《锦瑟年华梦长安》 第1章 血染刑台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紧接着轰隆一声,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开,已入深秋的安阳城内,却是人声鼎沸。 “众人听宣,定远侯上官毅勾结外戚,私藏机密文件,意图谋反···”刑台上,前前后后跪立八十余人,上至耄耋老人,下至黄口小儿。 “上官毅,你认罪吗?”执行官望着刑台上挺直跪立的男人,声音却没有往日的决绝,而是带着一丝不忍。 饱经风霜的面孔上看不出任何狰狞,即使全身污垢,但那张正义决然的面孔毫无畏惧道,“我上官毅为官多年,所行各事上无愧于大楚,下无愧于黎民百姓,我相信真相早晚会水落石出!” “现在证据确凿,上官毅你在狡辩也是无用,时辰已到,李大人,行刑吧!”坐在一旁的监审官冷声提醒。 执行官李大人望了一眼身侧,眼神中的狠厉,令他不禁打了个寒噤,即使内心再有万千愁思,此刻也只能抓起令牌,朝案桌前一扔,喊道,“行刑!” 侩子手握紧大刀,烈酒簌簌喷洒在刀刃上,雷声再次轰炸,集市上人群涌动,哭喊声连天,似乎连老天都在可怜这刑台上之人。 然而监审官却不为所动,眼神中充满了阴狠,嘴角隐约的抽搐似乎在极力控制内心的兴奋,手起刀落,颗颗人头滚落,鲜血染红了整个刑台。 偏僻的草房中正在安睡的孩子,却被奶娘匆忙唤醒。奶娘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与决绝。 “小姐,快跟我走!!”奶娘声音颤抖,拉着女孩便往门外奔去。 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只觉头脑一片空白,双脚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奶娘奔跑。 “奶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和母亲呢?兄长呢?”女孩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小姐,来不及解释了,先保住性命要紧!”奶娘边跑边说,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包裹。 门外,几个忠心的家仆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待她们上车立刻驾车而去。 “小姐,再坚持一会,我们很快就到了!”马车没日没夜连续赶路三天,身穿棕色斗篷的妇人双眼已布满血丝,几日未曾合眼依旧紧抱着怀中的孩童,只见她双颊绯红,额头不断冒着汗珠,妇人满是心疼而眼神中却还布满提防。 忽然马车剧烈晃动,伴随着耳边传来的轰鸣声,妇人第一反应将孩子紧护在怀中,受到惊吓的马匹不受控制的晃动,马车的车轮撞击到一侧的石头,顷刻间倾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妇人抱着孩子逃出马车,回眸望去,只见巨石挡路,黑衣人从天而降般挡住退路。 车夫手握长剑护在妇人身前,面对大批黑衣人,他没有赢的把握,脚步不断往后退去,“把孩子交给我,饶你们一条生路!”为首黑衣人冷声道。 “休想,即使是死,也别想得到我家小姐!”妇人大笑一声,脚步已经无路可退,见状,黑衣人飞身而去,被车夫挡在身前。 “带小姐走!”车夫丢下一句话便冲向了黑衣人。 奶娘见机拉着女孩便钻进了树林中,女孩的裙摆被树枝划破,头发也凌乱不堪,可她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有无尽的恐惧和迷茫。 “奶娘,我们能逃出去吗?”女孩颤抖着问。 “小姐,别怕,只要有奶娘在,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奶娘喘着粗气,紧紧拉着她的手。 然而,黑衣人很快追上来。 奶娘深知跑不过那些人,只得躲在树后,紧紧地将女孩抱在怀里怀中,大气也不敢出。 “仔细搜!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外面传来黑衣人的呼喊声。 女孩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奶娘则警惕地看着四周,心中默默祈祷。 感觉到黑衣人的不断逼近,奶娘轻轻放下怀中的女孩,低声道:“小姐,奶娘把他们引开,看到没人你立刻往回跑,千万不要回头,记住了吗?” 女孩瞪着眼睛木讷的点点头。 突然,奶娘抱着包袱拔腿便跑。 “在那边!”黑衣人听到声音脚步快速朝奶娘的方向逼去。 不到片刻,奶娘便被黑衣人截住了去路,绝望的泪水簌簌滑落,“老爷夫人,奴婢此生未保全小姐性命,来生愿偿还。” “杀!”黑衣人头目一声令下,刀剑无情地刺向奶娘。 “不要!”女孩眼睁睁地看着奶娘倒在血泊中,泪水夺眶而出,她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般。 听到声音,黑衣人立马发现了她的藏身之处,女孩双眼惊恐,在黑衣人行动的一刻,她迅速调转方向拔腿便跑。 她拼命的往前跑,可老天似乎也不曾惋惜这条小生命,站在万丈悬崖之上,女孩呆呆地伫立在那里,眼神空洞而迷茫,心中弥漫着无尽的孤独和无助。 上官曦,出身于云朝京城名门,是上官家的娇女,自幼便在父母的万般宠爱与兄长的悉心呵护下,如一朵娇艳的花朵,在温暖与安宁中悠然绽放。 上官家,那是世代为官的清贵门第,满门书香,清正廉洁的名声传遍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上官曦自小便浸润在诗词歌赋之中,小小年纪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每逢春日,上官家的庭院中繁花似锦,上官曦便在那花树下,轻拂瑶琴,琴音袅袅,似能引得春风驻足。 夏日里,她于书房中挥毫泼墨,一幅幅字画宛如清风拂面,让人赞叹不已。 秋至时,她与兄长在园中对弈,一子一落间尽显聪慧。 寒冬腊月,她与母亲则坐在暖阁中,看着母亲手中的刺绣针线在手中翻飞,绣出的花鸟鱼虫栩栩如生。 一夜之间,上官家被诬陷通敌叛国,这一罪名犹如晴天霹雳,震碎了上官家的安宁。皇帝震怒,下令满门抄斩,不容丝毫辩解。 那些熟悉的身影已然消逝,只留下她独自面对这冷酷的世界。 上官曦抹掉脸上的泪痕,丝毫未犹豫,纵身一跳。 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女孩会选择宁死不屈,出手想抓住她时,已为时晚矣。 “现在怎么办?”众人望着望向悬崖下,身后一名黑衣人开口问道。 “摔不死也会成为野兽的晚餐,她死定了,回去之后弄个尸体,告诉大人,逆臣忤逆不从,已被处死!” “是!”身后众人齐声答道。 第2章 缘分使然 翌日,晨曦微露。 “药老,我体内的毒可有办法解?” “我既然答应过,保你性命,自然会护你安全!” “我自是相信药老,只是觉得可惜了药老!” “为何?” “药老因外公的恩情愿为我治病,可我却···”少年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站在原地久久伫立,直到感受到身旁的身影,“洛宇,去看看!” 望着躺在斜坡的孩童,年长者并未开口,只见一人身轻如燕落在一处,打探她的气息,“殿下,这孩子气息微弱,要救吗?” 救与不救似乎在他的一念之间,直到一双布满乞求的视线撞入视线之中,少年率先开口吩咐道,“将她带回去!”洛宇领命,抱起孩童一个起身便已经消失在眼前。 “殿下,为何要救她?”药老不解询问。 “缘!” “是啊!这大概就是世人口中所说的缘吧!”老者捻了捻胡须。 少年英俊的脸庞冷冷一笑,他从来不相信缘分这种虚无的东西,他唯一相信的便是命运由自己掌握。 那一夜,京城上官家,血雨腥风。 大雨连下三天,上官家的所有一切一并都被冲洗干净,没有人敢去回忆那一日,血流成河的场面,没有人敢在提起上官家的任何字眼,哀嚎的声音犹如冤魂不散盘在安阳上空。 “你们这群废物!”书房内,苏幕厉声道,“找个东西都找不到,养你们有何用?”说罢,气愤的一脚踹在黑衣人的肩膀上。 “大人请息怒,我已派人到悬崖下找到尸体,只是大人想要的东西并不在三人身上!”黑衣人回道。 苏幕眉头微蹙,口中自语道,“不在她们身上?” “大人,据属下斗胆猜测,上官毅这么精明,他一定会猜到,即使孩子能逃出监狱也不一定能逃过咱们,所以令牌根本不在这三人身上,或许他早就将令牌交给了上官青城!” 苏幕仿佛受到了启发一般,忽然眼前一亮,回身看向黑衣人,“上官青城那边怎么样?” “还在派人找,他受了重伤,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这次一定给我记住抓活的,要是还找不到令牌,你们也不用在回来了!” “是,大人!”黑衣人领命,起身退出房间。 “上官毅啊上官毅,就凭你还想跟我斗!”苏幕冷笑一声,眼底尽是狠厉。 正当苏幕在出神时,房门倏然间被推开,一前一后的身影冲进书房,“爹爹,爹爹,表哥他欺负我,呜呜呜···!”苏珞璃梨花带雨的抽噎道。 “舅舅,这是假蛇!”司徒容恒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木质蛇,“珞璃妹妹,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假蛇就能把你吓哭了!” “爹爹,你看看表哥,你快让他走,我不想跟他玩!”苏珞璃撒着娇。 “好了,好了,不哭了!”苏幕替女儿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抱着她来到一旁轻声劝慰道,“他是你姑姑的孩子,是你的哥哥,这里也是他的家!” 苏珞璃似乎没有听懂爹爹的话外音,嚷嚷道,“才不是,这里是苏家,是我家!” “珞璃!”苏幕脸色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又低声道,“来者是客,岂有把客往外撵的道理!”随后看向毫无知错的司徒荣恒,即使身为舅舅,但尊贵有别,苏幕也不敢加以训斥,只好开口道,“殿下,璃儿是姑娘家,本就惧怕这些蛇虫鼠蚁,还请殿下作为哥哥照顾一下妹妹!” “我才不要他那样的哥哥,成天就只知道捉弄我!”苏珞璃满是不悦的抱怨道。 “我还不要你这样的妹妹呢,无趣,我要回宫!”说罢,司徒荣恒转身就走。 “你呀你,回房间去!”苏幕丢下一句话,快步追上司徒荣恒,“殿下,璃儿只是跟您闹着玩,您别往心里去,眼看到午膳时间,用过午膳再回去吧!” 司徒荣恒知道他担忧什么,脚步依旧未停,开口道,“放心吧,我知道怎么跟母后说,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我去五弟那里转转!”说着,司徒荣恒已经上马,握紧缰绳,“舅舅如实回复我母后就好了!” “殿下,殿下···”苏幕眉头紧蹙,望着策马离去的身影,招呼身旁人道,“刚才殿下的话都听到了吗?”见他点头继续道,“立即回宫禀告皇后!” “是!”属下告退,苏幕冲着消失的方向吸了口气,眉头更加凝重。 枣红色的千里马在一扇有些破旧的大门前停下,见来者,守在门口的门童立即上前跪在地上甘当下马垫,“二殿下,今日怎会到访?”早就收到下人禀告的管家刘叔也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我五弟呢?”司徒荣恒将手中的马鞭丢给身后的随从,阔步迈入大门,“刘叔,我五弟虽然不住在宫内但也是皇家子嗣,这院子如此破烂不堪,不知道找人修缮一下,你们是觉得我五弟好欺负是吗?” “二殿下,您就是给我二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啊!”刘叔一跪,跟在后面的人也随之跪下求饶。 儒雅的声音如清风一般袭来,俊朗的少年身影随之映入眼帘,“府上管教不严,还请二哥宽恕?” “你是我五弟,当今皇上的儿子,院子都已经破成这样,这些下人也不知道找人翻修一下,是把银子都吞进自己的钱包了吧!”司徒荣恒义正言辞道。 闻言,司徒容陵勾唇轻笑,“二哥,你误会了!”说罢,走至管家身边将他扶起,“你们都退下吧!” 直到众人离开,司徒容陵继续开口道,“有句话五弟说了还请二哥别介怀,皇宫生活不仅富足,而且无需亲自打理,二哥自然不知道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单单是我这病就已经耗费了大量的银两,再加上下人的费用,自然没有多余的钱用来翻修王府!” “怪不得你的身体这么多年不见好,我现在就回去请求父皇母后让你回宫!” “二哥,留步!”司徒容陵玄身拦住他的脚步,“二哥您误会了,父皇和母后为了我的病寻了天下不少名医,只可惜我这身上留下的不是病是命数,若是回宫只会让父皇和母后为此烦心,这里生活虽比不上宫内富足,但也落得自由自在,还请二哥打消了想法,勿让父皇母后担忧!” 见他皱眉思忖,司徒容陵转言道,“二哥,还没有用过午膳吧,我让刘叔准备一下,二哥留下来一起用膳!” 第3章 一双眼睛 “我还是给你省着点吧,走,我带你出去吃,听说城里的仙鹤楼来了一个新厨师,那手艺了得!”司徒容恒再抬眸时,才发现他脸色苍白,挂在嘴角的笑容更显出了他的病态,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拉着他往外走。 二人策马,仙鹤楼门口跑堂伙计一看马匹就知道两位身份不凡,丝毫不敢怠慢喜迎道,“两位少爷,楼上请!” 司徒容陵礼让二哥走在前方,不料脚步刚迈开,稚嫩的喊声带着些许的急促,“陵哥哥,陵哥哥!” 直到站在他面前,方才肯定自己的判断,亮晶晶的双眸弯成了月牙,粉嘟嘟的脸蛋煞是可爱,“陵哥哥,真的是你!” 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了地面上。小女孩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衣裙,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仿佛一朵盛开的樱花。 她的发髻编织成两个环状,用丝带轻轻系着,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显得俏皮而可爱。 小脸粉扑扑的,像是刚从果园里摘下来的水蜜桃,透着一股子新鲜的生命力。 那双眼睛,大而明亮,就像是两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在她的脸上。每当她眨动眼睛,长长的睫毛就像是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带着一丝神秘和梦幻。她的眼睛清澈见底,仿佛可以看见她内心的纯真和无邪。 她的笑容甜美而温暖,就像是春天里绽放的花朵,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每当她笑的时候,脸颊上就会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像是两个小小的漩涡,吸引着人们的目光,让人不自觉地被她的笑容所感染。纯真、美好的仿佛一尊白瓷娃娃。 然而,当司徒容陵的声音响起时,小女孩的笑容凝固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困惑和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少年会对她如此冷漠。 她的小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裙摆,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白。 司徒容陵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了小女孩的心上。 小女孩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的小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就像是一片在风中摇曳的树叶,显得那么的脆弱和无助。 司徒容陵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软化,他的眼神中似乎有着一种深深的厌恶。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更加靠近小女孩,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严厉:“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吗,谁允许你这样随意地称呼我。” 她的小嘴微微张开,似乎在无声地哭泣,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得更加厉害,她的小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襟,似乎想要寻找一丝安慰。 司徒容陵看着小女孩的眼泪,他的心中似乎也有了一丝动摇。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冷静,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道:“回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小女孩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得更加剧烈。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哥哥,我只是想…只是想…”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司徒容陵打断了。 “够了!”司徒容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气,“不要再说了,回去!”他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剑,切断了小女孩的话,也切断了她的心。 小女孩的身体猛地一震,她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再也止不住了。 “五弟,你这是做什么?”同样看到情形的司徒容恒见状走过来,“好可爱啊,跟母后寝殿里摆放的白瓷娃娃似的!” “只不过是府内下人的孩子,怎可与母后的白瓷娃娃相比!”司徒容陵回应一声,冷声命令道,“不许跟着,快点走!”语毕,转身毫不留恋的进了仙鹤楼。 看着可爱的小女孩委屈的站在原地,司徒容恒准备移开的脚步忽然停在她的面前,面带微笑的俯身平视她,“你叫什么名字?” 清澈的双眼只是望着他,却未开口回应,直到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司徒容恒笑了笑,也不再多问,拉过她的小手,“走,我带你去吃肉!” “可是令···五殿下会生气的!”小女孩轻声说着内心的担忧。 “放心吧,我是他哥哥,有我在他不会生气的!”女孩还是不敢上楼,可无奈力气没有他大,只能被他拉着一起来到楼上雅间。 房门推开,四目相对,小女孩急忙躲在司徒容恒身后,“五弟,你对待下人这么好,怎么跟一个孩子生气,今日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饶过她吧!” 司徒容陵欲要开口,只见司徒荣恒已将她安置在身旁的杌凳上,并亲手为她倒了杯茶水,“先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小丫头接过茶碗,又看了看司徒容陵见他眼神正望着自己,慌忙低下头不敢言语一声,见状,司徒荣恒不禁勾唇笑了笑。 一顿饭结束,除了小女孩两人只是七分饱而已,“五弟,看来我回去之后真的要向父皇禀明一下你府上现在的情况了!” “二哥,你就不要再拿五弟寻开心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侧身发现,小女孩不知何时乖乖的站在了司徒容陵身后,突然冒出捉弄她的想法,“小丫头,第一次见面也没有什么礼物送你,不如这个就送给你吧!”司徒容恒从怀中掏出一条蛇扔给她。 原以为她会害怕的落荒而逃,只见小女孩接过他抛过来的假蛇,略带嫌弃道,“好丑啊!” “司柠,闭嘴!”司徒容陵一声喝止。 铜铃般的双眼眨了眨,粉嫩的小嘴紧紧咬住,冲着他摇了摇头,随即迈开小脚退至司徒容陵的身后,见状,司徒荣恒不由大笑几声,“五弟,你看这小娃娃被你吓得!” “管教不严,还请二哥惩处!”司徒容陵惭愧道。 第4章 索要礼物 “不要!”躲在身后的小身子突然冲到了他的身前,还不足他身长一半的她伸长了双臂,“是我的错,是我不懂规矩,跟陵哥哥无关!” 虽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但听声音以及还有些颤抖的身体,应该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吼出来的。 司徒容陵心头一颤,出生至今从未有人护在自己身前,这种被保护的感觉,就像是冰冻三尺的房间内燃起了一团火苗,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一簇的火苗转瞬即灭,“滚出去!” 冰冷的声音劈头而来,小司柠一个激灵,显然被吓了一跳,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僵硬在原地,倒是二皇子司徒荣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自己身边,“是我带她上来的,你何错之有···!” 说话之时,司徒荣恒感觉衣袖微微被扯动,侧头看去,那张白皙的小脸抬头正看着自己,“这个给您!” 司柠摘下手腕上绳编手环,“您别跟五殿下生气,这个送给您,我们现在两清了!”说完,司柠又退到司徒容陵身后。 “原来你叫司柠!”司徒容恒挂着俊朗的笑容,“这东西可是吓坏了不少人,你这个小姑娘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司柠不敢再说话,只是偷偷地瞥了一眼司徒容陵,见他眉色低沉,于是乖乖的闭着嘴巴站在一侧,“有胆量,我喜欢!” 司徒容凌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不动声色的移动脚步,将司柠挡在身后,“无知者无畏,还请二哥见谅!” “你这小子怎么了,我是说我喜欢她,又没说我要惩罚她!”司徒荣恒并未注意到他的眼神变化,只是觉得他谨小慎微的有些过度了,绕过他又对司柠道,“今日我帮你免了五殿下的责罚,又请你吃饭,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司柠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要求,她身上要是有一文钱也至于来找他们,咬了咬嘴唇道,“手环都已经给你了!” 闻言,司徒容恒大笑几声,“这样的回礼是不是有些草率啊!” “你别小看这个手环,她是草药编成,戴在身上可以这是草药编成,驱蚊避虫,调养身心,市面上买不到的!”说完,司柠直接退到司徒容陵身后,防止他在纠缠。 司徒容恒的目光在手中的手环上停留了片刻,那是一件精致的玉环,玉质温润,雕刻着细腻的花纹,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礼物。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仿佛这玉环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 他抬头,目光穿过司徒容陵的肩膀,瞥见了那一抹粉色的裙摆。裙摆的一角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如同蝴蝶的翅膀,脆弱而美丽。 司徒容恒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的视线再次落在手中的玉环上,手指轻轻摩挲着玉环的表面,感受着那冰凉而光滑的触感。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玉环紧紧握在手中。 “好,这个回礼我收下了。”司徒容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决断的光芒,“今日我就先告退了,改日我在去找你玩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轻松和期待,似乎在向司徒容陵传达着一种兄弟间的深厚情谊。 司徒容陵微微一笑,声音温和道:“五弟在这里谢过二哥!” “你我之间还需要这般客气吗!”司徒容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兄长对弟弟的宠溺和宽容。他拍了拍司徒容陵的肩膀,这个动作虽然简单,却充满了力量和温暖。 几人出了酒楼,司徒荣恒一个翻身上马,动作矫健而优雅。他坐在马上,身姿挺拔,目光坚定。 “我走了,小不点,下次再见!”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不舍和期待。 司徒容陵站在酒楼的门口,目送着司徒荣恒远去的身影。 酒楼的门缓缓关闭,将司徒容陵的身影隔绝在了门后。而那个只露出裙摆一角的人儿,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和期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她的小手紧紧地握着裙摆,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白。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她的身影在阳光中显得那么的孤独和无助。 目送二皇子离开,司柠便紧跟在司徒容陵的马后,尽管走的非常慢,但对于司柠来说必须跑着才能跟上,于是大街上便出现了这一幕,少年骑着高头大马,孩童吃力奔跑,但头上的发髻随之来回晃动,衬着红扑扑的小脸煞是可爱。 “谁让你下山的?”马上少年冷声质问道。 “师父让洛宇大哥下山采买,我就偷偷跟着洛宇大哥下山了,刚进城我就找不到他了,于是我就沿着街一直走,没想到遇到了陵···遇到了殿下!”稚嫩的声音认真的解释道。 “你知道偷跑下山,会受到什么惩罚吗?”司徒容陵如寒冰一般的声音,冷的让人发抖,司柠摇摇头,小心翼翼的望着他,“从现在开始,你跟我以及师父没有任何关系,胆敢泄露山上任何信息,我会立刻杀了你,滚!” 司柠头摇如鼓,道,“我不走!”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她信,但是她同样不想走,从醒来的那一刻,大脑的一切记忆都被雨水冲洗干净,他给了她新的生命,并给了她新的名字,所以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思及此,她的眼神坚定,语气更是倔强,“我不要走!” 话音未落,宝剑出鞘,一枚暗箭被挡住了去路,“不想死,就快滚!” 司徒容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气息忽地一变,几名手握长剑的黑衣人腾空而现,剑法极快,如同狂风暴雨般向他袭来。 司徒容陵的剑法同样凌厉,每一剑都带着破空之声,但对方实力浑厚,又人多势众,几个回合下来,他已有些吃力。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没有一丝的退缩。 第5章 身受重伤 不远处,一名黑衣人突然朝地上的司柠挥刀,司柠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但就在这时,司徒容陵看准一个间隙,只见宝剑横穿黑衣人胸膛,当场气断而亡。他的剑法快如闪电,准确无误,让人不寒而栗。 下一瞬,眼前黑衣人齐刷刷朝他刺来,司徒容陵定睛愕然,迟疑间,两道身影挡在身前,速度之快让人瞠目。他们是司徒容陵的护卫,他们的动作迅猛而精准,每一剑都带着致命的力量。须臾,街道上已是横尸遍地,黑衣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青石板。 “陵哥哥,你的剑!”司柠抱着一把带血的宝剑跑到他的面前,担忧询问道。她的眼中充满了关切,她的小手紧紧地握着剑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白。她的脸颊上还带着泪痕,但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勇敢。 司徒容陵接过宝剑,对她不予理睬,眸光忽然一颤,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瞬间,刚到手的宝剑甩出,只听不远处一声哀嚎,黑影从二楼摔落街面。他的反应迅速而果断,他的剑法精准而致命,让人不寒而栗。 “没用的废物,离我远点!”司徒容陵随即甩开怀中的人儿,冷声低吼。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厌恶。他的脸色阴沉,仿佛乌云密布,让人不敢直视。 直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众兵将案发地重重围住。他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忠诚。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的到来让整个街道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陵哥哥,陵哥哥···”看着他倒在自己面前,司柠的内心充满了恐慌。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的小手紧紧地抓住司徒容陵的衣襟,她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白。 司徒容陵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的脸色苍白,他的呼吸变得微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没有一丝的退缩。他的身体缓缓地倒下,他的剑从手中滑落,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司柠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下来,打湿了她粉扑扑的脸颊。她的小嘴微微张开,似乎在无声地哭泣,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司柠紧紧地跟在旁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她的小手紧紧地握着司徒容陵的手,她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白。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陵哥哥,你一定要坚持住,你一定会没事的。” 五皇子府上,司柠一刻不敢离开,可是又无法靠近,站在房门处被出出进进的下人撞来撞去,直到深夜,身穿青衫的男子将她带走。 “司柠,你可知错?”正堂内,上座正是白发苍苍的师父,神情肃穆质问道。 “药老,司柠知错,要打要罚我都接受,但求求师父,救救陵哥哥!”清澈的双眸早已蓄满了泪水,哀求道。 老人微叹了口气,“殿下我们自然会救,你既然知错,就忘记这里的一切,离开这里吧!” “药老,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偷跑下山了,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司柠磕着响头苦苦请求,双眼已被泪水染红,“我不要走!” “司柠,药老这样做也是为你好,你今日差点害死五殿下,如果五殿下醒来追究,一定不会放过你,你现在离开还能留有一条活命!”身穿青衫的洛宇开口劝慰道。 “求你别赶我走,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要走!药老,我以后一定会勤练武功像洛宇哥哥一样厉害,就可以保护陵哥哥!” 青衫男子上前抓住她的双臂,义正言辞道,“司柠,你今日也看到了,五殿下的身边充满了危险,而我们的责任就是保护殿下,随时都会丧命,而且想成为殿下的暗卫,要接受的训练简直生不如死,你还是忘记这里的一切,寻一个百姓人家生活吧!” “洛宇,你下山替司柠寻个人家,明日送她下山!”老人放下手中的杯盏,吩咐道。 “药老,我不要下山,我不怕什么训练,只要让我留下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司柠跪步上前,抓住药老的衣摆,紧紧抱住他的小腿,“我的命是殿下给的,我愿意把我的命交给陵哥哥!” 许久,有些沧桑的声音开口,“你真的想好了?” “是,司柠要保护陵哥哥!” “你要记住,走上这条路就没有退路了,你在好好想清楚,明日一早在给我答案吧!”两人离去,正堂内只剩下跪在原地的司柠,看着双手的鲜血,头蓦的一下疼了起来,乱七八糟的画面如巨浪一般汹涌,她痛的捂住头。 ‘曦儿,你猜猜爹爹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好香啊,一定是桂花糕!’ ‘你这个小馋猫,鼻子真够灵的,爹爹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爹爹最好了!’ ‘曦儿怎么不尝尝,是爹爹买的不合你口味吗?’ ‘不是,我想等娘亲还有哥哥回来一起吃,我们是一家人,有福要同享!’ ‘好好,果然是我的好曦儿,那爹爹陪你一起等他们回来!’ 记忆中男人和蔼的抱着自己,可是明明那么近,她却看不清他的面孔,她有爹娘,还有一个哥哥,可是并没有人告诉她这些,这一切只是自己的梦幻还是那曾经消失的记忆。 一道阳光犹如利剑一般刺痛了双眼,床上的人儿幽幽转醒,“司柠,你醒了!” “洛宇大哥,陵哥哥怎么样了?”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担忧他的病情。 “这次情况有些严重,药老已经下山了,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洛宇拿起桌上的肉饼递给她。 司柠却未接过他手上的肉饼,急切的抱住他的手臂,“洛宇大哥,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陵哥哥?就看一眼好不好?求求你···” “不行,药老让你乖乖的在山上待着,再敢偷跑出去就直接把你赶出门!” 司柠的眼中充满了焦急和不安,她的小手紧紧地抓住洛宇的手臂,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带着哭腔:“洛宇大哥,求求你···” 洛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和坚决,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行!”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第6章 离别前夕 “可是我想···”司柠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她的眼中充满了渴望和期待,她的小手紧紧地抓住洛宇的衣袖,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她的坚定和决心。 “别可是了,饭菜在桌上,你就乖乖在房里待着!”洛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 他出了房间,随即将房门锁上,以防她在偷跑出门。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担忧和不安。 逃不出去的司柠只好跪在床上,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着老天保佑五殿下平安无事。 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老天爷,求求你,保佑陵哥哥平安无事,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换取他的平安。” 直到深夜,司柠趴在床沿刚迷迷糊糊的睡着,耳边传来开锁的声音,随即便听到洛宇的呼喊,“司柠,药老找你!”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紧张,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担忧和不安。 闻言,司柠扬眉,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期待:“药老回来了?” 见他点头,急切的绕过他朝大堂跑去,“师父,陵哥哥怎么样了?”一进门,小身影直冲老人面前着急的询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不安,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期待。 老人放下手中的杯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沉重:“危在旦夕!”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和担忧。 司柠闻言眸子轻颤,泪水控制不住的滑落,“是我害了陵哥哥,如果我听话走的话,陵哥哥就不会受伤了!”她的眼中充满了自责和痛苦,她的小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司柠,为师想要问你一句,昨日之事,你可想清楚?若殿下逃过此劫,你是否愿意跟随左右,护主安全!”老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严肃和期待,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关怀和信任。 “我愿意,药老,我愿意,只要能保护陵哥哥安全,做什么我都愿意!”司柠不假思索的回道。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决心和信念。她的小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她的坚定和决心。 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为师会尽全力帮助你。” 司柠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和坚定,她点了点头,声音坚定而有力:“谢谢师父,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承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决心和信念。 大堂内忽然一阵沉默,许久,老人看了看面前的小丫头,内心忍不住呼了口气,“想要成为殿下的人,就要做好随时丧命的准备,即使在训练中,也会遇到各种危险,如果你能突破各种阻碍回到为师面前,那你将是我药老正式弟子,如果丧命···” “师父,我不怕!”稚嫩的脸孔上眼神却异常坚定。 “好,明日洛宇会送你到无名山,不过接下来的日子就靠你自己了!” “我知道了!” “回去吧,早点休息!”司柠点了点头,却不舍转身,“还有事?” “师父,我···我可以去看看陵哥哥吗?就看一眼就好···”明亮的大眼睛还有些红肿,小心翼翼的请求道。 老人抬眸看向门外,“洛宇!”一声呼唤,青衫男子迅速从门外走来,“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快去快回!” 没想到药老会答应的司柠欣喜点头,“谢谢药老!”随即拉着洛宇跑出大堂,“洛宇大哥,你快点!” 堂内所有的对话洛宇自然听得清楚,看了一眼面前粉嘟嘟的脸蛋,竟有些不忍问道,“你真的要去无名山,那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 “我不怕,洛宇大哥,你等我一会!”司柠飞奔回房,片刻抱着一包东西回到洛宇面前,“我们走吧!” “包里装的什么东西?” “不告诉你,我们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司柠催促着,只见洛宇一只手臂抱住她,脚尖轻轻一点,一道身影瞬间消失。 洛宇带着她直接跳进后院,绕过花园来到他的卧房,她并未直接推门而入,而是先在朱红的房门上轻叩三声,随后推门而入,卧房内并不见任何一人,“殿下在主卧,我在门口等你!”洛宇轻声嘱咐道。 司柠点头,吸了口气,踏着小步轻手轻脚来到主卧,看到躺在床榻上的身影,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陵哥哥对不起,都是司柠害你受伤,你快点醒来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你打我骂我都行,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 小手抹点脸颊上的泪水,打开怀中的布包,“陵哥哥,我听洛宇大哥说你身子本就不好,每天都要喝药,我喝过药的真是太苦了,不过幸亏我发现了这个,这是我在山里摘得果子,特别甜,喝完药之后吃上两个,就一点都不苦了,这些足够你吃好长时间了,等你吃完了,可以让洛宇大哥再帮你摘,洛宇大哥的轻功可厉害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那天我骗了二殿下,那个手环是我跟厨娘学的,根本不是很贵重的东西,这个才是,师父说他捡我回来的时候就挂在我的脖子上,可能是我爹娘留给我的,他们说长命锁可以保平安,现在由它替我护着陵哥哥,陵哥哥你一定要醒过来,等我回来,我一定比洛宇大哥还要厉害,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司柠,我们该走了!”门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唤。 “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出来!”司柠回了一句,再看向榻上苍白的面孔,双手紧握住他的手,“陵哥哥,你一定要醒过来,等我回来就由我来保护你!” 虽依依不舍,但药老的话他不敢再忤逆,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卧房,“洛宇大哥,师父一定会救醒陵哥哥的对吗?” 洛宇并未开口,只是点了点头,抱起她跳出高墙,主卧床榻上,待房门关闭,那张苍白的面孔,幽幽睁开眼睛,举起那只被她紧握的手,他已经忘记了那种手心传来的温暖。 第7章 再次归来 九月的安阳城,正是秋风送爽之时。 阔别十年有余,如今的安阳城更是繁花似锦,热闹非凡。 城内酒楼茶肆,历来是人多聚集的热闹场所,司柠喝了两盏茶后,也将城内近来之事了解大概之后,掏出银子正要付账走人,只听楼下一阵喧嚣。 “宁公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您就饶了我吧?”一声求饶传来,只见店内一小二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面前身着华丽衣着的男子一脸恶相,气愤的一脚踢到面前的小二,“你知不知道,这可是上等的天蚕丝织而成,把你们店卖了都买不起!” “小的真不是故意的,刚才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跤才···!” 宁绍仁一把抓住小二的衣领,“少给我废话,要么赔钱,要么跟我去见官!” “宁公子,宁公子,咱们有话好好说啊!”掌柜的上前将两人分开,“宁公子,您息怒,咱们好商量。” 宁绍仁眼眸一转,“五百两,我大人有大量,你烫伤我的费用就不算了!”话语一出,顿时整个酒楼都炸开了锅。 “五百两?”听到数字的小二差点没晕过去,“宁公子,我在茶楼一辈子也挣不到那么多钱啊!” “少废话,赔钱还是见官,你自己选吧!”整个茶楼内如同上演一部戏剧一般,看着场中央表演的两人,无一人上前为那小二求情。 “宁大公子,何必欺人太甚呢?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嘛!”清澈的声音如水一般,顺着声源处,只见一席青衣青年悠然下楼,面前黑纱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她的庐山真面。 宁绍文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谁啊,少在这里多管闲事,赶紧滚开!” “难道宁公子不想要钱了?”司柠淡淡开口。 一听到钱,宁绍文顿时换了脸色,“你的意思是要替他还钱?”司柠并未摇头,也并未点头,“本公子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一手给钱一手放人!” “宁公子确实是大度之人,一件天蚕丝纱衣才要了五百两赔偿金!”宁绍仁丝毫没有听出他话中的讽刺之意,得意一笑,下一秒,短短一瞬的时间,长剑如闪电一般出鞘入鞘,随后茶楼内再次炸开锅一般。 宁绍仁杀猪一般的嚎叫着,“我的衣服,啊,我的衣服,我看你是找死!” “宁公子请稍安勿躁!”司柠不紧不慢,兀自倒上一杯茶水,“不知宁公子这件天蚕丝纱衣从何而来?” “从哪里来,你管的着吗?今天你要是不陪我一见,我杀了你!” “我想宁公子该杀的那人不是我!”司柠抓起桌上得茶壶饮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道,“天蚕丝是极其罕见物品,自然很多人只闻其名而未能熟识,在下有幸见过真正的天蚕丝,它是一种不许染色而能保持天然绿色的野蚕丝,手感柔软,光泽闪烁,而大家请看宁公子身上的这一件,不论从哪个方面都不符合天蚕丝的标准,所以宁公子您被人骗了!” “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宁绍仁慌乱的反驳道。 “是与不是,宁公子的心理比谁都清楚!”司柠笑意凉凉,“听说,最近锦绣阁来了一位老先生,在辨识材质方面很是擅长,不如请他过来辨认一下,如何?” “锦绣阁的先生是你想请就能请来的···” “不瞒宁公子,在下倒真的能将这位老先生请过来。”说着,司柠微微侧身看向一侧的小二,吩咐道,“小二哥,劳烦你跑腿去趟锦绣阁,您就说这里有件天蚕丝请他鉴赏,听闻老先生一直在寻找此等罕有物件,相信他老人家一定会前来一见。” 小二见他笑的悠然,声音从始至终的淡然,原本焦灼害怕的内心也随之一点一点的安定下来,点头应了一声随即便要前去请人,只是脚步刚走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嘁,请来又如何,谁又知道他是不是跟你们串通一气。” 司柠闻言并未着急开口辩驳,只听他又道,“你等着,我这就去报官,让大老爷做主!”说罢,宁绍仁的脚步已经超过了小二哥。 “别着急啊,宁公子!”宁绍仁的前脚还未踏出门槛,身后的冷冷的声音叫住他。 宁绍仁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是不是怕了?你要是现在赔钱,我可以不去报官,饶你一命!” “公子,多谢您的好意,不过官官相护,咱们得不到什么便宜,您还是认个错吧!”一旁的小二小声劝慰道。 黑纱之下,司柠笑得温顺,“想要钱也得有命花啊!” “你什么意思?” 纤长的手臂忽然抬起,只是轻轻的一个抬手却让宁绍仁下意识地躲向小二身后,“这药丸可缓解公子身上地刺痒。” 声音传来,宁绍仁这才看到他摊开的掌心中,一枚黑色晶亮地药丸安静地躺在那里,“这茶馆也不会跑,宁公子还是先去看病吧,这病初期虽然只是一些刺痒,但是后期便是皮肤溃烂,若是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就算是大罗神仙恐也回天乏术。” 宁绍仁诧异,他已经强忍身体地不适,没有任何抓痒地动作,但他怎会知道自己此刻浑身正刺痒难耐,不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她又道,“既然公子不信,在下也不再多言,不过咱们有一说一,宁公子报官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这茶钱付了,即使官官相护,不过众人目睹,官老爷来了也说不过去啊,您说是不是?” “你···”他倒不是心疼着点茶水钱,只是此刻当着众人,宁绍仁的脸像刷了一层绿漆,纵有万般愤怒,此刻却只能乖乖听话。 宁绍仁后脚刚离开,茶楼又热闹了起来,“这位公子,我想您是从外地来的吧!”掌柜的终是现身了,“这位宁公子可是宁府的大公子,您现在得罪了他,不仅您遭罪,我这茶楼也没好日子过了!” “掌柜的,你就别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若不是觉得这小二哥无辜,她才不会参与其中,尽管是毒药,用在宁绍仁这种纨绔身上,也觉得十分地浪费,她的毒药可是用来保护某人的,“宁绍仁来不来还是一回事,若是他真的带了官府人员过来胡搅蛮缠,您就直接请楼上雅间那位主子出来就行了,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碰你们一下!”语毕,嘴角微扬,阔步而出。 掌柜眼神有些恍惚,这人看着十分地陌生,却知晓雅间何人,想必其身份定是不简单,随即转身吩咐一声之后去了雅间。 第8章 南山狩猎 一辆马车擦肩而逝,随风飘起的帘布露出半张棱角分明的面孔,马车走过,司柠一个飞身上马,消失在长街之上。 “五弟,你来晚了!”雅间内,一袭云缎织锦端坐在茶桌前,司徒荣恒带着一抹可惜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兄长对弟弟的宠溺和关怀。 骨节分明的手,轻揉的端起面前的杯盏,儒雅的声音如墨一般,“二哥所言,是我错过了什么?”司徒容陵的声音温和而有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从容和淡定。 不等他开口回应,传来几声叩门声,“进来!”一声命令之后,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推门而入,“查到了吗?”司徒荣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担忧和不安。 “跟到城外消失了!”男子如实回禀。 司徒荣恒并没有因为下属的失职而指责,嘴角微勾,吩咐道,“下去吧!”男子抱拳退出,房内再次独留两人。 “我听闻五弟对珞璃妹妹有意,不知是真是假?”司徒荣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和关心。 “不知二哥从何处听得这样的无稽之谈?与我倒是无妨,别辱了姑娘的名声才是!”司徒容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 “不过是尚书之女而已,若是传出这等消息也只是高攀怎是辱没呢。”司徒荣恒戏谑道。 司徒容陵浅笑,“恐我这身子没有哪位姑娘愿嫁与我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悲哀,众所周知的五皇子已命不久矣,没有靠山实权,又有哪家愿意将自己的千金推进火坑。 “听闻那药老医术了得,如今已有了一些线索,我一定会寻得他为你治病。” 司徒容陵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他点了点头,声音坚定而有力:“容陵在这里谢过二哥!” “你我兄弟之间何须谢字,那事我也是偶然听得大哥谈起,想必是听岔了,话说回来,过几日,南山狩猎,咱们可要好好比试比试!”司徒荣恒话锋一转。 “二哥这不是强人所难,我这身子哪里是二哥的对手!”司徒容陵淡淡道。 “那天我看到你跟四弟的比试,三箭不仅箭无虚发,更是百步穿杨!”司徒荣恒性子坦率,尤其是在最好的兄弟面前,自然更不用遮掩,“如果那天谁输了,就许诺对方一件事怎么样?” “既然二哥如此抬举,那就依二哥所说!”两人相视而笑,在啜饮杯中茶水甚感清爽。 相聊甚欢,直至晌午用餐之后,两人才分开而去,马车内,司徒容陵闭目端坐,片刻后,即使在细微的声音依旧入耳,他并未睁眼,只是开口问道,“何事?” “回禀殿下,收到药老的消息,司柠回来了!”许久,淡淡的声音应了一声便再次陷入寂静之中,“听说去了茶楼,不知殿下是否见过?”深眸忽然睁开,冷漠如冰。 南山狩猎场是皇家狩猎场的一部分,占地数千亩,山林密布,奇珍异兽更是多不胜数。这里的风景秀丽,空气清新,是皇家贵族们狩猎的最佳场所。阳光透过树梢,洒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给这片森林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在大皇子的带领下,队伍浩浩荡荡而来,他们穿着华丽的服饰,骑着高头大马,马背上挂着精美的弓箭和长矛,显得威风凛凛。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对于即将到来的狩猎充满了热情。 安营扎寨之后,众人换上行装,脱下繁琐的礼服,换上了轻便的猎装,这些猎装都是用最上等的皮革制成,既轻便又耐磨,非常适合在山林中行动。他们的腰间挂着锋利的匕首,背上背着精心挑选的弓箭,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自信和斗志。 “五弟,可别忘了咱们前几日的赌约!”司徒荣恒一边测试着弓箭一边不忘提醒道。他的手指轻轻拨动着弓弦,发出悦耳的声响,他的动作熟练而优雅,显示出他精湛的箭术。 司徒容陵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依旧是透露出一种从容淡定,仿佛对于这场赌约早已胸有成竹。他缓缓地从马背上取下自己的弓箭,轻轻地抚摸着弓身,他的动作温柔而细心。 “二哥放心,我自然不会忘记。” 司徒荣恒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拍了拍司徒容陵的肩膀,笑着说道:“好,那就拭目以待。” 司徒容陵缓缓地拉开了弓弦,瞄准了远方的靶心。他的动作稳定而有力,显示出他深厚的内力和精湛的箭术。 “看箭!”司徒容陵轻喝一声,手指一松,箭矢如同流星一般飞射而出,准确地命中了靶心。 司徒荣恒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赞赏,他拍了拍手,大声称赞道:“好箭法!五弟果然是箭术高手,真是让人迫不及待了。” 司徒容陵微微一笑,缓缓地收起了弓箭,淡淡地说道:“今日容陵可是会全力以赴,二哥可莫要轻视了。” “二哥,五哥,你们又在做什么赌约,加我一个!”小少年司徒荣轩兴奋道。 司徒荣恒勾唇笑道,“就不告诉你!” “五哥,你们到底在赌什么?”见二哥不说,司徒荣轩转移目标,晃着司徒容陵的胳膊询问着。 司徒荣光讥笑一声,“不知道你也敢参与,也不怕把自己卖了!” “荣轩,你要是今天和你四哥一起涉猎赢过我,我就许诺你们一件事!”向来看不惯大哥的司徒荣恒呛声道。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众人作证,二哥,你就等着吧!”语毕,司徒荣轩便迫不及待的驾马而去。 司徒荣恒与司徒容陵相视一眼,皆是一笑,片刻,众人驾马奔驰,穿梭于山林间,如同一群勇猛的猎人,阳光洒在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兴奋和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猎物倒在他们的箭下。 司徒容楚身着一袭深蓝色劲装,腰束玉带,脚蹬黑色长靴,显得英姿勃发。他手持长弓,满脸兴奋之色,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山林。此时,他转过头来,望向身旁的五弟司徒容陵,兴致勃勃地问道:“五弟,你怎么一箭没放?” 听到三哥的问话,司徒容陵微微张了张嘴,却还未及回答。大皇子骑马而来。 第9章 遭遇袭击 司徒荣光身着华丽的金色铠甲,威风凛凛。他一脸鄙夷地看着司徒容陵,大声说道:“没本事就在家待着,出来丢人!”说罢,他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不屑。 司徒容陵的脸色微微一白,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微微低下头,并未反驳,只是虚心地点点头,任凭大哥的语言刺激。他的双手紧紧握了握,又缓缓松开,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一旁的司徒荣恒看不下去了。司徒荣恒眼神锐利,他驾马上前一步,挡在司徒容陵身前,对着司徒荣光冷笑道:“大哥,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别到时猎物太小丢了脸面!” 司徒荣光的脸色一沉,怒视着司徒荣恒,“你敢教训我?” 司徒荣恒毫不畏惧地回瞪着他,“大哥,你不要总是欺负五弟。大家都是兄弟,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司徒荣光冷哼一声,“就他那软弱的样子,也配当皇子?” 司徒容陵低声说道:“二哥,算了,不要与大哥争吵。” 司徒荣恒转过身来,看着司徒容陵,眼中满是关切,“五弟,你不要总是忍气吞声。他这样欺负你,你就应该反驳回去。” 司徒容陵摇了摇头,“二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想惹麻烦。” 司徒荣恒叹了口气,“你呀!”他抬起头,再次看向司徒荣光,“大哥,今日是狩猎,我们还是以狩猎的结果来说话吧。” 司徒荣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好,那就看看谁的猎物更大。”说罢,他驾马离去,向着山林深处走去。 司徒荣恒看着司徒荣光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他转过头来,对司徒容陵说道:“五弟,我们走。” 司徒容陵点了点头,跟着司徒荣恒向另一个方向离去。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之中,只留下一片寂静。 山林中,司徒荣恒一边走一边对司徒容陵说道:“五弟,你不要把大哥的话放在心上。他就是那样的人,自大又傲慢。” 司徒容陵默默地走着,没有说话。许久,他抬起头,看着司徒荣恒,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二哥,谢谢你。” 司徒荣恒笑了笑,“我们是兄弟,不用这么客气。” 突然,一只野兔从他们面前窜过。司徒荣恒眼睛一亮,迅速拉弓搭箭,瞄准野兔。只听“嗖”的一声,箭如闪电般射出,准确地命中了野兔。 司徒荣恒得意地笑了笑,“看,这就是我的实力。” 司徒容陵看着二哥,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救命啊!救命啊··”求救声传来,听到声音的司徒容陵立即拉住缰绳,与司徒荣恒相视。 “好像是苏洛璃得声音!”语毕,司徒荣恒迅速策马赶去。 不远处,一袭紫衣的女子瘫倒在地,黑衣人手拿长剑正要刺过去,司徒容陵瞬间拉弓搭箭,箭头穿过黑衣人的手腕,手中的长剑落地,不等死考,第二箭穿过他的胸膛,当场毙命。 司徒容陵脸色苍白,显然是方才用力过猛,强硬着口气吼道,“出来!”苏珞璃显然吓到了,梨花带雨哭了起来。 “五弟,小心!”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疾步奔三人而来。 司徒容陵躲过长剑,顺势抽出马前那把精致的宝剑,现场一片厮杀,不断的黑衣人涌来,两个人将苏珞璃护在身后,抵挡着源源不断的剑光。 “二哥,你带璃姑娘先走!”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在这里!”转头看向苏珞璃,“珞璃,你上马快走,大哥和四弟应该在附近!”说罢,一声哨响,红鬃马冲过人群跑向他们,苏珞璃慌张上马逃离。 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随身的侍卫一一倒下,两人脸色越来越冷,黑衣人将两人团团围住。 “是谁派你们来的?”司徒荣恒冷声问道。 为首一人冷笑道,“二殿下觉得在下会告诉你?”随即手指一摆,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杀!”呲!一剑袭来划开一道口子,深青色的锦袍顿时渗出血迹。 “二哥,小心!”见状,司徒容陵将他护在身后,看到他的伤口,眉头蹙起,“剑上有毒!” 黑衣人招式逼紧,再加上手臂上的伤口,司徒荣恒有些力不从心,看向一旁的身影也早是连中几剑,“五弟,你快走,不用管我!” 血腥之气弥漫。司徒容陵和司徒荣恒被一群凶手围困,形势危急。 “驾!”突然,一声清脆的喝声响起,一头黑色高头大马如旋风般朝他们奔来。 马上之人一身黑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她手持长剑,一路斩杀,剑影闪烁,所过之处,凶手纷纷倒地。那剑势凌厉无比,仿佛能斩断一切。 蒙面人勒紧缰绳,骏马一声长嘶,停在了司徒容陵和司徒荣恒面前。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竟还带着一丝俏皮,“快走,这里交给我!”说罢,她手中长鞭一挥,寒光四射,正中一名凶手要害。那凶手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司徒容恒看着蒙面人,心中疑惑。这个声音他并没有印象,但是那双眼睛却似曾相识。他微微皱眉,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司徒荣陵打断。 “二哥,快上马!”司徒荣陵已飞身上马,勒住缰绳。 司徒容陵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翻身上马。他回头看了一眼蒙面人,“留活口!” 见两人策马离开,黑马上的身影勾唇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花朵,灿烂而美丽。 她朝着几人手臂一挥,下一秒,便见几人眼白一转,倒落在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口中还在自语道:“谁敢伤害陵哥哥,我就让他生不如死!” 嘴角的笑纹还未消散,粉嫩的耳垂微微一动。她瞬间身体一闪,如同一道闪电般避开了一支锋利的箭。那箭从她耳边穿过,正中树心。 “杀!”一声命令传来,周围的凶手再次围了上来。蒙面人眼神一冷,手中长鞭再次挥舞起来。她的动作敏捷而迅速,如同一头凶猛的猎豹。每一次挥鞭,都能准确地击中敌人的要害。 一番激烈的战斗后,敌人渐渐被她击退。蒙面人站在战场上,看着敌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转身,骑上黑马,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战场上,只留下一片寂静。 第10章 皇子失踪 不等她走远,一群人迅速袭来,将她团团围住,为首之人飞身朝她而来,剑法凌厉,“大胆狗贼,还不束手就擒!” 闻言,黑马上的身影忽然扯下面上的黑巾,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洛宇大哥,我好像没得罪你吧,一见面就下狠手!” 身穿深色长袍的男子显然是一瞬的讶异,随之挂上一抹笑意,“你怎么会在这里?见过殿下了?” 提到司徒容陵,心头一跳,心虚的笑了笑,“洛宇大哥,这些人都中了我的迷药,两个时辰之后才会醒过来!”说罢跳下马,走至一杀手身边,浑身检查一番后,从他舌底掏出一粒黑色药丸,“这些人都是死士,我刚才检查了一下,只有舌底有毒药,回去之后你让人取出来即可。” 洛宇一个眼神递给身边,收到指示的几人立即下马绑人,“你这几年倒是长进不少啊,随我去见殿下吧!” “洛宇大哥,今日我先不过去了,这种场合不适合我们见面,等师父到了,我和师父一起去拜见殿下!” “现在知道害怕了?”洛宇浓眉一挑,“没有指示,擅自行动,你忘了你为什么会被送去无名山了?” 司柠讪讪一笑,“我就过来凑个热闹,看在我这份大礼上,你帮我再殿下面前说说好话呗,我知道洛宇大哥最好了!”说完不等对方回应,扬鞭一挥驾马扬长而去。 留在原地的洛宇并未有策马追去的意思,微微摇头叹了口气,一瞬收回笑意,眼眸寒冷喝令道,“将这些人带回去,看紧了!” 行宫内,听得吱呀一声门开了,将太医送走,洛宇立即返身回到卧榻前,“殿下,人已经关在地牢了!”下一句压低了些声音,“六殿下失踪了,皇上已经派遣所有御林军去搜寻了!” “看来已经有人坐不住了!”司徒容陵的面容上没有任何惊讶之色,想来事情缘由他早已猜透,“既然如此,那就再给他加把火,让他们彻底化为灰烬!” “是,属下这就去办!”洛宇领命,转身正欲离开,卧榻上的声音再次响起。 司徒容陵目光冷冷,语气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明日回府之后让药老立即来见我,带上那丫头!”最后五个字声音压得极低,洛宇眼睛一缩,顿时暗叫一声不好,但口中也只能应下。 离开狩猎场的司柠懒洋洋的趴在马背上,突然的一个喷嚏,起身揉了揉鼻子,随着脑海中不断闪过一张冷凝的面孔,便开始纠结自己是该回去请罪还是躲一阵再说呢? 咕噜噜咕噜噜,腹部传来一阵敲鼓的声音,不管了,眼前问题是要解决这里,司柠揉着咕咕作响的肚子说道。 将马拴在树下,撩起袍子卷起裤管直接跳下河,一把镶着玉石的匕首握在手中,只见鱼儿刚从脚边游过,手臂一挥,下一秒便插在了匕首之上。 三下五下将鱼清理干净插在棍子上,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起一堆火后,坐在刚刚脱下的鞋子上开始烤鱼。 “别动,不许出声!”白皙的皮肤上忽然有些凉意,微微垂眸,只见一把长剑正抵着自己的脖颈处。 盘腿而坐的司柠并没有因为刀架在脖子上而显得慌张,反而悠然问道,“你来的可真是时候,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啊,刚刚烤好的,加上我的秘制香料,这鱼简直比皇宫里的御膳还要美味呢!” 一阵阵香气飘出来,她能明显听见身后咽口水的声音,少年紧了紧手中得力道,喝道,“别给我耍花招!” “那你自便吧!”司柠扯下一块鱼肉便放进嘴里,丝毫不在意抵在脖子上的剑,吧嗒吧嗒吃的香啊! “你信不信我现在一剑杀了你!”说着,又加大了手中的力道,白皙的皮肤渗出的血色顺着长剑滑落。 司柠抬起握着棍子的手,抵在脖子上的剑往旁边移了移,“你有那力气还不如歇歇,一会对付那些追兵!”起身,刚转向后方的双脚还没站稳,眼前袭来一片黑色,急忙丢下手中的鱼,接住倒下来的身体,“喂?”拍拍眼前还有些稚嫩的脸蛋,却不见任何回应。 南山行宫,六皇子失踪,二皇子与五皇子遇刺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行宫,此刻,以一品大臣为首的朝臣与妃嫔们聚集在大堂内。 “荣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座,承元帝司徒翊一掌拍在茶几上。 “儿臣知错,请父王息怒!”大皇子司徒荣光连忙跪下,疾声说道。狩猎一直都是由大皇子司徒荣光主持,作为负责人,出了事情自然第一个问罪。 “儿臣已经派人全力搜寻六弟下落!”司徒荣光声音很轻,生怕再次激怒上方,“儿臣···”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传声,二皇子、四皇子到。 “荣恒参见父皇!” “容楚参见父皇!”二人并肩而跪,异口同声道。 “起来吧!”承元帝回身落座,“荣恒,你伤势如何?” “回父皇,儿臣无碍,倒是五弟为了救我,身重数剑,现在还未苏醒!”司徒荣恒双手抱拳回禀道,虽然毒已解,但他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快起来,赐坐!”承元帝话音刚落,立刻有奴才为他搬来椅子,“容陵身子本就虚弱,如今遭受此劫···”想到此,承元帝的双眼露出很厉的凶光,“若是我的皇儿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全部陪葬!” 众人垂首,瑟瑟发抖的身体不敢多言,司徒荣恒扫过众人一眼,缓了缓,方才开口道,“父皇息怒,荣轩现在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提及此,承元帝的怒火再次攻上心头,指着跪在那里的司徒荣光道,“如果荣轩出现任何意外,你就提头来见朕吧!” “父皇息怒,敢刺杀皇子,背后凶手必定不是普通人,儿臣请求彻查此事!” “父皇,大哥心中甚是担忧六弟,追击凶手恐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将此事交给我与大理寺卿协同处理吧!”四皇子司徒容楚撩起锦袍,抱拳而跪。 第11章 初次相识 “你有心了,不过这件事朕要亲自彻查,立即提审那几名刺客,朕倒要看看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司徒容楚脸色微僵,还想说些什么,在看到承元帝发黑的脸色只好退至一旁。 不到一刻钟,众人随之来到地牢,这些人都是死士,任务未完成的代价只有死,而在他们昏迷之时,身上所有毒药都已经被查出,现在想死也没那么简单了。 幽静的山谷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山谷的角落里,有一个简陋的山洞,里面铺着干草垫。此时,一声尖叫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啊!”躺在干草垫上的身影猛然坐起,那是一个孩童,约摸十三四岁的模样。他的额头上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突然的动作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痛让他苍白的面孔有些扭曲。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你醒了!”刚刚进来的司柠看了一眼坐在草垫上的孩童,径直走了过来。 司柠走到孩童身边,蹲下身子,看着他说道:“是不是饿醒了?鱼呢,已经被我吃完了,不过,我这里还有刚刚烤好的野鸡,要不要尝一尝?”说着,她撕下一只鸡腿递到他的面前。 司徒荣轩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个陌生的女孩不仅没跑,还救了自己。他警惕地问道:“你是谁?”接着,他又恶狠狠地说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司柠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你也得有力气才能杀了我啊!”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伤口,司徒荣轩顿时哀嚎一声。司柠笑得更欢了,“你都睡了一天了,快吃吧!”说完,她直接将手中的鸡腿塞到他的手里,然后自顾自地啃起另一只鸡腿。 “小屁孩,你这是得罪谁了,竟然下这么狠手!”司柠一边吃着鸡腿,一边好奇地问道。 司徒荣轩看了一眼手中的鸡腿,却并没有任何胃口。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说道:“不知道,但那些人显然是要置我于死地,找不到我的尸首必然不会罢休,你快走吧!” 司柠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说道:“我才不怕呢!他们要是敢来,我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司徒荣轩看着司柠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既感动又无奈。 他知道,自己不能连累他。于是,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说道:“你快走,我不想连累你。” 可是,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刚站起来就又倒了下去。司柠连忙扶住他,说道:“你别乱动,你的伤还没好呢。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司徒荣轩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司柠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因为你长得可爱呀!” 司徒荣轩听了她的话,差点没被气晕过去。他皱着眉头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赶紧走吧。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的。” 司柠忽然停下嘴上的食物,指着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问道:“你说的是那群人吗?” 司徒荣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脸色顿时变得更加苍白。 之前由于伤口的疼痛,司徒荣轩并未注意到她所指的方向,现在看去,两只眼睛差点瞪了出来,“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哎,我可不敢杀人!”司柠立即摇头否定,“他们是中了我的迷药,两个时辰之后就会醒来,不过这些人确实挺厉害的,一般普通人若是中了我的迷药不出三个数便会倒地,而他们竟然还能挺过一刻,若不是我将你藏得好,恐怕我就要受牵连了!”忽然想起什么的她突然起身,“不说我都忘了,赶紧找点什么东西把他们绑起来,不然等他们醒过来我们就真完了!” 说完放下手中的烤鸡,正要起身,手臂却被他拉住,“这些人是死士,经过特殊训练的,一般绳索是绑不住他们的!” “那怎么办?”不知如何是好的她,挠着头发皱眉道。 司徒荣轩眸光一转,忽问道,“你给他们用的是什么药?” 闻言,司柠从怀中掏出一药瓶递到他的面前,洋洋得意的说道,“这是我自己研究的药,专门用来打猎的,可好用了,哪怕是一头熊只要沾上我的迷药,都会立即昏过去!” “这么厉害!”司徒荣轩接过药瓶,眸光不再暗沉,“你学过医术?” “医术倒是称不上,就是混口饭吃的皮毛!”不知何时,她已经拿起烤鸡啃起来,嘴巴里被塞得满满的,声音有些不清晰,“我从小没爹没娘,多亏一位爷爷收留才没饿死,不过我爷爷倒是学过一些皮毛,又教给了我,我又自己研究了一下,怎么样,厉害吧!” “你这药怎么做的,能不能教教我?”司徒荣轩毕竟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见她对自己如此坦白,此刻已经没了任何防备。 司柠挠了挠头,“这个做起来确实挺麻烦的,而且现在我也没办法教你,不然这瓶就送给你了,以后有机会我在教你,但是你不许告诉别人这是我给你的,如果被这些人知道是我救了你,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好,我答应你!”司徒荣轩如获至宝一般,“对了,谢谢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如果我能安全回家,一定好好答谢你!” “你叫我小四就好了!”说完又开始自顾自的啃着烤鸡。 “我叫荣轩!”司徒荣轩自我介绍道,“待会再给他们喂上药,让他们好好睡一觉!”睥睨一眼身旁开心的孩童,司柠在内心叹了口气,这孩子还是太单纯了。 司柠又为他烤了一只鸡,现在司徒荣轩已经对她敞开胸怀,再加上自己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接过烤鸡便不顾形象的啃起来。 天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耳边已经传来匀称的呼吸,司柠缓缓睁开双眼,“小屁孩,我只能帮你到这了,自己保重吧!”说罢,快步起身离开山洞。 第12章 黄雀在后 司徒荣轩没有想到自己会睡得如此深沉,等到他觉察异样,脚步声已经来到眼前,“六殿下,属下来迟!”御林军统帅木逞抱拳而跪。 见来者,司徒荣轩松了口气,“无碍,对了把那些人带回去严加审问!”起身正欲离开,才发现,昨晚躺在自己不远处的少年不见了,于是停下脚步询问道,“木大哥,你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少年吗?” 木逞认真回想,片刻后摇了摇头,“属下一直搜寻到此处,也没有见一个身影!需要派人去找吗?” “不用了!”想必是他听到声音躲起来了,如果没有他自己早都死了好几次了,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然不能给他添麻烦,“那就算了,回去吧!” 六皇子一身疲惫,前脚刚踏进行宫,那沉重的脚步声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他的身影略显佝偻,脸色苍白,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 后脚众人便急忙赶去他的住处。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整个行宫传开。 宫女太监们神色慌张,脚步匆匆,生怕耽误了一丝一毫。大臣们则面色凝重,彼此交换着担忧的眼神,他们都清楚,遇刺一事非同小可。 承元帝得知消息后,更是心急如焚,他几乎是一刻不停赶到六皇子的住处。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燃烧着怒火。那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是他内心愤怒的咆哮。 当承元帝赶到时,太医正在重新为六皇子包扎伤口。六皇子静静地躺在床上,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伤口处的血迹已经干涸,但那触目惊心的伤痕依然让人胆战心惊。 看着小儿子浑身血淋淋的伤口,承元帝心疼得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愤怒。 “儿臣拜见父皇!”六皇子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但却被承元帝制止了。 “乖乖躺着别动!”承元帝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与心疼。他轻轻地坐在床边,伸手握住六皇子的手。 承元帝侧首看向太医,急切问道,“六皇子的伤势如何?” 太医拱手答道,神色恭敬而严肃,“启禀皇上,伤口及时处理得当,已无碍。我在开些滋补的药方,静养时日即可。” 太医的话让承元帝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的眉头依然紧锁。他知道,这次遇刺事件绝非偶然,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就在这时,太医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皱起。他的表情变得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见他欲言又止,承元帝开口问道,“有何不妥之处吗?” 太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如实答道:“启禀皇上,二殿下与五殿下的剑伤皆有毒素,而六殿下身上的剑伤却无毒。” 太医的话让在场的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六皇子眸色微凝,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努力回忆着遇刺时的情景,试图找出一些线索。 “听闻太医所说,我忽然想起,昨日那群黑衣人忽然打起来,我还以为他们是发生了内斗,现在想来,他们应该是两拨人吧!”六皇子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却充满了思考。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承元帝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一切,“把大皇子与四皇子给我带到前厅!” “父皇,此事与大皇兄和四皇兄有关?” “事情真相如何一会便知,你好好休息吧!”承元帝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承元帝的命令一下,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太监们匆匆忙忙地去传旨,大臣们则在一旁窃窃私语,猜测着这次事件的背后主使。 花厅中,气氛紧张而压抑。 承元帝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的眼神如利剑一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大皇子和四皇子被带到花厅后,脸色略显苍白。 “跪下!”承元帝的声音如雷霆般响起。 大皇子和四皇子不敢违抗,立刻跪下。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你们可知罪?”承元帝的声音冰冷而严厉。 大皇子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委屈。“父皇,儿臣不知犯了何罪?” 承元帝冷笑一声,“六皇子遇刺,你们可有嫌疑?” 大皇子连忙摇头,“父皇,儿臣绝无加害六弟之心。” 四皇子也急忙说道:“父皇,儿臣也不知情。” 承元帝看着他们,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二殿下与五殿下的剑伤皆有毒素,而六皇子身上的剑伤却无毒。这说明有两拨人参与了这次刺杀。你们可有什么解释?” 大皇子和四皇子面面相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慌。他们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情。”大皇子再次说道。 花厅内,承元帝到时,大皇子与四皇子已经候在厅内,额头上不断有细汗冒出,不等承元帝开口,高公公高捧双手走至他的身边,看着手上的白纸黑字,下一秒,桌上的茶盏猛然摔在地面上,“你们俩还不如实交代吗?知道弑兄是什么罪名吗?” “儿臣没有,儿臣冤枉啊!”大皇子一头磕在地上大声叫冤。 “冤枉?”承元帝的双眸已被怒火占据,“将人带上来!”御林军立即点头应下。 不多时,只见两名御林军快步走来,每人手中还各提着一人,进了花厅直接将人一扔,只吊着一口气的两人浑身是血。 “还能分清谁是谁的人吗?”承元帝淡淡的说道。 “儿臣不知父皇何意?”前一刻还很心虚的大皇子司徒荣光,此刻忽然挺直了腰背直言问道,他用的都是死士,留下的这些活口定与自己无关,只要坚持不松口就不会露出任何破绽,他的内心这样想着,也就不再畏畏缩缩。 “不知何意?”承元帝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把这两个人的脸给我擦干净,让他们好好看看!” 第13章 久别相见 御林军上前抓起头发,粗鲁的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只见一人想要开口,司徒荣光牙齿一咬,急忙开口,“我认得他,昨天听闻六弟失踪,我立即派人去找,他就是我派出去的人之一!” “大哥,这个人可不是来寻我的,他拿着剑直接就朝我的胸口刺过来的!”司徒荣轩在侍卫的搀扶下走进花厅,“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司徒荣光眼神讶异,“六弟,你在胡说什么?大哥怎么会派人杀你?” 承元帝眸色阴冷的看向如死尸一般趴在地上的黑衣人,“你来说,你主子到底是怎么吩咐你的?”余光掠过司徒荣光,只见他微微侧目,目光还未对上,头顶再次传来声音,“即使他不开口,死牢里还有活口呢!”司徒荣光只觉得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大皇子得到消息,四皇子意图刺杀二皇子,于是将计就计,命我们刺杀六皇子,再留下我们的人指认五皇子!”沉默的司徒容楚一直不明为何父皇对大哥紧追不舍,现在才发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大哥真是好谋策啊,一箭便除去众兄弟!”同样听到黑衣人所说的司徒荣轩顿时火冒三丈。 “父皇儿臣知错,请父皇饶命啊!”事情已经败露,司徒容楚也不再为自己辩解。 “冤枉啊父皇,他一定是受了四弟的命令冤枉我!”司徒荣光变了脸色,不断地磕头,“请父皇彻查啊!” 司徒容楚原本煞白的脸色顿时通红,“你好狠的心啊,事到如今还想诬陷我!” “你们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承元帝狠狠的瞪着两人,“把他们俩给我关进地牢,着令刑部尚书审理此案!”一旦立案,两人的罪行将会公布天下,即便是死罪可免,活着也是苟延残喘,一心奔赴的雄图霸业将永远远离他们。 “主子,圣上会处死大皇子与四皇子吗?”洛宇眉头微蹙,忍不住问道,司徒容陵放下手中得药碗,眼神漠然,见他不语,自答道,“在皇上眼皮下行事,即使不死想必也只是苟延残喘,只可惜这大皇子与四皇子本也构不成什么威胁···”洛宇还要说什么,一记眼神头来,他神色一紧,闭嘴不语。 “是她救了六皇子?”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是,六皇子带回来的刺客所中的迷药是出自司柠之手,这次倒是多亏了司柠,此事才进行的如此顺利,活口太多,大皇子和四皇子都没有时间处理!”回答之人的脸上露出一抹喜色,言语中充满了对司柠的赞赏。 “想到大皇子与四皇子看到押回来的死士,两人差点当场晕过去。”他忍不住继续夸奖道,“不愧是药老的亲传弟子,这制药本事厉害啊!” 然而,听到这话的人脸色却一冷,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起来。 “她人在哪?” 洛宇看到他的脸色变化,心中暗叫不好,暗骂自己蠢货。他怎么就忘了这位殿下的脾气呢?自己真是不擅长帮人说话,这下殿下是不会轻饶那个擅自行动的小家伙了。 “说。”殿下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洛宇的身体微微一颤,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回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洛宇俯身回禀,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声音有些颤抖:“山上!” “明日让药老带她一同来见我!”他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殿下!”洛宇恭敬地回答道。 洛宇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自己实在是不擅长帮人说话,这下殿下是不会轻饶那个擅自行动的小家伙了,不知道司柠见到殿下后会面临怎样的惩罚,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他只能希望司柠能够平安度过这次难关。 洛宇离开后,司徒容陵独自坐在房间里,陷入了沉思。 弑兄之事,并非小事,既然交由刑部,就会有三司会审,将事情查的清清楚楚,涉案人员自然也不会逃脱。 原本热闹的秋日狩猎就在一片阴霾中结束,司徒容陵的母亲萧贵妃乃是承元帝唯一真心爱护的女子,但在生产时血崩而香消玉殒,司徒容陵出生当日,母亲不仅早逝,西北更是瘟疫爆发导致浮尸遍野,因此从他出生就被刻上了不祥之兆。 承元帝爱妻深重,再加上萧贵妃的父亲又是两朝元老萧烨才保住他没有被处死,只是搬出皇宫另起门府。 司徒容陵从出生便是体弱多病,极少入宫,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让承元帝慢慢的淡忘了这个儿子的存在,任由他自生自灭。 “五殿下正在更衣,还请药老稍等片刻!”司徒容陵的贴身侍卫陈云恭恭敬敬的请人进了房间。 “无妨。”药老顺势坐下,司柠立即拎起茶壶为他续上茶水,如此殷勤定有事相求,药老端起茶盏悠悠品尝。 “师父,五殿下找您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我还是去外面等您吧!”对于司徒容陵,司柠的内心既是喜欢又是害怕,多年前从自己醒来的那刻,看到凉亭内白衣飘飘的少年仿佛人间仙子,不仅长得好看更是第一个冲他笑的人,那温和的笑容如冬日暖阳一般。 可是她又怕他,那日遇到刺杀的情景依旧存在他的脑海中,那张阴冷的面孔更是挥之不去。 “现在知道害怕了!”药老细细的品尝着杯中茶水,声音中带着一丝趣意。 司柠努着嘴巴,辩解的说道,“我不是担心陵哥哥会受伤嘛!” “既然如此,那你还害怕什么!” “师父!”司柠那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带着满满的撒娇意味。她半跪在药老腿边。她的眼眸明亮如星,闪烁着期待与不安。 她殷勤地帮药老捶着腿,那小巧的拳头有节奏地落在药老的腿上,力度恰到好处。 “我只是担心,万一陵哥哥对十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又要赶我走怎么办?”司柠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眼中流露出一丝忧虑。她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带着些许委屈。 “每次一想到这个,我就不敢靠近他了。师父,待会陵哥哥要是生气,您一定要帮我说说好话啊!”她抬起头,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药老,眼神中充满了祈求。 “师父,求求你了!”她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药老的衣角,仿佛那是她的救命稻草。 第14章 选择留下 吱呀一声,房门忽然缓缓推开,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洛宇恭敬地侧身站在一旁。随着房门的敞开,一袭白色锦袍,束发玉冠的男子步入室内。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他身姿挺拔,气质高雅,宛如仙人下凡。 司柠听到声音,随即起身站立一侧。当她看到男子的那一刻,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既兴奋又紧张,还有一丝害怕。 她恨不得化身成一根柱子,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被人注意。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男子身上。 “药老,许久未见了!”清澈儒雅的声音传入耳中,如同山间清泉流淌,让人感到无比舒适。男子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充满了尊敬。 药老起身冲他微微俯身,动作优雅而庄重。 “听闻五殿下昨日遇刺,不知伤势如何?”药老关切询问道。 “昨日的剑上有毒,陵哥哥你有没有服用师父给你留下的解毒丹?”见他脸色苍白,甚是担心的司柠忍不住抢声问道。 她的声音急切而紧张,然而,当突兀的声音响起,司柠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她红着脸,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迅速退到药老身后。她的心中充满了懊悔,暗暗责怪自己的鲁莽。 “已无碍!”男子回答了她的问题,但是声音冷漠得像冰。 司柠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自己惹他不开心了。眼神中布满了委屈和不安。 “是谁准许你去狩猎场的,药老还是你自己?”司徒容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严厉,眼神中透露出质问。 完了完了,要开始问罪了。 司柠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她直接躲在药老身后,连个脑袋都不敢露出来。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鸟。她的心中充满了懊悔,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定是给他带来了麻烦。 见状,药老迈步上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殿下,还是让老夫先帮你诊脉吧!”药老声音温和道。 司徒容陵微微点头,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药老轻轻地搭上男子的脉搏,闭上眼睛,专注地感受着他的脉象。室内一片寂静,只有药老轻微的呼吸声和司柠紧张的心跳声。 司柠站在一旁,时不时偷偷地观察着司徒容陵。 药老诊脉片刻后,睁开了眼睛。 “殿下的伤势已无大碍,但还需要好好调养。”药老欣慰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放心。 司徒容陵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依然冷漠。 “多谢药老。”他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让人感到无比寒冷。 “殿下,司柠她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才会做出如此鲁莽的行为。还请殿下不要怪罪于她。”药老出声替她求情。 司徒容陵没有说话,他的眼神落在司柠身上。司柠感受到他的目光,心中更加紧张。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头不断往下垂。 “司柠,你可知错?”司徒容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严厉,眼神中透露出质问。 司柠咬着嘴唇,微微点头。 “我知道错了,陵哥哥。我不该擅自去狩猎场,给你带来麻烦。” 司徒容陵看着司柠,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他知道司柠是出于关心他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但他也不能容忍她的鲁莽。 “下次不可再如此鲁莽。”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眼神中透露出严肃。 司柠连忙点头,“我知道了,陵哥哥。我以后一定会听你的话,不再让你担心。” “既然想留下来,就要有留下来的价值!”这话什么意思众人皆知,药老捻着胡须微微侧身让出位置,清澈的双眸对上他的视线轻轻一颤。 虽是一身男装,但当烛光洒在她的肌肤上,面若桃红,精致的五官小巧玲珑,不可否认面前的少女,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我若是做的好,真的准许我留下来吗?”清澈的双眸带着一丝希冀的盯着他,那种期盼的神情透着一丝可爱。 见两人相视一处,药老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你若是再耽误时间,殿下恐怕要后悔了!” “不行,不行,殿下可是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手如葇荑,指如青葱搭在他的手腕,双眉微蹙,认真的模样让人欢喜,“陵···殿下,您身上的毒虽已解,但是毒素太过霸道,对身体造成一定损伤,日后还需好好调养,我先写个方子,调理一段时间!”起身接过洛宇递过来的纸笔,迅速写下方子,“师父,您看如何?” 接过她递来的药方,药老频频点头,“看来我可以安心寻药去了!”说罢,将手中的药方又交还与她,嘱托道,“以后殿下的安全就交由你负责了!” “我可以留下来了是吗?”铜铃般的双眸布满抑制不住的喜色。 开心还不过两秒,淡淡的声音传来如倾盆大雨一般,“既然留在我身边,就要懂我的规矩,下去领罚吧!” “不是说不罚…”司柠的话还没说完,看到对方冷凝的面容,只得乖乖低下头,“是,那我去领罚了!”司柠十分不情愿的移动着脚步,一边不断向师父投送求救眼神,只可惜捻着胡须的药老直接闭着眼拒绝了她的求救。 随着洛宇的离开,房内只剩下二人,司徒容陵修长的五指整理着自己的衣袖,“眼下要立储,大皇子与四皇子倒是沉不住气了!”药老淡淡一笑,“殿下如何选择?” “父皇偏爱六弟众所周知,这也是迟迟没有立储的原因,如今六弟具备资格,本殿下即使想要明哲保身,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了!”司徒容陵冷冷一笑。 “上官将军的死与苏慕有关?” “只是现在证据不足,上官将军育有一儿一女,上官青城当年在外游学,如今下落不明,我派人找了这么多年竟没有一点消息,想必是有人背后帮助,至于上官曦的身份,现在还无法证实!” “您的意思是司柠?”药老眼眸微讶,“这才是您留下她的原因吧!” 第15章 一同用膳 “原因之一,她是您的亲传弟子,医术自然了得,有她在这里您也放心离开!”司徒容陵淡淡的声音,见他若有所思,继续开口道,“药老有话不妨直说!” “司柠这十载随我四处行医,性子活泼,无拘无束惯了,她没有接受暗卫营的训练,做事总是随心而欲,免不了惹殿下不悦,老夫只希望殿下多多宽恕之外,若有一日无用她之处能放她离开!”暗卫营堪称地狱刑牢,药老心生不忍求了司徒容陵收她为徒,跟在他的身边学习,十几年的相处,药老已经将她视为自己的孩子。 司徒容陵依旧声音淡淡,只是简单应了一声,“嗯!” 院子内,司柠跪在青石砖上,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男人,“洛宇大哥,我要跪到什么时候啊?” “那要看殿下的心情了,心情好说不定一会就不让你罚跪了,心情不好那可就糟了!”洛宇故意皱眉道。 “那我不就惨了,陵哥哥···不对,我看殿下脸色超级不好!”司柠想想他那张俊冷无比的面孔就不由的打颤,“洛宇大哥,你跟在殿下身边那么久,殿下是不是还在记恨我呢?” 洛宇佯装认真的思索一番,“说不定呢,当年那场刺杀可是让殿下留下病根了,我猜每次殿下沐浴更衣的时候看到手臂上的刀疤都会记恨你一次!” “完了完了,怪不得殿下看我的眼神那么冷淡,我看我还是跟着师父回山上闭门思过吧!”见她神色慌张,洛宇忍不住勾起唇角。 “洛宇,心情甚是不错!”游廊处,两道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明明风姿卓越的身影映入眼帘却是冰冷一片。 洛宇闻言立即神色一紧,抱拳而跪,“殿下恕罪!” “那就跪着吧!”洛宇一脸懵,却又不敢质疑主子的决定,倒是一旁捂着嘴巴偷笑的人儿轻轻用肩膀顶了顶他的手臂,明亮的双眸里满满的笑意。 这一幕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即使黑夜,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如星,煞是可爱。 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那微弱的光芒仿佛是大自然刚刚苏醒的呢喃。柔和的晨光洒在大地上,给世界带来了一丝宁静与祥和。然而,在这宁静的氛围中,门外却传来陈云的催促声,那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姑娘,殿下请您过去!”陈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待着司柠去处理。 许久,房间内一片寂静。 锦被下露出半个脑袋,那是司柠的脸庞。她的眼睛微微睁开,眼神中带着些许迷茫和困倦。声音中带着些许沙哑,她回应道:“嗯,知道了!” 天知道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起床,身体的疲惫和腿疼让她只想赖在软榻上,睡个昏天暗地。然而,一想到司徒容陵的身体状况,她心中的责任感瞬间涌起,她猛地撩开被子。 司柠迅速起身,开始麻利地梳洗。她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匆忙。 梳洗完毕后,她快步穿过游廊,脚步轻盈而坚定。游廊上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带来一丝凉爽。 “早啊,洛宇大哥!”脚步刚踏进院落,司柠便看到站在房门口的洛宇。 她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活力。虽是女子出身,但却未接受闺阁礼仪,与药老出游数载,司柠倒是惹得浑身江湖气息。她的举止大方,不拘小节,让人感受到一种别样的魅力。 深怕被连累的洛宇,身形不动,只是透过去一个眼神。 深怕被连累的洛宇,身形不动,只是透过去一个眼神。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无奈,仿佛在告诉司柠不要靠近他。 然而,司柠似乎故意没有察觉到洛宇的异样,她疑惑地问道:“洛宇大哥,你的眼睛不舒服吗?” 话音脱口而出,洛宇恨不得一剑结束自己。他心中暗暗叫苦,这个丫头一定是故意的。故而再次投去一个恨意眼神,而做完他便后悔了。 只听对方关怀的声音再次响起:“洛宇大哥,我还是帮你看看吧!” “姑娘,殿下正在房内等你!”对面而立的陈云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帮助自己的好兄弟。 “那等我给殿下看诊完,再给你看看啊!”司柠冲着他甜甜一笑,然后抬步进屋。 她的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让人感到无比舒适。然而落在洛宇的眼中却格外的扎眼,这个小丫头有心眼了。 房间内,屏风前,司柠规矩地拱手俯身行礼,“司柠拜见五殿下!”她的声音清脆而恭敬。 “进来!”司徒容陵的声音淡然,带着一丝疏离。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让人感到一种无法接近的冷漠。 黑色的皂靴绕过屏风,司柠的目光落在司徒容陵的身上。话还未出口,原本白皙的笑脸瞬间如血欲滴。 “你打算让我自己处理!”司徒容陵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责备。 她是医者,医者面前无男女。司柠暗自梳理慌张的情绪,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她拿起药瓶,手指微微颤抖着。脸颊上的红晕已渐渐消散,她努力让自己专注于眼前的任务。 “虽然恢复不错,但殿下您本体弱,切忌再动用内力!”司柠的声音轻轻,吐出温热的气息落在司徒容陵的后背。 缠绕纱布的两只手在他的胸前连续穿过,倒是让司徒容陵耳垂微红。 司柠专注地为司徒容陵处理伤口,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专注和认真,司徒容陵静静地看着司柠,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殿下,您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要再动用内力了。”司柠提醒道。 处理完伤口后,司柠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她抬起头,看向司徒容陵,正撞进了他的视线里。 在这个宁静的房间里,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司柠和司徒容陵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旋律。 “殿下,早膳已经备好!”陈云将早膳一一摆在堂内红木桌上。 第16章 道高一尺 司柠收拾药箱的时刻,司徒容陵已经着上一袭深青色锦袍,束着宝石玉带,“好香啊,陈云哥哥,有没有我的份?”悄悄凑到陈云旁边的司柠,低声询问道。 “姑娘是在厨房用膳还是送去您的房间?”陈云同样低声回道。 “我自己去···” 不等她说完,冷冷的声音从二人耳边飘过,“加副碗筷!” “是!”陈云收到指示转身便走。 “殿下,我自己去厨房吃就好了!”司柠微蹙眉头,明明只是简单的用膳,为什么眼前的人也能吃的这么好看,再想想自己的吃法,跟他在一起吃会很压抑吧。 司徒容陵停下手中的动作,“怕我?” “嗯?”怕他吗?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但是她喜欢这个仿佛从画中走出一般的哥哥,“嗯,怕你赶我走!” “那为什么要留下?”声音淡淡,继续手上的动作。 “师父说会有人想对殿下不利,所以我想留在殿下身边保护您!”而最真实得想法是在十年前自己哭着找娘亲的时候,是他送来一串甜甜的糖葫芦,并告诉她,‘我就是你的家人。’ “虽然我的武功没有洛宇大哥和陈云哥哥的厉害,但是在毒术方面我肯定甩他们十万八千里,有我在,保证陵哥哥您的身体一定健健康康的。” 陈云已从厨房回来,将碗筷摆放在他旁边的位置,“坐吧!”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司柠乖乖的落座在他身旁,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一些,“在府上不必如此拘束。”正当她不知为何时,声音再次响起,“六弟身上的那瓶药是你给他的!”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司柠也不再辩解,只好冲他展眉一笑,“我担心他等不到你们的人来救他,所以就把迷药给他了!” “府上条件拮据,往后你就在这里用膳。”看了一眼她瘦削的身子,补充道,“把这些都吃了,不许浪费。”他的声音传入耳中,门外的洛宇与陈云相视一眼,忍不住咂咂嘴,而司柠却吃的不亦乐乎,她对吃的可是从来都不反抗。 回到自己院落的司柠,本打算睡个回笼觉,想到晚上还要做药膳,于是起身走去厨房,“小伙子,你找什么呢?”一只肥胖带些老茧的手臂拍打着她的肩膀,转身看去,只见一身穿粗布麻衣的大婶也在打量着她。 “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这张管家也真是的,你看看这小身板能干什么啊,我得去找管家说一说,府上就算在拮据,也得找个有力气的啊!” 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面前唠唠叨叨的大婶眼中充满了不悦,“方婶,菜已经送到后门了,你快去让人搬进来!”一个小厮催促一声便转身跑走了。 “喂,府上就这么几个人,让我去找谁啊!”方婶一拍大腿嘴上又开始叨叨,“明明是当今皇子的府邸,过的还不如一个二品官员!”这大妈真是什么都敢说啊,“哎哎,都把你忘了,快跟我一起去搬菜!”说罢,抓住手腕直接拉开后门。 “方婶,你这样搬弄口舌不怕殿下怪罪下来吗?”被她拉着,司柠也没有挣脱的意思。 “我什么时候搬弄口舌了?你去大街上转一圈随便抓个人问问,人家宁二公子一顿午饭顶平常百姓半年生活费用,你看看咱们殿下,怎么也说当今圣上的儿子,衣食起居都得算计着过日子!”方婶也是府上的老人,嘴上虽是在数落,但心里也是心疼着自己的主子。 方婶搬起牛车上的菜筐直接放在她怀里,催促道,“快点干活,这一天天真是不让人省心!”也不等她开口,另自搬起一筐萝卜回厨房,“快点走啊!” 见她一人也着实费力,又看了看牛车上的菜筐,叹了口气快步往厨房走去。 这使唤上人的方婶,对她用的倒是习惯,搬完菜筐便开始让她摘菜洗菜,等她歇下来喘口气这一上午都过去了。 “殿下,宫里传来消息,大皇子与李贵妃皆贬为庶民,永不得入京,四皇子只是被圈禁三月,叶贵妃被贬为嫔!” “不重要了,我们的对手一直都不是他们!”想到母妃、外公的死,锦袖下修长的五指早已紧握成拳。 “边关爆发时疫,短短半个月已经死亡数百人,兰州城已经下令封城,全城戒严!”洛宇跟在他的身侧,上禀及时讯息,“这瘟疫来的突然,恐怕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药老现在何处?” “药老昨日已经离开京城,殿下您是要···”他的话还未说完,前方抬起的手指示意他闭嘴,顺势看去,不难发现凉亭内的身影,“是司柠!” 两人前后走进凉亭,趴在石桌上的人儿并未有任何察觉,洛宇上前推了推她的手臂,连眼皮都未抬一下的她恳请道,“方婶,你饶了我吧,我都说了我是大夫,给五殿下治病的大夫,真的不是管家买回来的家丁!” “司柠?”推她无用,洛宇又喊了声。 “方婶,我真的没有力气了,你去找洛宇大哥吧,他力气大,或者陈云大哥也行,他们要是不帮你,你就把他们来厨房偷吃的事情告诉殿下!” 洛宇顿时呼吸一窒,正要上前叫醒她,防止她在乱说,身后的声音忽而响起,“他们俩偷吃了什么?” “陵哥哥?我怎么会听到陵哥哥的声音?”如扇一般的睫毛抖动,在看到眼前的身影,铜铃般的双眸仿佛能发出声音一般清脆悦耳,“殿下!”匆忙的行礼之后,站在洛宇身侧,瞪着他责问着,“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躺着都中枪的洛宇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身为堂堂五皇子的近身侍卫在厨房偷食还被抓个正着,今日一袭绛紫色锦袍的司徒容陵,撩袍而坐,问道,“他们俩偷吃了什么?” “啊?”司柠此刻整个人都是懵的,恍惚回忆起刚刚说的话,在看向洛宇只见他脸色发黑,只能干笑两声解释道,“陵哥哥,那话怎么能信,我那说的梦话!” 司徒容陵并不想计较这些小事,但发现两人的小动作,心中竟有些不快,幽幽吐道,“自己去领罚吧!” 司柠真想一巴掌都想拍死自己,嘴巴怎么这么欠呢,一着急上前抓着他的锦袍辩解,“殿下,我刚刚说的真是梦话,洛宇大哥和陈云大哥也不是第一天跟在殿下您身边,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嘛,怎么会干那些鸡鸣狗盗之事!”说完还不忘冲洛宇眨眨眼,示意他不要在意自己的话。 眸色一转,手指搭上他的脉搏,“陵哥哥,您身体还未康健,不易动怒,深呼吸放轻松,对了,陵哥哥,你们这是要出门吗?” 被她抓住锦袍的地方传来温热,他竟然没有排斥,点了点头。 “去哪去哪?带我一起去吧,我来京城还没转过呢!”亮晶晶的眼睛放着光芒。 洛宇刚想开口训斥,却听一道淡淡的声音,道,“天凉,去加件外袍!” “陵哥哥您真是太好了,那你们等等我啊!”竟然没有拒绝自己,兴奋的司柠简直像个吃到糖的孩子,开心的往自己的小院子跑去。 “殿下,马车已经备好!”洛宇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想想待会她失落的表情,又看了看走在前方的身影,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第17章 赌局诱惑 果然那一日被放鸽子之后,司柠的小脸总是耷拉着,晨间诊完脉不等对方发话,转身就走,经过门旁还不忘朝洛宇瞪上一眼。 “主子,司柠姑娘这两日是怎么了?”陈云一脸不知所以的询问道。 洛宇讪讪一笑,“小孩子耍脾气呢,哄哄就好了!” “那你待会买些她爱吃的点心送过去哄哄她!”闻言,洛宇脸色一滞,好像不是他惹人家不悦的,为什么哪里都有自己的事啊! 离开止水居后,司柠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她想着,既然大家都不带她玩,那她就自己去找乐子。迈着轻快的步伐,司柠直接走出了府门,那小小的身影充满了活力与倔强。“你们不带我玩,我就找别人去玩,哼···”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暗嘀咕着,仿佛一个不服气的孩子。 司柠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将她离开的消息通知了主院。然而,此时的司柠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人关注,她满心沉浸在对外面世界的好奇与探索中。 京城在皇上的坐镇下,显得格外繁华热闹。司柠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眼睛里满是惊喜。这里比起她去过的所有地方都要大上不知几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生动的生活画卷。 司柠东瞧瞧西看看,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模样就像一只好奇的小猫。 街边的小摊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有精美的首饰、有趣的小玩意儿,还有美味的小吃。司柠被这些东西吸引住了,不时地停下来仔细观看。 走着走着,司柠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气,顺着香气望去,她看到了一家馄饨摊。那热气腾腾的馄饨让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司柠毫不犹豫地走过去,找了个空位坐下。 “老板,来一碗馄饨。”司柠的声音清脆悦耳。 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就摆在了她的面前。馄饨的香味扑鼻而来,让司柠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尝了一口。那鲜美的味道瞬间在口中散开,让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一碗馄饨下肚,司柠似乎还只是半饱。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旁边的牛肉面摊上。那浓郁的牛肉香味让她忍不住又要了一碗牛肉面。牛肉面端上来后,司柠大口地吃着,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就在司柠享受美食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几个男人的交谈声。她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好奇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听说了吗?宁府大公子在春香居设赌,只要能赢他一局就是五百两!”一个男人的声音充满了兴奋。 “快说说,怎么回事?”另一个男人急切地问道。 “宁大公子在春香居设了赌局,一共三局,第一局就是五百两,第二局翻了三倍,一千五百两,第三局更是厉害!”那个男人说着,直接伸出一只手,“五千两!”众人皆是一惊。 “那赌的是什么啊?”有人好奇地追问。 “这个不清楚,每一局都有奇人做局,听说都是宁大公子从外地请的奇人,本领高强,不然宁大公子也不敢设此豪局!”男人的声音中充满了敬佩。 “我们也去看看吧!”说罢,几人匆匆吃完面前的面,结伴而去。 司柠听着他们的谈话,眸光一转。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决定跟在这几人身后去凑个热闹。她丢下几个铜板,迅速起身,跟在了那几个人的后面。 随着那几个人来到春香居,司柠被眼前的热闹景象所吸引。因宁大公子的赌局,春香居一大早就已经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一些人神色兴奋地走进去,一些人则垂头丧气地走出来。司柠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一进入春香居,司柠就感受到了一种紧张而刺激的氛围。大厅里摆满了赌桌,人们围在赌桌旁,大声地呼喊着。 司柠踮着脚尖往里看去,看来来的正是时候,只见一头插着五颜六色牡丹花的中年女士,在几名打手的护卫下,摇摆着肥臀走至众人面前。 “今日赌局依旧,有才者皆可报名参与,咱咱春香楼除了赌局还有姑娘啊!”三句话不离本行的大概也就是这样的,“今日赌局开始,哪位好汉愿做这第一个尝试者啊?” 台下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我来!”浑厚有力的声音传来,面前立刻闪出一条道路,络腮胡子的大汉一步一个脚印迈上台阶,“我倒要看看这赌局到底有多厉害!”看来这些人群中三分之一是冲着这赌局来的,三分之二是来看热闹的。 “好,既然有挑战者,那就请我们的灵清姑娘出来吧!”老鸨将位置让出,一袭火红的女子娉婷袅娜走来,身旁跟着的丫鬟双手捧着数多圆环,正疑惑这是做什么时,只见红衣女子一手拿起一个圆环走至众人中央。 琵琶声起,轻移莲步,舞步而起,不知何时手上的两个圆环已经在手臂上旋转起来,随着每一个舞步转换,她的手上就会多一个圆环,飘若如仙的舞姿并没有因为突然的添加物而影响美观,一曲下来,双臂以及腰间皆是旋转的圆环。 “灵清在这里献丑了!”红衣女子一开口更是惊艳,“规矩如昨日相同,能同时转起这十个圆环者皆为过关!” “哎哟哟,挤什么挤嘛,小姑娘没伤着你吧,我帮你捡啊!”说着急忙俯身帮丫鬟捡起地上的圆环,握在手里,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众人的视线,灵清转身看向络腮大汉,开口道,“这位好汉,请!” 络腮大汉面色有些微红,让他在这里玩弄女人的东西,不管结局如何都会让众人笑话,不过既然已经站出来挑战,现在说不玩,还会落得个临阵脱逃的嘘声,只好硬着头皮接过丫鬟手上的圆环。 络腮大汉学着灵清姑娘的动作,将两个圆环套在手臂上一一转动,看着他粗笨的动作,周围响起了窃笑声,两只圆环在手臂上转动开来,等他在从丫鬟手中接过两个圆环,还没套上手臂上,之前的两个已经乱了顺序,不一会便挂在了手臂上。 第18章 给你面子 “这就是女人玩的玩意,有本事换点别的玩的!”络腮大汉生气的将圆环扔在了地上转身就要走。 “所谓愿赌服输,既然玩不起就不要在这丢人现眼!”老鸨眼神鄙夷的望着大汉离开的方向,“还有谁愿意挑战的?” 接二连三又上去几人,皆是失败告终后,围在门口的人基本上都变成了看热闹的观众,“我来试试!”声音青涩的小少年挤过人群走至灵清姑娘身边,“是不是只要将这十个圆环同时转起来就算挑战成功了?” “是,不论您用何法,只要十个圆环在你身上同时转动,即为过关,五百两银子就归你了!”之前司柠故意撞倒丫鬟,亲手摸了摸圆环,这十个圆环虽形状相同但重量不一,看似简单,想要使它们同时转动起来可是难上加难。 “那我就献丑试一试啊!”朝周围拱了拱手,随后脱掉鞋袜露出一双小巧玉足,然后重新摆放了圆环的位置,“这位姐姐,还麻烦你按照我摆放的顺序递送圆环!” 丫鬟跟随灵清多年,自然也是知道这圆环的秘密,听闻她所说,眼里闪过一抹惊疑,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见她并无反应,只得乖乖点头。 站在红毯之上的司柠,缓缓抬起一字腿立于耳边,就这一个动作就已经让原本看热闹的观众唏嘘不已,随之将手臂上转动的两个圆环往空中一抛,稳稳的落在立起的脚踝处,立起的长腿微微一顿,两个圆环下落,不等众人惊呼,司柠已经再次拿起两个圆环转动之后抛向脚踝处,再看去,一只腿上已经转动着四个圆环。 此刻虽未完成挑战却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这小少年不仅模样清秀,身子骨还挺软,司柠下一动作直接拿起三个圆环,举起左臂,将圆环一一套进手臂,动作轻盈敏捷,丝毫没有第一次试玩的陌生感。 “小姐姐,还麻烦你将剩下三个一一抛给我!”司柠冲着丫鬟说着。 不等丫鬟请示主子,灵清直接开口道,“我来吧!”语毕,拿起三个圆环一一往空中抛去,灵清微微一笑,游戏规则可没有规定怎么抛环,一只站立于地面的长腿自如旋转,右臂一挥接过圆环套进右腿,那速度令人眼花,当掌声响起时,众人才看清一只腿立足于红毯上的司柠已经完成了挑战。 侧目看向站立一侧的灵清与老鸨,只见两人神色各异,下一刻,只听得稀里哗啦,十个圆环落在地面的声音,只说同时转起十个圆环为声,可没说还要将它们一一放下。 “不知我该找谁要赏钱啊!”司柠一边穿着鞋子一边询问道,见老鸨脸色不好,嘴角的笑纹更加深刻,“这位美丽的大娘,您刚刚不是说了愿赌服输嘛!” 这宁大公子可是说了,如果三天之内没人完成赌局,这些钱可就都归春香居了,这下可好,才第二天就有人来砸场子,难怪老鸨脸色不好。 “这是自然!”当着众人面,她自然不敢说不给,“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啊?” “我就是一下人,不是什么公子,您叫我小四就好了,这五百两去哪领啊?”她就知道这钱没这么好拿,不过她也不着急,正想着怎么让宁大公子吐血呢,这送上门来的更不能让他跑了。 “钱我们自然已经备好了!”声音动听如春风一般的灵清上前开口,“咱们赌局一共有三,第二局的赏金为一千五百两,不知小四公子有没有胆量继续闯一闯啊?” “一千五百两?”司柠讶异的张大了嘴巴,“还是算了吧,能赢五百两已经算是侥幸了!” 听到灵清的话,老鸨自然也知道话中的意思,于是收起心中的不悦,劝说道,“小四公子不必担心,第二局不管赢不赢,那五百两都是你的,只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闯关的,所以想让你给大家长长眼,看看第二关是什么赌局?” “还是算了吧,我自己有多少能耐我心里清楚,对不住各位了,不能带大家长长见识了!” “如果你敢赌第二局,赢得话,我直接给你三千两,敢赌吗?”突如其来的声音令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终于把他逼出来了,司柠随即一脸笑意相迎,“宁公子,今日怎么没穿那件天蝉丝啊?”深怕他贵人多忘事,刻意提醒道。 之前在马车里看到他就觉得有些眼熟,听他一开口顿时变了脸色,“是你!” “别来无恙啊,宁公子!”司柠行礼微微俯身。 宁绍仁手一挥,命令道,“来人啊,把他给我绑起来!” “宁公子,您这是做什么?”佯装害怕的司柠直接躲在老鸨身后,拿她肥胖的身体做挡箭牌,“你们不想给那五百两,也不能动手打人啊!”这些看客可不知道他们之前的事,听他这么一喊,还以为宁绍仁是不想给钱呢,原本安静的场面此刻唏嘘一片。 “臭小子,我看你就是找死!” “宁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红疹不会要了人命但奇痒难耐也甚是折磨人啊,上次要不是我,估计您就得喝上汤药了对不对?”司柠双手抓着老鸨双臂,露出半个脑袋说道,“宁公子不如这样,这五百两我也不要了,咱们两清怎样?” 宁绍仁也不是个蠢的,如果扣下那五百两,知道的是赔偿,不知道的会被老百姓传成什么样,再说那件天蝉丝确实是假的,他得到的时候就知道,当时就是故意为难店小二的,当时已经让他颜面扫地了,如果现在在闹开了,他脸上更挂不住。 “不如这样,如果你第二局赌赢了,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之前的事不仅可以不跟你计较,还给你三千两赏金如何?本公子设立赌局也只是供大家玩乐,输了又不要你们赔偿又不要你们赔命,你不会连尝试一下的勇气都没吧!” “我确实没啥勇气!”司柠话音刚落,宁绍仁的脸色都黑了,见过没上套没见过这么没上套的,“不过冲着宁公子不计前嫌,没勇气我也要试一下!”这大喘气,宁绍仁都想上去揍他了。 第二局场地移至春香居大厅内,看到设立的木台,司柠猜测不会是比武吧,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一般毛贼还行,要是武功高强的,这一局恐怕自己得不到便宜。 第19章 巧赢赌局 正当她思考之时,脚下忽然有些不稳,不是脚下不稳,是整个地面都在颤抖,“地震了?我的天啊!”司柠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走来的大汉,不对应该是走来的怪物,这体格简直可以与黑熊媲美了。 “第二局很简单,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在一炷香之内能把他放倒,你就赢了!”宁绍仁故作简单的介绍着规则,一脸却是得意,这可是他最满意的杰作,刀枪不住,正如司柠所想,他就是个怪物。 “这根本就不可能赢嘛!” “对啊,小子你快下来吧,被这怪物打一拳,不死也是个残废了!” “快下来吧!” ······ 如果真的要打的话,司柠自知打不过他,“你说的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可以?”以防他赖账,再次确认道。 “当然,不过不能离开这个木台,哪怕你一只脚出界,即算输。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宁绍仁看他已经没了之前的轻松,脸上笑意更浓。 司柠微微勾唇,“我说了,我虽然没有勇气,但冲着您的面子也要试一下!” 楼上雅间内,“主子,要不要我把她带回去?二殿下已经派人下去了!” 一袭绛紫色锦袍的男子,起身走至窗台,声音淡淡,目光却一直落在木台上瘦削的身影,“不用!” 虽已接到主子吩咐,洛宇还是忍不住心里着急,这丫头一天都晚就是惹事,下面那个怪物,连他都不一定是他对手。 铜锣一响,赌局开始,她不动,魁梧怪物也不动,只有外面的看客干着急,打起来怕场面太血腥,不打吧心里还干着急。 司柠拔出插在靴子里的匕首,她要在一炷香之内把他放倒才算赢,而现在她不动他则不动,结果肯定是她输,既如此那就只能主动出击,既然要把他放倒那就攻击下盘,锋利无比的匕首可是削铁如泥。 匕首朝着他的小腿刺去,她以为她的速度已经够快,却发现怪物身材魁梧行动却身轻如燕,轻松的便躲过了匕首,司柠自然想到能让宁绍仁下如此赏金,自然这个怪物也不是个摆设,在他躲过匕首之时,手臂一挥,藏在袖中的毒药朝他迎面而来。 “怎么样,我的毒药好吃吗?”司柠话音起,周围便响起了嘈杂声,有赞同的有反对的,对她的行为各说各的。 宁绍仁却大笑一声,“臭小子,忘了告诉你,这家伙可是吃毒药长大的!”见司柠脸色一变,他的笑声更加肆意,难怪他说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可以,他们早就想到会有人用毒药,“刑天,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就在这里结束他吧!” “你你耍赖!”他才不是什么大人有大量,他挖着坑让她跳呢。 宁绍仁一脸坦然,“既然是赌局,生死自然由天定嘛!” “好,记住你说的话!”冷眸微眯,双手抵住怪物挥过来的手臂,想要逃,却被怪物另一只极快的手臂一掌拍在后背,顿时整个人仿佛泰山压顶一般落在地面,鲜血喷洒而出。 “主子,我去带她回来!”洛宇已经没了耐性,正要夺门而出,忽听得窗外一阵哗然,脚步一掷。 木台上,倒在地上的司柠此时已经站立,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一脚踩上怪物的胸膛,冲着台下的宁绍仁笑道,“宁公子,我的三千五百两还请您给我银票,我方便拿回去!” 宁绍仁此刻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是怎么反败为胜的,想要开口否认,却听得众人为她一阵欢呼。 “宁公子,你不会想要赖账吧!” “本公子自然不会赖账!”宁绍仁此时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黑了,“倒是本公子小瞧你了,连这家伙也能败在你脚下!” “侥幸,侥幸罢了!”气死人又不用偿命,看你还得瑟,气死你气死你,“宁公子,这银票是您给啊,还是去找大娘那拿啊!” “不着急,既然第二局都让你破了,那何不把第三局一块破了!” “真不行了,前两局真是纯属侥幸,您要是不愿意给钱就算了,谁让您是宁侯的大公子我只是个小百姓,我也逼不了你,我走了!”说着无意听着有心,看客们皆是一脸鄙夷的看着宁绍仁。 “正所谓愿赌服输,宁公子既然敢设此赌局自然不会赖账!”一袭华丽的深青色锦袍,手摇折扇的翩翩少年款款而来,五官俊朗,声音更是低沉有力,“但这也是你情我愿之事,既然这位小公子不愿再赌下去,宁公子又何须强人所难!” 宁绍仁眼前一惊,正要行礼,却被他身旁侍卫快一步拦住,这意思不用说他也明白,“这位公子说的是,来人把银票给这位小公子拿来!”一声吩咐,下人立刻端着一盘银票疾步走来,“这位小公子不知尊姓大名,家住何处?” “怎么?宁公子还要派人抢回来啊!”司柠拿起银票开始数了起来,虽然没看也能想象出宁绍仁的表情,对,就是要气死他,谁让他家比皇子府还有钱,“宁公子,看好了这是三千五百两,咱们两清了,告辞!” “你是想替宁公子把钱要回去吗?”司柠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跟在身后的两人,不等对方开口接着说道,“我这个人更不喜欢交朋友,别想用这招套我!” “闭嘴,敢对主子无礼,找死!”身侧那带剑男人怒目圆睁,一脸杀气腾腾,手中之剑微微出鞘,寒光闪烁。他横眉怒视着对方,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剑相向。 深青色锦袍的男子微微蹙起眉头,那好看的眉峰如同被微风吹皱的湖水。 他薄唇轻启,冷声喝道:“石峰,不许无礼!”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石峰闻言,虽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地垂下了握剑的手,退后一步站定。 就在这时,“二哥,怎会在此?”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司柠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快步跑到司徒容陵的身边。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这是二殿下,还不跟殿下请安!”司徒容陵冷声道。 司柠嘟着小嘴,那粉嫩的嘴唇微微翘起,显得格外俏皮。她冲着司徒荣恒拱手行礼,不情愿道,“司柠见过二殿下,无礼之处还请殿下勿怪!” “无妨无妨!”司徒荣恒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心中暗自腹诽,自己好像没有招惹这个小丫头吧,怎感觉她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怨恨呢? 第20章 态度转变 “听闻宁公子在春香居设了赌局,便来看看,没想到五弟你对这也感兴趣啊!”司徒荣恒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陵哥哥当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他是因为担心我才来这的!”司柠双手紧紧挽住司徒容陵的手臂,仿佛生怕他会离开。 “二殿下现在神采奕奕,难道忘了前几日狩猎时,陵哥哥为了救你深中数剑?您看,脸色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呢。府上本来就入不敷出,现在更是拮据,整个后厨就方婶一个人前后忙活,自然没有二殿下这般闲情逸致!”司柠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和不满。 “休得胡说!”司徒容陵眉头紧皱,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瞪了司柠一眼,眼神布满责备。 “管教无方,还请二哥宽恕,我现在便带她回去!”说罢,司徒容陵一甩衣袖,那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他转身大步走向马车,动作果断而决绝,“回府!”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望着离开的马车,司徒荣恒神色怡然,“主子,那姑娘名司柠,听闻是药老门下的徒弟!”突然出现的声音在耳边回禀道。 “药老的徒弟,难怪五弟这般仔细!”回想起方才刑天倒下的情形,薄唇不由轻勾,“明日派人送些药材到五弟的府上,再问问管家缺什么直接送去!”言罢,拂一拂衣袖,转身而去。 马车上,气氛冷淡,司柠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抽痛,终是再也承受不住,一口血吐在白色绒毯之上,“如何?”在她即将触到木板之时,腰间多出来的力道将她收紧,抬眸看去,只见他冷了眸子。 怪物那一掌确实厉害,幸好今日不是硬拼,否则小命早就交待在那了,“今日该赏不该罚!”苍白的脸蛋带着倔强,“我是大夫我的身体我了解,休息一下就好了!”想要推开他起身,却发现四肢松软的毫无力气,“我今天赚了很多银子,今晚我们可以大吃一顿了!” “府上缺你那点银两?” “陵哥哥你自然不缺,你不要,那些人只会把你的好当成一种习惯,哪怕你丢了性命,他们也不会有愧疚之心,既然如此不要白不要。”说着,她便像睡着了一般闭上了眼睛。 “洛宇,传大夫!”司徒容陵抱起晕厥的人儿,本就白皙的肌肤此时更是苍白,精致小巧的鼻翼下,小小的红唇如樱桃一般,如今的她已是及笄的姑娘了。 “姑娘,您醒了?”司柠醒来,只感觉浑身腰酸背疼的,看来还得加强一下自身功夫,光靠毒药是不行的,正准备下床,忽然一面生的姑娘走进来,连忙按住她,道:“姑娘,您身上还有伤,不宜乱动!” 司柠打量着四周,是自己的房间啊,府上除了她和方婶好像没有别的女眷了,眉头微皱,问道,“你是谁呀?” “我是您的丫鬟啊,殿下说让我从今天开始就一直跟在您身边伺候着!”那丫鬟笑着道。 “我又不是什么主子哪里需要什么丫鬟,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吧!”那丫鬟的手劲不小,像是个练家子,司柠第一反应就是,这绝对是殿下派来监视她的,限制她的自由,她才不要呢。 闻言,丫鬟扑腾跪倒在地,“是不是春梅哪里做的不好,惹了主子不高兴了,主子您说奴婢马上改,殿下吩咐春梅照顾姑娘,姑娘就是奴婢的主子,您让我回哪去?” “哎呀,你别哭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快起来快起来!”司柠赶忙将人搀扶起来,“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在这里坐一会,平静一下!”将她扶坐在圆凳上,转身出门。 止水居,刚进院,司柠便看到站在门口的陈云,“殿下在里面吗?” “你醒了?”陈云倒是有些吃惊她的出现,按大夫所说她最少也得躺上三日,才一日便下床了,“你是来向殿下请罪的?” “我又没犯错,为什么要请罪?”司柠绕过挡在门口的陈云,不等他禀告直接推门而入,“殿下,您把那个什么春梅收回去吧,我不要什么丫鬟伺候!”她知道他就在屏风后面的软榻上。 “为何?”果然,片刻后清淡的声音飘来。 “我从小到大一个人习惯了,突然身边跟个人不习惯,而且还跟个女人太麻烦了!”这话说的好像她不是个女子似的,“殿下,您要是觉得我做错了,大不了以后我就不出门了呗,您别派个人监视我行不行?” 许久,没有声音在传来,“殿下?殿下?”司柠踮着脚尖轻轻从屏风处探出个脑袋,只见软榻上,白衣男子双眸闭合,司柠立即上前跪在鞋榻上抓起他的手臂为他诊脉,脉象虽虚浮,但也无碍。 再抬眸时,视线正落入如黑曜石一般的双眸中,“陵哥··殿下,您醒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习惯唤什么便唤什么!”他的声音很轻,“那丫鬟给了你就是你的人,没有监视你的意思,府上没有其他女眷,除了照顾你还可以陪你解闷!” 长而微卷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般忽闪忽闪的,明亮的大眼睛映着烛光煞是好看,“陵哥哥,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的话呢!”司徒容陵莞尔,自己在她面前倒是异常严肃了,“既然陵哥哥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收下了!” “主子,晚膳准备好了!”屏风外,陈云唤道。 “陵哥哥,我扶您起来!”一袭白衣更显得他身体薄弱,司徒容陵没有拒绝,隔着白纱的手传来温热,这样亲密的举止倒没有一丝不适,相反,很舒服,“明日再买个丫鬟来伺候陵哥哥吧,陈云哥哥毕竟是男子总没有女子心细!” 司徒容陵淡然拒绝,“无需,我已习惯他二人!”陈云抿唇站在一旁暗自唏嘘,她虽是药老的徒弟,但能让主子这么纵容,倒让他刮目相看了。 “嗯,不着急,我听师父说,年底皇上就会立储,其余皇子也会封王,之后皇上就会为你们指婚,到时候就有媳妇照顾你了!”司柠说的开心却没发现身旁的脸色越来越黑,“陵哥哥,你说皇上会给你指婚哪家的姑娘啊?” 声音微冷,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刚回京城,对京城的名门望族还不太熟悉,明日我帮你出去打听打听啊!” “既然这么闲,那就去后厨帮方婶干活吧,托你的福,二皇兄可是赏赐了不少东西,方婶正忙不过来······” 司柠察觉到他声音的寒意,急忙转移话题,“哎呀,我突然想起春梅还在房间等我呢,您慢慢吃,多吃点啊,我先回去了!”说着,连忙往他碗里夹了几块肉,之后迅速逃离现场,害得立在一侧的陈云差点没憋住笑。 第21章 再遇宁少 有钱就是任性,司柠此刻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修葺府苑,添加家丁,购置食材,这银票用的如流水一般。虽然钱花没了,但看着焕然一新的府苑,心情也是格外舒畅。 “不知道宁绍仁设下的第三局被人破了没有?” “姑娘,您说什么呢?”正在清扫房间的春梅只听得她在一旁叨咕道。 司柠双眸一转,起身道,“春梅,我要出去一下,待会陵哥哥那边要是来人叫我,你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卧床休息呢!” 春梅急忙拦住她,“姑娘,殿下吩咐近些日子不让您出门!” “我这些日子不是很老实的待着,再说我出去买药材,一会就回来啊!”司柠半哄半骗的拍拍她的肩膀,“敢出卖我,就把你发卖了啊!” “姑娘?”等春梅追出门外,早已不见司柠身影。 “陵哥哥真是公报私仇,要不是我,这院子能变这么漂亮吗?还不准许我出门,哈哈哈,这样就能关住我,未免太小看我了!”司柠举着手中从方婶那顺来的后门钥匙,“幸亏我比较聪明!”离开府邸,感觉呼吸都不一样了,一路逛一路吃。 看到红彤彤的糖葫芦,司柠更是小手一挥直接买下一杆,扛着一杆糖葫芦直接在街上横着走,看到小朋友便丝毫不吝啬的拔下一根送给他。 巷口,停下脚步的司柠,将肩上的杆子往地面一杵,转身看向身后空空如也的墙壁,“都跟了我一路了,出来吧!” 片刻,一位身着白色锦袍的俊俏少年郎出现在视线中,眼中带笑,“小四,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臭小子是你啊!”有些意外的看到六皇子司徒荣轩,司柠刚一开口便引来他身后男人的杀意。 司徒荣轩倒是丝毫不介意,“那日你突然不见,我担心你出事,于是派人找过你,都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有缘即会相见嘛!”司柠拔下杆上最后一串糖葫芦递给他,“没吃过吧,很好吃的,快尝尝!” “主子?”男人想要开口却被司徒荣轩制止,直接接过她手中的糖葫芦,如果她图谋不轨早在那日就已经动手了,而且他确实没有吃过糖葫芦,小时候想吃,母后却不准许他吃,长大了也就渐渐忘了。 “怎么样?酸酸甜甜得,是不是很好吃?”见他点头,嘴角的笑意更浓,“对了,你身体已经康复了吗?” “嗯,已经无碍了!”吃着糖葫芦的司徒荣轩真的就像个孩子似的,乖乖地点点头,“小四,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可以送给你!” “为什么要送东西给我?” “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那我想要什么你都能送给我?” 司徒荣轩谨慎的想了想,道:“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都可以!” “你说的啊!”司柠一把搂住他的肩膀,“那你今天就陪我吃遍这条街,正好你这小身板该补补了,走吧!” 司徒荣轩虽只有十一岁个头却与司柠相仿,司柠搭着他肩膀的手臂有些累了,于是换成抓住他的手腕,看到吃的更是直接往他嘴巴里塞,司徒荣轩虽有四个哥哥,却从来没有这么亲近的行为,每当自己的行为带着孩子气,周围所有的人便会训斥,导致他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比成年人还要老成。 她身上有淡淡的药材味道,但却散发着幽幽的香味,看着她笑话自己的模样,他没有一丝恼怒反而忍不住跟着一起笑起来。 “呜呜……”一阵孩童的凄厉哭声忽然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便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惊慌失措的道歉声:“对不起,对不起,孩子不是有意的,大毛,快给这位小姐道歉!”那中年男人满脸惶恐,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一边急切地拉着孩子,一边不停地鞠躬致歉。 只见一个粉衣女子满脸嫌弃,柳眉倒竖,眼中满是厌恶之色。 她猛地踢开靠近的小孩,尖声叫道:“别碰我,真脏!”那小孩被踢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眼中噙满泪水,满脸委屈。 “道歉有什么用,你看看我们家小姐的衣服都毁了!”主子未开口,身穿绿色衣裙的丫鬟便开始喋喋不休起来。那丫鬟双手叉腰,怒目圆睁,指着小孩和中年男人说道:“这可是宫里皇后娘娘赏下的,信不信,现在看了你的脑袋也死不足惜!” “饶命啊,饶命啊,饶命啊!”中年男人直接拉着孩子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脑袋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 他面色惨白,声音颤抖着说道:“小人有眼无珠,还请大小姐饶命啊!”那孩子也被吓得哇哇大哭,紧紧地抓着中年男人的衣角。 “苏小姐,这是怎么了?”这时,一个声音有些轻佻传来。 司柠对这个声音倒是已经不陌生了,只见那一身华丽紫袍的宁绍仁满脸殷勤地来到苏洛璃身边。宁绍仁微微眯着眼睛,嘴角上扬,眼神中流露出讨好之意。 被称作苏小姐的女子依旧未开口,只是微微皱着眉头,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倒是一旁的丫鬟再次开口,解释道:“宁公子,这个孩子不仅撞到了我们家小姐,还弄脏了我们家小姐的裙子,这可是皇后娘娘赏赐的!”那丫鬟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洛璃的脸色。 “混账,来人把这两人给我送去京兆府!”宁绍仁一声怒喝,脸色阴沉下来。 几个随从立刻上前,就要架起跪在地上的两人。那几个随从个个凶神恶煞,满脸横肉,伸手便去抓中年男人和孩子。 中年男人和孩子惊恐地尖叫起来,不停地哀求着:“饶命啊,饶命啊!” 宁绍仁根本不顾两人的哀求,转身殷勤地询问道:“苏小姐,这孩子没伤到你吧?” “离我远一些,宁公子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苏洛璃狭眸布满鄙夷,微微侧过身子,厌恶地看着宁绍仁。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仿佛宁绍仁是一只令人讨厌的苍蝇。 “住手!”突然的喝止,顿时吸引众人的视线。 第22章 暗中观察 司柠满脸怒容,大踏步地走过来,直接踹飞了抓住孩子的两个下人。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把将孩子拉到自己面前,轻声问道:“头还疼吗?” 那孩子认得她,就是刚刚给自己糖葫芦的哥哥,像是见到亲人一般哇的一声哭起来,还一边哽咽地说道:“是那个大姐姐撞得我,还把我的糖葫芦撞掉了!” “放心,有哥哥在,哥哥替你讨回公道!”司柠将孩子拉至身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宁绍仁说道:“宁公子,你这一天还真是闲不住,不是诈骗人家店小二,就是在这里欺负孩童!”那双充满了嘲讽和愤怒的眼神看向他。 宁绍仁同样勾起唇角,派人找了他数日,没想到他自己蹦出来了。 当他话音落下,周围响起的窃笑声引得他脸色骤然一变,恼羞成怒地吼道:“臭小子,天朝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给我抓住他!”宁绍仁的脸色涨得通红,满眼凶光。 “无门,看我怎么给你踹个门出来!”司柠冷冷道,几个随从还没靠近她,便被她衣袖挥洒出来的药粉迷晕,“宁公子,您忘了你那高价买的怪物大汉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就这几个货你怎么好意思拿的出手!” 宁绍仁一眼略过地上躺的四仰八叉的下人,气愤的连牙齿都咬的咯咯作响,“臭小子,本大爷不发威,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哨吹了两声,霎时,几名黑衣人从四周包围而来。 “没想到宁府竟然敢私自训练死士啊!”司柠言语淡淡。 “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给我杀了他!”接到命令,黑衣死士每一招都是毙命招数,对于她手中的毒药,更是躲避自如。 “无影!”人群中,孩童低沉的嗓音响起,一身劲装男子一个跨步杀进黑衣之中,将司柠护在身后。 “宁公子,果然是财大气粗啊!”正当几人停顿之时,白衣少年款款而来,“前几日才听闻宁公子高价买了几个奇人,还有些质疑那些是以讹传讹的传言,今日一见宁府果然不同凡响,竟然私养死士!”说到此,司徒荣轩的眸光布上一层冷冽。 见来者,宁绍仁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连同一旁的粉衣女子也及时行礼,“拜见六殿下!” 这位小小少年竟是当今六皇子,众人闻声齐齐下跪,“拜见六皇子!” “无影!”觉察到黑衣死士想跑,司徒荣轩的话音刚出口,下一刻,便看到死士一一倒地,只见司柠得意的扬起笑脸,不用说也知道,这些人又被她的迷药放倒了,“把这些人交给京兆府李大人那里!” “是!”无影听命,手指一挥,车夫赶着马车过来,三下两下的将几个黑衣死士搬上马车送去京兆府。 “六殿下,那不过是府上养的一些护卫!”宁绍仁辩解道。 “是不是死士,李大人自有判断,宁公子你还是想想怎么跟我父皇解释吧!”说完,转身不再看他,神色淡淡的对上粉衣女子,“璃姐姐,许久未见,倒让荣轩对您刮目相看了!” 苏洛璃脸色顿时一红,“洛璃管教无方还请殿下恕罪!” “璃姐姐爱惜娘娘赏赐的衣物,这是应该,但是只因一件衣物而践踏人命,我想皇后娘娘也不会高兴的!” “洛璃知错,还请六殿下息怒!”此刻苏洛璃已从女子礼到跪拜礼。 司徒荣轩转身平步走至孩童身边,“大毛,那位大姐姐已经知错,你想要她怎么赔偿你呢?” 被叫住大毛的孩子侧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中年汉子上前将孩子抱在怀中,“多谢六皇子好意,不过是一场误会,解开了就好了!” 司徒荣轩并没有因为汉子的无礼行为而生气,转身走至一旁的茶肆下,拿起他放在茶碗上的糖葫芦重新走到大毛面前,“这个给你,快随父亲回家吧!” “谢谢哥哥!”大毛接过糖葫芦,原本还噙着泪水的眼睛,立即弯成了月牙。 “草民谢过六皇子!”汉子跪在地上叩头拜谢,虽只是一小小举动,却为司徒荣轩赢得了民心。 “无影,带上宁公子,前往京兆府!”无影接令,一手拎起宁绍仁,“小四,今日我恐怕不能陪着你了,改日我在陪你吃遍这条街!” “好啊,一言为定!”司柠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给他,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我刚才给你诊脉,你体内里竟然有毒,吃了这一瓶保准药到病除,以后自己小心点!” 司徒荣轩脸色冷凝,盯着手中的药瓶,他刚才拉着自己原来是给他探脉,令他讶异的是他说自己体内有毒,可是每日都会有太医为自己诊脉,为什么他们从未说过自己有中毒情况,双眸更加冰冷,等他回过神时,才发现已不见司柠身影。 一想到宁绍仁接下来有好果子吃,司柠都忘了自己是偷偷从后门溜出去的,开心的一路小跑到司徒容陵的书房,从她出门,司徒容陵便已经得到消息,自然也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但见她一脸喜色,也没有打断她又听了一遍。 听闻六皇子中毒,司徒容陵的眉头蹙起,“他虽中剑伤,但那日在山洞里我为他诊过脉,剑上无毒,按说养了这些时日,身体已经恢复无碍了,但我今天看他脸色不对,我就拉着他顺势又为他诊脉,果然如我所想,他体内存有毒素,只不过下毒人并非想要他命!” “为何如此说?” “这种慢性毒药,不会致人死地,顶多就是让他变得痴傻,不过这人也太狠了,这种毒药无毒无味,如果不是我觉察六殿下眼底神色有异,恐怕也很难发现他中毒!” 司徒容陵啜饮一口杯中茶水,眼眸微冷,这下毒者不用想,他也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从狩猎开始,就已经有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说到那个苏小姐,倒是长得漂亮,就是心肠不太好,大毛只是个孩子,她竟然也下的去脚,这样的女子给陵哥哥做媳妇不合格···”一旁的司柠自顾自的说着。 第23章 狗皮膏药 陈云见主子脸色有变,立即开口提醒道,“姑娘,听说方婶一直在找后门的钥匙!” “嘿嘿嘿···”司柠抬眸看向陈云,立刻明白他眼神中的含义,连忙起身嘿嘿一笑,“我去还钥匙啊!” “你倒是好心!”司徒容陵放下手中杯盏,再次拿起桌上卷宗。 “司柠姑娘心性纯真,性子爽朗,也不像闺阁女子一般矫揉造作,府内上上下下都很喜欢这个姑娘!” 司徒容陵轻轻挑眉,冷声道,“喜欢?” “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陈云第一次慌张了,随即跪拜在地,“属下多言,还请主子惩处!” “下去吧!”书房内,瞬间变得空荡荡,司徒容陵一人坐在榻上,脸色冰冷,“司柠,上官曦!”薄唇微起,呢喃着两个名字,似有若无的在思索着什么。 翌日清晨,司柠梳洗之后,正想去止水居为司徒容陵诊脉,却被春梅拦住,“你这是做什么呀?” “刚才洛宇大哥来过,说今日不用去止水居诊脉了!” “为什么呀?陵哥哥生我气了?” “不是,听说是二皇子一清早就过来了!” “他来干嘛?” 主子的事,她做丫鬟的怎么会知道,摇了摇头,“姑娘,我去把早膳端过来!”见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 书房内房门紧闭,两人似乎洽谈的不愉快,司徒荣恒的脸色明显不悦,“你当真要与我站在对立面?” “我无心与谁对立,只是想尽一己之力而已!”司徒容陵依旧风轻云淡。 司徒荣恒脸色微僵,冷声道,“你是想为父皇解忧,还是觉得我会害你?” “二哥多虑了!”司徒容陵淡淡的道,“此事父皇已经准许,不日将启程!” “无论我在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你的想法是吗?”他没有再开口,沉默代表了默认,“我母妃最近不舒服,我听说那丫头是药老的徒弟,不知道你能不能把那丫头留下?” “她虽住在我府上也只是为我诊脉治病,她想去哪里皆由她自己做主,二哥不如亲自问问她的意见,如果她愿意跟你入宫我不会阻拦,但她如果不愿意还请二哥不要强求!” 司徒荣恒换了脸色坐在一旁喝着茶,“好!” “洛宇,去把司柠姑娘带过来!”司徒容陵吩咐一声,垂头啜饮杯中茶水,眸色却是一片阴冷。 不一会,洛宇带着司柠便回来了,本以为今日无事的司柠正准备带着春梅去钓鱼,结果还没出门就被洛宇给截了过来,听说是二皇子找她,更是没有好脸色的看向他,“不知二殿下找民女有何事啊?” 这丝毫不隐藏的情绪倒让司徒荣恒忍不住笑着问道,“不会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跟我记仇吧,我不是已经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司柠撇了撇嘴巴,小声嘟囔着,“谢礼还得别人说才送!” “司柠,不得无礼!”司徒容陵语气冰冷的打断的话。 “民女无意冒犯,还请二殿下恕罪,听洛宇大哥说,殿下找我不知何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在这浪费她的大好时光。 “听闻你是药老的亲传弟子,所以想请你入宫,为我母后治病,不知司柠姑娘是否愿意与我一同入宫?” “入宫?”司柠眼前一亮,听闻皇宫里金碧辉煌,更有许多奇珍异宝,关键还有一个最大的藏书阁,师父说过那里面有很多已经孤本,如果能看到的话,医术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见她没有立即拒绝自己的请求,司徒荣恒觉得有戏,再次开口道,“如果你觉得住在宫里不方便,我可以每日亲自来府上接你,为我母后诊脉之后,我在送你回来!听说你喜欢吃荣芳斋的点心,我会让老板给你备着。” 连她的喜好都打听的清楚,看来二皇子这是有备而来,洛宇和陈云相视一眼,看向司徒容陵,见他脸色果然不好,只能心里暗自祈祷这姑娘千万别被美食勾引走了。 “等一下,二殿下您不会是在框我吧?”清澈的双眼打量着他。 司徒荣恒微微挑眉,问道,“为何这么说?” “谁不知道宫里的太医个个都是翘楚,有的比我师父还厉害,他们都看不好的病,您找我去看,这不是挖坑让我往里跳嘛,二殿下,我就是要了点赏赐,您不会这么记仇吧!” 话音落下,只听得司徒荣恒爽朗一笑,她说的再理,先不说皇后娘娘是否有病,即使有病也不会轻易让她上手,他见识过她用毒的本事,但没见过她治病的本事,他就是觉得这个丫头有趣,留在身边肯定好玩。 “那我就直说吧,你们五殿下领了军令去兰州城,那地方男子都吃不消,何况你这小身板,所以本殿下想让你留下来!”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司徒荣恒对于自己的想法有一秒的诧异。 “殿下,您要去兰州城?”司柠转身看向沉默的身影,见他点头,顿时有些生气,“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司徒容陵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内心竟有些忐忑,“昨日,三日后出发!” “既然如此,我更不能留下来了,我是殿下请来为他调理身子的,他既然要去兰州城,我自然得跟着,何况兰州城瘟疫爆发,死伤无数,作为医者我更不能袖手旁观!”说的大义凛然,心里则一肚子的气愤,这账待会再算。 “你真的要去?”司徒荣恒顿了顿,问道。 “当然!”司柠拍了拍胸脯,言罢,往司徒荣恒身边凑了凑,“二皇子,你刚才说的算话吗?等我回来,您能带我去皇宫看一看吗?我听师父说,皇宫里面是另一个天地!” 另一个天地?司徒荣恒轻轻一笑,“好,那我等你回来!” “一言为定啊!”司柠抓起他的手,用小指勾住他的小指,“我们拉勾了,反悔的是小狗哦!” “本殿下一言既出自然不会反悔,照顾好自己!”司徒荣恒拍拍她的肩膀,最后几个字声音轻轻,却是撩人心尖,“五弟,二哥在这里祝你凯旋归来!” “借二哥吉言!”司徒容陵脸色已经冷到极致,“洛宇陈云送客!”两人出门后还不忘把房门带上。 书房内温度骤降,司柠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不等他开口,一肚子怨气的司柠上前几步站在他的面前,“您是不是打算把我丢在京城?”她叉着腰模样凶巴巴的倒有些可爱。 “留在京城有什么不好吗?不仅可以进宫还有美食可吃,不都合你心意。”想起他们勾手指的情形,司徒容陵真想将二人丢出去。 “您先别岔开话题,您是不是打算把我扔在这里,然后带着洛宇和陈云去兰州城,不对,还有师父,是不是这样?” 明明自己也在生气,可是看到她气鼓鼓的脸蛋,倒有些心虚了,“是又如何?” “我就偏不让你们顺心,反正我就跟着,我可是属膏药的,贴上了可是很难撕下来的!”两道细眉轻轻一挑,威胁道,“要是把我丢下来,我就追到兰州城去,你给人治病,我就给人下毒,哼!” 第24章 醉酒之言 “你是不是觉得本殿下不敢对你如何?” “不敢,您是殿下,处置我自然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是我师父也说了,我要每日负责为殿下您诊脉,调养身体,完不成任务就不要我这个徒儿了,我也是师命难违,殿下您要是真心不想留我,就亲自跟师父说吧!” 书房门再次打开,司柠出来正好迎上洛宇与陈云两人,洛宇正要开口,司柠冲着他冷哼一声便拔腿而走。 “司柠?”两人相视一眼,在看向房内,一袭白衣男子背对着他们,察觉不到任何情绪。 两人不敢多言,深怕殃及池鱼,只得守在门口。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春梅看着回到屋子便一言不发的她,着急询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陵哥哥到现在还是把我当外人!”她这么努力的学习医术学习制毒,就是希望能帮助他,保护他,可是他却一点都不信任自己,“春梅,你说,陵哥哥是不是嫌弃我是个女儿身,如果我是个男子就可以像洛宇和陈云一样守护在陵哥哥身边了!”说着,司柠竟不争气的哭起来,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珠,可是越擦,泪水越多,最后直接哭了起来。 “姑娘,你别哭啊!”春梅也是不知所措,拿着帕子替她擦拭着眼泪,“姑娘您多心了吧,殿下怎么会嫌弃姑娘您呢?” “他就是觉得我老是给他惹麻烦,如果不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他早就把我赶出府去了,刚刚要不是二皇子告诉我他要去兰州城,我还傻呵呵的以为他已经把我当作自己人了呢!” “可能事情比较机密,不方便告诉您吧!” “洛宇和陈云都知道,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好歹也是个大夫,帮不上忙搭个下手也行啊,也比那两人有用吧,他就是不把我当自己人,觉得我会给他添麻烦,故意不带我去!”司柠说着语气更加坚定,“他不带我去,我偏要去,哼!” 春梅见她起身,连忙问道,“姑娘,你要去哪?” “我去找方婶喝酒,今天我不高兴,谁也别想吃饭!”春梅无奈,只得出了院子前去止水居。 春梅将事情上禀司徒容陵,却不见有任何回应,眼看事情再闹下去主子真的要生气了,洛宇上前道,“主子,我去将事情与她说明白!” “退下吧!”司徒容陵薄唇一抿,不作一辞。 厨房内,司柠抱着方婶喝的不亦乐乎,甚至忘了来找方婶喝酒的缘由,“姑娘,别再喝了,喝多了伤身体!”春梅在一旁劝阻道。 “春梅,你也来喝几杯,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姑娘,姑娘,别喝了,我送你回房间!” “没酒了,我还没喝够呢!”司柠起身朝着后门走去。 “姑娘,房间在那边,你去哪里啊?” 司柠顿足,回眸看向她,笑道,“别跟着我了,我出去走走,一会就回来!”春梅自然不放心她一人出去,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 “爹娘,我想吃肉。”一个孩童冲着正在收摊的父母撒娇道。 女子满脸疼爱的摸着他的头,“好好,娘回去给你炖肉吃!” “收拾好了,咱们快些回去吧!”男子将摊子收拾利索,领着媳妇孩子高兴的往家走。 望着一家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司柠的目光久久不能收回,她感觉自己的双脚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得抬不起步伐。 从她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司徒容陵,随后便跟着药老学医。在这段日子里,他们给予她温暖与关怀,对于她来说,他们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司柠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眷恋与不舍。她微微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手指微微颤抖着。 “姑娘!”见她身影摇晃,春梅满脸担忧,正要上前搀扶。而身旁一阵风吹过,摇晃的身影已被接住。 司徒容陵稳稳地扶住司柠,他的脸色冷峻,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闹够了吗?”司徒容陵冷冷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 “你说我的爹娘会在哪?如果他们见到我还会认得我吗?”司柠的清澈双眸此时有些浑浊,“他们为什么不要我了呢?”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送你回去!”司徒容陵避开她的目光,他无法回应她的问题。 司柠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陵哥哥,你说过你们是我的亲人,那只是安慰我的话对吗?” 她抽了抽嘴角,笑容发苦。“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怎么会视我这种人的为亲人,我就是个傻子才会一直相信这句话。”司柠的声音越来越低,无尽的失落与痛苦在心中蔓延。 “可是,我还是愿意相信这句话,师父说过如果没有陵哥哥,我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对于我来说,陵哥哥就是我最亲的人。” “还有师父,师父,我想师父了?”司柠的眼神中充满了思念,她渴望着药老的归来,仿佛只有药老才能给她带来一丝安慰。 “过几日,你便可以见到他了!”司徒容陵轻声说道,他的心中也充满了无奈。 “嗯,师父回来,我这副膏药就可以接下来了,呵呵!”司柠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喜悦,但很快又被忧伤所取代。 司徒容陵双眸一颤,脚步停在原地。他无法回应她,因为接下来的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结果如何。 司柠松开他的手臂,摇摇晃晃地朝春梅的方向走去。她的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会摔倒。春梅赶紧上前扶住她,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司徒容陵望着她们的背影,他无法回应她,因为接下来的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结果如何。 翌日,司柠醒来已经是晌午了,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春梅,现在何时了?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洛宇清早过来说今日不用去殿下那里诊脉了,说是让您多睡会,我就没有叫醒您,您先坐着,我去给您倒杯水!” 第25章 前往兰州 “春梅,我昨晚好像喝的太多了,我记得我好像哭了,我没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吧!”她从跟方婶喝酒那就已经断片了,后续的事情更忘得一干二净,“真是太丢脸了!” “姑娘,您先喝点水吧!”春梅笑道,“姑娘,您的酒量还挺厉害,厨房那些酒都让您喝光了!” 司柠咽了咽口水,“我喝了那么多?” “昨晚您一直在数落殿下,看殿下的脸色不太好!”司柠刚喝进嘴里的茶水,一口气全喷出来,“姑娘,您没事吧?” “我数落陵哥哥?还被他听到了?”她有一种小命不保的感觉,“春梅,你快点给我收拾收拾,我还是趁着陵哥哥没有发火,先跑吧!” 闻言,春梅笑道,“殿下要真是对您发火,怎么还会让洛宇大哥大清早过来,我看殿下很是疼爱姑娘呢!” “你可别哄我开心了,要不是不得已,陵哥哥才不会留我在府上呢,从小他就讨厌我,觉得我是个累赘,唉······”司柠叹了口气重新躺会床上,“反正也无事,再睡一会!” 春梅也吐了口气,至于殿下的苦心也只能让她自己慢慢发现了。 此番瘟疫情况恶劣,在加上有北蛮人的袭击,朝中上下没有那个皇子与大臣愿意冒着性命之忧亲自前去,然而兰州城已经因为瘟疫而怨声载道,若在没有人代表朝廷前去,兰州城危在旦夕。 马车上安静寂寥,司徒容陵一袭月白色衣袍,玉簪束发熠熠而动。垂眸不语,视线始终落在手中的卷宗上。司柠依旧一身褐色长袍,一直竹簪束发,翻看着随身携带的医书。 不知不觉到了午间,马车停下,传来洛宇的声音,两人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不等身后那人开口,司柠径自下了马车,走至一旁伸了个懒腰,陈云将怀中的舆图递到司徒容陵面前计算着路程。 “我来烤,这个我熟!”司柠接过洛宇手中的饼放在火堆上烤着,等到温度差不多,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一个葫芦形状的瓷瓶往饼上撒上一些。 洛宇嗅到香气,好奇的问道,“好香啊,你这是什么药粉?” “这就是平常用的一些调味品,我把它们都磨成粉末了,这样方便携带,我是不是很聪明啊!” “还有自己夸自己的?” “嘁,你们不夸我,我还不能夸我自己了,有我在你们的伙食都能提高十个档次!” “好好好,我们的大功臣,这一路就辛苦你了!”这边有说有笑,那边司徒容陵正与陈云计算着路程,听到传来的笑声,手中的笔停在半空中,直到墨水滴落在舆图上。 陈云见状开口道,“主子,太阳落山之前我们就得赶到驿站,先吃点东西吧!” “嗯,通知大家两刻钟后启程!”说罢,起身回了马车中。透过锦缎帐帘看向外面笑靥如花的面孔,让他莫名心里一紧,面色却不显半分。 车队启程,司柠回到马车之中,见他已放下手中的卷宗闭目休息,司柠回到自己的地方,眼神掠过一旁放置的卷宗,眉头蹙起,“陵哥哥,这个我能看吗?”她指着卷宗问道。 司徒容陵眼眸微张,看向她所指的方向,点了点头,“兰州城的情况比他们上奏的情形要严重的多!” “要严重很多!”司柠皱着眉头,目光直视着手中的卷宗。 “你看出了什么?” “从军医的诊断记录来看,感染瘟疫者有三种症状,初步为发热、咳嗽;接着是昏迷,最后是发狂,半月之内就已经有数百人感染,但如今的季节兰州城靠北温度低,传染速度应该不会这么快,我觉得像是人为!” “人为?”司徒容陵眸光微眯。 对上他的目光,点了点头,“你看,在一个月前与北蛮交战后,俘获大批北蛮人,几天之后,瘟疫就开始爆发,我猜测这是北蛮人的计谋,这些俘虏身上本身就携带瘟疫。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具体还要看过患者之后才能判断!” “到了兰州城,切记以自身安全为主!”淡淡的茶香飘来,才发现两人距离不知何时靠近,越往北走温度越低,而马车内却带着氤氲暖意。 只顾看着卷宗的司柠,小脸上此刻倒是挂着一反常态的认真模样,如果定远侯未出事,如今的她应该已经许配人家了吧。 “陵哥哥,我师父如今在何处?”司柠忽地抬头,撞上他的眸子,白皙的脸蛋不知是因车内的温热还是他的目光而不自觉的变红,“我觉得这事应该早些通知师父!” “药老前几日正在兰州城附近寻药,接到密信已经拿着我的令牌直接赶去军营了!” “那真是太好了!”司柠轻轻松了口气,“说不定师父现在已经想出办法了!” “药老传来的消息与你所说相同!”司徒容陵从一旁的长几上拿出约长一寸卷纸递给她,“你单单是看了卷宗便能得出如此结论,看来你的医术已经炉火纯青了!”他的眉间多了几分温和。 看到卷纸上的字迹,的确是师父所写,症状也如自己刚才所说,只是他早就知道,想来刚刚是为了测验她。 “为什么要让二哥带你进宫?”一杯热茶入腹,司徒容陵再次开口问道。 话题突转,司柠先是一愣,随即答道,“师父说宫里有间藏书阁是大楚最大的,里面更有许多医书孤本,要是能看上几本,医术会更厉害的。” “二皇子不是自己送上门的嘛,不用白不用!”意识到自己失礼急忙捂住嘴巴,但见他神情平静,让她心头一松。 司徒容陵瞧着那张纯净白皙的面容,没有闺阁女子的娇柔妩媚,却偏偏被牵绊住视线,此时心头乌云一扫而空,格外明朗舒适。 一路疾驰,仅仅六日车队便赶到了兰州城,广阔的地界,一座高大的城墙将兰州城包围,刚见过京城的繁华,现在看到兰州城只能用荒芜苍凉形容了。 这一座高大的城墙也是大楚极为重要的关口,又因着此时情形特殊,进出查的更加严格,兰州城已经封城,所以关隘处并无几人。 陈云将腰间令牌一抬,守卫立即放行,没耽误多长时间,车队便已经进入城内,冗长的街道,一阵风吹过更显凄凉。 “开门啊,求求你们,救救我相公,求求你们,救救我相公吧!”寂寥的大街上传来一阵喧哗。 司柠下意识的撩开帐帘看去,就瞧见一妇人拍打着药房大门,一旁的还躺着脸色惨白甚至有些发青的中年男子。 第26章 到达军营 “停车!”司柠急忙喊声停车,“陵哥哥,你们先去大营吧,我随后赶过去!” 司徒容陵见她态度坚决,倒也不开口拦她,“陈云,你留下来!”闻言,司柠回眸一笑,“不要耽误太长时间!”司徒容陵心头一紧,垂眸道。 目送车队前进,司柠朝中年男子走去,蹲下身正要为他诊脉,却被妇女一把推开,“你想对我相公做什么?” 司柠见陈云要拔剑,冲她摇了摇头,抬眸看了一眼妇人,淡淡的开口,“不想他死,就闭嘴老实待着!”说完,伸手再次搭上男子的脉搏,“你相公何时开始发热?” “昨日下午,他从外面就一直咳嗽,我就给他弄了一碗草药喝,喝完之后就没再咳嗽了,可是到了晚上,我相公就一直再说胡话,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公子求求你,救救我相公!” 司柠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一个布包,徐徐张开,形状各异的银针映入眼帘,举起银针扎入男子手上的少商穴与商阳穴,手上动作利落,接着将毒血挤出,“陈云大哥,你接着叫门,再不开就直接撞开!”冲陈云吩咐一声,又道,“大婶,你来扶着他!” 妇人虽有猜疑,但见他沉着稳健,手上动作更是利落干净,竟愿意相信眼前少年,司柠将银针一一插入男子背部穴位,当最后一根长针落在大椎穴,男子吐出的污血喷洒一地,“相公,相公!”见男子幽幽转醒,妇人激动万分。 另一边,陈云已将药房大门踢开,房内根本不见任何身影,顾不得其他,司柠径自寻找药材,药材柜里的药早已被人带走,由于走得匆忙柜里还剩下一下残留,将药抓好放在妇人手中,“他体内的毒素我已经帮他排出来了,你立刻回家将药熬出来给他喝,如果身体还发热,就用烈酒给他擦身子,直到体温降下来,陈云你帮大婶把人送回去!” “那姑··公子您呢?” “我就在这附近转转,等你回来我们再去大营,快去吧!”等到陈云跟着大婶离开,司柠顺着大街往前走,几乎所有的店铺都已经人去楼空了,刚才的大哥已经感染了瘟疫,她只是暂时将他救过来,没了药材就只能靠他自己的意志醒过来了,而如今看来兰州城的情况已经十分严峻了。 担心她的安危,陈云将人放下便迅速赶回来,再一家店铺内找到了正在写些什么的司柠,“司柠,咱们还是赶紧去跟主子汇合吧!” 司柠点头将纸折好放入怀中,“陈云大哥,你将人送回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他百姓?” “并无!”一路走来的陈云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我问过那位妇人,她说瘟疫刚刚出现的时候,很多人就带领家人离开兰州城了,陆陆续续的都快走完了,封城之后,就剩一些百姓了,后来又有感染瘟疫的,死的已经差不多了!” 司柠忽地停住脚步,看向身旁的陈云,“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师父?”刚走进营帐,司柠便听到熟悉的声音,抑制不住的兴奋跑进帐内,“师父!”原本气氛严肃的营帐,此刻因着这一温馨画面倒有些缓和了。 药老原本和善的面容笑起来更加慈祥,“怎么跟在殿下身边还是这么顽皮?看来殿下还是对你太纵容了!” “哪有哪有,我可乖了,不信,你问问殿下!” “好好好!”药老拍了拍她的额头,“快跟我说说刚刚那妇人是怎么回事?” 洛宇自然将她提前下车的事情告知了药老,“那男子初步感染瘟疫,我已经用银针帮他把体内毒素排出,只要体温降下来就应该没事了!”说完,转身看向上座的司徒容陵,“殿下,所有感染者不是已经被关起来了,为什么城内的百姓还会感染瘟疫?” “有些士兵是当地人,一听说瘟疫爆发就害怕的跑回家了!”说话的不是司徒容陵,而是他左手边身穿铠甲的男人左将军徐威,“这样的懦夫就应该一刀杀了,韩将军却妇人之仁!” “现在军中本就不安,如果再滥杀无辜,不仅扰乱军心更是失民心!”对面而坐的男子不服反驳道,韩超眉清目秀的模样倒像个文人,年纪轻轻能做到将军的位置,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厉害,而是因着他母亲乃是当朝辅国大将军的妹妹。 “如今内忧外患,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斗嘴!”司柠鄙夷的看了两人一眼。 “臭小子,你以为你是药老的徒弟就敢在这里没规没矩的!”徐威就是个莽撞的武夫,跟刺猬似的逮谁扎谁。 “怎样?打不过北蛮,治不了病人,还在这里咋咋呼呼的,羞不羞?” 徐威拿起宝刀便要起身,“臭小子,我看你是找死!” “闭嘴!”一声喝止,营帐内温度顿时骤降,司徒容陵脸色冰冷,道,“药老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司柠朝他轻蔑的冷哼一声,转身出了营帐,徐威还想说什么,被韩超瞪了一眼不再多嘴,“属下告退!” “徐将军,现在前方战事吃紧,城里又瘟疫爆发,五殿下虽是代表朝廷前来,但他毕竟年少不经事,您怎么还有心情跟个小毛孩争吵?” “我就是生气,派个病秧子前来,皇上这要是放弃兰州城吗?”出了营帐,徐威大吼一声,“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司柠抱着双臂,冷声道,“不知徐将军有何指教啊?”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今天就让你尝尝我徐威···” 手中的宝刀还未举起,司柠学着师父的样子,捻着下巴,丝毫没有畏惧地慢慢凑到他的面前,“徐将军,您最近是不是总觉得口干舌燥,烦躁不安,夜晚还会出现盗汗的症状?” “少他妈给我在这里瞎说,老子的身体好着呢!” “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嘴硬!”司柠冷哼一声,“既然徐将军说自己身体好,那你敢不敢跺一下自己的左腿!” 第27章 违令者斩 “有何不敢!”说罢,抬起左腿猛地落地,“啊···”他徐威能坐上将军的位置可是一刀一刀挨过来的,什么疼痛没受过,而此刻一股钻心的疼让他吃痛哀嚎。 司柠捂着嘴巴窃笑,“徐将军现在感觉如何啊?” “小兄弟,我这到底怎么回事?”徐威虽是一莽夫,但是对有才者也是敬佩,药老刚来几天便已经查清楚了瘟疫症状,他佩服的五体投地,面前这位虽只是药老的徒弟如果不是刚才的无礼,他也是会谦虚对待。 “您刚刚不还说我是瞎说呢吗?” “我错了,我徐威有眼无珠,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徐威顾不上疼痛,上前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小兄弟,你刚才说的症状太对了,我最近就跟火药似的一点就着,你快帮我看看有什么法子吗?”前一秒还针锋相对的两人,此刻已是化干戈为玉帛。 “这对我来说太简单了,回头我给你写个方子,吃上几天就会有所缓解了!” “还回头干嘛,现在你不也没事嘛,走,去我的营帐!”司柠这小身板在他面前就跟只小鸡似的,被他揽着肩膀就走了。 站在营帐外的洛宇嘴角微微勾起,余光落入一片黑色,侧目看去,那张冷峻的面孔此时一片黑色,徐将军您就自求多福吧! 司柠唬的徐威现在对她言听计从,回到营帐便将事情告知了药老,一双笑得如同月牙的眼睛,清脆爽朗的笑声充斥着整个营帐。 “这里是军营,不比寻常,不可再任着性子胡闹!”药老神情肃然的叮嘱道。 好一会,司柠才慢慢止住笑容,乖乖的点了点头,“谁让他出言不逊的,再敢说陵哥哥是病秧子,我下次就让他起不来。” “徐威虽说话难听了些,但却是忠心,如果不是他一直守在这里,兰州城早就被攻略了!” “他要不是个好的,那根银针早就穿透他的膝盖了!”言外之意,她已经对他手下留情了,“什么味道?”一阵难闻的味道飘来,回头看了看师父,眉头一皱,暗自叫道不好。 “你们在做什么?”因着他跟师父的营帐就在患者旁边,出了营帐不远就看到快要奄奄一息的士兵被堆在干柴之中,“他们还没死呢,你们想活活烧死他们?” “这些都是感染瘟疫的士兵,他们多存活一时就会多一个人感染瘟疫,反正他们也活不了多久,不如早早结束,也是他们为大楚做了贡献。”之前司柠还觉得这个长相清秀的韩超像个文人,而此刻在她眼中他就是个恶魔。 司柠横挡在他面前,“我师父已经想到了怎么救治这些瘟疫患者了,假以时日,他们都会恢复健康的!” “假以时日?那你告诉我还要等多久,北蛮人马上就要攻破兰州城了,我绝不能再让瘟疫蔓延下去,来人,把他带下去!”韩超一声命令,两个士兵上前架起她的双臂就往一边扯。 “你这样做,殿下知道吗?”她相信他绝不会这样草菅人命的,“殿下一定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我自会向殿下禀告,放火!” “不可以,你们放开我!”被困住的司柠根本挣脱不掉,看着大火已经烧起来,司柠朝身边的两人咆哮道,“他们是你们出生入死的兄弟,你们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烧死吗?” 困住手臂的双手松了松,司柠趁机挣脱,脱掉外衫扑打着火苗,“快救火啊!”有人想要上前救火,却被韩超的眼神制止。 “今日不是他们死,明日就是我们亡!”韩超大喝一声,想要上前的士兵们更加犹豫不决,再看那道瘦弱的身影不顾安危将人拉出火堆,“你们难道想违抗命令吗?给我站住!”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汉子,他们在战场上同生共死过,他们可以死在战场上,但是绝不会放弃自己的兄弟们。 韩超阴狠的双眸落在那道瘦削的身影上,拔起手中的剑朝她刺去,一心扑在救人上的司柠并未注意到冲过来的身影,当眼前闪过一道剑光,躲避已经来不及,下意识抬起一只手臂挡在面前,手臂没有传来痛感,而腰间却多出一道力量。 “洛宇,将他拿下!”熟悉的声音再耳边响起,接着,便是刀剑碰撞的声音,韩超武功不低但却远不如洛宇,仅仅五成的功力便将他压在地上。 “不知五殿下,这是何意?”韩超冷笑一声看向司徒容陵,他料他也不敢动自己,他舅公可是当朝大将军。 “何意?”司柠跳出司徒容陵的怀抱上前就给了他一大嘴巴,看的众人惊呼,“你草菅人命,背信弃义,枉为将军之名。” 她在愤怒,她在怨恨,指甲已经嵌入了皮肤却没有一丝疼意,冷笑道,“韩将军,我看你根本不是担心瘟疫传染,而是有别的目的吧!” “你胡说什么?”像是被发现了秘密一般,韩超吼道。 “我说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你有本事就把我杀了,否则谁死就不知道了!”语毕,转身朝司徒容陵拱手道,“我师父和军医已经研制出解决瘟疫的解药,请殿下派人将这些伤者送回营帐。” 司徒容陵睥睨一眼她被大火烧伤的双手,先是心疼随之心头一阵怒意涌来,手指一挥,陈云立即命人将伤者抬回营帐,“韩超你草菅人命,罪该当斩,洛宇将人押入牢中严加看管!” “你有什么资格杀我?”韩超想要起身却被洛宇一记重掌按下,膝盖深陷土地之中。 狭眸微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从袖中掏出虎符,“现在我有资格了吗?”韩超眼前一惊,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将虎符交给他,“众将,听令。”他的声音没了往日的平淡,眸光阴沉的深不见底,令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众人丝毫不敢怠慢,单膝跪与地面,“将韩超收押入狱,王庆昌代替将军一职,所有人各归各处,无军令,不得擅动,违令者,斩!” 徐威之前还觉得这个病怏怏的皇子只是皇上派过来的一个幌子,而此刻,连他自己都有些害怕他的眼神,不怒自威,不愧是天家皇子。 司徒容陵继续开口部署道,“左将军徐威接管城防,右将军王庆昌调动三营操练场集合。” 第28章 先发制人 经历一场无妄之灾,此时营帐中一片死气沉沉,司柠为他们包扎伤口,那些士兵连眼皮也未曾抬起,已然没了求生的希望。 “司柠,这里的军医会为他们包扎伤口,你先跟我回营帐!”药老沉声道。 望着那群已经连坐都无心的士兵,司柠只感觉心中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那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双手紧握成拳,却又无处发泄这股怒火。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看着那些疲惫不堪、满脸绝望的士兵,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司柠缓缓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营帐之中。药老早已等候在此,他拿起药膏,轻轻地为她烧伤的手上药。“幸好不是很严重,不然会留烧痕的!”药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心疼。 “留就留吧,我也不在意这些。”司柠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自己的师父。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微微叹了口气,“师父,你要是想骂我就骂吧。” 药老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司柠,只听她道:“我就是气愤,他们抛家舍业的出现在这里,听命于他,是因为信任他,信任大楚,可是那个韩超呢,觉得他们如今没有可用之处就要烧死他们,他那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他们的将军。”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愤怒。 “司柠不是为师要责备你,我再三嘱咐你,你只需照顾好殿下的身体,切勿参与殿下的政事之中,我还以为你察觉到此次瘟疫有异,会处处小心的,结果还是乱了殿下的计划。”药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司柠眼前一惊,脸上露出慌张之色。“师父,你的意思是陵哥哥早就知道韩超这人有疑,师父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解决瘟疫的药方已经研制出来,等药材送到就会为他们救治,你无需再担心,正好你的手受伤,就在营帐里好好反省吧。”药老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是,师父!”知道自己闯祸,深怕会被赶出军营,司柠不敢再意气用事。她乖乖地躺在狐皮垫上,眼神中满是懊悔。 她认真地反省着自己的行为,与其说是反省不如说是乱想,大脑一片乱麻。她的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弥补自己的过错。 司徒容陵的营帐内,众将军围绕在沙盘前,听闻司徒容陵的一番作战计划之后,眉头皱的更紧,“五殿下,以咱们现在的兵力恐怕难以打出这样的战术吧!” “寡者,备人者也;众者,使人备己者也;”此刻,司徒容陵已换上黑色甲胄,身姿挺拔如松,更是俊冷。 “我赞同五殿下的战术,兰州城的士兵还有百姓都太渴望胜利的消息了。”刚刚被提拔上来的王庆昌首个表决,对于他的表决,看不惯的自然认为他在拍马屁巴结着五殿下呢。 徐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引来众人注视,随后咧嘴一笑,“妙计啊,妙计啊!”他不懂那些之乎者也,只懂得行军打仗,“谁不愿意就待在一边凉快去,我徐威愿意第一个领兵出战。”就是因为韩超总拦着他,说此时不宜出战,害的城关连连失守,憋得他都快发疯了。 “如徐将军所说,不愿意的本殿下也不强求,将兵权交出即可!”两道剑眉下,一双漆黑的双眸冰冷彻骨,“吩咐大军一刻钟之后出发。” “是。”众人异口同声应道。 待众位将军依次离开营帐,洛宇神色恭敬地带着药老缓缓步入营帐之中。营帐内,气氛凝重,似乎还残留着方才众将商议战事的紧张氛围。 药老微微欠身,开口问道:“殿下这是准备出战?”药老一脸疑惑,他并不知晓司徒容陵的具体计划,只是刚刚听闻徐威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心中略有猜测。药老捋着胡须,目光紧紧地盯着司徒容陵,等待着他的回应。 司徒容陵坐在主位之上,身姿挺拔,眼神坚定而锐利。 他微微扬起下巴,沉声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力量,仿佛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人心上。