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局》 报道&不败神探 气温骤然上升,空气炽热得让人窒息,水泥路面几乎龟裂,阳光洒在上面白花花的无比刺眼。夏天的午后流于忧郁和浮躁:整个城市有一半都躲在树木的阴影里,蝉鸣从繁盛的树叶中传来,如同老旧收音机里持续不断的杂音。 “这他妈的再破不了案老子真要猝死了!” 靳鸣谦骂骂咧咧的将手里的照片摔在会议桌上,伸手抓了抓一个星期没洗的鸡窝头。 “老大,怎么办,咱这案子没头绪,兄弟们也一个星期没休息好了。” 梁郁时放下手里的卷宗,看着坐在桌子上的男人,重重叹了口气。 桌子上的男人半环着胸,另一只手捏着眼角,没说话。 “怎么了这是?不好好查案子都发什么疯?”一道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众人循声望去。 “常局。”梁郁时几人礼貌的地叫了一声 邢审知睁开捏的舒缓的眼睛,待看清来人,收敛起沉闷的气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常庆国气不打一处来:“小兔崽子,打了几个电话不接,我只能亲自来了!还有,最多给你们两个星期时间,这个案子再破不了我直接给你们后半辈子休假!” 邢审知捏了捏鼻子,嘴角勾了勾 常庆国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差点气的栽过去,奈何人家邢审知可是百战不败的神探,骂也骂不办,打也打不得。 “行了,收起你们几个不着调的样子,不是人手不够吗,正好,省厅那边来了个实习生,我带过来给你们用。” 邢审知皱紧眉头,心不平气不和的说:“实习生?常局,您到底是给我添乱来了还是帮忙来了?” 常庆国脸色一凛:“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还能害你不成?” 噔噔蹬—— 众人向门口看去。 一个穿着黑色短裤白色t恤的小姑娘乖乖的站在门口,笑吟吟的打了声招呼:“常局,我的手续办完了。” 随后环视着办公室,开口道:“邢队、梁哥、靳哥、江哥、宁哥,装哥,你们好,我叫戎鸢。” 落落大方,让众人挑不出毛病,最重要的是,没人向这个实习生介绍,小姑娘在叫人的时候眼神看的人全对上了。 “看看人家温柔礼貌,你们几个大老爷们争点气!” 常庆国满意的点点头,和蔼的拉着小姑娘来到中间。 邢审知嗤笑一声:“宣传科要温温柔柔的小姑娘好办事,我们刑侦可不实用这套。” 常庆国瞪他一眼:“小姑娘就留你们这儿帮忙了,好好对人家!” 随后和蔼的看着小姑娘:“好好干,我先走了。” 戎鸢笑着回应:“好,常局您慢走。” 邢审知看着细胳膊细腿儿的小姑娘,一个头赶两个大。 戎鸢乖乖巧巧的站在一旁,目光和他恰巧对了个准。 邢审知移开目光看向梁郁时几人,倒是这几个大男人对这个队里唯一的小姑娘感兴趣的不得了。 邢审知无语了,一个小姑娘比他们工作都重要了是吧? “哥哥们,动起来查案子呗?两个星期查不出可都是丢工作的主儿,都杵在这儿干什么?” 几个大老爷们一听,哀嚎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chapter1】断指 “邢队,我现在要做什么?”小姑娘板起来一张严肃脸,认真的看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捏了捏眼角:“你去熟悉一下我们要查的案件,知道是什么案子吗?” 戎鸢思考了两秒,随即点了点头:“知道一点,黑衣人杀人案,死者均为35-45岁女性,且在被发现时均少了一根小拇指。” 邢审知一噎,惊诧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得到她居然答得出来。 “嗯,详细的案情你去找宁晟清拿一下。你的工位暂时先去...饮水机旁边吧。”他环视了一圈儿,70平米的办公室被几个大老爷们堆的乱糟糟的,就留出饮水机旁边一个可怜的小办公桌。 戎鸢点点头,和宁晟清要上卷宗便乖乖的坐到了那个不起眼的的小桌子旁。 “梁郁时,你跟我走一趟,江聿风你的二次尸检报告尽快拿给我,靳鸣谦你再去排查一下三位死者家附近的的监控,装庚礼你去再走访一遍死者的近亲朋友看看有什么疏漏。” 邢审知拿起他的黑色鸭舌帽往头上一扣,走出了办公室。梁郁时抓着车钥匙也跟着跑了出去。 待办公室的人走完,戎鸢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再一看,眼里哪还有刚刚的乖顺和温柔,清冷的眸子映射出几分凌厉。 “案件停滞不前的时候,倒是重新梳理是个不错的方法,但是...这份卷宗里为什么没有最基础的共鸣点呢?”戎鸢心想着,眼睛微眯,太奇怪了。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左右,众人又聚集在了这间小小的办公室,“开会”,邢审知摸了摸他的板寸头,拿起了白板笔。 看着端端正正坐在最边上的戎鸢,他冷笑一声,倒是想看看这个温温柔柔、端庄大方的实习生有什么作用。 “你说说你的想法。”双手环胸,邢审知懒散的靠在墙上,下巴朝她的方向扬了扬。 戎鸢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被切掉的小拇指在大家眼里可能是凶手想要收藏或者挑衅警方,我换了一个角度想,小拇指在面对别人单独出现的时候,它具有鄙视和承诺的含义,可能是对自己不屑之人的看不起,或者是和他人进行拉钩承诺。” 戎鸢站起身来,走到被画的几乎满满当当的白板跟前,指了指两名死者:“两名死者是35-45岁女性,具有较为成熟的认知体系,再看她们的人际关系图,社会关系简单,工作单一,近亲朋友的评价颇高,从表面来看排除第一种可能。再看,二人均养育着一个4岁的孩子,从这个角度来看,妈妈在对孩子进行承诺时,伸出小拇指拉钩是常见的。” 她看向倚着墙的男人:“所以我想我们可以从这一点对凶手进行侧写...” 叮铃铃—— “说,好我知道了。” 邢审知站直身体,脸色十分差:“又死一个人,江聿风和我走,靳鸣谦立刻去查第三名死者的相关监控,看看她都去了什么地方,装庚礼去查死者信息,知道她和什么人接触过,梁郁时你在队里整理我们刚刚拿到的信息。” 看着自己又被忘记了,戎鸢叹了口气,主动申请:“邢队,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案发现场吗?” 男人看了他一眼,略有疑问:“你?” “邢队,我也是警校学刑侦的,除了每个月流那么几天血,你们干的我也能干。”看他还要反驳,小姑娘定定的看着他:“我是刑侦科的,至少现在是。” ilwxs.com 【chapter2】第三名受害人 男人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若有所思的盯着站在他面前讲道理的小姑娘,戎鸢也没有继续辩驳,直挺挺的站在那儿和比她高出一头的人儿对视。 戎鸢不由得想,她今年23,他今年26,这人吃什么长大的比她高出这么多? 邢审知哼笑一声:“人不大理倒是挺多”,随后转身走了。 宁晟清看着队长吃瘪,胸腔发出几声震动,弯唇笑了起来,催促她:“跟上啊,你邢大队长这个死傲娇可不会等你。” 戎鸢一听,蹬蹬拿起手机跑了出去。 梁郁时摇摇头,看着三人离开的方向无奈的叹了口气。 案发现场离警局不远,大概十分钟便到了目的地,这片儿地方算是人流量较大的一处。 “邢队,发现死者的是那个男人,根据他说的,他带孩子去旁边的游乐园玩儿,半路憋不住了来这林子里撒尿,结果发现了一具尸体。” 小警察和邢审知说明了情况,便去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他快步走到尸体旁边,紧紧皱着眉头。 “邢队,死亡时间大概在夜间2:00-3:00,致命伤是颈处那道刀伤。具体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尸检。还有就是,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江聿风检查完尸体,起身走到邢审知旁边,他也疑惑,这片树林周围人流量不算少,凶手是怎么敢冒这么大风险把尸体扔在这儿的? “实习生去哪儿了?”真是一回头的功夫人就不见了,怎么了,现在的00后都不听人指挥了是吧? 戎鸢在邢审知了解情况的时候蹲在江聿风跟前看了他尸检,然后起身在林子里转悠。 “这抛尸的地方离游乐园不算远,那他的主要意愿是以游乐园为基础的吗?人流量这么多,莫非…”戎鸢眼神一闪,轻笑起来,看来得去另外两个案发现场看看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没组织没纪律?怎么警校就这么教你的?” 男人语气很不好,估计要不是她戎鸢是个女的一脚踹上来了。 小姑娘恢复了往日的乖巧,主动低头认错:“对不起邢队”。 扮猪吃老虎,这是邢审知脑袋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 “回去” 众人坐在办公室里已经是九点了,时间并没有影响他们工作,所有人都在忙碌的走动着。 “邢队,我想去一趟第二起杀人案的案发现场。” 戎鸢从一堆卷宗里抬起头,轻声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去干什么?你很闲吗?”邢审知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天气燥热,九点多大家不仅没吃饭,没有新线索不说,案件还没梳理完,邢审知内心的一团火没处发。 “那我去给大家买点晚饭,这样饿着不是个办法。”小姑娘被说了也不恼,依旧温温柔柔的。 “快去快回。” 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他更恼火了,他一个队长,一天天被队员教育像什么样子? 第二名死者是抛尸在华盛商场 戎鸢偷偷来了这里,上到三楼要了六份盖饭。 等饭的时候,她在商场里溜达了个遍:“果然…这商场里有一家这么大的电玩城。” 没多停留,她迅速回到了餐馆门口。 “小姑娘饭好喽!” “谢谢姐姐!” 戎鸢冲服务员一笑,提起饭,回头瞅了一眼电玩城便离开了。 “各位,饭买回来了,大家分一下吧。” 她轻轻的将打包好的饭放在会议桌上,五个男人挑了自己爱吃的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我有个新发现,大家边吃我给大家说说,仅是个人见解。” 邢审知吃下一口米饭,看向正在说话的小姑娘。 【chapter3】共同点 “我刚刚去了华盛商场,”小姑娘有些心虚,毕竟刚刚邢审知不让她去那里,这个华盛商场是第二起命案的案发现场。 偷偷瞄了一眼邢审知,看他只是皱了皱眉,便继续说道:“我发现里面有一个很大的电玩城的店面,我发现进入电玩城的人以4-16岁为主,大都是家长带着孩子进去娱乐的。” 戎鸢敲了敲白板继续说道 “而第二名死者被发现的地点是华盛商城的地下车库。” 说到这里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头看向邢审知。对方放下了筷子,转动转移将身子正对着她,皱着眉头道:“你继续说。” “卷宗上写,第一位死者孙玥被发现的地点是米食与粥的后花园,这家餐厅我调查过,是排名最靠前的儿童餐厅,第三位死者是在游乐园附近的林子里。三者出现了一个交汇点:儿童,再联系凶手切去的小拇指,我想缘由大概是第二种可能了。” 戎鸢伸手捋了捋飘到眼前的头发,放下了白板笔。 “我的天,戎鸢简直是我的福星!我得看看这几个孩子最近都去过哪儿。” 靳鸣谦一拍手,饭也不吃了,埋头盯着电脑看起了监控。 沉默了许久的邢审知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突破点,当时几个人去过商城,但是并没有对电玩城有太多考究。 “那为什么你排除了切除的小拇指不是凶手对警方的挑衅呢?”装庚礼认为,对于警方一直抓不到的连环杀人案凶手是存有不屑心理的。 “因为没必要,”江聿风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尸检报告:“老大,尸检报告出来了。死者胃内容物较多,有轻微的反流症状,是刚刚暴饮暴食过后被杀害的。” 他转头看着装庚礼:“凶手的挑衅行为是在较长时间没有得到警方约束而形成的,或者他对自己的犯罪手法十分自信才会做出挑衅行为,但是,第一个案子里,凶手除了把自己用黑色的套装伪装的很好之外,他的杀人手法是很仓促,不熟练的。” “对,”戎鸢点了点头,接着江聿风的话继续说到:“三个案件里的抛尸地点都处于人流量不算少的店家、商家、游乐设施附近,但是他有没有勇气抛尸在人流量最多的地方,而是在方圆二十里找了人流较少的地方,说明这个凶手是渴望被关注的,但是骨子里胆怯不允许他这么做。” 不得不说,邢审知有点赞赏她了:“你还学过心理学?” “一点点,朋友给我讲过一点。”戎鸢回应道。 “你再过一遍细节,看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邢审知对她说道。他承认,对于这个实习生来讲,确实能发现很多他们几个糙老爷们看不到的问题。“你们几个人,时间不早了,把手头的工作完成就回家吧。” 宁晟清打趣道:“老大,小姑娘都没走我们怎么好意思走呢,是不是啊弟弟们?” 按年龄来讲,宁晟清32岁,是这几个人里年龄最大的,但似乎并没有限制他的恶趣味。 邢审知瞅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多大岁数了别不着调,明天第三名死者你还得走访,不批假。” 宁晟清尴尬的咳嗽一声不再说话了。 这边,戎鸢死死的皱着眉头,牙齿不停的咬着下唇。这三个人之间总觉得被她忽视了什么很重要的联系,是什么呢? 她伸手翻了翻复印的尸检报告,眸中一亮。 【chapter4】美甲 三个死者体内都含有甲醛,只不过含量极低根本不至于致死,再加上现在的社会甲醛的气味不少见,导致大家忽略了这一点。 她从一大堆的细节照片里翻出了三人的手部照片,对上了!这三个人的都做了美甲。 戎鸢抬起头,看向马上就收拾东西要走人的靳鸣谦:“靳哥,之前你查的监控三个人都去了哪家美甲店你那里有注意到吗?” “啊?美甲店?哦哦哦!去过,但是她们去做了指甲就出来了,我们专门走访过那里的员工,说她们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怎么了,美甲店有什么不对吗?” 靳鸣谦认为小姑娘是又有新发现了,干脆东西也不收拾了,拿起他的一沓子笔录坐在她跟前。 “靳哥你看,”戎鸢滑动鼠标,放大了死者的手部照片,定位到了指甲这一细节处:“如果有人袭击你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那肯定要反抗啊!” “对了,可是你看,死者的指甲却是完好无损,那么就存在两种情况,一个是她们是在睡着的情况下死亡的,第二种情况是在死后被人修补了磨损的,因为她们做的都是本甲,修复起来是很好完成的。” 戎鸢叹了口气,这个新发现虽然是有用的,但是又不得不焦虑,什么样的人在杀人之后还会修补断裂的指甲呢? “第一种情况不可能,”江聿风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尸检结果里三位死者体内并没有存留致幻类和安眠类药物。” “明天你俩跟我再去一趟美甲店。”合眼多时没有出声的邢审知睁开双眼,指了指坐在饮水机旁边的两人。 虽然他不赞成她留在刑侦,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作为女人她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今天都回去休息吧,已经十一点了,该分析的都差不多了,明天装庚礼和梁郁时你们去走访家属朋友,靳鸣谦你去趟常局那儿申请搜查令。江聿风,背后工作就交给你了。” 男人揉揉眉心:“你怎么走?”他走到小姑娘跟前问道。 “我走回去。”小姑娘笑吟吟的回应他。 “走了,我送你。”说着留下一个傲娇的背影,她也没矫情,拿起包走了。 留下一群大老爷们惊讶的目光…… “这次案件结束后我建议你去转科室,当然我不是不认可你的能力,你的表现很好,只是不适合刑侦科。” 邢审知盯着前方淡淡说道。 也难得,咱这傲娇的大队长说了这么多废话。 戎鸢好笑的看着主驾驶的男人,柔声道:“办案要紧邢队,况且万一这次案件结束后您对我改观了呢?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邢审知嗤笑一声,没再说话。 一路无话。 回到家,戎鸢洗了把脸,坐在床上翻看着手机里死者的手部图片,又看了看宁晟清发给她的三个美甲店。 三个美甲店都是一个叫周辰怀的人开的,看到这个名字,她微微皱眉,会是他吗? ilwxs.com 【chapter5】美甲店老板 不得不说,一晚上睡得并不是很踏实,她一直在想,如果她的猜想成立的话,要么就是凶手在死者濒临死亡的时候给死者的指甲进行了修补,要么就是在一间装修不久的屋子里进行了杀戮,第二种倒是可以想象,但是第一种..... 戎鸢摇了摇脑袋,迅速洗了一把脸,铺了一层薄薄的气垫就来到了昨天靳鸣谦说的美甲店。 feiiu 邢审知和靳鸣谦还没来,她背着包进了旁边的一家小卖店,挑挑拣拣,从货架上拿了三个面包,付钱。 这家小卖店的老板是一个大叔,笑眯眯的看着手机里的内容。 “十二,扫门口的二维码。”大叔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说道。 “大叔,您觉得旁边的美甲店做的指甲怎么样啊?”付完钱,她把剩下两个面包揣进包里,撕开一个站在店里边吃边问。 “昂,他们家啊你还是别去了,不是叔专门说他们坏话不让他们干啊,是他们家被查封好几次了,说是什么甲醛含量过高被查封,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开始正常营业了。”男人没有抬头,不在意地说着,自顾自地点燃一根烟。 门口一辆大g熄了火,戎鸢走出小卖店。 “呐,你俩的早点,”她掏出没有开封的两包面包递给了二人:“凑乎吃一口,别嫌弃。” “还是小妹妹贴心,瞅瞅你一个当队长的都没点觉悟!”靳鸣谦嘿嘿的接过面包调侃了一句。 邢审知瞥了一眼猪队友,冲小姑娘说了一声谢谢。 “警察,我们来了解点情况。”邢审知出示了警官证,四周环顾着店内的结构。 虽然小卖店的人说被封过几次,但是这里的生意异常的好,一个30平的小店面,有十几个人。 “警、警察?我们没犯事儿啊警察同志。” 几个女店员也是经历过被查封的事件,看见警察就心慌 “你们老板呢?”今明天看着几个心虚的美甲师,不着痕迹的皱着眉。 “老板、老板有事情出去了,我们也不清楚啊。” “我去打个电话给老板,几、几位警官稍等。” 店内属实没什么地方,天气炎热,屋内这么多人呼吸,空气也不是很流通,化学物质混在一起味道不是很好,三人干脆站在门口阴凉地等着。 “谦子你去问问他们家店员谁给第二个死者做的指甲。”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邢审知开始使唤人了,他是真的不想再接触什么奇奇怪怪的化学物质了。 她勾了勾嘴角,靳鸣谦也是个任劳任怨的,戎鸢想,要不这个家迟早得散。 “他们家因为甲醛含量超标被查封好几回,但是小卖店老板说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开了,”戎鸢若有所思地看着店面:“昨天我在看尸检报告的时候发现死者体内是含有甲醛含量的,含量很少,所以我怀疑是指甲油里的甲醛。” 邢审知抿着唇,忽地开口说道:“所以你怀疑是在死者未完全死亡的状态下凶手对死者的指甲进行了修补?” 戎鸢惊讶的看着邢审知,却被他一副: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白痴的表情驳回了。 很好,我为破案贡献力量,有人说我是白痴。 “老大,那个叫程程的姑娘说是她做的,还说王晓南是她的常客,还和他们老板认识,经常以最低的价格做指甲。”或许是被气味熏到了,靳鸣谦满脸通红的从店里走出来,还咳嗽几声。 “警官,我是这里的店长,请问你们想问什么,我全力配合,”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三人面前,温和的说道:“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周辰怀。” 邢审知拿出王晓南照片;“你认识这个人吗?” “认识啊,这个人是我们店的常客。”周辰怀点点头。 “你对她了解多少?” “啊,我只知道她41了,家里有个孩子。” 他收回照片,散漫的看了他一眼:“你们这儿做美甲甲醛含量超标,不解决这个问题还敢开店?” 周辰怀呵呵两声:“知道知道,我们马上就换产品!” 邢审知还想说什么,戎鸢打断了他:“你就这一家美甲店?” 周辰怀点点头,一脸真诚:“嗯对,没有了。” 没再说什么,邢审知长腿一迈坐进了副驾驶,三人扬长而去。 咏秋 是孙悦做美甲的地方,和上一家美甲店相比这家面积大了不少,气味也清晰不少,没有杂糅的化学物质气味,但是细闻,还能闻到一股浓浓的甲醛味道。 “警察,找你们咨询点情况。” 邢审知出示了警官证翻出手机里孙悦的照片:“认识这个人吗?” 前台的女人点点头:“认识,这是我们家会员,孙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你对她了解多少?”邢审知收回照片,倚在前台问道。 “嗯...我们输入了会员信息,只知道她36岁,家庭住址在西环路21号街坊,电话号是0其他没什么了,您可以问问我们老板,他可能了解多一点。”女人打开了孙悦的信息界面给三人展示。 “叫你们老板过来吧。”邢审知给靳鸣谦使了个眼色,淡淡地收回目光。 “等等,别和你们老板说是警察找他。”戎鸢补充道。 大概过了20分钟,一个灰色西装的男子走进了咏秋,倒是风尘仆仆。 呵,戎鸢和邢审知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chapter6】谎言 “好巧啊,周老板,”靳鸣谦嘲讽的看着刚刚小别不久的男人:“你刚刚不是还说就一家美甲店吗?” “哈哈,这不是怕你们查封我这家酒店吗……”周辰怀用一脸献媚的笑容看着众人:“这家美甲店可是没有违规项目,可不能被那家连累啊!” “哦?是吗?仅仅是这个原因?”邢审知眯眼看着正在说话的男人。 是了,周辰怀对每家店铺都说是唯一的店铺,没有分店没有别的产业,说不管什么好好干,别找麻烦,工资工作好商量。 前台的女人没说什么,她倒也理解,像周辰怀这样的人,不可能就这么一家小小的店铺。 “我最后问你一次,还有别的产业吗?邢审知声线微冷,看得出他已经开始恼火了。 “还、还有一家!叫点墨!”周辰怀慌得一批,也不敢再隐瞒什么。 点墨?戎鸢和靳鸣谦交换了一个眼神,昨天点墨这家店可是重点关注的对象。梅让雪,第一名死者做指甲的地方就是点墨。 “那就烦请周先生和我们回警局一趟了。”邢审知拍了拍周辰怀的肩膀,让他往车子跟前走。 昏暗的审讯室内,一盏顶光打在男人的脸上,他紧张的搓着手,还没忘弯着眼睛献媚的看着邢审知。 “说说吧,你和这三个人什么关系。”邢审知将三名死者的照片放在周辰怀面前,不容置喙。 “就是熟客啦,一个月做一次指甲,每次一充钱就两千多的冲,这可是大客户啊!不搞好关系走了怎么办!” “你和她们的孩子认识吗?”靳鸣谦记着笔录,抬头问道。 “认识,周五孩子们放了学自然跟着妈妈来做指甲了,爸爸靠不住,妈妈只能辛苦点是吧!” “她们死了,”邢审知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别嬉皮笑脸的,我在问你正事!” “死、死了?!我我我可不知道啊!我就只是小小的老板哈哈…可攀不到这些人。” 重要人员,周辰怀不出所料的被拘留了24小时。 “老大,我觉得…他这样的人有这样的表现是凶手的可能很小。”装庚礼摸摸下巴,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不,他这样的人也是有可能的。虽然有着三家美甲店,收入不小,一副畏手畏脚却还想着攀关系的人…….你记得戎鸢说过什么么,黑衣人的抛尸在人流量不多但是靠近闹市的地方,是一个有着表演型人格却胆小懦弱的人。”邢审知看着满墙线索,若有所思的说。 “而且凶手身高在175-185,周辰怀是符合这一点的。”江聿风补充道。 “邢队,我们明天去拜访一下周辰怀的父母吧。”戎鸢长舒一口气,笑着说道。 男人瞥她一眼,默认了。 早晨八点半,戎鸢接到了一个电话。 “醒了吗?收拾好下楼。”电话那头,邢审知淡淡的说道。 戎鸢有点受宠若惊了,坚持让她转科室的刑侦大队长竟然亲自来接她办案? 她也没多想,利落的拿上小书包跑下了楼:“邢队早上好!” 小姑娘大方的给主驾驶的男人一个灿烂的微笑。 “别废话,上车。” “好嘞!” 周辰怀家不算小康家庭,甚至说是家庭条件非常好,偌大的别墅,十几个佣人修剪的花园,和那五层楼高的房子。 “你好,我们是警察,想见一下你们家的主人。” 【chapter7】以爱为名的强势 戎鸢用胳膊肘怼怼邢审知,后者亮出那气派的警官证。 开门的女人辨认了一下:“好的,稍等片刻,我去转告一下。” 主人不发话,下人不邀请进门,是合乎常理的,但这个女人给她一种不自在的奇怪感觉。 “让他们进来吧。”闻声是一个平和温柔的声音,二人循声望去,一对夫妻挽着手下楼,照顾他们坐在了沙发上。 “我是这个房子的主人,我叫周劲松,这位是我的夫人,黄雪崎。你们想知道什么,不必兜弯子,只说便好。茶水你们自用。”男人拿起泡好的茶,小抿了一口。 “我们来不是了解您房子的事情,而是您的儿子,周辰怀。您能和我说说他的情况吗?”邢审知没有动茶杯,眼睛直直的盯着夫妻二人。 “辰怀啊,辰怀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就是这个人很倔强,我们说话不停,倒是个有主见的,就是没用到正经地方。他是犯了什么事儿吗?”周劲松放下茶杯,语气凛冽。 邢审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提问道:“按您这样来说,他是一个很有自我主张的人是吗?那您觉得他可能做什么极端的事情吗?” “不会的,我们从小要求他很严格,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很小就给孩子请了礼仪老师,他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黄雪崎打断了正要说话的丈夫。 邢审知挑眉,看向了一直端庄坐在一旁的黄雪崎:“那礼仪老师是如何评价您的孩子呢?可以说给我们听听吗?” “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我们家孩子很好!不需要外人来评判!” “雪崎!”周劲松低呵一声,随后拍了拍自家夫人的手:“警察办案我们要配合,你不要太激动,没人评判你儿子。” “不瞒你说,虽然老师对周辰怀评价不高,但是我们家辰怀节节课都会按时上课,每次检查功课的时候都有很好的成绩。” “那您知道您的儿子在做什么工作吗?”邢审知淡淡的看了一眼黄雪崎。 “知道,他自己开了三家美甲店,还和朋友合作经营了一家心理咨询室,”周劲松摇摇头:“当初让他进军金融领域,有一门好差事好前途,就是不听,非要什么自己发展,警官,你看看他发展成什么样了!连你们都找了过来!” “周劲松!外人面前你怎么说你儿子的?那是你儿子,他姓周!”黄雪崎突然间情绪异常的激动。 查案的二人对视一眼,戎鸢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周夫人您别激动,您儿子很好,我们来只是了解情况,”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方便带我们去您儿子的房间看看吗?” 这个实习生搞什么名堂?家庭矛盾激化成这样了,还要去人家房间?邢审知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有搜查令吗就要去我们儿子的房间看?我有些累了,你们自便吧。”黄雪崎揉了揉额角,半拉半拽的领着周劲松上了楼。 路上,戎鸢一直皱着眉头,她总觉得两个人很奇怪:“邢队,周家父母长得都很端庄,外人猛地一看有一种很平易近人的感觉,周家夫人的脸上在见到我们的时候一直都是挂着笑容的,只有在提到周辰怀的事情后僵变得很失态,而周劲松却是以一个很严肃的对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本以为他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但每每在我们询问道关键处,周夫人要与我们发生争执时他拦了下来并做了解释。而且,自己家儿子再怎么不好,外人面前走是要藏着些的。” “你看到他们家的屋饰摆放了吗?中厅放鱼缸的地方前面多出来两个不符合鱼缸外形的点。”邢审知难得没有打趣这个实习生,悠悠的解释道。 【chapter8】消失的心理咨询室 “刚刚走的时候,我看到二楼的楼梯背面有一架积灰很久的钢琴,大概有几十年没用过的样子了,我怀疑,这个钢琴应该的周辰怀的,”邢审知边开车边说:“你说过黑衣人应该是一个具有表演型人格,但是骨子里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你觉得刚刚谈话的过程里,有这样的父母和经历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的呢。” 戎鸢仔细想了想,缓缓说道:“礼仪老师对周辰怀的评价不高,但是课业完成的却很好,能看出他是一个很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尽管不喜欢,但是我装也要装出来很好,符合表演型人格,”她顿了顿:“而且,他的父亲看样子很不看好他,时常以批评的姿态对待他,让他在这个人多的家庭里提不起头来,导致他会很胆小。” 戎鸢明白了,为什么凶手在死者死后还要修补好指甲,因为他要伪装,不是伪装自己杀人的痕迹,而是他希望他的作品是完美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并没有给死者注入镇定剂之类的药物,他不允许有任何人体内化学物的意外的任何瑕疵。 “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个人,允许他的美甲店那么不卫生呢?”这一点戎鸢怎么也没想通。 “这就要看看当事人怎么解释了,我们先去心理咨询室,好好查查这个人。”邢审知一脚油门下去,车子迅速的向心理咨询室奔去。 …… “林芸路24号街坊,没错啊,周劲松给的就是这个地址,为什么没有心理咨询室呢?”戎鸢皱紧了眉头,快步走向一个彩票站:“姨姨,您知道这路上有家心理咨询室吗?” 身后,邢审知双手环胸打量着彩票店。 “心理咨询室?是那个怀旧心理咨询室吧!三年前就搬走了啊,这不,房子也没人租了。”大姨伸手抓了一把瓜子,往嘴里送。 “那您知道心理咨询室的老板是谁吗?”小姑娘继续问道。 “你们是谁啊?问什么我都得告诉你啊?”大姨吐了嘴里的瓜子皮,一脸不屑的瞅了她一眼。 邢审知有些不悦,将警官证推在女人面前:“警察,问什么都配合着点。” “啊哈哈,警、警察同志啊!那老板我肯定记得啊!当初因为租房的事情两人闹了别扭呢!一个叫周辰怀一个叫陈简,这个叫陈简的的小伙儿长得帅啊!这个周辰怀嘛…在我面前那个献媚样子哟,一到这俩人独处的时候说不上的强势嘞!”大姨啧啧两声,一脸可惜的样子。 “那您知道他们后来干什么去了吗?” “不知道,”大姨摇摇头:“当时不知道因为什么两个人大吵了一架,我正好来收房租,碰上两人不欢而散,那个周辰怀还说什么‘你死定了’,就都走了,第二天陈简跟我打电话说房子不租了,谢谢这些年我对他们的照顾。” “你怎么记这么清楚?”邢审知觉得不对劲。 “害,那有啥为啥,长得帅呗!就你这小伙啊,过两年我也记得嘞!” 戎鸢听了,不着痕迹的勾着嘴角,嗯,刑大队长满脸黑线的样子真是可爱。 邢审知没话说,转头出了彩票站,拨了一通电话:“谦子,去查一下林芸路24号街坊的心理咨询室搬哪去了,看看周辰怀最近除了美甲店还去过什么地方。让宁晟清去查查陈简这个人。” “姨姨,那您知道他们搬哪儿去了吗?”小姑娘微笑着,耐心的问着大姨。 “不知道,后来没人再联系过我了,这房子也不知怎的也租不出去了,我只好自己开了彩票站。” 戎鸢点点头:“那行,我们不打扰您了,您忙。” “好,有空和帅哥常来哈!”大姨笑眯眯的透过门缝瞄着邢审知。 “怎么样邢队,知道心理咨询室搬哪里去了吗?”小姑娘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邢审知。 男人扭过头:“不知道,宁晟清说没有叫怀旧的心理咨询室,而且周辰怀也没去过什么心理咨询室。” 男人抿了抿唇继续说道:“还有,别来我这装可爱,这个案子结束想着转科室吧。” 戎鸢失笑:“邢队,办案要紧,我能提供很多思路的。” 【chapter9】屠宰场 “怎么样,查出什么了?”二人回到警局,看着围成一个圈的三人,分享了刚刚查到的信息。 宁晟清脸色很不好:“老大,这个叫陈简的两个月前闽西派出所那里有人报过失踪,但是两个月了没找到人在哪。” “而且,这个周辰怀的申请记录里根本没有申请过心理咨询这个店,他们散伙之后,他除了三家美甲店之外没再开过什么店。”靳鸣谦挠头,顺带着几根头发悄然脱落。 陈简失踪了,戎鸢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邢队,我怀疑陈简被杀了。” 邢审知没说话,他的预感也很不好。 “为什么?周辰怀什么理由杀陈简呢?就吵了一架不至于起了杀心吧?”装庚礼想不通。 看邢审知陷入思考,戎鸢好心解释:“他们因为店面的心思大吵了一架,据彩票店的大姨说,私底下周辰怀是一个很强势的人,租了四年的店面说不租就不租了,两人不欢而散大概率是因为陈简脱离了他的掌控,要不然就是陈简违背了当初的承诺。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他应该是黑衣人案里第一个被切掉小拇指的人。” “谦子,去查查周家的名下有什么产业。”邢审知心突然很慌,他莫名产生一种,如在查不出这个黑衣人,这个案子再也破不了了。 “老大查到了,周家名下产业还挺多,有服装产业、美妆产业,还有龙京市前十的猪肉贩卖量,这第三个产业和前两个产业差别太大了吧?”靳鸣谦小声嘀咕。 屠宰场! “看看龙京市有没有规模很大但是废弃的屠宰场!快!”邢审知猛地坐直身子。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靳鸣谦手指噼里啪啦的在电脑搜索着:“老大,大型屠宰场有二十几家,一个个排查难度很大。” 邢审知在白板前面团团转,二十几家,根本来不及。 “宁哥,你有龙京市的地图吗?”戎鸢忽然站起来,急切地看着宁晟清。 “有,有!”宁晟清没敢耽搁,迅速从书架里拿出一张很大的细节地图,帮戎鸢平铺在会议桌上。 小姑娘迅速抽出一支笔,眸光一闪,眼里的纯真和笑意被凛冽和坚定取代。 刷刷刷---- 她迅速圈出三名死者的抛尸地点和住所,眼睛快速扫过所有的路线,又快速跑到靳鸣谦的电脑前。 “泸河旁边有一个十五年前的废弃屠宰场,规模很大,而且距离三名死者的家不算远!”戎鸢冽声说道,眼神坚定。 “叫上江聿风,装庚礼留下让总部出人和你去抓周辰怀,其他人跟我走!” 屠宰场是真的很大,足足有七层楼之高,四人两两组队分头行动,戎鸢跟着邢审知。 众人地毯式一一排查,屠宰场之外警车层层包围,密不透风。 顺着楼梯,已经爬了7层有余,却是一无所获。 突然,戎鸢闻到了一股很淡很淡的铁锈味儿,鼻子动了动,朝另一个房间走去,不知不觉中,与邢审知和靳鸣谦拉开了距离。 嘎吱—— 一扇生锈的铁门被她拉开,门内的景象不由得让她深吸一口冷气。 斧头,军事刀,挂猪肉的倒钩,铁链......被分散放在面前的暗红色木桌板上,凑近一看,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戎鸢不由遮住鼻子。 道具上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和些许腐烂的碎肉。 忽的,女孩眸光一闪,迅速侧身。 邦---- 一个大斧头砸在她身后的桌板上。 “周辰怀!”她大喊一声,利落的一脚踹在他拿斧头的手上,周辰怀吃痛,松开了没来得及拔出来的斧头。 戎鸢迅速转身拿起木桌上的军事刀,冲着面前的男人刺去。 后者一把抓住女孩的手,猛地往桌上推。 屈膝,下按,她重重的一脚踢向男人下盘。 闻声赶来的邢审知和靳鸣谦,还没来得及出手,就看见蜷缩在地上面色痛苦的周辰怀,以及.…..骑在男人身上用刀架着脖子的小姑娘。 “最好别乱动,不然我可不知道这刀会不会不听话哦!” 小姑娘笑吟吟的架着刀,有些用力,男人的脖子已经汩汩的渗着血。 邢审知眉心突突的跳,上前拉开戎鸢,熟练的给男人戴上了手铐。 【chapter10】不守承诺该死 靳鸣谦傻眼了,等靳鸣谦讲完戎鸢的光辉事迹讲完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江聿风几个人也傻眼了。 这就是他们老大说的细胳膊细腿? 不说这几个人,一向雷厉风行的邢审知也一脸一言难尽的看着乖乖坐在面前的小姑娘。经历了这次事情,她也没被吓到,依旧傻呵呵的笑着。 “你......”没等邢审知话说完,戎鸢先一步打断了他说话 “邢队先去审人吧,江哥的血样检验报告也确定了就是他杀了这几个人,别让周大老板等着急了。“小姑娘笑吟吟的看着邢审知,一脸纯良无害,像是刚刚那些损招不是她出手的一样。 “梁郁时,走了。”邢审知有了动作,几人也陆陆续续的去观审。 被拷住双手的周辰怀没了往日的献媚,一脸冷静,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说说吧,为什么杀他们四个人?”邢审知问道。 “没有为什么啊,就是看他们不顺眼。倒是邢大队长有几个阴兵出险招,就往男人身下踢。”周辰怀一脸坏笑的看向单面镜。 戎鸢没什么表情,邢审知皱紧了眉头: “周辰怀,这是警局,别没个正经样子!” “哈哈哈,好好好,护犊子啊?行,想知道为什么可以,让小姑娘和我说说话,我就告诉你们。”说着,他冲邢审知挑眉。 没等邢审知继续说话,审讯室的的门被打开,小姑娘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邢队,我来吧。” 邢审知犹豫了一下,看着周辰怀不着调的样子,留下一句‘注意安全’离开了审讯室。 “你想和我说什么?”戎鸢淡淡开口。 “小姑娘,我可是知道你去我们家打探情况了,你觉得哥哥家怎么样,是不是比你姐夫家家境好?不然你等哥哥出去娶你进来,别步了后尘?”周辰怀嘿嘿看着戎鸢。 小姑娘眸色微变,迅速恢复了平日的一片清澈。 “周劲松这些年看来没好好待你吧?看来这个后爸没你母亲想的那么靠谱。”戎鸢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是不是黄雪崎当初和你拉钩承诺周劲松会万般好的对待你们母子,你才不情愿的同意你妈进门?你原以为他会好好待你,结果最基本的尊重都没给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随着戎鸢的话说出来,周辰怀脸上挑衅的表情慢慢龟裂,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她接着说:“后来你发现,周劲松是你父亲周柏松的弟弟,是周家的私生子,他娶你母亲是为了黄家一半家产,恐怕你当初也没料到他是一头恶狼吧? “呵......周劲松就是个王八蛋,屁都不是。”周辰怀的泄了气,一副没骨头的样子瘫在椅子上。 “所以,你割掉他们四个的手指是因为他们让你看到了违背誓言的周劲松是吗?”戎鸢缓缓的提出问题。 周辰怀嘲讽一笑,漫不经心的开口:“是,这个陈简说的当初要和我一起开一家咨询室,一方面为了我能走出阴影,另一方面我们合作共赢,可以不用我和那个畜生要钱。我答应了。” 男人揉揉额角,累极了的样子:“到后来,咨询室的生意越来越好,我们也各自有了自己的小店,于是我们准备开一家分店,所有的合同都打点好了,就差我们俩签字了,结果他拿出了一份备用合同,撕毁了最初的脚本,而这备用合同里,根本没有我盈利的项目! 甚至他逼迫我签下协议,说什么不签就把我的家丑扬出去! 我们大吵了一架,回到家之后,我越想越不甘心,陈简的做法,让我看到了周劲松的影子。” 男人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家有猪肉贩卖的产业,我父亲小时候教过我怎么分解一头猪,带我去过那个废弃的屠宰场实战。我起了杀心,将陈简打晕,为了防止他中途醒来,我给他注射了安眠药,带去屠宰场宰了。” “因为他体内有不属于人体的化学物质,所以你把他分尸了,对吗?” 戎鸢接过话茬,一脸平淡。 “对,我父亲告诉我,我应该做一个完美的孩子,任何事情不管乐不乐意都要学会伪装,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周家继承人。 于是我将陈简剁碎,切下了小拇指。” “那另外三个人呢?她们是无辜的,你为什么动手?”戎鸢提起一口气,等他的下文。 “这三个女人是我巡店时候遇见的,正好赶上五六日,孩子们放学了。 她们带孩子过来却不好好安顿,孩子哭闹,为了让自己清净些,就和孩子拉钩说做完美甲就带他们去玩儿,可后来我又遇见了他们争吵,孩子们哭闹着翻旧账说她们骗人,根本没履行过任何承诺。 我了解过,他们父亲多少带点酒赌毒,不管孩子,还侮辱老婆,但是他们答应孩子去玩是真的带着去了。” 戎鸢看着颓丧的周辰怀,她明白,这是和他很相似的经历,他因为出生在富贵家庭,爽约情况更是常见。 “后来呢?说说你犯罪的过程吧。” 【chapter11】结案 周辰怀咂咂嘴:“说到底还是她们自己害了自己。 我了解了她们的遭遇,告诉她们我可以帮她们,如果她们真的愿意,我可以让他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约她们去了屠宰场,说可以叫他们如何一击毙命,不出所料,他们都赴约了。 我在杀死她们之前,都打包好了上等饭菜给她们,她们认定我是自己的救世主,为了给我一个基本的尊重,疯一般的狂塞食物到自己的嘴巴里,表明着自己很喜欢,很感谢。 当时勒死王晓南的时候,她的新指甲磨坏了,我用了随身携带的指甲油给她补上了。孙悦和梅让雪也是如此。” 周辰怀重重叹了口气:“陈简的尸块我埋在了屠宰场的东南角,她们的指头在我行李箱夹层里上着锁。” “那既然你是个这么讲究的人,为什么你的美甲店却不是达标的?” 周辰怀看了一眼她,乖乖说:“周劲松那个王八蛋不让我开店,总是无端的找事由让我关店回家听他的话,呵,我怎么可能听那个老东西的话,我把店里整理的干干净净,查不出一点毛病,结果老王八蛋偏让那些监察局的人说我晚上不干净,我也不能动手,一动手就留下了把柄,一来二去,我和他们打好了交道,给了好处,他们收了两份钱自然应付好两面人。” “后来,老头儿还是不死心,你说我被冤枉了这么多次,那我干脆坐实这个‘不干净’的名号,反正我也打好关系了,我的美甲店也成了这样。” 突然,周辰怀直起身子:“戎警官,你不会是靠甲醛找到我的吧?” 戎鸢点点头。 男人自嘲的笑了一声,埋下了头,闭上了眼睛。 门外的警员走进来,解开了他的手铐,带走了。 走到门口,他突然抬起头看向戎鸢:“不管你是警察还是学生,希望你别步了我的后尘,还有,他们没有怪你,还很想你。” 戎鸢皱眉,没有多说什么。 “老大,我们发现周辰怀订了第二天早上九点的飞机票飞往岭南,他今天去拿了几个手指回了趟屠宰场,就准备走了,行李箱我们发现在角落里,幸亏今天抓到了。” 善后完的装庚礼来审讯室汇报。 后者点点头。 回到工位上的戎鸢呆呆地坐在工位上,像是一个易碎的娃娃。待众人都忙完了后续的工作,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办公室里的时候,小姑娘又回到了之前一样春日和煦般的温柔。 “戎鸢,你怎么知道周劲松是周辰怀的继父的?我们查到的他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啊。”梁郁时不解,难道她查出了什么警局没有查到的隐情? 小姑娘笑吟吟的回应道:“你们查的确实没错,周劲松在和黄雪崎结婚的时候,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抹除了周柏松的痕迹。之前我的哥哥在参加宴会的时候带我一起去过,我也是无意间听到。” “你哥哥?”靳鸣谦有疑问,他们可不知道她居然还有个有钱的哥哥。 戎鸢笑了笑,没有回话,不愿意提起她的亲人,见状,几人识趣的没有再深究。 “戎鸢,你......”邢审知有点难开口,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次的案件这个实习生表现很出色,也发现了几个大老爷们没发现的事情,这个是不可否认的,而且她没有因为是女孩子就推辞责任,相反还令人惊讶的制服了周辰怀。 嗯,虽然不是很正规的制服。 “邢队,还想我调去宣传科啊?我应该没有因为细胳膊细腿的掉链子吧?”戎鸢调侃的说着,还询问的看看众人。 “就是啊!老大,小妹妹帮了多大忙啊,你这不恩将仇报嘛!”靳鸣谦第一个回应,可是稀罕紧了这个漂亮的实习生。 江聿风弯了弯唇,故意呵斥:“靳鸣谦,别拿你的活宝劲儿教你邢大队长做事儿啊!还有戎鸢,你这就不懂事了,人家邢大队长好不容易放下他死傲娇的脾气来邀请你加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看看邢队脸都黑成煤炭了!”说着还好笑的看着一脸无语的邢审知。 邢审知就觉得,他真是疯了,疯透了才当着一群狗东西的面开这个口,他真的现在很想抽自己两巴掌! 戎鸢有点惊讶,傲娇惯了的大神探居然屈尊来和她讲和来了,起身敬了个礼:“对不起邢队,我不识庐山真面目,给您添堵了!那我赶紧消失!” 办好了转正手续,众人一起去聚了餐,戎鸢本想着这也算是为她接风了,准备偷偷付了钱,结果身旁的宁晟清拉住她,悄咪咪跟她说:“哎,别抢,聚餐一般都是邢审知付钱,你别坏了传统。” 然后,宁晟清就收到了邢审知一记白眼。小姑娘点点头,好笑的看着几个打了报告以后,喝疯了的几个活宝。 黑衣人案的结束,算是一个好明天的开始,戎鸢也慢慢融入了工作和这个小团体,嗯,还有死傲娇最后还是主动拉她进了群,群名叫: 一群疯狗 戎鸢看着这个群名陷入沉思,这群也不是非进不可。 【chapter1】皮包肉 当太阳渐渐爬上了天空的高处,那种蓝色,不再那样的深,慢慢变淡了。不知不觉,云彩和微风追逐打闹着出现在了天空中。那明媚的阳光,给天空上了一层柔美的暖色,很安逸、很闲适。 众人埋头在自己的工位上工作,时不时接水闲聊。 “果然没有案子的日子就是舒坦啊!”靳鸣谦贱嗖嗖的踹了一脚宁晟清的座椅,后者淡淡的白了她一眼。 “丁零零——”固话的声音格外刺耳。 邢审知接起电话:“喂?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邢审知平展了几天的眉头又摞了起来:“矮脚村死人了,江聿风叫人出发,”话落他顿了顿:“戎鸢一起。” 装庚礼回头冲着靳鸣谦低低骂了一句:“乌鸦嘴!” 女孩儿眼睛瞪大了,满眼的不可思议。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了,傲娇的大队长竟然让她一起去?主动的? 三人乘车迅速到了案发现场,看见村口的树坑旁边蹲着一堆警察呕吐,江聿风比他们先到,走出来的他脸色也不是很好。 “老大……” 戎鸢没顾得上听他们谈话,率先走进了案发现场。 刺鼻的味道迎面而来,尸体腐烂的味道混合着鲜血的铁锈味,房屋边垃圾桶发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她伸手捂住了鼻子,定睛看向死者。 “呕——” 终是没忍住,她一路小跑到树坑跟前干呕。 尸体的外面包裹着一层不属于尸体本身的人皮,像是一层外衣一样穿在身上。眼窝汩汩冒着血出来,眼珠是被人抠出来又安了进去……夏日天气炎热,屋内放了冬天用的三个小太阳烤着尸体,大量腐烂。 “小妹妹还有待提高啊!”靳鸣谦一副‘我很行’的样子,慢悠悠走进案发现场。戎鸢没说话,白了她一眼。 真是欠嗖嗖的,典型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卧槽!这什么玩意儿!” 紧接着看见一个黑影蹲在了她的旁边:“呕——” 戎鸢笑了,调侃道:“看来哥哥也有待提高啊?” “不不不,是这凶手是个大变态!跟我的能力没关系!”看小姑娘还眸中带笑的看着他,又补充一句:“跟你也没关系……” 邢审知从屋内走了出来的时候,江聿风也带着尸体坐上车回了警局尸检。 “村里人杂,房屋矮小,邻里间干什么不像楼房有限制,我们去问问周围邻居有什么异常。”男人脸色发白,碍于队长的名号硬生生忍住了胃内的不适,指挥着二人起身。 邻里街坊的大爷大妈是爱凑热闹的主儿,里里外外围了三圈。等民警们安抚的回了自己家,邢审知也开始行动了。 死人的房子偏村口,没什么人住,三个人便先来到了村委会看监控。 “监控?村口的监控前两天上上个星期下了雨,看不了喂。”村委主任是个64岁的老头,叫王子贵,是个热心肠的人。 戎鸢挠挠头,低声嘀咕:“就是真奇怪,这一查监控就开始这儿坏那儿坏的,什么破定律……” 邢审知瞅了她一眼,低笑了一声。 没辙儿,三人又来到了距离案发现场大概一公里的村民住所。 “大娘,您最近有听到什么动静吗?”邢审知坐在椅子上,大娘端来了几杯茶水。 村子比较偏,经济是很落后的,土砖盖起来的房子搭上茅草棚子就算是一个家了。 “没、没有啊!”大娘的眼神慌乱的飘着,大声吼了出来。 “大娘,没事的,我们是来帮你的,没事的啊!”戎鸢走上前,轻轻的拍着女人的背,端上一杯水放在她手里。 “帮我?几个道士都帮不了我你们普通人怎么可能帮的了我们!”大娘慌乱的摇头,神经有点崩溃。 封建迷信很严重,这是戎鸢三个人的想法。 戎鸢想了想说:“可以的,我们都可以的大娘,你看啊!” 她拿出一枚小硬币,干了杯子里的水,将杯口倒扣在桌面上。 “大娘你看啊,我手里有一枚硬币,我拿您家完好的杯子封住杯口,1、2、3…” 叮当—— 硬币掉落在密闭空间内,弹了几下。 大娘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这、这么厉害?” 矮脚村很少与外界接触,并不知道有魔术这一说,更不懂这简单的道理,只相信这是神明帮了她。 “这回信我们了吗?”戎鸢温柔的笑着,蹲在了大娘面前。 这女人疯狂的点头,接着颤颤巍巍的说道:“小女仙,您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前、前段时间我听到有人哭的声音,起初我以为是谁家的女人被打了想去看看热闹,结果、结果……看见那个屋子里有一个巨大的影子提着刀在砍人!”大娘的手关节死死的抓着衣服,指尖泛开白。 “那您怎么知道是不干净的东西呢?不可能是人吗?” “不,不是!他比人高很多倍!而且,没有头!”大娘几乎是吼出来的,额角细密的汗珠已经流的不像样子。 戎鸢顺着她的背揉着,轻声安抚:“没事了大娘,我们一定尽快抓住它。” 大娘点点头,没再多待,便回了自己的卧室。三人一见也不好多待,也离开了。 后来问了几家,靠近点的都是这样的状态,很抗拒,都说是鬼杀人。 看着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三人驾车回到了警局。 “你怎么会变魔术啊小妹妹,好厉害!”路上,靳鸣谦瞪着一双星星眼,眨巴眨巴的看着后座的戎鸢。 “之前朋友在我过生日的时候变过,我就学会了。”她苦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chapter2】皮影 三个人回到警局以后,江聿风早已拿着尸检报告坐在了自己的工位上,看见邢审知回来了,主动递上了尸检报告,并进行口头汇报。 “死者由于在高温条件下被密封了很久,导致面部腐烂,不能确定真实身份,我提取了dna让技术科比对过了。确认了一个叫王知确的男人,根据骨骼判断证实了技术科的结果。不过王知确身上穿着的人皮因为高温的原因和他的组织杂糅在了一起,还需要时间进行鉴别。不过,是个男子。身高180左右。” 江聿风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眉头紧紧不能舒展。 “我们还对尸体进行了处理,死者体内没有检测到致命化学物质,最终判定死者的致命伤是脖子右后方伤口,是钝器所造成的,但是我们进行比对,没有合适的器具匹配。死亡时间初步判断为半个月。” 看到这个结果,邢审知并不意外,尸体被高温处理过,并不是那么容易判断的。 邢审知:“梁郁时,你去派出所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失踪的男人还未被找到的。” 梁郁时说了一声‘好’就快速出了门。不得不说,能组成这样一个专案组,成员也是杀伐果断的。 江聿风继续去和同事尸检,邢审知也和剩下的人说明了刚刚得到的线索。 现在的问题是,那个所谓的“鬼影”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出现“没有头”的情况呢? “这我们接到的都是什么牛逼案子,一个比一个玄幻!”靳鸣谦哀嚎着,两只手鼓弄的炸成鸡窝的头发。 众人也是没有什么头绪,宁晟清被派去看监控了,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甚至监控所及之地连个鬼鬼祟祟的人都没有,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样。 距离从矮脚村回来已经四个小时了,八点半,饭点也过了,几个人趴在电脑跟前搜索资料,饭都没来得及吃,心里越来越烦躁。 “老大,我怀疑这个影子是皮影的呈现结果。小时候我爷爷是这一代的手艺人,教我耍过皮影。”装庚礼突然直起身,眼睛也亮了起来。 “皮影?为什么” 不光是邢审知,其他人也不理解这怎么能牵扯到皮影上。 “我刚刚看了案发现场的照片,房子跟前背对着门的地方是有一盏路灯的,假设路灯完好,那么在窗子上糊一层纸,凶手操控皮影,正好能形成一个巨大的影子。” “而且,这个房子目测只有四米高,门框只有两米高,那么窗户的位置应该最高处在两米五的位置。灯光近,影子大,那么皮影头部是不能容像完整的。况且这个大娘还在一公里以外,视线模糊极有可能。” 邢审知皱着眉,搜索了皮影的成像原理。 基于光学原理和投影原理的,通过一种特殊的装置,将演员所拍摄的影像投射到一块白色软布上,当物体在软布上时,软布会反映出阴影,然后通过投影仪把阴影投射到屏幕上,制造出来一种“皮影”。 “你怎么确定是皮影的?”靳鸣谦有点疑惑,那么多选择怎么偏偏这么肯定。 “我耍皮影戏的时候,因为个子当时不是很高,爷爷就给我踩了凳子,高度比例和图片上差不多。当时我做《霸王戏》的时候,我没站稳从凳子上栽了过去,但是皮影没完全掉落,于是霸王的头没了,只剩下手里的刀挥舞在敌人身上,像极了无头怪,我妈还那这个怪物吓唬我来着。” 说着说着,主题就往滑稽的一面跑去,戎鸢实在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要知道,装庚礼一直是这个团队的酷哥,没想到有这么搞笑的一面。 邢审知也是忍俊不禁,为了憋笑肩膀一颤一颤的。 而靳鸣谦则是毫无顾忌的咧个嘴就开始笑,一下子,死气沉沉的办公室有了活力。 嗯,就是有点费面子,装庚礼也意识到出洋相了,满头黑线。 为了证实这个猜测,装庚礼翻箱倒柜的找出了小时候的皮影和软布,和邢审知去了矮脚村。 【chapter3】皮影手艺人 不错,路灯是开着的,但是因为常年老化的原因并不像是白炽光灯那样亮。 而且,这窗户下面有一堆土拱在一起,如果想靠近窗子,必须踩在上面。一来二去,一个身高180的人踩在上面再举起手,缺个脑袋是不可避免的。 二人搭好了软布,邢审知来到了那个大娘住所的门口。 “小伙子,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找到怪物了吗?”大娘颤颤巍巍的打开门,语气惊慌。 邢审知冲大娘笑了笑:“还没有大娘,您先休息吧,我在做个实验,一会就走。” 女人点点头,她哪懂什么实验是什么意思,以为在做法,于是蔫蔫的关上了门。 对于她并不敢看他正要做的事情,邢审知是很满意的,毕竟如果皮影原理可以说通的话,这‘无头鬼影’怕是又要带来一阵风波了。 装庚礼那边开始行动,站在这头的邢审知眯了眯眼。视力5.1的他都有点看不清这个影子,更何况是一个大娘。 皮影手起刀落,果然,完美的契合了下午大娘的说法。 邢审知快步跑向小房子,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他朝装庚礼点点头,二人一起卸下软布,开车离开了矮脚村。 “皮影这一说是成立的,”回到警局,邢审知有些疲惫的捏着眼角:“戎鸢、装庚礼,明天和我再去一趟矮脚村看看有没有什么传统的手艺人。”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梁郁时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 “宁晟清你明天去走访一下死者家属,靳鸣谦你去协助一下梁郁时。” 他按了按眉头:“时间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现在失踪人口没有问到,人皮的所属人更是没有消息,他们现在查案除了江聿风的尸检报告和皮影,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第二天一大早,一群人聚集在办公室,梁郁时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不停的打着哈欠。就这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失踪人口的信息。 “昨天安排好了咱们出发,尽量回去有用信息,我们站在太阳下的过于被动了。” 邢审知叹了口气,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来到矮脚村,三个人并没有去找大娘,而是去了村委会。 “村长,咱们矮脚村有没有什么传统的手艺人?” 戎鸢走上前,和气的问道 王子贵支支吾吾的,猛地一拍脑袋:“哎!有的!后山有一个叫李明的人,做皮影很不错,就在那边。” 他伸手指了指背靠村庄的一座山,在他们的东南角,云雾缭绕,这地方…能住人吗? “您还知道他们的什么信息?” 为了防止李明混淆视听,戎鸢决定先在村长这里摸个底。 “他父母双亡,有个姐姐去了城里好久没回来,一家只留下他一个人,没什么钱,索性自己在后山盖了个小房子,靠做手艺为生,不过说来也奇怪,已经两三个月没见他鼓弄这皮影了。喏,这是他们的信息表。” 村长从一堆皱皱巴巴的纸里拿出一张递给了她。几人快速扫视了一眼。 戎鸢点点头:“那不打扰您了,我们自己去看看。” 有了些线索,三人快速开车去了后山,这里的卫生条件不是很好,因为没有人居住,动物和人类的粪便到处都是,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间小房子。 不得不说,这个李明是个会选地方的,小房子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水渠,周围被他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邢审知打头走在前面,敲了敲紧闭的房门:“有人吗?” 嘎吱—— 木门被打开,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走了出来:“什么事?” “警察,找你来了解点儿情况。” 李明看了他身后的人一眼,让出了一条道:“进来吧。” 房子不大,四十平米左右,一张小桌子摆了三个凳子。 “坐吧,没什么招待你们的。” 李明淡淡的说道。 “你认识王知确吗?”邢审知单刀直入,没和他废话。 男人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邢审知手里的照片:“不认识。” “3月19号晚上你去了哪里?” “家里待着,把旁边的林子打扫了一下,砍了些柴火。” 说着,李明指指角落里堆起来的干柴。 “有人能证明吗?” 他点点头:“那天晚上挺特别的,老余带着妹妹和他妹夫来我这里喝酒,说一顿酒想看看我的皮影戏。”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余姚。” “老余?这个人在哪里?”邢审知继续问道。 “村委会附近吧,你去问问王子贵就成。我和他也是一面之缘。”李明有点要赶人的意思了。 邢审知皱眉:“一面之缘就敢往家里带么?” 李明哼笑一声:“像我这样的他能图到什么?况且我是做皮影的,顾客想看我的戏自然也会私下来找我。” “那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怕有狼来吗?”沉默许久的戎鸢开了口。 她刚刚把屋子里看了一圈,发现这个人除了砍柴的斧子没什么利器。 “前些日子这后山有人被狼咬了,几队警察来这后山专门做了清理。” 李明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倒了几粒吞了下去。 “你吃的什么药?”邢审知审视的看着他。 李明如实说道:“就是治血的药,挺普遍的。” ‘治血?白血病么?’这想法在戎鸢脑子里闪过。 后来也问不出什么了,三个人又回到了村委会,找到了叫余姚的男人。 邢审知出示警官证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像是一开始就料到了一般。 【chapter4】失踪的肉体 家里面除了余姚,还有他的妹妹余枝枝,带三个人坐下,余姚给他们端来三杯白开水,邢审知扫视一圈, 像余姚这样的家庭,算是富裕的了。 “余先生看到我们的到来并不是很意外啊?”装庚礼调侃了一句。 男人点点头:“之前也有警察来过很多次,习惯了,不就是走个流程么。” 走流程? “那些警察来干什么?”邢审知问道。 这回,余姚脸上出现了惊诧的神色:“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邢审知没有回答,严肃的盯着余姚。一张生人勿近的脸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男人咳嗽一声,支支吾吾的说:“我妹夫做了些不正经的生意,因为我们村子偏,警察也管的不严,我们给了点好处,他们每次来也就走个流程就没事儿了。” 说这话的时候,余姚支开了余枝枝,邢审知也给戎鸢使了个眼色,她点点头跟了出去。 不正经的生意,既然片儿警不管,那就不是什么走私贩毒是生意,虽然现在国家政治的很好,但是很多偏远地区有些事情还是整治不到位。 邢审知了然,没有继续再问这个事情。偏偏装庚礼不明白,盯着一张酷脸继续问:“什么不正经的生意,把话说明白点儿。” 二男扶额,真是个单细胞生物。 余姚咬咬牙,硬着头皮说道:“就皮、皮肉生意……” 装庚礼默默低下头,装作很忙的记着笔录,面部冷漠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耳尖也开始泛红。 “那你也没有劝么?去找个别的活儿,这种生意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邢审知不解。 “劝过,他总是说干完一单就金盆洗手,但次次都有下一单,我妹妹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喜欢的紧,但是他确实对我妹妹很好,我也没说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余姚再怎么傻也知道他们不是片儿警了,很可能是便衣。 “3月19号你晚上在哪儿?” “我们三个人去了后山李明家看皮影戏,那天是我妹妹的生日,想让他开心开心。” “那天晚上你们一直都在一起?” “嗯,”余姚点点头,思考了一下继续说:“我们后来喝酒喝大了,在他家睡了一会儿。” 邢审知看着他:“你确定你们一直在一起?” 男人脸上露出一丝迷茫:“不知道,我妹妹肯定在。” 邢审知皱眉,一群人只能知道妹妹在不在?更何况不是在睡觉,怎么确定的? 门外,戎鸢蹲在整理花花草草的余枝枝跟前,轻声开口:“好漂亮,都是你种的吗?” 余枝枝一激灵,看见来人是个小姑娘,缓缓点头: “是,每朵花都有寓意,”她指指其中一朵红花:“这个花是祝陈卓事业红火,” 又指指一朵黄花:“这朵是祝哥哥身体健康。” 二十几朵花,每一朵都是给爱人和亲人的,没有一朵是祝愿自己。 “没有给你自己的祝愿吗?”戎鸢轻笑,摸摸小姑娘的脑袋。 余枝枝比她小,19岁,在矮脚村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她摇摇头:“我很好,很幸福,但是哥哥和陈卓太辛苦了。” “陈卓是你的爱人吗?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他?”戎鸢感觉不太好,按理讲这个时候应该都在家才对。 “没,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哥哥说他在忙工作,很长时间回不来。” 余枝枝起身,去拿喷壶给花浇水。 屋内,邢审知也发现不对劲。 “那她男…对象在哪儿?” “出去工作了,很长时间没回来。” 邢审知皱眉:“很长时间?” “大概两个月吧。” “这么长时间你们不找找吗?万一出什么问题呢?”邢审知感觉不是很好,一个人两个月不回来没人找吗? “没,之前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之后自己也回来了。”余姚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水,站起身来: “我们要休息了,你们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吧。” 邢审知看了看表,六点二十,明显是赶人的节奏,他点点头:“行,之后有需要再聊。” 邢审知走出屋子,冲花草旁边的小姑娘喊了一声:“戎鸢,走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轻轻对余枝枝说:“那我们先走了,有什么事情联系我。” 在刚刚,她给余枝枝留下她的电话号码。 “姐姐…”余枝枝突然抓住她的袖子“我感觉很不对,我好久没见到陈卓了,你可以帮我找找他吗?” 余枝枝的手有点颤抖,像是费了很大力气继续说:“我之前偷偷跟着他走,看他去了村北,可是哥哥不让我去那边,你可以…帮我去找找吗?” “余枝枝!”余姚喊了一声,余枝枝猛的松开戎鸢的手,张了张嘴转身跑了。 【chapter5】肉体的主人 车上,戎鸢越想越不对劲:“邢队,咱们去一趟村北吧!” 邢审知淡淡瞥他一眼:“理由。” 戎鸢深深吸了一口气,坐正身子,定定的看向主驾驶的男人: “陈卓就算是做皮肉生意的人,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回来,而就算家里再放心,也不可能连个人也不去找一找问一问,更何况余枝枝那么惦记陈卓,肯定让余姚去找过人,余姚就算再心大,余枝枝这么施加上压力也会觉得不对劲。 偏偏他还是很冷静的应付我们和余枝枝,刚刚她和我说陈卓的事情,余枝枝被余姚喊了的反应很不对劲,哥哥和妹妹之间为什么会有那么大反应,除非余姚因为这些事情打骂过余枝枝!” 邢审知点点头,解了安全带;“不蠢,下车吧。” 戎鸢定睛一看,发现车子到了比较偏僻的地段,装庚礼走上前冷漠的说:“你刚刚思考的太入迷,老大一出来就朝村北开了。” “他怎么知道要来村北?”按理来讲余姚不会告诉他们的啊。 “你自己嘀嘀咕咕的‘村北村北’的,跟着了魔一样,我和装庚礼来看看你是不是被招了魂儿了。”邢审知挑挑眉,向前走去。 戎鸢懒得跟他斗嘴,跟上他的步子开始逐一排查。 “你靠谱吗小丫头?”走了这么多屋子了,几乎没什么人住,邢审知不禁有些怀疑。 “卧槽…老大!这里!”装庚礼崩了他的帅气劲儿,窜天猴一样的向后崩了三步。 二人没犹豫,迅速跑向了装庚礼。 屋内,男人没有了外皮的包裹,身体内部的内脏,血淋淋的冲击着三人的眼睛。裸露在外的胸骨、颅骨、盆骨,外形看得一清二楚,黏黏腻腻的血液已经干涸,结了痂的粘附在表面。 到底是人为,切割的再好,很多血管已经被切断了,人被钉在十字架上,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 气温燥热,腐肉的味道尤为浓郁。 戎鸢感觉自己的胃在往上反东西,后背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脸色白的像是一层白纸一样。 邢审知脸色也是惨白,脸部的肌肉不断抽搐。而装庚礼已经傻了,呆呆愣愣的趴在了旁边的树坑旁边。 邢审知手掌的汗水冒出来,黏黏腻腻的。他用力抓着手机,拨了江聿风的电话:“来一趟矮脚村的村北。”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江聿风带着一个助手和一群警察封锁了现场,一向斯文沉稳的江聿风看见这血腥的现场,也不禁骂娘。 看着人也到齐了,邢审知拍拍戎鸢的肩,放轻语气:“走吧,我送你回家,别看了。” 小姑娘回过神儿,也没勉强,坐上了邢审知的副驾驶。 被吓惨了,戎鸢没了往日的俏皮,呆呆愣愣的坐在副驾驶上。邢审知已经缓过来了,点开车载蓝牙,放了一首轻缓的歌。 ”邢审知…我回警局吧。”戎鸢双眼茫然,并没有发觉她喊了他的全名。 邢审知挑眉,被吓了的她倒是胆子变大了。 “警局晚上没人,就江聿风要回去做尸检也顾不上你,我送你去朋友那儿也行。” 戎鸢摇摇头,朋友?早在五年前就断的干干净净了。 邢审知看这半个屁也蹦不出来的样子,拨了一通电话。 到了一家商场,邢审知扔下一句‘等我一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戎鸢也回了点神儿,打开手机翻看群消息。 『靳鸣谦:这哪个狗东西干出这么变态的事情!老子不把他绳之以法不姓靳!』 『宁晟清:查不到符合的失踪人口半天是家里面都不报案,真是一个藏一个给警察添麻烦。』 『江聿风:今天我把尸检报告整理出来,明天就可以提审他们家人了。』 众人嘀嘀咕咕的在群里面不停的轰炸消息,江聿风就冒了个泡消失不见了,估计是去夜战了。 戎鸢看着靳鸣谦在群里义愤填膺,失笑的不行。 突然,怀里被塞了一大袋子东西。 “日用品,我让家里人收拾了对门的屋子,你今天先和我回楼房。” 【chapter6】未见过的嫌疑人 戎鸢脑袋顶冒出无数个问号:“邢队,那个……咱毕竟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会不会……”不太好? 看着恢复的差不多的小姑娘,邢审知嗤笑一声,完全没了温柔劲儿:“住对门,不是让你住我家,和我住一起,” 他关了空调,放下了车窗:“我嫌烦。” 戎鸢:…… 好好好,一个好心起步的事情原来有人真的可以因为一张嘴给叭叭到招人烦的地步。 华岳府 她没来过这个地方,乖乖的听他安排好就回房了。 她站在窗口,看着街上车水马龙,这房子应该不是很便宜,能在二环拿出两套房,看来邢审知不是靠警局这么点儿工资生活的。 戎鸢不知道的是,并不是两间房是他的,这个小区都是。 今天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两人都早早歇息下了。 夜深了,城市的人都进入梦乡,安静的房屋内均匀的呼吸声突然被一声惊慌的梦话打断。 “姐姐…姐姐…” 戎鸢猛的一下坐起来,脑袋的眩晕感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过了几分钟,拿起手机一看已经3:30了,她躺下身子,盯着天花板。 她清楚为什么今天会梦到姐姐,在她18岁那年,失踪已久的戎今纾也是被人剥了外皮,从楼上推了下来,当时并没有人看到凶手,警方也没有查出事情原委,成了一桩悬案,也成了她心中过不去的坎儿。 迷迷糊糊的,小姑娘因为过于疲累和紧张又慢慢的睡了过去,再醒来是被刺耳的闹铃声叫醒的。 二人收拾好,去楼下吃了面奔向警局。 八点半,众人陆陆续续的都来到了办公室,邢审知桌子上放着做好的尸检报告,再一看,江聿风疲惫的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浸湿不久的毛巾。 “老大,检测出来了,经过dna比对确定是陈卓的尸体,不过我还分别从两具尸体提取到了另外一个人的生物信息。”江聿风拿出手机,嘟嘟哒哒的在屏幕上点着,在群里发了一个文档。 看到信息,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刘恺泽,龙京市万水街道的居民,在永胜公司工作。 这个人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在整个案件调查过程中并没有人提及过他,突然冒出来给众人带来了深深的疑惑。 邢审知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思片刻道:“江聿风,你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宁晟清跟我去他家。靳鸣谦和装庚礼你们俩去他的公司。 戎鸢,你去向常局申请逮捕令。 梁郁时去和余姚兄妹说明陈卓情况…”邢审知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要打草惊蛇。” 万水街道距离警局有一段距离,大概四十分钟才到了这个地方。 宁晟清举起枪,走在邢审知的前面。 邢审知伸手敲门,丢弃了以往粗暴的做风:“警察,开门。” 门内的人闻声赶来,透过猫眼一看,一个高大的男人手里拿着警官证。 心中一惊,身体本能的一颤想要装作不在家,最后犹犹豫豫的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宁晟清一个侧身进了屋,把枪对准了开门的人。 这下这个人真的慌了,声音带着几分哭腔:“不、不是,警察同志我是犯了什么事儿吗?我是个好人啊!我、我最近…..不对,工作以来一直安分守己啊!” “犯事儿的人都说自己是个好人!”宁晟清左臂托枪,没有丝毫犹豫。 反倒是邢审知眸中闪过几分复杂 “你是刘恺泽是吗?邢审知加重语气道。 男人似小鸡啄米一般猛猛点头:“是是是!警察同志有话好好说,我一定配合!” 邢审知从口袋里拿出手铐,迅速的拷在了刘恺泽手腕上:“有什么话回去说。” 他向宁晟清使了个眼色,转头和门外的警察说道:“你们几个人留在这里配合宁晟清,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说罢,男人押着刘恺泽下楼。五楼的高度,平时轻轻松松走完全程,今天刘恺泽觉得无比煎熬漫长。 车前,邢审知压低他的肩膀,塞进了警车,自己长腿一迈也坐了进去。 另一边,靳装二人也到了公司,靳鸣谦留在前台,装庚礼则是去了总监办公室。 “你觉得刘恺泽这个人怎么样?”靳鸣谦倚靠在前台桌旁,看着前台小姑娘问道。 “挺、挺好一个人。平时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分给大家,同事之间有什么问题他也积极帮忙。怎么说呢,反正在我眼里是个老实人。” 小姑娘咬咬唇,抬头看向这个问话的警察。身高有185+,长得一股子邻家弟弟的样子,是个帅的。要不是被问话了,走在大街上她真有可能去要个微信。 “你觉得他会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靳鸣谦听到老实人,转口一问。 前台小姑娘摇摇头:“不会,他这个人是个乐于助人的,大家都看在眼里,而且他每两个月会献一次血,说什么能帮一点儿人他就很开心。” 小姑娘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哦!对了,他家里还有没退休的爸爸妈妈工作,老人就有时候照拂不开,他会帮着去照拂。” 后来他又问了几个人,大概意思就是刘恺泽是个老实人,乐于助人,心地善良。这跟作案手法简直大相径庭! 这下,每天傻呵呵靳鸣谦也凌乱了,蔫哒哒的坐在了招待客人的椅子上,小口喝着前台小姑娘倒来的水。 【chapter7】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总监办这边,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男人给装庚礼倒好水,坐在了他的对面。 装庚礼看着这个人,黑框眼镜公文包,倒是电视剧里职场精英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他并不像是电视剧里所说的油腻男人,反而像是常年锻炼,精神得很。 “你对刘恺泽这个人评价如何?”装庚礼看来人坐了下来,直接开口问道。 “他啊,是我们公司的福星了。业绩完成的不错,常年稳居第一,而且还是个有爱心的人,”男人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前段时间小伙子见义勇为,还给公司带了一面锦旗。” 评价颇高,不像是变态凶手,伪装的这么好? 跟在装庚礼身边的小警员唰唰的记着笔录,认真的很。 他点点头,接着问道:“3.19号晚上他去了哪里你清楚吗?” 总经理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就是那天!他见义勇为得了个锦旗,正好公司月末评估的总业绩下来了,他是名列前茅的一个人,而且二月全体员工的业绩被他带上了许多,我们就出去聚餐了。” “聚餐?”装庚礼感觉心里一凉,觉得线索又断了。 “对,去了新世纪酒店,621雅间,后来大家都喝醉了,他也喝的不省人事,我把他带回了我家住了一晚上。哦,对那个雅间里也有监控,你们可以去看。” “那后来他出去过吗?” 男人摇摇头:“没有,他一直睡到天亮。”像是预料到装庚礼问什么,他接着补充道:“我睡眠浅,就算喝了酒有点动静也会被惊醒。他睡在我隔壁,那个屋子开门声很大。” “行,那我先走了,后续有情况联系你。”装庚礼拍拍身边的小警员,站起身来和男人道谢。 “好的,您慢走”他的语气依旧很激动,是好事情宣扬出去的成就感。 “走了。”装庚礼走出去看着生无可恋的靳鸣谦,大概知道了情况,叹了口气。 二人没有回警局,开车来到了新世纪酒店。就像总监办那个人说的,一行人喝的酩酊大醉,到了十一点才堪堪散场,刘恺泽是被那个男人抬上车带走的。 二人拷贝了一份监控,回了警局。 靳装二人说明情况众人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 邢审知从外面走回来,脸黑的跟锅底一样:“3月19他咬定在市区,根本没去过矮脚村,你们这里能证明吗?” 一回来他就去审人去了,刚刚几个人的聊天他是完全不知道。众人见他回来的,一齐点点头。 线索又一次断了,此时的办公室气氛低沉的吓人。 今天去逮人的时候其实邢审知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本来他是想先去申请搜查令的,但是他想了想还是申请了逮捕令。 一来,如果这个人确实是凶手,那么就功亏一篑了,二来如果凶手要嫁祸给刘恺泽那么肯定希望是这个结果,申请搜查令反而会让凶手提高警惕。 “献血…治血液的药…喝酒…” 戎鸢埋头嘀嘀咕咕的在白纸上圈圈画画,突然,她脑中所有的东西一闪,似乎全通了! “江哥!”小姑娘猛地站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你检验过李明的血样吗!” 氛围很安静,所有人都在沉思,她一个大动作吓了众人一跳。 江聿风摇摇头:“没有,李明是你们当时的线索提供人,不是怀疑对象,我们也没有采集到他的血液样本。” 戎鸢转头,亮晶晶的眼睛看向邢审知:“邢队,我们去找李明的血样吧!我怀疑李明是得的白血病!” 原本因为她的莽撞隐隐要发火的邢审知突然冷静了,眼里一道亮光闪过:“刘恺泽献血,李明缺血,矮脚村和万水街道离得不远,如果政府要给李明治病,那么先一批的血源很有可能是刘恺泽的。” 戎鸢点点头。 这下,众人都明白了,江聿风解释了剩下的话:“如果距离李明输血时间很近,他的体内的血是王恺泽的,那么凶手也利用了这一点,故意引我们去了其他地方。” “江聿风,戎鸢,我们再走一趟矮脚村。” 【chapter8】白血病 三人急匆匆的赶到矮脚村,幸好,李明没有逃走,依旧怡然自得的清理着小屋。 男人听到动静,撩起眼皮淡淡的看向领头的邢审知:“又怎么了警官?我的寒舍这么招人待见吗?” “我们来采集一下你的血样就走,希望我们以后不会再光临你的寒舍。”邢审知倒不介意他这个淡然的态度,似笑非笑的接下话。 听到邢审知说的话,李明平神色暮的僵住了,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那副不在意的样子:“采集血样?我没理由要配合吧?” “你现在是案件相关人员,怎么没有理由?配合警察执法是每个公民的职责。” 邢审知冲江聿风点点头,示意他去采样。 李明放下清扫工具,向反方向退了一步:“相关人员?你们不是抓到凶手了?” 邢审知笑了:“公关还没放出消息,你怎么知道的呢,李先生?” 李明摆摆手,笑了:“罢了,你们要采就配合吧,我能反抗吗?” 江聿风没理会阴阳怪气的话,利落的采好血样,开口道:“方便我们要一片你的药吗?” 李明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倒出一粒药丸,递给江聿风。 江聿风拿了药丸,退到了邢审知身旁。 “那么李明先生,我们就不打扰你了。”邢审知收起了笑脸,转身走了。 转身的他们没看见,李明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 邢审知把车开到了村委会,找到了王子贵,直接切入话题:“李明有接受过外界输血吗?” 王子贵点头:“嗯,他拒绝了政府的低保政策,政府看他可怜,还得了血液病,于是免费给他输血。”王子贵回忆了一下接着说:“大概三个月一次吧!” 王子贵找出他的留存记录递给了邢审知,他扫过血液的交易记录,目光聚焦到了一处。 拍了照,邢审知没多打扰,驾车离开了。 回到了警局,大概过了五个小时,江聿风兴奋的从样检室出来,激动的说:“就是白血病,李明现在又要到了不稳定的时候,该输血了。” 闭目养神的邢审知睁开眼睛,勾起了嘴角:“出队,抓人!” 就在所有人都倍感轻松的时候,一通电话打进了邢审知这里:“老大,李明离开小屋了!我们跟上他,按照这个路线,他要去『上院』了!” 宁晟清语气里充满着急。 在刚刚江聿风检验血样的时候,邢审知派宁晟清和梁郁时去盯着李明,没想到真的收拾跑路了。 “跟紧他,我们马上来!江聿风去找纪世千的人去上院,其余人跟我走!” 纪世千是扫黄队的大队长,而『上院』,是陈卓以酒吧名义卖淫的地方。 戎鸢坐在车的后座上,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她的预感……好像是成真了。 “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 一队警察冲上前,举起枪对准从『上院』出来的李明。两个警察小心翼翼的上前,将男人铐了起来。 再看李明,一脸淡然自若的样子,嘴角挂着些许笑意,并没有紧张和恐惧的神色。 戎鸢死死的看着李明,男人也被押着,笑的从她身边路过。 纪世千行动力满分,带着几队人不一会儿就清理了『上院』里的人。 梁郁时几人已经回去了,戎鸢以学习流程为经验留了下来,而邢审知为了看住她也留了下来。 她看着陆陆续续从酒吧出来的人,忽然,她好似捕捉到了她的猎物,站起身来朝一个女子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戎鸢看着被吓呆的人,收起了一脸严肃,带上了平和的微笑。 女人抬起头,见她混在一群警察之中,缓缓开口:“李锦惠。” “你认识李明吗?” 女人突然警惕的看着戎鸢,他告诉她,不管问起什么,都不能提‘李明’这个字眼儿,尤其是警察。 戎鸢看着李锦惠这个反应,心中了然。她“蹬蹬”跑向邢审知,指指李锦惠说:“邢队,把她带回队里吧,她和李明不出意外应该认识。” 邢审知顺着手指看去,一个和李明眉目间十分相似的女人赫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看向戎鸢,后者点点头。 “老纪,那个女人和嫌疑人有关系,我们需要提审她。” 纪世千点点头:“行,等我们登记完送到你那里,大概八点半。” “好。”邢审知知道他的办事效率,放心了。 “邢队,我们走吧?”戎鸢试探的问。 男人看了他一眼,上了车。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chapter9】捕获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邢审知踩下油门,看似疑问却是肯定的问道。 戎鸢似笑非笑的说:“邢队不是吗?看似是留下来看住我,实则对我的关注并没有多少,而是一直盯着那些从『上院』出来的姑娘们。” 邢审知冷哼一声。 确实,他早就注意这个李明的姐姐了,当时给当地派出所打电话,说根本没有这个人,再加上李明是在他姐姐离开后才搬进后山的,所以他觉得并不是因为没钱,而是方便通行。 后山,通往『上院』没有监控! 二人回到警局,宁晟清站起身来询问道:“老大,现在要提审李明吗!” 他抬手看了看表,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急,我们八点开始审他。” 纪世千办事效率很快,7:55,就将李锦惠带到了龙京市公安局。 邢审知冲戎鸢使了个眼色,回头对梁宁二人说:“你们去提审李锦惠,她现在的状态太过于呆滞了,让她因为弟弟激动些才好。” 戎鸢坐在了电脑跟前,打开文档,扭了扭手腕,随后向邢审知点点头。 对面的李明看到二人落座,漫不经心的说道:“来了?我的满肚子话可是憋了好久呢,那我就先来说说我和陈卓吧。我和他还是有很深一段渊源的…..” “先不说陈卓和你的关系,”邢审知打断了他的自白:“我们先说说你是怎么将他杀害的。” 听到这里,李明先是一愣,然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越来越诡异:“他啊,哈哈哈哈哈哈……他就罪该万死!我用我特制的木钉子将他的手腕儿死死钉在十字架上,然后用荆棘条将他的双脚绑在架子上,给他剃了头,涂了碘伏,然后,轻轻的…轻轻的…剌开他的头顶……” 随着这些话的说出,李明笑的越来越瘆人,精神越来越疯癫,手铐和桌板撞击发出‘叮叮铛铛’的声音。 但是,他的潜意识又很理智,一直在讲自己的手法,并没有再说过程。 “他是活着被你剥下外皮的,对吧。”邢审知打断了发疯的李明。 “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警官也很懂这个事情啊?” 邢审知环胸的双手微微发颤,戎鸢并没有看到。 “我喜欢看着他的血液流出来,染在那间房子里,你知道吗警官!那样子比烟花还好看!” 人死后血液会凝固,那么死后剥下来根本不会留那么多血。那天在案发现场邢审知注意到了几乎半个屋子的血印,心中有了猜测。 “你那么恨他,是因为你的姐姐吧?而且你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这项工作的,那么,另一个人是谁呢?” 邢审知在问话的时候专门注意了旁边的小姑娘,他发现他并不像实习生打字那么生疏,反而像专业黑客一般,麻利,果断。 看来这个实习生并没有想象的简单。 李明慢慢冷静下来,叹了一口浊气:“姐姐?我哪里来的姐姐?警官别开玩笑了。” 邢审知问了她一定不会回答的问题,得到了答案,他眯起眼睛,他只回答了一个问题,那么另一个,他会在什么时候亮出来这张牌呢? 邢审知笑了,拿出了靳鸣谦刚刚递进来的平板,打开对准了李明:“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个人不一定不认识了吧。” 视频了,原本呆滞的李锦惠眼神变得清明,眼白布满骇人的红血丝, 她激动的直起身子,不断拍打桌板。 李锦惠的话,从“不是我弟弟!我弟弟不可能杀人!你们一定认错人了!” 随着一条条证据摆在眼前,她开始去抓凌乱的头发:“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们判我的刑吧,他没有错,他是因为我才这样的,都是我的错!” 邢审知没有拿回平板,自顾自的说起来:“李明,我有个故事不知道你又愿不愿意听听。” 男人眼睛死死的盯着平板,一动不动,邢审知继续说: “你和李锦惠父母双亡,二人相依为命,有一天李锦惠外出遇见了王知确,二人一见钟情。 王知确是城里人,在你长久观察下,你发现他是一个对你姐姐很好的人,于是你同意了李锦惠嫁过去。 但是你没想到,王知确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在他们甚至没有结婚,便将你姐姐送进了『上院』。 你多次努力想把你姐姐带出来逃走,可是每次都失败了,你姐姐也因为你遭受了恶劣的对待。 后来你发现,陈卓其实才是这里的掌权人,王知确是他最大的金主。 王知确送来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他和陈卓达成了共识,长得好看的,身材好的先留给他。 他们的做法让你很愤怒,你开始不断调查陈卓,发现他是余枝枝的男朋友,你疯狂接近他们一家想要了解陈卓,可是在余枝枝那里,陈卓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男人。 而你又发现余姚似乎知道陈卓在干什么,他很爱余枝枝,不愿意让余枝枝和陈卓结婚。 于是你们联手,在三月十九号晚上先迷晕了余枝枝,又以她的名义约见了陈卓,将其杀害。 第二天,你又约见了王知确,先是好颜奉上,又和余姚一同将他杀害。” 邢审知笑着说:“其实余姚并不想杀人吧,只不过你用余枝枝威胁了他。” 听完邢审知的话,李明终于从平板移开了眼睛,瘫软在座椅上。邢审知起身拿走了平板。 “既然你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李明没了刚才的兴奋,疲惫的靠着椅背。 “我想听听你的版本。” 李明看着邢审知,犹豫的开口:“如果我告诉你真相,李锦惠……你们可以帮我好好安顿吗? 邢审知点点头,本来也会的。她们是受害人,纪世千做了登记,像李锦惠这样的,会向上级申请安排妥当。 李明坐直身子,伸出手狠狠的揉了把脸,娓娓道来:“警官,你说的很对,只是有一点不对——余姚并不爱余枝枝,而是很爱李锦惠。” 【chapter10】真相 “李锦惠经常去村中心的菜市场买菜,而余姚里村中心很近,外出办事很容易碰上。她生的好看,余姚看她搬东西费劲总会帮上一把。久而久之二人看中了。 有一天李锦惠出村碰上了王知确,他强奸了我姐,我姐被吓坏了,躲在家里一直不肯出来。余姚好久没见到她,自然也寻着找了过来。 知道了事情原委,他并没有嫌弃她,反而经常送她好吃的,带她出去散心。 我姐慢慢的开始好起来了。可是有一天,她突然开始恶心,去医院一查是怀了孩子。在矮脚村,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是会被笑话的,也会影响余姚的发展。 于是,她和余姚提了分手,偷偷去找了王知确。” 李明眼神突然变得阴翳:“王知确那个王八蛋,知道了这件事不仅没有立刻去医院检查,又去折腾我姐,那个时候孩子6个月了,王知确一折腾孩子没了,姐姐也不能再生养。 他联系了陈卓,把我姐送到了『上院』接客。我姐姐心善,不能忍受女孩子们被非人对待,偷偷放走了好几个王知确看上的女人。 王知确火了,一连三天把我姐关在屋里折磨。 后来我姐姐跑了回来,我决定带她离开这里,结果第二天就被抓了回去,我被打的伤了脏器。 余姚听村里面八卦知道了这件事情,生气的来问我,我们谋划着,杀了这个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而余姚知道了余枝枝谈的男朋友是这家酒吧的老板,本来生在重女轻男的家庭里,他对余枝枝更不满意了。 他们的父母在外工作让余姚照顾好余枝枝,他一边打骂妹妹,一边精神控制她,导致余枝枝精神出现了问题,也不肯亲近他了。 后来他将陈卓的事情告诉了我,我时不时去看她,想从她那里知道陈卓的事情,谁曾想她说的都是陈卓的好。 后来从他们的相处看,陈卓也在精神控制着余枝枝。 再后来,余枝枝生日那天,我约他们去看皮影戏,故意晚了一个点儿告诉陈卓。我们迷晕了余枝枝,杀了陈卓。 我有白血病,输过别人的血,查起来也查不到我,我就揽下了后续的事情。 陈卓啊,命好,死在了他最爱的地方。” 李明嘲讽的笑着,脸上溢出嫌弃厌恶的神色。 “为什么是他最爱的地方?” “为什么?那个地方是他检验那些女人的屋子!她们像货物一样,被扒光衣服放进去检查!” 李明的脸因为愤怒变得扭曲,堆积在一起的皮恐怖的像一尊刻坏的石像。 “凶器在哪儿?” “你们那天见到了,就是砍柴的斧子,还有那把刀,在我的床头柜。” “我们会好好安置你姐姐的。” 邢审知听完这个故事,感到十分疲惫,他挥挥手,门外两个警员带走了李明。 “装庚礼,你和靳鸣谦去逮捕余姚吧。” 邢审知捏着眉心,低声吩咐。 二人点点头,看了一眼李明离开的方向,快速走了。 余姚被带回了警局,邢审知没有提审,他们便担下了重任。 “余姚,要说说吗?”装庚礼也听了李明的故事,说实话,他是有点惋惜的。 “说?说什么?说你们警察一个比一个懦弱?”余姚嘲讽的看着对面的装庚礼。 “余姚,注意你的言辞!”靳鸣谦怒呵道。 “言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话了。不懦弱吗,啊?!不懦弱吗?我报了那么多次警,结果警察不管,还和我说这事而他们管不了,拿了几箱牛奶来了事!你说说,要你们警察有什么用! 上次你们来,前一个星期我又一次报了警,我以为又是来平事儿的,结果你们问起了陈卓和李明,我知道,你们来查杀人的事情了。 我将计就计,果然,还是被耍的团团转。” 装庚礼没有因为阴阳怪气发火,沉着气说道:“李锦惠我们会安顿好,能保证她后半辈子的温饱问题。余枝枝也会被送到你父母那里,照顾不成问题。余姚,其实你也爱自己的妹妹吧,只是因为重女轻男的家庭让你不平衡。” 过了片刻,余姚抬起头,眼眶的泪水打转:“李锦惠多好的姑娘啊……那么温柔,王知确怎么想的啊,他配不配做人啊!他也活该,你都不知道,我控制住他,李明手起刀落,那把用了多少年的斧子就要了他的命,我看着他恐惧的死掉,我很满意。 而陈卓,他精神控制我妹妹,虽然我不待见她,但是她是我的亲人,而且她那么喜欢陈卓,于是我瞒下了他的工作,留给余枝枝了一个美好的幻想。可是,陈卓被杀之后,死丫头天天问我他去了哪里,闹的要找他,我没办法,就和她说如果她再问、再不听话,陈卓永远不会回来,也会扔下你。 这丫头真信了,我还告诉她不许和别人说陈卓,说了我就再也不让他们见面……” 【chapter11】结案 余姚被带走了,凶器找到了,『上院』被封了,矮脚村的警察被革职,一切回到了原点但是一个『上院』,让很多人失去了挚爱,失去了亲人。 今天结案已经十二点了,戎鸢像往常一样搭着邢审知的车回华岳府。 仲夏夜里蝉声四起,越发显得四下安宁,唯有夜空上一把银河如练,掬一捧光华万点,皎皎万岁春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寒来暑往,枯荣明灭,大雁来来去去,山河更新,枯木又逢 ,残阳西歇。 “邢队,最近感谢你借房子给我住,明天我就搬回去了。” 小姑娘扬起笑脸,晚风吹着她额角的碎发,眼睛亮闪闪的像仲夏的星星。 邢审知不自在的咳嗽一声,他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别人的感谢。 “你的房子是租的吧?” 戎鸢点点头。 “什么时候到期?” 她打开手机,点开了日历:“快了,还有一个星期。” “这房子租一个月多少钱?” “2000。” 邢审知点点头,嫌弃的开口:“别从那儿租了,地方偏,还贵。你就住在这,一个月收你1000。” 戎鸢:“啊?” 邢审知一句话给她干懵了,本来以为是上级关心下属,结果直接让她搬过去。 而且,华岳府的房子一个月4500都嫌少,一个月1000…….这警察不会做生意吗? “啊什么啊,有便宜占不占吧。”邢审知开着车,抽空瞥了她一眼。 “占!我这周末就去搬东西, 邢队是世界上最好的上级!” 小姑娘笑嘻嘻的应和,俗话说得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占了便宜了,那就嘴上抹点蜜呗。 这一个人皮外衣案花了整整25天时间,算上后来的补充提审,满打满算27天。 倒是没有翻供,就是邢审知骗他们说,说的越详细余枝枝和李锦惠就安置越好,这不,李明交代了他的心得: “王知确是个披着羊皮的狼,那我就剥下狼的皮穿在他身上感受一下! 陈卓不是喜欢扒人家女人的衣服么,那我也把他的皮扒下来看看!” 戎鸢看着这些笔录,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当初姐姐从顶楼被推下来摔在她的面前,是没有外皮的,至今这张皮都没有找到,去了哪里呢? 想着想着,她的额角和后背开始层层往外冒汗,眼神也越来越犀利。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靳鸣谦“嘭”的一下从后面冒出来,吓了戎鸢一跳,眼里犀利散尽,又变成了温温柔柔的小姑娘。 “没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害,没有,这不想问问你和老大什么情况嘛!”靳鸣谦鬼鬼祟祟的拉了个椅子坐下。 “我可没见老大哪天车接车送一个同事,别说女的了,男的都没有!你俩……是不是有情况啊?够快啊!” 靳鸣谦激动的不得了,从开始鬼鬼祟祟到跟个猴子一样乱蹦哒。戎鸢脸都黑了: “靳哥,年纪大可不能用这些年的阅历来造谣的。” aced kill 一个年龄大,灭了靳鸣谦的好奇心:“好好好,没有没有,那你也不能说我老嘛……” 靳鸣谦委屈兮兮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位,给戎鸢看笑了。 真是个活宝。 〖鹆彦说:人皮外衣结案,明天开始新的章节,很高兴你的阅读 若有不足,感谢你提出的建议,作者会努力更新,争取让更多的人看到!〗 【chapter1】提线的木偶 距离戎鸢报到那一天林林总总有五个月了,最近一段时间没有磨人的案子,上上下下的刑警身心都十分轻松,不必和杀人犯较量,周旋。 忙忙自己分内的工作,学习侦查知识,跑跑社区活动。 邢审知他们把自己丢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的工工整整,戎鸢也融入到〖一群疯狗〗这个大家庭,可谓是如鱼得水。 不光平时逗逗警队活宝靳鸣谦,有时还会逗逗邢审知,这可把其他人给惊奇到了。 邢审知总黑着脸想怼回去,偏偏还说不过人家小姑娘。 “邢队,要说咱也在刑警队干了这么多年了,稳重点儿啦,怎么能和我这个刚刚来的毛头丫头斗气呢?邢警官在咱们刑警队最大度了不是?” 说着,小姑娘还总是眨巴着大眼睛布灵布灵的看着其他人,到处点火:“兄弟们说是不是?” 为了让邢审知吃瘪,众人总是笑着说是。 你说,人家大家说你大度了,你作为一个队长不能小肚鸡肠的计较,只能郁闷的坐在工位上装着高冷置气。 “邢队,”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小警察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新城区有人报案,家里发现死了三个人。” 众人一听,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坐正了身子。 “好,我知道了。”邢审知冲警员点点头,后者也不多逗留,把空间留给了六人。 “江聿风、戎鸢,我们去新城区案发现场。 梁郁时、装庚礼你俩去一趟当地派出所,让他们辅助你们看看附近监控,有什么可疑人员。 你们俩,原地待命。” “是!” 任务分配结束,众人迅速进入状态。五人,两辆车,在岔路口分开,去了不同方向。 新城区的房子几乎都是别墅,而案发现场,是一个两层楼的太平层。 “怎么样,是谁报的案,情况如何?” 三人迈着大步走进别墅,邢审知立刻向先一批警察对接,江聿风和戎鸢进入了案发现场。 “三名死者是一家三口,今天是房子主人的孙子大喜之日,结果没有人去接亲。新娘子母亲看已经超出预计时间两个小时了,便让她舅舅来看看怎么回事,这一看吓一跳,大喜之日便成了丧礼。” 邢审知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 进入房间,诡异的场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一家三口成三角形坐在餐厅的圆桌旁,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菜品。 从老到小的头部、胳膊、手指被一根根红色的细线缠住,形成了奇形怪状的姿态。 三人的眼睛大大的睁着,并没有恐惧之色,反而一片祥和,嘴角的笑容有一种瘆人的平静感。 红线尾端团在一起,从天花板的洞口顺出去,延伸到二楼打成了死结,系在护栏上。 邢审知走近一看,心脏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后背窸窸窣窣的感觉像是有上万只蚂蚁爬过。 年纪最轻的男子穿着的不是新郎官的衣服,而是中式婚礼女子穿的大红裙子,面部擦了大量的粉霜,变得惨白。嘴唇涂抹着殷红的口红,露出了献媚的笑容,眼睛直直盯着对面坐着的母亲,诡异的很。 再一看,男方父母胸前的胸花上写的不是父亲、母亲,而是『婆婆』、『公公』。 “老大,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三点左右,生前没有打斗的痕迹,皮肤外侧也没有勒痕、电击伤。所以初步判定是药物致死,详细信息还需要进一步尸检。” 江聿风走到邢审知面前,摘下了手套。 “现场照片拍完了吗?”邢审知冲着技侦的队伍问道。 “拍完了。”领头的人点点头,撤了下去。 “那你组织的回去尸检吧。”邢审知冲江聿风挥挥手。 江聿风麻利的组织搬运,大概前后一个小时,他们拆掉了死者身上的红线,带离了现场。 邢审知拨通了靳鸣谦的电话说:“女方应该组织的到了警局了,你和宁晟清提审。” “你有什么发现?”邢审知看向在房间里绕了好几圈的戎鸢,沉声问道。 “刚刚江哥尸检到时候我在旁边看了,他们身上如江哥所说没有打斗痕迹,那么就是乖乖的让人缠起来的。 刚刚的场景,让我想起了古时候的提线木偶。 男子穿着中式礼裙呗红线吊着,像是古代女子结婚后任人宰割模样,他的笑容是对着『婆婆』笑的,像是女子出嫁后为了生计不得不讨好男方家庭好得口饭吃。 『公公』表情淡漠,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是古代男子常有的心态。” 戎鸢叹了口气,闷声说道:“所以凶手一定是一个十分厌恶婚礼,准确说十分厌恶封建婚礼观念的人。 一种是长期遭受过长期低人一头的生活的人,一种是长期被灌输封建思想但是自我立场坚定的人。” 【chapter2】呕吐物 邢审知伸手胡撸了两下自己的板寸,若有所思:“先在这儿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吧。你在一楼转的也熟悉了,那就继续抓抓细节。我去二楼看一眼。” 戎鸢没有反对,相对于陌生的地方,她更擅长熟悉的环境里得到有用的东西。 “老大,监控我们看完了,凌晨三点前后延伸三个小时,这片儿没有什么可疑人员。不过在八点半的时候,女方来过这里,到了十点半就打车走了。”装庚礼看完监控,和工作群里的共享信息对比之后,第一时间给邢审知打了电话。 “哦,对了邢队,当地派出所还说这个新城别墅区安保系统很好,各家各户不想让安公共监控,都是自己家里配备的。”电话那头梁郁时提醒,装庚礼迅速补充。 “好,我知道了。他们的监控多久覆盖一次?” “两个月覆盖一次。” 邢审知‘嗯’了一声,接着说:“那你们拷贝下这两个月的监控以外,再拷贝一下被覆盖前一个月的监控,如果当地派出所没有备份,去公安那里恢复。” “好。” 挂断电话,邢审知环绕着四周,走到窗子跟前向外看去。 除了向北开的窗户外面有排水管道外,其余的窗户都没有可以借助上二楼的工具。而这个管道外面被安上了电网,看样子是始终连电的。 而每个别墅之间平均隔了500米,有车道阻隔,不可能有人爬着墙过来。 他环视着二楼,只有一间卧室和一间健身房,邢审知走进了卧室里的浴室,地上没有水渍,抽风系统是开着的,应该昨天有人用过。他蹲下身子,从兜里掏出专用手套,拆开了连接水池的下水道。 “呕吐物。”男人皱着眉,用镊子装了少量在痕捡袋里。 检查了一遍浴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他离开,走向休息区域。 衣柜内,年轻人的衣物很多,应该是新郎官的卧室了。邢审知敲了敲周围的木板,蓦的皱起了眉心,空的。从边角的凹槽一案,抽屉弹了出来,是一个灰色的笔记本电脑。他小心的拿了出来,装进了证物袋中。 之后在这间卧室里没再有什么发现了,邢审知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他环视着二楼,没有监控。只有一间卧室和一间健身房,其余地方堆放的花花草草。健身房的设备很多,但是都被擦得锃亮,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保姆尽职尽责。 “一楼怎么样?有没有其他发现?”邢审知走下楼梯,看着书房里趴在电脑跟前的戎鸢。 “一楼三间房,两间客房,一间主卧。主卧应该是两个老夫妻住的,我在床头发现了一瓶安眠药。 我在检查书房的时候发现电脑没上锁,我拷贝了里面的内容。 这是监控。这家这么大,主人就只安装了门口的监控,这么放心吗?” 戎鸢指指电脑,示意邢审知看:“而且,我刚刚从书柜里找到了一个被拆掉的监控,一楼我看过了,没有安装痕迹,二楼有吗?” 男人突然转过身子上了楼,片刻又返了回来:“新郎卧室有安装痕迹。” 他刚刚检查书桌的时候,抬头发现天花板有两个小孔,当时还在好奇是什么。 “监控都拷下来了,我们先回去吧。”小姑娘关了电脑,拿上了装在证物袋的监控,又把u盘放进口袋里,抬起头和对面的男人说道。 邢审知点点头,二人开车回到了警局。 【chapter3】封建思想 “老大,该问的我们都问的差不多了,你看看有没有补充。”装庚礼递上笔录。 邢审知翻开笔记本,快速扫视着:“还有些问题我们要证实一下,先让人留一下,我去看看江聿风那边的情况。 戎鸢,你把电脑和监控给技侦那边处理一下,u盘给宁晟清他们。” “没有手机吗?”装庚礼有些疑惑,u盘都找见了,怎么可能没有手机呢? “没有。” 这也是邢审知疑惑的点,他和戎鸢在屋子里找了三圈都没有手机的踪影。 装庚礼点点头,让梁郁时先回了招待室,自己拿了四个纸杯和一壶水才回去。 “我们队长还有些补充问题要问,应该也会很快,你们先留一下,喝杯水。”说着,他摊开纸杯,倒了四杯白开水递过去。 “尸检结果,和我预想的一样,是投毒。”江聿风递上尸检报告,伸了个懒腰,坐在了脚边的椅子上。 在邢审知这里,只要办事效率能达到百分百,除了警局该遵守的规矩,没什么其他讲究。 “三具尸体的青筋处静脉有针孔,在血液内检测到了安眠药和安乐死药物的成分。 凶手是先注射了安眠药会注射的安乐死药物,而且是在食用饭菜之后,三名死者胃内有未消化的食物残渣。” 邢审知听着江聿风的重点同时也翻看完了手中的尸检报告:“我知道了,”他将报告还给了江聿风,又拿出了他从下水道提取的呕吐物:“这是我从案发现场提取到了,你去检测一下。” 江聿风接过证物袋,马不停蹄的进了尸检间。正好戎鸢也回来了,二人一起去了招待室。 装庚礼和梁郁时见他们来了,介绍相互认识:“这是我们队长邢审知,这位是戎警官,”然后手掌冲向四人:“这个是新娘子林云升,母亲曹青荷,父亲林孝今,舅舅曹佑。” “你们好。”邢审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先前的二人带上门,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坐吧,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邢审知示意,四人见主人发话了,便坐了下来。 邢审知冲戎鸢使了个眼色,意思让她来问,他做笔记。 “林云升,你昨天在去男方家的时候,他们的手机是否都在?”戎鸢问出了她最疑惑的问题。 这个年头有人还不用手机不成? 林云升点点头回答道:“有,昨天我去他家目的是讨论结婚遗漏的细节,所以我们都是拿着手机在餐桌跟前的。” “你也就餐了?那为什么没有你就餐的痕迹?” 林云升咬着嘴唇,闷声说:“他们家定了规矩,我们家去吃晚饭以后要自己洗好碗筷,移走凳子。” 戎鸢听完,突然感觉胸口有点闷,就这样的家庭,她也愿意嫁过去? “那你最早去男方家的时候你是否有注意摄像头的个数?”她没细细思考这个问题,接着问了下去。 林云升思考了一下:“有两个,门口每家每户都会装摄像头,咳咳咳……” 说到一半,林云升突然咳嗽起来,脸色撅的通红,等缓了一阵儿,继续说:“除了门口,他的卧室里也安过一个,他总是丢东西,说这样就不怕乱放的东西找不到了。” 刚刚戎鸢也看了之前问话的笔录,知道男方叫陈烨,父亲叫陈有华,母亲叫孙茜。 提到陈烨,林云升眼睛一红就要流眼泪,满眼伤心。 二人不禁奇怪。 不是因为她的伤心,男朋友死了伤心是合理的。只是……这先前的笔录上没有林云升咳嗽的状况,咳成这样,不像是哭多了,倒是像旧疾。 按理说,邢审知告诉他们记问话笔录的时候,大动作和明显的神态是要有备注的,装庚礼和靳鸣谦是不会犯低级错误的。 而且,第一句话不是说的好好的吗? “那就来为什么拆掉了?”戎鸢不显神色,平静的问话。 “因为…”林云升支支吾吾的,红着脸不时的瞟着长辈们,但是半天看戎鸢没反应,心知这事不说出来就明白不了了:“因为我有时候会去他家和他同房,他觉得不方便就拆掉了。” 林云升说完死死的咬着下唇,满脸通红,耳尖也变得红红的,把头埋了下去。 邢审知一挑眉,他发现在林云升说完以后,坐在他旁边的小姑娘虽然很平静,但仔细一看,耳尖也开始泛红。 “什么?!你、你和他上…同房了?!”安静了多时的曹青荷一下子激动了,碍于有外人在,说了一半的话拐了弯儿。 “我们不是告诉你没结婚之前不能干过界的事情吗!”林孝今也瞪大眼睛,怒呵道。 “我…”林云升吭哧着,羞愧极了:“不是要结婚了嘛!你们干嘛管那么多!” “管你是为你好,你不知道自己身子什么情况吗?他万一知道了怎么想? 而且不是告诉过你了,女子在外不能随便让人看到肌肤,今天来警局你连口罩都没带,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婆家不是也怀疑过你,女孩子家家别老是动不动和陈烨单独在小屋子里待着吗?你怎么总是忤逆婆家呢!”孙茜急了,完全忘了还有戎鸢和邢审知在。 林云升听完,身形一顿。 “好了好了,别说了,在外面说这些事情,给孩子留点尊严!”曹佑出来打圆场。 “我……”孙茜还想说,戎鸢皱着眉,出声制止。 “警局里别大吼大叫,闺房的事情回家说。”说实话,戎鸢有点看不惯孙茜在外面教育林云升这些事情,而且什么忤逆不忤逆的,什么时代了还封建迷信的话一套一套的。 而且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这样的家庭也嫁,因为曹青荷就是个死板的,像她这样已经把身子交出去的,被发现了得不到一点好处。 “林云升,你的身子是什么情况,你自己说。”改了之前的严厉,她轻声开口。 “咳咳咳咳……我身子弱,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长时间吹风,而且平时会经常性咳嗽。”林云升闷声说着,头也不抬。 “好,我知道了,你呢可以走了,后续有什么事儿我联系你们。” 戎鸢和邢审知站起身来,送走了一家四口。 【chapter4】季卫 送走了这吵吵闹闹的一家四口,众人回到了办公室。 宁晟清和装庚礼被派去检查带回来的监控去了,一个是宁晟清心细,看看有没有之前漏掉的线索,另一个装庚礼已经看过一遍,在大致问题上可以给宁晟清提供帮助。 戎鸢和靳鸣谦翻着笔录,寻找有用细节,而梁郁时则是被派去新城别墅区要案发现场附近房子的监控。 邢审知提笔在擦得锃亮的白板上写下了今天得到的线索: 林云升是八点去的陈烨家,十点半离开的。林云升说新婚前一天去陈烨家是因为结婚的细节出了问题,于是大半夜去家里核对。这一点,曹青荷几人也给予肯定答复。离开之后,大门口再也没出现林云升的身影。 真的不是她? 邢审知暗自皱起了眉头,他总觉得这个林云升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可除了监控这一点,她身子弱成一步咳百声的样子,也间接辅证了这一点,陈烨和陈有华都是那么壮实的男人,她哪来的力气把平均150斤的三人摆弄成那样的呢? 他疏漏了什么? 翻着笔录的戎鸢不自觉地舒了口气,低声嘀咕:“不对吧......” “怎么了?”靳鸣谦听见动静,抬头看向她。 小姑娘用食指怼着笔录一处,抬起头看向靳鸣谦:“林云升不能剧烈运动,可是她却和陈烨多次行房事却没出现什么问题,偏偏在问话的时候表现那么剧烈,她对于她的病情没说实话啊。再者,我们进去之后第一句话还说的好好的,没显得多么虚弱,怎么下一个问题一问就咳到肺都快出来的样子?” “所以,要么就是她的病好了,要么就是在夸大她的病情!”邢审知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偏偏他们去审问的时候有了咳嗽的症状。 所以她一定是知道他去搜证了别墅,还知道可能搜出了什么。 那么,谁告密了呢? “我们是正常询问,没有说你们干了什么,去了哪里。不过我让她们等队长回来才能离开,她确实问过你们是不是去搜证了。”靳鸣谦看着二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大概也猜出了什么,自证的补充了后面的话。 邢审知若有若无的笑了一声:“看来,凶手可能不止一个啊。” “老大,前后三个月监控看完了,没什么可疑的人。”装宁二人悠悠打了个哈欠,汇报了从邢审知回来到现在历达四个小时的监控。 “没有才是正常的,有,反而成了欲盖弥彰。” 他其实猜到了什么也没有的结果。别墅区安保是很好的,如果真有鬼鬼祟祟的人早应该被抓起来了,还能等到现在? “老大,监控要到了,前后两个月的监控都在这里。每家安的监控都很统一,一月覆盖一次。主人一般只保留前一个月的监控。” 梁郁时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进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邢审知。 坐在座位上的男人接过u盘,点头表示了解。 然后,邢审知勾起嘴角,玩味的看着刚刚上完厕所回来在镜子面前凹造型的装庚礼 “酷guy,辛苦你了。” “不是,老大,我这手还没干呢就来活了?你看看我这黑眼圈。” 装庚礼抱怨着,手上的动作没停,擦干水以后接过u盘,贱兮兮的凑到邢审知眼跟前转着黑眼球。 后者耷拉下眼皮装作看不见。 “这么点儿黑眼圈就叫唤,你看看人家小姑娘一天兢兢业业干活说什么了吗?再说了,我看你面膜也挺多,晚上敷上它三张。”江聿风从门外走回来,好笑的看着装庚礼犯贱。 “切。” 他知道这人是个嘴毒的,自知之明的没搭话,白了一眼走了。 戎鸢看着几个大老爷们了还幼稚的逗来逗去,心想着笑出来不好,努力憋着笑,眼泪也憋出来了,衬着两双大眼睛格外好看。 “都检测完了?” 一直‘失踪’的重要人物出现了,邢审知撩起眼皮。 “嗯,出来了。电脑也解开了,里面微信没退,技侦的人筛了一遍,内容发大群里了。不过,你给我的‘呕吐物’不是三名死者的。与系统dna比对之后,是一个叫季卫这个人的排泄物。” 〖鹆彦说:各位宝蛋们,觉得书还可以的话,动动小手点个赞,给个评价吧!〗 【chapter5】诊所 “季卫?视频有被修改过的痕迹吗?”邢审知深深吸了一口浊气,又重重吐了出来。 昨天除了林云升没有任何人进出过陈家别墅。 “我和技侦的确认过了,没有。”当时江聿风拿到‘呕吐物’化验成分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的,专门去确定了一下,得到的是否定答案。 “还有就是,白色瓶子内确实是安眠药的成分,电脑聊天记录里显示的陈有华和医生的聊天记录,明天是他和孙茜复诊的时间,看样子挺严重的。”刚刚确认完监控情况以后,技侦那边也正好和装庚礼做完私人监控的筛查,那边把资料一发在群里,江聿风就完完整整看了一遍,现在已经能和邢审知说个大概了。 free,是这家诊所的名字。 戎鸢立刻上网搜了这家诊所:“是私人开的,不过名望很高,诊费也很贵,一个人就诊一次要730。” 邢审知思考了一瞬:“明天戎鸢和我一起去一趟这家诊所。” 相处下来,邢审知觉得戎鸢是个很不错的搭档,她擅于发现细节和沟通,而他擅长从一个大的格局下发现表面的情况,至于细节的发现会很满,而且他不善于沟通,武力倒是满分。这样一来,两人搭配倒是互补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在陈有华约好的时间来到了诊所门口。 一般的私人诊所,大部分都是隐匿在大街小巷的角落里的,大一点的可能会有自己的招牌,让人眼前一亮。 而这家诊所,已经气派的不能用诊所形容了,规模已经比龙京市国企的医院都大了。不能说是金碧辉煌,但也可以用光彩夺目来形容了,一家私人诊所,足足有18层高。 而内部的部室划分,不像是诊所那样混杂,各个部室陈列的十分清晰,从一楼的挂号到18层,儿童、老人、妇女等等。 挂号的人很多,二人没多停留,便来到前台服务寻找目标。 戎鸢:“你好,我们预约了刘科长今天上午10:00的问诊时间,刘科长现在在哪可以告诉我们吗?” 前台服务中心的几个小姑娘都狐疑的看了过来:“刘科长一般都是给55岁以上的中老年人问诊的,你们这是......?而且你们既然预约了,那刘科长一定会问诊室等候的,预约的时候没和你们说明吗?到了预约时间,直接上楼到问诊室即可。” 戎鸢没有慌张,反而扬起一抹笑容:“父母今天身体不适,但是病情有点严重,我们没敢耽搁,就代父母来问诊了。” “你们是子女?” 前台的小姑娘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低头从电脑上查看信息。 看见她的动作,戎鸢心里一慌,医院对于病人的私人信息都记录这么全,这要是有照片...... 他们是不想以警察身份问话的,毕竟私人诊所要是干点什么背地里的勾当,不会和警察全盘托出。 戎鸢硬着头皮道:“对,这个是陈先生的儿子陈烨,我是他老婆。” 小姑娘从电脑页面的信息中抬起头,皱了一下眉,又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林云升”。 戎鸢是真的慌,心脏怦怦的跳。 不过这诊所到底是干什么的,信息备注这么全面? 就算是医院的戒备都没这么森严。 “15层,5023诊室,你们上去吧。” 前台小姑娘下了通牒,二人长舒了一口气,幸好。 待他们走后,那小姑娘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句:“刘科长不是不让替诊吗?” 两人坐上电梯,按下了15层的按钮,缓缓上移。 “刘科长的病人是吗?出示一下预约证明。” 电梯门一开,就见门口站了两个男人。邢审知细细打量着他们,募的一惊:他们双手是背后的,明显的拦截胯间各有一只枪袋,按着力点来看......不是空的。 戎鸢打开手机,将图片展示给他们。 昨天看群里发的电脑文件里,她细心的发现在大段的聊天记录内多次出现了小方框,便起了疑心,给技侦科的人发了信息。经过特殊处理以后,发现是一张问诊预约单。 两个男人确认之后,给二人让开了一条通道。 5023 “来了啊,快请坐,刚刚有人说是两个小年轻来我这不毛之地问诊,我好奇极了,以为是什么医学奇迹,仔细问才知道是子女,哈哈哈。” 刘科长扬起笑脸招待他们,但是戎鸢和邢审知发现,这个笑容不达眼底。 看似言语十分热情,但是在他们进来之后并没有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反而在下的一只脚还轻轻点着地面。 【chapter6】一支安眠药 刘科长在二人到来前已经安置了两个凳子在他主桌对面,戎鸢和邢审知没有理会他不尊重的行为,挨着坐了下来。 邢审知双手环着胸,舌头顶了顶腮,默默打量着这个所谓的刘科长。 “刘科长,是这样的,”戎鸢扬起一抹得体的微笑:“我的公公、婆婆失眠了一宿,今天一早有些身体不适,便拉去了医院。我们今天代他来问诊。” “哦?是这样啊?” 刘科长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跟你说的替他来问诊吗?” 戎鸢开口,正准备说话,邢审知用靠近她的一只手暗暗的按住了她的胳膊,接过话茬: “不,我父亲没和我说。在我起床之前二位就已经被管家拉走了。 父亲总有失眠的我看床头的安眠药没有动之前他也跟我说过看病的地方,我寻着来了,不然我怎么会不知道您的诊室在哪呢?” 邢审知勾起嘴角,探究的看着刘科长。 刘科长:“症状这么严重?他最近一次服用几支『安眠药』?” “一次两片儿,每次饭后才吃。” 邢审知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安眠药服用的剂量,是江聿风告诉他的,至于什么时候吃,他随口说的。 进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这看似是诊室的屋子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什么都没有,不像是看病的地方。 再加上刘科长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和安眠药用『支』来形容,他觉得隐隐不对劲。 而且回应小姑娘问题的时候,他已经蠢蠢欲动了,于是他没有让她继续回答下去,选择按兵不动。 果然,听完他的话,原本刘科长眼睛里的精光不见了,抖动的二郎腿也放了下来。 他坐直身子,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再次开口:“啊……是吗?