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亲侯府被替嫁,玄学祖宗闹翻天》 第1章 认亲侯府 “回来了就好,以后你便代替你姐姐嫁端王吧。” 张盈盈环视一周,亲生母亲不敢与她对视,反而是紧紧拉着养女的手,不停地安慰。 亲生父亲坐在高位之上,皱眉看她,眸中尽是嫌弃。 祖母的话,没人反驳,皆是认同。 张盈盈自嘲一笑,亏她得到亲生父母的消息,千里迢迢不顾师父的反对,毅然决然的来到了这里,原来一切真的像是师父所说,她的亲情缘淡薄。 这一遭,会是她的劫! 若是渡过,她会更上一层楼,若是渡不过,则会身死道消! “所以你们找我回来,就是代替你们的养女嫁给一个要死不活的王爷的?” 张侯爷神色一僵,似是没想到她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只以为是夫人心疼肚子里出来的女儿,好心办了坏事,把这件事告诉了她,恶狠狠瞪了一眼张氏。 张氏接收到视线,立马摇了摇头,小声道:“我没跟她说过。” 祖母探究的目光望了眼养女张兰茵,恨铁不成钢的问道:“是你告诉她的?” 张兰茵脸色一白,使劲摇头。 她怎么可能冒险告诉张盈盈这件事,她巴不得她能代替她嫁过去呢。 要是说了端王是个活死人,张盈盈死活不嫁了,那就只能她来嫁了。 张盈盈冷笑:“好了,都别猜测了,端王三年前在战场上中毒的事情不是什么小事,我虽然在农家长大,但这种事情还是听说过的,你们以为能瞒得着我?” 其实,她这十年住的地方算是与世隔绝了,哪里知道世俗界的事情,端王的事情是她算出来的。 她的师父在玄学、医术上都是拔尖的存在,而她自小被师父亲自教导,不说比师父厉害,但至少在师门里那也是资质最好的存在了。 算自己算不出来,但是旁人她一算一个准。 端王是当今陛下的第四个儿子,也是西晋国赫赫有名的战神王爷,十岁上战场打的蛮子节节败退,十三岁将西晋失去的十座城池尽数收回。 可就是这样一个厉害人物,如今却中了毒,只能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侯府的这次婚约,也是皇上为了端王死后能有个伴儿,随机选的。 晋安侯与夫人不想让养女张兰茵毁了一生,便写信把她找了回来。 她是乡下长大的,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可惜的,但是张兰茵不一样,那是他们侯府尽心尽力培养出来的贵女,怎么可以毁在一个要死了的端王身上呢! 张侯爷见事情没办法隐瞒了,索性直接拍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我永安侯的女儿,我们生你养你,此时也是你尽责任的时候了,婚约定在下个月初二,你这段时间就在府里跟着教养婆婆好好学学规矩。” 张氏见侯爷都这么说了,她放开养女的手,转而要来抓张盈盈的手,却被她躲了过去,神色有点尴尬,收回手不悦的说道:“你长在乡野,野惯了,为避免闹了笑话,你父亲的话说的没错,端王与你的婚事是当今陛下亲自定下的,对你这样的出身来说,算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了。” 话落,眼神打量了下面前的女孩,满脸污泥,身上也破破烂烂的,想来是收养她的人家拮据,不屑的说道:“况且就你这一身的寒酸气息,能嫁给端王也算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兰茵是我亲自教养大的,无论是谈吐,还是修养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她跟你不一样,她的未来必然是要嫁给那些家世好,一表人才又有能力的男子的。” 张盈盈虽说是她怀胎十月所生,但是与兰茵比,终归是差了点儿感情在,每每带着茵儿出门,都能让她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张兰茵见母亲站在自己这边,心里的慌张感较弱了些,哽咽道:“母亲,要是妹妹实在不愿意的话,你们还是把我嫁过去吧,虽然我不是你们所生,但却是你们所养的,我愿意报答你们。” 张氏和侯爷以及祖母一听,都满意的点了点头。 “盈盈,你看看你姐姐多识大体,作为我们侯府的子女就该是兰茵这般的。”祖母道。 侯爷紧随其后:“盈盈,你长这么大,什么都没有为侯府做过,这是你唯一报答侯府的。” 母亲抱着张兰茵与之一起哭泣,嘴里说着安慰的话:“兰茵你放心好了,在母亲心中你就是我亲生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一个活死人去受罪的。” “可是母亲,妹妹才是你们亲生的,她刚回来还没与你们团聚,就要嫁出去,妹妹肯定会怪罪你们的。” “怪罪我们?可笑,她身为侯府的小姐,这就是她的命,况且她怎么能够与你相提并论。你的身份与她不一样,以后不要这样自降自己的身份,说些伤我们的话了。” 张盈盈听着他们一家人情意绵绵的互相安慰,而她就像是一个恶人,专门出来破坏他们感情的。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这样冷血无情的家人,不要也罢! 但是她与这些人之间的亲情线尚在,她要想彻底斩断就得留下来,寻找合适的时机。 而且,她刚才站在侯府门前的时候,有注意到整个侯府笼罩着一层衰败之气。 因为她的到来,短暂出现过一缕光,将那层衰败之气打散了点儿。 如此说来,不是她需要侯府,而是侯府需要她! “好了,你们表演这么长时间累不累啊?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你们要是想继续在这里哭,我就不奉陪了。” “至于嫁给端王的事情,我不同意!就算你们是我父母,那也不行,毕竟你们没有养我,养我的是我师父,顶多我算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张兰茵才是你们亲自养大的,要是怕皇上怪罪下来,你们就让她去报答你们吧。” 千里迢迢的赶回来,可不是为了看他们一大家子表演感情如何好的。 张盈盈机关枪似得放完一大通话,乳腺瞬间通畅了不少,转身离去。 路过门口的时候,随意指了一个小丫鬟,“带我去休息的地方。” 张兰茵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 这就走了? 那她声情并茂的表演这么多,给谁看的? 为了让侯爷他们更加确定将张盈盈嫁过去,她只好再卖力一点。 使劲掐了一把大腿肉,泪眼朦胧的跪了下来:“母亲,父亲,都是兰茵的不是,让妹妹与你们产生了隔阂,既然妹妹不愿意嫁的话,那你们就把我送出去吧,只是以后不能在你们跟前尽孝,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 张夫人看的心疼极了,弯腰将人拉了起来,跟着一起哭:“好孩子,你是母亲的心肝宝贝,母亲绝对不会让你去受罪的。” “可是母亲,妹妹才是你亲生的,我只不过是一个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野孩子......” 侯爷一听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女儿这般作践自己,心中对张盈盈方才的行为感到异常的愤怒,“混账东西果然是乡野长大的种,没有一点规矩,哪里比得过兰茵一星半点。” “我们身为她的父母,难道还做不了她的主了?真是反了天了!” ...... 张盈盈对他们生气的画面不感兴趣,正悠哉悠哉的往内院走去。 “二小姐到了,这里便是侯夫人给你安排的房间。” 前方坐落着一间破烂不堪的房子,窗户和门框上爬满了蜘蛛网,房顶更是破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下雨天到来,那就是一整个水帘洞啊! 张盈盈惊诧的站在了原地,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们侯府莫不是个破落户?” 第2章 认亲侯府(2) “我才不要住在这里!” 张盈盈掉头往另一边装修豪华的院子走去。 小丫鬟是张兰茵身边伺候的婢女,昨晚主子吩咐了,今儿必须要让这个真千金吃一波亏。 她拦在前面,趾高气扬的说道:“二小姐,你不能去那边,夫人说了,你是在乡野长大的,不懂规矩,最好是住在这偏院比较安全,免得冲撞了贵人,让侯府也跟着遭殃。” 张盈盈停下脚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眉头挑了挑:“哦?夫人真这么说了?还是说这是你的主子交待你这么做的?” 小丫鬟被看破心思,吓得一激灵,狐疑的看了看她,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还不如她一个一等丫鬟的穿着,心里的拿定害怕荡然无存。 轻蔑的说道:“当然是夫人交待的了。” 张盈盈低头闷闷笑了几声,随即上前揪着丫鬟的领子就是一个过肩摔。 “嘭!” 小丫鬟猝不及防被摔在了草丛里,半天没缓过来。 张盈盈拍了拍手,面露嘲讽:“怎么?我不发作,你们府里的人真当我是一个软柿子了?什么人都可以骑在我头上拉屎?” 小丫鬟屁股、后背火辣辣的疼,勉强爬起来,指着她骂道:“你个野种竟然敢打我,果然比不得大小姐的半根手指头。” 他们大小姐长得花容月貌,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妥妥的京城贵女。 眼前这个侯府真千金浑身脏兮兮的,身上穿的道袍破破烂烂,头发也是松松散散披在后面,上面唯一插着的簪子也是木头做成的,勉强固定着一小把头发,当真是廉价至极。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个乞丐窝出来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难怪亲生父母宁愿选择养女,也不要这个亲生女儿。 张盈盈眼角微抬,瞥了眼不服气的小丫鬟,轻蔑的冷笑:“本小姐打你,你竟敢在心里蛐蛐我!” 她上前一步,将袖子往上撸了撸,狞笑道:“看来还是我心地善良,下手轻了点儿。” “啪啪......” 一连串的巴掌声结束,小丫鬟两侧脸颊红肿,嫣然变成了一个猪头,由于嘴巴肿的渗血,说话也变的不利索了。 “唔唔......唔唔......” 张盈盈揉了揉手掌,刚才力道过大,不小心把手掌震麻了,晦气的哈了哈掌心,小声嘀咕:“皮真不是一般的厚,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狗奴才。” 小丫鬟:...... 这人没毛病吧? 现在最疼的应该是她的脸颊和嘴巴,而不是那个贱人的手! 等着吧,等会她就去大厅告状。 张盈盈安慰好小手后,大摇大摆的哼着歌儿朝另一边的小院子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 * 大厅内。 大家都在安慰张兰茵,并且向她保证,他们绝对不会把她嫁给一个要死了的皇子。 这门婚事就算张盈盈不同意,他们也会让她同意的,就算是绑也把人绑上轿子。 张兰茵抽噎了几下,不放心的再次求证道:“可是妹妹的脾气那么大,到时候再跟父亲母亲闹,那可怎么办?” “哼,闹就让她闹去,她怎么能够跟我的兰茵相提并论。你才是父亲和母亲的心肝宝贝。” 张氏心疼的将人抱在怀中,好一顿安慰。 张兰茵埋在张氏的怀中,委屈湿润的双眸刹时变得狡猾无比,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就算你是侯府的真千金又怎么样?在她面前还不是屁都不是。 只要这门婚事定下来了,张盈盈这个贱人嫁了出去,给端王陪葬。 那以后她就是侯府真正的嫡小姐,身份依然是尊贵无比的,未来的夫婿也会是人中龙凤。 冬至顶着鼻青脸肿的面容,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扑通一下跪在了大厅之内。 张兰茵这个方向刚好可以看到进来的人,眼眸一惊:这是哪里来的猪头? 看着好生熟悉。 “大小姐,呜呜......” 听到人说话,她才猛然反应过来,这是伺候她的冬至,刚才就是张盈盈将人带了去的,现在人变成这样,百分之百是那个贱人打的。 张兰茵心生一计,心疼的问道:“天啊,你的脸怎么肿成了猪头?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张侯爷和张夫人也不悦的望向下首跪着的小丫鬟,脸颊红肿,衣服上满是污泥。 见人在那边哭,就是不说话,刚把张盈盈引起的怒火压下去,这会儿又再次燃烧了起来,厉声道:“说啊,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侯爷,是二小姐打的。” 三月抽噎了几下,打着哭嗝继续道:“奴婢带她去房间休息,谁知她看不上夫人准备的房间,嘴里还骂夫人准备的房子乞丐都不住。最后她看中了大小姐的院子,奴婢就提醒了几句,她就说她才是侯府的嫡小姐,大小姐的东西本就应该是她的,然后还对我拳打脚踢。” 张夫人给这个没有养在身边的女儿确实准备了一个院子,小是小了点儿,但绝对不是她口中乞丐都不会住的房子。 本来以为这个亲生女儿只是貌若无颜,胸无点墨,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陋习。 当即气的脸红脖子粗。 “这个逆女反了天了,兰茵的东西是她能碰的吗?” 老夫人坐在一边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只觉得未来的日子会不太平了。 她伸手,旁边站着的嬷嬷就把她搀扶着站了起来。 “老夫人是要回去休息吗?” 她点了点头,没兴趣看他们在这里扯皮,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张盈盈嫁过去就行了。 别的事情,她也懒得参与。 “好了,我也累了,剩下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吧,但记住一条,绝对不能让侯府的名声变臭了!” “儿子知道的,你老就放心吧,把她找回来就是为了替兰茵替嫁的,不然我们也不会找她回来。” 张侯爷站起扶着老夫人将人送出了大厅,这才回头又对张氏道:“本侯还有公务要忙,内院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一定要好好教一教那野种规矩。” 否则出门惹事,被骂得就是他这个亲生父亲了! 他一向要强,可丢不起这个脸。 另一边,张盈盈对比了几个院子,最后停在了落梅苑门口。 这个院子有山有水,是个风水宝地。 只是住在这里的人是个心思恶毒的人,将空气闹得乌烟瘴气。 她把别在腰上的葫芦解了下来,然后打开上面的塞子,一阵白烟飘过。 有三个女鬼飘了出来,站成一排。 她们是张盈盈下山路过乱葬岗时救下的女鬼,当时为了救她们,不仅把师父给她新做的道袍都弄坏了,还把自己弄得满身污泥。 现在正是女鬼们报答她的时候了。 张盈盈指挥道:“你们把这里打扫一下,本小姐今后暂住这里了。” 第3章 认亲侯府(3) 没一会儿,女鬼们将房间里原先的东西通通丢了出来,在小院子里堆了一大堆。 张盈盈坐在一边满意的笑了笑,对身边另一个给自己捏肩膀的女鬼道:“你去把我的东西全部摆出来。” 房间收拾的干净漂亮,人也会跟着心情舒畅的。 女鬼接过她的储物戒指,笑着道:“好的,主人,奴家这就去。” 张兰茵随着张氏刚踏入小院子,就看到了地上被丢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有她最新添置的水袖衣裳,还有重金打造的一副金玉镶嵌的黄金头面。 每一件都价值连城,现在却被不识货的人随意丢弃在地上,有的还出现了裂痕。 前天刚下过雪,地上有些雪融化形成了小水洼,衣服丢在上面,不免被沾染上水泽。 这些她一次都没有穿戴过,全是为了七日后的赏雪宴准备的。 平时她都舍不得拿出来看,现在却被张盈盈随意丢在了地上,像是个垃圾一般。 她掐了掐掌心,疼痛让一双恶毒的眸子变得委屈又湿润,“妹妹,你容不下我大可跟我说,我也不是那种厚着脸皮不走的人,为何要对我的东西下毒手?这些东西全都是母亲花重金为我制作的,现在却被你弄坏了。既然如此,那我走,行了吧。” 张夫人见人哭着要走,心疼的拽着人不给走,“兰茵啊,你是母亲的心头肉,就算要离开,那个人也不会是你!” 张夫人说这话时,看了一眼那边面带微笑的张盈盈一眼。 言外之意,昭然若揭! 要走的人是张盈盈! “母亲,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妹妹才是侯府真正的千金,我只不过是你们捡回来的孩子,我不能让妹妹与你们生了嫌隙。既然她容不下我,我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我等会就拿点衣服出去找一个客栈住着,等时间一到,我自行去端王府。” 张兰茵边哭边说着,凄凄惨惨! 巴掌大的孩子被自己如珠如宝养到这么亭亭玉立的样子,现在被人这般欺负,张夫人心疼不已,将人往怀里一扯可劲安慰,心中对亲生女儿的那点愧疚荡然无存。 “盈盈,你为何要把兰茵的东西全部丢了出来?就算是任性也该有个度,马上向你的姐姐道歉!” 张盈盈坐的是躺椅,刚才他们过来的时候动静太大,她坐直了身子,这会儿听到张夫人的命令,觉得有点好笑。 身体往后一靠,双手垫在脑后,嘴角弯了弯:“我喜欢这个屋子啊,要是姐姐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那间破草屋住。毕竟你比我大,应该要让着我,姐姐你说对不对?” 喜欢装小白花? 张盈盈可不打算惯着她! 她就是要将无赖贯彻到底,气死她们。 不是说张兰茵是个知进退,识礼数的京城贵女吗? 让一让她又何妨? 张兰茵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是张盈盈故意这般做的。 难不成是知道了那间茅草屋是她安排的? 但是不应该啊,她才回来,侯府里的人不可能会向着她,而且这件事只有她们主仆三人知晓,冬至和春蝉不可能会背叛她的。 张兰茵拉了拉母亲的手,委屈的说道:“母亲,既然妹妹喜欢这里,那我就让给她吧,虽然住了很多年也有感情了,但是让给妹妹,我是愿意的。” 见女儿这般委曲求全,张氏更加心疼了,她的女儿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拍了拍她的手,转而面目可憎的看向躺椅上的女孩:“你有没有一点礼数,她是你的姐姐,你理应让着她,尊敬她,在外面没人教,以后在府里,就好好跟着嬷嬷学学,别净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末了,嫌弃的补充了一句:“真是哪里都比不得我的兰茵。” 张盈盈冷笑一声,原来这就是她那十年未见过面的亲生母亲能说出口的话。 还好她来之前对父母没抱什么希望。 拍了拍道袍上不存在的灰层,朝张兰茵靠近了点儿,笑着道:“你觉得这样就会让我难过?” “那你可就错了,我一点儿也不觉得难过,这样的父母差劲极了,我不屑有,还有那间破草屋是你的杰作吧?” 张兰茵瞳孔一缩,连忙看向张夫人那边,见并没有异样,应该是没听到。 她佯装才知道此事,小声道:“妹妹在说什么胡说,那是母亲安排的,我事先不知情的,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会劝说母亲的。” 张盈盈觉得好玩,低低笑了声,沉声道:“是吗?至于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 “你要是安分守己,或许我不会针对你,但是你好像很担心啊,时不时做些小动作,让我看到这一家人眼神不好的人对你的宠爱,你以为这样就能刺激到我?真是可笑透顶! 还有今日这院子就是你自作聪明的代价,乖乖搬出去吧!不然我肯定会让你成功嫁给端王陪葬的,不信你可以试试!” 张盈盈说完,后退一步,伸手理了理她的衣领,笑着道:“母亲,姐姐说体恤我有人生,没人养,是个可怜的孩子,自愿让出院子给我呢。” 张兰茵一口银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吞! 她绝对不能嫁给端王的! 张夫人不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但见兰茵脸色微微发白,认定是张盈盈欺负了她。 还有张盈盈那句“有娘生,没娘养”,让她非常不爽! 呵斥道:“你虽然是我亲生的孩子,但是与兰茵相比,你什么都不是,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别成天想着不属于你的东西。” 张兰茵心有余悸,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连忙拉住张夫人劝道:“母亲,既然妹妹喜欢这里,那我就搬去你旁边的牡丹苑吧,这样女儿也好时常陪伴母亲和父亲。” “可是这里不是你最喜欢的院子吗?” 当初为了要这个院子,她还秘密处理了侯爷的一个宠妾,这事侯爷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母亲,不碍事的,妹妹喜欢就先给她住几天,反正她一月后,也是要嫁出去的,到时候我再搬回来。” 张夫人一想也是,但还是觉得是张兰茵受了委屈,拉着人的手慢慢拍着,“兰茵啊,你就是太心地善良了,这才会被人随意欺负,以后一定要硬气些,母亲和父亲为你撑腰,你什么都不要怕!” 张盈盈明明做好不被偏爱的准备的,但是看亲生母亲这般维护一个养女,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捏了下,眸中失望一闪而过。 女鬼刚才听到争吵声,担心主人被欺负,也飘了出来。 方才发生的一切,她们亲眼目睹。 察觉到主人心情不好,想安慰,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盈盈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血条,看着张氏下逐客令:“既然姐姐自愿把院子让给我了,那么请你们赶紧把地上的垃圾一并带走吧!看着就让人心情不爽。” 张夫人皱眉看向张盈盈,好似亲生女儿是她的仇人:“来人,把地上的东西全部丢掉,这些东西被不干净的人碰了,我们不要。” 又转头对张兰茵笑的慈爱:“兰茵,跟母亲走,母亲带你出去重新购置,母亲记得你上次说点翠阁新上了一幅头面,你很是喜欢,是不是?” 一行人往外走着,张兰茵回头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好似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母亲,你说的没错,就是那一副,那我们不带妹妹去吗?我看妹妹穿的很是寒酸。” “带她去丢人现眼吗?” 第4章 认亲侯府(4) “主子,夫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明明你才是她的女儿,她怎么可以这般对你!” “主子,你母亲该不会头脑有点问题吧?” 不然怎么能放着自己经历九死一生生下的女儿不管不问,跑去疼什么养女,奇怪的很嘞。 张盈盈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里面摆满了师父送给她的奇珍异宝,心情也好了许多。 “无所谓,我回来也并不是寻求他们的宠爱的。” 缺席了十年的父爱母爱,十三岁的她也不是非要不可的。 她有师父,有师兄弟,师姐们疼爱就够了。 “好了,不说他们了,说说你们的事情吧,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们呢?” 女鬼们笑了笑,见主人不愿多提及家人,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开始了自我介绍:“主人,我生前是王家小姐,我的名字叫王嫣然,我们家是世代经商的,后来被我的丈夫构陷,我们全家被官府查抄,并斩首示众,而我已嫁做人妇,逃了一劫,但是我的夫君为了斩草除根,便也将我杀了。” 嫣然的人生很让人唏嘘,尤其是那个杀千刀的男人更是死一百遍都不足惜! 王瑶瑶心里有了计较,又看向另一个长相美艳的女鬼,“你呢?” 艳丽女鬼猩红色眸子一颤,突而笑了笑,“我没嫣然妹妹这么曲折的故事,我只是家境贫困,为了弟弟妹妹能吃上一口饭,自愿被父母卖到窑子里去的,后来被一个变态恩客给玩死了,这就是我的一生。” “哦,对了,我没被卖进窑子之前的名字叫阿酒。” 另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看起来是个很有文化的鬼。 她礼数周全的对着张盈盈微微福了福身,“我是江南知府之女,名唤织锦,打从娘胎里出来就体弱多病,没能活过十五岁便去了。” 张盈盈微微点了点头,对这三个临时起意救下的女鬼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你们有什么心愿吗?” 三人对视了一眼,纷纷跪了下来。 嫣然道:“主子,我希望能帮父母洗刷冤屈,让渣男给我家人陪葬!” 阿酒身不由己入了勾栏之地,死了并未怪别人,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弟弟妹妹过得好,不要走她的路。 织锦的愿望是想回去再见父母一面,顺便告诉他们,她现在过得很好。 “嗯,你们的愿望我都会一一相助你们去实现,只是你们愿望实现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主子,我们想继续跟随你,以报答你的恩情。”三人想到了一块儿。 张盈盈眉头微微蹙了蹙,“跟着我,你们就没了投胎的机会?这样也愿意吗?” 嫣然道:“人世间很美好,可是下辈子我并不想重新来一次了。” 阿酒眼眸湿润,紧随其后:“我这辈子尝过了辛酸苦辣,怎么还会愿意投胎再来一次呢!” 织锦笑了笑,“我只想等父母老去,能送他们一程,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张盈盈没想到他们都不愿意去投胎转世,不过也表示理解,他们这一生太苦了,走不出来,或者是看的太通透。 “行吧,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们就跟着我,不过我可不养闲鬼,你们得听从我的命令。” 三人笑了笑,表示她们早已将她看做她们的主子了,任凭她的调遣。 张盈盈收了三个小弟,心里也开心,她从怀里取出了一本秘籍,是鬼修专用的。 这本修炼秘籍是她跟隔壁山的人斗法赢来的,一直没用的上,差点在储物戒里生蜘蛛网,时至今日终于是派上了用场。 “这本鬼修秘籍,你们三个拿去研究一下,说不定对你们有所帮助。” “多谢主子,我们一定会好好修炼,争取做您的左膀右臂!” 张盈盈这几日听她们恭维的话听得耳朵有点痒,挥了挥手,“我饿了,你们去给我整点吃的去。” * 张煜阳是晋安侯府的二公子,平时都是住在书院里,明日休沐,今日下了课后,让书童收拾了下东西,一放学就坐上马车往家的方向赶。 “二公子,你对大小姐可真好,每次放假都着急赶回来。” “哼,你懂个屁,那可是本小爷唯一的妹妹,长得花容月貌的,我不看紧点,要是被有心之人连盆端走了,我可不得哭死。” 从小就喜欢跟着他屁股后面哭鼻子的小丫头,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找人嫁了去。 就算要嫁,那也得是人中龙凤才配得上。 端王这种要死不活的,想都别想! 想到这个,他好像记得母亲和父亲前几日提起过,今日他那个丢失十年的亲妹妹要回来。 听父亲和母亲那意思,应该是想让这个人去代替张兰茵替嫁。 一个乡野长大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反正也没啥感情,弃了便弃了。 总比留在府里,让别人看了笑话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二公子,我好像看到夫人和大小姐了。” 书童指向前方,一群丫鬟的簇拥下,有一个人的背影让人一眼便移不开。 “是妹妹和母亲!快停车,本小爷要下车找他们去。” 书童紧急勒停了马车,张煜阳飞奔而下,跑着上前:“母亲,兰茵......” “母亲,是二哥!”张兰茵激动回头,她的帮手回来了。 二哥是个急性子,没什么城府,稍稍一利用便会被人拿捏在手中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张氏一听是自家那个到处惹事的二儿子,甚是头疼:“你今日怎么回来了?” “母亲,我想妹妹了,这便回来了啊。” 张煜阳一向大大咧咧的,没注意到张氏的变脸,简单应付一句,快跑到张兰茵身边,拉着人的手嘀嘀咕咕说着这几日在学堂发生的事情。 张兰茵不管他怎么说,脸上总是挂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像是有心事。 张煜阳再是愚笨,这会儿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妹妹,你怎么了?” 以前,只要他说学堂的事情,张兰茵都会认真听着,有时候还会被逗笑。 张兰茵身边伺候的一等丫鬟有两个,其中一个名唤冬至被张盈盈打了,这会儿在房间里养伤,跟着来的是另一个婢女夏蝉。 夏蝉注意到小姐给了她一个眼色,当即站了出来,小声埋怨:“还不是二小姐,今日刚回府就打了冬至,还抢了小姐的院子。” 第5章 认亲侯府(5) 院子里属于张兰茵的痕迹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全部换上了张盈盈喜欢的风格。 三个女鬼忙了两个多时辰,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全身就像是被打了鸡血,恨不得再来几个院子给她们活动下筋骨。 她们死了一年多了,在乱葬岗不是睡觉就是出来晃荡,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每天的乐趣就是吓吓人。 还不幸的碰上了坏道士,要不是张盈盈出现救了她们,她们现在已经沦为了杀人的武器了。 想到这里,手下切菜的动作更加快了。 她们要好好对待恩人! 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丝丝缕缕的肉香随着烟火气不停地飘进飘出,勾的人不停吞咽口水。 张盈盈躺在一张破破烂烂的摇篮椅上,在树下晃啊晃,肉眼凡胎看不到的地方,有一缕神识从她身上飞出,慢慢进入到了戒指中。 这枚储物戒指,是她下山时,师父所赠,里面具体有些什么东西,她一路走来还没进去看过。 这会儿闲暇下来,正好进去看看。 闪着白光的缩小版张盈盈被眼前庞大的物资吓得张大了嘴巴。 “师父到底是有多怕我会死啊!” 老人家竟然准备了满满当当的一大堆保命符箓和法器。 还有很多带有灵气的蔬菜以及灵兽的尸体。 这些东西非常新鲜,看着像是刚放进去的。 可是,她从山上到京城花去了七天时间呢。 所以她得出一个结论,这个戒指空间是静止的。 嫣然和织锦一个是富家女,一个是官家女,十指不沾阳春水,不会做饭,也不会生火,只能在厨房帮着洗洗菜,切切菜。 这会儿见阿酒把饭菜做好了,主动走出去喊张盈盈进来用餐。 张盈盈缓慢睁开眼,将那一缕神识收了回来,跟着嫣然她们一同进了厨房。 入眼便是一桌子的满汉全席。 阿酒从小家境不好,刚懂事就要带着全家做饭洗衣,她对于这一方面非常拿手,后来入了春楼,又吃过很多山珍海味,吃着吃着,就会去向厨师讨教,一来二去的,她也就会了很多做菜的手艺。 张盈盈刚坐下,碗里便被人放了一块排骨。 上面撒了点儿白芝麻和葱花点缀,本就色泽好看的排骨看起来更加让人口水止不住往外冒了。 她夹起放进口中,满足的嗯了声。 阿酒见状,高兴的又拿筷子夹了几块放进张盈盈碗中:“主子,你再吃点。” “辛苦你们了,你们也坐下吃吧。” “主子,你吃吧,我们不用吃饭的。” 张盈盈挑了挑眉,是她吃的迷糊了。 她们现在是鬼魂状态,还没有开始修炼,只需要吃线香就可以了。 想着,她从储物戒里取了三大盘线香点燃了。 “那你们吃这些吧。” 嫣然她们一看,眉眼舒展:“多谢主子!” 主仆几人吃的正开心,突然有一阵巨大的踹门声打断了这份温馨。 “主子,要我们去将人吓跑吗?” 吓人这个活儿,是她们最擅长的,一出马保管把人吓得屁滚尿流。 张盈盈喝了一碗鸡汤,又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抿了抿唇:“不用,我自己解决!” 这是她与晋安侯府的事情,需要她来处理,也需要她来亲自斩断这份亲缘线。 况且吓人不得劲,她喜欢气人! 特别是看那些人被气的七窍生烟,却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格外让人舒心。 张煜阳在门外不顾张兰茵的阻拦,使劲踹了好几脚院门,终于在第五脚的时候,将紧闭的院门踹了开。 “张盈盈你给老子滚出来!” “二哥,你别这样,妹妹刚回来,她还不懂事。我本就占了她的位置,现在受点委屈没什么的。” 张兰茵追在身后,泪眼朦胧的劝着。 “茵儿,你说什么呢?你才是我们侯府的千金,她算个什么东西,还妄想骑在你的头上,今天本少爷就好好教教她做人。” 听到二哥这么说,张兰茵嘴角一勾。 “二哥,呜呜...谢谢你还把我当亲妹妹......” 张煜阳看的心疼不已,一把将人扯进了怀中,轻声哄着。 张盈盈抱臂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整个人懒懒散散的,一双清澈的眸子水润润的,意味不明的笑着。 耳边响起了阿酒的声音:“主子,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人呢。” 哪里有兄妹这么大年纪了,还抱在一起的啊,真是有伤风化。 以前不知道其身份还可以说的过去,这都知道不是亲生的了,还这般不顾形象,多少有点让人看不过去了。 张盈盈闻言,一张白嫩的笑脸顿时换成一抹嘲讽的笑,清澈的眸子也亮了亮。 原来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刚才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喂,那边的狗男女,你们要是想秀狗粮,麻烦出门左拐,那里有一片树木,长势惊人,刚好可以掩盖你们的身形。” 狗男女? 张兰茵被骂的一惊,眼睫上的泪珠要掉不掉的挂在上面。 她看了看四周,除了她和二哥,只有各自的贴身婢女和小厮。 那个贱人难不成是在骂她和二哥? 张盈盈毫不在意他们的茫然,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看身后孤零零倒在地上的大门,“对了,出去之前,记得赔我重新买门的钱哦。” 张煜阳愣了半天,感觉到身体上的温柔暖香远离,这才明白过来,张盈盈是在骂他们。 怒气上涌,扯着嗓子骂道:“你他妈的胡说什么东西呢!” 果然是乡下养出来的东西,满嘴喷粪,叫人作呕,思想上也有问题。 他是茵儿的二哥,怎么可能是那种关系?! 只有心思不正的人才会这般想。 张盈盈掏了掏耳朵,又弹了弹手指上不存在的耳屎,笑着道:“你们侯府养出来的人也不咋的啊,不顾常伦的搂搂抱抱,说话比我这个乡下来的人还要污秽。啧啧...没法比。” “你...不可理喻!”张煜阳骂不过她,一张脸憋得通红。 张兰茵捏着帕子,使劲绞了绞。 往常有人胆敢欺负她,二哥早已冲过去把人揍了一顿,现在怎么回事? 为什么还不去把人教训一顿? 而且这个张盈盈怎么回事? 洗干净脸后,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看? 一张脸白皙透亮,尽管穿着寒酸也难掩浑身的清冷气质,像是一朵不可攀折的清莲。 第6章 认亲侯府(6) 想到府里的人或许哪一天会接受张盈盈而逐渐放弃她,张兰茵感到一阵心悸。 她才是侯府的嫡女! 任何人都别想把属于她的东西抢走。 眼神暗了暗,将绞烂的帕子塞进袖子里,葱白手指拉了拉张煜阳的手臂,满脸委屈:“二哥,茵儿不想你和妹妹吵架,要不这院子就让给妹妹住吧。” 什么叫让? 这明明是她凭本事抢来的! 张盈盈嘲讽的笑了几声,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闪了闪,眸光锁定在张兰茵身上。 这人身上的黑气又重了点儿。 心里估摸着又在想着什么坏主意呢。 还有张煜阳这个蠢货,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真不知道侯府人的脑子是怎么长得? 难不成全数长在了脚底板,被踩烂了? 想到这里,她水润润的眼睛弯了弯,看向张煜阳说道:“听到没有,你妹妹都说了她不要了,你怎么还搁这生气呢?莫不是人们常说的皇上不急,太监急?” 张煜阳气的七孔冒烟,手指着她就要上前揍人。 张盈盈不躲反而上前一步,纤细白嫩的手指捣在张煜阳的额头上,微微使力,将人戳了回去,嫌弃的说道: “你瞅瞅,你额头上的皱纹深的都可以夹死苍蝇了,做妹妹的奉劝你一句,少操心,多去做一些开心的事情吧,免得年纪轻轻就娶不到媳妇了。” 张煜阳本来还挺愤怒的,听到娶不到媳妇,立马看向小厮,问道:“你帮我看看,我额头纹真的很深吗?” 小厮挠了挠头,有点摸不着门路了,不是说是来教训二小姐的吗? 怎得三言两句,就被人带偏了题? 不过,他知道二少爷向来喜欢听人夸他,立马坚定地回答:“我们二少爷永远是最耀眼的存在。” 张煜阳闻言,得意的甩了甩额角的一撮毛发,“真是吓死我了,我就说我怎么可能老了嘛?” 晋安侯夫人是满京城出了名的美人,几个子女中就属他长得最像母亲了。 想着,又偷偷瞄了眼张盈盈,好吧,他是第二个像母亲的。 张兰茵见他看张盈盈的眼神变得愈发柔了点儿,心下害怕。 掐了一把手臂拜拜肉,疼的眸子泛红:“妹妹,你就算是怪我占了你的身份,你也不应该这样诅咒二哥老啊,他毕竟是你亲生的哥哥,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就好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来侯府,更不该占了你的身份这么多年,呜呜...” “茵儿,这不是你的错,是她不该回来......”见从小疼到大的妹妹这般贬低自己,张煜阳心疼。 是啊,就算是长得像母亲,又是他的亲妹妹,那又如何? 茵儿才是与他一起长大的,要说感情,他们之间的感情才是最深厚的。 眼前这个恶毒的女子于他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过不了几天就会被嫁去给人陪葬。 “你别哭了,二哥这就为你讨回公道。”张煜阳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这才舍得松开人,眼神冷冰冰的射向张盈盈:“你现在把东西搬出去,再跟茵儿道歉,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若是再冥顽不灵,休怪我不念及你我的血缘关系,对你动手了。” 张盈盈叹息一声,嘀咕道:“还以为有救呢,原来也是一个没救的人。” “你嘀咕什么东西?我让你搬出去并且道歉,听到没有?” 张盈盈耸了耸肩膀,毫不畏惧的说道:“我不!” “要出去的是你们才对。” 剑拔弩张时刻,突然响起了一道清冽冽的声音。 “你们在胡闹什么呢,也不怕被人看见笑话去。” 张家大公子张熠珩身材高挑,穿着一席白衣,身上有一种满腹经纶书生气的气质,缓缓从踏门而入。 扫视了下在场的人,目光停在了张盈盈身上,“你就是盈盈吧,我是你的大哥。” 张盈盈不清楚此人是否跟侯府其他人一般,并没有喊人,而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张熠珩也不恼,微微一笑。 再次看向张煜阳时,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你不去温书,在这儿大呼大叫做什么?” 张煜阳性子单纯,时常会被人利用,在外面经常被当枪使,做下了很多混账事。 对于这个亲弟弟,他身为哥哥,也很是无奈。 张煜阳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便是面前的大哥。 父亲和母亲教训他,至少还会心疼一下,但是大哥绝对不会,那一鞭子一鞭子打在身上,丝毫不带手软的。 被大哥这么一质问,他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大哥,茵儿的院子被人抢了去,我过来帮她夺回来。” 闻言,张熠珩这才注意到院子里的变化。 原先属于张兰茵的东西全部被换了,现在整个院子摆了很多他没有见识过的花草。 尤其是那一张破破烂烂的摇椅,格外引人注目。 不禁叹了口气,却还是柔声道:“盈盈,母亲在几天前就给你打理好了院子,你怎么不去住,反而抢茵儿的院子呢?” “茵儿也算是侯府的女儿,你的姐姐,就算你再不喜,那也不能这般欺负她。” “你们互为姐妹,更要相亲相爱,互相帮助,不能做出伤害彼此的事情。你把东西整理一下,随我去你的院子去。” 张盈盈抬眸看了张熠珩一眼,又看了一旁的张兰茵一眼,这才笑着开口道:“你说的是西南方向的漏风茅草房吗?” “原来你们侯府已经破落到了连一个像样的房子都拿不出手了,那还找我回来干嘛?我在乡下养的畜生住的都比你们口中的院子要好。” 山上的灵兽,每一只都有单间呢,上好的灵草养着,舒适的住宿环境。 侯府呢,直接给她一个乞丐都嫌弃漏风的屋子。 也不怕丢了侯府的面子。 张熠珩疑惑,侯府就算不如以前了,不至于连个像样的院子都拿不出来...... “可能是母亲搞错了,你等会跟我一起去找母亲问一下。” 张兰茵隐在袖下的手一紧,“大哥,要是妹妹真喜欢我这里的话,我不介意把院子让给她住的。母亲刚才被妹妹气着了,我们就别因为这件小事去打扰她休息了。” 绝对不能让他们找到母亲面前去对峙,不然她做手脚的事情一定会被发现的。 第7章 认亲侯府(7) 张煜阳原本因为大哥的到来,有点害怕了,眼下听张兰茵这般委屈自己,笃定就是张盈盈欺负了人,而且母亲怎么可能给她住茅草屋?她分明就是没事找事,故意在这混淆视听。 “大哥,还跟她说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她这是嫌弃我们侯府呢。” 说完不解气,又接着道:“既然嫌弃,那你走啊,回你的乡下去,我们侯府本就不欢迎你。” 张兰茵听着心口发紧,觉得二哥越来越没脑子了。 张盈盈要是真被赶走了,那替嫁的事情怎么办? “住口!” 张熠珩越听越不喜,盈盈就算是嫌弃给她的院子不好,那也是他们侯府的真千金,怎么能再次离开侯府呢? 而且,她还要代替茵儿嫁给端王,要是走了,谁去嫁? 茵儿是他们侯府精心培养出来的世家贵女,是不能去陪葬的。 “盈盈,你要是不喜欢母亲为你准备的房间,那大哥去跟母亲说,让她重新给你准备一个,你觉得如何?” 张盈盈深吸一口气,果然不能对侯府的人抱有任何希望。 “不必了,我觉得这里非常好,我很喜欢,如果你们觉得母亲为我选的院子被辜负了,那你们可以让你们的好妹妹搬进去住啊,那里四面通风,夏季肯定很凉爽,冬季嘛,多烧点银丝炭,或许还可以取取暖,要是下雨的话,你们这么疼你们的好妹妹,应该不会连几把雨伞都舍不得为其购买的吧?” “妹妹,你别说了,院子我让给你就是了,我没事的。”张兰茵害怕她再提起那个破烂屋子的事情,神色有一点慌张。 张盈盈嘴角勾了勾,既然这么害怕暴露,她偏不如她的意。 “大哥,妹妹带你去看看,你好预估个面积,这样买雨伞的话,你也知道大概需要买几把。” 说着,拉着人就往外走。 张兰茵心里咯噔一声,吓得脸色煞白。 提起裙摆追了上去:“大哥,妹妹,不用了,我住牡丹苑就行了......” 张盈盈可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拽着人走的飞快,没几分钟就把张兰茵丢在了身后,不见了身影。 张熠珩看着眼前乞丐都不住的屋子,有点难以置信:“盈盈,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这里位于侯府西北角,以前是用来关犯事的下人地方,后来因为经久维修,破败了。 要不是盈盈拉他过来,这个地方还真就被遗忘了。 “你说呢?”张盈盈挑眉反问。 张熠珩直接反驳:“不可能是母亲做的!” 侯府那么多院子,母亲不至于这么做。 就算是没养在身边,但身上留的血液确实是母亲的,她没必要这般苛待盈盈。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张盈盈当然知道这不是侯夫人准备的院子。 这是张兰茵给她的下马威,只是她算错了一步,没想到张盈盈会直接站出来反抗,甚至抢了她的院子,现在更是直接带着人去看这个破旧茅草屋,准备一步一步揭露她的丑事。 想到刚才张兰茵害怕被发现的惊恐脸色,张盈盈有点兴奋,面上并不显,学着张兰茵那副委屈的神情,抬眸看向张熠珩,双眸雾蒙蒙的: “大哥,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姐姐的婢女冬至,就是她带我来此的。” “当时她还言语侮辱我,说我是爹不疼,娘不爱的野丫头,我气不过,就小小打了她一下。” 张熠珩是聪慧的,几乎是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但是他需要求证一下。 又见方才硬气的丫头,这会儿也委屈上了,他叹息一声,揉了揉她的头,柔声道:“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大哥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嗯,那我先回去了。”张盈盈正好也累了,这会儿回去刚好可以睡个午觉。 * 落梅苑。 嫣然她们见到主人回来,全部凑了上来:“主子,怎么样?” 阿酒蹙着眉头:“你大哥看着是一个公允的人,但话里话外都是在维护你们家的那个养女,你所求的公道,恐怕很难了。” “无所谓,我不要求什么公道,而且我不会在侯府长住的,府里的人于我而言只是个过客。我对付张兰茵,只是不喜欢别人算计我。” 刚进府的时候,她是有期望的,可是父母的嘴脸以及偏袒,让她明白了,她师父说的没错,她的亲人缘极其单薄,甚至是没有。 等那隐隐约约的亲情线彻底崩断,她与侯府的人算是彻底划清界线了。 张熠珩在张盈盈走后,一脸怒气的去到了母亲的院子。 张氏见难得过来一次的大儿子,颇为高兴:“王妈妈,你去准备点大少爷喜欢吃的糕点。” 又转头对张熠珩热情的问道:“今日事务不多吗?难得休息一次,你应该和同僚出去喝喝酒,培养下感情,对你日后上升有帮助的。” 张熠珩去年中了探花,目前在翰林院上职,算是张氏的骄傲。只是为人有点过于正直了,总是不喜欢与太多人接触,不如张煜阳活泼,什么人都可以称兄道弟。 “母亲,你给妹妹安排的院子在哪里?” 说话跨度有点大,张氏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说的是张兰茵。 有点晦气的说道:“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我给那个野孩子准备了院子,她不去住非要抢你妹妹的落梅苑,而且还打了你妹妹的婢女,当真是个没有教养的。” “不过,你也别担心,现在你妹妹住在牡丹苑,离我比较近,我也好照顾她。” 张熠珩越听越觉得寒心,亲生母亲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女儿。 难怪盈盈刚才会那般委屈,本来水润润的眼眸干净纯粹,浑身长满了刺,却在独自面对他的善意时候,委屈的哭泣,还不敢大声哭出来。 他闭了闭眼,强忍怒气:“母亲,盈盈不是野孩子,她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的嫡亲妹妹!” “就算你偏袒茵儿,但是也不能让盈盈去住下人都不住的茅草屋吧,那里四面通风,这么冷的天气,您是想冻死她吗?” 张氏一脸懵逼,“什么茅草屋?” 张熠珩沉声问道:“你给盈盈准备的院子不是茅草屋?” “怎么可能?”张氏觉得太荒唐了,“就算我不喜欢那丫头,也不可能让她去住茅草屋啊,说出去,外人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们侯府呢。” 第8章 认亲侯府(8) 母亲一向是个爱面子的人,不可能做出这般事情来的。 张熠珩眉头微蹙,不愿意相信这件事会是心地善良的张兰茵做的。 他不死心的问道:“母亲,刚刚盈盈带我去了那个茅草屋,她跟我说,这是冬至带她去的,还说那是最适合她身份的住所,她气不过,把冬至打了一顿。” 张氏瞪大了双眼,觉得这件事太扯了,一个婢女怎么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 除非是有人指使。 “冬至是茵儿身边伺候的婢女......” 张氏眼眸陡然一睁,与张熠珩四目相对,彼此未说出口的猜测竟是一致的。 那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珩儿,你别怪茵儿,她还小,估计是害怕才会做错事的。” 张兰茵是她看着长大的,万不可因为这件事被坏了名声。 “珩儿,这件事你就当不知情,全是那冬至一人所为,等会我去茵儿院里把那丫头处理了。” 想到盈盈浑身长满刺的样子,丝毫不让人。 避免让事态发生不可逆转的局势,眼下只能这么做了。 张熠珩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嗯了声。 见儿子站在了她这边,张氏心下松懈了点儿,今日这事还好是老大过来跟她说,要是被传到了外面,还不得被外人笑话了去。 到时候出去参加宴会,她这张老脸往哪搁? 张氏让王妈妈把冬至拖到了她的院子里。 冬至被几个婆子压在地上跪着,从远处飞来一只茶盏正正好砸在了额头上,本就红肿的脸颊更加疼痛了。 “大胆奴婢,你可知错?” “夫人,奴婢不知犯了何事?” “呵......事到如今,还敢狡辩,捏造事实就是你犯下的大错!” 捏造事实? 冬至绞尽脑汁想了想,最近几天,她只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带着二小姐去了茅草屋这件事是捏造的! 看来是被夫人知晓了,眼下却只说她犯事,不说犯了何事,只能说明夫人是知道那件事不是她一个小小婢女敢做出的事情。 为了保全另一人,按在了她的头上。 冬至一阵恶寒,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夫人,不是奴婢做的啊,是小......” 张氏眉心一跳,阻止她把事情的全貌说出来,立马对那几个婆子道:“快点堵住她的嘴巴,打三十大板,然后发卖出去。” 张兰茵听春蝉说冬至被张氏带走了,吓得手心冒汗。 她害怕冬至把事情说出去,从茅草屋回来的路上掉头又往母亲的院子跑去。 好在她的牡丹苑离张氏的院子不是很远。 还没进门,一阵板子打在身上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她脚下软了软,深怕冬至已经把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战战兢兢的踏过门槛。 板凳上的冬至已然被打的奄奄一息了,在其身下是汇流成河的血河。 随着板子的落下,会有清晰的滴答声。 到底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她被那抹红刺得后退几步。 春蝉上前扶住人,“小姐别看!” 张兰茵摆脱开她的搀扶,跌跌撞撞的上前,“冬至......” 冬至听到她的声音,露出一抹微笑,“小姐,你终于来了。” 张氏皱着眉头,“王妈妈把大小姐带回房间。别让这些污了她的眼睛。” “小姐请随老奴进房间吧。”王妈妈走到张兰茵身边,笑着道:“看这些会做噩梦的。” 张兰茵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冬至到底有没有乱说什么。 她心里很不安,站在原地蹉跎不前。 王妈妈见此,回头看了一眼张氏,见她面色变了。 立马再次出声:“小姐,你站在这里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夫人正在气头上,你还是随我进屋吧,免得惹火上身。” 说完不顾主仆之分,对另外几个婢女使了个眼色。 几个婢女搀扶着张兰茵,将人半拖半拉进了张氏的房间。 张兰茵如坐针毡,手心后背满是汗液。 外面的板子声一直没有停歇。 一刻钟后,那一声声板子声终于停了下来,她急忙站了起来,准备去看看。 手放在门栓上,还没来得及开门,便听张氏下了命令:“把人给我丢出去,至于是生是死,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被打成这样,又没有大夫的治疗下,只有死命一条。 张兰茵不知为何,竟有了一点侥幸。 门被从外推开,张氏出现在面前,张兰茵鼻子一酸,双眸通红: “母亲,我错了,是我没有管教好下人,才让她做了错事。您责罚我吧。” 一双白嫩的手往前伸了伸。 张氏叹息一声,反手握住,“茵儿,你知道母亲最疼你的,怎么可能会舍得打你。” 张兰茵被拉着坐了下来,听张氏道:“母亲今日教训冬至,也是为了你好,她身为你的婢女,却做出欺瞒主子的事情,打三十大板都是便宜了她。” “今后,你可勿要听信这些下人的教唆,我们茵儿永远都要开开心心的就行了,母亲和父亲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春蝉闻言吓得连忙跪了下来。 张氏瞥了眼,冷声道:“冬至是一个例子,下次若是再有人教坏我们茵儿,那便直接溺死!” 春蝉被吓一激灵,连声说不敢。 张氏摆了摆手,让婢女们下去。 等人全部走后,她看着张兰茵,语重心长的说道:“茵儿,母亲知道你妹妹回来了,你会患得患失,会不安,甚至去做出一些不是你能做出的事情来,但是你可知,在母亲心中,你才是我们的女儿,盈盈永远比不过你的。” “我们找她回来,也只是为了让她代替你嫁给端王而已,你没必要有那么大的负担。” 张兰茵闻言,心里美滋滋,得意的暗自嘀咕:“看吧,就算你是侯府真千金,那又如何? 你的父母,你的哥哥们,全部都站在我这一面,就算知道我故意欺负你,还不是轻拿轻放,为了不影响我的名声,甚至还找了个替罪羊呢!” “母亲,茵儿知道错了。” 张氏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嗯,好孩子,刚才吓到你了吧,母亲已经让厨房去熬你最喜欢喝的燕窝粥了。” * 张熠珩在书房处理完公务,手下侍卫江渊走了进来。 “大少爷,冬至已经被处理了,夫人也找了大小姐谈话。”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张熠珩放下毛笔,“等一下,你给我去买一份京城女孩子最时兴的糕点过来。” 江渊以为是送给大小姐吃的,就按照她的喜好买了一份回来。 张熠珩拎着食盒,往落梅苑走去。 第9章 认亲侯府(9) “盈盈,大哥给你买了你们女孩子最喜欢吃的糕点。” 张盈盈淡淡扫了一眼,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拿。 她对花生过敏,凡是花生制成的糕点,饭食,一律碰不得。 看着桌上一一摆放开的糕点,无一不是掺杂了点儿花生粒在其中。 张熠珩见她没有动,只以为她是在乡下长大,或许是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故此也不知道怎么去吃。 “这家店的糕点在京城很有名的,茵儿就喜欢吃这家的,说是味道很不错。”他笑了下,亲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你这样轻轻把它拿起来,就可以吃了。” 张盈盈就这么看着他一边吃一边教学,心里莫名的暖了些。 入府以后,这人是唯一对她有点好的人。 或许他们之间是可以有亲缘的。 不想大哥误会她,开口道:“我对花生过敏。” “花生过敏?” 张熠珩有点震惊,眉眼低垂去看糕点的成分,这一看吓一跳,每一份都掺杂了花生。 身为哥哥,却对妹妹了解甚少,是他的不是。 愧疚道:“抱歉,下次大哥会注意的。” 江渊站在旁边,闻言脸色一白。 张熠珩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在这里责怪,只是沉声道:“把这些收下去。” 桌面重新归于干净,因为吃食的小插曲,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张盈盈淡淡一笑,并没有在意。 “大哥来此,应该不光是给我送吃的吧?” 她说的没错,张熠珩来此,是想跟她解释茅草屋的事情其实是一个误会。 本来还不知道如何开口,现在被她挑了话头,说起来也不怎么具有压力了。 只见他呼出一口气,浑身轻松了许多,清朗的嗓音道: “大哥去问过母亲了,她说那个院子不是她安排的,想来是冬至自作主张了。” “哦?是嘛。”张盈盈嘴角微微弯起,明显是不相信。 张熠珩被她这么一笑,有点心虚。 其实他知道事情是张兰茵做的,可是他不能说实话。 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不仅对茵儿名声不好,也影响她们姐妹之间的情谊。 他接着补充了一句:“母亲打了冬至板子,已经将人逐出府去了。” 这件事终究是他们对不起张盈盈,而张盈盈的眼眸又过于明亮,就像是能看透人心,让他有点忐忑,不敢与之对视,视线落在桌面上,“落梅苑我也跟母亲商量过了,你若是喜欢,就继续住着。” “嗯,大哥若无事的话,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脸上的失望一闪而逝。 等人走后,小酒飘了出来,打抱不平:“亏我刚才还觉得他不一样,我呸!什么东西啊,道貌岸然!” 明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却还是选择偏袒了养女,一家人都是脑袋被驴踢了,错把鱼目当珍珠,以后有的他们后悔的。 张熠珩一路上都觉得心里闷闷的。 他总感觉张盈盈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他表演...... 江渊拎着食盒跟在后面,犹豫再三,“公子,是属下的错,我不知道二小姐对花生过敏。” 食盒里的东西都是大小姐平时喜欢吃的种类,公子让他买,他就按照以往的口味买的。 不曾想却犯了错。 张熠珩脚步停顿了下,想到盈盈用浅谈的语气说她对花生过敏的话,心里一紧,他的父亲也是对花生过敏。 家里人人知道,只要有父亲在的地方,就没有花生存在,而他的嫡亲妹妹自幼丢失,好不容易回来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去询问过。 还好,下个月,人就要嫁给端王了,也算是给她寻了一个不错的郎君。 到时候,他再跟端王府的人交代一番这些细小的细节也不算迟。 “罢了,她刚回府,我身为大哥都不知道,你不知情也是应当的。” 顿了顿,又道:“我看盒子里的糕点都是茵儿喜欢吃的,你送去牡丹苑吧。” 张兰茵从母亲院子里回去,嘴角一直高高的翘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心情不错。 春蝉端了一杯牛乳茶从外面走进来,“大小姐,夫人当真是宠你,就算二小姐是真千金又怎样,终究是越不过你的。” 她接过茶杯,香味扑鼻,入口丝滑,满足的点了点头:“她只是一个乡野村姑,如何能与我相比?” 她自幼被接进侯府,当成嫡女培养。 不管是长相还是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好。 张盈盈自幼走丢,听说是被乡下人捡了回去,那样穷的人家养出来的女儿,恐怕大字不识一个,被侯府厌弃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有她才可以给侯府带来荣誉。 “那是自然,奴婢看二小姐的衣服都破了好几个洞,头发也只是一根木钗盘着,一副寒酸样,就算长得像夫人又怎样,哪里比得上我们大小姐矜贵。” 张兰茵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珠钗,全都是点翠阁里最昂贵的头面。 光是上面的珍珠就够张盈盈全家生活好几十年了吧。 虚荣心得到满足,她嘴角微勾,拔下头上的一个菊花样式的金钗,“嘴巴这么甜,说的本小姐甚是欢喜,这个赏你了。” 春蝉受宠若惊,捧着发钗跪在地上道谢。 江渊便是在这个时候站在门口的。 “大小姐,大公子让属下给你送了糕点。” 方才大哥和张盈盈跑的那么快,害的她累的半死也没赶上,后来又遇到母亲抓了冬至的事情。 她猜测应该是大哥去告了状。 现在看来,应该是她多想了。 整理了下发髻,又摸了摸耳环,一切准备就绪后,她笑着走了出去,“有劳江侍卫了,不知大哥现在是否在忙,我刚好炖了点儿鸡汤,想着给他送过去补补身体。” 江侍卫拱手,“大公子在书房,不过他特地有交代,不许人去打扰他。” 说完,在张兰茵怔愣住的时候,悄悄退了出去。 “东西给她了?”张熠珩揉着额角,头疼不已,“她没说什么吗?” “回大公子,大小姐说来看你,属下按照你吩咐的回绝了她。” “嗯,下去吧。” 张熠珩从没有哪一天这么心累过,后宅之事太伤精神了。 他现在只期盼,端王府上的人抓紧来将人娶回去。 尽早结束这场让人头疼的闹剧。 * 嫣然在侯府逛了一圈,回了落梅苑。 她把今天看到的事情全部跟张盈盈说了一下。 其中包括夫人是如何与张熠珩对峙,然后一起决定将张兰茵保下的事情。 甚至包括张熠珩带回去的糕点去处也说了。 可谓是事无巨细。 其他两个女鬼听完,愤怒不已,身上的煞气噌噌往外冒。 小小的房间里,顿时漆黑无比。 张盈盈无奈挥了挥手,煞气被祛除,重新变得明亮。 “好了,都去修炼去吧,不要因为别人的过错,让自己不舒心,得不偿失。” 在她的世界,委屈的只能是别人。 自己强大起来,才可以让别人反过来追着你跑。 第10章 认亲侯府(10) 翌日。 张盈盈过去十年时间都是在深山中度过的,难得出来了,她想出去逛一逛,看一看。 织锦自告奋勇,决定陪着主人一起出去。 她父亲以前是江南知府,来过京城,对这里不说非常熟悉,至少比嫣然和小酒熟悉得多。 有人陪着,不会无聊,张盈盈同意了。 一人一鬼逛得很开心,张盈盈看到好玩的好看的,不看价格全部买了下来。 侯府没有给过她钱,但是不碍事啊。 可以记账。 凡是她拿过的东西,她都会来上一句:“我是侯府的二小姐,你们记在侯府的账上。” 织锦看的咂舌,“主人,你怎么这么熟稔?” 不是说以前是在深山生活的吗? 这一番操作下来,竟比她这个见过世面的小姐懂得还要多! 山上也有很多做生意的修士,不过他们不卖凡间的东西,他们卖的全是灵草灵兽,以及一些法器。 师父担心她出门忘记带灵石,就跟她说,出去拿东西记在她的头上。 久而久之,她就学会了,时常这样做。 刚才她也不确定这里是否可以记账,就试着说了一句,没想到还真可以。 她左手糖葫芦,右手包子,边吃着,边回头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织锦飘在原地,愣怔了下,随后看向她的眼神变得满是崇拜。 “主子,你真厉害!” 张盈盈哈哈大笑起来。 这才哪儿到哪儿。 真是一个可爱的鬼! 织锦被她好看耀眼的笑脸弄得羞涩不已,红着脸飘到了前面,抬眸发现前面有一个酒楼,曾经她的父母带她进去吃过,里面的菜色非常好吃。 兴奋的回头拉着张盈盈往前冲:“主子,前面有一家酒楼,里面的菜品是京城最好吃的。” “小姐,里面请。看你眼生,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醉仙楼吧?!”店小二满脸堆笑,将张盈盈迎了进来。 张盈盈大致扫了眼,人满为患,点了点头:“看着还不错。” “那是必须的啊,等你尝过我们家的饭菜,你就会知道我们醉仙楼不光是看着不错,吃着更是不错。” 店小二拿了一张菜单过来,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菜品名称。 张盈盈看也没看,将菜单还给了店小二。 “上你们家最出名的菜。” 她天赋不错,却贪玩,师父为了让她多学点东西,不浪费天赋,就把她关在房间里逼着她背完书才可以出门。 或许是那时候看的书太多,现在看到字头就疼,尤其是这些密密麻麻的字。 织锦坐在一边,她现在吃不了东西,但是可以闻着味道。 真的好香啊,菜色看着也很好吃的样子。 “主子,好吃不?” 张盈盈每一盘菜都夹了一筷子,确实还不错,至少比她师父做的好吃。 “嗯还不错,色香味俱全。” 织锦动了下喉咙,她也好想吃啊。 张盈盈瞥了她一眼,知道她是馋了,笑着摇了摇头,“你好好修炼我给你们的书,以后说不定还真能尝上几口。” 这话,她可不是诓骗鬼的,修习鬼修之道到了一定的修为,便也就可以在人前随意走动了,看着如活人无二。 快要吃饱的时候,二楼突然发生了暴乱,织锦飘到上面看了一眼,一位穿着锦服的夫人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翻着白眼,吓得一众人连连后退。 旁人看不见是因为什么情况,织锦看的很清楚,这位夫人身上进入了一个女鬼。 在她打量她的时候,那只女鬼也看向了她。 织锦一怔,扭身匆匆飘了下来,“主子,是一位夫人被鬼附身了。” 张盈盈皱眉看了眼上面,放下筷子,迈步朝上面走去。 那位夫人的婢女此时吓得跪在地上,满脸泪痕,朝着人群不停地磕头:“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夫人。” 无人回应就罢了,更是一起往后又退了两步。 她见无人上前,扭曲着面部,指着另一边男子道:“掌柜的,我们夫人是丞相府的,若是她出事了,你们醉仙楼都得陪葬!” 掌柜的也是满脸无奈,“我已经遣人去请大夫了,可是我瞧你们夫人不像是生病了?” 身体扭成了这样,还能活吗? 而且怎么看,怎么像是怪物上身。 着实吓人。 婢女闻言,哭声更加凄惨,跌跌撞撞上前想控制住夫人的身体,不让她继续弯折自己的身体,“夫人,夫人......” 普通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抵得过鬼的力量呢? 小婢女被鬼附身的夫人一个胳膊甩了出去,撞在不远处的木桌子上,口吐鲜血。 而夫人的身体还在以不可思议的程度弯折,若是再这般弯折下去,即使是韧性极好的人也会死亡。 张盈盈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张驱鬼符站了出来:“这种情况,大夫是解决不了的。” 围观百姓齐齐看向来人,皆是一愣,目露惊艳。 这穿着素色道袍,发间一根木钗,清冷的仿若仙子的女子在说什么鬼话? 众人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眼里装着惊艳之色,虽是怀疑,却没有人上前反驳她,像是多说一句话,仙子便会消失一般。 躺在地上吐血的婢女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顾身上的疼痛,艰难的向张盈盈爬来。 她的目光比方才茫然无措多了一份希冀。 “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家夫人,我家大人知晓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丞相官职不低,救了他的妻子,确实会得到一大笔银子,也难怪这个小婢女屡次三番的强调。 只是大家都更加惜命,不愿去接这破天的富贵。 张盈盈上前一步,先是将人现在的弯折程度微微扳了回来一点,刚想把袖中的符箓贴在夫人的身上。 楼梯处突然响起一声暴怒:“你在做什么?不知道病人身体扭曲是不能随意触碰的吗?” 不等张盈盈说话,那人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掀开。 呵斥道:“真是胡闹,这骨折了是万万不能随意触碰的。” 张盈盈噙着一抹笑,反问:“你怎知她是骨折了?” 大夫皱着眉,抬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瞧这身体的弯折程度,肯定是骨折了。” 他又伸手探了探后背的位置,神色严肃:“恐怕肋骨已经断了几根。” “现在被你移动过,也不知那些骨头有没有插进心肺之中,若是真的插了进去,就算是大罗神医也救不回来了啊。” 小婢女一听,当即脸色又白了几分,对着大夫就是一顿猛烈的磕头:“大夫,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夫人吧。” 第11章 认亲侯府(11) “若是没人碰过你家夫人还好说......” 大夫扶着胡子,滑稽的眼神瞟了眼张盈盈,意味深长的说道。 丫鬟闻言,身子僵了下,像是傻眼了。 而后,十分懊恼的磕头:“大夫,那位小姐也是好心,你再想想办法,务必要救救我家夫人,到时候丞相大人定会登门道谢。” 大夫摇了摇头,将人放了下来。 “不是老夫医术不精,而是晚了啊,你回去让你们大人准备后事吧。” 说完,背着药箱就要下楼。 “站住!”张盈盈蹙眉喊道,“你刚才往她后背放了什么东西?” 这句话一出,全场又变得寂静。 他们刚才不是都在现场吗?没看到大夫放东西啊?难道是他们的眼睛出了问题?! 小丫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立马爬到她家夫人身边,将人扶了起来,往身后探去。 大夫看着丫鬟这般去做,短短时间,额头布满了冷汗,就连身体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丫鬟仔细摸了摸,什么也没有探到。 “姑娘,你放开大夫吧,我们夫人身后没有东西。” 或许这就是天命吧,是他们夫人命薄。 大夫紧张的神色,立马变得轻松下来,使劲扭动身子,将药箱从她手里夺了回去。 “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小小年纪就这般行为,真不知道是什么父母教养出来的。” 他的神色变化,张盈盈全部看在了眼里,人群里有一个穿着玄色衣服的男子也看到了。 地上躺着的夫人,在张盈盈符箓的帮助下,身体已经不再扭曲,但是鬼魂还在身体里挣扎,方才这位大夫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进去,夫人的生命值正在火速流逝,不出片刻,鬼魂便会挣脱符箓束缚,彻底占据这具身体。 她不介意被人骂家人,毕竟侯府的人确实不咋的,但是这个人竟敢算计她,那就别想好过了。 她反手揪住大夫的脖颈,单膝顶上其小腹,见他神色痛苦,再来个背摔,将人摔在了地上痛苦哀嚎。 解决完无耻小人,张盈盈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转头对旁边傻眼的婢女道:“若想救你家夫人,现在就听我的。” 眼前的姑娘长得像天仙似的清冷,打起架来好可怕! 小丫鬟懵然的望着人,只见她嘴唇挪动,红润好看的唇形让人看了想一亲芳泽。 她跟着夫人见过很多世家小姐,从来没有见过像眼前这位姑娘的容貌。 “发什么呆?不想救你家夫人啦?” “啊?”丫鬟拉回思绪,匆忙点头:“好的好的,奴婢听你的。” 在丫鬟的帮助下,把夫人挪进了包间里。 四下无人,张盈盈掏出储物戒指里的符箓,分别贴在夫人的额头,胸口部分。 最后又让丫鬟把夫人的衣服脱了下来,后背洁白无瑕,寻常人确实看不出问题。 张盈盈手指在空中画了几笔,然后将其放在眼睛上,沉声道:“开!” 在符箓的加持下,双目变得更加清明,可以看见常人所看不见的东西,尤其是那些细微的容易被人忽视的小东西。 比如夫人后背上被大夫刺入的银针,纤细入发丝,甚至比发丝还要细一点。 她将手指放在被刺入细针的地方,运转内力,细针一点一点随着她的手指被拔了出来。 丫鬟看着东西惊呼道:“姑娘,这...这...竟然真的有东西!!” 张盈盈没有说话,东西虽然拔了出来,但是上面在滋滋冒着黑气,也不知这根细针曾经被涂了什么东西。 她把手探到夫人的手腕上把脉,见人的生命体征基本稳定下来后,松了一口气,“你出去吧,下面的事情你不方便在场。” 驱鬼的时候,最是忌讳鬼魂不停地进入旁人的身体,没完没了的,累人! 她不喜欢反复去做同样的事情,所以房间里最好只有她一个人比较好。 等人出去后,张盈盈将房间里的四个角落分别放置了禁制符,防止鬼打不过她,飘到外面去祸害人群。 做好一切后,她将夫人身上的镇压符箓拿了下来。 鬼气噌噌往外冒。 张盈盈微微一笑:“你害人,还有脸生气啊?” 女鬼缓慢的从夫人身上爬了出来,披头散发,红艳艳的指甲抓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非常难听,让人心里毛毛的。 一双乌漆麻黑的眸子紧紧锁定张盈盈,张开血盆大口:“.......” 一边重复说着不清不楚的话,一边往她身边爬去。 张盈盈有点不悦:“冥顽不灵!” 她掏出一条鞭子,在空中咻咻甩了两下,丝丝雷电之力便缠绕在了鞭子上。 在女鬼震惊之下,那条裹持有雷电的鞭子朝她而去。 速度之快,让女鬼还没做好应对之策,就被打的趴在了地上。 瞪了瞪双腿,有点有气无力。 房间里恢复安静,不再有那刺耳的咯吱声,张盈盈总算是心情好了点儿。 “呼,舒服多了。” 女鬼是个欺软怕硬的,见张盈盈这么厉害,也不敢茫然上前,漆黑的眸子透过凌乱的发丝,悄悄打量起人来。 这姑娘看着跟仙女似的,动起手简直粗鄙不堪! 惹不起,惹不起! 她慢慢挪动身子,调转了方向,打算从墙壁穿透出去。 宽大衣袍下的屁股一拱一拱,很像一个毛毛虫。 张盈盈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嘴角挂着笑意:“往哪儿跑呢?你觉得没我的允许,你可以出去吗?” 女鬼的动作本来挺慢的,听到她的声音仿佛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啪的一下加快了速度,恨不得把开关开到最大。 张盈盈也不动,就这么站在原地,等着看她被法阵反弹回来。 女鬼回头一看,人没有追过来,本就大的嘴巴咧了下:“哈哈......” 就要安全了! “咚!” 笑声戛然而止! 女鬼撞在墙壁上,被阵法反弹了回来,正正好趴在张盈盈脚下。 挣扎着起身,晃了晃脑袋:“你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会这么厉害? 刚才一直没说话,张盈盈一直以为这个女鬼是不会说话的,眉尾抬了抬,意外的说道:“原来你会说话啊...” 女鬼怔了下,双手在地板上抓了一把:...... 就算是鬼那也是会说话的好吧!!! 张盈盈用脚尖踢了踢那只手,阴森森开口:“再制造噪音,我就把你这两只手废了!” 女鬼手指一僵,快速抱在了怀里,警惕的紧。 夫人长得国泰民安,身上也有淡淡的金光,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 张盈盈举起鞭子,威胁:“说吧,为何要害这位夫人?要是敢说假话的话,小心我把你揍得魂飞魄散!” 第12章 认亲侯府(12) 女鬼身体一抖,她知道眼前的女孩不是简单的人。 为了小魂魄还可以投胎转世,连忙说道:“姑娘饶我一命啊,我全部都告......” “额?我怎么在这里?”丞相夫人恰好这时候醒了过来,房间里的布置不是他们丞相府任何一个房间,也不是她的房间。 “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张盈盈瞪了眼女鬼,让女鬼乖乖等着,这才走到夫人身边蹲下,“你方才被鬼魂附体了。” 夫人僵在原地,警惕的看着张盈盈。 这姑娘在胡说什么东西啊? 张盈盈看出她不相信,从戒指里取出一个符箓点燃,将灰层抹在夫人的眼睛上。 “你自己看吧。” 张盈盈笑着慢慢挪动身体,身后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鬼就这么赤裸裸的趴在地上,注意到夫人看过来,十分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你醒了啊!” “啊!!!!!” 夫人又昏了过去。 一炷香后,夫人再次醒了过来。 ...... “姑娘,方才是人假扮的对不对?” “不是,那是害你的女鬼。”眼见人又要昏,张盈盈沉声道:“打住,我觉得现在你的安全最为重要,要不你去问问她为何要害你?” “我这边赶时间,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 说完,她走到女鬼身边,警告道:“变回你原本的模样,夫人问完问题后到永安侯府寻我。” 女鬼身上暂时还没有沾染人命,但不保证以后不会沾染。 放任她在人世间游荡,只会被不轨之人利用继续害人。 所以,她打算给她一次机会。 * 永安侯府。 从中午开始,陆陆续续围满了过来要账的人,将侯府门口堵的严严实实。 张氏只好将人全部请了进去,此时正在前厅与之对峙。 “侯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侯府打算赖账不成?” “就是,我这里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就是你们侯府的嫡小姐买的东西,怎么就不是你们侯府的了?” “......” 张氏头被吵的疼极了,抬手打断道:“你们的东西我都看了,可是上面的确不是我们侯府小姐的字迹,如若你们不信的话,我这就让人拿一份我们侯府小姐的笔迹过来,你们对一下便知。” 王妈妈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很多纸张,上面是张兰茵平时练字使用过的纸张。 张兰茵走在她的前方,注意到前厅这么多人,有点意外。 “母亲,这是怎么了?” 怎么半个街道的人都来了。 其中有好几个,她都认识。 以前张煜阳就喜欢带她出去逛街,一来二去的就对京城许多铺子的掌柜熟悉了。 张氏伸手将人拉到面前,“这些人污蔑你,说是你到他们铺子里拿了东西,现在过来找我要账来了。” “我的女儿,我能不清楚吗?你今儿压根就没出去过。” 而且她的女儿才不会寒酸到不带钱就出门了。 这些人一定是被什么没教养的人骗了,找不到那个人才来找他们胡扯蛮缠来了。 侯府虽然不如昔年,但是也不是人人可随意欺负的存在。 掌柜们拿到王妈妈发下来的纸张对比了下,果然字迹不相同。 他们互相看了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这个时候,其中一个掌柜身后的小厮站了出来,小声道:“掌柜的,今天来店里的女子不是侯夫人身边的这个。” 王掌柜一听,面色阴沉,将手上的纸张撕成了碎片,“好啊,堂堂侯府竟然也学会了市井无赖才会做的事情,当真是无耻,也不怕传出来,让人耻笑。” 张氏闻言,心下也不快起来,“王掌柜此言何意?” “我何意?”张掌柜甩了下衣袖,横眉冷对的看向张氏和张兰茵,“你给我们的压根就不是来我们店里记账的女子,你说我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 “今日,你不给我们处理了这件事,休怪我等不给你侯府颜面了。” 这话说的算是格外的重了,也根本没有拿侯府当回事。 张氏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们...你们怎可如此,就算我侯府不如当年繁盛,但也不是你等可以羞辱、欺负的存在。” 事到如今,脸皮也算是撕破了。 她索性也不压着脾气了,抬手将桌子上的一个茶杯丢了出去,沉声道:“再敢如此放肆,我就让人把你们统统打出去。” 商户是最低贱的存在,给他们几分颜色,真当自己是老大了。 别说侯府现在还没有没落到那一步,就算是没落到门前无人敢踏进来的程度,那也不是区区商户可以欺负的。 张兰茵却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 外面的人就算胆子再大,那也不敢拿他们侯府的名声去作贱。 其中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她转身对张氏安抚道:“母亲,你先别气,或许这其中真的是有什么误会,不如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吧。” 张兰茵还没出嫁,本不应该站出来的。 但是张氏想到以后她的茵儿是要做当家主母,正妻的,这种事情难免是要接触一点。 而这次的机会正好可以给她练练手,就算是处理的不好,还有她这个母亲可以帮着接盘。 有了这次的经验,以后嫁了人也不会被人随意拿捏,对她以后做主母有好处。 再想想那个亲生的...... 粗鄙,不学无术,胸无点墨...... 张氏扶了扶额头,不能想,光是想想就头脑疼。 “哎,我怎么就生不出你这么优秀的女儿呢,罢了,不说那个逆女了,这件事你来处理吧。” “不要怕,母亲会给你兜着底的。” 张兰茵点了点头,站到前方对下方问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我们侯府小姐拿了东西,可我今日分明不曾出过府门,府里下人都可以作证,当然你们若是不信,也可以比照笔迹,我相信你们方才是比照过了的。事实如何,你们心里也应该有了底。” 话落,她板着一张脸,显然是生气了,眉头微蹙,“请问是我吗?” 底下人身为掌柜的,每天事务繁多,不可能对每个客人都有印象。 更何况先享用再去府上结账在权贵之间很是流行,凡是相熟的府门,他们一般都会同意的。 毕竟也没人敢冒充他们这些权贵子弟。 今日这事不是经过他们之手,他们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们只认这些字据。 既然上面写了侯府,那就只能来找侯府拿钱。 王掌柜嗤笑一声,“你们糊弄谁呢?把你们侯府所有的小姐都给喊出来,我们自会认一认。” 第13章 认亲侯府(13) 张盈盈离开酒楼后,被女鬼搅合的也不想再逛街了,顺着来时的路走回了侯府。 王妈妈应张氏的要求去落梅苑请人,找遍了院子也没找到人。 当时就心里咯噔一声。 连忙朝着大厅走去。 张氏看到她一个人回来,以为是张盈盈又在作妖,故意为难王妈妈。 语气不悦:“人呢?” “夫人,人不在。” 过来的时候,她特意去问了门卫,门卫说早上看到人出府了,现在还没回来。 今儿府里发生的这一切说不定还真是那个小祖宗弄出来的。 她凑近张氏耳边,小声道:“夫人,门卫那边说二小姐一早就出门了,” 一句话,其中的意思足以让一个主母知道潜在的含义。 她放在椅子上的手陡然一紧,闭了闭眼,“让人去找,今儿这事是她惹出来的,那就让她自己来解决。” 王妈妈点了点头,再次走了出去。 张兰茵也发现了不对劲,“母亲,是不是妹妹......” 她故意把声音放的很大,足以让前排的掌柜听得清清楚楚。 果然不等张氏说话,前面的王掌柜面色一变,当即底气十足的说道:“哈,原来你们侯府还有一个小姐,那这就对上了,还请夫人给我等结账。” “我等都是大忙人,切勿耽误我等的时间。” 张氏抬手,宠溺般的指了指张兰茵,小声教导:“下次切不可如此鲁莽,凡事要沉得住气。不然等你以后做了主母,是会被人拿住把柄嘲笑的。” 张兰茵就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是为了把张盈盈推出来,败坏她的名声。 对着张氏却是福了福身,受教般的点了点头:“母亲教训的是,茵儿下次一定会注意。” “无碍,你年纪还小,难免会犯错。” 张氏话语间尽是对养女的教导与关心,却在看向下方时,眼神一转,嗓音裹着寒霜: “各位稍安勿躁,我已经让人去请人了,等人到了,我核实之后,定会将你们欠款尽数还上。” 王妈妈刚到府门口正好与进府的张盈盈碰个正着。 张盈盈见过她,知道这位王妈妈是张氏身边的老人,微微颔首,径直走了过去。 王妈妈一愣,随即追了上去:“二小姐,夫人有请。” “哦。” 张盈盈并没有停下脚步,依然是往落梅苑走去。 王妈妈见此急了,对身后跟着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撸了撸袖子上前拦在张盈盈面前,“二小姐得罪了!” 她们对待大小姐尚且会仔细不伤着人,但是对待眼前这个二小姐,那是实打实的铆足了力气。 因为她们都知道这位不得侯爷和夫人宠爱,就算是不小心把人弄伤了,只要他们解释一下,想来夫人也不会怪罪她们的。 张盈盈皱眉看着上前的几个婆子,利落侧身躲过了几双粗糙的手,冷声道: “你们不怕死的尽管上前来!” 又面露薄怒:“前厅我是不会去的,既然我是你们侯府的小姐,那侯爷和夫人替我付点钱又怎么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昨儿张氏带养女出去可是买了很多价值不菲的首饰和衣裙回来呢。 她今儿花的钱,还不如张兰茵一套首饰的钱。 几个婆子被她的怒意定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冬至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样子在侯府下人间传的沸沸扬扬。 谁也不想当第二个被打的主儿。 王妈妈恨铁不成钢,恶狠狠剜了眼这些婆子们,“没用的东西,给我滚到旁边去。” 一个小姑娘都止不住,也不知道侯府养她们有何用? 说着,提了提自己的衣袖,打算亲自上手绑人。 张盈盈微微眯眼,明显是在兴奋当中。 张氏身为她名义上的母亲,她不能打,但是这个婆子是张氏身边的人,打了她算不算是从侧面打了张氏的脸呢? 张盈盈小声跟身边的织锦嘀咕了几句。 织锦死的时候还没出阁,对这些事情不是很懂,但是母亲曾经教导过她,当你治不住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借着处理她身边的人来解气。 正好跟张盈盈的想法一致,她用力点了点头。 张盈盈嘴角一勾,轻松抓住王妈妈打过来的手,然后用力往后一扳扯。 王妈妈“啊”的一声尖叫了出来,吓得身后的婆子们连连后退十几步。 谁也不敢上前帮忙,眼睛纷纷朝着不同的方向看着,生怕与张盈盈对视。 惹火上身。 只能在心里替王妈妈祈祷别被打的太惨 ! “就你这样的老人家,要是不想骨头散架的话,最好别来惹我,我可不是张兰茵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主儿,我一般心情不爽,是必须要打几个人舒爽一下的。” 她拍了拍王妈妈的脸颊,笑着道:“你懂不?” 王妈妈面目狰狞,身体扭曲,妄图将手从张盈盈手中解脱。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老奴是夫人的陪嫁妈妈,在这侯府也算是老人般的存在,谁看了老奴不得给老奴一个面子,你一个父不疼,娘不爱的小杂种,竟然也敢打我,真是反了天了。” “我是小杂种,那你口中的夫人和侯爷岂不是就是大杂种?” 话落,张盈盈接着厉声补充:“小小奴隶竟敢口出狂言辱骂侯爷和夫人,我身为侯府的一员,有义务代母亲教教你何为尊何为卑。” 话罢,一根长鞭出现在手中,谁也没看清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只是心里一惊,将眼睛死死闭了上去。 北风呼呼的刮着,其中夹杂着鞭子划破天空的咻咻声。 没几秒钟,又出现了老年人的吼叫声。 以及白雪被践踏的沙沙声。 她们知道这是王妈妈被打的在地上打滚制造出来的声音。 一炷香后,张盈盈浑身起了热意,将鞭子收了起来,抬了抬下巴,对那边三四个婆子道:“你们回去告诉母亲,那些掌柜的钱就交给母亲处理了。” 路走到一半,她又停了下来,回头阴笑着:“要是侯府真的出不起的话,可以把大小姐的首饰拿去抵债。” 王妈妈被抬到前厅,一身衣服尽是破洞,厚厚的棉服也难阻被血液侵蚀。 第14章 认亲侯府(14) 在侯府还没人敢这般对待王妈妈。 张兰茵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这一定是张盈盈那个蠢货做的。 几步并作一步跑到了王妈妈身边,检查了下她的身体。 触目惊心。 她一张白嫩的小脸白了白,眼眸红润,“母亲,王妈妈身上被打的太严重了,必须要请府医。” 张氏一只手扶着心口的地方,只觉得一口气差点没出来。 王妈妈被抬回来的那一刻,她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掐住了,呼吸困难。 这哪里是在打下人,这是在打她的脸啊! 慢慢平复了下呼吸状态,开口道:“去,让府医过来一趟。” “你们把王妈妈抬去房间,让府医使用最好的药材。” 王掌柜与几位掌柜看热闹不嫌事大,互相对视了一眼。 侯府真是个戏台子,今儿钱没要到,倒是看了一场戏,也不算是白来。 张氏对张兰茵也挥了挥手,“你也下去吧,替母亲去看一看王妈妈。” 张兰茵有点为难,她想留下来看看张盈盈被母亲在大庭广众之下教训,“母亲,这都是妹妹惹的祸,要不让妹妹过来一趟?” 王妈妈已经被打了,张氏万不敢再让茵儿过去挨打。 等这件事处理了,她有一万种方法对付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种。 语气无奈:“乖孩子,母亲没事,快下去吧。” 张兰茵方才的声音并不小,足以是让大家都能听到的程度上,临走之时,也注意到了大家神色的变化。 今日之后,张盈盈将会在京城出名! 父亲和母亲只会更加讨厌她! 真是一个蠢货,没钱还出去买东西,回府里不知反省,还打骂下人,今日之后只怕会得一个随意打骂下人的骂名了! 她心里觉得舒畅,面上却满是雾霾和担忧,欠了欠身,随着那些婆子一起退了下去。 等人走后,张氏捏了捏额头,头痛感减弱了些许,有气无力的说道:“诸位,你们也看到了我侯府有事要处理,至于欠你们的银子,我改天让人给送到你们铺子去,绝对不会少你们一个字儿的。” 张掌柜一行人不同意了。 这分明是在打发他们走,谁知道这次走了,下次再来,侯府可还会应了。 “夫人,既然你有事要处理,何不把银子给我们呢,我们几位加一起也没几个钱。” 另一个掌柜是点翠阁的掌柜,想到昨日夫人带女儿在他那里定制的一套头面价值一万黄金。 嘲讽的说道:“王掌柜说的没错,我们这些钱对于你来说不足为惧,毕竟上万的黄金首饰,你眉头不眨一下就买了的。” “你......” 张氏手指着他们,被气的一时语塞。 “哼!” 王掌柜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耍赖道:“我们也不是故意为难你们侯府,实在是你们做的不地道,哪里有人欠钱不还的道理,要是夫人还想搪塞我们,那我们今日也不走了,直到你们还钱为止。” 几个年过四旬的人全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有一种你不还,我就不走的架势。 张氏一看,傻眼了。 这是什么操作? 难道她还要管饭不成? 刚缓解的头疼变得更加疼了。 这要是传出去,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把你们手中的欠条给我看看,我算下大概需要多少钱。” 王掌柜嘴角一勾,让小二把他们的欠条尽数呈了上去:“夫人你慢慢算,我们不急的。” 张氏翻了个白眼,你们不急,她急啊。 婢女拿了一个算盘出来,张氏放在桌子上,照着欠条劈里啪啦的算了起来。 越算心里越心疼,足足花了五千两银子!!! 还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加起来的,果然是乡野出来的人,败家都不会。 她让人去库房取了五千两银票出来,也没心情去给每个人算应该分多少,让下人把银票尽数交到了王掌柜手中。 “这些钱你们拿去自个分,但是有一条,今日发生的事情还望替侯府保密。” 王掌柜一脸笑意,快速把银票揣在了兜里,“夫人放心,我们最是守口如瓶了 。”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 府门外。 王掌柜呼出一口气,看向身边点翠阁的掌柜,好奇的问道:“侯府什么时候多出了个二小姐?” 刘掌柜也是一脸懵逼:“没听说过啊?昨儿侯夫人过来也只是带了大小姐过来,买的东西也都是一人份的。” 众人深吸一口气,纷纷明白了过来。 二小姐不受宠! 张氏处理完事情,憔悴了十岁。 她疲惫的站了起来,去看了看王妈妈,又让张兰茵回她的院子休息。 自己则是带了几个侍卫气势汹汹的向落梅苑走去。 “小姐,小姐,你猜的果然没错,夫人去了二小姐那里。”春蝉兴高采烈的从外面跑进来。 张兰茵闻言,高兴地站了起来:“当真?” 春蝉点了点头,“夫人还带了很多武力值高强的侍卫,奴婢看二小姐这次肯定会被教训的很惨。” “哼,那也是她自找的,蠢货一个。” 身在侯府,摸不清自己的依仗是谁,这便是她争不过她的原因! “走,我们去二哥那里。” 她要再去烧一把火。 以张盈盈的脾气,肯定不会束手就擒,一定会与母亲发生冲突。 “茵儿,你怎么过来了?” 张煜阳自那天欺负张盈盈被大哥发现后,一直被关在房间里抄写诗经,手都快断了。 心里对张盈盈的怨气,随着抄写纸张呈递增模式增加。 张兰茵接过春蝉手中的食盒,把里面一小樽汤取了出来,盖子被打开的霎间,袅袅白雾升腾而起,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咕噜咕噜......” 张煜阳这几天吃的都是素菜,早已馋的不行,刚闻到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张兰茵捂嘴轻笑:“二哥我就知道你馋了,快些吃点儿吧。” 张煜阳害怕被大哥发现,“茵儿,你带回去吧,要是被大哥发现,你一定也会被大哥关禁闭的。” 张兰茵的禁闭与张煜阳的不同。 她顶多会被勒令禁足在房间里,但是吃喝绝对不会短她的。 “二哥,茵儿不怕的,茵儿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而且大哥今日不在府中,你吃了他也不知道的。” “真的吗?” 看到张兰茵点头,张煜阳也不矫情了,端起热汤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滚烫的浓汤入喉烫的他皱了皱眉头,也没舍得放下来。 “茵儿,这汤真好喝,是你亲手熬制的吗?” 张兰茵哪里会熬汤,她让小厨房的人熬制的,笑着道:“是的,茵儿为了二哥,手都烫红了。” 她把手指上即将要好的红痕露了出来。 这是她在来之前故意用碗沿烫的,为的就是此时此刻。 张煜阳心疼的不行,抓着她的手又是吹气,又是问疼不疼,还让她下次不要干这些活了,这是下人们做的事情。 第15章 认亲侯府(15) 落梅苑。 张盈盈教训王妈妈时,有些血溅到了衣服上。 回来后,便烧了热水,此时正在沐浴。 嫣然刚给她洗了头发,拿着布条在帮着绞干头发。 手上发丝乌黑且柔顺,握在手中滑滑的。 青楼女子格外注重皮肤和发质的保养,眼前之人无论是皮肤还是头发都堪称绝佳,比她在春楼保养的都要好。 “主子,你的头发真好,平时都是用什么洗的头发啊?” 张盈盈鸦羽般的睫毛轻轻抖动,被热气蒸红的湿润嘴唇缓慢开启:“嗯,是师父给我做的,要是你们喜欢的话,我给你们每人送一瓶。” “多谢主子!” 女人都是爱美的,即使她们现在是鬼魂状态,碰到能让自己变美的东西,依旧是想要的。 而且张盈盈给出的东西,必定不是凡品! 手中擦拭头发的动作更加轻快了不少,另一边捏肩的人也干得更加得劲。 头皮、肩膀以及手臂都被人温柔的伺候着,力度又不轻不重的,张盈盈舒服的再次闭上了眼睛,享受这十年来难得一次的被人伺候。 织锦在外面晃悠打探军情,见到张氏往这边来,不像个善茬,担心主子会被伤害,先于她一步到了落梅苑。 “主子,主子,不好了,你母亲带着人过来了。” 张盈盈眉头皱了皱,“这次来的挺快的吗?” 织锦火急火燎,主子却云淡风轻。 她着急的说道:“主子,张氏肯定是来找你麻烦的,今日你打了王妈妈,就是打了她的脸面,此事恐怕不得善罢甘休。” 张盈盈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而且这侯府对她又不好,还妄想着她替嫁,门都没有。 她心情不好,那大家都得陪着。 张盈盈穿了今天新买的衣服,是京城最近流行的样式。 她喜欢寡淡的颜色,看着清爽不繁琐,与张兰茵恰恰相反。 一席淡蓝色花纹纱长裙,外披素绒绣竹袄,衣襟处环以白狐软毛织锦披风, 一头青丝随意垂于腰间,发间一双白玉点翠簪,更衬她眉乌肤白,胜却冬雪。 张氏闯进门,她刚好装扮结束,房中的门被踹开,让她不悦的回头看向来人,“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又看了看她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卫,皱眉道:“若不是我穿戴整齐,是不是女儿的名声也要败在母亲身上了?” 对镜而坐的女子没有再穿昨日的破烂玩意,就这么回眸看来,让她心脏骤缩了下。 原来她的女儿这么好看,气质甚至比养女张兰茵还要更甚。 这是她第一次正眼打量她。 不开口的时候,真的美的让人没法挪开眼神。 只可惜,乡野长大的,终究是上不得台面,一开口就让人厌烦。 她知道带着男子踹门进女子的闺房是不对的,但是她刚才是在气头上,没想这么多。 况且就算她做的不对,那她是长辈,也不能被一个小辈这么光明正大的指出来吧。 她堂堂当家主母,以后还怎么管教下人? 越想越觉得就算长得好看又怎么样?连茵儿一根手指头也比不过。 “胡说八道什么东西?我问你,你为何要打王妈妈?” 张盈盈站起来,顺了顺披风上的白狐毛,眼皮轻掀:“母亲,王妈妈骂你和父亲是大杂种,女儿也是气不过才出手教训一下的,难道是女儿做错了吗?” 放屁! 王妈妈是她从娘家带到侯府的,跟了她几十年了,不可能骂她们。 张氏气呼呼的,“胡说,王妈妈的为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可能会这么说!” “哦?是吗?那只能说明她装的很好。” “少跟我打马虎眼,我问你,今日你出门做了什么好事?” 张盈盈微微一笑,手指着房间里的一角。 各式各样的玩意被随意的丢在一起,堆起了一个小土包。 “我从小在乡野长大,第一次逛京城这样繁华的街道难免会克制不住。”张盈盈语气歉意,但是面上丝毫不显,“让母亲破费了,真是有点过意不去呢。” 话落,她走到那堆土包中,扒拉了几下,从中找到一个玉发簪,上面坑坑洼洼的,一看就是廉价之品。 “母亲,我也给你挑了礼物呢,当时看到它的时候,就觉得十分适合母亲。” 张氏怒目圆瞪,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堂堂侯府主母,就只配一些廉价之物? 张盈盈本来打算给她插在头上的,却被她一抬手挥落在地。 发簪四分五裂。 张盈盈也不恼,反正花的是侯府的钱。 “母亲不喜欢吗?也是了,母亲只喜欢姐姐送的东西,我这个亲生女儿的自然是入不了母亲眼的。” 嫣然和织锦坐在凳子上,惊讶的互相对视了眼。 “主子好生厉害!” “学的十足十的像啊!” “这就叫走小白花的路,让小白花无路可走!” 张氏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张盈盈这说话的方式怎的那么像她的茵儿? 不对! 她怎么配和茵儿相比!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她晃了晃脑袋,将那些危险的想法晃了出去,对身后的侍卫道:“你们还站着干嘛?还不快把二小姐抓住。” 今日她要家法伺候,免得日后这个逆女不知轻重,再次让侯府的颜面扫地。 “是,夫人!” 三个侍卫都是练家子,对付一个姑娘家绰绰有余。 张盈盈不想暴露太多底牌,任由几个侍卫把自己抓住。 张氏看的皱眉,不是说很厉害吗? 这怎么看怎么像手无寸铁的姑娘家啊? 难道是王妈妈年纪大了? 她记得几年前,王妈妈一个人就能把侯府的小宠妾溺死在水中,伪装成落水的样式。 今日怎的就被人打了呢? 还是说是她故意让着这个逆女的? 罢了,不管是什么,这个逆女今日打了她的人,还让她破费了五千两银票是实打实存在的。 不教训一下,难解她心头怒气。 “把她押去祠堂跪着,本夫人今日要请家法!” 永安侯府的家法便是女子犯事鞭打五十下,男子则是一百下。 第16章 认亲侯府(16) 张煜阳小的时候因为太调皮,张氏嫌烦,便把他丢给了王妈妈带。 两人之间的感情深厚。 张兰茵深知这一点,她借着送饭的名义,把王妈妈被打的消息透露了出来。 果然张煜阳听闻后,火冒三丈! * 张盈盈这边, 被押着带到了祠堂里。 张氏站在侧前方,冷声道:“跪下!” 张盈盈面前是清一色的牌位。 身为张家子弟,跪一下也无妨! 就当是提前拜别张家了。 张氏见她不反抗,就这么听话的跪了下来,神色有一瞬的惊讶。 想到躺在床上的王妈妈,还有支付出去的五千两银票,心底的那点柔软又被愤怒代替。 “请家法!” 今儿,她就要代替张家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目无尊长的后辈。 打人都打到她这个当家主母的脸上来了,不好好教训一顿,难消心头之恨。 她身后一个婆子,就是之前跟着王妈妈过来请张盈盈的其中一个。 听到张氏的话,脸上露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来:“是夫人!” 她手脚很快,几乎是瞬间就把鞭子找到,放在了张氏的手中,双眸中是隐隐的期待。 这一切都被张盈盈一错不错的全部看进了眼中。 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哈,真是稍微态度软点,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我头上拉屎了。” 她晃了晃脖子,赤裸裸的站了起来。 面上没有一点儿因为即将要接受家法而感到害怕的神色。 清冽冽的站在那里,就像是天上下来巡视的仙子,压根没把他们当回事。 张氏气疯了,这算是什么? 挑战她的尊严吗? 她生了三个孩子,又养了一个,个个对她尊敬,唯独这一个刚找回来的女儿对她毫不在意。 甚至不把她放在眼里。 捏着鞭子的手在轻微的颤抖,呼吸也开始变得不规则起来。 咬牙切齿的骂道:“逆女!今日我不把你打死,我就不是你娘!” 张氏优雅了一辈子,这还是她第一次露出狰狞的面容。 话落,鞭子被她高高举起,没有丝毫犹豫落了下来。 张盈盈手掌一吸,膀大腰圆的婆子被吸了过来,鞭子也适时的落了下来。 “啊!!” 婆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就被打的皮开肉绽!疼的在地上打滚。 张盈盈故作惊讶的喊道:“哎呀,你怎么过来了?” 张氏因在气头上,手上力气没有控制好。 她知道这一鞭子的含金量是十足十的。 被人挡了去,她很生气,气急败坏的踹了一脚地上打滚的婆子:“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吃着我的用着我的,现在竟然还敢护着旁人,看我不打死你。” 张氏实在是气急,张盈盈才回来几天,就笼络了她身边的人。 想想让人后怕,今日是发现一个,那没有发现的岂不是更多? 她决定来一招杀鸡儆猴。 举起鞭子啪啪的连抽在婆子身上。 婆子疼的满地打滚,嘴里不停地叫唤:她是冤枉的! 她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明明她是期待看到二小姐被打被教训,但是不知怎的,鞭子快落下的时候,身子不自觉的冲了出去。 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张氏正处在被背叛的气头上,哪里肯听她的解释。 一鞭子一鞭子下去,打的婆子奄奄一息,浑身血痕。 好一出狗咬狗的戏码,张盈盈看的很过瘾。 她寻了个垫子,索性盘腿坐了下来。 盘边是从戒指里取出来的瓜子。 身后是嫣然和织锦在给她捏肩膀。 如果不是突然闯进来的人,那她也算是好好享受了一番了。 “张盈盈你他妈给老子出来,老子今儿非要打断你的手!”张煜阳一脚踹开祠堂的门,冲了进来。 扫视一圈,才发现地上的人不是他要找的人,而坐在一起嗑瓜子的人才是。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握掌成拳,朝张盈盈手臂袭击。 张盈盈眉梢微抬,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去吧!” 织锦和嫣然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她们早就憋得快生蛆了,终于可以发挥一技之长了。 两人一前一后飘到张煜阳身边。 嫣然照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直接将人打的懵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 张兰茵期待的看着他冲了过去,却突然在半路上停了下来。 有点失望! 果然还是嫡亲妹妹比较亲! 张煜阳晃了晃脑袋,一定是这几天抄经书累到了,这才出现幻觉了! 他整理了下,再次朝着张盈盈攻打过去。 织锦跟在他的身后,嘴角轻轻一撇,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嫣然,然后伸出一条腿,啪的一下踹在了张煜阳的屁股上。 张煜阳犹如脱了线的风筝飞向了列祖列宗的牌位上,哗啦啦撞翻了前排的十几个牌位。 张氏被他这操作整蒙圈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吩咐人赶快把牌位摆正,这些可都是张家的祖宗哦,万不可不敬的。 她则是走到张煜阳身边,拧着他的耳朵,将人从地上拧了起来,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谁让你过来的?还不快滚回去抄书,非要我告诉你大哥,让他好好修理你一番才开心?” 张煜阳后背发凉,如果说第一次被打是意外的话,那么第二个被踹,绝对不是意外! 他目露惊恐! 反手抓住张氏的胳膊,惊恐的说道:“母亲,这里不干净!这里绝对不干净。” 张氏紧紧皱着眉。 今儿怎么了? 怎的都在说这里不干净? 难道是老祖宗显灵了,不许她们教训张盈盈这个逆女? 不管是不是真的,被人屡次三番的提起,多多少少心里有点毛毛的。 张盈盈坐在蒲团上,面前堆起了一个小山丘。 她掌心里最后几颗瓜子嗑瓜完,拍了拍手,站起来,懒洋洋的点评道:“时间安排的刚刚好,你们下次再唱戏的话,记得喊我,我还挺喜欢看的。” 张氏气的脸红脖子粗,拧着张煜阳耳朵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气。 “哎呦,母亲你这是想杀了儿子啊!” “闭嘴!” 又看向张盈盈横眉冷对的说道:“这次暂时饶了你,但是下次若再敢动我身边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张盈盈不是被威胁大的,掏了掏耳朵,嫌弃的说道:“你老声音能小点吗?震的我耳膜都疼了!” “身为侯夫人也该知道这是聒噪!有辱斯文的吧?” 第17章 认亲侯府(17) 张盈盈懒得跟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朝着大门走去。 嫣然和织锦脸上带着笑,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主子,刚才我是不是有进步啊?” “嗨,我觉得我巴掌没有打好,我应该对着他的嘴打才是最正确的。” \"......\" 张煜阳被母亲揪着耳朵带出了祠堂,此时正站在院子里,眼见张盈盈这个刽子手即将走出院子,他拔出侍卫的佩刀,快速砍了过去! “煜阳不可!” 张氏被这架势吓一跳,这一刀要是下去,人要是死了,那谁嫁给端王? 张兰茵也被吓得不轻,双腿一软,被丫鬟接住了。 嫣然和织锦都在叽叽喳喳说着自己是最厉害的,突入而来的偷袭,她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刺眼的白光到了眼前。 “主子......” 两人撕心裂肺的喊着。 张盈盈五感发达,早已发现袭击而来的人,她只是在赌,张煜阳是否还把她当成亲人。 只是她赌输了! 几乎是瞬间,张盈盈动用了内力完美躲过了刀子。 但还是被锋利的刀口刮到了手腕上。 幸好冬天的衣服比较厚实。 掀开衣袖,皮肉只是轻微的红了,没有破皮。 * 张熠珩从翰林院回来了。 冷着脸朝这边走来,见他手里拿着佩刀,而另一边站着张盈盈,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他眼神一冷,嗓子里也像是裹着寒冰:“张煜阳谁让你出来的?!” 转头又对身后的江渊道:“把二公子送回他的院子,禁足半月。” 张煜阳瞪大眸子,没想到大哥会为了这个女人对他这么狠心,“大哥,你不问问她做了什么事吗?凭什么就关我一个?” 张熠珩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不管盈盈做了什么,你身为二哥,就不能这般对她,而且我记得你的经书好像还没抄完吧,违抗我的命令,罪加一等!” 张煜阳不服气,奈何打不过江渊,半拖半拉被拽了出去。 “大哥,你不公平!你偏心!” 江渊避免他再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惹大公子不开心,连忙捂住他的嘴,小声提醒:“二公子,你可消停点吧,大公子今日心情不是很好。” 小心等会就不是关禁闭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张煜阳听出了言外之意,为了能早日回学院潇洒去,他心里不甘,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就在快要离开的时候,恶狠狠瞪了一眼站在那边面无表情的张盈盈一眼。 张盈盈眉头微蹙,瞬间又舒展,嘴角泛出一丝玩味:张熠珩次行为看着是在责罚张煜阳,实则是变相的保护他! 真是好一个张家长子! 看着人消失,张熠珩深吸一口气。 走到张盈盈身边,清冷的眸子微微垂下,一错不错的盯着那一道刀痕看。 许久才问道:“疼吗?” 张盈盈有点不想搭理他,但是见他眼神真挚,也算是真心的担心她。 她轻轻嗯了声。 张熠珩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顶,柔声道:“你先回去休息,等会大哥让人给你送膏药,这里交给大哥处理。” 张盈盈正好也要离开这里,便点了点头。 她也挺好奇,张熠珩这个伪君子到底能恶心到什么程度? 张氏不理解张熠珩的良苦用心,只觉得他这么做是在跟她对着干,重重哼了一声。 “你倒是心善!难道你就要眼睁睁看着这个逆女害了我们侯府吗?” 张熠珩目送人离开,这才开口:“母亲,我知你不喜她,但是她在府中的时间也就只有一月不到的时间,你为何就不能忍一忍呢?” “我...我只是气不过,她今日打了王妈妈,明日是不是就要骑在我头上作威作虎了。”张氏知道儿子说的是对的,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将人嫁出去了,侯府便会归于宁静。 但她就是看不惯! 张熠珩只觉无力,“母亲,你消停点吧,难道看不出盈盈的性格跟父亲很像吗?她压根就不是服管教的性子,要是真把人惹急偷偷跑了,到时候谁来嫁给端王?” “难道你真的舍得让茵儿嫁过去吗?” 就算母亲舍得,他也是不同意的! 张兰茵咬着嘴唇,定定看着张盈盈离开的方向,忍不住心生嫉妒。 张熠珩处事待人冷淡,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会这般温柔,可是现在,这份温柔又给了另一人。 凭什么,这些东西原本都应该是她的才对! 她不允许任何人来分走她的宠爱与荣誉! 第18章 认亲侯府(18) 落梅苑内,梅花如雪般飘落,美不胜收。 然而此刻,张盈盈却无暇欣赏这番美景,只见她神色凝重地坐在石凳上,轻轻抬起右手。 她小心翼翼地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瓶精致的伤药。 这瓶伤药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气,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治愈之力。 这可是临行前,师父特意为她准备的。当时的她,看着师父那关切而又略显担忧的眼神,心中还曾暗自嘀咕:“师父太小题大做了!” 如今想来,那时的自己实在是太过天真幼稚了! 侯府的这一群人根本没有把她当成女儿看待,只是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利用品而已。 张盈盈缓缓打开瓶盖,将那晶莹剔透的绿色药液倾倒在手背上。 药液刚一接触到肌肤,便传来一阵沁人心脾的清凉之感,就像是夏日里的一缕清风,瞬间驱散了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痛。 随着药液逐渐渗透进伤口,原本红肿不堪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肿。那红肿的伤口,在伤药的作用下,似乎也变得温顺起来。 不过,尽管这伤药效果极佳,但想要彻底痊愈,恐怕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行。 阿酒心疼的落泪:“主子,要不我们离开侯府吧。” 依照他们主子的本领,到哪里都会过得很好,没必要在这里受气! 阿酒那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也泛起了红晕,宛如两颗熟透的樱桃般惹人怜爱。 她那殷红如血的嘴唇微微张开又合拢,轻柔地吹着丝丝凉气,试图缓解张盈盈身上的疼痛。 \"哼,依我看呐,在这座府邸之中,也就唯有大公子对待咱们家主子还算得上有些情谊,其余的那些个家伙简直就是连畜生都不如!\" 阿酒愤愤不平地说道,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 主子向来性情温和,从不轻易动怒,但那些人却以为主子软弱好欺,一个劲儿地变本加厉。 他们一个个目光短浅、心灵蒙尘,竟将真正的珍宝视若无睹,反而错把那毫无价值的鱼目当作稀世珍珠。 可以想见,待到将来,定有让他们懊悔莫及的时候! 而这边的张盈盈呢,由于早就心知肚明自己与侯府众人之间的感情并不会深厚到哪里去,所以对于今日所遭受的这一番待遇,她倒也并未感到过多的伤心难过。 只是未曾料到,反倒是身旁的这几位刚收不久的你女鬼们被气得够呛。 张盈盈轻轻地笑出了一声,笑声中却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悲凉,宛如深秋寒夜中的一缕冷风,悄然从心尖掠过。 是啊,瞧瞧吧,就连这萍水相逢的鬼魂都知晓知恩图报,然而侯府里的这些所谓亲人,却一门心思地只想从她身上榨取更多的价值,全然不顾及半分情分。 这般冷酷无情的行径,怎能不让人心生寒意? 小时候丢了不去找,反而去领养一个,把本该对她的爱全部给了那位养女。 直到皇上赐婚,他们急了,几乎是瞬间就找到了她。 所以这十年,不是他们找不到她,而是他们压根就没有当回事。 师父说的是对的,不要对他们抱有一丝一毫的念想,否则会让自己落得个万劫不复的结局。 至于张熠珩也只是表面是站在她这一边罢了,实则内心也是偏向张兰茵那一边的。 他对她这么温柔小意,也只是为了稳住她,好让她心甘情愿的去替嫁。 都是一个侯府养出来的人,又怎么会有差别呢? 对于小酒的话,张盈盈淡笑不语。 张熠珩被张氏气的不轻,张兰茵又在旁边哭哭啼啼的,委实让他头疼。 