这才是他真实的样貌,隐忍十几载的他早已蓄势待发,如同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猎豹,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发起致命一击。“此次我要随军出行,陈云我会让他留下。”司徒容陵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 药老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药老自然相信他的决断,他深知司徒容陵的智谋与果敢。“瘟疫之事殿下不必担忧,幸得殿下有先见之明与周围城镇药商联系,药材才会及时到达。”药老的语气中充满了敬佩,他对司徒容陵的深谋远虑深感钦佩。 忽然,药老拱手道:“司柠少不经事,做事莽撞,还请殿下宽恕。”药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他深知司柠的性格,此次她的行为确实有些鲁莽。 司徒容陵的眼神有一刹那的松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司柠的身影。那倔强的眼神,那勇敢的举动,让他的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但仅一瞬,他的眼神又恢复深不见底的阴沉。 “她人呢?”司徒容陵的声音依旧冰冷,让人听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的双手因扑火时被烧伤,我便令她在营帐内反省了,这几日我会让人严加看管。”药老如实回答道。他的心中也有些无奈,司柠这孩子太过冲动,但他也明白,司柠的出发点是好的。 “嗯!”司徒容陵沉声应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几日就劳烦药老了,切记以自身安全为主,如若发生异变,立即告知陈云,他知道怎么与我联络。” “是,尔等恭候殿下凯旋归来。”药老拱手行礼,然后缓缓退出营帐。 大军一刻后准时出发,为首一人,正是司徒容陵。他坐在红棕色宝马之上,身体挺拔如松,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他身着黑色战甲,头戴银盔,眼神冷峻而威严。他的周身散发着阴鸷之气,让人望而生畏。众将军以他为线分列两旁,个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马蹄声如雷,大地在颤抖。浩浩荡荡的大军向前行进,气势逼人。旗帜在风中飘扬,发出猎猎声响。 第29章 又出事宜 大军一走便是半月有余,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整个大营只剩下众多伤兵,在药老与军医日以继夜的治疗下,瘟疫已经得到了控制。 “药老,出事了。”午间,司柠正与药老在用膳,陈云脸色阴黑的走进来。 “怎么回事?”营帐内并无外人,药老也不避讳的问道。 “军中有几个兄弟吃完饭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军医看过,并不是感染瘟疫症状,怀疑是中毒。” “中毒?”药老与司柠相视一眼,面露异色,“走,快去看看。” 几人一行来到营帐,中毒几人已被安置在石炕之上,“司柠,你去看看。”对于毒,他自认为司柠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司柠上前解开士兵的衣衫,随后掏出银针袋,将几枚银针捏在手尖,对着身上几处大穴刺去。不多时,一枚银针拔下,带血的针头已发黑,司柠随即拿出银针,飞快落针,这动作看的陈云都直眼了,如此精湛的医术,恐怕整个京城都无人能及。 躺在炕上的士兵眼珠微微转动,在她最后一针落下,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污血。在看士兵,眼皮微微抬起,人已经有转醒迹象。 司柠又走向他旁边躺着的士兵,两指落在他的手腕半寸处,接着拿起银针飞快落下,之后三名士兵都与之前士兵状况相同,将污血吐出之后皆无大碍。 “司柠,可知是什么毒?”药老的问题也是众人所问。 司柠写下方子随手交给军医,“王大人,还请您让人按照方子把药煎出来,给这几位士兵大哥服用。” “好。”王太医立即将手中的方子交给身边的大夫,嘱托几句立即去煎药。 “我现在还不确定是什么毒,我只是先帮他们抑制住了毒素扩散,我回去再看看医书。”说罢,转身出了营帐。 药老与陈云对视一眼,开口道,“我与众位军医再观察一番,陈云你先送司柠回营帐吧。”陈云颔首,追了出去。 营帐内,陈云查看四周无人方才进入,“司柠,如何?” “五个士兵皆是中了蛇毒,而此种蛇喜热因在南方才有,可兰州不仅偏北这个季节更不可能出现,所以我觉得此事不是意外。”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暗自调查,姑娘与药老也多加防范。” “嗯,不用担心我们,打不过还不会跑吗!”见她笑的像个孩子,陈云汗颜,能让主子重视的女子果然不能小看,“对了,我看对方是有备而来,这是解毒丸,你放在身上有备无患。” 陈云接过药瓶道谢,“陈云谢过姑娘了。” 待陈云离开,司柠也跟着出去了,她在军营四周转了转,想看看能不能遇到那条毒蛇,本也就是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被她遇到了。 天色渐黑,草堆处传来一声哀嚎,司柠迅速跑去,红黑色相间的毒蛇再听到声音后朝她吐着信子,四周一片静谧,霎那间毒蛇猛地朝她袭来,微眯的眼眸顿时睁开,银针起毒蛇落。 此时再看向地面,毒蛇七寸之处插着一把匕首,“司柠,你没事吧?”陈云立即上前询问道。 司柠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我功力见涨呢,原来这蛇是被你杀死的!” “啊?”陈云神情一顿,他是出手太早了,“我正好在这周围巡逻,听到声音就过来了。” “先救人,对了,陈云你找个坛子把这个毒蛇装起来,等一会我研究一下!”吩咐一声,转身走至晕倒的士兵前,立即用银针封住他的心脉,将毒血逼出。 突然,一声又一声尖锐的号角声划破了寂静的天空,那声音仿佛一把利刃,瞬间穿透了空气,让人心中猛地一紧。 司柠原本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号角声惊得瞬间抬眸,目光中满是疑惑和警惕。她转头看向陈云,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 陈云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慌。“不好,是敌军来袭!你快跟我走。”陈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司柠,准备带她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司柠却猛地甩开陈云的手,“不行,我得去找师父。”她快速地将受伤的士兵安置在草堆之中,动作熟练而利落。 安置好士兵后,司柠和陈云前后朝营帐跑去。一路上,他们看到一队队身穿甲胄的士兵手持长刀,快而有序地朝校场跑去。 司柠的心头一紧,她知道,敌军在这个时候还能抽身偷袭大营,说明前方战事看来不乐观。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不知道司徒容陵他们在前方是否安好。 “陈云,你去保护我师父,我去前面看看。”司柠忽然换了方向,一边跑一边吩咐道。 “不行,殿下命我一定顾你安全。”陈云坚决地拒绝道。 “放心吧,一般人也奈何不了我,你快去我师父那,无论发生何事,一定要护我师父安全。”说完,她转身便跑了,留下陈云在原地焦急地跺脚。 校场内已是人头攒动,士兵们井然有序地站成一个方阵。虽然只剩下一营人数,但看起来还是气势汹汹。 司柠正看得出神,突然,她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她心中一惊,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一只冰冷的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那锋利的刀刃让她的皮肤感到一阵刺痛。 “不想死就乖乖别动!”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声音中充满了威胁。 司柠的身体瞬间僵住,她不敢轻举妄动。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性命不保。 似乎已经将她的习惯摸透,司柠的手指刚触碰到袖中的毒药,身体已被对方封了穴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司柠强装镇定,试图从对方的口中套出一些信息。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在我手上,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对方的声音依旧低沉,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就在司柠陷入绝望之时,她突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那是陈云的声音,他正在呼喊着她的名字。司柠的心中涌起一丝希望,她知道,陈云一定会来救她的。 “你最好不要抱有任何幻想,你的同伴是救不了你的。”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司柠的心思,冷冷地说道。 第30章 消灭叛贼 “韩超?谁把他放出来的?”黑衣人并未带她立即离开,再看向御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一身戎装的韩超面露狡黠之色。 韩超长臂一挥,喝令道,“打开军营大门。” “他想做什么?”司柠不明白他有什么目的,但心里却十分不安,下一刻,果然看到士兵们押着一行人走到御台之下,“师父?王太医?”其中便有他熟悉的身影,“陈云呢?” 校场上,硝烟弥漫,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副将军孙卫怒目圆睁,满脸通红,大斥道:“韩超,你是疯了吗?竟敢谋反?”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在战场上回荡,充满了愤怒和震惊。 孙卫身着铠甲,手持长枪,身姿挺拔如松。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紧紧地盯着对面的韩超。他的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人竟然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韩超则是一脸的得意洋洋,他身穿华丽的战甲,头戴羽冠,显得威风凛凛。他不怒而笑道:“孙副将,我敬你是个好汉,只要你现在求我,我提拔你为大将军。”韩超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诱惑。 孙卫听了韩超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他不屑地朝韩超吐了口痰,大声说道:“呸!我孙卫就算死,也不会背叛大楚。” 韩超的脸色微微一变,“好,等到我夺了兰州城,我会亲自把孙将军挂在城楼上,让孙副将军好好看看大楚是怎么一点点没得!”韩超大笑起来,他的笑声中充满了狂妄和嚣张。 孙卫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枪,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屈。“韩超,你不会得逞的。大楚的将士们不会让你得逞的。”孙卫的声音铿锵有力,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信心。 韩超冷笑一声,说道:“哼,就凭你们这些残兵败将?孙卫,你太天真了。我的盟友已经在路上了,等他们一到,兰州城就是我的囊中之物。”韩超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胜利的那一刻。 孙卫的心中一紧,他知道韩超所说的盟友一定是敌军。如果韩超真的和敌军勾结,那么兰州城就危险了。他必须尽快想办法阻止韩超的阴谋。 “韩超,你以为你和敌军勾结就能得逞吗?你这是在引狼入室。”孙卫大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担忧。 韩超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孙卫,你不要危言耸听。我和盟友只是合作关系,等我夺了兰州城,我会和他们平分天下。”韩超的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 孙卫看着韩超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中充满了厌恶。“韩超,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韩超大笑起来,说道:“孙卫,你就等着看吧。我会让你亲眼看到大楚的灭亡。”韩超说完,转身对着身后的士兵们说道:“出门迎接我们的盟友。” 韩超的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打开城门,准备迎接敌军的到来。孙卫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阻止韩超的阴谋,否则兰州城就完了。 孙卫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枪,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他决定,就算是死,也要保卫兰州城,保卫大楚的尊严。 黑暗处,司柠心头一跳,大营门打开,骑着高头大马的北蛮人进入校场,“你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 “我还以为你们那位五殿下能有多厉害,为了能在他父皇面前邀功,连兰州城的状况都还没摸清楚,便将全部兵力调去攻打北蛮,现在的结局也是他咎由自取。”黑衣人低沉的嗓音讽刺道。 “陵哥哥才不是这样的,你快放了我,我要去救我师父。” “即便我放你走,你就能救得了你师父?不如我帮你减少点痛苦吧。” “你···”话还没出口,一记手刀砍下来,失去知觉的司柠倒向黑衣人。校场之内,沉浸在美梦之中的韩超开心不到一刻钟便被一声呼喊震碎。 “消灭叛贼!”相处多月的老搭档,对徐威本就带着特色的声音,韩超自然不会陌生,诧异之余,便见徐威挥舞大刀冲进大营之中。 “这怎么可能?”那群感染瘟疫的患者手持大刀与徐威的军队里外配合,韩超与北蛮人被围在中央,顿时,整个校场厮杀一片。 “咱们五殿下说了,现在愿意放下武器者,可饶你们一命,如果你们执迷不悟,格杀勿论。”徐威坐在马上大喊道,他现在对司徒容陵可是打心底佩服,对他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厮杀声势渐渐弱了下来,校场之内有士兵停下了动作,从一人,二人,直到众人放下手中武器,这场叛变之战也宣布结束。 韩超与北蛮首领趁乱想跑,被孙卫眼疾手快一刀毙命,离成功只有一步的韩超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是如此的下场。 “徐将军,你们回来的太及时了!”孙卫一脸有惊无险的模样。 徐威笑道,“不是我们来的及时,是我们就等着这一刻冲进来呢!”孙卫先是一惊,转而勾起一抹意想不到的笑容,“离开大营之后,五殿下便命我带着兄弟们守在不远处,等着韩超一有动静就立刻杀回来。” “那五殿下人呢?” “五殿下率领大军已夺回两个关口,担心韩超有所提防才封锁了好消息。” “徐将军,不知殿下人在何处?”药老等军医也已脱离捆绑,正好听到两人谈论到司徒容陵,上前询问道。 徐威心情好,说话也客气了许多,“殿下已委任王庆昌为先锋,殿下已在途中,不出意外明日即可回营,不过药老您真实太厉害了,短短几日,这些瘟疫患者就已经基本痊愈了。” “这还多亏了各位军医的配合,凭我一己之力是万万做不到的。” “接下来又要劳烦药老与众位军医了。”徐威的话众人自是明白何意,也不再推辞拱手告退前往伤兵营帐。 “药老!”行至途中,陈云浑身是血的朝他走来。 见状,药老立马迎上去,扶住他的双臂,见他手中的布袋,不等他开口抢先道,“先别说话,我先给你处理伤口。”语毕,转身与王太医打了声招呼,便搀着陈云回了自己的营帐。 “药老,司柠失踪了!”陈云将手中的布袋递到她的面前,“听到号角声后,姑娘让我去救你而她说要去前面校场看看,我在路上碰到了韩超与几个黑衣人,等解决了那几个黑衣人,校场已经厮杀一片,整个军营我都找遍了,只在校场旁边的营帐前找到了这个。” 药老接过布袋,银针包以及各种小药瓶都还在袋子里,“是,这是我给他的布袋,她一直都是随身携带着。” 第31章 求人态度 司柠悠悠醒来,脑袋还有些昏沉,她努力眨了眨眼睛,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然而,眼前却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这个黑漆漆的房间里寂静无声,不见一个人影。 司柠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身上的穴位已解。她缓缓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关节处传来一阵酸痛。她皱了皱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那个将她掳来的人究竟有何目的。 “醒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司柠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腰间,却发现空空如也。她的眉头微蹙,心中涌起一股不安。腰间的布袋不见了,那里面装着她的一些重要物品,包括毒药和解药。 事到如今,司柠也由不得自己再害怕了。她知道,那个将她带到这里的人既然没有要她的命,必然有所图谋。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师父怎么样了?”司柠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她不知道师父是否安全,也不知道韩超是否已经对师父下了毒手。 “还有心情担忧别人!”男人冷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估计现在韩超已经在和北蛮人商量怎么对付那五皇子了吧!”男人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幸灾乐祸。 司柠的心猛地一沉,她担心师父,担心司徒容陵。 “你到底想怎么样?”司柠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她看着黑暗中的那个身影,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你帮我救个人,我就放你回去。”男人不急不躁地说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波澜。“我在军营里看到你为那些中了蛇毒的士兵解毒!” 司柠心中一动,她想起了当时为士兵解毒的情景。因为此毒蹊跷,所以她留意过在场的人,除去陈云和药老,只有受伤士兵和军医。如果他藏身于周围,陈云一定会有所发现,既然没有,说明他就是其中一个士兵。 “原来是求我救人!” “难道你不想回去救你师父了!” “我当然想救我师父,可是以我一己之力,回去也是以卵击石,那我又何必冒这个险呢,在这里有你保护我,想必能躲过一劫。” “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司柠莞尔一笑,“你要是想杀我早就动手了,何况现在你还有求于我。”话锋一转,目光清冷,“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想要我出手救人,就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救你师父。”男人依旧不温不火的语气。 “把我师父和陈云都救出来。” “好!”出乎意料,男人没有拒绝,甚至都没有讨价还价,“现在可以跟我去救人了吧!” 司柠连连后退几步,提防道,“不行,你得先把人救出来,万一我把人治好了,你出尔反尔怎么办,我又打不过你。” “你没有跟我讨价的资格,不过我既然答应你自然就会做到。” 司柠皱了皱眉头,心中充满了犹豫。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话是否可信,也不知道他让自己救的是什么人。但是,她现在身处困境,只有答应这个男人的要求,才有机会逃脱。 “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全,并且在我救完人之后放我回去。” “好!”他毫不犹豫便应了下来。 “你就不信我继续下毒害死你想救的人。”司柠半睁着眼睛恐吓道。 “救不活他,你和你想救的人都会死,这话同样我说到做到。”阴鸷的声音令人寒颤,不容置疑他话中的可信度。 “好,那我也告诉你,如果你没有救回师父和陈云,我怎么把人救活就会怎么把人在给他弄死。”放狠话谁不会,她从小跟着师父在外游走,可别想着糊弄她。 司柠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带我去他。”司柠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她必须尽快见到那个病人,才能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救人。 男人转身,朝着黑暗中走去。司柠犹豫了一下,然后跟在男人的身后。 在黑暗中走了一段路,司柠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她跟着男人走进一个房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这是一个荒废许久得房屋,由于长时间没有人居住显得有些凄凉,推开门,一股刺鼻的气味传来,蒙面黑衣人为她让开一步,司柠也没在啰嗦走进屋内,看到床上躺着的男人,年纪约摸四十左右,由于长时间不能进食现在只剩下一副皮毛骨头了,双颊凹陷,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显然是中毒不轻。 司柠走到病人的身边,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症状。她发现,这个病人的毒非常奇特,与她之前见过的蛇毒有所不同。 “可有把握治好?”身后传来黑衣男子的声音。 司柠并未着急回答他的问题,搭上他的脉搏,须臾侧头问道,“我的布袋在哪里?我的银针还有我调制的一些解毒药都在里面。” “不知。”还以为是他拿走了,听他吐出两个字后,司柠的面容有些悲痛,那银针可是师父送给他的,还有那些药丸可都是她精心调制的,“我去帮你找回来。” “嗯,你是应该帮我找回来,不过你要是不想他死,还是先去帮我弄一副银针吧!”看了一眼四周,一旁的长案上正好有纸笔,走去写下一些药材名,“顺便再弄些药材,你要是不懂可以带我一起去。” 黑衣人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鬼主意,接住纸张塞进怀中,“不想死就别耍花招。”司柠朝他背影摆了一张鬼脸,黑衣人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似的,猛地回过头,吓得她一顿,“我去去就来。” 司柠笑容满面的点点头,目送他出了房门,等到外面没了动静,她出了房间站在院子里打量着四周,周围连声鸟叫都没有,想来他放心把自己丢在这里自然已经设置好了机关,“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了,师父和陈云怎么样了?还有陵哥哥怎么样了?” 想到这些,司柠就恨不得变成一只鸟飞出去,可眼前只有放手搏一搏,尽快救治屋里那人,她还有一丝希望。 第32章 不是坏人 大营主帅营帐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那一封封上奏的奏折已经快马加鞭送回京城,如同射出的利箭,带着沉重的消息奔赴远方。 陈云虽身受重伤,却跪在地上多时。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伤口处的血迹隐隐渗出,染红了衣衫的一角。 陈云低垂着头,眼神中满是愧疚与自责。他知道主子心中憋着一团怒火,那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可能将一切吞噬。他不敢抬头看主子的脸色,只是静静地跪着,等待着主子的责罚。 营帐内一片寂静,只有陈云沉重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风吹动帐帘的声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洛宇疾步进帐,打破了这压抑的寂静。他的步伐急促而有力,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主子,整个兰州城都已经搜遍了,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洛宇的声音中充满了疲惫和无奈。他微微喘着粗气,显然是为了搜寻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封城的指令还没有撤销,所以也没有人出城。”洛宇继续汇报着情况,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增派人手继续找,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主子的语气阴狠,仿佛从牙缝中挤出的话语。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那怒火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燃烧殆尽。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是。”洛宇转身再次离开,他的身影消失在营帐门口,只留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陈云再次开口。 司徒容陵的目光落在远处,眸光更加阴冷。 他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让人不寒而栗。“你,出去!”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没有一丝感情。 陈云还想开口,却见主子已经背过身绕过了皮制屏风,那高大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他的视线中。终是把话咽了回去,陈云无奈地转身出了营帐。 营帐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司徒容陵独自站在那里,心中的怒火无法平息。 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精巧长命锁,那是司柠送给他的礼物。 “我希望它可以保佑陵哥哥长命百岁!”司柠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司徒容陵眉头皱得紧紧的,表情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黑衣人将需要的东西带回来,刚进院子便见她蹲在房门口烧水,看到他回来像是看到熟人一样,带着笑意招呼道,“你回来了,弄到银针了吗?”话音刚落,黑衣人将手中的包袱扔给她。 整个兰州城就像一个空城一般,这家伙出去半个时辰就已经弄齐了她需要的东西,看来还真是小看他了,“你去把屋里那位大叔抬出来,屋里的空气太污浊了。”她一边处理着手上的药材一边吩咐道。 黑衣人见她没有逃跑也是一惊,这里只是个寻常人家居住的院子,虽然他在周围设了布局,但她有心想逃未必逃不出去,再见她对自己如此放松,他竟有一丝被信任的感觉。 黑衣人将中年男人抱至院中的藤椅上,此时正是未时,温度适宜,司柠端着汤药走至一旁,先是伸指探脉,“你把他的嘴巴掰开。”指挥一声,黑衣人一把捏住他的下颌,微微用力嘴巴便张开了,司柠立即将汤药给他灌进去。 随后将银针捏在指中,对上几个穴位,每一针都是利落干净,“他所中之毒已经深入脏腑,要想彻底根除,最少三个月的时间。”她说的认真,此刻她就只是一位医者。 “韩超已死。”对于她的真诚,他也给出相应的诚意。果然,清澈的眸子里满满都是诧异,“你师父和陈云暂时无事。”眼下他不能将实情告诉她。 “你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你,自然不会半途而废。”说完,朝他眨了眨眼睛,“你能不能帮我给我师父报个平安。”他没有说话,她知道他不会答应,自己也只是随口说说,低下头拔出插在穴位里的银针,最后一根银针拔出,中年男人一口浊血喷出。 “怎么回事?”虽看不见他的脸色,但听声音也能觉察到他的阴怒。 司柠擦拭着银针,表情轻松,“当然是帮他把体内的毒素排出来,等到酉时施针还会再吐血呢。我刚才看到厨房有粮食,我去煮些粥给他喝,你把他送回房间吧。”指使他的口吻倒是习惯了。 饿了一天的司柠早就饥肠辘辘了,煮粥的同时又做了几张饼,刚出了厨房就看到坐在房门口的黑衣人,“你饿不饿,我做了几张饼,你要不要吃点?”黑衣人并未回应,司柠也不管他径自走进房内,盛了一碗粥放在桌子上,“既然你不吃,那你就给他喂些粥吧。”语毕,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坐在长案前吃了起来。 黑衣人端起碗走至床榻前,一勺一勺的给中年男人喂食,动作熟练,看来是经常给他喂食了,“他是你的亲人吗?”司柠咬了口饼问道,如果他不是以绑架的方式把自己带过来,她倒觉得这个黑衣人是个好人。 “我叫司柠,我师父给我起的名字。” 黑衣人的动作有一瞬的停顿,“为什么告诉我?” “我觉得你应该不是个坏人,或许我们以后能成为朋友呢。”她语气轻松的说着,“我从小跟着师父四处行医,去过很多地方呢。你当时怎么没把我师父绑过来呢,我的医术都是他教的,他比我厉害多了。”还是第一次这样坑师父的,不知药老听到这话是何表情。 “你在军营里待了很长时间吧,竟然能来去自如,那你有没有殿下的消息,前方战事如何?” “你跟五皇子很熟?”他看到那日她出手救助那些患者时,韩超企图杀了她,是五皇子司徒容陵救了他。 “熟吗?”司柠眼底闪过一丝暗淡,她以为他们是亲人,可是这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他是看在师父的面子才会留我在身边!”司柠轻声道,声音中隐藏不住的失落,短暂的失落之后,双眸再次清澈亮起,“等回到京城,有师父在他身边,我就可以走了。” 第33章 长得好看 “你要去哪里?”话音刚出口,连黑衣人自己都有些讶异。 “当然是去我没去过的地方啊,师父说了,医术这种东西,光是看书是无用的,多走多看多上手诊治才能大大提高自身医术。更重要的是,还有很多地方,因为道路闭塞,府衙也不管理,导致还吃不上饭呢,生了病能忍则忍,忍不住也就过去了。”这些都是她的所见所闻,所以她才会努力学习医术。 黑衣男子不知何时被她的话吸引了,端着空碗端坐在远处,幸而是背对于她,不然倒是让她看了笑话。 酉时又施了一次针,担心会有什么突发情况,司柠将就着直接睡在了一旁的长椅上,黑衣人则是双手抱臂坐在一旁闭着眼,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假寐,反正司柠是累极了不一会便睡着了,连黑衣人出了一次门都不知道。 已经五日了,他动用了暗卫,竟然还是没有找到她的踪迹,营帐内,陈云与洛宇连大气都不敢出,此刻的司徒容陵眼含杀气,手中茶盏转瞬已变成碎片。 “殿下,殿下!”药老尽可能的让自己步伐加快,“司柠的布袋不见了,我方才回到营帐,闪过一个人影,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后来我去找医书才发现司柠的布袋不见了。” “您是不是放在别处了?”洛宇问道。 “不会,那日陈云交给我之后,我便一直放在书案上,今早我出去的时候还在,回来的时候便不见了。” “洛宇通知下去不用在找了。”上座,司徒容陵突然正色吩咐道。 药老不明问道,“殿下,这是为何?” “拿走她的布袋是对方在告诉我们,她现在还活着,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在为人治病。”听到他的分析,三人点头赞同,“陈云,你去查一下,今日有哪几个人在药老营帐前守卫。” “是。”洛宇与陈云先后告退。 “殿下,你怀疑是军中人所为?”药老猜测的问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倒是把眼前能看到的地方给忽略了。”司徒容陵眼眸微眯,不管对方何种目的,触到了他不该触碰的,就要付出代价。 院子里,司柠依旧如往日一般正在为中年男子施针,五天下来男子虽未转醒,但脸色已有明显转变,每日进食也不再像之前全都吐出来,“嘭!”房门忽然被推开,身穿士兵服的男子捂着胸口倚在门框上,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 “是我。”不等她开口,男子径自朝她走去,将一个布袋扔到她的怀中转而坐在椅子上。 司柠着实一惊,眼前这位五官极其精致的男子,剑眉星目,“你长得可真好看。”话音一出,连男子都是一僵,耳垂竟有些发红,“咦,这不是我的布袋吗?你在哪里找到的?”男子闭目不语,见他脸色苍白,上前抓住他的手腕便为他探脉,“别乱动。” 男子望着搭在手腕上的手指,这个看着瘦削的男子,手指纤长柔软比女子的手还要好看,因她靠的近,气息喷在他的耳边,耳垂竟有些发烫了。 “你伤的不轻,是被谁伤的?”司柠说着从自己的布袋里找出一个药瓶,“这是清心丹,先把这个吃了。”倒出一粒药丸直接塞在他手中,“身上可有外伤?” “没有。”男子顿了顿,吃下她给的药丸。 “这么好看的面容,倒是让人一眼难忘,难怪你总是蒙面。”司柠再次打量起他,又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中年男子,“之前我还以为他会是你爹爹,现在看来不是了,你俩长得可一点都不像。” “见过我真容的人现在只剩下一人,就是躺在床上的那人,你知道其他人都去哪了吗?”男子狭眸微眯,冷声道。 司柠无畏答道,“死了呗。” “你不怕?”见她说的轻松,微微挑眉。 “有一个例外就有第二个,我不介意。”两只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月牙,“更何况你还需要我救他,你不会杀我的。”两排小牙一露,笑得可爱,“现在见识到你的庐山真面目了,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陈青。”男子停顿良久,吐出两个字。 “我看你应该比我年长,以后我就叫你陈青大哥吧。”陈青不再开口,坐在一旁闭上了眼睛,心中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小子,小小年纪医术竟如此了得。 刚过了丑时,坐在椅子上的身影兀自睁眼,看了一眼屋内熟睡的身影径自起身而出,寒光逼来被他手抬起的长剑挡住,“五殿下果然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找到这里。”陈青冷讥道,世人都说五皇子常年泡在药罐里,脆弱的连只蚂蚁都踩不死,如今之见,他隐藏的真实厉害。 “把人交出来。”司徒容陵淡淡的声音透着一股杀气。 “我倒是没有想到,这小子对殿下竟如此重要,能让殿下亲自来寻。” “知道就好。”他的神色始终淡淡,却招招压迫于他。 “陵哥哥?”听到院子里铁器碰撞之声,司柠探个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一看倒是让她惊喜万分,那道身穿白色锦袍的身影正是司徒容陵。 司柠激动的上前一步站在门口,陈青见状,收回手臂转而奔向她,而他却还是低估了对手的武功,长剑从身后穿风而来抵在对方的剑刃之上,出手速度连一旁的司柠都诧异,她之前觉得洛宇与陈云就已经很厉害了,但一瞬又有些失落,对于他,自己真是一点都不了解。 腰间有股力道将她收紧,等她回过神,自己已经贴在了司徒容陵的怀中,本就受了重伤的陈青此刻已经吐了一口鲜血,再他的剑朝他逼近之时,司柠拦住他的手臂,“陵哥哥,不要杀他。” 剑锋一转,脚步戛然停住,司柠跳出他的怀中,转而跑到陈青身边扶住他的手臂,“陵哥哥,陈青大哥不是坏人,他把我带过来只是为了给他朋友治病。” 第三十四章 看上他了 司柠一心放在陈青的伤势上,并没有注意到背后俊美无双的脸上,除了阴郁之气,更多的是不为人知的暴躁,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古方,将人带回大营。” 陈青没有再挣扎,任由司柠给伤口上完药之后随着出现的暗卫而走,司柠则是快步跟上那道白色身影,出了院子见他上了马,正要上前与他说话,却听他‘驾’马儿已经策马奔腾。 众人都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只是司柠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气她这么久不跟师父联系还是气她刚才出手拦住了他?身后的陈青也是疑惑,他现在不否认司柠的医术,但从五皇子的眼中看到却不是那种眼神,他不会是那个吧? “洛宇大哥,陈云大哥,我回来了。”刚回到大营,首先看到了守在营帐门口的两人,“这几日我不在,有没有想我啊?”虽然知道她性格活泼,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某人就在营帐内呢,洛宇与陈云皆是面面相觑。 “您这几日不在,药老却是急坏了,您快去跟药老报个平安吧。”营帐内有外人在,洛宇便找了借口打发她离开。 司柠点了点头,应道,“好,那我一会再过来。” 营帐内,气氛凝重而压抑。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映照出三个人影,仿佛凝固在这紧张的氛围中。 司徒容陵高坐在上,面色平淡如水,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的情绪。他的目光缓缓落在躺在一旁的人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良久,他轻轻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这张脸长得倒是倾城。” 跪在那里的陈青,听到这句话后,神色有了一秒钟的停顿。 他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转瞬,他恭敬地说道:“这句话应该是形容殿下这样的面容吧。” 司徒容陵的指尖在杯沿上轻轻滑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陈青身上,声音淡淡:“那密信是你留下的。” 陈青也已恢复了之前的肃然,他微微低头,沉默片刻后说道:“属下不知殿下所说。”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丝毫不显慌乱。 司徒容陵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寒意,“能在这大营来去自如,本殿下除了你猜不到还有谁能为之。” 陈青沉默不语,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肃然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道:“作为大楚的子民,属下只是希望尽自己一点微薄之力而已。” 说罢,他拱手再道:“陈青违反军令,甘愿领罚,只是这人对我有救命之恩,还恳请殿下准许司柠为他继续治疗。” 司徒容陵冷笑一声,寒意更浓,“你倒是好谋算,如果我不同意呢?” 陈青双眉微挑,倒有些肆意,“我相信司柠会同意的。” 司徒容陵的脸色更加阴沉,他怒喝道:“陈云,把他给我拖出去斩了。” 陈云闻声而入,他走到陈青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押着他出了营帐。 被带走的陈青倒是没有任何反抗,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的表情。 营帐外,夜色如墨。陈云押着陈青走在寂静的营地里,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 “怎么回事?”手挽药老前来的司柠正撞见陈云押着陈青出营帐,急忙上前拦住他们,“陈云大哥,你要带陈青大哥干嘛去?” 陈云面露一丝难色,“殿下命令,将他斩了。” “斩了?为什么?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们别走,我去找陵哥哥说清楚。” “司柠。”陈青叫住她,“多谢司柠兄弟好意,不过陈青死不足惜,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谅解,只希望司柠兄弟务必把人救醒,还请你转告与他,陈青今世无法报恩,来世必当牛做马回报他。” “不行,既然他有恩于你,那就今世报恩,别说那些虚情假意的,下辈子你在哪还不知道呢。”司柠一言,令几人唏嘘,“陈云大哥你不许带他走,我去跟陵哥哥解释清楚。” “司柠这是军营…”陈云想要拦住她,司柠早就一溜烟冲进营帐里了。 营帐内,灯光昏黄,气氛凝重。 司柠站在书案前,双手交错,紧张地绞着手指。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问道:“陵哥哥,你为什么要处死陈青大哥啊?他当时只是救人心切才把我掳走的,而且他也没有伤害我。” 司徒容陵坐在书案后,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微微抬眸,冷冷地看着司柠,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看来你们相处不错,是我多于救你回来了?” 司柠心中一紧,连忙摆手解释道:“陵哥哥,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司徒容陵依旧阴沉的脸色,司柠知道必须得使出她对付自己师父的那招了。 她绕过书案,小心翼翼地跪坐在司徒容陵的手臂旁。她侧着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司徒容陵,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哀求。 “陵哥哥,您是不是生我气了?师父方才与我说了,您一直派人在寻我,我知道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等回到京城,师父会留下来给您治病,我就回山上去了,保证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司柠柔声道。 司柠拽着司徒容陵的衣袖,轻轻摇晃着,用撒娇的口吻哀求道:“您别杀陈青大哥了行不行,算是我最后一个请求,您就答应我了吧!” 司徒容陵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司柠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越是莫名恼火,问道:“看上他了?” 听到这个问题,司柠一愣,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不仅司柠,司徒容陵对自己的问题也是一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但看到司柠一脸懵懂的样子,他也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看上?”司柠眨了眨眼睛,“他长得确实挺好看的,不过我觉得比陵哥哥还差点。”司柠笑嘻嘻地说道,眼神却十分真诚。 第35章 深夜沐浴 司徒容陵看着司柠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心中的怒意渐渐消散。 “陈青武功高强,说不定你可以收为己用呢,他也没有杀人放火,不至于处死,您就网开一面好不好?陵哥哥,陵哥哥,五殿下,求您了?”司柠继续拽着司徒容陵的衣袖,不停地哀求着。 司徒容陵沉默了片刻,心中思考着该如何处理陈青的事情。 陈青这个人背后一定不简单,如果不能化为己用就一定不能留着,但估计陈青人头一落地,身旁这丫头就要在心里记下一笔了,“陈云先将人押入大牢!” 虽然不是臆想中的结果,但最起码保住他的命了,“就知道陵哥哥你最好了,喝杯茶暖暖胃啊。”殷勤的从一旁倒了杯水推到他的面前,“那我就不打扰陵哥哥您看书了。”说完,迫不及待的跑出营帐,“陈云大哥,殿下说了,先将人大牢,不用斩了。” 看到她的表情,大家都已经猜到结果了。看来还是低估了她在殿下心中的位置。陈青看向司柠时,她正看着自己顺带还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告诉他,不用担心,她会想办法将他从牢里救出来的。 酉时,司柠为那中年男子施完针后,并没有朝自己的营帐走去,而是往河边走去,被关了好几天,浑身的馊味自己闻道都有些刺鼻。 巡视四周无人,褪下周身衣物,只留下胸前粉色的亵衣,此时已是十月寒秋了,兰州城又是靠北,此时的河水已经带着寒意了。 军营因为不准许有女子出没,所以司柠每日不仅是男装出没,更要将小脸涂上一层黄色,再点上一堆斑点,清洗之后,恢复原貌的脸色白皙清透,精致的五官更是娇小玲珑。 “这仗打得真是痛快啊,短短数日,丢失的那几座城池就给夺回来了。”粗旷的嗓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韩超那王八蛋,原来是藏着颗黑心,竟然勾搭上北蛮那些畜生了。” 这声音司柠自然不陌生正是徐威大将军的,被他们看到自己不就暴露了,可这眼下都没有一个藏身之地,眼看声音逼近,顾不得寒意的她一头扎进水中,往芦苇丛游去。 “外有北蛮进攻,内有韩超作祟,幸好五殿下及时赶到,否则兰州城一失,大楚可是岌岌可危。” “王将军说的极是,那日韩超要火烧瘟疫士兵,我竟信了他那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果不是殿下身边那小大夫以命相救,恐怕今日已酿成大祸。” “说到那小兄弟,那脾气性格正合我心意。”徐威面带喜色说道,见两人诧异神色,急忙解释,“你们瞎想什么,那小兄弟直言爽快,不像有些人似的婆婆妈妈,说个话弯弯绕绕的,而且那小兄弟又是药老的徒弟,医术了得,你们说我把这小兄弟要过来,留在我营里当军医,殿下会同意吗?” 司柠倒是没想到徐威对自己会是这样的评价,忍不住笑了一声,“谁?”作为军人他们的警觉性自然比一般人高,再加上这四周静谧,便很容易察觉到异样。 宁静的河边,微风轻拂,芦苇丛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司柠静静地躲在芦苇丛中,心中满是紧张与不安。 司柠的心跳如鼓,她紧紧地盯着逐渐靠近的徐威等人,脑海中飞速地想着应对之策。 徐威等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司柠的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她知道,一旦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就在徐威等人即将走到芦苇丛前时,司柠毫不犹豫地将头扎进河中,试图通过河水的掩护逃离这里。然而,她的计划并没有成功。就在她刚刚入水的瞬间,一只强壮的手臂猛然抓住了她。下一秒,她便被紧紧地贴在了一堵凉凉的肉墙上。 司柠的心中一惊,她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她抬起头,想要看清抓住自己的人是谁,却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是谁躲在那呢,快给我出来,否则本将军要你好看。”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司柠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她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淡淡传来:“不知徐将军打算如何处置我?” 徐威等人听到这个声音,相视一眼,神情肃然。他们立刻拱手道:“属下不知殿下在此,请殿下恕罪。” 司徒容陵的声音依旧淡淡的:“无妨,本殿下喜静,你们退下吧。” 司柠的身子紧贴着司徒容陵,风一吹过,身上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她感觉到怀中的人儿瑟瑟发抖,司徒容陵拦住她的手臂又紧了紧。 徐威等人连忙说道:“属下告退。”三人连衣服也顾不得穿利索,急忙离开。 直到听不见三人的声音,司柠才松了一口气。她急忙伸出手遮住司徒容陵的眼睛,作为医者,她不必忌讳男女有别,但从来都是她看别人,而此刻的司柠脸颊已经红得滴血。“不许看。”司柠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羞涩。 司徒容陵虽然被遮住了双眼,但胸前明显的异样却让他走了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你站在这里不许动,也不许睁开眼睛,听到了没有?” 司徒容陵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之后,才嗯了一声。 “你要是敢睁开眼睛,我就给你下毒,毒瞎你的眼睛。”这种情况,司柠也顾不得以下犯上了,想到什么说什么。 慢慢退回岸边的司柠抓起衣服便往身上套。她的动作十分匆忙,心中满是紧张与羞涩。然而,就在她穿裤子时,一只腿没站稳,整个人顿时向后倒去。 闻声一刻,司徒容陵眸色一转,脚下一点便出了水面。他长臂一挥,将司柠搂在怀中,稳稳落地。三千青丝如瀑倾泄,螓首俏脸,香肤柔泽,素质参红。 第36章 是他的人 “啊,不许看。”司柠的两条雪白的长腿瑟瑟发抖。司徒容陵立即背过身,司柠急忙将衣服套上。 “我没让你转身,你不可以转身啊。”穿上衣服的司柠转身就跑了,她哪里还有脸见他。 等司柠跑远,司徒容陵方才转过身,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司柠离去的方向俊美的容颜上已无前一秒的尴尬之色,倒是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司柠跑了很久,直到她觉得自己已经远离了司徒容陵,才停下来。她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的脸颊依旧通红,心中的羞涩和尴尬也没有丝毫减少。 “司柠,您这是怎么了?”见她回到营帐便钻进被窝里,药老不由担忧。 “师父,我好像有些发热。”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发烫,耳朵发烫。 “把手伸出来。”药老顺势坐在一边,一手捻着胡须,一手为她号脉,眉头皱了又松,“脉象有些虚弱,是受了一些风寒之状,我让人去给你煎药。”司柠点了点头,又将被子蒙住了脑袋,一想到刚刚的情形,发热的症状便更加严重了。 “殿下,前方来报,平阳关大捷,王庆昌将军用计将他们困于峡谷之中,再由宋都督与李复将军分头包抄,不损一兵便让北蛮降了。”捷报传入,众人纷纷喜上眉梢。 这场长达数月的战事,司徒容陵仅仅用了月余的时间便成功结束了,因此对于他的看法也已从之前病怏怏的皇子变成了有勇有谋的将帅。 “传令下去,准备迎接王庆昌将军等众将凯旋归来。”整个大营内皆是一团喜色,个个都像是要过年似的,满面笑容。 伤兵营帐内,因为前方连连战事,不断有伤兵陆续送回,几名军医忙的脚不沾地,已经快四天了都没有睡过一个完整觉。 幸而传来好消息,平阳关战事大捷,北蛮首领已下了降书,这也告诉了他们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出了伤兵营帐,司柠并未回去休息转而去了另一个营帐,看到炕上躺着的男人虽未醒来,但却不像之前那般吓人了,手上的动作如往日一般。 许久休息不足的原因,司柠并未觉察到男人松动的眼皮,捏起银针正要施针,躺着的身影忽地坐起,脖子上一阵凉意传来,一把匕首正架在她的脖子上,“别出声,否则立刻让你死在这里。”压低的嗓音还是有些沙哑,以他如此敏捷的身手,司柠还以为他一直在装睡。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恩人的?” 男子将匕首逼近了些许,“少废话,跟我在一起的那个男子呢?” “你是说陈青大哥吗?”司柠微微侧头问道,男子没想到他会知道陈青的名字并称呼他大哥,也就在男子迟疑的一瞬间,司柠手中的银针插上他的手臂,只是男人敏捷的反应,银针没有准确插入穴位,手臂仅仅只有数秒的松懈。 趁机想跑的司柠,却听刺啦一声,衣袖被男人撕下一只,雪白的肌肤暴露空气之中,“你这个老匹夫。” 衣袖一挥,袖中的迷药在空气中散开,中年男人捂住口鼻时已经晚了,整个人顿时僵硬倒在地上,“回头再跟你算账。” 抽出他手中被拽断的衣袖又套在手臂上转身出了营帐,“司柠兄弟!” 刚走没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喊,此刻衣衫不整,司柠打算装作没听见,继续大步往前走,谁知徐威竟追了上来,一只粗糙的大手抓住她的肩膀,司柠想躲,却再次听到刺啦一声,是这布料太差还是这男人手劲太大了。 “啊!”司柠气愤的一声尖叫,转身就要跑,谁知道徐威这么缠人,伸手拦住她,司柠抱着双臂吼道,“你想干嘛?” “从京城来的就是不一样,瞧这细皮嫩肉的,跟个女人似的。”徐威那双眼睛盯着她的手臂嫌弃道。 “要你管啊,让开。”司柠想要绕过他赶紧离开。 徐威却又上前,“你这臭小子说话这么横啊,是不是本将军给你好脸了,你信不信···” “不知我的人哪里得罪了徐将军呢!”冰冷的声音传来,没等她转头,一件白色大氅披在她的身上,上面还有他的余温。 徐威原想趁机跟他要这人呢,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改了话语,“五殿下,我跟他闹着玩呢。”他的人,都已经打上标签了,他哪里敢要啊! “既然徐将军这么闲,明日就由你带队进城!”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说完,徐威一溜烟便跑走了。 这家伙那么大体格,动作倒是敏捷,司柠望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微微勾唇,“怎么回事?”直到声音传入耳中,她才想起身边还有一公子呢,抬眸看去,那双黑漆漆的双眸正注视着自己,不知怎的忽地想起了前几日在河边的夜晚,脸颊慢慢有些发红。 司柠摇了摇头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神情严肃了几分,将中年男子的事情告知了司徒容陵,“陵哥哥,要让他们见一面吗?”如果弄不清陈青的身份,他是不会放他出来的。 “你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司柠讶然,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不是不是,是他太过于聪明了,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天凉,早些回去休息。” “哦,那我先走了。”她确实很累了,冲他笑了笑,径直回了营帐。 司徒容陵目送她离开的背影,眼底浮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眼看战事结束,他们即将班师回朝,而她说过回了京城便会离开,他的第一反应是同意的,因为他接下来的路会很艰难,稍有不测便是万劫不复,他不想拖累她。 可每每看到她与其他男子一起,心中便会莫名地窜出一团火焰,令他烦躁不安,同时冒出想要将她留在身边,就这样两边的较量一时决不出高低,这让他迟迟没有决断。 第37章 发现端倪 翌日,司柠直接去了中年男子的营帐,被捆起来的男子早已醒了,倒不见一丝慌张,“我好心救你,你竟然这么对我。”司柠气哼哼的指责道,“要不是看在陈青大哥的面子上,我早就给你下毒让你继续躺着。” 司柠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腰带,显得清新脱俗。她的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发丝垂在脸颊边,增添了几分俏皮。 她的眼睛明亮而有神,透露出聪慧和机智。此时,她微微扬起下巴,看着中年男子,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挑衅。 中年男子见状倒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皱着眉头,看着司柠,眼神警惕的看着她,“你是谁?陈青在哪里?” 司柠撇了撇嘴,双手抱在胸前,说道:“我是大夫啊,不过我比较擅长用毒,嘿嘿……还不是因为你陈青大哥才会被抓入军营大牢。” 中年男子听到司柠的话,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说道:“你说什么?陈青在军营大牢,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司柠看着中年男子那副紧张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别紧张,陈青大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倒是你,你跟陈青大哥什么关系啊?听陈青大哥说你是为了救他才中毒的。” 她好奇的盯着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从中年男子的口中得到答案。 中年男子看向一边,不再说话。 司柠撇了撇嘴,脸色露出几分不满道:“难道你不想见见陈青大哥?” 中年男子讽刺地说道:“你会让我见他?” 她瞪了中年男子一眼,表示警示,然后转身朝帐外喊道:“侍卫大哥,能不能进来一个帮帮忙啊。” 听到喊声,不一会儿,走进一侍卫。 “小大夫,需要帮什么忙啊?”侍卫问道。 司柠指了指中年男子,说道:“大哥,麻烦您帮我把他抬上床,我要为他施针,谢谢你了大哥。” 侍卫上前俯身正欲抬起中年男子的手臂,忽然脖子处被人砍了一记手刀,顿时倒在地上。 司柠看到这一幕,露出几分惊讶。她没想到中年男子竟然会如此果断地出手,而且速度如此之快。 她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说道:“厉害啊,快换上他的衣服跟我走。” 中年男子看着司柠,眼底满是疑惑。他不知道司柠为什么要帮助他,也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他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司柠看着中年男子,坦诚道:“因为陈青大哥是个好人,他救了我,我也想帮助他。你是为了救陈青大哥才会中毒的,所以你也应该是个好人。” “多谢!” “不用客气,我们赶紧走吧。” 中年男子迅速换上侍卫的衣服,然后跟着司柠走出了营帐。 中年男子三五下便与侍卫交换了衣物,跟在她身后朝营帐外走去,“小大夫,这么快就弄好了。” “没呢,我这东西没带齐全,正好让这大哥陪我去拿一趟,还请大哥帮我听着里面动静,我们一会就回来。”语毕,快步离开,身后的人儿也不敢怠慢紧跟其后。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士兵,朝着军营大牢的方向走去。 终于,他们来到了军营大牢的门口。 司柠看着门口的守卫,然后对中年男子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引开守卫,你趁机进去。” 中年男子看着司柠,眼底闪过几分担忧,他说道:“小心。” 司柠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守卫走去。她故意装作很慌张的样子,说道:“守卫大哥,不好了,那边有人有蛇,你们快点抓住它,要是咬了人可是会闹出人命的。” 守卫听到司柠的话,并未立即离开,其中一个守卫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司柠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说道:“我是军中大夫,你们再耽误时间,那蛇就跑了,万一跑进殿下的营帐,咬伤殿下,你们就死定了!” 守卫听了司柠的话,相互看了一眼,立即应道:“快带我们过去。” 中年男子看到守卫被引开了,趁机溜进了大牢,朝着陈青所在的牢房走去。 “陈青。” 陈青听到中年男子的声音,惊讶道:“世伯,您终于醒了。”陈青激动的眼角含着泪花,“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快走。” “你怎么会被关进这大牢里?”听他疑问,陈青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与他说了一番,“你说这个小大夫是五皇子的人?”中年男子眉头蹙起,“我昨日倒有一个发现,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妹妹的右臂上有一个花型胎记。” “记得,世伯你是不是发现了妹妹的下落?”父母死后,这个妹妹是他活下来的唯一动力,可是已寻找数年,连一丝消息都没有,如果眼前的男子这次不幸而亡,他就要放弃了。 “是发现了花型胎记,可是却在男子的身上,但如果他是女扮男装呢?”中年男人忽然抬眸与陈青对视,同时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门口,原本心中的猜疑似乎一切解开了,“如果她真的是曦儿,那她身上应该会有与你一样的长命锁。” “世伯,您回去之后还是如往日接受治疗,其他事无须担心,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门外,中年男子出来后就看到司柠正与几个侍卫闲聊天呢,见他出来起身拍了拍屁股,跟几个侍卫又说了几句,方才带人回了营帐。 被打晕的侍卫还未醒来,中年男子将衣物换回躺回床上,许久,幽幽的吐出两个字,“多谢。” 自从有了那个想法,中年男人总是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她,真是越看越觉得像。 司柠自然察觉到他的目光,从他的感谢就能看出他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不用跟我客气,我与陈青大哥是朋友,你既然是陈青大哥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都是朋友客气什么。” “小大夫与我有救命之恩,不知小大夫尊姓大名?家在何处,他日,陈某定当上门叩谢!”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我叫司柠,我没有家,师师父在路上捡到我,见我可怜就留我在身边收作徒弟。” 中年男人闻言双手隐隐颤动。 第38章 捷报频传 金碧辉煌的皇宫内,气氛却隐隐透着紧张与不安。 捷报如同雪花般一一送达朝廷,那一封封承载着胜利消息的文书,让整个皇宫都沉浸在一种特殊的氛围之中。 承元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那张略显苍老的面孔因为喜悦而变得红润许多。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那是一种自豪与欣慰的光芒。作为孩子的父亲,承元帝的面容上带着浓浓的骄傲,回想起这些年对五皇子的冷落,他心中又不禁心生惭愧。 此时的承元帝,思绪飘回到了过去。他想起了那个曾经被他忽视的儿子,如今,不仅赢得了荣耀,也让承元帝重新审视了自己作为父亲的责任。 而在长春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瓷器破碎的声音尖锐地响起,打破了宫内的宁静。皇后苏氏站在那里,她的眼眸中满满的怨毒之色。 听到前朝传来对五皇子的褒奖,皇后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嫉妒。她拿起手边的茶盏,狠狠地往下砸去,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 皇后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这些年,她不知道用了多少方法才将萧卿在皇上心中的位置一点一点抹去。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她费尽心思,不择手段。也是因此,皇后才没有对萧家赶尽杀绝,留下那个病秧子在宫外苟活。 没想到今日,那个曾经被她视为眼中钉的五皇子却一举成名。如今皇上更是将兰州城交由他全权负责,这明摆着就是给了他一部分的兵权。皇后心中清楚,兵权意味着什么,这对她和她的儿子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司徒荣恒还没进门便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他的眉头微蹙,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他朝宫人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宫女们连连点头退下,唯恐皇后的怒火随时可能会波及到她们。 司徒荣恒走进屋内,看到满地的碎片和皇后愤怒的表情,心中无奈。 他在皇后身旁坐下,轻声说道:“母后,您这是跟谁发脾气呢?” 皇后看到自己的儿子,脸色总算好了几分。但听他提到兰州城,眼眸中又布上了一层怨恨。 “恒儿,母后之前就告诉你,不要妇人之仁,现在如何,见老大和老四倒台,他便想参一脚。”皇后不满道。 司徒荣恒自然知道皇后话中的含义,他的眉头紧皱,心中充满了矛盾。他知道皇后的担忧,但他也明白,在这个时候,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母后,您乃大楚国母,时刻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刚才的话,不要再说了,父皇心中自有打算。” 皇后听了儿子的话,心中更加愤怒。 “对,就是因为你父皇心中有打算,我才会这么着急,你明明乃当今皇后之子,你父皇却迟迟不肯立储,不就是为了老六。” 皇后说时既是愤怒又是心酸。她为了自己的儿子,付出了太多的努力,却始终得不到承元帝的认可。她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她的儿子的未来也充满了不确定性。 皇后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她知道,在这个皇宫里,权力的斗争从未停止过。为了让男人忘记一个女人,最快的方法就是转移注意,于是她往承元帝的身边不知安排了多少女人。也正是因此,去了一个萧卿,却来了一个谢臻臻。皇后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无尽的循环中,她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个局面。 司徒荣恒看着皇后那痛苦的表情,心中也不好受。他知道皇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但他也明白,在这个复杂的皇宫里,他们不能只靠权力斗争来生存。 “母后,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们应该想办法让父皇看到我的能力,而不是通过争斗来获取地位。” 皇后听了儿子的话,心中一动。她看着司徒荣恒,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恒儿,你有什么办法?” 司徒荣恒沉思片刻,说道:“母后,孩儿已不是三岁顽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母后静观其变即可。” 闻言,皇后甚是欣慰,“我儿倒真是长大了。”他说的对,他的儿子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比其他皇子优秀,再加上她这个皇后与娘家势力,她不信皇上到时会一意孤行。 兰州城,如今外患已解,当务之急乃是民生,之前瘟疫爆发城内三分之二的人举家迁离,现在则是要恢复兰州城往日的繁荣。 徐威率领一营士兵以及军医赶至城内,治病救人,搭棚施粥,现有军医分成了两队,一队以王太医为首留在大营救治伤兵,另一队以药老为首随徐威进城,司柠原想跟着师父进城却被师父以照顾殿下留在了大营。 军营里有王太医等军医,司柠自然不敢居功平常也只是打打下手,无事她便在军营大牢那里待上个半日,跟看守大牢的几个士兵已经混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连带着连里面的陈青待遇都提高了。 “陈青大哥,那位大叔体内的毒素基本上已经清除了,在调养半月就会恢复如初了。”司柠盘腿坐在牢门口,腿上还放着一个小竹筐,她的双手不知道在里面倒弄什么。 与他隔着一道木桩的陈青同样坐在地上,“大恩不言谢,我陈青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陈青自当相助。” 司柠抬眸冲着他笑了笑,“陈青大哥,你们是这里本土人士吗?”见他摇头,倒没有意外,他的口音确实不像,“殿下说了再过几日,等我们回京,他便会让人放你出来,到时候你和那位大叔就可以离开军营了,我可能会在京城待一段时间,你们要是去京城的话可以来找我啊!” “在下有一问,还想请你如实回答,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必开口。”陈青神情肃然开口。 司柠点了点头,“你问吧!” 陈青移了移位置,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女儿身?” 第39章 营帐之谋 司柠本想开口否定,但是既然想与他成为好友自然不能隐瞒,半晌,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她在军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露馅,他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他的回答令她神情一掷,她这是自己往坑里掉的,“你之前说你从小跟着药老四处行医,那你父母呢?” “不知道,我对四岁之前的记忆都没有什么印象了,师父说他与殿下偶然遇到我,这便是缘分,于是就将我带在身边跟他学医。”司柠如实答道,却发现对面那人的神色变化,“陈青大哥,你怎么了?” “无事,陈青还有最后一个请求,我想见你们殿下,不知能否帮我转达一声。” “嗯好,我这就去告诉陵哥哥。”司柠笑着点头应下,抱起手中的小竹筐起身离开。 司柠一路上还在思考怎么跟司徒容陵说比较合适,还没走到他的营帐就撞见洛宇朝她的方向走来,“洛宇大哥,你这是去哪里呀?” “当然是找你啊,殿下可是知道你最近往大牢里跑的勤快,怎么还真对那小子有意思啊?” “洛宇大哥你胡说什么,陈青大哥是我朋友,反正我在营里无事,他在牢里也无事,我就去找他聊聊天呗。”司柠解释道,忽然看向洛宇的眸光带着一丝狡黠,“洛宇大哥,我看你是想娶媳妇了吧,也是,老大不小了,还孤家寡人的,要不要回去我帮你求求方婶啊!” “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呢,殿下身体不适,你快去看看。”洛宇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急切地说道。 司柠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惊慌道:“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过去。”说完,她紧紧抱着怀中的竹筐,脚下生风般直接跑向殿下的营帐,那模样急切得完全没有注意到还在原地的身影坏坏一笑。 司柠一路狂奔,到达殿下的营帐,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陵哥哥,陵哥哥!”司柠冲进营帐,目光迅速扫视着营帐内的情况,只见司徒容陵一只手撑着额头,倚在书案上,脸色有些苍白。 司柠心中一紧,将怀中的竹筐直接扔在一旁,一个箭步冲到他的身旁,抓住他的手臂跪在他的身旁,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脉搏上,开始细细为他诊脉。 司徒容陵微微抬起头,看着眼前满脸焦急的司柠,嘴角微微上扬。 司柠的脸颊上冒出密密细汗,她全神贯注地为司徒容陵诊脉,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没事啊!”司柠不确定地又复诊了一遍,脉象正常啊。 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司徒容陵,“陵哥哥,你哪里不舒服啊?” 司徒容陵看着司柠,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何人告诉你我有不适啊?”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听了心中一荡。 司柠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就是方才,你不是让洛宇大哥去寻我···”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营帐门口传来洛宇恭敬的禀告声。 “主子,人已带到。” 司柠和司徒容陵同时看向营帐门口,只见陈青步入营帐。陈青衣衫虽有些脏乱,但丝毫掩不住他周身的气质。他的眼神坚定,步伐沉稳。 司柠瞬间反应过来,她站起身,瞪向洛宇,眼中燃烧着怒火。 “你们先出去!”司徒容陵的声音淡淡响起。 “是,属下告退。”洛宇立即拱手退下。 “我看你往哪跑!”司柠冷哼一声,“陵哥哥你们慢慢聊啊,我也退下了。”说完,她朝着洛宇快速追去,不一会儿,营帐外传来她的声音,“我现在就传信给方婶,让她给你找个凶悍的媳妇,让你天天给她端洗脚水。” 司柠怒气冲冲地追着洛宇,洛宇则加快了脚步,试图躲避她的追赶。 “洛宇,你给我站住!”司柠大声喊道。 洛宇无奈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司柠,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别生气嘛,这都是殿下的吩咐。” 司柠双手叉腰,怒视着洛宇,“你还敢说,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洛宇连忙摆手,“这可不能怪我啊,殿下吩咐的事情,我哪敢不从啊。” 司柠咬了咬嘴唇,“那你也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啊,害得我这么担心。” 洛宇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是没办法啊。” 司柠白了洛宇一眼,转身要走。 洛宇嘿嘿一笑,“别生气了,等会儿我请你吃好吃的。” 司柠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营帐内,气氛凝重而压抑。司徒容陵端坐在主位上,微眯着眼眸,神色冷峻,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陈青,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陈青虽是阶下之囚,但他的神情却淡然若素,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他挺直了脊梁,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毫不退缩地与司徒容陵对视着。 “我可以助殿下达成心中所想,但我有一个条件。”陈青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这寂静的营帐内显得格外清晰。 司徒容陵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多谢上官公子好意!本殿下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你的条件我不答应。”他的声音低沉而决绝,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陈青并没有因为司徒容陵的拒绝而感到意外,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他们一直再找我,就是为了得到我手上的东西,难道殿下不感兴趣。” 司徒容陵的脸色更加阴沉,语气冷酷,让人不寒而栗,“本殿下说过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 陈青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司徒容陵会如此坚决地拒绝他。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是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殿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40章 容貌相似 司徒容陵抬眸,视线落在陈青的身上。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看透人心,“不,之前只是怀疑,毕竟上官大人将上官小姐保护得极好,不是吗?”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没有丝毫的波澜。 “韩超之前手下有一名武将,再他十岁那年幸得上官将军出手,方得保下性命。这人就是你身边的李锦将军,他是因偷取韩超手上与北蛮首领来往的信件而中的毒。” 陈青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有想到司徒容陵竟然知道这么多事情。显然众人都被这个病秧子骗了。 司徒容陵看出了陈青的心思,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你不用紧张,本殿下对你并没有恶意。只是你的出现,让本殿下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些事情。”略带威严的声音,让人不敢违抗。 陈青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殿下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也应该知道我手中的东西对殿下来说意味着什么。只要殿下同意让我带走司柠,我就将东西交与你。” “本殿下说过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她是司柠,是本殿下的人,谁也别想带走她。”他的语气坚定而冷酷,让人不寒而栗。 陈青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司徒容陵会如此坚决地拒绝他。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殿下,你可要想清楚了。我手中的东西可以让你在这场战争中占据绝对的优势,甚至可以改变整个局势。而司柠,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司徒容陵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微笑,“她与我来说是司柠,也只是司柠!” 陈青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陈青明白了,殿下大恩,青城铭记于心!” 营帐内再次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更加紧张。陈青和司徒容陵对视着,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过了许久,陈青缓缓开口道:“没错,李锦将军是因密信中毒,如果知道那纸是被毒药所制成,我断然不会同意世伯去偷取。” 他的眸光闪过一丝悔意,转而化成了痛恨,“虽然我恨京城那人,但是兰州城是我父亲当年亲手打下来的,我不可能让它落在韩超手里。” “韩超可是叶昭将军的外甥,你就不担心我给你办砸了!”司徒容陵冷声道。 “一直在宫外养病的五皇子,忽然对朝政之事感兴趣,想来不是突发奇想,我曾有幸见过萧丞相,德行谦卑,我相信他的外孙应该不会给他丢脸。 果然,五殿下是值得托付之人。” 他顿了顿,又叹声道,“十年前我在外游学幸得李锦世伯相救逃过一劫,这些年我一直再寻我妹妹的下落,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相遇。”他的嘴角闪过一抹喜悦,随即拱手跪在地上,“我父亲断不可能做出背叛大楚之事,恳请殿下还我上官家一个清白,我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是否清白只有重审之后方能知晓,今日我只想提醒你,如若不想她出事,就离她远些。”说是提醒倒不如说是命令。 “殿下不必担忧,在我还未有能力护她安全之时,断然不会在与她再有任何联系。” “我会恢复李锦的将军之位,你就继续隐藏在他身边吧,王庆昌是我的人,你们有事直接与他商量即可。” 上官青城抱拳答谢,“属下谢过殿下。” 兰州城危机已解,大军也将回归各处驻地,司徒容陵也将班师回朝代各位将领接受皇上封赏。 陈青从那天见过四皇子之后便消失了,李锦则是因举报有功而升为将军,知道司柠的身份之后对他的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李将军,你知道陈青大哥在哪吗?”明日即将回京,她想见他一面。 李锦虽心生不忍,但也知道情势所迫,只得撒谎道,“陈青现在有要事在身,恐已离开兰州城。” “那好吧!”司柠叹了口气,随后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包递到他的面前,“如果他回来,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他吧,这里面都是草药放在身上有助于调养身体。” “好,那我代陈青谢过司柠大夫了。” “李将军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嘛,等我有机会再来看你们啊。”清澈的双眸里笑意盈盈,更显天真。“李将军,我还要回营帐收拾一下,我走了。” “好,司柠大夫也早些休息吧!”将她送出自己的营帐,望着那背影心中既是感慨又是心疼,直到身边立着一道身影,开口道,“为何不与她相见?” “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如今已不能在与她接触。” 李锦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手中的香包转交与他的手中,“那一日,不远了。” 翌日,队伍启程回京,由于药老要留在兰州城,司柠便随队伍回京,她本也想随洛宇和陈云骑马,但得知马车上有各种兰州城的特色糕点,直接弃马上车。 司徒容陵坐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的吃相完全没有闺阁小姐的雅致却十分让人有食欲,忽地想起昨晚的事情,唇角的笑意渐渐冷淡,“你昨晚见了李将军?” “嗯!”司柠闻声咽下口中的点心,点了点头,“我就要回京城了,想问问他有没有陈青大哥的下落,不过他好像不愿意告诉我。”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陈青?”清冽的声音从他口中溢出。 “我们是朋友啊!”司柠说的坦然,忽地眉头蹙起,盯着司徒容陵问道,“陵哥哥,你那日与陈青大哥说了什么,好像从那时候他对我的态度就变了。” 见司徒容陵没有作声,司柠收回视线叹了口气,“是我想太多了,他对我的态度好像一直都是很冷淡,人家也没说当我是朋友,只有我自己喊着我们是朋友而已。” “为何想与他成为朋友?” 提及此,司柠像是遇到了什么稀奇似的,开口反问道,“陵哥哥,您不觉得我跟陈青大哥长得有点像吗?” 第41章 危局守护 话音一落,司徒容陵的眸光收紧,“我第一次看到他的面容,不知怎得就感觉看到我自己一样。” 是的,除去她脸上涂的蜡黄和斑点,再加上她的男儿装扮,这张脸的确与上官青城有七分的相似,“陵哥哥,您现在是不是也这么觉得?”见他眉头蹙起,想必是在思索她的话。 “回京之后,你便恢复女儿装扮吧!” “嗯?”司柠紧皱眉头,先不说女儿身行事太不方便了,自从他跟着师父四处行医一直都是男儿装扮,她都快忘记自己是个女儿身了,“陵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啊?女装太麻烦了!”尤其是出门不方便,只是这句话不敢告诉他。 司徒容陵见她咬着下唇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心跳竟有些错乱,急忙收回视线,“父皇在宫中设了庆功宴,你作为药老的徒弟自然要代他进宫受赏,面见圣上女扮男装,有欺君之罪。” “庆功宴,进宫,肯定会有很多美食是不是,哈哈···”皇宫的宴席自然不容小觑,光是想想司柠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那日你我不同席,宫中礼节繁多,回去之后我会派人请宫中的嬷嬷进府教你礼仪。” “啊?”原本喜滋滋的小脸蛋瞬间垮下来,“那我还是不去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没耐性,管不住自己,万一闯祸了怎么办?到时候让陈云大哥陪您进宫吧,洛宇大哥可是欠我一顿饭呢,不让他出点血怎么对得起他的好意呢!” 武功高强又怎样,她可是小毒医,想逗她玩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到时候带着春梅和方婶狠狠宰他一顿,然后再让方婶给洛宇大哥找个凶悍媳妇,哈哈哈!”马车外,紧跟着马车的洛宇不禁汗颜,这小丫头可到能记仇。 司徒容陵果断否决道,“这事没得商量!”他的声音明显的带着一丝不悦,司柠疑惑的看了他两眼,见他脸色又黑了一层,慌张的收回视线继续吃点心。 许是在马车里睡得太久了,身体有些酸痛,司柠请了身旁人的同意,要了匹马与洛宇同行,一路上,那张小嘴似乎不知停歇,洛宇感觉自己的耳边像多了只麻雀不停的叽叽喳喳,话语却不枯燥,倒也有趣解乏。 忽地,长剑出鞘,只见一只箭羽断成两截落至地面,司柠惊呼一声,还不知什么情况,身体猛地从窗口被拽进了马车,司柠的脑子还没有回过神,耳边却听锵的一声,利箭定在车厢壁上。 “有刺客,保护殿下。”马车外传来洛宇的呼声。 马车外刀剑交错之声传来,车厢内司徒容陵却稳坐泰山,眉头似乎都没有皱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道,“如有不测,即刻回兰州寻药老。” 司柠推开他的身子,神色严肃,“不行,有我在,就不会让陵哥哥你受到伤害的。” 利箭如羽一般袭来,车壁眼看都成沙漏了,马车外喊杀声不断,透过司徒容陵手指撩起的窗帘,看到突然冒出的众多黑衣人,司徒容陵所带队伍在利箭之下已经损伤过半,现在局势有些寡不敌众。 司柠从腰间的背带里拿出一把弹弓,随后将一粒药丸射向黑衣人,药丸在触碰黑衣人的身体时破裂挥洒出药粉,许久,却不见黑衣人有任何反应,相反,因为她的袭击,众多黑衣人朝着马车袭来。 “这些人似乎有备而来,我的迷药对他们竟然不起作用。”司柠眉头紧皱,这可是她的保命本事,此刻竟然不值钱了。 “主子,这些人都是江湖杀手。”洛宇贴近马车。 “陈云!”司徒容陵开口唤了一声,只听陈云应了一声,司柠还等着他们下一步动作,却发现腰间多了一只手臂将她紧紧贴在怀中,身体一轻,两人已经一同离开马车坐在了马背上。 此时,眼前一排刺客,个个架起手上弓箭,“杀!”一声喝令,万箭齐发。 司徒容陵手握长剑挡下飞来箭雨,司柠再次拿起弹弓,这次却换了其他药丸,射向对面黑衣人,手法娴熟,烟雾四起,“捂住口鼻,这个有剧毒。”朝身旁喊了一声,顺手侧身一只手替他遮住口鼻。 下一刻,那一排有些来不及掩住口鼻的黑衣人瞬间倒地,“杀无赦。”黑衣首领再次喝令,提剑逼近,司柠将口袋中的药丸一一射向黑衣人,一一毙命的威力顿时,让刺客们的目标一致转移到她身上。 “陵哥哥,你快跳上洛宇大哥的马,我来引开他们。”司柠紧紧握住缰绳,面容因紧张而微微泛红。 司徒容陵看着司柠,剑眉微微皱起,“闭嘴。” 司柠却不依不饶,眼神急切,“陵哥哥,没时间了,你快走。” 就在他们争执不下的时候,长剑出鞘,银光闪过。司柠只觉得眼前被一片红色淹没,那是鲜血的颜色。她惊恐地看着周围,只见一群劲衣男子突然出现,他们的手法干净利落,散发着杀伐之气。 “不必留活口。”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齐声喝令,瞬间与原本占有绝对优势的刺客展开了激战。刺客们如困顿之兽,在劲衣男子的攻击下节节败退。须臾之间,全部被绞杀殆尽。 司柠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还未稍稍松口气,却听到阵阵马蹄声传来。转瞬之间,他们再次被包围。这一刻,司柠真正体会到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感觉。再看这阵仗,今日分明就是要灭了他们。 司徒容陵紧紧搂着司柠,他的脸色凝重,“有机会立刻逃走。”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司柠皱着眉头侧身看向他,眼中满是倔强,“我不要,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胆小鬼吗?我不走就是不走,你要嫌我麻烦就跟洛宇大哥乘坐一匹马好了。”她冷哼一声,不再看他。她已不再是小时候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童了。 四周的人皆是司徒容陵的下属,他们第一次看到有人顶撞自己的主子,都忍不住看了一眼他怀中的人儿。 第42章 死要见尸 杀气冲天,黑衣人群攻逼近。激战再起,便是血流成河。洛宇、陈云、古方三人护在司徒容陵与司柠的前方。他们面色凝重,手中的武器挥舞得密不透风。 密林深处不断有刺客冒出,不断有暗卫倒下。几人驾马连连后退,形势越发危急。 “主子,此处不宜久战。”陈云大声喊道。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神色焦虑。 就在这时,刺客架起弓弩,狠毒的弩箭直冲而来。众人心中一紧,纷纷躲避。但弩箭数量众多,让人防不胜防。 一箭穿进洛宇的手臂,司柠惊恐地喊道:“洛宇大哥。” 洛宇咬紧牙关,忍住疼痛,“我没事。” “撤!”司徒容陵一声命令,迅速调转马头。 司柠被护在他怀中,疾风从耳边穿过。她没有听见司徒容陵那一声闷哼。 眼看前方空旷,司徒容陵立即勒紧缰绳。不等马儿停下,忽而猛地扬起前蹄。 受了一箭的马儿发疯一般地朝前冲去,“跳马。”司徒容陵大喊一声。 司柠毫不犹豫地听从了他的命令,纵身一跃。司徒容陵也紧随其后,两人稳稳地落在地上。 他们迅速起身,环顾四周。只见黑衣人们紧追不舍,形势依然严峻。 “陵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司徒容陵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别怕,有我在。”他的声音充满了力量,让人安心。 司柠被护在他怀中,疾风从耳边穿过,并未听见他那一声闷哼,眼看前方空旷,司徒容陵立即勒紧缰绳,不等马儿停下,忽而猛地扬起前蹄,受了一箭的马儿发疯一般的超前冲去,“跳马。” 言罢,身体已被他紧紧抱住向下倒去,司柠被他护的仔细,没有伤到分毫,“主子。”陈云立即跳马护在他的身边。 “陵哥哥!”司柠这才发现插在他右肩上的弩箭,仿佛那弩箭是插在她的身上,瞠目欲裂,她说过要好好保护他的,却还是让他手上,一腔怒火油然而生,拔出藏在靴子里匕首,反握在手心,跃上陈云的马匹,朝那群黑衣人攻去。 所经之处皆是被她一刀致命,黑衣人面露惊骇,从而群起攻之,司柠此刻已经怒火中烧,她的功夫不是上乘而是狠厉,只有比对方更狠她才有机会活下去,她死死的护在前方,谁想要伤害他就先要了自己的命。 黑衣人的目标不是她,将司柠围住,慕然换了目标进攻,“主子!”洛宇一声呼喊,回首望去,只见司徒容陵挡在洛宇身前,胸前被黑衣人划过一剑的锦袍已被鲜血染红,因弩箭上有毒,两人内力涣散,根本无法抵挡黑衣人的攻击。 “陵哥哥!”司柠抓住他的手又紧了紧。 “他们目标是我,你们几人护住司柠离开。”几人一顿,他的声音更加凌冽,“这是命令。” “我不走。”司柠回眸怒斥一声,正在这时,黑衣人一剑朝她刺来。手臂忽地被紧紧拽住,下一秒被他一拽,整个人扑进他的怀中,身后只听黑衣人一声尖叫,随之尸首分离。 司徒容陵声音低沉的再次提醒道,“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我就是不走,这辈子我都赖着你。”司柠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袖。 “司徒容陵,今天你必死无疑。”黑衣人群而攻之,几人犹如笼中之鸟。 他的眼眸没有怯意,睥睨一眼紧紧抓住自己衣袖的少女,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死在你们手上。”他的手反握住她的手腕,纵身投向背后的悬崖。 “主子。”耳边传来呼喊声,眨眼之间,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众人眼中,几人又岂是苟且之人,纷纷跳下悬崖。 黑衣刺客见人坠入悬崖,顿时止步,相视一眼,“死要见尸!”瞬间分成两队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预期中的死亡并没有降临,随之而来的是冰冷,彻骨的寒冷,一股混杂着腥味与泥土的味道从嘴中吐出,呛得她胸口撕心裂肺的疼。 她强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晕过去,“陵哥哥,陵哥哥!”她看到一处白色,撑起虚弱的身体,踉跄地朝他走去,“陵哥哥,陵哥哥,我是司柠,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陵哥哥!”她唤着他的名字,看着他毫无血色的面孔,她害怕了,深入心底的恐惧。 “陵哥哥,你醒醒,陵哥哥,你醒醒啊!”她抱住他的身体,企图给他一丝温暖,“陵哥哥,你醒一醒好不好?都是司柠没用,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她双手按压着他的胸膛,将积水排出。 “陵哥哥,你醒一醒,陵哥哥!”本就是虚弱的身体,折腾一番更是没了力气,她趴在他的身上哭喊着,她后悔了,她不该任性的,即使在危险她应该拼命的助他逃离,为什么存有侥幸心理。 一声痛苦的呻吟,而男人却并未有睁眼的迹象,“陵哥哥。” 司柠喜出望外,将他扶起拍打着他的后背,许久,方见他吐了一口脏水,司柠立即将手指搭上他的脉搏,果然脉象有了微弱的浮动。 司柠将人带上岸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从腰间的布袋中拿出银针,脱下他的衣襟,银针一一落下丝毫没有犹豫,幸好匕首还在身上,她在四周寻来草药,又找来干柴取火,与师父四处行医多年,这点本事对她来说如家常便饭。 一切准备齐全,司柠喘了口气又聚齐全部精力,一鼓作气拔下他后背的弩箭,血液喷射,顾不得满脸血迹,抓起一旁的草药塞进嘴中嚼碎后敷在他的伤口上,将袍子撕成布条为他包扎。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司柠几乎要虚脱了,可她不敢让自己松气,她怕自己一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周围一片静谧,耳边传来的声响格外清晰,司柠带着司徒容陵立即躲于草丛之中,匕首握在手中,“是谁?”发现火堆的陈云警惕的朝四周唤着。 第43章 两位公子 “陈云大哥。”司柠难以激动,从草丛中冒出,“我和陵哥哥在这里。”陈云见他同样内心激动,只是他们惯于隐藏表面情绪,“洛宇大哥他人呢?” “你们坠崖之后,我与洛宇等人也随之跳崖,我醒来之后一路朝这边寻来并未发现其他人的踪迹,主子现在如何?” “虽然我已经帮陵哥哥把体内毒素排出,不过受了箭伤再加上寒寒侵体,要尽快为他去热。”思虑片刻,又道,“那些刺客不见尸体是不会罢休的,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嗯。我已经通知了暗卫!”陈云将司徒容陵背起,正欲要走,却见身旁的身影险些栽倒在地,“司柠?”司柠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陈云这才发现她一身的伤痕,“司柠,你身上的伤···” “不碍事,快走吧!”不等他说完,已经忍住身体传来的疼痛,直起身率先迈开脚步朝前走去。 半个时辰,司柠惨白的小脸已经毫无血色,被陈云一拽险些摔倒,“有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人。”陈云脸色凝重,“司柠你照顾好主子,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由你保护陵哥哥更安全。”司柠抓住他的手臂,“无论发生何事,以陵哥哥的安全为主,我去引走他们。” “司柠?”陈云想要叫住她,人却已经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跑走,随后便听到脚步声疾疾奔走。 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掉落,脸色已经煞白,兼着逃命之时的惊怒,体力已经不支,伤口已经麻木,痛的双腿不听使唤,突然胸口一紧,一股腥气喷洒而出。 一阵马蹄声打破了林中静谧,此时天已经大亮,司柠已是四肢百骸,眼前一黑,便已不省人事。 “发生何事?”赶车人忽地勒紧缰绳,车内有人察觉到异样,开口问道。 车夫直着身子往前探了一眼,询问道,“少爷,前面好像有人晕倒了,咱们要不要搭救?” “你不知道你们少爷有急事要办吗?赶去把人移开,不要耽误了时间。”车内的声音不耐烦的吩咐道。 “是。”车夫立即跳下车,上前架起她的双臂正欲往路边拖去,阴狠的弩箭穿透他的胸膛,瞬间毙命。 黑压压的一片袭来,将马车团团围住,一声喝令“杀!”这群嗜血黑衣,即使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弩箭齐齐穿进马车。 瞬息,马车炸裂冒出一团白雾,两道身影齐齐落地,“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吧,杀了本大爷的车夫弄坏了马车,是要本大爷走着去邑城吗?”说话的男子一袭紫色衣袍,下颌微挑,突出满脸怒意。 黑衣人眼神落在马匹前方的身影,朝着身旁的黑衣人示意一眼,随即举起手中的弩箭射出一箭,一霎,箭矢与剑鞘相撞发出清脆声响,随之落在地面。 “找死,杀。”嘶哑恐怖的声音命令一声,黑衣人拔剑而攻之。 紫衣男子拍了拍身旁男子的肩膀,“时间紧迫,速战速决。”语毕,急忙往后退了几步,防止脏了衣服。 身穿靛蓝色绣着祥云符蝠纹劲装的男子如影移动,眨眼之间,一掌已击在发号死令的黑衣人胸膛之上,一下子,黑衣人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离了位置,瞠目欲裂,鲜血激喷而出。 就在众人被眼前情景震住之际,身影如鬼魅一般穿梭众人之间,接着,不等黑衣人反应过来,黑血从五官溢出来。 “云廷,这个人怎么办?”紫色锦袍的男子走到马前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子。 被称作云廷的男子,声音低沉,“带回去。”从他们得招数上可以看出这些黑衣人都是江湖杀手,他们得目标人物定不简单,既然坏了他的事就要付出相应得代价。 “啊?”紫色锦袍男子眉头蹙起,“好脏···啊!”话未说完,贺云廷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扔在了马上,“贺云廷,你干嘛不跟他一匹马?···喂,等等我啊!”见他驾马而走,紫袍男子虽是一脸嫌弃还是上马朝他追去。 两刻钟后,两匹马一前一后停在正红朱漆大门前,顶端悬着金丝楠木的牌匾,龙飞凤舞的题着两个大字‘贺府’。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老爷和夫人正在大堂内等您。”守在门口的小厮看见来者急忙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缰绳,“二老爷和三老爷,还有几位少爷都在。” “告诉他们,本少爷乏了,有何事明日再说。”贺云廷迈开的步伐忽然停住,转身看了一眼搭在马上的身影,“找个大夫把他弄醒。” “云廷,你不去了?”紫袍男子下马立即追上他的步伐询问道。 “楚翊,这种事你在行,你去办我放心。”贺云廷微微勾唇,棱角分明的俊颜煞是邪魅,“来人,备水。”吩咐一声,修长的身影扬长而去。 闻言,停住脚步的楚翊转身出了门外,经过一旁扛着司柠的小厮,掉下一包东西正落在脚边,拾起打开,眼前忽地一亮,一排银针落入视线,“等等。”开口叫住小厮,纤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双眸仔细端详着眼前的面孔。 倏地,反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将人送到你们少爷的房间。” “这不太好吧?您知道我家少爷···”小厮似乎有些为难的表情。 楚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气跋扈的说道,“少废话,你们少爷问起就说是我的吩咐。”小厮只好点头答应,扛着人正要离开,“等等。”再次被他叫住,“还是我自己把人送去吧。”说罢,从他身上将人接过来,直接横抱着朝风涧阁走去。 耳房内,贺云廷正在沐浴,耳力极好的他自然听得到从房间传来的动静,霍然起身,再出现时已换上一身白色广绣长袍,软榻前见楚翊亲自为她施针不由心起一丝疑虑。 “少爷,老爷和夫人请您一同用膳,夫人还交待,如少爷不去,他们便会一直等着。”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嗓音有些颤抖。 第44章 贺家二少 “知道了。”声音异如往常的低沉,丫鬟松了口气福身离去,贺云廷阔步来到软榻前,楚翊刚好落下最后一针,见他眉头微蹙,想必是心中疑惑,遂拿起布包递给他。 “这银针是二十多年前我母亲亲手打制的,上面有梅花标志。”闻言,贺云廷才发现银针一端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如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到如此精致的做工,“我母亲临终前,曾交代我一定要找到拥有此针的男人,代她说一声对不起。” 楚翊出生医门世家,医术更是了得,能得他亲手治疗,必是事半功倍。 望着前前后后不辞辛苦的身影,端坐在一旁的贺云廷依旧皱着眉头,他与楚翊自小一同长大,对他的事自然也是了解,他母亲当年为保家族安危放弃了青梅竹马的穷小子转而嫁给世家大族,终年郁郁寡欢最终撒手人寰。 眼前这小子年纪似乎比他们还要小,难不成是那个穷小子的儿子?再看向楚翊,这么卖力的救治,他心中也应是如此想法。 到了晚膳时间,丫鬟再次来催,贺云廷并没有打扰楚翊的心绪,起身随丫鬟离开。 出了风涧阁的院子,贺云廷脚步一顿,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月光下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微微侧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你先过去回了夫人,我随后便到。” 站在一旁的丫鬟芙蓉,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疑惑地望着自家少爷。 不等她反应过来,贺云廷那冷峻的身影已经朝着相反的方向大步流星地离开,衣袂飘飘,仿佛一阵不羁的风。 芙蓉双手不知所措地交错在一起,那白皙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心中满是焦虑,“这可怎么办呢?少爷怎么突然就走了呢?夫人那边可怎么交代呀?” 正当她无措之时,身后传来尖细的女声,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宁静的空气,“芙蓉,少爷人呢?” 芙蓉心头一颤,缓缓转过身来,只见绿芜双手叉腰,柳眉倒竖,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让芙蓉心中一阵畏惧。 芙蓉面含窘色,低着头如实答道,“少爷他……少爷他让我先回去,他一会便过去……啊!” 果然,下一秒,手臂便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绿芜那纤细的手指如同钳子一般紧紧掐住芙蓉的胳膊,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满。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个饭桶。”绿芜似乎觉得掐她一下不解气,又抬起脚狠狠地踹了她一脚。 那一脚力度极大,芙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这么没用,晚饭就别吃了。”说罢,绿芜气哼哼地转身走了。 芙蓉捂着被踹疼的地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缓缓蹲下身子,心中满是委屈。就在这时,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差点失了魂。 “她许了你什么好处?” 芙蓉惊恐地抬起头,只见贺云廷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整个宅院的人都知道这位少爷不好相处,没想到却是这般不好相处。那冷峻的面容,犀利的眼神,让芙蓉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说!”他的声音凌冽得令人发抖。 芙蓉吓得不敢起身,连忙转了个方向继续跪着。 她的身体如同筛糠一般颤抖着,颤颤巍巍的声音回道,“绿芜姐姐说,王大人家的小姐会在游廊等着少爷,只需让我将您引到那里即可。” 芙蓉说完,紧张地等待着少爷的反应。然而,许久,没有声音传来。耳边只是一阵冷风吹过,吹得她的发丝凌乱飞舞。 她胆怯地抬头看去,周围寂静得仿佛从未出现过任何人影。这诡异的寂静让她止不住地哆嗦起来,心中充满了恐惧。 “这个孩子真是太不像话了,绿芜你去把少爷请过来。”屋内传来夫人带有怒意的声音。那声音虽然隔着墙壁,却依然能让人感受到夫人的愤怒与威严。 绿芜听到夫人的命令,心中一颤。她知道夫人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朝着少爷离去的方向跑去。 此时,贺云廷正站在一棵大树下,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问题。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吹动着他的发丝,让他看起来更加英俊潇洒。 绿芜气喘吁吁地跑到贺云廷面前,恭敬地行了个礼,“少爷,夫人请您过去。” 贺云廷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考虑着要不要回去。 绿芜见少爷没有反应,心中更加焦急。 她再次行了个礼,小心翼翼地说道,“少爷,夫人很生气,您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夫人怪罪下来,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担待不起啊。” 贺云廷看了绿芜一眼,他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知道了。”说罢,他迈开大步,朝着夫人的房间走去。 “母亲这是怎么了?”不等绿芜回应,门外一道身影撩开帘布进入屋中。 贺云廷乌黑的头发束起戴着白玉冠,那白玉冠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他修长的身长挺得笔直,白色衣袍更是衬得整个人丰神俊朗。 “孩儿不知娘这还有客人?”贺云廷那深邃的眼眸突然转过来,视线落在了坐在一旁的女子身上。 女子被他的视线看得羞得红了脸,急忙转过身子。她的脸颊绯红,心跳得厉害。 贺氏已没了怒意,却还是板着面容嗔道,“不是说有事去忙了?” 贺云廷丝毫没有在意母亲的脸色,撩袍而坐。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楚翊和我一同回来,正在房间休息,我只是交待下人给他备膳。”贺云廷的声音平静而沉稳,让人听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 话音一落,贺氏瞪了一眼绿芜,仿佛在责怪她没有把事情办好。 绿芜低下头,不敢看夫人的眼睛。 “父亲呢?”贺云廷嘴上问着,手上也没停下,拿起筷子夹起菜肴放入嘴中。 第45章 婚姻之事 “老爷一会便过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规矩!”贺氏拍打开他又要夹菜的手,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宠爱。“忘了跟你介绍,这位就是王大人的千金,付瑶小姐。”贺氏指着坐在一旁的女子。 “嗯,见过了。”贺云廷看了付瑶一眼,算是行礼了。他的眼神冷漠而疏离,仿佛眼前的女子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接着,他继续吃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付瑶小姐,这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都被我给惯坏了,不懂规矩,您别放在心上。” 付瑶红着脸,轻轻地摇了摇头,“夫人言重了,贺公子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哪里有不懂规矩之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羞涩与爱慕,望着贺云廷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贺云廷仿佛没有听到付瑶的话一般,继续吃着自己的饭。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贺氏见儿子如此冷漠,心中有些无奈。她知道儿子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她只好尴尬地笑了笑,“付瑶小姐,您别介意。我这儿子就是这个脾气,不太会与人相处。” 付瑶微微一笑,“夫人放心,我不会介意的。贺公子如此优秀,自然有自己的个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纷纷抬起头,只见贺老爷走了进来。贺老爷身材高大,面容威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睿智与沉稳。他看到屋内的众人,微微点了点头,“都在呢。” 贺氏连忙起身,迎了上去,“老爷,您来了。这位是王大人的千金,付瑶小姐。”贺氏指着付瑶,向贺老爷介绍道。 贺老爷看了付瑶一眼,眼中露出一抹恭敬之意,“原来是付瑶小姐,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付瑶连忙起身,行了个礼,“见过贺老爷。”付瑶的动作优雅而得体,让人看了心生好感。 贺老爷点了点头,“不必多礼。今日有幸见到付瑶小姐,真是三生有幸。” 贺云廷看到父亲来了,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行了个礼,“父亲。”贺云廷的声音依然平静而沉稳,没有一丝波澜。 显然,贺老爷看到他瞬间换了脸色,冷言道,“怎么?听到我快不行的消息,着急回来接替我了。” “您要是不高兴我回来,我可以这就离开。”贺云廷放下手中的玉筷。 贺氏看了儿子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有客人在,也不知道招呼一下。”贺氏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责备。 贺云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贺老爷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不说你了。付瑶小姐,今日请你来,是有一事相商。” 付瑶心中一紧,不知道贺老爷要说什么事情。她紧张地看着贺老爷,等待着他的下文。 贺老爷看了看付瑶,又看了看贺云廷,缓缓说道,“我与王大人乃是多年的好友,今日请你来,是想为我这不成器的儿子说一门亲事。不知付瑶小姐意下如何?” 付瑶听了贺老爷的话,心中一阵惊喜。她没有想到贺老爷竟然会为儿子向她提亲,这让她感到受宠若惊。 她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看贺老爷的眼睛。她的心中充满了喜悦与羞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贺云廷听到父亲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到父亲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他看了付瑶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冷漠与疏离。他不喜欢被人安排自己的人生,尤其是婚姻大事。 他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父亲,我的婚姻大事,我自己会做主。不需要您来操心。”贺云廷的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贺老爷听了儿子的话,心中一阵愤怒。他没有想到儿子会如此忤逆自己。 他瞪着贺云廷,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已经有了心上人,我的婚事也不劳二位操劳了。” “什么心上人,人在哪里?” “父亲若是同意我二人的婚事,孩儿可将人立马带回来!” “做梦!” 贺氏见父子俩僵持不下,心中十分着急。 “少爷!”门外,他的随从雾影进入屋内,率先朝二人拱手行礼,随后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 贺云廷抬眸对上贺老爷的视线,并未有一丝怯意,“楚翊有事唤我,你们慢吃,我先告退了。”言罢,带着雾影转身离开。 “混账东西,你以为我不敢把你赶出贺家吗?”贺老爷勃然大怒,一把掀了饭桌。 她连忙走到贺老爷身边,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老爷,别生气。云廷这孩子就是这个脾气,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贺老爷看了贺氏一眼,微微叹了口气,意识到还有外人在,立即道:“让人在备一桌晚膳,你们娘俩吃吧,书房还有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们了。实在抱歉付小姐,让您见笑了!” 贺氏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贺氏见儿子走了,心中也有些失落。她走到付瑶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付瑶小姐,别难过。云廷这孩子就是这个脾气,等他想通了,就会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 付瑶低下头,心中充满了委屈与伤心,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局面。 此时,贺云廷已经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院子里。他站在一棵大树下,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吹动着他的发丝,让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庞更加英俊潇洒。 贺云廷知道,自己的婚姻大事不能由别人来做主。他要寻找一个真正懂他、爱他的人,而不是被父母安排的婚姻。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遇到那个对的人。 第46章 交换条件 卧房内,“你最好别动,老实待着。”不掺杂半分温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冗长的睫毛抖动,呼扇几下,视线慢慢清晰,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面前,下意识警惕的询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陵哥哥呢?” “大小姐,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楚翊睥睨一眼,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闻言,司柠看向自己的衣衫早已不是先前的男装,一声惊叫之后抓起手边的玉枕朝他扔去,“你这个登徒子,你敢动我,看我不杀了你。” “唉,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楚翊敏捷一躲,玉枕在脚边落下,“要不是我救了你,你以为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我有求你救我吗?”司柠想要起身,心口却是一阵疼痛,“多管闲事。” 楚翊双手叉在腰间,瞪着她斥道,“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那就麻烦你这头驴把我送回去吧!”她压抑着身体的疼痛,步下软榻。 “你···你竟然敢骂我,你信不信本大爷现在就把你丢去喂狗。”楚翊此刻已被气的头昏脑胀,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不讲理的女子。 司柠冷哼,讽刺道,“就你那体格,别折了胳膊。” “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得罪本大爷的后果。”楚翊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手还没有碰到对方,便被对方抓住手臂一个反扣按在软榻上,“快点放开本少爷,否则要你好看。” 司柠冷笑,就在这时,身后一道身影没等她反应过来,脖颈已被掐住,冰凉的触感让她几乎窒息,就在她放弃挣扎之时,那人突然放手,抓起床榻上的楚翊退至一旁。 “臭丫头,现在知道得罪本大爷的后果了吧!”楚翊面露洋洋得意之色。 贺云廷眼底闪过一瞬的惊讶,没想到眼前的人儿竟是女子,但很快这种神色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个女人都打不过,有什么可得意的!”贺云廷低沉的声音响起,令楚翊脸色顿时一窘。 “贺云廷,你站哪边的?”楚翊白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在瘫坐在地上的身影,“臭丫头,本大爷能救得了你,也能毒死你。” 司柠往身后的衣柜上一靠,无所谓道,“要杀要刮随你便,被你这种不男不女的人轻薄,我也不打算活了。” “不男不女?”被她这么一呛,楚翊全身汗毛都要炸起来了,咬牙切齿的威胁道,“臭丫头,看我先毒哑你,再慢慢折磨你。” 贺云廷突然发声,低沉的声音犹如冰水般浇在楚翊浑身散发的火焰上,“你那银针是从哪里来的?” 司柠先是一顿,眼眸落在他的身上,打量数秒,“我凭什么告诉你?” “相信你不是个笨的,现在告诉我,说不定我还可以出手帮你完成心中所需,如若不说,我也会查到,而你就失去了与我谈条件的资格。”他的声音不掺杂半点感情,冷彻的让人有一丝恐惧。 “好!”司柠思忖片刻,双目澄澈,煜煜垂晖,“但你必须答应我,帮我去寻一人。”见他点头,方才继续开口,“这是我师父送给我的,他一辈子行医不求钱财,身上并无贵重之物,唯独这包银针,对他意义非凡。” “你师父叫什么?”楚翊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世人都称他药老,至于本名我也问过师父,可师父说他的名字送人了,别的就在也不多说了,所以我只知他姓陆。” “陆!”楚翊顿时看向贺云廷,眼神中难掩喜色,“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怎么成为药老的徒弟?” 司柠没有理会他的问题,眼神直视着贺云廷,“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是否该是你帮我去寻人了。” “自然。”他点头,“不过,你得先帮我一个忙,否则我出不了这个家门。”他的话音突然来了个急转弯。 一夜未眠,天色蒙蒙亮,司柠便起身推开门,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一手撑着下颌,三千青丝顺势而落搭在石阶上,身体疼痛未消,脸色依旧苍白,那双往日清澈的双眸此刻染上一层湿气。 如今不知众人安危,内心实在着急,一想到司徒容陵身受重伤,那颗心便心急如焚,思及此,司柠毅然起身,正欲离开,却见一道身影穿过月亮门朝她走来。 “看不出你这小身板,还挺能扛啊,受了重伤还不老实的在房间里躺着,想干嘛去?”说话的正是面容姣好的楚翊,如他不开口说话,那就是一娇美女子。 司柠正视他的双眸,态度诚恳道,“你们救了我,司柠心生感激,他日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哟!”这样的态度倒让楚翊诧异,“怎么今天换了策略了?”冷笑一声,“不管怎样,昨日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今日你帮云廷过了这一关,我们也会全力帮你找人。” “你看你,自己走几步都费劲,想要出了邑城,根本不可能,再说了,又不是让你嫁给云廷,只是帮他对付一下他爹娘,怎么样?机会可就这一次,错过了可就没了。”说完,楚翊冲她挑了挑眉。 她压抑着胸口的疼痛,小脸苍白如纸,她自己也是大夫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他所说,即使出了这个院子,也能走出邑城,何谈寻找,“好,我答应你们。” 楚翊似乎料到了她的答案,双手一拍,只见一个丫鬟接着一个丫鬟穿过月亮门,“伺候司柠姑娘沐浴更衣。” “我自己来就行了。”被这么多人围观沐浴,司柠难为情的道。 楚翊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扬唇道,“你身上的衣物就是她们给你换的,都被她们看过一遍了,没什么可害羞的了。” 闻言,司柠看向众位丫鬟,面带笑意,他说的定是实话,之前以为是他换了自己的衣物,还怒骂他是登徒子,现在想来倒是更不好意思了。 第47章 面见长辈 等她回过神,身子已经被丫鬟们带入了房间,依旧站在原地的楚翊收起笑容,转身看向身后,抱着双臂道,“喂,看戏的,出来吧!”话音一落,果然一道黑影走出,“你确定这小丫头能帮上你?” “不行就换一个!”贺云廷说的轻松。 楚翊则是一脸不悦,他当初干嘛要把这事包在自己身上,做的好他也不会多夸自己一句,做的不好还要被他数落,真是自讨苦吃。 “你要去哪里啊?”见他转身,楚翊急忙上前询问。 “望江楼!你留下来帮衬着点。” “喂,这是你的事···”话未说完,黑影已经消失在他面前,“什么人嘛?”无奈又能怎样,谁让他们是兄弟呢。 楚翊回房又睡了个回笼觉,这两日真是累坏了他,一阵急促的喊声传来,扰了他的美梦,“公子,公子?快醒醒,出事了。”门外一小厮拍打着门窗。 许久,睡眼朦胧的楚翊拉开房门,声音慵懒的问道,“谁家着火了?” “什么着火啊?”小厮一脸着急,“少爷房间里的那位姑娘,刚换完妆容,就被夫人的丫鬟带走了。” “被夫人的丫鬟带走了?”楚翊正欲夺门而出,一秒后,脚步又收了回来,“反正早晚都要见的,你去夫人的院子里打听打听情况,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去吧!” “是,公子。”小厮转身跑走了,平日里没有少拿他给的好处,办事自然尽心尽力。 司柠被带到华安居的时候,房间内几乎站满了人,这些人似乎在说着什么,见她进来,众多视线集于一身,看脸色却不怎么欢迎她。 此刻,贺府的大厅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上座,一位珠光宝气的妇人正襟危坐,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与审视。这位便是贺家的主母,贺云廷的母亲。 司柠静静地站在大厅中央,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虽朴素却也难掩其清丽脱俗的气质。她的长发随意地挽起,几缕发丝垂在脸颊边,更增添了几分灵动。司柠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畏惧与退缩。 夫人率先开口,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压迫感:“你就是云廷带回来的女子?” 司柠微微欠身,声音不卑不亢:“是,司柠见过夫人。”她的动作虽不似那些深闺女子般优雅娴熟,但却有着一种别样的洒脱。 夫人微微皱起眉头,目光落在司柠的身上,上下打量着。司柠感受到夫人的目光,却依然挺直了脊背,毫不退缩。 “不知司柠姑娘出身何处?”坐在下首位的夫人再次开口询问道。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语气中也透露出一丝谨慎。“我们贺家虽不是官府之门但也是富贵人家,云廷又是贺家长子,娶妻定然不能是小户人家。” 司柠的眼神微微一暗,缓缓开口道:“民女自小无父无母,幸得师父收留并抚养长大。” 顿时,大厅内众人的脸色更是难看。那些坐在一旁的妇人们纷纷交头接耳,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司柠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众人的反应一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 司柠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并无波澜。 “夫人,司柠出身鄙陋,自小与师父四处游历,也未受过闺阁礼仪,夫人有什么想对司柠说的,不妨直说。”她的眼神直视着夫人,没有丝毫的躲闪。 夫人被司柠的眼神看得心中一怔,她没想到这个女子竟如此有胆量。夫人顿了顿,心中暗自思量着该如何开口。她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得罪这个女子,毕竟她是云廷带回来的心上人。但她又不能不顾及贺家的利益和名声。 “好,既然如此,我也开门见山。”她微微挺直了脊背。 贺家本是商户,虽家财万贯但门第还是低人一等,夫人也并非达官贵府出身,心中也并未在意她的身世,只是碍于下方端坐的几位妇人,不得拿出大夫人的威严。 夫人的目光扫过下方端坐的几位妇人,那些妇人们纷纷微微点头,表示支持夫人的决定。夫人继续说道:“我与老爷已经为云廷谋了婚事,乃是邑城王大人之女王付瑶。” 她静静地看着夫人,没有说话。 夫人看着司柠的反应,心中莫名生了一丝歉意。她顿了顿,又道:“云廷既然说你是他心上人,又将你带回府,不难看出你在她心中的地位,所以我和老爷商量之后决定,等云廷与王大小姐成婚之后,纳你为妾。” 夫人说完,如释重负一般。她知道自己的决定或许会伤害到司柠,但她也是为了贺家的未来着想。她是贺云廷的亲生母亲,自然疼爱儿子,可是又要顾大局之重,能与四品大官联姻,贺府定能再上一层楼。 司柠沉默了片刻,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夫人,司柠感谢夫人的抬爱。但司柠不愿为妾。”司柠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 夫人微微皱起眉头,她没想到司柠会拒绝,“司柠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云廷对你一往情深,你若成为他的妾室,也能陪伴在他身边。而且,贺家也不会亏待你。” 许久,等夫人不再说话,方才开口道,“夫人,如若司柠不同意呢?” “放肆。”不等夫人回应,下方次位上的夫人出声喝道,“纳你为妾都算看得起你了,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啊,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不同意。” “三弟妹,何因这种人动怒呢。”身旁说话的是之前的夫人,从她的谨言慎行便能看出这位比说话得这位是个能算计的。 三夫人又瞥了她一眼,扭过头道,“大嫂,云廷肯定是被他一时迷惑了,无论从哪个方面,她连付瑶小姐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等他与付瑶小姐多相处,定会忘了这狐狸精。” 司柠神色淡然,从进屋到现在从未出现过慌张与急切,这本就是一笔交易。 第48章 受伤缘由 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尽力而为即可,而且她现在身体十分不适,自然选择作壁上观,落在大夫人的眼中倒成了一种赞赏,她也相信他的儿子并非三夫人所说是个以色视人的人。 “贺家与王家婚事已定,我与你说也是让你心里有个准备,你不同意,就连个妾室之位也没了。”须臾,大夫人方才开口。 “夫人乃是云廷之母,自然了解云廷心性,恕司柠不敬之言,如大夫人和老爷想让云廷守在二位身边,就拒了与王大人的这枚婚事吧。” “你这姑娘当真是嚣张。”精谋算计的二夫人冷言道,“依你意思,要是不取消这场婚事,你就要让云廷做那不孝之人。” “果然不是爹娘亲养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没嫁过来呢就敢挑拨他们母子关系了。”这三夫人果然一点就着了她的道。 “司柠自然不是‘好东西’,不知三夫人竟是东西。” “本夫人才不是个东西,你才是个东西。”三夫人愤慨激昂的反驳,注意到下人脸上的笑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小贱人,竟敢戏耍本夫人,来人,给我拖下去打。” 司柠没有丝毫惧怕,脸色漠然道,“恕司柠不解,这里是三夫人当家吗?” 话音一出,三夫人脸色顿时发青,“小浪蹄子,你胡说什么?” “倒没看出,你这姑娘倒是擅长挑拨离间,难怪云廷会被你迷住。”二夫人开口原是为了化解三夫人的尴尬。 “二夫人的意思是云廷喜欢挑拨离间?”司柠的话又将二夫人带进了沟里。 二夫人同样脸色铁青的辩解道,“本夫人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你这姑娘倒是牙尖嘴利的。” “都不要再说了。”大夫人开口,众人缄默,“不论在外云廷多宠着你,但是这里是贺府,二夫人和三夫人乃是你的长辈,对长辈如此无礼,该罚,就在院子里跪着吧。” “是,司柠知错。”丫鬟正要上前,只见司柠施了一礼,司柠摇了摇头,“夫人,司柠知道云廷对我的感情。但司柠不愿委曲求全。我与师父四处游历,见过了太多的不公与无奈。我不想成为别人的附属品,也不想失去自己的尊严。” “司柠姑娘,你若执意如此,那我也只能劝云廷放弃你了。”夫人带着一丝无奈道。 “夫人,司柠明白。但司柠也希望夫人能理解司柠的选择。”司柠倔强道。 夫人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也不再勉强你。但你要记住,你的决定可能会让你失去云廷。” 司柠微微欠身,“司柠多谢夫人的理解。司柠也希望夫人能祝福我和云廷,即使我们不能在一起,也希望我们能各自安好。” 说罢,她转身径自出了厅堂,走到在院子里跪下,她的胸口痛得厉害,她真的没有心绪在跟她们口舌之争。 堂内二夫人与三夫人发了一会牢骚后方才离开,经过时还不忘讥讽几句,坐在堂内大夫人抿了一口茶水,眼神向外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吩咐道,“绿芜,你去花厅转告王小姐,今日本夫人身体不适就不留她了。” “是,夫人。”绿芜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去。 风涧阁,楚翊告知他,司柠已经在夫人的院子里跪了一个多时辰了,贺云廷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自顾看着手中的书卷。 “她的伤势本就严重,在这样放置不管,会出人命的。”楚翊着急说道。 贺云廷并未抬眸看他,掀开一页继续看着,嗓音低沉道,“一点自保本领都没有,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什么条件。” “怎么说她都是陆伯伯的徒弟,真要死在这里,我怎么跟他老人家交待,不行,你不去我去。”楚翊前脚刚要走,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正是贺云廷的随从,“少爷,司柠姑娘吐血晕倒了,已被大夫人让人送回房间。” “什么?我去看看。”楚翊顿时朝大夫人的院子跑去,她的病情他最是了解,吐血不是好征兆。见他脸色不对,贺云廷终是放下书卷,起身跟去。 “这里交给我,你们都出去吧。”楚翊进了房间,直接将人都轰了出去。 丫鬟与小厮面面相觑,看到紧随而来的贺云廷,见他脸色低沉,深怕一不小心触到他的霉头,众人立即退出了房间。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楚翊为她诊脉,神色随着时间一点一点严肃,从怀中掏出一枚白色药瓶倒出一粒药丸放入她的嘴中,这可是他得保命药丸,此刻却丝毫没有疑虑奉献给她,“能听到我说话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毫无血色的面孔惨白的有些骇人,司柠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他的衣袖,虚弱的声音哀求道,“求求你帮我找到陵哥哥,让他平安回到京城。”嘴角苦涩渐浓,她终是太弱了。 “你说的那个人,云廷已经帮你在找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如果想见她就挺住,我让人准备汤药,一会为你施针。”楚翊说话的语气难得的轻柔,视线自动忽略了一旁的身影自顾忙着。 华安居,丫鬟急忙将消息告知大夫人,“你是说楚翊亲自就诊?”大夫人不确切的询问,楚翊自小与贺云廷一同长大,对他的性格秉性也多了解,即使是云廷吩咐,他也未必听从,能让楚翊出手,想必这姑娘真是不简单。 “回夫人,不仅楚公子亲自为那姑娘就诊,连少爷也是在房间里守着。”丫鬟如实回道。 “我倒小看她了,走,咱们也去看看这姑娘怎么样了?”放下手中的茶盏,掸了掸衣饰,起身朝风涧阁走去。 客房内,原是楚翊端着药碗喂药,耳力极好的贺云廷听闻动静,立即起身夺过他手中的药碗,学着他的模样,一勺一勺将药送到她的嘴中,前一秒,还不明白的楚翊,下一秒听到门口处传来的声音,顿时恍然大悟。 第49章 伤敌八百 房门被缓缓推开,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珠光宝气的大夫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屋内。 她身上的绫罗绸缎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那些华丽的配饰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楚翊听到声响,连忙俯身行礼,“楚翊见过大夫人。” 大夫人微微颔首,目光立刻落在了屋内的景象上。她看到贺云廷坐在榻边,神色凝重地喂着药,对她的到来仿若未闻,没有起身行礼,更没有开口说话。 他的眼中似乎只有那位躺在榻上的姑娘,那专注的神情让大夫人心中微微一震。她知道,自己的儿子现在心中已是勃然大怒。 大夫人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她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这姑娘怎么样了?本夫人没想到这姑娘身子这么薄弱,只是罚跪一会,竟会吐血,现在情况如何了……” 贺云廷依旧没有回应大夫人的话,他只是专注地看着司柠,手中的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心疼和焦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司柠一人。 楚翊看着这紧张的气氛,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于是,开口解释道:“大夫人有所不知。我们在回来之时,偶遇匪徒,司柠姑娘因为救助云廷而受伤。她本就风寒未愈,又添新伤,这才让病情来势汹汹。虽现在我已经帮她稳了心脉,但要苏醒还是要靠她自己的意志了。” 大夫人听着楚翊的话,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愧疚。 “唉,本夫人真是糊涂。”大夫人自责地说道,“我只是想给她一些教训,让她知道在这贺府中要有规矩,却没想到竟会酿成如此大祸。楚翊,你医术了得,一定要救救这位姑娘!” 贺云廷终于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几分不满与愤怒,质问道:“母亲,您为何要如此对待司柠?她有什么错?” 大夫人被贺云廷的质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但她也是为了贺府的名声和未来着想。 “云廷,你莫要怪母亲。母亲也是为了你好。”大夫人试图解释道,“这姑娘出身低微,又不懂规矩,若不加以管教,日后定会给贺府带来麻烦。” “母亲,您错了。”贺云廷坚定地说道,“司柠虽然出身低微,但她心地善良,勇敢坚强。她对我一片深情,我也不能辜负她。我不在乎她的出身,我只在乎她这个人。” “云廷,母亲知道你对这姑娘的感情。但你也要考虑到贺府的未来。”大夫人无奈地说道,“我们贺家虽然富贵,但在这世上,门第之见还是很重要的。你若娶了一个出身低微的女子,定会遭到他人的耻笑和非议。” “母亲,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贺云廷说道,“我只知道,我爱司柠,我的妻子只能是她,母亲若还想拆散我们,我便带她离开这里,还请母亲饶恕孩儿不孝。” “绿芜,去将库房里的人参,血燕,各种补品都送过来,楚翊,你这边需要什么药材直接跟下人说,府上没有的,我立刻谴人去买。” 贺云廷低沉声音忽而传来,“现在司柠需要静养,娘如若无事就先回房吧。” “是啊夫人,司柠姑娘还在昏迷,不宜吵扰。”楚翊的补充令大夫人为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面容,惨白如纸不似作假,再加上儿子阴沉的脸色,须臾,叹了口气,“好吧,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绿芜即可,等司柠姑娘身体好些,我再来看她。” “夫人,我送您出去。”楚翊回望一眼,伸手相送。 房门紧闭,屋内只剩下两人,贺云廷停下手中动作,声音兀的响起,“还打算装多久?”睫毛微颤,清澈的双眸如星璀璨,对上他的视线时,也无半点羞涩之意,“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本少爷是不是还要称赞你一句。” “还要多谢楚公子,司柠才能保住一命,不过司柠有一事不解。”她的嗓音有些沙哑,“贺公子乃是大夫人之子,为何婚事还要经二夫人与三夫人同意,难道她们没有儿子?” 贺云廷注视着眼前,眉眼还未完全长开的女子,虽有几分稚气,但容色清研精致,甚比那王小姐也是无法比拟的,“若是没有儿子倒是好办了,自古士农工商,身为商户自是低人一等,我作为贺府大少爷,如若交上达官贵人,自是提高了门第,将来二房与三房的人嫁娶也是有了谈论资本。” 司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蹙起的眉头生出几分柔弱,“大夫人是贺公子亲生母亲,自然是站在公子这边,今日司柠言辞多有不当,大夫人也是从轻处置,只是身为大夫人自然不能偏执一见。” 她专注的说出自己今日感受,认真神情让人多出几分信任,“二夫人不是个好对付的,一句话便能让三夫人钻进她挖的坑里,日后要小心着些。” 贺云廷将药碗放置一旁的杌凳上,一边说道,“二婶是个城府深的,三婶正好与之相反,是个眼浅的,撺掇我与王小姐成婚的就是二人。”见她起身,立即将软枕垫在她的后背扶她坐起。 “之前还在想,她二人都有儿子,这种事捞在自己身上岂不是更好,为何还要费劲心思的撺掇大夫人,现在算是明白了?” “说说!”贺云廷起身倒了杯水,又递给她。 “当然是贺大公子玉树临风了。”司柠接过茶盏,惨白得小脸笑意盈盈倒显得楚楚可怜模样,“我猜那王大小姐应是已见过那两位公子了,既然没有答应,想必是不入小姐之眼,今日与二夫人三夫人一见,可想两位公子也不过如此吧。” 她的笑容不知不觉缓解了房内阴冷的氛围,让一直提防的贺云廷也温和了一分,“王大小姐也是大家之秀,相处之后说不定你会喜欢上呢。” “你是觉得本少爷是给你好脸色了吗?”贺云廷冷了冷声音。 第50章 略施小计 司柠眼珠儿一转,“如果贺公子把知道的信息告诉我,司柠保证定会为公子取消了这桩婚事。”说着下颌微扬,气色也多了一丝生机。 贺云廷闻言凤眸微狭,打量着眼前女子,从那批黑衣人便可断定她非一般闺阁女子,暗查之后却无结果,“不如你先告诉我,那人的真正身份?” “贺公子还是不知最好。”司柠笑意明快,“他还活着是吗?” “是。”贺云廷点头道。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司柠激动问道。 贺云廷轻哼一声,“本公子岂是那种狡诈无信之人!你要找之人虽在邑城,但还未查到确切藏身之处。”贺云廷目光深深,“下面就希望姑娘兑现诺言。” “自然,放心吧。”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人没事就好,说了这么多,身子也是乏了,身子一侧便抱着一旁的软枕睡着了。 贺云廷直身而立,他确实与闺阁女子不同,若是一般女子,与他这样单独相处就已经想到情情爱爱上面去了,可是显然,这姑娘与他就是互帮互助,各取所需而已。 这一觉司柠睡得很踏实,醒来之后,倒是有些诧异的看着一旁的贺云廷,不知他是没走还是刚进来,见她醒来,视线朝她看去,正对上她的双眸,司柠扬唇一笑,清新脱俗。 “贺公子,你这如此卖力,倒显得我有些不尽职了。”她掀开锦被便要下榻,贺云廷见状立即上前扶住她的手臂,“我还没有脆弱到这种地步。” “既然要做戏自然要做全套,本少爷可不想半途而废。”贺云廷动作细致,与之前对她的反应仿佛换了一人。 对于他话中的意思,司柠颔首,“我可以出去透透气吗?”在床上躺了一天了,身子骨都有些僵硬了。 “你是第一次来邑城?”贺云廷拿起一旁的狐毛大氅披在她的身上,雪白的狐毛托着她白皙的小脸,衬得五官更为精致。见她点头,遂又开口道,“我带你欣赏一下邑城的夜景如何?” “有好吃的吗?”司柠忍不住开口问道。 贺云廷微扬下颌,面露一丝得意之色,“自然,邑城的美食可是远近闻名。” “那我们快走吧!”说着,双手抓住他的手臂便要往外走,刚迈开的步子忽地收了起来,“要不要叫上楚公子一起去啊?” “他还有事。”往日如有陪人逛街这种事,他早就推脱掉了,不然也一定会拉上楚翊一同去,而此刻,他竟然觉得那家伙有些碍事了。 司柠略有失望,“那好吧,等下次有机会在邀他一起去吧!那我们快点走吧。”想到有美食的小脸顿时又恢复了兴奋之色。 两人没有乘坐府上的马车,而是选择了携伴而行,邑城虽没有京城的繁华倒也是热闹,已经入了冬的季节,街市依旧喧嚣。 “小姐,这贺家简直欺人太甚,回去我便告诉夫人,让夫人为小姐做主。”马车内,小丫鬟气急败坏的说道,“小姐,您乃是知府大人之女,再邑城也是出了名的才女,说难听点,贺家人就算给您提鞋都不配,竟敢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 “紫云,休得胡说。”王付瑶斥道,从昨日见过那一面之后,内心波澜而起再无宁静,今日贺氏相邀,欣喜前去,却被告知虽可娶她为妻但还要为她纳妾。男人三妻四妾自是正常,她也不愿成为众人口中的妒妇,可是要让她接受与妾同时入门,她做不到。 紫云一肚子不平,愤愤道,“小姐,人家都骑到您头上欺负您了,您还这么护着他。我听贺家的下人说,那贺公子都将那女子带回贺府了,就住在他的院子里。这不明摆着给您难堪吗?” 这事已在贺府传来,王付瑶又怎会不知,她心中越是气愤可又越是心念那个男子,心头烦乱,掀起锦缎帘布,窗外透进来的寒气让她舒适了片刻,而视线略过一道身影,顿时让她惊呼,“停车。”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紫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眼前先是一惊随之怒意攻上心头。 路边的摊子前,嗅着这甜甜的味道,双脚像似被定住一般,“大叔,你这是什么?” “这是甜醅,姑娘要不要来一碗尝一尝,保准吃了一碗想一晚。”大叔热络的宣扬道。见她连连点头,大叔立刻为她盛了一碗,“我们这甜醅还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甜醅甜,老人娃娃口水咽,一碗两碗能开胃,三碗四碗顶顿饭。” “真的好好吃。”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司柠,直接一碗下肚,“你要不要来一碗,真的好吃。” 贺云廷双手背后果断拒绝,“我不吃甜食。” “那真是太可惜了,既然你不吃我帮你吃吧!”说罢转身看向摊主,开心的吩咐道,“大叔,麻烦给我再来一碗。” “好嘞。”摊主掀开锅盖热气腾腾冒出。 “贺公子?”声音柔细,两人闻之同时转头看去,只见一女子笑靥如花般,“付瑶见过贺公子,方才在马车上,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公子。”说着眼神略过两人身后的摊子,眼神闪过一丝的鄙夷。 贺云廷自然注意道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神色,却不动声色,只是同她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而身旁的司柠则是面露惊色,赞叹道,“这位小姐,您长得真美。” 王付瑶自然是听惯了各种赞美,只是在心仪之人面前被称赞倒是让她又喜又羞,客气的回应道,“姑娘也是貌美的。” “我哪里比得上小姐您呢。”一双清眸灵动,没有初次见面的陌生与尴尬,“不知道付瑶小姐喜不喜欢吃甜食,这个甜醅真的很好吃,我都吃了两碗了。云廷不喜甜食,我自己一个人吃着没意思,付瑶小姐一起吧。” “我也不喜甜食。”王付瑶并非真的不喜,方才在马车上见贺云廷看她吃食的模样,煞是羡慕,如果没有后面的话,她或许会尝试一下,但闻贺云廷不喜甜食立即改口道。 第51章 街上巧遇 紫云在一旁忍不住冷讥道,“这路边摊子脏乱,我们小姐从来不吃,这位姑娘也是少吃为好,别吃坏了肚子。” “是吗?我倒觉得这位大叔的摊子很干净啊,而且这甜醅真的特别好吃。”司柠瞥见摊主脸色,急忙开口,“大叔,麻烦你帮我打包一份,我要带回去吃。” “这位姑娘属猪的吗?这么能吃。”紫云眼神中满满的嫌弃,如若不是被王付瑶瞪了一眼,估计还有更难听的话。 摊主则是心中不服气道,“你这姑娘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这姑娘喜欢吃我家甜醅是哪里得罪你了,不是嫌弃我家摊子脏乱,就说人家能吃,你看人家姑娘吃了两碗还没你胖呢。” “你这贱民,知不知道你跟谁说话呢?”紫云本就心中一团火无处发泄,现在就是一火药包一点即着,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摊主怒斥道,“我们小姐可是邑城知府的千金。” “知府千金又能怎样?难不成就可以欺压我们这些百姓。”摊主嗓门一开,顿时路人纷纷停下脚步,“我们不偷不抢,凭自己双手养活自己怎么了,你不也就是个丫鬟,横什么横?” “你···小姐,他欺人太甚···”紫云说不过对方,只能委屈的求助自家小姐,却没想到,自家小姐也不帮她。 王付瑶哪里这样被人指指点点过,更何况旁边还站着贺云廷,脸色羞红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此刻无处可躲只能硬着头皮喝道,“紫云,爹爹平日如何教导你们的,都忘了吗?快点跟这位大叔道歉。” “小姐···”紫云讶异,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家小姐脸色又寒了一层,只好十分不情愿的看向摊主,“对不起,方才是我失言,还请您原谅。” “不敢不敢啊,贱民哪担的起呢。”这大叔也是个上道的,司柠在心中暗暗赞许。 “大叔,您别生气,紫云姑娘只是有口无心,您别放在心上,我这三碗是多少钱,我双倍付给您。”侧头看向贺云廷,“云廷快过来,付钱。” “这钱由我来付吧!”王付瑶上前,从荷包里掏出三两银子放在摊子上,“算是我们跟摊主赔的不是。”也没有再看摊主脸色,直接转身与贺云廷道了一声,“付瑶还有事,先行一步。” 贺云廷依旧没有开口,点了点头,“小姐,等等我。”紫云临走还不忘瞪了一眼摊主与司柠,随后追上马车,“小姐,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让您丢脸了。”王付瑶掩面而泣,丢脸是一方面,而让她最难过的是贺云廷对那姑娘的言听计从。 那日他说他有心上人,她以为只是他的借口,今日一见,方才知那是他的真心话,也是两情相悦才会在彼此面前坦然相待。可越是这样,她心中越恨,越是得不到心中越是如猫抓般难耐。 马车一走,司柠便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贺云廷冷冷丢来一句,不知是夸她还是损她。 “唉,是不是心疼了?”司柠挑了挑眉,“这小姐长得确实好看,对你也是有心,如果她能真诚一点,说不定我还会帮他呢。”丝毫没有顾忌一旁投过来的视线继续道,“身为知府的千金,更应该体会百姓之苦,如若不是他们辛苦劳作上缴赋税,国家用何养兵。” “姑娘虽是小小年纪,却是能体恤百姓之苦,今天这甜醅算是我请你吃的了,这三两银子姑娘您拿走吧。”大叔爽快的说道,他们虽是穷苦百姓,但也知道何所为何所不为。 司柠抓起桌上的银两在手中掂了掂,眼底闪过一抹忧思,转瞬即逝,笑意掩盖那抹忧思,将银两放在大叔手中,“银子只有用在对的地方才是好东西啊!寒冬的天还要在这里摆摊养活妻儿,着实不容易,今个就当休息了,早点回去陪妻儿吧!” “姑娘怎知?”大叔满脸惊讶。 “我猜的,难道大叔你还没成婚啊!”司柠诧异问道,随即又补充道,“我认识一位大婶,他认识好多姑娘,不如我让她帮你介绍介绍,大叔想要什么样的,跟我说说。” 大叔急忙摆手,笑道,“姑娘猜的极对,家中确实有妻儿在等我。多谢姑娘好意,我就不跟姑娘客气了。”将银两塞进怀中,又为她打包了一份,“以后姑娘想吃甜醅就过来,吃多少都分文不取。” “那多不好意思!”嘴上这么说着,手却接过大叔手中的甜醅,“这两份我就不客气了。”两人相视一眼,发出爽朗笑声。连一旁的贺云廷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也随着那明媚的笑容而微微勾起。 经过这么一闹耽误了不少时间,司柠也没在继续逛,只是买了一些点心,不知贺云廷何时雇了马车,司柠走的也有些累了,便也没有反对便随贺云廷一同乘马车回去了。 车内,司柠品尝着刚刚买来的点心,因着刚做出来没多久还热乎乎的,“这个不是甜的,你要不要尝一尝?” “自己留着吧!”贺云廷对这些小吃小点心无感。 司柠眉头蹙起,疑惑道,“真是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活着有何意义?美食不吃,美人不要,美景不看,我真的很好奇你们这样活得不辛苦吗?” “人活着就是苦的!”贺云廷声音阴沉,仿佛那苦涩就在嘴边。 “就因为很苦,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啊!”说罢,咬了一口手中的点心,“你是贺府的大少爷,从小衣食无忧,真不懂你为什么每日把自己弄得跟苦大深仇似的,不知道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笑一笑十年少。 陵哥哥也是,从来都没有见他笑过。”虽是小声自语,却也被贺云廷听得清楚,他现在莫名的想见一见这个男人,能让她这样心心念念。 “你是怎么知道那摊主家有妻儿?”他可不信她是猜出来的。 他这么一问,司柠自然不敢再说自己是猜的,便如实回答道,“略懂一些医术,方才在他的摊子那里闻到一些药材味,应是治疗风寒的,但是又少了几味不宜孩童服用的药材。” “我看那摊架摆在那里也是很长时间了,做生意自来讲究和气,更何况面对一些贵人他们更是卑微,方才紫云已经自报家门,那大叔却没有因此收敛,想必是念及家中患病孩儿。” 第52章 脱离贺家 闻言,贺云廷倒是对她刮目相看,难怪不声不响的便将王大小姐羞辱一顿,但一想到对方的身份,又担忧道,“如若她们来找你麻烦,我可保不了你。”贺家虽是大户但也只是商户,如她所说做生意自来讲究和气生财,他爹应该不会为了她得罪知府大人。 “大不了就跑呗,放心吧,反正不会拖累你的。”她笑着,似乎根本不担心对方,“啊!”马车突然停下,没有任何防备的身体向一旁倒去,幸好贺云廷动作敏捷,伸手扶住了她,才没有摔个大跟头。 “贺云廷,你给我出来。”马车外,楚翊的喊叫声传来。 司柠抬眸看向贺云廷,低声道,“肯定是来问罪的,你先躲着,我出去对付他。”说罢,拎着食盒出了马车。 贺云廷起身端坐马车,似乎鼻尖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心头一颤。 “楚翊,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司柠开心的举起手中的食盒,“云廷说你喜欢吃甜食,特意给你带回来的。” 楚翊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他会有这么好心?” “当然了,你们十年的兄弟,这点信心你还没有。” 正因为是十几年的兄弟,所以才不相信他会有这么好心,“他为什么不下来?” “因为···”司柠凑到他的耳边轻声低语几句,便见楚翊瞬间瞪大了双眸,“走,我们进屋边吃边聊。”贺云廷撩起帘布,透过缝隙正好看到司柠拉着他进了朱红漆大门,立马起身。 司柠拉着他进了自己居住的屋室,端出一碗甜醅,“这个叫甜醅,你尝尝真的特别好吃,还有这个点心···” “贺五,去把那碗甜醅送去大夫人那里,就说是本少爷孝顺她老人家的。”贺五听命,立即进屋端起桌上那碗甜醅就走。 “贺云廷,你什么意思?”拿着勺子的楚翊怒喝一声。 “贺五,等一下。”贺云廷迈步进屋,拿过他手中的汤勺放在贺五端着的碗中,“好了,现在可以走了。” “贺云廷!”楚翊咬牙切齿的喊着他的名字。 “楚翊,楚翊,别生气,我都忘了,确实应该先给大夫人送去的,是我的错,别生气,这里还有一碗呢,快坐下尝尝。”司柠将他按在凳子上,又端出一碗。 不等楚翊拿起汤勺,疾步走至桌前的贺云廷直接端碗一饮而尽,一滴不剩的放下碗时,还不忘挑眉说道,“抱歉,这碗是我的。” “贺云廷,你是故意的。”这次不等楚翊开口,司柠瞪着他吼道,“因为我气走王小姐,你就是生气了,之前问你还不承认,原来是在这里憋着坏呢。” “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说着,伸手便要去拿食盒里的糕点,被司柠眼疾手快的护在怀中,“我付的钱,为什么不能吃?” “你刚才喝的还是大叔送我的呢,有本事你吐出来啊。”楚翊似乎从两人交接的视线中看到了一场武斗,什么情况?他才是被抛弃者啊! 那糕点最后还是被贺云廷抢走了,谁让他功夫最厉害呢,司柠一气之下直接将两人赶出了屋子。贺云廷与楚翊相视一眼,随之扬长而去。楚翊为什么感觉从贺云廷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笑意。 翌日清晨,一连几日的艳阳突然变得灰蒙蒙,似乎又有一场大雪到来。 屋子里,有丫鬟送来早膳,热气腾腾的散发着浓浓香味,昨日本想借着那些糕点讨好一下楚翊,询问那日药丸的配方,结果全被贺云廷毁了,气了一夜,如今闻到这香味,确实是饿了。 热腾腾的米粥下肚,顿时胃里暖暖的,不仅身子暖和了,连心情也缓和了许多,“姑娘,少爷说会过来一同同你用膳。”丫鬟没想到这姑娘速度会这么快,刚摆好点心,她面前的米粥已经下肚。 “不要,我看着他会吃不下的。”昨日的事情还没有过去呢,想到这又加快了速度,等到贺云廷进屋,她已经吃饱了。 贺云廷不请自坐,见她放下碗筷,便开口问道,“你这是看到我不想吃了,还是已经吃饱了?” “你可以把你刚才问的合成一句话。”司柠板着脸孔道。 “那岂不是浪费了大夫人的一片心意。”眉头微蹙间,几个丫鬟端着托盘一一进屋,托盘内则放着各种糕点吃食,“司柠姑娘也吃不下去了,你们给大夫人送回去吧。” “等一下。”司柠咬牙,瞪着他,“贺云廷,你是故意的。” “柠儿,你这话何意?我可是询问过你的意见?”他的话让她鸡皮疙瘩落一地,倏地,他眼眸一转,冷声道,“想吃的话,今日可要好好配合。” 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听屋外有声音传来,“司柠姑娘,老爷和夫人请您到华安居一叙。”连老爷都出面了,难怪他方才如此提醒自己。 “好,我跟你过去。”司柠点头,正欲离开,手部传来温热,低头看去一只大手抱着她地小手。 “我随你一起过去。”贺云廷面容冷清,“不用害怕,有我在。”司柠不由白了他一眼。 二人携手来到华安居,各房地长辈,几乎都到齐了,意外地是大夫人坐在下方首位,与老爷同坐在上座是她未见过地妇人,尖细的面颊看着就不是个好相处地,在贺府没待几日,已是第二次会审了。 “孩儿见过爹娘,夫人,二叔二婶,三叔三婶。”贺云廷率先开口见礼。司柠随后也一一见礼。 “你就是司柠姑娘?”第一句开口地竟然是上座妇人。 司柠垂眸,回道,“是,民女司柠见过夫人,不知今日唤司柠来,有何意?” “看姑娘也是伶俐地,今日本夫人就把话说清楚,自来孩子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家与贺家早已商议婚事,云廷如若娶了瑶儿,定不准许他在纳妾,不过念在你舍命救过他,可让你做个贴身丫鬟留在云廷身边。” 第53章 家庭之议 “夫人,您这话应该问云廷才是,他若应下我连丫鬟都不做,与他再无瓜葛,他要不应,我定与他白首不离。” 王氏一掌拍在茶几上,“大胆,你这是威胁云廷吗?” “民女不敢。”司柠朝贺云廷笑了笑,“我救他之时就已经将性命抛之脑后了,但我所付之人必然要视我为唯一,司柠自小无父无母,今后陪伴之人必是今生所爱,所以不愿唯一所爱还要与人分享,他愿待我为妻我自是与他执子之手,若是成为他的绊脚石,我也甘愿离开,绝无牵连。” 她说的认真,仿佛那人就在眼前,可是那人真的在眼前,她或许也没有勇气说出来。 贺云廷终于明白她对那人地情感,他竟然心生羡慕,回握住她的手,唇角勾起笑意,“我定不做那负心之人。” “爹、娘,孩儿此前早已发誓,今生非司柠不娶,否则愿死在万丈深渊之下!” 贺老爷愤然起身,指着他怒骂道,“放肆,你这个不孝子,你还有没有把你爹娘放在眼里。” 贺云廷撩袍而跪,“孩儿不孝,云廷愿意脱离贺家,从今日起贺家一家与云廷无任何关系,爹娘你二老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 “你这个混账东西,为了个女人连爹娘都不要了,你给我滚,现在就给我滚出贺家。”贺老爷暴跳如雷地拿着茶盏直接砸向他。 “老爷\/大哥。”几人急忙上前扶住险些倒下的贺老爷。 “云廷还不快跟你爹道歉!”二叔道。 “我又没做错为什么要道歉?” 司柠则是握了握贺云廷地手,示意他是不是要暂停一下,事态有些严重了,贺云廷却铁了心一般纹丝不动。 “云廷,你要气死你爹吗?为了一个女人你值得吗?”二夫人掩面而泣。 “是呀,云廷,二叔知道你现在正是年轻气盛时,做什么都是凭一时激动,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一定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听二叔话,快跟你爹道歉。” “云廷,你可别因一时之意毁了你的后半生啊。” “不要再说了,云廷今日所言现在不后悔,今后也不会后悔,爹娘,您二老若能接受司柠,我二人定当在二老身边孝顺你们,若不能,云廷愿脱离贺家,与司柠携手天涯。” 贺老爷暴怒,掀倒一旁的茶几,“滚,给我滚,我就当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你们俩还不快出去,要气死老爷吗?”大夫人怒斥一声。 司柠看了看贺云廷,此刻剧情根本不是她控制的,大脑有些混乱,他不动自己也不敢动,贺云廷看着被气的几乎晕厥的父亲,起身拉着司柠离开了华安居。 王氏也被这情形吓到,急忙找了借口离开,这婚事他们贺家愿意娶了,他们王家也不嫁了,商户就是商户,就算再有钱也上不了台面。 “楚翊?楚翊?”回到风涧阁,司柠急忙开口喊道。 “姑娘,楚公子清早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小厮回应道。 “那你快去把他的药箱拿过来。”司柠转身看向端坐在说桌前的身影,一手捂着压在头部伤口上的手帕,“贺云廷,你还好吗?” “这点伤还死不了。”贺云廷抬眸看向她,冷声道。 要不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真想抽他一嘴巴,适时,小厮抱着楚翊的药箱进来,司柠接过药箱,微弓着身子站在他的面前,“别动,我来给你处理伤口。”她手上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他一般,“哎,待会你去给你爹道歉吧。事情有很多种解决方法,不必非要这样做。” “你有更好的办法?”他抬眸反问,这才发现两人之间距离,近在咫尺。 司柠似乎没有在意这个问题,她摇了摇头,视线依旧落在他的伤口上,“我原想是让王夫人看不上你,再想办法让王小姐讨厌你,这样与王家的婚事差不多就黄了,可是现在事情好像不受我控制了。” “你还是先跟你爹去道歉吧,你是没看到当你说要脱离贺家,你二婶和三婶都快要笑出声来了。你爹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是不在,将来贺老爷辛苦一辈子的积蓄不都落在他们身上了,不行,如果你爹要是比你娘走的早,他们那些人绝不会善待你娘的。” 贺云廷抬眸看着她粉嫩的双唇启启合合,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只能强装寒冷,“不去,今日我若松口,明日我便要迎娶王家小姐了,即使被赶出贺府,我也不会道歉的。” “你是属牛的吗?脾气怎么这么倔啊,非要气死你爹,你才开心啊!” 贺云廷眼眸一转,提议道,“你这么有孝心还懂医术,要不然你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增加他们对你的好感,从而松口呢。” “贺云廷你怎么这么阴损啊,事情闹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就是我,我现在过去他们恨不得把我吊起来毒打一顿才解气呢!”看着她生气的模样,甚是觉得可爱,贺云廷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贺云廷,我看出来,你今天就是故意捉弄我的,你真是太可恶了,我现在就把真相告诉老爷和夫人,你就等着迎娶王家小姐吧!” “喂!”贺云廷急忙起身拦住她,“我没有捉弄你。”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放开我,我要去揭穿你的阴谋,你就老实准备迎娶王家小姐吧。” “我错了我错了。”两人挣扎期间,动作已换了拥抱,只是两位当事人还没有察觉,“我真的没有想捉弄你的意思,只是方才见你生气的模样有些可爱,所以才笑的。”他的说法,让她顿时红了脸。 “我才半日不在,你们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使两人匆忙分开,楚翊咂咂嘴,“你们这速度挺快啊!” “楚翊,你别胡说了,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帮他退婚了。”说罢,司柠朝他瞪了一眼绕过他离开。 第54章 脑子有坑 “什么情况?你怎么招惹她了?”楚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贺云廷根本没理会他,直接转身进了卧室,“喂,情况进行到哪一步了?我在这方面可比你有经验多了,说出来,兄弟帮你分析分析。” “你那边查到了吗?”贺云廷神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阴沉。 楚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对方似乎察觉到了,藏得很深,现在根本没有一点消息,似乎还有一批人在找他们,这群人看起来来头不小。” “几个月前,五皇子司徒容陵奉命前往兰州城,不仅驱除瘟疫更是赶走了北蛮,如今班师回朝,按照时间和路程计算,正是到达城外之时。” 楚翊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司柠找的陵哥哥便是五皇子司徒容陵,那她是谁啊?” “她就是司柠,药老的徒弟。”这句话似在回答他,又像是对自己说一般。 楚翊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能在皇子身边混,这小丫头挺厉害啊,看来我得跟她搞好关系了,说不定进宫当太医去,我就能光耀名门了。” “少爷,司柠姑娘要离开贺府,正收拾包袱呢!”得到消息的无影立即第一时间通知。 “什么?她要走?”楚翊连忙起身就出去,“不行啊,我今后还指望她给我牵线搭桥呢,我得去拦着。”一路跑过来的楚翊差点撞上要出门的司柠,“司柠芊你这是要去哪里?你的伤还没痊愈呢。” “那我也不要在这里待着了,我要回京城。” “不行不行,那些黑衣人正在找你们呢,你根本都出了邑城,怎么回京城?” “说什么我都不会在待在这里了。”司柠推开他就要走,却被贺云廷高大的身影拦住,直接点了她的穴道,拦腰抱起,“贺云廷,我不会再配合你演戏了,放我下来···啊!”阔步来到软榻前,直接将她丢在了榻上,身体传来酸痛感却又无法动弹,“贺云廷,你等着,我一定要把你毒的下辈子不能自理。” 房门外,楚翊想要上前听听里面地动静,忽地无影冒了出来,直接挡在了门前,声音不冷不热地道,“楚公子,咱们还是不要打扰少爷地事吧。” “让你家少爷别乱来啊,怎么说她也是药老地徒弟,她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还有脸见药老啊!” “少爷做事自有分寸,楚公子无需担心。”他的话他自然信,不然早就冲进去了,可是内心却还是有一丝隐隐不安。 软榻前,贺云廷勾唇一笑,“既然如此,那在此之前我就让你变成我的夫人,下辈子照顾我如何?”说罢就要解开腰带。 身体动弹不得的司柠瞪大了双眼,威胁道,“贺云廷你要敢碰我一下,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贺云廷挑眉,不屑,“你以为本少爷是被吓大的吗?” “贺云廷!”泪水竟夺眶而出,委屈的求饶道,“我错了,贺公子,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你说怎么配合我就怎么配合你,保准帮你退婚成功。” “当真?”狭眸微眯。 “当然,除了这种事。”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研究更厉害的毒药,看谁还敢再欺负她。 贺云廷满眼的嫌弃,“本少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你这干瘪的身子倒贴本少爷都看不上。” “喂,你去哪啊?解开我的穴道啊。”见他转身,司柠急忙喊道,“喂,喂!” 已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有一句话飘过来,“老实在这待着吧。” 邑城知府府邸,王氏将今日之事告知了王大人与王付瑶,听闻之事,王大人与贺老爷同样反应,茶盏碰触地面摔成碎片,王氏愤愤说道,“要不是看再贺家的家产上,我怎么可能会让付瑶下嫁给商户,现在宁愿娶个孤女也不愿娶付瑶,我看这小子是被鬼迷了心窍。” “你闭嘴,我当时不同意你非不听,现在可好。”王云海冷哼一声,两只手指捻着唇上的胡须,“不过就算退婚,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让他退。” “爹,我不要退婚。”王付瑶恼羞成怒,“云廷只是感恩那个女子救了他而已,并不是真的喜欢她。” “可是女儿,贺云廷那小子都要为那个女人脱离贺家了。” “不会的,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自小锦衣玉食的她,虽比不上宫中公主金贵,但在邑城也是众星捧月般,至今还没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 “女儿,那贺云廷有什么好的,以你的容貌和身份,随便一找都比他强百倍。”前几日回来,这丫头就像是失了魂一般。 “瑶儿,你心里要是不舒服,爹给你出这口气,没必要非争这口气。”王云海之前没有强烈反对,无非也是因为贺家的财产,但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见她失神,王氏轻声唤道,“女儿,你有没有听到我和你爹地话?” “爹娘,你不要再说了,这婚我是不会退的,明日我打算去贺府探望贺老爷,爹娘若是无事,女儿就先回房了。”王付瑶起身出了前厅,留下两人对视一眼,皆叹了口气。 翌日,天色蒙蒙亮,一阵敲门声传来扰了她的好梦,打着呵欠地司柠推开门便看到一身单薄贺云廷,立即警惕地想要闭门,却被他眼疾手快拦住,“大清早的,你想干嘛?” “爹现在应该气消了点,跟我去华安居看看。”也不管她应不应抓着她的手腕拉着便走。 司柠反手拉住他,嚷道,“等一下,我还没穿外衣呢。” “不碍事,这样挺好。”司柠瞪大双眸,这样挺好,哪里好了?而且外面还那么冷,让她不由猜测他是去道歉的,还是在故意捉弄她啊。 华安居,院子守着地丫鬟小厮还打着瞌睡,贺云廷一声咳嗽吓得小厮差点摔倒在地,见来者,众人皆是一脸慌色,“老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昨日王大夫说,老爷只是急火攻心,修养几日便可恢复。”贺云廷闻言点点头,转而拉着司柠跪在院中,见状,下人急忙上前询问,“少爷,您这是做什么?老爷身体已无大碍。” “云廷和司柠在此,求爹和娘成全,如若爹娘不答应,我们便在这里长跪不起。”贺云廷话音一落,连身旁的司柠都黑了脸,想要开口却被对方狠狠的按住了手腕,果然她是掉进他挖好的坑里了。 第55章 摔落假山 下人将话传达至贺老爷与大夫人耳中,在院子里都能听到里屋气急败坏的声音,花瓶茶盏碎了一地,随之便见贺老爷气冲冲的走来,“你当真要为了这个女人宁愿离开贺家?” 贺云廷拉着司柠俯身磕头,“请爹娘成全。” “我就偏不成全你,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跪到什么时候!”说罢,拂袖离去。 落下一步的大夫人唉声叹气道,“云廷,你非要气死我们才甘心吗?” “孩儿不孝,愿受责罚,还请娘成全。” “这女子到底哪里好,你真是鬼迷了心窍。”大夫人也是不想在与他多语,否则自己都会被气的吐血。 “贺云廷,你到底安的什么心?”等四周无人,司柠冷哼一声,轻声道,“你自己跪就跪了,干嘛还要拉着我,你没看到他们的眼神吗?恨不得都要把我杀了一般。” 贺云廷正色道,“有我在,没人敢动你。”换个场景,兴许听到这话还会生出几分感动,可是现在,司柠恨不得往他脑袋上套个麻袋,将他痛打一顿,她现在这样还不都是拜他所赐,“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看出她眼里的敌意,打趣道。 司柠干笑几声,“哪敢啊!”本身伤未痊愈,论功夫自己也打不过他,何况自己还答应过他一定帮他退婚,现在心中再是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挺下去。 看着她无奈的表情,贺云廷心中有一丝忍不住想笑的冲动。 日上三竿,要不是天气寒冷,司柠跪着都快要睡着了,往贺云廷的身边移了又移,身体都已经贴了上去,还是感觉十分冷,“挺不住就假装昏倒,我让楚翊接你回去。” “真的吗?”司柠听到这话,脸上喜悦难掩。 紧接而来的补充,瞬间让她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回去歇着,明日继续。” “我还挺得住。”讪讪一笑,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须臾,只听脚步声传来,大夫人的丫鬟绿芜疾疾走来,“少爷,夫人请您去前厅一趟,老爷和夫人有话与您单独相谈。” “那我呢?”司柠眼巴巴地望着绿芜。 绿芜虽面上没有表露,但不难听出她对她说话时地冷淡,“老爷和夫人没有交待。” “你先回风涧阁,暖暖身子!”贺云廷起身后,第一时间向她伸出手,将她搀扶起身,声音轻柔道,“等我回来。”司柠自知他这是做给绿芜看的,于是含情脉脉地点点头,男有情女有意地画面,看的绿芜脸色都快绿了。 目送两人离去,司柠算是松了口气,倚在游廊中地美人靠上捶打着僵硬地双腿,“司柠姑娘,您在这呢?”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走来,司柠自是见过这丫鬟,正是王付瑶地贴身丫鬟紫云,“我家小姐想与姑娘单独谈谈。” “能不能让我先回房···” 不等她说完,紫云已经拉起她的手,“我家小姐已经等候您多时了,快跟我过去吧!”司柠看着紫云拉着自己的手,心头不由泛起一丝疑惑。 贺老爷虽是商贾出身,但自爱这些花草奇石,院中地假山也都是用了上等地石头搭至而成,不算小的山坡再院中颇具亮点,紫云将司柠领到了假山之上的亭子时,王付瑶已经等待多时。 “小姐,司柠姑娘来了。”紫云清脆的声音响起,快步回到王付瑶的身边。 王付瑶端坐在精致的雕花椅子上,身着一袭华丽的粉色罗裙,裙摆上绣着精美的花朵,她微微抬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高傲。她轻轻点了点头,示意紫云将人请进来。 司柠缓缓走进房间,她身着简单的淡蓝色衣裙,虽不华丽,但却有着一种清新脱俗的气质。她的长发随意地挽起,几缕发丝垂在脸颊边,更增添了几分柔美。 司柠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畏惧与退缩。她走到王付瑶面前,立马行礼,声音清脆悦耳:“司柠见过王小姐,不知王小姐唤民女有何事?” 王付瑶微微扬起下巴,审视着司柠。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语气中也透露出一丝高高在上:“姑娘是个直爽性子,本小姐自然也不拐弯抹角,今日唤你来,便是与你说说我与云廷之事。” 司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王付瑶,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王付瑶微微皱起眉头,继续说道:“姑娘应该知道我与云廷乃是父母之命,若没有姑娘从中阻隔,我与云廷早已定下良辰吉日。” 司柠的眼神微微一暗,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缓缓开口道:“若按王小姐的说法,倒是司柠的错了。” 王付瑶连忙摆手,说道:“本小姐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听闻你舍命相救于云廷,本小姐也是同怀感恩之情,但你应该知道云廷对你尽是感恩之心,并无其他之意。” 司柠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与云廷之间或许是感恩之情,但与王小姐之间连这都没有吧。” “你怎么说话呢!”紫云不满地说道,“我家小姐貌美多才,只要贺少爷与我家小姐相处几日,一定会发现我家小姐的好,是你这种人根本无法比拟的。” 司柠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紫云,“既然这样,那王小姐不如多与云廷接触,让他快点发现你的好,何必与我在这浪费时间。”司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她现在冷得不想再说话,只想回去躺在被窝里好好睡一觉。 “放肆,竟然对我家小姐无礼。”紫云愤怒地说道,“信不信…” 不等她说完,司柠冷眸相对,“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 “她不行,那我呢!”王付瑶上前一步,伸手一巴掌就要挥过去。 司柠想要躲开,却无奈身子有些僵硬。她在来之前本就受了些风寒,此时更是觉得浑身无力。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一旁倒去,“啊···”一声惊呼,王付瑶身子直直地往前扑去,然后掉落假山。 第56章 押入大牢 “小姐,小姐?”紫云慌张地喊道。 她急忙下了假山寻去,脸上满是惊恐和担忧。 司柠也紧跟其后,下了假山,只见王付瑶躺在地上,已经昏死过去。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有一道伤口,鲜血不断地涌出。 “小姐,您醒醒啊?你要做什么?滚开···”紫云愤怒地看着司柠,眼中充满了泪水。 “不想你家小姐出事,就闭嘴。”司柠冷眸一瞪,紫云被司柠的眼神吓住了,不敢再说话。 司柠吹了口气,暖暖有些僵硬的手指,随后搭上王付瑶的脉搏。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昏了过去,没有生命危险。 司柠撕下裙摆,小心翼翼地替王付瑶包扎伤口。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眼神中专注认真,没有丝毫的慌乱和恐惧。 王付瑶坠山一事很快传遍了贺府,连王大人与王夫人也及时赶来了,华安居聚满了人,二夫人只觉眼角突突跳动,两人相谈之事可是她出的主意,也是她刻意将贺云廷支走的,现在王付瑶生死未卜,万一出了事,她也逃不掉。 许久,大夫从房内出来,众人上前将他围之,以王大人夫妇为首,“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 “大小姐虽无生命之碍,但需静养几日。” “那她额上的伤会留下疤痕吗?”二夫人立即询问道,王付瑶可是未出嫁的女子,若是毁容,王家依然不会轻易放过贺家。 大夫思忖片刻,答道,“伤口有些深,会不会留疤还说不准。”闻言,众人脸色均是难看,尤其是二夫人,脸色忧虑,她突然害怕王小姐会不会误会她与司柠是一伙的,那她还有好果子吃吗? “贺老爷,瑶儿是在您府上出的事,难道您不应该给本大人一个解释吗?”王云海脸色铁青。 贺老爷也不知事情缘由,当时与大夫人正在前厅,贺云廷突然来了,于是便与他说了会话,不一会便听见下人传话说王小姐从假山上摔了下来,赶到这还没来及询问,王云海与王夫人便来了。 “回大人,贺某着实不知发生何事。”贺老爷惭愧回道,“但贺某一定会查清此事,给大小姐一个交代。” “老爷,您一定要为小姐做主啊!”紫云从内室出来,扑腾一声跪在王云海腿前,“小姐是被人推下假山的。” 王云海闻言,脸色顿时又黑了一层,“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小姐不想老爷与贺老爷为难,如是司柠姑娘与贺少爷真心相爱,愿取消两家婚事,于是邀司柠姑娘假山亭中相见,谁知司柠姑娘不仅出言不逊,还出手推了小姐,使她摔落假山。” 王云海手握成拳,击在茶几之上,引得众人心虚不已,“司柠?谁是司柠,给本官站出来。” 贺云廷原想站出解围,却被司柠拉出,递过一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只好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的看她走上前,“民女司柠,见过王大人。” “好狠毒的心啊,如此残害瑶儿。”王云海面露狰狞,恨不得将她拖出去打她个五十大板。 司柠抬眸直视,声音更是淡然,“王大人此言差矣,司柠心是否狠毒不知,但并未残害大人之女。” “你胡说,就是你将我家小姐从亭子里推下去的。”紫云咬住不放。 “紫云乃是王小姐的贴身丫鬟,自然站在他家小姐一边,相信大人定不会以权谋私,还请大人明察,还事情真相。”她虽是跪着,腰背却挺得笔直。 王云海从官二十余载,大大小小的案件也处理上百余件,眼前这女子不卑不亢,不外乎两种可能,一则此事真不是她所为,二则她做的天衣无缝,对自己胸有成竹。 “本大人乃是邑城知府,自然讲究公道严明,既然你说紫云话不可信,那你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王云海嘴上说着讲究公道,说话却十分不客气。 司柠从与贺云廷分开之后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叙述一遍,只是最后她只是为了躲避紫云的巴掌,身体未站稳侧身之时,王付瑶就已经掉下去了。 “按照你这么说,是瑶儿自己掉下去的?” “不可能,小姐好端端的站着,怎么会掉下去,就是你推的。”紫云辩驳道。 司柠侧头看向她,炯炯有神的双眸盯着她,倒让有些人做贼心虚了,“你说的对,付瑶小姐好端端的站着怎么就突然跑到我身边了?我当时可是因为为了躲巴掌差点摔倒。” “你···当然是小姐看你站不稳,想要扶你而已。”紫云以为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借口,语气煞是肯定,“就是你,恩将仇报,借机将小姐推下去。” “啊···”内室忽然传来一声尖叫,王夫人第一个起身进了内室,“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王付瑶坐在床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的女儿,你醒了。”王夫人握紧了她的双手,满眼都是心疼,“乖女儿,告诉娘,你怎么会摔下假山?” “小姐,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保护好你。”外头传来紫云的哭喊声。 内室,王付瑶原本大叫的声音瞬间止住,抽泣道,“是我看司柠姑娘险些摔倒,想去扶她,却没想到···”王付瑶语言却止,转而又道,“我想司柠姑娘不是故意的吧!” 王夫人骂道,“什么不是故意的,这女子就是蛇蝎心肠。别害怕,爹娘会为你做主。” 屋内的对话,外面听得真切,王大人转而坐回椅子上,瞠目而视,“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付瑶小姐,您确定是被我推下去的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您可要想清楚了再说。”司柠神情自若,提高了声音说道。 内室许久没有传来声音,王大人自然知道此事有蹊跷,抢言道,“现在你无话可说了吧,来人呢,将人押入大牢。”话音落下,身穿官服的两名衙役进屋押住她的双臂。 第57章 夜探大牢 贺云廷深信她不会做出此事,见她如此被陷害,面目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内心已如火烧,想要站出来为他说话,却被她的眼神再次制止,司柠没有反抗随着两名衙役大哥出了正厅。 “来人,备轿,送小姐回府。”王云海一声命令,让室内温度又降了几分。 没等贺老爷说话,二夫人急忙开口道,“大人息怒,不过付瑶小姐受到惊吓,身子虚弱,不如就让付瑶小姐留在贺府修养一段时日吧,虽说那女子不是府上的,但付瑶小姐却是在府上出事,怎么都是我们贺府的不是,就让我们表达一下歉意之心。” 