我明明告诉他一次服用一片儿的,既然这样,那就再给他拿两瓶劲儿大的安眠药吧,一天两片儿,如果情况还是不见好转,可以让他们再来。” 刘科长拿起电话,让那头的人拿安眠药来。 邢审知点点头:“麻烦了。” 这期间,三个人都没再说话,唯恐暴露了什么。 “科长,给您药。” 门被推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拿着两瓶安眠药进来了,戎鸢和邢审知对视一眼,这瓶安眠药的样子…… 不是他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 而对方看见这坐在一起的两个人有些疑问的看向刘科长,后者当做没有看见,差遣走了。 二人起身:“那我们先走了。” 刘科长点点头,没动:“不送。” 等到了车上,戎鸢‘噗嗤’一声笑出来了:“刑大队长,高啊!” 她默默竖起一个大拇指,邢审知伸手拍了下去。 “细节观察挺好,就是心眼子什么时候能长长,就离升官不远了。” 邢审知启动车子,驶离诊所。 一到警局,他先把拿到的安眠药给了江聿风去检查,然后让宁晟清和梁郁时去林云升家里问问安眠药的情况。 当初没有问她,是因为他想直接去诊所看看有什么‘猫腻没有,结果顺着鱼腥找到了一只没人管的‘野猫’,那就值得深究一下了。 这个时候,熬出了眼袋的装庚礼也兴高采烈的回来了。 “老大啊,真不枉费我的大好青春!陈家别墅对面的居民两个月前,也就啊5月26号的晚上,一个男人顺着有管道的窗户进了屋子! 嘶,不过后来也没见过他出来。” 邢审知记得,这款别墅区的电表分的仔细,当时他专门看了电表,按照每月的走电量来算,那个上千伏的电网应该是一直开着的。 “爬上去的?” 邢审知再次确认,装庚礼点点头。 “这两人什么关系,陈烨大半夜的特意关了电网让男人上来。而且之后没出来的话……” 邢审知脑中突然一道光闪过:“你去看看,这个人和季卫的特征像不像!” 【chapter7】床头的安眠药 “如果确认了是季卫的话,在群里说一声,谦子你和我们去一趟新区别墅,一个大活人没出来,不出意外这个房子里有暗格。” 装庚礼看着案子有突破,眼袋也顾不上了,撒腿儿就往技侦科跑去。 邢审知拨通电话:“喂,老薛,你派人去调查一下『free』这家私人诊所,找你身边最信任的去。这家诊所可能夹带了私货,能接触到这批货的是上层人员,不排除会有保护伞的人。” 当时去诊所的时候,他发现14层以下都是老人孩子随意进出的,只有15层的人寥寥无几,而再往上是住院部,可是……一个家属都没有去上几层的。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低沉:“好。邢队可以啊,办个案子次次都能搜刮出来没发现的案子。” 上次『上院』的事情他听说了,打心底里佩服。 而邢审知也觉得很惊讶,之前能破了自己的悬案就不错了,哪来的能顺带出来其他违法行为。 自从这小姑娘来了以后,这案子一个比一个离奇,但是效率百分之二百。 算是警局大半个福星了。 邢审知笑了笑:“那就祝薛大队长尽快捕获了。” 薛书阳,龙京市公安局禁毒支队的大队长,破案效率顶呱呱,就是除了嚣张到极致的贩毒人员以外,出了名的衰,硬是找不到隐藏的深的。 “戎鸢、谦子,咱们出发吧。” 三人备了枪,驾车离开警局。 宁晟清那边,已经到了林云升家里。 不同于普通人在家,林云升和曹青荷穿着长袖长裤,带着一层薄薄的面纱坐在林孝今旁边。 “林云升,我们来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解答一下。” 宁晟清单刀直入,梁郁时也拿出了本本准备记笔录。 见她点了头,宁晟清接着说:“你知道陈烨的父母失眠的事情吗?” 林云升先是一愣,随即慌忙的看向曹青荷,后者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林云升,我们在问你话,你要积极配合。” 宁晟清见她小心翼翼的征询曹青荷的意见,躲避问题,不由得加重语气。 林云升被吓了一跳,闷声道:“知道……陈烨之前和我说过。上次我生病了,去了陈烨家,在他给我找药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见他们家有安眠药,我就想是不是忘记补了,就给他们带过。” 宁晟清死死皱住眉头:“你不知道像他那种情况,安眠药是需要诊断书药房才会给你开药吗?你是怎么拿到的药?” “我、我….” 林云升被宁晟清的质问吓到了,抽抽嗒嗒的就要哭出来。 宁晟清没理会她的娇弱,没有诊断书能开到安眠药,那她一定用了不正当手段。 “我从网上找了一张图,改了名字和地址!” 林云升见哭也不管用,这男的也不通情达理,一咬牙吼了出来。 “呵,林云升,你可以的啊,这东西都造假?” “那、那我也是关心他们啊……他们应该感激我才对!我……” 林云升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但又想到了什么,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你什么?” 宁晟清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回答他的,是林云升的沉默。 “7月19号晚上,你是否给陈有华和孙茜,以及陈烨服用过安眠药?” 【chapter8】暗格 “7月19号晚上,你是否给陈有华和孙茜,以及陈烨服用过安眠药?” 宁晟清双肘撑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双眼直直的盯着对面的林云升。 她猛地低下头:“没、没有,我只是去商量结婚的事情而已。” 话落,林云升抬起眼睛看向曹青荷,后者别开眼睛,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宁晟清皱了皱眉,对于林云升扭捏的态度让他心里头有点咯吱咯吱的:“林云升,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出来,不要隐瞒。” 他思考了一下,继续补充道:“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解决。 林云升闭上了双眼,轻笑一声,抬起手摘下了面纱。 “呵……警官,既然你们能找回来,那是有线索的吧?可是这是指向我,并没有说一定是我吧?你怎么这么肯定呢? 而且,帮我?怎么帮我?20年都没有人帮我我了啊……怎么可能你们来一遭我的问题就能解决?” 她弯了眼睛,挑衅的笑着看向宁晟清,面上没有了刚刚小心翼翼的样子,眼睛也同样直勾勾的盯着他。 宁晟清被她的一瞬间的变化惊住了,现在的林云升,像一个游刃有余的老手。 曹青荷看着这气势昂扬的林云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云、云云,你的病……” 林云升嗤笑一声,伸手拿起了桌面上的打火机在手里把玩,一副不良少女的模样。 “我的母亲大人啊,我的病在两年前就好了啊。我来给你算算时间? 大概……是你逼着我和陈烨相亲的时候? 哦~想起来了,你说‘这是你在我肚里就订好的,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你知道吗,那天的复诊结果是『良好』啊,我本来可以去北城上大学,是你用刀架着自己逼我的! 我就想,既然我不好过,那你也别好过了,你花钱,我买通医生,两年,他那家私人诊所收了你曹青荷两倍的费用!” 曹青荷从来没被林云升指着鼻子骂过,这一下给她吼的呆住了。 “警官,你看我长的好看吗?” 没了刚刚怒发冲冠的模样,林云升又扬起笑脸看向宁晟清。 不像戎鸢笑的那么俏皮阳光,林云升的笑诡异而魅惑,给二人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警官,安眠药是我配的不错,但是我没有给他们吃过,如果你们这么肯定,那就请找到了有效证据再来问我吧。” 林云升起身,将面纱带回了房间,锁了门。 林孝今也被林云升惊到了,见她不留情面的走了,他赶忙打圆场:“那、那警察同志,你们……还要继续问吗?” 二人对视一眼,知道就算问,曹青荷和林孝今也不会说实话,道了别,二人回了警局。 “哟,回来了?邢审知呢?” 江聿风慢悠悠站起身,空落落的办公室又多了两员。 “去案发现场了。” 梁郁时叹了口气,闷闷不乐的回了工位。 看都没有心情,江聿风选择闭嘴不再搭话,因为自己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线索。 邢审知给他的药,是正常的安眠药。 陈家别墅。 三人仔细的摸索着两层之大的大平层,甚至泳池,花坛都没有放过,就是没有什么所谓的暗格。 三个人围在一起,蹲在二楼仰天长叹。 “老大,这狗东西两个月,整整两个月没出去啊!他是神仙吗?不会饿死吗?!” 靳鸣谦烦躁的挠着鸡窝脑袋,一副‘都欠我八百万’的样子。 刚刚装庚礼发来消息,深夜来访的人就是『季卫』,而且,就是两个月没有出去,监控没有删除痕迹。 突然,戎鸢眼睛里一道亮光闪过。她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跑下楼。 他们搜索了所有地方,唯独没有搜餐桌之下,因为餐桌是案发地,现在桌子、桌布也已经拆走了,完完全全呈现普通的地面样子,而且技侦的人也拍过照检查过,认为这一定是安全的。 可是他们忘了,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三个诡异的尸体上,都是围绕着尸体展开搜查的,不会想到暗格这个事情。 况且桌子都搬走了,这一片儿地砖和客厅连接在一起,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有四块地砖的砖缝比旁边的颜色更深。 “果然啊……” 戎鸢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她伸出手,将当时绑在三人身上的红色丝线揪在一起,猛地往下一拉。 “咔哒——” 〖鹆彦说:各位朋友们假期都在看什么电视呢。〗 【chapter9】暗格里的人 “咔哒——” 四块儿地砖向中间凹陷下去,望眼黑洞洞的一片。 “我的天,啊啊啊啊啊你就是我的福宝戎鸢!” 靳鸣谦已经被戎鸢的操作整的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满眼星星的盯着小姑娘。 她也被盯的不好意思了,嘿嘿一笑。 “你们两个别在这儿散德了,下去吧。” 邢审知搬着梯子,站定在二人身后,一脸无语的看着靳鸣谦单方面商业吹捧。 他也是奇了怪了,他一个大队长,每天亲力亲为的当苦力就不说了,这显眼包队员一天天还要在面前做法。 梯子搭好了,三人顺着黑暗摸下去,大概七八米的距离,六只脚落了地。 邢审知伸手摸索着四周的墙,手掌忽的一顿,用力向内推去。 白炽灯打在四十来平的空间里,一张床堆在墙角,旁边放着一个衣柜,衣柜背后有一堵墙,隔着卫生间。 三人正对着一张桃木书桌,一个和手机里九分像的男子出现在眼前。 “季卫。” 邢审知一挑眉,淡淡出声。 男子回过头看向他们,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各位,欢迎你们光临季某的寒舍。” 他身子往后一靠,桌面上除了一张被写满的白纸,兀的出现了三台手机。 季卫长得白嫩,一双丹凤眼含着情,多日躲在暗格里不见天日,他的眼睛出现了少许红血丝,眼眶也被揉的泛了红。 ‘妖孽,像一只兔妖’这是戎鸢脑子里蹦出的第一想法。 邢审知一挑眉,低下头暗暗一笑:“男主人的衣服…好穿么?” 季卫撅了撅嘴,点点头:“还不错,比我三四十块钱的衣服舒服多了。 邢审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拿出了腰间别着的手铐:“季先生穿着上千的衣服,想必在这暗无天日的空间里也不舒适,我请你去外面坐坐吧。” 男人弯了眼角,懒散的伸了个懒腰,缓缓站起身,踱步走到邢审知面前,伸出了修长的双手。 “乐意奉陪。” 邢审知给他戴上了手铐,示意戎鸢和他离开。 后者思考了一瞬,淡淡的开口:“邢队,你和宁哥先回,我留下再看看。” 小姑娘的能力邢审知也本想着让她留下来,他和宁晟清押人离开的,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合适,才提出了第二种方案。 可是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也正顺了他的意思,点点头。 戎鸢小步在这四十平的房间里慢慢地走,眸子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几道凌厉的目光扫射在屋内的陈设品之中。 蓦的,她停下脚步,缓缓蹲在了落地灯跟前,伸出手,用指尖勾出了藏匿在灯座之下的红色丝线。 随着红线慢慢被拉出来,有什么东西被卡住了,她轻轻抬起落地灯,两副仿真手铐呈现在眼前。 小姑娘轻笑一声,低声嘀咕道:“这季卫……玩的真花啊。” 搜查一圈后,除了在枕头下发现了季卫的私人手机以外,没有什么其他线索了,戎鸢装起手铐和四部手机,离开了暗格。 见到阳光的一瞬间,她的眸子微颤,眼中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chapter10】洗车行的养父 “季卫,不准备说说吗?” 邢审知和靳鸣谦在一个小时前已经回到了警局,开始提审这个消失了两个月之久的季卫。 可是这季卫别看长得乖巧,嘴巴硬的偏偏一句实话不说,避开话题,变了法的挑逗邢审知。 邢审知没了招,这家伙软硬不吃,于是派装庚礼,在各种平台和系统里查找季卫的的更详细的身份信息。 大概过了四个小时,装庚礼整理了一份详细资料发在了群里。 这个办事效率惊呆了戎鸢,她敲了一下面前的隔板,靳鸣谦从对面探出头打着唇语问:“怎么啦?” 戎鸢指了指手机,示意他看消息。 『戎鸢』:装哥办事效率这么牛的吗?这才四个小时季卫的信息就都出来了? 『靳鸣谦』:那当然啊,李子哥可是高科技人员,平时不显着,关键时候就靠他呢。 『靳鸣谦』:装庚礼可是国家认证的顶尖黑科技高手,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降职了,才来了警局干活。 怪不得啊! 戎鸢暗自惊叹,每次有关电子的事情装庚礼总是一马当先。 她觉得自己是整个办公室最菜的一个,抱着侥幸心理,她弱弱问了靳鸣谦除了装庚礼还有没有什么隐藏高手。 『靳鸣谦』:(我最牛逼jpg.) 『靳鸣谦』:福宝宝,你靳哥也可厉害呢! 『靳鸣谦』:你靳哥是当年完成秘密任务的高级侦查员,常局还给我办了奖状!其他人么,都差点意思喽! 『靳鸣谦』:江聿风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法医,不过鬼点子还挺多的,之前悬案给老大出了不少主意;宁晟清02年参加过最强大脑,得了个三等奖回来;梁郁时之前是个龙京大学的心理学教授;邢队么,算是个富二代吧,其余的我们不太清楚。 靳鸣谦发完消息,又敲了敲隔板,示意邢审知要分配任务了。 戎鸢点点头,不得不说她确实是个菜鸟,虽然各个方面都被培养过一点,但是不是很精通。 邢审知这边,他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迈开长腿走到白板前,拿笔在上面写下了『养父』两个字。 他捏捏眉心x淡淡开口道:“装庚礼的资料里有季卫养父的信息,叫季华军,自己有一家小型洗车行,戎鸢和我去一趟这个华军洗车行。 宁晟清、靳鸣谦你俩去一趟他之前工作的尚影酒吧。 梁郁时,你去和江聿风打一下配合,再去提审一次季卫。” “是!” 众人皆站起身来,马不停蹄的开展自己的任务。 华军洗车行 “有人吗?” 二人走进车行,邢审知屈指敲着一个没有洗完的大众车的引擎盖,沉声问道。 内阁的门被打开,一个身着黑色防水服的人急匆匆跑了出来,高声询问道:“有的有的,二位洗什么车?” 邢审知伸手拿出警官证,递在男人面前:“警察,有些事情问你。“ 男人慌忙点点头,引着二人走进内阁,倒了两杯茶水。 “我、我是季华军,二位警察同志有什么问题吗?” 季华军局促的揉着身上的衣裳,小心翼翼的问道。 “季卫是你的养子吧,跟我们讲讲其他的过去吧。” 【chapter11】季卫的过去 “季卫是你的养子吧,跟我们讲讲他的过去吧。” 蓦的,季华军睁大眼睛,直愣愣抬起脑袋,一双充满希冀的眼睛盯着说话的人。 “你、你们有卫儿的下落了?” “他、他在哪里?警察同志他在哪里啊!” 说着,季华军眼眶湿润了,豆大的泪珠断了线般的滑落,双手颤抖的握住了邢审知的右手。 “您先别激动。” 邢审知用左手轻轻拍了拍季华军死死握住的双手:“我们找到他了,但是……他可能做错了事情,所以我们来找你聊聊。” 季华军瞬间松开了双手,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可能!卫儿怎么可能做错事了呢!” 突然,男人似是想到了什么,颓废的跌坐在沙发上,迷茫的说:“他只是……太想让我过上好日子了……没有犯错。” 戎鸢和邢审知对视一眼,她轻声的开口:“季华军,只有你能帮他了,现在所有的线索指向他,只有你和我们说出他真实的性格和生活行为,我们才能判断线索的真实性。” 季华军呆呆的点点头,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二十四年前的一个晚上,下着大雨,我修完了最后一辆车。给车身清洗过后我收拾好地上残余的垃圾,撑伞去了垃圾站。我走到垃圾桶旁边,隐隐约约看见了一团黑黑的影子,仔细一看是一个小孩儿。” “我丢掉垃圾,问他家在哪儿,可是那孩子什么话都不是,一个劲儿的颤抖。我四下寻找,没见着人,我一狠心将那孩子带了回去。” “我给他洗了澡,他慢慢放下了戒心,告诉我了他的名字,叫刘初三。第二天我去派出所报了案,可是一年过去了都没有信息,我知道这个孩子是被丢弃了。” “我的洗车行地处位置你们也看见了,地广人稀,能买得起车的也少,一年挣不了几个钱。我一狠心收养了他,但是没钱供他读书,就教他修车洗车的手艺。” 季华军忽的长叹一声,喝了一口保温杯的茶水,沉声说道:“有一天晚上,他浑身是伤的回来了,第二天给了我2000块钱,我惊呆了,以为他干了什么不正当的勾当,结果他和我保证这钱是来路明确的,他做了代练。” “我以为代练是教人打拳,我还暗自高兴这孩子无师自通,可是后来我偷偷跟着他,发现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被打!” 季华军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回来之后我不让他干了,可他却不听,他说像我们这样的人,只能管了温饱问题,以后日子根本没法过,还答应我不会再受伤了。拗不过他,我答应了。” “但是一天下午医院给我打了电话说我儿子被打晕了送进医院,肋骨被打断两根。我花了好多钱给他养好了伤,坚决不让他再去,他听了。” “再后来他去了酒吧工作,拿回来的钱比以前还要多,我好奇干个酒吧的服务员怎么这么挣钱,我每次一问他就生气,我也不敢再问了。” “突然一天,他兴冲冲的说他要出去挣钱了,可能要过几个月回来。孩子大了总要有自己的路走,我同意了。可是过了三个月了还没回来,我心急的报了案,可是警察说他进了别墅区就不见了。我自己去了几次也没看见他。” 季华军说完,懊恼的把手攥成拳头,使劲儿打自己的头。 三个月。 看来季卫进别墅区比他们知道的还太早,警方只要了两个月的监控发现他是爬进去的,那说明上一个月他是有出入的。 二人心里有了底,和季华军道了别,答应一定让他们再见一面。 【chapter12】大开眼界 靳宁二人来到尚影酒吧,却在这儿碰了壁。 酒店的保安一看二人穿着便装,直接拦下不让进。 一打听才知道,进这个酒吧需要着正装,而且进去必须是svip的会员才有资格,svip一次消费60万。 二人灰头土脸的回到车上,一致决定去求助有钞能力的大队长。 靳鸣谦苦哈哈的拨通了邢审知的电话,蔫巴巴的说:“老大,我们被拦在外面了。” 邢审知一听这状态,一挑眉,好笑的问道:“警官证没给他们看?谁敢拦我们谦子哥?” “啊啊啊啊啊,老大你就别挖苦我了,这尚影酒吧警察也不让进啊,是svip专享。” 邢审知转念一想,也是,这季卫能拿回来这么多的钱也不是没理由。 “你俩去华岳府地下车库,去开c层a23车位。” 又想到了两个人三天没回家的打扮,邢审知补充了一句:“9栋17层东户,你们去找两件正装。记得洗完澡再穿。” 也不怨邢审知嫌弃他们,靳鸣谦眼睛一亮:“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不光车解决了,衣服也不用自己花钱买了,能不高兴吗。 警局这边,邢审知和戎鸢二人收拾好去了提审室,江聿风两人和季卫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也是没问出什么。 邢审知冲江聿风点点头,四人换了位置。 “呦,换人了?刑大队长有什么想法?” 季卫一脸调笑,散漫的靠在椅子上,被手铐铐住手腕,指尖屈指敲着面前的桌板。 “季卫,不说做人,作为儿子,你的父亲很想你,你不想回去看看吗? 邢审知双手交叉,端正的坐在对面,小姑娘又一次承担对话的记录。 男人敲着桌板的手一顿,随机恢复了正常频率,笑呵呵的问:“父亲?我四岁那年就没了。” 邢审知也不恼,慢悠悠的讲起了故事:“24年前,你蹲在垃圾桶跟前,一个好心的人捡走了你,将你抚养长大。” “他养你养得辛苦,你很内疚,于是去做了代练,希望可以拿到钱孝敬他,可是你的伤治好却花光了所有积蓄。” “你辞掉了这份工作,去了酒吧工作,终于让他过上了好一点的生活。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服务员那么挣钱呢?” 邢审知直勾勾的看着季卫,上扬的语调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询问。 后者敲着桌板的手停了下来,死死的攥成了拳头,怒不可遏的瞪着邢审知。 “三个月前,有人出高价包养了你,你没禁住诱惑,答应了,把你的养父一个人留在了家里。你可能不知道,季华军去新区别墅找过你,可是保安看他穿的破烂,将他赶了出去,还殴打了他。” 季卫红了眼睛,大声吼道;“你别说了!” 邢审知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说:“季卫,你的初心是什么呢?你甘心一辈子都待在牢里,让季华军自生自灭吗?你自己想想吧。” 四人隔着单面玻璃看着季卫,男人依旧笑的漫不经心,但眼泪却控制不住的流,眼睛里充满了哀伤。 手机的震动声吸引了众人,邢审知接起电话。 “喂?” 听筒那头传来靳鸣谦的声音:“老大,打听到了,就是个单纯的酒吧,只不过酒价很贵,服务很好,消费很高。 我们也确定了季卫在几年前来这里做的服务生工作,因为长得好看大受欢迎,哦对,他之所以能应聘上也是长的好看。 陈烨是这里的老客户,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和陈烨接触颇多,后来有一天匆匆忙忙辞了职再也没来过。” 邢审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先回来吧。” “那个老大……我一个想法。” 靳鸣谦小心翼翼的语气传了过来,还透着隐隐的期待。 邢审知以为他有什么突破想法,‘嗯’了一声,示意他说。 “我给你当司机吧,我觉着副业挺适合我的。” 靳鸣谦嘿嘿一笑。 他们刚刚去了邢审知说的地点,以为是他家,结果一打开,是一个足足200平米的房间,里面添满了各种西装,而且,按abc分等级的话,c层a23随随便便一辆宾利开。 谁不爱钱呢,靳鸣谦当下就和宁晟清商量着要不要在这儿找个副业,宁晟清配合他玩儿,说可以啊,结果这缺心眼子真问了。 邢审知沉默片刻,从牙缝里蹦出来一个字。 “……滚。” 【chapter13】口供 “季卫,你想好了吗,你要知道,主动交代和被动认罪,帮凶和凶手是有很大差别的。” 邢审知挂了电话后,二人又回到了审讯室,慢条斯理的询问道。 季卫苦笑了一声,脸上戏谑的笑容没有了,被泪水冲刷过后剩下了无奈与疲惫。 他缓缓开口道:“四年前我进入尚影酒吧工作,那里少爷公主们很多,也因为我长得好看所以很受欢迎。 在服务生的人群里,我几乎算是万众瞩目。 慢慢的,我认识了各种各样的富人,也接触到了陈烨。 有一天他和我说跟他走,他会给我一大笔费用,也不会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我拒绝了。我只是想赚钱让老头过上好日子,并不想被包养。 可陈烨调查了我,告诉我如果我不和他走,就让季华军干不下去。 第二天我就辞了职,去到了新城别墅区。” 季卫苦涩的笑着,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们把我关在了暗格里,往我身体里注射什么东西,我就浑身抽搐。 后来在陈烨的话中我知道了他们一家在拿我当活体实验品。 我想跑,可是每次都被他们抓回来打一顿,还给我看了季华军的账户,每个月都在打钱。 陈有华威胁我说如果我不配合,他就去砸了我爸的洗车行给他送进医院,我没办法,妥协了。” 说着说着,好不容易收起的眼泪,有顺着季卫的眼角流了下来,微红的眼眶惹人怜爱。 “有一天我被注射毒品后,身体到了极限,他们也出门了,我的潜意识告诉自己如果出不去我就要完蛋了,我耗尽所有力气爬冲暗格,可是没能出了门,我就晕过去了。 幸好遇见了陈烨的未婚妻林云升,她救了我。 暗格隔音不好,之后的一天,我听见了林云升的惨叫,我爬出去一看是陈烨要强迫她,我拿起花瓶就砸了下去。林云升逃走了,我被陈有华和他儿子打断了肋骨。 有一次林云升又恰好赶在陈烨一家出门来了,我也知道了她嫁的不情愿。 她突然问我,想不想杀了他们。 我一惊,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大胆,可是我也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我答应了。 我没有渠道,也不懂怎么办,她计划好了一切,在结婚前一天他给他们注射了安眠药和安乐死的药物,并计算好时间让其无缝衔接。 我知道她不能太晚离开,就让她先走了,按照她的要求,我将三人绑了起来,给陈烨穿了嫁衣,摆了姿势。” 说完,季卫无力的将头搭在支起的双手上。 邢审知疑惑了,开口询问:“既然陈有华也知道你的存在,为什么不从正门进呢?” 季卫笑了一声,缓缓开口:“闹的事情大了就不好收场了,陈有华拆了陈烨卧室的监控让我从侧面爬进去,不让门口留下记录,怕有一天查住了不利于他。” 邢审知皱了皱眉,问道:“他们的毒品来源于哪你知道吗?” 男人点点头:“杀了他们之后我解锁了他们的手机,陈有华一直和一个叫刘康的人联系,进行货物交换。 不过别看是陈有华在抛头露面,实际背后都是陈烨的主意,他们拿这些毒品贩卖,挣了一大笔。” “你和林云升是怎么联系的?”邢审知接着问道。 季卫犹豫了,随后想到了什么,嗤笑了一声:“我们联系不上,陈家人收了我手机,我们第一次联系还是用陈烨的手机。 杀了他们之后我拿走了三个人的手机,过了一遍他们的手机消息,然后和林云升通风报信,告诉你们的情况。” 怪不得,怪不得第一次见林云升她在装病,原来是季卫在通风报信。 警员带走了季卫,去牢房的路上,父子俩互相见到了,二人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都不自觉湿润了。 【鹆彦说:有没有对象的都情人节快乐哦!我们的手自己揣兜兜,独自美丽】 【chapter14】逮捕 邢审知面色疲惫,用力将双眼开合试图缓解疲劳。 刚刚装庚礼递交了四部手机的信息内容,季卫在被逮捕之前和林云升通了信,现在很头疼。 片刻,邢审知看着忙忙碌碌收尾的戎鸢,开口道:“戎鸢。” 小姑娘从一大堆文件抬起头来,懵懵的看向邢审知:“怎么了?” 男人捏捏眉心,站起身来从她手里接过了一厚沓文件,拍拍她的肩膀:“你去准备一下提审林云升的资料,等回来和梁郁时去提审。收尾交给靳鸣谦吧。” 然后他看向江聿风:“申请逮捕令。” 戎鸢点点头,先接了一杯水给自己,吨吨喝了两口之后,坐在工位上开始翻看林云升的笔录。 邢审知把资料交给梁郁时,又拍了拍宁晟清的肩膀:“走吧,我们去抓人。” 林家,林云升端庄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不同往日,今天的她换了一个红色百褶裙,上身穿着一个白色的短袖衬衫。 常年被绾起来的头发散开,搭在肩膀两侧。 曹青荷和林孝今疯了似的拉扯她,可林云升依旧稳如泰山,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门铃被按响,林孝今抽出空子开了门。 门外,邢审知举着手机对准林孝今,里面是明晃晃的搜查令:“您女儿涉嫌故意杀人罪,今由警方将其逮捕。” 林孝今一怔,扶着墙缓缓滑了下去。 二人没管他,径直走向屋内,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不仅仅是林云升的穿着,今天的她没了往日的唯唯诺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端庄,不失风度。 林云升甩开手边的曹青荷,面带微笑,踱步走向邢审知,伸出了洁白的手腕,淡淡开口:“邢警官,终于来了啊,你知道我等你们多久吗?” 听到这话,曹青荷疯了一样抓住梁郁时的胳膊:“警官!警官!我女儿那么听话!怎么可能犯罪呢!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一定是的。” 忽的,曹青荷扑向正在被戴上手铐的林云升,后者一侧身躲开了。曹青荷就这样跪在了地上,也不在意,继续吼着:“云云、云云你说不是你啊云云!他们一定搞错了对不对!” 曹青荷没了之前的端庄,像个疯婆子一样的大喊大叫。 林云升摇了摇头,笑着说:“曹女士,他们没错,是我杀了人,是我杀了那个要娶我的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啊云云?他、他对你不好吗?他家势好,有钱有权的,放在古时候那可是、可是个极好的姻缘啊!” 曹青荷颓废的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口出狂言的女儿。 林云升双手被梏住,缓缓蹲下身,平静的看着曹青荷:“你知道吗,我从来都不喜欢陈烨,更不爱他的财权,更讨厌你对我封建的约束。” 林云升笑着,平淡的继续说:“我和他发生关系,根本不是我自愿的,而是他对我采取了强制措施。可是我一看见你,更不想让你好过,上次才说是我们两厢情愿。 我那么多次想要逃离你们,可是你们一次次报案,一次次把我捉回来,把我关在屋子里。在你曹青荷眼里只有权势,所以你永远认为他陈烨是个好人,永远看我林云升不堪。 曹青荷你肯定不知道吧,他们陈家,贩卖毒品,而我是那个伸张正义的人,只有杀了他们我才能安生,只有我被缉拿归案,才能得到一口喘息。” 林云升伸出双手,重重的拍了两下曹青荷的肩膀,留下一句“安好”,便和邢审知二人离开了。 回到警局,梁郁时站在单面玻璃前静静地看着里面释然坐着的林云升。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去派出所要监控的时候,为什么那些警员那么熟练的翻找林云升的路线了。 【chapter15】惋惜的过去 戎鸢和靳鸣谦走进审讯室,落座,戎鸢作为主审。 一直靠在椅子上的林云升突然直起身来,笑吟吟的看着戎鸢。 戎鸢也抬头,平静的看着林云升。 不得不说,林云升是个美人坯子,一双杏眼没有近视,亮闪闪的,皮肤虽然算不上白,但是被保养的很好,嫩的能掐出水来。她五官不算出众,但是凑在一起却很有看头。 林云升的眼里有些羡慕,她悠悠的开口:“你长得真好看,也就二十出头吧?有自己的事业,还有一群好朋友……” 忽的,林云升抬眼看向天花板,仔细看能发现,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戎鸢扬起笑脸,轻声说道:“谢谢你,你也很美,也很勇敢,能勇敢的保留自己清醒的意识,没有被曹青荷的封建思想污染。我们也许不能感同身受,也没有理由评判你的行为,但是站在法律的角度看,你的做法,错了。” 林云升吸了吸鼻子,重新将眼睛落在戎鸢脸上,轻轻点头:“我知道。” “那现在,如果你觉得自己缓过来了,说说你的经历吧。” 林云升没有移开眼睛,像是舍不得一样,只不过瞳孔有些涣散,陷入回忆。 “我出生以后生活的环境和古时候很像,不能和外男见面,不能大声说话,不能反驳父亲的话。 在我七岁那年,曹青荷将我的脚裹了起来,我很疼想拆掉它,可是她却打了我,我从网上看,大家都可以生活的很好,外面的世界好像不是我这样的。 但是曹青荷是不去外出上班的,我没有办法出去,只能坐在窗边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 其实我挺感谢林孝今的。 本来曹青荷是不愿意让我去上学的,但林孝今认为现在时代不同了,该去还是要去,于是两个人就把我送去了女子学校,那里不让回家,曹青荷没办法也只能同意了。 在那里的四年我很快乐,也知道了外面的世界。 可是好景不长,1996年我的大学生活结束了。 我回到家,因为不再裹脚,脚长大了许多,曹青荷发现了,怕我嫁不出去,马上开始物色人选。 不晓得他们怎么认识了陈有华,把我介绍给了陈烨,他们都很沾沾自喜。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陈烨只是表面风光,背地里干着不正当的事情,贩卖毒品、强奸没权势的女孩儿。 不过孙茜并不在意,她只在乎我干不干净、得不得体,甚至陈烨在婚前不经我同意和我发生关系她也不承认,糊弄过去了。 曹青荷是个蠢的,不相信她女儿相信一个外人。” 林云升使劲儿往肚子里吞着委屈,不让自己哭出来,嗓子干涩的疼痛都不觉然。 她深深吸了口气,哽咽的说道:“偶然的一天我去了陈家,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季卫,也得知了贩毒背后的细节,我本来想着反正也逃不掉,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后来的一天陈烨从我家强行把我带走,带回家迫切的要和我发生关系,那天我感冒了,很难受,我极力反抗,可我怎么能比得过他的力气呢? 好在季卫出现救了我,他让我赶紧走,别管他,我头也不回的跑了,后来我知道他被打断了肋骨。 这一次逃脱我好像看到了希望,仇恨迅速发芽生根,也慢慢滋生了杀了他们的想法。 我读的女子学校是个医学院,我认识很多好朋友,我托她们给我带来了安眠药,又从网上买到了安乐死的药物,联合季卫,我们杀了陈家。 他们不是喜欢古代女子般的姑娘么,听话、温顺,我就买了一套嫁衣和胸花戴在他们身上,用红线捆住他们,让他们体会一下被当作提线木偶的感觉,虽然他们没有睁眼看到他们的样子,不过他们带着禁锢走了,我也满意了。” 林云升笑了,笑的苦涩、放荡,像是囚笼里的野兽突破了禁锢。 “哪个网站你得到了安乐死的药物?” 戎鸢死死皱紧眉头,严肃的提问。 哪只林云升摇摇头:“不知道,我下单之后再也没找到那个网站了。” 戎鸢冲着玻璃看了一眼,邢审知了然,立刻让装庚礼去查林云升的手机浏览记录。 戎鸢:“那你的针管在哪里?” 林云升摇摇头,回道:“烧了,在你们查季卫这几天,我点了一把火,烧毁了我作案的工具。” 戎鸢有些疑惑:“你既然都准备好伏法了,为什么要烧掉作案工具?” “因为我买药的网站,”林云升笑了笑:“药商卖给我安乐死药物的时候,条件是不能让你们得到药物的残渣。”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chapter15】结案 证据链闭合,凶手承认凶器被销毁,这案子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喂?邢队,算算日子你们结案了有几天了吧,哥几个出来聚一个?” 来电的人是薛书阳,根据邢审知提供的陈家手机里的备份记录好医院详细信息,他们把『free』高层端了窝。 正如邢审知所说的,能接触到贩毒生意的都是15层到18层的高层人员,每个管理人员之间多多少少都有渊源的和把柄。 抛去不正当的生意,『free 』是一家很不错的诊所,医疗设备齐全,医师的能力也很精湛,不过因为诊费很贵,所以来这里的百姓很少,大户人家居多,也为15层以上的生意牵线搭桥的同时,掩盖了背后的阴谋。 邢审知闷声回了‘好’,正准备挂断电话,薛书阳又来了一句:“听说你们队里新来的小姑娘也贡献了不少啊,带出来见见?” 邢审知拒绝了,靳鸣谦是队里的碎嘴子,每天咋咋唬唬的说“我们队福星宝宝这好那好”。 这薛书阳想起一出是一出,点名要见戎鸢,指不定是要挖人,这小姑娘细胳膊细腿儿的,真去了禁毒支队被卖了都不知道。 邢审知想的出神,完全没意识到旁边站了个人。 “邢队?”来人忍不了了,伸出手戳了戳邢审知的肩膀。 “嗯,怎么了?” 被人一怼,他终于回了神儿。 哦,是小姑娘来汇报工作了。 “邢队,提线木偶的案件卷宗整理完了,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戎鸢乖乖的将卷宗递在男人手里,见他翻看,便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指示。 邢审知点点头:“没什么问题了,”说着伸出手来看了时间:“时候不早了,七点半了,你们都收拾的回去休息吧。” 这段时间忙着整理结尾工作,都忙的焦头烂额的,和办案期间差不了多少,案子也梳理完了,邢审知就站起身冲着五个人赶,催着回去休息。 戎鸢是倒数第二个走的,她整理了一下文档记录,拿上包包出了门。 一回头,邢审知也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屈指敲灭了顶灯,跟在她后面。 “上车。” 邢审知摇下窗户,胳膊肘挎在车窗旁,招呼着准备走回家的小姑娘。 “啊?”戎鸢有一瞬间疑惑:“邢队不是今晚有事儿吗?” 言外之意,不去办事是要回家了吗? 邢审知一挑眉,玩味的看着戎鸢,扬起一抹痞笑:“你怎么知道我有事儿?” 小姑娘挠挠头:“你今天打完下午的那通电话以后就心不在焉的,早早的就催着我们回家。” “噗,”邢审知笑出了声:“福宝观察挺仔细啊,那要不要再猜猜我干什么去?” “啊……”戎鸢很配合的想了想,装模作样的说:“邢队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是去相亲?” 看着一脸期待的她,邢审知起了逗弄的心思:“是啊,去相亲,福宝要不去看看那个人适不适合我?” 扬起的语调,勾的戎鸢更好奇了,但人与人之间应有的界限,硬生生把好奇心按了回去:“我就不了,也不是我和人家过日子嘛,我就不打扰你们喽!” 小姑娘眨巴眨巴大眼睛,然后甜甜一笑,就转身继续往前走。 邢审知好笑的看着她,按了喇叭:“走了,我不去相亲,先回家。” 戎鸢思索了一下,靠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道理,熟练的坐上了副驾驶。 看着她进了小区,邢审知慢吞吞的启动了发动机,掉头,去赴狗男人的约。 【chapter16】她挺好的 “哟,知知来喽?” 薛书阳蹭的一下站起身,调笑的看向来人。 邢审知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拉开凳子落座,顺手从手边拿起串咬了一口。 邢审知不理会他,他也不在乎,拿起酒瓶就要给邢审知满上,哪知他伸手一把捂住杯口,淡淡的说道:“我没打报告,不喝。” “不是,这你就不厚道了啊知知!不知道咱哥仨有多难见一次么!” 薛书阳愤愤不平的控诉,胳膊肘儿怼怼坐在一旁的纪世千,让他帮说几句。 纪世千好笑的拿起烤鸡腿,一把塞在薛书阳嘴里:“吃吧,吃也堵不上你的嘴,他邢审知什么时候在假期之外喝过酒?” 纪世千本来以为邢审知都不会来,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已经觉得很好了,喝不喝酒都无所谓了。 薛书阳哼哼两声,没再鸣不平。 “『上院』查的怎么样?” 邢审知干了一杯大窑汽水,吃了口砂锅毛肚,然后抬起头问纪世千。 “嗯……矮脚村的『上院』是个小店,他们虽然不是连锁酒吧,但是都打着『sy』的首字母的旗号在干不正当的交易,就你们前段时间让阳崽查的『free』那家诊所,其实在背后与『sy』也有交易。” 邢审知心中一惊,缓缓开口“你们现在查封了几家?” “三家,”纪世千伸手指指埋头苦吃的薛书阳,平静的说:“别看这家伙有时候呆头呆脑的,办起事来不含糊,我们两个支队往深挖了『sy』的消息,发现是从海外侵入国内的。 我们查了近十年的黄赌毒案件的情况,发现了与之相关的三家店铺,有一家足疗店、一家采耳馆和一家不起眼的酒吧,打着明面上生意的幌子,从背后获得真正的收入来源。” 邢审知点点头,对于禁毒和扫黄工作他们刑侦科帮不上什么忙,没有过多的发言权。 “哎!纪世千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呆头呆脑的!” 薛书阳气哄哄的质问纪世千,一副“再不好好说出去单挑”的架势。 纪世千转身接过老板端上来的烤鸽子,给他掰了一大块肉:“聪明聪明,你可聪明了,快吃吧。” 邢审知闷声笑了,他们三个都是从小玩到大的,都有一个警察梦。 倒是都很争气,考上了警校,干了自己喜欢的职业。 虽然过了二十来年了,薛书阳的虎劲儿他觉得一点没变,每天乐呵呵的干这干那的。 不过邢审知觉得挺不错的,生活和工作分开来看,工作雷厉风行,生活悠然自得,这薛书阳完美拥有了这个特质,这也是为什么他虽然看着不聪明但是还能当个队长的原因。 “诶,对了,”薛书阳吃完鸽子肉,抬起头眼巴巴的瞅着邢审知:“我听说了,你们队里新来的小姑娘心思贼细腻,你也不是很待见她,要不……送我们队里干活来?” 纪世千听完,一挑眉,身子靠在椅背上等着看好戏。 不出所料,邢审知白了他一眼,慢悠悠的拒绝了:“不可能。你们禁毒支队的想要人自己去争取,跟我们凑什么热闹?再说了,她挺好的,工作能力强,办事不拖沓,心思细,是个侦查的好苗子。” “我们想收人,但是上面得给啊!这哪是我想就行的事情么?” 见邢审知不给人,薛书阳也懒得去说,毕竟也就随口一提,人家局里的安排哪是想咋就咋的。 “努努力,明天争第一。” 邢审知好笑的端起盛满大窑的酒杯,和二人碰了一下。 【鹆彦说:提线木偶结案喽!明天开始新的案件!】 【长舌妇】回礼 邢审知到家已经将近1:00了,再次睁开眼睛是第二天6:45。 他踏着拖鞋来到洗漱间,简单用清水洗了把脸,给自己冲了一杯黑咖啡提神,思考了一下,他缓缓拿起手机点了几下。 【邢审知】去吃早餐? 这边,刚刚吞下一颗水煮蛋的戎鸢手机响起,点开一看是邢审知发来的早餐邀请。 小姑娘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努力将口中的鸡蛋咽下去。 她咬唇思考一瞬,慢悠悠回了一个消息。 【福宝】等我十分钟。 邢审知看了一眼时间,7:20,距离上班时间还有70分钟。 他一挑眉,也不着急,随手拉开餐桌边的椅子坐着,开始翻看今日头条。 戎鸢起身走到厨房,放了两片面包到面包机里,开始慢吞吞的系袋子。 蓦的,想起了邢审知187的大个子,又拆开面包袋,塞了两片面包在面包机。 随后,她将面包放回冰箱,拿了一罐午餐肉、两颗鸡蛋和两片生菜。 轻轻拧开电磁炉,放了一片黄油在锅里,待黄油融化,煎熟了鸡蛋和切成片的午餐肉。 夹好了自制三明治,时间刚刚好过去十分钟,她从门口拿了一层薄衫披在身上,敲响了邢审知的门。 “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啊。” 邢审知轻压眼角,从少女手里接过餐盘,侧身示意她进去。 戎鸢有些防备的退后一步,直勾勾盯着邢审知。 男人笑出了声,肩膀一颤一颤的,棱角分明的脸柔和下来:“放心,看不上你那小身板,出于礼貌。” 小姑娘‘嗯’了一声,放轻语调:“谢礼,”她伸手指指盘子里的三明治:“每天来回搭车,还低价租了你的房子,过意不去。” “是吗?这么愧疚啊,那要不然你包下我的早餐?” 邢审知也学着她将语调放低,上挑的疑问句隐匿着点点笑意。 戎鸢想了想,点点头,还没来得及梳理平顺的头发翘起一撮呆毛,随着女孩的动作也跟着颤了几下。 真tm乖。 邢审知用舌头顶着左侧的腮,逗趣儿的语调轻启:“那就麻烦我们福宝喽!” 八点整,二人熟练的在c层c27车库汇合,开着他的g500驶向警局。 “福宝宝来喽?快来快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刚刚放下包,还没来得及将椅子捂热乎,就被靳鸣谦拉着去他的工位。 “当当当当!” 工位上赫然立着一个带有警徽的黑色本本。 “快翻来看!” 靳鸣谦激动的站在旁边催促道。 少女伸出纤细的双手,白皙的指尖接触到黑色皮质的警官证,极端的色差被外面的阳光一照,视觉得以满足。 翻开的一瞬间,少女眼角下弯,嘴角上扬,清澈的眸子被笑容填满。 是她的警官证,属于龙京市警察附属学院大四学生戎鸢的警官证。 按程序讲,确认转正的时候本就应该拿到的,但因为她还是在读学生,老师也比较看重她,想劝她去考研,一直耽搁了。 后来邢审知问了小姑娘的意见,确认她愿意留下来,邢审知又去找了常庆国,让他以局长的身份去向学校申请。 兜兜转转直到现在才给发了警官证。 “恭喜啊!” 江聿风带头的几人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捧了一束向日葵,送给小姑娘。 “福宝终于属于我们一队的了,每天我们心惊胆战的就怕你跳槽了。” 宁晟清也不多时的打趣了一下。 经过大半年的时间,六个大老爷们越发喜欢她了,小姑娘心思细腻,关键是在很多时候能发现他们发现不到的东西,作为女性角度来提供不一样的线索。 而且长得也好看,每天像个小太阳一样笑呵呵的,在办案很阴郁的低谷她也能适当的调节气氛。 少女也不矫情,大方的收下了花,冲着五人鞠了一躬:“那就祝我们在一起可以让所有难题不攻自破!” 几人正开心着,固话的铃声打破了欢愉的氛围,梁郁时走过去接起电话:“您好,这里是龙京市刑侦大队。” 大约一分钟,梁郁时挂了电话,面色晦暗的站定在众人面前。 “清水镇发现一具尸体。” 【长舌妇】失踪的舌头 “清水镇虽然是个村子,但因为临河上游,所以村民们的家里的井水水源就是这条河,这具尸体是在今天早上九点清理河岸被发现的,下半个身子被泡在河里。” 邢审知一来,派出所的警员就给他交代了情况,他点点头,认真的审视这一片河床。 清水镇的水流清澈见底,周围绿色的植被生长的很茂盛,难得一见的,湖面上不知从哪跑来一群鸭子在河面上游着,时不时低头将红色的喙扎进水里,叼起鱼儿来喂饱自己。 野生的自然和谐也因此招揽了许多游客来此观赏,于是清水镇就更加注重自身的建设了。 而这具尸体被抛尸在此,显得格外突兀,苍白脸颊两边被干涸鲜血布满,结了痂,浸入了皮肤。双目无神,惊恐的盯着前方。 虽然没有笑的张狂,但是嘴角却若有若无的勾起,鲜血衬着像是嘴角被撕裂摆出的弧度。 “老大,尸体初步检查好了,”江聿风踱步走到邢审知身边,摘下了蓝色的手套:“死者年龄在55-60岁之间,从尸斑来看,死亡时间在一周前。尸体身上有14道刀伤,且缺了舌头,从伤口血流量来看,应该是人在活着的时候被硬生生拔下来的,具体死亡原因需要进一步尸检。” 邢审知回了神儿,点点头:“你去看看技侦的现场拍完没有,你组织的把尸体运回去吧。” 他环视了一圈儿,没见着小姑娘的身影:“戎鸢呢?” “她去警戒线那边了。” 邢审知眉头皱起来,有点儿不悦:“警戒线围了那么多村民,闹腾起来怎么办,她能招架住?” 江聿风有点好笑的打趣道:“邢队,你到底是不开心她没向你汇报呢,还是不顾自己安危呢?” 邢审知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就你话多,干活去。” 江聿风也不恼,乐呵呵的招呼他的尸体去了。 邢审知盯着这片河岸良久,转身离开了。 “警官警官,里面是不是杀人了啊!” “哎哎!是不是那个河东的老任啊!” “有道理哇!这个老任每天逼逼叨叨的就数落别人,自己做事一点都不道德,可招人记恨喽!” “警官什么什么时候能再招揽游客啊!” “是啊是啊!你们这样很耽误我们生意啊!” “就是说,办个案磨磨唧唧的。” 从一开始的好奇,看戎鸢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不说话,到了抱怨为难。 是了,死者是一个名为任芳兰的人,发现尸体的大姐很快的就认出来这个人。 而刚刚吵吵闹闹中,大家怀疑最多的对象就是任芳兰,她很好奇这个任芳兰为什么这么会被怀疑为死者。 她故意不说话,看看人们能说些什么奇闻。 果不其然,任芳兰的嘴下不留德啊。 戎鸢笑了笑,转身准备回现场,结果回头碰见了邢审知。 “邢队?你怎么过来了?” 邢审知瞥了看一眼,淡淡的说道:“看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有没有被逮了炖成狗肉。” 小姑娘一脸疑惑,瞪着个大眼睛瞅着邢审知,反正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点她,装傻就对了,而且……他也没做错啊。 “看完了?” 见她点点头,向吵闹的方向看了一眼,带着戎鸢离开了。 “找见了?找见了走吧。” 那会儿出来没看见邢审知,江聿风转念一想估摸着是找福宝去了,没想到真是啊。 啧啧啧,这才不到一年时间,真香定律就来的这么快,最开始嫌弃这嫌弃那,盯着一张苦瓜脸的是谁来着? 【长舌妇】期待 “监控看的怎么样了?” 邢审知在去现场的时候就让装庚礼和梁郁时去查派出所的监控了。 因为清水镇招揽游客的原因,监控设施比其他村落的安置情况好很多。 这不,三人回到警局就看见装庚礼皱着能夹死苍蝇的眉头趴在电脑跟前。 装庚礼摇摇头,有些为难的开口:“这清水镇也是奇了怪了,这么活生生一个人被抛尸在清水镇,偏偏就是没拍到这抛尸的人。” “没拍到?” 邢审知很是诧异,他记得当时河岸不到一百米处有个专门安放打扫工具的房间,外面有监控,而且红点也一直在闪烁。 “老大,不排除群体作案的可能。” 倚在装庚礼身后桌子的上梁郁时淡淡的开口:“装庚礼一起看监控,除了早上六点到七点的监控,所有路段监控包括清扫房的监控都有。” 邢审知摇摇头,表示不赞成。 一旁的戎鸢开口:“我赞成梁哥的观点,”她叹了口气,咬了咬两腮旁的软肉,接下话茬:“今天我去警戒线那边,我没开口,但是人群却似乎很确定的在疑惑是不是任芳兰被杀了,而且大多数人成欣喜的状态,没有一个人惋惜。” “如果群体作案的话……可没人会说实话啊。” 宁晟清有些担忧,既然这些人都盼着这个任芳兰去死,那么就代表会将她好的行为也说成坏的,将任芳兰说成一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 再加上有群体作案的可能,根本不会有人说什么线索。 “走吧,我们再去一趟清水镇。” 邢审知认为在这里猜疑不如行动起来。量变引起质变,就算预想很坏没准会有转机。 “邢队,”就在邢审知正要动身的时候,小姑娘放软声音开口:“我建议我们不要去了,让靳哥和宁哥去,伪装成对任芳兰无比厌恶的样子去探探口风。” “毕竟人总是不喜欢和对立的人分享对立的话题,必须要和他们观点一样,可以给他们带来情绪价值让他们可以发泄不满的人,才能得到信息。” 毕竟反驳了大队长的行动,少女小心翼翼的抿着唇,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邢审知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倒是很爽快的点点头:“说的有道理。 靳鸣谦、宁晟清,事不宜迟,你俩去一趟清水镇。 李子你继续看监控,有没有什么漏洞可循。 梁郁时,今天报案的人我带回来了,防止有贼喊捉贼的嫌疑,你和我去提审一下。 你随时待命。” 邢审知话音一顿,扬了扬下巴,意思让戎鸢老老实实的,按指挥行事。 小姑娘努努嘴,没表示出来不满,被说了心里也难免吐槽一下,倒也按照邢审知说的,乖乖坐在了工位上。 几人离开了办公室,,装庚礼也在认真的看监控,戎鸢沉思片刻,盯着窗外的双眼蓦地一沉,起身走出来办公室。 “常局。” 少女轻轻敲响了常庆国的门,待屋内的人允许后,她轻轻的走了进去。 “是你啊,有什么事情吗?” 见到来人,常庆国不由得压弯了眼角,和蔼的笑容出现在脸上。 他也听说了小姑娘办事利落,又是个娇娇软软的少女,性格也好,和自己孙女有几分像,自然喜欢的紧。 “常局,我想调一份卷宗,”她思考了片刻,决定实话实说:“五年前龙京市那起悬案——无皮坠楼案” 常庆国目光闪了闪,眸子的光不由得黯淡了些:“那起悬案啊……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那起案子至今没破,倒是常庆国心里的一个死疙瘩,怎么也解不开。” 小姑娘点点头,眼里的光殆尽,流露出无尽的哀伤:“那起案子的受害人……戎今纾,是我的姐姐。” 常庆国惊呆了,当时办理转正手续的时候,他只知道她有个哥哥,父母在国外工作,从没听过她有个姐姐。 “常局您放心,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不会耽搁我本应负责案子的进度。 如果对无皮坠楼案有什么新想法我会向您汇报,如果真的办起案子来……我会回避的。” 小姑娘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又向常庆国扬起一抹笑容,可是眼角的泪水怎么也收不起来,让人心疼。 “哎。” 常庆国重重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沉重的开口:“去吧,我和那边的人说。” “谢谢常局!” 见答应了,她也没多留,道谢之后便离开了。 常庆国见他离开的方向不由得叹气,他倒是希望有更多的人来提供那起案子的线索,只不过这小姑娘…… 【长舌妇】伪装 “你们谁啊?我们也没见过哎!” 几个大妈围在堆满扑克的方桌前,坐在小板凳上一把一把的嗑着瓜子儿,零零星星的瓜子皮堆成了几座小山。 清水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因为生意的原因每个居民都把这村儿里的人认得七七八八了,虽说不上熟,但也不至于有面生的状况。 见两个年轻小伙跑在他们跟前唠八卦,不由得警惕起来。 宁晟清微微一笑,轻声开口:“姐,我们啊,是那个任芳兰的表侄子,她前些年和我们借钱,一直都还不上,我们这不打听打听情况。” 宁晟清是个温文尔雅的小伙儿,不只言语,面部线条也很随和,不似邢审知那般凌厉的模样,再加上金色眼镜的点缀,整个人都有一种书生的气质。 “表侄儿呐?” 大妈磕了一颗瓜子儿,略带审视的扫着这俩人,倒是个随和的样子,不像警察那么冷冰冰的。 嚼碎了嘴里的瓜子仁儿,大妈缓缓开口:“倒是个生的好看的,就是摊上个这么个亲戚喽! 其他人点头附和着:“是嘞是嘞,她啊,借了钱可是还不上哦! “之前还借了刘老三800块钱,一年了都没还!” “她那铁公鸡哈哈,不去你家头就不错喽!” 靳鸣谦装作气愤的样子,抑扬顿挫的说:“姐,那你们知道她住哪儿吗,我们去找他说道说道!” 宁晟清依旧心平气和的接下话,但语气里也挟裹着些许不甘:“是啊姐,我们要是要回钱来了,帮你们也好好说教说教!” 二人表现的态度倒是让一群大婶儿开心了,乐呵呵的摆摆手:“倒是两个好孩子!不过啊,她那贼人恶有恶报,已经死喽!” 几人说这话,嘴里嗑瓜子儿的速度一点儿没降下来,看好戏般的挥挥手。 靳鸣谦若有若无的勾起一抹笑容,挑着眉问道:“姐,你们怎么知道是我大姑死了啊?” 他们对案件的审理,可是还没告诉这些人。 而且他也从村长那里了解到任芳兰最近是不回家的,但是和亲邻是有联系的,这种情况下,她们怎么就确定死的是任芳兰呢? 见此,几个大神猛的慌了神色,收起了看好戏的心态,连连摆手:“我们不知道啊!这不猜测、猜测嘛!怎么了,老百姓有点观点都不行了?” 几个人也不敢看靳宁二人,但是有三个人已经开始站起身来推搡着让他们离开了。 见了解的差不多了,他们也没多待,径直向前走去。 他们是沿着任芳兰家这条路走的,这任芳兰似乎是个有钱的,住的地方临近闹市区,人流量很大,买菜的人也总是经过这里。 路上总有打麻将下棋的老人,也有的聚成一堆看着任芳兰的家指指点点说着八卦。 二人对视了一眼,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清儿,你说大姑这最近也不出来见我们,是不是借钱还不上啊!” 靳鸣谦猛地拉高嗓门儿,愤愤不平的控诉任芳兰。 “就她这样的,我倒希望不是还不上钱!还不上不说还要借,干脆死了算了!” “就是啊!我听说警察来过,你说会不会……” 宁晟清急急忙忙拉过梁郁时,一只手捂着嘴,侧身凑在梁郁时耳边:“我有个同学是警察局的嘞!我听说……” 宁晟清故意将前半段的话提高声音,后半段低了下去。 果然方法奏效。 一旁的老人坐不住了:“小伙子啊!你们说任芳兰怎么了?” 【长舌妇】打探 一旁的老人坐不住了:“小伙子啊!你们说任芳兰怎么了?” 他也不是没让自己儿子找关系问这任芳兰的事情,最后儿子给他传达的话无非都是‘警察说了工作方面的问题要保密,不能透露’之类的。 最近清水镇不让揽客,这警方也只是说配合调查,根本不告诉原因,他本身就是个好奇心极强的人,一听有人说有消息急的不得了。 靳鸣谦心里暗暗笑了一声,果然,人的本心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是抱有极强的好奇心。 他故意装作事情败露的惊慌失措,连连说道:“没什么没什么!这也是我的小道消息,咱也不知道警方到底咋想的,而且我也不是很清楚清水镇的情况,不好乱说哟!” 一旁的宁晟清也故作惋惜的点点头,配合的长叹一口气。 一群吃瓜群众不乐意了,吵吵嚷嚷的:“哎呀,小伙子,来了这里都是一家人嘛,一家人哪有小道消息这么一说嘛!” “是啊是啊!你说出来不就能判断真假了嘛! 靳鸣谦为难的摇摇头,咬咬牙:“不行啊婶子,我老师以前跟我说是非这个事情不能乱说,而且万一我朋友说的是真的,那我不就成了泄露秘密的做人了吗!” 婶子嘲讽的笑了笑,心里想着这小年轻一天天装模作样干什么,搞得她们里外不是人一样。 可表面上还是满面笑容,乐呵呵的就起身要拉住二人。 赶在被拉住之前,宁晟清出声:“要不婶儿您也和我们说说我这讨人嫌的大姑?咱们找个餐馆坐下好好说说,我们请客!” 靳鸣谦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我倒要听听我这大姑背着我们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太丢人了!” 一听有人请客吃饭,一群人也不装矜持了。高兴的站起身,有两个大婶还挽住了二人转的胳膊:“走啊,咱们去福兴园吃!可好吃了!” 宁晟清不着痕迹的摇摇头,这些人啊,总要跌在爱占便宜的路上。 有人请客,几个大神大爷爱吃什么点什么,也不管宁晟清他们爱不爱吃,更别说看看价格了。 看着大几百的点菜。靳鸣谦肉疼的直抽抽,这一大笔划出去,邢审知得给报销! 等菜的功夫,靳鸣谦先发制人:“婶儿,我大姑是个吹毛求疵的人,就爱钻牛角尖,真的讨厌,她不会也这么和你们相处吧?” 紫衣大婶儿一听,终于有人懂她了,摸了两把不存在的泪水,拉着靳鸣谦的手就开始诉苦:“侄儿啊!你是不知道,任…你大姑每天就嘴长喇喇的东说一家西说一家,自己做不好还要站在道德立场上批评我们! 上次啊,我和我老头吵架了,我老头都没说啥,她倒是来指手画脚,说什么‘女人不应该这么彪悍,要温顺,要听男人的话’,但是她一个每天和村长对骂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挑唆我们一家子! 我们着自己在家吵吵架,她可好,站在大街上破口大骂!” 一旁的大爷也附和:“是嘞是嘞!上次我买了两斤土豆,她还非舔着个脸和我要。我不给,她还用什么‘邻居之间要互帮互助’之类的话堵我! 她也不想想自己一天干了什么事儿!我们俩家离得近,我家上次没醋了,想借一点炒个菜,他说什么‘你自己家没有了不知道提前买吗’,你说这人怎么这样啊!” “借个东西都是好的了!半年前借我1000块钱不还,我一要就是没钱没钱的,她到是泡在麻将馆里不出来,钱没还不说了,上个月又来借钱!” 安安静静的福兴园,此刻被大爷大婶愤愤不平的议论声填满了。 靳鸣谦也坐不住了,也加入了激烈的讨论:“这么过分?我大姑也借了我们两万块钱不还,我以为就我们有这事呢!” 紫衣大婶略带惋惜的拍拍靳鸣谦的手:“哎,摊上她你们可算瞎喽!” 靳鸣谦一挑眉,小心开口:“婶子,她这些毛病是只有你们经历了吗?” “哪啊!全清水镇的人都被她作贱了个遍!就这还贼心不死!赶她她还扬言要报警制裁我们!呸!什么狗东西啊!” “是啊是啊!多亏了刘老三为民除害哦!” 靳鸣谦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词,为民除害,怎么个除法? “婶子,刘老三把她……”说着,靳鸣谦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什么啊!这哪跟哪!”大婶也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慌忙找补。 二人心中了然,没过多说什么,也知道该去找这个刘老三好好谈谈了。 【长舌妇】刘老三 饭菜已经上齐了,宁晟清看着这桌饭菜,样式应有尽有,这阵仗,不知道的以为是在过年。 红烧猪肘,清蒸鲈鱼,干炸带鱼,拔丝奶皮,凉拌海蜇,梅菜扣肉…… 大爷大婶一个劲儿往嘴里塞着菜,像是刚刚闹过饥荒一样。 靳宁二人看着状况,没有动筷。 “婶子,你知道刘老三家住哪儿吗?” 靳鸣谦看的嘴角直抽抽,不过也没忘了套话。 紫衣大婶儿抽出空瞥了他一眼,不满意的说:“啧,你这小伙子跟你大姑倒是像,啥也不付出,就想让我们说,你倒是说说你的情报呐?” 靳鸣谦:? 感情你们塞在嘴里的是刮风逮来的? 宁晟清暗处拍拍靳鸣谦,示意他稳住,自己接下话茬:“婶子,这不我们在一起吃饭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靳鸣谦缓缓扭头看向宁晟清,是个会摆呼的。 “你可真会开玩笑,吃你们一顿饭也是应该的,我们可是让你那个大姑在这儿活了这么多年!” 一个老头嘲讽的说着,旁边的人又接一句:“这饭我们也陪你们吃了,你说说你们的消息?” 宁晟清微微一笑,薄薄的镜片下面透出淡淡的冷意:“叔,着您就说错了,父债子偿父债子偿,就这任芳兰也算个远房表亲而已,她的债我们还什么?” “况且这饭,我们可是一口没动。” 随着视线看去,桌面上沥沥拉拉的撒落着饭菜,这些人怕他们抢似的,疯狂的吞咽,也不管吃成了什么样子。 “奉劝各位一句,这任芳兰的事情,可能都跑不了。” 宁晟清淡淡的扔下一句话,拉起靳鸣谦就走,这下一群人急了:“诶诶!记得把钱付了啊!” 梁郁时刚刚给他们发消息,说如果这些人真的不可理喻可以半真半假的掺些真话看看村民的反应,有时候人的行为会比嘴说出来的话真。 果不其然。 二人付钱后离开了福兴园,在清水镇溜达着,运气好的话看看能不能碰见刘老三。 在这之前,宁晟清和邢审知说明了情况,邢审知表示收到,他让技侦那边查了刘老三的信息。 “哎哎!下次有空再来啊!” 二人走着,正对面,一个男人从屋子里走出来,主人招呼着送他离开。 “老三!刘老三!” 男人正要往他们这个方向走,一个女人喊住了他,叫了一遍男人没听见,于是女人连名带姓的吼了一声。 被叫刘老三的男人回了头,女人继续说道:“我们家电灯泡坏了,能帮来看看吗?” 说着,女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男人没拒绝,进了女人的房间。 靳鸣谦和宁晟清对视一眼,看看这运气。老天赏口饭吃啊! 二人来到了女人房间门口,敲响了门。 “谁呀?” 一道娇软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我们找老三有点事儿。” 靳鸣谦淡淡地说道。 “嘎吱——” “你们是……..?” 刘老三打开了门,疑惑的看着二人,这俩人,他面生。 靳鸣谦挑挑眉,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伸手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警察,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长舌妇】9月3号 “警察,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看到警官证,刘老三肉眼可见的慌了神,不过再下一瞬,他的脸上又恢复了疑惑的神情。 “我来只是给女同志换个灯泡,绝对没有对她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靳鸣谦笑了笑:“放心,人家女同志好的呢,跟她没关系,你想去局里坐坐,还是想回家喝杯茶?” 刘老三也不给女同志安灯泡了,连连摆手,干笑了一声:“不不不,我不太喜欢警局的感觉哈哈……我家在那边,两位跟我来。” 靳鸣谦一挑眉,努着嘴点点头,跟上了他的步伐。 刘老三引着二人进了家门,让他们坐在了不大点的沙发上,自己搬了个小椅子坐在对面,不安的手指搓着衣角。 “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吗?” 宁晟清点点头,严肃的态度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9月3号那天你都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接触了什么人?” 江聿风的尸检做完了,邢审知发消息过来给他通了情况:任芳兰是在一周前,也就是9.3号死亡的,身上的14道刀伤都不是致命伤,从伤口的情况来看,刀是直上直下进入肉体的。 被拔掉的舌头也只是牵动了脑内神经,但不影响生命。真正的死因多处伤口失血过多,加上长时间不进食导致的。 那么,在这不进食的这段时间里,任芳兰是在哪度过的呢? “9月3号我七点起了床,洗漱完吃完早饭已经八点了,八点半我出了门,去村委上班,期间一直没回过家,七点半下班之后我去陈勇家吃了晚饭,九点就回家睡了。” 每一个时间线,刘老三都说的让人挑不出毛病,而且很细致的介绍了自己的行动轨迹,完全让他们问不出其他问题。 可宁晟清仔细看了发现,在说话的时候刘老三很紧张很慌忙,和之前抓犯人看见警察的那种紧张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你昨天早上几点吃的饭,吃了什么?” “昨天早上……我、我没太注意。” 面对男人突如其来的问题,刘老三脑袋卡了壳,没料到他会这么问。 宁晟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似笑非笑的说:“9月3号记这么清楚啊,这都一周过去了还能对答如流,那昨天的事情怎么就记不住了?” 刘老三慌了:“因、因为9.3号那个陈勇叫我吃饭,所以我很上心!” 宁晟清轻笑一声:“刘老三,你可要想好哦,说谎话是要负责的。” 刘老三拿回了底气,不自在的‘切’了一声:“我明白着呢。” “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宁晟清环视了屋子一周,见到了墙上挂着的全家福,可是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的生活轨迹。 刘老三点点头,没有说话。 “行,那我不打扰你了,陈勇家在哪儿?” 宁晟清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按住了要起身的靳明谦。 刘老三也站起身来,走到邻街的窗边,指了指对面的窗户:“四单元202”。 宁晟清点点头,带有深意对着靳鸣谦说;“咱们来了一趟人家家,踩了不少脚印,你帮着擦擦。” 靳鸣谦点头,也明白了宁晟清的用意。 只是刘老三有些着急:“不用了警官,我们老百姓没那么矫情,我自己来就好。” 宁晟清拍拍他的肩膀,略带微笑:“没关系,我们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 说完,宁晟清离开了家门。 靳鸣谦也拿起拖把,慢悠悠的擦着地,刘老三看了他一眼,躲在阳台的死角,悄悄拿出手机,消息的界面,赫然出现了【陈勇】二字。 他有些慌忙的打字,因为太着急,出现了好多错别字不得不重新输入。 “给谁发消息呢?” 靳鸣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倚着墙,笑眯眯的看着着急的刘老三。 “哈哈….没、没谁,那个,走吧警官,我和你一起打扫!” 说着他赶忙收起来手机,界面上还有未打完的一句话:有警察去你家了,小心…… 靳鸣谦挑起了眉毛,没说话,跟在刘老三身后离开了阳台。 就刚刚吃饭那情况,对刘老三的事情只字不提,很有可能在包庇,宁晟清示意他留下来看着这刘老三防止给陈勇通风报信。 果真是沉不住气。 【长舌妇】冯素年 出了刘老三家门,宁晟清并没有着急去陈勇家,而是先去了村委。 他向管事的人亮了警官证,要到了值班记录表。 翻到9月3号那天,他找到了刘老三的值班记录,意外的发现,陈勇也在这一天值班。 “9月3号那天,陈勇下班后去哪里了你们知道吗?” 宁晟清回头询问管事。 没提刘老三,是作为警察的他需要严谨,没有赌,赌这个刘老三是在什么时候告诉大家任芳兰死了。 而陈勇虽然作为刘老三的好友,就算想要得到大家青睐,也不会用杀人这个方法去获得。 这个清水镇,生源太好了,人啊,总舍不得自己的利益。 管事的人想了想,果然没有回避:“那天下班以后他和我要了支烟,说要去外面下馆子。我问是谁他没说。” 宁晟清眼睛一亮,这个刘老三说的话果然有问题。 简单道谢,宁晟清去了陈勇家。 …… “你好,警察,有些事问你。” 宁晟清亮出警官证,陈勇简单辨别,蓦地一抖,踌躇着咽了口水,侧身让进去了。 “9月3号,刘老三说你叫他来家里吃饭是吗?” 坐下之后,宁晟清懒得理会他的寒暄,单刀直入。 陈勇先是一愣,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闷闷的‘嗯’了一声。 “最近任芳兰呼声挺高吧?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宁晟清意有所指的的问道,眼睛环视着屋子片刻,又重新落回陈勇脸上。 男人支支吾吾的答道:“任芳兰不是死……最近也没什么消息,我不知道啊。” 话音一转,陈勇连忙摆手。 宁晟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轻启薄唇:“死?死什么?” “没、没有!你听错了,我是刚刚手抽筋了,嘶了一声!” 说着陈勇举起自己的手证明着。 宁晟清眉毛向上一挑,不在意的继续问:“那这任芳兰给你的印象如何啊?” 陈勇两只手死死绞在一起,支支吾吾说:“她、她这个人挺好吧。” 说话的同时,男人眼睛滴溜溜的转。 宁晟清轻轻一笑,手指点着沙发:“陈勇,你不觉得自己很不会撒谎吗?” 男人身子一颤,紧张的扣着被泥土刺的发黑的手指。 几番挣扎之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任芳兰她就不是个好东西!贱女人勾引这个勾引那个,欠钱不还还放高姿态指指点点,就是个长舌妇!她还想要杀死冯婶子!” 陈勇的眼眶猛地变红,嘶吼着控诉任芳兰。 “冯婶子是谁?” “冯素年。刘老三的母亲,她平时待我们很好的,怎么会遭到这个长舌妇这样对待? 她还和别人说冯婶坏话,真当别人不知道她存什么心思吗?” 说着,陈勇呜呜的哭起来,掌根抵住眼睛不让宁晟清看见眼泪。 宁晟清叹了口气:“所以刘老三囚禁任芳兰是吗?” 陈勇一愣,慌忙的摆手:“警官!你别听人瞎说!刘老三根本没有杀人!” “可是,我没有说他杀人啊,你从哪得到的这个结论?” 宁晟清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勇。 之后不论宁晟清问什么,他都不说话了,见问不到消息了,宁晟清给靳鸣谦发了个消息,两人汇合后回了警局。 …… 邢审知和梁郁时审完报案人甚是疲惫,对方坚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死人害怕报警了。 路过戎鸢,邢审知看着认真看卷宗的小姑娘,不由得瞅了一眼灰棕色的封面。 待看清那方正的字样时,男人瞳孔紧缩,平静的眼底荡起波澜。 ——无皮坠尸案 【长舌妇】审讯录像 “都回来了,说说发现吧。” 戎鸢抬起头,将自己看了几页的卷宗合住倒扣在桌面上,顺手拿起一个笔记本压在了上面。 邢审知坐上转椅,将自己面对众人,于是六个人围成了一个直径一米的圆。 宁晟清打开手机录音,传来了大爷大妈的愤恨声,陈勇的哭声,和刘老三狡猾的说话腔调。 听完几人的对话,邢审知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些人说的和自己审问的报案人不一致。 男人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思考片刻后,起身打开了投影仪。 女人憔悴的面庞就这么出现在了众人眼里。 “名字。” 视频里,邢审知端正的坐在主审位,目光带有审视的看着女人。 “吴芳。” 女人怯生生的回答道,眼睛始终不敢看向邢审知。 梁郁时登记好基本信息,一边做笔录,一边眼睛时不时的瞥向女人。 邢审知:“你和任芳兰怎么认识的?” 吴芳:“任婶子人特别好,俺家穷,俺父母走的早,任婶子就经常照拂我,旧衣服总会给我们穿,吃饭也叫我去,然后就认识了。” 邢审知有些疑惑:“照拂你多久了?” “大概有两年了吧。”吴芳掰着手指计算着。 “两年?就这么无条件的帮你,也没和你索要什么,或者让你做什么事?” 吴芳摇摇头,自顾自的说道:“没有,从来没有,但是俺看任婶子这么帮俺,多多少少心里过不去,就帮扫扫卫生。” “你有看到任芳兰怎么遇害的吗?” “没有,俺是去找任婶子出去的,俺们说好要去北边的寺庙拜一拜,可是一连好几天都没碰见,那天我去河边打水,就、就看见婶子死了!” 吴芳睡着,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腔调隐隐带着哭泣。 “不是每家每户都有井吗?你为什么去河边打水?” “不是每家都有的,”吴芳忍着眼泪向邢审知解释:“那井是需要交钱打通的,俺没钱,就没有这个待遇。” 邢审知点点头,然后看向梁郁时,后者点点头。 视频后面,邢审知问了些任芳兰一般的行动轨迹,吴芳说她一个星期总会有那么两三天不在家,也没和村里人说过去干什么,她也不知道,但是这次消失的时间很长,大概有一个月了,走的时候只是说要出去很久不用管她,并没有说什么地方。 视频结束了,梁郁时开口道:“这个吴芳说的不是假话,她在思考的时候眼睛瞥向左上方,她的嘴角肌肉隐隐有些抽搐,是紧张时表现。” “我们走访的那些人也不是在说谎,”宁晟清浅浅的蹙眉:“我们走的不是审问的方式,伪装成和他们同样的人,那他们最真实的情感、碎嘴一定是真的。” “那就说明,任芳兰对待不同的人,区别是不同的,只是我们要搞清楚这两类人是相较于她而言有的是贫贱的区别,还是……对她这个人的态度。” 戎鸢沉默的听了许久,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这么说?”邢审知开口问道,他怀疑的是前者,后者完全没有考虑过。 小姑娘亮晶晶的眸子看向邢审知,认真的解释说:“如果那些人因为什么原因用有色眼睛看任芳兰呢?” “对她的态度一定与其他人不同,如果是嫉妒心作祟着他们会将任芳兰看作无恶不赦的罪人,如果是任芳兰有什么缺陷,那么人们就会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对待任芳兰。” 靳鸣谦猛地站起来:“我刚刚回来的时候看她在办理手续,我看看她还在不在!” 邢审知点点头随他去了。 “刚刚说刘老三有个母亲,李子也查过了,是在祥和医院,戎鸢和我走一趟吧。” 二人没有等靳鸣谦回来,叮嘱完剩下的三人就离开了。 “我看你刚刚在看五年前的一起悬案,是有什么发现吗?” 邢审知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胳膊微微弯曲,架在车窗沿,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九月的天气依旧炎热,清凉的风吹在小姑娘脸上,她静静地望着远处,轻声开口 “嗯…如果有机会我想查这个案子。” 邢审知偏头看了他一眼,又默默的转了回去,没说话。 【长舌妇】祥和医院 “你好,警察。” 戎鸢有些生疏的勾开警官证,展示在医院前台小姑娘面前。 对方仔细核对后点点头:“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吗?” 小姑娘有些怯生生的,完全是因为邢审知。 一般来讲刑警双双出警的时候都是便装,邢审知185以上的大高个,配上棱角分明的面部曲线,再加上因为过去出任务眉角受了伤留下一道破眉的疤痕,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 要不是有戎鸢在,两人也没有明显的不和,她真要叫保安了。 “我们想查一下冯素年在哪个病房。” 前台点点头,开始翻看电脑。 刘老三家里不是很富裕,冯素年所在的医院并不是很正规,保密工作也不是很好。 “702病房”。 良久,小姑娘抬起头,轻轻的回复道。 “好,麻烦你了。”戎鸢扬起一抹微笑,向她道谢。 刚走出一两步,邢审知蓦地停住脚步低声开口:“冯素年因为什么住了院?” “啊,因为和人打架扭了腰,还挺严重的。” 前台的女孩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人她记得蛮清楚的,一大把年纪了不好好待着去和别人打架,就照她这个伤势来看,对方估计更惨。 “她的精神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的。” 之前办案遇到装傻充愣的硬说自己精神有问题,不知道怎么知道他们第二天要来,还提前买通了医生。 702 房间内有三个病人,一个60多岁的老人,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还有一个大概30多岁的青年。 “冯素年”。 邢审知站定在老人窗前,压低声音。 那女人眼睛突然一亮,像是看到了钱一样,激动开口:“任鸿是吗?是任鸿吧!我可告诉你你那个妈把我打的不轻!你得给我赔偿!” 邢审知蹙眉,脸色沉的让人害怕。 见男人不说话,冯素年带着不满,高声嚷嚷:“哎你个混小子,怎么,你妈打了人你就不赔偿了?就你这铁公鸡哝,小心出门被车撞死!” 说着,还捏起三个手指搓着,又吐了口唾沫:“没个30万你们都别想好过!” 戎鸢挑挑眉,轻笑了一声:“冯素年,你这么肯定他恶人有恶啊?那您这嘴下不留得,得遭多少报应呢?” 冯素年一听火更大了,尖锐的呼叫声响彻病房:“哎我说你个小娘们倒是和这狗男人一条线!我跟你男人说话你哪来的资格插嘴!” 女人扬起手就要打在小姑娘脸上,趾高气扬的样子仿佛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所有人都要把她捧起来。 邢审知眉头蹙的更紧了,伸出手就要将戎鸢拉在身后。 还没等碰到她,只见少女扬起早已准备好的警官证,明晃晃的亮在女人面前:“袭警要坐牢哦!” 冯素年的气焰瞬间被灭了,打出去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中,嘴角微微颤抖。 “有什么要说的吗?”小姑娘笑吟吟的拉了个凳子坐下来,没有等邢审知的指示。 而后者却没有反对,反而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说、说什么啊,我一个病人你们这是扰民懂不懂!” 冯素年心虚的吼叫的,气势明显不如刚刚强盛。 “说什么?那可有的说了,不如先说说你怎么进的这家医院?” 戎鸢微微眯眼,若有若无的笑意在脸上闪过。 “我、我年纪大了病也多了!你们什么意思,我一个活生生的人连医院都不能住是吗!” “冯素年,你住了这么久……儿子也没来看过你吗?是不在意呢?还是说为了干扰警方视线啊? 装庚礼看过监控,并没有看到任芳兰被抛尸的过程,更没有看到任芳兰出入村庄的情况,他们也去村委要过监控,说覆盖过的监控并没有存留。 那就说明任芳兰是在上个月之前出去的再也没回来,这一点吴芳也证实了。 同样的,监控并没有拍到冯素年和刘老三的见面,这让原本怀疑的群体作案更加坚信了。 而就这个儿子任鸿而言,警方并没有查到他的身份信息。 当时去任芳兰家排查的时候,房子里没有任何第二个人的信息和生活痕迹,手机也丢了。 倒是找到一张柜子夹层里面的银行卡,一年之前,这个卡总是固定的在26号收到汇款,顺着ip去查,发现这个汇款的人消了卡,换了住址,最近装庚礼一直在查这个人的消息,知道持卡人叫陈晨。 再去找他的生活踪迹,发现这个人在一年前出了国,于是便让上面和国际警察联系的找人 。 人是找到了,但是一问三不知,根本不知道转钱的事情。 再去问这张卡的办理工作,他也说从来没有这种情况,那就是说有人拿着陈晨的身份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注册了卡号,还未用人脸识别。 装庚礼和宁晟清便寻着ip到了那家银行,查了信息才知道这张卡是二十五年前办理的,当时业务不成熟,还没有人脸识别系统。 这让一群人很是头疼,冯素年刚刚说的任鸿是个突破口,邢审知让装庚礼来了医院调取监控。 戎鸢是不知道刘老三有没有来过的,装庚礼还没有反馈过来,她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去诈一下冯素年。 原因是如果真的这起案件和冯素年与刘老三有关,那么既然都能想到利用人心帮助他们掩盖罪行,那么一定会考虑到二人不能关系过密,不过也是,他其实没有在警方问他的时候提起过冯素年。 果不其然,冯素年慌了神:“你胡说什么!我儿子那是因为忙,忙的给我养老挣钱,他是把我捧在心尖尖的人!” 【鹆彦说:各位如果不讨厌这本书的话,来支持支持作者诺!更多的人看到《全局》!】 【长舌妇】对峙 “你胡说什么!我儿子那是因为忙,忙的给我养老挣钱,他是把我捧在心尖尖的人!” “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啊?哎哟,行,是个不错的儿子,我也这么觉着的。” 戎鸢笑眯眯的看着这个慌的口不择言的人,慢慢放松身体,靠在了椅背上。 冯素年警惕的看着她,心里面被她盯的有些发毛。 “你刚刚不是说任芳兰打你打的要任鸿赔钱么,你儿子叫我们过来也是帮你调解这事儿的。” “不可能!” 冯素年被激的有些跟不上趟,下意识的就吼了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什么?是不可能你儿子让我们来调解这件事情啊,还是你儿子不可能让我们见你啊?” 戎鸢也不急,依旧慢悠悠的说话,像是一只豹子在耐心的等它的猎物落网。 冯素年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干脆闭上嘴不说话,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了起来。 戎鸢身后,邢审知接到电话,他看了一眼二人出了病房。 “老大,”电话那头是装庚礼的声音:“我们查了冯素年的入院流程,她是自己打120让救护车接的他,来了医院之后和医生说是打架伤到了,来这医院已经有半个多月了,我给这的保安看了刘老三和任芳兰的照片,他们说并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我拷了监控,回去再筛查一遍。还有就是你让我查的冯素年的住处有结果了,春西路那一片临山的小平房,从东数第二个。” “好。” 邢审知听完装庚礼的话,不由的陷入沉思,刚刚在冯素年的话里,打死不认打了架,就是和他要钱的时候缘由是以任芳兰打了她。 既然如此,她作为人的本能反应不可能不反抗,那14道刀伤,会不会是她反抗留下的呢。 想带这儿,邢审知给靳鸣谦打通了电话:“你和上面要一队人去春西路,那儿有居民区。 从东数第二个,是冯素年的住处。那里监控少,里清水镇也是只隔了一座小山,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 挂断电话,他又给梁郁时拨通了电话:“你和宁晟清去一趟清水镇,找这个村长好好聊聊,之前和我们说的话可能不是真的。” “收到。” “对了,江聿风回来了吗?” 邢审知捏捏眉心,这江聿风前天和上级打报告回家办事儿去了,到现在没有音讯。 “还没有。” “行,我知道了,你们忙吧。” 邢审知挂断电话,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二人依旧维持着大眼瞪小眼的状态面对面坐着。 他不由得失笑,点点戎鸢的肩膀,待她站起来以后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小姑娘似是料到了,没有过多惊讶。 “冯素年,你知道你输在了哪里吗?” 她轻笑着坐回座位,不急不缓的和冯素年聊着天。而后者很是警惕,一动不动的,却在她说出这话时眼神飘忽了。 “在没有规划好后路之前,你的本能反应让你现在陷入了被动状态。而且你似乎不怎么懂得收敛情绪啊? 那个教你说话的人没有提醒过你吗?还是说本来就没有对你抱有太大希望啊?” 见她不说话,戎鸢继续说道:“任鸿很有钱吗?一开口就能要30万,你也不过是个拉伤吧? 你怎么这么确定他会把钱给你呢,你这么闹他可以报警的啊。” 小姑娘挑了挑眉:“冯素年,你想好了,现在你不说,当我们今天走出这间病房,如果查出来你有什么问题,判的一定会比现在重,而且你的所有财产都会被收走。” 蓦地,冯素年眼睛里带了少许嫉妒的光,张了张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行,看来你挺信任你的同伴,那既然这样,我就什么都不说了,希望下次见面你不要后悔。” 说罢戎鸢站起身来,慢悠悠的往门口走。 “等等!” 【长舌妇】推卸责任 女人声音一起,背对着她的二人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成了! “怎么了冯女士?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我、我知道是谁杀了任芳兰!” “哦?你说说看。” 戎鸢慢悠悠的走到椅子跟前坐下,也不着急,瞪着她开口。 “是刘老三杀的她,对!是刘老三!” 冯素年一把掀开被子,身子向前倾,激动的说道。 “你儿子杀的她?” “是是!就是他!我其他的……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话间,女人眼睛滴溜溜转着,手指紧紧捏着被子。 “冯素年,这是你的结果,你确定吗?” “是!就是他!跟我没关系!” 戎鸢一挑眉,轻轻笑了:“好啊,可是冯素年,我今天来不是和你来探讨调解的事情吗?” 只见病床上的女人一愣,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 “对于谁杀了任芳兰,任芳兰是不是死了,我们自有判断,我就想听听,你要调解的故事。” “我…...是任芳兰她、她前几个星期来我家做客,然后……然后因为我想跟她借点钱,她就对我大打出手!” “对!是这样的!你说我就跟她借个钱他凭什么不!” 邢审知听了,蹙眉问道:“她打你?她打你不反抗了吗?” “那肯定啊!我又不是傻!谁吃这亏,我……” “你记住,如果有人问起你是不是反抗了,要么沉默,要么就说没有,你老了没有力气。” 蓦地,冯素年住了嘴,一道声音在她脑子里回响。 “我没反抗!我都一把年纪了,哪有力气。” 女人小声嘀咕着。 “冯素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也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戎鸢站起身来,不再理会冯素年,而后者则是有些疯癫的嘀嘀咕咕去说些什么。 出了病房,邢审知同医护人员说明,护士带着其他两个病人回了702。 “明显的是有人教会她怎么说怎么做,”回了警局,戎鸢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起身接了杯水,有些头疼看向邢审知:“冯素年这种性格,心里面是藏不住事情的,而且非常之急躁,甚至大过了理智。也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认为凡事都应该眷顾她依着她,这样的人,可不好得到线索啊。” 邢审知赞同的点头:“不过也算得到点消息,这个任芳兰的死和她脱不了关系,而且我怀疑那14道刀伤就是她所谓的反抗。” “老大,”靳鸣谦火急火燎的地打来电话:“冯素年的房子里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我们顺着她家背后的树林走,发现可以直通清水镇的小河,而且没有监控!半道儿上有一间猎户打猎用的小房子,里面发现了大量血迹!” “好,我知道了,江聿风没回来,你们先取证,我一会儿过去。” “怎么了邢队?” 小姑娘小口嘬着水喝,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发现了一间有血迹的房子,很可能是案发现场。”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邢审知摇摇头:“不用了,你在局里待着。” 话音刚落,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老大,你们回去了吗,能不能让戎鸢来一趟清水镇。” 梁郁时有些为难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来:“这村长一副打死不交代的状态,他就像是对我们的到访有预料一样,对我所有的话都是用‘不知道’回答,眼睛不看我,一直维持着自我保护的状态。” “她能帮到你什么?”邢审知抬头看向正在看笔录的小姑娘。 “她学过心理学,对于感知也更敏感,而且她的磁场是很阳光舒适的,和我们这些常年待在一线的人不一样,我想看看有没有效果。” “行,我让她过去。” 【长舌妇】投其所好 “现在情况如何?” “一直都是这种状态,”梁郁时扬扬下巴,二人透过窗子正好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村长:“把自己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不管我和宁晟清怎么说都不抬头也不理会。” “你和他说过主动交代和被动判决的区别吗?” 梁郁时点点头。 “那有问过清水镇未来发展的问题吗,或者是他以后能干什么的事儿?” “没有,”梁郁时又摇摇头说:“他自己给自己规划很明确,自己家里有对未来清水镇的蓝图,还特意裱了画框,挂在了床头。” “意思是说你们在提议要检查他的房屋他没有反抗是吗?” 戎鸢有些疑惑的问。 “对,只有在征询他意见的时候抬起头表示了肯定,其他时间再没有回应。” 梁郁时拆了块奶糖含在嘴里,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 “我还从心理侧面暗示过他,不过心理学的''暗示效应’只适用于对象本身无对抗的条件下,诱导人才能按照一定的方式去行动或接受一定的意见,使其思想、行为与暗示者期望的目标相符合。” “他的排异行为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梁郁时突然很认真的看着默不作声的小姑娘,含蓄的提醒这个男人难办的程度。 良久,戎鸢点点头,眼睛里闪过一抹精芒:“走吧,我们去会会他!” 梁郁时看着她的身影,眼神复杂。 不到70平米的小屋子里,墙面上贴满了清水镇的照片,被各种各样颜色的笔做着标注。 “冯生,你觉得清水镇这几年发展的怎么样呢?” 戎鸢在进来的时候和梁郁时要了一盒办案常年带在身上的香烟,抽出一根递给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冯生没抬头,暗暗的瞄了一眼伸过来的手,没有动作。 少女也不着急,将香烟横着摆在茶几上,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清水镇能发展的这么好不是没有原因的,有您这么一个兢兢业业干活的村干部,能挣上钱,打理好事前事后,看来村长这名声不是上面挂着说说而已。” 听到这话,冯生的身子猛的一颤,但并没有抬头。 “其实我有几点小意见,不知道冯村介不介意听听看,之前我也看家里人经营过小村庄。” 女孩注视着男人,语调悠扬,带着丝丝的诱惑力。 梁郁时听到,一直很平静的冯生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脑袋微微扬起看了戎鸢一眼又很快低下。 小姑娘轻轻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去:“我看您圈圈画画了好多,所有的规划都是摒弃了传统设计风格,朝着现代化开展,临溪计划建设小商店买小玩意儿,提高经济收入水平。” “不可否认,这样的举动可以提高清水镇百姓的生活质量增大收入,进一步跟上时代发展。不过您有没有想过,清水镇以外有龙京、江都等等各种大城市,您无论怎么规划,清水镇这一方土地都不可能赶上他们。” “所以您换个角度看,从整个全局来讲,不如延伸清水镇原有的传统手艺,保护树林,以绿水青山为主题,保护和传承本地文化。” 戎鸢缓缓的说着,平静的注视着冯生的反应:“有钱人有时候经历的名利场太多,城镇百姓们在污染严重的环境下打拼,难免会怀念清新的空气。” “您觉得呢?” 话落,少女扬起笑脸,静静地坐在对面。 良久,冯生抬起头来,眼睛里充斥着疯狂之色:“好,太好了!” 【长舌妇】你认可你自己吗? “好,太好了!” 冯生眼里止不住的疯狂溢出来,激动的站了起来。 “冯生,你觉得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或者说你认可你自己吗?” 梁郁时有些莫名的看向提出问题的戎鸢,只见她继续说着:“既然你可以证明自己,何必委身于流言之中呢,不论你的起步是怎样的,只要可以做好,结果是完美的,过程是合乎情理的,那你何必去忍让呢?” “人的贪心和嫉妒是表皮下的本性,你阻止不了,一味的退让反而会让他们得寸进尺,你敢肯定下一次他们一定会收敛,以后一定会配合你吗?” 冯生眼睛的疯狂一瞬间被恐慌取代,举起的手定格在空中,呆呆地看着说话的人。 “冯生,你认可你自己吗?” 戎鸢收起笑容,认真的重新提问。 “你问问你的心,你如今所做的一切,是你要的吗?是你所要证明的自己吗?” 蓦地,男人双眼流出了两滴泪水,掉在前襟,渗透在衣服的内部。 冯生突然大笑起来,疯狂、可怖、悲伤一瞬间爆发,惊呆了宁晟清和梁郁时。 笑声持续了大概一分钟之久,刹时间停止,男人颓废的跌坐在沙发上。 “我觉得,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没你这个小姑娘活的透彻。” 冯生自嘲的勾起嘴角,狠狠的扇了自己两巴掌:“我糊涂啊!我糊涂啊!” 戎鸢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两年前,我当上了清水镇的村长。” 男人拿起横在他眼前的香烟,点燃,含在嘴里。 “就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升职,让这些人对我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之前,我出生在邻村,父亲白手起家去了城市发展,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上学的我,”香烟慢慢燃烧,冯生陷入深深的回忆:“当时我的成绩不是很好,所有人都不看好我,我不服,拼了命的考上大学想成就一番自己的事业。可我这便宜爹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问我想不想过上好生活。” “你说我这最艰难的二十来年都熬过来了,还在乎这一时的快乐吗?我拒绝了,坚称自己要闯一闯。 事业起步难,社会艰辛,以我的学历碰壁无数,这便宜爹看不下去了,嫌我丢了他的面子,就找关系给我。 我一个小白,去了城里什么都不知道,他怕我和他走进了人们知道我们的关系,干脆把我安排到清水镇来当官。” 冯生眼神迷离,空洞的看向窗外。 “我了解到,上一任村长因为受尽这些村民的使唤刁难早就不想干了,我一来正好如了愿。 刚刚到来的我初生牛犊,立下誓言要好好管理他们,证明我自己。 谁曾想他们不仅不配合还给我寄刀子,给我的院子画肮脏的涂鸦。 我报了警,可是这镇子里的警察和那些人一条心,拘留了我。 谁能一只坚强啊,慢慢的,我低了头。” “本以为他们会收敛,结果愈演愈烈,直接让我帮着隐瞒真相,销毁监控,一群人,提着刀和斧头堵我。 你们的到来我预料到了,我一直认为你们也是和她们串通好来走个过场,没想到专家都来了。” 冯生意有所指的看看梁郁时:“后来我知道你们是市里来的警察,专门查这个案子,我才知道我错的离谱。 可是警官啊,这是我的前途,我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呢,我还没有好好证明我自己啊!” 戎鸢笑了笑,轻轻的抽了几张纸递给冯生:“可是冯生,你依旧违抗不了你的良心,再执拗的你,依旧坚守分清是非黑白。 你接受不了颠倒黑白的证明机会。” 冯生苦笑着,眼泪断了线的流出来。 “冯生,你认可你自己吗?现在的自己。” “认可,我太他妈认可我自己了!老子受够了!凭什么我的人生,我为清水镇蒸蒸日上所规划的一切,他们享受还要指责我!” “那我们回去聊聊?” 戎鸢可不敢保证,在这一方土地那些人不会来制止冯生说话。 男人点点头,伸出双手。 “不用了。”梁郁时走过来,按下了冯生伸出的双手,把他带上车。 “那你们先走,我去看看邢队。” 走到车前,戎鸢看着冯生坐上车,回头和宁晟清说道。 宁晟清:“注意安全。” 【长舌妇】向璃书 “邢队,我这边忙完了,你们在哪里,我过去帮忙。” 送走了宁晟清三人,她给邢审知打了电话。 “不用了,你和他们回去吧。” “可是他们已经走了。” 小姑娘有些委屈的嗓音传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几秒:“清水镇后山坡。” 顺着清水镇临山的小山坡,她顺利的找到了忙碌的一群人,她的方向感一直很好,找得很快。 “邢队。” 戎鸢乖巧喊人,像极了犯了错的猫咪。 邢审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福宝你来了!我跟你讲,江聿风不在。三队的法医小姐姐来接班,长得贼拉好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靳鸣谦中气的大嗓门儿震的她脑袋嗡嗡的。 站在戎鸢跟前,拉着她就走,猛地一道凛冽的视线扫射过来,靳鸣谦后背一僵,回头冲着邢审知嘿嘿一笑。 “审知,提取完样本了。” 一道温柔女声传来,一个窈窕的女人走在邢审知身边,摘下手套。 “就是她!” 靳鸣谦指着女人,小声和戎鸢说着:“我女神,漂不漂亮?” 戎鸢顺着视线望去,瞳孔猛的一缩。 是她! 那边,邢审知点点头,留了几个人封锁好现场,下令带人回去。 “璃姐!” 靳鸣谦看工作办完了,笑哈哈的拉着戎鸢往女人那边走去。 女人回过头,视线先是落在声音之处,随后往旁边移去。 ! 女人震惊了一瞬,待回过神来,靳鸣谦已经拉着人走到了二人对面。 靳鸣谦嘿嘿一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队新来的最强辅助——戎鸢,”然后转头对戎鸢说:“这是我女神——向璃书!” 戎鸢率先伸出手:“你好,向璃书。” “你好,戎鸢。” 不自觉的,戎鸢握着的手蓦地收紧。 “走了。” 邢审知不咸不淡的打断了交好的二人。 四人坐上车,靳鸣谦在主驾驶,邢审知坐在副驾驶,两个女孩子坐在了后面。 “介意加个微信吗?” 戎鸢压着内心强烈的情感,平静的打开二维码。 “我……” “戎鸢。” 副驾驶的邢审知透过后视镜看着她,打断了要说话的向璃书,冷冷的看着戎鸢。 阻止意味明显。 戎鸢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忍着开口的冲动,将视线挪向窗外。 见车内气氛紧张,靳鸣谦打着哈哈:“哎呀老大,爱美之心人人皆有,你理解一下嘛!” “好好开车。” 这一句话,靳鸣谦猛地住了嘴,不敢说话了。 向璃书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扫一扫:“加。” 叮—— 好友验证通过后,向璃书对邢审知说:“多久的事情了,没事的,都过去了。” 邢审知没说话。 “没过去。” 小姑娘缓缓看向窗外,小声嘀咕着,像是给自己的暗示。 车子停在警局,靳鸣谦熄了火,四人上了楼。 向璃书回了三队,其余三人进了审讯室。 走到门口,戎鸢伸手拉住了 邢审知的衣角:大眼睛里闪着几分坚定:“邢队,我不会乱来的,公私分明,在我进了这警局我就已经立好了警戒线。” 【长舌妇】几个问题 审讯室只打了一盏顶光在冯生的头顶,整个审讯室在他眼里看来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模糊的看见审问他的两个人。“ 冯生,一个半小时刚刚好,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是不是也该说说了?” 梁郁时坐在主审位,压制住内心的火气,平静的和戴着手铐的男人说话。 大概是长期收到村民们的排挤示威,面对看不清的视野男人依旧把自己缩成一团,双腿紧紧的靠在一起,上半身向下弓着,双臂紧紧夹着身子。 冯生轻轻的点点头,怯生生的抬起脑袋,眼前模糊一片。 “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冯生的声音轻轻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有些话我想和那个女警官说,二位可以满足吗?” 一个半小时前,冯生回到审讯室就像在家一样,一个有用的字不说,反倒是给他们提要求,先是要等一个半小时,然后又要吃喝,硬生生拖着时间。 期间,宁晟清给邢审知打电话说明情况,后者说好好安抚冯生的情绪,别像之前一样把自己憋起来就麻烦了,过会儿他们也回去了。 “冯生,这里是警局,不是满足你愿望的圣台,你能认清你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吗?” 宁晟清伸手扶了一下眼镜框,凌厉的目光透过镜片死死的打在男人身上。 冯生先是呆愣一下,随即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又把头低了下去。 “换人吧。” 耳麦里,传来邢审知的声音。 二人对视一眼,宁晟清自觉的站起身走出了审讯室,一回头,发现三个人整整齐齐的站在单面玻璃片面前。 宁晟清有些惊讶:“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你进去说一个半小时到了的时候。” 靳鸣谦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严肃的看向宁晟清。 这个人对时间的把控相当准确,准确的令人窒息。 “邢队,我可以把侧光打开吗?” 被点名的戎鸢并没有急着走进去,反倒是很认真的看着缩在椅子上的男人。 “现在你是主审,只要可以得到结果,并且在不违反条例的情况下,你可以自己做决定。” 邢审知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清冷。 啪—— 侧光的led灯被打开,整个审讯室一下子亮了起来,从冯生的角度看,可以清晰的看到审问他的人。 戎鸢走进来,对上梁郁时的视线,闪烁的目光里透着几分赞赏之意。 其实他刚刚也想过这个问题,冯生的遭遇导致他会是一个非常害怕看不清楚黑暗的人。 梁郁时想的是激发他的恐惧感,从真实的反应和言语精确分析他之前的遭遇和犯罪行为,有了肢体语言说话,这样可以精准把控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撒谎。 而戎鸢则是和他相反,她给冯生制造安全区域,打破了恐惧对他的束缚。 梁郁时给戎鸢让开了主审位,自己坐在复审记录。 “冯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戎,叫我戎警官便可。” “现在我来了,你想和我说些什么呢?” 戎鸢轻轻开口,抹掉了平时语气的棱角。 只见男人抬起头,看清来人后,微微一笑:“谢谢你。” 戎鸢点点头,知道他这是感谢她打开了灯光。 “在审问之前,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冯生缓缓直起后背,目光跟随着戎鸢的眼睛,而他的手臂依然紧紧夹着自己。 梁郁时闻声抬起头来,眼睛里有丝丝的火气。 “当然。” 小姑娘微微一笑,应允了他的话。 “如果你开发一个旅游胜地,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呢?” 戎鸢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安全性。开发之前,必须要做好游客的安全防范措施,避免游客在游玩过程中受到不必要的伤害,降低体验感。” 冯生的眼睛亮了亮,看向她的目光染上了几分赞许。 “那建设完成之后想要快速发展,有什么好的方法呢?” 男人目光一闪,接着提问。 “建立桥梁,”戎鸢微微一笑,没有显示出半分不耐烦:“首先,要保证基础实施建设:确保道路、交通、住宿、餐饮、卫生等基础设施的完善,以提供便利和舒适的旅游体验。 “其次,要培训和提升服务人员的素质,提供优质的游客服务,树立良好的口碑。” “最后,打造出可以与游客内心契合的休闲空间,提高游区与游客的亲和性。” 听完她的话,冯生收紧的手臂猛地松开,颤抖的双手想要为她鼓掌。 再次看向她的时候,眼底有着掩盖不住的疯狂之色。 “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为一个合格的负责人应该具备什么要素!” “不能遗失本心。随着现代化发展越来越广泛,很多开发人想要提升经济效益,不惜摒弃初心与特色传统,着力打造现代化产业体系,丧失了最开始的热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小姑娘话音一落,冯生的笑声猛地爆发。 戎鸢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给他充足的缓冲时间。 像他这样的人,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做好一切。 但凡有人给出有关他想要做好的事情的建议,无论好坏他都会疯狂的接受,丧失主观判断权。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笑声停止了,男人眼里闪烁着泪花。 “戎警官,你说我多蠢啊!我竟然为了证明我自己,不惜走上歪路,为了我的事业,不去判断好坏的全盘接受!” 泪花落下,打在了桌板上。 “我在刚刚上任的时候,特别崇拜一个人,他的建设理念深深影响着我。” 冯生双眼放空,呆呆地看着小姑娘:“他也说,在发展的过程中秉持初心是最为重要的,刚开始我牢记于心,慢慢的,村里人的不屑渐渐将我的赤子之心拉到……” “戎警官,你和那个人长得好像啊……” 男人眼神聚集起来,认真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孩:“你认识戎政亭吗?” “不认识。”戎鸢笑着摇摇头:“不过是个好名字政通人和,渊亭山立。” 冯生轻笑一声:“戎警官好文采,要是冯某早些遇见你就好了。” 【鹆彦说:作者最近过年玩嗨了,今天四更补偿!】 【长舌妇】真假颠倒 “我的问题问完了,戎警官有什么要问的,冯某知无不言。” 没有之前的怯懦,也没有之前的疯狂。 现在看向戎鸢的冯生满满的肃敬之意。 “好。” 少女点点头:“我想知道任芳兰到底是一个人什么样的人。” 冯生有些讶异,她没有急着问刘老三有没有杀人,任芳兰怎么死的,反倒是先问了相对于前两个问题不重要的一个。 “任芳兰是个善良的,但也是个有棱角的人。她对于贫富不同的人有相同的态度,但凡遇到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帮一把是一把。” “不过但凡有人欺辱她、或是不讲信用、违背道德原则,她都会牢记于心,不再给这个人任何好脸色。” “之前老王家经济困难,和她借钱,她挺爽快,找我见证打了欠条借了2000块钱给他。可这老王逾期不还,耍赖皮说根本没有欠条,还说他儿子那么有钱,给他一个贫困户一点钱怎么了。” 冯生想了想补充道:“任芳兰有个儿子叫任鸿,早年他男人有了外遇扔下母子俩不管,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孩子拉扯大,别提多艰辛了。 好在儿子争气,考了大学入了国企,现在是人家公司高管,工资不低。 也是个孝敬人,每个月都给任芳兰打20万的工资。” “之后这钱也要不回来,老王跌皮耍赖、撒泼打滚就是不还钱,她报警也不管事儿。” “大概过了一年半,这老王赌钱赌穷了,当年借钱不还发现没什么事儿,就又去找任芳兰借钱。可这回任芳兰怎么也不给,他就把人家任芳兰给打了一顿,之后又来借钱还是不给,一而再再而三的他下了面子,又觉得自己亏了,便猥亵了这任芳兰。” “任芳兰报警不管事儿,又不想去打搅儿子蒸蒸日上的事业和生活,儿媳妇儿也有出息,她不想让儿子有这么不堪的母亲,就没和任鸿说,来找我帮忙。” “我当时见到她的时候,任芳兰一张姣好的面庞破了相,身上也破破烂烂的,我于心不忍,就去找老王讨说法。” “谁曾想遇见了老王媳妇,听到这事非但不怪自己男人放荡,还到处宣扬任芳兰的狐媚子行为,像极了一个长舌妇! 我因此也被村里人看低了眼。 任芳兰不好意思再麻烦我,生生和我吵了一架,告诉外界我们关系不和,自己将这事情隐忍下来。” “慢慢的,任芳兰发现这个村子很多人是仇富之人,嫉妒的心让他们三番五次找任芳兰麻烦。” 听到这里,戎鸢皱着眉开口:“那这些人有帮助销毁监控,掩盖真相吗?” 冯生点点头:“大概十几个吧。” 戎鸢拿了纸笔,放在冯生面前:“名字写下来,越详细越好。” 冯生拿起笔,认认真真在白纸上写写画画,什么住址、名字、家庭状况、行为性格、做了什么一一罗列。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停笔。 拿到纸的一瞬间,戎鸢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冯生,后者看着她微微一笑。 她拿着纸对准单面玻璃展示,邢审知拍了照。 “宁晟清,你去找上装庚礼带着弟兄们抓人,结束后你们先别回来,盯住刘老三。” 装庚礼看监控对清水镇地形熟悉,减少了刘老三畏罪潜逃的风险。 “靳鸣谦,你去带人在祥和医院守着冯素年。” “是!” 审讯室内,戎鸢继续提问:“那刘老三这个人呢,给你印象如何。” 冯生苦笑一声:“他啊,就是个妈宝男” 【鹆彦说:嘿嘿,今日爆更!喜欢悬疑破案的宝子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如果你对《全局》还算喜欢,那么可不可以动动小手给作者来写一个小小的书评呢! 哦对了,点点催更吧,给作者一点点小小的动力a! 快要结案喽!宝子们下一卷想看关于什么主题的推理小说呢】 【长舌妇】抓捕 “他啊,就是个妈宝男,”冯生苦笑道:“他虽然没上过大学,但是思维逻辑异常清晰,和他那个妈,冯素年,判若两人。” “他像是冯素年的一把利剑,缺乏自我主见,但是异常锋利。” 戎鸢点点头:“那在你看到的监控里,刘老三是凶手吗?” 冯生不否认但也没肯定:“是,也不是。顶多算个辅助杀人吧,在你们看到任芳兰的伤口,大概刀伤居多,这才是失血死亡的主要原因。刘老三拔了任芳兰的舌头,把她锁在小木屋里让她自然死亡。” “你知道的挺多啊?”梁郁时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冯生耸耸肩,没否认,也没接话。 “那14道刀伤,是冯素年干的吧。” 戎鸢看似问句的提问,实则是肯定的猜测。 “对。”冯生点头,嗤笑一声:“冯素年这女人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私、自负、嫉妒比她过的好的人,也喜欢在背后嚼舌根。” “那天,冯素年来刘老三家,碰巧遇上了任芳兰,看见任芳兰保养的极好,身上衣服都不是他们能穿起的,便起了嫉妒之心。” “冯素年为了接近任芳兰,长久住在了刘老三家,半个月前,她约任芳兰做客。” “任芳兰没有空着手去,带了三箱牛奶和两大袋子水果,这阔绰的出手,让冯素年更嫉妒了,她向任芳兰要衣服和钱,任芳兰没给,毕竟也是自己儿子送给她的,很珍惜。” “冯素年暴露了真实目的,发了疯的去扒任芳兰衣服,任芳兰到底是吃过苦,一下子就制服了冯素年,冯素年一着急,顺着手拿起水果刀就往任芳兰身上扎,推搡间,任芳兰的头撞在了桌角,晕了过去,” “气上心头,冯素年狠狠扎她,等冷静下来任芳兰的血流了一地。冯素年也慌了,洗了手,颤颤巍巍往外跑。” “我当时是去找任芳兰签户口的,她儿子拜托我把她母亲的户口合同签在一起,接走她享清福,没想到我就看到了这一幕,冯素年太慌了,根本没注意到我,等他走了,我急急忙忙抱着任芳兰去村子里的医院,好在抢救及时。” “不过也正因为这件事,我被他们盯上了,”冯生疲惫的笑着,一瞬间老了许多:“刘老三来警告我别多管闲事,要不然就解决了我,毕竟村里的人早就看我不满了,我不敢赌,听了他的话,帮他善后,没再管这件事情。” 冯生叹了口气:“我床头的画框夹层里有一个u盘,里面是被删掉的监控录像,之后的事情你们可以自己看。” “好,我知道了,感谢你的配合。”戎鸢扬起笑脸,轻声说。 冯生也回了她一个笑容,被带走了。 【邢审知】准备收网 邢审知打开手机,在群里发了四个字。 盯了许久,宁晟清和装庚礼破门而入,给刘老三戴上了手铐。 靳鸣谦向医院提供了逮捕令,将冯素年架上了警车。 “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我没犯法!”冯素年疯了一样的狂吼,靳鸣谦淡淡瞥了她一眼,没理会。 【长舌妇】监控录像 “清儿,”邢审知拨通了宁晟清的电话:“去一趟冯生的家,床头上不出意外裱了一张相框,夹层里有一个u盘,找找看。” “好。” 正准备上车的宁晟清关了车门,摆摆手示意他们先走,自己转头回了清水镇。 冯生家,没有上次来的时候那么井然有序,墙上的规划图被撕碎扔在地上,木茶几被钝器砍成了好几节,床单被剪碎,窗帘也被揪了下来。 一片狼藉。 宁晟清走进卧室,找到了被敲碎的画框,抖掉了玻璃碴,小心的掀起了画布,摸索。 他的手指突然一顿,顺着内层通道将一小块东西挤了出来。 当当当—— 黑色的小方块滚落在地上,宁晟清轻轻地将它捡了起来。 走出清水镇的大门,一辆黑色奔驰停在了他面前。 “你怎么没走?”宁晟清惊讶地看向车里的人。 “这不怕我们清哥遭到什么暴力行为么,特意留下来等你。” 装庚礼说着,单眼来了个wink。 宁晟清:……. 骚不过,骚不过一点儿。 所有人回了警局,聚在了审讯室外面。 宁晟清:“现在审吗?” 邢审知摇摇头:“先押在审讯室晾着,既然他能把所有事情串通起来,隐瞒了这么久,凭借的可不仅仅是脑子,还有人心。” 他看着里面有些恐慌的刘老三,继续说道:“你们看刘老三现在的恐慌,不达眼底,他在试探我们,看看我们是不是找到了能拿在他面前的证据。” “可是我们不是有冯生的证词吗?”装庚礼不解的问道。 “证词和录像是不能拿给他全看的,所以你如果嘴说冯生认了罪,他一定不会信。就像老大说的,他不光靠脑子,还有人心。 他们彼此绝对信任,才能瞒到今天。” 梁郁时接过话茬,认真的解释道。 “我们先去看录像。” 邢审知率先离开了审讯室,回到了办公室。 他将u盘插在电脑上,打开了投影仪。 视频里,刘老三搂着颤颤巍巍的冯素年,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不断安慰她,回到家,他先给门上了锁,大概过了20分钟,提了一个黑色塑料袋走了出来。 不过刘老三并没有扔进垃圾桶,而是一直提着。 他先来到村委,找了冯生把他拉在房子的阴影里一只手怼着他的心口,一边说着什么。 冯生一开始还反抗,后来刘老三扇了他两巴掌,说了几句话走了。 然后刘老三来到画着红色十字的医院,带走了已经止住血,但是面色惨白的任芳兰,扛着他向后山走去。 一天后,刘老三的黑色塑料袋不见了,一个人回到了清水镇。 他先是去了老王家,然后挨个去了冯生名单的几个人家。 像是攀谈很愉快,主人挨个将刘老三送出门,还笑呵呵的握着手。 过了七天以后,刘老三又去了后山,这回再出现在视野里,肩上扛着没了气息的任芳兰,看四下没人,将她扔在河沟。 “看来这冯生也是个谨慎的,知道留着证据以后保全自己。” 靳鸣谦‘啧’了一声。 “走了,我们去会会这个些人。” 【长舌妇】审问 “梁郁时,你和我去提审刘老三;戎鸢和靳鸣谦去提审冯素年;至于那十几个人……清儿有把握吗?” 邢审知的视线落在宁晟清身上,后者点点头。 邢审知坐在主审位,似笑非笑的看着刘老三:“你觉得我们来这里找你谈话,有证据吗?” 刘老三耸耸肩,一脸随意:“谁知道呢?” “可你的状态似乎很自信啊?” 男人笑了笑:“天生的,自信。” 邢审知也无所谓的道:“天生的自信似乎没体现在冯素年的面前。” 刘老三一愣:“哦,是吗?”随即点点头:“不过我也承认,我就是很听她的话。” “那要是她的罪比你严重,你会难过吗?” “警官,别开玩笑了,我们犯什么罪了?你要拿出证据吗?” 刘老三摆摆手,像是赶苍蝇似的。 “冯生都招了,你不准备补充一下吗?提前承认罪责会减轻很多。” 刘老三思考着,右手不停的摸着下巴:“冯生啊?哈哈哈,警官说笑了,我们都是良好公民,怎么会犯错呢?诶……不会是他贪污了?那得严惩!” 他张大嘴巴,一脸不可思议又愤愤不平。 “哦~”邢审知点点头,拿出了拷贝好监控的平板,摆在了刘老三面前:“这冯生的犯罪证据不如刘先生来为我指点一二?” “当然可以。” 刘老三回应着,被铐住的手摆出了‘请’的样子。 邢审知眯眼笑着,点开了前进号。 “我告诉你!你最好是识相点,不该说的别说!” 监控里,一道男声传出,刘老三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不可思议的看着邢审知。 邢审知回望他,对着平板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看来是我低估了你们的手段啊!” 邢审知点点头,收回平板:“那现在能说吗?” “有了证据,你们该怎么判怎么判喽!”刘老三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哎不过,别拿我母亲压我,我还是懂法的,她顶多算是故意伤害,我才是凶手。” “可是刘老三,你这么听你母亲的话,那你父亲呢?” “父亲?哈哈哈哈,这个畜生早就在八百年前死了,哪来的……” 邢审知低头嘟嘟哒哒翻着手机,片刻,手机的照片猛地聚在男人面前。 话音戛然而止,震惊的神色疯狂从刘老三眼底溢出:“他……这不是他!他早死了!你骗我对不对!” “死的那个人你确定是你父亲吗?”邢审知挑了挑眉:“十年前一个叫陈斌的男人开你父亲的货车送货,你在给他的货车加油时通入了氢气,氢气易遇明火爆炸,那个人死在了半路。而你父亲,刘大方知道了这场车祸其实是针对他而设计的,吓破了胆,将计就计远走他乡,刘老三,你应该很清楚你父亲的为人吧?” “想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刘大方这个消息,是江聿风传达的,他说他去办事儿碰见了一个和案件很像的老人,便蓄意接近他,套出了他的话。 “你说我要是把他带在你母亲那里,会发生什么呢?” 邢审知伸手拍拍刘老三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 “别!我说!别带他来!” 【长舌妇】过去 刘老三慌了,吼叫声夹杂着颤音响彻整个审讯室。 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戏谑的邢审知。 “我说……我说,别让他见我母亲。”男人双手掩面,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当然。”邢审知坐回座位,认真的看着他。 “半个月前,我母亲来看我,好巧不巧遇上了任芳兰。 我们家不是有钱的,生活的吃穿用度都很节省,当晚她质问我为什么我没出息,不能让她也过上好生活。 我母亲就像疯了一样,不停的砸家里的东西,握着手一锤一锤的往我身上砸。 打累了,她告诉我明天要让任芳兰来家里,她也想看看这有钱人过得到底是什么生活,还说她是客人,来家里吃饭不一定还能带点儿奢侈品给她。 我和她说那是别人的生活,我们这么过着也挺好的,而且别人的东西不可能轻易给你。 她不听,还说我向着一个外人,置母亲于死地,不停的抹去了眼泪。 我拗不过她,第二天帮她约了任芳兰,之后我就去上工了。 我想过她会闹,但没想过她会闹的甚大。” 刘老三摇摇头,没了刚刚的信誓旦旦,有些颓废:“大概中午十一点半左右,她跑来上工的地方找我,我看她脸色惨白,怕的连话都说不清,指甲里还有血,我知道事情不对了。 我请了假,带她去僻静的地方了解情况,他当时跟我说任芳兰看不起他,动手打了她,她反抗不过,拿刀捅了她。 我开始不信,在我印象里任婶子踏实为人,但是我母亲一遍遍说,我动摇了。 等回到家我看到地上的血迹但是没见到人,我知道事情麻烦了。 我听路人说冯生带走了任芳兰,我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她说她看到了事情的经过讲给我听,让我饶了她,可是谁能相信一个外人不信一个母亲呢?” 邢审知静静地听着,复杂的注视着他。 刘老三苦笑着说:“我带走了任芳兰,去了后山的木屋,在她醒来之前检查了她的身子,我发现丰盛说的是真的!14道刀伤明晃晃摆在我眼前,知道了我母亲说了谎。 可是任芳兰这个性格敢作敢当,遇事说事,我不敢冒险,拔了她的舌头给她关了起来。 人不死……我就没有一天是安全的,我不敢杀她,就让她自然死亡。 