他只好把人送回牡丹苑,看着人睡着才离开。 回房间拿了一瓶膏药往落梅苑走来。 “盈盈,大哥可以进来吗?” 张盈盈每天都有打坐的习惯,听到张熠珩声音的时候,正在床上练习吐纳,被打断修行,她微微皱了皱眉,不悦的说道:“进来吧。” 鞋子刚穿好,就见张熠珩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瓷瓶走了进来。 看到人后,视线落在她的手臂上,“刚才有事耽搁了,你的伤上药了吗?” 张盈盈眼睫动了动,这才知他手中的白色瓷瓶是药膏。 又看向外面,现在天都半黑了,要是再晚一点,恐怕她的胳膊都要好了。 能让他耽搁的事情,恐怕是照顾张兰茵吧。 想到这里,她便问了出来:“大哥是在姐姐那里吗?” 张熠珩像是没想到她这么直接,脸色僵了下,语气透着心虚,“那个茵儿心情不好,一直在哭。” 末了,估计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有气无力的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来这么晚的。” 张盈盈冷笑一声,大方且体贴的说道:“无事,姐姐的事情自然是比我重要的。” “再说了我只是受伤了而已,姐姐可是哭了呢。大哥心疼她也是应该的。我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张熠珩张了张嘴,感到一阵无力,最终还是闭了上去,深深叹息一声。 “盈盈,你不要无理取闹,大哥只是来晚了点儿,但心里还是有你的,这不是一把茵儿哄睡着,就来给你送药了吗?” “你和茵儿对我来说都是妹妹,在我心中的位置也是一样的。” 张盈盈嘴角勾着,“是吗?那真是我无理取闹了。既然大哥的东西送到了,那我就不留你了,毕竟我这里也没什么吃的可以招待你。” 张熠珩顺着她的话看了看房间,除了一些没见过的摆件,还有的就是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确实是寒酸了点儿。 张兰茵的房间里,每一样东西拿出去,都是价值不菲。 这么一对比,确实是他们怠慢了张盈盈。 他知道她是在故意说气话,也是在点他,有点羞愧的说道:“大哥明日带你出去添置一点衣服和首饰吧。” 女孩子都喜欢好看的衣服和首饰,想来给她买了,应该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话落,他期待的望向张盈盈,等着她的回答。 有人给花钱,不要岂不是傻瓜? 张盈盈微微一笑:“好啊。” 听到满意的答案,张熠珩紧绷的身体瞬间变得松懈,心里头的大石头也不再压着他喘不过气。 他与张盈盈约好了时辰,笑着走了出去。 看起来心情很好。 张盈盈望着那抹身影,眼底划过一抹晦涩! 嫣然学着她的样子,也看向远处,什么也没有看到。 倒是在隔壁的房间门口,看到一个陌生的女鬼。 她惊喜的问道:“呀,主子,我们又来了一个新伙伴吗?” 他们主子这么厉害,鬼见了她,只会跑的比兔子还要快,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进来,并且乖乖站在一边等待,那一定是得了主子的认可的。 说着话,她已经瓢到了那位女鬼的面前,自来熟的招呼道:“我叫嫣然,另外两个是织锦和小酒,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女鬼低着头,说了半天,也没说出自己的名字,而是瞥了眼张盈盈,最后闭口不说话了。 看起来是在害怕张盈盈,嫣然低低一笑。 他们的主子看着冷冷的,实则心肠比谁都要热! 身为主子的鬼,她有必要为主子正一会道,“你别害怕,我们主子很和善的。” 女鬼吓一哆嗦! 和善吗? 说什么屁话! 那裹着雷电的鞭子抽在身上,她到现在还疼呢。 她们一定是被打服了,才不敢说实话的! 张盈盈早已注意到了她,之前碍于张熠珩在,便没有去管她。 现在人走了,那就开始处理鬼的事情吧。 冷声道:“进来吧!” 女鬼绕开嫣然,唯唯诺诺的跟了进去。 “大师,我按照你的吩咐,事无巨细的把来龙去脉跟刘夫人说了,绝对没有隐瞒的地方。” 第19章 认亲侯府(19) 丞相府。 刘夫人捡回一条命,回府时脸色一直是黑的。 尤其是在看到刘丞相更是黑的如锅底的灰层。 “哼...你最近在外面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刘夫人是个暴性子,做事说话不喜欢弯弯绕绕。 她与刘丞相是少年夫妻,刚嫁给他的时候,他只是一个穷书生,得了她父亲的帮助,才得以考取功名,中榜之后,履行契约娶了她。 这么多年以来,后院里只有她一人。 也算是履行了当初的诺言,绝不纳妾! 她一直以为这样是最完美的夫妻关系,哪曾想现实给了她一巴掌。 打的她差点没了命! 要不是今日恰巧碰到一个大师,她说不定还真的死了。 越想越火大! 她气不过,直接将手中丫鬟刚倒得茶水连同茶杯一同摔在地上。 “砰!” 瓷器变得四分五裂,有不少碎片溅到他们两人的脚边,若是夏季,怕是会割破衣服,将皮肤划出血口子。 刘丞相收回视线并且挪了挪脚,不明白夫人为何这般生气,他看向刘夫人身后的丫鬟小桃厉声问道:“谁惹你们家夫人生气了?” 小桃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小声嘀咕:“除了你,还能有谁能让夫人这般生气。” 刘夫人侧头瞪了她一眼。 小桃立马闭嘴, 站的笔直。 刘丞相神思一转,难道是别院里的人被发现了? 可是他们没什么关系啊,把人安排进别院就是为了避免夫人胡思乱想才这般安排的。 “还不从实招来吗?”刘夫人眯着眼再次问道。 面上是淡淡的薄怒,要是他再不说的话,只怕这丞相府会不得安宁! 刘丞相喝了一口热茶,丝丝暖意将心底的慌张压了点儿,“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见他承认,刘夫人心底怒气翻涌,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吼道:“不是我想的这样的,那是怎样的?” 堂堂丞相大人,年过半百,竟也学了那些小年轻才会做的金屋藏娇之恶行,传出去,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他们的女儿刘倩宜还没嫁人,这要是风声泄露,对女儿的婚事也是个影响。 刘丞相深吸一口气,“我这不在说呢嘛,是你老是喜欢打断我的说话进度。” 他的声音小小的,话语之间,颇有些委屈与不满。 刘夫人闻言,瞪着眼睛看向他,伸手揪住他的耳朵:“你长本事了啊!是不是觉得我老了,不如外面的野花香,想把我给休了?” 越想越生气,刘夫人手下收不住力,揪得刘丞相嗷嗷直叫。 “夫人,你快放了我。” “哎呦,痛死我了!” “.......” “父亲,母亲,你们这是做什么啊?” 刘倩宜穿着淡粉色的衣裙,外面披着同色系的披风,着急忙慌得往里走来。 方才下人给她传话,说是母亲和父亲打起来了,她心里担心,丢下手帕交就赶了过来。 正好看见这么残忍的一幕。 刘丞相看到女儿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可怜兮兮的哭诉道:“女儿啊,你快来救救父亲,你母亲要卸了我的耳朵。” 刘倩宜无奈摇了摇头。 “母亲,快放了父亲吧,有什么话好好说,莫要伤了和气。” 母亲平时性子火爆,遇到不称心的事情也会与父亲呛声,但从来不会在这么多下人的面去教训父亲。 这还是头一次,想来是父亲做了什么事情让母亲非常生气。 “父亲,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话罢,对着刘丞相眨了眨眼睛。 刘丞相立马会意,笑着回了个别扭的眨眼动作。 心里想道:“真是没有白疼这个宝贝女儿,关键时刻她是真的站在他这边,比儿子强多了!” 他下了座位走到刘夫人身后,给她捏着肩膀,好声好气的说道:“夫人,我给你捏捏肩膀,你别气了哈,我与她真的没什么,你要是还不信的话,明日我带你过去,你亲自看一看?” 要是真的没什么关系的话,那个女人会来害她? 她不是不相信刘丞相,只是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 要不是大师,她就见不到女儿成婚了! 她这个女儿是她老来女,也是拼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宝贝疙瘩,要是见不到她成婚。 她就算是死了也会遗憾的。 她对女儿招了招手。 刘倩宜微微一笑,乖顺的走了过去,伏在刘夫人怀中:“母亲,你就别生父亲的气了,有什么问题好好说清楚就行了,女儿相信父亲的为人,不管发生了什么,父亲肯定是无辜的。” 刘夫人顺着她头发的手一顿,想到有些事情确实需要跟刘丞相说清楚,明日才好去询问。 她不想让女儿听到太多这些腌臜事,“囡囡,你先回去休息,母亲和父亲还有话需要说。” 刘倩宜的闺名为囡囡,是母亲亲自取得,里面包含了无穷无尽的母爱与父爱! 她轻轻点了点头,在茹妈妈的带领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刘夫人嘴角的笑意,也在人离开的刹那变得严肃起来。 她用力挥开刘丞相帮忙捏肩膀的手,眉眼深沉的看向他:“我今天差一点就死了!” 刘丞相心尖一颤! 他回头,脸色沉的仿佛能滴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丞相在官场上浸染多年,身上的凛冽气质不是一般人能够面对的。 小丫鬟第一次见大人对她这般深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跟他说了一遍。 翌日。 张盈盈刚洗漱结束,张熠珩就来到了落梅苑。 “盈盈,你吃了没?” 张盈盈昨晚修炼的有点晚,早上就多睡了一会儿。 “大哥,我刚起床,还没来得及用早膳,你用过了吗?” 张熠珩笑着道:“没有,那我们一起去前厅吃吧,这个时辰正好是府里用早膳的时间。” 张盈盈不是很想去。 架不住张熠珩的热情,最后只能跟着他一起去了前厅。 “盈盈,你以后也都来前厅跟我们大家一起用膳吧,这样也好于我们一起培养下感情。” 张盈盈神色淡淡,没有立刻回答他。 快到前厅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 “怎么了?”张熠珩狐疑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你带我来,他们知道吗?” 第20章 反击(1) 带张盈盈过来是他昨晚做好的准备。 里面的人确实是不知情的,不过,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膳有什么不对的吗? 而且张盈盈认回来也好几天了,理应与大家一起用膳,而不是一个人窝在落梅苑,显得跟他们格格不入似的。 他没有去想张盈盈话中的深意,只以为是小姑娘还在气头上,笑着道:“别怕,我们是一家人,以后这样的日子还会有很多。” 张盈盈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她听外面的人说永安侯府的大公子是个状元,陌上人如玉,自然是许多姑娘家的心仪对象。 但是今儿一瞧,她发现这人好像有点过于自以为是了。 得亏还没成婚,不然做他的妻子得多委屈?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好啊,那大哥我们进去吧!” 希望待会吵起来的时候,他还能说他们是一家人,理应一起吃饭的话。 张熠珩走在前面,他的个子又高,往那边一站,自然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张氏笑着招呼:“你今天怎么起这么迟啊?都在等你呢。” 张侯爷板着一张脸坐在老夫人的左手边,皱着眉,十分不悦:“开饭吧!” 一流水的丫鬟小厮开始上菜。 没一会儿,空空的桌子上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饭菜。 看着比寻常人家得午饭、晚饭都要丰盛。 张盈盈从大哥身后探出头,啧啧了两声:“真不愧是侯府,就是气派!” 张熠珩宠溺笑了笑:“以后每日三餐你都过来跟大家一起吃。” 这点点的东西就让她这般夸赞,可想而知,她在村里过得是什么苦日子. 有点心疼这个嫡亲妹妹。 也是这个时候,大家才注意到张熠珩后面竟然跟来个不速之客! 张氏脸上的笑意僵住,再开口语气变得十分嫌弃:“你怎么来了?” 闻言,张侯爷夹菜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去,竟然发现那个便宜闺女竟然也来了。 刚才怎么没发现?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 张兰茵放在腿上的手,使劲揪着帕子,得亏是帕子结实,不然几次三番之下,这帕子早已变成了碎布。 见大家都开始默认人进来,她心里嫉妒极了,又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她一直以来的小白花形象就会崩塌。 深吸一口气,她率先站了起来,笑着上前要拉张盈盈的手,却被其侧身躲了过去。 脸上有一瞬的尴尬,默默收回手,笑着道:“妹妹,你过来和姐姐一起坐吧。” 张熠珩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去吧。” 张盈盈似笑非笑走了过去,不等人开口,自顾自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张兰茵委屈的站在原地,身子一抽一抽的,可怜极了。 张熠珩叹息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茵儿最乖了,大哥等会带你们出去逛一逛,到时候你看上什么,大哥给你付账。” 张兰茵闻言,心情好了点儿。 她看上了一套流光华服,价钱太贵了,上次张氏带她置办东西,她没舍得让张氏购买。 回来后,每每想起,心里就后悔的不行。 今天出去她一定要把它买下来。 张侯爷和老夫人停下了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张盈盈吃饭的动作。 说是狼吞虎咽都是含蓄了点儿。 两人对视了一眼。 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他们又不约而同的看向张兰茵,无论是仪态还是吃饭的动作都让人赏心悦目。 满意的点了点头。 幸好,他们侯府认可的嫡女是茵儿! 张煜阳本来是与张兰茵挨得最近,现在多了一个张盈盈,他只能被迫往旁边挪了挪位置,现在坐在张盈盈的左手边。 耳边全是瓷器碰撞的声音。 他忍无可忍,啪的一下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怒吼道:“你吃饭能不能不要发出声音?” 张盈盈缓慢放下汤勺和瓷碗,像是才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对,眨了眨水润润的大眼睛,“哦?是我吵到你们了吗?” “抱歉啊,实在是没吃过这样好的饭食,一时间没控制住。” “不过,你们也别在意,我打小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自然与你们不一样。” 张氏已经做好了要教育人的准备,硬生生被噎的说不出话。 这人到底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她? 一时间,她有点摸不准了! 老夫人本来饭吃的好好的,被张盈盈这么一捣乱,胃口全无,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好了,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既然没人教养,那现在就好好学习,免得日后给侯府丢脸!” 张侯爷向来尊敬老夫人,见老夫人发话了,也板着脸色,教训道:“之前你是在乡下长大,没有学习礼数我们不怪你,但是现在你必须要学起来,不要每天像个乡野村妇似的,看着就让人没胃口!” 张兰茵暗自窃喜! 这样的人,侯府不会喜欢的! 张盈盈也不恼,笑着道:“祖母,父亲教训的是。但根深蒂固的教养怕是一时半会改不了的,你们要是不喜欢,可以不去听不去看,想来这样做的话,心情会舒畅一点。” 她就是要恶心他们,只有看着他们不爽,她心情才会更好。 在他们两人震惊的神色下,端起碗,呲溜呲溜喝了起来。 眼睛带着笑意,明晃晃盯着他们。 张侯爷和老夫人被气的脸色通红,手脚控制不住的发抖。 “粗俗!” “野蛮!” 两人各自丢下两个字,站起来气呼呼的走了! 张熠珩无奈摇了摇头,“盈盈不可胡闹!”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 一个人要是粗俗不堪,是不会拥有这么好的气质的。 只是可惜,父亲、祖母以及母亲都对她有偏见,处处针对,这才忽略了这一点。 对此,他也表示很无奈。 说了再多遍,他们也不听,只说他被骗了。 张煜阳这时候身子往后一靠,面带嘲讽看向张盈盈:“某些人永远是上不了台面的,只配给一些活死人陪葬!” 张兰茵心里一紧,这个蠢货怎么又提起这茬了。 是嫌张盈盈没有反抗激烈吗? 昨日大哥跟她谈了很久,处处是在提醒她,这段时间要隐忍,等人嫁出去了,侯府的千金还是她! 那个时候,她才醍醐灌顶,要想不嫁给端王,只能先稳住张盈盈,不能闹得太明显。 第21章 反击(2) “二哥,你不能这么说妹妹,她也是为了我好才被迫嫁给端王的,不日她就要出嫁了,在侯府的这段时间我们要对妹妹好一点。” 张煜阳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驳自己的会是被欺负的那一个人。 一时间被惊在了原地。 向来毒舌的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张盈盈觉得好笑,就这么大大方方笑了出来。 引得桌子上的人全部看了过来。 她摆了摆手,笑的眼泪溢出眼角,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这就是所谓的真心被喂了狗吗?” 以前师父给她讲解这句话时,她还停留在书面的解释上,今日有幸见到了活的。 张兰茵脸色一白,立马看向张煜阳,红着眼眸解释道:“二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是妹妹误会了,呜呜呜......” 张煜阳知道茵儿是最善良的,那句话也只是不想他们闹得不好看才脱口而出的。 他恶狠狠的踹了踹张盈盈的凳子,咬牙切齿的骂道:“少他妈的破坏我们兄妹之间的感情!” “好了,都胡闹什么?”张熠珩看不下去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甩,厉声呵斥,“要是不想吃了,都别吃了!” 他有点后悔带人过来了! 这吵得没完没了,着实让人头疼 张盈盈不知道他们吃没吃饱,反正她是吃饱了! 而且也爽到了! 她看向大哥苦笑一声:“看来大家都不欢迎我呢,要不我们现在出发吧?” 张熠珩深吸一口气,他还没吃两口呢。 罢了,再听他们吵下去,他也会如祖母和父亲一般被气饱的。 等会出去再吃点吧。 就这样,张熠珩带着张盈盈和张兰茵出门了,临出门之际还下令让张煜阳继续禁足。 张兰茵走在街道上,为了显出自己与大哥的关系是最好的,她顺其自然的抱着大哥的胳膊,一路走来格外的亲昵。 三人同路,注定一个人是孤独的。 但是张盈盈可不是什么善茬。 她落后一步,噙着笑看向另外两人的亲昵姿态。 上次见到这样的情景,还是张煜阳那个大傻逼和张兰茵之间的亲昵举动,今日又换成了张熠珩。 该说是张兰茵的段位高呢,还是侯府的家风不咋的呢? 她搓着手,暗自思考。 没等她想明白,就被前方张兰茵的惊呼声拉回了思绪。 “大哥前面那家铺子,我之前进去过,里面有一套衣裙可好看了。可惜价格太贵了,我没舍得买,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在是肯定在的,那么昂贵的衣服,除非是脑子有泡,才会有人去买。 但是她不一样,她生来就注定要做人上人的存在,自然值得世间最好的东西。 张熠珩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既然喜欢就买下啊,我们侯府不至于穷到连一件衣裙都买不起。” 两人加快了脚步,突然张熠珩想到今日出门的好像不止他们两人? 他猛地回头,果然看到了后面跟着的张盈盈。 见到他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样冷的眼神虽然是在笑着的,但是却无端让张熠珩感到后背发凉!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神闪躲:“茵儿说去前面那家成衣铺子看看,你想去吗?” 要是不想去,他就让张兰茵自己去看。 他则是会陪着她。 刚才是他做错了。 张盈盈淡淡的笑道:“既然姐姐喜欢,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正好,昨日她的披风被张氏打破了,理应由侯府赔她一件更贵的。 看着大哥对张盈盈事事关心,张兰茵心生嫉妒,但是她知道大哥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她不能明着去搞破坏。 等张盈盈走了上来,她凑到她跟前,笑着道:“妹妹,这里的衣服非常昂贵,你以前在乡下,想来是没有接触过得,等会进去了,你跟在我后边,我给你好好介绍一下,看到喜欢的,尽管去找大哥付款。” 话听着漂亮,但经不住推敲! 明着是在帮着缓解张盈盈的紧张感,实则话里话间都在诉说她是乡下来的,这里的东西,她一辈子都买不起。 要不是沾了张熠珩和她的光,她这辈子都进不来这种地方,更别提去买上一件了! 张盈盈转动了下手上戴的不起眼的戒指! 这里面的药草随意拿出一样,都价值千金,能买不起一件衣服? 有些人的眼光也就这么点大了。 她眸光里盛满了嘲讽的笑意:“好啊,那等会大哥可别哭穷哦!” 张熠珩走在后面,见两姐妹相处的这么好,心里暖暖的,“自然,你们尽管去拿,付款的事情交给我来做!” 小伙子还是没有经历过世间险恶啊! “呵...” 张盈盈摇了摇头,轻笑一声,迈开大长腿先于他们一步走了进去。 张兰茵着急了:“你跑什么啊?” 她的流光华裙千万别被这个货看中了! 张熠珩看出她也很想立马进去,但碍于他还在,一直隐忍。 觉得好笑,揉了揉她的头,“进去吧!大哥就在前台等你们。” 张兰茵闻言,双眸一亮,使劲点头。 提起裙摆一溜烟冲了进去。 二楼。 张兰茵进门,店小二看她穿着以为是没钱的,本不想招待她。 但是人家开口就是,把你们店里最贵的拿出来。 他心里一喜,果然人是不可貌相的,立马带着人去了二楼贵宾区。 张兰茵上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的流光裙被张盈盈拿在了手里,貌似很喜欢的样子。 她神色慌张,立马上前,使劲拽着衣裙的一角,陪着笑:“妹妹,这个裙子不适合你,姐姐比较适合!”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她看中的,之前没钱买,现在有钱买了,万不可让人抢了去! 尤其是这个侯府的真千金,更是不可能让她抢了去! 张盈盈挑了挑眉,手下也拽紧了衣裙大部分位置:“姐姐说什么胡话呢,刚才店小二可说我是最适合这件裙子的,姐姐个子矮,恐怕撑不起来吧。” “不碍事,我可以拿去改!” “噗嗤!” 旁边看热闹的人被这句话逗笑了。 刘倩宜今日无聊,便来这里看看最近有没有上新款。 没想到还遇到一件这么搞笑的事情。 她站出来,笑着道:“这位小姐,买东西讲究个先来后到的。” 话落,视线将张兰茵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掩唇笑道:“而且,你个子不如你妹妹身材高,肯定是没有她穿着好看的。” “人啊,要接受现实,莫要被表象骗了!像我就很有自知之明,身材不好,绝对不会去碰,不然穿着不伦不类的,还要去改,多麻烦的事情啊。” 第22章 反击(3) 刘倩宜说自己身材不好,绝对是在自谦。 她皮肤白,又前凸后翘,比张兰茵好很多。 不过,她不喜欢胸前的两个球体,过于大了,走路不方便就算了,每次还会被男人盯着看。 她年纪小,就觉得那样很不好受。 今儿碰到一个与自己一般无二的张盈盈,她自然想着多帮一点。 张兰茵从来没有被人这般诋毁过,一张脸气的又是红又是青,手指捏着裙摆越发使劲。 张盈盈倒是很意外,眼前这个小姑娘与她那日救的夫人长得很是相似,她挑了挑眉,对张兰茵笑道:“还不放手?” 张兰茵眼神眷恋的看着手里的裙摆,她真的很喜欢这件衣服,要她放手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小二,劳烦你下去请我哥哥上来一下。” 既然张盈盈联合外人欺负她,那她就喊大哥过来,到时候让张盈盈看看大哥到底是心疼她还是她这个才被认回来的真千金。 张熠珩坐在下方与掌柜的喝茶聊天,突然看到店里的小二急冲冲的跑了过来。 一问才知上面打起来了。 张熠珩头又开始疼了,他抱歉的看向掌柜:“不好意思,给你惹麻烦了。” 掌柜知道这人是侯府的大公子,自身也非常优秀,考上了状元,未来的成就估计很高。 连忙摆手道:“公子你言重了,我这边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就不陪你一起上去了。” 张熠珩点了点头,不上去也好,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他刚上二楼,就听到了张兰茵的哭泣声。 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张盈盈又欺负茵儿了!? 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入目处便是两个小姑娘为了一条裙子争得面红耳赤。 只不过一个悠然自得,一个梨花带雨。 旁边还有一个娇艳的小姑娘不停地说着侮辱茵儿的话。 他先入为主,觉得这一切肯定又是张盈盈这个不省心的搞起来的事情。 “盈盈,你为什么老是与茵儿过不去呢?” 本来都是女孩子的声音,突然有一个男声响起,所有女孩子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见是张熠珩,陌上人如玉的状元郎,纷纷红了脸颊。 张兰茵更是直接哭着跑到了他的怀中,“大哥,你终于来了!” “嗯,让你受委屈了!” 张熠珩顺着她的后背,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张盈盈,沉声道:“你在家里闹得还不够吗?” 也先是搅了大家用膳时间,现在又来这里跟张兰茵明着过不去。 看来是他平时对她过于优待了,才让人这般肆无忌惮。 张盈盈轻蔑的看了一眼两人搂抱在一起的姿势,把东西交给店小二:“麻烦包起来,等会找他付钱。” 店小二悻悻的收了起来,嘴角咧到了耳朵旁。 这一单卖出去,她可以多得几百文。 张兰茵见此,瞪大了眼眸,唰的嚎啕大哭起来。 “大哥,那是我先看上的,之前没舍得买,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它。” “可是妹妹却故意和我抢,抢不过我就联合外人一起羞辱我。” 旁边的女郎看的惊讶住了。 如果他们没看过的话,方才是张盈盈先说要的吧? 怎么从张兰茵嘴里出来就成了别人故意跟她抢的了呢? 这个女人好会颠倒黑白! 刘倩宜性子活泼,最是看不惯这些矫揉造作的女子,双手掐腰挡在张盈盈面前,怒骂道:“你真是满嘴喷粪。方才的情形可是我们大家亲眼所见,分明是你上来抢人家的东西,现在竟然反过来说人家抢你的,黑的都被你给说成白的了,真是好不要脸!” 张盈盈站在她的身后,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真是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很合她的喜好,值得结交! 张熠珩推开张兰茵,抓着她的两边手臂问道:“茵儿,你告诉大哥,是刘姑娘说的这样吗?” “我...我...” 张兰茵支支吾吾的回话,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张熠珩深吸一口气,很是失望:“茵儿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谎的。” “大哥,我只是害怕,我怕你会偏袒妹妹,毕竟她才是你的嫡亲妹妹,所以我就...呜呜呜,总之那件衣服就是我开始跟你提起的那件!” 张兰茵没觉得自己是在说谎,本来就是她先看上的,之前只是没钱买而已。 张熠珩有点生气,就为了这么一件破衣服,两姐妹开开心心进来,最后却闹成了这样,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他无语的看了一眼张盈盈,“盈盈,要不你把衣服让给你姐姐吧。” “她最是喜欢好看的衣服,要是没有得到晚上会睡不着的。” 虽说两个都是他的妹妹,但是盈盈的位置远不如一直生活在一起的茵儿重要。 况且,茵儿是侯府骄养的,理应用最好的。 眼下只能先委屈一下张盈盈了,之后他再去弥补她。 张盈盈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在来之前,她对这个所谓的大哥还抱有一丝希望。 现在吗? 这点希望真操蛋,不要也罢! 她把衣服往后一背,目视张熠珩,讥讽道:“大哥你偏心都偏到天上去了,你们我可以让给她,但是这件衣服我不可能会让的。” “给我包起来!” 被张兰茵觊觎的衣服,她不屑要,但是她就是不让! 就算买来送给乞丐,也不让小白花! 店小二有点为难了。 他看向张熠珩,见人冷着一张脸,又看向张盈盈,比前者更加冷。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刘倩宜道:“耳聋了,没听到她说包起来吗?” 店小二拿着东西往下走。 张兰茵着急了,紧紧拽着大哥的手,目露希冀:“大哥!” “站住!把东西给我包起来,她没有钱付!”张熠珩想了想,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他抱歉的看向张盈盈,语气透着祈求:“这次算是大哥欠你的,你就当卖给大哥一个面子。” 张盈盈被气笑了。 今天逛街是他提出来的,也是他说今天的东西全部由他买单! 现在这一出又是什么? 后悔了? 张盈盈轻易不把生气挂在脸上,这次是真的被惹到了,她当即呛声,“张熠珩你真是让我恶心!” 抢过店小二手里的衣服,往楼下走,路过他们身边时白了他一眼,沉声道:“以后少来我跟前晃悠,不然我看你一次骂你一次!” 刘倩宜惊呆了! 这姐们好飒! 好喜欢! 第23章 反击(4) 张盈盈拿着衣服自己去掌柜那里结账。 她不是没有钱! 掌柜眼睁睁看着小姑娘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大包的黄金叶子。 “这些够吗?” 张盈盈对外面的物价不是很懂,但是她知道黄金叶子很珍贵! 方才听张熠珩那个表面不一人的意思,这裙子应该很珍贵。 所以她一次性取出了一大把出来。 掌柜的数了数,足足有一百多片。 笑呵呵道:“姑娘真是大方,不过我这衣服不止这么多,多余的你拿出去收好了,可别让坏人瞧见了!” 这世道,坏人多的是。 尤其是像面前长得这样水灵的柔弱小女孩,肩不能扛不能提的,被盯上,一辈子可就完了! 张盈盈看出掌柜的面善,笑着嗯了声,将多余的黄金叶子收了起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收进了储物戒指内。 “掌柜的,你家刚出生的孙子是不是整日整日的哭泣?” 掌柜的儿媳妇七日前刚给他家添了一个宝贝孙子,这事还没得及跟旁人说起。 这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张盈盈再次看了一眼掌柜。 在其子女宫的位置有黑气渗出。 这不是很好的兆头! 张盈盈掐指给他算了一卦。 叶掌柜三代单传,孙子就是他们全家的命根子,眼见张盈盈脸色变得暗起来。 他心里咯噔一声。 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神色焦急:“姑娘,怎么样了?” 张盈盈收回手,取出一张符纸现场画了一张,“这张符箓你带回去,给孩子贴身戴着。” 叶掌柜双手接过,对着人连连弯腰道谢。 最后在人走的时候,又送了两套铺子里最新款式的衣裙。 张盈盈给人算卦,这些算是她应得的,就收了下来。 在人走后,叶掌柜把店里事情交给了其他人,自己则是向着不远处的住宅区跑去。 叶夫人见到人这个时辰跑回来,有点意外:“老爷你怎么回来了?” 叶掌柜年纪大了,这点路跑的他上气不接下气。 手里捏着符箓,气喘吁吁的问道:“孩子呢?” 说到孩子,叶夫人面露担忧。 也不知道他们家造了什么孽,孩子刚出生就啼哭不止,不管怎么哄都不行,从早哭到晚,完全不带歇息的。 这哪里是生了个孩子,分明是生了个祖宗啊! 孩子娘被折磨的每天窝在床上哭泣,月子肯定是坐不好了。 孩子爸,更是被折磨得不着家。 现在只有她这个老婆子一天到晚伺候着。 短短两天时间,她就瘦了五斤! 叶掌柜在叶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孩子的房间,床上的婴儿哭的脸色青紫。 两个大人看的鼻头一酸,眼眸红了起来。 孩子受罪,他们大人又何尝不受罪? 叶掌柜想到张盈盈的话,索性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让老伴取了一条红绳子,然后把符箓绑在了上面。 “给他带上去吧!” “这能行吗?你可别被骗了!” 叶夫人不是没有找人来看过,可是那些大师都说是孩子小了,哭很正常。 但是他们都是过来人也是养过孩子的,这成天到晚的哭怎么可能是正常的? 只是大师都没办法,他们也就只能等着看看,等孩子大了会不会好一点。 叶夫人半信半疑的把符箓套在孙子脖子上。 哭闹的孙子突然手脚踢蹬起来。 叶掌柜被吓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坏了,不会你认识的小姑娘果然是个骗子吧?”叶夫人害怕孩子伤了骨头,连忙把孩子抱在怀中,心疼的哭了出来。 “我就说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吧,你非让我给戴上,这下好了,孙子要被你害死了!” 叶掌柜懊恼的垂下头,他只是想救孙子而已。 哪里想到那样清冷的姑娘会是个骗子啊! “老婆子你在家看孩子,我去找她算账去。” 今日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他也要为孙子讨回公道。 叶掌柜说着就往外走,架势特别足。 也是在这个时候,原本哭闹外加挣扎的婴儿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叶夫人被惊呆了,满脸泪痕来不及擦拭,连忙朝外喊道:“老爷,你快进来看一看,孙子他好了!” 叶掌柜在外面找了一圈,觉得铁锹很趁手,可以一下将人拍个半死! 他抄起来准备去和张盈盈拼命,听到老伴的呼喊,掉头又冲了进来。 “老伴,你刚才说什么?” “我们的孙子真的好了吗?” 铁锹在他手中紧紧握着,细看之下还能发现头部是在细微颤抖着的。 叶夫人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点了点头:“你过来看,他在笑呢。” 叶掌柜放下铁锹,把手往衣服上使劲擦了擦,又检查了下,确定没有脏东西,这才秉着呼吸上前将孩子抱了过来。 婴儿原本青紫的脸蛋变得红润润的,换了个人抱笑的更大声了。 叶掌柜看着这样的孙子,喜极而泣。 叶夫人上前逗弄着,两个老人又是笑,又是哭,只有襁褓之中的婴儿笑的无忧无虑,最是开心。 * 张盈盈拿着流光裙走在街道上逛了一会儿,最后走到一个乞丐身边,“诺,这个送给你了。” 就算价值再贵,是张兰茵喜欢的,那她宁愿送给乞丐也不会被她拿到手。 乞丐被递到眼前的裙子美的眼冒金光,不确定问道:“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张盈盈淡淡嗯了声,把裙子放在她的手上,掉头就走了。 乞丐拿在手里,紧紧拽着,大声呼喊:“给我了,可就不许反悔了啊!” 张盈盈嘴角一勾,没有回头,伸手摆了摆。 乞丐嘴巴一咧,开心的跑了。 刘倩宜一直悄悄跟在她的身后,看她把衣服送给了乞丐,惊呆了:“她就这么不要了?” 身边的丫鬟小红也很惊讶。 刚才张盈盈付款的时候,她们可都看见了,足足付了好多个金叶子呢。 才拿到手,都还没穿呢,这就不要了? 暴殄天物啊! 要是不想要的话,可以给我啊,我拿去换钱...... 小红羡慕死那个乞丐了。 张兰茵没有买到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最后只好挑了另外几套好看的衣服。 去付钱的时候,顺便问了下,流光裙是付款的还是记账的。 方才掌柜办理的时候,她就在不远处,看的清清楚楚, 笑着道:“那位姑娘是自己付了金叶子的。” 张兰茵手指一紧,“怎么可能?!她根本没有钱!” 张熠珩眉头也紧紧皱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母亲和父亲都没有给她钱! 祖母向来不多管他们的事,更是不可能给她钱的。 那这个钱到底是哪里来的呢? 第24章 反击(5) 两人带着心事,走在街道上。 “大哥,你说妹妹会不会拿了母亲的钱啊?” 一个乡野长大的人,哪里会有这么多钱? 张熠珩虽说没有跟张盈盈生活很久,但是他能看出来她不是这样的人。 沉声道:“茵儿,此话不可再说!” 张兰茵看出大哥在为张盈盈说话,心里有气,却也不得不服软道:“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说妹妹的,可能那钱是妹妹养父母给她生活用的。” 瞥了一眼身边低气压的人,接着又道:“只是想不到妹妹为了面子......哎,这要是被两位老人得知,肯定得心疼坏了。” 她故意说的模棱两可,给人留下许多想象的空间。 张熠珩原本还想不明白,现在被张兰茵这么一提醒,有可能还真是这样。 认定张盈盈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为了好看的裙子,不惜败光养父母给她保命的钱。 丝毫不考虑那两位老人在乡下如何生活。 心里对张兰茵愧疚的心瞬间被厌恶填满。 “不说她了,反正没多少天就要嫁出去了,以后你还是我侯府的嫡小姐。切记勿要跟她学一身恶习。” 张兰茵要听的就是这句话,开心的嗯了声。 春蝉走在他们身后,眼睛四处看了下,突然看到一抹熟悉感。 她定睛一看,这不就是方才惹的两位小姐打起来的衣服吗? “大小姐,你们快看那里。” 张兰茵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子穿着那身流光裙,正在与一众乞丐坐在地上乞讨呢。 张熠珩自然也看到了,向来高傲的男子此时眼眸更加冷! 他甩开张兰茵挂在他胳膊上的手,走到乞丐身边,冷声问道:“你这衣服是哪里来的?” 张盈盈那么喜欢,不可能是她丢的,唯独是这些乞丐从她手边抢过来的。 乞丐被吓得一哆嗦,以为是那个女人派人过来要衣服了。 抱起破碗撒腿就跑。 刚起身却被揪住了衣领,甩了回来, “回答我!” 张熠珩面上笼罩着一层薄怒。 乞丐被吓坏了,跪在地上:“对不起,是一个好看的姑娘送我的,如果她后悔了,我这就脱下来给你。你别打我啊!” 张熠珩做事谨慎,又看向她身边的另外几个乞丐。 几个小乞丐吓得缩在一起,注意到眼神,立马也学着这个乞丐一起跪了一排。 头伏在地上,“公子,真的是那位姑娘送给她的,不是我们去偷得。” 张兰茵听完他们的话,哪里还能不知道,这是张盈盈故意在羞辱她! 她哭哭啼啼的跑走了! 张熠珩也对张盈盈此番做法,深表痛恨。 既然买了,就拿回去自己穿,这送给乞丐不就是故意打张兰茵的脸吗? 他担忧张兰茵会伤心难过,还没来得及安慰,人就哭哭啼啼的跑走了。 * 张盈盈回府的时候,听说府里来了贵人,侯爷和侯夫人命令她不许出院子。 张盈盈讥讽道:“不愧是我的好父母!” 她进了落梅苑把新买的糕点和好吃的食物全部拿了出来,捧着一本话本子,坐在躺椅上晃晃荡荡。 前厅。 张氏热情的接待贵客。 侯府与丞相府一向不独自来往,今日突然拜访,让张氏吓了一大跳。 可同时她也知道,若是能与之交好,对侯府的未来来说是一大幸事。 “刘夫人今日这茶如何啊?” 为了给人留下很好的印象,张氏拿出了府里最好的茶叶,平日里都舍不得拿出来泡的。 刘氏浅浅抿了一口,一股茶香在口腔徘徊。 确实是好茶。 她轻轻放下茶杯,笑着道:“果然是好茶!” 张氏一听有戏,说话也不再那么拘谨,“既然刘夫人喜欢,那等会走的时候,我让下人给你带一点回去让丞相大人也尝尝鲜。” 刘氏不喜欢欠人情谊,更何况她今日来此,也是有要事要办。 “张夫人,我来了也有一会儿了,怎的不见你家的公子和小姐呢?” 张氏面上带笑! 难怪今日丞相夫人会来此呢,搞了半天是来为自家女儿相看夫婿来了呢。 她猜测之所以没有说明白某个人,是因为还不确定,便囫囵吞枣,把她的子女全部拎出来问了一遍。 早前听闻,丞相夫妇疼爱女儿,如今一见,谣言果然不骗人。 笑着道:“老大和女儿出去逛街了,只有那个不争气的老二在书房里温书呢。” “出去了啊?那我来的真不是时候,既然如此,那我改日再来吧。”刘氏着急,既然人不在,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可以去街道上转一转,没准会碰上。 张氏一见人要走,那哪里允许。 好不容易走了进来,想走不可能的。 她拉着人又给按坐了下去,“刘夫人你看你急什么啊,我方才已经派人去叫他们回来了,算算时辰,这会儿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张兰茵与张熠珩前后脚走了进来。 “见过母亲。” 两人一起看向主位上的刘氏。 目露疑惑,实在是一时没想起来这是哪位? 刘氏甚少出席宴会,他们不认识也理所应当。 张氏站了起来,走到儿女之间,笑着介绍道:“这位是丞相大人的夫人,今日过来玩一玩,你们快给她行礼。” 张兰茵回忆了下,以往参加的宴会,确实听那些夫人和小姐说过,丞相夫人不喜欢这种宴会,也很少带女出席。 但是丞相大人的威望,她还是听说过的。 若是能与之女儿交好,对她来说也不失为一助力。 笑着上前,微微弯腰:“茵儿见过刘夫人!\" 刘夫人淡淡看了一眼她,点了点头。 张氏心里狐疑,这是什么意思? 她这么优秀的女儿,入不了她的眼? 想到人家是来相看她的儿子,不是女儿的,心里的那点不爽烟消云散。 立马扯着儿子的胳膊把人往前带了点儿,“刘夫人,你看这位便是我的大儿子,状元郎呢,目前在翰林院就职。” 说好听点是状元郎,但是刘夫人接触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自然清楚的知道这个状元郎也只是个头衔,在翰林院工作的人可不一定能有幸参加早朝。 而据刘夫人所知,张熠珩就是一个编书的,并没有实权。 就这也值得张氏去大肆宣扬,也不嫌丢人。 第25章 反击(6) 刘氏从坐下开始,张氏就屡次三番的介绍她的女儿和儿子多么优秀。 本来以为说的是亲生女儿张盈盈,刘氏便跟着附和了几句。 现在看来,这个张氏哪里是在说自己的亲生女儿,分明是在说眼前这个心机深沉的养女。 方才她没有给张兰茵好脸色,张氏还摆脸色,估计也是碍着不如丞相府厉害,才这般忍了下去的。 她也是一位母亲,知道十月怀胎之辛苦,也知道一朝分娩就是生死之间,故而对自己的儿女格外的宠溺。 给的爱,总觉得少了点儿。 反观眼前的张氏,也不知道是脑子不聪明,还是侯府的家风就是这般。 亲生的不疼,反而去宠溺一个养女。 她不耐道:“你们侯府不是还有一位公子和一位小姐吗?怎的不见他们出来啊?” 张盈盈的事情被侯府捂着还没对外说,这丞相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那个丫头粗俗不堪,绝对不能带出来让人看了笑话。 提到那个逆女,张氏只觉得晦气,“刘夫人你说笑了,我第二个女儿打小养在乡下的,对京城的事情不是很懂,我怕带出来冲撞了贵人,这才没有带出来。” “刘夫人是想见一下吗?” 她试探的问。 刘氏一听张氏这般诋毁亲生的女儿,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身边的这位才是你的养女吧?” 张氏有点摸不透这个丞相夫人是何意思了? 怎么这般在乎一个乡下丫头? 她愣了一下,狐疑的点了点头:“虽说是养女,但毕竟是从小养在身边的,对我来说,跟亲生女儿一样亲。” 刘夫人冷哼一声,茶杯重重的撂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好一个视如亲女,那请问你的亲生女儿,你又是如何对待的?” “本来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应该去掺和,但是你这个母亲做的实在是太差劲。” 张氏被人指着鼻子骂,脾气也上来了。 她脸涨得通红,张口准备骂回去。 侯夫人和丞相夫人要是今天打了起来,那她这半个当事人恐怕也会被人议论。 为了以后能寻个好人家,张兰茵不顾张氏的委屈,抓住她的胳膊,对张氏摇了摇头。 示意接下来全部交给她。 张氏冷着脸,“哼,我不是怕她,我只是不想与泼妇争吵!” 张兰茵见母亲不愿,最终还是扭过了脸。 笑着对座位上温怒的刘氏解释道:“刘夫人,你有所不知,不是我母亲对妹妹不好,而是她对母亲和父亲甚至侯府的人有怨念,自打妹妹回来,便时常找我们得麻烦,母亲也是怕被你看见了笑话,这才没有提她的,还希望刘夫人勿要见怪!” 刘氏眯着眼打量眼前胡说八道的女孩子。 心里嗤笑一声,今日当真是长了见识。 黑的被说成白的,明明是亲生女儿受尽了委屈,现在被这个养女这么一说,竟成了张盈盈的错了。 要不是她在来之前,事先打听了一番,她还真就信了! 瞬间怒从心起:“放屁!果然是什么样的人教养出什么样的儿女,一丘之貉!” 张氏这回是真的忍无可忍了。 刘氏跑来她家,对着她大骂,现在更是对她视若珍宝的女儿也骂了起来。 她要是不反击,那她真就是软柿子了。 她把袖子一摞,犹如一颗小炮弹似得冲向刘氏。 “你才放屁,上我侯府的门,我好生接待,你却口出不逊,也不知到底是谁没教养!看我今日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张熠珩从早上到现在临近中午了,也没吃上东西,饿的腿软,眼也花。 眼下见母亲和丞相夫人扭打在一起,张兰茵又在旁边哭哭啼啼的拉架。 他心急如焚,脚步刚挪动,双眼一黑,倒了下去。 “大哥!” “珩儿!” 张氏和张兰茵顾不得刘氏,纷纷奔向张熠珩。 刘氏也被吓得不轻,好好的一个状元郎怎就昏了过去? 莫不是被她气的? 见张氏和张兰茵只知道晃着人,却不知道请府医,对身后的兰妈妈道:“拿上丞相府的令牌去请御医过来。免得被人冤枉是我害了人。” “你......” “母亲,你们就别吵了。大哥都晕倒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张氏何尝不觉得养女说的是对的呢,但是心里就是气不过。 “今日,先放过你。” 刘氏嘴巴也不饶人:“哎呦,我好怕哦!” 斗嘴的功夫,御医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经过一番把脉,御医气的胡子都快翘上了天。 病人只是饿晕了而已,还以为是得了什么急症呢。 一路上被人按在马上飞驰,差点被颠吐了。 真是一群妇人之仁! 刘氏抱歉的笑道:“让章御医劳累了,改日我定让我家大人上门道谢。” 章御医嗯了声,气呼呼走了出去。 此时房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张氏恍惚了好半天,才愤怒的看向不远处的江渊,质问道:“你就是这么照顾你们公子的?” 江渊只觉得冤枉啊。 他拱手道:“夫人,公子早上没吃饭。” 张氏这才想起,早上因为张盈盈闹事,桌上的人确实都没怎么吃!只除了张盈盈吃了很多。 她咬牙切齿的再次问道:“他不是小孩子饿了不知道吃饭,你们出去逛街的时候,难道不知道买一点吃的吗?” 张兰茵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张氏没有明确是在问她话,但是她知道这句话就是说给自己听得。 果然在张氏心目中,她终究只是一个养女! 哽咽道:“母亲,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大哥!” 张氏看了她一眼,双眸泛着冷意。 对于这三个孩子,她可从来没有拮据过。 现在却闹了这么一出,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刘氏站在旁边只觉得可笑,这都什么世道了,竟然还有侯爷家的公子会被饿晕的情况。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侯府是有多清廉呢。 讥讽道:“哎呦,张夫人你们侯府真是清廉之官,府里的钱都被你拿去捐给贫困之人了吧,你看你这事做的虽说是好的,但是也不能把自己儿子饿成了这样啊。” 张氏扶了扶额头,有些事她需要问,但是不想让这个刘氏看笑话。 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丞相夫人来我侯府,想必是为了见我另一个女儿的吧?” 虽然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相识的,但就凭丞相夫人为了给张盈盈打抱不平,不顾形象的与她打架,两人间的关系就不简单。 倒是她小看了那个乡下女。 不等刘氏说话,她又对身后的妈妈,冷声道:“带刘夫人去落梅苑!” 第26章 反击(7) 张氏将刘氏打发走后,非常生气。 今日不仅是她的面子被人黏在地上踩,他们侯府的面子也被黏在了地下被人侮辱。 她越想越生气。 从没有对张兰茵发过脾气的人,第一次冷下了声音,呵斥道:“茵儿,今日是你和大哥一起出去的,他的情况,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你跟母亲说实话,他为何宁愿挨饿也不去吃饭?” 张熠珩向来疼她,有了钱大部分都是给她花了。 今日更是如此。 要是就这么跟母亲说了,张兰茵害怕母亲会对自己失望。 几经思考,唯有卖惨才可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她眼珠子一转,在张氏扫过来的视线中,扑通一声跪在了张氏面前。 又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疼到流泪,“母亲你惩罚我吧,我不知道大哥为何会这样,但肯定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大哥。呜呜......” 张兰茵长得小家碧玉,惯会装柔弱来博取别人的同情。 果然,张氏看着这么一个娇弱美人,终究是没忍心继续责怪她,将人扶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母亲何曾怪过你,我只是想问下这是不是又是那个逆女搞出来的事情。” 张兰茵看了眼那边的江渊,刚好与他望过来的视线相撞。 要说出口的“是”硬生生吞了回去。 她摇了摇头,改口道:“不是妹妹。” 张氏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叹息一声,“罢了,你回去休息吧,你大哥这边我来照看。” 等人走后,张氏将被子往儿子身上掩了掩。 “你跟我来!” 江渊呼出一口浊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刚才张兰茵的小动作,她自己觉得没什么,但是张氏可是过来人,只一眼便会发现其中的猫腻。 张氏将人带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是个笨蛋,有钱不知道去吃饭。 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要不就是张盈盈那个逆女害的。 “回夫人,大公子是为了给大小姐买东西把身上的钱花完了,后来......本来是准备去吃饭的,路上又遇到了一些事情,大小姐哭了起来,大少爷忙着去追她,就忘记了这茬,之后的事情,就是您派人来请他们回府了。” 江渊跪在下方,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希望张氏能明白事理,别把这件事怪在他身上就好。 听完他的汇报,张氏心里一寒,她听到了什么? 她的儿子为了讨好妹妹,宁愿自己不吃饭? 还有茵儿又是怎么回事? 侯府中馈是她在管理,她自认为从没有短过张兰茵的月例,甚至给的比她两个哥哥都多。 她竟然连一顿饭都舍不得请人吃? 很生气! 但是那孩子方才哭的那样伤心,想来也不是故意的。 定是被张盈盈影响到了,才会做事这般莽撞的。 得跟侯爷商量下,抓紧把人嫁出去为好。 * 张盈盈慢悠悠放下手中的话本子,抬眸看了眼等在一边的丞相夫人。 刘氏来的时候,她正好看到精彩的部分,本打算把这个章节看完再与人说话的,结果这一看,就不小心过去了两个时辰。 刘氏屁股坐的有点麻,挪动了下身子,笑嘻嘻的问道:“大师你看完了吗?” 要是没看完的话,她可以再坐一会儿的。 张盈盈微微点了点头,抬手挥了下,话本子进了储物空间。 这等好物,她得给师父留着。 刘氏知道张盈盈是大师,眼下看到她可以凭空将东西收起来,更是惊得咽了咽口水。 连忙拿出准备好的雕花檀木盒子。 “上次多谢大师的救命之恩。这里面放了一点金块,还望大师不要嫌弃才好。” 张盈盈挑了挑眉,上次走的匆忙,确实没收她钱。 “你这次来找我,应该不止是来还我钱的吧?” “大师果然是神机妙算,我确实是有事来寻你帮忙。”刘氏有点激动,大师果然是大师,她还没说话呢,人家就猜到了。 张盈盈昨夜从女鬼口中了解了大半,对丞相大人的这位小青梅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也料定刘夫人这几日会过来寻她。 总而言之,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些争风吃醋引发的惨案。 很好处理。 便说道:“你先回去吧,明日我随你们夫妇一起去郊外。” “真的吗?”刘氏事情办的很顺利,有点受宠若惊:“那太好了,今日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和丞相大人亲自过来接你。” 一晚上的时间说快也不快。 万寿堂的老夫人被梦魇折磨了一整夜。 每每闭上眼睛,总感觉床边站着个人,等她睁开眼,又消失不见。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整的她本就枯槁的脸蛋更加憔悴了。 伺候老夫人的嬷嬷跟了她几十年了,看着老夫人这样,很是心疼,自作主张跑去东厢喊来了侯爷。 就这样,一家老小全部待在了万寿堂,一坐就是一宿。 第二天早上个个顶着个黑眼圈出现在前厅。 张盈盈知道今天早上张熠珩不会来喊自己去前厅了,但是那又怎么样? 她偏要去! 一进门,看到一家的萎靡不振,她微微皱眉,“你们昨晚去捉鬼了啊?个个整的这么憔悴!” 张盈盈说这话可不是随口说的,而是从他们身上看出的。 老夫人身上的黑气比她第一次见时要多了很多,其他人也沾染了一些,但是不是很多,想来是昨晚沾染上的。 张煜阳这几天抄写四经,抄的手疼,昨晚又去了万寿堂,彻夜未睡,现在心里火气正没处发呢。 张盈盈这么随意的一句,彻底点燃了他的小炮弹。 “哐当!” 一声巨响。 所有人从昏昏欲睡中彻底清醒过来。 只见距离张盈盈最近的凳子被踹翻了过去,张煜阳一脸怒气,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另一个人,则是悠哉的吃着饭,像是个没事人一般。 张兰茵小声道:“妹妹,昨日我们都在祖母那里守夜,你就不要招惹二哥了,他没休息好。” 张氏揉了揉眼,也道:“不孝的家伙,昨晚遣人喊你,你为何不去?” 昨晚人多,再加上老夫人被吓得不轻,没怎么去注意来了哪些人。 现在听张氏和张兰茵这么一说,她才知昨晚张盈盈没有来。 浑浊的眸子看向张盈盈,不悦的说道:“张氏,你们都坐下。” “盈盈,你今晚过来给我侍寝!” “呵...”张盈盈被逗笑了,这人是哪里来的脸说出这句话的? 先不说侯府十年没有养育她,就拿她刚回来那天,身为侯府的老夫人,不仅不问她十年怎么过来的,反而是第一个对她发难的人。 都说隔辈亲,老人最是在乎血缘关系。 可她在永安侯府却从没来感受过。 也是,要是上梁正的话,也不会养出这么一大家子奇葩出来。 “你笑什么?祖母说话听不见是吗?”张煜阳最是看不惯她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语气不免难听了些:“需要我帮你捅一捅耳朵吗?” 张盈盈慢条斯理的喝完碗中的小米粥,这才舍得给他一个眼神。 “你可以试试!” 她要是不打死这个蠢蛋,她就不是师父的关门弟子! 第27章 反击(8) “试试就试试!”张煜阳把腿往凳子上一踩,气势十足。 他在学院里是刺头,经常打架,那些人都打不过他。 教训张盈盈这么一个弱女子,手到擒来! 其他人也没有劝阻,他们也早就想教训她了,只是碍于面子,没敢动手。 张煜阳是个混不吝的,由他出手最好不过,即使传到了外面,外人也只是以为煜阳这孩子野习惯了,做事不考虑后果。 张兰茵更是兴奋的眼瞳震动,手止不住的揪着帕子。 张氏和侯爷以及老夫人纷纷低下了头,装眼瞎耳聋。 张盈盈看着这样的侯府一家人,本就凉透的心再次被侵入了冰天雪地里。 冻得她血液不畅,也很想发泄,活动下筋骨。 勾唇道:“既然大家都默认了,那等会还希望你们不要站出来拉架!” 张氏嘲讽道:“呵呵,你真是想太多了,就你这样的人,今日就算不是你二哥教训你,也是旁人来。” 侯府和老夫人虽没有说话,但他们的不屑的眼神也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只有张兰茵还在装模作样的劝阻:“妹妹,你快跟二哥道歉,你一个女子怎么能打得过他,只要你道歉了,二哥就会气消的。” 矫揉造作又富有期待的声音,也只有这一大家子人听不出来了。 每次听她这么不情愿却硬逼着自己说出这种话,张盈盈都恶心的额角直跳。 “闭嘴吧,不然我等会连你一起抽!” “你...我也只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这般无理?” 两句话没说,又红着眼眸要哭了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却让张盈盈咬着牙,恨不得把她揍一顿。 “哈,真是不教训你一顿,你真当自己是山大王了!” 张盈盈的位置本就在张兰茵旁边,照着她的脸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啪”的一声,非常响亮。 张兰茵不可思议的捂着红肿的脸颊,眼泪水怪在眼睫上要掉不掉,震惊的问道: “你...你竟敢打我!!!” 张煜阳与张兰茵最是要好,见她被打,怒气直冲脑门,拳头袭面而去。 张盈盈身子往后一倒,顺利躲了过去。 再次站正的时候,眸子冷的掉冰渣子:“偷袭?” “我乐意!”张煜阳摆出一个攻击的姿势,得意的说道。 张盈盈挑了挑眉,既然他耍赖,那她也就不必遵守规则了。 从衣袖中一抽,一个遍地通黑的鞭子被抽了出来。 被主人随意一甩,于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 破空声让人听之胆颤。 张煜阳心里有点打鼓,这武器哪里来的? 张盈盈扯了下鞭子,“啪啪”作响! 听着久违的声音,她浑身血液又活跃了起来,目露兴奋,将鞭子甩向张煜阳。 张煜阳还没来得及闪躲,便被那条鞭子裹住了腰部。 不等他挣扎,鞭子上传来丝丝麻麻的电流。 瞬间,人就被电的浑身无力。 “你真是幸运,我的这条鞭子向来只抽鬼,今日你是第一个作为人被抽的。” 张煜阳浑身的力气,快要被鞭子吸收殆尽,他着急了起来:“你他妈放开我,有种我们正面对决!” “不好意思,方才是你说的不必要遵守规则,现在后悔了?本姑奶奶告诉你没门!” 话落,鞭子又被她拽紧了些,眼见张煜阳开始翻着白眼,张兰茵捂着脸颊又站了起来。 哭唧唧的求饶道:“妹妹,你快放了二哥,二哥快没气了!你要是不解气的话,就再打我一下,是我占了你的位置,也享受了你本该享受的爱,你讨厌我也是应该的,只求你别伤害侯府的人。” 一番话说的真是情真意切! 让张氏、侯爷听着感动得不行:“茵儿,你别这么说,在我们心中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宝贝女儿!” 张盈盈真是被气笑了! “你们搁这唱戏呢?抱歉我不喜欢看,也不喜欢听!麻烦你们别污了我的眼睛。” “我...”张兰茵揪了一下帕子,可恶! 她为什么不发作!反而还这么理直气壮? 不是应该看到本该属于她的父母对她这么好,无能狂怒才对嘛? 这个张盈盈怎么不按套路走啊!真是气死我了! “你永远都是爹的女儿,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 不等人再次开口,又道:“好了,你坐下,让他们打去!” 侯爷看的很清楚,张煜阳方才只是不慎被捕,等他挣脱出来,肯定会把张盈盈打的落花流水的。 他暗自给儿子加油打气! 张盈盈看的想笑,自己儿子都被捆成这样了,还在那边白日做梦呢。 她拽紧鞭子,慢慢靠近张煜阳,一把掐住他的下巴,让他看清楚桌子上的几人。 嘴巴贴近他的耳朵,轻声道:“看见没?你只不过是他们推出来打出头鸟的人而已。你的安危对他们来说不重要。” 最后把他的脸对准张兰茵,再次补充道:“看到没,这是你最最疼爱的妹妹,她方才还为你求情呢,你不会以为她是真的关心你吧?” 张煜阳使劲挣扎了下。 张盈盈无所谓,能被这根鞭子捆住的普通人,别想挣脱开来。 她提醒道:“有这挣扎的功夫,不如你仔细看看她的眼睛,里面可有一份是关心,全是算计吧?” 张煜阳口中的氧气越来越稀少。 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也就跟着张盈盈的节奏看向桌子上的每一个人。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吓一跳! 竟然真的如张盈盈所说的那般,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关心他的! 这一刻,他开始怀疑人生了! 怎么会是这样? 不该是这样的! “唔唔......”他崩溃的呼喊,可是胸口窒息让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张盈盈很满意他的崩溃,这不比肉体折磨更让人痛苦? 她拽着人,将人拽到了院子里,咻的一下抽出鞭子。 坐在位置上的人,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连忙追了出来。 张煜阳就这么失神落魄的躺在地上,面朝天空动也不动,看着像是失了魂魄。 张氏心疼的想上前,“煜阳......” 张盈盈岂会让她如愿,鞭子宛如一条龙啪的一下甩在她脚下的一寸之内。 “想过来?” 张氏吓得倒退,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指着张盈盈怒骂:“逆女,他可是你的二哥,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你看看你把你二哥折磨的都疯了。” 她的煜阳以前是个多么活泼的孩子啊,现在却这般失魂落魄。 一定是张盈盈害的,要不是她捆住了人,张煜阳不会觉得丢人,变成了这般生不如死的模样。 听着张氏这般辱骂,张盈盈不再像第一次见面时的那般寒心了,只觉得这样才是对的。 “张夫人,你真是好笑,倘若今日被打的是我,你可会这般教训张煜阳呢?” 当然不会! 张煜阳才是她的孩子,而她只是一个外来人口! 即使是有那么一点血缘关系,也是用来替嫁的。 以此来保全他们侯府的权利。 呵!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张盈盈此刻无比庆幸,她是被师父捡走的,而不是乡野村妇,不然她的未来真的是地狱。 张氏觉得张盈盈这个问题,问的好生奇怪。 皱眉道:“你怎么能够和你二哥相提并论,他可是侯府的男丁,未来是要辅助珩儿一起把侯府壮大的,你一个女娃子啥也不会,要你来替嫁都算是抬举你了!你别不识好歹!” 他们在对峙的时候,丞相大人和其夫人走了进来,张氏的话他们听得清清楚楚,也看的清清楚楚,这一大家子联合起来欺负大师一个人呢。 冷声道: “侯府真是好教养,一家人竟赶着来欺负一个小女娃,本相明日定在皇上面前奏上一奏。” 第28章 反击(9) 永安侯听到丞相大人的声音,吓得双腿一软。 立马上前拱手道:“丞相大人今日怎的有空过来了?” 来之前,也不知道下个拜帖,真是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哼...侯爷真是好大的威风,你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怪我不请自来?” “哪理的话,你能来我们侯府,那是我们侯府的荣幸!” 永安侯府危机重重,只是维持着表面的荣光罢了。 皇上有意收回侯府的世袭,这让侯爷不得不小心翼翼。 更不敢随意得罪朝廷上的权贵。 尤其是今天这事做的不怎么好看,还被丞相大人目睹了,更是不能让他告到陛下那里去。 不然天子一怒,正好给了皇上一个合适的理由,收了他们侯府的世袭制。 那他们侯府就真的完蛋了。 丞相大人一把甩开永安侯故作熟稔的手,冷哼一声,走到另一边,与之隔开十步的距离:“别来碰我,我怕被沾染上晦气!” 一家晦气的东西,这么厉害的大师不去宠着,竟然合伙来欺负,真是眼瞎心盲! 刘氏心疼的捧起张盈盈的双手,仔细检查,担心小姑娘因为握着鞭子伤到了掌心。 还好什么痕迹都没。 她呼出一口气,神情明显放松了下来:“孩子,你别怕!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丞相去处理!” 虽然张盈盈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但是年纪小,也就跟她女儿差不多大,她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带入母亲这个角色。 习惯性的把人护在羽翼下。 丞相那边不知和侯爷说了什么,只见侯爷的脸色变得惨白,身子也虚晃了几下。 张氏搀扶着老夫人,两人紧张的站在一边。 “这可怎么办啊?难道侯府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张氏心里也害怕,但是面上不显,她劝说老夫人也是在劝说自己:“娘,你别担心,盈盈与丞相夫人相熟,她一定不会看着侯府崩塌不管的。” “可是,我们方才还在欺负这丫头,难保她不会报复我们......” “不会的,盈盈除了我们,她没有亲人了,你想想看,一个从穷苦人家走出来的人,接触到了如此繁华的生活,她怎么可能愿意再回去过苦日子?” 老夫人觉得张氏说的很有理,“但愿如此吧,你是她的母亲,要不你去跟她说说?” 张氏点了点头,让张兰茵陪着老夫人,自己则是走到了张盈盈身边。 先是对刘氏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刘氏哼了一声,不拿正眼看她:“刚才不知道你这个做母亲的死哪里去了,现在知道过来了?” 张氏被指着鼻子骂,心里恨极了刘氏。 她闭了闭眼,笑着上前想抓住张盈盈的手。 张盈盈皱眉躲了开:“站好,别碰我!” 这双只会抚摸张兰茵的手,她不稀罕! 被女儿当着仇人的面这般羞辱,张氏面露愤怒,恨不得打死这个不孝女! 想到侯府的未来,又被她压了回去。 陪着笑脸道:“行,既然盈盈不喜欢,那母亲就不碰你,可是你能不能帮我们给侯府说些好话,别让丞相大人去皇上那里胡说八道啊。” 方才所见是他们亲眼所见,也是亲耳所听,怎么到了张氏嘴中就是胡说八道了呢? 刘氏气的一把将张氏掀到了一边,指着人的鼻子怒骂:“你个颠倒黑白的老巫婆,果然是黑心肝,难怪上次你那个养女那么会说谎,合着是得了你的真传啊!” 刘氏屡次三番的羞辱她,张氏忍无可忍! 她反手把手指到了刘氏的脸上,“我说你个泼妇,家里的破事管好了没?就闲得蛋疼来管我侯府的家务事。别说我今日教训那个逆女了,就算是我把她打死,与你又有何关系?” “我记得你们侯府是住在混元街那边吧,不知道的,我还以为你们是住在大海边呢?” 管的真多! 刘氏见她不仅不知悔改,还在这边大放厥词,气的胸膛起伏。 她秉承能动手绝对不逼逼的道理,上去就是一大嘴巴子扇在张氏脸上。 那巨大的巴掌声,把现场震惊的寂静无声。 就连原本躺在地上装死的张煜阳都一骨碌的坐了起来。 安静了几秒钟后,张氏也反应过来了,这个泼妇竟然敢打她! 上次那场架没有打完,今日不分出个胜负,她决不罢休! 不远处的丞相和侯爷惊呆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温顺贤良的夫人这般凶悍。 两人对视了一眼,你不动我也不动! 老夫人看到这泼妇打架的场景,气的把拐杖往地上使劲捣:“哎呦,我们侯府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被人这般欺负哦。” 张兰茵上次拉架被抓了好几下手臂,现在还没好呢。 这次她学聪明,不上去拉架了,反正母亲战斗力非常可以的。 张煜阳眼见两人打着打着,往他这边来了,麻溜的爬了起来。 这事要是搁在以前,他多少要上去揍刘氏一顿的,但是今非昔比了。 他算是看明白家里这一伙人了,没一个人是真正关心他的,都把他当炮弹使。 他才不傻呢! 张兰茵泪眼朦胧的看向张煜阳,哽咽道:“二哥,母亲好像打不过刘夫人,你要不要上去帮一下母亲?” 张煜阳翻了个白眼,又来这套? 真当他傻啊! 他现在可是被张盈盈电苏醒了,现在不是张煜阳了,而是钮钴禄张煜阳了! 谁也别想拿他当炮弹使! 耕者脖子,反问道:“既然你这么担心母亲,那你怎么不亲自上去拉架?而且你们都是女的,拉架也说的过去。我一个大男人上去岂不是不好看?” 张兰茵:...... 这个蠢货怎么回事? 本来笨笨的脑袋,怎的突然变聪明了? 她目露狐疑,视线缓慢移向张盈盈手中的鞭子,难道是被打的? 张盈盈五感非常敏感,张兰茵看过来的那一瞬,她就发现了,回之一个笑脸。 只是那笑不达眼底,细看之下,其中还夹杂着暴风雨。 张兰茵吓得猛地缩回脑袋,紧紧抱住老妇人的胳膊。 等会要是鞭子打过来,她就装作保护老夫人,把老夫人拉出来当挡箭牌! 第29章 反击(10) 张盈盈能掐会算,又会武,岂会看不出她眼中的小心思? 嘴角一勾,右手轻轻挥动了下鞭子。 鞭子根本没有甩过去,而是在原地抖动了下。 张兰茵心虚,以为鞭子就是冲着她来的,使劲把老夫人往前一推,嘴里大喊:“祖母小心,茵儿保护你!” 老夫人本就没休息好,精神不济,再加上年纪大的缘故,手脚也不似年轻人麻利,这么一推,直接迎面栽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脸好痛啊!” 那边还在打架的张氏和刘氏你扯着我的头发,我扯着你的头发,纷纷停止了反击,回头看了过来。 张盈盈诧异的捂着嘴,“姐姐,你怎么可以推老夫人呢?” 张兰茵傻眼了,那条鞭子根本没有打过来,张盈盈方才只是做个样子,是故意在吓唬她! 可恶!真是心机深沉的女子! 她眼眶一红,看向四周站着惊呆的人:“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妹妹甩鞭子,我以为是来打我的,一时心急就把祖母推开了。” 旁人不知道有没有看清,可是张煜阳现在被打的眼明心亮,看的清清楚楚的,张兰茵就是故意推老夫人出来当挡箭牌的。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噙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是这样吗?” 张兰茵心里一惊,难道是二哥发现了猫腻? 她惊慌的回想方才的一举一动,她做的不管是角度还是力度都是非常完美的,就算他站在旁边,那也是看不出来的。 豆大的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流,“二哥,我没有,你为何要冤枉我呢?以前你根本不会这样的。” 以前不会这样? 对啊,以前他掏心掏肺的对她好,可是她呢,却把他当炮弹,一有事情就来找他出面。 张煜阳再也不傻了! 以往看她哭泣,只会心疼,现在看她哭泣,只想一棒槌敲在她脸上,让她装可怜! “哭坟呢?祖母还没死呢,别在这里招惹晦气。” 他嫌弃的白了她一眼,便也朝着祖母摔倒的地方走去。 就算府里的人再不是东西,老夫人到底是长辈,而他是侯府的一员,不能做到如张盈盈这般洒脱,说不要就不要了。 张煜阳考虑的比较多,他现在羽翼不丰满,不像大哥已经考取了功名,虽说官职不大,但好好干的话,没准会上升。 而他呢,之前懈怠学习,现在文不成武不就的,必须先靠着侯府最后的荣光为自己搏一个美好的未来。 丞相夫妇一左一右站在张盈盈两侧,冷眼旁观侯府的人忙的团团转 张氏也是心急,这老夫人跌倒是张兰茵推倒的事情,可不能传到外面去了,不然丢了名声是小,要是嫁不到好的夫婿,那他们侯府岂不是白培养了? 她想到上次张熠珩晕倒就是刘氏请的御医,腆着脸就求到了刘氏面前。 刘氏头发还是乱的,衣服也是凌乱的,脸上还有抓痕,听完张氏的要求,气的差点没再给她一巴掌:“你是不是脑子不好?我们刚刚才打完架,身上的伤口还没痊愈,你觉得我会给你请御医吗?” 狗东西,真是脸大! 张盈盈看够了侯府人出的洋相,转身道:“走吧,去办你们的事情。” “哎,好的,马车还在外面等着呢!”刘氏扶着发髻,丞相扶着他,两人屁颠颠的跟在后面出了侯府。 丞相府有一处宅子在郊外的上岗村子里。 马夫赶车的技术很好,一路上不曾感到颠簸。 张盈盈神色淡淡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气,但是教训人来又火辣的很,很合刘氏的喜好。 她之前有点蹙她的,一起打过张家人之后,她觉得她们可以成为忘年交。 张盈盈的手臂被她熟稔的挽着,“整理下你的发髻吧,看着怪掉价的。” 等会去见得人是觊觎她男人的女人,邋遢模样出现,气势上就低了一等。 刘氏不是很在乎形象,但是话从张盈盈嘴中说出来,那肯定是有深意的。 她看了眼身边的兰妈妈。 “夫人,我来帮你重新梳。” 刘氏安静的坐在那里,任由兰妈妈在头上捣鼓。 兰妈妈是个老人,也是个梳头高手,捣鼓了几下,一个全新的妇人头就被梳了出来。 看着竟是比之前的那个发髻还要好看。 张盈盈满意的笑了:“这个很不错。” “丞相觉得呢?” 刘丞相原本在闭目养神,突然被喊道,精明的眸子硕然睁开,快速瞥了眼夫人,笑着道:“夫人长得好看,不管什么发型都适合她。” 刘氏羞涩一笑,“哎呦,都老夫老妻了,在年轻人面前说这些也不嫌害臊!” 张盈盈嘴角弯着,“挺好的!” 这样的夫妻关系很好,很幸福。 说笑间,马车停了下来。 掀开帘子,在马车的侧边是一栋气派的宅院。 刘丞相率先跳下了车:“大师,夫人你们下来吧。” 刘氏搀扶着丞相的手,被抱下了车子,张盈盈站在外面的马车上,脚尖轻点,似一阵风般落了地。 刘丞相看的眯了眯眼,这个小姑娘绝对不止眼前看到的这般! 身上有很多秘密啊! 张盈盈注意到他投来的打量眼神,回之一笑。 刘丞相点了点头,心知肚明彼此的意思。 因为宅子比较偏,人烟稀少,刘丞相担心里面的女子会受到伤害,就派了两个强壮的男子守门。 两人见到刘丞相,纷纷上前行礼。 张盈盈越过他们,与刘氏先走了进去,丞相跟在后面。 不知是不是方才侍卫问好的声音过于大了点儿,里面有一个年纪与刘氏相仿的妇人开心的跑了过来。 “刘大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第30章 实力显露(1) 来人穿着一身藕粉色的衣裙,在领子处衔接了一圈白色的兔毛,看着俏皮可爱。 只是可惜穿这衣服的人年纪过于大了些,瞧着反倒是有些不伦不类。 刘氏没忍住,嗤笑出声。 张盈盈嘴角也微微翘着,眼神看向身后的刘丞相! 心里给他默默竖了一个大拇指! 不愧是丞相,金屋藏娇,藏得都与众不同! 刘丞相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唉声叹息的说道:“翠萍这衣服不适合你!” 翠萍难过,翠萍想哭。 她好多天不曾见到刘大哥了,只想跟他单独在一起。 可是他却带了几个女子过来,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年纪大了。 真是不懂风情! 她明明记得以前年轻的时候,他最喜欢看她穿粉色衣裙了。 还夸奖过她穿粉色最是俏皮可爱。 刘丞相注意到刘氏杀人的眼神看了过来,连忙抬手打住:“住口,那是年少不懂事说的,况且你那个时候二八年华,确实适合粉色,现在你都快做奶奶的人了,穿粉色就显得不伦不类了,咱还是脱了吧,看着怪难受的。” 丞相大人话落,应景般的揉了揉眼睛。好像真的被闪到了。 张盈盈本来就在憋笑,现在听他这么说,实在是没忍住,大笑几声,身子跟着颤抖。 刘氏气急败坏,想到自己的男人年轻时与旁人打情骂俏过,老了还把人带到这个宅子里住着,心里那股子郁闷之气噌蹭的往上冒。 她弯腰捡起一根树枝,对着刘丞相就抽了上去。 刘丞相深知只要夫人发了泄,便会变得明理,站在原地没有躲,而是笑嘻嘻的:“夫人打的好,为夫觉得通体舒畅!” 翠萍看呆了,这个彪悍女人是刘大哥的夫人! 认真打量了两眼,长得比她稍微白了点儿,气质也好一点儿,但是身体没她好! 她可以一只手拎起一个大水缸! 翠萍得意的看向刘氏,挑衅般的说道:“你就是刘大哥的夫人,瘦弱无力,肯定照顾不好我们刘大哥。” 说到这里,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泛黄的脸皮含着娇羞,“不像我,什么东西都可以为刘大哥做,他要是和我在一起,肯定会每天都快活似神仙的!” 张盈盈后退一步,她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这等虎狼之词是她能听得吗? 刘丞相也感到一阵恶寒,有点想吐! 他嫌弃的晃了晃脑袋,想到正事,便开口道:“别胡说八道了,我们来找你是有正事的,进前厅聊吧。” 宅子里有刘丞相给配的几个小丫鬟和一个老婆子,见到他们过来,纷纷开始上茶水和糕点。 “刘大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啊?”翠萍迫不及待的想与刘丞相多说几句话。 刘氏坐在刘丞相身边,冷冷瞥了一眼,只觉得恶心至极! 哪里有妇人能骚到这个份上的,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张盈盈注意到刘丞相看过来的视线,回之一笑,开口道:“你看起来比刘夫人年纪要大一点,那我就喊你翠伯母了。” 翠萍扭捏的整理了下衣服,真是晦气! 她明明看起来比刘夫人要年轻才对。 张盈盈没有在意她的嘀咕,继续道:“你之前派去害刘夫人的女鬼已经被我们抓住了。” 话落,所有人都看向了翠萍,而她本人也被看的坐立不安,明显神色慌张了许多。 “什么女鬼,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鬼呢,你这个小姑娘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张盈盈就知道她不会承认,那晚暂时把女鬼留了下来。 转动了下身上的葫芦,房间里有一阵青烟缓缓出现,等青烟散去,正厅中间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 方才进来之前,她给房间布置了阵法,使每个人都可以看到鬼魂。 所以女鬼一出现,直接吓得众人把脚缩回了椅子上,恨不得抱着腿变成一个球体。 饶是刘夫人之前见过一次,也被这突然出现的鬼吓得不轻。 翠萍更是直接往刘丞相身上冲。 刘丞相心里一抖,这可使不得! 要是被夫人看到,可不得再抽他! 为证清白,他一脚踹了下去,将人踹到了女鬼脚边。 女鬼被抹除了戾气,现在很心善,见有人跌倒,想拉她一把! “啊!!!鬼啊!” “嘭!” 翠萍挣扎着起身,面前突然出现一张雪白的鬼脸,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 张盈盈笑了笑,看出她在装晕。 掏出一个大蜜蜂,点了点它的头,阴恻恻得命令道:“去吧,把她弄醒。” 大蜜蜂点了点头,雀跃的调转了头。 翠萍眼皮颤抖,不知她喊了什么东西,悄悄露出一个缝隙打算偷看一眼。 当看清眼前是一只跟蜻蜓一般大小的蜜蜂时,吓得一骨碌坐了起来,也不装晕了,讪讪笑着道:“不用了,我已经醒来了!” “你这蜜蜂真是奇效!”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开什么玩笑,要是被这大蜜蜂咬下一口,她不得变成比猪头还要大的头,甚至会一命呜呼! 张盈盈打了个响指,蜜蜂飞了回去,乖巧的进入了葫芦。 嘴角微勾:“既然清醒的话,那么可以算账了吧?” “算什么账啊,她不是没死吗?”翠萍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她指着刘夫人骂骂咧咧的反驳。 就是不认错! 也不知悔改! 刘氏就没见过这么愚蠢的东西。 她气急败坏,上前就是一巴掌:“老娘给你脸了是吧,差点害死我,还在这里说风凉话,真当老娘是好欺负的!” 要不是因为女鬼说是一个大师把她交给翠萍的,担心会有人对付丞相府,她进门时就一刀结过了她了!还在这边跟她废话连篇。 翠萍惊呆了,她在村子里也是泼辣的,但是从来都是嘴上厉害,动手还真的没几次。 刘氏的这一巴掌,打的又快又重。 好半天,她才惊醒过来,瞪着眼睛大喊一声。 朝着刘氏反扑了过去。 刘丞相见状,赶忙挡在翠萍面前,不让她去欺负刘氏。 翠萍心心念念的男人为了救别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她心碎了,瞪着刘夫人的眼睛更加狠辣。 刘丞相横着手臂,不苟言笑的反瞪着她:“你敢碰她一下试试?” 翠萍嘴巴一厥,嚎啕大哭起来:“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明明你以前也是这般对我好的,怎的就变心了呢?老天爷啊,你咋就不能收了那个疯婆娘的命,把这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啊!” 哭天喊地的嚎叫,就是眼盲,看不出人家夫妻两口子才是真爱。 她只是个一厢情愿! 张盈盈深吸一口气,一掌拍在桌子上。 “咔嚓!” 桌子应声散了开。 比那刀砍得还要稀碎。 翠萍立即收声,忌惮的防着张盈盈。 生怕她一掌打过来,自己就一命呜呼了。 “有话好好说嘛,动手做什么?不雅观!” “呵...你倒是雅观了!”女鬼翻了个白眼。 这里最不雅观的就数她本人了,还有脸说别人。 真不知道这人的脑袋是怎么长得。 第31章 实力显露(2) 张盈盈觉得要是放任翠萍在这边撒泼打滚,搞不好他们得在这里留宿。 直入主题:“你知道你快要死了吗?” 翠萍愣了一下,很快就又跟无事人一般。 “你这丫头,怎么尽会说胡话呢?” 她只是付出了一点点报酬,不可能会没命的。 休想诅咒她! 她还要过好日子呢。 张盈盈掐指算了一卦,画面被一道雾蒙蒙的薄纱遮盖住了,应当是施法之人不想被窥视而布下的障眼法。 她收回手,改把手放在翠萍的脉搏上,果然如她在其脸上看到的是一致的。 生机即将耗尽。 收回手,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剐了剐上面漂浮的茶沫,微微抿了一口,声音轻柔。 “如果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找大夫亲自号一下脉,你内里已经被掏空了,你应该感谢你最近洁身自好,不然一旦沾染欲色,你只会死的更快!” 听在翠萍耳中,似是催命符。 惊得她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怪不得,最近这几天,她时常嗜睡! 怪不得她最近吃不下,脸色也变的蜡黄。 一切都有迹可循。 她惊慌的看向旁边的刘丞相。 此时的刘丞相正将刘夫人拥在怀中,以一种保护的姿态。 见她看过来,又将人往怀中紧了紧。 多么刺眼的情谊啊! 听到她要死了的消息,没有一点伤心难过。 是她强求了 ..... 翠萍粗鲁的擦了擦眼泪,又让身后的小丫鬟去请了村子里最有名的大夫过来。 她终究是不相信刘夫人的人。 “大夫,怎么样?” 问完这句话,她紧张到身体轻微抖,一颗小心脏噗噗直跳,剧烈的好似要冲破胸腔。 大夫沉着脸,看向刘丞相摇了摇头:“刘相早日准备后事吧!” 这人最多只能活七日了。 现在准备后事,还能办的风光一点。 刘氏眉头紧紧皱着,双手紧紧拽紧刘丞相的衣袖。 她看向翠萍的眼神有怜惜,有憎恶! 既心疼又愤怒的骂道:“这就是报应!” “要是你不去害我,你也不会落到这个境地。” 之前那个女鬼可都跟她说了,要想从那人手中买过他们这些专门杀人的鬼,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至于代价多少,是看他们这些鬼魂能力来制定的。 翠萍一个好好的人,却生机断尽,就是因为付出了东西才导致的。 虽然可怜,但不值得她去原谅! 刘氏也为自己感到幸运。 翠萍买下的女鬼在那人手中的排位是最微末的。 但仅仅是最微末的鬼就可以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可见那人一定是个不正道的高深修为之人。 要是早点发现,或许张盈盈可以勉强救她一命,但一切太迟了。 翠萍的生机被抽取的所剩无几,她最多只能帮她多活一年的时间。 翠萍闻言,又是哭,又是笑。 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黯然神伤。 没人过来打扰她。 日落西山,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 屋子里没有点燃烛光,却也不显得漆黑。 良久,坐在地上的翠萍开口了,发出的声音嘶哑的厉害。 她改坐为跪,“刘夫人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不该为了自己的私心去害你,你说的对,我要死了,这就是我的报应,我接受它!” 那些美好的回忆,终究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刘氏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坐在座位上不去看她,眼神微微泛起了泪花。 这个傻女人,以前也算是丞相的救命恩人,是他的青梅竹马,但两人有缘无分。 不然也没有她什么事了! 许久,她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这是你害人的报应!” 翠萍微微笑了下,“甚好,如此甚好。” 她并不奢望能获得原谅,只是想在临死之前解了身上的罪孽。 也了却自己的奢望。 “多谢相爷赠我宅子,又赐予我仆人,让我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 她年轻时,家里人看不上刘大哥,骂他是个穷书生,不让她嫁给他。 后来她真的听话了,嫁给了旁人。 本以为会过得很好,却不想夫家是个无底深渊。 对她动则打骂。 从来不把她当人看,好不容易把儿女拉扯大成了家,她无意间听人说刘大哥就是现在的丞相大人。 她不知道丞相的职位有多大,但她知道这一定是个很厉害的,因为他们镇上的官员听到这名字都是极其恭维的。 她被迷了眼,觉得刘大哥还会看上自己,就跑来京城投靠他。 一直都进行的很好,但是他却有了夫人,听人说丞相是个宠妻的,她想凭什么,她才是刘大哥的青梅竹马,儿时还救过他一命。 凭什么她不可以做相爷的夫人。 也是这个恶毒的想法在她看到雪天过来借宿的人后,发生了实质的变化。 外面索索的下着大雪,短短时间,地面,树枝,以及屋顶上全被雨雪覆盖了。 一眼望去,全是白色! 多么干净的雪天啊。 她曾经也如雪天一般的单纯善良,可是...... 翠萍依旧是跪在地上的姿势,一行行清泪无声落下,被泪水浸湿的双眸失了光彩,不如方才见面时的神采奕奕。 “那天也是这样的下雪天,她来到我这里借宿,看出我有野心,便告诉 我她可以帮助我。” “我实在太想过好日子了,没想到做坏事是会有报应的,这样的结局挺好......” ...... 回去的路上,张盈盈手里被放了一个手炉,用大红色的绒布包着,上面绣了绿色的蝴蝶,看着俏皮可爱,却不失稳重。 窝在手心里暖暖的。 刘夫人手中亦也有一个,不过她的是蓝色的绒布,上面绣的是黄色的麦穗。 两个截然不同的手炉都不难看出绣制之人的绣工了得。 这些都是翠萍为表示感谢,赠送她们的。 张盈盈摩擦着手中的蝴蝶,“刘夫人为何要让我救她?” 知道神秘人只是帮助了翠萍,并不是对他们有恶意后,刘夫人和刘丞相放下心,在临走之际,又返了回去。 让张盈盈给翠萍延缓了一年的生命。 生机重新回归身体,翠萍过于黄的脸皮变得红润了些许。 而远在一处森林之中的茅草屋中,一个穿着黑纱、看不清长相的女子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嘴角上的鲜血被娇嫩的手指擦拭干净,没一会儿那根娇嫩白皙的手指赫然出现了褶皱。 看着这样的变化,主人公盯着看的眼睛变得猩红弑杀,“哈,被发现了呢?到底是谁坏我好事......” 第32章 翠萍的后续 刘夫人的回答是可怜她! 也是报答她当年对刘丞相的救命之恩。 宅子被她收了回来,翠萍当初是孑然一身过来的,回去的时候也是孑然一身。 家里的女儿已经成婚,儿子当年娶了媳妇,如今已经生育了一个大胖小子。 得知翠萍回来的消息,村子里喜欢看热闹的人纷纷赶到了村子东头。 翠萍的丈夫张三,拿着扁担站在大门前,阻止人进来,“你个老娼妇回来做什么,不是跟人跑了吗?难不成是人家嫌弃你长得老把你半路给丢了?” 半年前的一个晚上,张三给别人帮忙干了活,被留下来吃了酒,喝的酩酊大醉回来,当天夜里就把翠萍打了一顿。 翠萍被打的浑身伤痕,她的儿女都已成家,不需要她了,躺在地上的时候,她做了有生以来最叛逆的一个决定,她要去京城! 她要为自己活一次! 翌日,用口袋里仅剩的几文钱买了一丢丢的迷药,将张三迷了过去。 带了一件换洗衣服,以及她挣得三十文铜钱连夜跑了。 如今再回来,不是为了与张三和好,而是想落叶归根。 破败的茅草屋四周围满了村民。 对着翠萍指指点点。 “丢人哦,跟野男人跑了,这才多长时间又麻溜的回来了,肯定是被人骗了!” “谁说不是呢,当初我听张三说家里的钱全被她卷走了,现在被赶回来肯定是被野男人骗走了钱,又不要她了。” “哎,女人啊,还是安安分分的好,虽说张三不是个东西,但说到底也是孩子的爹,夫妻哪里有隔夜仇嘛。” “......” 就连翠萍的儿子也觉得丢人至极。 “娘,既然你走了,还回来干什么?是嫌我们过得太好了?再给我们脸上抹上点黑,你才开心吗?” 儿媳抱着婴孩站在一边,怨恨的看着她。 最后愤怒的把孩子塞进了儿子的怀中,指着翠萍威胁道:“今日你们要是让她进门了,那我就走!” 她刚嫁进来,本以为会有婆婆公公搭一把手,谁想到公公是个不顶用的。 婆婆还不错,是个能干的,谁曾想人却半夜跑了,让她在娘家和村子里都脸上无光。 现在人又回来了,这算是什么事啊? 想让她给养老? 想的美! 翠萍站在原地,脚下穿的鞋子是刘大哥和刘夫人送她的最保暖的鞋子,身上穿的衣服看着不咋样,却也是最保暖的。 比她这一辈子穿过的衣服都要保暖。 可是此时此刻看着最亲的人,却觉得比任何一年冬季都要冷。 冷到了心口,冷到全身血液都要结冰。 许久,她才重新恢复了感知,苦笑一声:“张三,我自从嫁给你的那天开始,就如一头畜生般累死累活,替你张家还清了外债,后来更是给你生了儿子和女儿,又是给你母亲养老送终,最艰苦的时候,你母亲躺在床上不能动,我后背背着一个,怀中背着一个,我也要给你母亲更换洗床单,从不苛待过她。” “后来,你母亲去世,丧葬费也是我去借的,后来更是我一年四季帮人洗衣服还清的。你呢,除了赌博就是喝酒打人!就连你们现在住着的房子也是我赚来的,别说我没跟野男人跑了,就算是跑了,那也是你活该,你不配!” 张三被人揭短,面色铁青,他从没有这么丢人过, “闭嘴吧你个老娼妇,为我们张家做这些,本就是你作为张家媳的分内事,现在跑来哭诉什么东西,以前我看你做的挺开心啊,再说了,也没人吧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强逼你这样做,都是你自愿的,休想来绑架我!” 翠萍儿子抱着孩子,在那边哄着媳妇,媳妇看起来很生气,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 儿媳重新把孩子接了过去,对翠萍啐了一口“晦气”,嘴里骂骂咧咧的抱着孩子回了屋里。 儿子笑着目送人进去。 转身,欢笑的神色变得厌恶至极。 说出的话,更是在撕扯着一个母亲的心。 “我不会接受你的,爹也不会要你的,你哪里来的,就到哪里去吧,也算是为儿子做好最后一件事吧。” “大强,我是你的娘,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呵,什么娘,我的娘早死了!你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哈哈哈......” 原来这就是她累死累活抚养长大的儿子,竟是个白眼狼! 翠萍仰天大笑,笑的眼角满是泪水。 她狠狠擦拭了一把,“好,这话是你说的,那我今日就与你断绝关系,今后你过的好是与不好,都与我无关!” 张强闻言,双眸亮了亮,迫不及待的走向村长:“爷爷,她刚才的话您老人家也听到了,还麻烦你给我们写一份断亲书。” 村长是村子里的老人,也是看着翠萍一路走过来的人。 他想再劝一次:“孩子啊,你母亲当年对你不薄啊,你确定要这般对她?” “我对于小时候的事情不记得了,我只知道她让我蒙羞了,也让我媳妇受苦了,如今局面,你也看到了,我媳妇不会接受她的。” 村长深深叹息一声,又看向翠萍问道:“你确定要断这个亲?” 翠萍点了点头。 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昔日的爱就当是喂了狗! 断亲书写的很快,时间也过得很快,对翠萍来说,几乎是瞬间就完成了。 她不认识字,却也觉得手里这薄薄的一张纸重如泰山。 张三见此,也屁颠屁颠的走到村长面前:“那给我也写一份休书,今日我就正式休了这个不质检点的婆娘!” 他前几天刚结识了一个寡妇,可不能让这个女人破坏了自己的姻缘! 村长眉头皱了皱,不是很愿意,张家能过好,完全就是翠萍的功劳。 要不是翠萍,张家只怕现在还是家徒四壁,更别谈给儿子娶亲了,只怕会打一辈子光棍。 休书对于女子来说,就是催命符。 当年张家老婆子病重,翠萍是如何做的,村子里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她伺候的确实没话说。 村长虽觉得翠萍最后这件事做的不体面,但也想为她争取一下。 “张三啊,你看能不能换成和离书呢?她再怎么做错,对你们张家来说也是大功臣啊。” 不仅生了一对儿女,更是累死累活的伺候着这一大家子人,以女子之身为张家盖了新房子。养大一双儿女。 张三还没拒绝,却被翠萍打断了。 “村长就写休书!不过,不是他张三休我,而是我王翠萍休他张三!” 要是知道儿子、丈夫会是这种混账东西,当年第一次被张三打的时候,她就应该让村长帮着写封休书。 也不至于蹉跎了自己一辈子,到头来众叛亲离! 第33章 实力显露(3) 辛苦二十年换来一张断亲书和一张休书。 翠萍却笑了起来,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她终于自由了,不再是谁的妻,谁的母亲,而是独属于自己的。 临死之前看透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她也算是值了! 哪怕最后暴尸荒野,她也是开心的。 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打算埋在张家坟地里,她的娘家也是这个村子里的。 翠萍环视一周,没有发现娘家人过来。 心里也算是看明白,他们放弃了她! 挺好,来的时候孑然一身,走的时候也孑然一身,不欠谁。 只要是这片生养她的土地,不管死在哪里都是可以的。 翠萍嘴角微微弯着,在村民诧异中走出了张家院子。 朝着村外走去。 今天的大雪,在今日停了下来,出现了久违的阳光。 照在翠萍身后,像是满身布满了金光,落寞却坚强! 让人无端觉得不舒服。 想去抓一把,却又害怕被灼烧。 “娘,娘...你等等我!” 就在这个时候,从人群中挤出一个小姑娘满脸泪痕的追了出去。 他们认得这个小女娃,这是翠萍的闺女! 嫁给了隔壁村的猎夫。 家境不好,男人却是好的,没让人累过。 翠萍没有回头,她知道刚才闺女也站在人群中。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个时候站出来,但是一切都过去了,她不想去依靠任何人。 张玉疯了般的往前追去。 这是她的娘,唯一的娘! 也是除了丈夫唯一对她好的人。 当年翠萍走的时候,去找过张玉,并跟她交代,在她不在的时候就不要回张家了,哪怕是张三和张强找她,也不能回。 她知道这是母亲临走之时的肺腑之言。 她一直谨遵母亲的教诲。 母亲再次回来,是她没有想到的,她以为母亲会幸福。 毕竟她走的时候真的很开心。 她想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以母亲的性子,不可能会这么快就重新回到这个村子里的。 她要追上去问清楚。 母女俩一前一后就这么走着,谁也没再说话。 一直走到日落西山。 冬季本就是冷飕飕的,到了傍晚更是寒冷。 张玉身上衣服不是很厚,这会儿感到非常冷,不停搓着手,并且哈着热气,以此来让自己暖和一点。 翠萍本不想管的,但还是软了了下来,开口赶人:“你不回去,你丈夫会担心的。” 张玉哭着跪了下来:“娘,你跟我回去吧,让我给你养老送终。” 张家人不要母亲了,外公外婆家也不要母亲了。 母亲只有她这一个女儿了。 她不能也不要她! 翠萍脚步微顿,再次走了起来,只是没之前那么快了。 “不了,我没多少天日子可活了,我现在只想过得安稳简单点,你回去和他好好过日子,以后张家不要回来了。” 后来,谁也不知道翠萍到底去了哪里。 但是她的故事在村子里流传了开来。 有人骂她给女人丢脸,是个不安于室的女人, 也有人说她是个有主见的,过得不好,就该勇于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张三那样的男人不丢掉就是祸害自己。 只有张玉知道她的母亲在一年后去了! 是她和丈夫亲自去收尸的。 乌黑的山洞,整理的干干净净,可见住在这里的人多么爱干净。 翠萍爱自由,不想被困,张玉便把母亲一把火烧了,最后把她的骨灰撒在了这片生养她的土地上。 * 回到永安侯府时,张盈盈被堵在了门口。 “我们侯爷和夫人吩咐了,既然二小姐喜欢和旁人走得近,那从今日开始,二小姐就去旁人家里住吧!” 刘氏听到小厮的话,猛地掀开车帘,一股怒气直窜颅顶:“你们侯府真是眼瞎心盲,这么好的女儿不要,偏要去宠一颗小白花,当真是是错把鱼目当珍珠,以后有的你们后悔的!!” 她一边骂着,一边走下了马车,拉着张盈盈往马车走去,“大师跟我走,以后丞相府就是你的家,我女儿有的东西,也绝对有你一份,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对,咱们不要侯府这样瞎了眼的亲人!”刘丞相也很生气。 这样好的闺女都不要,这永安侯府难怪会败落! 识人不清就是他们最大的败笔! 刘倩宜知道父母早早出去办事了,一直乖乖等在家里。 听到下人来报,他们回来了。 她跑着去前厅。 “父亲,母亲,你们可算回来了,要是再不回来,我都要出去寻你们了......” 刚踏进门槛,大厅中央站了一个美丽的女子,而且非常熟悉! 她盯着人仔细观察,突然灵光一现,指着人围了过来,惊喜的说道:“流光华裙!” 越说越雀跃,“竟然是你!我是那天仗言相助的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刘氏和刘相面面相觑,不明白女儿在打什么马虎眼。 照她这样无理下去,难保人家不会嫌烦。 刘氏一把将女儿拉了过来,笑着道歉:“抱歉,这是我女儿,名唤倩宜,她性子一直这样,还望大师莫要怪罪!” 张盈盈眉头微微皱了皱。 她不喜欢这个称呼,显得她在刘倩宜面前老了好多岁! 明明她们年纪相仿。 刘氏却以为她这是被冒犯到了,伸手掐着女儿的胳膊,骂道:“你个小妮子,为娘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做事咋咋呼呼的。你怎么总是不听劝?” “哎呦,哎呦,母亲,我知道错了,你先放手,我的胳膊都肿了......” 刘相在旁边心疼的不行,但碍于张盈盈还在生气,他也不敢上前拉架。 张盈盈轻咳了一声,“那个你们可以喊我盈盈。我喜欢你们这么喊!” 刘氏手还在女儿的胳膊上拧着,闻言惊呆了! 刘相爷同样也懵逼了! 搞了半天,是他们理解错误了吗? 只有刘倩宜委屈极了,哇的哭了出来,还不忘控诉:“盈妹妹,你为什么不早说啊,我的胳膊都肿了!” “呜呜呜...我现在都怀疑你才是母亲的孩子了,她就因为你皱了眉头,便开始当起了后妈,对我下如此狠手,我再也不是丞相府的宝贝千金了!” 张盈盈摸了摸鼻子,天地可鉴,她真的是永安侯的亲生女儿,与她的母亲可没有半分关系! “我有药,效果俱佳!”她掏出了一瓶上好的膏药。 哪怕是被火烫伤,也可以将疤痕修复如初,甚至可以将皮肤变得更加细腻。 在山里,这是花多少灵石都买不来的存在。 或许是与丞相府的人有缘,她不假思索的就掏了出来。 连她自己也有点小意外! 第34章 赏雪宴(1) 赏雪宴这天,刘氏给张盈盈和刘倩宜分别定制了一套好看的衣服和适配的头面。 看着两个娇艳如花的姑娘,刘氏心里满满的骄傲感! “真好看,我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好了。” 刘倩宜手挽着张盈盈的胳膊,反驳道:“母亲,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我们颜值抗打,才会衬得这衣服好看的?” 刘氏怔了一下,随后指着她笑骂道:“臭屁精!” 又打量了几眼唇红齿白,气质高贵的张盈盈,认可的点头:“确实长得很好看,都说衣衬人,今日我才知道,人也是可以衬衣的。” 刘相下了早朝,刚从宫里回来,便也来到了刘氏的房间,看到两个年纪相仿,又有着不同美的女孩,眼底满是惊艳之色。 刘氏一看到他,笑着招呼人赶快进来,“相爷,你看看她们如何?漂亮吧!” 刘丞相点了点头:“夫人,你这衣服准备的真好,衬得我们倩宜和盈盈好看极了。” “我敢打包票,她们两人一定是宴会上最亮眼的存在。” “那是必须的,就京城里那些歪瓜裂枣,怎能与我们的盈盈相比!” 刘倩宜伏在张盈盈耳边,佯装生气的说道:“看吧,你们一家三口才是亲的,我只是个意外!” 以前都是夸她好看的,现在每天都要夸一遍张盈盈。 更是为了带张盈盈出去见见世面,去参加了这赏雪宴。 哎! 流失的爱啊。 不过,与张盈盈相处的这几天,她也喜欢她! 到了皇宫门口,不能坐马车进入,所有人都得步行。 刘夫人下马车之前,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盈盈啊,等会到了宫里,你一定要紧跟着我,别走丢了。” “倩宜,你别顾着贪玩,一定要与你盈妹妹时刻待在一起。” 皇宫里尔虞我诈甚多,一不小心就会惹了宫里的某位贵人。 他们丞相府虽说权势大,但小人难防。 谨慎些总是好的。 刘倩宜挽着张盈盈手臂的手压根就没松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黏在了一起。 皇后娘娘看着下方的两个娇俏小姑娘,颇为惊讶:“刘夫人,你何时多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啊?” 刘倩宜她是听说过的,但是这另一个甚是好看的,却从没有见过。 而且第一次见一国之母,既没有胆怯,也没有恭维,好像是见寻常人一般。 这与其他姑娘家第一次见她很不同! 让皇后娘娘起了欣赏之意! 刘夫人被赐了座,笑着道:“皇后娘娘秒赞了。” 她没有解释张盈盈是永安侯的女儿! 因为他们不配拥有这么好的女儿。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让嬷嬷拿了两只菊花金簪出来,上面镶嵌了同色系的宝石,甚是好看。 “刘夫人以前甚少参加宴会,想来也是怕这么好看的女儿被人盯上了,今儿难得见到你们,本宫送你们一份见面礼!” 嬷嬷走了下去,分别给她们插在了发髻上。 两人福了福身子,对皇后娘娘谢恩。 刚站起来没多久,永安侯携着张兰茵也走了进来。 “永安侯夫人张氏携女张兰茵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打量了下她身侧的张兰茵,珠玉在前,一眼便知不如先前的两位,语气淡淡的嗯了声,嬷嬷也给张氏准备了座位,是在刘氏后面的位置。 张兰茵的位置与张盈盈很近,她一眼就注意到了她发髻上的菊花发簪,这是皇后赏赐的! 心里的嫉恨又蔓延上来! 凭什么她一个乡下来的可以轻易得到皇后的赏赐? 她不允许! 另一边,张氏的位置也与刘氏的位置很近,两人没有给彼此一个眼神,而是分别与其他人交谈。 皇后娘娘早前听闻刘氏与张氏大打了一架,本以为是谣言,今日所见,看来是真的了。 八卦的皇后娘娘心痒难耐。 手放在扶椅上摩擦了下,眸中满是兴奋,面上却不显:“张氏和刘氏你们这是怎么了?看着像是仇人似的。” 刘氏是个记仇的,也十分不爽张氏。 今日来的人都是京中贵女和权贵子弟,她不想让张盈盈成为被人讨论的对象。 笑着对皇后娘娘回道:“让皇后娘娘担心了,臣妾与张氏几天前因为一些事闹了不愉快,没什么大的恩怨的,想来是她过于计较了些,这才看到臣妾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 张氏气的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明明是她丞相府屡次三番上门挑衅,现在话从她嘴里出来,却成了她侯府的错了。 好似她是一个小心眼的人。 真是太可恶了! 张氏紧紧拽进手掌,指甲嵌进肉里,疼痛让自己保持理智。 今日不能打架! 张兰茵听出了刘氏的维护之意。 可她偏要将张盈盈推出来,成为众矢之的! 她站了起来,往前一步跪在了大殿中央:“启禀皇后娘娘,这件事并非丞相夫人所言,实则是臣女的错。” “哦?这与你又有何关系?”皇后娘娘心里呐喊:来了,来了,狗血的事情来了! 终于又有八卦可以听了,她待在这深宫都快憋出病来了。 每年举办各种宴会就是为了听八卦的。 “臣女并非侯府的真千金!” 一语惊呆了在座的人。 纷纷向张氏看去,求证是否如此? 张氏深深叹息一声,心疼的走到张兰茵身边,解释道:“虽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在臣妾的心里,她就是我亲生的。” “母亲,你别这么说,妹妹也在这里,这话会让她更加恨你的!” 众人:...... 亲生的也在这里? 可是刚才进来的时候,张氏身边只带了张兰茵这一个女孩啊! 这是什么情况? 皇后娘娘也如众人一般,扫视在场的小姐们。 实在是张盈盈与张氏的眼睛长得太像了,都是桃花眼。 格外的令人怀疑。 可是这位姑娘不是跟刘氏一起进来的吗? 就在大家陷入怀疑的时候,张兰茵手指一指,完美精准的指向了张盈盈! “这便是侯府的真千金,十年之前丢失在外,被好心之人养在乡野,最近才被父亲和母亲接回了府里!”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目露兴奋。 猜对了! 好大一个瓜! 十年都没有找到的人,却在侯府被赐婚给端王的时候,找到了亲生女儿。 这很难不让人往坏处去想侯府。 第35章 赏雪宴(2) 皇后娘娘手指卷缩,这是她兴奋时的习惯动作,“那她既然是你们侯府的真千金,怎的方才是与刘氏一起来的呢?” 张兰茵哽咽了一声,怯生生望了一眼张盈盈,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都是因为臣女,是臣女让妹妹感到不痛快了,她才离家出走的,母亲找了几日,未曾寻到人,想不到是被刘氏带回了丞相府。” 又自责道:“如果不是我,妹妹也不会与母亲和父亲吵架,更不会让刘夫人误会母亲。” 言外之意,这是侯府的事情,刘夫人却来横插一脚,还故意带走了人。 是她丞相府仗势欺人,故意挑拨张盈盈与侯府的关系。 刘氏听得愤怒异常,“小白花,再敢乱逼逼,信不信老娘扇你嘴巴子?” 皇后娘娘:..... “嫲嫲,给我再添点茶水,这天寒地冻的就是容易变凉!” 赶紧换上热乎的,不然等会看戏喝的全是冰水。 张兰茵见皇后娘娘没有呵斥刘氏,她咬了咬嘴唇,皇后果然是站在张盈盈那边的。 就算这样,那又如何? 今日来的人这么多,最是忌讳人传话,而她的目的便是让张盈盈背负上善妒和不孝的名声。 膝行几步,面朝张盈盈恳求道: “都是姐姐的错,希望你不要再与母亲和父亲置气了,要是你实在不愿意看到我,我回去后就离开侯府,绝对不给你添堵。 虽然我无父无母,但是我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和家人团聚的。” 话里话外都是在暗示张盈盈容不下她,而她是一个可怜之人,侯府也是看她可怜,这才没有将她送出府外的。 她的委曲求全,正好让在场的人以为她是一个懂事且心地善良的孩子。 被侯府收养不是她导致的,现在却被张盈盈容不下,足以说明她才是一个弱者。 一个超级可怜之人。 张盈盈一口一口吃着桌子上的糕点,未抬头看她一眼。 直到刘倩宜拉了拉她的衣袖。 她这才慢悠悠的放下糕点,用丫鬟递过来的手帕仔细擦了擦手,细腻莹白的手指被白色的帕子一一包裹,上面残留的糕点渣渣全部被擦拭干净。 动作优雅细致,哪里还有曾在侯府时的粗鲁不堪,身上的清冷气质让人不敢随意欺身上前。 遇事不骄不躁,稳重的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姑娘。 皇后娘娘看的啧啧称奇,这比她精心养出来的公主还要像一国公主。 张氏却看的眉头紧皱:怎么回事?这个逆女怎么感觉变了? 想到她在侯府用膳时的粗鄙,认定她现在的从容优雅都是装的。 一定是刘氏临时培训的! 张盈盈这一边不知道自己只是随意吃了点儿东西就让人臆想连篇。 她鸦羽般的睫毛微微掀开一帘,看向跪着的人,漫不经心的说道:“哦,那你怎么还不走?反而跟着来了赏雪宴呢?” 说着,美眸又将在场的女子扫视了一遍,个个装扮精致,各有各的美。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今天这儿来的可都是准备给自家子女相看另一半的,你来此,是也想觅一个如意郎君?” 声音犹如泉水清冽冽的,甚是好听。 张兰茵今日与张氏过来,确实是为了寻找如意郎君来的。 但她不能承认。 “妹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母亲只是见我心情不好,带我来散散心的。” “是吗?”张盈盈笑了笑,“端王与你的婚事将近,最好还是待在府中比较好,免得闹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可就不好了。” 张兰茵紧紧拽着手,“妹妹说的对,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张氏见不得自己养大的女儿被欺负,瞪了一眼张盈盈,对皇后娘娘道:“皇上下的圣旨是赐婚侯府千金,茵儿并非我侯府的亲生女儿,所以这桩婚事自然不是她的。” 皇后喝茶的动作一顿,饶有兴味的看了眼张盈盈。 张氏继续道:“而是我亲生女儿张盈盈的!臣妾与侯爷为了不犯下欺君之罪,特地将亲生女儿寻了回来。” 张兰茵闻言,低垂着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她悄悄看向高台之上雍华富贵的皇后娘娘,却见她像是没听到一般,微微斜靠在椅子上,慵懒惬意! 摸不准她在想什么,更让人忐忑。 张兰茵反握住张氏的手,摇了摇头:“母亲,别说了,不然妹妹又要闹了......” 张氏才不管那么多,她的茵儿断不可以嫁过去受罪的。 今日,她也是故意这么说的,免得日后真的出了事,被有心人陷害,说他们欺瞒圣上,做了替嫁之事。 正好在今日澄清一下。 也为张兰茵扫清障碍。 刘倩宜一脸不爽的站了起来,指着张氏怒问:“张夫人,请问我盈妹妹真的是你亲生的吗?” 怎么会有母亲这么狠心? “当然是亲生的, 不然我会让她进我侯府?” 张氏语气之中颇有嫌弃之意。 刘倩宜还要回怼,手被张盈盈拉了拉,一股怒气憋在心中,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 “盈妹妹,你为何拦我?” “有人来了。” 话刚落下,外面走进来几个玉树临风的男子们。 个个长得芝兰玉树,气质高贵。 “母后,孤带着人在外面等了那么久没等到人,搞了半天你们都躲在这里聊八卦呢。” 太子走在前面,身穿红色莽服,身后跟着几位同样气宇轩昂的男子。 站在他左侧的男子是二皇子,其生母是当今熙贵妃。 太子右侧的男子便是三皇子,公子如玉,温文尔雅! 他的生母是贤妃,刚好今日也来了,就坐在张盈盈对面。 说到三皇子,刘倩宜往张盈盈身边挤了挤,小声道:“端王便是当今四皇子,也是唯一一位被封了王的皇子。 据说他没出事之前,与三皇子走的最近!两人关系很好,也不知现在两人关系怎么样了?” 要是关系好的话,应该也是知道侯府准备替嫁的事情。 太子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女眷,这才将视线放在与他们站在一起的张兰茵和张氏身上。 从御花园行至大殿门口时,从殿内传出一些吵闹声。 如今看来,想来就是与永安侯府有关的事情了。 太子嘴角微勾,视线毫不掩饰的瞥了一眼三皇子,似笑非笑。 第36章 赏雪宴(3) 张兰茵与太子挨得很近。 对太子福了一礼。 太子与张煜阳熟悉,自然认得侯府这位千娇百宠的千金,笑着道:“今日是母后举办的宴会,大家都放松点,无需这么紧张。” “况且,你即将成为端王妃,也算是孤半个皇妹,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 张兰茵心脏噗噗直跳,早听闻太子平易近人,是个极好的储君,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君臣有别,臣女怎敢对太子殿下无礼,再说要嫁给端王的人是臣女的妹妹,并非臣女。” 她今日的首要目标便是太子,其次是贵妃之子二皇子。 太子的眼线也跟他提过端王妃改了人的这件事,当然还有一些真千金大闹侯府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皇后本来是斜躺着的,见儿子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 她笑道:“盈盈啊,你母亲的说的事情,你怎么看?” 又道:“严格来说,你母亲所言也无错,确实你才是侯府的千金。” “若非如此,那便顺其自然吧。”张盈盈神色淡淡的道。 太子看向说话的女子。 只见其穿着鹅黄色海棠春睡纹妆花罗袄,梳了一个流云髻,上面点缀了许多淡黄色的菊花簪子,耳垂上戴着嫩绿色的玉制竹干耳环。 