内室,王付瑶握紧了王氏的手,眼神中多了几分请求,做母亲的怎会不懂她的意思,拍了拍她的手背起身走了出去,“我看不用了,你我两家虽有意联姻,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传出去的话让瑶儿的脸往哪放。” “夫人这是哪里话,没有比名正言顺的了。”二夫人朝三夫人投去一个眼色,会意的三夫人立即上前,“我们贺家啊就认瑶儿这一个媳妇,等她身体好些,就把日子定下来。” “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你们贺家我们可高攀不起。”王夫人冷言冷语道。 “王夫人这玩笑可开不起。”二夫人陪笑道,“大哥大嫂,这事你们怎么看?”通透的二夫人怎会不明白其中含义,关键人物还没开口呢。 “我看就依二弟妹所说,让付瑶小姐在府上修养几日,身子好些再回吧!”贺老爷看了一眼脸色如霜的儿子,他倒是意外的安静。 见贺老爷开口,大夫人方才开口,笑道,“是呀,王夫人,我们贺府比不上知府宅邸,但是吃穿用度一定都给付瑶小姐备上最好的。” “既然贺老爷和夫人都开口了,本大人抓着不放倒是显得小气了,不过这事还是要去问问瑶儿意意思?”王氏将视线对上王云海,对方并未直接回答,语气淡淡道。 “我去与付瑶小姐说一声吧。”这种好事二夫人怎么可能会放过,王氏不反对其余几人自然也不会反对,便径直进了内室。 须臾,二夫人满脸笑意的从内室出来,不说也知道这是同意了,“那小女就叨扰几日了。”王云海起身拱手道,“我与夫人也就告辞了。” “我送您出去。”贺老爷与众人以礼相送。 待贺老爷与王云海夫妇走远,贺云廷开口道,“娘若无事,孩儿先行告辞。” “云廷,你今日也该看清那女子的心肠,幸而你没为她做出荒唐事,付瑶小姐更是不计前嫌,你可要珍惜机会。”二夫人语重心长道。 “多谢二婶好意,云廷再此谢过。”贺云廷的面容温和,略施一礼转身离去。从出事到现在他都保持着冷静,即使那位女子被带走,他也没有出言一句,望着他的背影,二夫人倒是有些皱眉了,不知该说他懂事了,还是太冷血了。 风涧阁,贺云廷刚进院就被楚翊缠上了,“我听说司柠被衙门的人带走了,说是谋害王大小姐,到底怎么回事?” “你相信她能干出这样的事?”贺云廷与他对视,见他摇头,又道,“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让我插手,我看起来这么不可信?”这件事他想不通,女人不都是希望男人可以保护她吗?为什么她不需要? “你不插手就对了,你拒绝王家小姐的事,王大人怎会不知,说不定今日之事就是他们合谋陷害司柠的,你在插手,估计王大人更不会放过她。”楚翊解释道,“等晚上我们去牢里见见她,说不定她已经有了自救的方法。” “不去,反正她也不需要我。”贺云廷第一次耍起了小脾气,这让楚翊大为观之,“二婶和三婶为了我的事操了不少心,我得尽尽孝心啊!” 看他表情就知道要有好事发生了,带着一丝好奇问道,“你想怎么做?” “既然一个想娶一个想嫁,就成全他们呗,谁让我心地善良。”最后四个字差点让楚翊的眼睛惊讶的掉了出来,这人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恶心了,肯定不是被他带坏的。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月光如水般洒落在地面上,为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银纱。此时,两道修长的身影悄然出现在监牢之中。 楚翊身着一袭黑色劲装,他那俊美的面容上此刻满是鄙夷之色,微微侧头,瞥了一眼身后那人,压低声音说道:“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跟来了?” 贺云廷一袭蓝色锦袍,气质清冷高贵。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冷哼一声:“本公子想来便来,还用得着向你报备?” 两人迈着沉稳的步伐,在昏暗的通道中前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朽的味道,隐隐还能听到老鼠的吱吱声。 须臾,他们来到了关押司柠的牢房前。楚翊双手抱胸,微微皱起眉头,看着牢房中那个熟睡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而贺云廷则是面无表情,眼神中却闪烁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倒是睡得踏实啊!”贺云廷看着司柠那毫无防备的睡颜,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股怒气。他微微弯腰,踢起脚边的一颗小石子,那石子犹如一道闪电般直直击中司柠的小腿。 下一秒,牢房中便传来一声哀叫。司柠揉着小腿,迷迷糊糊地醒来。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肩头,睡眼惺忪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睡得舒服吗?”贺云廷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司柠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瞬间清醒过来。她惊喜地看着站在牢房外面的身影,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贺云廷?”随后,她的目光又落在楚翊身上,“楚翊,你也来了?” 她嘴角出现的笑容让贺云廷没来由的心里舒服了一点,但他的表面依旧冰冷,微微扬起下巴,说道:“怎么?你知道我要来?” 第58章 一只烧鸡 “我可是因为你才被关进来的,你要是不来看我也太没有良心了。”司柠的话犹如一桶水从头浇灌下来,让贺云廷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司柠看着他们两人,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哎,你们有没有带吃的,我都快被活活饿死了。” “没有。”贺云廷果断答道,语气中没有一丝犹豫。 楚翊见状,连忙十分狗腿地上前。他脸上堆满笑容,将一个油纸包穿过牢门递进去,说道:“司柠,我给你带了只鸡。” “还是你够意思,不像某人。”司柠剜了贺云廷一眼,然后迫不及待地接过油纸包。她打开油纸包,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她撕下一只鸡腿,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你这就是救命鸡啊,真是太好吃了,谢谢啊!” “咱俩谁跟谁呀,不用客气。”楚翊看着司柠吃得那么香,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然而,看着两人,尤其楚翊狗腿的模样,贺云廷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微微皱起眉头,冷冷地说道:“哎,你想到什么办法出来?” “我要有办法,还用在这里挨饿受冻的。”司柠啃着鸡腿,虽然嘴上说着无奈的话,但却看不出来她有任何担心。 “那白天为什么不让我出手帮你?”贺云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 司柠停下啃鸡腿的动作,抬起头看着贺云廷,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王家人这是想着法子对付我呢,你在出言帮我,万一再说出什么离开贺家之类的话,不仅王家人估计贺家都恨不得我被处死。现在虽然被抓到这个牢房,但王家人心中有鬼,所以没动我一分。你们贺家那几位估计也会念在我可怜的份上记我点好吧!” “你把事情想得还真是太简单了!”楚翊咂咂嘴,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估计明早王大人就会提审你,几十个板子下来,你就没命了。”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先不说王付瑶是王大人之女,关键我也没有证据证明我是清白的啊!”司柠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悔。她知道自己这次是掉以轻心了,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贺云廷忍不住怼道:“没办法你还吃的这么开心。” “我不开心就能出去了?”司柠再次白了贺云廷一眼,然后继续啃着鸡腿,“再说这鸡真的很好吃啊,楚翊,你这是在哪里买的?” 楚翊刚想回答,却被贺云廷狠狠地瞪了一眼。他连忙闭上嘴,不敢再说话。 贺云廷看着司柠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的怒气更盛。他觉得司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竟然还有心情关心一只鸡是在哪里买的。 贺云廷看了两眼司柠,转身就要走。司柠见状,连忙喊道:“喂,喂,你干嘛去啊?” “没关系,不是还有我嘛!”楚翊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她示好的机会,连忙说道,“放心吧,司柠,有我在……哎……” 话还没说完,贺云廷就一把抓住楚翊的胳膊,拖着他一起走了。司柠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竟升起几分失落委屈。她本以为贺云廷是来救她的,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走了。 “贺云廷,贺云廷,你不是来救我的吗?怎么走了?”司柠大声喊道。 然而,贺云廷和楚翊并没有回头,他们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她虽是报恩才答应了贺云廷的条件,可是他这样也太没有良心了。 司柠坐在牢房的角落里,心情虽然有些低落,但丝毫不影响她吃鸡腿。 与此同时,贺云廷和楚翊走出了监牢。 楚翊一脸不解地看着贺云廷,问道:“云廷,我们就这样走了?不管司柠了吗?” 贺云廷停下脚步,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我自有打算。” 楚翊看着贺云廷那高深莫测的样子,心中更加疑惑了。 贺云廷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司柠这次陷入了困境,但他也不能轻易出手相助。 王家人一直对他虎视眈眈,如果他贸然出手,很可能会引起更大的麻烦。他必须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救出司柠,又能不引起王家人的怀疑。 牢房中的司柠,此时也没有闲着。她一边吃着鸡腿,一边思考着自己的出路。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自救。她仔细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试图找出一些线索。 突然,她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或许能够帮助她。她连忙放下鸡腿,走到牢门边,对着外面喊道:“有人吗?我要见王大人。” 然而,外面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她。司柠不甘心,又喊了几遍,但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突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你想见王大人?你以为王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司柠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狱卒站在不远处,正一脸嘲讽地看着她。 司柠心中一喜,连忙说道:“这位大哥,麻烦你帮我通报一声王大人,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狱卒冷笑一声:“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一个阶下囚,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件事情关系到王大人的女儿王付瑶。”司柠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相信王大人一定会感兴趣的。” 狱卒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吧,我就帮你通报一声。不过,王大人见不见你,我可不敢保证。”说完,狱卒转身离去。 过了一会儿,狱卒回来。他看着司柠,说道:“大人说了,他不会见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她咬了咬嘴唇,这王大人显然是想趁机除了自己好为自己的女儿铺路。 翌日清晨,如楚翊所说,一早司柠便被带到公堂之上,上书‘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第59章 他想娶她 高台之上,王云海身穿官服,惊堂木一拍,脸色深沉,说:“大胆贱民,竟敢谋害知府之女王付瑶,你认是不认?” “回大人,这罪民女不认。”司柠依旧不卑不亢的声音。 王云海已经料到她会如此,也不废话,直接上刑,“我看你能嘴硬何时,来人,拖出去给我打二十大板。” 两名衙役将她带到外面的长凳之上,手上的杀威棍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屁股上,“啊!”没打两下,两名衙役忽地捂住脸颊倒在地上。 王云海大吃一惊,吼道,“什么人?竟敢擅闯府衙,来人给我抓住他。” 扶着司柠的贺云廷没有离开的意思,上前走进大堂,“草民贺云廷见过大人,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就仗刑,是要屈打成招吗?” “贺云廷,你想做什么?”王云海脸色骤变,“别以为瑶儿看上了你,你就敢在这里肆无忌惮。” “她看上我,跟我有什么关系!”贺云廷剑眉一拧,撩袍而跪,“王大人,草民有状要告。” 王云海忍着一口气问,“你要状告何人何事?” “回大人,草民要告王大人之女王付瑶,污蔑陷害。”话音一出,惊堂木猛地拍在案上。 “放肆,贺云廷你竟然在公堂之上胡编乱造,来人,给我拖出去杖责五十。” “大人,您身为邑城百姓父母官,就是这样为断案的。”贺云廷冷冷道,“难道不怕百姓寒心吗?” 王云海火冒三丈,“你如此败坏本大人之女的名誉,蔑视公堂,没有立即处死你,就已经网开一面了,来人给我打。” “是否是污蔑,大人不应该先查证吗?还是大人一听是大人之女就直接打算包庇了。” 王云海一字字问道,“好,那你说付瑶陷害有何证据?” “证据就在这。”贺云廷指着身旁的司柠,“王付瑶原是想推司柠摔下假山,不料失足自己摔下,这乃是陷害,随后污蔑是司柠谋害她,致使她入狱还受到杖刑。”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付瑶陷害她?” “那大人有什么证据是司柠谋害她?”两人对立而视,“紫云乃是王付瑶的丫鬟,两人所言仅能成为一份证词,仅有人证没有物证,大人熟读律法,自然懂得吧,此案根本证据不足,大人却想屈打成招,枉为朝廷命官。” 王云海已没有忍耐,暴跳如雷,“岂有此理,贺云廷你公然挑衅本官,来人,给我打。” “我看谁敢动我一下。”贺云廷将司柠护在身后,浑身煞气,震得衙役不敢轻易靠近,“王大人,今日不给云廷一个交待,我便要告到京城告到皇上那里,我不相信这个世上没了公道。” “贺云廷,我告诉你,今天不仅是你,连你们贺家一个都别想跑,要告我是吗,那我就让你话不能说腿不能动,给我抓住他,本大人赏银一百两。”看着暴怒的王云海,司柠万万没有想到此事竟会发展如此,跟身旁这家伙在一起总是世事难料。 有命令与金钱诱惑,众衙役齐齐上前,贺云廷见她护在身后,手中剑未出鞘就已经将人打倒在地,“喂,快住手,不管怎样他是官,你不顾你自己也要为你爹娘想想。”司柠拦住他的动作提醒道。 “贺云廷,你这是要造反吗?”王云海已经没了之前的愤怒,硬着一口气威胁道,“我告诉你贺云廷,此事如果闹到上面,即使你今天能出了衙门,也逃不掉官府的追查。” 贺云廷讥笑一声,道,“你说将此事闹大,咱俩谁会更倒霉啊?” “你就没想过贺家会怎么样吗?”王云海毕竟长他三十多岁,这三十多年的饭也不是白吃的,“我王云海能走到今天,你以为就凭你就能动的了我,你们贺家不过就是一商户,你信不信只要我一两句话就能让你们贺家下地狱。” “就你这样的人还能称作邑城的父母官,真不知道在你手下会有多少冤案。”司柠怒道。 王云海冷哼一声,“给我闭嘴,今日你俩谁都逃不掉。” “这邑城衙门甚是热闹啊!”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犹如一阵春风拂过,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众人回首望去,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阔步迈入公堂。他身着一袭白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金色腰带,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显得风度翩翩。他的面容英俊,眼神深邃,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力量。他的出现,顿时让整个公堂都安静了下来。 司柠原本站在公堂的一角,心中本是不安。当她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时,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落在那个修长的身影上。那一刻,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不能自已。 “陵哥哥!”司柠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冲着他跑去。她的脚步有些踉跄,但她却毫不在意。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跑到他的身边。她也从未在意过男女有别这几个字,紧紧抱住他的腰间,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哭着说的话也有些不清楚。 司徒容陵看着怀中的司柠,他宠溺地揉了揉她额前的发丝,轻声说道:“不会的。” 就在这时,王云海大吼一声:“何人竟敢擅闯公堂?”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愤怒,仿佛要将这个闯入公堂的人吓退。然而,他的吼声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相反,他的吼声引起了司徒容陵的注意。 洛宇一个飞身上前,一把扯住王云海的衣襟,将他扔在地上。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仿佛在看着一只蝼蚁。 随之,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金色腰牌,举在王云海的面前,说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王云海看着那枚金色腰牌,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恐惧之情。他知道,这枚腰牌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 第60章 新病旧疾 他惊得连忙磕头,说道:“不知大人来此,还请恕罪。”他的声音颤抖着,眼神布满不安和恐惧。 “不知我的人犯了什么罪,让王大人如此动怒。”司徒容陵脸色阴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和愤怒。他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人,王云海又是一惊,额头已经漫出密密虚汗。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知道,自己这次惹上了大麻烦。难怪两人如此嚣张,原是有这位大人在背后为她撑腰。 “一切都是误会,误会。”他连忙说道,试图为自己辩解。 “误会?”司徒容陵声音骤然一冷,仿佛一把利剑刺向王云海的心脏。“那王大人可要好好跟我解释解释。”他接过洛宇递来的一摞书信,扔在王云海的面前。“身为朝廷命官,贪污受贿,知法犯法,草菅人命,这些都是误会?” 那些书信王云海自然不会陌生,落款印章是他的私信,是不可能仿制的。此时,王云海都已经磕出了血,嘴中也再无一丝底气,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洛宇!”司徒容陵唤道。洛宇早已熟悉自己主子的处事作风,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即押着王云海送进了大牢。“古方,通知宋禹由他暂代邑城知府,等待朝廷命令。” “是。”古方属于暗卫,没有他的准许一般不会露面。听到指令,他立即动身。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消失在了公堂之中。 处理完身边的杂事,司徒容陵将视线落在身旁的人儿身上。他的声音中已没了前一秒的凌冽,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和关切,“你的伤势如何?” 司柠摇头,说道:“我现在能吃能喝的,自然没事,倒是陵哥哥你怎么样了?你当时伤势严重,我一直担心着,我还是先帮你诊脉吧。”说着,她抓起他的手腕,动作轻熟。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仿佛只要他有一丝不适,她都会心疼不已。 然而,司柠的动作却让贺云廷十分不舒服。他伸手上前欲打算将她拉过来,却还没有碰到她,挡在她身前的司徒容陵一掌将他击退。 司徒容陵透露着威严的神色,看着贺云廷,说道:“贺公子,在下多谢你这几日对司柠的照顾,如今我在,就不需贺公子再辛劳了。”他说的客气,语气却十分冷淡。 他这一掌只用了三成功力便将他击退,贺云廷冷眸微眯,心中涌起一股惊讶之情。 这个传说中在宫外养病的五皇子隐藏真是够深的,他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可是,他才不管他是皇子还是谁,他绝不会轻易退步。 “我想您现在还不知道,本少爷已经打算娶她,司柠现在是我未过门的媳妇。”贺云廷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司徒容陵看着贺云廷,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屑和愤怒。他说道:“贺公子,你未免太自信了。她不会嫁给你。” “贺云廷!”司柠上前扯住他的手臂,将他往一旁拉了拉,“现在王大人都已经入狱了,你和王小姐的婚事肯定没戏了,陵哥哥是自己人,咱俩就不用再演下去了吧?” “谁跟你演了,我是真心喜欢你,愿娶你为妻。”贺云廷说的铿锵有力,刚回来的洛宇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看了自己主子一眼,这小子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司柠惊得说不出话,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男人说喜欢自己,这种感觉有甜又有些苦涩,“贺公子,你以为司柠是你想娶就能娶的?” “我为何不能娶?您虽贵为皇子,但司柠只是药老的徒弟,又并未与你有···”他的话还未说完,司徒容陵已带剑朝他刺去,速度之快连他都没躲过,然而两人并未停手,公堂之上刀光剑影。 “别打了,你们···”司柠着急呼喊,不知是急火攻心还是旧病复发,胸腔一阵翻涌,浓浓的血腥味传来,瞬间眼前一片空白。 “司柠?司柠?”见她吐血,洛宇第一时间扶住她的身子。 司徒容陵闻声,瞬时收住手中长剑,快速来到她的身边,将她横抱怀中,“速将药老带来。”声音冷的骇人,“到底怎么回事?” “楚翊说她伤到了脏腑,加上旧疾,虽是暂时保住了性命,但也挺不了多长时间。”在她的事情上,贺云廷如实回道,“以你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娶她,你什么都给不了她,凭什么还要将她束在你身边?” “本王的事无需你操心。”司徒容陵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她的旧疾也是初见她是从悬崖跌落,虽是留住了性命,但是伤了基础,这也是当时没有送她去无名山的原因。 风涧阁,楚翊不知问了多少次时辰,眼看都快晌午了,依旧不见贺云廷归来,内心焦急正欲出门去寻消息,刚出门就被撞个满怀,“云廷?你终于回来了,我···”不等他说完,贺云廷伸手将他推至一旁,让出道路。 侧身对后面出现的男子说道,“这边的房间是司柠一直居住的。” “司柠这是怎么了?”见他怀中抱着脸色苍白的她,楚翊心惊,“王云海真的动手了?你明知她的病情,怎么不好好保护她?”贺云廷并没有回应他的话,等众人进了屋子,也随即跟了进去。 内室,司徒容陵将她安置在软榻上,除了药老其余人皆是在房外等候,“哎,你们是什么人啊,凭什么把我赶出来啊?我可是大夫啊?”楚翊一脸愤然的冲着洛宇和陈云吼道。 “楚翊,屋内长者便是药老。”贺云廷上前开口道。 闻言,楚翊双眼惊讶,忽而想到什么,看向一旁气宇轩昂的男子,立即下跪道,“草民楚翊拜见五殿下。” “嗯!”司徒容陵应了一声,并无其他表情。 “少爷,少爷,出事了。”下人气喘吁吁的跑来,也没在意院子里多出的几个陌生人,指着身后道,“二少爷与王家小姐私会,被几位老爷抓个正着,现在王大小姐正闹着跳河呢。” “嗯!”贺云廷只是应了一声,并没了后话。下人还想说什么,见众人脸色皆是低沉,想要开口的话又咽了回去,退到了一边。 第61章 不背黑锅 许久,房门从里拉开,虽是花白胡子却依旧健朗的药老捻着胡须走出来,“情况如何?”司徒容陵阔步上前询问。 “无性命之忧,日后慢慢调养即可。”话虽如此,药老的眉头却始终皱着,想来他的话并没有说完。 但他不说想必再问他也不会多说,“她已醒了?”司徒容陵见他点头绕过他进了房间,贺云廷后脚也跟了进去。 “您就是司柠的师父,药老?”药老正欲转身随之,楚翊上前轻声问道,见他点头,面容上冒着抑制不住的喜悦,“陆叔叔,我终于见到您了。” 药老眉头紧皱,他的五官有些熟悉,听他这么称呼自己,心中讶异,“你是···”他有些难以置信。 楚翊激动的点点头,鼻尖酸涩,“我是温蔓的二儿子,我叫楚翊,我娘生前一直记挂着您,临终前更是嘱托我让我找到您代他向您说一声对不起。” “你娘已经···?”药老心头苦涩,“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年前,我娘生前一直郁郁寡欢,生了我之后身子就完全亏损了,她一直挺着就是想见您一面,可是却找不到您的消息。”楚翊抹掉眼角的泪珠,挤出一抹笑容,“我想是我娘保佑,我在司柠那里发现了银针,才知道您现在以药老着称,而且还是她的师父。” “也算是机缘巧合吧!”药老若有感概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几年前我曾见过她一次,知她过的很好便没有打扰她,没想到那一面却是最后一面。” “贺云廷,你出来!”温情时刻,一声带着怒气的喊叫声瞬间充斥着整个风涧阁,“贺云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首位冲进院子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温婉大方的王付瑶,此刻犹如泼妇上体一般,完全不顾形象的吼叫着。 被打扰的楚翊十分不开心的拦在她的面前,“你谁呀?在这乱吼什么?” “我家小姐乃是王大人之女付瑶小姐,快让贺云廷滚出来。”紫云更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楚翊可不是被吓大的,再说王大人又怎样,能有里面那位厉害吗,“哦,原来是王大小姐,不是说正闹着跳河吗?怎么还有时间往这跑?” “贺云廷,你竟然敢做还不敢承认吗?”王付瑶脸色难看,没有理会他,转而冲着房间喊道,她知道他在,更知道他竟然把那个女人带回来了,才会如此气急败坏的冲过来,梨花带雨的哭泣着。 房间内,司柠疑惑的看向贺云廷,声音还有些虚弱问,“你这是对她怎么了?” “我能对她做什么!”贺云廷眼神闪过一丝嫌弃。 “你要没做什么,人家能这样?”怎么说王付瑶也是个千金小姐,一向注重自身礼节,如今不顾形象的,着实不让人怀疑,“人家可是个姑娘,你可不能做那种小人之事。” “你还是个姑娘呢,她不照样陷害你。”贺云廷提了口气,“好好歇着吧,外面的事我会解决。” “现在有陵哥哥在,你这个傻子别硬来啊!”司柠起身冲着他的背影道,她的身旁,司徒容陵面上虽是无表情,但是内心却早已不平息,恨不得带着她立刻离开这里,离开所有人的视线。 “楚翊,云廷那小子在哪?让他出来。”随之而来的贺老爷吩咐道。 不等楚翊开口,贺云廷从房内走出,伤口只是简单处理,锦袍已被鲜血染红,格外显眼,面容却非常淡定问道,“不知王小姐所说何事?” “你竟然私自将人带回来?”不难猜测,王云海是绝不会放过司柠,在看他身上的伤,想必是他私自将人带回来,“你知不知道劫狱是犯法的?” “劫狱?”三夫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可是要抄家的,“云廷,你这是要害死贺家啊!” “云廷,你真的把人带回来了?”大夫人也是一脸惊讶。 “这是我的事,与你们无关。”贺云廷冷眸微眯,“王大小姐还是先说说你找本少爷何事?是下人们口中传的那件事吗?” 他摆明了是在羞辱她,见自家小姐气的说不出话,紫云切齿说道,“昨日是你让下人约我家小姐去百花厅小叙,说是有事同我家小姐说,我家小姐才会去百花厅的,是你故意陷害我家小姐才会···” “即使你不愿娶我,你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贺云廷你真是个小人。”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甚是让人我见犹怜。 贺云廷面不改色问道,“不知王小姐有何证据证明这是本少爷做的?” “那个传话的下人便可以作证是不是他将我带到的百花厅。”王付瑶的手指攥得紧紧的,她忍不了这口气。 “随大小姐之意。”贺云廷侧头对一旁的小厮吩咐道,“将风涧阁所有的下人叫到院子里,让王大小姐认一认。对了,去把二少爷院子里的下人一并叫过来。” “这跟我院子里的下人有什么关系?”二少爷贺云齐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贺云廷冷笑开口,“二弟,做人不能这样,平时打打闹闹在父母面前我可以为你背黑锅,但是这个锅我可不背。” “你胡说什么?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对付瑶小姐做出这种事?”在他冷冽的目光下,贺云齐越是辩驳越是心虚,“要不是你说昨日有事找我,我怎么会去百花厅。” “二弟你似乎忘了,我从来不去百花厅。”他的声音落下,顿时见他身体一僵,他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他小时候在百花厅玩耍不小心摔碎了老祖宗的花瓶,被老祖宗罚他跪了一个晚上,他便发誓再也不去百花厅了,小时候只是赌气,后来便成了习惯了。 二夫人出言道,“这更好说明你是为了给自己洗脱嫌疑啊!” “二婶这是好算计啊!”贺云廷方才肯定此事定是少不了二婶的参与,以贺云齐的脑子还想不到这么好的计策,适时,下人排成两队走了进来,“王大小姐请吧!” 第62章 当今皇子 王付瑶唇角抿的紧紧的,她的内心竟有一丝不安,与紫云上前一一看过那些下人,在看到第二排时,脚步停下,与紫云对了一眼,“就是这个人,是他让我转告小姐,贺大少爷约小姐在百花厅一叙。” 贺云廷点了点头,将视线转向贺云齐,“二弟,你方才也说是我派人约你,你也看看是哪个下人说的。” “与紫云说的是同一人。”贺云齐掠过一眼,回道。 “二弟,你可看清了?”贺云廷再次询问一遍,见他点头,眉头皱起,“二弟,这可是你们院子里的人,二婶没有告诉你吗?”贺云齐的脸色刷白,看向自己的娘亲,似乎在求救,“来人,将此人押住,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让你冒用本少爷的名义。” “大少爷饶命啊,饶命啊。”下人扑腾跪在地上,“是二夫人的意思,是二夫人让小人这么做的。”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吩咐过你,你少在这里鼻血喷人。”二夫人脸色狰狞,手里如有一把刀恨不得当场让他闭嘴。 “二夫人怎么可能做出此事呢,你这小厮休得胡说?”三夫人帮腔道。 “小的有证据。”虽然二夫人不是好惹的,但是大少爷在府上可是出了名的残暴,他不敢得罪,“昨日王小姐所中的迷药就是二夫人给的,下人留了半包。原是想回去给媳妇用的。” 二夫人顿时全身发抖,“不是我,不是我,是他胡说。” “小的敢以自己的性命发誓,所说绝无半句虚言,若有一句假话不得好死。” 贺云廷双眸直视,冷声道,“二婶,你敢发誓吗?” “我···又不是我做的,我凭什么要发誓?”到了这个时候,她即使在不承认,众人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付瑶小姐,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做的啊!” 王付瑶愤然的甩开她抓住自己的手,恶狠狠的看着贺家每一个人,“你们竟是如此对我,我绝不会让你们贺家好过。”目光最后落在贺云廷的身上,“我真心待你,你却负我伤我,我绝不会原谅你。” “王小姐,如今你已是二弟的人,相信二弟定能好好待你。” “付瑶,从今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大哥不知你的好,不珍惜你,但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从今以后我贺云齐只爱你一人。”贺云齐虽有些愚钝,但对王付瑶确实真心。 王付瑶猛地将他推开,她现在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滚开,我王付瑶一辈子不嫁,也不会嫁给你。紫云,我们走。” “付瑶小姐,付瑶小姐。”贺云齐与二夫人紧追过去离开了风涧阁的院子。 三夫人满心焦灼,“云廷,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非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前途吗?现在你是彻底把付瑶小姐得罪了,大哥啊,王大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贺家的,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三婶,这话你应该跟二婶说。”看着贺云廷的神色一点点变冷,三夫人不敢再言语。 贺老爷早就注意到了院子里几位陌生的面孔,再看到儿子身上的伤,终是叹了口气,“你一心想娶那位姑娘?也罢,现如今的情况如你三婶所说,王大人定不会轻易饶恕贺家,你要是想娶她,趁着我和你娘还在就帮你把婚事办了。” “老爷?”大夫人并不是反对,而是心疼。 贺老爷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担心,“你二叔和三叔早就有分家之心,也是我觉得亲人就应该在一起有个照顾才一直拦着不分,如今还是分家为好,我看那姑娘也是面善之人,我们这一份就当作你的聘礼,以后你与她好好过日子。” “爹,我不会让贺家有事的。”贺云廷面上虽是冰冷,但内心却已是软了。 “你还在生爹的气?”贺老爷又是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咱们贺家是商贾出身,没有权势终是站不稳脚步,可你们三兄弟又无仕途之心,为了贺家,我也别无他法,你要怨恨爹之前所为,我也无话可说。” “贺老爷。”听了许久,司柠终是忍不住走出来,“贺老爷,夫人,我与云廷之间并不是男女关系,而且相反,是他出手救了我。” 此言一出,两人皆是诧异,“云廷不想与王家小姐联姻,遂想出这个法子,我也应感恩他的救命之恩方才答应帮她联合取消这桩婚事,还请老爷和夫人原谅。” “你这小蹄子,我就说不是个好东西,有你这样报恩的吗?我看你就是恩将仇报,你看看你把贺家搅和成什么样了,云廷当初就不应该救你,死了才好。”三夫人一肚子的不满撒在她的身上,说着还上手就要打她,“啊,你们想干什么?”不等出手,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三婶无意冒犯,还请殿下饶恕。”贺云廷虽是不喜欢她,但她毕竟是自己的亲人。 话语间,身着月牙白锦袍,腰束祥云宽腰带,其上挂着一只上好的玉坠,修长笔挺的身子,整个人气宇轩昂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收到他的旨意,陈云立即收回长剑退到他身后。 “爹娘,这位是五皇子。”贺云廷回身告知。 众人皆是一惊,连忙下跪,齐声道,“草民\/民妇拜见五皇子。” “起来吧!”司徒容陵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司柠乃是本殿下身边的人,若是谁伤了她,我定会让那人万倍偿还。” 刚站起来的众人又跪了下去,三夫人吓得差点趴在地上,头上的汗珠大大的滑落。 司柠明白司徒容陵是为了帮自己出气,但贺云廷毕竟与自己有救命之恩,于是连忙将贺老爷与夫人搀扶起来,笑道,“三夫人说的对,司柠不应该陪着云廷瞎胡闹,不仅气的贺老爷生病还给贺家惹了那么多麻烦,是司柠之错,请受司柠一礼。”说着俯身鞠了一躬。 “不敢当不敢当。”贺老爷与夫人连忙止住她的行礼。 第63章 家破人亡 “先不说云廷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是五殿下身边一个小大夫,这礼你们受得。”这次施礼,两人没有再阻拦,“王大人已被撤职,新任知府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你们不用担心贺家会受到牵连。” 几人又是面面相觑,随即下跪谢过五皇子,能办此事得也只有此人,“殿下,今日便在这里歇着吧,我让人去收拾一下。”贺老爷拱手作揖。 “不必麻烦了。”司徒容陵淡然一声,“贺云廷,你随我进来。”一声吩咐转身进了屋子。 贺云廷前脚刚走,后脚便被司柠拉住,“别乱说话,陵哥哥生气很恐怖的。” “没事,不是有你在嘛!”贺云廷回以一笑,阔步跟进屋里。 房门紧闭,司徒容陵正在书案上书写,贺云廷站在一处也不多话,认识她之后忽然很惜命,只有活着才能守在她身边。 “以贺公子得能力,相信不难打探出本殿下这一行。”司徒容陵凉凉说道,见他没有开口,沉默表示赞同,“你可拿着这封信去兰州城寻守卫大将王庆昌。” “殿下这是何意?”贺云廷扬眉不解。 “就是你心中所想。”司徒容陵眼神肯定,“从我离开京城那一刻,我的目的就已经众人知晓,接下来得路定是异常艰难,我希望你能成为我可以相信得人,我才能将她托付于你。” 贺云廷得眼里布满了血丝,因为气愤,“既然你已知后果,为何还要让她经历这一番痛苦。” 许久,司徒容陵透着寒意的声音响起,“我有我的使命,司柠也有她的使命,襁褓之中得她终会脱离我的护翼。” 五皇子一行离去,楚翊看着脸色有些不正常得贺云廷,“哎,你真喜欢上司柠了?”这木头有开花一日,作为兄弟是替他开心得,“我觉得司柠不是那种爱慕虚荣得人,你把心意告诉她,说不定她会留下来呢。” “不用了。”贺云廷果断拒绝,“明日等他们离开,我会前往兰州城。” “你去兰州城干嘛?” “从军。”两个字令楚翊一惊,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这是五殿下亲手写的举荐信。” 楚翊接过他手中的信件,眉头紧皱,多出几分谨慎,“你想好了?如果去你就是选择站在五皇子这一方阵了?” “我是选择站在她身后,京城不适合她。”贺云廷抽出他手中得信塞进怀中,“明日我会和药老一同启程,你要不要一起?” “当然了,还用问吗?我自然要陪着你,没了我你可怎么活下去。”贺云廷对于他的话直接选择了屏蔽,听多了耳朵会生病得。 司柠随司徒容陵一行人来到一栋宅子,皇家贵人出行多会建造行宫落脚,没有京城得迤逦奢华,但是却十分讲究。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端坐有致。虽是冬天但一进院子便能嗅到淡淡得香气,在一片白色之下,热烈绽放得梅花格外耀眼。 “真美!”她有些吃惊于这眼前如幻得美景,司柠呆呆地瞅着这美的让她乍舌之景,嘴角浅笑初妍,双目澄澈,柔桡轻曼,犹如仙子一般。 司徒容陵近到他身旁,看了一眼盛开得梅花问道,“可是喜欢这梅花?” “自然喜欢。”司柠点头,“傲雪香寒乃是花中之贵。”嘴角牵出一抹笑意,伸手拂去他肩头落下得雪花,“陵哥哥就像这雪中之梅,绝世独立。”无论何时,他在她眼中总是那般耀眼。 “几日不见,倒学会打趣本殿下了。”眸色中没了往日得阴寒却多了几分柔色,“进屋吧,你的身体还未痊愈,别再受了风寒。”司柠笑着点头,同他一起朝正屋走去。 回了屋子,陈云和洛宇并未跟进来,司柠自然的接过他脱下来的大氅放置在衣架上,随之又为他沏了杯茶水,接过茶盏的司徒容陵抿了口茶水,抬眸看向她淡淡问道,“你不打算去跟他们告别?” 司柠站在一旁规矩答道,“稍晚一些楚翊应该会送师父过来,等他过来我在去跟他告别。” “贺公子呢?”司徒容陵挑眉,待看到她泛红的脸颊又率先道,“如果对他有意可以选择留下来。” 司柠视线微微移动,四目相对之时,内心忽地漾起一层波纹,“陵哥哥,我忽然想起街上有家甜醅特别好吃,我去买回来。”不等他的允许,她已经转身出了屋子,撞见门外两人,也来不及掩饰内心的慌张匆忙跑走了。 手中的茶盏砰然裂成碎片,想到她泛红的脸颊他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虽然他可以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可是那颗心是自由的,她已及笄这让他的危机感再次加深,而自己现在又无法给予他一个保障,他不敢将心中的那份爱意表露。 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担心将他淹没。 出了宅院那颗怦怦直跳的心脏才渐渐平息,为什么看到司徒容陵的那一刻会突然心脏加快,司柠一脸恍惚,贺云廷是第一个向她表露心意的男子,她因心里无意而不知怎么面对他,当对上司徒容陵的视线,她竟然希望那些话是出自他的口中,如果真的是他所说,她会同意吧。 “贱人。”尖锐的声音惊扰了她的思绪,银光闪过,司柠回头便看到一把锋利的匕首朝她刺来,身体下意识地闪躲,匕首只是划破了她的手臂,“贱人,我要杀了你。” 握住匕首地女子再次朝她袭来,司柠睥睨一眼脚边地石子,脚尖轻拨石子弹起,一瞬脚尖用力,石子直冲她的膝盖。 女子一只腿失了力道,整个人不平衡地摔趴在地面上,此刻,司柠方才看清女子地面容,正是王云海之女王付瑶,之前一面还是端端再上地大小姐,而现在披头散发与疯子无异。 “都是你这个贱人,是你害的我家破人亡,今日我要杀了你,去黄泉之下给我爹娘认罪。”王付瑶地目光落在司柠地身上,那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 第64章 爱与执念 司柠冷眸上前,“王付瑶当时在假山之上,如果不是你想推我掉下假山,又怎会弄巧成拙自己失足坠落,可是你却污蔑我,王大人更是包庇你,要对我屈打成招,若不是我命大现在我早已丧命。” 深秋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吹过京城的大街小巷。 司柠静静地站着,眼神清冷,身姿挺拔。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摆随风微微飘动,宛如一朵盛开在风中的幽兰。 她的长发如墨般倾泻而下,几缕发丝在风中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她的面容绝美,眉如远黛,眼若秋水,只是此刻,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 对面的王付瑶妆容却有些凌乱,发丝也微微散落。她的眼睛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匕首,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武器。 “你这种贱人凭什么跟我抢男人,你若是识相地滚开,本小姐都懒得看你一眼,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王付瑶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司柠微微皱了皱眉,看着王付瑶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失望。“王付瑶,你为何如此冥顽不灵?将过错都归结于他人,你可曾反思过自己的行为?” “之前我还对你有一丝抱歉。”司柠冷笑一声,“现在倒有些庆幸,当时没有心软,否则我还真是对不起贺云廷,让他娶了你这种女子。” 王付瑶瞪大了眼睛,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出来一般,“贱人,都是你毁了我的一切。”她的声音颤抖着,手中的匕首也微微颤抖。 司柠身形一闪,如闪电般迅速地抓住了王付瑶的手腕。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司柠的手上稍稍加大了力道,王付瑶握着匕首的手顿时痛得张开,匕首落在了司柠的手中。 司柠正色道:“王付瑶,你若是知道悔改,兴许我还会帮你一把,可是如今,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好自为之吧!” 她脱下身上的外氅,轻轻地披在王付瑶的身上,“其实,我与贺云廷并未有任何关系。” “你说什么?”王付瑶顿时瞪大了双眸,满脸的不可置信。司柠并未开口,而沉默更让她抓狂。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一声嘶吼,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没有关系又怎样,如今他永远不会再多看自己一眼。“你们目的达到了,现在连贺云齐那等低贱之人都不愿意娶我,哈哈!” 司柠语气平静,她看着王付瑶,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澜,“王小姐,你我都心知肚明,是我害了你还是你自己,如果你安分守己或许就没有今日之事。” “这一切不都是你们设计的吗?我如今成了这个样子,你心里是不是正在得意?”王付瑶狠狠的瞪着司柠,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我现在什么都没了,都没了。” 司柠微微摇了摇头,她的声音依旧平缓,“喜欢一个人是好的,但千万不要存着非要得到他的心思,那样只会害人害己。也许设计我非你本意,但如若那一步成功,下一步你就会设计到贺云廷了吧,爬上他的床逼得他非你不娶。” 王付瑶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为什么?为什么我付出了这么多,却什么都得不到?” 司柠看着王付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 “王付瑶,爱情不是占有,不是算计。你用错了方法,只会让自己陷入痛苦的深渊。” 王付瑶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司柠,“那你呢?你就一点都不喜欢贺云廷吗?” 司柠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与贺云廷之间,只是一场误会。我从未想过要与他有什么瓜葛。” 王付瑶冷笑一声,“误会?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不过是在装清高罢了。” 司柠没有理会王付瑶的嘲讽,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王付瑶,你醒醒吧。你的执念只会让你越陷越深。” 王付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她看着手中的匕首,心中充满了悔恨。 “我错了吗?我只是想得到自己爱的人,有错吗?” 司柠看着王付瑶,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你错了。爱不是强求,不是占有。真正的爱是成全,是希望对方幸福。” 人不可有恶念,一旦起了,便再也收不住了。 “你胡说,我怎么会设计云廷,我是真心喜欢他。” 王付瑶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匕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绝望,“我累了,不想再争了。” 司柠看着王付瑶,心中松了一口气。 “希望你能真正明白,放下执念。” 风渐渐停了,巷子里恢复了宁静。 王付瑶神色癫狂,推开她起身慌乱的跑远了。留下司柠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得到一个人就要毁了另一个人,这不是爱,是夺取。”声音冷冷,“出来吧!”片刻,身子修长地黑影出现一步一步走至她的面前,脱下身上地披风不顾她的拒绝披在她的身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二婶得知王云海撤职入狱,果断断了贺云齐迎娶王付瑶的心思,王付瑶去府上原是寻你,却正好撞上了这一幕,王付瑶出手伤了二婶便出了府,我担心她会来寻你,所以就跟过来了。”自从表达了自己的心意,贺云廷在她的面前便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 司柠眼神闪躲了一秒,随之问道,“你二弟会娶她吗?” “自然要负责。”贺云廷脸色幽深,“你呢?会留下吗?”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司柠地心没来由地乱了一拍,停顿数秒,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对不起,我不会留下来。” 贺云廷似乎已经料到了她的答案,但还是存了一丝希冀,“你知道他的身份,留在他身边你可知要面对的是什么,你可想清楚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司柠刚刚恢复地平静又被他一句话打乱了。 第65章 路遇惊马 “我应该这么问,如果他要娶你,你会嫁给他吗?”贺云廷又近一步逼问道,司柠在心底强迫自己冷静,“他对你的特别,你不要说你没感觉到。” 须臾,司柠再次抬眸看向他,“我的命是殿下给的,只要殿下需要,我随时准备付命,可是你说的那种感情,司柠不敢想也不会想。” 贺云廷忽地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拥在怀中,“记住,你可是我在父母面前认定的媳妇,但不要有任何负担,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手臂缓缓收紧,恨不得将她揉入骨中。 “贺云廷,你有病吧!”司柠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他推开,“鬼才会相信你的话,明日我便随殿下回京城,从此你我便没有任何瓜葛,最好老死不见。” “你看你哪里像个女子,身材不突出也就算了,诗词歌赋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温柔贤良更是与你搭不上边,这辈子除了我,也真是没有男人敢喜欢你了。” 司柠冷笑,道,“可我会用毒啊!贺云廷,你敢不敢试一试,是你的嘴巴毒还是我的药毒?” “本公子还有事,告辞。”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身影转瞬即逝。等到周围恢复了安静,终于可以松了口气,无论是面对谁,她终于能够坦然了。 翌日,天色一亮,众人便分成两队启程,司柠虽是舍不得与药老分离,但也已经过了耍脾气的年纪,不知何时面对事情多了一份淡定从容。 出了邑城与御林军汇合,队伍前进速度加快,这一路上司柠除了待在马车上看医术就是看医书,为了不引人注目司徒容陵选乘一般的马车,再加上路程快速,一路颠簸,司柠连睡觉的心思都免了。 几日之后,距离京城只剩下一日车程,司徒容陵下令原地休息,随后与司柠前后下了马车。 “主子,果然如你所说,有御林军在,那些人不敢轻易乱动了。” 司徒容陵神色淡然,望着眼前平静的湖水,“大皇子狠毒,四皇子暴躁,却是容易对付的,而越是平静的背后越是迅猛。”此番得了功劳,已将他全部暴露,那些隐藏的势力已经再次起势了。 “您的意思,二皇子···” 话语间,一阵尖叫声传来,侧首看去,只见一辆马车如发了疯一般朝他们奔来,“主子,小心。”洛宇将他护在身后。 司徒容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吩咐道,“无妨,洛宇救人。”洛宇听令待马车靠近,飞跃而上,勒紧缰绳,马儿似乎不仅是受到惊吓那么简单,冲着湖面而去。 “洛宇大哥,接着。”闻声赶来的司柠从怀中掏出一药瓶扔给他,“洒在马头上。”洛宇照做之后,不出三秒,马儿的速度减缓,随后倒地像是睡着了一般。 “姑娘,您没事吧?”洛宇跳下马,转身冲着马车里问道。 须臾,帘子掀开,一位女子缓缓走出,面容上还有未消散的惊恐之色,“洛宇大哥,我的药是不是很厉害?”司柠一路小跑过来,还不忘炫耀一下自己的成果,眼睛忽然落在女子身上,不由张大了嘴巴,“好漂亮的姑娘啊,洛宇大哥这是英雄救美啊!” 洛宇咳嗽两声,朝她瞪了一眼,再看女子微微行礼,“多谢恩人相救。” “姑娘不必如此,在下只是听从主子之令而已。”洛宇一脸义正言辞。司柠心中忍不住哀叹,难怪找不到媳妇。 司柠出口问道,“姑娘,你这是遇到了何事?”这荒郊野外的,一个大姑娘怎么会跑到这里。 “小女乃是京城人士,探亲归来,路过寺庙便进去拜了拜,不知刚上马车,马儿便像方才一般癫狂,侍女在途中不幸落马,现在不知何处。”女子说着抬起衣袖掩面啜泣。 司柠解下肩上的披风递到他的面前,安慰道,“你先别着急,正好我们顺路,你就跟着我们一起走吧,说不定就能遇到来寻你的人了。” “多谢公子!”女子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接下披风披在肩上,方才在马车上衣裙被扯坏,这样衣衫不整确实不妥。洛宇拉了拉他的衣袖,主子只吩咐救人可没说还要带她上路,万一眼前女子另有目的呢。 “不知恩人主子是谁?可否准许小女子当面表示感谢。”女子举止优雅的擦拭掉眼角的泪水。 司柠却不认同他的想法,司徒容陵竟然同意他出手救人,这人定是不一般,于是主动开口,“我们主子在那边,我带你去吧!”说完,不顾洛宇黑着的脸,领着女子朝司徒容陵走去,“陵哥哥,这就是那马车的主人。”清澈的大眼睛朝他眨了眨,意思示意他这姑娘真漂亮,有眼光。 “小女沈沛菡多谢公子相救。”眼前身穿深色云锦鹤氅,一头墨黑色的头发,有着一双深沉的眼睛,体型修长气宇轩昂。 司徒容陵心中倒是闪过一丝讶异,“沈丞相之女?” “您怎知···?”沈沛菡则是满眼惊讶,他竟然知道她的身份,不知为何竟有些喜悦。 “马车上的牌子。”司徒容陵神色淡淡,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她身上多久,“洛宇,让人腾出一辆马车,你护送沈姑娘回京。” “陵哥哥,她···” 不等她说话,司徒容陵直接打断,“男女有别,别损害了沈姑娘的名声!” “好吧!”司柠忽而想起自己已是男装遂而点头,侧身看向沈沛菡提醒道,“沈姑娘,你那马车并不是简单受惊,你回去之后切当小心。” 沈沛菡优雅施礼,“多谢公子好意,不知公子贵姓,他日小女定当拜谢。” “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我们也该启程了,告辞。”司徒容陵转身径自上了马车,司柠朝她挥了挥手跟了进去。 大队人马先他们一步出发,沈沛菡久久伫立,脸颊上却挂着淡淡的羞红之色,直到洛宇唤了一声姑娘,她方才回神,“不知你家主子是何许人也?”她知道她问的冒昧,可她确实很想知道。 “恕在下无可奉告,我先送姑娘去寺庙看看。”见她点头,洛宇直接赶着马车前行。 第六十六章 她的小院 马车上,司柠时不时的挑起锦缎帘子朝后看去,“你是没见过女子吗?”回想起她的眼神,司徒容陵便气上心头。 “京城的女子果真好看,举手投足更是雅致。”司柠赞叹,“就是不知道性情如何?”千万不要像之前见到的那位苏洛璃小姐似的,对一个孩童都下的去脚,心肠定是不善。 司徒容陵神色严肃命令道,“回去之后不许在与方婶接触。”成天待在后厨,没学会几道菜,倒是学会保媒拉线了。 “啊?为什么啊?方婶怎么了?”怎么突然扯到方婶了,司柠一脸迷茫。 转日,军队便已抵达京城,此时的京城已经下过几场雪了,阵阵寒风吹过,更是刺骨,城门口正是二皇子司徒荣恒与六皇子司徒容楚代陛下圣意迎接他们凯旋归来。 “五哥,你终于回来了。”司徒容楚率先下马快步迎去。 “五弟,这一路辛苦了!父皇,一直在盼着你回来呢。”司徒荣恒随后而来。 “倒是辛苦二哥和六弟了,让二位在这寒风中久等了。” “不辛苦不辛苦,是我自己硬要跟二哥过来的,我听说五哥回来得路上遇到袭击,五哥你没事吧?”司徒容楚虽是相信那些人绝不是他五哥得对手但小脸还是布满担忧。 司徒容陵淡然一笑,“小伤,无碍。” 闻言,司徒容楚像是吃了定心丸,顿时眉开眼笑,“我就说五哥这么厉害,连北蛮军队都不惧,那些杀手对五哥来说就是几个小毛贼,五哥你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让北蛮连连退兵的。” 他听到自己的五哥将北蛮打得落花流水,既是骄傲又是佩服,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像五哥似的这样威武。 司徒荣恒拍拍他的肩膀,提醒道,“日后有时间跟你细细讲来,我们先进宫吧,父皇可一直在等着你五哥呢!” “对对,五哥,我们快进宫吧!”司徒容楚这才不舍松开他的手臂。 司徒容陵跃上陈云牵来的马儿,低声吩咐道,“你带人先回府。” “是。”待众人骑马先行,陈云这才驾着马车回府。马车上的司柠睡得迷迷糊糊正欲睁眼,马车又晃动起来,猜想还没有到地方又继续翻个身睡去。 “姑娘,姑娘。”耳边传来春梅的声音,“姑娘,醒一醒。”司柠忽地坐起,揉了揉眼睛,看清面前的面孔真的是春梅,开心的起身,这才发现盖在身上的大氅正是司徒容陵平日穿的,难怪会这么暖和。 眼前因着见到春梅高兴,拿起大氅跳下马车与她相拥,“姑娘,你终于回来了,怎么又瘦了?” 司柠眨了眨眼睛问道,“真的吗?回来的路上吃了好几盒点心,还担心变胖了呢,还是春梅你会说话。” “看来我和方婶是多虑了,临走之前姑娘还哭着说殿下把您当外人,兰州城又是危险之地,我和方婶是日夜为姑娘担心,不过前些接到殿下吩咐,原来殿下待姑娘好着呢。” “什么吩咐?”司柠一脸不悦,不是说没把遇袭之事告诉府上吗? 司柠被春梅拉着,脚步有些急切地走进了院子。一踏入院子,“碧瑶居”三个字首先映入眼帘。那三个字苍劲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故事。 院子里,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着,而院中的一棵红梅树在这皑皑白雪中显得格外红艳。红梅傲然挺立,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雪花,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春梅兴奋地拉着司柠朝前走去,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姑娘,快来看看,这里可美啦!”司柠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她被春梅的热情所感染,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推开花格雕花门,司柠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所惊艳。室内的家具焕然一新,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每一件家具都做工精细,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和用心。 “殿下还命人把旁边的屋子改成了药房,各种药材和工具都已备齐。屋后还起了小厨房呢。”春梅一边介绍着,一边兴奋地比划着。 司柠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没想到殿下竟如此细心,为她准备了这么多。 司柠抽了抽鼻子,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十五年来,她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惊喜。这份惊喜让她感到无比温暖,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 “他把屋子修整得这么舒适,我都不想走了怎么办?”司柠轻声说道。 春梅笑着回答道:“当然是不走了呀!殿下命人将院子修葺这么好,自然就是为了留住姑娘。姑娘快进来感受一下,殿下说姑娘怕冷,特意命人在屋里弄了地龙呢。” 一进屋,一股暖气扑面而来,驱走了周身的寒气。司柠浑身暖意洋洋,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这温暖的气息,心中充满了感动。 处于兴奋中的司柠也不顾外面的寒冷,在自己的小院里转来转去。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喜悦和满足。时不时地,她会站在一处大笑几声,仿佛一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这里真美!”司柠赞叹道。她看着院子里的红梅树,心中充满了欢喜。“这棵红梅树在雪中真是太美了,就像一幅画一样。” 春梅笑着说道:“姑娘喜欢就好。殿下知道姑娘喜欢梅花,特意让人在院子里种了这棵红梅树呢。” 司柠的心中更加感动了,她走到红梅树前,轻轻地抚摸着树干,感受着它的坚韧和美丽。 “以后这里就是我的院子,我的家,我的碧瑶居。”司柠轻声说道。 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仿佛怎么也看不够。每一处角落都充满了惊喜和温暖,让她感到无比幸福。 “姑娘,以后你就可以在这里安心地生活了。”春梅说道。“殿下对姑娘是极好的。” 司柠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里的一切。” 第67章 喜提新居 此时,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院子里,给整个院子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司柠站在院子中央,感受着这温暖的阳光,心中充满了希望和幸福。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这里将是她的避风港,她的家,她的碧瑶居。 皇宫大殿之内,皇上龙颜大悦,一一封赏,由于心有愧疚,对于这个儿子,皇上更是丝毫不吝啬,直接将兰州城的兵权交由他负责,更欲要他回宫居住,不过却被他拒绝了。 封赏结束,众人正打算恭贺这位五皇子,却发现人早已不见了,司徒容陵在马车上听到陈云的回复,嘴角微微牵起一抹笑意。 碧瑶居,沐浴之后的司柠已换上一袭浅蓝色纱裙,边角缝制着雪白色的雪狸绒毛,三千青丝挽起一片云髻,一条墨色宫涤围在腰间,天蓝色流苏肆意下落,清澈的双眸如夜空中的明月清透皎洁,丹唇外朗,皓齿内鲜,还真是有点粉腻酥融,娇娇欲滴。 “难怪姑娘总是扮作男儿,想必就是为了藏住这美貌吧。”春梅打趣的说道。 “你就别取笑我了,要不是在邑城,我自己都差点忘了我是女儿身了。”这样的装扮倒真让他浑身不自在。 两人正说话,门外传来陈云的声音,“司柠姑娘?” “哎,我在呢,陈云大哥。”司柠提着裙摆小跑出来,看着面前的身影,陈云差点咬到舌头,为了掩饰自己的失礼,连忙转头看向身后的老嬷嬷,“这是宫中的陈嬷嬷,她会教授你一些宫中的礼仪,还请姑娘务必用心学。” “好吧。”躲是躲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学了。待陈云离开,司柠上前挽住她的手臂,“陈嬷嬷,外面冷,快进屋里喝杯热茶。”听说宫里的嬷嬷都很凶的,讨好一点准没错。 果然陈嬷嬷的脸色缓缓,喝了口茶,便又恢复了严肃,开始与她立规矩。 走路时,要步从容,不急不缓,落落大方。坐着时,姿态端庄,不可斜坐,腰背挺直。 也不知陈嬷嬷身上还带着戒尺,两个时辰不到,司柠的手心已经有些红肿,要不是她还要去参加宴席,陈嬷嬷早就气的将戒尺都打断了。 冬日的阳光洒在碧瑶居的院子里,给这处宁静的居所增添了几分温暖。 陈云再次来到碧瑶居,他的脚步沉稳,神色恭敬。他此次前来,是为了通知司柠即将出门。对于司柠来说,这意味着她终于可以脱离这段日子的“苦海”,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 司柠一听到这个消息,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里。 她高兴得迈步就想跑,然而,在看到陈嬷嬷那严厉的眼神后,她不得不乖乖地收敛起来。她缓缓地挪动着脚步,莲步轻移,原本轻柔的动作此刻却显得有些滑稽。 司柠小心翼翼地避开陈嬷嬷的视线,一旦逃离了那道严厉的目光,她便如同脚底抹油一般,迅速地冲出府门。 当她冲出府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愣。站在马车前的身影,宛如一幅画卷。那是司徒容陵,他一袭靛蓝色织金锦袍,腰间束着一根祥云纹玉带,玉冠束发,当真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让他更加耀眼夺目。 司徒容陵察觉到身后的视线,缓缓转身看去。那张娇俏玲珑的面容落入他的眼中,让他的心中微微一动。 司柠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睛明亮如星辰。她看着司徒容陵,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之情,“陵哥哥,你今天可真好看。”她的语气坦荡,一双眸子分外明亮,没有丝毫的羞涩和扭捏。 司徒容陵听到她的赞美,心底又是喜悦又是无奈。他渴望从她的眼神中看到更多的情感,不仅仅是对他外表的赞美。 然而,她的面容上毫无娇羞之色,语气中更无暧昧之音,可想而知,她对自己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这种想法让他有些沮丧,他不禁在心中暗自叹息。 司徒容陵的目光落在司柠的身上,看着她今日的容颜丝毫不逊色于京城中的闺阁小姐,心中既骄傲又担忧。 他知道,她的美丽必然会引起其他男子的注意,尤其是二皇子那明目张胆的示好,让他更加不悦。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冰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方才学的礼仪都跑哪去了!”他的声音有些严厉,带着一丝责备。司柠以为他在生气,吓得吐了吐舌头,赶紧低下头,乖乖地跟在司徒容陵身后,上了马车。 司柠往他身旁凑了凑,眼神诚挚,“陵哥哥,谢谢你,碧瑶居我非常喜欢,尤其是那三个字,真的是太好看了!以后那就是只属于我的院子了是吗?” “嗯,喜欢就好。”她的身上依旧是淡淡的药香味道,很舒服。 “宴席男女不同席,你若是不喜那些繁文缛节,只管在位置上坐着,我会尽快带你回来,切记少看少说。” “嗯嗯!”司柠举着红肿的小手,“我现在想想皇宫得生活就很恐怖。”司徒容陵眉头蹙起,心疼的抓住她的手腕,从袖中掏出一瓶药膏轻柔的抹在她的手心,司柠看到他这么温柔的样子,那颗小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 察觉到她的笑意,司徒容陵顿了顿,神情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将药瓶放在她的手中,“你倒是有多笨,竟会被打成这样。” “你不知道我现在听到陈嬷嬷的声音就想睡觉,走路要怎样,坐着要怎样,我感觉我就像木头人,宫里怎么那么多规矩啊,你说他们睡觉的时候是不是还要讲究不要踢被子,不许说梦话啊···”司柠开启了抱怨模式,一路上小嘴巴喋喋不休,连赶车的车夫都是忍不住笑了又笑。 蹄声清脆,辚辚驶近宫门,赶车人勒紧了缰绳截然而止,随即下马,拿来车凳,“殿下,到了。” 第68章 参加宫宴 片刻,车门推开,司徒容陵修挺的身姿率先下马,司柠随后站在他的身侧,看着眼前森森城门,身体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两人相视一眼,却不知落入旁人眼中皆是眼前一亮,一对璧人犹如夜空中圆月皎洁明亮。 步入宫门,两人便由宫人分开,司徒容陵本想给她一记眼神安抚,却见她同时看向自己,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用担心。 一路走来,虽是寒冬天气,宫内却依旧繁华盛开,景致极佳,再看雕龙画栋,其富贵显赫程度真是令人瞠目。 司柠放眼望去,便看到许多衣衫华贵的女子们,“皇后娘娘,司柠姑娘带到!”宫女声音适中,正好落入众人耳中,又不觉得刺耳。 此处聚集着部分女客,诸位之上赫然便是一国之母,“民女司柠,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司柠尽量让自己的动作做的规范,越是这样小心翼翼越是显得刻板。 “不必多礼。”皇后娘娘起身走至她的面前,亲手将她扶起,眼底忽地一亮,“您就是药老的徒弟?本宫倒真是没想到是这么貌若天仙的姑娘。”难怪自己的儿子多次让她照顾这位姑娘呢,是看上她的才还是貌呢。 司柠被皇后拉着到了上座,皇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来,你就坐本宫身旁吧。” “多谢皇后娘娘厚爱,司柠站在娘娘身边就好。”司柠行了一礼,站至距离她半步之余,也不显得突兀。 倒是个懂事的,皇后对她心里多了一丝好感,厅内坐着的诸位皆是京城内有头有脸的贵妇人,听得皇后介绍一番,众人无不对司柠多加溢美之词,至今为止司柠还是第一次受到这么多的夸赞,她心中也自知这是因着皇后的原因,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司柠乖巧有礼的与诸位夫人见礼,走下来一圈竟没想到还收了不少礼物,“小姐们都在御花园,本宫遣人送你过去跟她们一起玩吧?”已经给了她很大的体面,也算是给足儿子面子了,便不再将她拘在身边。 见她铜铃般的双眼眨了眨,嘴角笑意更浓,唤了声,“静竹,带司柠姑娘去御花园转转吧。” “司柠告退。”施了一礼,随宫女出了厅内,方才松了口气。 穿过游廊,迎面而来的香气扑鼻,耳边更传来阵阵女子欢笑声,抬眸看向水榭中,几名面容俏丽的姑娘正聚在一起说话,甚是热闹。 “奴婢拜见公主,见过诸位小姐,这位是药老的徒弟司柠姑娘,奴婢奉皇后娘娘旨意带司柠姑娘过来跟公主和小姐们们一起热闹热闹。”静竹行礼,恭敬道。 司柠随即跟着行礼道,“民女司柠见过公主,见过诸位小姐。” “皇后娘娘还真是什么人都巴结。”声音不大,却也刚好落入众人耳中,说话的正是三公主司徒静对着她满眼都是嫌弃。 身旁的姑娘急忙拉了拉她的衣袖,起身微笑道,“关于药老我也听我爹提起过,这次兰州城的瘟疫能这么快解决就是药老的功劳,能拜在药老门下,姑娘医术也一定是了得。” 司柠摇头,淡然道,“小姐过奖了,民女只是略知皮毛而已,平日就是帮帮师父打打下手。” “婉宁,也就你这么想,听说她从小无父无母,我看药老只是可怜她罢了,医术这种东西有几个女子去学的。” 司徒静乃是四皇子同母所出的姐姐,四皇子因之前弑兄之事已被禁足,如今又因韩超之事被连累,叶家现已成了皇上眼中钉,而造成这个结果的就是五皇子司徒容陵,药老是他的人,眼前这姑娘定然也是他的人,司徒静直接将所有怨气发在她的身上。 “三公主为人直率,司柠姑娘别往心里去。”何婉宁是个能隐忍的性子,她乃是玄武将军的嫡女,但母亲早逝,玄武将军虽未在扶正妻却纳了两个小妾,又得了两个儿子,便对这个女儿有些冷淡了,导致她在将军府只挂个嫡女之名而无嫡女之实,不得不巴结着三公主。 这两人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司柠不是看不出来,只是懒得跟她们计较,点点头,笑道,“公主所言极是,师父宅心仁厚司柠才有幸归入门下得师父教导。” “好了,离开宴还有些时间,不如我们玩点游戏如何?”悦耳的声音传来,司柠不由看去,这一看,嘴角的笑意更浓,没想到竟然还能碰到熟人,此人便是之前所救的沈沛菡。 因为之前是男儿装扮,面容修饰过,此刻司柠女儿装,她自是没有认出来,沈沛菡上前拉着司徒静的手一笑,“公主平日见多识广,就有公主您说说吧。” “好啊!”司徒静笑道,“咱们就玩盲人摸象的游戏吧。” 许未说话的苏洛璃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高傲。当她听到公主的话时,鄙夷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不屑。 “公主这还是把我们当小姑娘呢。”苏洛璃的声音清脆而傲慢。 她轻轻拨弄着自己的发丝,眼神中满是自信。她可是皇后属意的儿媳妇,二皇子成了太子她便是太子妃,日后二皇子成了皇上,她可就是皇后。思及此,苏洛璃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高傲,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辉煌。 公主司徒静微微皱了皱眉,对于苏洛璃的态度有些不满。但她并未发作,而是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怎么?苏小姐想当老姑娘?” 话音一出,便见苏洛璃脸色一变。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她从未被人如此调侃过,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等苏洛璃开口,司徒静继续道:“如果哪位小姐被抓着就要送给‘盲人’一个物件,怎么样?想当老姑娘的可以不玩。” 司徒静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她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仿佛在等待着众人的回应。 第69章 水榭之变 在场的女子们面面相觑,有些犹豫。这个游戏听起来很有趣,但她们也担心自己会被抓住,不得不送出珍贵的物件。 “我要玩,我要玩。”一位年纪略小的姑娘立即点头应道。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那谁第一个来当盲人呢。”姑娘兴奋地问道。几人相视一眼,都有些犹豫。谁都不想第一个当盲人,因为那样很容易被抓住。姑娘正欲举手,却听司徒静点名道。 “这么难得的机会,司柠姑娘就第一个吧,如被抓到也拿不出什么像样得物件吧。”司徒静的眼神落在司柠身上,带着一丝挑衅。 司柠微微一愣,她没想到公主会点名让她第一个当盲人。 司柠站起身来,她的身姿优雅,面容平静。她看着司徒静,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既然公主如此看得起我,那我便第一个当盲人吧。” 司柠的声音清脆而坚定,让在场的人都微微一愣。她们没想到司柠会如此坦然地接受这个挑战。 苏洛璃看着司柠,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她觉得司柠是在故意出风头,想要引起大家的注意。 司柠走到场地中央,闭上眼睛。 司徒静一个眼神示意自己的婢女上前为她用丝巾遮住眼睛,司柠明显的感觉这婢女故意将丝巾勒紧的力道,唇角却依旧淡淡笑意。 “各位小姐们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司柠孤立的身姿站在中央。 一个激动的声音传来,正是之前年纪略小的姑娘,“好了,开始吧。”此女乃是苏府的四小姐,名挽歌,母亲虽只是妾氏却得苏慕宠爱,因此才会越过上面姐妹前来参宴。 游戏开始了,其他女子们开始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脚步,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司柠则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她试图通过声音来判断其他人的位置,但这并不容易。 过了一会儿,司柠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心中一动,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她的脚步很轻,生怕惊动了其他人。然而,她的判断似乎出现了错误,她并没有抓住任何人。 她继续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等待着下一个机会。就在这时,她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这次的声音比上次更加清晰。 司柠粉嫩的耳垂微微一动,便迈着步子朝前方而去,亭台内人影攒动,不时传来嬉笑声,明明自己是躲避着,却见几位小姐们额上已冒出了些许汗珠,司柠则是神情淡定。 “在这里呢!”有小姐轻声唤着,有人拍手故意吸引她的耳目,有人会从她身后拍拍她的肩膀然后快速逃开。 本就是逗她们玩玩,又何必太认真。司柠这样想着,脚下忽地绊住,整个人朝前方扑去,众人面前她不能暴露自己的武功,只得硬生生的跌坐在地上,手心触到地面划出几道血印。 “司柠姑娘,你没事吧?摔倒哪里没有?”离得最近的何婉宁急忙上前将她扶起,关切问道。 司徒静随即讽刺的笑道,“真是笨手笨脚,平地也能摔倒。”两人相交的眼神虽只有一瞬,但却难逃她的眼睛。 “多谢何小姐关心,无碍,我们继续玩吧。”不等她在开口,自己亲手将丝巾绑住眼睛,“要开始了。”是的,这次真的要开始了,你们既然存心来找茬可别怪她不客气了。 脚步轻移,纤长手臂往右一挥,手中便多了一块布料,面前的人怕她猜出自己不敢出声,司柠嘴角微勾,道,“刘大小姐,刘玉琴,您身上的花香味真好闻。”司柠摘掉丝巾,猜的正确。 听她这么一说,被猜中的的刘玉琴没有恼意反而是冲着她莞尔一笑,从手腕上摘下玉镯套在她的手上,“既然我输了,这个就送你了。” “多谢刘小姐。”司柠点头,绑上丝巾继续捉人。 “苏家大小姐,苏洛璃。” “沈家大小姐,沈沛菡。” “苏家四小姐,苏挽歌。”相继,诸位小姐们都被她一一捉住,这人送个手镯,那人送个银钗,不一会儿,怀中已塞满了礼物,看来这次的收获还不小呢。 剩下两人对视一眼,划过一丝笑意,司徒静开口道,“司柠姑娘,你要是能抓到本公主,我就赏你两件。” “那公主可要说话算话哦!”说着,司柠朝司徒静的方向快速走去,司徒静不慌不忙在前面逗引着她。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泛起金色的涟漪。司柠正沉浸在游戏的紧张氛围中,突然听到公主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本公主在这里呢。”公主司徒静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带着一丝得意。 司柠闻声,立刻快步走去,心中满是急切。然而,就在她的脚掌忽然踏空的那一刻,她顿时停住了脚步。 不等司柠开口想要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身后一只脚猛地朝她踢了过来。那一脚来得如此突然,让司柠毫无防备。下一秒,便听到“扑通扑通”两声巨响,水花四溅。 “救命啊!”公主司徒静和另一个女子的惊叫声在水榭中回荡。司柠急忙摘下丝巾,定睛一看,便看到在水中挣扎的两人。她们的身影在水中起伏,双手不停地扑腾着,脸上满是惊恐。 司柠的眼底闪过一瞬的笑意,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住了。随即,她大声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公主落水了。” 司柠的呼喊声在水榭中回荡,打破了原本的宁静。听到声音,亭台里歇坐的小姐们也即刻赶来。她们的脸上露出惊慌和紧张的神色,纷纷朝着落水的方向跑去。 顿时,水榭里乱作一团。有的小姐紧张地呼喊着,有的则在一旁看热闹,窃窃私语。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所震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尽管有会水的宫女第一时刻跳下去救她们,但公主司徒静还是没少喝水。她们在水中挣扎了许久,已经筋疲力尽。 第70章 自证辩解 被救上来后,两人的身体还在不停的发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叶嫔闻讯赶来,她的脚步匆忙,脸上满是焦急和心疼。当她看到落汤鸡一般的女儿时,心中一紧。 “静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落水了?快去请太医,这要是落下病根怎么办?”叶嫔的声音颤抖着,她紧紧地抱住司徒静,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母妃,都是那个贱人,就是她害我和婉宁落水的。”司徒静指着站在人群后的司柠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仿佛要将司柠生吞活剥一般。 叶嫔顺着司徒静所指的方向看去,眉头一皱。她仔细地打量着司柠,心中充满了疑惑。 京中达官贵人家的姑娘她十有八九都见过,眼前这姑娘却有些眼生。叶嫔以为她是宫女,但是这姑娘模样俊俏,连她自己都否定了这个想法。 “你是谁?”叶嫔的声音严厉而冰冷,带着一丝质问。 司柠上前施礼,她的动作优雅大方,不卑不亢,“民女司柠见过叶妃娘娘。”司柠的声音清脆悦耳,“民女是五殿下府上药老的徒弟。” 提到五殿下,叶嫔与司徒静的脸色瞬间变了。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不满,仿佛听到了一个令人讨厌的名字。 叶嫔的脸色阴沉下来,她看着司柠,心中充满了愤怒。她觉得司柠是五殿下派来的人,故意要害自己的女儿。 “哼,原来是五殿下的人。”叶嫔的声音充满了嘲讽。“我就说怎么会有这么不懂规矩的人,原来是有靠山啊。” “叶妃娘娘,民女并没有害公主。民女也是受害者,被人从身后踢了一脚,等睁开眼就看到公主落水了。”司柠的声音平静而坚定的解释清楚事情的经过。 然而,叶嫔并不相信司柠的话。那不过是司柠在狡辩推卸责任的言辞。 “你还敢狡辩?静儿说是你害她落水的,那就是你。你以为有四殿下给你撑腰,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吗?”叶嫔的声音越来越高,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司柠心中无奈,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叶嫔已经认定了是她害公主落水,无论她怎么解释,叶嫔都不会相信。 “我没有!”司柠坚定道。 “大胆贱民,竟敢将公主与何小姐推下水,来人啊,拖出去杖毙。”连审问的过程都省了,叶嫔直接唤了一声。 一旁的两个小宫女立刻前来挟住了司柠的手臂,想要将她按倒在地,却奈不过她的力气,“娘娘,您虽为皇上的嫔妃,但想要用刑也应该有凭有据。就凭公主一句话,您就要定我的罪,这我可认不了。”她说的淡然,丝毫没有慌张胆怯。 “贱民我看你倒是能嘴硬何时?”司徒静侧目看向何婉宁,“婉宁,是不是她故意将我们推下水的?” 司柠勾唇,开口道,“公主,何小姐是您的朋友自然会站在您那一边,倒不如问问其他小姐们吧?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你们是不是看到了是这个贱民推的我们?”司徒静起身看向周围的小姐们,这些人不像何婉宁一样是自己的人,自然问话的时候有些心虚,并未直言开口指正。 事实的真相自然是司徒静想要将司柠踢下水,结果她一转身,自己的身体朝前倒去,慌乱中抓到了一旁的何婉宁,两人坠入水中,几位小姐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虽不是三公主那一派,但也是不敢轻易表态,“看没看见倒是说话啊?”叶嫔冷言道。 “兴许诸位小姐们坐的远,没有看到,不如我来自证一下吧!”司柠再次开口,“既然三公主说是民女推您下水,到不知是民女那只手推您下去的,手放在了何处?” 她倒是要看看她怎么自己给自己证明,司徒静开口便回道,“当然是双手,推在我的背上。” “三公主您确定?不是一只手,而是双手?还是推在您的背上?” 司柠清澈的双眸看着她,仿佛一双铜镜照的她有些心虚,“本公主说是就是。” “好。”司柠侧头看向一旁的何婉宁,“何小姐,您也是被民女推下去的?” 何婉宁看了眼身旁的司徒静,随即收回视线,冲她点了点头,“司柠姑娘,我们与你无冤无仇,方才公主也只不过是说了几句玩笑话,你何必恼羞成怒于此?” “何小姐说的对,民女与三公主和何小姐无冤无仇,方才的几句玩笑我更不放在心上,我自然不会恼羞成怒,所以这人也不是我推的。”司柠正色道,“方才不知是谁将我绊倒,我想大家都知道这件事。” 见无人反对,举起双手继续道,“那一跤导致我的双手被滑坡,上面的血迹还未干,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心情,所以当时我并未擦掉手上的血迹和尘土,如果三公主和何小姐是被我推倒的,那她们的身上一定有印记,请问在哪里呢?” 几位小姐顿时朝两人身上看去,因被大氅遮住而看不到她们身上穿的衣服,三公主冷笑一声,“方才我们落水,那些印记早就被湖水冲掉了,” “公主放心,您身上所穿乃是蚕丝香云纱,众人皆知这种衣物沾上血迹等类似印记是洗不掉的,还请公主脱掉大氅让众人查看一番。” 司徒静僵在原地,自己好似掉入她的陷阱一般,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啪!”叶嫔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大胆,公主之躯岂是你们想看就能看的。” 司柠也没有伸手去捂脸,齐膝下跪,道,“民女不敢,还请娘娘恕罪。” “这么热闹。”循声看去,只见身穿一袭靛蓝色锦袍的男子徐徐走来,“儿臣见过叶妃,不知这是发生了何事?”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女,虽是跪着,腰背却挺得直直的,丝毫没有认错之意。 “见过二殿下。”众人见过,皆是行礼。 第71章 江湖儿女 “不过是姑娘们之间的小事,本宫自会处理,二殿下还是先去前殿吧。”叶嫔冷声道。 司徒荣恒扬唇,“儿臣自是不敢扰了娘娘的事,只是这下跪之人是儿臣要找去给母后诊脉的大夫,儿臣自然要弄清事情原委。” “表哥。”苏洛璃柔声唤道,随即走至他的身边,将事情原委告知与他,话音落下,只见他的双眸泛着深不可测的阴暗。 “这可是谋害之罪,不如就交给大理寺处理,三司会审自然会查的水落石出,给三公主与何小姐一个交待。”司徒荣恒淡淡的说道。 “不必了。”叶嫔果断否决,见她神情自若,她心里已大概清楚真相,再说如今药老有解瘟疫之功,可是圣上眼前的红人,她可不会傻到触霉头,“姑娘家之间的玩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解释清楚就好了。” 司徒容陵狭眸微眯,“那解释清楚了吗?” “解释清楚了,司柠姑娘也不是有意的。”叶嫔示意身旁婢女将她扶起,“晚宴即将开始,二殿下若要为皇后请脉还是抓紧时间过去吧!静儿,你也回去重新梳洗下吧!” 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叶嫔暗道,带着司徒静离开了水榭。 “表哥,我陪你一起去姑姑那里吧。”苏洛璃上前一步道。 司徒荣恒的视线却落在面前的人儿身上,冷声道,“我与司柠姑娘有事要谈。” “司柠姑娘。”沈沛菡叫住她,走上前朝二皇子施了一礼,然后走至她的面前,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她的手中,“这药膏有止血化瘀的作用,你留着用吧。” 司柠笑着点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沈小姐。”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行告退。”施礼转身离开,举止动作优雅,像是看媳妇般,司柠在心中满意的点点头。 “心中可是觉得委屈?”两人继续前行,司徒荣恒忽然开口问道。 “不委屈啊!”司柠神情坦然,忽地捂着嘴笑道,“你没看见那两人比我惨多了,情况好的话喝几天汤药,严重的话留下病根可就完了。” 司徒荣恒眉头微蹙,“三公主可是是本殿下的妹妹,你这样在我面前大言不惭,不怕我治罪于你。” “我虽然不聪明但又不是傻子。”司柠睥睨一眼,“你刚才要是站在她们那一方,怎么还会帮我,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啊!”冲着他眨了下眼睛,表示此人很够意思啊。 司徒荣恒眉梢微挑,“即使没有我,你也会全身而退不是吗?” “二殿下您也太看得起我了!”司柠指了指自己微微肿起的半边脸颊,“大不了鱼死网破呗,这是皇上做主的地方,我没做就是没做,我就不相信还还不了我清白了。” 司徒荣恒幽深的眸光静静打量着她,似乎对她说的有些质疑,他相信即使他不出现她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本不想讨这个功,但你既然这样说,看来是我出现的很是时候,我救了你,你这次要怎么感谢我呢?”司徒荣恒笑道。 司柠摸不准面前这位皇子的心思,却也觉察不出他对自己的恶意,须臾,见四周无人拉住他的手腕朝一处亭台走去,司徒荣恒竟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姑娘拉着,她的手指白皙修长,手心有一层薄茧,却十分温暖。 亭台内,从小一直男儿装扮的司柠,性格也是习惯了男儿爽朗,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从怀中,衣袖中掏出一堆金银首饰,都是今日进宫所得,“二殿下您随便挑,反正平日我也用不着,喜欢都送你了。” “你倒是大方,不过这都是姑娘家的物件,本殿下要这有何用?”司徒荣恒漫不经心的笑道。 司柠盯着桌子上这些首饰,建议道,“可以送给您喜欢的小姐啊!”忽地眼眸一转,盯着他,轻声问道,“二殿下,不知您喜欢哪家的小姐啊?可不可以跟我说说啊!” “你想知道?”司徒荣恒挑眉问道。 司柠点头,当然想知道,她现在相中了沈沛菡,当然希望她与司徒容陵在一起,如果二皇子万一也看中她,她好先下手为强。 “这些物件都是他人送你的,我不稀罕,如果你真心表示感谢,就送我一件属于你的东西吧!” “嗯?”她还在等着他说名字呢,话锋一转,让她有些恍然,随后道,“我一个平民百姓,哪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殿下。” “诚意岂是金钱能够衡量的,本殿下就是如此肤浅之人。” “嗯?”司柠将自己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忽然觉得自己真是穷的可怜,“这金银首饰是她们赏的,你又不喜欢,这衣物是陵哥哥让人帮我准备的,你肯定也不要,也就这香囊是我给陈青大哥做香囊剩下的药材做的,不过这女红倒真让人拿不出手。” “陈青大哥?你送了他香囊?”司徒荣恒面色浮现出一抹诧异,几月不见她已有心上人了,可是这神情又似乎不是。 司柠点头,认真介绍道,“陈青大哥是我在兰州城新结交的朋友,我跟你说,你别小看我这香囊,里面的药材都是我精心搭配的,戴在身上有助于调养身心。” “你可知授受香囊为何意?”司徒荣恒见她讲的认真,不由汗颜。 “知道啊!”司柠脱口而出的三个字让他心底猛然一击,“我喜欢送什么就什么,哪有这么多的讲究。”她打开方才沈沛菡送给她的药瓶,嗅了嗅,用指尖蘸了一点涂抹在手心的伤口处,继续道,“我师父经常跟我说,做事情精力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可我觉得有些事情,真的不必想太多,太劳神劳力了。” 司徒荣恒起身上前至她的面前,拿起她手中的药膏,一手握住她的手,将药膏涂抹在她的手心,嘴中吐出温热的气息,“所以你也不顾那背后其中含义,便将香囊送于那人。” 第72章 记上心头 “我是想做成药丸的,可是我怕他吃完了,就会忘记我了,香囊好歹保存时间会长些嘛,这样他看到香囊就会想起我这个朋友。”他的动作温柔,司柠想要抽出被他握住得手却发现被他扣住得手腕根本动弹不得。 司徒荣恒微挑剑眉,“你确定他对你没有别的意思?” 司柠抽回手臂,释然解释道,“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的心思放在情情爱爱上!”说罢,顺便把药膏从他手中拿回来,“多谢二殿下,不过这个是沈小姐送给我的。”将药膏放在袖中,“二殿下长居这华丽宫殿,即使听说过百姓生活但也未必真的了解百姓疾苦,能活命就已经不错了。” 司徒荣恒眸光轻缓,因着她的话而笑道,“在你眼中本殿下不是忘恩负义就是纨绔子弟,五弟没少在你面前编排我吧!” “我可没有那么想过,二殿下你想多了,还有,我到陵哥哥身边都已经数月了,他跟我说的话屈指可数啊!” 本就只是玩笑话,司徒荣恒微微一笑,“晚宴要开始了,我带你过去!” “那这些,二殿下你真的一个都不要啊?”指着石桌上的金银首饰问道。 “先欠着吧,本殿下想好了再找你要。”薄唇微扬,笑意不减。 竹林间小径,锦袖下已握成了拳头,手背上更是青筋暴起。 “公子?”一声轻唤,司徒容陵收起眼底的寒冷,转身看去,只见女子原本吃惊的眼神此刻笑意盈盈,“沛菡见过公子,没想到能与公子再次相见,之前惊马之事,沛菡在这里再次谢过公子。” “举手之劳,沈小姐不必如此。”司徒容陵面色平淡,“本殿下还有事,先行一步。”他的脚步没等她行礼已经阔步离开。 望着离去的背影,沈沛菡的内心既是欣喜又是失落,没想到竟会在此与她巧遇,可是他的态度却依旧冷的陌生。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身后的丫鬟上前唤道。 “无事,娘亲应该在等了,我们快些过去吧。”沈沛菡将那份心思放置心底,即使父亲在疼爱她,婚姻之事也由不得她做主,况且那人似乎也无意于自己。 庆功宴设在酆正殿,司柠由宫女引至座位,众人已基本落座,好是热闹。她是代替师父前来赴宴,所以她的位置在百官之末又在女眷之首,恰好处在中间得好位置。 斜对面正是沈夫人与沈沛菡得位置,司柠看过去正好发现沈沛菡也在看向自己这边于是朝她热络地挥了挥手,对方乃是大家闺秀举止自然不会同她一般,微微颔首施以微笑。 “真是没教养地东西。”三公主司徒静与何婉宁已换了着装过来,正看到她挥着双手,经过一旁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顿时周旁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窃窃私语,有些话不经意间便落入了她的耳中,司徒静眉眼带着嘲笑,得罪她的人定不会让她好过。 司柠莞尔一笑,起身施礼,道:“让公主笑话了,民女第一次入宫赴宴,礼仪不周还请公主见谅。天气寒冷,公主还是快进殿入座,方才入水可千万别留下病根。” “我乃是大楚三公主,你竟敢羞辱我!”司徒静扬起地手掌便朝她挥去。 “民女并无此意!”司柠突然跪下认错,闪的司徒静一个踉跄,幸好有宫女扶着才没有失足摔倒。 司徒静恶狠狠地瞪着她,骂道:“你这个贱人,你是故意地。” “三公主这是做何?”司徒容陵冷冷的声音传来,侧首看去,几道风姿卓越地身影阔步而来,“不知司柠做了何事,惹得三公主不悦?”两人之间本就相对,何况他称她为三公主而不是三姐,更加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司徒静冷声道,“这个贱民对本公主出言不逊,五弟你说该怎么惩处呢?” “公主,您当真误会民女得意思了。”司柠依旧淡然,冲着几人施礼,解释道:“五殿下,因天气寒冷加上方才公主落水,民女只是担心公主身体,遂提醒公主早些进殿内入座,绝无半点羞辱之意。” “你这个贱人,还敢说!”司徒静身体向前一步,却被司徒容陵冰冷的目光瞪得心头一跳,手攥得紧紧的,心中暗暗得告诉自己,她是三公主而且这是在皇宫,他不敢轻易动她,“怎么?我教训个下人也不可?” 司徒荣恒笑容得体,语气平缓,劝告道:“三妹,凡事三思而后行啊!” “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要包庇这贱人?”司徒静咬唇。 “二哥可是为你好啊!”司徒荣恒神色从容,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冷冽,“先不说司柠姑娘乃是药老的徒弟,今日可是父皇为五弟准备得庆功宴,三妹非要因为这小事破坏了咱们兄弟姐妹之间得情分!” 司徒静冷笑一声,“兄妹情分?”几个字充满了讽刺之意,目光又落在司柠身上,“能让二哥与五弟出面为你解围,我倒是小看你了。” “公主言重了。”司柠轻笑,并没有直接反驳她的话,虽不知二皇子的目的到底是何,既然三公主将几人归为一方,也多了个保证。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适时,听得太监一声高呼,顿时,众人纷纷起身叩拜,“微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拜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今日是吾儿庆功宴,众卿无需多礼。”承元帝摆了摆手,满目笑容。 等皇帝与皇后,还有各位妃嫔娘娘落座,众人方才坐下,司徒静即使回到座位上还是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司柠不由叹了口气,这下是彻底被这公主给记在心头了。 承元帝高谈阔论一番之后,由太监宣读着圣旨对此次有功之臣一一奖赏,圣旨宣读完毕由司徒容陵上前接旨,一切都如步骤般进行,“听闻药老的徒弟也来了,在哪里呢?”承元帝忽然询问道。 第73章 结识好友 “民女司柠,拜见皇上。”司柠在司徒容陵身后半步,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 承元帝既然知道此人定然也清楚她的身世,虽出身乡野但规矩却是得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司柠挺直了身子,清澈的双眸如夜空中的繁星闪耀明亮,“大胆,竟敢目视皇上。”皇后尖细的声音响起有些突兀。 “无碍。”承元帝随即一笑,一手按在皇后的手背上,女子原是不可以进入军营,出发之前司徒容陵曾却特意跟他要了一道旨意准许她陪同前去,之前还不明原因,但听闻她不顾生死从火堆中抢救瘟疫士兵,虽是花样年纪却透着一股子从容沉稳,双眸澄澈又显得乖觉,“司柠,如今芳龄几何?” 司柠没有因为皇后的问责而胆怯,眼神毫无杂质,“回皇上,司柠今年刚好及笄。” 承元帝虽已出了四十,但两鬓不见霜白,面容只是略显一丝皱纹,整个人依旧意气风发,那双眸更是天家的代表,透着深深的谋略,“及笄之年,好!”最后一声好,令众人却是心下一惊。 “小小年纪有胆有谋,你救了兰州城的士兵,朕自然要赏赐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承元帝和蔼的问道。 司柠闪过一丝疑惑,“皇上不是已经赏过了?” “那是赏赐你师父的,现在朕要赏你,如今你也到了及笄的年纪,不如朕给你赐婚如何?”承元帝一副老父亲的模样,“在场诸位公子中可有中意的人选?” 司柠心中一阵腹诽,这皇上是闲着没事了吗?还是拿她寻开心呢,连忙低头问道,“民女不论选谁,皇上都会答应吗?”二皇子手中的酒杯不由握紧,视线落在大殿之上的司徒容陵,而众女眷更是扯紧了手中的帕子,深怕她选中自己心仪之人。 “皇上?”不等承元帝开口,皇后抢先开口,面色焦急低声道,“她虽是有功,但毕竟没有身份,若是选择皇子,这恐怕是···”她儿子可是未来的太子,甚至是继承他位置之人,今后迎娶的妻妾皆是对他有助之人。 承元帝依旧笑意盈盈,“皇后这句话倒是提醒我了。”再次拍了拍皇后的手背,随后看向下跪之人,“司柠姑娘不仅保住了兰州城的士兵更是保住了兰州城,朕封你为明慧县主。”语落,众人又是一阵惊异。 “民女谢过皇上。”司柠朝着承元帝叩谢,道:“民女恳请皇上收回封赏,众人皆知兰州城处于水深火热之时,是五皇子只身前往,不仅驱走北蛮更是恢复了兰州城的繁茂,司柠不敢邀功。” 沉吟一刻,又道,“司柠再次叩谢皇上好意,不过民女早已许诺此生不嫁,愿随师父游历行医,愿为大楚子民尽一丝薄利。”说完,司柠害怕的瞟了一眼皇帝,“民女叩谢皇上厚爱,拒了皇上好意,请皇上恕罪···” 承元帝见她不知所措的表情大笑道,“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朕许你的心意,不过此生不嫁言之过早,起来吧!” “谢皇上。”司柠松了口气,神情也活泼起来,“我和师父游历多年,无论走到哪里百姓都是称赞皇上明君,大楚有您真是百姓之福。”承元帝深知这一句不过是奉承,嘴角还是露出笑容。 司柠转身之时看了一眼身旁的司徒容陵,发现他也看着自己,他脸色沉沉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司柠还以微笑便回了座位,宫宴开始,众人先是敬酒,几杯下肚,丝竹声声悦耳,长袖丝裙曼妙。 “乡野丫头就是上不了台面,真是丢人现眼。”相邻的席位上苏洛璃鄙夷道,从皇上要单独赏赐她时,她便满眼看不上这个女子。 司柠咽下嘴中的美食,莞尔一笑,“正是因为我这种人才能衬托你的高贵啊,苏小姐,您放眼看去,各位小姐哪位不是端庄秀丽,你们站在一起确实好看,但是却不会让人印象深刻!但是苏小姐要是与我这等人站在一起,顿时就会显得格外的高贵,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苏洛璃虽是不喜她,但听到她的话却感觉格外有道理,眼中虽还是鄙夷,但没了对她的排斥,一旁的苏挽歌自然也听到了她的话音,爽朗的性格忍不住捂着嘴巴笑了起来,此次宫宴没有白来,总算找到了志趣相投的人。 华灯初上,宫殿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息。女眷们在宫女的引领下,纷纷有序地离开。 司柠跟随着宫女,缓缓地往城门外走去。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丝凉意。她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司柠姑娘!” 司柠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只见一个女子快步而来,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匆忙。女子身着一袭浅蓝色的衣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花朵,头发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插着一支素雅的发簪。她的面容娇俏可爱,眼神中闪烁着期待和羞涩。 女子走到司柠面前,微微喘着气,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我叫苏挽歌,苏府四小姐,刘姨娘所生。” 司柠微微蹙眉,眼神中露出一丝疑惑,“苏小姐,你这是何意?”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警惕。 在这宫廷之中,人心复杂,她不得不小心谨慎。司柠看着苏挽歌,心中猜测着她的来意。是向她炫耀家世吗?但苏挽歌的表情却有些羞涩,不像是来炫耀的样子。 苏挽歌看着司柠,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道:“我甚是喜欢司柠姑娘爽朗的性格,想与你做朋友。”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真诚。 司柠听了苏挽歌的话,心中微微一动。她看着苏挽歌那真诚的眼神,心中的警惕渐渐消散。 “但我只是府上姨娘所生,虽有爹爹喜爱,但毕竟比不上璃姐姐……”苏挽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卑。她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 第74章 热情相邀 司柠微微一笑,她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到温暖,“我哪有嫌弃你的份!”司柠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你若真心与我相交,我司柠定是掏心相伴。” 苏挽歌听了司柠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抬起头,看着司柠,眼神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和我做朋友?” 司柠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司柠最看重的是人的真心,而不是身份地位。” 苏挽歌上前握住司柠的手,她的脸颊上掩藏不住的开心,“太好了!我终于有朋友了。”她紧紧地握住司柠的手,仿佛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 司柠感受着苏挽歌手中的温度,心中也充满了温暖。她看着苏挽歌那开心的样子,心中不禁感叹。在这宫廷之中,能找到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实属不易。 苏挽歌是苏家四小姐,正是这个身份,让她在苏家的地位有些尴尬。公子小姐们恭维的对象只有大小姐苏洛璃,而她却常常被人忽视。苏挽歌渴望得到别人的关注和认可,她希望能有一个真正的朋友。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一起分享。” 苏挽歌用力地点了点头,“真好,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时间不早你早点回去吧,不然你娘该担心了!”两人相聊甚欢,不经意瞥见不远处的身影,司柠止住话题,找了个借口将她送上马车。 苏挽歌似乎意犹未尽,十分不舍,“我发现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不然改日我派人接你来府上吧。” “好啊,改日咱们再聊!”司柠爽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夜深露重,快把帘子放下,改日见!”两人挥了挥手,望着马车渐渐离去,司柠急忙跑向另一边,“沈小姐,我是司柠!” 马车正要走,被她突然拦住差点让车上的人儿晃了一下,掀开锦缎窗帘,露出白皙的侧脸,“姑娘有事吗?” “沈小姐,我是特意来谢谢你送我的药膏,真的特别好,你看我的手已经没事了。”司柠丝毫不顾冻僵的小脸,笑意盈盈。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如此。”话音一出,沈沛菡微微讶异,他的话都已经印入脑海之中。“或许姑娘不知,五殿下曾救过我一命,与之相比,这药膏根本算不上什么,姑娘无事就好。” “沈小姐和陵哥哥都是心善之人呢。”司柠眉眼微挑,“不知沈小姐喜不喜欢吃甜,我在邑城新学了的一种糕点,不知沈小姐愿不愿意赏脸来府上尝一尝?” 沈沛菡温和回道,“我自是喜欢吃甜的,只是担心会发胖,平日也不敢多吃,既然司柠姑娘邀请,沛菡自然不会拒绝。” “那就说好了,改日我邀请你来府上,你一定要来啊!”见她点头,司柠简直开心的要跳起来,拜别沈沛菡,司柠扯着快要冻僵的身体回到马车上,司徒容陵不知何时先她一步坐在车厢内,“陵哥哥,你猜我刚刚见到了谁?” 司徒容陵睥睨一眼她,忽地闭目不再理会她,“陵哥哥,你怎么了?陵哥哥?”她知道他在生气,“是因为皇上赏赐之事吗?”见他突然睁眼,定是自己猜中了,“皇上可真是好算计啊,拿我当棋子用呢,我要是选择王公子弟的还好,要是选中哪位皇子,可就真中了皇上的计谋。” 司徒容陵依旧没有出声,只是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以我这种没有身份背景的女子,嫁给哪位皇子就摆明了那位皇子没有参选资格了,你说我当时要选了二皇子,我估计我都活不过今晚。” “你当真想嫁给二皇子?”司徒容陵脸色阴沉,指节已经有些泛白。 司柠思索一瞬,点头道,“如果这么简单就可以帮陵哥哥解决一个劲敌也未尝不可。”忽而想到什么的司柠补充道,“对了,今日在御花园,三公主故意与我作难,二皇子竟出手相救,我与他···” “司柠!”司徒容陵慕然抬头,双目殷红,冷然呵斥她的名字,司柠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模样被吓得身体一滞,天知道,司徒容陵忍耐着心意的日子有多难受,“你一点都察觉不出我对你的心意吗?” “陵哥哥对我自然是好的,我···”司柠的声音有些寒颤,“那个,我刚刚见到了沈沛菡小姐,约她改日来府上···” “够了!”司徒容陵凝视着她的脸庞冷冷打断她的话,她平时只是遮掩着自己的聪明伶俐,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拢在袖下的手紧握成拳,许久,缓缓放开,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随然起身出了马车。 “主子?”马车外响起洛宇的声音。 “本殿下还有事要处理,你先送她回去!”司徒容陵冷声吩咐道。 “是!”洛宇应道。 “陵哥…”司柠探出脑袋想要喊住他,司徒容陵却已转身,快步离开。 司徒容陵脸色黯然,与平日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他早已习惯将所有情绪隐藏的不露声色,方才情绪失控,他的内心多是自责,害怕失去又拿捏不住未知的将来。 司柠望着司徒容陵离去的背影,知晓他的心意应该是高兴的,可是她却不敢面对,她不怕死何况她的命本就是他所救,她愿为之献上生命也不后悔,可是他身边的位置不属于自己,她害怕自己会起了贪心,贪得那一世一人。 “洛宇大哥,有一事还麻烦你转告陵哥哥。”马车在府门前停下,司柠思来想去还是要将此事告知,“我今日与二皇子接触过,闻到他身上有治疗刀伤的药味,是新伤,应该不出三日。” “确定吗?”洛宇闻言眉头蹙起。 司柠点头,“此伤定是不轻,对方已极力掩盖身上的药味,若不是近距离接触,我也不一定能发现。” “好,我知道了,快些进去吧!”待洛宇离开,司柠方才转身进府,回到碧瑶居,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红艳艳的梅花。 第75章 执意等待 这是属于她的碧瑶居,属于她的小院,刚要定下来的心却又乱了,这世间存在有缘无份,也存在无缘无份,“姑娘,您怎么不进屋啊?”春梅的声音传来将她拖出思绪,春梅立即上前拂去她身上的雪,“这是站了多久啊,都落雪了,快进屋暖暖。” “春梅,你上次做的糕点特别好吃,教我做吧!” “啊?”春梅苦着脸,“姑娘,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累了一天了,快洗洗睡吧!” 司柠一脸兴奋的挽着她的手臂,“别啊,我现在还不困,再说咱们现在有小厨房了,正好试试,走走!” 眼下距离年关就剩几日,今年宫宴皇上不仅立储还会为几位皇子指婚,司柠要抓紧时间为他争取最好的良配。 翌日清晨,便谴人将昨夜辛苦做出的糕点送去丞相府,回房休息片刻换回往日的男儿装前往止水居,穿过游廊正好撞见陈云,急忙叫住他,“陈云大哥,这么早这是去哪啊?” “主子进宫了,命我回来取些东西,姑娘昨日通宵达旦,还以为会睡到晌午呢。”陈云打趣地说道。 司柠尴尬地笑了笑,昨晚烧柴差点把屋子点着了,幸好是冬天火势小才没有引起大祸,“你说陵哥哥进宫了?这么早进宫,是出了什么事吗?” “从今日起主子入朝参政,对了,主子说了,以后诊脉就取消了,若是身体不适,主子会派人寻你,这下你可以好好睡个懒觉了。”陈云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司柠垂下眉眼,如陈云所说可以睡个好觉了,可是不知道自己的满心失望是从何来,“姑娘,刚刚沈小姐送来帖子,说是明日要来府上表示感谢。”春梅寻到她将消息告知。 “真的吗?”将心中那份失落收在心底,接过春梅递来地帖子,“太好了,我们快去准备准备,这可是大事。”大是大非前,儿女情长都是小事,这样想着,司柠地内心也渐渐缓和。 直到月上梢头,那银白的月光如水般洒落在大地,司柠依然没有见到司徒容陵的身影,就连洛宇与陈云也不见踪迹。 此时的司柠心中满是不安,她静静地守在府门,目光不断地投向远方,仿佛在期待着那熟悉的身影能在下一刻出现在幽深的巷口。 “姑娘,你先回房吧,奴婢在这里等着,殿下回来我第一时间就去通知你。”丫鬟春梅轻声劝道,她的脸上满是关切之色。 司柠微微摇了摇头,“不行,看不到他们安全回来,我不放心,你不用陪着我,先回房吧。”她的声音虽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司柠缓缓坐在门槛上,双手捧着自己的小脸,目光依旧望向远方。此刻,没有人能看出她内心的担忧究竟有多深。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流露出焦虑与不安,那精致的面庞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苍白。 春梅看着司柠如此执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姑娘不回去奴婢怎能回去,奴婢陪着姑娘一起等殿下回来。” 司柠听到春梅的话,朝她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感动。她再次往远处瞅了瞅,幽深的巷子依旧不见任何身影,只有那清冷的月光静静地洒落在石板路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子时三刻悄然来临。昨夜本就没怎么睡的司柠,又忙活了一天,此刻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靠在门槛上。司柠的脑袋一点一点的,仿佛随时都可能睡着。 而一旁的春梅也是上下眼皮打架,她努力地想要保持清醒,但困意却如潮水般袭来。终于,春梅的头一歪,靠在了司柠的后背上睡着了。 不知何时,忽然感觉脸上一阵冰冷,春梅伸手摸向脸颊却抓到一件硬物。 她那朦胧的双眼瞬间惊醒,睡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当她看清眼前的人时,坐姿立刻改成了跪姿,想要开口却见对方给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来人正是司徒容陵,他身着一袭黑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英俊不凡。 司徒容陵的目光落在了靠在门槛上熟睡的司柠身上。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心疼,他轻轻地蹲下身子,静静地看着她。 司柠的睡颜如同孩子般纯真,她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做着一个美好的梦。 随之轻轻地将司柠横抱而起,踏过门槛进入府内。他的动作轻柔而小心,仿佛抱着一件珍贵的宝物。 司柠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似乎觉察到他胸膛的暖意,不由在他怀里动了动,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回到房间,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司徒容陵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温柔与歉意。他伸手握住司柠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 司柠仿佛听到了他的话,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司徒容陵看着司柠的笑容,心中生出几分愧疚。不自觉的俯下身,轻轻地吻上她的额头。 门外,洛宇看向春梅问道:“你们怎么在府门口睡着了?” 春梅低着头回答道,“姑娘担心殿下安危,在房间里实在坐不住,便去了府门外,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司柠身体还未痊愈,若是她在胡闹,你在一旁多加管着些。”洛宇嘱托道。 春梅点头,“是,奴婢记着了。” 当司徒容陵走出房间时,正好看到春梅站在门口。春梅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她看着司徒容陵,欲言又止。 “殿下,姑娘她……”春梅轻声说道。 司徒容陵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让她好好睡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温柔。 就在司徒容陵转身离开之时,春梅壮着胆子问道:“殿下?”春梅急忙唤道,“姑娘原是想邀殿下明日一同用午膳,不知殿下可许?” 第76章 心悦何人 “宫中事务繁多,本殿下这几日会在宫中留膳,告诉她不必等我。”司徒容陵声音冷冷,语毕,阔步离开。 春梅施礼送走二人,回到房中看着床上已经入睡地人儿,心头闪过一丝疑惑,不知二人之间发生了何事,但能明显地察觉到两人之间地变化。 翌日醒来之时,司柠地第一反应便是要去止水居,还未出门便被春梅拦住,“姑娘,您还未洁面呢,这是要去哪啊?” “我要去找陵哥哥啊,不然一会又不见了。” 春梅却没有让开地意思,拉住她的手臂,“殿下一早便入宫了,说是会在宫中留膳,让姑娘不用担心。” “啊!”司柠难掩失望,“我约沈小姐来府上就是为了让陵哥哥能与沈小姐多接触,这下见不着人怎么办?” 春梅沉吟片刻,咬了咬唇道,“姑娘,奴婢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跟我有什么不能说地。”司柠皱着眉头,脑子里还在想着沈小姐地事情。 “奴婢觉得这事姑娘还是不要参与了,殿下的婚事说到底也由不得殿下做主啊,万一殿下对沈小姐有情却无法在一起,不是让殿下徒增烦恼吗?”春梅不敢猜测主子的想法,因此只能从另一个角度去劝说司柠,“姑娘不必忧心,殿下有自己的主见,定是能寻得良配。” “沈小姐不仅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她又是丞相之女,若与陵哥哥结为夫妻定是再好不过!”司柠叹了口气,“你说的也对,他的婚事又岂能自己做主,两人若是结缘却不能在一起,只会多了一份伤心!”不知是因两人还是因自己,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酸酸苦苦的。 一连几日,司徒容陵似乎故意对她避而不见,连同洛宇和陈云每天都是很晚才回来,止水居本就禁止他人入内,这下三人不在,止水居就如同空了一般,司柠连找个问话的人都无。 直到除夕之日,司徒容陵要入宫赴宴终是让人传话,来者不是洛宇和陈云,只是府上的一个奴婢,“姑娘,殿下要入宫赴宴要晚些回来,姑娘要是觉得在府上无趣可以去街上转转。” 司柠自然知道此事,也早做了打算,那日沈沛菡来府上之时,两人便已经约好一同前往街上转转,同时还有苏府四小姐苏挽歌,“嗯,我知道了。” “姑娘,您不去见见殿下吗?今日是除夕,讨个吉利话也是好的。”春梅上前问道,姑娘是个聪明人,连她都觉察到殿下有意躲着她,姑娘又怎会不知,定是心里又在多想了。 司柠想了想,回道,“陵哥哥定是忙着呢,等明日一早再去吧,我看时辰差不多了,我该出门了。”起身打量着自己的衣着,蹙眉道,“好不容易出门一趟,穿女装太不方便了,要不换个男装自在些!” 春梅急忙握住她解衣襟的双手,劝阻道,“姑娘貌美,定是引人注目,奴婢还担心姑娘别遇到登徒子,巴不得您穿个男装,但今日姑娘与两位小姐同行,着男装定是不可,如若被有心人看到,不知会编排什么肮脏话呢。” “也是。”司柠微微一笑,拍拍她的手背,“放心,哪个不长眼的敢招惹本姑娘,定不会让他好过。” 透过假山石,洛宇率先发现两道有说有笑的身影,“殿下,是司柠?要喊住她吗?”司徒容陵自是也注意到了那清爽明媚的脸庞,嘴角噙笑,如冬日暖阳。 漆红大门前,一辆豪华马车缓缓停下,掀开锦帘便看到府门口站着的女子,笑脸盈盈的唤道,“司柠,快进来。”司柠还以笑容上了马车,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几人。 “拜见殿下。”春梅目送马车离开后方才察觉到身后的几人,急忙行礼。 “起来吧!”司徒容陵的目光依旧追随着那马车离开的方向,“备着暖茶,等她回来之后让她喝了再睡。” 春梅点头,应道,“是,奴婢回去便准备。”还想再说什么的她,见人已经朝马车走去,未出口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街上张灯结彩,人来人往。一辆华盖马车在人群中略显突兀,“还是京城最热闹!”司柠与苏挽歌顺着车窗往外瞅着,“咱们还是下去走吧,下面定是更热闹。” “嗯,好啊!”苏挽歌性情活泼自然也是爱热闹的,两人下了马东看看西逛逛好是开心。 到了仙鹤楼,两人手上多了不少美食,仙鹤楼的三楼,沈沛菡已经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看到两人匆忙而来,佯装生气道,“你们两个好没良行,自己玩的开心,却把我独自扔在这里。” “沛菡,这你可误会我们了!”司柠将手上大大小小的美食放在桌上,急忙上前挽住她的手臂解释道,“街道上拥挤,我和挽歌就步行而来,一路上看到很多美食,我们俩可没敢贪吃,全都带过来跟你一起享用,这才慢了些。” 沈沛菡在看到苏挽歌连连点头的模样,忍不住提起帕子遮唇而笑,“我跟你们说笑呢,这么冷的天你们却一头汗水,定是一路着急赶来,快坐下歇歇。”看一眼身旁的侍女,为她们倒茶。 “沈姐姐,今日宫中宴席您怎么没和沈大人一同前去?”苏挽歌喝了口茶问道,今日苏慕可是带着苏洛璃早早的进宫了,以沈沛菡的身份定是可以参加的,如今出现在这里不由好奇。 “沛菡是为了陪我!”司柠解释道,陵哥哥入宫赴宴,洛宇大哥和陈云哥哥也一同前去,管家和方婶,春梅也都各自回家过节,“本以为今年要自己一个人呢,幸好有你们!” 沈沛涵微微垂眸,“除去应了司柠的原因,我也存了私心。”说着,眸光转向窗外明月,“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沛涵你在自语什么呢?”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司柠口齿不清的问道。 苏挽歌明眸一笑,“沈姐姐这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话音刚落便得来沈沛涵一个羞媚的眼神,“不知沈姐姐这是心悦于哪家公子啊?” 第77章 再遇旧人 “沛涵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呀?”吞下口中食物的司柠更是直接问道。 沈沛涵白玉般的脸颊顿时染上一层红晕,“不会是五殿下吧?”苏挽歌猜测道,见她愈加发红的脸颊,笑意更浓,“真的是呀,前些日子听说沈姐姐寺庙祈福马车遇险,幸得五殿下相救才化险为安,沈姐姐便是那时一幕倾心吧!” “你这鬼丫头,就你心眼多!”沈沛涵嗔怪地抬手便要打过去,却被苏挽歌躲了过去,片刻,沈沛涵原本羞红地脸颊渐渐暗淡下去,“一幕倾心又如何,过了今夜,一切都将成为往事。” 苏挽歌的神色也随之淡然,“我听爹爹说,今日宫宴之上不仅立储封王,还会为皇子指婚,我娘说,从指婚的对象就能看出每个皇子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如今五皇子虽是皇上面前红人,但最终没有二皇子和六皇子深得皇上宠爱···” 还未说完得苏挽歌被沈沛涵轻轻一扯,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对面得人儿,两眼出神,眉头微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司柠,你在想什么?” “嗯?”回过神的司柠见两人正盯着自己,“我在想等陵哥哥大婚之后,我就会离开京城了,下次再见面你们都要成亲了吧!” “你要离开京城?”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司柠咬了口点心嬉笑道,“用我师父的话说,我这半吊子大夫还需要历练,等下次见面,定让你们刮目相看。” “此去兰州,能够得到当今圣上称赞已是十分了得,又有如此谦虚之心,日后定有一番成就!”沈沛涵顿了顿,问道,“但此事五殿下知道吗?” “嗯!”司柠点头,“我会与你们书信的,等到你们大婚之时一定要告知我,人不到心意得到!” “你是在告诉我们,等我们大婚之时,你人是一定不来了!”苏挽歌撅着小嘴挑刺得说道,“既然如此,那还告诉你干嘛,看到你送的礼更赌气。” “你这伶牙俐齿的样子,小心被人看到,传出去就没人敢娶你了。” “没人娶我,我就赖着你,跟你行走天涯。”说罢,苏挽歌往她身边移去,双手抱住她的手臂,“我原本也就是如此打算,如若不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这辈子宁愿孤独老死也不嫁。” 闻言,沈沛涵的眼角闪过失落,“自古以来,婚事便由不得我们自己做主,能与自己心爱之人一世一双人是何等的令人惊羡。” “又想起五殿下了!”苏挽歌打趣道,“哎,猜猜皇上会把谁家姑娘许配给五皇子,赏银一百两如何?”话音落下却不见两人回应,苏挽歌用手臂顶了顶身旁的司柠。 司柠撅着嘴巴,不满道,“朝堂之事我又不了解,不是铁定输。” 沈沛涵清咳道,“朝堂之事本就不是我们该谈论之事,今日已经逾越,挽歌妹妹更不可以此做赌约,小心隔墙有耳,可是灭门之事。” 被两人拒绝,苏挽歌又抱住她的手臂,乖乖的闭上嘴巴,幸好没有告诉她们自己派人去寻了此事,否则两人该要训斥自己了。 时辰过晚,沈家与苏家已派人催了几次,几人方才不舍分别,司柠拒绝了苏挽歌送自己回府的好意,反正回去也无事不如再逛逛京城这夜景,“姑娘眼光真好,这镯子可是我们本店的镇店之宝。” “镇店之宝?那岂不是很贵?” “不贵不贵,才这个数!”掌柜的从袖子中抖了抖一只手。 “五两,成交!”说着掏出荷包,正要掏银子却被掌柜子拦住,又冲着她抖了抖五个手指头,“五十两?”话音落下,掌柜子摇了摇头,又抖了抖五个手指头,“五百两?”一见掌柜子点头,司柠愤然想将镯子拔下,“你咋不去抢啊?” 掌柜子捻了捻唇上的八字胡,“姑娘,你看这,这可是来自西域宝石,全京城只此一枚,若不是看姑娘与这手镯有缘,一千两我都不卖。” 越是着急手镯越是摘不下,“你是看我没去过西域,在这框我呢!” “姑娘可不能这么说话,我这可是京城老店,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要不是看天色过晚,着急回家与妻儿团聚,这价钱我指定不卖,既然姑娘出不起这价钱,就把手镯放下,我要关门了。” “我倒是想放下,可是怎么越弄越紧啊!”手腕都已经勒的发疼,手镯却牢牢的套在手腕上,“你试试!”说完,将手腕伸在他的面前。 白皙的皮肤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掌柜子眼神一转,抬起的双手还未触碰到她的衣袖,只感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眸光微转,便看到镶在柱子上的石头,双腿瞬间发软向后倒退去。 “掌柜子看我这石头如何?这可是正宗西域之石!”一身窄袖骑装,玉冠束发的男子阔步走来。 看清他的面容,司柠激动的喊道,“陈青大哥!” “掌柜的,看看这值多少钱?”陈青微微颔首,转而冲着掌柜子问道。 掌柜子颤巍巍的躲在一边,挤着一抹笑容道,“爷的宝石定然值钱。” “那与你这条手镯相比呢?”话语间手起刀落,挂在墙上的锦绣落下一角,司柠眼疾手快接住锦绣递给他,接过锦绣的陈青一边擦拭着手中的长剑一边等待着他的回答。 掌柜子连忙摇头摆手,一脸的横肉也跟着颤抖,“本店的手镯与爷的宝石就是天壤之别,根本比不了。” “今日爷就便宜你了,这西域之石留给你了,这镯子从此刻起就属于这姑娘了!”掌柜子颤巍巍的想要开口却见长剑归鞘,顿时捂着嘴巴又往后退了几步,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出了门。 “陈青大哥,你怎么会在京城?”司柠难以置信的抓着他的手臂,“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见我了呢!” 陈青的眼神掠过被她抓住的手臂,内心划过一丝暖意,“经过此处,这镯子内有玄机,配上掌柜子手上的药粉便会越来越小,我帮你去掉!” “不用不用,陈青大哥送的我要一直戴着!”说着将手背在身后,司柠忽然恍然大悟难怪掌柜子将镯子拿给自己的时候闻到一股异味,只怪自己当时心不在焉这才被钻了空子,“这个黑心奸商,不知道骗了多少人,看我不给他颜色看看!” “人早就跑了!”陈青双手抱臂,脸色却没了之前的冷淡,“夜色深重,我送你回府!” “不要不要!”司柠像个孩子似的摇摇头,“府上就我一人,回去也无事,老天爷一定是看我可怜,就把你派来了。”一双笑的如同月牙的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芒,“今年过年,咱们去放烟花吧,好不好?我长这么大还没有放过烟花呢!” 第78章 你若想走 护城河边,司柠笑得童真,落在陈青的眼中既是开心又是心疼,“你想念爹娘吗?”烟花声减息,他忽然开口问道。 “想啊!”司柠又点起了一盒烟火。 “你不是说不记得爹娘的样貌?”突然那双眸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抱歉,陈青并不是有意提起姑娘的伤心事。” 司柠顺势坐在她的身边,眸光闪过绽放的烟花,“我的脑海中总是闪过一张模糊的面孔,他在喊着曦儿,曦儿,还买了我最爱吃的桂花糕,我想那人一定就是我爹,虽然不知道他们现在在何处,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不是有心丢下我的!”她说的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人紧握的拳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着师父到处游历行医吗?除了治病救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找我爹娘!” “不怕找不到吗?”陈青忍着心底的酸涩问道。 “不是有个成语叫水滴石穿嘛,只要我没放弃我就会认为他们在某一个地方等我···”她的话还未说完,身体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困在胸膛,她骇然怔住,“陈青大哥,你···” 断然心中如刀绞一般,陈青还是理智的将她从怀中推开,“抱歉,陈青并无它意,只是想起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一时难以控制自己的心绪。” “陈青大哥还有一个妹妹?”司柠倒也不再计较方才之事,反问道。 “嗯,十几年前我妹妹被人拐走了。” 闻言,司柠眉头蹙起,转瞬扬起唇角,“陈青大哥不如咱俩结拜成兄妹,咱俩不仅有缘而且长得还有几分相像呢!”见他不言语,便以为他是不愿,苦笑道,“陈青大哥若是不愿就当我说了句玩笑话。” “怎会不愿!”说罢,立起三指发誓道,“从今日起,司柠姑娘便是我陈青的亲妹妹,我陈青定会护她一生周全。” 司柠急忙跟着宣誓道,“我也是,陈青大哥便是我司柠的哥哥,咱们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月光之下,两人相视一笑,内心的喜悦无法用言语表达。 直到丑时,在陈青的护送之下,司柠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蹦一跳的回到府上,心情好院子里的花都感觉格外的香,霍地,周围灯光一片,吓得她急忙抱住一旁的树干,“姑娘,您回来了!”春梅快步掀开门帘快步走了过来。 “是你啊,吓死我了!”司柠拍了拍小胸脯,着实吓了一跳,“不是让你回家过节,怎么回来了?” “殿下一直在房里等您呢!”春梅凑近她的耳边低语道。 “你说什么?”刚缓过来的小心脏又是一惊,“殿下?你说陵哥哥在房里?”见她点头,只见一袭红衣少女步伐轻盈朝厅内跑去,“陵哥哥!”声音清脆,笑容甜甜。 司徒容陵转着手中的茶盏,声音清冷,“什么时辰了?”司柠讪讪而笑,自然明白他话外之意,“玩的可是开心?” “陵哥哥你猜猜我遇到谁了?”脱下狐裘交与春梅,又兴奋的开口道,“是陈青大哥,我与他还结拜为兄妹,我又多了一个哥哥了!”一双铜铃般的双眸如布满繁星的夜空令人移不开眼。 春梅上前先是为他续了茶水,又倒了杯茶水放置一边,“姑娘小心摔着,喝杯茶水暖暖身子吧!”也是有些乏了,司柠顺势坐下,双手捧起茶盏轻抿一口,瞬间只感觉一股暖流顺势而下。 “陵哥哥是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派人跟我说一声,不然我就早点回来了!”娇俏的声音响起,司柠满脸欣喜地站在司徒容陵面前。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脸颊微微泛红,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她微微歪着头,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更显俏皮可爱。 司徒容陵放下手中的茶盏,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他的声音淡然,仿佛没有一丝波澜,“倒是我的不是了!” 他的目光平静地看着司柠,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身姿挺拔,气质清冷,宛如谪仙下凡。 司柠心虚地摇头,连忙解释道:“当然不是!陵哥哥怎么会有错呢?是我太心急了。” “听说今晚皇上要立储封王,不知皇上最后的选择是谁?”司柠好奇地问道,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司徒容陵冷然回道:“二哥!”他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仿佛在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让人看不透他的内心想法。 “二皇子?”司柠微微蹙眉,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陵哥哥哪里不比那个二皇子厉害,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 “圣上旨意,岂容你置喙!” 司柠撇了撇嘴巴,忽想到一事,连忙问道:“对了,听说皇上还为你们指婚了,不知陵哥哥要娶哪家的小姐?若是沈家大小姐就好了,陵哥哥一定不知,沈家小姐对陵哥哥的心意!” “我成婚与你有何好处!”司徒容陵霍然侧目,那双赫然的目光,眸光灰暗,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司柠被司徒容陵的反应吓了一跳,她连忙摇头解释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好奇而已。陵哥哥不要生气嘛!”她不知道自己的话为什么会让司徒容陵如此生气。 司徒容陵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愤怒,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司柠的心中一阵刺痛,她知道自己的话让司徒容陵误会了。她连忙走到司徒容陵身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陵哥哥,你误会了。我只是好奇皇上会为你指婚哪家的小姐。我……” “你若想走,随时可以离开!”说罢,司徒容陵一把甩开她的手,起身快步离开。 司柠呆愣在原地,她从未见他如此生气过,无限的悲伤从心底里开始蔓延。 第79章 帮忙评理 昨夜司徒容陵地突然离开,令司柠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回想起仙鹤楼沈沛涵倾心她的情形,心头便是沉甸甸的。 “姑娘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春梅正在清扫院子里的雪,看到坐在廊下的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扫帚,进入房内寻出狐裘为她披上,“姑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我帮您寻个大夫···” 司柠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笑道,“傻春梅,我就是大夫啊!”视线转向院内的红梅树,叹了口气,“只是觉得无聊罢了!” “那春梅陪姑娘去街上转转吧,每年初一还有表演呢!” “真的吗?”司柠瞬间来了精神,想到司徒容陵要去宫中跟皇上还有各位娘娘请安,便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快走快走!” 半刻钟后,男儿装扮地两人行走在街头,车水马龙地街道上人山人海比昨日更加热闹,“姑娘···公子公子,你慢些!”春梅如今可是十分后悔自己的提议,这要是被主子知道,定是免不了一番责罚了。 “公子,公子?”就在她失神间,那抹身影便消失在眼前,肩上忽然传来一丝力道,一只手正欲覆上,只见身后戴着面具的身影朝着她哈哈大笑,险些暴露的春梅立即换上一副惊慌的面孔,“公子?” 摘下面具的司柠捂着腹部笑弯了腰,“这个面具有这么可怕吗?春梅你的脸都变颜色了!” “公子就知道愚弄我,不理公子了!”春梅佯装生气的背过身。 “我错了我错了!”司柠以为她是真的被吓到生气了,连忙道歉,“别生气了春梅,我知道错了,定不会在吓你了,我请你吃点心向你赔不是可好?”说罢,一手拉着她便朝前方的点心斋走去。 “啊!”一声惊呼骤然响起,司柠这前脚刚踏过门槛,身子便险些被一道冲出来的身影撞个四脚朝天。她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去,心中不禁一阵惊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旁的春梅眼疾手快,迅速扶住了她。 “公子没事吧?”春梅满脸关切地询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司柠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她定了定神,与春梅同时朝倒在地上的人儿看去。 只见地上之人身着一副粗布麻衣,身形瘦削。他的脸上紫一块青一块,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打斗。此时,他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今日若是拿不出一千两,我就把你这店砸了!”一个嚣张的声音传来,循声望去,一抹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眸。 司柠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心中暗自思忖着这熟悉之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那熟悉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宁大公子宁绍仁。宁绍仁身着华服,一脸的傲慢,与那粗布麻衣之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公子,咱们还是不要……”春梅有些担忧地开口,欲劝说司柠不要卷入这场纷争。然而,司柠却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 “别的事我可以不管,但这事我今天必须参一脚!”司柠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闪烁着果敢的光芒。她微微扬起下巴,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自信与无畏的气质。 司柠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向那喧闹之地。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宁绍仁,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宁绍仁看到司柠,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一脸鄙夷,“臭小子又是你,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司柠微微一笑,“嘿,宁大公子,这世界可真小啊!我这正溜达着,就被你这热闹给吸引过来了。怎么着?你这是在演哪出大戏呢?” 躺在地上的粗布麻衣之人站起身皱了皱眉头,举起手中的玉坠,“我在这店里买了东西,回去询问之后根本不值那个价,想要退货。他们却不肯,还说我无理取闹。” 司柠转头看向那粗布麻衣之人,“这位公子,你为何说这东西不值一千两呢?” 粗布麻衣之人看了司柠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说道:“这东西我拿回去后,请了行家鉴定,根本不值这个价。我来找他理论,他却不肯退还我的银子。” 司柠点了点头,又看向宁绍仁,“宁大公子,既然这位公子觉得不值,你为何不肯退货呢?” 宁绍仁哼了一声,“我这店里的东西,一旦卖出,概不退换。再说了,他买的时候可是心甘情愿的,现在却来反悔,哪有这样的道理。” 司柠双手抱胸,挑了挑眉,“哟,宁大公子,那你倒是说说,这事儿该怎么解决呀?” 忽地眼珠一转,“要不这样,我帮你评评理,要是这东西值一千两,那这家伙就得乖乖付钱。要是不值,宁大公子把银子退给他,怎么样?” “你算个什么东西!”宁绍仁冷笑一声。 司柠笑了笑,“我不算,不知六王爷的面子如何?” 若不是父亲极力挽救,上一次差点死在六皇子手里,宁绍仁心里恨透了二人,可也不敢得罪他。 于是不甘情愿道:“好,那我倒看看你能评出什么理!” 司柠扬唇一笑,“那我可得好好看看这宝贝到底值不值一千两。”说完,她仔细地打量起那件东西。过了一会儿,她摇了摇头,“宁大公子,你这东西嘛,确实不值一千两。” 司柠指了指那件东西,“你看啊,这做工粗糙,材质也一般,哪能值一千两呢?你这不是坑人嘛!” “你胡说什么?” “宁公子若是不信在下的,咱们可以拿到官府,让知府大人评证一番,实在不行,我将六皇子请来也可…” “退退退!”宁绍仁不等她说完,不耐烦道:“把他的银票取来退给他!” 粗布麻衣之人接过银子,感激地看着司柠,“多谢公子相助,若不是,我今日恐怕难以讨回这银子。” 司柠微笑着摇了摇头,“宁公子是守信之人,即便没有我,你这钱宁公子也会如数退还的。行了,钱退回来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多谢!”男子拜谢后转身离去。 第80章 午夜惊魂 “宁公子,走了!”司柠摆了摆手,声音清脆如铃。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明亮而清澈。 司柠说完这句话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抬脚准备离开。 而此时,宁绍仁一脸阴沉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布满了愤怒与阴霾,让人不敢靠近。 宁绍仁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之中,他却浑然不觉。 突然,宁绍仁将身边的下人叫到身旁。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一种压抑的愤怒,“你,过来。” 下人心惊胆战地走到宁绍仁身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宁绍仁凑近下人的耳边,轻声耳语几句。 随着下人离开,宁绍仁的嘴角露出一抹奸笑。 繁华的街道上,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她的心情却有些沉重,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就在司柠觉得无趣之时,带着春梅穿过街巷准备回府,突然,一群黑衣人出现在她的面前。他们的脸上都戴着黑色的面具,看不清面容。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住我的去路?”司柠将春梅护在身后。 蒙面人们没有回答司柠的问题,而是直接向她发起了攻击。 司柠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剑,剑法凌厉而果断,每一招都充满了力量。她身形矫健,灵活地躲避着蒙面人的攻击,同时寻找着机会反击。然而,蒙面人数量众多,且个个身手不凡,司柠渐渐陷入了困境。 就在司柠感到有些吃力的时候,她心中一紧,环顾四周,寻找着逃脱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现。 见来者,司柠开心不已。 陈青的加入瞬间改变了局势。他与司柠配合默契,一起对抗着蒙面人。他们的剑法相互呼应,让蒙面人难以招架。 经过一番激烈地搏斗,蒙面人们见情势不对,立马掉头要跑。陈青顺势抓住了一个受伤的蒙面人。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司柠用剑指着蒙面人,逼问道。 “要杀便杀!”蒙面人一副宁死不屈道。 司柠冷笑一声,手指从他的鼻尖略过,片刻的功夫,蒙面人应声倒地,痛苦的挣扎着。 “放心,你不会死,但是每过一个时辰,你的体内便如万条蛇虫鼠蚁般啃咬着你的内脏!”她道。 “啊!好汉饶命,饶命…”那人在地上如蚯蚓般挣扎,口中断断续续喊道:“是宁大公子,是他…” “宁绍仁,这是他自己找死。”司柠咬牙切齿地说道。 陈青点了点头,“没错,我们不能放过他。但是,宁家势力庞大,我们要想办法智取。” 司柠沉思了片刻,笑嘻嘻道:“陈青大哥,我有一个计划。” 深夜,如浓墨般的黑暗笼罩着整个城镇,万籁俱寂,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这份宁静。 陈青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身姿矫健如猎豹,悄然潜入宁府。 他的脚步轻盈,如同猫一般,在寂静的庭院中穿梭,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宁绍仁的房间位于宁府的后院,此时的他正沉浸在梦乡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陈青轻轻地推开房门,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他悄无声息地靠近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宁绍仁,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陈青握紧拳头,猛地一拳打在宁绍仁的太阳穴上。宁绍仁闷哼一声,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陈青迅速地将宁绍仁扛在肩上,转身离开房间,沿着事先规划好的路线,快速地向郊外的破庙奔去。 郊外的破庙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断壁残垣,杂草丛生,仿佛是一座被遗忘的废墟。 陈青扛着宁绍仁来到破庙前,轻轻地将他放在地上。此时,司柠早已等候在此。 司柠身着一袭白色长袍,长发披肩,脸色苍白如纸。她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来自幽冥地府的幽灵。 司柠的手中拿着一盏白色的灯笼,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陈青看着司柠,微微点了点头。 司柠会意,缓缓地走向宁绍仁。她的脚步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声响。当她靠近宁绍仁时,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宁绍仁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当宁绍仁看到眼前的司柠时,他的眼睛瞬间瞪大,充满了恐惧。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丝声响。 司柠静静地看着宁绍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缓缓地举起手中的灯笼,照亮了自己的脸庞。 宁绍仁看到司柠那苍白的面容和空洞的眼神,吓得肝胆俱裂。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司柠缓缓地靠近宁绍仁,口中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 “宁绍仁,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报应。”司柠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幽冥地府的审判。 宁绍仁惊恐地看着司柠,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是谁?为什么要缠着我?” 司柠冷笑一声,说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被你害死的冤魂,今日来找你索命。” 宁绍仁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拼命地摇头,说道:“不……不可能,我没有害死任何人。” 司柠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她说道:“你还敢狡辩?你为了一己之私,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今日,我就要让你尝尝被恐惧折磨的滋味。” 说着,司柠举起手中的灯笼,向宁绍仁扑去。 宁绍仁吓得尖叫一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然而,司柠并没有真正地伤害他,只是在他的身边晃了晃灯笼,然后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 宁绍仁被吓得尿了裤子,当场昏了过去。 陈青看着昏迷不醒的宁绍仁,微微摇了摇头。他走上前去,将宁绍仁扛在肩上,再次向宁府奔去。 陈青将宁绍仁送回了他的房间,轻轻地放在床上。他看着宁绍仁那惊恐的面容,眼底并无一丝同情。 第81章 引火自焚 宁绍仁醒来时,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他揉了揉眼睛,回想起昨晚的经历,心中充满了疑惑。 难道那只是一个梦?宁绍仁摇了摇头,试图将昨晚的恐怖经历从脑海中抹去。然而,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让他无法忘怀。 一连几天晚上,宁绍仁都被陈青扛到破庙里,吓晕了再送回来。每次醒来,宁绍仁都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噩梦。 但随着次数的增加,宁绍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做梦。他的精神逐渐崩溃,整日躲在屋里不敢出门。 宁绍仁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在这几天里,陈青和司柠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宁绍仁的一举一动。他们看到宁绍仁被吓得精神崩溃,心中感到无比的畅快。司柠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夜晚,陈青和司柠决定再次对宁绍仁进行最后的恐吓。他们来到宁绍仁的房间,将他扛到破庙里。这一次,司柠决定不再只是吓吓他,而是要让他真正地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司柠看着宁绍仁,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她说道:“宁绍仁,你的末日到了。今天,我就要让你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宁绍仁惊恐地看着司柠,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缠着我?” 司柠冷笑一声,说道:“我是被你害死的冤魂,今天我要让你偿命。” 说着,司柠举起手中的灯笼,向宁绍仁扑去。宁绍仁吓得尖叫一声,人直接昏了过去。 “为何不直接杀了他?”陈青看着司柠问道。 “他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司柠道。 陈青却似乎对她的做法不满意,气愤道:“他害死了那么多人,死有余辜!” 司柠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不能杀了他,否则我们也会变成杀人凶手。而且,宁家权大势大,他若出了事,宁大人不会放过我们的。” 陈青闻言,心中的怒火一点点的消逝,他现在的确不是他们的对手,若是引起注意,不仅这些年的努力白费,还会给他们引来杀身之祸。 陈青和司柠看着宁绍仁,微微点了点头。如今,宁绍仁已经被吓破了胆,他以后应该不敢再作恶了。陈青扛起宁绍仁,再次将他送回了宁府。 果真从那以后,宁绍仁整日躲在屋里,不敢出门。听闻他的精神受到了极大地刺激,变得疯疯癫癫。 京城之中,宁绍仁疯了一事如同一场风暴,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宁大人,却满面愁容,心急如焚。 宁府内,一片混乱。宁绍仁时而狂笑,时而哭泣,疯癫的模样让人痛心。 宁大人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变成这般模样,心如刀绞。他已经请了无数名医前来为宁绍仁看诊,可那些名医们皆是摇头叹息,束手无策。 “这可如何是好?吾儿怎能如此受苦?”宁大人在书房中来回踱步,焦虑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管家上前说道:“大人,听闻五皇子府上不是有一位自称药老弟子的姑娘。她医术高超,或许能治好公子的病。” 宁大人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速速备车,我要去五皇子府上。”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进房间,司徒容陵正坐在桌前,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手中的书卷。 他想到了近日在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宁绍仁发疯一事。他早已得知此事乃是司柠一手策划,可却始终不明白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为简单的报复,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午间用膳之时,司徒容陵挥退了左右侍从,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司柠二人。 司徒容陵放下手中的碗筷,微微抬眸,看向司柠,语气平淡地问道:“宁绍仁发疯之事,你是何用意?” 司柠微微垂眸,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她轻轻地夹起一块菜肴,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着。 过了片刻,她才缓缓说道:“殿下以为,我有何用意呢?” 司徒容陵的眼神一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别做无意之事,小心引火自焚!” 司柠抬起头,看着司徒容陵,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司柠明白!” 司徒容陵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猛地站起身来,走到司柠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 司柠依然不为所动,她静静地看着司徒容陵,说道:“陵哥哥是怕我引火自焚,还是怕烧到您?” 司徒容陵冷笑一声,她竟然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司柠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宁绍仁乃是宁大人之子。宁大人在朝堂上颇有势力,若能让他为陵哥哥所用,对陵哥哥的大业必有帮助。” 司徒容陵眯起眼睛,看着司柠,说道:“所以,你就用这种手段来逼迫宁大人?” 司柠点了点头,说道:“陵哥哥英明。我知道殿下一直想要拉拢宁大人,但宁大人为人谨慎,轻易不会投靠任何一方。若我救了宁绍仁,宁大人怎么也会卖给陵哥哥一个面子。” 司徒容陵沉默了片刻,脸色阴沉道:“出去!” “陵哥哥,我…”司柠还想说些什么,只见司徒容陵毫不留情起身回了内室。 司柠垂头丧气地走出了房间。 “司柠,你应该明白主子最忌讳什么?”陈云来到她的身边提醒道。 “是我擅自做主。”司柠自然明白,可是她只是想留在京城的时间多帮他做些事。 突然,司柠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她豁然转身,朝着内室走去。她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决然的勇气。 司柠轻轻推开内室的门,只见司徒容陵背对着她,站在窗前。他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孤独。 司柠缓缓走到司徒容陵的身后,静静地看着他。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紧张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第82章 上门求诊 司徒容陵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到来,却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冰冷而淡漠:“何事?” 司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满眼认真地看着司徒容陵,缓缓说道:“陵哥哥,对别人来说,你只是一个人。但对我来说,你是我的世界。” 司徒容陵的身体微微一震,他缓缓转过身,看着司柠。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感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明亮的双眸清澈而坚定,“陵哥哥,我司柠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司徒容陵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淡淡道:“说完了可以出去,我乏了。” 司柠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不等司柠离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侍卫匆匆走进来,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主子,宁大人求见,正在门外等候。” 司徒容陵看了眼司柠,脸色瞬间变得冷漠起来,“请他进来吧!” “是!”侍卫退下。 司徒容陵沉声道:“你先回房吧!” 司柠乖乖点点头,随之离开。 身着一袭深蓝色官服的宁大人站在府邸门口,面容凝重,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忐忑不安。 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他的衣角,他不自觉地伸手整理了一下衣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宁大人身后跟着两名侍从,他们垂手而立,神色恭敬。其中一名侍从轻声说道:“大人,殿下会出手相助吗?此事……” 宁大人微微抬手,打断了侍从的话,“为了吾儿,无论如何也要一试。” 片刻后,宁大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府邸。 终于,在侍从的引领下,宁大人来到了正厅。正厅中,司徒容陵正端坐在主位上。 司徒容陵身着一袭白色锦袍,剑眉星目,眼神深邃而犀利。乌黑的长发束在脑后,增添了几分不羁的气质。 宁大人连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下官拜见殿下!” 司徒容陵微微抬眸,目光落在宁大人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宁大人无需多礼。” 宁大人直起身来,微微低着头。 “不知宁大人今日到此有何事?”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疏离。 宁大人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犬子之事想必殿下略有耳闻,下官也不拐弯抹角,听闻药老的徒弟一直在殿下的府上,今日特意下官特意来此恳请殿下,救救我家孩儿! 司徒容陵微微皱眉。 宁大人连忙又道:“下官听闻药老医术通玄,他的徒弟必定也医术不凡。下官遍寻名医无果,如今只能恳请殿下开恩,让药老的徒弟救救犬子。” 司徒容陵沉默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宁大人,并非本殿不愿帮忙,只是这医者并非本殿的下属,本殿也不好强求他为令郎治病。” 宁大人心中一紧,连忙说道:“殿下,下官知道此事让殿下为难了。但下官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要殿下能让药老的徒弟救救犬子,下官愿为殿下做任何事情。” 司徒容陵微微叹了口气,“宁大人,你的心情本殿能理解。但此事本殿也不能擅自做主,需得先问问那医者的意见。” 宁大人连忙道谢,“多谢殿下!只要殿下肯帮忙,下官感激不尽。” 司徒容陵吩咐侍从去请医者过来。片刻后,司柠走了进来。 司柠向司徒容陵行了一礼,“司柠见过殿下。” 他微微点头,“这位是宁大人,听闻你是药老的徒弟,医术高超,特来恳请你救救宁少爷。” 宁大人连忙起身,恭敬地行礼。“司柠姑娘,久闻大名。今日老夫前来,是为了吾儿之事。吾儿宁绍仁不知为何突然疯癫,老夫请了众多名医都无济于事。听闻姑娘医术高超,恳请姑娘出手相救。” 司柠微微皱眉,眼神中露出一丝犹豫,“殿下,并非我不愿帮忙,只是治病救人需得对症下药。我未曾见过宁大人的儿子,不知他的病情如何,不敢轻易答应。” 宁大人急切地说道:“只要姑娘能治好吾儿,老夫愿倾尽所有。” 司柠微微皱眉,看着宁大人,心中思索着,“那我先随大人到府上瞧瞧令公子的病情。” “好,多谢!”宁大人欣喜,再次看向司徒容陵,“殿下,不知下官现在可否请司柠姑娘到府上走一趟。” 司徒容陵毫不犹豫道:“自然!” “多谢殿下!”宁大人拜谢后,向司柠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司柠看了一眼司徒容陵,只见他神色漠然地饮着杯盏中的茶水,她知道他生气了,可她并不后悔。 一盏茶的功夫,司柠随宁大人来到宁府邸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水池相映成趣。回廊上,精美的雕花栩栩如生,处处透露着奢华与典雅。 司柠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心中暗自感叹殿下府邸的宏伟壮丽。 还未靠近房间,就听到房内一阵摔打叫喊之声,宁大人的脸色瞬间阴沉起来,询问着守门的侍卫,“怎么回事?” “回大人,少爷不愿用药,就把药碗给摔了,命令以后不准再派人送药…” 宁大人应了一声,“司柠姑娘,这里便是…”他侧身正要与司柠说话,却见她俯身捡起地上的碎片,嗅了嗅上面残留的药渣,“司柠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妥?” 司柠摇摇头,“安神之药,初始效果还好,若是长期服用,效果也会减弱!” “姑娘所言极是!” “走吧,先看看再说!”说完,司柠率先抬脚迈入房间。 “滚,都给本少爷滚出去!”蓬头垢面的宁绍仁站在床榻上大喊大叫。 “仁儿,别害怕,是爹啊!”宁大人温声呼喊道。 宁绍仁见状跳下床来像个孩子似的扑进宁大人的怀中,“爹,有恶鬼来索命了,爹救我!” “放心有爹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在宁大人的安抚下,宁绍仁的情绪稍微平稳一些,可以转身看到司柠的脸,立马吓得惊声尖叫起来,“鬼,恶鬼!” 第83章 另有目的 不等宁大人开口,司柠一只手一把抓住宁绍仁,另一只手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出银针扎进了宁绍仁的头顶。 瞬间,宁绍仁便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浑浑噩噩地倒在了宁大人的怀中。 司柠捏住他的手腕为之把脉,片刻后,她放在宁绍仁的手臂,开口道:“宁大人,令郎的病情想要要彻底治好,并非易事。” “司柠姑娘,老夫就这一个儿子,还请姑娘救救他!” 司柠皱了皱眉,说道:“宁大人,不瞒您说,医治令公子需要几味特殊的药材,若是大人能将其寻来,那令公子的病便有救。” 宁大人连忙问道:“什么药材?姑娘但说无妨。” 司柠寻来纸笔,列出了一串药材的名字。 宁大人单单只是看到纸上的药材名,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这些药材,有些他甚至从未听说过,要找到它们谈何容易? “司柠姑娘,这些药材实在是太难找了。老夫虽有权有势,但要在短时间内找到这些药材,恐怕……”宁大人为难地说道。 司柠看着宁大人,眼神坚定,“宁大人,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至于救不救就看大人您了。” 宁大人沉思片刻,咬了咬牙,说道:“好,老夫一定竭尽全力找到这些药材。” 司柠点了点头,说道:“宁大人放心,这段时间我会尽力稳住令公子的病情。” “那就有劳司柠姑娘了,老夫这便派人去寻这些药材!” 待司柠离开宁府后,宁大人立刻发动自己的人脉,四处寻找司柠所需的药材。他派出了无数手下,前往各地寻找这些珍贵的药材。同时,他也不惜花费重金,向各大药铺和江湖人士求购。 司徒容陵自幼体弱多病,司柠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办法为他治疗。这些特殊的药材,正是她为司徒容陵精心准备的。 司柠刚从宁府出来,就见一人朝她扑了过来。 “挽歌,你怎么会在这里?”司柠惊讶道。 “刚才我去府上找你,下人说你来了宁府,我就过来了!”苏挽歌急切道,“司柠,你晚上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司柠见她一脸急切,不由问道:“去哪?” “昨日,何婉宁来信,邀请嫡姐和我今晚一同去游船玩耍。”苏挽歌道。 司柠却笑道:“邀你去玩耍又不是杀人,你这般慌张做什么?” “她们平日里聚会从来不带我,但这次却特别邀请我,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对劲。”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司柠道。 “更奇怪的是苏洛璃,她不仅没有给我使脸色还让人送了件新衣裳给我,说是别给苏家丢脸,可是之前宫宴她都没这样,这次不过是何婉宁邀约,她这般真的是令人不安!” 听她这般说,司柠也觉得可疑,“那你装病拒了这邀约!” 苏挽歌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本也想这般,可这何婉宁与三公主要好,娘亲要我别不识抬举,小心地陪着,最好是能与她做个闺中密友。” 苏挽歌明白娘亲的打算,她是在后院待够了,所以想着办法不让自己的女儿如她这般。 司柠也见识过几位小姐的厉害,若她们有心欺负苏挽歌,苏挽歌定是逃不掉。 “挽歌,我之前与三公主和何小姐有矛盾,而且未收到何小姐的邀约冒昧前去定会引起她的不悦,若是你擅自带我前去,定也会牵连与你。”司柠缓缓道,“今晚,你照常赴约,放心,我自会想法混进去。” “真的吗?” “自然,若是无事便好,若是她们敢欺负你,我定然不会放过她们。” 苏挽歌闻言感动的看着她,“谢谢你司柠。” “嘴上说有什么用。”司柠笑嘻嘻道:“听说荣芳斋来了新品,我去了好几次都没买到…” 不等司柠说完,苏挽歌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这事包在我身上!” 天色渐渐暗淡,河中的游船却是灯火通明,丝竹悦耳,苏挽歌随着姐姐苏洛璃登上游船后不停的寻找着司柠的身影,一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见其身影。 看着身旁的苏挽歌,苏洛璃轻皱着眉头,每次跟她在一起就会觉得厌烦。 ''母亲为何让我非要带着那死丫头一起去?’昨日,收到何婉宁的邀约,苏夫人却强烈要求苏洛璃带着苏挽歌一同前去。 ‘难道母亲希望那个丫头来抢我的风头?’苏洛璃真的不明白母亲的打算。 ‘母亲打听了一番,是荣恒约了几位贵公子游船,何小姐才约了你们,想来是想来个偶遇,你带她去,让那个丫头好好地表现,混个脸熟。到时就可以让她代替你嫁入永定侯。’ 苏洛璃深吸着气,一想到这事,气就不大一处来,不过是儿时的玩笑话,永定侯府竟然当真了,她可是要嫁给当今太子的,未来的太子妃。 因得知会遇见司徒荣恒,今晚的苏洛璃明艳动人,身上的首饰挑的都是上等品。 而苏挽歌随着一身新衣,却是一身淡雅的白云纹长裙,发间没有多余的饰品,简单大方倒别有一番风情。 身着一袭淡蓝色的罗裙的何婉宁,裙摆上绣着精致的花纹,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带,更显身姿婀娜。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愁。 身旁的几位女子也是神色各异。有的轻轻拨弄着手中的团扇,心不在焉地看着远方;有的则低头不语,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一个时辰过去了,众人依旧兴致缺缺。就在这时,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来到何婉宁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只见何婉宁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猛地站起身来,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激动地说道:“各位姐妹,方才丫鬟告知,太子殿下今日也游船于湖中。咱们一起去与太子行礼。”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随后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她们纷纷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对于这些闺秀们来说,太子殿下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若能得太子殿下一眼青睐,那便是莫大的荣耀。 第84章 画舫之缘 “真的吗?太子殿下竟然也在这湖中游船?”一位身着粉色罗裙的女子兴奋地问道,她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眼睛亮晶晶的。 “那我们赶紧去吧,千万别怠慢了。”另一位女子急切地说道,她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裙,生怕有一丝不妥之处。 众人立即起身,随何婉宁一同走到甲板之上。她们个个精心打扮,妆容精致,衣裙华丽。有的女子手中还拿着一方绣帕,紧张地绞着,显示出内心的不安与期待。 此时,湖面平静,微风轻拂着众人的发丝。众女站在甲板上,眼睛紧紧地盯着湖面,寻找着太子殿下的画舫。她们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仿佛等待着一场盛大的仪式。 过了一会儿,一艘画舫缓缓驶来。众女见船只逐渐靠近,心中一阵激动。她们连忙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准备行礼问候。然而,那画舫却直接从眼前过去,船上不时传来嬉笑之声。 何婉宁的脸色顿时一变,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和愤怒。她怎么也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如此无视她们。 “这……太子殿下怎么就这样走了?”一位女子惊讶地说道,她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何婉宁脸色一变,立即命人追上去。 游船迅速调转方向,朝着太子殿下的画舫追去。 与此同时,另一支画舫上,司柠正尴尬得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她本想冒充歌姬混上船,暗中保护苏挽歌,殊不知今夜有两支画舫,而她上的就是当今太子司徒荣恒所乘坐的画舫。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淮河上,两艘画舫缓缓行驶,宛如两颗璀璨的明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摇曳。 画舫内,灯火通明,宾客们欢声笑语,气氛热闹非凡。 司柠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纱裙,裙袂飘飘,腰间系着一条银色的丝带,更显身姿纤细。她低垂着眼眸,尽量避开众人的目光,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此时,在画舫的另一处,司徒荣恒正慵懒地靠在软榻上,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把玩着一只白玉酒杯。那白玉酒杯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如同羊脂美玉一般。 司徒荣恒身着一袭紫色锦袍,那锦袍的质地极为上乘,在灯光下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芒。腰间束着一条金色腰带,腰带之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明珠,那明珠圆润饱满,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贵气逼人。 他生得剑眉星目,眉如墨画,斜飞入鬓,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杰作。一双眼眸深邃如潭,犹如寒星般闪烁着冷峻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然而,在那冷峻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仿佛一只狡黠的狐狸,让人捉摸不透。 此刻,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画舫内的众人,实则心中却在暗暗留意着一个身影。 他早就发现了那抹熟悉的双眼,那双眼眸清澈如水,犹如山间的清泉,让人过目难忘。 虽然那女子身着舞姬的服饰,试图隐藏自己的身份,但司徒荣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他并未拆穿她,心中反而涌起一股好奇。他倒想看看这丫头混入他的画舫究竟有何目的。 而在画舫的一角,司柠正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纱裙,裙袂飘飘,仿佛一朵盛开的桃花。 腰间系着一条银色的丝带,更显身姿纤细。她的面容娇美动人,眉如远黛,眸似秋水,琼鼻小巧,朱唇不点而红。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此刻,她只想着尽快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溜之大吉。她的眼睛不时地四处张望,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小心翼翼,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然而,她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司徒荣恒的眼睛。 司徒荣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但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白玉酒杯,那酒杯与桌面轻轻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他缓缓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如松,一举一动都散发着高贵的气质。 他迈开修长的双腿,一步一步地向司柠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司柠的心上,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司柠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向自己逼近,心中一紧,连忙低下头。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 司徒荣恒走到她身边,停下脚步。他的身影笼罩着司柠,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司柠,轻声说道:“这位姑娘,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司柠心中大惊,把头垂的更低,“公子认错人了,小女子从未见过公子。” 司徒荣恒微微一笑,眼神中充满了探究,道:“哦?是吗?那可真是奇怪了。本公子觉得姑娘的眼睛很是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公子定是记错了,小女子只是一个普通的舞姬,从未见过公子这样的贵人。”司柠说道,心中暗暗祈祷司徒荣恒不会将她认出来。 司徒荣恒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姑娘不必紧张,本公子只是觉得姑娘很是面善,并无恶意。” 司柠心中暗暗叫苦,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司徒荣恒的追问。她的脑海中飞速地运转着,试图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公子许是在其他地方见过与小女子相似的人吧。这世间之人,长相相似者众多,公子认错人也是正常的。”司柠说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司徒荣恒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也许吧。不过,姑娘的舞姿倒是很优美,不知师从何人?”司徒荣恒突然转换了话题,让司柠有些措手不及。 司柠心中一慌,她根本不会跳舞,只是冒充舞姬混上船而已。 “小女子……小女子并无师父,只是自幼喜欢跳舞,自己摸索着练习罢了。” 第85章 暧昧之举 司徒荣恒似乎看出了司柠的紧张,他微微一笑,说道:“姑娘不必紧张,本公子只是随口问问。既然姑娘喜欢跳舞,不如为本公子跳一曲如何?” 司柠心中大惊,她哪里会跳舞啊。 “公子,小女子今日身体不适,恐怕不能为公子跳舞了。还请公子见谅。”司柠连忙说道。 “不识抬举的东西,公子让你跳你就跳。”一旁突然传来一道醉酒的声音,他指着司柠嚷道。 司徒荣恒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司柠,“既然姑娘身体不适,那本公子也不强求。不过,姑娘既然上了本公子的画舫,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吧。不如陪本公子喝一杯如何?” “公子,小女子不会喝酒。还请公子不要为难小女子。”司柠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司徒荣恒微微一笑,说道:“没关系,本公子也不勉强姑娘。既然姑娘不会喝酒,那我们就聊聊天吧。”看向她的的眼神中始终透露出一丝温柔。 司柠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拒绝司徒荣恒的要求了,否则只会引起他的怀疑。 “公子想聊什么呢?”司柠问道。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唇角微扬,他压低声音问道:“今日之事,五弟知道吗?” 司柠心下一沉,果真,这人早就认出了自己。方才就是拿她在打趣。 既然如此,司柠顺势说道:“小女子不知公子所说何意?” 司徒荣恒微微一笑,说道:“哦?原来是这样。那姑娘不妨放松心情,好好欣赏这秦淮河的美景。”说罢,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司柠心中暗暗叫苦,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四处张望,寻找着可以逃脱的机会。就在这时,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公子向她走来。这位公子生得油头粉面,满脸淫邪之色。他走到司柠身边,伸手就要去拉她的胳膊。 司柠心中厌恶,连忙躲开。那公子却不依不饶,继续纠缠着她。“小美人,陪本公子喝一杯如何?”公子淫笑着说道。 司柠怒视着他,说道:“公子请自重,小女子不会喝酒。” 那公子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会喝酒没关系,只要你陪本公子玩玩,本公子重重有赏。”说着,他又伸手去拉司柠。 司柠心中厌恶,指尖的毒药正要落入那男子的酒杯之中时。司徒荣恒突然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司柠身边。他一把抓住那公子的手腕,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寒意。 