我知道村里很多人嫉妒任芳兰,甚至遭受过她的冷眼,我利用他们‘得不到就毁掉’的想法,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可以守住秘密,我就帮忙除了她。 我太了解这些人了,利益比命对他们更具有诱惑力,我让他们去封了冯生的口,剩下的你们都知道了。” 邢审知:“那你的作案工具在哪里?” “后山小木屋有一块地板是我新粘起来的,那下面把水泥挖开,有带有任芳兰血迹的刀和钳子,还有卫生纸” “那你父亲是怎么回事儿?”邢审知似是料到了他说什么:“别说让我们去看以前的卷宗,那里面你说的话根本就是错的,你扬了他的骨灰,知道他们死无对证。” 刘老三真的害怕他带来刘大方,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刘大方酗酒,家暴,赌博,将家里面弄的污秽不堪,我母亲又一次为了保护我被刘大方打断了肋骨,脊椎也留下了毛病。” “因为这个你觉得你始终亏欠你母亲,所以一直听他的指示?” “是也不是,”刘老三摇摇头有点点头:“他一直念叨这件事,但凡我有不让她满意的事情,他就行吧这件事儿绑架我。” 邢审知有些不解,既然如此他不应该很想让二人见面来洗脱他的痛苦吗? “那你不想让冯素年见刘大方的原因是什么呢?” “他们会联合起来对付我的,”刘老三叹了口气:“冯素年一直都是自己过不好也不会让别人好过,我也是一样的,如果他们联合起来说一些我没做过的事情,你们怎么查,十年啊…… 当年你们警方都没有查到真正死亡的人是谁,如今我不敢冒这个险。” 邢审知没说话,这件事情确实是当年警方办事不力,如果在他面前说‘相信警方’,并不是很可信。 刘老三招供,证据链闭合,被带走了。 梁郁时说整个过程里刘老三没有说谎的迹象,于是邢审知将整理工作交给了他,自己去木屋找犯罪工具。 【鹆彦说:各位小书友,感谢你们的支持哦!如果有什么建议欢迎提出!】 【长舌妇】被隐瞒的真相 “冯素年,还是觉得你做的是对的吗?” 戎鸢双手交叉放在放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淡淡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冯素年抻着脖子,一脸不屑的看着戎鸢,时不时白上一眼。 “行,你不说,那我来跟你聊聊。” 她轻笑了一声,将身子靠在了靠背上:“十年前,你儿子设计的爆炸案,为你炸死了你最厌恶的人,按理说替你做了十年牢都应该还清了你的恩惠吧?你怎么还是纠缠不放呢?” “呸!姑娘家家的别满口胡言!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种,你哪来的脸说话?”冯素年最受不了别人对她指指点点,她说别人可以,别人说她可不行:“他这辈子都得报答我的养育之恩!再说了,他自己炸死了谁不清楚吗?” “冯素年,注意你说话的态度!”靳鸣谦皱着眉,有些不满的呵斥道。 “嘿,我们女人之间说话,有你男人什么事儿?你俩不会在搞对象吧?”饭眯着眼睛,八卦的意思明显不过。 “你......”靳鸣谦还想说话,戎鸢暗中拍拍靳鸣谦的胳膊。 “养育之恩?可是据我了解你好像自从你丈夫死后一直在打麻将上下了功夫,都是你儿在养你吧?” 小姑娘也不恼,依旧心平气和的跟冯素年说话。 冯素年吸吸鼻子,‘哼’了一声:“不应该吗,老娘生下他都不知道多费劲儿!” “冯素年,十年前的爆炸案,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 “废话,坐了牢给老子丢了脸,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吗?”说着,女人被铐住的手食指突然点了点,发现什么没有,堪堪停住了。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小姑娘笑了笑:“你想见见刘大方吗?” “就他老成那个样子,有什么好见的?”说话的强势,没掩盖住女人眼中的恐惧。 “这么说你见过喽?”小姑娘含笑问道。 冯素年身子一颤,反应过来:“你胡说什么,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戎鸢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冯素年被盯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大吼:“你到底要说什么!你个婆娘能不能不要磨磨唧唧的?” 戎鸢挑了挑眉:“当然可以。” 她拿出平板,打开了一张照片放在冯素年面前。 只见女人瞳孔猛地放大:“你、你们把他带过来干什么!” 图片里,是刘大方站在警局门口的正脸照。 “你想见见他吗?”戎鸢收回平板,戏谑的看着任芳兰:“他已经和警方的人说了,要来和你们好好过日子,不会再动手打你们了,不知道你信不信。” “他放屁!他放屁!”冯素年眼底的恐惧让她逐渐疯狂:“我把我的事情全告诉你们,你们能不能让他永远消失!” 她知道交代了会被判刑坐牢,但是悠闲自在惯了,她更害怕被别人操控,她害怕出去以后重新回到十年前的生活:所有的脏活累活都她干,养家,收拾烂摊子,那男人不开心还要拿她撒气。 “现在的你,还有机会谈条件吗?” “五年前我去五寨山玩儿,在住宾馆的时候看到一个扫地的背影很熟悉,他打我时候的恐惧一下子刺激了我,我想跑,可是和我一起出去的人偏要住这个酒店,还很奇怪的问我怎么了。 我知道,如果在坚持离开没有缘由,一定会被怀疑的! 我只能住了下来,有一天我起床晚,一出门刚好碰见他,我看清了他的脸,绝对不会认错! 我赶紧回屋上锁,计划十几天的旅游我第三天就回去了。 回去之后我也不敢和老三说,一直瞒了好久。 我其实发现他不敢回来了,我战战兢兢过了两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放心了。” 说完,冯素年不安的抬头看戎鸢,见她不说话,慌了神。 “我、我知道的都说了!绝对没有隐瞒!” 戎鸢点点头:“说说半个月前的事情吧。” 冯素年有些犹豫,良久之后开了口:“我一辈子没享受过好生活 ,看见任芳兰我嫉妒,她凭什么比我过得好,同样是女人,凭什么她比我有个优秀挣大钱的儿子! 我看她好几天,我发现她儿子对他很好,每天都有新衣服穿,我就想能不能给我几件。 我就约她,谁想到她那么抠! 几箱牛奶也好意思来我家蹭饭吃!” 冯素年情绪突然激动:“我跟她说可不可以给我几件衣服,我也好穿穿,之后还给她,可是她居然拒绝我? 还说什么她儿子给买的不可以,如果我们家有什么困难可以帮我们! 不想给就不给,哪来那么多废话,还帮我们,给我们点钱打发要饭吗! 她一件衣服就好几千! 我看不惯她的嘴脸,就去撕她的衣服,谁能想到她还反抗! 呸!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我顺手拿起刀就扎她,谁能想到她那么脆弱还不知道躲。” 冯素年努努嘴,一脸不屑。 戎鸢嗤笑一声:“冯素年,你推了她,她的头磕在桌角失去了意识,你让她怎么反抗?” 女人不说话,自顾自的搓着手。 小姑娘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警员带走她,冯素年一看着急了:“哎哎哎哎!你还没答应我让他消失!你个娘们怎么不讲信用?!” 戎鸢勾起一抹笑,寒光四溢:“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冯素年,恶人有恶报,懂吗?” 冯素年崩溃了,她知道,在这一刻全完了,犯下的错,都该还了…… 警员架着冯素年防止他发疯,走到门口,戎鸢开口说:“如果你出了狱他家暴你,可以报警。” 虽然这个人可恨,但是家暴这个事情……也忍不了。 【长舌妇】私人恩怨 相比刘老三和冯素年,,这十几个人的小团体就好审多了,每个人平均十分钟就撂了蹶子。 “王胜是吧?刘老三都招的差不多了,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宁晟清见王胜要开口,先行一句:“你可是想好了,如果刘老三招待完了,你可就没有机会量刑了,你应该知道我们能一下子抓你们十几个人进来,一定是找到了证据吧?” 听了这话,王胜张开的嘴闭上了。 他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要是说吧,当时刘老三千叮咛万嘱咐的说破局的关键是信任彼此;要是不说吧,这都给抓在警局了,能逃过去吗。 本就全是褶子的脸现在全皱在一起,像极了一块抹布。 “还没想好?那我就去审下一个人了,给过你机会你不要的哦。” 宁晟清推推眼镜,笑的斯文。 “别!别!”看着宁晟清起身,王胜也不磨叽了,慌忙的叫住他:“我全招了……能少判是不?” “那就看你给检察院提供的信息值不值钱了。” “说、我说!”大难临头各自飞,能保一命是一命!王胜一咬牙全盘托出:“三年前,我去找任芳兰借钱,她不给,我之前没还钱也没什么事,我就和他们打赌在这次还能借道。可是谁能想到这娘们不给!我下了这么多次面子她不识好歹,那我也没办法,只能另找门道。 任芳兰是个长得有姿色的,我就想这便宜不占白不占,就......”他脸一红,没好意思说。 宁晟清笑了:“怎么,好意思做,不好意思说了?” 王胜没搭话,接着说道:“回了家,我家娘们不知道怎么知道我去外面偷了腥,我怕她闹,就说是她勾引我的。我原本以为她不信,毕竟那任芳兰有钱有姿色的,想找个老伴儿不难,没想到那个蠢娘们信了。” 王胜‘啧’了一声:“后来也不管任芳兰说什么,就在村里面说她是个狐媚子。后来我看她没什么动静,任芳兰也不闹,就又去了几次。” 男人打着哈哈,一脸不知悔改的样子。 宁晟清眼底透出嫌弃,没有说话。 “后来,没想到那女人要告我,上外面告我。虽然觉得有点不自量力,但是有个优秀的儿子我也不敢保证。再之后,刘老三找到了我,说可以帮我杀了她,我可高兴坏了。” 王胜可惜的摇摇头:“不过也给我提了要求,说要信任他,不能卖了他,剩下的他解决,唯一需要帮助的是让我帮他堵住冯生的嘴。 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有好处还不要钱,还能出气,何乐不为?我爽快的答应了。” 宁晟清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你怎么给人家卖了?” “我自己的利益都受到威胁了,是谁还管他啊!”王胜有理有据的撇撇嘴。 宁晟清点了点头,让警员把他带下去了,临走前,他挣扎着转头和宁晟清说:“哎哎!警官,帮我美言几句昂!” 宁晟清:...... 他示意带下一位来,等待片刻,他闭上眼睛,自己消化着疲惫感。 “宁警官,人带来了。” 警员将来人的双手锁住,和宁晟清请示。 宁晟清点点头,睁开了眼睛,前方明亮一片,蓝色的视觉让他有些看不清来人。 “可谓夫妻同心啊,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宁晟清心里有些感叹。 女人叫王爱菊,是王胜的妻子。 和王胜进来的状态一样,都拿鼻孔看人,宁晟清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王女士你好,我是今天的主审,你可以叫我宁警官。” 宁晟清按照往常一样开了头,看着她爱搭不理的样子,他也没什么感觉,这年头,什么样的犯人没见过? “我刚刚和您丈夫聊完,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王爱菊瞥了她一眼,依旧不说话。 宁晟清挑眉,拿过旁边正在记录的笔录,随意翻了翻,蹙起眉来:“哎,王爱菊,你觉得王胜的外遇好看还是你好看?” 他把本子还了回去,眼里含笑。 王爱菊想了五六十种问话的开头:什么你是不是帮刘老三脱罪了,你和任芳兰什么关系啊,你是否否参与了这场犯罪行动...... 偏偏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不由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宁晟清。 问问题的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尴尬,还冲着王爱菊点点头,示意她说。 “哈......”王爱菊被气笑了,发出一个难以置信的音节。 ”我觉得这任芳兰挺好看的,”宁晟清托了一下眼睛,拿出任芳兰的照片看了一眼,有对准王爱菊展示:“应该挺招男人喜欢的吧?” 话落,他还配合的‘啧’了一声。 “警官,你的眼睛白长了吗?”王爱菊忍不住了,生气地说道。 宁晟清一脸无辜:“可是这是王胜告诉我的答案啊。” 宁晟清生的白净,但五官不失立体,金色的眼镜框更让他散发着文艺的气息,无辜的眼睛看着让心生怜惜。 王爱菊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幸亏自己没甚病,她觉得要是她有点啥毛病就交代在这儿了。 “宁警官,我们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指点!”王爱菊咬牙切齿的说。 “一家人?不知道如果你刚刚在现场,现在还会不会称为是一家人。” 宁晟清说的随意。 “呵,也不知道那狐媚子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 “你这么相信你丈夫是受害人啊?”宁晟清感叹道:“怪不得他说你蠢啊!” 王爱菊坐不住了,嗤笑一声:“他以为自己有多聪明吗!我是作为他媳妇不跟他计较,就他那德行,还任芳兰勾引他?人家有颜有钱能看上他什么,穷还是挫?给他脸了。”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离婚,还要到处宣扬任芳兰勾引王胜?” “他欠人家钱,还糟蹋人家,王胜他自己不要脸,我不要吗?” 宁晟清明白了:“所以你能同意刘老三的要求,是因为这样不仅可以除掉任芳兰,还能保住自己的面子对吗。” 宁晟清一下子揭了老底,王爱菊这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配合的不错,还是有觉悟的。” “你这信息提供的比王胜有价值,要不再说说?没准还能讨个好。” 参与这次行动的人,都是和任芳兰有数不清的恩怨的,再加上任芳兰也是个有仇不过夜的性子,自然让人恨得牙痒痒。 宁晟清也基本知道了状况,对于这个王爱菊,也是诈一诈,看看还能不能说出来什么其他东西,结果说出来的还没有他知道的多,也就作罢了。 “收工!” 宁晟清拍拍手,神清气爽地回到办公室,给自己泡了一杯龙井。 【鹆彦说:“长舌妇”这一卷明天完结哦!不嫌弃《全局》的亲们点点催更哦! 评评小分数,争取早日有分数显示(嘿哈jpg.)】 【长舌妇】结案 “刘大方人在哪?”邢审知有些头疼的按着太阳穴,看着杵在门口的这些实习生们就闹心。 他怎么记得戎鸢当时实习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呢? “啊,邢队,他被讲个带去五号审讯室了!”被提问的实习生一个激灵,木纳的回答道。 “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别在这儿站着了。”邢审知捏捏眉心,迈开长腿走了。 实习生有些风中凌乱,他当时被分给邢审知带是很高兴的,毕竟这大队长名声在外,蛮酷的好不好! 可是当他正式实习开始的时候,邢审知忙的根本顾不上他,他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向璃书从三队跑过来给邢审知送血样报告,就看见这小实习生呆呆愣愣的到处跑,不禁嘴角一抽:“邢审知最近忙案子顾不上你,你自己要眼里有活,给你师傅倒到水,去看看他们怎么办案、怎么审犯人的,或者去看看之前卷宗学习一下,别总是跟在他后面跑。” 本来她想说一队人手不够可以帮忙整理一下案件,但又转念一想,邢审知要是知道了干得好就不说了,干不好免不了臭骂一顿......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的实习生太脆弱了。 “好、好的!“实习生看着向璃书主动和自己说话,结巴的不行,同手同脚离开了。 向璃书不禁摇摇头,叹了口气。 向璃书本来想在办公室等着他们回来,但有些好奇这个被江聿风顺道带回来的人,便顺着审讯室找人,半路上,好巧不巧碰见了戎鸢:“你去找邢审知他们?” 戎鸢点点头,看出了向璃书的意图:“向法医要一起吗?” “当然!”虽然之前闹了点不愉快,但她向来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又是个看脸的颜控,一看见小姑娘精雕玉琢的,喜欢的紧。 她有些惊呆向璃书的态度,毕竟之前闹了不少不愉快,本以为会针锋相对的。 戎鸢没多想,带着向璃书来到了5号审讯室。 “邢大队长,”女子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血样结果出来了,是任芳兰的不错。” 邢审知将接过,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的结果:“麻烦你了。” 向璃书笑着点点头,将视线转向审讯室内----江聿风板正的坐在那里,看得出在强压着怒火。 “这个男的什么情况?” “是凶手的父亲,品行不良,赌博、家暴、酗酒。”邢审知带着耳机监听,戎鸢给向璃书解了惑。 “怪不得......”向璃书小声嘀咕着。 * “不是警察同志,这次他们杀人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我我也没参与啊!” 刘大方急破脑袋了都要,这从进这鬼地方都十分钟了,不管他说什么江聿风都一直是一句‘你没有其他事情要交代了吗?’ 江聿风忍耐到了极限,压着火开口:“没有别的了,那我来提醒提醒你。十年前,你儿子设计爆炸案,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刘大方懵了:“不、不是警官,受害人是我啊!你为什么要揪着我不放呢?你非要个结果......那、那他大逆不道,要杀他老子,我还得认个错呗?” “赌博、酗酒、家暴,可真是个好丈夫啊。”江聿风淡淡的笑了一下,嘲讽意味明显。 刘大方不服的说:“那、那她嫁进来,我挣钱养他们,还打不得了?都是点儿贱命,死不了不就行了!” “刘大方,你欠的高利贷还没还呢吧?”江聿风:“你老婆孩子过程这样你不反思吗?我查了一下,还有50万是吧,人家也举报你了,还不完你就不用离开了。还有,如果以后再发现你有家暴酗酒的行为,我会依法拘留你。” 江聿风说完,摆手示意带人离开。 “不是,你们警察办事不讲道理吗!”刘大方愤愤不平:“家事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刘大方被带走签了保证书,江聿风死气沉沉的离开了审讯室:“邢队。” 没有过多言语,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邢审知叹了口气,缓缓放下耳机:“走吧,让他静静,任鸿也来了。” 接待室。 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夹着公文包焦急的乱晃悠,看见邢审知几人,赶忙要握住手:“警察同志,我前两天国外有个生意抽不开身,我......我母亲还好吗?” 邢审知平静的看着被握住的左手,慢慢抬起头来:“任先生,恐怕您没有听清我电话的内容,您的母亲已经过世了。” “不!不可能啊!三个月前我和她通话还好好的,你们在乱说什么!” 男人一脸不可思议,这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到了警察这里就是人没了呢!” 邢审知淡淡的看了一眼任鸿,叫来了实习生,走流程去了。 “邢队,”邢审知刚一走进办公室,靳鸣谦就迎了上来:“卷宗整理好了,加上璃书姐的报告,可以结案了。” 从根解决问题 案子结了,梁郁时和靳鸣谦两人鬼鬼祟祟的来到戎鸢办公桌前,偷偷望着。 “靳哥、梁哥,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两人就这么猫着,也不说话,给她看的心里发毛。 “咳,”梁郁时有些不自在的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小姑娘浅浅勾起嘴角,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乖乖的坐在阳光下望着他。 真tm岁月静好! 靳鸣谦不由得感慨。 “你为什么会想到用清水镇未来构想蓝图来引诱冯生说话呢?” “啊,这个啊,”小姑娘乖软的声音伴着笑音:“我问你哦,梁哥,你正在查一个你很感兴趣的案件,突然有人想来去阻止你,牵涉到了你办案的进度,你会是什么心情?” “那肯定是心情差到要爆炸!要不是警察我会把他的头打爆!”像是想到什么,靳鸣谦没等梁郁时说话,先行拦截。 “那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跟你说,他有有关你这个案子的线索呢?” “那我会请他到局里喝杯茶。”梁郁时淡淡的笑了,他似乎明白了。 “对呀,”小姑娘眉眼弯弯,柔声道:“冯生也是如此,他对于清水镇的发展不亚于我们查案子的劲头,这个时候死了个人干扰到了他的计划,还是自己人干的,那肯定是一万个不乐意。 可是又因为自己的人干了这件事,又不能去让他们负责,那更是心里憋了一团火没处撒。 而你们又恰好在这个时候装了枪口,没突突你们就算好喽!” “所以你做了那个提供线索的人,成功喝上了冯生的那杯茶。”梁郁时声线低沉,有点儿勾人。 “bingo!冯生啊,其实长期受到了打压,又急于证明自己,只要看见点希望无论好坏都会接受,他的疯狂已经让他失去了判断对错的能力。” 戎鸢正色道,眼睛里闪过一丝寒意。 靳鸣谦咂咂嘴,不得不承认,她细心的可怕。 靳鸣谦:“话说,福宝宝,你到底认不认识戎政亭啊?” 当时审讯的时候被冯生那么一说,他也有点好奇,毕竟‘戎’这个姓氏可不常见。 小姑娘呼吸猛地一顿,牙齿咬咬腮胖的软肉,眼神有一点躲避。 梁郁时一看,直接给了靳鸣谦后脑勺一拳。 靳鸣谦疼的嗷嗷叫,也不敢发出声来:“那、那啥,我……” 戎鸢上眼睑向下压,盖住了眼底的不自在:“不熟。” 不熟,不是不认识。 二人心中有些猜测,但并不确定。 确实,戎政亭是她哥,有血缘的那种亲哥。 只是在戎今纾去世以后,他们很少说话,也很少见面,有什么事情都是她自己去干,两个人没什么交集,就像是平平无奇的陌生人一样。 同样,戎政亭也从来没问过戎今纾的情况。 “啊啊哦!”靳鸣谦呆呆愣愣的回应。 “我们先走了,晚上来吃饭。”梁郁时放轻声音,胳膊勾住了靳鸣谦的脖子,半拉半拽的揪走了。 女孩收回目光,大拇指的指甲盖不停的别着食指的指甲,深深叹了口气。 戎鸢没有打开通讯录,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继续看她的卷宗。 多出来的共价键 “戎鸢,你跟我来一趟。”邢审知犹豫了很久做出了找小姑娘谈一谈的决定。 “哦,来了!”戎鸢给excel结了尾,点了保存,欢脱的跟着邢审知跑了。 “有什么事吗邢队?” 邢审知把他带到了招待室,偌大的屋子里空无一人。 “我知道你在查无皮坠尸案,”邢审知有点难开口:“但是你有想过后果吗?之前查这个案子的人都被不同的人抹杀了。” 戎鸢一愣,完全没想到邢审知要说的是这个事情。 她轻轻一笑:“邢队,你放心,在我出事之前绝对给你找个我这个位置的替补。” 说着还伸出手称兄道弟的拍拍邢审知的胳膊,其实想拍肩膀来着,奈何官大压一头,不能搞这出。 邢审知看她的眼神从担心变成了复杂,今年的实习生脑袋都不正常吗? “邢队,那是我姐姐。”戎鸢叹了一口气,眸子染上一丝悲伤:“我从小到大很少见过我的父母,都是哥哥姐姐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的,她在我面前,我眼睁睁的看着姐姐死在我面前,我说服不了我自己放弃。” “邢队放心,”话音一转,她重新扬起笑容:“我誓死不牵连到你们!” “我知道了,走吧。” 话说到这个地步,邢审知没法再劝。 她说的对,那是挚亲,活生生被剥了皮从23层楼高的地方推下来摔在她面前。 鲜血满地…… 戎鸢:“我的excel做完了,一会回去发给你,我现在想去趟三队。” 邢审知无声的叹口气:“去吧。” 得到应允,小姑娘刺溜一下就没影了。 “算了,想查就查吧。” 邢审知喃喃道。 其实早在一开始她踏进距离的那一刻,他就从少女的眉眼间看到了熟悉的感觉,之后在相处的过程中了解了她的身份背景才知道戎鸢就是戎今纾的亲妹妹。 五年前因为证据链的不完整没有结案,那一年这小姑娘没少往警局里跑的送一些没有太大意义的线索,可是时间一长了她发现虽然她送了那么多东西来,但警局却依旧没有进展,就开始想要另辟蹊径的找他们几个人谈话。 可那个时候常庆国已经不再揪着这个案子不放手了,又怕他们心里面有个疙瘩,也计划着拆开他们的队伍让他们去别的地方工作。 对于这个安排他们内心是不满的也窝着火,毕竟这是他们组队以来接的第一个大案子,还没有一个良性的结果。 所以这么一来没有人愿意再提起这个事情,但小姑娘不是啊,闹腾着闹腾着,年轻的他们也自暴自弃的发疯,所以总是彼此产生矛盾口角。 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个人经历的案子慢慢多了起来,看着一个又一个不公平的案子和一群群可怜的受害人,对戎鸢当年的事情都有点过意不去的感觉。 从戎鸢进了警局认识那一刻,他相信她也知道了他是谁,一直压着心里的别扭工作。 现在好不容易能自己去探一探路,常庆国也同意了,他再去阻止…… “哎……” 16:40 【戎鸢】璃姐,你现在在局里吗? 16:55 【向璃书】刚刚做完尸检,有什么事情吗? 【戎鸢】璃姐,我现在在你们队门口。 看到消息,向璃书快速结了尾,将报告交给了大队长,来门口接她。 “璃姐。”小姑娘弯了眼睛,恰到好处的笑容。 “是想了解那个案子吗?” 向璃书大概也知道她来找自己是因为什么,毕竟她是当年尸检戎今纾的法医。 后者点点头。 “走吧,卷宗应该你拿走了吧,去你们那里说吧。” 女人刚刚抹了护手霜,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 招待室 “除了卷宗内容,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姐姐体内检测到有安眠药的成分,真的没有其他的化学成分了吗?” 能完完整整剥下来一张人皮,不去使用某些化学物质,她不相信。 向璃书摇摇头:“没有了,至少当时尸检的时候没有其余的化学成分了。” “那你见过这种化学物质吗?” 戎鸢打开手机相册,一个极为复杂的化学符号出现在向璃书眼前。 “苯环、硝基、氨基、一氯酸钾……这些东西怎么能这样组合?” 向璃书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这些化学元素确实可以组合,但是为什么本应该有四个共价键的碳原子会多出来一个共价键和酰氯结合呢? 易氧化的化学键 “那如果……”戎鸢大胆提出了一个猜测:“他们是用了某种手段给碳原子添加了一个共价键,但因为违背了自然的定律而导致多出来的共价键不稳定容易氧化,有没有可能会消散的快,发作的迅速呢?” 向璃书一听,眼睛一亮:“有这个可能,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们要将表皮组织剥掉!内脏和血管暴露在空气中和氧气充分接触,提供了氧化的条件!” 向璃书猛地抱住小姑娘:“啊啊啊啊啊啊,你可真是个福宝宝啊!” 她被抱懵了,良久她也压下了眼角,环住了女人纤细的腰枝。 香香的。 “不过你这个化学物质的结构图是哪里来的?”缓过劲儿的向璃书终于抓住了重点。 “我在收拾姐姐的遗物的时候,在她的日记本里找到的。”她轻轻的说。 “你想重启这个案件是吧!”向璃书眸中激动怎么也掩盖不住,当年没有其他线索被迫停案,她也苦恼了好久。 现在有个小妹妹助力,她也跃跃欲试的,日记本他们不方便去看,戎鸢可以,也能解读。 “嗯。” 向璃书兴冲冲的说:“加我一个!” 戎鸢有一些犹豫:“这个案件……挺奇怪的,璃姐不怕被牵连到吗?” 她知道,查这个案子的人总会离奇的失踪,最后以同样的方式被抛尸在大街,为此不少群众闹事举报。 “没事的,”向璃书笑着揉揉小姑娘软软的脑袋:“我有预感,我们一定可以破案的!” 对此,戎鸢没有再反驳,多一个人总会好的。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二人击掌为定,各自回了各自的地方。 “福宝宝!!!” 靳鸣谦一个冲刺,唰的一下站在戎鸢面前,后者被吓了一跳。 “今天星期五了,我们下班一起去吃饭吧!” “大家都有时间吗?”她有些疑惑,刚刚结案大家都不去忙忙自己的事情吗? 靳鸣谦:“啊……江聿风有事情不去,其他人都同意了!” 说罢,戎鸢看向江聿风,男人精神萎靡的趴在桌子上,完全不在状态。 “他怎么了吗?”戎鸢小声问。 靳鸣谦一听,拉着她出了办公室,悄咪咪的扒在小姑娘耳朵边:“他的母亲去世了……” 蓦地,小姑娘眼睛瞪大了,随后将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原来,最近不在是去办这件事情了。 尽管如此,并没有人把江聿风当做一个特殊人群对待,他们知道,对于江聿风而言,他更希望把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分开。 一个生来要强的人,不希望别人可怜他。 而且,他们也做不到拍拍他的肩膀抱着和他说:‘你还有我们’ 挚的陪伴谁也代替不了,更何况他们只是同事呢。 戎鸢和靳鸣谦回到了自己的工位忙工作,她先把excel发给了邢审知,再一次翻开了卷宗。 五年前的案子,负责的小组成员除了向璃书,还有邢审知、贺玺、林序秋和大队长方知有。 看邢审知的态度,想要问点什么估计很困难,那剩下的三个人现在又在哪里呢? 戎鸢决定问问向璃书。 【福宝宝】璃姐,你知道贺玺现在在哪里吗? 【向璃书】龙京派出所。 那次案件以后,几个人的队伍就地解散,所有人的心都散了。 派出所啊…… 有时间得去转转了。 不过实话实说,她并不是很有把握问到什么,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向璃书。 许久不见的朋友 “干杯!” ‘叮当’一声脆响,六只杯子碰在一起,溅起滴滴糯白色的泡沫。 “庆祝我们又又又又一次破了悬案!”靳鸣谦兴奋的活蹦乱跳。 他本就是个爱闹腾的性子,这破案的一个来月,可是憋坏了他。 “今天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两个小时后,戎鸢一脸复杂的看着七扭八歪瘫倒在桌子上的四个男人和……还算清醒的邢审知? 清醒吗? 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邢审知是在场唯二睁着眼睛的人,只不过这满眼星星的盯着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怎么往回送啊! 戎鸢要抓狂了,五个大男人不同的住处,撅死她不成? 思来想去,戎鸢决定都带回邢审知家里去,反正她家大业大,管能住下。 打定主意,小姑娘叫了一辆车。 “戎鸢……?”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抬头向远处看去:“尉樊?” 戎鸢有些不确定的站起身来。 “嗯,大晚上你怎么在这里?”尉樊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看着喝的五迷三道的几个大男人。 “啊……”她扣着手指头有些心虚,更多的是尴尬:“我们出来团建,他们是我的同事,喝多了。” 原本她和他是很要好的朋友,但因为姐姐的事情,几个人闹的很不愉快。 当时她要报考警校,几个人知道了那些查案人的下场,不让她去报。 而自己也是个倔的,和他们闹翻了,一气之下联系方式都删掉了。 现在想想,自己的做法真的很小孩子气。 听到这话,他不禁扶额,这小姑娘打小就能喝,七岁凑这热闹一个人干了两瓶啤酒一点事情都没有,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怎么想的和她出来喝。 尉樊捏捏眉心,有点心累:“走,送你们回去。” 一个人抬他们一有些费劲,她也没有反对。 “去哪儿。” 尉樊的声音比较低沉,最近有些感冒,让他的声线更加饱满。 “华岳府。” 他有些惊讶:“你……”哪来的钱住这个地方? 要知道,自从戎今纾离开以后,她都是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很少用戎政亭的钱。 “是我们队长看我穷,好心租给我的。” 戎鸢也不自卑,扬起嘴角回应了他没好意思开口的疑惑。 男人点点头,用余光扫了一眼副驾驶的女孩儿,有些不自信的开口:“这周末……聚聚吗?” 谁想女孩没有犹豫,点点头:“好。” 当年的事情早就该说清楚了,躲避没有用的。 见她答应的这么爽快,尉樊有点惊讶。 “他们住哪儿?” 戎鸢:“华岳府。” 尉樊:??? “哦,住我隔壁。” 言外之意不是同居。 男人沉默的更沉默了。 二人吭哧吭哧的把五个大男人抬上楼,戎鸢第一次这么感谢自己住的是电梯房,她要虚脱了好吗! “明天见。” “好,明天见。” 戎鸢微微笑一笑,目送男人离开。 早晨,如果戎鸢看见他们睡成什么样子,一定会惊掉下巴。 靳鸣谦两个胳膊腿儿都搭装庚礼身上,装庚礼和梁郁时两人直接上演背对背拥抱,可怜了邢审知没人抱团取暖。 “卧槽卧槽卧槽!装庚礼你是不是非礼你爷爷!” 靳鸣谦猛地从床上蹦起来,跳蚤一样满床乱蹦。 “靠!靳鸣谦你个狗踩着老子手了!” “靳鸣谦你个狗东西发什么疯啊啊啊啊啊!踩到你爷爷头发了啊啊啊啊啊!” 邢审知发现这是自己家,黑着脸,按着几个人的猪脑袋推到了地上。 “给你们十分钟,收拾的滚蛋!” 安静下来的几个人这才打量着邢审知的房间,这格局,这摆件。 一个字,豪。 两个字,富豪。 三个字,大富豪! “那啥邢队,你看今天周六就让我们在你家待会儿嘛,咱们哥几个好不容易聚起来。” 靳鸣谦主打一个有啥说啥,毫不吝啬。 “自己喝成啥逼数自己心里没底?”邢审知现在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他是这群人里唯一一个没喝断片的人,自然记起他是怎么眨巴着眼睛看戎鸢的,也是很清楚他们怎么回来的。 他发誓,他再也不和他们闹腾了,丢人丢大发了! “是哦……这福宝宝这么能喝?”靳鸣谦挠挠头,眼里不由得惊讶。 “一群老爷们没喝过人家小姑娘。” 装庚礼嫌弃的吐槽了一句,真的,他真的很烦喝断片有人给你复盘的人,比如邢审知。 靳鸣谦说完他要留下玩儿,邢审知直接给防盗门落了锁,把几个人揪在客厅,给他们科普昨晚的返祖行为。 “我们不就喝了三瓶白的,两瓶红的,二十一瓶啤的吗?”靳鸣谦掰着手指头,声音越说越没底气:“不过邢队,你怎么没事啊?” 邢审知摸摸鼻子,不自在的别过眼睛。 废话! 他的事情能和他们讲吗! “那戎鸢呢?” 梁郁时捏捏眉心,几个人自从醒来闹腾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没人给戎鸢打电话。 邢审知认命的拿起手机,拨通隔壁邻居的电话:“你人在哪?” “啊,”电话那头感叹了一声:“你们醒了?不用太感谢我,我有点事情就先出去了,不在家。” 她特意强调了一句,生怕邢审知带着几个人去隔壁敲门,到时候可就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我们依旧是我们 今天要聚会的几个人职业不同,有的超级忙,聚会都是挤出的时间,有的放假,闲的跟的咸鸡蛋一样。 比如,戎鸢提前来了半个小时给自己适应的时间,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戎鸢:…… 不给人留一点儿活路。 “呀!你来啦!快快来,和我打把游戏!” 这人也不见外,也不记得不愉快,拉着她就往沙发走。 可是,他不尴尬她尴尬啊! 戎鸢心里一万头草泥马飞驰而过! “炘也,我好几年不玩游戏了。” “哎呀哎呀!没事没事,也哥带你飞!” 也哥……也哥个屁! 戎鸢一巴掌呼在少年脑袋上:“没大没小!” 他也不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个释然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这才是我熟悉的鸢鸢姐嘛!” 少年比她高出半个头,他186,她168 炘也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少女的头顶:“对不起鸢鸢姐……” 没了之前的肆意明媚,反倒是像一只做错事情的大狗狗等待主人的原谅。 戎鸢笑了,没去打他摸她脑袋的手:“我也有错,这个事情都过去了。” “鸢鸢姐,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选这条路吗?” 为了考上警校,一直不喜欢运动的戎鸢每天疯狂的运动,从高考完的120斤,到警校体测的十几天,硬生生瘦到了85斤,当时几人见到她都吓了一跳。 “会,”小姑娘吸了口气“戎今纾是我的亲人,也是我的恩人,我没有理由拒绝,更没有理由放弃。” 炘也点点头,点开了二维码:“鸢鸢姐,我可以重新回到你的列表吗?” “当然,炘也小朋友愿意重新和我成为朋友吗?” 戎鸢扫了码,在等待验证的时候,轻声问道。 少年眼睛一弯:“当然!我最喜欢鸢鸢姐姐喽!” 炘也认识戎鸢的时候是在8岁,那时候的戎鸢也才10岁。 那是一个人大雨旁边的夜晚,泥点子溅的到处都是,他是一个孤儿,被寄养在孤儿院。 那些人看他生的病态,总是拿不营养的话和他开玩笑,也不给他吃饭,直接端着倒掉在厕所。 实在饿的不行了,他偷偷溜出去找吃的,路上遇见了刚刚吃饱饭回来的小朋友,一时来了兴趣,把他拉着去巷子里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他瘦小,抵不住这些人的拳脚,颤抖的缩在一起。 小姑娘当时刚刚下学,经过这个巷子。 戎鸢懒得学武术,更打不过他们,好在他们爱钱,戎鸢给了他们300块钱打发走了。 几个孩子见有钱了,高高兴兴的去买冰激凌吃。 “你还好吗?” 戎鸢伸出手指点点炘也,可是他实在没有力气回复她,小姑娘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校服脱下来给他披上,回头去了药店,又看他营养不良,买了一个拌饭给他。 他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酸酸甜甜的味道刺激他的味蕾,抬起头,腮帮子鼓鼓的冲她笑一下。 再之后,戎鸢总是偷偷给小男孩买吃的,还给他好多防身工具。 虽然他依旧很惨,但比之前好了太多。 转眼长大,两个人成了师姐弟,也成了很好的朋友。 有了戎鸢的投喂,少年一下子长到了180。 每天戎鸢走在黑漆漆的小路上回别墅区,身后总有一个穿着掩饰的黑色外套的男孩在后面护送。 “你的计算机学的怎么样?” 两人年龄相近,又把事情说开了,戎鸢自在了许多。 “挺好的,有时候给别人写写代码。哦!上个月我还和别人联手破了一个防火墙!”炘也激动的不行,又想到什么:“不犯法,做的好人好事!” 戎鸢‘噗嗤’一声笑了,揉揉他顺滑的头发:“我是警察,又不是不分是非黑白的犯罪分子!” 吱呀—— “这么早?” 来人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身高186,一身淡雅的气质。 有了刚刚炘也的经历,戎鸢大大方方站起身,冲来人微微一笑:“蒲医生,好久不见。” 许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搭话,男人一下子愣在原地。 “蒲哥,那么多台手术都做了,这点小场面都禁不住嘛!”炘也适当解围,接过男人脱了一半的风衣。 “好久不见。”男人平和谦逊的笑容如沐春风。 “都来了?倒是显得我跟个国家总统一样。” 门外又进来一人,正是尉樊。 “尉大律师,久仰大名。”小姑娘挑了挑眉,浅浅试探的开了个玩笑。 “啧,这么乖了?以前不是这样的吧?” 尉樊放下西装外套,挽起袖口,装作惊讶的模样看着她。 小姑娘努努嘴,没回话,一瞬间心里有些暖洋洋的。 虽然当时闹翻了,但是几人其实在私底下偷摸帮过她好几回。 刚刚上大学,她的七大姑八大姨来学校闹事情,说戎今纾人死了,她没了监护人,非要吵着住进他们家房子。 他们父母常年在外,戎政亭忙工作不管她,这些人一看护着她的没了,就想争着抢着她的资产。 尉樊帮她处理了他们,之后才没有再闹。 再一次,她生病住院了,戎政亭匆匆看她一眼人没事又匆匆走了,安珩帮她交了医药费,照顾了昏迷的她。 还有,大学因为她总是形单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课业和体能不怎么交流,被人在网络上谩骂,炘也操纵着把帖子扯下来,告了人。 有次戎政亭来龙京办事,来了她学校,吃饭的时候告诉她这些,说这些朋友挺值得的。 大学毕业之前她其实挺想和他们见一面聊聊,但一直不好意思开口,一拖再拖。 认识安珩和尉樊都是多亏了戎政亭。 尉樊在她戎政亭公司干法务,蒲莘彰是戎政亭的私人医生,之前一起住的时候免不了见他们。 不过他们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好,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戎鸢有时候弄点小点心小玩意儿专门留下来给他们吃,表达人情上的感谢。 一来二去就成了比较好的朋友。 至于他们三个怎么认识的,是为了炘也的户口问题和身体问题,戎鸢有意无意的让他们几个人接触。 “走了,吃饭。” 尉樊作为组局人发了话,四个人都坐在了餐桌上。 蒲莘彰叹口气,先开了口:“鸢鸢,当年的事情,对不起。” 尉樊紧接着说到:“是我们都冲动了,没考虑到你的想法。” “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们帮忙。” 闻言,小姑娘努努嘴,拿出手机:“嗯,本仙女大人不记小人过,要从黑榜走出去嘛各位兄弟姐妹们?” 看她又成了每天开开心心什么都说的小姑娘,几人由不住的笑了。 “当然。” 【life】新成员的加入 21:08 【邢审知】回家了吗? 21:33 【福宝】嗯,回了,谢谢邢队关心! 【邢审知】明天早上醒来和我说一声。 【福宝】啊?好的。 戎鸢趴在床上,回复完莫名其妙的邢审知,点开了许久没有看到的四人小群——【为爱冲锋】,看到这群名,再看看群主,炘也。 哦,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蒲莘彰】炘也,你起的什么群名? 【炘也】我的蒲大医生,你们再单身下去就完蛋了!还不去冲锋吗! 是的,蒲莘彰今年28,尉樊今年29两个万年老单身狗,脑子里都是工作,单位一群美丽小姑娘追求就是不看一眼。 【炘也】还有鸢鸢姐,你什么时候带个男朋友回来啊!你也单身了23年了! 【炘也】你们的磁场严重影响到了我! 【尉樊】自己要找自己找,别催我们鸢鸢。 【炘也】不是大哥啊,你们把她看这么死她还能结婚吗? 【蒲莘彰】你能不能有点做娘家人的自觉性? 没错,几个人在五年前说好,谁谈了恋爱都得过了他们这一关,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破。 戎鸢看几个男人斗嘴,有点好笑。 【鸢鸢】炘也,别闹了。 【鸢鸢】我还不想恋爱。 【炘也】好吧好吧,那你们可得给我介绍介绍啊!既然不打算改变磁场就为我强扭一颗甜瓜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三人】…… 戎鸢放下手机,去洗了脸,护了肤,关灯将自己隐匿在黑暗里。 群里依旧热血沸腾,她和她的被窝享受静谧。 清晨 起了床的戎鸢突然想起来邢审知的迷惑行为,乖乖发了条信息。 【福宝】邢队,我醒了。 9:08 【邢审知】收拾好带你去吃饭。 戎鸢:? 她觉得这个人很反常,很很很反常,这怎么和前天的态度完全两极反转? 【福宝】好的(愉快jpg.) 哼哼,管他反不反常,反正她的宗旨是: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快速收拾好,她和邢审知在车库汇合了。 上车之后,邢审知没急着开车,拿起矿泉水猛的喝了一口。 “你和向璃书都决定去查案子了?” “嗯。” 邢审知透过后视镜,默默的看了她片刻,叹口了气:“五年前,我们在查案子的时候受到了阻碍。 每一次有了新的线索,到了现场后都被销毁了。 连同监控,都被毁的一干二净。 我们去找常局汇报,他加派了人手帮助,可每一次结果都一样。 戎今纾的卷宗你也看过了,她当时落下的地方根据推算,不是被人推下来,而是自由落体,更像是自己跳下来的。 我们在她的脊柱发现了绑着的透明鱼线,断口处是长期磨损导致绳口被割裂,那么就意味着我们没有凶手信息,也无法提前部署人手。 这场案子消耗了我们一年多的时间一直没有结果,我们的小队当时人心散乱,常局认为这样不行,于是终止案件调查,将我们拆散去了不同部门。” 戎鸢有些没想到她会说这些,有一丝丝讶异:“戎今纾有一个男朋友叫江劲,你们有从他那里发现什么吗?” 邢审知摇摇头:“并没有,他表现的状态和他的近期行动轨迹都没有去过你们的公寓楼。不过向璃书和我们说她觉得这个男人不对劲。 她说江劲是富家子弟,平时的生活杂事都不用他去亲自干,也没有打架斗殴的习惯,更没有大型手术的经历。 可是她发现江劲的手骨有轻微的变形,不像是遗传导致的,倒像是长期磕碰重物留下的。” 听完这话,戎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慌。 压下心中的不适,戎鸢和他说:“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沉默许久,邢审知有些为难的开口:“介意我的加入吗?” 听这个为难的样子,戎鸢心里暗暗一笑,看吧,刑大队长的面子又挂不住了。 “当然啊,”她扬起笑容:“欢迎智勇双全的刑大队长加入!” 【鹆彦说:明天开始开启正式案件情节! 既然不排斥《全局》的宝子们,来到这一章的你们阔不阔以点点小催更,写写小评价! (偷偷看jpg.)宝子们回应一下作者阔不阔以呀! 拜托拜托!】 【chapter1】缺失的心脏 “邢队,接到万宁大学的电话,女生宿舍703发现一名死者。” “马上到。” 挂断电话,邢审知隐匿了懒懒散散的状态,变得严阵以待起来:“戎鸢,江聿风和我走一趟万宁大学;装庚礼、靳鸣谦去查一下附近监控,死者信息一会发给你们,剩下的人随时待命!” “是!” 万宁大学——女生宿舍703 “邢队,”小警员向邢审知问好:“发现死者的是702宿舍的学生,她说自12.7号,也就是考完第一科以后,每天都能闻到一股很臭的味道,循着源头发现在703宿舍。 而12月份进入考试周,因为每场考试时间间隔较大,不少学生在考完第一科以后便回家了,703宿舍除了死者以外均回了老家。 今天也就是12.14日味道越来越浓,她们便去找了楼妈,楼妈接到反馈打开门之后发现了腐臭味的源泉。” 邢审知点点头:“死者名字和个人信息确定了吗?” “确定了,死者名叫方青雨,淮安人,2019年考入万宁大学,现在是法医系大四的学生。我们已经通知家属了。” “死者的个人信息给我发一份。” “好的邢队。” 接收了文件,邢审知迅速发给了装庚礼。 【邢审知】死者信息和照片,你们看看她最近的行踪轨迹。 【装庚礼】收到 熄灭手机屏,邢审知带着口袋进了宿舍门。 已经入冬的原因,宿舍的暖气开的格外好,密不透风的环境加快了尸体的腐烂。 邢审知走到江聿风身边蹲了下来:“怎么样?” “死者为女性,20-25岁之间,死亡原因初步判定为心死亡。” 江聿风盖上白布,摘下手套:“死者的心脏缺失,拿走心脏的人有很专业的解剖能力,摘出心脏以后给尸体进行缝合,且缝合完整。因为有气温影响,具体死亡事时间需要进一步尸检。” “是学法医专业的人吗?”江聿风猜测道。 邢审知点点头。 二人交谈间,戎鸢进了702宿舍,柔声询问:“你们和方青雨是同班同学吧?” 四个人点点头。 “那给你们感觉方青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没人说话,纷纷低下了头。 “你们不说,我们没有办法获得更多线索,就不能在短时间内破案,你们也会一直人心惶惶的,对吧。” 戎鸢依旧好脾气,有耐心的循循善诱。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咬咬牙,经过几番纠结,心一横开了口:“她在班级里不是很出众,文文静静的也不争不抢,挺不起眼的一个人。” 有人开了口,有人当了出头鸟,剩下三个人也争先恐后的说了起来。 “对对对,警察姐姐,她在我们班总是沉默寡言的,也没什么朋友。” “是啊,别看她们703很和谐,但是每个人都是单独行动,没有手拉手的那种。” “这样吗?”戎鸢若有所思:“那你们和她关系怎么样?” 四个人一愣,眼里透露了几分慌张:“挺、挺好的呀!” “呵……”小姑娘轻笑一声,语调悠扬:“小丫头们,说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你们也算是学的一个很精密的专业,也难免会和犯人警察打交道。 到时候遇到说谎的人,还会喜欢吗?” “我……我们没说谎!” 看着几个人打死不说实话,她决定改变策略。 戎鸢揪了一把椅子,慢悠悠坐了下来,戏谑说:“啧,那既然这样,不如听我说说?” 四人慌不择路的低下头,手指死死的绞在一起。 “我在进门之前,敲了门,但没得到你们回应之前没有进来。 而你们虽然在宿舍,但是没人回应我。 因为你们知道如果是警察,一定会报职业,然后直接进门,所以你们认为我是一个和你们一样的学生。 进来之后我没有先说话,而是简单的看了你们每一个人的眼睛,没有人问我是谁,反而翻了白眼。 之后我简单的提问,你们说她是一个沉默寡言,不起眼的一个人,但又说你们关系很好,这不矛盾吗? 还有,评估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关系,除非好的不能再好的人会立刻回应以外,是不是应该先去想一想你们之间的经历再说话,而不是立刻否认或者承认呢? 而且在我声明我是警察以后,没有人问有关方青雨的问题,你们似乎并不是很关心她,倒是很关心自己会不会受到牵连。” “小丫头们,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你们对她实施过暴力吗?” 戎鸢漫不经心的笑了,像一只猎豹,等待猎物的到来。 “你、你胡说什么!” “我们才没有校园暴力!你一个警察就能血口喷人吗!” 看这样子,戎鸢心里了然。 “小丫头们,我们现在查的案子是谋杀案,和你们没有太大的关系,如果你们一直唯唯诺诺不说实话,那岂不是帮忙背了个罪责?” 一听要背罪,几个人一下子急了:“不不不!警察姐姐我们没杀人!我们只是……只是打了她两拳而已!” “是啊是啊!那其他人比我们打的更凶呢!” “警察姐姐你不能只怪我们啊!” “那他们不动手我们也不会去招惹她啊!” 几个人看戎鸢不说话,急得快哭了。 戎鸢蹙起眉头,语气突然低沉了下来:“除了你们,还有谁伤害了她?” 【chapter2】后台 “以…..以苏婉若为首,我班和三班的人,除了她们703宿舍的,都有参与过。” 马尾女孩支支吾吾的说道。 “苏婉若?”戎鸢着重咬了这三个字。 “不不不!”马尾女孩突然激动起来:“苏婉若不可能杀她!” 哦?为什么?” “因为他们家是律师出身,在业内挺有名,小事可以帮她摆平,但是杀人……苏家父母也就受到了牵连。 这苏婉若的父母挺要面子的。” 戎鸢了然,社会上少不了倚仗着权利为非作歹的人,而这要面子,也是怕遭了外界闲话,丢了脸面,丢了编制。 戎鸢起身离开了702,邢审知他们也了解完了情况,交待了后续情况,三人弯腰穿过警戒线离开了。 警局。 “你们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宁晟清开口问道。 “方青雨遭受过校园暴力,刚刚江哥查看尸体的时候应该也看见了。”小姑娘眼神询问着邢审知,接着说道: “这个事情避免不了要告知家属,所以我想可以先上报常局。 涉及的人数比较多,我觉得可以先行联系这100来号人的家长了。” “你应该也知道苏婉若的情况了吧,”邢审知淡淡的看了一眼戎鸢:“这个人算是世家出身,如果方青雨的父母不和解,双方把事情闹大了,想好怎么收尾了吗?” “我知道,可是这件事情有必要这样做,都是为人父母,谁忍心自己家女儿被这样虐待。” 戎鸢直勾勾的看着邢审知,眼睛里满满的坚定。 邢审知点点头:“行,那就看你的嘴皮子怎么样了。” “梁郁时,去接一下方青雨的父母。” 得到应允,宁晟清迅速去执行任务。 小姑娘也回到工位,认认真真做起了准备。 邢审知看着这些打了鸡血的人,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们都是普普通通过日子的人,不知道世家里的纷争有多么严重,就像苏婉若她的家庭,真闹起来,不知道会把黑白颠倒成什么样子。 再加上1:100的比例,他们这一方是劣势。 邢审知走出办公室,打了一通电话:“给那位打个电话,问问有没有时间来帮个忙。” 十分钟以后,手机屏幕弹出来的消息框,让邢审知不由得皱眉。 【方里】老板,那位说没时间。 他叹了口气,本来请出面的这个人就很忙,邢家生意上的事情很少和他沟通,也没有直接的雇佣关系,请来是有困难的。 梁郁时:“邢队,他们父母到了,还有苏婉若的父母也到了。” 邢审知捏捏眉心:“我知道了,你先去和他们说明情况吧。” 邢审知屈指敲在玻璃门上:“走了大福宝,来活儿了。” 戎鸢合上小本儿,踱步跟在邢审知身后。 “您觉得怎么样,60万,你们这辈子也挣不到的钱对吧,满足了你们的后半辈子,而我只要我女儿干干净净。” 穿着西装的女人脸上露出标准的微笑,八颗牙齿不多不少。 “刘女士,要是您的孩子遭受了这样的对待,您还会拿金钱说事儿吗!”对面的女人身着朴素,声音透着疲惫。 女人笑意不减,却不达眼底:“既然如此,我就选择上诉了,如果您还想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话,那么请您找一个配得上和我说话的人。” “看来这是没有调解好?”邢审知迈着长腿走进招待室,挑了挑眉。 “邢先生。” 邢审知纠正道:“是邢警官,不是邢先生。” “好,邢警官,今年您是来和我作对的是吗。” 邢审知挑挑眉,没说话。 “既然如此,那请二位警官来找一位可以和我们说话人物好吗?” 苏婉若和女人赵添,男人苏城,三人坐在一起,丝毫没有知错的想法。 反倒是对面的方博、余丹婷二人眼带泪花。 戎鸢皱着眉,压着火气说道:“赵女士,您有搞清楚您女儿做了什么了吗?” 赵添微微一笑,依旧端庄:“警官,您还不够格。” 戎鸢笑了,被气笑的,什么狗屁世家,素质狗都不如! “好啊,那我来找个人和您说道说道?” 女人笑着示意,并不慌张。 “大律师,在忙吗?”戎鸢打通了电话,语气有点压抑。 对面的话筒传来了有些沉闷的声音:“刚刚办完一个案子,有什么事情吗?” “我这里有个事情想麻烦你一下……” “等我十分钟。” “不用,”小姑娘打断了他的话:“电话就可以。” 来了不值,还浪费了时间。 “好。”男人轻笑一声,他知道,这小丫头是怕他连轴转的忙,麻烦到了他。 戎鸢打开免提,将手机摆在女人面前:“赵女士,现在能说话了吗?” 赵添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毫不在意的看了手机屏幕:“您好,哪位?” 对面呼吸明显顿了一下:“赵添?” 听到声音,女人猛的一惊,表面不显:“正是,敢问您是哪位?” “尉樊” 赵添的气势明显下减,放软了语气:“师傅,您……” 一旁的邢审知也讶异的看向戎鸢,能请他来镇场子,挺牛逼的。 毕竟刚刚这位还说的没时间。 “哦!”尉樊有些嘲讽的笑了:“你就是小丫头说的麻烦啊?怎么,当年的叛逆劲儿还没过?” “不是……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好好说话。” 尉樊有些猜到是什么事情了,当年他带人的时候,这可是个趾高气昂的主子。 “是,是!” “把电话还给小丫头。” 尉樊语气一凛,有些不耐烦了。 赵添实相的把手机推向戎鸢。 小姑娘关了免提,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樊哥,麻烦你了,回头请你吃好吃的哦!” “好。” 【chapter3】不调解 “赵女士,现在我们能聊聊了吗?” 戎鸢薄唇勾起,去倒了四杯茶水,放在四人面前,接着慢条斯理的拉开主位的椅子,让邢审知坐下以后,自己坐在了旁边。 “当然可以。” 赵添敛起面上的慌张,端正了坐姿,双手交叠放在小腹,露出了笑容。 小姑娘眼神看向余丹婷和方博二人,语调放平,一板一眼的开口:“您二人选择调解吗?” 刚刚戎鸢和赵添的对峙,暗流涌动,二人看了不由得胆战心惊。 可同时又有一些犹豫,自己没权没势,今天下了苏家的面子,过后这小姑娘也不可能为了他们一直和苏家作对,以后的日子也是个问题。 两人不说话,戎鸢也不催促,给他们留有足够的思考时间。 她知道他们在犹豫什么,多半是权势对他们以后的影响。 整个招待室足足安静了三分钟,戎鸢发现桌子下方博拍拍余丹婷的手,女人有些担心的看了他一眼,后者点点头。 再一转头,余丹婷眼里充满了坚定,开口:“我们选择不调解,有怎样的责任,要做什么惩罚,警方定夺。”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城眯了眯眼睛,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商量的音调,声线上挑:“余女士,我们家孩子还有好多年,还要步入社会,未来还要工作,而我们作为律师也需要一定的社会关注度,您看……我们追加20万,给您80万,咱们私下和解可以吗?” 苏城敢在警局说这件事,是因为虽然尉樊贵为他们的恩人,但和戎鸢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朋友,他不认为尉樊会多么偏袒她,还是要考虑世家的利益的。 而邢审知,是邢家的人,可以保自己,可以保工作,但是如果想要要挟他们,还得拿警局做做掂量。 余丹婷听到这话,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声音明显高了:“苏先生,我说了,我不和解!您女儿有好的未来,我女儿没有吗!要不是你们的针对她能受这么多苦吗!她、她能被那么多人嫉恨吗!” “余女士,我们可没杀您女儿。”苏城端着架子,依旧平着气息,好声好气地接话:“《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捏造事实诽谤他人,且情节严重,将面临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的处罚。” “那你的意思是,您女儿就没罪了!”余丹婷真的动了怒,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眶猩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女儿,被你的女儿打了。” 苏城挑挑眉,笑的奸诈:“可是他有一个好父亲,好母亲,可以保他。” “你……” “苏城先生。” 戎鸢打断了余丹婷的话,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努了努嘴:“您的第二百四十六条是不是少说了一段话呢?” 小姑娘懒洋洋的打开手机,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出现在屏幕上,她缓缓将手机推向男人,轻声开口:“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如果有人以暴力或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且情节严重,将面临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的处罚。 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条,聚众斗殴的,对首要分子和其他积极参加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对首要分子和其他积极参加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您看,够吗?” 戎鸢收回手机,挑着眉看苏城,而后者脸色明显的沉了下来。 邢审知喜欢小姑娘身上的从容不迫,浅浅的笑了一下。 “苏先生,”邢审知赞赏的看了一眼小姑娘,转头看向苏城,语气明显不满:“您是律师,还是那些蛮不讲理犯罪头子呢?您说的不错,目前为止你女儿没有犯罪的嫌疑,但是案件还没有定型不是吗?您这么肯定您能保下您的女儿吗?” “邢警官,都是生意人,闹得这么僵,您下的了台吗?”苏城十分不满邢审知的站队。 邢审知微微颔首,表示肯定:“是,您也说了,是刑警官,不是邢先生。况且邢家似乎也不是很需要苏家的合作,不是吗?” “你!” “苏先生,您做决定吧,如果您坚持您的看法,没问题,我们上诉。” 又一次,又一次打断他们说话! 苏城恶狠狠地看着戎鸢,眼睛里像是淬了毒一样。 “上诉?上诉好啊,不过就他们两个有钱请律师吗?请了律师能打赢我们吗?” 苏城脸上挂不住了,转头开始贬低方家夫妻。 余丹婷没有说话,死死的攥着方博的手。 是啊,他们没钱,他们从哪请律师? “苏先生,我们为人父母,连女儿也保护不好,还叫父母吗?您随便上诉,我们奉陪到底!” 方博一拍桌子,手掌微微颤抖。 “好!好好好!你们别后悔!” 苏城也急了,拿起手机就开始打电话:“师傅……您最近有时间吗?我想……” 戎鸢没想到这个人能无耻到这个程度,微微瞪大眼睛,不是刚刚还说教了赵添吗? 苏城的样子,不光是和方家作对,也是和警局作对,戎鸢当机立断,再一次打断了苏城的话:“樊哥,我也需要个律师。” “戎警官!” “苏城,你怎么和她说话呢?”电话那头,语气不好。 “师傅…….” “你的官司打不了,找别人吧。”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不不不!师傅!”苏城急了:“和苏家合作,给您双倍的钱!” “苏家?”尉樊沉沉的笑了一声:“苏城,我确实不是世家子弟,但是也不缺钱。” “是哦,”戎鸢也笑了,语气轻快:“和苏家合作,有和邢家合作、和戎家合作利益更大吗?” 电话没有挂断,尉樊听到戎鸢略带挑衅的声音,有些好笑。 “戎、戎家?”苏城愣了:“哪个戎家?” “那当然是……以戎政亭麾下的zr集团喽。” 小姑娘俏皮的眨眨眼,嘿嘿一笑。 【chapter4】最大的嫌疑 苏城懵了,苏城疯了,苏城炸了! 这尼玛一个个富家子弟不去享受生活来体会什么人间疾苦! 早知道这是戎政亭的妹妹他苏城保证乖乖闭嘴啊! 想当年戎家救了这尉樊一命,戎家的小妹妹也是个会来事儿的主子,人脉积攒的比他们还多啊! 苏城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手机端的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 “还打官司吗,苏先生?” “不打了。” 说话的是赵添,她也有些惊讶这个小姑娘是戎家的幺儿戎鸢。 “好的,那就走正规流程吧,还有,我不希望听到什么关于我的任何消息哦!” 小姑娘露出一颗颗大牙,笑的真诚。 赵添一愣,总觉得这笑里藏刀:“当然。” 手续办完之后,余丹婷拉住了她。 常年劳作磨出来的老茧蹭在小姑娘滑嫩的胳膊上,有点儿痒痒的疼。 “谢谢你,戎警官。” 余丹婷眼含泪水,身子不停的颤抖,一旁的方博稳稳的扶着她,才没让她坐在地上。 戎鸢笑了笑,轻轻回握住女人粗粝的手:“不客气,是您的女儿对我有恩。” 夫妻二人一下子愣住了,有恩?有什么恩? 他们倒是没想着要讹一笔钱,只是觉得幸亏方青雨心善,没走弯路,给自己积了德。 “前些年冬天,我在街口被人围堵,和我索要钱财,是令爱帮我解了围,请我这个身无分文的小姑娘吃了一顿饭。” 戎鸢向来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做法待人,这才有了苏城所说的人脉,而这方青雨也不例外:“我一定还您女儿一个公道!” “谢谢!谢谢!谢谢你啊小姑娘!” 余丹婷手握的越来越紧,戎鸢没有挣扎,只是上前拍拍女人的胳膊:“您去休息吧,一会儿还有好多人需要您去见。” 余丹婷点点头,方博扶着她回到了招待室。 戎鸢也得以舒了一口气,这苏婉若解决了,剩下的就可以交给梁郁时他们了。 “邢队,”办公室门口,邢审知倚着墙,像是在等谁:“我希望您也可以……帮我守着这个秘密。” “表现不错,可以考虑。”男人点点头,率先转身进了屋子。 “梁郁时、宁晟清,剩下的人交给你们了。” “是!” “老大老大!我们回来喽!你猜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靳鸣谦跟个炮仗一样就冲进来了。 邢审知觉得眉心突突的跳:“我希望你可以像个人一样。” “邢队,方青雨最后一次出现是和她的舍友闫桐悦一起出现的。”装庚礼走进门,一脸严肃。 “闫桐悦?加快信息搜索,一有结果马上给我。” 装庚礼点点头:“好。” “谦子,说说情况。” 靳鸣谦从兜里拿出了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让人眼花缭乱:“12.6号晚上,闫桐悦和方青雨两人一起去了教学楼,二人一起进了解剖室之后便出来了。之后二人去了学校超市,买了一提子卫生纸和两瓶酒精就回了宿舍。 12.7号方青雨没有出宿舍去考试,剩下三个人考完试之后除了闫桐悦以外都没有再回宿舍,直接出了学校大门。 而闫桐悦则是在12.8号晚上离开了宿舍。” “那就是说……闫桐悦的嫌疑很大了。” 邢审知摸摸自己的板寸,舌头微微顶腮帮,眼神晦暗。 “联系到闫桐悦了吗?”戎鸢想了想,开口问道。 “嗯,联系上了,在来的路上,明天中午12:00到站。” “那方青雨的心脏有线索了吗?” 邢审知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垂眸看瓷杯茶梗沉沉浮浮,然后默默咽了下去。 “目前还没有,已经加派人手搜寻了。” 【chapter5】共处一室 半弯的新月悬挂在空中,洒落满地晶莹。 夜很寂静,像一盏孤灯,将银河的星辉。 22:30 送走了方博一家,宁晟清和梁郁时抻抻筋骨,才得以舒缓一天的劳累。 “老大,”江聿风打了个哈欠,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来:“尸检报告做好了。” 邢审知抬手看了眼时间,00:05分。 今天所有人都没有下班,依旧坚守在岗位上忙自己的工作。 男人捏捏眉心,有些糟心的接过报告,江聿风开始了口头报告的叙述: “死者的死亡时间在12月7日晚上十点到十点半之间,体内有残留的异丙酚、依托咪酯、芬太尼、舒芬太尼和瑞芬太尼等,也就是麻醉剂的成分。大量进麻醉药物注射之后死者被解剖,身体被剖开,心脏被拿走,导致死亡。” “12月7号晚上?”戎鸢从一大堆照片中抬起头来,一脸疑惑。 “对,12月7号晚上。” “那就是说方青雨有很大的概率是在宿舍被解剖的了。”戎鸢眼睛里闪烁着迷茫的神色,白软的脸蛋紧紧的皱巴在一起。 邢审知看出了她的心思,沉声说道:“江聿风,明天咱们走一趟学校实验室,看看有没有器材丢失。” “不是,”一旁沉默的靳鸣谦弱弱的举起手来,又弱弱的说:“你们真的没有人在意这个闫桐悦和尸体睡在了一晚上吗?” “很正常,”江聿风敛了敛眸子:“如果是闫桐悦解剖了尸体,她大可不必害怕了。” “不正常。”小姑娘突然睁大了眼睛,飞速从一堆图片里揪出一张床位的局部图片:“闫桐悦的床已经不能睡了,她床位的木板少了三颗钉子,如果有重物上去的话床板会立刻坍塌,可是现在的床是完好的,说明她并没有睡自己的床。” 说着,她又拿出其他三张床铺的照片,摆在会议桌上,几个人围了过来,她继续说:“除了方青雨的床铺上有睡过的痕迹以外,剩余两个均没有生活痕迹。” “不一定吧?”江聿风皱起了眉头:“她完全可以睡完其它的床铺然后再收拾好啊,时间完全来得及。” “不,不一样。”戎鸢摇摇头,将手指指向了靠近床铺的地面:“如果是经常生活的地方临时离开,拖鞋是不会拿走的,而我们在去703的时候,只发现有两双拖鞋,并没有其余二人的两双鞋,那么说明这两张床最近一段时间是没有人睡的。 床单平整,像是被熨过的,但是万宁大学限电,超过100w就会直接跳闸,那么这两床床单是在家熨好铺上的。 床单上没有头发,也没有多余褶皱,那么闫桐悦也不可能在这两张床上睡过,那么……” 小姑娘止住话匣,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芒。 众人听到这里,背后的寒意怎么也止不住,噌噌的窜上脑袋顶。 “那么,闫桐悦和方青雨睡的是一张床……”梁郁时喃喃的开口。 嗡——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脑袋嗡嗡作响,和尸体睡一张床,闫桐悦是什么样的一个心态! 【chapter6】无可奉告 众人昨夜熬了个大夜,困的直点头,邢审知眼看着人都跟霜打了茄子似的,让回家赶紧休息。 可就纳了闷了,一个个要死不活的就是不回去,窝在自己的工位呼呼大睡。 清晨 刺眼的阳光钻进窗户,洒在脸上。 小姑娘的工位在窗户边,她给自己弄了一个软软的硅胶坐垫,昨天忙得晚,整个人团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金灿灿阳光洒在小姑娘脸上,棕色的发丝在光的照射下透着淡淡的光晕。 “起了。”邢审知从外面走进来,用力的敲了敲桌子,擦干了脸上的水滴。 “唔……”戎鸢不舒服的呢喃一声,是被人打扰了清梦的烦躁情绪。 众人伸伸懒腰,墨迹了一会儿,都陆陆续续去洗漱了。 戎鸢简单盘了一个低丸子头,被修剪的饱满圆润的指尖捏住发根,轻轻揪了几下,头发不再贴着头皮,变的蓬松起来,显得整个人越发俏皮,白白嫩嫩的脸蛋儿不施脂粉,柔软细腻。 …… “老大,闫桐悦来了,其他两个人也到了。”梁郁时走到门口,伸手敲了敲玻璃门。 “好,我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和宁晟清找郑倩去茶水间;靳鸣谦、装庚礼你们俩去找钱阳阳到前厅的客间。” “戎鸢,你和我一起去见一下闫桐悦。” “明白!” 小姑娘若有所思的侧身看了一眼现场照片,红润的薄唇微微抿起,快步跟上了邢审知的步伐。 “邢队!”戎鸢叫住了即将进门的邢审知:“我有个小小的提议,我们把闫桐悦和她的父母分开问,我认为效果会好一点。” 邢审知站定在门口,伸手将牙开的门缝推了回去,狭长的黑眸懒懒的看向小姑娘:“有多大把握?” “十成!” 少女的杏眼眼坚定的对上邢审知的黑眸,男人一挑眉,淡淡的回应道:“行,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轻轻按下。 “警官。” 一家三口站起身来,谦卑的看向二人。 邢审知冲他们点点头:“坐吧。” 待三人坐下,邢戎二人坐在了他们对面。 邢审知:“你们知道为什么找你们来吗?” 几人摇摇头。 “那我们来聊一聊把你们叫来是为什么吧,闫桐悦是吧?”他眼睛偏向坐在对面二十来岁的少女,语调扬起。 被点名的闫桐悦木讷的点点头,语气嗫嚅:“是……” “你和这个警官走,”邢审知伸出右手,拍拍戎鸢坐着的椅子手把:“您二人留下来,我有些问题想问您。” “什么意思?出什么事了吗警官?我们家姑娘是犯什么事了么!”女人突然激动起来,慌张的盯着邢审知,身子急的向前倾来。 “没有,例行公事,不用着急。”邢审知扯出一抹标准的职业微笑,安抚他们的情绪。 “哦哦……那、那你自己小心啊!”女人长舒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背。 闫桐悦呆呆的点点头,眼睛向下看去,小动作掩饰不住的慌张。 “走吧。”戎鸢给女孩让出一条路,带着她去了前厅的2号屋。 “警察姐姐,我……” “没事儿,你不用紧张,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戎鸢弯了弯眉眼,示意她坐下。 “闫桐悦,你在12.7号晚上在哪里?” “宿舍……不对,是考完试以后就回了宿舍,没有再出去。”女孩一激灵,慌忙更改话术。 “嗯,那你回宿舍的时候,方青雨和你在一起对吗?” “对。” “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有什么异常表现,或者有做些什么威胁到你的行为吗?” “没有,”女孩摇摇头,思考了一瞬:“她是个挺乖的小姑娘,没犯过什么错误,也不说脏话,不和人吵架,挺活泼的,对我们也挺热情。” 活泼?热情? 戎鸢轻轻挑起眉头,眼角梢弯一道细细的勾:“那你知道她在12.7号她遇害了吗?” “知道,”闫桐悦点一下头,轻飘飘的说道:“我没有杀害她,我也不是杀人凶手。” 戎鸢有些讶异的抬起头,没想到她的回答,也更没想到在一瞬间少女语气的变化。 “那你……” “警察姐姐,既然你们知道她死了,是不是应该去查更多的线索呢?”女孩耸了耸肩,懒懒散散的笑着,完全没了木讷的样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想让我们查什么呢?”戎鸢也不再逼问,神色从容的靠在椅子上,坦然的看着闫桐悦。 “警察姐姐,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女孩伸手拢了拢搭在肩上的头发,粲然一笑。 “你们共处一室,知道她死了,坦然地坐在这里说你没杀她,还让我们去查线索,难道不是想让我们查到什么你想看到东西的吗? “难道不能是我在贼喊捉贼吗?” 戎鸢淡抿唇瓣,轻轻笑了一下:“那么闫桐悦,你舍得吗?” 她拿出刚刚揣在兜里的照片,缓缓推向女孩。 照片里是一个粉红色的草莓熊安静的摆在闫桐悦的床头,有一点点变的浅红的颜色是被经常清洗掉色后的显现。 “你很喜欢她,更珍惜它,不是吗?” 闫桐悦神色突然黯然,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凄然之色,唇角还挂着勉强的笑意。 “所以你想让我们找到的真相是什么呢,闫桐悦?” 戎鸢靠在椅背上,轻声提问。 闫桐悦压抑着哭腔:“女生宿舍803,有一本日记,你们去去找找看吧。” “她的心脏在哪儿?” “警官,无可奉告。” 戎鸢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你知道你不说实话,你会被判什么罪吗?” “我知道,但是我不会。” 【chapter7】惊悚日记 询问完最基础的问题,没有一点结果,他决定直切主题。 “您二位的女儿在学校有很要好的朋友吗?” 邢审知淡淡的问道,他的眼神如同冰山一般冷漠,没有一丝温暖,让夫妻二人不由得寒颤。 闫山有些慌张的回应:“有,有个叫方青雨的姑娘她放暑假会带回家来玩儿。” “那最近您女儿有没有和您提起过方青雨?” “有的,”女人接过话茬:“前些天她张口闭口说的就是方青雨这孩子,有时候晚上小声哭,问也问不出什么。” 邢审知眼眸骤然紧缩:“大概在什么时候?” “大概……大概在8号回来开始。” 闫山见邢审知的反应,心里有些发毛。 “还有什么其他异常吗?” “没了、没了。” 邢审知点点头,合住了笔记本:“我知道了,您二位先带着您女儿回去吧,有事情联系你们。” “那我们家闺女,没犯什么错吧?”二人有些希冀的目光望向他,紧张的搓搓手。 “后续会告知你们的。” 意思是,不确定。 闫山二人的心一颤,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无法释放出来。 “回去吧,您女儿应该等候您多时了。” 邢审知伸手拉开门,送他们来到了前厅,一见到闫桐悦,女人一下子冲上去:“悦悦!悦悦你没做什么错事吧!” 女孩扬起笑容,环抱住女人:“没事儿妈,放心吧。” 戎鸢和邢审知对视一眼,点点头。 二人回到办公室,其他人也都回来了:“怎么样,有什么线索?” 除了戎鸢,剩下的人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熟”“没怎么接触”来回应的,没什么太大收获。 “那去一趟万宁大学,”邢审知微微眯起眼睛:“江聿风、戎鸢、靳鸣谦,我们走。” 车子到了万宁大学,四人兵分两路,戎鸢和靳鸣谦去了女生宿舍803,江聿风和邢审知去了解剖室。 女生宿舍楼下。 “靳哥,我们虽然是警方,但是女生宿舍你还是先别进去了,她们会不自在。你在下面和楼妈了解了解情况吧!” 她站在门前,面上笑容清朗,秀气的眉眼向下弯着。 靳鸣谦点点头:“好,那你一个人小心点。” 803宿舍,没有人居住的房间窗户牙着一道缝隙,地面上落满一层厚厚的灰尘,床板破旧不堪,柜子的表面坑坑洼洼的,像是被重物击打的痕迹,整个气氛阴森森的。 戎鸢细细的搜寻,没有什么收获。 正准备离开,脚下的声响空旷的响起。 咚—— 她的瞳孔微微睁大,压抑不住的惊喜。 她脚下踩着的砖,是空心的! 小姑娘拿出随身的钥匙,轻轻敲起地砖,‘噗’的一声,瓷砖掀起地面和夹缝内的泥尘,烟雾缭绕。 “咳咳咳咳咳……” 戎鸢被呛的不停的咳嗽,面色通红,眼睛里涌出泪珠。 好不容易待烟尘散去,她揭开了这个牛皮制成的本子,里面密密麻麻的字体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细细的翻看着每一页,前面的日记里写的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充满着刚刚成年的少女对未来美好的期盼。 可自从11月25日起,方青雨的日记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11月25日 这周围一片漆黑,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嘴巴在等待着他被吞噬一般。他的心跳声咚咚作响,慢慢地贴着墙根,一步步地向前。周围除了他自己的喘息声,再没有一丝声响。 11月28日 那里好安静啊,安静到微弱的虫鸣和细碎的风声都清晰地能令心脏瑟缩颤栗。凌冽的风穿堂而过,好像身躯失去了外壳,风从裸露的肋骨间扎进脏器里,再血淋淋地掠过。 11月30日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默默无语。原本轻盈的云朵此刻变得阴沉,仿佛整个天空都被一层厚重的阴影笼罩。每个人都低着头,几个试图抬起头的人看到四周的反应后,也不得不无奈地放下。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浓郁的阴霾,四周的空气仿佛也凝固了一般,令人感到窒息。 12月3日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世界我怎么看不到光了,他们为什么要站在上帝的视角来指责我!!!!!!为什么!!!!! 12月4日 说我是黑心的小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谁的心更黑呢?要不我们掏出来比比吧。 12月5日 雨下的真大啊,这乌云怎么不能给阳光一点喘息的空隙呢?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那我把心掏出来给你们看看不就好了! 日记到这里结束了,下一页是被红色浸湿褶皱的粘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液体。 戎鸢凑近鼻子一闻,血腥味直冲头顶,昏暗的环境里,她读完方青雨的日记本,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她木讷的走下楼,脑子里挥散不去的是日记本里的故事。 “福宝,你怎么了?” 楼下等候多时的靳鸣谦看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不安的挥挥手。 戎鸢将日记本递过去,用力的闭紧眼睛:“方青雨的日记本。” “找到了啊?不愧是你!”靳鸣谦嘿嘿的接过本子,一页一页的读起来。 “嘶,这方青雨遭受了多严重的伤害啊,能写出这样的文字来,这最后几页……是把自己的血灌在钢笔里写的吧?血腥味这么浓…..” 靳鸣谦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不由自主的读出声来:“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那我把心掏出来给你们看看不就好了……嘶!我的天呐,好恐怖!” 他猛地合上日记本,搓搓发凉的的胳膊。 “等等!”戎鸢蓦地睁开眼睛:“我好像知道她的心脏会在哪里了!” 【chapter8】石雕 “我好像知道心脏在哪里了!” 戎鸢从靳鸣谦手里拿过日记本,翻开,靠近他站定:“她长期遭受校园暴力,被霸凌的她内心越来越自卑封闭。 日记里说‘既然那么多人说我是黑心人,那不然我拿出来给你看看’,所以,她的心脏极有可能被放在一个很显眼的地方,或者是学校最标志的建筑附近。” 小姑娘接着翻到下一页:“当时我在问询闫桐悦的时候,她知道方青雨的死讯,又抱着她的尸体睡了一晚上,但同时又说自己没有杀害她,不是凶手,所以我觉得,她确实不是我们所谓的‘凶手’,但也确实杀了方青雨。” 一串的话让靳鸣谦摸不清头脑:“什么意思啊?” 戎鸢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意思就是,她们之间很可能达成了协议,方青雨是主动让闫桐悦解剖自己的!” “走吧靳哥,我们去找学生了解一下情况!” 少女眼睛亮晶晶的,率先跑了出去。 经过一番询问,他们得知,万宁大学有一个极为特殊的建筑——德学楼。 这栋楼有百年历史,之前在这里教学、学习的老师、学生都成了社会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浓厚的文化氛围和良好学习气氛让很多学生都喜欢来这里,也成了万宁大学的景点。 德学楼 “真的好热闹哦!”戎鸢一双黑亮黑亮的杏眼闪着光,一脸新奇。 “嗯,”靳鸣谦附和的点点头:“毕竟是个景点了。不过你准备去哪儿找心?” “唔,我们先转转呗,不一定就有所发现了!”少女眼睛弯弯,扬唇轻笑:“走吧。” 德学楼里,并不像楼外那样热闹,反倒是有汩汩书香气,每一层楼的墙面都放着书,很多书桌摆在大厅,各种各样的人坐在一起学习自己的东西,不吵不闹,不争不抢。 两人走楼梯转了五层,便直接乘着电梯上了顶层。 顶层不像是下面那些楼层的书香气,倒是更富有艺术气息,石雕、字画,摆在站台,贴在墙上。 “靳哥……你看。” 戎鸢压低声音,轻轻揪了揪靳鸣谦的衣角。 男人顺着小姑娘的手指指向的地方看去,是一个十字架的雕塑。 说是十字架,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锥形物体,摆在最高的十字架上,不少人去观看、拍照。 “怎么了?” 小姑娘软声解释道:“石雕是用天青墨玉、霞玉、缅甸玉、汉白玉、墨玉、佘太玉、砂岩、大理石、花岗石、银灰白石、雪花白等石材玉料加工的雕像。 按理来讲经过百年的沉淀,石雕表面不会这样苍白,反而会在人流众多的情况下被沉积的光亮。 但是你看,这个石雕和其他的石雕相比,更加苍白灰雾,像是刚刚被刷了一层石灰。” 靳鸣谦眼睛忽的瞪大,一脸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说……” 戎鸢点点头:“我们先别妄动,先联系邢队吧。” 靳鸣谦没有反驳,拿出手机给邢审知打了电话:“邢队,我们这边有发现。” 【chapter9】水泥封心 ilwxs.com 邢审知和江聿风来到解剖室,得到了应允之后,二人直冲器材消毒箱走去。 两人带了手套,邢审知帮着把器材从消毒箱搬出来,一个个排列在桌面上;江聿风把器材按照种类分好,放在一堆。 “ok了?”邢审知看着成堆的器材,询问道。 “嗯,我们数数吧。” 良久,邢审知的眼睛蓦地黑下来:“缺了一个拉钩和咬骨钳。” “嗯,”江聿风点点头:“我这里少了刀,镊,剪,基础解剖工具。” 二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邢审知拿出手机拍下照片,二人离开了解剖室,找到了负责人。 “老师,12.7号晚上有人来过吗?” 男人摇摇头:“12.1号进入考试周,我们解剖室就封锁了,因为考试的保密原因,没有人靠近这个地方,我们也上了专门的锁,钥匙在我这里。” “我可以看一下吗?” 邢审知接过钥匙仔细的摸着纹路,脸色一凝:“这把钥匙您给过谁?” “谁也没给过,不过之前丢了一次,后来找到了。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您这把钥匙,有配置的痕迹。” 男人一惊:“您的意思是……钥匙被配置了一把新的!“ 邢审知点点头,见男人一脸懊恼:“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个学生,试题我们可以重新出,人……就交给你们了!” “行,”邢审知拿出名片递给他:“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 二人下了楼,接到了靳鸣谦的电话:“我知道了,保护好现场,我们马上过去。” 四人在德学楼碰了面。 邢审知:“什么情况?” 戎鸢跟他讲明情况,将自己怀里的日记本递给他:“石像在那里,我给梁哥发了消息,去向常局申请了,就看你这里了。” 邢审知低头看了一眼,伸手将日记本推了回去:“你和江聿风在这儿等着,日记本拿好,我和靳鸣谦去找负责人。” 经历几番周折,邢审知两人和负责人碰了面:“你好,警察。” “你好,我听说情况了,上面的申请我也收到了,石像你们可以拿走。” 邢审知:“麻烦了。” 负责人叫人卸下了石像,包装好之后搬在了邢审知车上,众人马不停蹄的回到了警局。 “江聿风,常局给你调了两个人拆石像,你们打个配合。” “行,我去等等他们。”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两个风尘仆仆的人进了警局的大门,江聿风带他们来到了解剖室,给他们换好衣服,消了毒。 “石雕,”江聿风指指十字架:“你们要在这里拆卸还是怎样?” 二人哈哈一笑:“常局交代了,不让石像离开一队,我们看你这解剖室独立的,旁边那个小窗里面能用吗?” “可以。” 解剖室是成立一队以后,邢审知向常庆国申请的独立解剖室,和其他两队不同,二三队共用一个。 二人搬着石像进了隔间,小屋子消毒措施做的很好,一尘不染:“江哥,挺心细的啊!” 江聿风笑了笑,没说话。 二人也识趣地不再说话,打开自己带来的工具,对石像敲敲打打。 江聿风也不打扰他们,关住了隔间的门,拉开凳子,坐在桌前等他们。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门被打开,二人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江哥……拆开了。” 闻言,江聿风放下手里的玻片,起身。 隔间的铁桌上,是被拆散的石像碎块,靠近被鲜红色染色的碎块中间,安然摆着一个鲜红的心脏,上面还粘附着少许碎屑,心脏的脉络被苍白的石灰覆盖,看不清。 江聿风渐渐皱起眉头:“麻烦你们了,剩下的我来就可以了。” “那这些碎屑……” “我收拾就好。” “那我们先走了。” 两个人收拾好工具,没有过多打扰。 江聿风小心的捧起鲜红的脏器,软趴趴的瘫在他的手心,上面干涸的血迹凝成了血痂。 他熟练的提取dna进行检测,将心脏做了处理之后放进了福尔马林液内。 …… “老大,”江聿风攥着报告,推开玻璃门:“心脏的所属人,是方青雨。” 【chapter10】障目 邢审知有些头疼,现在尸体完好无损的补齐了,但是并没有指向闫桐悦的线索,除了知道她毫无心理负担的和尸体睡了一晚上。 戎鸢也看出了邢审知的烦恼,也时时刻刻体会着:“我们再单独见一次闫桐悦吧。” 小姑娘喃喃说。 邢审知同意了这个做法:“谦子,去联系吧。” …… 戎鸢:“闫桐悦。” 少女依旧散漫的翘着二郎腿,毫无压力的坐在戎鸢对面:“警官姐姐有什么想要和我分享的嘛?” “还有姐姐,我不喜欢这么多人围着我耶……要不让他先出去?” 闫桐悦指了指坐在旁边的梁郁时,挑着眉:“人多了我会社恐,一社恐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哎呀!” 梁郁时轻轻一笑,知道自己待在这里小姑娘什么都不说:“当然没问题,希望我离开了你能好好说说,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男人起身将椅子推了回去,向戎鸢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 “石雕里的心脏,尘封已久的日记本,人流众多的德学楼。” “闫桐悦,你还有什么要让我们知道的吗?” 戎鸢平静的坐在对面,神情不显。 闫桐悦一脸懊恼:“警察姐姐,你这么聪明,不应该只发现了这些啊……” 戎鸢弯弯眼角,勾起声调:“你想让我们告知社会呢,还是想让我们掀起一阵风波呢?” “姐姐觉得呢?” “闫桐悦,她是你朋友,我也很在意,警方也想早日破案。” 少女呆呆的看着戎鸢,噗嗤一声笑了:“姐姐,你既然这么在意她,那难道不应该从根本解决问题吗?”她吹吹指甲不存在的灰尘:“而且我并不是很关心你们能不能破案,也不在意她有没有冤屈的呀!” “别这么一叶障目嘛!冰山那么大你们也只是能看到一角,为什么不去多拉拉时间线,看看事情的原委呢?” 戎鸢沉默的看着她,突然笑了:“你是想让更多人看到她吧?你想让他们愧疚、自责、不安,让他们也体会活在黑暗里的滋味,可是闫桐悦,你看他们有一丝悔恨和不安吗?相反他们很高兴,很振奋。” “你确定,你们的方式用对了吗” 主语从你变成你们,闫桐悦知道,这个女警察,发现她们的麟角了。 女孩软了声音,语调向上挑起:“姐姐,我又突然觉得,你这么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呢!” “闫桐悦,说说你的想法吧。” “姐姐这么依着我嘛?警察办案,这么听风是雨啊?” 戎鸢闻言神情微舒,嘴角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没有说话。 “那既然这样,那我送给姐姐一个大惊喜吧~”闫桐悦迎着她的目光:“去查查苏婉若和她的小跟班吧,查到了我想知道的事情,你就能知道答案啦!” 送走了闫桐悦,戎鸢把录音开了公放,众人听完以后脸色都不由得一沉。 装庚礼:“邢队,那你准备怎么办?” 邢审知捏捏眉心:“去查,看看她到底能玩出个什么花样!” 戎鸢蹙眉听着录音,回想着闫桐悦一脸无所谓的神情,定定开口:“我觉得,从警方的角度调查苏婉若不一定能查得到什么……” 邢审知:“那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就得看装哥了,看看他能不能进入苏家公司的内网。” 邢审知眼睛眯成一条线:“这是知法犯法你知道吗?” 小姑娘眨眨眼睛,俏皮的说道:“那就需要常局的帮助喽!” 【chapter11】跳楼 常局同意了,这是戎鸢意料之内的事情。 常庆国这个人,很讲究方法,不会由着自己的下属胡来,但是下属遇到棘手的问题需要支持,合理范围内无条件支持。 之所以同意装庚礼去入侵苏家的电脑,一个是苏家的家用电脑,不涉及公司问题;再一个,案子现在完全是被迫进行的,如果不采取措施,完全失去了主动权,在审问的时候会被一味地牵着鼻子走。 装庚礼有些不明白:“可是鸢儿,你这入侵苏家家用电脑,也查不到苏家的犯罪证据啊!” 戎鸢笑了笑:“谁说我们要查苏家的犯罪证据了,闫桐悦不可能在意苏家,她只会在意苏婉若这个人做过什么。 况且,就凭闫桐悦怎么能查到苏家的公司机密呢? 我们啊,查查这个家用电脑都浏览过什么网页!” 装庚礼明白了,如果苏婉若真的做了什么事情,一定会极度关注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 而她又不能直接去现场看,只能从网上获得消息。 装庚礼点点头,平静漆黑的眸子盯着电脑,他的手指飞快的敲打在键盘上,一串串代码滚动而过。 “确实啊!”装庚礼惊叹道:“这个苏婉若似乎很关注苏宁大学的一个跳楼案呢。” 众人纷纷围坐在电脑跟前,显示屏幕上,是一个有关跳楼案的帖子,配着不堪入目的评论和夸大其词文章。 ??苏宁大学计算机系系花不敢直面自己的真实生活,一跃而下?? 一个白花花的裸体视频被放在第一页,女孩被扒了衣服,一男子的手不停的游走在女孩的胴体上。 拍视频的人特意给了特写,放大了手部动作。 【一号楼】:这都什么人啊,看的长得白白净净的样子,私底下玩的这么花呢? 【二号楼】:就这还配称为校花?我看那成绩也是靠这种龌龊的手段得来的吧! 【三号楼】年纪轻轻干这种事儿,也不知道自己对不对的起父母! 【四号楼】敢干不敢面对,呵呵,真是个傻逼! …… 不堪入目的话语不停的从视频上方飘过。 批判辱骂,不忍直视。 邢审知皱着眉头,伸手拽住戎鸢的转椅,将她推在了外围。 装庚礼将帖子发在了群里,退出了界面。 靳鸣谦不可思议的喃喃:“妈妈呀…….太可怕了吧!” 小姑娘被推出去,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双杏眼闪着光,手指不停的敲打座椅。 戎鸢:“拍视频的人,很可能是苏婉若。” “不能吧?”靳鸣谦有些惊讶:“她一个小姑娘自己去拍这个视频,不怕波及到自己吗?她怎么能保证这个男的不会对她动手呢?” “这就要看看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了,”江聿风不赞成的摇摇头:“从骨相上来看,这两个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他们的眼骨凹陷的程度比正常人要浅,所以整个面部看起来比较平面化。 鼻梁都不算立挺,有一点塌鼻梁。 所以两个人很有可能是亲属关系。” 江聿风沉了声音,众人的呼吸猛地被挤压,后背发凉。 邢审知轻轻颔首:“江聿风,和我一起去一趟苏家。 戎鸢,你去再约见一次闫桐悦。 李子、郁时,你们两个看看最后尸体怎么处理的,包头看看有没有澄清或者后续。 靳鸣谦,你去查一查这个女孩之前和闫桐悦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接触。” “明白!” 戎鸢走去固话前,拨通了她早熟记于心的电话:“闫桐悦是吗,我们有点新发现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听看。” 电话那头,是少女爽朗的轻笑声和应和声。 “鸢儿……”待戎鸢挂断电话后,靳鸣谦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闫桐悦在一分钟前发了一篇帖子。” 小姑娘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接踵而至的涌上心头:“是什么?” “题目是《有关万宁大学计算机系系花跳楼后续》,现在的热度……达到了11万人点击!” 【chapter12】全家福 苏婉若没去上学,听到有人敲门,谨慎的问了一句:“谁啊?” “警察,”邢审知伸手亮出警官证:“有些事情找你了解一下。” 苏婉若解了门锁,两人进了大门。 苏家没有周家家大业大,从屋内的装修就能看出来,邢审知粗略的扫了一圈,跟着坐了下来。 邢审知发现,从他们进家门的那一刻,苏婉若就异常的紧张,在家素颜的她嘴唇发白,眼神慌张的从没和他们对视过一眼,手指死死的握成拳。 邢审知沉声问道:“苏婉若,你很紧张吗?” 苏婉若声音哆嗦,说话结结巴巴,声音颤抖不稳:“你们两个大男人来家里,就我一个人,我能不害怕吗?而且你们来无非是为了案子的事情,我爸妈也教育过我了,再能找来,说明闫桐悦没说什么好话。” 其实她想说没有紧张,但是她觉得这样就把他们当傻子了。 她自己也能明显的感觉到抑制不住的颤抖,和嘴里的腥甜。 “你和闫桐悦有过节?” “没有,”女孩怯懦的看他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但是她和方青雨那么好,指不定要说什么坏话呢…...” 邢审知点点头,伸出手描着屋子画了个圈圈:“方便我看看吗?” 苏婉若肌肉紧绷着:“可、可以。” 男人站起身,拍了拍江聿风的肩膀,迈开长腿慢步走在房子里,眼睛一处一处的在墙面上,物体上移动。 江聿风看了一眼邢审知,轻声开口:“你认识张楠吗?” 张楠,苏宁大学计算机系校花。 “不认识……” 苏婉若觉得,他们再不走自己就要死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胃部一阵翻涌恶心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我记得她在你隔壁宿舍住是吧?” “谁规定住在隔壁就一定要认识了?”苏婉若反问道。 江聿风恍若的点点头:“奥!” 随即话音一转:“她挺漂亮的是吧,学习成绩也好,你怎么看?” 女孩语气酸酸的:“就、就人家生的好呗!谁让我妈不会生呢!” “嫉妒吗?” 苏婉若没说话,头又往下埋了一个度。 餐厅内,家具摆放很整齐,冰箱被擦的一尘不染,桌子上放的是没有收拾的剩菜和碗筷,以及没有推回去的椅子。 墙面上,一张全家福吸引了邢审知的注意力。 两张椅子上坐着两位年迈老人,看长相和c位的男人很相像,不出意外是苏婉若的爷爷奶奶;男人旁边是站的端庄的女人,正是赵添;再往旁边看去,是一个年龄较小的男人,像是苏城的弟弟。 邢审知眸色蓦地一沉,这个年轻的男子,和视频里的男人神似! 邢审知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向卧室走去。 苏婉若是得宠的,这是他走完整个房子的第一感觉:女孩的房间粉粉嫩嫩,床头镶嵌着一颗价值不菲的红色鸽子蛋,梳妆台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品。 除此之外,苏婉若有一间自己的衣帽间,和首饰屋,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奢侈品。 相反,两位主人的房间显得朴实无华。 回到客厅,邢审知眼底划过一丝凉意:“你和你叔叔的关系怎么样?” 闻言,二人明显觉得女孩身子一抖,嗫嚅着说:“一般吧,不常来往。” 江聿风皱着眉头,探索的看着她。 邢审知:“他对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话音一落,女孩突然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像是被车辗过一样沉重,身子抖动的幅度变大,一双手紧紧掐着大腿想要遏制,没有什么用。 “没有……没有……没有的!” 苏婉若眼神惶恐的看着邢审知,眼泪挣扎的要从眼眶溢出:“没有、他没有猥亵我!” 女孩儿的样子越来越疯癫,颤抖的手想要握紧却怎么也握不住。 见状,邢审知寻着记忆给她倒了一杯水:“深呼吸,别紧张,我们可以帮助你。” “不不不!不要!不要!他没有!” 苏婉若紧紧抱着头,从椅子上滑落在地上,身体蜷成一团。 江聿风想要上前安慰,邢审知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胳膊,二人离开了别墅。 咔哒—— 门落锁的声音响起,跌坐在地上的人儿慢慢直起身来,眼神逐渐变得清冷。 【chapter13】热度 “姐姐,你不是说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要告诉我嘛?是什么啊,我有点小期待耶!” 戎鸢没说话,气定神闲的举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分明是笑着的一瞬间却又冷淡的凉薄:“有趣?闫桐悦,我真是小看你了。” “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戎鸢嗤笑一声,打开手机放在她面前:“现在懂了吗?怎么,时机到了?” “哈哈哈…姐姐说笑了,我只是发个小小的帖子也不可以吗?” “闫桐悦,生于2003年,庆安县人,四岁父母双亡,孤身一人来到龙京市上大学,期间遭到多名男子猥亵,上诉不成功被驳回,忍气吞声21年。”她表情严肃眉眼深深,透出几丝凌厉:“你要是说你服输了、认了,我就信你的说笑了。” 闫桐悦的嘴角没来的及平回去,笑容就这么生硬的僵在了脸上,一动不动,有些诡异。 “服输吗?闫桐悦。” “到底是谁给你的底气,让你这么嚣张的在警局为所欲为?” 闫桐悦沉默着,忽然疏离一笑:“是你啊,警察姐姐,不是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去查什么吗?” “你认识张楠,对吧。” 闫桐悦没有否认:“是啊,认识,蛮漂亮一个人,可惜被毁掉了。” “是苏婉若,对吧?” “警察姐姐,不是你们在查案么?” 少女向后靠去,翘起二郎腿。 戎鸢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下一张照片,是苏婉若的全家福:“是他,猥亵了张楠;是她,拍了照片。” “姐姐,苏婉若很可怜的,别这么说他嘛!” “确实可怜,”戎鸢点点头,再进来之前碰到了邢审知,二人进行了简短的交流:“她叔叔也猥亵了她,不是吗?” “哦,还有方青雨。”戎鸢补充说。 “想见见他吗?” 闫桐悦的表情忽的狰狞起来: “当然想,我等了好多年了,就没机会见他,和他当面聊聊!” “那你和我说说实话,我来带你见见他。” 女孩歪了歪脑袋:“这个条件……似乎不够吧?我的秘密很多的,警察姐姐!” “够了,”戎鸢轻轻一笑:“你所有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不是吗?现在帖子的热度,是78万。” 她一愣,面色涨得通红:“姐姐真聪明,那…..我就给姐姐讲讲我的故事吧!不过我还有个要求,苏婉若,要到现场!” …… 江聿风回来以后,装庚礼便匆匆忙忙把他叫去了:“江哥,苏婉若确实有不在场证明,”他指了指电脑屏幕:“可是我总觉得这个进餐厅的人有些奇怪。” 江聿风身子向前倾去,仔细的看着装庚礼所说的那个人,忽的,他眸色一闪:“她和苏婉若的走路姿势……不一样!” “苏婉若没有外八字走的习惯,更没有走路插兜的习惯,而这个人……和她正好相反!” “停!” 江聿风猛的一喊:“跟上这个人,看看她去了什么地方。” 江聿风指的,是一个穿着粉色棉服和蓝色牛仔褂的少女,身型和习惯,与苏婉若大差不差! 装庚礼没有犹豫,手指飞快的在敲键盘上游走:“找到了!她进了……28号巷子!” 装庚礼震惊的和江聿风对视一眼,后者的心猛地一沉,嘴角的冷笑怎么也却止不住:“可真是……扮猪吃老虎啊。” 戎鸢把闫桐悦带去了审讯室,和邢审知说明了情况,而装庚礼的消息,让邢审知毫不犹豫的同意了闫桐悦的要求。 “带她回来。 【chapter14】双向选择 “苏婉若我们带来了,你说说吧。” 戎鸢坐在主审委,梁郁时坐在副审位,剩下的人站在玻璃后面,观察着闫桐悦的一举一动。 闫桐悦笑了笑:“我没见到她,我怎么能确定?” 邢审知的示意下,警员带着苏婉若,打开了审讯室的门,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神态分明。 苏婉若一脸惊慌地看着闫桐悦,闫桐悦一脸淡然的与之对视。 邢审知:“拉去审问吧,江聿风、装庚礼,你们去。” “现在可以说了吗?”戎鸢淡淡的说道。 女孩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你猜的不错,是我剖了方青雨,不过你也说错了,我没有杀她。” “你什么意思?” “警察姐姐这么聪明,不就早就想到了吗?”闫桐悦笑眯眯的看着她:“坚定你的想法,方青雨确实给我写了一份称之为合同的文件。” 闫桐悦坦然的坐在对面,被锁着双手。 “我为她主持公道,她保我一生清白。”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戎鸢脸上的表情看看消失,一脸复杂:“方青雨的冤屈,是被霸凌,是被苏婉若恶意伤害,是被那么多人不明所以的谩骂,对吧? 而你闫桐悦的清白,是她方青雨恳求你这个好朋友帮她证明她是受害者,对吧?” 闫桐悦看着她,撅了撅嘴:“对,也不对吧。青雨一开始是想拉着他们陪葬的,可是她不想杀死我,但我不死,罪过就全不会推在我的头上。于是她决定了结了她自己。” 她的声音慢慢低下去,眸中闪过一丝痛色。 戎鸢目光薄凉,犹如寒刀:“她很痛苦,所以你同意了,可是你依旧觉得过不去这一道坎儿,于是搂着她睡了一晚上,让她感觉不要那么寒冷,给她最后一丝温暖。” “可是有什么用呢她最终冰冷的腐烂了,明明……明明我抓住她了啊,明明她已经变得开朗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还要再去侮辱她……” 她那深陷的眼窝里出现了一滴亮晶晶的东西。突然,她双手捂着脸,那瘦弱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 戎鸢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给她足够的释放时间。 “她有报警的,可是警察说她的身上没有明显伤痕,更没有被猥亵的痕迹和证据,无法立案……法律真的公平吗姐姐,可是公平的话,善良的人为什么没有得到幸福……” 她的呼吸间带着一种凄凉的呜咽,仿佛悲伤在她的胸腔里翻腾成波涛。 “我们从事着刑事有关的专业,可却不能保护自己,保全他人,姐姐……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感觉我明明坚硬无比的拳头,连一块儿豆腐都打不穿……” “于是我们就想,拳头既然打不穿,那就用钢钉渗透。 她恳求我剖了她,将她的真心凌于众生之上,让所有人看到,她不是黑心的人。 我劝她说这样并不会影响他们,反而会带给他们无限的快感,她却说这是给他们看的,也是给自己一个解脱,她说她觉得好累好累,她真的坚持不住了。” 她的说话声音微弱而婉转,仿佛脆弱的花朵被风吹弯了身子。 “其实之前她早就想过自杀了,每次都被我拦了下来,还有一次,她怕我发现,她在家里面吃了一瓶安眠药,被她妈妈发现了,当时高峰期,车多能接人的少,还堵着车,于是阿姨背着她跑了七公里到了医院。 阿姨吓坏了,打电话问我怎么回事,青雨一直跟我说不要让她妈妈担心她,我就骗了阿姨,晚上十点我从床上爬起来去了医院。 我和青雨说:世界上爱你的人不多,可总有人救你于水火之中。 她哭了,嚎啕大哭,隔壁病房的人都被吵醒了,我抱着她躺了一个晚上。 那次之后,青雨再也没有自杀,一直很努力的生活,直到有一天,青雨的成绩比苏婉若高了一分拿到了奖学金,苏婉若嫉妒,第二天找她的叔叔猥亵了青雨。”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她怕我担心没告诉我,是我看她不对劲有天偷偷跟了上去,发现了那一幕,苏万那个王八蛋东西……” 闫桐悦红了眼睛,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鬼魅般猩红,指甲深深嵌入皮肉中,留下淤青的痕迹。 “她不想让我知道,也有她的自尊心,我就偷偷去查这个人,才知道他曾经对苏婉若动手动脚父母不理会,苏婉若为了逃脱魔抓,把青雨推进了深渊! 我说服青雨陪她一起面对,我们报了警,却没有证据被驳回了! 后来,苏婉若把视频发在了网上,证据有了,能立案了,可是青雨却被碾碎了。 12.1号的晚上,她说她真的太累了,求我帮帮她……我同意了,帮她策划了一切。” 戎鸢听着,冷汗一次次冒着,她觉得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只见闫桐悦嗤笑一声,一脸不屑:“你们判不了我的重罪,因为法律的约束,而我对你们的欺骗和引导,逃不过,我也事先准备好了,你们要怎么判怎么走流程,都依你们。” 戎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帮了她这么多,那么她呢?她给了你什么这么为她放弃一切?” “因为什么?”女孩一脸震惊的看着戎鸢:“因为我这条命是她给的,是她用她的身体挡下了致命的一刀,我才没有被砍了脑袋……” “世界上还有没有闫桐悦这个人,取决于她方青雨身上有没有那24cm的刀疤。” 【chapter15】狮子 苏婉若木然的坐在那里,脸上毫无表情。 仿佛一条冻僵的蛇,纵然是内心如何的翻江倒海,那一份潜藏的恨意,都被她小心的桎梏于体内。 少女有些有气无力的问道:“抓到他了吗?” “苏万跑了,”江聿风推推眼镜:“如果你早早说出真相,他也许已经进了监狱。” 苏婉若摇摇头,苦笑道:“不会的,苏万早就跑了,在你们约见我父母那一天。 苏城警告我,不许将苏万供出去,否则就打断我的腿,把我囚禁在地下室。” 她眼底古井无波,一片死寂:“我可以告诉你们一切,但我想让上次那个女警察来审我。” 江聿风矢口否定“我们都有各自的职责,不是你想说见谁就见的。” “她在审闫桐悦,我说的没错吧。闫桐悦可以她来审,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况且,如果你们没有让闫桐悦满意,我根本就不可能坐在这里,哪有见不到的呢?” 苏婉若将身子往后一靠:“她不来,我不会告诉你们。 反正我无所谓了,罪责早晚追究的事情,我也不着急,能晚一会儿我还能多开心一会儿。 急的是你们,案子破不了你们的任务也完不成。” 戎鸢审理完闫桐悦,梁郁时带她去走了流程,她和邢审知在装庚礼的召唤下,来到了2号审讯室窗外。 她了解完情况以后,正要和江聿风交接,邢审知伸手按住了她:“不着急,再等等。” 男人扯起一抹笑容:“这个苏婉若,扮猪吃老虎的段位,不比你之前差,晾她一会儿,效果更好。” 戎鸢眼眸闪过一丝精光,抬眼看向邢审知的侧脸。 自己开始的乖巧木讷,早就被这个男人发现了,当时她的行动轨迹也被猜的一清二楚。 再之前偷偷去华盛回来汇报情况的时候,就发现邢审知一点儿都不惊讶,也不恼火,原来是早就看透了她。 很可怕。 戎鸢想,自己和他合作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情。 邢审知垂眸,二人视线对了个正着:“怎么,很惊讶我看出你的扮猪吃老虎?” 小姑娘淡淡收回目光,将视线对准审讯室内:“没有。” 邢审知笑了笑,与她视线平行:“不止华盛那一次,”蓦地,小姑娘瞳孔猛的一缩:“还有之后的你。你有些着急了,你的表现相较于其他新来的实习生太过于突出了,甚至忘记了压制自己作为实习生的实力。 你明白,只有让我看到你的价值才有机会留下来,只有让常庆国对你的表现令眼相看,你才有机会拿到五年前的卷宗。 不出意外你应该打探过了,你发现一般的人根本接触不到那个案子,而我可以,向璃书可以,所以你才急于留下来。” 邢审知顿了顿,继续说道:“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也不要轻易相信你的队友。” “好了,你和江聿风交接吧。” 邢审知像一只狮子。 这是戎鸢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对他的评价。 邢审知这个人,是个天生的狩猎者,他能放任她出头这么长时间,是他都算好的,在他的掌控之内;同样,他的掌控能力不容小觑,一队的人个个都是顶尖人才,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不服输的傲气,可在邢审知的掌控下,他们能安分守己的待在自己的位置,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戎鸢握了握拳,敛了眼中的神色,侧身绕开邢审知,打开了审讯室的门。 她与江聿风对视了一眼,二人换了位置。 坐定之后,苏婉若支起了身子,目光一动不动的定格在少女脸上。 “我这么受欢迎吗?” 戎鸢嗓音带着少许的笑意,翻看了面前的本子。 苏婉若察不可微的点点头:“至少我很喜欢你周围的磁场。” “其实我挺不喜欢让我白等着的人的,”苏婉若眼睫微垂:“但我很喜欢规则之外的你。像你这样的人本来可以活在规则之外,却从事了一个约束最严格的职业。” “你应该在外面待了很久吧,觉得我怎么样?” 戎鸢眉心轻挑:“如果换一个环境生活,你一定会活得很出彩。” 苏婉若有些好奇的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你很容易被环境牵着鼻子走,生活在苏家,被被父母保护的太好了,事事顺意没经历过外界的种种磨难,很难有正常的心理偏向。” “你的意思是,我把方青雨推出去替代我,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可是换作你,经历了无数次的伤害,还会那么圣母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张楠和苏万。” 戎鸢声线没有起伏,淡然的看着她:“张楠的那篇帖子,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chapter16】面子 “张楠的那篇帖子,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苏婉若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似在嘲讽世间愚蠢:“我应该有什么想法吗?” “你对张楠的恶意不都来源于苏万吗?张楠的视频,不是你拍的吗?” 苏婉若笑了笑:“警官,我一开始其实蛮喜欢你的,但现在不是了。” 戎鸢的嘴角上扬,冷硬的表情泛起一阵涟漪,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张楠是苏万的孩子,你知道吗?” “苏婉若敲击桌板的手指顿住了:“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苏万和你们家的保姆有一个共同的女儿。” 瞬间,她脑袋里一团乱麻,呼吸一滞,呆在了那里。 …… 邢审知去完苏婉若家之后,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点:苏家虽然不是名门望族,但是基本的家底还是有的,而且住的家也不算小,那么为了便于自己的衣食起居,怎么可能不雇佣一个合适的人来收拾卫生呢? 于是他让装庚礼查了苏家的雇佣情况,找到了辞职不久的保姆——张秀兰。 宁晟清去拜访了她,发现了一个细节点:明明资料显示张秀兰是未婚,而且收入不算特别高,可是问题在于。一是她所住的地方在龙京的市中心,房价很高;二是这间房子内有男性的生活轨迹以及不符合张秀兰年龄的衣服和小孩子的玩具。 宁晟清进门之后,张秀兰不像苏婉若一样怯懦,反倒有一种被娇养的感觉。 宁晟清:“这个家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不是啊,”张秀兰扬了扬下巴:“不是摆放了很多男士物品吗?” “你还有一个孩子,对吗?” “对,能找到这里,那证明你们警方也够细心,也知道了我是苏家原本的保姆了吧。” 女人耸了耸肩:“不错,不过我不止这一个身份,还是苏万的地下情人,还有个女儿,你们也应该认识,叫张楠。” 宁晟清微微皱起眉头,复杂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张秀兰。 他很疑惑的点,是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轻易的就告诉了他她和苏家复杂的关系。 “很好奇我为什么都告诉你了吗?” 女人笑了笑,接着说:“我比你更想看到苏万不得好死的下场。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 宁晟清沉稳的嗓音传来:“你和苏万发生关系,是因为什么?” 他没搞懂苏万和保姆发生关系的缘由,一来这个人不算好看,更没有权势金钱。 被动发生关系,和受到苏万迫害的姑娘们成了悖论,注定发生关系的话……是因为什么呢? 张秀兰嗤笑一声:“苏万虽然有钱,但是不成气候,更没有商业头脑,和苏城简直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别。可偏偏品行也不端正,经常去骚扰小姑娘,干那些下作的事情。 苏万去骚扰苏婉若苏城不是不管的,只是苏万威胁他,如果帮她女儿告了他,她就把那些公司的肮脏事儿全给他抖落出来。 苏城要自己的面子大过爱苏婉若,怎么会不同意,但又拉不下面子承认自己是怕了,就告诉他,这辈子他都不会养着他,让他自己自生自灭。” 蓦地,女人脸色沉了下来,眸色变得犀利:“他这样的人,奸懒谗滑,怎么可能靠自己,可是他这样的品行又不会有人愿意嫁给他,于是他来找了我。 当时我母亲病重,急需一笔钱,而他正好有,我同意了,和他生了子,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们的孩子随我姓。 我本以为他会等到张楠18岁,没想到在8岁的时候,便让她出去挣钱,可是这世道,谁敢收童工,苏万便背着我,把张楠卖了…… 他拿到了钱,找到了路子,越发珍惜这个赚钱的女儿,后来我才发现,他做了这样的事情……” “我提出离开苏家,不再打扰他的生活,我们母女俩离开,她拒绝了我,还打了我,把我关了起来….. 最可恨的还是苏城的那个贱女儿!她以为苏万待一个保姆的女儿比待她珍惜,起了歹念,给苏万下了药,将我女儿,绑到了巷子里…… 之后楠楠哭着和我说不活了,我就去找苏万讨公道,结果他恶狠狠的告诉我如果再提这件事情,他不介意让她扬名万里,我怕了,我怕楠楠受到更大的伤害,便去搪塞了她。 可我没想到,楠楠在学校受欢迎的程度让苏婉若嫉妒的发了疯,把视频流了出去。 我求她撤帖子,可是那个女人说除非让楠楠消失,否则绝对不可能。 苏万不管,我没能力,楠楠受不了,跳楼了。” 张秀兰眼睛发狠:“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希望苏万去死!” 【chapter17】罪恶 苏婉若低头,用手顺了顺头发:“那又怎样呢,苏万这样的人,凭什么拥有女儿,还那么珍惜她,而我们只能被他迫害?” 戎鸢眯了眯眼:“你怎么知道,张楠比你过得好呢?” “苏万偷我的东西,而我丢失的这些东西再去张楠那里发现了。” “苏婉若,张楠被苏万卖给了很多人,为了给自己挣到养老钱,他买了他亲闺女。 张楠过的并没有你好,起码你还有一个在外护着你的父母,而她没有。” 苏婉若眼睛直直对上小姑娘深邃的目光,嘲讽的笑着:“可是我宁愿不要这份维护,他们一次次让我感受到亲情,一次次燃起对爱的幻想,又一次次在面子的衡量中打破。” “我倒更希望,他们在我出生的时候丢掉我,自此我们毫无关联!” 仇恨像怪物一样吞噬着她,让她变得激动,又变的颓废:“他们会得到报应吗?” “会。” 苏婉若点点头,嗓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悲伤:“如果你们介入查他们,我恳请你去,可以吗?” 戎鸢没说话,她不是一个圣人,更不愿意去因为她加班加点。 “我爸和我妈这两个人,不是谁都能对付的了的。”女孩见她不回答,自顾自的说:“他们爱面子,更爱用自己的权势压人,那天你让他们吃瘪,我挺惊讶的。 如果你不在,只有邢审知在,未必控的了场。因为他们太清楚了,在商人面前,非必要时刻不会做自损利益的事情,邢审知不干了,有家业继承,所以邢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和苏家翻脸。 而你,尉樊一个他们不敢得罪的人去维护你,戎家作为你们的后盾,他苏城不敢得罪。 而且你去查,我能保证你会有意想不到收获。” 苏婉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有关戎今纾。” 戎今纾。 一听到这个名字,戎鸢平静的眼底变得锐利起来:“我答应你。” 像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女孩满意的点点头:“那么,从现在开始你想问什么我都全权配合。” 戎鸢迎上她的目光,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丝丝真诚:“比起我审你,我更希望倾听你来和我说说你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 苏婉若一愣,放松的手掌慢慢蜷起,吞了一口不存在的口水。 小姑娘的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装哥,你先出去吧。” 装庚礼一听,觉得有些荒谬,正要张口反驳,耳麦里却传来了邢审知的声音:“李子,你先出来。” 男人有些复杂的看了戎鸢一眼,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少女透着单面玻璃猜着寻找邢审知,后者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伸手关掉了侧灯,只留下苏婉若头顶的顶光灯。 戎鸢轻轻开口,音域有一丝淡淡的魔力:“你愿意说说吗,我在听。” 忽的,苏婉若面色惨白的低下头,嘴唇嗡动着,终于发出一声细咽,悲鸣声久久不散。 良久,女孩哭得发红的眼睛在此看向隐匿在去黑暗中的戎鸢,电脑的光晕照亮了她姣好的脸庞:“最开始的苏万,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高中老师,他受到很多人的喜爱和尊重,我也不例外,他生的不算难看,又时常工作到很晚,和学生们的相处方式很随和幽默,有时候过节前后,考试前后会给他的学生们发好多礼物,给他们提供情绪价值。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被开除回家,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关于他猥亵女学生的视频、消息,我不相信,好多次偷偷跑去安慰他。 没想到我的善意毁了我自己。 他接触不到其他女孩子,走在街上一有人看见他就躲得远远的,3月12号那天,我给他送去一杯黑咖啡,他没接,顺着我拿着咖啡的手探上我的小臂。 我一下子慌了,咖啡洒落在木地板上,我下意识就跑,可是我刚刚跑到门口,打开了一条缝的门被他关上,落了锁,隔绝了黑暗里最后的白炽灯光。 