唇红齿白,眉似岱山,一双桃花眼水润润的,看着人的时候清冷却又让人沉溺其中。 嫁给端王守活寡可惜了! “未来端王妃当真是好心态,让孤好生佩服。” 张盈盈回视了一眼,并没有搭理他。 三皇子也望了过去。 原来这就是未来端王妃。 美则美矣! 可惜是乡野长大的,大字不识一个,不堪为一府主母。 要不是端王被奸人所害成为了活死人,就凭她?哪里配的上赫赫有名的端王。 不过,这不近人情的性子倒是与端王很像。 张熠珩今日也来了,就站在这群贵公子之中。 对于张盈盈的行为见怪不怪了,上前行礼道:“太子殿下,家妹长于乡野,性子粗蛮,多有怠慢,还请勿要怪罪!” 自从端王病倒了,他已经许久没被人这般不放在眼里了,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 偏偏她又是端王的王妃,他若是做了什么,定是会被人诟病,欺辱端王。 太子眸子染着熊熊烈火,重重甩了下袖子,背过身,嘲讽道:“果然是乡野长大的,就是不懂规矩!孤不与你一般计较,免得让人听了笑话孤。” 这样毫无礼数的女子,除了美丽的皮囊,一无是处! 刚好与端王这个要死不活的人很是般配。 张兰茵见太子对张盈盈态度不好,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她又凑了上去,“殿下,妹妹不是故意针对你的,她性子就是这般,谁也不放在眼中,前日二哥与她拌了嘴,还被她打了一顿呢,现在还窝在床上没有下来呢。” 与此同时,躲在床上谎称身体痛的张煜阳适时的打了一个鼻嚏。 “二公子,你莫不是感染了风寒吧?” “呸呸,你个乌鸦嘴,小爷我身体好着呢。”想到自己的计划,他看了看门口,门被关的严严实实的,“我让你准备的行李准备好了吗?” 沐凡道:“昨晚就准备好了,可是二公子,你真的要去参军吗?” 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他不觉得二公子能吃得了当兵的苦。 万一做了逃兵,那是要被杀头的。 张煜阳翻身坐了起来,一改之前的病弱姿态,“说什么废话呢,小爷我算是想明白了,我若是继续在这侯府待着,只会永远成为陪衬,一辈子的路一眼看到头。” 侯府的世子只会是大哥,不会是他的。 他不喜欢学习,只能走武将这一条路试试看。 若是死在了战场上。那是他的命! 他不怪谁! * 椒房殿这边,大部队全部移到了御花园来了。 不少夫人聚在一起为夫君打好关系,而少女们则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打闹,说些体己话。 刘倩宜与镇北侯的女儿蒋文丽是闺中好友。 “倩宜,这位便是你之前跟我提过的那位吧?” “没错,就是她,怎么样?我没夸大其词吧。” 张盈盈被两人围着,明明他们说的字,她都认识,但是组合起来,好像又不理解了。 蒋文丽看出她的疑惑,笑了一下,解释道:“之前倩宜跑来跟我说,她在锦绣坊认识一个超级好看的小姑娘,后来,又见那位姑娘被重金购买的流光华裙送给了乞丐,也不给她的绿茶姐姐。” “那时我光是听她说说,我都觉得十分解气,姐姐,你做的实在太绝了!” 张盈盈肩膀上被拍了一下,力道非常大。 幸好她也是习武之人,不至于吐血身亡,严肃的说道:“蒋姑娘内力深厚,若是能打通其中堵塞的部分,想来便也不会每到阴雨天,四肢剧痛了。” “盈盈,你会医吗?”蒋文丽有点惊讶,也很欣喜,但想到整个御医院的御医都说没办法了,神色又低沉下去:“算了,我这个没办法根治的,只能喝药缓解。” 这是家传的。 张盈盈手指重新搭在她的手腕脉搏处,停留了三秒钟,收回手道:“我可以治!” “等宴会结束,你可以来相府寻我!” 蒋文丽感到不可思议,她把这件事跑去告诉了镇北侯夫人,也就是她的母亲。 “胡说,御医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她一个小姑娘岂会解决。” “说到底还是想攀附我们镇北侯府罢了,你与她相处要小心一点,方才她亲生母亲都那般说她了,想来是个不省心的。” 女子生育等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要是张盈盈真的是知心的,张氏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宁愿选择养女,也 不选择九死一生生下来的亲生女儿了。 蒋文丽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人,她觉得母亲说的不对,并不是世上所有的母亲都是爱自己子女的。 就比如巷子口那家卖豆腐的人家,他们家的女儿过得就不如儿子舒坦。 每天有干不完的活,晚上也有睡不着的觉,吃的比鸡少,干得比牛还多。 第37章 赏雪宴(4) 另一边,张兰茵与自己的好友站在一起说话。 这些人都是之前与她一起参加宴会认识的,后来每次遇上都会组成一个小团体。 方才张盈盈那边的说话声没有刻意收敛,她们也听了去。 其中户部侍郎家的千金徐淼,好奇的问道:“兰茵,你妹妹真的会医术吗?” 张兰茵今天咬了无数次嘴唇,里面被咬的殷红、啃啃哇哇的。 舌尖舔了下,笑着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妹妹的养父母一家好像很贫困。” 虽然她没有肯定的回答,但是这话中的含义,足以让众人能听得明白。 一个乡野长大的人,是不会懂药理和医术的,方才那一幕也只是她在装腔作势罢了。 纷纷嘲讽的笑了起来。 “哎呦,真是笑死人,真以为自己是华佗再世啊,还她能治,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就是,想出风头也不带这样视人命当踏脚板的啊。” 刘倩宜气不过,作势就要上去理论,张盈盈拉住她摇了摇头:“我自己来!” 不能每次出事,都让她去受气。 会生病的。 为了自己和好友不生病,她选择让那些人生病。 张盈盈往她们站着的地方走了几步,将围着张兰茵的几个女娃子一一扫视了一遍,最后指着其中一姑娘说道:“你不孕不育,这辈子都做不了母亲了。” 姑娘闻言,脸色煞白,慌张的看向另一边的世家公子哥们。 见没人听到,她心下松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骂道:“休要胡言乱语,我身体好着呢,再敢乱说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一个不被侯府重视的嫡女罢了,还敢在她面前放肆,她随时可以教训一顿。 御史大夫夫人路氏却是紧张的不行,同时也目露希望。 能一眼看出女儿的症状,定是医术高超之人。 能人不可多得,要珍之惜之! 与之交好。 她先是给了女儿一巴掌,让其道歉,见人不愿,只好自己弯着腰当着众人的面,给张盈盈道歉,并表示改天定再上门正式道歉一次。 张盈盈挑了挑眉,知道她话中的意思,是想求她为她女儿诊治一番。 可惜了,她不治疗大恶之人! 等人走后,刘倩宜觉得稀奇,“盈盈,该不会她真的是不孕不育吧?” 张盈盈点了点头,小声道:“不然你以为她母亲为何这般慌张?” 刘倩宜小声嘀咕:“原来如此! ” 张盈盈摸着下巴,又开始打量起张兰茵身边的一众世家小姐们。 她们中出了御史大夫千金的例子,纷纷眼神躲闪,不敢与之对视。 身子慢慢的移到了张兰茵的身后躲着,紧张催促:“你快让你妹妹走开啊,我们错了还不行吗?” 大庭广众之下被她这样说,就算她说的是错的,那也对名声不好啊。 张兰茵被推的一个踉跄,站稳后,忐忑不安的上前劝解:“妹妹,你不会医术最好不要在大家面前胡乱说,万一误了人家的名声,连累了侯府,那可就不好了。” 张盈盈觉得莫名其妙:“侯府怎样,与我何关?” “你不是侯府真千金吗?我们大家是一体的啊。” “哦!” 张兰茵:...... 没了? 就一个哦? 这是明白的意思,还是怎么滴啊? 张盈盈越过她,纤纤玉手一指,再次锁定了一个姑娘。 一众人慌乱后退,只有姑娘一人被定在了原地,吓得瑟瑟发抖。 不等张盈盈开口,她率先哭了起来,“呜呜,我跟你道歉,我不是有意说你坏话的,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吧。” 张盈盈歪着头,继续盯着人看。 这人不是个大恶大凶之人,相反在她的身上还有不少的功德在盘旋。 被人这样盯着看,姑娘吓坏了,以为张盈盈不打算放过她。 当即吓得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盈盈姑娘......你别说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蒋文丽与母亲不欢而散,再次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倩宜,盈盈这是在干嘛呢?” 这么猛地吗? 刘倩宜微微笑着,“心虚了呗。” 张盈盈伸手将人拉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没说什么呢?” “再说了,你没病啊,我过来是想跟你说,你是个福泽深厚之人,这辈子会有一段很好的姻缘。” “但,首先,你得先将你们家的马夫赶走,那个小伙子会害了你。” 张盈盈说完,掌心朝上,对着女孩抬了抬下巴:“付钱!” 她这算是提前泄露天机同时又改变了徐淼的人生轨迹。必须要用钱来弥补一下。 徐淼心情犹如过山车,一会儿在下面,一会儿又跑到了顶点,刺激的心脏骤停了好几次。 好在最后的结局是好的,她深吸一口气,把身上带的荷包还有头上值钱的发簪通通取了下来交给了张盈盈。 “多谢姑娘提醒,改日我定登门道谢!” 户部侍郎的千金领着母亲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府内。 路上,她没敢说,直到回了家里,她才把张盈盈的话给母亲说了下。 想让母亲给提个建议:“母亲,你觉得她话中有真话吗?” “先不管话有没有真实性,首先那个马夫的事情必须提前解决掉,姑娘家的名声最为重要,哪怕是一丁点的蛛丝马迹,都得扼杀在摇篮里。” 事关女儿的清淤,徐氏亲自带人去办的。 半个时辰后,徐氏带着几个嬷嬷再次推开了徐淼的闺房。 \"母亲,怎么样了?\" “淼淼啊,侯府这位真千金当真是了不得啊,你看这些是什么?” 徐氏让身后的嬷嬷把怀中各色系的肚兜全部取了出来。 徐淼看的心惊不已:“母亲,这些不是我丢失的那些吗?你们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徐氏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徐淼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同时也感到一阵后怕,这些东西若是拿了出来,她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啊! * 张盈盈把那些女孩们全部说了一遍,个个哭着跑了出去。 临走之时,还恶狠狠地瞪着张兰茵威胁道:“你等着瞧,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张兰茵伸手,“不是,这关我什么事啊,是妹妹她胡说的,你们怪罪我干什么?” 可惜没有人听她的辩解。 最后只剩下了她们四人。 张兰茵眼眸泛红,要哭不哭的质问:“非要闹到这样,你才高兴吗?” 张盈盈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的!你不爽就是我最爽的时刻。” 又回头道:“走吧,倩宜,我们也回去吧!” 张兰茵咬着嘴唇,死死盯着她们的背影,心里恨得不行。 自从张盈盈回来后,她就变得格外的不幸! 她必须要抓住太子和二皇子这两根其中的一根作为救命稻草! 第38章 蛊毒(1) 赏雪宴后,丞相府门庭若市。 御史夫人路氏听说张盈盈成功帮助镇北侯千金医好了四肢疼冻得毛病。 她更加确信那人是个深藏不露的大夫,吩咐下人准备了一些礼物,带着女儿路招摇一连来了几趟丞相府,皆没有赶上趟。 今天,她们母女俩学聪明了,早早的便来排队。 路招摇身上披着狐狸毛的大红色披风,头上也带了一个狐狸毛的帽子,手中拿着一个汤婆子。 站在风雪下,仍旧被冻得瑟瑟发抖:“母亲,怎么还没开门啊?” 路氏手被冻得打僵,对着嘴巴哈了哈气,又在原地蹦了蹦:“再等等吧,刘相是要上朝的。” 除非他今天休沐不去了,不然这门无论如何都是要开的。 可是就是这么一等,到了晌午,这门仍旧是没开。 一个小丫鬟于风雪中走了进来,“夫人,人还在外面站着呢,奴婢瞧着,应该快坚持不住了。” 刘氏笑了下,看向张盈盈,“你当真不见她们吗?” “不见!” 这几天前来上门赔礼道歉的人,张盈盈大都没有见。 要是每一个都见,她不得累死。 刘氏知道她虽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旁人但凡惹了她,那必定是要你吃不了兜子走的。 不吃亏! 也蛮好的。 有丞相府在,尽管任性,出了事,她们丞相府担着。 “盈盈,端王那边,你要是想取消婚约的话,我和相爷可以帮着想想办法。” “刘姨,暂时不用,我想去看看他再下定论。” 那日的春日宴,张氏把话说明了,也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不愿意都得愿意。 不然就是抗旨不遵,是要杀头的。 与端王的婚事还有不足七日的时间。 张盈盈悄咪咪的躲开端王府门口守卫之人,溜进了府内。 端王府很大,也很空,靠近内院的青砖铺成的路上落满了积雪。 想来是很久没有人过来打扫了。 她顺着脚印走到一间房门前,房门嘘掩,床上躺着一个人。 床边也坐了一个男子,看身形很像三皇子。 不等张盈盈后退,身后腰腹处被一柄利剑逼着。 “进去。”来人说话嘶哑,看穿着应该是侍卫。 张盈盈被他挟持着走进了屋内。坐在位置上的男子连头都没有回,“张二小姐,这是迫不及待见见自己未来的夫君了?” 张盈盈:“是的。” 三皇子本是想打趣一下她的,似是没想到她这么不知羞。 回头盯着人看,见张盈盈脸都不曾红一下,他突兀的笑了声,“哈哈哈......不愧是端王妃,三皇弟要是没出事,你们俩绝对是绝配!”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太可惜了,曾经的端王府虽然冷清却是干净整洁有序的,现在......” 却变得满目疮痍。 曾经惊才绝艳的人,现在却也只能躺在榻上度日,怎能不惋惜呢? 张盈盈一路走来,只要有心,想来也已经发现了。 “二小姐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还是请回吧!” 三皇子知道没有女子愿意嫁给一个活死人陪葬,今日她来此到底是来看未婚夫婿还是另有所谋,他不确定。 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人打发了。 张盈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视线落在床上。 那是一个瘦到皮包骨头的男子,皮肤不是很白皙,骨相倒是很好看。 如果不是因为中了毒,应该会很帅气吧。 张盈盈这样想着,便蹲了下来。 三皇子拦住她伸过来的手,呵斥:“你做什么?” 张盈盈手被打了一下,很痛。 她垂眸看向手背上被打出的红痕,皱眉道:“我会一点医术。” “胡说八道什么东西,给我滚出去!” 皇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一个小姑娘的能耐难道比太医还要厉害?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三皇子是不相信的。 就在三皇子准备喊人把张盈盈丢出去的时候,张盈盈出手将他点了穴道。 又取下墙上挂着的佩剑,使劲抽了三皇子手背两下,直到见到红痕,才停了下来,语气缓和了些。 “扯平了! 三皇子身子不能动,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我去,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我只是轻轻拍了你一下,你这是谋杀啊!” 他的手都被打破了皮。 张盈盈想了下,她不喜欢吃亏,认真的点了点头:“至于的!” 三皇子闻言,一脸吃屎的表情! 这是什么事啊? 该说不说端王简直跟她一个性子,这俩以后要是在一起了,岂不是要夜夜打架? 想想都让人兴奋。 三皇子清了清嗓子,面带微笑:“端王妃啊,你先把我放了,你打也打了,有什么我们好好聊一聊啊。” “比如,你不是长在乡野的吗? 这一身的武功又是跟谁学的啊? 侯府的人肯定不知道吧?” 张盈盈眉头紧紧拧着,有点嫌弃他话多。 三皇子笑的贱兮兮的,不等他惊呼,嘴巴被一团布堵住了。 “你不说话的时候更好看点。” 三皇子:“唔唔......” 就算说话,我也是最帅的! 张盈盈仿佛听懂了他的唔唔声,回忆了下初见他时的印象,可谓是公子如玉,温文尔雅。 现在再看,只觉得他像是一个没长大的毛头小子。 三皇子被打击的很受伤,低着头没有再吵。 一盏茶后,张盈盈收回对端王上下其身的手,面色不似方才轻松。 端王所中的毒是川渝罕见的醉生梦死蛊。 中蛊之人会在无限循环的梦境中度过余生。 这就是端王为什么一直昏迷的原因。 检查完结束后,张盈盈给三皇子解了穴道和嘴巴上的帕子。 “我皇弟如何了?” “怎么?你不是怀疑我在害他吗?” 三皇子有点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抱歉,我只是想保护他而已,并不是故意把你往坏地方想的。” 端王昏迷这段时间,府里来了好几拨杀手。 张盈盈看出他与端王的关系很好,也不打算继续为难他,把自己检查到的结果跟他说了下。 “中蛊?”三皇子有点惊讶,“你确定不是中毒?” 之前的太医都说是中了毒。 张盈盈把一根特制的银质针尖刺入端王的心脏处,再次拔出来的时候,上面没有一点黑色。 “若是中毒,这么长时间早已入侵五脏内腑,可是我的银针还是光洁的。” 三皇子拧着眉,“端王妃可有办法救治他?” “办法是有的,只是其中三味药引比较难寻。” “真的吗?只要能救活端王,再难寻的东西,我都会去寻。” “你若是能帮我将婚事退后,我可以陪你一同去寻。” 末了,怕他不同意,又强调了一句:“有我在,会容易很多。” 这便是张盈盈来此的目的。 刘倩宜跟她说过,端王是个很有个性的皇子,说话做事从来不按照章程来。 与皇上好像也有误会,父子俩的关系很微妙。 要是他康健的话,这桩婚事他断然是不会同意的。 第39章 蛊毒(2) 是夜。 端王踏着满地积雪来到了贤妃的宫殿。 “母妃,求你再帮一帮四皇弟吧,算我求你了?” 端王跪在贤妃面前,额头着地,不停地磕着头。 贤妃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心疼的,但是这件事非同小可,要是没办好的话,她的三皇子也会被皇上厌恶的。 “皇儿,他到底怎么你了,让你为他做到这个份上?” “就算是当年的救命之恩,可是你跟在他身后鞍前马后这么多年,也该还清了。 “张盈盈与端王的婚事,是皇上钦定的,岂是我能左右得?” 三皇子道:“母妃,只要把婚事延后就行。不需要取消的。” 贤妃深吸一口气,扶着额头道:“三日后是太后进寺庙祈福的日子,我会看着办的。” * 永安侯府。 张兰茵自从赏雪宴后,没有再出去过。 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曾经那些京中贵女个个不再给她下请帖了。 前日有一个玩的很好的柳如意给她下了请帖,她打扮漂漂亮亮的去了,最后才发现这是她们故意给她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欺辱她的。 张氏为此还上门找她们母亲理论过,但是人家一句:“孩子不懂事,我会教训的!”便把她搪塞了过去。 自这件事后,张兰茵便把自己关在了屋内,不吃不喝。 到底是张氏带大的,与她的感情没话说,看着女儿这般自残,她的心也跟着疼,“茵儿,听说明日太后要去恩来寺祈福,太子和几位皇子也会去。” 张兰茵躺在床上,眼睛是红肿的,脸色是憔悴的。 闻言,表情才有了细微的变化,虚弱的问道:“然后呢?” 张氏见她有反应,心里紧绷着的弦稍微松了一点儿,连忙接着说:“你不是想打她们的脸吗?既然如此,那你就嫁高一点,到时候她们见了你,都得行礼下跪,以后我们茵儿看谁不爽,就直接罚她,不需要任何理由。” “可是,你和父亲之前不是说太子不好吗?” 张氏道:“不碍事的,只要我们茵儿喜欢就好,我和你父亲,还有你大哥都会为你铺路的。” 张熠珩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太子私下狠辣至极,不是良配,奈何茵儿喜欢,他能怎么办呢? 只期盼太子能看在侯府的面子上,不苛待茵儿就好。 他注意到张兰茵看过来求证的视线,微微一笑:“是的,母亲说的没错,只要茵儿喜欢就好,大哥也会支持你的,更会成为你的后盾。” “所以,你可别闹脾气了,好好养一养,明日跟大哥一起去恩来寺。” 张熠珩是站队太子这边的,今早收到太子的来信,让他明日随驾一起去寺庙。 张兰茵喜极而泣,“嗯,我会好好养身体的,也会好好吃饭的,这几日让母亲和大哥担心了。” 张氏抹着眼泪,接过嬷嬷递过来的粥,一口一口的给喂到张兰茵的嘴中。 张熠珩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一碗稀饭很快被吃完,嬷嬷识趣的拿了下去,顺便把房间的门也关了起来。 张氏拉着张兰茵的手,将袖子里藏着的药包拿了出来,谨慎的说道:“这是母亲给你准备的催情粉,不到非必要的时刻,你不要擅自使用!” “就算用了,也不能让人发现是你下的。茵儿,你听懂了吗?” 那日赏雪宴,太子明显对张兰茵不感兴趣,若是想事成,必须走这一步险棋。 翌日。 张兰茵穿上了衣柜子里最漂亮的衣裙,又让春蝉带了几套很好看的衣服和首饰,一并收进了行李中。 她坐上张熠珩准备的马车,晃悠悠的跟在皇家车队后面。 两个时辰后,抵达了恩来寺山脚下。 为表诚心,所有人都要下马车徒步走上去。 张兰茵身体还没补好,这么高的台阶,她有点杵! 身后的春蝉似是看出了她的顾虑,体贴的说道:“小姐等会要是累的话,奴婢可以背你走一段。” 张兰茵撇了撇嘴,不是很想搞特殊,但是想到自己浑身提不上力气,就也默许了。 太后与皇后、皇贵妃以及贤妃走在前面,落后一步的是皇子们,余下的便是官员们的家属。 张兰茵考虑到等会要春蝉背着,自觉走到了最后面。 这样人少,便不会被发现。 谁知她刚爬到春蝉身上,还没走几步呢,就见到侧边的凉亭内站着两个男子。 细看之下,其中一个便是她心心念念的太子,另一个则是二皇子。 她连忙从春蝉身上跳了下来。 跳的比较急,脚腕不小心扭到了。 疼的她额头冒出冷汗。 太子与二皇子都是习武之人,这点声音还是能听得到的。 两人闭口不再说话,而是朝着张兰茵这边走来。 “你是永安侯府的千金?” 张兰茵知道自己红着眼眸的可怜样子最是好看。 她找好角度,脸蛋四十五度角抬起,抽噎道:“臣女见过太子和二皇子。之前我们在赏雪宴上见过。” 太子挑了挑眉,“确实,孤记得你。” 他看了看后面和周围,没有看到张熠珩的身影,“你大哥呢?怎的把你一人丢在这里了,这么如花似玉的妹妹,也不怕被坏人拐跑了!” 张兰茵未经人事,简单的调侃便让她红了耳朵和脖颈。 “臣女昨日感染了风寒,不能赶上大部队,就让大哥先行一步上去了,免得因为我耽搁了很多时间。” 二皇子嘴角勾着,饶有兴味的盯着她看:“你妹妹没有来?” 又是张盈盈?! 为什么她总是阴魂不散的围绕在她的周边。 张兰茵手指蜷缩在掌心,指尖过于用力而泛白。 怕被看出端倪,笑着道:“妹妹这段时间一直在丞相府,并没有回府。” “嗯,那就是了,今日丞相府的人没有来。”太子看出张兰茵与张盈盈的关系并不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笑着伸出一只手:“你大哥与我是朋友,她的妹妹就是孤的妹妹,孤送你一段吧。” 太子的后背很宽也很暖和。 张兰茵趴在上面,紧张的呼吸都不敢大声。 心脏也咕咚咕咚跳的巨大声。 太子自然是能感受到的,他嗤笑了一声。 张兰茵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中,并没有注意到这声嫌弃的笑。 否则后来的后来,她也不至于活在后悔之中了。 第40章 蛊毒(3) 快要到山顶的时候,太子将人放了下来,“孤不能再背着你了,否则对你的名声不好,剩下来的路,你自己走吧!” 张兰茵有点小失望,面上不显,笑着道:“多谢太子殿下,这点路臣女还是忍得了的。” 太子点了点头,与二皇子一起走了上去。 张兰茵目送他们离开,直到看不到身影。 这才回头对春蝉道:“傻站着干嘛?快过来背我啊!” 她的脚又不能走路。 疼死她了。 张熠珩安排好事情,又听说张兰茵崴到了脚,拿着药膏就来了她的房间。 \"怎的走路这么不小心呢,身体本就虚着,这下好了,又添了新伤。\" 张兰茵脚腕处肿的厉害,被张熠珩涂抹上药膏,一阵清凉感传来,减弱了疼痛感。 她收回脚,放在被子下面,撒娇道:“大哥,我只是担心你会着急,就急了点儿,下次茵儿会注意的。” “你啊你,总是冒冒失失的,要是嫁人了,这个性子得改改了!” 天色渐浓。 所有人都吃起了斋饭。 张兰茵的这份是春蝉亲自去取得。 吃了两口,嘴巴里一点儿味道都没有,也没了吃下去的兴趣。 她从背包里拿出张氏准备的糕点,一口一口吃着,勉强将肚子填饱了。 “春蝉你去打听一下,明日太子的行程。”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一炷香的时间,春蝉回来了。 “小姐,奴婢打听到了,明日一早是太后祈福的时间。祈福结束各自可以自由活动,一般这种时候,大家都会去找大师算一卦。 听说往年,太子都是跟在皇后娘娘身边一起算卦,今年应该不例外。” 张兰茵心里有了数,一夜无眠。 早上为了赶上太后祈福时间,她早早便也起了,昨日夜里,张熠珩遣人送来一个木质的临时拐杖。 刚好今日可以用得上。 她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上去。 那些欺负过她的贵女看到她,鄙夷的鄙夷,嘲讽的嘲讽。 反倒是皇后娘娘问了一句:“你怎的这样来了?” 张兰茵行了一礼,“回皇后娘娘,今日是太后祈福的日子,臣女也想来为百姓尽一份力。” 太后刚到便听到了这句话,视线多在张兰茵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很不错!待会你就跪在我身侧吧。” 张兰茵瞪大双眸,不敢置信,“多谢太后!” 太后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前方的大师开口道:“开始吧!” 站在前方的和尚闻言,便开始了今日的祈福。 所有人跪在早已准备好的蒲团上,一跪就是两个时辰。 祈福结束,张兰茵感觉她的膝盖失去了知觉。 一连起了好几次的身都没有成功。 最后还是在太子的帮扶下,才成功站了起来。 “多谢太子殿下。” “举手之劳!” 太子丝毫不在意,从她身边路过,走向另一边。 皇后紧了紧眉峰,张兰茵眼神中的情意,分明是看上了她儿子。 她不喜欢这样的儿媳妇! 对身后的嬷嬷道:“把太子看紧了,别让什么苍蝇都上去叮一口。” 皇后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是张兰茵可以听到的程度。 她雀跃的心情顿时沉到了谷底,脸上也是一阵白一阵红。 “春蝉扶我回去!” 重新躺在床上,她才慢慢平复了心情。 对春蝉耳语了几句,春蝉重新换了一杯热水进来,便去处理张兰茵交代的事情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各自祈福算卦的时候,太子默默退了出来。 “你们大公子找孤有事?怎的派你过来?” 这小婢女分明就是张兰茵身边的。 春蝉心思活跃,立马接洽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我们大小姐脚腕本就扭到了,今日又跪了两个时辰,这会儿有点严重,大公子心疼妹妹,自然是在陪她了。” 厢房。 张兰茵把母亲准备的药包全部倒进了水壶中。 用力摇晃了一下,干坏事让她非常紧张。 等一切做好之后,她才发现她的双手还在颤抖! 刚回到床上,门外就有人的脚步声响起。 太子推门而入,没有看到张熠珩,只看到一个穿着单薄的妹妹。 他皱了皱眉头,“抱歉,是我唐突了。” 张兰茵微微一笑,将被子往身上紧了紧,“无妨,大哥刚出去了,还没回来,你进来坐着等一会儿吧。” 太子见她将自己重新裹好,这才走了进来,但也是搁着一张屏风阻挡着。 室内烧着金丝檀,有点闷热。 太子扯了扯衣领,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便倒了一杯水一口喝了进去。 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越喝他越热,而且下身也变得奇奇怪怪。 等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迟了! 太子气的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张兰茵被吓一跳,掀开被子下了床:“太子,你怎么了?” “你在水里放了什么?” 张兰茵哪里能承认,疑惑的问道:“殿下,你在说什么?臣女听不懂。” “呵...”太子浑身燥热,似是要爆炸,刚才那壶加了料的水又全被他喝了下去,药性非常大,他舔了舔嘴唇,一把将人掀翻了过去,抵在人后背,恶狠狠的骂道:“臭婊子!这是你逼我的!” 第41章 蛊毒(4) 张熠珩与二皇子在谈事,春蝉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大公子,小姐出事了。” 张熠珩闻言,连忙与二皇子告别。 “熠珩,我与你一同过去吧!” 房间里春潮一泼又一泼,张兰茵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浑身没有一块好皮。 太子因为她下药的缘故,对她没有留情,嘴里全是侮辱她的话。 张熠珩与二皇子推开门,入目满目疮痍。 他最疼爱的妹妹,被太子压在身下,哭的晕了过去。 “嘭!”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妹妹?” 张熠珩不顾君臣之礼,愤怒压过理智,冲上前一拳打在太子脸上,双目猩红,恨不得将人打死。 二皇子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抱住张熠珩的腰部,将人拉开,“你疯了不成!快住手。” 太子被打的偏过头,嘴角破了皮,嘴里也是一股血腥味,他鄙夷的看了一眼发疯的张熠珩,将怀中的女人嘭的一声丢在床上,这才下床一件一件披上自己的衣服。 “侯府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算计本太子,这事孤与你们没完!” 太子说完这句话,一脚踹在张熠珩肚子上,愤怒的走了出去。 谁知他刚出门,迎面与走来的太后等人撞个正着。 衣衫不整的他,又是从女眷房中出来,是个人都知道发生了何事。 皇后脚下一个踉跄,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嬷嬷。 嬷嬷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快,前头皇后刚嘱咐她,后头太子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还被这么多人看到了。 这下是跳进黄河都解释不清了。 嬷嬷害怕的低下了头,心里把那名女子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太子咬了咬牙,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没必要去躲避,更何况今日这事不是他的错。 他是被算计了! “皇祖母、母后...你们怎么过来了?” 太后眉头紧紧蹙着,太子刚才出来的房间是永安侯府女眷住的地方。 不等她说话,张熠珩摆脱开二皇子,追了出来,揪住太子的衣领,拳头挥舞了一半,余光注意到外面站满了人。 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丢了张兰茵的名声。 他不甘的收回手,对太后和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连忙让人把人群疏散开,与太后一起进了房间。 看到床上的人后,两人面面相觑,倒吸一口凉气:“这人不会被玩死了吧?” 太后冷冷的说道:“来人,去请太医!” 太医来的很快,经过一番诊治。 张兰茵只是过于劳累,身上的痕迹看着可怕,涂抹点药膏,很快便会痊愈。 皇后感到一阵后怕,点了点头,让春蝉好生照顾着。 * 太子不屑的哼了一声,嘲讽道:“呵, 本以为你侯府没落了,没以前辉煌,有你张熠珩在,以后未必不会让侯府重新走上辉煌之路,今日孤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侯府这是烂到了根里!个个是黑心肠,喜欢算计旁人。” “难怪亲生女儿,都不愿意与你们多来往!” 张熠珩被人指着鼻子骂,尤其还是张盈盈的事情,确实是他们侯府做的不地道,但是他并不觉得此选择是错误的! 张兰茵才是侯府培养出来的贵女,她的未来不可能是与一个活死人度过一生的。 视线越过太子,看向屏风,只见里面有影影倬倬的几个身影,他冷冷的说道:\"太子殿下有这个闲心操心微臣的家事,不如祈祷茵儿无事,不然今日之事,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结束的!” 太后见张兰茵没多大事,与皇后走了出来。 面前两个男子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皇后叹息一声,坐在了太子身边:“太子,解释下吧?” 太子愤怒的说道:“皇祖母,母后,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是她算计本太子的! 就她那样的人,本太子才看不上!” 张熠珩气的不行,恨不得上去再给太子一拳头! 茵儿都被他糟蹋成什么样了。他竟还敢如此侮辱茵儿! “太子,人是你糟蹋的,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晚了些?” “至于你说的水壶被下了药,哀家已经让太医去检查了,很快便有答案。” 张兰茵刚醒来就听到这句话,吓得不轻,惊恐的看向春蝉。 春蝉点了点头,在去喊人之前,她已经把水壶调换了,太医拿走的是干净的。 果不其然,太医检查结果出来,水壶是干净的,并无任何药物残留。 太子傻眼了,“不可能,本太子就是中了药!” 皇后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辩解,此事已成,不管是不是被下了药,姑娘家的名声已经被太子玷污,他是必须要负责的。 今日看见的人那么多,太子不娶,两人的名声都会受损。 “母后...儿臣不愿!” “放肆,此事不是儿戏,你就算不愿也得同意!”皇后呵斥一声,做了决定,“此事等本宫回宫,自会与皇上说明,让他给你们赐婚。” 张兰茵手紧紧拽着被子一角,闻言对春蝉耳语了两句。 春蝉点了点头,朝外跑去,“不好了,我们小姐要自杀!” 张熠珩身子一僵,唰的一下冲了进去。 将准备撞墙的张兰茵拦腰拖了回来:“茵儿,你这是做什么?” “大哥,你让我去死吧,我如今这般,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张兰茵穿着单薄的白衣,哭的梨花带雨,眼里全是绝望。 太子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你他妈装什么,明明就是你自找的,现在做这些干什么,是想逼我娶你?” “本太子告诉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本太子绝对不会娶你的!” 张兰茵闻言,挣扎着,执意要去寻死。 张熠珩担心她过激的行为会伤了身体,一个手刀劈在后颈,将人劈晕了过去。 “春蝉,把你们小姐的东西收拾出来,我们下山回府!” 又对太后和皇后娘娘歉意的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三个人。 太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太子,你若是还想坐稳这个太子之位,就必须把人娶了,哪怕是侧妃也行。” 皇后也叹息道:“今日之事,你当我们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吗?既然她想入太子府,你就同意了吧,大不了以后当她不存在就是了,而且你们未婚苟且,不这样处理的话,对你来说是极其不利的。” 太子低着头,悔恨不已,事已即此,只能这么办了。 “皇祖母,母后,我知道怎么做了!” 皇上知晓事情后,罚太子板子二十,又下了赐婚圣旨,封张兰茵为太子妃,于六月初六完婚。 虽然此事在皇后和太后的阻拦下,将最坏的情况及时拉正了一点,但是未婚苟且的事情还是在京城传了开。 太子与张兰茵的名声一时间变得非常差。 太后觉得此行发生了龌龊之事,是不祥的预兆。 她让众人先行下山,自个在恩来寺又多住了一日。 第42章 蛊毒(5) 二月初一这天,张盈盈在婚礼前日同样也收到了一封圣旨。 她与端王的婚事被推迟了! 还是太后亲自去找的皇上。 三皇子与张盈盈的约定,刘倩宜也是知情的,听到这个消息,她一度认为三皇子在陛下心目中是最特殊的皇子。 张盈盈笑着道:“有没有可能是贤妃比较厉害呢?” 刘倩宜愣了下,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这件事的幕后是贤妃在操作?” 张盈盈点头,笑而不语。 刘倩宜伸手捂住大张着的嘴巴:“我滴妈来,我就说呢,三皇子那温润的性子,怎么可能把事情做的这般滴水不漏呢。” 与此同时,三皇子这边拿着礼物也来到了贤妃的宫殿。 贤妃怀中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一下一下地捋着毛,注意到来人,眼睫轻微动了动,没抬眼:“你来干嘛?” 平时不过来,一过来就是找她办事。 贤妃都要怀疑自己生了个讨债鬼了。 三皇子笑了笑,拿出一只碧绿色的镯子呈上来:“母妃,瞧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是你的皇儿,而是你的仇人呢。” “切,在你心中我这个母妃可不就是比不上你的好兄弟。” 三皇子想到端王,眸光暗了暗,又面带微笑,“母妃,此事多谢你暗中操作,这是皇儿孝敬你的!” 一只成色非常好的绿镯子,比贵妃之前戴的那只耳环还要绿,而且三皇子手里的更加大。 上次,贵妃因得了那么一点儿品质上佳的绿玉耳环,就在她面前显摆了好几天。 贤妃眸光闪了闪,明显是喜欢的紧,却还是拿乔道:“我为你兄弟办了这么一件大事,你就拿一只破镯子打发我?” 心里却在盘算着,等会儿她一定要戴上这只镯子去贵妃殿中坐一会儿。 知母若如子,三皇子瞧出母妃是喜欢的。 嘴角微勾,反手将手镯收了起来:“那改日我再重新挑选一个衬得上母妃的,这只我就先带回去了。” 贤妃见他要收回去,连忙上前抓住镯子给抢了过来:“哎,别啊,我也没说不要啊。” “虽说此事能办成多亏了太子与永安侯的养女无谋苟合,但也是我聪明,立马想到从太后那里下手,不然这事还真没那么顺利。” 玉镯被贤妃套在手上,对着光线照了照,光润细腻,衬得肤色更加白皙。 * 张兰茵这边或许觉得坐上太子妃的位置是个值得庆祝和炫耀的。 她亲自来了丞相府。 正好与站在外面的路招摇母子碰个正着。 “路小姐,你怎么不进去?” 路招摇因为在宴会上的事情,对张兰茵恨得要死,听到她的声音,直接翻了个白眼,对路夫人道:“母亲,我们回去吧,今日有狗乱吠,想来丞相府的门是不会开了。” 路夫人皱眉看了看张兰茵。 对于她和太子的事情也有所耳闻,碍于她将来会是太子妃,心里鄙夷,还是对其点了点头,这才随着女儿上了马车。 丞相府门前,只剩下张兰茵主仆二人。 春蝉气不过,指着离开的马车骂道:“小姐,她竟敢对你无理,等你嫁给太子后,一定要好好修理一下她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张兰茵眉眼深沉的盯着消失的马车,御史大夫的千金也敢在她面前拿乔,给点好脸色,真当自己是个角色了。 她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府门紧闭的大门,“去敲门。” 这笔账,她是一定要报的。 凡是侮辱过她的,她都要一一讨回来。 春蝉手都敲麻了,大门仍然是紧闭的,甚至都没有人出来看一眼。 “大小姐,丞相府应该是没人。” 难怪方才路招摇也站在门前,没有进去了。 张兰茵感到可惜,没办法在张盈盈面前显摆了! 主仆两人刚准备乘马车离开,在他们马车的后面,又来了一个马车停了下来。 仔细看去,马车上的标志是徐府的。 不对,应该说是新户部尚书大人家的。 几日前,原户部尚书王大人因贪污被查封,让户部侍郎捡了个便宜,成功升职。 徐淼也从小小的侍郎千金成功跻身成为了拥有更高地位的千金。 张氏还让人送去了贺礼,张兰茵借此也给徐淼送去了贺礼,加深下她们之间的友情。 只是后来那些她精挑细选的贺礼全部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其中蕴含的意思,张兰茵再明白不过。 徐淼这是在跟她划清界限。 张兰茵看着徐淼穿着以前从来不会穿的昂贵苏锦,一双眸子犹如灌了墨水,晦暗不明。 春蝉噘着嘴,“身份不一样了,这穿着都比以前精致了不少。” 说实话,她也挺嫉妒的。 “小姐,是侯府的大小姐。”徐淼身边的婢女提醒道。 徐淼往前看去,确实是张兰茵专属的马车。 以前觉得奢华,现在与自己马车相比,也就那样吧。 徐淼不再看去,只吩咐手下的人把礼物从马车上搬下来。 这些都是送给张盈盈的。 张兰茵的马车走的很慢,春蝉放下车帘,问了一句:“小姐,需要奴婢告诉她们一声,丞相府没人在吗?” 张兰茵皱眉看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怎么?觉得人家的身份变了,也想着去奉承一番吗?” 春蝉吓一跳,连忙跪了下来。 “奴婢知错!” 就在她们以为徐淼也会如她们方才那般在门口吃个闭门羹的时候,原本紧闭的威严大门轰然打开了。 马夫回头看了一眼,没敢说话。 张兰茵气坏了,一脚将面前的小茶几踹翻,桌子上的水和糕点撒了一地。 张氏见女儿高高兴兴出门,灰头土脸的回来,没敢询问,只笑着说让人回去休息,等没人的时候,张氏拉住春蝉询问了一番。 春蝉把今日在丞相府门前发生的事情全部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张氏听完,气的脸红脖子粗,作势就要去丞相府好好教育一下张盈盈。 张熠珩闻言,将张氏拦了下来。 想了下,说道:“盈盈说到底还是我们侯府的女儿,她总是住在丞相府我们侯府会被人笑话的,不如我待会就去一趟丞相府将她接回来,你看如何?” 第43章 蛊毒(6) 张盈盈的西厢房炭火旺盛,徐淼刚进来坐下,一盏茶的时间还没到,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 以防待会出去的时候感染风寒,她将身上披的粉色披风解了下来,“盈姑娘这房子烧的金丝炭可真暖和,一点烟味都没有。” 丫鬟伸手接过,整理整齐摆放在一边,又倒了一杯温水递了过去。 徐淼说了好一会儿话了,这会儿确实有点口渴了。 她小口的抿着,视线将房间里的摆设尽数看了一遍。 所用的物件都是檀木和金丝楠木做成,就连她手里拿的茶杯都是陛下赏赐下来的。 在她们家,但凡是圣上赏赐的,全部被母亲锁在库房里好好保存着。 可见丞相夫人待张盈盈是真的好! 刘倩宜笑着道:“那可不,母亲对盈妹妹的好,我这个亲生女儿看着都要吃味了,有时候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他们从外面捡的了。” 徐淼和一众丫鬟婢女听得乐开了花。 张盈盈也适时的浅笑了一声,看向徐淼问道:“还没恭喜你父亲升职呢。这是我送你们的礼物。” 徐淼家得了张盈盈的点拨,才会变化这么快,按理来说,她不应该收她的礼物。 但是看着张盈盈手里的平安符,她心动了。 张盈盈的本领这么大,她拿出来的东西必然也不是一般俗物可抵! 喉结滚动了下,害怕人反悔,她快速伸手拿了过来塞进衣袖中,这才抬头笑道:“那就多谢盈姑娘了,下次我让母亲多做点酒菜,请你和倩宜过府一叙!” 刘倩宜最是喜欢热闹,当场便应了下来。 张盈盈没说什么,就当是出去散散心,多见见京城不同人家的府邸。 三人有说有笑,场面气氛很好。 徐淼纠结了下,不知道这件事问出来,可会让气氛变得不好,但不问出来,她又浑身难受。 一时半会儿做不下决定,她身子在那扭来扭去,看着就像是十天半月没洗澡一般。 张盈盈食指点在杯沿上敲了敲,鸦羽般的睫毛掀开一片帘子看了过去,“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嘛?” 徐淼一怔,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看透了。 她脸颊一红,斟酌了下,小心翼翼的问道:“盈姑娘,你为什么不见路家人啊?我母亲说他们来丞相府门前快半个月了,次次没有进来过,因为这件事,他们还被不少人家在背后嘲笑过。” 她之前与路招摇聚过几次,也算是对她有了一点了解。 那人是个极其记仇的人,但凡你让她不爽了,那她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去算计你。 现在路招摇是有求于赢姑娘,才将姿态放的如此低,一旦时间久了,人呢被逼急了,那她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去报复! 明箭易躲,暗箭难防! 徐府能过得这么好,全是得了盈姑娘的指点。 她不想盈姑娘被人算计。 “我不喜欢她!” 张盈盈的这句简单回答,让在场人傻眼了。 果然大师就是随性! * 徐淼待了好一会儿,见天色晚了,便不准备再待下去。 徐倩宜还有事情要做,张盈盈独自一人将人送到了门口。 看着人坐上马车离开,她神色淡淡的看向站在门口的张熠珩,向来没什么表情的人,注意到来人是谁的时候,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紧紧锁着眉。 “你来干什么?” 知道她因为上次流光华裙的事情生气离家,他迟迟没有来寻,也是想让人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自己错在了哪里? 张熠珩上前一步,双手握成拳,“这段时间你闹也闹了,现在也该跟我回去向母亲和茵儿道歉了。” “你有病吧?” 以前是对他有期望,才给点面子,现在那仅存的希望也被张熠珩亲自破灭,张盈盈不打算惯着他。 “你说什么?” 张熠珩双眸睁大,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在府里,张盈盈对他最是尊敬,府里的每一个人都怼过,唯独他是个例外! 现在猝不及防被这么不留情面的一怼,张熠珩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这是在骂他这个大哥。 他脸色变得难看,皱眉道:“我是你大哥,你怎可如此与我说话?难怪母亲和父亲说你需要管教,看来他们说的没错!” “这次你跟我回去,就好好待在院子里学习规矩,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再出门,免得出去被人笑话,丢了侯府的面子。” “呵...学张兰茵无媒苟和?” “你胡说什么!那不是茵儿的错,以后这种话不要在茵儿面前说。” 张盈盈觉得可笑至极,她做错事就是丢尽了侯府的面子。 张兰茵做错事,就是别人的错! 还真是被宠爱的,有恃无恐! 不被宠爱的,哪怕是说一句话,那也是错。 与眼瞎心盲的人说话,只会影响心情。 张盈盈转身不打算再搭理他。 张熠珩见她不认错,反而往里走去,不愿意跟他回去。 想到母亲和茵儿受的委屈,一股怒气上涌,几步上前,拽住张盈盈的手腕,重复了一遍:“跟我回去!” 张盈盈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扯,差点跌倒。 她也生气了,反手一巴掌打在了手腕上属于张熠珩的手上。 力度下的很大,足以让上面留下五指印。 沉声道:“你要是听不懂话,我建议你去太医院看看耳朵,别没事就来烦我!跟个狗皮膏药一样。” 张熠珩这才意识到,张盈盈是真的不愿意回去,而不是在拿乔。 对他的态度也不如以前那般友好。 不等他再次说话,面前的门哐当一声关了上去。 他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大门看了半炷香的时间才离去。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他错了吗? 那件流光华裙本就是茵儿先看上的,也是她先喜欢的。 张盈盈是乡野长大的姑娘,穿着那样华丽的衣裙定是不适应的,也不会大胆的穿出去,既然如此,为何不能给茵儿来穿。 茵儿喜欢好看的衣裙,爱戴华丽的头饰,这些东西本就应该紧着她来挑选。 他没有错,他只是做了一直以来做的事情。 母亲和张煜阳对张盈盈或许是苛待了些,但是他都带她出去买东西弥补了,是张盈盈自己闹了别扭,非要与茵儿过不去,才造就那日他对她严厉了一点儿。 就连张煜阳也被她打的躲到了军营里去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张兰茵从春蝉那里得知大哥出去接张盈盈了。 她起床换了一身新的衣裙,等在了门口。 左顾右盼,终于等到了侯府的马车。 可是从车上下来的,却只有大哥一人。 她有点疑惑,但是想到张盈盈孤身一人,住在旁人家,一天两天或许别人会待她客气,时间久了定也会摆脸色的。 张盈盈那样怼天怼地的性子,定是也住不长久的。 大哥亲自去接她,就是在给她递台阶,张盈盈聪明的话一定会照着走下来的。 她看向春蝉问道:“我发髻怎么样?散了没?” 春蝉得意的说道:“没有,我们大小姐现在是最好看的。” 张兰茵满意的勾起嘴角,从台阶小跑着下去,甜腻腻的喊道:“大哥,辛苦你了。” 又看向马车的方向,“妹妹怎的还不下来?” 第44章 蛊毒(7) 老夫人近期的精气神越来越不好了,张氏作为儿媳,是要时常去照顾的。 这不刚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想到儿子去接了张盈盈。 带着丫鬟婆子赶到门口,准备给人上上规矩。 远远的呵斥道:“既然回来了,怎的还不下来,想让谁请你下来吗?” “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张兰茵见是张氏,余光瞥了眼马车,还是没人下来。 眼里闪过一丝算计,亲昵的挽上张氏的手臂,撒娇的说道:“母亲,你别急嘛,妹妹许是还没准备好,毕竟走的那天跟母亲闹得挺不开心的。” 不提这事,张氏还好点,提起这件事,又让她想起那天被刘氏按着打的场景。 头皮一阵发疼。 她语气不免多了一丝厌恶,“既然回来了,跟茵儿和我道个歉吧,别跟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一样,躲着不出来。” 张熠珩撇开脸,手背隐隐泛着痛感,小声道:“别喊了,她没回来!” 张氏和张兰茵不相信,跑去掀开马车的帘子,果然里面没有人。 “母亲,真的没人!” “这个小杂种,熠珩都亲自去接她了,还不回来,既然这么喜欢别人家,那以后就也别回来了。” 丞相府好,那就一辈子待在丞相府吧! 越想越生气,张氏咬牙切齿道:“我倒要看看,刘氏和刘相能忍得了她几时?!” 张兰茵揪着手帕,觉得今日三番两次的打扮全部浪费了。 她就是想炫耀外加刺激一下她,怎么就这么难呢? 因着这件事,晚饭一家人吃的很是低沉。 张侯爷把筷子放了下来,问道:“听说熠珩今日去丞相府了?” 府里有他的眼线,想知道一些事情轻而易举。 只是他平时懒得去管太多,只要不涉及侯府的面子,他一向不去过问。 但今日这事,他有必要过问一下。 张盈盈再不得他侯府喜欢,那也是他的血脉,老是这么住在别人家,会让人在背后嚼舌根的。 说他侯府虐待了亲生女儿,这才导致女儿离家出走。 而且,今日皇上也问到了张盈盈。 这说明,皇上对于端王与他侯府的婚事,还是很看重的。 世人都说皇上不喜端王,但侯爷看的明白,皇上这么做无非是以另一种方式在保护端王。 毕竟一个流着一半异族血脉的皇子,是很容易被朝中大臣忌惮的。 若是再加上他的喜爱,只怕也活不了这么大。 继承大统不可能,但保他一世平安是可以的。 可惜世事弄人,皇上这般用心良苦,端王还是被人害了! 张氏现在听到张盈盈的事情,浑身冒气,“去了,但是又被赶了回来!我就想不明白了,我怎么就生了个这么大逆不道的女儿呢?要是早知道她是这个德行,当初我就不该生她!” 因为张煜阳不在,张兰茵的位置与张氏是紧挨着的,她稍微挪动身子就握住了张氏的手,体贴备至的宽慰:“母亲,你别生气了,妹妹只是一时想不开,等明日我亲自去道歉,解了她心里的芥蒂,她一定会回来的。” “那个杂种这般欺负你,你不用去道歉!”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张氏叹息一声,红了眼眶:“茵儿这般善良,懂事,要是我亲生的就好了!” 张兰茵苦涩一笑,她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可是也不用每次都提醒她一下吧。 要是不会说话,可以不用说的! 心里不喜,面上却不显,“母亲,你别劝了,这本来就是我身为姐姐应该做的。” “而且,我无父无母,是你们收养我,给了我荣华富贵,对于我来说,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就是我的亲生父母,兄长! 我不能看着你们因为妹妹的事情而难过伤心。”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刮目相看,尤其是张氏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伤人的话。 她擦了擦眼泪,“茵儿啊,是母亲说错话了,你本来就是我侯府的真千金,就算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又何妨,你是我亲手带大的,那比亲生的还要亲!” 张侯爷见不得宝贝女儿哭,心疼极了,也开口安慰:“你母亲说的没错,对我们来说,无关乎什么血脉。什么亲生不亲生的,在感情面前都是虚妄!” 张熠珩低垂着头,机械般的扒着饭。 以前没怎么感觉,今日被张盈盈这么一骂,他大脑像是被撕开一条缝隙。 也有了一个想法。 要是自己的至亲这般对他,他会如何? 仅仅设想了一下,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捏住、拉扯,血淋淋的千疮百孔! 痛的他无法呼吸。 今日父亲母亲安慰茵儿的话,若是被张盈盈知道了,是不是又是一支利箭刺入她的心口? 他不敢想象。 但可耻的却也觉得父亲和母亲没有说错! 茵儿才是与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年的人,是比张盈盈还要重要的人。 血缘固然重要,但是感情亦是如此。 他做不到两碗水端平,父母亦是。 张盈盈性子要强,常年在苦环境长大,吃点亏没什么,但是张兰茵不一样,她是被娇养长大的,受了委屈会哭,哭狠了,也会生病。 不过,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现在她们都有了自己的夫婿,等她们全部成亲,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想到这里,张熠珩皱了眉头,抬头看向父亲问道:“端王与盈盈的婚事怎么被推迟了?” 他没有去上朝的资格,朝廷之上的事情自然也知道的不多。 尤其是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更是没人敢随意拿出来说。 张侯爷谈笑的嘴角一僵,不自觉看向张兰茵,突觉这样不对,方才收了视线,“圣上做的决定,岂是我们这些臣子可以揣测的。” “吃过饭,来我书房一下。” 张侯爷吃差不多,放下筷子,率先走了下去。 张熠珩与张氏和张兰茵也道了别。 书房中。 张侯爷坐在书桌前,眉眼深沉。 张熠珩知道方才在饭桌上父亲没有说实话,他实在是好奇,便再次问道:“父亲,端王的事情,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房间里,只有他们父子二人,没有第三人。 张侯爷捏了捏眉头,瞬间老了几岁,浑身透着疲惫。 “是茵儿与太子的事情,侮了佛门重地,太后又去算了一卦,卦象显示皇室中人近期不能有喜事!否则对凤临国不利!” 当今陛下是个大孝子,凡是太后说的话,他都会斟酌着去听,也会付诸行动。 张熠珩的直觉告诉他,这事没那么简单! 第45章 蛊毒(8) “古往今来,在佛门重地行苟且之事的人不止太子与茵儿!” 张侯爷一辈子都在朝廷这个大染缸里浸染,如何听不出儿子的言外之意呢。 有人拿这件事阻止了端王与张盈盈的婚事! 他摆了摆手,头脑疼,“哎,算了,总归还是要嫁的,等茵儿和太子完婚,以后我们也算是太子一党了,但愿他能争气些, 以后我们侯府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太子对张兰茵是厌恶,不虐待她就好了,哪里会让侯府占到便宜? 张熠珩欲言又止,见父亲这般憧憬,终是没有说出口! 等成婚以后,再与父亲说吧,免得让他们担心。 况且茵儿也算是侯府的千金,太子只要还想坐那高位,过分的事情,自己也会掂量着去做的。 张熠珩不再与父亲讨论太子的事情,反倒是问了另一件事:“父亲,煜阳他现在还好吗?” “要是他吃不了苦的话,父亲可否帮他找人行个方便,将人弄回来?” 张煜阳当初不告而别,至今没有给家里写过信,为了打听他的情况,张侯爷花了一千里银子。 说到这个逆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别提那个逆子了,才到军营没几天就与人起了冲突!” “军营制度森严,煜阳怎还是如此不知轻重?被罚了吗?”张熠珩担心的掌心冒汗。 这是他唯一的弟弟,也是他管教长大的。 都说长兄如父,这么多年他也算是操了半个父亲的心了! 侯府的人都觉得张煜阳是被张盈盈打怕了,这才跑去了边疆当兵的。 张侯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被妹妹打了一顿就觉得丢人,以前怎么没见他这般重面子,我看他就是被你们宠坏了,做事才这般不考虑后果!” “父亲,煜阳还小,难免贪玩了些!” “你总是为他求情,看看都被你教成什么样子了?” 不等张熠珩说话,张侯爷摆了摆手,:“罢了,去军营也是好事,正好可以磨磨他的性子!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远在边境的一处军营里。 有一间帐篷里挤满了男子。 十人睡一张大通铺! 白天训练,晚上有时候还会加练,个个累的精疲力尽,哪里还有心情去洗漱一下? 张煜阳打小被人伺候,吃的穿的住的全都是干净的,突然来到这里,非常不适应。 等人全部睡下后,他蒙着被子,躲在被窝里哭了起来。 他好想家啊! 但是又不想回去。 家里的人都是虚伪的,他不喜欢那样的家! 来了这里后,他破天荒的开始想张盈盈了,他想问问她,她在养父母家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辛苦? 每天有做不完的活,肚子也时常挨饿? 等他挣了功名回去后,他一定要对张盈盈好一点,把自己的钱分她一半,让她去买好吃的,去定制好看的衣服,去挑选漂亮的头面。 他再也不嘲讽她了。 这样的生活,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不是人过得,而张盈盈却过了十年之久,难怪性子这么强势、泼辣,原来这都是生活所迫! 想到明天还要早起操练,他吸了吸鼻子,又继续哭了起来。 “你他妈的能不能别哭了?跟个娘们似的,怕苦就别出来当兵啊!回家做你的少爷去!” 躺在张煜阳旁边的魁梧男子实在是受不了了,大声吼了一句。 白天已经够辛苦了,夜晚还要被摧残精神,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张煜阳抽了抽鼻子,双手盖住嘴巴,一边无声流泪,一边去幻想张盈盈被养父母苛责辱骂的场景。 一定也如他这般吧! 呜呜....好可怜啊! 张盈盈晚上必会打坐修炼,突然浑身抖了一下。 双手掐诀,晦气的骂道:“老娘活的比你舒坦多了,少在那里找自我安慰!” 嫣然她们觉得莫名其妙,以为是主子在做梦,说了呓语。 彼此对视一眼,笑了笑。 还挺可爱的。 ...... 踏出家门,冬日末尾的清晨让人感到寒风刺骨,然而,阳光的温暖也悄悄透过厚厚的衣服,给人带来微妙的温暖。 张盈盈今日与三皇子有约,早上起了个大早。 结果,还没出门,就在门前遇到了比她更早的张兰茵。 张兰茵一看到丞相府门打开,立马看了过来,一眼注意到门前的少女。 几日不见,张盈盈竟然比初见时更加漂亮了。 她站在那,眉眼清冷,一张瓜子脸又尖又小,面若寒冰,眸若星河,披散下来的头发又黑又顺,额头几缕碎发随风飘扬,衬得人愈发像是下凡的仙子。 张兰茵眼底盛满了嫉妒,咬了咬嘴唇,小声道:“妹妹,母亲让我来接你回府!” 张盈盈视若无睹,越过她走向三皇子派过来的马车方向。 张兰茵小跑着追上去,喋喋不休:“妹妹,之前是姐姐的错,你要是生我的气,尽管打我骂我,别去折磨父亲和母亲好吗?他们因为你的事情都好几天吃不下饭了。” 人在丞相府中坐,也能被侯府的人安上一顶不孝的大帽子。 当真是厉害了! 张盈盈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向张兰茵,挑眉道:“你不怕我回去抢了你的一切?” 张兰茵闻言,脸色突变! 她怎么不怕? 肯定是怕的! 不然也不会私下做那么多小动作了。 但是怕归怕,绝对不能是张盈盈这个真千金说出来。 “妹妹若是能回家,那我愿意放弃侯府千金的身份。” 张兰茵之所以能说的这么坚定,无非是因为她知道侯爷和侯夫人不会同意。 张盈盈嗤笑一声,突然觉得一点意思都没。 一把掀开挡在面前的人,跳上了马车。 马夫鞭子一扬,骏马发出嘶鸣声,瞬间跑了起来。 春蝉惊呼一声:“小姐,你流血了!” 张兰茵跌倒的时候,掌心磕到了石子,被划出一个大口子,此时鲜血正波波往外流,白色暗纹的裙摆瞬间被染了红色。 明明应该是呼痛的时候,她却鬼魅般的弯了弯嘴角! 第46章 蛊毒(9) 张盈盈再次给端王把了脉,沉声道:“三皇子,我们要尽快出去寻药了。” 端王的脉搏比上次虚弱了许多,若再没有药物的加持,人说不行就不行了。 三皇子神色紧张,当场应了下来:“那劳烦你回去准备一下,我们后天就出发!” 他也要回去把事情全部安排一下,免得到时候他不在京城,有些事情乱了套。 还有他那位母妃,他也得去知会一声,不然等他回来,又得骂他不是亲生的。 张盈盈回到丞相府的时候,门口站着刘氏身边的婢女。 一看到她,焦急的迎了上来:“姑娘,你可算回来了,侯夫人来了!” 府里下人都知道张盈盈是永安侯府的真千金,但是他们也都知道,这是个不得侯府喜爱的千金。 但那又怎样? 只要他们丞相府喜欢就好了。 他们是拿张盈盈和刘倩宜一样尊重的。 想到张氏那副兴师问罪的嘴脸,小婢女担忧道:“夫人让奴婢提前跟你说一声,让姑娘找个地方躲躲,夫人说她完全可以应付。” 张盈盈看了眼侯府的方向,乌云罩顶,不出半月,怕是有丧事要办。 看来那位老夫人最近被邪祟折磨的不轻啊。 她笑了笑:“没事,今儿这事你们夫人没法解决!” 既是生恩缠身,那便解了这生恩,让一切归于平等不就行了。 前厅里,张氏坐在下首的位置,不知说了什么,惹得高位之上的刘氏异常愤怒。 “你在放什么屁?我们盈盈是多么乖巧的孩子,打人岂会脏了自己的手,依我看,此事定是你们家那朵白莲自己胡扯的。” 张氏咬牙切齿,伸手拍在桌子上,气势上不输刘氏:“哼,我府里下人的眼睛不是瞎的,他们都可以出来作证,我还能冤枉了她不成。” “切,我府里的下人也可以作证,我们盈盈没有出手伤人!” 自己不是个聪明的,还当旁人也是个傻的了。 下人自然是谁家的,那肯定是向着谁家啊。 卖身契可不是写着玩的。 张氏被刘氏三言两句,怼的词穷,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刘氏以为她是要打架,把袖子一撸,也站了起来:“想打架是吧,本夫人奉陪!” 这次不把她扒光丢出去,她就不是刘夫人! 张氏上次被打的不轻,头皮疼了三天才勉强好一点,现在一看到刘氏撸袖子,她就有点害怕。 脚不动声色后退两步,不屑道:“粗俗!本夫人可不干这种粗俗之事。” “我今早已经给皇后娘娘递了帖子,你要是再阻拦,我这就去皇后娘娘那里说理去。” 以前的皇后娘娘好说话,现在茵儿与太子成就了好事,只会更加站在她这一边。 刘氏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双眸像看傻子一般将张氏上下扫视了一遍。 讥笑道:“难怪你亲疏不分,原来还真是个傻的!” 张兰茵与太子在佛门重地苟且的事情,早已成为了百姓津津乐道的谈资。 太子是皇后娘娘唯一的皇子,如今因为张兰茵这个养女,被皇上打的躺在床上还没下来。 她没有责怪侯府教养不当,已经算是给侯府面子了。 还递帖子拜访,也不怕皇后娘娘直接把拜帖丢进火盆里,当柴火烧。 张氏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侯府未来有指望了。 古往今来,太子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未来的皇上。 那他们侯府也会跟着变得繁荣昌盛。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们,不过,也是了,我们茵儿岂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比得了的。” 张兰茵就是她的骄傲,是她花心血一点一点教养出来的主母人选。 人中龙凤才配得上她的茵儿。 好言难劝找死的鬼。 刘氏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会被张氏误解成羡慕。 索性,她也不说了,坐在原位置上,品茗下面新贡上来的新茶。 茶香四溢,让人有一种舒爽感。 她眯了眯眼,心里豁然开朗! 她等着看侯府发现盈盈才是真的明珠的那一天! 等着看他们痛哭后悔的那一天!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情,至于大呼大叫一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侯府的教养就那么点呢。” 刘氏看了一眼身后的兰妈妈,兰妈妈会意,端着茶壶给张氏斟满一茶杯的茶水。 闻着味儿,便知这是上品茶叶泡出来的。 张氏咽了咽口水,难道里面下药了? 刘氏又让兰妈妈给她也添了点儿,当着张氏的面再次品了起来。 张氏心下了然,这是没毒的。 她指尖捏着茶杯,以为刘氏是忌惮皇后,这才态度软了下来。心里那点虚荣得到满足。 昂着脖子道:“算你识相,那丫头你派人去喊了没?” 刘氏轻笑一声,“今日这茶是下面新上供的,也是你来的巧,不然还真喝不上呢。” 张氏又喝了一口,确实是好茶,自从侯府没以前昌盛,她很久没喝这么好的茶叶了。 张盈盈一进来,就见堂内一片和谐。 她怀疑自己走错了! 看向身边的婢女,疑惑的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小丫鬟丈二摸不着头脑,“姑娘看到的就是奴婢看到的。” 刘氏笑着招呼道:“盈盈来了啊,快来刘姨身边坐。” 张盈盈深吸一口气,这两人一见面就打架,今日竟和谐的一起喝茶了? 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张氏摆着架子,坐等人来喊她母亲。 结果人是过来了,却没有喊她,更是连看都没有看她这个母亲一眼。 张氏瞬间怒气上涌,手中的茶也不香了。 见她要发难,刘氏提前开口:“盈盈,侯夫人来喊你回府给白莲花加点肥料,你要是不愿意回去,咱们就不回去,有刘姨在,谁也不能欺负了你。” 张氏被刘氏这番话说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索性闭眼忽略她的冷嘲热讽,说道: “茵儿因为你手掌被划破了一个大口子,大夫说会留疤,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跟我回去跟她道歉,况且,你老是住在别人家像是个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有家呢。” “好!” “你能不能懂事点,茵儿说到底也是你的姐姐,你就不能有点容人之量,不要老是针对她,她是个善良的......” 张氏说了一大堆,发现那边的两人没有说话。 她这才发现刚刚张盈盈好像说了“好”? 她不确定的求证道:“你方才说什么?” 张盈盈嘲讽一笑:“张氏年纪不大,耳朵倒是不如老夫人灵活了。” 说完,她站起来,准备回侯府处理一些事情。 刘氏也是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要回去?” 张盈盈点了点头,笑着道:“别担心,他们奈何不了我!” 刘氏还是有点不放心:“那你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回来,你的房间我永远给你留着。” 张氏翻了个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人是亲母女呢,而她是一个恶毒后母了? 侯府。 张兰茵躺在床上,把掌心包扎的绷带扯坏,让愈合的伤口再次变得狰狞。 张盈盈推开门,扑鼻就是血腥味。 她皱了皱眉,走了进去。 张兰茵看到是她,心里扭曲的感到一阵快感。 红着眸子,道歉道:“妹妹,你原谅姐姐了吗?要是没有原谅,姐姐就不接受治疗,一直到你接受我为止。” 张盈盈神色淡淡:“好啊,那你继续恶化着吧。” 说着,她对身后跟来的大夫们摆了摆手,“你们刚才都听到了吧,大小姐不要治疗,她要责罚自己,你们各回各家,治疗需要的病人去吧。” 第47章 蛊毒(10) 张氏走路没张盈盈快,等她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请来的大夫们纷纷往外走。 询问之下才知道是张盈盈让他们回去的。 “这个逆女,刚回来就欺负茵儿。” 张氏骂骂咧咧的把人带了回来。 房间里,张盈盈站在张兰茵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而后者则是哭的梨花带雨。 看着这样的一幕,张氏突然有点后悔把人喊回来了。 她推了一把张盈盈,坐到床头,给张兰茵擦拭眼泪,语气温柔:“茵儿,有母亲在,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就算是她也不行!” 张氏一边安慰,一边恶狠狠瞪了一眼张盈盈。 “母亲,你别这么说,妹妹没有欺负我,她只是担心我罢了,而且你好不容易才把她喊回来,要是因为我,再次把人气走,我真的就是个罪人了。” 张兰茵越说越委屈,小鹿眼湿漉漉的,让人看到就心疼 张氏叹息一声,她的茵儿就是太善良了。 面对一个总是欺负她的人,还能保持一颗善心,这以后要是没有他们在身边可怎么办哦? 张氏只是设想了一下,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张盈盈掏出一把瓜子,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让那边的两人停止温馨,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朝她看过来。 张盈盈扬了扬下巴:“你们看我干嘛?继续啊!” 张氏:...... 果然是没有教养的! 张兰茵皱眉,怎么回事?不是应该吃味才对嘛?不照着她的剧本走,她还怎么撕扯真千金的心。 张盈盈一直盯着她们看,自是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毒。 晚膳的时候,一家人再次聚在一起。 张侯爷看到张盈盈回来了,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才对嘛,都是一家人,老是住在别人家像什么话?” “父亲说的对。下次别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我们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聊开就好了。” 张熠珩说着话,夹了一筷子凉拌羊羔放在张盈盈的碟子中。 张兰茵握着筷子,羡慕的看着那块羊羔,以前大哥都是第一个给她夹的。 她突然又多了一丝危机感。 张盈盈嘴角一勾,夹起那块羊羔放在了张兰茵的碟子中,嘲讽道:“这块还是给你们的茵儿宝贝吧,免得等会人被你们惹哭了,又把罪责怪在我的头上。” “我可担待不起。” 张兰茵看着碟子中的羊羔,确实是她想要的,但是由张盈盈给她,那种意味就不一样了。 吸了吸鼻子,又要哭起来:“妹妹,你又怎么了?这是大哥给你的,我不爱吃的。” “不爱吃吗?那刚才你盯着它干什么?莫不成是嫉妒了?” 张兰茵被她几次三番的发问,有点无措起来。 她害怕刚才的表情真的被在场的人发现了,也让大哥发现她的野心与小气。 神色慌张的看向大哥和父母亲。 见他们都对张盈盈愤怒不已。 慌张感才慢慢消散。 张侯爷作为一家之主,屡次三番被亲生女儿这般不给面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想吃,那你就绝食别吃了!” 说着,他把张盈盈面前的碗筷全部掀了下去。 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前厅响起。 张盈盈舔了舔后槽牙,微微一笑,抬手把桌子也掀倒了。 听着更大的噼里啪啦的碎瓷器的碰撞声,笑着道:“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我如今这般不入你们的眼,那你们也有过错,所以在我绝食的这段时间,你们也都别吃了!” 看着眼前的狼藉,张侯爷被气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指着她的手哆哆嗖嗖的颤抖着:“反了,真是反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孝女!” 张氏担心侯爷被气坏了,连忙站起来帮他顺着背,“侯爷消消气,她就这个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把自己气病了,划不来!” 张熠珩不说话的时候,清清冷冷的,生起气来,更是寒雪兜头而来。 他拽住张盈盈的手腕,沉声命令:“道歉!” 要是之前,张盈盈或许还会给他点面子和尊敬,自从锦绣坊的事件后,她 对张熠珩这个大哥是彻底失望了。 只见她微微低垂着蛾眉,那如秋水般的眼眸里闪烁着一丝寒意,目光缓缓地落在自己的手腕处。 那里,赫然有着一圈触目惊心的红痕,仿佛是被火灼烧过一般,刺痛着人的眼睛。 她用冰冷得如同寒夜霜雪的声音质问道:“今日若是换成你的好妹妹犯下这等过错,你是否也会如此毫不留情地用力强逼着她向我道歉?” 要知道,张熠珩可是堂堂侯府未来的顶梁柱啊!他不仅文采斐然,出口成章,就连那武术,也是自幼便开始修习,造诣颇深。 对于寻常女子而言,哪怕只是他使出区区三成的力道,都已经算是颇为巨大的力量了。 然而此刻,在怒意冲冲之时,他显然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自身力量的掌控。 那张盈盈本就生的白,尤其是那双纤细白皙的手腕,宛如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细腻而光滑。 可就是这样一双美丽动人的玉腕,在张熠珩那大力的握持之下,瞬间变得红肿不堪,甚至隐约可以看到几丝青紫之色正逐渐浮现出来。 张熠珩见到此情此景,心中不禁猛地一震,像是突然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过来似的。 他慌忙松开了紧握着张盈盈手腕的手,眼神有些躲闪不定,不敢再与她对视,嘴里还结结巴巴地嘟囔着:“明明……明明是你先挑起事端的!” 这话听上去,既是在极力地推卸责任,又似乎更像是想要借此来安慰和说服自己那颗已然慌乱不安的心。 张盈盈冷冷一笑,“是啊,反正不管如何,都是我的错,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谈天说地了!” 落梅苑。 嫣然和小酒听织锦说,她们主子没有吃晚饭。 三人在厨房忙前忙后,整了三菜一荡。 闻着味就让人流口水。 哪曾想,张盈盈刚吃上一口,外面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 “二小姐,老夫人有请!” 来人是老夫人身边的程妈妈,张盈盈第一天回侯府见过她! 跟在程妈妈身后,走过一条长长的廊子,又绕过一个拱形门,终于到了老夫人居住的南厢房。 满室香火味。 张盈盈皱了皱鼻子,随着人进入,才注意到原先健朗的老夫人已是衰败之相了。 她闭着眼躺在床上,在她的四周摆满了香炉,袅袅香烟缓缓升起,在屋子里一点一点汇合再散开。 许是听到脚步声,老夫人在她进入的时候,缓缓睁开了眸子。 “你来了。” 一句话说的极慢,哪里还有之前的精神矍铄。 程妈妈不愧是老夫人的心腹,完全知道人家心里想的什么。 接着说道:“之前是侯爷和夫人以及公子们过来侍疾的,二公子被你赶出了侯府,少了一个人的排班,便由二小姐你来替换吧。” 老夫人咳了几声,便也点了点下巴,“没错,你今晚就坐在那里吧。” 程妈妈正好搬了一个凳子过来。 张盈盈从进来到此刻,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事情就全被他们安排结束了。 她觉得好玩,又觉得这才是侯府的作风,上到老夫人这个老人,下到张煜阳这个傻叉,都好像看不懂别人的脸色,也听不懂别人话中的意思。 第48章 蛊毒(11) 本来张盈盈是想把凳子扔出去的,可是她脑袋一转,又想到了一个很好玩的事情。 笑着道:“既然老夫人都这般说了,那我便留下来吧。” 程妈妈诧异的看了一眼她,本来准备好的恩威并施的说辞全部不用说了。 她呼出一口气,觉得浑身舒服多了,面带微笑的安排夜里需要注意的事项。 什么半个时辰给老夫人翻一次身啊,然后丑时去小厨房给老夫人熬小米粥啊,特别强调必须要看着锅,双手不停的搅动吗,直至小米粥熬好以及等等奇葩的要求。 张盈盈都一一应下。 看着她这样乖巧的模样,老夫人满意的嗯了声:“这还不错,想不到出去一趟,性子也变得好了很多。” 想到方才程妈妈跟她说过的前厅事情,又沉下脸,“听说你今日把饭桌掀了?” “老夫人这消息灵通的怕是能赶上皇上的皇城司了吧?”张盈盈轻声细语的说道。 满打满算,从她离开大厅到落梅苑吃饭,也就过去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 被人阴阳怪气回怼,老夫人面色不悦,“你明天从我院子里离开便去你父亲和母亲跟前跪半个时辰吧。” 说这句话时,她底气有点不足,生怕人突然发疯,把她床掀了。 小心觑了眼张盈盈。 正好与张盈盈看过来的视线相撞在一起。 笑颜如花的好看脸蛋,优越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足以让人挪不开眼。 “咳咳,老夫人,老奴先出去给你准备换洗的衣服,等会让二小姐给你擦一遍身子。” 老夫人看的入了迷,半晌没说话,听到程妈妈的声音,才拉回思绪。 “好的,你去吧!” 对于方才的失态,她有点懊恼,闭了闭眼,心里晦气的想到:长得再好看又怎样,终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碍于人今晚是来伺候她的,她也不好把人惹闹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也别怪祖母心狠,实在是你做的太过分了,满京城哪里有做闺女的在家掀桌子的,你也不怕嫁去端王府被人笑话。” 张盈盈丝毫没有生气,嘴角一直是勾着的,“老夫人说的很对,作为你的子女孙子孙女,理应孝敬你,给你侍疾。这是孝义的表现。” “那我们开始吧,我给你擦身子?” 程妈妈刚进来,就听到这样一句乖巧且积极的话。 捏着衣服的手,不敢放下。 她们二小姐是不是憋着什么大招啊? 老夫人如今身子骨不行,要是被她小小折腾岂不是要折在床上了? 程妈妈越想越害怕,手中一用力,将衣服从张盈盈指缝中扯了过来。 “二小姐,你今晚是第一次过来,对于流程可能不是很熟悉,接下来你就看着老奴是如何做的,多看看,下次你就学会了。” 张盈盈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床边摆放整齐的水盆和皂角:“是吗?那我可得好好学习了。” 老夫人看到是程妈妈给自己擦拭身体,紧绷的身体也松了松,但还是不忘去数落张盈盈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还警告她一定要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学习,日后嫁到了端王府好去伺候端王,别不知轻重,将人伺候坏了,到时候让陛下怪罪他们宁安侯府。 这一番话说下来,好像是真的为她着想,要不是张盈盈心里跟明镜儿似得,还真就被老夫人忽悠了过去。 她笑道:“老夫人真是操心的命,自己都半只脚入棺材了,还在担心我这个孙女的亲事呢,您放心好了,今晚孙女一定好好伺候好老夫人,努力学习!” 程妈妈和老夫人闻言,浑身一颤! 怎么感觉室内有点凉呢? 夜色渐浓! 因为有张盈盈在,程妈妈把室内的丫鬟婆子全部喊了出去。 她自己则是睡在了耳房。 耳朵紧紧贴着墙壁,听老夫人那边的动静。 张盈盈坐在凳子上,闭着眼,身体也挺得笔直,跟之前没正形的坐姿简直天壤之别。 老夫人心里惊叹,合着之前这人是故意气他们的? 同时也觉得奇怪,她这样做,只会让侯府众人更加讨厌她,对她没有好处的事情,为何要去做? 也有可能是在丞相府跟着刘氏学了点儿规矩,这才有点变化的。 想着想着,老夫人心力交瘁睡了过去。 子时,一如既往的狂风大作。 室内帷幔剧烈抖动,床上围了一排的香灰缸尽数熄灭。 张盈盈唰的一下睁开了眼。 她只要动动手指便可以将那邪祟赶走,但是她不准备这么做。 老夫人身上的被子更是直接移动到了头上,遮的严严实实。 张盈盈伸手给掀了开,关心体贴:“老夫人,你年纪大了,这样会窒息的。” 老夫人看向她的身后,一团黑雾中隐隐有一双巨大的嘴巴正对着她。 她目露惊恐,用力将被子重新抢了过来,蒙在头上。 哆哆嗦嗦的说道:“你就坐在我床头,哪里也不要去!” 有张盈盈在,那个邪祟应该就不会找她了! 老夫人恶毒的想着。 可是,那个邪祟就像是看不见张盈盈似的,竟直接绕过她,飘到了床顶。 甚至老夫人身上的被子也在一点一点下移。 猝不及防对上正上方的血盆大口,老夫人尖叫一声,竟被吓晕了过去。 耳房的程妈妈自然也是听到了,但是她也怕啊,她不敢过来,缩在床脚瑟瑟发抖,嘴里念着之前背下来的经书。 邪祟见人被吓晕了过去,竟还想进入老夫人的身体,被张盈盈呵退了。 她坐在床边等着老夫人慢慢转醒。 老夫人再次醒来,邪祟跟往常一样已经离开了。 想到方才邪祟好像是有意避开张盈盈的,老夫人眼里迸射出希望。 一把握住张盈盈的手。 激动地说道:“你一定是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对不对?我是你祖母,你快拿出来救救我!” 越说越兴奋,一张堆满褶皱的脸显得狰狞、贪婪。 张盈盈从怀中取出一张黄色符箓,上面用朱砂画了一些东西,疑惑的问道:“祖母是在说这个嘛?要是它对你有用的话,我就送给你了。” 老夫人十分确定,这个东西就是方才邪祟害怕的东西,她兴奋的伸手想抢过来。 张盈盈扬了扬手,将符箓抬得更高了点儿,“那我今晚还用侍疾吗?” “不用,不用,你这么孝顺,祖母心疼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再让你劳累。” “是吗?那今晚谁伺候你起床呢?毕竟你身体不便,要是摔倒了,变成残疾人那可就惨了!” 老夫人被她这么一说,也有点害怕,同时也清楚她并不是随口关心人,而是意有所指。 第49章 蛊毒(12) 她知道张盈盈这话肯定是意有所指,想到这段时间让她受委屈的源头,立马喊道: “程妈妈,去把茵儿喊过来侍疾,自打我生病,她白天过来看我一眼就走,晚上一次也没来过,也是时候让她来一次了。” 这是张兰茵入府以来,老夫人第一次对大小姐说话这么苛责,让程妈妈都愣了好一会儿,确定这说的是大小姐,而非二小姐后,才领命走了出去。 张兰茵平时休息的比较早,这会儿睡得正香,忽然房门被人咚咚的拍响了。 “大小姐,老夫人有请!” 张兰茵睡得迷糊,不愿意搭理。 老夫人那里就算没有她,也有其他人过去。 程妈妈以为她在穿衣服,收拾自己,便自觉地在外面又多等了一盏茶的时间。 眼见着还是没有人出来,这才又重新敲了敲门:“大小姐,你抓紧时间吧,老夫人那边挺急的!” 说着,她对身后伺候张兰茵的春蝉使了一个眼神,“还不快进去伺候你们家小姐起床。” 春蝉吓一跳,立刻弯下头,然后小心推开了门。 程妈妈见此,知道这下人肯定是会过来的了,便悄悄先退了回去。 老夫人见人走了那么久,回来的时候却是一个人。 拧着眉,“人呢?” 程妈妈看了一眼张盈盈,怕说了实话,让人笑话。 老夫人知道接下来的话,定是不好听的,但是她现在有求于张盈盈,闭着眼道:“但说无妨,盈盈又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 张盈盈笑了一声。 原来只要她是有用的,就不是外人了。 程妈妈点了点头,“兴许是大小姐累了点儿,老奴喊了许久都没醒来,最后让春蝉进去伺候大小姐起床了,兴许过一会儿就到了。” 张兰茵是府里最疼爱的小姐,程妈妈不敢把话说的太犀利,只好用着婉转的话去说。 但在场的人,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张兰茵到底是累了,还是压根就不想来伺候? “嗯,程妈妈说的极是,想来大小姐也不是故意的,老夫人觉得呢?” 张盈盈说着善解人意的话,但语气之中的嘲讽掩都掩不住。 老夫儿直接变了脸色。 她一直以为张兰茵是个孝顺的,也是个懂事的,没想到到了伺候她这个老婆子的时候,却显露出了真实面目。 而且还被自己最不看好的孙女目睹了这一幕笑话。 当真是丢了好大一个脸面。 张兰茵起来后,明显的在生气,她走到一半又拐去了母亲的院子。 把母亲和父亲全部喊了起来。 他们一听老夫人夜里不舒服,兴许是张盈盈没有伺候好,全部穿了衣服急冲冲往这边赶,就连张熠珩都跟着来了。 霎时间,南厢房变得热闹非凡。 张侯爷一进门,不问青红皂白便把张盈盈骂了一顿:“你个逆女,是不是又说了什么混账话,气到你祖母了?” 张氏亦是如此,指着张盈盈就是一顿数落:“我就知道你这个性子,肯定会惹事,没想到还真是成真了,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就连张熠珩也失望的看向她,“祖母年纪大了,你就算是有气不想伺候,也可以过来找我,大哥难道还能不帮你吗?怎么可以这么肆意妄为呢?” 张兰茵站在一边,嘴角是若隐若现的笑意。 张盈盈无语到了尽头,“嗯,你们说的都对,既然这么看不上我,那今晚就由你们来亲自照顾老夫人。” 张侯爷一句话什么都没听到,只听到了老夫人这三个字,当即又火冒三丈:“什么老夫人,这是你的祖母!” “她配吗?”张盈盈神色淡淡的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因为符箓的事,没敢说话,低下了头。 张熠珩一愣,好像自从那日在锦绣坊回来之后,他就再也没听到过张盈盈称呼他为大哥了。 甚至连父亲、母亲,她都没再喊过。 心里莫名有一种恐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超出预定的范围。 他想去抓住,但又不知道如何去抓住。 “什么?我们来照顾,我们都多少晚没有休息了,如今你回来了,你就故意找茬是吧,难道我们不是你的家人吗?”张氏气呼呼的往前一站,指着张盈盈又开始数道。 “父亲,母亲年纪大了,你不心疼没关系,但是好歹为你祖母尽一下孝吧。” 张盈盈坐得板正,闻言抬眸看了一眼他们,那一眼清冷,且带着冷冽:“是吗?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不想生下我吗?刚好,我也不想成为你们的女儿,所以今晚就劳烦你们来伺候老夫人了。” 说完,她又看向老夫人,问道:“老夫人你觉得呢?” 老夫人啊了一下,忙点头,“没错的,盈盈刚回来,肯定是累坏了,回去休息是应该的,你们这些人经常在我面前装的多孝顺,难道在我床前侍疾也是不愿的吗?” 张氏被吓一跳,老夫人这话明着是对所有人说的,但是那眼神总是往她这边看来,想来是对她之前的话有异议了。 她再一次站了出来,笑着说道:“母亲说的哪里的话,伺候你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愿意呢?” 老夫人白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些苛责的话。 她这个儿媳妇最是好面子,即使心里不开心,但面子上总会做的很好。 她明面上是挑不出刺来的。 张氏寻常在张兰茵面前没少埋怨老夫人的不是,她知道母亲这会儿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悄悄往张氏身边靠了靠,安慰道:“母亲,没事的,茵儿晚上陪你!” 张氏心里的不快,顿时被她抚平,“还是茵儿知道心疼母亲,不像某些白眼狼,明明是我生的,却只知道气我。” 张兰茵眼眸含着笑意。 猛然间,她注意到有一道视线在看向她这边。 寻着视线看回去,发现是大哥。 她吓了一跳,连忙收起那抹笑意,十分体贴:“大哥,你明天还要去上值,今晚就回去睡觉,这边有我和母亲看着。” 张熠珩收回打量的眼神。 这才是他认识的心地善良,又体贴的妹妹,绝对不是方才看到小人得志的模样。 一定是看错了! 正当他准备开口回绝的时候,老夫人这时候出声了,“你们都回去吧,今晚就让茵儿陪我这个老婆子一晚吧。” 第50章 寻药(1) 张侯爷和张氏自然是不同意的。 他们的宝贝女儿怎么可以彻夜不眠呢! “母亲,茵儿还在长身体,今晚就由我们来陪你吧。” “是啊,母亲,茵儿要是休息不好,太子看到了,还以为是我们苛待了未来太子妃呢。” 张氏见侯爷劝不动老夫人,便搬出太子出来。 听到太子,老夫人当即黑了脸色,“好啊好,看来真是我年纪大了,你们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如今只是让你们伺候我一下,就开始拿出太子来压我了,那我还活着干什么,正好趁着这次机会让我死了算了,也让外面的人都看看我这个老婆子是如何被你们欺压死的。” 老夫人说着,把盖在身上的被子一把掀开,光着脚踩在地上,作势就要坐下去。 张氏和侯爷见此,吓得连忙上前一人扶着一边将人扶上了床,又将被子掩好。 张侯爷这才腾出手,瞪着张氏怒吼道:“母亲就让茵儿照顾一晚怎么了,你至于搬出太子出来让母亲难过吗?” 满屋子下人还有她的子女们都在,侯爷竟然不管不顾的就这么骂了出来。 张氏觉得自己的面子全部没了,愣了好一会儿,眼圈一红,捂着嘴跑了出去。 张兰茵见此,灵机一动,准备追出去:“母亲......” 张侯爷皱眉道:“茵儿,你站住!今晚你就留在这里伺候你祖母吧!” 一锤定音,张兰茵傻眼了,她可不想熬夜变丑。 她本来就没张盈盈长得好看,这要是有了黑眼圈,岂不是更不如她了? 她委屈的看向大哥! 刚才大哥说张盈盈只要求求他,他便会替换的。 那么换做是她呢?肯定也会的吧,毕竟她才是大哥最心疼的妹妹。 谁知,她刚看过去,张熠珩错开她的视线,朝着另一边行了一礼,“父亲,祖母,那我便回去了,有什么事就派人去寻我!” 张兰茵咬着唇肉,委屈的低头垂泪。 张熠珩紧了紧手心,终究是没有留下来。 他的心现在很乱,他需要回去好好静一静。 老夫人的卧室里,只剩下了张兰茵和张盈盈姐妹俩。 她这才看向张盈盈温和的说道:“盈盈啊,你看这人都走了,该留下来的也留了,你是不是应该把东西给我了?” 张盈盈眉头一抬,似笑非笑的看向张兰茵。 张兰茵心神一震,预料接下来的事情肯定是对她不利的。 还没等她想好对策,便听到张盈盈说道:“我过段时间要外出,这段时间便全部让她来伺候吧,老夫人觉得如何?” 张兰茵惊慌的反驳:“我们都是祖母的孙女,凭什么要我一人过来伺候祖母?” “你不是她最喜欢的孙女吗?现在她老人家病着,肯定是看到你才会好得快啊。” 张盈盈知道老夫人惜命,绝对不会做出违逆她的行为来,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理会张兰茵,将符箓丢在老夫人怀中,大步走了出去。 还不忘提醒程妈妈道:“记得把你方才跟我说的要点,全部盯着她做到位哦,否则我不确定老夫人手中的符箓还管不管用!” 程妈妈心神一震,立马躬身应是。 老夫人也吓得立刻摆了摆手,看向张兰茵,语气不善道:“去给我熬点小米粥去,今晚我有点饿了!” 知道不会再有邪祟过来,她浑身有了力气,心情也好了起来,胃口自然跟着也打了开。 张兰茵哪里会做饭,想让春蝉帮着做点,程妈妈就像是一个监工站在门口,一双晦涩的眼睛紧紧锁着她。 一番操作下,张兰茵将勺子丢了出去,抱着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的胳膊全是水泡,手指也被柴火烫出了红痕,这哪里是人做的事情啊! 心里越发觉得张盈盈是她的克星,她们两人必须只能存在一人。 张盈盈这边回去后,让嫣然她们将落梅苑里能带的东西全部收了起来。 这次去寻药的三个地方之一的幽泉谷会途经她们三人的故乡——江南,正好趁此机会让她们圆了心愿。 她们每天都刻苦修炼,现在可以短暂的在人前显示人影,但不能站在太阳底下太久,打着遮阳伞的话,还可以勉强遮挡一下。 三人闻言,想到可以再次以活人的姿态站在亲人面前,全都红了眼眶。 心里对张盈盈更加感激了。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与三皇子约定的出城时间。 张盈盈站在侯府大门前,一眼看到三皇子府的马车朝着这边驶来,显眼的标志,以及豪华的马车,让人频频侧目。 几个女鬼看的惊呆了,小声嘀咕道:“主子,这三皇子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他们是出去办事的,又不是游山玩水,搞得这么华丽,是怕那些劫匪看不见他们吗? 张盈盈微微一笑,“确实有点不正常。” 三皇子习过武,耳力比一般人要好,他刚掀开车帘,便听到了这句话,兴高采烈的跳下马车:“端王妃,这是在说什么开心的事呢,笑的这么好看?” 张盈盈白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明知道她与端王是不可能的,还每次见面就喊出这个称呼,也不知是故意打趣她,还是真的是无心的。 “说你骚包。” 三皇子不明所以的看了看穿着,知道要外出,他特地换了一身简便的衣服,身上也就一个钱袋子值钱,哪里就骚包了? “马车没必要这么豪华,简单舒适就可以,等下去换了吧。” 张盈盈说着跳上了马车,帘子刚被掀开,人便停止了动作。 宽敞的马车内,一个瘦弱的男子正躺在厚实的棉被下,一身死气。 “怎么不进去啊?”三皇子站在身后,也想进去来着,却被堵住了进口。 张盈盈不知怎么的,回头改口道:“算了,不用换了,这个马车挺好的,宽敞点舒服。” 刚才是她没有想周到。 端王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太过于颠簸,有这个豪华版的马车在,人会舒服一点。 三皇子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本来以为她是个无心的人,想不到还有这么柔软的一面。 还挺意外的。 他嘴角微勾,知道方才张盈盈也是担心他们的安危,解释了一句:“放心好了,我既然带了端王出来,断然不会就做这么点准备的。” 端王是凤临国的战神,算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那些敌人巴不得他永远醒不来。 要是知道他们这次外出,是为了救治端王,指不定会在路上怎么拦截他们呢。 他又不是小傻子,会毫无准备就出去? 第51章 寻药(2) 三皇子看着嫣然她们,有点好奇,之前从来没有在张盈盈面前见过。 “这三位是?” 看穿着不像是婢女。 尤其是阿酒的穿着和身上的气质跟花楼里的女子非常相像。 张盈盈淡淡道:“她们是我救的,现在算是我的人。” 三皇子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心想既然是她的朋友,那也要好好尊重一下的。 不能用有色眼镜去看人。 对着那三鬼微微笑了下,“三位姑娘,这里有我提前准备好的糕点,路上无聊的时候,你们可随意使用。” 阿酒掩唇一笑:“三皇子客气了,我们吃不了!” 吃不了? 三皇子有点疑惑了!但是也没有去细问,只当是女儿家在控制体重。 一路上驶来,也算是安全,张盈盈闭眼感应着那枚符箓,将老夫人房中发生的一切尽数看了过来。 那日临走之时,她给老夫人留了一个小小的惊喜,恐怕今晚就能用上了。 于此同时,永安侯府内,却苦了张兰茵。 张盈盈走了几天,她便在老夫人房中伺候了几日,没日没夜的劳累,没有一天睡过安稳的觉。 一双下眼帘黑的像是抹了碳灰。 她这天趁程妈妈不在,偷偷跑了出去。 跪在张氏腿下,哭的伤心欲绝。 再搭配上脸上的憔悴,让人看之于心不忍。 张兰茵一直都是张氏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何时见过她这般憔悴,心里对老夫人的做法十分不满:“茵儿,你怎么累成这样了?以前你祖母最是疼惜你了,她怎么下的去手的啊?” 莫非是老糊涂了,还是说被那鬼祟吓的没人情味了? “母亲,一定是妹妹对我有意见,在祖母面前说了我的坏话,这才让祖母对我起了意见,不断地折磨我,呜呜......,母亲我实在是没想到妹妹恨我到了此地步,要是早知道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留在侯府碍她眼的。” 张氏听着心爱女儿的哭声,被挠得心里难过极了,一双桃花眸子跟着也红了起来。 她这几天也不好受,自打那日在老夫人房中说错了话,侯爷凶了她,她到现在还在气头上,也一直没主动跟侯爷说话。 故而,也就没有去关注张兰茵的事情,没想到这才几天没看到,人就被老夫人折磨成了这个憔悴样子。 这让她如何能不生气?! 这可是她的掌上明珠啊,不是张盈盈那种贱命可以比拟的! “茵儿,今晚你回去好好休息,祖母那边母亲来想办法!” 张兰茵为的就是这句话,嘴角微微勾了下,再次抱着张氏的腿哽咽道:“可是祖母说了,必须要让我伺候,若是她发现不是我,肯定会生气的,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妹妹去照顾祖母吧。” “我们都是祖母的孙女,理应一起伺候祖母的。” 张氏觉得她说的也对,略微思考了下,这件事是由张盈盈所起,那理应让她去伺候。 这也不算是她偏心! 谁叫她老是欺负茵儿呢,这便是给她的处罚。 张氏对兰妈妈道:“你去落梅苑,让她去老夫人院中伺候着。” 兰妈妈是跑着回来的。 “夫人不好了,二小姐走了!” 张氏闻言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完了! 这逆女逃婚了! 双脚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她连忙让人去联系侯爷和张熠珩。 几乎是同一时间,父子俩一起赶了回来。 “母亲,发生什么事了?” 他正在翰林院修正书籍,结果看到自家小厮着急的样子,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便赶紧告了假。 侯爷也是,最近在家里心里烦闷,这几天时常与同僚在外商议事务、喝喝小酒。 张氏看到他们,就像是看到了定海神针,一把抓住侯爷的手,颤着音道:“那个逆女跑了!” 侯爷蹙眉,心里也是咯噔一声,吓得不轻。 他不像张氏处事不稳重。 几乎是瞬间,便稳定了下来,沉声道:“把看门的人喊过来。” 很快看守大门的小厮全部被带了过来,经过一番询问得知,张盈盈已经离开了好几天了。 只有他们现在才知道,而且人家还是跟三皇子一起离开的。 三皇子与端王关系匪浅,若是跟三皇子一起离开,那就不一定是逃婚。 张熠珩抓住了重点,这两人只在赏雪宴会上见过,若是能聚在一起离开,定是去为端王做什么事情去了。 “你们可看清他们是往什么方向走的吗?” “回大公子,小的瞧他们是往京城外去了。” 张熠珩挥了挥手,将人打发了下去。 这才走到父亲和母亲的身前,蹙眉道:“父亲,母亲,你们别担心,我觉得她不是逃婚,应该是三皇子有事求她,两人一起办事去了。” 张侯爷心想也是,依三皇子与端王的关系,断然是不会协助这个逆女逃婚的。 几乎是想通之后,他立马抓住了另一个点,猛地看向张熠珩说道:“陛下前几日,下旨延迟端王的婚事,眼下三皇子又带着人出了京城,莫不是端王不行了?” “或许有这个可能,刚才小厮说三皇子他们的马车非常豪华宽敞......” 接下来的话,父子两不用说的那么明白,一个眼神的对视,便明白他们心中所想是一致的。 张侯爷后背吓出一层冷汗。 端王要是死在府中,那是他命不好,可若是与张盈盈外出,死在了外面,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搞不好会牵扯到侯府。 皇上本就虎视眈眈的想收回侯府的承袭,他在朝中一直小心谨慎,现在倒好了,这个逆女直接把把柄递了上去。 张侯爷怒极,一掌拍在桌子上,“真是好大的胆子,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接她回来!” 没帮上什么忙,尽给侯府惹事了。 晚上又到了张兰茵去伺候老夫人的时候,却来了张氏。 她一看到老夫人,便笑着道:“母亲,这几日被茵儿照顾的气色好了不少,真是苦了那孩子了,今日我见她甚是疲累,就让人回去休息了,今晚让儿媳来伺候您。” 说着话,她手朝后一伸,兰妈妈将早已炖好的乳鸽汤端了上来。 盖子打开的一瞬间,满室内都是香味。 老夫人这几日也难受,张兰茵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哪里会伺候人,每次做的饭都像是毒! 她肚子饿,又不能不吃,吃了又对不起自己的身体,所以每次她都意思一下,便撤了下去。 被人伺候着,一口一口喝着温度适宜的滋补汤膳,老夫人胃里暖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算算日子,张盈盈那个家伙很久没来了,要是让茵儿休息一两日,应当是不打紧的。 她点了点头,“是辛苦她了,那今晚就让她休息一下吧。”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谁知到了深夜,那个邪祟竟然再次来了! 第52章 寻药(3) 夜半时分,南厢房再次来了熟客。 老夫人直接被吓得跌倒在地,满地爬行。 张氏虽然看不见,但房内全是哐哐当当的声响,她还是听得见的,再加上老夫人的诡异做法,吓得她双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程妈妈也紧随其后,想要晕过去。 老夫人想到了张盈盈,立马对程妈妈道:“先别晕,快去找二小姐,她一定有办法!” 没错,这么多天,邪祟都没来,今天却来了,那就说明她手里的符箓没了功效,现在只能去找她再次求一张符箓了。 程妈妈拔腿就跑! 这里压根不是人待的地方,还是外出比较好。 她是片刻不敢耽搁,往落梅苑冲去,谁知半路上却撞上了刚回府的侯爷。 程妈妈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一向懂规矩。显少看她如此莽撞,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拦住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发生了何事?” 程妈妈见是侯爷,连行礼都忘了,着急道:“快,快喊二小姐,老夫人出事了!” 张侯爷心里咯噔一声,人下午看还是好好的呢,之前的憔悴也被张兰茵伺候的面色红润,怎的才一会不见,人就不行了呢? 皱眉道:“她出府了,最近不在府中。” 同时心里也奇怪,老夫人不行了,找那个逆女又有什么用? 谁知他的话刚出口,程妈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完了,一切都完了!” 没了二小姐,以后老夫人只能又过回从前的日子了。 “那就快派人去寻,一定得把人寻回来,不然老夫人又要过回以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张侯爷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定要执着于张盈盈,无奈说道:“可是那个逆女离京了啊,现在在何处没人知道。” 他也着急了,早知道老夫人这么离不开张盈盈,他就把人锁起来看管着好了。 这下好了,害了侯府不说,还害了老夫人。 等张侯爷带着男丁闯入老夫人房中的时候,老夫人已经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邪祟也不见了。 兴许是男丁多,阳气重的缘故。 他请了府医,又让男丁全部站在屏风后,随时待命。 老夫人昏迷之中好像听到了张盈盈的声音:“好玩吗?这是我给你的小小惊喜!” 老夫人在梦中拼命伸手,想抓住她,“救救我,我是你的祖母,你再给我一张符箓,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你是在哪里得到的,祖母亲自去求,就算花费万金,祖母也愿意的。” 张盈盈微微一笑,笑中没有一点温度:“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若是还想过得安稳,你就必须遵守诺言!否则下次我就不保证,这枚符箓还管不管用了!” 梦中之外,张侯爷守在床边,看着大夫施针,急的在边上团团转,“大夫,老夫人怎么样了?为何还不醒来?” 大夫扎完针,正在一根一根收起来,“等会就会醒来,老人家年纪毕竟大了,下次还是小心些为好!” 要是再这么受刺激,搞不好侯府就要办白事了。 听到老夫人没大事了,张侯爷紧绷的心才算是松懈了点儿,他让人送大夫去耳房给张氏看看。 自己则又守在了老夫人的身边。 在耳房躺着张氏,张熠珩正守在那边,看到大夫走了过来,便让大夫给张氏也把了脉。 “多谢大夫,还望大夫不要把今晚侯府发生的事情说出去。” 大夫知道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们这些人最会看人脸色,也会闭紧嘴巴。 老夫人被张盈盈那一番话吓得猛地坐了起来,一双浑浊的眸子四处扫视,没发现张兰茵。 张侯爷见人行了,心里开心,又担心:“母亲,你可还有哪里不适?” 老夫人没有回答,反而问了另一件事:“茵儿怎么没有过来?” 语气十分不悦! 张侯爷心疼女儿这几日辛苦了,也很感念她把老夫人伺候的这么好,难道母亲还对她有什么不满吗? 皱眉道:“茵儿这几日太累了,我没有去通知她。” “快去把人喊过来,快去!”老夫人歇斯底里的喊道。 张侯爷担心老夫人情绪激动会影响身体,转头让人喊了张兰茵。 张兰茵到的时候,十分不情愿。 但碍于人都在,只好一脸担忧又愧疚的看向老夫人:“祖母,孙女不知你今晚出事了,要是知道的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其实,程妈妈出来寻张盈盈的时候,她那个时候还没睡。 但是她就是不想过来,这里有母亲,父亲还有大哥,有没有她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且他们也没派人过来寻她,说明事情不大。 老夫人打量着她,像是在观察她话的真实性。 却只看到一双通红的眼睛,委屈极了。她心里一软,指责的话全部消散了: “罢了,说那么多干什么?从今晚开始还是你来伺候我,旁人都回去吧,以后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来带走茵儿!” 张氏心疼养女,“母亲,可是茵儿年纪还那么小,要是累坏了身子可怎么好,还有半年的时间她就要出阁了,到时候再拖着个病体,难免不让人笑话了我们侯府。” 什么身子不身子的,张兰茵还那么年轻,又没让她干重活,只是伺候一下她而已,怎的就成了她虐待人似的。 老夫人越看张氏越不顺眼,冷哼一声,对张侯爷诉苦道:“我看你这个媳妇如今是真的长了本事了,我只是让孙女跟在我身边几日,她就担心我虐待孩子,我是那样的人吗?以前我多疼茵儿,府中谁人不知,就连亲生孙女回来了,我都没有对她那么好过。” “难道我这个祖母的都做到了这个份上,还要被你们质疑吗?那我还不如直接去死了算了。” 张氏虎躯一震,这是什么话? 老夫人要是因为她的这番话而死了的话,那她不就成了必死婆母的人了吗? 以后出去是要被人吐唾沫的。 她悻悻然后退一步,赔笑道:“母亲,儿媳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寻思着家里人那么多,能不能换着来,没有说不让茵儿过来的意思。” 老夫人白了她一眼,要是可以换着来,她还不愿意让这个小祖宗来呢,做饭做不好,伺候人伺候不好,每天净干些让人干二次的活计。 可是,张盈盈说了,这次必须得是张兰茵才行,否则那个邪祟还会再来。 为了自己的安危,她只能牺牲一下张兰茵了。 这边张兰茵痛苦的继续之前伺候人的活,每天累的半死不活的。 心里对张盈盈恨到了骨子里,恨不能立马杀了她。 而远在南方的张盈盈一行人,已经到达了江南。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一路上走来,路过的所有酒楼,张盈盈都没有要求进去休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多么希望端王早日康复呢! 三皇子办理了入住,心里却始终觉得她今日的行为非常反常。 打了一个响指,有一黑衣人凭空出现在房间。 “这几日给我盯紧了端王妃!” 第53章 寻药(4) “主子,我想回家看一下。”织锦父亲是江南知府大人,她老家的府邸距离这家酒楼很近。 张盈盈知道她是近乡思亲,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两人一起出门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 张盈盈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将人抓了出来。 掐住他的脖颈,威胁道:“回去告诉三皇子,我与他只是合作关系,若是再这般监视我,我不介意与他分道扬镳!” 黑衣人被掐的翻着白眼。 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堂堂天字一号暗卫,竟然被一个女子一眼就发现了,甚至还把他抓了出来。 这实在是他暗卫生涯中最可耻的一幕。 三皇子看着跪在眼前的人,“你说什么?她发现你们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没敢说话。 一是害怕,二实在是丢人! 三皇子摆了摆手:“罢了,既然她不喜欢我保护监视,那你们便撤了吧。” 一个人就能把他的天字一号暗卫抓住威胁,其实力也不需要保护。 三皇子走到床边,对昏迷中的端王道:“你可真是娶了一个好样的媳妇啊!” “要是再不醒来,这样有趣的媳妇跟人跑了,你岂不是再也遇不到这么有趣的人了。” 躺在床上的男子睫毛动了动,因为他的手是被放在被子下的,也就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听到这句话时,微微动了动。 织锦在明面上是已经故去的人,她虽然可以现形一会儿,但她不能堂而皇之地的出现在熟悉人面前。 尤其是府里的下人面前。 张盈盈敲开了知府大人的府邸大门。 说明了来意。 汤知府一听是女儿以前的好友,立马让人将她迎了进来。 汤夫人也从内宅走了出来,与汤知府坐在一起看着张盈盈。 眼前是与女儿年纪无二的人,就像是看到了女儿一般,两人眼眸泛红:“织锦要是没去的话,应该也如你这般长得亭亭玉立了。” 张盈盈放下茶杯,眼睫轻抬:“可以屏退下人吗?” 汤知府和汤夫人不明所以,两人对视了一眼。 或许是因为这是女儿的朋友,他们毫无负担的就将人全部遣了下去。 “以前我们从来没听织锦提起过你,不知你们是在哪里相识的?”汤夫人方才太过于激动,把这茬给忘了。 怀疑的问了一句。 她的女儿以前缠绵病榻,甚少出门,要是遇到了什么好友一定是会告诉她的。 可是她对眼前的女孩一点印象也没有。 难不成女儿也有了小秘密,想到这里,汤夫人欣慰的掉出了小珍珠。 张盈盈看了一眼身边一起哭泣的女鬼,叹息一声:“我们是在坟地遇到的。” 汤知府被这句话惊得不轻,“姑娘莫不是记错了,我女儿从小身体不好,除了这条街,她从没出过城门,更别提那些阴气重的地方了。” 汤夫人也点头附和。 两人渐渐开始怀疑张盈盈或许根本不是女儿的好友,反而像是来占便宜的人。 汤夫人叹息一声,终究是于心不忍,从头上拔下一只金钗:“我没什么要送你的,这支金钗你拿着,若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拿去换些银子用吧。” 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看着不像是坏人,能出此下策,一定是出了什么难处。 他们中年丧女,看不得旁的女儿家受苦。 张盈盈没有去接,而是与他们视线相撞,丝毫没有心虚的表现。 笑着道:“我说的是真的。” “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件事想跟你们说,但是在说之前,我想先给你们两位把一把脉。” 最好确定一下,两位老人的身体情况。 免得一下子看到女儿,身体承受不住,再猝死那可就不好了。 汤知府和汤夫人越发的懵逼了,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但还是乖乖把手伸了出来:“你还会医术吗?” 张盈盈嘴角勾着,点了点头:“自小跟师父学过一点皮毛。” 织锦站在一边,急的团团转。 她真的太想跟父母团聚了,她想重新感受下父母的拥抱,想再喊一声:“爹,娘!” “主子,怎么样?他们身体可还安好?” 张盈盈收回手,转头对织锦回道:“尚可,只是汤夫人有点郁结之气,我等会写一张药方,每日吃一剂,一个月便会好。” 织锦紧张的手都裹在了一起,听到这里,松下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她早年去世,没办法孝敬父母,只希望他们二老能活的久一点,能活的开心一点。 汤知府眉头微微拧了拧,“姑娘,你在和谁说话啊?” 他们明明在她对面,她怎么回头去说话? 看着有点吓人! 