那公子见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跪地求饶,“公子殿下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公子与姑娘。请公子恕罪。” 司徒荣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滚!” 那公子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司柠看着司徒荣恒,她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帮她解围,想来也是看在司徒容陵的面子上。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轻声问道:“没事吧?” 司柠连忙摇摇头,说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 司徒荣恒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回到了座位上。 司柠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不知道这人在打什么主意。 “太子殿下,司柠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此刻就他二人,司柠也不打算隐瞒。 司徒荣恒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说道:“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会混上这画舫?”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误打误撞上了这画舫,并无恶意。” 司徒荣恒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他紧紧地盯着司柠,说道:“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本太子不会轻易放你离开。” 司柠无奈之际,突然有人来报,“公子,沈小姐今日与诸位小姐同行游船,得知公子在这里,欲要上船向公子请安!” 司徒荣恒本想拒绝,但余光瞥见一旁的司柠神色微变,于是改了主意,点头道:“让她们上船吧!” “是!”下人退下。 “既然太子殿下要见客,司柠就不在这里打扰殿下了…” 不等她说完,司徒荣恒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低沉而霸道的声音命令道:“待着别动!” 司柠被司徒荣恒紧紧抱在怀中,动弹不得。她满脸羞愤,眼神中既有惊慌又有恼怒,却又不敢太过挣扎,生怕引起更大的动静。 “你…”司柠不知他想做什么,欲要挣扎,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司徒荣恒紧紧搂着司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冷漠地看向正走来的众人。他似乎很享受司柠在怀的感觉,又似乎在故意向众人展示着什么。 “恒哥哥!”苏洛璃的声音率先传入耳中,可当她看到他怀中躺着一女子,顿时一团怒火攻上心头。 苏洛璃快步上前,眼中的怒火更盛。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着。 “恒哥哥,她是谁?”苏洛璃的声音尖锐而愤怒,眼神死死地盯着他怀中的女人。 司徒荣恒却不紧不慢地说道:“与你有何干系。”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何婉宁虽心中同样恼怒,但却比苏洛璃沉得住气,微微福身行礼,“婉宁,拜见殿下!” “嗯,不必多礼!” “谢殿下!”何婉宁站起身,“今日有幸得遇殿下,是婉宁的荣幸。” 然而,此刻躺在司徒荣恒怀中的司柠却是又气又急。她那弯弯的柳眉微微蹙起,眼眸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她心里清楚,自己绝不能被何婉宁等人认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要尽快找到机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正当司柠绞尽脑汁想要离开之时,她那灵动的眼眸无意间从司徒荣恒衣间的缝隙处瞥到了一道黑影。 那黑影鬼鬼祟祟地从甲板上跳到了另一艘画舫上。这一幕,让司柠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第86章 遭遇刺杀 司柠猛然坐起身来,那动作之迅速,让司徒荣恒都为之一惊。她毫不犹豫地抱住了司徒荣恒的脖子,动作暧昧至极。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急切。 司徒荣恒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被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所取代。 “苏家四小姐苏挽歌在这里吗?”司柠贴着司徒荣恒的耳朵轻声问道。 司徒荣恒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司柠会突然问起苏挽歌。他那俊美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疑惑,随后打眼朝对面看了一眼。 其他姑娘不知道,苏家的小姐他还是认识的,于是打眼朝对面看了一眼,并未看到苏挽歌的身影。 于是,司徒荣恒侧头凑近司柠的颈肩,低声道:“不在!” 两人这暧昧的举动令在场的人一阵惊呼,姑娘们又羞又惊。有的姑娘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再看;有的姑娘则偷偷地打量着他们,眼中充满了好奇。 司柠听到司徒荣恒的回答,心中更加不安。她不知道那道黑影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跳到另一艘画舫上。但她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 “帮我离开这里。”司柠说道。 司徒荣恒扬唇一笑,低声道:“帮你可以,那你要怎么谢我?” 司柠心中一紧,问道:“你想要什么?” 司徒荣恒说道:“难得来一趟,待会忙完了,你就留在这画舫上,陪本太子欣赏这湖中美景。” 司柠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咽了回去,若是拒绝司徒荣恒的要求,她不知该如何离开这里。 只得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司徒荣恒满意地笑了笑,下一秒,他突然抱起怀中的司柠站起身,这一举动,让司柠差点惊呼一声。 随后便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诸位小姐自便,本公子失陪一下!”说罢,他抱着她转身离开。 “恒哥哥…”苏洛璃想要追上去却被侍卫拦在了原地,只能瞪红了眼看着他们离开。 来到画舫二楼的房间里,司柠见无人跟来,迫不及待的挣开她的怀抱。 “多谢殿下出手相助!”司柠谢道,“等我忙完了,自然会过来陪殿下游船!” 司柠转身正要走,一只手却抓住了她的手臂,“喝一杯如何?” “我不喝…” 不等她说完,司徒荣恒已经拉着她来到了窗边,“看这景色如何?” “殿下,你…”司柠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对面的画舫上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等她开口,紧接着又出现一道男人的身影。 虽然只是映在窗上的剪影,司柠也立刻判断出那是苏挽歌的身影,而随后进入的身影虽不知是谁,但绝对是位男子。 因画舫一楼丝竹喧嚣,司柠听不到另一条船上的声音,但从两人的举止可以看出,苏挽歌是拒绝男子进入房内,而男子却用蛮力撞门而入。 见此情景,司柠下意识的想要跳窗而出,却被司徒荣恒一把抓住了手臂,不等他开口,一道黑影闪现,一掌击晕了闯入房间的男子,苏挽歌得以逃脱。 “你刚才想说什么?”他忽然问。 司柠大脑飞速旋转,竖起一个大拇指,夸赞道:“殿下真是神机妙算!” “现在可以安心陪本殿下游船了吧!”司徒荣恒扬唇一笑。 再方才起身的那一刻,他便给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去另一艘画舫上查看苏挽歌的情况。 司柠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感激地看着司徒荣恒,说道:“多谢太子殿下。” 司徒荣恒来到桌案前坐下,抬手倒了两杯酒,随后看向司柠,示意她过来坐。 这人怎么也帮了自己,司柠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得在他对面坐下,端起酒杯道:“司柠再次谢过殿下出手相助!” 司徒荣恒微微一笑,说道:“你对你的朋友倒是很讲义气。” 司柠低下头,说道:“朋友之间,理应如此。” 司徒荣恒指着两岸的美景说道:“你看,这湖中夜景多美!” 司柠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两岸灯火辉煌,热闹非凡。湖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两岸的灯火,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你喜欢这里的景色吗?”他轻声问道。 司柠点了点头,说道:“很美。” 司徒荣恒微微一笑,说道:“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来这里欣赏美景。” 司柠心中一动,她看着司徒荣恒,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却依然有些忐忑。她不知道司徒荣恒为何会对她如此感兴趣,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何目的。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和放松。 司徒荣恒则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杯茶,轻轻地品尝着。他的面容英俊而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沉和威严。他的身姿挺拔,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 司柠却神经紧绷的想逃,“殿下,已经耽误了您太多时间,司柠该走了。” 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窗外闪过。那黑影快如闪电,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 司柠的眼神一凛,敏锐的直觉让她立刻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司徒荣恒也察觉到了异常,他脸色一冷,一甩衣袖,熄灭了房内所有的灯盏。房间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从后门离开!”他声音低冷,充满了威严和果断。 司柠微微点头,她知道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她转身准备向后门走去,然而,就在她起身的瞬间,突然,一道寒光如流星般闪过,一把匕首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直击司徒荣恒。 司柠的眼神一凛,她的身体瞬间如离弦之箭般移动,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司徒荣恒的面前。 “锵!”匕首与她的手臂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刺客的眼神一变,他没想到司柠竟然能如此迅速地挡住他的攻击。 司柠的手臂被匕首击中,传来一阵剧痛。她咬紧牙关,丝毫不慌。 刺客见一击未中,再次挥舞着匕首向司柠刺来。他的动作迅速而凌厉,让人防不胜防。 司柠则灵活地躲避着刺客的攻击,“你是谁?目的是什么?”司柠一边躲避着刺客的攻击,一边厉声问道。 第87章 下水救人 刺客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不断地挥舞着匕首,向她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击。 司柠知道,现在不能再和刺客纠缠下去了,必须尽快找到机会摆脱他。 突然,一个花瓶朝着黑衣人砸过去,他来不及躲避,被花瓶砸中了头部。他的身体微微一晃,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了地上。 司柠趁机快速地冲向刺客,一脚踢向他的腹部。刺客被她踢中,身体向后飞去,重重地撞在了墙上。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 司柠走到刺客的面前,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愤怒和警惕。她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匕首,抵在了刺客的喉咙上。 “说,谁派你来的?”司柠再次厉声问道。 刺客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冽和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脱了。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如闪电般再次出现。他的身影快得让人看不清,直刺司徒荣恒的要害。司柠的眼神一凛,她没有丝毫犹豫,再次出手挡在他的身前。 “锵!”匕首再次与她手中的匕首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司柠感到手臂一阵发麻,她心中暗暗吃惊,这个刺客的实力竟然如此之强。 司柠紧紧盯着眼前的刺客,心中思索着他的身份和目的。而司徒荣恒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现一抹复杂之色。 司柠逐渐发现了刺客的一些破绽,她趁机发动反击,手中的匕首如毒蛇般刺向刺客的要害。刺客连忙躲避,但还是被司柠划伤了手臂。 鲜血从刺客的手臂上流出,染红了他的夜行衣。也染红了他的眼,随后更加疯狂地发动攻击。 司柠深知自己不及对方功力,可她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她耳边飞过。 那是一种极其细微的声响,若不是她久经训练,根本无法察觉。而这个房间内别无他人,那出手的人肯定就是司徒荣恒。 她迅速追了上去,手中的匕首再次向刺客刺去。刺客连忙躲避,却还是被司柠逼到了墙角。 “你跑不掉了。”司柠冷冷地说道。 刺客的眼神中露出一丝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匕首,准备束手就擒。 就在司柠以为刺客已经放弃抵抗的时候,刺客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球,向司柠扔了过去。司柠心中一惊,连忙躲避。 “轰!”黑色小球爆炸了,发出一声巨响。烟雾弥漫,遮住了司柠的视线。等烟雾散去,刺客已经不见了踪影。 司柠心中懊恼不已,她没想到刺客竟然还有这一手。她连忙四处寻找刺客的踪迹,但已经找不到了。 “现在怎么办?”她问道。 司徒荣恒倒是一脸不在意,“他们这次没得逞,下次还会再来,倒是你!”他抓住她的手臂轻轻一抬,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司柠微微摇头,说道:“没事,只是一点小伤。” 司徒荣恒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臂,查看了一下伤口。 “再遇到这种事往后站。”他说道。 她自嘲一笑,说道:“是呢,倒是司柠误了殿下的大事,若是殿下出手,想来那二人早就乖乖束手就擒了。” 司徒荣恒闻言扬唇一笑,突然,他轻轻地将司柠拥入怀中。 “谢谢你。”他轻声道。 再次落入他的怀中,司柠整个人的汗毛都立起来,她慌张推开他,面色羞红以至于有些尴尬,“那个,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 司徒荣恒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不想引起误会就在这里老实待着。”说罢,他起身离开了房间。 直到房门关闭,司柠才重重地吐了口气,她这是怎么了? 此时,画舫上的宾客们顿时一片大乱,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刺客为了躲避搜查,迅速地跳到了另一艘画舫上。 一名被打晕的男子幽幽转醒,结果下一秒就被人用剑抵住了喉咙。 男子惊恐地看着刺客,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刺客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就在这时,侍卫听到动静,迅速地赶了过来。二话不说,便与刺客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刺客身手敏捷,剑法凌厉,几人打得难分上下。那被劫持的男子本想趁机溜走,却不幸在混乱中被刺客刺中一剑。 当司柠看到苏挽歌所在的画舫一片混乱时,心中焦急万分。毫不犹豫的跳到另一支画舫上,找了许久才发现躲在角落里的苏挽歌。 “挽歌,快跟我走!”她喊道。 看到她仿佛看到救星的苏挽歌眼含泪水,立即抬手抓住她的手跟着她往外走。 两个人正想从船尾绕到另一支画舫上,却发现被人挡住了去路。 苏洛璃眼露凶光,她方才便让人暗中查探司徒荣恒所抱女子,没想到竟然会是她。 “哼!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勾引殿下!今天我不会放过你!”苏洛璃说着,便冲上去与司柠撕扯起来。 司柠一边抵挡着苏洛璃的攻击,一边焦急地看着苏挽歌,“挽歌,快走!我来挡住她们!” 他猛地向苏洛璃扑去,两人在狭窄的船舱中展开了激烈的撕扯。 苏挽歌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所措。就在这时,不知是谁趁机推了苏挽歌一把,苏挽歌失去平衡。 “啊!”苏挽歌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直直地向湖中跌落。 司柠见状,心中大惊。她毫不犹豫地跳入湖中,想要救起苏挽歌,“挽歌,别怕!我来了!” 湖水中,苏挽歌拼命地挣扎着,她不会游泳,心中充满了恐惧。她的长发在水中飘散开来,如同海藻一般。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身体逐渐下沉。 司柠迅速地游向苏挽歌,游到身边时,司柠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挽歌,抓住我!不要放手!”司柠大声喊道。 苏挽歌紧紧地抓住司柠的手臂,司柠带着苏挽歌奋力地往岸边游去。然而,湖水冰冷刺骨,让她们的体力逐渐消耗殆尽。 第88章 取你性命 就在她们快要游到船边的时候,突然,一股强大的水流冲了过来,湖水淹没了她们的头顶,当她们再次露出水面时,鼻腔里已经呛入大量的水。 “挽歌,坚持住!”司柠用尽力气抓住她,鼓励着苏挽歌,“我一定会救你上去的。”司柠的声音在湖水中显得有些模糊,但他的语气却是坚定无比。 苏挽歌虚弱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她知道司柠是在真心救她。她的身体在水中挣扎着,但她的心中却充满了希望。 与此同时,画舫上的激战也达到了白热化。刺客的刀法凌厉无比,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杀意。司徒荣恒人多势众,刺客在其不断的攻击下,渐渐感到了压力。 就在这时,一条长绳如蛇一般缠绕住她的身体,随之一个力道用力一扯,将二人带回甲板上。 当苏挽歌和司柠被救上岸时,她们已经疲惫不堪。司徒荣恒连忙让人拿来毛毯,将她们包裹起来,安置在房间内。 司徒荣恒看着她们,轻声说道:“让你们受惊了,是本殿下连累了你们。” 苏挽歌虚弱地摇了摇头,说道:“殿下言重了,若不是殿下相救,我们恐怕……” 司柠也说道:“殿下,您不必自责,这只是一场意外。”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走了过来,在司徒荣恒耳边低语几句后。司徒荣恒的脸色立即严肃几分。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今日便到此结束,护送诸位公子与小姐上岸回府!”他低沉的声音命令道。 “是!”侍卫应下退出房内。 司徒荣恒再次看向二人,说道:“我还有事情处理,恕不奉陪。” 苏挽歌和司柠点了点头,“司柠\/挽歌,再次谢过殿下出手相救!” “你二人在此休息片刻,待上岸我会派人送二位回府!” “多谢!”苏挽歌谢道。 待司徒荣恒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苏挽歌和司柠。苏挽歌靠在床边,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她看着司柠,说道:“司柠,今天真是太危险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 司柠握住苏挽歌的手,说道:“挽歌,我们是好朋友,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苏挽歌点了点头,眼含感激,“司柠,你真好。” 司柠微微一笑,说道:“挽歌,你我之间无需言谢。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在你身边。” 苏挽歌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紧紧地抱住司柠,说道:“司柠,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我一生的幸运。” 半盏茶的功夫,船靠岸了。司徒荣恒派来的侍卫护送各位公子与小姐们回府。 司柠与苏挽歌下船后直接上了一辆马车上,从侍卫口中得知,这辆马车是司徒荣恒特意为二人准备。 可司柠为了避免再遇几位小姐,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谢绝乘坐马车。 “司柠,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去吗?”苏挽歌不放心道。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做,你先回去,早些休息,明日我再去府上看望你。” “那好吧!”苏挽歌点点头,与她挥手道别。 目送苏挽歌离开后,司柠立即调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本就疲惫不堪的她不知走了多远,脸色愈加苍白,见路边有一石头,于是踉跄着身子走到石头前坐下。 随之,她从怀中掏出一枚玄铁令牌,那上面赫然刻着一个‘陵’字,这种令牌只有司徒容陵的亲卫才能拥有。 而她手中的这块令牌,便是方才她与黑衣人打斗时,从他身上扯下的。 她知道司徒容陵有争夺之心,可她怎么也不肯相信,他会派人刺杀自己的兄长,为了那位置不顾兄弟情深。 晚风吹过,裙摆随风轻轻飘动。长发如墨般散落在肩头,几缕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她的面容清丽脱俗,肌肤如雪,眉如远黛,眼若秋水,只是此刻那美丽的眼眸中却满是凝重之色。 思忖片刻后,司柠终于下定决心,她要当面问个清楚这令牌的来历。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将令牌收入怀中,正欲起身离开。 然而,就在她刚刚站直身子的那一刻,突然从一旁的树林中窜出一行人。个个头戴斗笠,面戴黑罩,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 他们的身形矫健,行动迅速,瞬间就将司柠包围在中间。司柠心中一紧,暗暗叫苦。她此刻已是疲惫不堪,再加上手臂上的负伤,若这几人出手,她根本没有取胜的把握。 司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的眼神快速地扫视着周围的敌人。这些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他们的手中都握着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司柠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智取,争取时间逃跑。 “你们想做什么?”司柠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尽管心中充满了恐惧,但她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怯懦。 “受人之托,取你人头!”为首的一人冷冷地说道。话音未落,只见那人手中银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向司柠刺来。 司柠连忙侧身闪避,那匕首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带下几缕发丝。心跳瞬间加速,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她迅速从腰间抽出软剑,手腕一抖,软剑便如灵蛇般舞动起来。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敌人,寻找着他们的破绽。 “哼,不自量力!”为首的人冷哼一声,再次挥刀向司柠砍来。他的动作迅猛而有力,刀风呼啸,让人胆寒。 司柠不敢硬接,她轻盈地跳跃着,躲避着敌人的攻击。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躲避下去,必须尽快找到逃跑的机会。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为何要取我性命?”司柠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大声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今天必死无疑!”对方的回答冷酷无情。 司柠深吸一口气,手中的软剑挥舞得更加迅速。她的剑法凌厉,每一招都充满了杀机。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敌人全部烧成灰烬。 敌人也不甘示弱,他们纷纷挥舞着兵器,向司柠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刀光剑影中,司柠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然而,她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她咬紧牙关,顽强地抵抗着。 “小心!”突然,司柠听到一声惊呼。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包围。 第89章 情丝纠缠 不等司柠看清来者的面容,空气之中传来一道锋利的声音。 紧接着,一支从黑暗中射出来的箭,突然刺穿了其中一个黑衣人。 司柠眼前一亮,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正想利用这个机会抓住黑衣人,她瞬间提剑就要朝着前面冲了过去。 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揽在了她的腰间。那手臂瞬间收紧,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中。 司柠心中一惊,刚要挣扎,却听到一道低冷的声音传来:“嫌命太长!”这声音如同寒冰一般,让司柠整个人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司徒容陵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如此及时地阻止了她的行动。 司柠下意识地露出一抹假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尴尬和心虚。 她看着司徒容陵,说了一句言不由衷的话:“陵哥哥,这么巧!”她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那笑容却显得十分僵硬,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司徒容陵一脸阴沉得可怕,那冷峻的面容如同被冰霜覆盖。眼神如寒冰,直直地盯着司柠。 司柠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心中越发慌乱,不敢再说话,甚至降低自己的呼吸,试图减少自己的存在。她微微低下头,眼神中满是忐忑,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安全感。 “处理干净!”司徒容陵冷冷地留下一句话,然后不由分说地带着司柠乘坐马车离开。 马车内,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司柠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偷瞄着司徒容陵。司徒容陵紧闭着双眼,靠在车厢上,脸上的表情依旧阴沉。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司柠看着他这样的神情,心中越发不安。她知道,司徒容陵一定是在生她的气,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司柠思忖再三,认为自己还是坦白从宽比较好。于是,她壮着胆子开口道:“陵哥哥,我今日是朋友之托才来此处,挽歌受邀来游船,可她总感觉此事有些蹊跷,故拜托我陪她而来。我本想暗中保护,但我真的不知道太子殿下今日也约了好友游船,这才上错了船……”司柠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如同蚊蝇一般。 司徒容陵依旧沉默不语。 “我知道错了,陵哥哥。我只是想帮挽歌,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麻烦。” 马车在街道上缓缓行驶着,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车内低冷的气氛丝毫不减,仿佛凝结成了一层寒霜。 司柠坐在一旁,心中忐忑不安。她时不时地偷瞄着司徒容陵,却只看到他那冷峻的面容和紧闭的双眼。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气息,仿佛一座冰山,难以融化。 当马车在府门前停下时,司柠却迟迟未动。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司徒容陵。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可能已经触怒了他,但她却不后悔。 她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她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不想被蒙在鼓里。 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陵哥哥这般生气,是因为我坏了您的计划对吗?”司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的眼神中满是期待,希望司徒容陵能够给她一个答案。 然而,司徒容陵依旧不语。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像,没有任何表情。 司柠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望和无助。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司徒容陵的冷漠。 司柠咬了咬嘴唇,从怀中拿出那块令牌,在司徒容陵面前摊开。 “这是我在刺客身上扯下的,刺杀太子殿下的那些刺客是陵哥哥派去的对吗?”她直言问道。 司徒容陵微微睁开眼睛,云淡风轻地对上她的目光。 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与你无关的事,勿要多管闲事!”低沉有力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司柠闻言,一团怒火顿时在胸腔内翻涌。她不明白,为什么司徒容陵总是这样冷漠,总是这样对她不理不睬。她觉得自己的付出和努力都被他无视了,心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对于陵哥哥来说,我到底算什么?”司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绝望,她的眼神中满是泪水,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司徒容陵看着司柠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他知道,自己的话可能伤害了她,但他却不能心软。他有自己的计划和使命,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而耽误大事。他只能选择冷漠,选择隐忍,选择将自己的感情深埋在心底。 “看病抓药的大夫。”司徒容陵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司柠听了司徒容陵的话,心如刀绞。她不敢相信,自己在司徒容陵心中竟然如此微不足道。 “是呢,我竟忘了自己的身份!”她苦笑道。 司徒容陵别过脸去,不再看司柠。他的心中也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但他却不能表现出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心软,不能被感情所左右。 “下车吧。”司徒容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残忍,但他却没有别的选择。 司柠看着司徒容陵那冷漠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绝望。她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了,所有的希望和梦想都化为了泡影。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姑娘,你怎么了?”司柠抬起头,就看到了春梅那张关切的面容。 春梅看到司柠那伤心欲绝的模样,眼中满是担忧。又看到她身上的血痕,连忙问道:“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司柠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扑进春梅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书房内,司徒容陵倒了一杯热茶,可直到茶杯上的热气全无,他也未饮一口。 第90章 恳求一事 半月后,宁大人终于找到了一些药材,但还有一些始终没有下落。他再次来到五皇子府,向司柠说明情况。 “司柠姑娘,老夫已经尽力了,但还有一些药材实在是找不到。不知姑娘能否通融一下,先用找到的药材为吾儿治疗?”宁大人满脸疲惫,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司柠摇了摇头,说道:“宁大人,这些药材缺一不可。如果没有全部找到,我无法保证能治好令郎的病。” 宁大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那老夫再继续寻找。无论如何,老夫一定要找到这些药材。” 宁大人更加拼命地寻找药材。他甚至亲自前往一些偏远的地方,寻找那些药草。直到他找到所有的药材。 再次来到五皇子府时,他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司柠姑娘,老夫终于找到了所有的药材。请姑娘立刻为吾儿治疗吧。” 司柠看着面前的药材,心中满是喜悦,立即应下,“宁大人,您先回去,等我将药熬成后,会尽快为令郎治疗。” 宁大人感激地看着司柠,连连道谢,“多谢姑娘,老夫在此等候姑娘的好消息。” 待宁大人离开司柠立即熬药,此法还是第一次实施,司柠不敢有任何怠慢。寸步不离的守在房间,一刻也不敢分神。 她的动作娴熟而专注,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她知道,这些药材关系到司徒容陵的性命,容不得半点马虎。 皇宫内,承庆帝此刻正端坐在御书房内,灯光摇曳,映照着他那威严的面庞。他微微皱着眉头,双眸专注地看着案上的奏折,手中的朱笔不时地落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一旁的礼部尚书沈宇恒和燕王朱乾二人恭敬地垂手而立,大气也不敢出,静静地等候着承庆帝的吩咐。 御书房内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良久,承庆帝批改完最后一本奏折,缓缓放下朱笔,微微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两人。 “太子游船之事是否已调查清楚?”承庆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寂静的御书房内回荡。 燕王朱乾连忙拱手答道:“启禀陛下,已查明,是大皇子之前豢养的死士所为。太子殿下已严令搜查,追缴残党。” 承庆帝闻言,眼神微眯,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狠厉之色,“这个逆子!” 大皇子的行为无疑是对太子的挑衅,也是对他这个皇帝的不敬。 一旁的沈宇恒见承庆帝如此愤怒,心中微微一凛。他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陛下,如今太子之位已定,几位皇子是否也该启程前往封地?” 沈宇恒的话刚说完,燕王朱乾便附和道:“是啊,陛下,此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几位皇子留在京城,难免会生出事端。” 闻言,承庆帝的眉头皱得越发深沉。他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六皇子还小,朕还不舍让他离开。” “陛下,六皇子封王之后也可留在京中……”沈宇恒试图劝说承庆帝。 “此事稍后再议。好了,今日夜已深,此事就此打住。再过几日便是祭祀大典,此次祭祀不容有失,你们都下去吧。”承庆帝挥了挥手,直接驱散了二人。 沈宇恒和朱乾对视一眼,无奈地行了一礼,缓缓退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夜色如墨,清冷的月光洒在地面上,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沈宇恒和朱乾默默地走在回廊上,心中各自想着心事。 “沈大人,你说陛下为何迟迟不肯让几位皇子前往封地呢?”朱乾打破了沉默,轻声问道。 沈宇恒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燕王殿下,陛下心中自有考量。几位皇子在京城,陛下可以更好地掌控他们。而且,陛下对六皇子格外疼爱,自然不舍得让他离开。” 朱乾点了点头,说道:“沈大人所言极是。不过,皇子之间的争斗日益激烈,若不及时解决,二皇子之位不稳啊。” 沈宇恒沉默不语,他知道朱乾说得有道理。皇子之间的争斗一直是朝廷的隐患,若不妥善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一条街道上,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行驶着。车内的气氛低冷,让人感到压抑。 “听闻此前太子殿下游船遭遇刺杀!”陈青幽幽道。他身着一袭深色劲装,腰间佩着一把宝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沉稳坚毅的气息。 司徒容陵脸色微冷,“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 “殿下难道不担心太子殿下会借机找您的麻烦?” “二哥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在他眼中我不过是只蝼蚁。” 陈青闻言,只是冷冷一笑并未再出声。 “现如今边疆南楚和北梁蠢蠢欲动,父皇让我去北梁了解情况。”司徒容陵道。 坐在一旁的陈青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是一次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要是陛下在大殿上宣布,不知多少人争先恐后地想去。” “这件事情看似是建功立业的好事情,但实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司徒容陵冷声道,他那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无尽的谋略与智慧,微微蹙起的眉头透露出他此刻的沉思。 陈青心里也明白,上有太子下有六皇子,若真是好事,怎能轮得上他这位不受宠的皇子。 承庆帝之所以交给他无非是不想此事引起朝中混乱,而且之前军营之事也看到了他的能力。 “殿下此次召陈青前来,是需要陈青做什么?” “我需要你带人前往北梁打探消息!”他道。 陈青毫不犹豫地应下,“是,陈青即刻启程。”然而,他的脸上却闪过一丝犹豫,似乎还有未说完的话。他微微顿了顿,再次开口道:“殿下,陈青有一恳求,还希望殿下能答应!” 司徒容陵眼眸微眯,那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射向陈青,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说!” 陈青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您既然给了曦儿一个新的身份,那就让她以此身份继续生活下去,上官家的荣辱与她再无关系!” 司徒容陵没有立刻开口,他沉默着,马车内的气氛越发压抑。殿下那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第91章 一世安康 “为何?”司徒容陵的声音依旧低沉,但却多了几分严厉。 陈青单膝跪地,神色坚定地说道:“殿下,陈青深知此举冒昧,但曦儿她……她已经受了太多的苦。上官家无论能否平冤得雪,都已经成为过去。如今殿下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陈青恳请殿下能让她远离这一切,过上平静的生活。” 司徒容陵转过身来,目光紧紧地盯着陈青,“你想清楚便好!” 司徒容陵伸手将他扶起,“此次前去北梁,我并不打算带她一同前去。” 陈青微微颔首,连忙说道:“陈青明白。” 司徒容陵点了点头,“好,你去吧。此次前往北梁,务必小心谨慎。” 陈青再次跪地行礼,“陈青定不辱使命。”说完,他下了马车而去,步伐坚定而有力。 陈青离开后,司徒容陵独自坐在马车内,陷入了沉思。 虽是三月中旬,深夜微风吹过还是带着丝丝寒意。 春梅特来告知殿下回府后,司柠便迫不及待的端着药碗亲自给他送过去。 房间里,司徒容陵倚坐在榻,每每到了春季,体内的寒毒便似生根发芽般沿着四肢蔓延,疼痛遍及全身。 “主子,司柠姑娘前来送药,可要属下将人请进来?” 司徒容陵刚缓了片刻,便有陈云来报。 司徒容陵沉思片刻:“请她进来,另外再去准备些吃食糕点送过来。” “是,主子。” 陈云退下没多大会儿,司柠便端着药碗走进来。 司柠今日穿了一身淡粉色的裙衫,衬得皮肤更加的白皙水嫩。 每当看到他,她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陵哥哥,快把药喝了。” 司徒容陵直接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浓烈的苦涩让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司柠随即伸手递出早已准备好的甜果。 司徒容陵微微一怔,随后捏起一粒放入口中。 初春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吹过庭院,落叶纷纷扬扬地飘落。 “时辰不早了,陵哥哥,你早些休息!”司柠收拾好药碗起身准备离开。 司徒容陵的面容如雕刻般精致,剑眉星目,却带着一抹让人难以亲近的冷漠。他微微眯起双眸,看着司柠,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司柠!”司徒容陵突然出声叫住她。 司柠抬眸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疑惑所取代。 她轻声问道:“陵哥哥还有事吗?”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司徒容陵微微颔首,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情。 “过几日,我要出趟门!”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出远门?”司柠反问,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担忧。 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几步,靠近司徒容陵,“陵哥哥,你要去哪里?为何突然要出远门?” 司徒容陵看着司柠急切的模样,倒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于是微微侧过身子,避开司柠的目光,“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无需多问。”他的语气依旧冷漠道。 司柠咬了咬嘴唇,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好,宁府那边这几日我会妥善处理好的!” 司徒容陵沉默了片刻,然后淡淡地说道:“司柠!从明日你便搬出府去!” 司柠文言一脸疑惑,“为何?” “你是药老的徒弟,本就与我无关。如今,我的身子已无碍,你也不必在留在这里。”他的语气冰冷,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司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陵哥哥,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惹你不开心了?你告诉我,我肯定改…”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司徒容陵看着司柠伤心的模样,心中满是怜悯。可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司柠的痛苦与他无关。 “你本就不属于这里,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他的语气冷漠而坚定,没有给司柠任何反驳的机会。 司柠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陵哥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惹您生气了好吗?” 司徒容陵微微皱起眉头,“陈云,送司柠姑娘回房间。”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寒风,让司柠的心彻底凉透。 司柠看着司徒容陵冷漠的面容,心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她知道,无论她怎么说,司徒容陵都不会改变主意。五岁那年一别,就是十年,而这一次… “姑娘,请!”陈云推开房门恭敬的请她出去。 司柠没有再开口,缓缓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朝着房门走去。她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每走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司柠静静地站在庭院中,一袭淡蓝色的罗裙随风轻摆,她的发丝微微有些凌乱,却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之态。 忽然,她停下脚步回过身冲着他的房门方向跪下磕头,道:“司柠,谢过殿下救命之恩!今日一别空无再见之日,望殿下一世安康!” 房内后窗前,司徒容陵身姿挺拔,一袭玄色长袍更显他的冷峻与威严,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声音,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一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司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控制眼泪的,走出院子后她没有再落下一颗泪水。 回到房间,她开始收拾行李,她的动作缓慢而机械,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不知情况的春梅在一旁干着急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直到陈云将事情告诉她,满脸疑问的她更多地是对司柠的心疼。 “姑娘,你别收拾了,你好好睡一觉,等明日或许殿下就想通了,就不会让姑娘走了…”春梅拉住她,强行将她按在床上。 司柠躺在床上没有一丝挣扎,似乎她也希望一切如她所说这般,这只是个梦。 可即便她闭上眼睛,即便时间一点一点地消逝,她还是忘不掉司徒容陵那张冷漠的面容。 是的,她从始至终都不属于这里,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司柠离开并未带走任何东西,甚至没有留下一句话,陈云与洛宇站在府门口,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中既是心疼又是无奈。 直到他走远,陈云拍了拍洛宇的肩膀道:“主子还等着回话呢!” 洛宇却冷哼一声,“我不去,累了,睡觉去了!”说完,转身便走。 陈云咋舌,“你有不满去跟主子说啊,跟我生什么气!”说完也扭身离开。 书房里,司徒容陵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本书,几个时辰过去了却没有动过一页。 最终,他放下书,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他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充满了痛苦和不舍。他知道,自己对司柠很绝情,可他不能让自己的心软下来,否则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第92章 被抓入狱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司柠自从离开五皇子府后,近几日因成功治愈了宁大少爷的重病而声名鹊起。 宁大少爷日渐康复,司柠也已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如今司徒容陵已出发前去南疆,司柠也没有留在京城的必要,于是准备离开,就在司柠收拾好行囊,准备踏出京城的那一刻,一群官兵如狼似虎地冲了过来,将她团团围住。 司柠心中一惊,满脸疑惑地问道:“各位官爷,这是为何?” 为首的官兵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医术不精,害死了宁大少爷,跟我们走一趟吧!” 司柠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宁大少爷明明已经痊愈,我离开之时他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说我害死了他?” 官兵们哪里肯听她的辩解,不由分说地将她押往衙门。 司柠被带到衙门后,坚决不认自己有罪。她挺直了脊梁,目光坚定地看着堂上的官员,说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宁绍仁死了?” “大胆庸医,如实交代,你为何要害死宁大少爷?”堂上大人一拍惊堂木斥问道。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是我治好了宁大少爷!”司柠辩解道。 “那你为何要匆匆离京京城?”大人问。 “我要去找我师父啊!”司柠坦然道。 知府大人却冷笑一声,“我看你是畏罪潜逃吧!” “大人,民女冤枉!民女尽心尽力为宁大少爷治病,他已然痊愈,宁府上下都知道啊!” “话是你说的,是否痊愈无人可知!” “我要见宁大人!” “你可知报官的是谁?”知府大人的话让司柠心中一颤,“本官就是接到宁大人的通知抓捕你归案!” 一个衙役忽然上前,狠狠地推了司柠一把,司柠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司柠却倔强地抬起头,“你们不能冤枉好人!我没有罪!” 然而,堂上的官员却似乎早有定论,根本不听她的申辩。衙役们见状,露出凶狠的表情,摩拳擦掌。 “事到如今,你还嘴硬?不承认是吧?那就让你尝尝厉害!”说着,衙役便拿起手中的棍棒,作势要打。 就在衙役的棍棒即将落下之际,司柠反手接住衙役袭来的棍棒,冷笑道:“怎么?想屈打成招!” 知府大人见状,怒斥道:“大胆毒妇,来人,给我抓住她!” 顿时一群人冲了进来,除了身穿官服的衙役还有身着盔甲的士兵,司柠虽不知这些人出自何处,但明白他们的目的是要致自己于死地。 就在那衙役挥棍而来之时,一道声音止住了他的动作。只见苏挽歌满脸焦急冲进大堂,她张开双臂,护着司柠,对着衙役们怒喝道:“我乃丞相府四小姐苏挽歌,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衙役们被苏挽歌的气势镇住了,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苏挽歌转过身,扶起司柠,眼中满是关切,“司柠,你没事吧?” 司柠摇了摇头,疑惑问道:“挽歌,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挽歌紧紧握住司柠的手,“我收到你的书信,得知你要离开立马前往城门,结果听说你被府衙的人带走了,就立马赶了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说我害死了宁绍仁!” “怎么可能!”苏挽歌义愤填膺道:“谁人不知你治好了宁绍仁,那日我还看到他出府了呢!” “苏四小姐,此事与你无关还请速速离开,勿要影响本官判案。”知府大人婉言开口道。 “就你这昏官,这案不判也罢!”苏挽歌大声斥道。 司柠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挽歌!” 果真知府大人的脸色瞬间暗了下去,“别以为你是丞相之女,本官就拿你无法,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 “我…” 苏挽歌还想与其争斗几句,司柠却拉住她的手臂,小声在她耳边快速道:“是宁大人报的官,你与其纠缠无用,如今四皇子不在京城,麻烦你帮我跑一趟,告知六皇子,小四有急事求他救命!” “司柠,你医术不精,害死了宁大少爷,来人将她押入大牢!”知府大人声色俱厉,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苏挽歌心中一惊,再看司柠一脸淡然,立即明白这是一场阴谋,她深知仅凭自己的力量无法救出司柠。 “司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出去。”苏挽歌郑重其事道。 司柠被带去大牢,面对着无尽的黑暗和冰冷的铁链,除了不甘和愤怒,她更想知道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 苏挽歌离开府衙立即回了苏府,她想去求爹爹苏丞相出手相助,虽然平日里她并不招爹爹待见,但是为了好姐妹,她怎么也要求上一求。 一路风风火火赶回府上却得知爹爹被招入宫中,苏挽歌微蹙眉头,但也不容她多想后果直接奔着皇宫而去。 宫门外,苏挽歌欲要进宫求见,可无奈没有诏令不得入内,别无他法的她着急的在门外踱步。 大牢之中,阴森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与血腥的气息。那厚重的墙壁似乎隔绝了一切希望,唯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高处的小窗投射进来,给这绝望之地带来一丝渺茫的光亮。 司柠蜷缩在角落里,她的衣衫破碎不堪,原本精致的衣裙如今只剩下丝丝缕缕挂在身上,露出了那布满伤痕的身躯。 每一道伤痕都是那么触目惊心,有被鞭子抽打的血痕,还有被铁棍夹过的青紫。她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几缕发丝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更增添了几分憔悴。 短短几个时辰,身体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可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屈的光芒。 她微微抬起头,那双清澈却又充满倔强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的黑暗。她的嘴唇干裂,渗出丝丝血迹,但她的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丫头,赶紧认罪得了,省得再受这皮肉之苦!”一老衙役劝说道。 “我司柠行得正坐得端,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又岂会被他们的严刑逼供所吓倒。”她的声音虚弱却异常坚定。 第93章 白袍男子 此时,牢门突然被打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司柠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逐渐走近的身影。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狱卒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拿着一根沾满血迹的鞭子,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小贱人,还不招供吗?你害死了宁大少爷,还想抵赖不成?”狱卒恶狠狠地说道。 司柠冷冷地看着他,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坚定:“我没有,我是无辜的!” 狱卒怒目圆睁,扬起手中的鞭子就要再次抽打下去。司柠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这又一轮的折磨。然而,就在鞭子即将落下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住手!” 狱卒的动作一滞,他转过头,看到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站在牢门口。男子面容英俊,气质不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峻。 “大人,这小贱人嘴硬得很,不打她是不会招供的。”狱卒连忙说道。 男子微微皱起眉头,他走进牢房,来到司柠的面前。他蹲下身子,仔细地打量着司柠。 司柠也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种不屈的倔强。 “你真的没有害死宁大少爷?”男子问道。 司柠看着他,坚定地说道:“我没有。我是不喜他,但想要害他就不会出手救他。” 男子沉默了片刻,然后站起身来。他对狱卒说道:“先把她关在这里,不要再用刑了。我会继续调查这件事情,如果她真的是无辜的,我自会还她一个公道。” 狱卒虽然心中不满,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好悻悻地退了出去。男子看了司柠一眼,然后也转身离开了牢房。 司柠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最后一丝气息似乎像是被抽掉了,毫无生机的躺在了干草堆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司柠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她的伤口开始发炎,高烧不退,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在昏迷中,她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初遇司徒容陵的画面。 ‘你叫司柠,这里便是你的家!’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司徒容陵!’ ‘那我叫你陵哥哥可好?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陵哥哥!陵哥哥!’ 苏挽歌站在皇宫门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待。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试图抵御这深秋的寒意。 司柠深陷困境,唯有六皇子或许能伸出援手。然而,那巍峨的宫门却如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她拒之门外。 宫门处的守卫面无表情,眼神冷漠,仿佛苏挽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她再次试图向守卫说明自己的来意,言辞恳切:“这位军爷,小女子有急事求见六皇子,还望通融一下。” 守卫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回道:“没有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内。” 苏挽歌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她在宫门外徘徊着,等待着哪怕一丝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西斜,天空也被染成了橙红色。 苏挽歌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可她知道司柠此刻正等着她去救援。然而,直到天黑,宫门依然紧闭,她始终未能见到六皇子。 无奈之下,苏挽歌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府上。一路上,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她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救司柠,心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当她走进府门时,却听到了一阵喧闹声。她朝正厅走了过去,见下人送酒,她急忙拦住下人问道:“府上可是来了贵客?” “回四小姐,老爷今日宴请太子殿下。”下人道。 “太子殿下!”苏挽歌重复道。 下人点头,“正是,小的还要送酒,四小姐若是无事吩咐,小的先进去了。” 苏挽歌的心中一动,来不及多想,一着急直接冲了进去。 只见大厅中,父亲苏大人和姐姐苏洛璃正陪着太子殿下谈笑风生。苏挽歌的突然闯入,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苏大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怒视着苏挽歌,厉声喝道:“逆女,大胆!竟敢如此无礼地闯入,还不速速退下!” 苏洛璃也站起身来,满脸的愤怒和不屑:“四妹,你这是做什么?太子殿下在此,你怎可如此莽撞?” 苏挽歌却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一般,她直直地跪在地上,眼神中满是祈求:“太子殿下,挽歌有一事相求。恳请太子殿下救救司柠。” 苏大人和苏洛璃见状,更加愤怒。 苏大人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苏挽歌道:“你这个逆女,竟敢在太子殿下面前如此放肆。来人,将她拉出去!” 苏洛璃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四妹,你真是太不懂事了。太子殿下岂是你能随意打扰的?” 就在下人们要上前将苏挽歌拉出去的时候,太子殿下却摆了摆手,命其他人下去。 他的眼神落在苏挽歌身上,带着一丝好奇和探究。“你且起来说话。”司徒荣恒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苏挽歌却依然跪在地上,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太子殿下,司柠她如今深陷困境,挽歌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斗胆求太子殿下相助。” 司徒荣恒微微眯起眼睛,问道:“司柠是谁?为何你要为她求情?” 苏挽歌咬了咬嘴唇,大胆讲述道:“回太子殿下,司柠是挽歌的好友。她生性善良,却无端被人陷害入狱。如今性命堪忧,恳请太子殿下救救她。” 司徒荣恒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苏慕冷眉一紧,“殿下,都怪我平时把这丫头惯坏了,来人,带四小姐下去!” “慢着!”司徒荣恒挥手制止了他的命令,“她犯了何事?” “宁大人告她害死了宁大少爷,殿下,这绝对不可能,司柠医治好了宁大少爷,这是半个京城都知道的事!” 司徒荣恒若有所思,“你这般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位司柠姑娘是药老的徒弟,五皇子府上的门客。” “正是!”苏挽歌点头,“殿下求求您救救她吧!”苏挽歌说完后,再次低下头,等待着太子殿下的回应。 苏洛璃听了司徒荣恒的话,心中更加愤怒。 第94章 寻求帮助 “荣恒哥哥,你不要被她们骗了。那个司柠就是个狐媚子,她肯定是勾引了你。”苏洛璃不甘心地说道。 司徒荣恒摇了摇头,“苏小姐,你误会了。我与司柠姑娘并无任何关系。今日之事,我看在苏大人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但望你以后谨言慎行。” 大厅中一片寂静,气氛紧张而压抑。 过了许久,太子殿下才缓缓开口:“你可知道,此事本不该我插手。但看在你如此执着的份上,我可以考虑一下。” 苏挽歌心中一喜,连忙磕头谢恩:“多谢太子殿下,挽歌感激不尽。” “苏大人,今日便到这里吧!”司徒荣恒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苏大人和苏洛璃连忙上前相送,“招待不周,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司徒荣恒朝苏慕行之以礼,正要转身离开,忽的想到了什么,又回过身看向苏挽歌,道:“挽歌,母后时常念叨你,若明日有空就进宫陪陪她老人家。” 苏挽歌显然没有料到他会与自己说些这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呆愣的不知所措。 苏慕立即反应过来,斥道:“你是聋了吗?殿下在与你说话!” “哦!”苏挽歌立即点头,“挽歌遵命!” 司徒荣恒见状扬唇一笑,“好,那明日本殿下来接你入宫。”说完,也不等她回话,转身离去。 苏挽歌站起身来随着父亲和姐姐一同送他离开,直到马车渐渐离去,她的眉心不由蹙起。 待司徒荣恒走后,苏慕狠狠地瞪着苏挽歌,想到方才司徒荣恒的话,抬起的手又落下了,“你这个逆女,今日之事若惹恼了太子殿下,你担当得起吗?” 苏挽歌低下头,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今日的行为有些鲁莽,但为了司柠,她别无选择。 苏洛璃也在一旁冷嘲热讽:“四妹,你以为太子殿下会帮你吗?你也太天真了。” 苏挽歌抬起头,眼神怯怯看着他们:“是女儿莽撞了,还请爹爹和姐姐恕罪。” “哼,若不是殿下明日招你入宫,今日一定扒了你的皮,让你长长记性!”说罢,苏大人气得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去。 不等苏挽歌喘口气,苏洛璃一脚踹过来,让她险些摔倒,“贱人敢坏我好事,看我不打死你!”说罢,苏洛璃作势又要踹过去。 苏挽歌一边躲一边认错道:“姐姐,挽歌不是有意的,我知错了!” “来人给我抓住她!”苏洛璃一声命令,两个丫鬟上前抓住了苏挽歌的手臂让她无处可躲,“那个贱人死不足惜,你还敢跑到荣恒哥哥面前替她求情!” 她特意求父亲邀请司徒荣恒来府上做客,原本打算今夜生米煮成熟饭,可还未说上几句话便被苏挽歌破坏了,她本就压着一肚子的火,又听她是替司柠求情,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司柠真的是被冤枉的…” 不等苏挽歌说完,苏洛璃直接一脚踹在了她的身上,“她死了才好,你个不长眼的东西,今天就跟你那好姐妹一起死吧!” 说着,又抬脚往她身上踹了几脚。 “女儿!”闻讯而来的文姨娘见此情形,快步跑来替女儿挡住了那袭来的拳脚。 苏挽歌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娘!” 苏洛璃怒视着文姨娘,“你这个贱妾,竟敢护着她。她坏了我的好事,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 文姨娘毫不畏惧,“大小姐,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挽歌她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能冤枉她。” 苏洛璃气得浑身发抖,“好啊,你们母女俩竟然敢顶撞我。来人,把这个贱妾也给我打。” 丫鬟们有些犹豫,不敢动手。苏洛璃见状,更加愤怒,“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 就在这时,管家疾步而来,“大小姐,快停手。” 苏洛璃见管家上前阻拦,不由微惊。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荣伯,你这是要帮着她们。” 荣伯连忙道:“大小姐,是老爷命老奴前来。您忘了,殿下离开之前,特意交代明日会来接四小姐入宫。” 不提还好,此刻说到这事,苏洛璃又是一肚子的火,“她就是个贱蹄子,凭什么入宫!” “可殿下的话,大小姐刚才也听到了,明日若是让殿下看到四小姐一身伤,恐不好交代!”荣伯道。 “见不到不就好了!”苏洛璃冷笑道。 荣伯闻言立即上前半步,低声道:“大小姐,老爷命老奴过来就是提醒大小姐,殿下那般说就是为了保四小姐安然,您若是动手,明日殿下必将追究。” 苏洛璃闻言也顿时冷静了许多,再看苏洛璃虽是气愤但也只能强忍着,“身上的伤疼吗?” 苏挽歌连忙摇头,“挽歌身上并无伤。” 听到她的答案,苏洛璃还算满意,“若敢有下一次,我就让人把你丢进河里溺死你。” 说罢,抬脚离去,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苏挽歌一眼。 见她离开,苏挽歌顿时像泄了气般瘫坐在地上。 “女儿,伤到哪里了?快告诉为娘!”文姨娘心疼道。 苏挽歌摇摇头,相对于自己刚刚受的欺负,她更担心司柠,她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会真的帮助司柠,但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这孩子怎会如此莽撞,你得罪了大小姐和你父亲,今后在这府上怎还有好日子过啊!”文姨娘唉声叹气道。 “娘,司柠如今有难,我不能不管!”苏挽歌咬了咬唇,“只是不知太子殿下是否能出手帮司柠逃过此劫。” “你已经尽力,人各有命,就看她的造化了。”文姨娘默默叹了口气。 苏挽歌本还想说什么,可又无法反驳,如今能做的只有等待消息。 大牢内司柠身着囚服,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肩头,原本灵动的双眸如今只剩下了无尽的冤屈。 那纤细的手腕上,沉重的镣铐磨出了道道血痕,每一道都像是命运对她残酷的嘲笑。 “姑娘是聪明人,若想活命就在这供词上画押,也省得再受皮肉之苦!”牢门外,狱卒威胁道。 司柠看着手中的白纸黑字忽然笑了,随之将其撕得粉碎。 第95章 少卿仲箐 阴暗潮湿的牢狱之中,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道,那昏黄的烛火在角落里摇曳着,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无尽的黑暗给吞噬掉。 司柠身着一件已经有些破旧却难掩其清丽风姿的衣衫,被囚禁在这狭小的狱房之中,她的发丝略显凌乱,却依旧倔强地散落在肩头,那一双明眸之中,此刻正燃烧着愤怒与不屑的火焰。 “臭丫头,我看你是自寻死路!”那狱卒扯着嗓子,粗声粗气地骂道,他那满是横肉的脸上此刻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司柠,肥厚的嘴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腮帮子上的肉也跟着抖动,活像一只被激怒的恶犬,随时准备扑上去狠狠地咬上一口。 司柠却只是轻蔑地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她微微仰起头,那白皙的脖颈在这灰暗的狱中显得格外醒目,仿佛带着一种不屈的傲气。 “不是本姑娘聪明,是你们太蠢。如此拙劣的手段,还想陷害他人。”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话语中满是对这狱卒的鄙夷,那灵动的眼眸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仿佛眼前这些人的小把戏在她眼里就如同孩童过家家一般可笑。 狱卒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不怒反笑道:“臭丫头,我就看你能笑到何时。来人,给她点颜色瞧瞧!” 他那笑声回荡在这牢狱之中,格外刺耳,脸上的笑容却透着一股狠厉,眼神中更是闪过一丝阴毒。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旁边几个同样五大三粗的狱卒便摩拳擦掌地朝着司柠所在的狱房走去,那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每一下都踏在人心上,带着一种压迫感。 司柠见状,眉头微微一皱,眼中的不屑却并未减少分毫,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可那倔强的神情依旧挂在脸上,她心里想着,就算是要受些皮肉之苦,也绝不能在这些人面前露了怯。 “住手!”就在那几个狱卒准备打开狱房的门,将司柠从里面拽出来的时候,一道声音犹如平地一声雷,阻止了两人的动作。那声音清亮而威严,带着一种不容违抗的气势。 几人皆是一愣,回首看去,只见一白衣男子疾步而来。 那男子身姿挺拔,一袭白衣胜雪,衣袂飘飘,仿佛自带一股清风,在这污浊的牢狱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面容俊朗,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星眸深邃而明亮,透着睿智与沉稳,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着,线条优美却又带着几分严肃。他的步伐很快,却不失优雅,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 司柠对他有些印象,正是白天问话的那男子。她心中暗自疑惑,这人白天看着虽是神色淡漠,却也不像是会随意插手这等事的人,如今却在这关键时刻出现,不知是何用意。 “你们这是作何?”男子走到近前,停下脚步,目光先是扫过那几个面露凶相的狱卒,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审视与不悦,那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让几个狱卒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而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司柠身上,微微一怔,似乎也被司柠那即便身处困境却依旧倔强不屈的模样给触动了一下,不过那神情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又恢复了那清冷的模样。 那最先开口的狱卒赶忙赔着笑脸,弓着身子,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在他那粗犷的面容上显得有些滑稽。 “大人,这丫头嘴太硬,不教训教训她,怕是不知道这牢狱里的规矩啊。”他的声音放低了许多,小心翼翼地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偷偷抬眼观察着白衣男子的脸色。 白衣男子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哼,这牢狱里的规矩何时变成随意动用私刑了?朝廷设立牢狱,是为了关押犯人,等候审讯发落,可不是让你们在此作威作福的地方。”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正气,让那几个狱卒听了,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身子也越发地躬了下去。 “大人,小的们知错了,知错了,这不是一时气糊涂了嘛。”那狱卒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唯唯诺诺地说道,那嚣张的气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全然没了之前的凶狠模样。 白衣男子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那几个狱卒,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司柠,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探究。 “在下大理寺少卿,仲箐!”他的声音缓和了些许,虽然依旧是那清冷的语调,可却让人感觉没了之前的疏离。 司柠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帮自己解围的男子,心中虽有感激,可也并未完全放下戒备,她微微咬了咬下唇,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大人,我不过是被人冤枉,遭了这无妄之灾罢了。他们那些人,想要陷害于我,便捏造了些莫须有的罪名,将我关到了这牢狱之中,司柠实在是冤啊。” 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眼中似有泪花在打转,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可那倔强的神色却依旧藏在眼底,让人知道这姑娘即便身处困境,也有着自己的傲气。 仲箐听了司柠的话,微微点头,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姑娘莫急,本官今日已带仵作前去验尸,宁绍仁中毒而亡,但若是你当真冤枉,本大人自会还你一个公道。只是这其中的是非曲直,还需细细查证。”他的语气诚恳,目光专注地看着司柠,那眼神之中透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司柠心中一动,看着眼前这个神情认真的男子,心想或许这是自己摆脱困境的一个机会,“大人,我若真是要加害宁绍仁,大可不必救他。而且知府大人根本不给我自证的机会,显然是另有所谋。” 第96章 司柠不服 那几个狱卒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是低着头,偷偷地用余光观察着仲箐的动静,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得这位大人动怒。 “姑娘放心,此案本官自当查个水落石出!”仲箐又看向那几个狱卒,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你们几个,好生照看这位姑娘,若是她在此期间有个什么闪失,本大人唯你们是问。”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那几个狱卒赶忙应声道:“是,大人,小的们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司柠看着仲箐,心中满是感激,点头谢道,“多谢大人仗义相助,司柠感激不尽。” 仲箐微微摆手,“姑娘不必客气,查明真相,本就是我等职责所在。”说罢,他又深深地看了司柠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牢狱的尽头,只留下司柠站在狱房之中,望着那离去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究竟是福是祸,而自己能否真的洗清冤屈,重见天日…… 那几个狱卒在被白衣男子警告过后,倒也不敢再对她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偶尔还是会投来不善的目光。 皇宫之中,司徒荣恒从苏府离开后便命人暗查此事。得知此事后,他眉头微微皱起,脸色变得十分凝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此事你怎么看?”他忽然开口问道。 “回殿下,依小人拙见,此事定非表面这般简单,先不说宁绍仁是否死于那姑娘之手,五殿下前脚刚离京,这司柠姑娘便被抓入狱,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而且听闻大理寺少卿仲箐今日也去过府衙,并上书奏请调查此案。” “仲箐!”司徒荣恒闻言站起身来,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思考着这件事情。 “从未听过仲箐与五皇子有任何联络,更别提那司柠姑娘,属下想不明白的是仲箐为何会插手此事?” 片刻之后,司徒荣恒停下脚步,说道:“荣轩是不是还不知此事?” “六皇子今日随娘娘到寺中祈福,应该是不知此事。”石峰道。 “荣轩好似也与司柠姑娘有些交集。”司徒荣恒道。 对面的男子立即会意,拱手道:“属下明白。” 翌日一早,天色还未大亮,司徒荣恒便被一阵呼喊声所惊扰,半坐起身问道:“何人在门外喧哗?” “回殿下,是六皇子,说有事要见您!”石峰的声音从屏风处传来。 “嗯,让他进来吧!”说罢,司徒荣恒直接掀开被子下床,来到桌前倒了杯水,端起来正要喝,还没到嘴边,就被冲进来的司徒荣轩撞洒一地。 司徒荣轩见状连忙道歉,“对不起,二哥,我不是故意的!” 司徒荣恒倒也不气,放下杯盏又倒了一杯,“你这般莽撞,是发生了何事?” “二哥,您还记得去年狩猎我遇刺后,是一个少年救了我!”司徒荣轩急忙道。 司徒荣轩微微点头,“嗯,之前听你说过,怎么了?” “那不是少年,是个姑娘,你也见过,就是五哥府上那位药老的徒弟,司柠!” “司柠?”司徒荣恒一脸的疑惑。 “这个有时间再跟你解释,她现在遇到了麻烦,你先帮我救救她,好不好?”司徒荣轩恳切道。 司徒荣恒不急不忙的点点头,“她之前救了你,现在她遇到了麻烦,自然是应该出手相助,只不过,不知她所遇何事?” “她之前不是帮宁绍仁治病,现在宁绍仁被毒死了,宁大人就将她告到了衙门,她现在就被关在府衙里!” 司徒荣恒一脸惊讶,“宁绍仁被毒死了?” “是啊,但这件事一定不是司柠干的。二哥,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救她出来?” “她虽是你的救命恩人,可此事也不归我管啊?”司徒荣恒为难道。 “二哥,司柠一定是被冤枉的,如今,五哥不在京城,娘亲不许我去找父皇,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求求你,救救她!” 司徒荣恒思忖片刻道:“走吧,咱们先去府衙瞧瞧怎么回事?” 阴暗潮湿的监狱里,弥漫着腐臭的气味,老鼠在角落里穿梭,发出吱吱的叫声。司柠蜷缩在角落里,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大人,我没有!我与宁大少爷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他?定是有人陷害我啊!”司柠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然清脆响亮,回荡在大牢之中。 知府大人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那都是宁府的人,怎可信?司柠不服!”司柠咬牙道。 “那本官就让人打到你服为止,来人,大刑伺候!”知府大人一声命令,两名衙役上前,一人抓住她的双臂,一人给她戴上刑具。 下一刻便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声响彻整个牢房,“你认不认罪?” “不认!” “给我用力夹!” 知府大人命令后,衙役加大了力道,十指传来钻心的痛,不出半刻,司柠便疼的昏了过去。 “大人,人昏死过去了?”衙役道。 “拿桶水来,今日必须让她伏法认罪!”知府大人眼神冷酷,无情的吩咐道:“如今仲箐参与此案当中,若不尽早解决,恐不能善!” “大人,可这女子万一死在牢中,恐无法与少卿交代!”衙役疑虑道。 “无妨,本官得到消息,此女恐是朝廷罪犯上官毅之女,若真是死了,就以此结案,仲箐也不能说什么!”知府大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慌张地跑了进来,不等他开口,另名衙役率先开口质问道:“让你去取水,水呢?” 衙役一脸着急,缓了口气道:“太子殿下与六皇子来了!” “什么?”知府大人闻言一惊,“殿下怎会来此,人到哪了?” “正往这边来…” 衙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几人抬眼望去,只见为首的司徒荣恒一身玄色锦袍,袍上用金线绣着的蛟龙张牙舞爪,尽显尊贵威严,他面沉如水,带着同样身着华服却透着几分儒雅的司徒荣轩,以及身后一众身着甲胄、神情肃穆的侍卫,浩浩荡荡地朝着大牢的方向走去。 第97章 可有证据 大牢坐落在皇城的偏僻一隅,周围荒草丛生,透着一股子衰败的气息。 刚踏入大牢的大门,一股混杂着腐臭、霉味的刺鼻气味便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皱眉。 大牢内阴暗潮湿,墙壁上渗着水珠,滴答滴答地落下,在寂静的空间里回响,仿佛是这阴森之地发出的诡异低语。脚下的地面湿漉漉的,偶尔还能看到几只老鼠哧溜一下窜过,惊起一片尘埃。 “下官拜见太子殿下,六殿下,有失远迎,还请殿下责罚…”知府大人匆忙上前,此刻正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打湿了身前的衣衫。 只是那话还未说完,便见一人影从身边飞速而过,带起一阵风,吹得知府大人衣角猎猎作响。 司徒荣恒眉头紧蹙,眼中满是不耐,他连看都没看那知府一眼,径直转身,脚步匆匆地走出牢房,那玄色的衣摆随着他的步伐摆动,仿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知府大人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跪地行礼,“不知殿下前来,所为何事?”那声音因为太过紧张,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司徒荣恒站在堂前,身姿挺拔如松,面色冷峻得如同这大牢里终年不化的寒冰,他微微抬眸,目光如电般扫过堂下众人,那眼神里透着让人胆寒的威严,“起来吧。本太子听闻你抓了一位名叫司柠的女子,说她医术不精害死了宁大少爷。可有此事?”他的声音低沉而醇厚,却在这公堂之上回荡出一种无形的压迫力。 知府大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说道:“回太子殿下,确有此事。”他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司徒荣恒那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眸,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司徒荣恒冷哼一声,那声音犹如冬日里的寒风,刮得人心里一哆嗦,“可有证据?”他微微向前迈了一步,身上的气势越发逼人。 “有,这人证和物证都已送至府衙…”知府大人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额头上的汗珠更是如雨下,心里都在叫苦不迭,想着这事儿本就是宁家仗着财势施压,他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哪有什么真凭实据啊,可如今太子殿下亲自过问,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司徒荣轩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他顾不上堂前这紧张的对峙,快步朝着关押司柠的牢房走去。 刚踏入牢房,一股更为浓烈的腐臭气息夹杂着血腥味儿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只见司柠衣衫褴褛地躺在地上,那原本该是整洁素雅的月白色衣衫此刻破破烂烂,满是污渍,仿佛被人从泥沼里拖拽过一般。 她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遮住了大半面容,可露出来的那部分脸却也是满脸憔悴,原本白皙的肌肤上此刻青一块紫一块,还有着一道道被打的伤痕,有的伤口还在渗着血,沾染在那破碎的衣衫上,触目惊心。 司徒荣轩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的双手伸出去,又停在半空,无从下手,不敢去触碰她,仿佛怕自己这轻轻一碰,就会弄疼了她一般。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小四,我是荣轩!”他蹲下身子,凑近司柠,眼中满是心疼与焦急,那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眸此刻布满了担忧的血丝。 可是躺在地上的司柠却无半点反应,她紧闭着双眼,那长长的睫毛安静地覆在眼睑上,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睡,又像是被这无尽的痛苦折磨得失去了意识。 “小四?小四?”司徒荣轩又唤了几声,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急切,可依旧毫无半点反应。他心急如焚,猛地站起身来,朝着牢房外跑去,边跑边大声呼喊着,“二哥!二哥!”那声音在大牢的回廊里回荡,透着慌乱。 听到呼唤,司徒荣恒疾步上前,他的步伐极快,带起一阵风,衣摆飞扬。 踏入牢房看到一身皮开肉绽的司柠时,只见司徒荣恒眼底生出几分寒光,那寒光犹如实质,仿佛要将这牢房里的阴暗都驱散一般。 他的双拳不自觉地握紧,骨节咯咯作响,脸上的肌肉也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着,那冷峻的面容此刻更是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杀意。 “快请大夫!”司徒荣恒一声怒吼,那声音震得牢房的墙壁似乎都微微颤抖。 吩咐完,他毫不犹豫地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抱起司柠。 司柠那瘦弱的身子在他怀里显得那么脆弱,司徒荣恒的手臂微微收紧,将她紧紧地护在怀中,转身便往外走,他的眼神始终落在司柠的脸上,那目光里的担忧与心疼再也掩饰不住。 司徒荣轩紧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对着身后的侍卫喊道:“去查查,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对司柠下这般毒手,本殿下定要让他付出代价!”他的脸上满是愤怒,平日里的儒雅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然的狠厉。 侍卫们齐声应道:“是,殿下!”便迅速领命而去。 司徒荣恒抱着司柠出了大牢,外面等候的马车早已备好,车夫看到太子抱着一个受伤的女子出来,也是吓了一跳,但很快回过神来,恭敬地站在一旁。 司徒荣恒抱着司柠上了马车,司徒荣轩也跟着坐了进去。马车疾驰而去,扬起一路的尘土。 车内,司徒荣恒将司柠轻轻地放在软榻上,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他伸出手,轻轻地拨开司柠脸上的发丝,手指触碰到她那冰冷的脸颊时,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满是疼惜,喃喃自语道:“司柠,你一定要撑住,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司徒荣轩坐在一旁,也是心急如焚,他不停地催促着车夫快些赶路,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眼神中满是自责,想着若是自己能早点得知消息,或许司柠就不会遭受这般折磨了。 第98章 替罪羔羊 马车一路飞奔,终于来到了太子府。司徒荣恒抱着司柠径直冲进卧房,得到诏令的太医们看到太子殿下这般模样,也都吓了一跳,赶忙迎了上来。 “快,看看她怎么样了!”司徒荣恒急切地说道,那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太医们不敢怠慢,连忙将司柠放在病床上,开始仔细地诊治起来。司徒荣恒和司徒荣轩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气都不敢出,仿佛生怕自己的呼吸都会影响到太医们诊治一般。 过了许久,为首的太医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站起身来,对着司徒荣恒行了一礼,说道:“太子殿下,这位姑娘伤得极重,又加上刑罚,身体虚弱至极,不过好在暂无性命之忧,只是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日。” 听到这话,司徒荣恒和司徒荣轩同时松了一口气,司徒荣轩说道:“一定要用最好的药,务必让她尽快好起来,若是有什么差池,我唯你们是问。” 太医们连忙应道:“是,殿下,微臣等定当竭尽全力。” “荣轩,你留下照顾司柠,我还有些事情要办,需出府一趟!”司徒荣恒道。 司徒荣轩皱眉问道:“二哥,你要去哪里?小四这事怎么处理?他们没有证据就敢抓人?还乱用大刑,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司徒荣恒拍了拍司徒荣轩的肩膀,“我带走司柠一事,想来很快会传到宁大人耳中,若是他上门来寻人,你不必理会,此事等我回来再议,你好生照顾好司柠姑娘!” “那我定要好好找他理论一番,看他有什么证据证明宁绍仁是司柠毒死的!”司徒荣轩气愤道。 “荣轩此事并非表面这般简单,你勿要着急,如今你首要做的是确保司柠的安全。” “二哥,我知道了!”司徒荣轩目送司徒荣恒离开,便守在床榻边。 回想昨夜收到的信函,他的眉头不禁皱起,信上告知小四的真实身份,他本以为是五皇子司徒容陵派人暗中送至,可这封信的字迹与口吻又如此的陌生。 府门外,一辆马车悄然驶离,车内正是司徒荣恒,马车直奔大理寺。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仲箐得到消息立即出门迎接,只见窗帘掀起一角,他立即躬身行礼。 “上来!”耳边传来司徒荣恒低冷的声音。 “是!”仲箐应声上了马车,“不知殿下此次前来,是为何事?” 司徒荣恒开门见山询问道:“听闻你在调查宁少被害一案,结果如何?” 仲箐似乎早就料到会有今日之情形,他缓缓说道:“回太子殿下,宁少虽的确是被人所害,但本官觉得并非司柠所为。 昨日离开牢狱后,下官便开始着手调查司柠所涉案件。经过走访查证,越发觉得这案件背后定有隐情。 司柠本是五殿下府上的医者。宁大少爷病重,被宁大人请至府上为他治病。司柠日夜精心照料,经过多日的努力,宁大少爷终于痊愈,恢复了意识。有下人可以作证,司柠姑娘离开之时,宁少已痊愈。” 司徒荣恒点了点头,听他继续道:“本官已亲自调查,宁府上的丫鬟和仆人可以证明。司柠姑娘为宁大少爷治病期间,他们一直在旁伺候。” 司徒荣恒听后,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他看着仲箐,说道:“此事已经明了,司柠姑娘是无辜的。府衙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还想屈打成招。” “宁大人一口咬定是司柠姑娘所为,想来,知府大人也是听命行事。” “那仲少卿是听命于谁?”话锋一转,似连空气都静止了。 仲箐神色未变,声音依旧,“下官乃大理寺少卿,查案追凶是下官分内之事。若说听命于谁,那便是当今圣上。” 司徒荣恒微勾唇角,想来也不会从他口中听到别的答案,于是说道:“严查此事,找出真正的凶手,还司柠姑娘一个清白。” 仲箐点头道,“下官一定谨遵太子殿下之命。” 待司徒荣恒离开,一道身影来到仲箐的身后,“连太子殿下也插手其中,想来也是知道司柠姑娘的身份了!” 仲箐眼神一冷,“速查此案,绝不可让其做替罪羊!” 司徒荣恒离开大理寺后又直奔苏府,昨日已交代来接苏挽歌入宫,他自然不能食言。 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的苏挽歌,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但听闻司徒荣恒来府还是盛装打扮了一番。 本想看她笑话的苏洛璃得知司徒荣恒亲自来府,当即掀翻了茶桌。 “殿下,请恕挽歌冒昧,不知司柠现在如何?”苏挽歌一上马车便忍不住问道。 “无性命之忧!”司徒荣恒答道。 苏挽歌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与她倒是比与洛璃亲近!”司徒荣恒突然打趣道。 提到司柠,苏挽歌不禁露出几分笑意,“我与司柠年龄相仿,甚是投缘。” “之前与之接触过几次,倒是个有趣的姑娘!”司徒荣恒点头道。 “司柠心地善良,不知是何人如此阴狠毒辣要陷害她!殿下这背后定有阴谋,还请殿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司徒荣恒微微点头,没有再开口。 出了苏府,马车并未立即入宫,而是寻了一家酒馆后停下了马车。 “听闻这里的酒不错,挽歌在马车上稍事等候,我去去就来。” 苏挽歌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点头应下。 司徒荣恒得到消息后,带着几个侍卫走进酒馆。酒馆中喧闹非凡,司徒荣恒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眼睛紧紧盯着门口。 不久,一个老头走了进来,他神色有些慌张,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走向了一个偏僻的包间。 司徒荣恒给侍卫使了个眼色,他们悄悄地跟了过去。在包间外,司徒荣恒听到里面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可不能让司柠那丫头翻案。”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 “大人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那些证人都被我买通了,司柠那丫头是插翅难逃。”一个声音谄媚地回答道。 司徒荣恒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心中已然明白了大概。他没有打草惊蛇,带着侍卫悄然离开了酒馆。 第99章 成家立业 “殿下,您回来了!”见他回来,苏挽歌撩起窗帘往外瞅了瞅,疑惑道:“没听说这家酒好喝啊!” 司徒荣恒笑了笑,“每个人对美酒的定义不同。” 苏挽歌闻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正要落下窗帘时,眉头忽然蹙起,“那不是宁府的管家吗?” 司徒荣恒听到他的话,随即抬眸看去,正是刚才出现的老头,“你认识他?” 苏挽歌摇摇头,“不认识,不过之前陪司柠去宁府见过几面。殿下,您看此人鬼鬼祟祟,会不会与宁绍仁的死有关?” “挽歌,你这是癔症了?是不是见谁都像毒害宁少的凶手!”司徒荣恒表面打趣道,而他深知,要想让司柠无罪释放,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 苏挽歌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在巍峨壮丽的皇宫之中,朱红色的宫墙仿佛隔绝了世间所有的喧嚣,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星星点点的光影,落在青石板路上。 司徒荣恒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袍上用银线绣着精致的云纹,腰间束着一条墨色玉带,越发衬得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他面如冠玉,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眼眸深邃而明亮,透着几分从容与沉稳。此刻,他正带着苏挽歌缓缓朝着皇后娘娘的宫殿走去。 苏挽歌跟在司徒荣恒身后,她身着一件淡粉色的罗裙,裙摆上绣着淡雅的碎花,走动间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轻盈美丽。 她的面容清丽脱俗,眉如远黛,眸若星辰,小巧的鼻梁下,那粉嫩的嘴唇微微抿着,带着一丝紧张与羞涩。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时不时抬眸看向前面司徒荣恒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不多时,两人来到皇后娘娘的宫殿前。太监尖细的嗓音传了出来:“太子殿下到,苏小姐到——” 踏入殿内,却见里面已经坐着几位妃嫔,皆是盛装打扮。那华服上的珠宝首饰在殿内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晃得人有些眼晕。 皇后娘娘端坐在主位之上,身着一身明黄色凤袍,袍上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头戴凤冠,凤冠上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面容雍容华贵,嘴角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司徒荣恒先是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声音清朗地说道:“儿臣拜见母后。” 苏挽歌也赶忙跟着盈盈下拜,轻声说道:“臣女挽歌,拜见皇后娘娘,愿娘娘福寿安康。” 皇后娘娘微微抬手,笑着说道:“起来吧,今日不过是本宫想着许久未曾与你们相聚,便叫了你们来聊聊家常,不必如此拘谨。” 随后她朝苏挽歌摆了摆手,“过来,好些日子不见,让姑妈好好瞧瞧!” “是!”苏挽歌闻言上前来到皇后身边。 皇后娘娘亲密地抓着她的手,在她身上瞧了瞧,“我们挽歌真是越发水灵了呢!” 苏挽歌羞涩垂手,“谢娘娘!” 这时一位身着碧色宫装的妃嫔轻笑着开口了,说话的是丽妃,生得妩媚动人,一双丹凤眼总是透着几分勾人的韵味。 她娇声说道:“殿下一表人才,如今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呀,不知可有了心仪的姑娘呢?” 司徒荣恒微微一怔,旋即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拱手回道:“回丽妃娘娘的话,关于婚事还未曾细细思量过。” 这时,另一位穿紫色宫装的惠妃也附和着说道:“这可不行,这成家立业,成家还在前头呢。殿下这般优秀,京城里不知多少姑娘家都惦记着呢,皇后娘娘您说是吧?”惠妃看向皇后,眼中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皇后娘娘轻轻抿了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这才说道:“惠妃这话倒也在理。本宫今日便做个主,咱们也一起帮你参谋参谋,看看这京城里哪家的闺女合适呀。” 司徒荣恒心中暗自叫苦,他本就是带着苏挽歌来给皇后请安,未曾想竟扯到了自己的婚事上,可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神色,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臣听从母后安排。” 苏挽歌站在一旁,听闻此言,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她悄悄抬眸看向司徒荣恒,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可那丽妃却像是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她掩嘴轻笑一声,说道:“殿下果真是孝顺!依我看呀,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就很不错,知书达理,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呢。” 惠妃也忙不迭地点头,说道:“还有那镇远将军家的小姐,性格爽朗,也是个能持家的好苗子呢。” 司徒荣恒眉头微微皱起,刚要开口婉拒,却突然心中一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上前一步,朝着皇后娘娘再次行礼,说道:“娘娘,儿臣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后娘娘好奇地看着他,说道:“哦?恒儿但说无妨。” 司徒荣恒直起身子,目光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缓缓说道:“既然娘娘和各位娘娘都如此关心本殿下的婚事,那荣恒斗胆提议,不如举办一场宴会,邀请京城中适龄的闺女们都来参加。一来呢,也算是给荣恒一个机会,可以多结识些姑娘,二来嘛,也能让这宫中热闹热闹,增添些喜庆的氛围呀。” 他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愣。皇后娘娘微微思索了一番,觉得这个提议倒也有趣,笑着说道:“恒儿这主意倒是可以,不过举办宴会可不是小事,还需好好筹备一番呢。” 丽妃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本想着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看好的姑娘推给司徒荣恒,也好拉拢一番。 如今司徒荣恒这般提议,倒是打乱了她的计划,可她面上依旧笑着说道:“殿下真是有心了,想必这宴会若是办起来,定然是热闹非凡呢。” 惠妃也跟着说道:“是呀,只是这宴会的规模、形式,还有邀请的人员等等,都得细细斟酌呀。” 第100章 他的奢想 司徒荣恒笑着点头,说道:“娘娘们说得极是,这些自然都需要好好商讨。荣恒觉得,这宴会可以以赏花之名举办,就在皇宫的御花园中,摆上些精致的点心、茶水,让姑娘们可以在花丛间游玩赏乐,也能展现各自的才艺,到时候荣恒也好从中挑选合适的姑娘呀。” 皇后娘娘微微点头,说道:“嗯,这主意不错。那便依恒儿所言,这宴会就定在三日后吧,本宫这就吩咐下去,让内务府好好筹备筹备。” 司徒荣恒赶忙谢恩,说道:“多谢母后成全,儿臣感激不尽。” 苏挽歌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莫名有些难受,就在昨日被苏洛璃欺辱时,她曾冒出一个想法,如若她嫁给了司徒荣恒,那便没人再敢欺负她与娘亲了。 可如今这般看着他,她只觉得自己和司徒荣恒之间仿佛隔了一道越来越宽的鸿沟,这简直就是奢想,想到在苏府的境遇,眼眶忍不住微微泛红,却又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待从皇后娘娘的宫殿出来后,苏挽歌忍不住轻声问道:“荣恒哥哥,你……你真的要在那宴会上挑选姑娘成婚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司徒荣恒,满是期待又害怕听到答案的神情。 司徒荣恒看着她这副模样,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快要落下的泪花,温柔地说道:“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我还能选择一番,倒也是件好事。” 苏挽歌被他的动作惊住了,心头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浮动。 司徒荣恒却笑着岔开了话题,说道:“好了,今日这宫中一行也够累的了,我先送你回府吧,你回去好好歇息。” 苏挽歌疑惑地看着他,还想再问,可也只能乖巧地点点头,跟着司徒荣恒往宫外走去,只是那小小的身影,在这皇宫的映衬下,显得越发落寞了些。 而司徒荣恒一边走着,一边在心中暗自盘算着,这场宴会,他不仅要借着这个机会,巧妙地化解那些对自己婚事虎视眈眈的势力,更是要解决宁府一事,其中定数不变,却也让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马车刚到苏府门外,苏洛璃便匆匆赶来,见到司徒荣恒便换上一副甜美的笑容迎了上去,“荣恒哥哥,你…!” 苏洛璃站在门口,笑容逐渐扭曲,司徒荣恒早就察觉到她的到来,于是在苏挽歌下车时,特意伸手扶她下了马车。 “姐姐!”苏挽歌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司徒荣恒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 “洛璃这是要出门!”司徒荣恒说了一句不等对方回应他又说道:“挽歌,先陪我去见见舅父你在回去休息吧!” 苏挽歌虽不知道他会突然这样,但是不难看出,司徒荣恒不喜苏洛璃,于是点头应下。 两人就这样从苏洛璃身边走过,听到身后暴跳如雷的苏挽歌又忍不住担心,“荣恒哥哥可知姐姐的心意,她一直都很喜欢您!” 司徒荣恒微微勾唇,“本殿下自小与她一同长大,她是何想法,本殿下一清二楚,如今,她还只是没弄清自己的心意罢了。” “可是荣恒哥哥可知,刚才那般会陷挽歌于水深火热之中。”苏挽歌不客气的说道。 司徒荣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方才是我的不是,荣恒哥哥在这里向你道歉了。” 苏挽歌一听这话立即着急了,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司徒荣恒抓住她在面前摆动的手,“别担心,有我在不用怕!” 他的话像是一支甜软的箭再次击中苏挽歌的心头。 “荣恒,你来了!”就在这时,苏慕闻信赶来。 “舅父!”司徒荣恒立即拱手行礼。 “爹爹!”苏挽歌也连忙收回情绪向之问安。 苏慕热情道:“劳烦荣恒辛劳跑一趟将挽歌送回来,我已让人准备了晚宴,荣恒快里面请。” “多谢舅父好意,不过荣恒还有要事处理,今日便不留下了。” “何事这般着急?”苏慕问道。 司徒荣恒不在意说道:“就是宁大少爷被害一事,此事本不归本殿下管,但无奈荣轩一直恳求与我,加上挽歌之前相求,此事不得不插上一手。好在仲箐已有线索,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害死宁绍仁的真凶。” 苏慕闻言眼下一惊,“此事,微臣倒是有耳闻,听说那下毒之人是药老的徒弟叫什么司柠的姑娘,她怎会与六皇子有牵连?还有此事,大理寺怎么还插上一脚?” “刑案之事与大理寺必有牵连,这没什么可奇怪的,至于荣轩,两人之前在宫外偶然相遇甚是投缘便结为好友,听闻好友出事,自然不能不管。” 听完司徒荣恒的解释,苏慕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这宁大人本就只有一子,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怎受得了,这几日早朝都不曾见他,我与沈大人等几位准备明日去府上拜会一下,想来说说话,也能宽慰一些。” “还是舅父想得周到,劳烦舅父转告宁大人,荣恒定当协助大理寺侦破此案,还宁府一个真相。”司徒荣恒信誓旦旦道。 “好,那舅父便不强留了。”苏慕点点头,眼下却泛出些冷意。 “对了!”司徒荣恒正要离开,忽的又回转过身,“三日后,母后在御花园举办宴席,到时还请舅母带着苏四小姐一同前去。” 苏慕虽还不知这宴席是何用意,但是没想到司徒荣恒会点名道姓的邀请苏挽歌,于是连忙点头,“好,挽歌一定会去的。” 司徒荣恒点点头,“那荣恒先行告退,舅父、挽歌,留步!”说罢,再看了苏挽歌一眼,随后阔步离开。 待司徒荣恒离开,苏慕迫不及待问道:“你可知皇后娘娘为何要举办宴席?” “为了殿下的婚事,想要在京中贵女中挑选。”苏挽歌答道。 闻言,想到之前的对话,苏慕眼下一惊,难道司徒荣恒对苏挽歌有意。 他在看苏挽歌,这丫头双眼清澈,透着伶俐,倒不是苏洛璃那丫头。 “死丫头,今天我就打死你…”苏洛璃这时冲了过来,抬手就要打她。 第101章 火苗升起 苏慕伸手一拉苏挽歌,苏洛璃结果扑了个空,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苏慕道:“挽歌是你妹妹,你这是要做什么?” “爹,你没看到,刚刚苏挽歌竟然当着我的面勾引荣恒哥哥!”苏洛璃气愤道。 不成想,苏慕对苏挽歌一句训斥也没有,反而冲她嚷道:“你看看你的样子,有没有一点苏家嫡女的样子!我警告你,挽歌是苏家四小姐,你若是这般无理取闹,家法伺候!” “爹!”苏洛璃怎肯依,“现在连你也帮这个贱丫头说话,我看这个家是要反了。” “苏洛璃!”苏慕冷声呵斥,“看看你的样子,就你这样还妄想成为太子妃,你若在不知悔改,你就死了这颗心吧!”说罢,苏慕扬长而去。 苏洛璃见状不再撒娇,连忙追上去,“爹!” 留在原地的苏挽歌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心中冒出的那个念想就像火苗一般慢慢地旺盛。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也从苏府悄然离去。 黑夜,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笼罩着整个太子府。府内烛火摇曳,光影在雕花的门窗上跳跃。 司徒荣恒刚踏入府门,脸上还残留着些许在外奔波后的倦意,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依旧透着锐利与沉稳。 司柠早已醒来,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寝衣,三千青丝如瀑般垂落在身后,只用一根丝带简单束着。 那张白皙的小脸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显娇俏,只是眼眸中还残留着些许惊惶未褪的痕迹。 此刻,司徒荣轩正坐在床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连忙抬起头来,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喜,脆生生地喊道:“二哥,你回来了!”说着,便欲起身迎上前去。 司徒荣恒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便紧紧地落在了司柠身上,那目光中带着关切,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轻声说道:“醒了!”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脚步走到司柠的床边。 司柠微微欠身,想要行礼,却又顾及着自己刚经历了一场风波,身子还有些发软,只能尽力做出恭敬的姿态,脸上满是感激之色,柔声道:“司柠多谢殿下相救……” 正欲起身的她,却被司徒荣恒一个箭步上前,伸手阻止了。 司徒荣恒的手修长而有力,骨节分明,轻轻地搭在司柠的肩头,那力度恰到好处,既能阻止她起身,又不会让她觉得唐突。 他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担忧,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你且好生歇着,莫要乱动,身子还未恢复呢。” “多谢殿下!今日之事,荣轩已与我说,殿下这般恐怕…” 他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温和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不必谢我,本殿下只是受六弟和苏四小姐之托才出手相救,而且你本就是无辜的,又怎会让你蒙冤受屈。” 司柠听闻此言,微微咬了咬下唇,眼中满是感动,轻声说道:“即便如此,殿下能在那般危急时刻赶来,于司柠而言,也是莫大的恩情。” 司徒荣恒轻轻拍了拍司柠的肩头,以示安抚。 “今日之事,我已交代仲箐,宣称如今司柠被关押在大理寺,宁大人那边不敢轻举妄动。”司徒荣恒道。 司徒荣轩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司徒荣恒再次开口说道:“时候不早了,荣轩,我派人送你回宫,不然娘娘该着急了!” 司徒荣轩身着一袭湖蓝色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根白玉腰带,越发显得身姿修长。他的面容与司徒荣恒有几分相似,却多了几分少年的青涩与灵动,此刻眉头微皱,眼中透着一丝焦急。 司徒荣轩微微转头,看向司徒荣恒,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今日这一番折腾,确实耽搁了不少时辰。” 司徒荣轩走到司柠的床边,看着她,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眼中满是关切:“今日可把我吓坏了,好在你平安无事。小四,你且安心养着,二哥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司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冲着司徒荣轩福了福身,道:“劳六殿下挂心了,司柠感激不尽,定会好好调养身子的。” 司徒荣轩摆了摆手,笑道:“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气。好了,那我明日再来看你!”说着,他看向司柠的目光中满是不舍。 司柠微微点头,眼中也透着一丝依赖,轻声说道:“好,六殿下慢走。” 待司徒荣轩离开,房内只剩下司徒荣恒与司柠。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烛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似乎是这寂静中的唯一声响。 司徒荣恒默默地看着司柠,眼眸深邃如海,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过了半晌,屋内静谧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司徒荣恒才缓缓抬起眼眸,那深邃的眸子里似藏着无尽的复杂情绪,他微微张了张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低低地开口道:“是不是有些失望?” 司柠原本正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绪还沉浸在之前那些纷繁复杂的事儿里,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司徒荣恒这话的意思。 她那如星子般明亮的双眸先是微微睁大,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几分疑惑,那模样就好似一只受惊的小鹿,透着懵懂与无辜。她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扇动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向司徒荣恒。 “若是五弟在京中,定不会让你受这般折磨。”司徒荣恒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满是怜惜之色,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踱步到窗边,背对着司柠,目光透过那雕花的窗棂,看向外面的庭院,可心思却全然在身后的人儿身上。 那庭院里的花开得正艳,微风拂过,花枝轻摇,似在诉说着这春日里的美好,只是此刻司徒荣恒却无心欣赏这般景致。 司柠听闻此言,微微垂眸,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她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那衣料在她的揉搓下都微微起了褶皱。 沉默了片刻,她才轻声开口道:“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的结果,殿下早就提醒过我不该与宁府有何牵扯,是我冥顽不灵。如今他不在京中,倒是让我松了口气。” 司徒荣恒闻言,不禁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抹疑惑的笑容,那笑容里却又夹杂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第102章 你喜欢他 他微微歪着头,目光紧紧地锁住司柠,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缓声道:“你怕容陵,可心底里又十分在意他,你喜欢他?”这话一出,屋内的气氛似乎又变得微妙起来,仿佛有丝丝缕缕的丝线在空气中缠绕,让人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喜欢?”司柠听到这个词,先是一愣,她咬了咬下唇,贝齿轻陷进那粉嫩的唇瓣里,留下浅浅的牙印。 她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是的,她很怕惹他不悦,每次只要想到可能会让容陵生气,她的心就会没来由地慌乱起来,可又十分在意他的一切。 就像今日她一睁眼,的确期盼看到他的身影,那种感觉就好似心底里有一颗种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生根发芽,让她自己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这副模样,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司柠对容陵的感情定是复杂的,只是这情之一字,向来最是难解。 他正想着该如何再劝慰司柠几句,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先不说这个,宁绍仁被害一案已有了些眉目,你且安心留在府上养病即可。” “不知殿下找到了什么线索?”司柠一听这话,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就像黑暗中燃起的两簇小火苗。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这般急切的样子,心里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司柠先别急,这才慢慢说道:“今日我在一家酒馆碰到了宁府的管家与一位黑衣人见面。我便派人调查一番,那黑衣人就住在宁府郊外的庄子,那庄子平日里鲜有人去,可近些日子却时常有陌生人出没,行迹可疑。” 司柠听得聚精会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司徒荣恒,那专注的模样仿佛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她忍不住追问道:“那可看清那些人是什么模样了?会不会就是杀害宁绍仁的凶手?”她的声音因为紧张都微微有些颤抖了,双手也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指节都泛出了微微的白色。 司徒荣恒微微皱眉,摇了摇头道:“我已经让暗卫继续盯着了,只要他们再有什么动作,定能抓个现行。” 司柠听闻此言,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她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他的目的到底是我还是…” 司徒荣恒走到司柠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你莫要太在意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的。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身子养好。” 司柠微微点了点头,感激地看向司徒荣恒,道:“多谢殿下。殿下如此费心,司柠无以为报。” 司徒荣恒笑了笑,道:“你我之间何须说这些见外的话,只要你能早日养好身子,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他的目光温柔地看着司柠,那眼神里的情谊仿佛要溢出来一般,只是司柠此刻满心都在宁绍仁被害的案子上,并未察觉到司徒荣恒这别样的情愫。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小厮的声音响起:“殿下,不好了,那城郊的暗卫传来消息,说是那些可疑之人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他们,如今正准备撤离呢,暗卫请示是否要动手抓人。” 司徒荣恒一听,脸色顿时一变,他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大声道:“让暗卫先不要轻举妄动,继续盯着,切莫打草惊蛇,我这就带人赶过去。”说罢,他转身看向司柠,眼神里满是歉意,道:“我去看看,你且在府上好好待着,等我的消息。” 司柠连忙点头道:“殿下您小心些。” 司徒荣恒应了一声,便急匆匆地往外走去,那背影透着一股果决与干练,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司柠的视线里。 此后,司柠躺在床上等待着消息,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无比漫长。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一点点地被黑暗吞噬,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的泥沼之中,可心底里却有一股执拗的劲儿,努力地撑着,拼命睁着眼睛,试图不让自己睡过去。 那眼眸此刻满是疲惫与挣扎,眼睫不停地颤动着,像是两只扑闪在风中的蝶翼,却显得那般无力。 她的眼皮好似被无形的重物压着,越来越沉,每一次想要再次撑开都变得愈发艰难,视线也随之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被罩上了一层厚厚的轻纱,看不真切了。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抵挡不住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困意时,突然,模糊的视线中好似出现了一道身影,那身影缓缓地朝她走来,起初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可随着那身影的靠近,那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让她的心猛地一颤,心中惊疑不定,下意识地呢喃道:“陵哥哥,你终于来了。” 那声音很轻很轻,带着一丝虚弱,却又饱含着无尽的期待与眷恋,仿佛这一句话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当那身影终于走到近前,她费力地眨了眨眼睛,努力想要看清对方的面容。 待看清的那一刻,泪水瞬间便蓄满了眼眶,在眼眶里打转,那盈盈的泪光好似藏着千言万语,随时都会夺眶而出。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她艰难地抬起手,那原本纤细柔软的手臂此刻却好似有千钧重,每挪动一分都伴随着一阵酸痛,她咬着牙,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枕巾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对方见状,赶忙一把握住她的手,那双手宽大而温暖,紧紧地包裹住她那冰冷的小手,那温热的触感瞬间传遍她的全身,让她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这真实的感觉,让她更坚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心中原本的忐忑与不安仿佛一下子被驱散了许多,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握住对方的手,不愿松开分毫。 第103章 似梦非梦 “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委屈了!”他微微俯下身,目光中满是心疼与自责,那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藏着一汪幽深的湖水,此刻正泛着愧疚的涟漪。 他的声音轻轻拂过耳畔,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似乎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为她拂去脸颊上的发丝,那动作轻柔得生怕弄疼了她,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脸颊,温热的指尖与她那略显冰凉的肌肤相触,让她的脸微微泛起一抹红晕。 “不是,是司柠不听话给陵哥哥惹了麻烦!司柠知道错了,陵哥哥你别丢下我…”她急忙开口,声音带着哭腔,那话语说得断断续续的,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在急切地祈求着大人的原谅。 她的眼眸中满是惶恐与不安,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枕巾。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拼命地往对方身边靠了靠,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那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一些。她仰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中满是祈求,那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心疼不已。 “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他赶忙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双臂紧紧地搂着她,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给予她无尽的安全感。 他把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嘴唇微微张合,声音低沉而又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传入她的耳中,让她那揪着的心缓缓放下。 她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那是一种让她无比安心的味道,仿佛只要待在这个怀抱里,世间所有的苦难都与她无关了。 她的抽泣声渐渐小了下来,只是身子还时不时地微微颤抖着,像是一只受惊后还未完全平复的小兔子。 她微微抬起头,用那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他,带着一丝委屈,轻声道:“陵哥哥,司柠好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司柠每天都在想你,想着你会不会生我的气,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 他听着她的话,心中更是一阵酸涩,他轻轻捧起她的脸,用拇指轻轻拭去她脸颊上残留的泪痕,看着她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疼地说道:“傻丫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是我不好,没能陪在你身边,让你担惊受怕了。你放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苦了。” 她微微点了点头,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意,那笑意却比哭还让人心疼。她轻声说道:“陵哥哥,司柠相信你,只要有陵哥哥在,司柠什么都不怕了。” 他把她搂得更紧了些,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童,缓声道:“都过去了,那些不好的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只要好好养身子就行。” 她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指尖划过他那略显刚毅的轮廓,感受着他肌肤的温度,轻声道:“陵哥哥,辛苦你了,司柠以后一定乖乖的,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愈发温柔,道:“你现在身子还虚弱,莫要再多说话了,先好好睡一觉,我就在这儿陪着你,哪儿也不去。”他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她慢慢躺好,又细心地为她掖好被子,那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关切与体贴。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依赖,轻声道:“嗯,陵哥哥,你别走,就在这儿陪着我。”说完,她缓缓闭上了眼睛,那原本揪着的心此刻彻底放松了下来,在他的陪伴下,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的时,那刺目的阳光已然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进了屋内,照在她的脸上,她只觉得脑袋昏沉,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已然是翌日晌午了。 突然像是被什么惊到了一般,猛然睁开眼睛,那原本还带着几分惺忪的眼眸瞬间瞪大,眼中满是惊慌与急切。 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顾不得浑身的酸痛,急切地环顾着四周,却发现房间内空荡荡的,不见一人。 “陵哥哥,陵哥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那声声呼喊里满是焦急与惶恐,仿佛丢失了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她一边喊着,一边挣扎着想要下床去寻找,慌乱之中,被子都被她掀到了地上,可她却全然顾不上这些,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要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姑娘,您醒了!”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素雅丫鬟服饰的女子闻声快步来到她的身边。 她赶忙伸手扶住司柠,着急地说道:“姑娘身子虚弱,切勿乱动,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司柠的胳膊,试图让司柠安稳地坐回床上,那力气用得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疼司柠,又能阻止她冲动的举动。 “陵哥哥呢?他人呢?”司柠根本顾不上婢女的劝阻,着急地问道,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婢女,眼中满是期待,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双手也不自觉地揪住了婢女的衣袖,那模样就像一个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急切又无助。 婢女被司柠这般模样弄得一愣,随后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她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司柠,眼中满是不解,轻声道:“姑娘要找何人?” “陵哥哥,司徒容陵,就是昨晚来的那个男子!”司柠急切地说道,声音都因为焦急而变得有些尖锐了。 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她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昨晚司徒容陵那温柔的面容,那温热的双手,还有那让她无比安心的承诺,怎么可能是一场梦呢,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女子更加疑惑了,她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疑惑之色愈发明显,赶忙说道:“昨晚只有太子殿下进出过这里,并无其他男子呀,姑娘是不是记错了?” 第104章 城郊夜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司柠的表情,心里想着这姑娘不会是病糊涂了吧,可看她那笃定又焦急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呀。 司柠听闻此言,像是遭了雷击一般,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呆呆地坐在床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呢,怎么可能是记错了,昨晚陵哥哥明明就在这里,他还握住我的手,和我说了好多话,他说不会丢下我的,怎么会……” 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簌簌地流了下来,那一颗颗泪珠就像砸在她心上一般,让她的心好痛好痛。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之中。 那婢女看着司柠这般伤心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她还是觉得司柠可能是迷糊了,但也不忍心看着她这般难过,便轻声安慰道:“姑娘,您先莫要伤心了,说不定是您昨晚做了个梦,梦得太真切了,所以才会这般以为呢。您现在身子还弱着呢,可不能太伤神了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旁的桌上拿过手帕,轻轻为司柠擦去脸上的泪水,那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眼神里满是关切。 司柠却像是根本没听到女子的话一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她不停地摇着头,哽咽着说道:“不,那不是梦,那绝不是梦,我能感觉到陵哥哥的温度,他的气息,怎么会是梦呢……”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成了呢喃,可那话语里的痛苦与绝望却愈发浓烈,让人听了都忍不住为之揪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小厮的声音响起:“姑娘,太子殿下听闻您醒了,特来探望您呢。” 说话间,司徒荣恒已步入房内,只见她一袭墨色锦袍,袍角处用银线绣着精致的云纹,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他身姿挺拔,犹如那庭院中傲立的修竹,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之气。 他一进门,便看到了司柠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猛地一疼,赶忙快步走到司柠身边,关切地问道:“司柠,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想要探一探司柠的额头,看看是否又发了热。 司柠却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躲开了司徒荣恒的手,她看着司徒荣恒,眼中满是质问,冷冷地说道:“陵哥哥昨晚来过,对吗?” “姑娘,您的身体昨夜一直发热,是殿下彻夜照顾您,并未有…” “多嘴!”司徒荣恒一声冷喝,婢女立即垂首不语。 司柠原本还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你若是想见五弟,本殿下可代你书信与他。”司徒荣恒宽慰道。 她咬着下唇,沉默了许久,许久,她神色恢复了几分,“多谢殿下好意,但不必麻烦了。” “我看今日天色不错,我陪你出去转转。”司徒荣恒道。 司柠看了眼窗外,还是摇了摇头,“多谢殿下好意,我想自己待会。” 司徒荣恒也并没有强迫她,轻声道:“我正要出府一趟,你好好休息,我已让人准备了膳食,稍后送到房里,有事招呼她们便可。”说罢,司徒荣恒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再次剩下司柠一人,她心中依旧不愿相信,那只是一场梦,可现实却让她不得不信,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东郊城外,月色如水洒在一处幽静的宅院里。这宅院四周被几株高大的槐树环绕,在夜风中,槐树枝桠沙沙作响,似在诉说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屋内,烛火摇曳,一名女子侧躺在那雕花的床榻之上,她那如墨般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枕边,几缕发丝垂落在她的脸颊旁,更添了几分慵懒的韵味。 微敞的衣衫偶尔展露出如同羊脂一般的肌肤,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细腻且透着丝丝温热的气息,着实显得十分撩人。 女子的面容清秀绝伦,双眸犹如春日里的湖水,波光潋滟,流转间仿佛藏着无尽的情思。那挺翘的鼻梁下,是一张不点而朱的樱桃小嘴,微微上扬的嘴角总是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妩媚笑意。 只是,她的眉色间不见丝毫青涩,继转而是一种历经世事的动人妩媚,仿佛一朵盛开到极致的娇艳玫瑰,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老不死的,事情办得不错,今晚好好奖励你一番!”女子微微抬起眼眸,目光中满是娇嗔与魅惑,声音更是如同夜莺婉转,那尾音拖得长长的,仿佛能勾人魂魄一般,直往对面男人的心坎里钻去。 看着眼前这般勾人的女子,对面的男人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欲火,那眼神就好似饿狼盯上了猎物一般,贪婪又急切。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咽了咽口水,身子都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似在极力克制着自己那快要喷涌而出的冲动。 不等她话音落下,男人就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般,猛地扑了过去,“美人,我来了。” 他嘴里呼着粗气,双手急切地朝着女子伸去,一把将女子紧紧搂在怀里,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女子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男人此刻已然被欲望完全蒙蔽了心智,双眼发红,像是着了魔一般。他喘着粗气,那粗重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的呼气吸气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急切。 只见他猛地伸出那双粗糙且布满老茧的大手,那双手因常年劳作或是打斗,指节粗大,皮肤干裂,与女子那细嫩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一把揪住女子衣衫的领口处,手上的力道极大,仿佛要将那布料生生扯碎一般。 随着他手臂肌肉的贲张,用力一扯,只听“刺啦”一声,那衣衫瞬间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破碎的布料在空中飞舞了几下,而后缓缓飘落。 第105章 一名女子 女子那白皙的肩头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袒露了出来,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似在无声地诉说着别样的魅惑。 可男人并未就此停手,他像是陷入了疯狂的旋涡,越发急切起来。他的另一只手又朝着女子腰间的束带抓去,手指胡乱地拨弄着那精致的束带,试图将其解开。那束带本是系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却在男人这般粗鲁的动作下,很快变得凌乱不堪。 终于,在男人的大力拉扯下,束带松开了,整个衣衫彻底敞开,女子那曼妙的身姿大半都展露在了男人眼前。 男人粗糙的皮肤在急切的动作下,不断摩擦着女子细嫩的身体,每一下的触碰都让女子微微颤抖,眉头也皱得更紧了些,口中发出几声带着委屈与抗拒的娇咛,只是这微弱的声音在男人那狂热的状态下,仿佛被完全忽视了。 男人的眼神在女子的身上肆意游走,那目光中满是贪婪和迫不及待,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女子彻底吞噬,而屋内那原本还算温馨的氛围,此刻也被这粗鲁又急切的举动搅得一片狼藉,暧昧中夹杂着几分混乱与不堪。 可就在这暧昧的氛围愈发浓烈,好事似乎马上就要开始的时候,一声粗暴的声音如同炸雷般传来,硬生生地打断了他的动作。 “他妈的是谁敢坏老子的好事!”男人顿时火冒三丈,骂骂咧咧地坐了起来,原本满是欲望的脸上此刻满是愤怒与狰狞,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恶狠狠地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这时,两位身穿玄色劲装的男子手持长刀,步伐沉稳而有力地走进房内。那长刀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仿佛能斩断这屋内旖旎的气息。 二人皆是一脸冷峻,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屋内的一切。 “你们是谁?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床上的男人色厉内荏地喊道,可那声音却因紧张而微微发颤,眼中也闪过一丝慌乱,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试图往床榻的角落里躲去。 不等他把话说完,一名持刀男子已然快步上前,那速度快得如一阵疾风。只见他大手一伸,犹如拎小鸡般,一手将男人从床榻上拎下来,然后狠狠一甩,直接将男人摔在了地上。 男人摔了个狗啃泥,疼得“哎哟”一声惨叫,半晌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只是趴在那儿哼哼唧唧的。 女子见状,吓得花容失色,急忙用那破碎的衣衫裹好自己的身子,双手紧紧揪住衣衫,身子瑟瑟发抖地躲在床榻一角。 她的眼中满是惊恐,嘴唇都微微泛白了,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们……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呀?”那声音里带着哭腔,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楚楚可怜。 待二人站定,随后一位身着墨色锦袍,头戴面具的男子迈着优雅却又透着一股威严的步子缓缓走进来。 这墨色锦袍男子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如冰,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犹如寒潭,让人望之生畏。他的薄唇微微抿着,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墨色锦袍男子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两名手下先退到一旁,然后他缓缓踱步到那男子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眼神中满是鄙夷与不屑,冷冷地开口道:“哼,犯法?你那你说杀人犯法吗?” 地上的男人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恐怕是败露了,可还是强装镇定,抬起头来,梗着脖子狡辩道:“你……你可别血口喷人啊,我……我什么都没做呀!”只是那眼神却飘忽不定,不敢与锦袍男子对视。 锦袍男子冷笑一声,“杀了自家主子还敢说什么都没做!” 男人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锦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冷哼一声,“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来人呐,把他给我带回去好好审问一番,我倒要看看,他嘴有多硬。” 两名劲装男子得令,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起地上的男人,拖着他就往外走去。男人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喊着:“冤枉啊,你们抓错人了,冤枉啊……”可那声音却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了这夜色之中。 锦袍男子这才缓缓转过身来,那身姿挺拔如松,衣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带出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微微抬起眼眸,目光犹如实质般投向躲在床榻一角的女子。那眼神深邃而又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审视,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直直地刺进女子的心底。 女子本就惊魂未定,此刻感受到那如芒在背的视线,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她身子猛地一僵,随后像是回过神来一般,立刻从床榻角落里爬了出来,连滚带爬地朝着锦袍男子所在的方向跪了下去,“大人,是他强迫我的,我什么都没做,求您放了我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磕头,那额头上很快就泛起了一片红肿,可她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眼中满是惊恐与哀求,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欲夺眶而出,顺着那姣好的面容滑落,打湿了地上的一片。 “是吗?”锦袍男子微微挑起眉头,薄唇轻启,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他顿了顿,目光依旧紧紧地锁在女子身上,似要从她的表情中探寻出什么端倪来,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听说了吗?宁府大少爷宁绍仁被人下药害死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可在这寂静的屋内,却如同敲响的丧钟,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女子的心头。 女子身子微微打了个冷颤,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寒意从骨子里往外冒。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身上裹着的破碎衣衫,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忙低下头去,不敢与锦袍男子对视,声音也变得结结巴巴,“小女子来京没几日,不曾听闻此事。” 那微微颤抖的语调,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慌乱与不安,她心里犹如揣了一只受惊的小鹿,“怦怦”乱跳个不停,只盼着眼前这位气场强大的大人能够相信自己这漏洞百出的谎言。 第106章 她的身份 “难道是我的属下弄错了,他们可是查到你来京至少三月有余了!”锦袍男子微微向前迈了一步,身上的墨色锦袍随之发出轻微的摩挲声。 他双手背在身后,整个人显得越发威严,那冷峻的面容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眼神愈发锐利,像是两把锐利的刀子,要将女子的伪装一片片削落。 他的话音刚出,女子满脸惊慌地看着他,那原本就大的眼睛此刻瞪得更大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恐惧。 她像是想要看穿那面具下的真容,试图从男子的脸上找到一丝可能放过自己的迹象,可是对上他那冰冷深邃的视线,女子只觉得像是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稀薄起来,让她呼吸困难。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不住发抖,牙齿也开始打颤,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你们到底是谁?”她鼓起最后一丝勇气,声音颤颤地询问道。 那声音在这安静的屋内显得格外微弱,却又带着一丝倔强,仿佛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小兽,明知反抗无用,却还是不甘心地亮出了自己的爪子。 然而,男子却未理会她的问题,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他只是微微侧过身,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阔步而出。 那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仿佛这屋内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罢了。 临出门时,他头也不回,声音冷冷地命令道:“将此二人带回大理寺,交给少卿审讯。” 那话语简短有力,却透着一股不容违抗的威严,回荡在这屋内,让本就紧张的气氛愈发压抑起来。 “是!”持刀男子齐声应声道,那声音洪亮而干脆,随后两人迅速上前,一左一右地朝着女子走去。 那女子见状,吓得瘫坐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她拼命地往后缩着身子,嘴里不停地哭喊着:“大人,大人饶命啊,求求您了……”她的哭声凄厉,在这夜里显得格外悲凉,可那两名持刀男子却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动容的迹象。 其中一名持刀男子走到女子跟前,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那力道极大,疼得女子“哎哟”一声惨叫。 女子挣扎着,试图甩开男子的手,可她那点力气在持刀男子面前就如同蚍蜉撼树一般,根本无济于事。 女子被持刀男子拽着,脚步踉跄地往外走,一路上还在不停地哀求着,那哭声在这寂静的东郊城外回荡着,久久不散。 而那座宅院,在这一番折腾后,只余下那摇曳的烛火,依旧在风中孤独地闪烁着,似在见证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众人渐行渐远,夜色再次笼罩了这片城郊之地。 太子府,晨曦透过雕花的窗棂,斑驳地洒在司柠那张略显苍白却依旧清丽的脸上。 司柠缓缓睁开双眸,昨夜那一场无梦的好觉,让她此刻醒来时,眼中少了几分往日的疲惫与哀伤。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只觉周身轻松,心中明白定是那药中加了安睡的药材,才让她得以避开那些扰人的梦境,不再梦到那个令她心绪复杂的司徒容陵。 “姑娘,您醒了!”守在一旁的婢女瞧见司柠有了动静,赶忙快步上前,脸上满是关切,声音轻柔地说道。 婢女莲儿生得乖巧伶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机灵劲儿,此刻她微微欠身,伸手轻扶司柠,“奴婢伺候您洗漱。” 司柠看着婢女那殷勤的模样,并未拒绝。她缓缓坐起身来,任由婢女莲儿伺候着披上外衣,而后移步至洗漱台前。 莲儿动作极为娴熟,先是用温热的帕子轻轻擦拭着司柠的脸颊,小心翼翼地避开她额角那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眼神中满是怜惜,嘴里还念叨着:“姑娘,您可得小心着些,这伤可得养好了呀。” 司柠只是淡淡一笑,并未言语。 待洗漱完毕,她刚坐在梳妆台前,正欲自己梳理一下发丝,另一名婢女翠儿急匆匆地走入房中,通知道:“姑娘,殿下请您前厅用膳。” 翠儿微微喘着气,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她梳着双丫髻,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透着一股紧张劲儿,仿佛生怕传晚了这消息会被怪罪一般。 司柠听闻,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微微皱了下眉头,心中思忖着太子司徒荣恒这会儿唤她用膳是何用意。 不过片刻后,她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好!” 司柠起身,在婢女的帮忙下精心挑选了一件淡蓝色的长裙换上,裙身绣着几枝淡雅的兰花,更衬得她气质如兰。她跟随着婢女朝着前厅走去。一路上,她看着这略显陌生的太子府,心中五味杂陈。 待她到时,司徒荣恒已经端坐在餐桌前。他今日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头戴玉冠,剑眉星目,面庞英俊之中透着几分威严,又因嘴角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而显得多了几分温和。 见司柠走来,司徒荣恒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目光落在司柠身上,眼中满是关切,出声问道:“昨夜休息可好?” 司柠知晓他是在说昨日的事,想起昨日自己那狼狈的模样,不禁微微红了脸,轻轻低下头去,微微点头道:“让殿下见笑了。” 司徒荣恒见状,微微勾唇,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坐下用些早膳,稍后随我去个地方。” “哦!”司柠乖巧地点头,缓缓走到餐桌旁坐下。 司徒荣恒却以为她会吃不下多少,便主动拿起筷子,开始给她布菜,一边布菜一边说道:“多吃些,这几日你身子虚,可得好好补补。”他夹了一块鲜嫩的蒸糕放在司柠碗中,目光中满是期许。 司柠看着碗里渐渐堆起的菜肴,本想推辞,可不知怎的,那蒸糕的香气钻入鼻中,竟让她瞬间觉得腹中饥饿起来。 第107章 前往大牢 她微微咬了咬嘴唇,心想自己也没必要和这美食过不去,于是便不再客气,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不成想,这一吃就收不住了,竟连续吃了三碗粥,桌上的几碟小菜也被她吃了个大半。 司徒荣恒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打趣道:“看来身体已无大碍了。”他的笑声爽朗,在这前厅中回荡,让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司柠听到这话,倒也未觉羞涩,直言道:“司柠皮糙肉厚,这点伤不算什么。殿下,若是吃完了,咱们就走吧!” 司徒荣恒挑了挑眉,故意逗她道:“你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 司柠面色微微严肃起来,坦然道:“想来不是闲逛!” 司徒荣恒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更是欢喜,微微扬唇,暗自想着这丫头果真是满血复活了。 二人出了府,径直上了马车,朝着大理寺刑房而去。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着,司柠坐在车内,心中越发疑惑,不时掀起车帘看向外面,眉头微微皱起,却也没有多问。 司徒荣恒坐在一旁,看着她那副模样,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也不言语,就这么任由她猜测着。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下,司徒荣恒率先下了车,而后转身,伸手扶着司柠下了马车。 司柠一下车,看着眼前威严的大理寺刑房,心中不禁有些紧张起来,站在那里,脚步都显得有些迟疑。 司徒荣恒见状,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不是把你送进去,是有人想见你!” 司柠其实倒也不是担心被关进去牢房之中,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此事与大理寺本无什么关联,不知司徒荣恒为何要带自己来此。 此刻听他所言,心中的好奇更甚了,歪着头,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地问道:“殿下,究竟是何人要见我呀?” 司徒荣恒却只是神秘一笑,卖着关子道:“进去便知。”说罢,便抬脚朝着大理寺刑房走去。 司柠无奈,只得快步跟上。二人走进大牢,刚一进门,便见三人迎面走来。 那三人皆是身着官服,步伐整齐,走到他们面前后,立刻恭敬地行礼,为首的男子朗声道:“下官拜见太子殿下,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那声音洪亮,在这略显阴森的大牢中回荡着。 司徒荣恒微微抬手,神色淡然,吩咐道:“无妨,起来吧!” 此刻,司柠才得以细细看清为首的男子。只见那男子身姿挺拔,面容刚毅,一双眼睛深邃有神,透着一股正气,正是之前在牢中说要帮助自己找出真相的男子。司柠心中一动,隐隐觉得今日之事定不简单。 “这位是大理寺少卿仲箐!”司徒荣恒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打破了司柠的沉思。 司柠瞬间反应过来,赶忙欠身行礼,姿态优雅,声音清脆地说道:“民女司柠见过少卿!” 仲箐赶忙上前一步,虚扶了一下司柠,一脸温和地说道:“司柠姑娘多礼了,今日请司柠姑娘前来,是因有人欲要见姑娘,此事还有关宁绍仁被害一案,故请司柠姑娘随我走一趟。” 司柠听闻,心中一惊,心中虽满是疑惑,却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道:“那便有劳少卿带路了。” 说罢,司柠便跟着仲箐往大牢深处走去。一路上,那火把的光亮在墙壁上跳动着,映出斑驳的光影,时不时传来犯人的低吼声或是痛苦的呻吟声,让这氛围越发显得阴森恐怖。司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脚步也不自觉地放慢了些。 司徒荣恒察觉到司柠的异样,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声安慰道:“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我才没怕!”司柠挺直了腰板镇定道。 司徒荣恒勾唇一笑,不再言语。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间牢房前。那牢房的门紧闭着,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仲箐走到门前,示意守卫打开门,随着那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司柠皱了皱鼻子,抬眸望去,只见牢房内光线昏暗,隐隐约约能瞧见一个身影坐在角落里。 “进去吧,姑娘。”仲箐轻声说道。 司柠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抬脚迈进了牢房。待她走近那身影,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那人面容时,不禁瞪大了眼睛,惊呼道:“王付瑶,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角落里的人缓缓抬起头来,眼中满满的恨意,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悲伤,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地说道:“司柠,你没想到还会和我再见面吧!” 说话间,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那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司柠,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她本是有着姣好面容的女子,可如今发丝凌乱地披散着,脸上满是污垢,衣衫也破破烂烂的,狼狈不堪,却依旧难掩那从骨子里透出的怨毒。 看着她如今的模样,司柠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一双眼睛充满了难以置信,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手捂着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平复那狂跳不已的心。 自在邑城一别,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她,此刻竟像是换了一个人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息。 “如实交代,为何要下药害死宁绍仁?”仲箐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问道,他向前迈了一步,目光紧紧地锁住王付瑶,那眼神中的威严让这昏暗的牢房都仿佛增添了几分凝重的气氛。 “殿下,都是她让我做的。”一旁的男子赶忙上前求饶道,他的身子抖得如同筛糠一般,“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双手不停地作揖,脸上满是惊恐之色,眼泪鼻涕都混在了一起,“殿下,殿下饶命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呀,都是这女人勾引我的,和我没关系啊……”他边说边用手指着王付瑶,眼神中满是急切,似乎想把自己从这麻烦事儿里摘得干干净净。 司柠这才发现一旁还有一人,而这人她也并不陌生,正是宁府的管家。 第108章 牢中对话 那管家平日里也是个有点体面的人物,在宁府也算有些地位,总是穿着一身得体的深色长袍,走路时背挺得直直的,脸上常带着几分谄媚的笑。 可如今,他那身长袍早已脏兮兮的,脸上的谄媚也变成了恐惧,整个人缩成一团,往日的威风早已荡然无存。 “说,到底怎么回事?”一名差人走上前去,一把揪住管家的衣领,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冰冷的刀锋贴着管家的皮肤,让他瞬间觉得脖子上一阵寒意袭来,吓得他双腿发软,差点又瘫倒在地。 管家吓得瑟瑟发抖,忙道:“殿下,老奴是一时被这个女人蒙了心,她说自己一家都被司姑娘给害死了,可又拿她无法,老奴见她可怜,才收留了她,之后她却逼我暗中给少爷下药陷害于司姑娘!”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睛不停地在司徒荣恒和司柠等人身上打转,期望着能从他们脸上看到一丝怜悯,放自己一马。 司柠的眼神却一直注视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王付瑶,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可还是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道:“你追到京城就是为此。” 王付瑶突然像只疯狗一般朝她扑过来,那动作极为迅猛,嘴里还大声喊着:“贱人,我就应该一刀杀了你!” 她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飞舞着,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着,双手伸向前方,指甲尖尖的,好似要直接抓破司柠的脸。 若不是司徒荣恒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出有力的手臂将司柠拉回来,紧紧地护在身后,不然,此刻司柠定是被她掐住了脖子,后果不堪设想。 司徒荣恒将司柠护在身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大声喝道:“大胆!竟敢在本殿下面前撒野!”他的声音犹如洪钟大吕,在牢房内回荡着,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两名差人听到命令,迅速反应过来,赶忙冲上前去,一左一右地控制住王付瑶。 王付瑶还在不停地挣扎着,她的力气大得惊人,两名差人都险些被她挣脱开,她瞪着通红的双眼,歇斯底里地喊道:“司柠,我要杀了你,要不是你我爹娘不会死,我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鬼样,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该死!” 她的喊声在这牢房里不断回响,那凄厉的声音仿佛要冲破这牢房的束缚,传向更远的地方,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禁心头一颤。 司柠站在司徒荣恒身后,看着她的眼神并没有恐惧只有同情加怜悯。 司徒荣恒侧身看向司柠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怜惜,手也不自觉地轻轻拍了拍司柠的手背,试图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定不会让她伤你分毫。” “多谢殿下,司柠无事!”司柠淡定道。 此时,被控制住的王付瑶似乎也渐渐没了力气,可那眼中的恨意却丝毫不减,她恶狠狠地瞪着司柠,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诅咒的话语。 司柠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缓缓地镇定地走上前。 她走到王付瑶的面前,缓缓俯身蹲了下来,目光直视着王付瑶的眼睛,眼神犀利的看着她,那目光犹如两把锐利的剑,似要穿透王付瑶的内心。 “这一切的结果是你们咎由自取,与我有何关系。若是真与我有关,那也是上天见不惯你们王家的行为,借我之力来惩罚你们。”司柠的声音清冷而坚定,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在牢房中回荡着。 她的眉头微微挑起,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对这无端指责的坦然回应。 “司柠,你这个贱人!”王付瑶怒喊一声,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充满了怨毒。 她的嘴唇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着,腮帮子鼓得高高的,想要再次扑向司柠,却被差人死死地拽住,只能徒劳地挣扎着,扬起的灰尘又一次弥漫开来。 “我说的不对吗?如果当时不是五殿下出现,我早就因被你冤枉而惨遭你父亲的毒手,那时在你们眼里,我命贱不过蝼蚁。”司柠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些,眼中闪过一丝悲愤之色。 她的目光坚定地盯着眼前这个已经陷入疯狂的女人,等待着她的回应。 “司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司柠闻言,露出轻蔑一笑,“可惜你看不到我惨死的模样!” “司柠!”王付瑶看着她得意的面容恨不得将她撕碎。 司柠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呐喊,毅然转身走出了牢房。 大牢那阴森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在鼻尖,司柠脚步略显沉重地走出大牢,来到了外面停放的马车上。 她没有立刻上车,而是站在马车旁,微微仰头望向那阴沉沉的天空,深深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那仍旧纷乱的心绪平复下来。 此刻,司徒荣恒正与仲箐站在不远处,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司徒荣恒时而微微皱眉,时而轻轻点头,神情严肃又带着几分若有所思,仲箐则是一脸恭敬,不时回应着,双手还习惯性地放在身前,手指偶尔摩挲着衣角,看得出是在极为认真地说着案子相关的事宜。 司柠独自坐在马车上,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还在微微发抖。 她回想起王付瑶刚刚在牢里那近乎癫狂的模样,眼中满是恨意,嘴里喊着那些要她性命的怨毒话语,心里就如同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般,沉闷又难受。 她其实也预想过王付瑶会对她恨之入骨,毕竟过往发生了诸多纠葛,可却怎么也不曾想过,她居然会使出这样阴狠的手段,牵扯进宁绍仁被害一案,试图彻底毁掉自己。 司柠微微咬着嘴唇,眉头紧蹙,眼神中透着一丝哀伤与无奈,脑海里不断思索着这背后到底还有多少自己未曾知晓的隐情。 “在想什么!”突然一道声音传来,打破了马车里的寂静,也将司柠从沉思中猛地拉了出来。 她像是受了惊的小鹿一般,猛然睁开眼,下意识地往声音来源处看去,就看到司徒荣恒已经掀开帘子,身姿敏捷地坐在了自己对面。 司徒荣恒今日穿着的那月白色锦袍,在这略显昏暗的马车里,竟也透着几分柔和的光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些温润的气质,只是那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又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 第109章 又要见谁 司柠忙回过神来,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慌乱,忙不迭地问道:“去哪里?”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急切,双手也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目光紧紧地盯着司徒荣恒,等待着他的回答。 “司柠姑娘如今洗清了冤屈,难道不应该庆祝一下。”司徒荣恒看着司柠那紧张的模样,微微勾唇笑了起来,那笑容如春日暖阳,仿佛能驱散这马车里的阴霾。 他靠坐在车壁上,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另一只手则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那玉佩通透温润,在他的摆弄下折射出淡淡的光泽。 司柠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感激之色,忙恭手朝他行礼道:“多谢殿下出手相助,殿下恩情,司柠没齿难忘。” 她欠身的幅度很大,几乎是弯腰到了九十度,态度极为恭敬诚恳,说完后还保持着这个姿势,久久没有起身,像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深深的谢意。 她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垂落下来,几缕碎发遮住了她的侧脸,却也更衬得她那白皙的肌肤宛如羊脂玉一般。 “本殿下好像不是第一次从姑娘口中听到这话了,不知司柠姑娘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只说不练假把式。”司徒荣恒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打趣地说道。 他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直直地看着司柠,那眼神里有着别样的期待,仿佛在等着看司柠会作何反应。 “殿下有用得着司柠的地方尽管吩咐!”司柠立即挺直了身子,毫不犹豫地说道。 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双手也松开了衣角,放在身前,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以显示自己的决心。 她心里清楚,司徒荣恒屡次帮她,这份恩情她定是要还的,只要是自己力所能及之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脱。 “本殿下还真的有劳烦姑娘的事。”司徒荣恒看着司柠那副认真的模样,笑意更深了,却还是故意卖着关子,慢悠悠地说道。 “何事?”司柠赶忙问道,她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疑惑与好奇,心里暗自揣测着司徒荣恒到底会让自己做什么,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司徒荣恒,一刻也没有移开。 “最近本殿下只觉得胸闷气短,心慌无力,不知姑娘可否为我诊治一番。”司徒荣恒说着,还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胸口,微微皱起眉头,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只是那明亮的眼眸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嘴角也似乎在努力憋着笑,就等着看司柠的反应。 