我疯了一样的挣扎,可怎么也没有用,他的力气太大了…… 那是我人生里最黑暗的日子。” 审讯椅上的人泪水决堤,说话的声调变得闷闷的:“我向苏城求助,他说会给我答复的,可是过了两三天都不见回应,我又去找了他,她却告诉我‘都是一家人,能忍就忍忍’,我又去找了赵添,她给我的答复依旧如此。 我每天经历着地狱般的痛苦,直到有一天,方青雨出现了。 她的无助深深的吸引了我,我想,反正她也这么惨了,那不如替一替我。 我真的……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不想再经历这样的事情了……我真的忍不了了……不要怪我……对不起……对不起……” 苏婉若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头深深的埋在胸口,抽噎着,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兽。 “后来,”她紧了紧发痛的嗓子:“我的东西越丢越多,苏万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贪婪,我去找我的东西去了哪里,发现那个保姆的孩子拿着我的衣服、包包。 我猜到了是他偷走给了她。 凭什么呢?凭什么同样是同龄的女孩子,我受暗无天日的折磨,她却那么受到苏万的关爱。 我想反正也错了,那就让他错下去!我买了安眠药,给张楠服用了下去,把她带到了小巷子里,又陪着苏万喝了好多好多红酒,又带着醉醺醺的他去见了张楠。 喝了酒的男人太容易失智了,他把张楠当做了漂亮的小姑娘,对她干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拍了照,匿名发了帖子。” 苏婉若忽然止住眼泪,疯狂的笑了起来:“不过那保姆真的挺聪明的,竟然知道是我干的,她来求我,我第一次觉得得到了快感,我拒绝了她。” “我其实没想到张楠会跳楼的,”女孩的眼睛变得空洞起来:“她遭的罪还没有我多,我都没了结自己,她为什么会呢?” 【chapter18】结案 流程走的很快,大约两天时间苏婉若和闫桐悦都被带走了,邢审知写了最终的结案报告,梁郁时整理好卷宗,宁晟清约谈了家属,一场暴风雨慢慢平静下来。 比预想的早些,冬天悄悄来临,清晨的雾冷丝丝绕绕缠住身体,集中于鼻尖的凉意唤起沉睡的大脑,敲开摇不起的眼,只好让灯先行,打碎未醒的夜。 8:30,所有人准时的来上班,戎鸢想着今天去查一查苏城和赵添。 一同未命名打电话打了进来:“喂?您好。” 电话那头,是低沉平静的男声:“您好,这里是龙京市派出所,您弟弟因为打架斗殴被拘留了,您方便来一下吗?” 戎鸢皱了皱眉:“我弟弟?” “炘也,龙京大学大四在读生,他说您是她姐姐,您方便来接他吗?” 小姑娘咬了咬两腮的软肉:“方便,20分钟后到。” 龙京市派出所 “您好,您有什么事情吗?” 门口坐在工作台边的两个女人抬头看向她。 戎鸢弯了弯眼睛,扬起一抹微笑:“来接人,炘也。” “好的,您跟我来。” 跟着女人在派出所里绕着,最后在瓷砖的尽头看见了吊儿郎当的坐在那里的男孩儿。 小姑娘扶额,沉声道:“炘也。” 少年抬起头来,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眸忽的亮起明亮:“鸢鸢姐!” 一旁倚着桌子的男人抬起眼睛,看向来人:“戎鸢?” “是,炘也保释人,戎鸢。” 她大大方方的社交,眼睛直直的看着男人。 “您好,龙京市派出所大队长,贺玺。” 贺玺伸出修长的手。 戎鸢瞳孔猛的一缩,神色有些震惊:“您好。” 掩盖了自己的情绪,小姑娘伸出手,轻轻的握住。 “您签个字,可以走了。” 她点点头,纸上落下来干净利落的两个字——戎鸢。 “贺大队长,您现在方便吗,我想咨询一些事情。” 贺玺眉心微挑,并没有拒绝:“方便,那我们去办公室说话。” 戎鸢轻声应下,转头看向沉默多时的少年:“你先回学校吧,有时间去找你。” …… “戎小姐,您想知道什么呢?” 他坐在椅子上上,一双大长腿随意伸展着,又细又白的手指,反复揉捏着一团磁吸小球。哒哒的碰撞声回响在安静的办公室。 少女坐在对面,目光流转:“看来贺大队长对我的咨询并不意外。” 男人轻笑一声:“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让向姐和审知向长期不联系的人提到你的。” 戎鸢勾了唇角,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我想了解一下当年的事情。” 贺玺‘啊’了一声:“那我知道的太多了,就看你想知道什么了。” 他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玩味的看着她。 意思很明确,我知道,但是只有你问我才会酌情考虑告不告诉你。 “那我想问问无所不知的贺大队长,当年专案小组出现了内鬼,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蓦的,男人周身的气场变得凛冽起来:“有些话不能乱说。” 两个人的视线交缠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 半晌,戎鸢笑了:“不出意外,看来您应该还有怀疑对象了。” 贺玺凶性不减:“戎小姐,我想我们现在还不太熟悉吧?您问问这些有损我们战友之间感情的事情,您怎么想的呢?” “我挑没挑拨,贺大队长觉得是,我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只不过现在似乎您在回避这个问题,自欺欺人的状态,案子怎么能破了呢?” 小姑娘声线柔和,但嗓音里充满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了。” 戎鸢努努嘴,没有继续留下来,她已经确定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了。 “戎小姐,”拉开门的一瞬间,贺玺叫住了她:“太聪明、太执拗可不是一件好事情,你大概也知道查案的那些人的下场。” “我知道,”她没有转头,背身而立,声音充满凄凉:“可是那是我的亲人,港湾坍塌了,如果居民怎么能够安然的生活。 也许对于你们是一起再平常不过的破不了的悬案,可对于我来说,那是我的全世界。” “我也知道您担心璃姐和邢队,您放心,这个案子我来查,不会过多的牵扯到他们,您也是。” ilwxs.com 【炘也】鸢鸢姐,我到学校了。 【鸢鸢姐】好。 【鸢鸢姐】你明天有课吗? 【炘也】没有哦!怎么怎么,鸢鸢姐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嘛! 【鸢鸢姐】嗯嗯,大概晚上七点半,明天告诉你地点奥! 摁灭手机屏幕,戎鸢散漫的走在街道上,没有着急的回警局,朝着万尚律师事务所走去。 【鸢鸢】樊哥,你在事务所吗? 【尉樊】在,你要过来吗? 【鸢鸢】嗯,你在忙吗? 【尉樊】不忙,你来吧,12乘坐电梯上来就好。我和他们打好招呼。 万尚律师事务所 整个建筑的装修以简约为主,黑白的色调给人一种庄严神圣的感觉,事务所的名字镶嵌在门口的墙面上,以国徽作为背景。 证据永远凌驾于猜疑之上 几个大字被写在事务所的门头,彰显了律师、法律对人民群众的誓言和保证。 玻璃门缓缓向外移开,戎鸢不疾不徐的走了进去:“你好,我是戎鸢,来找尉樊,尉律师。” 她靠近前台,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 “好的,电梯在那边,您直接上到12楼即可。” 顺着男人的手看去,直走,左转。 电梯门缓缓合上,戎鸢伸出葱白圆润的指尖轻轻按了12层的数字。 叮---- 电梯门打开,放眼看去直通一间足足有120平的办公室。 陈设还算简单,一张黑色的实木办公桌,一张茶砚台,还有一方占了小半面墙角的茶水区,以及三张黑色的皮沙发。 “来了。” 坐在办公桌旁的男人摘下眼镜,将手边的电脑合了起来。 “坐吧。” 尉樊冲她柔和 一笑,示意她坐,自己起身去茶水台倒了一杯葡萄汁端给小姑娘,面对着坐了下来。 小姑娘接过葡萄汁,笑着道了谢:“樊哥,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尉樊嗓音里带着些许笑意:“你有什么安排?” “明天我们一起去吃饭,尉大律师肯不肯赏个脸呀?” 戎鸢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含笑看他。 “当然没问题。” 男人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一双桃花眼温情脉脉,犹如春风拂过。 这么长时间,戎鸢每次和他相处,给她的第一感觉永远是极其温柔地男子。 可她也见过尉樊工作的样子,瞬息之间他会变得极为凛冽,说出的话音虽然温柔,但不容置喙。 “不过鸢鸢来到访,应该不止要请我吃饭吧?” “嘿嘿,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我们尉大律师。”小姑娘眯眯眼,狡黠道:“明天我还想约尉大律师两个小时的时间,我想去见见赵添和苏城。” “怎么,鸢鸢要借势打人脸吗?” 戎鸢努努嘴:“是呀,小女才学浅薄,不懂人情世故,也没点小小的势力,看来看去我们尉大律师样样满足,不知樊哥可否一战?” 尉樊无奈的扶额,不懂人情世故?没有势力?才学浅薄? 这几项在她身上都是存在的,如果她戎鸢不懂人情世故,怎么可能结交那么多朋友,甚至连他都甘拜下风? 虽然现在她表面看来是没有势力,但是再怎么僵,戎政亭也是她戎鸢的哥哥,zr也是她的后盾。 如果没有才学胆识,这挑剔的邢审知怎么可能这么快接纳她? 尉樊:“行,那我们明天微信联系。” 女孩听了,弯了唇角,她的笑容总给人亲近感,这是尉樊的评价。 就比如说现在,少女笑容似猫儿撒娇,眼睛亮的像星星一样,好似黑暗深处热烈的火焰。 【chapter20】合作 深秋,霜雾萦绕着青山,高高的山峰脱去了往日穿着的绿衫,换上一件白色的霜衣。 戎鸢和尉樊约了两点半在苏式集团见面。 今天的尉樊穿着很不一样,较好的身段,穿着得体的米色休闲西服,手指间一枚黑金闪闪的戒指显示着非凡的贵气,整个人带着非凡的气质。 “今天穿的蛮有活力的。” 男人微微一笑,站定在小姑娘面前。 象牙白的精致小巧的脸蛋,樱唇琼鼻,一双杏眼水汪汪的似一潭秋水,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细碎的阳光洒落下来,是个出色的美人。 “尉大律师也很帅气。” 男人轻轻的揉了揉女孩的头发:“走吧,大美人。” “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集团前台的人并不认识尉樊,礼貌的问了二人来意。 “你好,警察。”戎鸢拿出黑皮证件:“我们有事情要见你们老板了解一下。” 前台惊了惊,意识到自己失态,迅速调整好仪容仪表:“二位稍等,我联系一下老板。” 尉樊依旧春风和煦的挂着笑容,带着小姑娘来到了等候室。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前台人员·引着苏城来了等候室,男人道了谢。 推开玻璃门的那一刻,苏城眉心猛地一跳:“戎小姐,师父,你们怎么来了?” 说着侧身让出位子:“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到办公室说。” 尉樊没有回答,只是将头转向少女。 戎鸢淡粉色的薄唇张开:“那最好不过了。” 跟着苏城,尉樊走在少女身后,三人乘着电梯上升到8层。 基本的待客之道苏城做的不错,吩咐秘书倒了三杯茶水. “戎小姐今日到访有什么想问的吗?” 其实说实话,戎鸢是没有出过这种类型的任务的,对于整个公司的框架问题很生疏,戎政亭也没有让她接触过zr的事务,对此她表示有些难办。 只是一旁的尉樊像是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淡定的举起茶杯,轻抿一口。 不错,是他爱喝的白茶。 戎鸢悄悄给自己打气,轻声开口:“您和zr之前有过那些合作,具体是什么方向?” 苏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看似柔柔弱弱不经政务的小姑娘上来就点破了他最不想提起的事情。 苏式集团和zr在合作上是又很大矛盾的,同为商人,每个人都想为自己争取到最大化的利益,但是戎政亭却是一个说一不二的性格,面见苏城第一次,直直开口以7:3的分成分红,没有半分退让,语气不可抗拒。 他当然是不乐意的,当即反驳,可是怎么也说不动,马上见着谈崩了,苏城不得不同意下来,因为和zr合作的每一个项目都是他最最最需要的。 这也反映了戎政亭是如此厉害的一个人,面对不同的商人,始终不退让半步甚至加筹码的前提下,就是让人拒绝不了,死死的抓住了每一个人的弱点。 人总是会想着隐蔽自己的缺点,他也一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苏城,”尉樊适时开口,语气变得不容抗拒:“警察问话会有保密的协议,你说你的便是。” 其实按年龄来算。尉樊比他小,可人家能力强,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他的师父,又莫名其妙的有些发怵。 苏城有些僵硬地开口:”五年前,zr曾与苏式集团共同合作了一项虚拟现实商业模式的开发,类似于vr与ar系统的优势方面结合,通过增强现实通过在现实世界中叠加数字信息来增强体验的系统模式。“ 五年前,她确实听过这么一个系统面向世界,当时传的沸沸扬扬的,一台机器26万左右,类似于密室解谜,只不过这套机器可以带着人的意识到达另外一个领域,视听嗅各个感官的逼真程度像是让这个人真的去到了其他的空间。 只不过,这个发行时间和姐姐坠楼是同一天。 戎鸢眯了眯眼睛:”戎政亭和你在合作过程中有哪些人是被当作实验对象的?“ 苏城皱着眉,有些困难:”蛮多的,我这里有一份文件。“ 他打开电脑,在网盘里找到了沉积已久的人员名单,将电脑转向少女。 小姑娘仔细地盯着电脑,眼睛一寸一寸的扫着每个人的名字,忽地,转动的眼球直愣愣停了下来,名单上,赫然出现了她朝思暮想的三个字。 戎今纾,女,22岁。 【chapter21】真实目的 戎鸢没有马上去问,而是仔细的将全部人员浏览之后,将电脑半面转向苏城。 “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吗?” 圆滑白嫩的指尖点在屏幕上,苏城视线看去,瞬间头皮发麻。 又tm是姓戎的,这又是什么亲戚?! 这当年九死一生的人成片成片,突然冒出了惹不起的,这是往火坑里推他呢?! 苏城苦涩的心酸:“记得,这个小姑娘长得挺好看的,思维逻辑也很强,别人卡在第二关就动不了了,戎今纾自己一个人到了第六关。 不过在到了第七关之后,监控画面突然监控不到她了,我们去游戏见发现她的身体意识到了昏迷状态,马上送到了医院,在探视的第三天……” 说到这,苏城突然止住了话头,引得戎鸢连连皱眉:“第三天怎么了?” 苏城支支吾吾的不说话,想要糊弄过去:“那个……戎警官今天来是因为我女儿的事情吗?” 戎鸢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是在转移话题,有些不悦,正要张口,一旁的尉樊猛的放下杯子:“苏城,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把人当傻子,懂吗?” 男人嘴角噙着笑,周身却实掩盖不住的冷意,妥妥一个笑面虎。 “师父……” “苏先生,”小姑娘打断了他的话:“第三天之后,戎今纾出了什么问题?” 在尉樊的压迫下,苏城不得不丢了糊弄的念头:“第三天……第三天我们去探望她的时候,她失踪了,医院说有人给她办了出院手续,是个叫阎今同的男人,我调用了公司的系统,怎么也没查到这个人。” “你没报警?这么一个大活人被不认识的人接走了!” 突如其来的杀意在少女眼中闪过,吓得苏城一激灵:“这个游戏里九死一生的人太多了,那么多人都没报警,怎么可能因为她一个人去打破这个项目,况且我们都是签过合同的,通一关游戏有一次离开的机会,而每通一关给10万,他们被困在那里,是他们自己贪心。” 男人叹了口气:“况且戎今纾的合同不是我签的,是zr亲自签的。” 得知答案的一瞬间,戎鸢并未表现出意料中的难以置信,但眼底的神情却变得愈发冰冷。 zr直接签署,那么意味着这份合同是经过戎政亭的批准的,那么戎今纾失踪之后,他怎么会不知道。 可问题就在于,戎政亭当时并没有和她说过。 尉樊有些嘲讽的笑了一声:“苏城,这个项目实施之前你就知道会有人员损害的问题吧,而你又知道这些人的贪心,刻意利用这一点测评新项目,这样一来不光没有经济损失,还有人免费帮你测试,因为你知道,合同可以保你。” 窗户纸被戳破了,苏城一时没有说话,沉默的空气中充满着尴尬的味道,令人窒息。 时间似乎停滞了,每一秒钟都如同漫长的一年,让人难以忍受。 “除此之外,你们还有别的合作吗?” 戎鸢率先打破了宁静,隐忍着内心的怒火。 “没有了,也在这个戎今纾失踪之后,zr终止了与我们的合作关系。” 这就是苏婉若的目的,她要的其实并不是让戎鸢得到真相,而是让她亲自体会遭到亲人‘背叛’的感觉。 “苏先生,”戎鸢深深吸了一口气:“最近可能需要你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了。” 苏城懵了:“不、不是,他们是自愿的关我什么事儿?” 尉樊:“你跟着我学了这么多年,法律的每个准则是没学明白吗?” 尉樊的话音一落,男人的脸‘唰’的一下惨白,戎鸢瞥了他一眼,独自来到走廊给邢审知汇报了情况。 电话那头,邢审知浓黑的眉紧紧蹙在一起:“这件事情你先别管了,这个案件不归我们管,交给三队处理,你先干别的去吧。” 小姑娘没有反驳,自己已经得到了要知道的答案,自然不会过多纠缠,乖乖应了一声,就和尉樊离开了苏式集团。 戎鸢轻点两下手机,锁屏显示着6:39分的字样,她吐出一口浊气,恢复了往日的明媚。 戎鸢:“那我们去买个小蛋糕,去吃饭?” “好。” 昨天给蒲莘彰打过电话,今天有一台很重要的手术抽不开身,聚餐顺理成章的成了一群爱吃甜食的人的聚会,当然必不可少的是蛋糕了。 …… “啊啊啊,鸢鸢姐想死你啦!” 炘也一个急刹车直愣愣的停在戎鸢面前,少女只是挑挑眉,一把推开了离自己50cm近的少年。 “炘也小朋友,不出意外昨天是专门进局子让我去接的吧?” 【ps:每日一次请评分】 【chapter22】诚意 少年的目光有些躲闪:“什么啊,我就打个架,至于这么猜测嘛……” 戎鸢挑挑眉,向前倾了倾身子:“哦~真的是这样吗?那我可是去找你打架的那个人谈心喽?” “鸢鸢姐!”炘也蓦地炸了毛,自暴自弃道:“哎呀,你就偷偷装着不知道不就好了嘛,干嘛非要点出来……” 小姑娘眼眸幽深,嘴唇浮现出完美的笑意,伸出白皙的手掌轻轻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做好事哪有不留名,谢谢我们炘也小朋友哦!” 炘也努努嘴,压着少女的肩头往前走:“好啦好啦,快吃饭吧,你都不知道我饿了多久啦!” 尉樊率先坐了下来,拿起手边的菜单递给戎鸢:“想吃什么?” 女孩顺理结果,一页一页的翻看,水汪汪的大眼睛越发明亮:“要一份松鼠鱼,一份猪颈肉,一份宫爆虾球,还有拔丝奶皮!” 炘也悄咪咪搬着椅子凑过来,伸手点了点:“青椒炒肉,小坛肉,还有芝士年糕鸡,要饿坏啦!” 服务员在边上站着,看着和谐的一幕,也不由得勾勾嘴角。 “樊哥,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来三碗米饭,再来一盘三鲜馅的饺子。” 男人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后者紧接着接下:“好的,三位请稍等。” “我去上个洗手间,你们先聊。” 戎鸢拿起手机,蹭的一下钻出雅间,偷摸摸来了吧台:“您好,刚刚我们点的菜一共多少钱?” “302雅间是吧,您一共消费629,需要发票吗?” 小姑娘点点头,在面前的机器扣下手机。 …… “鸢鸢姐,你怎么这么慢,菜都上齐啦!” 少女笑吟吟的看着他:“饿了先吃,不用等我。” “那怎么行,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炘也,谁跟你是一家人,说话注意分寸。” 尉樊矜持的擦擦烫过的碗筷,戏谑道。 “切,我和鸢鸢姐是一家人,你是外人!” 少年也不服输,回嘴。 “好啦好啦,快吃饭,你不是饿了吗?” 戎鸢拿起公筷,夹了一块儿鲜嫩的鱼肉放到炘也碗里。 炘也一个wink:“还是鸢鸢姐好!” …… “我送你们回去。” 尉樊给戎鸢披上自己的风衣,示意她等着。 “好” “鸢鸢姐,”身旁的少年有些幽怨:“你怎么可以抢着付钱?” “犒劳你这个小福星,当然得有诚意。” “能见到你就是诚意,才不用你花钱……” 戎鸢拍拍他的头:“好了,下次你来好吧。” 话音一落,炘也黯淡的眸子一下亮起了光:“一言为定!” …… “鸢鸢,”华岳府大门口,尉樊叫住了正要下车的少女:“今天的事听你们队长的,你就不要插手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打电话给我。” “好,你们路上慢点。” …… “回来了?” 戎鸢刚刚下了电梯,对面的房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回来了。”刚好,她也想和他聊聊:“邢队和贺大队长联系过了?” 邢审知对于她的了解并不意外,大大方方回应:“嗯。” “邢队这么帮忙,想知道我们聊了什么吗?” 小姑娘神情还是淡淡的,但眼角像藏着笑,有种飒意的风情。 男人挑着眉,身子倚靠在门框上:“你想让我知道什么,不是你来决定的吗?” “那邢队知道当年的专案小组里有鬼吗?” 双眸的狡黠怎么也藏不住,让邢审知看了个正着。 他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知道吗,还是说我们福宝是怀疑我的呢?” “那……就要看邢队的诚意有多少了。” 【chapter23】缺少的内容 “诚意?” 邢审知戏谑的看着她:“你想要什么诚意?” 戎鸢也笑着,两个人像是两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我想要知道卷宗里还有什么没有用白纸黑字写出来的内容。” “无皮坠尸案的卷宗是不完整的,邢队这么聪明,不应该没发现。” “嗯?”男人挑着眉,嗓音里掩饰不住的笑意:“说说看,少了什么?” 戎鸢看出来了,眼前这个人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试探的旋涡在两个人之间越扩越大。 “卷宗里有监控记录,有死亡原因的法医鉴定结果,有相关人员的笔录,因为没有凶器的出现和作案人员的身份,所以整个证据链不完整无法结案。” 戎鸢也不跟他绕:“可是邢队,我不相信你们没有发现戎今纾的房子被收拾的很干净,而且很明显的是人为,卷宗里可没有这一点。” 邢审知耸了耸肩:“江劲说过,是他帮忙收拾的。” “江劲和我姐姐的关系其实并不好,这个结论是驳论!” 邢审知没接话,幽暗的眸深深的望着她的眉眼,片刻,他笑出了声:“看来这几年,你也不是光在家里哭了。” “确实,你的这个想法我们当时也感到了不对劲,所以我们才想这个凶手是在找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又出于某种心理,将打乱的屋子又收拾的很整洁。” “我们派了专业的队伍去她的房子里找过,找到了一个筒子楼里一个很突兀的东西。” 邢审知站直了身子,伸手拿出手机在相册里翻翻找找,不久将界面对准她:“就是这个,她顺着缝隙掉进了戎今纾在楼底搭好的棚子上。” 顺着视线看去,戎鸢瞳孔猛的一缩,照片里赫然躺着一只人骨的小拇指。 骨头被打磨的很平滑,还用丝线穿成了项链的形状。 “这个……有什么用处?” 男人熄灭了手机屏幕:“我们也不知道,也因为案件没有侦破的原因,它一直被保留在局里。” “戎政亭知道它的存在吗?” “我们给他和江劲都看过,没人知道这是什么。同样我们对比了资料库里的dna,没有任何信息的登记。” “我想看看它。” “可以,周一我带你去看。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吗?” 戎鸢抿了抿唇:“还有一个问题,戎政亭在知道戎今纾死后,有什么表现吗?比如说……悲伤、悔恨,或者不甘……?” 邢审知摇头:“没有,相反他的内心似乎很疯狂。” 少女敛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我的诚意展示完了,那么你的呢?”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戎鸢先是一愣,然后不解也明白了,连警察她都怀疑,人家凭什么不怀疑她呢? “姐姐很喜欢画画,尤其是油画,”她嗓音淡淡的:“只不过在和江劲谈了恋爱一个月之后,姐姐再也没画过画,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有奇怪的一点是,一个不想再画画的人,为什么要把画全部贴在墙上,不时的增添颜料。” “我其实有想过是因为舍不得,但很快的被我否定了,一个是我找不到她放弃的理由,另一个,如果真的因为某种原因不再画画,她不会再拿起画笔的,戎今纾是一个执拗的人。” “所以我怀疑,她是在利用油画传递着什么信息,可有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她得到了什么消息呢?什么消息需要她放弃画画呢?” 【青纱帐】青纱帐 玉米地里,迷雾重重,清冷的月光照着面的的落叶,白雾如棉云丝丝缕缕地飘荡,缠人的眼,寒鸦四飞,一排排振翅的黑色鸟儿哗啦啦掠过头顶。 “囡囡!囡囡天太黑喏!囡囡你在哪,玉米地里捉迷藏忒危险啰,快出来嘛!” 白发苍苍的老人佝偻着脊背,褶皱的双手扒开面前的玉米桔梗儿,匆忙的身影急急的在玉米地里穿梭。 “嘿嘿,奶奶我我在这里哦!快来抓我呀!” 一道童声响彻在空旷的玉米地里,又“咯咯”的笑起来。 女孩没被奶奶找到,幸灾乐祸的弯着亮晶晶的眼睛,在原地打转。 “啊啊啊啊啊啊————” “囡囡!” ...... “死者年龄年龄25-30岁,死亡事件初步确定于凌晨12:00-3:00之间,死者生前大小便失禁,没有人给清理;致死原因初步判定为窒息而亡,颈处有明显勒痕,宽度2cm,详细报告还需要进一步尸检。” 江聿风捏捏眉心,以缓解眼部的疲劳。 现在是北京时间22:47分,邢审知甩甩手,使袖子自然下坠,遮住手腕上的腕表,听着派出所警员描述现场情况。 “发现尸体的是祖孙二人,两个人在玉米地里捉迷藏,孙女躲在这一片儿等奶奶来抓,结果一转头发现了一具尸体。据报案人说,这一片10亩的玉米地都是他们家的,下午收玉米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儿,但一直都没找到来源。” 邢审知眉头紧蹙,神色几番变化,整个脸庞都呈现出难以辨别的复杂之色:“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邢队,”戎鸢喃喃道,神色有些飘忽:“听说过青纱帐吗?” 邢审知点点头:“知道,一般指玉米地,高粱地,四下隐蔽无人,是罪犯作恶的完美庇护所,让施害者肆无忌惮,受害者求救无门。” “对,”小姑娘轻声道:“但与此同时也有着很大的缺陷,第一,这种地方运载工具是无法进入的,所以凶手要么是和死者的体型差很大,可以轻松运输受害人,要么就是凶手和受害人一同进入趁其不备将人杀害。 第二,这里处于玉米的的深处,我刚刚去看过,这一处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四面环着未开发的荆棘地,如果受害者想要逃跑几乎不可能,这句说明,凶手一定对这里非常熟悉。“ 邢审知用力眨眨眼睛,缓解酸痛:“明天吧,明天你和梁郁时去一趟祖孙他们家,今天太晚了,两个人都受了惊,被安排的歇息下了。江聿风刚刚招呼着尸体回去了,你和他一道回去吧。” 戎鸢点点头,没有反对,留在这里她帮不上什么忙。 ...... “装哥,怎么样,死者身份确定了吗?” ”确定了,“装庚礼推动着鼠标:“死者名叫宁朵,24岁,上完初中以后就辍学了,这两年一直都是她在养活整个家庭,她还有一个姐姐叫宁禾,比她大两岁,今年在长宁大学就读,父亲前年拉货出了车祸,摔断了两条腿,母亲在家照顾父亲和姐姐。” 听完整个家庭的情况,让戎鸢心里一阵唏嘘。 她是真的有些佩服这个宁朵,一个小姑娘能凭自己养活一家人,还能给自己的姐姐读大学的机会,这一天到底得多劳累。 戎鸢和装庚礼打了几句话,穿好了装备,进了尸检室。 江聿风刚刚缝合好被剖开的胸腔,沾染着鲜血的手套托着滴着鲜血的托盘去清洗。 “江哥,能看看吗?” 在得到同意之后,小姑娘站在远处鞠了一躬,走上前轻轻掀开蒙着的白布。 女孩五官生的不算好看,鼻梁有些塌,没有血色的脸惨白的出现在少女面前,嘴唇泛着乌黑的紫色,细碎的发丝散在四周。 她轻轻拉起宁朵的手,细细摩挲,戎鸢死死的蹙起眉头:不像是常年干活的手。 宁朵的手指没有腹布满老茧,更没有死皮剐蹭胶质手套,倒像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双手白白嫩嫩的,一看是保养的很好。 将她的手放回去之后,戎鸢走到尾端,掀开白布,入眼的是一双小巧的脚丫,她双手轻轻附在上面,之间摸索着每一处骨骼。 不是古时候三寸金莲般的残疾,但是因为家境贫困,她没有那么多可以换的鞋子,脚在鞋子的禁锢之下骨头已经变形。 小姑娘眼中有些迷茫,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转到另一边,她开始检查另一只脚。 蓦地,一块突出的脚趾骨引起了她的注意,背后传来了江聿风的声音,印证了她感到疑惑的想法。 “她的脚部变形,是最近一段时间强制造成的。” 【鹆彦说:宝子们觉得还满意的话给给好评叭呜呜呜呜呜呜】 ilwxs.com 【青纱帐】疑惑 “她的脚部变形,是最近一段时间强制造成的。” 江聿风端着清洗干净的工具,他的手指净白修长,掌背稍宽,骨指精致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着白。 戎鸢心头一颤,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有什么想法?” 男人放下托盘,带着女孩儿离开尸检间。 戎鸢眯眯眼睛,眼神犀利:“我有一个很荒谬的猜测,不过得见见这个宁禾,才能得到答案。” 江聿风挑眉,眼底眸光微转:“你是不是怀疑,宁朵替换了宁禾的身份,两个人一直以对方的身份生活?” “对,”小姑娘点点头:“而且宁朵和宁禾常年受到不平等的对待,如今这个宁朵被杀,是有很充分的理由的。” 江聿风有些不解:“我有个疑问,如果她们互换身份,就算是双胞胎也有生活习惯的不同,况且宁禾怎么肯放弃好生活去做苦力呢?” “听过邯郸学步这个成语吧。”戎鸢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男人:“如果宁朵一直学宁禾,时间一长也会慢慢忘记自己本来的习惯。对于第二个疑问,那就要看这个宁禾是个什么性格了。” “如果宁禾抱有愧疚心理,那么很容易同意换身份,但如果抱着理所当然的心态,那就要看宁朵那里掌握了什么秘密了。” 小姑娘叹了口气:“只是我想不明白,上述两种理由都可以保证宁朵衣食无忧,为什么要杀害宁禾呢?” 江聿风深谙的眼眸暗淡了瞬,拍了拍戎鸢的肩膀:“这都是猜测,我们见了当事人再看吧。” …… 第二天见了邢审知,戎鸢把自己的猜测一一告诉了他,邢审知表示知道了,让她和梁郁时去约谈祖孙二人了。 米粮村 祖孙二人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小姑娘还有些心不在焉的,奶奶一口一口的给喂着饭。 “您好,我是龙京市刑警大队的戎鸢,来找你们了解点儿情况。” 戎鸢淡淡的勾起唇角,将黑皮警官证放在老人面前,方便检查。 老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在意警官证,而是继续一勺子一勺子的将碗里的粥送到小姑娘嘴里。 戎鸢也不着急,和梁郁时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两个人的互动。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个人似乎像是被输入了代码,一板一眼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僵硬的躯体和直勾勾的目光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小女孩嘴里的食物没有吞咽下去,老人却以相同的速度投喂,小女孩也依旧以自己的频率咀嚼食物。 白粥从嘴里流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衣服上,二人像是没有发现一般。 良久,老人放下已经空了的瓷碗,佝偻着身子进入厨房,又将小女孩送回卧室。 再次坐在餐桌前,浑浊的双眼变得清明起来:“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耽搁你们太久了,你们随便坐。” 老人笑着看他们,伸手拉开两旁的凳子,让他们坐下来。 梁郁时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老人年已七旬,一头的短发像罩一了一层白霜,一双大眼睛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嘴里的牙也已经快掉光,一双粗糙的手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嘴角勾起的笑容让老人的颧骨更加突出,整个人似乎只有一个空落落的骨架。 戎鸢没有扭捏,大大方方的坐下来,脸上挂着招牌的微笑:“您好,怎么称呼您?” “吴桂芳。” 老人回答道:“我的孙女叫吴秋秋。” 戎鸢点点头,梁郁时在一旁也顺势记了下来:“除了您之外,还有谁经常来这片玉米地吗?” 吴桂芳皱起眉头,很认真的思索着:“有,有的,有两个小姑娘经常结伴过来,她们两个一个神神叨叨的说找什么数据,一个给我钱,掰走好多玉米棒。” “是这两个人吗?” 戎鸢拿出宁家姐妹的照片,给老人看。 “是她们不错!” “她们两个人,给您的印象如何?” 吴桂芳咂咂嘴,若有所思:“挺奇怪的,每次来给我的感觉都不一样,有时候两个姐妹和谐的很,有的时候就跟看见仇人一样大骂,玉米地那么深,我都听的一清二楚。” 【ps:看到家人们在评论啦,作者这两天在重读自己的作品,把你们说的的错字都更改喽!感谢家人们的反馈,不讨厌这本书的话,宝子们给个好评给个好评吧!!】 【青纱帐】植物科学与技术 戎鸢有些不明白:“两个人的相处方式会出现不一样的现象?” “对哟,”吴桂芳点点头:“怕两个孩子闹出什么事儿来,俺还去看了情况,想开导开导,但在吵得厉害的时候,有个姑娘就总是恶狠狠的瞪着俺,边吐口水边拽着另一个走,那个被拽着的姑娘路都走不稳喽!” 戎鸢:“您分不清她们对吗?” 老人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能说分不清,就是俩姑娘对老婆子态度时好时坏的,主要在于那个眉毛里头长了个痣的姑娘,有时候待俺很好,有时候就破口大骂,就跟两个完全相反的人一样。 本来是按着痣区分人的,但有时候做出的行为让俺老婆子不太好确定喏!” “婆婆,”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梁郁时开了口:“您孙女和她们时常交往吗?” 吴桂芳:“俺孙女怕生,一般不和外人来往。” 梁郁时:“那她一直和您生活吗?她的父母呢?” 老人的长相着实太过于不健康,这小姑娘的反应也太过于诡异,不禁让他多留意一下。 提到父母,吴桂芳清明的眸子忽的变得浑浊起来,嘴角扬起的弧度突然拉成一道直线,直愣愣的盯着前方看。 靠,又是熟悉的鸡皮疙瘩。 梁郁时忍不住暗骂。 戎鸢看到这样的反应,冷淡的表情泛起复杂之色。 “囡囡……” “囡囡……” “爸爸妈妈来找你喽……” “你可以爱要躲好,不要被发现喏……” 麻木的音色磕磕绊绊的从吴桂芳的嗓子里发出,带给二人阵阵的寒意。 “戎鸢,走了。” 了解的差不多了,梁郁时拍拍少女的肩膀,示意她离开,再呆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心脏病就犯了。 在梁郁时的带领下,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缩短成了五分钟,等上了车,戎鸢觉得自己到底都糊了。 戎鸢不着痕迹的咽口口水:“梁哥,我们不去查查这家人吗?她们的反应太不对劲了!” 梁郁时有些后怕的摇摇头,挂了d档:“这样的事情不归三队管,是二队的责任。” 上次查苏城也是,邢审知告诉她不要再查了,三队会包揽下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似乎龙京的这个刑警大队的划分似乎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梁哥,我们三个大队都分别包揽着什么类型的案件呢?” 梁郁时目光紧紧的看着前方,沉思片刻:“一队负责悬案和疑案,二队负责诡案和奇案,三队负责冤案和续案。” 许是当年自己也没分清这各种各样的分类,梁郁时详细的解释道:“悬案是指长时间未解决的命案,疑案是指真相不明证据不足的命案;诡案是指神秘诡异、真假难辨的案件,奇案是指犯案曲折的案件;冤案是指无罪被当作有罪的命案,续案是指在一个案件结束之后牵扯到的无关黄赌毒的案子。” 戎鸢听的有些迷迷糊糊的:“那这二三队不相当于是一队的辅助喽?” 梁郁时轻轻‘嗯’了一声:“有时候一个案件牵扯进来的人和情节过于繁杂,就需要二三队同时配合,同样在二三队的案件发现未被侦破的疑点,一队也要全权配合。” 戎鸢似懂非懂:“那刚刚祖孙二人算是诡案?” 梁郁时:“没错,他们的精神状态处于模糊不清的局面,也不确定是否有命案的发生,就算作是真假难辨的案子。” …… 二人回到警局,梁郁时带着线索去找看监控的装庚礼梳理路线轨迹,戎鸢为了解决自己的疑惑,冲着接待室走去。 接待室内,传来邢审知清冷的声音:“宁禾,就读于长宁大学植物科学与技术专业,我说的不错吧?” 宁禾:“是的警官。” 邢审知抬眸看了宁禾一眼,接着说道:“据我了解你们开设了《植物生理学》、《植物生理实验技术》、《基础生物化学》、《细胞生物学》、《普通遗传学》、《土壤肥料学》、《土壤农化分析》、《植物生物技术》、《植物保护学》、《植物育种学》这些课程,除此之外导师要求课余时间采集样本数据和植物生长周期以外,并没有过多的要求你们的动手能力,我可以来接一下你手上这么厚重的茧是怎么来的吗?” 【鹆彦说:宝子们宝子们,有什么建议欢迎提出,错别字作者已经在逐步更改,拜托来一波作品好评!】 【青纱帐】生父 宁禾的目光肉眼可见的躲避了一瞬:“我挺喜欢长宁的植物科学与技术专业的,课业没有要求,我自己也会去田地里搜集数据。” “宁小姐这么说可就称不上喜欢了,邢审知似笑非笑看着她:“我听说万宁的植物学是最出名的,而出名的点就在于所有需要记录的实时数据都是每个学生从头开始培育,不论新老学生,没有借地这么一说,那么你去玉米地搜集的数据学校会承认吗?” “排除这个不说,同样我也听说你在这个专业所负责的大多数数据都源于胚胎幼苗,小小的幼苗会有这么大的摩擦力吗?” 宁禾有些呆板的眼神漫不经心的看着邢审知。 “邢警官,说话不要真么咄咄逼人么,既然不相信,那就说明您并没有了解过我在学校的情况。” “我在学校经常也帮师兄师姐记录数据,导师看过我写的数据特别满意。” “一年前学校提出了‘大学生返乡’这么一个主题教育活动,学院在经过导师的推荐之下,决定让我去落实这一项工作。” 没错,这个返乡活动邢审知确实从学院听说过,而且宁禾的名字是第一个。 之所以这么问是他想看看宁禾是否真的存在戎鸢和江聿风所说的情况,但就目前来看,没有证据。 …… “老大,米粮村祖孙需要二队介入吗?” 梁郁时拿着笔录和录音,在邢审知听过之后,请示下一步动作。 “嗯,去吧。” 邢审知捏捏眉心,有些烦躁。 这个案子现在根本就是无从下手,他们去走访了学校、老师、以及宁朵的一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线索,也没有人感到宁禾的变化,没有充足的证据,那么戎鸢提出的想法再有疑惑点,也没法继续跟踪。 戎鸢自从一回来,就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反复思考他们今天所经历的谈话,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自己遗漏了。 坐了四个小时,倦意渐渐袭上心来,弥漫了整个胸间浑身像散了架,小姑娘用力眨眨眼睛,伸了个懒腰。 没什么想法,她索性不看了,开始拿起之前从卷宗室里拿的卷宗开始逐一学习。 不得不说,邢审知这个人真的有点厉害,有时候虽然一下子注意不到微小的疑点,但随着时间推移,一个小小的疑点却能被他完美的诠释,得到一个比之前更有用的线索。 和二三队相比,一队的破案效率没有他们快,但是每次在结案的时候都能得到出人意料的结果,不得不佩服。 戎鸢暗暗想,这大概是自己的弱点,她能迅速发现不对的地方,但是利用效率比较低。 小姑娘轻轻‘啧’了一声,做好笔记,开始翻看下一个。 猛地,戎鸢视线定格在卷宗的首页——人格杀人案。 吴桂芳的话飞快的涌入脑海: “也不能说分不清,就是俩姑娘对老婆子态度时好时坏的。” “主要在于那个眉毛里头长了个痣的姑娘。” “有时候待俺很好,有时候就破口大骂,就跟两个完全相反的人一样。” 戎鸢眼睛一亮,她终于明白自己遗漏了什么了,这个宁朵会不会有双重人格,这是他们一直没有考究的问题。 最开始不是没想过,但被排除了。 因为对于现在的人来说,社交之中对不同的人持有不同的态度是很正常的事情,吴桂芳对于宁家姐妹而言也只是泛泛之交,况且眉毛的痣是个很不容易看到的,吴桂芳不可能趴在人家脸上去看看是谁对她出言不逊,也不真正了解宁禾和宁朵,分不清很正常。 “邢队!”戎鸢兴冲冲地走向邢审知:“梁哥跟你也说了今天的情况,我觉得我们可以从宁朵和宁禾的心理状况入手,看看她们是否有滋生出第二种人格的情况!” 邢审知抬起眼皮看向她:“你还是怀疑她们两个换了身份是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其实小说里出现的人格互通是很少见的,万一……是第二人格杀人呢?” 男人眼色一凛,想到了什么,给梁郁时打了电话:“和李子查一查宁禾和宁朵有没有去过什么心理咨询室或者不算正规的医院诊所。” 二人的履历上并没有标注就诊情况,这让他也忽略了这个问题。 “审知,”刚刚挂了电话,一个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你们要查的这个祖孙查到了,吴秋秋的生父,是五年前那起案子的受害人的男朋友,江劲。” 来人是二队的队长,宋泊简,两个大队长齐聚一堂,真是印证了帅哥都上交国家的那句话。 宋泊简是那种网络帅哥的样子,没有邢审知那么棱角分明,长相偏于柔和,戎鸢不由得感叹一句妖孽。 可随着他的话音一落,戎鸢全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而邢审知在注意到少女的反应那一刻,下意识伸手将她拉在身后。 【青纱帐】家暴 宋泊简挑挑眉,戏谑的看向邢审知搭在戎鸢胳膊上的手:“和他有关的资料都在这儿了,我就不过多打扰了。” 放下棕色纸袋,宋泊简识趣的挥挥手离开了。 邢审知无奈地捏着眉心,故作淡定的松开手,转身去拿资料袋。 他怎么可能没看见宋泊简看好戏的眼神,不过他也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下意识反应,自己一直都没有谈过恋爱,而对于戎鸢,他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喜欢还是愧疚。 不可否认的一点是,戎鸢在他心中是他见过无数实习生中最有能力的一个,甚至比很多老刑警都出色,以至于对她的事情越来越注意。 邢审知翻看着纸张,一页一页翻过去,他的眸色越来越沉,而后看向小姑娘,艰难的发出声音:“江劲,有家暴的倾向。” 家暴,这个词传入戎鸢耳中,让她所有的血液几乎一瞬间沸腾起来。 忽的,她想起邢审知和她说过的话:“江劲的手骨有轻微的变形,不像是遗传导致的,倒像是长期磕碰重物留下的。” 怪不得,怪不得戎今纾每次见她的时候都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夏天大汗淋漓也不脱外套,当时她还疑惑这是怎么了,原来是江劲一直在她身上留下伤疤。 戎鸢接过邢审知递来的资料,白纸黑字,越看,恨意增长的越快。 男人一旁静静地观察她,神色复杂。 小姑娘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恨意,仿佛要将白纸上的人碎尸万段。 江劲是三婚,头婚是和一个家庭条件不算富裕的大学同学,他是不想要孩子的,费钱、难养、耗时间,可意外就这么发生了,女人怀了孕,却不愿意打掉孩子,江劲便想要和她离婚,没想到女人怎么说都不同意签协议,江劲便对其大打出手。 那次过后,江劲似乎被女人的惨叫声取悦了,频繁拿离婚的事情说事儿,不同意,就动手,久而久之肚子越来越大,江劲也越来越烦躁,打得也越来越狠。 女方不同意出钱打孩子,他也没钱,只得出去鬼混,也不回家了。 偶然的一次巧合下,遇见了小巷子里被骚扰的戎今纾,她长得漂亮,起了色心顺手救了人,自此隐瞒自己结婚的事实,甜言蜜语哄骗着戎今纾和他相好。 后来他发现戎今纾家里挺有钱的,就以各种借口要钱,可次数一多,戎今纾也发觉不对劲,便开始要查他手机,江劲不同意,戎今纾也没再勉强。 可越到后来,男人要钱的金额越来越大,甚至直接要10万,戎今纾拒绝了,江劲拿着皮带将人捆起来,拿着扫帚抽她。 慢慢的江劲发现在没人反抗的状态下得到了越来越大的满足感,打人也不找理由了,酗酒、赌博的劲头也越来越大。 戎今纾想要分手,说一次他打一次;跑了,又被抓回来。 后来,他用戎今纾的钱打了官司离了婚,因为戎今纾不肯给他碰,他便又去物色新女人。 而这二婚,便是吴秋秋的母亲,吴好,和头婚的经历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在这期间戎今纾被杀害,他也正愁着怎么获取打胎的钱,女方直接同意了,扔下吴秋秋,自己也跑了。 现在,江劲又找了一个女人,叫何数,虽然也动手,但因为没怀孕,每次江劲都跪着求原谅,女方不忍心,没提出离婚。 合上资料,戎鸢狠狠闭上眼睛,不停的大口大口吸气,眼泪止不住的流下,为了不让邢审知看到,偷偷跑去了卫生间。 良久,小姑娘眼神变得越来越犀利,大脑的飞快运转下,她觉得凭戎今纾这样的人,不可能留不下证据。 等再次回到办公室,邢审知已经不见身影,手机锁屏上显示着一条未读消息。 【邢审知】李子那边遇到点状况,我先过去了。 ps:拜托好评! 【青纱帐】微孔摄像头 【福宝】装哥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不应该啊,戎鸢暗暗想着,装庚礼和梁郁时怎么也算是两员大将了,又是一个能窥探人心一个能掌控全局进度的。 【邢审知】李子查了有关宁禾和宁朵的所有出入和就诊记录,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因为家庭条件原因,不怎么去医院。 【邢审知】但是梁郁时今天在万宁碰见了理论上的宁禾,发现她确实有些不对劲。 【邢审知】宁禾在早上进入学校和中午从学校出来,梁郁时从她的表情和状态发现这宁禾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从不安怯懦到了张扬自傲。 戎鸢明白了,看来这个宁禾是去了什么梁郁时他们无法抉择的地方,而且需要很严格的检查,才不得已把邢审知叫过去了。 【福宝】我的任务是什么 【邢审知】你去查查江劲吧,李子发现江劲和宁禾接触过。 正合她意,她把资料装好放到邢审知的书架里,背上她的小包,出门一刻,戎鸢想到了什么,拿了一个小罐子离开了。 她并没有急的去找江劲,而是先去了戎今纾当年住着的房子,她认为,戎今纾不可能被江劲洗脑,在没有能力逃脱的情况下,她一定留了证据。 叮—— 手机锁屏再一次蹦出了消息,是邢审知。 【邢审知】给你留了一辆车,你开着去。 戎鸢挑挑眉,没想到邢审知还蛮给力的,她也不客气,回了一个‘谢谢’的猫猫表情包,驾车驶向松江镇。 …… 自从戎今纾离开以后,她经常不定时的来清扫这间屋子,为了保留姐姐的生活痕迹,所有的物品她都没有擅自改动。 松江镇邻着一条小河,颇有江南风韵,玲珑俊秀的阁楼、简练雅致的竹楼,与自然保持着和谐,进入房门,手边是一盏屏风,屏风侧面放置着佛肚竹制成的鞋架,越过屏风是一道有一道的纱帘,一阵清风拂过,房内的纱帘轻轻地曳起,在风的抚摸下完美的起舞。 掀开纱帘走去,是一间雅净整洁的客厅,房间并不大,却布置得精致清雅。 四壁书画琳琅,屋内壁炉没有点燃,在戎今纾离开后,戎鸢将它换成了仿真火焰,栩栩如生的火焰,使整间屋子里充满了温暖和安适的气氛。 紫檀木的椅子和茶几,茶几上养着一盆盛开的水仙花,香气弥漫全室。椅上陈列着黑缎子镶彩色珠的团花椅垫。 这间房子是精致的,从卧室也不难看出:雕栏玉砌,屋内地底皆由白玉铺成其下一张梳妆台上竟并无多少妆匣首饰,梨木雕花拨步床边悬着金纱罗幔帐,帐上遍绣兰草。 透过芙蓉纹路窗,炽碎的光芒透过檀色的金丝篾帘筛进屋内。 戎鸢看着四壁的书画作品,陷入深深的沉思。 她换上竹制拖鞋,走到壁画面前,伸出的双手又软又滑,皮肤就像那凝脂白玉,当真是十指尖如笋,婉似白莲藕。 少女轻轻抚上壁画,一寸一寸的滑过,不似普通壁画般粗糙,经过特殊处理,意外的光滑。 一步,两步…… 忽的,戎鸢瞳孔一缩,圆白的时间滑过一丝粗粝的痕迹,向下按去。 ‘咔哒——’ 本平滑的壁画内弹出一只黑色的摄像头。 小姑娘呼吸猛地变得急促起来,加快速度搜索。 咔哒—— 咔哒—— 咔哒—— 走完一圈,戎鸢手里紧紧攥着五个微孔摄像头,少女原本沉静的眼底荡起层层波纹,双手不由得颤抖。 谨慎的锁上门,从戎今纾的床头柜里翻出来一个长时间不用的笔记本电脑和一个白色读卡器。 待电脑充好电,戎鸢心脏不规律的跳动起来,点下了播放键。 “啊!啊!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江劲,别打了!啊啊啊啊啊!” “贱蹄子,老子当年就你就是个错误!让那三个流氓上了,老子不一定还能尝尝鲜!” “你他妈装什么清纯?长成这个鬼样子,私生活能干净?不让碰?老子打死你!!!” 竹扫帚的尾端在空气中抽出风声,下一瞬是皮肉反弹的声音。 “不要……不要,求求你了江劲…..啊啊啊啊啊!江劲!江劲!啊啊!” “好痛……江劲呜…..啊!!!” 谩骂声,皮肉回弹声,少女的呜咽声,粗喘声,痛苦的呻吟…… 血腥的画面和污秽不堪的视频完完整整的被记录下来,戎鸢的情绪,从愤怒,到心痛,慢慢的,她的眼里充满着寒冰般的冷意。 剪的圆润的指甲硬生生的扣下小姑娘手背上的一层皮,嗓子的酸痛让戎鸢无法吞咽,大口的新鲜空气无法进入肺部,一瞬间的窒息感涌上大脑。 随着时间的流逝,戎鸢像是丢了魂一样瘫在地面上,眼泪顺着眼角没入头发,往日双眼的俏皮慢慢变的麻木。 【鹆彦说:每日一次求好评,真的真的好希望这个作品能有评分了呜呜呜呜!】 【青纱帐】拳拳到肉 戎鸢拷贝了一份视频到百度网盘,装好内存卡和摄像头,静静地注视着这间房子。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合上房门,离开了松江镇。 街上车水马龙,少女手握方向盘,呆滞的神情依旧,那颗麻木的心很难再恢复常态,巨大的刺激使得她的精神变得麻木了。 车子,驶向江劲所住之处。 …… 向璃书也收到了宋泊简的资料袋,匆匆看完这些白纸黑字,让她本柔和的神色变得震惊。 她马不停蹄的给邢审知打了电话:“小姑娘看到宋泊简的资料了吗?” 电话那头,是邢审知略带烦躁的声音:“看到了。” 听到这话,向璃书好看的眉眼蹙起来:“她现在和谁一起出任务?” “一个人,她应该去找……” 话音未落,邢审知心脏猛的一跳。 “你是不是让她去找江劲了,邢审知,你是不是疯了!” 向璃书不再温温柔柔,责怪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邢审知也反应过来了,让她一个人去,干出傻事儿就完蛋了。 匆匆看了一眼表,五个小时过去了。 “操” 男人低声咒骂一句,来不及了,他离得太远了,江劲在最北边,他们在最南边。 邢审知飞快挂了电话,从通讯录里翻出了前不久打过的一通电话:“贺玺,你现在在不在忙。” 语气的急促让贺玺一愣:“没有,出什么事情了?” “我让戎鸢去找江劲了,但是到现在没有消息!江劲住的地方离你们不远,给个面子,帮我去看一看!” 戎鸢找江劲去了? 邢审知是真敢,贺玺‘啧’了一声:“地址发我,我现在就去。” …… 戎鸢将车子停下,一步一步向那筒子楼走去,往前的每一步,她都能感到呼吸困难一点。 “你好,警察。” 少女深吸一口气,死死握着的拳轻敲门板。 吱—— 门板打开,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看见来人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又有些慌张:“戎今纾?” 小姑娘不停的压着胸腔里的气,贝齿死死咬着两腮的软肉,露出了一个笑容:“警察。” 警官证扬在男人面前,让他放心不少,可看少女脸上的笑容让他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一层鸡皮疙瘩浮在皮肤上。 门,缓缓关上,贺玺气喘吁吁的撑着双膝,仰头眼睁睁的看着戎鸢踏进了房间。 江劲倒了一杯水递给戎鸢,有些吊儿郎当的坐在对面。 少女是很漂亮的,江劲这才好好看清了她的长相,和戎今纾很像,但却有些不一样。 戎今纾的眉眼温柔的能掐出水,而面前的少女,她皮肤白皙,没有瑕疵,轮廓线条给人一种凌厉美艳视觉效果的深邃型,不笑,眉眼的凌厉之色映衬她自身的清冷气质,就很容易给人一种距离感。 江劲挑挑眉,这女的,比戎今纾带劲儿。 戎鸢看着他眼睛中色眯眯的目光,轻笑一声,嘲讽意味满满:“我长得这么好看?” 江劲点点头,勾起一抹让人恶心的笑容:“我挺满意的,唠唠?” 小姑娘撩撩耳边的碎发:“看来江先生没搞清楚我们的立场,那我来介绍一下我自己。” 忽的,戎鸢眼中闪烁着杀意:“龙京市刑警大队,戎今纾的亲人,戎鸢!” 一霎间,男人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可转念一想,自己一个男的还至于怕她一个小姑娘? 再看看少女坚定的坐在那里,觉得丢了面子,心里瞬间不平衡起来,猛地站起身子向戎鸢扑去。 男人粗粝的手掌抓上来的一瞬间,少女勾起一抹邪笑。 抬肘,狠狠撞击向男人的脖颈处,江劲吃痛向后退去。 戎鸢膝盖一屈,直直站在地板上,手腕一翻,手中的电棍脱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打在男人的大腿上,只听惨叫一声,江劲身子朝后面倒去。 找准时机,少女迅速上前,脚掌狠狠踢向男人膝盖,蜷起来的江劲一个条件反射趴在地上。 戎鸢半跪在男人后背,膝盖死死抵住他的脊柱,迅速出拳,疾如闪电,打出一道道残影发出呼呼的声响,拳拳到肉。 好歹蒲莘彰教过她点儿干货,完美避开容易留下印子的地方,却拳拳吃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戎鸢你他妈的死婊子! ps:宝子们给作品打打分吧! 【青纱帐】武力压制 一声声惨叫不停,可江劲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还不了手。 过了许久,少女的额角浸出点点汗珠,这才堪堪停手:“能好好配合了吗?” 江劲典型的欺软怕硬,被打成这样也是怕了:“能能能!” 戎鸢这才放开她,一个转身坐在沙发上,口舌干燥,但她不敢喝那杯水。 贺玺一直站在外面守着,透过窗子看着这让他目瞪口呆的打斗,不得不赞叹一句真牛逼! 男人刚刚站起来,贺玺也迈开长腿敲响门板。 屋内,江劲不敢造次,有些小心的看向戎鸢,无声询问要不要开门。 她没说话,今天没人和她一起来,万一遇上了江劲的熟人…… “是我,贺玺。” 猜到她的犹豫,贺玺沉声道。 在少女的示意下,贺玺进了门,和她并排坐在了一起。 戎鸢的脸颊因为出了汗,热的泛着红光,转头看向他,贺玺只是挑眉,没有后文。 “见过这个女孩儿吧?” 戎鸢自顾自的拿出手机,将宁禾的照片摆在江劲面前:“想清楚说话,不用我多提醒你吧?” 江劲没想到她会先问戎今纾之外的人,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着头:“见过!见过!” “都说了什么,指导她干过什么,说说吧。” 男人眼珠子不停的转动,最终也没有勇气撒谎:“有一次买完菜回家,为了图个方便,直接从米粮村那边穿过来,路上遇见了这个小姑娘。” “她长得很好看,但我不确定她背后有没有什么人,就一直踩点,后来我发现这女的似乎有点精神问题,一天唯唯诺诺的,一天又暴躁的。” 江劲耸耸肩,松松身上的疼痛:“我也怕她是个神经病,杀了我也不在意,就越躲越远了。” “有一天她好像遇见了什么危险,看见我就拉住我的衣服求我帮帮她,我还好奇着,就看见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拿着棍子就跑过来了。” “我也害怕,扒拉开她的手就跑,谁想到她一直跟着我。后来我们跑到了一个小巷子里,那个人没追过来,我才放了心。” “我就问她为什么要跟着我跑,找别人不行么?她告诉我这周围没有活人能帮她,这才找上我。” “她这话说得吓人,我想都没想就要离开,谁曾想她一把薅住了我,求我帮她找个人。被她磨的没办法,我又着急脱身,只得耐下性子问她要干什么。” 想到这里,江劲不由得搓搓胳膊:“她说让我帮她找个能治神经的地方,她说刚刚追她那个人有问题,不得已我只能把我之前的大学同学托了出去,后来……倒也没遇见了。” 少女在阳光下,一双浅棕色的眸子精气岚氢,让人不敢直视:“是谁?” 江劲闷声道:“叫、叫个周蕙……” 戎鸢记录好之后,合上牛皮本子,打开了手机录音:“行,这件事情说完了,那说说戎今纾。” 听闻,江劲身子猛地一颤:“你、你都打了我了,还要怎样!” 少女看着他,噗嗤一声笑了:“就这么两下就算了?而且江劲,是你先动的手,你是猥亵,我是正当防卫,明天你可以去查查,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问题。” 戎鸢讳莫如深的笑给他唬住了,一时间忘了要说什么。 “行了,没话说就我说。” 她向后一靠,翘起二郎腿:“戎今纾是怎么死的?” “不是、不是我啥都没做啊!我我我我冤枉!她从楼下跳下来的时候我可不在场!” 戎鸢淡淡的说:“不需要在场。” “你们可以去查、我当时,不对,我那几天一直和大学同学在一起!你你…..” 看将进这个慌张劲儿和畏缩,实在不像精密布置现场的人。 “好,那不说这个,你对家暴这件事怎么看?” 这下,江劲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我…..” 戎鸢的眼睛里有些悲凉,道歉,甚至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江劲,收拾收拾,进局子吧。” 话落,她没有继续待下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身手不错啊。”贺玺和她并肩走着,戏谑道。 戎鸢没有精力应付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看出她兴致不高,贺玺没再多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邢队借了我车。” 少女扬扬手中的钥匙:“麻烦贺大队长了,我先走了。” 他视线一瞥,这辆车,邢审知不是从不借人吗? ps:作者好想去重庆玩儿,有什么建议线路嘛! 【青纱帐】求助 乌云沉沉,闷热不堪,空气中弥漫一股土腥味。 车子静静地开在大路上,戎鸢目光紧紧盯着前方,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 她猜到贺玺为什么会来,大多半是邢审知怕她冲动,何尝不是呢? 其实早在她进去之前她有过自爆的想法,屋内有刀,距离江劲不远,如果激怒江劲,让江劲捅她一下,就又能给他多加一个罪责,故意伤害罪。 可是后来她在一瞬间想通了,姐姐不是他杀的,他一直以来的目的是去调查戎今纾的死因,而不是纠结于这些命薄之人。 所以才改变了策略,在江劲动手的一瞬间,她以正当防卫为由,出了一口恶气。 戎鸢神色掩盖不住的悲凉,一脚油门踩下,驶向警局。 …… 邢审知三人已经回来了,各自忙着梳理自己的线索。 不想惹人注意,她准备悄悄走进去,谁料邢审知还是发现了。 男人一双狭长的风目微微上挑,眸底深处是全然的漫不经心:“回来了,听说又大展身手了?” 听出了语气中的打趣,没有心情反驳:“算他命不好吧。” “找到了什么?” 少女神情恹恹的,邢审知猜应该是找到了有关戎今纾的什么东西。 本来是想糊弄过去的,张张嘴,但一想毕竟也合作了,资源能共享一点是一点:“都在内存卡里了。” 五张内存卡平铺在邢审知面前,没再多说什么。 没忘了正事儿,戎鸢拿出手机:“还有江劲提供的案件线索,宁禾没去什么心理诊所,而是私下在接受治疗。” 录音一段一段的播放着,一旁的装庚礼恍然大悟:“嚯,怪不得啥也查不到,这是托关系了啊。” 说罢,手指不停的在键盘上敲打起来,嘴里不停的嘟囔:“周蕙啊,周蕙……” “哎!找到了!周蕙是清河医院的心理咨询师!” 装庚礼猛地一拍桌子,吓了众人一跳。 邢审知捏捏眉心,有些疲惫:“梁郁时、靳鸣谦,你们两个去一趟清河医院;江聿风、宁晟清你们两个去一趟宁禾他们家;装庚礼你留下来继续查监控;戎鸢和我走,去万宁大学。” 命令一下达,七个人瞬间没了懒散的模样,各司其职。 …… 戎鸢已经调整好了状态,死气沉沉的气息从她周身消散,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恬静。 邢审知睨了她一眼,识趣的没再提还没看过的内存卡:“想要去了以后怎么做了吗?” 戎鸢有些懵懵的,音色平和:“邢队既然已经选择了来万宁,那一定是想好了对策的,我一切服从安排。” “确实,”他挑挑眉:“我只是想好了带你来,剩下的都交给你发挥。” “邢队这么放心,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小姑娘弯了眉眼,轻声回应。 “你不会。” 你不会,不是我兜底,是我对你最大的肯定。 自此戎今纾离开以后,戎政亭几乎没有和她过多相处,而她又和除戎今纾之外最了解她的三个好朋友闹了别扭,这些年来尽管学的再好,也没有机会得到肯定。 那莲青色的披风烈烈作响,她坐的端正:“多谢邢队的肯定,我会尽我所能帮助邢队得到更多线索,但是我也能力有限,还需要邢队的帮忙。” 邢审知勾起嘴角,手指轻点方向盘:“期待你的表现。” 这也是邢审知欣赏她的一处,从来不会过度的贬低和不自信于自己,但又不会过度的自夸,不承认自己的不足,所有的话恰到好处,适配的语气让人听了舒畅。 …… 二人到了学校,了解到宁禾正在上课,便在教学楼里转了起来,不得不说,教学楼虽然不是富丽堂皇,但是很富有文艺气息。 突然,拐角处走出来一个小姑娘,像是踌躇很久终于下定决心一样,叫住了戎鸢:“姐姐,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ps:日常求评分!宝贝们给全局打打分吧!拜托啦~ 【青纱帐】科塔尔综合症 戎鸢不算矮,168的身高比来人高出半个头,她眼帘微低,鼻梁高挺,颜色很淡的薄唇,每一处轮廓线条看似温和又蕴藏着锋利的寒意:“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小姑娘被她看的有些害怕,眼睛骨碌碌的转着:“我……我知道你们要找的消息!” 戎鸢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看的小姑娘心里发毛。 他们没穿警服,这是大学,来这里走走转转很正常,她是怎么知道他们是警察,又或者,她是怎么知道他们要找什么。 “我、我见过他!”小姑娘手臂猛地伸出,手指指向邢审知:“我看到他带走了宁禾!我知道宁禾的事情!所以你们一定得帮我!” 戎鸢散漫扬眉,拖着长长的腔调:“你知道的我们也能查到,你这么有底气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吗?” “你们是警察!必须得帮我!”忽的,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声音一下子降低了:“我、我知道的你们查不到!你们、你们敢保证一定能查到周蕙的事情吗……” 少女清冷的目光流转,带着刀锋般的锐利看向面前的人:“既然你拿着我们都查不到的事情,那你想要得到的帮助,周蕙不是也可以吗?” “周蕙不行,周蕙不会帮我的,她就是个魔鬼!” 面前的小姑娘一提到周蕙,就慌慌张张的埋下头,不停的咬着手指甲。 戎鸢和邢审知对视一眼,后者点点头。 邢审知:“换个地方说话。” 小姑娘疯了一般的摇头:“不要!不要!我不要你,我就要这个姐姐!” 对于小姑娘的状态,二人深深皱起了眉。 邢审知并没有和她谈话的打算,只是提醒她不要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说出不利于自己的想法。 她的反应,似乎太大了些。 “放心,我跟你谈。走吧,换个地方说话。” 戎鸢上前拍拍小姑娘的胳膊,引得她身体一缩。 “我叫梁辛。” 见戎鸢答应了她的请求,小姑娘闷闷的告诉她名字,然后小心翼翼的拉起她的衣角,带戎鸢向教学楼的角落走去。 …… “就、就在这里说吧!” 梁辛松开戎鸢,捏过她衣服的手指捻了捻,然后坐了下来。 “我想让你帮我离开洲秽诊疗室……” 梁辛抬眼,眼神的怯懦怎么也藏不住。 “洲秽诊疗室?”相似的读音不由得引起怀疑:“是周蕙开的吗?” 梁辛点头,闷声道:“是的,她……在用一些奇怪的心理手段,诱导我们越来越服从她,事事听她的话,甚至……甚至让宁朵杀了人!” “宁朵?” 梁辛:“现在在教室里上课的,是宁朵。” 戎鸢心脏猛地一颤:“你什么意思?” “他们两个人早就被更替了生命线,宁朵代替宁禾,宁禾代替宁朵,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梁辛声音很小,像是在和自己说话:“错就错在,宁朵杀了宁禾!” 戎鸢眉眼闪动一下:“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宁禾和宁朵身份互换了的?” “不我不知道……是有一天周蕙让我去治疗,我偷偷发现的。她们被周蕙调教的,隐藏的真好啊!” 梁辛嘿嘿嘿的笑着,有些疯癫。 “周蕙给你的病症定义是什么?” “我不知道,可是她告诉我我要是不配合她,我会死!她说我会死!” 梁辛双眼布满红血丝,惊慌的抓住戎鸢的手:“我、我看不到人,我觉得……我觉得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她告诉我,我是要死了!” 戎鸢眯了眼睛,得到了答案:科塔尔综合症。 这个病症,临床以虚无妄想和否定妄想头核心症状,患者主要是认为自身躯体和内部器官发生了变化,部分或全部已经不存在了。有的患者认为自己已经死了,不复于人世或者五脏六腑已经被掏空,即使正和外人说话也不认为自己是活着的。 而周蕙的言论刺激,让她的精神状态更加不稳定,这下,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梁辛见到邢审知是那个反应了,她在那里蹲了很久,看到了空旷的世界里出现了她认为能救她的人。 戎鸢声线冷清:“你觉得在她的治疗下,你越来越恐慌了。” 梁辛快哭了“对,对对,我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我答应你,你可以说说宁朵的情况吗?” 梁辛闭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你可以抱抱我吗?” 戎鸢没说话,轻轻推开椅子,坐到了她的旁边,张开双臂环住了她。 “每次我见宁朵的时候,都会遭到不同的态度对待,周蕙是唯一可以帮助我的人,我就去问她这是为什么。” “周蕙告诉我,宁朵身体里还有一个小朋友,和她秉持着完全不同的性情,她们不能对话,所以分不清我是不是好人,是敌人还是朋友。” “我很喜欢宁朵,她自立、乐于助人,就想和另一个她也交个朋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接近她,她对我就越凶。”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周蕙和她的对话。” 梁辛靠在戎鸢怀里,空洞的双眼盯着天花板。 周蕙:“宁朵,如果你想帮助她,你就要杀死宁禾,宁禾是造成你无法读书,变得优秀的唯一障碍!” 宁朵吹吹手指里不存在的灰尘:“就她啊?笨的跟个蠢猪一样,还想代替我?” 周蕙恶狠狠的看着她:“没有她,你就可以读书,你就不用做家务,更不用为了她累死累活的拼命!你那个残废父亲,也不需要你来照顾!” 宁朵真的很嫌弃那个尿都能尿在床上的男人,慢慢向周蕙请求帮助:“你替我杀了宁禾,我替你完成研究。” “当然,不过你要配合我!” 梁辛淡淡的说:“那时候宁禾已经把她的学业交给了宁朵,自己默默的养活家人,可是另一个宁朵似乎不知道这件事情,一直对她心怀怨念。” 【青纱帐】小黑屋 “所以,你看到宁朵杀了宁禾,是吗?” “不,我没看到。” 梁辛直起身子,眼神坚定,没了刚刚的病态:“我是从周蕙的电脑里看到的。周蕙有一个硬盘,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视频,那天去找她,我看到了。她还因此把我关到了小黑屋。” 提到小黑屋,梁辛的眼睛里满眼的恐慌。 “宁朵进过你说的小黑屋吗?” 戎鸢眼神骤然冷漠,仿佛冰川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进、进过。只不过进去的似乎是那个对我很好的宁朵,而不是嫌弃我的宁朵……” 她明白了,周蕙利用了宁朵对小黑屋的恐惧,强行把第二人格给逼了出来,她不会不知道,这样强硬的手段会削弱宁朵的意识,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宁朵所要配合的研究是什么呢? “小黑屋里有什么?” 梁辛被刺激到了,身体发抖,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小黑屋……小黑屋里有四个看不清脸的人,不不对!能看清脸!只不过他们的脸都,都烂了!像被烧伤了一样,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好似皮肤表面之下有一堆蠕动的蠕虫,没有眼睛,我不知道他们用什么看到我们,他们的嘴被扯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一直咧到耳根。” “对对!就是被烧伤!他们没有头发,脑袋上被扎着银针,直愣愣的立在头上……..” 戎鸢:“是他的长相让你们这么恐惧吗?” “不是这个……里面有好多好多东西,比如荆条,比如砍刀,再比如电椅,还有一排挂钩!他们会把不听话的人,不配合的人挂在上面!你懂吗?!你懂吗!就是将人的后背刺穿,然后挂在上面…….” 梁辛越说,越疯癫,甚至着急的已经瘫坐在了地上。 “好了,”戎鸢轻轻拍着她:“别想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我不回家!我不回家……不回……周蕙知道我跑出来会把我送进小黑屋的!你不能把我送回去!” 戎鸢放平和了音色,如四月春风“不去诊所,是回家。” “不行不行,是他们把我送过去的,如果我回家了,他们一定会把我送回诊所!” 梁辛猛地跪在戎鸢面前:“我求求你别送我回去,我求求你呜呜呜呜呜……” 戎鸢定定的看着跪在面前不起来的人儿,终究叹了口气:“我带你回警局。” …… 宁朵下了课,不像其他人成群结队的,反倒是有些自卑,低着头默默的隐匿在人群里一个人走动。 邢审知看准她,上前:“宁禾。” 宁禾:! “不不不,你认错了!我不是……对,我是宁禾,您、您有什么事情吗?” 邢审知眉头轻扬:“我想和你聊聊,你方便吗?”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谈恋爱的!你……” 邢审知拿出警官证:“警察,放心,不会伤害你的。” 一看到警官证,宁禾猛的瞪大眼睛,转身就要跑,邢审知预料到一般,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心里有鬼?跑什么?” 宁禾瞪大着眼睛,疯狂摇头。 “没鬼,就配合调查。” ps:忙里偷闲的两章,水一下,明天恢复正常! 【青纱帐】人格浮现 邢审知漫不经心掀了掀眼皮,深邃眼眸含着审视望向她:“这么慌做什么?” “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儿,我慌什么……” 宁禾死死攥着手,为了展示自己的稳定,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邢审知。 “哦?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还麻烦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他淡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将衣兜里的本子拿出来,平放在桌子上,懒洋洋道。 “12月7号那天你都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详细说说。” “12.7号……”宁禾偷偷看了一眼手机:“星期五啊,星期五我一般会去米粮村收集数据,然后整理好之后发过去。我可以看一眼手机吗?” 女孩怯生生的请求。 邢审知挑挑眉:“可以。” 宁禾输了一串密码,打开了备忘录:“12.7号那一天有两节课,早八是细胞生物学,我没吃早餐,上完课以后直接吃了午饭就回宿舍睡觉了,期间一直没出过宿舍。” “再之后……我去上了第四大节的培育实验,然后我约了我妹妹一起去米粮村采集数据。” 邢审知:“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回家了啊,我一觉睡到了早上八点。” “你怎么回去的?” 宁禾咬着下唇,低头思考:“我妈说我是自己走回去的,但是我……想不起来了。” 邢审知笔下唰唰带过,紧凑提问:“你经常有记不起来的事情吗?” 她点头,不敢撒谎:“是、是吧……” 邢审知:“可是宁禾,往年你的心理报告都是正常的,体检报告也没有任何不对,而且你们学校专门每年会有脑补ct的检测,你也没有任何问题,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宁禾:“我、我是最近才有的这种情况!” 邢审知:“可是我刚刚问的词是‘经常’。” 宁禾有些慌张,急忙反驳:“我没听清!” “宁朵。” “啊?” 邢审知笑了,瞥她一眼,白皙修长的指节敲在桌面。 着急的情况下,‘宁禾’根本没来得及过脑子,下意识的反应将自己的心思暴露完全,完全没办法解释。 “我……” “我以为你能撑好久呢,”邢审知扬眉:“看来你应该知道自己杀了宁禾。” “不是我杀的!我、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她……她都已经把她的人生让给我了,我、我为什么要杀她!” 女孩不停的摆手,眼底的慌乱不加掩饰,极力证明自己清白。 邢审知:“你知道你有心理疾病吗?” 宁禾:“心、心理疾病?我没有的!” 邢审知悠悠道:“确实,你的意识没有做出杀人的举动,但是另一个你,也确实杀了宁禾,这才是为什么你看着宁禾死在你面前,而你认为你自己什么也没干。” “你说谎了,宁朵。” 靳鸣谦刚刚来了消息,也证实了她双重人格的存在,同时也确定了当时走回家的,就是现在的宁朵! 而江聿风再一次勘查案发现场的时候,发现了不远处秸秆上宁朵的血迹。 邢审知淡淡的看着她:“你看到宁禾死在你面前,你慌了神,又没有经验去处理之后的事情,所以你很匆忙的跑回了家,你讲这件事情告诉了你的母亲,她爱你胜过宁禾,也不想再失去一个女儿,替你瞒了下来。” 忽的,宁朵奋力的嘶吼起来:“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宁禾!我就是宁禾!” 邢审知发现,在宁朵吼叫的过程里,原本慌乱、怯懦的眼神慢慢的变得疯狂、愤怒。 “我就是宁禾,”嘶吼声慢慢变得冷静,少女筋疲力尽的向后靠去,翘起了二郎腿:“您怎么这么咄咄逼人呢?为什么要为难她呢? 邢审知看的有些惊奇:“怎么,要杀了我吗?” 宁朵:“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杀得了你呢?” 邢审知:“似乎你知道我是谁?” 女孩轻轻的笑了,双手环胸:“能把她逼成这样,除了那一家畜生,现在这个时候就只剩下警察了吧。” “宁禾将她的学业、生活让给了宁朵,自己代替她养家糊口,你怎么依旧这么记恨他们呢?” “警察同志,你不知道,那一家人表面上爱宁朵,是因为她能养家,而不是因为她这个人。如果当年不是宁亚男逼着宁朵退学,她会比今天还好,如果不是那对狗男女偏心,我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邢审知蹙眉:“你能知道宁朵身上发生了什么?” “不瞒你说,是的,只不过她不知道我干了什么。” “那你这么做,真的是为她好,还是为了你自己?你这样做,不是把她送进了监狱吗?” 宁朵点点头:“你说的对,我就是为了我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爱我自己,我从不愿意用为谁好的枷锁锁住我,她也一样,我只是尽我自己的能力来为我自己博取更多的利益,仅此而已,我做错了吗?。” “你的利益?是留住你自己吗?” 邢审知有些想不通,她的利益在她承认自己的犯罪行为不就已经完全毁了吗? 还是说,周蕙这个人在背后做了什么手段,而这个手段需要她入狱作为唯一途径呢? 【青纱帐】交战 宁朵短暂地晃了一下神,指尖缠绕着头发:“你很聪明,但是你说的不对。” 邢审知笑出了声:“怎么,是我说的太没有野心了?” 毕竟是连杀人都能做出来的事情,也确实这点有些不够。 “警察同志,这话说的就肤浅了。你似乎不是很了解我吧?” “不了解你吗?”邢审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周蕙了解你吗?” “警察同志,你定我的罪不就好了么,证据确凿,你却揪着我不放,把我了解的透透彻彻才安心让我进去吗?” 宁朵挑挑眉:“不过周蕙这个人吧,我和她……没怎么接触过。” “没怎么接触过,你和她怎么达成了一致的共识呢?” “共识,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有什么交易?她说的吗?” 宁朵也不怯场,就这么散漫的看着他。 “你这么聪明,不如猜猜看?” “唔,那我得好好想想了。” 宁朵咬着大拇指指尖,认真说道:“周蕙太傻了,也太藏不住秘密了,要真有什么交易为了保全自己,她早就把我供出去了,而你们还在这里诈我,也证明了没有从她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来定我的罪,排除了。” “再想想看,你们这么定论说我杀了宁禾应该是和那对狗男女谈过了吧,嗯,他们确实有可能,可是我们之间也没有利益输送,也排除了。” “那你们是怎么这么肯定我们之间有什么呢?” 邢审知看着她,没说话。 他刚刚收到了戎鸢的消息,了解到了梁辛的情况,知道了心理诊所内在有很大的问题。 可是靳鸣谦那里传来的消息确实什么都没有,其他人都很正常,那就说明只有这个宁朵和梁辛是周蕙的重点研究对象,而周蕙在和他们谈话的过程里滴水不漏,电子设备更是主动上交检查,这就让邢审知起了疑心。 周蕙不像是宁朵说的蠢人,相反,她的城府很高,高到连第二个宁朵都一直被蒙在鼓里。 要知道,宁朵这个第二人格,可不是什么善茬。 看似一个杀人案,牵扯的人似乎比想象的要多,如果就这么把人抓进去,邢审知怕会出问题。 邢审知没有回答她的疑惑,而是开口道:“不如回局里聊聊。” 宁朵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 为了避免梁辛和宁朵见面,邢审知让梁郁时去接戎鸢,自己带着宁朵。 回到局里,邢审知本想着让戎鸢和自己一起去提审宁朵,如果有疏漏男女二人可以互相补充,但没想到梁辛就是不让戎鸢离开,拉着她不让走,于是便让梁郁时和他进去了。 二人没有先进去,而是先在外面让梁郁时观察分析了宁朵。 梁郁时说现在这个宁朵,骨子里多疑厌世,而且善于迂回纠缠,如果过多的试探可能会造成一些影响。 听到这个结论,邢审知临时改变策略让梁郁时作为主审。 “认识梁辛吗?” 二人落座之后,梁郁时单刀直入,让准备了许久的宁朵有些措手不及。 “不熟,堪堪几面之缘。” 梁郁时也发现了宁朵的呆楞和下意识的反应,没有给她过多的反应时间,继续提问:“认识刘志吗?” “没有印象。” 问完这个问题之后,梁郁时没有继续说他的问题,而是留出了时间给宁朵缓冲。 而思绪回笼的宁朵,碍于身体的自我反应,开始迅速复盘自己回答的两个问题。 邢审知在一旁做笔录,观察到宁朵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反应,也明白了这是个在嘴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的姑娘。 之所以和他说的那么游刃有余,是她本来也预料到了他会问有关宁禾和周蕙的事情,做了充分的假设和推演,而现在突如其来的梁辛和刘志她压根不认为这两个人会对她造成什么阻碍,也没有去想过怎么回答他们有关的问题。 挺矛盾的一个人,又很细腻但也很莽撞。 梁郁时扬眉,刘志和梁辛和宁朵住的是一层楼,而且这个刘志的房间距离宁朵更近,连她都记不住,那么这个梁辛是出于什么事情让宁朵有着下意识的反应呢? 梁郁时:“你和梁辛,是在什么情况下见面的?” 宁朵也在片刻的时间里迅速运转大脑,意识到了自己回答的可疑之处,聪明的没有立刻回答他的下一个问题,而是仔细思考起来。 “次数不多,主要是治疗的时候会碰到。” 这话半真半假最容易让人相信,如果全都说成假话,宁朵认为警方也不是傻子,不会连这点事情也查不到。 “治疗的时候吗?”梁郁时梁郁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语速放的极慢:“可是她的病症是科塔尔综合症,而你是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你们治疗的区域都不一样,怎么会碰见,而且还记住了她的名字呢?” ps:宝贝们,给作品点点评分,拜托啦! 【青纱帐】蜕皮 梁郁时这么一说,宁朵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她和其他的医患不同,大部分时间是在学校里度过的,和他们打照面的时间少之又少,除了必要的治疗时间,她一般不会去诊所。 再加上她不喜欢和别人交流,三年时间都没有记住和她一起接受治疗的十几个人,这偏偏就记住了这个存在感极低的梁辛。 “周蕙……总在我面前骂她。” 是了,她的治疗时间和治疗课程安排的时间比较杂,但是不管什么时候,她一下课就能听到一句‘梁辛!你给我过来!’这么一句话,起初她觉得可能是因为这个人比较淘,但现在想想,未免太凑巧了些。 宁朵很聪明,一下子反应过来:“所以,是她告诉你们我和周蕙有交易,对吧?” 梁郁时没给她肯定的答复,而是反问道:“宁朵,我虽然不清楚你和她到底有什么秘密,但是你要想清楚后果。” “梁辛说什么就是什么么?你们这么信任她啊?她是你们的什么线人么?你们要是真查到了证据再来跟我纠缠这件事情,而不是口说无凭。” 宁朵弯着眼睛看他,丝毫不慌。 梁郁时皱了眉头,他和靳鸣谦去诊所,确实查到了些端倪,可这个周蕙的城府太深,根本挖不到一点消息。 ...... “戎鸢,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靳鸣谦听完他们的谈话,去找了一直抽不开身的戎鸢,说了事情的经过。 戎鸢想了想,转头看向一直搂着她胳膊的梁辛:“梁辛,除了之前和我说的那些,你还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梁辛呆呆的看着说话的人,眼神慢慢变得空洞,陷入思考。 猛地,抓着戎鸢的手使劲一缩,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疯狂的摇起头来,可就是不说话。 “梁辛,”戎鸢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梁辛,我去帮你抓坏人,让你不再接受周蕙的治疗,但同时,你也需要克服自己的恐惧,我们一起才能打败她。” “不要……我不能相信你们!你们、你们都要害我,都要置我于死地!你们走开!走开啊!” 梁辛着了魔一样,撒开戎鸢的胳膊,用力一推,失去了平和的少女身子一侧,椅子猛地向一边栽去。 戎鸢:!!! “戎鸢!” 靳鸣谦看到她还没来得及作出应激反应,沉重的椅子就在倒地,先一步有了动作,一个箭步抓住她的胳膊,捞起她,堪堪站稳。 “没事吧?” 碍于不好有身体接触,靳鸣谦只是拉住了她的胳膊方便她借力站稳。 “没事。” 戎鸢摇摇头,她能感觉到心跳的加速,有些复杂的看着梁辛。 这个反应,到底是科塔尔综合症,还是被害妄想症。 “梁辛,没事的梁辛。” 戎鸢蹲下身,轻轻环住跌坐在地上的人儿,一下一下,耐心的拍着她的后背。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儿急促的呼吸声慢慢平稳下来,可是眼睛里却依旧散不去恐惧,声音颤抖:“每月的十号……周蕙都要蜕一次皮,然后再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皮肤状态会变好……” 听到这话,靳鸣谦和戎鸢皆是一愣。 戎鸢:“可以详细说说吗?” “就、就是在每月的七八九三天,周蕙不会出门接客,因为这三天她的皮肤会疯狂褶皱老化,到了第十天,她会注射一种药,她的皮就会顺着血液流动蜕下,第二天,就会生长出一层皮,比之前还要白嫩光滑。” 靳鸣谦仔细回忆着,当时他们见周蕙的时候也发现了,她的皮肤异常的细腻光滑,就像煮熟的鸡蛋清一样没有一点瑕疵,当时以为是保养的好,没想到…… 戎鸢没有表现的很惊讶,依旧淡然:“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梁辛有些恐慌的咬着下嘴唇,然后开口说道:“因为在今年五月的七八九号,我的病突然恶化,周蕙不得不出面缓解,但碍于不让更多的人发现,她把我带进了她的一个只能她打开的房间。” “那三天我活的比任何时候都煎熬,我就看着鲜红的血液,慢慢的……慢慢的流到我的脚边,然后浸过去,被门槛的特质机关吸收掉。” “蜕皮的周蕙也很可怕,我看着皮肤一点一点的腐烂、脱落,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烧焦味儿和尸臭味儿,她也似乎很痛苦,不停的吼叫、呻吟……” “到了第十天,我又看着那些皮肉一点一点的长出来,慢慢发白、变红……” 说话间,戎鸢感觉到她搂住的人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也感觉到肩膀处的布料一点点浸湿。 靳鸣谦听的后背发凉,而戎鸢越听,目光变得越来越犀利。 能让人体表皮脱落的药物,是不是和戎今纾的死有一定关系? “靳哥,既然现在宁朵也不说,我们也没有思路,那不如我们再去从周蕙那里下下手。” “可是周蕙对于警方的态度很排斥。” “不,不以警方的身份去见她,而是以患者的身份去做个咨询。” 戎鸢眼神愈发坚定:“这次,我去会会她。” 【鹆彦说:亲亲们,喜欢的话给个五星好评吧!】 【青纱帐】绿色液体 “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呢?” 戎鸢观察着心理诊所的布局,一边踱步走向前台。 心理诊所不大,只有三层楼高,布局也非常的简约,白墙绿字,还有一些树叶作为点缀。 前台正对双开门,前台的背后是直升梯,左右两侧是长长的走廊。 戎鸢微微一笑:“我来找周医生问诊。” “请问您有预约吗?” “有的,”说着,她拿出手机递给工作人员:“可以吗?”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伸出手掌示意身后的电梯:“可以,您乘坐电梯到三楼322,周医生在那里等您。” ...... 站在322门口,戎鸢没有进去,而是酝酿着情绪,直至眼眶泛红,又伸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前额,无数碎发纷纷落下,脸颊上被她画出了些许褶皱。 要说刚刚精气神满满的戎鸢,现在充满着沧桑感和破碎感。 “您来了。” 周蕙看着进门的戎鸢,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完全没有梁辛所说的骇人,也没有靳鸣谦上次来看到的忧愁。 “周医生……”少女软了语气,可怜巴巴的看着周蕙:“请您一定要帮帮我!” 坐在椅子上,她佯装激动的伸手拉住周蕙,细腻的皮肤质感完全不像人的皮肤。 周蕙也感到了她的动作,面部表情一僵,快速抽回手来:“您具体有什么问题呢?” 戎鸢带着哭腔,缓缓说道:“我……我觉得我自己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用处,我觉得似乎没有人需要我,也没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也觉得我就到头了,没有进步的余地了。” “您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您现在就有进步的余地啊,”周蕙轻轻的笑着:“别总是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永远不要觉得不断苛责和否定自己就可以改变人际关系,责怪自己往往无法带来真正的改善,反而会增加无力感和焦虑感,如果自己的标准定得太高,可谓是对自己的诅咒,一个诅咒并责备自己的人是感觉不到幸福的。” “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介意和我说说吗?” 少女抽噎着,说话断断续续:“我、我15岁就被母亲卖给了村口的男人,到了他们家我一天有干不完的活和吃不饱的饭,一开始我觉得没关系,只要他还爱我就好了,可是后来……后来我发现他有了外遇,我就去质问他怎么回事,结果他告诉我‘你自己长什么样没什么数吗?’,再之后他就一直对我爱答不理的,也不给我饭吃,我只能去各家各户要饭填饱肚子……” 周蕙一直认真的听着她说话,从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慢慢移到她褶皱的脸颊上,然后听到少女继续说:“周医生,我要怎么样才能拥有像你一样的皮肤呢……?” 女人定定的看着她,判断她说话的真实性:“保养皮肤很贵,来这里咨询你应该也花了不少钱,如果你想要见好,还需要继续来咨询。” “没!没关系的!”戎鸢急急忙忙解释道:“我自己攒了好多好多钱……我就是想让他重新喜欢我!只要、只要您可以帮助我,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周蕙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好,既然你信我,那你先去缴费,然后再来找我。” “好、好!我现在就去!” 戎鸢匆匆的点头,满眼欣喜的离开了。 门板合上的一瞬间,疯疯癫癫的小姑娘一瞬间变了脸,冷静、从容。 走了一个往返,戎鸢再一次回到了322。 “周、周医生,我交费了,我该怎么做!” 周蕙勾唇:“出了诊所左转一直走到头,左拐有一家药房,你进去和她说周医生让你来拿药,然后明天开始,你带好日用品来找我。” …… 药房名字很简单,就叫做‘大药房’。 戎鸢唯唯诺诺的走进去,照着周蕙的话说了一遍,不出意外的,女人听到‘周医生’三个字,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跟我来吧。” 经过弯弯绕绕的路段,女人带着她来到了地下室,看到了满墙的针管,针管里面装有绿色液体:“把上衣衣服脱了。” 女人淡淡道。 “周、周医生让我拿回去,她会教我怎么用的。” 戎鸢敛了敛衣襟,有些惶恐。 女人盯着她,笑了:“小姑娘,你是不是不太懂我们的规矩啊?” “什么、什么规矩?” “来我这里用药的人,不可以带走。” 女人轻轻弹了弹针头,打出混合着空气的绿色液体。 “不、不是的!周医生真的这么和我说的!” “小姑娘,周蕙不会说这话的,她只是个客户,不是东家。” 听到这话,戎鸢放心了,她看看手腕上的表,微微勾起了唇角:“可是你这样……不怕犯法么?” “犯法?”女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来这的人,都是有需求的人,就算警察来了,也不敢动我们的。” 女人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或许你的经历感染了周蕙吧,才推荐你过来吧,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 我们,戎鸢注意到了她的措辞,她有些疑惑,这个东家是什么身份背景才可能这么嚣张的。 咣—— 铁门被重重的踢开,伴随着一道熟悉的男声:“不许动,警察!” 女人愣住了,随即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戎鸢。 被人按住跪下身来,她才艰难的看清来人的脸,有些不确定的发出声音:“邢总?” 【青纱帐】内鬼 “邢总?” 女人不可置信的眼神更加深邃,惊诧的看着邢审知。 称呼一出,站在身边的戎鸢也一样掩盖不住的疑惑,这个人在办案过程里,从来没有露过面。 “邢总,是我啊邢总!不是、不是您让我这么干的么!您为什么……为什么要绑我!” 女人连滚带爬起的往邢审知身边凑,头发完全散开,有些疯狂。 邢审知皱着眉,向后退了两大步:“别动,你是怎么认识我的?我让你干过什么?” “我、我不是在一您做事的吗?我是程翠翠啊邢总!” “我不认识你。” “邢审哲!”见眼前的男人不可帮她,直接喊出了男人的名字:“你让我买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他妈的现在想丢下我?门都没有!你以为你当了个警察就能脱身么?” 邢审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邢审哲,我叫邢审知。” “邢审知?”程翠翠猛地向后倒去:“你、你为什么和他长得那么像?不不不可能的!我不会认错人的!你就是邢审哲!” 邢审知被她吼叫的没了耐心,向门外招招手,两个警员冲进来架起了她,塞进了警车。 “邢队,”一直保持沉默的戎鸢轻轻开口:“邢审哲……” “是我的弟弟,排行老三。” 他打断了她的话,给出了答案。 江聿风戴上手套,身边跟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两个人进来采集样品,还有两个人,举着摄像机跟了进来。 “走吧。” 邢审知捏捏眉心,拍了拍戎鸢的后背。 ……. 警局,邢审知为了避嫌,让戎鸢和宁晟清进去提审程翠翠,三个人板正的坐在那里,因为女人的不配合,宁晟清头都大了。 戎鸢:“程翠翠,你不想戴罪立功了么,现在说是可以量刑的。” 她没说话,就这么看着戎鸢,忽的笑出了声:“你说周蕙为什么那么蠢呢?才刚刚认识一天就让你来找我,底细都没摸清楚,就敢拿自己的命赌啊?” “你说警官,这东西放到现在也就算个美容养颜的东西,不算什么毒品,你们抓我干什么呢?” 戎鸢淡淡的看着她:“市面上根本没有这个药皮买卖,是你进货进多了,觉得这是合法的吧?这个东西,是违禁药品。”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这东西这么贵,都有人愿意上赶着买卖,我逼他们的吗?” “行,”少女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那你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也要保周蕙么?” 程翠翠挑眉,有些可笑:“她就是个大客户而已,有什么保不保的问题?你们不都抓住她使用违禁药品的证据了吗?直接去抓她不就好了?跟我浪费什么时间?” 戎鸢:“7月16日,7月22日,8月2日,8月18日,8月31日,9月12日,9月29日,10月12日这几天,周蕙收到了高达963万的巨额,而且都是从你的账户转出,这么多钱,邢审哲给你的吗?” 程翠翠轻哼一声:“我卖这些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钱我还凑不出来吗?” “况且我转给谁不是我自己来支配的吗?这也犯法啊。” 戎鸢蹙起眉头,现在的程翠翠和刚刚看见邢审知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冷静的可怕:“你不是说她只是普通客户?” “是啊,”女人点点头:“我喜欢她,给她花点钱不可以吗?” “警官同志,你们这么墨迹的吗,我都承认我卖违禁药品了,还不抓捕我啊?” 一定是有谁教了她,亦或者有人给了她某种信号。 戎鸢眉头越皱越紧,可是是谁呢? 人,第一次接触,没有足够的信息,又有人给予外界暗示,现在根本审不出人是有用的东西。 单单贩卖违禁药品还好说,但现在牵扯了一大堆东西…… 耳麦里,传来了邢审知的声音:“先到这里吧。” 程翠翠被押回去,邢审知也先一步让装庚礼查了行车记录仪,车上的四个人没有任何异常。 “会是谁呢……” 戎鸢一个人窝在椅子上,咬着修剪好的大拇指。 “会不会是程翠翠自己有什么想法了?” 靳鸣谦搬了个凳子坐在戎鸢旁边,仔细的看着笔录。 戎鸢摇头否定:“不会,程翠翠不会有任何方法保自己出去,除了坐监狱没有任何出路,所以她一定是在保邢审哲!” 戎鸢闭上眼睛,回忆着进了警局以后周围的遇见的所有人。 “铛铛铛——” 猛的一个人出现在记忆里,有个人在路过他们的时候,敲了三下水杯。 孟德州! 【青纱帐】观察 孟德州,市刑侦大队书记,从警40年有余,曾担任市刑侦大队长带领破案无数。 可是问题是,孟德州给程翠翠的暗示只是她的推测,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个是使她更改口口供的证据。 戎鸢心思沉重的抬起头,看着坐在工位上埋头苦干又时时抓耳挠腮的兄弟们,再看看邢审知…… 是的,邢家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不敢保证邢审知的态度,正义的人不少,但是谁又不愿意享福,放弃家产来受这个苦呢? 再一个,她了解邢审知时间不长,但至少现在的邢审知没有任何的歪心思 装庚礼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考:“老大,行车记录仪看完了,三个警员的手一直规规矩矩的放着,也没有其他不正当的话。” 良久,她做了一个决定,现在的她毕竟是邢审知的下属,她无法瞒着邢审知单独行动,更没有办法在局里面没有帮助的情况下一定能够查到线索。 “家人们,我有一个新发现。” 戎鸢滚动着转椅,滑到会议桌前,距离邢审知不过三步之远。 邢审知闻声抬头,五个大老爷们也转着椅子围到戎鸢身边。 少女压低声音,轻声说道:“我有点怀疑是孟德州,让程翠翠突然更改了口供。” 听到这话,几人不由的皱起眉头。 梁郁时有些不赞同:“戎鸢,有些话不能乱说,孟书记当年破的案子,堪称一绝。” 她叹口气:“我知道,但是不一定功绩优秀的人,不会有一念之差,而且这只是个的猜测,更没有到处宣扬。” 她明白梁郁时的意思,不单单是不赞同她的看法,更是在这个社会上只有管住嘴才能走远路,如果到处诋毁或者不加证实的猜测传到了孟德州里,不光她吃不了兜着走,甚至整个一队都会给她连累。 邢审知顶顶腮,看着她口无遮拦的说出这个大胆的猜测,语气严肃:“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我们今天走流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没有回头看我们。因为他们对于我们的办案已经熟视无睹了,在警局里面不会因为谁办个案子就驻足观看,除了那些多年未破成为心结的案件。” “而今天的孟书记,局里安排了队长以上的所有在职人员在今天19:30开会,我们在带程翠翠去审讯室的时候已经19:25了,距离会议5分钟的时间,他应该着急才对,书记这个官职之上还有很多官职,以孟书记的人情世故不可能让别人等他,所以一定会加快步伐。” “但是他在看见我们带着程翠翠去审讯室的时候,他的步速比从茶水间出来减少了1.5倍,在马上路过我们的时候,他拧开水杯品茶一般的少量多次的喝了三口水,同时在盖上杯盖之后食指敲击杯壁三下。” “三步之内的距离,他可以放慢脚步做了一系列动作,所以我才有此猜测。” 戎鸢薄唇微抿,凝目望向众人,唇角冷冷地往上挑了下,继而半垂下眼,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不、不是,”靳鸣谦的声音有些惊讶:“先不说他到底有什么奇怪的行为,就是你这个观察力这么强吗…..?” 闻言,戎鸢抬眸看向他:“以前被人欠欠的嫁祸过,不仔细观察着点,我就是背锅侠了。” 靳鸣谦咂咂嘴:“啊,那这个人挺狗的。” 戎鸢一愣,随后眼神里漾出一丝笑意:“确实是个狗。” 没错,这只狗是炘也,以前两个人一起玩儿,他总是干了坏事然后去和蒲莘彰告状,而那蒲莘彰也是个狗的,明显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就偏偏说她既然无理无据,就认栽吧。 自此,她就开始特别注意身边人的一言一行,扬言要把炘也狠狠踩在脚底。 邢审知捏捏眉心:“好了,局里的监控不是说查能查的,李子你再去看看监控,找找证据;晟清去查查程翠翠银行账户有没有什么问题;谦子、郁时你们去摸一摸程翠翠进货的途径;戎鸢,明天我和你去州秽诊所看看。” “是!” 其他人不知道抓捕程翠翠说的那些话,可戎鸢她知道,现在邢审知让宁晟清去查进货的路线,那不就意味着要查邢家这条线吗? 戎鸢眼神复杂的看向邢审知,男人也正转头看向她,二人就这么对视上了。 这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吗? 【青纱帐】诱导 州秽心理诊所 戎鸢擦掉了昨天被画在脸上的皱纹,周蕙再看见她的时候,有些不可思议。 “效果怎么样?” 周蕙笑眯眯的看着她。 “挺不错的,”戎鸢点点头:“我的丈夫对我的态度好多了,这要谢谢周姐。” “有效果就好,那这位是?” 周蕙朝她身后看去,邢审知187的大个子就那么显眼的杵在那里。” “我是她男…..” “啊,”戎鸢狠狠打了一下邢审知,男人没说出口的话一下子卡在嗓子眼里:“他是我儿子。” “奥奥,是你的儿子啊,怪不得长得这么帅气。” 周蕙这才放下戒备,昨天说自己嫁给了一个老男人,今天领个小年轻过来就要说男朋友,那这人就不能再留了。 “我昨天和你说要拿来的日用品…..?” “周姐,”小姑娘赔了个笑脸:“我儿子被我养的太好了,啥也不会干,也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我怕您不相信就带来了……” 后面的话没说完,周蕙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得黑了脸:“你的意思是不配合我的治疗?” “不是的周姐,我的意思是麻烦您给我儿子也准备一间房……我好方便照顾他。” 听到这话,女人皱起眉头:“我们的诊所都是保密治疗的,他一个外人不太方便吧?” 戎鸢讪讪道,抹了抹眼睛里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水:“我理解周姐,我理解您的难处,但是我儿子……确实也有点困难,他那个爹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给他饭吃,还经常打我们,这好不容易……” “不过您放心周姐,他住进来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以后我来负责三楼的卫生!” 看着她惨兮兮的样子,周蕙皱起的眉头松了松,终究叹了口气:“记住你说的话。” “谢谢!谢谢周姐!” “你去收拾收拾吧,下午4:20开始你的第一次治疗。” 戎鸢乖乖应了一声,带着邢审知离开了。 走廊里,邢审知眯着眼睛走在她后面,很不爽,十分不爽。 说是男朋友也是给足了她面子了,结果她来了一个是儿子? 在看前面像一只鹌鹑一样的少女,不能回头,根本不敢回头。 她真的怕邢审知一巴掌拍死她,当时实在没办法了,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太big胆了。 诊所其实待遇还不错,因为邢审知不得已留下来,前台让加了钱给安排了一个双人间。 二人很是谨慎的检查了房间,正对两张床的墙面,有一个微孔摄像头,床头台灯里有一只窃听器,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监控设备了。 思来想去,戎鸢决定再大胆一回,大不了……大不了让揍她一顿就是了! 戎鸢一咬牙,扯开嗓子:“乖儿,妈妈给你洗个脸,快来!” 配合着,她甚至拍拍邢审知的后背,自顾自的走进浴室。 邢审知:…… 男人面色铁青,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手掌狠狠的攥成拳头,崩出几根青筋。 啪—— 浴室门关上,戎鸢手指勾住开关向上一提,足压的水蹭蹭往外流。 刚刚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卑微,少女双手合十,笑得比哭的还难看:“邢队,我的好邢队,我丧尽天良、犯上作乱、罪不可赦、不可饶恕!您大人有大量,别、别和我这个小人计较了呗……” 看着她头越来越低,马上就给跪下来了,邢审知捏捏眉心,双手揪住她的胳膊往上一提:“站好了,结束以后,给我写5000字检查。” 戎鸢苦哈哈的看着她,眼神流露出几分不愿意。 “怎么?不愿意?” 邢审知看着她的眼神隐藏不住的杀意。 “愿意!我太愿意了!” 关掉水龙头,二人慢吞吞的走到床边,一人一张床,以中间过道为准的三八线谁都不许越过。 就这样,二人看似和谐的闭上了眼睛。 …… 戎鸢定了16:00整的闹铃,起来和邢审知说了几句,让他照顾好自己,就去了诊疗室。 屋内一共有五个人,除了戎鸢之外,还有四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不同的是,四个女孩看似很疲惫,大的离谱的眼袋,浓浓的黑眼圈,以及有些下坠的脸部皮肤。 “人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 周蕙笑眯眯的让她们闭上眼睛,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们的经历,我为此感到惋惜,但你们肯来接受治疗,说明你们有一种反抗的决心,和重新开始的勇气,我认为你做得对;我很关心你;你们的生活确实很难;我理解你正经受的一切;你能开口说出你的困难说话,这非常好;你是对的……” 空灵温柔的声音环绕在五人耳畔,戎鸢绷紧神经,警惕的听着她说的所有内容,她听到轻微的抽泣声…… 周蕙在和她们建立共鸣,让他们无条件的去相信她,然后再去引导她们。 紧接着,周蕙的话让戎鸢心中不由一惊:“可是姑娘们,就算你们有了决心,和他离了婚,不能保证他们能放过你们吗?不能保证他们不会散播谣言诋毁你们吗?只有死人才能闭上嘴巴,只有他们消失,你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女人的话循序渐进的引导者,像一个耐心的狩猎者,引导着猎物一步一步,进入陷阱。 “姑娘们,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可以帮助你们,你们要信任我。” …… 这场治疗持续了两个小时,进来时看着女孩们怯懦无助的眼神,现在走出门,充满了恨意和杀戮。 “戎鸢,”周蕙完全没了刚刚的温柔,反倒有些阴森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怎么,没有变化呢?” 【青纱帐】不可思议的真相 戎鸢缓缓转过身子,清秀脸蛋一派沉静,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眸,宛若溶洞最深处的一汪清池,没有一丝波澜。 “因为在听您的课之前,我早就想杀了他了,如果她们之前没有这个想法,听完您说的一定会有很大的反应,而我不是。” 周蕙静静地看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可是她太淡定,太沉稳了,看不出一丝破绽。 二人就这样僵持很久,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忽的,周蕙噗嗤一笑,拍拍戎鸢的肩膀:“我真是没看错人啊。” “今天晚上九点半,来334找我。” 小姑娘悄悄松了口气,冲女人微微一笑:“好的,周姐。” …… 房间内,闭目养神闭目养神已久的邢审知听到电子锁开锁的声音,敏锐的睁开眼睛,看清来人之后,站起身来,拉着她去浴室:“有什么线索?” “周蕙在引导患者杀人,”戎鸢若有所思的说:“我觉得她应该是有针对性的在引导,不过我不确定的是,她引导的是哪些人群。” “像宁朵和宁禾那样的群体,和我所接受治疗的群体,都是长期被人不平等对待的人群,所以在不确定里,这是我首要的猜测。” 邢审知淡淡的‘嗯’了一声:“这也是我的猜测,今天下午,周蕙的助手来找过我。” 他睁开眼睛,眼底深沉:“她问了我关于我们家里的情况,在听到我说我也被所谓的''父亲’压迫之后,问我想不想让他消失。” “邢队怎么说的?” “我说想,不出所料,周蕙那个助手就说她可以帮我,不过代价是需要我配合她的研究,再细问下去,就什么都没了。” “噗——” 邢审知撩她一眼:“笑什么?” “看来这个助手的水平真不怎么样,先不说能不能忽悠到人,把自己的秘密透露出去,这很不明智吧?” 说的说的,戎鸢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所以,为什么她们这么相信我们?今天周蕙还约我去吃饭。” “约你吃饭?”邢审知皱着眉头,表示不赞同:“你答应了?” “答应了,我觉得这是很好的机会。” “你疯了吗?你都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就敢和他单独出去?” “谁说单独出去了,”戎鸢笑了笑:“在来这个地方之前,我和朋友打过招呼,他晚上没事情的时候就会来这边转悠。” “为什么不打报告?” “打报告就成了盯梢了,太明显了,周蕙既然能干到现在,基本的洞察力还是有的。” 看邢审知还是不满,戎鸢察不可微的叹了口气:“放心吧邢队,这个朋友还是可靠的。” 事已至此,通讯设备早就被收走了,不满也没有办法了:“注意安全。” …… 周蕙吃了一口串儿,问道:“怎么样,这家烧烤好吃吗?” “好吃,”戎鸢笑吟吟的看着她:“周姐蛮会选地方的!” 女人点点头,拿起纸巾擦擦嘴:“认识戎今纾吗?” 戎鸢吃饭的手没有顿,一筷子一筷子往嘴里送东西:“认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蕙突然笑了起来:“姐就喜欢你这个实诚劲儿!”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信任你吗?”女人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遇见戎今纾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戎鸢没说话,默默的放下筷子,认真的看向她。 “哎,往事就不说了,”她摇了摇头:“你应该也不是你说的情况吧,是作为警察的身份才进来的吧。” 戎鸢的心猛地一跳,佯装淡定的压抑着自己的汗水。 “宁朵的死和我没有关系,和邢家有关系。” “想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少女吞了吞口水,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周姐……” 周蕙摆了摆手:“不相信也没办法,戎今纾的死和邢家也有关系。” “现在的你,还敢查吗?” “邢家,戎家,陶家在龙京市三角制衡,这三家从事的分别是军械、医药、商道三个领域,但凡有一个倒台,龙京市就会引起一大风波。” “不只是我知道这个悬案与邢家有关,还有不少行业大佬也同样知道,甚至比我了解的更多。” “为什么至今没有破解,不单单是因为线索不足,还有事没人敢得罪邢家,药学,是最无形的东西。” “周姐,”听完她的话,少女后背的冷汗一层一层的冒:“所以另两家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但并没有制止,对吗?” 周蕙没说话,平静的向后靠去,笑着看她。 嗡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袋里炸开了。 既然如此,那就是说明这件事情戎政亭也是知道的,但是……在她所看到的,他并没有制止过。 甚至在戎今纾死后没有再关心过她,关心过自己,拿他……会不会也参与了这个事情? 想法一出来,她觉得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好像有一只手死死的攥着自己的肺。 “戎鸢,你还好吗?” 周蕙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还好,”戎鸢顿了顿:“我会查下去的。” 这下,轮到周蕙愣住了,然后欣慰一下:“有需要找我。” “周姐,我有一个问题,邢家……为什么要杀人呢?” “邢家,以制药业为市面经营,其实背后还有一张很大的关系网,在古代来说是拿钱办事的情报网,也同时会接受雇主的委托去做一些事情。” 听到这话,戎鸢下意识收回了手,神情复杂的看着她,紧握着桌角的指节已经有一些发白。 为什么没人查呢? 这话问出来就真是傻了,邢家既然有一张关系网,那就证明他们的关系和势力很强大,谁又敢查呢…… “走吧。” 周蕙擦擦嘴:“明天你可以带着你儿子离开了,有什么事情随时来找我。” 想了想她继续说:“邢家人,还是提防为好。” ps:家人们打个好评吧! 【青纱帐】骨节 夜越来越深,她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想起刚刚周蕙说的那些话,她怎么也无法合理的消化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 手机屏幕忽地闪了一下,是邢审知发来的消息。 【邢审知】睡不着,因为什么 戎鸢看着弹窗,咬咬下唇,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情。 倒不是说不相信邢审知,只是这件事情她不知道她怎么和邢审知说,姐姐死于邢家之手,但要是说没有一点芥蒂那是不可能的,可是...... 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犹豫过。 【福宝】没事,邢队早点休息 熄灭手机屏幕,她自暴自弃的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失焦的眼睛没有目的的看着眼前的黑暗。 “邢队,”戎鸢闷闷的声音传来:“明天我们就可以走了。” “怎么了?” “周蕙知道我们是警察了,是友军。” 邢审知皱了皱眉:“消息属实吗?” “嗯,”她叹了口气:“明天就可以撤了。” “是戎今纾的故人。” 男人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少女心中一惊:“邢队?” “我今天看了助手的电脑,看到了戎今纾的名字。再加上她会那么信任你,这不难猜出。” “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这么容易相信一个陌生女人的话么?” 月光下,邢审知的五官被衬得清晰:剑眉斜飞英挺,蕴含金戈铁血之气,让人心生寒意,清冷的黑眸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他唇色淡漠,纤薄的唇微抿,下颚线条锋利。 她淡淡道:“我天生好骗吧。” “呵......”男人冷笑出声。 好骗? 明天梁郁时那样心思缜密的被骗的裤衩子都没了,她戎鸢都不可能被骗。 “睡吧邢队,”她敛了眼中的神色,声音起伏性不高:“明天回去急需查案。” 其实也不是无条件的相信,是周蕙给她发了一大堆子的电子文档,还没来得及看,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成的细棍子,上面有棱角不平的坑坑。 ...... “我去,执行力很牛逼啊,这就回来了?” 靳鸣谦抱着高过头顶的卷宗,探出个眼睛。 “嗯,多学习学习。” 邢审知瞥他一眼,慢悠悠说道。 “戎鸢,来。” 他勾勾手指,冲着刚刚放下手里东西的小姑娘扬声。 物品存放室 男人轻车熟路的在一堆案件相关物品里翻找出一个乳白色的长条物品,连带着证物袋一同递给她:“骨节。” 少女小心翼翼接过,有些不可置信的端详起来。 乳白色的骨节完全没有被氧化,像是涂制了上好的蜡油;也没有一丝粗粝感,被打磨得十分平滑。 忽地,她发现,小拇指骨节的最上端有一个很细的小孔,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她猛地联想到了周蕙给她的小细棍子。 在邢审知的注视下,纤细修长的手指有些颤颤巍巍的对位。 咔哒---- 两段骨节在棍子按下的那一刻断开,在戎鸢的手掌上,平躺着一个黑色内内存卡。 两人瞬间对视,迅速回到办公室, 随着读卡器插入电脑,一个文档自动弹出: ----1982年-2000年邢家相关事件搜集 邢家,戎鸢和邢审知看到这个词条以后都不由得皱起眉头。 随着鼠标向下滑动二人细细的看着每一个新闻事件,其中一些关键词被戎今纾用黄色荧光笔标注,还有不同的日期数字用红色线条圈出。 都是市面上能查到的新闻,可是小姑娘看在眼里,却觉得还有什么是姐姐要表达的,但现在毫无头绪。 “邢队,”江聿风火急火燎的进门,气喘吁吁的:“药品化验结果出来了。” 这个药品化验,足足用了四天时间。 “这个绿色的药品很奇怪,”他递上报告,戎鸢也凑过去看:“它的化学组成结构是不成立的,一般来说,碳只能链接四个共价键,可是这个化学物质的主碳却不符合常理的多出了第五条共价键,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它在空气中很不稳定,在我去除液体检验的时候,药效立刻消失了,我试了很多方法,才检验出了化学式。” 听到这里,戎鸢视线猛地下移,在看到化学式的那一刻,悬着的心一下子死了。 白纸黑字,和戎今纾的留下的化学式一模一样! 【青纱帐】接受调查 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犹如一幅抽象的画作。 “邢队!” 宁晟清步子跨的很急,气息有些微喘:“老大呢?” 发现办公室没有邢审知的身影,转头看向坐在门口的戎鸢。 “邢队刚刚出去了,出什么事情了?” 宁晟清一向很稳重的,这么着急的跑过来...... “周蕙死了!” “什么?!” 少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宁晟清。 “刚刚接到报案,今天早上九点,周蕙死于诊所的334房间。” 这未免也太巧了,前天刚刚和周蕙谈了话,今天就被人杀了,难道......真的和邢家有关? 想法一出,戎鸢心里不由得狠狠一跳:“我们去现场看看,带上江哥,宁哥捏你给邢队发个消息吧。” 两个人都有一些慌乱,宁晟清也想着先去案发现场了解一下情况,‘嗯’了一声,照搬的去做了。 ...... “是他杀,”江聿风摇头叹息:“而且你看得出来死因吧。” “看得出来......”戎鸢的声音有些低落:“脱皮、取心。” 和五年前的手法一样,只不过,这个周蕙被取了心脏。 ...... “常局,就是这个情况。” 邢审知捏捏眉心,刚刚一找完贺玺,他就匆匆忙忙的赶到了案发现场,和报案人,也就是前台了解完情况,让江聿风把尸体带回去尸检,又马不停蹄·的赶到常庆国这里来汇报情况。 这个案子和五年前很像,不得不重视起来。 常庆国放下茶水,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戎鸢:“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小姑娘是在邢审知汇报工作之前就让叫过来的。 “知道。” 她声音有些闷闷的,如果真的像周蕙那样说的,常庆国不可能不知道多碳酰氯是邢家的手笔,但是碍于权势和不足的证据,没办法行动。 而邢审知又是邢家人,她又是五年前案子受害者的家属。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常庆国又看向邢审知。 邢审知声音起伏不大:“知道,接受调查。” “嗯,”常庆国拿起玻璃杯抿了一口茶水,声线浑浊:“交接一下,你先退出去,去接受调查......戎鸢,你来担任这个一队的队长。” “常局,”小姑娘心中一惊:“我来的时间不长,不适合当这个队长。” 