张盈盈站了起来,她不打算留在这里看她们诉温情,“我在和织锦说话。” “织锦?!!” “不可能的,她都去了那么久了,姑娘我们知道你对我们织锦感情深,但是人去了,你也要往前看,莫要过不去。” 汤夫人在女儿去的那段时间,每日以泪洗面,过得生不如死,后来慢慢才好的。 没想到这里还能碰到一个对女儿这么思念的人。 她双眸放光,双手死死抓住张盈盈的手,不停地劝说。 织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动用了鬼力,将身子一点一点显现了出来,哽咽着喊道:“爹,娘!” 汤夫人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她身子僵了下。 这声“娘”,她许久没有听到了。 可是那就是女儿的声音,消失许久的声音,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的。 “是我,我回来了!” 两位老人这才僵硬的缓慢回头,果然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出现了。 刚才的那声呼喊,不是幻听,而是他们的女儿真真实实的在喊他们。 张盈盈看他们抱在一起哭泣,悄悄走了出去。 在府里逛了一会儿,当走到一处宅院时,她停了下来。 看向身后跟着她的丫鬟,问道:“这里是何人居住的?” “回姑娘,这是张姨娘居住的地方!” 张姨娘是汤夫人为汤知府纳的妾室,为的就是不让汤家香火断灭。 她年纪大了,生育不会那么顺利,只能含泪让汤知府去宠幸别人。 张盈盈站在原地,盯着那间院子思虑了许久,才重新往前走去。 于此同时,坐在房间里的一位年轻妇人,却紧张的不行:“走了吗?” 第54章 寻药(5) “走了,她一个普通人,难不成还能发现你的不对劲?紧张什么?” 张姨娘心想也是,她可是有贵人相助,怕她作甚。 心里的那点害怕,也渐渐消失。 小蛮腰一扭,重新坐回了镜子前,开始描眉化妆,“今晚老爷还会过来吗?” “夫人说了,在你没怀上之前,老爷必须每晚都得过来。” 张姨娘闻言,娇羞的笑了一声。 张盈盈转回去的时候,织锦把自己的事情刚好跟父母全部说完。 夫妻俩人再次见到张盈盈直接跪了下来,“多谢姑娘救了我们织锦一命,你对我们织锦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请受我们一拜。” 张盈盈没来得及将人扶起来,结结实实受了这一拜。 身上许久不曾动过的修为猛然间有了松动。 她诧异了一瞬,忙把两位老人拉了起来:“不用如此客气,织锦也为我做了许多事情,她与我而言是友,你们是她的父母,也算是我的长辈!” “好,好,好,我们织锦也有朋友了,还是这么厉害的朋友,真好啊!” 两位老人泪流满面,没想到他们苦命的女儿,活着没什么知己,死了却遇到了贵人,还是这么厉害的贵人。 当真是福祸相依啊! 汤大人心里高兴,催促道:“夫人,你快去让厨房准备晚膳,今晚我们好好感谢一下大师。” 汤夫人擦了擦眼泪,笑着道:“对,瞧我年纪大了,做事就是不周到,我这就去安排,你们在这里聊天。” 不等张盈盈说话,人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张盈盈与织锦对视一眼,无奈笑了笑,他们本来是准备晚上陪阿酒回去看一下的。 现在看来,日程要改动一下了。 不过,留下来也是个好事,那个别院给人的感觉,总让人蛮不舒服的。 汤夫人做事的速度很快,两个时辰后,满桌子的菜肴做好了。 她招呼张盈盈坐在上座。 张盈盈婉拒了下来,与织锦坐在一起。 看了看桌子上的人,没有丫鬟说的那位小妾,不经意间问道:“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汤夫人笑道:“不少,我们府里人丁稀少,让你见笑了。” 张盈盈看了一眼织锦,料她也是不知情的,或许汤夫人还没有告诉她。 但是那个地方确实诡异的很,若是这次不处理了,待他们走后,或许会对汤大人一家不好。 便直接说道:“那位姨娘不喊来一起用膳吗?” 一句话,让饭桌子上的人全部噤了声。 汤夫人和汤大人都紧张的看向织锦。 害怕小姑娘多想,立马解释道:“织锦,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是娘逼你爹纳的妾室,那个姑娘看着还算乖巧,等她生下孩子,娘就把她打发出府。” 汤大人低着头,一言不发。 织锦没有说话,反而是看向了张盈盈。 “主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的主子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既然她提到了那位姨娘,那定然是那个女人身上有问题。 张盈盈点了点头,“有怀疑,但还不确定。” 等见了人,才能确定。 织锦心下了然,对汤夫人道:“娘,去把人喊过来吧,既然已经入了府,那就是我的家人。” 他们汤府没有妾室不能上桌的说法,也不讲究那么多,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就行。 汤夫人本以为织锦会生气,会难过,唯独没想到她接受的这么快。 心里有点苦涩:“好的,我这就让人去喊。” 张姨娘穿着水粉色的衣裙,有点薄,在这个季节恐怕还是有点冷的,但是她就像是感觉不到冷,腰背挺得笔直,往这边一扭一扭的走来。 当看到汤大人的时候,笑容晏晏的扑了上来:“老爷,我好想你啊!” 嗓音娇媚,让人听了像是耳朵会怀孕。 汤大人也是招架不住,清了清嗓子,“坐好,今日府中来了贵客,注意一下分寸。” 张姨娘有点委屈,从大人腿上站了起来,看向桌子上被称为贵人的两个小姑娘。 她不认识织锦,故而也不知道这位是府中的嫡小姐。 以为是汤夫人见她迟迟不怀孕,又从外面买了两个瘦马,立马来了警惕性。 “夫人,这两位妹妹是?” 汤夫人懒得解释,“你话那么多干什么,坐下用膳。” 看着丈夫与别的女人亲亲窝窝,她的心里也难过的很,谁愿意把自己的男人让出去给别人呢? 说到底还是自己肚子不争气,又年纪大了。 汤大人语气沉了沉:“好了,这两位是我女儿的闺中好友,今日路过江南,特地过来看望我们的。” 一句话,将所有事情都带了过去。 织锦早已去世,不能在这里被泄露了出来,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张姨娘闻言,心里的警惕才稍稍退了些。 她抢先坐在汤大人身侧,谄媚的为其布菜,时不时做些小动作。 织锦看的拳头捏的紧紧地。 她看到了每次姨娘贴近父亲的时候,母亲的手指都在泛白,那是极度痛心下才会把筷子捏的这么紧的。 她的母亲,与父亲少年夫妻,多年恩爱,最后却因为她的离去,变成了这样。 她如何能心安? 都说是母亲安排的姨娘,但若是可以的话,谁会愿意给自己丈夫送女人呢。 那与自己剜自己的心有何区别? 张盈盈身边总是有丝丝缕缕的怨气渗出,她放下筷子,握住织锦的手,对她摇了摇头:“一切有我在。” 织锦心房间好像有一阵暖流淌过,方才的燥意瞬间被抹平。 她重重点了点头,“嗯,一切有主子在!” 没有什么是主子解决不了的事情的。 她都能看出这个姨娘不对劲,主子定然也是发现了的。 张姨娘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正在往汤大人嘴里强势的送进去,汤大人被闹的无比心烦。 对面坐着的就是两位姑娘,其中一个还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他这个样子,多少有点为老不尊了。 可是,他向来不喜欢凶人,尤其还是这个与他有了夫妻之实的女人,更是下不了狠心。 只能半推半就得吃了下去,一双眸子总是若有若无的看着织锦与张盈盈。 有时流露出歉意,有时流露出不好意思。 织锦气的别开脸不去看。 张盈盈放下筷子,微微一笑:“这位姨娘伺候人的活计做的真好,只是不知夫人之前是在哪里掏来的呢?我这次外出没什么好东西带回去,便给父亲带回去这么一个女人也挺好的。想来他老人家定是会开心的。” 第55章 大战蜘蛛 汤夫人闻言,以为张盈盈是认真的,便说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在街边那个人牙子那里买来的,姑娘要是想要,晚点儿可以去看看。” “里面什么样式的美人都有,你可以根据你父亲的喜好给他挑几个。” 江南风水好,养育出的美人更是柔情似水。 张盈盈微微一笑,“不知张姨娘可否给介绍几个呢?” 张姨娘手指紧紧搅在帕子上,后背沁出一层薄汗:“我不认识什么人,姑娘要是想要的话,可以去看看。” 她眼神闪躲,就连汤夫人也不禁皱了眉。 张盈盈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只是那笑未达眼底。 说出来的话,更是裹着寒意:“谁派你来的?” 张姨娘被吓一哆嗦,求救般的看向了身边的丫鬟。 丫鬟被看的心里只觉得晦气。 这个蠢货,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反击吗? 看她,这是嫌弃暴露的太慢了? “这位姑娘,还请你慎言,我们姨娘好歹是府里的人,我们大人和夫人还没说什么呢,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仗着已故小姐的情谊在我们府里摆起主子的姿态吗?” 张盈盈意外的看了一眼这个小丫鬟,刚刚她站在那里,隐藏的非常好,给人一种很普通的错觉。 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却把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她。 要不是今日她是与织锦一起回来的,汤大人和夫人听到这句话,保不齐还真会多想一些。 她敛起笑意,蹭的一下飞跃到丫鬟身边,一把掐住她的脖颈,阴恻恻的说道:“伶牙俐齿!而我最擅长拔牙了!” 张姨娘吓得身子哆嗦,一个劲的往汤大人身上靠近。 织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移到了父亲身边,见状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恶心巴拉的东西,滚远一点!” 踹人这种事,以前的织锦是不会做的,汤夫人与汤大人一时间全部被女儿迷住了,也就没有去在意,那边被踹倒在地的张姨娘从手中拿了个东西出来。 这边丫鬟被张盈盈牵制住,口中的氧气逐渐减少,双眼开始翻白,张盈盈眉头一皱,感知到危险,快速将丫鬟朝后抛去。 准确砸在了张姨娘的身上,也将她手中的白色瓷瓶砸落在地。 里面有黑色的液体流出,刚好有一些沾染到了丫鬟的身上。 张姨娘抓住瓷瓶立马后退十步,惊恐的看着丫鬟在那边打滚,然后变成尸水。 汤夫人和汤大人哪里见过这种场景,被吓得说不出话,“这...这...” 张盈盈看着地上的黑水,眉头紧拧:“化尸水?” 化尸水在山上并不少见,但这里并不是山上。 而且她听师父说过,这个东西在坏人手中那就是凶器。 可以杀人于无形中! 她手于空中画符,抹在自己的眼睛上,沉声道:“开!” 再次看过去的时候,果然在张姨娘身上围绕着浓烈的血气。 张盈盈展开双臂,沉声道:“织锦,带你父母先去房间。” “主子,那你呢?” 那个东西这么厉害,要是主子也受到了伤害可怎么办? “无妨,她不是我的对手。” 说完,她一个掌风打了出去。 张姨娘原本还在装作柔弱的样子,猛然间变得凌厉起来,翻身滑了出去,与一个安全的地方站定,仰着头大笑: “哈哈哈....真是有意思,难道是我的演技下降了?” 张盈盈双手掐诀,从指间打出数十张黄色符箓。 那些符箓飞出之后,盘旋在张姨娘身周,像是一个绳子悬浮在空中,只要里面的人有动静,就会变紧,将人勒住。 “你不是演技下降了,而是你的眼神出卖了你,真正害怕的人是不会看到人死亡而兴奋的!” 方才小丫鬟死去的时候,张姨娘的眼底是兴奋地,尤其是那个时候小丫鬟伸手向她求助的时候,她一边退一边兴奋的眼神轻颤。 不是心理变态,哪个会喜欢看着人痛苦的死去? “你倒是观察仔细,但是那又如何?这里是我选定的狩猎场,是你自个闯进来的,那就陪着他们一起去死吧!” 张姨娘被揭开真面目,索性也不装了,身子一抖,人皮被抖落了下来。 原本貌美的人变成了一只丑陋的蜘蛛。 体积非常庞大! 她挥舞着自己的腿,朝着张盈盈冲刺了过来。 嘴里也在吐着白丝。 张盈盈运用轻功在院子里跳起,跃下的躲避。 实在是蜘蛛的速度太快了,她的双脚不慎被蜘蛛丝缠绕住了,被其用力一拉,人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嘭!”的一声巨响。 张盈盈在其吐出更多蛛丝将她埋没前,快速取出匕首割裂了蛛丝,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液,笑着道:“倒是嘀咕你了!” 她双手掐诀,一声念下:“收!” 那些原本围绕在蜘蛛身边的符箓开始发出金色的光芒,纷纷朝着蜘蛛靠拢过去。 形成一条金色的绳子,将蜘蛛束缚在地上。 “啊!!” 张姨娘不停的在地上挣扎,发出刺耳的叫声。 躲在房子中的三人,也被这声音刺的耳膜痛,灵魂像是被人厄住使劲往外拉扯,让人痛不欲生。 织锦担心,父母凡人之体会承受不住,用自己的鬼力将这一块房间隔绝了起来。 但是又因为她的修为不深,此行算是强行去突破的,身体受了很大程度的内伤。 身体开始渐渐消失:“爹,娘,你们不要担心,我还在的,只是消失一会儿。” 汤夫人和汤大人伸出手,想抓住他们的女儿,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女儿再次消失在眼前。 两人心里悲痛交加,吐出一大口鲜血晕了过去。 外面的蜘蛛再次挣脱开张盈盈的围攻,开启了爆发模式。 无数的蛛丝将院子织成了雪白的床单,张盈盈就这么在这些蛛丝之间飞跃弹跳。 最后在靠近蜘蛛的时候,取出一柄斩妖剑,一剑刺入了蜘蛛的脑袋中。 蜘蛛开始剧烈抖动,张盈盈手握剑柄,牢牢固定在她的的头部。 直至蜘蛛消失全部力气,轰然倒地,她才松开手。 打了一个响指,佩剑唰的一下从蜘蛛头上拔出,自动飞入她的手中。 与此同时,从蜘蛛体内飞出一个白色的光球,快速逃跑。 “又是你坏我好事,我记住你了!” 第56章 喂丹药 京城。 “春娘,春娘,你怎么了?” “滚开!” 春娘抬手擦拭掉嘴角的血痕,一双美眸定定的看向窗外。 “又是你!屡屡坏我好事,我定不能饶你!” 烟花之地,来来往往的恩客,数不胜数。 春娘调整了一会儿,便重新整理光鲜的走了出去。 * “大师,我女儿呢?她是不是又离开我们了?”汤夫人醒来第一时间就是找自己的女儿。 刚才她看的真真切切的,女儿为了救他们,变得透明,然后消失不见了。 汤大人比汤夫人提前一点醒来,张盈盈已经把情况跟他说了一下。 他扶着自己的妻子,说道:“没有,你别担心,织锦只是消耗了点儿力气,这会儿没办法显现身影,但是大师说了,她就在我们身边看着我们呢。” 织锦站在边上也很着急,“主子,那只蜘蛛为什么要来害我父母?” “你随我来。” 刚才急于看他们的情况,张盈盈还没来得及去处理蜘蛛。 为避免更多的人看到受到惊吓,张盈盈施了一个法阵。 两人走进一个光圈之中,眼前赫然出现一只庞大的蜘蛛尸体。 “这不是普通的蜘蛛,她是络新妇,一个只会在东瀛才会出现的怪物。” 她以前在藏书阁中看到过介绍,传说络新妇白天会是个风华绝代的美女,到了晚上便会变成蜘蛛去吸食男人身上的鲜血,让人浑身酥麻混醉而亡。 织锦没听过络新妇的名字,但是东瀛她知道在那里。 “主子,东瀛的特产怎么会来到我们凤临国?” 不说两地之间相隔多少万里,光是那不可跨越的江海就是个阻碍。 张盈盈抬脚踢了踢蜘蛛的腿:“不知!” 不过,那个白色光圈她蛮在乎的。 等下次再碰见,一定要抓住它好好拷问一下。 见织锦仍是一脸担忧父母的样子,张盈盈笑着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好在你父亲现在还是安好的,帮我把这只蜘蛛的外壳卸下来吧。” 这都是昂贵的兵器制作材料,等回山上的时候,可以拿去卖。 应该可以卖不少的钱。 张盈盈想到那些冒着光芒的灵石,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诺,这把专用剔骨刀给你。” 织锦脸色有点割裂,这么丑陋的蜘蛛,她要给它分尸? 织锦有点不敢,但是想到这个蜘蛛是要害她父母的,心里怨气一升,一刀剜在她的头颅之中。 “噗嗤”一声,腥臭的血浆迸溅而出! “呦呵,力气不错嘛!” 张盈盈嘴角一勾,抬手将自己遮挡住,满意的说道。 织锦晃了晃手中的匕首,得意道:“那必须得,我这些天的修炼不是白练的!” 两人拿着剔骨刀,哼哧哼哧忙了一下午,终于将巨大的蜘蛛全部整理结束。 再次回到客栈已是第三日的早上。 三皇子萧路一看到张盈盈就跑了过来,“你这些天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偷偷跑了呢。” 张盈盈手指曲起点了点桌面,笑着看向他:“你没有再派暗卫?” 萧路知道之前他的擅自做主,让这个女人不开心了。 他两指举起,发誓道:“那一次被你赶回来后,我绝对没有再安排人跟着你。” 又小声嘀咕道:“要是安排了人,我这几天也不至于这么担心了。” 萧路精神不似以前,下眼帘处有明显的乌黑,应是没有休息好的原因。 张盈盈用筷子敲了下他的头,笑着问道,“好了,一个大男人委屈什么?端王最近怎么样?” 萧路捂着头,身子往后撤,“端王不还那样吗?不能动,天天躺着。” “嗯,吃完早饭,我上去看下他!” 萧路坐在位置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人看。 很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以前张盈盈从来不会提及端王,更不会主动去关心他。 这才几天不在,突然回来,竟跟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对端王上心了。 莫非这是突然发现端王的好了,开始喜欢上端王了? 萧路觉得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屁颠屁颠的给人送到房间门口:“你放心进去,我站在外面给你守着。” 张盈盈微微拧了拧眉,“你有病?” 萧路:...... 都别来拉我,我今天非要跟她干一架! 不管脑子在脑补什么,脸上却是挤出一抹笑,“没有的事,我只是闲来无事干,吃了点闲萝卜。” 张盈盈“嘭”的一下,把门关了上去,将人隔绝在外,朝着床铺走去。 端王还是像之前那般,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现在的意识正在慢慢恢复,虽然不能醒来,也不能动,但是周围发生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 比如这几天,他的三皇兄时常在他床边说未来王妃的坏话。 又比如现在他的床前站着一个人。 随着那抹淡淡的沉香一点一点的靠近,端王紧张极了。 他真的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一向没有求生意识的人在这一刻有了求生的愿望,他开始极力对抗体内的蛊毒。 不让它们占据身体的全部主导。 张盈盈把手放在他的脉搏上,清晰的感觉到他体内现在一片混乱。 皱了皱眉,从戒指中取出了昨晚用蜘蛛精血炼制的丹药。 轻轻捏开他的嘴,强硬塞了进去。 看着丹药慢慢经过喉管,然后消失不见。 肉疼道:“等你好了后,记得补偿我啊!” 这枚丹药可是耗费了她一晚上的时间,修士吃下可巩固修为,凡人吃下可以延长寿命。 而像端王这种半死不活的人吃下,自然可以吊着他的一条命。 再次给他把脉,“脉象尚可,只是这心跳怎么不规律了?” 张盈盈有点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是这枚丹药有什么瑕疵? 萧路双眸透过门缝处使劲往里看。 他看到张盈盈在摸他皇弟的嘴巴,然后又摸手...... 内心受到了很大的震撼:我去!这是有多饥渴,竟然连病人都不放过!!! 等端王醒了,他一定要把张盈盈对他痴情的事情说出来,让端王以后决不能辜负了她! 第57章 三皇子人傻钱多 幽泉谷位于最南部,那里群山环绕,甚少有人出没。 为了防止有人误进,当地更是有了一个传言,里面住着妖怪,一旦有人闯了进去,那便出不来,甚至连尸体也会被吞吃干净。 萧路让属下打听的这个消息,着实把他吓得一个晚上没睡好,第二日早上,他又顶着一双浓浓的黑眼袋出现在餐桌上。 哈欠连天! 张盈盈随意瞥了一眼:“昨晚偷人了?” 萧路:...... 偷什么人哦!他这是忧虑过重导致的。 但是他不打算去解释,免得又被她说自己是胆小怕事。 总之从张盈盈嘴里蹦不出什么好词来。 “哼,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他拿起一个肉包子,咬了大大的一口,又喝了一口白粥。 张盈盈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上沾染上的粥泽:“今天就走!” 现在是三月,天气不似之前那么寒冷,是个赶路的好时机。 萧路找了店家,暂时把店里的客人全部清了出去,然后让属下把端王给抬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移到马车上。 张盈盈上去的时候,这才发现马车上的被褥被换了新,与之前来时的不一样。 不过,看着都是价值不菲的布料。 织锦与嫣然她们挤在张盈盈身边,一起看向闭着眼的男子,感慨道: “没想到三皇子一个男子,心思倒是蛮细致的。” “是啊,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非常好!” 不好的话,也不会这么顾忌端王的面子了。 刚才的那番做法,就是她们这些女子都没有想到,要把人遣了,再把人抬出来。 萧路这是在维护端王的面子。 张盈盈抬起端王的手腕,再次给其把了一次脉,今日的脉象比昨日好了许多,心脏的跳动也恢复了正常,而且更有了气力。 昨日喂下的丹药已经被其吸收了,也发生了效用。 “王妃,我今日就不与你们挤在马车里了。” 萧路骑在高头大马上,拽着缰绳来到马车旁边停了下来,高声说道。 他昨日让手下去买了这一匹骏马,想着天气好了,骑着马上路,也能张盈盈这些女孩子们可以在马车里更好地休息一下,不至于碍于他一个男子在,浑身不自在。 张盈盈挑开帘子,看了一眼坐在马背之上的男子,笑的跟一朵花似的,看来与她们坐在一起,确实也是委屈了他,便笑着道:“辛苦你了!” 说着,拿出一个自己雕刻的玉佩丢了出去,“这个送你了!” 萧路骑着马,走在最前方,手中是方才接到的玉佩,他反复拿在手中摩擦,“小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看老四身体不好,把目标对上他了?” 想到此,身体一个激灵:“这可不行,我不喜欢她这样的!” 凶凶的,还喜欢挖苦他! 如风是萧路身边的侍卫,闻言,好心提醒了一句:“殿下,可能是你想多了!” 他是没从端王妃眼中看到多余的情谊。 萧路没想到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有点尴尬的说道:“那就好!她是老四媳妇,要是不守规矩,我身为兄长是要责罚她的。” 如风:...... 说不通,还喜欢脑补的殿下。 哎!!! “既然殿下不喜欢,那送给属下吧?” “滚你丫的!” 萧路宝贝似的把玉佩戴在了腰间,一鞭子抽在如风的黑马上。 “嘶...” 如风胯下的黑马被抽的脱了缰,往前冲去。 如风在风中拽着缰绳,耳边是呼呼的暖风,大声呼喊:“殿下,你太过分了!” “哈哈哈......” 其他侍卫见此,都大笑了起来。 织锦放下帘子,笑道:“三殿下与手下关系还挺好的。” 阿酒也道:“确实,没什么架子,不像有些官员,恨不得把自己摆在最高处,让别人去膜拜。” 张盈盈笑了笑,三皇子确实是个心善的人。 不然也不会在端王失势后,还这么亲力亲为的为其奔波了。 随着马车的前进,太阳也在渐渐西下。 萧路敲了敲马车,询问道:“前面有一个城镇,我们需要进去休息一下吗?” 一路走来,除了江南他们停了几天过,其他地方他们都是马不停蹄的走了过去,实在熬不住,便在林子里或是河流边休整一晚。 说到底车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女子,萧路觉得还是去客栈休息比较好。 他们这些大男人无所谓,但是女子本就体弱,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颠簸。 张盈盈看了一眼那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嫣然,开口道:“进去吧!” 萧路闻言,大手一挥,“出发,进城!” 豪华的马车一进入城内,便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力。 之前那上面属于三皇子府的标志也被取了下来,人们只以为这是哪家的贵公子过来游玩了。 不少商贩拿着自己摊子上得趣的物件上前介绍。 萧路笑着一一看了一眼,觉得好的便让属下买了下来,然后丢进马车内。 张盈盈皱眉看着脚下被堆成的小山,“看来我们的三皇子殿下钱很多啊!” 织锦掩唇笑了声:“可不是吗?这一路走来,他总是抢着付钱,别的不说,光是我们前段时间在江南吃的住的全是最上等的。” 张盈盈了然,笑了笑,“既然钱这么多,等会你们出去玩的时候把他也带上,看上什么随便买,不要觉得有负担。” 她这次出来就是打工的,而三皇子殿下便是她的老板,老板付工资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阿酒看了一眼张盈盈,心里无比感激。 她知道主子这句话是说给她听得。 “主子,谢谢你!” “谢我作甚,你应该谢谢三皇子殿下,今儿你的花销可都是他出的。” 阿酒笑了笑,“也对,那我等会一定得多花些钱,让三皇子殿下高兴高兴。” 一句话惹得马车上的女子哄笑连连。 走在侧边的三皇子殿下一脸懵逼,不知道她们到底在笑什么,但心里总觉得毛毛的。 办理好客栈入住后,萧路腰间挂着沉甸甸的袋子,带着四个美娇娘出了门。 一路上收获了无数男子的羡慕眼神。 依靠在酒楼窗台上的一名男子在看到遮阳伞下的嫣然后,脸色突变,猛地站了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 第58章 凤凰男 “李郎,你怎么了?快来和奴家喝酒啊。” 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攀了上来,将人往下方拉去。 嫣然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在盯着自己,她停下回头看去,什么也没有看到。 “怎么了?” “没事,兴许是故土重游,总觉得产生了些许幻视。” 刚才那道视线给她的感觉,就像之前李强每次看着她的背影一般。 萧路腰间的钱包慢慢变得轻巧,有点肉疼:“你们这是拿我当什么了?” 张盈盈扬了扬手中的小孩子鞋子,笑着道:“当然是贵公子了,付钱吧。” “阿酒,这个给你妹妹穿应该不大吧?” 阿酒手中拎着许多东西,闻言看了看她手中的绣花鞋,笑着道:“不大的,我阿妹年纪小,现在估计刚好这么高了。” 说起亲人,阿酒向来娇艳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温柔,她用手比划了一个高度。 其他人见此,又去挑挑拣拣了许多衣服首饰和吃食一股脑的塞进了阿酒的怀中。 最后她实在是拿不下了。 三皇子殿下还雇了一辆马车,给她装东西用,也方便她等会回村子里去。 看着阿酒坐着马车慢慢走出城门,张盈盈拍了拍三皇子殿下的肩膀:“好事做的多,以后你的福报才会多!” 萧路摸了摸瘪瘪的钱包,一脸生无可恋。 他还没出去玩呢,这钱就没了。 这哪里是带女人逛街啊,简直就是四个吞金兽。 * 桂城的衙门内。 李强摆脱开女人的纠缠,一路小跑着回来。 将自己关在房间,将几年前的事情反复在脑中回忆重演。 数年前。 他出身贫寒,为了自己能博得一个好前程,他算计了一个富家女。 让其出钱供他读书,最后在考取功名后,履行约定将女子娶进了门,也获得了一个好的名声。 后来,外面的那些官僚老是说他是吃软饭的,发家也是靠的女人。 他身为九尺男儿,听到这些话,怎能不生气? 夜夜不归家,宿在烟花之地。 经过春楼的姑娘提醒,为了让自己变得干净,只有让那些知道他以前的人尽数死亡就好了。 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他悟了! 半月后,他终于归家了。 归家的第一件事,便是跟妻子回娘家去看望老丈人。 也是这次的看望,让他把陷害的证据埋入了王家院子中的歪脖子树下。 一朝爆发,是他检举的,王家108个人头落地,他也检举有功,获得了一次升迁机会。 王嫣然知道真相后,哭着骂道:“畜生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王家!” “要不是我王家,你哪来的今天荣华富贵?你真是一条白眼狼!我要去告发你!” 李强被女人指着鼻子骂,愤怒异常,拿出佩剑一剑一剑刺在王嫣然身上。 鲜血很快将地面打湿,也让女人没了血色。 但即使这样,她还在那里用怨恨的眼神瞪着他。 李强至今记得王嫣然死亡时,那双带着怨恨的眼睛。 让他夜不能寐。 明明这些都是她王家的错,要不是他们总是在外面说他花了他们家的钱,他们也不会死。 所以,归根结底都是他们的错! 是他们挟恩图报! 是他们分不清情况,妄想拿捏住他的把柄! 他们该死! 李强抓着头发,在屋中可劲的砸东西! 一双眸子变得猩红暴戾,犹如一头失控的老虎,随时可以抓死人。 李氏抱着孩子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夫君,吓得连连后退。 怀中的孩子也被吓得哭声震天。 “乖乖,宝宝不哭,爹爹只是喝多了!” 李氏努力安慰怀中的婴儿,然后将孩子交给了身后的婢女,“带小少爷下去。” 婢女接过孩子,有点不放心夫人。 “快去!”李氏呵斥道。 将人全部遣了出去后,李氏反锁了门,慢慢走上前,“夫君,你怎么了?” 李强呼吸急促,眼前一片血色,听到熟悉的声音,那抹血色渐渐开始淡去。 他看向门口的方向,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是他的妻子。 “我没事,你过来做什么?” “我听下人说你身体不舒服,故此来看一下。” “你还好吗?需要我去喊大夫吗?” 李强揉了揉发胀的额角,颓废的坐了下来,身子往后靠,头颅搭在椅背上,“我今天看见她了!” 李氏便是之前春楼里给李强出主意的女子。 她也是亲眼目睹王嫣然死亡过程的女子。 闻言,心里一个咯噔,“你在胡说什么?莫不是今日出门喝酒喝多了?” 那个贱人当初死的透透的,怎么可能还活着?! 李强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但是那个身影太像了! 王嫣然是他第一个女人,他这辈子都没法忘记那个身形,还有那张脸。 “罢了,你回去照顾孩子吧,我还有公务需要处理。” 李氏皱眉,有点不悦。 自打她生了孩子后,李强便时常出去寻花问柳,不把她这个妻子放在眼中。 就是现在,李强衣领处还有口脂的痕迹。 她紧了紧手心,试探的问道:“你今日不是说和官僚一起出去的吗?为何身上会有女子的香气?” 李强眼睫动了动,明显是有一点心虚的。 大声呵斥道“你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爬上我的床的,别整天没事妄想管住我!滚出去!” 他现在必须要去把那个身影弄清楚到底是不是王嫣然的! 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位置,绝对不能因为一个错漏而失去所有! 见人不走,他索性站了起来,撞开人径直走了出去。 李氏在身后追着喊,李强也不搭理,只觉得当初怎么就看上这个女人了呢,什么忙都帮不上,只知道出去花钱买衣服买胭脂。 他的同僚好几个都因为妻子与高层内人的走动而有了很多上升的机会,只有他的夫人因为是出身烟花之地,被夫人圈子排除在外。 又因为被拿捏了把柄,这辈子只能与她绑定在一起。 想想就觉得晦气和不甘。 当初还不如让王嫣然那个贱人活着呢,虽说王家不怎样,但是王嫣然确实是个好妻子。 李强抓了抓头,坐上马车往之前瞧见王嫣然的街道驶去。 张盈盈见王嫣然心思不在客栈,笑道:“你要不要出去走一走,兴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呢?” 第59章 水秀阁教训无赖 嫣然看着门头之上的水秀阁傻眼了。 “主子,你确定要进去这里?” 水秀阁是当地有名的窑子,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这里面进出的男子皆是非富即贵。 与普通的窑子什么人都接待不同。 这里是挑人给进入的。 张盈盈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她在出门之前给王嫣然算了一卦,今日她的福报就会出现在这里。 “没什么问题,但是我们若想顺利进去的话,得一人缴满一千两押金。” 说是押金,其实也就是进去的门槛石。 交了不会退的那种。 “交钱?” 张盈盈赶紧捂着自己的腰包,一脸警惕的后退两步。 “那我们重新想个办法吧。” 嫣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无语的说道:“你衣服都换了,难道想半途而废?” 说着,从腰包里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交给她:“这个是今天三皇子殿下给我们的,送你了!” 花别人的钱,那自然是极好的。 张盈盈拿着银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水秀阁的妈妈看到他笑着迎了上来:“这位客官看着眼生,请问是外地来的吗?” 张盈盈身上穿着的是今天新买的男装,布料是上好的浮光锦,随着烛光的映照投射出许多光彩,可谓是炫目多彩。 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公子哥儿。 妈妈看的满意极了,对身后的几个身材丰满的姑娘挤了挤眼。 便有四五个女孩子上前来拉住她的胳膊,含着蜜儿的喊着:“这位公子,你看看奴家怎么样?” 张盈盈被伺候的晕晕的,真的打量起了这些姑娘们,个个长得闭月羞花,身材更是前凸后翘,让人流鼻血的程度。 她这次进来是为了办事的,自然是要挑对自己有用的人来了。 环顾一周后,将目光定在了一个略微羞涩的姑娘身上。 妈妈看的高兴,“公子好眼光,阿芸是我们水秀阁新来的姑娘,今天是她第二次出来接客,公子你待会可得温柔一点对人家哦。” 说着,将张盈盈送到了二楼的包间里。 拿着一千两押金,屁颠颠的下了楼。 阿芸说到底也只是个小姑娘,哪里见过像张盈盈这般俊美的男子。 一时间不知道双手该放在哪里,羞涩的不行。 脖颈处透着淡粉,很快便蔓延到了耳朵处。 张盈盈端起酒杯小抿了口,双腿大大咧咧的敞着,漫不经心的说道:“阿芸姑娘可会弹琴?” 阁里的姑娘大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女孩,按理来说,这些高雅的东西他们是不会的。 不过,她们进了阁楼后,那这一切必须是要学会的。 “回公子,奴家会一点!” 娇娇柔柔的回了声,阿芸拿起旁边放置的琵琶开始了演奏。 琴弦低语,如同溪水轻声向岸边的庄稼诉说。 一曲尚未弹完,外面来了不速之客。 “艹,到底是哪个鳖孙要了我的阿芸,给老子滚出来!” “公子啊,你今日来的迟了点儿,阿芸正在接客,要不你去隔壁等一会?” “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让我等,我看你们这水秀阁是不想开了是吧?” “都给老子滚开!” 鲁行之一巴掌扇开阻挡自己的人,不顾阻拦,一脚踹开了张盈盈所在的房门。 妈妈跟在后面,急得小脸通红。 鲁行之进了屋后,直奔张盈盈而去,上去就将她面前的矮桌踹翻了过去。 桌面上的水果、糕点以及上好的酒酿哗啦啦的滚落了一地。 张盈盈低头看向衣摆处,上面有一处湿痕,细闻还有淡淡的酒香。 秀美微微皱了皱,盯着那处看了又看。 鲁行之见人不动,只以为是被他的气势吓到了,继续骂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竟然点我鲁少爷的人?今日我非得让你长长记性!” 说着,他撸起袖子,就要一拳打过去。 张盈盈这下是真的被惹恼了,她的衣服很贵,进来这里的费用也很贵,想来这些被浪费的食物应该也很贵。 打小,师父就教导她不要浪费食物。 看着满地的狼藉,张盈盈是真的生气了! 她眼皮轻掀,眸中带着一层寒意:“找死!” 一只手反抓住鲁行之击打过来的手腕,用力朝旁边一扭,抬脚踹到他的膝盖处。 “啊!” 一声痛呼,在所有人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鲁行之华丽的跪了下来。 张盈盈揪住他的头发,沉声道:“今日你不把我的花费全部报销了,别想走出这间房间。” 鲁行之被迫仰起头,满脸痛苦的看向施暴之人,威胁道:“你个泥腿子,我知道我是谁吗?得罪了我,我让你在桂城待不下去!” 鲁家是桂城的盐商,家底丰厚,当地的官员碰到鲁家人都要给三份薄面。 水秀阁的妈妈看张盈盈是一个人过来,身后也没个小厮什么的,只以为他是别的地方过来游玩的,虽然家里有几个钱,但肯定是没什么权力的。 不想这么一个小伙子折在了这里,上前打着哈哈,劝道:“公子,你快放了鲁少爷吧,这是我们桂城鲁家的大少爷,要是打坏了,你会没命的。” “鲁少爷,这个小公子一看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公子哥,你就大人有大量,当卖我一个面子放过他吧。” 鲁行之感觉不到头皮被拉扯的痛感,以为他是怕了,当下得意的说道:“哼,让我放了他,做梦,今儿不是他横着出去,就是我横着出去!” “若是真想让我放过他,也不是不可以,让他从小爷的胯下钻过去就行了!” 张盈盈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个小土皇帝,以为在桂城没人可以拿捏得了他了。 脚尖一抬,地上的一双筷子朝着鲁行之的额头部分冲过去。 一阵劲风吹过,筷子已然出现在了眼前。 鲁行之避无可避,看着近在咫尺的凶器,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慌失措的求饶。 嫣然鼻子动了动,有一股腥膻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她看向鲁行之的方向,果然发现在其身下有一滩可疑的水泽。 以手作扇扇了扇,嫌弃的说道:“主子,这人被吓尿了!” 张盈盈觉得恶心,一掌将人扇到了门口,巨大的声响引得很多客人围了过来。 当看到是鲁家少爷时,倒吸一口冷气,看向张盈盈的眸中多了一份敬佩与惋惜! 张盈盈全当看不见,对着过去搀扶鲁行之的小厮厉声道:“回去告诉你们老爷,让他到这里来赎人!” 鲁行之是家里的嫡长子,深得鲁老爷和夫人的宠爱。一直以来都是被人捧着的份,今儿还是头一次被这般羞辱。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更是对张盈盈恨之入骨! 第60章 血河 鲁家府邸位于桂城最中间的位置,占地面积相当的大,建筑更是气势宏伟。 要不是怕惹人眼红,鲁老爷恨不得照着皇宫别院那般修缮一个相似的。 此刻的鲁老爷还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打了,正沉浸在小妾们的争风吃醋中。 鲁行之的贴身小厮连滚带爬的滚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调情,在鲁老爷不耐的神色下,战战兢兢的将事情如实说了一遍。 鲁老爷闻言,一把将腿上坐着的小妾掀了开,气呼呼的说道:“是谁如此大胆,竟敢打我鲁家的继承人,我看他是活腻坏了!” 小厮不敢说话,就这么跪在下首。 说得多错得多,眼下只能保持沉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鲁老爷发完脾气,点了二十个看门护卫气势汹汹的朝着水秀阁而来。 此时的水秀阁变得安静多了,里面的客人全部被妈妈送了出去,阁楼里的姑娘们也被勒令休息一天。 她站在张盈盈身边,吓得大气不敢多出。 脚下爬着的可是鲁家的继承人啊,被伤成了这样,等会鲁老爷过来看到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小白脸的,甚至连她这个水秀阁也要遭殃。 妈妈越想心里越难过。 “公子啊,你快跑吧,算算时间鲁老爷也快到了,要是真的被他抓到,你必死无疑啊!” 妈妈到底是心软了些,试图让人赶快跑。 她在这个桂城虽说没什么大的本事,但是好好跟鲁老爷请罪的话,保住一条命应该是可以的。 毕竟这事不是她做的,只是在她店里发生的而已。 张盈盈嘴角微勾,笑着道:“妈妈,要不你先回房?今儿这里发生的事情与你无关,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牵连到你的。” “这...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出人命!” 妈妈擦了擦额角的汗,她是真的怕啊,都说鲁家人无情,就算杀了人,官府也不会管的。 张盈盈道:“听我的,你回房间去!” 或许是张盈盈的笑太让人有安全感,妈妈哽在喉间的话,又吞了回去,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回去。 现在这个房间只有鲁行之和张盈盈了。 嫣然也不打算藏着了,直接显现了出来。 鲁行之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他抬手擦了擦眼睛,再次朝张盈盈身边看去,确实多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相当好看的女人! 他瞪大了眸子,哆哆嗦嗦的指着嫣然,向小白脸说道:“她...她是人是鬼?” 张盈盈微微一笑,反问:“你猜?” 嫣然在她话落,猛然间变化了一个形状,眼睛凹陷,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鲁行之啊呜了一声。 “啊!!!” 鲁行之被吓的大叫一声,白眼一翻,口吐白沫彻底晕了过去。 嫣然被逗得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个怂逼,真是太不惊吓了!” 以前她和小酒他们在乱葬岗,无聊时便去吓路过的人,也没人只这么一下就晕的。 鲁行之算是头一个! 张盈盈眉头微蹙:“来人了!” 嫣然认得这个鲁老爷,鲁老爷也认得她。 她不方便现在出来,在人冲进来之前率先消失了。 鲁老爷一进来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像条狗一样被丢在地上,灰色的裤子上面有一滩可疑的水渍。 脸色突变,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 “鲁老爷放心,我下手有分寸的。你儿子只是被吓晕了而已。” 鲁老爷皱眉看向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小白脸,精明的眸子转了转,没有在记忆中搜寻出这号人物。 认定她是个不重要的人。 那就好办了。 他把儿子交给手下看管,站起来,冷眼看着张盈盈:“是你打了我儿子,还要我来赎人?” 张盈盈笑着道:“没错!” 鲁老爷听到她承认,却毫无悔改之意。 当即脾气爆发:“还没错?老子看你是找死。来人给我上,打死算我的。” 几十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举起大砍刀对着张盈盈露出狞笑,觉得这样一个小白脸一刀下去估计就死翘翘了。 所有人都没有认真对待。 张盈盈站在原地,脸上是风轻云淡的笑,看着嫣然穿梭在那些壮男之间,几乎是瞬间所有男子皆飞了下去。 鲁老爷惊呆了,怀疑自己是老眼昏花了! 那个小白脸明明没有动,为什么他带来的人全部被打的飞出了房间。 “这太邪门了!” 他后知后觉的退后,惊恐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盈盈嗤笑一声,步步紧逼,双手一抬,将房门带了上来,关的严严实实。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鲁老爷绝望了。 他是桂城的土皇帝,家里有用不完的金银财宝,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对的财富的向往让他重新撑起一点胆量,趴在地上,惊慌失措的抓着张盈盈的裤脚。 “贵人,贵人,你有何要求,尽管提,还请你不要伤害我!我可以把我名下的财产送你一半。” 张盈盈慢条斯理的端起面前的茶盏,半截茶杯盖住了下半张脸,看不清她此刻是何神情。 鲁老爷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焦急的等待,小心翼翼的觑着人。 “你身后的女子,你可还认得?” 话落的瞬间,嫣然出现在了鲁老爷身后,笑着打招呼:“鲁叔叔好久不见!” 当年王家是桂城首富,富甲一方,手下结交不少富商,鲁家便是其中之一。 得了王家的提携,才走上盐商这条路的。 不指望他回报恩情,但是也没想到他是个小人,一朝得以飞天,回头第一个开刀的就是当初的恩人。 王嫣然至今记得王家108个人头落地的痛处,那是多么痛的回忆。 她的父母,哥哥嫂子,还有年仅五岁的侄子全部死在了那场陷害之中。 那日,王家人的血汇聚成了一条小溪,蜿蜒直下,流入护城河,将河水染红,许久才重新变清澈。 第61章 众叛亲离 “王...王小姐?”鲁老爷心虚又害怕的后退几步,“不对,你不可能是王家人!” 王家人全部都死绝了,就连那个嫁出去的女儿也听说是死了的。 还是被自己的丈夫亲自虐杀的。 眼前这个女人不可能是王家人! 鲁老爷自欺欺人般的说服自己,却在看到王嫣然的长相时,又别开眼不去看。 嫣然轻笑一声,那一声中多了些许凄凉,与满腔的恨意。 “鲁老爷,我王家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联合李强那个畜生害我王家满门被杀?” 鲁老爷双眸睁大,虽说事情确实有他的份,但是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就是那条白眼狼的。 “这位姑娘慎言,王家对我有恩,我不可能去害他们的,当年听说你们全家被害,我还去找了官府为其翻案呢。” 他这话说的理不直气还壮,不知道内情的还真被他忽悠了过去。 王嫣然恨得咬牙切齿,她是死后听李强亲口说的,鲁家也是凶手之一。 要不是想为王家翻案,洗清王家的冤屈,她恨不得现在就将鲁老爷撕碎吞吃入腹。 兴许是心中怨气过重,嫣然这会儿浑身冒着黑气,再这样下去,难免不会失控。 张盈盈上前压了压她的肩膀,“注意身上的戾气,剩下来的交给我吧,我会帮你的。” 又看向鲁老爷道:“给你一个机会,要么把你们当初勾结的证据全部拿出来,然后去衙门自首,要么我灭了你王家给我朋友解恨,你自己选一个?” 凤临国不是毫无律法之国,岂能说灭口就灭口? 鲁老爷心中觉得好笑,眼前这个小白脸当真是说话不打草稿,讥讽道:“你要是有这个本事,那么你去灭好了.” 他头一撇,索性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地上,嘴角带着不屑的笑。 完全不把张盈盈的话当回事。 张盈盈眉头微挑,这还是个狠心的。 她微微蹲下身,将鲁老爷自下而上的打量了一下,此人身上背负了不知多少条人命了,身后的戾气都可以养活一只恶鬼了。 她心中愤怒,甩出一条鞭子,将地上的两人全部绑了起来,打了一个响指。 房间中出现一个黑色的洞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鲁老爷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不愿意进去。 张盈盈嘴角微微翘起,“怕什么?暂时不要你的狗命!” 一脚将人踢了进去,随后又将鲁行之拎起来,也丢了进去。 等鲁老爷双眼可以视物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了自己的府邸内。 他和儿子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地上,四周围着府中的下人和姨娘,还有他的庶子女们。 却没有一个人上来解救他。 而张盈盈就这么大莱莱的坐在属于他的正座上,像是一个主人般的睥睨着他和儿子。 顿时怒从心起,他准备开口辱骂这个找死的小白脸时,衣袖被鲁行之扯了扯:“爹,你别惹恼她,你忘记我们刚刚是怎么过来的吗?这人不是个正常人,还有她旁边的王家小姐,那就是个鬼!” 之前,他还不愿意相信世上有鬼神之说,现在他是彻底相信了。 王嫣然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鬼,而她身边的这个小白脸,说不定也是一个什么鬼,而且是个比王家小姐还要厉害的鬼! 刚才进入黑洞的时候,他是装晕的,耳边那呼呼而过的鬼哭狼嚎,他听得真真切切的。 双腿到现在还是软的呢! 鲁老爷皱眉,“你放什么狗屁!这世上哪里来的鬼魂之说,这一切只是他们的障眼法罢了。说不定他们就是那什么邪门歪教出来的人。” 王家小姐一定是没有死,然后外出遇到了这个邪门的小子,所以回来报仇的。 鲁行之见父亲不听劝,非要去挑衅张盈盈,他害怕惹火上身,离得鲁老爷更远了点儿。 对着张盈盈讨好的笑道:“公子,你看看你们说的那些都是我爹做的,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的,所以你能不能放了我先?” 鲁府的小妾们和下人们闻言,也全部跪了下来,对着张盈盈祈求:“我们都是好人,从来没有害过人命,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张盈盈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漫不经心的开口:“都无辜吗?那鲁老爷做坏事的时候,不是你们去帮忙的?” 众人身子一抖,没想到她会这么敏锐! 张盈盈接着道:“这样吧,鲁老爷很是看重家庭关系,你们谁能说出鲁老爷所犯的事情,并且拿出证据出来,我就饶过谁。” 鲁老爷一生看重富贵,也喜欢美人,现在就让他得到的一切去反咬他一口,让他跌落谷底。 这样的报复也挺好的。 “嫣然,你觉得如何呢?” 嫣然当然一万个觉得可以。 刚才她还愁,就这样杀了鲁老爷太便宜他了。 让他众叛亲离,便是对他死前最好的惩罚。 鲁老爷看着众人跃跃欲试的样子,恨不得把他们全部杀了,这些人吃他的喝他的,到头来却是养了个白眼狼! 咬着腮帮子威胁道:“你们都是我买来的人,没我的允许,我看你们谁敢出卖我?” 一个长相狐媚的女子哭啼啼的说道:“老爷,你都要完了,就别拦着我们的活路了,再说了,我们伺候你这些年也算是尽心尽力,你就当做个善事,死前让我们多活一阵子吧。” 这个女子是鲁老爷最为宠爱的小妾,为了他,鲁老爷冷落了府中好几个姨娘,可是现在却是这个小娼妇第一个站出来指认他! “你个娼妇,你敢!”鲁老爷被绑着身子,也要挣扎着上前去教训这个女人。 可惜,他被绑的实在是太结实了,无论怎么动弹都移不到女子身边。 女子刚开始被他那架势吓得不轻,后来见他只是无能狂怒,笑了笑:“老爷你看你现在都没办法发火了,还是乖乖的待着别动了,别耽误我们举报了。” 说着,她从襦裙中取出一封信封:“小公子我第一个举报。” 信中记录了鲁老爷是如何侵犯村户女儿的过程,以及又是如何与衙门中的人勾结,把这件事盖住的。 张盈盈捏着信纸的指头泛着白。 嗓音裹着寒意骂道:“畜生不如的东西,这个小女孩才十岁不到的年纪,你到底是怎么下的去手的,真是该死!” 她捡起匕首对着鲁老爷的膝盖处投了过去。 “咔嚓!” 一声脆响,鲁老爷的膝盖骨碎裂了! 他抱着腿在地上打滚、哀嚎。 有了第一个人的举报,很快其他人全部拿出自己藏起来的证据。 就连鲁行之为了活命,也慢吞吞的拿出了珍藏许久的证据。 而他的这份证据,正是当年王家人被害的证据。 第62章 不能人道 “小公子,你看看我手中的证据,绝对是你们所需要的。” 张盈盈挑了挑眉,“那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何物啊?” 鲁行之听她的语气放缓和了许多,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立马说道:“你让王小姐去我房间拿,东西在我枕头里面。” 王嫣然看了眼张盈盈,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叠纸张。 她看的眼眸湿润,没错了,这些确实是污蔑王家的证据。 鲁行之小心翼翼的说道:“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这些都是我从父亲书房里拓印出来的。” 鲁老爷是个多情的人,外面的子女一百也有五十了,为了自己能稳坐继承人的位置,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后路。 将来要是鲁老爷把他继承人的位置废了,他就拿着这些东西去威胁这个老东西。 鲁老爷看着王嫣然手中的东西,差点被气晕过去,他对这个嫡长子,可谓是掏心掏肺的好,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他给了自己最致命一击。 气的脖颈通红:“你个逆子,老子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你就应该跟你母亲一起去死!” 当年鲁行之母亲难产生下的他,鲁老爷与原配是年少夫妻,一起吃过苦,感情不一般,对这个遗腹子自然也是有愧疚。 一直都对他格外的好。 谁想到这个逆子竟然是个吃里扒外、贪生怕死之辈。 他鲁家是真的完了! 鲁老爷恨不得上去掐死鲁行之。 鲁行之不以为然,强词夺理的说道:“你个老不死的,要死你自己去死,反正你快活了这么多年了,早死早脱身!” “我不一样,我还年轻,未来还有很多路要走,你不是经常说想我母亲了吗?这次你就下去找我母亲吧,去陪陪她!” 鲁老爷被气的胸膛起伏,本就血压高的他,差点没憋过气,当场凉凉了。 王嫣然本来挺气愤的,眼下听着这对父子狗咬狗的戏码,不禁觉得好笑。 这就是鲁老爷的报应吗? 好像还挺不错的。 而李强这边,在街上逛了三圈,始终没有发现王嫣然的影子。 便认为之前的是巧合,兴许是长得相像的两人, 他高兴地回了府,抱着宝贝儿子亲了又亲。 李氏见此,心里也开心:“大人,今晚你就别出去了,我们好久没聚在一起了。” 李强嗯了声,兴致不是很高。 家花哪里有野外香呢。 给了李氏一次后,李强穿上衣服去了青平巷子的刘寡妇家。 悄悄摸摸的进门,然后破小的房子中就响起了暧昧的声响。 张盈盈诧异的说道:“嫣然,你这渣男前夫可真够厉害的!” 家里搞了一次,又跑到外面来吃了。 王嫣然只觉得恶心,她咽下翻腾到一半的口水,鄙夷的说道:“呵,人渣败类也就这方面可以看了。” “嘿嘿,那你想怎么报复他呢?” “大卸八块,碎尸!” 张盈盈笑了笑,“要不,先让他在痿几天?” 实在是张盈盈给人的感觉,太具有欺骗性了,看着像是天上的仙子,没想到做事说话还有这样童趣的一面。 王嫣然笑着道:“主子,你还挺损的。” 不过,她赞同! 既然李强喜欢玩女人,那就让他这辈子都玩不了女人,被女人嘲笑! 张盈盈趁床上的两人干的起劲,将药粉倒进了茶壶里,又顺手摇晃了下。 阴笑着走了出去。 李强干的满头大汗,急需补水。 他光着身子走下床,端起茶壶对嘴喝了起来。 几乎是一水壶的水都被他喝了进去。 王嫣然见此,便安心的与张盈盈离开了。 两人去了李强的府邸。 先是迷倒了看守的守卫,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主子,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证据我们已经有了啊。” 王嫣然以为他们是回去休息的,没想到张盈盈转个弯把她拉到了这里。 而且还是趁李强不在家的时间。 张盈盈笑着道:“你傻啊,李强这个渣男的家底说好听点是他自己赚的,说难听点那就是吸取你们王家的鲜血得来的。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让他失去一切呢?” “而且,他喝了那个药,等会肯定会灰溜溜的回来,然后去看大夫的,我们把他钱全部拿走,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王嫣然恍然大悟:“主子,你考虑得真是周全,那我们抓紧时间去拿吧。” 绝对一个板凳腿都不给他留。 张盈盈先是进了李府的库房,将里面的全部东西连带着椅子和桌子尽数收到了储物戒指内,又去了每个房间,把里面之前的东西全部也都收了起来。 王嫣然连床上的帷幔都没有放过。 一番扫荡之后,李府变得空荡荡的。 就连李氏睡觉的地方也变得光秃秃的。 李氏从来没有睡过这么硬的床,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低头一看,她睡得哪里是床,分明是一块木头。 她的蚕丝被子不见了。 往远处看去,房间里的圆桌和化妆台也通通不见了,整个房间空的可怕。 “啊!!!来人来人!!!” 在丫鬟的搀扶下,李氏检查了李府的上下,心彻底冷了下去。 “完了,完了。我们李府完了!” 所有家当全部不见了,甚至那些不值钱的锅碗瓢盆也都不见了。 如今别说吃饭了,就算是做了饭,也没东西去盛啊。 李氏现在觉得比天塌下来还要可怕。 她让人去喊李强回来。 李强这边喝完水后,不管怎么调情都没办法让小弟弟有精神,觉得晦气。 抛开寡妇,去了春楼。 结果不管换哪一个姑娘,自己的下半身都是死气沉沉的。 他当下也觉出了问题。 抓起外套就朝着医馆跑。 一连敲了好几家的医馆门,人家都是打烊时间,哪里愿意大半夜给人看病。 李强吃了闭门羹,再加上心里着急,寻思着自己真的残了,那他的后半辈子岂不是过得索然无味? 不甘与害怕驱使他不能放弃。 最后想到曾经与自己交好的大夫。 快速跑到了位于南边的一家小户门口,使劲的敲门,“苗大夫,你开开门,我有急事找你。” “李大人,你请问吧,这个时间点我不看诊的。” 李强是真的着急,咬牙道:“苗大夫你出来帮我看看,我给你十倍的诊金!” 苗大夫一听是十倍的诊金,觉也不睡了,立马穿上鞋子衣服打开了门。 第63章 鸡飞蛋打的李府 一炷香后,苗大夫愁眉苦脸的放下李强的手,带着怜悯的眼神看了看他。 李强紧张了,“我这是什么问题?” “那个...那个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我听闻你媳妇给你生了个儿子,能不绝后挺好的了。” 苗大夫是知道李强经常在外面乱来,现在对他得了这种病颇为喜悦。 一个流连花丛的人某一天不行了,那可不就是个笑话吗? 明明是安慰的话,听在李强耳中,那简直就跟催他去死一样。 什么叫有了儿子不绝后就好了? 他一个大男人难道一辈子就这样了? 这是绝对不行的! “苗大夫,你再给我看看,我一个时辰前还跟人那个来着,怎么可能就不行了呢,你是大夫,一定有办法的。” 他越说越激动,抓着大夫的手,眼神恳切:“你给我好好治,治好了,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苗大夫也很想要他的报答啊,但是他的医术仅此而已,叹息道:“李大人啊,苗某爱莫能助啊!你还是另寻高明,别耽误了最佳时机。” 李强被请出了小屋,独自忧伤的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前面跑来一个小厮一看到李强,激动地跑了过来,大声喊着:“大人,不好了,府里出事了。” 李强心里烦躁,以为是李氏故意使出这一招让他回去。 心里有点厌烦,不想回去,还想去别处寻个大夫再看看。 小厮急了,“大人,府里真的出事了,家里遭贼了,府里所有东西全部被偷了!” 李强闻言,那还了得! 府里的家业全部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怎可以便宜了外人呢。 当即跟着小厮返回了府中。 看着空荡荡的府邸,还有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李氏,他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这下全完了!” 不能人事的病还没治呢,府里又遭遇了大劫! 双重打击,让李强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张盈盈这边回客栈后,三皇子还没睡,坐在一楼像是在等人。 看到她,便站了起来,“你到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知不知道外面很危险的?” “要是你出事了,小四醒来肯定得怪我这个三哥没有好好保护你!” 这么多天的相处,萧路对张盈盈的印象非常好,早已在心里把她看做是小四的媳妇了。 身为哥哥,理应要管教一下大晚上不着家的弟媳。 张盈盈有一瞬间的愣神,这还是下山以来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关心。 她恍惚了下,这才笑着道:“你没派暗卫跟着我?” 萧路自从上次做过一次后,没再敢擅作主张。 他到底是做过这件事,还被当事人给抓住了。 有点不好意思的别开脸:“你怎么老提这件事啊,我可不敢背着你去做,不然我那些暗卫不得被你打残!” 张盈盈轻笑一声,往楼上走去:“对啊,你的暗卫都伤不了我,你觉得这里的人能伤的了我吗?” “快去休息吧,别明天起来又是黑眼圈,肿眼泡的,一点也不帅气了!” 萧路一向自认为是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在一众皇子中那也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他摸了摸眼睛,“我真的有黑眼圈吗?” 如风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殿下玉树临风,兴许是王妃在担心你休息不好!” 萧路摸了摸下巴,心情瞬间变好了。 小声嘀咕道:“还不错,不枉费我这么担心她!” 翌日。 张盈盈下来的时候,萧路和三个女鬼已经坐在了下面。 她看向不知何时回来的阿酒问道:“你没多待几天吗?” 昨儿才回去的,今儿就回来了? 不是都说见亲人会恋恋不舍的嘛。 阿酒为她盛了一碗粥,笑着道:“嗯,能再次与他们相见,已是天大的恩情了,不奢望,也不强求,见过就好!” 父母和弟弟还不知道她已经死了的事情,见到她回来,都很高兴也很愧疚。 当年是他们亲手把她卖进窑子里的,才得以有了钱让弟弟妹妹吃饱饭,不至于饿死在饥荒中。 眼下看到她穿的很好,长得也亭亭玉立,父母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但他们眼中的愧疚,与对待她时的小心翼翼,让阿酒心里难受。 她当天晚上就赶了回来。 张盈盈看出她不想多说,便专心吃起了饭。 早饭吃的很满足,接下来又要出去干活了。 张盈盈临走之时,对萧路道:“你等会去衙门去,协助他们处理一桩陈年旧案。” 萧路知道她最近是在忙一些事情,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 想来是与这旧案有关的。 李强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不等他开口说话,李氏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又碍于什么,不能说。 他揉了揉额角,语气颇为不好的呵斥:“有屁快放!” 昨儿府里被人抢了的事情,他等会要安排人去查一下,那个小偷是一定要抓起来的! 李氏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不能人事了?” 李强:...... 不能人事的事情,除了苗大夫和那个寡妇,应该没人知道。 李氏又是如何知晓的? 他皱眉道:“你听谁胡说的,这是造谣,本大人可以抓他下牢狱的。” 兴许是他的态度过于急躁了些,李氏目露怀疑:“外面都传遍了,难道这还能有假?” 早上她还没出门呢,就听府中下人说,李大人昨日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废的,跑去花楼一连点了十个女人,最后却自己硬不起来,落荒而逃了。 点姑娘的钱还没付呢。 这难道是污蔑? 李强心里一哽,“你说什么?外面都传遍了?” 李氏点了点头,“人家还说你没付钱。” “放他娘的狗屁,我是那种人嘛。” 李强现在被愤怒填满,根本想不起来昨日到底是付了钱还是没付钱。 他掀开被子,准备去把那些造谣的人全部抓起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春楼来人了,说您昨晚去他们那点了姑娘没付钱,今日来要账的。” 李氏闻言,眼睛一瞪,伸手就抓向李强:“好啊,你个渣男,你不是说这是造谣的嘛?那人家怎么找上门来了呢!” “我辛辛苦苦在家给你带孩子,你倒好,在外面逍遥快活,不知沾染了什么病回来害我,今日我非打死你个负心汉!” 李强本就不是个怜花惜玉的,要不是李氏拿捏了他的把柄,他早已把这个女人休弃了。 如今,被在下人面前拉下面子,他也不管那么多了,反手就与李氏对打了起来。 张盈盈与萧路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鸡飞蛋打的场景。 第64章 残肢断体 有了鲁行之给的证据,不管李强如何辩解都于事无补。 他被关了起来,等候问斩! 李氏因为教唆罪也被关了起来,只等李强被斩首,将之流放。 鲁老爷与李强的狱房只有一个铁栅栏之隔。 他笑着看向在那边大喊大叫说冤枉的人,讥讽道:“别叫了,你做的那些破事全部被我儿子抖了出来,我们俩都完了!” 李强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注意到那边被关着的人是个老相识。 “你个鳖孙,你儿子怎么会知道我们当初陷害王家的事情,是不是你把事情跟他说的?”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李强隔着栅栏去踹鲁老爷。 鲁老爷知道有这个栅栏在,他是打不到自己的,白了他一眼,“废话,你这个人这么鸡贼,我不留点证据,以后被你害了我到哪里说理去!” 李强以前以为鲁老爷是个做事谨慎的人,绝对不会把这件事随意拿出来,没想到他倒是时时刻刻拿捏在手里,准备随时向他勒索来着。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骂:“呵呵,你妈的真是个祸害,自己去死就好了,干嘛还带上老子.\" 鲁老爷被家人背刺的那一刻,早已看淡生死,他闻言,嘴角微微勾了勾,没有再理会那边还在狂怒的人。 闭着眼等死! 夜深人静,监狱里狂风发作。 李强没有睡觉,一有声响,他就警觉了起来。 “姓鲁的,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外面起风了吧!” 鲁老爷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李强感到后背一阵寒意,哆哆嗦嗦的说道:“可是我们这里是监狱啊,四处不通风,哪里来的风?” 鲁老爷唰的一下睁开了眼! 他说的没错,他们现在是在监狱,不可能有风声才对。 想到儿子说王小姐是鬼,还有那个小公子不是人的话。 鲁老爷皮肤上陡然出现一层鸡皮疙瘩! 他使劲揉了揉,警惕的看向四周,“你别胡说啊,兴许是我们听错了!” 李强之前做了亏心事,现在最怕的就是鬼了。 他害怕那些被他害的人回来找他索命。 他往鲁老爷那边靠了靠,两人就这么隔着栅栏紧紧贴在一起。 王嫣然站在门外欣赏着他们的丑态。 来之前,她问了张盈盈,是否可以亲自去解决他们。 张盈盈说可以。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她看的差不多后,双手一挥,两间牢房的锁发出咔嚓一声,被解了开。 鲁老爷和李强眼睁睁的看着门自个打了开,两人吓得抱在一起,吓得哇哇大叫。 看着他们这副丑态,王嫣然心里只觉快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幽灵空旷。 李强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他看到了,眼前披头散发的女鬼就是他害死的妻子! 她回来报仇了! “嫣然,是你?对不对?”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 李强害死了她,害死了王家人,竟还有脸喊她的小名! 王嫣然眼睛一瞪,抬起头,一个七孔出血 的女鬼水灵灵的出现在两人面前。 血盆大口张得宛如脸盆,空灵恐怖的声音从里面发出来:“你们该死!” 鲁老爷闭着眼,缠着音:“不关我的事啊,都是李强教唆我做的。” “放屁。明明是你教唆我的。”李强心里害怕的紧,仍旧往王嫣然面前膝行,“嫣然,你信我,真的不是我,是鲁老爷强迫我做的。” “还有你的死也是李氏那个恶毒女人教唆我的!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害你呢,嫣然,你原谅我好不好,这段时间,我真的非常想你的。” 王嫣然一脚踹开他,“别碰我,我嫌脏!” 李强是个凡人,被鬼用力一踹,直接踹到了墙壁里,半天才滑落下来。 他口吐鲜血,看着王嫣然继续狡辩:“嫣然真的不是我,但是你要是觉得打我可以解气的话,那就继续打我吧!只要你开心就好!” 王嫣然就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她讥讽一笑:“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凭空抓住李强的胳膊,用力一扯,鲜血四溅,那条手臂被生生拽了下来。 “啊!” 李强痛得在地上打滚,脸上一层冷汗,水光粼粼的。 这会儿他终于明白过来,眼前的人不是曾经爱他的王嫣然,而是从地狱出来的王嫣然。 她是来索命的! 撑着手不停后退,嚷嚷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这个贱人!你们王家走向灭亡,那是你们应得的,就算不是我,也是别人弄垮你们的。” 王嫣然飘在半空中,血盆大口微微一弯,隔空扯住了李强的左腿,笑着道:“那也不是你这个白眼狼害我们的理由!” 手起刀落,李强的左腿被扯了下来。 鲁老爷看着这么血腥的一幕,吓得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嘴里嘀咕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监狱内又是一阵风声响起。 铁栅栏发出刺耳的声音。 王嫣然侧头看去,有不少同类飘了进来。 她皱眉道:“这个人是我的,那边的那个随你们处置。” 李强身下鲜血止不住的流,闻言,抬眸看去,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是鲁老爷那边却响起了比他还要惨烈的叫声。 还有皮肉被撕咬咀嚼的声音。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憎恨自己的清醒度。 为什么就不能晕过去呢? 要是晕过去就好了,等他再次醒来,这一切都是个梦。 王嫣然看出他在想什么,笑着道:“都说心黑的人,心脏却不是黑的,我不相信!” “李郎既然你对我这么好,那么你给我看看好不好?” 李强双眸陡然一睁,不等他拒绝,嫣然的手已经穿进了他的胸腔。 “噗嗤”一声,他感觉到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有一种被撕扯的痛觉,抬眸看去。 他看到自己的心脏被王嫣然拿在手中欣赏。 那颗心脏刚被掏出来,新鲜的很,还在有规律的跳动。 王嫣然研究了一会儿,语气嫌弃的说道:“奇怪了,你这么狠心的人,心脏竟然也是红色的。” 李强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吐出来的全是鲜血。 王嫣然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嘴角是薄凉的笑,在李强惊恐的注视下,右手使劲,“噗嗤”一声,一颗完整的心脏变成了碎泥。 李强瞳孔瞪大,已然死的透透的了。 王嫣然不解恨,拿出鞭子对着他的残肢断体进行了鞭打,足足打了半个时辰,直到看不出尸体的原来模样才停了下来。 翌日,官兵过来提审犯人,却发现监狱里惨不忍睹! 浓厚的血腥味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到处是散落的血肉和肢体。 恶心的几个官员当场吐了出来。 另一边,张盈盈心情不错的坐上了马车,嫣然她们也个个精神很好,满脸带笑。 萧路挑眉道:“如风,你有没有觉得今日的端王妃格外的高兴?” “哦对了,还有这些姑娘们都很高兴。” 如风叹息一声:“殿下,你该启程了!” 第65章 春娘邀约 京城。 张兰茵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不似从前那般娇艳。 张老夫人过得却愈发的红润。 她躺在贵妃榻上,合着眸子,慢悠悠的说道:“盈丫头出去这么久了,还没回来吗?” 程妈妈捏着老夫人的肩膀,闻言,手上停了下来,“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道二小姐到底去了哪里,竟然去了这么久的时间。” 张兰茵站在一边,等着传唤。 听到他们在讨论张盈盈的事情,眼眸里溢满了恨意。 她过得这么惨,全是她所赐。 她与张盈盈这辈子都没法和解。 张氏一脸担忧的走了进来,先是看了眼自己心爱的女儿。 见人低着头,全然没了往日的活气。 心疼的捂着心脏处,别开眼不敢再看。 对着老夫人行礼道:“母亲,你的气色比我上次见面还要更好了点儿嘛。” 老夫人慢慢睁开眸子,瞥了眼张氏,淡淡的说道:“这还多亏了茵丫头无微不至的照顾。” 张氏勉强挤出一抹笑:“是啊,这段时间多亏了茵丫头,要不是她,母亲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程妈妈知道老夫人能康复是多亏了张盈盈给的符箓。 眼下见张氏把功劳全部跪在了大小姐身上,老夫人也没有说什么。 想为二小姐说话的嘴巴张了张,又合了上去。 “你今日过来应该不止是为了看我这个老婆子的吧?” 老夫人坐直身子,接过程妈妈递过来的茶盏,小口抿着。 张氏被说中心事,有一秒的尴尬,很快又恢复了神色,笑着看了一眼张兰茵,说道:“明日太子邀请世家公子和姐妹儿出去踏青,我想着茵儿身为未来的太子妃,理应也跟着一起出去培养下感情。” “母亲,你觉得呢?” 老夫人眉头微蹙,心里不悦,面上却不显:“既如此,那便让茵丫头出去一日吧,但是晚上必须回来。” 张兰茵闻言,嘴角微微弯起,眉眼雀跃。 “多谢祖母,茵儿一定按时回来伺候你老人家!” 老夫人摆了摆手,再次躺了下去,声音淡淡的说道: “去吧,与你母亲出去买一些好看的衣服和首饰,明儿可不能被旁人比了下去,失了身份。” * 玲珑阁。 张兰茵挑了一套首饰,让春蝉帮忙梳了个美美的发髻。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自己,张兰茵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张氏站在一边,乐颠颠地说:“瞧瞧,这天下最好的东西就是得配咱茵儿。” 张兰茵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弄着发髻上的牡丹发钗,喜笑颜开:“娘,你说太子哥哥会不会喜欢我这样呀?” “那必须的呀,就算不喜欢也没招,咱茵儿可是陛下亲自指婚的太子妃,他可赖不掉。” 张兰茵嘴角一扬,可不是嘛!她和太子的婚事那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一想到日后张盈盈每次见到自己时都得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心中便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之情。 就连近些时日以来,一直被家中那位刁钻刻薄的老夫人百般刁难所积攒下的晦气,此刻似乎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正在此时,只听得一声娇喝传来:“掌柜的,这位小姐头上戴着的发饰本小姐相中了,我要定了!”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位身着齐襟抹胸襦裙、妆容艳丽的女子正斜倚在门框之上,满脸笑容地朝着店内张望而来。 而其目光,则直直地落在了张兰茵的身上。 掌柜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赶忙上前陪笑道:“这位小姐,实在对不住您呐!这发饰乃是张小姐先看中的,要不您再瞧瞧其他款式如何?说不定还有更适合您的呢。” 然而,那女子却是柳眉倒竖,双手叉腰,蛮横道:“哼!本小姐可不管那么多,今日我偏就要她头上戴着的这一款,若是你不肯给我,信不信我当场就把你这家店给砸个稀巴烂!” 听到这话,掌柜顿时吓得面如土色,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一时间竟是手足无措起来。 毕竟,眼前这两位可都不是他能轻易招惹得起的人物啊! 一个是即将成为太子妃的尊贵之人,另一个则据说是太子殿下新近宠爱的佳人。 无论是哪一方,都绝对不是他这样一个小小的掌柜能够得罪得起的呀! 而此时此刻的张兰茵,其身份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只见她缓缓转过头去,透过面前的铜镜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名前来挑衅的女子,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姑娘,难不成你不知道我究竟是谁么?” 言语之间,透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与自信。因为如今的她,已然贵为准太子妃,又岂会容忍那些不知所谓的阿猫阿狗随意前来挑衅滋事呢? 女子闻言,反而讥讽一笑:“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见张兰茵愣了一下,她轻笑着道:“我是太子身边的人......” 最后两个字被她说的极暧昧。 张兰茵唰的一下瞪大了眼眸,认真打量眼前的女人。 “不可能!” 太子不好女色,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不可能看上这个风尘女子的。 春娘性感的嘴唇微微崛起,然后看向自己新染的豆蔻,漫不经心的说道:“张小姐,你最近不出门可能有所不知啊,咱们得太子殿下可喜欢来春楼找我了。” 张兰茵想到自己是靠药才睡到太子,后来又被太子百般嫌弃。 她得不到的人,却被一个风尘女子轻易得到了。 这就是明晃晃的打脸! 也是她人生中的奇耻大辱。 张兰茵抬头,满脸愤怒,伸手就要扇春娘巴掌。 春娘眼疾手快,截住了她的手腕,嘲讽道:“这就受不了了?那以后你岂不是会被气死?” 太子是未来的储君,他的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子的。 张氏见女儿被欺负,也奔上去准备打人。 春娘回头瞪了一眼她,那一眼极具威慑力,是张氏只在上位者眼中看到的凛冽。 吓得放下手,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春娘笑盈盈的说道:“张小姐,今天就到这里,要是你有时间的话,可以等会儿到春楼来找我,或许我可以帮你一把。” “毕竟你也不想每夜每夜的去照顾老人,把自己的花容月貌熬的黯淡无光!” “本来太子就不怎么喜欢你,你要是再变丑了,岂不是更不喜欢你?” 张兰茵完全被一个春楼里人压制住了,这让一向高傲的人彻底崩溃了。 她死死盯着春娘,恨不得眼中有杀器,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碎尸万段! 春娘眉头微微挑起,一把拔下她头上的首饰,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掌柜的,记在张小姐头上!” 张兰茵气的不轻,“凭什么我来给你付!你给我回来!” 春娘晃了晃手中的首饰,笑着道:“因为你有求于我!今晚我等你,过时不候哦!” 第66章 幽泉谷寻药 晚上,张兰茵左思右想,心里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她趁着老夫人睡着间隙偷偷溜了出去。 身上裹着黑衣的披风,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从后面溜进春楼。 “姑娘,请随我来。” 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吓得她一跳。 警惕的看着眼前人:“你知道我要来?” 小丫鬟点了点头:“春娘吩咐我在此等你。” 那个女人知道她今晚一定会过来? 可恶! 张兰茵揪了揪斗篷,心里愈发觉得不舒服了。 “姑娘,春娘现在在接待贵客,你在这里稍等片刻!” 张兰茵被带进了一间包厢,里面香气腻人,让人浑身不舒服。 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总觉得那个女人怪怪的,可是心里又抑不住想去探索。 万一,她真的可以帮到自己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紧闭的门被从外推了开。 春娘姗姗来迟。 “等久了吧。” “也没多......” “哎呀,都怪太子太缠人了,非要我陪他,不然我早就出来了。” 春娘笑着走了进来,坐在她的对面。 张兰茵心里充满了嫉妒。 明明她才是配得上太子的人,凭什么太子会看上一个千人枕万人亲的妓子! 春娘看出她在生气,笑着摇了摇头,“好了,你别生气了,我与太子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张兰茵不相信:“你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意思了!太子有求于我,而我也在利用他,我们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那你找我又是为何?” 春娘道:“当然是因为我们有同一个敌人了!” “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那便是朋友,不是吗?” 张兰茵的敌人便是张盈盈。 她皱眉道:“张盈盈怎么你了?” 她虽然讨厌张盈盈,但绝不是个傻子。 春娘气势陡然一变,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这个你无需知道,你只需知道我是来帮你的就行。” 她掏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笑着道:“这个算是我对你的投诚。” 张兰茵没有接,皱眉问道:“这是干嘛的?” “当然你解决你当下的问题的,明天把这个给太子吃了,届时,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会是他一生的挚爱。” * 张盈盈这一边日夜赶路,突然,她猛地睁开了眸子,双手掐算了一下。 张兰茵的命运轨迹发生了改变。 “主子,你怎么了?” “出了点意外。” 张兰茵重新闭上眼,打算再算一下,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变故。 嫣然他们也都紧张的看着人,没敢再去打扰。 张盈盈很少这般严肃。 冥冥之中,张兰茵的命格正在朝着好的方向行进,而这些好的方向中似乎又夹杂着危险。 不等她再看的仔细,那边一双大眼睛瞪了过来。 张盈盈被迫停了下来。 捂着胸口的位置。 她被反噬了。 按理来说,她的修为已经很高了,能把她反噬的,说明幕后之人的能力比她厉害。 “主子,你流血了!” 嫣然掏出帕子,紧张的为她擦拭。 张盈盈收敛灵气,调整了下伤势,又掏出一颗丹药吞了下去:“无碍,休息一下就好!” 嫣然她们看着重新闭上眼打坐的主子,面面相觑,全部忧心忡忡。 躺在被褥里的端王,同样是忧心忡忡。 那个女人怎么了? 刚才好像听说是流血了,是哪里受伤了吗? 要是他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就好了,这样他便可以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说不定还可以帮忙一下。 想到这里,端王越发的想要活下去了。 他每时每刻都在与蛊虫做着斗争。 萧路看着前面不远处的森林和高耸入云的大山,高兴地喊道:“老四媳妇,你快出来看看,这里是不是你说的幽泉谷?” 自从张盈盈禁止他喊端王妃后,萧路就自己开辟了一条路,换了一个称呼,张盈盈本人也懒得去纠正了,免得他又换一种更奇葩的。 听到萧路的呼喊,她睁开眸子,掀开帘子朝外看去。 一望无际的树木中有微微的灵气波动,就是此处了! 张盈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对三皇子嘱咐道。“嗯,接下来的路需要步行进入了,让大家都下马吧。” 如风闻言,先一步吩咐了下去。 萧路站在张盈盈身后,他总觉得这个森林的阴气很重。 心里有点打了退堂鼓:“老四媳妇,我们真的要进去吗?万一里面有鬼怎么办?” 张盈盈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个女鬼:“你怕吗?” “当然怕啊!” 她挑了挑眉,“是吗?我还以为你习惯了呢。” 嫣然和织锦她们闷声笑了一下。 萧路摸了摸头发,有点搞不明白了。 他怎么就习惯了呢? 随着他们的进入,每个人的后背都感到一层冷意。 “殿下,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如风搓了搓手臂,从另一人的手中接过端王,将人往背上拖了拖。 萧路也害怕啊,但是他是三皇子,不能做出害怕的姿态。 他强作镇定的说道:“怕什么?本皇子不是也在吗?” 就算死了,也算是他们给他陪葬了,这是荣誉! 如风撅了撅嘴巴,不屑的看向下方。 不服气的嘀咕:“你把腿打直一点,属下就信了!” 萧路被揭露,面上尴尬一闪而过。 急忙看向张盈盈那边,见她们都没有回头,松下一口气。 一巴掌拍向如风的后脑:“嘀咕什么呢?我是那种胆小的人吗?” 嫣然笑着摇了摇头,对织锦挑了挑眉。 后者藏在衣袖下的手动了动,一条无形黑气缠在了三皇子脖颈处。 萧路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脖子被人摸了一下。 他道:“如风,你找死啊!摸我干嘛?” 如风一脸懵逼,“殿下,你看我有手摸你吗?” 萧路回头,如风的双手全部用来固定端王了,确实没空余的手。 没空余的手?!!!! 萧路猛然间反应过来,眼眸瞪大,一个蹦跳窜到了张盈盈前面,紧紧抱着她的手臂。 “啊!老四媳妇救命啊!” 如风翻了个白眼,刚才是谁在说不胆小的? 嫣然和织锦都哈哈大笑起来:“三皇子殿下怕了!” 萧路脸色惨白,这会儿也不怕别人说他胆小了。 紧紧抱着弟媳妇的手臂。 张盈盈无奈一笑,抽回手臂,“织锦你们别闹了!” 又对三皇子笑道:“我是你弟媳妇,你这样岂不是于理不合?” 萧路脸色一红,昂着脖颈道:“怎么不合了,我是哥哥,俗话说,长兄为父,我刚才看你不慎差点摔倒,才伸手扶你一把的,你可别乱想。” “老四还在后面呢!” 被背在背上的端王,恨不得把萧路暴揍一顿。 他抱了他的媳妇,还这么理不直气还壮! 等他醒了,绝对第一件事就是教训一下他! 第67章 误会 张盈盈一伙人在森林之中走了很长时间,除了一些毒虫野兽,一个人影也没碰到。 端王被萧路带来的侍卫轮番背着,虽说他们个个是练家子,但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也都累的够呛。 “老四媳妇,我们在前面休息一会儿吧。” 萧路走了这么会儿,肚子也有点饿了。 张盈盈停下脚步,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是一个平台,临近水源,确实是个休息的绝佳地方。 正好,她有一个猜测要去看一下,便同意了下来。 织锦和阿酒开始生火取水,打算给大家做点简易的伙食。 张盈盈则是蹲在端王身旁,再次给他嘴里喂了一粒丹药。 萧路出去捡柴火回来见到了这一幕,心里一紧,顾不得手里辛苦捡来的柴火,随手一丢,脚尖轻点便来到了她身边,抓住她的手,双眸深邃:“你给他吃了什么?” 张盈盈皮肤细腻,被这么一抓,上头一片红痕。 她轻嘶了声,眼眸骤然冷了下来,指尖出现一根银针,快速扎进了萧路的手腕中。 萧路手腕一麻,心脏停滞了下,速度放开她,后退两步警惕的防着:“老四媳妇你这是想谋杀?” 张盈盈冷哼一声,她要是想杀人,萧路刚才已经没了气息。 她将手腕上的衣袖放下来,遮盖住上面的痕迹,嘴角浮现一抹笑。 只是那笑不达眼底:“三皇子,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莫非你们皇族的教养便是这般,不问事情的缘由,上来就伤害别人?” 萧路眼神闪躲,他知道自己着急了些。 方才那个情形,放在任何人来看,都是会误会的。 他看向端王,见其呼吸顺畅,没有其他任何不适。 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张盈盈,抱歉道:“是我断章取义了,对不起。” 张盈盈并不打算原谅他,眼眸始终裹着寒意:“下不为例!” 说完,她便离开了端王身边,走向了丛林之中。 森山老林,猛兽颇多,要是不小心还会遇到毒虫之类的。 他有点担心张盈盈一个人进去会遇到危险,伸手拦了一下,最后在她冰冷的眸色下,又把手收了回来,喏喏道:“我让如风陪你一起!” “不用!”张盈盈径直往前走去,似是想到了什么,脚步微顿,“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萧路知道,她这是在提醒他,不要跟上次一样派人去跟踪保护她。 如风从另一边走来,挠了挠头,这两人看着好像闹别扭了? 他捡起地上散落的干柴与自己怀中的野味抱在一起,一言不发的走向织锦他们。 嫣然刚才目睹了这一切,她们是鬼修,自然耳力比较好。 知道三皇子惹了主子不开心,连带着看如风都觉得厌恶起来。 把他手中的干柴夺了过来,下逐客令:“我们这边不缺人了。你自己去那边另外生火吧。” 主子刚才喂给端王的丹药,是用蜘蛛的部分材料炼制的,千金难寻。 三皇子不问缘由,上来就弄伤了主子的手腕,明显是对主子存有戒备。 亏她们还把三皇子看成了自己人,原来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罢了。 萧路过来的时候,便感觉空气好像都凝固了,尤其是后背总是有冷冷的视线在看着他。 最后,他实在是被冷的不适,回头看去,正正好与三双幽怨的眼睛对视。 那眼睛中盛满了怨念。 吓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如风也揉了揉手臂,身上的恶寒感才消失了些,不满道:“殿下,你到底怎么端王妃了啊,那几个小丫头的眼神若是可以杀人的话,我们恐怕都死了不下于十次了!” 萧路拿着树枝捣了捣火堆,星星点点的火苗子蹿了起来,又落了下去。 他不知道要如何去说。 如风看的着急,“要不你追过去道个歉?” “我刚才道过了...” 只是人家没有原谅他。 而他堂堂皇子,又拉不下脸再次去认错。 如风望了望那边三个女孩子,他好想过去与她们一起烤肉。 “殿下,不是属下说你啊,你有些过于草木皆兵了,端王妃一路与我们走来,她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也有所理解了,一个可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人,肯定不是坏心眼的女子。” 言语之中的幽怨藏都藏不住。 萧路眉微蹙,沉声道:“你这一年的月例减半!” 如风“啊”了一声,“殿下,你这是蓄意报复,属下不服!” “哼!憋着!” 萧路冷哼一声,衣摆随着人的站起,留下一阵风。 如风知道他家主子这是准备忏悔去了。 虽然月例减半了,但心情极好。 他抱着这边自己烤好的肉,屁颠屁颠的走向织锦她们。 “你们吃我烤的,我可会烤肉了!” 见没人搭理自己,又道:“我们殿下知道错了,已经去找你们主子了,你们可别把对他的怨念发在我身上啊,我是与你们站在一起的。” 这一边,张盈盈走进深处并不是因为赌气,而是提前来探一下路。 方才她就发现了,他们好像被困在了一个迷阵中。 走来走去,却始终在这一块边缘地带晃悠,根本就没有走进深处。 所以他们才没有发现一个人。 幽泉谷因其种植的稀有草药而出名,在江湖上的势力很大,后来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他们选择了隐匿。 若不是有特地的地图,是很难找到他们踪迹的。 她以前听出去历练的师兄师姐们说过,每年都有很多人来到此处寻药。 有人一连十几年在此处晃悠,不曾进入过,也有人因为有缘得以进入一探究竟。 再次出来的时候,会得到幽泉谷赐下的极品草药。 他们一路走来什么人都没有遇见过,这很诡异。 现在想想,应该在他们踏入森林开始,便已经进入了迷阵,而这个迷阵将那些前来的人分开了。 张盈盈心里想着事,没有注意到前方一棵树上坐着一个人。 原本闭目假寐的人,耳朵动了动,一双桃花眼刷然睁了开,当看到下方的人时,嘴角一勾,“呦呵,还真是冤家路窄!” 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在手中翻转不停,当注意到张盈盈似是在想事情的时候,那枚匕首犹如脱缰的骏马飞了出去,直击张盈盈的眉心。 第68章 破阵 “小心!” 张盈盈正准备躲避的时候,萧路冲了出来,手中佩剑与那枚匕首撞在了一起。 两把利剑在空中碰撞在一起,发出“铛”一声巨响。 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被弹了回去。 “你没事吧?” 萧路挡在她的身前,语气有点紧张。 张盈盈挑了挑眉,似是没想到他会跟过来。 “没事!” 她看向匕首投射过来的方向,入眼便是一棵参天大树,树叶密不透风,看不透里面是什么情况。 她微微皱了眉头,提醒道:“小心点!”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躲在上面的人不是普通人。 修为很高。 而且对她有敌意。 闻言,萧路握着佩剑的手紧了紧,面上明显也紧张了起来。 那边树上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早知道,他就应该多带几个人过来了。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不一定能打得过躲藏起来的人。 一阵风吹过,一名穿着白色锦衣的男子飞了出来,轻轻落在树叶之上,腰间挂着一支莹润的玉制笛子。 手里把玩着凶器匕首。 桀骜不驯的笑道:“哈哈...想不到多日不见,你竟然也变得这般谨慎了,反倒是不像是你了!” 眼前这个不羁的男子给人一种不好惹的直觉,萧路担心张盈盈会受到伤害。 他又往她身前挡了挡。语气严肃:“你的仇人?” 张盈盈摇了摇头:“不算是,曾经是我的手下败将。” 之前,她给织锦她们的鬼修秘籍,就是此人输给她的。 萧路闻言,紧绷的心松懈了下来,扭头问道:“那现在呢?能打得过他吗?” 张盈盈想了下,她已经很久没有与此人动过手了,不知他如今是何修为? 玉清见张盈盈见到他,没有如他所料想的那般惊讶,反而与身边的男子眉来眼去的说悄悄话,心中怒气噌噌往上升。 手中匕首再次朝他们丢了过来。 萧路耳边一阵劲风吹过,常年的危险培训,让他身体先是做出了反应,推了一把张盈盈,两人分开一段距离。 “嘡”! 匕首插在地上,锋利的部分没入土里。 张盈盈耳边仍然有破空声在环绕。 不悦的看向高处之人,冷声道:“玉清,多日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控制不住脾气!” 玉清闻言,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打一架?” 这次他一定要为当年的耻辱找回场子。 然而,张盈盈才不会如他的意。 刚好,她对阵法这方面不是很精通,这就来了一个相当精通之人。 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她笑了笑,打算套路一下此人。 便道:“我现在有要事需要去做,可没时间跟你比试。如果你非要赢我的话,那你就当你赢了我吧,左右我不说,师门里的人也不会知道实情的。” 玉清这个人向来高傲,他听见张盈盈这般说,只觉她是在羞辱自己。 当即翻了脸,从高处飞了下来,落在张盈盈面前的一步之外,气的面红耳赤:“你休要侮辱我!看招!” 话音未落,他已经取出玉笛朝着张盈盈攻了过去。 张盈盈只躲避,最后更是直接站在原处,脖子上抵着那把莹润的玉笛。 “好了,我输了!” 她摊开双手,挑了挑眉,笑着看向一脸怒气的男子。 玉清恨不得当场将人大卸八块。 握着玉笛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 什么赢了? 这是侮辱! 赤裸裸的侮辱! 他刻苦修行多年,为的就是光明正大的赢回来。 谁料这个女人竟然故意放水,还说什么算是他赢了? 他堂堂天音宗天才弟子需要别人让吗? 说出去都是笑话! 张盈盈见他被气的不轻,叹气道:“我都说了,我有要紧事,若是你现在找我比试,我肯定是没时间,更没心情的。” 玉清总算是从愤怒中寻得了一片冷静,他沉声道:“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张盈盈眼眸闪了下。 眉眼间舒展,转瞬即逝,一脸忧愁的说道: “我的一个朋友受了伤,需要幽泉谷的一味灵药......” 玉清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懂得呢. 打断道:“行了,我知道了,不就是进入幽泉谷嘛,多大点事情,我来助你。” 见人完美入了套。 张盈盈心里开心,嘴角也就跟着扬了扬:“那就多谢玉清师兄了。” 那抹狡邪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回头看过来的玉清发现了。 他皱眉,将人上下打量了下,狐疑道:“你不会在框我吧?” 见人要发现自己的算计,张盈盈神色一敛,想说点什么挽救一番。 却又听他道:“算了,随便你怎么利用我,不过,事成之后,你必须要跟我认真比试一番。否则我不会放过你朋友的。” “这是自然!” 既然帮了她,张盈盈断然会满足他这个愿望的。 只是能不能打赢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三人重新走回聚集地。 路上的时候,张盈盈已经给玉清介绍了萧路,也跟萧路介绍了玉清。 三人坐在一起,一边吃着织锦她们烤的兔肉,一边商量着如何进入幽泉谷。 玉清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吃的都是辟谷丹,嘴里一点味儿都没有。 拿起面前的肉串大口朵颐起来,看的萧路抿了抿嘴唇。 往张盈盈身边挤了挤,小声道:“老四媳妇,你这师兄怕是许久没有吃饭了,真是可怜啊!” 被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没东西可吃,得亏是碰到了他们,不然指不定会被饿成什么样子呢! 张盈盈嫌弃的后退一段距离,一脸深沉的看了看萧路。 最后略显无语,拿起兔腿啃了起来。 无声中,有点尴尬。 萧路摸了摸后脑,这是怎么回事? 饭后,玉清打了一个饱嗝,一脸满足的说道:“我许久未曾吃过这么美味的兔肉了。多谢款待了。” 张盈盈笑道:“不客气,现在可以开始破阵了吗?” “自然!” 玉清勾起一抹笑,浑身透着自信。 踏着水面行至河水中央。 五指结印,在空中画了不知是什么的图案,最后拍在河面上。 一阵白光闪过,世界好像发生了变化。 在玉清面前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快速旋转的洞。 萧路等人,一双眼眸睁得大大的,里面盛满了惊讶。 他们这是碰到了什么诡异的事件? 还有他们的端王妃不是说是在乡下长大的嘛?怎么会认识这么厉害的人? 不等他们想清楚,想明白,张盈盈一声喊:“快,随我进去!” 萧路让如风背上端王,紧随张盈盈身后,跳进了那个旋转的洞里。 随着他们的进入,河面之上出现的洞也随之消失了。 第69章 进谷 张盈盈眼前一黑,再次出现光明的时候,每个人的脖子上都被架了一把利剑。 为首一名青衣女子,长得清秀可人,气质与张盈盈相似,都不似凡间女子,清冷的脸庞仿若是天下下凡的仙子。 此时这名仙子,眼眸深邃,秀长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是何人?” 近些年,他们谷主已经加固了外面的阵法,根本没人可以进得来的。 张盈盈瞥了眼脖子上的利剑,手指将其往外推了推,笑道:“我们今日不请自来,是有事相求,对你们没有恶意!” 仙子目光扫视了一遍来人,最后目光停留在端王身上。 皱眉道:“将死之人,我们幽泉谷也没有法子,还请你们自行离开!” 说着,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萧路眼见着希望就在眼下,他的皇弟即将会康复,哪里舍得就这么离去。 嚷嚷道:“别啊,我是风临国的三皇子殿下,患者是我们国家的战神,也是我的四弟,几年前,他遭人所害,至今没有苏醒,听闻你们这里有一种草药或许可以救他,还请你施以援手,届时我定会厚礼相谢。” 仙子眉头轻轻皱了皱,眼神有一瞬的软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背过身,强硬态度:“不治。你们哪里来的,还请回到哪里去。” 萧路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张盈盈伸出来的手臂挡了回去。 “老四媳妇,你干什么拦我?” 他现在正着急着呢。 张盈盈对他摇了摇头,让他稍安勿躁,免得惹了这里的人不快,彻底断了他们寻药的机会。 玉清站在一边,事不关己。 嘴角噙着一抹不可见的笑意。 注意到张盈盈投过来的求助视线,他立马放下环抱着的手臂,别开头,装作没有看见。 张盈盈就知道他会这样,慢悠悠的说道:“还想比试吗?” 玉清气鼓鼓的咬了咬唇肉,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双手紧了紧,终究是转回了头,一脸笑意的说道:“小师妹,你这是什么话啊,我当然是要比试的,只是今日这件事,我也没辙啊。” 就算有,他也不会用的。 他与张盈盈都不是一个山头的,有的只是之前被打败的耻辱。 他凭什么要去帮忙? 哼! 要不是张盈盈曾经听师兄说过,今日玉清这副无辜的样子,她还真就信了七八分。 心里不禁觉得好笑。 面上装出一副为难的神色:“玉清师兄,要是我的好友拿不到药,恐怕我还要想办法去别的地方寻药,这一来二去的,与你之间的比试就只能在拖上个几年了。” 玉清立马出声:“那怎么行?” 他好不容易与她碰了个面,这要是再等,那得是猴年马月? 当下便走了出来,对着那名女子行了一礼,:“在下是天音阁弟子玉清,见过这位师姐。” 仙子打量了下这个男子,然后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嗯,既是天音阁弟子,那便速速离去吧。” 天音阁阁主曾经有恩于她们谷主,更是告诫她们若是碰到天音阁的人,要以礼相待。 只是今日,他们来的不凑巧,谷内早在三年前就彻底闭谷了,不再与外面联系。 就算是谷主的恩人弟子,那也是一样的,不可进入。 玉清没想到自己都搬出了天音阁出来,这美人还是不近人情,嘴角抽了抽。 张盈盈更是在他身后,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要是今日这事办不成,他还真就会被她嘲笑好一阵子。 萧路看的紧张不已,“老四媳妇,他能行吗?” “放心好了,就看他愿不愿意了。” 玉清是阁主最宠爱的儿子,身上更是有其给的信物不计其数。 既然天音阁有恩于幽泉谷谷主,那必然是有信物在身的。 只要他给亮出来,今日这谷是进定了。 正当张盈盈思绪飘远的时候,那边玉清果然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 仙子看到玉佩,满眼诧异,随后清冷的态度变得热络起来。 “原来是阁主之子,刚才是我等冒昧了,请随我来。” 玉清昂首挺胸的走在最前方。 也就没有人注意到他转身后的痛苦神色。 出来历练的时候,他老爹千叮咛万嘱咐,此物不到生死攸关之时,绝对不能拿出来。 想到此,玉清只能在心里对自家老爹表示歉意了。 他是真的想赢一次张盈盈! 萧路是个话多的,又是特意与仙子走在一起,很快便知道了她的名字。 李瑶瑶便是那名清冷仙子的名讳。 她是谷主收养的孤儿,谷内的事务大部分都是她在处理。 除非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需要请示谷主外,她都可以自行做决定。 玉清等人的进谷,便是她不能处理的事务。 她将人带到了客房,让他们先休息,她则要去禀告一下谷主。 萧路拱了拱手,笑道:“如此,便有劳瑶瑶仙子了!” 李瑶瑶点了点头,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玉清没有去给他安排的房间,而是来了张盈盈的房间。 刚进来,便看到了那三个女鬼也在。 他能从她们三个身上看到修炼的痕迹,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两根指头捏着白瓷晃了晃。 不动声色的将那三个女鬼各自打量了一下。 方才吃烤肉的时候,他知道她们不是人,现下再细看,好家伙,三个都是修炼鬼修的好苗子。 眉头微微挑了挑,放下了茶盏,“你把我的那本修炼秘籍给了她们?” 张盈盈正在给端王号脉,闻言,头都没有抬,淡淡回道:“嗯,物尽其用!” 言外之意,他们都是人,那本秘籍是用不了的,还不如给有需要的人去修炼。 玉清有点意外。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小家伙可是从来没有下过山。 也不知道她的师兄们是如何教导她的?竟如此不设防! 另一边,李瑶瑶去了密室。 面前是一扇巨大的石门,此时正严丝合缝的堵在那里,仿若与大山是一体的。 旁边设置了很多禁制,若是不知道路线之人误闯了进来,必死无疑。 第70章 彩鳞蛇 李瑶瑶站在石门外,随手破解了几个禁制,对着石门的方向躬了躬身,高声道:“谷主,天音阁来人了,他的手里有您的玉佩。” 顿了顿又道:“徒弟已经把人带了进来,给安排了住处。” 密室中四十多岁的美艳夫人闻言,一双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清澈的眸子里闪烁了下,石门在她的挥动下轰然打了开。 李瑶瑶听到声响,有点惊讶。 抬头看向洞内,正好看到她许久不曾出关的师父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好生接待他,我回去梳洗一番,晚上设宴款待他们。” “是,谷主!” 谷主一向待人生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师父对别人如此热情。 李瑶瑶觉得有点诧异的同时,并没有去多问什么。 她知道师父是不会告诉她的。 她下去后,安排人去布置宴会的场地和宴会的菜品,又让人去通知了张盈盈他们,谷主要设宴款待他们。 萧路闻言,十分开心:“玉清兄,这次真是多亏了你的帮助。” 玉清肉疼,面上不显:“嗯,知道就好,等出去后,你可得好好请我吃一顿。” 傲娇的语气,惹得在场的人都微微一笑。 张盈盈自知此次是利用了他,等人全部离开她的房间时,从储物戒内取出了一颗可巩固修为丹药。 千金难买。 玉清双眸睁的大大的,满脸都是兴奋之色,搓了搓手,小心翼翼问道:“送我的?” 张盈盈微微一笑,轻嗯了声。 “那多谢了!” 玉清一把抢了过去,立马塞进自己的怀中,笑的贼兮兮的。 不等张盈盈说什么,一溜烟窜了出去。 晚上的时候,他们一伙人如约到了大厅。 李瑶瑶一一打了招呼,领着他们到了固定的位置坐下。 没一会儿功夫,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摆满了美味佳肴。 丰盛程度不输皇宫招待别国使臣。 张盈盈有点意外,看了眼玉清,本以为他们只是有情分在,如今再看,好像还有别的一层含义在。 鼻尖总是有若隐若无的果香,眼睫下垂,手旁是侍从刚倒满的酒水。 方才那股子香气,应就是出自此处了。 她端起酒杯凑近闻了闻,香气扑鼻却不腻人。 兴许是看到张盈盈露出一抹惊讶,李瑶瑶笑着解释道:“谷主知道你们之中有女子,便特意吩咐我准备了这不醉人的果酒。” 正当他们吃的尽兴时,大厅之中来了一群身材苗条的舞女,在优雅曲子之下,翩翩起舞。 舞姿曼妙,让人移不开眼。 一舞结束,高位之上的座位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女子在帷幔的遮掩下坐了下来。 清冽的嗓音似寒冬腊月下的冰裂:“今日的第一杯酒,本谷主敬大家,既然进了谷内,大家便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尽情吃喝,不要拘谨。” 张盈盈他们是晚辈,自然是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回敬了过去。 几番敬酒之后,李瑶瑶走了上去,眼神看向玉清的方向。 帷幔之下的女子便也看了过去。 待看清他的长相之后,放在膝盖之上的手明显是缩瑟了下。 张盈盈不动声色的也看了眼玉清,却见其没有丝毫在意,只是在自顾自的吃喝。 好似对旁人的打量毫不在意。 女子对李瑶瑶耳语了几句,李瑶瑶点了点头,在宴会散去之后,单独留下了玉清。 回去的路上,萧路向李瑶瑶打听道:“瑶瑶仙子,请问你们这里是否有彩鳞蛇王?” 他们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那世间难寻的彩鳞蛇。 这是治疗端王蛊毒的药材之一。 李瑶瑶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一时间有点愣神,许久才反应过来他口中所说的是何物。 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相当不友好:“我奉劝你别想去找它,否则怎么死的你都不会知道。” 彩鳞蛇是入药解毒的极佳材料,却也是剧毒。 以前在幽泉谷的一处山崖中随处可见,后来幽泉谷出了事情,谷内的许多药材都被破坏,这彩鳞蛇便也变得极少,且性子十分暴戾! 李瑶瑶言尽于此,将人送到住处便走了。 萧路一脸懵逼,“老四媳妇,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蛇有什么问题吗? 毒蛇,他不是没见过,怎么从李瑶瑶口中听到的话,却好像另有深意? 张盈盈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决定明儿天一亮就去看看。 翌日。 张盈盈起床后,在院子里锻炼了一会儿,准备回去吃早餐的时候,注意到隔壁房子门口坐了一个人。 一副邋遢样子,应是一晚上都没有休息。 很不符合一向臭美的玉清。 她眼睫微微闪动了下,走了过去,调侃了一句:“你这是修行了一晚上?” 当然这话也是胡诌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玉清这副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苦修了,而是被什么事情困惑住了。 玉清心里烦躁,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烦心过。 听到熟悉的声音,犹如见了救星,一双手紧紧抓着张盈盈的衣袖,痛苦的说道:“我...我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张盈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谁料,那人却止住了话题,一把甩开她的衣袖,皱眉道:“算了,这是我的事情,我与你说作甚!” 他们是竞争的关系,不是可以谈论秘密的对象。 玉清冷哼一声,“啪”的将门关了上去, 张盈盈被隔绝在了外面。 轻笑道:“呦呵,难得啊!” 玉清这副别扭样子,她自从认识他开始,这还是头一次见识到,不免觉得好笑。 她打算等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师姐! 让师姐乐呵乐呵! 用完早膳后,张盈盈带着织锦她们来到了李瑶瑶所说的后山处。 “主子,这里真的会有你所说的毒蛇吗?” 她们已经找了半个时辰了,一个蛇的尾巴都没有发现。 有点怀疑是不是李瑶瑶故意诓骗她们的。 张盈盈以前在古籍中看到过,幽泉谷内的彩鳞蛇确实是生活在山崖之中。 书中记载,彩鳞蛇是被谷内饲养的,性子温和,遍地可见。 但是现在,却与书中记载的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或许真如李瑶瑶所言,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了彩鳞蛇骤减,而且变得暴戾。 第71章 相认(二合一章) 织锦她们决定分开行动,这样可以减少时间,扩大搜寻范围。 张盈盈同意了这个提议,四个人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 “她们去了后山吗?” 李瑶瑶恭敬的站在一边,闻言,拱手道:“师父,早上便去了。不过您无需担心,她们不会找到彩鳞蛇的。” 昨儿萧路问了一下, 她便猜出他们此次进谷的目的。 谷主闭着眸子,嘴角弧度微微扬了扬:“如此甚好,若是这样,她们还能寻得,那便是她们的不幸了。” 彩鳞蛇早在几年前于那场事故中随着那些人一起去了那个地方。 昔日数量繁多,如今也因为怨气变得凋零了许多。 或许是触生情,谷主提了一嘴后,有点怅然若失。 摆了摆手,重新合上双眸,“你下去吧,注意着点他们。” 