司柠闻言露出几分疑惑,她抬眸仔细打量着司徒荣恒,只见他面色红润,眼神明亮有神,刚刚在大牢里拉自己那一下,力气大得很,此刻坐在这儿也是腰背挺直,精神奕奕的,这般生龙活虎的模样就差上山打虎了,哪有半点他说的那些病症的样子呀。 但他既然开口了,司柠想着总不能拒绝,毕竟人家刚刚才帮了自己大忙呢,于是道:“那就请殿下伸出右手,让民女为您把把脉。” 说着,她便微微向前探身,准备为司徒荣恒把脉,脸上满是认真严肃的神情,眼睛专注地看着司徒荣恒的右手,那模样仿佛已经进入了诊治的状态。 “这个呢,倒是不急。”司徒荣恒见状,赶忙把手缩了回去,笑着说道,“姑娘还是先去陪我去个地方见个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朝车窗外看了看,像是在确认外面的情况,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又似乎藏着些许神秘,让人愈发好奇他到底要带司柠去见谁。 “又见人?”司柠忍不住脱口而出,她微微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讶与无奈。 今天先是被带到大理寺大牢见了王付瑶等人,这好不容易出来了,又要去见人,她心里实在是对这接二连三的“见人”之事感到有些疲惫又好奇,不知道这次司徒荣恒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靠坐在车壁上,眼神里透着一丝询问看向司徒荣恒,希望他能主动透露点什么,可司徒荣恒却只是神秘一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马车便晃晃悠悠地朝着未知的目的地驶去了。 马车一路前行,司柠坐在车内,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时掀起车帘看向外面,外面的街景不断后退,行人来来往往,可她却无心欣赏这平日里觉得热闹有趣的景象。 司徒荣恒倒是自在得很,靠在那儿闭目养神,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显示着他心情似乎还不错。 过了好一会儿,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住了。 司徒荣恒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司柠笑道:“到了,姑娘请下车吧。”说着,他率先下了车,而后转身,很是绅士地伸手扶着司柠下车。 司柠下了车,抬眸望去,只见眼前是一座颇为雅致的小院,院门口摆放着两盆郁郁葱葱的盆栽,大门紧闭着,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她转头看向司徒荣恒,眼神里满是疑惑,问道:“殿下,这是何处?咱们要见何人?” ‘咱们’这个词倒是引起司徒荣恒一阵喜悦,但他却未表现分毫,故意卖关子说:“进去便知。”说罢,便抬脚朝着小院走去,司柠无奈,只得快步跟上。 刚走到小院门口,司徒荣恒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探出头来,看到是司徒荣恒,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笑容,脆生生地说道:“太子殿下您来了,我家主子等您好久了呢。”说着,便把门完全打开,做了个请的姿势。 司徒荣恒带着司柠走进小院,院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此时正值花期,花香四溢,沁人心脾,让人心神为之一爽。 沿着石子小路往前走,便来到了正屋前,司徒荣恒示意司柠稍等,自己则先迈步走进屋内,司柠站在屋外,心里越发好奇,竖着耳朵想听里面的动静,却又怕被发现,那模样别提多纠结了。 不多时,一道身影快步而出,难言激动的喊了声,“司柠!” 当看到台阶上的人儿,不禁又一次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挽歌!” 第110章 易寒大师 短短几日不见,苏挽歌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那原本圆润的下巴显得尖细,还透着几分憔悴之色。 司柠一见到苏挽歌,眼中瞬间涌上了惊喜与心疼交织的复杂神色,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握住苏挽歌的双手。 司柠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说道:“挽歌,谢谢你,若是没有你,如今我恐还在那大牢之中,受着那无尽的煎熬呢。” 苏挽歌看着司柠这般模样,嘴角努力扯出一抹温暖的笑意,轻轻拍了拍司柠的手背,安慰道:“咱们可是好姐妹,跟我客气什么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是自然的事儿。” 说着,她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微微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过呀,这次可多亏了太子殿下,若不是殿下及时出手相救,我真的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当时那情况,我都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呢。” 司柠听闻此言,微微点了点头,秀眉轻蹙,脸上满是感激之色,她轻声说道:“嗯,太子的恩情,司柠自当铭记于心,日后定要找机会好好报答才行。但挽歌你的恩情,司柠也绝不会忘呀。” 苏挽歌轻轻摆了摆手,嗔怪道:“哎呀,说这些做什么,只要你没事儿就好啦。你瞧瞧我这几日,在外面东奔西跑的,连口热乎饭都没好好吃上,都饿瘦了呢。我听说呀,那荣芳斋出了新品,都是些精致又美味的吃食,光听着就让人垂涎欲滴了。你看我这几日都饿成这样了,你这几日可得陪我好好补补呀。” 司柠看着苏挽歌那故作可怜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抬手轻轻点了点苏挽歌的鼻尖,笑着应道:“好呀,那我自然是要陪着你去的,定要让你吃得饱饱的,把这几日缺的都补回来呢。” 两人正说着,那笑声似是要传出去好远,满是劫后余生的轻松与愉悦。 而在房内,司徒荣恒静静地站在窗边,目光透过那雕花的窗棂,落在了门外笑靥如花的司柠身上。 他的眼眸深邃如幽潭,此刻却透着几分旁人难以察觉的温柔与眷恋。看着司柠那明媚的笑容,他的脑海中忽然就冒出了第一次见她的情形。 司徒荣恒本是被那些繁文缛节扰得心烦,便寻了个由头溜出宫来透气。谁知在舅父家也不得省心,与司徒容陵一同下馆子时,不经意间,便听到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粉色罗裙的小丫头,朝他们跑来。她的头上梳着两个俏皮的发髻,用粉色的丝带系着,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仿佛两只灵动的蝴蝶。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像是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好奇与灵动,嘴角那抹笑意怎么也藏不住,透着一股子古灵精怪的劲儿。 司徒荣恒看着她那俏皮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从此便记住了这个叫司柠的小丫头。 如今,看着门外的司柠,司徒荣恒的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中又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而司柠和苏挽歌这边,两人一边说着要去荣芳斋的事儿,一边往屋里走去。 这时,司柠才发现房内除了司徒荣恒还有一位老者,苏挽歌连忙轻声道:“这位是易寒大师。” “易寒大师是我的师父。”司徒荣恒开口道,“二位不必拘束,坐吧!” 与此同时,丫鬟们端着茶水和几碟精致的糕点走了进来。 易寒大师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二位姑娘,先喝点儿热茶暖暖身子,这些糕点是新做的,尝尝味道如何?” 司柠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让她觉得舒服了许多。 她又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说道:“嗯,好吃。” 苏挽歌看着司柠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见她只笑不吃,司柠催促道:“挽歌,你快尝尝,这糕点清甜不腻,甚是美味。” “好!”苏挽歌含笑点头,小心翼翼地拿起点心在嘴边小小的咬了一口随后便把剩余的放回盘中,之后又见她拿出绢帕轻轻的擦拭着嘴角,动作优雅细腻。 可看在司柠眼中倒显得有些做作了,正想开口打趣一下,就听她开口道:“这糕点味道着实不错,殿下怎么不吃?” “师父这里的糕点我从小便吃,司柠这般喜欢,我这份也给你吧!”说罢,他端起桌前的那份糕点,一旁的侍从见状立即上前接过糕点放在了司柠的桌上。 司柠也不扭捏作态,直言道:“多谢殿下赏赐,那我便不客气了!” “咳咳……” 易寒大师正坐在那把檀木制成的太师椅上,原本平和淡然的面容此刻却显得有些痛苦。 突然,他捂着嘴剧烈地咳了起来,那咳嗽声一声连着一声,仿佛要将心肺都给咳出来一般,身子也随着咳嗽不住地颤抖着,原本挺直的脊背都微微佝偻了下去 司徒荣恒见状,一个箭步跨到大师身边,一手稳稳地递上那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嘴里急切地说道:“师父,先喝些水。” 另一边,他扭头朝着门外大声吩咐着仆人:“快去取药来,快啊!”那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焦急,仆人听了,忙不迭地应了一声,便朝着药房的方向飞奔而去。 “师父,先服药。”司徒荣恒看着咳得满脸通红的易寒大师,心疼不已,声音都微微有些发颤了。 易寒大师此时咳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摆了摆手,那只手在空中无力地挥动着,示意他不必太过担心,可那止不住的咳嗽却分明显示着他此刻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司柠原本坐在稍远些的位置,静静地听着他们师徒二人说话,此刻见易寒大师这般模样,不禁皱了皱眉,美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她没再多做思量,当即起身上前,莲步轻移间,便来到了大师身旁。她伸出纤细修长的手,轻轻地拉住易寒大师的手,随后便将手指搭在了大师的手腕上,开始仔细地号脉。 她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神情专注而认真,那模样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满心满眼都只在这脉象之上。 第111章 探病之疑 片刻之后,司柠缓缓抬起头来,脸上的神情却依旧凝重。 经过这一番诊脉,她心里已然清楚,大师只是心肺有些不全,气血运转稍显不畅,才导致了这咳嗽之症。只是,按说这情况不算太严重,若平日里好好调理,断不至于咳得如此厉害。 司徒荣恒在一旁看着司柠那凝重的脸色,心中愈发忐忑,可又怕打扰了她诊脉,便紧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只是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易寒大师服下仆人匆匆取来的药后,那猛烈的咳嗽才渐渐止住了。 他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领口的衣衫。 他的脸色却异常苍白无力,平日里那透着睿智与淡然的眼底,此刻倦意甚浓,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一般。 “大师,可否将你手中的药给我看看。”司柠抬眸看向易寒大师,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声音清脆却又透着几分严肃。 大师听闻此言,犹豫了一下,那拿着药瓶的手微微一顿,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还是缓缓将药递了出去,那药瓶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这是我在太医院给师父开的药,可是有何异常?”司徒荣恒一脸疑惑地看向司柠,眼中满是不解。 他想着这太医院的药向来都是经过诸多御医精心调配的,怎会有问题呢,可看司柠那副谨慎的模样,心里又不禁打起鼓来。 易寒大师轻咳了两声,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虚弱地说道:“没想到司柠姑娘还懂医术,不知这药如何?”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也有着些许期待,想听听司柠会如何说。 “略懂一些!”司柠微微欠身,礼貌地回应着,随后接过药瓶,轻轻打开那瓷瓶的盖子,凑近鼻尖闻了闻。 她秀眉微微一蹙,似是在分辨着药的气味,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太医院开的药定不会有错的,这药确实是好药,药效温和,可以帮助大师调养身体。”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药瓶拿在手中细细端详着,心里却仍在思索着,既然药没问题,那为何大师的病症却不见好转,反而愈发严重了呢,这里面定然还有别的缘由。 司徒荣恒听了司柠的话,心中稍安,可还是忍不住说道:“那为何师父吃了这药,却还是这般咳嗽不止啊,今日这咳得可比往日都厉害多了。” 他眉头紧锁,满脸的困惑,目光在司柠和易寒大师之间来回游移着。 司柠微微抿了抿嘴唇,轻声说道:“许是近日大师劳累过度,又或是受了些风寒,这才致使病症加重了。不过,我瞧着这脉象,倒也还有转圜的余地。”她一边说着,一边又看向易寒大师,问道:“大师,近日可有觉得身子格外乏累,或是着了凉?” 易寒大师微微闭了闭眼,思索了一番,缓缓说道:“近些日子,确实夜里总睡不安稳,时常觉得身子发寒,许是如姑娘所言,着了些凉吧。”他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虚弱,气息也不太顺畅。 司柠听了,轻轻点头,说道:“那大师这几日可得好生歇息,莫要再操劳了。这药且继续吃着,我再给您开个食疗的方子,平日里照着吃些,也好让身子早些恢复。”说着,她便朝着一旁的桌子走去,准备取纸笔来写方子。 司徒荣恒赶忙上前帮忙,将纸铺好,又递上毛笔,感激地说道:“那就劳烦司柠姑娘了,若师父能早日康复,荣恒定当重谢。” 司柠摆了摆手,说道:“司徒公子客气了,易寒大师德高望重,我能略尽绵薄之力也是应当的。”她蘸了蘸墨,笔锋落下,在纸上写下一个个清秀的字,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书写着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就在司柠写着方子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司徒荣恒眉头一皱,脸色微变,朝着门口大声问道:“何事如此喧哗?” 一个仆人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禀报道:“公子,府外来了个游方郎中,说是听闻易寒大师身体有恙,特来瞧病的,还说他有独门秘方,定能药到病除呢。” 易寒大师微微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江湖郎中,大多都是些招摇撞骗之徒,不必理会便是。” 司柠却微微皱眉,心中一动,说道:“大师,殿下,不妨让他进来瞧瞧,说不定真有什么独到之处呢,多个人多个办法嘛。” 司徒荣恒听了司柠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吩咐仆人将那游方郎中请了进来。 不多时,那游方郎中便走了进来。只见他一身灰布衣衫,头戴一顶破旧的斗笠,看不清面容,背着个药箱,走路倒是颇有几分风尘仆仆的样子。 “拜见易寒大师,公子与小姐们。”那郎中行了一礼,声音倒是颇为洪亮。 “你说你有法子治好我师父的病,可有什么真本事?”司徒荣恒打量着他,眼中透着几分审视。 那郎中哈哈一笑,说道:“公子莫要小瞧在下,我这药箱里的宝贝可多着呢,今日听闻大师身体欠安,特来献上一方,保管药到病除。” 说着,他便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晒干的草药,模样倒是有些奇特。 司柠凑上前去,仔细看着那些草药,心中暗自思索着,这些草药看着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是什么来。 “这是我在深山之中偶然寻得的草药,配以特殊的法子炮制而成,对心肺之症有着奇效呢。”那郎中得意地介绍着。 易寒大师却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多谢阁下好意,只是我这身子已然在调养了,就不劳烦你这秘方了。” 那郎中见易寒大师拒绝,赶忙说道:“大师莫要急着拒绝啊,您且试试,若是无效,我分文不取,若是有效,您再给我些许报酬便是。” 司徒荣恒看向司柠,似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司柠想了想,说道:“大师,不妨试试吧,我在一旁看着,若有不妥,即刻停了便是。” 第112章 江湖郎中 “原来姑娘也懂医术,不知出自何人门下?”郎中问。 司柠答道:“看过一些医书,略懂皮毛。” “姑娘若是愿意,我倒是可以收姑娘为徒。”郎中大方道。 不等他话音落下,苏挽歌当场不乐意,“你算什么东西?你可知我们…” 司柠却扯了扯她的衣袖,止住她口中的话,笑道:“不知先生师出何门?” “江南楚家!”郎中得意道。 司柠一惊,随即问道:“邑城楚家?” “姑娘竟然知道?”郎中显然也没想到,不过很快他便又想通了,“还是你们京城人见多识广。” “听过而已,但不太了解。” “这个回头告诉你,我先给大师煎药。” “那劳烦了!” 易寒大师见司柠也这般说,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那郎中见状,赶忙将草药拿去煎了,不多时,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便端了过来。药汁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药味,有些刺鼻。 易寒大师皱了皱眉,还是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众人都紧张地看着他,等待着反应。 过了一会儿,易寒大师突然捂住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又剧烈地咳了起来,比之前咳得还要厉害,身子也摇摇欲坠。 司徒荣恒大惊失色,赶忙扶住易寒大师,冲着那郎中怒喝道:“你这庸医,竟敢害我师父,来人啊,给我拿下!” 那郎中吓得脸色煞白,连连摆手道:“不关我的事啊,我这药往日用着都好好的,定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啊。” “殿下,且慢!”司柠那姣好的面容此刻满是凝重之色,黛眉紧紧地蹙在一起,一双明眸中透着深深的忧虑。 她纤细的手指搭在易寒大师的手腕上,一边仔细地感受着那脉象的细微变化,一边心急如焚地思索着。 她心里不住地犯嘀咕:“难道这府中真有人心怀叵测,想要暗中谋害大师不成?可这究竟会是谁呢?今日这事儿真是越发透着蹊跷了,先是大师吃了太医院的药却不见好,如今这游方郎中的药更是让大师病情加重,难不成这一切都是有人蓄意谋划?”想着想着,她的目光变得愈发幽深,嘴唇也不自觉地微微抿起。 就在众人慌乱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一个丫鬟突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尖叫,那声音仿佛一道利箭划破了这紧张的氛围。 “啊,这里有个香囊,好像是从那郎中的药箱里掉出来的。”丫鬟瞪大眼睛,伸手指着地上,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吓得不轻。 司徒荣恒本就心急如焚,此刻听闻此言,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狠厉之色。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速度快得带起了一阵风,衣摆都随之飞扬起来。 只见他大手一伸,一下子就将那香囊夺了过来,那动作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与急切。他赶忙凑近香囊,用力地闻了闻,刹那间,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那原本温润的面庞此刻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透着让人胆寒的气息。 “好你个歹毒之人,竟敢在香囊里放这等害人之物,说,是谁指使你的?”司徒荣恒怒目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瞪着那瘫倒在地的郎中,声音犹如洪钟大吕,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每一个字都透着浓浓的愤怒与质问,那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朝着那郎中挥去一般。 那郎中本就被这突发的状况吓得魂飞魄散,此刻见司徒荣恒这般盛怒的模样,更是吓得瘫倒在地,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他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那副得意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恐与绝望。 “殿下饶命啊,我真不知道啊,这香囊不是我的,定是有人趁我不注意放进去的啊。”他一边哭喊着,一边用手抹着脸上的鼻涕眼泪,那狼狈的样子尽显无疑,身子也如筛糠般不停地颤抖着,拼命地朝着司徒荣恒磕头求饶,额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不一会儿就红肿了起来。 司柠见状,赶忙上前,伸手拿过那香囊,她的动作很是轻柔,仿佛对待一件极为重要的物件一般。 她将香囊放在掌心,仔细地端详着,先是看那香囊的质地,是用一块绣着精致花纹的绸缎制成的,那花纹绣得极为巧妙,只是此刻在司柠眼中却透着几分诡异。 再凑近细瞧,香囊的边角处有一处小小的磨损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蹭到过。 她又轻轻嗅了嗅,除了那股刺鼻的害人之物的味道外,似乎还隐隐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脂粉香,这让她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只是还缺些确凿的证据来证实自己的想法。 她微微抬眸,看向司徒荣恒,只见司徒荣恒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着,那模样仿佛一头即将失控的怒兽。 司柠赶忙轻声说道:“殿下,先莫要冲动,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大师的病情,大师如今受了这等刺激,情况很是危急,若是再耽搁了,怕是会有性命之忧啊。” 司徒荣恒咬了咬牙,那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仿佛在极力压制着内心那喷薄欲出的怒火。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了几分,可那眼中的愤恨却丝毫不减。 “依司柠拙见,此事应与郎中无关,还请殿下下令封锁整个院子。”司柠轻声说道。 司徒荣恒闻言,毫不迟疑扭头吩咐身旁的侍卫:“命人暗中盯住院内的所有的出口,凡有外出者,直接绑了!” 侍卫听了,不敢有丝毫怠慢,应了一声,便朝着府外飞奔而去。 司徒荣恒强忍着怒火,转身快步走回到易寒大师身边,缓缓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扶起大师,让大师靠在自己怀里。 他看着大师那苍白如纸的面容,平日里总是透着睿智光芒的双眼此刻紧闭着,嘴唇也毫无血色,心中满是自责。 “师父,都是徒儿不好,没能护好您,让您遭了这般罪,您可一定要撑住啊,徒儿定要揪出那害您之人,还您一个公道。” 司徒荣恒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只是紧紧地抱着易寒大师,仿佛这样就能给大师传递一些力量一般。 第113章 情难自抑 整个小院此时已然陷入了一片紧张与混乱之中,丫鬟们吓得聚在一起,小声地抽泣着,仆人们来回奔走,脚步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那原本祥和的氛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被一阵狂风给吹散了去,只余下重重疑云如浓雾般笼罩着众人,让人觉得压抑而又惶恐。 天色渐晚,原本那橙红色的余晖早已隐没在了天边,夜幕如同一块黑色的绸缎,缓缓地笼罩了整个府邸。 院内的丫鬟们手忙脚乱地拿着烛火,依次将各处的灯笼点亮。那烛火在丫鬟们的手中跳跃着,闪烁的火苗映照着她们那慌乱的面容。 随着一盏盏灯笼被点亮,柔和的光晕缓缓地在雕花的门窗上晕染开来,那精美的雕花在光影的映照下,投射出形状各异的影子,给这偌大的府邸添了几分静谧与祥和的假象。 然而,在正厅之中,那紧张的气息却愈发浓烈了,仿佛能将这空气都给凝固住一般。众人都在这紧张与疑云之中,等待着接下来未知的变数,每个人的心都如同悬在嗓子眼上,久久难以平静。 司柠守在易寒大师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师的脸,时刻留意着大师的动静,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司徒荣恒则拿着那香囊,在一旁来回踱步,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抬头看向床榻上的易寒大师,同时也在心里梳理着今日发生的这一系列蹊跷之事。 而那瘫倒在地的郎中,依旧在哭哭啼啼地求饶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自己的冤屈,可此刻却没人有心思去理会他,他就像是被众人遗忘在了角落里。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混合着一丝紧张的气息。 “司柠,大师如何了?”苏挽歌端着几杯茶水,缓缓走到司柠身边,微微蹙着眉头,眼中满是担忧,她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司柠微微抬起头,目光从床上的大师身上移开,看向苏挽歌,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暂无性命之忧!” “那真是太好了!”苏挽歌听闻此言,那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地轻拍了拍胸口。 随后,她伸出纤细的手,端起一杯冒着热气的参茶,递向司柠,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浅笑,说道:“司柠,你也累了许久,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司柠接过茶盏,微微点头,以示感谢,轻轻抿了一口茶后,便将茶盏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苏挽歌又端起另一杯茶,转身朝着坐在不远处椅子上的司徒荣恒走去。他剑眉微蹙,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几分沉思之色,似是还在思索着今日大师遇袭之事背后的缘由。 苏挽歌走到司徒荣恒身前,微微福了福身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殿下,喝杯水吧!” 司徒荣恒闻声回过神来,抬眸看向苏挽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仿佛才想起苏挽歌还在府中。 他轻轻摆了摆手,声音带着几分疏离却又不失礼貌,说道:“天色不早,我让人先送你回府。” 苏挽歌一听,心中顿时一紧,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满是不舍,赶忙说道:“殿下,挽歌不急,有什么挽歌能做的,殿下尽管吩咐!” 那话语里透着一股坚定,她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目光紧紧地盯着司徒荣恒,盼望着他能改变主意,让自己留下来。 司徒荣恒微微皱眉,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看着苏挽歌,缓缓说道:“这里有我和司柠,你不必担心,天色不早,你若再不回去,舅父恐要担心了。慕青!” “属下在!”慕青从门外快步走进来,抱拳应道。他身姿矫健,一身劲装显得格外干练,脸上带着恭敬之色。 “送苏四小姐回府!”司徒荣恒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苏四小姐,请!”慕青站起身来,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殿下,我…”苏挽歌还想再争取一下。 不等她说完,司徒荣恒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微微抬高了声音,严肃地说道:“今日之事万不可对他人提起。”那冷峻的面容上透着一股威严,让人不敢忤逆。 “是,挽歌记住了!”苏挽歌不敢再多言,只能轻轻应道,微微低下头。 “嗯!”司徒荣恒应了一声,便抬脚出了房门,那玄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外。 苏挽歌缓缓抬起头,看着司徒荣恒离去的方向,那背影渐行渐远,她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只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是如此的渺小,什么忙也帮不上,满心的情意也只能深埋在心底。 “挽歌,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司柠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嘴角带着一抹促狭的笑意,伸手轻轻拉了拉苏挽歌的衣袖,打趣地说道。 苏挽歌被吓了一跳,嗔怪地看了司柠一眼,说道:“是呢,可是我不能留下来陪你。”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鼻音,那模样既有被司柠打趣的羞涩,又有着没能留下来的遗憾。 “你是想陪我还是陪殿下啊?”司柠挑了挑眉毛,眼中满是揶揄之色,她围着苏挽歌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她,那模样仿佛要把苏挽歌的心思都看穿一般。 “你胡说什么?”苏挽歌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像是天边的晚霞一般,她跺了跺脚,别过头去,不敢直视司柠的眼睛,可那微微颤动的耳垂却泄露了她此刻的紧张与羞涩。 “还胡说,眼睛都快长人家身上了,在看不出来,我就是个傻子!”司柠捂着嘴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在这略显沉闷的屋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伸手戳了戳苏挽歌的肩膀,歪着头看着苏挽歌,那眼神里透着一股“我早已看穿一切”的意味。 “有这么明显吗?”苏挽歌心中一阵慌乱,她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地问出了这句话,眼神中透着一丝忐忑,既害怕被司柠看穿,又似乎希望司柠能知晓自己的心意,给自己出出主意。 第114章 思绪混乱 “什么时候的事?之前也没听你说过啊!”司柠好奇地睁大了眼睛,拉着苏挽歌的手,一脸八卦地看着她,那模样就等着苏挽歌一五一十地把心里的事都倒出来。 苏挽歌微微低下头,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她双手不安地摆弄着衣角,犹豫了许久,才轻声说道:“哎呀,此事日后再告诉你,慕青已在外等候,我先回去了。”说着,她整理了一下裙摆,朝着门外走去。 司柠看着苏挽歌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喃喃自语道:“这丫头,陷得可不浅呐,也不知殿下心里是怎么想的。” 苏挽歌走出屋子,慕青跟在她身后,两人朝着府门走去。一路上,苏挽歌都心不在焉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司徒荣恒的面容,还有他刚刚那疏离却又带着一丝威严的话语。 刚走到府门,苏挽歌便看到自家的马车停在那里,车夫看到她出来,赶忙迎了过来,恭敬地说道:“小姐,您可算出来了,老爷在家都等急了呢。” “何事?” 车夫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苏挽歌微微点头,上了马车。坐在马车里,她掀起帘子的一角,望着院子的方向,眼神中满是眷恋,直到那府邸的影子都消失在视线中,她才缓缓放下帘子,靠在车厢上,闭上了眼睛。 苏挽歌刚刚踏入院子,抬眸间,便瞧见父亲苏慕正身姿挺拔地站在正厅门口,那向来沉稳的面容上此刻透着几分焦急,一双眼眸不停地张望着院外,眉头微微皱起。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苏慕看到苏挽歌的身影,赶忙迎了几步上前。 苏挽歌微微欠身,施了一礼,随后抬起头来,脸上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却显得有些牵强,嘴角的弧度仿佛都带着一丝苦涩,“在易寒大师的府中耽搁了些时间。” “一直待到这个时辰?可有什么事发生?”苏大人眉头一皱,眼中满是疑惑与担忧,目光紧紧地锁住苏挽歌,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他背着手,脚步微微挪动,靠近了苏挽歌一些,那严肃的模样让苏挽歌心里愈发紧张。 “没,没什么大事,司柠也在,几日没见我与她相聊甚欢就忘了时间。”苏挽歌赶忙用力地摇了摇头,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司徒荣恒叮嘱的不可对他人提起今日之事,她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手也攥得更紧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 苏慕看着女儿的模样,目光微微一沉,似是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但也没有过多追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随后拍了拍苏挽歌的手,脸上换上了一副慈爱温和的表情,“你与荣恒相处如何?” “啊?”苏挽歌一时有些懵住了,瞪大了眼眸,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红晕,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那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根,她微微低下头,不敢去看父亲的眼睛,手指不停地拨弄着腰间的玉佩,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苏慕却还以为她是害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于是道:“明日宴席,殿下会在众多小姐之中选妃,你可别让爹爹失望。” “大姐她不是一心想成为太子妃!”苏挽歌猛地抬起头,眼中透着一丝惊讶与不解,她实在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这样说。 在她的印象里,大姐苏洛璃一直心心念念着那个尊贵的位置,为了能成为太子妃,平日里可没少费心思,怎么如今父亲却好像改变了想法一般。 提到苏洛璃,苏慕不由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奈与忧愁,他微微仰头,缓缓说道:“你大姐虽有心,可我看荣恒对她无意,我也听皇后娘娘提起过,她多次试探过荣恒,荣恒根本没有娶洛璃的意思。”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到苏挽歌身上,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如今,荣恒对你有意,你可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父亲,我…”苏挽歌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拒绝的话,可看着父亲那满含期待的眼神,又将话语咽了回去。 她心里清楚,自己对司徒荣恒并非没有感情,只是一想到大姐苏洛璃的性子,还有她和娘亲平日里在苏家所受的欺凌,她又有些犹豫,害怕这会引发一场更大的风波。 “你不用担心,从明日开始,你也是苏家的嫡女,日后吃穿用度与你姐姐一样。”苏慕像是看穿了苏挽歌心中的顾虑,赶忙出言安慰道。 苏挽歌一时呆愣在原地,脑海中不断闪过过往的种种画面。 想起那些被苏洛璃母女刁难的日子,娘亲为了保护她默默忍受委屈,自己也只能在角落里暗自落泪。 而如今,若她真的成为太子妃,不仅可以和荣恒长相厮守,与他携手走过漫长岁月,而且日后她与娘亲再也不会被苏洛璃母女欺凌,她们可以在这苏家乃至整个京城都挺直腰杆生活。 可这一切真的会那么顺利吗?苏挽歌心里还是有着深深的担忧,毕竟苏洛璃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而且司徒荣恒对自己到底是何情谊,她也不清楚。 而且明日的宴席之上,又会有着怎样的变数呢?众多的小姐们必定都会使出浑身解数去争取太子妃之位,自己真的能脱颖而出吗? “好了,折腾了一天乏了吧,早些回房休息吧,养足精神好为明天准备。”苏慕看着苏挽歌那沉思的模样,以为她只是在为明日之事紧张,便笑着轻声催促道。 “我知道了,父亲!”苏挽歌回过神来,对着苏慕福了福身,然后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脚步略显沉重,每走一步,心里的思绪就更乱一分,那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也在诉说着她此刻纠结的心情。 第115章 引蛇出洞 回到房间后,苏挽歌轻轻关上房门,背靠着门,缓缓滑坐到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了进去。 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司徒荣恒的模样,那剑眉星目的英俊面容,还有平日里对自己温柔的笑,以及看向自己时那深情的眼眸,都让她的心跳忍不住加速。可是一想到明日的宴席,她又满心的忐忑。 “小姐,您回来了呀,怎么坐在地上呢,快起来呀。”丫鬟翠儿一进屋看到苏挽歌坐在地上,赶忙跑过来,一脸焦急地伸手去扶她。 苏挽歌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就是有些乏了,坐这儿歇会儿。”她任由翠儿将自己扶到床边坐下,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前方。 翠儿看着自家小姐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很是心疼,一边给苏挽歌倒了杯茶,一边轻声问道:“小姐,可是明日宴席的事儿让您心烦呀?您别太担心了,您这么好,太子殿下肯定会选您的呀。” 苏挽歌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握在手中,感受着那温热透过掌心传来,仿佛这样能让她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一些,“哪有那么容易呀,那么多小姐都会去,个个都是出身高贵,才情出众的。”她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忧虑。 “哎呀,小姐,您可别妄自菲薄呀,您也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而且如今您还有太子殿下的青睐呀。”翠儿在一旁不停地安慰着,试图让苏挽歌宽心。 苏挽歌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翠儿说道:“翠儿,你去帮我把那件粉色的流仙裙找出来吧,明日我就穿那件。”那粉色流仙裙是自己最喜欢的,她想着明日穿着,或许能多几分胜算。 翠儿一听,赶忙点头,“好嘞,小姐,我这就去给您找。”说着便转身去翻找衣柜了。 不多时,翠儿就捧着那件粉色流仙裙走了过来,“小姐,您看,这裙子可真好看呀,您明日穿上,肯定美若天仙,太子殿下见了呀,肯定眼睛都移不开了呢。” 翠儿笑着将裙子展开,那粉色的裙摆如同一朵盛开的桃花,裙摆上用银线绣着精美的花纹,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苏挽歌看着那裙子,眼中也闪过一丝光彩,她伸手轻轻抚摸着裙摆上的花纹,脑海里想象着明日自己穿着它出现在宴席上的模样,心里的紧张似乎也缓解了些许。 “嗯,就这件吧,你先放着,明日一早再帮我梳妆打扮。”她轻声说道。 “是,小姐,您今晚可得好好睡一觉呀,养好了精神,明日才能光彩照人呢。”翠儿将裙子叠好放在床边,又贴心地为苏挽歌铺好床铺,整理好被褥。 苏挽歌点了点头,待翠儿退下后,她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夜风吹拂进来,带着一丝凉意,也让她混沌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她望着窗外那静谧的庭院,月光洒在庭院中的花草树木上,勾勒出一片银白的世界,心里默默祈祷着明日一切都能顺遂如意,随后才转身回到床边,躺了下去,只是那翻来覆去的,许久才缓缓入眠。 而另一边,司徒荣恒送走苏挽歌后,一进屋,便瞧见司柠正静静地坐在床边,她的身子微微前倾,一双明眸紧紧地盯着床上大师那略显苍白的脸色。 见司徒荣恒进来,司柠轻声说道:“殿下,我总觉得今日大师遇袭之事不简单呐。” 说着,她轻咬了咬下唇,似是在斟酌着接下来的话语,而后接着道:“我之前仔细检查过那郎中的药方,皆是些滋补的药材,按常理来说,对大师的身体并没有害处。想来这背后怕是有人蓄意谋划。” 司徒荣恒微微点头,深邃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寒光,犹如寒夜里的利刃出鞘,透着令人胆寒的锐利。 他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那寂静的庭院,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也有此怀疑。”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又带着几分压抑的愤怒,“府中所有的出口我早已派人严加把守了。我料想那人应该还在府中,方才我已经吩咐下去,派人挨个房间细细搜查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想来总会发现些蛛丝马迹的。” 司柠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她抬眸看向司徒荣恒,小声说道:“殿下考虑得甚是周全,但愿能尽快揪出那幕后黑手,也好让大师能安心养伤啊。” 司徒荣恒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司柠,见她那略显疲惫却又强撑着的模样,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怜惜,轻声道:“时辰不早了,你的身体本就不易劳累,瞧你这眼下都有乌青之色了,你去偏房休息一会吧!”说着,他上前一步,想要伸手去扶司柠的胳膊。 司柠却摇摇头说道:“殿下,我不累。而且今日造成这般结果,也有我的原因呀,我若是能早些察觉那暗中之人的意图,或许大师就不会遭此一劫了。如今看不到大师醒来,我这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哪里还能睡得着觉呢。” 司徒荣恒看着她这副模样,目光中透着一丝自责,望向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大师,眼神愈发深邃,“若是如你所说,本殿下也难辞其咎啊。” 司柠听他所言,不由疑惑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他,眼中满是不解之色,“殿下何错之有?这事怎能怪到殿下您的头上呢。” 司徒荣恒微微苦笑,走到一旁的椅子边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缓缓说道:“你呀,就莫要再替本殿下开脱了。你早就发现师父服用的药中有异,特意不说只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正巧这郎中的出现,你想利用他引蛇出洞,本殿下又怎会瞧不出你的心思呢。”司徒荣恒抬眸看向司柠,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却又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第116章 露出马脚 被他说中心思的司柠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泛起一抹尴尬的红晕,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傻傻一笑,“原来殿下早就发现了呀,难怪当时会同意这郎中入府为大师看病呢。我当时想着,若是贸然指出药有问题,那幕后之人必定会有所警觉,再想揪出他们可就难了。所以就想着借这郎中之事,看看能不能引出那些个心怀不轨的家伙,却没想到,还是让大师遭了殃,都怪我考虑不周啊。” 司柠说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她低下头,不敢再去看司徒荣恒的眼睛。 司徒荣恒见状,站起身来,走到司柠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道:“莫要自责了,你能想到这般计策,已然是聪慧过人了。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线索,查出那幕后之人的身份,好让师父能早日康复。”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进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神色紧张地说道:“殿下,我们在东边的一个废弃杂物房里发现了一些可疑之物,还……还发现了血迹,看样子像是有人在那里打斗过。” 司徒荣恒和司柠听闻此言,皆是脸色一变,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司徒荣恒赶忙说道:“快,带本殿下前去查看。”说着,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司柠也顾不得许多,赶忙跟在司徒荣恒身后,朝着那东边的废弃杂物房赶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那废弃杂物房跟前。只见那屋子门窗紧闭,周围的地上还有些凌乱的脚印,显然之前有不少人在这里进出过。司徒荣恒一挥手,示意侍卫打开房门。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屋内光线昏暗,只能隐隐约约瞧见一些杂物堆积在角落里,地上满是灰尘,而在屋子中央的地上,那摊血迹格外刺眼,仿佛在诉说着不久前这里发生过的激烈争斗。 司徒荣恒率先踏入屋内,他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司柠紧跟其后,她捂着口鼻,防止那刺鼻的气味冲入鼻腔,也同样认真地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突然,司柠像是发现了什么,她快步走到一个角落里,蹲下身子,从一堆杂物下面捡起了一块玉佩,那玉佩质地温润,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只是此刻玉佩上沾染了些许灰尘,还带着一丝血迹。 司柠赶忙将玉佩拿给司徒荣恒看,神色紧张地说道:“殿下,您看,这玉佩会不会是那打斗之人遗落在此的?若是能通过这玉佩找出主人,说不定就能知晓这背后之人是谁了。” 司徒荣恒接过玉佩,放在手中仔细端详,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他神色凝重地说道:“这玉佩看着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又有一名侍卫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那侍卫跑得气喘吁吁。 侍卫“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抬眸看向司徒荣恒,说道:“殿下,我们在院子西边的一处花丛里,发现了一件带血的衣服,瞧那模样,像是被人慌乱中丢弃在那里的呀。” 司徒荣恒听闻此言,原本就深邃的眼眸瞬间瞪大,眼中满是震惊与凝重,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骨节处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 司柠也是脸色一变,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了事情的严重性,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赶忙拔腿朝着院子西边赶去。 司徒荣恒脚步极快,衣摆随风猎猎作响,仿佛带着一股急切又愤怒的劲儿。他眉头紧皱,双唇紧抿,目光中透着锐利的光芒。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那院子西边的花丛旁。只见那花丛中,果然有一件衣服半掩在翠绿的枝叶之间,那衣服的料子在阳光的映照下,隐隐透着几分光泽,看着颇为上乘,绝非寻常人家能穿得起的。那触目惊心的血迹在衣服上晕染开来,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红梅,却透着让人胆寒的气息。 司柠赶忙蹲下身子,她先是伸出手轻轻拨开周围的花枝,动作十分小心。 随后,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屏住呼吸,缓缓地用树枝挑开衣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衣服,仔细查看起来。 她的嘴唇轻轻抿着,脸上满是严肃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看向司徒荣恒,眼中透着疑惑与担忧,轻声说道:“殿下,您瞧,这衣服上的血迹还未干涸呢,而且这衣服的样式,我瞧着倒是有几分像咱们府中下人所穿的样式,可细细看来,又觉得有些不同之处,您看这领口的绣纹,还有这袖口的宽窄,都与咱们府里统一的规制不太一样呢。 会不会是那幕后之人故意伪装成下人,混在府中行事的呀?”司柠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衣服上的那些细节之处,眼神中满是思索之色。 司徒荣恒微微点头,他的脸色愈发阴沉,就像暴风雨来临前那乌云密布的天空一般,透着让人压抑的气息。 他双手背在身后,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缓缓开口道:“看来这背后之人着实狡猾呀,故意留下这些看似明显却又模棱两可的线索,就是想要扰乱咱们的视线,让咱们如同那无头苍蝇一般,在这府里乱转,白费力气呢。” 司徒荣恒说着,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洞察一切的锐利,“不过,他们这般做,恰恰说明他们开始慌了,越慌乱就越容易露出马脚。” 说着,司徒荣恒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一众侍卫,眼神中透着严肃与命令,大声说道:“你们继续在府中各处搜查,一有新的发现,立刻前来禀报,切不可遗漏任何蛛丝马迹,若是谁敢懈怠,本殿下定不轻饶!” 第117章 痴心妄想 众侍卫齐声应道:“是,殿下!”而后便迅速分散开来,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司徒荣恒这才又转身看向司柠,只见司柠此时脸色略显苍白,那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失了几分血色,眼中满是疲惫之色,却还强撑着,身子都微微有些摇晃了,可那倔强的眼神却依旧透着想要继续追查下去的决心。 司徒荣恒见状,他微微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语气变得格外温柔,轻声道:“你随我回屋歇会儿吧,这一番折腾下来,你这身子哪受得了呀。有什么消息,侍卫们自会来报的,你且先去歇着,养养精神,后面说不定还有得忙呢。” 司柠犹豫了片刻后,只好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那好吧,殿下,劳烦您费心了。”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走吧,早些回去歇着。”说罢,司徒荣恒便转身朝着屋子的方向走去,脚步特意放慢了些,好让司柠能跟上。 司柠跟在司徒荣恒身后,她微微低着头,心里还在想着那染血衣服的事儿,总觉得这背后隐藏的秘密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走着,而那府中的氛围依旧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紧张与压抑, 走着走着,司柠的脚步突然变得有些虚浮,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司徒荣恒察觉到身后的异样,赶忙停下脚步,转身扶住司柠的胳膊,一脸焦急地问道:“司柠,你这是怎么了?”司徒荣恒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担忧,他看着司柠那越发苍白的脸色,眉头皱得更紧了。 司柠虚弱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殿下,我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头晕,歇一会儿就好了。”说着,她想要站直身子,却发现双腿发软,根本使不上劲儿。 司徒荣恒见状,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一把将司柠打横抱起,说道:“都这样了还说没事,莫要逞强了。” 司柠紧忙挣扎,道:“殿下,这样不合礼数,您快放我下来。” 司徒荣恒却没有理会她的话,抱着她快步朝着屋子走去,嘴里还念叨着:“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那些礼数,先把你身子养好才是要紧事。” 不多时,司徒荣恒便抱着司柠回到了屋子,他小心翼翼地将司柠放在床上,又赶忙吩咐下人去准备热水和热汤,让司柠暖暖身子。 司柠躺在床上,看着他,歉意道:“殿下,今日真是辛苦您了,都是我不好,给您添麻烦了。” 司徒荣恒走到床边坐下,微笑着说道:“你身体还未康复,是我强行带你出府,还遭遇此事,是我的不是。你且好好休息,其他事我来处理。” “嗯!”司柠点了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苏挽歌早早地起了床,虽说昨夜没睡好,可她还是打起精神,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再去司徒荣恒的府邸看看情况。她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翠儿给自己梳妆打扮,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面。 “小姐,您今日想梳个什么样的发髻呀?”翠儿拿着梳子,笑着问道。 “随便吧,你看着弄就好。”苏挽歌心不在焉地应道。 翠儿无奈,只得凭着自己的心意给苏挽歌梳了个简单却又不失雅致的发髻,又挑了一支玉簪插上。 苏挽歌简单用了些早膳后,便在院子里踱步,心中纠结着要不要出门。正犹豫间,却听到下人来报,说是司徒殿下身边的慕青来了。 苏挽歌心中一喜,赶忙迎了出去,看到慕青站在院子里,她急切地问道:“慕青大哥,可是殿下有什么吩咐?” 慕青抱拳行了一礼,说道:“苏四小姐,殿下让属下来问问小姐,昨日回去可安好?” 苏挽歌一听,脸上顿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连连点头说道:“劳殿下挂念,挽歌一切安好,不知大师今日如何了?” 慕青回道:“大师还未醒来,不过情况还算稳定,殿下正守着呢。” “那我……我能不能去看看?”苏挽歌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问道,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慕青面露难色,说道:“属下前来是来通知苏四小姐,因祭祀大典在即,今晚的宴席已取消了,另外殿下还吩咐了,让您这几日先安心在家,莫要出府,怕给您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苏挽歌一听,心中顿时一阵失落,那刚刚还扬起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她咬了咬嘴唇,轻轻应道:“好吧,那便劳烦慕青大哥替我向殿下问好了。” 慕青应了一声,便告辞离开了。 苏挽歌看着慕青离去的背影,满心的失落。 “还真以为荣恒哥哥会看上你这种货色啊!”一道尖锐得如同破锣一般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恶意,从身后猛地传来,那声音在这略显静谧的庭院之中突兀地响起。 苏挽歌微微皱了皱眉头,缓缓回首,便瞧见苏洛璃带着一脸毫不掩饰的讥讽朝自己走来。 她那精心描绘过的眉眼此刻微微上扬,嘴角勾起一抹极为难看的弧度,眼中满是轻蔑与不屑,仿佛站在她面前的苏挽歌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苏挽歌,别痴心妄想了。”苏洛璃站定在苏挽歌身前,仰起头,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那眼神就像两把刀子似的,恨不得在苏挽歌身上剜出几个洞来,“就你跟你那下贱的娘,哼,出身卑微,就只配给别人当妾,还妄图攀附荣恒哥哥,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伸出那纤细的手指,在空中虚点着苏挽歌,那涂着蔻丹的指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好似要戳到苏挽歌的脸上。 苏挽歌微微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让人瞧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片刻之后,她才轻轻抬起头,朱唇轻启,声音清冷如泉,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姐姐说完了吗?父亲约了淑芳阁的掌柜给妹妹制衣,姐姐若无事,妹妹先行一步。” 说罢,她也不等苏洛璃回应,身姿婀娜地转身,那裙摆如同一朵盛开的花儿轻轻摆动着,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第118章 失了分寸 “贱蹄子!”苏洛璃见状,顿时气得脸都涨红了,她咬牙切齿地骂道,那声音因为愤怒都有些变了调。 “你倒是张狂起来了,真以为有父亲那点宠爱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敢在我面前这般装模作样,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说着,她猛地一甩衣袖,快步朝着苏挽歌追了过去,伸手就要去抓苏挽歌的衣裳。 苏挽歌似是早有察觉,脚步微微一侧,巧妙地避开了苏洛璃的手,她回首看向苏洛璃,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厌烦,语气也冷了几分:“姐姐这是要做什么?莫不是失了分寸,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还要对妹妹动手不成?若是传了出去,姐姐这大家闺秀的名声,可就毁了呀。” 苏洛璃被这话一噎,伸出去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可她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苏挽歌,冷哼一声道:“我怕什么,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我教训你那是理所应当,谁让你对荣恒哥哥存了不该有的心思,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免得你日后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姐姐倒是会给自己找借口,妹妹对荣恒哥哥如何,那也是妹妹自己的事,轮不到姐姐在这里指手画脚。”苏挽歌不卑不亢地回应着,目光中透着一丝倔强。 “哟,还嘴硬呢,你以为荣恒哥哥会正眼看你一下吗?他眼里又怎会容得下你这么个庶女,你就别自欺欺人了。”苏洛璃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那眼神里的嘲讽之意愈发浓烈了。 苏挽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她知道和苏洛璃这般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便再次转身准备离开。 可苏洛璃哪肯轻易罢休,她眼珠一转,突然计上心来,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然后装作一个不小心,朝着旁边的石凳撞了过去,嘴里还发出一声惊呼:“哎呀!” 这一下,可把旁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们都吓了一跳,众人赶忙围了过来,苏洛璃顺势就坐在地上,眼眶泛红,带着哭腔喊道:“妹妹,你就算恼我多说了几句,也不该这般推我呀,我这要是伤着了可如何是好啊。” 苏挽歌眉头一蹙,心中暗叫不好,她知道苏洛璃这是在故意陷害自己,可这会儿周围的人都看着,她就算有百口也难辩了。 那些丫鬟婆子们看向苏挽歌的眼神也都变了,有几个胆大的,甚至还小声嘀咕着:“这四小姐平日里看着挺和善的,没想到今日竟这般对大小姐啊。” “姐姐这是何意?妹妹何时推你了,分明是姐姐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妹妹可担不起这诬陷的罪名。”苏挽歌脸色微冷,大声说道,试图为自己辩解。 “哼,你还狡辩,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现在倒是会耍赖了,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你不爱听的话,你怎能如此狠心啊。”苏洛璃一边抹着那根本就没有的眼泪,一边哭诉着,那模样别提有多委屈了。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呵斥:“都在这儿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众人闻声望去,原来是苏府的老夫人身边的刘嬷嬷来了。这刘嬷嬷在府里颇有威严,众人见了她,都纷纷噤了声。 刘嬷嬷皱着眉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的苏洛璃,又看了看一脸清冷的苏挽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小姐怎么坐在地上了,四小姐,你说说看。” 苏挽歌刚要开口解释,苏洛璃却抢先说道:“嬷嬷,是妹妹恼我劝她莫要对荣恒哥哥存了不该有的心思,便推了我一把,我这才摔倒的呀,我知道妹妹可能也是一时冲动,还望嬷嬷莫要怪罪于她。” 她嘴上说得大度,可那眼神却透着一丝得意,仿佛已经看到苏挽歌被老夫人责罚的场景了。 刘嬷嬷听了这话,看向苏挽歌的眼神里也带了几分责备,说道:“四小姐,虽说大小姐这话可能不中听,但你也不该动手啊,这有失体统,老夫人若是知道了,定是要生气的。” “嬷嬷,挽歌真的没有推姐姐,是姐姐自己……” 苏挽歌还想再解释,可刘嬷嬷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罢了罢了,你们姐妹俩平日里相处也该和睦些,莫要总是为了些小事就闹得这般不愉快,大小姐,你先起来吧,地上凉,别伤了身子。” 苏洛璃这才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还不忘朝着苏挽歌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苏挽歌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满是委屈,可她也知道此刻多说无益,只能咽下这口气。 “嬷嬷,挽歌还要去赴父亲的约,就先行告退了。”苏挽歌福了福身,朝着刘嬷嬷说道,然后便快步离开了这是非之地,那背影透着一股倔强与落寞。 苏洛璃看着苏挽歌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轻声嘀咕道:“哼,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呢,看我以后怎么慢慢收拾你。” 而苏挽歌一路上强忍着眼中的泪花,她知道在这苏府之中,自己和母亲本就处境艰难,如今又被苏洛璃这般陷害,往后的日子怕是更加不好过了。 等她到了地方,却发现那淑芳阁的掌柜还没来,只有店里的小厮在那儿候着。苏挽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小姐,在这等也是干坐着,不然咱们出去转转。”翠儿在一旁建议道。 苏挽歌想着出去转转或许可以转移下情绪,于是点头答应,与小厮说了一声便出了门。 天气渐渐转热,这街上也热闹了起来,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街道两旁。 “小姐,你看这个,真好看!”翠儿指着一琉璃镯子惊叹道。 苏挽歌看了一眼也为之惊叹,但她的视线很快被一支玉冠吸引,甚至想到了如果戴在司徒荣恒的头上的样子。 可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待她转身就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正站在那儿,满脸怒容,手指着自己的丫鬟,大声呵斥着:“你好大的胆子,撞了本小姐竟然不赔罪!” 第119章 姓祖名宗 翠儿吓得脸色煞白,低着头,哆哆嗦嗦地说道:“回……回小姐,小的刚刚一时着急,没瞧见您,还望小姐恕罪。” 那女子却不依不饶,冷哼一声道:“哼,没瞧见?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没把本小姐放在眼里了?” 苏挽歌走上前去,微微行了个礼,语气还算平和地说道:“原来是柳小姐呀,想必是我的丫鬟一时疏忽了,还望柳小姐莫要与她们一般见识,我代她们向您赔个不是了。” 这柳小姐乃是朝中柳大人的千金柳婉清,平日里仗着自家的权势,嚣张跋扈惯了,见苏挽歌这般说辞,她却丝毫没有要作罢的意思,反而斜睨了司柠一眼,嘲讽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苏家四小姐呀,怎么,听说你最近跟殿下走的近,就以为自己又能在这京城横着走了?” 苏挽歌听闻此言,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可她还是强压了下去,咬了咬牙说道:“柳小姐,我敬你是大家闺秀,说话还望留些分寸,今日之事本就是个误会,您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呢。” 她凑近苏挽歌,微微弯下腰,那精致的面容几乎要贴到苏挽歌的脸上了,压低声音却又带着十足的威胁意味说道:“苏挽歌,你可别得意得太早了,想当太子妃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眯起那双丹凤眼,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好似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苏挽歌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柳婉清,她微微扬起下巴,挺直了脊背,她的眼眸清澈如水,朱唇轻启,说道:“至少我还有一丝机会,柳小姐恐怕连与殿下见一面都难于登天。”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一记记重锤,敲在柳婉清的心上,让她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几分。 “赶紧收起你那小人得志的嘴脸,我柳婉清才不会给人做妾,而你这种人天生就是给人做妾。”她猛地直起身子,双手握拳,恶狠狠地瞪着苏挽歌,嘴里吐出的话语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想要将苏挽歌的尊严狠狠践踏在脚下。 “你又是哪根葱呀,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苏四小姐的闲事。” 苏挽歌还未回应,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道清亮却又带着几分泼辣的声音,就见司柠双手抱胸,迈着大步走出人群。 她今日身着一身火红的劲装,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腰带,将她那纤细的腰身衬托得更加盈盈一握,头上的发髻简单却又利落,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灵动。 只是此刻,她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那原本明亮的大眼睛里此刻像是笼罩着一层寒霜,目光冷冷地扫向柳婉清,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柳婉清冷冷地开口道:“你谁呀?敢在我面前撒野?”她侧过身子,斜睨着司柠,那眼神里满是不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司柠冷哼一声,那声音从鼻腔里发出,带着浓浓的轻蔑之意。 她挑了挑眉毛,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说道:“我姓祖,单名一个宗字。” 她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挺了挺胸膛,目光挑衅地看着柳婉清,那模样就像是个调皮捣蛋又无所畏惧的孩子,可眼中的认真劲儿却又让人不敢小瞧她。 “祖宗!”柳婉清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她还没回过神来,只是觉得这名字着实奇怪,怎么会有人叫这么个名字呢,一时之间,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透着茫然。 “哎!”司柠应声应道,还煞有介事地朝柳婉清拱了拱手,那副模样别提有多滑稽了,周围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被冲淡了不少,有几个胆子大些的路人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 柳婉清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怒不可遏的瞪着她,那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一样。 她的脸色涨得通红,就像熟透了的番茄,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暴起,指着司柠的手都气得微微颤抖起来,“你竟然敢耍我!”她大声吼道,那声音在这街角回荡着,惊得路边树上的鸟儿都扑棱棱地飞走了。 “哼,耍你又如何?我可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敢欺负挽歌,这事儿,我就管定了。”司柠双手叉腰,毫不示弱地回瞪着柳婉清。 “你这不知死活的丫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在我面前这般张狂,也不打听打听我柳婉清是什么人。”柳婉清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上前一步,想要靠近司柠,却被司柠一个侧身巧妙地避开了,这让她更加恼羞成怒,转身对着身后跟着的丫鬟婆子们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啊,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拿下,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那些丫鬟婆子们听了这话,面面相觑了一下,却也不敢违抗柳婉清的命令,只好硬着头皮朝着司柠围了过去。 司柠却丝毫不慌,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小声嘀咕道:“就凭你们这些个虾兵蟹将,也想拿下我,真是笑话。” 说着,她身形一闪,率先朝着离她最近的一个丫鬟攻了过去,只见她动作敏捷,三两下就把那丫鬟给绊倒在地,那丫鬟哎哟一声,摔了个狗啃泥,半天都爬不起来。 其他的丫鬟婆子们见状,都有些犹豫了,脚步也变得迟缓起来,她们可不想像那丫鬟一样出丑,心里都在暗暗叫苦。 柳婉清见状,气得直跺脚,“一群废物,平日里养你们有什么用,都给我上啊,要是抓不住她,你们都别想有好日子过。”在她的呵斥下,丫鬟婆子们只好又壮着胆子朝着司柠围了上去。 司柠一边灵活地躲避着众人的攻击,一边朝着苏挽歌喊道:“挽歌,你先走,这里交给我。” 苏挽歌心中一阵感动,她知道司柠这是在帮她,可她又怎能丢下司柠独自离开呢,便大声回应道:“司柠,我怎能抛下你不管,今日咱们就一起应对这麻烦。” 第120章 情窦初开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纷纷侧目望去,只见一队身着黑色劲装的侍卫骑着高头大马朝着这边疾驰而来,马蹄扬起阵阵尘土,眨眼间就到了跟前。 为首的侍卫翻身下马,朝着众人拱手行礼道:“各位小姐,还请莫要在此处生事,惊扰了百姓,若是有什么恩怨,还请回府自行解决。” 柳婉清一看这架势,知道今日是没办法再为难苏挽歌和司柠了,她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冷哼一声道:“哼,今日算你们运气好,咱们走着瞧。”说完,便带着丫鬟婆子们气呼呼地离开了。 司柠看着柳婉清离去的背影,冷哼道:“呸,什么东西,就会仗势欺人,有本事别跑啊。” 苏挽歌咬了咬下唇,面上带着些许慌乱后的余悸,缓缓走上前,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拉住了司柠的手。 她微微仰头,一双美眸中满是感激之色,那眸子里似有盈盈水光在闪动,声音也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感激地说道:“司柠,今日多亏了你呀,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我真的是还不知该如何是好呢。刚刚那场面,我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平日里那些应对之法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说着,她的手不自觉地又紧了紧,仿佛仍心有余悸。 司柠看着苏挽歌这般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苏挽歌的手背,那动作轻柔又带着几分随性,笑着说:“你可是苏丞相之女,怎么还被一个小官之女吓住了呀。那小妮子虽说看着嚣张了些,可论身份地位,哪能及得上你半分呢。” 苏挽歌听到这话,神色瞬间暗淡了下去,她缓缓低下头,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她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低低地说道:“外人不知,你还能不知我在苏家的地位呀。虽说顶着个丞相之女的名头,可在那偌大的苏府里,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存在罢了。我这日子过得,哪有外人想象的那般风光呀。” 司柠见状,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心疼与怜惜。 她上前一步,拉近了与苏挽歌的距离,双手握住苏挽歌的手,目光真挚而坚定地看着她,说道:“那你也是苏丞相之女,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呀。 日后再遇到这种人,可切莫要胆怯了,直接回击便是。你越是退缩,她们便越是嚣张,只会觉得你好欺负呢。你要拿出你身为丞相之女该有的气势来,让她们知道,你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苏挽歌听了司柠的话,微微一愣,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片刻,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我不能再这般懦弱下去了。”说着,她微微扬起下巴,那原本娇柔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倔强。 可很快,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赶忙问道:“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易寒大师醒了?”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司柠,眼中满是好奇与关切。 司柠听到这话,微微摇了摇头,原本明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黯然。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轻轻摇了摇头,那一头乌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几缕发丝垂落在她白皙的脖颈边。 她开口回道:“还没有,殿下今日一早便入宫了,易寒大师那里有殿下的侍卫守着,我在那院中也没什么事儿可做。心里头一直惦记着宁绍仁的案子,总觉得还有好些疑问萦绕在心头,所以想着去趟大理寺。” 苏挽歌听了她这话,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随即上前拉住司柠的手,那双手柔软细腻,紧紧握住司柠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这时,翠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脚步带起一阵微风,吹得裙摆微微飘动。 她喘着粗气,行了个礼后赶忙通知道:“小姐,漱芳斋的掌柜子回来了!” 苏挽歌眉头微微一蹙,嗔了翠儿一眼,那眼神里有着一丝不耐,语气稍带责备地说道:“让他等着便是了,没见我这儿正忙着呢嘛,这般没眼力见儿。” 司柠见状,却轻轻笑了起来。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打趣地对苏挽歌说道:“你有事就快去忙吧,那大理寺是什么地方呀,整日里都是些审案办案的事儿,阴森森的,多不适宜你这样娇滴滴的千金小姐过去呀。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待我在那儿忙完了,再去府上找你,咱们再好好叙叙话儿。” 说到这儿,司柠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儿,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往苏挽歌身边凑了凑,刻意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兮兮的味道,低声道:“顺便啊,好好说说你与殿下之间的事儿呢,我可好奇得紧呀。” 苏挽歌一听这话,顿时脸上飞起两朵红晕,像是天边的晚霞落在了脸颊上一般,娇艳又羞涩。 她慌张地摆了摆手,眼神闪躲着,不敢直视司柠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呀,你可莫要乱说,这话要是传出去了,那还得了呀。” 司柠却不以为然,歪着头,目光里满是笑意,伸手拍了拍苏挽歌的肩膀,那动作带着几分亲昵,语气轻快地说道:“哎呀,我们挽歌这般漂亮,又生在苏丞相那样的门第之家,身份尊贵着呢,与殿下那可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呀,这个怎么就不可以有呢?” 苏挽歌听了这话,心里头虽还是羞涩不已,但也隐隐有了一丝期待,她咬了咬嘴唇,小声问道:“真的吗?”那模样,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司柠重重地点了点头,像是在给她吃下定心丸一般,语气笃定地说道:“当然是真的呀。好了,这会儿我也该走了,耽搁久了,怕那大理寺的人都该散了呢,回头再聊啊。” 第121章 一丝转机 “好,我在府上等你。”苏挽歌应道,看着司柠转身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不舍,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带着翠儿往回走去。 二人分开之后,司柠一路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那大理寺的大门便出现在眼前,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几分庄严,门口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地蹲坐着。 司柠走上前去,向守门的差役说明了来意,那差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立即想起,那日正好碰到太子殿下与六皇子将她接走,显然她与两位皇子关系不一般,丝毫不敢怠慢,赶忙回道:“姑娘,仲箐大人出门办案去了,还没回来呢,您这会儿怕是见不着他呀。” 司柠一听,本想着今日能从仲箐这儿问出些什么,这下可好,扑了个空。 她轻叹了一口气,转身正欲离开,可忽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脑海中浮现出大牢里关着的王付瑶,脚步不由得就调转了方向,朝着大理寺的大牢走去。 那通往大牢的路有些昏暗,隐隐透着一股寒意,司柠的身影在这略显阴森的过道里显得有些单薄。 越往里走,那股恶臭的味道就越发浓烈,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散发出来的一般,令人作呕。司柠忍不住微微皱起了鼻子,用衣袖掩住口鼻,可那刺鼻的味道还是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 在差役的带领下,司柠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终于来到了关押王付瑶的牢房前。 只见那牢房里的王付瑶披散着的长发早已没了之前那般顺滑亮泽,变得干枯毛糙,胡乱地散落在肩头和脸颊边,有的甚至还打着结,上面似乎还沾着些许脏污之物。 她的面容也不复往日的娇艳,满是憔悴之色,眼眶深陷,眼神黯淡无光,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一般。身上原本华美的衣裳如今也是脏兮兮的,还散发着阵阵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看着狼狈至极。 司柠站在牢房外,看着眼前的王付瑶,心里头五味杂陈。 她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那原本准备好的一堆问题,此刻仿佛都卡在了喉咙口。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开口道:“王付瑶?” 王付瑶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来,那动作迟缓又无力,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她的目光落在司柠身上,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怨恨,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绝望。 她扯动了一下嘴角,想要挤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却只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声音沙哑地说道:“哼,司柠,你是来看我笑话来了。” 司柠听了她这话,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赶忙解释道:“我并非是来看你笑话的,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毒害宁绍仁的?” 王付瑶冷笑了一声,那笑声在这昏暗的牢房里显得格外刺耳,她用那脏兮兮的手捋了捋头发,却让头发变得更加凌乱不堪,她恶狠狠地说道:“你不也说了毒害,就是往他的饭里下毒。” 司柠轻轻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凑近了些牢房的栏杆,眼神真诚地看着王付瑶,说道:“王付瑶,你下毒之事除了管家可还有其他人知晓?还有你是何时下毒的? 王付瑶,如果你不想死,就如实告诉我!” “除了那个死老头,还会有谁会帮我!”王付瑶自嘲的笑了笑,“不想死难道就可以不死,司柠,你以为你是谁!” “若你说出实情或许还有一丝转机!” 王付瑶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她猛地站起身来,却因为身子太过虚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扶着墙,冲着司柠吼道:“转机?我杀了人,如今都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了,还能有什么转机?” 司柠见她这般激动,心里头越发觉得这案子背后定是有着什么隐情,她赶忙安抚道:“你先莫要激动,只要你说的是实情,我定会帮你去查证的,我司柠向来说到做到,你且信我一回可好?” 王付瑶看着司柠那一脸认真的模样,眼中的神色微微有了些变化,那怨恨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犹豫,她咬了咬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我杀了人,你要怎么帮我?” 司柠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说道:“宁绍仁是死于我离开京城的前日午夜,可是府衙抓人是在翌日午时,而且官府抓了我后,根本没有询问案情,就认定是我害死的宁绍仁,既然他们口口声声说有证据在手,正常来说,若是真有确凿证据证明我是凶手,那也该按部就班地审问,将案情公之于众,让众人都心服口服才是。还这般急切的做法,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弄巧成拙。” 王付瑶听闻司柠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像是被触到了逆鳞一般,猛地瞪大了双眼,眼中的恨意仿佛能化成实质的利箭,直直地射向司柠。 她双手紧紧揪住地上的干草,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嘴唇都气得微微颤抖起来,愤恨地吼道:“那是因为你该死!” 这吼声在狭小的牢房里回荡着,震得人耳朵都嗡嗡作响。 王付瑶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像是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怒都随着这起伏宣泄出来。 她的脸颊涨得通红,额头上甚至隐隐有青筋暴起,继续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你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司柠却依旧淡然地看着她,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略带嘲讽的苦笑,只是那笑容中又藏着几分无奈与悲凉。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缓缓开口道:“王付瑶,你若想看到我下地狱的那天,就好好活着。” “我不想死!”王付瑶又缓缓坐了下去,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自从爹爹入狱,娘每日郁郁寡欢,有一日趁我不再寻了短见,没了爹娘,无奈之下,我便去贺府,贺家二少爷玷污了我,总要给我个说法,可他们根本不认账,还百般羞辱我。 第122章 落脚之处 我恨你,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所以就来了京城,到了这里不仅举目无亲,连盘缠也花光了,还险些被人牙子卖了,幸得管家相救,但我知道他和别的男人一样,只想要我的身子。他把我养在了宁府郊外的别院里。 后来听闻你给宁绍仁治病,我便想到了此举,于是百般引诱下,这才让他答应了我,在宁绍仁的每日服用的药碗中下毒。 之前因为你每日在府上都是等到宁绍仁服药之后才离开,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而最后一日,你却匆忙离开,他才得以下手。” 司柠听着她的讲述,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头思索着她这话的真假,又问道:“你亲眼看到管家在碗中下毒了?” “没有,我…”王付瑶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忽然脸色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儿,眼神中满是惊恐,她连连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司柠见状,心里头越发好奇,想要再追问下去,可看王付瑶那惊恐的模样,又怕逼得太紧了她一个字都不肯再说了,便想着先缓一缓,日后再来问她。 于是说道:“那好吧,今日我便先不问了,你且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愿意说出实情了,让人告知我一声便是,我定会再来听你说的。” 王付瑶没有回应她,只是又蜷缩回了角落里,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司柠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牢房,阳光照在身上,司柠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她满脑子都是王付瑶的话和那惊恐的神情。 “司柠姑娘!”正当她还沉浸在刚才与王付瑶的情形之中时,一道清朗且的声音宛如一道利箭,瞬间穿透了她纷繁杂乱的思绪。 司柠那如羽扇般的睫毛微微一颤,缓缓抬眸看去,只见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的仲箐正站在不远处,这声音正是出自他的口中。 司柠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朝着仲箐的方向迈步迎了过去。 待走到近前,她盈盈行礼,轻声说道:“仲大人。” 仲箐微微欠身回礼,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目光温和地看着司柠,开口问道:“听属下说,你来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说话间,他微微抬起手,轻轻拂了拂衣袖,那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 司柠微微抿了抿嘴唇,抬眸看向仲箐,她轻声说道:“我就是来问问宁绍仁的案子结了吗?宁大人那边怎么说? 仲箐微微点头,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了几分,他缓缓说道:“如今王付瑶和管家都已招供,证据确凿。宁大人也无二话,这案子算是尘埃落定了。” 说罢,他微微眯起眼眸,像是在回忆着案子审理过程中的种种细节,眉头也微微皱起,似是仍对那些错综复杂的情节有所感慨。 司柠听闻此言,原本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她赶忙朝着仲箐俯身行礼答谢,边行礼边说道:“司柠能洗清嫌疑,摆脱牢狱之灾,还多谢仲大人出手相助!”她的身子弯得很低,态度极为诚恳,额前的几缕发丝垂落下来,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仲箐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抬手止住她的动作,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司柠的手臂,那力度很轻,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他一脸真诚地说道:“姑娘不必客气,仲某身为大理寺少卿,这些自然都是份内之内,义不容辞的责任。”他的眼眸中满是诚挚,目光紧紧地锁住司柠的双眼。 司柠直起身来,微微咬了咬下唇,见他说得坦然,但心里总觉得有些疑问,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的目光微微闪烁,看向一旁的庭院,那里的花开得正艳,可她却无心欣赏,只是在心里暗自思忖着。 仲箐见司柠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也泛起了一丝好奇,不过他并未追问,而是话锋一转,略带关切地问道:“听闻姑娘那日被抓之时是准备离京,如今姑娘已恢复自由之身,不知接下来如何打算?”他双手背在身后,身姿依旧挺拔,只是微微歪着头,静静地等待着司柠的回答。 司柠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她缓缓说道:“我本打算去寻师父,但太子殿下这几日不适,命我在京多留几日为他调理身体,待殿下康复,我再启程。” 仲箐听闻太子身体有恙,眉头微微一皱,脸上浮现出几分担忧之色,他赶忙问道:“殿下身体不适,严重吗?” 司柠微微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安抚的笑容,她轻声说道:“虽是以前落下的病根,但也不是很严重,调理一段时间即可。” 仲箐微微点头,那原本紧绷的神情也稍稍缓和了一些,他沉吟片刻后,看着司柠说道:“那姑娘如今可有落脚之处?若是没有,仲某倒是可以推荐一处宅院。”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玉佩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映衬得他整个人越发显得风姿卓然。 司柠赶忙摆摆手,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说道:“多谢仲大人好意,殿下说了,为殿下治疗期间我可以暂住在太子府。” 仲箐微微一怔,眼眸深处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笑着说道:“如此也好,太子殿下向来待人宽厚,姑娘住在那里,想必也能安心为殿下调理身子。只是……”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司柠见他欲言又止,心中好奇,便问道:“只是什么?仲大人但说无妨呀。” 她微微歪着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疑惑地看着仲箐,那模样就像一只懵懂的小鹿,透着几分可爱与纯真。 第123章 茶里有毒 仲箐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只是这宫廷之中,人心复杂,姑娘医术高明,又是个单纯善良之人,我怕姑娘会被卷入一些不必要的是非之中啊。” 他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目光中透着一丝怜惜,看着司柠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需要被保护的亲人一般。 司柠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微微一笑,说道:“仲大人放心,我会小心的。” 仲箐微微点头,可心里却依旧有着一丝隐忧,他正欲再说些什么,突然一名小厮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仲箐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看向司柠说道:“姑娘,抱歉,有些急事需要我去处理,改日再与姑娘叙话。”说罢,他朝着司柠拱了拱手,便匆匆转身离去,那背影透着一种急切与匆忙,宽大的衣袖在风中呼呼作响。 司柠望着仲箐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疑惑,她暗自思忖着,何事能让看似沉稳的仲大人如此慌张。不过她也没多细想,便转身准备离开。 没走多远,司柠正悠然地迈着碎步,思绪还沉浸在方才情形之中。 忽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只见一人神色慌张,气喘吁吁地朝着司柠的方向跑了过来。 那人跑得急了,到了司柠跟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好歹稳住了身形,忙不迭地对着司柠行了个大礼,双手抱拳,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慌乱说道:“司姑娘,易寒大师突然觉得身子有些难受,殿下命我请您快些过去瞧瞧。” 司柠一听这话,好看的柳眉紧紧地蹙在了一起,眼中满是担忧与焦急,心急如焚地说道:“怎么会这样?” 说罢,迈着飞快的步子,朝着易寒大师的住处飞奔而去,发丝在脑后飞扬起来,仿佛是一条黑色的绸带。 她的身影快得就像一阵风,一路上引得旁人纷纷侧目,可她却全然顾不上这些了,满心都是大师的安危。 待赶到易寒大师的住处,还未踏入房门,司柠便听到屋内传来几声压抑的呻吟声。 她赶忙冲进屋子,只见易寒大师脸色苍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静静地躺在床上,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那些汗珠汇聚在一起,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浸湿了枕头的一角。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仿佛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了力气。 司柠见状,赶忙走到床边,先是轻轻地握住了易寒大师的手,那手原本是温暖而有力的,如今却变得冰冷又虚弱。 随后,极为娴熟地搭在易寒大师的手腕上,屏息凝神,为他细细地把脉,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她的眉头时而微微皱起,时而又舒展些许,脉象的细微变化都逃不过她的感知。 随之,司柠抬起头,冲着一旁早已吓得不知所措的下人们喊道:“把我的布袋取来,要快!莫要耽搁了!”那声音虽然急切,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下人们听了,赶忙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不多时,便将布袋取了来。 司柠接过布袋,快速地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排闪着寒光的银针,那银针在烛光的映照下,发出清冷的光。 她先是用手轻轻地在易寒大师的穴位处摩挲了几下,似乎是在寻找着最为精准的下针位置,然后,她拿起一根银针,手指捏着针尾,微微眯起眼睛,找准穴位,手起针落,那动作又快又稳,银针缓缓没入肌肤,不见一丝颤抖。 接着,她又依次拿起其他几根银针,有条不紊地扎在不同的穴位上,每扎一针,她都会观察一下易寒大师的神色变化,嘴里还喃喃自语着:“大师,您一定要撑住啊。” 就在司柠全神贯注地为易寒大师针灸之时,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下人们见状纷纷下跪行礼。 司徒荣恒的脸色十分凝重,眼中满是关切与焦急,他快步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虚弱的易寒大师和忙碌的司柠,焦急地问道:“司柠,我师父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了?早上不还好好的。” 司柠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头也不抬地回道:“殿下,我如今也还未完全探明病因,不过大师这症状来势汹汹,我先以针灸之法稳住他的病情,待这一轮针灸过后,再细细查看一番,方能知晓究竟是何缘由。” 司徒荣恒听了,眉头皱得更深了,来回踱步,那衣摆随着他的步伐晃动着,彰显着他此刻内心的烦躁不安。 过了一会儿,司柠终于完成了针灸,她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这才抬起头看向司徒荣恒,说道:“殿下,我需查看一下大师今日都用过些什么吃食,接触过什么物件,说不定病因就藏在这些寻常之处。” 司徒荣恒立刻吩咐下人去将负责照顾易寒大师起居的人都唤来,不多时,几个丫鬟和小厮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他沉声问道:“说,今日大师都吃了些什么,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一个丫鬟颤抖着声音回道:“回殿下,今日大师用的都是平日里常吃的膳食,并无什么特别的呀,就是早起后,大师喝了一盏新到的茶,那茶也是从常去的铺子买的,以往喝着都无碍的。” 司柠听了,心中一动,赶忙问道:“那茶现在何处?可还有剩余?” 小厮忙答道:“还有些剩下的,就在茶房里呢,姑娘若是要瞧,小的这就去取来。”说着便一溜烟跑去取茶了。 待小厮取来那剩余的茶,司柠拿过来,先是闻了闻,眉头微微一皱,又倒出些许在茶盏里,仔细观察着色泽,而后蘸了一点茶水,放在鼻尖嗅了嗅,瞬间,她脸色一变,惊呼道:“不好,这茶里被人下了毒!” 第124章 心怀不轨 司徒荣恒一听,顿时怒目圆睁,大声喝道:“竟敢在本殿的眼皮子底下下毒,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本殿定要将他揪出来,碎尸万段!”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压抑起来,下人们吓得纷纷磕头求饶,直呼冤枉。 司柠赶忙说道:“殿下莫急,当务之急是要先给大师解毒,我这就去调配解药,只是这毒有些棘手,所需药材怕是一时难以凑齐呀。” 司徒荣恒立刻说道:“不管需要什么药材,本殿即刻派人去寻,哪怕是翻遍整个京城,也要把药材找来。” 司柠沉思片刻,报出了几味药材的名字,司徒荣恒听了,立刻吩咐身边的侍卫,快马加鞭去太医院寻药。 时间一点点过去,出去寻药的侍卫们还未归来,易寒大师的情况似乎又有了些变化,他的呼吸变得愈发微弱了,司柠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只能不断地用湿布擦拭着大师的额头,希望能让他好受一些。 就在众人都陷入绝望之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是侍卫的呼喊声:“殿下,药材寻来了!” 司柠一听,眼中顿时燃起希望的火光,赶忙接过药材,飞奔到一旁的桌案前,开始精心调配起解药来。 她的手快速地忙碌着,称量、研磨、混合,每一个步骤都做得一丝不苟,额头上再次布满了汗珠,却也顾不上擦拭。 半个时辰后,司柠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来到床边,轻声说道:“大师,喝了这解药,您就会好起来的。”说罢,她轻轻地扶起易寒大师,一勺一勺地将解药喂进大师的嘴里。 喂完解药后,众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易寒大师,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过了许久,易寒大师的脸色似乎渐渐有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些,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 司柠见状,长舒了一口气,那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他深邃的眼眸此时正看向司柠,那目光中饱含着信任与欣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驱散了方才萦绕在这屋子里的紧张阴霾,他语气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说道:“有你在,本殿便安心了。” 司柠微微欠身,脸上带着一抹谦逊的浅笑,刚要开口回应,却见司徒荣恒神色陡然一变,方才还满是温和的面容瞬间被一层寒霜所覆盖,那好看的剑眉紧紧皱起,眼中迸射出凌厉的光芒,犹如实质般的利刃,厉声喝道:“把这几个人全都拉出去斩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手一挥,那宽大的衣袖随之舞动,彰显着此刻他的愤怒与威严。 那几个被点名的下人听到这话,顿时吓得瘫倒在地,面如土色,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他们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筛糠一般,嘴里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着:“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小的们实在是冤枉啊,小的们什么都没做呀,求殿下开恩呐!” 他们一边哭喊着,一边拼命地磕头,额头撞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没几下,那额头上便已经红肿破皮,渗出丝丝血迹来,可此刻他们也顾不上疼痛了,只想着能求得司徒荣恒的饶恕。 司柠站在一旁,心中暗自思忖着,她深知这下毒之人大概率就在这几人之中,只是他们这般行事,背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是受人指使,想要谋害易寒大师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还是另有隐情呢?她抬眸看向司徒荣恒,却见他一脸淡定自若的神情,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那沉稳的模样让司柠心中越发好奇。 于是,司柠来到司徒荣恒的身侧,微微仰起头,清澈的眼眸中满是疑惑,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殿下,您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司徒荣恒并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微微侧过头,目光依旧盯着那几个哭闹求饶的下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神秘:“司柠,你且看着便是,本殿心中自然有数。”说这话时,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似是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那幕后之人自投罗网了。 司柠见他这般模样,虽心中仍有诸多疑问,但也不好再多问,只得轻轻点了点头,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那几个下人还在不停地哭喊着,那凄惨的声音在这屋子里回荡着,让人听着心里一阵烦躁。 这时,司徒荣恒冷哼一声,向前走了几步,那脚步声沉稳而有力,每一步落下都仿佛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下人,眼神中满是鄙夷与不屑,大声道:“你们莫要再喊冤了,本殿可不是那等轻易被糊弄的人。今日之事,分明就是你们之中有人心怀不轨,妄图谋害易寒大师,你们还敢狡辩,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那些下人听了这话,哭声顿时小了些,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慌乱与心虚。 其中一个看似年长些的小厮壮着胆子抬起头,哭着说道:“殿下,小的们真的是冤枉啊,平日里尽心尽力伺候着大师,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呀,定是有人陷害小的们呐,求殿下明察啊!” 司徒荣恒冷笑一声,道:“哼,尽心尽力?那这茶里的毒又是从何而来?易寒大师向来和善,与人无冤无仇,若不是你们这些近身伺候之人,旁人又怎有机会下手?” 那小厮一听,赶忙回道:“殿下,小的们也不知那茶里为何会有毒啊,那茶是从常去的铺子买的,往日里都好好的,今日小的们也是招常伺候着,实在是不清楚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呀。” 他又看向那些下人,厉声道:“你们莫要以为能如此轻易地蒙混过关,从现在起,本殿要一个个地审问你们,若是有人敢隐瞒不报,一旦被本殿查出来,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125章 拿命做赌 那些下人们听了这话,吓得浑身一哆嗦,哭声又响了起来,只是这次却不敢再像之前那般大喊大叫了,只是低声啜泣着,一个个低垂着头,仿佛在思量着该如何应对这即将到来的审问。 司徒荣恒转头看向身边的侍卫,吩咐道:“将他们先带下去,分别关押起来,本殿稍后便去审问。” 侍卫们领命,上前粗暴地拉起那些下人,拖着他们便往外走去,那些下人挣扎着,嘴里还在不停地求饶着,可却也无济于事,很快便被带出了屋子,屋子里这才安静了些。 司柠看着这一幕,微微皱起眉头,冲着司徒荣恒不客气道:“你不是说大师是你最亲近的人吗?” 看着她蹙起的眉头,司徒荣恒心中已了然,她已知晓了一切。 “若非如此,怎能把幕后之人揪出!”他道。 “你知不知道,若是在晚些,大师可能会丧命。” “不会的。”他说的自信。 司柠见状,突然间恍然大悟般地看着他,难怪下人会第一时间去找她,无非就是授意于他,这一番无非是在测试自己。 “殿下对这结果可还满意?”她露出一抹讥笑。 “司柠,我… 司柠静静地站在那略显昏暗的屋子一角,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那好看的眉心处渐渐拧成了一个小小的疙瘩。 她贝齿轻咬着下唇,似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涌起的复杂情绪,片刻后,她终是按捺不住,猛地抬起头,清亮的眼眸中此刻却满是质问之色,冲着司徒荣恒不客气道:“你不是说大师是你最亲近的人吗?”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与愤怒,那原本温婉的面容此刻也因这情绪而染上了一抹别样的冷厉。 司徒荣恒静静地看着司柠,看着她那蹙起的眉头,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不满与质问,心中已然了然,她怕是已经知晓了一切,知晓了这看似混乱又惊险的背后,其实藏着的是自己精心谋划的一场局。 他微微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带着些许无奈,却又有着一抹不容动摇的坚定,深邃的眼眸中光芒闪烁,似是在权衡着什么。 “若非如此,怎能把幕后之人揪出!”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醇厚,每一个字都说得掷地有声,仿佛在陈述着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了几步,那身着的华服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衣摆摩擦的声音在这略显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站定在司柠身前不远处,身姿挺拔如松,目光直视着司柠,眼神中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决心,可又夹杂着对司柠此刻误解自己的一丝心疼。 司柠听闻此言,眼中的怒火更甚,她向前跨了一步,与司徒荣恒的距离又拉近了些,仰起头,目光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着,大声道:“你知不知道,若是再晚些,大师可能会丧命。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你怎能如此轻易地就将其置于险地,拿大师的安危来做这等赌注,你于心何忍?”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这般模样,心中一阵刺痛,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去触碰一下司柠,安抚她的情绪,可手伸到半空,却又缓缓放下,只是轻声说道:“不会的。” 他说这话时,语气中透着一股旁人难以理解的自信,那自信并非盲目,而是源于他对整个局势的把控,对每一个环节的精心安排,只是此刻的司柠满心都是对他的责怪,根本无暇去体会他话语中的深意。 司柠见状,先是一愣,随后突然间恍然大悟般地看着他,脑海中那些之前觉得疑惑的地方此刻都一一串联了起来。 难怪下人会第一时间去找她,而且那慌张急切的模样丝毫没有作伪的痕迹,现在想来,无非就是授意于他,这一番折腾,从大师突然“中毒”,到自己心急如焚地赶来救治,再到现在这看似要严惩下人的场面,这一切的一切,无非是在测试自己。想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却满是苦涩与失望。 “殿下对这结果可还满意?”她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一抹讥笑,那讥笑仿佛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地刺向司徒荣恒的心。 她的眼神中满是疏离与冷漠,曾经对司徒荣恒的那一丝敬重与好感,此刻似乎都被这一场闹剧消磨殆尽了。 她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微微后仰,像是在刻意与司徒荣恒拉开距离,划清界限。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这般模样,心中顿时慌了神,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司柠冷笑一声,道:“殿下这一番苦心谋划,司柠今日算是彻底明白了。只是司柠实在是愚笨,实在不知殿下的目的是对我的医术质疑还是对我这个人。” “司柠,我…” 司徒荣恒欲要开口,司柠却根本不想听他的解释,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不信我就离我远些。” 她说着,转身便要往外走去,那决绝的背影透着一股不容挽留的气势。 司徒荣恒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了司柠的衣袖,急切地说道:“司柠,你听我解释,此事绝非你想的那般简单。 我确实拿大师的安危做了这场局,但我怎会真的让大师陷入绝境呢,从一开始,我便安排了诸多后手,那毒也是我寻来的珍稀解药可解之毒,且我暗中派了高手时刻守护在大师身边,就是怕出现万一啊。” 他的语速极快,似是生怕司柠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就这么离去了,手上拉着司柠衣袖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那平日里总是沉稳有力的手,此刻竟也微微有些颤抖。 司柠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只是冷冷地说道:“那又如何?殿下这是在炫耀您的神机妙算吗?” 司徒荣恒绕到司柠身前,他双手握住司柠的肩膀,让她正视自己,眼神真挚而诚恳,说道:“司柠,这件事我不该如此瞒着你,但并非你想的这般。这背后的阴谋实在是错综复杂,我怀疑身边有人与那暗中想要谋害大师的势力勾结,若想揪出那人,只得出此下策。” 她轻轻挣开司徒荣恒的手,冷声道:“司柠愚笨,殿下的那些权谋算计,司柠不想再卷入其中了。” 第126章 好友相见 “司柠!” 司柠正满心烦闷地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她眉头微蹙,贝齿轻咬着下唇,一双眼眸中透着委屈与倔强交织的神色,脚下的步子迈得又快又急,仿佛想要借此将心中那些杂乱的情绪都甩在身后。 此时,经过身边的一辆马车却突然停下,那马蹄扬起些许尘土,在空中打着旋儿。 随之,便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那声音宛如春日里的一缕清风,直直地钻进了司柠的耳朵里,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司柠停下脚步侧首望去,只见沈沛菡从车上快步走下来。她身姿轻盈,身着一袭淡雅的月白色长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她的脸上带着惊喜又急切的神情,眉眼含笑,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司柠走来。 “沛菡?”司柠惊讶地看着她,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那眼中满是意外与喜悦交织的光芒。 她微微张开嘴巴,脸上的烦闷之色顿时消散了不少,快走几步迎上前去,声音里都透着难掩的激动,“听闻你陪祖母出京了,何时回来的?” 沈沛菡走到司柠跟前,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司柠,见她安然无恙,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脸上笑意更浓了几分。 她伸手拉住司柠的手,轻轻晃了晃,笑着说道:“昨日刚回呢,一回来呀,我就惦记着你,赶忙去五皇子府上寻你,却听管家说你已不在府上居住,我还以为你随五皇子前往北梁了呢,可把我给急坏了呀。”说着,她还微微嘟起了嘴,那模样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眼中满是担忧过后的余悸。 司柠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里却透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落寞,她轻轻拍了拍沈沛菡的手,笑道:“我本也就是五殿下府上的一个门客,如今五殿下的身子已完全康复,也便不需要留我在府上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低下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路,眼神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似乎是想起了在五皇子府上的那些过往,心中五味杂陈。 沈沛菡的眉头微微一紧,她看着司柠的模样,心中知晓事情定然没有那么简单,她抿了抿嘴唇,眼中满是关切,二话不说,拉着司柠往一旁无人之处走了过去。 那处是街边的一个小巷子,较为僻静,偶尔只有几声虫鸣声传来。 沈沛菡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旁人后,才凑近司柠,随后,压低声音,一脸严肃地问道:“我从爹爹口中听闻了宁绍仁一案,你险些被害,怎么回事?”她的眼神中透着焦急与担忧,眉头紧紧皱起。 “这事还多亏了挽歌,若不是她及时找来太子殿下,你还真不一定能见到我了。”司柠故意虚张声势地说道,她一边说着,一边挑了挑眉毛,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还伸手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啊!”沈沛菡一脸惊疑,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双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司柠的胳膊,用力地攥着,声音都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那、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和我细细说说呀,可吓死我了。”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司柠,眼中满是急切想要知道详情的渴望,身子也不自觉地往司柠这边靠了靠,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更安心一些。 “逗你呢,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都过去了,就不提那些扫兴之事了。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真的好想你!” 司柠看着沈沛菡那紧张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伸手轻轻捏了捏沈沛菡的脸颊,眼中满是宠溺的笑意,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温暖而明媚,先前心里的那些阴霾也仿佛都被这笑容驱散了。 她上前一步,亲昵地挽住了沈沛菡的胳膊,脑袋靠在沈沛菡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就像她们以往相处时那般亲密无间。 “我也是,每日在那寺庙之中,无聊至极,可我也不敢惹祖母不悦,整日只得诵经抄经。”沈沛菡无奈地叹了口气,微微仰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厌倦与无奈。 “那寺庙里的日子呀,每天都是早早起来做早课,然后就是对着那些经书,一坐就是一整天,祖母还总是在一旁盯着,稍有懈怠,就要被念叨好久呢,可把我憋坏了。” 司柠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笑着打趣道:“哎呀,那你这修身养性的功夫倒是练得越发深厚了呀,说不定等下次再见,你都能成一代大师了呢。”说着,她还故意装模作样地对着沈沛菡双手合十,行了个礼,那模样煞是好笑。 沈沛菡轻轻捶了一下司柠的肩膀,嗔怪道:“你还打趣我呢,我可真是受够了那日子了,这次回来呀,可得好好放松放松,咱们可得多聚聚呢。” “那是自然,咱们可得把这分开的日子都补回来呢。”司柠笑着点头,眼神中也满是期待。 “对了,我这次回来,京城里可有什么新鲜事儿呀?我这离京许久又久居寺庙之中,每日只知道阿弥陀佛了!” 司柠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新鲜事儿嘛,倒是听闻最近京城里来了个神秘的戏班子,那戏唱得可精彩了,据说连宫里的贵人都派人去请他们进宫唱戏呢。 还有呀,我听挽歌说城南那边新开了一家绸缎庄,里面的料子都是从江南运来的,花色精美得很,你什么时候可以去瞧瞧呀。” 沈沛菡听了,也来了兴致,她眼睛一亮,说道:“那可得去看看,我正想着给自己添几件新衣裳呢,正好去挑挑有没有合适的料子。还有那戏班子,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好久没听过戏了呢。 改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去瞧瞧!”说罢,沈沛菡拉着司柠直接就上了马车。 第127章 暗探疑踪 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来来往往,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曲永不落幕的乐章。 一处雅致楼阁内,茶香袅袅。司柠与沈沛菡逛了许久有些乏累,于是寻了家茶馆稍事休息,二人相对而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点,那细腻的糕点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司柠望着窗外,微微蹙着眉头,目光中透着一丝探究,片刻后,终是打破了这片刻的静谧,开口问道:“沛菡,你久居京城,那你听过上官毅这个名字吗?” 沈沛菡正端起茶盏,欲要轻抿一口那香茗,听闻司柠的话,动作一顿,手悬在半空,脸上露出些许诧异之色。 她缓缓放下茶盏,抬眸看向司柠,轻声重复道:“上官毅?”随后,她便认真思索了起来,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似在努力搜寻着关于这个名字的点滴记忆。 少顷,沈沛菡像是想起了什么,再次看向司柠,眼中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问道:“你说的可是定远侯上官毅?” 司柠其实并不知晓是否就是此人,只是偶然听旁人提及这个名字,且看那些人说起时神色颇为异样,想来这上官毅的身份定是特殊,才引得他人如此关注。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眼中满是好奇,又接着问道:“你可知他人如今在何处?” 沈沛菡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先是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周围并无旁人,这才紧忙压低了声音,身子也微微前倾,靠近司柠,像是要说出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悄声道:“听闻上官大人是因勾结外戚,私藏机密文件,意图谋反,上官一族八十余人,上至耄耋老人,下至黄口小儿,十三年前全被问斩了呀。” 司柠闻言,不由得瞪大了双眸,小嘴微张,满脸的惊愕,心中似有一阵惊雷炸开。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背后竟是如此严重的罪名,牵扯到的竟是整个家族的覆灭。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随后又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你可知上官府上有何人?” 沈沛菡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缓缓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些许无奈,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那时年幼,对此事也不清楚,还是后来从母亲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呢。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了?” 她目光中透着疑惑,看着司柠,眼神里似在探寻着什么。 司柠心中一紧,她自是不能将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说出来,只是脑子快速一转,脸上立马换上了一副随意的神情,随口答道:“我也是偶然听到了这个名字,心生好奇便问问。” 沈沛菡见她这般说辞,也没再多想,只是点了点头,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 可司柠却陷入了沉思,她心中那丝不安的感觉愈发浓烈了起来,总觉得这上官毅的事没那么简单,背后或许还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时,沈沛菡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茶盏,看着司柠说道:“这件事你可以问问挽歌,因为当时的监斩官就是她的父亲,苏大人。” 司柠心中一动,可脸上依旧保持着那淡淡的笑容,她轻轻摆了摆手,说道:“日后再说吧,我就是随便问问。” 沈沛菡见她如此说,也没再强求,两人又随意聊起了些京城的趣事,可司柠却有些心不在焉,思绪总是飘回到那上官毅的事情上。 直到一旁的丫鬟来报了时辰,沈沛菡这才依依不舍的与司柠告别离开。 京城的夜,静谧得如同被一块黑色的绸缎轻轻笼罩着,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打破这略显沉闷的氛围。 司柠独自一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周围的喧闹声仿佛都与她隔了一层似的,她的脑海里不断回想着沈沛菡说的那些话。 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五皇子府。她抬眸看着那朱红的大门,光影在墙壁上晃来晃去,仿佛也在诉说着她此刻那纷乱如麻的心事,脚步也变得迟缓了起来。 ‘从明日你便搬出府去。’ ‘你是药老的徒弟,本就与我无关。如今,我的身子已无碍,你也不必在留在这里。’ ‘陵哥哥,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惹你不开心了?你告诉我,我肯定改…’ ‘你本就不属于这里,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回想起那日的情形,司徒容陵冷漠疏离的眼神和那几句如冰刀般刺骨的话语,让原本欢快跳动的心像是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在一下下地扎着,痛得她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微微咬着下唇,直到唇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血色,心中苦涩地想着,一切终究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想到此,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那满心的伤痛都随着这口气一同咽下,不再犹豫,转身离去。 那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也微微佝偻着,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每一步都走得沉重无比。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扇门“吱呀”一声开了,那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就像一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一个小厮探出了头,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了一番,那贼溜溜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透着一股鬼鬼祟祟的劲儿。 见四下无人,他这才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关上府门,那动作轻得几乎听不到一丝声响,随后便猫着腰,朝东侧快步走去。 司柠本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情绪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回过了神。 她抬眸望去,借着那昏黄的月光,一眼便认出了那小厮,竟是管家刘伯的儿子刘福。 司柠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疑惑,她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警惕,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悄悄地跟了上去。 刘福一路疾行,时不时还回头张望一下。 第128章 发现暗门 司柠则小心翼翼地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借着周围的阴影藏身,紧紧地尾随着。 刘福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角门处,他先是警惕地环顾了一圈,确认周围确实没人后,这才伸手轻轻推开那角门,身子一闪,便钻了进去。 司柠见状,赶忙加快脚步,来到角门旁,探头往外看去。只见里面是一条狭窄昏暗的小巷,刘福的身影在那小巷里快速穿梭着,很快就要消失在尽头了。 司柠咬了咬牙,也顾不得许多,从角门钻了进去,继续跟在刘福身后。 那小巷的地面坑洼不平,司柠一个不小心,脚下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身子猛地向前倾去,她赶忙伸手扶住旁边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刘福出了小巷后,拐进了一条热闹些的街道,街道上还有些小摊贩在收拾摊位,灯火昏黄,行人寥寥。 刘福在人群中穿梭着,时不时还和路过的人点头示意,可那眼神却依旧透着一丝慌乱和警惕。 又走了一段路,刘福在一家看似颇为普通的酒馆前停了下来。他先是抬头看了看酒馆的招牌,又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抬脚迈进了酒馆。 司柠躲在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探出头看着那酒馆,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裳和发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着酒馆走去。 一进酒馆,里面便是一股酒气混杂着汗臭味扑面而来。 酒馆里倒是挺热闹,不少人在划拳喝酒,大声谈笑。司柠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刘福的身影,很快便看到刘福正朝着酒馆的后院走去。她不动声色地跟了过去,刚走到后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压低了声音的交谈声。 刘福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地说道:“大哥,这一路上可把我给紧张坏了,生怕被人发现了。” 一个略显粗哑的声音回道:“慌什么,没被人跟着吧?” 刘福赶忙说道:“应该没有,我一路上都很小心的。司姑娘人不错,不知哪里得罪了公子?” 那粗哑声音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别管那么多,总之是上头交代的事儿,让你办你就办好就是了,一定不能让她活着离开京城。” 刘福疑惑地问道:“可如今司姑娘在太子府,小的还能做什么?” 那粗哑声音不耐烦地说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说着,那人抓住他的衣服,一把将刘福扯到自己面前,低声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又拍了拍他的胸脯,“我告诉你,这事儿要是办不好,咱们可都没好果子吃。” 司柠在门外听得心头一震,她心中满是疑惑和不安。 就在这时,里面的人似乎要出来了,司柠心中大惊,环顾四周,见旁边有一个大木桶,她赶忙躲到了木桶后面,蜷缩着身子。 刘福和那粗哑声音的人从后院走了出来,刘福弓着身子,脑袋微微低垂,脸上满是紧张之色,眼睛时不时地往周围瞟上几眼,那模样生怕有人瞧见了他们一般。 而那有着粗哑声音的男子,身材颇为魁梧,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只是那脚步刻意放轻了许多,透着一股神秘劲儿。 两人一边走还一边压低了声音说着什么,那粗哑声音的男子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严肃,嘴里压低声音呵斥着刘福:“你可得把事儿办稳妥了,莫要出了什么差池,不然有你好看的。” 刘福赶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脸上满是讨好的神情,唯唯诺诺地应道:“大哥您放心,我一定尽力,必定不敢有丝毫懈怠。” 司柠心中满是疑惑,刘福口中的‘公子’到底是何人?待两人分开后,她迅速朝着那陌生男子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可那男子走得极快,司柠穿着裙摆,行动本就不便,又怕跟得太近被发觉,只能加快脚步尽力追赶着。 眼看着跟到转弯处了,那男子的身影却如同鬼魅一般,一下子就没了踪迹。司柠心中大惊,赶忙快步上前,来到转弯处,瞪大了双眸,焦急地四处张望着。 她小声嘀咕着:“怎么就不见了?”那眼中满是懊恼与不甘,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司柠四处查探一番,这是酒馆后面的一处偏僻小院,四周静谧得有些渗人,只有角落里的几盏灯笼散发着昏黄微弱的光。 地面上摆放着上百坛酒,那些酒坛大小不一,摆放得倒是颇为整齐,有的酒坛上还贴着写有酒名的红纸,在这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借着屋内投射出的光,司柠看到一侧的角落里放着一些箱子,那些箱子看着颇为陈旧,箱身的木头颜色都有些暗沉了,仿佛经历了许多年月。 箱子上还蒙着一层红布,那红布的颜色也褪去了不少,透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在这昏黄的光影里,竟显得有几分神秘莫测。 司柠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些箱子上,心中越发觉得蹊跷。 司柠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酒坛,朝着那角落里的箱子走去。 待走到箱子跟前,司柠先是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异样后,这才缓缓伸出手轻轻揪住红布的一角。 她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随后猛地一用力,将红布一角掀了起来。随着红布被掀起,扬起了些许灰尘,司柠赶忙用衣袖掩住口鼻,轻咳了几声。 待灰尘散去,她定睛一看,只见箱子的后面竟然是扇暗门。那暗门的颜色与周围的墙壁几乎融为一体,若不仔细瞧,还真难以发现。 暗门看着颇为厚重,门上有着一些奇怪的纹路。司柠凑近了些,伸手轻轻摸了摸那暗门,触手冰凉,那触感让她的心底无端生出一股寒意。 司柠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伸出双手,放在那暗门之上,她用力一推,就见暗门缓缓露出二十公分的缝隙,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第129章 被困暗室 司柠立即趁机侧身进入,她身子灵巧地一转,小心翼翼地穿过那狭窄的缝隙。 待她走进暗门,才发现这里原本应该是个地下酒窖,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许淡淡的酒香,只是那酒香已经被岁月冲淡了许多,混着一股陈旧腐朽的味道。 四周摆放着一些已经破败的酒架,不少酒坛碎落在地,酒水干涸后留下的痕迹斑驳可见。看得出,这里后来被人改做了暗室,墙壁上有着一些烛台,只是烛台上的蜡烛早已燃尽,只剩下一滩滩凝固的蜡油。 司柠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谨慎地迈着步子,突然,她似乎踩到了什么,脚下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司柠赶忙停下脚步,低头看去,原来是一根早已腐朽的木棍被她踩断了。 为此,她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她隐隐听到一阵轻微的“簌簌”声,仿佛是什么东西在暗处挪动一般。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警惕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可那暗处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拳,做好了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那无尽的寂静,那“簌簌”声也仿佛戛然而止了,仿佛刚刚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司柠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都极为小心,脚步放得很轻很轻。 当她走到近前,借着从暗门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终于看清,一只老鼠在角落里窜动,把一些杂物碰倒了才发出了声响。 继续往暗室深处走去,越往里走,那股陈旧腐朽的味道就越浓烈,让人有些难以忍受。 走着走着,她看到前方有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纸张,纸张都已经泛黄了,边角也有些破损,仿佛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洗礼。 她伸出手,轻轻拿起一张纸,那动作轻柔极了,生怕稍一用力这脆弱的纸张就会化为齑粉。 她凑近纸张,仔细看着上面的字迹,只是那字迹有些模糊不清了,她皱着眉头,努力辨认着。 费了好大的劲儿,司柠也只认出了寥寥几个字,但却提供不了任何线索。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猜测中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哐当”的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司柠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纸张都差点掉落,她赶忙转身望去,只见原本靠墙摆放的一个大箱子不知为何倒了下来,箱子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司柠快步朝着那倒在地上的箱子走去。 待走到箱子旁,她蹲下身子,看着地上散落的物件,有一些破旧的衣物,还有几个已经生锈的小盒子。 司柠伸手拿起一个小盒子,那盒子入手沉甸甸的,她晃了晃,里面似乎有东西在晃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司柠一边想着,一边试图打开那盒子,只是那盒子的锁已经生锈了,很难打开。她四处找了找,看到地上有一块尖锐的石头,便拿起来,想用石头把锁撬开。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手都被磨红了,终于听到“咔哒”一声,锁开了。 司柠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躺着一块玉佩,那玉佩质地温润,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在这昏暗的暗室里竟隐隐透着光泽。 “好漂亮的玉佩!”司柠忍不住赞叹道,她轻轻拿起玉佩,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着,心中猜测着这玉佩的来历以及它为何会被藏在这暗室之中。 就在她看得出神的时候,暗室里突然刮起了一阵风,那风不知从何处而来,吹得烛台上的残蜡油都微微晃动,四周的破旧物件也被吹得沙沙作响。 她赶忙把玉佩放回盒子里,站起身来,警惕地环顾着四周。 突然,暗门的方向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隆”声,司柠惊恐地望去,只见那暗门竟然缓缓地开始合上了。她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不好!” 她扔下手里的东西,拔腿就朝着暗门跑去,可是那暗门合上的速度越来越快,终究还是没能赶在暗门完全合上之前到达。 “哐当”一声,暗门彻底关上了,暗室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司柠忙从靴子里抽出了匕首,一刀插在门上,奈何那门实在太厚。 就在司柠想着如何开门,突然四周涌来浓密的烟雾,那烟雾来势汹汹,刺鼻的气味直往司柠的鼻腔里钻,呛得她猛地咳嗽起来,忙用衣袖捂住口鼻,脚步慌乱地往后退。 “咳咳咳……”司柠咳得满脸通红,她一边往后退,一边瞪大了眼睛环顾四周,试图找出这烟雾的来源,可那烟雾越来越浓,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了。 司柠才猛的想起她进来至今,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此时被这浓烟一呛,反而清醒了,刚才进来的那个人呢? 那人是故意引她至此。 司柠脚步往后退,那浓烟还在不断的滚进来,好似无尽的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让她几乎都看不清眼前的路了。 此刻司柠已经站在暗室最里面了,方才找了一圈,这暗室并没有其他出口,外面的火似乎愈来愈烈了,滚进来的浓烟越来越多。 那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声此刻也清晰地传了进来,司柠的额头上已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她那白皙的脸颊滑落,打湿了几缕鬓发。 司柠仰起头,望着那被浓烟笼罩的天花板,眼中满是不甘,绝不可以莫名其妙的死在这种地方,她暗自道。 这暗室的墙壁皆是用巨大的青石砌成,摸上去冰冰凉凉的,却坚固无比,看来想从破壁而出是不可能了。 地上铺着的是有些破旧的石板,缝隙间隐隐透着些湿气,司柠蹲下身子,用手敲了敲石板,皆是实心的,也不像有暗道的样子。 而那浓烟依旧在不断地涌进来,司柠只觉得呼吸愈发困难,脑袋也开始有些昏沉起来。她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站起身来,沿着墙壁缓缓挪动,希望能摸到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第130章 暗室密道 她的手指一寸一寸地在墙壁上摸索着,那原本细嫩的指尖都被蹭破了皮,隐隐渗出血来。 就在她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手指突然触碰到了一块略微凸起的石块,那石块与周围的石壁触感有些不同,司柠心中一喜,忙用力按了下去。 只听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传来,暗室的一侧墙壁竟然缓缓出现了一道缝隙,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来。 司柠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也顾不得多想,赶忙朝着那缝隙挤了过去。待她穿过那缝隙,才发现这后面竟是一条狭长的地道,地道里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墙壁上挂着几盏昏黄的油灯,灯光摇曳,随时都可能熄灭的样子。 司柠顺着地道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她的脚步很轻,耳朵却竖得高高的,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走了没多远,便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传来,司柠赶忙停下脚步,身子紧贴着墙壁,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 “哼,此人肯定插翅难逃了,暗室被我们放了火,又堆满了浓烟,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活不成了。”一个粗犷的男声得意地说道。 “可莫要粗心大意,万一找到出口逃了出来呢?”另一个声音有些担忧地说道。 “逃出来又如何,这地道里我们也设下了重重机关,她只要敢进来,必定死无全尸。”那粗犷的男声冷哼一声,满是不屑。 司柠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原来真的是有人蓄意要害她,而且还如此狠毒,想要置她于死地。 她继续沿着地道往前走,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和墙壁,提防着那些所谓的机关。 没走几步,便瞧见地上有一排细小的孔洞,她心中一动,知道这定然是机关所在,她当下不敢有丝毫犹豫,双腿微微弯曲,猛地发力,身子如同轻盈的飞燕一般轻轻一跃,身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眨眼间便越过了那排孔洞。 刚落地,还未等她站稳脚跟,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嗖嗖嗖”的破空声,那声音急促而尖锐。司柠脸色骤变,原本就因紧张而略显苍白的面容此刻更是没了一丝血色,她瞪大了眼睛,迅速扭头往后看去。 箭身划破空气,发出令人胆寒的呼啸声,眨眼间便已到了近前,“噗噗噗”几声闷响,利箭狠狠地钉在了地道的墙壁上,箭头没入石壁半截,尾羽还在微微颤动着,可见这劲道之大,若是射中了人,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司柠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庆幸自己发现得及时,否则此刻恐怕已经成了刺猬了。 她继续沿着地道往前走,那地道里弥漫着的腐臭气息愈发浓重,仿佛是无数岁月积攒下来的阴霾,直往人鼻腔里钻。 司柠眉头紧皱,一手捂着口鼻,尽量让自己少吸入些这难闻的气味,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握着匕首,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和墙壁,那目光犹如实质般,似要将这地道的每一寸都看穿,时刻提防着那些所谓的机关。 她每迈出一步都极为谨慎,落脚之前总要先用脚尖轻轻触碰一下地面,确定无异样后才缓缓将整个脚掌落下,身子也时刻保持着微微前倾的姿势,以便能在遇到危险的瞬间迅速做出反应。 又走了一段路,地道里隐隐传来一阵潺潺的流水声,那声音在这寂静又充满危险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的地道地面上出现了一片水渍,水渍越来越多,渐渐汇聚成了一小片水洼,而那水洼之中,竟有几块石板微微凸起,与周围平整的地面显得格格不入。 司柠停下脚步,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着那几块凸起的石板。她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思索的神色,她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那石板,可又怕贸然行动会引发危险,手就这么悬在半空,犹豫了许久。 就在这时,地道里突然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是什么重物在缓缓移动。 司柠心中一惊,猛地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之处。可那声响却越来越大,仿佛就在耳边一般,震得她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她的目光在地道墙壁和地面上来回扫视着,手中的匕首也不自觉地又握紧了几分,做好了随时应对危险的准备。 突然,头顶上方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司柠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地道的顶部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小孔,一些黑色的液体正从那些小孔中缓缓渗出,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那液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滴落在地面的水洼里,竟冒起了阵阵青烟。 “这……这是何种毒物?”司柠疑惑的看着那发绿的液体,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瓶中的药丸,随后将瓷瓶放在了绿色液体的下方。 只见那绿色液体顺着石壁滴落不偏不倚的落入瓷瓶中,待收集了一些,司柠立即收回塞上盖子放入布袋中。 她小心翼翼地沿着地道边缘,绕开那有毒液的区域,继续向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竟来到了一处开阔些的地道空间。 司柠刚踏入这空间,便觉一股异样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未来得及细细打量四周,周围景象突然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起初,司柠只瞧见眼前隐隐出现了些许朦胧的光影,似真似幻,看不真切。 可眨眼间,那些光影竟渐渐清晰,化作了一幕幕栩栩如生的场景。先是一阵轻柔的呼唤声传入耳中,那声音如此熟悉,好似来自心底最深处的眷恋。 “曦儿!”那声音婉转温柔,带着无尽的慈爱,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轻轻撩动着司柠的心弦。 司柠身子猛地一僵,美目瞬间瞪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喜交加的神色。 她下意识地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位身着华服的妇人正笑意盈盈地站在那儿,身姿婀娜,面容绝美。 第131章 光怪陆离 “曦儿,你看,这是你爹爹亲手为你打的长命锁,喜欢吗?” “曦儿,来娘亲这里,娘亲给你戴上好不好?” “娘……”司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吐出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字眼。 她不由自主地抬脚,朝着那妇人缓缓走去,每一步都迈得极为缓慢,仿佛生怕这如梦似幻的场景会突然消失一般。 那妇人依旧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眼神中满是宠溺,朝着司柠伸出了手,仿佛在召唤着她投入那温暖的怀抱。 司柠离妇人越来越近,脸上的神情也越发激动,伸出的手都微微颤抖着,眼看就要触碰到妇人的指尖了。 可就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刹那,司柠的脚步突然顿住了,“司柠!”她侧首看去,不远处司徒容陵就站在那里。 “陵哥哥!”是啊,她叫司柠,心底有个声音在隐隐提醒着她,她咬了咬下唇,贝齿轻咬之处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白印,眼中的痴迷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警惕与挣扎。 就在司柠犹豫之时,眼前的场景忽的一变,那妇人的身影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孩子在庭院中嬉戏玩耍的画面。 阳光明媚,繁花似锦,小小的女娃在花丛间欢笑奔跑着,身旁还有几个丫鬟在陪着她玩耍,那笑声清脆悦耳,回荡在这虚幻的空间里,仿佛将她带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那紧绷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仿佛沉浸在了这往昔的美好之中。 ‘曦儿,你猜猜爹爹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一位中年男子朝着女娃走去。 ‘好香啊,一定是桂花糕!’ ‘你这个小馋猫,鼻子真够灵的,爹爹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爹爹最好了!’ ‘曦儿怎么不尝尝,是爹爹买的不合你口味吗?’ ‘不是,我想等娘亲还有哥哥回来一起吃,我们是一家人,有福要同享!’ ‘好好,果然是我的好曦儿,那爹爹陪你一起等他们回来!’ “爹爹!”司柠眼神中透着一丝向往,脚步又不自觉地朝着那画面中的自己走去。 然而,就在她快要融入那画面之时,一阵阴恻恻的笑声突兀地响起,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魔音,瞬间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 司柠浑身一激灵,眼中的沉醉之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警惕。她迅速环顾四周,手中握紧了匕首,那原本放松的身姿又重新紧绷起来,如临大敌一般。 笑声过后,周围的景象再度变幻,这次出现的却是各种恐怖的怪物。 有的身形巨大,张着血盆大口,口中獠牙交错,唾液顺着嘴角滴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有的浑身长满了尖刺,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挥舞着爪子,发出刺耳的嘶吼声;还有的形如鬼魅,身形飘忽不定,时不时探出长长的舌头,发出阴森的“呜呜”声,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勾走一般。 司柠脸色煞白,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满是惊恐,“爹爹,娘亲,陵哥哥,别丢下我!” 她紧握着匕首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双脚如同扎了根一般稳稳地站在原地,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些恐怖的怪物,时刻准备应对它们可能的攻击。 那些怪物似乎察觉到了司柠的抵抗,嘶吼着便朝着她扑了过来。 那只身形巨大的怪物率先冲了过来,奔跑之时地面都为之震颤,带起一阵尘土飞扬。司柠见状,心中一紧,待那怪物靠近,她猛地一个侧身,灵活地避开了怪物的正面冲击,同时手中匕首一挥,朝着怪物的侧身砍去。 只听“铛”的一声,匕首砍在怪物身上,却好似砍在了坚硬的铁块上一般,溅起一串火星,而那怪物却丝毫未损,反而越发愤怒,转身又朝着司柠扑了过来。 司柠心中大惊,赶忙往后连退几步,脸上满是惊愕与紧张的神色。 “怎会如此?”司柠心中暗自思忖着,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透着一丝慌乱。 就在司柠与怪物周旋之时,周围的景象又开始变幻起来,美好的过往、恐怖的怪物、亲人的呼唤等各种场景交替出现,让人愈发分不清虚实,仿佛置身于一个错乱的时空之中。 司柠只觉脑袋一阵胀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着一般,那纷繁复杂的景象不断冲击着她的心智,让她几近崩溃的边缘。 “司柠,闭上眼睛!”一个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你是谁?” 可那声音却没有再响起,她咬着牙,强忍着头痛,紧闭双眼,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不去理会那些干扰。 “曦儿,来娘亲这里!” “曦儿,可真是爹爹的好闺女!” “曦儿,曦儿…” “啊!”司柠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想要隔绝那些杂乱的声音,额头上的青筋都因用力而微微凸起,脸上满是痛苦却又坚毅的神色。 许久,司柠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满是决然之色。她开始仔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不再被那些变幻的景象所左右。 她发现,每当那些虚幻的场景出现时,地面上总会有一些若有若无的光晕在流转,虽然很微弱,但仔细看还是能察觉一二。 她蹲下身子,不顾那些仍在眼前晃荡的恐怖怪物,伸手朝着那光晕触碰过去。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光晕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指尖传来,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进去一般。 司柠脸色一变,赶忙想要抽回手,可那力量却紧紧地拽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她咬紧牙关,使出全身的力气与那股力量抗衡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身子也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司柠怒吼一声,猛地发力,竟硬生生地从那股力量中挣脱了出来。 与此同时,周围那些光怪陆离的景象像是破碎的镜子一般,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而后“哗啦”一声,全都消散开来,地道空间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第132章 如实告知 司柠长舒了一口气,那口气在她的胸腔中憋闷了许久,此刻吐出,仿佛连带着将之前所受的恐惧与疲惫都散去了几分。 眼前一片大亮,那明亮的光线宛如利剑般穿透了地道里的黑暗,直直地照在司柠的身上,给她那狼狈的身姿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司柠下意识地抬手遮挡住那有些刺眼的光亮,微微眯起了眼睛,待适应了片刻后,她的眼眸中重新燃起了炽热的光芒。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太过激动还是刚刚破阵消耗了太多体力,不过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看到了逃离这危险之地的希望。 司柠起身朝着亮光之处疾步上前。 随着距离亮光之处越来越近,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外面清新的空气正丝丝缕缕地钻进来,混合着泥土的芬芳、花草的香气,与这地道里沉闷腐臭的气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出了洞口,司柠才发现此时已经微微亮天。那破晓的晨光洒在她的身上,暖暖的,柔柔的,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薄纱。 司柠站在洞口,脚步一顿,只见洞口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晨雾还未完全散去,缭绕在山间。 而她却顾不得这山间美景,速速离开。 茶楼,苏挽歌身着一身淡粉色的罗裙,身姿婀娜,面容娇美,听闻小厮来报,一位司姑娘请她到茶楼一叙。 她的脸上立马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于是急忙赶了过来。 苏挽歌快步而来,推门看到房内的人不由露出诧异之色,“司柠,你这是怎么了?” “先别说这些,我有话问你,还请你如实告知!” 苏挽歌拉着司柠在椅子上坐下,吩咐丫鬟上了茶点,便让人出去候着。 犹豫再三,她才试探着问道:“挽歌,我前些日子偶然听闻了一件多年前的旧事,你可曾听你父亲提起过过上官家?” 挽歌正拿起一块糕点欲要放入口中,听到这话,动作又是一顿,脸上的笑容也微微僵住了,她看向司柠,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后缓缓放下糕点,问道:“司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呢。” 司柠心中一紧,说道:“听说是个挺大的案子,牵扯了不少人呢,而且我听说当时的监斩官就是你的父亲,苏大人。” 挽歌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是回忆起了那段往事,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那确实是件轰动京城的大事啊。上官毅本是定远侯,备受皇恩,谁能想到竟做出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来。” 司柠见状,赶忙追问道:“那你可知,这上官府上都有些什么人呀?当时真的是证据确凿,他们就意图谋反了吗?” 挽歌微微一愣,似乎被司柠的问题带回到了年幼时听闻此事的场景。 她的眉头轻轻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即笑着说道:“我那时年纪也不大,具体也不太清楚。”她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之微微晃动。 “不过这等事都是朝廷定了的,怎么能有假。至于上官府上的人,我倒是听爹爹提起过。” 挽歌抬起头,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上官大人只有一妻,育有一对儿女。上官大人虽久居京中,忙于朝廷之事,但上官夫人体弱多病,一直久居百里之外的庵堂之中,其女一直陪伴左右,因此不曾有人见过这对母女。听说上官一族满门抄斩时,上官曦好像才三四岁……” “你说谁?”司柠像是突然被一道闪电击中,身体猛地一震,她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神情。 “上官曦,就是上官大人之女。”苏挽歌被司柠的反应吓了一跳,她疑惑地看着司柠,眼中满是不解,“司柠,你怎么了?” 许久,司柠缓缓抬起头,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与挣扎,再次问道:“你不是说,上官大人育有一对儿女,那他的儿子叫什么?” 司柠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 苏挽歌努力地回想着,她的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懊恼。 终还是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了。” 司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被她掩饰住。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挽歌,你可知,这上官家的案子或许并非表面那般简单。我曾听闻一些传言,说上官家可能是被人陷害。”司柠的表情变得严肃而凝重,她的目光透着几分考究地看着挽歌。 苏挽歌面露惊讶之色,她瞪大了眼睛,说道:“这怎么可能?朝廷既然已经定案,必定是有证据的。” 苏挽歌微微歪着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与不信。 司柠轻轻叹了口气,她站起身来,缓缓踱步。 “司柠,不管你是从哪听说此事,日后万不可再提,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可是会出大事的。”苏挽歌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司柠闻言,微微扬起嘴角,“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记住了,日后不会再提了。” 苏挽歌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二人又聊了一会,一起用过午饭后,苏挽歌这才回了府。 与苏挽歌依依惜别后,她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再次来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那威严庄重的大门矗立在眼前,门口的石狮仿佛带着洞察一切的目光,默默注视着往来之人。 司柠抬眼望向那扇朱漆大门,心中五味杂陈。她知晓仲箐出去办事尚未归来,可自己此刻实在是无处可去,犹豫再三,司柠缓缓在大理寺的门口寻了一处台阶坐下。 夜的帷幕虽已渐渐拉开,天边却仍残留着几缕未散尽的墨色。 折腾了一天一夜了,她只觉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疲惫如同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向她涌来。 每一寸肌肉都在无声地抗议着,她的眼睑也渐渐变得沉重,仿佛有千斤之重。 第133章 幽梦缠绕 司柠坐在台阶上,起初还强撑着打起精神,可没过多久,那脑袋便像是失去了支撑的重物,不受控制地朝着一旁缓缓倒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迅速伸出,稳稳地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脑袋,动作轻柔而又带着一丝呵护之意,如同接住了一片即将飘落的花瓣。 那只手轻轻一用力,便将她的脑袋扶正。司柠迷迷糊糊中,只觉脑袋被一股力量牵引着,随后,身旁的台阶微微一沉,似是有人缓缓坐下。 被扶正的脑袋此时已全然没了自主的意识,又一次向一旁歪去。这一次,仿佛是冥冥中的一种牵引,她的头正好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一旁的肩膀上。 那肩膀宽阔而坚实,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温度。司柠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些许,像是在睡梦中寻得了一处极为舒适的依靠,她的呼吸也变得均匀而平缓,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拂动,散落在脸颊旁,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随着马蹄声渐近,只见一匹骏马飞奔而来,马背上的身影身姿矫健,正是仲箐。 骏马在大理寺门口戛然而止,仲箐迅速翻身下马,动作利落。 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的司柠,脚步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神色。 司柠仍在沉睡之中,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知。仲箐轻轻蹲下身子,想要将司柠唤醒,可又怕惊扰了她的美梦,那只手在空中微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了司柠的肩头,微微晃动了一下。 “司柠姑娘,醒醒。”仲箐的声音低沉而轻柔。 司柠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呼唤自己,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抗拒着这突如其来的打扰。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和惺忪。她先是愣了一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当看到眼前的仲箐时,才渐渐回过神来。 “你回来了……”司柠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和疲惫。 仲箐看着司柠这副模样,疑惑问道:“司柠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司柠轻轻摇了摇头,想要站起身来,可由于久坐,双腿有些麻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仲箐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了她。 “小心。”仲箐的手臂紧紧地环住司柠的腰肢,将她稳稳地扶住。 司柠定了定神,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挣脱了仲箐的怀抱,整理了一下衣衫。 “我没事,只是坐久了腿有些麻。”司柠解释道。 仲箐点了点头,他看着司柠,似乎在等着她开口。司柠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大理寺门口,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先进去吧,有什么事我们进去再说。”仲箐打破了沉默,侧身让司柠先行进入大理寺。 司柠微微点头,就在转身之时,她不由停住了脚步,垂首看着自己的左手,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之色。 “司柠姑娘,怎么了?”见他停下,仲箐疑惑询问道。 司柠摇了摇头,迈着有些僵硬的步伐随他走进大理寺。 随他进入房间,仲箐步履沉稳,衣袂轻拂。他抬手示意司柠坐下,随后转身,素手轻扬,为她倒了杯茶水。 茶香袅袅升腾,在静谧的房间里氤氲开来。仲箐这才抬眸,目光落在司柠身上,开口道:“司柠姑娘来找仲某,是有何事?” 司柠微微垂首,贝齿轻咬朱唇,那一抹殷红似要滴出血来。她心中似有千头万绪,思忖再三,终是鼓起勇气,开口道:“十三年前,被满门抄斩的上官一族,仲大人应当略有耳闻吧!”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待。 仲箐神色平静,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波澜不惊。他像是早已料到司柠要说此事一般,眼底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缓声道:“司柠姑娘想问些什么?” 司柠深吸一口气,直视仲箐的眼眸,问道:“我与上官家有何关系?”她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困惑,却又隐隐透着一丝坚定。 仲箐微微挑眉,反问道:“司柠姑娘这话何意?”他的表情依旧淡然,可那微微眯起的眼眸中却似藏着无尽的秘密。 司柠向前倾了倾身子,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上官曦没有死,对吗?”她的目光紧紧锁住仲箐,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仲箐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像是听到了一个极为荒谬的笑话,却又带着几分玩味:“难道司柠姑娘想说自己就是上官曦?”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探究,仿佛想要看穿司柠的灵魂,“你可知晓你如今面前坐着的是朝廷命官?” “我自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与其相信我是上官曦,我更信任大人,否则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司柠缓缓松开拳头,站起身来,走到窗前。 她的目光望向远方,“自我有记忆起,便总被一些莫名的梦境困扰。 梦中有雕梁画栋的庭院,有疼爱我的爹娘,还有一个唤我阿曦的兄长。可每当我想要看清他们的面容,梦境便会破碎,我只在一片血海中惊醒。”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泪光闪烁。 仲箐静静地听着,片刻后,轻声道:“或许,那只是姑娘的一场梦罢了。上官一族的覆灭,太过惨烈,或许是姑娘听多了坊间的流传,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司柠霍然转身,与仲箐对视,目光坚定:“不,那不是梦。”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姑娘就是上官曦。当年一事由苏慕大人监察,不可能有漏网之鱼。” 司柠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哽咽道:“仲大人,您定是知晓些什么,请您告诉我吧。我不想再在这身世的迷雾中徘徊,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若我真是上官曦,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仇人逍遥法外。”她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与无助,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悯。 