不等常庆国开口,迅速接话:“我觉得宁晟清他可能更适合这个队长职位。” “何以见得?” 常庆国皱起眉头,压迫感飙升,少女咽了咽口水,小心的说道:“宁晟清在大家的眼里可能不是那么出众,一直听从一队指令办事,而且也没有让常局很看好的过人之处,但其实一队里面宁哥也是做了很大的贡献,邢队不在的时候,都是宁哥在眼观全局。这些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我之所觉得宁哥可以胜任,是因为在这么长时间他自己努力,尽管没有什么很出色的成绩,也没有让常局眼前一亮,但是他并没有乱了阵脚,犯错误,依旧踏踏实实的工作,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很理智、踏实、耐的住性子的人,这是我觉得一个队长应该有的品质。” 常庆国笑了一声:“小姑娘,你要知道比他努力的人还有很多,不只是他有努力,你也是,一队的其他队员也是,都在为了自己的一口饭努力,而且并不是努力就有结果的,所以这并不是用他的理由,你懂吗?” “我懂,常局。”小姑娘微微一笑:“有些话我斗胆说出来,希望您海量,也希望邢队心中不要多存芥蒂。” 邢审知侧目看她,常庆国也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和他讲理的年轻人。 “我知道,您让我当队长,可能并不一定是因为我的能力有多强,其实有时候我的专业能力根本比不上一队的哥哥们,我想您这么看重我,是因为我背后有戎家吧?您认为我撑着这个队长,一队就有一个和邢家对抗的底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常庆国的笑声里掩饰不住的欣赏,而这大胆的猜疑让邢审知也咂舌。 真敢,真虎。 常庆国弯了眉眼:“说的很对,所以你愿意吗?” “常局,我依旧推荐宁晟清。” 戎鸢不卑不亢,笑得温柔:“过多的参与到五年前的案子,我不会让弟兄们插手的,这总归是我自己的心结,而周蕙也可能因我而死,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会尽早地脱离一队的。” “脱离了一队,脱离了邢审知,没了向璃书的推荐,你可能永远查不到真相。” ”可是当年,他们已经受了那一道下马威了,我不认为他们要因为我,再遭一次罪。” “小姑娘啊,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案子,要破,罪,要遭,人活在世上,都要为自己所选择的路而付出代价,没有谁会因为你去破这个案子,我之所以要重启,也是为了解开他们的心结。” 戎鸢笑着点点头,没有继续争辩,她站在的是每个队员的感受至上思考问题的,而常庆国是站在责任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的,两个人说什么都不会有相同观点。 “常局放心,我不当队长,也依旧是一队的后盾,但这个队长,我也许真的无法胜任。” “审知,这话听的,难不难受啊?” 【青纱帐】辞职 戎鸢说的话,都戳在了两个人的心窝子上,常庆国是这么想的,也怕邢审知为难,这一下子被说透了,怎么也不好受吧。 邢审知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笑意:“常局,这话说的,保真,俗话说忠言逆耳,这真话也是听的不顺心,你我二人都是这么想的,彼此间猜疑,这好不容易有人把话抬到明面上来讲,难受归难受,您不开心吗?” 听了这话,常庆国有些惊讶的侧目而视,这个邢审知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圆润了? 怕不是害怕牵连到这小姑娘? 想到这,常庆国眼睛一下子亮了:“是啊,开心,那就这样吧,审知,你去把宁晟清叫来,戎鸢你留一下。” 邢审知点点头,没有像之前和常庆国说话散漫,而是郑重的敬了一个礼,转身离开了。 “丫头,”他敛了笑意,严肃的看着她:“和这群人待了也将近一年了吧?既然你都这么直接了,我有疑问再弯弯绕绕倒显得我很不真诚。” 戎鸢认真看着常庆国,毫无怯意。 “你这么推荐宁晟清,那其他人知道了,会怎么想,你思考过这个问题吗?” “常局,这种事情不论是谁做了决定都会有不平衡的心理,人的欲望本就是如此。但是作为一个团队,作为一名警察,如果因为这一点不平衡就散了心,那么应该庆幸我们早发现了,早做决定。” 小姑娘郑重的说:“未来太多的机会、荣誉要进行选拔了。” 有些话没说明,就要看常庆国能不能理解到了。 之所以她推荐宁晟清,是因为他对于处理自己内心的不平衡、焦躁这些负面的情绪处理的很好。 靳鸣谦过于活泼,并不适合这个职位。 而装庚礼是一个争强好胜之人,要不是邢审知这些年的平衡管理,就以他这个好胜的心,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不好收场的事情。 在谈江聿风,并不是不合适,而是前段时间亲人刚刚过世,好多情绪还没有完全消化掉,胜任队长这个职务,低沉的情绪会影响到人的敏锐性。 梁郁时是个心理学毕业,接触了太多黑暗的事物,对于某些事情可能并不会那么理智的去判断对错和黑白。 综上看来,宁晟清还是比较合适的人选,对于队友们、同事们多年获得那么多的荣誉,而自己努力却不曾被人看到,他依旧能保持冷静理智,继续努力,不犯错误。 而自己,本来就是和案件有关系,自己也是个执拗的人,倒不是怕带队带不好,而是担心会因为她的执拗带来损失。 “常局,您找我?” 宁晟清依旧带着金丝框眼镜,谦卑的走进来。 常庆国观察者男人的神情:“你应该也有所听说,你们邢队,要去停职检查,那最近一段时间,你来带队吧。” 宁晟清先是一愣,但并没有推脱,眼神里掩藏不住的欣喜,却依旧平静:“感谢常局的认可,一定不让您失望!” “嗯,你们都出去吧。” 常庆国摆摆手,带二人离开办公室之后,他便盯着外面的天空沉思。 “这黑天遇上一轮明月,要变亮了吧!” …… “邢队,你在做什么?” 她一回到办公室,就感到了很强的压迫感,靳鸣谦紧张兮兮的拉住她,悄声在耳边说:“老大这是什么情况,不是接受检查吗,他收拾东西干什么?” 戎鸢蹲在那里,轻声回应:“不正常吗?把自己常用的……” 话没说完,她也意识到不对,邢审知在办公室根本没有什么日常常用的东西,都是办公用品,他是停职检查,如果需要取证检察院自己会来,他收拾东西干什么? 没有人开口,邢审知懒散的将东西收拾完,踱步向门口走去。 一想到刚刚他那个敬重的敬礼,戎鸢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邢队!” 戎鸢蹭的一下站起身,后劲儿太猛,眩晕感一下子升上来,扶住桌子才堪堪站稳:“你去哪儿?” 男人轻笑一声:“停职检查,怎么了?” “停职检查,为什么要把所有的文件都收拾的带走?” 是了,邢审知的桌子上,只孤零零的放着一个黑皮警官证和一台电脑,其他都被收拾走了。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啊,小姑娘。哦,对了,现在你的队长是晟清,不姓邢啊,人家晟清还不准备认个爹。” 戎鸢皱着眉,没工夫和他开玩笑,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到底是停职检查,还是辞职检查?” 再榆木脑袋,这些人都明白了其中的不对劲,纷纷站起身来。 “怎么了你们?”邢审知戏谑的看着他们:“没我活不了啊?好好干你们的活儿,懂么?” 戎鸢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被男人抢先一步:“有兴趣陪你的前任大队长喝一杯么,小姑娘?” 气氛紧张压抑,所有人都紧紧咬着牙。 戎鸢没说话,就这么看着还在开玩笑的人,片刻,她轻叹了一声,转头看向宁晟清:“宁队。” 宁晟清看了一眼手表,20:33,他点点头。 “等我一下。” 戎鸢关掉电脑,拿上她的背包,跟在邢审知后面。 嘭—— 车门被关上,静谧狭小的空间只能听见发动机的嗡嗡声。 “为什么?” 男人单手扶着方向盘,没有了刚刚的笑意,也染上了沉重的心情:“你不已经猜到为什么了吗,不要不肯定。” 【青纱帐】受害人名单 “常庆国本来也没有再用我的意思,”邢审知懒散的,一只胳膊肘搭在窗檐儿上:“与其这样,不如我全身而退。” 男人看着她这个欲言又止样子有些好笑:“怎么,不相信我是这样的人啊?” “那真是可惜,眼光真差,谁像你一样在家里的家产不继承来干这些苦差事呢?我一个嫡长,好好干,将来有数不尽的财富。” 戎鸢眼神复杂,有些看不懂那个平日里正义感满满的邢审知到哪里去了,那个有责任、有担当,办事严谨的他去哪了。 “我有个问题,”男人透过反光镜与她对视:“要是有一天我也参与了他们的行动,你会怎么做?” “邢审知,”少女转回目光:“进了警队,好多道理是你告诉我的,你说过,心要狠,枪要稳,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亲自逮捕你。” 邢审知挑了挑眉:“嗯,有长进,终于不是邢队邢队的叫了。” “虽然以后不在警队了,但是遇到什么困难依旧可以来找我帮助。” 戎鸢叹了一口气:“你今天真让我刮目相看,话也变多了。” 最终邢审知也没有带她去喝酒,把小姑娘径直送回了华岳府。 戎鸢:“你不上来吗?” 邢审知笑了笑:“我现在是接受调查的人,你是警察,会影响到你的,我最近就不住这里了,不过安保系统不错,安全可以保证。” “希望下次见面,你可以拿个一等功。” …… 周蕙的死过于巧合,还有好多事情没有查清。 比如梁辛说的计划,比如宁朵对于问题的躲避…… 一回到家,戎鸢就马不停蹄的将周蕙给的内存卡插进读卡器,c盘里,有上百个文件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半夜的3:20,她伸着懒腰,已经看了139个文件了,除了病人的病历之外,没有任何有关案件的东西。 打开吸管杯吨吨喝了好几口水,她打开了第140个文件夹。 标题赫然写着四个字——补天计划 戎鸢眉眼死死皱在了一起,趴向电脑的距离更近。 鼠标向下滑动,她的心越来越沉。 所谓的补天计划,是对人体进行重塑。 有些人的品德不好,有些人的行为存在异常,还有些人对自己的皮囊不满意。 将这些人有问题的根源消除,是补天计划的关键。 品德不好的,把滋生想法的心脏取走;行为有异的,把发出指令的大脑摘除;对于自己皮囊不满意的,就脱皮。 至于最后计划的结果,文档里并没有记录。 可最让戎鸢感到心惊的是,补天的女娲,是邢家子嗣。 “周蕙……是从哪里得到这些消息的呢?他对于邢家并没有那么重要吧?” 少女牙尖抵住上唇内的软肉,一脸疑惑。 “不对!” 忽的,她想到了上百个文件都是描述病人的病情:“果然,周蕙的职责,是帮邢家人找到合适的石头啊!” c盘的每一个文件里不仅仅是关于病人的心理情况的描述,更是他们的经历。 环境是会影响到人的一生的,在他们生活的不正常的环境里,身体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变化,可能会带坏他们的品德,也可能会将他们的行为引向不正当的轨迹,更会因为外界人员的教唆对自己不自信! 果不其然,在最新的文件里,是宁朵和宁和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没有戎今纾的名字呢? …… “宁队,”一早,戎鸢一来到警局就去找宁晟清:“宁朵的案子可能需要并案。” 宁晟清忙着手里的工作,没有抬头看她:“怎么了?” “周蕙给过我一份文件,里面有关于邢家的计划,以及宁朵和宁禾的事情。” 她将拷了文件的u盘递给他:“这上百个人里,我怀疑有三分之一的人,已经遇害了!” …… “常局,事情就是这样。” 宁晟清规规矩矩的站在办公室里,实木桌子上放着黑色的u盘。 “我知道了,宁朵的案子找到凶器,就可以着手结案了。” “把戎鸢叫来。” 深秋的雨水掺杂着丝丝的寒意,晌午一过,多日来压得让人喘不过气的乌云总算散去。 “常局。” 小姑娘乖乖问好。 “一队要在暗中查邢家的事情,这个事情宁晟清了解的不多,你要多多去注意;明面上还是要去跟进突发案件,邢家很危险,如果放下其他案子不管,他们有所察觉,牵涉的无辜人员会很多。” 戎鸢笑了:“我明白常局,我很想知道姐姐的死因,但我也能拎得清,您不必担心。” 【青纱帐】结案 “宁朵,你爱她吗?” 戎鸢定定的平静的看着她,柔声道。 宁朵嗤笑了一声:“爱?爱谁?这个世界上除了爱自己,爱谁有用呢?” “在我看来,除了爱你自己,你也很爱另一个宁朵。” “你心疼她,所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坐牢,都要让宁禾死,让她远离那一群畜生一样的家人。” 少女语调有些拖长,像是染了窗外烟雨,垂柳般袅袅:“可是宁朵,你知道你答应了周蕙什么事情吗?” “警官,有没有搞错啊?我都说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戎鸢声音忽然变得凛冽:“周蕙的计划,是要剥掉你的皮,取走你的脑。” 宁朵蓦地一愣,被铐住的手小幅度的摆了摆:“哈,开什么玩笑啊警官。” “周蕙和你说,她帮你杀了宁禾,远离家人,但你要帮助她做一个研究,她要研究你的大脑。可是宁朵,研究的方式有很多种,看着核磁共振是一种,但泡着福尔马林也是一种。” “你都不知道她怎么观察你的大脑,你是怎么敢答应她的?” 宁朵微怔,沉吟思索了片晌后,轻轻蹙眉:“警官……” 戎鸢打断了她的话:“再说不是,就是你的的虚伪了。” “你很爱她,甚至比我们想的还要爱她,但是你的方式错了,就是错了。你杀了宁禾之后应该去找过周蕙吧,你也发现了她带你去的地方不正常,所以你想尽办法让我们注意到你,带你去坐牢,因为你根本没想到自己信任的人,还是骗了自己。” “如果你还想再努力一把,就告诉我真相。否则周蕙不罢休,还有很多的人会受到伤害。” 宁朵眼睫垂下,扯了下唇角,沉默了好久,慢慢地出了声:“真聪明……没想到你的脑子这么好,诶?你怎么没被他们拿去研究啊?” 女孩抬起头来,咧着嘴看着戎鸢笑,然后迅速低下头去:“也是,可能上天只是不眷顾我吧?” “三年前,我在畜生一家的偏心下慢慢衍生了出来,或许是身体的机制保护着她,小宁朵从来都不会知道我干了什么,我经历了什么。” “每每最昏暗的时候,她的人格就会突然切换到我这里,她那个人善良、吃苦耐劳,可我不是啊,我阴险,心狠手辣,甚至为了我的生活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宁家那两个人似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宁禾也有些害怕我,便同意将她的生活赠予我,然后她来替我干活。” “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儿,怎么可能说分不清就分不清呢?” 宁朵叹着气,苦笑道:“那两个人发现了我的变化,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害怕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在宁禾的教唆下,把我送进了心理诊所,想要抹掉我的存在。” “只可惜人没选对,遇见了周蕙。不仅让我没有消失,甚至存在的时间大于了主人格。” “她说帮我杀掉宁禾,但我也要帮助她完成研究,我也不懂,但杀人心切,便答应了。” “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宁禾依旧会陪着我去搜集资料,那天,周蕙的助手提前去了米粮村的玉米地深处,带着氰化物。” “可是宁禾敏锐啊,也是个读过书的人,发现了就要跑,我怎么可能如她的意思?她劲儿大,先是推到了助手,拿在手里的沾染过氰化物布子掉到了河里,我怕事情败露,随手抓起捆秸秆的麻绳勒住她的脖子,警官你知道的,可能其他的方法力气大有用,可是绳子勒住了,力气越大,越是事半功倍,我狠狠的抓着绳子,蹬住她的肩膀,直到断气。” 戎鸢皱着眉:“绳子呢?” 宁朵轻笑了一声:“烧掉了,拿回家里,和柴火一起烧掉了。” “你的主人格,是不是要消失了?” 沉默了很久的梁郁时疑惑的抬头,似乎最近几日,宁朵都是以这样的状态出现的。 “是啊,”宁朵点点头,惆怅的看着天花板:“周蕙的手笔嘛……不过也好,让她睡吧,我造下的孽,苦也应该我自己来吃。” …… “戎鸢。” 小姑娘把卷宗整理完交给宁晟清就要回家了,谁料男人忽然叫住她。 “怎么了,宁队?” 宁晟清无奈的笑了:“别叫宁队了,就和以前一样,叫宁哥吧。” 戎鸢张了张嘴。 “好了,”男人打断她:“别在意这些礼节,说说正事吧。” “邢审知回邢家了,而补天计划是邢家的暗手,女娲也是子嗣。” “查起案子,也许会和邢审知牵连在一起,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宁晟清不是没有看出来,邢审知以前对她的关心,每天有热乎的早餐,上下班接送,生病了对门亲自照顾,最早的也替实习生挨了不少骂。 慢慢的,小姑娘性格也好,能力也越来越突出,邢审知的关心也变了味道。 冰能捂化,久而久之,戎鸢也慢慢滋生了好感。 “我知道,宁哥放心,私是私,公是公,我不会混为一谈的。” 宁晟清点点头:“要我送你回去吗?” 少女摇了摇头,拒绝了:“不用了宁哥,我们家是南北两个方向,大家也都累了,不麻烦你了。” 打了招呼,戎鸢没多停留,径直离开。 宁晟清深深的望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希望不会有一天,戎鸢要拿着枪,指向邢审知。 ps:宝贝们,拜托给作品个好评吧!之前书签一直是悬疑灵异,最近才改过来和大家见面,希望可以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到! 失踪的前女友 飘了一夜的雪花,路边的树木缀满银花,建筑物像琼楼玉宇似的闪着耀眼的银辉。落光了叶子的核桃树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犹如梅花鹿七股八叉的犄角。层层的山峦盖上了皑皑白雪,就像大海卷起的滔天白浪。 入冬的12月也已经接近尾声,寒风瑟瑟,带走了大家心中仅剩的暖意。 “宁哥,梁辛呢?” 戎鸢是北方人,北方女孩语速是比较快的,说话也豪爽,但她的语调有些拖长,像是染了窗外烟雨,垂柳般袅袅。 宁晟清抬起眼睛看她:“梁郁时送她去朋友那儿了,她心理依旧有问题,再遇上了周蕙这样的人,越发严重了。” 小姑娘有些惊讶:“她愿意和梁哥走?” “倒也不愿意,”男人轻笑一声,声线温润:“只不过这家伙是个老狐狸,拿你当诱饵带走了。南淮路19街坊,在里有一个诊所,梁郁时刚刚过去,碰上他你可以好好问问。” 戎鸢挑着眉:“现在是上班时间,宁哥也不问我要去干什么就直接告诉我啦?” “你有分寸,这点事情我还是放心的。” 少女弯了弯眉眼,乖巧的应了一声,去找她挚爱的小地铁。 实话实说,她现在这点工资,真不够买车的。 南淮路19街坊 进了门,戎鸢一眼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梁辛。 她放轻声音,缓缓走到女孩面前蹲下:“梁辛。” 听到自己的名字,梁辛恐慌的抬起头来,眼睛里泛着泪光。 看来人是戎鸢,女孩仔细确认半晌,猛的一下向前跪去,伸手死死搂住戎鸢,“哇”的一声就哭了:“姐姐呜呜呜呜呜呜…… 戎鸢被惯性带着向后坐去,一屁股跌在了地上,面前的小女孩半个身子趴在她怀里,她有些好笑:“怎么了宝贝?是有谁欺负你了吗?” “欺、欺负?”眼带泪水的梁辛疑惑兮兮的抬起头看着少女,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没、没有,这里的人比周蕙她们好多了……” 说完,又将脑袋埋在戎鸢肚子上哭唧唧。 “那你哭什么呢?” 她拍拍梁辛的脑袋,哭笑不得。 “梁郁时!是梁郁时那个老狐狸骗我我呜呜呜呜……他带我来的时候说你在这里,结果你现在才来!” “好啦好啦,那梁辛要乖乖接受治疗,争取打败老狐狸哦!” “说谁老狐狸呢,二位?” 头顶传来戏谑的声音,戎鸢眨巴着眼睛抬起头,是梁郁时。 小姑娘被压的腿麻了,挤眉弄眼的想让梁郁时帮一把,把她拉起来,谁料梁郁时故意看不懂:“怎么了戎警官?眼睛不舒服吗?” 好好好,老狐狸。 戎鸢有些恶狠狠的看着他,恨的牙痒痒。 “梁辛,”戎鸢顺顺她的背:“姐姐有个事情告诉你,周蕙……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了,还有你的家人,梁郁时已经帮协调好了,以后你可以随时回家,他们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不会再逼迫你。” 梁辛没有很惊讶,而是反问道:“那姐姐,回来看我吗?” “当然,所以梁辛,你要乖乖接受治疗,希望下次见到一个不一样的你。” …… “梁哥,那个……是不是邢审知的车?” 顺着手指看去,京a1111 梁郁时淡淡的出声:“嗯。” 对于邢审知离队,所有人都不理解,再加上宁晟清莫名其妙的就成了队长,心底也是有些不服气的,而队长卸任,邢审知总会给点意见。 戎鸢听出了他的不满,笑了笑没再说话。 原本是想下去看看来着,因为京a1111的旁边停着贺玺的车,上次去找江劲的时候记得就是这个。 梁郁时注视着前方,启唇:“明天有个心理讲座,想来吗?” 戎鸢有些好奇:“心理讲座?明天不是周三吗?常局给批假吗?” 梁郁时:“明天这个讲座比较特殊,是常局亲自去商议开办的,在龙京大学,主题是对于犯罪的心理侧写。我记得你也学过一些心理学,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试试?” 戎鸢沉思了,其实是心动的。 龙京大学,是戎今纾就读的大学,因为管理严格,除了警察律师这些有任务的人学校允许进入,一般外人根本进不去,所以她一直没有机会进去看看。 “当然,梁哥愿意带我一起去,真的很感谢!” 小姑娘唇角不自觉勾起,声音放软了许多。 梁郁时也了解了补天计划,知道了戎鸢和五年前那个悬案有着许多关系,也了解到戎今纾是龙京大学的学生,想着能帮就帮一把,没准儿有什么意外发现。 …… “你们俩回来的正好,”宁晟清站在靳鸣谦旁边说着什么,看见他俩眼睛亮了亮:“我们统计了一下,受害者名单一共有324个,戎鸢已经看了三分之一,我们再一个人分几个检查一下。” 男人将手里的文件夹分给梁郁时,又冲戎鸢点点头:“我们对这个案子了解的没有你详细,你可能需要汇总提取一下。” “好,没问题宁哥!” “明白。” 靳鸣谦拉住了小姑娘的衣角:“福宝,你看这个……龙京附大的,我记得你也是吧,你认识这个人吗?” 戎鸢弯下腰,看了表头的名字——姜早 “姜早?” 这个人,炘也的前女友,当时突然找不见人了,报过失踪,可一直没有结果。 “靳哥,你把这个文档单独给我发一份,我去打个电话。” …… “喂,炘也,你在12年的时候是不是报过姜早的失踪案?” 炘也声音闷闷的,没睡醒:“是啊,鸢鸢姐有发现吗?” 少女捏捏眉心:“你先别睡了,来一趟刑侦大队,我给你发位置,我需要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反社会人格 “鸢鸢姐,怎么了?” 炘也的状态一看就是急匆匆赶过来的,衣服也没有搭配,头发也有点乱糟糟的。 “当年你报了失踪之后,因为什么没有继续报下去?” 戎鸢翻着手里的报警记录,姜早失踪只报了12年和13年两年,再之后就没有了。 少年有些支支吾吾的:“两年了,我觉得就算继续报,活着的可能性也不大了;再一个我后来莫名其妙收到了好多有关姜早的邮件,我觉得这个人对于我来说,继续报失踪,查到了可能是个麻烦……” 是的,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圣母心,两个人还没有好到为你死的地步,遇到危险,保命自己最重要 戎鸢合上文件,有些头疼:“那些邮件你还留着吗?” “有,我给你找啊!” 片刻,戎鸢接过手机,一共八封邮件,她仔仔细细的看着。 “这个姜早难道被取的也是心?” 看着一个个连成话的句子,戎鸢不由得喃喃自语。 炘也一脸疑惑:“什么取的心脏?” “你方便给我发一份吗?” “啊,当然可以!” 少年没有犹豫,当即拿过手机给戎鸢传送了过去。 戎鸢:“姜早学的是什么专业?” 炘也:“社会心理学。” 戎鸢:“你还有有关她的东西吗?” 思考了一下,炘也摇摇头:“没有了,那些东西都还给她家人了。” “行,”戎鸢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没事儿可以出去逛逛,或者去接待室等等我,一会下班我带你去吃东西。” 男孩识趣的没有过多提问,乖巧的点了点头:“好。” 待他离开之后,小姑娘好看的眉眼又一次皱了起来。 这个姜早,似乎心理上有些问题。 这丫头学习很好,心理学这一个专业也了解的很深刻,所以学校早早就让她去实习了,可是在实习的过程里,她听到了、治愈了许多心理有问题或者心理黑暗的故事和人群,病人是治好了,但是由于保密协议的原因,她不能泄露病人的隐私,所有的事情一直憋在心里,也没个机会去八卦。 渐渐的,因为她接触的都是因为受到不公的待遇而导致出现问题的人,姜早的心理也出现了异常,她认为这个事世界是黑暗无光的,她认为这个世界很不公平,内心开始对这个世界产生不满,做了许许多多反社会的事情。 可问题就在于,她并没有查到姜早做的那些事情,像是刻意被隐瞒了,但这几封邮件里却写的清清楚楚。 “会是谁呢?” 戎鸢咬着大拇指,百思不得其解。 “会是邢家么?可是姜早怎么能认识邢家呢?” “靳哥,”戎鸢听到响声,抬头看向来人:“我应该和谁去申请报过反社会案件的相关卷宗?” 靳鸣谦想了想:“这个不关咱们一二三队管,得和前年刚组建的反社会侦查大队去申请,然后经过常局同意之后才能去拿,我把他们队长电话给你吧。” 他拿过戎鸢的手机,照着电话号码输了进去:“队长姓林,叫林序秋。” 戎鸢:!!! “林序秋?” “你认识?” “不认识。” 戎鸢眼神暗了暗,只不过听过,林序秋,五年前无皮坠尸案调查队员。 “谢谢靳哥,你先忙吧。” 靳鸣谦好奇的问:“你查反社会的案子干什么?” 戎鸢将手机递给靳鸣谦:“姜早是个反社会人格,我想看看他们那里有没有姜早的报案。” ...... 一切流程似乎过于顺利,来来回回不过两个小时,林序秋就亲自拿着钥匙带她去开门。 不用猜,不是向璃书就是邢审知打过招呼。 戎鸢没有过多思考,越过林序秋就进了卷宗室。 姜早是12-13年报的失踪,07-09年上的大学,大一大二课程还不足以学完,戎鸢径直去翻看08-09年的反社会报案。 本来以为缩短到两年之内,卷宗就不会有那么多,结果当她走到跟前,一下子被震惊到了。 两年的时间,堆满了满墙的牛皮纸盒,零零总总的大概有五六百个。 小姑娘有些呆滞:“这年头,这人们有多想不开……” 看着她这个样子,斜靠着门的林序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眼了吧?要找什么,我和你一起。” 男人站直身子,慢悠悠走在她身边。 不得不说,国家优选人才,长得都真好看。 自知没能力,戎鸢默默叹了口气,没有拒绝:“08-09年期间,有关姜早的反社会案件。” 林序秋陡然一愣,弯下腰身轻声问道:“知道‘补天计划’吗?” 少女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只见他眉眼间散不去的笑意:“很惊讶我知道却这么多吗?” 男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查到什么,不要全盘托出,你不知道有哪些‘有心人’,但并不代表没有,查案确实需要齐心协力,但是团队里一定要是那些浅水区的人,懂吗?” 没有再理会戎鸢的惊讶,林序秋先一步去翻找卷宗了。 少女盯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 天色渐渐暗去,西塘的夜晚没有龙京市的灯火通明,暗淡的灯光在隐约中闪烁,仿佛在述说着古老的故事。 黑暗中,两道修长的身影被月光拉长。 “宁晟清是一队的队长?” “是,那个小姑娘推荐的。” 只见前面的人再一次开了口:“准备准备,动手。” “宁晟清,对我们有威胁吗?” “这个人,虽然没有邢审知敏锐,也没有其争强好胜,但怕就怕在他的耐心,太沉得住气的人往往最可怕。再加上那个碍事的小姑娘,这两个人绑在一起,怕要翻天啊!” 补天的碎石 两个人整理了大约两个钟头,终于在一大堆文件里找到了57封关于姜早的卷宗。 顾不上太多形象,两个人大咧咧的坐在了地上。 林序秋气喘吁吁的调笑道:“可以啊,不愧是邢审知培养出来的人才,办事效率不错啊?” 戎鸢与他相视一笑:“彼此彼此。” 林序秋接过队员递过来的水杯,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这些卷宗要带走吗?” 少女想了想,微微一笑:“不了,明天我过来整理吧,辛苦林大队长保管它们了。” 男人没说话,单手来了一个salute:“不送了。” 戎鸢点点头,将纸杯的水一饮而尽,把纸壳子扔进垃圾桶,漫不经心的拿出手机。 7:30 戎鸢心里一惊:“完蛋了!” 她慌忙的拨通电话,听筒那头传来了少年幽怨的声音:“我的鸢鸢姐,是我们的感情淡了吗?” 少女打着哈哈,语气里充满着抱歉:“那个……我现在回去找你,带你去吃饭,给你买你最爱喝的奶茶赔罪!” 炘也‘切’了一声,淡淡的嗓音听不出喜怒哀乐:“回头。” 路灯下,少年的影子被拉的欣长。 戎鸢‘嘿嘿’笑了一下,自知理亏的小跑过去:“我们炘炘真好!走,姐姐带你吃饭,想吃什么?” “就我们两个人吗?” 炘也试探的提问。 “嗯,就我们两个人!” “那去吃烧烤!” …… 等回家之后已经十点半了,简单的洗了脸,戎鸢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刷手机。 忽的,手机显示屏上闪着绿色按键,是林序秋打来的电话。 她坐起身,接听:“林大队长,怎么了?” 林序秋的声音带着严肃:“你要找姜早的什么事情?” 小姑娘听着这话有点摸不着头脑:“反社会案件啊。” “但是今天我们找出来的资料,都是姜早治愈了反社会人格人群,并没有她的犯罪信息。” 戎鸢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可能?” 林序秋捏捏眉心:“你为什么会认为姜早有犯罪经历?” 戎鸢没说话,男人猜到了是不信任他:“放心吧,要是我有心的话,今天的卷宗你一份都找不到。” 少女咬了咬下唇,慢吞吞开了口:“我找到了八封匿名邮件,里面写着关于姜早的网络流量记录,包括度娘、某音,这些浏览记录里,都是社会上的不公行为,以及那些反社会案件的侦破视频。” “还有姜早的备忘录里,整理了所有反社会案件的作案手法。” “除此之外,最后一封邮件里,是一堆市面上买不到的工具,都是些暗器之类的东西,所以我怀疑,姜早犯过案。” 这个消息,林序秋是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似乎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连警局都没有备案,是谁给她发的呢? “方便给我看看吗?” “抱歉啊,林大队长。” “行,那你先睡吧,明天来了再说。” “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戎鸢怎么也睡不着,倒不是觉得线索断了,可怕的是,和她的猜想印证在一起了。 如果有备案,说明是正常流程走下来的。 可是现在没有备案,那就意味着……有人帮姜早隐藏了犯罪证据! 可这个人,为什么要把这些邮件发给炘也呢? 将自己的疑惑一一记录下,有一个人打来了电话——邢审知。 戎鸢看着这通来电有些复杂,铃声一直响着,她一直没有接听,直到电话挂断。 以前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她有些害怕邢审知参与过这些事情。 …… 第二天一大早,戎鸢和宁晟清打了招呼,跑去了林序秋那里。 一上午的时间她将这些资料前前后后看了三四遍,就如同林序秋所说,没有任何,哪怕是一点点姜早想要犯案的心思。 “邢家……”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林序秋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戎鸢压低声音:“当年没破案,你有没有怀疑过你们的队伍里有内鬼?” 蓦地,男人脸色变得很难看:“有。” “你猜是谁?” 林序秋没说话,只是看着戎鸢的眼睛,没有移动。 少女苦笑一声:“我明白了……那我先不打扰林大队长了。” …… “鸢儿。” 宁晟清打断了小姑娘发呆,将人叫了过去:“这些是我整理出来的名单,你觉不觉得很奇怪?” 闻言,戎鸢看向电脑,表格里是按着姓名、职业、年龄、性格、病例、业绩整理出来的一系列数据。 看着看着,少女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些……都是名单里的人吗?” “是。” 肯定的回答,犹如一股冷风从后方袭来,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布满她的手臂。 第一页的表格里有30个人,有18个人的肺部存在问题,职业均为医生;有4个人都有心理问题,都参加过有关心理的健康讲座;还有八个人因为某些原因有过自残行为,而粗略的归纳,都是因为外界对于本身皮囊的嫌弃。 “宁哥…...”戎鸢声音有些颤抖:“这些人是不是不是天,而是被女娲挑出来的石头……” 二人心底不由得散发着寒意,直冲头顶。 如果他们是石头,那邢家……会不会是那破了洞的天? 【鹆彦说:家人们二更,给个好评和免费小礼物叭~】 相见戎政亭 再三思考下,戎鸢决定周末去找一趟戎政亭。 太多的事情和zr有关了,也有太多的事情戎政亭有关了,见面聊聊总比在背地里猜疑好。 一大早起床,简单做了个三明治,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容。 zr集团 “您好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职业的微笑,职业的话语。 “您好,”戎鸢也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您可以联系到周秘书吗,我们之前有过预约。” “我叫戎鸢。” 戎鸢,前台的小姑娘猛地一愣。 她不是没有听说过戎鸢这个名字,只不过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不允许出现在公司里,像是禁忌一般。 “好的,您稍等。” 她马上调整好自己的仪容,自己不该管的事情就不要问了,顾客至上。 电话接通,听筒那边听到这个名字也是狠狠的皱起眉头:“我没预约过,让她走吧。” 在电话挂下去的前一秒,少女预判般的眼疾手快的托住电话,拿到自己耳边:“周秘书您好,我是戎鸢,我来找戎政亭有些事情。” 周秘书轻哼一声:“戎小姐这点规矩都不懂吗?戎总很忙,没有功夫和你过家家。” 戎鸢也不恼火,依旧嗓音带笑:“我明白,只不过不知道周秘书对‘补天计划’是否了解。” “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姑娘胸有成竹的不再说话,反倒是电话那头着急了起来:“我去接你,不该说的别乱说。” 嘟嘟—— 电话挂断,戎鸢冲小姑娘笑了笑:“麻烦你了。” 说罢,便走到了公司的接待椅上坐下,心里轻叹一声。 不论是戎政亭还是周秘书,在他们的印象里自己依旧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不想花心思浪费时间打发的小孩子,这就意味着,如果这一次她没有得到什么有用信息,亦或者让戎政亭有所改观,未来她都不会有机会从zr获得消息了。 “戎鸢。” 一道凛冽的男声从面前传来,是周秘书。 她站起身微笑着:“周秘书。”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换个地方。” 刚刚周秘书给戎政亭打了电话,告诉了事情的原委,从声音中明显感觉到了男人的不快和烦躁,但依旧让他带着戎鸢去他办公室候着。 “戎总的东西不要乱动,还烦请戎小姐等待片刻。” 说罢,男人便推门离开了。 戎鸢一开始也是乖乖的听话坐在那里,可是左等右等等了两个小时没人管她,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她也会看小说,什么男主角的小日记啊什么的都会放在书架里,然后女主一个不小心一磕一绊,掉出来的刚刚好是日记本。 戎鸢偷摸来到戎政亭的书墙,一个一个顺着名字看去,看完了一整面墙,都没有一个没有名字,或者奇怪命名的书或本子。 果然,小说是骗人的,她默默叹了口气。 谁家大好人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呢? 她气馁了,坐在戎政亭办公的椅子上:“哇哦…..果然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不像普通椅子一样粘腿啊,邦硬啊,一坐上去像软软糯糯的但又不会伤腰,特别的舒服。 “啧……” 少女谓叹一声,眼睛不闲着,扫视着他的布局,脚丫子一晃一晃的。 “保险箱?” 脚掌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开关,咔哒一声,桌子下面弹出了一个小暗格,里面装着一个铁质的箱子。 犹豫片刻,她没去尝试输入密码,毕竟也是个私人物品,都放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了,也不方便去看。 弯腰,手指向内一按,又是咔哒一声,格子上了锁,之后又回到了沙发坐着。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戎鸢迷迷糊糊的感觉到门锁被打开,蹭的一下睁开眼睛。 兄妹二人有两三年没见了,都有些不知所措。 戎鸢温声开口:“哥……”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声:“你是怎么知道补天计划的?” 戎政亭坐在了办公椅上,喝了一口水。 小姑娘走在他对面坐下:“哥你认识周蕙吗?” 戎政亭皱了眉:“周蕙……” 看这个样子,他应该知道周蕙是戎今纾的诊师了:“你为什么会认识她?” “在办案子的时候,周蕙涉嫌诱导杀人,是个关键人物。” “她认出我是戎今纾的妹妹,给了我一个内存卡,里面有一个是‘补天计划’的内容。” “你别参与这件事儿,”男人捏了捏眉心:“好好当你的警察。” “我当警察的目的,我想戎总应该很清楚。不能所有人都无所作为。” “戎鸢,这件事情出了意外你负不了责任!” “所以那么多人就要白白牺牲,没有人去阻止吗?” 小姑娘意识到着急了,轻叹了一下:“哥,你是zr的掌权人,不想去打破社会的平衡,但是戎今纾是我们的家人! 我知道,也许邢家的权势太大,我会受到牵连,但你也放心,出了事情,我不会连累到你,更不会连累到警局。 我来这里,只想知道一个问题,姐姐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你有没有参与过‘补天计划’,你问心无愧吗?” 戎政亭狭长如鹰皐般的眼眸没什么情绪,带着探究之色。 这个所谓的妹妹,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之前因为工作原因,和戎鸢交流的时间少之又少,因此也没什么感情,两个人最亲近的时候就是戎今纾去世之后,这个未满18的妹妹不得不由自己来照顾。 他从来没有把负面情绪以及工作带回家过,以至于小姑娘一直以为他对戎今纾的态度是漠不关心的,一见到他就开始情绪失控又吵又闹,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再后来,为了避免吵架,戎政亭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忽然有一天,戎鸢留下一张字条搬走了。 “周秘书,把门带上,你先出去吧。” 女娲,小心为上 戎政亭沉了声音:“邢家的‘补天计划’,我从来都没参与过。” “但是戎今纾的离开,我很抱歉,如果我没有同意她来参加试验,她就不会被人盯上。” 戎鸢眸子里的光接连闪烁几下:“什么意思?” “参加试验的人,带上vr设备之后意识会随之进入所经历的场景,如果通关失败,现实体的人会直接变成植物人,当时我负责戎今纾的显示屏,在她被抹杀之前,我把她强行脱离了。” “按理讲,强行脱离人的意识会受到创伤,导致脑内细胞死亡引发各种疾病,但是戎今纾在医院检查之后并没有任何异常,研究这个项目的人多次约谈她,她都拒绝了。” 如果照他这么说,戎今纾异很有可能是‘脑’的提供者。 戎鸢暗暗想着。 戎鸢:“所以,你有怀疑的人对吧?” 戎政亭沉默了一瞬:“嗯……” “哥,那你调查过邢家的人吗?” “调查过。” “但是关于‘补天计划’,我查到的也都是市面上的消息,真正有内部消息的人,都是邢家的子嗣,包括你接触的周蕙,不出意外也就是个‘聚’石头的人,得到的消息也是寥寥无几。” 戎政亭忽的沉下脸,眸色犀利:“你们的队长,是邢家的大儿子,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儿。” “邢审知这个人,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邢家个个都是人精,善于伪装的他们在关键时刻会给你最后一刀。” 小姑娘咬着两腮的软肉,有些混乱:“可是邢审知……已经不是我们的队长了,他辞职回家了。” “回家了?你最近小心一点儿,出任务最好跟个人,必要的时候有个照应。” “还有,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男人顿了顿:“女娲,或许是一个人呢?” …… 邢家 别墅宽阔且华丽,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走至堂前,檐上四角高高翘起,似展翅欲飞的雄鹰。走至堂内,红色巨柱支撑大殿四角每根柱上皆刻着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 一个年迈不失庄严的老人坐在房间里,背靠高山。 “爸!” 年轻人火急火燎的推门进来,神色慌张。 “您是不是要对一队动手?爸!那个小姑娘不能动,我哥要是知道了,会出事的!” 老人放下手中的钢笔,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来,平放在桌面上,声音不疾不徐。 “审哲,你失态了。” “爸……” “做好本分的工作,不该过问的事情就不要问,你哥都没急,你在这里大吼大叫做什么?” “我只是……” “好了,我最近身体大不如从前,经不起折腾。” 老人捏着额角:“你先出去吧。” 邢审哲还想要说什么,最终张了张嘴,离开房间。” 咔哒—— “这小姑娘,祸国殃民啊!” “树扎根扎的深了,要的养分就多了,适时砍掉,才能保住幼苗。” 老人的指头猛的一戳,皮制的桌面被戳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凹陷。 —— “璃姐!” “来了。” 女人微微一笑,将面前的咖啡推给少女。 戎鸢放下背包,轻抿一口咖啡:“璃姐,你找我什么事啊?” “我听说你查案子查到了邢家,邢审知知道吗?” “应该……是知道的。毕竟是邢家人,这点风吹草动要是都不可能不知道。” 向璃书眼神里掩饰不住的担忧:“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最后会成为敌人。” “我们都在为自己的信仰战斗,道不合,没必要勉强。” 最近线索越来越错综复杂,每天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也想过这个问题。 说实在的,这么长时间了她对于邢审知的感情很复杂。 要说心动,也不是没有,但在工作之余并没有很深的接触,顶天了就是个嘘寒问暖,带个饭啥的。 并没有很深的感情,再遇上道不同……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向璃书:“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戎鸢摇摇头:“暂时没有。” “行,如果一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一定尽力,一家人,不用不好意思。” 她看出来了,小姑娘在上次之后再也没来咨询过关于戎今纾那个案件的任何事情,查到什么也只会隐晦的说出来。 说到底,是戎鸢不想让她参与太多,不只是她,一队的人也是,因为每个人心知肚明,这条路的前方到底有多么大的隐患。 向璃书干了自己杯子里的柠檬水,擦擦嘴:“有时间,我建议可以去找邢审知聊一聊,1月18号,是他的生日。” 戎鸢:“谢谢璃姐。” “对了,”向璃书突然停下脚步:“最近你们出任务的时候,最好两两组队出行,你们的查到了太多邢家不想让你们看到的东西了,我觉得他们也要出手了。” 【鹆彦说:作者踏青去了,最近会更得少一点点!】 【红衣婴尸】红衣妇人 入冬的深夜寂静阴森,外面的风阴冷的嚎叫,时不时听到风吹树枝的沙沙声,现在已经午夜,女人穿着红色的裙子,踩着一双恨天高。 婴儿车嘎吱嘎吱的压过马路,在雪面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老公,明天……明天我们再一起喝酒~” 女人娇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男人向上颠了颠她,嗓音带笑:“明天下班去接你。” “您好……” 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拦住了二人的去路:“我着急上厕所,能麻烦你们帮我看一下孩子吗?” “我们……” 男人的拒绝话还没说完,较软的声音便打断了他:“当、当然可以!我特别……特别喜欢小孩子嘿嘿……” 趴在男人背后的女人明显是醉了,含糊不清的话语,围绕在鼻翼间的酒气。 男人一向是惯着她的,只好放弃了着急回家的念头:“好,那您赶紧去吧。” 婴儿车的罩子是盖住的,两个人礼貌的没有打开,女人蹲下来笑嘻嘻的逗趣儿,男人站在一旁笑着。 可是过了半个小时,冬日的寒意随着二人的血液席卷全身,也不见红衣女人的身影。 “佳佳,我们去公共厕所看一眼吧。” 男人的心此刻有点儿慌了,女人的酒气也散的差不多了,想赶紧回家睡觉。 “好、好呀!” 两个人推着婴儿车,停在公共厕所门口:“佳佳,我在这里等你,你去看看。” 女人没有推辞,有些摇晃的身影走了进去:“您好,有人在吗?您好?您好?您在里面吗?我们着急回家了……您好?” 过了半晌,也没有人回应,女人感觉到不对劲,心里头也隐隐泛着慌张:“老公,厕所里没有人!” “怎么回事儿?” 男人思考了一瞬,将婴儿车的罩子打开,手指上沾到了些许黏腻:“这是什么?你打开一下手电筒。” 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报案人是一对情侣,晚上喝酒之后步行回家,途经双碑公园,遇到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推着婴儿车,女人着急上厕所将婴儿车托付给二人看管,可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不见人影,公共厕所也没人,男人决定打开婴儿车看一看,送到派出所处理,结果一打开发现里面躺着一个死婴,眼睛被扣掉塞上了两个花苞,脑门上贴着用黄色牛皮,上面用血渍写着极乐世界。” 宁晟清皱着眉眼:“那两个人呢?” “我们带去派出所了。” “我知道了,人留住,我们一会儿派人过去。” “好的,宁队!” “聿风,你这里情况怎么样?” “婴儿的致命伤在脑后,死后凶手将婴儿的眼睛摘下,安放了两簇……应该是龙舌兰的花苞。死亡时间初步判定为27号晚上的21:00-23:00之间。” 宁晟清‘嗯’了一声表示了解,转头:“你们现场拍摄完成了吗?” “还没有。” “行,聿风,等他们拍摄完后你把尸体带回去尸检。” 宁晟清没再逗留现场,给靳鸣谦拨通了电话:“谦子,你和郁时去一趟派出所,了解一下报案人的情况;让戎鸢跟上李子去看监控。” “好的。” …… “停!”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警员立刻“啪嗒”按了暂停键。 把截下来的图进行对比,装庚礼‘啧’了一声:“这个女人经常来这个公园,大概每半个月一次,不论春夏秋冬。每一个月会在公园的邮筒寄一个邮件,每半个月推着不同的婴儿车从双碑公园穿过,去文创路的巷子里,在出来的时候婴儿车就已经没了。” 戎鸢认真的看着监控画面,补充道:“有一个小细节是,她手里推着的婴儿车价格阶段是不一样的,最贵的婴儿车达到了一万以上。” “你还了解过这个?” 装庚礼听的不由侧目。 “嗯,之前朋友家生孩子帮着挑选过。” 装庚礼点点头,继续说道:“你们能看到文创路里面的监控吗?” 警员摇摇头:“文创路里面是个老化的巷子,居民们都反对安监控,说出了事情自己会负责,不需要我们管,之前还因为这件事情闹到了派出所门口。” “行,我们知道了,监控帮我拷贝一份吧。” “好。” 警员接过u盘,离开了监控室,狭小的空间内只剩下二人。 装庚礼摸摸下巴:“我有个猜想,你不是说这些婴儿车价格不一样吗,那么这些婴儿会是交易的物品,按照交易价格进行定价,而婴儿车就是运货的工具?” 戎鸢:“我觉得……是个备选项,但我觉得几率很小,如果婴儿是交易的物品,为了防止警察查发现,不应该越低调越好吗,为什么会去花那么大价钱购买一辆婴儿车?” “价格高昂的婴儿车会有人购买,但是很少,如果这样的话,警方不是就会很容易循着货币流通渠道找到消费者吗?” “你应该也发现了,这个人的反侦查意识很强,只有在双碑公园附近的监控才能看到她,其他路段的监控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ps:给个好评吧! 【红衣婴尸】没有寄件人 装庚礼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反复的看着监控,算是默认了她的观点。 确实,这个人的反侦查意识不但很强,而且她对双碑公园附近的路径监控也十分熟悉,能完美避开监控,也能在想让人看到的时候看到她。 等等…… 装庚礼沉寂的眼底突然闪过一道幽光:“如果她反侦查能力那么强的话,为什么她在公园附近有了身影?”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在了一起,对视上了。 “哥,监控拷贝好了。” “好,麻烦你了。” 装庚礼微微一笑,拍拍戎鸢的手臂,两个人离开了派出所。 “李子哥,去走走?” “嗯” 两个人记忆力都不错,顺着刚刚看过的路线很快来到了公园附近。 正大门口的向东方向,立着一个老旧的邮筒,绿色的铁皮已经脱落的不成样子,也因为它的年长,成了双碑公园的一个打卡地,政府便专门安排了专员去按路线寄件。 “李子哥,你看。” 顺着少女所指的方向看去,电线杆子上安置的是两个双向监控。 “我觉得,她是可以避开监控的。” 再环视一圈,公园的正大门,只有向东向有监控,再之外就是对面底店的私人监控了。 如果她刻意去避开门口的监控,那么派出所就不会发现她的身影,如果想去看到她,只能去看私人的摄像头。 装庚礼赞同的‘啧’了一声:“是了,晚上的公交站牌灯是亮着的,人站在那里如果角度卡的好,摄像头因为反光原因是看不到人的,她完全可以做到。” 所以,她是故意不避开监控的! 戎鸢耸了耸肩:“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一进公园,就是向左右的两个分岔路口:“我们一人走一边儿!” 破案心切,装庚礼想要加快进度。 想起向璃书和戎政亭说的话,戎鸢不赞同的摇摇头:“不行,我们可以多走两遍,但是不能分开走。” 看着装庚礼还要反驳,戎鸢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哥,我们最近动作大,保险一点儿还是好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男人抿了抿嘴,没再反驳。 看着晨练的行人匆匆,踏平了蓬松的雪花,戎鸢叹了口气。 “看这个人流量,找脚印找是肯定不到了。” “嗯,当时小情侣是打开罩子的时候手指沾上了血迹,说明血液未干,婴儿车到底是面料制成,就江哥说的死因,不出意外血流量应该会很大,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少女摇摇头:“公园这么大,除非地毯式搜索,就咱们两个人,只能碰运气了。而且血液就算滴在雪地上,渗在里面被人踩实了也不好找。” …… “李子哥,你们之前破案有没有遇见过那种电视剧运气?” 双碑公园占地面积92亩,两个人搜寻的走了一个小时一点线索都没有,戎鸢觉得自己要瘫了。 “电视剧运气?” 装庚礼好笑的看着她:“当警察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工作,拍电视剧的为了缩短时间线加快进度,好多的细枝末节的事情都给省略了,你以为警察这么好当吗,一个案子长了,好几年都破不了。” 戎鸢努了努嘴,生无可恋。 忽的,脑中灵光一闪,戎鸢猛的回神儿:“不对,我记得双碑公园只有三个门吧?只有一个门能直接通往文创路的巷子。” “是,我们现在走的就是你说的这条路。” 装庚礼点头,刚刚说分岔走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一点,他走左面,她走右面,就算是遇到危险,在左岔路的几率会很大。 戎鸢说,去公共厕所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结果平平无奇,什么有用的都没找到。 “鸢儿,走吧,公园是看不出什么了,我们去邮局看看,这个年头应该没几个人寄件儿的。” …… “一个月寄一次信?我们这里没收到啊!” 装庚礼和邮递员说了寄件时间,结果人家一脸疑惑,表示根本没有收到过。 “您确定吗?” 装庚礼皱起眉头:“我们从派出所的监控里看到有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每一个月都会寄一次信。” “确定,我是这里的管事儿,虽然寄信的不多,但是只要寄信我都会做登记,那个邮筒邮筒是打卡点不错,但是没有人真的会花钱寄个信,这不都大半年了,我们也没收到一封要寄的信件。” “大兄弟,哥跟你说,你们这么查也查不到啊,没准是个障眼法嘞?哪能这么容易暴露自己呢!网上发邮件都比这保险嘞!” “行,麻烦您了。” 戎鸢揪了揪装庚礼的袖口,打断了他继续要问下去的念头。 “你拉我做什么?” 出了邮局,装庚礼一脸不解。 “李子哥,他是可能真的不知道,登记名册我刚刚也看过了,没有任何问题,就算是有问题,这是个正经工作,你又是个警察,他怎么可能告诉你?” “不过我有个发现,刚刚有一个戴着蓝色鸭舌帽的男人,清点快递的时候经常往我们这边瞟,我们可以去问问他。” 【红衣婴尸】颅骨碎裂 装庚礼整理了一下着装:“走!” “等等,今天不去。” 戎鸢一把拽住了装庚礼的胳膊,摇摇头,温声细语解释道:“管事儿的已经认得我们了,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个人有问题的话……我已经记住那个人的样子了,明天去也来得及。” 男人挑挑眉:“之前跟着邢队,现在和他越来越像了啊?” “比不上邢队,只是我疑心都比较重而已。” 少女苦笑一声。 装庚礼拍拍她的肩:“走吧,回局里汇报。” ...... “你们报的案吧?” 靳鸣谦询问,梁郁时做着笔录,默默观察着两个人的神态。 “对,是我们。” 情侣似乎还没有缓过劲儿来,有些木讷。 “名字。” “我叫王书,她叫林秋。昨天晚上九点半我们喝完酒往回家走,公园里碰见了那个红衣女人,她寻求帮助,我们好心给她看孩子,结果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情……” 靳鸣谦抬眼盯着他,蓦地笑了:“一夜没睡?这么疲惫?” 王书点点头,左手牵着林秋,右手使劲儿抹了两把脸:“没,我们还要上班,你们问完我们就要走了。” “我看你也受到了惊吓,不用回去休息?” “老板要扣工资,休息什么,赚点儿钱不容易。” “你们有看到女人的什么特征吗?” “嗯……”王书若有所思的眯着眼睛:“那个女人,目测有170左右…..没看清脸,她糊了一张黑色的面膜,带着黑色的遮阳帽和墨镜,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大晚上带什么墨镜。” “你们之前有遇见过她吗?” “没有,之前就算我们喝酒结束的都很早,所以会绕着路走,不会从公园里穿过去。” “如果你们再次遇见她,还能认得吗?” 男人摇摇头:“她裹的太严实了。” “我……我应该能。” 一直没有说话的林秋开了口:“我是学画画的,经常会进行人物侧写,按身型再遇见的话……应该可以。” “行,”靳鸣谦点点头,刷刷几笔,白纸上留下一串电话号码:“这是警局的电话,有发现打电话。” …… “宁哥……宁队,尸检报告出来了。” 江聿风捏捏眉心,眼底的淤青越来越深,一看就是连夜赶出来的东西。 “宁队叫不习惯可以不用叫,”宁晟清拍拍他的胳膊:“叫宁哥也行,先汇报一下吧。” “婴儿没有查到名字,应该是刚刚出生还没有落户口。死因是机械性致死,婴儿体小身轻,凶手是提住婴儿双脚,以抡打的形式多次将婴儿砸在地上,婴儿脑后多次碰撞地面导致颅骨碎裂,引发死亡。” 江聿风汇报的时候,戎鸢和装庚礼刚好走进来,听到颅骨碎裂,办公室里的人猛地身体发麻。 虽然是婴儿,对于钙的吸收还没有那么好,但毕竟人的颅骨是人体最坚硬的部分,由23块形状和大小不同的扁骨和不规则骨组成,各骨彼此借缝或软骨牢固连结,以起到保护和支持脑、感觉器官、消化器以及呼吸器的起始部分的作用,硬度值在5-6之间,通常能够承受200-500kg的力。 反复抡打在地……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和婴儿有哪些的仇哪些怨恨。 江聿风继续说:“案发现场的血量会很大,但沿路的血迹会少之又少,因为包裹婴儿的襁褓利用了特殊材质,吸水。” 装庚礼一脸嫌弃:“怪不得,我俩去公园溜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有啥发现,真是鬼精的个玩意儿!” “而且雪被人反复踩踏,就算有也看不到,这个作为辅助线索,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江聿风打了个哈欠,嗓音有些沙哑。 宁晟清‘嗯’了一声:“不是经常去文创路么,聿风,你先回去休息,晚上去蹲个点。” “行。” “江哥,喝口水。” 刚刚听着江聿风的声音,戎鸢就想到了他连夜加班赶出来的报告一定很不容易,去打了一杯白水递了上去。 他愣了一下:“谢谢。” “没事儿,快去休息吧。” “你们俩有什么发现吗?” 宁晟清也忙了一晚上,有些头疼。 装庚礼:“没有,我们去了邮局问了管事的人,说最近几年根本没有人去寄信,监控里也只是看到了女人捂的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脸。不过就身高来看170-175之间。” “我知道了,戎鸢留下,你也去休息,晚上和江聿风蹲点儿。” “好。” 都累了一晚上,装庚礼没有客气的推辞,将u盘放在宁晟清桌子上,披上衣服就离开了。 “宁队。” “叫宁哥就行,你和我去一趟医院。” “好。” ……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宁晟清拿出自己的警官证,递在前台面前:“警察,前天派出所接到报案,你们丢失了一名婴儿是吗?” “是是是!您是有消息了是吗!我、我现在给院长打电话!” ps:喜欢的给个好评吧~ 【红衣婴尸】人皮之用 大概十分钟左右,院长脚步有些慌忙的从电梯里走出来,伸出右手和宁晟清握住:“你们好!你们好!我们移步说话!” 宁晟清微微一笑:“您请。” 8层,院长办公室 “你们坐,”院长招呼着人倒了两杯红茶,放在二人面前:“你们是有那孩子的消息了是吗?” “敢问您贵姓?” “瞧我这脑子,糊涂了!我叫田文忠,今年57了。” 宁晟清点点头:“您方便给我们看一下婴儿的出生记录和当时的情况吗?” “负责这个婴儿的是医生是丁晌,我刚刚已经联系过她了,她正在接诊,需要等一下再来。” “警察同志,您方便告诉我们一下婴儿的情况吗?” “是这样的,我们是龙京市刑侦大队的刑警,之所以能找到这里,是我们怀疑您这里失踪的婴儿已经被杀害了,需要提取一下血样进行比对,其他的事情我们不方便透露。” “死、死了?” 听到宁晟清说的,田文忠如沐春风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缝,鼻梁上的眼镜因为过大的动作幅度下滑。 “院长。” 门被推开,打断了田文忠的吃惊,来人是一个手拿文件夹的女人。 田文忠敛了神色,扶了一下眼睛:“介绍一下,丁晌,是我刚刚和你们说的负责人。” “二位警官久等了。” 女人露出标准的职业笑容,冲二人问好。 宁晟清神情微舒,淡淡的笑了一下:“你好,我们就不走过场了,您和我们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和婴儿的记录,我们还需要带走一份婴儿的血样或者毛发。” 丁晌眼神瞟向田文忠,后者点点头。 “没问题,这个是婴儿当时的数据情况。那天是婴儿刚刚从无菌室抱出来,准备送回家人那里,结果在医院刚刚登记结束,再一回头婴儿车不见了,监控好像被人控制了,没有看到当时的场景。” 宁晟清看着手里的文件夹,皱眉:“这个婴儿你们怎么看?” “这个婴儿在我们医院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坯子,不论是骨相还是皮肤状态,在所有出生的婴儿都是相当好的,如果允许的话甚至可以作为实验的‘材料’。” “实验材料?什么实验?” “就比如说她的血管、皮肤组织都是很好的材料,她的身体各项指标都达到最好。” “除了你们医院会喜欢这样的人体,还有什么机构会喜欢?” 戎鸢抬起眼睛,眸色复杂。 “当然会有,”丁晌眼睛亮了亮:“人的皮肤是有很多用处的,像动物的皮肤能制作的精细活儿,人的皮肤同样也可以,甚至比动物皮效果更好。” “还有你们知道人皮画吗,人类,尤其是女子的背部皮肤,用药护理几年剥下来之后,利用特殊的材质制作、晾干,用其作画,会得到用纸无法体现的效果。” “但同样,并不是所有的人皮都可以用的,它需要逐一挑选,根据人不同皮肤的特点、是否有瑕疵等等进行层层筛选。” “可是婴儿刚刚出生,她们的皮肤材质……” 戎鸢朱唇轻启,眼里闪过凉意。 “婴儿的皮肤情况最好,没有杂质,也没有沾染过污秽,只是大小小了些。” “你见过这样的东西吗?” “没有,”丁晌摇摇头:“这东西犯法,哪有那么多的机会见到。” 门再一次被推开,递进来一支试管。 “这是你们要的血样。” 宁晟清接过来:“方便我们拷贝一份监控吗?” 田文忠:“可以,丁晌你带着二位警官去吧,对了,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希望你们早日破案。” …… “你和李子去文创的巷子了吗?” 宁晟清坐在驾驶位上,有些烦躁的捏捏眉心。 “还没有,计划明天我们还想去一趟邮局,上次见到了一个可疑的人。” “上次没询问?” “没。知道宁晟清是怕百密一疏,少女解释道:“上次那个管事的人在,我们怕真有什么问题会施压,李子哥离那边近,他说看他盯着人不会跑。” “下次有什么事情先给我汇报。” “对不起宁哥……” 戎鸢自知理亏,做错了事情,头压的低低的。 “去趟文创街那边看看。” …… 文创街的特色,就是旁边的那条巷子,名叫两路巷,颇有古镇风气。 小天井,马头墙,黛瓦白墙,典雅大方,古朴静美。 小街道两边是镇民们维持生计贩卖的小摊,吆喝声阵阵。 要说街口是热闹的,再往里走会冷清许多,黛瓦白墙上因为空气潮湿长满了苔藓,一道冷风吹过带来淡淡的水腥味儿。 “算命吗,小姑娘?” 一道沉哑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来,将二人吓了一跳。 路边的店面将白布放下来,挡住了主人的身影,路过的时候两个人一直以为是没有人的。 “老婆子猜的准吗?还有个小伙子吧,要来看看面相吗?” 宁晟清刚要摇头拒绝,戎鸢应下了声:“怎么收费?” “160,帮你们两个人都看看!” “是不是有些贵,婆婆?” “不贵喽……这些玩意儿都是新鲜的,再往里走走要的可不止160。” 新鲜玩意儿? 陌生的形容词敲响了宁晟清的警铃:“好,看看,我们运气会不会很好。” 待里面的人同意,戎鸢撩开帘子,宁晟清弯了腰走进去。 不似外面的古色古香,逼仄的空间带给人压抑的气氛,漆黑的环境,和唯一一盏亮着的煤油灯。 “小姑娘,坐。” 老人拿出一面小鼓,放在胸前:“来,双手交叠,放在鼓面上。” 冰凉、细腻、光滑…… 戎鸢:!!! “婆婆,你这鼓面,是什么材质的……?” 【红衣婴尸】人皮鼓 老人没理会她的话,自顾自的打起手势。 “咚咚咚——” 良久,戎鸢明显的看到对面的人眉心狠狠一颤,猛的睁开了眼睛。 “小姑娘,道不同,不相为谋。” “妇人提醒您一句,最近出门小心些,要见血啊!” “婆婆……” “多余的话,多余的问题不必再说,不做解答。” “巷子深处,血最多。” “走吧。” 老人没再看过他们一眼,收起了自己的鼓。 “婆婆,道不同,德,可同。” “您应该也知道了我的目的、工作、以及想要得到的答案,您愿意提醒一句,小女很感谢您。” 戎鸢扬了扬嘴角,没有再多叨扰。 “鼓面有什么问题?” 往前走了两步,宁晟清停住脚步。 “鼓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可能是用人皮制作成的。” 少女脸色有些苍白,声音有些颤抖。 “人皮?” “人皮,它的触感和普通的鼓面不一样,不粗糙生涩,反倒细腻润滑……我之前了解过一些玄学的问题,他们所用的法器,很可能是……阿姐鼓。” “我闻鼓声响,鼓仙来相见。” 戎鸢深深吸了一口气,白着脸继续说道:“我曾经看到过一篇有关阿姐鼓的故事” “西藏高原的一户贫寒家庭,一对双胞胎姐妹出生了,姐姐生下来就是聋哑,直接被喇嘛选做人皮鼓的材料抱走了。 姐妹二人虽从未见过,但妹妹自打记事起,就每天问母亲姐姐去哪儿了。按照喇嘛交代,父母对姐姐做人皮鼓的事儿,只字不提。但妹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再长大一些,她就每天爬到山上,对着空旷山野大喊姐姐。 有一次跑到集市上,妹妹似乎能听到姐姐的歌声,但声音好像又远在天边,看不见摸不着。妹妹失落地走着,遇上一个老人。老人默念六字明咒,闭着眼说她确实有个姐姐,但已经被制作成了“人皮鼓”。她听到的若有若无的歌声,就是祭祀时敲击“人皮鼓”发出来的。 妹妹听完,悲伤痛哭,原来她耳朵捕捉到那遥远的歌声,就是姐姐在世界那头对妹妹苦苦寻找的回应。 后来,这个传说被编成了一首歌,名字就叫《阿姐鼓》。其中有一句唱到,‘阿姐从没见过面,生下来她就去了天边….’” “阿姐鼓是由头盖骨制成的法器,以两个头盖骨黏合成的鼓腔,处女皮鼓面,束以金属腰箍,两指执腰箍左右摇晃,系在箍上的球状软锤便会轻敲鼓面发声。 鼓面,是“非自然死亡”的少女背部皮肤制作而成,当孩童出生之际,她们的背部就用特殊的药材进行护理,保证她们皮肤光滑细腻,在16岁之前,通常在13或14岁选择一个黄道吉日,活剥掉她们的皮肤。” “宁哥,你还记得丁晌说的婴儿没有沾染过污秽,是最纯洁至上的材料吗?” “阿姐鼓也是一样的,为了保证少女们的内心纯净,会特意将她们变成聋人,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为了她们是‘自愿’剥下皮肤,还会毒哑她们的嗓子,发不出声音。” 宁晟清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颤抖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嘴唇发紫。 “为了虔诚,他们会让少女们保持跪姿,用烟土堵住他们的嗓子,为了使皮肉快速分离,古时候的人们会在她们头顶开洞,将水银灌进去……” “好了。” 宁晟清双手握住戎鸢的肩膀:“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回去。” 他想到了戎今纾被注射药物剥皮的事情,止住了她继续说下去的念头。 “不行,不能回去,我们要查的还没有查完。” “戎鸢,你一晚上没休息了。” “宁哥,查,继续查!” 戎鸢已经有些崩溃了,她没想到现在还会有人皮鼓这个东西,她害怕邢家和这个有关系…… “嗯,”男人放轻了声音:“宁哥查,你去休息,你姐姐还需要你,这个时候不能把自己累垮了,也绝对不能出事儿,懂吗?” “那个婆婆说了,巷子深了,血多。” “走吧。” 宁晟清搀住戎鸢的胳膊,带她向下走去。 太阳渐渐升高,少女也累的靠在窗子上睡着了,因为刚刚的事情,似乎做了噩梦,眼睫止不住的颤抖。 “哎……” …… “宁哥。” “回来了?” “鸢儿呢?” “在车上,睡着了。” 宁晟清捏捏眉心,很疲惫。 “谦子,你和李子去收拾收拾去蹲点儿吧,两路巷有很大的问题;郁时,你留下来整理一下今天的东西;聿风,我带回来一个婴儿的血样放在尸检室了,你去验一下,辛苦你了。” “每半个月收一次婴儿,可现在该收到的婴儿被我们带走了,那么作案人很可能会再次出现。” …… 23:30 靳鸣谦:“宁哥,我们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但是没有进两路巷,而且……她的身高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跟上她,我现在过去!” “宁哥,”戎鸢醒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四十多了,看见宁晟清一直醒着,就让他休息一会儿自己看着,拗了半天好不容易闭上眼睛,靳鸣谦火急火燎的来了电话:“我和你一起去,我也休息了半天了,还有个照应。” 宁晟清犹豫了一下:“行,带好东西,出发!” …… 两路口巷,宁晟清和戎鸢顶替了靳鸣谦二人的位置,一刻也不敢懈怠。 “宁哥!我们抓到人了,现在带回局里!” 电话那头,靳鸣谦的声音有些高昂:“李子可是帮了很大的忙啊哈哈哈哈哈……” “等等……” 听到这话,宁晟清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沉重了许多。 “戎鸢,你看那个人……” 顺着宁晟清视线看去,一个身着红衣,眼戴墨镜的女人向巷子里拐了进去。 少女猛的瞪大眼睛,屏住了呼吸。 又一个红衣女人! “谦子,你们赶紧回局里。” 挂了电话,男人快速拨打了梁郁时的号码:“你现在带两个人来文创路,动作要快!” “宁哥!”戎鸢放轻声音猛的提高许多:“那个人……” 再一转头,一个酷似邢审知的男人悄悄的跟在女人身后。 “邢队!” 宁晟清啪的一下挂断电话:“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不行宁哥!” 戎鸢一把拉住了男人的胳膊:“太冒险了,如果有人……” “管不上那么多了,万一是邢队一个人进去麻烦就大了,你在这里等郁时!” 没再给小姑娘说话的机会,宁晟清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向巷子里跑去。 【红衣婴尸】离开 戎鸢没敢下车,脚掌不停的点着脚垫儿,手中的手机不断刷新,盼望着梁郁时赶紧到来。 “登登登——” 车窗被敲响,少女心中一喜,猛地将头看向窗外,等透过玻璃看清来人一霎,她僵住了。 “邢、邢队?” 戎鸢打开车门慌忙的跑下去:“邢队,你怎么在这里?!” “宁晟清呢!” 邢审知没回答她的问题,仔细看去,寒冬里男人的额角满是汗水。 “宁、宁哥进巷子里去了……” “操!” 邢审知手掌握拳,狠狠的敲在车门上:“在这儿等着!” “邢队!” 看着男人也冲进巷子里,她是真的坐不住了。 如果这个是邢审知,那另一个呢? 恐慌的情绪笼罩在周身,戎鸢止不住的一抖。 【戎鸢】梁哥,来了之后顺着两路巷右面的那条路一直走! 发完消息,她将手机一揣,跟着邢审知向里面跑去,着急的步伐差一点儿滑倒。 “呼……呼……” 跑了好长一段路都没看见宁晟清和邢审知,小姑娘已经有些累的气喘吁吁了,硬是不敢停下脚步。 再往前跑,脚下的雪似乎有些融化,戎鸢低头一看。 血液顺着坡上流下来,渗进了雪地里变的鲜红,浓重的铁锈味儿刺激着鼻腔,空气安静的可怕…... “啪嗒——” 心中一惊,她迈大步子向前跨去,宁晟清瘫倒在雪地里,旁边蹲着邢审知跪在宁晟清旁边,双手死死的捂着脑袋,脱下来衣服搭在宁晟清身上,盖住了满身的伤口。 邢审知的手上,攥着宁晟清被砸烂的手机。 “喂?120吗!文创路两路巷西南方向一直往下走,有人受了重伤!快!要快!!!” “别打了,人已经死了……” 邢审知声音沙哑。 戎鸢手止不住的颤抖,声音哆哆嗦嗦的伴着哭腔。 地上的人儿鲜血浸满外衣,顺着衣角蜿蜒滴落。 戎鸢踉踉跄跄的蹲在地上,颤颤巍巍的伸手拉开外套,宁晟清的整个胸脯被鲜血浸湿,羽绒服上数不清的血窟窿,仔细看去,宁晟清的脑后有一处深深的凹陷,汩汩的冒着血,没有一点儿生气。 “宁哥!” 宁晟清没有回应,邢审知也默不作声。 “邢审知!我问你是怎么回事儿!你说话啊!” “对不起……” 邢审知的泪水顺着下颚流下,与血液相融。 “为什么啊?为什么,邢审知?” 她不相信邢审知会杀了宁晟清。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我就相信你啊!” 男人的嗓子里似乎塞满了磨砂纸:“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你是不知道谁杀了他,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那个人的身影那么像他,怎么会不知道? 戎鸢快要崩溃了,泪水洗刷着脸颊:“这是你的队友,邢审知,邢队!” “对不起……” “戎鸢!” 身后,脚步声响起,还有梁郁时的声音。 “这、这是……戎鸢?” 梁郁时的颤抖的声音里充满着询问。 戎鸢摇摇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不……不是邢队,但是……但是长得很像……很像……那个女人…….是假的,东南……东南方向……” 梁郁时的手机里,传来了宁晟清断断续续的声音。 “戎鸢……怎么回事?为什么,邢队也在?” 少女再也撑不住双腿,她倾倒下去缓缓地跪坐在地上,笑着,笑着笑着,嘴角却尝到了一丝咸苦,她在泪雨中看着空荡荡的雪地:“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像的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甚至都没有再感受到他的呼吸。”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像一根鱼骨头卡在了喉咙里。 狠狠的揉了两下眼睛,戎鸢身形不稳的站了起来,拨通了电话:“江哥,两路巷东南方向一直走,发现烈士的遗骸。” 邢审知跪在地上,戎鸢背对着宁晟清斜靠在墙面上望向远方,梁郁时蹲在宁晟清面前,墙体成了支撑他不倒下去的唯一阻力。 三个人静静地保持着这个沉默的状态,时间如此的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见了江聿风和靳鸣谦带着人马从远处奔来。 窸窸窣窣忙碌的声音,还有不知道是谁哭泣的声音,回荡在黑夜的巷口。 戎鸢没再停留,一步……一步……顺着下坡摇晃的走着。 黑暗的角落,一双狭长的黑眸注视着这一切。 …… 第二天,谁也没有上班,常庆国为首的所有刑侦大队的成员,庄严的站在一个个牌位之间,正对着的,是宁晟清的墓碑。 冬雾弥漫,寒意料峭,冷风席卷而来,吹动她黑色的衣袂,翻飞作响愈发凄凉。 没有昨日的嘶声力竭,眼泪无声的顺着脸颊淌下来,再渗透高领的针织衫内。 她站在第三排,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又一次,她身边珍贵的人离开了自己。 自己以实习警员的身份进入警局,宁晟清不似邢审知那样的另眼相待,也不似靳鸣谦热情洋溢,一直默默的照顾着她的情绪。 被邢审知骂了,自己的办公桌上就会出现一些小零食和一张便签,没有改变字体,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宁晟清的字迹。 “理解你的小委屈,宁哥永远是你的最佳听众!” “压力太大的话,可以出去散散心!” “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太在意,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相信总有一天,你的发光会被他看到!” 每一张便签没有落款,是不同的小表情。 她其实是不理解宁晟清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也不可否认的是,在不越界的关系下,他一句句的安慰带给她许多这些年感受不到的暖意。 站在墓碑前面,她听不见声音,只能听见自己内心深处的呐喊,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恨,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想要杀人,铺天苦地的仇恨将她整个人席卷,她好恨恨那些人的残忍,恨这万恶的世道,更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常庆国也哑了嗓子。 “敬礼!” ps:喜欢作品的宝贝们给个好评吧!也欢迎你们提出建议! 【红衣婴尸】上任 邢审知按照规矩被叫来了警局审问,常年坐在主位的他,如今换了位置。 坐在对面的,是容易和梁郁时。 “姓名。” “邢审知。” “性别。” “男。” “年龄。” “26岁。” “案发当场,你是以什么身份出现的?” 戎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邢审知,想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什么破绽。 邢审知没有回答,敛下了眼皮,沉默。 “邢审知,案发当场,你是以什么身份出现的!” “抱歉……” “你有没有对宁晟清造成物理伤害?” “没有。” “那你有看到杀害宁晟清的凶手吗?” “……没有。” 戎鸢看出了他的隐瞒,死死咬住牙,掩藏自己的情绪:“我在问你一遍,你没有看到凶手,对吗,邢审知?” “没有。” 他的眼神失去了焦距,空洞地望着地板,光洁的下巴已经长出黑青涩的胡茬儿。 “邢审知,你他妈也是老刑警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梁郁时听不下去了,手掌猛地拍向桌面,“咣”的一声巨响。 小姑娘深深吸了一口气,咽了咽干涩的嗓子,攥的发白的指尖松开,揪了揪梁郁时的衣角。 男人蹭的一下甩开她的手,带着气坐下。 “邢审知,”戎鸢温润的嗓音带着深深的失望:“他是你的战友,是你的朋友,你们相处了这么久,他也是你的家人。” “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当你知道了宁晟清进了两路巷会暴躁?” 啪嗒—— 两滴眼泪滴在箍住邢审知双手的桌板上,良久,沙哑的声音低低传来:“我看到了一个红色衣服的女人跑进了巷子,我也知道你们最近在查这个案子。” “所以,你知道里面有危险。” “是。” “里面有什么危险?” 邢审知吸了吸鼻子,周身气场沉闷:“巷子深处,有做非法生意的算命先生,他们的法器,是无数无辜人的性命,越深,道行越高,人命越多,他们也会惧怕警察,所以对于闯入的警察进行“屠杀”和“清洗”,如果他们可以取胜,男人就被残忍杀害。女人会被他们留下来,进行培育,从而制成下等‘阿姐鼓’''。” “这个生产链……和邢家有关系吗?” 犹豫了许久,戎鸢终究问出了这个问题。 “抱歉……” 邢审知没有正面回答,低声道了歉。 他太知道抓人、留人的顺序和条件了,他所隐瞒的,所告知的警方的事情把握的恰好,如果现场没有和邢审知犯罪的有关线索,他们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邢审知,这么多年的警察白当了吗?” 审问到这个程度,戎鸢也有点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我现在不是警察了。” 一句话,八个字,把两个人微弱的火苗浇的熄灭。 她猛地想起了向璃书的话:“希望有一天,你不会拿着枪对准他,要不然你该怎么选择呢?” “走吧……” 戎鸢感到了深深的疲惫,以他的经验和心智,他不想说,谁也问不出来。 “戎鸢,我没有杀他。” 没有杀他,那有做过对不起警徽的事情吗?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少女的脑中,张了张嘴,离开了。 …… 戎鸢没有立刻回到办公室,独自上了警局楼顶的天台。 天台已经老化的不成样子,当年施工到一半不知道什么原因停工了,好多钢筋铁板都没来得及拆卸,经过多年的雨雪洗刷锈斑遍布。 最近没人来过,雪依旧蓬松的铺在台子上,凄凉的氛围笼罩。 她走到天台边缘,将上半身撑在边缘上,静静地望着远处。 风呼啸而过,吹散不了她的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涣散的眼神慢慢聚拢,变得坚定起来。 “常局。” 戎鸢离开天台,敲响了常庆国的门。 “进。” “你有什么事情吗?” 常庆国的状态也不是很好。 “一队的队长,您准备让谁来坐?” 听到这话,常庆国放下手里的钢笔,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她:“你有什么想法?” 他没想到她会主动来问这个事情,毕竟宁晟清是她推选上去的,又是在她面前死去的。 “常局还愿意让我挑战一下这个职位吗?” 少女轻柔的声音带着坚定。 “我这个后盾似乎不够坚硬,所以我想做长矛试试。” “是我高估我自己了。” 常庆国似乎被她的话逗笑了:“那你为什么认为你做长矛合适的?” “因为我对于邢家的了解比他们要多,我背后有他们动不了的戎家,矛在最前面,后坐力可以保住他们的时间久一点。” “那你自己不怕折了吗?” “调查邢家的事情由我而起,我害怕了,对我的同伴们就不公平了。” “哦?”常庆国扬了扬眉:“可是据我了解,戎政亭似乎没有公开你。” “邢家知道我是戎家的人,因为邢审知知道。” 常庆国没急着肯定和反对,沉沉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良久,他笑了:“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祝你成功。” 【红衣婴尸】失态 等第二天再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戎鸢胜任了一队的队长,一进大门就能听见闲言碎语。 “你说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当上队长的?” “真也是,是靠了龌龊的手段吧?” “啧啧啧,自己都不要自己的清白,这能当上了队长有什么用啊?” “你们议论什么呢?” 一道女声从众人背后传来,众人吓了一激灵。 “璃、璃姐……” “怎么,自己没能力就在背后嚼舌根子,有意思吗?” 这向璃书这么一说,大家也能看出来这是站在哪边了,自然而然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记住了,别让我再听见你们这些碎嘴子在背后乱说话,我见一个骂一个!” 向璃书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声线清冷。 “对了,有什么不满意的,觉得自己比人家优秀的,拿出点儿真本事来看看,人家一个来了不到一年的能被邢审知、常局看见闪光点,证明人家的能力在你们之上,别一天天的没本事还酸溜溜的说坏话!” “怎么了,璃姐?” 靳鸣谦一进来就听见向璃书教训人,心道走远点儿,但听到后面几句话又决定来看看。 “喏,有人议论你们一队的队长,你有什么想法吗?” 她向来是个有仇当场报,有话当场说的直性子,遇见这些人完全不考虑给面子。 “哦?排贬我们队长啊?” 靳鸣谦扬了扬眉:“自己不看看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别用你们龌蹉的思想想我们的队长,人家的办案能力可比你们几个人强多了。” 倒不是看不起他们,就是他单纯的护短。 眼看着拉不下脸来了,其中一个男人出了声:“靳哥、璃姐,再也不会了。” “别让我们再听到这些废话。” 向璃书白了一眼他们,转身离开了,靳鸣谦也没有再停留。 …… “鸢儿,来了。” 戎鸢是顶着乌黑的黑眼圈来的办公室,尽管她已经用粉饼盖了,依旧能看出来疲惫。 小姑娘笑了笑,放小背包扬声道:“家人们,我知道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或许是因为我这个不明不白的队长,更是因为宁哥的牺牲,但是我还是想说,办案子的时候大家收一收这些不满。” “不同的意见可以提出来,我们一起讨论,选择最优方案,不满也可以像我现在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出来,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只要案子可以破,就行。” 其实大家心里是有不满的,毕竟自己干了这么久都没混上个队长,她凭什么可以呢?但是 在军制下待惯了,人家官大就是要服从命令,也不喜欢弯弯绕绕这一挂,戎鸢这么一说,大家也都纷纷点头。 “尸检报告出来了。” 江聿风眼睛红肿的不像样子,声音也哑了许多,一看就是哭了好久。 “宁晟清,男,32岁,死亡时间晚上00:10,和邢审知到达现场的时间对不上。” “死亡原因机械性致死,身体刀伤伤口共12处,头部创伤1处,致死部位为心口处,工具为剔骨刀,刃长14cm,切断筋络直达心脏。” “脑后创伤工具为钉钉锤,一次性造成,脑后头骨碎裂。” 江聿风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最后那一锤……像是报复性的下手。” 江聿风说完他的结论,空气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用尽全力压下自己的情绪。 戎鸢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声说:“靳哥,你们那里审的怎么样?” “那个人叫王乐,女人说自己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受人委托穿着红色裙子,敷着黑色面膜,推上婴儿车来这里走一遭。” “委托人给了她5万块钱,让她办这件事情。我们去查了她的银行账号,确实在今天早上10点收到了5万块钱。” “同时她也说了案发当晚自己的行程轨迹,也确实在万泉路拍到了她的身影,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戎鸢皱着眉头:“那有查到转账人是谁吗?” “没有,那个人用了高科技技术隐匿了自己的真实地址,没有查到。” …… “邢审易!谁让你动他们的!你告诉我谁他妈让你动他们的!” 邢审知没有犯罪的证据,48小时以后就被释放了,他飞一般的回到家满屋子的找人。 邢审易,排行老四,是邢家最小的儿子。 “哥,别这么冲动么。” 男人拍了拍邢审知攥紧自己领子的手,调侃道:“父亲大人的左膀右臂,还是能干一些事情的吧?” “邢承良的意思?” “别这么称呼父亲,他会不高兴的,他一不高兴,你这条腿,可就不保了。” 邢审知猛的松开攥红的双手,狠狠将人向后推去,用尽力气踹在了邢审易的胸膛上。 遭到惯性,男人踉跄的倒在地上,咳嗽了好几声,却丝毫不在意的掸了掸鞋印,看着邢审知离开的方向邪笑起来。 嘭—— “谁让你动他们的!” 坐在皮椅上的老人慢条斯理的摘下眼镜,不疾不徐的放在一边,身子靠在椅背上。 “审知,你失态了。” “我的手有点痒痒,我抓个痒还不可以吗?” ps:二更!家人们给个好评吧! 【红衣婴尸】分歧 “审知,你是我邢承良的儿子,有些时候难道不是应该把家放在首位吗?” 老人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们并没有干涉到你的计划!” 邢审知的眼睛布满着红血丝,声音哑到了极致。 “按照这样的进度,不是很快就干涉到了吗?” “他们是你朋友,但放在邢家面前却是一只想要翻天的蝼蚁,他们查这个事情的时候,你就应该阻止。” 是了,邢承良说的没错,之前被杀的那些人都是他们的手笔,邢承良是一个历经沙场的商人,他不会冒任何风险去赌,更何况还是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人。 当初在她接触向璃书的时候他就有意的阻止她们见面了,再后来他背后调查了戎鸢的经历,开始有些心软了。 同时他也高估了自己能保护好他们,其实离开警队是邢承良在背后从中作梗,他一离开相当于在捷径上横了一块巨石,就算他再怎么关注也永远会落后邢承良的计划一截,而这一截要了他们的命。 “你应该早就知道他们要调查,甚至我猜测你不光不阻止还帮助了那个小姑娘,我对你的宽容已经够多了,邢审知,看清自己的立场,否则下一个清理的就是你了。” “还有,我作为父亲提醒你一句,想让那个小姑娘光明正大进了邢家的大门,最好让她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好好去她戎家当她的千金,不然杀不了她也让她活的难受。” “没什么事情,你就出去吧。” “你不用再反驳我的话,没有这个计划,你也是死人一个。” 邢审知攥紧了拳头,深知邢承良的话是对的,他有先天性心脏病,甚至活不过三岁,如果没有补天计划,还哪来的邢审知。 他是这个计划主导人的唯一受益者。 邢审知站在这里,两个人对视了很久,最终还是离开了。 “哥,您准备怎么办?” 门口等候他的,是狮恒集团里的二把手,狮恒集团,是他19岁那年建立的第一家公司。 “加派人手到戎鸢那里盯着,把实时定位都打开,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汇报。” “那您现在去公司吗?” “嗯。” …… 梁郁时:“鸢儿,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线索全断了,本来以为是一个萌芽,结果是为了杀宁晟清的局。 戎鸢思考了一下:“我要再去一趟两路巷,梁哥、靳哥你们俩还是去盯梢,再带上三个人一起;李子哥麻烦你查一查这些年还有没有失踪但没有找到的,年龄在12-16岁之间的少女,以及出生满一年之内的婴儿;江哥,你来留意一下杀死宁哥的剔骨刀,看看能不能顺着这条线找一下,主要还是去寻一下婴儿死亡的第一现场。” “你一个人去两路巷?” 装庚礼第一个出来反对,语气生硬:“你应该能看出来他们的目标是你和宁哥吧?” “能,但是不能牵扯你们进来,现在牵扯进来的人越少,我们的案子才能破的越快。” “戎鸢,你是不是有些自大了?何况我们是怕死的吗!一个队伍被你说的分崩离析的,你是个无私奉献的,我们也是!” 宁晟清死了以后,装庚礼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 “李子!” 梁郁时伸手拽了他一把:“别说了。” 戎鸢听着装庚礼不满的愤慨,没有生气,依旧平静:“我没有否认你们的能力和价值,但是李子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能想到他们针对我,想不明白我说的话吗?” “就这样吧,行动。” “装庚礼,你跟我来。” 江聿风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哥,你向着它吗?我难道说的不对吗?一队的每个人都是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决心!” “每个人都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决心,你说的装庚礼,所以宁晟清也一样做好了准备。你在这里置什么气?” “他的死和戎鸢没有任何关系。” “是,她年龄小当上了队长你心存不满可以说出来,可以给出改良意见,但是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你到底因为她的安排不妥当闹脾气还是你自己的私心?你到底有没有吧这么多年没发出来的火放在这些天里?” “你真以为她愿意当队长吗装庚礼,你用你自己的脑袋想想她是谁?她是戎鸢,是zr的千金,尉樊都能来给她撑腰,她为什么还要来受这个苦当这个队长?” “因为对面是邢家你懂吗?以我们的背景要当队长继续去查案子,下场和宁晟清一个样你想过没有!” “那这个案子不是也是她提出来的吗!况且她什么都不做,就动动嘴,我们卖着命,吃力不讨好,讨好还需要付出倍数的力,而她就那么轻松的得到了,凭什么呢?” “装庚礼!” 江聿风皱着眉呵斥道:“有案子危害到社会和谐了你要袖手旁观是么?那你刚刚说什么准备好牺牲了!” “我……” “如果今天发话的是邢审知,你会这么下面子吗?” “对不起……” “对不起不应该跟我说,去干你的事情吧,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去和她谈谈,而不是闹别扭,你都26了。” 【红衣婴尸】14楼 “哥,下面的人说戎鸢去两路巷了。” “我知道了。” “您一点都不惊讶吗?” 邢审知放下手里的文件,捏捏眉心。 “正常,战友死在了那个地方,又因为我的刻意提醒,她能感觉到那个地方有问题。” “让兄弟们别进去了,在巷子口守着,除了她别让弟弟们的人进去。” “明白!” “准备一下吧,晚上七点半的会议提前到六点。” “是!” …… “靳哥,就停在这里吧。你们尽量天没黑之前尽量别在车上待着。” “嗯,你自己要小心,有什么事情给我们打电话。” 戎鸢轻轻笑了一下:“放心。” 在这里经历了前几天的事情,戎鸢并没有很刻意的去小心,依旧自然的像买东西的顾客一样悠悠走在路上。 不过这次到了岔路口,她选择了西南朝向的岔路口。 这条路没有东南路段那么多小商贩,大多都是居民住户,只不过他们楼层墙面的粉刷样式很诡异,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本应是山城一般的设计,古色古香,但是这一片儿却是以鲜红色的色彩打底墙面,黑色的线条进行填充绘画。 杂乱无章的黑色线条凌乱的团在一起,远远的看去像是一只哭泣的恶魔身在血海之中。 “嘶……” 之前他们的关注点都放在了算命先生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怪异。 走着走着,忽的一抹白色印入眼帘,这是满面红墙上唯一的素色,方方正正,像一座通往其他世界的大门。 “您好,有人在吗?” 戎鸢上前敲了敲户主的窗户,没有回应。 正准备离开之际,身后的窗户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什么事?” 她回头一看,猛地冒出一身冷汗。 老人眼睛深深向里凹进,眼睛里浑浊的没有光亮,骨瘦如柴,手上已经皮包骨头了,脸上高高的颧骨架起,还有空荡荡的口腔。 “您是这里的住户是吗?” “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和您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老人空洞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她,嘴角咧出了诡异的笑容:“进来吧,我也有些事情需要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帮助。” 犹豫了一下,戎鸢跟着老人的指引来到黑荡荡没有顶灯的楼道里,进门。 “您在两路巷住了多久了?” “大概……有三四十年了吧。” 老人慢吞吞的回应道,粗哑的嗓音回响在空空的房间里。 “您在这里居住这么长时间,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自己的身份时,老人忽的一下疯狂起来,本就扎的不稳的白发猛地散落。 “我不管你是谁,你、你可以帮帮我吗!” “我求求你帮帮我!求求你了!我只是想睡个好觉!!” “你可不可以帮我带走它们!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 “您慢慢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她没有拒绝,老人蹭的一下上前抓住她的手,浑浊的眼睛充满恐惧。 “我原来住在这里的14楼,可半夜总能听到有人在唱歌,人老了就想睡个好觉,这地方没什么人来,安静,我就想着往低搬一搬能安生些。” “可是、可是谁知道房东不同意,说、说什么这是禁忌,住进来的人不可以随意搬迁……我不相那些算命的信鬼神之说,搬了家。” “谁知道……谁知道……我搬到了一楼,每天半夜就能听到有人在敲我家的地板……..声音特别大……特别大,吵的我根本睡不着觉。” “您这里是山城边缘,很可能建楼的时候分段了。” 戎鸢安慰道。 “不不不不不!” “不可能!这个地方建楼是因为地皮硬实,当时建地基的时候工人们还说这山石太硬了,没办法盖地窖,所以这个地方根本不可能有地下室!” 嗡—— 她其实是相信玄学的,听到老人的话她的心猛地颤了两下,冒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您没有去拜访过东南巷的法师吗?” “去了,可是他们不愿意来帮我,说他们算命不能离开自己的方圆之地,建议我去找风水师看看,可是、可是风水师根本不愿意来我这里……” “小姑娘……小姑娘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怎么能帮到您呢?” “你把它买下,买下这个房子!对!买下它!我求求你买下它!” “抱歉婆婆。” 戎鸢皱起眉头,想要挣脱老人的桎梏,奈何她手劲儿出人意料的大。 “不行!你今天不买下我就、我就死给你看!” 说着就要将头撞向身侧的墙面。 戎鸢:!!! “婆婆,强买强卖您不怕再遭到诅咒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她的进来的时候专门留了一条缝,幸好。 声音的主人将骨节分明的大掌附在老人手腕上,寸劲儿一捏。 “嘶!” 是麻筋儿! “邢审知……” 男人伸手托住少女的手臂提了起来。 “婆婆,凡事讲究个因果报应,这房子要是卖出去了,您觉得您能好过吗?” “走了,傻子。” 邢审知拉着她的胳膊走出去,漆黑的夜晚只有几盏微弱的路灯照着。 “你一个人来这么深的地方,还是这么晚?” 7:48 “戎鸢,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不知道带上个人来吗?” “我怕波及到他们……” “怕波及到他们?那你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大黑天的就敢往人家家里跑?为了查个案子不要命了?” “你还说我,当年你查案子的时候为了保护李子哥不是也被捅了一刀……” “呵,”邢审知被气笑了,伸手一个脑瓜崩:“我这么大个儿白长吗?” “那就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这样的外界干扰,你会来吗?如果你还在警局的话……?” 【红衣婴尸】试探 邢审知:“其他人呢?” 看出他对问题的回避,戎鸢轻轻叹了一口气:“在自己的岗位上坚守。” “这么晚了,你也了解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我带你去个地方?” “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少女调侃道。 “嗯,卖了你交差。” “交差?交什么差?” “走了,带你去吃饭。” 上了车,戎鸢给靳鸣谦发了消息。 【福宝宝】我和邢审知在一起,你们放心,盯好可疑人员。 【靳鸣谦】你怎么和他一起走了?你是不是缺心眼儿!你让我放什么心?把心插在刀尖上吗! 【福宝宝】靳哥,你以前不是小迷弟吗,怎么成了毒唯了? 【靳鸣谦】那是警徽的滤镜。 【靳鸣谦】你个小丫头别跟我扯淡!赶紧给我回来! 【福宝宝】回头跟你说吧靳哥,先不聊了。 “妈的,邢审知就是个王八蛋!” 老旧的小餐馆里,靳鸣谦“啪”的一声把手机摔在了桌子上。 “怎么了?” “邢审知带着戎鸢跑了!” “去哪了?” “没说,就是走了。” 梁郁时有些无奈的深吸了一口气:“暂时出不了问题。” “暂时出不了问题?!梁哥,我的好梁哥,你怎么心这么大!” “没啊,你难道没看出来邢审知那点儿暗戳戳的小心思吗?” “那点儿小心思和邢家有可比性吗!” “放心吧小伙子,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咱们周围有几双眼睛你没感觉到吗?“ “感觉到了,可是没找着人。” “嗯,不出意外是邢审知的人。” 梁郁时咂咂嘴,耸了耸肩。 “王八犊子算他娘的狠!” …… “你怎么找到我的?” “跟我装傻?” “那我说的直白点儿不下你面子吗?” 戎鸢悠悠转过头,散漫的看着他。 “派人跟踪我?” “保护你的安全。” “我可不是那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啊,邢审知。保护我还不如和我说说我想知道的事情。” “两路巷是邢家的生意吗?” 邢审知开着车,没说话。 “行,那我换个问法。” “巷子里的人你了解多少?” “不多不少?看你的需求。” “西南街的那片儿房子涂鸦和东南街那些法师有关系吗?” “嗯,猜的挺准,有关系。” “再往里走,有没有女子学院或者……妓院?” 邢审知抿着唇,一脸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行吧,明天我自己去看看。” “有。” 得到肯定的答复,戎鸢眼神一凝。 “我知道了。” 她没有继续问下去,邢审知的立场大多是应该在邢家,问的太多不告诉倒不算坏事情,就怕误导你到错误的方向。 “邢审知,我看你每天吃那么多药……你心脏是不是有问题?” 蓦地,男人表情肉眼可见的僵住了。 “西罗莫斯,可是抑制免疫细胞活性的药物。” “你说的对,移植了别人的心脏,个体排斥外来基因,不得不吃。” “所以邢审知,这里没有监控录像,也没有录音,我想听一句实话。” “补天计划,你参与了多少?” “戎鸢,”邢审知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骗你,但是你想知道的事情,你从我这里得不到答案。” “到了,下车吧。” 是一家西餐厅,看这构造,应该挺贵的。 “要吃什么,自己选吧。” …… “梁哥,咱们最近闹的动静这么大,他们真的会再次行动吗?” 靳鸣谦有些担心。 “会,人的习惯很难在短期改变,更何况这是交易,他们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终止他们的合作的,而且这也快一个月了,收货的人应该也该着急了,这可是两张人皮。” “再等等,现在才九点,上次作案的时间可是十点。” “只不过现在还有一个疑点,”梁郁时眯了眯眼睛:“我们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遗弃那个婴儿,而且那么多次的摔打,像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 …… “鸢儿,查到了,从00到27年这二十几年的时间一共有372名少女失踪,有157名至今没有下落,有136名婴儿未满一个月失踪。” 吃到一半,装庚礼一个电话打过来,戎鸢没有避着邢审知,直接接起电话。 “这么多?” 她惊呼一声,邢审知的注意力被她吸引了一半。 “李子哥,还得麻烦你和周蕙给的名单对一下,看看有没有能对得上的。” “不麻烦,”装庚礼那边软了声音:“今天早上语气太冲了,跟你道歉,对不起。“ “没事儿,去忙吧李子哥。” “你那边忙完了吗?”看着她要挂电话,他急忙问道:“我想请你吃个饭。” “我和邢审知在一起,改天吧。” “谁?邢审知?” “不、不是,戎鸢,你在哪我去找你!” “没事的,放心。” “放什么心放心!把心放哪儿!放在刀子上吗!” “我心里有数,好啦哥,你去忙吧,回头再说。” 戎鸢轻声说道,等着装庚礼先挂了电话。 “不放心你跟我出来?” 邢审知挑着眉。 “这不明知故问么邢总?” “行,这几个小子没白养。怎么样,你有自信装庚礼在这点时间能查到你的位置吗?” 戎鸢心中一惊,他看出来了。 之所以没先挂电话,是她想留出点儿时间给装庚礼查定位,万一…… “应该……够了吧?” “这么坦然?” “邢总也干了这么多年警察了,我在隐瞒也没用呀,更何况我都能发现有人说谎,你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 “藏着掖着就没意思了。” “可是要是我动手,大概他们也没机会做这些预防工作了。” “嗯,所以我在赌,这不赌赢了嘛,邢总……还是能理清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的嘛!” 【鹆彦说:打耳洞这么疼的么?!】 【红衣婴尸】被圈养的少女 “邢总,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的枪口指向了你,你会开枪吗?” 这个问题她思考了很久了,有时候因为他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问出来的一瞬间,戎鸢敛了眼里的黯淡。 “不会的。” 邢审知懒散的语调悠扬,将刚刚剥好的虾放在小姑娘盘子里。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可是今天邢总的到来,难道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有,你想听吗?我说的这个事情可能会与你的目的相悖。” 少女扬起眼皮看向他。 “在我来之前,是想劝你放弃这个案子,以及戎今纾背后的事情。” “但是来之后看到你把他们推向离你更远的地方的那一刻,我觉得我的劝告不会有任何用,甚至会疏离我们的关系。” “邢总这么掏心窝的跟我说,不怕我猜忌你吗?或者不怕我把矛头对准邢家吗?” “凭你的思维发散性和你手里掌握的东西,能猜到的早就猜到了,差我这一知半解的话么?” 戎鸢笑了笑,没说话。 叮—— 手机屏幕忽的亮了起来。 【梁郁时】解救了一名婴儿,抓获一位红衣女子。 【梁郁时】已经带回局里了,你吃完回来一趟吧。 看到消息,戎鸢左眼皮猛地一跳,心头猛地跳了两下,她总觉得这次的抓获是一个重要的节点! 【戎鸢】好,麻烦你们了,人先不要提审,先去给婴儿去医院做个检查,然后比对一下失踪人员信息。 戎鸢埋着头看手机,没有注意到对面低着头的邢审知缓缓勾起了嘴角。 吃完饭上了车,邢审知也没问她要去哪儿,就拉着她往警局送去,好似什么都知道一般,这让戎鸢刚刚降下去一点点的疑心猛地又上升了一大截。 “靳哥回来了吗?” “还没有。” “他们放下嫌疑人就带着婴儿离开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不你李子哥还等着信儿比对信息呢。” 江聿风扬扬下巴,她顺着看去和装庚礼对上了视线。 “李子哥,怎么样,有什么结果?” “失踪的人口和周蕙名单不是时候只有32个人对上了号,其中包括18名16岁以下的少女和14名婴儿。” 32名,那么名单上剩下的300余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存活着或者已经死去了? “这两路巷,到底和邢家的生意有没有关系?” 戎鸢喃喃道。 现在这个结果和她的预想之中的结果相差太大了。 “鸢儿,我们回来了。” 靳鸣谦和梁郁时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孩子呢?” “孩子在医院,医生说她太小了,不能这么抱着来回走。” “不过跟我们走的三个人留在那里了。” 梁郁时补充道。 “好,我知道了。” 她翻开梁郁时递过来的检验报告,听着他说道。 “从系统里核查,这个婴儿叫张张,出生至今已有七个月零四天,各个指标均正常。” “七个月零四天?” 闻言,装庚礼从椅子上直接站了起来:“这个婴儿是两个月前失踪的!” “李子哥,我们的方向可能出了点偏差。” “什么意思?” “婴儿是两个月前失踪的,被发现是在七个月零四天,所以他们可能并不只专注于当下立刻行动,而是将这些人养着,养到一定时间,在买房需要时挑选一个或几个进行‘供货’。” “所以,我们要查的可能不只是周岁以内失踪的婴儿和13-14岁的少女,而是全部失踪人口!” 装庚礼明白了。 “不,有一个限制条件是对的,就是16岁以下的少女!” “我今天了解到西南巷再往里走有一家妓院,明天我准备去看一看,我怀疑很有可能是‘圈养’那些少女的地方。” 靳鸣谦疑惑道:“可是你不是说那些少女必须是‘干净’的吗?” “谁说妓院一定是待客的呢?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风水宝地,要是真的有人想要寻欢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 江聿风端着水杯,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今天你让李子去和周蕙的名单进行比对,我去走访了一家有名字但没有失踪的人员家属,他们的家属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支支吾吾的,后来才说是他们生下这个孩子,但是没有精力抚养,知道周蕙那里可以收养他们的女儿,就送出去了,之后再也没联系过。” 闻言,戎鸢‘嗯’了一声,思忖道:“还有一个问题,那个医生在检查完你们带去的婴儿以后有没有表现的很惊讶,或者……激动?” “没有。” “啧……我知道了。” 小姑娘整理了一下思绪。 “靳哥,梁哥,我们去提审那个女人吧,李子哥再重新筛选一下失踪人员信息,江哥去一趟医院,看看婴儿的父母有没有到,和他们了解一下情况。” 【红衣婴尸】嫦娥奔月 戎鸢没有参与抓捕,谨慎起见,他让梁郁时和靳鸣谦进去审讯,她站在外面观察。 二人落了座,梁郁时是主审。 “名字” “方婷” “性别” “女” “年龄” “32” “今天晚上十一点三十四分你为什么会推着不属于你的孩子去那个地方,要去做什么?” 方婷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撇清她的关系,干脆低下了头。 “方婷,知道为什么过了三个小时以后才来提审吗?” 女人嘟囔道:“不就是想着我困了不清醒骗我么……” 闻言,梁郁时笑出了声:“是因为我们在等证据确凿,然后来听听你的谎话有多么离谱。” “你真以为我们什么都没有就来找你问话吗?我们警方是在给你机会,让你帮你自己一把,而不是说没了你就查不了案子了懂吗?” “我猜像你这样的人里面,应该有想说些什么的人吧?” 梁郁时靠在了椅子上,眉眼间透着一股‘无所谓’的架势。 “给你一分钟,想好了说话,如果你依旧不想说,我们也不会在你身上多浪费时间。” 靳鸣谦抽空抬起头来,看向方婷时明显感觉到女人有些着急,但又想表明一下自己的决心,矛盾的不敢抬头。 看着她这个样子,靳鸣谦心里暗戳戳的撇嘴排贬着。 “时间到了,”梁郁时看了看表:“那方婷女士,我们就不和你浪费时间了……” “等等!” “你们查到的,可不一定有我知道的多!” “行,挑我们不知道的说,给你一次机会,抓不住了就不怪我们了,西南巷里的人可不等你。” 方婷听了,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猛地扣在一起,一下子泛了白。 “那个婴儿,是制造『桥』的『材料』。” “什么意思?” “两路巷里其实大多都是些信神佛之人,想要长生不老,想要成『仙』,而成『仙』需要超凡脱俗的环境,但又因为他们的道行还没有修炼到足够高的程度,所以环境不能如『太阳』一般能量体高的地方,退而求其次只能去『月』。” “『月』的主人是『嫦娥』,不是凡夫俗子能随便进入的地方,而且他们也不会『飞』,所以只能『搭桥』,这个『桥』就是用婴儿制作出来的。” “那西南巷深处女子有什么用处?” “女子是让他们与『仙』联系的工具,既然他们需要以『凡人』的身份进入『月』从而修行,就说明他们现在还是凡人,想要进出『月宫』,还需要得到『仙』的恩惠。” “所以他们就剥下少女的皮去做成鼓,为的就是通『仙』?” “对。” 方婷点点头。 “那这个事情的领头人是谁,又有谁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负责运输『材料』的『搬运工』,连最起码的算命都不会,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些私密的事情。” “那有没有情况,『搬运工』会毁坏『材料』?” 听到这话,方婷吓得一激灵,慌忙反驳道:“你在胡说什么!那些可是最虔诚的物品,我们怎么有资格随意毁坏!” “那如果买方不需要了呢?” “那也不会,并不是所有的法师都有资格得到上等的『材料』的,那些边边上的‘小喽啰’也只能用一些有瑕疵的成品,更何况,每一个『材料』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怎么可能轻易损毁?” 想到尸检室里的婴儿,梁郁时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 “那你的上级是谁?” “我没见过,”方婷摇摇头:“我们只是放到指定的地点就离开了,之后会有人去取,就算见到对方也是裹的严严实实的,根本不知道是谁。” “那运送婴儿的婴儿车有什么含义吗?” “有,根据上中下的等级,不同纯净度的『材料』用不同的『载具』,不过这些载具都是上面给我们的,不需要自己买。” “那你们的衣服呢,为什么一定是红色的?想要纯净不该穿的素一些吗?” “警官同志,你们真的有查到有用的东西吗?” 方婷一脸嫌弃的看着梁郁时。 “我们是『搬运工』,为了保证『材料』纯净,外界一切的『杂秽』是由我们来阻挡的,我们就像是抓鼠夹上香喷喷的食物,专门用来诱惑那些『脏东西』的。” 说着,她还有些骄傲的扬起了语调。 “除了两路巷,你们还有别的根据地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一个『搬运工』只有一个『工厂』,也只有一个『交货点』。” “『工厂』找『材料』,我们只负责『搬运』到下一个『加工厂』,不过这『加工厂』可有你们找的了,每次都不一样。” 方婷弹弹手指。 问到这里,能得到的也就这么多了,再问的多了她也不知道,毕竟她的身份有限。 “那警察同志,我这算不算将功补过啊?” 知道自己也是个被抓,抱着拉他们下水垫背不疼的心态她能说的都说了。 梁郁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算。” “那就行,不白枉费我的口舌。” 方婷向后一靠,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那里。 最后,方婷被带走了,靳鸣谦自告奋勇要整理材料,戎鸢也发了话。 “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今天都到了极限了,再想急着去找到点什么也是事倍功半了。” ps:长舌妇第26章略加改动。最近收到了好多宝贝们的礼物,作者研究一下感谢贴! 作品首页书评给个好评吧! 【红衣婴尸】若隐若现的指纹 华岳府 洗漱之后,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戎鸢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如同一团理不清的黑线缠绕在脑周。 按今天方婷说的来看,两路巷的所有生意都是缘于法师们的私心,和邢家完全没有关系。 可怎么想她都说服不了自己,隐隐约约间还是认为邢家参与了这个交易,但要是真的说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她还真的没有确凿的证据。 “还是找个时间从这里搬出去吧。” 想了一晚上,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她的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冬日的清晨,人们裹紧围巾,匆匆赶路。街头的咖啡馆里,人们沐浴着有着些许温度的阳光,享受片刻的宁静与温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办公室里传出来清晨的第一声爆笑,是靳鸣谦的。 “李子哥,我哥的,你平时保养到哪里去了?不是一天一张面膜吗?” 是的,今天来报到的社畜,没有一个是不带着黑眼圈来的。 其他人都的脸上出现“明显”的疲惫感,大家都能理解,唯独装庚礼,要知道他可是警队保养第一人。 冬天红枣枸杞配上美白面膜,夏天早c晚a配上补水面膜,无论工作早晚。 “滚,一天天就你长了张嘴。” 装庚礼白了他一眼,戎鸢细心的发现,他面上装的高冷,耳朵早就悄悄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了好了,大家都忙了一晚上了,都说说什么成果吧!” 玩笑开的差不多了,戎鸢赶忙出来打圆场。 “我连夜检测了婴儿车把手上的指纹痕迹,与方婷的指纹比对符合,不过奇怪的是,明明婴儿车上还有一个手掌握痕,但是检测不到那个人完整的指纹信息。”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第二个指纹的主人没有利用手套以及清水酒精去刻意的擦洗过。” “那就是被烧伤烫伤?” 梁郁时猜测道。 “不是,”江聿风否定了他的猜测:“婴儿车上手指握住的地方是能检测到第一个指纹的纹路的,但是因为轻重不同,所以系统没有识别。” “所以我怀疑,这个人应该是经常经常健身,或者干重力活儿,而且是一个经常游泳的人。” “游泳?” “对,指纹不是消失而是难以识别,常年游泳的人,指纹随着在水中浸泡时间的长短其纹理粗细会发生变化。每天在水中浸泡时间不同,指纹的细节也是不同。经常游泳和长期做重体力活以及老人的指纹,每天都会发生细微变化,会导致指纹识别的设备往往无法判断。” “所以我的建议是我们可以去排除一下距离两路巷不远的健身馆或者游泳馆。” “这个线索是一个方向,”戎鸢点头附和:“不过距离要加在20公里左右,婴儿车难推,女人穿着高跟鞋交换的地方不会很远,但是对方的警惕性一定不会距离两路巷太近。” “那这个我来落实,不过还需要李子的超高科学技术支持。” 江聿风将装有金银花对杯子举起来,隔空和装庚礼对碰了一下。 随即调侃道:“面膜不行可以换一个。” 不出所料,装庚礼回敬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很快正了神色。 “我昨天跟着方婷的路线看了一遍监控,我们蹲点的地方一共有四处监控,但是只有巷口拍到了她的身影,我觉得我们得再去提审一次方婷,正常来讲那三个360°无死角的监控,就算再熟悉也不可能完全避开。” 装庚礼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戎鸢,因为是蹲点儿抓的人,靳鸣谦和梁郁时也说她走到两路巷的方式是正常的,从双碑公园出来过马路,靠街行走了3公里。 所以,所有人都认为她一定被监控拍到了,都忘记了其实上次的那个红衣女人是“凭空”出现在两路巷的! “可以啊,李子哥!” 少女眸中一闪:“那李子哥,我和你一会儿去再提审一次方婷!” “好。” “那我替你去西南巷看看?” 梁郁时提议。 “还是我去吧,毕竟是一群女孩子。” “可是换一个角度想想,方婷说了,那些少女是『材料』,而『材料』是供『客人』挑选的,客人的性别……” 他故意没说完话,留给戎鸢思考。 “那就梁哥你先去,我随后就到,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没问题。” “等等啊你们,我昨天整理材料的时候发现有一个疑点,”靳鸣谦打断了接下来的行动:“你们说光凭借红色的裙子、高跟鞋和黑色面膜怎么就能肯定这是他们的『搬运工』呢?就算再奇葩的穿着也有可能会出现意外,他们这么庞大的一个组织,真的就只有这么单一的验证条件吗?” “同时,昨天方婷的话里也有着『搬运工』有很多的意思,那么多人,也不可能一个个人脸验证吧?万一这途中有人截胡,或者有个里应外合,他们怎么办?” 【红衣婴尸】私心 “所以我一直有一个猜测,她突然出现在监控里为的就是让『收货人』去认证,因为监控里她们都出现在同一个位置上,这个位置就是双碑公园的公交站以及两路巷巷口,并且她们会有一个统一动作,抬头,笑。” 装庚礼时间不断点着桌面,沉声说道。 “如果这样的话,婴儿车上的指纹会不会也有这个作用呢?” 靳鸣谦附和着说。 戎鸢点点头:“有一定道理,我和李子哥先去提审方婷,你们也去忙吧,我们回来再进一步分析。” 二人商议下,装庚礼作为主审,戎鸢作为副审记录笔录。 “二位警官,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方婷丝毫不慌,甚至看起来比上次提审的状态还要好。 牢里待遇这么好? “最近状态不错?” 装庚礼挑了挑眉,调侃着。 “挺好的,”方婷努努嘴:“比我每天干着苦逼的工作还不招人待见好多了。” “行,既然状态不错,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上次说的你不知道你们的根据地在哪里对吧?” “嗯哼,老板都是让我们到固定位置取货,根本没见过人。” “那每次取货的地方到双碑公园你需要走多久?” “大概……20分钟?” “那么你穿着不便利的衣服和鞋,推着婴儿车,你是怎么做到避开所有监控的?” “因为这条街人流量大,而且又是旅游的景点,所以监控摄像头会定时的旋转,你们玩过那种躲避激光的游戏吗?