李瑶瑶刚离开,谷主又重新睁开了双眼,丝毫不见方才的疲惫。 她取出一枚玉佩,与之前玉清拿出的那枚是一对的。 玉佩上的纹路或许是被主人频繁抚摸而变得平整了许多。 女子望着玉佩,神情悲哀: “是他,对不对?” 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某一个人。 玉清躲在房间里,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 原本灵动的眼睛变得黯淡了许多。 思来想去,最后爆出口:“艹,这到底算什么事啊?烦死了!” 他抓了抓头发,索性站了起来。 萧路刚亲力亲为给端王擦拭了一番,手中端着水盆从房间出来,与准备进来的玉清撞个正着。 两人都因为心事,平日里的谨慎荡然无存。 谁都没有想到会遇上,彼此被撞得后退了一两步,额头的位置有一个红红的痕迹。 水盆中的水将两人的胸前浸湿了许多。 因为是春季,谷内温度又不低,谁也没觉得冷。 反倒是觉得舒爽极了。 玉清嘴角勾了勾,潇洒的问道:“师妹还没回来吗?” 出去也有几个时辰了,凭借她的能力,小小一条蛇根本不在话下。 萧路扯了扯贴在皮肉上的湿衣服,闻言,动作顿了下, “还没回来。” 他也担心,可是老四媳妇不给他跟着,那些手下更是不可能跟着了。 要是被发现,指不定会怎么教训他呢? 心里因着有事,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还没回来?”玉清眉头微微拧了下,便往外走去,“你别担心,我去看看。” 谁都可以出事,唯独她不可以! 她要是出事了,他到哪里去找人比试? 端王放在被褥之下的手,微微动了下。 这几日,张盈盈给他喂得丹药对他有很大的帮助。 再加上他本身对生的渴望,以及强大的信念支撑。 硬生生让他有了更长时间的清醒状态。 只是他还是没法睁开眼罢了。 不过,也快了! 到时候,站在媳妇身边的男人只能是他了。 张盈盈这边在山谷里找了许久,仍是一无所获,就在她们打算放弃的时候,嫣然急匆匆飘了过来,语气透着惊喜。 “主子,找到了,找到了!” 闻言,张盈盈神情一喜,“快带我去!” 不多一会儿,她们停在了一线天前。 所谓一线天,便是两座大山之间,有一个过道,但也仅仅只有一丁点大的缝隙,不可能让人通过。 这便是所谓的一线天了。 张盈盈望着屁大点的缝隙,陷入了沉思。 织锦道:“主子,要不我和嫣然她们过去,你就在此处等我们。” 她们是鬼魂状态,可以无视任何障碍物。 眼下,也只能这么做了。 “那你们注意安全,若是不顺利,不可逞强,速速退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三人点了点头。 却各自在心里盘算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帮到主子。 目送三人视若无睹的飘了进去,张盈盈紧了紧手心。 希望一切顺利吧! 玉清找了许久,才寻到这块。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原地像是一尊望夫石的张盈盈。 他飞了过来,稳稳落在她的面前,笑道:“你这么久没回去,我还以为你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呢。” 张盈盈瞥了眼他,没心情与他拌嘴:“有事说事,无事不要烦我!” 织锦他们进去一个时辰了,也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况? 玉清好心来寻她,却被人这般冷淡对待,当下也生了气:“喂,你什么意思?我好心来帮你,难道还是我的错了?” 张盈盈深吸一口气,“谢谢你担心我。” 她知道此刻要是她再说些不好的话,此人定会与她没完没了了。 玉清挑了挑眉尾,得意的说道:“这还差不多。” “不过你那三个小跟班呢,不是跟你一起过来了吗?” 他说着,朝四处看了下,除了草木什么都没有看到。 “在那里面,进去一个时辰了。” 玉清看向她手指的地方。 瞪大了眸子:“这里?” 这么小的地方,难怪是让她们三人进去了,这地方活人完全是没办法进入的,除非是会缩骨功。 按理来说,抓一条蛇,不至于三女鬼一起行动还要一个时辰的。 他这会儿算是明白了张盈盈为何从刚才开始一直紧绷着脸了。 搁他,他也担心啊。 张盈盈的肩膀被拍了下,便听到他的安慰:“好了,你别急,我去那边看看。” 不等她给出回应,人已经离开了原地。 张盈盈深吸一口气,没在意他的去向。 她现在满心都是织锦她们。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嫣然一身伤的跑了出来。 原本还算凝实的身体变得黯淡许多,魂魄也不稳定。 “主子,主子...快走!” 张盈盈飞掠了过去,将人扶住,“怎么只有你一人?” 莫非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 嫣然魂魄渐渐开始消散,虚弱的说道:“主子,他们被抓住了,那一边有无数魂魄,且怨气非常重,我们刚进去便被他 们缠住了,要不是织锦她们两个掩护了我,我们也没办法出来向你报告。” “主子,你快走!” 说完,最后一句话,一副身体变得只有一个头还在一闪一闪的。 张盈盈心间一颤,连忙掏出之前温养她们的葫芦,在嫣然彻底消散之前,将其收了进去。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她们出来的!” ------补一章—————— 张盈盈又在四周找了一会儿,一无所获。 最后与玉清在别处碰了头,两人一起回去想办法。 萧路得知织锦他们出事了,急的在房间里转着圈儿:“这可怎么办?” 他们都是为了救端王才出事的,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袖手旁观。 端王躺在里间的床上,外面的声音尽数进了耳朵,心里。 想到张盈盈是为了他的蛊毒,才让自己的朋友出了事,他心里有一丝丝的暖流淌过。 转而,又觉得自己这么想非常可耻! 一双小麦色的大手抓握了下。 眼下,她应该非常着急。 要是他可以睁眼就好了,至少可以看看她,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张盈盈思虑再三,决定欠玉清一个因果。 “师兄,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玉清狐疑的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吧,你又想套路我什么?” “什么叫套路?我之前虽说利用了你进谷,但是我不是给了你一直想要的丹药吗?” “我们之间算是清了因果的。” 张盈盈有点心虚,眼神也飘忽不定,想到自己并不欠他的,又重新自信起来。 与玉清看过来的视线撞在一起。 两人互不相让的瞪着对方。 如风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又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他们端王妃厉害着呢,不会吃亏的。 “哦?是这样嘛?那既然如此,我也要回去了,我等你出来,我们再比试。” 玉清说着,就要往外走。 别人的生死,自有别人去操心。 见人要走,张盈盈不疾不徐的开口道:“你不想知道谷主与你的关系是真是假吗?” 玉清脚步停了下来,手不自觉摸向腰间挂着的玉佩。 那晚,谷主说了很多让人误会的话,让他纠结了一晚上。 如果她所言是真的,那与父亲告诉他的完全不同。 父亲说他的母亲早已去世了。 所以,他才会这么纠结的,以至于昨晚都没有睡着,睁着眼到早上。 这会儿心里也在烦躁着呢。 如果谷主真是他的母亲,那为什么不承认呢?反而总是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对于张盈盈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并不觉得惊讶,毕竟小师妹是星辰门的天才弟子。 小小年纪本领就已经超过门内的师兄姐们了,更是在那次比试中,将他踩在了脚下。 想到这里,玉清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变得阴暗,深邃黝黑。 “说说看,你都看出了什么?” 张盈盈难得见他这么认真,心里明白他这是生气了。 连忙说道:“在外面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看出你与谷内的某一个人关系非常密切,而你在阵法这一方面,又非常熟稔,所以......” 后面的话不用说的太明白,玉清便已听得明明白白。 舔了舔后槽牙,沉声道:“所以,你知道谷主便是那个人?” 张盈盈点了点头,“宴会上,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便知道这人便是你的母亲了。” “有些东西,你们可能看不到,但是我看的清清楚楚,你们两人之间有一股无形的亲缘线,将你们二人绑在了一起。” 果然如此! 玉清嗤笑了两声,回头道:“所以呢,就算我们是亲母子关系,那又如何,我这次也是第一次见她。” 以前,根本不知道有这个人存在! 既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那他们之间的情谊就不会有多少。 他知道小师妹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真的不想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去求那个女人。 张盈盈有一瞬的怔愣,她是真的没想到潇洒如玉清,也会在这种事情上较真。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 她道完歉,决定自己去找谷主。 刚迈出几步,便听玉清别扭道:“慢着,她是有苦衷还是纯粹的不想要我和父亲?” 他知道张盈盈身为星辰门天才弟子,定是可以凭借那一双看透世间之事的眸子,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果不其然,张盈盈停了下来,转身:“她也很想你们的。” 很想他们吗? 玉清心间软了一下。 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渴望过母爱。 可是每次去找父亲,父亲总是三言两语就给他搪塞了过去,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也不再去提母亲这个陌生的词汇了。 两人敲响了谷主的住处。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我等你们很久了。” 张盈盈与玉清对视了一眼,一起走了进去。 身后的门在两人踏进去的刹那关了起来。 张盈盈脚步一顿,嘴角微微勾了下,继续往前走去。 这次没有帷幔的遮盖,面前的女子容貌一览无余。 是一个长相艳丽的女子,尽管年纪四五十了,依旧很好看。 细看之下,眉眼与玉清长得很像。 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盯着玉清,眼神温柔:“你主动来找我,想来你已经猜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玉清哽咽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抛弃他和父亲,自己一个人回了幽泉谷。 就算事业重要,逢年过节他们也可以走动的啊。 谷主轻轻笑了声,里面裹含了道不尽的无奈,“我那时候以为自己活不过你成年,便不想给你希望,又让你失望。” “可是你这不是好好的吗?为何要杞人忧天呢,你又怎知我想要的是什么?”玉清红着眼眸,他幼年所求不过是一个母亲。 是一个可以在他受伤时,揉着他头发安慰他的母亲。 他要求不多的,他从小就是个很听话的孩子。 身为母亲,又有谁愿意抛下自己的孩子呢? 谷主当年也是无奈之下做出的决定。 说再多都是辩解罢了,抛下他们是事实,她不想去为自己辩解太多。 静了一瞬,再次开口:“你父亲可还好?” “很好,一生未娶!” “这样啊,倒是委屈他了。” 玉清紧了紧手心,“那你呢?” 这么多年,过得可还好? 谷主没想到他还会在意她,笑道:“我啊,常年闭关,听到你来了,这才出关的。” 其实,她没有说的是,自己所剩时间不多了。 之所以出关,只是为了在死之前见一见自己的孩子。 这个从出生起,就再也没见过的孩子。 张盈盈坐在一边,听着这对母子的对话,指尖放在桌子上点了点。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谷主的面相。 第72章 三个头的怪物 她身上虽有死气,但也不是毫无生机。 而她的生机...... 张盈盈算了下,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 这不是巧了吗? 刚好她要进一线天,而谷主的生机正好也在一线天。 这样一来,一切都好解决了。 她清了清嗓子,打断道:“其实你并非没有生的可能。” 谷主这才看向那边一直保持安静的女孩,又看了眼自家儿子。 眼神随之软化了些:“你就是玉清的师妹吧。” 张盈盈道:“我们不是同一个师门,但是经常在一起打闹,勉强可以称一声师兄妹。” 谷主了然,只以为这姑娘是在安慰自己,笑道:“好孩子,你不用安慰我的,生死是人必经的过程。我早已看淡。能在死之前见到自己的孩子,我死而无憾了。” 玉清的手被谷主紧紧拉着,微凉的触感在手背、在手心上缓缓擦过。 不似父亲的大手,永远都是暖烘烘的。 他吸了吸鼻子,“师妹,你方才什么意思?” 张盈盈挑眉道:“一线天,你母亲的生机便是在那!” 一线天? 玉清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 他有理由怀疑,张盈盈在胡扯,目的就是为了解救她的朋友。 但是他从其眼里却看不出半点破绽。 为了母亲可以活着,他们一家三口能相聚,他愿意去相信她。 冷声道:“你不要骗我!” 张盈盈笑了笑,与之对视,“你应该知道我的本事。” 玉清一怔,是啊,张盈盈是星辰门百年一遇的天才,天赋是最好的。 在门内,她的师兄姐们都没她厉害,手指一捻,便知很多事情。 “抱歉,是我狭隘了!” “没事!”张盈盈神色淡淡。 织锦他们前脚刚在那里陷入危险,后脚她就说谷主的生机也在那里,这凑巧的事情搁谁都会怀疑的。 她可以理解玉清的心情。 谷主看了看自家的儿子,又看向张盈盈,心里有一丝的雀跃:“玉清,这位姑娘是否是星辰门的徒弟?” 玉清点了点头。 谷主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星辰门中的推算术最是厉害,传闻几年前便隐退了下去。 门内的人一律不准暴露身份,也不许随便参与因果中。 没想到,她将死之人,竟能遇到一个。 激动地上前,“姑娘,你所言是真?” “当然,这种事,我没开玩笑的必要。” 谷主大笑了起来,当即安排人,亲自与张盈盈走了一趟。 途中,张盈盈把织锦她们的事情与谷主简单说了一下。 谷主沉默了很久,沉声道:“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此等能力!” 张盈盈皱眉问道:“所以谷主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据谷主所说,这些灵魂是在几十年前突然出现在幽泉谷的,那时候,这些灵魂还是非常凶残的,只要遇到活人便会攻击。 不得已的情况下,谷主散功将他们困在了一线天。 这几年隐隐有松动的痕迹,她担心他们会再次祸害人类,就明令禁止谷内人出去,也不许谷外之人进来。 张盈盈再次站在一线天的地方,内心焦急万分。 此时也不知织锦她们如何了? 谷主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别担心,她们本就是魂魄,暂时不会有事的。” 这是她这么多年看管灵魂得来的经验之谈。 并不是为了安慰她而随口说出的话。 张盈盈道:“当年你将他们困在此处,那想必是有办法进去。” 阵法中就算是死门,那也应该会给自己留一个生门的。 天音阁擅长音律攻击,并不擅长阵法这一道,而玉阁主与玉清却极其擅长这一道,如今看来,他们两人对阵法的精通,应该是谷主教授玉阁主的了。 谷主闻言,果然笑了笑,\"那是自然,每隔五年,我都会亲自进去再稳固一下阵法的。\" 今年刚好是新的五年之期。 “请随我来。” 张盈盈与玉清跟在她的身后,绕过前面的大山,停在另一座不显眼的小山脚下。 谷主往前走了十步,又往左行了三步,最后再次退了回来,站在距离小山脚下的一寸之内。 她双手捏诀,在面前实施了一个阵法的法诀。 张盈盈不喜欢这种老土的施法手诀,因此从来没有去学习过,她只会利用符箓和自己雕刻的东西去布置阵法。 对于谷主刚才的手势,她是一窍不通。 但是玉清却是深吸一口气。 懂阵法的人都懂,他的 母亲刚才那一套行云流水下的手诀便是失传已久的古老困守之阵。 这是他最渴望练成的! 张盈盈刚转头,准备询问一下玉清,就见其眼中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她悟了! 谷主刚才实施的阵法肯定非常牛叉。 不然,玉清这个呆头鹅不会露出这么奇怪的表情的。 就在谷主施法结束后,对面的两座大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猛然间,又是轰隆一声。 两座大山就这么赤裸裸的分开了。 张盈盈神情一喜,往前迈了一步。 谷主当即飞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做什么?!!” 玉清不自觉也看向了自己的母亲,她好像非常生气。 难道是这里面还有什么攻击人的阵法吗? 当下,便朝着进去的道路一一看过去。 没有任何发现! 到底是他的功力太浅了,还是说是母亲的阵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了? 玉清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没有注意到那边张盈盈与母亲在说些什么? 当他反应过来时 ,两人就这么消失在了眼前。 他慌了,“小师妹,母亲,你们在哪里?” 李嫣然拦住,把谷主方才交代她的话,如实传达:“谷主说了,让你在此等候,要是累的话,就回去休息。” 玉清明显不打算听她的话,一把打开她拦住自己的双臂,朝着一线天冲去。 李嫣然摇了摇头,心想,这个时间点进去了,又怎样? 终究不是一个地方! 张盈盈这边,与谷主一同踏入一方阵法中,两人的身影快速消失。 眼前白光一闪,再次看清四周的环境,已然不是方才的。 ——补一章—— “谷主是担心师兄会遇到危险?” 谷主道:“作为母亲,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安安全全的。” 张盈盈眉心轻蹙:“玉清师兄不喜欢这样的保护!他会怨你的。” 玉清从小就是个有自己主见的孩子,长大后,更是自主请愿出去历练,输了比赛,便想方设法的提高自己,从不会对别人升起嫉妒之心。 哪怕是曾经打败自己的人,他也会伸出援助之手去相助。 这样的一个人,是不会喜欢亲人把自己揽在身后保护起来的。 他所希望的是并肩作战,是尊重。 “罢了,就算怨我也没办法,我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谷主说完这句话,便朝着另一边走去。 张盈盈叹了口气,也难怪她会做出抛夫弃子的举动来,原来本质就是个说不通的人。 罢了,终归是他们一家子的事情,她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再次追了上去。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什么都没有遇到。 既没有织锦她们的消息,也没有她们口中的灵魂作祟。 张盈盈不禁开始怀疑,难道这些灵魂躲了起来? 她追上谷主,与她并排走在一起,“谷主,怎么没有见到你口中所说的灵魂?” 谷主微微一笑,突然停了下来。 嘴角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说出来的话,却是:“怎么?你们星辰门的人见到鬼魅都是这么迫不及待的吗?” 张盈盈纠正道:“打住,我是为了救我朋友!我可与我师父和师兄们不同。” 他们见到鬼魅会兴奋的双眼冒光,她可不是。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普通人。 能不算命就不算命,免得沾染了因果,影响了修为,再招惹了天罚什么的,那她可就亏大了。 “呵...还真看不出来。”谷主唇边绽开一抹笑容,继续往前走去,下巴抬了抬,示意她看过去。 “前方左转弯便是了。” 前面的地方与周围环境截然不同,阴气足足。 张盈盈轻松的表情陡然一变。 几个瞬移,与谷主一起行到了目的地。 到了近处,那鬼哭狼嚎声越发的清晰,甚至有点刺耳,要是普通人到此,那必然是被震的七孔流血而亡。 “谷主,他们被困在了这里?” “没错,这上面的阵法已经松动了许多,像是被人为破坏的,想来你的朋友应该是误闯了进去,这才被围困的。” 张盈盈腰间的葫芦在此时,也轻微的动了动。 就像是在证实谷主所言是事实。 “嗯,既如此,那我们便进去吧。” 张盈盈按住葫芦,拿出几张师父给她预留的符箓给了谷主,“第一张贴在身上,可暂时抵挡灵魂攻击一刻。剩余的几张可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多谢!”谷主照着她的说法,把第一张贴在了胸口的位置,余下来的悉数收进了衣袖之中。 两人做好准备后,一起走了进去。 阵法在她们进入的同时,被谷主随手重新修复了起来,阵法之光由暗淡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里面的灵魂一个也逃不出去。 随着深入,一股深寒之气附着在皮肤上,让人不寒而栗。 张盈盈随手掏出一枚取暖符贴在了身上,回头问道:“谷主,你冷不?” 谷主缩了缩肩膀,“我不冷 !” 开什么玩笑,以她的修为要是说冷的话,岂不是会被晚辈嘲笑? 张盈盈“哦”了声,没有送出去的取暖符,又重新塞进了戒指中。 谷主看的心痒难耐,刚想抬手阻止,那边人的手比她声音还要快,已经丢了进去。 “你...” 张盈盈憋笑憋得难受,索性回头迷茫问了一句,“怎么了?” 见人脸色变得五彩斑斓的,又转回头,继续往前走。 “前辈,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危,不过你别担心啊,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谷主咬了咬后槽牙,心想此女不愧是那人的徒弟,简直是深得他的传承。 那年,谷里出事的时候,她第一个便是去求得那人,结果那人不仅没有出现,还让人带话给她,生死有命! 让她自己看着办,或许哪一天就有了机缘,不用死了! 本来还挺生气的,现在嘛...... 谷主清冷的眼眸变得深邃,若有所思的看向前面的女孩。 嘀咕道:看来我的机缘便是她了。 谷主笑了笑,紧跟在张盈盈身后。 随着深入,浑身毛孔都在打着颤。 猛然间的抬眸,发现前方躲在石壁中的一个体积很大的黑影,正在死死盯着张盈盈。 黑影的利爪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姿势。 说时迟那时快,谷主心下一惊,刚喊出:“小心!” 那只黑影已经冲了过来。 张盈盈突然扬唇笑了起来,反手抽出一根鞭子,“咻”的一声破空声,反将那只黑影捆住了脚腕。 用力一拉,将它狠狠砸向了地面。 层层灰尘弥漫在窄小的山洞中。 \"咳咳......你没事儿吧?\"谷主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用手捂住嘴巴,努力想要止住这阵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她那原本白皙如玉的面庞此刻涨得通红,双眼也因为被灰尘刺激而微微泛红,眼角甚至还挂着几滴生理性的泪水。 只见谷主迅速抬起手臂,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起一阵劲风,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弥漫在面前的尘土用力地挥散开去。随着尘土渐渐散去,眼前的视线终于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模样长得极为怪异、堪称奇形怪状的灵魂! 这个灵魂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态,仿佛是由各种不同形状和大小的零件拼凑而成的一般。更令人惊奇的是,它居然拥有整整三颗头颅!每颗头颅都有着独特的表情和神态,让人看一眼便觉得毛骨悚然。 此时,那个灵魂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身下的土地已经被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周围的泥土和碎石四处飞溅。 就在离大坑不远的地方,站着一名手持鞭子的女子——张盈盈。她身姿婀娜,面容姣好,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凌厉之气。 只见她缓缓蹲下身子,饶有兴趣地盯着坑里躺着的那个奇怪灵魂,开口问道:“喂,你有没有见过我的朋友?” 第73章 红发鬼老大 听到这话,那颗长着三个头的灵魂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它连忙拼命地摇着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没……没有,我从来没见过您说的什么朋友!我就是个看门的小角色而已,怎么可能会见到您要找的人呢?再说了,就算我真的见过,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呀!否则,我不成了叛徒嘛!” “不说是吗?” 张盈盈冷笑一声,看向三头怪的眼神唰的一下变得森寒。 简直比他们老大还要可怕! 三头怪吓得抱头躺在地上装死。 谷主看的好笑,笑着道:“盈盈啊,这个小鬼还会装死呢,真是好玩。” 张盈盈嗤笑一声:“确实好玩,不然我们就在此处多玩一会儿?” 谷主当然是同意的。 于是接下来的一幕,便是张盈盈甩着鞭子,将三头怪甩向谷主,然后谷主再用脚将之踢过去。 三头怪的三个头轮番在空中旋转,只觉得生不如死。 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渴望灰飞烟灭过。 “求求你们杀了我吧。快杀了我!” 张盈盈笑了笑,说出了一个让鬼心灰意冷的话:“你已经死了,我可杀不死你。” 三头怪表情像是吃了一坨屎,难看至极,片刻后,膝行到张盈盈身边:“那就灭了我,快灭了我,给我一个痛快!” 谷主笑着将三头魂踩在地上,“咚”的一声巨响,三头魂的一个头被踩进了石头缝中,拔都不拔不出来。 “想什么屁吃呢,老娘还没玩够呢。” 她闭关这么久,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是好好运动一下了。 “啊,饶了我吧,我告诉你们。我全部都告诉你们!” 张盈盈与谷主相视一笑。 三头怪脚上的鞭子松了下来,头颅上的重量也没有了。 三头怪心下一松,跪在两人中间,一边磕头,一边哆嗦着说道:“昨儿确实有三个女鬼进来,然后我们老大看上了她们, 就想把她们收入房中,可是她们不识好歹,非要挑衅我们老大,最后被老大的小弟们蜂拥而上攻击了。” “她们人呢?可有危险?” 三头怪被问的一愣,“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她们被抓住了,现在怎么样,我一个看门的,肯定是不清楚的。” “前面带路!” 张盈盈怒斥一声,扬起鞭子打在三头怪身上。 三头怪被打得浑身一抽,恐惧与疼痛驱使他走的很快。 走过暗不见底的长长的通道,前方出现了些许嘈杂的声响。 三头怪指着前方,小声道:“前辈,前面就是了。” 张盈盈眯了眯眼,示意他继续往前走。 三头怪怕啊! 他们老大杀鬼不长眼的。 他哭求道:“前辈,你们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说完,不等张盈盈反应,拔腿就跑。 张盈盈被气笑了,反手拎着他其中一个头,猛地使劲给揪了回来。 “跑什么啊,前面有吃鬼的东西?” “前辈,那是比吃鬼还让我惧怕的存在。”三头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死活不愿意进:“你杀了我吧,反正我是不会进去的。” 张盈盈眉头微皱,看了眼里面乌漆嘛黑的地方。 心中有了一个猜测,里面的鬼只会是更加穷凶极恶的。 她从刚才开始,就有注意这个三头怪,在他的身上有很深的血气,是个杀过人的鬼怪。 叹息一声,“好吧,那我就先解决了你!” “什么?......” 三头怪只是赌一赌,以为这个女娃子会心软放了他,或者是急着去救里面被困住的人,届时肯定是顾不得他的死活了,正好给他逃跑的机会。 哪曾想她竟然还想着杀他!!! 这怎么可以? 三头怪爬着就要逃走。 即使他的速度是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还是不及那根鞭子的速度。 脖颈被捆住,不等他呼出声,只听咔嚓一声,黑色的身体一点一点消失不见了。 死的时候,六双眸子瞪得大大的。 谷主收回攻击的手势,拍了拍张盈盈的肩膀,“做的不错!” 这种杀过人的鬼,不能留着,或者只会给他机会去残害更多的人。 一处不大的山洞中。 织锦和阿酒被困在了里面,两人身边围绕着上千的恶鬼,纷纷对她们露出贪婪的神色。 “老大,这两个女鬼身上好香啊,你要是不要的话,给我们吃吧!” “是啊,是啊,我们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了,许久不曾闻到修炼的香气了。” 被称作老大的恶鬼,不似他们长得奇奇怪怪,反而是拥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只是那头发却是血红色的,眼睛也是鲜艳的红色。 听到小弟们这么急切去吃女鬼,懒散的睁开眸子,嘴角挂着一副淡淡的微笑,眼睛却是看向了最中间的织锦和阿酒,薄唇轻启:“你们怎么说?还是不愿意从了我吗?” 他现在修为停滞不前,要是有鬼修与他双修,修为定是会突破的。 就在他纠结如何去找修士时,老天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立刻给他送来了三个女鬼,只是其中一个被逃了出去,不然,三管齐下,他的修为定会突飞猛进。 “哼!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不识好歹的家伙难道到现在还没有想清楚吗?倘若还要继续这般冥顽不灵、倔强到底的话,那可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我的这些手下们一个个可都是如狼似虎啊,他们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和冲动了。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扑向你们,将你们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恶狠狠地威胁着织锦和她身旁的另一只女鬼,眼中闪烁着残忍而淫邪的光芒。 他心里暗自盘算着,如果这两个女子依旧不肯顺从于他,那么等他享受完之后,便会像丢弃破布娃娃一般将她们随手扔给自己那些如饥似渴的手下。 毕竟他的手下众多,就算轮流玩弄这两只娇艳欲滴的女鬼,恐怕也要持续个一年半载吧。 一想到此处,鬼老大不禁得意洋洋起来,他坚信自己这番恐吓之词必定能够让织锦她们心生畏惧从而乖乖屈服。 于是,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阴森可怖的笑容。 此刻,那猩红的眼眸更是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死死地锁定在远处正被重重包围且苦苦挣扎、痛苦不堪的女鬼身上。仿佛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血腥盛宴,又似乎在等待着猎物主动求饶并投入他的怀抱。 ——补一章—— 织锦痛不欲生,却还是坚持淬了他一口:“不要脸的东西,你等着好了,我们主子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届时她一定会把你打的魂飞魄散,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阿酒:“对,我们主子是世上最厉害的人,她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且让你得意一会儿。” 鬼老大有点好奇,“哦?是吗?那我倒是想会一会他了。” 幽泉谷的谷主都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把他困在这一方天地中,她们口中的主子难不成比谷主还要厉害? 反正他是不相信的。 张盈盈与谷主站在一处阴暗的地方,将方才的对话尽数听了去。 谷主问道:“你真的很厉害吗?” 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星辰门不是以能掐会算医术闻名的嘛?没听说过他们武力值也爆表啊! 张盈盈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想知道的话,你可以去问你儿子,他便是我的手下败将。” 谷主一噎,脸色扭曲了一下。 不会吧? 她的儿子可是继承了她的阵法与阁主的音律,不说多厉害的人物,那一定是个比星辰门弟子要厉害的存在。 想到此,她狐疑的打量了下张盈盈的容貌,这样好看的人,难怪她的儿子会输了。 顿时傲娇的说道:“一定是玉清在让着你。” 张盈盈哼笑一声,径直走了出去,随着她的走出,周围也跟着亮了起来。 “什么人?竟敢来找死!” 那些围着织锦她们的小鬼们纷纷露出警备的眼神看了过来。 见是张盈盈这样一个长相好看的弱女子,纷纷笑了出来。 笑声中满是不怀好意。 织锦双手被捆着吊在半空中,听到声响,低垂着的头颅缓缓抬起,黯淡无光的眼眸在见到来人后,重新变得明亮。 声音也带着雀跃:“主子,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们的。” 听到他们说主子,鬼老大若有所思的也看了过来,待看清来人后,双眸眯了眯,眼中是控制不住的兴奋。 来了,这个才是他梦寐以求的双修对象。 之前觉得织锦她们还算不错,但心里总没起什么劲,看到这个女人后,体内许久不曾流动的血液好像沸腾了,在叫嚣着去得到这个女人。 他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瞬息之间,已经来到了张盈盈面前。 阴森森的声音响起:“既然来了,那就别想走了!” 他伸出手,一股森然之气在掌心之中冒出,不一会儿朝着张盈盈飞扑而去。 张盈盈被带动着前进,眼见就要被揽入鬼老大的怀中,她嘴角一勾,手中长鞭眨眼间出现在手中。 此时的鞭子已然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牢牢插进了鬼老大的胸膛之中。 这条鞭子不是普通的鞭子,上面有专属的雷霆之力。 鬼怪邪祟被其所伤,定然是会损其根本的。 鬼老大后退一步,错愕的看向胸口,他能明显感受到身上的修为在一点点流逝。 这个时候,他总算是明白了织锦她们口中的主子有多可耻了。 竟然偷袭!!! 而且她手中的法器好像不是个俗物,对于他来说是个克制之物。 几乎是想清之后,他瞬息间离开了原地。 再次站稳后,是之前所躺着的座椅上。 手扶着椅子把手,掩唇咳了几下。 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张盈盈的方向。 这个女人,他暂时惹不得。 现在的他必须先稳固鬼力,不然照着这样的速度流逝下去,他真的会消失在这个世界。 想到此,他笑着道:“道友,见面如此残暴是为何?若是为了这两个女人,你尽管说,我给你便是。” “能言善辩!” 张盈盈可不信他会这么好说话,无非是刚才被她捅了一刀,知道了这条鞭子是他的克星罢了。 这才说些好话出来,让她放松些警惕,好让他有调息的时间。 当真是一个能屈能伸,又会算计的恶鬼! 手中匕首再次变换成一条鞭子,朝着鬼老大那边驱使而去。 鬼老大见自己好言相劝,这人还是不领情,大有一种要灭了他的想法。 当下也沉了脸色,一掌拍在椅子上,无数剑雨犹如暴雨般朝着张盈盈的方向疾驰而来。 眼见就要将人吞没掉。 谷主吓得掌心结印,准备建立起一处结界,阻挡那些剑雨的袭击。 不曾想,她阵法还没开始,那边的张盈盈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超级大的护盾,将她完整的挡了起来。 甚至还有反攻击效果。 原先落在护盾上的剑,又折返了方向,朝着鬼魂所在的地方而去。 一阵阵凄惨的叫声后,倒下了一大片。 鬼老大更是为了逃命,将身后的小鬼们全部拎到面前挡下致命一击。 一时间,尚有鬼魂形态的小鬼们吓得纷纷朝外跑。 “谷主,这些小鬼便交给你了。” 万不可让他们逃了出去,不然外面的世界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谷主自然是与张盈盈想到了一处,不等那些小鬼跑到洞口,轻轻一跃,挡在了洞口中。 从腰间取出一只笛子,悠悠声乐响起,一批批的小鬼们立在了原地,面上是陶醉的表情。 随后,那好听悦耳的音乐极速而转,变成了烈烈马鸣声,表情愉悦的小鬼们顿时痛苦万分,互相攻击了起来。 鬼老大看着这一幕,气的咬牙切齿。 红色的长发无风自起,环绕在四周。 乍一看还以为是被静电了。 张盈盈啧了一声,从戒指中取出一把黑色的圆球,坐在地上一个一个朝着那边丢了过去。 “霹雳吧啦”的声响此起彼伏。 鬼老大红色柔顺的头发被炸成了刺猬头。 他气呼呼的指着张盈盈,怒骂道:“你有本事不要用此等宝物,与我近身一对一打斗。” 张盈盈嗤笑一声,眉头微挑:“哦,我没本事!” 第74章 绚丽的烟花秀 话刚说完,只见她完全无视鬼老大已经被气到双腿发软、站立不稳的模样,依旧懒洋洋地伸出手,从那枚神秘的戒指当中再次掏出了一大把比之前还要大颗许多的圆球。这些圆球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圆球一把接一把地朝着鬼老大狠狠地扔了过去。每一颗圆球都带着凌厉的风声和强大的冲击力,如同雨点般密集地砸向鬼老大。 就在她刚刚把圆球掏出来的一瞬间,鬼老大的额角立刻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哪是什么普通的打架啊!这简直就是要我的老命嘛!而且还是那种毫无还手之力的碾压式攻击!不行,此时此刻再不逃跑,恐怕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想到这里,鬼老大当机立断,脚下猛地一个发力,身体迅速转动,调转过头来,然后如同一道闪电一般,朝着与谷主截然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然而,他才刚刚转身飞出去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脆而戏谑的呼喊:“哟呵,居然还想着逃跑?门儿都没有!” 原来是张盈盈看到鬼老大想要逃跑,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与此同时,那原本正飞向鬼老大的一大把黑色圆球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竟然在空中自行调整了飞行的方向,紧紧地跟随着鬼老大逃窜的身影穷追不舍。 就在此时,昏暗的山洞之中,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快速穿梭着,而在它身后,则有无数颗散发着诡异黑光的球体如影随形地追击而来。整个场面犹如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游戏正在上演。 站在一旁的张盈盈看到眼前这一幕,心知自己暂时插不上手,于是便转身走向被捆绑在角落里的织锦和阿酒。 她动作利落地解开了二人身上的绳索,并从怀中掏出两个小布袋,每个布袋里都装着约莫一百来颗黑色圆球。 张盈盈将其中一个布袋递给织锦,另一个则交给阿酒,微笑着说道:“去吧,拿着这些宝贝,把你们之前所受到的所有委屈统统发泄到那家伙身上。让他也尝尝苦头!” 织锦方才亲眼目睹了这些黑色圆球的威力,深知其厉害之处。此刻听到张盈盈如此说,毫不犹豫地伸手接过布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阿酒见状,也连忙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份,紧紧握在手中。 紧接着,织锦和阿酒相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然后便一同迈步冲向正被黑球追得狼狈不堪的鬼老大。只见她们手臂一挥,一颗颗黑色圆球如同雨点般朝着鬼老大连珠炮似的砸去。 伴随着一声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鬼老大瞬间被淹没在了滚滚黑烟之中。 待烟雾稍稍散去之后,可以看到原本嚣张不可一世的鬼老大如今已是惨不忍睹。他浑身上下被炸得破破烂烂,衣物几乎化为灰烬,仅剩下一条残破不全的底裤勉强遮羞。 望着眼前这滑稽又凄惨的景象,织锦和阿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嘴角高高扬起,露出得意之色,齐声喊道:“哈哈,早就跟你说了,我们的主子可是相当厉害的角色!你居然还胆敢欺负我们,这下可算是遭到报应了吧!” 此时的鬼老大,全身冒着浓烈的黑气,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没有一处完好无损。 听着织锦和阿酒的嘲笑之声,他心中懊悔万分,恨不能时光倒流,重新选择一次,绝对不会再轻易招惹这群人。然而,世上并无后悔药可言,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痛苦和耻辱。 他一边躲避,一边对着张盈盈求饶道:“前辈,我知道错了,求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以后绝对做个好鬼!” 担心张盈盈不会放过他,想了想,又道:“要不这样,你把我也收了,我以后就在您身前做个安静的鬼,与她们一起伺候你。保护你,给你做事。而且她们没我厉害,有我在,对你来说也是一种助力。” 张盈盈颠了颠手中的圆球,冷笑道:“你觉得我需要你来保护我吗?” 鬼老大被堵得一噎,牙齿被咬的咯吱作响。 他娘的,今日真是踩到了阎王爷的头上了。 自知必死无疑,索性就拼个你死我活。 他冷声道:“既如此,那我便不藏着了。” 话落,他抖了抖红色的头发,发现面前并没有如往常那般全部按照自己的心愿变成一根根夺命的琴丝。 一脸诧异的样子,让人莫名觉得心情好。 张盈盈与织锦她们站在对面哄笑出声:“哈哈哈...你还没发现吗?你的头发全部被我的圆球烧没了啊。” 鬼老大听到这话后,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头顶。 然而,当他的手触碰到头皮时,却只感觉到一片光滑,那原本被他精心呵护、柔顺亮丽的长发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鬼老大怒不可遏,他瞪大双眼,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全身更是因为愤怒而不断冒出红色的气息。 此时的鬼老大犹如一头暴怒的野兽,那冰冷阴森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直直地射向张盈盈,咬牙切齿地怒吼道:“臭丫头,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面对如此盛怒的鬼老大,张盈盈却是不慌不忙,甚至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原来,就在刚刚她还在暗自懊恼自己的准头不够好,每次攻击都总是巧妙地避开了鬼老大的致命要害。没想到此刻鬼老大竟然主动送上门来,这可真是天助她也! 只见张盈盈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大把物品,毫不犹豫地分给身旁的织锦和另外一人。 随后,三个人动作敏捷地席地而坐,并同时将手中的东西朝着鬼老大狠狠地投掷过去。 一时间,空中划过无数道黑影,带着凌厉的风声直逼鬼老大而去。 鬼老大被气得不轻,此时只想杀了张盈盈与两只女鬼,不要命的前进,用自己的身体去硬抗黑球。 很快身上被砸出了许多乌漆嘛黑的窟窿。 谷主解决了那边的小鬼,见这边挺好玩,快速飞了过来。 兴奋道:“小盈盈啊,你们在玩什么啊?给我也来一把好不好?” “客气什么,这全部都给你!” 张盈盈将怀中抱着的黑球全部塞进了她的怀抱中。 然后自己坐在了稍后一点的位置上,嘴里吃着瓜子,欣赏着眼前绚丽的烟花表演。 玉清在山洞外寻了几个时辰,仍是没有寻到阵法的痕迹。 气的蹲在地上怀疑人生。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阵法是天下最厉害的,眼下与母亲相比,自己就像个小学生。 李嫣然轻笑摇头,将方才回去取得吃食递了过去:“好啦,谷主既然不带你过去,想必是有她的思量,你就安静的待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玉清哼了一声,本不想搭理她的,鼻子却闻闻饭菜的香味,而且还是他喜欢吃的红烧肉。 人生气是可以的,但不能与饭菜过不去。 玉清吞咽了下口水,接过饭菜,一言不发的吃了起来。 块块色泽不错的红烧肉入口便是肥而不腻,软烂适中。 果然是那些冷冰冰的辟谷丹没法比拟的。 正当他吃的欢快之时,那边轰隆一声响。 ——补一章—— 张盈盈与谷主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了。 “呦呵,你这都吃上了啊?” 张盈盈调侃了一句,她知道以玉清的为人定是在外面急的不行,这顿饭应是他许久没吃饭饿的狠了,才吃上的。 玉清嘴里香喷喷的红烧肉霎时变得索然无味。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他吃上饭的时候出现。 合着是他不配喽? 他气的继续又扒拉了两口,默默转过了身子。 转身的时候,他又瞥了眼张盈盈她们的全身,没有受伤,可见此次之行是顺利的。 回去后,张盈盈没有与他们一道,而是先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带回来的彩鳞蛇必须在第一时间炼制成药丸,效果才会绝佳。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两天两夜。 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一炉子的丹药出炉了。 总共出来了五枚上佳的丹药,拿在手中还有淡淡的药香味。 萧路看着白色瓷瓶里的药丸,兴奋问道:“老四媳妇,这真的可以让老四醒来吗?” 张盈盈方才给端王号了脉,这些天在丹药的滋补下,端王身体比之前好了许多,而且他本人意志力也是惊人。 如今有了这彩鳞蛇炼制的丹药,定是能让人醒过来。 她点头道:“醒是可以醒来,但是他的四肢还是残废的。” 萧路喂丹药的动作一顿,深吸一口气,勉强说道:“总归是好的,只要人醒了过来,后面再恢复如初也快了!” 端王是凤临国的战神王爷,神一般的存在,若是变成了废人,不止他会接受不了,萧路觉得端王本人也会承受不住的吧。 毕竟没中蛊毒之前的端王是真正的厉害。 好在有张盈盈在,他的四弟一定会恢复如初的。 丹药一入口,端王浑身抽搐,吓得萧路弹了起来,“老四媳妇,这是怎么回事?” 张盈盈皱眉上前,取出几根银针扎在端王身上,没一会儿弹跳不止的人又恢复了平静。 “你们好生照顾,今晚人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听到人今晚就会醒来,萧路眼眸湿润润的,他盼了这么久,端王的身体终于有了好的转机。 说不感激张盈盈是不可能的。 他打算等人醒来后,把这段时间张盈盈为了救他所做的事情全部添油加醋说一遍,让他这个四皇弟能破开石头心,对张盈盈有好感,争取早日把人搞到手。 这样也不算浪费这一段好良缘。 而且,最为关键的便是,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萧路发现张盈盈远不是他们看到的那样,只是个乡下养大的村姑。 她身上有的秘密太多了。 张盈盈并没有在那房间里过多停留,她迅速地与萧路交流并交代完相关事宜后,就迈步走了出来。然而,她甚至还没能顺利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在半道上被谷主身旁的李嫣然给拦住了去路。 只见李嫣然步履匆匆,神色焦急,似乎有什么紧急之事亟待处理。张盈盈心中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李嫣然一同前往目的地。 刚刚抵达门口,一道身影便如疾风般猛地冲了过来。定睛一看,原来是玉清! 此时的他满脸惊慌失措之色,一见到张盈盈,便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拉住她的衣袖,口中急切地喊道:“小师妹,你可算来了!求求你,快快救救我的母亲吧!” 从一线天回来后,张盈盈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呆就是几天,玉清这边可谓是着急死了。 谷主这几天已经把他们在一线天内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跟他说了。 当听闻张盈盈有办法让母亲康复后,他欣喜的同时,又迫不及待的想让人立马过来为母亲看诊。 这终于把人盼来了,怎能不激动不着急? 谷主坐在金丝楠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只瓷白茶杯,里面泡着玫瑰花茶,淡淡的花香随着热气在房间飘散。 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见自家儿子这般冲动,又想到他的不合礼数全是为了她这个母亲,嘴角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小盈盈别理他,过来我旁边坐。” 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姑娘,本领大,遇事还沉稳。 最为关键的是她手中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法器,是她这辈子都没见过的,要是能诓来几个就好了。 别的太贵重的不好说,但是那个黑球要是给她几个,她也是很感激的。 故而放下茶杯,亲自给张盈盈斟了一杯茶,往她面前推了推:“今日这茶是我亲自泡的,你快尝尝味道如何?” 张盈盈微微一笑,不客气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浅尝了下,笑道:\"谷主泡茶的手艺当真是好极了。\" 谷主见她很是喜欢,不像是说谎,心里也得意起来。 她这一手泡茶技术可不是盖得。 继而接着说道:“小盈盈昨日你回去闭门谢客,我便没有去打扰,只是今日你可得空出时间为我瞧一瞧。” 说罢,她把手放在桌面上,上面被徒弟适时铺上了一层狐狸毛垫子。 张盈盈为她号了脉,眉眼舒展开,不似之前的焦虑。 玉清见之,心下轻松了不少。 “如何,我母亲的身体可还能调理好?” “若是这次没有进入一线天,还真说不准,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可以救治你母亲。” 玉清闻言,十分高兴。 第75章 端王醒来(二合一章) 张盈盈道:“把我给你的东西拿出来吧,我这就助你炼化它。” 东西是杀死鬼老大后,从其身上掉落下来的一块红色玉髓。 这便是谷主的生机,可以修复她身上的暗伤, 也可助她摆脱即将寂灭的风险。 玉清等在屋外,为其护法。 另一边,端王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宛如沉睡中的仙子一般宁静而安详。 就在张盈盈离去之后不久,他那紧闭多时的双眸,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然而,那突如其来的光亮却如同利剑一般直直地刺入他久未接触过光线的眼眸之中,强烈的刺激让他瞬间承受不住,本能地又紧紧闭上了双眼。只见他那如鸦羽般修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似乎在诉说着主人此刻所经历的不适与痛苦。 恰在此时,萧路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清粥,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当他一眼瞥见床上的端王竟然已经苏醒过来时,心中的惊喜之情简直难以言表。一时间,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手中还端着那碗珍贵无比的清粥,毫不犹豫地将其随手一扔,便像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床边飞奔而去。 “老四,你终于醒了!”萧路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端王身边,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眼中满是欣喜若狂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三日后,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了山谷之中,微风轻拂着树叶沙沙作响。 就在这时,那扇紧闭多日的谷主房间门缓缓打开,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张盈盈,她的面容略显疲惫,但眼神却闪烁着一丝欣慰和喜悦。 此前,为了压制那些凶猛的邪祟,谷主不惜耗费大量的精血与之抗衡。然而幸运的是,经过这几日的炼化,谷主所损耗的精血已然全部补充了回来。 不仅如此,只要再稍加调养一段时日,谷主不但能够完全恢复如初,甚至还能保持相当长一段时间青春靓丽的容貌,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 当谷主得知自己身体状况好转的好消息之后,心情格外舒畅。 只见她满脸笑容地拉住了身旁张盈盈的手,亲切地问道:“小盈盈啊,你觉得我们家玉清这个人如何呀?”紧接着,谷主又眨了眨眼,略带几分期待地接着说:“要不考虑一下跟我们家结个姻亲可好?” 听到这话,原本站在一旁的玉清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诧异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他一边连连摆手,一边急切地喊道:“母亲大人,您才刚刚康复需要多多休息呢!可千万别乱点鸳鸯谱啦,这可是会出人命的呀!”说着,他的额头都冒出了一层细汗,显然被谷主突如其来的提议给吓到了。 张盈盈的大师姐可不是一般人啊,那简直就是一只凶猛无比的母老虎! 一想到她若是知晓他竟敢拐走星辰门的小师妹,玉清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光是想象一下那可怕的场景,都让他毛骨悚然,仿佛能感觉到大师姐那凶狠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自己,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剥皮拆骨一般。 越想越是害怕,玉清不禁浑身颤抖起来,手臂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他再也不敢多做停留,生怕被大师姐发现自己在这里,于是慌慌张张地拔腿就跑,一溜烟儿便冲出了屋子。 看着玉清落荒而逃的背影,张盈盈不由得笑出声来,转头对谷主说道:“谷主,您又何必如此着急呢?也许玉清师兄的姻缘尚未到来呢。” 谷主听到张盈盈这番话,眼神微微一愣,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家那个平日里一心只顾着埋头修炼、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的儿子,居然也会有女子暗中惦记着。 这可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啊! 是她过于着急了。 * 端王这一边刚醒来,还没来得及看自家媳妇。 就被萧路按在床边被迫听他絮叨这段时间的辛苦。 越听越觉得郁闷。 不是说,要在他醒来后,好好夸一夸张盈盈的吗?这都过去三日了,他耳朵快听出茧子了,也没听到他说到张盈盈的那一部分。 最后忍无可忍的打断道:“三哥,她呢?” 她?? 萧路被问的一愣,“什么她?” 愣了一会儿,猛然反应过来,端王这是在问张盈盈呢,激动的说道:“老四,你这次真是走了大运了,娶了个好媳妇啊,要不是她,你这辈子还真不一定能醒的过来,以后正式娶进了门,你可得好好对她啊。” 不然把人气走了,他到哪里去找这么有本事的弟媳妇。 ——补一章—— 端王终于听到了有用的消息,嘴角露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真的这么好吗?” 可是他都醒来了三天,她人怎么还没出现呢? 想着,他目光再次看向了门口。 除了站了一排的守卫,什么人都没有。 那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眸此刻竟如同被墨汁浸染一般,迅速地变得黑沉起来,深邃得让人难以窥视其中的情绪。要知道,端王向来对女色毫无兴趣,甚至明令禁止任何女子靠近自己身旁,就连平日里伺候他起居生活之人,无一不是他忠心耿耿的下属。 想到此处,萧路不禁心中暗暗担忧,此次这门亲事怕是要遭到端王的拒绝。毕竟,说到底这不过是父皇出于对端王身体状况的考虑,强行赐予他的那位用来冲喜的小娘子罢了。 这二人之间并无丝毫感情可言,倘若端王当真心生厌恶之情,以他的性子,自己恐怕还真是无法强按着他的头颅让其点头应允。 然而,对于张盈盈这位姑娘,萧路却是真心喜爱至极。 她不但为人本领颇多,而且性情亦是极好。若是能与端王成就一段良缘,当真是极为般配,光是想象着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便已觉得赏心悦目无比。只可惜,眼下瞧着端王这般阴沉的脸色,似乎此事想要成功并非易事啊! 萧路满心忧虑地说完这番话之后,便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应。可是,过去了好几息的时间,眼前之人不仅一言未发,那张本就阴沉的脸庞此刻更是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愈发显得凝重压抑起来。 心下一惊,连忙站了起来:“总之,她是个不错的女孩,你这条命也是她救的,以后要对她好一点,不然我这个做哥哥的,第一个不放过你。” 虽说他是哥哥,但从小就猝这个四皇弟,尤其是端王生气时,那一双阴冷的眸子,犹如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他吸了口寒气,百米冲刺跑了出去。 张盈盈从谷主那里出来,想着端王这会儿该是醒了,她正好过来看看。 却不曾想差点被萧路给撞倒在地。 她手指抵着萧路的胸膛,挑眉道:“身后有老虎还是吃人的邪祟在追你啊?” 跑这么快? 萧路听到久违的声音喜极而泣啊。 准备抱着她的手臂好好哭诉一下,结果抓了个空。 他尴尬的收回双手,眼神飘忽:“你是来看老四的吗?他醒来就问我你在哪里,想来是想你了,你赶快去看看他。” 说着,还上手推了推。 张盈盈被推着前进,觉得有点不对劲。 端王怎么会知道她? 以前都是昏迷状态,再以前他们两人更是不曾见过面。 不等她回头询问,萧路这个小子已经跑的没影了。 张盈盈面带微笑地轻轻摇了摇头,她伸出白皙的玉手,缓缓推开了眼前那扇紧闭的大门。 就在这一刹那间,两道目光犹如闪电一般,径直交汇在一起。只见逆着灿烂阳光伫立在门口的那位姑娘,身着一袭清新淡雅的淡绿色劲装,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下凡。 而她纤细的手腕处,则被一圈墨绿色的布条紧紧束缚着,更显得她身姿矫健、英姿飒爽。 这位姑娘的秀发高高地盘起,没有涂抹丝毫脂粉,但即便如此,她那天然去雕饰的面容依然美得令人心动。尤其是她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独特气质以及脱俗的姣好容貌,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魔力,让人的视线一旦落在她身上,便再也无法挪移开来。 站在一旁的端王,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佳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他静静感受着胸口的位置,试图平复那颗因她而躁动不安的心。然而,这种异样的感觉却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许久都难以平息。 张盈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端王的脸色变化,发现与之前相比,此刻他的面庞多了一丝血色,看上去不再像先前那般苍白憔悴。 于是,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明艳动人的笑容,然后落落大方地迈步走进屋内。 “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她的声音细细的,温凉如水,让人浑身舒畅。 端王收回视线,耳尖悄悄红了,“嗯,没什么不适,三哥说是你救了我,多谢。” 张盈盈优雅地坐在床边,微微探出身子,轻柔地伸出一只纤纤玉手。那只手宛如羊脂白玉般温润细腻,肌肤光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手指修长纤细,指尖如同鲜嫩的竹笋一般尖尖翘起,手腕则圆润如玉碗,恰似洁白的莲藕。如此美丽动人的小手,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 一旁的端王目光直直地盯着这只小手,眼神逐渐变得炽热起来。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小手看起来如此柔软滑腻,不知道真正握上去会是怎样一番感受呢?是否真如眼前所见那般令人陶醉? 就在这时,张盈盈已经等待多时,却始终未见对方有任何动作,她满心狐疑地抬起头,美眸望向端王,娇声问道:“嗯?怎么了?” 被张盈盈这么一问,端王瞬间从遐想中回过神来。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些不轨的念头实在太过龌龊,顿时感到面红耳赤,懊悔万分。 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和慌乱,他连忙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咳嗽了几声,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反问道:“怎么了?” 然而,他那略显僵硬的表情和闪烁不定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真实心境。 张盈盈看着端王这番模样,不禁掩嘴轻笑出声。她心想,这个端王看上去竟有些呆萌可爱,与之前听萧路所描述的那个威风凛凛、智勇双全的形象简直大相径庭。于是,她莞尔一笑,柔声解释道:“我这是要给你把脉呀。” 这个手势只要看过大夫的都会知道啊,当真是昏迷久了,人还没恢复过来。 “啊...哦...” 张盈盈号完2脉收回手,又拿出一枚之前炼制的丹药递过去,扬了扬下巴,示意人吃下去。 端王毫不犹豫吞了下去,张盈盈目露意外,心情很好的说道:“等过几天我们再去寻了那火蝎,你应该就可以康复了。” “多谢姑娘!” “无妨,你要是过意不去,等康复回了京城,可以付我诊金。” 端王:????? 等他们成了亲,端王府的一切都是她的,这点诊金算什么? 只要是她喜欢的,想要的,他都会悉数奉上。 * 又在幽泉谷待了几天,张盈盈总是心神不宁。 前段时间,她算出张兰茵的命数发生了改变,也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变故。 她必须要速战速决,尽快帮端王康复,然后回京城。 与萧路和端王说了要继续启程的要求后,萧路想让端王多休养几天,而端王却当即应了下来。 他能看出这几日张盈盈好像有心事,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在等着她去处理。 他不能让她因为他的事情而耽误了处理事情的最佳时机。 京城,永安侯府。 老夫人难得召集了府里的子女全部聚在一起。 张兰茵更是站在她的身边,被她牵着手,亲昵态度较以往更甚至。 张氏满眼欣慰,细看之下眉眼之下湿润润的,抬手用绣着牡丹的手帕偷偷擦拭了下。 心里暗道:我的茵儿终于苦尽甘来了。 这都多亏了那位高人,赶明儿一定得备一份厚礼,让茵儿送去给恩人。 第76章 嫁妆 张熠珩因繁忙的公事而耽搁了些许时间,待到他踏入屋内时,众人已早早入座。这间屋子宽敞明亮,此刻却挤满了人,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门口,仿佛都在等待着这位迟到者的到来。 然而,面对如此众多的目光聚焦,张熠珩面色平静如水,毫无半分怯意。他身姿挺拔如松,步履稳健有力,不紧不慢地穿过人群,径直走向屋子的正中央。那里端坐着家族中的老夫人,她虽年事已高,但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 张熠珩来到老夫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只见他微微弯腰,双手抱拳作揖,动作行云流水,优雅大方。老夫人满脸笑容地看着眼前的大孙子,眼中尽是慈爱与欣慰之色。 想当年,这张熠珩可是年少成名,年纪轻轻便高中状元,一时间成为京城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人物。如今,凭借着自身出众的才华和不懈的努力,他在官场上也是一帆风顺,前途可谓一片光明。正因如此,老夫人对这个大孙子尤为喜爱,视若珍宝。 老夫人连忙摆手示意张熠珩快快落座,并亲切地询问起他近日的状况。 随后,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其他子女,脸上原本洋溢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忧虑。 突然,她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唉!煜阳那孩子现在也不知道过得如何了?若是当初……”说到此处,老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般,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眉头紧锁,嘴唇微颤,似乎再也说不出话来。 话锋一转,惋惜道:“哎,他也不至于远离了家,去过那金戈铁马的生活,真真是苦了他了。” 张兰茵笑着道:“二哥武术造诣不差的,这会说不定能挣个功名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在座的人多数知道以张煜阳先前在京城的纨绔作风,这是不可能的。 故而有几人拿帕子遮住唇角,遮住自己的嘲讽。 张氏自然是看到了,气得手紧紧捏着白玉茶盏,“茵儿,你就是太单纯了,那等凶险的地方,你二哥定是过得很艰难。” “这一切都是张盈盈这个小贱人惹的祸,要不是她当众打了他,你二哥也不至于觉得丢了面子,躲到那等凶险之地。” 想到此,张氏只觉得把人接回来就是个错。 眼神一狠,“当初我就不该把人生下来。” 此话一出,坐在她隔壁的杨侍妾脸上尽是轻蔑之色。 外人都说张氏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为人大度,又孝顺。 只有他们这些侍妾下人才知道,这个张氏实则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暗地里恶毒。 亲生女儿都不知道疼惜,尽是把别人家的女儿当成了个宝,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当真是个蠢货。 二小姐那样清冷的人,光是气质就碾压京城一众小姐们,怎么可能真是村里养出来的。 但是她人微言轻,不能说太多,免得被张氏记恨上,到时候背着侯爷把她发卖了。 只好笑着道:“夫人快别生气了,妾听闻最近大小姐与太子的感情有所好转,这是真的吗?” 说到太子与张兰茵的事情,张氏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笑着道:“我们茵儿这样好的姑娘,谁相处久了都会喜欢的。” 张兰茵娇羞的低下了头,,娇小的脸蛋上一片绯红:“母亲,你们快别打趣我了。” “哈哈,茵儿害羞了,能看到你与太子琴瑟和鸣,我们大家都为你高兴。” 老夫人打趣了一顿,又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次要不是你请了高人来为我把脉,祛除邪祟,祖母我啊,恐怕还真就熬不过几年了。” 张兰茵也没想到那个女人会这么厉害,不仅真的帮她治好了祖母,也让太子对她越发沉迷。 每天都要与她翻云覆雨才可以去处理公务。 “祖母你吉人自有天相,就算没有我,你也定能长命。” “好孩子,等你成亲那天,祖母一定给你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去东宫。” 张熠珩也开口道:“大哥也给你准备了一份嫁妆。” 张兰茵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之情,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绚烂夺目。原来,她那慈爱的母亲早早就已经将她的嫁妆准备妥当了。就在前些日子,母亲甚至还亲自带着她去瞧了一眼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嫁妆。 当她踏入那个存放着嫁妆的房间时,眼前的景象简直令她瞠目结舌。那一箱箱、一笼笼精美的物品堆积如山,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古玩字画……无一不是品质上乘、价值连城之物。如此丰厚的嫁妆,让人光是看上一眼便已心醉神迷。 而如今,祖母和大哥竟然也表示要给她增添更多的嫁妆!想到这里,张兰茵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美梦中,不愿醒来。待到出嫁之时,她必将拥有那令人瞩目的十里红妆,成为众人羡慕嫉妒的对象。 这份独一无二的殊荣啊,除了昔日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曾经享有过之外,恐怕再也无人能及了吧?此时此刻,强烈的虚荣心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使得张兰茵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嘴角那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 杨侍妾自是看到了,不屑的哼了一声,说出来的话却是谄媚的。 “哎呀老夫人你们都给大小姐准备了,那二小姐的也准备了吗?她是侯府真正的嫡小姐,想来那嫁妆定是不输大小姐的吧?” 提到张盈盈,原本温馨的氛围瞬间变得很微妙、 张氏恶狠狠回头瞪了一眼,厉声道:“怎么?杨侍妾是想给她准备吗?” 杨侍妾只是个妾室,没有娘家,当年是侯爷看她可怜,这才领进府做个侍妾的。 她每个月的份利才三两银子,哪里出得起嫁妆! 被张氏这么一问,心虚道:“夫人你说笑了,妾自知身份卑微,不配给嫡小姐出嫁妆的,也只是好奇才问一嘴,要是惹了夫人不悦,妾闭嘴就是。” 说着,眼眸湿润润的,含羞带挈的望了眼坐在老夫人旁边的侯爷。 侯爷被这一眼看的心脏一麻,板着脸道:“好了,都别在这吵了,到时候茵儿的事情就交给夫人去负责了,一定要让茵儿有面子,也让旁人看看我们侯府的姑娘是何等的尊贵,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主。” “至于那个不孝女的嫁妆,夫人你也看着给准备点,免得落人口舌。” 毕竟是亲生的,要是不给准备,被那些文臣逮到了机会,定是会到陛下面前参他藐视皇权的。 张兰茵恨得牙痒痒,面上却不显:“母亲,要不你从我嫁妆里分一点给妹妹。” 张氏闻言,觉得世上再没有善良如张兰茵的女子了。 不客气的拒绝道:“茵儿说什么胡话呢,那些是你的,凭什么给那个孽畜。” “她的嫁妆嘛,本夫人自会仔细思量、斟酌再三后再做定夺给予多少的。这段时日里呀,你就安下心来好生待嫁便是了。切不可焦虑忧心,要将身子调养得棒棒的,如此一来,待到成婚之后便能早些时日为皇家开枝散叶、诞下皇孙!” 听闻母亲对那名正言顺的张家真千金——张盈盈竟是如此厌恶反感,我的心底不禁一阵欢呼雀跃。 哼,即便她张盈盈顶着个真千金的名头又怎样? 现如今不还是照样被我这区区一个养女给死死地踩在了脚底下么? 若是能够与她一同出嫁那就再好不过了,届时众人皆可亲眼目睹她在夫家备受冷落、不得恩宠的窘态,而唯有我才是那受尽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 单单只是一份丰厚无比的嫁妆,便足以让那张盈盈沦为市井小民们茶余饭后永不停歇的谈资笑料喽! 第77章 端王心动 另一边,张盈盈正专心致志地摆弄着一堆木材和工具,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却始终专注而坚定。经过数日的努力,一个精致的轮椅终于呈现在眼前。 这个轮椅设计巧妙,不仅可以自由转动,还配备了舒适的坐垫和扶手。 当端王看到面前摆放着的这个轮椅时,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心中充满了惊喜与感动。 他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甚至忍不住想要立刻跳起来试一试。 “这……这是为我准备的吗?”端王声音微微颤抖地问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张盈盈轻轻一笑,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娇艳动人,她温柔地点了点头说道:“不然呢?” 接着又细心叮嘱道,“快坐上去试试吧,如果感觉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哦,这样我才能进一步改进它。” 端王感激地看了一眼张盈盈。 萧路满心欢喜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人从高处抱了下来,然后轻轻地放在了那辆崭新的轮椅之上。接着,他似乎觉得意犹未尽,又伸出双手推动起轮椅来。 只听见轮子发出轻微的转动声,其灵活程度简直超乎想象。 “老四啊!”萧路惊叹不已,“这玩意儿居然比人的两条腿还要好使呢,害得我都心痒痒想要亲自坐上去感受一番啦!” 说罢,他脸上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然而,端王听到这话后,原本平静的面容却稍稍起了变化。 只见他那双剑眉微微一皱,心中暗自思忖:这可是张盈盈专门为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岂是什么人都能够随意坐在上面玩耍的?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正扶着轮椅把手的萧路。 而此时的萧路仿佛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几乎就在一瞬间,他敏锐地察觉到了端王那道如利剑般犀利的眼神。 顿时,他被吓得浑身一颤,急忙像触电一般松开了紧握着轮椅把手的双手。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龙炎迅速上前一步,稳稳地接住了轮椅,并按照端王的心意,缓缓地将其推向了不远处的张盈盈所在之处。 端王仰起头,望向眼前亭亭玉立的张盈盈,嘴角微微上扬,双眼之中流露出一抹温柔之色,缓声道:“多谢姑娘,这个轮椅着实令本王喜爱至极。” 张盈盈见他高兴不似作假,应该是真的喜欢,有一种辛苦劳作得到肯定的愉悦。 发自内心笑道:“嗯,喜欢就好,要不你先熟悉下,明天我们就启程。” 翌日。 张盈盈在玉清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出了幽泉谷。 “真的不再多呆几天吗?” “不了,我想早日治好他,京城那边可能出现了变故,我得早点回去处理。” 玉清之前也听星辰门的人说过,张盈盈这次下山是有要事需要处理的。 便不打算再阻拦,“嗯,那你要注意安全,有事的话就给我传话,我定会前去相助。” 张盈盈想到其中有一味药材在星辰门,之前本不想去劳烦师父他们的,她是打算自己去北寒之地寻一寻的。 眼下只能向他们求助了。 “你这几日应该要回去吧?” 玉清昨晚与母亲做好了打算,他们决定一起回去一趟,后面让母亲常住天音阁。 听到玉清说会回去,连忙拜托道:“你要是回去的话,劳烦你帮我跟师父说一声,我需要三师叔手中的千年冰蝉。” 星辰门的三师叔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炼丹高手,其炼丹技艺可谓登峰造极、出神入化。 不仅如此,她手中还掌握着无数奇珍异宝般的珍贵药材,这些药材都是世间罕见之物,随便拿出一株都能引起众人的垂涎和争抢。 然而,这位三师叔却有一个令人头疼的毛病——小气! 她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宝贝都视若生命,旁人想要从她那里得到哪怕一丁点东西,那简直比登天还难,非得被扒下一层皮不可。 玉清听闻张盈盈竟然打算向三师叔讨要东西,不禁面露忧色,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可如何是好?三师叔向来吝啬无比,又怎会轻易答应呢?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确定要去问她要吗?恐怕此事不易啊……” 张盈盈对于自家三师叔的脾气秉性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她深知这次所求之事确实有些棘手,但仍然坚定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说道:“嗯,放心吧!你只管到时替我传话给她,就说我绝不会亏待她的。” 第78章 火炎山 一切交代结束,张盈盈再次启程。 就这样走走停停,经过整整一个月的艰苦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火炎山脚下。 望着眼前这座高耸入云、烈焰熊熊的神秘大山近在迟尺,张盈盈和端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彼此对视一眼,然后毅然决然地向着火炎山深处进发…… 端王因为身体刚略微康复的原因,是与张盈盈她们坐马车的。 这会儿被龙炎抱着准备下马车。 车帘刚被掀开,扑面而来的便是热浪。 仿佛身处大火中,让人无法呼吸,裸露出来的皮肤几乎瞬间变红。 端王本就身体刚好,承受不住这滚烫的热浪,嘴角溢出一丝血液。 龙炎心下一惊,“王爷...” “无碍!” 端王担心被张盈盈看见,以为他是个弱不禁风的男子,连忙让龙炎帮自己擦拭干净。 “扶我下去。” 龙炎虽心里担心,但也知道自家主子决定的事情不是他一个下属可以更改的。 张盈盈与织锦她们站在身后,自是没有注意到这一幕,见他们已经下了马车,便紧跟着也跳下了马车。 刚下去,便浑身冒出了细汗,黏腻的不舒服。 织锦以手作扇子,扇了扇:“这么热啊?主子,你打算怎么进去?” 他们所有人都看向了张盈盈。 只见她不知从哪里一下子掏出了许多东西,在地上堆成了一个小山。 萧路直接看傻眼了。 “你...你这是哪里来的?” 果然,他的弟媳妇是个了不得的姑娘。 一定得让端王娶回家。 这样以后他就可以多一个后台了。 想到就做到,他殷勤的从龙炎腰间取下一个水壶。 龙炎没来得及拽回来,就听他在那大声呼喊:“老四媳妇,你渴不渴啊?这是老四让我拿来给你解渴的。” 龙炎额角突突的跳。 完了! 他们端王这次肯定要发飙了。 这可是端王的水壶,岂能随便给女子使用。 那不就等于占了王爷的便宜吗? 张盈盈确实有点渴了,接过水壶,看向端王,“谢谢。” 端王嘴角一勾,笑着道:“不谢,要是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管我这边拿。” 龙炎:...... 离大谱了!!! 这还是他那严肃,不近女色的清心寡欲的端王吗? 莫不是被那蛊毒毒的变了性子? 龙炎感到狐疑,微微弯下腰想看个仔细。 他的小动作,对于端王来说,实在是小儿科。 沉了脸色,“做好你分内的事情。” 其他的别没事好奇! “推我去你们王妃身边。” 一点眼力色都没有,张盈盈是他的妻子,老让三哥站在边上成何体统? 这会儿的龙炎就像是被开了智,推着端王直接挤开了萧路。 “哎,哎,你做什么啊,差点把我推倒。” 萧路被如风扶了一把,这才不至于跌倒,不然非得被土地烫掉一层皮。 龙炎摸了摸鼻子,眼睛看向别处。 他没控制好力度。 端王脸上挂上得体的笑,仰头问道:“怎么样?有办法进去吗?” 张盈盈小嘴又红又饱满,刚喝完水的嘴巴水润润的,像是甜甜的水蜜桃,引人采摘。 端王问完这句话,喉结滚动了下,眼睛也不敢再看向她。 张盈盈不通什么男女之情,只觉得大家都是好朋友,也就没觉察出他的不对劲。 既然人家真诚的发问了,她自然是要解释的。 巴掌大的瓜子脸全是认真,没等端王再说话,已是蹲下了身子,两只白嫩的小手从“小山堆”里扒拉出几个有用的防身法器,笑着道:“当然有,不然我也不敢带你们来啊。” 抵抗温度的法器只有六件,这也就意味着能进去的人只有六个。 张盈盈是肯定要进去的,其余五个自然让端王自行去分配。 几乎是瞬间,端王就给出了方案:“我跟你进去,剩下的四个,给三哥和龙炎以及如风,以及你身边的这位织锦姑娘吧。” 龙炎和如风是侍卫,功夫都很高,可以在出现危险时保护他们。 张盈盈想了下,觉得他的安排还不错。 火蝎子跟彩鳞蛇一样都需要及时炼化才可以药效翻倍。 带上端王是必然的。 六人分别穿上张盈盈给的可以隔绝热源的冰蝉丝外袍。 方才的热浪也被隔绝在了外面,好像他们已经离开了这里。 端王的龙椅没有法术加持,若是进入龙炎山只会变成一架燃烧的枯木。 龙炎作为得力下属,自然是承担了背着他的责任。 越往里走,身上的冰蝉丝的作用逐渐减弱。 萧路记不清是第几次擦拭额头的汗液,他实在是太热了。 “老四媳妇,我们还要走多久?” “我感觉自己都要变成一具烤肉干了。” “等到了前面那座山你们就休息一下,我继续往前走走。” 火蝎子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要想碰见,既需要运气也需要时机。 现在他们个个都热的走不动路,不能再让他们继续深入,万一真的出了事,她一个人没办法把他们全部带出去。 “我...” 端王看张盈盈一个人往前走去,他很想说“我跟你一起去”,话到嘴边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残废,若是执意跟去只会是个累赘。 他眉眼失落的垂下,“若是寻不到就回来,安全最重要。” 张盈盈嗯了声,没有他们在身侧,步伐放的很快,几息便已经消失在原地,朝前望去,只有一个黑色的圆点渐渐消失不见。 萧路走到端王身边,把手中的水壶递过去,“放心吧,你媳妇可厉害着呢。” 这只水壶是之前张盈盈喝过水的那个,端王心跳不受控的快速跳动了下。 眼眸中的不甘溢满眼眶,若非他是个克制的,此时只怕早已让旁边的人全部都知晓他的心意了。 龙炎常年跟在主子身边,只一眼便清楚端王陷入爱河了。 端王现在的手脚皆不能动,他代为接过,打开盖子送到端午嘴边。 端王耳朵霎时红了红,心里仿佛被挠了一下,酥麻麻的。 “哎,老四你怎么耳朵红了啊?是不是这里太热了啊,早知道我就不同意你跟着过来了。”萧路急的想上手摸一下。别真是被热出其他毛病了。 端王不悦的歪了下头,一向低沉的语气道:“无碍,歇会儿就好了。” 张盈盈这边继续往深处走去,一路上碰到不少前来寻找火蝎子的队伍。 不管别人如何跟她搭话,她都一概不理,持续往前走。 “哼,神气什么?再往前走,还不是死路一条。” “嘘,姑奶奶,你可别说话了,这女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货,光是她身上的那件披风,恐怕就是一件法宝了。” 辰风努力劝解自己的小师妹,不让她乱招惹别人。 一路上,就因为她这张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光是为了赔罪就付出不少的珍宝。 小师妹听师兄这么为别人说话,心里的火气更大,直接拦住了张盈盈,怒气冲冲的说道:“本小姐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还是说你耳朵聋了,听不到别人的声音。” 第79章 伤了天元仙宗的人 张盈盈心急如焚地赶着路,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突然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拦住去路,这让她本就烦躁的心绪瞬间变得糟糕透顶。 只见她那美丽的眸子骤然一冷,仿佛能射出寒芒一般,怒喝道:“滚开!别挡我的道!” 就在这时,跟在后面的辰风连忙紧走几步赶到前面来,满脸歉意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小师妹今天心情不太好,如果刚才有所冒犯之处,还请您多多包涵,我在这里替她给您赔个不是。” 说完,辰风朝着对方拱了拱手,并微微弯下腰,表示自己诚恳的歉意。 张盈盈见到辰风如此谦逊有礼、态度良好,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觉得也没必要再与他们过多纠缠下去。 于是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伸手一把推开小师妹,继续大步流星地向前赶路。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那位小师妹竟然丝毫不领情,不仅没有因为师兄的道歉而罢休,反而怒气冲冲地对着辰风骂道:“要你多管闲事!” 紧接着,她竟然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直直地向着张盈盈的后背刺了过去。 只听得张盈盈嘴里发出一声轻啧,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迅速闪动,眨眼间便站到了一旁的侧边位置。 此时的她面色冷峻,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愤怒,显然对于这个小师妹突如其来的攻击感到十分恼火。 “找死!” 只见张盈盈手中那根长鞭犹如灵动的蛟龙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猛地出击。 刹那间,长鞭准确无误地缠绕在了小师妹手中的佩剑之上。 紧接着,张盈盈手臂猛然发力一扯,那柄精致而漂亮的碧绿蛇剑就如同失去控制的飞鸟般,径直朝着张盈盈飞射而去。 眨眼之间,那碧绿蛇剑已然稳稳地落入了张盈盈的手中。 小师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佩剑就这样轻易地被他人夺走,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 她气得脸色通红,银牙紧咬,一双美眸狠狠地瞪着张盈盈,仿佛要喷出火来。 随后,她猛地转过头,对着身后不远处的大师兄辰风娇嗔地喊道:“大师兄,你难道都看见了吗?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抢走了我的宝剑!你赶快上去帮我夺回来呀,如果拿不回我的剑,等回到师门之后,我一定会向师父告状说你们没有好好照顾我!” 听到小师妹这番蛮不讲理的话语,辰风不由得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场冲突分明就是自家小师妹先挑起事端、无理取闹在前,人家不过是被迫还手罢了。 然而,由于师父平日里对这位小师妹宠爱有加、格外看重,他实在不愿意因为此事而惹得师父不高兴,更害怕因此遭受师父的责罚。 无奈之下,辰风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迈出一步,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劝解道:“这位姑娘,还请您高抬贵手,将这柄剑归还给我家小师妹吧。她年纪尚轻,性子难免有些急躁冲动,但确实并没有什么恶意,请您多多包涵。” “噗嗤!” 张盈盈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两货怎么说话的模式跟张兰茵和家里的两个蠢货哥哥很像呢! 这么多天没见到,现在突然听到还挺怀念的。 小师妹见她在笑,自尊心严重受挫,认定是张盈盈在嘲笑她。 怒声道:“你笑什么笑?” 又看向辰风道:“给我杀了她!” 这点小事就喊打喊杀,可见其品性一般。 张盈盈冷哼一声,手中碧绿蛇剑在手中挽了个好看的剑花,冷声道:“想要?” 眼神变暗:“那就还给你!” 小师妹得意的嘴唇一翘,就算本事再大,还不是要回来认错。 “算你...” 识相...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只见她突然脸色一白,紧接着便感觉到一股剧痛从腹部传来。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肚子,但已经来不及阻止鲜血从嘴角溢出。她缓缓低下头去,惊恐地发现那把原本应该握在自己手中的碧绿灵蛇剑,此刻竟然深深地插入了自己的腹部! “小师妹!!”辰风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随即身形一闪,如闪电般飞速掠到了她的身旁。他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小师妹,眼中满是惊慌和关切之色。 而另一边,张盈盈则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中的鞭子,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她迈着坚定的步伐,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去。 此时,小师妹腹部的伤口血流不止,情况十分危急。那碧绿灵蛇剑插得极深,几乎贯穿了整个腹部,能否保住性命只能看她自身的造化了…… 躲在一块石头后面的一名男子目睹了全过程,惊讶张盈盈的厉害又觉得她是个莽撞的。 当即追了上去。 “姑娘,你闯下大祸了知道吗?” “哦!” “我说的是真的,刚才那两个人可是天元仙宗的人,被打伤之人乃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小女儿,茗伊公主。” 第80章 火蝎子和茗伊公主 “茗伊公主?” 张盈盈反复想了下,之前确实听说皇后有一个小女儿,上次去皇宫赴宴也没见到人,应该便是此人了,难怪方才觉得她长得有点熟悉。 “哦,那又如何?是她先要杀我的。” 鬼八:??? “不是,你不怕的吗?那可是天元仙宗云衡仙宗的小徒弟。” “哦,知道了。” 张盈盈轻应了一声“哦”后,便又不紧不慢地朝前走去。 而此时的鬼八心中却是叫苦不迭,要知道这可是他生平头一遭如此苦口婆心地去向他人解释一个人的身份啊! 可谁能想到呢?自己都已经喋喋不休地讲了大半天了,然而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姑娘却始终保持着那份心如止水般的平静,不仅如此,从她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以及略显不耐烦的眼神之中,鬼八甚至还隐隐感觉到对方似乎对自己的这番啰嗦感到有些厌烦。 只听张盈盈用一种近乎冷漠的口吻说道:“你若是拿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那就麻烦你别再像只苍蝇一样在我的耳朵边嗡嗡叫个不停啦!真是吵得我脑袋都疼起来了。” 说着,只见她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捏住了一张散发着淡淡光芒的闭口符,而后似笑非笑地将目光投向了一旁正滔滔不绝的鬼八。 其实自从与鬼八一同上路以来,这短短的时间里,张盈盈早就发现这个人的嘴巴几乎就没有合拢过一刻。 而且更让她感到奇怪的是,他们一路行来居然连一只火蝎子的影子都未曾见到。 所以此刻,张盈盈不禁开始暗自思忖起来,莫非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正是因为鬼八这一路上没完没了的唠叨才把那些本该出现的火蝎子给吓得不敢露面了? 鬼八可是江湖中的老油条了,多年来一直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什么样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没见过呀! 所以当他看到眼前这个东西时,瞬间就认出来这到底是啥宝贝了。 只见他脸色大变,毫不犹豫地向后猛地一跳,足足跳出了一大步远,嘴里还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靠,你这是要干啥啊?我不过就是瞧见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怕你觉得寂寞无聊,好心好意想着过来陪你聊聊天解解闷儿罢了,咋滴?你居然想要封住我的嘴不成?” 要知道,这嘴巴可是鬼八闯荡江湖的致命武器啊! 如果没了这能说会道的嘴巴,那他可还怎么在这鱼龙混杂、尔虞我诈的江湖之中混下去哟! 就在这时,一旁的张盈盈认同地点了点头,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鬼八的面庞仔细端详起来。 紧接着,她又轻轻地伸出自己那如葱般纤细的手指,看似随意地掐算了几下,随后便面带微笑地开口说道:“嘿嘿,你这个人呐,既没有加入任何门派,却能够长年累月地依靠着你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巴四处谋取便利。 而且呀,你还凭借着这一特长成功地闯出了一些小小的名气呢!如今但凡有人想要寻找他人或者打听某些事情,都会第一时间想到找你来询问咨询一番。我说得没错吧?” 听完这番话后,鬼八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再次忍不住惊呼出声:“我勒个去,难不成……你就是那个已经销声匿迹很久很久的星辰门的弟子吗?” 而面对鬼八如此惊讶的反应,张盈盈却是不慌不忙地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下头,应声道:“嗯哼,正是本姑娘啦!” 鬼八满脸狐疑地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心中暗自思忖道:唯有那个神秘门派的弟子才有如此神通,可以轻而易举地通过掐算知晓他人的生平经历。 倘若自己能够与这位名叫张盈盈的女子结为好友,那么将来行事必然会方便许多! 一念及此,鬼八不禁喜上眉梢,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然后迫不及待地凑上前去,谄媚地说道:“姑娘,不知您是否正在寻觅那珍贵无比的火蝎子呢?” 张盈盈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地回应道:“哦?看来你知道些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鬼八嘿嘿一笑,露出一副狡黠的模样,压低声音说道:“我确实可以将火蝎子的藏身之处告知于您,但这可不是无偿的哟,您可得欠下我一份人情呐!” 张盈盈略作思索后,爽快地点头应道:“只要所托之事并非伤天害理、坑蒙拐骗之举,一切都好商量。” 见对方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鬼八大喜过望,忙不迭地表示同意。 于是乎,两人一拍即合,迅速达成了协议。 紧接着,在鬼八的引领之下,张盈盈紧跟其后,一路穿林越壑。 不多时,他们来到一处地势险要之地。只见前方耸立着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块,宛如一座小山般巍峨壮观。 若非仔细观察,恐怕很难发现其下方竟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洞穴——而这里,正是火蝎子的老巢所在。 只见鬼八运足内力于掌心,猛然拍出一掌,那看似坚硬无比的石块瞬间被击得粉碎。 伴随着碎石飞溅开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洞穴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张盈盈好奇地凑近洞口,小心翼翼地往里张望了一眼。 洞内一片漆黑,仿佛是一张深不见底的大口,正欲将人吞噬进去一般。 她侧耳倾听,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丝细微的跑动声从深处传来,那声音时断时续,但可以感觉到数量似乎还不少。 经过漫长而艰苦的寻找,如今终于有所发现,这让张盈盈心中不禁一阵欣喜。 一抹难以掩饰的笑容悄悄爬上了她的脸庞:“哈哈,功夫不负有心人啊!你就在上面等着我吧,我去探个究竟,很快就回来。” 说罢,未等鬼八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张盈盈身形一闪,如一只轻盈的飞燕般纵身一跃,便跳进了那个黑漆漆的洞穴之中。 半个时辰之后,只见张盈盈身轻如燕地重新跃上平台,她的手中紧握着一个布袋子,那袋子被塞得鼓鼓囊囊的,仿佛里面装满了珍贵无比的宝物。 一直在旁边等待的鬼八见状,立刻迫不及待地凑上前去,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布袋子. 目光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就好像看到了无数的财富摆在眼前一般。 因为他深知,这袋子里装的可全都是炼制丹药的绝佳材料啊! 若是将这些宝贝带到仙门地带去转手卖掉,必定能够赚取大量的灵石。 然而,张盈盈并没有错过鬼八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算计之色,她的神色依旧淡然如水,平静地开口说道:“还算不错吧,我的朋友正在等着我呢,所以我现在就得先走一步了。”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去。 与张盈盈不同的是,鬼八来到这火炎山可不是像其他人那样专门为了寻找火蝎子而来的,他不过是闲着无聊,随意过来逛逛、玩耍一番罢了。 此刻见张盈盈准备离开此地返回,他心中暗自盘算着,不如跟她一起同行也好有个伴儿。 于是,鬼八大步向前拦住了张盈盈的去路,笑嘻嘻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正好顺路,一同走吧。” 端王紧紧地握着拳头,心中充满了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痛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已经在这里焦急地等待了好几个时辰,但那个人依旧没有归来。 如果他不是如此病弱,如果他拥有强健的体魄,此刻便能陪伴在她身旁一同前往那未知之地。 \"龙炎,你快上前去寻找一番,若能碰见王妃,务必将她安全带回来!\"端王心急如焚地吩咐着身边的护卫龙炎。 就在龙炎正欲领命前行之时,忽然间,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一道令他们无比熟悉的声音——\"我回来了!\" 这声音犹如天籁一般,瞬间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沉寂和焦虑。 端王猛地抬起头,目光急切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身姿曼妙、面容姣好的女子正快步朝这边走来,正是他日思夜想的王妃张盈盈。 那一刻,端王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是王妃,王妃回来了!\"一旁的龙炎也激动万分地喊道。 端王闻言,转头果然看到了想念的人,阴郁的眼眸瞬间变得温柔:“你可有受伤?” 张盈盈以为他第一句话会问自己,有没有抓到火蝎子,却不曾想是关心她的身体。 还算有良心。 笑着道:“嗯,有惊无险。” 又扬了扬手中的布袋子:“火蝎子我抓到了。” 像是一个过来邀功的小女孩,端王轻轻一笑:“嗯,你真厉害,辛苦你了!” 鬼八看看张盈盈,又看看坐在轮椅上的俊美不凡的男子。 这是什么情况? 他好像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手肘捣了捣旁边同样一脸笑意的萧路:“喂,他们关系不是普通关系吧?” 萧路看鬼八是跟老四媳妇一起回来的,以为又是她的师兄弟们,得意的说道:“肯定不一般啊,他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为了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到,萧路故意放大了嗓门。 端王听到这话后,身体瞬间僵硬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然而仅仅过了一刹那,他便迅速回过神来,并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张盈盈。 只见那张盈盈似乎完全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边,而是不知道从何处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口巨大无比的铁锅! 此刻,那口大铁锅已然稳稳当当地被她扛在了单薄的肩膀之上,看起来毫不费力。 接着,她抬手朝着不远处一片较为僻静的空地一指,大声说道:“我要去那边炼制丹药啦,这几日你们就在此地安心等待即可。” 相较于其他人,鬼八可是有着与众不同之处——他并非普通之人。 对于炼丹之事,他自然不会陌生,但像这样使用大铁锅来炼丹的奇景,他还真是头一遭见到呢! 一时间,由于过度惊愕,他的嘴巴竟然张得极大,几乎可以轻轻松松塞进一枚硕大的鹅蛋。 看着周围众人对这位老四媳妇投以近乎狂热的崇拜目光,萧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之情。 他面带微笑,伸手轻轻拍了拍鬼八的肩膀,颇为得意地开口道:“兄弟莫要如此惊诧,我家弟媳能够令你感到吃惊的地方可远不止于此哟!日后相处久了,你自会知晓其中奥妙所在。” 经过这番经历,鬼八在心底暗暗立下誓言:从今往后,自己一定要成为张盈盈忠心耿耿的小弟,鞍前马后、誓死追随! 就这样,又是两日后,张盈盈所在的地方发生了“嘭”的一声巨响。 端王担心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当下让龙炎推着自己赶了过去:“盈盈,盈盈,你怎么了?” 鬼八也担心自己刚认定的人出了意外嗝屁了,跑的比谁都要快。 他在烟尘中寻找身影,“喂,你还好吗?别死了啊,你要是死了,我跟谁去长见识去。” “咳咳...你一个百晓生,还需要跟我去长见识吗?”张盈盈打了个响指,满空的灰尘渐渐消失不见。 视线变得更加清晰。 端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位置与张盈盈所在的位置极其近。 他担忧的将人上下检查了下,除了脸上有些许黑色的灰尘,其他地方都是完好的。 一颗紧绷的心总算是松懈了下来。 他深呼出一口气,担忧的问道:“可有哪里受伤了?” 外伤没有,万一是内伤呢? 早点发现不对劲,早点治疗,免得耽误了治疗。 “无碍,你尝尝看效果怎么样?” 张盈盈抬手随意擦了擦脸颊,和手指,从大铁锅中捞出一颗丹药塞进端王口中。 不等他咽下,抄起龙炎腰间的水壶灌进他的口中。 端王被这一番操作整的不知所措。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那火辣辣的丹药吞了下去。 好在有水的辅助,不然他的喉咙铁定会被灼烧坏。 第81章 归程遇袭 有了火蝎子炼制的丹药,在回程的路上,端王吃了五颗后,原本毫无知觉得手和腿竟然有了知觉。 他握了握手心,又抬了抬腿,激动地看向张盈盈的方向:“盈盈,我可以动了!” 再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了!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无能让端王格外的憋屈,重获新生让他激动地双眸猩红。 眼眶中盛满了水雾。 不等张盈盈开口,萧路一下子窜了出来,抱着端王喜极而泣:“老四,你终于好了!我的老四啊,你可知道我这段时间为了你操了多少心,耗费了多少精神?” 端王手掌紧握成圈,眯着眼,声音中透着危险:“辛苦三皇兄了,不过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萧路不想放开,硬生生被他推了开。 好吧,老四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喜欢别人近身。 他擦了擦眼泪水,又感激的走向张盈盈,双手一伸,却被“啪”的一下打了下去。 端王不知什么时候挡在了张盈盈的身前,双眸透着寒意正死死盯着他,露出一抹危险的微笑。 “三皇兄,我饿了,能麻烦你去帮我找点吃的吗?” 萧路头顶盖一冷,连忙说道:“好的,好的,我这就去。” 张盈盈盘腿坐在地上打坐,秀气的眉头微微紧蹙,彰显着主人的困惑。 在她十岁那年修为远超星辰门的所有弟子,师父担心她过度使用能力沾染上过多的因果,故而给她部分能力封印了起来。 这段时间,捆绑灵魂的封印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现了裂痕。 再加上之前处理蜘蛛精的时候就有隐隐突破的迹象,那次她没有当回事,就在方才封印她灵魂的封印再次出现了五道裂痕,大有崩裂的趋势。 “你怎么了?” 端王发现她有点不对劲,额头沁出许多细密的汗液,脸色也变得白了些。 一颗心猛然一沉,想靠近,但又碍于他们之间没有太多交流,他不知道要如何去靠近。 一向杀伐果断的战神王爷,第一次有了束手无措的感觉。 又过了一刻钟,张盈盈总算是压制住了那抹突破的趋势,脸色也肉眼可见的恢复红润。 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像是一把小扇子在扇动。 看到这一幕的端王,心间好似也被扇了下,一股异样划过。 手指动了动,在人睁开乌黑水灵的眼眸时,面容刚毅的端王尽量维持自己认为的柔和面容,轻声道:“盈盈,你好点了吗?要不要吃一点吃食垫一下肚子?” 打坐了几个时辰的人,确实肚子有点饿了。 张盈盈笑道:“嗯,谢谢王爷了。” “应该的,你先吃着,我再去给你盛点汤。” 回程的路上,端王都是对张盈盈颇为照顾。 如此几日,就在冀州城官道上,他们被一群穿着粗野的人围了起来。 龙炎与如风驾着马车,皱眉呵斥道:“你们知道马车里的人是谁吗?就敢蹦出来打劫?” 露出强壮手臂的粗野男子坐在高头大马上,肩扛大砍刀,闻言肆意大笑起来:“曾经的战神王爷,现如今的残废呗,既然我们敢劫持你们,那肯定是把你们的底细全部摸清楚了。” 另一个比较瘦弱的男子,长得猴嘴尖腮的,双眼透出一抹精光,细细的嗓音:“大哥,与他们说这么多作甚,杀了他们,我们好回去抱着娘们温存啊。” 他的话,引起一众劫匪哄堂大笑。 萧路与端王同乘一辆马车,他并没有去掀开帘子,而是凝重的看向端王:“他们知道我们是谁,却敢来杀我们,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端王点了点头,掀开车帘朝后看了一眼,见张盈盈没有出来,呼出一口气。 “既然他们找死,那就满足他们。” 他掏出一个口哨吹了声,原本安静的林子突然像是起了暴风,飒飒作响。 很快闪现了三百精锐暗卫,将劫匪围了起来。 尖嘴男子惊慌道:“大哥,我们被包围了!” “可恶,他们不是说端王此次出行没带人吗?” “妈的,竟然敢骗老子,等老子死里逃生,定找他讨个说法!” 七日前,他们寨子里收到一箱子黄金还有一封书信。 信中言明,几日后让他们在此拦截端王的马车,并将之杀害,届时还会再送两箱子黄金,美女若干! 他娘的,谁知那人竟然骗了他们。 抡起大刀就砍了下去。 一时间林中全是刀剑碰撞以及受伤哀嚎的声响。 织锦与阿酒小心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刀光血影的,惨不忍睹。 好在他们这边暂时占据了上风。 “主子,你说到底是何人会要端王的命啊?” 明明他们出去的时候一路上都是安全的,怎的回来就被人暗杀了。 张盈盈吃着果脯,口中全是果甜,心情并没有因为外面的事情变差。 淡淡的说道:“应该是端王康复的消息被人发现了,他们担心端王会危及他们的利益,故而在此拦截。” “只是他们应该也没想到端王出来,竟会带了这么多的精锐暗卫吧。” 鬼八本是骑马跟在马车后面的,听到张盈盈的话语,立马来了劲,双腿夹了下马的腹部,行至马车车帘处,笑着道:“大哥,这帮劫匪是最近朝廷通缉的,那个大当家的人头值一万两黄金呢。” “当真?” 张盈盈若想从三师叔手中获得千年冰蝉,少不得这些金光闪闪的东西去贿赂。 鬼八摸了摸不长的胡须,“你忘了我是谁吗?百晓生是也!” 张盈盈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果泽,脚下一蹬,人就飞了出去。 立于半空中,在刀光剑影中,准确捕捉到大当家的位置。 手中鞭子径直朝着他飞跃而去。 所过之处的劫匪们皆被电击在地,抽搐不已。 第82章 再次归侯府 大当家眼见鞭子朝着自己而来,扛起大砍刀麻溜走位,呼喊二当家:“老二别杀了,快过来帮我,这娘们不是个简单货色。” 二当家回眸一看,脑门一串问号? 这什么鞭子,怎么可以忽长忽短,还带闪电? “大哥,我这里走不开,你注意走位,别被电到了!” 他的武功不如大哥,他才不傻,扑上去找死。 大当家见人找借口,就是不愿过来帮自己,气得挥舞大砍刀朝鞭子砍去。 “哐”! 一阵火光之下,巨大的破浪将周围的人击飞了出去。 大当家也被震的倒飞了百米。 好在他长得胖,以刀插地的姿势,不至于飞的更远。 刚站稳,猛地喷出大量鲜血。 “你是谁?” 他在江湖混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端王身边有这号人物。 张盈盈缓缓落下,清清冷冷的嗓音道:“将死之人不必知道!” “罢了,能死在你手中,我死而无憾了!” 大当家自知打不过她,索性放下了大砍刀。 “噗嗤!” 一颗人头咕噜噜滚了下来。 二当家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裤子淅沥沥的往下滴水,“大哥!” “我一定给你报仇的!” 他双手一伸,身边的几个小弟架着他的胳膊就要逃走。 张盈盈不悦,对身后的暗卫道:“装起来。” 便飞跃在二当家身前,眸光像是看死人一般看了过去,“我让你们走了吗?” 