第134章 秘密真相 仲箐看着司柠,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司柠姑娘,你可知当年上官家为何被满门抄斩?” 司柠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与期待:“我不知,我只听闻是上官家谋反,可我不信,上官家一门忠烈,怎会谋反?” 仲箐踱步回到桌前,坐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年,朝廷动荡,奸佞当道。上官家作为朝中重臣,自然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他们诬陷上官家谋反,皇上听信谗言,下令抄斩上官家满门。但实际上,上官家是被奸人所害,他们是为了保护一个秘密。” 司柠急忙走到桌前坐下,追问道:“什么秘密?” 仲箐放下茶杯,目光深邃:“据说,上官家掌握着一份宝藏的地图,那宝藏富可敌国,足以颠覆整个王朝。那些奸人想要得到宝藏,便设计陷害上官家,想要从他们口中逼问出宝藏的下落。” 司柠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宝藏?难道就因为一个宝藏,上官家数百口人命便惨遭杀害?” 仲箐微微点头:“这世间,为了利益,又有何事做不出来?上官家为了不让宝藏落入奸人之手,在被抄家之前,便将宝藏的秘密隐藏。而上官曦,作为上官家的嫡女,或许知晓其中关键。” 司柠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那我若真是上官曦,是否能找到宝藏,为上官家洗清冤屈?” 仲箐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深意:“或许吧。但姑娘,这其中的危险,远超你的想象。那些想要宝藏的人,一直在暗中追查上官家的后人,若你真的是上官曦,一旦身份暴露,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司柠紧咬下唇,沉思片刻,毅然道:“我不怕。我宁愿死,也不愿再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我要为上官家讨回公道。” 他站起身,走到司柠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勇气可嘉。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鲁莽行事。我会帮你调查清楚你的身世,若你真的是上官曦,我定当助你一臂之力。” 司柠抬起头,看着仲箐,眼中满是感激:“多谢仲大人。” 此刻的苏府,待苏挽歌与司柠分别后回到府上,还未来得及舒缓心情,便见娘亲院子里的丫鬟春桃神色慌张,眼眶泛红,急匆匆地奔来。 春桃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亏得一旁的小厮眼疾手快扶了一把。站稳后,她径直扑到苏挽歌身前,“扑通”一声跪下,哭喊道:“四小姐,您快去芙蓉院吧,出大事了。” 苏挽歌的心猛地一揪,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她忙不迭地扶起春桃,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出了什么事?” 春桃抽抽噎噎,好半天才缓过气,“四姨娘被大夫人叫去说话,也不知究竟是为何事,婢子在门外听得真切,大夫人忽然拔高了声音,似是恼羞成怒,紧接着便传来板子声。 四姨娘向来温婉,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婢子们心疼四姨娘,想要阻拦,却不想大夫人连婢子们也一同责打。” 苏挽歌听得气血上涌,小脸涨得通红,她紧咬下唇,直至唇上泛起一抹青白,贝齿在娇嫩的肌肤上留下深深的印子。 她二话不说,提起裙摆便朝芙蓉院走去,却因心急如焚,那原本优雅的步伐不过几步便乱了节奏,渐渐变成了小跑。 一路上,苏挽歌想到自己的娘亲如今不知在芙蓉院遭受着怎样的折磨,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芙蓉院外,几个挨了板子的丫鬟正相互搀扶着,低声啜泣。 苏挽歌冲进院子,只见庭院中一片狼藉,花盆碎了一地,花草被践踏得不成样子。她的目光扫过,瞧见娘亲瑟缩在角落,衣衫褴褛,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肩头,脸上满是泪痕与惊恐。 苏挽歌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几步上前,将四姨娘紧紧搂入怀中。四姨娘身子微微颤抖,看到苏挽歌,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却因嘴角的伤痛而显得格外苦涩,“挽歌,莫要为我担心,我没事。” 苏挽歌却如何能不担心,她怒目圆睁,转身望向正厅。 厅内,大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得可怕,手中的帕子被揉成一团。身旁的婆子丫鬟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苏挽歌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迈入正厅,屈膝行礼,“大夫人,不知我娘亲犯了何错,竟惹得您如此动怒?” 大夫人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帕子重重摔在桌上,“这贱蹄子,蛊惑老爷,难道不该罚?” 苏挽歌心中一凛,却仍强装镇定,“大夫人,此话怎讲?我娘亲向来恪守本分,断不会做出此等事。” 大夫人气得站起身,指着苏挽歌的鼻子道:“你这丫头,莫要以为有几分姿色便敢与我顶嘴。今日之事,我便是证据。” 苏挽歌挺直了脊梁,毫不畏惧地与大夫人对视,“大夫人,若是无凭无据便随意处罚,此事传出去,恐有损苏府名声。” 大夫人被苏挽歌的话噎住,一时语塞,她恼羞成怒,喝令道:“来人,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给我拉下去。” 几个粗壮的婆子应声上前,苏挽歌却面不改色,她轻轻推开婆子的手,冷笑道:“大夫人,您这般行事,莫不是心虚?” 正在此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转头望去,只见苏慕匆匆赶来。他脸色铁青,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最后落在四姨娘身上。 四姨娘见状,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呜咽着唤了一声:“老爷。” 苏慕皱了皱眉,转头对大夫人说道:“此事到此为止,莫要再闹。” 大夫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老爷,“老爷,这贱……” “住口!”苏慕呵斥道,“今日之事,我自会查清楚。若是冤枉了四姨娘,你该当如何?” 第135章 一颗石子 大夫人张了张嘴,却不敢再言语。 苏慕上前扶起四姨娘,四姨娘微微一怔,起身时有些踉跄,苏挽歌赶忙上前搀扶。 “娘亲,您小心些。”苏挽歌的声音轻柔,带着关切。 几人转身出了芙蓉院,没走多远,苏慕突然停下脚步,他的身影在斑驳的树影下显得有些凝重。他缓缓转过身,目光直直地投向苏挽歌,眼神里满是探究与期许。 “如今太子选妃之事,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若荣恒对你真的有意,爹爹即日便将你娘亲扶正。”苏慕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四姨娘听闻此言,面露惊惶之色,急忙上前一步,屈膝行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哀求:“老爷,挽歌哪有那种命,您还是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即可。” 她的头低低地垂着,双手紧紧地攥着帕子,指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苏慕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他轻轻一挥衣袖,提高了声音:“你这妇人之见,若是挽歌成为太子妃,那日后就是皇后,你知道你是谁吗?”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四姨娘,像是要将她看穿。 四姨娘的身体微微颤抖,她不敢直视苏慕的眼睛,只能惶恐地低下头,嗫嚅道:“老爷,妾身不敢奢望,只求挽歌后半生平安幸福……”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轻不可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苏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严肃而庄重,他向前走了一步,靠近苏挽歌,目光柔和了些许,却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挽歌可不只是你的女儿,她也是苏家的女儿,与苏家的荣辱与共。” 他顿了顿,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苏挽歌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挽歌切不可听你娘胡言,若是你能成为太子妃,那荣华富贵的生活可比府上强上百倍。日后还有谁敢在欺负你。” 苏挽歌静静地站在那里,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裙角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她微微抬起头,目光迎上苏慕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弧度里却藏着几分讥讽与无奈。 她心中暗自思忖,自己与娘亲这些年在府中受尽委屈,被人欺凌,还不都是因为爹爹您处事不公,如今却将过错都推到他人身上。 然而,她脸上并未显露分毫,只是轻轻屈膝行礼,声音温婉柔顺:“爹爹,女儿知道了。挽歌谨遵爹爹教诲。” 她的眼神微微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真实情绪。 苏慕看着苏挽歌,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并未察觉到她内心的波澜。 他捋了捋胡须,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憧憬:“挽歌,你生得这般美貌聪慧,又善解人意。只要你成为太子妃,不仅光耀门楣,你也将母仪天下,这是何等的荣耀。” 苏挽歌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恭敬:“爹爹,女儿必尽力而为。” 四姨娘在一旁看着,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多言。她只能默默地站着,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无奈,时不时地用眼神向苏挽歌示意,希望她不要卷入这场纷争。 苏慕却不以为然,他拍了拍苏挽歌的手背,鼓励道:“好,你抓紧些时间,爹爹也会从旁协助。” 苏挽歌轻轻点头:“女儿全凭爹爹做主。” 她的目光看向远处,思绪却飘回到这些年在苏家的点点滴滴。那些被正房夫人刁难的日子,那些下人见风使舵的嘴脸,她都一一记在心中。 她深知,在这个家族里,只有变得强大,才能真正保护自己和娘亲。 “好了,你们且回房休息吧。近日府中会有不少访客,挽歌要注意言行举止。”苏慕说完,便转身离去。 苏挽歌和四姨娘望着苏慕远去的背影,沉默良久。 四姨娘轻轻叹了口气,拉着苏挽歌的手说道:“挽歌,娘知道你心中委屈。这太子选妃之事,定是凶险万分,娘不想你去冒险。”她的眼神中满是慈爱与不舍。 苏挽歌微微摇头,握紧四姨娘的手:“娘,您放心。女儿自有分寸。若真能成为太子妃,或许我们便能不再受他人欺凌。”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像是在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挽歌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发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命运便与太子选妃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无论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只能勇往直前,为了自己,也为了娘亲。 翌日清晨,司柠悠悠转醒,只觉脑袋昏沉得厉害。 昨夜于她而言,实在是一场信息的风暴,诸多事宜如潮水般涌来,令她的大脑一时难以承受,仿若一团乱麻,纠结缠绕,直至天边泛起那一抹鱼肚白,她才在极度的困倦中浅浅眯了一会儿。 尚未睡熟,便听得门外传来仲箐那急切的呼喊声:“司柠姑娘,司柠姑娘!”那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却又难掩其中的焦急。 司柠疲惫地拖着身子,缓缓打开门扉,睡眼惺忪地望着眼前之人,眼眸中满是困意与不耐,“仲大人,这大清早的,所为何事啊?” 她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发丝微微凌乱,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脖颈边,更衬得她娇弱而慵懒。 仲箐见她这副模样,面露一丝歉意,忙拱手说道:“打扰姑娘休息,实在是抱歉至极。只是,并非仲某有意来叨扰姑娘,而是……”言罢,他的身子轻轻往一侧挪了半步,动作极为绅士。 司柠顺着他挪开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静静伫立。 司徒荣恒身姿伟岸,一袭华服在晨风中轻轻飘动,剑眉星目间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威严,只是那面庞上却带着一丝罕见的柔和。 “殿下半个时辰前便已到此,起初生怕惊扰了姑娘休息,一直耐心等候,此刻实在是事出紧急,才命仲某前来叫醒姑娘。”仲箐垂首,毕恭毕敬地解释着。 第136章 生他的气 司柠听闻,心中虽有不悦,但也知晓眼前这位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且这般作为亦算是有礼。 她没好气地微微鞠躬行礼,福了一福,“民女拜见太子殿下!”动作虽有几分敷衍,却也不失礼数,只是那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本殿下有事寻你,还请你随我走一趟。”司徒荣恒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来,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司柠,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司柠心中一凛,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要是不去呢!”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毕竟眼前之人可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司徒荣恒微微挑眉,神色冷峻,声音低沉而有力:“事关人命,你不得不去!”那口吻强硬,仿若一道命令,根本容不得她有丝毫拒绝的余地。 司柠心中暗自思忖,虽说这太子殿下的语气让她极为不爽,可他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身为医者,救死扶伤乃是天职,又怎能因个人情绪而罔顾人命。 她咬了咬下唇,神色间闪过一丝纠结,最终还是无奈地应道:“等着!” 司柠不情愿的回到屋子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这才出了房间。 临出门时,司柠不忘抬头叮嘱仲箐:“仲大人,晚上我可能还要过来打扰一宿,麻烦您帮我留个门。” 仲箐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毫不犹豫地应下:“好!姑娘放心便是。”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让人心中一暖。 司徒荣恒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一言不发。待司柠收拾完毕,他便冷着一张脸率先踏上马车。 司柠望着那马车,虽有些不愿,可她也不想走路。犹豫再三,她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伸手撩开车帘,缓缓踏入马车。 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熏香气息,座椅柔软而舒适。司徒荣恒端坐在一侧,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 司柠小心翼翼地坐在他对面,尽量与他保持距离。她的目光落在车窗外,看着街边渐渐热闹起来的景象,心中思绪万千。 司徒荣恒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司柠,只见她眼神游离,似在想着什么心事,那略显苍白的面容上透着一丝倔强与疲惫。 他心中微微一动,本欲开口询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默默转过头去,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压在石板路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车内一片寂静,唯有那轻微的颠簸与车外传来的市井嘈杂声相伴。 司柠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她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睡去,可身体的困乏却难以抵挡。她的头微微晃动着,最终还是缓缓靠向了车窗。 司徒荣恒察觉到她的异样,轻轻起身,拿起一旁的锦被,小心翼翼地盖在司柠身上,动作轻柔而细致,生怕惊扰了她。 司柠在睡梦中似有所觉,微微动了一下,却并未醒来。 司徒荣恒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意。这笑意转瞬即逝,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冷峻的面容,只是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温柔与关切。 马车继续在街道上行驶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而车内的两人,一个沉睡,一个沉思,各怀心事,唯有那马车依旧不紧不慢地向着未知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司徒荣恒轻轻推了推司柠,低声唤道:“司柠,醒醒,我们到了。” 司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时间有些恍惚,待看清眼前的景象,才猛地清醒过来。她急忙坐直身,疑惑道:“这不是易寒大师的住处!” 司徒荣恒掀开车帘,率先走下马车,回头说道:“此处是孙大人的府邸,家中有人突染重病,性命垂危。” 司柠听闻,忙跟着司徒荣恒走进府邸。只见府内一片忙乱,奴仆们来来往往,脸上皆带着忧虑之色。 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匆匆迎上来,见到司徒荣恒,连忙行礼:“太子殿下,您可算来了。我家老爷突然病倒,昏迷不醒,府中的大夫们都束手无策,还请殿下救救我家老爷啊!”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司徒荣恒微微皱眉,说道:“这位是药老的徒弟,司柠姑娘,她医术高明,定能为你家老爷诊治。” 管家这才注意到司柠,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见太子殿下如此信任,也不敢多言,连忙引着二人向老爷的卧房走去。 司柠走进卧房,只见床上躺着一位老者,面色蜡黄,气息微弱。她快步上前,轻轻搭脉,眉头渐渐皱起,表情凝重。 一旁的司徒荣恒焦急地问道:“如何?” 司柠沉思片刻,说道:“殿下,这病颇为棘手,乃是多年旧疾与新感风寒交织所致。我需先施针稳住病情,再开方用药慢慢调理。” 说罢,司柠打开药箱,取出银针,手法娴熟地为老者施针。她全神贯注,眼神坚定,纤细的手指在银针间穿梭,每一针都精准无比。 司徒荣恒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施针,心中不禁对她的医术暗暗钦佩。 施针完毕,司柠已是额头微微出汗,她擦了擦汗,说道:“针已施完,我这便开方。” 司柠坐在桌前,提笔蘸墨,思索片刻后,写下一副药方。她将药方递给管家,说道:“照此药方抓药,先煎三碗,每隔一个时辰喂一碗。” 管家接过药方,匆匆离去。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疲惫的面容,说道:“辛苦了,我送你回去休息,明日再来看诊。” “嗯!”司柠应下,随他一同出了府。 回到马车之上,司柠心急如焚,衣袂翩跹。她二话不说,猛地抓住司徒荣恒的手,为其把脉。 司徒荣恒刚欲开口,便被司柠那带着埋怨的声音抢了先:“还好不算严重,为什么不早说?”她柳眉紧蹙,星眸中满是嗔怪与担忧,脸颊因焦急而微微泛红。 司徒荣恒见她这般模样,低声道:“你不是在生我的气!” 第137章 你关心我 司柠闻言,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头偏向一侧,“那就别来找我啊!”话语虽冷,可那微微颤动的双肩却似在诉说着内心的不安。 说罢,不等他开口,司柠直接吩咐车夫:“回太子府!”她的声音清脆响亮,久久在马车周围回荡。 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缓缓在他脸上蔓延开来。他的眼眸中光芒闪烁,其中又夹杂着几分戏谑与欣喜,轻声说道:“你是在关心我?” 司柠微微抬起头,目光与他交汇,随即又移开,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倔强。她一边从身上的药瓶里掏出一粒药丸,一边说道:“我可不想再被冤枉,您要是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可就不是剥一层皮那么简单了。这药丸可解百毒,暂时可以压制你体内的毒素,回去之后我再重新给您配药。”她纤细的手指捏着药丸,递到司徒荣恒面前。 司徒荣恒伸出手,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地直接服下。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咽下了药丸,然后听司柠继续道:“我想对方是针对你而来,易寒大师与孙大人皆是因为你而中毒。” 司徒荣恒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突然语气强硬地命令道:“这几日你便留在太子府,没有我的命令哪里也不许去。” 司柠秀眉轻蹙,连忙说道:“我住仲大人那里便可,有事您派人传唤一声即可。” 司徒荣恒向前迈了一步,靠近司柠,目光紧紧盯着她,加重语气道:“我不是通知你,而是命令!” 司柠心中一紧,想要拒绝,但脑海中念头一转,想到了什么,随即改口,微微低下头,轻声道:“遵命可以了吧!” 司徒荣恒虽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但见她应下,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一进太子府,司柠便让司徒荣恒在榻上躺好,她迅速打开随身携带的针包,取出银针,眼神专注而坚定。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捏起一根银针,手法娴熟地在司徒荣恒的穴位上施针排毒。司徒荣恒看着她专注的神情,心中微微一动。 易寒大师与孙大人中毒之后便昏迷不醒,而他竟然能如常人般自如,司柠心中也暗自疑惑,不知是他中的毒量少还是他有异于常人。她一边施针,一边思索着,眉头微微皱起。 以司徒荣恒的身份,身边定是少不了名医,司柠心中不解,他为何强留自己在太子府,目的究竟是什么。 正当她出神之时,司徒荣恒一口血直接吐在了地上,那鲜艳的红色在地上晕开。司柠见状,心中一惊,立即掏出帕子,蹲下身子,轻轻替他擦拭嘴角。 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声音也带着一丝焦急:“殿下近半月还是谨慎点的好,如非必要,这半个月内最好不要动武的好。” 司徒荣恒微微喘息,看着她,缓声道:“那这半月就有劳司柠姑娘了!”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啊?” 司柠一愣,心中暗暗叫苦,她想给自己一个巴掌,可想到司徒荣恒毕竟对自己有恩,又容不得她拒绝。 “怎么?司柠姑娘不愿?若是如此,就当我没说!” 司柠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性子,想到此,自当应下,抬起头,看着司徒荣恒说道:“自是可以,那殿下先歇着吧,我去给殿下煎药。” 司徒荣恒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刚才吐了那口血后,胸口舒坦多了,药就等回来再喝吧!”说罢,他起身整理起衣服,动作优雅而从容。 司柠见状,问道:“殿下要出府?” 司徒荣恒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凝重:“祭祀大典在即,父皇命我监理,不得有任何差池。” 司柠心中一动,脱口而出:“殿下,我可以随您一同前去吗?那个…我是担心殿下的身体,殿下如今身体抱恙,万一劳累多度怎么办,而且那贼人还未查出,万一再给殿下下毒怎么办?有我在身边,不仅可以照顾殿下的身体,而且我也会些武功,也可以保护殿下。” 司徒荣恒停下手中的动作,一双考究的眼神打量着她,心中觉得难得见她这么主动,可他知道,她的目的应该并非她说的这般简单。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司柠,似乎想要看穿她内心的想法。 司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只得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我就想去藏书阁看看。” 片刻之后,司徒荣恒微微抬起头,目光从远处收回,那深邃的眼眸中似有思绪在翻涌。 他薄唇轻启,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与威严:“你既如此说,那便随本殿去吧。不过,以你现在的身份不得进入藏书阁。”说罢,他轻轻拂了拂衣袖,那锦缎袖口上精致的绣纹随之微微颤动。 司柠听到这话,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失落,那明亮的双眸瞬间黯淡了几分,她微微低下头,轻咬着下唇,片刻后才轻声说道:“那好吧,我还是乖乖留在府上煎药吧!殿下,您慢走,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切记吃喝的东西一定要查验之后再服用……” 她一边说着,一边双手交叠在身前,不安地绞着衣角,好似被人丢弃一般。 司徒荣恒静静地看着她,对她这没完没了的叮嘱心底生出几分了笑意。 突然,他打断了司柠的唠叨:“你扮成我的侍卫跟着我!”话语简短而有力,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司柠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与不敢置信,脱口而出:“真的?” 那表情像是一个得到意外之喜的孩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 “不过,你需时刻跟在我身边,不得擅自离开。”司徒荣恒微微眯起眼睛,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司柠连忙点头,脑袋如小鸡啄米般快速地上下晃动,激动地说道:“是,殿下。那殿下等我片刻,我换个衣服就来。”说罢,她转身匆匆离去,脚步轻快得好似要飞起来,那背影都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司徒荣恒望着司柠离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似有一抹笑意想要浮现,却又被他强行压抑。 第138章 不速之客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许多年前的那张纯真小脸,那时的她,眼眸清澈如水,笑起来如同春日暖阳。 以及他亲眼目睹司徒容陵遭遇刺客时,司柠不顾危险地挡在他身前,虽然害怕得身体微微发抖,却不离不弃。 不多时,司柠换好侍卫服饰匆匆赶来。她身着一袭黑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用一根黑色丝带固定,腰间佩着一把长剑。 修饰后的面容更是掩住了她女儿家的娇俏,挺直的腰杆,展现出几分英气。 司徒荣恒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微微点头:“嗯,还算有几分样子。” 司柠调皮地眨眨眼:“殿下,那咱们出发吧。” 两人并肩走出府邸,司徒荣恒骑上一匹高大的白马,身姿挺拔如松,司柠随之翻身上了另一匹马。 司徒荣恒一抖缰绳,白马长嘶一声,扬起四蹄,向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司柠好奇地四处张望,微风拂过她的脸庞,带来丝丝凉爽。 司徒荣恒则面色冷峻,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司柠随他一直来到藏书阁外。藏书阁庄严肃穆,高大的建筑矗立在眼前,周围静谧得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司徒荣恒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前走去,司柠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旁,眼神中满是敬畏。 门口的守卫看到司徒荣恒,连忙行礼:“殿下。” 司徒荣恒微微点头,径直走进藏书阁。 司柠刚想跟着进去,却被守卫拦住:“你是何人?不得擅入。” 司徒荣恒回头看了一眼司柠,对守卫说道:“他是本殿的侍卫。” 守卫闻言,这才放行让其进入。 走进藏书阁,里面弥漫着一股陈旧的书卷气息。一排排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司柠缓缓走上前,手指轻轻滑过书架上的书脊,惊叹于眼前之景。 “你留在这里,一个时辰后我来接你,在此期间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此处。”司徒荣恒吩咐道。 “是,殿下。”司柠答道。 待司徒荣恒离开,司柠欣喜地拿起书籍便求饥若渴的浏览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她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警觉地停下脚步,侧身躲在书架后,目光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司柠眉头一皱,低声喝道:“谁?”便追了上去。 藏书阁内的回廊错综复杂,司柠紧紧追着黑影,却发现黑影在一个拐角处突然消失不见。 她下脚步,环顾四周,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刚想转身,却感觉背后一股寒意袭来。 她猛地侧身,只见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刺了过来,他迅速伸手握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扭,只听“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地。 司柠定睛一看,只见此人戴着面具。她冷冷地问道:“你是何人?” 面具人并不答话,只是挣扎着想要逃脱。司柠岂会轻易放过他,她飞起一脚,将面具的踢倒在地,然后上前一步,扯下他的面具。 当看清面具人的面容时,司柠不禁吃了一惊,她猛地瞪大双眼,樱桃小嘴微微张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右手迅速摸向腰间佩剑,又惊又怒地喝道:“怎么是你!” “好疼,快松手!”司徒荣轩那原本温润的面庞此刻因疼痛而皱成一团,两道好看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双眸中满是痛楚与委屈,他一边哀嚎着,一边用另一只手试图去掰开司柠那如铁钳般的手。 司柠回过神来,当即松开手。她脸上闪过一丝愧疚,连忙伸出双手扶他站起来,眼神中带着关切与疑惑,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徒荣轩缓缓站直身子,一边揉着那发疼的手腕,一边微微撅起嘴,故作埋怨道:“看来你这身体是恢复不错,我这手腕差点被你拧断了。” 他边说边抬起手腕,上面已经泛起了一圈红红的勒痕,在那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司柠双手抱在胸前,柳眉一挑,美目圆睁,嗔怪道:“谁让你偷袭我的!” 司徒荣轩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解释道:“二哥说你在藏书阁,我就来找你了,想着看看你身体恢复好了没有,就……”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 “就想出这么一个损招!”司柠直接接过他的话,她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司徒荣轩一眼。 司徒荣轩却丝毫不以为意,他嘿嘿一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般灿烂,他走上前,轻轻拉住司柠的衣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撒娇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不过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司柠看着司徒荣轩这般模样,心中的怒火也渐渐消散,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司徒荣轩的肩膀:“自从上次在太子府一别,倒是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说完,司柠便扭头看向一旁的书,这一动作不由引得司徒荣轩一阵唏嘘,“你这问候也太不由心了吧!” 嘴上说着,司徒荣轩倒也不介意,看着她拿着本毒经翻看,立即问道:“二哥竟然能带你来藏书阁,是不是易寒大师身上的毒又重了。” 司柠轻轻摇了摇头,几缕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在脸颊旁舞动。 她微微蹙起秀眉,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轻声说道:“不清楚,前几日与大师一别之后,就不曾见过,太子殿下也未曾与我提起过大师的事。”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正在整理的书卷轻轻放下。 司徒荣轩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他的眼睛明亮而有神,透着一股少年的朝气。 他压低声音,像是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我也是前几日碰巧听到我母妃说易寒大师中毒昏迷不醒,本想去探望,可母妃却不允许我将此事告知他人。”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委屈。 第139章 接二连三 司柠闻言,眼眸下瞬间闪过一丝迟疑,她的目光在书架上逡巡了一番,缓缓放回手里的书,又伸出手换了一本。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书的封面,思索片刻后,又问道:“听说易寒大师是太子殿下的师父,难道太子殿下出过家?”她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司徒荣轩,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探究。 司徒荣轩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像是听到了世间最滑稽的笑话一般,当即捧腹大笑起来。 他笑得前仰后合,身体不停地晃动,双手紧紧捂住肚子,仿佛肚子都要被笑疼了。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他用手指着司柠,眼角还带着笑出的泪花:“小四,这些年你虽不在京中,但易寒大师的名号你都没有听过吗?”他的声音因为大笑而变得有些沙哑,语调中带着浓浓的笑意与调侃。 她嗔怪地瞪了司徒荣轩一眼:“我自幼离京,对京中的诸多事情本就知晓甚少,你这又是何意?” 她挺直了腰杆,故作生气地将头扭向一边,可那微微颤抖的嘴角却泄露了她内心并未真的生气。 司徒荣轩见她这般模样,连忙止住笑,走上前轻轻拉住司柠的衣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讨好道:“小四,莫要生气,是我不好。我只是觉得这事儿太过好笑,易寒大师在京中那可是如雷贯耳的人物,他是当今圣上亲自册封的大国师,备受尊崇,与太子殿下虽有师徒之谊,但并非因太子殿下出家而结。”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将事情解释清楚。 司柠听了他的解释,心中的疑惑更甚,她转过头来,好奇地问道:“那太子殿下是如何拜入大师门下的?这其中又有何渊源?” 司徒荣轩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说道:“我也只是听闻一些传言,据说二哥年幼时,在一次宫廷宴会上,易寒大师见到二哥,惊为天人,直言二哥骨骼清奇,是可造之材,便主动提出要收太子殿下为徒,教导他治国理政与武学之道。父皇见大师如此厚爱二哥,自然欣然应允。自那以后,二哥便跟随大师潜心学习。” 司柠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对太子殿下与易寒大师的关系有了些许了解。可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新的疑问,她沉思片刻,又问道:“那易寒大师如今中毒昏迷不醒,可会对太子殿下有所影响?” 司徒荣轩听了她的话,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与凝重,缓缓说道:“易寒大师培养出了许多优秀的门徒,如今他们在朝野上下各自崭露头角,这背后若是有人蓄意为之,那恐怕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司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笼罩着整个皇宫。 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知道,这平静的宫廷表面下,恐怕即将掀起一场惊涛骇浪,而他们,都将被卷入其中,无法置身事外。 藏书阁内,静谧的氛围被司柠的轻声问询打破:“对了,荣轩,你有没有五殿下的消息?” 司柠微微歪着头,眼睛里透着一丝期待,手中还握着一本书卷,那书卷的边角已被她无意识地轻轻摩挲得有些起皱。 司徒荣轩听到司柠的问题,微微抬起头,眼睛望向天花板,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许久之后,他缓缓地摇了摇头,那动作带着一丝遗憾,说道:“没有,你是不是想五哥了?”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里却透着一丝探究,似乎想要看穿司柠的心思。 司柠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急忙辩解道:“才没有,我想他做什么,我只是想问问我师父是不是与殿下在一起!”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眼神有些慌乱地躲闪着司徒荣轩的注视,手中的书卷也被她紧紧地抱在胸前,像是一道屏障。 司徒荣轩看着司柠这般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拉长了语调,调侃道:“哦,是吗?” 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可不信”,他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后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司柠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恼羞成怒,她跺了跺脚,嗔怪道:“当然是,去去去,别打扰我看书。”说着,她转身背对着司徒荣轩,走到书架前,假装在寻找书籍,可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司徒荣轩见状,也不再逗她,轻轻拍了拍司柠的肩膀,说道:“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等祭祀大典之后,皇后娘娘要在御花园举办宴席,席间会为二哥,五哥选妻。待五哥回京成亲后,我们便要离京前往封地。”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眼神里也透着一丝无奈,毕竟这宫廷之事,他们都只能被动接受。 司柠听到这个消息,身体微微一震,她转过头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惊讶与不信:“当真?”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手中的书卷也差点掉落。 司徒荣轩看着她的反应,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自然是,母妃每每想起此事便是一阵哀叹。”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忧伤,想起母妃为了他们的未来而担忧的模样,心中也满是苦涩。 司徒荣轩看着司柠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他轻声安慰道:“小四,这朝中之事,我们无法改变,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司柠缓缓回过神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我知道,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司徒荣轩点了点头,他知道司柠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他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古籍,翻看起来。 事情接二连三臃肿而来,根本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压的她有些喘不过去,司柠重新拿起手中的书卷,可那书上的字却仿佛变成了一个个跳动的符号,她根本看不进去。 第140章 祭典盛事 接下来的几天里,京城上下都在为祭祀大典做着准备。 街道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百姓们都在期待着这次盛大的祭祀大典,希望能够为国家带来好运和繁荣。 因司徒荣恒监理各项事宜,司柠每日随着他入宫后便待在藏书阁,司徒荣轩时不时会来陪她待着,两人的感情增进不少。 本朝以孝治天下,对祭祀之事极为看重,每逢祭祀大典,上至天子,下至黎民,皆会诚心参与。 碧空如洗,金风送爽,皇家仪仗浩浩荡荡,自巍峨宫城逶迤而出,赴京城东郊之天坛。沿途街巷肃清,百姓跪伏,山呼万岁,声震九霄。 承庆帝身着绣有九条金龙的华丽龙袍,袍上金丝银线交织,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他端坐在御辇之上,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双眸深邃而平静,仿若一泓不起波澜的幽潭,让人难以窥探其内心所思。 御辇缓缓前行,所经之处,人群纷纷下跪,山呼万岁,声浪此起彼伏。 跟在承庆帝身后的,是朝中诸位大臣和一众侍卫。大臣们身着朝服,头戴官帽,神情严肃庄重,目不斜视。 他们或年逾花甲,白发苍苍,却仍腰杆挺直,尽显多年官场历练的沉稳;或正值壮年,英姿飒爽,步伐坚定有力,透着对皇家的忠诚与敬畏。 侍卫们则个个身姿矫健,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中紧握兵器,确保圣驾安全。 队伍缓缓前行,终至祭祀之地。 一座古老的庙宇,红墙黄瓦,庄严肃穆。庙宇前的广场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祭品和散发着袅袅青烟的香烛。 祭品有牛羊猪三牲,皆膘肥体壮,毛色鲜亮,被精心摆放于祭台之上。还有各类新鲜瓜果、精致糕点,堆成小山模样,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香烛成排而立,火焰随风摇曳。 天坛之下,白石铺地,玉栏环绕。承庆帝头戴冕旒,身着玄色绣金衮服,腰系九龙玉带,足蹬云纹朝靴,庄严肃穆,在众臣与侍卫簇拥下,拾级而上。黄钟大吕之声悠扬回荡,香烟袅袅升腾,仿若瑞霭祥光,氤氲于天地之间。 司徒荣恒紧跟君侧,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一袭月白锦袍,腰悬长剑,剑柄镶嵌的蓝宝石幽光闪烁,剑鞘镌刻的精致纹路古朴神秘。他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此刻神色凝重,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祭典伊始,钟鼓齐鸣,乐舞翩翩。群臣三跪九叩,山呼万岁,声浪起伏,仿若惊涛拍岸。承庆帝亲执祭文,诵读之声抑扬顿挫,响彻云霄,祈求上苍护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他的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尽显天子威严与庄重,仿佛他此去并非走向一座庙宇,而是踏在通往天际的神道之上,要与神明对话。 行至庙前,承庆帝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身后的大臣们。大臣们见状,立即整齐有序地跪下,动作整齐划一,衣袍发出轻微的簌簌声。众人皆低下头,双手合十,开始向神明祈祷。 “愿神明庇佑我朝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一位老臣喃喃低语,声音虽轻,却透着无比的虔诚,其脸上皱纹纵横交错,此时却因低头而显得更深,额头触地,久久不起。 “望神明护佑陛下龙体康健,福寿康宁,我朝江山永固。”一位年轻大臣高声说道,目光坚定地望着庙宇方向,眼中满是炽热的忠诚。 承庆帝亦微微低头,双手合十,嘴唇轻动,默默祈祷。其表情肃穆,眼神专注,似在与神明进行一场无声的交流。此时,微风拂过,吹动他的龙袍发丝,却未能扰乱他的心神分毫。 良久,承庆帝抬起头来,望向庙宇内供奉的神像。那神像高大威严,金面含笑,似在俯瞰着世间众生。承庆帝目光深邃,似有千言万语欲向神明倾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朕以诚心祭上苍,愿神明鉴之。”承庆帝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众人耳中。 随后,承庆帝迈步入庙。庙内香烟缭绕,烛光摇曳,静谧而神秘。墙壁上绘着古老的壁画,色彩虽已斑驳,但仍可看出昔日的精美。承庆帝缓缓走过,目光在壁画上停留片刻,似在追溯往昔岁月。 来到神像前,承庆帝接过侍者递来的香,点燃后,高高举起,拜了三拜。其动作优雅而庄重,每一次弯腰,都带着对神明的敬重。拜毕,他将香插入香炉之中,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弥漫在庙宇之内。 此时,庙外的大臣们仍在虔诚祈祷。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个个虔诚的身影。远处,围观的百姓们也都安静下来。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吹散了袅袅香烟。司徒荣恒心生警觉,抬头望去,只见四方浓雾如墨,汹涌翻滚而来,须臾间,天坛上下,混沌一片,咫尺难辨。 人群先是一愣,仿若木雕泥塑,转瞬之间,惊呼声、呼喊声如鼎沸之汤,慌乱似汹涌潮水,澎湃而起。 司徒荣恒不及思索,脚尖轻点,如苍鹰展翅,飞身掠至皇帝身前。其身姿矫健敏捷,恰似苍松傲立悬崖,坚不可摧。 双眸于浓雾之中,绽露锐利寒光,恰似寒星破雾,凛然生威。长剑出鞘,剑身在微弱光线之下,闪烁森冷锋芒,恰似秋水凝冰,寒芒刺骨。 “父皇莫慌,儿臣在侧!”司徒荣恒压低嗓音,沉声说道。 其声虽沉稳镇定,然话语之中,难掩紧张与决绝之意。面庞冷峻坚毅,仿若寒石雕琢,眉峰紧锁,似能夹断苍穹。全副心神贯注于浓雾深处,目光如炬,不放过丝毫异动。 此刻,刺客仿若暗夜鬼魅,借浓雾遮掩,自八方呼啸而至。黑衣如墨,紧裹身躯,面庞蒙以黑巾,仅露双眸,寒光凛冽,仿若饿狼夜窥。手中利刃,寒光闪烁,恰似暗夜流星,撕裂浓雾,直逼御驾。 司徒荣恒身形疾闪,如游龙戏海,剑走偏锋。剑法凌厉迅猛,每一剑刺出,皆带呼啸风声,仿若虎啸龙吟。 第141章 祭典惊变 剑招变幻莫测,或高挑如云雀破空,或直刺如流星赶月,或横劈如电闪雷鸣,或斜挡如泰山横亘,招招紧逼刺客要害,剑剑欲夺敌性命。 然浓雾弥漫,目力难及,虽司徒荣恒奋力抵挡,亦难免百密一疏。一刺客觑得间隙,悄自一旁阴影之中,如狸猫潜行,潜踪而出。 身形快似掣电,疾若流星,手中长剑,寒光凛冽,直刺司徒荣恒后心。此剑来势汹汹,仿若雷霆震怒,剑风呼啸,锐不可当,眼见便要洞穿其背。 司徒荣恒却似脑后生眼,于间不容发之际,腰身急扭,侧身一闪。 那长剑擦着他的衣衫掠过,带起一阵凛冽寒风。刺客一击不中,顺势反手一撩,剑刃割裂空气,嘶嘶作响,恰似毒蛇吐信,直逼司徒荣恒咽喉。司徒荣恒仰身倒跃,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飞燕掠水,向后飘然而退数丈之远。 “鼠辈敢尔!”司徒荣恒怒喝一声,声若洪钟,震得周遭浓雾都为之震颤。他再度飞身而上,长剑舞成一团光影,恰似银龙护体,密不透风。 与刺客们展开殊死搏斗,一时间,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仿若烟火盛放。 在这混乱厮杀之中,司徒荣恒瞥见又有刺客从侧方偷袭而来。那刺客身形鬼魅,行动无声无息,手中弯刀闪烁着诡异的蓝光,显然淬有剧毒。司徒荣恒眼神一凛,脚下步伐陡然加快,施展出“幻影迷踪步”,整个人瞬间化作数道模糊的身影,令刺客难以捉摸。 他身形一闪,已至刺客身前,长剑如毒蛇出洞,直刺刺客咽喉。刺客大惊失色,慌乱之中举刀抵挡。 司徒荣恒冷哼一声,手腕一抖,长剑顺势下滑,削向刺客手腕。刺客吃痛,弯刀脱手而飞。司徒荣恒飞起一脚,将刺客踢飞数丈之远,重重地摔落在地。 尽管司徒荣恒武艺高强,以一敌众亦不落下风,但刺客人数众多,且个个悍不畏死。 激战片刻,司徒荣恒渐感体力不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领口的衣衫。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每一次挥剑,都似比之前沉重了几分。 此刻,刺客仿若暗夜鬼魅,借浓雾遮掩,自八方呼啸而至。黑衣如墨,紧裹身躯,面庞蒙以黑巾,仅露双眸,寒光凛冽,仿若饿狼夜窥。手中利刃,寒光闪烁,恰似暗夜流星,撕裂浓雾,直逼御驾。 千钧一发之际,司柠如一抹灵动的幻影从旁跃出。她身姿轻盈,似飞燕掠水,手中短剑一横,“叮”的一声巨响,硬生生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剑。 司柠柳眉倒竖,星眸中满是决绝与愤怒,“殿下小心!” 刺客见一击未中,恼羞成怒,反手一撩,剑刃划破空气,带起一道寒光,直逼司柠咽喉。 司柠身形一闪,侧身避开,却不慎被另一刺客的利刃划伤手臂。她微微皱眉,一丝痛楚闪过眼眸,但手中短剑却丝毫未停,反而攻势更猛。她施展出浑身解数,短剑在手中舞成一团光影,与刺客们周旋。 司徒荣恒察觉到背后异样,转身见司柠受伤,心中一痛,怒吼道:“杀无赦!” 他剑法突变,如狂风暴雨般向那刺客席卷而去,招招致命,剑剑带血。 一阵阵脚步声快速而来,刺客们见势不妙,且战且退,终在护卫们的合围下渐渐散去。 此时的广场上,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刺客的尸体和受伤的侍卫,鲜血在石板缝隙间流淌,与弥漫的烟雾相互交融,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司徒荣恒心急如焚,匆忙转身,目光急切地扫向皇帝。见承庆帝安然无恙,他才稍稍松了口气,但愧疚之情却如汹涌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 “父皇,儿臣护驾来迟,让父皇受惊了。”司徒荣恒声音颤抖,单膝跪地,身姿弯折如被霜打的残荷。 他的额头冷汗密布,恰似清晨草叶上凝结的露珠,颗颗滚落,顺着脸颊的轮廓蜿蜒而下,在光洁的下巴处汇聚成滴,坠落在地,洇湿了一小片砖石。 承庆帝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仿若被墨汁浸染的乌云,密布着即将倾盆而下的愤怒。 他的眼神犹如寒夜中的冷星,直直地盯着司徒荣恒,仿佛要在他身上灼出两个洞来。 “回宫!”那声音低沉而冰冷,恰似冬日冰河开裂之声,带着能穿透层层浓雾与重重人心的力量,令在场众人无不凛然。 司徒荣恒缓缓站起身来,双腿竟有些发软,但他强撑着挺直脊梁,亲自护送皇帝回宫。 一路上,气氛凝重得如同实质,压抑得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侍卫们个个神色紧张,手握兵器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大臣们则垂首低眉,目光不敢随意乱瞥,心中暗自揣测着此事之后的朝堂风云变幻。 回到宫中,承庆帝径直走向大殿,他的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重,踏在光洁的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端坐于大殿之上的承庆帝,面色冷峻如霜,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像,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今日祭祀大典,竟遭此变故,太子监管不力,难辞其咎!”承庆帝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如洪钟般震耳欲聋,惊得殿外檐下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四散飞逃。 司徒荣恒伏地请罪,他的身体匍匐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内心的罪孽。 “父皇,儿臣知罪。儿臣未能提前察觉刺客阴谋,致此大乱,甘愿受罚。”他的头深深地低下,几乎要触碰到地面,双手紧握在身前,指节泛白,微微颤抖的身躯显示出他内心的懊悔与无奈。 他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自责,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找不到一丝光明。 司柠站在一旁,伤口虽已包扎,却仍隐隐作痛,那疼痛如细密的针不断地扎着她的手臂。 她看着司徒荣恒请罪,嘴唇微张,欲言又止。她深知此次事件的严重性,明白承庆帝正在盛怒之中,自己的身份根本无法为其辩解。 第142章 宫闱暗涌 “将太子押入天牢,听候发落!”承庆帝一声令下,声音不容置疑。侍卫们领命上前,脚步整齐而沉重,每一步都踏在司徒荣恒的心尖上。 他们走到司徒荣恒身边,为首的侍卫面露不忍,但职责所在,他只能低声道:“太子殿下,请吧。” 司徒荣恒默默起身,没有反抗,他的眼神空洞而绝望,仿佛失去了灵魂。 他随着侍卫们缓缓离去,身影在大殿的阴影中逐渐模糊,只留下一路沉重的脚步声,久久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 巍峨的宫殿在夕阳余晖下显得庄严肃穆,却又似被一层无形的压抑笼罩。 皇后娘娘于椒房殿内正襟危坐,手中的茶盏微微颤抖,听闻今日之事,心乱如麻。 这时,贴身宫女彩月匆匆跑进殿内,面色苍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娘娘,太子殿下被陛下的人扣下了,现正在大殿之上,似是要被严惩。” 皇后娘娘猛地站起身来,茶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她凤目圆睁,眼神中满是惊惶与愤怒:“本宫的恒儿怎会如此?定是有人蓄意陷害!”言罢,她也顾不上仪态,提起裙摆便往大殿冲去。 彩月赶忙跟上,急声劝阻:“娘娘,您不能去啊,陛下正在盛怒之中,您这样前去怕是会触怒龙颜。” 皇后娘娘仿若未闻,脚步匆匆,只是坚定地说道:“这分明是场阴谋,若本宫此时不去,恒儿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本宫怎能眼睁睁地看着?” 待皇后娘娘赶到大殿之外时,只见殿前侍卫林立,个个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她毫不犹豫地朝着大殿门口冲去,侍卫们见状,急忙阻拦,纷纷单膝跪地:“娘娘,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皇后娘娘怒目而视,呵斥道:“本宫乃后宫之主,这大殿本宫为何进不得?你们若敢阻拦,休怪本宫无情!” 说罢,她用力推开侍卫,侍卫们面露难色,却又不敢真的对皇后娘娘动手,只得让开一条道路。皇后娘娘冲进大殿,只见司徒荣恒被两名侍卫押着,衣衫略显凌乱,发丝也有些许松散。 皇后娘娘见状,快步上前,张开双臂挡在司徒荣恒身前,眼神中满是决绝:“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儿一下!”她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承庆帝坐在龙椅之上,原本就因朝堂之事心烦意乱,此时见皇后娘娘这般莽撞地冲进大殿,还公然违抗自己的旨意,不由得怒吼一声:“放肆!”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威严,仿佛能将人吞噬。 承庆帝眉头紧皱,呵斥道:“皇后,你身为后宫之主,竟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眼神中满是不悦。 皇后娘娘却丝毫不惧,她缓缓抬起头,直视承庆帝的目光,目光坚定而执着:“圣上,恒儿监察失职,此乃他的过错,然他对陛下忠心耿耿,对朝廷亦是一片赤诚。还请圣上给他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当务之急应是查出这幕后之人,而非急于惩处恒儿。” 承庆帝冷哼一声:“监察失职,此乃大罪,若人人都如此,朝廷律法威严何在?朕意已决,无需多言。该怎么做,朕自会安排,来人,请娘娘回宫。”他的语气冰冷而坚决,不容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皇后娘娘心急如焚,她知道若此时被带出大殿,司徒荣恒便再无生机。 她向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中噙泪:“圣上,恒儿自幼聪慧,一心为国,此次定是遭人算计。陛下圣明,怎能让奸人得逞?陛下若要惩处恒儿,便先惩处臣妾吧,臣妾愿与恒儿一同受罚。” 司徒荣恒在身后看着皇后娘娘为自己求情,心中满是愧疚与感动,他挣扎着想要开口:“母后,儿臣罪有应得,您莫要为儿臣求情,莫要触怒父皇。” 皇后娘娘回头瞪了他一眼:“住口!你是本宫的儿子,本宫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冤枉。” 然后又转向承庆帝,磕头求情:“陛下,恒儿他年轻气盛,做事或有不周之处,但他绝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陛下明察秋毫,还请还恒儿一个清白。” 此时,大殿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众大臣们面面相觑,皆不敢出声。 承庆帝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娘娘,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皇后对司徒荣恒的舐犊情深,可朝廷律法亦不可废弛。 “皇后,你莫要再胡搅蛮缠,太子之事朕心中自有定夺。”承庆帝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仍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皇后娘娘深知承庆帝的脾性,她知道这样求情或许难以改变他的决定。 于是,她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气,说道:“陛下,臣妾并非胡搅蛮缠。臣妾只问陛下,若恒儿真有二心,为何在之前的诸多事务中,他总是尽心尽力,为陛下排忧解难?陛下难道就如此轻易地相信那些莫须有的罪名,而不顾及恒儿多年来的忠心与功绩吗?” 承庆帝冷哼一声,龙袖一挥:“朕会派人彻查此案,若是有人蓄意陷害,定会还他清白,你莫要在这里纠缠!”他的语气冰冷,似是在压抑着极大的怒火,眼神冷漠地看着皇后。 皇后听闻此言,心急如焚,她霍然起身,几步跨到司徒荣恒身前,张开双臂,宛如护犊的老母鸡。 她的眼神中透着决然:“恒儿就是清白的,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若是圣上非要将恒儿关进大牢,那就连我一起关进去吧!”此时的皇后,已全然不顾皇后的尊荣,满心只有对儿子的担忧与信任。 承庆帝见此情形,拍案而起。他怒目圆睁,指着皇后道:“你是在威胁朕吗?” 皇后微微一颤,但仍坚定地直视承庆帝的眼睛:“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想让圣上知道,恒儿是臣妾的命根子,臣妾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蒙冤受屈。” 第143章 触怒龙颜 她的声音虽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清晰坚定,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嵌入掌心也浑然不觉。 司徒荣恒见状,忙挣脱侍卫的束缚,上前跪在皇后身旁:“母后,儿臣的事儿臣自会承担,您莫要为了儿臣触怒父皇。” 皇后转头看向司徒荣恒,慈爱与决绝交织在眼中:“恒儿,你莫要多言。今日若不能保你,母后苟活于世又有何意义?” 说罢,她又转向承庆帝,“圣上,臣妾愿以性命担保恒儿的清白。若恒儿真有罪行,臣妾愿与他同罪,绝无怨言。”她再次跪下,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气氛凝重得似能拧出水来。 承庆帝端坐于龙椅之上,正欲开口呵斥,却觉胸口一阵剧痛如刀绞,仿若有烈火在胸腔内熊熊燃烧。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嘴唇也毫无血色,那原本威严的凤目圆睁,满是惊愕与痛苦。 “你们…”承庆帝的话还没说出口,只见他捂着胸口,突然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那鲜血如殷红的喷泉,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目,有几点溅落在他明黄色的龙袍上,似盛开的红莲,却又透着无尽的惊悚。 此景顿时惊呆了在场的众人。 太监赵公公原本站在一旁低眉顺眼,此刻吓得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 他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冲向承庆帝,嘴里高呼着:“陛下!陛下!”慌乱之中,他那顶精致的太监帽也歪到了一边,显得狼狈不堪。 就在赵公公扶住摇摇欲坠的承庆帝呼喊太医之时,司柠柳眉一蹙,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如一阵清风般立即冲上前去。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承庆帝身上,眼神中带着凝重与关切。 司柠一把抓住承庆帝的手为其搭脉。她的手指修长白皙,搭在承庆帝的手腕上时,微微颤抖。 她屏息凝神,眉头越皱越紧,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宛如清晨草叶上凝结的露珠。 她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似在探寻着脉象中隐藏的秘密。随着时间流逝,她的神色愈加严重,原本粉嫩的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圣上是中毒了!”司柠的声音清脆却又冰冷,仿若寒夜中的警钟,此话一出,顿时又是一片哗然。 大臣们面面相觑,脸上皆露出惊恐与疑惑的神情。 “圣上中的什么毒?”司徒荣轩剑眉一挑,向前迈了一步,急切地问道。 司柠看向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忧虑,缓缓开口道:“此毒颇为复杂,脉象显示其毒性凶猛且隐蔽。从这紊乱的脉象来看,似是一种名为‘幽影绝魂散’的剧毒。此毒一旦入体,便会迅速侵蚀心脉,引发心血逆行,导致吐血之症。若不能及时解毒,只怕……”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她话中的深意。 司徒荣轩听闻,拳头紧握,手背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毒害圣上!” 他的声音中带着愤怒的咆哮,眼神中似有怒火燃烧,扫视着大殿内的每一个人,仿佛要将那下毒之人揪出来生吞活剥。 此时,赵公公在一旁哭诉道:“陛下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可如何是好啊!”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用余光偷偷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司柠沉思片刻,又道:“这‘幽影绝魂散’并非寻常毒药,配制此毒需要多种珍稀药材,且下毒之人必定精通药理。从中毒的时间来看,应是在陛下用早膳之时。当务之急,需先清查御膳房的一干人等,查看是否有人有可疑之处。” 司徒荣轩点头称是,立刻转身吩咐手下的侍卫:“你,带一队人去御膳房,将所有的厨子、杂役都控制起来,不许任何人离开!还有,把今日早膳的食材、餐具都仔细检查一遍,若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立刻来报!”那侍卫领命而去,脚步匆匆,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司柠则继续留在承庆帝身边,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小心翼翼地喂承庆帝服下。 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眼神中满是专注与期待,轻声说道:“陛下,此乃我特制的护心丹,虽不能解毒,但可暂时护住心脉,延缓毒性发作。” 承庆帝服下丹药后,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仍昏迷不醒。 司柠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皇后身上。皇后脸色苍白,眼神中透着一丝慌乱,但仍强装镇定。 司柠微微福身,说道:“皇后娘娘,如今圣上龙体欠安,宫中需加强戒备,以防再有不测。娘娘可派人在陛下的寝宫周围多加守护,只允许信得过的人接近陛下。” 皇后点头道:“司柠姑娘所言极是,本宫这就去安排。”说罢,她带着几个宫女匆匆离去。 司徒荣轩在一旁来回踱步,心急如焚。他时而望向承庆帝,时而看向司柠,似乎在等待着她能想出更多的办法。 突然,他停下脚步,说道:“司柠,你可知这‘幽影绝魂散’可有解药?” 司柠轻轻摇头,叹道:“此毒的解药配方极为隐秘,我也只略知一二。配制解药需要一种名为‘灵犀草’的仙草,此草生长于云雾缭绕的深山之巅,极难寻觅。且就算寻得‘灵犀草’,还需与其他几种药材配伍,熬制的方法也极为讲究。” 司徒荣轩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说道:“不管如何,我定要派人去寻找这‘灵犀草’。司柠姑娘,你且将所需的其他药材和熬制方法写下来,我立刻安排人手。” 司柠点头,走到一旁的桌案前,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汁,开始书写。她的笔法流畅,字迹娟秀,不一会儿,便将所需的药材和熬制方法写了下来。 司徒荣轩接过纸张,看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放入怀中。 他转身对侍卫们说道:“你们几个,去挑选一些精干的人手,即刻出发,前往深山寻找‘灵犀草’。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不得有误!” 第144章 宫闱惊变 “太子殿下,不好了!”殿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呼喊,那声音中满是惊惶与急切,打破了宫殿内的宁静。 司徒荣恒听到这突兀的喊声,心中猛地一紧,他瞬间起身,长腿一迈,几步便夺门而出。 门外,那侍卫正狼狈地单膝跪地,浑身是血,司徒荣恒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焦急,忙上前搀扶,“发生何事?” 那侍卫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气息也不平稳,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声音带着一丝恐惧与慌张,“大统领李卫命人关闭宫门,不准任何人进出宫门,于是属下便去打探一番,发现四门之外皆集结了众多精兵。” 司徒荣恒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峻而锐利,仿若能穿透这重重宫墙,看到外面的刀光剑影。 他拳头紧握,关节处因用力而泛白,心中暗自思忖:这宫廷之中,究竟是谁有如此胆量,敢在这太平盛世兴兵作乱? “殿下,大势不好,有人造反了!”一位白白净净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慌乱之中,他的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却也顾不上。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扬起的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飞舞,他的身体抖如筛糠,声音带着哭腔,“禁军统领带着人将正华殿包围起来了。” “禁军统领?”司徒荣恒冷眉皱得更紧了,那眉心处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信,“他没有这个胆子。” 在他的认知里,禁军统领一向忠诚职守,深受父皇信任,怎会突然率兵谋反?这背后必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他的话音未落,一道声音传来,“她没有,我有!”那声音冰冷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紧接着,一道身影推门而入,来人正是六皇子司徒荣轩的生母静妃。只见她身着华丽的宫装,头戴璀璨的凤钗,妆容精致,却难掩眼中的狠厉与得意。 司徒荣恒抬眼看向静妃,眼神中瞬间充满了愤怒与震惊,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大声呵斥道:“静妃娘娘,你这是在逼宫?”他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带着无尽的威严。 静妃却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哼,在这宫廷之中,向来是强者为尊。太子殿下,你占着这储君之位太久了,也该让贤了。” 她微微仰起头,眼神中满是挑衅与不屑,仿佛眼前的太子早已是她的阶下囚。 司徒荣恒怒目圆睁,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本宫乃父皇亲立的太子,这皇位迟早是本宫的,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撼动本宫的地位?”他向前一步,那气势仿若一头即将扑食的雄狮,整个宫殿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静妃身后的太监总管赵公公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尖着嗓子说道:“太子殿下,您莫要执迷不悟了。如今这局势,您已是插翅难逃。只要您乖乖退位,或许娘娘还能留您一条性命。”他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可那眼神中却透着一股阴狠。 “住口!你这狗奴才,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司徒荣恒大喝一声,那声音震得赵公公的耳朵嗡嗡作响。他愤怒地瞪着赵公公,眼神中仿佛要射出利箭,将其千刀万剐。 此时,外面的禁军开始擂鼓呐喊,那震天的鼓声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一下下敲击在众人的心间。 司徒荣恒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缓缓说道:“静妃娘娘,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得逞吗?且不说这宫廷内外还有众多忠臣义士不会坐视不管,就算你今日侥幸成功,你以为这天下人会服你一个牝鸡司晨之人?” 静妃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便被坚定所取代。她冷哼一声,“荣恒,你就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这一切本宫都已谋划良久,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罢,她一挥手,身后的禁军便如潮水般涌进宫殿。 司徒荣恒见状,迅速转身,从墙上抽出佩剑,那剑在阳光的映照下寒光闪闪。他紧握着剑,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坚定地看着涌进来的禁军,大声喊道:“本宫乃是太子,受命于父皇,尔等若敢犯上作乱,定当诛灭九族!”他的声音充满了威慑力,让一些禁军的脚步不禁慢了下来。 然而,静妃却不为所动,她再次一挥手,“给本宫杀了他!谁若能取太子首级,本宫重重有赏!”在重赏的诱惑下,禁军们又开始向前逼近。 司徒荣恒毫不畏惧,他挥舞着佩剑,迎向那些禁军。只见他剑法凌厉,每一剑都带着风声,剑起剑落之间,已有数名禁军倒下。但禁军人数众多,他们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司徒荣恒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荣恒,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这个位置本来就不属于你,如今也是物归原主罢了。”她的脸上带着一丝高傲的冷笑,眼神中却透着决然与疯狂。 司徒荣恒听闻此言,心中犹如被重锤击中,眼中满是愤怒与难以置信,“若是如你所说此事乃是物归原主,为何要毒害父皇?” 静妃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怨毒与不屑。她轻轻抬起手,用那精心修剪过的指甲轻轻梳理着耳边的发丝,微微仰起头,“这是他咎由自取,他口口声声说最疼爱轩儿,说会把皇位传给轩儿,可结果呢,不过不打紧,他不给,我就自己拿回来。”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的恨意,想起往昔在这宫廷中所受的冷落与屈辱,心中的怨恨便如潮水般涌来。 司徒荣恒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与愤怒,深吸一口气,问道:“荣轩知道今日之事吗?”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许,希望这一切只是静妃的一己之私,与自己的弟弟无关。 “做娘的,所做的一切自然是为了他好,他自然是听我的话。” 第145章 生死抉择 静妃得意地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她双手抱在胸前,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杰作。 “本宫被你娘压了十几年,今日一并取回来。”她在殿中缓缓踱步,每一步都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回忆起曾经被司徒荣恒的母亲,先皇后压制的日子,心中的嫉妒与仇恨便如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 “静妃,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得逞吗?即使父皇有过传位给荣轩的想法,那也应由父皇亲自决定,你这般毒害父皇,谋逆篡位,天理难容!”他的声音响彻整个宫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静妃却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天理?在这宫廷之中,权力便是天理。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吗?如今这皇宫已被我的人重重包围,你插翅难逃。”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司徒荣恒,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司徒荣恒愤怒地扫视着周围,只见宫殿外影影绰绰都是静妃的禁卫军,他们手持兵器,严阵以待。 他心中明白,此刻的局势极为严峻,他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那剑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本宫是父皇亲立的太子,受万民敬仰,岂会被你这等奸人所吓倒。” 静妃看着司徒荣恒的举动,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能抵挡得住我的大军吗?荣恒,你还是乖乖投降吧,或许我还能留你全尸。”她一挥手,身后的禁卫军开始缓缓向宫殿逼近,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司徒荣恒紧握着剑,眼神坚定地看着逼近的禁卫军,心中默默盘算着对策。突然,他大喝一声,冲向禁卫军,手中的剑如蛟龙出海,瞬间刺倒了几名禁卫军。他的身影在禁卫军的包围中穿梭自如,剑法凌厉,每一剑都带着必死的决心。 静妃见状,脸色微微一变,她没想到司徒荣恒在如此绝境下还能有这般反抗之力。她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给本宫杀了他!不许留情!”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宫殿中回荡。 禁卫军们听到静妃的命令,纷纷加大了攻击力度,一时间,宫殿内喊杀声震天。 司徒荣恒虽勇猛无比,但禁卫军人数众多,他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身上也被刀剑划伤了多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但他依然顽强地抵抗着。 “太子殿下,如今保命要紧,老奴知道一条密道,快随老奴走。”陈公公神色慌张,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他那满是皱纹的手紧紧拉住司徒荣恒的衣袖,声音急促而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司徒荣恒剑眉紧皱,目光坚定而冷峻,他心中深知此刻局势已然万分危急,自己犹如困兽般深陷绝境。 然而,他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畏惧死亡的阴霾,“皇位绝不可落入此人之手。”他喃喃自语,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随后,他身形一闪,快步如飞地来到内室。 内室中,司柠正全神贯注地拔下承庆帝头上的银针,她的双手微微颤抖,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浸湿,一缕缕地贴在脸颊上。 她的眼神专注而凝重,仿佛周遭的危险都与她无关,心中唯有救助承庆帝这一使命。 “司柠,你和陈公公带着父皇立刻离开这里,若能离开京城去南疆寻五弟。”司徒荣恒的声音打破了内室的寂静,他的语气急促却又无比坚定,眼神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司柠猛地抬起头,疑惑的看向他,“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我不能走。”司徒荣恒决然道,他微微抬起下巴,“司柠,请你一定要保住父皇的命。”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司柠,那眼神中既有对她的信任,又有对父皇安危的深切担忧。 司柠看着司徒荣恒坚定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但她还是咬了咬牙,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会尽力。” “嗯,快走!”司徒荣恒不再多言,果断地命人背起承庆帝,跟随陈公公向密道方向撤离。 然而,不等几人离开多远,禁卫军已冲到了内室,如潮水般的禁卫军将司徒荣恒层层包围,那明晃晃的兵器在烛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映照着一张张冷峻而无情的脸。 司柠站在暗室门外,眼睁睁地看着司徒荣恒被包围,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与决然,终是一咬牙,猛地关上了暗室的门。 司徒荣恒孤身一人站在包围圈中,他的身影挺拔而坚毅,如同一棵苍松屹立在狂风暴雨之中。 尽管面对数不清的敌人,他的眼神依然镇定自若,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缓缓抽出腰间佩剑,那剑身与剑鞘摩擦发出的清脆声响,仿佛是他向敌人发出的挑战宣言。 禁卫军们如恶狼般扑向司徒荣恒,他毫不畏惧,手中的剑如灵动的蛟龙,在人群中穿梭自如,每一剑挥出都带着凛冽的风声,剑起剑落间,鲜血飞溅。 但寡不敌众,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体力渐渐不支,身上也多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就在禁卫军一剑朝他胸口迅猛袭来之时,那剑尖已近在咫尺,司徒荣恒甚至能感受到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突然,一道银光如闪电般闪过,紧接着是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只见那禁卫军的剑竟停在了原地,他的脸上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后便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倒在地上。 待那禁卫军倒下,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司徒荣恒的视线中。 司柠手持长剑,她的眼神冷峻而坚定,只见她如旋风般速速斩杀几人,那剑法凌厉而果断,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敌人的要害。 片刻间,她已冲破包围圈,来到司徒荣恒的身旁,一手稳稳地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受伤了?”司柠的声音中带着关切与焦急,她的眼神快速地在司徒荣恒身上扫视,看到他身上的伤口时,眉头微微皱起。 第146章 婆婆妈妈 司徒荣恒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他的眼神中满是惊讶与疑惑,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眼神却紧紧地盯着司柠。 “你救过我的命,我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这里。”司柠的语气平静而坚定,她微微抬起头,与司徒荣恒对视,那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与退缩。 “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快点离开这里,帮我救活父皇,就算是答谢我之前的恩情了。”司徒荣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无奈,他试图推开司柠,让她赶紧离开。 司柠见他还想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别婆婆妈妈了,要走一起走。”她的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倔强,双手紧紧抓住司徒荣恒的手臂,仿佛只要她不放手,就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 司柠与司徒荣恒一路奔逃,身后禁卫军的脚步声渐近,她眼眸一闪,毫不犹豫地拉着司徒荣恒的衣袖,低声道:“殿下,这边!” 进入密室后,司柠靠着墙壁,微微喘息,胸脯起伏不定,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浸湿,几缕贴在脸颊上。 她抬眼看向司徒荣恒,只见他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那鲜血殷红刺目,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司柠心急如焚,她咬了咬牙,蹲下身子,伸手用力撕下自己裙摆的一角,眼神专注而坚定,手上的动作却因焦急而略显颤抖。 司徒荣恒见状,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顿了顿,缓缓开口道:“这事与你无关,而且你与小六关系不错,他们应不会伤你。”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几分疲惫与无奈,说话间,微微别过头,似不想让司柠牵扯进这危险的旋涡之中。 司柠听闻此言,手上的动作不停,利落地将撕下的衣角缠在司徒荣恒的手臂上,头也不抬地回道:“我自己的路我自己会走,不劳殿下费心了。”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嘴唇微抿,不再多言。 沉默片刻,他目光深沉,似在思索着什么,突然转过身,面色凝重地说道:“这件事他们必是酝酿已久。借助祭祀大典的机会,父皇与文武百官都在此处,一举发动,一网打尽。”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与愤怒,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手臂上的伤口因用力而渗出血来,染红了刚刚缠上的布条。 司柠站起身来,眉头轻蹙,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与不安,问道:“殿下,您说荣轩知道此事吗?”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司徒荣恒,等待着他的回答。 司徒荣恒微微仰头,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无奈,缓缓说道:“不知道!” 司柠心中一惊,她深知宫廷斗争的残酷与无情,但没想到这场阴谋竟如此之大。 司徒荣恒沉思片刻,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说道:“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阻止他们。” 司柠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如今我们被困在这密室之中,外面又有禁卫军把守,如何才能出去?” 司柠环顾四周,密室中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微弱的油灯闪烁着摇曳的火光。墙壁上挂着一些破旧的兵器,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杂物。 就在此时,密室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司徒荣恒和司柠对视一眼,心中一紧,知道禁卫军已经开始搜查密室了。 司徒荣恒握紧长剑,低声道:“司柠,你躲在我身后,我来应付他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然,身姿挺拔,如同一棵苍松,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密室的门被缓缓推开,一道强光射了进来,刺得司徒荣恒和司柠眯起了眼睛。 禁卫军们手持兵器,鱼贯而入,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将领喝道:“司徒荣恒,你犯下谋逆大罪,还不束手就擒!”他的眼神冷酷无情,手中的长刀指向司徒荣恒。 司徒荣恒冷笑一声,说道:“谋逆?到底是谁谋逆,你们助纣为虐,妄图谋害本王和父皇,是想被诛九族吗?”他的声音铿锵有力,透着一股威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与不屑。 将领闻言,脸色一变,喝道:“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给我拿下!” 禁卫军们一拥而上,司徒荣恒和司柠毫不畏惧,迎了上去。 司徒荣恒身形矫健,手中的匕首如同一道闪电,在禁卫军之间穿梭,所到之处,鲜血飞溅。 司柠也不甘示弱,她剑法凌厉,身姿轻盈,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在人群中翩翩起舞,剑剑刺向敌人的要害。 一时间,密室中喊杀声震天,鲜血染红了地面。司徒荣恒和司柠背靠着背,相互配合,与禁卫军展开了殊死搏斗。然而,禁卫军人数众多,他们渐渐陷入了困境。 就在此时,密室中突然传来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众人一愣,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四处张望。只见密室的一角缓缓打开一扇暗门,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司徒荣恒定睛一看,心中大喜,喊道:“是你!” 那人微微一笑,说道:“殿下,快跟我来!” 司徒荣恒和司柠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朝着暗门奔去。禁卫军们回过神来,想要阻拦,却被那神秘人抛出的烟雾弹迷了眼睛,一时间乱作一团。 司徒荣恒和司柠跟着神秘人穿过暗门,沿着一条狭窄的通道前行。 通道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墙壁上闪烁着点点磷火,阴森恐怖。 穿过甬道,直到透出光线,三人来到一间破旧的房内,司徒荣恒很快看到躺在床上的承庆帝。 他快速上前,呼喊道:“父皇!” “圣上虽暂时无生命之危,但若不能尽快解毒,恐怕熬不了多久!”司柠道,“如今,咱们先想法离开这里!” “陈公公,这外面通向何处?”司徒荣恒问道。 陈公公一脸愁容道:“殿下,这外面是护城河,想要离开这里倒是有一法子,顺着这河往下游便可出城,先不说这需要水性极好的人才能办到,圣上如今昏迷不醒,下水都难。” 几人闻言,皆是露出满脸愁容。 第147章 惊鸿照影 “既然走不了,那就别走了!”此话一出,如平地惊雷,众人皆惊,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 只见陆远身形如电,腕骨轻绕之间,掌风呼啸,带着排山倒海之势朝着司徒荣恒迅猛袭来,掌心隐隐泛着黑色的光芒,显然是用了十成的功力,想要一击制敌。 幸得司柠一直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她秀眉一蹙,美目圆睁,心急如焚之下,顾不得许多,身形如鬼魅般迅速飘至司徒荣恒身前。 司柠玉臂轻抬,白皙的手掌迎着陆远的攻击拍出。双掌相交,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司柠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身体不禁微微一晃,气血翻涌。 “司柠!”司徒荣恒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伸出双手扶住司柠。 他的眼眸中满是担忧与疼惜,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握住司柠的手臂,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自责:“你怎么样?” 司柠却强忍着体内的不适,朝他摇摇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示意自己无事。她的脸色虽然略显苍白,但眼神坚定:“没事,死不了。” 司徒荣恒轻轻将司柠护在身后,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面前的陆远,厉声斥问道:“陆远,你想做什么?” 陆远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司徒荣恒,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你可还记得三年前的江家灭门惨案?我知道那是你与皇后娘娘一手策划的。” 陆远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江家灭门之事,司徒荣恒虽未直接参与,但此事却也因他而起,江家因支持立司徒荣轩为储,皇后娘娘便联合苏慕做出此等恶行。 司徒荣恒微微一怔,“你与江家有何关系?” “江家之女江荣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你们母子俩罪恶昭昭,天理不容,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陆远怒喝一声,身形一闪,再次欺身而上。 他的招式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致命的危险,拳风呼呼作响,腿影如电,直逼司徒荣恒。 司徒荣恒无奈之下,只得将司柠推开,迎敌而上。 司柠深知司徒荣恒的身体状况,担心他会支撑不住。于是,她暗暗凝聚内力,准备在关键时刻再次出手相助。 房内,尘土飞扬,三人的身影交错纵横,掌风、拳风交织在一起,发出阵阵呼啸声。 陈公公早已吓得躲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斗波及。 司徒荣恒与陆远激战数回合后,渐渐体力不支,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的招式开始变得迟缓,步伐也有些凌乱。 陆远看准时机,大喝一声,使出了绝招“破风拳”。这一拳威力巨大,拳风如利刃般划破空气,直逼司徒荣恒的胸口。 司徒荣恒避无可避,只得硬接这一拳。双掌相交,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司徒荣恒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只见司徒荣恒身形摇晃,司柠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伸出双臂,稳稳地扶住了他,“殿下!” 司徒荣恒面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却仍强撑着一丝威严,他微微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陆远。 陆远一身黑衣,满脸煞气,手中长剑寒光凛冽,他发出一声冷喝:“这就是你的下场,受死吧!” 言罢,他身形如电,挥剑朝着司徒荣恒刺来,剑风呼啸,似要撕裂空气。 司柠见状,迅速侧身挡在司徒荣恒身前,同时右手持剑,“铮”的一声,剑刃出鞘,她拼尽全力挥剑而上,迎向陆远的攻势。 金属碰撞之声响彻四周,溅起一串火星。司柠的手臂微微发麻,但她咬牙坚持,死死拦住陆远的步伐。 此时的陆远,双眼布满血丝,仇恨早已蒙蔽了他的心智,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复仇。 他见司柠阻拦,攻势愈发凶狠,手中长剑如蛟龙出海,招招致命。每一剑刺出,都带着无尽的恨意,剑法也越发凌厉,角度刁钻。 司柠虽奋力抵挡,可渐渐难以招架。司徒荣恒深知不能坐以待毙,他强提一口气,捡起地上的长剑,与司柠协力对抗陆远。 司徒荣恒虽重伤在身,但他毕竟久经沙场,剑法沉稳,每一剑挥出,仍有几分昔日的风范。可陆远的攻势如狂风暴雨,两人终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禁卫军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房间围得水泄不通。 禁军首领身着铠甲,威风凛凛,他上前一步,高声喝道:“静妃娘娘有令,活捉司徒荣恒,若敢违抗,斩!”声音冰冷,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司徒荣恒心中一沉,他深知今日难以逃脱。他缓缓放下手中长剑,目光平静地看向那首领,说道:“我跟你们走,放了这位姑娘!”他的声音虚弱却坚定,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然。 司柠一听,急忙喊道:“殿下,不可!”她的眼中满是焦急,伸手想要拉住司徒荣恒。 司徒荣恒微微摇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禁军首领却面无表情,冷酷地说道:“一干人等全部带走!” 禁卫军们闻言,一拥而上。 司柠想要反抗,却被司徒荣恒轻轻拉住。他对着司柠低声说道:“莫要冲动,莫要因我害了你。” 司柠望着司徒荣恒,心中虽是不愿,但她还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 司徒荣恒被禁卫军押着,缓缓向外走去。 皇宫外。 整座皇宫已被密密麻麻的叛军包围了。 大殿内,一位公公朝静妃拱了拱手,一脸谄媚地道:“恭喜娘娘,待六皇子荣登大位,您就是太后娘娘了!” 静妃闻言,神情间却显得十分受用,“秦公公,你说什么呢?” 秦公公猛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瞧瞧我这笨嘴,都说了些什么。” 说罢,他便立即神色一肃,向着静妃行叩拜大礼,“老奴,参见太后娘娘!” 第148章 宫闱血影 “爱卿免礼。”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静妃高坐于上位。她微微抬起那保养得宜的玉手,装模作样地轻轻摆了摆,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愉悦之色,眼神中透着志得意满。 “诸位放心,待吾儿正式登基,一定会重赏你们的从龙之功!”静妃的声音清脆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大殿之中回荡。 “谢太后娘娘!”众臣齐声高呼,他们纷纷躬下身去,脸上的笑容愈发谄媚。 “造反要诛九族!”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如利箭般穿透了这看似和谐的氛围。 众人惊愕地转头望去,只见被幽禁多日的皇后娘娘发丝略显凌乱,却仍努力挺直着腰杆,目光中满是愤怒与不屈,“你就等着朝臣的讨伐吧!” “都忘了你这个贱人了!”静妃原本得意的面容瞬间变得冰冷,她冷冷笑着,眼神中满是嘲讽与恨意,“承蒙你这些年的厚待,才让我有了今天,我可要好好感谢我们的皇后娘娘呢!”静妃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站起身来。 只见静妃手优雅地一挥,两个婢女早已在殿外等候多时,此刻接到示意,快步走进殿内。 她们低着头,脚步匆匆,手中捧着一根长鞭。那长鞭由黑色的皮绳编织而成,鞭梢处系着几枚尖锐的金属倒刺,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 静妃伸出手,轻轻握住长鞭的手柄,那手柄镶嵌着精美的宝石,却与这残忍的刑具形成鲜明对比。 她慢慢地把玩着长鞭,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皇后。随后,她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皇后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尖上,大殿内顿时安静得只能听到静妃的脚步声。 皇后看着静妃一步步走近,心中虽有惧意,但仍倔强地扬起下巴。 静妃走到皇后跟前,微微抬起手,用鞭梢轻轻挑起皇后的下巴,迫使皇后与她对视。 “哼,曾经的皇后娘娘,如今也不过是阶下囚,你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你吗?”静妃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 皇后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毒妇,谋权篡位,定会遭天谴!” 静妃听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怒容。 她猛地一挥长鞭,长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重重地抽在皇后的身上。皇后闷哼一声,身体摇晃了几下,但仍强忍着没有倒下。 “嘴硬的东西!”静妃呵斥道,手中的长鞭再次扬起。这一次,她用尽全身力气,长鞭如毒蛇般朝着皇后呼啸而去。皇后的衣衫被划破,皮肤上瞬间出现一道血痕,鲜血渗了出来。 大殿内的臣子们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这残忍的一幕,但又忍不住偷偷抬眼观望。静妃却似是陷入了疯狂,一鞭又一鞭地抽打着皇后,每抽一鞭,她心中的怨恨便似乎减少一分。 皇后的身体渐渐摇摇欲坠,她的眼神却依然坚定,口中喃喃道:“天理昭昭……” 静妃抽打得气喘吁吁,她停了下来,看着伤痕累累的皇后,心中涌起一股快感。 就在此刻,禁卫军如铁钳般押解着司徒荣恒等人匆匆而来。 待他步入大殿,见到到皇后娘娘血污满身、气息奄奄地倒在冰冷地面上时,他双眼瞬间通红,悲愤交加地高呼:“母后!”便欲猛扑上前,却被禁卫军无情地横戟挡住,只能在原地徒劳地挥舞着手臂,那模样仿佛一只被困住的狂怒小兽。 皇后娘娘听到他的呼唤,原本黯淡失神的眼眸中瞬间有了光亮,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颤抖着伸出满是鲜血的手,声音微弱却饱含深情地唤道:“恒儿!” 司徒荣恒心急如焚,他转身怒视着一旁悠然自得的静妃,咬牙切齿地喊道:“静妃,你想要皇位,我让你便是,放了我母后!” 静妃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眼神中满是嘲讽:“放了她,我答应,诸位大臣答应吗?” 说罢,她轻轻挥了挥手中的锦帕,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周围一众默不作声的朝臣。 司徒荣恒的目光如炬,愤怒地扫过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大臣们,却惊异地发现竟无一人敢站出来说话。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既为母亲的安危感到深深的恐惧,又对这些大臣的冷漠感到无比的愤怒。 静妃见司徒荣恒那又惊又怒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依旧冷若冰霜,她向前迈了一小步,靠近司徒荣恒,压低声音却又足以让众人听清:“你还不知道你母亲手上沾了多少血吧!”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些年陆陆续续被贬被害官员,三年前江家上下四十余口,十几年前上官家八十余口,甚至连容妃,你母亲最好的姐妹都是死在她的手上!” 司徒荣恒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容妃,那可是司徒容陵的生母,也是承庆帝曾经最疼爱的妃子啊! 在他的记忆中,容妃一直是如众人所说那般,因生下司徒容陵后难产出血而亡。可如今,静妃的话却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他的心中,将他心中一直以来的认知搅得粉碎。 “不可能,你胡说!”司徒荣恒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愤怒地咆哮着,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静妃却丝毫不为所动,她微微仰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与戏谑:“若你认为我是胡说,你可以问问这些朝臣,你也可以亲自问问你的母后,如果有机会,你甚至可以问问司徒容陵,他为何一直装病住在宫外?” 司徒荣恒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一旁的朝臣们,只见他们纷纷低下头,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 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只见皇后娘娘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愧疚,但瞬间又被掩饰住。 此时,皇宫的上空乌云密布,沉闷的雷声隐隐传来,仿佛是一场更大风暴即将来临的前奏。 司徒荣恒的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与挣扎之中。 而静妃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那一抹冷笑愈发明显,她似乎在等待着一场好戏的上演,等待着这个曾经看似稳固的皇室家族在真相的冲击下分崩离析。 第149章 位传与他 “纸包不住火,你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终会被世人皆知,而你也会为之受到惩罚!”静妃眼神一冷,突然来到皇后娘娘身后用手中的鞭子狠狠地勒住了她的脖子。 “母后!”司徒荣恒想要上前却被陆远一脚踩在了地上,挣脱不得。 宫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皇后娘娘躺在冰冷的地上,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好似风中残烛,眼见着就要香消玉殒。 眼看着皇后娘娘就快没气,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纤细却坚定的身影如电般疾驰而出,伴随着衣袂猎猎作响。 静妃被撞得踉跄几步,脸上顿时涌起一阵扭曲的怒容,她杏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司柠,那眼神仿佛要将司柠生吞活剥一般,咬牙切齿地骂道:“臭丫头,你找死!” 司柠却仿若未闻静妃的咒骂,她的眼眸中燃烧着炽热的怒火与急切的渴望,只是紧紧地抓住皇后的双臂,那双手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地质问道:“上官一家是被你陷害而死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此话一出,仿若一道惊雷在宫殿内炸响,静妃的脚步瞬间僵在了原地,脸上的愤怒神色微微一滞。 皇后则满脸疑惑地看着司柠,虚弱的目光中透露出不解,她不明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为何会问出如此惊人的话。 还不等皇后开口,静妃便冷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宫殿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阴阳怪气地说道:“因为上官一家挡了他儿子成为太子的路,不听话的人就只能成为死人。” 司柠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在皇后身上,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与紧张,追问道:“是这样吗?” 奄奄一息的皇后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颤抖,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道:“你是谁?” 司柠微微摇头,语气冰冷而决绝:“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管回答我,是她说的那般吗?” 皇后娘娘突然扬唇笑出了声,那笑声却没有丝毫的愉悦,反而透着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紧接着,她的身体猛地一阵抽搐,喉咙中涌上一股腥甜,下一秒,一口鲜血如泉涌般喷出,瞬间染红了司柠半边裙子。 “母后!”司徒荣恒目睹这一幕,双眼瞬间通红,他的面容因极度的愤怒与痛苦而扭曲,拼命地挣扎着。 然而,他的身体却被绳索紧紧捆绑,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后在血泊中挣扎,那一声声绝望的呼喊在宫殿内回荡,却无人理会。 司柠被皇后喷出的鲜血溅到,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动容,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她轻轻扶住皇后毫无支撑的身体,让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凑近皇后的耳边,轻声说道:“告诉我真相,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对吗?” 皇后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良久,她才用那嘶哑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缓缓而出:“不管你信不信,真正想要上官一族命的人不是我……离开……这里……” 司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甘,她紧紧握住皇后的手,追问道:“不是你?那是谁?你把话说清楚!” 皇后的头无力地歪向一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解脱与无奈,气息愈发微弱:“仅靠几封投敌叛国的信件是不足以杀害上官一族…除非那个人…” 她口中的话还没说完,一直昏迷不醒的承庆帝在几声咳嗽中缓缓醒来。 一直守在身侧的陈公公,神色间满是疲惫与焦虑。此刻见陛下醒来,他激动得眼眶瞬间盈满了泪水,“扑通”一声跪倒在承庆帝身侧,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惊喜:“陛下,您终于醒了!” 承庆帝刚从昏迷中苏醒,只觉脑袋昏沉,四肢无力,但他毕竟是久经风雨的帝王,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缓缓坐起,眼神中仍透着一丝威严与警觉:“发生了何事?” 陈公公满脸惶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咽了咽唾沫,声音急促地说道:“静妃联合众臣造反逼宫了!如今殿外已被叛军重重围困,形势万分危急啊,陛下!” 承庆帝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仿若实质般扫视了一圈殿内的众人。 众人被他这目光扫过,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最后,承庆帝的目光落在了静妃身上,那眼神深邃而冰冷,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 静妃身着华丽的宫装,只是此时妆容略显凌乱,发丝也有些许松散。 她站在那里,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试图用这冷笑掩饰内心的紧张与不安。见承庆帝看向自己,她微微扬起下巴,故作镇定的对上他的目光。 承庆帝缓缓开口出声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老六的意思?” 静妃冷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殿内回荡,带着一丝得意与张狂:“我的儿子自然是听我的!这皇位,本就该是我儿的,你在位多年,也该退位让贤了。” 承庆帝凝视着静妃,眼神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你便让他来,我传位于他。” 静妃显然是没有料到承庆帝会说出此话,她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 她心中原本以为承庆帝会大发雷霆,会与她激烈抗争,却没想到他如此轻易地就提出传位。 见她迟迟不开口,承庆帝冷冷道:“怎么?轩儿现在是不听你的话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静妃被承庆帝的话激怒,她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恼羞成怒道:“胡说,他敢!”她上前一步,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微微颤抖着... 第150章 惊变逢援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气氛凝重得似能滴出水来。 承庆帝身姿略显疲惫却依旧挺直地坐在龙椅上,对面的静妃则是一身华服,妆容精致,只是那眼神中透着凛冽的寒意。 “陛下,要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看看如今的局势,陛下何不顺应局势。”静妃微微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目光紧紧锁住承庆帝,眼中满是志在必得。 承庆帝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我答应你,可改立轩儿为太子,不过,你要答应我,放过殿内的这些人,让李卫带兵撤出京城十里以外。”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静妃听闻此言,不禁冷笑道:“我将人撤出,好给你时间调兵是吗?”她莲步轻移,裙摆摇曳生姿,却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走到承庆帝跟前,静妃微微俯身,细长的眼眸中满是轻蔑与怀疑,她伸出手轻轻抬起承庆帝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陛下,您莫不是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承庆帝轻轻挥开静妃的手,别过头去,深吸一口气说道:“即便我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两个时辰内调兵对抗你。朕只是不想看到兄弟残杀的局面,而且你别无选择,你即便通过造反当上承庆帝,但你别想以这种手段蒙蔽天下人,不管过去多久,轩儿永远都会顶着谋朝篡位的名头!”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然,又有几分无奈,额头上隐隐有青筋跳动,双手紧紧地攥着龙椅的扶手,指节泛白。 静妃直起身子,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正统?陛下莫不是忘了,这天下如今早已是人心惶惶,您的统治早已不得人心。轩儿贤能,比您那不成器的太子更适合坐上这皇位。”她一边说,一边在大殿中踱步,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身前,只是那眼神中的疯狂让人不寒而栗。 承庆帝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怒视着静妃,喝道:“你莫要在此妖言惑众!朕多年来励精图治,虽有不足之处,但也绝未到失德失政的地步。你这般兴兵作乱,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妄图颠覆我李氏江山!”他猛地站起身来,龙袍随风飘动,由于动作过猛,头上的冕旒也微微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静妃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承庆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冰冷与凶狠。 “陛下既然如此执迷不悟,那就休怪臣妾无情了。”她轻轻拍了拍手,殿外立刻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群侍卫鱼贯而入,将承庆帝和殿内的其他人团团围住。 侍卫们个个手持利刃,眼神冷酷,铠甲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 承庆帝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侍卫,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透着一股威严。 “你以为这些人就能困住朕?执迷不悟!”他昂首挺胸,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坚定地与静妃对视。 静妃冷笑一声:“您还是乖乖听话,改立太子,否则……”她没有再说下去,但眼神中的杀意已经十分明显。 此时,一直站在承庆帝身旁的老太监陈公公向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陛下,老奴愿以性命护驾,绝不让静妃娘娘得逞!”他满脸皱纹,涕泪横流,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承庆帝看了一眼陈公公,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陈公公,你起来吧。生死有命,朕不会怪罪于你。” 静妃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恼怒,她呵斥道:“你这老东西,滚开。否则,本宫先拿你开刀!” 陈公公抬起头,狠狠地瞪了静妃一眼:“静妃娘娘,您如此大逆不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静妃不屑地哼了一声:“天谴?本宫就是天!”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傲慢。 承庆帝长叹一声:“静妃,你今日这般作为,日后定会后悔的。朕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下武器,朕可饶你不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眼神中却依然透着一股王者的气度。 静妃再次大笑起来,那笑声犹如夜枭啼鸣,尖锐而刺耳,回荡在金碧辉煌却又剑拔弩张的大殿之中。 她的双眼眯成一条细缝,满是嘲讽与不屑:“陛下,您真是天真。事已至此,您以为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说罢,她猛地一甩长袖,那绣着华丽金丝花纹的袖口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同时向侍卫们挥了挥手,高声喝道:“给本宫拿下!” 侍卫们齐声应诺,如潮水般一拥而上。 他们个个面色冷峻,眼神凶狠,手中的长刀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森寒的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几道身影仿若暗夜流星般从暗格中飞跃而出。他们身姿矫健,衣袂飘飘,落地之时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 一名黑衣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紧紧地护在承庆帝身前。 他身姿挺拔,双脚稳稳站立,手中的长刀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舞得密不透风,只看得见一片寒光闪烁,密不透风的刀光将承庆帝护在其中。 陈公公早已吓得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他趁着混乱之际,连滚带爬地冲到承庆帝身边,声音颤抖地催促道:“陛下快走!” 承庆帝却仿若一座巍峨的山峰,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他的面容冷峻而坚毅,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 他微微侧身,看向身旁的黑衣人,轻声说道:“来了!”那声音低沉而平静,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黑衣人闻言,立即俯身下跪,动作干脆利落,单膝跪地,低头抱拳,恭敬地说道:“儿臣护驾来迟,还请父皇责罚!”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丝愧疚与自责。 第151章 果然是他 “无妨,起来吧!”承庆帝微微抬手,那宽大的龙袍衣袖随之轻轻摆动。他的动作中带着一丝欣慰与宽容,眼神中满是对黑衣人的信任与期许。 静妃见此情形,心中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复了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 她柳眉倒竖,双眼圆睁,怒视着承庆帝,咬牙切齿地说道:“陛下,别在做无谓的挣扎了,只要你写下诏书,臣妾可留他们全尸。”她的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已是怒到了极点。 “这句话,静妃还是留给自己吧!”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仿若冬日里的寒风,能穿透人的骨髓。 当黑衣人缓缓摘下自己的面罩时,在场诸位皆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惊得动弹不得。 司柠站在一旁,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心中暗自思忖:果然是他!仲箐的出现,密道里那神秘的身影,大理寺门口台阶上那若有若无的踪迹,原来一直以来都不是自己的幻觉,就是他。 “司徒容陵!”静妃还沉浸在惊愕之中,她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不是去了北梁,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司徒容陵冷冷勾起唇角,那笑容中没有一丝温度,仿若千年不化的寒冰。 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股轻蔑与傲然,说道:“娘娘以为派几个蠢货跟着我就可以监视我!”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嘲讽,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静妃的心窝。 静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青一阵白一阵,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几个耳光。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司徒容陵站起身来,缓缓转身,面向那些冲上来的侍卫。他的身姿挺拔而威严,身上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他双手轻轻握住长刀,微微用力,那长刀发出一阵清脆的鸣响,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召唤。 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号角声传来,静妃闻声,脸色微微一变,动作也不禁迟缓了一下。 “这是什么声音?”静妃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只见大殿外涌进一群身着白色铠甲的士兵,阳光洒在那冰冷的甲胄上,折射出刺目的寒光。 为首的将领正是李卫,脚步匆匆踏入殿内。 静妃娘娘,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李卫慌张道,他单膝跪地,头颅低垂,额头之上隐隐有汗珠冒出,双手抱拳,微微颤抖。 “怎么可能?”静妃难以置信道,她身形一晃,向后退了几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的朱唇微微颤抖,一双美目瞪得极大,满是惊恐与疑惑。 “你们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对吗?”承庆帝冷冷一笑,他端坐在那龙椅之上,龙袍加身,更显威严。 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嘲讽与不屑,目光如刀般射向静妃。 她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敢问陛下是何时开始怀疑臣妾的?” 承庆帝冷笑一声:“从老大莫名对老二起了杀心之时,朕便觉得事有蹊跷。朕暗中派人调查,发现你与老大身边的人往来密切,而后顺着线索查下去,才发现你竟在禁卫军中安插了自己的心腹,妄图掌控禁卫军,以达到你的野心。” 静妃苦笑一声:“原来如此,陛下果然心思缜密。只是臣妾不甘,为何陛下独独宠爱老二,轩儿也是陛下的亲生骨肉,他哪一点不如老二?” 承庆帝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朕若是不疼爱轩儿怎会至今还留他京中?”他猛地站起身来,龙袍随风而动,发出轻微的猎猎声响。 他一步一步缓缓走下台阶,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静妃的心尖之上,“你处心积虑,为的不过是你那背后家族的荣耀,想要扶持老六上位,你好做那掌控后宫、垂帘听政之人。” 静妃听闻,心中大惊,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裙摆,指甲深深地陷入裙摆之中,却浑然不觉疼痛。那精美的裙摆被她抓出一道道褶皱,如同她此刻紊乱的心绪。 “所以你假借前往北梁的名义让司徒容陵离开京城,实则是让他调兵。” 承庆帝轻轻叹了口气:“朕本不想如此,奈何你们逼人太甚。”他重新坐回龙椅之上,眼神中透着疲惫与忧虑,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都给本宫杀!杀了他们重重有赏!”静妃歇斯底里地喊道,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难听。 她知道,今日若是不能成功篡位,自己必将万劫不复。 “众将士,随我护驾!”司徒容陵大喝一声,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大殿内回荡。 他率先冲向那些侍卫,长刀一挥,一道凌厉的刀气便朝着最前面的几个侍卫斩去。 那几个侍卫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被刀气击中,惨叫着倒飞出去。 司柠回过神来,也赶忙加入战斗。她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那软剑在她的手中瞬间变得笔直坚硬。 她身形灵动,如同一缕轻烟,穿梭在侍卫之间。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手中的剑每一次挥动都能准确地刺向敌人的要害。 承庆帝缓缓走到一旁的兵器架前,拿起一把宝剑,那宝剑的剑鞘上镶嵌着各种珍贵的宝石,在烛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承庆帝握住剑柄,轻轻抽出宝剑,宝剑出鞘,寒光四溢,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 “静妃,你的好梦到此为止了!”承庆帝剑指静妃,高呼一声。 一时间,大殿内喊杀声四起,刀剑相交,火星四溅。侍卫们的尸体渐渐堆积起来,鲜血染红了光洁的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 司徒容陵越战越勇,他的长刀在手中上下翻飞,所到之处,侍卫们纷纷倒下。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炽热的战意,仿佛在他眼中,这些侍卫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静妃站在一旁,看着眼前混乱而惨烈的战斗,心中又惊又怒。 第152章 宫乱惊情 侍卫们在司徒容陵等人的猛烈攻击下,早已军心大乱,纷纷开始退缩。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恐惧,手中的武器也挥舞得越来越无力。 司徒容陵看准时机,一个箭步冲向静妃。他的速度极快,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静妃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司徒容陵瞬间来到静妃面前,他高高举起长刀,那长刀在静妃的头顶上方闪烁着寒光。静妃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长刀即将落下的瞬间,承庆帝突然喊道:“且慢!” 司徒容陵的动作猛地一顿,他转头看向承庆帝,只见承庆帝缓缓走上前,看着静妃,眼神中复杂难辨:“朕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阴谋破灭。” 静妃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安然无恙的自己,心中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被无尽的恐惧所笼罩。她知道,自己的末日即将来临。 司徒荣恒挥舞着佩剑,大声喊道:“援兵已到,你们还不投降!” 司徒荣恒缓缓走向静妃,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仇恨,“静妃,你的阴谋失败了。” 静妃心中大惊,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冷笑道:“司徒容陵,你以为你能阻止本宫吗?”她向禁卫军使了个眼色,禁卫军纷纷朝着侍卫冲了过去。 司徒容陵不慌不忙,指挥着士兵们迎战。他的士兵训练有素,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静妃见势不妙,想要趁机逃走,却被李卫拦住了去路。 “静妃娘娘,为了荣轩,您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司徒容陵一脸严肃地说道。 静妃站在一旁,看着混乱的场面,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身形一闪,朝着承庆帝扑了过去。陈公公见状,急忙转身挡在承庆帝身前,却被静妃巧妙地避开,匕首直直地刺向承庆帝。 然不待她的匕首靠近承庆帝,静妃的脚步突然停在原地,难以置信地垂首看着从背后插进腹中的长剑,顿时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去给我母后偿命吧!”司徒荣恒狠狠道。 静妃知道自己今日已无胜算,她恶狠狠地瞪了承庆帝和司徒荣恒一眼,将手中的匕首扔在地上,说道:“本宫今日栽在你们手里,是我输了。” 承庆帝看着被制服的静妃,心中五味杂陈。他缓缓走到静妃跟前,说道:“朕本不想走到这一步,是你逼朕的。” 承庆帝的声音仿若一道惊雷,在这剑拔弩张、混乱喧嚣的宫闱上空炸响:“静妃已死,放下武器者可免去一死。” 刹那间,那如汹涌波涛般的嘈杂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扼住,戛然而止。原本喊杀震天、刀光剑影交错的场面,好似时间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凝固。 禁卫军们,这些平日里训练有素、以忠诚为使命的皇家卫士,听闻此言,手中长刀“哐当”落地,纷纷双膝跪地,身体瑟瑟发抖,头颅低垂,不敢有丝毫造次。他们的眼神中,有恐惧,有庆幸,更多的是对生的渴望。 群臣们却早已乱了阵脚,面如死灰,仿若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双腿绵软无力。 他们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口中高呼:“臣等都是被静妃及李卫蛊惑所致,求陛下饶恕臣等。”那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显得格外凄惨与狼狈。 然而,在这一片求饶声中,唯有李卫,宛如一尊凶神恶煞的恶煞,屹立不倒。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好似燃烧的火焰,那是愤怒与不甘交织的疯狂。 他的脸因极度的扭曲而显得狰狞可怕,咧开的嘴角发出尖锐刺耳的狂笑:“哈哈哈,我乃京兆总兵,节制天下兵马,怎么可能会输!”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硬生生挤出,伴随着唾沫星子飞溅而出。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手握拳,关节泛白,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攥碎在掌心。此时的他,已完全被癫狂吞噬,失去了理智,宛如一头陷入绝境却仍负隅顽抗的野兽。 李卫深知,此刻若不果断出手,局势恐再生变数。只见他身形陡然一动,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抽出腰间佩剑。 那佩剑在阳光的映照下,寒光凛凛,似一条欲择人而噬的毒蛇。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能让地面微微震颤,带着一种泰山压顶般的气势,快步向着司徒容陵逼近。 司徒容陵冷眼看着这一切,他的目光冷静而深邃,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泉。 李卫眼神锁定目标,冷峻而决绝,没有丝毫犹豫与怜悯,那是久经沙场、杀人无数的老将才有的杀伐果断。 手中的剑微微扬起,剑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直指司徒容陵的咽喉,仿佛下一刻就要取其性命。 就在李卫的剑即将刺中司徒容陵的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利箭呼啸而来,精准地击中了李卫的手臂。 只见不远处,司柠手持长弓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 李卫吃痛,发出一声怒吼,那声音在寂静的宫殿中回荡,犹如受伤的野狼。 “朕说过,放下武器者可免一死,但绝不姑息执迷不悟之人!”承庆帝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缓缓从御座后走出,眼神冰冷地注视着李卫。 李卫怒目圆睁,不顾伤痛,试图再次煽动仍在犹豫的士兵:“兄弟们,我们还有机会,不要被皇帝的话骗了!一旦放下武器,便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然而,此时的士兵们早已被承庆帝的赦免承诺动摇,无人响应他的号召。 司徒容陵趁机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踢飞了李卫手中的武器,随后剑锋一转,抵住了李卫的咽喉。李卫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司徒容陵,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咯咯”声,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卫,你妄图谋逆,罪大恶极,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司徒容陵冷冷地说道,说罢,手中剑轻轻一送。 第153章 元气大伤 李卫的身体缓缓倒下,鲜血在宫殿的石板地上蔓延开来,他的双眼还睁着,满是不甘与怨恨。 随着李卫的倒下,这场宫乱终于渐渐平息,皇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与紧张气息,却似乎还在久久回荡。 静妃抬起头,看着承庆帝,眼中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只剩下无尽的怨恨:“陛下,您以为您赢了吗?这天下迟早会乱的……” 承庆帝没有再理会静妃,他转身对李卫说道:“来人,将静妃和她的同谋者都关进大牢,等候发落。今日之事,切勿声张,以免引起朝局动荡。” 承庆帝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地求饶的群臣,面沉似水,眼中透着深深的失望与冷峻。 他缓了缓气息,才沉声道:“朕待尔等不薄,平日委以重任,赐以荣华,然今日竟有大半卷入此逆乱之事。” 群臣闻言,头俯得更低,身体抖如筛糠,噤若寒蝉,唯有不断地磕头,口中喃喃求饶。 承庆帝踱步于御阶之上,袍角在寂静中轻轻摆动,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 “朕虽有怜才之心,亦不可轻饶此等不忠之举。即日起,参与谋逆谋划之核心大臣,削去官职爵位,抄没家产,流放三千里,永不许归京。”话语掷地有声,如重锤敲击在宫殿的梁柱间。 那些被点名的大臣们如遭雷击,瘫倒在地,绝望地哭喊着。而其余随声附和、摇摆不定之臣,承庆帝目光一一扫过,“尔等虽未深陷谋逆之渊,却也失了为臣之道,停俸三年,闭门思过,若有再犯,绝不姑息。” 处理完群臣,承庆帝揉了揉太阳穴,似是疲惫至极。 他深知经此一乱,朝堂元气大伤,但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固,不得不下此重手。 “传朕旨意,着令各部即刻举荐贤能,填补空缺,朕要这朝堂尽快恢复运转,莫要耽误了国家大事。”说罢,他转身缓缓步入内殿,那背影在宫灯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孤寂与落寞,只留下一众臣子仍在殿中,或懊悔,或庆幸,或惶恐,各自思量着自己的命运与未来。 承庆帝处理完群臣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始处理其他相关事宜。 他传令召来负责京城治安的官员,眼神中满是严肃:“此次宫乱,京城防务漏洞百出,你等难辞其咎。即刻起,全面清查城中可疑之人,加强城防巡逻,增设关卡,务必确保京城再无任何隐患。如有差池,唯你等是问。”那官员连声称是,额头冷汗直冒,匆匆退下。 随后,承庆帝又宣召了宫中的内监和宫女总管。 他目光如炬,审视着他们:“宫闱之内竟发生如此大乱,你们平日是如何管理下人的?从现在开始,仔细盘查每一个在宫中当值之人的来历背景,若有与乱党勾结者,严惩不贷。同时,加强宫中的安保措施,各宫各殿的值守人员加倍,轮岗时间缩短,不得有丝毫懈怠。”内监和宫女总管们唯唯诺诺,磕头领命。 在谈及对乱党余孽的追查时,承庆帝双眉紧皱,拳头紧握:“朕命容陵全力追查参与宫乱之人,无论他们逃到天涯海角,都要给朕抓回来。 凡窝藏乱党者,以同谋论处。此外,清查静妃与李卫的往来信件、账目等一切蛛丝马迹,朕要知道他们谋逆的全部计划和背后是否还有其他势力支持。”说罢,他端起茶杯,却因心情激荡而微微颤抖,茶水溅出些许。 他轻抿一口,强压下内心的波澜,继续有条不紊地布置着各项任务,那帝王的威严与责任感在这一刻尽显无遗,整个皇宫都在他的掌控下缓缓从混乱走向有序,只是这一场变故后的阴影,不知要多久才能真正散去。 “母后!”突然,忽闻司徒荣恒一声饱含惊恐与绝望的高呼。 那声音瞬间划破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凝重,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刺每一个人的耳膜。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循声望去,只见皇后娘娘面色苍白如纸,双唇毫无血色,气息微弱地躺在司徒荣恒怀中。 她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原本华丽庄重的服饰此刻也略显凌乱,那曾经母仪天下的威严早已被病痛折磨得消失殆尽。 司柠见状,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身形如电,迅速冲过去。她没有丝毫犹豫,蹲下身子,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皇后娘娘的手腕上,屏息凝神,开始诊断。 她的眉头渐渐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神也越发凝重,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整个世界只剩下皇后娘娘微弱的脉象。 片刻之后,司柠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快速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那瓷瓶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她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药丸,轻轻扶起皇后娘娘的头,将药丸缓缓塞进她的口中,随后又轻轻拍了拍皇后娘娘的喉咙,帮助她咽下。 “司柠,我母后如何?”司徒荣恒紧紧盯着司柠,双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他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司柠缓缓抬起头,神色凝重地看着司徒荣恒,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艰难地开口道:“那皮鞭上有毒,此毒极为罕见且凶猛,如今毒素已经浸入四肢百骸。我也……无能为力了。”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声音几不可闻,眼中满是自责与无奈。 司徒荣恒听闻此言,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震,双手下意识地将皇后娘娘抱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将她从死神的手中夺回。 “母后…” “恒儿,活…”皇后娘娘的话还未说完,一口鲜血涌出后,好似带走了她所有的生机只剩下一副躯壳。 “母后!母后!” 他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皇后娘娘的衣衫上,那无声的哭泣中饱含着对母亲深深的眷恋与即将失去的痛苦。 第154章 心底呐喊 “静妃!”司徒荣恒睚眦欲裂,双眼瞬间被一片血红所充斥,那眼神中燃烧着的仇恨仿佛能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而沉重,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猛兽。 猛地,他一个箭步冲向地上的长剑,那动作迅猛而决绝,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有力的弧线,伴随着呼呼的风声,一把抓起长剑。 此时的他,全然不顾周围的一切,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静妃为母后报仇。他的脚步如雷,每一步落下都似能让地面微微颤抖,整个人裹挟着无尽的愤怒朝着静妃冲了过去。 司徒容陵见他这般失控地冲向静妃,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持剑拦住了司徒荣恒的去路。 “二哥!”司徒容陵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呵斥,试图唤醒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司徒荣恒。 “让开!”司徒荣恒根本不为所动,他的目光越过司徒容陵,死死地盯着远处的静妃,那眼神冷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冰刀,仿佛能将阻挡他的一切都冻结粉碎。 他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那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 “二哥你冷静些,静妃,父皇自会处置!”司徒容陵微微向前一步,双手紧紧握住剑柄,以防司徒荣恒突然强行突破。 “我要亲手杀了她为我母后报仇!”司徒荣恒怒吼道,那声音响彻整个宫殿,震得四周的墙壁似乎都微微回响。 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手中的长剑也跟着嗡嗡作响,仿佛在响应主人的仇恨。 他高高举起长剑,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蜿蜒的小蛇,那架势仿佛下一刻就要不顾一切地冲破司徒容陵的阻拦,将静妃斩于剑下。 就在他这一丝犹豫之际,六皇子司徒荣轩匆匆赶来。他看到眼前的场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二哥,求您放过我母妃吧,一切都是我的错,父皇,是儿臣蛊惑母妃的,您要杀就杀儿臣吧!” 他的眼中满是泪水,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不一会儿便红肿起来。 司徒荣恒看着司徒荣轩,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司徒荣轩虽不是对此事一无所知但也无法劝阻静妃,看到他如此模样,心中的愤怒也不禁消减了几分。 他长叹一声,扔掉手中的长剑转身朝皇后娘娘走去。 司徒容陵望着跪在地上的司徒荣轩,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与无奈,他缓缓上前,伸出手轻声说道:“六弟,你起来吧。”那声音带着几分劝慰与关切,试图将司徒荣轩从绝望的泥沼中拉出来。 然而,司徒荣轩此时满心满眼只有母妃的安危,他的神情癫狂而绝望,用力挣开司徒容陵的手。 那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他的身体前倾,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响声,一下又一下,仿佛不知疼痛。 “父皇,求求您饶了母妃吧,只要您肯饶母妃一命,孩儿立刻带着母妃离开京城,永不回京,求求您了父皇…”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而沙哑,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母妃的眷恋与不舍,泪水和着尘土在脸上糊成一片,那模样甚是凄惨。 宫殿内一片死寂,众人皆屏住呼吸,等待着承庆帝的裁决。 许久,承庆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那沙哑的嗓音:“静妃谋逆之罪确凿,死罪难逃,老六,削去其亲王之位,贬为庶人,幽禁于府中。命司徒容陵为摄政王,代理监国,朕乏了,容陵剩下的事你来处理。” 他的声音透着无尽的疲惫与沧桑,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他的眼神空洞而黯淡,望向远方,像是在回忆往昔与静妃的点点滴滴,又像是在思索这场宫乱带来的创伤如何弥补。 司徒容陵微微一怔,随即收敛神色,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说道:“儿臣领命!” 司徒荣恒满脸悲戚,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他小心翼翼地抱起皇后,脚步沉重而缓慢地朝着殿门外走去,那背影透着无尽的哀伤与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身后崩塌。 司柠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殿内遍地的鲜血,那刺目的红色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她涌来,将她的思绪瞬间拉扯回十几年前上官一族惨死的惨状。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脸色变得煞白如纸,嘴唇也毫无血色。 她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狠狠压住,呼吸急促而艰难,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突然,一口鲜血如泉涌般从她口中喷出,那鲜艳的红色在她苍白的面容映衬下显得格外惊悚。 她的双腿一软,身体瞬间失去重心,如一片飘零的落叶般重重地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司柠!”司徒容陵一直留意着司柠的状态,见此情形,大惊失色。 他一个箭步上前,蹲下身子,轻轻地将司柠抱在怀中,双臂紧紧环抱着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焦急喊道:“来人,传太医。” 司柠强撑着身体,她的眼神中透着迷茫与痛苦,又夹杂着一丝期待。 她微微抬起头,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司徒容陵的衣衫。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艰难地开口问道:“陵哥哥,我不是孤儿,我有爹娘,还有一个哥哥,对吗?”她的声音微弱却又充满了渴望。 司徒容陵望着她,心中满是怜惜与不忍,缓缓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司柠见他点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从眼角滑落,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抽搐。 “我叫上官曦,上官毅的女儿!”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这句话,那声音中饱含着多年来压抑的情感与对家族的思念,在这寂静的宫殿中久久回荡,仿佛是上官一族冤魂的呐喊,又像是她对命运不公的控诉。 第155章 不当兄弟 “司柠都睡了几天了,你不说她没大碍吗?怎么还没有醒过来?”贺云廷满脸忧色,眼睛紧紧盯着床上沉睡不醒的司柠,那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关切。 他的眉头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对着楚翊大声质问道。 说罢,他猛地转身,几步跨到楚翊面前,双手握拳,那架势仿佛楚翊若不给个满意答复,就要动手一般。“你每天好吃懒做的,这医术是不是退不了!”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愤怒与不满,眼神中甚至有一丝怀疑与指责。 楚翊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那眼神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 他的脸涨得通红,像一只被激怒的公鸡,脖子也不自觉地伸长,立即不服气道:“贺云廷,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好吃懒做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自己,身体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脚步向前逼近贺云廷,似乎想要与他理论个明白。 “那你说说司柠为什么至今还没有醒过来?”贺云廷丝毫不让步,他的眼神依然紧紧盯着楚翊,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那眼神仿佛要在楚翊身上灼出两个洞来。他的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楚翊被他这么一问,气势稍微弱了一些,但仍倔强地回答道:“我那日就说了,她受了重伤,虽性命无大碍,但脏腑受损,何时醒来我也说不准。” 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强硬,但眼神中却有一丝无奈与心虚,不自觉地移开了与贺云廷对视的目光,微微低下头,双手也有些不自然地摆弄着衣角。 “那你就想想办法啊!”贺云廷不依不饶,他的双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脸上的焦急之色更甚,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在房间里回荡着,震得窗户上的纸似乎都微微颤动。 “我不一直在想办法,总比你敢动嘴强!”楚翊也被贺云廷的态度彻底激怒,他猛地抬起头,眼睛圆睁,大声吼道。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那模样像是要与贺云廷拼个你死我活。 “我那是对医术不感兴趣,若我从医定比你强百倍。”贺云廷不屑地哼了一声,他的嘴角微微撇起,眼神中充满了傲慢与自信,那眼神仿佛在说这医术之事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嘁,吹牛谁不会,我还说我要是从武定比你强呢!”楚翊翻了个白眼,满脸的嘲讽,他的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向后仰了仰,似乎在表示对贺云廷的轻视。 “二位二位,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在这嚷嚷了。”就在两人斗嘴之时,一道清脆的声音阻断了两人的对话。 二人回首就看到陈青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与好笑,而她的身后则是摄政王司徒容陵。司徒容陵面容冷峻,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绪。 “参见王爷!”贺云廷和楚翊见状,连忙收敛了方才的嚣张气焰,单膝跪地,齐声说道。他们的头微微低下,眼神中带着一丝敬畏。 “不必多礼。”司徒容陵微微摆手示意二人起身,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随后径直走到床边。 他看着还在昏迷的司柠,眉头不由蹙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与疼惜。他轻轻地坐在床边,伸出手想要触碰司柠的额头,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仿佛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静静地凝视着司柠,许久都没有移开目光,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众人轻微的呼吸声。 “我那药好像还没煎呢,你俩帮我打个下手呗。”楚翊拉着贺云廷和陈青就要往外走。 陈青明白他的意思,顺着他一同往外走,倒是贺云廷脚步极其不情愿,直到陈青与楚翊二人协力将他连拉带拖的才出了房间。 贺云廷微微红了脸,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与忐忑,突然开口问道:“青哥,咱们也相处一段时间了,你觉得我怎么样?”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眼睛紧紧盯着陈青,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陈青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贺云廷。 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中满是对贺云廷的欣赏,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朗声道:“自然是好兄弟。”他的语气真挚而自然,说完还友好地拍了拍贺云廷的肩膀,那动作充满了兄长对弟弟的亲昵与认可。 贺云廷听到这个回答,脸上的期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 他挺了挺胸膛,表情严肃,义正言辞道:“我不想当你好兄弟。”他的眼神炽热而直接,紧紧地锁住陈青的目光。 此话一出,陈青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满是疑惑地看着贺云廷,脸上的笑容也僵在了那里。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念头,试图理解贺云廷这话的意思,过了片刻,才有些迟疑地问道:“不知陈某哪里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得罪了云廷兄弟?”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不解与担忧,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后仰,与贺云廷拉开了一点距离。 还不等贺云廷开口,一直在一旁偷听的楚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朝贺云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白眼几乎翻到了天上,然后带着戏谑的笑容对陈青道:“青哥,这你都看不出来吗?这家伙还没死心呢,他想做你妹夫!”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贺云廷,脸上的表情夸张而又充满了调侃,身体也因为笑得太厉害而微微颤抖。 “啊?”陈青又是一惊,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形成一个小小的“o”形。 之前他们也曾开过类似的玩笑,但他一直都只当作是玩笑话,从未当真。 可如今楚翊这么一说,他心中顿时乱成了一团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第156章 殿下探望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挠了挠头,眼神在贺云廷和楚翊之间来回游移,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楚翊见陈青这副模样,更是来了兴致,转头对着贺云廷,双手抱在胸前,满脸嘲讽地怼道:“贺云廷,你死了这条心吧,青哥愿意,王爷愿意吗?即便王爷愿意,司柠看得上你吗?” 他的声音尖锐而响亮,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刺向贺云廷。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幸灾乐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身体也微微前倾,似乎在等着看贺云廷的笑话。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贺云廷咬牙切齿道。 楚翊连退几步,躲在陈青身后,“只要司柠眼不瞎,一定不会看上你。” “你找死!”贺云廷抽出手中的长剑就作势朝他挥去。 楚翊转身就逃,贺云廷握着剑紧随其后。 看着两人的背影,陈青无奈地笑了笑,但转念想到司柠,与她分别之时她还只是个三岁孩童,再见都已成了大姑娘,幸而有爹娘保佑,让她遇到了司徒容陵,不仅有了栖身之所还帮其隐藏了身份躲过一劫。 寂静的房间内,司徒容陵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司柠那略显苍白的面容上,眼神中交织着怜惜与坚定。 犹豫了一瞬,他终是伸出手,轻轻抓起她的手,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司柠的手纤细而冰凉,司徒容陵将它紧紧握在手心里,仿佛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从她手心里传来的那一丝温度,让他心中那团因仇恨与担忧而冰冷的火焰稍稍缓和,感受到阵阵暖意。 他微微俯下身,靠近司柠的耳畔,嘴唇轻启,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司柠,我母妃的仇已报,今后无需再为此挂怀。”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那是对伤害过他们之人的仇恨,“接下来就是那些伤害你的人,本王会一并帮你讨回来。”说到此处,他微微停顿,握起的拳头不自觉地收紧,手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好戏才刚刚开始,你不打算亲眼看看吗?”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气,又似乎隐藏着对司柠醒来的期待。 此时,屋内静谧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司徒容陵坐在榻边,目光温柔地凝视着榻上的面容。 她面容苍白,却仍难掩那精致的眉眼,仿若被尘世遗忘的仙子,脆弱而惹人怜爱。 就在这时,几声叩门声突兀地打破了这份宁静。 洛宇的声音随之传来:“王爷!” 司徒容陵微微抬眸,神色平静,轻声问道:“何事?” “太子殿下前来探望司姑娘!” 司徒容陵眉梢轻轻一挑,似乎早已料到这一幕,神色并没有任何慌乱变化,他应声道:“请殿下在门外等候片刻。” “是。”洛宇领命而去。 司徒容陵缓缓转过头,再次看向榻上人儿,轻轻放下她的手。修长的手指帮她理了理被子,仔细地掖好被角,眼神中满是不舍,流连在她的面容上,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心底。从她的额头,到紧闭的双眼,再到微微泛白的嘴唇,每一处都让他心中泛起无尽的怜惜与爱意。 片刻后,司徒容陵深吸一口气,直起身来。他整了整衣衫,身姿挺拔而威严,阔步走出房间。 待他前脚走出房间,床榻上的人儿便微微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眸中起初还带着些许迷茫,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苏醒。 她轻抿嘴唇,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只是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司徒容陵步出房门,反手轻轻关上房门,那关门的动作极轻,生怕惊扰了屋内之人。 他抬眼望向庭院,太子司徒荣恒正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下,一身华丽的锦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身后跟着两名侍从。 司徒容陵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稳步走向太子,行礼道:“皇兄亲临寒舍,臣弟有失远迎,还望皇兄恕罪。” 他的身姿挺拔如松,礼数周全,然那深邃眼眸之中,却于不经意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疏离,仿若隔着一层轻纱,让人难以窥探其内心的真实情感。 司徒荣恒微微抬起右手,虚虚一扶,笑声爽朗:“五弟快快起身,不必多礼。本殿今日前来,乃是为探望司柠姑娘,那日她为救我而身受重伤,不知如今伤势怎样?” 说话间,他的目光看似漫不经心地在司徒容陵身后紧闭的房门上轻轻掠过,却又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仿佛那扇门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有劳殿下挂怀,司柠虽暂无性命之忧,然伤及脏腑,至今仍昏迷未醒。殿下若不嫌弃,还请移驾前厅,容臣弟命人奉茶。”司徒容陵侧身相请。 司徒荣恒却摆了摆手,说道:“五弟不必如此客气,本殿觉得此处甚好,甚是清幽宁静。”言罢,他踱步至院子中央那棵枝繁叶茂的树下,抬首仰望,“五弟,如今大仇得报,你心中想必甚是痛快吧!” 司徒容陵听闻此言,面上笑意依旧,反问道:“皇兄,这是何意?臣弟愚钝,还请皇兄明示。” 司徒荣恒停下脚步,转身直面司徒容陵,目光如炬,直视其双眸:“你与父皇早就知晓静妃的阴谋诡计,一直暗中保护父皇。当日母后在大殿受辱之时,你本有机会救下母后,可你却未出现。” 他微微顿了顿,似在压抑着内心的波澜,“我此前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你执意独居宫外,无论我怎样示好,你我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你对我总是保有距离。如今细细想来,我能侥幸活到现在,恐怕已是你对我格外开恩了吧。” 此时,屋内的司柠透过窗户的缝隙,瞧见了司徒容陵与司徒荣恒对峙而立的背影。她心中明白,这场关乎生死与真相的对话终究是避无可避。司柠轻咬下唇,眉头微蹙,眼中满是担忧与紧张。 司徒容陵与司徒荣恒在庭院中静静相对,气氛看似平和融洽,实则仿若平静的湖面之下,暗流汹涌,危机四伏。 第157章 情乱谋深 司徒容陵微微垂首,敛去眼中神色,片刻后复又抬头,轻声道:“皇兄误会了,臣弟独居宫外,只因生性喜静,不愿被宫中繁文缛节所束缚。至于母后之事,当时情况危急,臣弟自顾不暇,实非有意为之。”他的声音平静无波,然手指却不自觉地微微收紧。 司徒荣恒冷哼一声:“五弟,事到如今,你仍要欺瞒本殿吗?”他向前逼近一步,眼神中带着一丝愤怒与不甘,“你以为本殿不知,你与母后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你一直在暗中谋划复仇之事。而我,不过是你复仇棋局中的棋子罢了。” 司徒容陵微微后退一步,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皇兄,您多虑了!臣弟从未有过此等心思,静妃作恶多端,妄图谋逆篡位,臣弟只是为了保护父皇与皇兄,保护这江山社稷。” 司徒荣恒凝视着司徒容陵,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那你为何在母后受辱之时袖手旁观?” 司徒容陵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当时静妃党羽众多,且已控制了大殿局势,臣弟若贸然出手,非但救不了母后,反而会危及父皇与皇兄的性命。臣弟只能暗中等待时机,所幸大军及时赶到,才平息了叛乱。” 司徒荣恒沉默片刻,心中五味杂陈。 司徒荣恒看着司徒容陵,目光如炬,紧紧锁住他的双眸,“容陵,你知道我此刻最期盼什么吗?”他的声音微微发颤,透着难以言说的酸涩与不甘,双手不自觉攥紧,指节泛白。 容陵微微挑眉,一脸平静,“二哥这话,臣弟不明白。” 司徒荣恒猛地转身,来回踱步,靴跟叩击着地面,发出急促声响,“我多希望你对我生气发火,哪怕指着我的鼻子痛斥一番也好!至少那样,我还会觉得你心里还有我这个二哥,可是你……” 他顿住脚步,回身死死盯着容陵,眼中满是伤痛,“你越冷静,越说明,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不只是我,父皇,甚至是司柠!”说到最后,司徒荣恒的嗓音已然沙哑。 容陵垂眸,片刻后抬眼,脸上浮出一丝浅淡笑意,仿若事不关己,“皇兄多虑了,臣弟从未学过占卜,自然不会预知未来。”他说得云淡风轻,还悠然理了理衣袖,一举一动尽显从容。 司徒荣恒见状,怒极反笑,那笑声在寂静夜里格外刺耳,“好,好一个不知预知未来!容陵,你莫要再佯装无辜。” 他大步逼近,近得能看清容陵脸上每一丝细微表情,气息也变得急促粗重,“咱们兄弟自幼一同长大,我怎会不知你心思深沉。以往诸事,桩桩件件,如今串联起来,哪一件没有你的影子?” 容陵轻轻后退一步,拉开些距离,神色依旧平和,只是眼神幽深得似藏着千年寒潭,“二哥这话,可莫要随意诬陷。臣弟向来安分守己,对皇兄、对父皇,皆是一片赤诚忠心。” 司徒荣恒冷哼一声,额上青筋隐隐跳动,“赤诚忠心?你莫要拿这些场面话搪塞我。父皇对你越发倚重,暗中那些势力调动,你敢说和你毫无瓜葛?”他边说边挥袖,案几上的茶盏被带起的风晃得叮当作响。 容陵微微蹙眉,似有无奈,“二哥,父皇的恩宠,那是父皇圣明,臣弟不过恪尽职守,不敢有丝毫懈怠,怎就成了心怀叵测?”他说得不疾不徐,可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打磨的利刃,轻轻剐蹭着司徒荣恒的耐心。 司徒荣恒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容陵,牙缝里挤出话来:“兄弟情分?你还知道有兄弟情分!我今日把话撂这儿,你若还不知收敛,休怪我不念往昔!” 容陵微微欠身,作了个揖,神色清冷又笃定,“皇兄言重了,臣弟行得正坐得端。既如此,那咱们就朝堂相见!”他挺直腰背,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光芒,似已做好这场争斗的准备。 司徒荣恒狠狠瞪他一眼,甩袖转身,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跨出门槛时,还回头狠狠剜了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容陵生吞活剥。 待脚步声渐远,容陵才缓缓站直身子,望着湛蓝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莫测高深的弧度,喃喃自语:“棋局既已铺开,谁又能置身事外……”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司柠推门而出,神色凝重质问道。 司徒容陵闻声惊觉,抬眸便瞧见司柠站在门口,身形单薄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倔强,他脚步不受控制地朝她迎了几步,向来沉稳的声线里竟掺了几分惊喜:“你醒了!” 司柠并未领情,她走到司徒容陵身前不远处站定,神色凝重犹如暗沉雨夜,目光直直锁住他的双眸,质问道:“你究竟要的是什么?”那语气,冰冰凉凉,好似裹挟着三九寒天的霜雪。 司徒容陵微微一怔,似是没料到司柠醒来便抛出这般犀利问题,他下意识想要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喃喃道:“你……” 司柠没给他喘息机会,紧接着说道:“殿下,不对,如今应该称呼王爷才是,王爷与殿下的对话我都听到了,王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复仇还是王位?”她的声音微微发颤,胸脯也因情绪起伏而轻轻起伏,双手不自觉攥紧了衣角,指节泛白。 司徒容陵像是被最后几个字击中,眼眸瞬间暗沉,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却避开了关键问题:“你说称呼我王爷?”他微微歪头,似在思忖这话里深意。 司柠见他顾左右而言他,心头火起,柳眉倒竖,“难道不对吗?”她反问道,声音拔高了几分,眼神里满是失望与愤怒交织的复杂情绪,贝齿轻咬嘴唇,似在强忍着更大的怒火。 司徒容陵察觉到她汹涌的怒意,心底一慌,竟忽略了那尖锐质问,只是小心翼翼探问:“你在生气?” 他说着,往前凑了凑,试图看清司柠藏在愤怒后的真实神色,伸出手想拉她的衣袖,却被司柠不着痕迹地避开。 司柠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敢,民女如今已不是王爷府上的门客,谢王爷施救之恩,民女告辞!”说罢,她福了福身,姿态疏离又冰冷,旋即转身,莲步匆匆朝着门口走去,衣袂飘飘,似要决然离去。 第158章 旧友重聚 司徒容陵见状,不假思索地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他手劲极大,生怕一松司柠便消失不见。 微微用力,将司柠整个人往怀里一带,司柠一个踉跄,撞进他温热又坚实的胸膛。 司徒容陵顺势双臂环住她,牢牢禁锢着,呼吸有些急促,热气喷薄在司柠的发顶:“不许走!我有话要与你说!” 司柠奋力挣扎,双手用力推搡着司徒容陵的胸膛,小脸涨得通红,眼中泪花闪烁,“有什么好说的?我一介小小门客,本就不该卷入王爷的宏图大业,您放手!”她边挣扎边哭喊,声线里满是委屈与不甘。 司徒容陵却抱得更紧,低头凝视着她,眼神真挚又急切,“柠儿,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此事说来话长,你先莫要冲动。” 司柠渐渐没了挣扎的力气,只是仍在啜泣,胸脯剧烈起伏,泪水洇湿了司徒容陵胸前一片衣料。 司徒容陵心疼不已,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拇指轻轻拭去她眼角泪花,“柠儿,复仇与王位,于我而言,并非你想象的冰冷野心,这里头牵扯太多过往恩怨,还有无数人的身家性命,我……”他顿了顿,似在斟酌言辞,“我从未想过要瞒你,只是时机未到。” 司柠抽噎着,声音还带着哭腔,“那何时才是时机?你若真当我是……是亲近之人,为何从一开始不坦诚相告?你还把我赶出了府邸…”她泪眼朦胧望着司徒容陵,睫毛湿漉漉地粘连在一起,模样楚楚可怜。 司徒容陵长叹一声,松开一只手,拉着司柠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仍握着她的手不肯放,“柠儿,此事凶险万分,我怕过早告诉你,会将你拖入危险境地。 我母妃与外祖父一家遭奸人陷害,满门蒙冤受戮,只剩祖父忠心旧部庇护下苟延残喘,这么多年,我蛰伏隐忍,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洗雪前耻,还家族清白,这王位,不过是手刃仇人的手段罢了。”说到此处,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与决绝。 司柠静静听着,情绪渐渐平复,只是仍紧紧回握着司徒容陵的手,似在汲取力量,也似在无声安慰,“那如今,我既然知晓了,你打算如何?”她抬眸,眼神里多了几分担忧与决然。 司徒容陵望着她,心中暖意涌动,他抬手轻抚司柠的发丝,柔声道:“有你在,我行事便多了几分顾虑,也多了几分底气。往后不管风雨如何,我定护你周全,自也不会再将你赶出王府,可好?” “你不是在诓我?”司柠质疑地看着他,声音里裹着浓浓的不信,轻移向前,微微仰头,目光在司徒容陵的脸上梭巡,试图捕捉一丝说谎的痕迹。 这哪还是之前对自己冷言冷语、拒人千里之外的五皇子,往昔那副冰冷面容好似一场幻梦,眼前人的热忱让她满心惶惑。 司徒容陵见她如此怀疑,双手不自觉攥紧,指节泛白,他向前一步,几乎与司柠贴面而立,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面庞,急切说道:“我可对天起誓,若对你有一句欺瞒,便不得……” 不等他说完,司柠心中一慌,忙抬手堵住他的嘴巴。她的手柔若无骨,轻轻覆上他的薄唇,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脸颊瞬间滚烫,仿若被火撩过。 司柠心跳如鼓,慌乱得不敢直视司徒琰的眼睛,忙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似蝶翼轻颤,声线也染了几分羞意:“莫要起誓,平白折了福气。” 司徒容陵先是一愣,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旋即眼底笑意更浓,眼神里满是得逞后的狡黠与宠溺。 他也不躲开,就任由司柠的手贴在自己唇上,温热的呼吸轻轻喷在她的掌心,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司柠的手臂直蹿上心头,让她愈发面红耳赤。 