和那个原理是一样的。” “每个监控每一次转动的角度不一样,总有一个监控的盲点是其他监控扫视不到的,只要在下一次转动前到达每一个盲点就可以了。” “你们怎么会知道监控转动的角度?” 装庚礼眯了眯眼,这两条街道上的监控都是内芯在转,外观根本不会有任何变化!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板告诉我们的。” 沉默半晌,他此次开口询问道:“还有一个问题,你们的『收货人』是如何确定你们是『搬运工』或者你们就是他们要接应的人的?” “不知道,不过他们每次来都会拿着不同的激光笔检查婴儿车,能检查出个什么名堂我就不知道了,跟我又没关系。” “哦,还有就是他让我们在两路口和公交站抬头,3秒之后微笑5秒。” “方婷……” “哎警官,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你们不信等查明白了可要还我清白!” “句句属实?” 装庚礼轻笑一声:“那我可要问问你了,你这么配合我们,这么希望你的老板倒塌么?” “希望啊……” 方婷敛了眼睛,盖不住周身低沉的气氛。 “要不是因为他们,我和她过得也会很幸福。” 她低声嘟囔着,装庚礼没有听到。 方婷被带走了,装戎也离开了审讯室,男人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这么配合我们,不会出问题吧?” “之前审的犯人可没有这么好说话,毕竟背后都有着牵连到自己的利益,真的能完全配合吗?” “也不是完全不可信,她在这一条生产线里,是最底层的那个,上面也不会让她知道太多,不过也不能完全相信,她的动机我们并不清楚。” 戎鸢眼睛骨碌碌转着:“所以证实她的话,还得去派出所了解一下监控是不是有这个情况,婴儿车我交给璃姐,这个事情还得麻烦你了。” “行,我现在就去。” 交待完装庚礼,戎鸢马上联系了向璃书。 向璃书听完她说的情况,不禁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你们还在查婴尸这个案子?” “嗯。” “邢审知最近有没有见过你?” “昨天晚上。” “他没有阻止你继续查下去吗?” 戎鸢咬了咬唇,轻轻点点头。 “说话的意思里有。” “那你准备怎么做?”向璃书马上‘啧’了一声:“我真是问的多余。” “那他们知道吗?” “他们只知道邢家主要在针对我和宁晟清,应该也能感觉到他们有遭受到外界阻力。” 向璃书盯着小姑娘看了许久,叹了一口气:“所以你当了队长,希望邢家把矛头对准你,对吗?” 戎鸢没说话,微微低下了头。 “戎鸢,当年的事情我们很抱歉没能给你一个好的结果,但是现在……” 剩下的话没说完,但戎鸢也马上明白了。 “很抱歉,因为我警队有了这么多损失,我找到了我自己要知道的事情,我会离开的,剩下的事情绝对不会牵连到大家。” “但是很抱歉,你的话并不能改变我要做的事情,我确实很自私,就像当年我不停的给你们递交线索希望你们查案一样。可这个事情对我很重要,对那些逝去亲人却没有能力抗衡的人也很重要,希望璃姐可以谅解。” 说完,小姑娘向后退了一步,深深的鞠了一躬,没再过多言语。 望着她的背影,向璃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她站在上帝视角来看,她的做法是自私的,是没有必要的。 因为警局根本干不过邢家反而会带来更多的损失。 但是站在人情的角度来看,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会这么做,只是不知道在这么多阻力的情况下能不能坚持这么久。 而且这个案子是他们所有人心里的一个疙瘩,谁不想看看这疙瘩里面是什么呢? “哎……” 向璃书轻轻叹了口气,向一队走去,终究还是选择了帮助她,帮助自己。 【红衣婴尸】共情 “梁哥,情况怎么样?” 和向璃书交涉完,戎鸢匆匆赶到两路巷,和梁郁时在路口茶馆碰了面。 “情况不太好,”梁郁时脸色很难看:“那个地方我们进不去,看守很严格。” “记得『上院』吗?那个地方很像,只不过这个地方有钱你也不一定能进去。” “他们的条件是什么?” “引荐,你需要别人的引荐才能进到那个地方。而那些能引荐的人,几乎都是他们的内部人员的朋友,和警察根本不可能有过多来往。” “内部人员……” 戎鸢喃喃自语着,这个事情很难办。 “我们去东南巷看看!” 忽的,小姑娘眼中一道亮光闪过:“我记得上次那个婆婆说东南巷的人会给西南巷的居民算卦,那么两个巷子之间一定会有联系!” “阿鸢,我们的身份不一样。” “可谁说他们一定是内部团结呢?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做这个事情的,记得上次给我们看面相的那个人吗?” “按理来说她的身上也一定背着人命,而且和那些人也会有利益输送,可是她依旧给我们提了醒,所以我们可以先从她入手。” 看着风象星座每天思维跳脱,梁郁时有些头疼,在他的思维里是反对的,但是现在又到了瓶颈,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又是你们。” 两人还没有撩开帘子进去,屋内便传来了一道沧桑的声音。 戎鸢愣了一下,扬起一抹笑容走进去:“婆婆,这次我们来不是来让您帮我们看时运的。” “是我们来帮您看时运的。” 大概是第一次有人进了这个屋子说出这种话的,一直低着头黑袍遮身的女人抬起头来,缝隙里的黑眸有些诧异。 见她没有拒绝,戎鸢缓缓坐了下来。 “不过小女道行不深,可能还需要听听您的过去。” “小姑娘,老婆子时日不多了,就不陪你玩了。” “婆婆,您女儿和我差不多大吧?嗯……也有可能是儿子那应该和他一样大?” 戎鸢伸手拍了拍梁郁时的胳膊。 老人没说话。 见这个反应,少女心中一喜,接着说道:“您想她吗?我学过画画,可以让您再看看她。” “小姑娘,随意揣测别人的心思可不是好事。” “可是婆婆,算时运,不就是以揣测为前提的吗?既然婆婆不愿意说,那我给婆婆讲讲我妈妈的故事吧。” “8岁那年,爸爸妈妈升职了,公司派他们去国外见习,我和哥哥姐姐都为他们高兴,想着我们的苦日子真的要到头了。 可是老天很不公平,下了飞机之后,去酒店的20分钟的路程遇上了恐怖分子袭击,他们拿着枪,打死了我的爸爸,然后带走了我的妈妈。 哥哥骗我说爸爸妈妈去忙了,忙着挣好多好多钱给我过上好日子,可是我却发现我们家里因为我们三个上学钱越来越少了,我怀疑哥哥姐姐都在骗我。 为了让我相信他说的话,哥哥放弃了他喜爱的军警,去学了金融,每天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挣钱、工作,学习,每天的强压下,他每天睡不着觉,借了无数的钱,还也还不上。 终于有一天,姐姐在学校的专利被人看重买走了,这才缓解了哥哥的压力,两个人一起努力下才让我们家过得越来越好。 哥哥因为工作很少和我见面交流,都是姐姐一直把我拉扯大。 可生活和我开了一个玩笑,我18岁那一年姐姐被人剥掉了皮,从23层推了下来,血肉模糊的摔在了我的面前。 那一天,哥哥把这些年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再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他了。 之后,哥哥对姐姐的案子不为所动,对我的生活也漠不关心,我每天搜集一些递交的线索警方看不上,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姐姐是如何死掉的,因为什么,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了她。” 戎鸢声音越来越颤,脸色越来越白,指甲深深的印在皮肉上泛出丝丝血迹。 “你怪他吗,你会怪你的哥哥吗?” 沉默良久的老人终于开了口,声音依旧沙哑。 “怪啊,怎么不怪他呢?我这些年都是一个人一点点走过来,我很羡慕那些每天有给着生活费的爸爸妈妈。 可是就在前段时间,我释然了,我发现哥哥似乎也很痛苦,他也在痛苦里不断的查着真相,只不过碍于他的身份,不能接着查下去。 所以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接手,走下去。想解开一个疙瘩,得自己去动手。”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老人的声音有些不忍。 “因为婆婆是我通关的一把钥匙,能打开您的心门,也能打开我的心门。” 咕噜…… 静谧的空间里,梁郁时听见黑色袍子下传来了抽噎的声音。 “30年前,我的女儿……被做成了一面鼓。” 【红衣婴尸】闯仙门 “我叫冯五妮,生活在一个有着封建传统思想的家里,我本不愿服从娃娃亲让他们把我嫁出去,想尽各种方法退了婚,谁曾想到我的母亲背着我和邻村的林家谈了一笔交易,把我敲晕,绑住手脚,嫁给了他们的傻儿子林五。” “林五是个傻子,但是对我很好,我以为我这后半生能过得比之前好一点。” “22岁那一年,我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林可运,我希望这个女儿不要像我一样,能有一个快乐的人生。”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在我生完孩子是一个女儿以后,这一家人变了个态度对我,林五也是,他们一家子逼着我再去生娃,直到生出男娃儿为止,幸好上天保佑,第二胎生了一个儿子。” “他们对儿子很好,对女儿爱搭不理的,把我当成佣人一样指使。” “我想着,反正我这一生也完蛋了,我多付出点儿希望他们对我女儿能好一点。” “我真的太天真了。” 女人的声音充满着啜泣。 “在我女儿3岁那一年,他们把她卖掉了,就连我的小儿子也帮着他们卖掉自己的亲姐姐!” “我就想着法儿的找运儿,终于从林五嘴里套出了点话,告诉我运儿被卖到了两路巷的妓院里。可我去了才知道,这哪里是什么妓院,是给那些无良法师提供『原材料』的『货仓』!我进不去,他们告诉我,加入他们,或许可以得到一些消息。” 没办法,我只能加入这个组织,他们告诉我,在我女儿16岁的时候会让我见到她,但前提是我要听他们的话去工作。我为了我能不断升阶,残害了一个又一个可爱的孩子们,就为了……能见到我女儿一眼。” “可是,他们残忍到比林家还可恨!在运儿16岁生日的那一天,他们送了我一面鼓,作为我的生日礼物,我没有收,说我只是想见见我的女儿……” “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看到他眼里闪着戏谑的笑意,我终于明白,这面鼓……是我女儿制造成的。” “我恨死他们,想和他们同归于尽,奈何他们人太多我一介妇人根本无能为力,还被他们降级到了『下阶』,也就是我现在算卦的地方。” 冯五妮说完了她的故事,缓缓地抬起皱的可怕的手,摘下了掩盖住她面容的黑袍子,二人看清她的样子,心脏猛地一抖。 冯五妮右眼的眼眶空荡荡的,左脸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如同长长的蛆虫扒在她的脸上,这道疤很长,倘若再往上一点,就刺入了太阳穴中。 女人的的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紫色,面色惨白还透着暗黄色。 “您愿意信我们一次吗?” 戎鸢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轻声问道。 冯五妮自嘲的笑了一声:“我没有离开这个地方,不是怕被反噬,是我的心死了,不想再去相信任何人了。你们来,也是帮你们自己,而不是帮我。” “我愿意说出我的故事,也不是因为你说了关于你的故事,而是你说‘如果我的女儿还在,应该和你一样大了’。” “不过老婆子确实也有个心愿,想拿回运儿的骨灰。” 老人仅剩的一只眼球,充满了希冀。 “等他们伏法,运儿的尸首,也就知道到哪了。” 戎鸢没有因为冯五妮的话尴尬,依旧温柔有力。 冯五妮终于将目光看向了她,饶是听着她的经历充斥着对她的心疼,面对她的脸戎鸢还是觉得有些渗得慌。 “你想知道什么?” “您说您被他们降到了『下阶』,我想知道这个团队的背后到底分了怎样的等级。” “『闯仙门』是他们这个组织的代称,他们的目的是成仙,在他们认为,成仙不仅要靠自己内在修养还需要外在环境助力,日烈月和,于是他们选择了月宫作为他们修仙的环境。” “他们知道自己的道行不够,只能依靠那些不正当的手段通仙,而这个仙,也就是他们现在通的『鼓仙』。” “于是他们就不断的筛选适合做鼓的『材料』,『上阶』用的最好的『材料』,13-14岁,是从小养到大的少女,且没有疾病缠身,健康良好;『中阶』的『材料』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可能有些『瑕疵』,而『下阶』,也分为两个等级,较好的是婴儿,较差的是那些有重大疾病,或者是6岁之后才开始培育的少女,她们已经有一些外界的记忆,已经不纯了。” “而我,就是那个『下下阶』” 戎鸢和梁郁时对视一眼,眉头一皱。 戎鸢继续问道:“那『闯仙门』和邢家有合作吗?” “这个不是我能接触到的。” 冯五妮摇了摇头。 “您认为,我们应该从哪里查起?” “你们应该想办法,进到『妓院』,因为只有那里才能查到一些眉目。” “我还有一个问题,什么样的情况,会让那些送材料的人毁坏『材料』呢?” “毁坏?这个我没听说过。不过筛选掉的『材料』直接让他们内部自己处理了,卖家和卖家不是一个系统。” 自己处理? 听到这话,戎鸢心里的疑惑更深了,如果两个系统相互不干涉,那么被筛选下来的人那些人,都送到了哪里呢? “那我们进入『妓院』,您可以作为引荐人吗?” “我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冯五妮叹了口气:“你可以再往里走走,有一个叫姬晟的女人,应该可以帮到你。” “画鼓声中昏又晓,时光只解催人老。” 他们离开前,老人说了最后一句话。 ps:给个好评! 【红衣婴尸】关联 顺着冯五妮说的路线一直向下走去,看到了许多盖着厚重黑帘儿的棚子,一个难题又到了他们面前。 “这么多的棚子,一个一个问名字他们铁定不会告诉你,这个方案不靠谱,但是我们这个身份他们忌讳,又不能摆在明面上来说,这怎么能找到姬晟?” 梁郁时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犯了难。 “画鼓声中昏又晓,时光只解催人老。” “如果这是她告诉我们方向呢?” “我真的无语了……”戎鸢仰天长啸:“帮人帮到底啊,隐隐约约的让我好心痒痒!” 梁郁时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这小姑娘办起事儿的效率挺高,就是有时候不定时的发疯真的会吓人一大跳。 他拍拍她的脑袋:“好了,走吧。天要黑了,再晚点不安全。” 巷子很深,深的两个人走了20分钟还没有什么线索。 “梁哥,你听。” 忽的,戎鸢停下脚步,耳朵微微颤了一下。 “绿水悠悠天杳杳…….浮生岂得长年少……莫惜醉来开口笑……虚信道……人间万事何时了………” 悠扬的歌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在空旷昏暗的巷子里回荡着空灵,有些诡异。 “画鼓声中昏有晓,时光只解催人老求得浅欢风日好。齐揭调。神仙一曲渔家傲。绿水悠悠天杳杳,浮生岂得长年少。莫惜醉来开口笑,虚信道,人间万事何时了。” 戎鸢喃喃道:“快走!这个唱着歌的人不出意外就是我们要找的姬晟!” 少女猛地拍了一下梁郁时,向前跑去。 “画鼓声中昏有晓,时光只解催人老求得浅欢风日好。” 停住脚步,戎鸢气喘吁吁的背出这句话。 面前的女人愣了一下,微微一笑:“警察?找我什么事儿?” 姬晟不似冯五妮一样把自己用黑色的袍子包裹起来,而是穿着一身修身的道服。 她的体态纤巧如一弧弦,煊赫清美。倾心跃探璎丽秀,空镜中残影赐应落月魂。纤腰转折如细风拂过,弹抖短椅如柳细枝舞动。绢衣任风入题,画卷释玉莎莎。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 戎鸢:“这句诗,是冯五妮告诉我们的。” 二人这口气终于喘匀了。 “冯五妮?” 姬晟的表情有些讶异:“看来妮儿蛮相信你们的。” “她能让你们来这里来……你们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可以把我送进去吗?” “小姑娘,”她轻笑一声:“知道里面是什么地方吗?那里面可是没有人道的,这可不是逞能的时候哦。” “或许吧,但是这个地方能让我知道我想知道的东西。” 姬晟定定的看着她,手指尖不知道比划着什么,良久,她敛下了她面上的淡然。 “知道多碳酰氯吗?” 闻言,戎鸢眉心狠狠跳动了一下。 女人继续说道:“多碳酰氯是她们脱掉少女皮肤的药水,因为它挥发性极强,所以不会在暴露在空气中的表皮上留下不属于人体的化学成分,于是她们便用这个化学物质来代替传统的汞脱皮。” “如果你进去了,但是没有及时的脱身,你也会因此失去生命,而且过程极其痛苦。” “强烈的腐蚀性是你必须在清醒的时候承受着的。你的朋友帮不了你,那你有多大的把握呢,小姑娘。” “这个案子,是了解到我亲人死去的真相的一道坎儿,我不得不过。” 戎鸢声音低软了许多:“我是很害怕,是很痛苦,但是我有这个条件去了解到真相,我一定要尝试一下,那可是……我最重要的人。” 话落,梁郁时清楚的看到姬晟的高傲的眼神里多出了一丝悲哀的情绪。 “明天早上十点,我在这里等你。” 女人说完,便伸手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 “哥,你来了。” 装庚礼来派出所之前打好了招呼,值班的警员提前走访了两路巷和双碑公园附近的商家,获取了私家监控。 “监控帮我拷贝一份,我来还有个问题想了解一下。” “您说。” “两路巷和双碑公园问我半径方圆5公里的路段监控,有没有死角监视?” “死角监控?不会啊,监控内心360度无死角旋转,每一个地方都在监控范围内。” 警员疑惑的挠挠头。 “反正我们这么多年了,没有说遇到这样的问题。” “你们队长今天在吗,我需要他配合一下我。” 装庚礼脸色严肃的看着人流涌动的监控画面,沉声说道。 他摇摇头:“我们队长今天不在。” “忙什么呢,小耿?” 二人说话间,一个男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听到自己的名字,警员马上回了头:“贺队!您今天怎么来了?” 是贺玺。 装庚礼也转了身。 “我找老刘对接一个抢劫案,去他办公室没看见人,问问你人去哪了。” 男人跨步走进来,站在两人对面。 “刘队今天有事情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我正在这儿配合刑侦大队的同志查监控呢。” “你好。” 贺玺笑着点点头,伸出手和装庚礼相握。 “你好,刑侦大队装庚礼。” “你们这是?” 装庚礼解释道:“我来看一看监控死角的问题,和最近的一起案子有关。” “有什么我能帮到的吗?” “我想请教一下,就像道路监控监视的范围,每一个监控之间会不会在调转之间的空隙,存在一部分的监控死角?” 装庚礼没有客气,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有的监控设备是会存在这样的情况的,”贺玺点点头:“按理来讲一条道路上的监控位于不同的角度监察,我们会设置一定的时段转动监察角度,这也是所谓的360度无死角监控,但是有些监控设施因为没有连在同一设备上,人为的控制转动时间,就不会像机器一样精确算准时间调头,就会存在你说的那种监控死角问题。” 【红衣婴尸】牵扯范围过大 贺玺:“虽然如此,但每一个调试员也是经过严格培训筛选的,就算有时差也不会超过30秒。” 装庚礼:“30秒……” 这么短时间内,一个穿着高跟鞋推着婴儿车的女人,在没有应激状况下怎么可能那么快速的变换自己的位置呢! 他心里一惊:“所以说,警局里是有人是可以调动监控不被发现的!” “不、不是,装哥,你什么意思啊?” 这种敏感的词汇听在警员的耳朵里不由得有些慌。 “这件案子可能牵扯到了我们内部的问题,小耿,贺队长,今天的事情还麻烦你们保密,我回去和队里面的人商量一下。” 装庚礼拧着眉头,心思沉重:“我先去打个电话。” 他出了门,避开二人给戎鸢打了电话。 嘟嘟嘟—— “喂?李子哥。” 男人语气严肃:“你现在哪儿?” “我和梁哥在往队里走,出什么事情了?” “你们来一趟派出所,有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好,我们现在过来。” 戎鸢坐在副驾驶,梁郁时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了不对:“出什么事情了?” “李子哥让我们去一趟派出所,应该是出了大问题了。” …… “李子哥,出什么事儿了?” 看装庚礼神色沉重,戎鸢心里也是一咯噔。 “警局里,有90%的可能出现了他们的自己人。” “为什么这么说?” “我了解到,道路监控虽然会出现有转动死角的问题,但是因为那些调控员都经过专业的培训,所以时间差错不会超过30秒甚至更小,那么,在那么短上的时间内,一个穿个高跟鞋,推着那么重的婴儿车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避开监控?” “所以我怀疑这个派出所的内部有他们『卖家』的自己人!” 戎鸢听完,觉得脑袋嗡嗡的。 她没想到这个案子能牵扯到这么多东西,说实在的,她从警时间还不到一年,变故来临直接升到队长位置带这么大案子,是有些力不从心的。 “我们先去里面看一看吧。” 梁郁时拍了拍少女的背,安慰道。 “贺大队长?” “戎鸢?” 一进门,两个人都惊呆了,显然没想到会是对方。 贺玺左看看右看看:“邢审知呢?” 梁郁时淡淡的说道:“他离职了。” “离职了?!” 戎鸢更头大了,舌头顶了顶腮:“中间事情有点混乱,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解决现在的问题。” 大局当前,贺玺没再多问:“小耿,你去给你们刘队打电话让现在来一趟吧。” 然后又对戎鸢说:“有什么是我能帮到的吗?” “嗯,我们可能需要派出所去大面积的搜索一下,年龄范围在0-16岁之间失踪的女性群体,还有那种女性居多的机构需要去排查。” “这次案件比较特殊,一会儿等刘队来了之后梁哥和你们说一下情况,李子哥再去安排一下他们的搜寻范围。” “我现在需要回局里找一趟江哥,了解一下剩下的事情,以备不时之需。” 梁郁时也知道她是要为明天去做准备,点点头:“你去吧,这里有我和李子。” “好,麻烦你们了!” 装庚礼不由得有些失神,站在他面前的少女,脸上带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坚定,心里隐隐感到不安,但现在人多,也不好过问。 出了派出所,戎鸢第一个给江聿风打了电话:“江哥,现在除了李子哥和梁哥,大家都回去了吗?” “回来了,你们那边结束了吗?” “我们回去说。” …… “你明天要进『妓院』?!” 今晚的第一声尖叫是靳明谦给的。 “嗯,我们如果一直不去主动出击,这案子查半辈子也查不完。” 江聿风皱着眉头反问:“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安全问题,戎鸢,你不是孩子了,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生活的因素?” “考虑过了,最后我做下决定是因为姬晟跟我说这个案子和多碳酰氯有关,我想去看一看,说不定……” 靳明谦:“鸢儿,五年前的案子我们可以慢慢查啊,你现在用你的性命做担保……” “靳哥,”戎鸢叹了口气:“确实我想了解的更多一点儿,但是也不全是为了五年前的案子,这么多受害者,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明天姬晟带我进去,警局的事情还麻烦你们了。” 江聿风:“那你和我们怎么联系,什么时候行动,你想好了吗?” “李子哥给我了隐形耳蜗,姬晟进去之后给我,我们用它联系。” “行,”众人也不劝了,江聿风开始汇报自己的发现:“我去查了哪些游泳馆和健身馆,找到了24名经济基础在中上层的人员,我把它们都带回局里和谦子提审过了,有三个人是信奉宗教的,在排查过后确定了一个可疑的人,叫做朱陇,但是这个人要死了什么都不说,我们查了附近的监控虽然每次案发他都没有物证的证明,她和案子没有关系,但是他咬死他有人证,我们还没来得及把他给的这些地点进行筛查确认。” 戎鸢指尖焦灼的敲击在桌面上,叹着气:“看来朱陇的口供我是等不上了,我先进行我的下一步行动,你们加快动作,我们设备联系!” 靳明谦:“好,我们明天天一亮就去落实,你先回去看姬晟给你发的资料,别明天出了差错。” “在局里看,你觉得你有问题吗?” 江聿风提议说:“局里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们可以一起商量解决。” “我没问题,那就还得需要你们帮助了。” 【红衣婴尸】伪装 冬日的凌晨3:30,戎鸢认真的坐在工位上熟悉资料,江聿风和靳明谦陪着她,也整理着自己手头的线索,明天去那个鬼地方当卧底,所有人都不敢松懈。 苍穹幽暗,繁星闪烁,一轮弯月斜挂夜空,眺望远方,但见群山万壑模糊难辨,只有夜风阵阵掠过,道旁丛生的野草随风起伏,摇曳不止。 “姬晟这个人,你确定她拿着设备不会出问题吗?” 靳明谦有些担心,正说着,一通电话打到了戎鸢的手机上。 “喂?您好,您是哪位?” 那边的声音充满着疲惫:“禁毒支队薛书阳。” “您好,我是戎鸢,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戎鸢和二人对视一眼,打开了免提。 “你今天接触的姬晟,是我们禁毒大队的人,三年前,这个所谓的『闯仙门』这个组织向市面上售卖过一大批毒品,但禁毒支队没有充分的证据来给他们定罪,于是我们把姬晟送到里面,她跟我说你们找上了她,还要送你们进到里面,我想或许你们这次的案子可以和我们并案,你们两个打个配合,试着能不能尽快破了案。” 听到薛书阳说的话,三个人简直震惊到不行,他们真的没想到这个姬晟居然是警队里的人。 戎鸢欣喜的说:“当然没问题,里面有自己人,大家的工作就更好推进了。” “姬晟原名季昇,季节的季,日升昇,给内部的资料是神华健身场的教练,因为她不接受一个客户的潜规则,把客人惹生气了,所以尽管她干的很好,但是依旧被老板炒了鱿鱼。” “你的身份我们这边已经帮你伪造好了,你叫荣鸳,欣欣向荣的荣,鸳鸯的鸳,是她以前带过的一个学员,因为家里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你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没有找上工作,没有了经济来源,于是来找姬晟寻求帮助,你家在黄河路14号街访,春光校区9栋四单元206。” 薛书阳的电话来的真的相当及时,因为三个人对姬晟的生平履历并不清楚,还在为她的身份伪造苦恼。 这一下全都解决了,而且不得不说,薛书阳伪造身份也很为她考虑,因为没有过度和专业培训直接去卧底,如果有人顺藤摸瓜找到了她的真实名字,一个条件反射就可能暴露了她,而同音的名字,给她做了不少保障。 “好,麻烦薛队了。” 那边淡淡的‘嗯’了一声:“但是戎鸢,我还是需要提醒你,进去之后保障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位想千万不可莽撞。” “嗯,您放心。” 挂断电话,三人松了一口气,禁毒大队的一下子帮他们解决了一个难题。 江聿风忽的想到什么,抬起头来问:“还有一个问题,你进那个地方,他们不会戳破你的耳膜吗?” 戎鸢淡淡的否认:“不会,我不是以『材料』的身份进去的,是『买方』的『收货人』。毕竟他们可不稀罕我这个年龄的女性。” 江聿风挑了挑眉,真是越忙越糊涂。 “不过江哥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靳明谦一拍脑袋:“姬晟的资料里给的,为了不让做成鼓的女孩回来报复,他们专门按着这些女孩的特征,用茅草扎成小人,制作成人形傀儡,代替真人活着,这样一来,他们的灵魂就被禁锢在了小人里。” 戎鸢点点头:“这个我看了,在民俗里这个方法被称为刍灵,我也在担心这一点,这些通了灵的东西很容易看穿我们的命格,如果我真的碰上了这些东西,我更怕他们会暴露我们。” 江聿风:“说到底这还是现代法治社会,你俩也别太迷信了。” “不是迷信!”靳明谦反驳说:“我其实一开始是不相信这些的,但是小的时候我奶带着我给乡里的人治病,说来也奇怪,本来那就小孩发着高烧医院的人也说准备后事吧,结果我奶拿着符纸嘴里碎碎叨叨的念了什么,第二天人就好了!” 江聿风捏捏眉心,看着这活宝脑仁儿疼得很:“我知道了,你快看你的资料吧。” 凌晨四点半,戎鸢看完了所有的资料,过了一遍重点,今天的任务算是结束了。 她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我先去补个觉,辛苦两位哥哥了,你们也快回去休息吧。” “去吧,我们做一下准备工作,调试好设备你好明天给姬晟带过去。” …… 第二天一早,戎鸢简单的化了个妆,带上手机和一支口红,扎了一个饱满的马尾,去两路巷交接工作。 靳明谦和江聿风在楼下等着她。 靳明谦:“还是那句话,进去之后安全第一,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想办法脱身,我和兄弟们在路口盯点儿,接应你。” “这是隐形耳蜗,拿好。没有复杂设置,从现在开始她就是连接着设备的,说话和接听也不需要按动它。” “明白。” 两路巷 姬晟改了昨日冷漠的态度,嘴角浮现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戎鸢,幸会。昨天态度不好还望谅解,毕竟处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戎鸢也笑了,手指在耳朵上比划着:“理解,不过现在把话放在面儿上说,没有人……?” “不会,我也只是个『中阶』算师,接触不到什么机密内容,不会有人刻意为之。只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你进去的时候会麻烦一些,他们的调查你的身份信息。” “薛队把身份证给你了吧?” “嗯,给了,那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的耳蜗怎么带进去呢?” “查你,不会查我,而且你进去之后从底层开始,能不能接触到关键信息还要靠你自己,我会在外面帮助你,而我的任务,等这次行动结束了会告诉你的。” 戎鸢点点头。 经过弯弯绕绕的路程,从白色的棚子转到了黑色的棚子,好久才看到了一个石砖砌成的的简陋石屋。 “就是这里了,注意言辞。” 【红衣婴尸】内部构造 “邢总,您来了。” 邢审知早上直接去施工的地方考察,十一点才回了公司。 “出什么事了?” 王七是他派去盯着戎鸢的头儿,自上次两路巷之后他再没有来和他汇报过一次,今天在办公室候了这么久…… “戎鸢被送进『闯仙门』了。” 闻言,邢审知停下手中的活儿,拧着眉看向他:“谁送进去的?” “是一个叫姬晟的人。这个是她的资料。” 王七办事效率是可以的,这是邢审知为什么让他来对接两头的事情的原因,他在身边跟了好多年,事情的重要程度以及关键点他斟酌的很恰当。 “健身教练?”邢审知嗤笑一声:“屁的个健身教练。” 王七:“我们查过,身份是符合的。” 邢审知没回应,接着问道:“她是今天刚刚进去?” “对,现在应该在走流程。” “啧,小丫头真有本事,和里面的人说一下,要照看。” “明白!” 王七离开之后,邢审知看着他留下来的资料,眼底的情绪变化不停,讳莫如深。 …… “身份属实?” “属实。” 女人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忙你的吧。” 接着她转头看向姬晟,微微一笑:“感谢姬小姐的引荐,您也是这儿的老人了,我还有些事情,还劳烦姬小姐带她进去。” 姬晟也笑了笑:“您去忙吧,我来就好。” 她拍了拍戎鸢的后背,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姬晟笑容不减,看向着前方,故意慢了两步和戎鸢并排走着,压低声音问:“这里的人都记全了吧?” “嗯。” “后面的事情就需要你自己去操办了,我就带不了你了,注意安全。” 话落,她故作亲昵的搂了一下小姑娘,手指轻轻一挑,隐形耳蜗落入她的口袋。 “就是这里了,学着点人家的人情世故,别丢了姐的面子。” 戎鸢笑了一下:“一定不丢姐的脸,早日向姐看齐。” 一条过道间有五个监控,监控背后,一个女人夹着烟,翘起二郎腿审视着这一切。 “这人的身份没问题吧?” “没有,倩姐放心。” “不过是姬晟的学员,关系这么亲密?你们仔细盯着点儿,出了问题你们谁也承担不起!” “明白明白,倩姐说的小的一定牢记在心。” “下去吧。” …… “你就是荣鸳?” 推门进去,里面的女人面色不善。 “是我。” “你的衣服,”女人递来一件黑色旗袍:“你自己这身衣服就别再穿了。以后叫我孙姐就行,跟着我别搞什么乱子,我没其他人脾气那么好,出了问题没人给你解决。” 戎鸢乖声应着:“明白的孙姐。” 孙姐带着她来了334,告诉她这个是她的宿舍。 “收拾一下,ok了去218找我,今天带你熟悉一下。” 待女人离开之后,戎鸢简单的观察着这个房间。 房间不似外面那般简陋,起码铺了瓷砖,墙面也粉刷的白净。屋内两张单人床一左一右的摆着,左面那张床被收拾的很整洁,衣服井井有条的挂在铁质的衣柜里,许是因为职业的特殊性,柜子并没有柜门。 一张木质的书桌摆在两张床头之间,面朝南开的窗户,阳光洋洋洒洒的打在桌面上,颇有岁月静好的感觉。 戎鸢拉上窗帘,脱下自己的松松垮垮的大背心和阔腿牛仔裤,换上了那一件黑色旗袍。 这件旗袍很显身材,孙姐给她拿的s码,顺着她曼妙的曲线一直向下到膝盖之上五公分,深v的领子镶嵌着两排珍珠,领口到胸前绣着银杏叶的枝条纤细蜿蜒。 “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戎鸢喃喃道,自己念的警校,为了方便行动总是穿着宽松的运动服,或者是紧一点都有弹性的服装,没买过小裙子或者短裤。 换好衣服,她将自己的衣服挂好,放在衣柜里,外界不让带任何私人物品进入,所以没收了自己的手机和口红,幸好当时自己多了一个心眼儿换了一个好久之前替下来的备用机。 铺上领回来的床单被罩,将被子叠成了一个豆腐块放在床脚之后,把其余的日常用品放在书桌上离开了房间。 “孙姐。” 小姑娘声线可以放轻,软糯的声调惹的孙姐也是一阵心颤。 “走吧,你作为『收货人』有些流程是必不可少的。” 孙姐笑着走在少女身边,拍了拍旗袍勾勒下少女浑圆的臀部。 戎鸢:…… “这里,是『货品』分类区,你收到的每一个『货物』在质检员的验查之后,会给『货物』进行分类,姬晟应该也和你讲过,『货物』分成三阶,不同阶层的算师用不同阶层的『材料』。” “你现在是作为『收货人』,主要任务就是保证『货物』完整,等你得到上面的认可之后,你才有机会升为『低阶』算师。” “这里是一个浴室。” 跟着孙姐继续走,面前一个巨大的‘浴室’,与其说是‘浴室’,不如说类似于一个大型‘洗车行’,空旷的场地被棕色的水泥墙包围着,四个角有四个监控摄像头,距离地面三公分的墙面上,每一面都安装了四个喷水枪。 看着眼前的这个空间,她不由得皱了皱眉,这『闯仙门』里面的少女们,过的是人过的日子吗? 这怕是连猪都不如吧? “这里,”孙姐停住脚步,不再往前走了,只是伸手指了指前方的绿色大铁门:“是我们『净化』的地方,每一个『货物』带进来之前,质检员检查通过之后你要带着她们来这个地方,等待她们『净化』,同样,如果收到的『货物』没有通过质检,需要带到这里来『清除』,然后你就可以把她们送给『搬运工』了。” 语毕,孙姐带着她向右拐去,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了一个黑色的大铁门前。 “如果你带进来的『货物』违反了规则,你也要受到惩罚,你需要主动带着你的『货物』来这个地方,惩戒室。” 【红衣婴尸】熟悉的声音 “记住了吗?” 孙姐回过头,淡淡的声音从面前传来。 “记住了,孙姐。” 女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继续向前走去,然后在尽头上楼。 4层 ”这一片区域是我们的『制作间』,以你现在的职责身份还不需要上到这个地方,带你来是要告诉你,四层的最里面那个门的背后我们不可以进去,高层一般在那里会见客户,别去捣乱。” 就连现在孙姐和她讲解,二人离着那扇门也隔了300米有余,看来这个地方…… “明白了,孙姐。” 戎鸢扬起微笑,轻声回应道。 “大概就是这样了,走吧,带你去熟悉一下你的工作流程。” 女人点点头,转身按了电梯。 木门似乎并不隔音,窸窸窣窣的,戎鸢听见有两个人似乎在门后拉拉扯扯着。 “孟老板,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给您的货那肯定是数一数二的啊!你别生气,不满意我们可以让您亲自验货!您别走啊!” “梁倩,我记得我答应给你们提供帮助的时候就已经约法三章了,你这办事态度,明摆着给我下马威呢吧?” 戎鸢:!!! 一男一女的声音响起,少女瞳孔猛的一缩,硬生生忍着没让自己回头,奈何孙姐已经看出了她的震惊。 女人睨了她一眼:“来了之后,把耳朵堵上把嘴缝上,不该听的别听,不该问的别问,客户的交流如果从你嘴里传出去……” 威胁意味明显。 “你认识里面的人?” “不认识。” 少女敛了自己的情绪,声音镇定淡漠。 “那你这个反应是怎么个事儿?” “以前在健身房听到过这个声音,我觉得这种地方应该是钱好赚,知人少的地方,没想到世界这么小。” “比你有能力的多了,要不是姬晟引荐,你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叮—— 电梯到了,孙姐率先走了进去,戎鸢识相的按下了电梯按键。 “一楼。” 叮—— “孙姐!” 一出电梯,有一个小姑娘就迎合上来,笑容热情的洋溢着,讨好之态。 “孙姐又有新人要带啦?带了新人别忘了我们的呀!” “都是我带上来的怎么会忘?” 孙姐回了一个笑容,但是戎鸢发现,这个笑容并不达眼底。 “好呢姐,有什么我能帮到您的嘛?” “忙好自己的工作,别给我添麻烦,别问不该问的。” 戎鸢看着,眼前的少女年龄不大,目测来看也就是个二十五六。 “新人啊,你好,我叫周周,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别给孙姐添麻烦哦!” 少女转过头,站直了马上要贴在孙姐的身子,笑呵呵的和自己打招呼。 刚要回话,被孙姐不悦的声音打断了:“周周。” 讪笑一声:“那孙姐,我去忙了。” 带周周离开,孙姐嗤笑了一声,转头问她:“你怎么看,这个周周?” “太粘人了些,孙姐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她的粘人。” “能力才是升阶最重要的,我先警告你,别想着用这些讨好手段,没能力有八百张嘴都不管用。” “我明白的孙姐。” “你是新来的,收货这个事情会按着顺序轮到你,轮换三次过后一切凭能力争取业务,每月kpi高,能升阶的几率也高。” “收货流程你要听好了,我只给你说一遍。首先你要去监控室观察『搬运工』的动态,有两个确认流程,第一个是监控里穿着红色裙子和红色高跟鞋,敷着黑色面膜带着墨镜和遮阳帽的人,在两个显示屏上均有抬头和微笑两个动作,每个动作间隔三秒;第二个是按照『运货箱』的分类,选择不同的激光笔去查看的把手和车轮,如果均有一半指纹的显示,你就可以收货了。” “这是第一种,第二种是和你交接的『搬运工』会提前和你联系,到指定地点确认收货,也同样是两个流程,第一是『货物』脖颈处有丹凤的水彩,第二是『搬运工』会和你有一个物品交换,两个都符合,你就可以收货了。” “需要注意的是,你收货的一系列过程了,不准让路人、雷子起疑,否则你就是一个弃子。” “明白了吗?” 少女声音依旧温润:“明白了。” 孙姐看了一眼表:“这个时间有一个人要去收货了,你去跟着他熟悉流程,两个人出了岔子,要你们好看。” 女人带着她来到一个小房间里,大概也就只有30平方米,两个监控显示屏在两扇墙面上,电线混杂的铺满墙面。 是个男子,这倒是让戎鸢有些惊讶,她以为这里面都是女人在工作。 “孙姐,”男子声音低沉:“新人?” “嗯,你带着她走一遍,别出岔子。” “放心孙姐。”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218找我。” 这句话是对戎鸢说的。 “好的。” 嘎吱—— 门被关上 “你好,尚恒涛。” “你好,荣鸳。” “机灵点儿,别添乱。” 【红衣婴尸】收货 戎鸢看了一眼表,尚恒涛是在9:55带着她出去的。 “谁引荐你进来的?孙姐似乎挺看好你的。” 尚恒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小心的试探着她的底细。 “姬晟。” “哦?是她啊,怪不得呢。” 男人点了点头,没再说下去,戎鸢也没再问,乖巧的跟在他身后走着。 她发现似乎她不问为什么,这个尚恒涛很是心痒痒,皱着眉头时不时的偷偷看她。 “你怎么不问为什么?” 终究是他忍不住了,戎鸢心中难免有些好笑。 “我能够进来就已经走了大运了,管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不去探究我不该探究的事情,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尚恒涛咂咂嘴:“啧,怪不得孙姐喜欢你,大概就是你这个态度吧。” 是了,他见过孙姐带过不少新人,能留下来的寥寥无几,知道的少的被撵出去了,知道的多的,早就不知道人去哪了。 他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由得思忖。 他觉得那个周周也快了,自己的工作做不利索,油嘴滑舌的去讨好那些『高阶』算师和『引航人』,自以为虚心求教的问来问去,其实那些人就讨厌你不会还要犟的蠢了。 再反观身边这个女的,虽然刚刚进来还没干过什么事儿,也不懂所谓的规矩方法,但人家听话啊,从来都不会发表那些自己没来由的观点,更不会问来问去的。 他认为,如果以后这个姑娘工作能力也强的话,或许孙姐会更喜欢她,升阶的机会比他们这些人都要大。 “到了。” 走在前面的尚恒涛停住脚步,戎鸢默默观察着四周,他们身处一条深巷之中,再往前走,是被铁栅栏拦住的一条路,这个地方没有摄像头,都是老化的电线架在他们头顶。 “涛儿来啦?旁边这位妹妹是谁?” 女人不像方婷一样穿着那种普通的蓬蓬裙,而是一身艳红色旗袍着身,勾勒着火辣的身材。 “卧槽!这姐姐够辣!” 耳蜗里是靳明谦慷慨激昂的夸赞声音,震的她有些头疼。 是了,当时她在检查她的口袋的时候,发现除了隐形耳蜗,多出来一个微型摄像头,大小正好能卡在旗袍的盘扣上。 她料到了是禁毒那边的手笔,只能说这姬晟是有点本事的,不说进来不搜她的身,周围连个看着她的人都没有,她才来了三年而已。 “你的女神不是向璃书了?” 一旁装庚礼调侃着。 “咳,璃姐是神,她们是过客……” 戎鸢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 “娇姐,让您久等了。” 尚恒涛陪笑着讨好,上前伸手揽住了女人的肩头:“这是新来的同事,让我带一带。” 女人娇嗔着:“和我见面还要带着外人啊?” “不想的,这不想让新人也见见世面,看看我们娇姐多么厉害么!” 男人笑着,手掌揉捏着女人突出的肩头。 娇姐努了努嘴:“下次……” “下次不会了,换我约娇姐。” “这还差不多,喏,货在那儿。” 女人伸手指着暗处,尚恒涛没松开手,只是扬了扬下巴,示意戎鸢去验货。 小姑娘冲娇姐礼貌的笑了一下,向阴影里走去。 借着昏暗的光线,戎鸢看清了面前的少女,不由得愣了一下,手指飞速的拢了一下自己胸前的盘口。 女孩一丝不挂的蹲在那里,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栅栏上,嘴巴被一根布条勒的泛红,说不出一句话。 她知道自己的处境是什么,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戎鸢,祈求的眼神希望她救救自己,戎鸢蹲下身来,和女孩平行,没有动作。 过了一会儿,似乎知道她也是伤害她的人,嘴巴努力着,想要吐口水到她脸上,奈何被勒着,口水顺着下巴沥沥拉拉的流下来,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戎鸢攥着自己的拳头,又不得以松了下来,最后只能轻声说道:“乖一点。” 说罢,戎鸢褪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女孩儿身上,解开绑在栏子上的那一根绳子,将她提了起来,女孩踉跄了一下,重心不稳的栽向她,戎鸢伸手扶住了她的关节,带着她向阴影外走去。 “唔……” 猛的顿住了脚步,前方光亮处,一男一女拥吻着,砸砸的水声听的一清二楚。 “呜……” “嘘。” 小姑娘敛了眼睛,伸手捂住了被绑住的女孩儿的嘴:“发出声音,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可是这个小姑娘也就8岁有余,怎么懂得那些事情,想要反抗,却被戎鸢用寸劲儿压着,动弹不得。 两个人站在阴影处有十几分钟,一男一女终于黏腻的分开来。 寒冷的冬天,阴影处的二人冷的面色发白,光亮处的二人面色红润。 尚恒涛低哑的声音传来:“我要走了,娇姐。” 女人声音娇软:“记得来找我。” “好,快回去吧,别冻坏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转身看向她们。 “今天的事情,你最好烂在肚子里,要不然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能让你好过,懂么?” 戎鸢笑了笑:“放心吧,尚哥。” 见她有了承诺,尚恒涛这才审视着她身旁的女孩,眼睛一亮。 女孩儿长的娇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哭的泛红。 “啧,可惜了……” 【鹆彦说:喜欢的话给个五星书评叭!】 【红衣婴尸】教训 “我来吧。” 走到半路,尚恒涛用手背拍了拍戎鸢的胳膊,引得后者不悦的皱起眉头。 男人调笑道:“放心,孙姐的人我还动不得。” 说着,越过戎鸢伸手拉住了带着口罩的女孩儿。 为了不让路上的人起疑,他们给女孩儿穿了裤子,给绑着布条的嘴巴戴上了口罩,将戎鸢的外套整平整了穿在女孩身上,但也仅此而已,她的里面都是空的,一件比她本身尺码大好多的外衫只是看看遮了羞,风吹过来,近处看女孩的肌肤依旧肉眼可见。 “往那边去。” 尚恒涛有些不耐烦的推搡着戎鸢,拉着女孩手臂的右手透过衣服的缝隙摸索着她滑嫩的胳膊,一阵颤栗。 “尚哥,你这么做违背了咱们这个团体的意思吧?” “你什么意思?” 戎鸢笑了,笑意不达眼底:“我们的『货物』要纯净,那尚哥现在的做法是不是污染了我们的『货物』啊?” “荣鸳,有些事情别问、别管,我的货轮到你操心吗?” “孙姐说了,如果『货物』出了问题,要我们好看,如果真出了问题,尚哥敢保证我没事儿吗?如果能保证,我什么话都不说,如果不能,到时候我不在这里待着也和您搞个鱼死网破,您也说了,新进来的人被遣走,那像你这样的人,会去哪里呢?” 尚恒涛摸索的手猛的一顿,从外衫里抽了出来,呵呵笑了:“算你有本事。” 说罢,男人将女孩扔给戎鸢,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这个王八蛋,结了案老子第一个不让他好过!” 耳蜗里,是靳明谦愤愤不平的声音。 戎鸢轻轻‘嗯’了一声,也压抑着自己的怒气,细心的将被弄乱的衣衫给女孩整平。 回头看去,她满眼惊恐,泛着泪光。 冬日晚间的行人不多,没有发现三人的异常。 “你们回来了” 孙姐站在门口迎接,看着戎鸢牵着的女孩泪眼汪汪的,又看尚恒涛眉眼间褪不去不爽,还有白衬衫上蹭的点点红印,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戎鸢,记得我今天和你讲过的流程吗?” 少女乖乖应了一声:“记得。” “你去带着她走流程,尚恒涛,你跟我过来。” “孙姐?” 尚恒涛不可置信的看着女人,一脸不解。 “听不懂我说话是吗?” “戎鸢,干你的事情去。” 没过多停留,戎鸢点头示意着,带着女孩进了大门。 先来到了『验货室』,做了登记之后,女孩儿被两个女人带进去,一扇门隔开了她的视线。 良久,待女孩的再次出现在面前,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塑料雨衣覆盖着,上面印着两个大大的红字——合格,清晰可见的酮体就这么暴露在光亮的视野中。 “闭眼。” 戎鸢轻声说道,8岁的少女像是经历了什么摧残,话音一落没有丝毫犹豫的闭上了眼睛。 摄像头那头,靳明谦和装庚礼也闭上了眼睛。 和上午预料的一样,女孩被拉进那个空旷的空间,反锁在铁笼之中,高压水枪‘嗡’的一下打开,喷射在女孩身上,后坐力的原因,她被冲的向后倒在地上,眼睛猛的睁开。 戎鸢站在外面看着,揪心的无力感翻涌上来,清晰可见的能发现,女孩浑身颤抖着,因为高压水枪压力太大,也因为冷水太凉,更是因为内心深深的惧怕。 冲洗之后,按照孙姐所说的来到『净化室』,女孩进去之后,不隔音的绿色铁门背后传来了痛苦的呻吟声,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 凄惨的声音听的戎鸢心头一紧,她觉得自己的肺被狠狠撵在一起,呼吸困难。 “你的货,送去『储藏室』即可。” 再见到她,绑在女孩嘴巴上的布条已经没有了,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大体恤。 比刚刚好多了的待遇却让戎鸢看的更是背后发凉。 女孩耳朵里虽然已经经过清洗,但依旧能看见鲜红色的血液汩汩向上返流,一张嘴,满目的鲜红色血液顺着嘴角流出来,可惜的是,无论有多么痛苦,她的嗓子里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戎鸢了解过人皮鼓,她知道,这个女孩的耳道和声道已经被毁坏了。 “呕——” 带去『储藏室』的路上,戎鸢难受的有些压不住反胃,眼角泛上来生理盐水。 一旁的女孩也‘呜呜’的哭着,可是怎么办呢? 任务还在继续,她不能暴露自己。 …… “尚恒涛,你最近是过的太好了是吗?” 孙姐坐在皮质的沙发上,男人没了刚刚的嚣张,乖顺的蹲在女人脚边。 “平日里对你已经很宽容了吧?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管真是当我瞎了?你的狗眼也能看见这里面就你一个男人在干活吧?舔着个脸在这儿待着干活就拿出点儿本事来,今天的货我是不是早就告诉你很重要了,要不是有荣鸳,你能干出什么事儿?” “对不起,孙姐……” “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再让我发现你对我的人和『货物』有什么不干净的想法,我让你从这个地方消失,明白了吗?” “明白了……” “滚。” 尚恒涛站起身来,冲着孙姐鞠了一躬,低着头把门带上离开了。 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 尚恒涛是不能用了,周周也计划着遣送,一般来讲自己留下来的都是能力强的,现在能用的人寥寥无几。 女人头疼的捏捏眉心,拿上手机离开了房间。 “戎鸢,你跟我来一趟。” 【红衣婴尸】怂蛋 “孙姐。” 小姑娘温温顺顺的站在那里,乖巧的礼貌问候。 “准备一下,明天接你的第一单货,别出差错。” 戎鸢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刚刚来了第二天就开始接活儿。 “好的,孙姐。” “明天接完货再来找我一趟。” “好。” “这个是客户资料,你去熟悉一下,明天晚上九点半之前都弄好了。” “明天你接的这个『材料』很重要,是上面点名要的,你应该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吧?” “知道,我在货在。” “嗯,你去吧。” 戎鸢点点头,将门带上,回了自己的宿舍。 “周周?” 宿舍门打开,她看见了素未谋面的舍友,倒是个意料之外的人。 “哦?是你啊。” 坐在床上的女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语气里充满着不屑。 “能和你住在一个宿舍,也不知道孙姐看上你什么了。你记住啊,我每天十点半要准时熄灯睡觉,你干什么别吵到我,要不然要你好看!” 戎鸢轻笑了一声:“『搬运工』还分『阶』吗?” “什么?” “我记得『搬运工』都是平级,而且只有能力强的人才有资格带领新人接货,那孙姐也没跟我说过你有多厉害啊,你哪里来的资格命令我?” “以前你一个人住就算了,现在有了舍友,两个人之间的生活习惯讲究商量,你这个样子,是孙姐给你的脸吗?” “你在胡说什么!我比你进来的早,我就是那个元老,你一个小小新人,能跟我在一个宿舍就算你走了大运了,还不迁就着点儿我?” “你的元老指什么?是靠你那张嘴哄的人开心,还是你是这个团体里面最会偷懒不干事儿的元老啊?” 戎鸢走进去关上了门,换好衣服后慢条斯理的坐在床上看着她。 “哈,你信不信我明天告诉孙姐辞掉你!” “那你去啊,”少女挑了挑眉:“孙姐是你妈啊,这么护着你?” “我工作经验丰富,你觉得她会选谁?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那你去试试呗。” “你!” “别吵了姐姐,我要开始工作了,打乱了孙姐的计划你才是吃不了兜着走吧?” 戎鸢懒洋洋的将卷夹摆在桌子上,低头翻看里面的内容。 “孙姐这么快就让你出任务啊,看来也有着把你赶走的想法,等你出了差错,就是你的死期!” 话这么说着,周周的眼睛不自觉的向那一沓子文件瞟去——叒 “叒?!” 周周猛的惊呼一声,伸手抢过戎鸢手里的卷夹:“你从哪里偷的?你知不知道这个『货』多贵重!你赶紧还回去听见没!” “啊,可是这个是孙姐给我的,我还给谁,孙姐吗?” 戎鸢挑挑眉,伸手将卷夹又拽回到自己手里。 “你骗人!你这个新人怎么可能拿到这么贵的『货』!” 周周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无限拔高。 又双叒叕 一般来讲,新人接到『又』的『货』都要一个月才能上手,这家伙来了两天,孙姐怎么会把『叒』给她! “好了,别闹了姐姐。想知道去问问孙姐?跟我吵我也做不了主啊。” 没有再理会周周的质问,戎鸢一心把心思放在了卷夹上,过了一会儿,似乎也是累了,周周自己睡觉去了。 至于为什么没关灯,戎鸢想,大概是因为手里的『叒』吧。 “接手货吗……” 戎鸢喃喃道,白纸黑字,写的这件『货』年龄已经达到了13岁。 按照阿姐鼓严格的要求,纯净是首要条件,这13岁直接要过来,又是『叒』阶,那一定是亲手豢养了多年的少女。 看来他们的猜想是正确的,戎鸢刻意坐直了身子,向前靠了靠,方便摄像头能照到上面的内容。 “可是妓院不是本来就是圈养的地方吗,为什么还会从别的地方要『货』呢?” 靳明谦也看清了上面的字,不解的说道。 这提醒了戎鸢,今天一天的流程,可都是对『货』进行净化,而且孙姐给她介绍的所有地方,只有『储存室』,并没有抚养这些货的地方。 “所以我们想错了,”耳蜗那头,传来了梁郁时的声音:“这个妓院是『材料加工厂』,不是我们所想的圈养地,我们还得查查这个地方的前沿。” 装庚礼‘嗯’了一声,接着说道:“对了,我们和派出所那边查了一下,确实找到了很多女子聚集的场所,有私立的女子学院,还有女子抚婴院,一共查到了12所,贺大队长已经去查了,我们最近在看私家监控,确实能看到穿着高跟鞋的魔鬼步伐,但是源头都是半截出来的,就连附近都没有那些女子聚集地,而且最神奇的是,那些送货人的出现也是凭空的,监控似乎被特殊处理了,也恢复不了。” “原来如此……” 戎鸢看着资料,轻声说道。 “加油!” “不是你怎么这么烦啊!看着资料还要自言自语!” 周周不耐烦的敲着床,咋咋道。 “出个任务还要给自己加油打气,怂蛋!” 【红衣婴尸】意料之外的人 “对了,”耳蜗里响起梁郁时声音:“你出任务没和你哥说吗?” “今天戎政亭不知道哪里来的我的电话,打过来问你哪去了,我想着你还是没说有你的理由想着给你糊弄过去,结果人家是揣着明白事儿来问的。” “到时他没责怪你什么的,就是让我告诉你小心邢家,我们现在查的这个案子很可能会受到邢家的阻碍,我问他要证据,他没说。” “除此之外她还和我说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你应该印象挺深的,江劲,你姐姐的前男友,似乎和邢家有点儿利益上的输送。不过你先别着急,他说你平安回来,去找他。” 听着梁郁时所说的,戎鸢心里头翻涌着道不明的情绪。 她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姐姐能一直忍着江劲的非人对待,而且戎今纾既然能留下证据,证明她是有机会可以跑的,为什么一直到死的前一个星期才和江劲分了手? “诶我说,”周周打断了她的思绪:“你到底看没看完啊,这马上都四点了,你明天晚上出任务,早上能休息,我还要上班呢!” “灯灭了你也睡不着吗?” 戎鸢懒洋洋的瞥了她一眼,十点半熄灯本来也不合理,毕竟如果出任务的话最早十二点才能回来,这明晃晃的找茬。 不过也考虑到她的休息,戎鸢一点就熄了灯,自己照着手电筒看资料。 “你、你别看了呗,等我走了你再看……我看你接这么大一个任务,我心痒痒。” 闻言,戎鸢笑了一下,这个周周真的很别扭。 “想要什么自己就去争取,别想着在别人路上放几块石头就能阻止的了别人前进,真正强大的人,这几块石头都被人家用来打水漂了,懂吗?” 周周听明白了,闷闷的不说话。 “你多大了?” 周周:“20” “正是好年纪,为自己冲一冲。快睡吧,别别扭自己了。” 女孩将自己蒙了起来:“切,装什么大好人。” 戎鸢好笑的摇摇头,没再理会她。 …… 第二天晚上九点半,戎鸢换好黑色的旗袍,将孙姐给的狐裘大衣披在身上,离开了石屋。 今天的目的地是对方订的,声约酒吧,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掐着时间,戎鸢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 她猜测今天这个单大概是孙姐在试探她的能力,所以不敢保证这个女人会不会派人暗中监视她,就没有和靳明谦他们进行交流,单方面听着那边的声音。 靳明谦:“贺队今天给我们反馈的已经排除了四所聚集地,还有八所待排查,按这个速度应该不出一个星期就有结果了,你那边注意安全,不知道那个孙姐什么时候才能让你往上走走,没有特殊情况的话这可是一个持久战,你没有当卧底的经验,一定要小心为上,不说他们,邢家现在也是个定时炸弹。” 梁郁时:“谦子说得对,你不要操心我们这边,保护好自己最重要。你来『闯仙门』的事情我们没有声张,警队的人还没查完,刘队那边正在排查他们的人,贺队那里也在筛查,但是刑警队里孟书记说在忙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没让查。” 孟德州! 戎鸢眉头紧紧缩在一起,那天她听到的那个男人的声音和‘孟老板’这个称呼,她就已经开始怀疑了,但是因为没和孟德州有过过多交流,没有妄下定论,但现在……她觉得这个孟德州真的很需要注意。 但真要去查,这不现实,哪有下级去查上级的。 “到了。” 戎鸢轻声说道,提醒自己,也在提醒他们。 “您好,小姐。” “你好,403房间,王老板。” “请您跟我来。” 声约酒吧除了一楼之外,每一层的房间都很乱,弯弯绕绕的找不着路。 好在有小生带领,很快到了403。 小生推开门,笑着说道:“请进。” 视线扬起,戎鸢看清了里面的人,眉心猛的一跳。 坐在里面的,除了两个不认识的男人之外,她看到了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面孔。 “邢总,以后有什么需要王某帮助的您尽管说,我一定在所不辞!” 男人勾起了嘴角,佣懒的靠在沙发上,黑色衬衫长裤,显得整个人清冷矜贵,一只手拿着装有香槟的高脚杯,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身旁。 “看王老板的诚意了。” 铛—— 高脚杯双双碰在一起。 王老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向门口走来。 讨好的搓搓手,伸手拉住戎鸢的胳膊拉了进来:“邢总,这是今天我们的『收货人』,您看……还满意吗?” 男人抬眸看来,看着少女震惊的神色,眸中散不去的戏谑:“那王老板还不快把货给人家?” “害,着什么急么,先把邢总陪好了,再走也不迟啊!” 说着,他伸手摩挲了一下戎鸢的胳膊,只见男人眼神暗了许多。 “卧槽?邢审知怎么在这儿!” 耳麦里,是装庚礼不可置信的声音。 小姑娘被王老板拽的一踉跄,被按的坐在邢审知旁边。 “妹妹,喝一杯?” 戎鸢内心一阵反感,依旧伸手接过了酒杯。 “那这一杯,敬邢总。” 说罢,一仰头,半杯的酒水见了底。 “哎对对对,这就对了嘛!以后收不收得到货,就看你自己了!” “王老板。” 邢审知眯了眯眼睛,声音猛的冷了下来:“这生意做的,是不厚道了吧?” “王老板是『卖家』,『买家』派人来取货,那这样的话,是又在招揽什么生意?” “我……哈呀,邢总您说笑了,我这不见您今天不开心……” “那王老板的意思是,只要我开心了,您做什么都可以?” “是是是!” “那我看见您这张脸挺反胃的,你觉得呢?” “不、不是……邢总……” “我再说一次,取货,交货,其他的,别做,懂吗?” “懂懂!” 王老板招招手,要下面的人去带人,邢审知一句话打断了他:“这点小事还需要麻烦助理?” “不、不麻烦,我亲自去,亲自去!” 咔哒…… 门关上,空间里留下了男女二人。 【红衣婴尸】冲动 二人并排坐着,自从王老板走后场面一度的安静,谁也没说话。 良久,戎鸢忽的笑了:“邢总。” “你知道我多么不想在这里看到你吗?还真被我一语成谶了?” 这话说的,二人心里都有些苦涩。 “邢承良知道你这个儿子做这些背叛他的事情吗?或者说,你这一趟水,是不是又要死人了?我以前没觉得你这么幼稚啊……” “不会的,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再次发生的,而且我来这里,确实是知道你要见王祥,他这个人,品性不太好。” “你怎么保证不会再死人了,就凭一张嘴吗?我不相信上次你的出现是一场巧合。我真的不需要你为了我好,我能来这里,就说明了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你来给我撑伞,我走不快,你也会淋湿,懂吗?” “你做好什么准备,准备着伺候人吗!” 戎鸢愣了一下,嗓子有些发干:“是。” “戎鸢!” 嗡的一下,耳麦里,面前的男人将声音拔到了最高,震得她脑袋发昏。 “你来完成任务,连自己的贞洁都不要了是吗?我以前……” “那是以前了,邢总,在我推门看见你的那一刻,我们就不是我们了!” “戎鸢,你能不能不要任性?” “我任性?”戎鸢苦笑着:“我理解您的身不由己,您可不可以也理解我一下我对姐姐的思念?” “邢审知,要是真的有一天,我拿枪指着你,你要我怎么办啊?” 小姑娘的声音含着哭腔,让邢审知的心一揪一揪的。 “不会的,乖,不哭了。” “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和我们查的案子牵连了多少?” “不会有那一天的。” 戎鸢摇了摇头,抽纸擦干了要溢出来的眼泪,哑着声音说:“你回避问题了,邢审知,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先开枪,毙了你……” “诶!你怎么把邢总惹生气了!” 王老板的不可置信声音从门那边传了过来,越过他看去,身后跟着一个长相极好的的女孩。 “你别不懂事,荣鸳!赶紧给邢老板道歉!” 说着,上手要揪她。 “够了,让她拿货走吧。” “什、什么?” “让她走。” 邢审知捏了捏眉心。 戎鸢心中不由得嗤笑,向二人鞠了一躬,牵着女孩离开了酒吧。 “那邢、邢总,您的意思是?” “小姑娘不错,以后『货源』给她。” “哎哎!好嘞邢总!” …… “任务完成的不错,那位对你评价颇高的。” 一切手续办理完,孙姐叫她见她。 那位,是指邢审知,邢家人, 孙姐叹了口气:“咱们干活的能得到老板一句赏识,还是那样的人,太不容易了。” “明天早上九点,一楼侯室厅等我,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的孙姐。” “你过来。” 女人招了招手,戎鸢乖乖走了过去。 “女孩子,别总是哭,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取,受了委屈就让自己变强大,不服就打回去,哭哭啼啼的,算什么本事。” 孙姐站起身来,抽纸沾在女孩的眼周,摸了摸她的头:“今天欺负过你的人,日后等有了本事,打回去,懂吗?” “如果我今天动手了呢,孙姐……” 戎鸢木讷的看着她,声音轻轻的。 “如果你今天动了手,你的机会,就没了。世道就是这么现实,不是所有人都宠着你。” “好了,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 “哟,回来了?怎么,搞砸了吧?嘁,我就说……哎?不、不是你别哭啊!我就说了一句,你哭什么啊!” 周周冷嘲热讽的声音戛然而止,慌忙的从床上爬起来,拇指刮去她面颊上的泪水,环抱住她:“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了还不行么!你、你任务失败就失败了嘛,下次,下次姐姐带你一起干啊!” “好啦好啦,乖宝儿,不哭了,走走走,姐姐抱着你睡昂!” 周周带着戎鸢来到洗漱间,给她洗了脸,拉着她回到她的床上,安抚着睡下,全程戎鸢像是丢了魂儿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 “装庚礼你干什么去!” 梁郁时一把拉住了要下车的男人:“你干什么,你找邢审知去吗?你以什么身份去?你有什么证据定人家得罪?打一架?你能打得过吗!” “你他妈放开我!” “装庚礼!” “放开!” 咚—— 一声闷响,男人的头偏向一边。 “装庚礼!你他妈的给我清醒一点儿!” “你现在去,能理论成功了算你牛逼,要是没成功,还让邢家的人知道了,戎鸢怎么办!你能保证她撤出来吗!” 装庚礼‘哈’的笑了一声,双手捋着鬓角,在原地打转。 “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很憋屈,憋屈在自己身边的人居然背叛我们。但是人家戎鸢都忍住了,你给我撒什么泼!” 装庚礼没说话,蹲下身来低声嘶吼。 “这么多年了,成熟点儿。” “梁哥,我真的……做不到。” “一个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把你搞成这个样子,你连人家小姑娘都不如!” 装庚礼:…… “你冷静一下,想好了回来,干了蠢事儿可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了的。” 【红衣婴尸】中阶算师 “孙姐。” 孙姐扫视着她,调笑道:“又是黑色旗袍,小身材这么好,没有别的颜色的衣服了?” “当时来的时候没拿衣服,晟姐说会给配制定的衣服。” 戎鸢微微一笑,温声说道。 “那先去趟商场。” 女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率先走在前面。 “会开车吗?” “会。” “算了,我来开,上车。” …… “这几件都包起来。” 顺着孙姐的手指,店员乐呵呵的打包着,这现在实体店生意不好,这个女人一下买走五件旗袍,大款啊! “你别抢,去把那件墨绿色的换上。” 孙姐阻止戎鸢要付钱的动作:“才来了三四天哪来的钱,姐给你付,乖。” 戎鸢穿旗袍在她们这群『搬运工』里是最惊艳的,168的个子90斤重,整个人纤细的不得了,却又能撑起来旗袍的美感,不能说画中仙那么夸张,但是浑身的清冷感和说话的温润形成反差,让人心生喜爱。 “孙姐,等我发了工资,我陪您来逛街。” 这句话孙姐挺受用的,钱不钱的拉宽了两个人的距离,而一起逛街买衣服就不一样。 “行啊,等你有钱了了,带你孙姐来逛街。” 女人笑笑,迈着步子去了收银台,戎鸢站在那里看了片刻,快步走进更衣室。 她压低声音:“今天她要带我去捡人,不出意外是个级别高的,你们收音要稳,我具体不知道要去哪里, 有没有邢家人是个变数,如果遇上了……” 装庚礼:“你放心,我们的gps一直跟着你,贺队派人在暗处跟着你,遇到危险第一时间上去。” “等下如果跟着我进不去就在外面等着,别和人起冲突。” 装庚礼:“放心。” 戎鸢将微孔摄像头卡在旗袍盘扣内里,屈肘带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走出去。 “走吧。” 孙姐驾着车大约20分钟,两个人来到了一个会所,金碧辉煌不至于,但整个的构建特别创新宏伟,不似廉价的会所一般外观死气沉沉的。 “今天我们见的是我们的上级,『中阶』算师里面特别有名气的昌午,这个人性格比较古怪,他说什么你记着就好,别用你的思维去衡量说话的方式,如果你能过了昌午这一关,你可以直接升到『低三阶』。” “低三阶?” “每个阶里还分三个,三阶是一个总的里面最高的那一个。” “原来是这样。孙姐,我想问您个问题。” “你问。” “邢家和我们『闯仙门』的合作关系很深吗?” 女人沉思着,片刻:“说深不深说浅不浅,他们是利益上的合作关系。” “他能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呢,他们不缺钱吧?” “傻丫头,谁嫌钱多啊?好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我们到了,进去吧。” 引路的小生推开面前的大门:“请进。” “哟,孙姐来了!” “听说今天带来的人你很满意,邢总也觉得不错的人,让我瞧瞧?” “您这是哪里话,”女人笑着,牵起戎鸢的手“昌先生别吓到我们小姑娘才好。” “是个美人胚子啊,不是花瓶的很少见啊,孙姐说的可属实?” “那是当然,小姑娘做事挺沉稳的。” 昌午:“过来坐下让我瞧瞧。” 男人盯着她,眯了眯眼睛:“小姑娘什么来头啊?” “是警察。” 闻言,二人眉头紧锁。 “后来我们家里面出了一场命案,结果他们非但不查,还推卸责任,我觉得都不是点儿好东西。辞了职之后遇见了姬晟,晟姐心善,把我介绍给了这里。” “哈哈哈,怪不得看你的面相和我们不对,以前干过啊。那你和你的队友们还联系吗?” “不联系了,”戎鸢悲伤道:“他们是反对我的那一群人,和他们在来往,忍不住想要上手。” “节哀啊!” “小姑娘,想跟着我们拯救这个虚伪的社会吗?” 昌午伸手要拉戎鸢,孙姐一伸手,揽住了少女的胳膊。 “孙姐这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还小,虽然没入门,但是有些东西昌先生还是要自洁吧?” 男人面上有些挂不住了,戎鸢及时开了口:“听说算师很厉害,能算人喜乐祸患,能通仙济世,那我加入了算师行列,是不是就可以再见一见我的亲人了?” 孙姐捏了捏戎鸢的胳膊,反对意味明显,谁料,小姑娘居然答应了,还反过来拍了拍她。 谁不喜欢被夸呢,昌午笑了:“当然,若成了仙,你就可以为你姐姐报仇了,那些伤害过你们的人,都会成为你们的臣!” “那我愿意加入,不知何时……?” “下周一的中午十二点,我在这里等你。” “昌先生……” “孙姐,当事人都同意了,你再下老夫面子,是不是不合适了?” 戎鸢拉了一把要冲上前的女人,笑着:“好,那我们不见不散!我们还有事情,就先不过叨扰了!” “孙姐管着出不了问题,小丫头留下来陪陪老夫,给你讲讲规矩?” “昌先生,周一了解也不迟,我们真的有事情,耽误了,上面该不高兴了,这批货可是点名要的呢!” 没等昌午反驳,戎鸢拉着孙姐快速离开了包房。 “荣鸳,你太冲动了!你不该进去的,一步步来,遇见的一定比他更适合做你的引航人!” “孙姐,我知道您担心我,可是我也该为您着想一下啊。” 【红衣婴尸】孙梅 孙姐愣了一下,笑了笑:“这是什么意思?” “孙姐,我只是一个刚来三四天的『搬运工』,周周跟我说,能力强的『搬运工』接到货物最早也是在一个月之后,而且接到的任务是『又』阶,而我,在第三天就接到了『叒』的任务。” “这能表明什么呢?” “表明孙姐手底下能用的人,不多了,孙姐需要从新人里面挑选出能力强的人快速接手『高阶』任务,而且我大胆的猜想,每年『引航人』需要从手里挑出能够升入『算师』的人员,而今年因为这些人实在入不了眼,上面已经给到您压力了。” “小姑娘是不是太自大了?” “孙姐,我猜一下,周周心浮气躁,尚哥因为个人欲望,『货物』都不能独善其身。这两个人接到的任务不低于『叒』,可是孙姐最近都不用他们了,是因为不能让行家满意,更过不了孙姐这一关,对吧?” “晚上想吃什么,姐请你吃饭。” 戎鸢笑了笑:“烧烤可以吗?” “走。” 孙姐勾住了小姑娘的胳膊:“你猜的很对,只是孙姐还要劝告你一句,去拉那边,可不能这么来回猜上级的心。” 她点了点头。 ……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孙姐扒着鸡翅,缓缓出声。 “想。” “我叫孙君,是青县的一个职员,三年前,我母亲病重,需要大量的金钱治疗,误打误撞的听说这里薪资高,入职这里。和我一起进来的,有个叫姬晟的人,这个人给我的第一感觉很傲气,像我这样的人第一想法就是远离她,越远越好。” 孙梅止住话头,冲服务员喊了一句:“来瓶啤酒!” “记得我和你说的话吗,来这个地方的人都比你有能力,而这个能力也包括钱。这个道理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和我一起入选的,都比我优秀。弱肉强食的自然生态下,我成了那个被欺负的人。我想着忍忍就过去了,总比没钱好,但是她们把主意打到了我的钱上,那次,我最想远离的人帮了我一把,就是姬晟。我没什么能回报给她的,所以就放下身段去给她坐坐琐碎的事儿,她并不接受我这样低声下气的服务态度,交给我如何变得强大,如何保护自己,教了我些拳脚。” 孙姐仰头干了杯子里的酒:“她能力也不我强,早早升了阶,而我没了名额,在我的努力下,终于成为了『引航人』,我上任第一天便定下规矩,我手底下的人,绝对不可以让旁人欺负了去,包括自己人。” “你说得对,尚恒涛我已经给了他最大的宽容了,我不能再容忍他去做这样的事情。周周是个好孩子,嫉妒心强了些,但不会背地里搞事情,都是当面说出来,但是也因为这样,她的交流能力不是很强。能让你上手这么快,是我信任姬晟的眼光,更相信我自己的判断,我太希望你们可以往上走了,因为在这个地方,你们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够不着,只能等人发落差遣,我就这样了,但希望能帮你们一把。” 桌子上的啤酒瓶越来越多,孙梅的眼神有些恍惚。 戎鸢没喝酒,静静的陪着她。 “那孙姐,您喜欢干这一行吗?” 孙梅茫然的抬头看她,忽的嗤笑一声:“怎么会喜欢呢……但我有什么资格不喜欢,这个工作给了我钱,能治病的钱,我不喜欢,也得喜欢。” “能走就走吧,等哪天你陷进来,就不好脱困了……” 晚上是戎鸢把她架回去的,女人喝的迷迷糊糊的,眼角零零散散的滴着泪水。 【鹆彦说:作者前天做了一个很温柔很感动的梦,这两天在把它写成一个小故事,所以最近更新有点少,等明天再写一点小内容吧!】 【布谷鸟树洞】四季为人 【序言】四季来到了我的梦里,唯独冬不见身影。 你好,我叫春晓。 你好,我叫夏绯绯。 你好,我叫秋洁。 —————————————————— 在这个梦里,我很喜欢夏,众人在秋来之际叫错了名字。 我对秋说:“别理他,你就是最好的。” 秋说:“真的吗?” 我:“真的。” 转头,我冲那个男孩子说:“会不会尊重秋绯绯?” 男孩嗤笑了一声,眼眶湿润:“她叫夏绯绯。” 一瞬间,我呆住了,我没看到秋洁脸上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那个男孩拉了肚子,我对秋说:“看,遭报应了!” 秋笑了笑:“我干的,厉害吧?” 我一愣,笑了:“厉害。” 后来,秋走了,我没迎来冬,春变成了一只小猫来看我,我哭着问:“你会记得我吗?” 春:“会的。” “明年的春,你再来找我,好吗?” ——————【正文】—————— 【春】 春来的悄然,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只知道她叫春晓。 “你好,我叫春晓。” “你好,馥湘。” 我们面对面站着,看着彼此。 春晓长的娇俏,一咎靓丽的秀发微微飞舞,细长的柳眉,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秀挺的瑶鼻,玉腮微微泛红,娇艳欲滴的唇,洁白如雪的皮肤晶莹如玉,身材娇小,温柔绰约。 “湘湘,愿意带我看看你的校园吗?” 我愣了一下,这个人我并不认识,她的自来熟让我有些吃惊。 礼貌而言,我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昨夜一场雨下完,气温不降反升。蝉鸣聒噪,学校黑色的铁栏上,蔷薇花开得正好。 看春晓看的入迷,我慰叹一声:“漂亮吧。” “漂亮,”少女点点头:“我喜欢朝气蓬勃的孩子们,要是可以一直留下来就好了。” “你是哪里的学生呢?” 看春晓的样子,应该也在上学。 谁料她摇了摇头:“我居无定所,需要我的时候,我自会来。” 我发现,她亮亮的眼睛里有着散不去的悲伤。 “别打我!别打我!我求求你们了……别打了……” 我们并排走着,墙角的拐弯处,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春晓迈着的步子顿住了,作势要向那里冲,我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别去。” 她疑惑的看着我,眼神的不解狠狠的刺痛我的心,心虚的感觉一层接一层的围绕着我。 “为什么?” “那些人背景很深,身强力壮的一个小团体,我们打不过,打过了,我们就更不好过了……” “如果那个人是你呢,在绝望的困境里,就算一个渺小的光亮也希望它的到来吧?” 我咬着唇,愧疚的低着头,只是抓着她的手依旧没放开。 春晓摸了摸我的头:“我们这一点点微薄的光亮,就是那些受害者的新生。。” “我们不是旁观者,我们只是暂时的幸存者。如果因为害怕而袖手旁观,我们的懦弱也会毁了自己。” “不过你也很棒,没有因为想要保护自己不被伤害而去加入他们,变成施暴者。” “你现在报警,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春晓拍了拍我抓着她的手,许是她的话震撼了我,我的手没了骨头似的滑了下去。 我不放心春晓,先报了警,然后慢吞吞的跟着她向转角走去。 “别多管闲事!” 男孩看着春晓,恶狠狠的说。 “你们还小,如果现在被记了档案,以后这便是你们一生的污点。” “你报警了?” 男孩很敏锐,发现春晓说话间的不对劲。 “是。” “就你他妈善良是吧?就他妈你是个伟人!” “我不是伟人,我只是给她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你们对她的暴力取悦了你们,很快这一时的快感就会被你们忘记,但是她的痛苦需要一生来治愈。” “操。” 隐约间,男孩听到了警笛声,但是青春期的少年自尊心太强,不甘心这么落荒而逃。 忽的,我看见男孩从怀里掏出了什么,太阳照射下在泛着亮光。 是刀! 我的瞳孔骤缩,应激下我吼出了声音:“春晓!” 春晓比我更早的发现了刀的存在,也意识到了男孩要干什么,率先冲过去抱住了蜷缩在地上的少女。 噗嗤—— 白刀落,红刀起。 金属刺入皮肉的声音闷闷的,然后血液迅速涌出,浸湿了春晓的白衬衫。 警笛声越来越大,男孩飞快的向另一端跑去,消失在尽头。 我拨打了120,冲上去搂住春晓,心里涩涩的酸苦:“你怎么这么冲动啊……” “湘湘,我们要拥有照亮黑暗的力量,多听听沉默的声音,勇敢往前走。” “只不过……这段路春晓不能陪你走了……” 我哭了,泪水决堤,才认识了四个小时的小姑娘,为了拯救本就是黑暗中的人,把自己推向了深渊。 “不必为我哭泣,我们本来的短暂……人生一世,草生一春;来如风雨,去似微尘……” 救护车带走了春晓,我抬头看向角落,那个被拯救的少女缩在那里,恐惧的看着我。 为什么要恐惧呢?我不知道,也许是春晓救了她的原因吧。 耳边,又想起春晓最后说的那句话:人生一世,草生一春;来如风雨,去似微尘。 如果她是微尘,那我又是什么? 例行公事,我和那个少女都被带去了派出所,我们并排坐着,我向警察说了事情的缘由。 警察问少女:“事情属实吗?” 少女惊恐地抬起头来,嗫嚅半天:“我……我……” “你别害怕,如实说就好。” 我安慰道。 “他们……他们没有欺负我,是那个女孩冲上去挨刀子的,不关我的事!” 我惊呆了,浑身都血液冰冷,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后来,警察定了调解,就这么了了结案。 天黑了,我站在路灯下,看着眼前的黑暗。 春晓没回来,没人知道那个女孩阻止了校园暴力,也没人知道她叫春晓。 【夏】 班里来了个转校生,经济理论课坐在我的旁边。 “你好,我叫夏绯绯。” 夏绯绯,嗯,是个好名字,听着很热情。 “你好,我叫馥湘。” 夏绯绯人如其名,她的一头乌发挑出一部分左右挽起来,火红的发带一扎,竟是个垂髫。 这种未成年少女的发髻在她身上竟然不显违和,加上丹凤般的焰色衫子裙,两靥生花,像是春天刚爬出来的嫩花儿。 “吃辣条啊!” 夏绯绯不知道从哪儿变戏法似的拿出五包辣条,分给她周围的人。 我道了谢接过来,撕开包装小口吃起来,辣条不是很辣,甜甜的。 下课,同学们成群结队的赶去食堂,我慢吞吞的收拾好东西,独自向食堂走去。 我没有安全感,更不喜欢和别人在同一个环境里共享朋友,会多想,也会自己和自己闹别扭,想想看,我好像全是缺点。 我不是没交过朋友,但我害怕她们离开,所以总是小心翼翼的,又因为我总是问‘你怎么又自己走哦?’,慢慢的,那些所谓的‘朋友渐渐离开了我。 “怎么一个人!” 猛的,我的身体被撞的向前冲了一下,我下意识护住了身后的人,堪堪站稳。 “夏绯绯?” 我有些惊讶的看清身后的人,后者自然的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有些受宠若惊,感到有些不真实,还有些欣喜,不敢乱动那条被挽住的胳膊。 夏绯绯:“中午想吃什么?” 我:“我都可以,你想吃什么?” 夏绯绯思考了一下:“想吃烤肉拌饭!” “好,那就和你去吃烤肉拌饭。” “湘湘,”夏绯绯突然语重心长起来:“你有特别想吃的吗?不要以为我就改变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啊。” 她很敏锐,我心里的羞耻感油然而生。 是的,我早就想好了想吃麻辣烫。 看到了我表情不自然,少女笑着带我走进食堂:“别别扭自己啦,想吃什么就去吃。” 她放开了手,空落落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们坐这里。” 夏绯绯放下书包,指着那个桌子对我说。 我愣了愣:“好。”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纠结了一下,买了麻辣烫。 站在那里等饭,我心里暗暗想:“她真的好洒脱。” “湘湘想吃麻辣烫啊,好吃吗?” “好吃,你要尝尝吗?” 我将碗向前推了推。 她也不在意,夹走了一个虾饺:“唔!好好吃!” 我偷笑了一下。 “你要尝尝我的烤肉拌饭吗!” “啊,不了。” 夏绯绯没再问,努了努嘴。 我惊了一下,她不会生气了吧? “我们不在一栋楼,我先回去啦,下午我们一起走?” 我高兴的不得了,怎么会拒绝:“好啊!微信联系!” 就这样,日复一日,我慢慢打开了心扉,和夏绯绯讨论着我的生活,也越来越依赖她。 本来以为她也会反感,但并没有。 “明天运动会,你打算怎么去东区?” 夏绯绯问道。 “骑哈啰电动车,我带你?” “好啊,明天早上六点二十等你啊!” “嗯!”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的我没有往日的空虚感,很开心,也很轻松,舍友吵吵闹闹的玩耍,没有和我说话,我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别扭。 夏绯绯真好。 突然,群里面发了通知:明天早上六点十分,宿舍楼下集合。 六点十分? 我皱了皱眉,如果班级走的话,那我和绯绯就一起走不了了…… 我扣着手指,停在我们的聊天界面上。 [馥湘]绯绯,明天我们班级要一起走…… [夏绯绯]没关系啊,那你去吧,我们东区见,给你带好吃的哦! [馥湘]爱你哦,绯绯宝贝! 运动会进行的很顺利,我参加了学生会,要一直忙工作,一天没见到绯绯,我一直在观众席上找她。 抽不开身的我,绯绯也没来见我,我心里有些难过。 要结束的时候,我听到了梦寐以求的声音:“湘湘!今天班长走了,我给班里面忙前忙后没来找你,这刚刚闲下来我来啦!” 我接过她手里的零食:“好,谢谢宝贝。” 夏绯绯走了,我又投入工作。 一个女孩抱住另一个女孩:“你啥时候能走?” 身后,是我的两个玩的很好的舍友,之前想融入她们,没成功,对我爱搭不理的态度让我觉得我像个舔狗。 女孩摊摊手:“一会结束了还需要我们部门,走不开,我走了你说工作咋办?” “让馥湘干呗。” 我听见了,皱着眉骂了一声:“有病。” 不知道是玩笑还是真心话,反正我不开心。 运动会结束了,第二天我约夏绯绯吃了饭,听到了一个人让我如同坠入冰窖的消息:她要走了。 “不是,上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又要转学呢?” 夏绯绯叹了口气:“或许是父母的热情又过了吧,想换个地方。” 我没回话,心里面又开始变得空空的。 周一的时候,上学的路上没有夏绯绯,我又变成了一个人。 眼眶有些想尿尿。 【秋】 一段时间,我没有在遇见新的人,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明天我们出去野餐吧!” 班长忽然提议,没有人反对,只有我不想去。 到了地方,我一个人坐在小河边发呆,唰唰的水流声更让我孤单。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回头看去,一个脸颊上沾着灰的女孩站在我身后。 “一个人……挺好的吧?” 我喃喃道。 她和我并排坐下:“我也这样想。” 我没见过这个人:“你是?” “秋洁。” “哦,我叫馥湘。” 我兴致不高,声音也淡淡的。 “春、夏、秋……最近我遇见的人好像组成了四季。” 揪了一根草,在手里把玩着。 秋洁顿了顿,慢悠悠的说:“是四季。” 我惊讶的看向她,她的回应很奇怪,她应该不认识春晓和夏绯绯,不应该是疑问吗,她说的很肯定。 “是四季,我是秋,秋洁。”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这才认真的看着她。 秋洁长得清冷,却散发着淡淡的忧伤之气,不如春晓蓬勃,也不如夏绯绯热情。 秋风里带着些湿意,撩起她松软的乌质短发,在发丝间埋下清晨的雾气。她嘴角轻扯,眉目间皆是笑容,唯有眼睛冷淡,焦黄色的衬衫搭配着深蓝色牛仔裤,勾勒着她姣好的身材。 “你认识春晓和夏绯绯?” “认识,春和夏。” 我来了兴趣,但不免有些悲伤:“所以你们的离开,是为了下一个人的到来?” “对。” “那她们明年还会回来?” 秋洁淡淡的说:“不知道。” 我轻轻‘啊’一声,没再问这些扫兴的话题。 “馥湘,这谁啊?” 男生见她好看,跑过来问。 “秋洁。” “秋洁?和夏绯绯有关系吗?” “认识。” 男生打着哈哈,坐了下来‘’“啊,那就我朋友了!” “秋洁是吧?你既然认识绯绯地,是不是可以让她过来啊?” 我皱了皱眉,跟人家不熟的情况下,说让她朋友过来:“庄,你是不是太不尊重秋绯绯了?” 脑子一热,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 “馥湘,我不尊重吗?她叫夏绯绯!” 我愣住了,不敢看秋洁的表情。 男生和她聊了很多,但都是关于夏绯绯的。 “秋洁,你很好。” “真的吗?” “真的,你也会被人爱。” 秋洁笑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那个烧烤的男生开始窜稀,我打着哈哈:“看,秋洁,遭报应了!” 说完我有点后悔。 “嗯,我干的。” 我惊呆了。 “秋洁!” 远处,有人喊她。 秋洁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先过去了。” 我呆呆的点点头:“好。” 秋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的,我等了好久,没等来冬,反倒是在秋天快结束的时候,遇见了一只猫。 “春晓!” “喵~” 不知怎么,我很想哭:“你会记得我吗?” “喵~” 小猫用脑袋蹭了蹭我的手。 “你明年回来找我吗?” 我哭了。 “喵~” “那我们约定好,明年再见!” 小猫走了,冬天没来。 叮铃铃…… 闹铃声响了,我摸了摸脸颊,有着湿润的泪水。 【鹆彦说:这篇小故事是作者在4.28晚上做的一个很难忘的梦,分享给大家,今天的主线情节还是会更新的哦!】 【红衣婴尸】药房 “昌先生。” 第二天一早,孙姐强撑着爬起来,千叮咛万嘱咐戎鸢一定要小心为上,千万不要勉强了自己,如果实在不行,她的大门一定给她敞开。 “荣小姐,欢迎你加入我们。” 昌午转头看向孙姐:“快回去吧孙姐,她现在跟我就好,您那边还有您的事儿要忙。” 碍于身份的限制,孙梅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要喝杯咖啡吗?” “不用了昌先生,昨晚睡得很好。” 被驳了面子,昌午心里面多少有些不好受:“那既然这样,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以你现在的能力,孙姐虽然很信任你,但是你来的时间短,所以你还够不到算师的等级,但因为我们和孙姐是利益输送,不能不接受她的人,所以上面决定,把你送去『药房』。” 戎鸢有些惊讶,但她这样的表情看在昌午眼里却是失望的,昌午满意的点点头,眼里流露出贪婪之色::“还有一个法子,跟着我干,我收你当关门徒弟,等你有了工龄,我可以直接送你上去。” 戎鸢笑了笑,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昌午那点龌龊的心思:“不给昌先生添麻烦了,上面怎么安排,我服从。” 肉眼可见的,昌午的脸色不好看起来:“不识好歹!” 戎鸢心里大概有了个数,这人不多,如果他用强,她很有可能真的逃不掉,而昌午只是骂了一句,但也没去上手用强,这说明,『闯仙门』这个组织里面,有着很强的等级意识,而且最高层的那个人有着绝对的威严。 上面说的话,如果他们反驳了,下场一定不好。 如果她答应了,是她的责任,不是昌午的,毕竟嘴和身体都是你自己的。但如果她没答应,而昌午动了权利,那这个责任就该由昌午背了。 但同时有个矛盾点戎鸢想不通,如果真的昌午用了强,她也口说无凭,上面怎么相信呢? 那不出意外的话…… 少女的眼神飘向周围的人,没有什么问题,那么问题就出……监控! 是了,昌午带她走的这条街,人不多,但是监控极多!几乎每三百米就有两个,那么是什么样的人,允许他们这些私人的监控安在和公家监控一样的地方呢? 不懂就该问,戎鸢给自己打了个气:“昌先生,我有一个问题不知昌先生可否给我解答一下?毕竟您的经验丰富,折算一下又是我最大的贵人,您可能……是我认识官职最高的了。” 谁不喜欢被拍马屁,昌午就是一个很自大的人,不得不说,他有点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你问。” “我们上面的人,究竟有多大的权力?” “那确实,”昌午点点头:“问我算是问对了,你这辈子可能都接触不到那样的大人物。” “我们上面的人啊,用厉害已经形容不了了,可谓是书记来了都得给点面子!你啊,在这里缩着脖子做人,别被他注意到了。” “缩着脖子做人?昌先生,这话就不对了吧?如果真的那么厉害,那我不更得抬起头来好胜些好被人看上,然后升官?难道……昌先生也觉得我能力强,怕我到时候官比你大?” 昌午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别不识好歹!我这是、这是为你着想!万一你做错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戎鸢笑了笑,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也有了个底,上头这个人,真的有可能比孟德州还狠的角色! “昌先生说教的是,我一定谨记。” 该嘱咐的还是要嘱咐,昌午没好气地看着她:“『药房』的工作是绝对的精细活儿,和你去接货不一样,如果你的配置有半分差池,净化不干净,你可就遭老罪喽!” “好,感谢昌先生提点,您还有什么嘱咐的吗?” “进去之后,你会和一个叫倩姐的人进行工作上的交接,这个人和孙姐不一样,你注意点儿说话。” 倩姐? 戎鸢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这个人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好。” “你现在还有机会反悔,考虑跟着我?” “谢谢昌先生的好意,我先不考虑了。” 把话放在台面上说,因为有上面管着,昌午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人;但他这样放不上台面的,真要答应去了,必定是个禽兽不如的人。 “就是这儿了。” 抬眼看去,白色的楼房正中央画着大大的红色十字,看样子,对外开放的是一家医院了。 “这就是孙梅那儿的人?” “是,荣鸳。” 昌午介绍道。 倩姐撩眼看了她一眼,继续忙着手里的工作:“我和孙梅不一样,在我这儿管你是不是自己手底下的,都是一句话,能干干,不能干滚蛋。懂吗?” 昌午笑了笑:“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荣鸳,自己找人问的去领衣服,找住的地方,403,一会儿来找我报到。” 【红衣婴尸】含量超标 『药房』这个地方,特别复杂,不仅是工序之间,还有人与人之间。 这是戎鸢来到这里最大的感受。 就比如说,倩姐让她问路领工作服,然后再去宿舍这一段路程其实并不算远。但是在她第一天不熟悉的情况下,那些人利用她这一点,一直在给她指错误的路,本来十分钟能干完所有事情,她硬是弄了半个小时。 “取个衣服这么慢?” 等她下来,倩姐的脸色明显的不好。 哦,她明白了,看来那些人对她的不友好,很有可能来自倩姐的压力,不是有考核就是有晋升名额争抢,所以才会痛恨每个来的新人。 “倩姐,抱歉啊,”戎鸢直视着女人的眼睛,温声说道:“初来乍到,我想着熟悉一下整个楼层的环境,以后工作开了不至于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听到这话,倩姐心里好受了一点。以前不是没有人磨蹭过,但不是说别人的原因就是有些事情耽搁了。这刚来第一天报到,有什么事情? 女人‘嗯’了一声:“走吧。” 一遍流程下来,戎鸢了解的也七七八八了。 “我听说你大学念的警校?” “是。” “专业不对口,你去记录数据吧,药物配置就不需要你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倩姐,我们配置的除了『净化』的药物,制作的药物我们这里配置吗?” 倩姐皱了皱眉:“制作的药物是我们从其他地方买来的,我们还没有得到生产的版权。” 戎鸢心中了然,如果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的通了,邢家和『闯仙门』的生意,很可能是多碳酰氯连接的,邢家提供药 ,那『闯仙门』提供的就是金钱和人脉了,毕竟他们做的生意,接触到的人邢家很可能接触不到。 “好的倩姐,我没问题了。” “行,那你去数据分析室找何树秋,让她给你安排工作,需要我提醒你一点的是,每天你整理好的数据都要给我进行汇报,如果何树秋要你给她汇报,结束之后还是要向我最终批准,明白了吗?” “明白。” “你去吧。” …… “你好,请问何树秋是哪一位?” “我就是,你是倩姐新招进来的?” “对。” 她点点头:“你对数字敏感吗?” “还不错。” 这不是她吹的,毕竟当年高考数学139。 文科不行,要不然必定她得上个985。 “那你去负责每天数据查错,会有专门的人和你进行对接,他们计算每日药物产出数据和含量比例,你去进行纠错,需要你仔细比对的是硝酸盐的比例,它的占比不能低于百分之六十二点七,不能高于百分之六十四点九,必须严格卡控在这个范围之内,她们的数据整合量太多,难免会出现些差错,你必须仔细核对。” “明白。” “吴月,今天有你整理出来的数据报表吗?” 何树秋转头对着一个戴眼镜的小姑娘说。 “有,四份已经整理完了,现在我们这儿还差一个七九的报表,今天就可以收工了。”“”你把那四份报表给她,你叫什么来着?” “荣鸳。” “给荣鸳,以后她给你们差错补缺。” 吴月努了努嘴:“树秋姐这是不相信我们啊?” “信不信你自己没点数吗?上个月做错了数据交不了差,觉得自己挺牛逼?” 吴月没再辩解,蔫蔫的拿着报表没好气的塞在戎鸢手里。 “你就在我旁边坐,有什么不知道的问我,数据表群里面的公告里有,你仔细核对好了。” “好。” 戎鸢找来纸笔,带上蓝光眼镜埋头核对起来,嘴里小声嘀嘀咕咕的。 “硝酸钙含量7.9%,氯化钙含量54.9%,硝酸根含量62.8%,除去沉淀26.4%,还剩下36.4%,钙余量被碳酸根沉淀剩余58.5%达标了……可是这氯含量超标了啊?” ps:晚点补 【红衣婴尸】私人营销毒品 氯对人体危害大,会刺激眼睛,鼻子,喉咙呼吸道,引起急性肺水肿,浓度高时麻痹呼吸中区神经,长期吸入低浓度氯会引起慢性中毒。 戎鸢看着八五的数据报表,死死的皱起了眉头,她不相信这么一个数据漏洞她们会发现不了。 “吴月,”戎鸢拿起报表走到吴月跟前:“按照离子含量要求,你们计算的这一波数据很容易可以看出来氯离子含量是超标的,没有和她们说吗?” “每次都是这样的,不用说。” 她说着话,余光都没看看一下。 戎鸢站在那里吃了瘪,动了动嘴没说话,回到何树秋身边,将报表递了上去:“树秋姐,含量表里氯离子含量百分之三十七点八,但是生产出来的药品氯离子含量超过了百分之四十。” 何树秋拿到眼跟前看了看,又还给了她:“氯离子含量超标是正常的。” “正常?可是……” “荣鸳,叫你来算数据的时候我是不是只和你强调了硝酸含量的要求,其它的我没说你就不要管,懂吗?” “我知道了。” “哦,对了,做好你自己本分的工作,不要去跨级和倩姐说。” 戎鸢皱了皱眉,想到薛书阳和她说的话,不由得多了个心思。 按何树秋这个反应,倩姐应该是不知道某些离子含量超标的事情的,虽然现在她还不清楚这个药品的功效是什么,但是她猜疑,这个毒品的交易很可能不是『闯仙门』这个组织在生产输送的,而是中下级私人配置交易的。 “听懂了吗?” 何树秋不耐烦的问道。 “知道了。” 戎鸢没了刚刚的温声乖顺,语气变得淡淡的,眼睛也不看她了。 她向来不是个忍气吞声的讨好型人格,既然有了倩姐要求每天的直接汇报,相当于有了一层撑腰的关系,她也大可不必因为这件事儿忍着。 …… “你去哪儿?” 结束了工作,戎鸢打算去找倩姐,被何树秋看见了。 “你有事儿吗?” “这不是去宿舍的地方,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不许和倩姐告状吧?” “告状?我告什么状?” 戎鸢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我一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错事儿,二没掌握你们什么把柄,三……我答应你什么了?” “你!你一个新来的和我伶牙利嘴的辩驳?你不怕我去和倩姐说你的坏话吗?” “呵,你要是真有那个本事,还在意我去什么地方吗?难不成……你真的干了些什么吧?” “荣鸳!” “在呢,大小姐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事儿的话我要走了。” “你去哪!” “你管我去哪儿?” 说罢,戎鸢也不和她多浪费口舌,转身就走。 那何树秋也是急了,上去就要拉住她,可谁料用力过猛没掌握好力道,‘砰’的一声…… 咕噜噜噜噜…… 何树秋:!!! 戎鸢前面是楼梯,外力一干扰,没踩实的脚的脚踝一弯,重力失衡,轱辘的向下面栽去。 危机时刻,身体做出的应急反应,胳膊护住了头部,但是毕竟这么高的楼梯,磕的她脑袋发晕。 “唔……” “荣、荣鸳……” “怎么回事?” 是倩姐的声音。 何树秋吓得一激灵,慌不择路的跑了。 “荣鸳!” 女人借着楼里昏暗的灯光看清躺在那的是个人,吓了一跳,急忙扶住小姑娘:“怎么样,没事吧,需不需要去医院?” “别动、别动倩姐……我缓一下……缓一下……” “行,姐不动,你慢慢缓。” 倩姐也没走,就蹲在那里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倩姐,”良久,戎鸢慢慢撑着爬起来靠在墙边:“如果我们的药品不合格,会送去哪里呢?” “会有专门的人员进行处理,特殊情况也会提取有用的离子或者元素然后再生产。” 戎鸢思考了一下,缓缓说道。 “咱们的药品可能有些问题。” “展开说说。” “树秋姐今天让我去检查数据漏洞,我发现除了硝酸根的含量没有严格的卡在百分比之内,其余的含量都有过多过少的超出和低下。” “记得报表编号吗?” “七九,八五,三三,六二。”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姐,我就是还有个问题。” “你问。” “我们内部,是不是有人私营毒品啊?” 倩姐皱了皱眉:“这件事情我会去核实的,你不用管了。” 戎鸢‘嗯’了一声,识趣的没再多嘴问。 回到房间,简单收拾完戎鸢就窝在被子里。 靳明谦:“阿鸢,我们……” “你们先别动,让她先去查,我们查的途径没她多,而且这都是内部消息,你们就算动了手也不一定能查到。” “如果真的是私人营销毒品,不出意外过两天会通报的,到时候就是坐收渔翁之利。” “你们都要记住,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保护好自己再去做下一步动作,否则你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因为没有人会比你更了解你搜集到的线索。” 【鹆彦说:作品在动态审核,没办法在更新过的内容里加文章,抱歉!】 【红衣婴尸】处罚 『药房』的工作要枯燥许多,日复一日数据的计算,不能随意离开,出行都要有正当理由并且提前申请才行。 这样一来,根本没办法和梁郁时他们接头,耳蜗和摄像头的电量也不足了,再这么下去…… “来来来,集合了各位!今天下午两点半,医疗大厅集合,所有人不管有什么事情都放下,倩姐说了,所有人必须到场!” “明白!” 说话的人是戎鸢从来没见过的,数据部不是何树秋管事儿吗? 她眯了眯眼睛,规整好手边的资料,转身离开了数据室。 “倩姐。” “什么事儿?” “周六我想出去看个医生。” “你怎么了,咱们这儿就是医院,没必要最近就不要出去了。” “州秽诊所复诊,之前去那里就诊让每三个月复诊一次。” 倩姐撩起眼皮:“认识周蕙?” “是我的主治医生。” “哦……她不在了你知道吗?” 戎鸢心里一惊:“知道,但是那里的小姑娘还是建议我去复诊。” “你是什么问题?” “心理疼痛障碍。” “讲人话。” 倩姐皱着眉,有些烦躁。 “就是……身体经常会出现疼痛的感觉,但是医院检查不出问题,所以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是一种心理疾病。” 女人捏了捏眉心:“去吧,给你三个小时时间 能解决了吗?” “可能需要四个小时。三个小时的治疗时间。” “超出时间了,懂什么后果吧?” “懂。” “没什么事儿别在这儿站着了,拿上单子走。” …… “阿鸢,你是……?” 耳蜗里,梁郁时声线冷清。 “嗯,有。” 几人眉心一跳,焦躁感不由得上升。 靳明谦:“你怎么从来没和我们说过啊!不是说好了有困难一起克服吗?” “好了谦子,”江聿风拍拍靳明谦的肩膀,关掉了收音器:“这事儿说了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很可能增重她的负担,眼下要干好的是明天怎么交接,其他的事情等她回来再说。” “哦……” 见他应了下来,男人重新调整好音频:“明天早上九点,州秽诊所,我会和你接头,注意安全。” …… 时间很快到了两点半,众人按着要求着正装出席。 “怎么这么正式啊?” “是啊,一般只有每两个月的大会才这么隆重,今天突然召开什么这是?” “嘘,别讨论了,一会儿被听见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戎鸢一个人静静的站在角落里,耳朵小幅度的动了动,注意到最后那句话。 来这儿也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她并没接触太深的东西,并没有感受到昌午所害怕的权威,所以她刻意去试探了倩姐的底线,但是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哎,”戎鸢悄摸摸走在三人跟前,压低声音:“你们说那种吃不了兜着走……什么后果啊?” 三人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是新人?” “嗯。” “怪不得……那你这是没过新手保护期呢吧?” “是了,你等待够两个月就知道了。” 戎鸢有些不安的问道:“前辈们可否给透个底,好让我做个心理准备?” 看着几个人面色为难,她信誓旦旦的保证:“前辈们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而且你们所担心的事情我要是说出去了,不是也遭了殃?” “那……我们说了你不能告诉其他人。” “放心。” “上面的人给我们定了五点规矩。第一,不许从中截胡同级或上级的『货物』和人手;第二,不许讨论有关上级规定的活动及其意愿;第三,不许和『高阶』算师及以上有过多的闲话交集;第四,不同服务类型的团队间不允许有联系;第五,洁身自好。” “洁身自好是什么意思?” 说话的女孩头埋得低低的:“不知道,我们具体也不清楚,处罚的人之中没有违反这一条规定的。” “我们的最高级是谁?” “『高阶』算师吧?” 戎鸢拧起眉头:“可是如果『高阶』是最高,为什么会有及以上呢?” “不、我们不知道,你不要问我们了!” 看着三个人惊慌失措的样子,戎鸢的疑心越来越重。 “好好,不问了,我问一个其他的。如果犯了错,我们的处罚是什么呢?” 【红衣婴尸】对接 “惩罚……你犯不一样的条例,对你施行的惩罚……是不一样的……” 这个问题似乎问在了死穴上 ,发白的嘴唇不由得颤抖。 “如果……如果你截胡了『货物』和人手,那么……那么等待你的是是用开水一层……一层的刮掉手上的皮肉,直至看到你的骨头……” 闻言,戎鸢视线猛的向下瞟,女孩儿感受到强烈的视线不由得缩回了指头,而她依旧看见了那女孩儿白骨森森的小拇指。 “谢谢。” 戎鸢友好的笑了笑,站好在自己的位置上。 这个动用私刑有什么区别,就连牢房的狱警都不敢这么做,他们这样做,真的没有人想过反抗吗? 出去很难,但是并没有那么难,但凡有一个人告发,那么这个地方就会被彻查。 就算不封起来,也不会有人这么嚣张的动刑。 就算不让这些人出去,那能出去的人,又是用怎样的方式让他们不说的呢? “喂?喂?倩姐,可以了。” 高台边上,一个男人将话筒递给倩姐。女人拿上话筒,踱步走上高台。 “各位兄弟姐妹们,我就不在这里兜弯子了,你们自己想想看,我们『药房』待你们不薄,没两个月一次的例会我们也在这里讲的很清楚,条条框框也给你们列好放在那里,你们是不长眼睛的么?” “私营毒品的事情你们也能干得出来!” 倩姐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声音清脆,带着不容反驳的劲儿。 “私营独品?真有人能干出这事儿,谁啊这么大胆?” “是啊,这比截胡还严重吧?” “而且吸食毒品不是咱们这里的禁忌吗?一来了就有人跟我说过。” “不清楚,不知道倩姐怎么处置那人了。” “安静点儿。” 女人掐准了时间,拍拍话,砰砰的声音震得耳膜发痒。 “我今儿在这儿就把这猴子杀了,你们做鸡的眼睛看着点儿,待你们好,不是给你们社会上给不了你们的权利!” 咚—— 一声闷响,十二个人被架在了高台上,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十二个人被挂在一个铁架上,细细看去,巨大的铁倒钩活生生的穿破她们的后背直达前胸,肉眼可见的皮肉的碎末在女人和男人的前胸上遍布着,肠胃不停的蠕动,是证明他们还活着的唯一标准。 戎鸢计算了一下,这个钩子之所以能架住她们,完全是肋骨卡住了。 “唔……” 不少人闻着浓重的血腥味开始反胃,会堂的庄严,让他们硬生生将胃溶物憋了回去。 “这几个人,数据科、药溶科、配比科这三个科室的人都有,他们贩卖流通的毒品,还有那些即将要货的老板们,我限你们两个星期时间给我搞定,要不然,人我可以再招,而你们的下场不用我多说了吧?” “他们犯错他妈凭什么我们承担!我们一分钱都没捞着!” 一个男人气不过,冲着台上的人大吼。 倩姐轻笑了一声:“不带你们,是说明人家没看上你们,你们自己没能力跟我叫板?而你们作为他们的同事,你们是一个科室的人,那你们之中有人犯了错就给我一起承担!” “不服也给我打碎了牙咽回肚子里面去,等哪天你们的权利能干过我了,在跟我来这儿叫板。” 说完,女人不再理会下面的纷乱,独自离开了会场。 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戎鸢到底没跟上去,她也没有那个本事。 只不过有一点令她疑惑,薛书阳说几年前有人贩卖一批毒品,可是并没有说近些年有过,那么这些毒品是如何过了关,到现在都没有被查到呢?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戎鸢掐着点离开了药房。 “这小尾巴还挺难缠……” 她一离开『药房』,就感觉到有人在后面跟着她,猜测是倩姐要看住她,左绕右绕甩不掉。 “戎小姐,跟我这边来。” 进了州秽诊所,江聿风等候多时,引着她来到了楼上。 门口,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男人来到前台:“荣鸳,是你们这里的病人吗?” 进了屋子,梁郁时打开了事先录好的录音,调到了最大声,靳明谦在门外擦着地,勘测敌情。 “长话短说,这些天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他们之所以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贩卖毒品,还有进行这些买卖交易,可不是邢家能办得到的。” 说话间,二人交换了耳蜗和微孔摄像头,光速佩戴。 “你怀疑谁?” “孟德州,但除了孟德州,我怀疑还有比他官职更高的人再给他们当保护伞。只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顺利的接触到这些东西。” “这也是我们怀疑的,”梁郁时手里的动作不停:“以往卧底进去的人不会像你这么快的经过考验直接接触到这些工序,你现在进去不到两个月,拿到的东西比他们两年的都多。” 戎鸢:“有人做了手脚,在暗处帮助我们。” “邢审知,你认为这个猜测如何?” “很可能,不过你们不要去盯他,会被发现,因为他们的人手早就来看我们了,万一混进来了邢承良的人,就麻烦了。” “行,还有贺玺那边的排查情况,并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他们的根据地在我最近一段时间梳理之后,我觉得可能他们并不会蠢到安置在我们一想就能想到的地方,你看这个『药房』,它的外观是医院。” “但这并不是制作的地方,无伤大雅吧?” “不,因为我怀疑『搬运工』那个地方,它的外观很可能是一家ktv或者大型会所,并不是『妓院』,你们先继续排查,但转换一下思路,不要把眼光全部放在女子的聚集地。” “因为他们这个组织并不是只去制作阿姐鼓,很多环环相扣的工序都是他们自己在操持着。你们可以试试和其他队伍共享一下,线索,比如禁毒、扫黄等等。” “好,你自己在里面要注意安全。还有什么需要我来解答的吗?” “那个婴儿的尸体,有查处什么意料之外的线索吗?毕竟,我们从这儿展开的。” ''ps:前两天更新的有些少,今天多更一些给大家看! 【红衣婴尸】留下来 “有一个事情很奇怪,”梁郁时拧起眉头:“我们查了婴儿车的指纹,和孙梅说的一样。我们又顺着想找到生产婴儿车的商家,但是并没有查出任何线索,包括商标也没有,所以这个婴儿车就像是凭空出现的。” “凭空出现……” 戎鸢想了想:“所以有没有可能,『闯仙门』这个组织,也有一条线也在生产『运输工具』?” “可是范围太大了,我们不知道他们的门面到底是个什么。” “我再想想吧办法。最近我们可能会去处理毒品交易的事情,我怕会碰到孟德州,你们派人去盯着他,有任何情况和我联系,我尽可能避着点儿他。” “没问题。” “对了,我在医院给你就诊的名字叫王舟。” 戎鸢点点头:“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不然尾巴该怀疑了。” “注意安全。” …… “有问题吗?” “没有,她和汇报上来的一样,去了州秽诊所。” “你脑子被驴踢了么,真要是接头,她还能换一个不一样的地方?你当警察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倩、倩姐……没问题的,我跟着她进了诊所,查了她的病例单,没有任何问题,之前确实是周蕙坐诊,只不过他们的诊疗信息都具有保密性,我跟不上去。” 女人有些头疼的捏着眉心:“滚!给我把她叫过来。” “是!” 戎鸢刚刚上楼换了衣服,就有人来通报说让她去找倩姐,她笑着应了,意料之中。 “倩姐。” “诊疗的怎么样?” “医生建议我每月去一次,这样情况好转的会很多,不过我想倩姐您会为难,就回绝了。” “挺负责,这医生叫什么?” “王舟。” 女人听了,调侃道:“王医生?给你看病的人都是抢手的,你这是救过院长的命?” “可能……运气好。 ” “运气好,也不能这么好吧?” 戎鸢抬眼看她,发现倩姐眼里止不住的怀疑和探究,这是怀疑她的身份了。 “倩姐,我知道您怀疑我的身份,我向您保证没有二心,您放心不下也可以去查,我一直在用我的表现向您证明我的价值和忠心,我也理解您的顾虑。” 女人笑了,她想过她能看出来她对她的怀疑,但没想到戎鸢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看出我怀疑你了,就要动脑子想想你哪里做的不对了。” “倩姐,猜来猜去您累,我也心惊胆战的,不如把话放在明面上说?” “你心惊胆战?我怎么没看出来?” “行,那我把话挑明了。毒品是外界鉴定来的,你既没有化学功底,也不是医生世家,怎么就猜测何树秋他们在私营毒品,怕不是带着任务进来的?” “原来倩姐的顾虑在这里,”戎鸢释然的笑了笑:“您应该也知道我姐姐惨死但警察不作为的事情,既然靠不了别人,那我不得靠自己么。我不得不去看医书,学化学,找线索,想着为我姐姐申冤,您可能不知道我在三年之内学了多少东西,但是这些东西,足够我鉴别这些化学物质混合之后的毒性。” “况且我只是猜测,何树秋的态度和吴月的习以为常,再加上您的不知情,那么多的原料损失都能瞒的过您,说明他们一定有渠道处理了。再加上这些超标的元素,我有了一个预想,没想到就猜中了。” “我可没听过你会这些。” “树大招风,我觉得进这个地方,比我有能力的很多,低调为人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倩姐挑了挑眉:“表忠心是个好事情,那你这么说了,这两个星期跟在我身边做事儿吧,不用你去跟着她们处理尾巴了。” “倩姐说了,我照做。” “嗯,那你去吧。” …… “这个倩姐,警惕性比孙梅高太多了。” 靳明谦听着返回来的谈话,不禁有些着急。 装庚礼解释道:“这个倩姐,名叫石倩,在这个『闯仙门』里有一定的地位,而且还是孙梅的上级,她手里拿捏的那些东西,可比孙梅多多了。” 江聿风:“她留在这儿也好,也省下了不必要的麻烦,机遇也伴随着危险。” 梁郁时:“这个倩姐心思深的呢,我们先准备着,万一到时候又要让她去,打的我们措手不及。” ps:家人们点点五星书评吧! 【红衣婴尸】第二个保护伞 时间过的很快,眼睛一睁一闭,一周已经过去了,而戎鸢被倩姐留下防的紧,并没有给她安排什么很重要的活儿。 戎鸢也无所谓,她觉得自己进度已经够快了,而且现在大概流程也清楚的差不多了,想定罪也容易,之所以不走,还是想钓个大鱼。 这女人防着点她也正常。 “戎鸢。” 这不,这倩姐又来‘指点’她了。 “有什么吩咐倩姐?” “这几日过得怎么样?” “挺不错的,有吃有喝,倩姐还没给安排重活儿。” 女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闲了?那明天你去帮衬着收尾怎么样?” 戎鸢心里一惊,面上不显,还真被梁郁时说中了。 “倩姐吩咐就好,我都听您的。” “那你准备准备,明天带你去见个老板。” “没问题。” 戎鸢看着倩姐离开,转身回房间去了。 装庚礼:“戎鸢,情况有些不妙。” “嗯?” “明天你见的人,很可能是孟德州!今天我们跟着他,好像明天有重要安排,把手里头所有的工作都赶完了。” 江聿风:“这个倩姐对你的怀疑,不仅没有打消,还加重了。” 梁郁时:“现在拒绝来不及了,走一步看一步,明天我们跟上你,有危险第一时间联系。” 装庚礼:“我们现在查到倩姐上面还有一个人,谨慎的很,如果能钓到这个人,我们就可以收网了。” “没有分支了吗?” 戎鸢收拾着衣服,压低声音:“没分支了吗?” “有,而且很多,但都是隶属于倩姐管理,这些分支太杂了,你就算待上两年也找不完,所以咱们抓大头。” 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戎鸢心里头也在发怵,对上孟德州,被认出来了就前功尽弃了! 晚上十一点 “换套衣服去,”倩姐见了她,下了命令:“不带你去清理,带你见个人。” “我刚刚来,就和倩姐见重要的人,不合适吧?” “想看看你这棵树能长多大,长得好了,之后的工作可都要以你为重心了。” 推脱没有用,戎鸢只好上楼换了一件水墨的旗袍,温文尔雅。 “认识孟德州吗?” 女人说着话,眼睛不由点瞟着戎鸢,探究意味明显。 戎鸢笑了笑:“倩姐都说是重要的大人物了,我怎么能认识呢?” “可是我怎么听他提起过你呢?” “那我真的有幸了,不知孟老板提起过我什么?” “他说……你是个警察。” “倩姐说笑了,我要是警察的话,现在还敢坐在这里和倩姐闲聊吗?不过我也听说过孟老板。” “嗯?” “刚刚进组织的时候,我还干着『搬运工』的工作,偶然间在楼上听到过孟老板的名字,不知道倩姐说的是不是他。” 倩姐眯了眯眼睛:“你听到了什么?” “隔音太好了,没听见细节,感觉闹的不愉快?” “孙梅应该告诉过你这些东西要烂在肚子里吧?” “说过,不能和外人说漏了嘴,可这是不是倩姐是自己人,害怕我有所隐瞒倩姐不信任我。” 女人挑眉,笑而不语。 “倩姐,到了。” 戎鸢细细的观察了一番,熟悉感油然而生,这个地方,是两路巷背后的ktv! 司机贴心的开了门,护着女人的头下了车。 “倩姐来了,老板在里面等您。” 女人笑着,跟着小生的脚步。 开门,戎鸢眼睛猛的瞪大,她见到的并不是孟德州,而是……常庆国! 微孔摄像头照在显示屏上,四个人眉心皆是一跳! “动手!” 梁郁时慌了,都乱了,这个人是他们丝毫没有防备的! 因为比孟德州官职高的人,并没有他! “别动!” 耳蜗里传来梁郁时的声音,戎鸢急忙低声呵斥。 阻止的声音让四人更是焦躁:“你别乱来!” “常局,看看给您带来了谁?” 屋子里的老头也是一愣,有些不可置信:“这是……” “这是最近新收的人,让常局过个目,不知常局是否满意?” “她……” 女人娇笑着:“常局认识?” 常庆国没有说话,戎鸢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直愣愣的对视着。 “难不成,常局真的认识么,那这小姑娘可是不诚实咯!” 常庆国狠了心,要是被她知道了,这局长,做不成了! “她是刑侦大队在职队长,戎鸢!” 【红衣婴尸】收网 “动手!” “动手!” 两声动手齐齐落下,倩姐似笑非笑的看着戎鸢的惊慌。 她没进门,看了一眼门牌号转身就跑:“312,常庆国和倩姐,封锁两路巷和ktv!别让他们跑了!” 戎鸢大声下令,靳明谦等人齐齐出动。 至于戎鸢,一个人打不过那么多跟人,不跑自己不折进去了,证据也是个完蛋,人证,也很重要! “追!” 女人冲着门外吼了一声,拍拍常庆国的胳膊:“老头,看造化喽!” 说完,女人扔下常庆国,自己跑路了。 靳明谦:“戎鸢,你那里怎么样!” 少女穿梭在人群中,身后的人穷追不舍:“跟屁虫,甩不掉啊!我在尽量不往死胡同跑!” “我们上去接应你,你小心!” “快……楼道!” 戎鸢眼睛一亮,迅速推开门钻了进去,顺手反锁。 邦…… 骨骼间的碰撞震得戎鸢手臂生疼:“邢审知?你怎么在这儿!” 这种时候,戎鸢不敢懈怠,一招接一招的应付他。 “跟我走!下楼就是死路一条!” 邢审知有些急,招招狠了劲儿想要抓住她。 “信我!” 信个屁! 戎鸢心里暗骂道,终究是邢审知多年老兵,再加上男女力气悬殊,戎鸢被堵在角落。 “邢审知!” 男人蹙着眉,一把扛起她向楼上走去:“邢审知,你是不是疯了!” “别吵!” 他伸手拍了一下戎鸢的小腿。 “邢总,这位是?” 四楼是vip厅,每个门口都站着一位小生。 “不相干的人,别让进来。” “诶,明白!” 小生看这架势,心领神会。 嘭—— 门关上,戎鸢落了地,邢审知堵在门口不让她出去。 “你干什么?” “四楼vip,他们上不来,你下去,他们能堵住你。” 邢审知捏捏眉心。 “你怎么在这里?” “傻姑娘,你真以为我的人手就盯着你们了?” “所以你早就怀疑常庆国了?” “倒是没怀疑他,你当时提起孟德州,我留意了他,没想到抓了个漏网之鱼。” “所以,你辞职……” “辞职不出意外的话,是常庆国和邢家做的主,我反抗不了,干脆顺水推舟。” “那你接下来还要回来?” “不回去了,”看着小姑娘警惕的模样,有些失笑:“再回去,做不了信任的战友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说了,戎鸢,我永远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不是我的对立面,是警局,邢审知。