二当家双腿一软,跪了下来,“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以后绝对做个好人,绝对不干烧杀抢掠之事。” 张盈盈没有说话,正在思考一个问题。 大当家是一万的赏金,那二当家怎么也得有五千赏金吧? 二当家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他偷偷抬眸观察了下,见人在发呆,他眉眼一暗,掏出斧头朝着张盈盈砍过去。 “去死吧!贱人!” 张盈盈被打断思考,非常不爽。 身体往后飞跃,躲掉了攻击。 刚才那一幕,正好被赶过来的端王目睹,顾不得其他,提起佩剑噗嗤一声刺入了二当家的心脏位置。 “盈盈,你有没有受伤?” 张盈盈皱眉看向倒地死亡的二当家,问道:“这两个人可以得到一万五的赏金,是这样吗?” 端王愣了一下,有点弄不清楚状况,他昏迷了很长时间,对现在朝堂的情况不是很明白。 提着人头,走了回去。 经过萧路的解释,原来这两人是附近山上的土匪,专门做些杀人越货的事情,手下亡魂不计其数。 朝廷派人过来剿匪就剿了很多次,次次让他们逃脱。 这次张盈盈算是立了大功,赏赐比一万五的赏金只会多,不会少。 听到满意的答案,张盈盈微微一笑。 端王被那抹笑晃了一下,心想:原来她喜欢这些东西吗? 正好他常年征战,收缴的宝物数不胜数,等有机会一定带她去看看,要是喜欢的话,都可以送她。 重新上路的时候,端王吩咐龙炎安排人去处理山寨里的人,免得那些人又重新发展起来,到时候处理起来也麻烦。 一路走的不快不慢,路上遇到了几次刺杀,全部被端王身边的暗卫给解决了。 张盈盈这几天连轴赶路,没有好好休息,这会儿眼见着快到京城了,心里的防线瞬间崩塌,人躺在狐狸毯子上睡了过去。 “主子,主子,我们到了!” 张盈盈被织锦的声音吵醒,马车外面吵吵嚷嚷的,应该是集市。 她右边脸颊被压出了红痕,在白皙的脸蛋上显得格外的突兀,也让人见之心智荡漾,恨不得将人压在怀中狠狠宠爱一番才肯罢休。 织锦盯着看,愣了一瞬,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们到侯府了。” “端王看你睡着,就让我们在门口多停了一会儿。” “他们人呢?” “三皇子因为有事,拉着端王进宫面见贵妃去了,临走时,端王让我告诉你,他会来府上感谢你的。” 织锦说完,想起端王还交给了她一枚玉佩,让转交给张盈盈。 “这个也是王爷让我给你的,说是凭借它,在任何地方出了事,可拿着玉佩去当地最大的酒楼,届时会有人相助。” 张盈盈接过来看了下,玉是好玉,上面单单刻了一个字“轩”。 想来这便是端王名字中的一个字。 她收下来,挂在了腰间。 侯府门卫见到她们回来,跑着去前厅通知了府中众人。 张兰茵刚从外面回来,还没走到自己院子,便听到下人在呼喊二小姐回来了。 她吓一跳,双手控制不住的揪着帕子:“回来了?她竟然回来了!” 为什么没有死在外面,太子不是说派了很多人去刺杀端王吗? 既然你执意要回来,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张盈盈本是准备回自己院子的,半路上被管家拦着,带到了前厅。 屋子里坐的满满当当的都是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正在被三师会审呢。 慢悠悠的跨过门槛,讥讽道:“呦,你们这是提前知道我回来,打算给我办个接风宴?” 老夫人面色一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子。 手中拐杖咚咚的砸在地上,“说什么胡话呢,就你干得那些事,哪里值得我们为你办这接风宴了?” “哦?不知孙女干什么事了?” 张兰茵今日穿了一件绿色的抹胸衣裙,头上戴满了朱钗,面上浓妆艳抹,将女儿家的青涩全部遮挡了去,反而显得人老气了些。 她站在老夫人身侧,捏着嗓子道:“妹妹,你就承认错误吧,与祖母和父亲母亲道个歉,我们都是一家人,他们也不会怪罪你的。” 张盈盈捏了捏手指,笑着道:“这位大妈能麻烦你说话打开嗓子吗?听得我浑身不痛快。而且我凭什么要道歉啊?” “放肆!”永安侯本就板着的脸此时更加黑,他怒斥道:“你明知你姐姐不日就要与太子完婚,你还帮端王治愈,难道这不是错吗?” 当今陛下膝下有四个皇子,其中太子和端王是最有能力的,也是满朝文武站队的关键。 后来端王成了废人,太子便是最有希望坐上皇位的那一个。 现在端王健康了,那不就成为太子上位的绊脚石了吗? 他们家茵儿成为皇后的概率也降低了。 这一切都是张盈盈的错! 第83章 添妆 张盈盈简直被气笑了,合着张兰茵可以嫁给太子,她就只配嫁给一个要死不活的人! 偏心也不带这样式的。 “侯爷当真是好算计!合着好处全部给你们占了,我只配去死咯?” “世上还真没有你们这样的亲人呢,今日我当真是长了见识。” 老夫人道:“好了,跟一个胸无点墨的人吵什么呢,也不怕把自己给气着了。” “盈盈刚回来,这段时间就别出门,好好在房间闭门思过。别没事出来找事,要是搅了茵儿的婚事,我定不会饶了你。” 三日后,便是太子与张兰茵的婚事。 从前厅到后院,到处挂着大红灯笼和红色的双喜字,以及忙忙碌碌的下人们。 个个脸上透着喜悦。 “主子,你真的不出门了吗?” 张盈盈躺在躺椅上,双眸闭着,闻言,嘴角一勾:“我是那种听话的人吗?” 阿酒立马来了兴趣,往前靠了靠,兴奋的问道:“主子,你是有什么打算吗?” 以前没有条件,外加受规矩约束,很多想做的事情都不曾做过。 现在成为了鬼魂,她们仨最喜欢的便是出去捣乱了。 张盈盈敲了敲靠过来的三个头,笑道:“夜黑风高,行偷窃之事,岂不美哉?” 时光如梭,眨眼间就到了婚宴当天。 张盈盈身为侯府小姐,自然也被允许放了出来。 她被侯府里的庶出三姑娘张淼淼拉着来到了张兰茵的闺房。 彼时的张兰茵一身嫁衣坐在镜子前,身后的张氏拿着梳子正在给她梳头。 嘴里说着吉利的话。 张淼淼等了一会儿,上前把自己准备好的添妆送了上去:“姐姐,你今天真漂亮,这是妹妹的一点心思,希望你别嫌弃。” 张兰茵摸了摸头上的凤冠,从镜子中瞥了眼礼物。 一个廉价又过时的发钗,她房中丫鬟都不戴这个款式的。 嫌弃道:“妹妹自己留着吧,这种宝物想必已是妹妹最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了。 这要是被我带走,下次妹妹头上可就没有趁手的发钗了,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张淼淼捧着东西,递也不是,收也不是,一张脸羞的通红:“对不起,是妹妹没有考虑周全。” 她只是一个庶女,每月的月例少的可怜,这只银发钗花了她两个月的月例。 没想到还是没入了张兰茵的眼。 张盈盈坐在圆桌旁,颇为认真的给想了个主意:“既然她不要,那你就拿着,回头有事了,还可以拿去换钱。这不比送给不知感恩的人好?” 张淼淼心里咯噔一声,她今日是与张盈盈一起过来的,要是她惹了张兰茵,指不定等会张兰茵会怎么拿她当出气筒了。 害怕之余,将头压的更下了。 看那模样,恨不得挖个洞躲起来。 张盈盈见此,也没心情留在此处了。 她抓了一把果糖,准备回去看看织锦她们回来没,顺便把那些宝物都盘点一下。 张兰茵被她的话气的不轻,眼见人就要离开,当即笑着道:“慢着,二妹妹这就走了?难不成我身为你的姐姐,连一个礼物都不配你送吗?” 张氏闻言,越发觉得自己这个亲生女儿实在是不像话,真是哪哪都比不上养女。 冷声道:“茵儿好歹是你嫡姐,你怎能连个礼物都不送呢?这要是传出去,外人定是会对我们侯府姑娘指手画脚,说你们姐妹不和。” 张盈盈脚步停了下来,转身道: “侯夫人,你这话说的就奇怪了,你们都不认我这个女儿,我又何必上赶着去找羞辱。 再说了,三妹妹的发钗花了二两银子,你们都嫌弃廉价了,那我这个没有月例的人,又能准备什么才能不让你们的心肝宝贝不嫌弃呢?” 没错,自从她回府认亲后,侯府里的人一毛钱都没有给她发过。 旁的丫鬟长工,好歹还有几十文的工钱,甚至张淼淼这个庶女都有每月一两的月钱,她这个名副其实的嫡女却一分月钱都没有。 他们不给她,如今竟然还想让她往外掏了,想的倒是美。 张兰茵其实早就知道母亲没有给她安排月钱,也装模作样的去劝过几回,直到确定母亲没有更改的机会后,她一颗紧张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 在这个侯府,就算张盈盈才是亲生的又如何? 说到底终究是越不过她! 当然,她也不允许她越过! 懒得与她们攀扯,张盈盈大长腿一迈,直接走了出去。 落梅苑。 张盈盈轻抬玉手,缓缓地推开那扇精致雕花的闺房门。 就在这一刹那间,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如同闪电般探出,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并将其紧紧束缚住。 她那双原本明亮动人的眼眸,在瞬间蒙上一层阴霾,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只见她柳眉倒竖,娇嗔怒喝:“不知死活!”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她平日里最为擅长使用的武器——一条柔韧而又锋利的长鞭,宛如灵蛇出洞一般,伴随着她的心念召唤,瞬间闪现在手中。 然而,还未等她挥动长鞭,抽向那胆大包天之人,另一只手也如疾风骤雨般迅速袭来,牢牢地抓住了她握鞭的手。 与此同时,一个充满磁性、饱含着雄性荷尔蒙气息的低沉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是我!”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气息如春风拂面般轻轻喷洒在她敏感的耳际,惹得她一阵心烦意乱,浑身都觉得不自在起来,就好像突然间对什么东西产生了过敏反应一样。 张盈盈往前跳了两大步,站在一个安全距离,搓了搓耳朵,这才问道:“你到我房间干嘛?” 端王眉头挑了挑,笑道:“给你送礼物的。” 张盈盈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屏风旁边摆放着十箱五光十色的珍宝。 端王看出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你不要有负担,其中五箱是当今陛下赏你的。另外五箱是我单独送你的。” 这十箱珠宝,不管从哪个方向算,这都是张盈盈应得的。 端王的病是她治好的,本人过来道谢合情合理。 冀州城的谋杀,那些山贼是她所擒拿。 于情于理,这五箱也该是她拿的。 想到这里,她干脆的认了下来,“多谢端王辛苦送来,若是无事的话,改日请你吃饭。” 织锦她们应该快回来了,要是被端王看到,很难不被其说教一顿,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赶快回去睡觉。 刚想到这里,张盈盈还没开始行动,织锦和阿酒兴高采烈的冲了进来:“主子,主子,我们回来了!” 两人配合默契,一人关门,一人把东西取出来。 张盈盈低头看去,金色物体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侯府当真是舍得,光是黄金就有这么多,看来他们果然是很宠爱这个养女呢。” 端王回去后,经过手下人的汇报,他对这几年京城发生的事情略微有了一定的了解。 第84章 消失的嫁妆 很快接亲的队伍到了,帮忙搬运家嫁妆的人跟随侯府的下人到了存放嫁妆的地方却傻眼了,空空如也。 立马去禀报了侯爷和张氏。 张侯爷把桌子拍的啪啪作响:“去查,本侯倒是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做贼竟然做到我侯府头上了。” 张氏慌了:“怎么会这样,侯爷这可如何是好?” 明明早上起床的时候,那些嫁妆还都是在的,怎的她就去前边招待了一下来客就全部消失不见了。 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小偷一定还在府中。 “熠珩,你也带点人在府中每一个院子查一下,我怀疑小偷还没出去。” “父亲说的有理,小妹的嫁妆颇多,贼人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带出去。我这去安排。” 落梅苑。 张盈盈躺在躺椅上假寐。 外面闹哄哄的,她用神识一探,便知此时的侯府已经乱了套。 鬼八坐在另一边,他有一个特长,便是能看到旁人身边的灵气波动。 笑盈盈的,“你在用神识探查侯府情况?” 张盈盈嗯了声,笑眯眯的盯着他的双眸:“你这双眼睛不错!” 鬼八被她这一看,顿觉后背凉飕飕的。 “那你的神识有多大?” 一般丹修和符修神识都会比较大。 张盈盈的修为仅仅是金丹初期,又是修的术法,神识并不会比丹修和符修高。 但是,她不仅仅修习术法,小的时候因为喜欢,又跟三师叔学了炼丹以及自学的画符。 但她并不打算把这些告诉别人,笑道:“你猜?” 张盈盈丢下这么一句话,索性不睡了,张熠珩已经到门外了。 “开门,侯府丢了东西,现在每个院子都要检查一遍。” 门外,张熠珩身边的侍卫站在门前,大声解释着。 张盈盈掌心一握,原先紧闭的院门被打了开。 门开的那一刻,张熠珩一眼便看到了里面的鬼七。 未出阁的女子院中任由陌生男子进入,实在是不像话。 眉微微蹙了下,对身后的侍卫挥手,沉声道:“你们进去搜查,切记不要弄坏里面的东西。不该碰的东西不要碰。” 十几个侍卫一拥而上,很快落梅院的每个角落都是人。 张盈盈就这样站在张熠珩身旁,神色淡淡的,既不生气也不说话。 好似这些人进的不是她的房子。 鬼七看着侍卫们把院子里弄得咕咚咕咚响,甚至还有人进了张盈盈的闺房,顿时来了气,指着张熠珩怒道:“你是不是这个丫头的哥哥?” “是又如何?你又是何人?” “呵...你要是不说是,我还以为这个丫头是你的仇人呢。”鬼七翻了个白眼,颇为打抱不平:“她身为你的妹妹当真是不幸!” 话未落,眼睛扫了下院子里各处的侍卫。 张熠珩何等聪明,这样的话,他听出了其中意思。 神色一僵,对张盈盈解释道:“我有让他们注意分寸,不会做些不该做的事。” 张盈盈轻嗤一声:“哦,那还多谢了大哥的好心呢。” 张熠珩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今日确实是他带了人进来搜查。 正在他纠结之时,那些进去搜查的侍卫走到他面前,对他摇了摇头。 张熠珩又看了一眼鬼七,府中今日来的宾客全部都在前面,后院之中只有这个陌生人。 他往前走了几步,张盈盈见此,非常不悦:“既然都检查过了,那慢走不送。” 鬼七也憋着嘴巴,非常不爽的赶人:“对啊,还不走等着过年啊,难不成你妹妹这里有什么奇珍异宝?” 张熠珩身为状元郎,向来是被人尊敬的,何曾被人这般羞辱? 脸色涨得通红,衣袖一甩,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眼见人就要走出去,却停在了大门口处,“今日是大哥做的不对,晚些时候,我会让人送些东西给你作为补偿。” “呵...大哥还真是习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呢。” “你的东西还是送给你的好妹妹做嫁妆吧,免得什么东西没有被人看了笑话。” 前厅,张兰茵死活不愿意上花桥,依靠在太子怀中哭的伤心极了。 眼见就要错过了吉时,侯爷头疼的很,对张氏道:“你去把给盈盈准备的嫁妆拿出来给茵儿补上,她与端王的婚事比较晚一点,到时候我们再给她准备也不迟。” 张氏闻言,脸色变得煞白。 她给张盈盈准备的嫁妆,就算普家庭都看不上。 这要是拿出来了,岂不是让人说她恶毒,虐待亲生女儿? “侯爷,这怎么可以!茵儿的嫁妆是属于她的,我们没权利去动的。” 张兰茵一听,红肿的眸子暗了暗,果然他们心中最在乎的还是亲生女儿,心中对张盈盈的恨意又多了点。 但一向保持善良人设的她,心中有气,只能善解人意的对侯爷和张氏道:“父亲,母亲说的对,妹妹说到底是你们的亲生女儿,我只是个抱养的,与她云泥之别,茵儿心里有分寸的,今日我就这样出门吧。 哪怕被人取笑,我也没关系的,我能作为你们的女儿长大,已经是天大的幸福了。不过你们放心,就算女儿嫁人了,我也会时常回来看你们,孝敬你们的。” 说着,她就要跪下,却被太子拦了:“茵儿,你说什么胡话呢?你在孤心中就是最好的,就算侯府不给你准备,你都是孤心目中的太子妃,孤看谁敢嘲笑你!” 第85章 雪上加霜 张氏知道她给张盈盈准备的嫁妆这回是必须拿出来了。 “那个,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们先上花轿,我这就带人去取。” 她对身后的嬷嬷使了个眼色,两人很快走了下去。 半道上,没人后。 王妈妈忧心道:“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啊?二小姐的嫁妆那么寒酸,这要是拿出去了,不仅会让大小姐丢了面子,也会让大家知道你给二小姐准备的太少了。会被人笑话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把给珩儿和阳儿的聘礼都给出一半给茵儿。” 三个孩子,茵儿最知心,又是上嫁,她岂能让别人看扁茵儿。 王妈妈欲言又止。 见张氏下定了决心,不好再说些什么。 王妈妈打开库房,张氏冷着脸对跟着来的下人道:“进去后听我的指挥,我让你们搬那些,你们再搬那些,都听到了吗?” “是,侯夫人!” 下人们低着头,不敢张望一点。 “天啊,夫人,这...这...”王妈妈被眼前景象惊呆了。 以往满满当当的库房变得干干净净。 就连曾经夫人坐着清点物件的太师椅都没了。 这贼人是真狠啊! 张氏不满道:“王妈妈你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怎的还如此不知礼数?” 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今日跟过来的,不止是他们府中的人,还有太子府的下人呢。 “夫人,你快进来看看,东西都没了啊!!” “你说什么?”张氏心肝一颤,朝里看去,往日的金银珠宝,名家字画,全部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张氏惊恐的推开王妈妈冲了进去,四周空空荡荡。 这一幕,让她没办法承受,眼一翻,晕了过去。 “夫人!!”王妈妈立马接住人,让跟着来的几个婆子一起合力将人送去了房间,又派人去喊了府医。 张兰茵被张熠珩背着送上了花桥,与张侯爷站在府门口送人,却迟迟不见张氏带着人把那些嫁妆带出来。 “去看看,夫人为何还没来?” 刚吩咐了下去,那边王妈妈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侯爷不好了,夫人晕倒了!” “什么?那还不快喊府医!”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怎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太子骑在高头大马上,听到这边的闹剧,不悦的皱了皱眉,将马骑到他们身前,不悦道:“侯府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张侯爷脸色铁青,不敢看太子。 “侯府的库房被人盗了!!” 声音小小的。 太子闻言,脸色也十分难看:“太子妃就算不是你们亲生的,但好歹也是你们养大的,怎可如此对他?” 太子是不信侯府东西会全部丢失的,今日侯府宾客众多,哪个小贼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东西全部运出去? 他有理由怀疑,这些不过是侯府的障眼法罢了。 他们就是不愿意给太子妃出嫁妆! 越想越生气,太子拽着缰绳调转了头,抬手高声道:“回宫!” 不再看侯府的任何一人,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的往太子府走去。 张侯爷心里咯噔一声:“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 太子肯定是误会了! 他们侯府这回抱得大腿可能要走了! 张熠珩也是没想到,贼人不仅偷了茵儿的嫁妆,更是将府中库房也洗劫而空了。 “父亲,今天这事茵儿会跟太子解释的。” 太子那么喜欢茵儿,应该能听得进去。 幸好当时给茵儿准备嫁妆的时候,茵儿也是过目的,不然今天这事就算有十张嘴,那也是说不清的。 阿酒一直是跟在他们身后的,因为是鬼魂状态,没人看的见她。 她跟在迎亲队伍后面,一路进了太子府。 也是亲眼见到了围观百姓们的耻笑声,以及到了太子府后张兰茵气呼呼砸了婚房却还要低眉顺眼去讨好太子的样子。 后面少儿不宜的画面,她不屑看。 翌日。 张侯爷去上朝,在朝堂之上,被御史狠狠参了一本。 说他藐视皇权。 无论他如何解释,都没用。 那些平时看不惯他的人,纷纷站了出来,一句一句将他贬低的说不出话。 皇上更是直接罚他在府中闭门思过,罚俸禄半年。 雪上加霜。 张侯爷回府后,气的不轻,“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要是被我发现是谁偷了我侯府的东西,我绝对饶不了他!” 第86章 封印破除 奈何,他查了半个月,毫无进展。 期间,侯府的铺子也受到了重创。 张氏拿着账本,忧心忡忡的走进了书房:“侯爷,这可怎么办?侯府现在是入不敷出啊。” 再继续无进账,只怕侯府要喝西北风了,甚至府中下人的月钱都给不起了。 侯府本就因为茵儿出嫁他们没有给嫁妆而被其他官员嘲笑了半个月,这要是再不给府中下人月钱,那他们真的没脸出门了。 张侯爷闻言,眉头也紧紧锁了起来,眼下只能去找老夫人了。 自从张兰茵带着一个全身黑衣的大师过来给她看过之后,再也没有邪祟进她身了。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消瘦的精神气全部补了回来,虽说是年纪大了,可是瞧着面色红润,一看就是生活的不错。 张氏站在侯爷身边,愣是没敢坐下来,眼神不时的偷瞄老夫人。 “你们今儿个怎么有空来看我了?不是说铺子被人针对了吗?” 不去想办法解决,往她这里跑做啥? 张侯爷抬眸看了眼张氏,见她不好意思开口。 只好自己张口说道:“母亲,侯府最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那个小贼把我们侯府的家底子都偷了,现在外面的铺子又不景气,我们侯府是彻底没依靠了。” 老夫人闻言,心下明白,这是盯上她的嫁妆了。 面上不喜,“嗯,你们说的事情,我都已听说了,那你们就去想办法解决啊,没事别来我这里看我了,我一切都好。” 油盐不进,严重点说是装傻充愣。 张侯爷叹息一声,索性打算说明白一点儿:“母亲,孩子的意思是先用你的嫁妆填补一点,等侯府重新恢复过来,我让夫人给你补回来。” 张氏忙道:“对,母亲,我们也是没办法啊,现在账上一分钱都没有,我没办法管家啊。再过几天,整个侯府就要喝西北风了。” 两人好说歹说,愣是没说动老夫人。 等人走后,老夫人皱眉骂道:“一群没安好心的东西,想来要我的嫁妆,我才不傻。” 借出去容易,要回来就难了。 她才不相信侯府是真的没东西维持运转了。 程妈妈一针见血:“夫人名下有很多铺子。” “没错,真是过不下去了,她就去转手铺子啊,盯着我的东西作甚,心眼倒是不小。” 这些年,她就是看不上这个儿媳妇,本事没有,心眼一茬一茬的。 “程妈妈,从今天开始,就对外说我身体不适,不见人。” “还有,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在院中开小灶,不去前厅了。” 这个节骨眼上,府中估计是清汤寡水的,她可吃不惯。 —————— 张盈盈回府后,因为之前封印松动的事情,一直躲在房中修炼。 就在刚刚,她的修为突破到了金丹中期,之前师父给她施下的封印也被冲击断裂开。 神识瞬间再次增加,变得愈加清晰。 院中小到蚂蚁的形状,在她神识笼罩下,皆被放大,小鸟的飞行速度,在她眼中,也被看的清晰无比。 与此同时,远在一处结界中的某个深山老林中,一座座威严气派的阁楼中,某人猛然张开了双眼。 犀利无比。 “哎,还是破了吗?” 罢了,天意如此,就算再如何去预防,都是于事无补。 另一个穿戴格外奢华的女子,高兴地推开了他的门:“师兄,师兄,盈儿那丫头跟你联系了吗?” 被称为师兄的男子,便是星辰门的掌门星辰仙尊,听到三师妹的话顿感不妙。 “没有啊?” 碧落仙尊面上一喜:“哈哈,那真是巧了,她联系我了,看来我在她心中的地位比你重。” “她联系你说啥了?” “她让隔壁山的玉清稍信,借我千年冰蝉一用,还说给我备了无数珍宝孝敬我老人家,可没说给你准备呢。” 星辰仙尊:...... 第87章 端王是不是断袖? 刘倩宜递了帖子约张盈盈,被拒了三次,今日再次递了帖子。 刘倩宜得到回复后,十分高兴。 带着母亲这段时间准备的衣服首饰,一些小玩意和吃食上门了。 张盈盈看着络绎不绝进门的物件儿,傻眼了:“你这是搬空丞相府了?” “哪有的事,这是母亲给你准备的。”说着,她拉着张盈盈的手,坐到了凳子上,吃味的说道: “你这段时间不在京城,母亲可挂念你了,每次只要想起你,就要带我出府疯狂购物,这些都是她对你的思念。” 张盈盈:...... 这思念也太多了吧。 光是衣服,她觉得这一个夏季都不一定穿的完,更别提一箱子一箱子的首饰了。 罢了,等会刘倩宜回去时,多备点符箓给人带回去分了。 “母亲听闻端王康复了,高兴地一整晚都没睡着,这会儿都开始给你准备嫁妆了。” 张盈盈吓一跳,连连拒绝道:“额,这个真不用,我和端王的事不一定会成。” 刘倩宜脸上的笑瞬间僵硬:“怎么回事?难道是端王不同意?” 以前听人说端王不近女色,她和母亲都怀疑这人是个短袖,难不成谣言是真? 张盈盈是个医术很厉害的人,这段时间给端王治疗过,一定能看出来他到底是不是? 刘倩宜目光灼灼的盯着人看。 张盈盈失笑,“你想啥呢,主要是我们不合适。” 在刘倩宜眼中,这个世上除了端王,再也没有人配得上她的盈盈妹妹了。 “不会啊,端王是个很厉害的人,你也是个很厉害的人,你们配一对,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你知道吗?最近你们侯府的铺子屡次被人恶意降价,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张盈盈这段时间不曾出过房间,这事还真不知道? 刘倩宜见她面露疑色,兴奋地拉着人继续说道:“是端王做的,不过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你可千万别不小心说出去了,端王可是很记仇的。” “不过细想,他与你们侯府没有过节,却秘密做了这么多,母亲说,有可能是为了给你出气。” 说着,刘倩宜又兴奋了起来。 张盈盈若有所思,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 如果真是端王做的,那倒真是做了一件好事。 端王府。 龙炎汇报了这段时间侯府的情况。 闻言,端王放下手中的狼毫,面上带着笑意:“她最近如何了?” 龙炎道:“听说今日见了丞相家的千金,两人聊了很长一段时间。” 张盈盈与丞相府交好的事情,端王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听闻是她救了丞相夫人结下的善缘。 又问道:“我中毒的事情调查得如何了?” 当年,他是在战场上被身边人害了的。 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龙炎和三皇子调查了一段时间,却丝毫没有头绪,那人自杀后,一切线索也就断了。 “王爷,属下无能!” “罢了,你下去吧,侯府那边盯着点儿。” 既然敢欺负他未来的王妃,那就做好接受他的怒火吧! 端王能站起来后,一直没让人看见过。 因此,众人只知道他醒来了,却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今日,端王出现在太和殿上,让众人哑然。 原来端王康复的事情竟是真的!! 皇上坐在龙椅上,面色威严,注意到端王在此,关心道:“端王你刚醒来,身体不适,应该多休息几日。” “父皇,儿臣身子好了许多,上朝而已,没什么的。” 其实他没说自己并不是完全康复了,站的时间久了,双腿会剧痛。 之所以今日过来上朝,就是想看看其他皇子们的态度是如何的。 他怀疑之前中的蛊毒,就是他的兄弟们做的。 目的就是为了铲除手握兵权的他。 “既然如此,那你也要注意身体。”皇上眉头微微皱着,又问道:“听闻是端王妃治好了你,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第88章 马甲被爆 “回陛下,确实是王妃寻了些药材治好了本王。” 端王知道以皇上的眼线,此事必然是逃不过他的。 之所以问这么一下,也只是想确认下罢了。 果然皇上闻言,龙炎大悦:“好,好,不愧是朕选定的王妃。” 文武百官耳观鼻的纷纷恭贺了一番,说的皇上更加高兴了。 三皇子往前一步,拱手道:“父皇,之前冀州城的山匪也是端王妃端了的。” 本来这件事理应是他们回京第一时间便向皇上禀报的。 端王出于私心,一直将事情悟到了今天。 皇上闻言,神色一愣,随即看向了端王,“此事当真?” 不怪陛下怀疑,永安侯府的二小姐从乡下接回来的这件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既然是乡下来的,那必然是粗鄙不堪、貌若无颜才对,今儿听端王和三皇子所言,怎么好像并不如此呢? 就在皇上怀疑的时候,刘丞相也站了出来:“陛下,之前臣的夫人被奸人所害差点殒命,也是端王妃所救的。” “哦?竟有此事。” 皇上之前确实听手下人提起过,说是丞相夫人被鬼缠上了。 那个时候他正好心情不好,而且这种鬼神之说,他向来是不承认的,便没听太多。 想不到桩桩件件都是与端王妃有关。 这倒是让他越发想见见这位不仅能掐会算还会医术的儿媳妇了。 笑着道:“既如此,过几日贵妃的生辰宴便让端王妃也过来参加吧。” 正好,他也去看看,到底是这些臣子把人说的太好,还是人真的就这么有本事? 圣旨是到的侯府,张侯爷带着张氏以及张熠珩在前厅跪着接了圣旨。 当听清只让张盈盈一人参加宴会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以往皇宫中有宴会,他们侯府是必然要参加的。 张侯爷从管家手中拿了些金瓜子放在宣旨的公公手中,打听了一句:“公公辛苦了,只是不知陛下为何只要小女去参加宴会啊?” 公公快速把金瓜子装进衣袖中,笑着道:“侯爷好福气啊,养的女儿都这般有才能,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直到把人送走,侯爷都没明白此话是何意? 张盈盈这个女儿除了脾气爆了点,没一点用处,与养女相比,差到了十万八千里。 也就那一张芙蓉面,勉强能看的过去。 张氏安慰道:“侯爷,你说公公的意思,有没有可能是在说我们的茵儿?” 张侯爷一想也是,茵儿现在是太子妃,只要不出意外,那就是未来的皇后,他们侯府的好日子可不就在后头了嘛! “对,夫人说的对,是本侯钻牛角尖了。” 他就说嘛,张盈盈这个不知礼数的东西,怎么可能深得陛下的看重。 估计也就是因为误打误撞治好了端王,这才得了进宫参加宴会的机会。 如此一来,那这一切就都通了。 心中对张兰茵更加看重了。 “夫人,这几日太子妃可有与你联系?” 张氏叹息道:“侯府这几日的用度便是茵儿给的,不然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前几日,侯府是一分钱都没了,老夫人躲在院子里吃的倒是山珍海味,她知道后,生了好大一通气,最后只能厚着脸皮去求了太子妃。 太子妃念在是一家人的情分上,给了她三十两银子。 也正是这三十两银子,让她掰成了几半,省吃俭用,才挨到了昨日张熠珩发俸禄。 张侯爷叹气道:“等过了这段艰难的日子,我们加倍补偿她就是,夫人别难过了。” —————— 张盈盈收到了三师叔派人送过来的千年冰蝉。 送走人后,便马不停蹄的去了端王府。 因为端王事先有交代,见了张盈盈务必放行。 不等她自报家门,守门的侍卫便抱拳行礼:“王妃请进!” 张盈盈:...... 本来以为是个意外,结果一路走进去,凡是人看到她都会这般喊她,个个对她尊敬得不得了。 直到最后在书房见到端王,张盈盈才问道:“你府中下人怎的全都认识我?” 端王笑了笑:“大概是你长得太好看了,以至于他们过目不忘。” 张盈盈才不相信这些。 便也不想与他打趣。 直入主题:“千年冰蝉到了,今日便是你康复的日子。” “如此便多谢王妃了!” 端王心里也开心,今日过后他就是一个康健的人了。 以后他在这京城是老几,那他的王妃便是老几,谁也不能欺负了去。 第89章 饱满的胸肌哪里去了? 萧路自从回京后,天天被 母妃派的人关在府中,今日好不容易从院墙翻了出去。 如风看向院墙之上蠕动的人,颇为嫌弃的说道:“三皇子,你这样有损形象。” 萧路被嫌弃也乐意:“本皇子再不出门逛逛就要发霉了,你要是注意形象,那你就在府中待着吧。” 说完,利落的从墙头之上跳了下去。 如风身为侍卫,必须确保三皇子的安全。 只好跟了上去。 两人大摇大摆的在集市上闲逛。 最后不知三皇子想到了什么,竟然走到了端王府门口。 在端王昏迷的这段时间,都是他来府中照料端王,府中下人对他的态度都很不错。 直接放了行。 “你们家王爷呢?” 管家微微一笑,“在房中呢,三皇子若是有事可以去书房等王爷。” 三皇子不知道张盈盈也来了,还进了端王的房间。 他摆了摆手,熟门熟路的往前走去。 “你们家王爷的房间,本皇子又不是没进去过,没什么好避讳的。” 此时房间里,张盈盈刚用千年冰蝉研磨的粉粉涂抹了端王的全身,又辅以掌心的灵力,帮助端王将身上的粉全部吸收进体内。 端王被温热的暖流刺激得口干舌燥,腹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剧烈挣扎,最后顺着张盈盈的手往上游去。 张盈盈一直有在观察他的面色,见他喉结滚动,表情痛苦,意识到时机已到。 立马侧身拿了个黑色的壶子,放在端王的嘴巴处。 几乎是刚放好,端王吐出一口污血。 “噗!” 全部落入黑色壶中,张盈盈使用灵力将之封在了壶中,不让它飞窜出来。 端王擦了擦嘴角的残血,顿感静脉顺畅了许多。 黑壶里面不止有他的鲜血,还有一只如蝴蝶大小的毛毛绒虫子。 小小的嘴巴,正在对着张盈盈龇牙咧嘴,相当凶恶。 “这是我吐出来的?” 端王顿感恶心,这东西怎么会在他的腹中。 那他的内脏岂不是被这丑东西吃了不少? “嗯,以前进入你体内的时候,应该没这么大。” 什么意思? 合着是吃他长大的呗? 端王手指微动,恨不得一刀结果了这只丑虫子。 张盈盈感觉到一阵杀气,回头劝道:“它是吸食你的精血才长这么大的,不过,你现在不能杀,这东西得用特殊方法处死。” 话落,她视线落在端王裸露的胸膛上,皮包骨头,一点也不美观。 端王被看的耳朵微红,心里小鹿乱撞。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被他的胸肌吸引住了,反正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妻关系,想看就多看点。 他傲娇的抬了抬下巴,故作大方的挺直了腰背。 张盈盈黛眉微蹙,“你先把衣服穿上吧。干瘪瘪的,也不怕受凉。” 端王:...... 他低头看去,一片平坦。 心里暗道:“我饱满的胸肌和沟壑分明的腹肌呢?” 丢人! 丢大发了。 端王连忙捡起里衣披在身上,手忙脚乱的穿着。 萧路一把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如此景象。 两人像是刚完事的样子,尤其是端王,脖颈一片通红,衣服半脱...... 萧路双眸瞪得像是铜铃:“你们...你们...” “三皇子,看来端王还有事情需要处理,老奴还是带你去书房等着吧。” 管家见此,一把关上房门,挡住了萧路八卦的心。 可不能让人打扰了他们家王爷的好事。 萧路原本不想走的,这太劲爆了。 他委实没想到里面的两人发展如此之快。 如风头痛的架着人,与端王府的管家一起把人请到了书房,还让人备上了三皇子喜欢的糕点和茶水。 大有一种让他慢慢等待的架势。 大约一刻钟后,端王走了进来。 三皇子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朝着他身后看了又看。 “王妃呢,她怎么没来?”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龌龊的事情,他脸色红了红,小声道:“王妃身子那般娇弱,你下手要轻点。” 端王咬了咬后槽牙,恨不得给他一棒槌:“她是来给我医治的,你脑子里在乱想什么东西?” “啊?这就回去啦。” “不对,什么叫我在乱想什么,刚才你们都那样了,老四,你这样有点不厚道啊,你们现在只是未婚夫妻关系,还不是正式夫妻。 你这样做,会给她的名誉带来烦扰的。” 端王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将手指捏的啪啪作响。 明明嘴角是笑着的,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怎么?你有意见?” 萧路还想说些什么,如风在身后疯狂戳他,示意他闭嘴。 不然他们俩今天都得被打。 见人不再胡说八道,端王皱眉道:“你最好是有事才过来,不然我一定把你丢出去。” 萧路摸了摸鼻子,他还真没有事情。 但是他不会说的。 “过几天就是我母妃寿辰了,到时候你要不要给王妃准备点礼物啊,我可听说她在侯府过得非常不好。” 手里一定没什么银子,到时候莫让别人瞧了笑话才好。 端王前段时间从库房中搬了十箱黄金给她送过去。 怕她不接受,还说谎了,说其中五箱是父皇奖励她的。 “此事我自有安排,你没事可以滚了。” 萧路委屈极了,“老四,你还真是过河拆桥啊!以后我再也不来你府中了,气死我了。” 萧路气呼呼的往外走。 管家在身后笑了笑,这两兄弟隔三差五的吵架,没几天又好的穿一条裤子。 第90章 镇北侯府 张盈盈回去的路上碰到了镇北侯之女蒋文丽,她是刘倩宜的闺中密友。 上次家族武学的遗传疾病,被张盈盈给破了,他们全家一直想邀请张盈盈进府吃饭。 跑了几次永安侯府才知道人不在京城,后来听刘倩宜说人回来了,却又听说她在忙,最近不见客。 她今儿出门为母亲办事,刚好走累了,在醉仙楼二楼坐了会儿,这可不就巧了嘛。 不经意间一瞥,就看到了张盈盈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 “盈盈妹妹,盈盈妹妹!” 张盈盈被这声妹妹给喊停下了脚步,顺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醉仙楼二楼窗台上趴着一个姑娘,穿着红色的劲装,英姿飒爽。 额头上更是系着一抹大红色的抹额,远远看去就像一团火在那边迎着风飞舞。 张盈盈微愣了一下,再次仔细看去,这才想起这是镇北侯家的嫡女。 笑着往前摆了摆手回应。 蒋文丽见她还认识自己,激动的继续喊道:“你就站在这里别动,我过来找你。” 不等张盈盈回应,只见她身轻如燕一跃,就跳到了窗台上,然后惊呼声中跳了下来。 随后,在她原先的位置上,立马探出许多头,纷纷脸色吓得煞白。 当看到她还是活蹦乱跳的时候,倒吸一口气凉气。 “这个姑娘真是胆大,还好没出什么事情。” “就是说啊,要是出了事情,那她父母可不得伤心死了。” “你们胡说什么呢,这可是镇北侯之女,本事大着呢,这点高度对于她来说,小菜一碟!” ...... 张盈盈看着奔向自己的姑娘,殷红的唇微勾了勾:“你一个人出来的?” “对啊,我都无聊到要发霉了,这就遇到你了,我们一起逛啊?” 张盈盈正好也没事,便同意了邀约。 两个人在街上逛了一个时辰,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蒋文丽抱着她的手,双眸眨巴眨巴:“我娘天天在我面前念叨你,等会儿要是看见你,肯定非常高兴的。” 张盈盈不是很想去。 但是又拗不过她的撒娇,最后只好与她一起回了镇北侯府。 镇北侯夫人蒋氏一看到她,脸上全是笑意,拉着她的手将人拉到挨着自己最近的位置上坐着。 “盈盈啊,你就是我们镇北侯府的救命恩人,往后你有任何需要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你。” ...... 镇北侯今儿去了校场练兵,刚到镇北府门口,就听下人说,府里来了客人。 看夫人对待客人的殷勤程度,他们猜测是个非常重要的客人。 镇北侯性格大大咧咧,在朝堂上很容易得罪人,也不喜欢与人结交,弯弯绕绕的麻烦死了。 还不如操练新兵蛋子来的快活恣意。 不过,听下人口吻,今儿来的人应该是个例外,好奇心驱使他来不及换下将军服,径直朝着会客厅走去。 人未到,就听到了里面聊的很好,时不时传出笑声。 “其实我也只是帮你们简单改了一下武术顺序,当不了你们这么大的恩情。” “不,不,你就是太客气了,这哪里是简单啊,简直就是救了我们全家乃至后代的命!” 镇北侯府有一本家传秘籍,只有蒋家人可练,一旦练会,在战场上英勇无敌。 但是却有个弊端,练之会四肢剧痛,尤其是阴雨天更甚。 而且这个弊端还会随着年纪的增加,疼痛剧增。 第91章 夜不归宿 镇北侯眼冒精光,原来里面的姑娘便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 他早就想见见张盈盈了,奈何总是时机不对,今日终于要见到了。 他先是整理了下身上的铁甲,又拍了拍上面沾染上的灰层。 以手握拳抵在嘴边佯装身体不舒服:“咳咳...咳咳...” 大厅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大家纷纷看向门口。 见是镇北侯,蒋夫人无奈一笑,忙招呼道:“侯爷,你快进来,这位便是我们之前与你说过的救命恩人。” 又对张盈盈道:“这位便是文丽的父亲,镇北侯。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占你便宜的话,你以后可以喊我蒋姨,喊侯爷蒋伯伯。” 镇北侯的年纪明显是比永安侯的年纪要大上几岁,喊伯伯正合适。 镇北侯目光炯炯的看向张盈盈,很明显是在等着人喊他。 张盈盈道:“我是晚辈,理应称呼你们一声蒋姨和蒋伯伯的。” 哪里算是占便宜呢。 要是她当年没有走丢,也没有被师父捡走,保不齐还真得喊上这一声称呼呢。 “哈哈哈...爽快,你这丫头本侯看着就是喜欢,今晚你留下来与我们喝一杯,要是醉了,晚上就不回去了,你与文丽睡一起。” 张盈盈正好也想喝酒了,便道:“那就打扰蒋伯伯和蒋姨了。” 蒋侯爷性子爽快,对于同样爽快的张盈盈格外喜欢的紧。 大手一挥,让人把他珍藏的好酒全部拿了出来。 张盈盈的酒量尚可,但也架不住镇北侯一家人的劝酒,几个回合下来,直接被撂倒了。 永安侯府。 张氏正准备上床休息,王妈妈急冲冲的走了进来,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张氏暴怒:“混账玩意,真是不知羞耻!” 张侯爷闻言,本已躺下的身子,撑着手臂坐了起来:“怎么了?怎的这般大的脾气?” “还不是张盈盈这个村姑,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行当呢,大晚上的不回家。” 方才王妈妈说是镇北侯府的人过来说,二小姐喝醉了酒,今晚不回来了。 张侯爷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确实不合乎规矩,她与端王早已定了亲,虽未成亲,但这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要是传出去,我们侯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说着,他下床穿上鞋子,准备遣人出去找一找。 张氏本不想说人在镇北侯府的,免得让侯爷对那个女儿有了其他心思。 眼下见人就要出去,没办法了,只好说道:“侯爷,大晚上的你就别出去了,明天还要上早朝,此事交给我去做吧。” 张侯爷觉得也是,他今晚要是找一晚上,明儿早朝定是会精神不济的。 便说道:“好,那你注意安全,我今晚就去杨侍妾那边休息吧,免得被你打扰了。” 张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这是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 等侯爷走后,张氏气的把桌子上的茶盏和胭脂罐罐全部砸了。 “都怪那个贱人,要不是她夜不归宿,侯爷也不会去狐狸精的房间。” 她都好久没与侯爷同房了,今晚好不容易睡在了一起,结果被张盈盈这个贱人给毁了。 杨侍妾本已经睡下了,听到开门声,以为是伺候她的婢女,有点不悦:“不要老是进进出出的,打扰我休息。” “哦,那倒是我的不是喽?既然杨侍妾不欢迎本侯,那本侯只好去睡书房了。” 张侯爷知道杨侍妾不会放他走的,故而假装要离开逗逗她。 果然躺在被窝里的人一溜烟坐了起来,目露喜悦的喊道:“侯爷,你来啦!” “妾身才一会儿没见你,就想的睡不着觉。” 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直接勾的侯爷心痒难耐。 一阵粗喘过后,杨侍妾被张侯爷搂在怀中,两人脸色微红,都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但今晚的时辰已经不早了,架不住他们再折腾下去。 杨侍妾柔情蜜意的问道:“侯爷你今晚不是说去陪夫人吗?你又改了主意来我这,夫人肯定生气了。” 张侯爷笑了笑:“盈盈那个丫头不知大晚上的去哪里去了,她忙着去找人呢,不会在意这些的。你且安心,她不会过来找你麻烦的。” 杨侍妾心里苦笑一声,就算找了,他这个侯爷也不会知道的。 而她又不能次次都来告状,告的多了,效果便会大打折扣。 不过,那个二小姐是个不错的姑娘,她还挺喜欢的。 “二小姐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被绊住了,妾身看她不像是夜不归宿还不跟你们说一声的主。” 她适时的提了一嘴。 张盈盈那个丫头虽说对侯爷和夫人就跟仇人似的,但是对给她尊敬的下人还算友好。 尤其是每次碰到她,都会与她点头打招呼,从来没有因为她是个妾室而看不起她。 比大小姐心底善良多了! 张侯爷闻言,觉得有道理,便对外喊道:“你去守门的那里问一下,二小姐是否传过信回来?” 人影一闪而过,没一会又返了回来。 “侯爷,守门的阿大说,镇北侯的人在申时来过,说是他们家大小姐病了,缠着二小姐今晚在她们府中陪着。” 张侯爷感到一阵头疼,不知张氏打的是怎么管的家? 还是说是有意为之? 杨侍妾眼珠一转,待到机会就开始说道:“哎呀,妾身就说嘛,二小姐那个人虽说没规矩了些,但是人还是有分寸的。 夫人这般着急,想来也是守门的没去给她传话。侯爷,你别想这么多了,我们休息吧。”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终究会在某一天生根发芽。 第92章 天煞孤星 翌日,张盈盈被王妈妈堵在了门口:“二小姐,我们夫人说了,既然你这么喜欢在外面瞎跑,那从今日起,侯府的门便不对你敞开了。” 织锦不悦:“主子,要不我们以后不要回侯府了吧,这家人全部没长眼睛,我都怕住久了我们的脑子也变没了。” 张盈盈思索了下,后退一步,抬头看向永安侯府的上空。 属于永安侯府的气运还在渐渐减少,方才就在王妈妈说出这句话后,那些笼罩气运的罩子突然破了大口。 以前是缓慢减少,这会儿已经呈现湍急的河流流出。 张盈盈轻轻捏了捏手指,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果然是她!” 王妈妈高傲的站在门口,挡住进府的门。 “二小姐,你还是趁着天黑,给自己寻一个住处吧,免得到了晚上,睡大街上让人看了笑话。” 张盈盈微微一笑,这侯府自己找死,她就不奉陪了,正好这段时间让他们自己把自己作死吧。 她掉头就走,相当利落。 王妈妈看的一愣,这怎么跟夫人预测的不一样啊? 二小姐不应该跪下来求夫人吗? 毕竟她认亲后,夫人一分钱都没给她。 这要是被赶了出去,岂不是只能流落街头了吗! 张氏听完王妈妈的话,也是气的不轻:“逆女,真是没有茵儿半分体贴,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回府。” 她倒要看看,这个贱蹄子能在外面撑得过几日。 成为了太子妃的张兰茵坐在旁边,手中端着琉璃盏,闻言,微微一笑,十分体贴的劝道:“母亲,妹妹兴许只是在跟你置气,等她气消了就会回来给你道歉了。” “呵,我稀罕她的道歉,最好这辈子都别回来,一回来我们侯府就被闹得乌烟瘴气,说不定她就是天煞之星的命格呢。” “专门回来克我们的。” 张兰茵见此,看了一眼身后的春蝉。 春蝉连忙道:“夫人,奴婢之前听闻太玄观里有一个算卦很厉害的道长,夫人不若带上二小姐的生辰八字请道长看一看。” 这边,张盈盈离开后,与织锦走在街上,两人早上没有用早膳从镇北侯出来的,这会儿临近中午,肚子早已饿了。 织锦是鬼魂,吃不吃都无所谓的,只是有点不习惯。 但是张盈盈不一样。 她还是人,还是个习惯吃饭的修士。 如果让她三十天不吃饭,饿死是不可能的,但是绝对会抑郁死。 “主子,之前端王送给你的黄金你有留下来点吗?” 张盈盈脚步一顿,黛眉微微蹙了下:“没有!” 那个时候,她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这些好东西要是给了三师叔,三师叔一定会高兴地。 现在她有点后悔了! 张盈盈眼神坚定。 等回去后,一定要去三师叔那里多捞点名贵药材和丹药。 这样想着,两人接着往前走着。 抬眸间,注意到迎面走来一个带着道士帽子的中年男子,手中拿着黄色旗帜,上面写着:三两一卦,童叟无欺。 “主子,你说这人的本事有没有你高?” 张盈盈嘴角一勾,这是碰到同行了,出于好奇,便跟了上去。 第93章 假道士 道士寻到一个摊位,盘腿坐了下去,期间有一个妇人走了上去:“大师,你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要是不准的话,我们岂不是受骗了。” 现在赚钱不易,心力交瘁,要是再被骗了,那还得了。 直接一个雪上加霜啊。 道士摸了摸三羊胡子,高深莫测的说道:“贫道看夫人天庭饱满,定是个非富即贵的。” 这话一出,妇人原先怀疑的神色立即变得高傲起来。 她出身不好,但是她嫁的好啊。 现在的夫君对她百般疼爱,要什么给什么,还允诺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可不就是道士所说的非富即贵,是个命好的。 “可是,你命中无子,这辈子是没办法给你夫君孕育后代了。”道士贼眉鼠眼的偷偷瞄夫人的神色。 见她果然着急了,立马接着道: “也不是没有破除的方法,贫道这里正好有一个求子符,只要你把它烧成灰烬,混进茶水里与你夫君共饮,来年便会抱上大胖小子了。” 妇人嫁给夫君五年有余,一切都很好,就是这肚子委实不争气,吃了太多药,也看了太多大夫,就是怀不上。 婆母对她已生了嫌隙,时常找她错处。 昨儿,她睡不着,在院子里散步,于黑暗中听到了婆母逼着夫君纳妾的话。 好在夫君给婉拒了。 她却整晚都没有睡着,总觉得对不起夫君。 现在听到有办法生子了,她自然是喜极而泣,连忙问道:“敢问大师,这需要多少银子,我要一张。” 道士笑眯眯的举出五根手指:“五百两银子!” 夫人明显一怔。 虽说她穿戴很华丽,但是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还是有点心疼的。 最后想了又想,或许是有子女对于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牙齿一咬,让身边的婢女拿出了一个金色绣成的钱袋子。 “这里面有六百两银子,若是你的方法有用,那一百两就当送你的,若是没用,你掂量着自己能不能承受我夫君的怒火吧。” 道士一把接住钱袋子,本就是骗子的他,自然是收敛住眼中的贪婪,保证道:“贫道是正经的大师,怎么会做些坑蒙拐骗的事情来呢。” 妇人正准备接过符箓,抓紧回去与丈夫尝试一下的时候,那张符箓从她的指尖落入到了另一个葱白细腻的手指中。 抬眸看去,被来人的美貌晃了一下,随即皱眉道:“这位姑娘,这是我的符箓,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自去找大师算上一算。” 张盈盈躲开她抢夺的手,看了看符箓上画的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哪里是帮助人,分明就是害人啊。 符文画的歪歪扭扭,看似不对,但是又有一丝道蕴在其中。 一旦服用,轻则让人重病不起,重则当场殒命! 眼眸一冷,看向道士质问道:“这符箓上的符文是出自你之手?” 道士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不然呢,难道是出自你之手,请问你有那个本事吗?” 夫人也觉得大师说的有道理,尤其是被人抢了自己花五百两买的东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眼前女子年纪又那么小,到底是心软了几分,劝解道: “姑娘,你还小,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般,这个大师是有真才实学的。” “快把东西还我吧,你也早点回家找大人去,别在外面瞎晃荡。” 这么好看的女娃娃很容易被人惦记上的。 张盈盈打量了一下夫人,之前没有给钱的时候,这位妇人身上还是清清爽爽的,现在这会儿,命宫已经被黑气缠绕。 浑身透着一股死气。 沉声道:“夫人,这张符你绝对不能用,不然你和你夫君不仅不会生孩子,还会当场殒命!” 第94章 你确定你的宫寒是天生的吗? 夫人被张盈盈的话吓一哆嗦,抢过来的符箓飘落在地。 她慌张的看向道士:“好你个害人的道士,看我今天不把你摊子掀了。” 道士见夫人撸起袖子就要开干,吓出一身汗液,当即指着张盈盈道:“你懂个屁,凭什么冤枉我,我看你就是嫉妒我的本领,故意来抹黑我的。” 又看向夫人问道:“难道你与你夫君不是怀不上孩子吗?我是否有算错?” 夫人一想还真是,眼前的道士一看就面生,而且看那穿着以及装扮不是一般道士可比拟的。 一时间又觉得是不是错信了眼前这个女孩子。 张盈盈叹息一声,将地上的符箓捡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点燃,然后瞬移到道士身边,在他错愕之下掐着他的嘴巴,就要塞进去。 道士吓得面色煞白,双腿一软,从她手中滑落在地,连连求饶:“姑娘,求你饶我一命啊,我也只是想赚个路费钱,没想害人的。” 张盈盈眼睫轻抬,道士身上阴气森森的,一看就是身负不少命案的人。 冷声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发誓。” 道士说完这句话,等着张盈盈说不用发誓,结果那人就这样站在那边点了点下巴,示意他继续。 道士心里一哽。 方才被擒住的那一幕,让他清晰认识到眼前这个姑娘绝不是看上去这么简单,他虽说不厉害,但是在普通人手中,那是绝对不会被近身的。 可是刚才几乎是瞬间,他的脖颈就被她掐住了。 出于忌惮,他双指并在一起,立在耳朵偏上的位置,对天说道:“我从没有害人性命过,若有假,必当天打雷劈!” 话落,天空晴空万里,没有丝毫有雷电的迹象。 道士一颗紧绷的心瞬间放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笑道:“看吧,我就说我没有骗人,你快放我离开。” 张盈盈双眸微微眯起,只见原先还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罩顶。 几道蜿蜒的闪电盘旋在云层之中,几个呼吸间,直冲而下。 道士面色一沉,顾不得拿上吃饭的家伙,当下就跑了起来。 被雷选中的人,就算你躲起来也不会逃过的。 故此,张盈盈没有追过去。 围观的人看傻眼了,看来这毒誓不是能乱发的。 更甚之有些发过毒誓的男子纷纷抖了抖身子,惊慌失措的跑开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修行之人才是万万不可乱发誓的,否则会受天道反噬。 而刚才那位道士便是修士,只是他的宗门应该不是什么正规的大派,修为不高,对画符箓也是一知半解。 这才跳入了张盈盈挖好的坑。 夫人猛然回神,紧紧拉着张盈盈的衣袖:“既然你能看出道士是假的,那定然也能救我对不对?” 三师叔有个外号,人称:“活神仙”。 她的一身医术皆出自三师叔,对于夫人这种不孕之症,自是不在话下。 几人寻了一个娴静的茶馆包间。 张盈盈给夫人号完脉,笑道:“你的问题不大,只是宫寒严重,这才导致多年不孕的,我这里有个药方子,你吃上一个月,便能康复。” 夫人闻言,高兴地看了眼贴身丫鬟,满脸笑意:“多谢姑娘了!” 丫鬟接过药方,便被夫人催着去买药。 等人走后,夫人又看向张盈盈:“姑娘是否还有话没有说?” 张盈盈一怔,没想到眼前这人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 叹息道:“其实夫人身上的宫寒之症,并非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 夫人闻言,僵了一瞬:“此话何意?” “你最近几年可有在喝什么药,那些药你确定是补身体的,而不是导致你不孕的?” 张盈盈没有直接说明,免得夫人接受不了,当场晕了过去。 刚才在道士那,通过夫人的三言两语,便能看出,她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夫君的。 要是得知自己不孕的原因是丈夫刻意为之的,又有几人能接受呢? 听到张盈盈的话,夫人直接踉跄了一下,幸好被织锦扶了一把。 她紧紧抓着卓沿,闭着眼睛,应当是想到了什么,十分痛苦。 过了一会儿,她才嗓音发颤道:“我嫁给夫君的第二年没有怀孕,然后夫君便给我寻了这个药方,说是可以治疗不孕的......” 她自认为与丈夫琴瑟和鸣,不曾出现厌弃之感,他们夫妻之间都盼望有一个孩子。 一喝便是三年之久。 如果真是自己的枕边人做的,那么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明明他们是相爱的啊! 张盈盈见她眼神渐渐失了光亮,想来是陷在自己的困境中了。 她站了起来,率先往门口走去。 就在夫人以为人要离开之时,便又见她回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到了之后,兴许你便会知道为何了。” 夫人站了几次,双腿始终是麻的。 织锦见此,上前搀扶着人站了起来。 她们在街上租了一个马车,晃晃悠悠的朝着郊外驶去。 在他们走后不久,有一暗卫悄悄跟了上去,另一人则是去了端王府。 端王听完他的汇报,手中价值昂贵的狼毫笔,直接断裂成两半,阴恻恻的说道:“好一个宁安侯,竟然还敢欺负本王的王妃,看来是本王之前给的教训少了。” 第95章 外室子 张盈盈与夫人站在郊外的一处桃林中。 “姑娘,你带我来桃园作甚?” 这里桃林繁多,每当开花的季节,便有许多文人雅士过来办宴会。 她有幸陪夫君来参加过几次这样的宴会,只是碍于人多,要保持良好的当家主母形象,并没有仔细逛过这里。 张盈盈看了一眼她,什么都没有说,便径直往前走,夫人只好跟了上去。 半晌才听张盈盈说道:“带你来看真相。” 夫人心里一抖,什么真相? 之前安定下来的心悸,又开始颤着痛起来。 她有一种预感,今日这事会让她万劫不复。 拐过大片的桃林,在一处山坡下,他们停了下来。 夫人有点不解,还未开口,便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慢点儿跑,小心摔倒了。” “爹,你快来追我和娘亲啊。” “......” 夫人原本正静静地站在庭院之中,欣赏着那盛开的花朵,突然间,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这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她心头炸响,使得她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住了一般。 她缓缓地转过头去,目光所及之处,只见自己的夫君此刻正怀抱着一个孩童。 那孩童看上去约莫五岁大小,粉雕玉琢般可爱。而夫君的另一只手,则紧紧地牵着一名女子。 三人似乎并未察觉到夫人的存在,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话。 那女子不时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望向夫君,脸上还带着一抹娇羞的红晕。 而夫君亦是微笑着回应着女子的目光,两人之间的互动显得格外亲昵。 看到这一幕,夫人的双眸瞪得浑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的一双手臂早已失去了知觉,变得麻木不堪。 身旁的张盈盈见此情形,赶忙伸手扶住了夫人。 夫人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场景,口中喃喃自语道:“刚才……你们也都看到了,对吗?” 张盈盈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夫人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手下一松,整个人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灰暗无比,毫无血色,宛如一朵凋零的鲜花。 “怎么会这样……”夫人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难以置信,“裴朗他明明曾亲口对我说过,此生只会有我一人相伴,可如今……他竟然背着我在外养起了外室,甚至连孩子都有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说到最后,夫人那悲恸欲绝的哭声仿佛能穿透云霄一般,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身体颤抖着无法自抑。 泪水更是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从她那双红肿的眼睛里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小小的水渍。 兴许是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一些,原本在另一边正交谈甚欢的几人也不禁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地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只见裴城原本挂在嘴角的那抹微笑,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僵硬在了那里。 他呆立在原地好一会儿,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然后缓缓地弯下腰去,轻轻地将怀中抱着的孩子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接着便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夫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当走到夫人面前时,裴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平复一下自己内心的波澜,但他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你……你都看到了?” 此时的裴氏早已哭得梨花带雨、泪眼朦胧,她抬起头,用那充满哀怨与绝望的眼神直直地盯着裴城,哽咽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第96章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他们成亲至今不过短短五年光阴,然而就在方才,他怀中紧抱的那个孩童竟然已然五岁有余! 面对如此情景,裴城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一味地低垂着头颅,仿佛想要逃避这令人尴尬且难堪的局面。 此时,那边的女子怀抱着孩子缓缓地朝这边走来。 走到近前时,只听得“噗通”一声响,那女子双膝跪地,泪眼婆娑地哭诉道:“夫人啊,请您大人有大量,切莫怪罪于妾身。妾身从未想过与您争抢这正室主母之位,只求相公能偶尔前来探望一下妾身与孩子,哪怕仅仅只有那么一眼也好……” 孩子睁着一双圆溜溜、充满好奇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裴氏瞧个不停。 突然间,他似乎察觉到了自己母亲正在哭泣,小小的脸庞瞬间变得阴沉凶狠起来。 只见他如同一头发怒的小牛犊一般,直直地朝着裴氏猛冲过去,用他那颗坚硬的小脑袋狠狠地撞击在了裴氏的肚子上。 猝不及防之下,裴氏被撞得一个趔趄,身体失去平衡,一屁股重重地摔倒在地。 直到这时,裴城才如梦初醒般猛地抬起头来。 他急忙伸手一把拉住孩子,并迅速将其护在自己身后,满脸紧张之色,结结巴巴地对裴氏说道:“夫……夫人,您……您没事儿吧?这孩子年纪尚小,不懂事,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千万不要动怒呀!” 裴氏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无神地凝视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长达五年之久的相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之感。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缓缓地拍打着身上沾染的尘土,艰难地从地上站起身来。 站稳之后,她目光清冷地直视着裴城,声音略微颤抖地质问道:“这么说来,在你心目中,终究还是更偏向于她们母子二人对吧?” 女子膝地而行,抓着她的裙摆,哭着道:“对不起,孩子只是调皮了些,夫人要罚的话,就罚我吧,还希望你不要为难一个孩子。” 裴城就这样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好像她就是那个犯下滔天罪行、不可饶恕的大恶人。 只见两行委屈至极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白皙的脸颊滑落,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 但她却倔强地抬起手,用衣袖狠狠地擦拭掉那些泪水,不想让它们继续流淌。 待收拾好情绪后,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毅然决然地将目光投向裴城,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着,并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们和离吧。” 一直以来,她都是个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绝不是那种离开了男人便无法生存下去的柔弱之辈。 就在刚才,当她惊闻裴城竟然背叛了他们的婚姻,在外边有了别的女人甚至还有了孩子的时候,那一刻,她的心犹如被千万根钢针同时刺穿般疼痛难忍。 然而此刻,她心中更多的却是一种解脱后的庆幸——幸好,她和裴城之间尚未孕育出爱情的结晶。 这样一来,她便能毫无牵挂、清清白白地转身离去,或许对于她而言,这未尝不是一桩好事呢。 听到她提出和离的要求,裴城瞬间乱了方寸,整个人都慌张失措起来。 他连忙摆手摇头,语气坚决地大声喊道:“我不同意!你可是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门的妻子啊,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就算你离开,你一节女流之辈,你又能去哪儿?” “媚娘都说了,她不会与你争的,你为什么就是容不下她呢?” “我为了你,这么多年把自己的亲生孩子放在这里养着,不曾让他认祖归宗,你为何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呢?” “呵,我体谅你,那谁来体谅我!”裴氏只觉疲累,对裴城颠倒黑白的能力上升了一个层次。 终究还是她看错了那个人啊! “你给我常年喝的那所谓治疗不孕的药,实际上就是避孕药,是不是这样?” 她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眼前的裴城,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而此时的裴城,在她那凌厉的审视视线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心虚地低下头去,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只见他喏喏地开口道:“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呀,我只是想尽快让咱们的孩子能够认祖归宗而已,我又有什么过错呢!” 听到这话,她不禁冷笑一声,质问道:“所以,你就这样处心积虑地设计让我无法怀孕,然后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你便能以我不能生育为由,名正言顺地把你在外边养的那个私生子给接回来,对吧?” 面对她如此直白的质问,裴城一时间语塞,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哼……”她又是一声冷哼,继续说道,“呵呵……裴城,你给我牢牢记住了,今日不是你抛弃了我,而是我不要你了!” 曾经那长达五年之久的深厚感情,就在这一瞬间彻底烟消云散,化作乌有。 原本她还以为,当自己真正面临这种被背叛、被伤害的时刻时,一定会心痛得无法活下去。 然而此刻亲身体验过后才发现,原来亲手放下这段感情,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裴氏对张盈盈笑了笑:“今日多谢你,我们回去吧。” 裴家还有她的很多东西,她需要回去整理下,顺便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带走,她绝对不会留着裴城的外室使用的。 第97章 找人借钱 张盈盈得了裴氏给的一百两银子。 用这笔银子在玄武街寻了一处民宅,是个四合院。 还没收拾结束,就见嫣然一脸高兴地冲了进来。 “主子,主子,有一件天大的好事。” 张盈盈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着道:“什么好事啊?竟让你这么开心。” 嫣然眉眼带笑,神采飞扬的说道: “永安侯不知是得罪了谁,今天一天,他们侯府的铺子接连着火了三家,还有四家的伙计和掌柜全部集体辞职。” 永安侯府一下子损失惨重,再加上陛下罚没的半年俸禄,侯府确实是更加艰难了。 “不是还有张熠珩的俸禄吗?不至于让他们吃不上饭。”张盈盈神色淡淡的说道。 嫣然神秘兮兮的往前一站,相当开心的继续道:“哈哈,这正是我要说的另一件事,大公子不知怎的在篆书上出了差错,现在被停职了在家了。” “刚才我回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大公子,你们都没看到他那副吃了屎的表情真是太精彩了。” 嫣然捂着嘴大笑,织锦她们也被她的描述逗得笑了起来。 张盈盈嘴角上扬,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啊,那这下侯府要精彩了。” 侯府现在空落落的,最有钱莫属老夫人了。 但是老夫人呢,又是个极其抠搜的人,她不会为了侯府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的。 “母亲,你不能这么自私啊,我们侯府现在怪锅盖都揭不开了,你就不能拿出点接济下我们吗?” “对啊,母亲,等侯爷去上职了,陛下恢复了他的俸禄,儿媳到时候再把花你的给你还回来,绝对不让你吃亏。” 老夫人侧着身子依靠在案几上,眼睛微微阖着。 程妈妈知道老夫人这是打算不理的意思,开始了赶人模式:“侯爷,夫人,老夫人这几天身子不适,你们就别来打扰她老人家了,免得又变成之前那般,扰了你们的清静。” 张氏还想说些什么,但一想到之前老夫人之前折磨人的事情,她将话咽了下去。 与侯爷一起出了老夫人的院子。 “侯爷,这可怎么办是好?” 老夫人明显是不打算管侯府的死活了。 “母亲不是这样的人,兴许她的嫁妆真的是全部填补了我们侯府也说不准。” 张氏心中暗自不爽,偷偷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就在刚刚,她走进房间时,可是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呢! 程妈妈当时手里端着瓷盆,一见到他们走过来,就像是做贼心虚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地将手中正端着的那个精致瓷盆给藏匿到了身后。 虽然盆子被藏得严严实实,但从空气中弥漫开来的阵阵诱人香气判断,那里面装着的肯定就是香喷喷的红烧肘子! 再瞧侯爷,此刻仍旧还是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 张氏不禁摇了摇头,心想这男人也真是够迟钝的。 于是,她忍不住开口提醒道:“我说侯爷啊,您难道刚才就没有闻到一丝半点的香味吗?” 然而,张侯爷似乎根本就没有心思留意这些琐事,只见他一脸愁容地回应道:“什么香味?我这几日因为府上的诸多事务已经忙得心力交瘁了,哪还有那份闲情逸致去管别的!” 说罢,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唉,如今咱们侯府眼看着就要入不敷出,甚至快要到喝西北风的地步了!夫人呐,要不您先回娘家一趟,看看能否从娘家那边支些银子来救救急吧。 我也去找找那些平日里交情不错的同僚们,试着向他们借点儿钱应应急。” 要知道,张侯爷为官这么多年,确实结交下了几位关系颇为要好的朋友。 平时没事儿的时候,他们总会相邀一同外出喝酒畅谈。 所以这次遇到困难,张侯爷首先想到的便是向他们求助。 这不,他赶忙写好了几张帖子,派人送去邀请那几位好友于醉仙楼相聚。 第98章 找人借钱(2) 半个时辰过去,约了三个人,却只来了一个人,户部侍郎徐大人。 也是徐淼的父亲。 “侯爷,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啊,而是我府上的中馈完全是夫人在管。” 又为难道:“我的夫人,你不是不知道,那就是一个母老虎,我要是敢开口要钱,她绝对胡思乱想,搞不好还以为我在外面养外室了。” 话说到这儿,张侯爷还有哪里不清楚的呢。 这次他被这些昔日的好友拒绝了,没来的是直接拒绝的,来了的这个是婉转拒绝的。 他苦笑一声,端起一杯酒一口闷了下去。 当真是树倒猴孙散啊。 徐大人见此,心里微微有点嘲讽:“侯爷若是没其他事情的话,我这边就先回去了,家里还有许多事务等着我去处理呢!” “哦对了,你今天点的饭钱我刚才已经付过了,你坐在这里慢慢享用,别跟我客气。” 站在酒楼门口,徐大人对着二楼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呸!什么玩意,还想让我相助,我帮你个头,连亲生女儿都不待见的东西能是个什么好货色?” 徐夫人见自家大人回来,上前体贴的帮其脱掉外套,又给他换上一件干净舒适的外套。 “老爷,侯府真的被盗了吗?” 当日太子娶亲,他们可都是去了的,侯府一点陪嫁都没有给,后来听说是府中出了小偷,将库房一搬而空。 刚开始他们还不相信,觉得是侯府嫌弃太子妃不是亲生的,故意为之,现在看来,好像还真的是遭了贼了。 不管是什么贼,此事做的真是解气。 他们早就看不惯侯府了。 徐夫人想到了什么,担忧的说道:“那侯府现在这么困难,盈盈岂不是也没饭吃了?” 徐大人一想还真是,刚才只顾得解气,却忽略了他们女儿的恩人了。 连忙安排了下属去侯府送钱,还特别交代,此银子必须要交到侯府二小姐手上才行。 没一会儿,小厮捧着钱袋子又跑了回来。 张盈盈已经被张氏赶了出去,目前不在侯府。 徐氏闻言,恨不得上门质问张氏的脑子是怎么长得,张盈盈好歹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又这么有本事,作何老是虐待她! 徐大人按住夫人的暴动,安抚了又安抚,才终于将人按了下去。 又让人把徐淼喊了过来。 “女儿请父亲、母亲安。” 看到女儿这么懂规矩,又落落大方,刘氏与刘大人感到欣慰的同时,又对张盈盈更加感激了! 他们女儿的不孕症要不是张盈盈给治好了,以后给了婆家,保不齐会被婆家和夫君怎么磋磨呢? 徐氏光是想想那个可能性,她的心尖便一阵发痛。 “淼儿,你到母亲身边来,母亲有话跟你说。” 徐淼脚步轻移,站在徐氏的身侧,双手便被她牵了起来,握在掌心拍了又拍。 “你最近有跟盈盈联系吗?” 徐淼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府中,未曾出去过。 “母亲,女儿还不曾与她联系过。” “你这个傻孩子,她是你的恩人,而且你们年纪相仿,理应多走动走动,你也不要老是闷在房间里, 你看镇北侯府的千金,不就时常出府去撒野。 而且母亲听说,昨儿盈盈还去镇北侯府吃饭了呢。” 徐淼傻眼了,她母亲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母亲,你以前不是不许我总是出府吗?” 徐氏被说的一噎,以前不允许她出府,是因为她交的朋友都不是个好东西。 比如那个路御史大人家的女儿,就是个蛇蝎心肠之人。 还有张兰茵这个养女,看似心善好说话,实则是个白莲花。 遇事只会把责任推给别人,防不胜防,保不齐就会落到她女儿头上。 她当然要想方设法的拦着点儿了。 但,现在这些姑娘与之前的不同,那自然要求也就不一样了。 第99章 寻神医 张侯爷这次出门,没有借到钱事小,被人侮辱让他觉得自己丢了好大一个面子。 闷闷不乐的坐在书房里。 张氏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 她心里一惊,“侯爷,你没事吧?” 喊了几声,坐在书桌边的黑影子动也没动。 张氏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对身后的人耳语了几句,便将他们全部打发了出去。 “侯爷,你是没借到钱吗?” “没关系的,我大哥给了我一千两。有了这些,我们还能再撑一段时间。” 张侯爷黯然神伤,本不想被人打扰,却在她的一声声关心中老泪纵横:“失败啊,当真是失败啊!” 想他堂堂一个侯爷,如今却要因为一斗米而折弯了腰。 还为此被昔日自以为很好的朋友侮辱。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丢脸过。 张氏在黑暗中好像看到了水光,心里慌乱了下。 她自打嫁给侯爷,便没见过他这么失落过。 担心他会想不开,忙把今日回娘家得到的好消息分享出来:“侯爷,我今日回去,还得了一个好消息。” 镇国公是三朝元老,年轻时是肱股之臣。 当今陛下见了他都要给三份薄面,更别提整个朝臣了。 张氏的大哥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这个消息,与母亲说的时候,被她听了去。 在娘家没有多待,急匆匆的便回了府,打算把这个好消息跟侯爷说说。 张侯爷闻言,果然双眸亮了起来,身上的颓废之气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他激动地问道:“此事当真?” “必须是真的,大哥说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很多人都试着送神医过去,为的就是攀扯上这棵大树。” “若是这棵大树被我们侯府攀扯上了,那我们眼前的困境不仅可以解除了,以后侯府的路也会变得更加平坦。” 张氏光是想上一想,侯府的繁荣仿佛就在眼前。 以后那些夫人们看到她,毕恭毕敬的模样,心里不禁欢喜起来。 语气也带上了几分雀跃: “侯爷,你可还记得之前的端王?” 张侯爷不知道这个时候提端王做什么? 面上的喜悦明显被嫌恶代替,“你好端端的提他作甚?还嫌他害的我们侯府不够惨吗?” 之前价格战导致他们侯府的铺子损失惨重,他后来才查明白,就是端王在背后操作的。 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他。 张氏笑眯眯的说道:“侯爷你糊涂啊,端王之前可是个活死人,现在都被治好了,那我们若是能够请到给他治疗的神医来治疗镇国公夫人,这泼天的富贵必然就是我们的了啊。” 醍醐灌顶。 张侯爷当即摆手道:“走,走,我们去找盈盈那个丫头去,当时是她陪着一起去寻医的,她一定知道神医在哪里!” 张氏也觉得此话有理,当即跟着侯爷一起往落梅苑走去。 却不曾想,落梅苑一片安静。 “人呢?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吗?” 张氏被侯爷这么一问,心虚的低下了头。 她也是到了门口才想起来,张盈盈被她赶了出去,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个街乞讨呢。 不过,这件事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被侯爷知晓,不然她必会被骂。 “兴许是出门耍去了,你不是也知道她的性子比较野蛮,在府中待不住。” 张侯爷一想也是,依张盈盈那个性子确实是坐不住的。 “你身为她的母亲,理应多些耐心多教导一点,别整天跟她像是个仇人似得。” 张氏心里不服气,但眼下也只能笑笑,随口应着。 当晚,张侯爷又去了杨侍妾那里。 张氏一连几次在房间里乱砸东西解气,王妈妈担心这边的动静被不怀好意的人听了去,随意编排张氏是个善妒的人。 便将房间里易碎的东西全部收了下去,只留下一些银质物件。 这会摔在地上,哐哐直响,却没有物件损坏。 第二日,张氏早早起了床,与王妈妈一起出了府。 他们先是去了丞相府,却被告知张盈盈不在他们府中。 还被刘夫人指着鼻子骂了一通。 张氏的衣服在推攘间变得凌乱不堪,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避免丢人丢到满大街上去。 她气呼呼的往回走,嘴里不停骂道。 “真是个泼妇,也不知丞相大人看中了她什么,竟娶了她做夫人。我看那丞相大人迟早有一天会把她休了。” 王妈妈走在侧边,听到这话,吓一跳,连忙朝四周看了看,这才小声提醒道:“夫人,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说啊!” 要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侯府与丞相府必然会成为对立面。 到时候窘境没解决,又给自己招惹了个仇人。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嘴脸,我教训我自己的女儿干她何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哎,夫人,你不为侯府着想,也得为大公子想想啊。” 张氏一直以来都是以张熠珩为骄傲的,她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全在他身上呢。 被王妈妈这么一提醒,当即不再骂了:“你说的对,是我被气糊涂了。” 张氏越走越快,等回了自家院中,她再大骂特骂! 第100章 神奇的果茶 张盈盈给自己的小居所取了个名字,叫做小星辰。 蒋文丽站在小星辰外,百思不得其解。 “倩宜,你说盈盈妹妹是不是喜欢星星啊?” 刘倩宜把视线从牌匾上移下来,故作很懂得样子,“是的,她长得就像仙女,必然是喜欢天上的东西。” 蒋文丽觉得她说的很对,猛地点了点头。 她读书不多,但是张盈盈却是她生平看到过的第一个非常好看的女子。 既然是好看的,那自然配的上世上最美好的东西。 两人手挽着手,走了进去。 张盈盈修炼结束,刚用完膳,此时正坐在院子里与自己对弈。 “盈盈妹妹,我们来看你了。” 张莹莹抬头笑了笑,招呼她们坐下,又对织锦道: “给她们准备点果茶。” 织锦对着他们福了福身子,高兴地去端茶水。 蒋文丽是镇北侯独一的女孩子,府上的哥哥们对她自是百般宠爱。 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先挑。 接过织锦倒好的茶水,小小抿了一口,她神色一喜:“哇,这果茶怎的与我平时喝的不一样?” 入口一股暖流流经静脉,身体变得更加轻盈。 刘倩宜闻言,也喝了一口,“还好吧,这些与盈盈妹妹送我的一样啊。” 她都喝了好几个月了,也没觉察出不一样啊。 张盈盈盯着棋盘,左手放下一枚黑子,白子被围的水泄不通,彻底败下阵来。 这才抬眸,笑道:“我的水果茶与市面上的自是不同的。习武之人喝了会打通堵塞的静脉,更进一步。 普通人喝了会强身健体,还会让体内隐藏的小毛病渐渐被化之。” 刘倩宜以前每到换季便会有一阵子咳疾,今年两次的换季,她都没有犯过。 之前觉得是年纪长了些,身体变好了。 现在听张盈盈这么一说,她恍然发觉,哪里是自己年纪长了,分明是这些果茶起了作用。 她双眸发亮:“盈盈妹妹谢谢你!我竟不知你的果茶这么厉害,要是早知道的话,我肯定每天都喝上十壶。” 张盈盈哑然失笑,抬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喝多了,会不方便。每天一杯就行了。” “怎么会不方便呢,这分明是太方便了。” 蒋文丽道:“上茅厕不方便!” 刘倩宜:...... 虽然话很糙,但是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在家中尚可,要是出去参加宴会什么的,总不能一趟一趟的跑厕所吧。 要是真的跑厕所频繁,她一定会得个茅厕神女的称号。 想到此,她捂嘴笑了起来。 蒋文丽见她傻兮兮的在偷笑,不知道在乱想什么好玩的。 便不去看她,反而目光期待的盯着张盈盈,眨巴着眼睛,讨好的说道:“好妹妹,你看你对倩宜这么好,不能厚此薄彼的。你也疼疼我好不好?” 说着,她挤了挤眼泪,看起来就要哭了出来。 好像张盈盈就是那个负心汉。 无奈,笑道:“也有你的一份。等会回去的时候记得带上。” 想了想,又道:“喝完了,再来找我拿。” 蒋文丽闻言,身体往前一扑,抱着人,闷闷的说道:“你太好了,我要与你做一辈子的朋友,不对,下辈子也要与你做朋友。” 刘倩宜见此,也凑了上去,“我也要!” 徐淼从父亲那里得知张盈盈搬到了这里,早上去买了点儿点心登门拜访。 门口的门是打开的,一眼便看到一棵大树下坐着几个俏皮的女孩子,不知道在说什么,突然间就抱在了一起,个个脸上都笑的像是一朵花。 她站这么远,似乎也能被感染到,眉眼弯了弯,“东西给我拿吧。” 婢女把手中提着的糕点给了她,走在后面跟了进去。 “你们今日倒是聚的齐全。” 徐淼站在不远处,笑着开口。 蒋文丽以前也跟徐淼还有路招摇、张兰茵一起玩过。 她对徐淼的印象还不错。 这个女孩比较善良,不会随意去拉踩别人。 眼下见到她,便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刘倩宜也坐正了身子,对徐淼招了招手:“淼淼,你快过来做啊。” 徐淼笑了笑,“这是我带的糕点,不知盈盈妹妹可会喜欢?” 张盈盈在他们中是年纪最小的,故而他们都喊她妹妹。 其实她蛮想做姐姐的。 织锦接过糕点,打开看了眼,确认没有花生,便放在了桌子上。 张盈盈拿起一个雪花酥咬了一口,酥酥脆脆的,很好吃。 她吃完,又拿了一个。 徐淼见此,便明白今日的糕点买对了。 见她们都在吃的欢,她心里也开心。 想到方才在集上看到侯府的人在找人,便说道:“盈盈妹妹,你知道侯府现在正在寻你吗?” “我方才过来的时候,碰巧遇到了,便让人去打听了一下,才知他们找的人便是盈盈妹妹。” 张盈盈对此并没有多大反应,反而是刘倩宜炸锅了。 “她们还敢出来寻人,真是光屁股拉磨——转着圈的不要脸了。” “昨儿天黑的时候,侯夫人就跑到丞相府门口扬言要来接你回家,我母亲知道了,气的不轻,与她打了一架。 没想到今儿又来了,真是欠打的东西。” 刘倩宜骂着就要起身,准备回家去搬救兵。 张氏这般大张旗鼓的寻人,不就想败坏张盈盈的名声嘛。 她偏不给她这个机会。 张盈盈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阻止了她:“坐下吧,侯府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对策。” 刘倩宜眉头拧成了一座山,“他们欺负你。” “乖啊,你总是这么生气会变不好看的。” “啊真的会不好看吗?我还没遇到如意郎君呢,我可不要变丑。”徐倩宜现在非常相信张盈盈的话,方才是真的以为自己要变丑了。 直到织锦拿着一面,让她看。 镜中的女孩子白乎乎的,一脸胶原蛋白,软乎乎的看着就想咬一口。 徐倩宜拍了拍胸口,她还是这么好看。 徐淼道:“那你有什么对策吗?说出来也让我们大家给你参考参考。” 张盈盈本就没打算瞒她们。 “听说镇国公的夫人病了?” 这件事极其隐秘,除了几个大家族知道外,甚少有人知道。 永安侯府本就不待见张盈盈,此事肯定不是他们告诉她的。 “确实是这样,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张盈盈见刘倩宜她们都在疑惑的看着她,便笑道:“我算出来的啊,而且我还知道侯夫人寻我是想我带他们去寻治疗端王的神医,然后他们领着神医去攀镇国公的高枝。” 第101章 她要是神医,我吃屎 张盈盈说是她算出来的,她们并没有当真。 只以为是她从别处获得的消息。 “盈盈妹妹,我爹说把端王治好的人是你?这事是真的吗?” 刘倩宜有点好奇,之前她是知道张盈盈会医术的,但是端王那个样子,是被太医院认定都治不好的人了,却在出京一段时间后,彻底康复了。 这在京城是个相当的话题,至今一些街道小巷都有在谈论这件事的百姓。 如果真是她治好的,那她的医术一定非常厉害。 端王是被端王妃治好的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但是相信的人没有多少。 他们都认为是端王喜爱端王妃,故意在皇上面前这般说的,为的就是给端王妃争取多一点利益。 徐淼的父亲也是这般认为的。 但是徐淼本人并不这样认为。 她看向张盈盈确认道:“那个神医是你对不对?” 蒋文丽和徐倩宜闻言,不可置信,三双眼睛齐齐看向张盈盈。 张盈盈端起茶杯,小口抿着,大半张脸被挡住,从三人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双乌黑透亮的眸子,微微弯了起来。 “没错,确实是我。”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 刘倩宜情绪激动,拉着她的胳膊,“真不愧是你,永远都这么厉害!” 小姑娘与有荣焉的样子,让张盈盈感到一阵愉悦。 原来自己厉害,还能让别人这般开心? 她没有抽回手臂,任由她抱着,笑道:“我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我会医术,而且我也会一点点卦术。” 是她们自己没有当回事罢了。 徐淼和蒋文丽傻眼了,她们是知道她会医术的,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厉害啊。 而且,最为震惊的,她竟然还会神棍那一套的算卦之术。 这可让三个小姑娘激动坏了。 一直求着张盈盈给她们看一下姻缘。 张盈盈被缠的没办法,分别收了他们十两银子。 蒋文丽和徐淼的都还好一点,一辈子顺风顺水,夫妻和睦,子女也孝顺。 唯独刘倩宜的婚姻不是一帆风顺,其中有点波折,若是能扛过去,两人也会美满,怕就怕两人扛不过去。 而且,细看之下,刘倩宜的命宫中隐隐有一丝黑气,若隐若现,要不是今天他们求着要算卦,这丝黑气还会被隐藏的很好。 想到之前第一次看到刘倩宜时,她的命格是大富大贵,根本没有什么波澜,甚至她的未来夫君也会格外宠爱她,两人顺风顺水的过完了一生。 现在再看,就像之前是她看花眼了。 张盈盈黛眉微蹙,神色也变得严谨起来。 命格发生变化,要么是有人改了当事人的命格,要么就是有人抢了当事人的命格! 张盈盈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下,张兰茵就是在她外出的那段时间也发生了命格的变化。 两人的命格都发生了变化,这让张盈盈嗅到了其中的阴谋。 如此,又过了两日,张氏带着人堵在了小星辰院门口。 “夫人,奴婢这都敲了一刻钟了,会不会二小姐不在家?” 张氏站的腿也疼,但是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在今日把神医的事情给落到实处。 “既然没人在家,那就把门卸了!” 几个小厮领命,撸着袖子就要上前。 却不等他们碰到门的边边儿,便倒飞了出去。 个个吐着鲜血,躺在地上打滚。 张氏被眼前这一幕吓得慌了一下,捏着帕子继续命令道:“给我继续砸!” 王妈妈心里害怕,还是硬着头皮往前一站。 一脚踹在门上,结果门自己从里面打开了。 她的老腿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开叉。 疼的龇牙咧嘴的嚎叫。 “王妈妈......” 张氏吓一跳,连忙上前拉一把。 却听张盈盈噗嗤笑了一声,“哎呦,王妈妈这是咋了,一大清早就过来给我表演杂技,这么大年纪还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也是难为你了。” 说着,看了一眼织锦。 织锦笑着从荷包里抓了一把银瓜子,丢在王妈妈身上:“这是我们主子赏你的。” 王妈妈腿根痛的没法说话,身上的银瓜子让她心里也受到了伤害。 眼眸含泪,“夫人...” 王妈妈到底是张氏的陪嫁妈妈,一直跟着她身边,感情自然是有的。 这么一声委屈的呼唤,却让张氏心里一软,当即指着张盈盈破口大骂:“你个不孝女,王妈妈是我的人,你这是在打我的脸! 你是当真不把我这个亲生母亲放在眼里了吗?” 张盈盈淡淡的说道:“你的脸值几个钱?而且你不是也不承认我是你的女儿吗?如此不正合了你的心意。” 张氏被怼的胸口一闷,很想将人按在地上摩擦一顿。 转头又想到来此的目的,她态度一转,眸子里全是嫌弃,口里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天大的恩赐。 “你要是还想回到侯府居住,就把治疗端王的神医介绍给我们?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回去了。” 张盈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就是你口中的神医。” 张氏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觉得张盈盈在胡说八道。 就她这个村里出来的村姑,怎么可能会医术? 神色嫌弃:“好了,我没时间与你在浪费时间,你要是识相点的话,就把地址给我们,我亲自去请人。” 张盈盈笑着摇了摇头,“既然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请回吧,你们侯府门槛太低了,我不屑于回去。” 吃了一次亏,已经让她看透了侯府众人的嘴脸,现在她是真的对侯府心寒了。 就像是师父说的,她这辈子与亲人是真的没有缘分。 张侯爷等了一上午,终于见到张氏回来,迎了上去:“如何?盈盈可说了?” 张氏气的不轻,怒吼道:“那个不孝女不告诉我就算了,还谎称她就是神医,真是气死我了,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混账玩意,一点儿也不能帮家里忙。”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老夫人在程妈妈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她虽然不想掏自己的嫁妆补贴侯府,但也不想看到侯府落败。 方才张氏带着怒意的话,她大老远就听到了,想到前段时间张盈盈在赏雪宴会上给众多嫡女诊脉的事情。 当时她也是如现在的张氏一般,觉得不可能。 但是现在想想,保不齐真是她得了什么机遇,恰巧会一些医术。 故而说道:“我听说户部侍郎之女的不孕症就是她治好的,此事你们去打听了没?如果是真的,保不齐她还真是那个神医。” 张氏直接反驳:“绝对不可能,她是我的女儿,我还不了解她的德行,就是个好吃懒做,一事无成的货色。” “她要是神医,我就去茅厕吃屎!” 第102章 永宁侯与狗不得进入 不管张盈盈是不是真的神医,老夫人与张侯爷的想法是一致的。 他们要先试探一二。 这天,张侯爷亲自带着人再次来了小星辰居所。 嫣然与阿酒修炼的速度最快,现在的他们可以在人前保持十二个小时人的形状。 因此,她们两人去了外面,各自寻了一个工作。 阿酒生前在春楼工作,其他的活计也不会,便在京城最有名的春楼里做了一个不卖身的歌妓。 嫣然是富家女,从小跟在父母身边学了一手的经营门道,便拿着张盈盈给的银钱盘了一个铺子,专门用来经营女子的服饰和头面。 只有织锦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一直被父母养在深闺,只会一些如何照顾人的程序,便留在了张盈盈身边,担任起了一个婢女的职责。 所以,张侯爷到的时候,她正在墙头上坐着。 见人在敲门,从墙头上跳了下去。 “吱呀”一声。 她打开了门,看向外面站着的中年男子,不客气的说道:“我们主子不欢迎你们。” 然后“啪”的一下,将半开着的门再次合了起来。 张侯爷嘴巴刚打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晾在了外面。 气的吹胡子瞪眼,高声嚷嚷道:“张盈盈,你给老子滚出来!” 张盈盈坐在屋子里打坐,听到嚷嚷声,便知是她那个便宜爹来了。 无奈道:“织锦,你去告诉他,我不会帮侯府的。” 织锦哎了一声,愉悦的往外走,手中拿了一个板子。 张侯爷见门又打了开,以为是张盈盈被他的威严震慑住了。 鼻子一哼,抬脚就往里走。 织锦把板子往门前一放,拦住了他,笑道:“侯爷是不认字吗?” 张侯爷低眸看去,脸色黑了几个度。 只见门前的板子上写着:“永安侯府的人与狗子不得进入!” 张侯爷被气得身子往后一仰,眼见就要跌倒,却出现了一双手,扶了他一把。 “父亲,你在这边做什么?” 张熠珩今日去翰林院拿了一些资料,打算在家处理一下,却不曾想在这里碰到了快要摔倒的父亲。 他扶着人站稳,一眼便看到了那块侮辱人的板子,眉头皱了起来,厉声道:“你是谁家的婢女?让你们主子出来。” 织锦才不怕他,“哼,你谁啊,让我拿我就拿吗?” “而且,你有本事就去报官呗,我又没杀人放火,官员都管不得了的事,你来管个毛线。” 现在的侯府就是人人避之而不及的对象,谁会来趟这趟浑水? 看笑话还不错! 张熠珩也自知目前的侯府处境,额头青筋直跳,拿捏不了这个嚣张的小婢女。 张侯爷却在此时,小声提醒了一句:“你妹妹住在这里,你快去劝劝她,让她跟我们回侯府。” “盈盈?” 张熠珩这段时间因为侯府的事情,整日的无精打采,没有关注这些事情。 也不知道张盈盈何时搬出了侯府。 惊讶道:“她不是住在落梅苑吗?怎的会在此?” 张侯爷眼神闪躲,张盈盈被张氏赶出来这件事,他是知情的,也是默许的。 张熠珩何其聪明,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猫腻,倍感头疼:“父亲,我们先回去吧。” 现在张盈盈还在气头上,明显是不允许他们进去。 门口的牌子便是她的决心。 他们若继续纠缠,只会让其他人看了笑话。 回到侯府,张侯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儿子说了一遍。 张熠珩闻言,思考了一下,说出了与张氏同样的话:“父亲,我觉得母亲说的是对的,盈盈从小在村里长大,她如何会医术,甚至还医好了太医都没法救治的端王?” “那户部侍郎之女,那病该是你妹妹医好的吧!” “村里有不少土方,兴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张熠珩的话,成功打消了张侯爷的猜疑。 他觉得兴许真是自己想多了。 便又道:“那我们该如何去寻一个神医给镇国公送过去?” 镇国公早年已经辞官回乡养老了,最近因为夫人的病情,才又返回了京城这件事,他也听同僚说起过。 思虑了一下,说道:“父亲别急,我明儿去一趟端王府。” “可是端王对我们家态度......” “无妨,再这么说,我也是盈盈的大哥,他们若是成婚,我也算是他的大舅子,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第二日,端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行礼的张熠珩,眉毛一挑,挖苦道:“今儿是起了什么风儿,竟然把我未来大舅子给吹来了。” 他昏迷这些日子,与侯府定下姻亲,不见他们过来看望过,病好后,也不见他们过来走动。 如今倒是想到他了。 真所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呢。 他品着茶水,眼眸带着嘲讽的笑意。 张熠珩自然是感受得到的,硬着头皮留了下来,许久才说道:“王爷身子康健,我侯府理应过来拜访一下的,只是侯府最近是多事之秋,故而没支开身。” “是吗?那真是难为你还能想起我这个妹夫来了。”端王皮笑肉不笑的应着,既不落了他的面子,也不给他面子。 张熠珩顿感一阵无力,屁股下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暗戳戳的扎他。 坐不住,一点儿也坐不住了。 他直奔主题:“实不相瞒,我今日拜访,除了看望王爷,还有一件事,便是向你打听一下给你治疗的神医目前去处。还望王爷告知一二。” 端王有点惊讶,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不像是在说谎。 应该是不知道他的妹妹便是那位神医! 他一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既然盈盈瞒着他们,必然是有什么打算,他不能破坏了她的算计。 笑着忽悠:“神医之所以被称为神医,自然是保持神秘的,我又如何知晓她的去处呢?” 四两拨千斤,被端王玩的炉火纯青。 张熠珩满怀期待的来,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端王冷笑一声,呼唤道:“龙炎,查一下侯府为何要寻神医。” 不多一会儿,龙炎返了回来,“回王爷,永宁侯想借神医的手与镇国公攀上关系。” 端王眼眸暗了暗:“呵...看来这段时间被折腾的没法子了。” “王妃那边如何了?” “王爷放心,四周都有我们安排的人,非常安全。” 端王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转身走进了库房,从里面挑挑拣拣了两大箱子珠宝还有一颗超级大的夜明珠。 第103章 你痛不痛? 夏季天气炎热,外面太阳火辣辣的,张盈盈怕热,让织锦弄了点儿冰块放在房中,这才有了点儿凉意。 织锦早上买菜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个大西瓜,回来的时候,把它们丢进了水井中,这会儿午饭时间捞出来刚刚好。 张盈盈捧着一块儿,入口一阵冰凉,身上的热气好像也被带走了似的,艳丽的眉不再总是皱着。 织锦瞧着,心里也开心:“主子,院子里的水井挖的真是时候,要是晚了点儿,我们都没办法吃到这冰镇西瓜了。” 他们刚搬过来的时候,院子里还没有水井,几个女孩子都是被人伺候的主儿,哪里知道要安置什么东西,便把这茬儿给忘记了。 前几天,房牙子突然进来,说要给这个院子挖一口水井。 张盈盈心想有了水井,做事也方便点,便同意了。 后来给人钱的时候,房牙子死活不愿意要,非说,这口井本来就是应该存在的,是他的疏忽,才导致耽搁了这么久。 “是啊,人牙子还怪好的。只是不知到底是人牙子好,还是有人在默默出主意?” 她故意将话说的很大。 织锦不知道门外有人,诧异道:“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这口井来历也有问题?” 不会是永安侯府的人又在作幺蛾子了吧? 她眉眼沉了沉,决定今晚就去侯府给她们一个惊喜。 萧景轩闻言,脸上一片喜悦之色,“我没什么恶意,只是寻思着你们用的上,没想到特地交代不要暴露了,还是逃不过你的慧眼。” 他一身玄衣,器宇轩昂的往里走,却在门头的地方微微歪了下头。 张盈盈抬手遮盖住笑意,心想下次得让人把这门头重新整理一下,确实有点矮了。 多日不见,萧景轩的脸颊上多了些肉,不似以前凹陷。 腰背挺的笔直,光是站在那里不说一句话,也让人不容忽视他的存在。 或许是上过战场见过血气,浑身透着肃杀之气。 再细看之下,在他四周竟然出现了点点紫气环绕。 张盈盈恍惚了一下,眼眸骤然一亮。 若是她能挨着一点儿紫气,以后的修炼岂不是顺风顺水? 随即笑着道: “王爷身体恢复的很不错啊。” “那都是盈盈的功劳,为此,我今日特地又带了一些宝物送给你。” 张盈盈朝门口看去,便见龙炎指挥着一众侍卫抬着金丝楠木箱子往里进。 等东西全部摆放整齐后,又齐齐打开。 五颜六色的东西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好看且刺眼的光芒,美不胜收。 张盈盈自然是喜欢的,她与三师叔一样都喜欢收藏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挑眉道:“你上次不是已经送了我十箱黄金?” 说是其中五箱是陛下赏赐的,又岂能瞒过她! 没有揭穿,不过是不想拂了他的好意罢了。 萧景轩自是听出了她的意思,知道黄金的事情被发现了,他笑了笑道:“我觉得我的命应该是无价的,故而我送给你再多东西都是没法与我的命相比。” 织锦:...... 龙炎:....... 你是老大,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张盈盈思索了一下,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随即点了点头:“也是,那你的东西我就收下了。” “不过,我不会白收你的,镇国公这个树枝,你也想抱吧?” 身为皇子,但凡有想法的,都会去攀扯镇国公这层关系。 她看向萧景轩,目露笑意,萧景轩也不躲避,就这么直直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谁也没有移开分毫。 他知道张盈盈是误会他了。 萧景轩遮住眼底的黯淡。 良久,他笑道:“确实有这个想法,如果你能帮我地话,我一定重谢。” 不过,皇位束缚太多了,不适合他。 他需要镇国公这层关系,也只是为了以后做打算。 他的母妃是异族过来和亲的公主,当年生下他后便故去了,他是被贵妃,也就是萧路的母妃接济养大的。 因着这一身血脉关系,他一直被朝堂上很多人忌惮,就连他的父皇也因为这层关系对他心生忌惮。 要不是因为他还有用,可以为凤临国打江山,说不定当今陛下早已秘密处理了他。 为了不成为待宰的羊羔,十岁不到的他便早早进了军营磨炼自己。 如此又过了几天,萧景轩亲自来接的。 张盈盈走出院门,门前已经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处处透着奢华。 萧璟轩站在马车旁,听到她的脚步声,转身微微勾了勾嘴角,“我扶你上去。” 张盈盈自认为她的师兄师弟们个个帅的人神共愤,但方才还是被端王迷了心智。 她竟然看愣了好一会儿。 罪过,罪过! 马车里备了茶水点心,全是张盈盈喜欢吃的。 织锦低头笑了一声,然后调侃道:“王爷,你对我们主子的口味真是了如指掌。” 十几个糕点,硬是没有一个是含有花生的。 可不就是用了心的。 想当初,主子的大哥还送来一盒子全是有花生的糕点,如此相比,有没有走心一目了然。 张盈盈吃着雪花酥,双眸盯着萧景轩看。 好家伙,堂堂王爷竟然红了脸,甚至还眼神乱瞟,就是不看她。 “味道如何,你可喜欢?” 她笑着摇了摇头,回答:“嗯,很好吃!” 得到满意的答复,萧景轩面上不显,实则心里乐的开花了。 很快车子停在了镇国公的府门前。 萧景轩先跳下马车的,他站在马车边,伸出一只手,打算将人扶下来。 却在此时,有人过来打招呼:“这不是我们端王爷吗?怎的今日也来看望国公夫人?” 来人正是当今太子和太子妃。 看他们身后的太医,应该是刚从国公府出来。 萧景轩冷笑一声,“与你何干?” 便转过身不再看他们,而是对张盈盈温柔道:“小心点,别崴到脚了。” 张兰茵原本还在想那马车里坐的是谁来着,竟得一向不近女色的王爷破了戒。 等人出来,她一眼便看出这是张盈盈。 当下嫉妒心爆棚:“本太子妃想是谁呢,原来是妹妹啊。” 张盈盈站稳后,对自来熟上来与她搭话的张兰茵,皱眉问道:“我跟你很熟吗?” 张兰茵手伸了一半,停在了半空中,颇为尴尬。 她也是没想到张盈盈会这么刚,在端王和太子面前竟是一点情分都不给她。 眼眸一暗,“姐姐不是说死都不要嫁给端王吗?怎么我今日看你们这关系比我想的还要好呢。” 又笑道:“如此甚好,这样我和爹娘就不用担心你会寻死了。” “王爷以后可要好好对本太子妃的妹妹啊。虽说她是自小养在乡下的,但归根结底是侯府欠了她的,要是她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自可来侯府寻我父亲和母亲,万不可欺负了她去。” 萧景轩知道以前的他不会有人愿意嫁给他,但是听到张盈盈为了抗拒与他的婚姻还寻死过? 他的心脏好似被一张巨大的手死死摁住,痛的无法呼吸。 眼底略微震颤,小心翼翼握起张盈盈的手腕查看,没有伤痕,他才稍微呼吸通畅了点儿。 又道:“你可有受伤?痛不痛?” 第104章 我才是天道宠儿 看着端王对张盈盈这般紧张,张兰茵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端王这样的人,不该看上张盈盈这个村姑才对。 她才该是众人追捧的对象才对。 为什么都变了? 春娘明明告诉她,她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一切优秀的男子都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才对。 就像太子,之前厌恶她,现在还不是对她呵护备至,甚至为了她遣散宫中的侍妾。 目前太子府中还有两个侧妃,太子能留着她们,也不过是因为她们的母家对太子将来登顶有助力罢了。 太子从来没有进去过她们的房间。 张兰茵越想越低气压,脸色一片暗沉。 太子皱眉喊了声:“茵儿,你怎么了?” 张兰茵飘远的思绪被拉回,对于端王对张盈盈的态度很不甘,但是她也不能做什么。 只好说道:“无碍,只是难得见妹妹与王爷感情好,有点开心。” “你啊你,就是太善良了,某些人可不会念着你的好。” 太子将人揽入怀中,一双眸子骤然变得冰冷一片,射向张盈盈。 似是在警告她下次要注意点,再惹太子妃不开心,便会对她不利。 张盈盈哼笑一声,压根没有理他。 这让太子更加火大了,他堂堂太子,竟然被一个女子轻视了?! 说出去,他还有何脸面去做这个太子,当即怒吼:“站住!” 萧景轩挡在张盈盈身前,高大身躯将人完全遮挡住。 从张兰茵和太子的角度只能看见一小块裙摆在夏风中摇摆不定。 张兰茵知道太子这是打算给自己报仇了,嘴角一勾,却拉着太子的胳膊,小声道:“太子算了吧,我只是侯府的养女,她才是嫡女,我不想被父亲和母亲知道。” 她故意把自己摆放在极其低的位置,以此来博得太子的怜惜。 结婚没有嫁妆便是她最好的证明。 太子心疼极了,眼眸肉眼可见变得湿润,“让你受苦了,以后有孤在,绝对不会让你受折磨和委屈。” 张盈盈从萧景轩身后走出,冷笑道:“脑子不好,麻烦你们去找下太医。” “要是太医也医不好,只要钱到位,我也可以不计前嫌为你们医治一二的。” 太子脸颊鼓鼓的,明显是被气的不轻。 那又怎样? 只要自己舒心就好了啊! 张盈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转身拉着萧景轩往镇国公府走去。 “他可是太子,你这般作为不担心吗?” “太子就太子呗,我自小就不是受气的体质。” “而且你看他旁边那朵白莲花多讨厌,我要是再不去反驳,恐怕今日我们得站在门口几个时辰都不带结束的。” 萧景轩看着在前面走着的女孩,宠溺一笑。 今日就算太子真的生气要惩罚张盈盈,他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哪怕是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镇国公对萧景轩很有敬佩之情。 萧景轩对他也很尊重。 这让张盈盈觉得奇怪。 面前的两人明显是相识的,而且关系很好。 “国公爷,不知夫人现如今如何了?” “哎,情况不好,来了很多太医以及名医,全都束手无策。” 国公爷这辈子只有这一个夫人,两人是青梅竹马,即使没有生育孩子,感情也一直很好。 这是京城女子羡慕的对象。 张盈盈道:“能否让我看一下?” 国公爷这才注意到端王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这位是?” 萧景轩道:“她是治好我的神医,让她给国公夫人看一下,兴许真的有办法呢?” 国公爷久不在朝堂,并不代表消息堵塞。 治好端王的神医是永安侯府不受宠的真千金这件事,在端王回京述职后,他便也收到了消息。 虽说他也只是半信半疑,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张盈盈放下国公夫人的手腕,又掀开她的眼皮查看里面的情况。 “如何了?”国公爷小声询问道。 萧景轩也目光灼灼的看了过来,“辛苦了!” 张盈盈心想还算他有良心, 看向国公爷问道:“夫人是不是跌倒过?” 国公爷对于这事还真不清楚,他将伺候夫人的丫鬟婢女,婆子通通喊了过来。 站成一排,等待着伺候夫人的婆子一一向他们盘问。 当问到一个瘦弱丫鬟时,此人吓得花容失色,当下推开老婆子就要往外跑。 “贱蹄子,我看你往哪跑!” 老婆子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人甩了回来。 国公爷命令人压住他,冷声道:“说,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婢女被反剪着手臂,跪在地上。 头压的很低。 夫人待府中下人极好,是她野心太大,造成了今日这般局面。 只见她颓废道:“是我害夫人跌倒的,还请国公爷赐我一死。” 国公爷是万万没想到,凶手竟然是府中一位洒扫的粗使丫鬟。 当即让侍卫把人拖出去打三十大板,并把人丢出去发卖了。 