片刻,司柠才反应过来这般姿势太过亲昵,忙触电般撤回手,背到身后,手指不安地绞着衣带,头垂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司徒容陵却低笑出声,笑声爽朗清润,在寂静院内回荡,他微微弯腰,歪头去瞧司柠的神色,调侃道:“怎么?方才还气势汹汹地质问,这会儿害羞了?” 司柠听他打趣,猛地抬头,腮帮子鼓起,嗔怒道:“谁害羞了!只是……只是起誓之事不可儿戏。”她努力挺直腰背,佯装镇定,可泛红的耳根却将她的羞涩暴露无遗。 司徒容陵笑意不减,直起身,双手负于身后,围着司柠踱步,目光始终焦着在她身上,“我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堪,惯会说谎哄人?”他虽语气故作哀怨,可眼里的促狭却藏不住。 司柠轻咬嘴唇,白了他一眼,“还不是怪你,往日都是一副冷淡漠然的模样,如今突然……突然这般热忱,换做是谁,都会起疑。”她越说声音越小,想起从前被司徒容陵冷待的日子,心底还是泛起一丝委屈。 司徒容陵长腿刚迈出一步,正要上前,静谧空气中却陡然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敏锐双眸一抬,循声看去,只见蜿蜒小径那头,贺云廷、陈情二人身影匆匆,衣袂翻飞,急切朝着这边赶来。 司柠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到声响,下意识抬眸,视线在触及那两道身影时瞬间亮了起来,仿若暗夜星辰陡然绽放光辉。 她一眼就捕捉到其中那道熟悉又亲切的身影,眼眸中满是惊喜与激动,不假思索地扬声高呼:“陈青大哥!”声音清脆悦耳,带着难掩地雀跃,话落,瞬间化作一阵疾风,直直朝他奔了过去。 陈青远远瞧见司柠朝自己奔来,一贯沉稳的面庞也瞬间变色,眼眸中迸射出狂喜之色。 待司柠奔至近前,他长臂一伸,稳稳抓住她的手臂,力度下意识大了几分,亦是难掩激动:“司柠,你醒了!”他微微俯身,仔细打量着司柠,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似要确认她是否完好无损,那眼神,温柔又炽热,满含关切。 第159章 归亲之喜 “哎,没看到这旁边还站着一个大活人呢!”贺云廷身着月白锦袍,身姿修长,容貌俊朗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此刻他双手抱臂,看着司柠与陈情热切相拥,故意撇了撇嘴,不满地嚷嚷道。那模样,活像个讨要糖果却被忽视的孩童,透着股子傲娇劲儿。 司柠闻声,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人,她轻轻抿唇,扬唇一笑,露出两个俏皮的酒窝,转头看向贺云廷,笑问道:“贺云廷,你怎么会在这?”她歪着头,眼眸亮晶晶的,透着好奇。 贺云廷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刚要开口炫耀一番自己的“丰功伟绩”,胸脯都下意识挺了挺。 不等他开口,一道气喘吁吁的叫嚷声从后方猛地插了进来:“你们俩等等我啊!”原来是楚翊,只见他一路狂奔而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狼狈地贴在脸颊,衣袍也有些凌乱,脚步踉跄地在门前刹住,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楚翊!”司柠眼睛再度放光,开心地朝着楚翊而去,脚下步伐轻快得好似能飞起。 楚翊见状,脸上瞬间扬起灿烂笑容,站直身子,张开双臂,两人瞬间激动地拥抱在一起,还不忘轻轻拍打着彼此的后背,像两只久别重逢的欢快小鸟。 司徒容陵站在一旁,看着这热热闹闹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浅淡笑意。 虽说场面稍显喧宾夺主,可瞧着司柠这般开心,他心里也莫名暖烘烘的。 他悠悠踱步上前,声音低沉醇厚道:“司柠,你既已知你的真实身份,有一件事也务必知晓!” 司柠闻言,好奇地看着她,“何事?” “除了你,上官家还有一人活着!”说罢,他看向陈青,“这位就是你的兄长,司徒倾城!” 司柠猛地一震,脚下如生了根,直愣愣地杵在原地。 她杏眸圆睁,朱唇微张,平日里灵动的眼眸此刻满是难以置信,那眼神似是要把眼前人瞧出个窟窿来。 “司柠,你怎么了?有了哥哥不高兴吗?”楚翊瞧出了司柠的异样,上前两步,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歪着头,满眼疑惑。 司柠仿若大梦初醒,忙不迭地转向贺云廷,急切喊道:“贺云廷,你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是吗?”她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裙摆,指节都泛了白。 贺云廷剑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我觉得掐一下不能让你清醒,不如踹一脚,比较实在!” 他眼眸里戏谑光芒闪烁,故意抬腿佯装要踢。 陈青连忙将人拉到一旁。 贺云廷不由嗔道:“这就护上了。” 司柠仰起头细细端详,眼中水汽氤氲:“从仲大人那里得到这个消息,我脑子里第一想到的就是陈青大哥,如今陈青大哥真的出现在这里,我有一种梦想成真的感觉!”声音软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像是生怕这眼前人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陈青望着眼前娇弱的妹妹,眼眶瞬间泛红,他伸出手,想摸摸司柠的头,却又在半空中顿住,似是怕唐突了妹妹。 最终,那宽厚的手掌轻轻落在司柠肩头,微微用力,似要把这些年缺失的守护都补上:“是哥哥不好,让你孤身一人这么久。” 司柠拼命摇头,几缕发丝飞扬:“不,不怪哥哥,能再见到哥哥,已是上天眷顾。”她抬手握住陈青的手,小手冰凉,却给这重逢添了几分暖意。 楚翊在一旁看着,轻咳一声:“今日既是重逢大喜,怎能这般干站着,该摆上酒宴,好好庆贺一番才是!王爷如何?” 司徒容陵应和道:“好,我这就命人把府里藏着的那几坛好酒都搬出来,今日不醉不归!” 司柠拉着陈青,往内堂走去,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哥哥,这些年你都去了哪儿?可受过伤?”她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陈青,满是关切。 陈青耐心作答,声音低沉醇厚,带着宠溺:“妹妹莫急,待坐定了,我慢慢同你讲。” 不多时,酒宴备好,满桌珍馐罗列,酒香四溢。 司柠拉着陈青在首位坐下,亲自为哥哥斟酒,酒水倾入杯中,溅起几点晶莹。 “哥哥,这第一杯,敬我们兄妹重逢。”司柠双手捧杯,递到陈青面前,眼中泪光闪烁,嘴角却噙着笑。 陈青接过,一饮而尽,热辣的酒液入喉,暖了心肺:“好妹妹!” 就当司柠端起酒杯之时,司徒容陵却夺过她手中的杯子转而换上了茶水,同时叮嘱道:“你身体未愈,不能喝酒。” “一两杯没事的…” 司柠还想说什么,司徒容陵却端起酒杯,打断了她的话,道:“多谢诸位相助,容陵敬诸位一杯。” “王爷客气了,多亏了您的照料,我和云廷才有今日。”楚翊道。 陈青也朝司徒容陵拱手行礼,神色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沉稳:“多谢王爷照料司柠,陈某感激不尽。” 司徒容陵微微摆手,“陈兄客气了,司柠姑娘在我这儿,本王自会护她周全。”说话间,目光还若有若无地看向司柠,眼神里藏着几分旁人难以察觉的温柔。 随即三人端杯起身一饮而尽。 众人吃喝谈笑,楚翊说起往昔趣事,贺云廷不时插科打诨,欢声笑语把这府邸的阴霾都驱散干净,只剩暖烘烘的温情。 司柠靠在陈青身侧,觉得这一日的惊喜,是岁月最好的馈赠,满心期许着往后相伴的日子。 酒过三巡,司柠拉着陈青非要听他这些年的闯荡。陈青拗不过,清了清嗓子,缓缓开了口。 “当年上官家遭难,叔父得知此事便让老仆带我离开,一路颠沛流离,隐姓埋名,到了边关。”陈青的眼神飘远,似是回到了那段战火纷飞的岁月,“身无长物,为了活下去,只能投身行伍。起初,不过是个打杂的小兵,每日搬运粮草、洗刷马厩。” 司柠听得心疼,小手不自觉地覆上陈青的手背:“哥哥受苦了。” 第160章 王爷醉了 陈青反手拍了拍她,接着说道:“幸得世伯照料,这才苟且偷生。” 贺云廷灌下一杯酒,大声叫好:“陈兄,如今有王爷在,相信上官家很快就能沉冤得雪。” 楚翊也点头微笑,温声道:“是啊!” 陈青拱手谢过二人,又看向司柠:“只是这些年,没能护着妹妹,每每想到,愧疚难安。” 司柠忙不迭摇头:“哥哥如今平安归来,就是最好的结果。往后,咱们兄妹再不分开。” 酒酣耳热之际,贺云廷起了玩闹的心思,提议道:“光喝酒无趣,咱们来行酒令如何?输的人可要罚酒三大杯!” 众人轰然叫好,司柠虽不得饮酒,也也觉得热闹便催着快些开始。 于是,你来我往,诗词歌赋、趣闻轶事都成了酒令的素材,答错的人乖乖认罚,一时间,厅中热闹非凡,欢声笑语冲破了夜的寂静。 这一场迟来的团聚,在酒香与温情中,愈发浓烈炽热,似要把往后的岁月都燃得滚烫。 夜渐深,墨色如浓稠的墨汁,自天际缓缓倾洒,将整座府邸都裹进了一片幽谧之中。 明月高悬,宛如一盏剔透的玉盘,洒下清冷银辉,给庭院的青石板路铺上了一层霜华。 酒宴终了,众人酒足饭饱,小厮丫鬟们穿梭其间,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杯盘狼藉。 司柠执意要送陈青回房。兄妹俩沿着回廊慢慢走着,司柠挽着陈青的胳膊,一路上还在念叨着往后的日子:“哥哥,从今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她仰起头,眼睛弯成月牙,满是憧憬。 陈青侧头看着妹妹欢快的模样,满心欣慰,他轻轻拍了拍司柠挽着自己的手,点头应道:“都依你,往后只要你想,哥哥便陪你。”他身姿挺拔,步伐沉稳,月光勾勒出刚毅侧脸,冷峻面庞此刻也柔和无比。 走了几步,陈青似是想起要事,停下脚步,微微蹙眉,轻声说道:“司柠,你待会再去给王爷把把脉吧,之前在北梁遇袭,王爷受了剑伤还未痊愈便收到圣上命他回京的消息,一路奔波也未曾休息,方才我看王爷又喝了不少,你去瞧瞧如何了?”陈青叮嘱道,眼神里透着几分担忧,目光诚挚地看着司柠。 “王爷受伤了?”司柠闻言一惊,脚下步子瞬间顿住,她一直沉浸在失而复得的亲情之中,竟没留意王爷的状况。 此刻,她瞪大双眸,朱唇微张,满是懊恼,“我竟疏忽了!那兄长您早些休息,我现在就过去看看。”说着,她松开陈青的胳膊,转身欲走。 陈青点头,抬手理了理她稍显凌乱的发丝,柔声道:“莫急,你也稳着些脚步,别摔着。王爷那儿有什么情况,差人来告知我一声。”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那笑里有对妹妹懂事的赞许,也有对这份亲情的珍视。 司柠心急如焚,提着裙摆小跑起来,穿过几重庭院,直奔王爷的居所。 月光下,她的身影似一只轻盈的蝶,急切又慌乱。到了王爷房前,她刚要抬手敲门,又怕惊扰了王爷,犹豫片刻,轻轻叩了几下门扉,低声唤道:“王爷,是我,司柠。”等了一会儿,屋内没动静,她心下更急,提高了些声音:“王爷?” 这时,屋内才传来一声微弱的回应:“进来。” 司柠忙推门而入,屋内烛火昏黄,司徒容陵半靠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平日英挺的剑眉此刻微微蹙起。 见司柠进来,他勉强扯出一丝笑:“这么晚了……”话未说完,便是一阵咳嗽。 司柠快步走到榻前,心疼道:“王爷,您都这般模样了,怎么还饮酒?”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搭上王爷的手腕,屏息凝神诊脉。 片刻后,秀眉轻皱:“脉象紊乱,气血两虚,王爷您这一路劳累,又饮酒伤身,伤口怕是要恶化。” 司柠语气里带了几分嗔怪,眼神里满是忧虑,从一旁桌上拿过帕子,轻轻为王爷拭去汗珠。 司徒容陵瞧着司柠这般模样,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声音沙哑虚弱:“无碍。”他试图宽慰司柠,可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在司柠听来却满是敷衍。 司柠轻哼一声,柳眉微挑,别过头去:“既然无事,那王爷便早些歇着吧。”说罢,她直起身,作势就要离开这弥漫着酒气与药香的屋子。 司徒容陵见状,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忙抬手伸出修长手指,精准地抓住她的手腕。 司柠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还来不及挣脱,司徒容陵便用力一扯,她脚下一个踉跄,径直被带回他的怀中。 “王爷这是在作甚?”司柠又惊又恼,身子瞬间绷紧,眼神瞬间冷若冰霜,寒声问道。 她试图从王爷怀中挣脱,却被箍得更紧,只能愤愤地抬眸瞪着司徒容陵。 “还在生我的气?”司徒容陵微微仰头,目光锁住司柠的双眼,轻声问道。 他的眼眸因醉酒蒙上一层氤氲水汽,平日里的冷峻威严此刻少了几分,多了些难得的缱绻柔情。 “没有,我生什么气!”司柠嘴硬地回应,脑袋偏向一侧,不愿与他对视,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尖,泄露了她心底的些许羞恼。 “那你为何一直称呼我‘王爷’呢?”司徒容陵不依不饶,微微低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司柠耳畔,惹得她脖颈处一阵酥麻。 “您现在就是王爷,不称呼王爷,不然我称呼您什么?”司柠没好气道,偷偷用余光瞥向司徒容陵,见他一脸执拗,心中又气又无奈。 “你说呢!”司徒容陵低笑一声,声音暗哑蛊惑。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忽然前倾,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压在身下。 刹那间,浓重的酒气从他的口中传出,丝丝缕缕萦绕在司柠鼻尖。司柠瞪大双眸,惊慌失措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司徒容陵,心跳陡然加快,像是要撞破胸膛。 她抬手抵在司徒容陵胸口,想要推开,却好似蚍蜉撼树:“王爷,您醉了,快起开!”司柠又羞又急,双颊涨得通红,如熟透的蜜桃。 第161章 又起波澜 司徒容陵却仿若未闻,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眼眸愈发深邃,像是藏着无尽漩涡,要将司柠整个人都吸进去。 “本王没醉,清醒得很。”司徒容陵缓缓开口,温热的唇瓣几乎贴上司柠的耳垂,轻轻摩挲,引得司柠浑身轻颤,“柠儿,唤我陵哥哥,可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醉意的软糯,又透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司柠咬唇,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抵不过这近在眼前的灼灼目光:“陵……陵哥哥。”声音轻若蚊蚋,几不可闻,脸上的红晕一路蔓延至脖颈。 司徒容陵听到这声称呼,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餍足的笑:“柠儿,莫要再恼我了,我知错了。”说着,他缓缓松开禁锢司柠的手,却并未起身,依旧贪恋着这片刻亲昵。 司柠轻喘着气,待稍稍平复,抬眸瞪他:“您这哪是知错的样子,刚还那般胡来。”虽是嗔怪,可语气已没了先前的冷硬。 司徒容陵低笑:“见你生气,我这心就慌了,只想把你留住。” 司柠撇嘴:“王爷何时这般油嘴滑舌了,不过还请您先起开,我去给您倒杯醒酒茶。” 司徒容陵这才翻身侧卧,司柠走到桌前,素手拿起茶壶,倒了杯茶,回头见司徒容陵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又羞又恼:“看什么看,快喝茶。”将茶杯递过去,司徒容陵接过,一饮而尽,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司柠。 “我给您重新包扎伤口。”说罢,转身又去取药箱。 她将药箱置于榻边,利落打开,拿出干净纱布、金疮药等物。小心翼翼解开王爷身上染血的绷带,看到那尚未愈合的剑伤,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伤口有些化脓,周边肌肤泛着不健康的红。 司柠抬眸看向王爷,眼中水汽氤氲:“陵哥哥,若是疼大可喊出来。”说着,轻轻用棉球蘸了药水擦拭伤口。 王爷闷哼一声,咬牙忍住,双手不自觉攥紧了锦被,指节泛白:“无妨。” 司柠动作愈发轻柔,清理完伤口,撒上药粉,再缓缓缠上新纱布。 “今晚劳烦你了,你身子还未痊愈,我送你回房,也早些歇着。”司徒容陵正要着衣,却被司柠抬手止住。 “等您睡踏实了我再走。”说罢,她搬了个小凳在榻边坐下,王爷拗不过,缓缓闭上双眸。不多时,呼吸渐匀,沉沉睡去。 司柠看着王爷安静睡颜,才轻手轻脚起身,吹灭烛火,悄然离开。 出门后,正好碰上刚进院子的陈云,“姑娘,王爷呢?” 司柠回道:“伤口恶化了些,已重新包扎处理,刚睡下了。” 陈云皱眉:“这般折腾,也不知王爷几时能彻底康复。” 司柠点头:“还需仔细调养几日。这么晚,陈云大哥找王爷有急事?” 陈青见状,笑着道:“也不是什么急事,时辰不早了,姑娘快回房歇着,我在这里守着便好。” 司柠应了声,拖着疲惫步子回房,和衣倒在床上,很快沉沉入梦。 翌日清晨,阳光细碎洒进院子,司柠早早起身,简单梳洗一番,便去厨房忙活。 她想着给司徒容陵熬些滋补的粥,在食材堆里挑挑拣拣,选了红枣、枸杞、山药,又拿了些精米。生火煮粥时,被烟火呛得咳嗽几声,小脸也熏得黑乎乎,却丝毫不懈怠。 粥熬好,她盛了一碗,小心翼翼端着往司徒容陵的院子去。 经过一院子见贺云廷正在院子里练剑,身姿矫健,剑风呼啸。 司柠喊了句:“贺大少爷,这么勤快!” 贺云廷闻声收剑入鞘,回头看向一脸黑乎乎的司柠当即笑出了声:“你这一大早演包公呢。”他来到司柠身前,俯身嗅了嗅,“什么东西,味道还不错!” 他正要伸手去拿,却被司柠一手拍开,“这是给陵哥哥的药膳。” “是吗?我还没见过药膳呢,我看看这药膳长什么样子!”贺云廷说得认真,上前掀开盖子,只闻一阵香气迎面袭来,“真香,不介意我帮你尝尝吧!”说完,趁她不注意,直接抱着碗便跑。 “贺云廷,你还我!”司柠紧追其后,等他追上贺云廷时,碗里的粥都已被他喝完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碗,司柠双手紧握成拳,“贺云廷,你死定了。” “就凭你,是不是有点自不量力!”贺云廷挑眉露出一抹不屑。 “你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话音落下,司柠出手就朝她打了过去。 隔壁院里,司徒容陵刚从床上起身,宿醉后的脑袋还有些昏沉。 他身形伟岸,墨发随意披散在肩头,眼眸半睁半阖间,透着几分惺忪慵懒,又隐隐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陈云候在一旁多时了,见主子有了动静,立刻轻手轻脚走进房内伺候更衣。 他先是将备好的干净衣袍搭在臂弯,而后趋近床边,轻声道:“主子,醒了。”声音低柔,生怕惊着还未彻底清醒的司徒容陵。 司徒容陵揉了揉太阳穴,剑眉微蹙,被这轻微的头疼扰得有些不耐,开口问道:“外面什么声音?这般吵闹。”那声音带着晨起时独有的暗哑,却依旧不失威严。 陈云嘴角抽了抽,苦笑着回话:“姑娘一早给您做了药膳,本想着给您滋补身子。谁知道,贺公子把药膳骗了去。姑娘气不过,当场就跟贺公子打起来了。这会儿啊,谁劝也没用,两人就一直较着劲闹着呢。”说着,还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眼前已经浮现出那鸡飞狗跳的场景。 “王爷!”说话间,洛宇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他迈着大步走进来,单膝跪地通传道:“仲大人来了。”洛宇身姿挺拔,一身劲装利落,脸上满是恭敬。 “嗯,请他进来。”司徒容陵挥了挥手,顺手接过陈云递来的外袍,随意披在身上,系着腰带的手指修长有力,动作间尽显从容。 洛宇领命,转身疾步走出房间。没多会儿,就领着一人再次出现在房内。 来人正是仲大人,一袭青衫,面容儒雅,手持一把折扇,风度翩翩。 第162章 军伍之事 仲大人一抬眼,瞧见司徒容陵这衣衫半敞的狼狈模样,先是一愣,随即打趣道:“你这常胜将军,平日里在沙场上何等威风,怎如今被人伤成这样?莫不是遭遇了什么劲敌?”说着,还摇了摇手中折扇,眼中笑意藏都藏不住。 司徒容陵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边整理着衣衫边回道:“北梁刺客诡计多端,一时不慎罢了,哪能事事周全。”他这话虽是辩解,可语气里却没有半分心虚,反倒带着股子傲劲儿。 整理好衣装,司徒容陵不紧不慢地往窗边的太师椅上一坐,那身姿仿若山巅松柏,自带一股沉稳又傲然的气势。 他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盏,先是轻轻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而后才缓缓送至唇边,轻抿一口。放下茶盏时,他微微抬眸看向仲大人,眼眸幽深似渊,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开口道:“你今日前来,不会就是为了打趣本王这副模样吧,定是有要事。” 仲箐哈哈一笑,笑声爽朗却也藏着几分无奈。 他潇洒地收了折扇,“啪”的一声,扇骨并拢,而后上前几步,脚步轻盈又不失恭敬,双手一拱到底,朗声道:“王爷英明。此次前来,实则是为了边关粮草之事。” 说到此处,他眉头微蹙,脸上的笑意淡去,换上一副凝重神色,“近日听闻运送粮草的队伍在途中频频受阻,似是有匪徒暗中作梗,下官想着,此事还得王爷拿个主意。” 司徒容陵眼神瞬间冷厉起来,犹如寒夜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他猛地放下茶盏,陶瓷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又突兀的声响,溅起几点茶水。 “本王之前不是吩咐下去,要加派人手护送?怎还出了这等纰漏。”他一边说着,修长有力的手指开始轻敲桌面,一下一下,节奏看似随意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每一声都好似敲在人心最脆弱的地方,让人莫名紧张。 紧接着,他头也不回,沉声道:“洛宇,去把负责此事的将领叫来,本王倒要问问,他们是如何办事的。”洛宇得令,身姿矫健如豹,迅速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司徒容陵这才重新看向仲箐,微微眯起双眸,审视般问道:“你是管刑部的,此事与你有何干系?”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探究出最深的隐秘。 仲箐长叹了口气,这声叹息悠长又沉重,像是把满心的疲惫都吐了出来。 他缓缓踱步,衣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此事是与我无关,但死了人不就与我有关了。”他停下脚步,脸上满是无奈与惋惜交织的神情。 司徒容身上散发的威严气势如汹涌浪涛,几欲将人吞没,“死了人?何人?” 仲箐咽了咽唾沫,艰难地开口:“是……是护送粮草的一个小队队长,前几日尸首被发现弃于官道旁的荒林里。发现时,死状惨烈,身上刀伤无数,致命伤在咽喉,一击毙命。”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颤抖,似是回忆起那血腥场景仍心有余悸,“我本不该插手军伍之事,可这无端死了人,刑部职责所在,不得不查。一查才发现,粮草护送问题频出,便赶忙来告知王爷。” 司徒容陵松开手,缓缓后退几步,神色冷峻犹如霜雪覆盖,“那尸首如今在何处?可还有别的线索?” 仲箐忙回道:“尸首现下停放在刑部的殓房,仵作查验时,发现他手里攥着一块碎布,看着像是从刺客衣物上扯下来的,布料材质极为普通,市面上随处可见,没能借此查出什么有用线索。不过……”他顿了顿,眼神闪烁犹豫。 “不过什么?有话直说,莫要吞吞吐吐!”司徒容陵猛地驻足,眼神如电射向仲箐。 仲箐咬咬牙,说道:“有个乞丐声称在事发前一晚,瞧见几个形迹可疑之人在那荒林附近鬼鬼祟祟,可乞丐被吓得不轻,描述也含糊不清,只说那些人穿着深色衣裳,口音不似本地人。” 司徒容陵眼神一凛,“深色衣裳,口音有异,看来是有外来势力插手。陈云!” 陈云瞬间现身,“王爷有何吩咐?” “去把那乞丐带来,本王要亲自问话。再派人去荒林,仔仔细细给我搜,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许放过!” “是!”陈云领命,迅速消失在门口。 这边还没消停,院子外的吵闹声愈发大了。只听得那姑娘娇叱道:“贺逸尘,你今日若不把药膳吐出来,我跟你没完!” 伴随着女子的怒喝,还有贺逸尘满不在乎的调笑:“小丫头,就你那手艺,本公子吃了是给你面子,还这般撒泼。” 仲大人见状,笑着打趣:“看来王爷这王府,每日都热闹得很呐。” 司徒容陵无奈地叹了口气,“让仲大人见笑了,府里这帮小辈,整日没个正形。”话虽如此,眼底却闪过一丝宠溺。 不多时,洛宇带着那负责粮草护送的将领匆匆赶来。 将领一进屋子,“噗通”一声就跪下了,额头冷汗直冒,“王爷,属、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司徒容陵冷冷看着他,“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若是有半句虚言,军法处置。” 那将领身子抖如筛糠,结结巴巴道:“军中有人勾结了当地山匪,摸清了粮草运送路线,屡次突袭。” 司徒容陵听完,怒拍桌子,“混账!连路线都能泄露,军中定是出了内鬼。即刻回去彻查,三日内若揪不出内奸,你也不用来见本王了。”将领连声称是,灰溜溜地退下。 司徒容陵又对仲箐说道:“走,去你刑部的殓房,本王要看看尸首和那块碎布。”说罢,抬脚就往外走,仲箐赶忙跟上。 二人出了院子,王府侍卫迅速牵来马匹,司徒容陵飞身上马,缰绳一扯,骏马嘶鸣着狂奔而出,仲箐也策马紧随其后。 一路上,司徒容陵面色阴沉。街边百姓瞧见这般架势,纷纷避让,窃窃私语。不多时,二人便到了刑部。下马后,司徒容陵大步流星朝殓房走去,守门衙役见王爷亲临,吓得连忙跪地请安。 第163章 送别荣轩 进了殓房,一股寒意夹杂着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司徒容陵却仿若未觉,径直走向停放尸首的木板。 他俯身凝视着那队长的尸首,尸首面色青白,伤口狰狞,他的眼神愈发冰冷,轻声道:“本王定要揪出幕后黑手。” 说罢,他直起身,看向仲箐递来的碎布,拿在手中反复揉搓查看,试图找出被遗漏的线索。 与此同时,一位女子一路小跑,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脸蛋红扑扑的。 进了刑部大门,瞧见守卫就急切问道:“王爷在哪儿?” 守卫正要询问她是何人时,只见那女子抬手亮出一枚令牌,守卫见状,忙指路:“姑娘,王爷在殓房呢。”姑娘道谢后,匆匆奔向殓房。 刚到殓房门口,就听见里面司徒容陵的声音,她顾不上许多,推门而入。 看到尸首那可怖模样,姑娘吓得脸色煞白,差点惊呼出声,但还是强忍着恐惧走向司徒容陵,“沛菡见过王爷。” “沈小姐?”司徒容陵看向她的眼神露出几分疑惑。 “沛菡有要事想与王爷相商,不知王爷可否随我到府上一叙?” “既然沈小姐特来相邀,本王岂有拒绝之理,请!”司徒容陵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沛菡福身谢礼转而与他一同离开了大理寺。 因沈沛菡是坐轿而来,回去时,司徒容陵特邀她共乘马车而返。 二人乘坐的马车前脚刚走,后脚一辆马车随之停下。 车身还未停稳,车帘便被一只素手急切掀开,见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司柠,仲箐立即迎上去。 见她一双明眸透着几分焦急,仲箐微微欠身,恭敬问道,“司柠姑娘是来找王爷的?” “是。”司柠轻喘着气,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薄汗。 “沈小姐方才前来请王爷入府,二人刚刚离开。”仲箐解释着,留意到司柠的眼神瞬间黯淡了几分。 “沈小姐?是沛菡吗?”司柠秀眉微蹙,见他点头,没再吭声。她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往昔自己一心撮合司徒容陵与沈沛菡,只盼着好友能得偿所愿,可如今,心口却莫名地堵堵的,像塞了一团棉花,呼吸都有些不畅快。 仲箐见她不语,神色怏怏,连忙出声问道:“姑娘找王爷有要事?” 司柠像是猛地回过神,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灼灼看着仲箐,点点头道:“我听闻荣轩要离京了,不知可否去给他送行?”说这话时,她眼中满是关切与不舍,贝齿轻咬着下唇,唇上都添了几分血色。 “此事恐有不妥,在下倒有耳闻,陛下下令秘密遣送六皇子离京。”仲箐面露难色,微微摇头,双手交叠在身前。 “秘密遣送……?”她脸上的失落如潮水般蔓延,眼眶也微微泛红,心疼起司徒荣轩来。 想到司徒荣轩,还不过一个孩童却突然遭此一劫,不仅失了母亲,如今也是失去了父亲的疼爱,这般悄无声息地被送出京城,怎不让人揪心。 司柠呆立片刻,突然转身就往马车走去,仲箐一惊,忙伸手阻拦:“司柠姑娘,您这是要做甚?” “我要去见他,哪怕一眼也好,怎能让荣轩就这孤孤单离京。”司柠声音都带了几分哽咽,一把甩开仲箐的手。 仲箐面露焦急之色,苦劝道:“姑娘,这是陛下旨意,您若贸然前去,恐惹祸上身,王爷知晓了也定不会应允。” 司柠脚步顿住,她知道仲箐所言非虚,可心里那股子执拗劲儿就是下不去。她紧咬着牙,在马车前徘徊起来,满心的纠结。 “仲箐,你可知荣轩何时启程?”司柠抬眸,眼中多了几分决然。 “这……具体时辰在下也不清楚。”仲箐无奈叹气。 司柠抬手轻抚胸口,缓了缓情绪,轻声道:“我知道了,劳烦你,若有了确切消息,遣人告知我一声,我……我备些东西也好让他路上用。” 仲箐应下,看着司柠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离,他才摇头转身回去。 司柠回到府上,径直回了自己院子,越想,心里越觉得空落落的。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姑娘,苏小姐来了。” 司柠赶忙起身,出门迎接。 门被推开,苏挽歌面带笑意地朝她走来,看到司柠有些惆怅的面容,她脚步一顿,凑上前打趣:“哟,这是怎么了?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谁惹你伤心啦?” 司柠立即拉着她进了房间,道:“我听闻荣轩要离京了,本想去送送他,却听闻圣上下旨秘密遣送。” 苏苏挽歌一听,也收起了嬉笑之色,皱着眉头道:“此事我也略有耳闻,圣上这也是为了保护六皇子。” “话虽如此,但这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司柠愁容满面。 “你没去找王爷吗?说不定他有法子能见到。” 提及司徒容陵,司柠面色又增了几分忧愁,“王爷去了沛菡府上,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苏挽歌眼珠一转,拍手道:“司柠,我有法子,咱们去找太子殿下帮忙,他定能打听出荣轩启程的准确时辰,说不定还能想法子让你们见上一面。” 司柠眼睛一亮:“对呀,我怎把殿下忘了,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找他。” 二人匆匆赶去太子府,司徒荣恒正在书房看书,听闻二人前来立即命人将人请进来,片刻,二人风风火火闯进来,还一脸焦急,不由诧异:“你们这是怎么了?” 司柠把事情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司徒荣恒听完,放下手中书卷,站起身来,剑眉微蹙:“此事棘手,既是陛下密令,不可公然违抗。不过,我倒是可以打探一些消息,至于送行……”他看向司柠,沉吟片刻,“司柠,你要做好见不到的准备。” 司柠点头:“有劳殿下,尽力便好。” 司徒荣恒立即带人入宫,等待的司柠坐立不安,满心盼着他能带来好消息。 半个时辰后,司徒荣恒遣人来传话,司徒荣轩将于次日寅时从城西角门悄悄离京。 第164章 一刻就好 司柠立刻把自己那些银票、首饰,还有自己亲手做的几双护膝、一些常用伤药一股脑塞进行囊,她想着长途跋涉,司徒荣轩少不了磕磕碰碰。 当晚,司柠换了身深色的衣衫,准备趁夜溜去城西角门。 苏挽歌不放心,非要跟着,二人抹黑出了府。一路上,苏挽歌心跳如鼓,既紧张又激动,紧紧拽着司柠的衣角,小声嘟囔:“司柠,我有点害怕。” “别怕,有我呢。”司柠轻声安抚,脚步却不停。 等到了城西角门附近,只见火把通明,守卫的士兵身姿挺拔,神情冷峻,来回巡逻着。 司柠瞅准时机,想趁着士兵换岗的间隙悄悄靠近,刚迈出几步,就听一声喝问:“谁在那儿!”吓得苏挽歌当即僵在原地。 一个小头目模样的士兵走过来,看清是两个姑娘,眉头一皱:“大半夜的,你们在此作甚?” 司柠硬着头皮上前,福了福身道:“军爷,我们……我们是来给亲人送行的,听闻他今日要离京,求军爷通融通融。”说着,悄悄把一锭银子塞过去。 小头目把银子推回来,面色不悦:“莫要贿赂我,这是上头严令,谁都不许靠近,快走,不然把你们抓起来。” 司柠还欲再求,这时,远处马蹄声起,一队人马簇拥着一辆马车缓缓驶来,想必司徒荣轩就在那车上。 司柠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喊道:“荣轩!荣轩!”拔腿就往前冲。 士兵们立刻阻拦,苏挽歌也被吓得尖叫起来,场面瞬间混乱。 就在司柠挣扎时,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呵斥:“住手!”众人回头,竟是司徒荣恒策马赶来。 司徒荣恒翻身下马,走到司柠面前,看着她狼狈又倔强的模样,既心疼又无奈:“你这是何苦?” 司柠倔强道:“殿下,我怎能眼睁睁看着荣轩就这么走,连句道别都没有。” 司徒荣轩轻叹,转身对士兵头目低语几句,那头目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路。 司柠忙提着行囊奔向马车,马车里的司徒荣轩听到动静,掀开车帘,看到司柠,也是眼眶一红:“小四。” 司柠把行囊递给他:“荣轩,此去路途遥远,你千万保重自己,莫要忘了京城还有我这个朋友。” 司徒荣轩接过,重重点头:“我记下了,你也莫要为我忧心。咱们后会有期。” 此时,远处传来催促声,司徒荣轩放下车帘,马车缓缓启动,司柠站在原地,泪眼模糊地望着马车远去,直至消失在夜色里,一旁的司徒荣恒默默陪着她,神色复杂。 “司柠,别难过了,日后定是还有机会再见的。”苏挽歌上前安抚道。 司柠侧头看向司徒荣恒,问道:“荣轩还会回来吗?” 司徒荣恒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道:“回吧,我送你们回去。” 司柠依依不舍的与苏挽歌上了马车,马车先到达了苏府,待苏挽歌下车离开后,司柠也撩起车帘,探出半个身子,用力挥着手,直至苏府的大门在视野里彻底关上,马车才又继续朝着王府而去。 一路无言,只有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交织。 司柠靠在车厢壁上,眼神有些放空,脑海里还在思考着司徒荣轩的事情。 直到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车身微微一晃,司柠才像是猛地回过神,她轻咳一声,出声道了句:“今日多谢殿下相助,否则,心中恐不能安。” 司徒荣恒一袭玄色锦袍被晚风吹得轻轻飘动,他剑眉星目间还残留着几分疲惫,听到司柠的话,微微弯唇,轻声道:“无妨。”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那日你为我挡下陆远那一掌,还未来及当面感谢。” 司柠忙摆摆手,撩开车帘下了车,站在司徒荣恒马前,仰头看着他笑道:“殿下客气了,司柠能力有限,能帮殿下的只有这些了。皇后娘娘之事还请殿下节哀。” 说这话时,她微微蹙起眉头,眼中满是关切与同情。皇后骤然薨逝,整个皇室都笼在一片哀伤之中,司徒荣恒这段日子更是肉眼可见的憔悴。 司徒荣恒点点头,神色落寞,低声道:“我知晓,生死有命,只是母后走得突然,一时难以释怀。”他微微仰头,望向暗沉的天色,像是要把眼底的湿意憋回去。 “时候不早了,殿下也回去歇着吧!”司柠说罢,福了福身,转身要走。 刚迈出一步,突然一只手用力抓住她的手臂,力气大得让司柠轻呼一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另一只手便将她拥入怀中。 司柠瞪大了双眸,脸颊瞬间涨红,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是要撞出嗓子眼,忙不迭挣扎着问道:“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分,带着些许慌乱。 司徒荣恒紧紧拥着司柠,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他埋首在司柠颈间,嗅着她发丝间淡淡的茉莉香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司柠,莫要走,就一刻,可好?” 这些日子,他承受着母后离世的悲痛,朝堂上又诸多纷争,满心的疲惫与哀伤几近将他淹没,唯有司柠在身边时,能让他觅得片刻安宁。 司柠听着他略显哀伤的声音,挣扎的动作渐渐缓了下来,她能感受到司徒荣恒身上散发的浓浓悲戚,心也跟着揪起来。 她轻轻抬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在司徒荣恒的背上,轻拍着安抚:“殿下,您想哭就哭出来吧,憋在心里总归是不好的。” 司徒荣恒身子微微一震,像是被这话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双臂抱得更紧。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厉喝如惊雷般骤然炸响,司柠娇躯猛地一震,抬眸看清来者时,慌乱瞬间覆满双眸,忙不迭地用力推开司徒荣恒,连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这才稍稍稳住心神,怯生生喊道:“陵哥哥,你回来了!” 司徒容陵本是温润如玉的面庞,此刻却覆着一层寒霜,看向司徒荣恒的眼神冷到了极点,仿若能射出冰棱。 第165章 情澜难平 他薄唇紧抿,下颌线条紧绷,一步一步朝着二人走来,每一步都似踏在人心尖上,带起一阵无形的压迫感。 “皇兄不觉得自己举止不妥吗?”那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低沉又透着隐忍的怒意。 司柠心急如焚,忙不迭地解释:“陵哥哥,你别误会,我方才去送荣轩,在宫门外不巧遇到些麻烦。幸得殿下路过相助,才脱了困。” 司徒荣恒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她未嫁我未娶,你情我愿之事有何不妥。”他微微抬眸,狭长眼眸里挑衅意味十足,毫不避讳地直视司徒容陵的眼睛,话语轻飘飘地落下,却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 “殿下还请慎重!” 司徒荣恒却仿若未闻,上前一步,逼视着司柠,眼神里添了几分炽热:“司柠,本殿心悦与你,你瞧,我愿为你遮风挡雨、共享荣华,你若愿意,明日我便向父皇请旨赐婚。” 司柠被这话惊得后退几步,连连挥手,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殿下,我……” 她刚要开口严词拒绝,却不想司徒容陵一个箭步上前,长臂一伸,将她稳稳拉入怀中,力度大得好似要把她揉进骨血。 司徒容陵对着司徒荣恒怒目而视,声若洪钟:“皇兄,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司柠,你想也别想!” 司徒荣恒却仿若没事人一般,刚刚还微微俯身带着几分戏谑挑衅,此刻直起身来,神色未改丝毫,只是那双狭长眼眸愈发幽深,像是藏着无尽算计的深潭。 他轻启薄唇,话语悠悠而出:“哦?感情之事,向来瞬息万变。就像你与沈小姐的婚事,也不是你能改变的事不是吗?”这话轻飘飘地落下,却如暗箭,精准戳向司徒容陵的软肋。 司徒容陵像是被触及了心底最隐秘的痛处,神色凝重道:“此事,我自会处理,不劳皇兄挂念。” 司徒荣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是吗?那皇兄便拭目以待。”说罢,他潇洒转身,衣摆甩出凌厉弧度,阔步朝着宫门外早已等候的马车走去,那背影透着势在必得的笃定,让人莫名心生寒意。 司柠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待司徒荣恒走远,她才回过神,难以置信地看向司徒容陵,美眸中满是震惊与疑惑,急切询问道:“殿下说的你与沈小姐的婚事?是你与沛菡的婚事?” 司徒容陵见司柠这般模样,忙伸出双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试图用掌心温度安抚她的慌乱。 他直视着司柠的眼睛,眼神真挚而急切:“司柠,此事你无须担心,我自会处理。” 司柠却缓缓抽回手,神色哀伤,轻轻摇头:“我怎么能不多心,沛菡是我的朋友,她对你的心意我怎会不知。如今竟冒出这样一门亲事,叫我如何能坦然处之?” 司徒容陵抬手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司柠侧身避开。 司柠缓缓抬眸,直直看向司徒容陵,那眼神里裹挟着浓浓的质问:“今日你去沈府就是为了此事?我且问你,你可曾与沛菡坦诚说明你的心意?”她柳眉微蹙,粉唇轻抿,压抑着满心的愤懑与委屈。 司徒容陵垂眸片刻,似在斟酌言辞,才低声说道:“沈大人忽染重病,朝局诡谲,沈家恐遭波谲云诡之难。 沈大人念及旧情,将沈小姐托付于我。当下朝中诸事纷扰,尚未稳定,我怎能贸然推诿?只想着待这风云稍歇,定会把沈小姐安置妥当。” 司柠沉默了,像是被这话梗住了咽喉,良久都未出声。 她贝齿紧咬下唇,唇色渐失红润,胸脯微微起伏,看得出内心正翻江倒海。好一会儿,情绪才稍稍平复些许,再开口时,声音带着一丝疲惫:“那你如今究竟打算如何行事?沛菡她生性纯善,我是断断不愿瞧见她因这事伤心难过。” 司徒容陵上前一步,双手急切地握住司柠的肩头,眼神灼灼:“感情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我不愿将就,也不想你将就!” 司柠肩头微微一抖,挣开他的手,别过头去:“你说得倒是轻巧,沛菡对你一腔热忱,世人皆知。如今这般局面,她怎会不受伤害?” 司徒容陵剑眉紧蹙,额间隐有青筋跳动,他猛地一挥袖,袍角带起一阵风,决然道:“那本王现在便去沈府与沈大人与沈小姐说清楚!”说罢,长腿一迈,转身就要朝着沈府方向疾行而去。 司柠心下一惊,情急之下,伸手便去拉他。指尖堪堪勾住司徒容陵的衣袖,她只顾着阻拦,全然没留意脚下那几级雕纹石阶。 慌乱间,一脚踩空,身子瞬间失重前倾,惊呼还未出口,整个人就直直往下跌去。司徒容陵反应极快,手臂闪电般探出,稳稳揽住她的纤腰,顺势手臂一紧,用力将她整个人拉回自己温热而坚实的怀中。 夜色浓稠如墨,仿若一块巨大的绸缎将二人裹住。 司徒容陵垂眸,与司柠近在咫尺的面容撞入眼帘,她的眼眸像是藏了星子,此刻因惊慌而泛着点点水光,白皙的脸颊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染上红晕,鼻息间呼出的热气,一缕缕扑在他的脖颈,热意顺着肌肤钻进心底,也让司柠的脸愈发滚烫。 司柠定了定神,回过味儿来,发现自己被困在他怀里,又羞又恼,双手抵在他胸口,用力想要挣脱,可司徒容陵双臂仿若铜墙铁壁,纹丝不动。 她抬眸,娇嗔地瞪着他,粉唇轻启:“快松开,成何体统!” 司徒容陵却仿若未闻,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眼神炽热又缱绻,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喑哑,好似裹挟着夜的深沉:“之前无权无势,我不忍你跟着我受苦,彼时四面楚歌,我连自身安危都难以保全,又怎敢将你拖入那泥沼。” 说着,他微微收紧双臂,似要将她揉进骨血,“如今,即便豁出性命,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 第166章 情归君侧 司柠听了这话,心中五味杂陈,过往那些委屈、担忧一股脑涌上心头,她咬了咬下唇,倔强地别过头去:“王爷之前不是说身体已经恢复,不需要我了,如今又要留我是为何?那时把话说得那般绝情,将我遣得远远的,丝毫不顾念旧情,现在这副模样,莫不是又在哄我。” 司徒容陵见她如此,忙伸手轻轻扳过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拭去那欲滴落的泪花儿:“我要娶你做妻!” 司柠闻言,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娶我?你可知这其中利害,沈府那一头早已与你有了婚约意向,朝中风波未平,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这王爷,你贸然行事,怕是又要惹出祸端。” 司徒容陵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我何时惧过那些牛鬼蛇神,婚约不过是朝堂权衡的手段,我司徒容陵的妻子,只能是我真心喜爱之人,管他什么沈府,管他什么风言风语,我一概不理。” 他顿了顿,捧起司柠的脸,目光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柠儿,你只需答我,可愿嫁我?” 司柠还未及回应,突然,街角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火把的光亮晃得人眼晕。 见二人这番亲昵姿态,来者先是一愣,而随着一人发出一声,“哇哦!” 司柠立刻听出此人的身份,连忙推开司徒容陵,忙问道:“楚翊,贺云廷,你们这是从哪里回来?” 楚翊笑道:“我俩没耽误你们好事吧!” 司柠闻言,脸颊又覆上一层红晕,“你莫要胡言乱语,我与王爷不是…哎,算了,时辰不早了,我先回房了。”她本想解释,又觉得没有解释的心情,于是转身率先回了房间。 “害羞了?看着不像啊?”楚翊看着她的背影道。 司徒容陵神色凝重得仿若携着千钧重负,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压抑:“父皇下旨为我与沈尚书之女赐婚。”这话一落,空气瞬间好似凝住,静谧得能听见烛火的轻微噼啪声。 “啊?”楚翊向来随性洒脱,此刻也忍不住一声惊呼,音量拔高,满是诧异与急切,“那司柠怎么办?” 司徒容陵眉头紧锁,眼中闪过决然:“我明日便去请父皇退婚,上官家的冤案未查清之前,她的身份不能暴露。” 上官家一夜之间沦为叛国逆党,满门抄斩,这份血海深仇沉甸甸地压在众人肩头,司柠更是如履薄冰,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一直沉默的贺云廷这时却幽幽开口:“这恐怕不是圣上的意思吧!”他整个人隐在阴影里,只一双眼睛透着洞悉世事的光。 “什么意思?”楚翊挠挠头,不明就里地问道,眼神里满是疑惑。 贺云廷踱步而出,烛光在他脸上晃出明暗交错的光影:“沈尚书是苏慕的人,这恐怕是太子殿下的主意。”他顿了顿,看着司徒容陵愈发阴沉的脸,接着说,“一来,可以牵制王爷,王爷您手握重兵,又屡立战功,朝堂之上威望日盛,有了这门赐婚,行事必然掣肘;二来,想必是因为司柠。” 司徒容陵眼神一冷,犹如寒夜霜刀:“殿下之意远不止这些。”他攥紧拳头,关节泛白,“皇兄应是已知晓司柠的真实身份,未告破,就是为了当年上官将军手中的兵符。” 当年,上官将军戍边卫国,战功赫赫,却被奸人所害。苏慕暗中买通了上官将军身边亲信,趁着皇上对在外手握重兵的将军偶起猜忌之心,呈上伪证,构陷上官家通敌叛国。 一夜之间,上官府邸血流成河,可象征着军权的兵符却下落不明。苏慕这些年从未停止对司柠兄妹的追杀,就是妄图找到那能掌控天下兵马的兵符。 “那王爷当下该如何?”贺云廷问。 “本王自是不会让司柠受一分委屈。”司徒容陵神色深沉,“云廷,运送粮草的队伍出了鬼,你亲自押送顺便把鬼抓出来。” “是!”贺云廷当即领命。 翌日,天色刚蒙蒙亮,晨曦如丝缕般穿透薄雾,给整个京城笼上一层朦胧的纱幕。 司柠还沉浸在轻柔的梦乡之中,就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唤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贴身丫鬟一脸焦急地站在床边,手中拿着一张精致的帖子。 “小姐,沈府的丫鬟送来的,说是沈小姐邀您即刻前往茶楼一叙。”丫鬟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惊扰了司柠的清梦。 司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接过帖子,展开一看,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正是沈沛菡的邀请。看到落款,司柠的心中莫名涌起一丝不安。 犹豫再三,司柠还是决定亲自前往。她深知,有些事情总是要当面说清楚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司柠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匆匆而过的街景,心中的忧虑愈发浓重。她不知道沈沛菡此番邀她究竟所为何事,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猜测,每一种都让她的心揪得紧紧的。 马车缓缓停在了茶楼门口。司柠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走进茶楼。 茶楼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司柠却无心欣赏这热闹的场景。她径直走向约定的厢房,每走一步,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一分。 刚走到厢房门口,门便“吱呀”一声开了。沈沛菡身着一身粉色的长裙,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迎了出来。 “司柠,你可算来了。”沈沛菡的声音听起来热情洋溢,但司柠却敏锐地察觉到,那笑容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这生了一场病,人又消瘦了很多。”沈沛菡上下打量着司柠,眼中流露出一丝关切。 司柠扬唇笑道:“沛菡你不必担心,再过几日就能吃回来了。”然而,这笑容却显得有些牵强,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言不由衷。 听到她的笑声,沈沛菡忙拉着她坐下,命丫鬟端茶倒水,还将桌上的点心往她的面前移了移。司柠看着眼前的点心,却丝毫没有胃口。 第167章 背后用意 司柠笑道:“沛菡你今日莫不是有事要求我?”话一出口,司柠就后悔了。她好害怕自己的这句话会引出沈沛菡说出心中最担心的事。 似乎说到了她的想法上,沈沛菡面色微微有些尴尬,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司柠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地攥着衣角,手心已满是汗水。 终于,沈沛菡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和恳求,道:“不瞒你说,我确实有件事想求你。” 司柠面上依旧挂着笑容,但心里却七上八下,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她强装镇定地说道:“沛菡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不会推辞。” “自从经历了那日之事,如今朝堂之上已然壁垒分明,分成了两派。不瞒你说,我父亲坚定不移地支持太子殿下,可我……”沈沛菡欲言又止,目光游移,似在权衡言辞。 司柠心中一动,隐隐察觉到下文的分量,她轻轻握住沈沛菡的手,柔声道:“沛菡,你我之间,无需隐瞒,有话但说无妨。” 沈沛菡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我是支持王爷的。其实,我对王爷一直……”话到嘴边,她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宛如天边的晚霞,娇羞之意难以自抑。 司柠心中一怔,表面却依旧维持着淡淡的笑意,轻声道:“沛菡,你向来心思细腻,想必支持王爷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只是,这朝堂局势波谲云诡,你需处处小心才是。” 沈沛菡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司柠,你之前不是问过我,有没有心悦之人。其实,我一直都心悦于王爷。这份心意,在心中藏了许久,如今局势如此,我也不想再隐瞒。” 司柠的心猛地一沉,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心中五味杂陈。她强忍着情绪,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圣上不是下旨为你与王爷赐婚了,沛菡,这是天大的喜事,恭喜你。” 沈沛菡轻轻摇头,神色黯然,“昨日我便鼓足勇气找过王爷,可王爷并不同意此事。司柠,我与王爷相处虽不多,但我能看得出来,王爷心中的人是你。司柠,那你呢?对王爷究竟是何心意?” 司柠的心仿佛被重锤击中,一时间思绪纷乱如麻。她垂下眼眸,试图掩饰眼中的慌乱,“沛菡,你误会了,我不过是王爷的门客,并无其他情愫。” 沈沛菡凝视着司柠,目光中带着探寻与恳切,“司柠,你莫要骗我。王爷看向你的眼神,与旁人截然不同。如今这赐婚之事,若你对王爷无意,便也罢了;可若你也心悦王爷,我们该如何是好?” 司柠心中天人交战,一方面是与沈沛菡的深厚情谊,另一方面是自己对王爷那难以言说的情愫。她深知,此时若稍有不慎,便可能伤害到沈沛菡,也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正在司柠犹豫不决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二人惊愕地望去,只见沈府管家神色慌张地跑来,气喘吁吁道:“大小姐,不好了,老爷在朝堂上与支持王爷的大臣起了争执,现在局势危急,老爷让您即刻回府。” 沈沛菡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紧紧抓住司柠的手,“司柠,这可如何是好?朝堂局势本就紧张,如今父亲与王爷一派起了冲突,恐怕会引发更大的风波。” 司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沛菡,你先别急。你先回府,或许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沈沛菡匆忙赶回沈府,只见沈府上下一片忙乱。 沈父坐在大厅之上,面色阴沉,怒容未消。见到沈沛菡回来,沈父猛地一拍桌子,“你还知道回来!我问你,你是不是私下与王爷接触了?” 沈沛菡心中一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父亲,女儿确实见过王爷,但女儿并无恶意,只是想……” 沈父怒目圆睁,打断她的话,“你糊涂啊!如今朝堂之上,太子与王爷两派争斗激烈,我们沈家一直支持太子,你却私下与王爷来往,这不是将沈家置于风口浪尖吗?” 沈沛菡泪流满面,“父亲,女儿心悦王爷,并非有意与沈家作对。而且,女儿觉得王爷并非如您所想的那般不堪。” 沈父气得浑身发抖,“你这逆女!感情之事在这朝堂纷争面前,一文不值。你若继续执迷不悟,不仅会害了你自己,还会连累整个沈家。” 沈沛菡深知父亲所言并非危言耸听,朝堂争斗向来残酷,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可她又不忍心看到沈沛菡如此痛苦。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一名家丁匆匆跑进来,“老爷,不好了,太子殿下派人来了。” 沈父脸色骤变,站起身来,整了整衣冠,“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你们先回避。” 沈沛菡躲在屏风后,紧张地听着大厅里的动静。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沈大人,今日在朝堂上,你公然与群臣争执,是何用意?” 沈父赶忙赔笑道:“公公误会了,下官只是一时情急,言辞有些过激。” 那公公冷哼一声,“哼,沈大人,如今朝堂局势微妙,你最好认清自己的立场。若再做出此等糊涂事,恐怕太子殿下不会轻易放过你。” 沈父连连点头,“是是是,下官明白。还望公公在太子殿下跟前美言几句,下官定当铭记于心。” 待那公公离去后,沈父瘫坐在椅子上,神色疲惫。 沈沛菡从屏风后走出,扑到父亲身边,“父亲,都是女儿不好,若不是女儿与王爷接触,也不会给沈家带来如此麻烦。” 沈父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无奈与疼爱,“罢了,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无用。如今圣上已下旨为你赐婚,你可知其用意,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沈沛菡咬着嘴唇,泪流不止。 沈大人走上前,轻声安慰道:“沛菡,如今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缓和沈家与太子殿下的关系,同时也避免与王爷一派的矛盾进一步激化。” 第168章 神秘势力 沈沛菡微微点头,“父亲,接下来该如何?” 沈大人沉思片刻,缓缓道:“我沈家对太子殿下的忠心从未改变。” 正当沈沛菡忧心忡忡之时,门外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沈府家丁赶忙出去查看,回来时神色慌张,“老爷,是王爷的人,说王爷有请大小姐到王府一叙。” 沈父脸色一变,“司徒容陵又在搞什么名堂?这个时候请你们去王府,恐怕来者不善。” 沈沛菡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看向沈父,“父亲,或许王爷并无恶意。若我们不去,反而显得心虚。不如我前去看看王爷究竟有何打算。” 沈父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也好,你此去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莫中了王爷的圈套。” 沈沛菡乘坐马车,一路忐忑地来到王府。 刚下马车,便有一名侍卫上前,恭敬道:“沈大小姐,请随我来。” 沈沛菡被带到王府的书房,王爷正背手而立,望着窗外。听到脚步声,王爷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神色凝重。 “沛菡拜见王爷,不知王爷今日唤我们前来,所为何事?”沈沛菡率先开口,声音微微颤抖。 司徒容陵看了看沈沛菡,又将目光投向窗外,“沈姑娘,今日请你来,是有要事相商。想必你们也知道,如今朝堂之上两派争斗激烈,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大祸。” 司柠心中一动,问道:“王爷,您的意思是?” 司徒容陵踱步到二人面前,神色忧虑,“我知晓沈姑娘对我的心意,也明白沈大人支持太子殿下。但如今这局势,并非简单的两派之争,背后还有一股神秘势力在推波助澜,企图颠覆朝堂。我担心,沈家会被卷入其中,成为牺牲品。” 沈沛菡和司徒容陵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愕。 沈沛菡急切道:“王爷,您说的神秘势力是何人?为何会牵扯到我们沈家?” 司徒容陵微微皱眉,“这股势力一直隐藏在暗处,行事诡秘。我也是近日才有所察觉。他们利用太子与我之间的矛盾,挑拨离间,企图让我们两败俱伤。而沈家,作为支持太子的一股重要力量,很可能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沈沛菡心中一凛,“王爷,那依您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司徒容陵沉思片刻,“当务之急,是要找出这股神秘势力的真面目,阻止他们的阴谋。我希望,沈姑娘和司姑娘能助我一臂之力。沈姑娘,你虽心系于我,但此时还望你能说服沈大人,暂且放下与我的分歧,我们携手应对外敌。” 沈沛菡咬了咬嘴唇,“王爷,我明白此事重大。只是父亲那边,恐怕一时难以说服。” 司徒容陵微微点头,“我理解。沈姑娘无需勉强,我会找机会亲自与沈大人一谈。沈小姐,我听闻你聪慧过人,心思缜密,不知能否帮我留意一些你父亲那边的异常动静,若有任何线索,还望及时告知我。” 沈沛菡心中犹豫,此事关乎重大,一旦卷入其中,恐怕再难脱身。但她又深知,若不阻止这股神秘势力,朝堂必将陷入大乱。 思索片刻,她缓缓点头,“王爷,我愿意尽力而为。只是此事凶险,还望王爷能保证沈家的安全。” 司徒容陵目光坚定,“沈小姐放心,只要我在,定会护沈家周全。” 沈沛菡心情沉重的从书房出来后,正好碰到在外等待许久的司柠。 沈沛菡急忙上前将司徒容陵方才所说告知与她,担忧道:“司柠,你说王爷所言是真是假?这背后真的有神秘势力吗?” 司柠微微皱眉,“我也不敢确定。但王爷所说定不是在说谎。而且,如今朝堂局势如此复杂,确实有可能存在一股隐藏的势力在搅局。沛菡,不管怎样,切记要小心行事,不能让沈家陷入危险之中。” 沈沛菡轻轻点头,“嗯,我知道了。只是此事若让父亲知道,他恐怕又要担忧了。” 回到沈府,沈父焦急地询问情况。沈沛菡和司柠将王爷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沈父听完,脸色凝重,“这王爷所言,虽不知真假,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是与王爷合作,又谈何容易。太子殿下那边,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沈沛菡沉思片刻,“父亲,或许我们可以暗中与王爷合作,表面上依旧支持太子殿下。在找出神秘势力之前,尽量维持朝堂的平衡,不让矛盾进一步激化。” 沈父微微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这其中分寸,着实难以把握。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此后几日,沈沛菡则努力劝说父亲与王爷合作,沈父虽有所动摇,但仍犹豫不决。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宫中突然传来消息,圣上病重,恐怕时日无多。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让朝堂陷入了更加混乱的局面。整个朝堂都陷入了一片动荡之中。 “圣上病重,这局势愈发危急了。太子与王爷必定会为了皇位展开最后的争夺,我们沈家如何抉择?” 沈沛菡看向父亲,“父亲,王爷之前说的神秘势力或许此刻会有所行动。我们若贸然支持太子,万一王爷那边得胜,沈家恐怕……而且,若真有神秘势力在背后操控,我们更不能轻易站队。” 沈父点头道:“沛菡所言有理。此时我们应静观其变,同时继续寻找神秘势力的线索。或许,只有找出他们,才能真正化解这场危机。” 随之又长叹一声,“如今只能如此了。只是这等待的过程,实在煎熬。” 然而,还未等他们想出更好的办法,苏慕突然派人送来一封密信。信中指责沈父与司徒容陵暗中勾结,背叛太子,并威胁若不立即表明立场,与司徒容陵划清界限,便要将沈家治罪。 沈父看完信,脸色惨白,“这苏慕是铁了心要我们表态了。若我们不答应,沈家恐怕即刻便会大祸临头。” 沈沛菡心急如焚,“父亲,我们不能就这样屈服。或许王爷那边能有办法。” 第169章 艰难抉择 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压在沈府的楼阁之上。沈沛菡心急如焚,匆匆踏入正厅,只见父亲沈大人正对着一幅古画凝眉沉思,灯光昏黄,将他的身影拉得愈发消瘦。 “父亲。”沈沛菡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忐忑。 沈大人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女儿身上,眼神中透着复杂的神色,有疼爱,亦有忧虑。“沛菡,你来了。” 沈沛菡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父亲,女儿今日前来,是想再与您说说我与王爷之事。” 沈大人微微皱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沛菡,父亲知道你的心意,但世事难全,你与王爷之事,本就只是权衡利弊的一个决定。” 沈沛菡急切地摇摇头,眼中满是坚定,“父亲,求你成全女儿这一次。女儿与王爷情投意合,并非一时冲动。” 沈大人看着女儿,眼神中满是无奈,“沛涵,咱们沈家若只是寻常百姓,爹绝不会阻拦你的婚事,可如今若是一步走错,整个沈家将会万劫不复,你想沈家步入上官家的后路吗?” 沈沛菡心中一凛,上官家的惨状她自然知晓。数月前,上官家因卷入宫廷争斗,一夜之间满门抄斩,往日的荣华富贵皆化为泡影。 “父亲,您为什么不能相信王爷一次呢?他救驾有功,在朝中威望渐升,假以时日,必能成就大业。”沈沛菡试图说服父亲。 “你闭嘴吧!”沈父突然一声怒喝,一口打断她的话,“你不会天真的认为,圣上会为了他废掉太子!” 沈沛菡被父亲的怒喝吓了一跳,但她仍不甘心,“为什么不能?无论哪方面,王爷都不输太子殿下。论才华,王爷饱读诗书,出口成章;论谋略,王爷在战场上屡立奇功。” 沈父长叹一口气,语气中透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奈,“先不说太子殿下无过,即便太子殿下犯下什么错,圣上也不可能废太子改立王爷。” “为什么不能?”沈沛菡追问,眼中满是不解。 “若圣上有意改立太子人选,怎可能会让王爷带兵去攻打蛮族部落,如若不然,军法处置。这分明是将王爷往死路上逼,想削弱他的势力。”沈父说道,眼神中透着忧虑。 沈沛菡心中一沉,她虽知王爷此去凶险,但没想到背后竟还有这般深意。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王爷去送死吗?” 沈父看着女儿,眼神中满是心疼,“沛菡,爹也不想王爷出事,但咱们沈家如今自身难保,不能再趟这趟浑水。太子殿下一直对咱们沈家有所猜忌,若咱们再与王爷走得太近,恐怕沈家会大祸临头。” 沈沛菡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父亲的难处,可她又怎能忍心看着王爷孤身涉险。“父亲,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沈父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尽快与太子殿下的亲信联姻,以此来表明咱们沈家的立场。” “什么?”沈沛菡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亲,您怎么能让女儿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沛菡,这都是为了沈家。你若嫁给太子殿下的亲信,太子殿下必定会对咱们沈家放下戒心,咱们沈家也能保得平安。”沈父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绝。 沈沛菡心中一阵剧痛,她没想到父亲竟会想出这样的办法。“父亲,女儿做不到。女儿此生只爱王爷一人,若要女儿嫁给别人,女儿宁愿一死。” 沈父看着女儿,眼神中满是痛心,“沛菡,你不要任性。这不仅仅是你个人的事,更是整个沈家的生死存亡。你若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沈家上下数百口人想想。” 沈沛菡泪如雨下,她知道父亲所言句句属实,可她又怎能割舍对王爷的感情。“父亲,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沈父无奈地摇摇头,“沛菡,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你若执意与王爷在一起,沈家必将遭受灭顶之灾。到时候,你又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沛菡,爹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相信你的选择。”沈父说完,转身离去,留下沈沛菡一人在厅中哭泣。 沈沛菡仿佛置身于炼狱之中,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司徒容陵的身影,以及沈家上下数百口人的安危。 以为是老天听到了她的祈求才撮合他们在一起,可美梦不过几日,她便要接受残酷的现实; 王府,司柠独自一人来到花园。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将她的身影拉得愈发孤寂,她看着满园的花朵,心中感慨万千。 “柠儿。”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司柠心中一惊,转身望去,只见司徒容陵正站在不远处,正看着她。 “王爷,你回来了!”司柠轻声道。 司徒容陵伸手抓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深情,“你这几日为何一直躲着我?” “没有啊!” 司徒容陵看着她,眼神中透着坚定,“你确定?” “我为什么要躲着王爷呢?” “连楚翊都在问,你这几日为何总躲着本王,你说是为什么呢?” 司柠心虚地别过脸,“才没有。” 司徒容陵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并未继续追问,而是压低声音说道:“我此次攻打蛮族部落,已有十足的把握取胜。待我凯旋而归,我便向圣上请旨,迎娶你为王妃。圣上若不答应,我便以手中兵权相逼。” 司柠心中一惊,“王爷,此举太过冒险,若圣上怪罪下来,恐将性命不保。” 司徒容陵轻轻抚摸着沈沛菡的脸庞,“为了你,我愿意冒这个险。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死而无憾。” “王爷,不可。” 司徒容陵微笑着安慰道:“司柠,你只需在此等我,待我归来,我们便长相厮守。” 就在两人说话时,一名侍卫站在不远处出声禀告道:“王爷,贺参军求见!” “让他去书房等我。”司徒容陵命令道。 “是。” 待侍卫转身离去,司徒容陵握紧了她的手,“柠儿,这次恐又要留你一人在京,务必要小心。稍后我会将京中可信之人的名单告知与你,你有事可寻他们相助。” 司柠点点头,“王爷,切勿挂念。” 第170章 该当如何 “我约了大伙晚上一起用饭,你也一起来吧!” 司柠再次点头,应了声,“好!” 直到司徒容陵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司柠方才收回视线,脸上的那抹笑意也渐渐消失。 暖阳慵懒地洒在王府花园,湖面上波光粼粼,如同一大片破碎的金箔。微风轻轻撩动她的发丝,可她却浑然不觉,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呆呆地望着湖中游弋的鱼儿。 “在想什么呢?”一道温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仿佛春日里的一缕微风。 司柠身形微微一震,连忙回首,只见陈青正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神中满是关切。 “兄长!”司柠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脚下如同生风一般快步迎了上去,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却又带着几分急切,“我听贺云廷说你去了南边,何时回来的?” 陈青抬手轻轻摸了摸司柠的头,动作轻柔而宠溺,眼中满是兄长对妹妹的疼爱,“刚回来就来看你了。”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落在司柠略显憔悴的脸上,神情有些担忧,“王爷的事我听说了,你是因为圣上赐婚之事在这闷闷不乐?” 司柠轻轻摇了摇头,乌黑的发丝随之摆动,她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王爷方才还与我说,此次攻打蛮族部落,凯旋而归之时便会向圣上请旨迎娶我。” 陈青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王爷既然开口,自会取消与沈家的婚事迎娶你,那你怎还这般闷闷不乐?” 司柠的视线慢慢转向湖中的鱼儿,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穿梭,她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充满阴谋与危机的世界。 她微微咬了咬嘴唇,神色凝重,“从静妃逼宫之事发生到现在,兄长不觉事情有些蹊跷。” 陈青心中一凛,他下意识地靠近司柠,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还请柠儿细说!” 司柠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静妃之事,圣上早已查清,却安排王爷前去北梁。调动兵马不过是其一,摸清王爷真正的底细才是他的目的。如今又安排王爷去攻打西南蛮族部落,想来是为了消耗掉王爷的军队,如此一来,朝廷就可以渔翁得利了。”说话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担忧,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 陈青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照你这么说,圣上这是打得倒是一手好算盘。你是担心王爷安危?” 司柠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满是忧虑,“王爷久经沙场,想来那些蛮族部落不是王爷的对手。我担心的是,我们的身份会给王爷带来麻烦。 经过静妃的事,我才发现,圣上远比我了解的要老谋深算,想来我的身份早就引起他的注意,如今不揭发,一是稳定王爷,二来就是那失踪的虎符。”说到此处,她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的担忧如同湖面上泛起的层层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陈青重重地点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我想也是,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到证据还上官家真相。” 陈青的脑海中快速闪过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深知此事的复杂性和危险性。 他微微皱眉,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思索,缓缓说道:“静妃逼宫看似突然,背后却似乎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圣上对王爷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此次安排王爷去攻打蛮族部落,绝非简单的军事调动。”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原地缓缓踱步,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深刻洞察。 司柠微微点头,眼神中满是认同,“兄长所言极是,圣上心思深沉,我们必须小心行事。王爷此次出征,吉凶难测,我们不能再让他因为我们的身份而陷入困境。”她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上官家的冤屈一日不洗清,我们就一日不得安宁。” 陈青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看着司柠,“柠儿,你放心,为兄一定会全力以赴。只是这寻找证据之路必定充满艰辛,我们要从长计议。” 司柠抬起头,“兄长,我也不会坐以待毙。我会在京留意各方动静。” 陈青看着司柠,心中既欣慰又担忧,“柠儿,你在王府中也要多加小心。圣上既然对我们有所怀疑,必定会派人暗中监视。切不可露出破绽,以免招来杀身之祸。”他轻轻拍了拍司柠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叮嘱。 司柠微微点头,“兄长放心,我会小心的。只是这虎符失踪之事,一直是圣上心中的一根刺,我们若能找到虎符,或许能解开许多谜团。” 陈青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虎符失踪多年,想要找到谈何容易。我也从当年知晓虎符之事的人入手,却未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只是我们,多方都在寻找虎符的下落,却无一点线索。”她微微咬着嘴唇,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陈青轻轻叹了口气,“无论有多难,我们都要试一试。上官家满门忠烈,不能就这样背负着冤屈。我们一定要还他们一个公道。”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湖边的垂柳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陈青看着司柠,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前方的道路充满了荆棘与危险,但他更明白,为了司柠,为了上官家的冤屈,他必须勇往直前。 “柠儿,接下来的日子,要更加谨慎。”陈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 司柠微微点头,“兄长,我明白。”她 陈青轻轻拉起司柠的手,“走吧,我们先回去。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两人沿着花园小径缓缓前行,周围的繁花似锦,可他们却无心欣赏。 陈青的心中在思索着寻找证据的每一个可能的方向,而司柠也在思考着待司徒容陵离开后,下一步该如何。 第171章 狭路相逢 三日后,夜幕如墨,将整个京城悄然笼罩。 司徒容陵身披玄色披风,身姿挺拔如松,在点点火把的微光下,带着一队精锐士兵悄然离京。 马蹄声被特意包裹,只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怕惊扰了这沉睡的京城。 司柠并未前去送别,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直到天色大亮,她翻身下床,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束发用的是一根简单的玉簪,显得清新淡雅却又不失英气。 当司柠行至热闹的朱雀大街时,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已开门营业。 就在她前行之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司柠抬眸,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拦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苏洛璃。 苏洛璃身着一件艳丽的桃红色罗裙,裙摆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头上珠翠摇曳,妆容精致却透着几分刻意。 她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司柠,眼神中满是挑衅,“哟,这不是司姑娘,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苏洛璃娇声说道,声音中却带着一丝阴阳怪气。 司柠眉头微皱,本不想理会她,侧身便想绕过。可苏洛璃却不依不饶,迈着细碎的步子又挡在了司柠面前。 “哟,怎么,没脸见人了?”苏洛璃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抬起,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司柠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道:“苏洛璃,你最好让开。我没功夫与你纠缠。” 苏洛璃却不以为然,反而上前一步,凑近司柠,轻声说道:“怎么,是怕我说出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你以为你和苏挽歌那点勾当能瞒得住谁?”苏洛璃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摆弄着自己的发簪,眼神中满是得意。 司柠心中一凛,苏洛璃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和苏挽歌不过是正常往来,何来见不得人的事? “苏洛璃,你莫要血口喷人。我与挽歌光明磊落,倒是你,平日里总喜欢搬弄是非,小心遭报应。”司柠毫不示弱地回怼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苏洛璃被司柠的话气得脸色一红,她跺了跺脚,大声说道:“司柠,你别嘴硬。你以为你在这京城还能风光多久?如今司徒容陵都离京了,看谁还能护着你!”苏洛璃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司柠心中一动,苏洛璃竟然知道司徒容陵离京之事。 她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苏洛璃,你以为仅凭你几句话就能吓到我?司徒容陵离京,自有他的安排,与你何干?倒是你,若是再在这里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客气。” 苏洛璃看着司柠的样子,心中竟有些害怕。但她又不甘心就这么被司柠吓退,于是咬了咬牙,说道:“司柠,你别嚣张。今日我便要让你知道,在这京城,不是只有你能呼风唤雨。” 只见从街边的角落里突然涌出一群家丁模样的人,个个手持棍棒,将司柠团团围住。 苏洛璃看着被包围的司柠,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司柠,我今日就要给你点教训,不过,只要你向我跪地求饶,说不定我还能放你一马。”苏洛璃双手叉腰,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司柠环顾四周,心中却没有丝毫慌乱。她冷笑一声,说道:“苏洛璃,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你敢骂我,找死!”苏洛璃说完,便抬手示意。 司柠眼神闪过一丝狠厉。她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手腕一抖,软鞭便如灵蛇一般飞舞起来。 那些家丁们见司柠反抗,纷纷挥舞着棍棒冲了上来。司柠身形灵活,如同一道白色的影子在人群中穿梭。她手中的软鞭每一次挥动,都精准地击中家丁们的手腕或脚踝,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苏洛璃看着局势对自己不利,心中有些慌了。她没想到司柠竟然如此厉害,这些家丁竟然不是她的对手。 “都给我上,谁要是能抓住司柠,重重有赏!”苏洛璃焦急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司柠一边应付着家丁们的攻击,一边抽空看向苏洛璃。 “苏洛璃,你这是自寻死路。等我解决了这些人,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司柠的声音冰冷刺骨,让苏洛璃不禁打了个寒颤。 就在司柠与家丁们激战正酣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大喝:“住手!”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快步走来。 此人正是太子府的管家刘福。刘福平日里对司柠颇为敬重,今日恰好路过此地,看到司柠被围攻,赶忙上前制止。 “司柠姑娘,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要与这些人动手?”刘福一脸焦急地问道,眼神中满是关切。 司柠收了软鞭,冷冷地看了苏洛璃一眼,说道:“刘管家,你来得正好。你来问问苏家大小姐,为何要派人围攻我。”司柠说着,用手指了指苏洛璃。 刘福看向苏洛璃,面露疑惑,“大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福对苏洛璃平日里的骄纵任性也有所耳闻,但没想到她竟敢在大街上公然带人围攻司柠。 苏洛璃被苏福这么一问,有些心虚,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刘管家,这司柠目中无人,竟敢对我不敬。我不过是想教训教训她。”苏洛璃说着,还偷偷看了司柠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 刘福眉头紧皱,说道:“大小姐,司柠姑娘是贵客,怎能如此对待?而且,在这京城大街上动手,若是传出去,对苏府的名声也不好。” 苏洛璃心中虽不情愿,但也知道刘福说得有道理。她咬了咬牙,说道:“哼,算你司柠今天运气好。有刘管家在,我暂且放过你。但你给我记住,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苏洛璃说完,一甩袖子,带着家丁们气呼呼地走了。 司柠看着苏洛璃离去的背影,心中冷哼一声,“你别来求我便好。” 刘福看着司柠,一脸歉意地说道:“司柠姑娘,实在对不住。这大小姐平日里被宠坏了,做事有些鲁莽,还望姑娘不要与她计较。”刘福微微躬身,态度十分诚恳。 第172章 权心谋爱 司柠微微一笑,说道:“刘管家,你不必如此。此事与你无关。” “姑娘放心,我回去之后定会转告知苏大人,让他们好好管教大小姐。”苏福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 司柠点了点头,说道:“有劳管家了。我本打算去苏府找挽歌,我看还是改日再说吧!” “司柠姑娘,留步,姑娘若是不介意,可先随我去茶楼稍作休息。”刘福热情地说道。 司柠思索片刻,说道:“多谢管家好意,不过不麻烦了。” “司柠姑娘,还是请你随我去一趟吧!”刘管家面色有些乞求道。 司柠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茶楼二楼的方向,虽只有一道背影,司柠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他的身份,只得点头道:“还请刘管家带路。” “姑娘,请!” 于是,司柠跟着刘管家朝着茶楼走去。 司柠心中思绪万千,苏洛璃突然的挑衅,背后之人知晓司徒容陵离京之事,这一切似乎都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展开。而她,必须要在这场风暴来临之前,找到应对之策。 刘管家带着司柠来到一间雅致的客房,说道:“姑娘,请进。我去让人去准备茶水点心。” 司柠推门而入便看到端坐在那里的司徒荣恒,她走上前,环顾一眼四周。 房间布置得简洁大方,墙上挂着几幅字画,透着一股淡淡的书香气息。司柠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茶。 “你倒是不客气!”司徒荣恒唇角微勾,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 司柠微微一笑,说道:“方才多谢殿下出手相助。” 司徒荣恒歉然说道:“洛璃她平日里被惯坏了,做出这样的事,我代她向你道歉。” 司柠摆了摆手,说道:“殿下,不必如此。” 她神色突然严肃地看着司徒荣恒,“不知殿下邀我上来是为何事?” “单纯的想见你不可以吗?” “既然殿下这么清闲,那能否请殿下回答我几个疑问?” 司徒荣恒神情淡然,示意她直说无妨。 司柠直言说道:“王爷离京之事鲜少人知,苏洛璃是如何知晓,不仅如此,还以此来威胁我。这幕后之人意义何为?” 司徒荣恒沉思片刻,说道:“苏洛璃平日里虽然任性,但她没那个本事知晓这些机密。苏慕也断不可能将此事告知与她,想来这背后之人,怕是来者不善。” 司柠心中明白,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处理不当,可能会给司柠和司徒容陵带来巨大的麻烦。 “不知殿下能否帮我打听一下,苏洛璃最近与哪些人来往密切?说不定能从中找到线索。” 司徒荣恒露出一抹笑意,“你不怀疑是我将此事告知了苏洛璃?” “我想殿下不至于这般愚蠢。”司柠放下手中的茶盏,对上他的目光,“我想不止是我,王爷和殿下也已复盘过这段时间所发生之事,圣上之所以能让王爷与殿下平起平坐,甚至让沛菡嫁给王爷,无非就是让你二人争个你死我活,可你二人却无半点动静,于是圣上改变策略派王爷去攻打蛮族,那接下来身圣上的目标便是殿下!” “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是父皇的意思?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司徒荣恒坐在雕花檀木椅上,手中轻摇着折扇,闻言,不紧不慢地抬眸看向司柠。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深邃难测。 “殿下若是不清楚圣上的目的,想来早就对王爷出手了。”司柠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与笃定。她双手抱臂,微微侧身,姿态尽显傲然。 司徒荣恒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上官大人的千金果然聪慧。”他微微颔首,目光紧紧锁住司柠,仿佛要将她看穿。 果然,他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份。司柠心中虽有预料,但仍有一丝疑惑萦绕心头。她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不知殿下是何时知晓我的身份?”她微微歪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与警惕。 司徒荣恒轻轻放下折扇,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撑在膝盖上,目光坦然地迎上司柠的视线。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五弟应是还未确定你的去留,所以你的身份还未及时得到隐藏,让我钻了空子,不然,以五弟为你制作的身份,很难查出你的真实身份。”他回忆起初次见面的场景,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司柠心中暗自思忖,原来从那时起,自己就已在他的视线之中。她面色沉静,心中却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殿下为何不揭发我的身份?也是为了那虎符?”她眼神犀利,直直地盯着司徒荣恒,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之前是,但现在不是。”司徒荣恒如实道,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司柠面前,目光温柔而坚定。 “其一,我的心意已向你表达,不管你信不信。”他微微顿了顿,眼中满是深情,“第二,之前没有虎符我能做到这个位置,之后我依然可以。”他微微仰头,神色自信而从容,仿佛世间万物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司柠心中一震,她没想到司徒荣恒会如此坦诚。她微微咬唇,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她对司徒荣恒的话半信半疑;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话让她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哼,殿下的话,我又怎能轻易相信。”司柠别过头,冷哼一声。 司徒荣恒轻轻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司柠的脸颊,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司柠,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在这权谋纷争的宫廷之中,我想为你撑起一片安宁之地。”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带着无尽的诚意。 司柠抬起头,直视着司徒荣恒的眼睛,“殿下错爱了。但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唯有实力才能自保。”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心中明白她的顾虑。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有能力保护你,也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收起了刚才的柔情与坦诚,恢复了警惕的神色。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名侍卫匆匆走进来,单膝跪地。 “启禀殿下,宫中传来消息,圣上召您即刻入宫。” 司徒荣恒面色一凛,他转头看向司柠,“苏洛璃的事,我会派人去查,你小心行事。”说罢,他转身匆匆离去。 第173章 离家出走 “司姑娘,苏四小姐来了。”府上丫鬟脆生生的通传声,打破了司柠房中略显静谧的氛围。 彼时,司柠正坐在窗前,手中随意翻看着一本古籍,听闻此言,她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急忙放下手中书卷,起身去迎。 刚走到门口,就见苏挽歌迈着轻快的步伐,风风火火地快步而来。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如春日里随风舞动的花瓣。 “挽歌,你今日怎有功夫过来?”司柠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亲昵。 苏挽歌上前一步,伸出手紧紧握住司柠的手,笑嘻嘻道:“好多日不见,想你了!” “快进屋!”司柠回握住她的手,轻轻一带,拉着她走进了房间。 她的房间布置得简洁而雅致,窗前的几案上摆放着几盆盛开的兰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两人在榻上坐下,苏挽歌微微皱了皱眉头,关切地问道:“我听说昨日你在街上碰到我家大姐了,她是不是又找你麻烦了?” 司柠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没有。”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本来昨日想去府上寻你,结果在路上遇到了苏洛璃,碰到我,我才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 “还是你厉害。”苏挽歌眼中满是佩服,不过,她随即又微微叹了口气,眉头紧蹙,“不过,我大姐那人绝不会吃哑巴亏,如今王爷又不在府上,你日后可要小心着些。” 司柠轻轻拍了拍苏挽歌的手,神色镇定自若,“不用担心。” “对了,我今日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苏挽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微微睁大,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什么事,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吞吞吐吐。”司柠微微歪着头,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苏挽歌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我收到沛菡的来信,她去找王爷了。” “沛涵寻王爷去了?”司柠微微一愣,手中下意识地握紧了裙摆,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沈大人不同意皇上赐婚,请求圣上退婚,沛涵不愿意,便偷偷离家出走去寻王爷,我也是今早收到她的来信才知道。”苏挽歌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司柠的表情。 见她不语,苏挽歌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安慰,“沛涵是铁了心想想嫁给王爷,司柠,咱们都是好姐妹,若沛涵真的嫁给王爷,你们日后也有个照应!” 司柠沉默了片刻,心中五味杂陈。 她很快便整理好情绪,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若王爷愿娶沛涵,那我便退出。” “司柠,你当真是这么想?”苏挽歌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疑惑。 司柠神色平静,目光坚定,“既然他们两情相悦,我又怎会夺人所爱。” “可是王爷喜欢的是你,沛涵也知道王爷心中的人是你,她不能改变王爷的想法所以只能用此办法留在他身边。”苏挽歌着急地说道,她轻轻跺了跺脚,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司柠微微苦笑,“感情之事,强求不来。若王爷因此对沛涵心生怜悯,愿意接纳她,我又何必执着。”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盛开的花朵,心中思绪万千。 苏挽歌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些心疼。她起身走到司柠身边,轻轻拉住她的胳膊,“司柠,你别太难过,说不定王爷根本不会答应沛涵。” 司柠转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我没事,其实沛涵比我更适合王爷。” 而此时,在遥远的边疆,司徒容陵正带领着士兵们在营帐中商议战事。他身着一身黑色的战甲,身姿挺拔,面容冷峻。营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坚毅的脸庞。 “报——”一名士兵匆匆走进营帐,单膝跪地,“王爷,有位自称沈沛菡的姑娘求见。” 司徒容陵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沈沛菡?她来此处作甚?”他心中疑惑,但还是吩咐道,“带她进来。” 不一会儿,沈沛菡被带了进来。她一路上奔波,显得有些狼狈,原本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发丝也有些凌乱。但她的眼中却透着一股坚定,看到王爷的那一刻,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惊喜与羞涩。 “王爷。”沈沛菡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司徒容陵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沈姑娘,你为何孤身一人来到这边疆之地?” 沈沛菡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道:“王爷,我爹不同意皇上赐婚,要退婚,可我……我喜欢王爷,我不愿意,所以便偷偷跑来找王爷了。”她的脸涨得通红,头微微低下,不敢直视司徒容陵的眼睛。 司徒容陵微微一愣,心中有些无奈。他对沈沛菡并无男女之情,不过是看在司柠的面上不忍伤他罢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沈姑娘,边疆战事吃紧,非儿女情长之地,你还是尽快回去吧。” 沈沛菡急忙抬起头,眼中满是焦急与哀求,“王爷,我不走,我愿意留在这陪王爷,哪怕只是做个丫鬟伺候王爷也好。” 司徒容陵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沈姑娘,你这又是何苦。” “只要能留在王爷身边,沛涵做什么都不觉得苦。” 司徒容陵未再与她继续说下去,一声命令道:“来人。” 闻声,守在营帐外的侍卫立刻走进来,“王爷!” “给沈姑娘准备一间房让她休息。” “是,王爷。”说完,侍卫看向沈沛菡,“沈姑娘,请。” 沈沛菡见他未赶自己,不禁喜出望外道:“多谢王爷。” 待沈沛菡前脚离开营帐,陈云后脚走进来,“王爷,您真打算将她留在大营里?而且此事若是被司柠知道,恐怕…” “军营之中岂能有女人,明日你亲自护送沈姑娘回京。” “王爷,这事您能派别人去吗?我还得留下来保护您呢!”陈云一脸的不情愿。 司徒容陵神色严肃地看着他,“此事必须你去,因为我还有别的事交给你去办。” 第174章 奸计败露 城中新开了一家名为“雅韵阁”的店铺,主营各种精美的首饰和绸缎。新颖的元素,吸引了众多达官贵人的夫人小姐前来光顾。 苏挽歌怕她一人闷闷不乐,特邀司柠前去逛逛。与此同时,一位衣着华丽的夫人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群丫鬟,气势不凡。 “李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掌柜子见状立即迎上去。 “听闻这里有不少新奇的玩意儿,今日特来瞧瞧。”李夫人微微抬起下巴,眼中带着一丝审视。 掌柜子微笑着迎上前去,“夫人光临,是小店的荣幸。不知夫人对哪类物件感兴趣?”她的笑容亲切而得体,让人如沐春风。 李夫人在店内随意走着,目光落在了一款珍珠发簪上。那发簪造型别致,珍珠圆润饱满,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这发簪倒是有些意思。”李夫人拿起发簪,仔细端详着。 掌柜子见状,上前一步,轻声介绍道:“夫人好眼光,这款发簪是小店师傅精心打造,所用珍珠皆是上等货色,且这造型独特,戴在夫人头上,定能增添几分贵气。” 李夫人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那便包起来吧。” 掌柜子笑着应下,又为夫人推荐了几款搭配的首饰,夫人一一买下,正要付钱时,几道身影冲了进来。 “这什么破店,卖的都是些假货!”一个八字胡男子大声叫嚷着,吸引了不少路人的围观。 掌柜子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皱了皱眉头,走了出来。 “几位这是何意?小店一向诚信经营,从未卖过假货。”掌柜子神色镇定,目光冷冷地看着几个地痞。 “哼,还说没卖假货,我家主子戴了你们这买的首饰,皮肤过敏,浑身瘙痒!”另一个男子跟着起哄。 掌柜子心中冷笑,他知道这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他不慌不忙地说道:“既是如此,那便请几位将首饰拿来,我找懂行的人鉴定一番,若是真有问题,小店自会负责到底。” 几个地痞没想到这掌柜子如此镇定,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苏洛璃恰好路过,看到这一幕,急忙走上前。 “你们几个在这里胡搅蛮缠什么!”苏洛璃怒目而视,“你们可知这是谁的店,岂容你们撒野!” 苏洛璃转头对掌柜子说道:“掌柜子,莫要与他们废话,我这就去叫人把他们赶走!” 掌柜子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看着几个地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几位,若是拿不出证据,污蔑小店,可也是要承担后果的。” 几个地痞被掌柜子的气势震慑住,心中有些害怕。这时,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人。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店卖假货,败坏京城风气!”男子得意洋洋地说道。 掌柜子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你以为买通几个地痞就能诬陷我?今日我便要让你原形毕露。” 掌柜子转头对围观的众人说道:“各位街坊邻居,今日之事,定是有人蓄意陷害。开店以来,诚信经营,从未有过欺瞒之举。若是这几位拿不出证据,还望大家为我做个见证,莫要让小人得逞。” 众人纷纷点头,对掌柜子的话表示认同。男子见势不妙,心中有些慌张,但还是嘴硬道:“哼,你少狡辩!” 掌柜子不再理会她,而是对几个地痞说道:“几位,若是现在说出是谁指使你们的,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我定将你们送官!” 几个地痞见事情败露,又害怕吃官司,转身就要跑。 只见司柠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扣住男人的手臂,稍一用力便将他按在了门上。 “老实交待,谁让你们来的?不然我就废了你这胳膊!”说罢,手上加了几分力气,疼的男子哇哇叫唤。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司柠,怎么哪都有你!”苏洛璃突然上前,忿忿道:“赶紧滚,少在这里多管闲事。” 司柠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落在了掌柜子身上,“掌柜子报官吧!” “好!”掌柜子转身招呼小二过来。 “别别别…我说我说,是苏大小姐给了我们银子,让我们来闹事的!”男子战战兢兢地说道。 众人听闻,纷纷将目光投向苏洛璃,眼中满是鄙夷。苏洛璃脸色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都不认识你!”苏洛璃辩驳道。 “这么多人他怎么不说是别人,偏偏是你呢,苏洛璃,你如此行径,实在令人不齿!”司柠冷冷地看着她。 苏洛璃咬了咬牙,“司柠,是你,是你故意找人陷害我。” “苏洛璃,你还真是会倒打一耙!”司柠冷笑一声,“掌柜子,我看有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还是报官吧!” “真的是苏大小姐,兄弟几个都可以作证,还有我身上还有她给的银票呢。”男子立马从怀里掏出银票递给司柠。 苏洛璃依旧不承认,直接否定道:“你们是一伙的,你们这是栽赃陷害。” 司柠看向她露出一抹轻蔑的笑纹,她拿过银票直接递给掌柜子,“掌柜子,你来闻闻,这银票上的香味是不是与苏大小姐身上的香味相同。” 掌柜的接过银票,仔细地闻了闻,眉头微微一皱,说道:“确实,这银票上的香味独特,与苏大小姐身上的香味极为相似。苏大小姐,这你又作何解释?” 苏洛璃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周围的看客们开始窃窃私语,对她指指点点。 司柠看着苏洛璃,眼中没有一丝怜悯,“苏洛璃,你机关算尽,却没想到会有今天吧。你平日里仗着自己的身份,为非作歹,今日便是你的报应。” 苏洛璃心中又气又急,突然灵机一动,指着司柠道:“就算银票上有我的香味,那又如何?说不定是你偷了我的香包,故意抹在银票上陷害我的。大家不要被她骗了!” 第175章 夫人之邀 司柠心中冷笑,她上前一步,目光如炬地看着苏洛璃,“苏洛璃,你到现在还在狡辩。既然你不承认,那便等官府的人来了再说。这几个地痞,还有这银票,都是证据。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如何抵赖。” 此时,店铺外已经围了不少人,都在好奇地张望着里面发生的事情。人群中有人低声议论着:“这苏大小姐平日里看着挺端庄的,没想到居然做出这种事。” “是啊,还是这姑娘厉害,一下子就把事情看穿了。” 苏洛璃听到这些议论声,心中又羞又恼。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心里开始盘算着如何脱身。突然,她假装晕倒,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周围的人见状,一阵惊呼。有几个好心的看客想要上前帮忙,司柠却伸手拦住了他们,冷冷地说:“别被她骗了,她这是装的。” 苏洛璃见司柠识破了自己的计谋,心中暗恨。 她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恶狠狠地看着司柠,“司柠,你别太过分了!就算是我做的又怎样,你能把我怎么样?我爹可是当朝丞相,你得罪了我,没有好果子吃!” 司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哦?就凭你爹是丞相,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还容不得你这般嚣张。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爹能不能护得住你。”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原来是官府的人来了。为首的捕头大步走进客栈,威严地问道:“谁报的官?发生了什么事?” 掌柜的赶忙上前,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捕头听后,眉头紧皱,看向苏洛璃和那几个地痞,“你们可有此事?” 苏洛璃还想狡辩,那几个地痞却已经吓得瘫倒在地,纷纷说道:“大人,是苏大小姐指使我们的,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啊。” 捕头又看向司柠,司柠将银票递了过去,“大人,这是他们收受苏洛璃贿赂的银票,上面还有她独特的香味。” 捕头接过银票,仔细查看了一番,又闻了闻,点了点头,对苏洛璃说道:“苏大小姐,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苏洛璃心中绝望,却还在嘴硬,“我不服,这都是司柠设的圈套,你们不能听信她一面之词。” 捕头严肃地说:“苏大小姐,本官断案只看证据。如今证据确凿,还请你跟我们回衙门走一趟。” 苏洛璃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她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司柠,“司柠,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司柠不屑地一笑,“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随后,捕头带着苏洛璃和那几个地痞离开了店铺。店铺里的客人们纷纷对司柠投来敬佩的目光,有人大声说道:“司柠姑娘真是厉害,为民除害啊!” “是啊,若不是司柠姑娘,这铺子今天可就遭殃了。” 掌柜的感激地看着司柠,“姑娘,今日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小店还不知道要遭受多大的损失。姑娘大恩,小店无以为报。” 司柠微笑着摆摆手,“掌柜子客气了,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这是我应该做的。” “司柠,你好厉害!”苏挽歌上前夸赞道。 司柠嘴角微微上扬回以微笑,眼神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姑娘留步!”唤住她们。 司柠和苏挽歌同时转头,只见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夫人迈着优雅的步伐走来,她面容姣好,眉眼间透着一股贵气,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李夫人走近,目光落在司柠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方才听她们唤你司柠,难道你就是那位药老的徒弟司柠姑娘?” 司柠微微一愣,眼中露出几分疑惑,礼貌地问道:“是,不知夫人是?” 苏挽歌赶忙凑到司柠耳边,小声介绍道:“这位是玄武大将军的夫人,李夫人。” 司柠心中了然,赶忙微微行礼,“原来是将军夫人,司柠眼拙,还请夫人见谅。” 李夫人轻轻摆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这刚随夫君回京不久,司柠姑娘未见过我也是正常,不过我倒是听夫君提起过你,兰州之事,姑娘有勇有谋,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司柠谦逊地道:“夫人谬赞了,司柠只是随师父习的一些医术,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见她如此谦虚,李夫人对她的喜欢又添了几分。 李夫人轻轻握住司柠的手,那双手柔软而温暖,“今日再次相遇也算是缘分,过几日,将军府举行晚宴,两位姑娘也一起过来热闹热闹吧!” 司柠心中有些犹豫,她松开李夫人的手,微微后退一步,“多谢夫人好意,但司柠一介平民,恐登不了台面,司柠还是不去了吧!” 李夫人却轻轻一笑,“你可是圣上亲封的明慧县主,你若是没资格,那谁够资格,是你不够资格去,还是你不想去啊?”李夫人半开玩笑地说道。 听到李夫人这般说,司柠心中明白,若是再拒绝岂不是驳了她的面子。 片刻后,抬起头,眼中带着坚定,“既然夫人相邀,司柠便却之不恭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到时我在府上恭候你的光临。”李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眼神中透着期待。 说完,李夫人又看向一旁的掌柜,眼神中带着几分威严,“掌柜,司柠姑娘看上什么直接记在将军府的账上。” “是,夫人。”掌柜连忙笑着应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你们在逛会,我还有事便先回去了。”李夫人转身,裙摆轻轻摇曳,向着绸缎庄门口走去。 “多谢夫人,夫人您慢走!”司柠和苏挽歌齐声说道,两人微微屈膝行礼,目送李夫人离开。 待李夫人身影消失在门口,苏挽歌兴奋地拉住司柠的手,“司柠,没想到将军夫人这么热情,还邀请我们去将军府晚宴呢!” 司柠轻轻一笑,“是啊,趁机再给你再挑个如意郎君。” “哎呀,司柠你变坏了!” 第176章 好走不送 夜幕如墨,星光点点洒落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王府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唯有司柠所住的院子,还透着几缕昏黄的灯光。 司柠与苏挽歌分别后,迈着轻盈的步伐回到王府。刚踏入院子,就瞧见陈云一脸焦急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映在地上,显得有些孤单。 “陈云大哥,你怎么回来了?”司柠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打破了夜的宁静。 陈云听到声音,赶忙转过身来,快步走到司柠面前,脸上满是关切,“姑娘,您这是去哪了?” 司柠轻轻一笑,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就是跟挽歌出去逛了逛,陈云大哥突然回来是有什么事吗?”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石桌上。 陈云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片刻后,缓缓说道:“的确有一事,主子特命我回来告知姑娘。” “什么事?”司柠抬起头,目光直视着陈云,眼神中透着一丝好奇。 陈云深吸一口气,突然面露几分难色,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就是沈家小姐沈沛菡去了大营,主子本命我今日一早送她回京,可沈小姐以命相搏,不愿离开,主子怕您得知此事产生误会,特命我回来告知与你。”陈云说着,偷偷观察着司柠的表情,心中有些忐忑。 司柠微微沉吟,片刻后说道:“沛涵若是在营中出了什么事,的确不好与沈大人交代,说不定,太子党还会趁机发难王爷。沛涵一个女子留在军中多有不便,你们务必要好生照顾。” 陈云闻言不禁有些诧异,他原本还怕司柠会与王爷生气,毕竟哪个女子听到自己心仪之人身边有别的女子纠缠,不会心生醋意呢?可眼前的司柠,神色淡定,语气平和,仿佛这件事与她毫无关系。 他看着司柠,心中五味杂陈,见她如此反应,他应该高兴王爷和司柠之间不会因为此事产生矛盾,可不知为何,心里却又高兴不起来。 “姑娘,你不生气?”陈云忍不住问道,眼中满是疑惑。 司柠轻轻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解,“我为何要生气?”她歪着头,眼神清澈,仿佛陈云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陈云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那若王爷真娶了沈小姐,你也不生气?”陈云说完,紧紧盯着司柠,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 司柠神色依旧淡淡,轻轻摇了摇头,“我为何要生气,王爷的事岂是我能左右的。” 陈云不禁生出几分疑惑,他仔细打量着司柠,她神色平静,眼神中没有一丝愤怒或哀怨,着实看着不像生气的模样。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在他看来,司柠对王爷的感情并非毫无波澜。 “陈云大哥若是不急,就明日一早再回去吧,正好我买了些点心,陈云大哥尝尝。”司柠笑着说道,笑容如春花般灿烂,仿佛刚才的话题从未存在过。 陈云赶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不必了,我私自回京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恐又要做文章了。”陈云说着,眼神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司柠点点头,“也是,那就有劳陈云大哥将这些捎回军中带给我兄长。”说着,司柠拿起几包点心,轻轻放在陈云的手中。 “都是给陈将领的?”陈云看着手中一堆精致的点心,小心翼翼问道。他心中有些好奇,不知司柠是否还为王爷准备了什么。 “这些给楚翊还有贺云廷,还有这些给你和洛宇大哥。” 听她说了一堆名字就是没有那个人,陈云心中微微一动,突然看到她手中的布匹,又问道:“姑娘买布匹,是要做衣服吗?”陈云的目光落在那匹色泽鲜艳的布匹上,眼神中透着一丝好奇。 “嗯。”司柠轻轻点头。 “我看这是男士衣料,不知姑娘是给谁做衣裳?”陈云忍不住又问道。 “今日有缘碰到玄武将军的夫人,她邀请我和挽歌去参加宴会,挽歌嫌我的衣裳太寒酸就拉着我去买了些布匹做些衣裳,正好看到这衣料很适合兄长,就买回来了。” “没有王爷的吗?”陈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冒昧。 司柠微微一怔,“我这刚学着做,也不知能做成什么样子,还是等日后学会了再说吧,陈云大哥,你不是赶时间吗?好走不送!”说完,司柠拿着东西匆匆回屋了。 陈云看着手里的东西,不禁有些为难,若是让司徒容陵知道司柠给这么多人准备了东西,却唯独没有他的,还不把自己埋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将点心收好,转身离开了王府。月光下,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片寂静的院子。 而此时,司柠在屋内,将布匹轻轻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滑过布匹的纹理,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起陈云的问题,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其实,她并非对王爷毫无感情,只是她深知自己的身份,也明白王爷的处境,许多事情并非她能掌控。 司柠坐在桌前,拿起古籍。她的眼神专注,将书中药方详细写下。灯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坚毅。 与此同时,在大营之中,司徒容陵正眉头紧皱地看着营帐外的夜空。 “王爷,您别太担心了,司柠深明大义,想必不会误会的。”洛宇看到王爷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劝慰道。 司徒容陵微微点头,“希望如此吧。只是这沈沛菡,实在让人头疼。”司徒容陵叹了口气,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 而沈沛菡此时正坐在自己的营帐内,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她看着营帐外的士兵来来往往,心中暗暗想着,自己一定要留在大营,一定要让司徒容陵看到自己的决心。 翌日傍晚,陈云便赶回了大营,正好陈青、贺云廷都在,“陈将领,这是司柠姑娘给您的点心。”陈云将点心递给陈青。 第177章 参加晚宴 陈青接过点心,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丫头,这么贴心。”他打开点心包,一股香甜的味道扑鼻而来,他拿起一块点心便放入口中。 “贺首领,这是姑娘给你和楚翊的点心。王爷,这是您的。”陈云小心翼翼地将点心放在了司徒容陵面前的桌案上,并偷偷观察着王爷的表情。 司徒容陵微微皱眉吩咐道,“这几日辛苦了,若无他事,你们就回去歇着吧!” 待二人离开,司徒容陵神色凝重道:“点心从何处而来?” 陈云心中一紧,赶忙解释道:“真的是姑娘让属下捎来的。”陈云一口气说完,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司徒容陵听了,心中的不满稍稍减轻了一些,“她没说什么吗?” “哦,姑娘说沈小姐若是在营中出了什么事,王爷不好与沈大人交代,说不定,太子党还会趁机发难王爷。沈小姐一个女子留在军中多有不便,务必要好生照顾。” “嗯!”司徒容陵微微点头,“明日你将她送到城中驿站,好生照顾。” “主子,您真要将她留下。”陈云诧异道。 “送上门的棋子岂有弃之之理。” “是,对了,昨日姑娘逛街碰到玄武将军的夫人,夫人邀请姑娘和苏四小姐去参加宴会。” “玄武将军携家眷刚回京不久,柠儿怎会与她相识?柠儿还说了什么?” 陈云摇了摇头,“没有了!” “知道了,下去吧!”司徒容陵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中还是有些失落。 将军府内,李夫人正与将军商议着晚宴的事宜。 “老爷,此次晚宴我特意邀请了司柠姑娘,早就听闻她聪慧过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又有圣上亲封的县主身份,若是能与我们将军府交好,想必日后也能多一份助力。”李夫人坐在将军身旁,轻声说道。 将军微微点头,“夫人此举甚好,那司柠姑娘确实不简单,兰州之事我也有所耳闻,她不仅是药老的徒弟又与王爷关系匪浅,若能交好,定是好的,只是这晚宴,难免会有一些心怀叵测之人,夫人需多留意,莫要让司柠姑娘受了委屈。” “老爷放心,我自会妥善安排。” 将军府宴会,司柠身着一袭精心制作的淡紫色长裙,裙子上绣着精致的梅花图案,栩栩如生。 她的头发高高挽起,一支玉簪斜插其中,显得格外优雅高贵。 “司柠,您真美。”苏挽歌忍不住赞叹道。 司柠微微一笑,“你别打趣我了,我们出发吧。”司柠挽着她的手臂走出王府,乘坐马车前往将军府。 当二人来到到将军府时,门口已经停满了各种华丽的马车。她缓缓走下马车,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的气质独特,既有着大家闺秀的温婉,又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坚毅。 将军府灯火辉煌,大门两侧的红灯笼高高挂起,映照出一片喜庆的氛围。门口的侍卫身着整齐的铠甲,神情严肃。 门口的管家看到司柠,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司柠姑娘,苏姑娘,夫人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司柠微微点头,“劳烦管家带路。”司柠跟着管家走进将军府,一路上,她留意着周围的环境。将军府内装饰豪华,处处透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来到宴客厅,里面已经聚集了许多京城的达官贵人。众人看到司柠进来,纷纷投来好奇和赞赏的目光。司柠面带微笑,从容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司柠姑娘,你来了。”李夫人看到司柠,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夫人,多谢您的邀请。”司柠微微屈膝行礼,举止优雅得体。 “快坐,今晚可有不少精彩节目呢。”李夫人拉着司柠的手,将她安排在一个显眼的位置上。 晚宴开始,桌上摆满了各种珍馐佳肴。众人一边品尝美食,一边相互交谈。 突然有个丫鬟端着一杯酒走到司柠面前,“司姑娘,这是我家主子敬您的酒。” 司柠微微皱眉,看着那杯酒,心中警惕起来。她并没有立刻接过,而是问道:“你家主子是何人?” 丫鬟低头说道:“我家主子是侍郎高大人之子高轩高公子。” 司柠心中冷笑,她接过酒杯不动声色的在鼻尖略过,这酒有问题。 她看着丫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高公子如此客气,只是我今日身体不适,怕是不能饮酒。” 苏洛璃见状,从一旁走了过来,“司柠,你这是不给高公子面子吗?一杯酒而已,何必推脱。” 司柠看着她,神色镇定自若,“苏姑娘,我确实身体不适,若是强行饮酒,怕是会扫了大家的兴。” “姐,司柠身体真的不舒服不能饮酒,不如我替她喝了吧!”苏挽歌解围道。 苏洛璃瞪了她一眼,冷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高轩也走了过来,“司姑娘,这酒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就赏个脸吧。”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善。 司柠心中明白,今日若不喝这杯酒,他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突然,司柠灵机一动,她看着高轩,微微一笑,“既然高公子如此盛情,那我便喝了这杯酒。不过,我听闻高公子文采斐然,不如趁此机会,为大家赋诗一首,也为这宴会增添几分雅趣。” 众人听闻,纷纷附和。高轩没想到司柠会来这一招,一时有些骑虎难下。他心中虽恼怒,但又不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高轩思索片刻,终于吟出一首诗来。然而,他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自然这首诗显得平淡无奇。 众人听后,只是敷衍地鼓掌。 司柠见状,笑着说道:“高公子这首诗倒是别有一番韵味。不过,我也想借此机会,为大家献上一曲,不知可否?” 众人纷纷表示期待。 司柠起身,走到厅中,让丫鬟拿来一把琴。她轻轻坐下,手指在琴弦上拨动,一曲悠扬的琴音响起。 司柠一边弹奏,苏挽歌一边轻声吟唱。她的歌声婉转悠扬,如同黄鹂出谷,又似泉水叮咚。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完全忘记了之前的纷争。 第178章 打此经过 一曲弹罢,众人纷纷鼓掌叫好。司柠起身,微微行礼,“献丑了。”转身之时不小心碰到了酒杯,酒水顺势而下。 司柠立即掏出帕子去擦,一旁将军府的丫鬟见状立即止住她的动作,自己去擦拭被打湿的地方。 苏洛璃和高轩见此情景,心中又气又恼,但却又无可奈何。 司柠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苏姑娘,高公子,不好意思,打翻了酒水,我自罚三杯杯。”说罢,她拿起桌上的酒杯自饮三杯。 一个丫鬟走了过来,俯身行礼道:“司柠姑娘,我们夫人想请您到花厅一叙。” “好!”司柠应下。 “姑娘,请随我来。”丫鬟在前方引路,司柠带着苏挽歌随她离开了厅宴。 “司柠,你没事吧?”苏挽歌出声询问道,“我看他二人就是不怀好意。” 司柠摇了摇头只是示意自己无事,并未多说什么。 当二人来到花厅,只见厅内除了李夫人还有几位女眷。 “司柠\/挽歌,见过夫人。”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闺中好友苏夫人,这是她的女儿苏潇潇。” 话音未落,苏潇潇站了起来,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看向司柠,“听闻司柠姑娘医术高超,不知可否讨教一二?” 司柠心中明白,眼神平静地看着她,“姑娘请说!” 苏潇潇冷笑一声,“听闻司柠姑娘擅长治疗疑难杂症,我这里有一个病例,若是姑娘能在半个时辰内给出可行的治疗方案,就算姑娘赢。” 司柠神色从容,微微点头,“请讲。” 苏潇潇讲述道:“有一位老人,常年卧病在床,身体虚弱,各种病症缠身,倒也没什么大碍,但最近几日,食欲下降,精神萎靡,不知何因?” 司柠一边听,一边在心中思考着治疗方案。 待苏潇潇讲完,司柠不慌不忙地说道:“依我看,此病症需从调理脾胃入手,辅以针灸之法,疏通经络,再配合一些温和的草药,慢慢调养,不出三月,定会有所好转。” 苏潇潇见她说得轻松,心中有些不服,“哼,说得倒是容易,可这方案真的可行吗?” 这时,李夫人站了起来,“这位姑娘,司柠姑娘医术精湛,她的方案必定可行。而且,司柠姑娘在兰州时,就曾救治过许多重症患者,这可不是空口无凭。” “这方案针对苏小姐口述病症,可行,但具体病症还需要我亲自诊治之后才能确定。若是苏夫人和苏小姐信得过司柠,不如让司柠亲自为患者诊治一番。” “司柠姑娘当真聪慧,潇潇口中之人是我的母亲,这几日病情加重着实让人不安。若司柠姑娘能为其医治,我们苏府感激不尽。”苏夫人道。 苏潇潇却一脸轻蔑道:“娘,她也不过及笄之年,哪里赶得上宫中太医,太医都束手无策,她怎么可能治好祖母。我还听说,宁绍仁就是被她治死的…” “苏小姐休的胡说,宁绍仁是被他人害死的,与司柠无关。”苏挽歌立即解释道。 “既然苏小姐信不过我的医术,那还请苏夫人另请高明吧,夫人,若无他事,司柠便不打扰了。”说完,司柠拉着苏挽歌便离开了花厅。 “哎,司姑娘!”苏夫人开口唤她却被苏潇潇拦住,“你这孩子,怎这般无礼。” “本来就是,我说错了吗!”苏潇潇不买账道。 “你们既不是真心请她去看病,又何必让我特意请她过来。”李夫人有些不悦道。 苏潇潇不乐意的反驳道:“我也不知道您说的是她。” “那好,是我自作多情,你们另请高明吧!”李夫人说完起身便走。 “文琴,文琴!”苏夫人叫了几声也不见她回头,生气地瞪着苏潇潇,“你想干嘛?本还想指望着文琴给你找个好人家,这下好了,把人得罪了,看你怎么办?” “娘,我才不嫁人呢!” “你看你爹愿不愿意!” 司柠和苏挽歌离开将军府,坐在马车上,苏挽歌气愤地说道:“那个苏潇潇真是气人,以为自己是谁啊,仗势欺人的势利眼。” 司柠微微一笑,“你还没见怪不怪啊,不必放在心上。”司柠微微皱眉,眼神中透着一丝思索。 “司柠,你看,是殿下的马车。”苏挽歌突然拉着司柠的手指着停在路边的马车喊道,“殿下应该就在酒楼里,咱们去跟殿下打个招呼吧!” “还是算了吧。”司柠摇摇头道。 “刚才在将军府上都没吃什么,我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正好咱们也进去吃点。”苏挽歌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铁了心要进酒楼。 司柠无奈的摇摇头,只得随她下了马车。 二人进了一间厢房,苏挽歌虽说自己饿得肚子咕咕直叫,进了酒楼却东张西望,根本没有点菜的意思,司柠明白,她在寻人呢。 “咦,殿下!”司柠突然喊了一声。 “殿下?在哪?”苏挽歌急忙回头寻找,却不见司徒荣恒的身影。 随后便听得一阵笑声传来,苏挽歌立即反应过来,这是上了她的当了,羞愤道:“司柠,你拿我打趣呢。” “你就这么喜欢殿下呢!” “司柠!”苏挽歌作势就要上前挠她。 司柠急忙道:“殿下就在对面的房间里,只有殿下一人。” “你怎么知道?”苏挽歌诧异的看着她。 “方才送茶的小厮说的啊!” “啊?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听到?” 司柠无奈的摇摇头,“还不快去,不然人一会就走了。” “可是…”苏挽歌突然羞涩了起来。 “可是什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说罢,司柠拉着苏挽歌便去了对面厢房,趁着苏挽歌不注意敲了门便跑了。 苏挽歌被她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时,房内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谁?” “是,是我,挽歌!”苏挽歌吞吞吐吐道。 不一会儿,房门突然被拉开,司徒荣轩出现在她面前,“挽歌,你怎么会在这?” 第179章 酒楼偶遇 苏挽歌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方才打此经过,见酒楼门外停着殿下的马车,于是过来给殿下请安。” “不知你和司柠姑娘这么晚是要去哪?”司徒荣恒接着问道。 苏挽歌暗暗松了一口气,回答道:“李夫人邀请我们去将军府参加晚宴,我们刚从将军府回来。” “原来如此。那李夫人可安好?”司徒荣恒看似随意地问道。 “回殿下,李夫人安好。”苏挽歌回答道。 司徒荣恒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李夫人是长辈,本皇子也甚是敬重。” “那司柠姑娘人呢?”司徒荣恒说着,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 苏挽歌指了指对面的房门,说道:“哦,她在对面房内。今日晚宴上,司柠多饮了几杯酒,这会在房间休息片刻。” 司徒荣恒微微皱眉,说道:“饮酒伤身,司柠姑娘还是要注意些才是。”说罢,他抬腿便朝着对面的房门走去。 苏挽歌见状,心中一惊,连忙跟了上去,说道:“殿下,司柠她身体不适,您……” 司徒荣恒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径直走到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过了一会儿,门缓缓打开,司柠拿着一鸡腿啃的正香。 她看到司徒荣恒,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行礼道:“民女不知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这副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说道:“司柠姑娘不必多礼。听闻你饮酒醉了,特来看看你。” 司柠的脸颊微微泛红,说道:“多谢殿下关心,民女只是多饮了几杯,并无大碍。” 司徒荣恒点了点头,说道:“那便好,相逢即是缘,不如一起喝一杯吧!”说罢,司徒荣恒直接迈过门槛进了房间。 苏司柠低声问道:“你怎么把人叫来了?” 苏挽歌赔个笑脸道:“人多热闹嘛!”说完,拉着她便往里走。 三人围坐在摆满珍馐美馔的桌前,桌上的酒壶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苏挽歌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神在司徒荣恒和司柠之间来回流转,她看似随意地拿起酒壶,为众人斟酒。 在给司柠和司徒荣恒倒酒时,她的小指轻轻一动,藏在指甲缝里的药粉悄然落入酒盏之中,动作极其隐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太子殿下,今日能与您一同用餐,实乃挽歌之荣幸,这杯酒,挽歌敬您。”苏挽歌端起酒杯,眼神中满是倾慕,微微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司徒荣恒微笑着点头,也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司柠看着苏挽歌的举动,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又说不出缘由,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酒。 很快,司柠便感觉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脑袋昏昏沉沉,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她想要支撑着身体,却发现四肢发软,根本使不上力气。 “这……这是怎么回事……”司柠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疑惑,她努力想要看清周围的情况,可最终还是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在了桌上。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突然晕倒,刚想起身查看,却感觉眼前一片黑暗,随之也失去了知觉。 “殿下……您……”苏挽歌故作惊慌地看着司徒荣恒,可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她佯装强撑着身体唤来司徒荣恒的侍卫,“这是怎么回事?” 苏挽歌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随之一口血吐了出来。 “苏四小姐,你…?” 不等侍卫说完,苏挽歌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快去请大夫。” “是。”侍卫二话不说立即离开了房间。 “殿下,殿下,您怎么样了?”苏挽歌摇了摇他的手臂。 还有一丝意识的司徒荣恒只觉一股难以抑制的燥热从体内升起,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燃烧,理智渐渐被一种原始的欲望所取代。他的眼神变得迷离,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床榻上。司徒荣恒悠悠转醒,只觉脑袋一阵剧痛,一种宿醉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 他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人。司徒荣恒顿时一惊,猛地转过头,看到是苏挽歌,他的眼睛瞬间瞪大,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这是怎么回事!”司徒荣恒怒吼一声,猛地掀开被子,迅速起身。 他的眼神中透着愤怒与疑惑,死死地盯着还躺在床上的苏挽歌。 苏挽歌被司徒荣恒的怒吼声惊醒,她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羞涩与惊慌。 “殿下……您……您醒了。”苏挽歌声音颤抖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无辜。 “苏挽歌,你为何会在本太子的床上!”司徒荣恒怒目圆睁,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苏挽歌连忙坐起身来,眼中蓄满了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殿下,您莫要生气,一切都是挽歌的错。”苏挽歌哭泣道。 “来人!”司徒荣恒抓起地上的衣服飞速穿在身上。 侍卫闻声立即进入房间,只是房间内的情形却让他不敢抬头去看。 “这是怎么回事?”司徒荣恒斥问道。 侍卫吞吞吐吐答道:“回殿下,您昨夜中了毒,等属下寻大夫回来,您已带着苏四小姐在房间里了…” “可查到是何人下的毒?” “是…”侍卫低头不语。 司徒荣恒一个转身抽出挂在架子上的宝剑抵在他的脖颈处,“不想死,就如实交代。” “小的回来后,发现司柠姑娘不见了。在房间内,属下找到了一块绢帕,这绢帕上残留了一些药粉,属下找人问过,正是殿下所中之毒。”侍卫立即将绢帕呈上。 司徒荣恒拿过绢帕,只见一个角上绣着柠字。 “司柠?怎么可能!她为何要这么做?”司徒荣恒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苏挽歌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殿下,都是挽歌的错。” 第180章 关进柴房 “司柠她知道我一直喜欢殿下,所以我拜托她帮帮我,可是我不知道她会用此办法。”苏挽歌说得声泪俱下。 司徒荣恒听了苏挽歌的话,心中半信半疑。他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昨日的种种细节。 司柠的为人他多少有些了解,在他心中,司柠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可苏挽歌说得有板有眼,再加上眼前这尴尬的局面,又让他不得不有些怀疑。 “此事,本太子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若是司柠真的做出这等事,她定要付出代价。”司徒荣恒咬着牙说道,眼神中透着冰冷的杀意。 苏挽歌见司徒荣恒这般模样,心中暗自得意,表面上却依旧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 “殿下,挽歌只希望您不要因为此事太过生气,气坏了身子。”苏挽歌轻声说道。 司徒荣恒没有理会苏挽歌,他大步走出房间,吩咐下人去请司柠过来。 司柠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她不知道司柠会不会帮自己,若是她不承认,司徒荣恒一定会怀疑到她头上,到时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司柠在昏迷中被人送回了自己的住处。当她醒来时,头痛欲裂,脑袋里一片混乱。她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只记得自己喝了一口酒,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司柠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不安。 就在这时,丫鬟来报,太子殿下请她到府上有事相商。 司柠本想拒绝,可昨夜之事实在蹊跷,她也想去找司徒荣恒问个明白。 当她来到太子府,出现在她面前的不仅有司徒荣恒还有苏挽歌,只见苏挽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 “司柠,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苏挽歌一进门,就故作焦急地说道。 司柠看着苏挽歌,眼中满是疑惑,“挽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了?” 苏挽歌走到司柠身边,拉着她的手,脸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司柠,你为何要在酒里下毒?我知道你是想帮我,可是你也不能出此下策,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这一举动,太子殿下和我……”苏挽歌说着,眼中又泛起了泪花。 司柠听了苏挽歌的话,犹如五雷轰顶,她的眼睛瞬间瞪大,满脸的难以置信。 “挽歌,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下毒?这根本不可能!”司柠激动地说道,双手紧紧抓住苏挽歌的胳膊。 苏挽歌挣脱开司柠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苏挽歌来到司柠身边跪下,一把抓住司柠的手紧紧握住,“司柠,事到如今,你就别再狡辩了。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知道你是想帮我才这般,一切都是我的错。” 司柠看着苏挽歌,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悲哀。 她深吸一口气,她现在大概已经清楚了这件事的缘由,只是她还有些不能接受,苏挽歌会做出这样的事,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抬头看向司徒荣恒,目光清澈而无畏,缓缓说道:“是我下的药!我知道挽歌一直对殿下的心意,不忍她独自伤心,所以出此下策。” 司徒荣恒听到司柠的话,瞬间瞪大了眼睛,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他那英俊的脸庞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怒不可遏地吼道:“司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司柠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她很快稳住了自己,俯身叩首,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请殿下责罚!”她的声音虽然带着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坚决。 一旁的苏挽歌早已泪流满面,她那美丽的脸庞此刻满是惊慌和无助。 她不停地抽泣着,瘦弱的肩膀随着哭泣不停地抖动,“一切都是我的错,殿下要罚就罚我吧!”苏挽歌边哭边说道,声音沙哑而悲切,她连连叩首,额头很快就红肿起来。 司徒荣恒怒不可遏地看着司柠,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他的内心在呐喊,只要司柠否定,只要她说这一切都不是她做的,他与苏挽歌的事便还有转机。 然而,司柠却坚定地承认了,这件事似乎就这样板上钉钉,他深知苏慕一定会借此逼迫他娶苏挽歌。 “司柠,这药当真是你下的?”司徒荣恒咬着牙,再次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司柠抬起头,直视着司徒荣恒的眼睛,毫不犹豫地回答:“是,昨日是我将药粉撒入了饭菜和酒中。” “来人,将她给我关进柴房,听候发落。”司徒荣恒大手一挥,愤怒地吼道。 侍卫闻声,立即快步上前。他们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司柠的心上。 侍卫们粗暴地抓住司柠的手臂,将她往外拖去。司柠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任由他们带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殿下,求你饶了司柠吧,一切罪过,挽歌愿意承担。”苏挽歌看着司柠被带走的背影,绝望地恳求道。她挣脱了侍卫的束缚,爬到司徒荣恒的脚下,紧紧地抱住他的腿。 只是话音未落,司徒荣恒一把掐住她的脖颈。他的手指用力地收紧,苏挽歌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苏挽歌,我以为你与苏洛璃不同,才对你另眼相待,但现在看来,你比苏洛璃还要恶毒。你不是要承担后果吗,好,那你随你所愿。”司徒荣恒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 苏挽歌惊恐地看着司徒荣恒,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试图挣扎,但司徒荣恒的力量太大,她根本无法挣脱。 “殿下…”苏挽歌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她的泪水不停地流淌,滴落在司徒荣恒的手上,但他却丝毫没有心软。 “既然你想嫁给本太子,那本太子就顺了你的心意,我现在就去父皇面前请旨,去娶你为妃!”司徒荣恒的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那笑容在苏挽歌看来,却是彻骨的寒冷。 第181章 大喜之事 苏挽歌瘫倒在地,望着司徒荣恒转身离去的背影,泪水再次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 她心中充满了悔恨与无助,此刻,她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亲手毁掉的美好,换来的却是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而这一切,究竟是命运的捉弄,还是自己的执念种下的恶果,她已无力去分辨。 而那扇雕花木门在司徒荣恒离去后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也仿佛将苏挽歌所有的希望都彻底关在了门外。 司柠被侍卫一路押解至柴房,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四周堆满了杂乱的柴禾,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地上还时不时能看到几只虫子匆匆爬过。 侍卫粗鲁地将司柠推进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紧接着传来落锁的声音。 司柠被推得一个踉跄,摔倒在柴禾堆上,柴禾的尖刺划破了她的手掌和脸颊,渗出丝丝鲜血。她却浑然不觉疼痛,只是呆呆地望着紧闭的房门,眼神空洞而无助。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伤口,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给苏挽歌带来短暂的幸福,还是会让她们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另一边,司徒荣恒怒气冲冲地走进皇宫。他的步伐急促而有力,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吓人。 皇帝正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看到司徒荣恒如此愤怒地闯进来,不禁皱起了眉头。平日里对礼仪极为看重的他,看到司徒荣恒如此失礼的举动,心中的怒火悄然燃起。 “荣恒,何事如此慌张?”皇帝强压着内心的不满,放下手中的朱笔,声音低沉地问道。 司徒荣恒此刻已是心急如焚,完全顾不得许多,“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御书房内格外清晰。 他低着头,沉声道:“父皇,儿臣犯下大错,请父皇责罚。” 皇帝微微一惊,原本就严肃的面容愈发凝重起来。他深知司徒荣恒向来稳重,能让他如此失态,定是发生了极为严重的事情。 “究竟发生了何事?”皇帝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眼神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司徒荣恒。 司徒荣恒深吸一口气,然后将事情告诉了皇帝。 皇帝听完,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原本红润的面庞此刻因愤怒而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你这糊涂东西,竟然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皇帝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跟着震动起来,怒声喝道。 司徒荣恒低头不语,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尘埃里。 他紧咬着下唇,嘴唇都被咬出了一丝血痕,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那你打算如何处理?”皇帝强忍着怒火,声音冰冷地问道。 司徒荣恒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儿臣愿娶苏挽歌为妃,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皇帝听后,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他缓缓站起身来,背着手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司徒荣恒的心上。 皇帝的脑海中,此刻正权衡着利弊。一方面,司徒荣恒的行为确实有失皇室尊严,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若不严加惩处,恐难以服众; 另一方面,苏挽歌是官员之女,若不将其娶入皇室,又担心会引起朝中大臣的议论,影响皇室声誉。 许久,皇帝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司徒荣恒身上,神色依旧严肃,“也罢,既然事已至此,你便娶了她吧。但此事不可张扬,以免影响皇室声誉。” 司徒荣恒听后,心中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许失落。他连忙叩头谢恩,“儿臣遵旨,谢父皇隆恩。” 随后,司徒荣恒缓缓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离开御书房时,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皇帝已重新坐回书桌前,继续处理着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走出御书房,凉风扑面而来,司徒荣恒不由握紧了拳头。他抬头望向天空,阴沉沉的天空中,乌云密布,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眼神也愈发的冷冽。 与此同时,在苏府的闺房内,苏挽歌正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整个人看起来憔悴而又无助。她只知道若是嫁给司徒荣恒,她和娘亲不会再被欺负,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鬼使神差地做出这样的事。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的路会是怎样,心中充满了恐惧与迷茫。 突然,房门被轻轻推开,苏挽歌的贴身丫鬟走了进来。丫鬟看到苏挽歌这副模样,心中一阵心疼,连忙走到她身边,轻声安慰道:“小姐,您怎么了?从回来就一直再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若是信得过奴婢大可说出来,奴婢可能帮不了小姐什么,但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 苏挽歌看着丫鬟,犹豫片刻后,正准备说出憋在心里的话,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后便听到苏慕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你家小姐呢?” “回老爷,小姐在房内。” 苏慕跨过门槛正要进门就见苏挽歌迎了上来,“父亲,来了。” 苏慕看到她红着的双眼不禁疑惑问道:“你这眼睛怎么回事?” 苏挽歌急忙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方才不小心迷了眼,这不翠儿刚帮我吹了吹,现在好多了。” “我说呢,这么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才是!” “大喜?不知是何喜事?” 苏慕爽朗笑道:“就是你的婚事啊!” 苏挽歌心中一惊,“我的婚事?” “方才陈公公前来宣旨,圣上下旨为你和太子赐婚,下月初八便成婚。你就要成为太子妃了。” 苏挽歌闻言,回想起司徒荣恒那冰冷的眼神,却一声也笑不出来。 “你果然没让父亲失望!”苏慕拍了拍她的手臂,“成婚之前就不要在出门了,好好在家准备待嫁,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去做!” “是,父亲!” 目送苏慕离开后,苏挽歌脚步踉跄地回到房中,前一刻她还不能肯定这一步到底是对是错,但此刻她明白,她不仅失去了一位好友,还有她的后半生。 第182章 恼羞成怒 司徒荣恒怒发冲冠,脚步匆匆,每一步都仿佛要将地面踏出个窟窿来。一路上,周遭的下人们瞧见他黑沉如墨、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脸色,纷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远远便侧身避让。 “砰!”柴房的门被司徒荣恒猛地一脚踹开,腐朽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在寂静的柴房内显得格外刺耳。 柴房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几束冷清的光线从破旧的屋顶缝隙中艰难地透进来,形成一道道尘土飞扬的光柱。 司柠身着一袭素色衣衫,头发略显凌乱,却难掩那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她听到声响,缓缓抬起头,眼神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慌乱。 司徒荣恒几步跨到司柠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双眼布满血丝,仿佛一头发怒的狮子,“司柠,药是不是你下的?” 司柠微微扬起下巴,迎上司徒荣恒的目光,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苦笑,“是,药是我下的。” 她的声音清脆却又透着决然,没有一丝犹豫。司徒荣恒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得更旺,猛地伸出手,他向前跨了一步,一把揪住司柠的衣领,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大声吼道:“你以为本太子会信你?你以为承认了就能护住苏挽歌?” “你为何要这么做?”他的呼吸急促而灼热,喷在司柠的脸上。 司柠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就是我做的。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扯,这样做一举两得。” 司徒荣恒怒极反笑,笑声中满是嘲讽与不甘:“好,好得很!既然你这么想承认,那我就成全你。”说罢,他猛地转身,对着门口候着的侍卫怒喝道:“去,把那药给本太子拿来!” 不一会儿,侍卫战战兢兢地捧着药走了进来。司徒荣恒一把夺过药碗,大步走到司柠面前,伸出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司柠的脸被他捏得变形,嘴巴被迫张开。 “既然你这么喜欢下药,那就尝尝这药的滋味!”司徒荣恒恶狠狠地说着,将药碗里的药一股脑儿地灌进司柠的嘴里。药汁顺着司柠的嘴角流下,滴落在她破旧的衣衫上。 司柠挣扎着,想要躲避,但司徒荣恒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无法挣脱。苦涩的药汁顺着她的喉咙流下,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司柠满脸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痛苦的模样,心中却没有一丝快意。他将药碗重重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药碗摔得粉碎。 “哼,一个也是娶,再纳一个妾也无妨。”司徒荣恒冷冷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伸出手,开始撕扯司柠的衣物。 司柠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拼命挣扎着,双手用力地拍打着司徒荣恒的手,“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司徒荣恒此刻已被愤怒和欲望冲昏了头脑,他完全不顾司柠的反抗,继续撕扯着她的衣衫。就在这时,柴房外突然传来刀剑打斗声。 “住手!”一声怒喝如惊雷般在柴房内响起。 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门口冲了进来。司徒容陵看到眼前这一幕,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怒喝一声:“找死!”司徒荣恒还没来得及反应,司徒容陵便已来到他身前,一记凌厉的拳头直直地朝着他的面门砸去。 司徒荣恒猛地抬起头,只见司徒容陵如一阵疾风般冲了进来。 司徒荣恒躲避不及,被这一拳打得向后踉跄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抹掉嘴角的血,看着突然出现的司徒容陵,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剑身上闪烁着寒光,司徒荣恒怒吼道:“司徒容陵!” 司徒容陵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厌恶:“无耻之徒!”说着,他毫不犹豫地挥剑向司徒荣恒刺去。司徒荣恒连忙侧身躲避,同时伸手去腰间拔剑。 “叮!”两剑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司徒荣恒和司徒容陵两人你来我往,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柴房本就狭小,两人你来我往,拳拳到肉,周围的杂物被撞得东倒西歪。 趁着两人打斗的间隙,司柠靠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来,她的衣衫凌乱,发丝也散落在肩头。 在激烈的交锋中,司徒容陵瞅准一个破绽,一剑刺中了司徒荣恒的手臂。 “啊!”司徒荣恒惨叫一声,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司徒容陵趁机一脚将司徒荣恒踹倒在地,然后快步走到司柠身边,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司柠身上,“柠儿,别怕,我带你走。” 太子府外,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在那里。司徒容陵小心翼翼地将司柠扶上马车,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马车缓缓启动,向着远方驶去。 马车内,司柠蜷缩在角落里,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司徒容陵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有我在,不会再有人可以伤害你。” 司柠却将她一把推开,“出去!” “柠儿!”司徒容陵抓住她的双臂,只见她面色绯红,眼神迷离。 “别管我,你快出去!”司柠借着一丝意识想要挣脱开他,却发现他的双手越发用力。 下一刻便听到司徒容陵冷声命令道:“回府!” 太子府内,司徒荣恒从地上缓缓爬起来。他的手臂上鲜血直流,染红了他的衣袖。他望着空荡荡的柴房,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失落。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彻底失去了司柠。 “来人!”司徒荣恒大声喊道。不一会儿,几个侍卫匆匆跑进来。 “太子殿下,您受伤了,要不要传太医?”一个侍卫关切地问道。 司徒荣恒摆了摆手,“不用了。今晚的事若是谁敢泄露半个字,杀无赦!”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太子殿下。”侍卫们领命后,匆匆退了出去。 第183章 与我何干 夜,如墨般浓稠,笼罩着整个京城。王府之中,灯火摇曳,却透着一股诡异的静谧。 司柠发丝凌乱地披散在肩头,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挣扎。那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布满了迷离的雾气,面色绯红如天边的晚霞,娇艳却又带着几分病态。她的双手紧紧揪住胸口的衣衫,似乎想要借此缓解身体里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炽热。 “出去!”她拼尽全身力气,冲着面前的司徒容陵喊道,声音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和娇软。 “柠儿!”司徒容陵一个箭步上前,双手稳稳地抓住她的双臂。他的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担忧与焦急。 看到司柠这副模样,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眼前的司柠,平日里的清冷与倔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这副被药力折磨得脆弱不堪的模样。 “别管我,你快出去!”司柠咬着下唇,借着仅存的一丝意识,拼命想要挣脱开他的束缚。可她的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多少力气,在司徒容陵强有力的手中,她的挣扎显得如此无力。 司徒容陵察觉到司柠的反抗,双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越发用力,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的目光在司柠身上游移,看着她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心中的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 他弯腰将司柠横抱起来,轻轻地将司柠放在床上。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伸手想要为她整理一下凌乱的发丝,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此时的司柠,双眼紧闭,眉头紧皱,嘴唇微微张开,发出细微的喘息声。那绯红的脸颊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诱人。 司徒容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知道,司柠中的这种催情散极为霸道,若不及时解毒,后果不堪设想。 而如今,唯一的办法……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与犹豫,但很快,坚定便取代了所有的迟疑。 他缓缓俯下身,双唇轻轻地贴上司柠的唇。司柠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被司徒容陵紧紧地拥在怀中。 他的吻起初温柔而克制,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鹿。可随着司柠身体里的药力越发汹涌,她开始不自觉地回应着他的吻。 司徒容陵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他的双手也开始在司柠的身上游走。他的动作很轻,像是生怕弄疼了她。 司柠的肌肤滚烫,仿佛在燃烧着他的指尖。她的衣衫在司徒容陵的手下缓缓滑落,露出如雪般白皙的肌肤。 “柠儿……”司徒容陵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而深情。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与怜惜,看着司柠在药力的作用下如此痛苦,他恨不得能替她承受这一切。 司柠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她只感觉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燃烧,而司徒容陵的抚摸与亲吻,像是一场及时雨,稍稍缓解了那股炽热。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搂住司徒容陵的脖子,指甲在他的背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 司徒容陵的吻从司柠的唇一路向下,落在她的脖颈、锁骨上。他的吻带着炽热的温度,每一下都像是在点燃司柠身体里最后的理智。司柠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房间里的气氛愈发旖旎,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司柠,在这迷乱的情潮中,早已迷失了自我,只能任由司徒容陵带着她在这欲望的海洋中飘荡。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终于归于平静。司徒容陵紧紧地拥着司柠,两人的身体都被汗水浸湿。司柠的呼吸渐渐平稳,面色也恢复了些许苍白。她在司徒容陵的怀中沉沉睡去,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散尽的红晕。 司徒容陵看着怀中的司柠,眼神中满是温柔与爱意。他轻轻地为她拉过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他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低声说道:“柠儿,别怕,有我在。”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房间里。司柠悠悠转醒,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也有些酸痛。她下意识地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旁躺着司徒容陵。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昨晚发生的一切,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你醒了。”司徒容陵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慵懒与满足。他睁开眼睛,看着司柠那娇羞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将她搂得更紧。 “你……我们……”司柠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她的眼神中满是慌乱与不知所措。 “你现在感觉如何?”司徒容陵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抱歉,我来晚了!” 司柠咬着下唇,心中五味杂陈。 “你…你怎会在京中?”她疑惑问道。 “关于沈小姐前往边疆一事,我想还是当面与你说清楚为好,便就回来了。” 司柠闻言,不由一惊,“私自回京,此事若是被圣上知道了,定不会善了。” 司徒容陵却握住他的手,温柔道:“不用担心,此事我自会处理,我与沈小姐也已将话表明,之所以留她在军中,是想用她换取线索。 沈大人是苏慕的人,想来,当年上官大人之死,其实情他定也知晓一二。” “你利用沛涵威胁沈大人?”司柠猜测道。 司徒容陵微微摇头,“我可没有,我只是通知沈大人将人带回去罢了。” 司柠看着那张俊逸的面容,却透着狐狸般的狡黠,“此事若是传出去,沈家脸面何存!” “与我何干!我要娶的人只有你。” “你要娶是你的事,嫁不嫁是我的事。”司柠贝齿轻咬下唇,别过脸去,声线虽竭力沉稳,却难掩微微颤抖。 司徒容陵剑眉微挑,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却又满含深情。他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声问道:“那你嫁不嫁呢?”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直直钻进司柠心底。 司柠心头一慌,美目轻颤,“我…”她刚吐出一个字,便被司徒容陵突然的动作打断。 第184章 无召入京 司徒容陵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动作看似强硬,指尖却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他微微俯身,薄唇急切地吻了上去。这一吻来得猝不及防,司柠瞪大双眼,眼中满是惊愕与慌乱。 当他的手再次触碰到她细腻的肌肤,司柠的身体像是被电流击中,明显颤抖了一下。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司徒容陵近在咫尺的面庞和那炽热的气息。 司柠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双臂用力抬起,却绵软无力,仿若被抽去了筋骨。她的挣扎在司徒容陵眼中,不过是小猫挠痒般的动作,反而让他心中的爱意愈发浓烈。 司徒容陵的吻霸道而深情,似要将自己的心意毫无保留地传递给司柠。他的另一只手轻轻环上她的腰肢,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就在司柠陷入窘迫与无措之时,司徒容陵却突然停了下来。他微微松开司柠,眼睛里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却又藏不住深深的宠溺。 司柠满脸通红,慌乱地侧头,不敢直视司徒容陵的眼睛。 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胸脯剧烈起伏着,“你……你怎能如此无礼!”她嗔怒地说道,声音却小得如同蚊蝇。 司徒容陵看着她娇羞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柠儿,你这模样,实在是让本王心动不已。”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带着无尽的爱意。 “其实我始终不懂王爷对我的心意到底如何?”她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疑惑与慌乱。 司徒容陵的心猛地一揪,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他深知,过往种种,让眼前这个女子在情感中充满了不安与彷徨。 他缓缓伸出手,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一只易碎的蝶,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他的眼眸中满是真挚与深情,平日的威严此刻被无尽的温柔取代,“我很抱歉之前对你的伤害,不管是因为实力弱也好,不想牵扯你也罢,对你做过的事以及那些无情的话,伤害到你是无法改变的事,我不想解释,我只想尽力弥补。” 司柠的睫毛微微颤动,似有泪光在眼底闪烁。她微微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司徒容陵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柠儿,你如同一束光照进了我原本冰冷的世界。可我害怕自己不够强大,无法护你周全,所以才一次次推开你,说出那些违心的话。”司徒容陵的声音微微颤抖,脸上满是痛苦与自责。 司柠静静地凝视着他,听着他的剖白,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与痛苦,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司徒容陵眼眶泛红,他将司柠轻轻拥入怀中,紧紧地,像是要用自己的怀抱为她抵御世间所有的伤害。 “柠儿,你是我认定的人,今生今世,你都是我的人!”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呢喃,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脖颈间。 司柠在司徒容陵的怀里微微挣扎了一下,像是想要挣脱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可心底深处那一丝眷恋却让她很快放弃了抵抗。 她的双手缓缓抬起,动作轻柔得如同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轻轻环抱住司徒容陵的腰。她将头贴在他的胸口,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如同沉稳的战鼓,渐渐抚平了她内心的波澜。 内心渐渐平静下来,不一会儿,她的双眸便轻轻闭上,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传来匀称的呼吸声。她的面容在朦胧月色下显得格外恬静,像是一位沉睡的仙子,尘世的纷扰都与她无关。 司徒容陵见状,不由唇角微勾,眼底的温柔如同春日里的暖阳,能将世间最冰冷的角落融化。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指腹滑过她细腻的肌肤,带着无尽的宠溺。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司柠的脸上,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 就在这宁静而美好的时刻,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现在窗外。黑影的动作极为敏捷,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司徒容陵那原本温柔的眼神瞬间变得冷漠如霜,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他小心翼翼地将司柠的手臂从自己腰间移开,动作轻柔,生怕惊醒了沉睡中的她。接着,他翻身下床,每一个动作都迅速而无声。他拿起搭在一旁椅子上的衣服,利落地穿上,系好衣带。最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司柠,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司徒容陵悄无声息地走出卧房,顺手带上了房门。他的脚步轻盈而坚定,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走去。 “何事?”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 一道身影瞬间闪现,来人半跪在地上,头压得极低,毕恭毕敬地答道:“已有人知晓主子回京的消息。” 司徒容陵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愈发深沉,“准备马车,入宫!”他毫不犹豫地命令道。 “是。”那人领命后,迅速退下,消失在黑暗之中。 皇宫内,承庆帝高坐在龙椅之上,面色威严。当得知司徒容陵入宫的消息时,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 “无召入京,你可知其罪?”他的声音低沉而洪亮,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司徒容陵大步走进大殿,双膝跪地,叩首道:“儿臣自知,只是儿臣有急事相告,不得不回。”他的声音不卑不亢,沉稳有力。 “那你说说,究竟何事让你不得不回?”承庆帝的目光紧紧盯着司徒容陵,眼神里透着审视。 “回父皇,儿臣在边境巡查时,发现有他国势力蠢蠢欲动,似有大规模进犯的迹象。”司徒容陵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承庆帝,一字一句地说道。 承庆帝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坐直身子,双手紧紧握住龙椅的扶手,“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儿臣已派人暗中调查,收集了诸多证据。”司徒容陵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密信,呈给一旁的太监。 第185章 挽歌恳求 太监接过密信,快步走到承庆帝面前,呈上密信。承庆帝打开密信,仔细阅读起来,脸色愈发阴沉。 “没想到,他们竟敢如此大胆!”承庆帝将密信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怒声说道。 “父皇息怒,如今当务之急是商议应对之策。”司徒容陵连忙说道。 承庆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有何建议?” “儿臣以为,我们应立刻调遣兵马,加强边境防御。同时,派使臣前往他国,探清他们的真实意图,若能通过谈判解决,自然最好。”司徒容陵有条不紊地说道。 承庆帝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嗯,此事朕自会妥善安排,你守好北疆即可。” “儿臣遵旨!”司徒容陵再次叩首,领命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要上奏!” “何事?” 司徒容陵跪地陈情:“父皇,儿臣恳请父皇收回赐婚旨意。” 皇帝从奏折中抬眼,目光威严:“容陵,此事已定,沈尚书之女温婉贤淑,与你匹配。” 司徒容陵掷地有声道:“请父皇收回旨意。” 皇帝却不为所动,斥道:“莫要再提,退下吧。” 司徒容陵却没有一丝退步之意,“父皇,儿臣已有心仪之人,还请父皇成全!” 承庆帝闻言,不由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你心仪之人不会就是那药老的徒弟司柠吧!” “父皇英明,正是司柠姑娘。”