我们是邻居,是饭搭子,之前,是三观相合的战友,但是现在……我真的很失望你不能说实话。” “你信我吗?” “理性一定会战胜我的感性。” “鸢儿……” 门外,小生焦急的声音传来: “您不能进去!邢总在里面办事!” “滚!别挡道!” 屋内二人对视一眼,邢审知拉住戎鸢的手腕:“走!” “跳窗?!” “信我,跳下去!” 四层楼之下,没有任何海绵垫。 “斜四十五度,门房老大爷的沙发在那儿,跳下去!” 戎鸢咬咬牙,向下跳去。 没办法了,不能被抓住! 一声闷响,她从沙发滚落在地,没伤到筋骨,戎鸢有些惊讶,这家伙,会卡视角,究竟踩了多少点! “走!” 邢审知也从后面跳了下来,拉住她就跑。 从这到警局太远,后面布控的人里头有局里面常庆国的人,二人不敢冒险,衡量之下,朝着派出所跑去,只不过,要经过一片荒废的楼房。 “真是甩不掉……” 邢审知暗骂一声,加快着步子。 “开枪!断了腿就跑不了了!” 身后,跑在最后面的男人大吼道。 “唔……” 跑步的枪口对错了地方,再一转眼,戎鸢的胳膊上多出一个血淋淋的枪洞。 邢审知:!!! “没事儿,走!” 戎鸢没有血色脸出现在邢审知的视线里,一阵的心慌。 “邢审知?!戎鸢?!” 贺玺接到梁郁时的通知,抄近路赶过来,没想到碰见了这俩人。 再一抬眼,看见身后追着一大群人,看见情况不对转身就跑。 “追!” 贺玺一声令下,身后的人飞一般的冲了上去。 贺玺现在看见邢审知就心烦,他也听说了邢审知的事儿,一把推开他扶住戎鸢:“你怎么样,我带你去医院!” “给靳明谦打电话,常庆国,孙梅,倩姐必须抓着,还有孟德州,应该也在附近!” “行,我打,咱们先去医院!” 邢审知歪了一下身子,站直后又扶住她,贺玺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 “子弹取出来了,不出意外应该没什么事儿,但是需要养。” 医生嘱咐这两个大男人,眼神中满满的怀疑之色。 邢审知:“谢谢医生。” “进去看看吧。” “你怎么样?” 邢审知率先闯进去,贺玺跟在后面。 戎鸢看着他没说话,说实话,她的心情现在很复杂,之前对邢审知周身的磁场确实深深吸引到了她,但是后来他的不作为让她心生嫌隙,一直想着理性行事,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矛盾,但现在…… 他这么做,真的让她很为难,他不说,她没证据…… 【红衣婴尸】心事 “没事儿,养两天就好了。” 贺玺跟着进来:“给你请个护工吧。” 邢审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已经请过了。” “贺队,派出所清理完了吗?” “还没,都吩咐下去了,现在在进行。” “那贺队先回去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他们需要你。” 贺玺捏捏眉心:“他们能弄好,不用担心。” 怎么说,贺玺总有一套理论反驳让他走的观点,说到底,他还是不放心邢审知,这就是颗定时炸弹,怎么敢把这俩人放在一起? 邢审知:“我在这儿守着他,你去吧。” “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怎么敢说出这话的?” “贺队不放心的话叫两个警察来门口守着。” 戎鸢失笑的点点头:“真没事儿贺队,你快去忙吧,后续好多事情梁哥忙不过来,还得你帮衬一下,你不回去,他们还以为我怎么了呢。” 闻言,贺玺纠结了,确实,现在戎鸢受伤,有一个队长出事情,刑警队肯定人心惶惶的,再加上要清理的人比较多,如果派出所那面只有老刘,忙不过来,而且现在老刘还在查那些人…… “那你……” “放心吧,贺队。” “我叫两个人来守着,邢审知,你最好摸着你的良心办事!” 大概半个小时,贺玺安排好,终于放心的走了,病房里就剩下邢审知和戎鸢。 戎鸢有些疲惫,迷迷糊糊的又睡不着。病房里安静的让人窒息,戎鸢开了话头。 “邢审知,真的是你身不由己吗?”戎鸢仰身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以你的脑子和行动力,不可能受邢家这么被动的吧?” 她有太多问题想问了。 邢审知沉默了半晌,终于开了口:“是。但是家里面的行动,我干涉不了,他们布网布了十来年,怎么可能我经营四五年就能打破得了的。”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想听听实话,没有录音,没有监控,隔音也好。宁晟清的死,到底和你有关系吗?” “我说的一直都是实话,没有。他是在我面前离开的,我到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没了踪影。” “那……补天计划……” “参与了,”邢审知叹了口气:“我只能和你说这么多,鸢儿。我在干涉补天计划,但是我也无法干涉太多。”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 邢审知站起身来,拉了个凳子坐在床头前:“帮的是我,是我的良心,也是你,戎鸢。” 气氛有些不合时宜,但是邢审知觉得,有些话大概也只有今天能说说了,再往后,相处的又是白天。 “我喜欢你,戎鸢。” 我喜欢你。 一句话,将梳理思绪的戎鸢吓愣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黑暗中的他。 少女张张嘴,艰难的说着话:“喜欢我?” “是,我喜欢你。之前想把你赶出警队,是真的。但后来我发现你是一个很适合干刑警的人,理性但又不埋没你的感性,心细但是又不失大胆,很多时候我们很难关注到的问题你能很好的化解,也能读懂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刻意的去关注你,想从你身上学到些东西来弥补我的不足,但慢慢的我发现我还想越来越在意你了。我这个人不善于交流,很难和别人打成一片,但是你像个小太阳一样把我融入了一队的氛围,之前,我和他们也就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看来我的吸引力还挺强啊?”戎鸢笑吟吟的看着他:“邢总喜欢我,是我的荣幸,但是抱歉啊邢总……我可能不能当你的女朋友。” 邢审知有些失落,戎鸢看在眼里。 “并不是邢总的吸引不到我,而是很多事情没有理清楚,我可能不能放下我们之间的嫌隙不谈。邢审知,在我不能像你喜欢我一样喜欢我的时候,我就不能去享受你的喜欢。” 少女敛了眼睛,不再看他。 “好,我知道你的答复了,我的喜欢,希望不要给你造成压力。” “睡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戎鸢撑着自己打起精神。 “邢总大驾光临,不知我何等荣幸。” 邢承良被下人推着进来,面色和蔼,但邢审知和戎鸢心里头跟个明镜似的。 “宝贝儿子不回家,不得看看e和哪家姑娘跑了?” 邢审知皱起眉头,起身将戎鸢挡在身后,邢承良看在眼里:“你爸又不吃人,你着什么急?” “你不喜欢这姑娘,这么久不答应你,爸帮你劝劝。” “我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 “这是哪里话,”老人挥挥手,身后的人推着轮椅向前走去:“父子本一体。” 说着,透过邢审知看向戎鸢。 戎鸢怔了一下,笑了。 她看明白了,邢承良这是来宣示主权来了,告诉她,父子本一体,他邢审知再怎么喜欢你还是邢家人,不可能为你做事,更不能因为警局背叛邢家。 这老头,笑里藏刀。 【红衣婴尸】底线 好不容易送走了邢承良,戎鸢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老头句句话试探,跟他博弈,太费心神了。 “邢审知,你也去忙吧,陪了我一个晚上了,回家睡个觉去忙吧。” “我没什么事,就在这儿陪着你。” 她无奈的笑笑“你这样会让我愧疚的邢审知。” 男人认真的看着她:“戎鸢,我以朋友的身份待在这里,并不是追求者的身份,所以我们之间,不用说愧疚。” 戎鸢是真的累了,推辞的话没有力气说出口,潦草点了头,她躺下休息。 邢审知没打扰她,坐在一边刷手机,计算着时间削好了水果。 叮铃铃—— 手机没经验,有人在身边戎鸢睡的浅,铃一响就醒了过来,是贺玺的电话。 “贺队……” “在睡觉?” “没事儿,有什么急事吗贺队?” “现在在审常庆国,上面来了人在旁听,我给你打个电话,你应该……会想知道内容。” 戎鸢眉心一跳,打起了十分精神。 那头,听得出是梁郁时和江聿风在审问。 “姓名。” “常庆国。” “性别。” “男。” “年龄。” “62岁。” “案发当场你在那里做什么?” 沉默半晌,常庆国呼出一口浊气:“取货,验人,梁倩说带个人来让我过目。” “梁倩?”江聿风声线上扬:“用了假名字,你不知道吗?” “我们是不正当的交易,我没有途径去查她的真实姓名,况且利益之间的输送,拿到自己想要的不就好了。” “你和这个倩姐交易多久了?” 常庆国没说话,低头将脸埋在手掌心。 “常局,我真的很想再叫您常局,可是您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吗?” 审讯室里,有抽噎声的响动,常庆国,哭了。 “常局,您的努力不能白费,干了这么多年,难道要让她把您毁于一旦吗?” 江聿风叹着气,他想着帮这个对局里人负责的老干部的名声不要变得太坏。 谁料常庆国自嘲般的笑了一声:“毁于一旦?我当上这个局长,就是他们帮的我,我哪里来的清白?我能好好干下去,是因为你们查的案子本本分分,没有涉及到我的事情,是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查案子查的死倔,我真的没办法……” 听到这里,戎鸢眉头死死的皱了起来,总感觉他话里有话…… “贺队,让江哥问问,宁晟清的死,他都知道些什么!” “好,”贺玺开了话筒:“聿风,问问他宁晟清的事情他知道多少!” 江聿风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宁晟清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常庆国身子一僵,抽噎声戛然而止。 戎鸢眼色一凌,和邢审知对视一眼:“快!问他,宁晟清的死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贺玺:“宁晟清的死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话音一落,旁听的领导有些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但也没反驳,毕竟这常庆国,蓄意谋杀这不正当的事情都做了。 江聿风的声音有些颤抖:“常局,宁哥的死,您在背后……知情吗?” “我不知道……” “那就……” 好字没说出来,旁边的人打断了江聿风的话。 “常庆国,”梁郁时一旁出了声,声音隐忍:“你说谎了。” “你说谎了常庆国,宁哥的死,和你有关系,是吧。” 梁郁时学心理学的,还是个博士毕业, 常庆国的反应,是心虚了。 审讯室内,陷入一片寂静,三个人就这么对视着,江聿风清楚的看见,对面的人的眼睛,光亮慢慢散去。 “对不起啊……聿风,郁时……我真的没办法了,我真的真的……没办法了……” 声音的颓废让他彻底暴露。 “你没什么办法了?常局?你没什么办法了!宁哥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你告诉我你没什么办法了!” 江聿风情绪猛的暴动,拍桌而起,外面的人也惊呆了,电话这头,戎鸢开着免提的手机滑落在白色的被单上。 “常庆国你说话!” 所有人都想不到,令人敬重的常庆国,有一天他们会以这样的语气审讯他。 “我动不了戎鸢,她的背后,是戎家。”常庆国眼角处,泪水不断:“可是这个案子,在他们两个的主导下,进展的太快了,如果没有动作,我们都会完蛋。” “我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一步,我没想到邢审知会帮她,没想到他会违背邢家的意思帮戎鸢,更没想到她人情世故处理的这么好……” “你算的,只要自己全身而退,是吗?” 江聿风极力压着自己的颤抖,前两天他就听说了常庆国要走,他还了解了缘由,是上面说他的年龄大了,要退休了,里里外外的意思都是觉得他不行了,干不动了,他还为此愤愤不平,如今…… “是,再怎么样,我得把我自己理干净,没想到,梁倩和戎鸢两个人,把我的路堵死了。” “常局,”梁郁时声音淡淡的:“如果你还是你,你会喜欢这个揪着案子不放的戎鸢吗?” “会。” 贺玺忽然想到了什么:“梁郁时,问他五年前的案子,是不是邢家让他结的。” 【红衣婴尸】交代 江聿风明白了贺玺说什么,眸子不由得黑了一个度:“五年前,戎今纾那起案子被终止,和你有没有关系?” 常庆国敛了眼皮,声音轻轻的,眼泪止住了:“是邢家下的令,他们警告我说这个案子再查下去会扰乱了他们的计划,让我想办法解决了。” 一时间听到了实话,江聿风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儿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对不起啊……”常庆国喃喃道,忽的,又笑了起来:“终于我也熬出头了……我会给你们当证人。” “除了您,还有谁和他们有利益输送?” “这个我不知道,我们都是一对一的交接,而且每次几乎都在这个会所,没给我们透露出其他地方。” “那您和她的利益输送是什么?” “他们给我权利,我给他们提供庇护,不然那些监控怎么能瞒得过去的。他们做的事情,不都是要我来擦屁股吗。” “监控是您更改的?什么方式?” “赵刚,派出所的调试员,最近在竞选调试队长,这也是我给他的承诺。” “还有吗?” “孙博文,派出所接案人,有些失踪的报案他都没有上报,销毁了。你们应该没查出什么失踪人口很奇怪。” 怪不得,贺玺皱着眉,他们查的那些地方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外面应该有领导在吧?”常庆国叹了口气,看向单面玻璃:“抱歉辜负了领导们的信任,也辜负了大家的信任。”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杀死宁晟清的人,是谁?” “不知道,我只是给那个人提供了你们的位置,甚至不知道给我打电话的人是谁,查了,但是是一个空号。” 常庆国在注视下被带走了,贺玺安慰了几句挂了电话,病房内,戎鸢的大脑乱做一团麻。 常庆国承认了,那么这件事情,她有一半错怪了邢审知。 邢审知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邢审知,我们彼此冷静冷静吧。” 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太过于drama,戎鸢已经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了,邢审知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冷静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给你请了护工,有什么事情叫他们就可以。” “好。” 她自己一个人待在病房里,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嘎吱…… “你怎么会在这儿?” 定睛看去,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蒲莘章。 “换了个地方工作,”男人眼神里有些担忧:“今天查病历单的时候看到了你的名字,就猜是你,毕竟你这名儿也没个重的。” “你这怎么回事啊?” 戎鸢努努嘴:“出任务的时候挨了枪子儿,这不在努力成为一个健康的人。” “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贫嘴。怎么鉴定的,要住多久?” “医生说两个星期如果不感染就行,队里面的人不让我回去,让我住个一个月。” “人家说的对,你别给我瞎跑,要是让我哪天发现你没报告就不在了,腿给你打断。” “知道啦,不过你怎么突然换在这儿了?” “也挺狗血的,”蒲莘章拉凳子坐下来:“大概是心有所属,强人不娶?” 戎鸢:? “你心有所属?强人不娶?炘也知道这事儿吗?” 男人叹了口气,故作悲伤:“或许不知道吧!” “神经外科的专业性还够支撑你检查一下自己吗?” “不逗你了,来这儿算是升了个职。之前的医院建议我来市医院试一下,说这里的案例能再让我有进步进步,也算是老院长忍痛割爱了吧。” 自恋!戎鸢默默翻了个白眼,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蒲神张是一个很不错的医生。 “你的队友们没来看你吗?” 戎鸢住的vip病房,知道她受伤的大多是警局的人,最近大家都在忙着处理逮着的人,来的人也很少,显得她这里有点空落落的。 “他们最近挺忙的,我让他们先去处理案子的事情。” “嗯?” 戎鸢嘿嘿一笑:“邢审知辞职了,我胜任队长,不得不从。” “你来医院的事情你哥知道吗?” “不知道,”她耸耸肩:“他也忙,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没必要让你们分心。” 蒲莘章不悦的皱了皱眉:“什么叫不是大事?我还没问,你这伤怎么来的?” “出任务,对面那群人虎了吧唧的,走火了呗。” “说实话,不然我现在通报你哥。” 两人僵持着,戎鸢终是败下阵来。 “我们查的一个案子牵扯了太多的东西,那些人几乎都是内部人员,如果我们不去换个身份调查,这个案子也破不了了。” “你去当卧底了?这么大的事情……” “好了蒲哥,你们都知道的话还让我去吗?不就会说别干了,太危险了嘛。” 闻言,蒲莘章低了眼睛,是了,当时她干刑警这一行,他们是不支持的。 “那你们的案子破了吗?” “他们在审,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们查了这么久,所有查到的东西都和我们的起点无关,就好像它是个引子,故意引着我们去的,钓到了大鱼,但蚯蚓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得到了。” “我有点不放心他们,”戎鸢叹了口气:“蒲哥,办个出院手续吧!” “我是不是刚刚跟你说过……” “我每天来复查,和你报道。蒲哥,理解一下,我在医院,他们面对的可是一群豺狼虎豹!” ps:已补! 【红衣婴尸】突破 最后费尽口舌,蒲莘章终于松了口,但也下了死命令,但凡有一天没看见她,就必须回来重新住院,戎鸢答应了。 “阿鸢?你怎么回来了!” 戎鸢绑着纱布进来,第一个看见的就是黑眼圈拉的老长的靳明谦,疲惫之色满满,还有没刮的胡茬子。 “放心不下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案子什么进度?” “常庆国交代了,孙梅松了点儿口,但就是不说她们接货的卖房都有谁,我们也查不到我们的婴尸来源。石倩这人嘴严得很,别说上级是谁了,最基本的都不说,硬耗!” “其他人呢?” “带回来有百数来个人,根本忙不过来,现在梁哥在主审石倩,我主审孙梅,其他人在审那百数来个人,我们和二三队要了人,就这还是很吃劲儿。” “派出所那边什么情况?” “无头苍蝇,他们隐藏的特别好,大鱼根本捞不着,贺队和刘队处理了孙博文和赵刚。” 听到这儿,戎鸢不禁有些头疼。 她隐隐约约觉得孙梅也是恨『闯仙门』的,为什么不说实话,是背后还有人操控着吗? “给我看看你们查到的,我想去见见孙梅,”她看着靳明谦要起身,阻止了:“你去洗把脸,刮个胡子清醒清醒,气势不能输吧。” 到了审讯室门口,看见戎鸢回来了都很惊讶,但都能拎得清没问什么,拉开了门。 二人落座,戎鸢主审。 孙梅已经蔫的不行了,几天的周旋耗费了太多力气,又因为条件反射,一听见人来了‘蹭‘的一下坐起来了。 看见戎鸢,孙梅惊的呆住了:“荣鸳?” “重新认识一下,”少女笑道,声音依旧轻缓:“市刑侦大队一队队长,戎鸢。” 良久,孙梅嗤笑了一声:“你们当卧底的,都用真名啊?” “事出突然,改了名字发音反而会露出破绽。不过不是那个荣鸳,是’望都游子怀,临戎征马倦’的戎,‘鸢啸风高良可畏,此情难论坎中蛙’的鸢。” “戎鸢啊,好名字啊!哎……” “孙姐,还记得我问过你一个问题吗?” 戎鸢没叫她孙梅:“我问你,你真的喜欢『闯仙门』吗?你还记得你回答了什么吗?你说,他们给你钱,你不得以为他们卖命。” 孙梅不看她:“那天我喝醉了。” “孙姐,我帮你找你的妹妹吧。你信我吗?” 信她吗? 这话说的靳明谦也是一愣,资料里孙梅的妹妹不都已经死了吗?剩下一父一母,靠着自己家的地为生。 “戎警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的妹妹……她已经死了。” “她死了吗?孙姐,她死了吗?” 疑问的句式不断的冲击着女人,她死死咬着牙,以为可以不露出破绽。 “你家的地虽然不大,但维持两口子的生计还是没问题的,那么你是自由的,根本不会是因为家人逼不得已!而且,派出所并没有孙香的报案,不是失踪,那么身体健全的她,为什么死了,你可以告诉我吗?” 孙梅似乎被戳住了脊梁骨,仰起头不让眼泪流出。 “我帮你找她,可是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孙姐,只有他们都被捕了,没有了阻碍,你我没了担忧,才能动手不是吗?” “我能信得过你吗?”她自嘲的笑了笑,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骗了我。” “那时的我们目标不同,而现在我比你的愿望还要强烈。” 孙梅不顾丢人的泪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戎鸢,过了好久,她轻轻叹了口气。 “你……想知道什么?” 靳明谦心里一喜,疲惫之色被喜悦代替。 “我们一个个来说吧,”戎鸢笑着看她:“你们的卖家,都有谁?” “0475,我的卧室里西向数第三块砖是空的,不过为了防止你们发现,糊了一层厚厚的水泥,里面有一个保险箱,打开它,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第二个问题,除了你们所在的地方,你还知道其他的根据地吗?” “我不知道,但是可以给你提供思路。根据我们的分工,你可以去查澡堂、ktv有关的会所、台球厅、公益机构、教堂,还有一个,制造车间,婴儿车。” 戎鸢拧紧眉头:“你们都有什么分工?” “流水线,从开始到结束,都是我们在一手操持,就算再大的企业我们也只是利益间的输送,并不会和他们合作。我写给你们吧。” 孙梅接过纸笔,写的迅速。 “孟德州,和你们有合作吗?” 戎鸢压着内心的慌张,开口了。 “孟德州?我不清楚,我只负责『搬运』不负责交涉,你可以去问梁倩。不过……她可能不会告诉你吧!” “因为她的权力太大是吗?” “是啊,谁说树大不招风呢?” ps:感谢宝贝们五星书评!发现错别字的家人们可以@我哦!感谢! 【红衣婴尸】阻拦 “你要去见石倩吗?” 戎鸢一来搞定了个大困难,靳明谦自然高兴的不行,但也看她是个急性子,怕她忙来忙去的累坏了。 “先不见了,”她捏了捏眉心:“她见着我更不说了,我先去看看审到什么程度吧,然后去看看那些带回来的人。你现在还行吗,能不能带人去拿0475的东西不。” “没问题,那我先去了。” “嗯。” 戎鸢在惊讶的目光下一路问着到了审讯室,向里看去,梁郁时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这一战打的可是长久战,再加上这内鬼干预,越发破不了案。 甚至戎鸢都觉得是不是到了警局这石倩才是最放松的。 “梁警官,你们也都是知道实情的,你们的小姑娘都潜伏在我们这儿了,该知道的不都知道了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石倩,常庆国到底是你计划里占鱼钩的鱼,还是你真正的伞,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吗?” “哎呀梁警官,你说破了嘴皮子,我不说你说的再多不是也没有用?还不如关心关心你们局里的小姑娘伤的怎么样,跟我耗着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这么保着他们?” 女人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她扬了一下头发,比梁郁时他们精神好很多。 戎鸢静静地站在外面,面色不好:“你是贺玺那边来的?” 她对门口的警察说。 “是。” “守着点,别让除了一队的人之外靠近,就算是支书来了都不行。” 闻言,那小伙面露难色:“戎队,这……不合规矩吧?” “今天来了很多领导,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我去和他们说,你做好你的工作。” “是!” 看着石倩也是什么都不说,戎鸢也不准备多留,转身去接待室。 一队她不在,这些领导都是二队的王宏宇招待的,她这来都来了,不去也不太好。 “各位领导,辛苦了!” 戎鸢扬起笑容,大方的推门进去。 “戎鸢?不是在医院养病?” “刘局,这不听说您们都来了,我不来这不不合适了嘛!您们抽出百忙时间来帮助我们,我们也该尽到礼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小姑娘会说话啊!” 戎鸢和他们寒暄了许久,刘宏宇就招待的准备去吃饭,她刻意留意了孟德州,这人鬼迷六眼的到处瞟,一直往后挪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着要散了,这孟德州就要往里跑。 小姑娘挑了挑眉:“孟书记!” 那人身形一顿:“哈哈,戎鸢啊,干得不错!有什么事情吗?” “您这是要去哪啊?” “厕所。” “看看!是我们招待不周了!怪我们怪我们!这边,孟书记,您办公室那边厕所离得近,我带您去?” 戎鸢笑眯眯的挡住了他的去路,丝毫不退让。 “我去那个厕所要向你汇报吗?” 孟德州有点着急了,语气开始变得冲起来。 “不敢不敢,我哪里敢要您的交代啊!这不领导们都要去那边,您这样……我怕被说了闲话!” 看看这话说的,里里外外为他考虑。 “刘队!别落下孟书记啊!” 刘宏宇一转头,看见她笑里的含义,不禁皱了皱眉,这什么意思,怪他把人落下了? 被戎鸢这么一吼,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了孟德州身上,他也不好意思反方向走了。 小姑娘眯了眯眼睛,转身给向璃书打了一通电话。 ps:给个好评! 【红衣婴尸】女娲的组成 “璃姐,你现在在哪?” “03审讯室,你回来了?” “对,我现在去找你,有点事情找你了解一下!” …… “集体审讯?” “一个一个审讯都不说实话。” 向璃书头疼的捏着眉心:“一个比一个最严。” “可是放在一起……不是更不说实话了吗?他们眼神一对视,觉得你们也拿他们没办法。” “他们都是『闯仙门』查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还在瞒着什么。” “璃姐,这的事情先交给里面的人,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一下。” “去天台。” “你想问什么,邢审知的事情吗?” 落了天台的锁,向璃书一句话冒了出来。 “璃姐怎么猜到的?” 戎鸢笑了笑,也不尴尬。 “我听贺玺说他去陪护了,最近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估计你也信不过他吧。” “所以当年……你们有怀疑过他?” “我怀疑过他,”向璃书叹了口气:“当时每条线索都被人抢先一步的时候我就有点儿怀疑他了。但是当时案子破不了,队里面的气氛很不和谐,我就没说过这个事情。” “有查过他吗?” “没有,上级没有批准,怎么查?” 戎鸢想了想:“『补天计划』你知道吧,我问过他,但是他一直都在回避,也不说实话。今天邢承良来见过我,里里外外都透着邢审知不帮警局的意思。” “邢家的事,别从他身上下手。不管你们到底什么感情,邢家总归是他的家,怎么可能和你一个外人透露什么。你知道『补天计划』邢审知是受益者吗?” 闻言,戎鸢一愣,看她的反应,向璃书笑了:“看吧,只要你哥手往长了伸,这些都是表面问题。” “和我哥有什么关系?” “『补天计划』是四个世家都知道的事情,甚至关系密切的多多少少都有了解,既然这东西能摆在明面上来看,就总得有个人当前盾立在那儿,又能堵住别人的嘴又能管住别人的手,还能继续发展自己,就必须让人看到他们能获取的利益。邢审知就是那个利益,他出生的时候心脏就有问题,医院的心源没有合适他的,这个时候,『补天计划』的利就出来了,他是第一个接受『石』的人。” “所以……『天』是那些有问题但无法医治的人?可是这个东西在市面上违法,他们就算有保护伞……” “是也不是,”向璃书打断了她的话:“只要灾难没有降临在自己身上,那么只要对自己有益的事情,在他们心里都不违法,更何况,那些『石头』本身就没有人惦记着呢?” 向璃书的话听的她毛骨悚然。 “那谁是女娲呢?” “女娲不是一个人,”向璃书淡淡道:“邢家的所有人都是女娲,邢承良是『脑』,邢审知和老三是『腿』,老二和老四是两条『胳膊』,当时你去查案子的时候我是不太愿意去帮你查婴儿车的。因为手断了,腿依旧能行走,你们如果不打断了他们的『腿』或者毁掉他们的『脑』就没办法瓦解他们,这也告诉你,邢审知是不可能杀人的,因为『腿』,需要立足。” 听着她的话,戎鸢猛的想起了戎政亭之前单独和她谈话的内容。 “璃姐,你是从哪知道这些的?” 【红衣婴尸】zr的牵扯 向璃书苦笑了一下:“这个事情比较隐私,但是我说的这些话,不会骗你的。” 戎鸢抿嘴思考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璃姐,谢谢你。” “去查吧,希望最后你能披着阳光回来。” “走吧,03还需要我们过去。” 女人拢了拢衣服,呼出一口白气。 她总觉得向璃书这句话有什么隐含意思,事情太多,也没来得及多想。 戎鸢给戎政亭发了消息,三思之后决定去见见石倩。 “来了啊?” 石倩三天没有洗漱,强压之下警队的人都已经疲惫不堪,而她依旧笑的妩媚,周身的气氛懒散随意。 “什么时候发现的啊,倩姐?” “大概在你去洲秽诊所的时候?” “是周蕙的问题,还是你的人没跟上我?” “医生的问题,”石倩扬了一下头发:“你说的王舟,和周蕙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一般周蕙的病人是不会交给她不认识的人的,而且我记得她接过一个病人叫戎今纾,这个人似乎跟你有点关系吧?这样的话,周蕙更不会把你随随便便给别人了。” “你的卧底时间并不长时间,并不了解周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周蕙的诊所,也是『闯仙门』的一条链是吗?” 石倩挑了挑眉:“说的对,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进度这么快的?” “你这么聪明,猜不到吗?” “我猜,和邢家有关系?”石倩转了转眼睛:“一个刚刚来的小员工,怎么一出货就得到了邢家的赏识?” “我也挺好奇的,”戎鸢笑了笑:“如果你还在外面的话,或许能给我个答案了,很遗憾。” “石倩,现在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究竟是什么让你连命都不要了,去帮他们保留秘密呢?” “反正也是个判刑,你们知道的少点儿,看你们心难活我就开心了。” “资料上写,你有一个哥哥叫石有为,年纪轻轻进了zr工作,之前是你们全家人的希望。后来在工地上干活摔断了腿,你们去索要赔偿公司不给,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吧。” “所以我劝你们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有时间不如去查查那些大公司,业绩一定很好冲。” “你聪明的想到三角形稳定原则,现在家喻户晓的有四个大公司,你就想着,能不能为一家办事,给zr使绊子,好报复回去。来来回回你发现只有邢家符合你的要求。” 看着石倩无所谓的样子,戎鸢心里头不由的紧了紧。 “这些年你一定挺难的吧?一直想着混进高层里面。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你都决定要报仇,为什么不去zr当个卧底呢,不仅能把他们的资料卖出去,又能挣一大笔钱,你都拼命成这样了,为什么不选择一个舒心的路呢?” “zr集团,我一天都待不下去。”石倩轻声说道:“我这个人,好胜,又耐不住性子,进了zr对我来说挑战更大,在这里起码我手伸不到那么长,不得不留下来。” “所以,『闯仙门』和邢家有合作,对吗?” 戎鸢死死的盯着她,想要找出一丝破绽。 合作关系都是他们的猜测,没有口供、人证,再多的猜想都不成立。 “我可没有说过这话,你也别想着从我这儿套话。” “你有什么心愿吗?” “什么?” 戎鸢没由来的一句话问愣了石倩。 “在你进来之前,有什么心愿吗?” “有啊,”石倩嗤笑了一声:“zr过不了了,我也就开心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因为你会受到牵连?”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现在还是江湖上的仗义吗?一人做事一人当?” “石倩,我帮你去查你的真相,你来告诉我我想要的真相,你觉得你能接受吗?” “你一个小警察,能有什么真相可言呢?你想查,也得能够的到吧。” “我们都在为了亲人奔波,只是路不同罢了。给你一分钟时间思考,问问自己还想不想要这一份解释。” 石倩灰暗无光的眼睛突然冒起了一丝光亮,她的沉默是她的犹豫,当年报过警,但都没有她想要的答案。 索性后来她也不报案了,发誓说要报仇给哥哥,可戎鸢的话让她犹豫了。 跟戎鸢相处了一段时间,她觉得这个女孩背后一定有她、有普通警察够不到的东西,就拿邢家来说,整个警局放眼望去都不可能有她和邢家的关系密切。 良久,石倩缓缓开了口:“我接受。” 【红衣婴尸】没听过的闹事 靳明谦有些担心:“你这样查案,不会受到影响吗?” “我帮石倩查这个案子,也并不全是因为我想知道她一直不说出来的证据线索,也是因为它和zr有关。再一个,她是为了对付zr才加入的『闯仙门』,万一能顺藤摸瓜查到五年前的事情呢。” 戎鸢笑了一下:“没事儿,靳哥,别想太多了。我下午要去一趟zr,这边你们没问题吧?” “我们这儿出不了问题,你自己注意安全。” “行。” …… “想问些什么?” “梁哥说这次回来了,你想跟我说点什么,这不一回来就在找你了。” “不是这个吧。” 戎政亭写完最后一笔,合住笔盖:“今天你过来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了?我记得你和向璃书关系很好,我知道的,她应该也知道些,而且我猜测她也在这次行动之后跟你说了一些事情。” 闻言,戎鸢皱了皱眉:“你认识向璃书?” “五年前的小法医,不是吗?”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她都了解什么,会怎么做?” “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你也不会得到答案。” 戎政亭叹了口气:“我让你远离邢家的人,包括邢审知,这和他的会不会对你下手,你信不信任他没关系。因为他是你查的案子的第一受益人,他身在局中的一环,就不可能不为自己谋利。但凡他只是邢家人或者只是设计者,我对他的防备心也不可能这么重。 ” “是通过什么途径了解到的邢审知是受益人?” “『补天计划』为了吸引各种老板,在黑市上很早就公布过好几份名单,为了消除顾虑,特意把邢审知接受心源的消息发布了出来。” “黑市?”戎鸢想到了当初林云升安乐死的药:“什么黑市?什么样的人可以进去?” “只要是有需要的人都可以进去,但是他和你想的黑市不一样,不是网站,也不是不露脸拿着奇怪的货币进到一个阴森森的地方。这个东西像一张网,根据你的互联网浏览记录或者周围的人,慢慢渗透到你的生活里,向你推销你可能需要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他更像是主动的一方,我们更被动?” “嗯,而他的主要收益来源没有人知道,你接触的邢审知也不一定知道。” 戎鸢抿了抿唇:“邢承良来见过我。” “什么时候?” 戎政亭眼色一凛:“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来跟我宣誓主权,里里外外的意思就是邢审知会帮着他不会帮警局。” “你尽量别和他接触到。” “嗯,我有一个问题。”戎鸢坐直了身子:“前年,也就是两年前,有一个叫石有为的人在咱们戎家的工地上摔断了腿,家里面有人来闹事儿被压下去了,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男人皱起了眉:“没有,确实有人来闹事情,但都是因为家里面的私事闹到公司,但是我没听说过这种事情。” “一般这些事情,都是谁先经手处理?” “蒋南明。” 【鹆彦说:数据不太好,大家有什么建议?】 【红衣婴尸】诈 “蒋南明?” 戎鸢皱了皱眉:“这个人之前我记得是接送姐姐的司机?” “嗯,”戎政亭点头:“还挺了解的。” “当时今今死后,这个蒋南明没工作了,来我这里示弱,说家里面老人没人管,他希望念旧情能给他个差事,我同意了,我想着当司机情商不错,专门让方助培养了一段时间,专门让他处理去那些闹事儿。” “起初处理的很好,我工作忙,不能天天检查他事情办的好不好,慢慢放松了对他的管理。我这里没什么糟糕的反馈,他一月一次汇报我就无所谓了。但这些回报里都是很得体的结果,没有你说的石有为。” “你们没有超过他的账吗?” “查过,没问题。” “他后来分去哪了?” “财务。” 戎鸢这么一问,戎政亭再傻也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了。 “方……” “我们面谈,这一查他肯定有所准备。” 戎鸢打断了戎政亭的话,叹了口气:“这个蒋南明能从司机干到财务去,他下了多少努力,耍了多少心眼子……” “方助。让蒋南明来一趟。” “是。” 蒋南明来的很慢,戎鸢没再和戎政亭说话,思考着石倩的事情。 “戎总,您找我?” 他是一脸喜色进来的,看得二人直挑眉。 这得有多自信? “来,坐。”戎政亭回到了他的工位,戎鸢在沙发上坐着,戎政亭让他坐在戎鸢对面:“认识一下,市刑侦支队大队长,戎鸢。” 市刑侦支队几个字一出来,蒋南明脸上的喜色肉眼可见的变得僵硬:“戎、戎警官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戎鸢笑了笑,对他,她不准备迂回。 “不知道蒋先生是否听说过石倩这个人?” “石倩?”蒋南明顿了一下:“抱歉啊,戎警官,我接触的客户比较多,我想一想啊!” “不着急,你慢慢想。” 男人低头思考,戎鸢看着他随地大小演,笑而不语。 “戎警官,抱歉啊!”蒋南明摇摇头:“我确实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啊,是吗?石小姐委托我来从你这里拿点东西。” “拿、拿什么东西?” “紧张什么?”戎鸢笑了笑:“戎总还在这里,又是警察的身份,我又不能要你的命是吧?” “蒋先生似乎很害怕,对陌生人向您索要东西,正常不应该是疑惑吗?” “戎警官,我……” “我叫戎鸢,你猜猜看我是戎今纾什么人?” 她打断了蒋南明要否定的话。 “你是……她的姐妹?” “那你觉得戎今纾蠢吗?” “她、她挺聪明的……” “那蒋先生觉得我们家的基因,我对于你说的话,我会很蠢很好骗吗?” “戎警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蒋南明,你说实话,没准儿比你在这里胡编乱造下场好得多,我和戎总都不是傻子,既然能把你一个如此聪明谨慎的叫来,那一定是我们发现了什么,手里是真真实实拿到东西了的。”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考虑清楚,我给你一分钟时间。” 戎鸢点开了计时器,将手机放在桌子上。 59、58、57、56、55、54、53、52…… 数字不停的下降,蒋南明越发煎熬,额角的汗珠慢慢的渗上来。 22、21、20…… 3、2…… “我,我告诉你!” 看着计时器要结束,戎鸢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架势,他慌了,他彻彻底底的慌了。 他自己做过什么当然知道,但对于自己处理之后的事情还是不放心。 这家人能找过来,大家都不是傻子,戎今纾和戎政亭什么样的人他都一清二楚,现在这个戎鸢赶过来,一定是知道什么! “我说……我说了,是不是可以……” “蒋先生,现在是您和我讨价还价的时候吗?你说你的,越有用,我越想听,你就越好过,懂吗?” “好……我认识石倩,源于她的哥哥石有为。那年为了平事,我、我没和戎总说过……” 【红衣婴尸】掩藏的真相 “石有为上工那天,是我监的工,按理来讲,每次上工前监工的负责人要提前检查那些高空设备。” “那天我去晚了,就让另外一个人去检查。他其实算是个替他爹办事儿的,啥也不懂,潦草看过一遍就说ok了,我也没带要重新检查。” “谁知道事情就赶着这么巧,前天维修高空的工人因为些原因被开除了,他气不过,就去拆卸了一颗内里的钉子,想着泄泄火气。” “他知道自己真要整出事情来也赔不起,就拆了一个涂漆结束很久,之后不咋用的梯子,想着就算之后有人栽了也怪不着他。可偏偏那天我没满意,所以一层的漆要重上一遍,正好拿上了那个梯子,石有为刷到一半梯子塌了,虽然不高,但是整个架子砸在了他腿上,断了。” “我是负责人,又是我要求的,事情自然我担着多一些。那个检查的儿他爹是个总监,来找我说要是我讲了他儿子的参与就让我干不下去。没办法,我只能一个人全担了。” “本来以为石有为能拿点钱走,谁料他偏要找戎总问个清楚,这我哪敢啊,问了,我失职,事情这么严重,我肯定没工作了,没办法我只能一直压着这件事情。” “后来他越来越执着,闹得我不安生,我怕知道的人多了,不得不找人武力压制他。谁不怕这种找事儿的,他也慢慢的消停了。” 戎鸢听完,皱了皱眉:“他为什么不报警,报了警,多多少少不就能有结果吗?” “他不敢报警,他在这地方干活,脏事儿干多了,哪敢去报警啊,一报警把他也查了。” “那石倩除了来找你,没试过其他手段吗?” 石倩这么聪明,不应该只在这里撒泼吧。 “整过,她还调查我,去找我家人要说法,也找人来堵过我。不过也就那么一两次。” “你找人动她了?” “没、没有!” “蒋南明,石倩是个聪明人,她现在甚至经营着一个大厂,你觉得这样的人,能平白无故的平息宁事吗?你当警方都是傻子?没点东西就来找你问话?” “我、我……真的没……” “你又去找石有为了,对吧?” “戎警官……” “蒋南明,能走到现在,能想象到你花了多少心思,在你来之前我们已经叫人查你的私账了,你现在不说,我们哪来的证据也够判你几年了。” “还是你觉得我们查不到你的私账?你觉得,石倩和石有为知道吗?” 猛的,蒋南明瞳孔一缩,戎鸢知道,猜对了。 这个石倩之所以平了事,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有关蒋南明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他的根。 蒋南明重利爱财到了病态,石倩这么聪明,一定会选择断他的根,这样他才会更痛苦。 只不过不知道,石倩到底查到了什么。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是……我又去找了石有为。我告诉他,如果她不闹了,甚至能帮我一把,我升了职,每个月给他一笔钱。” “他们家原本是石有为养家的,石倩还在上学,他爸是个瘫痪,他太需要钱了。” “我让他劝劝石倩不要做那些不利己的事情,好好安心上学,我拿到的钱,能帮他养家。” “后开石倩真的不闹了,但是她却辍学了,她学习那么好,突然不念了,我心有点慌。” 【红衣婴尸】环环相扣 戎鸢和戎政亭道了别,先行带着蒋南明回到了警局。 她主审,江聿风副审。 “石倩辍学,这是我没想到的。”蒋南明搓搓手,有些局促:“我心里头隐隐约约的有点犯怵,保守起见,我把我自己手里头的事情拢络的解决了,才安心了点儿。” “我本以为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结果没想到,两个月之后她突然找上了我。” 戎鸢拧起眉头:“她拿到了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她的硬盘里到底是什么,有多少,但是总有一个和我相关的,因为我看到了我的照片……” “你的照片能代表什么?你能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说明你有一定的能力隐藏好和自己有关的东西。” “那张照片不一样,这张照片,是关于我父亲的病情和治疗。里面有一些你们不应该知道的东西……” “和邢家有关吗?” 一提到治疗,戎鸢已经条件反射了。 而蒋南明的惊讶,证实了她的想法。 “你、你怎么……” “接着说你的。” “我、我不知道她查到了什么!”他着急了:“治疗费用不高,但是前提就是我不能了解这之中的情况,也不能随便说出去……” “戎鸢捏了捏眉心:“然后呢,你答应了石倩什么?她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把这些放出来?” 问到这里,戎鸢脑子里的谜团越来越多。 第一,如果石倩拿到了能威胁到蒋南明的证据,就没必要等到现在。而且她跟她说的是:没有给石有为报了仇,可是她的仇不就是蒋南明平事不解决吗?这样的话,只要拿她查到的东西做筹码,蒋南明能不妥协吗? 第二,连蒋南明都接触不到的东西,石倩是怎么查到的? “我说、我说我可以给戎总汇报上去,给他们一个交代,但是石倩拒绝了,她说她不需要了。如果不想让她手里那些东西流出去,就答应她一个要求。” “第一个是留在zr,把自己的职位升上去;第二个是保守好她来找过他这个秘密,并且每个月给她哥打钱。第三个……她到现在还没有说。” 留在zr? 不由得,戎鸢后背冒出层层冷汗,为什么她会提出来这个要求? “除了石有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我……” 蒋南明紧张的舔舔嘴唇:“石有为之后就、就没了。” “做过假账吗?” 戎鸢懒散道。 “想清楚了回答,在我拿到证据之前。” “是、是石倩要求的!不关我的事!她说、她说把自己的职务升上去,最好能到财务,管账。” “这些少下的钱,打给她了,是吗?” “不、不知道……她每个月给我不一样的卡号,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再问下去,蒋南明的话都变成了不知道,都是石倩要求的。 所以……这些年来他能升到这里这么心安理得的过的这么好,是石倩的功劳。 可既然如此,石倩为什么同意让她查蒋南明呢?暴露了他,不就是断了自己的胳膊吗?为什么呢? “这两个人有人说谎了。” “不是说谎,”戎鸢摇摇头:“是这石倩,在利用我们给她搭桥。” 戎鸢后背发凉:“这婴尸,我现在很怀疑是石倩搞出来了……” 【红衣婴尸】透底 “那你现在去见石倩吗?”梁郁时想了想“我觉得可以先等等,毕竟她能让你查,就肯定也能算到你会去找她。” “嗯,先晾着她。” 戎鸢表示赞同:“这个女人,早就有能力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再往深了说,她有可以告蒋南明的能力。一直忍着……” 她有一个很不美妙的猜想,她怀疑石倩可能是邢家的一颗重棋!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我要先见见这个王德,然后去找邢审知谈谈。我看你们那些人审的差不多了,争取今天弄出结果,给我一个备份。” “你确定要去找邢审知?”梁郁时不赞同的皱皱眉:“他虽然当过警察,但到底也是邢家的人。现在都不干的了,你去找他……?” “邢承良在我住院的时候来找过我,”戎鸢叹了口气:“确实,他里里外外说的都是邢审知向着邢家,但是我其实并不这么看,所以我想试试。” “试什么?何以见得?” “我能在『闯仙门』里顺利的逛荡这么久,靠的可不是我自己。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我不可能接触到石倩。所以我想打算见见这个王老板,然后去找邢审知。” “王德在里面,我带他出来吧。” 虽然他们一直在监听,但是到底不知道后来有什么过节,既然队长说可行,他给再多的建议就不合适了。 “王德是吧?”戎鸢坐在主审位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好久不见,王老板。” “是、是你!你、你怎么……” “王老板何必如此惊讶?都是见过面的人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有点好奇王老板是因为扫黄被整进来的呢,还是刑事案件进来的呢?” “我、我tm可没卖淫!你一个小警察空口无凭的说什么屁话!怎么,跟邢家关系好一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哦?王老板说的哪里话,您怎么看出来我和邢家关系好?” “你tm装什么装!”王德狠狠唾了一口唾沫,引得梁郁时不停皱眉:“那个,警官同志!你们可得查查这个女的!刚进去一个月不到,那孙姐给她了那么多好活儿,我说的话她不听,骂了两句邢总还生气了!这、这警职说不准还是靠着邢总上位的!” “注意你的行为,还有你说话的态度!” 梁郁时呵斥道:“这里是警局!” “警局?警局不是也有她那样的人!” “王老板,”戎鸢略带遗憾的摇摇头:“你这不也是口说无凭吗?而且就这么个事儿,您是不是看不得别人好啊?您没能力,也要把我拉下水吗?” “呸!我可是知道你和邢总的事儿!” “那你说来听听?” “孙姐那边本来是没想着把那个货给你的,要不是邢总点名要你,我都看不上你!还有,你后来之所以能和昌午搭上线,好好感谢邢总去吧,要不然你怎么能那么快接触到倩姐!” “你有证据么?告你污蔑哦!” “谁说我没有!”王德瞪了一眼戎鸢,转头看向梁郁时:“警官,就在ktv414号包间,淋浴间有一块地砖是空的,里面有我找到她不轨的证据!” “之前你怎么不说?” 梁郁时拧眉问道。 “那事关邢家的事情我依然不能随便透露,这牢坐两年,出去要混啊!” “那现在?” “现在就算透露出去了,也是她被查住了想拉个垫背的!” “噗,”戎鸢笑了:“王德,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你这脑子,怎么当上的老板?” “诶,看你这么诚实可爱,我给你透个底吧!知道zr吗?我家的。” 【红衣婴尸】一颗石头 “你猜的还挺准的。” 梁郁时站在戎鸢身侧,叹了口气。 “这不是猜,”戎鸢叹了口气:“你不是也能想到吗?只不过梁哥作为上帝的视角看到这个警局,自然也不会去说邢审知会帮助我们。” “你站在理性公正的角度去看问题,自然觉得所有事情都有它应该有的正轨,而没加入感性的走向。” 梁郁时摇了摇头:“我不敢去冒险,当有了情感的左右,我们会做出错误的判断,邢审知是有用,也不排除对于穿过的警服有情感,但信任他相当于埋了一颗雷,但凡炸了,危害很大。” “从你入职到现在,他对你的情感变化我们能感受得到,但都是当时他是有道德有底线的人,现在他脱离了掌控,我还是想说,能远离他还是尽量远离吧!” “好的,梁哥,我知道了。” 戎鸢笑了笑,不管怎样,梁郁时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戎鸢约了邢审知,对方说现在特别特别的忙,如果有什么事情,晚上一起吃饭说。 她拒绝了,但是邢审知说除了晚饭时间没有其他空余时间了。 她搞不懂,把事情放在正经时间说很难吗?为什么一定要吃饭呢? “来了。坐吧,想吃什么?” “邢审知,一定要吃饭才能说吗?” “戎警官不乐意和我吃饭啊?” “你们邢家和我们是对立状态,邢总告诉我我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和您吃饭?” “对立?那是工作的事情,我们现在是朋友的身份。” “我就是要和你谈工作。” “啊,”邢审知抬起头来:“工作上的事情,我也算给你开了个后门,其实想见到我,也不是很容易。” 戎鸢抿了抿嘴,笑了:“看来邢总挺适应这个身份的。那我也话不多说,我就有两个个问题,第一个,在『闯仙门』里,你有没有帮过我?” 邢审知挑了挑眉,手里切着牛排:“有啊。” “第二个问题……” “戎鸢,我不是你的犯人,”他喝了一口水:“坐下来吃?” 拒绝的意味很明显,要么你坐下吃饭,要么滚蛋。 戎鸢被气得笑了一声,压着脾气拉开椅子坐下来,男人把刚刚切好的牛排放在她面前。 “你是『补天计划』的受益人,又是女娲的腿,所以你也参与了『集石』,是吗?” “先吃饭,吃完饭了告诉你。” “邢审知……” “我算算啊,”男人打断了她的话:“你回了警局已经三天了,瘦了有三斤吗?脱相了。” “这么拼命?” “以前的邢队,可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你吃饭,吃完饭告诉你。” 邢审知擦了擦嘴,靠在椅背上看着她。 二人就这么对视着,戎鸢终是拿起叉子,开始吃东西。 邢审知会吃,东西很不错,只是…… “呕……” 戎鸢咽下第五块牛排,一阵干呕,对面的男人皱起眉头。 戎鸢吞咽了一下,准备继续吃,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拦了过来:“别吃了,走。” “我没吃饱。” 邢审知彻底冷下脸来,手握着他的手腕,冷声道:“走。” …… “不行啊,这刚刚见了血就开始这么操磨自己,身体机能已经开始下降了。” 医生坐在戎鸢对面看着手里的病例单,邢审知站在她身后。 刚刚一出饭店,邢审知不给她拒绝的时间直接给她塞进车里反锁,她猜到要来医院,不想来。 一来是这一原理一查绝对给她列一堆毛病,二来蒲莘章在这家医院,碰上了又是一顿说教。 她想着反抗不了了那就查完直接跑,谁料邢审知预判了,给她一把薅住了。 真的很无语。 “小姑娘最近要注意休息,按时吃饭,再这么下去失眠不说,厌食症也会有,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 戎鸢低着头,盼着赶紧结束。 “还有小伙子也是,女朋友操劳成这样了出了问题才发现,早干嘛去了?” “不是……” “是我的错医生。” 邢审知一把按住了戎鸢的脑袋,不让她说话。 “行了,按时吃饭,小姑娘身体素质不错,能养过来。” 幸好没碰上蒲莘章,检查完邢审知又带她去了面馆,点了一碗面看着她吃。 “不是,邢总,真没必要……” “那我也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了吧?” “其实有点饿了……” “呵……” 面条足足吃了一个小时,看她实在吃不下了,这才结了账。 “你说的不错,”邢审知把车开在了海边,打开窗户:“我是女娲的组成部分,也是计划的唯一受益者。” “你『采集』了多少石头?” 你杀了多少人? “一颗。” 邢审知抬头看着天,声音充斥着疲惫。 “我只找到了一颗石头,在很多年之前。” ps:喜欢的给个五星好评吧! 【红衣婴尸】反转 “你或许……可以信任让你我。” 戎鸢看了他一眼:“或许……所以你的不确定源于什么?” 邢审知没说话,定定的看着前方。 海浪声在冬天的萧瑟下尤为清晰,将二人的心事压的深深的。 “自首吧……” 戎鸢声音轻轻的:“去自首吧邢审知。” “自首什么?” “你是刑警,你很清楚杀了人自首和逮捕什么区别。”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杀人了?” 这个回答,在她意料之中,但依旧震得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这个补天的『石头』是怎么来的。 杀了人,取走要的器官。 可问题在于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模棱两可的。 “我不反对你查我,也没资格阻止你去查我们家,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你要的结果可能并不如你的意。” “邢审知,你还是会站在邢家的,对吧?” “我谁都不站。” “回去吧,”戎鸢叹了口气:“我累了。” “我的那三个弟弟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你接近他们,也要做好准备工作。” 这是邢审知在她下车前的最后一句话。 …… “石倩,你要的是公平吗?” 戎鸢失眠了,一大早睡不着觉早早来到了警局,审石倩。 “法律不是绝对公平的,它的公平是相对的。” 今天的石倩没了朝气:“如果我没做之后的事情,你告诉我,你会怎么处理蒋南明?” “是关他几年?还是罚款赔偿?” “那现在你做的事情意义是什么?你让他过得更好了,并没有断他一条腿。” “这就是我记恨你的原因,我做好了所有的事情,如果你在出现的晚一个月,他蒋南明一定是生不如死的。” “那你让我查到这些,是想让我知道什么?” 忽的,戎鸢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让你查,就一定要让你知道吗?” 石倩忽的表现的很释然:“这个事情,只有你去查才不会突兀,既然你毁掉了我的计划,那我用用你的劳动力也不为过。” “这个警局里,有你们的人,而且地位不低。” “戎警官这么聪明,还被我骗到了?” “是孟德州吧。” “这我可不知道,戎警官查不到的东西我们怎么能知道呢?” “石倩,为什么呢?你都已经进来了,为什么还是去保护那个人呢?” “你们是利益输送的关系,你这么保着他们为了什么?” “眼光放长远些嘛警官,谁说我们只是当下呢?你既然了解过『补天计划』那就不应该只是把目光着眼于现在啊。” “那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你在里面,有了好处还是给了他们。” “我有家人,我的家人在外面。是,你可以说警方更能保护他们,但是你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你们不会日日夜夜的保护他们,只是一个风口同时间段。所以,我只能选择对我有利的一方。” “我知道他们一天在这个世界上,就会有人受伤。但是人是自私的,我不可能为了他们,放弃我的家人。” ps:今天有点累,明天给大家补! 【红衣婴尸】复盘 “石倩怎么说?” 靳明谦楼道里偶遇了戎鸢,看得出来,两个人都是被操磨过了。 “什么都不说,”戎鸢叹了口气:“『补天计划』我们了解的太少了,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能拿到什么好处,也不知道他们最后要经营多大的一张网,所以这个石倩简单的算一下,我们就拿她没办法。” “我这里还好,就剩下十个人了。今天加加班,明天就可以结了。” “回去开个小会,今天先就这样吧。” 戎鸢看了一眼表,已经十点半了。 “好,我去找人。” 戎鸢坐在椅子上,疲惫的看着天花板出神。 “我们来整理一下,”她整理好自己的状态:“首先,我们可以确定的是『补天计划』是邢家所有人全权参与的,并且作为『女娲』的主心骨,缺一不可,但是有一个现存问题,就是『胳膊』和『腿』主要的分工是什么。” “其次,『补天计划』的『天』是那些需要器官或者组织但是医院供不应求的群体,而『石头』是那些有罪服刑但是社会群体不满意的人,以及那些没有父母或者父母不在意的孤儿。” “其中,邢审知作为试用者的身份是『补天计划』的第一个受益人,也是『女娲』的『右腿』老三邢审义是『左腿』,老四邢审哲是『左臂』,老二邢审归是『右臂』” “『闯仙门』之所以可以和邢家搭上关系,一个是他们需要的货都是同一种,两者利益输送,受益共享。” “而常庆国作为其中的一个受利人,常年获取社会上额外的权利与金钱。值得注意的是我们的孟支书,孟德州,是我们的重点怀疑对象。这次没抓到他的尾巴,那他一定会有多防备,所以我们也不可以松懈。” “明天我们争取把那些人审完,结案。” 梁郁时拧着眉头:“那石倩那里怎么办?” “明天早上我再去见见她,今天晚上把她带回去,让她睡个好觉,另外给她一个有石有为和蒋南明视频的平板。” “好。” 江聿风扬了扬下巴:“你这胳膊怎么样?” “好多了,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回去还是要注意休息,忌口。你先回吧,我们在这里。” “不用了,”戎鸢回绝了江聿风的好意:“这个案子已经拖了快两个月了,我们的注意力一直在这里很有可能是邢家的意思,我们的注意力这么多集中在这个案子上,邢家的很多小动作我们都注意不到了。” 见此,他们也不再劝说:“好。” 按照刚刚的意思,他们把石倩送回了牢里,给了她一个只有视频的平板。 戎鸢站在监控显示屏前,默默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警员给她拿进去平板的时候,有些惊讶,慢慢的她似乎知道了里面是什么东西,眼色变得鄙夷嘲讽起来,许是知道戎鸢在看监控,似笑非笑的看着监控挑眉,再之后她躺了下来,闭上眼睛想要入睡,但仔细看就能发现,石倩的眼珠子在“咕噜噜”的转动,。 戎鸢也不着急,拉了个椅子坐下来。 不出所料,约摸两个小时之后,石倩缓缓坐了起来,拿起平板之后,鼓起勇气打开了视频。 时间缓缓流逝,女人眼睛里渗出泪水。 这就是为什么戎鸢要把视频给她的原因了。 其实她并不准备靠感动来获得明天想要的线索,像石倩这样久经沙场心思深沉的人,早就把情感压的淡化在心里了。 只不过她查到石倩大概有三年没回家了,现在给她看这个视频,当做明天的催化剂。 戎鸢拨通电话:“喂?贺队。” “明天一早,把石有为接到局里。” 【红衣婴尸】招供 案子进度推了很久,不知不觉又到了桃花开的季节。 不过警局的人可没时间看桃花开还是樱花开,都忙的晕头转向。 “敷敷眼睛。” 戎鸢一大早买好了冰袋,进了审讯室递给了女人。 石倩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戎警官真的是好手段。” “那是你的挚亲,我做了最人性的事情,手段这个词放在这里不合适。” “别废话了。” 戎鸢向外面招招手:“我们今天先不问了,让你见一个人吧。” “我不会指认任何人的。” “先看看再说话。” 看着她敛下眼皮,戎鸢挑了挑眉。 门被打开,贺玺推着轮椅走进来。 “倩倩……” 这声音怎么能不熟悉?那可是盼了整整三年的声音!手机的录音循环播放了多少遍! 石倩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溢了上来,呆滞的看着被推进来的人。 “倩倩……哥……你还记得哥吗?” 千万的思念不敢说出口,问责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还记得哥吗? 石有为不知道石倩这些年干了什么,挣了多少钱,虽然每个月家里都有定时的汇款,他就是心里头不安生,不是怕石倩比自己厉害挣了大钱!是怕她忘了他,忘了这个家还有石有为这个哥。 “哥……我好想你……” “太累的话,哥养你,回来吧倩倩。” 没有质问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看我们,一句你累了回来哥养你,石倩眼泪决堤。 “对不起哥……对不起……我真的迫不得已……” 如果说这是戎鸢的手段,石倩承认她输了。 她想过她会带来石有为,也想过面对他可是自己的情绪,可是昨天一晚上,一个人在牢里看了一晚上的视频,思念在意在孤独的滋生下达到了顶峰。 “倩倩,哥现在感觉的超级、超级好,父母安康,见到了倩倩,这一生我们在一起,再苦我都觉得值得了。你不用和哥哥道歉,你做什么哥哥永远张开手在家门口等你。” “哥,我犯罪了。” “哥知道,是哥对不起你。如果当时我没有那么任性要去……” “哥,我也是你妹妹,你也说了,家人之间没有对不起。” 石倩擦干了眼泪,眼睛红红的看向戎鸢:“配合调查的话,可以量刑吗?” “配合调查是你的义务,如果有功,可以。” 女人点点头,郑重的看向石有为:“哥,爸爸妈妈……还要麻烦你一阵子了。” “我们等你回来。” 送走了石有为,戎鸢并没着急问话,而是给石倩端来了一杯盛有棕色液体的纸杯子。 “这是什么?” “咖啡。石有为知道你今天状态不是很好,特意为你带来的。” 女人看着她的眼睛想要探究她的话的真实性,半晌,抿了一口。 “是熟悉的味道吗?” 戎鸢笑吟吟的看着她。 “戎警官……佩服。” 坐在副审的警员不明白什么意思,只觉得这有些不合规矩。但是石倩知道啊! 这咖啡,是石有为亲手调制的,她上高中的时候天天犯困,石有为又害怕咖啡有副作用,研究了好久。 “你们想问什么,问吧。” 戎鸢落了座:“孟德州是你们的人吗?” “不是。” 戎鸢愣了一下,笑了:“石倩,确实你说的不错,他们可以暗中保护你的家人,但是也只是暗中,就像我们带走你哥,你看我们成功了吗?” “你们是警察,不能对他不利的。” “可是他们可以,如果没有警方保护,他们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你说了我们不会对他不利,但你确定他们会保护好你的家人吗?” 审讯室陷入了寂静,好久好久。 “是,”石倩叹了一口气长气:“可是不光是他啊戎鸢,这正义的路哪有那么好走,人以私欲为先,撑不住了,都要给自己谋点利。” 她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还有别人?” “有啊,邢家这么大一个舞台,柱子怎么可能就两根呢?” “你还知道有谁?” “每人对接两人,我们互相不知道对接的人是谁,可我对接的,你不是全知道了吗。” “你进入了邢家,目的到底是什么?” 石倩猛的笑出了声:“『补天计划』可以帮助很多人,它比我们所谓的正义好像……更光明些。” 【鹆彦说:家人们久等了,马上开始新的案件!】 【红衣婴尸】结案 “如果你不站在正义的角度上看呢?”说着说着,石倩越来越落寞:“器官的移植花的钱个虐你不是我们普通人可以承受得起的,几十万?几百万?那是我们一年甚至几十年才能挣下的钱。钱挣下来了,又会因为我们的权利和社会地位不够,被抢走资源。” “戎警官,这世道现在虽然太平,但是终究不公平。而「补天计划」给了我们这些普通人机会,它的资源供给没有那么昂贵,还让我们的到了我们想要的。” 戎鸢皱着眉,厉声说道:“你们的痛苦终究站在了他们的身上,他们也有家人,他们也有权利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们因为他们是孤儿,就剥夺了他们活着的权利!” “他们本就是没人爱的,那不如多帮帮我们呢?” 戎鸢惊呆了,她没想到石倩的三观是这样的。 “几年前,有一个人叫姜早,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学习很好,为自己的生活努力着。可是这美好的生活终究有不如意,家里年重男轻女,于是你们下手了,在她本科论文过了马上就能上研究生的那一年,她失踪了,毫无音讯。你告诉我,这就是你的‘帮’?”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努力,他们逃离周身阴暗的环境,去奋发向上追逐阳光,你告诉我,这样的人就应该为你们牺牲!” “戎警官……家里应该很有钱吧?”石倩自嘲的笑了:“我们这些人,自己的利益永远凌驾于别人之上!” 戎鸢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抿着唇。 是了,她的家人有钱不需要他操心,生活也能自理,她只要顾好自己就好。 但如果那年的惨案戎今纾没死,而是缺胳膊少腿的需要什么脏器的移植,家里又没有戎政亭,她也会希望……有一个人能救救她。 石倩说的没错,他们这些普通人的公平根本不值一提…… “我们会保护好你的家人。” 戎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人言上的公平不能保护每一个人。 “够了,谢谢你啊戎鸢……” 谢谢她让他们见了一面,她是准备守口如瓶的,但是戎鸢的话点醒了她,暗处虽然得力,但警方的保护是可以信任的,而且在见了石有为之后,她突然觉得不值。 “你对于「接货」有进行干预吗?”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石倩笑了笑:“这个案子的起源是一个婴儿的尸体吧,他的眼睛被塞上了花骨朵对吧。” “是你干的?” “不是我干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猜到这件事情是和邢家有关系的。我们的暴露有一部分是因为邢家自保,你们太过于执着纠缠这个「补天计划,干扰了他们的进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杀了你。” “他们人不得不出此下策干扰你们的视线,而这个婴儿的尸体就是第一步。” “那这个尸体是谁干的?” “孙梅。她是这个计划里的第一个牺牲者,没想到她隐藏了这么久……” 石倩被带下去了,孟德州被停职带走进一步调查去了。 戎鸢又见了孙梅,后者也把事情交代了,确实是她干的。 无仇无怨,就是杀个人干扰视线,至于为什么是婴儿……孙梅说婴儿小,她们也有这个生意,所以这是第一选择。 就这么了了结了案,戎鸢又一门心思扑在了五年前的案子。 在这期间,不少人递上来这证据那证据,事情越来越多,不用想,这也是邢家的手笔。 就在这天,戎鸢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戎警官,想和我见一面吗?” 【红衣婴尸】见面 “你是谁?” 戎鸢皱了皱眉,这个电话号极为私人,一般不给出,工作上的人都留的另外一个电话号。 那头轻笑了一下:“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地点时间。” “戎警官,我还是爱和聪明人打交道啊。明天晚上八点半,欲归酒吧,不见不散。” 嘟嘟嘟…… 电话被对面挂断了,看着闪退的界面,戎鸢陷入了沉思。 是的,来电话的人是她一直想见见的左膀右臂,而打来电话的这个人,是邢审归。 “怎么了?” 见她心情似乎很沉重,靳明谦探过头来询问道:“我们的案件结了,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思考了一下,戎鸢开口道:“邢审归给我打电话,约我见面。” “邢审归?”靳明谦正了神色:“他约你干什么,你答应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情,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他打这个私密号就证明他不会让你们跟着去的,你们去了保不准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们跟着你吧,起码有个事情能搭照一下。” “嗯,”戎鸢‘啧’了一声:“这个邢家的水,太深了……” “戎鸢。” 门口,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戎鸢的思绪。 “璃姐?你怎么来了?” “邢家约你了?” “你怎么知道?” 戎鸢惊了一下,这个事情刚刚发生,向璃书是怎么知道的? “你答应了?” “对。” “你不应该去,邢审归这个人,太危险了。” “这个案子本来就是危险的,我能撑到现在,就是因为我是戎家的人,可是我们都查到现在了,马上就能找到真相了……” “戎鸢……”向璃书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她不知道小姑娘这么执着到底是好事坏事,虽然这个案子是他们每个人心里的一根刺,都想要找到真相,但是……这么查下去真的会出事的。 “璃姐想劝我不要查了吗?” 戎鸢苦笑着:“我看你这么犹豫就猜到了,可是璃姐,这个案子是你的一根刺,而对于我来说是我的命根子啊……我真的接受不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出了事情,戎政亭就真的没有依靠了。” 她抿着唇,接着释然的笑了:“可能……我就是这么自私吧!” “好了好了,大家都工作吧,靳哥的说法我赞同,你们跟在我后面,有个照应!” 话题太过于沉重,说的再多也改变不了事情的走向,再多说都心里开始烦。 …… 很快的到了约定时间,戎鸢本来是要自己过去的,谁料在必经之路上遇到了拦路虎,把她带到了邢审归派来的车上。 “阿鸢,跟不进去了!” 靳明谦焦急的按着对讲,声音传到她的耳蜗里。 猜到了,她心里冷笑一声。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调侃道:“戎小姐这么不放心啊?” “放心?可是你们老板不是也不信任我吗?强行把我带到你们车上这个行为,我就不能信任你们吧?” “戎小姐说笑了,老板的住处比较私密。” “我的身价也挺高的,你们这事情做得绝了吧?” “哈哈哈哈!都是老板的吩咐,戎小姐有什么话一会再说!” “我今天要是不能安全出去……你们不害怕吗?” “我们本来就是死士,”司机耸耸肩:“就算戎家把我们杀了,我们也无所谓,但是你能拿邢家怎么样呢?” 话头打住了,到目的地为止她都没有再开口在,只有靳明谦焦急的声音。 “戎小姐,欢迎!” 邢审归很有排面,亲自在门口等她。 “邢老板,好排面啊!” 【红衣婴尸】颅骨碎裂的声音 “戎小姐客气了。” 男人笑着,但戎鸢清晰地看见他的眼睛里带着审视和危险的意味。 “邢老板,你这么多人看着我,我身边连个自己人也没有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谁说没有自己人?”邢审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里面等着呢!” 她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显,谨慎的跟着他走进屋子里。 不过奇怪的是,邢审归似乎并不害怕他身上到底有什么,根本不带检查一下就让进去了。 “哥,人是完完整整带回来的,这下放心了吧。” 沙发上的人转过头,让小姑娘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戎鸢气笑了:“邢家这么大的排面是要干什么呢?” “唠唠家常,别介意。” 邢审归欠了欠身子,邀请她入座。 “行,我听听邢老板想要说什么呢?” “戎小姐不是一直想知道宁晟清是谁杀的吗?”他给自己倒了杯酒,双腿交叠,下巴微微扬起:“问问你旁边这位呢?” 戎鸢眼色一凛:“什么意思?” “大哥,说说呗?” 摇晃的酒杯,似笑非笑的眼神,还有......戎鸢注意到头顶监控闪烁的红点。 少女眼光闪烁,这个邢审归在给他们下套! 宁晟清很有可能是他杀的,但是刻意把话题抛给邢审知,一个不可能不知道的人,如果邢审知说了,那么就等于背叛了邢家,那么这监控到了任何一个合作方手里,谁愿意有一个这样的合作方呢? 那么邢承良顺水推舟,直接除掉邢审知。 “人不是我杀的。” 邢审知懒洋洋的靠着靠背,挑着眉看他。 “你一个信手拈来的知情人,要我这个大哥传话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哥别误会,这不大哥和戎小姐比较熟悉,怕我这个外人说了戎小姐不信啊!” “你是外人啊?”邢审知眯了眯眼:“爸知道了该多心寒呢?” “是啊,父亲可是最信任大哥了,大哥可别做出对不起他老人家的事情!” \"邢老板来了就为了吊我胃口,还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人是我杀的,\"邢审归抿了一口酒:“你们的宁晟清是我杀的,戎警官要捉拿我归案吗?” 话音一落,戎鸢大脑像是被重击了一下,虽然猜到了,但是依旧呆住了。 “邢老板这儿多人,我怎么敢拿你呢?况且我不是也没有证据不是吗?” 她看出来了,这个邢审归就是要让她拉住邢审知下水。刚刚司机说的没错,邢家本来就是警局不可动摇的,了是因为她的出现出现了太多变故,而邢审知又是那个喜欢她的人,利益的加持下,邢承良不敢信他,所以在试探他,也是在给她设下陷阱。 她一个人势力单薄,但凡她动手了,这里的“死士”可以直接要了她的命,然后去坐牢,去抵罪,同样的,但凡邢审知帮她了一下,都会成为那一颗棋子。 人的四肢断了都会有假肢修复继续运作,所以他们有用,但是任何时候都可以抛弃,尽管是......亲生儿子! 邢承良够狠! “想要证据才敢拿我啊?”他挑了挑眉:“小前,去储物间,把我的消防斧拿来!” 邢审归招了招手,站在门口的人转身离去,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把血迹早已干涸的消防斧。 “当时听着他颅骨碎裂的声音,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红衣婴尸】对局 语毕,戎鸢的脸立刻冷了下来,她清晰的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凝固,然后直冲冲的涌上头顶。 “戎警官,凶器就在那里,你可以现在拿起它像我杀掉宁晟清一样杀掉我,或者逮捕我,亦或者……把这口气咽下去,回去继续干你的编制工作。” 邢审归乐呵呵的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翘起的脚一点一点的。 而小前也把消防斧放在了戎鸢手边,靠在沙发邦上。 戎鸢死死的握着拳,压着自己的怒火,她没录音,逮捕回去有可能会改口供,会牵连警局。 而杀了他,解决不了问题,更可能的是,他的人会先一步杀了自己。 “邢老板,”少女的声音有些沙哑:“人命在你们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是吧?” “如果看不起人命,我们救了那么多人又是什么呢?一个宁晟清阻碍了他们生的希望,总要有人为他们清除路障吧?” “他们生,是用其他人的生换来的,你们所做的事情无非是在自欺欺人!” “戎警官别激动嘛,他们能生是他们有能力有资格……” “那你告诉我什么人没有资格?” “就比如……宁晟清?” 邢审归挑了挑眉,挑衅的看着她。 “你们的目的根本不是救他们,你们还有更深的用处,他们是石头,补了表面而没有内在。” “戎警官,套话就没意思了。我们就正常唠唠嗑不就好了吗?” “邢老板的唠嗑是这个意思啊?是戳人肺管子,还是引我入套呢?” “哪有哈哈,戎小姐多虑了!” “多虑?那你的意思是你发自真心?” “是……” “发自真心你应该去自首!而不是叫着我和前任大队长来这里!怎么,清除异己的手段已经伸到警局了?” 邢审归抿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邢审归,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们永远都是对立面,你觉得我是天真单纯还是傻到了极致?” “这是我没想到的,”男人轻笑了一下:“没想到戎警官把话直接摆在台面上来了,按理来讲你们这做编制的不应该最懂的掩藏自己了吗?” “也不过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既然戎小姐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把话放上来说。你觉得我会解决你吗?” “你不敢。就像你笃定你杀了宁晟清没人能找你麻烦一样。你们之所以杀他,不就正是因为怕戎家闹翻了么?” “三角形具有稳定性,一个戎家没了不更好?” “四边形不稳定,所以你才不敢。因为你们根本就不能确定,到底谁会站在你们这边。「补天计划」到头来都是其他三个世家心里头的一根刺,因为你们才是最大的东家,而他们不过是为你们维持平衡的三颗棋子。” “哎呦,这话我可没说过!我们堂堂正正。” “堂堂正正?” 戎鸢笑了,气笑的,眼泪不自觉的涌上来又硬生生的憋下去。 “邢审归,你要藏好了,别等着有一天,我来抓你。” “戎小姐慢走!”他大喊了一句,转头看向邢审知:“大哥不去送送?” “长大了,天要下雨啊!” …… “阿鸢!你没事吧!” 戎鸢一出来靳明谦慌忙赶上前查看。 “你们的信号被切断了,是吧。” “嗯,我们被拦住的一瞬间,你走了信号也没了。” “果然,这个邢审归……” “你们都说些什么……我能知道吗?”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靳明谦疑惑的表情也变了:“走吧,回局里。” 不可违抗的命令 “所以在你看来,左膀右臂是用来清除异己的?” 梁郁时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有这么一个职责所在,不过我在想究竟是什么能让邢承良这么信任他这个左膀右臂呢?还有,除此之外我觉得还有一点,他们可能还有「疏通」的职责,去首次管理与「补天计划」有关的人。” 江聿风接出下文:“比如说合作方和关系网。” “没错。” 靳明谦:“如果这样的话,那么邢审知他们的职责有扎根的作用,去站稳他们的身份。邢审知不用说,他是一个受益者,他有一个先行人的标签打着,只要他不出事,那么合作方就会信他们。” “这么就说通了……”戎鸢后背突然发凉:“今天邢审归一直在左右试探让我动手,就是要引着邢审知有所作为,然后把他从「补天计划」踢出局!” 装庚礼:“就因为他在警局干过?” “这个原因足够了,这盘开的太大了,但凡出一点事情就会有极大的损失。他们不会把这样的人过分陷入这个计划,这就是为什么邢审知不是左膀右臂,仅仅只是一个「腿」了。” “这个案子再下去恐怕要的不仅仅是时间了,”戎鸢沉思片刻,说道:“他可能会涉及到我们的不仅仅是安全问题,还有我们的工作和生活还有……家人,大家一路来辛苦了,我……” “戎鸢,又要赶我们走啊?”靳明谦打断了她的话,指关节击打着桌面,调笑道:“这么不厚道么?我们怎么也能说是一年的战友了吧,就这么赶尽杀绝。” “就是因为我们是一年的战友了,所以我更希望你们安全的活下去,这个案子不确定性因素太多了,以我的能力可能……不能保护好你们,我不希望你们的生活出现任何问题。” 装庚礼:“那你的意思就是,从现在开始我们是我们你是你,我们去继续查案,你一个人去查邢家,对吧?” 戎鸢抿了抿唇,没说话。 装庚礼继续说道:“你才来一年,我们都在职这么多年了,你都不怕我们怕什么?更何况我们也可以保护自己。” “因为我的背后是资本,是他们邢家动不了的资本!我的家里只有戎政亭,但是你们呢?你们有父母有弟弟妹妹哥哥姐姐,牵绊那么多,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你们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不怕?因为你们的责任吗?” 四人明显愣了一下,戎政亭这个名字虽然一直是他们心中的猜测,但现在猛的摆在明面上来看,还是心脏猛的一跳。 戎鸢猛的一下站起来,眼眶红红的:“我告诉你们,不够!你们只是穿了警服,但是你们的责任不能保护你们的生活!如果这个事情只是普通的案件,那么我也不会说这么多劝诫的话,但是邢家,能搞出这么大一张网,说明是警局动不了得!要不然你们告诉我,这只要职位高一点的都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没有人一直查下去,是那些勇士不敢吗?不是,是他们不能!” “装庚礼,江聿风,靳明谦,梁郁时,你们不能跟我一起查下去,因为你们不能因为和你们本就毫无牵扯的巨网,一同沦陷!” 四个人静静地,没有说话。 她说的没错,他们是警察,但是没有能力和资本较量,因为这就是现在社会的……悲哀之处。 “从现在开始,你们四个人继续跟着查所有一队该查的案子,不要因为邢家而打乱了秩序,我也不会离队,也会和你们一起查报上来的案子,但是邢家的东西你们四个人不要再去接触一下,明白了吗?” 她年龄小工龄短,但是叫着他们的全名,那就是说她不是在商量,而是命令。 是她当了将近半年多的队长都没有拿出来的级别压制。 “明白了!” ’蹭‘的一下,四个人站了起来,齐齐冲着戎鸢敬了一个礼。 “就这样吧,今天早上我听三队接到了报案,我们的范围内,就不要麻烦人家去查了。你们去领案子,我去见一趟戎政亭。” …… “哥。” “查吧,不用管我,我能待在这个位置上,说明我还是有一点他们动不了得本事在的。” 戎鸢面对着戎政亭坐下,两个人静静地没说话,而她一开口,就是戎政亭的“你去吧,有我在。” 【破碎洋娃娃】被拯救的公主 戎鸢也不矫情,直截了当的说:“行,不过这件事情既然要放手去做,那我总得知道点儿牌面吧?我的底牌是什么呢?” 戎政亭浅浅一笑:“你的底牌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我做的只是保证我和公司都在,为你提供你需要的物资,而真正的利剑是你,你的盾牌,也是你。” …… “阿鸢,你现在在哪!” 一通电话打进来,靳明谦气喘吁吁的,像是在奔跑。 “刚刚从zr出来,怎么了?” “来案子了!” …… “报案的是一对夫妇,三个月前家里的小孩看上一个洋娃娃,买回来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今天小孩在家准备给洋娃娃重新做一件衣服,剪下原来布料的时候不小心剪断了线绳,拿给这对夫妇想让他们帮忙缝好,结果在整理棉花的时候,发现里面的棉花里有一节手指。” “那对夫妇呢?” “靳哥带去那边了,”警员指了指凉亭:“夫妇二人的情绪不太稳定,为了不影响到家里的孩子,带到了凉亭那边。” “那孩子呢?” “李子哥带着呢。” “好,我知道了。” “那我们先去店面封锁现场,你们尽快。” “好。” 戎鸢点点头,转身朝凉亭走去。 “靳哥,你带着娃娃回去交给江哥,这里我来。” “好,明白了。” 戎鸢搂了一下自己的黑色短裤坐下来,扬起一抹微笑:“你们好,刑侦支队队长,戎鸢,来找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男人的声音有些哆嗦:“戎警官,你们不赶快去这个命案,来找我们问什么话?” “命案?你们怎么知道这是一起命案?仅仅因为一节手指吗?” 戎鸢挑了挑眉:“一个手关节有可能是杀人时候分尸,也有可能只是切掉了一只手指,你们怎么下定论是命案呢?二位……是知道些什么?” “别听他胡说,”女人闭了闭眼睛,一只手拉住男人的手:“他就是有被害妄想症,一天天看谁都要杀他。” “您爱人是得罪了什么人?” 女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戎鸢:“没有,警官您想多了。” 少女定定的看着她,忽的笑了:“要不您二位先介绍一下自己?” “我叫刘佳,今年36了,这位是我老公,张旭,今年40。” “刘女士,配合我们的调查也许能帮您丈夫把心里头那根刺拔出来,但您这有所隐瞒,我们不好妄下定论啊!” 刘佳抿着唇,眉头紧锁,像是在纠结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我、我们……真的没得罪什么人,但是、但是我的女儿被人盯上了!” “三个月前的一天,我带着我女儿去游乐园玩,中途她说她渴了,又累的不行,我就让她坐在板凳上等我,我去给她买水,结果在回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女儿不见了!” 刘佳的神情惊恐:“我疯一般的找她,眼看着找不到要报警了,突然一个小男孩跑到我面前,跟我说:“阿姨,你是在找一个小妹妹吗?”” “我心里头一凉,我的感觉告诉我就是他带走了我的女儿,我让他带我去,结果那个小男孩说只有我闯关成功,王子才能拯救公主。我当时慌得很,怎么可能和他玩游戏,结果他就一直冲着我笑,说什么’公主可不会一直等王子的哟!‘” “没办法,我只能和他闯关,一会儿要我上刀山下火海,一会儿要我打败怪兽,我眼看我女儿走丢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心慌,骂了他。没想到他不生气,反而笑着和我说:“阿姨,王子殿下可不会这么没耐心,就罚你的公主多遭一会罪了!””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见到了我的女儿,我看到她被绑在小河床旁边,一群男孩子用瓢不停的舀水,从我女儿的头上……浇下来!” 【破碎洋娃娃】疑点 戎鸢紧锁眉头:“那你当时怎么做的?” “我当时看待这个场景我感觉我已经要疯掉了,狠狠地推了那个小孩一把,然后把那群欺负我女儿的都推到了水里面,等我把我女儿捞上来的时候,那个小男孩也站起来了,走在我身后不说话,站在那看着我们,我当时就感觉到毛骨悚然的。” “我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想要离开,谁知道他拽住了我的裤子,他跟我说:“阿姨,我好喜欢妹妹,可是家里只有我一个,你可以把妹妹送给我吗?”,我吓到了,那孩子笑的阴森森的,我喊了句不能就赶紧跑了。” “回来之后我越想越害怕,和我女儿说以后再看到他要绕着走。我女儿却说她很喜欢那个哥哥,说他陪她玩拯救公主的游戏。只不过漂亮的公主被绑架了要吃一点苦。” “那天晚上我们大吵了一架,女儿不跟我说话了,我心里头越来越凉,有些害怕。” “您认为他对您女儿不利,是吗?” “这还不明显吗!”女人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他明白的是要害我女儿!” “刘女士,这个小男孩叫什么,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 “在哪个游乐场发生的事情?” “渡舟游乐场。” “那您女儿叫什么名字?” “你们去查案子啊!你们问我的女儿干什么!?” 看她突然激动的反应,戎鸢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刘女士,您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们?” “瞒你们!我还能瞒你们什么!我都告诉你了你不去查还揪着我不放!” “佳佳,你冷静一点!” 张旭死死抱住刘佳,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张喜悦,我女儿的名字。”张旭叹了一口气:“那个小男孩的名字,我们不知道。” “您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 刘佳忽然哆嗦起来。 戎鸢死死的看着她,眉头越拧越紧:“您看到他杀人了,是吗?” 猛的,一个大胆的想法窜上心头。 只见女人面上的表情微僵:“没、没有。” 随即,少女笑了笑:“我知道了,那麻烦您留个电话,有需要找您。” …… “怎么样?” 回到局里,梁郁时起身走到了戎鸢工位前询问道。 “这个刘佳有事情瞒着我们,我怀疑她看到了杀人现场或者是结果,但是她不说。” “可是如果真的看到了,她说出来不是能帮助她解决这个问题吗?” “所以,要么就是她受到了贿赂,要么就是……她参与了过程。” 戎鸢食指轻点桌面,思忖道:“梁哥,去查一查这个所谓的小男孩,以及这个小男孩对他女儿霸凌的监控。” “男孩的名字呢?” “她不说,但是他的女儿叫张喜悦,按时间来算是三个月前后的监控,渡舟游乐场。” “好,我知道了。” 梁郁时走了之后,戎鸢思绪发散,梳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忽的,她脑中一个一直没有抓住的细节闪了过去…… 刘佳不想让她知道她女儿的消息,但是为什么让装庚礼一直带着的他们的女儿呢? 戎鸢立刻给装庚礼打了电话:“哥,你还在那里吗?” “在,怎么了?” “你带着他们的女儿是吗?” “对,有什么问题?” “拍一张她的照片给我!” 戎鸢的语气突然着急起来,男人不敢耽搁,三下五除二把照片发了过去。 戎鸢放大细节图仔细的看着,凉意直冲脑袋顶,这是他们的女儿吗? 是的话……为什么他们的骨相一点都不一样呢? “哥,想办法拿到她的dna,你带的人可能出了岔子!” 【鹆彦说:抱歉家人们,作者最近有好多忙不完的事情,等七月一天三更给大家补上!】 【破碎洋娃娃】白骨化骨节 “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说孩子出了问题?” 戎鸢思绪飞速转动:“他们一直在避讳和我讲他们女儿,但是又把女儿交给你带着,明明都是警局里面的人,正常人都不会这么蠢,所以我猜想你领的那个小女孩根本不是他们的女儿。” “你说的确实没错,”装庚礼点点头:“你说完之后我问这个小姑娘她爸爸妈妈叫什么,她都说的非常准确,但是当我问刘佳和张旭在去年他过生日的时候送了什么礼物的时候,她却说什么都没送过,这不合理。” 梁郁时皱着眉:“没准儿就是没有送过呢?” “不会,也不可能。刘佳和张旭一定是一个很爱很爱女儿并且重视仪式感的人。我查到这夫妻俩每年都情人节,纪念日,生日都会很有仪式感的去价格高昂的餐厅吃饭,互送礼物,而且我查了往年的消费,很大一笔支出给的是他们的女儿。” 靳明谦摇摇头:“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们的手机里没有他们女儿的照片呢?” 一个问题,问住了装庚礼。 确实,这是装庚礼漏下的细节点。 如果她们这么爱他们的女儿,为什么手机里一张她们的照片都没有呢? 靳明谦思忖道:“会不会她们根本就没有女儿?我们在搜家里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家庭合照,一张都没有。” 装庚礼:“对,在查了监控之后虽然看到了刘佳所说的情况,但是并没有看到这个女儿的正脸,张喜悦一直被捂得严严实实的。” “不会,”戎鸢反驳了他的观点:“他们一定是有女儿的,情绪不会骗人。” 靳明谦摇摇头:“阿鸢,办案是要讲证据的。” “我相信感觉,所以我得找证据。”想了一下,戎鸢转头对装庚礼说:“李子哥,查一下刘佳的长时间医院就诊记录,看看能不能查到她是在哪家医院生的孩子!” “好!” “那我们……” “等一下,来电话了。” 忽的,电话铃声响起,看到来人的备注时,戎鸢打断了梁郁时要说的话。 “喂?” 那头语气很紧张:“在查洋娃娃的案子?” “是,有什么问题吗?” “别查了,”那头叹了口气:“这个案子查下去要耗费太多的警力资源和时间了,而且你们查……很难。” 少女嗤笑了一声:“邢审知,你到底有没有对得起你穿过的警服?” 一听到这个名字,刚刚准备回工位办事的几人停下了步伐,又聚在一起偷偷摸摸的听她说话。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邢审知?这是你能干出来的事情吗?你对得起你自己吗?” “阿鸢……”那头叹了口气:“你告诉我,你们查到的手指是一根白骨,还是完完整整的血肉?” “是白骨对吧?” 邢审知没给她机会,继续说道:“你告诉我什么样的尸体会白骨化?你们现在查的是什么方向?” 戎鸢沉思片刻,缓缓出声:“一般情况下,人死后体内的蛋白质都会因腐败细菌的作用而发生分解,但是这种分解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有一个过程,通常是死后的24小时到72小时才逐渐开始。而且尸体腐烂的速度与环境有关,少则是一两周、多则数年或几十年,甚至在一些极端环境下腐败速度相当慢,并不会变成白骨。” 邢审知:“这样严格的条件下,你认为是人为造成的还是自然环境下形成的?” “你们查的这个案子,现在只查到了一节手指,你如何能完完整整找到死者的尸体,又怎么能确定他们是一具尸体呢?” 【破碎洋娃娃】下一步工作 邢审知的话提醒了他们。 在他们看来,只要他们能找到人的所有骨节,那么这一定是一具尸体的组成。 但是如此精细的环境要求下,凶手耐心的去等待尸体白骨化,那就说明他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和长久的计划,不可能是临时起意。 戎鸢沉思良久:“你知道些什么?” 难道又是邢家的手笔吗? 戎鸢突然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荒谬。 邢审知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只是在提醒一个笨蛋,其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我这里还有事,先挂了。” 男人是没再给戎鸢提问的机会,果断挂掉了电话。 她想了想,带好防毒护具进了尸检室:“江哥,大概还需要多久能出结果?” “明后天吧,”江聿风声音有些闷闷的:“这个白骨化还蛮严重的,而且这个指节就像是被打磨过一样异常光滑,完全不像正常尸体白骨化一样的粗糙。” “被打磨过?” 少女光洁的额头猛的皱起一个“川”字,江聿风的话像是重锤狠狠地敲了上来。 “你有什么想法?” “邢审知刚刚打过来电话,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我从来没有想过的方向,他说我们在后续继续搜捕的人体骨节,可能不是一个人的呢?”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戎鸢摇摇头:“他知道什么也不可能告诉我们,现在的问题是,这些骨节是否一定会被凶手缝合在洋娃娃体内?还是会被抛尸在各种地方?” “第二种情况排除,”江聿风声音淡淡的,将视线重新移到仪器上:“抛到不同的环境下,不能保证它能继续维持白骨的完整形态,按照现在我们发现的这个指节,凶手一定是很在意这个细节的。”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找到这些零七八落的骨节……” 戎鸢点点头:“那江哥你先忙,我出去了。”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江聿风叫住她:“邢家既然能盘出这么大一张关系网来完成他们的计划,那为什么会同意邢审知进入警局当警察呢?他一个基层员工,完全比不上孟德州和常庆国能拿到的消息可靠。” 戎鸢:“或许他的目的并不是拿到消息,而是阻止人们查案呢?他们身居高位,也就意味着不能拿到最基层的消息,就像学生和老师之间的关系,老师给学生布置任务,但是不能保证学生只按照老师布置的任务生活,自己在私底下总会做一些老师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了什么,戎鸢周身气压变得很低:“就比如,常局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会阻止我查五年前的案子,但是我还是会继续查下去,而我之所以能查下去是因为我身后有zr,而其他没有背景的人,是不是有人透露了消息或者先一步切断了所有退路?” “江哥,之前没有同事莫名其妙的被开除或者不干了吗?” “有……” 少女眼睛亮了亮:“还记得他们的信息吗?” “局里应该可以查到。” …… 戎鸢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回到办公室:“李子哥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 “这样,我们先进行下一步工作,我刚刚和江哥分析了一下,我们拿回来的骨节很特殊,我们还是先从各大纺织厂和洋娃娃的制造厂排查一下。” “靳哥,你去找一下龙京市有哪些制造厂和工商管理部门隶属一家集团;梁哥,你和我再去一趟受害者那里,他们跟我们说谎的东西太多了。” 【鹆彦说:7月10号开始放更哦!辛苦大家耐心的等待了(抱拳jpg·)】 【破碎洋娃娃】失踪? “刘佳,开门。” 戎鸢皱着眉头站在门外,她和梁郁时来到受害人家门口,被拒之门外。 “警官,我老公不在家,可能不太方便,要不你们晚点再来?” 不给开门,引起了二人的疑心。 但是警察办案也要讲究礼貌问题,人家夫妻两个人是受害者,不是凶手,他们也不能破门而入。 戎鸢:“你现在还好吗?” 留个心眼,戎鸢多问了一嘴,如果门内有人挟持她…… 刘佳讪笑道:“警官放心,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就是我不太敢放陌生人进家门,还烦请警官晚点再来。” 吃了闭门羹,梁郁时建议去附近的派出所了解一下情况。 “为什么不让陌生人进去呢?”戎鸢呢喃:“她是凶手吗?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报案呢?她这样的报案很容易暴露啊……她在隐藏什么呢?” “这些问题还需要从她女儿入手,”梁郁时说道:“资料上显示刘佳和张旭确实孕过一女,而且这个孩子的幼儿园距离我们现在去的派出所不远,我们一道去看看。” …… “刘佳?这个女人我记得。” 派出所的警察点点头:“这个刘佳挺奇怪的,前段时间还来报过案,说是女儿丢了,让我们帮忙找,但是我们跟着监控一直看,发现她女儿自己跑出去之后又回来了,但是这个女人一直说不是这个孩子,也不撤案,我们没辙。” “那他们的孩子没有失踪?”戎鸢想了想:“那现在她还正常上幼儿园吗?” “嗯……这个我不知道,我申请一下帮你们调个监控吧!” 少女点点头:“好,麻烦你了。” “你觉得……这个女儿会是帮凶吗?” 两人沉默良久,梁郁时淡淡出声。 “不会……但也不能这么确定,但是百分之八十不会。如果这个女儿是帮凶,那么刘佳和张旭报警就相当于把张喜悦推了出去,他们如果就如他们所说那么爱自己的女儿,那么一定不会最初这个决定。” “相反,我觉得刘佳两口子报警更像是给我们传递信息。今天刘佳的反应很反常,她防的可能不一定是我们,而是另一个对她们一家有威胁的人。” 梁郁时:“那她一直报失踪案和让那个小姑娘假扮女儿的目的是什么呢?” “二位警官久等了!” 身后传来一道雄浑的声音,二人站直了身子。 “哟,是小梁啊!来也不说一声!哈哈哈哈哈哈!” “冯队,好久不见。” 男人笑着伸手握住来人的手:“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刑侦一队的队长,戎鸢。戎鸢,这位是冯队长,冯九刚。” “戎队,幸会幸会!” 戎鸢浅浅微笑回应,便紧接着单刀直入:“冯队,我们需要一下刘佳报失踪到今天为止张喜悦的监控记录,麻烦您了!” “没问题,让他给你们调!” 冯九刚扬扬下巴,跟在身后的警员迅速上前。 “我听人们讲了戎队办的案子,帮咱们警队……清除了不少异己啊?” “冯队说笑了,大家的功劳。” “那咱们派出所最近有什么动向吗?” 戎鸢笑着回应道:“我就是个小队长,这上面的决定……咱也不知道啊!” 冯九刚笑了笑没说话,沉默之时,小警员开了口:“冯队,戎队,梁哥,有情况了!” “这个张喜悦啊,在他们报过失踪之后一直都在上学,除了六日会去游乐场,没有任何不对。” 戎鸢看着监控录像,皱起眉头:“一个人上下学?一直都是吗?” “嗯……8号到14号这段时间是一个女人在送她上课,但是不是刘佳。” “能查到这个人是谁吗?” “可以,稍等一下。” 警员打了电话,和那边交涉一番后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可以查到,这个女人叫程娽,是尚瑞的员工,一般在工地上工作。” 【破碎洋娃娃】是谁的女儿 “程娽?她和刘佳是什么关系?” “按理说没什么交集,“警员挠挠头:“这个程娽家住的地方离这里挺远的。她是一年前搬走的,来我们这里走过流程。当时的理由是理由是说在这里去上班的地方不太方便,然后和邻居闹得不愉快,并且协商失败,这才搬走了。” “她的邻居是谁?” “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得去问他们郊区的保安。” 戎鸢:“我们查到的是,刘佳的工作是在小林荫那个地方,买的烤面包是吧?你们最近有过登记吗?” “没有,”冯九刚知道她要问什么了:“当时报案的时候走丢的位置既不是面包店也不是前两天你们到的那个小区,而是程娽的建筑场。” 梁郁时紧紧皱着眉头,声音夹杂着疑惑:“当时报案的不是一个游乐园吗?” “游乐园?” 这下轮到冯九刚疑惑了:“他们报什么案子报的游乐园?” “三个月前的失踪案。” 冯九刚摇摇头:“三个月前,刘佳根本没有报过失踪案。” “您确定吗?” “当然确定,这个刘佳对我们印象还是挺深的,”冯九刚陷入沉思:“五年前她的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和张旭总是在家舞刀弄枪的,他们邻居因为这个事情报过好多次警。所以我们队这对夫妇还是比较关注的。” 戎鸢:“您知道她在哪家医院就诊吗?得了什么病?” “这个我们不清楚,医院没给我们明说。你们可以去问问,叫由心诊所。” “可是如果刘佳没有报过失踪案,她的潜意识为什么会有着一段记忆呢?幻觉吗?” 戎鸢咬着下唇,不断地提问问自己,想要捋出来一个完整的思路。 不过很快就被梁郁时否定了:“不对,幻觉的激发也一定要有引子,所以要么就是有人有所作为,要么就是看到了这么一起案子。” “程娽......冯队,帮我们看一下程娽有没有报过案子!” “小王,帮查一下。” “有的,程娽在三个月前报过一起失踪案,是......她的女儿!程好!” 小王话音一落,让梁郁时和戎鸢的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按冯九刚的话来说,程娽和刘佳是没有见过面的,而且不是很熟,为什么刘佳会被程娽的经历影响的这么深呢? 戎鸢声音闷闷的:“我在想,刘佳所说的张喜悦被霸凌到底是张喜悦的经历,还是程好的经历?” 小王:“程好的放学的时间要到了。” “阿鸢,我们去看看。” “好,”戎鸢点点头:“那冯队,我们先走了。” 冯九刚笑了笑:“好,有需要帮助的随时联系。” 四人打了招呼,两个人就急匆匆走了。 学化幼儿园 梁郁时和戎鸢站在高台上找着程娽的身影,很快有了结果。 幼儿园大门打开,孩子们一股脑地窜了出来,追随着程娽的身影。 程娽:“好好!这里好好!” 梁郁时:“是张喜悦!” 戎鸢:“在程娽眼里张喜悦是程好,为什么会这样呢?” “一个母亲,不去寻找自己的女儿,反而在这里接一个不熟的女人的孩子上下学。她们之间是不是达成了什么交易?“ 【破碎洋娃娃】意外交集 梁郁时:“走,去问问。” 戎鸢皱了皱眉,一把拉住了他:“等等,先别去。我们现在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现在上去先不说我们会不会被误导,如果打草惊蛇了......” “可是不了解我们的信息就掌握得很少,而且今天是程娽来接张喜悦,谁有说得准明天呢?” “程娽和刘佳不会跑的,”戎鸢摇摇头:“因为那个霸凌的男孩还没找到。”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其中一个女孩子的失踪和他是有关系的?” “我们先去一趟诊所吧,看看刘佳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 由心诊所 “你好,警察。” 戎鸢快步走上前,将警官证摆放在台子上方便比对。 小姑娘声音轻轻的:“警察同志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配合的?” “我们需要你们帮我们查一个叫做刘佳的人,你们应该有备份的吧?” “有的,您稍等。我需要和上级请示一下。” 沟通了大概二十分钟,小姑娘开始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刘佳,五年前的3月28号来这里就诊是胡伟医生帮她,她的病历单在档案室,你们跟我来吧。 ” 戎鸢笑了笑:“麻烦了。” ...... “就是这个了,你们要约见胡医生吗?” 梁郁时点点头:“需要,今天可以约上吗?” “可以,我帮您约一下。” ...... “胡医生,这就是两位警官。” “你们好,请坐吧。” “我听说你们想了解一下刘佳的情况是吗?” 戎鸢微笑了一下:“是,当年的事情跟我们说说吧。” “刘佳是我转正之后的第一个患者,我对她记忆挺深的。她是一个白日梦连续体,简单来说,就是患者无法分清白日梦和现实,在某种情况下,患者可能持续陷入幻境之中。” “那她这个情况严重吗?” “当时检查出来的不太严重,但是后来据说经历了什么事情,就再也没来过了。” “是三个月前吗?” “不是,大概是两年前,”胡伟摇了摇头,手里翻看着病例卷宗:“我们约的大都是每周三的下午三点到五点咨询,但是在两年前的三月十七号,那天也是一个周三,她没有来就诊,我当时打电话没有接,后来还是从别人那里知道她好像出了点什么事情。” 戎鸢皱了皱眉:“谁告诉你的?” 男人眉头紧锁,‘嘶’了一声:“我们之前这里的另一个诊师,叫个......叫个程什么来着......奥,对!程娽!” “程娽?” 二人对视了一眼,戎鸢接着问:“程娽和刘佳是怎么认识的,很熟吗?” “第一次就诊的时候,程娽正好值班,是她带着刘佳来找的我。刘佳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人,而且她面对男性的时候会表现出一种很抗拒的心理,还是程娽一直陪着她的。” “那她们除了在诊所有交集之外,私底下还有联系?”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那程娽是因什么离职的?” 【破碎洋娃娃】不对劲的他 胡伟摇摇头:“好像是家里面出了事情,但具体是什么事情她也没说。” 戎鸢皱了皱眉头:“您知道程娽的爱人是谁吗?” “爱人?程娽当年......没结婚啊。而且后来也一直没有收到她要结婚的消息。” 胡伟的话给了二人当头一棒。 “那据您所知道的,程娽当年领养过孩子吗?” “我们这里是个心理诊所,”胡伟叹了口气:“院长当时应聘的时候就说过同事之间不要相互打探太多的事情,所以程娽的事情你们如果想知道更多的话可以去问问院长。院长的手机号和名字......” 男人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给他们看。 戎鸢拍了照片,一旁的梁郁时从笔记中抬起头来:“按照刘佳的病情趋向,如果后续不加以治疗的情况下,又受到了外界的刺激,会不会出现长时间间断性的陷入幻觉?” “是有可能的,按照她所经历刺激的大小,程度也不同。” 戎鸢沉思了一下,接过梁郁时的话:“刘佳和她丈夫的感情和睦吗?” “她老公......还算不错,她老公每天都按时来接她治疗。” “您看一下,是这个人吗?” 闻言,梁郁时拿出一张照片。 “欸?好像不是他吧?”胡伟摸了摸他的胡子:“她老公......没这么帅。” 戎鸢,梁郁时:...... 戎鸢勉强的笑了笑:“行,那麻烦胡医生了,您可以帮我们问一下院长吗?” “可以,您二位稍等。” 胡伟背过身去打电话,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这才抬起头来仔细地扫视着男人的办公室。戎鸢的目光停留在胡伟的桌子上片刻,皱了皱眉。 “院长今天有事情出去了,要不你们明天再过来?” “好,麻烦您了。”二人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小姑娘突然停下脚步:“胡医生,您孩子今年多大了?” “孩.....”男人顿了一下,猛地清醒了:“奥,今年六岁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胡伟忽地笑了。 ...... 梁郁时捏捏眉心:“那我们回去?” “不,”戎鸢眉头越皱越紧:“我们去一趟张喜悦的幼儿园” 梁郁时没反对,坐上主驾驶发动了车子:“发现了什么?” “胡伟家里是应该是没有女儿的,他的反应不对。但是他的桌子上摆了一个和张喜悦家很像的洋娃娃。” “一个洋娃娃......万一是个摆件呢?” “不对,不对,”戎鸢摇摇头:“我总觉得这个胡伟太配合了。而且就算刘佳是他的第一个患者,五年了,这些事情记得这么清楚吗?” \"他的手里......\" “梁哥,我注意到你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确实不错,他很坦然。问题就出来他的坦然,他好像做足了准备一样应付我们,他反翻看笔记本的速度完全没有对上他说的话。” “我故意把我的问题拆的支离破碎的,但是他的本子翻动的频率不对,如果我问的问题恰好在那几页,那意味着什么?” 忽地,梁郁时眉头也皱了起来:“意味着他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鹆彦说:三更开始~家人们久等了!】 【破碎洋娃娃】亲戚 大树幼儿园 “你好,警察,有些事情想和校长了解一下。” 保安看了举到面前的警官证,点点头:“校长我暂时联系不上,我可以帮你们先联系到主任,稍等。” 戎鸢笑了笑:“麻烦了。” “可以了,我带你们过去吧。”然后他转身对另一个人说:“小汪,你看一下,我马上回来。” 年强小伙点点头,眼睛却不离开手机:“去吧去吧。” 保安大爷有些不放心,回头看了好几眼,最终叹了一口气拧开把手。 戎鸢和梁郁时对视了一眼,后者明白了她的意思:“叔,您知道张喜悦吗?” “知道啊,”肉眼可见的,大爷高兴了许多:“这个小丫头蛮亲的嘞,特别有礼貌,每天上下学都跟我这个老头子问好。” “那每天接她的人,您眼熟吗?” “不是那个建筑场的女主管吗?她这个人对小丫头还蛮上心得嘞!不管你是下雨下雪,每天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 梁郁时拿出照片:“是这个人吗?” “啊对对对,就是她!” “这个是她的女儿吗?” “那肯定是啊!要不然每天这么准时。” “梁郁时接着拿出另一张照片,是刘佳的:”那您在学校见过这个人吗?” 老保安摇摇头:“哎呀,这老头子怎么记得清,在我印象里没有那么深,记不得了!” 忽地,他顿下脚步:“喏,就是这里了。” 戎鸢笑了笑:“好,麻烦您了。” ...... “来,坐坐坐。” 戎鸢礼貌的笑了笑:“主任,怎么称呼您?” “乔哲远。” “乔主任,”她点点头:“我们想了解一下张喜悦的事情。” “张喜悦,这孩子是三班的,班主任是章丘老师,我帮你们联系一下。” “她们家家长特别负责,对孩子也挺上心的,隔两个星期就来园儿里面问问孩子的情况。” 梁郁时拿出照片:“是这个吗?” “对对,就是她。叫个程娽好像?” 梁郁时:“对,是叫程娽。她跟您说她和张喜悦是什么关系了吗?” “应该是他家的亲戚吧。” “亲戚?”戎鸢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那她的妈妈叫什么?每次家长会都不是她来是吗?” “不是,她的妈妈好像叫刘佳?我们幼儿园有规定的,家长会必须是爸爸妈妈。” 梁郁时划过一张照片:“是这个女人对吧?” 乔哲远点点头:“对,就是她。” 戎鸢:“那您知道刘佳和程娽之间什么关系吗?” “这个我没关心过,张喜悦是一个蛮开朗的小孩,家庭也挺和睦的,而且刘佳也打过招呼,我们就没再多问。” “您有程娽的电话吗?” “哎呀,这个我好像还真没有。 ” 咚咚咚----- “乔主任您找我?” “小章,来,坐吧,两位警官想了解一下张喜悦的事情。” 章丘也没扭捏,径直走到沙发的边上坐下来。 “两位警官想知道什么?” “您说说张喜悦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张喜悦......说她是个蛮开朗的人,但有些时候自己悄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谁说话也不理会,但你要说她不喜欢社交吧,但她又会在朋友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而且她这个人挺有礼貌的,进出学校只要见到老师就会打招呼。” 戎鸢咬了咬两腮的软肉:“在您看来,它会是一个得心理疾病的人吗?” 【破碎洋娃娃】洋娃娃 章丘摇摇头:“按照他们家里面这个爱护的程度,应该是不可能的。” 戎鸢:“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 刘佳这个人是以什么样的状态出现的,或者说她给您一个什么样的印象?” 章丘:“刘佳这个人挺普通的,她和家长们很少交流,尽管张喜悦的成绩不算好,但是她也从来不会来问我或者向成绩好的学习一下,就是一个人坐在张喜悦的座位上等着。” 戎鸢:“那您看见过程娽和刘佳两个人交涉吗?” “没见过,”章丘摇摇头:“ 刘佳只是来开家长会,但是这个程娽每天来接张喜悦,按正常来讲,我倒是觉得张喜悦更像是程娽的孩子一样。” 戎鸢:“那张喜悦的爸爸呢?您有见过吗?” 章丘:“没有,张喜悦也马上结业了,这张喜悦的父亲我还真一次没见过。 ” 戎鸢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梁郁时:“好,我们知道了,方便给我们留个电话吗,有需要随时联系你们。” ...... 出了幼儿园,梁郁时长叹了一口气:“你怎么看?” “我现在有点不相信我的猜想了,甚至有点荒谬,”戎鸢摇摇头:“我现在觉得张喜悦既不是刘佳的女儿,也不是程娽的女儿。就看李子哥那边什么结果了。” 梁郁时:“不光是这点,我们查的本应该是一场凶杀案,但现在越查越像是家庭纠纷,而且那个小男孩还没找到,这个案子越差越离谱了。” 戎鸢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一趟刘佳家,然后先回局里面去对接一下信息。” ...... 进了家门,见到的是张旭:“二位警官你们坐,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他倒了两杯茶:“我爱人有点怕生,怠慢了。” 戎鸢笑了笑:“没事,那刘佳呢?” 张旭:“已经睡下了,她怕生。” 戎鸢:“方便我们看看您的家吗?” 张旭挑眉笑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道:“当然可以。” 梁郁时将手里的本子递给戎鸢,自己站起身来踱步在家里。 “我想听听张喜悦的事情,不知道张先生能否给我讲讲?” “喜悦她......比较内敛,但是很听话,我i蛮喜欢她的。” “那张先生和喜悦经常交流吗?” 张旭突然‘哼’笑了一声:“那当然了,喜悦是我的女儿啊!父亲怎么可能不跟女儿交流呢!” “可以给我看看喜悦的照片吗?” “照片?当然可以!” 男人乐呵呵的打开手机翻找照片,虽说是笑着的,但戎鸢总感觉阴恻恻的,让人心里发毛。 忽地,张旭眼睛一亮:“欸!就是这个!” 视线向手机看去,戎鸢心里咯噔一下。 屏幕上,张喜悦穿着洛丽塔的小裙子,扎着双股麻花辫,头上戴着一个白色的田园头巾,脚上穿着一双粉色小皮鞋...... 所有的都很符合一个小姑娘的可爱,让她真正觉得不对劲的,是照片上的人嘴角裂开的弧度,太过于夸张,就像是被人用尽全力拉扯所扯开的弧度。 “张先生,”戎鸢皱了皱眉:“这张照片方便给我发一份吗?” 张旭以获得皱了皱眉:“有什么问题吗?” 她笑了笑,低头拿出自己的手机,平淡地说:“您女儿很可爱,很像一个......” 话音戛然而止,戎鸢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这张喜悦的打扮,和那个被撕碎的洋娃娃一模一样! 更令她心头一颤的是,那个洋娃娃,被撕碎的始端,是嘴! 张旭:“我女儿怎么了?” 戎鸢平复了一下心情,打哈哈:“您女儿很像一个小公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警官同志好眼光,蛮有品位的,当然可以,我发给您,您一定会很欣赏的!” “对了,”戎鸢突然提问:“张先生认识程娽吗?” 【破碎洋娃娃】奇怪的他 “程娽?”张旭紧锁着眉头:“是她和刘佳给你们惹麻烦了吗?” 戎鸢笑了笑:“没有,就是例行公事询问。” “她们几年前有交集,是因为那个什么心理诊所。我爱人本来就没有病,他们就认定说我爱人有心理疾病,还是那个什么程娽,一直缠着我们刘佳支持她去检查,那就是一群骗子!” “那为什么刘佳后来没有再去检查了呢?” “没病检查什么?”张旭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了回去:“要不是那个程娽,我们也不会白白花那三万块钱。” 戎鸢有些疑惑:“您是怎么确定刘佳心理正常的呢?” “我是他丈夫怎么能不知道?” 她心里觉得怪怪的,但看着张旭抵触的心理,没再多问。 “刘女士上次说您女儿遭到了霸凌,您能详细和我们说说吗?” “那天我出差,不知道具体的细节。是晚上我开完了会,接到了她的电话,急匆匆地说喜悦被几个淘气的孩子捉弄了。至于细节......那天刘佳和你们说的就是全过程。” “那你们三个月前有报警过吗?” “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罢了,没有伤到关节,自己就调节了。” “可是按照刘佳上次说的,他是没有找到那个孩子,才让我们去调查的,难道您已经找过他了?方便给我们透露一下信息吗?” 肉眼可见的,男人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我们私下确实达成了协议,所以不太方便透露,刘佳的委托,还是要你们自己去查了。” 戎鸢挑了挑眉,转移了话题:“嗯......那喜悦呢,现在已经睡下了吗?” “今天是周五,我们给喜悦每周五报了兴趣班,今天就全托给老师了,明天一早去接她。” “喜悦今年6岁,你们放心把她一个小姑娘留在外人那里过夜吗?” “害,小孩子么,多锻炼锻炼,而且那个老师也很喜欢她,出不了事的。” “您一般会接喜悦上下学吗?” “我工作其实比较忙,一般都是刘佳去接,男主外女主内嘛!” “那您和喜悦见面的时间多吗?会经常陪她一起玩吗?” “那个洋娃娃是我送给她的,警官你觉得呢?” 戎鸢‘哦’了一声:“洋娃娃是您送的啊。” 