张盈盈一直有在看婢女,国公爷的惩罚刚下,婢女的眼神有一瞬的放松,看来其中还有别的门道。 她观其面相,掐指一算,原来如此。 当下便阻拦道:“慢着。” 小婢女心下一慌,瞥了一眼张盈盈,见其戏谑的看着自己,她连忙低下头,耳边全是心脏的跳动声。 不等她想到办法,就听张盈盈开口问道:“为什么要撒谎。” 第105章 救治镇国公夫人 萧景轩眸中有一丝意外闪过,对另一边同样疑惑的国公爷点了点头,示意其把事情交给张盈盈去做。 国公爷老谋深算,立马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子深得端王信任。 刚要开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手捧茶杯,与端王有一眼没一眼的看戏。 “奴婢没有撒谎,奴婢说的全是实话,确实是奴婢失职害了夫人。” 小丫鬟吓坏了,一下一下的磕头,没一会儿,额头上全是血迹。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 张盈盈唇边勾起一抹笑:“你以为牺牲自己,就可以保你家人吗?” 如果她方才没看错的话,此时婢女的家人全部已经遇害了。 要是早一点的话,兴许还能去救一下。 或许这便是自作孽不可活! 张盈盈叹息道:“你可知,你在这边选择牺牲自己,让你做此事的人根本就没打算让你家人活。” 婢女磕头动作一顿,眼神晃了一下,又继续磕了下去。 张盈盈黛眉微蹙,委实没想到小姑娘如此固执:“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就在方才,你的家人全部被杀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答应奴婢会善待奴婢家人的,你在骗我!” 婢女闻言,脸色刷白,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一双视死如归的眸子变得狰狞。 张盈盈被她恶狠狠的盯着,仿佛杀害她全家的人是她。 神色淡淡:“节哀吧,这是你的选择,不是吗?” 转头对国公爷道,“她是吏部尚书儿子安排进来的。” 婢女闻言,身子彻底瘫软下去,满脸不可思议: “是真的,竟然是真的,你竟然真的全都知道......” 若是说之前她还抱有侥幸她在炸她,那么在张盈盈说出幕后黑手后,她是真的相信了。 她的家人因为她被害死了! 国公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见此,彻底明白了过来。 脸色一沉:“老夫与吏部尚书没有过龌龊,他竟然害我夫人,此笔账,老夫记下了!” 又对张盈盈感激道:“多谢姑娘,今日若不是姑娘深谋远虑,老夫还真的以为是此婢女害了老夫的夫人,今日就算老夫欠你一个人情,他日若是有需要,老夫定全力相助。” 萧景轩笑了笑,抬手止了他的行拜,转而看了眼里屋,“国公爷此时言谢还太早,你的夫人她也能给你治好。” 国公爷闻言,目露喜色,“端王此言当真?” “若是真的,那老夫欠的不止一个简单的人情了。” 张盈盈瞥了眼端王,却见他也正好眉眼带笑的看向这边。 心下了然,这人是把功劳也给到了她这边。 无奈笑了笑。 国公夫人陷入昏迷是因为摔倒的时候,跌到了后脑勺,致使脑袋里有一个血块。 若是想让她醒来,只有将血块放出来,或是帮助其消化掉。 “那姑娘打算怎么做?”国公爷不是不相信她,只是担心。 张盈盈道:“先行针。” “姑娘,此方法可行吗?要不你再换一种办法?” 先前府中来了许多大夫,他们中也有人对夫人施了针,但是没什么作用啊。 张盈盈看出他的顾虑,笑道:“国公爷若是担心的话,我也可以不帮助,一切看你如何做了?” 国公爷解释道:“姑娘,你别生气,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过于担心夫人。 她与我青梅竹马一起走过几十个年头了,她对于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 所以,他余下来的日子不能没有夫人相伴。 年过半百的人,因为夫人的事情,对一个小辈卑微的恳求,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了哽咽音。 张盈盈是动容的,叹息道:“嗯,我知你心疼。” 又怕他在场会因为看到夫人痛苦的表情心疼,反而影响她的发挥,提议道:“要不你随端王在前厅等我吧。” 末了,又安慰道:“我会还你一个康健的夫人的。” “好,好,好!我相信你。” 国公爷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拉着萧景轩激动地夸赞道:“这个女娃子是个好人啊,你小子眼光真是不错。”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出去。 张盈盈:...... 算了,搞不懂的事情不去搞了,眼下主要是治好国公夫人是首要的。 另一边,太子抱着太子妃一路回了太子府。 太子妃抹着眼泪,我见犹怜。 太子心疼的不行,“茵儿,你别难过了,张盈盈这个贱人,孤一定会帮你解决了她的。” 张兰茵心里一喜,“可是她毕竟是端王的未来王妃,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惹恼了端王?” 端王是凤临国的战神,她不确定太子是否会为了她去与端王作对。 第106章 蠢儿子做蠢事 张兰茵的话,让太子觉得自己是怕了端王,眼眸一沉,“端王算个屁,父皇早就看他不爽了,要不是因为他还有点用,只怕是活不过明天。” 对付他,太子只需随意动一动手指便足矣。 张兰茵依偎在太子怀中,脸上是得意的笑。 既然端王成为不了她的人,便成为死人吧! 她眼中揉不得沙子,尤其是对张盈盈好的人,更是留不得! 她才是侯府的嫡女,才是世间优秀男子追捧的对象。 两人抱着抱着,干柴烈火了起来。 却在这时,有人来通报说是吏部尚书儿子王奇正求见。 太子松开气喘吁吁的张兰茵,哑声道:“茵儿,你先休息一下,孤去去就来。” 王奇正站在前厅,来回走动,手指都快被自己揪脱皮了。 “完了,完了,这下可怎么办?” 只见太子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缓缓地从他那高大身影之后踱步而出。 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有力,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突然,他猛地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王奇正的身上。 这一脚力道极大,王奇正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紧接着,他一张口,便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星星点点地溅落在地面上,触目惊心。 太子却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冷漠至极,没有丝毫怜悯之意。 他微微眯起双眸,其中闪烁着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太子饶命啊,臣知道错了,请太子开恩!\" 王奇正挣扎着爬起身来,顾不得擦拭嘴角的血迹,急忙双膝跪地,连连叩头求饶道。 \"哼!孤让你去设局对付国公夫人,结果呢?你居然把事情办砸到这种地步!孤亲自带着太医赶过去的时候,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根本没办法救治!\" 太子怒不可遏,火气腾腾地吼道。 此刻的他双手紧紧背在身后,由于愤怒,手指关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他那双原本就深邃无比的眼眸,此时更是犹如无底深渊一般,阴沉得吓人。 \"太子息怒,臣对太子您的忠心,那可是天地可鉴,绝对没有半点儿二心啊!\" 王奇正一边磕头,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 \"此事纯属意外啊太子!臣真的没有想到那个小小的婢女会如此不堪重用。不过请太子放心,臣已经将她的家人全部都处理掉了,绝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王奇正抬起头,满脸惶恐地看向太子,试图平息太子的怒火。 然而,太子听到这里却是眉头一皱,心中依旧有些不太放心。 沉默片刻后,他冷冷地开口说道:\"这个婢女也不能再留了,必须立刻除掉,以绝后患!\" 镇国公门下有许多门生,在朝廷之中担任要职,却因为国公爷久久不站队,那些人便学着恩师的样子,也将自己处于一个中立的位置。 太子若想登位,必须得多积累人脉。 国公爷便是其中一个极其重要的步骤。 他亲自拜访过几次,镇国公始终不给他好脸色,出于无奈,他才出此下策。 王奇正侥幸捡回一条命,出了太子府,直奔家里,把今天的事情与父亲王尚书说了。 儿子去与太子交好,王尚书是知晓的,没有阻拦,也没有鼓励。 只是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个蠢儿子,竟然做了这么一件蠢事。 当即气的打了王奇正三十鞭子。 “你可知镇国公与端王交好,此事若是被镇国公知晓,你们此行就是在把国公爷往端王身边推。” “当真是蠢得清澈!” 王尚书咬牙切齿,以前以为太子还算聪明,眼下来看,也是个蠢得。 难怪陛下明面上对太子看好,背地里却在发愁。 王奇正被打的后背血淋淋的,听到父亲的话,眼底颤动,有气无力的说道:“父亲,太子说,今日端王也去了镇国公府。” 王尚书闻言,身子一颤,完了,完了,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他是让儿子与太子交好的,自己并未站队太子,一切都还来得及。 牺牲了这个儿子,他还有很多儿子。 第107章 你不相信我的虫子? 张盈盈这边来往国公府三日,终于在第四日的时候,将国公夫人脑中的血块彻底导了出来。 银针从国公夫人头顶拔出的刹那,一股血喷了出来。 镇国公正好站在旁边,被滋了一脸,惊慌失措的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夫人不会就这么没了吧? 镇国公吓得手都在抖。 张盈盈慢条斯理的擦拭银针,然后装进包装袋里。 闻言,抬眸笑道:“这是国公夫人脑中的淤血,等流完,今日便会醒来。” “真的吗?我的夫人要醒来了。真是太好了!” 镇国公心里欢喜,拉着夫人的手,不离不弃的与之说着话。 张盈盈不便打扰,与府里的管事妈妈说了一声,便回去了。 又过了几日,国公夫人康复的消息在京城传的到处都是。 茶楼里到处是人在讨论这件事。 “哎,你听说了吗?镇国公夫人被治好了。” “哎呦,这事没人不知道的吧,只是不知是何人所为了,竟然比那太医院院首还要厉害。” “谁说不是呢,当初太子大张旗鼓的前去,还扬言说他找来的人肯定能治好国公夫人,谁知竟然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你说好笑不好笑?” “嘘,可不信编排太子, 小心被抓起来抽你鞭子。” “.......” 太子得知消息的时候,气的不轻。 太子妃捏着他的肩膀,温声细语的劝解:“只要不是端王带去的人就行,其他对太子没有什么威胁力的。” 二皇子萧策是太子的人,不会做对不起太子的事情。 三皇子萧路性情温和,对皇位没有想法,不过也难保不是他做的,目的便是为了给端王找帮手。 太子越想心里越烦躁,刚好张兰茵捏的他肩膀疼,一把抓住她的手将人丢开了。 张兰茵被这一突发行为,惊得一愣,猝不及防之下被摔在了地上。 发出咚的一声响。 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惊恐的看向太子,“太子......” 太子额头突突的疼,对张兰茵的厌恶眨眼间被爱意替代。 他像是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事,忙蹲下身将人扶了起来:“茵儿,刚才是孤想事情太入迷了,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张兰茵摇了摇头:“没有,太子还是顾忌着妾身的。” 其实,她的屁股和胯骨被摔的很疼很疼。 不过,她不能说,现在太子正在烦躁中,要是说了,肯定要嫌弃她不懂事。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刚才太子的反常行为,让她很害怕。 自从她用春娘教给她的法子给太子下了蛊虫后,太子一直对她很好,也很爱他。 刚才好像有什么失去了控制? 这是很不好的预兆。 又与太子说了一会儿话,张兰茵借口不打扰太子办公为由退了下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她换上一身普通的衣服,又披上一件斗篷,悄悄从后院溜了出去。 万花楼。 春娘是头牌,为此来找她的男人数不胜数。 今日,她穿着纱裙,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勾的男人鼻血直流。 她站在高台之上,扭着腰,眼睛却在人群中搜寻今晚的猎物。 很快,她的视线定在一个男子身上。 该男子被选中的时候,激动地跳了起来。 他已经等了春娘半年时间了,今日终于轮到他欲仙欲死了。 他交了一把银子给老鸨,跳上台,春娘被他拦腰抱起,接着直奔二楼专门的包间。 阿酒摇着扇子,站在二楼的拐角处,冷眼看着这边。 见人进了房间,她也进了隔壁的房间。 能够清晰的听到那边的动静很大,大约一刻钟后,就响起男子的惨叫声,随后便没了声音。 阿酒眉心一皱,每七日,这位春娘便会找一个男人共度春宵,然后同样的惨叫声会在最后响起。 等人走后,她悄悄潜进去,便会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刚开始,她以为男子遇害了,去询问了一下看门的打手,却得知人是好好的离开万花楼的。 这有点诡异! 她燃烧了一张通话符,很快那边便响起张盈盈的声音:“阿酒怎么了?” “主子,我有事要禀告......” 她把春娘的情况跟张盈盈说了一遍,正准备问主子今晚要不要过来一下,便听到隔壁又有了动静。 她连忙凑到墙壁上,这样另一边的声音便能听得更为清晰。 春娘给死的透透的男子喂了一个乌黑乌黑的虫子,然后男子站了起来,胸口血糊糊的大洞也自己愈合了起来,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张兰茵来的不是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后背冷汗直冒。 感觉到男子从她身边走了出去,她才敢睁开眼睛。 春娘嫌弃的啧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张兰茵被拉回思绪,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 惶恐的说道:“今日太子短暂恢复了点意识。” “哦?”春娘也有点惊讶,当初她给张兰茵的蛊虫是最烈的,人一旦吃进去,就会对第一眼看中的女子死心塌地的爱着,至死方休。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不会出现的,也有可能是出现了什么事情刺激到了他,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对我的小虫子还是很有信心的。” 春娘也很是意外太子会出现变故,但是长久以来的自信,并不让她觉得自己的虫子有问题。 张兰茵还是不放心,“那你可还有类似的蛊虫,我想再给太子吃一点。” 春娘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你什么意思?莫非是信不过我的虫子?” 信不过她的虫子,那就是信不过她的人。 这是侮辱! 赤裸裸的侮辱。 张兰茵还想说些什么,接触到她冰冷冷的视线,吓一哆嗦,方才男子的惨样在脑中徘徊。 她连忙站起来,小腿肚打摆子,勉强靠双手撑着桌子才没有摔倒:“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脑袋缩的像是鹌鹑,春娘最是看不起这种人,要不是还有点用处,她都想把人喂了虫子。 不耐烦的提醒了一句:“别整日沉迷温柔乡,记得我交给你的任务。” 张兰茵哆嗦着身子:“我知道的,最近我正在和太子预谋去害她,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春娘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快滚出去吧。” 刚才吃的那么饱,这会儿有点困了呢,她打了个哈欠,倒头睡了过去。 第108章 负荆请罪,逼迫原谅 张盈盈见通话符没了反应,撕开空间裂缝出现在了万花楼。 阿酒早早等在了门口,一看到张盈盈便走了上去:“主子,我就知道你会来,我们现在要进去吗?” 张盈盈嗯了声,说道:“我们去找那个男子。” 阿酒还记得男子的长相,方才出来的时候,她留心打听了一下,“他是个秀才,名唤李海,不是京城人士,因家里有钱故在京城置办了宅子,准备参加今年的秋闱。” 李府宅子。 下人看到自家少爷大半夜回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们家少爷仗着家里有钱,经常出去寻花问柳,可笑的是,人家学业竟然也没有落下。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门口的守卫与他打了招呼。 李海全然听不见,如机器一般往里走。 这让门卫感到一阵怪异,却也没有多想。 毕竟主子的事情,不是他们这些下人可以揣度的。 李海准确找到自己的房间,还没来得及躺在床上,整个身子嘭的一下炸开。 张盈盈她们赶到的时候,门内吱吱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好!”张盈盈大喊一声,挥开房间的门,却见里面满屋子都是黑色的虫子,正在一堆烂泥上啃食。 阿酒后退一步,捂着嘴巴,强忍恶心:“主子,这是什么?” “不会是李海吧?” 张盈盈取出驱虫符贴在身上,走了进去。 黑色虫子很害怕她身上的符箓,看到她就纷纷躲开。 她又取出一张驱虫符丢在烂泥上,数以万计的虫子轰隆一下退到了旁边。 一副成年骨架显露了出来,因为虫子还没有吃干净,上面尚且还夹杂着些许腐肉。 在府里下人赶过来时,张盈盈与阿酒为避免麻烦,又离开了李府。 回到小星辰,嫣然她们纷纷凑上来询问事情如何了。 张盈盈脸色不是很好看,“你们以后见到她要注意安全,切不可随意行动,尤其是你阿酒,像今天这样盯梢的行为,以后别做了。” 翌日,吏部尚书带着五花大绑的儿子跪在了镇国公府负荆请罪。 镇国公没让人开门,王尚书就手持带着刺的树枝不停地挥在儿子身上。 最后,镇国公担心尚书大人会把儿子打死在自己家门口,脏了他的府门,选择走了出来。 看着在眼前演戏的两人,他非常不悦:“王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王尚书打在儿子身上,心里也痛的不行。 但是没办法啊,镇国公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要是他一纸诉状告到了陛下那里,他们王府就完了。 为今之计,就是让人消气。 所以他下手极其重,这会儿王奇正后背已是血肉模糊。 “镇国公啊!实在抱歉得很呐,我也是今日早上才获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令夫人那病竟是由小儿顽皮捣蛋所致!所以呢,这不,我赶忙带着人前来向您赔礼道歉啦。” 说话间,只见他恭恭敬敬地把手中的树枝朝着镇国公的手边轻轻递去,并继续说道: “今日啊,犬子就交由您处置了,只要能让您消气,不管怎样打骂责罚,全凭您做主!只是……还望镇国公务必高抬贵手,莫要牵连我们尚书府啊。”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镇国公面沉似水,二话不说便一把夺过树枝,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脆响,那树枝竟结结实实地抽打在了王奇正的身上。 刹那间,王奇正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倒在地。 再瞧他身上,被抽出的那道血口子犹如泉眼一般,鲜血汩汩直冒,瞬间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一旁的王尚书目睹此景,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心中暗自思忖着:按说以镇国公一贯的为人处世之道,见到孩子已然被打得这般惨状,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血人,理应心生怜悯而不忍再下狠手才对啊! 更何况此刻还有众多旁观者在场,于情于理,镇国公也该顾及彼此的颜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这件事就此翻篇过去才是。 怎会如此毫不留情呢?难道其中另有隐情不成? 不曾想,镇国公就像是失心疯了,眼看着就要把他儿子打死。 王尚书看似漫不经心地用眼角余光轻轻瞥向人群之中,然而就在这短暂的瞬间,人群里有一个人像是心领神会一般,迅速捕捉到了这一细微的信号。 只见那人立刻扯开嗓子大声嚷嚷起来: “镇国公啊!您看看,人家都已经知道错啦,俗话说得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 您一向宽宏大量、德高望重,这次就放过王公子吧!他肯定也不是故意犯下如此大错的呀。” 这人话音刚落,旁边又有人附和道:“可不是嘛!您瞧瞧王公子那副惨状,被打得鼻青脸肿、伤痕累累的,简直不成人形了。 可即便这样,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半句求饶之词,由此可见,他确实是真心实意地在认罪悔过呢。 国公爷,您就行行好,饶恕他这一次吧。” 一时间,周围的百姓们纷纷七嘴八舌地劝说起来,此起彼伏的声音不绝于耳。 镇国公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替那个杀人凶手求情,要求自己放下心中的仇恨和怨愤。 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油然而生,这种感觉让他浑身不适。 这些人的言辞在他听来是如此的刺耳和荒谬,他不禁在心中暗暗思忖:果然啊,痛苦和灾难并没有降临到他们自己头上,所以他们才能这般轻而易举地说出这些话来。 他们根本无法体会那种失去挚爱之人时撕心裂肺的痛楚,更难以理解他此刻内心深处的悲愤与绝望。 要不是因为有张盈盈及时出手相救,将他的夫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恐怕当夫人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追随她而去。 而如今,这些毫不相干的人竟然全都异口同声地要求他原谅那个险些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他的心怎能不感到悲凉? 只见那镇国公满脸悲愤之色,眼眶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 他环视着四周的百姓们,目光凌厉而充满怨恨。 最终,他狠狠地将手中握着的树枝用力地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向着府内走去。 站在一旁的王尚书则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心中暗自思忖道:“今日这场风波总算是暂时平息下来了。即便此事闹到陛下面前,我们王家也并非完全没有转机啊!”想到此处,他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此时,那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王奇正正躺在担架之上,被人急匆匆地往王府里抬去。 远远望去,他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显然已是处于生死边缘。 然而,如此重大的事件又怎能逃过太子殿下那敏锐的眼线呢? 原来,太子为了卖给吏部尚书一份人情,早已提前安排好了太医在王府等候多时。 当看到王奇正等人归来之时,那几位太医急忙迎上前去,迅速展开了救治工作。 一时间,整个王府上下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太医们忙碌地穿梭于房间之中,各种珍贵的药材和器具纷纷登场。 经过一番争分夺秒的抢救之后,时间过去了整整一个半时辰,终于传来了好消息——王奇正总算是从鬼门关前被拉了回来,成功地捡回了一条性命。 王大人对太医感谢道:“今日多谢太医施加援手,他日我定会报答。” 太医笑道:“大人客气了,不过,你该感谢地人并非是我。” 王尚书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僵了一下,随即点头道:“太医所言及是。” 第109章 仗刑三十,俸禄一年 王尚书之嫡子暗害镇国公夫人的事情最终还是弄到了陛下面前。 镇国公虽说没有亲自来,但是他的门下嫡子颇多。 早朝。 镇国公的弟子纷纷站了出来,指责吏部尚书纵容嫡子伤害国家肱骨之臣的妻子,实乃狼子野心。 暗藏不轨之心。 太子站在一侧,听着底下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站出来,内心恨其不争。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又觊觎吏部尚书这个职位带来的便利,他把心底的厌恶强忍了下去,暗示部下的人站出来为其辩驳一二。 一时间,朝堂上各执纷纭。 端王与三皇子站在同一侧。 三皇子知道镇国公对端王来说亦师亦友,现如今,镇国公被人这般欺负了,萧景轩却过于安静了点儿,非常奇怪。 悄咪咪的捣了一下他:“你怎么不说话?” 端王噙着一抹笑,“说什么?” 三皇子:...... 我哪里知道你要说什么? 总归不是这样安静的才对。 他又道:“镇国公那边你不去帮一下?” 端王白了他一眼:“我才康复,不宜多说话!” 三皇子:...... 他就不该多此一举! 端王见他吃瘪,偷偷笑了一下。 他们的父皇何其精明,只怕他心里早已有决断,哪里需要他去说些什么? 再者,这么多官员已经站了出来,就算陛下想保住王奇正,也不能做的明目张胆。 果不其然,在大家争得面红耳赤,大有一种大打出手的时候,陛下说话了。 “镇国公是凤临国的肱股之臣,哪怕他已经辞官,但是分量不比在场的各位轻,如今他的夫人却被人暗害,本应该将暗害之人砍头也不为过的。” “但是,朕听闻,昨儿王尚书带着儿子前去负荆请罪,已经求得了镇国公的原谅,镇国公夫人现在也无大碍,那便罚王尚书俸禄一年,其子王奇正终生不得入朝为官。外加三十大板,等他伤好后施行。” 王尚书被吓出一额头的冷汗,现在听陛下这般说,一颗心总算是着了地。 只见他急忙走到中间跪了下去:“多谢陛下,臣定当多多教诲犬子。” 王尚书子女众多,唯独王奇正是他和原配所生,能保住性命再好不过。 如此他也算是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糟糠之妻了。 下朝之后,三皇子跟在端王身后,觉得陛下有点偏心。 他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堆。 萧景轩叹息一声,“三皇兄还是慎言为好,父皇做的每一件事,自是有他的决断,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以议论的。” 萧路被怼的一懵,“不是。你还是我的老四吗?” 怎的病好后,跟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朝堂之上但凡有不公平之事,尤其还是他那一边的,他总会站出来为其辩驳一二的。 今日不仅没有站出来,还呵斥他,不让他多言。 奇了怪了。 难道是有了媳妇,便开始惜命了? 他灵机一动,肯定是如此。 说起来,也是很久没有见到端王妃了,便问道:“端王妃最近在忙什么啊?很久没见到她了,还挺想念的。” 萧景轩闻言,脚步顿了下,转而一双眸子暗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你再说一遍你想谁来着?” 萧路以为他没听清,准备再次开口:“端王......” 如风在他身后一个肘子捣到他的后背上。 萧路这才发觉,萧景轩脸色不是很好。 咽了咽口水,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母妃挺想见她的,要不,明日你提前带她去见一下母妃?” 这话不是他随口扯得。 自从回京后,他经常进宫陪贤妃,没事干得时候,就与贤妃说些他们这段时间在外面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张盈盈的本事以及认识的奇人异事,让贤妃开了眼界,天天嚷嚷着要去见一见真人。 上次赏雪宴,没仔细看,只记得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萧景轩母妃去世后,便养在了贤妃膝下,对她自是感激的。 他没有说不行,也没有说行。 萧路却在身后大声嚷嚷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我这就去回母妃,她肯定特高兴。” 第110章 装不下的礼物,投喂上瘾 张盈盈看着面前的萧景轩,有点烦躁。 “你怎么每天都来我这儿?” 萧景轩坐在一边,本来不打算说话的,现在见自己被人嫌弃了,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时下最流行的梅花发钗。 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有嘛?” “其实我今天不打算来的,谁知正好见到这支发钗很适合你的气质,就买了下来,想着给你送过来。”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应该没打扰到你吧?” 毕竟,他每次来也不说话,也不乱转,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等着人找他说话。 他非常听话,也很乖的。 张盈盈深吸一口气,“你开心就好!” 毕竟拿人手短。 她闭上眼继续打坐去了。 织锦接过发钗,笑着道:“王爷,你下次来不用带东西的,我们这里的盒子都装不下了。” 萧景轩顿觉不可思议,他都没买几个东西,怎么就满了呢? 心下决定下次过来给她多带几个箱子,要买大一点的。 晚膳时分,夕阳如金,余晖透过窗棂洒在了屋内。 此时,萧景轩自然而然地被织锦挽留了下来,一同享用晚餐。 而今日,阿酒与嫣然恰好闲来无事,便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 当二人踏入房门,瞧见萧景轩时,最初脸上还流露出些许惊讶之色,但很快这种神情就转变成了熟悉且亲切的招呼。 只见阿酒率先开口,俏皮地问道:“王爷,不知您今日在外可有碰见什么适合我们主子的稀罕物件呀?” 她那灵动的眼眸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听到答案。 萧景轩闻言,微微瞥了她们一眼,心中深知这两个丫头分明就是故意打趣自己。 然而他并未生气,只是嘴角轻轻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随后将目光投向身旁的龙炎。 得到自家王爷的示意后,龙炎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随即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掏出三个精致的锦盒来。 他满脸堆笑,轻声说道:“三位姑娘,这可是咱家王爷特意为你们精心准备的礼物呢。” “哇,连我们也有份儿啊?”嫣然和阿酒不禁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惊喜与兴奋。 她们快步上前,激动万分地接过锦盒。 待盒子缓缓开启,三道耀眼的光芒瞬间绽放而出——原来里面装着的竟是三根风格各异、款式独特的玉簪。 每根玉簪都精雕细琢着一只小巧可爱的动物形象,或憨态可掬,或活泼伶俐,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玉簪上跃然而出一般。 如此精湛的工艺,实在令人赞叹不已。 “多谢王爷赏赐,这份厚礼真是让小女子们受宠若惊啦!日后定当在主子面前多多替您美言几句!”阿酒满心欢喜地说道,手中紧紧握着那支刻有小兔子的玉簪,爱不释手。 一旁的嫣然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此刻,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气氛融洽而温馨。 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龙炎脸上的肌肉明显地僵硬了一瞬。 心中暗自思忖着,就这样轻易地被收买啦? 他难以置信地将目光投向萧景轩,眼神之中又增添了一抹深深的崇拜之意! 他们家王爷当真是手段高明、厉害非常呐,难怪今日执意要多买下这三支玉簪子呢,原来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想到此处,龙炎暗下决心,定要紧紧跟在王爷身后,好好地观摩学习一番才行。 再瞧那萧景轩,其面色丝毫未改,仍旧保持着平日里对待众人时那般冷淡疏离的模样。 只见他微微颔首轻点,表示认可道:“如此甚好!”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那三只小鬼,则是满脸的茫然与错愕……心里头直犯嘀咕,这都是些啥玩意儿啊? 原本还对那玉簪子爱不释手的它们,突然间就觉得手中的宝贝变得不再那么吸引人了! 就在这时,张盈盈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般翩翩而至。 她一眼便瞧见了那三张满是嫌弃神色的小脸儿,不由得抿嘴轻笑出声来。 紧接着,她又将视线转向那位仿若浑然不觉的当事人身上,巧笑嫣然地开口问道:“怎么,你还没有回去么?” 萧景轩面色平静如水,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她们盛情难却,非要留我在这里一同用餐,我着实不好推脱!” 一旁的织锦听到这话不禁愣住了,心中暗自嘀咕着:自己似乎并未说过这样的话呀? 但一想到刚刚自己那一连串的奉承之词,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脸上挤出一丝略显僵硬的笑容,结结巴巴地应和道:“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儿!今天准备的饭菜太多啦,如果不吃完可就太浪费喽。” 张盈盈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表示认同。 就在她刚刚伸手拿起筷子的时候,只见萧景轩眼疾手快,迅速地用公筷夹起一块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排骨,稳稳当当地放到了张盈盈面前的碗里。 张盈盈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目光先是落在那块排骨上,随后又快速扫了一眼萧景轩,稍作犹豫之后,还是将其夹起来送进了口中。 细细咀嚼一番后,她轻声说道:“多谢!” 得到张盈盈的感谢,萧景轩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一般,愈发积极起来。 他不停地用公筷给张盈盈夹菜,从各种美味佳肴到精致点心,几乎每一道菜都被他送到了张盈盈的碗里。 而张盈盈面对这源源不断送来的美食,也表现得十分大方得体,来者不拒,一一品尝。 时间悄然流逝,终于,在张盈盈喝完最后一碗香浓醇厚的鸡汤后,她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微笑着说道:“我已经吃饱了,你们慢用!” 此时,萧景轩正准备再次给张盈盈夹菜的筷子悬在了半空之中,他望着张盈盈空空如也的饭碗,满脸惋惜之色,心里暗暗感叹道:哎呀,怎么吃得这么少呢?自己还想再多喂她一些好吃的呢…… 见人已经站了起来,他也站起来,说道:“我也饱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张盈盈这才开口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 萧景轩确实有事要说,只是不知从何开口,他能感觉的出来,张盈盈对他并没有男女之情,这才一连来了很多天也没有说出口。 现在被她这般直白的询问,他觑着女孩子说道:“三皇子说贤妃想见你,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帮你回绝。”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那期待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张盈盈无奈笑道:“那明天怎么样?” “这么急的吗?” “也不是不可以,那我马上回去安排!” 萧景轩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龙炎饭还没吃完,拿着碗追了上去:“王爷,你等等属下!” 第111章 商贾出身低贱,空壳子侯府 永安侯府。 张侯爷坐在太师椅上,浑身透着颓废之气。 张氏又去了娘家借钱,这次是空手而归。 娘家嫂子见她上次没有还,这次又来借,一直没给她好脸色。 张氏要面子,最后坐不下去,灰溜溜的回来了。 她见到侯爷,扭捏着说道:“侯爷,我们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办啊?我大嫂不愿再借给我......” 眼眸红红的,眼看着就要哭了出来。 马上就到贵妃的生辰了,他们侯府这会儿连个毛线钱都拿不出来,哪里有闲钱去买昂贵的礼物。 到时候拿不出来礼物,肯定会被人嘲笑的。 更甚至会惹恼了贵妃。 张侯爷听完张氏的话,心里便明白侯府是真的完了! “罢了,到时候你就称病不外出吧。” 张氏心里不愿,但也只能如此了。 王妈妈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先是行了一礼,又艰难的说道:“夫人,账上没钱了,明儿的支出怎么办?” 养活这么大一个侯府,一天的支出就是个不小的数目。 这么些天,更是省之又省,比一般家庭开销还要少。 没想到这么快,账上又没钱了。 张氏彻底慌了:“什么?怎么会这么快?” 王妈妈弯着身子,把账本递了上去。 一笔一笔记得非常详细。 老夫人从程妈妈那里得知张氏没有从娘家借到钱,她坐不住了。 虽说她有嫁妆暂时还饿不死,可也不能总是花自己的吧。 要是花完,等到了孙子结亲、生重孙等等需要花钱的时候,她一个长辈一分都拿不出,会被人耻笑的。 她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一进门,就感觉到一股低气压袭来。 她皱眉,看了看儿子和儿媳,一个赛一个的邋遢,坐在那里像是没了灵魂,双目无神,儿子更是长出了胡须,衣服全是褶子,一看就好几天不曾沐浴过。 昔日光鲜亮丽的人,如今竟然颓废成这般。 到底是亲生的儿子,心中被刺了一下。 叹息道:“如果实在不行,我这边倒是有一个法子,现在就看你们会不会同意了?” 张侯爷和张氏齐齐看向老夫人,眸中星光点点:“娘,你但说无妨。” 这是唯一的机会,只要不是害侯府的事情,他们都会点头的。 老夫人坐在高位上,神色淡淡的说道:“西街纳兰员外家有一女儿,正值待嫁年纪,虽说是商贾之身,但其父说了,只想找一个官宦之家的子弟结亲。” “最为主要的是,他们准备的嫁妆非常丰厚。” 老夫人说完这句话,瞄了眼他们,见他们在纠结,也不着急,接过程妈妈递过来的茶水慢慢喝着。 张氏最为看重的便是大儿子,她不想让儿子娶商贾出身的女子,被人嘲笑,看不起。 为难的说道:“娘,这样不行的,我们珩儿这般优秀,理应娶个对他官场有助力的女子。” “要不让阳儿娶吧。” 总归都是她的儿子,也算是官场的人。 “叮”的一声,老夫人把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语气不好的说道:“阳儿那样的人家看不上,再说了人家既然找世家之子结亲,肯定是想长远考虑的。” 张煜阳不行!过于没本事了点儿。 纳兰家看不上他。 想到总归是对不起张熠珩这个优秀的大孙子,老夫人又语气稍缓:“你的建议我不是没有考虑过,早前特地让人去试了下,人家直接拒绝了,嫌弃我们阳儿过于纨绔了。” “可是,这是害了珩儿啊!” 张侯爷也面露为难:“娘,儿子怕珩儿不愿啊,你也知道他心气高,又富有学识,一个商贾出身的女子,只会那点儿经营商铺的能力,与珩儿终归是不相配的。” 老夫人闻言,有点不悦,“那你们说要怎么办?如今的侯府还算是个侯府吗?” 一个顶着侯府名称的空壳子罢了。 张氏心想,既然结亲能解决侯府的拮据,那为何不去找其他能配的上他的呢? 虽说嫁妆没纳兰家给的多,但也可以撑过这段时间。 老夫人默许了她的想法,让她先去相看,若是可以,就按照她找的去下聘。 第112章 冰火两重天,不讨厌这种感觉 很快到了贵妃的生辰宴。 张盈盈作为端王未来的王妃也被邀请在册。 萧景轩担心她入宫不适应,一大早让龙炎驾着马车等在了小星辰门口。 “王爷,王妃出来了。” 萧景轩背对着小星辰站立,目光看向远方,听到龙炎的惊呼声,转身,看清前面走来的女子,眸中一片惊艳之色。 今日的张盈盈装扮清雅大方,难得的梳了一个灵蛇髻,上面斜斜垂下缠枝钗花步摇,步履轻盈间那步摇便叮当作响。 一袭藕荷轻纱软烟罗裙,如烟似雾,飘逸若仙。 待走的近了,那张莹润如玉的瓜子脸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犹如晨曦中绽放的蔷薇,顿时吸引住了来往的目光。 包括萧景轩。 “......王爷?你怎么了?”张盈盈感到奇怪,她都喊了好几声了,这人怎的愣在了原地,就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 她皱着眉头,绕着人打量了下。 龙炎简直没眼看,这还是他们清心寡欲的战神王爷吗? 为了不丢人,他只好重重清咳了几声,高声道:“王爷,我们现在要走吗?” 萧景轩飘远的思绪被这一声吼拉回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失了分寸。 以拳抵嘴,红着耳朵,“嗯,时辰不早了,我们还要先去贤妃那边一趟。” 上次,说好的去贤妃那,又因为陛下新派了任务给他,萧景轩将这件事延后了。 为了能陪着张盈盈一起进宫,他动用雷霆手段,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便把那群山匪剿灭了,这才没有错过时间。 如此想着,他站在马车边,伸出手要扶着张盈盈先上去。 张盈盈其实自己可以蹦上去的,但是见他总是这么绅士,便只好把手搭了上去:“多谢!” 柔软微凉的触感一触即分。 萧景轩还没好好感受,便见人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有点失落。 不过,那只手好小好软啊! 他握了握手心,眼神坚定。 随后也弯腰坐了进去。 其实按照规矩来说,他理应准备两个马车的,但是他不想。 他想跟人待在一起,反正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之间有婚约,孤男寡女待在一起,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如此想着,他瞄了眼对面的女孩子。 认真看书的模样恬静,张牙舞爪的样子又像只老虎,越看越喜欢。 久违无波澜的心脏此时砰砰直跳,好似要从嗓子眼蹦出来,着实让人心惊。 萧景轩担心自己的异样会被发现,极力控制心率的跳动幅度。 可是,这又岂是能以力控制的呢? 一张脸憋的通红,就连那小麦色的脖颈也泛着一抹红晕。 张盈盈看了一眼马车四个角落,分别摆放了四个盆子,里面盛满了冰块。 她坐进来就有一股凉意,方才已经将带过来的薄披巾围在了肩膀上。 可看萧景轩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满是红晕,额头还有一层汗珠。 怎的热成这样? 不解的问道:“王爷,你是怕热吗?” “不如将那些冰块全部移到你身侧,如何?” 织锦是个行动派,听完主子的吩咐,立马去行动起来。 没一会儿,萧景轩脚下放了一排的冰块。 身上的躁意瞬间被冻没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层鸡皮疙瘩。 他心想:完了! 出汗又被冷冻起来,铁定要病了! 他又不能明说,只好对着张盈盈笑道:“谢谢,这会儿好多了!” 张盈盈见他额上薄汗消失不少,微微一笑,“如此便好!” 低头,继续翻看腿上放着的话本子。 萧景轩在她低头的瞬间,搓了搓手臂。 好冷啊! 织锦坐在一边,憋着笑。 为了不被人发现,她将头大幅度的低了下去。 就在萧景轩坐立难安的时候,龙炎高声道:“王爷,到了!” 到了!!! 萧景轩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盈盈我们到了,我先下去。” 不等张盈盈回应,人已经掀开帘子跳了下去,速度之快,让张盈盈咂舌。 她有点莫名其妙:“他怎么了?” 织锦哈哈大笑起来,最后扶着腰道:“可能是着急进宫吧。主子我们也下去吧。” 永安侯府的马车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永安侯被惩罚,暂时还不能进宫,故而来的人是张氏与张熠珩。 两人一下马车便看到了端王。 张氏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没想到端王还能站的起来。” 张熠珩想到上次去求端王,被其羞辱,脸色暗了暗,“母亲,我们先进去吧,太子妃还在等我们。” “说起来,我许久没见到茵儿了,也不知她与太子过得如何?这次多亏了她,不然我们还来不了这次的宴会。” 本来张氏打算称病不来了,是张兰茵听说了这件事,立马让春蝉拿着她的体己找到了张氏,让她前来参加。 张氏一想,给张熠珩相看女孩子,没有什么比这次的宴会来的更直接了。 贵妃的宴会,来的都是些名门望族,家世什么的自然都是最好的。 萧景轩从马车上下来,一阵热浪袭来,浑身一个激灵。 当真是冰火两重天啊! 他打了一个喷嚏,伸手掀开帘子,柔声道:“小心点。” 或许是他的声音过于温柔了点儿,与他平时的形象格格不入。 与他们一同停在宫门口的几个马车下来的人纷纷侧头看了过来。 尤其是张氏与张熠珩直接停下了脚步,光明正大的看向这边,“这里面坐的是谁?” 竟然让嗜血的战神王爷这般体贴入微? 张熠珩有一个猜测,但是随即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魔怔了。 张盈盈那个粗鄙的样子,怎么会得端王的青睐呢! 就在他否决的时候,端王的马车里缓慢钻出一抹倩影。 细看之下,格外的熟悉,但是又不太像! 张盈盈弯腰走了出来,对萧景轩微微一笑,本就昳丽的脸庞,更显妖艳。 萧景轩心脏又不受控制的跳动了起来,他别开脸,红着耳朵:“我抱你下来。” 张盈盈后退两步:“......” 心里惊呼:什么鬼? 她脚尖轻点,刚准备飞下去,谁料萧景轩比她速度更快,一手拦着她的腰,蹭的一下便落了地。 “冒昧了!” 萧景轩站稳后,不舍的松开手臂,这会儿耳尖的红已经蔓延到了脖颈和脸颊。 他不敢看张盈盈,只好背对着她:“我们走吧。” 张盈盈叹息一声,无奈跟了上去。 “其实,我自己也可以下来的,你不要总是把我当成什么......” “我知道你很厉害,我只是想多照顾你一点。” 张盈盈愣了一下,蛮稀奇的。 不过,令她诧异的是她似乎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另一边,张氏揉了揉自己的双眼:“那是张盈盈那个死丫头吗?” 今日的她怎么如此好看? 张熠珩也惊讶不已,一双本就暗的能滴出水来的眸子,更加深沉:“是她!” 第113章 嫉妒之心,丑陋的嘴脸 贤妃摸了摸今日特地梳的发髻,以及上面戴的珠钗,不放心的再次看向儿子:“你说我这样,应该够大方得体吧?” 萧路坐在一边,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放下茶盏,挤出一抹笑:“自然,母妃长得好看,就算披头散发,也不会有人说你不合体统。” 贤妃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是我第一次正式见她,得给她留个好印象。” 虽说萧景轩不是她亲生的,但这么多年,总归也是有感情的。 “是,是,是,母妃说的都对。”萧路轻笑着。 “你这孩子,怎的还吃醋了呢,你们两个对我来说,都是儿子,我自是都欢喜的。” 萧路笑道:“是吗?那不知是谁曾经还怀疑我与老四有一腿的?” 贤妃被说的脸一僵,随即抓起身旁的糕点对着他丢了过去:“混账玩意,胡说什么东西!” 母子两人闹着,这会儿贤妃身旁的掌事嬷嬷走了进来,不苟言笑:“娘娘,人到了!” 贤妃立马坐正,理了理衣服和步摇耳坠啥的,微微笑着看向门口。 萧景轩领着人缓缓走了进来。 男俊女美,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贤妃突然觉得陛下这乱点的鸳鸯谱,倒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见两人要行礼,连忙道:“哎呦,到我这里就别整那些虚礼了。” 目光灼灼的看向张盈盈,笑道:“这位便是永安侯的嫡女吧,今日仔细一看,竟是又出落的更美了!” 冬季参加赏雪宴时还是个小丫头,这才几个月没见,人又水灵了许多。 等彻底长开,肯定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 张盈盈也不扭捏,笑着回道:“回贤妃娘娘,臣女正是。不过,很快便也不是了。” 贤妃知道永安侯府的人待张盈盈不好,没想到小姑娘年纪不大,人倒是很有魄力。 说实话,她也看不起侯府的做派,明明可以两个一起疼爱,非要偏心那养女。 太子妃,她见过,也相处过,妥妥的白莲花。 贤妃最是讨厌这种做作的女儿家。 还是她的儿媳妇好。 如此想着,她心疼道:“委屈你了。” “不过,那样的亲人不要也罢,以后会有更多人疼爱你的。” 比如她,比如端王...... 掌事嬷嬷被贤妃看了一眼,随即走了下去,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中捧着一个镂空镶金边的盒子。 贤妃道:“这些是我给你准备的玩意,你拿着随意玩玩。” “若是有什么其他喜欢的,你也别跟端王客气,尽管找他要。” “他要是不给你,你就来找我,我帮你教训他!” 萧路坐在萧景轩对面,他知道张盈盈对老四没感情,当初也是说好了,不嫁给他才去寻得药。 眼下听母妃这般说,他突然觉得很有趣,“是啊,老四媳妇,你就别跟我们客气,老四对你不好,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话落,萧景轩喝茶的动作停了下来,一双锐利的眸子直直射了过去。 萧路立马闭嘴。 与贤妃又聊了一会儿,张盈盈便跟着端王走了出去。 这会儿宴会也要开始了。 他们朝着御花园前去。 张兰茵与张氏站在一起,母子三人说着思念的话,突然人群安静了下来。 张熠珩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张盈盈与端王并排走在一起,不知是端王说了什么,惹了她的笑。 光晕之中的人笑的好看极了,满园花朵在她的衬托下,竟都失了颜色。 张兰茵含笑的眸子顿时阴沉了下去,她使劲绞着帕子,心想:“贱人,今日就让你去死!” 张氏也看的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的女儿打扮起来,竟是这般好看?! 难道是她以前看错了? “母亲,大哥......” 她喊了两遍,没有得到回应,看向她们的眼睛,只见他们两人正在盯着张盈盈看。 好似是被勾去了魂魄。 张兰茵心里怨念增多,既然如此,那等会儿的事情就别怪她了。 如此想着,她笑着上前走去:“妹妹,你今日过来怎的不与母亲和大哥一起呢?” “反倒是与端王一起过来,你生在乡下,不知道男女有别,以后切勿这般不知礼数了。” 她以为这样说,就能让人觉得张盈盈就是个不知道男女有别的乡下女子,缺乏教导。 萧景轩不悦,身子刚动,便被张盈盈扯了下。 只见她站了出来,眉眼带笑,清爽的嗓音道:“妹妹确实是不如太子妃懂得多,毕竟无媒苟合的事情,妹妹是做不出来的。” “以后还是要多多向教习嬷嬷学习的,只是不知道太子妃可有推荐的教习嬷嬷?” 顿时,四周全是嗤笑声。 张兰茵当初与太子在恩来寺的事情闹得挺大的,尽管皇后尽力去压了,还是传的人尽皆知。 要是有教习嬷嬷正规教习的话,哪里还会做出此等有辱门风得事情出来。 “就是啊,她哪来的脸去说人家与端王走在一起的,自个就是个没教养的人。” “端王与人家只是走在一起,又没做什么,反倒是太子妃与太子当初的事情...啧啧,让人咂舌啊。” “谁说不是呢,佛门之地,向来是清修之地,硬是被她给污染了,也不怕佛祖怪罪。” ...... 张兰茵听着四周的议论声,脸色煞白,呜呜哭了起来。 正巧这时候太子来了,看向四周厉声道:“都在干什么呢?” 围着的人担心会被太子看见,立马散开了。 张盈盈看了一眼太子,只见他浑身冒着黑气,五官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一般,看不清晰,身上得气运也不似从前雄厚。 应该便是春娘口中所说的蛊虫导致的吧。 她见太子回看了过来,微微点头,便与端王走到了另一边。 宴席很快开始了,张盈盈与端王坐在一起。 中间是歌舞表演,张盈盈吃的开心,看的也开心。 张兰茵见端王对她又是夹菜又是倒酒的,活活干了一个婢女才干的事情,嫉妒疯了。 反观太子,虽然对她也很好,但是他就从来不做这些事情。 她招来一个丫鬟,对她耳语了几句。 端王这会儿被同僚拉了过去,一时被绊住了脚步。 张盈盈这边便没有了人伺候,她准备自己给自己倒酒,身后突然走来一个宫女,手中拿的酒尽数撒在了张盈盈身上。 “啊,对不起,贵人饶命!” 宫女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张盈盈皱了皱眉,只说道:“带我去换衣服。” 宫女感激涕零,诚惶诚恐的领着人走出去。 张兰茵见此,得逞的笑了笑,转而走向张熠珩道:“大哥,刚才我见妹妹走了出去,有点担心她会闯祸。再怎么说,她都是侯府的人,若是惹了事,对侯府会不会有影响?” 第114章 看笑话?原来是自己的笑话 张盈盈面色沉静地跟随着小宫女,朝着内院缓缓行去。 她们先是绕过了繁花似锦、美不胜收的御花园,接着又沿着青石铺就的小径继续前行了好长一段路。 最终,那名小宫女在一扇紧闭的门前停下脚步,微微低垂着头颅,毕恭毕敬地开口说道:“小姐,此处乃是专门为宾客们预备的更换衣物之所,奴婢就在门外替您守候着。” 张盈盈闻声,不禁深深地凝视了眼前这看似怯懦的小宫女一眼,缓声道:“你为何如此惧怕于我?” 话音未落,只见那小宫女双膝一软,竟“噗通”一声直直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如筛糠一般,带着哭腔哀求道:“小姐饶命啊!奴婢实在并非有意将酒水泼洒到您身上的,恳请小姐大发慈悲,饶恕奴婢这条贱命吧!” 听到这话,张盈盈冷哼一声,沉声道:“你可有别的话对我说?” 说罢,她目光冷冷地盯着伏地不起的小宫女。 而那小宫女闻听此言后,身躯明显猛地一颤,然而却依旧咬紧牙关,不肯吐露半句真言。 看到此情此景,张盈盈原本清冷的眸光愈发变得冷峻起来。 其实,起初当她发现自己被这小宫女故意泼湿衣衫时,见其面容凄楚,又算出其家中尚有年迈双亲需要奉养,而且此事也不是她本意。 心下一软,本是想着网开一面,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怎料想,这小宫女似乎并不领这份情,亦或是认定背后指使她之人权势滔天,远非张盈盈所能抗衡,因而执意选择了与张盈盈对立的阵营。 张盈盈指尖微动,一个紫色的瓶子冒出点点烟雾,小宫女恍惚了下。 目视着门口的方向,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把门推开又重新关上。 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没一会儿,有脚步声响起。 张盈盈使用隐身术将自己藏了起来。 “人呢?” 张熠珩认识这个小宫女,是张兰茵入太子府后,伺候她的二等宫女。 小宫女见等的人也到了,按照吩咐说道:“大公子,二小姐在里面不知道怎么样了,奴婢在这里喊了好几声都没人说话。” 张熠珩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方才张盈盈喝了很多酒水,他是亲眼目睹的。 心里一惊,担心人是喝醉了,不回话,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张盈盈再怎么样,那也是侯府的嫡女。 他不能让其丢了侯府的脸面,气急之下,一把推开门便走了进去:“你喝这么多酒,现在知道躲起来了?给我滚出来,随我回侯府。” 在里面喊了好几声,没有人应声。 小宫女把门啪的一下关起来,顺手锁了起来。 “大公子,你在这里照顾二小姐,奴婢去与太子妃说一声,看能不能请个太医过来看看。” 张熠珩不疑有他。 觉得张盈盈肯定是喝醉了,此时不知道在房间哪个角落躺着呢。 他往里间走去,担心误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出声提醒:“你怎么样了?实在难受的话,就与大哥回侯府休息。” 没有回应? 张熠珩彻底慌了起来,顾不得男女有别,绕过屏风走向床榻。 床上除了被褥什么都没有。 只有桌子上有一个燃着的香薰。 格外的香,甜的腻人。 等他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已经吸食了很多,身体也开始燥热起来。 在这一刻,他突然有点庆幸张盈盈不在这里。 不然他没法去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可逆转的事情。 张熠珩身上难受的厉害,房间里又没有其他人。 他热得难受极了,双手不停撕扯衣服,没一会儿便将衣裳一件一件丢在地上 手抚上...... 路招摇自从被张盈盈当众说是个不孕体质后,她年前及笄时,本该相看人家的,结果那些达官贵人知道她不孕后,硬是没人过来提亲。 让她丢了好大一个脸面。 又因为去求了张盈盈几次,都被拒之门外,心中对张盈盈的恶意与日俱增。 方才她看的清楚,那个小宫女就是故意把酒水泼在张盈盈身上的。 再者,她没记错的话,这位小宫女是张兰茵身边伺候的。 她与母亲路氏说了一声,便跟了出去。 一路跟在她们身后,直到又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她才寻了一个假山躲了起来,再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张熠珩进了房间。 出于好奇心,她趴在门框上细细听里面的声音。 痛吟与水的声音...... 她虽未知事,但好歹看过那方面的书籍,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越听她的脸颊越红。 小声惊讶道:“我的天啊,这...这...” 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同时又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想到等会儿里面的人会被人发现... 路招摇心里只觉一阵痛快,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残忍的笑。 她见窗户是可以打开的,为避免人待会偷跑,上手打算把窗户关死。 手刚碰到窗户上,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原本关闭的窗户嘭的一下打开了半扇。 张熠珩是学过骑射的,耳力与动作自然也是极好的。 窗户打开的瞬间,不等路招摇惊讶,人便被拎了进去。 “啊!” 一声惊呼,路招摇被人甩到了床上,面前是失了神智的张熠珩。 一双清冷的眸子此时变得猩红,好似是一头暴虐的狮子,而她正是狮子的伙食。 被其死死锁定住,只要她敢动,便会被摁住脖颈,吞吃入腹。 路招摇害怕了,一边往墙上靠,一边企图唤醒张熠珩:“张家大哥,你没事吧?” “我是路御史家的嫡女,我们以前见过面,我是张兰茵的朋友。” “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去给你寻个太医好不好?” 张熠珩本就忍得满头大汗,方才又有一阵女子的馨香扑鼻而来,彻底激发了他的兽欲。 压根听不到眼前的女子在说什么,只看到那双水润的嘴唇一直在张张合合,勾引他去一亲芳泽。 路招摇见他眸中全是欲色,好似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她吓坏了,拔腿就准备冲出去。 张熠珩脸色一沉,觉得自己的东西要跑走了。 他双手一揽,将人扛在了肩膀上,再次丢在床上。 这次同时压下来的还有他自己。 路招摇开始还能挣扎几下,后来不知怎的身体也变的难受起来。 张熠珩每碰她一下,就让她觉得身心舒服极了。 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房间里娇喘不停..... 而另一边,张兰茵领着大部队也正往这边赶来。 第115章 动了杀心!里面的人是谁? “太子妃,还没到吗?” 走了很久的路了,却不见停下,有人不满的说道。 本来她们正坐在一起聊天,谁知太子妃突然一声惊呼,站起来的时候把桌子不小心掀了开。 制造的声音格外的大,宴会被迫暂停。 在皇上的逼问下,她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回父皇,是儿臣的妹妹出事了。” “哦?太子妃的妹妹......”皇上想了下,这才想起太子妃的妹妹不就是那个把老四治好的女子吗? 当下也来了兴致,“你妹妹出了何事?” 张兰茵脸色难看,就是不愿意说,只道:“事关女儿家的清白,请父皇恕儿臣不能说。” 皇上脸色沉了下来,厉声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带着福公公一起去看看吧。” “这......” “就这么说定了,福公公你跟太子妃一起去看看,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去帮助。” 福公公得了旨意,立马走到太子妃身前,笑道:“太子妃请吧!” 张兰茵点了点头,转身的时候,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喜悦。 这一幕自然被端王和三皇子看了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顿觉不妙。 “老四,该不会是你的王妃被人算计了吧?” 萧景轩知道张盈盈的厉害,知道她不会轻易上当受骗。 但还是紧张了起来,他卷缩着手指,坚定的说道:“不会的!” 说罢,也跟了上去。 “哎,你等等我啊!” 萧路见此也紧随其后,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 其他人见此,很多人也跟了上去,就这样队伍越来越大。 贤妃坐在贵妃的下首处,她瞄了眼对面的皇后,见其好似不知情的样子,便知道此事定是太子妃的主意。 当下也暗了眸子,心里一股郁气不上不下,恨不得把太子妃绑来狠狠揍一顿。 张兰茵停在之前安排好的房间门口,房间里的声音在外面也能清晰的听到。 众人停下脚步,不用再进,便也知晓里面的人在做些什么。 张兰茵瞥了眼周围的人,全部都在议论纷纷说张盈盈不懂礼数,竟然在皇宫就干起了这种勾当,当真是个没教养的女子。 因为有太子在,他们没敢再把太子妃也拉扯上。 只一个劲的指责张盈盈的不是。 萧景轩站在大家身后,越听脸色越沉,“你们怎知里面的人就是本王的王妃?” 众人哑然:...... 萧景轩一双锐利无比的眸子扫视过在场的人,尤其是方才说的最难听的那几人。 眸中裹持着寒意,冷笑道:“看来你们也不能确定里面的人就是本王的王妃。既如此,那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般诋毁她的?” “王爷饶命啊,是臣(妇)女的错。” 战神王爷寻常无事的时候,便有一身肃杀之气,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望而生畏。 此刻动了怒,更是让人不敢直视,小腿不自觉就弯了下来。 萧景轩冷冷看了他们几眼。 张兰茵站在台阶之上,将方才端王维护张盈盈的一幕看进了眼中,双手死死抓住春蝉的手臂。 为什么张盈盈会这么幸运? 有显赫的家世,如今还有疼爱她的夫君! 她凭什么? 明明她才是最优秀的。 张盈盈与她相对,什么都不是! 可是为什么得到这一切的人却不是她? 难道就因为投胎没她投的好吗? 想当初她与太子无媒苟合的事情暴露,被千夫所指,太子也不站在她这一边,纯粹是她一人顶着压力熬过来的。 可是凭什么到了张盈盈,就有人坚定的站在她这一边呢? 她不允许! 张兰茵越想越愤怒,好似自己的东西被人抢夺了去。 满是算计的眼眸此刻暗的仿若深夜。 让人见之心寒。 春蝉手腕被掐,痛的浑身冒汗,也不敢吱声,只能强忍着。 良久,张兰茵才笑着道:“盈盈是我的妹妹,我也不希望里面的人是她,既然现在你们都各说纷纭,不如打开这扇门看看。” 萧景轩:...... 他知道里面的人不可能会是张盈盈,但是见张兰茵这般自信,他又开始害怕了。 万一呢? 万一门内的人确实是的呢? 今日来的人这般多,一旦确定是的,他的盈盈还怎么活? 他不敢去赌。 对身后的龙炎使了个眼色,龙炎立马上前挡在门前。 张兰茵气的咬了咬内唇肉。 不让他们看,那她偏要打开这扇门,让人都知道张盈盈是个不顾常伦的货色! “福公公,你看这该怎么办呢?端王不给人进去。” 福公公得了皇上的旨意,特来此看情况的,他只遵命于陛下,其他的对他来说,都是其次的。 但是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笑嘻嘻的说道:“端王,你看要不这样如何?” “你和太子妃各退一步,咱家带着人进去查看。” 反正他是个阉人,看了也没什么的。 端王皱着眉头,明显不同意。 太子笑着道:“怎么?难道端王也觉得里面的人就是你的王妃?心虚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再结合端王的态度,他们又十分肯定里面的人就是张盈盈了。 纷纷对端王投去怜悯的眼神。 萧景轩手指点了点腰间的腰封,这是一柄专门定制的佩剑,韧性非常好,哪怕是束在腰间,别人也只是以为是腰带。 但萧路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他一把扣住端王的手腕,“冷静点!” 萧景轩眼眸一点一点红了起来,也使了点儿力气。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从另一边走来一对人马,说说笑笑的,好不快活。 当看到他们这么多人的时候,其中一姑娘奇怪的说道:“呀,你们怎么全都在这里啊?前面的宴会结束了吗?” 刘倩宜有点诧异,站在她身边的张盈盈同样也很是惊讶。 纷纷朝张兰茵他们那边看了过去。 萧景轩闻言,随意瞥了一眼,随即便愣住了! “盈盈?!”他一把推开萧路朝着张盈盈奔去:“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天知道,刚才他是真的动了杀心的! 张盈盈被他抓着手臂,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 无奈笑道:“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难道你在盼着我不好?” 萧景轩松开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过于紧张了些,红着耳朵道:“哪有的事,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他说的足够真诚,像是在宣誓。 张盈盈怔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 张兰茵则是吓得后退一步,看了看房间又看了看张盈盈,不可置信的问道:“怎么会这样?” “你在这里,那里面的人是谁?” 第116章 太子妃真是好手段! 张盈盈知道今日这一出戏是张兰茵安排的,笑着道:“太子妃此话好生奇怪,我这不是刚刚过来吗?” “里面的人,我怎么知道是谁?” “不过,我听太子妃这意思,好像很是确定里面的人该是我才对,难道......” 张兰茵被戳穿阴谋,心里慌张,急忙道:“闭嘴,本太子妃只是听信了旁人的谣言误以为里面的人是你而已。” 萧景轩冷笑一声,:“是吗?那敢问是谁与太子妃说了什么,让太子妃误会了呢?” 鹰隼般的眸子盯着她身后一个小宫女。 张兰茵身后站着的小宫女不经意间捕捉到这抹视线,吓得身体发抖,不停挪动脚步,企图将自己隐藏起来。 张兰茵知道今日这事情无论如何都得解决,死一个小宫女可以摘除自己的嫌疑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当下转身一巴掌打在小宫女脸上:“混账玩意,是不是你搞的鬼?” “太子妃饶命啊,奴婢真的是看到二小姐走了进去,然后又看到一男的也走进去,这才去找你的。” “按照你所说,里面的人是本太子妃的妹妹,那你告诉我,这是谁?”张兰茵指着张盈盈,让小宫女看。 小宫女也傻眼了,她明明是看着二小姐走去房间的,怎么会不是呢? 她不知道怎么去为自己辩解,急的眼泪直流。 张兰茵见她如此,只以为是她故意与张盈盈过来害她的。 对着她的脸又是一巴掌:“贱人,本太子妃自认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害我,那便不用活了!” “来人,拖下去杖毙!” 小宫女没想到自己会被如此对待,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突然朝着张盈盈的方向连滚带爬的膝行而去。 “二小姐,求你救救奴婢!这一切都是太子妃指使奴婢做的。” 张盈盈无动于衷,机会之前已经给了她,是她不要的。 她冷眼旁观侍卫过来把人架着往外走。 张兰茵担心小宫女再说些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出来,命令春蝉将人的嘴巴也堵了起来。 一场闹剧这才结束。 萧景轩讥讽道:“太子妃真是好手段,本王记下了。” 张兰茵被他这句话说的后背发寒,连忙往太子身后躲:“太子,真的不是臣妾做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眸子已经变得湿润起来。 我见犹怜,让人心生疼意。 太子心尖一颤,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撕咬着心脏。 一阵恍惚之后,他满是怜惜的将人往怀中紧了紧,这才看向萧景轩,沉声道:“端王慎言!此事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那个小宫女看错人导致的闹剧,怎么能怪在孤的太子妃身上?” “而且,太子妃也是关心自家的妹妹,这才过来解救她,眼下,端王妃无大碍,理应是好事,你也别老是揪着这一件事不放了,免得惹了父皇、母后不快!” 说到底这里是皇宫,是皇上和皇后的宫殿。 若是端王一直抓着此事不放,就是在责怪陛下和皇后的管理不严,这才导致了端王妃被人看了笑话。 萧景轩冷冷与之对视,他没想到太子会把皇上和皇后搬了出来,当下也沉了脸色:“本王做事,向来只凭心意!” 就算是皇上,他也不怕! 反正这么多年过来,皇上身为他的父皇,就从来没有关心过他,他如今的荣华富贵,都是自己在战场上一刀一刀挣来的。 太子怒不可揭:“你......”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有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你们都在闹什么呢?” 第117章 老子能吃了她吗?看一眼都要挡 皇上与皇后以及一众妃子姗姗来迟。 他们在宴会厅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人回来,在贵妃的建议下,皇上领着他们一道凑凑热闹。 众人见是陛下过来了,纷纷行礼。 皇上抬了抬手,免了跪拜,看向紧闭着的门。 又看了看在场的人,刚准备开口询问。 就注意到端王身边站着一个长相艳丽的女子。 觉得有点眼熟。 贤妃笑着道:“陛下,那位便是你给端王定下的王妃,永安侯府的二小姐。” “哦?就是那个把老四治好的女孩?” “正是。”贤妃笑道。 皇上点了点头,再次打量了下。 萧景轩紧张的移了下脚步,微微遮住了他的视线。 皇上眉头一皱,暗骂:“你倒是护的紧,老子还能吃了她不成!” 冷哼一声,不再打量,而是看向太子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是你妹妹出了事吗?朕见她好好站在那呢。” 张兰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按照她的设定,此时房间里人应该是张熠珩和张盈盈才对。 如果张盈盈不在里面,那里面的人又是谁? 张兰茵手心全是汗液,“回父皇,儿臣也不知怎么回事,方才来传话的宫女兴许是看错了人。” 房间里再次传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众人纷纷低下了头。 有的人则是憋着笑,想着里面的人若是知道他们在做那种事的时候,被这么多人听了去,只怕是没脸见人了吧? 听墙角一个人听是情趣,人多的话就是个笑话了。 皇上身后跟着的是太医院的院首,听着里面的声音,脸色一沉。 当即站了出来:“陛下,微臣听那声音,女子好似要承受不住了,避免有意外发生,还请陛下安排人进去阻拦一二。” 他们站在外面说这么久的话了,要是正常人应该是听得见的,立刻停止行为才是。 可是里面的人一无所觉,仍然在行事,可见是不清醒的。 他估摸着是中了烈性的春药。 若是女子身体稍微差一点,只怕是会被作死在床上了。 皇上闻言,眸底暗了暗,皱眉道:“福公公。” 福公公得了命令,带着人一脚踹开的门,直奔里面而去。 “啊!!!” 突然里面爆发出女子的一声惊叫。 听着这声音,路夫人一把抓住路大人的手臂,血色全无:“不可能!不可能的!” 路大人也是心里一惊,怎么会是他女儿的声音? 双腿仿佛是被注了水泥拔也拔不动,只能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 “滚出去!” 随即又是一道男生的呵斥。 张氏身子一颤,直接坐在了地上。 惊呼道:“怎么会是珩儿?” “不,这不是真的!” 她的珩儿那么优秀,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福公公看清里面的人后,有一点的意外,随即笑着站到原地,提醒道:“张大公子还是把衣服穿上吧!” “别让陛下等久了!” 张熠珩闻言,浑身燥热瞬间被冻住。 “你说什么?” 声音细听之下,有点点颤抖。 福公公微微一笑,又看向那边惊慌失措,满身红痕的女子道:“路大小姐,你也将衣服穿好吧!” 第118章 欺君罔上?意欲何为? 御书房。 永安侯也被喊来了,此时正与张氏站在一边,在他们的对面是路御史夫妇。 萧景轩拉着张盈盈与萧路以及太子和张兰茵站在后边一点的位置。 在大厅的正中间跪着的是路招摇和张熠珩。 “陛下,臣不是有意冒犯路大小姐的,是房间里被人燃了催情用的熏香......” 路招摇哭哭啼啼的双手撑地,她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熏香,但是她被强制侵犯这件事是真的。 如今被这么多人知道了,她的名节已然是被毁了,她本就难相看人家,眼下更是难上加难了。 为今只有缠住张熠珩,让他娶她才可破解今日之局。 “陛下,请为臣女做主啊,不然臣女真的没法活了。” 皇上看了眼福公公,福公公立刻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香炉,“陛下,此物已经给王院首检查过,他说里面就是普通的熏香,并无张大公子所说的药物。” 既是无药物残留,那便是张熠珩在说谎。 欺君罔上,当真是大胆! 皇上怒气冲冲的把香炉砸在张熠珩身上:“你还有何话可说?难道王院首的会看错?” “你是状元,应当熟读我国律法,欺君之罪,你们永安侯府能承担的起吗?” 张熠珩额头被砸出一个大口子,鲜血很快糊了半张脸。 他没有去擦,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修剪圆润的指甲深深刺进掌心。 他将头伏在地上,无力的说道:“回陛下,臣无话可说!还请陛下只责罚臣一人。” 既然没有检查出药物,那么他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眼下只希望不要牵扯到侯府就好。 张兰茵咬着下唇,回头瞪了一眼张盈盈。 这一切都怪她! 要是她进去了,现在这事儿肯定很好解决。 萧景轩注意到她看过来满腹敌意的眼神,恶狠狠的回瞪了回去:“再看,本王不介意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张兰茵见他凶恶的样子不似作假,担心自己会被他挖眼珠,闭着眼死死抓着太子的衣服寻求庇护。 太子本就视端王为劲敌,自己的太子妃被劲敌当着面呵斥,就是在打他的脸。 皱眉呵斥道:“端王!谁给你的胆子动孤的太子妃?” “胆子?本王需要那个东西吗?下次再敢算计本王的王妃,本王绝对不会轻饶!” 一个白莲花还想欺负他的王妃,真是找死! 还有张熠珩与路招摇的事情,很明显是张兰茵算计张盈盈不成导致的意外事件。 亲兄妹在一间房间,还被那么多人亲眼目睹。 张兰茵这是打算要了张盈盈的命! 想到这里,萧景轩眸底一暗,这笔账他一定要报复回来。 张盈盈的手被捏疼了,皱眉道:“怎么了?” “啊?”萧景轩拉回思绪,才发现自己手下力气重了点儿,连忙松开:“不好意思,方才在想事情。” 张盈盈嗯了声,则是看向张熠珩身前四分五裂的香炉。 福公公拿出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上面附着着的气息很是熟悉。 她曾在蜘蛛精和秀才李海的身上感受过。 张兰茵与春娘相识,这药物很有可能是从她那边拿来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 既如此,那就迎面而上。 张盈盈问道:“王院首很厉害吗?” 萧景轩道:“没错,在京城没人比他厉害的了。” “不过,跟你相比,还是差很多的。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嗯,那上面确实是有药物残留,只是王院首没有检查出来。” 或者说是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检查不出来。 话落,注意到他担忧的神色,张盈盈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放心好了,我不会站出来的。” 她可没有忘记永安侯府的人是如何对她的。 本就岌岌可危的亲情,不值得她出面。 况且今日这出戏,本就是张兰茵算计她的。 张氏听到欺君之罪,吓得差点晕过去。 她就这么一个出息的孩子,要是没了她还怎么活? 想到张兰茵一直强调房间里的人应该是张盈盈,她满怀希望的奔向张盈盈,紧紧拽着她的手,打算让她承认下药的事情: “盈盈你快给陛下说说,是你因为与大哥发生矛盾,故而下药害他对不对?” 第119章 欺君罔上,跪下认错 张盈盈的皮肤本就白皙,被用力一扯,上面出现一圈骇人的红痕。 萧景轩见此一脚将人踹了出去,“无耻至极!休过来攀扯本王的王妃!” 把人踹出去后,又连忙捧着张盈盈的手仔细检查,红痕刺目的很。 他心疼道:“疼不疼?” 又急忙喊道:“快传太医!” 陛下简直没眼看,给了福公公一个眼神。 福公公了然,他们的这个陛下明面上对端王厌恶至极,实际心里喜欢的紧。 算是变相的在保护他! 马不停蹄的吩咐小太监去喊太医过来。 这边,张氏被踹得滚到了一边,半天没爬起来。 张侯爷拱手,准备参端王一本,却见皇上不但没有责怪,反而在向福公公使眼色。 他心里一惊,莫非之前皇上对端王的不喜都是装的? 立马将未出口的话语尽数咽了回去。 开始在心里重新评估张盈盈这个女儿的用处。 路御史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同样诧异的看向萧景轩。 只见当事人一点儿没察觉,一无所知的捧着未来王妃的手查看。 心里暗道:“这个女娃子倒是碰到了一个良人,不像我的女儿......” 思及此,他拱手道:“陛下,臣的女儿清白之身是被张家大公子玷污的,那么就请陛下为他们赐婚!” 路氏听夫君这般说,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她不打算轻易放过永安侯府的人。 但是转念一想,她的女儿这辈子不孕,生不出孩子,若是能嫁到永安侯也是不错的选择,尤其是张熠珩这个孩子在京城众多男子中也是排得上号的。 便也说道:“还请陛下为小女赐婚!” 张氏双眼瞪得大大的,这哪里能行? 路招摇这个贱蹄子是个不能生养的,若是娶了她,他们侯府还怎么传宗接代? 而且,路家的家世根本配不上他们侯府! 她不顾胸口的疼痛,连滚带爬的跪在张熠珩身侧,对着皇上道:“皇上万万不可啊,今天这事一定是个阴谋,臣妇的儿子绝对不会轻易玷污旁人,还望皇上彻查此事!” 让皇上彻查此事? 张兰茵身体明显僵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 同时在心里骂道:“一家子都是蠢货!我才不会让人破坏我好不容易经营的善良形象!” 她得想办法把自己摘出去! 却在这时,张盈盈说话了:“既然双方家长的意见不同,皇上为何不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呢?” 张熠珩是个伪君子,他肯定会为了面子,也为了维护自己的前程去同意这桩婚事的。 果不其然,张盈盈的话音刚落,张熠珩这边便磕头表示自己愿意负责。 而路招摇如今不嫁给张熠珩,只怕回去,就会被家族族老送上一尺白绫。 为了活下去,便也表示同意。 皇上见此,只好下了赐婚圣旨。 与此同时,永安侯府的老夫人得知此事后,让程妈妈去做了一件事,自己则是赶到了皇宫,面见圣上。 张氏和张侯爷见老夫人也来了,连忙上前搀扶了一把,做足了孝顺的姿态。 老夫人却挣开他们,照着两人的脸颊各自打了一巴掌。 下手丝毫不含糊! 并且厉声呵斥道:“逆子,谁允许你们做下欺瞒陛下的事情来的?还不快跪下向陛下认错!” 一番话让在场的人皆是怔愣住了,不明白他们这是在唱哪出? 张盈盈心下也泛起了嘀咕,难道有什么变故不成? 第120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平妻进门 她掐指一算,冥冥之中的事情让她眉梢微微一抬:呦呵,这老夫人不简单啊! 竟能在短短时间安排好一切。 眼下只能看皇上会不会念及旧情不去接下她这句欺君罔上的罪名了。 张盈盈好整以暇的站在他们身后,一双带笑的眸子好似在看什么有趣的演出。 张氏和侯爷更是一头雾水,“娘,你莫不是病糊涂了!我们对陛下的心天理昭昭,哪里有的欺君?!” 害怕陛下会心生怀疑,张侯爷立马上前对着皇上行了一礼。 并且解释道:“陛下,您有所不知!微臣的母亲曾在半年前得了疯病,想来近日因为微臣被革职在家醒悟的这段日子又犯病了,微臣这便带她回去。” 他也不算说谎,半年前老夫人确实因为邪祟的事情时常浑浑噩噩的,这事儿满京城的人都知晓,想来也是瞒不过陛下眼线的。 皇上听他这么一说,想了一下。 他好似是听影卫提过这件事。 “罢了,此事就这么定了,赐婚圣旨明日便会送到。” 处理这么久的事情,他也累了。 却不曾想老夫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陛下,臣妇没有胡说八道。臣妇的疯病早已被太子妃请来的神医治好了!” “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皇上停下脚步,目露疑惑:这家人莫不是脑子有泡? 他都不去计较了,怎的非要再提呢? 难道是这老夫人是对侯府的情谊消失殆尽了,打算将之搞垮? “哦?竟有此事?”皇上重新坐下来,神情也较之前严肃了很多。 就在这时,只见那高高在上的皇上缓缓地坐了下来,而一旁的萧景轩见状,脚下步伐微微一转,竟也是稳稳地留了下来。 此时此刻,张盈盈心中暗自窃喜,如此精彩绝伦的好戏若是错过了,岂不可惜至极? 她甚至有些懊悔自己为何没能再多带一些瓜子来此,也好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津津有味地观赏这场闹剧。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张侯爷眼见事态发展愈发失控,心急如焚之下,连忙想要上前去阻止自家老夫人继续往下说。 然而,他还未靠近,便被老夫人用力地一把推开。 老夫人似乎心意已决,丝毫不受他人干扰,紧接着继续说道:“陛下啊,请恕臣妇斗胆直言。我那孙儿珩儿,其实早在数日之前就已经与盐商纳兰家的独生女儿定下了婚约。”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响。 在场众人无不惊愕失色,尤其是路氏和路御史二人,听到这番话后,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们瞪大了双眼,彼此对视一眼,心中皆涌起同一个疑问——这件事情他们此前竟然从未有所耳闻! 难道说是这个老太婆故意编造谎言来糊弄大家不成? 可仔细端详老夫人的神色,又全然不像是在信口胡诌。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而最为震惊的当属路招摇了,她原本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能够顺利成为张家儿媳,谁曾想此刻竟会突然冒出这样一桩婚约之事。 刹那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阵发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最终竟是支撑不住,直直地晕厥了过去。 “瑶儿!!!” 路氏被女儿吓了一跳,正好太医还在外面候着,便让太医进来看了下,说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 路御史听到这话后,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但紧接着一股怒火便涌上心头。 他怒目圆睁地质问道:“既然你张家大公子已经有了婚约,那我家瑶儿又该如何自处呢?要知道,在未被你家大公子沾染之前,我家瑶儿可是一个冰清玉洁、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啊!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你们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 而且,张家老夫人来得不早不晚,恰恰选在了如此关键的时刻出现,其目的显然不言而喻——她根本就不想让两家结成这门亲事。 只见老夫人先是轻蔑地瞥了一眼路御史,然后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皇上,路家姑娘是个不能生育的,依臣妇之见,不如让路家姑娘给咱家大公子当个小妾?” 路御史闻言顿时气得暴跳如雷,他指着老夫人破口大骂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简直就是放屁!我家瑶儿金枝玉叶,岂能受此等屈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今天若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说法,我定让满朝文武都来评评理!” 路招摇是路家的嫡女,千娇百宠出来的,岂能给人做妾! 这老太婆摆明了是在羞辱他路家! 路氏觉得自家女儿太可怜了。 先是被人夺了清白,现在又被如此羞辱! 路氏心疼女儿,嚎啕大哭,一声比一声大。 皇上被吵得头疼,眸光一瞥,注意到那边全神贯注的张盈盈。 突然他脑子一闪,有了一个超级好的主意。 便甩锅道:“端王妃,此事你怎么看?” 路家姑娘确实是失去了清白,路家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张熠珩娶人。 而张家很明显是嫌弃路招摇的,不想让人占了正妻的位置。 纳兰家族向来直言要遵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原则,绝不允许自家姑爷纳妾。 他们之所以如此坚持,实际上最担心的就是后宅那些妻妾之间争风吃醋、争夺继承权之类的闹剧。 毕竟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不仅会让家庭内部鸡犬不宁,还可能影响到家族的声誉和稳定。 然而,眼下的情况却是路招摇自身存在着无法生育的问题。 即便能够用一顶小轿子将其纳入府中,那也不过是一个只能用来暖床的贵妾而已,仅仅是满足生理需求的工具罢了。 对于纳兰家而言,这样的女子根本构不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张盈盈听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心中暗想:这纳兰家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但她偏偏不想让对方称心如意。 于是,她向前一步,向皇帝施礼道:“启奏皇上,既然如今路大人和张侯爷两家因为此事争执不休,难以定论。依臣女之见,倒不如干脆赐予路家小姐平妻之位如何?”说罢,她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望向龙椅之上的皇帝,等待着他的回应。 第121章 我是会忍气吞声的人吗? 就这样,路招摇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张家大公子的平妻,这一消息犹如一道惊雷,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而那道象征着皇权至高无上的圣旨,将于明日正式下达。 在踏出宫门的那一刻,路招摇的心情异常复杂。 她深知自己不过是张兰茵算计中的一个倒霉蛋儿,但命运的齿轮却无情地将她卷入其中。 正当她心事重重地走在路上时,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张盈盈。 路招摇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拦住了张盈盈的去路。 她那双美丽的眼眸紧紧盯着对方,冷冷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张家本就无意迎娶她这个声名狼藉之人。 而且关于纳兰家那位独生女与张家的婚事,在此之前她们更是闻所未闻。 如今细细想来,想必是张家老夫人在进宫面圣之前,特意前往纳兰家说亲的。 其目的可谓昭然若揭,无非就是想让他们侯府既能够得到丰厚的钱财支持,又能获得强大的助力。 如此一箭双雕之计,当真打得一手绝妙好牌! 身为御史,本就肩负着监察百官的重任。 如今张家娶了路家之女,那么路家和张家自然而然就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路父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所嫁入的人家走向衰败,所以他必定会竭尽全力地扶持张家。 这样一来,张侯爷重返朝堂之日也就指日可待了。 虽然路招摇平日里为人刁钻泼辣,心狠手辣,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其实极为聪慧机敏。 许多错综复杂的事情,旁人或许还云里雾里,而她却早已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张盈盈笑了下,“你觉得我是在帮你吗?” 路招摇是真的看不明白眼前这个女孩子了。 如果这不是帮助,那是什么? “日后,你便会明白了!\" 张盈盈眼睫稍抬,继续朝前走去,没有看愣在原地的路招摇。 路招摇不明白她的目的是什么,救了她却是实打实的。 她高声道:“不管如何,这份人情我路招摇记下了!” 张盈盈脚步一顿,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心里道:只怕到时候要来怪她了! 纳兰家。 纳兰如意哭唧唧的趴在母亲腿上,“娘,女儿不要嫁给张家大公子!” 纳兰氏为难的看向另一边端正坐着的夫君,“老爷,此事要不算了吧?” 张熠珩之前在锦绣坊对嫡亲妹妹那般刻薄,在京城贵女里早已传遍,以至于之前很多想嫁给他的人,渐渐变得少了。 毕竟谁也不愿意去赌余生会被善意对待。 纳兰强下定了决心,“妇人之仁!此事已经定下,不可再修改!” 此时后悔已经晚了,程妈妈已经拿走了纳兰如意的庚帖!不日便会下聘。 纳兰如意闻言,抬起红彤彤的眼睛诧异的看向父亲:“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说完,就哭着跑了出去。 纳兰氏叹息一声:“老爷,你何苦要这般逼她呢?” “我也不想啊,但是你也知道我们纳兰家做盐商这一行业是暴利,赚的越多得罪的人越多,我们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但是如意不一样,她还年轻。” 已经有人盯上了他们纳兰家,只怕不日便会有大事发生。 若是不幸,真的入了牢狱,至少女儿是嫁出去的人,不会被牵扯到。 而且永安侯府光是侯位就传承了好几代。 张家大公子那般优秀,未来的爵位肯定也是他的。 他们的女儿必定也是未来侯夫人。 程妈妈代表张老夫人也答应,未来的世子只会出自他们女儿的肚子。 作为父亲,能为女儿谋划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纳兰氏道:“我就是不满意永安侯府......” 能那般欺负嫡亲女儿,难免不会欺负他们女儿...... “不满意又怎么样?那些世家看重的就是脸面,愿意娶一个商贾出身的,也就只有永安侯府了。” 若是不抓住这次的机会,只怕等他们入了大牢,女儿还没谋得一个能护她终生的人家。 纳兰氏知道老爷所思所想皆是为他们的女儿着想。 想到前段时间她跑了好几家官宦人家相看,那些当家主母都是暗戳戳的表示,愿意接受他们的女儿,但是只能是以妾的身份入府。 她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女儿,怎么能为妾!? 眼下确实只有永安侯府给的是正妻的位置。 眼眸一红,哽咽道:“只能如此了,到时候我们多给女儿准备点嫁妆,希望侯府看在这些嫁妆的面子上能对我们如意好一点。” 纳兰强腰背弯了弯,再也没有昔日的挺拔。 他们纳兰家的荣耀算是到了尽头了。 早知如此,当年他就不会做那件事。 什么大富大贵,平平安安才是正道。 “主子,你就这么放过太子妃了吗?” 张盈盈斜靠在榻上,闻言,狡黠一笑:“你看我像是能吃亏的人吗?” 深夜,太子妃见太子还没有回来,便遣春蝉去询问一下。 春蝉因是太子妃身边的一等宫女,在太子府中权力很大。 几乎是刚出去便打听到了太子的去处。 她脸色不好的走了回来。 “如何了?太子现在在何处?” 以往都是回来陪她入睡的,今晚不知怎的到了亥时还没过来。 这让张兰茵有点心绪不宁。 春蝉犹豫不决,“太子妃,太子在蓝侧妃屋中......” “砰!” 一个玉枕被丢了过来,正好落在春蝉脚下。 “你说什么?” 春蝉丝毫未动,小声道:“伺候太子的小太监说,太子爷今晚歇在了蓝侧妃房中,此时已经灭了灯了。” 张兰茵目眦欲裂:“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太子身上还有她种的蛊虫,他怎么会去别处,又怎么可能会触摸别的女子? 第122章 婚期什么时候开始 七日后,大街小巷都知道了太子妃与太子不和的消息。 蓝侧妃是异姓王辰王的嫡女,也是皇后给太子塞得人。 太子还有另一位侧妃-如侧妃,是朱伯爵的嫡次女。 当初太子为了张兰茵遣散了府中很多女人,唯独这两个女人留了下来。 又因为太子向太子妃再三保证不会去她们的住处,张兰茵尽管不愿意还是同意了下来。 却不曾想,太子在身负蛊虫的前提下,还是与她们发生了关系。 在张兰茵的质问下,更是与她争吵了起来,一连七日全部睡在了两个侧妃的房中。 张兰茵一气之下,烧了蓝侧妃的院子,并且打了如侧妃。 此事一出,太子妃善妒的名声在京城彻底传了出来。 皇后知道后,罚太子妃在椒房殿外跪了足足一个时辰。 太子不曾出现过。 嫣然很好奇,“主子,太子不是被太子妃下了蛊虫吗?怎的还会与别的女子亲密?” 张盈盈笑道:“有蛊虫,那便也可以有相克的东西。” 那日从御书房出来时,她往太子身上施了一个法诀,专门用来克制他体内蛊虫的。 太子向来对张兰茵毫无好感可言,如今没了蛊虫所带来的影响和控制,他对张兰茵更是心生厌恶之情,这种厌恶犹如熊熊烈火一般燃烧起来。 阿酒听后,突然间如梦初醒般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大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么太子殿下身上的蛊虫到底会不会永远消失呢?又或者说它还会有重新恢复效力的时候吗?” 就在这时,萧景轩和萧路恰巧走到了门口,正好将她们之间的这番对话尽收耳底,两人不禁感到有些好奇。 于是萧景轩开口问道:“恢复什么?” 紧接着萧路也迫不及待地追问:“还有谁中了蛊虫啊?” 要知道,端王之前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正是由于中了蛊毒所致。 此时此刻,当他们再一次听闻有关蛊虫之事时,自然而然便会格外地关注起来。 张盈盈见状,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二人一眼,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明显的嫌弃之意,然后没好气儿地说道:“你们两个怎么又来了?一个堂堂王爷,另一个也是身份尊贵的三皇子,难道整天都无所事事吗?三天两头地往我这儿跑,我这屋子的门槛怕是都快要被你们给踩烂了!” 萧路闻言,笑着寻了一个位置,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嘿嘿,今天是真的有事过来的,你和......” “咳咳...” 萧景轩假装咳了几声,将他未说完的话给打断了。 “你刚才说的蛊虫是怎么回事?” 张盈盈见他不愿意说,便没有在意,只是回道:“张兰茵给太子下了蛊虫,类似于痴情蛊。” “我去!!!这真的假的?”萧路惊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一双眸子透着喜悦,很感兴趣。 萧景轩也是目光灼灼的看向她。 嫣然笑道:“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们觉得当初那么讨厌张兰茵的太子为何突然又喜欢上她了,还为了她遣散后院。” 萧路与张盈盈外出寻药的时候,太子确实是极度讨厌张兰茵的时期,后面至于是怎么好起来的,他也不清楚了。 只听说是两人在外春游的时候又看对了眼。 之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男女之事本就难说。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原来太子是中了蛊虫啊! 萧路越想越觉得开心。 一向不可一世的太子竟然被一个女人算计了,他很期待等太子完全康复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了。 一定是非常精彩的。 激动的问道:“老四媳妇,那你能解他的蛊虫吗?” 张盈盈但笑不语! 太子身上的蛊虫比当初端王身上的简单处理多了。 三皇子想了想,又笑道:“算了算了,就太子那个样子,还是让他和张兰茵锁在一起吧,挺配的!” 萧景轩放下茶杯,眼睫微微掀开朝张盈盈那边看了一眼,非常肯定的说道: “太子最近与侧妃走的很近,是你的手笔?” 张盈盈嗯了声。 “算是对张兰茵的惩罚!” 既然敢算计她,那便做好被报复的可能。 她不是一向以太子宠爱为自豪吗? 那便让世人都知道太子的爱不是长久的,也让她知道一个人的感情并非是蛊虫便可以操控的了的。 “那永安侯府呢?平妻也是你报复他们的手段?” 张盈盈微微一笑:“一半一半吧,若是他们不存有不轨之心,那就不算是报复,若是存了不好的心思,那这个平妻便会让永安侯府永无宁日!” 依她对张氏和老夫人的理解,她们是不会看上商贾出身的媳妇的。 如今却要主动迎娶,便是存了不轨之心。 想利用纳兰如意的嫁妆来填补侯府的入不敷出。 纳兰家也不是个好惹的,他们定然也是知道目前侯府状况。 既还愿意把女儿嫁进去,那定然是侯府承诺等人嫁进来后,让纳兰家的女儿掌家。 未来的世子也出自纳兰家女儿的肚子之类的。 如此一来,路家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一场精彩绝伦的宅斗便会从此开始。 萧路听得目瞪口呆。 “原来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当初张盈盈说让路招摇做平妻时,他还在想,这个老四媳妇过于善良了点儿。 如今再看,这哪里是善良? 这是睚眦必报啊! 好可怕。 还好,他是张盈盈这一方的。 张盈盈忽略他惧怕的表情,小口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气,嘴角一勾:“所以说啊,你们今日过来到底是有何事?” “总不会是因为想听永安侯府和太子的事情过来的吧?” 萧路往萧景轩身边靠了靠,戳了戳他,笑的狡黠: “老四,你说啊。” 萧景轩还没开始说话,一抹红晕爬上了耳垂。 他别开脸,小声道:“母妃说我们之前推迟的婚期快到了,她让我来问问,你可做好准备了?” 张盈盈喝水的动作一顿,不可置信的看了眼萧景轩:“什么婚期?” 他们的婚期不是作废了吗? 怎的还有这回事? 第123章 她可以是谁的母亲,唯独不会是我的母亲 也就是这一眼让萧景轩心凉了半截。 之前他是个活死人,张盈盈不愿意嫁给他,他是可以理解的。 现在他康复了,还是不愿意嫁吗? 偏偏他又不愿意做些勉强她的事情,只好伤心的说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去与父皇说,让父皇取消这桩婚事。” 张盈盈头点了一下,突然一阵紫气在眼前晃了一下。 她咽了咽口水,艰难的抬手道:“倒也不至于去取消,要不我们先相处一段时间?” 好多紫气啊,她好想拥有! 之前端王躺在床上半死不活,身上除了死气就是晦气。 她着实没想到康复之后的端王,身上会有这么多紫气。 不薅白不薅! 萧景轩指尖被摸了一下,心里一喜,反握了下她的手。 激动的说道:“当真!那我去找父皇说一下,让他把我们的婚期再往后延一延!” 张盈盈被紫气晕染的浑身通畅,刚想说,其实也没必要延迟,最近没什么好日子,就算是她同意了,钦天监也挑不出适合他们的日子。 她嘴巴还没来得及张开,人已经冲了出去。 只留下一片衣角和萧路的惊呼声:“老四,你别拽我啊!” “主子,端王是真的喜欢你的。” 嫣然看的很明白,端王是个很好的人。 也是真心对待他们主子的。 不像她之前遇到的渣男,表面一套背面一套,害了她的全家,也害了她。 萧景轩不一样,他是个对别人冷淡,唯独对张盈盈热情的人。 每次看向张盈盈的眸子,里面的爱意都快满的溢出来。 无论怎么掩藏都是有迹可循的。 张盈盈没有说话。 她考虑的点与他们不一样。 她是个修仙之人,而萧景轩只是个普通人。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又要怎么走在一起? 永安侯府。 张灯结彩,处处挂着红色的双喜和红绸。 老夫人为了这场喜事能办的红光,拿出了自己的嫁妆算是嫁给张氏的。 让她去采买必要的东西。 眼下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着过几日正式迎亲。 一家人坐在一起用晚膳。 老夫人这才想起来,她已经许久没见到张盈盈了。 故而问道:“盈盈那丫头呢,她大哥娶亲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回来帮忙吗?” 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张侯爷三天前在路御史的打理之下,成功返回朝堂之上。 只是俸禄没有之前那么多,但也比一分没有要好的多。 闻言,也看向了张氏:“你没去找她吗?” 张氏放下碗筷,十分不耐:“我找她做什么?回来给我们气受吗?” 而且,她是真的不喜欢这个亲生女儿,每次看见她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张侯爷闻言,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了桌面上,“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难道你是想本侯再次被人参一本虐待嫡亲女儿的罪吗?”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容不得一丝错处。 张氏被骂的一脸委屈:“我也是为了侯府着想啊,你们想想是不是自从她回来后,我们侯府才开始诸事不顺的,我怀疑她克我们。” 老夫人被她这句话吓得筷子都掉了下去。 “胡说什么东西?” 但心里也在隐隐猜测,之前那些可怕的东西好像也是在张盈盈回来后才出现的。 最可怕的便是张盈盈手中的符箓恰好可以阻止那些鬼怪的侵近。 老夫人越想越觉得可怕。 索性,让程妈妈扶自己站起来,说道:“不管怎么说,她到底是你们亲生的,婚宴上不出现总归是不好的。” “好了,我吃饱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张侯爷也觉得老夫人说的有道理,便对张氏道:“明儿,你去把人接回来。” 张氏傻眼了! 现在她与张盈盈的关系,只怕人还没敲门,就会被轰走。 张熠绗看出母亲的为难,体贴的说道:“母亲,明日我与你一同去。” 张盈盈对他这个大哥还是不一样的。 有他在,兴许张盈盈会给点面子。 如此想着,时间到了第二天。 张氏特地让马夫赶了一辆大一点儿的马车,与张熠绗一起到了小星辰门口。 手刚放在门上,门便自己打开了。 四目相对。 张盈盈不耐道:“没看到墙上的板子!?” 张氏侧目看去,只见上面写着:“永安侯府众人与狗不得进入!” 张氏气的手指着张盈盈骂道:“你个逆女!永安侯府不是你的家吗?你这是在做什么?” 公然挑衅他们永安侯府? 还是故意在打他们永安侯府的脸? 张盈盈看向那根指着自己的手指,冷笑道: “呵...友情提醒,少用手指着别人,不然会断的!” 她笑的温柔,却让人后背一凉。 张氏吓得立马将手指缩了回去。 张熠绗皱眉道:“盈盈,不可这样对母亲!” “母亲?什么母亲?那是你的母亲,是张兰茵的母亲,唯独不是我的母亲!” “不管怎么说,你身上流的血确实是她的,这是你没法辩驳的。”张熠绗叹息道。 他知道张盈盈对侯府彻底失望了,但是他们之间的亲情血缘关系是永远都断不了的。 又道:“两日后是我的婚宴,我和母亲特地过来接你的。” “你随我们回去吧,以后大哥会弥补你的。别总是闹脾气,动不动离家出走。” 张熠绗觉得自己将姿态放的足够低了,张盈盈要是懂事一点儿的话,应该会同意的。 张盈盈简直被气笑了:“你要不要听一听,你在瞎说什么东西?” “你弥补我?我需要你那份偏心的弥补吗?” “让开,别挡着我的路。” 张盈盈一把推开他们两人往前走,正好门口又停下了一辆马车。 看标识是镇国公府的马车。 张氏与张熠绗对视了一眼。 却见从马车上下来的人正是镇国公本人。 注意到他们的视线,皱眉望了一眼他们,便恭恭敬敬的请张盈盈上了马车。 张氏怔了好一会儿,才不可思议的指着离去的马车,说道:“绗儿,刚才那人是镇国公没错吧?” 张熠绗点了点头。 心里也颇为震撼:张盈盈什么时候与镇国公这么要好了? 难道是端王介绍的? 所以镇国公才会对她这般客气? 第124章 你此番回去,必死无疑 镇国公府。 国公夫人这几天休养的很好,脸色红润,不似初见时皮肤拉簧干瘪。 她见到张盈盈,便拉着人的手寒暄,一点儿也不见外。 “原先他们跟我说救我的人是一个貌美的美娇娘,我还不相信,心想哪里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姑娘会如此厉害的医术?” “如今一看,他们所言不假,倒是我榆木了。” 张盈盈笑道:“国公夫人秒赞了。” 镇国公坐在一边,眉眼弯弯。 “夫人啊,你倒是让人坐下来再说话啊。” 国公夫人被说的一愣,随即一拍脑袋,笑道:“哎呦,你看我,年纪大了,做事就稀里糊涂的。” “盈盈快坐在我身边。” 张盈盈被拉着坐在了国公夫人的身边,同一时刻,萧景轩从门外走了进来。 在他的身侧跟着一个比他小一点的少年郎。 长得齿红齿白,身上有一股儒雅气质。 一进门,便对着国公和国公夫人跪了下来:“爹,娘,孩儿回来了!\" 镇国公看到多年不见的儿子回来了,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他看向国公夫人,确认道:“这是华儿吗?” 国公夫人早已老泪纵横,哭着道:“是的,是的,你没有看错,我们的华儿回来了。” 王志华是镇国公的幺儿,因为排行最小,身体又不好,便得了镇国公和夫人的偏爱。 他们不指望王志华能出人头地,只希望他能平安走完这一生。 谁知三年前,王志华在游山玩水期间认识一位姑娘,从此便被迷了心智,更是为了那位姑娘与镇国公夫妇生了嫌隙,从此消息全无。 一别多年,再次见到疼爱的小儿子,镇国公夫妇喜极而泣。 他们两人颤颤巍巍的走向王志华,小心翼翼的将人拉了起来,三人抱在一起痛哭。 萧景轩则是走到张盈盈身边站着:“镇国公的小儿子,三年前离家出走,最近被我派出去的人找到了。” 张盈盈本是在喝茶,闻言,抬眸看了一眼萧景轩。 这是在跟她解释? 心情还算不错,淡淡的嗯了声。 眸光扫了眼那边被嘘寒问暖的男子,挑眉道:“找回来的及时,不然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也不知这两位老人能否受得住? 恐怕是不行的。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萧景轩还是清楚的听了去。 紧张的问道:“盈盈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看我几时说过胡话?” 在这种事上,确实没有胡说过。 只是王志华看着好好地啊,怎么会就要命不久矣呢? 萧景轩皱着眉思考。 张盈盈瞥了眼,叹息道:“他被女鬼盯上了,现在浑身上下全是那个女鬼的气息,不出我所料,这次能被你找到,兴许也是那个女鬼允许的。” 萧景轩咂舌:“你的意思是,女鬼看在华儿即将要死的份上,特地允许他回来省亲?” “很聪明!”张盈盈笑了下。 不愧是端王,一点就通! 萧景轩嘴角抽动了下,“呵呵,那她还挺有人情味的。” 王志华满怀欣喜地坐在父母面前,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在外的种种经历和见闻。 每当提到那个特别的女孩子时,他的脸上就不由自主地绽放出幸福而甜蜜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为有她的存在而变得格外美好。 镇国公和夫人静静地聆听着儿子的叙述,两人不时交换一个眼神。 从王志华那充满爱意的表情和语气中,他们轻易地察觉到自家儿子已经深深地陷入了爱情之中。 终于,当王志华再一次提及那个女孩时,镇国公与夫人相视一笑,彼此心领神会——他们知道,自家这个一向倔强独立的儿子这回算是彻底栽在了这位姑娘手里。 为了能够让一家人早日团聚,享受天伦之乐,镇国公夫妇经过短暂的思考后,决定放下之前的坚持和顾虑。 镇国公轻咳一声,看着王志华说道:“华儿啊,既然你如此钟情于这位姑娘,我们做父母的又怎能不成全呢? 这样吧,明日你将她带到府上来,让我们也见见,也好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待选个良辰吉日,便为你们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你觉得如何?” 该给姑娘的排场和体面,他们绝对不会吝啬。 王志华有点为难:“爹娘,我此次回来就是跟你们告别的。” “岁岁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我决定以后就跟她在她的家乡好好生活,不再回来了。” 