司徒容陵虽是跪着,但身躯笔直,他从袖中掏出几封书信,“儿臣搜集到几封密信,还请父皇过目。” 一旁的太监上前接过信件立刻呈了上去,片刻后,只见承庆帝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案上,“此事当真?” “当年周城告急,一旦失守,北梁定会长驱直入,吴将军被抓,北梁以此逼迫吴家军投降,吴家犹豫是否营救吴大将军,于是向定远侯上官毅求助,上官大人在信件中告诉吴家,以假降骗取北梁救出吴将军, 吴将军战死,吴家得了败仗,便将此事归结于上官大人之由,联合苏慕栽赃陷害上官大人勾结外戚。” 承庆帝沉思片刻,“这不过是你片面之词,而且这密信是否可靠,也无从得知。” “父皇不是一直在查,那虎符在何处吗?” “你知道?” 司徒容陵店头,“当年那虎符就在上官大人手中,若上官大人真是勾结外戚谋反,想来上官一族也不会惨死。” “你怎知虎符在他手中?” 司徒容陵从怀中取出两个物件,一个是司柠十年前送给他的长命锁,一个是陈青交由他的玉佩。 “这是何物?” 只见司徒容陵起身上前,打开长命锁,只见其中放着一把指甲盖大小的钥匙,随后,司徒容陵取出钥匙插进玉佩之中,就在承庆帝不明其因之时。 司徒容陵将玉佩放置光线之下,在看那玉佩的阴影之处,赫然映照出‘福寿’二字。 “福寿!”承庆帝疑惑的念出二字。 “回父皇,起初儿臣也不明白此意,但据调查,上官大人生前尤爱一家酒馆,其名为福寿酒馆。” “你的意思是虎符就藏在那酒馆中。” 司徒容陵点头表示默认。 承庆帝在龙椅上沉思良久,终是宣旨:“暂停赐婚,上官家冤案重审,彻查兵符之事,若有作奸犯科,绝不姑息!” 司徒容陵悬着的心,暗暗松了口气。 王府内,司柠再次醒来,是被一阵喧嚣声硬生生从睡梦中拽了出来。她悠悠转醒,意识还有些模糊,只觉脑袋昏沉,像是宿醉未醒。 恍惚间,她下意识伸手往身侧摸去,却只触碰到一片冰冷的床单。司柠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扭头看向身旁,哪里还有司徒容陵的身影。 她心中清楚,他是私自回京,如今怕是已经离京了。想到这儿,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将她淹没。 “小玉!”她轻声呼唤,声音里带着未散尽的慵懒和浓浓的睡意。 “姑娘,您醒了?”小玉闻声,脚步匆匆地从外间走进来,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 司柠微微点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开口问道:“院外何人在喧嚣?” “是苏四小姐!”小玉连忙回道,“苏四小姐吵着要见你,可王爷交代不许任何人打扰姑娘休息,奴婢不敢不从,便让苏四小姐在外等候。谁知道苏四小姐根本不听,在那儿大吵大闹,说见不到姑娘就不走。” 听到“苏挽歌”三个字,司柠的心头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狠狠压住。 她在京中本就没几个知心好友,可如今,一位背着她离家出走;另一位竟为了一己私利,利用她上位,当真是伤透了她的心。 司柠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让她进来吧!”说着,她便起身准备下床。 然而,身体却像是不听使唤一般,刚一动弹,便传来一阵酸痛。她的双腿更是酸软无力,一个没站稳,身形晃了晃,险些摔倒在地。 小玉眼疾手快,急忙上前一步,稳稳地扶住她,焦急地问道:“姑娘,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奴婢去请个大夫来?” 司柠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她咬了咬牙,强撑着身体站稳,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我没事,只是睡久了,有些乏力罢了。帮我更衣吧。” 小玉虽满心担忧,但见司柠坚持,也只好不再多言,赶忙取来衣物,小心翼翼地伺候司柠穿戴整齐。 这边司柠刚整理好衣衫,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就见苏挽歌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她发丝凌乱,脸上泪痕未干,双眼红肿,显然是哭了许久。 “司柠,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利用你,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求求你,放了苏家好不好?”苏挽歌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司柠的腿,声泪俱下地哭诉道。 司柠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眉头轻皱,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186章 急召入宫 “今日一早王爷带人将我爹抓了起来,”苏挽歌边哭边说,“我知道王爷定是知道你受了委屈,所以才要惩治苏家。可伤害你的人是我啊,跟我爹没有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让王爷放了我爹吧!” 司柠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复杂起来。她看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苏挽歌,心中五味杂陈。曾经,她们也是亲密无间的好友,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苏挽歌,你抬起头来。”司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量。 苏挽歌闻言,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司柠。 司柠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觉得,一句‘我错了’,就能弥补你对我的伤害吗?” 苏挽歌低下头,不敢直视司柠的目光,嗫嚅着说:“我…我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想再被欺负,更不想再看着我娘被欺负,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只有超过苏洛璃,我才能摆脱这样的日子…。” “身不由己?”司柠冷笑一声,“好一个身不由己。我把你当朋友,毫无保留地信任你,可你呢?你却把我当成了往上爬的垫脚石。” 苏挽歌听着司柠的话,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她不停地磕头,额头磕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哭着说道:“司柠,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时鬼迷心窍,才做出那样的事。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只要能救我爹,让我做什么都行。” 司柠看着苏挽歌这副狼狈的模样,心中泛起一阵厌恶。她别过头,不想再看苏挽歌一眼,说道:“你起来吧,你的事我管不了。王爷抓人,自然有他的理由。” “司柠,你不能不管啊!”苏挽歌见司柠不为所动,心中愈发焦急。她猛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抓住司柠的胳膊,指甲都快掐进司柠的肉里,“王爷那么疼你,只要你肯开口,王爷一定会听你的。你救救我爹,救救苏家吧!” “放肆!”小玉见状,上前一步,用力掰开苏挽歌的手,将司柠护在身后,怒声说道,“苏四小姐,请你放尊重些!这里是王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苏挽歌被小玉推开,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她站稳身子,看着小玉,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很快又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向司柠说道:“司柠,我求求你了。你就当我是个疯子,是个傻子,求你看在我们曾经的姐妹情分上,救救我爹吧。” 司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她看着苏挽歌,缓缓说道:“苏挽歌,我不是不想帮你,而是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王爷不会无缘无故抓人,而且王爷的决定,我也无权干涉。” “司柠,你骗我!”苏挽歌突然尖叫起来,神情变得有些癫狂,“你就是不想帮我,你就是在记恨我之前利用你的事。你好狠的心啊,我都已经这样求你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爹。” 司柠看着苏挽歌发疯的样子,心中一阵悲凉。她怎么也没想到,曾经那个温婉可人的苏挽歌,如今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挽歌,你冷静一点。”司柠说道,“你现在这样闹,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你还是先回去,查清原因。” “我不回去!”苏挽歌大声喊道,“我爹还在大牢里受苦,我怎么能回去?司柠,你今天要是不答应帮我,我就不走了,我就死在你面前!”说着,她便往旁边的柱子上撞去。 司柠和小玉都被她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小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苏四小姐,你别冲动!”小玉喊道,“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娘怎么办?” 苏挽歌被小玉拉住,身体不停地挣扎着,嘴里还喊着:“放开我,让我去死!反正苏家都完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司柠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心中烦躁不已。她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小玉,让人送苏四小姐回府,让她先冷静冷静。” 小玉应了一声,和两个丫鬟一起,连拉带拽地把苏挽歌带出了房间。苏挽歌还在不停地挣扎、哭闹,声音在院子里回荡,久久不散。 司柠看着紧闭的房门,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苏挽歌的事,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她确实对苏挽歌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和失望,不想轻易原谅她;另一方面,苏挽歌毕竟是她曾经的好友,如今苏慕被抓,苏家面临危机,她又有些于心不忍。 而且,这件事还牵扯到司徒容陵。她不知道司徒容陵为什么要抓苏父,也不知道他掌握了什么证据。如果贸然插手,会不会引起司徒容陵的不满? 一刻钟的功夫,小玉再次来到房间,她走到司柠身边,轻声说道:“姑娘,苏四小姐已经被送回去了。” “嗯!”司柠微微颔首应了一声,目光中透着几分思索,紧接着吩咐道:“小玉,帮我备车,我要出去一趟。”她的语气沉稳,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果断。 “是。”小玉脆生生地回应,转身便疾步朝门外走去。 她脚下步子匆匆,可就在她刚要跨出门槛的瞬间,冷不丁地,一个小厮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两人眼看就要撞个满怀。 小玉反应极快,侧身一闪,才险险避开了这一撞,忍不住嗔怪道:“你这么着急忙慌干什么?” 那小厮跑得气喘吁吁,满脸焦急,赶忙说道:“宫里来人了,请姑娘过去一趟。” “宫里来人!”小玉闻言,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她下意识地连忙转身看向司柠,眼神中满是担忧与询问,“姑娘,要不要将此事告知王爷?” “先不用!”司柠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果断答道。 在她看来,此刻贸然告知司徒容陵,说不定会横生枝节,况且她也想先弄清楚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187章 入宫面圣 厅内,陈公公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见司柠走来,他立刻放下茶盏,动作极为敏捷地起身,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弯腰行礼道:“老奴见过明惠县主。” “司柠见过陈公公。”司柠微微欠身还礼,声音清脆悦耳,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显得温婉又大方,“不知陈公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公公事务繁忙,此番亲自前来,定是宫里有要紧事。” “是陛下这几日头痛难耐。”陈公公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太医院的几位太医都瞧过了,开了几副药,却始终不见效。陛下听闻县主医术高明,故让老奴来请姑娘。” 司柠听了,心中暗自思忖。她虽知承庆帝突然召她入宫,说是看病,大概率是假,但一时之间,也实在猜不透承庆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神色平静,直接道:“此事不得怠慢,陛下龙体安康关乎社稷,司柠即刻随陈公公入宫。” “请!”陈公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二人随即向门外走去。 出了王府大门,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早已等候在那里。车身通体朱红,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车门处挂着绣有金丝龙纹的帘子,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尊贵。 陈公公微微弯腰,伸手撩起帘子,说道:“县主,请上车。” 司柠微微点头致谢,提起裙摆,轻盈地登上马车。车内宽敞舒适,铺着厚厚的锦垫,两侧还摆放着精美的香炉,袅袅香烟升腾而起,散发出淡雅的香气。陈公公随后也上了车,坐在司柠对面。 随着车夫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了宫门口。 陈公公率先下车,然后扶着司柠走下马车。宫殿的大门紧闭,门口站着两名宫女,见到司柠和陈公公,连忙行礼。 “县主,这边请。”陈公公伸手示意,带着司柠绕过宫殿,朝着一条幽静的小径走去。 小径两旁种满了各色鲜花,五彩斑斓,芬芳扑鼻。走了一段路后,他们来到了一座略显偏僻的宫殿前。这座宫殿虽然没有刚才那座宫殿那般宏伟壮观,但却显得格外清幽雅致。 陈公公上前轻轻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进来。” 陈公公推开门,带着司柠走了进去。宫殿内光线昏暗,四周摆放着一些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正前方的龙椅上,承庆帝正斜靠着,一脸疲惫。 “陛下,明惠县主带到。”陈公公恭敬地说道。 司柠连忙上前几步,盈盈下拜:“民女司柠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吧。”承庆帝摆了摆手,声音有些虚弱。他抬起头,看着司柠,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朕这几日头痛难耐,你可有办法医治?” 司柠站起身来,微微低头,恭敬地说道:“民女斗胆,恳请陛下容民女先为陛下把脉诊断。” 承庆帝点了点头,伸出手来。 司柠走上前,轻轻搭住承庆帝的手腕,闭上眼睛,开始仔细地把脉。她的神情专注,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松开手,后退一步,说道:“陛下,您这头痛之症,乃是因思虑过度,加上近日天气炎热,体内肝火过旺所致。民女开几服清热降火、宁神静心的药,陛下按时服用,再注意休息,想必不出几日,便能有所好转。” “哦?”承庆帝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就这么简单?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也都这么说,可吃了他们开的药,朕的头痛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发严重了。” 司柠心中一紧,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说道:“陛下,医理虽相通,但每个人的体质不同,用药也需因人而异。民女所开的药方,或许更适合陛下的体质。还望陛下一试。” 承庆帝沉默片刻,说道:“好吧,你且开方。若真能治好朕的头痛,朕必有重赏。” 司柠连忙谢恩,走到一旁的书桌前,拿起毛笔,蘸了蘸墨,开始写药方。她的字迹工整秀丽,一笔一划都透着一股沉稳劲儿。不一会儿,药方写好了,她双手捧着,呈给承庆帝。 承庆帝接过药方,看了一眼,说道:“陈公公,你去太医院,让他们照方抓药,尽快煎好送来。” “是,陛下。”陈公公接过药方,转身退了出去。 随着陈公公悄无声息地退出殿门,殿内便只剩下了司柠和承庆帝两人。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承庆帝微微后仰,靠在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上,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胆寒的威严。他静静地凝视着司柠,双眸深邃如渊,其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好似要将司柠整个人看穿一般。 司柠低垂着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来自上方的灼灼目光,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但多年的蛰伏与磨砺让她迅速镇定下来。 “朕该称呼你为司柠,还是上官曦呢?”承庆帝的声音打破了沉寂,那语调不疾不徐,却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司柠心中猛地一震,犹如被重锤击中,但她脸上的神色很快便恢复了平静,随即轻盈地跪下,仪态端庄,声音清晰而沉稳地回道:“回陛下,民女上官曦。” “你好大的胆子!”承庆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目圆睁,猛地抓起一旁的茶盏,用尽全身力气朝司柠扔了过去。 那茶盏裹挟着呼呼风声,如一颗出膛的炮弹般飞向司柠。然而,司柠却仿若未觉,身姿纹丝不动,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 只见那茶盏擦着她的耳旁呼啸而过,在她身后重重地落下,瞬间四分五裂,碎片飞溅,茶水洒了一地。 “民女骗取王爷信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为上官一族沉冤昭雪。”司柠昂首挺胸,声音铿锵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第188章 权谋真相 “你的意思是,容陵对你的身世不知情?”承庆帝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不,王爷最近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知晓了我的身份。可王爷是心善之人,他念在多年情分上,并未告发我!”司柠条理清晰地回道,话语间对容陵满是维护之意。 承庆帝目光紧紧锁住眼前的女子,他一直都知道她聪明伶俐,却没想到在这生死关头,她竟如此有胆有识。 承庆帝嘴角微微上扬,冷冷一笑,那笑容中却没有半分温度:“那你可就错了,今日我能知道你的身份,便是他告诉我的。” 司柠闻言,缓缓垂首,她的发丝如瀑布般垂下,遮住了她的面容,让人无法看清她此刻的神色。但她的语气依旧淡然,仿佛刚刚听到的话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冲击:“王爷做的是对的,在他心中,自是陛下您第一位,不敢有任何欺瞒。” 承庆帝听到这话,突然沉默了,他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游走。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道:“他心中的第一位恐怕不是朕吧。” 司柠心中一紧,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她不知该如何回应这句话,只能选择沉默。 “当年,上官一族意图谋反,证据确凿,朕不得不下令将其满门抄斩。你如今却来说沉冤昭雪,可有什么证据?”承庆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司柠跪在地上,身形却挺得笔直,她抬起头,毫不畏惧地迎上承庆帝的目光。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藏着无尽的勇气。 听到承庆帝的话,她微微皱了皱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轻声说道:“若是如此,圣上为何不直接将我拖去斩首?还是说,圣上是想知道虎符的下落,才留下我这条命。”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挑衅,在这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突兀。 承庆帝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冷哼一声,不屑一顾地说道:“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朕又何惧那虎符!”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对司柠话语的轻蔑。 “您不需要,可司徒荣轩需要!”司柠毫不犹豫地说道,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决然。 这句话仿佛一颗重磅炸弹,在大殿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此话一出,承庆帝的眼底瞬间闪过一抹狠厉,他的眼神如同利刃一般射向司柠,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他的双手紧紧握住龙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上的气势陡然变得更加冰冷。大殿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让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司柠却一丝不惧,她直视着承庆帝的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之所以立司徒荣恒为太子,不过是因皇后携众臣的逼迫。所以您策划出了静妃逼宫之事,一方面不仅解决了皇后,同时提升司徒容陵的权势与太子抗衡,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是寻到虎符,荣轩又多了一件利器。”她的声音平稳而清晰,一字一句都像是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承庆帝的心上。 承庆帝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反驳,却又一时语塞。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没想到司柠竟然能洞悉这一切。他死死地盯着司柠,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司柠却没有丝毫退缩,她继续说道:“可我不明白一点,他们都是您的孩子,荣轩优秀,可太子殿下与王爷哪里比他差,您未免太过偏爱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和惋惜,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 承庆帝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猛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大声吼道:“放肆!你一个小小女子,竟敢如此妄议朕的家事,简直罪该万死!”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他抬起手,指向司柠,手指微微颤抖,可见他心中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 司柠却不为所动,她依然跪在地上,眼神坚定地看着承庆帝,说道:“民女所言句句属实,圣上若要杀我,我也无话可说。” “你以为朕不敢吗?” “司柠贱命一条,又是戴罪之身,陛下一句话便可要了我的命,可陛下没有,显然司柠这条贱命对陛下来说还有大用。” 过了良久,承庆帝缓缓抬起头,原本满是愤怒的眼神中,此刻闪过一丝决然。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冷冷地看着司柠,声音低沉而又不容置疑:“从即日起,你就留在这殿内,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此处。” 司柠闻言,心中猛地一紧,立刻恭敬地俯下身,额头轻触地面,说道:“谢陛下不杀之恩。” 随着承庆帝衣袖一挥,大殿的门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声响。司柠瘫坐在地上,终是吐了口气。 大理寺堂内,司徒容陵正与仲箐研究上官大人一案。忽然,贴身侍卫匆匆而入,单膝跪地,急切禀报道:“王爷,司姑娘入宫面圣,眼下已有消息传出,她被留在宫中了。” 司徒容陵手中的毛笔微微一顿,一滴墨汁晕染在洁白的宣纸之上。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深邃而沉稳,原本紧蹙的眉头竟悄然松开,轻舒了一口气。 在旁人看来,这反应或许有些出乎意料,可司徒容陵心中明白,在圣上尚未得到虎符之前,司柠于宫中反倒暂时安全。 而他当下首要之务,便是全力以赴为上官一族洗清冤屈,唯有如此,他与司柠存活的希望才会多一分。 “仲箐随我要去刑部大牢。”司徒容陵站起身来吩咐道。 刑部大牢门前守卫们见司徒容陵与仲箐前来,纷纷恭敬行礼,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打开牢门。 牢房内阴暗潮湿,腐臭之气扑面而来。司徒容陵在狱卒的引领下,来到一间狭小的牢房前。 只见一位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老者蜷缩在角落里,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双眼透着一丝恐惧与警惕。 “老人家,莫怕。我是司徒容陵,今日特来向您请教当年上官大人一案。”司徒容陵和声说道,语气中满是诚恳与关切。 第189章 风云突变 老者听到“上官大人”四个字,身子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悲痛,有恐惧,亦有一丝犹豫。 许久,他才沙哑着嗓子说道:“王爷,当年之事,小人本不该多言,可如今……上官大人实在是冤啊! 当年吴将军战死,苏慕得到消息,立即命人伪造信件陷害上官大人,为的就是上官大人手中的虎符,可搜遍了上官府也没有找到那虎符所在。 上官家出事后,想来是在担心上官一族知道真相后会去寻仇,苏慕想尽办法地对上官一族赶尽杀绝。” “此事还有谁知?”司徒容陵问道。 老者思索片刻答道:“沈大人,沈大人善模仿,伪造的信件便是他所为,也因此事,才得苏慕青睐。 王爷,这事儿小人本不敢说,可小人实在不忍心看着上官大人一家蒙冤。如今小人已是将死之人,只盼王爷能为上官大人讨回公道。”老者说完,已是老泪纵横。 司徒容陵紧握着拳头,指节泛白,眼中怒火燃烧:“我定会还上官一族一个清白。” 离开刑部大牢后,司徒容陵直奔宫中,他要将这一重大发现告知承庆帝。然而,当他踏入宫殿,却发现气氛异常凝重。 此时,一名太监匆匆走来,神色慌张地说道:“王爷,圣上正在御书房紧急召见各位大臣,南洲城出事了!” 司徒容陵心中一惊,赶忙随太监来到御书房。 承庆帝高坐于龙椅之上,他眉头紧锁,目光凝重地扫视着殿下神色各异的群臣,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压抑的紧张气息。 “到底发生何事?”司徒容陵低声询问身旁的一位大臣。 “南洲城洪水爆发,百姓流离失所,如今更是传出瘟疫肆虐,死伤无数。”大臣忧心忡忡地说道。 司徒容陵闻言,心中大为震惊。恰在此时,承庆帝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南洲城洪水泛滥,致使百姓流离失所,如今又传瘟疫横行,生灵涂炭。南洲城乃我朝重镇,如今遭此大难,朕心甚忧。诸位爱卿,可有应对之策?” 承庆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重重地压在众人的心头。 殿下群臣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纷纷,却无人率先站出来回应。 这时,太子司徒荣恒迈出一步,挺身而出,双手抱拳道:“父皇,儿臣愿请缨前往南洲城,为父皇分忧解难,定当竭尽全力,安抚百姓,解决灾情。” 承庆帝看着司徒荣恒,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恒儿,此去南洲城,困难重重,你可有把握?” 司徒荣恒昂首挺胸,坚定地说道:“儿臣定当竭尽全力,安抚百姓,解决灾情。” 承庆帝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他微微颔首,目光中满是期许:“好,朕命你为钦差大臣,即刻启程前往南洲城。所需物资,户部全力配合,务必保障救援及时到位。” “儿臣遵旨!”司徒荣恒双膝跪地,双手伏地,郑重领命。 随后,他缓缓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却又迅速坚定起来,说道:“父皇,儿臣尚有一请求,还望父皇恩准。” “何事?但说无妨。”承庆帝微微挑眉,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 “南洲城瘟疫肆虐,当前急需良医救助百姓。儿臣恳请父皇准许儿臣带司柠姑娘一同前往。一来她医术精湛,曾在多地救治病患,声名远扬;二来之前兰州城瘟疫爆发时,司柠姑娘首当其冲,深入疫区,积累了丰富的应对经验。有她的助力,此次抗疫救灾之事定会事半功倍,大大增加成功的把握。”司徒荣恒言辞恳切道。 此言一出,殿下群臣顿时一阵骚动,众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司徒容陵站在一旁,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紧,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不舍。他深知南洲城灾情严重,危险重重,怎舍得让司柠去冒险。 司徒容陵不假思索,急忙向前一步,拱手说道:“父皇,司柠如今是戴罪之身,身份敏感。若轻易放她离开京城,万一她心怀不轨,放虎归山,恐生变故,危及朝廷。” 司徒荣恒见状,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不等司徒容陵把话说完,他立刻上前一步,抢话道:“父皇,南洲城如今深陷绝境,百姓正遭受瘟疫与洪水的双重折磨,生命垂危。此事关乎万千百姓的生死存亡,非同小可。恳请父皇以大局为重,眼下救人要紧,切勿因小节而误大事。”司徒荣恒语气急切,言辞恳切,目光紧紧盯着承庆帝。 承庆帝听闻两人的话,陷入了沉思。他靠在龙椅上,微微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承庆帝的裁决。 司徒容陵心中忐忑不安,他深知司柠对自己的重要性,也明白此次南洲城之行的危险性。 片刻后,承庆帝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在司徒容陵和司徒荣恒身上来回扫视。他的眼神深邃而难以捉摸,让人无法揣测他的心思。 “容陵,你所言不无道理,司柠身份特殊,确实需要谨慎对待。”承庆帝缓缓开口,声音不疾不徐。 然而,承庆帝话锋一转:“但荣恒所言亦在理,南洲城的灾情刻不容缓,百姓亟待救援。司柠的医术或许真能派上用场。” 司徒荣恒听到此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微微挺直了腰杆。司徒容陵则脸色一沉,心中满是失望与不甘。 “朕决定,准许司柠随荣恒前往南洲城。”承庆帝最终做出了决定。“但司柠,必须在荣恒的严密监管之下,若有任何异动,荣恒,你当负全责。”承庆帝目光如炬,盯着司徒荣恒说道。 “儿臣遵旨!儿臣定当看管好司柠姑娘,确保万无一失。”司徒荣恒连忙跪地领命。 第190章 离别约定 司徒容陵只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他紧咬着牙关,双手在袖笼中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司徒容陵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君命难违,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满,拱手说道:“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退朝后,司徒容陵看着走在前方的司徒荣恒,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他脚下加快步伐,几步便追了上去,急切地质问道:“皇兄,你为何非要带上司柠?你明知道南洲城的危险!” 司徒荣恒眉头微皱,冷冷地说道:“我这是为了南洲城的百姓,为了朝廷。司柠的医术对此次抗疫至关重要,我相信她能发挥重要作用。 如今南洲城疫情肆虐,百姓苦不堪言,我们身为皇室子弟,怎能袖手旁观?司柠医术高超,她是我们此次抗疫的希望。” 司徒容陵听了这话,更是怒不可遏,他向前一步,冷声道:“少拿这些来压我,司柠若有任何闪失,我定要你拿命偿还。” 司徒容陵回到自己的府邸,径直走进书房。他坐在书桌前,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心中的烦闷让他无法静下心来,他猛地站起身来,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听到声响,陈云和洛宇小心翼翼地走进书房。他看到书房内一片狼藉,心中明白王爷定是遇到了烦心事。 他轻咳一声,说道:“主子,不知发生何事?” 司徒容陵没有说话。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天空,许久才说道:“父皇下旨,命皇兄前往南洲城抗疫,他向父皇请旨带司柠一同前往。” 二人听了,微微一惊,说道:“南洲城如今疫情严重,让姑娘去,岂不是太危险了?” 陈云沉思片刻,说道:“主子,既然这是皇上的旨意,恐怕我们也无力改变。只能想办法尽力暗中保护好姑娘的安危。” 司徒容陵微微颔首,说道:“也只能如此了。父皇命我要即刻回营,这件事你去安排,一定要挑选最可靠的侍卫。” 二人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司徒容陵则再次陷入沉思,如今的形势他只能默默接受,为今之计就是加快计划的实施。 皇宫内,承庆帝唤来陈公公,“来人啊!” 不一会儿,陈公公走进书房,俯身行礼,说道:“陛下有何吩咐?” 承庆帝说道:“你去通知司柠,即刻同太子殿下前往南洲城。” 陈公公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独留在书房内的承庆帝,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面前的奏折,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当那道让她随太子司徒荣恒前往南洲城抗疫的旨意传来,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心中只有医者的使命与担当。 接旨后,司柠微微欠身,对着传旨的公公轻声说道:“民女司柠,领旨谢恩。” 随后,她便随着侍卫匆匆离开了皇宫,前往太子府。 马车在太子府门外缓缓停下,司柠轻撩车帘,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下马车。她抬头望了望太子府那高大威严的朱门,正准备举步向前,忽然,不远处一辆熟悉的马车映入眼帘。 那车夫身形佝偻,正是她曾经见过的。司柠心中一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见马车的门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掀开,司徒容陵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司柠望着那熟悉的身影,明明才半日不见,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双眼瞬间明亮起来,脚下不由自主地快步朝他奔去。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脸颊因奔跑而泛起淡淡的红晕。 司徒容陵在看到司柠的瞬间,原本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了惊喜的神情。他的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看着司柠朝他奔来,他也快步迎了上去。 两人的身影在寒风中迅速靠近,在彼此靠近的那一刻,司徒容陵毫不犹豫地敞开双手,将司柠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仿佛要为司柠抵御世间所有的风雨。司柠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中的紧张与不安瞬间消散了许多。 “此去南洲城路途遥远,且危险重重,一定要多加小心。”司徒容陵轻声说道,微微低下头,将下巴轻轻抵在司柠的头顶,双手抱得更紧了些。 司柠微微抬起头,看着司徒容陵那深情的眼眸,微微一笑,说道:“切勿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司徒容陵看着司柠,心中满是不舍与牵挂。他轻轻抚摸着司柠的发丝,说道:“切勿冲动行事。” 司柠点头道:“嗯!” 司徒容陵看着司柠,心中的爱意愈发浓烈。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说道:“再见面之时,我们成亲吧!”他的眼神坚定而炽热,紧紧盯着司柠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在心底。 司柠听到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动。她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如同天边的晚霞。她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好!”声音虽小,却透着坚定。 他再次将司柠拥入怀中,激动地说道:“等我解决蛮族之事,我便向父皇请旨,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 就在这时,司徒荣恒走出府门,看着拥抱的两人,脸色瞬间冷了几分。 他冷冷说道:“既然人到齐了,即刻出发吧。”说罢,他翻身上马,一马当先地朝着城门的方向奔去。 “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万不可食言!”司柠离开他的怀抱,轻声道。 司徒容陵点点头,虽是不舍,还是放开了她的手,目送她上马离去。 城门外,一名身形魁梧的侍卫快马加鞭,来到司柠身旁,伸手拦住了她的马匹。 那侍卫身姿挺拔,身着黑色劲装,腰佩长刀,神色恭敬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县主,这一路奔波,殿下请您乘坐马车前行。”侍卫微微欠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 司柠微微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马,又抬眸望向远方的城门,心中有些犹豫。 第191章 奉旨前行 “不用,我骑马便可。”司柠思索片刻后,还是婉拒道,她轻轻拉了拉缰绳,试图绕过侍卫继续前行。 然而,那侍卫却不退让,他往前一步,再次拦住了司柠的去路。 “县主若是不想耽误时间,还是请县主上马车吧!”这一次,他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急切,眼神中透露出奉命行事的执着。 司柠秀眉轻蹙,侍卫见状,立即道:“县主,殿下只是不想您过于劳累,南洲城疫情严重,县主切要保重身体!” 司柠见躲不过,只得撩起裙摆,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微微俯身,恭敬说道:“司柠见过王爷!” 车内,司徒荣恒头也不抬,手中摆弄着一枚玉佩,漫不经心地说道:“坐!” 司柠微微欠身,轻声应道:“是。”而后在一旁缓缓坐下,身姿挺直,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 她的目光微微低垂,不敢随意打量车内的情形,但眼角的余光还是瞥见了司徒荣恒那冷峻的侧脸,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正当马车准备启程之时,一阵嘈杂声从车外传了进来。司柠下意识地一手挑开帘子往外看去,只见人群之中,苏挽歌身着一袭粉色罗裙,发丝有些凌乱,正拼命地想要靠近马车,却被侍卫们无情地拦住。 苏挽歌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马车,口中喊道:“让我过去!”她的双手用力地挥舞着,试图推开那些阻拦她的侍卫。 司柠见此情形,一阵酸涩涌上心头。她自认为和苏挽歌情谊深厚,可如今却因种种缘由,关系变得错综复杂。 她虽心生几分心酸,但还是选择了沉默,正欲放下帘布,不想让这场面继续发展下去。 就在这时,苏挽歌似乎看到了司柠的身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喊道:“司柠,司柠!”声音中带着哭腔,满是焦急与渴望。 司柠的手顿在了半空中,她咬了咬下唇,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她还是将帘子彻底放下,重新坐好,只是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司徒荣恒此时终于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司柠的手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说道:“怎么,见到旧友,不打算出去叙叙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 司柠微微一怔,抬起头来,对上司徒荣恒的目光,声音平静道:“南洲城情况危急,还请王爷切勿耽误时辰了。” 司徒荣恒轻笑一声,不再言语,只是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起来。马车缓缓前行,车轮滚动的声音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此时,车外的苏挽歌仍在不停地呼喊着司柠的名字。她不顾形象地在人群中挣扎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周围的百姓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对着这一幕指指点点。 “这女子是谁啊,怎么如此疯狂?” “好像是在叫马车里的人,难道是认识的?” “别管了,这可是王爷的马车,咱们还是少惹事。” 百姓们的议论声传入苏挽歌的耳中,她却丝毫不在意。 突然,苏挽歌看到不远处有一块石头,她眼睛一亮,趁侍卫们不注意,猛地弯腰捡起石头,朝着马车扔了过去。“砰”的一声,石头砸在了马车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马车内,司柠和司徒荣恒皆是一惊。 司徒荣恒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掀开帘子,怒目看向车外的苏挽歌,大声喝道:“大胆刁民,竟敢惊扰本王的马车,来人,把她拿下!” 侍卫们立刻围了上去,将苏挽歌死死地按在地上。苏挽歌挣扎着,喊道:“王爷,我只是想见见司柠,求您了!”她的声音带着绝望,泪水不停地流着。 司柠见状,心中一紧,急忙说道:“王爷,求您饶了她这一次吧,她只是一时情急。”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沉默片刻后,说道:“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次就饶了她。不过,若是再有下次,定不轻饶!”说完,他放下帘子,对着车夫喊道:“走吧!” 马车缓缓启动,司柠透过帘子的缝隙,看着被侍卫们放开的苏挽歌。 苏挽歌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司柠的心中一阵刺痛,她知道,她们之间的情谊或许再也回不去了。 马车渐行渐远,街道上的喧嚣声渐渐被抛在了身后。车内,司徒荣恒和司柠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荣恒打破了沉默,说道:“你是恨他让你顶罪,还是恨他爹害了你们一家?” 司柠并未回应他的问题转而反问道:“殿下会娶挽歌为妃吗?”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良久,开口道:“你想我娶她吗?” 司柠抬起头来,看着司徒荣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司徒荣恒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想娶谁与自己无关,只是于情来说,她还是希望他能娶苏挽歌为妃,只是她该以何身份来说。 车内突然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马车继续前行,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车内,照在司柠和司徒荣恒的身上。这一刻,车内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而在京城的另一处,苏挽歌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和不甘。 她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司柠,我们一定会再见的。”说完,她整理了一下衣衫,转身朝着家中走去,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一路上,队伍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经过数日的奔波,终于抵达了南洲城。 眼前的景象让众人触目惊心,洪水退去后的废墟中,到处都是破败的房屋和流离失所的百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和死亡的气息,瘟疫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城市。 “终于到了。”司徒荣恒说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凝重。 众人继续前行,来到了南洲城的城门口。城门口冷冷清清,几乎看不到行人。守城的士兵们都用厚厚的布罩着口鼻,眼神中透着恐惧与疲惫。 第192章 意外波澜 司徒荣恒走上前去,出示了自己的令牌,说道:“我们是奉皇上旨意前来抗疫的,速速打开城门。” 守城的士兵们看到令牌,连忙打开城门。 众人走进城内,南洲城的街头弥漫着一股压抑且沉闷的气息。往常这个时候,街市本应是热闹非凡,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然而此刻,街道上冷冷清清,偶有几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脸上蒙着厚厚的布,眼神中满是惶恐与不安。 “这疫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司柠皱着眉头说道。 司徒荣恒微微颔首,说道:“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司柠应声道道:“是。” 众人来到了南洲城的官府。踏入府门,只见当地的官员们早已整齐排列在庭院之中。他们神色紧张,见到司徒荣恒和司柠的那一刻,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紧接着便齐刷刷地跪地行礼,动作迅速而又整齐。 “起来吧,如今南洲城疫情严重,我们不是来听你们行礼的。”司徒荣恒开口说道,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其中还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说罢,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对眼前局势的担忧。 “是,王爷。”一位看起来年约四十多岁,身着官服,身形微微发福的官员赶忙回应道。 他脸上满是忧虑,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额头上的皱纹似乎也更深了几分。 “如今南洲城疫情肆虐,百姓们苦不堪言。我们虽采取了一些措施,但疫情仍未得到控制。”他微微低下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与无奈。 司柠听闻,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走上前来说道:“我需要了解一下目前疫情的具体情况,包括患者的症状、人数以及分布区域等。”她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专注,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官员们。 一位年轻些的官员连忙上前一步,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恭敬地递向司柠,说道:“姑娘,这是我们这几日统计的疫情相关信息,都详细记录在这上面了。” 司柠接过册子,微微点头示意,便站在原地认真翻阅起来。司徒荣恒也走到她身旁,一同查看。 只见册子上详细记录着:患者起初皆是发热、咳嗽,而后逐渐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短短数日,已有上百人感染,且人数还在不断攀升。疫情主要集中在城南的几个街区,那里人口密集,居住环境较为简陋。 司柠看完后,微微皱眉,抬起头说道:“当务之急,是要将患者隔离起来,防止疫情进一步扩散。同时,我会根据患者的症状,调配相应的药物进行治疗。”她转头看向司徒荣恒,眼神中带着询问与商量。 司徒荣恒微微点头,对在场的官员们说道:“就按司柠姑娘说的办,协助司柠姑娘开展工作。你们即刻安排人手,将城南疫情严重区域封锁起来,严禁人员随意出入。 同时,征用城内的几处空旷场地,搭建临时隔离病房,将患者全部转移过去。”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官员们领命而去。司柠则带着医官们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四处寻找患者,为他们诊断、治疗。 司徒容陵和司徒荣恒也没有闲着,他们组织士兵们在城内设立隔离区,疏散百姓,维持秩序。 县衙内的书房里,烛火摇曳,映照着司徒荣恒和司柠紧锁的眉头。桌上堆满了关于疫情的卷宗,二人正商讨着应对之策。 “如何?这病可有解决之法?需要多久?” “我曾听闻一种草药,名为清瘟草,就生长于周边的山林之中,对治疗瘟疫有奇效。明日我带人进山寻找,或许能解燃眉之急。”司柠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这些天,看着疫情肆虐,百姓受苦,她心急如焚。 “那明日我……”司徒荣恒刚要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匆匆跑了进来,他跑得气喘吁吁,脸上满是汗珠,神色慌张,大声喊道:“大人,不好了!城南那边有百姓不愿意被隔离,说这是要把他们往死路上逼,现在正闹着呢!” 司徒荣恒脸色瞬间一沉,原本就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他猛地站起身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说道:“我去看看。” “我也去!”司柠毫不犹豫地说道。 她深知此刻安抚百姓情绪的重要性,这不仅关系到隔离措施能否顺利实施,更关乎整个南洲城抗疫的大局。 二人迅速朝着城南赶去。一路上,马蹄声急促,月色下,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匆忙。 来到城南,只见这里一片混乱。 狭窄的街道上,百姓们如潮水般聚集在街头。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愤怒,恐惧来自于对未知疫病的害怕,愤怒则是对被隔离的抗拒。 人群中,一些人手持棍棒、锄头,与前来执行隔离任务的官兵对峙着。官兵们身着铠甲,手持长枪,虽排列整齐,但面对情绪激动的百姓,也显得有些紧张。 “你们凭什么把我们关起来!我们只是生病了,又不是犯了罪!”一个中年男子大声喊道。 他身材魁梧,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情绪异常激动。手中紧紧握着一根粗壮的木棍,仿佛随时准备与官兵对抗。 “就是,我们不想死在这里!”人群中有人附和道。一时间,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现场气氛剑拔弩张。 司柠见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向前走了几步,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乡亲们,大家先冷静一下!听我把话说完。”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出,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司柠身上,她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大家都知道,现在疫情严重,不隔离的话,病毒会传染给更多的人。想一想,若是你们的家人、朋友因为没有隔离措施,被感染了,你们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到时候,恐怕整个南洲城都要陷入危险之中。 我们把大家安排到隔离病房,是为了更好地照顾大家,给大家治病。”司柠耐心地解释着,眼神中满是真诚,她的目光从每一个百姓的脸上扫过。 第193章 抗疫之策 人群中一阵沉默,大家似乎都在思考司柠的话。 这时,一个老妇人颤抖着声音问道:“可是,我们听说被送去隔离的人,好多都没再出来过,是不是都死在里面了?”老妇人满脸皱纹,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她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再次激起了人群的议论。 司柠走到老妇人身边,握住她那布满老茧的手,给予她安慰,连忙说道:“大娘,您别听那些谣言。被隔离的患者,有的已经病情好转了。只是为了防止病毒再次传播,才暂时不能让他们出来。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治好大家的。” 司徒荣恒也走上前,他身姿挺拔,气质不凡,高声说道:“乡亲们,我是当朝太子司徒荣恒。”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惊叹。 司徒荣恒继续说道:“我向大家保证,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治每一个人。大家配合我们,一起战胜这场疫情,好不好?” 他的声音充满了感染力,眼神坚定而自信,仿佛给众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百姓们听了,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在小声讨论太子的话,有的在观察周围人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那个中年男子放下了手中的棍棒,说道:“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我们信得过殿下。我们愿意配合。”说着,他还将手中的棍棒扔到了一旁,用行动表示自己的决心。 其他百姓见状,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表示愿意接受隔离。紧张的气氛逐渐缓和,官兵们也松了一口气。 司徒荣恒和司柠相视一笑,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接下来,他们指挥着官兵和医护人员,有序地将百姓送往隔离病房。 在这个过程中,司柠和司徒荣恒亲自参与其中,帮助安抚百姓的情绪,解答他们的疑问。 忙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渐渐破晓。 城中疫病横行,街头巷尾弥漫着绝望与痛苦的气息。 司徒荣恒望着在烛光下忙碌的司柠,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心疼。她的身影在跳跃的火光中显得如此单薄,却又散发着令人动容的坚毅。 司徒荣恒看着疲惫但仍坚持的司柠,于是走上去,“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司柠缓缓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略带沙哑:“我没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清瘟草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了,我想尽快进山寻找。”说罢,她又低下头,继续整理手中的草药典籍。 司徒荣恒拗不过她,只好说道:“那明日我陪你一起去。” 司柠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司徒荣恒,神色严肃地说道:“等不到明日,我即刻带人进山即可,而且你不能随我去。不知能否顺利找到清瘟草,这里还需要你主持大局。城中疫病肆虐,百姓们都指望着你稳定局势,安抚人心。” 司徒荣恒眉头微皱,似乎还想再争辩些什么。但在司柠坚定的目光下,他停顿片刻,终是无奈地点点头:“那好,我派人随你进山。务必要小心!” “放心。”司柠微微点头。 随后,她迅速起身,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进山所需的物品。 简单收拾好行装后,司柠带着一队精挑细选的人马,趁着夜色朝着城外的山林出发。 刚到山脚下,浓重的雾气便扑面而来,仿佛一层神秘的面纱,将整座山林笼罩其中。月光艰难地穿透雾气,洒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映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司柠走在队伍最前方,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长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她的眼神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 山林中静谧得可怕,偶尔传来的几声夜枭啼叫,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氛。 “大家小心点,保持警惕。”司柠低声说道,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众人纷纷点头,握紧手中的武器,小心翼翼地跟在司柠身后。 山路崎岖难行,脚下的泥土松软湿滑,每走一步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 不知走了多久,司柠突然停下脚步,眼睛紧紧盯着前方一处草丛。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低声说道:“大家停下,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众人立刻警惕起来,围成一个半圆,将司柠护在中间。 司柠缓缓蹲下身子,仔细地拨开草丛。 只见一株形状奇特的小草映入眼帘,叶片细长,脉络清晰,在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荧光。司柠的心跳陡然加快,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将小草拔起,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熟悉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让她心中一阵狂喜。 “这就是清瘟草!”司柠激动地说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众人闻言,都不禁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连日来的疲惫与恐惧,在这一刻仿佛都烟消云散。 然而,就在大家沉浸在喜悦之中时,突然,一条毒蛇从草丛中窜出,朝着司柠咬去。 身侧一位侍卫眼疾手快,抽出佩剑,一剑将毒蛇斩成两段。 “姑娘没事吧?”那人紧忙地问道。 司柠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谢谢你。” 司柠立即取下清瘟草装进布袋中,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周传来。 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有无数的生物正在迅速靠近。司柠脸色骤变,大声喊道:“不好,有危险!大家小心!” 众人迅速拔出武器,背靠背围成一圈,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黑暗中,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闪烁着寒光,逐渐向他们逼近。原来是一群饥饿的野狼,被众人的气息吸引而来。 “大家不要慌,保持阵型!”司柠镇定地指挥着,手中的长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她深知,在这种情况下,一旦慌乱,就只有死路一条。 狼群开始发动攻击,一只体型巨大的头狼率先扑向司柠。 司柠毫不畏惧,侧身一闪,同时手中长刀狠狠一挥,锋利的刀刃划过狼身,顿时鲜血四溅。 第194章 深山寻药 头狼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但其他野狼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扑了上来。士兵们也纷纷奋起反抗,与狼群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一时间,山林中刀光剑影,喊杀声、狼嚎声交织在一起。 司柠在狼群中穿梭自如,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招招致命。然而,狼群数量众多,且悍不畏死,众人渐渐陷入了苦战。 一名士兵不小心被狼咬住了手臂,惨叫着摔倒在地。司柠见状,心急如焚,立刻冲过去,一刀砍死了那只狼,将士兵救了起来。 “你怎么样?”司柠焦急地问道。 “我……我没事,多谢司姑娘!”士兵咬着牙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坚持住,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离开这里!”司柠鼓励道。她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狼群并没有因为同伴的死亡而退缩,反而越聚越多。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力竭而亡。必须想个办法摆脱困境。 突然,司柠灵机一动,她看到不远处有一棵大树,树干粗壮,枝叶茂密。如果能爬上树去,或许可以暂时避开狼群的攻击。 “大家听着,我们边打边退,往那棵大树靠拢!”司柠大声喊道。众人闻言,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纷纷朝着大树的方向退去。 在众人的奋力抵抗下,终于成功退到了大树下。士兵让司柠先爬上树,自己则留在最后掩护。一只野狼趁机扑向士兵,他猛地转身,用刀柄狠狠砸在狼头上,将其砸晕在地。 等所有人都爬上树后,司柠才松了一口气。狼群在树下徘徊了许久,见无法攻击到树上的众人,才渐渐散去。 众人在树上休息了一夜,直到天亮,确定狼群已经离开后,才小心翼翼地从树上下来。经过一番清点,发现虽然有几名士兵受了伤,但好在没有人丢掉性命。 司柠看着疲惫不堪的众人,心中满是愧疚。她说道:“这次是我考虑不周,让大家陷入了危险之中。” “姑娘言重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一名士兵说道,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简单包扎了伤口后,司柠带着众人继续在山林中寻找清瘟草。经过一天的努力,他们又找到了几株清瘟草。虽然数量不多,但也算是聊胜于无。 傍晚时分,司柠看着手中的清瘟草,心中感慨万千。有了这些清瘟草或许就是拯救城中百姓的希望。 自司柠带队进山寻找清瘟草后,司徒荣恒的心就一直悬着,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见到司柠的第一眼,他只是认为她是个有趣的姑娘,十几年过去了,她的影子没有随着时间而消失反而在他的心中愈加深刻。 经过相处,对她的心意也有所转变,不仅心悦于她,竟还是这般深刻。 终于,远处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司徒荣恒猛地抬头,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 当看到司柠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时,他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上去。 “你回来了,怎么样,找到清瘟草了吗?”司徒荣恒急切地问道,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紧紧地盯着司柠。 司柠微微一笑,白皙的脸上虽带着疲惫,但那笑容却如春日暖阳般温暖。 她轻轻将手中的清瘟草递到司徒荣恒面前,说道:“找到了,虽然数量不多,但应该能解燃眉之急。” 司徒荣恒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清瘟草,当指尖触碰到那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草叶时,他的眼中满是惊喜。“太好了!辛苦了。” 此时,司柠身后的士兵们也都面露疲惫,他们的衣衫破损,脸上带着伤痕,脚步也有些虚浮。 司徒荣恒看到这一幕,对着士兵们大声说道:“各位勇士,此次多亏了你们,待城中疫情稳定,我定要重重犒赏你们!” 士兵们闻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纷纷抱拳行礼。 司柠望着城中的景象,原本热闹的街道如今冷冷清清,偶尔能听到几声痛苦的呻吟。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投入到制药工作中。 制药的地方设在一处宽敞的院子里,院子中央摆放着几个巨大的药炉,熊熊的火焰在炉中燃烧,映红了司柠的脸庞。 司柠先是小心翼翼地将清瘟草放入一个巨大的石臼中,然后拿起捣药杵,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捣着。 她的手臂渐渐酸痛起来,汗水也顺着额头不断滴落,直到清瘟草被捣成了细腻的药泥,她长舒一口气,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接下来,司柠开始按照古籍上的记载,将各种辅助药材一一称重、配比。 每一种药材的用量她都精确到毫厘,不敢有丝毫差错。 将所有药材准备好后,司柠将它们依次放入药炉中。药炉中顿时升腾起一股奇异的香气,那香气中带着一丝清瘟草的独特味道,又混合着其他药材的芬芳。司柠守在药炉旁,不时地用扇子扇动火苗,调整火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司柠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药炉。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执着与坚定,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几个时辰过去了,药炉中的药液开始翻滚起来,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拿起一根长长的木勺,轻轻地搅拌着药炉中的药液,同时仔细观察着药液的颜色和质地。突然,药液的颜色发生了变化,从原本的深绿色逐渐变成了一种晶莹的琥珀色。 司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但她并没有放松警惕,继续搅拌着药液。 又过了一会儿,司柠觉得药液已经熬制得差不多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药炉的火熄灭,然后拿起一个瓷碗,准备从药炉中舀出药液。当她将木勺伸进药炉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差点将她手中的木勺打落。 司柠咬了咬牙,稳住了手中的木勺,将药液缓缓舀进瓷碗中。 然而,就在她准备将第一碗药液盛出时,药炉中的药液突然剧烈翻滚起来,一股强大的气流从炉中喷涌而出,将司柠整个人都掀翻在地。 第195章 药成之喜 瓷碗也应声落地,摔得粉碎,药液洒了一地。 司柠躺在地上,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上也传来阵阵疼痛。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洒在地上的药液,眼中满是心疼与自责。 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嘴里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司徒荣恒听到动静后,急忙跑进院子里。看到司柠狼狈的样子,他的心猛地一紧,快步走到她身边,焦急地问道:“司柠,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司柠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道:“我没事,只是这一锅药……” 司徒荣恒轻轻拍了拍司柠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我们再重新来。你先休息一下,身体要紧。” 司柠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城中的百姓们还等着药救命呢。” 这一次,司柠更加小心谨慎。她仔细检查了药炉的每一个部件,确保没有任何问题后,才重新将药材放入药炉中。 在熬制的过程中,她更是一刻也不敢离开,眼睛紧紧盯着药炉,手中的扇子不停地扇动着。 在那间弥漫着药香与草药残渣气息的简陋药房里,司柠的双手在忙碌了无数个日夜后,终于缓缓将最后一粒药丸放入了古朴的瓷瓶之中。 这瓷瓶泛着温润的光泽,静静等待着它所承载的希望。司柠直起腰,轻轻揉了揉酸涩的脖颈,抬起头,透过满是灰尘的小窗,一缕微弱的阳光恰好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中的疲惫与欣慰。 这几日,司柠仿佛置身于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中,她的世界里只有那些形态各异的草药,以及脑海中不断盘旋的制药配方。 她的双手因长时间与草药汁水接触,变得粗糙不堪,甚至有些地方还渗出了细微的血丝。但此刻,看着这一瓶凝聚着心血的药丸,所有的辛苦都仿佛变得微不足道。 司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多日来的阴霾。 “殿下,药成了。”司柠紧紧抱着瓷瓶,脚步匆匆地朝着司徒荣恒的书房走去。 当司柠推开书房的门时,司徒荣恒正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听到司柠的声音,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司柠,真的成了?”司徒荣恒放下手中的书籍,快步走到司柠面前,目光紧紧地盯着她手中的瓷瓶。 司柠郑重地点了点头,将瓷瓶递到司徒荣恒手中,“殿下,您看。这些日子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司徒荣恒小心翼翼地接过瓷瓶,轻轻打开瓶塞,一股淡淡的药香瞬间弥漫在书房之中。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喜悦,“好!” “我计划先将药给重病患者服用。”司柠看着司徒荣恒,认真地说道,“这些药丸经过了多次的试验和调整,我相信它们会有效果的。只是,在服用之前,还需要仔细观察患者的反应。” 司徒荣恒微微点头,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嗯,此事不可马虎。我们要挑选合适的患者,安排专人进行观察和记录。”他抬起头,看向司柠,眼中满是信任,“司柠,这药能制成,你功不可没。接下来的试验,也还要靠你多多费心。” 司柠微微欠身,“殿下放心,我定会全力以赴。”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殿下,太医院张太医求见。”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请他进来。”司徒荣恒应声回道。 张太医走进书房,看到司柠也在,微微一愣,随即行礼道:“殿下,不知县主也在此处。” 司徒荣恒摆了摆手,说道:“张太医,不必多礼。司柠刚制成了治疗重病的药丸,正与本王商议如何进行试验。” 张太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向司柠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 “司姑娘竟然能制成如此药丸,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只是,这药丸未经临床试验,贸然给患者服用,是否有些不妥?” 司柠微微皱眉,看着张太医,说道:“张太医,这药丸经过了多次的配比和试验,我对它的安全性有一定的把握。而且,如今重病患者众多,若不尽快用药,他们的病情恐怕会越来越严重。” 张太医冷哼一声,说道:“司姑娘,医术之道,讲究的是严谨和稳妥。这药丸虽然是你辛苦制成,但也不能仅凭你一人之言就给患者服用。” 司徒荣恒看着两人,微微皱眉,说道:“张太医,司柠的能力本王是相信的。但你所言也有道理,这药丸的试验,确实需要更加谨慎。这样吧,我们先挑选几位病情最为严重的患者,在太医署的监督下进行试验,如何?” 张太医微微点头,说道:“殿下圣明。如此,也可确保患者的安全。” 司柠虽然对张太医的态度有些不满,但也明白他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 “好,就依殿下所言。我会亲自在一旁观察患者的反应,有任何情况,都会及时向殿下和张太医汇报。” 接下来的几天,司柠和随行而来的几位太医在众多重病患者中挑选了几位病情最为严重的,将药丸分发给他们,并安排了专人进行日夜看护。 司柠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患者的床边,眼神紧紧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的手中拿着一本小册子,上面详细记录着患者的症状、服药时间以及服药后的反应。 一天过去了,患者们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司柠的心中有些忐忑。她知道,药效的发挥需要时间,不能过于着急。 二天,一位患者的体温开始有所下降,原本干裂的嘴唇也有了一丝湿润。 司柠看到这个变化,心中一阵激动,她立刻将这个情况告诉了司徒荣恒和张太医。 司徒荣恒闻讯赶来,看到患者的情况有所好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来这药真的有效果。” 第196章 药变风波 张太医虽然心中也有些惊讶,但依然保持着谨慎的态度。 “目前只是有了一些初步的变化,还不能确定这药就一定能治愈他们,我们还需要继续观察。” 司柠点了点头,说道:“张太医说得对。我会继续密切观察患者的情况,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随着时间的推移,服用药后的患者们病情逐渐有了更多的好转迹象。 原本昏迷不醒,现在已经能够睁开眼睛;原本呼吸困难,现在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 看到这些变化,众人的心中无比喜悦。司徒荣恒再次来到患者的病房,看着司柠忙碌的身影,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许多,心中又多了几分心疼。 “我让人准备了些吃食,你待会吃完后就回去休息。” 这次司柠没有在拒绝,而是点头道:“好。” 正当两人起身往门外走时,一人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脚步匆匆,险些与刚走到门口的司柠撞个满怀。 司徒荣恒眼疾手快,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将司柠拉到了自己身边。 司徒荣恒的动作迅速而有力,司柠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拽向一旁,整个人瞬间贴在了司徒荣恒坚实的胸膛上。 司徒荣恒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目光如鹰般锐利地射向那名莽撞之人,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与不满,“这般莽撞成何体统?” 那人显然被司徒荣恒的气势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殿下,司姑娘,不好了!” 司柠听到这焦急的声音,心中顿时一紧,连忙挣脱开司徒荣恒的手,向前走了一步,急切地问道:“出了何事?” “西城的王家几人今日服药之后不停的呕吐,还出现了腹泻的症状。”那人语速极快地说道,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司柠闻言,抬脚便往外走去,司徒荣恒看到司柠如此着急的样子,心中也有些担心,连忙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吩咐身边的侍卫准备车马。 几人很快来到了王家所在的院子。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和呕吐物的酸臭味,让人闻之欲呕。 王家几人正躺在床上,痛苦地翻来覆去,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他们的身体不时地抽搐着,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司柠看到这一幕,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她来到床边,看着床上痛苦的几人,眉头紧锁,口中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之前的几位患者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这时,张太医也匆匆赶到。他看到患者的症状,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与质疑。 他看向司柠,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县主,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药很安全吗?” 司柠咬了咬嘴唇,说道:“张太医,这几位患者的病情和体质都有所不同,也许是他们对药物的反应比较特殊,我会尽快找出原因的。” 说罢,司柠上前一步,伸出手为患者搭脉。片刻之后,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紧接着,司柠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银针,准备为患者进行针灸治疗。她的动作熟练而沉稳,银针一根根准确地刺入患者的穴位,每刺入一根银针,她都会仔细观察患者的反应。 针灸治疗进行了一段时间后,患者的症状似乎并没有明显的改善。司柠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她再次仔细检查了患者的脉象,然后陷入了沉思。 “会不会是药物的剂量有问题?”张太医在一旁说道。 司柠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药物的剂量我都是按照严格的标准来配制的,之前的患者服用后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徒荣恒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司柠没有回答,她的目光在患者的身上来回扫视,试图找到一些被忽略的细节。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了患者的饮食上。她发现,王家几人在服药后,桌上放着一些生冷的食物。 “难道是这些生冷食物与药物产生了冲突?”司柠心中一动,连忙问道:“王家的人,你们在服药之后,是不是吃了这些生冷食物?” 王家的人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司柠心中顿时一沉,有些药物与生冷食物同时服用,可能会产生不良反应。 她立刻转身对司徒荣恒说道:“殿下,可能是这些生冷食物与药物产生了冲突,导致他们出现了呕吐和腹泻的症状。” 司徒荣恒微微皱眉,说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司柠思考了片刻,说道:“我需要重新调整药物的配方,再为他们煎制一剂药,应该可以缓解他们的症状。” 司徒荣恒点了点头,说道:“好,你把方子写下,我差人去办。” “这种事还是我亲力亲为比较好!”说完,她立刻命人取来药材,开始重新调配药物。 她仔细地挑选着药材,按照新的配方进行配制。每一种药材的用量,她都精确到了极致。 药物煎好后,司柠亲自喂他们服药,“喝了这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王家人的呕吐和腹泻症状逐渐减轻,他们的脸色也开始好转。 司柠看到这一幕,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县主果然厉害。”张太医看到患者的症状得到缓解,心中对司柠的质疑也少了几分,忍不住称赞道。 司柠微微欠身,说道:“张太医过奖了,是我考虑不周才会出现这种纰漏。以后在药物的使用上,一定要注明饮食禁忌。” “张太医,这里就交给你了。”司徒荣恒严声命令道,声音低沉而有力。 他微微眯起双眼,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直直地盯着张太医,似乎在警告他若是办不好这件事,必将受到严惩。 张太医身形一颤,忙不迭地立即俯身行礼,动作极为迅速,头都快贴到地面上了。 第197章 疲惫归程 他声音颤抖,却又强装镇定地说道:“是,殿下。”说完之后,他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直到司徒荣恒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才缓缓直起身来。 司徒荣恒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拉住司柠的手腕,那动作带着几分急切与不容抗拒。 司柠毫无防备,被他这突然的一拉,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 她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司徒荣恒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劲极大,根本无法挣脱。 司徒荣恒拉着司柠便往外走,脚步急促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得重重的。 司柠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一路上,她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微微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司徒荣恒的侧脸,只见他面色冷峻,紧抿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终于来到了马车旁,司徒荣恒先一步登上马车,他转身伸出手,不由分说地将司柠拉上了马车。 司柠一个不稳,整个人向前扑去,正好跌进了司徒荣恒的怀里。她慌乱中急忙想要起身,却被司徒荣恒轻轻按住了肩膀。 “坐好。”司徒荣恒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司柠微微一怔,只好乖乖地坐好。 司徒荣恒坐定之后,立即吩咐车夫回府衙。他的声音响亮而清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着。 车夫应了一声,扬起马鞭,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马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司柠着实累了。她轻轻靠在马车的车壁上,闭上了眼睛,想要休息一会儿。 司徒荣恒坐在司柠的对面,目光一直注视着她。他看着司柠疲惫的面容,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他微微叹了口气,伸出手,想要为司柠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司柠感觉到了司徒荣恒的目光,她微微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司徒荣恒的视线。 两人的目光交汇,司柠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司徒荣恒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今日之事,辛苦你了。”他的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样冷冰冰的。 司柠微微一怔,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殿下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马车继续前行,车轮的滚动声和车外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节奏。 司柠靠在车壁上,渐渐有了一丝困意。她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中,头开始微微低垂,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一侧倾斜。 司徒荣恒看到司柠快要睡着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伸出手,将司柠的头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司柠感觉到了司徒荣恒的动作,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放松了下来,靠在他的肩膀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司徒荣恒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司柠,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惊醒了司柠。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感受着司柠的呼吸和体温,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夫在车外喊道:“殿下,府衙到了。” 司徒荣恒轻轻拍了拍司柠的肩膀:“司柠,到府衙了。” 司柠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四周,“抱歉。” 司徒荣恒轻声道:“无妨。” 说完,司徒荣恒先一步下了马车,然后转身伸出手,想要扶司柠下车。 司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手放在了司徒荣恒的手上,在他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两人走进府衙,府衙内的下人看到他们回来,纷纷上前行礼。司徒荣恒微微点了点头,便带着司柠向自己的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司徒荣恒让司柠坐下,然后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喝点茶,醒醒神。” 司柠接过茶杯,轻声说了句:“谢谢殿下。”她轻轻抿了一口茶,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让她感到一阵温暖,也清醒了许多。 司徒荣恒在司柠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看着司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我前几日派出去寻找清瘟草的队伍遭遇山匪袭击,仅一人侥幸逃脱归来。” “山匪?”司柠惊讶不已。 “据回来之人所述,山匪数目不少,明日我将亲自带兵剿匪,南洲城已派重兵把守,你且留在城中行医治病。”司徒荣恒道。 “先派人打探清楚情况后,殿下在带人前往也不迟。”司柠建议道。 “此事刻不容缓,只有灭了山匪才能早日拿到清瘟草解救南洲城百姓。而且若不出兵剿灭山匪,日后必定会被百姓和朝中大臣诟病。” 司柠沉思片刻,说道:“殿下,司柠以为此事太过蹊跷。山匪怎会如此轻易地被发现?其中恐怕有诈。我担心,这是有人故意设局,想要对太子殿下不利。殿下贸然行动十分危险?”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不必担心,我早已有所准备。倒是你,照顾好自己,不要硬撑。”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司柠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是,殿下。”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带着一丝不舍,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司柠站起身来,微微行礼,说道:“那殿下也早些休息。”说完,她转身向书房外走去。 司徒荣恒坐在书房里,看着司柠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夜渐渐深了,府衙内一片寂静。司徒荣恒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司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突然,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响。她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警惕地坐起身来,眼睛紧紧地盯着窗户的方向。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窗户边,轻轻推开窗户,向外望去。只见窗外的院子里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 第198章 情伤战途 司柠心中一惊,急忙穿上衣服,拿起放在床头的剑,悄悄地走出了房间。她沿着走廊,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而此时,司徒荣恒也听到了府衙内的动静。他眉头紧皱,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剑,迅速走出了书房。他在府衙内四处查看,寻找着可疑的踪迹。 司柠追着黑影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她看到那个黑影正站在墙角,背对着她。 她握紧了手中的剑,大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快出来!” 那个黑影听到司柠的声音,身体微微一僵,然后突然转过身来。 那人看着司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他冷笑一声,说道:“找死!” 说罢,那人提剑上去,他的招式狠厉毒辣,司柠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司柠感到有些吃力的时候,司徒荣恒提剑冲了上去。 二人协力,局势瞬间发生了变化。那人渐渐有些抵挡不住,他知道自己今日讨不到好处,于是虚晃一招,转身想要逃跑。 司徒荣恒怎么会让他逃走,立即提剑追了上去。司柠也紧跟在司徒荣恒的身后,一同追了出去。 看来此人并非南洲城人,因不熟悉地形,被司徒荣恒在一个小巷子里堵住。 他拦住了陌生人的去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冰冷:“说,你是什么人?受谁的指使?” 黑衣人看着司徒荣恒,冷笑一声,挑衅道:“有本事就杀了我。” 司徒荣恒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他举起手中的剑,说道:“那我成全你!” 就在司徒荣恒准备动手的时候,司柠突然拦住他,道:“殿下,先别杀他。” 见司徒荣恒收起剑,司柠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捏住黑衣人的嘴便把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强行咽下,“殿下,只要服用这个药丸,不出一刻,你想知道什么他都会如实交代。” 司徒荣恒垂首道:“好,先把人带回去。” 就在司徒荣恒抓着黑衣人起身往回走时,突然,一道黑影从旁边的屋顶上飞了下来,手中拿着一把匕首,直刺向黑衣人的心脏。 司徒荣恒见状急忙去追,司柠则留下为其疗伤,可匕首不偏不倚直穿心脏,出手施救已来不及了,黑衣人当场死亡。 待司徒荣恒回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可恶,让他跑了。” 司柠看着司徒荣恒,轻声说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微微点了点头:“嗯。” 回到府衙后,司徒荣恒立即召集了府中的侍卫,让他们加强戒备,同时继续追查黑衣人的线索。 司徒荣恒走到司柠的身边,轻声说道:“我已加派人手看护这里,你且安心休息吧。” 司柠眼底生出几分担忧,“殿下,也要多加小心。” 司徒荣恒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知晓。 司柠又道:“那我先去休息了,殿下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说完,她转身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司徒荣恒看着司柠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在这里,司柠是他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之一。 夜更深了,司徒荣恒坐在书房里,脸色异常凝重,看着手中的密信,陷入了沉思。 密信中写道:“太子殿下,此次山匪之事,乃有人故意设局。目的便是引您出兵,然后趁机对您不利。望殿下三思而后行。” 这密信是追踪第二个黑衣人时,那黑衣人甩出一飞镖,而密信就在飞镖上,此人究竟是谁?是敌是友?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而司柠回到房间后,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在这寂静的夜晚,府衙内虽然表面上平静,但实际上却暗流涌动。 翌日清晨,淡淡的雾气如一层薄纱,笼罩着整个都城。 司徒荣恒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地骑在一匹黑色的战马上,手中的长枪在晨光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扫视着整装待发的士兵们。 司柠站在城门口,眼神中透着一丝担忧。 一刻钟前,府衙院内,司柠一出门便看到站在院门外的司徒荣恒,闻声,他微微侧头,看向司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有似无的微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温柔,似又带着一丝决绝。 他开口问道:“若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司柠微微一怔,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连忙说道:“殿下多福,自会平安归来!” 司徒荣恒似乎听惯了这样的答案,他轻轻摇了摇头,再次问道:“若我死了,你会难过吗?”这一次,他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执着,眼神紧紧地盯着司柠,仿佛要从她的眼中看到那个真实的答案。 过了许久,她轻声说道:“会…” 然而,不等司柠说完,司徒荣恒便打断了她的话,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说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说完,他豁然转身朝门外走去。 司柠望着司徒荣恒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她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那道黑色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她的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司徒荣恒离去时的那句话,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城门外他猛地一拉缰绳,战马长嘶一声,扬起前蹄,转身向着城外奔去。 待司徒荣恒带兵离城后,司柠强压那不安的心,每日奔波于第一线。 她穿梭在城中的大街小巷,为那些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们行医治病,送去食物和衣物。 与此同时,司徒荣恒带领着士兵们已经深入到了匪巢附近。他们小心翼翼前行。司徒荣恒骑在马上,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手中的长枪紧紧地握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情况。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司徒荣恒猛地一抬手,示意士兵们停下。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仔细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片刻之后,他低声说道:“有埋伏,准备战斗!” 话音刚落,四周的草丛中突然涌出一群手持利刃的土匪。他们呐喊着,向着司徒荣恒的队伍冲了过来。 第199章 风云变幻 司徒荣恒大喝一声,挥舞着长枪,率先冲入了敌群。他的枪法精湛,每一次出手都能准确地刺中敌人的要害。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回荡在山谷中。司徒荣恒的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手中的长枪不停地舞动着,仿佛不知疲倦。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发出“咻!”的尖锐声响,那声音划破空气,带着死亡的气息。 一枚枚箭矢如黑色的闪电般,从四周的隐蔽处呼啸射出,目标直指司徒荣恒。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一旁的侍卫们脸色骤变,眼中满是惊恐与慌乱。他们下意识地想要扑上前去,为司徒荣恒挡住那致命的攻击,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根本来不及闪躲。 司徒荣恒反应极快,试图侧身躲避,可还是一个不小心,一支利箭“嗖”地一声,直接钉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那箭头深深没入肉中,殷红的鲜血瞬间渗透了他的盔甲,顺着手臂缓缓流下。 司徒荣恒紧咬着牙关,脸上肌肉微微抽搐,却强忍着剧痛,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迅速做出决断,高呼一声:“撤!”声音坚定而有力,在空旷的山林间回荡。他正要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可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 就在这时,另一支箭如鬼魅般从他身后袭来,带着破风的呼啸,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 “噗!”司徒荣恒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他的双手无力地松开缰绳,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应声掉落马下。那重重的落地声,仿佛也敲在了每一个士兵的心上。 没了将领的指挥,众兵见状,顿时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四散逃开。 原本整齐有序的队伍,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呼喊声、惨叫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山林陷入了一片恐怖的混乱之中。 而此时的南洲城,疫情好不容易才算是稳定下来。司柠刚回到房内歇歇脚,倒了杯水还未喝进口中,就见张太医神色慌张地冲进房内,脚步踉跄,仿佛失了魂一般。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张太医的声音颤抖着。 司柠心中“咯噔”一下,手中的杯子差点掉落。她连忙起身,快步上前搀扶住张太医,急切地问道:“出了何事?” “是殿下,殿下出事了。”张太医一把年纪,但此刻却像个孩子似的,满眼含泪地哭喊道。他的泪水顺着满脸的皱纹滑落,声音中带着哭腔,“殿下遇害了。” 司柠闻言,心下一沉,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险些站立不稳。 她强忍着心中的慌张,稳住身形,问道:“张太医,此事你听谁说的?” “逃回来的士兵们,他们亲眼看到殿下身中数箭。”张太医抽泣着说道,“那场面,太可怕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殿下的尸首呢?”司柠眉头蹙起。 “他们本想将殿下尸首带回,那群土匪突然杀出来,将殿下的尸首拖走了。”张太医的声音中满是自责,“齐大人已将此事上报朝廷了,殿下惨遭杀害,咱们谁都别想活!” 司柠咬了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张太医,劳烦您转告齐大人,如今没有重兵看守,山匪有可能随时会杀进城内,先到附近的大营调兵看守好南洲城。” “好,我这就去。”张太医随即转身而去。 司柠抬脚快步来到司徒荣恒的房间,那人抓住黑衣人之后,他的神色便有些不对,那日的话,现在回想起来,仿佛他早已知道了结果。 她四处翻找着,直到在一本书中发现了夹在其中的纸条。 ‘太子殿下,此次山匪之事,乃有人故意设局。目的便是引您出兵,然后趁机对您不利。望殿下三思而后行。’ 相对于字条上的内容,司柠更在意的是上面的字迹,似乎有些眼熟。 朝廷在得知司徒荣恒的不幸遭遇后,迅速做出决策,重新选派了得力之人带兵前往南洲城,以稳定局势、剿灭残匪。 五日后,南洲城的天空湛蓝如宝石,阳光柔和地洒在城墙上,司柠身着一袭素色的衣衫,与齐大人等一行官员早早地便在城门外等候。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与期待,望着远方的道路,心中思绪万千。身旁的官员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即将到来的新将领,气氛中弥漫着一丝紧张与好奇。 终于,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入众人的视线。 司柠紧紧地盯着马车,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当看到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人时,司柠的脸上瞬间凝固,露不出一点笑意。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内心。她终于知道,司徒荣恒那日出征前的心情也应如她此刻这般。 “微臣拜见六殿下。”众臣纷纷俯地叩首,声音整齐而洪亮,在城门外回荡。 司柠却出了神,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她的身形在一众行礼的官员中显得格外突兀。她的脑海中思绪翻飞,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一时无法回过神来。 张太医站在司柠身旁,见状立即扯了扯她的衣袖,眼神中满是焦急,小声说道:“司柠姑娘,快行礼。” 司柠这才回过神来,正要俯身行礼,却被一道声音制止。 “小四,不必多礼。”司徒荣轩的声音温和而亲切。 司徒荣轩朝司柠走来,步伐稳健而从容,直到脚步停在她的面前。他微微低下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说道:“原以为不会再见,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司柠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伤感。 她木讷地点点头,轻声说道:“是啊!”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仿佛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叹息。 第200章 书房谋局 “诸位大人免礼。”司徒荣轩摆了摆手,示意众臣起身。他的眼神扫视着在场的官员,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 “听闻城内疫情已得到稳定,小四,你功不可没。”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赏,再次将目光投向司柠。 “殿下过奖了,这并非我一人之功。”司柠垂首答道,声音平静而沉稳。 “你的医术我了解,不必谦虚。”司徒荣轩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来时,父皇还交代等你回京之后,重重有赏。” 司柠抬眸看向他,神色严肃道:“还请殿下速速找回太子殿下的尸首。” 司徒荣轩的脸色瞬间一变,原本温和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峻,“我知道。” 司柠微微皱眉,说道:“太子殿下为国捐躯,若不能让他入土为安,实在是愧对他的英灵。还望殿下早日将此事办妥。” 司徒荣轩看着司柠,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微微点头,说道:“我会尽快处理此事,你不必过于担心。” 御书房内,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压抑。 承庆帝端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双拳紧握,手背上的血管根根暴起,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他心中的愤怒如同沉睡已久的火山,一旦爆发,必将地动山摇。 兵部尚书沈炼,在朝堂之上地位举足轻重,仅次于左右丞相,是承庆帝治理国家的得力臂膀。 此次派他前往北疆调查上官毅谋反之事,可现在,司徒容陵竟然杀了沈炼,这简直是对承庆帝赤裸裸的挑衅!司徒容陵此举,无疑是将承庆帝的尊严踩在脚下肆意践踏,让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颜面扫地。 承庆帝强压着怒火,命人宣左丞相李原、玄武大将军和大学士闻宗前来御书房。 不一会儿,三人匆匆赶到,踏入御书房的那一刻,他们便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危险气息。 承庆帝一言不发,只是将手中的情报狠狠扔到三人面前。 李原率先捡起情报,眉头紧锁,快速浏览起来。紧接着,玄武大将军和闻宗也凑了过来。 随着阅读的深入,三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仿佛被人狠狠地抽了几记耳光,震惊与恐惧交织在脸上。 “陛下,摄政王杀了兵部尚书,此等大逆不道之举,肯定是为了私吞兵权,他这是要谋反啊!”李原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全部宣泄出来。 “陛下,李丞相所言极是。摄政王谋反之心,已昭然若揭。如今太子殿下生死未卜,他这是想趁机篡夺皇位啊,必须要杀了他,以绝后患!”大学士闻宗也急忙附和道,脸上露出狠辣之色。 玄武大将军瞥了闻宗一眼,冷哼一声,冷冷说道:“说得轻巧,你去杀吗?摄政王如今坐镇北疆,手握三十万大军,而且他手中还有上官的虎符,在北疆俨然就是一方霸主。若是贸然派兵攻打,到时候两败俱伤,周边他国必定会趁虚而入,我朝将面临亡国之危!” 玄武大将军的一番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李原和闻宗的嚣张气焰。 闻宗脸色一变,刚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毕竟,玄武大将军所说的都是不争的事实。 这段时间,北疆传来的消息不断。司徒容陵仅凭八千兵力,就将南蛮的二十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威名远扬。 有他镇守边关,北疆的敌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如今的司徒容陵,就如同战场上的绝世杀神,令人闻风丧胆。 承庆帝心中烦躁不已,听着三人的争论,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朕让你们来,是给朕出主意的,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胡乱争吵的!” 三人顿时噤声,大气都不敢出。李原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脑海中快速思索着对策。突然,他眼睛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 “陛下,微臣想到一个办法。如今攻打摄政王并非良策,只会两败俱伤。但是,陛下可以以先皇的名义,下旨让他交出兵权。”李原恭敬地说道。 承庆帝闻言,眼前一亮,心中暗暗思索。如果能够兵不血刃地夺走司徒容陵的兵权,那么他就如同失去了爪牙的猛虎,想要除掉他,就易如反掌了。 就在承庆帝暗自点头的时候,闻宗却皱起了眉头,开口说道:“陛下,李丞相的这个方法虽然听起来不错,但王爷会乖乖交出兵权吗?要是他抗旨不遵,我们又能拿他怎么办?” 承庆帝眉头一挑,目光转向李原,问道:“李原,你刚才的计谋倒是不错,可具体该如何实施?说来听听。” 李原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陛下,王爷不是曾提出要退婚,迎娶那药老的徒弟司柠吗?” “继续说下去。”承庆帝微微颔首,示意李原接着说。 李原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陛下,我们可以利用王爷对司柠的这份心意。以先皇的名义下旨,只要王爷交出兵权,就赐婚于他和司柠,成全他们的这段姻缘。王爷对司柠情深意重,说不定会为了司柠而妥协,交出兵权。” “若是他不交呢?”玄武大将军冷冷地问道,显然对李原的这个计谋并不看好。 李原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若是王爷不交,那便是抗旨不遵。陛下可借此机会,昭告天下,揭露王爷的谋逆之心,到时候师出有名,再集合各路兵马攻打北疆,必定能事半功倍。而且,王爷若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天下大义,也会让他在军中的威望大打折扣。” 承庆帝听着李原的分析,心中暗自权衡利弊。这个计谋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若是成功,无疑是解决司徒容陵的最佳办法。 “好,就依你所言。拟旨吧,看看那司徒容陵到底是要美人还是要江山。”承庆帝咬了咬牙,最终做出了决定。 第201章 后果自负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北疆,司徒容陵正站在军营的了望台上,望着远方的山脉出神。 他一袭黑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坚定锐利。 “王爷,京城传来消息。”一名亲卫匆匆跑来,在司徒容陵身后单膝跪地,递上一封密信。 司徒容陵接过密信,打开一看,脸色微微一变。他的手指紧紧捏着信纸,指节泛白。信中内容,正是承庆帝以先皇名义下的旨意,用司柠的婚事来交换他手中的兵权。 “哼,父皇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司徒容陵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北疆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承庆帝的旨意传到北疆,整个军营都陷入了一片哗然。将士们议论纷纷,对于王爷是否会交出兵权,大家都有着不同的看法。 “王爷,这明显是承庆帝的阴谋,您可不能上当啊!”一位将领跪在司徒容陵面前,焦急地说道。 “是啊,王爷,我们愿意追随您,与陛下一战!”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司徒容陵看着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将士,心中感动不已。他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扫视着众人,说道:“本王自然不会轻易交出兵权。但是,我们也不能贸然与京城为敌。如今,我们先按兵不动,看看父皇下一步会怎么做。” “可是,王爷,那司柠姑娘……”一名将领小心翼翼地问道。 司徒容陵微微一怔,司柠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浮现。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柠儿那边,本王自会处理。”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匆匆跑来,禀告道:“王爷,京城派来的使者已经到了军营外,要求面见王爷。” 司徒容陵来到军营外,只见一位身着官服的使者正站在那里,手中拿着承庆帝的圣旨。 “王爷,陛下有旨,请王爷接旨。”使者高声说道。 司徒容陵微微皱眉,心中虽然对承庆帝的做法极为不满,但还是单膝跪地,接过了圣旨。 使者展开圣旨,高声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摄政王司徒容陵,手握重兵,镇守北疆,劳苦功高。今朕念及王爷一片痴心,特以先皇之名,赐婚于王爷与药老之徒司柠。但望王爷以天下苍生为重,交出手中兵权,解甲归田,与佳人相伴,共享天伦之乐。钦此!” 使者读完圣旨,司徒容陵缓缓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烦请使者回禀陛下,本王对陛下的美意心领了。只是,北疆战事未平,本王不敢轻易交出兵权。至于与司柠的婚事,本王自会处理。” 使者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司徒容陵竟敢公然抗旨。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道:“王爷,这是陛下的旨意,您可不要违抗圣命,否则后果自负。” 司徒容陵冷哼一声:“本王做事,自有分寸。使者请回吧。”说完,他转身便要离去。 “王爷,您若是不交出兵权,陛下必定会派兵攻打北疆,到时候生灵涂炭,王爷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使者在身后大声喊道。 司徒容陵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看了使者一眼:“若是承庆帝执意如此,那本王也只好奉陪到底。但若是因此而导致生灵涂炭,那罪魁祸首也是他承庆帝,而不是本王。” 使者被司徒容陵的眼神吓得心中一颤,不敢再言语。他匆匆收拾好圣旨,转身离开了军营。 司徒容陵回到军营后,立刻召集了各位将领,商议应对之策。 “王爷,既然承庆帝已经下了最后通牒,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攻打京城,推翻承庆帝的统治。”一位将领激动地说道。 “不可,我们若是贸然出兵,北疆的防线就会空虚,周边的敌人必定会趁机而入。而且,我们师出无名,很难得到天下人的支持。”另一位将领连忙反对道。 司徒容陵静静地听着众人的争论,心中也在不断地思索。他知道,此时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北疆的安危和无数将士的生死。 “各位,我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我们先加强北疆的防御,防止京城派兵攻打。同时,派人去京城打探消息,看看父皇下一步的打算。”司徒容陵最终做出了决定。 与此同时,司柠也从六皇子司徒荣轩口中得知了京城的旨意。 她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她深深担忧司徒容陵会因为对自己的感情而陷入两难的境地,毕竟兵权对于如今身处北疆的司徒容陵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保障,关乎着他的安危以及北疆的稳定。 而另一方面,她对承庆帝这种利用感情来达到政治目的的做法感到无比愤怒,觉得这是对司徒容陵的一种算计和侮辱。 “五皇兄真的会为了你交出兵权吗?”司徒荣轩打破了沉默,轻声问道。 司柠抬眸,对上了司徒荣轩的视线,话语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道:“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该来的总会来的。” 司徒荣轩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没想到司柠会如此直接地回应他。 短暂的沉默后,他突然问道:“你恨我吗?” 司柠并没有立刻回答,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反问道:“你恨吗?” 司徒荣轩冷笑一声,那笑容中带着无尽的苦涩和无奈。 “恨有用吗?从我出生的那一刻便失去了选择权,我没有权利选择我的爹娘,没有权利选择我的人生,就像现在,父皇命我出现在这里,我便会被人送到这里。每日所做皆有人通知与监视,小四,你告诉我,我应该恨谁?”他的声音渐渐拔高,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眼中闪烁着不甘和愤怒的光芒。 司柠闻言,心中不禁心生几分疼惜。在这宫廷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和苦衷,就像司徒荣轩,看似尊贵无比,实则身不由己。 第202章 王爷回京 也是因此,她才没办法对他心生恨意。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荣轩,我明白你的无奈。但我相信,总会有办法改变这一切的。” 司徒荣轩看着司柠,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知道,司柠是真的理解他,在这冰冷的宫廷中,能有一个人如此懂自己,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小四,那日你能来送我,真的让我出乎意料,或许只有你还记得这个世上还有个叫司徒荣轩的人。” 承庆帝身着明黄龙袍,头戴冕旒,刚刚好转的身子又憔悴了许多,此刻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威严与沉稳。 他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得知司徒容陵公然抗旨,拒绝交出兵权的消息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眼圆睁,怒目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这个逆子!竟敢违抗朕的旨意,简直是反了天了!”承庆帝猛地停下脚步,一脚踢翻了身旁的一张小几,桌上的笔墨纸砚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在承庆帝暴跳如雷之际,大学士闻宗匆匆踏入御书房。 看到承庆帝如此愤怒,闻宗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来得及时,同时也更加笃定自己的计策能够得到陛下的青睐。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闻宗连忙跪倒在地,高声喊道,脸上满是担忧与关切的神情。 承庆帝怒视着闻宗,大声吼道:“你还有何话说?司徒容陵如此大胆,公然抗旨,朕的颜面何存?” 闻宗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不慌不忙地说道:“陛下,微臣深知陛下此刻心中的怒火。但微臣此次前来,正是为陛下献上一计,定能让那司徒容陵乖乖就范。” 承庆帝闻言,心中一动,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他微微皱眉,目光紧紧盯着闻宗,急切地问道:“哦?你有何良策?若真能解决此事,朕定有重赏。” 闻宗见承庆帝有了兴趣,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神情。 承庆帝听着闻宗的计策,脸上的神情逐渐缓和,眼中也露出了一丝赞许的光芒。 他微微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好,此计甚妙!就依你所言。”承庆帝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与期待。 很快,承庆帝便下了旨意。不出三日,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甚至传到了遥远的北疆。 司徒容陵正坐在营帐内,手中拿着一份加急密报。他身穿黑色战甲,头戴头盔,眼神坚定而锐利。 当他看到密报上承庆帝的旨意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紧紧握着密报的手微微颤抖,指节泛白。 徐威等人此时正好走进营帐,看到司徒容陵脸色不善,心中一紧,连忙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司徒容陵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几人。 上官一族此前遭人陷害,如今他们沉冤得雪。不仅恢复了上官倾城以及上官曦的身份,还封上官曦为公主,并为其招亲。此乃一次盛事,邻国不少皇子必定会前来参加。 “这老匹夫,步步紧逼啊。”看到书信内容,徐威冷哼一声。 王庆昌快速浏览了一遍,心中也是又气又急。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说道:“这也太过分了,陛下竟然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你,他这是想把王爷您逼入绝境啊。” “王爷,这京城去不得啊!” 司徒容陵脸色一冷,“有些事情,总该有个了解。” “此去危险,我们随您一同前去。” “不用,他的目标只有我,你们去了恐遭人口舌,你们务必要守好边关。”司徒容陵吩咐道。 “是,尔等静候王爷佳音。” 很快,司徒容陵便开始安排前往京城的事宜。 与此同时,繁华的京城中,司柠已被承庆帝派人接入了宫中。 宫墙高耸,红柱金瓦,处处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奢华。司柠身着华服,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步伐轻盈却又带着几分沉重地走向朝堂。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旁,承庆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威严而深邃。 司柠被带到殿中,承庆帝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今日,朕要昭告天下,司柠乃上官一族之后,原名上官曦。其在南洲城救助有功,特封为公主,以彰其德。” 众臣听闻,纷纷交头接耳,或惊叹,或疑惑,目光纷纷投向司柠。 司柠微微欠身,行了一礼,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上官府邸此时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红灯笼挂满了府门和庭院,府中的下人们来来往往,忙着准备庆祝的宴席。然而,在这热闹的氛围中,司柠第一次以上官曦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刻她却独自站在房间的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眼神空洞而迷茫,心中思绪万千。外面的欢声笑语仿佛与她隔着一层无形的纱,无法触及她的内心。 “曦儿,”上官倾城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担忧,“陛下就是为了王爷手中的兵权,才出此计策,我帮你逃出京城,你与王爷一同离开…”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司柠出声打断,她微微侧过头,目光望向远处的珠市口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和仇恨,声音有些沙哑:“兄长,十几年前,爹爹和娘亲就是在前面的珠市口被斩杀。” 上官倾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神色凝重,郑重点头,“是!” 司柠缓缓转过头,看着上官倾城,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对于陵哥哥来说,我的身份远不如陈云与洛宇与他亲近,可是我不知道的是,他一直在为我谋划着,为上官家谋划着。” “上官家能够沉冤得雪,是王爷的功劳,他是我们的恩人。”上官倾城感慨道。 司柠看向上官倾城,眼神变得决绝,“皇后娘娘已死,他也已为他母妃报仇,他原可以退出这场纷争,可陛下却不曾放过他,所以我们无路可逃。兄长,对于陵哥哥的恩情,我来偿还,从今以后,上官家就由你来守候了。” “曦儿,不论发生何事,我们一起面对。”上官倾城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司柠的肩膀,郑重道。 第203章 朝堂风云 夜幕深沉,如一块巨大的墨色绸缎,严严实实地笼罩着整个府邸。 司柠正准备安歇,就在那微弱的烛光熄灭的瞬间,一阵疾风突然从窗棂的缝隙间呼啸而过,猛地将房内仅存的一丝光亮扑灭。 司柠的身子微微一僵,黑暗中,她的双眼迅速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开始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周围一片寂静,唯有窗外的风声在不断地呼啸。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轻盈地翻窗而入。那黑影的动作极为敏捷,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紧接着,黑影迅速地穿过房间,朝着司柠的方向靠近。 司柠的心跳陡然加快,虽然在这漆黑的夜里,她看不清此人的长相,但那熟悉的气息却如同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她的内心。 “柠儿!”那黑影来到她的身边,低声呼唤道。 司柠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眼眶瞬间湿润。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那熟悉的身影扑去,“陵哥哥,你终于来了。” 司徒容陵稳稳地接住了扑来的司柠,他的双臂紧紧地拥抱着她,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自然要来,你只能是我的妻。”他的声音温柔而又霸道,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司柠靠在司徒容陵的怀中,感受着他那温暖而又坚实的胸膛,心中的思念与担忧在这一刻仿佛都得到了释放。然而,很快,她又想起了眼下那严峻的形势,心中的忧虑再次涌上心头。 “可眼下形势不容乐观,太子殿下的事,想必你也知晓了。”司柠微微抬起头,望向司徒容陵的方向,“太子殿下在出发剿匪之前收到一封密信,是荣轩写与他的,太子殿下也早已知晓陛下的阴谋,这才赴死前去,陛下一心想把皇位传给六皇子,在荣轩未站稳脚步之前,陛下会为他斩去一切荆棘。” 司徒容陵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他拉着司柠的手,缓缓地走到床榻边,轻轻地坐下,“如今父皇一心想要扶持六弟,二皇兄也已不在,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今夜我来就是告诉你,我已有应对之策,无论发生何事,切勿轻举妄动。” 司柠知道,如今的局势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她紧紧地抓住司徒容陵的手,“你若不想我嫁给他人为妻,就一定要活着回来。” 司徒容陵看着司柠那满是担忧的眼神,心中一阵心疼,他抬手轻轻地勾了一下司柠的鼻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 “除了我恐怕也无人敢娶你了。” 司柠轻轻地拍了一下司徒容陵的手,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趣我。”然而,她的脸上却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容,那是在这黑暗中难得的一抹亮色。 司徒容陵将司柠紧紧地搂在怀中,他的下巴轻轻地靠在司柠的头顶,感受着她那柔软的发丝,“柠儿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司柠靠在司徒容陵的怀中,静静地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声,“陵哥哥,我相信你。”司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司徒容陵的衣服。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仿佛是有人在轻轻地走动。 司徒容陵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轻轻地将司柠拉到身后,自己则站在窗前,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司徒容陵静静地站在窗前,他的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是我的人。” 司徒容陵将司柠搂在怀中,“我该回去了,照顾好自己。” 司柠靠在司徒容陵的怀中,感受着他那温暖的怀抱,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我会的。” 司徒容陵轻轻地抚摸着司柠的头发,带着一丝不舍,转身朝着窗外走去。 司柠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司徒容陵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翌日,摄政王回京的消息遍布京城的大街小巷。这消息似一阵狂风,瞬间吹皱了京城这池原本看似平静的湖水。 清晨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巍峨的皇宫之上,给那朱红色的宫墙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然而,皇宫内的气氛却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司徒容陵身着一袭黑色锦袍,身姿挺拔,大步流星地朝着大殿走去。 大殿之上,众臣早已聚集。 当司徒容陵踏入大殿的那一刻,闻宗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大声说道:“陛下,摄政王手握重兵,杀害朝廷众臣,意图谋反,证据确凿。” 承庆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微微皱眉,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心中暗自思索。他深知,司徒容陵手握重兵,在军中威望极高,这次如果不能顺利拿下他,以后想要对付他就更加困难了。 朝堂之上的局势,本就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相互制衡,而司徒容陵的存在,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块大石。 “父皇,我杀沈炼不仅是因他逼死沈沛涵,还因他想私吞上官大人留下的虎符。” “陛下,摄政王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谋反之意。还望陛下明察。”仲箐上前道。 “是啊陛下,摄政王为朝廷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绝不可能有谋反之心?!” “若无谋反之心,为何一直抓着兵权不放?”李丞相大声质问道。 “容陵”承庆帝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你若乖乖交出兵权,朕可饶你一命。否则,休怪朕不客气。” 司徒容陵抬头,看着龙椅上的承庆帝,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父皇,您若想要儿臣的兵权,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承庆帝闻言,大怒。 他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在大殿中回荡。他的脸色涨得通红,眼中怒火中烧,大声吼道:“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朕就成全你!给我拿下!”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两旁的侍卫迅速抽出腰间的长剑,如猛虎般朝着司徒容陵扑去。 司徒容陵却不慌不忙,他轻轻一挥手,身后的几名亲卫立刻挡在了他的身前。 这些亲卫,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他们的眼神坚定,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 双方对峙着,大殿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仿佛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就会立刻爆发一场激烈的战斗。 第204章 朝堂博弈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名侍卫匆匆跑进大殿,大声禀报道:“陛下,不好了,城外突然出现大批军队,声称是摄政王的旧部,要求陛下放了摄政王。” 承庆帝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心中暗自震惊,没想到司徒容陵的势力竟然如此庞大,在他还未完全掌控局势的时候,就已经有军队为他出头了。 司徒容陵嘴角微微上扬,看着承庆帝,缓缓说道:“父皇,您看,这就是您想要对付我的后果。我若有谋反之心,此刻京城早已是一片混乱。我之所以一直隐忍,是念在您是我的父皇。但您却步步紧逼,实在是让我失望。” 大殿内,气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承庆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地盯着下方的司徒容陵。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龙椅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显露出内心的极度不悦与警惕。 承庆帝看着司徒容陵,冷冷一笑,那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与试探,缓缓说道:“你到底有无谋反之心,朕会查清,当务之急,是给公主选亲,各国使者正在来的路上,老五,你不妨也留下来…” “我自然要留下来。”不等承庆帝的话说完,司徒容陵直接打断了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承庆帝,眼神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儿臣此次回京就是为了此事,儿臣想请父皇为儿臣与上官大人之女上官曦赐婚。儿臣可以保证,只要父皇同意赐婚,外面的军队不会对京城造成任何威胁。而且,我愿意继续为朝廷效力,守护这大好河山。” 承庆帝的脸色瞬间黑了一层,犹如乌云密布的天空,随时可能降下暴雨。 他的双眼瞪大,眼中怒火中烧,怒喝道:“你这是在威胁朕?”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有些颤抖。 司徒容陵微微躬身,姿态看似恭敬,不紧不慢地说道:“儿臣不敢!” “大殿之上,你竟然敢威胁朕,若是朕就是不答应呢!”承庆帝猛地一拍龙椅的扶手,“砰”的一声巨响在大殿中回荡,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表情狰狞,恶狠狠地盯着司徒容陵,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司徒容陵唇角微勾,冷冷一笑,“父皇仁慈,想来父皇不会拆散我与上官小姐。”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我就是不同意,如何?”承庆帝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的脸涨得通红,像熟透了的番茄,双手握拳,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父皇若是不同意,那我只得请说客来帮我跟父皇求情了。”司徒容陵扬唇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他转头看向殿外,大声说道:“来人,抬殿下进殿。” 就在众人惊疑之时,殿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四人抬着步辇缓缓走进大殿,那步辇制作精美,散发着一股贵气。而坐在步辇之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死而不见尸首的司徒荣恒。 司徒荣恒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面色虽有些苍白,但却难掩其俊朗的面容。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漠与疏离,扫视着大殿内的众人。当他的目光与承庆帝对视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瞬间,承庆帝的脸色大变,原本涨红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如同见了鬼一般。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嘴唇也在不停地哆嗦,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心中暗自震惊:难怪他派去的人一直找不到他的尸首,原来是被司徒容陵救走了。 “你……你……”承庆帝指着司徒容陵,气得说不出话来。 司徒容陵微微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父皇,二皇兄大难不死,实乃我朝之福。” 司徒荣恒强撑着站起身,“此前中了敌人的埋伏,幸得当地一猎户相救,才捡下一条命。”他的声音虽有些虚弱,但却坚定有力:“父皇,容陵与上官小姐情投意合,且上官家对我大楚忠心耿耿。这桩婚事若能成,对我大楚的稳定与发展定有好处。儿臣恳请父皇恩准。” 承庆帝看着司徒容陵和司徒荣恒,心中暗自思量。他知道,司徒荣恒的出现,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司徒荣恒在朝中本就有一定的势力,如今他与司徒容陵联手,自己若不答应这桩婚事,恐怕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哼,你们这是在逼朕!”承庆帝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儿臣不敢逼父皇,只是希望父皇能够为大楚的未来考虑。”司徒容陵再次微微躬身道。 大殿内陷入了一阵沉默,众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承庆帝的决定。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难受。 就在这时,一位大臣站了出来,躬身说道:“陛下,摄政王与上官小姐的婚事,确实对我大楚有利。如今局势动荡,若能借此联姻,可稳定人心,增强我大楚的实力。还望陛下三思。” 紧接着,又有几位大臣纷纷站出来,附和道:“陛下,还请恩准。” 承庆帝看着下面的大臣,心中更加恼怒。他没想到,司徒容陵和司徒荣恒竟然在朝中已经有了如此大的影响力。他的目光在司徒容陵和司徒荣恒身上来回扫视,心中暗自权衡利弊。 “好,朕答应你们。”承庆帝终于咬了咬牙,说道。 “谢父皇!”司徒容陵和司徒荣恒同时跪地,恭敬地说道。 御书房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承庆帝满脸怒容,平日里的威严荡然无存。 他双眼通红,头发有些凌乱,额头上青筋暴起,正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般在房内乱砸一通。桌上的笔墨纸砚被他一把扫落在地,“哗啦”一声,碎片四溅。 精美的瓷器也未能幸免,被他用力掷向墙壁,“砰”的一声,化作无数瓷片,尖锐的瓷片散落一地,仿佛承庆帝此刻破碎且狂躁的心。 几个公公和婢女战战兢兢地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恐惧。 承庆帝怒目圆睁,看到他们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抄起一旁的椅子,朝着他们砸去。 第205章 大发雷霆 婢女们吓得尖叫起来,慌乱地四处躲避,其中一个小婢女躲避不及,被椅子砸中了腿部,疼得她“哎哟”一声摔倒在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哭出声来。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时,一个小公公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通报道:“陛下,太子殿下与摄政王在门外求见。”他的声音在这充满怒火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微弱。 “不见!”承庆帝气急败坏地吼道,声音如洪钟般在房间里回荡,震得小公公的身体猛地一颤。 然而,不等小公公退出去,两道身影已经直接步入房内。 走在前面的是司徒荣恒,他的步伐略显沉重,右腿的不利索在这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突兀。 跟在他身后的是司徒容陵,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羁,那笑容似有若无。 只听得司徒荣恒声音沉稳平静,道:“父皇,何必这般大动肝火。” “你们给我滚出去!”承庆帝猛地一拍龙案,气愤地看着二人,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他们吞噬。 他的龙袍随着剧烈的动作微微晃动,原本威严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扭曲。 承庆帝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蜿蜒的小蛇。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呼吸声在殿内清晰可闻。 司徒荣恒微微皱眉,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向前一步,直视着承庆帝的眼睛道:“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同为您的子嗣,我们到底哪里不如六弟,还是儿臣哪里让您不满意,让您这般痛恨儿臣?”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努力想要得到父皇的认可,可换来的却是父皇的冷漠与猜忌。 承庆帝看着司徒荣恒,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哼,你还有脸问?你们这些逆子,一个个都心怀不轨,觊觎朕的皇位,朕如何能不痛恨?” 司徒容陵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无尽的轻蔑。 他向前一步,微微欠身,说道:“父皇,您这话可就冤枉儿臣们了。儿臣等对您向来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不轨之心。倒是父皇,是您不信任儿臣,自认为小六还小,他逃脱不出您的控制,您才这般谋划将皇位留给他。” 他的声音清朗,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仿佛在揭开承庆帝那虚伪的面具。 “你闭嘴!”承庆帝怒斥道。 “父皇,六弟身边只有一个静妃娘娘,她哪有胆子敢谋逆,是您暗中利用禁卫军与李卫撺掇静妃娘娘逼宫,静妃娘娘一死,六弟不仅痛恨我二人,而且从此以后更是唯你所控。” 司徒荣恒继续说道,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直射向承庆帝的心脏,“之后,你将五弟派去边关,让我去南洲救人,随后你派沈炼去夺兵权,可惜,你没想到五弟不仅杀了沈炼,还派人将我救下。父皇,我二人都未按您的谋划而死,如今您打算如何处置我兄弟二人?” 承庆帝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仿佛被司徒荣恒的话击中了要害。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又被愤怒所取代,“你们这些逆子,竟敢污蔑朕!” 司徒荣恒和司徒容陵对视了一眼,司徒荣恒向前一步,说道:“父皇,事到如今,您还想狡辩吗?这些年来,您为了稳固自己的皇位,不择手段,牺牲了多少无辜的生命,又有多少皇子皇孙在您的阴谋下含冤而死。儿臣等今日前来,就是要让您知道,我们不会再任您摆布。” 承庆帝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他突然意识到,这两个曾经被他视为棋子的儿子,如今已经成长为他无法控制的力量。 “你们想干什么?”承庆帝的声音微微颤抖。 司徒容陵冷笑一声,说道:“父皇,我们不想干什么,只是您老了,希望您能退位让贤。” 承庆帝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龙椅的扶手,指节泛白,“你们这是谋反!” “谋反?”司徒荣恒冷哼一声,“父皇,到底是谁在谋反?这些年来,您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的谋反。您为了自己的私欲,不顾天下苍生的死活,将朝堂弄得乌烟瘴气。儿臣等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我大楚的江山社稷。” 承庆帝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他突然站起身来,想要冲过去教训这两个逆子,可他刚迈出一步,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司徒荣恒和司徒容陵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承庆帝。 司徒荣恒看着承庆帝那苍老的面容,眼底涌起一股复杂神色,道:“父皇,您就安心地退位吧,儿臣会好好照顾您的。” 承庆帝看着司徒荣恒,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想让我退位除非我死。” “父皇,儿臣特请来药老为您调理身体,有药老在,定保父皇龙体安康。”司徒容陵道。 承庆帝看向司徒容陵,眼神带着一丝疑惑,“陵儿,父皇有一事不明,你这般是为了什么?权势,还是那丫头?” “父皇明察,儿臣对上官姑娘倾心如故,还望父皇成全。日后,我二人定当尽心尽力孝顺父皇。” 承庆帝闻言大笑几声,一只手用力地拍在司徒容陵的手背上,“好啊,儿子们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司徒荣恒和司徒容陵扶着承庆帝,慢慢地走出了御书房。 天色渐暮,残阳如血,余晖洒落在庭院之中,给整个院子披上了一层金黄又带着几分凄冷的薄纱。 司柠独坐在院内的石凳上,眼神中满是担忧。司徒容陵进宫已经两日了,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让她的心一直悬在了嗓子眼。 “曦儿!”就在司柠沉浸在担忧之中时,一声熟悉的呼唤从身后传来。 司柠回头看去,只见上官倾城与药老并肩同行而来。 第206章 宫殿着火 “师父!”司柠又惊又喜,连忙起身,快步迎上前去。她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然而那笑容中却还带着几分未散尽的忧虑,“您不是在边关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药老微笑着,目光慈爱地将司柠打量了一番,眼中满是欣慰之色,“那边有楚翊在,为师便回京来看看你。”药老缓缓说道,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司柠的肩膀,接着道:“嗯,历练一番,倒是沉稳了不少。南洲城瘟疫之事,我也有耳闻,做的不错,也没算丢师父的脸。” 司柠谦逊地说道:“师父过奖了,这都是大家的功劳。师父,您此次来京恐怕不止是来看我的吧!”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是王爷让您回来的对吗?” 药老的神色微微一怔,随后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我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为陛下调理身体。” “太子殿下?”司柠心下一惊,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她的瞳孔微微收缩,眼中满是震惊之色。但很快,司柠又恢复了常色,司徒荣恒果然没死。 “师父,太子殿下他……如今情况如何?”司柠轻声问道。 药老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太子殿下虽然性命无忧,但殿下右腿断裂,即便恢复恐也不如常人般行走自如。” 司柠轻轻咬了咬嘴唇,心中暗自思索着。看来宫中的局势越发复杂了,司徒容陵进宫两日毫无消息,如今药老又奉太子之命回京,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司柠的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师父,王爷进宫已经两日了,至今没有消息传来,我……很担心他。”司柠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药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关切,他轻轻拍了拍司柠的肩膀,安慰道:“曦儿,莫要过于担心。如今宫中局势复杂,我们能做的,便是耐心等待。” 司柠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是。” 就在这时,府上的管家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之色,额头上满是汗珠,“大人,小姐,王爷……王爷派人来了!”管家气喘吁吁地说道。 司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连忙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人呢?快带他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快步走进了院子。他走到司柠面前,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属下参见上官大人,上官小姐,王爷让属下给您带话。” 司柠连忙示意他起身,焦急地问道:“王爷怎么样了?他为何还不回来?” 黑衣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神色有些凝重,“王爷在宫中一切安好,只是陛下病情突然加重,朝中局势紧张,王爷一时脱不开身。王爷让您莫要担心,他会尽快处理好宫中之事,回来与您团聚。” 司柠听了,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我知道了。” 黑衣男子看了看药老和上官倾城,又道:“王爷吩咐,请上官大人与药老随我入宫。” 司柠着急问道:“我可以进宫吗?” 黑衣人为难地摇摇头。 “曦儿,不可!”药老连忙劝阻道,“如今宫中局势不明,危险重重,你贸然进宫,万一出了什么事,如何是好?”药老微微皱起眉头,“看来宫中的局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此次太子殿下让我回京为陛下调理身体,恐怕也是察觉到了朝中的异样,想要稳定局面。” 上官倾城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这朝堂之上,从来都是波谲云诡,各方势力明争暗斗。如今陛下病重,正是多事之秋,曦儿,王爷是不想让你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司柠只得点了点头,目送二人随着黑衣人离开。 两日后的午夜,浓稠的夜色如墨般泼洒在京城的每一处角落,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然而,在那巍峨庄严的皇宫之内,却悄然涌起一股诡异的暗流。 几抹黑影如鬼魅般在宫墙之上飞速掠过,他们的身姿敏捷而矫健,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专业性。 月光偶尔从云层的缝隙中透下,在他们的脸上勾勒出冰冷而坚毅的轮廓,那闪烁着寒光的眼眸,仿佛夜空中最冰冷的星辰,不带一丝温度。 为首的一人,身形挺拔,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微微转头,目光如电,扫视着周围的动静。 与此同时,皇宫内的功德殿,原本静谧的氛围被一丝若有若无的烟味打破。 值守的太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嘟囔着:“这是啥味儿啊?” 他刚站起身,准备去查看一番,突然,一道火舌从功德殿的角落里蹿了出来,瞬间点燃了周围的帷幔。火势如猛兽般迅速蔓延,眨眼间便吞噬了整个功德殿。 “着火啦!着火啦!”太监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凄厉。 火焰疯狂地舞动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滚滚浓烟迅速升腾而起,弥漫在整个皇宫的上空。 火势实在太过凶猛,根本难以控制,很快便引燃了周围的宫殿。 距离功德殿不远处的乾坤宫,也未能幸免于难。大火借着风势,如汹涌的潮水般冲进了乾坤宫,瞬间将这座宏伟的宫殿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宫殿内的宫女和太监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有的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跌倒在地;有的在慌乱中迷失了方向,被大火无情地吞噬。呼救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整个皇宫。 在这混乱之中,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朝着皇帝的寝宫跑去。 他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汗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 “陛下!陛下!不好啦,功德殿着火啦,火势已经蔓延到乾坤宫了!”小太监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着。 寝宫内,承庆帝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惊醒。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第207章 往昔与共 “什么?着火了?”承庆帝迅速披上一件龙袍,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便匆匆走出了寝宫。 刚一踏出寝宫,承庆帝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皇宫内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一片混乱。 “快,传朕的旨意,让御林军赶紧灭火!”承庆帝大声喊道,声音在混乱中显得有些微弱。 然而,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火势越来越大,御林军们虽然奋力扑救,但在这凶猛的火势面前,却显得无能为力。承庆帝心急如焚,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无助。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传来。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乾坤宫的方向火光冲天,整个宫殿似乎都在剧烈地摇晃。 “不好,乾坤宫要塌了!”有人喊着。 承庆帝看着那倒塌的宫殿,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他明白属于他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大火燃尽之后,整个皇宫一片狼藉。原本金碧辉煌的宫殿,如今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除承庆帝之外,五皇子,六皇子,都在这个混乱的夜晚,消失不见了。 一时间,整个大楚都彻底地乱了起来。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和传言不绝于耳。有人说承庆帝被叛军杀害了,有人说五皇子和六皇子为了争夺皇位,自相残杀,还有人说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就在大楚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太子殿下司徒荣恒回京。 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看着这位归来的太子殿下,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司徒荣恒着手整顿朝堂。首先将那些狼狈为奸的大臣们一一铲除,重新选拔了一批有才能、有品德的官员。 随后下令减轻赋税,鼓励农桑,兴修水利,一时间,大楚的百姓们对这位新主子赞不绝口。 司徒容陵离开后,贺云廷得以重任,负责整顿军队。不仅亲自训练士兵,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同时,他还加强了边防的防御,防止外敌入侵。在他的领导之下,大楚的军队变得更加强大,边疆也变得更加稳固。 一年的时光,如潺潺流水,悄然逝去,却在世间万物上留下了或深或浅的痕迹。 江南水乡的小镇,依旧如诗如画,静谧而温婉。悠悠的河水穿镇而过,水波荡漾,倒映着岸边白墙黑瓦的屋舍和随风摇曳的垂柳。 石板路在岁月的摩挲下愈发光滑,每一块都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小镇上,一家药铺的生意格外红火。药铺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店内,各种草药散发着独特的香气。 坐诊的是镇上出了名的女大夫,只见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布衫,发髻上简单地插着一支木簪,整个人散发着温婉而又干练的气质。 此刻,她正专注地为一位老者把脉,眼神中透着关切与专业,纤细的手指搭在老者的手腕上,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脉象的起伏。 “老人家,您这是操劳过度,加上有些风寒,我给您开几副药,按时服用,平日里也多注意休息,莫要太过劳累了。”司柠轻声说道,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温暖。 老者感激地点点头,“司大夫,您可真是咱们镇上的活菩萨啊。” 司柠微微一笑,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老人家您过奖了。”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缓缓地在药铺门前停下。 车轮与石板路摩擦,发出轻微的嘎吱声。率先下车的是一位男子,他身姿挺拔,一袭月白色的长袍随风飘动,腰间系着一块温润的玉佩,显得风度翩翩。 他转身抬手,动作优雅而自然,随后,从马车内走出一位女子,她面容姣好,眉眼间透着温柔,身着一件淡粉色的罗裙,身姿轻盈。她顺势搭在男子的手掌上下了马车。 二人抬头看着眼前的药铺,店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上官倾城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满是感慨之色,“想必妹妹的医术更加精湛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李薇也轻轻点了点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是啊,柠儿勤奋好学,如今在这镇上,肯定帮了不少人。” 他们的话音还未落下,药铺里便匆匆走出一位女子。她一袭素色衣衫,肚子隆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 司柠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上官倾城和李薇,眼中瞬间闪过惊喜的光芒,激动得直接朝着他们跑去。 “兄长,嫂嫂!”司柠大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兴奋。 上官倾城和李薇见状,也急忙快步朝她迎了过去。司柠跑到他们面前,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激动地抱住二人,“我好想你们啊!” 上官倾城轻轻拍了拍司柠的背,脸上满是关切之色,着急道:“小心你的身子,都是快要做娘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却又充满了宠溺。 司柠嘟着嘴,撒娇道:“我这不是想你们了嘛。” 上官倾城环顾四周,见药铺里只有司柠一人,脸上不由生出几分不悦,“容陵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铺子里?他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大着肚子的人在这儿忙碌。”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司柠却丝毫不在意,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有位贵客在你们之前到达,陵哥哥招待贵客去了。” 不等上官倾城开口,她一手拉着一人的手臂,又朝马车走去,“走,我带你们去找他们。” “你小心着身子。”李薇连忙提醒道,眼神中满是担忧和关切,她轻轻握住司柠的手,仿佛生怕她会不小心摔倒。 司柠挽着李薇的手臂,调皮一笑,“嫂嫂,这次来多待些日子吧,你上次做的点心太好吃了,我都馋好久了。” “好…”李薇温柔地说道,刚要答应,却被上官倾城打断。 第208章 阖家团圆 “不好!”上官倾城插话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你跟我们回京,想吃什么吃什么。” 司柠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带着几分嗔怒,却又充满了亲昵,“那你待会见到陵哥哥,你直接跟他说。” 上官倾城一直憋着一口气,一年前,宫内那场大火,当所有人都在关注着火势之时,司徒容陵却突然出现在上官府,留下一封信便偷偷带走了司柠。每每想到此事,他的胸口便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说就说,他若是不同意,我便直接将你带走。”上官倾城故意道,脸上带着一丝赌气的神色,“到时你不许说话。” “好。”司柠点点头,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片刻的功夫,马车在一家酒楼前停下。 酒楼古色古香,飞檐斗拱,雕梁画栋,门口的红灯笼随风摇曳,三人下了马车,走进酒楼。 “司大夫您来了。”小二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司柠,急忙迎上前来,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地招呼道。 司柠点点头,正要开口询问,只听得一人唤道:“柠儿!” 三人寻声看去,只见司徒容陵从楼梯处快速而来。他身着一袭玄色长袍,身姿矫健,步履匆匆。 来到司柠的身边,他立即伸手搀扶着她,动作轻柔而又自然,仿佛这已经是他下意识的动作,“你怎来了?我们马上便要回去。”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你看谁来了!”司柠眼神示意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司徒容陵侧头看去,身前两位正是上官倾城和他的夫人李薇。他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立即问候道:“不知兄长,嫂嫂前来,有失远迎还请兄长嫂嫂勿怪。”他微微弯腰,作揖行礼,态度恭敬而又诚恳。 上官倾城轻哼一声,脸上依旧带着一丝不满,“您做的无礼事还少吗?”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埋怨。 司徒容陵立即明白他还在为私自带司柠离开的事而生气,于是再次俯身作揖,态度更加谦卑,“当日事态特殊,加上如今我身份特殊无法回京向您解释,还请兄长和嫂嫂海涵。” “阿城早就不生气了,他只是担心你们才这般!”李薇立即出声解释道,她轻轻拉了拉上官倾城的衣袖。 司柠顺势挽着上官倾城的手臂,亲昵道:“就知道兄长最好了。” 上官倾城脸色微红,却还故意板着脸道:“你不是说带我们来见贵客吗?贵客在哪?”他微微别过头,试图掩饰自己脸上的红晕。 司柠立即看向司徒容陵,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今日有缘聚在这里,咱们不醉不休。” 司徒容陵紧紧握着司柠的手,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宠溺,道:“我放心不下你,本想通知小二将饭菜带回去,既然你过来了,那便不用了。走吧,那位贵客在二楼厢房里。”他轻轻抚摸着司柠的手背,动作轻柔而又充满爱意。 话落,司徒容陵请二位先一步上楼,随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司柠上楼。每上一级台阶,他都紧紧地护着司柠,生怕她会不小心摔倒。他的眼神始终专注在司柠身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 来到二楼厢房,众人推开门,只见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面前,只见他正坐在桌前品茶。 “参见…”几人惊讶之余,以上官倾城为首正要俯身行礼却被他抬手止住。 司徒荣恒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抹的笑容,“司柠,好久不见!” “您的腿好了!”司柠惊疑道。 司徒荣恒颔首,“是药老医术了得。” “既然您的腿都好了,是不是可以把我师父还给我了。” 司徒荣恒勾唇一笑,“都快做娘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说完,他转身看向上官倾城,“早知上官大人要来这里,咱们倒是可以结伴而行了。” 上官倾城微微俯身行礼算是回应。 见司柠要开口,司徒容陵紧忙道了声,“入座吧!”搀扶着她朝桌前走去。 众人纷纷落座,红木圆桌不大,却被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每一道都是精心烹制,色香味俱全。 热气腾腾地升腾而起,与酒香四溢在空气中交织弥漫,仿佛将寒冷彻底隔绝在外。 司徒容陵身着一袭藏青色锦袍,腰间束着同色的玉带,玉带上的羊脂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手中稳稳地握着酒壶,为大家一一斟满酒。那斟酒的动作不疾不徐,酒水缓缓注入杯中,泛起一圈圈细腻的泡沫。 “今日有兄长嫂嫂和二哥远道而来,实在是难得。”司徒容陵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厅内悠悠回荡,“这杯酒,我敬大家,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和柠儿的关心与照顾。”他微微仰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就在司柠举起酒杯时,司徒容陵却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将她的酒杯换成了一杯茶水。这一动作看似随意,却饱含着他对司柠的细心呵护。 司柠见状,微微一愣,正要开口,司徒容陵却大方地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再忍一忍。” 司柠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端起茶盏,轻声说道:“好吧!” 众人纷纷举杯,一时间,碰杯声清脆悦耳。酒入喉中,暖意瞬间传遍全身,众人的脸上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上官倾城坐在一旁,看着司徒容陵和司柠,眼中的不满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祝福。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容陵,柠儿,看到你们如今过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李薇面容温婉,笑意盈盈道:“是啊,柠儿,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嫂嫂说。” 司柠脸颊微红,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软糯:“谢谢兄长和嫂嫂,我和陵哥哥都很好,你们放心吧。”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中满是温柔。 司徒荣恒坐在主位上,看着众人,微微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感慨:“一年前的种种,仿佛还在眼前。如今看到你们都平平安安的,我这心里啊,也踏实了。”说着,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二哥,谢谢你能成全我们。”司徒容陵突然站起身来,神色认真地看着司徒荣恒。 司徒荣恒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轻轻拍了拍司徒容陵的肩膀,说道:“说什么呢,咱们是一家人。看到你们平安幸福,我就安心了。” 酒过三巡,众人的话匣子也彻底打开了。窗外,阳光渐渐西斜,屋内,欢声笑语不断,温馨的氛围愈发浓郁。 “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司徒荣恒问道。 “还未,不如二哥你给起一个。”司柠突然道。 司徒荣恒沉思片刻道:“不如叫长安吧,万年长安之意。” “好!”司柠反握住司徒容陵的手,“有二哥在,大楚定将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忽闻外面的欢呼声,司柠忙拉着嫂嫂纷纷走到窗边观赏那绚烂的烟花。五彩斑斓的光映照在脸上,映出她们幸福的神情。 司徒容陵轻轻揽住司柠,在她耳边低语:“愿此后年年岁岁,如同此刻般美好。”司柠靠在他怀里,笑着点头。 烟花之下,远处传来悠扬的乐声,像是专门为这欢乐的场景奏响的乐章。上官倾城拉起李薇的手,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摇摆,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尽是深情。 渐渐地,烟花燃放接近尾声,天色暗了下来。但房间里的温暖却丝毫不减。司柠感到些许疲倦,司徒容陵小心地扶着她坐下休息。其他人围坐过来,继续分享着往昔趣事,笑声时不时传出窗外,融入那夜的静谧之中。这一刻,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化作美好的回忆,他们在这盛世繁华下,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