她点了点头:“那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张旭:“在一家私企工作,不值得一提。” “具体在什么单位呢?” “城郊建筑厂。” “城郊建筑厂?” “对。就是那里一小块的负责人而已。” 戎鸢在‘城郊建筑场’打了一个圈圈。 她记得程娽也是这个建筑厂的,按理说两个人的交集并不应该只限于几年前,为什么他要撒谎呢? 抬眼,梁郁时已经站在客厅了,冲着戎鸢点了点头。 “张先生,不知道明天刘佳醒来能不能和我们见一面,周六您应该休息吧?”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张旭尬笑了几声:“我明天调班,可能不在家。” “那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个不好说啊,有时间我联系你们?” 戎鸢礼貌地笑了笑:“那行,时间不早了,我们先不叨扰了。” ...... 车内 梁郁时出来的时候一直心事重重的:“怎么样?” “这个张旭有好多话是矛盾的,有问题。但是他搪塞过去了,如果再问逼急了就不好了。我们回去等看看这个张旭的日程,了解一下他的公司和他的上下班时间,抽他不在的时候来一趟。” ''''我这边也有问题,”男人皱了皱眉:“一整个家里面,我没有看到有关张喜悦的任何痕迹,而且,没有一张他们的合照。” 【破碎洋娃娃】骨相 对于梁郁时的疑惑,戎鸢没有回答。 这确实是一个可疑的事情,但也并不是每个人家庭里都会摆放一张全家福,况且,他们还有一个房间没进去: 刘佳的卧室。 她现在越来越好奇她的卧室里有什么了。 戎鸢点点头:“我们先回去吧,看看他们的线索有没有可以帮到我们的。” ...... \"你们可算回来了!\" 二人一进门,装庚礼就迎了上来:“你们见到张旭和刘佳了吗?” 梁郁时点点头:“见到了张旭,但没有见到刘佳,你们发现了什么?” 装庚礼:“我去查了刘佳的生育记录,张喜悦是在人民医院于六年前的3月27日出生的,除了这个之外,我还了解到了在刘佳怀孕住院以及后来坐月子的时间里,程娽几乎每两天都会去看望照顾她,恰恰相反的是,张旭作为丈夫,这个人十几天才会去医院看望刘佳一次。” 戎鸢眯了眯眼:“所以说,在刘佳接受心理治疗之前是认识程娽的?” “还有其他的吗?” 装庚礼摇了摇头:“没有了,就这么多。” “靳哥,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靳鸣谦面露难色,惆怅的‘嗯’了一声:“我们发现有三家工厂是符合条件的,一家是城郊建筑厂,一家是北城建筑场,还有一家是土蝗建筑厂。除此之外,我还找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张旭和这个程娽是一个公司的,并且还是直属上下级关系。” “上下级关系?”戎鸢瞳孔猛地变大了,充满着不可思议:“你核对个人信息了吗?” 他点点头:“核对了,而且两个人维持这样的上下级关系在七年前。” 这话彻底让梁郁时和戎鸢陷入了沉默。 “目的是什么呢?他不可能不知道警方可以检查个人信息,他说谎的目的是什么呢?” 梁郁时:“吸引我们的注意。而且,吸引的点有可能和程娽有关。” “不不不,不对,这个不成立。”戎鸢摇了摇头:“吸引我们的注意不应该在对话时不提她,而且,程娽和刘佳关系好,那么张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还有一个问题我很疑惑,刘佳为什么不见我们?是她的精神有问题还是张旭对刘佳有精神上的控制?” “还有,”装庚礼淡淡的说道:“我们一开始的调查对象是那个白骨以及张喜悦的霸凌事件,但是他们却将我们的视线转移到了大人之间的关系上。” 这句话提醒了戎鸢:“李子哥,明天你查一下程娽三个月前的报警监控,今天我们去派出所,他们告诉我们刘佳根本没报过警,报警的是程娽。” “你们还应该查一下这个程娽是不是有孩子,”江聿风的声音突然传来:“她没有丈夫,又和张喜悦走的近,误导你们的思想认为她一定是一个人。” 戎鸢:“江哥来了?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你怎么还偷偷听墙角啊?”靳鸣谦挑了挑眉:“江哥不厚道啊!” 江聿风瞥了他一眼,将报告递给少女:“就你寡说。” 梁郁时皱了皱眉,看着江聿风:“为什么这么说?” 江聿风:“我昨天看了一下你们的进展,这个程娽的骨相,可不像是一个女人的骨相。” 装庚礼:“嗯?” 江聿风:“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 【破碎洋娃娃】重合的名字 装庚礼从电脑里抬起头来:“我查了一下,张旭坐班在下周三早上十点到晚上八点,咱们可以去找一趟刘佳。” 戎鸢想了一下,点点头:“嗯,不过在见刘佳之前,我们得去见一趟程娽。” 梁郁时:“明天去?” 戎鸢合上尸检报告,递给靳鸣谦:“嗯,明天梁哥你再和我去吧。靳哥,你和江哥明天去一趟城郊建筑场了解一下,查一下他们的监控,我总感觉这个地方很不对劲。李子哥,明天你再去看一下张喜悦,争取能拿到她的dna,除此之外,了解一下三个月前张喜悦被霸凌的情况。” 众人点点头:“没问题!” 忽地,靳鸣谦声音有些颤抖:“阿鸢......这个报告......” 她疑惑的看向他:“怎么了,出现了什么问题?” 靳鸣谦:“李青霞这个人......和当时周蕙给的名单里的一个人,重合了!” 靳鸣谦的话让众人皱起眉头,是巧合就再好不过了,如果这个李青霞真的是名单里的人,那么这个案件......牵扯的东西就太多了! 装庚礼转正身子,手指劈里啪啦的敲打在键盘上:“我查一下。” “李青霞,出生于1964年12月11日,a型血,新城十二区二十四街道,青松小区,,洋河街道办事处工作,二十五岁的时候父母因一起车祸双亡,后来一直和奶奶生活。” 靳鸣谦猛地一拍桌子:“就是她!” 梁郁时喃喃道:“要不要这么吓人......” 江聿风:“申请并案吧。” 戎鸢摇了摇头:“不能,如果这个事情真的和邢家有关系,并案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我们私底下先去这么查,等最后再申请并案。” 一股莫名的的低气压笼罩在众人心头,宁晟清当时的死亡脱离了掌控,短短四十分钟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没了气息...... 江聿风突然出声:“阿鸢,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聊一下。” 二人来了会议室,戎鸢有些疑惑:“怎么了江哥?” “宁晟清的事情......” “邢家的人在利用宁晟清的死,探我们和邢审知的态度,他们承认了是他们杀的人,但是在我们的现场勘察和后期的逻辑梳理,并没有找到能够咬死邢家犯罪的证据,我们失去一个家人的心情都是悲痛的,但是贸然的和邢家硬刚,手里的筹码不够,会被他们的网勒死。” 江聿风情绪罕见的激动起来:“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大家都在和你调查五年前的事情,而你为了最后的结果,就让兄弟们这么忍气吞声吗!” 戎鸢抬起眼盯着江聿风,平静的眼神震了男人一下:“1998年7月24日,宁德海废弃鼓楼里和邢家大战一场,事后清点人数的时候,没有宁德海的影子。2000年3月18日,市局刑侦支队实习生,方小,在追踪犯人未果,最后警队找到的是一具年轻女子的尸体,血已经流干了,骨架被钉在墙上,皮肉松松垮垮的搭在骨架上。2001年10月13日......” 江聿风打断了戎鸢的话。震惊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她轻笑了一声:“高考满分750,我的总成绩是713,这个成绩我是可以去首都人民警察大学念书的,而我却选择了龙京市的一个小小专科。” “江哥,我调查了很多资料,翻阅了很多就业简历,结果告诉我,这个专科分配到龙京市刑侦支队的几率是最大的,我了解过你们的经历,很多案件没有结果,背后多多少少和邢家的关系网有关。” “我和你们能在一个队伍里,江哥,你以为,都是巧合吗?” 【破碎洋娃娃】谈话 江聿风抿着唇没有说话。 是了,戎鸢说的这些人,都是他们至亲的人,因为调查邢家的事情死的死伤的伤,要么就是下落不明。 这么多年来,上上下下的人不是没有努力寻找过他们,告法院,提交申冤状,各式各样的方法都尝试过了,可是结果呢? 有点眉目的早就被邢家断了后路,没有眉目的大大小小不是被革职了就是无疾而终了,再后来,大家多多少少开始必会这个事情。 戎鸢上前一步:“有用吗?江聿风,你告诉我有用吗?你的一腔热忱在邢家面前有任何用处吗?你们对他们的伤害连皮毛都够不到,他们看你们就是跳梁小丑。” “你在这个团队里一直都是最稳重的那个人,装庚礼不是没有闹过,你拦下来的,后来你们应该也谈了话,你说的那些,现在你自己做到了吗?” “今天为什么会情绪激动,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导火索无非就是这次的案件又和邢家可能有多多少少的牵扯,但是一直积压的,是我调查了这么久的案子,邢家没有对我下手,所以你江聿风觉得,我要是告状申冤,他们一定不会做什么,甚至很有可能会折损一点兵力。” 戎鸢轻笑了一声:“方小是你女朋友,她对你很重要,你不能为她的死做些什么你感到很愧疚,所以一直在找机会,我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情而对你有所芥蒂,是因为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任何事情和外人比起来都会优先考虑自。但也同样,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也是自私的人,我的目的是为我姐姐伸冤,也是要找到杀了她的凶手,而现在我隐忍的每一步,也是为了能重击到邢家,从中多多少少对你们都有些帮助,这里面的利害我相信你江聿风能掂量清楚。” “当时我也说过你们办你们的案子,五年前的事情我自己来查,是你们私底下跟我说都是一家人,能就帮。” “我不会强求你来参与有关邢家的事情,你们办你们明面上的案子,但是我也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你们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会立刻脱身,你应该也明白,zr是我的后盾,我完全可以几年后继续调查,但是你们会是怎么样的结局,你不会不清楚吧。” 江聿风:“我知道了。” 戎鸢挑了挑眉:“行,整理一下你的情绪,我先进去了。” 会议室留下江聿风一个人,男人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灰暗的夜空,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戎鸢说的话压得有些喘不过来气了。 她说的所有话,每一句都重重击在了他的心上。 ...... 靳鸣谦:“阿鸢,你们没事吧?” 少女弯了弯眼角,轻声说道:“没事,不用担心。时候也不早了,大家梳理一下案情都回去休息吧,明天的任务还挺重的。” 叮铃铃---- 戎鸢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是邢审知。 她皱了皱眉,起身向外面走去。 “喂?” 电话那头传来邢审知疲惫的声音:“有空吗?现在是十点三十七分,想借用你一个小时时间。” “行,时间地点,我去找你。” 【破碎洋娃娃】死亡的女儿 咚咚咚——— 戎鸢放轻声音:“你好,市刑侦支队戎鸢,我们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嘎吱—— 门被拉开,一个女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黑色及肩的短发,面上不施粉黛,带着一个厚重的黑框眼镜和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 面前这个女人,和在监控视频里干练的模样完全挨不到边。 “程娽?” 戎鸢尾调上扬,确认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份。 “是我,进来坐。” 程娽让开一条通道,二人侧身进来简单环视一周,家里被收拾的井井有条,除了靠近阳台的那个实木桌子,堆着一沓又一沓的a4纸。 女人端了两杯水过来,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尴尬笑了笑:“就坐在沙发上吧,桌子有点乱。” 戎鸢礼貌的笑了一下:“谢谢。” 程娽:“二位警察同志想了解什么?” 戎鸢:“你在哪里工作呢?” 程娽:“城郊建筑厂,一个小小的职员,见不到什么大人物。” 戎鸢:“那你每天的工作主要负责什么?” 程娽:“主要负责的是测量数据,有些时候可能还会帮他们上水泥。” 戎鸢:“我看你是尚瑞的员工,实习到转正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和你同一批进来的实习生用了五个月时间,部分人才刚刚开始转正。” 她的视线从资料上移开,看向程娽:“你的能力应该挺出众的吧,那后来是什么原因导致你在转正一年之后,被老板强制停职调查的呢?你的简历上没写,你能跟我讲讲吗?” 程娽搓了搓手,笑着说:“那年家里面出了点状况,我没处理好我的情绪,带到了工作里,老板为了整顿风气。” 戎鸢:“具体说说?” 程娽抿了抿嘴,敛了眼睛:“警察调查案件,就调查当下的吗?” 他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意思?” 程娽苦笑着:“警察同志既然知道我被停职了,却不继续查里面的因果关系,只是一味的问我原因,不觉得有点过分吗?” 戎鸢眉头拧的紧紧的,这话...... 装庚礼是一条一条的顺着查下去的,不可能有不查的情况。 梁郁时想到了什么,两人对视一眼:除非......有人把这个消息封闭了。 戎鸢温柔的笑了笑:“有什么事情听你当面说不是更好?” 程娽:“听我说?不怕我夸大其词,颠倒是非黑白?” 戎鸢:“你会吗?” 女人静静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神透露着淡淡悲哀:“她的儿子,杀了我的女儿,因为年纪太小,警方判定无罪,你说这年头了,能判出这样的结果,可不可笑?” 戎鸢:“那个女人叫什么?” 程娽:“李娇娇。她的儿子,朱宇。” 戎鸢皱着眉头:“当时是哪个局处理的这个案子?” 程娽:“久隆派出所,孟德州。” “那天我和她爸都有事,就让她一个人放学回家,路上碰见了朱宇,那时候我女儿6岁,朱宇7岁,一根棒棒糖,就一根棒棒糖,他就把我的女儿,带走了,等我再见到她的时候,是小小的她蜷缩在行李箱里......” 【破碎洋娃娃】程星失踪 程娽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干涸了,她颤抖的拿起面前的水杯‘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水,然后将杯子握在手里,指尖微微泛白。 领导刚刚通知完加班,程娽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喂?今天我加班,你去接孩子吧。” “今天?”电话那头语调上扬:“今天我走不开啊,单位要给我办升职宴,而且还得回家做饭,今天真的走不开。” 程娽捏捏眉心,语气急迫:“那也是你女儿,什么事情都我一个人操办吗?” 电话那头与其明显不好了:“什么叫做你一个人操办?是我故意不想去接吗?那你要这么说你怎么不去接?怎么,周一到周四我都接了,你周五都不愿意接了?” “行了行了,你忙你的吧,我自己想办法!” 程娽‘啪’的挂了电话,烦躁的抓着头发。 “娇娇,今天你老公接小宇吗?” 她抬起头来看向办公桌对面的女人。 “小宇自己回家,他爸爸去外地了” 思考了一瞬,女人拿起了手机:“喂?王老师吗?对,我是星星妈妈,方便让她接一下电话吗?” 一秒、两秒、三秒...... “喂?星星啊,今天妈妈公司有点事情,星星这么聪明自立,可以自己回到家吗?” “星星真棒!”女人笑了:“星星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人!回家之后和阿婆借手机,给妈妈回个电话号码?” “真乖!” 挂了电话,程娽总算松了一口气,她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一直干到了九点,但是却没接到女儿的电话。 “喂?阿婆?您有看到星星回家吗?” “没有?”她着急的探着身子,被领导瞪了一眼:“您、您可以帮我看一眼吗?星星今天一个人回家......” “不是,阿婆,您再找找,我马上回去!” 嘎吱—— “星星?” 女人连鞋都没脱,视线在房间里游荡:“星星?星星?星星!” 家里空无一人,程娽‘嘭’的推开房门,在小巷子里奔跑:“星星?星星?星星!”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远处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那个昨日还穿的光鲜亮丽的女人,此刻疯疯癫癫的。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要报案!我要报案!快点、快点给我报案!我女儿、我女儿不见了!快啊!” 女警员上前一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程娽:“您别着急,把具体情况告诉我们。 ” ...... “您一定要帮帮我!” “好,您放心,我们已经在帮您调监控了,您别着急,想想还有什么事情漏掉了。” “刘姐,”身后有人拍了拍女警察:“有结果了。” 不等她说话邀请程娽一起去看,女人先一步站了起来:“带我去,带我去!” 那人看了看刘姐,后者点点头。 “您女儿是跟着这个小男孩走了,去了城郊建筑厂那边,他叫朱宇,您认识他吗?” “朱宇?朱宇......他不是和我们家相反的路吗......他怎么......不可能!他、他怎么......” 慌乱之中,程娽颤抖的拿出手机,艰难的拨通了李娇娇的电话:“李娇娇,你儿子呢?朱宇把我女儿弄哪里去了?说话啊!” 李娇娇:“你有病吧?你女儿丢了找我干什么?神经病!” “喂喂喂?李娇娇?!” “哎!程女士您去哪儿!” 程娽‘咣’的踹了一脚身边的椅子,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尚瑞 ‘啪——’ “程娽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李娇娇挨了一巴掌,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冲上去就开始撕扯程娽:“你女儿走丢了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你个疯婆娘去死吧!” ...... 再来警局的时候,两个女人面对面坐着,衣服头发凌乱不堪。 “我们监控显示您儿子朱宇带走了程星,证据在这里,您儿子什么时候能过来?” 李娇娇不满意的‘哼’了一声:“求我儿子办事,等着呗,但凡跟我儿子没关系,程娽你给老娘跪下来道歉!” ......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没事儿,”李娇娇笑着摸了摸朱宇的头:“昨天乖宝放了学去了哪里呢?” “我、我哪里也没去,就......就直接回家了呀。” 到底是小孩子,说谎间眼神不经意的躲闪。 刘姐皱了皱眉:“朱宇,监控拍到四点二十的时候,你们放了学本应该和程星走相反的路,可是你却跟着他说了什么,你俩朝着郊外走去,为什么?” 【破碎洋娃娃】行李箱的女孩 朱宇仰起脖子反驳:“我、我真的......” 刘姐皱了皱眉:“朱宇,说谎话可不是什么好孩子。” 刘姐一说,他缩了缩脖子,这一幕让一旁的李娇娇不乐意了:“你干什么?你们当警察的就能这么吓唬孩子了吗?” “李女士,我确实没有权力干涉您如何教育您的孩子,但是现在您儿子带走了程星,如果事情核实了,您知道您儿子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那现在不是还没核实吗!你们有什么权利对我们指指点点!” “妈、妈妈......”朱宇揪了揪李娇娇的袖子:“我、我确实带走了程星......” 李娇娇不可思议的看向朱宇:“不是,儿子,你不能因为他们吓唬你你就乱说话。” “昨天放了学,我看程星一个人走,就把她带出去玩了......” “你把她带去哪了?”程娽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你带她去哪了!她现在、为什么她现在还没回家!” “程女士您冷静,”刘姐一把按住了程娽:“朱宇,你继续说。” “我一个人回家的时候,如果时间还早的话,我就会绕着路走,有一天我发现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搭房子的楼房,我去里面玩发现了好多小坑坑,我去附近的垃圾站捡了一个行李箱,像藏进去,可是我太高了,躲不进去。昨天周五,我们放学早,我看程星也是一个人回去,就把她叫去一起玩,她小小的,正好能躲在土坑里,然后我就跟她说,你藏进去,我去给她买糖吃,她就、她就答应了。” “这不可能!”程娽疯狂摇着头:“星星......我告诉星星不能跟陌生人走的!” “可是我和星星很熟啊......”朱宇扣扣手,小声说道:“在学校我给她好多糖吃......” 刘姐皱了皱眉:“那程星现在在哪里?” 朱宇笑了笑:“还在那里呀!” 李娇娇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就看见程娽疯一般的扑了过来,她下意识将朱宇拉在身后:“你干什么!” “朱宇!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你为什么那么做!” 刘姐心里一惊,使劲拉住她,飞速拨通电话:“小王,带队去城郊建筑厂!你们三个,都跟我走!” ...... “在哪儿!你把我女儿弄哪去了!” “程女士,你冷静一点,”刘姐转头看向一个警员:“芳芳,你安抚一下程女士的情绪。” “朱宇,带路,程星在哪?” “那、那边!” 这么多警察围在身边,小孩子到底是怕了,小跑着带路:“就,就是这里了......” 顺着朱宇的指向看去,是一个堆成堆的土,程星在坑里,那就意味着....... 不敢耽搁,小王带着他的队员开始挖这土堆。 再看程娽,整个人已经坐在了地上,泣不成声,接近疯癫;而李娇娇,努力压着自己内心的惊恐,将朱宇死死护在自己怀里。 “找到了!” 闻声,刘姐飞奔过去,来不及掸掉灰尘,‘兹拉兹拉’的有些费劲的拉开老旧的行李箱,映入大家眼帘的,是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棒棒糖,安安静静的蜷缩在行李箱里。 “星星!!!!!” 【破碎洋娃娃】重男轻女 尽管李娇娇万般阻挠,朱宇最终还是被拉进了审讯室。 “可是小猫、小猫第二天就活下来了,我怎么知道她会死掉?那是程星她有病......” 刘姐皱着眉,忍着心里的不适:“这不是你第一次把活生生的生命关进去了?” 朱宇撇了撇嘴:“之前都没说过我,这次、这次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警察阿姨,她们小女孩和猫猫狗狗不一样吗?” “朱宇,首先,你杀人了;其次,小女孩是人,不是你的玩具更不是小宠物;最后,不是你残害猫猫狗狗没人说教你你就是对的,而是没有人发现你杀了它们,而残害猫猫狗狗,也是犯罪,懂吗?” “不、不要,阿姨,我不要坐牢!我只是个小孩子,你帮帮我,我不要坐牢!” “当时你把程星活活埋在土里的时候,你就没想到你要付出代价吗?” “她是个女孩子,比我要低贱,那不是和猫狗一样的东西吗?我玩儿它们的时候都没人管我,凭什么一个程星就要让我蹲监狱!” “谁告诉你这些话的?” “我奶奶!我奶奶说了,我就是家里面最尊贵的孩子!那些小女孩都不配跟我抢东西!更不配和我用一样的东西!” “你奶奶还和你说什么了?” “我奶奶说我去了学校,不要和那些小女孩一般见识,她们什么都不懂,我就是最优秀的;我奶奶还说在外面不要委屈自己,说爸爸可以替我摆平;我奶奶还说......” 朱宇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越说,脸上的骄傲就越明显。 刘姐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了朱宇的话:“朱宇,不管是谁,都在法律的界限之内,不是谁都能为所欲为的!” “你胡说!我爸爸叫孟德州!他一定比你们都厉害!” 记着笔录的人手下突然一顿,向刘姐投去求助的目光,后者点点头。 “你爸爸为什么姓孟?” “我爸爸,叫朱伯宇!他可厉害了,妈妈说爸爸当时因为救孟叔叔离开了,他是我们的英雄!孟叔叔为了弥补我,让我认他做爸爸!奶奶说,孟叔叔特别厉害,以后我是有靠山的小孩子!” “朱......” 刘姐还想说什么,耳蜗里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刘梦,今天就先审到这里吧。” 是孟德州。 ...... 听完程娽的故事,戎鸢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来气。 “后来呢?”戎鸢皱着眉头:“后来怎么解决的?” 程娽嗤笑了一声:“后来?后来他们给我了20万,这件事不了了之了,我闹,结果被从刚刚转正的文职员工踢到了城郊建筑厂的测量人员,那里的人大多没文化,而我......” “孟德州因为违法,已经被逮捕卸任了。” 闻言,程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她,可眼里的光转瞬即逝:“那又怎么样呢?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是我把他送进去的,程娽,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可以还你程星的一个公道。” “有什么用呢?警官同志,有什么用呢?” “可是你甘心吗?你把你的伤痕揭开了给我们看,不是也寄存了一丝希望吗?” 程娽苦笑着,眼泪流下来:“来不及了,警官,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不要再劝我了,有什么赶紧问吧,我累了。” 看着她坚持的态度,戎鸢没有再多说什么:“你和张喜悦是什么关系?” 肉眼可见的,程娽愣了一下,缓缓说道:“刘佳是我的患者,我们关系好,看她女儿很可爱,就帮忙照拂一下。” “她的女儿为什么你要帮忙照拂?” “你以为她爸是个什么好东西吗?张旭每天酗酒,家暴他们母女俩,还精神控制刘佳,到底都是女人,我不忍心袖手旁观。” 【破碎洋娃娃】查无此人 戎鸢皱着眉头:“张旭家暴?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几年了,大概在张喜悦出生的一个月之后吧。” “据我了解,张喜悦出生是在刘佳离开诊所之后的事情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细节?” 程娽笑了一下:“在治疗的过程中,我多多少少接触过张旭,觉得他有点问题。当时两个人结婚不久,张旭没有将他自己的另一面表现出来,可无论一个人再怎么压抑自己本性,都无法改变自己的思维方式和习惯。” “我私底下找刘佳聊过,我也是低估了张旭对她的控制,当时不管说什么,都是张旭为了他好,她也要好好对待张旭,不能背叛他。” “无奈之下,我说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来找我帮助。我大学读的法律,辅修的心理学,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帮她一把,她非但不领情,还将这个事情告诉了张旭,” 戎鸢思考了一下:“那当时刘佳不再接受治疗的原因和这件事情有关吗?” 程娽笑了笑:“有,张旭因为这件事情劝说刘佳别接受我们的治疗了。刘佳其实知道自己的心理是存在问题的,但是张旭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高过了自己。” “那刘佳的父母知道这件事情吗?” “刘佳生活的家庭本来也算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她的心理出现了问题,当时把她嫁出去之后她的父母都没有再联系过她,除了要钱的时候,从来都不过问她,所以只要能拿到钱,怎么样都可以。” “我多问一嘴,”戎鸢抬眼看着她:“程星的父亲是谁?” 程娽抿了抿嘴:“程无非,现在已经离婚了。” 十分钟过后,戎鸢点了点头:“行,我们先问这个么多了,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 两个人离开程娽家坐上车回警局,戎鸢拨通了装庚礼的电话:“李子哥,帮我查点人,李娇娇,朱宇,程无非。嗯,好,我现在发在你手机上。” “我觉得我这个程娽有一点奇怪,”沉默良久的梁郁时开口道:“她们之间的交情,正常人看来并不能够双方相互信任到一方可以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另一方照看,而且,如果张旭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一定不会轻易把自己家暴过的人暴露给别人,更何况是小孩子,很可能说出不利于他的话。” 戎鸢:“所以你觉得,她们两个之间存在着什么?” 梁郁时:“跟张旭多少有点牵扯,并且这个事情的影响一定大过于他的家暴暴行为。” 戎鸢咬了咬嘴唇:“贪污?收贿?或者......杀人?” 二人心里一惊,谁都没有在说话。 ...... 戎鸢在自己的工位上嘬着奶茶发呆,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都到齐了?那里有奶茶,大家看看都要喝什么。” 戎鸢站起身来,指了指邢审知原来的工位。 他离开警队之后,大家虽然内心有点别扭,但是都没有调换位置,于是邢审知的工位变成了杂物桌。 装庚礼挑了一杯青柠茶,咬开吸管:“对了,戎鸢,程无非是程娽的什么人吗?为什么我没有查到这个人的信息呢?” “奥,还有那个朱宇,失踪人口啊,当年孟局还调查过呢。” 【破碎洋娃娃】混乱的关系 “朱宇失踪了?!”戎鸢‘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装庚礼狠狠吸了一口果茶:“十一年前, 当时孟局还只是派出所里的一个小领班,为了这个事情好像还和领导闹过别扭。” 戎鸢皱着眉头:“等等再喝,帮我查一下程娽报案的警局和孟德州是不是一个!” 良久,男人抬起头来:“是一个警局。” “怪不得......”她喃喃道:“那程无非是什么情况?” 装庚礼:“数据库里没有这个人,我一开始以为是系统问题,结果我打了省里的电话,也没有找到。” 戎鸢手指点着桌面,缓缓讲了今天他们和程娽的对话。 靳鸣谦震惊了:“所以孟局很早之前就很可能和邢家勾结了?” 江聿风:“那朱宇是怎么回事呢?” 戎鸢:“到现在为止,朱宇的案子依旧没结对吧?” 装庚礼点点头:“对,孟局当上局长之后还重启过案件,当时是林序秋他们查的。” 她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抬头看向其他人:“这个事情我再去问一问,你们有什么发现?” “还有,”装庚礼举了手:“张喜悦的dna确实是张旭和刘家的孩子。” “嗯,”戎鸢点了点头:“也证实了程娽的话是真的。” 江聿风搭腔:“也推翻了我之前不成文的想法,我一开始怀疑张喜悦是程娽和刘佳的孩子。” 靳鸣谦有点无语:“我哥还得是我哥。” “好了,”戎鸢失笑:“你们查到了什么?” 靳鸣谦:“我们查到张旭和程娽在城郊建筑厂开始工作的一年后,开始有频繁的联系。” 梁郁时捏了捏眉心:“我越来越看不懂事情的走向了。” 江聿风继续道:“我们发现,程娽和张旭有很多次私下见面,大多数在晚上下班,有固定的饭店,秋实饭店。” 靳鸣谦:“之后我们去扎加饭店调查了情况,前台的人也说见过这两个人,因为去了很多次都有印象,我们查了监控,发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核实了身份之后,知道这个人叫李娇娇。” 这下,戎鸢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了:“李娇娇?!他们为什么会聚在一起?!” 靳鸣谦摇了摇头:“饭店内部对客人隐私保密,不给我们透露相关信息。” 她叹了一口气:“明天去找一趟我们新来的马局,要一下正式文件,再去一次。” “哦,对了,”装庚礼拍了一下脑袋:“刚刚我还没和你说李娇娇,她的那个孩子,是领养的。我对应上他的孤儿院情况了解了一下,他骨子里可是个小超雄。” 戎鸢:...... “哥,你看见我对你礼貌的微笑了吗?” 装庚礼打哈哈:“阿鸢那个,你别生气,我明天·明天请你吃饭。” “我忙,现在,立刻,马上,想想你还有什么重要信息没给我汇报!” “没了没了。” “那明天再查一下朱宇,这个孩子除了程星,还有没有伤害过其他人了。” 装庚礼:“收到!” “梁哥靳哥,你们明天去见一趟张旭,如果能见到刘家最好。” 梁郁时、靳鸣谦:“收到!” “江哥,你明天对接一下李青霞的信息。” 江聿风:“收到!” 戎鸢点了点头:“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江聿风:“你明天要去见林序秋?” “嗯,这个事情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 【破碎洋娃娃】过去的细节 “你好,市刑侦支队戎鸢,方便帮我找一下林队吗?” “好的,您稍等。” 办公室里,林序秋拿着新到的资料,有些发愁。 “林队。” 他顾不上抬头:“什么事?” “市刑侦支队的戎鸢,在门口说要见您,您要见吗?” “戎鸢?”男人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文件:“她来干什么?进来吧。” 小警员和戎鸢说明,戎鸢冲她笑了笑,推门进了办公室。 “林队,你好,市刑侦支队戎鸢。” “林序秋。” 戎鸢扬起一抹笑:“那我不和林队兜弯子了,今天来想了解一下朱宇的事情,我们查到孟局上任之后,专门派你们查过这一起失踪案。” 林序秋点点头:“是有这个事情,在问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为什么你要了解这个事情。” 戎鸢:“当然没问题。我们最近在查一起案子,案件相关人员和朱宇有过一段牵连,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 林序秋:“具体......” “林队,”戎鸢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也是办过案子的老刑警了,案子的细节也不方便透露你应该也而是知道的。” 林序秋笑了笑:“是我的问题。你有什么问题,问吧。” 戎鸢:“我在局里面找过当年案件的信息,但是没有找到那份卷宗,可以告诉我当年的卷宗去了哪里吗?” 林序秋:“当年登记笔录之后孟局直接拿走了,我们不是最后接手的那批人。” 戎鸢:“那当时见了什么人,谈了些什么,林队还有印象吗?” 男人沉思片刻,点点头:“我有记录大概,但是本子不在局里,如果戎队不介意,等下班给你,或者明天给你?” 戎鸢:“那等林队下班吧,您大概......?” “六点半。” “那我等您下来找林队。” “请便。” ...... 出了门,戎鸢给贺玺打了一通电话:“贺队,现在方便见个面吗?” 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我现在和邢审知在一起。” 戎鸢挑了挑眉:“那正好,麻烦贺队问一下他方便我去吗?” “他说可以,”贺玺的语气有带些沉重:“那我把地址发给你。” “好。” 上岛咖啡 贺玺将菜单递给她:“喝什么?” 浏览了一遍菜单,戎鸢笑着递给服务员:“来一杯热卡布奇诺,谢谢。” 邢审知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周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什么事?” 她清了一下嗓子:“孟德州刚刚上任的时候,查了一个失踪案,案子的主人是一个叫朱宇的男孩,这个案子是你们当时办的,我想了解一下情况。” “查确实是查了,”贺玺沉思道:“但是没有找到这个朱宇的下落,,后来再要深究的时候,孟局让结案了。” 戎鸢:“那你们记得都查了谁吗?” 贺玺翻了翻手机,将手机递给她:“有些没破的案子都放在备忘录里了,喏,李娇娇,朱伯宇,程娽,这三个最基本的人调查过,然后就是朱宇的老师,王霞霞,还有他的同学。” 她看着手机皱了皱眉:“当时程娽是个什么情况?” 一旁沉默许久的邢审知开口道:“程娽之前和李娇娇发生过口角,但是对这件事情矢口否认,我们也查了她当时的行程,确实有不在场证明。” 戎鸢:“然后这个事情再也没和程娽沟通过了?” 邢审知:“之后也沟通过一次,补充了一下她的工作信息和家庭情况。” 戎鸢:“当时她说她的工作情况是什么?” “尚瑞,”邢审知回答道:“被降职成了普通员工,本来应该可以上升财务副总监的。” 戎鸢笃定道:“所以你们当时也查了程星被害死的事情。” 邢审知点点头:“嗯,查了,这些事情是孟局接手的,没给我们这里存档。” 戎鸢翻了个白眼:“这个王八蛋东西......” “啊?” 声音很小,但是被坐在身边的贺玺听到了:“你说什么?” “我说,”戎鸢眼神看向邢审知:“孟德州不是个好东西。” 【破碎洋娃娃】知己知彼 邢审知睨了她一眼。 戎鸢没理他,继续问道:“那当时的监控录像还有吗?” 贺玺摇了摇头:“当时这个卷宗没入库,孟局直接拿走的。” 戎鸢皱了皱眉:“你们没有上报吗?” 邢审知:“上报给谁,上报给常局吗?我们是不能跨过支书再向上汇报的,孟德州是当时最大的上司。” 戎鸢抿着唇,良久叹了口气。 “你的事情说完了?” 贺玺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 “嗯,说完了。”她抬起头来:“你们有什么事情问我?” 贺玺语气沉重:“你哥找了我们,想让我们劝你别再查戎今纾的案子了。” “为什么?”戎鸢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他为什么会找到你那里去?” 邢审知喝了一口冰美式:“不出意外你个应该也找过林序秋和向璃书他们。” 戎鸢:“不是,这事情怎么应该跟我说吧?他怎么和你们说的?” “没和我们说具体的原因,”贺玺摇摇头:“就是说觉得这个事情太危险了,想让我们用当年的经验来劝你别查了。” 戎鸢:“是不是我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他刚走?” 贺玺瞅了邢审知一眼,点点头。 戎鸢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行,谢谢你们啊,别听戎政亭的,我去找他说。我先走了啊!感谢贺队款待!” 邢审知:“你怎么走?” 戎鸢:“我开车了。” 邢审知:“捎我一程。” 贺玺一脸疑惑:“你不是......” 话没说完,被邢审知瞪了一眼。 少女系上安全带:“邢总去哪啊?” “回集团。” “那我们可能不顺路,我要去zr。” “你哥下午和集团有个合同要签,正好去堵人。” 半个小时后 邢审知解了安全带:“到了,一起上去吧” 戎鸢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一路上,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冲着他们打了招呼:“小邢总。” 邢审知早就习惯了,敷衍的点个头。 24层 “小邢总,邢总在谈生意,您要找他吗?”男人视线看向戎鸢:“她......” 站在门口的,是邢承良的秘书,侯卓。 “里面跟邢承良谈生意的是她哥,自己人。” 侯卓:“可是多少有点不合规矩。” 邢审知嗤笑了一声:“老头给你下迷药了?” “邢总定下的规矩,您现在改,不合适。” “邢总说了,有些人不配站在您身边。” 邢审知皱着眉,接下他的话:“侯卓,身为邢家的秘书,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 戎鸢挑了挑眉,拦下了邢审知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好意思啊,侯秘书,是我冒昧了。” 侯卓有些不屑:“您知道就好。” 她也不生气,笑吟吟道:“那不知道,我能否跟您谈谈呢?” 侯卓没动:“我是邢总身边的人,您恐怕......” 邢审知生气了:“侯卓!” 侯卓笑了:“小邢总,隔音好,我们说什么里面听不到,还有,您虽为大儿子,但邢家最后也不一定交在您手上不是?” 戎鸢哼笑了一声,没见过,属实没见过。 “侯卓,”戎鸢笑呵呵的喊着他的名字,从兜里拿出警官证:“市刑侦支队戎鸢,您杀人和知法犯法,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侯卓:“哟,有逮捕令吗?” 戎鸢:“有逮捕令,您觉得我还在这里和你废话吗?” 侯卓:“那你有什么证据?” 戎鸢:“洪德路27号,旧县遗址18号,西田村33号,这几个地方,你还有印象吗?” 肉眼可见的,侯卓眼‘唰’的一下白了。 邢审知有些意外的看向戎鸢,双手环胸。 戎鸢笑着‘请’他:“麻烦走一趟?” ...... 警局,戎鸢将侯卓交给了警员,跟邢审知站在大厅。 邢审知戏谑道:“研究的挺充分啊?”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邢审知,小心一点。” “拘了我们的人,一点都不慌?” “只能说,我现在还信你。” 【破碎洋娃娃】媒介 与此同时,邢承良那边也收到了侯卓被捕的通知,而且是当着戎政亭的面儿。 老人面色从容,看不出一点怒容:“他犯了错,该去自己承担责任。我知道了。” 邢承良挂了电话,笑着看着戎政亭:“戎总还有什么条件吗?” 戎政亭挑了挑眉:“我没问题。” 两人签了合同 ,戎政亭准备走人,邢承良留了他:“戎总不等等再走?” “邢总还有什么事情?” “令妹马上就来了,不等等再走?” 男人眼带戏谑:“邢总的意思是您会为难舍妹?” 邢承良:“我倒也不至于欺负小姑娘,只是有些事情还希望您给个准信儿。” 还没等戎政亭坐下来,门被敲响了。 邢承良微微颔首:“进。” 先进来的是邢审知,后面跟着的是戎鸢。前者对二人微笑点头,后者规规矩矩的叫了人:“邢总,哥。” 邢承良没有掩饰笑意,挥挥手:“戎小姐坐吧,我们也是见过面的人了,不用见外。” “坐就不必了,”戎鸢用余光看见了站着的戎政亭:“我今天来接我哥,没什么事情找您。” 邢承良:“戎小姐似乎不是很欢迎我,我们两家可是刚刚谈了合作。” 戎鸢微微颔首:“我不参与我们家的产业。” 邢承良:“可是我想你应该对我的儿子们很感兴趣,或者......我的[补天计划]?” 提到[补天计划],戎鸢清晰的感知到气压‘唰’的一下沉了下来。 反观邢承良,依旧乐呵呵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各位还站着做什么,审知,招待客人坐下。” “不用了,”戎政亭笑着走到少女跟前,揽过她的肩:“有些事情邢总还帮不到。” “那我都帮不到,戎小姐自己查,我不放开,能查到什么呢?既然戎家对我们邢家这么感兴趣,为什么不问问当事人呢?” 戎鸢‘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当然,如果邢总想和我们唠一唠家常话,我们也乐意至极。” 她伸手拍了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安慰了一下。 她知道,戎政亭不想让她和这个老狐狸周旋,一不留神就可能陷入圈套。 但是总要面对的,这些事情不去周旋,戎今纾的事情就得不到结果。 戎鸢:“坐吧,哥,跟邢总唠唠。” 戎政亭皱了皱眉,没反驳,挨着坐在了戎鸢旁边,翘起二郎腿。 “邢总想唠些什么?” “[补天计划]是二十年前我一手创立的,”邢承良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来:“我的妻子,在二十二年前需要做一个心脏搭桥手术,明明匹配好的心源,却在做手术的前一天被人拦截了。” “我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去查,发现是总理暗中作梗,在运来的路上转移了我的心源。我打电话质问他们,可他们的原话是:就算你们邢家再牛逼,也抵不过总理为这个国家做出的贡献,他的命,比你们这些人更重要。” “我的妻子失去了最佳抢救时间,死于了那一场重病。那一天我明白了,有些事情,权力大过一切,我为我们这些底层的人感到可怜,更感到可悲。因为没钱没权,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于是我做了一个计划,名叫[补天计划],每个人都是天,不是谁的附属品,更不是谁的垫脚石。而这补的,是每个人有缺陷的那部分,而石头,需要他们自己去找。” “我们只是一个媒介,不是判官,更不是杀人狂魔。” 更深的缘由 戎鸢忽的笑了一声:“所以在邢总看来,你们没有罪过,有罪的是他们,对吧?” “戎小姐这话说的,”邢承良面色依旧和蔼:“人,不是我们杀的;脏器,不是我们兼容的。再一个,戎小姐有实打实的证据吗,或者说,你们的证据足够阻止吗?” 戎政亭挑了一下眉:“那邢总叫我们坐在这里,就是为了彰显一下您的大义是吗?” 他摇摇头:“我想告诉戎警官,你们现在查,不是损害了我的利益,而是百姓们的利益。你们不是为人民服务吗?你们现在在损害人民的利益。” 戎鸢:“邢总,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这么做,您获得了什么呢?金钱?还是权利?” 邢承良:“我获得了人民的喜爱。” “那那些死去的人呢?他们的家人会喜爱你吗?” “那些人,本来就没有人疼,谈什么喜爱与否?” “姜早呢?戎今纾呢?”戎鸢沉着声音:“他们没有人爱着吗?” 戎今纾的名字一出来,戎政亭愣住了,他没想到她会直接点出来。 “我们存在即被爱,总有人会因为她们的存在而感到幸福。你凭什么认为不被爱?” 邢承良笑着没说话,似乎在等戎鸢破防。 少女直勾勾看着他,要看穿了他一样。 良久,邢承良再次出声:“戎小姐,你觉得邢审知怎么样?” 戎鸢:“邢总认为我怎么评判您儿子是对的?” 邢承良笑眯眯的看着她:“伦理来讲,他是很优秀的。工作来讲,认真负责。至于感情……你觉得呢?” “我儿子应该喜欢你吧,你觉得他的表现怎么样?” 戎政亭猛的皱起眉,想要说话被戎鸢抢了先。 “我想要的很简单,稳定的生活,和对我的正确偏爱。您觉得您的儿子符合吗?” “我……” 一直没说话的邢审知打断了邢承良的话:“邢承良,你的那些心思在家里没有用够?带在这里,想干什么呢?” 只见老人皱了皱眉,不悦:“审知,不懂规矩了。” 邢审知站起身:“家里的事情不想和您过多的掰扯,但是您也别太过分,把您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放进我的私生活来。” “您能说的,和明面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没有什么区别。戎鸢是我带来的,也是来找戎总的,您就不必再掺和了。” 说着,走到戎鸢面前:“走吧。” 她定定的看了邢承良片刻,嗤笑了一声,站起身来:“邢总,希望有一天我们都不会后悔。” “哥,我们走吧。” …… “抱歉,不该带你来这里。” 戎鸢抿着唇,‘啧‘了一声:“邢审知,你很聪明,可是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我是我,是戎家的人,别把我带进邢承良的圈套。” “还有,如果你干的事情波及到了我哥,波及到了我的朋友,我一定亲手逮捕你。” 少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回头走了。 戎政亭没说话,一双眼睛看着他。 …… 兄妹俩坐山车,戎鸢升起隔板。 “哥,为什么要阻止我调查案子。” “我害怕,害怕失去你。”戎政亭叹了口气:“他们的「补天计划」二十年前就开始了,连着的人比较多,我怕他们会嫁祸于你。” “你查到了什么吗?” 一片寂静…… “戎今纾的死,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调查邢家的事情,受到了牵连。” “所以姐姐查到了很多事情,那么证据呢?” 【破碎洋娃娃】罪过 戎政亭:“我去找林序秋他们,不完全是为了让他们劝你,还是想看看戎今纾查到的东西有没有被警方拿到。” 戎鸢:“没有被拿到。” 戎政亭点了点头:“没有,所以知道这个消息的同时我就想让他们也劝劝你别再查下去了。” “你是警察,你找证据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一个你现在紧盯着他们家干过的这些事情,所以邢承良一定会死死盯着你,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你都可能陷入危险。” “我虽然是zr的ceo,但是也不是能让你完全放心的免死金牌,所以我害怕他们对你下手。” 戎鸢笑了一下:“我是到了哥,我努力让自己不陷入危险。但是案子我还是会跟下去,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个事情。” 戎政亭:“一家人别说两家话,我在这里帮你盯住邢家,你那边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戎鸢点点头:“好。” 戎政亭:“打算去哪里,我让司机把你送过去。” …… 新城监狱 “好久不见,戎鸢。” “好久不见,孟先生。” 孟德州苦笑着:“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戎鸢:“您在刚刚上任的时候调查过一起失踪案,受害人是朱宇。” 闻言,男人的脸色僵了一下。 “我想知道他和您的关系,为什么案子没有继续追查下去,以及您和程禄李娇娇当年有过什么事情?”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二人沉默了好久,男人眼睛盯着桌面,不做声。 半晌,孟德州轻轻叹了口气:“朱宇是我的干儿子,他的父亲当年为了救我丧失了自己的性命,为了弥补他的遗孀,我认朱宇做了干儿子。” “李娇娇这个人看似乖巧懂事,但是私底下确实张扬跋扈,很多事情全凭自己的意愿做事,导致朱宇这个孩子也变得特立独行起来。” “终归是我欠他们的,好多事情我都用我这个身份压了下来。” “是我做的不好啊!” 戎鸢:“所以朱宇故意杀人,被您压了下来,对吧。” 孟德州点点头:“是。” 戎鸢:“那朱宇失踪,您最怀疑的人是谁?” 孟德州:“重点观察程娽,毕竟她是有很强的作案动机。” 戎鸢:“那最后查到了什么?” 孟德州:“查到了很多事情,但就是没有程娽的犯罪证据,其实那些线索都是隐隐约约指向她的,但奇怪的是你再继续追究下去,她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少女皱着眉,开口道:“给我讲讲朱宇犯案的过程,所有细节都要讲到,包括后续处理,以及牵扯到的关系人物。” “其实朱宇是李娇娇领养的孩子,”男人叹了口气:“他父亲因为执行公务伤了要害,导致不能生育孩子。为了弥补两个人的遗憾,李娇娇决定去领养一个孩子,叫朱宇。” “朱宇的背景很干净,但是基因里却有着超雄特质,在程星之前其实也有孩子受到过伤害,只不过不严重,我也有点小权力,都压下来了。” “有一次差一点点划伤了对方的眼睛,为了让他长记性,我关了他禁闭,教育了一通,他也倒是老实了一段时间。” “但是后来我发现,他在背地里有残害那些猫猫狗狗。” “再之后,就有了他杀害了程星的事情,这个事情也是最严重的一次。” “我在派出所的官职其实并不足以来保护他,没办法我向邢家寻求了帮助,邢家的条件是,可以帮我,但是要我做他们的眼线,我答应了。” 戎鸢:“你怎么找到的邢家?听过什么渠道?” 孟德州痛苦的揉揉太阳穴:“周家,周辰怀。他开的那几个店面,是我帮他张罗的。”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睁了睁眼睛:“你是警察啊,孟德州,你知道你身上披着的责任么!” 孟德州苦涩的红了眼眶:“我没办法啊……朱伯宇救了我的命啊……” 【破碎洋娃娃】羊 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关系梳理。 “程娽是重点关注对象,”戎鸢坐在转椅上双腿交叠,手里的白板笔在指尖旋转:“我们得想想看,如果是程娽,她会怎么处理这具尸体。” 靳明谦挠挠头:“有一点我在想,程娽和刘佳这样的关系,你说换成刘佳,她会不会帮着程娽处理尸体呢?” “按时间算算,其实程星和张喜悦差不多大。” 装庚礼摇摇头:“不能吧,她们俩关系再好,也到不了她俩合伙作案。” “不一定,”江聿风“啧”了一声:“张喜悦很可能成为压死程娽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找证据,”戎鸢站起身来:“我们明天去见见刘佳。” 梁郁时:“我觉得我们见到刘佳都是个困难。今天我们去见张旭,得到的消息寥寥无几,他都是在回避我们询问的问题,比如他们的夫妻关系,还有以前的情况,他都在回避。” “还有,从张旭这里我觉得刘佳会是更难攻破的关卡,首先,如果刘佳长期遭到张旭的精神控制,她很难去让自己接触一个不可信任的陌生人;其次,如果真的刘佳和程娽有点什么的话……他见到警察一定会回避。” “我们没有证据,她们就可以以一个受害人的身份出现。” 她叹了口气:“试试吧。” “对了,李青霞的事情有进展吗?” 江聿风摇摇头:“和资料上的一样,意外身亡,家属同意医院自行处理尸体。” “是统贵医院,明天我去看看。” 戎鸢:“家属同意医院自行处理尸体?她有遗体捐赠吗?” 江聿风:“没,这个我也很奇怪。” 戎鸢:“靳哥,你明天和江哥走一趟吧,去走访她的家属。” 靳明谦点点头:“好!” 戎鸢:“梁哥,我们明天去见见刘佳。李子哥,我和马局沟通好了,孟德州也说了那些资料放在了哪里,你去跑一趟。” 汇总了情况,布置完任务,戎鸢就让他们都回去了。 她一个人正对白板坐下,陷入沉思。 其实她觉得,刘佳本质里并不是梁郁时和程娽说的那样的人,她认为刘佳面对他们的时候,在装。 装成一个唯唯诺诺,听风是雨的人。 就像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 戎鸢将警官证举在猫眼处:“刘佳,龙京市刑侦支队戎鸢,请开门配合我们的调查。” 过了一阵儿,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被摔在了地上。 刘佳站在门的那边,声音有些低:“警察同志,我丈夫不在家,要不您等等再来?” 戎鸢:“我们来找你问话,你丈夫那边已经有我们的同事去了。” 刘佳:“我的丈夫和我的观点是一样的,不要问我。” 戎鸢轻笑了一下:“《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六十二条规定,凡是知道案件情况的人,都有作证的义务。配合调查不仅限于提供证言或报告犯罪,还可能包括接受询问、提供相关证据材料、协助公安机关进行现场勘查等。公民在配合调查时,应当如实陈述所知情况,不得隐瞒、歪曲事实或提供虚假信息。” “我们来找你问话,你拒绝调查,是想换一个地方聊聊吗?” “每个人所说的所想的,都是不一样的,你和张旭口供相同,怎么?是串供了?” 【破碎洋娃娃】诈 门内,刘佳的指甲狠狠地嵌在肉里,后牙槽死死咬着颚边的软肉。 是了,她不想开门,或者说是……不能开门,因为张旭在外面应对着,而她不知道消息是些什么,打开了这个门,很可能出现差错。 刘佳知道,她是底牌,而门外的人,要翻开它。 戎鸢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想看看我们的搜捕令吗?刘佳。” 吱呀—— 一个披着头发,面色有些苍白的女人出现在众人面前:“进来吧。” 戎鸢挑了挑眉,没有客套,径直坐在了沙发上:“我想你不介意让我的同事看看吧?” 女人笑的勉强:“当然。” 戎鸢冲着梁郁时点点头,后者走进刘佳的房间。 戎鸢:“认识程娽吧。” 刘佳点点头:“认识,几年前是我的心理医生。” 戎鸢:“后来怎么不接受治疗了,好了吗?” 刘佳:“我认为我没有出现问题,那些心理医生……根据一份调查问卷就说那些有的没的就判定我心里面有病?” 戎鸢:“既然如此,那你依旧捐出了一段时间的治疗,为什么?” 刘佳:“我当时压力很大,也想通过一些方式来舒缓我的心情,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之后偶发现他们不仅没有治疗好,还给我增加了压力。” 戎鸢:“压力来源于什么?是因为张旭吗?” 刘佳眼睛躲闪了一下,又继续看向她:“……是。” 戎鸢笑了笑:“张旭做了什么?” 女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戎鸢:“我们会保护你,前提是你要告诉我们。” 刘佳内心要煎熬死了,她默默想着。 他们问的问题,是张旭和程娽没有告诉她的,换个角度说,她这张暗牌,不是用来面对警察的。 “别紧张,那我们来换个问题。”戎鸢用笔敲了敲桌面:“看我,别看他。他也是警察,不会偷你的东西。” “按理来讲,程娽和你非亲非故,只是作为你的一个带路的路人,你是怎么放心把张喜悦托付给她的?” 刘佳:“程娽帮助过我,她这个人很好的。” 戎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个路人帮你过个马路,你就会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她,刘佳,你觉得我信你的话吗?” “我想看看你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可以吗?” 刘佳抿了抿唇:“抱歉啊,警官,我们家里面不太喜欢拍照。” 戎鸢:“你和张旭感情怎么样?” 刘佳:“夫妻之间,哪有好不好一说,都会有吵架的时候。” “那他吵架的时候会动手吗?” “……不会。” “刘佳,你可以试着相信我们。” “我从来都没想要你们的帮助,”刘佳忽的笑了:“是你们一直在这里装好人要帮助我,我们只是报案让你们去查想要伤害我女儿的人,但我从来没说过要你们来帮助我。” 戎鸢挑眉点点头:“认识朱宇吗?” “不认识。” “刘佳,想好了再回答。” “说了不认识,只有我说出认识你们才满意吗?” 戎鸢:“朱宇见过你的女儿,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怎么可能?他早就……” 话没说完,刘佳猛的顿住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戎鸢,而后者的眼睛里充满着戏谑。 “有什么想要说的吗?现在还来得及。” 【破碎洋娃娃】信息差 “我……” 刘佳死死的咬着嘴唇,目光躲闪,指尖被握的发白。 “你报案张旭一定没想到吧,”戎鸢声音淡淡的:“程娽知道你的报案也一定找过你,你们三个的关系一人一个说辞,你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是都握着把柄,还是情人与妻子?” 刘佳不说话也不抬头,局势就这么僵持着。 戎鸢忽的笑了:“我猜猜看,要是程娽的女儿还在,和张喜悦差不了两岁吧?” “这个你所谓的小男孩我们根本就没有查到,你可以告诉我是谁霸凌了你的女儿吗?” “小孩子的三观是你们要守护的,可是畸形的方式方法,她日后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想?” 像是想到了什么,刘佳疯狂摇头:“不是,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去找张旭,去找程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看着刘佳的反应,戎鸢皱起眉头。 叮—— 「一群疯狗」:张旭要回去了 熄灭手机屏,她重新看向刘佳:“张旭要回来了。” 闻言,女人猛的一愣,站起身来抓住戎鸢就要往外推,可哪里能比得过她的力气。 “我们是有权利同时见你和张旭的,你考虑清楚,是你说,还是我们所有人面对面说。” “我……” “后天下午两点,我在家等你们,你们快走!” 戎鸢挑了挑眉头:“梁哥,走了。” …… 出了门,梁郁时‘啧’了一声:“你这样……算不算诱供了。” 她摇摇头:“刘佳早就想要告诉我们了,再报警的那时候起,只是因为张旭和程娽的原因她心里面有个死结。” “他不许我们和刘佳见面,那一定是在这个小团体里是不相信刘佳的,所以逼一逼刘佳……” 梁郁时:“所以你怀疑什么?” 戎鸢看向远处:“我怀疑朱宇的死和刘佳与张旭也有关系,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梁郁时:“当时林序秋他们调查了那么久都没有结果,我们是不是太容易了些?” “不是容易,”她摇摇头:“是当时张喜悦刚刚出生不久,没有发生后续的事情,那么程娽和他们牵扯也不深,如果没有这小姑娘,我们也不知道程娽和他们一家三口能熟到这个地步。” “我们去一趟他们公司,看看什么情况。” …… “警察。” 戎鸢拿出警官证:“我们想见一下负责城郊建筑场项目的负责人。” 前台的男人点点头:“稍等,我们联系一下。” 挂断电话,梁郁时上前一步:“你们这儿有两个人叫程娽和张旭吧?” “有的。” “他们两个给你的印象如何啊?” “程娽这个人比较慢,就是干什么都很慢,就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要在脑子里演算一遍才实施,连接个咖啡都要站在茶水间门口看一看。” “张旭这个人吧,挺随和,看见谁都彬彬有礼的,但是有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虽然没什么重话,但是永远有一种不合群的感觉,比如我们点咖啡他不要,带饭他不用,取快递也不,同样他也不帮助别人,就是很严谨的上下级关系。” 梁郁时点点头:“那你知道张旭的家庭情况吗?” 前台皱了眉:“张旭?他结婚了?” 【破碎洋娃娃】圆滑 “所以张旭没说过自己有家室这个事情是吗?” “没有,”前台男人摇摇头:“不过和你们说的程娽关系不错,两个人隔三岔五的邀约出去一起吃饭看电影什么的。” “小庞,这就是两位警察同志了吧!” 闻声看去,一个脑袋有点秃顶的男人从电梯走了出来:“你也真是的,就让两位贵客站着,也不说倒杯水,怠慢了啊!” 戎鸢和梁郁时对视了一眼,后者冲前台笑了一下,转身和中年男人握了握手:“没关系,那我们去哪里说?” “哈哈哈!那我们去接待室,这边请。” ...... 中年男人坐下来,笑呵呵道:“我叫徐严,二位来有什么事吗?” 梁郁时:“你们城郊建筑场,主要是什么项目啊?” 徐严:“一个真人情景演绎的vr,严格来讲不算vr,比它的维度深一点,人的虚体是可以亲身经历里面的场景的。” 戎鸢接话:“是和邢家的合作?” “不算是,”徐严点点头又摇摇头:“zr集团也有一部分的股份,邢家算是第二个股东。” 戎鸢手指轻点桌面:“那这开发过程中,股东有没有去实地考察的?” “有,但是不常有,也就两三次吧,去年看过一次。” 猛地,戎鸢心里面‘咯噔’一下:“最早是什么时候?” 徐严皱着眉头,然后打开手机翻了一阵,恍然:“奥!七年前,8月14号那天。” “那天上工的都有谁在?” “程娽,郝嘉悦......” 戎鸢:“等等,程娽也在?” “是啊,当时还给负责人留了蛮好的印象。” “负责人叫什么?” “邢审哲。” 梁郁时看了她一眼,继续提问:“程娽在您看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徐严思考了一下:“挺中规中矩的,小姑娘也挺机灵,圆滑谈不上,倒是很严谨。” “在公司这几年,她有没有被通报的事情?” “有,但也就是那次,开朗的一小姑娘变得特别低沉。她当时一回公司直接给了人家一巴掌,两个人就打起来了,后来好像是那个女的有关系就不了了之了。我也是后来听说的,当时我还不是他们的主管。” “那现在那个女的还在岗吗?” “不在了,四年前自己离职了,好像是和公司有点矛盾,但也没走劳动仲裁,就按着公司的流程走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当时给她办离职的hr是谁在分管?” “嗯......苗婷,一个很能干的女人。” “我们能见见吗?” “这个......我们是平级,我申请不了,你们可以问问我们张总,一会我问问他的秘书吧。” 梁郁时笑了笑:“好。” “那张旭这个人呢?您有多少了解?” “他啊......”徐严‘啧’了一声那个:“倒是个铁面无私的上司。但是做事不圆滑,吃过很多亏,每次都是程娽帮着和解。虽然程娽算不上圆滑,但是张旭的事情都处理得很好。” “他俩是在谈恋爱吗?” 徐严摇摇头:“大家都在传,他们不承认,也不辟谣。” 【破碎洋娃娃】新的突破 梁郁时点点头:“那程娽和张旭本人是知道这个传言的是吧?” 徐严:“当然知道了!我们其实是不反对办公室恋情的,所以也有好多同事去问他们的情况,我也和张旭了解过这个事情,两个人都回答的模棱两可。” 梁郁时:“具体说了什么您还记得吗?” 徐严:“就是类似于他的心思都还在工作上,他会处理好自己的私人问题,不给公司带来影响。具体她是怎么表述的,我也忘记了,这都是去年的事情了。” 梁郁时:“那他们两个人一起出去的时间是固定的吗?” 徐严摇头道:“小情侣约会当然是随心的了,谈个恋爱都要有标准,有什么意思?” 梁郁时:“程娽在公司里有没有比较要好的朋友?” 徐严:“这个我还真的没有注意过,她倒是该工作的时候也不会和别人交流很多,休息的时候大多数都和张旭在一起,要非要说走的稍微近一点点,那个郝嘉悦有时会帮她带杯咖啡什么的。” 梁郁时手上记了下来:“郝嘉悦现在也负责城郊建筑厂的项目吗?” 徐严:“不了,她被调去总公司的hr了,大概前年离的职。” 戎鸢忽然开口:“您有了解过张旭和程娽的家庭情况吗?” 徐严思索了片刻:“程娽这个情况比较复杂,据我了解她父母是离异,父亲早些年出了车祸,母亲也有了新的家庭,她是姥姥带大的,学费好像是她自己一个人攒下来的。” “张旭的话就是平常家庭,父母好像都有编制,一家子都是高材生。” 梁郁时:“那张旭这个人,您觉得他的心思重不重?” 徐严:“他这个人我觉得心思挺深的,总感觉这小子心里瞒了事情,但也没有对公司不利,我也不是那种好奇的人,就没多问。” 梁郁时笑了笑,将本子合了起来:“行,还要谢谢徐先生的配合,麻烦您和上面说一下,我们见一见hr的那位高管。” 徐严站起身来:“这个还需要走个流程,我留一下您的电话,有结果打电话给您。” ...... 晚风吹动着树叶,月光拉长着一对对恋人的身影,罗浮的夜色,自然也少不了闹市里灯红酒绿的点缀,为闲暇的世人添上一杯酒。 靳鸣谦一整个瘫在桌子上:“家人们,我们晚上要吃什么啊!” 戎鸢笑了笑:“别急,靳哥,我这个体恤民情的大好人不会会饿到你的。” 闻言,靳鸣谦眼睛一亮:“吃什么!?” “嗯......”少女故弄玄虚着,对上靳鸣谦的狗狗眼没忍心在卖关子:“点了两份虾庄的麻辣小龙虾,一份蒜蓉的,还有长城的烤鸭,怕你们不爱吃,还点了四份盖饭。” “长城烤鸭我可以,”装庚礼伸了个懒腰搭话:“金钱的味道。” “是哦,”江聿风笑得温柔:“一只烤鸭400多呢,我i们a给你,你总共花了多少钱?” 戎鸢摇摇头,声音轻快:“哎呀,不用啦!生分了昂,我们之间一顿饭都要开始衡量了吗?” 梁郁时:“那这么说,要不然认我们做个哥?” “开什么玩笑,”江聿风挑眉看他:“我们戎总的地位岂可你我僭越。” 戎鸢及时制止:“够了够了,戏过了奥!等饭的时候梳理一下案情,你们那边都有什么消息?” 众人敛了嘻嘻哈哈的神色,严肃起来。 江聿风先开了头:“我们去拜访了李青霞的家属,当事人表示他们从来也没签过遗体捐赠的协议,我和谦子也去调查了她签过的资料,没有发现遗体捐赠这一项。” “不过这里面有很奇怪的一点,”靳鸣谦补充道:“我们查到在李青霞死前的前一个月她的家属收到78万的汇款,后来我们问她的家人,他们矢口否认。” 江聿风点点头:“我们也接着查了账户,转账后两个小时之后,这笔汇款又被转走了,我们找技术科恢复了数据,发现这个转账的账号户主查无此人。” 装庚礼想了想:“我知道一个专门办这种ip的地方,也是当时无意间知道的,他们主要给电脑精英服务,只要钱到位,都不是问题。” “这个团体比较神秘,我追踪你给过好几次没有成功,对方的专业技能特别强。” 戎鸢猛地皱起眉头:“这个团体,是不是代号罂维?” 【破碎洋娃娃】疏忽 “是,”装庚礼点点头:“你知道?” 戎鸢叹了口气:“知道,之前我姐姐的笔记里有过这个名字,我之前试着跟我哥找过这个组织,但都被屏蔽掉了,一直探不到底细。” “我之后见过一次江劲,问过他和这个事情,他对这个是不知道的。” “不过后来我问过我们家给姐姐配的司机,他说有一段时间戎今纾一直不让他接送,自己开车就走了,他跟过一次,说是去了恒源集团。” 梁郁时皱了皱眉:“恒源......不是邢家老二的产业吗?” “是,”戎鸢点点头:“但是我没有查到的一点,很奇怪,就是恒源一直拒绝和外界任何集团的合作,我问了我哥,他说这个集团由各个商业精英在,有炒股的等等,算是一个信息网。” “所以我怀疑,它会和罂维有某种关系。” “我觉得啊,我们可以换个思路查,”靳鸣谦‘嘶’了一声,突然说道:“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他们太能关注到我们的状况了,我相信你们也考虑过换成顾客的身份调查他们,但是以他们的能力不可能识别不出来,并且为了保险起见,也会拒绝我们身边人的光临。” “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邢审知愿意帮我们呢?” 江聿风摇了摇头:“我刚刚想过这个事情,但是他毕竟是邢家的儿子,血浓于水,再者,邢审知是和我们有来往的,跟阿鸢关系也不错,你怎么能保证他能胜任了这个工作并且不让被发现呢?” 戎鸢:“这个可以试一下,但是不能抱有太大的期待,我其实还有一个方法,不过要基于案件成立,并且侦破。” “我们最近查的案子的程娽,我怀疑她私下和邢家做过交易。我去他们公司了解到,几年前她得到了邢家的赏识,并且和他们有过交谈,虽然说一次的赏识可能带不来什么,但怕就怕在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并且程娽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梁郁时皱了皱眉:“我们破案不能靠猜......” 戎鸢:“我知道,办案要讲究证据,但是猜测可以给我们方向,如果我们不猜测,一直抓着那个洋娃娃里的骨节不放手,我们根本不可能了解到被埋没的两场命案。” “我先去找邢审知试试吧,大家明天一早七点半来,咱们签完到就走,赶他们上班的时间。” “好!” ...... “那我们走了。” “等等,”戎鸢叫住了靳鸣谦:“你们去找过李青霞的好友吗?” 靳鸣谦:“没有,他所有的关系网里面找不见她关系亲密的好朋友。” 戎鸢眉头一皱:“昨天怎么不说?” 靳鸣谦低了头:“是我的疏忽,对不起戎队。” “你别去医院了,”戎鸢‘啧’了一声:“你俩兵分两路,你去趟技术科查查李青霞的关系,一i的那个有疏漏的地方,江哥,你也先别去公司了,再去一趟李青霞最后过世的医院,不是遗体捐赠的地方,是她最后住院的地方,我记得她有肺癌。” 【破碎洋娃娃】医闹 “靳哥,”男人站起身来,冲靳明谦打了招呼:“有什么能帮到的吗?” 最近各个部门都听说了刑侦一队办了个比较棘手的案子,上面说能帮到大家多帮帮忙。 能让上面的人都通知了的,大家都开始重视起来,见到这五个人条件反射的要问问有没有要帮助的。 靳明谦点点头:“郑成,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下最近五年李青霞社交账号的记录。” “行,给我几分钟。” 郑成转身噼噼啪啪的敲打键盘,电脑上飞速闪过的图片文字聚集。 “ok了,哥,近五年来的。除了必要的绿泡泡和短视频平台,其他只要她发表过文章的或者评论的软件记录都在这里了。” “麻烦你了,帮我拷贝一份吧。” “哪里话,”郑成打着哈哈:“以后还需要向靳哥看齐呢!” 出了技术科,靳明谦向戎鸢复了命,回到办公室开始浏览上万条消息。 “不对啊,”靳明谦眉头微微皱起:“这李青霞……和方琴琴认识?” 方琴琴是邢家的三儿媳,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女强人,在业内口碑名声都很不错。 而李青霞,算是社会上普普通通的打工人,一个医院的小护士,两个人专业都不对口,却不知道怎么聊天次数非常频繁。 “这联系方式是哪里来的呢?” …… 人民医院 “您好,”江聿风微笑,拿出警官证:“市刑侦支队,江聿风。” 前台:“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江聿风:“帮我调一下李青霞这个的卷宗,五年前在你们医院就诊,查出了肺癌。” “我帮您联系一下陈院长吧,”前台皱了皱眉:“我对这个还不是很了解。” 江聿风点点头:“麻烦了。”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只见一个大概只有二十多岁的男子从里侧走过来:“警察同志,你好,我是肿瘤科科室的负责人,陈仁杰。” “你好,市刑侦支队江聿风。” 他拿出警官证。 陈仁杰:“您想查的这个李青霞,可能需要点时间才能调出卷宗来,要不然我们借一步说话?” 江聿风点点头,跟上陈仁杰进了电梯:“您对李青霞还有印象吗?” “我没怎么接触过这个人,”陈仁杰说:“我是前年刚刚坐在这个位子上,之前是刘院长分管这个部分,后来好像他家里面出了一点事情,就下任了。” “但是这个病患家属去年底来了一趟医院,跟我们医院要五万块钱,问就是刘院长答应了他们这么一笔钱,说什么遗体捐赠……” “这种其实是犯法的,我们医院也有过明确规定,上面好像还查了刘院长的底子,没有问题。” “他们口说无凭来闹事,也没有结果。” “我本来以为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毕竟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奇怪的是再之后没有来过。” 江聿风:“当时监控你们保留着吗?” “有,我帮你调一下。” “陈院长,”门被推开:“这是李青霞的卷宗。” 【破碎洋娃娃】奇怪的遗漏点 “不对,”江聿风眉头紧皱:“李青霞的体检报告不对,肺癌从发病到出现明显的表现症状,一般需要三个月到六个月的时间。” “肺癌在发病的初期一般没有明显的表现症状,如果不借助科学的检查方法进行肺部检查的话,一般很难发现。” “肺癌在发病初期往往只是会出现咳嗽痰多以及胸闷气短呼吸困难的表现症状,部分患者会出现持续性的发低烧症状。” 陈仁杰点点头:“是这样的,有什么问题?” 江聿风:“她的确诊时间是89年的12月17号,三个月前她因为家里面有遗传病的原因来做过一次全身体检,按理来讲因为旧疾的原因,发生的意外不应该全责由医院承担。” “病历单里虽然没有写这个问题,但突然死亡,你们不光没有去找原因,还承担了医疗事故的责任?这么大的疏忽……怎么可能没发现呢?” 听到这话,陈仁杰皱着眉拿过报告翻看,江聿风接着说:“这个事情让你们医院那一年的风评受损,接连好几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做出决断,这事情真的掀不起一点风浪吗?” 陈仁杰:“警方有什么证据吗?” 他指三个月前的体检报告。虽然他也感到了不对劲,但自己的单位,还是不想让外人说不好。 江聿风从手机翻到了体检报告递给他:“这个就是。” 看着手机的内容,陈仁杰眉头越皱越紧。 他们确实太不把这个事情当回事了,但问题就出在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去在意这个事情呢? 放在正常的环境下,医院里每个高职人员不是应该第一时间考虑这个问题的吗。 “烦请警官同志发一份电子版报告给我,可以吗?” “当然,我们可能需要你的帮助,”江聿风点点头:“我们最近在查一个案子,可能和李青霞的过去有关,我们了解到的可能会有疏忽的地方,需要你帮我们补充一下。” “还有,我想见一下上一任的院长,您能联系到吗?” 陈仁杰:“明天我帮您联系一下吧,今天可能不太行,要不……您留个电话给我。” …… “怎么今天想起约我了?案子进程这么空余?” 男人放下咖啡杯,双腿交叠。 戎鸢浅浅笑着:“我们这么熟悉了,那我就不兜弯子了,我想问你知道李青霞这个人吗?” 邢审知犹豫了一瞬,正了脸色:“没听说过,邢家大大小小接触了不少人,但不同层级有不同人分管,我这部分没听说过这个人。” 部分?这个词是戎鸢第一次听说。 “你们每个人……都各司什么其职?那你现在开的公司,也是你本来就应该分管的那部分吗?” 一直以来戎鸢都以为这是邢审知自己的产业。 “这个不是,”邢审知摇摇头:“现在这个公司隶属于我的名下,但我们每个人的手里面还有一些细碎的权利。” 说到这里,戎鸢疑惑起来,今天怎么了,他似乎在把自己隐藏的东西放到明面上来…… 戎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破碎洋娃娃】从容 邢审知说没有,可是他的表现过于不正常,引得戎鸢的疑心越来越重。 今天本想着从邢审知这儿能了解到什么,可惜不然。 不过有一件事情让她有了思路,邢家的每一个人都是分管着不同的领域,五人互不干涉。 按照邢承良作为‘脑’这一部分,那应该他是知晓四个儿子的动向的,至于邢审知,他说他主要分管的是’售后’部门。 按照了解到的信息来讲,就是对器官再分配。 可现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根本没有办法给他们定罪。这也是她好奇的地方,为什么邢家干这种生意这么久,根本没有人举报呢?就金钱权利之,能堵住那些亡徒的嘴吗? …… “阿鸢,这就是很奇怪的事情。”靳明谦皱着眉头,装庚礼拿着他带回来的监控操作电脑:“方琴琴和李青霞没有理由认识,她们一个是工作上没有交接,二他们之间没有人进行介绍联通。” “是了,”装庚礼点点头:“我查了她们的所有通话记录,两个人没有共同联系人,我也看了李青霞诊所记录,方琴琴并不是那里的患者,两个人根本没见过面。” 戎鸢皱起眉头:“银行卡有账户的交易吗?” 装庚礼:“没有,我查了其他短视频平台和v博记录,她们都没有留言评论。” 靳明谦:“因为李青霞经常去方琴琴的家,”想了想,他补充道:“方琴琴和邢家的老三邢审义分居了十七年了。” 猛的,戎鸢想到了什么:“我们见一趟方琴琴,李子哥,你尝试以方琴琴的名义看看能不能进得去罂维,靳哥,我们走。” “梁哥你去找一趟程娽,看看她认不认识方琴琴,至于刘佳……”她眯了眯眼:“我怀疑她被当枪使了,所以她一定是微乎其微的暗招儿……” “戎队!”门外一个警员报告:“金海岸发现一只断指!” 五人猛的愣怔一下,戎鸢快速分布任务:“江哥,你带人去看一趟,其他人任务不变,走了。” …… 金海湾。 江聿风快步走过去:“市刑侦支队江聿风,报案人在哪儿?” “那边,”那个警察指了指:“报案人一家三口在金海湾这边露营,小孩子发现水里面有一个洋娃娃,小孩子好奇就给捞起来了,布娃娃是被针线缝起来的,线头因为被水泡了越发松散,揪开一看是一截断指,血淋淋的,似乎是刚刚截断不久,在水里淹了好长时间有些肿胀了。” 说完,他指了指本子:“这是笔录,我已经叫人复印了,稍后给您。” 江聿风点点头:“好,麻烦您了。” 江聿风没有先去查看报案人的情况,先去看了断指。 是的,那警员说的不错,指节就是刚刚被剪下来的,与其说剪……倒不如说是硬生生被撕下来的,端口参差不齐惨不忍睹。 “带回去化验,看看能不能匹配dna。” …… “二位警官你们好,”方琴琴说话很温柔,声音轻轻的,却不是豪门的那种儒雅,一把……温柔刀。 “认识李青霞吗?” 女人轻轻笑着:“认识。” “你知道她几年前去世了吗?” “当然知道。” 方琴琴很从容,这之间似乎还夹杂着……兴奋。 【破碎洋娃娃】错点 戎鸢挑了挑眉:“您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方琴琴笑着:“癌症,不是吗。” “你们是朋友吧。” “算吗,我也不知道。”她说:“或许她把我当成朋友了吧。” 戎鸢:“我感觉你似乎很兴奋。” 方琴琴没回答她,自顾自的说:“我把她当成了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警官,她都死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们怎么才问我呢?” “如果我是她好朋友的话,她手机里应该全是我的名字吧,比如…置顶?比如通话记录?比如相册?” 戎鸢视线下移,方琴琴的两只手规规矩矩的搭在小腹一侧,一动不动。 “可是你们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呢,她死了这么多年了……” “她是不是…不把我当成好朋友呢?” “方琴琴,”戎鸢轻声开口:“你认为好朋友是什么呢?” “好朋友…我希望我们能天天粘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工作一起一起逛街,有什么事情都第一时间想到对方,和别人出去可以和我报备,不过我可能也不希望她和别人出去…我希望她只能是我的,只能和我要好…” 她自言自语道。 “不过她似乎不这么想,她有好多好多好朋友,有什么事情也不会和我第一时间说,我总是能在她的朋友圈里看到别的人…我很嫉妒想我就和她谈,但是她…并不理解我,她说她是自由的,我管的太宽了。” 戎鸢抿了抿唇,不动声色的敛了眼睛,轻声道:“方琴琴,那你有查过李青霞到底怎么死的么?” “癌症,这需要我查什么?” “那她签了遗体捐赠你知道吗?” 女人自嘲的笑了笑:“她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 “李青霞喜欢吃什么?” “海肠捞饭” 她回答的很迅速。 “她有喜欢的地方吗?” “南京。”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10月26号。” 蓦地,方琴琴愣住了,不可思议的对上戎鸢的眼睛。 后者笑了笑:“这么长时间了,方女士记得这么清楚?” 她有些慌:“我把她看成好朋友,把有关她的一切,我一定会记得…” “方琴琴,”戎鸢笑着说:“你作为她的好朋友,我不认为她连你不会觉得这不对劲儿,我们都能知道,李青霞是一个完美的利己主义,你怎么会不知道?就她,能把遗体捐赠了?” 肉眼可见的,女人的脸色黑了不少:“警察同志,我累了,你们走吧。” 戎鸢没多说什么,轻轻点点头。 靳明谦:“我们就这么走了,没问出什么。” “我怀疑方琴琴知道李青霞怎么死的,”戎鸢淡淡的说:“她和李青霞关系好,所以她不可能不知道李青霞是一个利己主义者,而且,这么多年的事情了,快问快答,10月26这个日期记得这么清楚不对劲…” “我们先回去,有问题,看看他们查的怎么样。” 【鹆彦说:很抱歉拖了这么久的文,作者会在1.10日之后恢复正常更新,跟大家说一声抱歉…】 【破碎洋娃娃】李娇娇之死 渐行渐远的警车,方琴琴踱步到窗口,窗帘遮住女人的半边脸颊,阴影从她的鼻梁骨齐齐切下。 警局。 戎鸢:“梁哥,找两个人去盯着方琴琴。” 梁郁时:“好,我让二丫和刚子去了。” 戎鸢狠狠吸了一口水,‘咕咚’一声:“你们其他人还有什么发现,哦对了,江哥呢?还没回来?” 装庚礼:“江聿风刚刚回来给我了一个报告,然后又走了,就是这个。” 他递给她。 “石岩,男,28岁,江州澹川人,科兴有限公司基层员工,是个计算工程师。” 戎鸢:“没有其他信息了?” “没有了,”江聿风从门外走进来:“就一根断指,检测出这些很不容易了,之前是因为偷窃备案过一次,要不然这都发现不了。” 戎鸢:“那这个布娃娃有什么线索吗?” 江聿风:“向璃书那边检测,和张喜悦的那个布娃娃是一个材料加工出来的。” 戎鸢:“那查出来是哪家工厂生产出来的吗?” 江聿风:“我跟其他队伍申请援助了,下面民警和我们刑警队都在排查了。” 戎鸢深深吸了一口气:“行,我知道了,我们再看一下金海岸的细节,如果有实际证据,我们就把两个案子并案组合。” “还有其他的收获吗?” 梁郁时:“我今天去找了程娽,一开始全权否认自己认识方琴琴,知道我们拿到证据,也没有惊慌,很淡定的‘嗯’了一声,说什么:‘她发微博,我羡慕她的生活,喜欢她的volg,点个赞,作为粉丝存有侥幸心理想要认识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就是不承认私下关系很好。” 戎鸢想了想,说道:“程娽和刘佳的性取向......你们查过没有?我总觉得她们不对劲。” “还有我们到现在为止并没有真真切切的确认过李青霞的尸体是不是真的被遗体捐赠了。” 装庚礼皱了皱眉:“我们也不是没去过,但是上面一直卡着我们的批文,没有批文,我们也不能开通道啊。” “邢家......”戎鸢喃喃道:“他们的势力太容易渗透到各个领域了,既然上面不给批,我们自己再去医院社交一次,我明天去找一趟马局。” “还有什么?” 装庚礼举了手:“我试了方琴琴的账号,但是这个账号有很严格的把控,不仅仅需要人脸验证,还需要动态的瞳孔识别才能进去。” 戎鸢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叹气道:“案子已经过去七天了,加大力度摸排,看看这个洋娃娃哪里飘来的,另外,按照之前的工作,查清石岩的去向和李青霞的尸体!” “是!” “戎队!不好了!旧街死人了!” 猛地,五人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 “江聿风,跟我出现场,装庚礼,你去查旧街的监控,梁郁时和靳鸣谦带人封锁现场走访附近的人,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 江聿风摘下口罩:“死者李娇娇,年龄32岁,死亡时间在两个小时之内,死因是头部遭受钝器多次击打导致失血过多,在李娇娇的指缝里提取到了碎屑,需要检验。” 戎鸢咬着唇:“痕检采集完信息,你带着尸体先走,加速把尸检报告交给我。” 嘟嘟嘟——— “阿鸢。” “靳哥,你和梁哥去看看刘佳夫妇和程娽在哪里,看住她俩。” “好。” 少女转头和身边的干警说:“你把现场处理好,我去看看附近有什么情况。” 【破碎洋娃娃】反锁 戎鸢自顾自的走在街上,看了一眼表,凌晨2:43分。 月亮越升越高,穿过一缕缕微云,闪烁的星光显得格外诡异,寂静中带着恐惧的力量。 这条街都是老住户,作息习惯很规律,大家都进入了睡眠,空落落的旧街只有少女一个人的身影和倒映的警灯。 李娇娇死了地方是一家竹编店,二楼是空出来待出租的一层,一楼是各种编织的凉席竹篮等等等在等着出售。 左右邻里是刘佳开的面包店和一家牛肉面馆,对面是一间小卖店,两边就是美甲店和彩票站,在延续就是卖花的花店和药店… 这些商铺普遍都是二层或者三层,居民为了节省开销基本都住在店里或者买下一整层。 “所以有什么动静…这个装修左邻右舍都能多多少少听见吧…” 嗡—— “喂?戎队,在案发现场发现了第二个人…活的。” 闻言,戎鸢皱起眉头,反身往回跑。 “刘佳?” 戎鸢气还没喘匀,看见她惊讶的瞪大眼睛。 面前的女人,周身并没有鲜血,眼眶红红的,流着眼泪,声音哽咽:“戎警官…” “带回去” “你们跟着进度,有情况随时和我汇报。” “好的,戎队。” 警局 戎鸢坐进审讯室,肃声道:“说说吧。” 此时的刘佳没了刚刚的破碎,一反常态的镇定。 “抱歉啊,戎警官,让您见笑了。” “现在是三点五十七分,凌晨两点半你不回家,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邻居那个隔层要出租,我就拿了钥匙去看,结果被反锁在了内里的隔间,听到外间有响动,受到了惊吓。” “听到了什么?” “我只听到女人的呼喊声。” “那凶手呢?谁和你一起上的楼?” “只有我自己,我说了,我来看房子。” “你什么时候听到了呼救声?” “大概…12点左右。” “你听到外面的人分了几批上楼?” “两批。” “你说你是被反锁了,那反锁你大概在几点?” “十点半左右吧。” “你说你是被反锁的,这个隔间很小,最多只够你蹲下,如果你正常的看房子你的身子是在外面的。 那按照你的意思来说,那就必须是外面的人把你推进去并且你保持配合才能锁住你,那么锁你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是立正站在里面的,想看看它的隔间上面的构造,需要我去用手丈量看看能安装些什么。” “那我就奇怪了,刘佳,你给我分析分析,为什么凶手杀人或者受害者要锁住隔间呢?” 刘佳冷笑一声:“这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杀的人。” 戎鸢拧眉:“刘佳,认真回答问题。” “我不够认真吗?我很配合的好吗?” “你不认真回答,我们怎么排除你的嫌疑?” “第一,杀死李娇娇的凶器是什么,有我的dna吗?”刘佳扣扣手指:“第二,我一直被锁在里面我怎么杀人?第三,你们的证据有指向我的吗?就这么断定?” 戎鸢笑了笑:“既然这样,你坐在里面仔细想想吧。” 她关门离开,给技术科打了电话:“喂?小秋,帮我查一下刘佳的手机。” 留了两个人在监控里看着刘佳,戎鸢安顿好,又返回了现场。 七点半 “你好,市刑侦支队,戎鸢。” 她敲开一户人家的门,严肃的举起自己的警官证,身后的小警察跟着微微点头。 “我们想了解一下情况,现在方便吗?” 那妇人点点头:“可以,可以。你们请进。” 妇人佝偻着腰,端来两杯水:“警察同志,你们喝水。” 戎鸢笑了笑:“谢谢,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 她坐了下来。 “昨天晚上十一点半左右,您有听到什么打斗的声音或者求救的声音吗?” 【破碎洋娃娃】谁认识李娇娇 “没什么呼救声吧,”妇人摇摇头:“我就听见了一声挺大的闷响,再醒来就是警车的声音嘞。” 戎鸢想了想,问:“那您知道这个竹编店这个店家跟谁来往多,或者有意向出租给谁吗?” “这家店是瑶瑶开的,就是那个街道办事处的孙耀他闺女,叫孙瑶,她爸爸对她一点都不好,小时候家暴她和她妈,后来她妈改嫁了,狠心的没要她,瑶瑶为了不被打,从小就很懂事,会看人眼色,所以跟我们所有人都很好的。 但是嘞,她给我们却有一种疏离感,就是看似很好但是走不进她心里,你要说她跟谁走到的近...还真没有,不过最近刘佳那闺女倒是总到她店里去。” “那您最近有见过这个人吗?” 戎鸢给她看了李娇娇的照片。 妇人摇摇头:“这闺女长得挺好看,但是还真没见过。” “您确定吗?” “确定啊,这大街小巷的也没几个陌生人,这外来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如果按您说的,这大街小巷都是自己人,那、你们的经济来源主要是自产自销?就是自己人买自己人的东西?” “也不是,咱们旧街都是些老建筑,有时候有人来拍电视剧啥的,或者专门有人来拍这种地方,叫什么...什么,个人写真?” 戎鸢点点头:“那您了解的刘佳是什么样子的?” “刘佳这人......挺老实的,可是有点不大负责任,他们家都一样,张喜悦他们两口子一直不管,接送都不管,而且我总觉得他们家有点问题,就......就我的直觉而言啊,虽然他俩在外面夫妻和睦,但是我每次一见他心里头突突的,总觉得不对劲,但是人家和谐,咱们总不好多问什么。” “那您在户外经常见到刘佳吗?” “很少,只是有的时候,大概一个月最多能看到两三次吧。” “那您见过这个人吗?” 戎鸢翻出程娽的照片给她看,只见那人满眼欣喜。 “这个闺女我认识,叫程娽,娽娽是个好娃儿,刘佳不总是出门,都是这个女娃儿帮着接送,也是奇怪,非亲非故的,也不是保姆,就那么自愿,而且呐,这程娽对我们也很好嘞,逢年过节都会带点东西看我们。” “那她对你们这么好,你们不会觉得奇怪吗?” “害,老婆子一把年纪了,儿女都不咋回来,有个娃娃的对我们好我们高兴的嘞!” “那程娽有和你们聊过她和刘佳吗?” “她说她是刘佳的朋友,而且挺心疼她的,一直也不出来活动,所以希望能帮她点是点儿,就和张旭沟通说可以帮忙接送孩子。” “那张喜悦呢?” “有说过,她说她是刘佳的朋友,但是对喜悦不可以说,要说是小姨才行。娽娽说她一直很喜欢喜悦,不想她拿她当外人看。” 戎鸢点点头:“行,我知道了,那麻烦您了,有需要帮助的我们再找您。” ...... “戎队,你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戎鸢皱着眉头:“如果程娽心疼刘佳不能出来活动,那出于好意,应该让刘家自己去接孩子,而不是和张旭达成共识。 而且我觉得这个问题是这个人可以发现的,但是她并没有觉得奇怪,相反还很喜欢程娽。 再一个,她觉得张旭和刘佳的夫妻关系奇怪,那程娽的出现不就是可以作为一个很好的解释吗? 我怀疑她在隐瞒什么,但是有因为一些原因不告诉我们,叫人多观察她几天。” “走,我们先去见见竹编店的人。” … “您好,市刑侦支队,戎鸢,找您了解一下情况。” 那人有些紧张兮兮的打开门:“我们没犯事啊......” \"例行询问,和你们犯没犯事没关系。\" “那警察同志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戎鸢点点头:“方便看一下你们家吗?” “啊,可以的。” 得到允许,戎鸢让警员盯着那个女人,自己去观察他们的房间。 这个房间在这条街上算是数一数二的‘豪华’了,这条街政府关注的少,没有及时的进行老旧小区改造,所以这一片的经济不是很发达。 大多数人要么就是有一个自己的小平房,要么就是住在当时政府补助的这些小店里,而这家人......确实有一个自己的小二层房子。 “叫什么名字?” “孙瑶。” “你们家有两个孩子?” “是,一个幼儿园,一个初中了。” “我看你们家专门的一个房间留给了孩子,在这个地方可是不常见。” “害,有这个条件嘛,就对孩子好一点,而且我们也没有什么姐姐弟弟或者重男轻女这个讲究,一碗水端平,让孩子们自己住呗,还能培养培养感情。” “那你的丈夫呢?是做什么工作的。” “买保险,为了几个业务天天不着家。” “那你们多久见一次面?” “一个月能见个一两次吧。” “那你是一个人带孩子,能顾得过来吗?” “还有我爸这不是,街道办事处也马上要退休了,时不时帮衬我一下。” 戎鸢点点头:“你家的竹编店昨天发生了命案,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闹腾成这个样子了。” 戎鸢拿出照片,递给她看:“认识这个人吗?” 孙瑶看了看,摇摇头:“不认识,我没见过这个人。” “我听说你要把房子租给刘佳,她有说干什么用吗?” “没有。有人愿意租咱们房子,那肯定双手赞成,管那么多干什么。” 戎鸢笑了笑:“她可是把店开在你楼上,不怕干点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危害到你?” 孙瑶喝了一口水:“警察同志,这里的人大多都没有读过书,消息也相对闭塞,哪有那么多和外界交流的机会?” “是吗?那你的丈夫为什么四处奔波不回家?” 一时间,金阳语塞。 “孙瑶,你难道不想把这个案子破了快点重新开业吗?而且而这个事情发生在你们家的店上面,案子不破,你确定那些人不会在外面诟病吗?” 戎鸢放软了语气:“所以,刘佳本来就不是要租你们的二层店面,是吧?” 【破碎洋娃娃】谎言 孙瑶盯着她的眼睛,瞳孔微微颤抖。 “孙瑶,你是受害者啊。”戎鸢声音轻轻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你要压上你的未来,孩子的未来去包庇她们吗?” “人生是你自己的,你要自己去经营它,这时候对错很重要,岔路口走岔了,就是真的岔了。” “孩子是你亲生的,你是你自己的,那她刘佳呢?” 女人眼睛向下看去,握着杯子的手开始用力。 “孙瑶......” “警察同志......”孙瑶打断了她的话:“我不知道刘佳到底要干什么,她只是说想借我的二层用一下,三天给我两千,佳佳姐之前对我很好,生意上不懂得也很照顾我,所以我也没想那么多。” “刘佳以前对你很好?大概在什么时候?” “有好长时间了,我也记不太清了...大概是三四年前了吧。” “三四年了?”戎鸢喃喃道:“你认识程娽吗?” 孙瑶点点头:“程娽姐,认识,她之前总是来找佳佳姐玩儿,也会给我们带点儿好吃的。” “程娽有一个女儿,叫程星你认识吗?” “嗯,之前和我们家两个崽一起玩儿来着,但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嗯...差不多是这之后吧,我就很少见佳佳姐了,但是程娽姐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甚至喜悦也是她接送。” 戎鸢皱眉笃定道:“所以你是认识李娇娇的。” 孙瑶没说话,只是微微敛了眼睑,半晌一句轻轻的:“是。” 她叹了口气:“李娇娇有一个儿子叫朱宇,之前也和我们一起玩过,但是这孩子脾气不太好,而且有很强的虐杀和暴力倾向,再后来我们就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和他一起玩了。” 戎鸢:“孙小姐,你最近有见过程娽吗?” “没有,最近喜悦好像也放假了,好久没见到了。” “昨天十点半到十一点半你在哪儿?” 又是一阵沉默。 “我和佳佳姐在一起,她说她想看看我的房子,我帮她开的门。” “你不是同意她借租三天吗?你没有给她钥匙?” “有,但是她说她找不到了,让我先帮她开一下门,第二天帮我去再配一把。 我也奇怪佳佳姐为什么一定要晚上去看。” “那后来呢?你离开的时候刘佳离开了吗?” “锁了,佳佳姐和我一起离开的。” 戎鸢点点头:“你还有其他什么想告诉我们的吗?” 孙瑶摇头。 “行,我知道了,有需要或者还有什么想告诉我们的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 “戎队,我们问了这么多人您有没有觉得孙瑶说的刘佳和那个老妇人说的刘佳有点奇怪?” “嗯,我们回去看看监控再做定夺。” 警局 装庚礼一声哀嚎:“阿鸢,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 戎鸢放下衣服,看向他。 “我和技术科的人把附近监控全看了,既没有可疑人也没有程娽的身影。 刘佳和一个女人进去过但是后来又出来了,但是再之后除了李娇娇,没看见刘佳和其他人进去了。” 戎鸢揉揉眼睛,轻叹一声气:“继续看,一定有破绽,那里监控死角不多。昨天没有的,看七天的,七天没有的看一个月的。” “这个是尸检报告,”江聿风走过来,给她一个黑色夹子:“李娇娇,年龄37岁,死亡事件5月18号晚上23:30至5月19日凌晨00:30之间,身上有八道刀痕,均为水果刀所伤,最终死亡原因是脖子上的勒痕,窒息而亡,但是现场没有找到任何凶器。” 靳鸣谦:“我找到张旭是他在公司楼下的酒吧,他一个人喝的酩酊大醉,我把他送去医院了,有两个人看着他。” ———— “靳哥,张旭醒了。” 靳鸣谦站起身来:“你跟我进去,你俩守着,我进去看看他。” 吱呀—— 张旭有些虚弱:“靳警官,谢谢你把我送到医院,回头...回头给您送一面锦旗,就说:见义勇为!” 靳鸣谦嗤笑一声,说:“行了,说说你自己,大半夜跑去买醉,为什么?” 男人躺在病床上‘哎哟’一声:“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失恋,工作不顺,升职失败,不就这些原因。” “那你是因为什么?” “那我肯定是工作不顺喽,我家里有妻子有孩子,家庭美满;我现在的职位也蛮高的不是吗?” “具体说说,什么事情不顺利了?” “手底下员工不听我的话,我被上面老板骂。要我说啊,这中间的牛马最难熬了。” “那你大半夜不回家,把刘佳一个人扔在家里,不怕出事吗?” “我们家挺安全的,能出什么事情?”说着说着,猛地想到什么,张旭停顿了一下:“害,放心的嘞!” “真出事了,”靳鸣谦挑眉:“刘佳在案发现场被发现了” 闻言,张旭‘嗡’一下坐起来:“你说什么?” “现场只发现刘佳一个人,所以她有最大的嫌疑。” “不是她,不可能是她!” 靳鸣谦笑笑:“那看来张先生挺了解您的妻子,那说说吧。” “说什么?” “您和程娽什么关系?” “程娽?我们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那程娽和刘佳什么关系?” “朋友。” “那我有个疑问需要张先生解释一下啊,这样的关系您为什么能夜不归宿的找程娽喝酒呢?” “我们谈论发方案太晚了,怕打扰到刘佳。” “哦......那您的妻子知道这个事情吗?” “我怎么知道她知不知道!” 张旭的眼神有些飘忽。 “那程娽为什么会任劳任怨的帮你们接送孩子呢?这也是员工的工作范畴吗?” “那是她们姐妹俩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您的意思是,您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吗?” “是。” 靳鸣谦挑眉点头,眼中带着戏谑。 “那除此之外,您和刘佳和程娽还有其他交集吗?” “没有了......” “想好了再说,张先生。” “那我骗你们干什么!” “我记得您的妻子刘佳,有一段时间看心理医生,有一个女医生似乎和您的妻子关系不错,您还因此生气了,我想问问张先生,这个是谁啊?” 【鹆颜说:亲们亲们,作者恢复更新,并且会努力多多更新,期待你们的光临~】 【破碎洋娃娃】不一样的说法 张旭笑了笑:“不好意思啊,靳警官,我的妻子去看心理医生也有一段时间了,实在有点记不清。” “那我帮您回忆回忆?” 男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五年前,你们刚刚结婚不久,刘佳去看了心理医生,过了不久你便不让她再去了,当时有个小护士对刘佳很好,你因此心怀芥蒂,后来一段时间之后你就再也没让刘佳出去过了。 到现在为止,你们家里里外外几乎都都是你在社交,刘佳很少外出,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 “靳警官,我们家里面的家务事,就不劳烦你们警察费心了吧?” 靳鸣谦不说话,只是笑着看他 片刻,张旭败下阵来:“我确实认为那家心理诊所很不靠谱,我相信你们也查了,应该也没查到吧,这家心理诊所倒闭了,这开诊所的老板也不知踪影。 不过我要声明的是我并没有对程娽心怀芥蒂,我对她一个女人家有什么可戒备的?” 靳鸣谦眉头皱了起来,确实,他们当时查了这家诊所,老板找不到人,里面的店员也消失了,就留下一个程娽。 “张先生,您应该调查过程娽吧,您应该知道程娽是一个同性恋吧?而且我们查了程娽的手机,她的记录里刘佳占了60%哦。” 张旭冷笑一声:“靳警官,这么猜疑人就没意思了,程娽就算喜欢刘佳,她还能把我妻子抢走不成?我们是合法夫妻,她算什么东西?” “所以张先生是完全不在意程娽靠近刘佳的对吗?这么大度?” 靳鸣谦视线下移,看到张旭越攥越紧的拳头。 “看来张先生并不是这样想的,那既然如此,为什么还允许程娽靠近刘佳,甚至帮你们接送孩子,而且据我们了解,张先生作为老板,对程娽很是上心。” 沉默,二人就这么对视着,很久之后,张旭苦笑了一下。 “再怎么说她对我们的孩子还是很好的,我走不开,刘佳也不愿意出来,有个人帮我们看看孩子,那也挺好,我对程娽的照顾,也是因为怕她会因为这个事情缠上我们,所以我在工作上就多帮帮她。” 靳鸣谦‘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张先生可真是对我的改观很大。” 他接着说:“您说您的妻子不愿意出来,这是为什么呢?” “你们也知道,刘佳看过心理医生,她的心理问题其实大部分来源于她的公司,所以后来我努力晋升,让刘佳辞职了,也为了让她过上个好日子。” “是吗?张旭,刘佳的老板可不是这么说的。” 蓦地,靳鸣谦变了脸色。 刘佳的事情一直是他在跟进,当时他们去问过刘佳的老板,刘家当年为什么辞职。 她的老板说:“刘佳当时挺能干的,单位里面上上下下的人都很认可她,这小姑娘也争气,抓住机会就往上爬,都准备升职了,结果她跟我们说她怀孕了需要一个产假,上面也挺看好她的,所以就一直把这个位子给她留着,说是等回来了让她去干。 不过也挺奇怪的,当初面试的时候刘佳说不要孩子也不会结婚,后来我们也没听说过她谈恋爱了,怎么就怀孕了。” 当时他们问刘佳有没有很要好的朋友,老板说:“有,有一个短头发很干练的小姑娘每天两个人玩的挺好。” 于是靳鸣谦给老板看了程娽的照片,老板说就是这个人。 后来刘佳休了产假,半年后程娽也离职了,刘佳也再也没回来。 再后来他去找程娽问过话,她也承认了。 问之前为什么说不认识,程娽说张旭看的严,不让见面。 装庚礼调了一些信息,证实了程娽说的话。 张旭面色从容:“你看嘛警官,我说了你又不信,我能怎么办呢?” “刘佳跟我们提出了案件过后如果跟她没有关系,她希望我们可以帮她介绍一份工作。” 靳鸣谦笑了笑:“我们同意了,警局对面有一家犯饭店业务不错,如果可以我们会安排她到那里工作,张先生应该不反对吧?” “我当然不反对了,”张旭语气轻快:“佳佳如果愿意出来工作我们也是求之不得,毕竟待得时间久了,与社会脱节就不好了。” —— 靳鸣谦叹了一口气:“我从张旭那里没有找到任何破绽,我们之前猜的张旭对刘佳存在精神控制这个事情得不到证实。” 戎鸢:“这两口子都挺谨慎的,按他们这个情况他们没有犯罪动机,但是刘佳在现场这个事情可疑性很大...欸,张喜悦呢?” “她和程娽在一起。” 一直沉默的梁郁时开口道:“我去找程娽的时候她正在给张喜悦辅导作业。” 戎鸢想了想:“你从局里面到程娽那里花了多久?” “四十分钟。” “旧街到程娽家只需要二十分钟......不对,还是按着这个线索查。”戎鸢说:“他对李娇娇是有恨得,如果朱宇对程星下手了,那程娽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靳鸣谦:“问题是现在朱宇也遇害了。” 江聿风:“但是案子没破,所有的都是怀疑,我们得按照这个怀疑继续查。” 戎鸢:“江哥说的没错,三队那边还没有查到朱宇的死因,凶手也不知道是谁,就算是和我们猜的一样,他们的犯罪动机也不可消除。” “梁哥,说说程娽那边什么情况。” 【破碎洋娃娃】过去 “你好,市刑侦支队,梁郁时,有事情需要找你了解情况。” 门内一阵细细簌簌,然后‘嘎吱’一声。 程娽正在擦头发:“梁警官啊,这么晚了还在办案啊。” 梁郁时挑了挑眉:“这么晚了,程女士不是也没睡么。” “害,我这不是辅导孩子作业嘛,喜悦刚刚睡下。请进吧。” 跟着程娽,二人坐在了沙发上。 程娽坐到了对面:“二位警官有什么问题,开始吧。” 梁郁时看向身旁:“蓉蓉,做好笔录。” 蓉蓉乖乖回应,声线温柔:“好的,梁哥。” 考虑到程娽是独居女性,梁郁时带了一个很可爱的女警。 “今天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之间,你在哪儿?” “就在家,辅导喜悦作业。” “之间没有出去过?” 程娽肯定的回答:“没有。” “谁能给你证明?” “喜悦,还有楼下的保安,以及楼下的小卖店老板。” 她说:“最近我们这边有人员筛查,所以住户进出都会有人员登记。” “张喜悦几点睡觉的?” “十二点四十左右吧,她今天课业比较多,写的晚了。” “你和李娇娇是什么关系?” “仇人,”程娽轻篾一笑:“她儿子杀了我的孩子,这需要问吗?” “如果李娇娇被害,你觉得是谁?” 这回,女人笑出了声:“哼......梁警官都这么问了,那肯定是我喽,毕竟我小心眼儿,怀恨在心啊。” “除了你呢?还可能是谁?” “刘佳啊,毕竟我俩关系这么好。” “程娽,你喜欢刘佳吧?” “喜欢啊,”她很大方的点点头:“刘佳生的好看,也是个嘴甜的,性格也很好,你都不知道她之前是一个多明媚的小姑娘,要不是张旭,她一定比现在过的好太多了。” “阳光?这可是和我们认识的刘佳不一样。” “嗯,我参与她人生比你们久多了,那是18岁的我们。” “所以你们高中就认识了?” “没错,”程娽苦笑一声:“18岁的我们考入了同一所大学,她学医,我学师范,高中的时候我就喜欢她,大学的时候我们在一起了,后来她的父母知道了,不允许我们在一起,强行分开了我们,刘佳搬了家,再也没联系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为人妻了。” 梁郁时静静的看着他,程娽的眼睛里满是自责和悲哀。 “我问她当年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她说是父母断了她所有的通讯设备,她偷偷跑出去给我打电话被发现了,狠狠被揍了一顿,身上留了疤,我心疼了,原谅了她。” “那个时候她成了张旭的妻子,是合法的夫妻关系,我们没办法相爱,她也说,她喜欢张旭,希望我忘了她,可是那么多年啊......” “我就想,不做恋人,朋友陪在她身边也好,星星死了之后,我便以这个借口想帮他们照看喜悦。” “张旭不着家,又不让刘佳外出,我正好是一个桥梁。” 梁郁时:“程星是你收养的。” “是,刘佳很喜欢星星,我那年收养了一个孩子,便叫‘星星’。” “朱宇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那年李娇娇以为我杀了他儿子,像一个泼妇一样来质问我,结果警察调查了半天都不能证明是我杀的。” “然后她又去骚扰刘佳,把张旭惹毛了,报了警,说在闹腾就要告她,这才安分了许多。” “既然你算是张旭半个威胁他为什么还会允许你接近张喜悦?” “害,我的威胁又算什么?他俩可是合法夫妻。” “所以......刘佳不能出门也有你的原因?” 蓦地,程娽愣了一下。 “张旭对你那么好,因为什么?” 程娽摇摇头:“为了弥补啊,他这个人,怕是因为我因为这个事情要挟他和刘佳离婚吧。” “你最后一次见到李娇娇是什么时候?” “好久了,我也记不清了。” “你确定吗?” “我当然确定。” 梁郁时看向身边:“蓉蓉,今天麻烦你留下来,等喜悦醒了。” 蓉蓉笑了笑:“放心吧,梁警官。” 梁郁时交代完,自己下了楼。 “叔,我是市刑侦支队的梁郁时,有个事情我们想和您核实一下。” 保安从手机界面抬起头来,仔细地看了看警官证:“警察啊,什么事情。” 梁郁时拿出程娽的照片:“这个人,今天晚上十点之后有外出吗?” “呀,这不是小程嘛,没有,她进了门再也没出去,大概八点多就回来了。” “您怎么确定他没出去过?” “我们这部有门禁么,出入都要有登记的!况且啊,这孩子天天出门跟我打招呼,印象深得嘞!” “那你们这里有监控吗?我想调一份回去。” “有嘞,您请。” “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提供线索,每个公民的义务嘛!奥对了,小程是犯了啥事儿么?” “没有,谢谢叔啊,我先走了。” 紧接着,他又去了小卖店,得到了和保安一样的答案。 —— 梁郁时把监控给了装庚礼,接着说:“我怀疑,这程娽就是用了打招呼的方式,让人们记住她,形成一个肌肉记忆,才没被发现的。” 【破碎洋娃娃】女强人 “有关系的,能问的,肯说的,也就能说这么多了;不肯说的,也是蓄谋已久,肯定也不好好说。 所以现在唯一能攻破的就是监控了。 李子哥,还得辛苦你组织一下技术科的同事,再把监控对一遍。” 装庚礼点点头,拍拍胸脯:“行,交给我。” 戎鸢:“靳哥,你和我去一趟刘佳以前的单位;梁哥,你同找事把程娽盯住了,然后顺一下程娽的亲属关系;江哥,我想再确认一下李青霞的尸体和遗体捐赠时候的证明和签字。” “明白!” ...... “你好,市刑侦支队戎鸢,有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需要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好的,您稍等,我来联系一下我们主管。” “她说在外面办事,还请警察同志稍等片刻。” 戎鸢:“没问题。我想问一下,你们这家公司近十年内又换过主管吗?” “没有,我们现任主管已经接管23年了。” 她点点头:“那你呢?来这里对久了?” “快十年了。” 戎鸢:“那你听说过刘佳的事情吗?” “刘佳啊,听过。佳佳姐挺随和的,单位里谁有什么事情她能帮就帮了,蛮乐于助人的,但是几年前她就离职了,单位里的同事说是因为家庭原因,但是后来见佳佳姐偷偷来过一次,问了我们主管为什么1她被辞退了,主管说是她丈夫给办的离职手续。” 戎鸢:“偷偷来过一次?” “对,就是之前都是大大方方和我们打招呼,上次就是见了我们都不说话。” 戎鸢:“那你们见过刘佳的丈夫吗?” “隐隐约约见过一回,因为我们算是一个公关部门,所以很少会和陌生人接触,然后那天就看到了一个没见过的人进来了,就有点印象,而且后来不久也有了这个八卦,所以记了挺久的。” 戎鸢给那人看张旭的照片:“你看看是这个人吗?” “嗯......有点记得不太清了。” “寥主管!” 顺着视线看去,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人出现在视线里。 这个人的长相好有攻击性。 戎鸢心想着,开始了社交模式:“你好,市刑侦支队戎鸢。” 女人微微颔首:“你好,廖扶云。” “走吧,我们办公室里说。” “廖总监,”戎鸢轻声唤住她:“方便我们的同时参观一下办公楼吗?” “可以。” 戎鸢转头对靳鸣谦说:“你去和其他同事了解一下。” “戎警官想喝什么?” “白水就行” “小宇,接两杯白水送到我办公室。” 男人伸着脖子脖子达到:“好的,廖总!” 女人挂起衣服,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二位警官想了解什么?” “我听说廖总监在这里干了二十多年了,我们想了解一下您之前的员工:刘佳,不知道您是否还有印象?” “嗯,之前是她丈夫给办的离职手续。” “能具体讲一下吗?从她的人品,工作能力和生活。” 廖扶云稍稍思考:“刘佳这个人工作能力挺强的,我上任没几年她进来实习,大概两年时间我们就一致认为刘佳能胜任一个城郊的项目,她也完成的出乎意料的好,比我们预算的资金少了20万。 她的人品也挺不错,乙方那边对她的评价很高,在单位里同事对她印象也很好,随和,乐于助人。 生活方面的话...我一直认为她这个丈夫选的不行,我见过他两次,第一次是在一个聚餐,所有同事都走了,刘佳留到最后,她说了好久她丈夫才愿意在一个倾盆大雨的环境里接她回家,接上她的时候骂骂咧咧的,很不情愿换,这个时候两个人没结婚,我和刘佳私下关系不错,全劝过她一回,她也没听就结了;第二次见他是在刘佳产假之后,他拿着一张刘佳的病历单给她辞职,说是刘佳有躁郁症,我是不愿意让亲属代辞,但是他很强势,我也不愿意过多牵涉员工的私生活,就同意了。 之后刘佳来过一次公司问我怎么回事我和她说了情况,她也没闹,就是坐在沙发上哭了一会儿就走了。” 戎鸢皱着眉记着笔录:“那单位里她有要好的同事吗?” 廖扶云指关节敲击着桌面:“她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时候很多。” “您看看,她的丈夫是这个人吧?” 戎鸢给她看张旭照片。 “是。” “那您知道她的父母的事情吗?” “聚餐她提过一嘴,说是父母常年在国外联系不到人,但是公司入职的时候填过信息,我帮你调一下。” “137.......” 戎鸢点点头:“麻烦了。” “戎鸢,”廖扶云叫住她:“你要一直决定当警察吗?” 女孩微微一笑:“或许是吧。” “我知道你因为戎今纾的离开走不出阴影,但是我希望你也可以有自己的向往和生活,也祝你案件侦破成功,早日给今纾和你自己一个结果。” 戎鸢愣了一下。 廖扶云笑了笑:“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和你姐姐是死对头还会关心你吗?” 她捋了一下头发:“因为高中的时候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后来因为她和江劲吵了一架,再也不联系了。” “扶云之上九千里,大鹏一日向风起。” “廖总监,希望您的事业蒸蒸日上。” ...... “怎么样?” 回到车上,戎鸢微舒一口气。 靳鸣谦叹了口气:“随和,办事效率高,怎么说都是个女强人,不像我们看到的刘佳。” “我也是,廖扶云的评价很高,父母在国外,自主性也很高,一个张旭控制不了她,我总觉得她因为什么难以推脱的事情绊住了。” 靳鸣谦猛地睁大眼睛:“你说......会不会她看到程娽的孩子被杀了,担心张喜悦,而张旭又恰好掌握了什么证据,或者威胁刘佳呢?” “我拿到了刘佳母亲的电话,我们打电话问问吧。” 137........ ‘嘟嘟嘟——’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破碎洋娃娃】嫌疑人初步确认 戎鸢:“是何红霞吗?” 那头的女人沉默两秒,缓缓答道:“是,请问您是?” “龙京市刑侦支队,戎鸢,我想和您了解一下您女儿刘佳的情况。” 女人的语气里充满怀疑:“警察?” 戎鸢表示理解:“警号3648,您可以去查。”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抱歉警察同志,您需要我怎么配合?” “我想了解一下您女儿的感情生活以及您对张旭的了解,还有您对您女儿的态度。” “这说来也惭愧,我们很少回家,刘佳从小在她姥姥家养着,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见到一面,但是这孩子很懂事,也不吵闹,还会给我们拿拖鞋倒茶水,上学她成绩也很好,也没有早恋的情况,之后考了大学有了工作也是事业有成,后来我们给她介绍了张旭,是我一个合作伙伴的儿子,我觉得这孩子两个人挺合适的,她也没反对,就结婚了,之后也没听说过她过的不好。” 戎鸢:“那您了解您女儿现在的情况吗?” 何红霞声音温婉:“今年过年我们忙,她也忙,我们就没见面,她那边也忙,就没给我打过电话,不太了解。” 戎鸢:“那就是说您也不太了解您女儿的生活?” “是。” 戎鸢皱了眉皱眉:“行,我知道了。” “刘佳...没什么事吧?” 戎鸢并不想多跟她废话:“没事。” 嘟嘟—— 靳鸣谦:“怎么了?” 戎鸢脸色有点难看:“她妈,不咋管她。刘佳不联系她她也不给刘佳打电话。” 靳鸣谦:“那她这样......心理不会出现问题吗?” 戎鸢咬了咬嘴唇:“或许吧......” 嗡嗡—— 靳鸣谦:“装庚礼来电话了。” 两人对视一眼:“喂?” 装庚礼声音急切:“阿鸢在旁边吗?” 戎鸢:“在。” 装庚礼:“我们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 二人心头一紧:“等着,马上回去!” 警局 戎鸢衣服没来得及换,飞奔到电脑跟前:“什么情况?” 装庚礼急得有点语无伦次:“这个,”装庚礼手指点着屏幕的一个小人:“你看,她虽然和程娽长得不一样,但是,她的步调却和程娽没有太大的差别,这个是23:59分,因为她走的很急,所以她和之前不一样,之前进来的她有刻意掩盖自己的步调!” 靳鸣谦:“是易容?” 戎鸢眉头紧紧皱起来:“我去问一下有没有骨相的专家,人就算是易容也不会根本的改变自己的骨相。” “靳哥,你打电话给梁哥,让他盯住程娽;李子哥,你再看监控,有什么疏漏;我去联系一下。 ” 戎鸢急急忙忙跑到会议室开始翻自己的通讯录——都卓翰。 “喂?卓翰,最近忙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清冷的声线:“鸢姐,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我最近在负责一个案子,遇到一个和嫌疑人神似的人,但是有点不确定是不是她,局里想请你帮个忙。” 都卓翰:“当然,你去向上面申请,告诉我时间就好。” 挂了电话,戎鸢一头冲向局长办公室:“马局。” 马尚:“戎鸢,有什么事情吗?” 少女的气息不稳:“我们在监控视频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但是还需要进一步确认,嫌疑人很可能采用了易容的技术,所以我们想请一个骨相专家鉴别一下。” 马尚:“需要批文还是需要帮你找人?” 对于戎鸢来讲,马尚多多少少了解一点,他更倾向于一纸批文而不是需要他这个人脉。 果然,他听到了下一句,少女‘嘿嘿’一笑:“需要局里的批文。” 马尚意料之内的点点头:“我现在给你开,名字?” “都卓翰。” 男人心里一惊,面上却不显:“十分钟后来找我。” “好的!谢谢马局!” 门关上了。 马局长暗暗叹口气:“果然啊,还是了解少了......” 都卓翰是谁啊? 那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骨相绘画师,很多刑事案件都是他侦破的,去年还有高层领导给颁奖。 ...... “鸢姐。” 循声望去,男人长得很高,骨相也十分优越,突出的眉骨,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眼镜下漆黑的眸子望向她,他的肩处挎着一面滑板,骨节分明的手紧握着背带。 “变帅了,”戎鸢笑着打趣道:“现在就可以开始吗?” 都卓翰挑眉点头:“随时。” 她带他走进办公室,然后看见江聿风微微瞪大眼睛:“都总?” 戎鸢好奇的在两人身上扫着,都卓翰失笑:“叫我卓翰就好。” “这个是程娽的照片,这个是那个有一点的人。” 戎鸢打开投影,江聿风拉了一个椅子放在都卓翰身后。 都卓翰:“你们猜测十有八九。” 众人没打扰他,静静的等待,只有江聿风。 戎鸢发现,江聿风对都卓翰很感兴趣,他的瞳孔有剧烈的收放。 “江哥,”她绕到江聿风身边,拍拍他:“偶像?” 男人也毫不吝啬的承认:“对,很早之前就很崇拜。” “案子破了,咱们一起吃顿饭。” “谁?” 戎鸢笑着:“我把你和卓翰聚起来。” 肉眼可见的,江聿风神色激动:“今天我通宵!” “鸢姐,”都卓翰扭扭脖子站起来:“确认了,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