话落音,只见他膝盖一曲,直直地跪落在地上,然后双手撑住地面,脑袋如同捣蒜一般,“砰砰砰”地连续磕起了响亮的头来。 每一下都重重地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清脆而令人心惊的声响。 “爹、娘,孩儿不孝啊!不能留在您们身边侍奉终老了,从今往后,您们就权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就当华儿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一旁的镇国公和夫人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所措。 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心中暗自思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才归来的儿子,为何转眼间竟说出如此决绝之语? 镇国公夫妇二人的心瞬间乱成了一团麻,慌乱之中,镇国公夫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眼看着就要昏厥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如闪电般迅速闪现在镇国公夫人身后,正是张盈盈。 只见张盈盈眼疾手快,从怀中掏出两粒药丸,毫不犹豫地将其中一粒塞进了镇国公夫人口中,紧接着又把另一粒递给了镇国公,并急切地叮嘱道:“快吃下这药丸,千万要稳住情绪,不可过于激动!” 两位老人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将药丸吞入腹中。 不多时,药效开始发作,他们原本苍白的脸色逐渐泛起一丝血色,身体也慢慢恢复了些许力气,精气神相较于之前也好了许多。 然而,尽管身体状况有所好转,但他们内心的震惊和愤怒却并未因此平息半分。 两人哆哆嗦嗦地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跪在地上的王志华,嘴唇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半晌也未能吐出一个字来。 此时,张盈盈先是将摇摇欲坠的镇国公夫妇搀扶住,待他们站稳之后,方才转过身来,目光冰冷地凝视着王志华,缓缓开口说道:“你说得对,此番离开,你必死无疑!” 第125章 岁岁不是人 远在深山老林的坟地中,许多女鬼们聚集在一起。 他们围着其中一个长相甜美的女鬼叽叽喳喳的谈论着什么。 惹得其中那人不快,一挥手,将她们纷纷震开。 不悦的骂道:“啰里吧嗦,吵死了!” 也不知王郎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她有点迫不及待与人永生永世在一起了。 手腕上戴着一个紫黑色的镯子,意念催动下,镯子变成了一面水镜。 镜面中正是王志华与父母重逢的画面,很感人,也很让她开心。 因为王志华说了让她心情很好的话。 “岁岁姐,王哥哥对你真好。” 被称为岁岁姐的女子嘴角微微勾起:“你们也会遇见这么一个人的。” “哎,岁岁姐你快看那里有个女人,长得好好看啊!” 岁岁本来是侧躺着的,闻言将身子挺的板正,皱眉看向镜中。 果然有一个女子出现在了水镜中,正在搀扶着镇国公夫妇。 非常碍眼。 岁岁握了握手心,神色淡淡的说道:“贱人!还是杀了吧。” 张盈盈似有所感,凌冽的眸子射向王志华的手腕上,千钧一发之际,手指探出一个金光打在上面。 王志华被打的手腕一痛,惊叫出声:“你对我做了什么?” 刚刚还在诅咒他,现在就直接下手了。 此女子当真是母亲的救命恩人吗? 怕不是别人派来的杀手吧! 王志华警惕的防着张盈盈。 萧景轩不喜欢别人这般看张盈盈,站过来,挡住他的视线,皱眉道:“志华,要是你再这般乱猜测她,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萧景轩非常尊敬镇国公,自然带着他们这些子女也很是关照,这还是萧景轩第一次为了别人这般对他说重话。 王志华不免再次仔细打量起张盈盈,纤细艳丽,无疑是好看的。 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你们当局者迷!” 他觉得他们都是被张盈盈的外表所欺骗了才这般是非不分。 张盈盈扒开萧景轩,视线定在王志华的手腕上,上面原先只有一个黑点存在,方才在她的法术下,已经开始变黑,且还在逐渐扩大。 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多了。 当即便沉声道:“如果你还想活着的话,最好带我去找你未婚妻。” 王志华脸上有了一丝丝薄怒,“好啊你,害我不成还想害我妻子!你怎么这么恶毒呢!” 张盈盈差点被气笑,要不是看着萧景轩的面子上,她是真的不愿多事。 指了指他的手腕,说道:“你的妻子根本不是个人,准确来说是个厉鬼,你是至阳之体,对于她来说是个很好的补品。” “这几年,你身上的阳气被吸的差不多了,所以她打算另选人,而你就没什么用了,所以你此次回去,必然会死去,然后成为她的奴仆,伺候她一辈子。” 简直是胡说八道! 王志华这几年确实变得羸弱很多,但是他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只觉得是在村子里生活不好导致的。 故而觉得是张盈盈在故意离间他和岁岁的关系,气的面红耳赤,第一次爆了粗口:“你在说什么屁话?岁岁怎么可能不是人!” 话落,他有点后怕,理直气壮的看向萧景轩告状:“端王,你看看她说的什么话,这次可不怪我啊,是她先挑衅我的。” 萧景轩相信张盈盈,将王志华的话当做了耳旁风,不去看他,而是看向了张盈盈问道:“那可有解法?” 事关自家孩子性命,镇国公夫妇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也急忙凑了过来,拉着张盈盈迫切问道:“盈盈,你既然能说出门道出来,那定然是有解决的办法,对不对?” “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两个老人,我们年纪大了,没办法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求你帮帮我们!” 镇国公男人了一辈子,老了反而脊椎软了些,他作势就要跪下去。 张盈盈眼疾手快将人扶了起来,柔声道:“不必这样,你们是端王看重之人,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王志华虽然一心扑在妻子身上,但见父母这般,他还是动容了些许。 “爹,娘,你们这是作甚,这个人分明是在瞎说,难道你们真信了她的鬼话?” “再说了,这个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鬼呢?”王志华一脸不屑地说道,反正他可是打死也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的!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怒喝传来:“闭嘴!”原来是镇国公担心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再口出狂言,万一惹恼了张盈盈,到时候人家一气之下直接走人,那他们可就真的要永远失去这个让人不省心的笨儿子啦! 王志华冷不丁被父亲如雷般的吼声吓得浑身一颤,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愤恨之情,恶狠狠地瞪向张盈盈,心里暗自咒骂道:哼,都怪这个女人,害得本少爷被爹如此训斥! 此刻,整个房间里的人竟然全都齐刷刷地站到了张盈盈那边,纷纷对王志华横眉竖眼、厉声呵斥起来。 面对众人的指责和围攻,王志华只觉得心情糟糕透顶,仿佛一下子从云端跌入了谷底一般。 “唉,早知道回来会受这样的窝囊气,我还不如不回来呢!”王志华越想越懊恼,愤愤不平地嘟囔着。 紧接着,他转身便准备拂袖而去,嘴里还嚷嚷着:“爹娘,既然你们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那我还是赶紧回我的地方去吧!” 说罢,他抬脚就要往门外走去。 张盈盈见状,迅速扭头看向一旁的萧景轩,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彼此已然心领神会。 只见萧景轩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王志华身后。 第126章 请君入瓮,捉拿她 紧接着,他猛地抬起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一记凌厉的手刀,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王志华的后颈处。 可怜的王志华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眼前一黑,便直挺挺地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远在那幽深僻静、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岁岁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危险正在悄然逼近。 只见她身形一晃,瞬间化作一缕浓郁如墨的黑雾,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张由森森白骨制成的榻床孤零零地立在原地。 与此同时,王志华曾经居住过的房间里,气氛显得格外凝重压抑。 四面墙壁都被密密麻麻地贴上了一张张泛黄的符箓,仿佛形成了一道神秘而强大的结界。 而王志华本人,则静静地躺在那张简陋的木床上,宛如沉睡一般。 然而仔细看去,便能发现他的额头和四肢之上,皆被用鲜红如血的朱砂精心绘制出一道道复杂晦涩的符文,这些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似乎蕴含着某种神奇的力量。 此刻的王志华虽然意识清醒,但无论他如何努力挣扎,身体却始终无法动弹分毫,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束缚住了一般。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盈盈有条不紊地完成这一系列诡异的布置,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疑惑。 当她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时,一直守候在一旁的镇国公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声音略带颤抖地开口问道:“这样做……真的能够将那个人成功引来吗?” 站在他身旁的镇国公夫人更是满脸惊恐之色,双手紧紧揪住镇国公的衣角,整个身躯因为极度的害怕而不停地哆哆嗦嗦起来。 张盈盈点了点头,建议道:“要不你们去隔壁房间等着。” “这边交给我!” 镇国公有点不愿意,但是在萧景轩的劝说下,两位老人还是走了出去。 就在他们刚刚踏入隔壁房间的时候,原本平静的院子突然间狂风大作。 那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一般。 风势猛烈异常,吹得门窗不停地发出哐哐的撞击声响,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在疯狂地摇晃着它们。 而在那阵阵狂风之中,还隐隐约约地夹杂着一声声空灵的呼喊声:“王郎,王郎,奴家来接你了!” 这呼喊声飘飘渺渺,时远时近,令人毛骨悚然。 镇国公夫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尽管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好奇,但他们实在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掀开那扇门或者窗户一探究竟。 于是乎,两人就这样时而相拥颤抖,时而胆战心惊地抬起眼眸偷偷瞄向窗户,试图捕捉到一些外面的情况。 相比之下,萧景轩虽然同样感到惊恐万分,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地站在了张盈盈的身后。 然而,他全身上下的汗毛却早已不受控制地根根竖立起来,仿佛每一根毛发都在诉说着内心的极度恐惧。 毕竟,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可怕的场景,那种紧张与刺激交织在一起的感觉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但眼前有要保护的人,所以他不能怕! 唯有王志华在最初听到那熟悉的呼喊声时,心中曾涌起过一丝短暂的兴奋之情。 因为那声音听起来的确像是岁岁的,可紧接着,一种异样的感觉便涌上心头。 他不禁暗自思忖道:“不对劲啊,这声音虽然像岁岁,但为何给我一种如此怪异的感觉呢?难道……其中另有隐情不成?” 想到这里,王志华的眉头越皱越紧,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第127章 你怕我?我不是你最爱的人吗? 岁岁的黑色镯子被张盈盈的法力击打出了很多裂纹。 她知道她的事情暴露了。 而王志华定是也被这人给关了起来。 她盯上的猎物岂能让人跑了? 张盈盈推开门走出,只见一团黑气悬浮在院中。 看到她后,那团黑雾快速朝着她攻击过来。 “快把我的王郎还给我!” 张盈盈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岁岁发现不对劲时,已然晚了,在她即将靠近张盈盈时,无数股泛着亮光的锁链从院子四面八方蜿蜒而来。 目标便是她! 岁岁只好闪身躲避。 萧景轩拿着佩剑冲了出来,刚才那一幕真的是吓坏了他。 “你没事吧?” “无妨,她伤不到我.” 萧景轩眉头微蹙,将人挡在了身后:“那也不行!刚才太危险了!\" 张盈盈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又觉得有点好笑。 挑眉道:“你觉得你可以对付一个厉鬼吗?” 萧景轩被问的一愣,随即看向空中与锁链纠缠的女鬼。 鬼魅般身影看都看不清楚,若是与女鬼正面对决,他真的可以保护心上人吗? 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可以统领千军万马,也可以在平凡人中出类拔萃,唯独在对待张盈盈他们这些身负本领的人面前,他是无能的。 生平第一次,萧景轩心里升起了一股自卑与无力感。 浑身冒着低气压。 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方才还变得黯淡无光的眸子突然又变得坚定无比:“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保护的了你,但是我知道我会拿命去护你!” 张盈盈心中诧异无比,心脏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仿佛平静的湖面被吹起了一丝微风,卷起了一圈圈涟漪。 说时迟那时快,岁岁犹如脱缰的野马,挣脱了锁链的束缚,那猩红的爪子如同闪电般朝着他们疾驰而来。 萧景轩顾不得其他,提起剑就要攻上去。 张盈盈眸光一颤,快速飞跃到了前面,祭出带着倒刺的鞭子,缠住女鬼的双手,用力往下一扯。 女鬼就被重重砸在了地上。 那些锁链像是有了意识一般,也快速朝着这边飞来,一根根缠绕在女鬼的身上,将之捆扎的严严实实。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张盈盈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一步一步地逼向女鬼,心中的怒火前所未有的炽烈。 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仿佛还在眼前,她就差那么一点,就会让萧景轩受伤! 一想到萧景轩可能会因为她而命丧黄泉,她就无法抑制内心的杀意,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毁灭。 鞭子上闪烁着雷电之力,如同一条凶猛的蛟龙,随着张盈盈的走动,发出咻咻的破空之声,此起彼伏。 走在雷电中心的张盈盈,宛如一尊杀神降临,她的眼眸中燃烧着熊熊的杀意,那张原本清丽动人的面容,在此刻也变得如同寒冰一般冷酷无情,没有丝毫的温度,仿佛是从地狱深处走出的恶魔。 岁岁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紧闭双唇。 死亡的气息逐渐迫近,她不住地摇头,满脸惧色地恳求道:“你莫要打我,我已知错,不该害人,我真的知错了……啊……啊……” 然而,张盈盈并未因她的求饶而手下留情。 一鞭又一鞭无情地抽打在岁岁的身上。 那一声声仿若来自幽冥的女鬼尖叫,在镇国公府上空回荡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才渐渐平息。 此后,每当周围人提及此事,都只当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萧景轩首次目睹张盈盈如此模样,呆立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 然而,这个恰似杀神的张盈盈,其飒爽英姿,令他心生喜爱! 心脏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脸颊亦逐渐泛起红晕。 镇国公夫妇此时现身,目睹此景,几近以为张盈盈遭恶魔附体。 战战兢兢地问道:“端王,这…这…还是她吗?” 萧景轩沉稳应道:“自然是她,本王的王妃即便化为灰烬,本王亦能认出。” 镇国公面露厌弃之色,白了他一眼。 往昔怎未察觉端王竟是如此痴情之人? * 王志华重新恢复自主能力后,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远处的桌子边围坐着他的父母以及端王和张盈盈。 再往另一处看去,正是他的挚爱—岁岁?! 不过,这个时候的岁岁像是从火里走出来的人,浑身都是烧焦的痕迹。 一条条的竟是没有一块好肉。 王志华心疼坏了,作势就要扑上去。 镇国公一把拉住王志华,怒其不争的喊道:“王志华!你看清楚了,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她是我的岁岁啊,爹你快放开我,她受伤了。” 王志华脑子里都是要带岁岁去看大夫,还有要找张盈盈算账。 岁岁身上的伤痕一定都是她弄出来的。 镇国公夫人见他还是如此执迷不悟,走到王志华面前,抬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怒骂道:“我们竟不知何时生了你这么个没眼睛的家伙!你给老娘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王志华被打的偏过头,嘴角有一缕鲜血流出。 “娘,你怎么帮着外......” 张盈盈手指一弹,一缕金光飞进了王志华的眼睛中。 王志华余光一瞥,被眼前的东西吓得后退好几步,手指着岁岁语无伦次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我的岁岁呢?” 张盈盈笑着道:“怎么啦?这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岁岁吗?你不是在找她吗?快去啊!” “你看人家都想你了呢,你再不过去,她要生气了呢!” 岁岁委屈的喊道:“王郎...奴家好痛啊!” 王志华眼神骤变,他所见到的绝非岁岁,而是一个眼球低垂于鼻尖的女鬼。 满脸鲜血与白色液体交织,源源不断地流淌而下。 说话之际,那被撕裂的嘴巴中冒出的血泡…… 王志华精神几近崩溃,他紧抱头部,痛苦地呢喃:“这绝非我的岁岁!这定然不是我的岁岁!” 他的岁岁面容姣好,嘴巴小巧如樱桃,双眸更是犹如小鹿般圆润可爱,美极了。 他曾无数次亲吻过那张嘴,又怎会认错。 张盈盈嘴角微扬,发出一声轻笑,“如此便承受不住了?” 她将王志华眼中的金光敛去,“你再仔细看看,这究竟是不是你的岁岁?” 王志华定睛望去,先前那令人作呕的女鬼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正是他的岁岁。 他心情激荡,向前迈了一步:“岁岁,方才......” 岁岁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她原以为王志华与众不同。 正因如此,她才忍耐了三年,没有一次性将他的阳气吸尽。 如今想来,倒是自己错看了他。 岁岁仰头大笑。 再次凝视,眼眸中满是愤恨:“你在惧怕我?你怎敢惧怕我?三年的朝夕相伴,你竟然嫌弃我?哈哈哈...果真是天下男子皆薄情!” 第128章 狗血的桥段,明儿会过来寻你 王志华此时也算是看出来了,现在的岁岁与之前恶心的岁岁是同一人。 他站在原地举步不前。 他是爱岁岁的! 可是他没办法接受不是人的岁岁。 而且还是害他性命的岁岁。 张盈盈之前说他此番回去,便会殒命,想来便是这个意思了。 “你说我嫌弃你,那你呢?又是真心待我的吗?你难道不是看上了我的阳刚之气,也一直在吸食我的阳气?” 岁岁被问的一愣,嘲讽的笑道:“你倒是聪明了一会,我本就是靠吸食阳气增长修为的,你自个愿意倒贴,我能怎么办。”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区区人类,杀了便杀了,有什么不可以的。” “再说了,我还杀了你的挚爱呢!” 王志华只以为她在调侃他们之间的爱情,一颗热真的心陡然变得冰凉。 他扭过头,艰难的说道:“杀了人那便偿命吧。” 岁岁手掌握了握,眸子紧紧盯着他的背影。 浑身爆发出一股戾气,一股无形的气体朝着王志华后脑勺袭击而去。 张盈盈眼眸一凌:“冥顽不灵!” 丢出一枚爆炸丸,与那股气体碰撞在一起,发出嘭的一声响。 王志华被吓得猛然回头,却见身后被烟雾包围。 还有岁岁来不及收回残忍的笑意。 “你要杀了我?” “哈哈,你怎么到现在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我本来就是要杀了你的啊。” “不对,是全天下的男子都得被我杀死!” 岁岁越说越觉得好笑,仰天长笑起来。 刺耳的声音,让人受不住。 张盈盈单手结印,建立了一个防护罩,将镇国公他们放在了里面。 这才看向岁岁道:“你身上造了很多杀孽,至于会如何处理,就交给地府那些人吧。” 说着,就要打开通往地府的通道。 王志华纵有不舍,还是闭上了眼! 黑白无常两位兄弟很快出现在了房间内,他们对视一眼。 对于能被人召唤出来没有一丝惊讶,当看到张盈盈后,两人笑着道:“又是你啊,今天又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张盈盈抬了抬下巴,“就这个!” 两人看去,只见岁岁身上有很重的血色,是个杀人无数的女鬼。 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跟我们下去吧,就你这样的,只怕不会有重新投胎的机会了!” 两人用自己带来的绳索重新将岁岁绑了起来,岁岁被绑的更加严实,身体不能动,嘴巴也不能说。 黑白无常这才满意的回头道:“帮我们跟你师父问个好啊!” 话落,便消失在了房间。 镇国公一家和萧景轩彻底傻眼了。 他们刚刚看见了什么? 黑白无常? 只存在于画本子里的人物? 张盈盈到底是什么人? 好牛逼啊! 王志华惊讶是惊讶,但更多的是为岁岁的离去而难过。 他低着头,心事重重。 镇国公与张盈盈说了一会儿感谢地话,回头却见自家儿子在那发呆,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头就是一巴掌:“你个不孝子,还不过来给你的救命恩人道谢!” 王志华看了一眼张盈盈,他的命确实是她救的。 想到方才自己的态度不是很好,他别扭的说道:“之前是我不对,我在此向你道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 张盈盈笑着嗯了声,便没有再去看他。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她不会在乎什么。 对萧景轩道:“我们走吧!” 王志华见人要走,连忙喊道:“岁岁会怎样?” 张盈盈想了下,如实说道:“估计会被关在某个地方承受千年惩罚吧,若是有幸可以熬下来,或许会有投胎畜生道的机会。” 只是,没人能熬过那惨绝人寰的千年惩罚! 至少目前是没有的。 张盈盈摇着头,丢了一枚药丸给王志华,与萧景轩有说有笑的走出了镇国公府。 王志华看着药丸呆愣了许久,他不知道这是什么。 最后还是毅然决然的吃了下去。 镇国公夫妇吓坏了,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吃完再次晕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王志华重新醒了过来。 镇国公和夫人在他昏迷后,一直守在床边,现在见人醒来,激动上前,“华儿,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在王志华昏迷的时候,他们已经喊了大夫给他看过,只是简单的昏迷,过一会儿便会醒来。 是以,他们才安安静静的等着人醒来。 王志华晃了晃脑袋,许许多多的记忆扑面而来。 他全部想起来了,原来他爱的人另有其人。 而那个女孩子为了保护他,被岁岁杀死了。 三年前,他离家,在一村庄遇到了一个农家女,两人在日久相处中渐渐有了感情。 他打算与父母说这件事,让他们过来下聘,却在回去的路上,途经了岁岁的老巢。 自那以后,他便被留了下来,也被岁岁篡改了记忆。 他每日与岁岁缠绵,身上的阳气渐渐消失,张盈盈给他的丹药将他流逝的阳气彻底补了回来,也找回了丢失的记忆。 只是他的爱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原来在他消失的时候,他的爱人等不来他的消息,便带着包裹也往京城走来,却在深山之中遇到了他。 “志华,志华,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说回京城带伯父伯母过来下聘的吗?” 王志华一把甩开她的手,“姑娘莫要胡说,我的爱人是岁岁。” 说完,脚步不停地朝属于他和岁岁的家赶去。 周依依哪里愿意放过,连忙追了上去,一句话不说,只是无助的流着泪。 后来岁岁看到了她,脸上表情不变,更是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周依依便不见了,只有那个包裹掉在了房屋后面的小河里。 他那个时候没有多想,只以为人是想开后离开了。 现在想想,只怕人是被岁岁杀害了! 王志华紧攥着胸口,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正死死扼住他的心脏,令他痛苦得几近窒息。 他双手掩面,泪水如决堤般奔涌而出:“依依,是我害了你,我罪该万死,万死莫赎!” 镇国公夫妇眼见自家儿子如此模样,只当他是心智失常,轻声劝慰道:“华儿,华儿,有何事尽可告知爹娘!” “无论何事,爹娘都会倾力相助!”望着父母如此关切自己,王志华强抑悲痛,紧紧拥抱着两位老人,哭得愈发悲怆。 他此生着实失败,先是辜负了自己的挚爱,继而又令父母忧心忡忡。 不忠不孝,实乃罪大恶极! 萧景轩带张盈盈在酒楼吃了一顿大餐,后将人送到了小星辰门口,离别之际,问道:“你给王志华的丹药有什么作用吗??” 张盈盈笑道:“其实他的爱人并不是岁岁,而是另有其人,只是他的记忆被岁岁篡改了。 那颗丹药刚好可以补足他的阳气之外,让他的记忆重新归位。” 萧景轩:...... 好狗血! 想到王志华的个性,他提了一嘴:“明儿他或许会过来找你!” 第129章 侯爷真是养了一个好闺女 翌日。 王志华果然出现在了小星辰门口。 只是他站在门外,一直没敢敲门。 织锦托着腮帮子,“主子,要不我去给他开门吧?” 她就没见过如此纠结的男子,明明都到门口了,却不知怎的又不敢敲门了。 看的她着急。 张盈盈默许了她的行为。 王志华听到开门的声音,猛地抬头看去,只见是一个女孩子,并不是张盈盈。 他笑了下,“请问张二小姐在吗?” “进来吧!” 织锦将人带了进去,便走了出去。 王志华松下一口气,若是旁人在场,他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大师,请你帮帮我!” 张盈盈抬眸看去,王志华已经跪了下去。 叹息道:“你这是何必呢?人已死,便放开吧。活着的人总要往前看。” 王志华哽咽:“可是我放不下,大师你就帮帮我吧,我只想见她最后一面,我想告诉她,我没有辜负她,我只是不小心把她忘记了...” 他不是故意推开她的,也不是故意在她面前与别人暧昧的。 王志华想到他们最后一面 ,他是抱着岁岁的,他的依依那时是哭着的,那个时候的她一定很难过! 张盈盈被他哭的很烦,“可是她已经投胎了,你就算找到她,也不能做什么。” 王志华哭声戛然而止。 他用了一会儿才消化掉她的话。 “没关系的,只要能见到她过的好也行。” 大不了,这辈子他护着她平安的长大。 张盈盈给他说了一个地址,王志华对着张盈盈深深鞠了一躬,便跑了出去。 经过织锦的时候,那阵风差点把织锦冲飞了出去。 “我去,这是赶着去投胎啊!” 张盈盈合上话本子,笑道:“有没有可能是去见投胎的爱人呢?!” * 王志华站在一处篱笆院子外。 里面有一对年轻夫妻,女的怀中抱着一个二岁左右的女娃子。 “夫君,我们的闺女长得真可爱,平时不哭不闹,真是一个小天使。” 男的蹲下身,把头放在女娃肚子上拱了拱,惹得女娃笑了起来。 “那是自然,我们的女儿自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对不对啊,爹的小星星?” 女娃子咿咿呀呀的,好像是能听懂男子的话一般。 王志华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他就这么看着,望着,脚步却似千斤重。 还是那边的女子先发现了他,警惕的对夫君说道:“外面的人不会是人贩子吧?” 她把女娃子往怀里紧了紧,女娃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他。 王志华抹了一把眼泪,推开篱笆走了进去。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女娃子身上。 “这是你们的女儿吗?长得真可爱。” 男子挡在妻女身前,浑身肌肉鼓起,“嗯,谢谢夸赞,只是不知公子是......” 王志华方才只顾得看依依了,却忘了自己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他自我介绍道:“我是镇国公府上的,名唤王志华,方才路过这里,觉得与你们的女儿有缘。” 夫妻两人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是镇国公的名号还是听说过的,那是真正的国之肱骨。 当下便变了脸色,热情的邀请人坐下来,甚至把怀中的宝贝女儿也放在了王志华的手中:“既然有缘,那公子也来抱一抱。这是我们小星星的福气。” 小丫头吃着手指,刚被母亲放在王志华怀中就咯咯地笑了起来,明显是很喜欢他的。 夫妻俩见女儿喜欢公子,他们也看的高兴,“小星星很喜欢公子呢。” 王志华在这处茅草屋的院子中抱着小星星一直待到晚上都不曾撒手。 最后,他依依不舍的往外走。 女娃子的母亲能看出王志华是真心喜欢他们女儿的,她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她朝王志华喊道:“公子,你若是不嫌弃的话,我想让星星认你做干爹...” 男子则是被夫人的话惊得一跳,连忙捂住她的嘴,却为时已晚。 本以为王志华会生气,会发脾气,说他们不知天高地厚,什么身份也配与他攀扯关系。 谁知,王志华竟然哭着回头,点了点头:“我很乐意,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就是星星的干爹!” 从那以后,王志华空闲的时候,便会带着许多礼物去这处篱笆院子里带着星星玩耍,偶尔也会把人带回镇国公府。 介绍给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张熠珩的婚期。 这天,张府热闹非凡,很多官员前来贺喜。 张盈盈秉着看热闹的心情也过来了。 张氏和张侯爷看到她,眉头一皱,挖苦道:“不是说不回来吗?怎么又回来了呢?难道是外面的生活太苦了?” 张盈盈神色淡淡的瞟了他们一眼。 如果让他们知道她有一个房间堆满了金银珠宝,这两人会不会吐血? “哦,放心好了你们侯府不会发财的,至少不会比我有钱。” 话糟理不糟,他们侯府确实穷的只剩下面子了。 张氏被气的踉跄了一步,指着张盈盈骂道:“大言不惭,你大哥这回娶的是纳兰家的独女,我们侯府以后只会越过越好。” “是吗?那真是恭喜了!”张盈盈淡淡一笑。 这跟想象中气急败坏的反应不一样,张氏顿时觉得胸口有一股气散不去。 好像她重拳出击,只是打在了棉花上又被反弹了回来。 正准备放开自我,将人臭骂一顿,张侯爷扯了扯她的衣袖,“好了,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这个逆女以后有的是时间教训。” 后又睥睨般的看着张盈盈道:“既然回来了,那就安分点,等你大哥的婚事结束,你到我们院中跪满三个时辰,那之前重重我们就不与你计较了!” 如此厚颜无耻的话,这家人也能说的出来? 张盈盈有点怀疑自己不是张家亲生的女儿? 不然为什么她的脑子构造与这家人的完全不一样呢? “盈盈?” 镇国公夫妇带着礼物刚到永安侯府门口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刚开始还不确定,等人转身才确定下来,世上能有如此绝色的女子,除了她还真没几人。 两个老人搀扶着冲了进来,一人一边站在张盈盈身侧,满脸崇拜。 张侯爷和张氏直接被无视了。 两人尴尬一笑,同时也觉得侯府即将要崛起了,不然国公爷怎的不请自来了? 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这才过来与他们打好关系的。 两人随机上前一步,殷勤的讨好:“国公爷大驾光临,真是我侯府的荣幸啊,快里面请!” 镇国公被人打扰,很是不爽,瞥了一眼张侯爷,不满的说道:“侯爷真是个有福气的人,竟然养出了如此优秀的女儿。” 张侯爷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嫁给太子的张兰茵,可不就是他们教导有方吗? 笑着道:“国公爷说的极是,太子妃是我侯府的掌上明珠,打小就聪慧懂事,我们一直以她为荣,不像某些从村子里出来的,只会做些不知礼数的事情,抹黑我侯府的名声。” 第130章 侯府贺喜的人全部走了 镇国公越听眉头越拧在一起,最后直接打断道:“侯爷你说错了吧?太子妃我见过,说句不好听的,那也能称为最好?” 国公夫人早就听闻侯爷一家对亲生女儿不好,反而偏心收养的女儿,今日一见,果然是刷新了她的认知。 冷笑一声:“没想到永安侯夫妇年纪不大,眼睛倒是不好使了,还不如我和国公爷厉害呢。” 永安侯一愣,他的茵儿本就是世上最好的,怎么在他们眼中好似不是个好的,心里有点不开心,面上却不显。 又碍于对方的权力,无力去反驳。 他笑着,“夫人说的对,你们老当益壮,岂是我们能比拟的。” 又擦了一把额角的汗液,看向张盈盈,此时她的手正被国公夫人牵着,两人一看就关系匪浅。 刚才镇国公夸赞的人,显而易见是在说张盈盈。 是他会错了意,也拍错了马屁。 心里晦气的骂道:“真是老了,眼睛也不好使了,村子里出来的人能有啥好的?与茵儿相比,还不如她一个指甲盖好。” 他不想再与镇国公理论,总归是伤了和气。 便看向张盈盈,颐指气使的安排:“我还要招待其他人,你就帮为父招待一下他们两位。他们身份高贵,你可不要带着乡下来的恶趣味,惹恼了我们国公爷和夫人。” 张盈盈笑道:“侯爷在说什么?” 张侯爷嘴角抽搐:“逆女,你耳朵什么时候也不好使了?” 镇国公讥讽一笑,隔开张侯爷瞪向张盈盈的视线,“看来我的消息掌握的还不够灵通,要是早知道侯爷是这个德行,我们今日就不该过来。” 镇国公夫人连连点头,他们本就不喜欢张侯爷夫妇两人,今日过来也是看在张盈盈的面子上才过来的。 要是早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他们何必过来送这个礼? 国公夫人想着,把手中精心准备的鹅蛋大小的血玉一把塞进了张盈盈怀中,“闺女,这个你拿好,可别让那些怀有不亏之心的人拿走了。” 此时,怀有不轨之心的两人眼冒金光,咽了咽口水,笑嘻嘻的说道:“镇国公来就来了,怎的还准备这么贵重的礼物,乖女儿,快把东西交给为父,为父安排人把东西收好了,可不能弄坏了。” 说着,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上手就要来抢。 张盈盈拿着东西的手一闪,快速扇开张侯爷抢夺的手,抬了一只脚出去。 然后就听到一声杀猪般的叫声。 张侯爷摔倒在地,磕掉了一颗门牙。 张了张嘴巴,夏季的热风便源源不断的流进去。 镇国公呸了一声,讥讽的眼神掠过他,看向张盈盈道:“这里的空气实在太污浊了,我们出去逛逛。” 张盈盈抬眸看了眼侯府上空,原本黑压压的罩子,此时变得更加黑。 而且侯府的气运正在快速流逝。 她掐指一算,有点诧异。 张兰茵这厮竟然做出了这种事? 又给太子算了一卦,这不算不知道,一算还真是个大喜事。 蓝侧妃和如侧妃都怀孕了! 太子宠爱了她们一个星期,便恢复了对张兰茵的宠爱,但是两位侧妃肚子里都揣了崽子,太子想打掉他们,却碍于两位侧妃的娘家势力不敢做的明目张胆。 皇后得知后,更是派了人整日守在两位侧妃身边。 张兰茵闹了几次,什么结果都没有。 眼见嫡长子的身份即将拱手让人,便起了歹心,又去找了春娘。 张盈盈联合侯府流逝的气运,猜测到这次张盈盈交出去便是气运。 自己的气运舍不得,便拿了侯府的气运。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今日侯府的婚宴又会怎样呢? 张盈盈笑着再次算了一下张熠珩的婚姻状况。 果然出现了变故。 看来侯府想用纳兰家来改变经济状况的算盘算是打水漂了! 张熠珩先是去接了路知瑶,再次来的纳兰家。 可是他在正厅等了又等,始终不见新娘子的身影。 纳兰夫人急冲冲的从外面走进来,神色紧张。 纳兰老爷听完夫人的话,更是差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姑爷,你先在此等候一下,我们去去就来。” 张熠珩端的便是公子气派,见他们似是有事,便点头同意了下来。 只是这么一等,便是几个时辰。 那边的纳兰夫妇派人出去找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找到人,只好垂头丧气的返回了正厅,把事情如实说了出来。 张熠珩闻言,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堂堂世子,未来接管侯府的人,前途不可限量,人又长的英俊儒雅,竟然还有人舍得逃他的婚? 当即气的脸色乌黑。 外面路招摇的人又在催促他,张熠珩气呼呼的留下一句话:“既然你们纳兰家无意结这个婚,那便作罢,我侯府也不是非你们纳兰家不可!” 说完,他用力甩了下袖子,走出了纳兰家。 路知瑶头上盖了盖头,看不到外面什么情况,只知道张熠珩进去了很长时间,始终不见出来,最后出来后又是语气不大好的让起桥回府。 便问旁边的陪嫁丫鬟。 陪嫁丫鬟高兴地说道:“小姐,是纳兰家的女儿逃婚了,姑爷没有接到人。” “真是太好了,以后侯府就你一个夫人了。” 路知瑶闻言,反而没有那么高兴。 侯府现在什么情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若是没有纳兰家的接济,侯府就是一个空壳子。 她有点担心自己的嫁妆了。 便对丫鬟嘱托道:“等会到了侯府,你与嬷嬷一定看好了我的嫁妆,不准任何人触碰,整理收纳的活计你们两人全权负责。有什么事情就来寻我。” 依张熠珩对她的厌恶,今晚是不会留宿她房中的。 接亲队伍刚到侯府,许多前来贺喜的官员便纷纷从侯府走了出来,个个嘴里不知道在骂着什么。 张熠珩看的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顾不得去掀开新娘的轿门,便拉住其中一个小厮问道:“为何他们都走了?” 小厮是侯府看门的,闻言,颤颤巍巍的说道:“回公子,是镇国公与侯爷起了冲突,然后镇国公夫妇走了,这些官员见此便也都拿起自己带来的礼物纷纷离开了。” 第131章 烫手的管家之权 侯府众人极力去挽留那些宾客,可是他们见镇国公气呼呼的走了,便也不敢多待。 毕竟镇国公的影响力比永安侯大多了,谁也不想去攀扯一个即将没落的侯府。 张熠珩让人把路知瑶送到喜房,便与父母坐在大厅之中。 张氏哭诉道:“这可如何是好啊?今日办喜事的银子都是在外面借的印子钱,若是还不上,我们侯府岂不是没脸见人了?” 张侯爷才是最紧张的,为了办好这场婚宴,他亲自去借的印子钱。 签字画押的手指印也是他亲自摁上去的。 若是那些五大三粗的人过来堵门,让他还钱,届时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借了钱不还! 好丢人啊~! 张侯爷身子一哆嗦,差点被吓尿。 他看向张熠珩道:“珩儿,纳兰家那边怎么说?” 等纳兰家的女儿嫁进来,他们就以让纳兰如意管家为目的,让她把这些窟窿全部填上去。 张熠珩自打从纳兰府出来,眉头就一直跳动个不停,眼下听父亲这般问,他叹息道:“人不愿意嫁我,纳兰老爷和夫人没找到人。” 张氏闻言,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没接到人?” 张侯爷呼吸断了下,差点窒息过去。 紧张的问道:“那侯府怎么办?你快去纳兰家等着,就说今日是你们大喜日子,必须要把人接回侯府,若是纳兰家阻拦,你就以权相压,他们一个商贾之家,不敢反抗的。” 张熠珩出纳兰家时已经放了狠话,这会儿要是再回去,会被看笑话的。 是以,无论张氏和侯爷如何催促,他都坐在原地低垂个脑袋,没说话也没动。 张氏见儿子这般不听话,当下气的拧了他一把,“你怎么回事?难道你就这样看着我们侯府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吗?” “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把纳兰如意给我们接回来,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张氏说着,便拔下头上的发簪,抵在脖颈上。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 你到底去不去?” 张熠珩手指紧握,丝丝痛意在掌心蔓延,他闭了闭眼,站了起来:“你们不能这么自私的,难道你们的面子是面子,我的便不是了吗?” “纳兰如意如此羞辱我,你们却还要我去纳兰家求娶,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还怎么在翰林院就职?” 张熠珩因为激动,脸色被涨得通红,湿润的眼眸透着责怪。 说完这句话,便气呼呼的走出了前厅。 张氏在人走后,手中的发簪不知道是该放下来,还是继续插进脖颈中。 她对着张熠珩的背影喊道:“你给我回来!你个不孝子!” 可惜,以往孝顺的儿子,这次并没有听从她的安排,也没有因为她的威胁而停下脚步。 直到看不到张熠珩的衣角,张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的命真是太苦了,最看重的儿子学会了反驳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却是个不顶用的,粗俗不堪。 只有抱养的张兰茵还算贴心,知道心疼她这个母亲。 * 路知瑶这边到了新房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起了个大早,简单梳洗一番,便去了前厅给父亲和母亲敬茶。 张氏与侯爷昨晚一合计,决定让路知瑶来当这个家,到时候等放印子的上门,就让她来填补这个窟窿。 路知瑶刚踏进来,张氏便笑着道:“瑶瑶来了啊,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路知瑶顿感不对劲? 这非常不合张氏的风格! 她笑着道:“多谢母亲关心,我昨晚睡得非常香甜,一点儿也不认床。” 张氏只是假装客气一番,没想到路知瑶如此不客气,当下被噎了一下。 这时,王妈妈端着两杯茶水走了过来,路知瑶知道到了敬茶的时候,便乖顺的跪了下来。 一一敬过张氏和侯爷。 张氏扶着人,“瑶瑶快起来吧,别把膝盖跪疼了。” 路知瑶拒绝了她的搀扶,而是笑着道:“母亲,您和父亲还没给我红封呢!难道是瑶瑶哪里做的不好?你们不认可我吗?” 张氏脸色一变,她哪里有钱财给她! 有点尴尬的说道:“瑶瑶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这么好的孩子,我们怎么会不认可你,我们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只是侯府目前有点艰难,但是母亲相信侯府有了你以后,一定会挺过来的。” 张侯爷也道:“没错,我听你父亲说过,你尚未出嫁的时候,时常跟在你母亲身边学些管家之事,眼下,你母亲身体不是很好,而你又是侯府未来的女主人,所以我和你母亲商量了一下,以后侯府的管家之权便交给你了!” 若是以前的侯府,路知瑶觉得这份安排非常好,但是现在吗?她不稀罕这份实权。 施施然站了起来,婉拒道:“母亲,儿媳身体也不是很好,你也知道我才嫁过来,对侯府什么都不熟悉,这管家之权还是您掌着吧,再说了,我最近在调理身体,不适宜操心。” 路招摇有不孕不育症,已经很难让人接受了,这难道还有什么大病? 张氏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调理什么身体?难道你还有什么隐疾?” 路知瑶听出了张氏话外的意思,也知道她目前还在嫌弃自己。 但是她嫁过来,本就不是来祈求他们看重的。 不在意,也就不难过。 她笑着道:“隐疾倒是没有,只是我寻了一个隐士神医,让他给我开了几副药,目前正在吃着,争取早日让你们抱上孙子。” 听她这么说,张氏松下一口气,“抱孙子的事情,就交给其他侍妾吧,毕竟你不能生,何必花那冤枉钱,依我看,你不如把钱省下来,多给珩儿纳几房小妾,等她们生了孩子,也喊你一声嫡母,不至于让你老了没人送终。” 路招摇深吸一口气:“母亲说的极是,只是不知父亲后院有几房小妾啊?到时候我就按照父亲的标准给夫君纳妾室。” “当然,我也会严格按照母亲的管教,让哪些小妾生育子嗣以及生多少个,或者一辈子不生育!” 京城谁人不知,张氏善妒,不允许侯爷纳人,最后因为被人说了,才允许侯爷纳了一个妾室。 至于有没有生育过,外人从来不知。 只能说,张氏把那些庶子庶女藏得极深。 自己都办不到的事情,如今却来要求她去办,真是脸大! 张氏被路知瑶的话说的面色不愉.坐在位置上不敢再提纳妾的事情。 见他们不说话,反而是手抓着扶手逐渐加大了力道,笑着道:“母亲,父亲若是没事的话,儿媳就退下了!” 路知瑶理了理发髻,嘴角含着一抹嘲讽的笑走了出去。 等人走后,张氏拿起茶杯重重砸在了地上。 路知瑶还没走多远,将这砸东西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她笑道:“真是沉不住气,这才哪到哪儿呢。” 想算计她,门儿都没! 第132章 天道好轮回,你的报应就是我 路知瑶归来后,亲自将嫁妆清点一番,而后嘱咐人将其锁好,钥匙则被她贴身藏于里衣之中。 除非有人强行扒开她的衣物,否则绝无可能找到。 路知瑶的院子里设有小厨房,只是因久未清扫,里面布满灰尘。 在她带来的嬷嬷和陪嫁丫鬟的共同努力下,才得以重焕新颜。 路氏忧心她在侯府受苦,特意将路府的厨子调拨过来。她端坐于院中,享用着厨子精心烹制的早膳。 “小姐,姑爷实在是太过分了,早上也不陪着你去给侯爷他们敬茶。”婢女秋月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 贵妈妈瞪了眼秋月,小姐本就被姑爷冷落了,这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姐,你也别在意,兴许是姑爷最近翰林院比较忙。” 路知瑶用汤勺挖了块水晶糕,细嚼慢咽的吞了进去,用帕子擦了擦嘴巴,“他干什么与我何关?” “再说了,我与他之间本就没有感情可言,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我也愿意躲个清闲。” 贵妈妈一愣,这怎么可以? 当即劝说道:“小姐,这可不行啊,女子在婆家靠的就是夫君的恩宠,若是没了夫君的恩宠,那妇人在内宅就会被下人看不起。” 她年纪大,见识的东西比路知瑶多,自觉得应当劝说一二。 却不曾想,她话音刚落,便遭到了路知瑶一记狠厉的眼神:“贵妈妈,你别忘了你现在的主人是谁?” “若还是认不清,那本小姐身边不建议少一个你!” 贵妈妈猛然反应过来,路知瑶这是在警告她! 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小姐赎罪,老奴知错了!” 贵妈妈说到底是母亲身边的人,说的做的也都是为她好,路知瑶不想去责怪太多,摆了摆手,让人站了起来。 最后警告道:“不要拿你的思想来道德绑架我,我现在只想快活的活到老就行了,至于张熠珩如何,甚至是侯府如何,与我又有何干?” 下人过来把桌面上的早点撤了下去,路知瑶躺在榻上,委实有点无聊,她让秋月去南风馆请她最喜欢的几个人过来。 张熠珩这边新婚夜没有留在侯府,而是宿在了翰林院,一连几天没有梳洗,实在是难受的紧。 这天,他回了侯府,因为与张氏他们闹得不愉快,这次回来没有先去找他们请安,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别院。 刚推开院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男女混杂的声音,似乎是在调笑? 他眉头微皱,迈步向内走去,眼前的一幕令他不禁瞠目结舌。 路招摇双眼被黑色纱布蒙住,在她四周环绕着四名男子,四人容貌各异。 有身强体壮的,有瘦弱单薄的,有文质彬彬的,有流里流气的…… 唯一的相同点,便是都生得颇为英俊。 “哈哈,抓到你了,小宝贝,快让我亲一下!” 路招摇被一名男子紧紧抱在怀中,宛如一个放荡不羁的女子在索吻。 张熠珩额角青筋暴起,又因近日未曾歇息好,只觉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你们在做什么?” 路招摇听到他的喝问,稍作停顿,继而又继续与那名男子嬉闹调笑,其他男子见状,纷纷如吃醋般上前示爱。 路招摇时而轻抚这个,时而亲吻那个。 张熠珩有生以来首次目睹如此混乱不堪的场景,惊得下巴几乎掉到了地上。 他怒声呵斥:“都给我滚出去!” 路知瑶深知他此刻已经忍耐到了极致,不禁轻啧一声,然后用力地推开那些围拢在她身旁的男子们,同时双手紧紧地收拢了一下身上那件粉红色的纱衣。 只见她微微仰起头来,对着那群男子娇嗔地说道:“好啦,你们就先乖乖回去吧,放心好了,下一次人家还是会来找你们玩耍的哟。” 待众人离开之后,一直强忍着怒火的张熠珩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出右手死死地捏住路知瑶那纤细的脖颈,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竟敢如此肆意妄为?” 然而面对盛怒之下的张熠珩,路知瑶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反而嘴角扬起一抹轻笑,满不在乎地道:“哎呀,这又有何不敢呢?不过就是些小小的打趣罢了,他们再怎么样,终究也是比不上您这位正儿八经的夫君来得重要呀。” 说罢,路知瑶那双细长而又白嫩的玉臂如同灵蛇一般轻轻地攀附上张熠珩的脖颈,并顺势将他向下拉扯了几分。 瞬间,两人的面庞近在咫尺,甚至连彼此之间的呼吸声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可张熠珩对于路知瑶这般主动亲昵的举动非但没有半分心动,反倒是心生厌恶之情。 他猛地一甩手,狠狠地将路知瑶推搡开来,怒喝道:“给我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一些,如若不然,休怪我一纸休书将你逐出家门!” 路知瑶捂着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的腰都弯了些:“哈哈哈...张大状元,你在说什么笑话呢?” “现在的侯府要不是因为有我父亲在朝堂上周转,张侯爷不可能会这么快官复原职。” “若是你把我休了,我敢保证后脚我父亲就会参你侯府一本,到时候你们侯府是个什么样的还真不好说。” “所以,我奉劝你啊,下次再见到这样的场景,你就当自己眼瞎了,耳聋了,对我们两个人都好!” 路知瑶拍了拍他的胸口,见他气呼呼的,转身笑的爽朗,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哎呀,玩了一下午,我也累了,秋月去准备晚膳和热水。” 可不能因为某些恶心的人耽误了她的美好生活,该吃还是得吃的。 吃晚膳的时候,张熠珩也梳洗结束,自然而然的坐了下来。 路知瑶皱了皱眉,像看傻子一样看他,“张大状元,你是不是坐在了错误的位置呢?” 张熠珩夹菜的动作一僵,重新看了看自己的位置。 没错啊,这个桌子只有两个凳子,一个路知瑶坐了,下一个不就是他的吗? 还不等他说话,却又听路知瑶大逆不道的说道:“张大状元要想吃饭的话,麻烦你去前厅跟你们侯府的人一起吃,我这里呢,只准备了我一人的伙食,要是被你吃了,我会吃不饱的,要是我吃不饱的话,可是会让你们侯府所有人都不开心的。” 她说着威胁的话,嘴上却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真是恶毒至极! 张熠珩猛地将筷子拍在桌上,面沉似水,怒声说道:“路知瑶,你口口声声我们侯府,难道你不是我们侯府的儿媳?” 路知瑶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张二小姐身为你们侯府的嫡女,不也被你们逐出了府门!我们彼此彼此,就不必在此惺惺作态了。” “岂有此理!”张熠珩愤然离去。 路知瑶在他身后高声喊道:“看看,这便气急败坏了,足见我说得没错!” 张熠珩气得险些跌倒,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接着大步向前走去。 “小姐,您真厉害!”秋月竖起大拇指。 看着张熠珩吃瘪的模样,着实令人感到畅快。 路知瑶轻抿嘴唇,道:“恶事做多了,报应自然就来了。” “明日记得提醒我去小星辰。” 起初觉得张盈盈是个恶人,相处久了,反倒觉得这样的人光明磊落。 她竟有些喜欢上她了。 第133章 帮着照顾侯府一二? 路知瑶手里拎着两份礼物,秋月怀中更是抱着三匹当下最时兴的布匹,两人有说有笑的即将出侯府大门。 却被张氏和张侯爷堵个正着。 他们侯府现在拮据的很,儿媳却拎着这么多的东西出门,简直让他们眼馋。 两人对视一眼,张氏端着婆母的架子,将人拦了下来: “你拿这么多东西出门,准备干什么去?” 张侯爷也道:“知瑶啊,你也知道我们侯府最近不顺,你就别浪费了,不如把东西留下来孝敬我们二老。传出去了也能博得一个孝顺公婆的美名。” 两人的算盘珠子都蹦到了路知瑶的脸上。 她讥讽道:“父亲母亲,你看我都到了侯府好几天了,却不曾见过小姑子,为了以后家庭和睦,我决定今儿去拜访一下小姑子,你们要跟我一起去吗?” 张氏和张侯爷一听是去见张兰茵的,脸上爆发出笑意:“哎呦,原来是去见太子妃的啊,那你等等我们,我们今日穿的衣服不合时宜,得换一件,免得丢了礼数。” “还有待会在路上的时候记得去买份带花生的糕点,太子妃爱吃,最近也不见她跟我们联系,我这心里总是担心极了,正好我们一起看看她,想来她也是开心的。” 张氏说着,就要王妈妈搀扶着回去换衣服。 路知瑶冷笑打断:“母亲,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我们侯府不是只有一个嫡出的小姐吗?什么时候一个抱养的假千金也值得我去巴结送礼了?” “难道外界的传闻都是真的?” 张氏脚步一顿,这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了什么,她与张侯爷脸色难看的转身:“什么传闻不传闻的,那都是假的,你身为我们侯府的儿媳,理应多去与太子妃走动,至于那个逆女,你还是少去沾边,免得沾染上了陋习。” 路知瑶听完他们的话,恍然大悟道:“原来坊间传闻父亲和母亲虐待亲女,偏心养女的事情竟是真的啊!” 她捂着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张氏和侯爷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却被气的不轻,两人脸色涨得通红。 路知瑶笑了笑,带着人出了侯府。 等人消失不见,张氏才微微缓过来,捂着胸口怒骂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娶了个这么无礼的儿媳妇啊!” 张侯爷也是脸色难看,愤怒的甩了甩衣袖,却听到了一阵布料撕裂的声音。 低头看去,他的衣袖竟然被自己甩裂开了! 身旁的管家与王妈妈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连忙低下头装作没有看到。 张侯爷脸红的像个猴屁股,他竟然沦落到连个像样的衣服都没了。 方才路知瑶丫鬟手中抱着的布匹,有一个是墨绿色的,就很适合给他做一身新的衣服。 “知瑶的嫁妆,你看了没?” 张氏嘴里骂骂咧咧的指着门口输出,猛地听到侯爷的问话,顿觉一口气刚下去又跑了上来: “一提这个我就来气,她进府的当天,我就安排王妈妈去将那些嫁妆全部放在府中的库房中,谁知路知瑶陪嫁过来的贵妈妈厉害的很,完全不同意,还把王妈妈打了一顿。” “指着王妈妈就骂,说我们侯府真是好样的,竟然算计媳妇的嫁妆钱,要是我们敢硬抢,他们就敢站在门口嚷嚷,让百姓们都知道我们侯府是个何样的!” * 当路知瑶来到小星辰时,正值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的时刻。 而此时,张盈盈却恰好被西街那位声名远扬的王员外给请走了。 王员外是城中赫赫有名的富商巨贾,其生意遍布各地,可谓日进斗金。 然而,他对风水之事极为笃信和看重,认为好的风水能够助其事业更上一层楼。 于是,不惜耗费巨资,特意派人邀请张盈盈前往他那新建的府邸,帮着查看一下风水究竟如何。 在这段时间里,前来寻求张盈盈帮助的人愈发增多。 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但凡听闻过“明真大师”名号者,无不对她的高深本领赞不绝口、钦佩有加。 而张盈盈也确实不负众望,凭借自身精湛的技艺和过人的智慧,屡屡为众人排忧解难,化解种种难题与困扰。 经过一番仔细勘察之后,张盈盈终于成功地为王员外出谋划策,解决了新居风水方面存在的一些问题。 王员外见此情形自然是大喜过望,对张盈盈感激涕零。 为表谢意,他不仅慷慨地奉上了丰厚的酬金,更是亲自安排了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专程护送张盈盈平安返回小星辰。 张盈盈刚刚从马车上下来,双脚还未站稳,目光就被自家住所外那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小姑娘吸引住了。 只见那姑娘安静地坐在那里,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真是奇怪……”张盈盈心里暗自嘀咕道。 就在这时,那小姑娘似乎察觉到了有人注视自己,缓缓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间,张盈盈这才发现原来此人正是路知瑶。 路知瑶看到张盈盈后,脸上立刻绽放出如春日暖阳般明媚的笑容。 她轻轻挥挥手,示意身旁的下人将凳子撤去,然后起身迈着轻盈的步伐径直朝张盈盈走来。 “你回来啦?”路知瑶走到张盈盈面前停下脚步,柔声问道。 张盈盈听到这话,顿时满脸问号,心中更是疑惑不解。 她忍不住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个与往日大不相同的路知瑶,甚至开始怀疑这人是否是真正的路知瑶。 毕竟她们二人之间可是有着不小的仇怨啊! “你是不是嫁人的时候,把脑子丢了?”张盈盈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诧异,脱口而出。 要不然,怎么能解释得了路知瑶此刻对她如此和颜悦色的态度呢? 然而,面对张盈盈的质问,路知瑶却表现得毫不在意。 她只是微微一笑,依旧热情地凑上前去说道:“别站在门口说话了,咱们快进屋吧。今天我特意给你带来了好多好东西哦,等会儿你瞧瞧看,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正在这时,刘倩宜和蒋文丽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原来,她们俩今日是专程过来给张盈盈送帖子的。 再过几天就是凤临国那位外出修行的小公主回朝省亲的日子了,届时皇宫内必定热闹非凡。 而皇上也已经下令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邀请朝中大臣及其家眷一同参加。 他们寻思着侯府是不会带张盈盈前去,便拿了一份过来给她。 路知瑶皱眉看去,“你们怎么也来了?” 以前他们经常参加一些相同的聚会,虽然说话不多,但对彼此也算熟悉。 “我们是盈盈的好朋友,我们怎么不能来?反倒是你,不是一直讨厌我们盈盈的吗?今日过来做什么?” 蒋文丽打量着她,满眼都是戒备,好似她就是一颗毒瘤。 路知瑶被看的有点生气,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反而变得前所未有的悲伤:“我已经改过自新了,虽然以前做过的坏事不能重新来过,但是我会弥补她们亲人的。” “同时,我也希望你们不要总是拿以前的我来看待我,因为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路知瑶觉得今日应该不适合与张盈盈单独相处了。 她把东西全部放在了门口,行礼道:“下次我再来看你,侯府的人我会帮着你收拾一二的。” “切,谁稀罕你的东西!还不赶快拿走!”刘倩宜一点儿也不喜欢路知瑶。 路知瑶上马车的动作顿了下,语气有点伤心:“这不是送给你的。” 第134章 嫁妆被抢 张氏娘家嫂子过来要钱,没要到,对着张氏一顿辱骂。 张氏心情不好,又与张侯爷吵了起来。 让他去外面借钱,不能让娘家人看不起她。 张侯爷现在的同僚本就因为他们侯府快要没落的事情开始避着他,后来又因为镇国公的原因,看到他就像猫看到老鼠一样,闪的像闪电。 他想到路知瑶今儿拿着的东西,每一件都是昂贵的。 小声道:“要不我们去瑶瑶那里看看?” 张氏与他一拍即合,当下便往路知瑶的院子而去。 为了能尽快完事,两人身后跟了三四个府中的侍卫。 贵妈妈一看到他们这架势,便知道来者不善,挡在门口不让进:“侯爷,夫人,你们怎的过来了?” “我们小姐出门去了,要不你们等她回来后,老奴让她亲自过去找你们?” 张氏往另一边走了几步,却又被她给挡住了去路,笑着道:“无碍,我们就是想着瑶瑶也进府一段时间了,我们怕委屈了她,今日有空过来看看她可缺些什么东西。” 张侯爷也在身后,摸着胡子连连点头。 贵妈妈才不信他们这么好心,“是吗?老奴代小姐谢过侯爷和夫人了。” 张氏见她还是不让开,当即变了脸色,呵斥道:“一个奴才哪里的胆子拦我们,难道你们路府的规矩便是这般?” “来人,给我把这个不懂尊卑的贵妈妈绑起来!” 路知瑶回府,总觉得府内的下人看到她后,表情怪怪的。 她让秋月揪住一个小婢女,询问道:“侯府发生了什么事?” 小婢女胆子小,吓得立马跪了下去:“回少夫人,奴婢不知!” 路知瑶眯着眼打量她,若是真不知的话,不会这么害怕的。 当下也严肃了起来,沉声道:“若是不说的话,便沉塘吧!” 小婢女闻言,眸底颤抖,连连磕头交代:“少夫人饶命啊,少夫人饶命啊,是夫人和侯爷把你带来的贵妈妈绑了起来。” “什么?”路知瑶真是被气笑了,这才多长时间,这两货又开始作妖了。 气呼呼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院门是开着的,里面已经没了张氏和侯爷的身影。 存放嫁妆的房间门户大开,明显是有人进去过。 “唔唔......”贵妈妈被绑在一根树上,嘴里也被塞了帕子,注意到路知瑶,便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秋月惊呼一声:“小姐,是贵妈妈!” 贵妈妈被松绑,连忙哭嚎道:“小姐你快回路府搬救兵,侯爷和夫人他们拿走了你的全部嫁妆!” 路知瑶起身走到库房,果然里面空空如也,连一个洗脸盆都没给她留下。 “好,好,好,侯府真是好样的!” 路知瑶被气的一连说出三个好字,让秋月回路府与父亲和母亲说一声,她则进了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冲了出来。 贵妈妈被吓一跳,连忙喊道:“小姐,小姐,你可别做傻事啊!一切有你母亲和你父亲为你做主的!” “呵呵,我今日就让侯府知道知道什么人不能招惹!” 路知瑶不顾他们的阻拦,举着刀,满身戾气的冲向张氏的院子。 此时的张氏正在登记从路知瑶那里抢来的嫁妆,看着满满一张纸被写满了字,她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最开心的笑。 “好,好,好,有了这些嫁妆,我们就能还清外面的欠款了,还能让侯府缓和一段时间!” 张氏抢媳妇嫁妆的事情闹得很大,程妈妈自然也听到了风声,连忙把这件事禀告了老夫人。 老夫人闻言,有点兴奋:“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整个侯府的下人都听到了那贵妈妈的辱骂声!” “而且老奴还特地去了一趟夫人的院子外,亲眼看到那些侍卫抬着一箱子一箱子的东西进了院子的。” 老夫人道:“那路家女不是个好相处的,恐怕侯府要闹腾一段时间了!” 想了想,又嘱咐:“你快去把我们院的门锁上,对外就说我病了,近日不见客!” 有了路知瑶的嫁妆填补侯府自然是好的,现在就看张氏能不能干得过路知瑶了。 老夫人扶额侧坐在榻上,心里默默为张氏打气! 她是真的不想再吃那些绿油油的东西了,若是有了那些嫁妆的填补,侯府自然会好一点。 另一边,路知瑶走后,礼物却没有带走。 蒋文丽性子急,当下就要准备给丢到大马路上,“什么人啊,现在还妄想来攀扯我们盈盈妹妹,当真是恶心!” 她认定一定是路知瑶知道了盈盈的厉害,故而才前来交好的。 这种唯利是图的行为,最是可耻。 刘倩宜拍了拍蒋文丽的肩膀,笑着看向张盈盈,“盈盈妹妹,你是不是准备把这些东西留下来啊?” 蒋文丽一怔,随即也看向了张盈盈,目露不解:“你要是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可以送你的,乖乖的啊,咱们不要这些心思不纯之人的。” 张盈盈神色淡淡,“为何不要?” “上次给她诊脉的诊疗费还没给我呢!” 蒋文丽与刘倩宜对视了一眼,先是不解,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道:“也对,你看出她的不孕症,她理应支付你看诊的费用,那这些东西,你就好好收着。” 蒋文丽说着,把东西又给拎了回来,交给织锦:“给你们主子收好了,明儿拿出去换些银钱!” 织锦哪里等的着明儿,当下就拎着东西出了门。 坏人的东西不能放在房子中,得尽快倒腾出银钱。 “哎呦,瞧这丫头,着急的很!” 蒋文丽笑着打趣。 张盈盈嗯了声,眼睫轻抬,“你们今日可还有事情要办?” 两人不明所以,但都摇了摇头。 “那便与我一起去看一场大戏!” 第135章 侯府门口暴打张氏 永安侯府。 热闹非凡。 路知瑶拽着张氏的头发,将人拖到了门口,用自己的大嗓门使劲嚷嚷道:“大家伙都来看看啊,侯夫人竟然是个小偷,偷起了儿媳妇的嫁妆,真是闻所未闻啊!” 张氏惊恐地看着门口那密密麻麻、将整个府邸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 这些百姓们一个个面露兴奋之色,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一般。 而当他们的目光纷纷落在张氏身上时,张氏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瞬间脸色变得煞白如纸。 她慌乱地摇着头,反驳道:“不……不是这样的,各位乡亲父老千万不要听信这个女人的胡言乱语!我可是她的婆母,又是这侯府的当家主母,掌管着侯府的中馈事务。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帮衬着她打理罢了,怎么可能会有偷窃之举呢?” 然而,还未等张氏把话说完,只见路知瑶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扬起手掌,狠狠地朝着张氏的脸颊扇去。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张氏那张原本白皙娇嫩的脸蛋上立刻浮现出一个清晰可见的鲜红五指印。 路知瑶瞪大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张氏,怒斥道:“哼!胡说八道!依我看呐,你们这侯府从上到下都已经烂透了,说起谎话来竟然如此顺口,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她往后看了一眼,贵妈妈一瘸一拐走了上来,流出自己被绑出的红痕手腕,在府门口走了一圈,“大家伙都来看看啊,老奴身上的伤便是侯夫人趁我家小姐不在,强行让府中侍卫绑的老奴。” 虽说家丑不外传,但是侯府的人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一起欺负她家小姐,那就索性闹开了,让大家伙都来看看侯府丑陋的嘴脸! 蒋文丽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吃惊道:“我去,盈盈妹妹,你带我们看到便是这个吗?好炸裂啊!” 刘倩宜也道:“真是解气,我早就看张氏不顺眼了,平时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外颐指气使的,这下好了,碰到对手了!” 张盈盈站在两人中间,眼神淡漠的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幕。 心里并没有多少起伏,刚下山时,她是对亲情抱有期待的。 后来在一次次的消耗中,那点期待消失的很快。 她不是一个看不开的人,为了那点亲情左右神伤,发现不对劲后,立刻抽身才是最对的做法。 况且,这些爱,她不是没有得到过,师门的人对她都是极尽宠爱。 想到师门的人,张盈盈微微笑了下。 “有点想他们了呢!” 她决定等这里的事情办完后,就回去安心修炼。 那边的张氏很快被打的鼻青脸肿,程妈妈想上前帮忙,却被贵妈妈压着,不给她去帮忙。 张熠珩得到消息,骑上门口的骏马立刻赶了回来,看到媳妇抓着母亲的头发,连连扇了好几个巴掌,围观着的人更是连连叫好,他只觉双眼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 他看向身后跟着的贴身侍卫江渊,沉声道:“快去拉开夫人!” 江渊得到指令,从马上一飞而下,几个来回便成功将两人分开,并且把张氏交给了王妈妈扶着。 此时的张熠珩也从马上垮了下来,面朝着围观着的百姓道: “抱歉,今日侯府的事情还望大家不要外传。”他从袖中掏出今日刚领的俸禄,交给江渊,“这是侯府的一点心意。” 百姓们一看到有打赏的钱,立马嚷嚷道:“大少爷你放心好了,我等绝对不会外出的!” “就是,今日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张熠珩满意的点了点头,刚转头准备将路知瑶他们带进府中,却瞥见了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张盈盈和蒋文丽三人。 他眉头一皱,觉得张盈盈真是越发不像话了,自己的母亲被人打成了猪头,她竟然一动不动的就这么看着,让这么多人看了侯府的笑话。 当下走到她面前,不悦的说道:“你何时来的?” “从路知瑶打侯夫人开始就来了!” “既如此,你为何不去帮母亲,难道就这样看着她被打吗?她可是你的亲生母亲!” “母亲?什么母亲?那是你的母亲!不是我的!” 话落,只见张熠珩呼吸粗了几分,眼见就要发脾气! 张盈盈连忙扬了扬手中拿到的赏钱:“哦对了,张大公子放心好了,我是个拿钱办事的人,今日的事情不会向外说的!” 她可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张熠珩看到她手心里躺着的几枚银子,只觉天灵盖有一股气体直冲而上,深吸一口气道:“你随我进府,我有事跟你说。” 这段关系,是该瑶梳理一下了,不能任由自己的妹妹在外面瞎逛,净学一些下五流的东西。 现在竟然连亲生母亲都不认了,以后岂不是不把侯府当家了? 刘倩宜见他要动手,一把将张盈盈往后拉去,昂着脖子道:“你算什么人,她凭什么听你的!” “我是她大哥!” “大哥?你莫要搞笑了,据我所知,你们侯府压根就不把她当成侯府的人。” “现在倒是舔着脸来认亲了,早干什么去了!” 张熠珩被她们一人一句说的脸红,又见原本散去的百姓又要围过来,当下抓着张盈盈的手,“跟我回府!” 蒋文丽自小跟着父亲练武,见此,眼眸一沉,快速出手,劈向张熠珩握着张盈盈的手。 见她架势不似作假,若是真给她得逞,张熠珩的手恐怕得废! 他眉头一皱,以另一只手快速阻挡。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往的打了起来。 路家父母赶来的时候,就见自家的女儿被侯府的人压着,从未有过的狼狈,而另一边的张家大公子正与镇国将军的嫡女打在一起。 他们看向身后的秋月问道:“不是说是侯府的人欺负了瑶儿吗?这蒋家女儿又是怎么回事?” 第136章 不问自取,便是偷盗 秋月也有点懵逼,但是想到今日小姐去了张盈盈那里,还送了礼物,便猜测有可能是她们收了礼物觉得过意不去,故而来帮小姐的。 当即说道:“老爷,夫人,他们肯定是来帮小姐的!” 陆大人和陆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他们的女儿终于交到真心待她的人了。 挥了挥手,身后跟着来的三十个人侍卫团团围了上来。 “永安侯府便是这般对待新进门媳妇的?我等今日当真是开了眼了。” 张氏一见路家来人了,害怕的一哆嗦,但还是梗着脖子道:“亲家母,你看看你们养的好女儿把我打成了什么样子!” 路夫人在路上已经听秋月说了事情的经过,是张氏先霸占了女儿的嫁妆,至于打人的事情,还没听说,但是现在看张氏被打成了猪头,她心里也是一惊。 对于女儿的战斗力,她一向是放心的,但是女儿不该在如此多人的面前打婆母。 最起码是背着人,关上门狠狠教训一顿。 想到此,她不禁冷哼一声,声音尖锐而又响亮,仿佛能刺破周围的空气一般: “张氏啊张氏,我原先还天真地认为,即便你们侯府日渐式微、走向衰败,但好歹也是传承了好几代的名门望族,最起码应有的礼义廉耻总不至于全然丧失吧! 可如今看来,哼,真是大错特错!你们这侯府简直连普通的平民百姓都远远不如呐!” 她越说越是气愤,胸口剧烈起伏着,手指直直指向那张氏,继续怒斥道:“且问问在场诸位,从古至今,可有哪一家会如此厚颜无耻地强行霸占自家儿媳妇的嫁妆? 不问自取,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偷盗行径吗!” 此言一出,围观众人的目光开始相互交汇起来。 他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思忖着这番话的道理。 的确如路氏所言,女子出嫁时所携带的嫁妆,向来都是属于其个人所有之物。 若男方胆敢动用女方的钱财,那只能说明这个男人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一旦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定会遭致众人的鄙夷和唾弃,成为他人背后指指点点、戳脊梁骨的对象。 张熠珩原本满心愤怒地赶来,只因听到有人禀报母亲被路知瑶殴打。 然而此刻,当得知这背后竟是由于张氏霸占了路知瑶的嫁妆所引发时,他不禁当场愣住,满脸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向张氏,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质问道:“母亲,您真的偷走了她的嫁妆?” 张氏面对儿子的质问,眼神闪烁不定,不敢与之对视,口中慌忙辩解道:“儿啊,娘可没有偷,娘只是好心替她暂时看管而已,怎就成了偷呢?” 张熠珩看着母亲这般心虚的模样,心中已然明了事情真相,但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等待着母亲能够认错。 然而,张氏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理直气壮地继续说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咱们侯府考虑嘛!她既已嫁入侯门,自然就是侯府的人了,她的那些嫁妆拿来补贴一下侯府又能怎样?” 此时,周围的路人纷纷驻足围观,对着侯府指指点点,议论声不绝于耳。 张熠珩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千万双眼睛盯着看笑话一般,这种从未有过的羞耻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压低嗓音向张氏低吼道:“母亲,究竟是谁给您这样的胆子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第137章 你们眼睛是不是不好使? 张氏被吼得一愣,随即觉得心里无比委屈,指着张熠珩骂道:“你喊什么,我不都是为了侯府着想,要是你们都争气一点,我至于这样做吗?” “我娘家嫂子天天来逼我还钱,我的嫁妆全部丢了,府中的库房又是空的,我拿什么去还啊......” “我一心一意为侯府着想,你们倒好,全都反过来指责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张熠珩道:“那也不能不经过她的同意拿她的东西啊!” 这事做的,他身为张氏的儿子,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再看路大人和路氏都很生气,他只好走到两位面前,深深拱手道:“抱歉,今日是我母亲做的不对,我回去后一定把嫁妆原封不动的全部还给路知瑶,绝对不会让她吃了亏!” 路大人皱眉:“就这?” 见他脸色微沉,似是十分愤怒。 张熠珩知道这事没这么轻易过去,便又咬牙道:“我还会让母亲给路知瑶道歉!” 路氏觉得道歉没办法抚平女儿受伤的心灵,冷笑:“道歉行啊,那就当着大家伙的面道歉吧!” “你想的美!” 张氏直接回怼! 让她当着这么多人面承认自己做错了,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她身为长辈,却被一个刚进门的儿媳打成了猪头,这事要是真闹开了,还真说不定是谁的错呢。 当下便挺直腰杆继续道:“今儿这事就算闹到了陛下那,那也是你们女儿的错!” 当今陛下很是孝顺太后娘娘,若是看到她被儿媳妇打了,肯定会站在她这一边的。 路氏一听不愿意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陛下那好好争辩争辩!” 就这样,几人浩浩荡荡的进了皇宫。 皇上扶额,看了一眼下方站着的人,头疼了起来,“说吧,你们又在闹什么?” 于是,张氏恶人先告状,哭诉路知瑶把她打了。 路氏挤开张氏,“启禀陛下,是张氏先霸占了小女的嫁妆,小女气不过,这才动手的。” 路知瑶也道:“今日臣女去找张家二小姐道谢,感谢她上次替臣女把脉之恩,不曾想短短几个时辰,臣女的嫁妆便被母亲给偷了。 而伺候臣女长大的贵妈妈更是被人帮在了树上,满身都是伤痕,臣女气不过,这才去找母亲理论,谁知她竟想让院中的侍卫将臣女也绑了,臣女岂能软弱到被人欺负了去,便拿着刀就冲了上去,这才将母亲拖到了府门前教训了一顿。” “还请陛下为臣女做主,将嫁妆归还臣女!” 抢占媳妇嫁妆这事儿,皇上是真的闻所未闻。 而且侯府何时变得如市井无赖一般了? 他看向永安侯,一言难尽:“此事,你可知?” 永安侯擦了擦额头的汗,哪能不知呢?这件事本就是他提议的。 但是在陛下面前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只见他面色惨白如纸,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便直直地跪了下来。 那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的沉闷声响,仿佛是他内心恐惧与惊慌的回响。 他颤抖着身子,额头紧贴着地,不敢抬起头来正视前方那位高高在上的陛下,嘴里哆哆嗦嗦地道:\"启禀陛下,此事……此事臣真的不知啊!倘若臣知晓其中内情,定然会不顾一切地加以阻拦,绝不让这等丑事发生!\" 站在一旁的张氏此刻完全傻了眼,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丈夫,惊叫道:\"不是你让我去拿的吗?怎么如今反倒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然而,还未等张氏把话说完,永安侯猛地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那眼神犹如一道寒光,瞬间穿透了张氏的心窝,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只听永安侯怒声呵斥道:\"住口!本侯就算穷到只能喝西北风度日,也绝不会沦落到去动用一个女子的嫁妆这般无耻地步!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信口雌黄!\" 张氏被永安侯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心中的怒火也随之熊熊燃起。 她挺起胸膛,毫不畏惧地指向永安侯,大声地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就是你指使我的,现在却倒打一耙,想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我身上不成?\"说着,张氏越说越气,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张盈盈三人也被路大人和路夫人拉了过来,此时三人站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 “盈盈妹妹,你说永安侯是不是也参与其中了?” 如果没有参与的话,张氏不会那么诧异的。 张盈盈手指点了点,一抹金光从路知瑶身上飞了过来。 她笑道:“此事就是他提起的!” 两人闻言,一把捂住嘴巴,惊呼道:“竟是如此的吗?太下头了!” 皇上见他们如此,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不免对永安侯有点失望。 又见张盈盈她们这边动静有点大,便问道:“端王妃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张氏和永安侯原本紧绷的心弦在听到皇上呼喊张盈盈名字的那一刻,瞬间松弛了下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齐齐投射到了张盈盈身上。 只听得张氏压低声音对张盈盈警告道:“盈盈啊,你可千万别忘了自己是咱们侯府之人。有些话能讲,有些话不能讲,其中的分寸轻重一定要拿捏得恰到好处。” 张盈盈闻言,秀眉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道:“哟呵?这算是威胁吗?陛下呀,您听听,臣女竟然遭到他们如此恐吓呢,吓得臣女都不敢开口讲话了!” 张氏与永安侯闻听此言,脸色骤然剧变,慌忙扭头望向皇上。 果不其然,只见皇上的一双剑眉已然紧紧皱起,眼神也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二人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这下可真是糟糕透顶了! 于是,他们急忙跪地叩头,一边磕着头一边诚惶诚恐地解释道:“皇上息怒啊,微臣绝无半点威胁之意啊!” 张氏更是浑身颤抖如筛糠一般,结结巴巴地说道:“陛下明鉴!小女自幼生长于乡野之间,缺乏管教,性子难免狂野了一些。 臣妾实在是担心她口不择言,说出那些不知深浅、冒犯圣驾的话语来,故而才好心出言提醒了那么一下下。还望陛下切莫怪罪啊!” “哦?照你们这么说来,难道竟是朕有眼不识泰山,看不出个好歹来了不成?”皇上冷哼一声,语气之中明显带着几分不满与质疑。 张盈盈不仅救了端王,还救了镇国公的夫人,甚至在京城里的名声也在与日俱增。 那些街坊邻居凡是谈起“明真大师”都是十分恭敬。 皇上有点不明白这样能掐会算,又医术高超的女儿,怎的在永安侯夫妇眼中就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眉头深深皱着,“你们眼睛没问题吧?若是有问题的话,朕可以喊王院首过来给你们诊治一二。” 第138章 封郡主,罚你去管理老夫人的嫁妆 张氏和永安侯诧异! 怎么回事? 张盈盈一个村子出来的人,怎么会得陛下如此厚待? 莫非是看在端王的面子上? 对了,上次,他就发现皇上并不是如表面上那般讨厌端王。 一定是这样的。 永安侯这样想着,便磕头道:“陛下所言极是,是微臣眼拙了!” 反正怎么回事,只要顺着皇上总没错的! 皇上自然也看出他压根就不知道错在了哪里,冷哼道:“朕看你根本就不知道错在哪里了,就别在这假惺惺的了。” “明真大师听说过没?” 张氏自然是听过的,之前侯府总是赚不到钱,她就想去找这个京城最近推崇的明真大师算上一卦,顺便请人进府改一改风水。 却找了几次,都没找到人。 明真大师是个行踪不定的人。 “陛下也知道此人吗?”张氏觉得有了与皇上的共同话题。 之前的怯弱抛之脑后,迢迢而谈道:“最近这个明真大师确实名声很大,难不成陛下是见过她吗?” 若是见过的话,她就可以求一个恩典,让陛下引荐一二。 到时候侯府的难题肯定会迎刃而解! 张氏算盘打的很好,目光灼灼的看向皇上。 皇上一眼就看出她在打什么算盘,莫名有些想看他们若是知道明真大师就是他们最嫌弃的女儿后,会是怎么样的表情了! 冷笑道:“朕不仅见过,在场的各位也都见过!” “啊?我是听说过,但是我没见过啊!老路你见过吗?”路夫人最近也在打听。 可惜明真大师总是神出鬼没,没人知道他的具体地址,只知道是个蒙着面的女人。 路大人平时做完公务,累的够呛,能躺着假寐,绝对不会站着说话。 哪里会去关心一个局外人,皱眉道:“你不知道我对外事一向不感兴趣。” 路夫人想到自家老爷懒惰的很,确实不会去关心这些事情,于是又看向身边的张熠珩,问道:“喂,你见过吗?” 张熠珩摇了摇头。 路夫人傻眼了,难道陛下在说谎不成?! 张氏也有同样的怀疑,一时间被这么多双怀疑的眼睛盯着,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盯着,这让皇上气笑了。 “你们啊,你们啊,当真是当局者迷!” “那么大一个人就站在你们面前,你们竟然也能眼拙到看不见,哼,朕真担心我凤临国有了你们会不会走下坡路!” 永安侯和路大人闻言,吓得低头再次扫视了一下在场之人。 没有一人像是皇上所说的明真大师啊! 蒋文丽和刘倩宜倒是知道谁是明真大师,但是她们不打算现在就说出来。 于是也学着他们扫视在场的众人。 视线轮番对视,又轮番嫌弃的移开。 唯有张盈盈站在原地,除了路知瑶没人将视线落在她身上过。 或许是路知瑶的视线过于长久了点儿。 张盈盈笑着回看了过去:“路大小姐,这是作甚?莫不是身体又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了?” 路知瑶晃了晃脑袋,不可能的! 她承认张盈盈的医术很高超,但是能掐会算就算了吧! 皇上给了他们两次机会,他们都没有指出谁才是明真大师。 有点失望,那么仙气飘飘的一个人站在那里,竟然都看不出来? 有点生气:“哎,幸好你们年纪大,也即将离开朝廷回家养老了,不然我凤临国真是危矣!” 皇上将视线停在张盈盈身上,笑道:“你准备让他们猜到什么时候?” 张盈盈无奈笑道:“陛下真会开玩笑,我只是一个乡村长大的村姑,又岂是陛下口中的能人!” 皇上皱了皱眉,还搁这演呢? “镇国公夫人的病可是你所治?” 张盈盈颔首:“正是臣女!” 永安侯闻言,使劲掐了一把张氏,“刚刚陛下在说什么?” 张氏也是惊魂未定:“陛下说那个死丫头治好了镇国公夫人!” 两人这才像是反应过来,惊呼一声:“怎么可能?她不就是略懂点皮毛吗?” 怎么会治好王院首都治不好得病!? 皇上轻嗤:“你们拥有这么好的宝贝女儿,却不曾珍惜,朕看你们真是老糊涂了!真该让人给你们看看眼睛。” 永安侯夫妇偏心养女,虐待亲女的事情,他虽在深宫,但是也略有耳闻。 张熠珩也看向张盈盈,只见那个女孩子站在中央,浑身都在发着光。 就算是面见皇上,也不曾卑微过。 好像自从见到她开始,就从未因为权贵低下头过! 过往种种一幕幕从眼前划过,张熠珩突然发觉,他从未认真了解过这位嫡亲妹妹! 被皇上这般揭开,张盈盈无奈摇了摇头,不打算再隐藏,“果然什么都逃不过陛下的眼睛。” 皇上哈哈大笑,感到一阵欣慰,他给萧景轩寻了一个好媳妇! 这般厉害的女人,在萧景轩争夺高位的时候,必然是一大助力! 如此倒是省了他一番费劲的谋划了。 这个儿媳妇,他认定了! 想到人汇报上来的资料,他认定的儿媳妇竟被永安侯区别对待。 他心里就是一肚子火气。 他的儿媳妇,岂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了去的。 眼神一沉,“永安侯夫妇你们可知罪?” 永安侯和张氏吓得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他们到底是哪里错了啊? 害怕皇上动怒,便只能认错:“臣(臣妇)知错!” 皇上见他们一脸茫然,定还是不知道错在了何处。 沉声道:“哼,朕看你们根本就不知道错在何处。罢了,既然你们这般眼瞎,永安侯这个爵位便停了吧。” 永安侯只感觉浑身血液被冻住了,却也知道爵位被收回去的事情只是早晚的问题。 重重磕头谢恩:“多谢陛下!” 内心却在无能狂吼! 完了! 侯府彻底完了! 他努力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保住永安侯这个继承,如今全部完了! 他还有何脸面去面见列祖列宗? 就在他痛苦的时候,却不曾想又听皇上道,“端王妃救治端王和镇国公夫人是大功,朕之前因为有事耽搁了,并未赏赐什么,今天刚好大家伙都在,那朕就封你为郡主如何?” 蒋文丽十分兴奋,使劲戳了戳张盈盈:“还不谢恩!郡主可是有俸禄的,且还有其他很多福利!” 张盈盈一听,双眼放光。 那以后岂不是躺在家里,也有许多收入? 立马谢恩。 皇上失笑,没想到他封的这个郡主称号竟然不如郡主带来的福利要吸引张盈盈。 倒是个贪财的大师! 又注意到那边路大人一家还在跪着,于是便问:“郡主,你的另一个身份是明真大师,那不如你来说说今天这事儿应该如何处理?” 张盈盈有点意外,皇上这是在送人情给她? 笑着看了一眼张氏:“既然张氏喜欢保管财物,那不如就让她也替老夫人也保管保管?” 皇上思虑了下,真心觉得张盈盈是个会搞事的人。 当即笑道:“明真大师不愧是大师!那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张氏回去后便把路家女的嫁妆悉数还给她,再去把老夫人的嫁妆全部收到你的库房管理一番。” 话落,皇上摆了摆手,满脸疲惫:“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朕要去休息一会儿了!” 这一天一天的,批阅奏折就够累的了,如今还要断家务事了。 第139章 你敢碰她一下试试? 皇上没有回自己的宫殿,而是绕路去了贤妃那里。 贤妃自从那场生辰宴后就没有再见过皇上,一下子看到他过来,有点不习惯。 皇上皱眉:“怎么?不欢迎朕?” “怎么会呢,陛下能来妾这里,是妾的荣幸,又怎么会不欢迎?”贤妃笑着上前,拉着皇上的手,两人坐在榻上,一左一右。 “陛下,今日来此是有事要说?” 贤妃接过宫女的茶杯,亲自为皇上倒了一杯。 皇上接过,漫不经心的说道:“朕刚刚封了端王妃为郡主。” 贤妃有点诧异,虽然她能看出来皇上是在故意对端王不好,实则暗地里保护的很。 不然当初也不会把小小的人儿送去了边疆,让他去磨砺的同时,也避免了京城这边的尔虞我诈! 她一直装傻充愣,当做看不出来。 只是今日这一举动,与皇上往日的作风很不符合。 斟酌了下,贤妃还是如实问道:“陛下不怕端王树大招风?” 端王手握重兵,本就是其他皇子争权的头号拦路虎,如今又封了他的王妃为郡主,这不是给人招惹是非吗? 皇上放下茶杯,一双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贤妃看了一会儿,忽而沉声道:“爱妃果然知道。” 贤妃心里一惊。 连忙跪了下去:“妾只是做了妾认为该做的事情,并没有揣度圣心。” 她收养端王只是看那孩子可怜,至于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那估计是皇上刻意冷落他,后来又将人扔到了边疆去。 那个时候,她就觉得其中不对味了。 如果是真的厌恶,那么小的孩子身边没人保护,他是没办法在战场上活下来的。 可是端王不仅在战场上活了下来,还屡建奇功。 要说没人在私底下教他,贤妃是不相信的。 毕竟端王在去边疆之前,一直是她在教养,那孩子会什么,不会什么,她是最清楚的。 后来,她又发现端王好像对镇国公格外的尊敬,种种迹象让她瞬间明白了过来。 那位便是端王的恩师了。 今日,皇上特地来了她宫中,与她说明这一切,那便说明,皇上已经知道她也知道其中的秘密了。 如果她再装傻充愣,那必会惹恼了陛下,所以方才她赌了一把。 眼下只看,自己堵的对不对了。 贤妃头颅低着,上方一直没人说话。 她小心脏突突的跳动,不敢抬头。 难道输了? 皇上就这么盯着人看,半天才道:“起来吧。” 贤妃松了一口气,“多谢陛下。” 她重新坐到皇上侧边,便听皇上说道:“端王的生母是外邦人,两人只能活一个,朕只能让我们的孩子活下来,是朕对不起那孩子,让他自幼便没了母妃。” “还好有爱妃你关照着他,朕一直心存感激!” 贤妃受宠若惊,“陛下真是折煞臣妾了,这是妾的分内事。” “而且,那孩子打小就聪明懂事,妾也没费多少心力。” 端王从小聪慧,皇上也是知道的,闻言,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现在大了,又经历了生死,心智已然成熟,朕想让他继承高位。” 太子好高骛远, 不堪重用! 二皇子野心倒是大,但是心胸狭窄,德不配位。 三皇子吗? 皇上眉头又皱了皱,看了一眼贤妃,安于现状,王爷的位置更适合他! 萧路最近外出游玩去了,今日才回京。 刚回来便被端王抓了过去,让他进宫帮忙看看。 谁知他刚到,人家张盈盈已经从宫里出来了,还被封了一个郡主的称号。 永安侯的爵位反而被剥夺了,只世袭这一代,后面的子嗣只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去争功名利禄! 永安侯一脸颓废,与张氏走在一起。 张熠珩则是走在后面,时不时看向张盈盈那边。 热闹非凡。 每个人都是真心为她高兴。 而且她也难得的露出真心实意的笑,这是在侯府从没有过的。 也是面对他们这些亲人从没有过的好脸色与好脾气! 难道他们真的做错了吗? 可是茵茵才是与他们相处了十多年的人,感情上自然是比她这位嫡亲的要亲厚许多。 况且,张兰茵心善,做事又圆滑,嘴巴也甜,没人会不喜欢的。 反观张盈盈只会跟他们对着干,一言不合就打骂,满身都是市井泼妇的气息,带出去也只会招惹旁人的笑话。 萧路瞥了眼张熠珩,阴阳怪气的说道:“某些人啊,就是眼神不好,错把鱼目当珍珠,如今失势,怎的不见你们捧在手心上的珠宝来安慰你们啊?” 刘倩宜也看不惯张熠珩,端做一个君子,实则内里是腐朽的,嘲讽道:“呵,人家可是继承了侯府的优良传统,趋炎附势!怎么还会来认侯府这门亲?恐怕是避之不及吧!” 张氏见不得旁人这般污蔑她的宝贝,不顾形象的站了出来,作势就要扯刘倩宜的头发,“你个贱蹄子胡言乱语什么东西,我的茵儿是什么人,我不比你们熟悉,要你们在这里嚼舌根。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们!” 刘倩宜遗传她母亲,甜美的长相下是泼辣的性格,她被气笑了,撸起袖子骂道:“你个泼妇,自己亲生女儿不去疼爱,倒是会维护一个假千金,有种你就过来啊,看是你这个泼妇厉害,还是本小姐厉害!” 很快两人便扭打在了一起,你扯我一下,我扯你一下。 萧路看呆了,快速往后退了几步! 女人打架竟是如此恐怖如斯! 远离战场才是最明智的。 张盈盈不能让自己的好朋友为自己吃了亏,她本可以用法术解决掉张氏。 但她改变主意了。 或许这种肉体间的碰撞更让人开心。 她把自己宽大的袖子用绳子绑了起来,耳坠也摘了下来,兴奋的冲了上去。 张氏一对二,很快落了下风。 脸上被刘倩宜抠破了好几块地方,血迹斑斑的。 张盈盈则是全程配合刘倩宜,只要张氏要打到她身上,就趁机凑上去,大声喊道:“哎呀,姐姐,你们别打了,这是宫门口,外面这么多人看着呢,要是传出去旁人都会说张夫人以大欺小的。” 每当这个时候刘倩宜就发现张氏会面目扭曲,明显被气的不轻。 但是那双爪子却被张盈盈挡了回去,够不到她,她的手反而可以轻易冲上去挠人。 她狡黠一笑,“哎呦,张夫人你这个泼妇,竟然踹我肚子,好啊,那我也要动真格的了。” 张氏都要被气死了,她什么时候踹她肚子了? 她的腿和手压根就越不过张盈盈这个贱人! 很明显,她被拉偏架了! 奈何张盈盈的走位极其隐蔽,在外人看来,她就是在拉架。 张氏被打的苦不堪言,最后恼怒之下,将恶毒的爪子对着张盈盈伸了过去! 突然一道极其阴沉的声音响起:“你敢碰她一下试试?” 第140章 广纳后院,行走的灵力补充器 张氏那高高扬起的手掌,眼看着就要落在张盈盈那如剥壳鸡蛋般白嫩的脸颊之上,但却在距离仅有一寸之遥时戛然而止。 她惊恐万分地迅速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端王那令人胆寒的身影! 此时此刻,端王手中的佩剑闪烁着寒光,剑尖直直地对准了她的心窝处,仿佛只需她那一巴掌落下,刹那间便能让她血溅当场。 张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王爷,事情……并非您所看到的那般......” 然而,还未等她说完,萧景轩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神犹如寒冬腊月里的冰霜一般冷酷无情。 紧接着,他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张盈盈,脸上满是关切与担忧之色,焦急地问道:“她可有伤到你?” 张盈盈只觉得被萧景轩触碰过的地方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就像是有一股微弱的电流缓缓流过。 她微微动了动手指,黑色的眼睛变成了金色,当她再次将视线投向萧景轩抓着自己胳膊的地方时,更是惊讶地瞧见在两人肌肤相触之处,正有一股洁白如雪的气体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 与此同时,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体力和灵力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疯狂暴涨。 之前就觉得萧景轩不一般,如今再看,只能再次证明只要与萧景轩多一些肢体接触,比她刻苦修行管用太多了。 简直就是行走的灵力补充器啊! 张盈盈心思一转,“啊呀”叫了一声,身子顺势倒在萧景轩的怀中。 捂着额头,唤道:“王爷,我头有点晕!” 萧景轩被吓坏了,闻言,一把将人抱了起来,飞跃上骏马,朝着自己的府邸疾驰而去! 临走的时候,还恶狠狠的对张氏说道:“她若有什么事,本王定不会放过你们侯府!” 张氏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她一直是被按着打的那个,何时打张盈盈了? “这...这...我没碰到她啊...” 蒋文丽和刘倩宜也分别上到宫门口停的马车上,还不忘威胁道:“你完了,盈盈妹妹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们丞相府和镇国将军府都不会放过你们永安侯府的!” 这要是一起过来问责,他们永安侯府还不得死翘翘! 永安侯气极,一巴掌呼在张氏脸上,怒喝道:“你个贱人!我们永安侯府要是再出什么事,本侯一定休了你!” 张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那重重的一巴掌仿佛抽走了她所有的尊严和希望。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仍倔强地抬起头,用那双布满血丝且红肿不堪的眼睛死死盯着侯爷。 “你……你居然敢打我?你怎么能下得了手啊!”张氏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无尽的委屈。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曾经与她山盟海誓、相伴数十载的男人,如今会如此绝情地对待她。 别人家的丈夫都会呵护自己的妻子,可她的枕边人呢?竟对她拳脚相加! 愤怒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张氏心中迅速蔓延开来。 “好啊,既然这样,那就一起毁灭吧!”伴随着这声怒吼,张氏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一般,不顾一切地朝永安侯猛扑过去。 永安侯完全没有料到张氏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一个躲闪不及,便被她扑倒在地。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张氏已经顺势骑坐在了他的身上,双手如同疾风骤雨般向着他的脸部招呼过去。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我辛辛苦苦半辈子,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到老了竟然落得这般下场!今天我非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负心汉不可!”张氏边哭边骂,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歇。 永安侯拼命地抬起手臂想要阻挡张氏的攻击,但此时的张氏犹如神力附体,每一下都精准而狠厉。 他根本无法招架,只能徒劳地护住自己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庞,同时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张氏。 “臭婆娘,你给我住手!哎哟……别抓我的脸!”永安侯狼狈不堪地呼喊着。 然而,张氏早已听不进去任何话,她心中只有满腔的怒火和怨恨。 见情况越来越失控,永安侯急忙转头向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儿子张熠珩求救道:“快!快把你娘拉开,她疯了!” 张熠珩深深叹息一声,转头走了。 永安侯见他事不关己,愣了一下,随即骂道:“喂,你给老子站住,你还是不是侯府的人了,怎么可以无动于衷,让旁人看了我们侯府的笑话!” 张熠珩头也没回,颓废的说道:“我们侯府的笑话不缺这一个!你们既然爱闹,那就尽情闹去吧!我就不奉陪了!” 永安侯只觉自己这个大儿子白白培养了,心里对张氏的怨恨更多了一层。 他怒极,一把抓住张氏的手,对着她的双侧脸蛋轮番打去,“都是你这个恶妇,要不是你善妒,本侯不至于就只有这么点孩子,你看看你教养的孩子,没有一个是省心的!” 要是孩子多的话,肯定会有一二个更加优秀的存在。 等回去后,他一定要广纳后院,趁着身体还可以,多生几个老来子,他们侯府的荣誉一定会再现的。 第141章 导火索,不装睡了? 张熠珩没有回侯府,而是去了一处春楼。 阿酒现在除了春娘,便是春楼里唯二的头牌,张熠珩她是认识的。 在其他姑娘凑上去的时候,她率先一步走了上去:“哎呦,这不是侯府的大公子吗?今日,你怎的来了?” 张熠珩闻言,抬眸看了下,有点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故而只以为是在哪个同僚处见过。 神色淡淡:“安排一个房间。” 阿酒挑了挑眉,来春楼的男子怎能只安排一个房间这么简单的事情。 她笑着对身后的小厮耳语了几句。 带着人上了二楼靠边的房间。 张熠珩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平时不怎么喝醉的人却在这会儿完全醉了。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身体也变得燥热起来。 一向穿衣讲究的人,这会儿完全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彻底将身上的衣服扯了开。 大片胸膛露了出来,看似消瘦的人,却胸肌满满,一看就是平时没有疏于锻炼。 “好热啊...” 清冷却带着一抹性感的声音从那张微薄的嘴中吐了出来。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放在胸前抓挠,让人见之脸红。 完全受不住。 站在门外的姑娘喉结滚动,里面的人是她年少时就心许的人,只可惜命运弄人。 父亲犯了事,她也入了这春楼做了腌臜事,自觉配不上张熠珩,那份爱被藏在心底越久,如今就迸发的越凶猛。 思虑再三,李薇推开门走了进去。 张熠珩模糊视线中,有一个窈窕女子一扭一扭走了进来,像是仙女似的。 他恍惚了下,抱着脑袋使劲晃了晃,一丝清明尚存,眉头紧皱:“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李薇脚步微顿,便又笑着往前走去,一双胳膊似没有骨头似的攀在张熠珩的脖子上,“公子,一个人喝酒多没有意思啊?不如奴家陪你一起喝?” 不等张熠珩说话,李薇已经端起张熠珩的酒杯一仰而尽,湿润的嘴唇对准他的嘴唇亲了上去。 张熠珩身体僵住,酒液便顺着喉管入了腹部。 口鼻处满是馨香。 身体的燥热变得更加情难自控。 他一把握住女子的腰身,翻身将人压在了下方。 ...... 阿酒听到里面此起彼伏的声音,晦气的呸了一声,掉头走了回去。 没来过春楼的人自是不知道,每个包间的房内都有助兴的酒和助兴的香薰。 除非格外要求不要这些,不然便是默认。 张熠珩这不就着了道了吗? 而此时的张盈盈则是躺在端王的床铺上,属于萧景轩的檀香扑鼻而来,本来装晕的人,此时睡得格外香甜。 王御医把了三次脉,无一不是无碍。 但是人就是不醒。 他对端王说了人没事,但是人家压根不相信,还压着他再看。 张盈盈正面躺的难受,无意识中翻了个身,均匀的呼吸声让在场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除了端王,其他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这是睡着了? 王御医擦了擦脑门的汗液,“王爷,玉真郡主只是劳累过度才导致的昏迷,等会儿老臣开一张补身体的方子,每日喝一次,连续喝半个月便会痊愈。” 他这次学聪明不再说人没事了,而是说人是劳累导致的身体亏损。 果然,端王紧张道:“那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快去开药房啊!” 王御医懵了一瞬,面上诚惶诚恐:“臣这就去!” 心里却在欢呼,他终于解放了! 天知道,他坐在那里一个多时辰,屁股都坐疼了,还要忍受端王吃人的眼神,心里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年纪大了,可受不住这般虐待。 王御医站起来,跑的比兔子还快。 萧景轩坐在原先王御医坐的位置,捧着张盈盈的手,满脸都是担忧之色。 萧路简直没眼看,“老四,你说有没有可能她只是睡着了呢?” 回复他的则是一记冰冷的眼神。 萧路立马闭上了嘴巴,挠了挠头:“那什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照顾好王妃啊。” 龙炎见他都走了,自己留在这里也不方便,便拱了拱手,也闪了出去。 萧景轩望着床上的人,越看越喜欢,情难自禁俯身上前,亲了亲张盈盈的额头。 一般来说,张盈盈的警惕性还是有的,但是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与萧景轩待在一起格外的安心,睡得也很沉。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悠悠地从睡梦中醒来,惬意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然而就在这不经意间,她的手臂突然触碰到了一块微凉的物体。 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她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去,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是萧景轩正静静地趴在她的床头,已然沉沉入睡。 张盈盈好奇地凝视着他,只见他紧闭双眼,呼吸均匀而平稳。 那俊朗的面容此刻在睡梦中显得格外宁静和安详。 她轻轻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了萧景轩的睫毛上方,仔细地丈量起来。 经过一番对比之后,张盈盈惊讶地发觉,萧景轩的睫毛竟然似乎比自己的还要长出些许。 这个小小的发现让她感到新奇:“还挺长!” 萧景轩在她手碰到自己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是他莫名的想知道她要干什么,便继续装睡。 听到这声呢喃,耳朵骤然红了起来,心跳声也猛然变得剧烈。 她喜欢睫毛吗? 萧景轩心里暗暗的想着,那其他部分就不喜欢了吗? 想到这里,他故意将脸部移了移,尽量让整个脸部全方位展示出来。 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就在他期待不已的时候,上方的呼吸声没了。 而在不远处,有人在走动。 “吱呀”一声,一阵威风吹了进来。 萧景轩意识到什么,急忙坐直身体,“你要走了吗?” 张盈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双手交叉抱着,“怎么?不装睡了啊?” 萧景轩以拳抵唇,“那个吃完饭再回去吧。” 张盈盈在端王府吃完早饭回去后,织锦与嫣然围着人转了好几圈,灼热的视线将人打量了一遍又是一遍:“老实交代,昨晚你与端王做什么了?” 张盈盈无奈探了探手,“该做的都做了!” “啊!!!!” 惹来她们一阵惊呼! 声浪大的,差点把小星辰的屋顶掀翻。 张盈盈揉了揉耳朵:“骗你们的,这也信?” 坐在榻上,一双清澈水润的眸子看向一旁穿着轻纱的女子,“阿酒,昨晚张熠珩是不是去春楼了?” 阿酒笑着道:“主子猜的真准,他不仅去了春楼,还与人春风一度呢。” “房间里的淫言浪语直到凌晨才停止!” 张盈盈点了点头,果然如此。 方才回来的路上,她给侯府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侯府又要大变天了。 而导火索便是昨晚与张熠珩发生关系的女子导致的! 第142章 纳小妾 张熠珩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他的脸上。 当他逐渐清醒过来后,突然感觉到怀中似乎有一团柔软温热之物。 他下意识低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只见一名陌生女子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 张熠珩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间猛地用力将怀中之人推了出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女子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声,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这名女子正是李薇,此刻的她一脸委屈和哀怨地望着张熠珩,娇嗔道: “公子,你为何如此狠心将奴家推开呀?莫非是奴家昨夜侍奉得不够周到,未能令公子满意不成?”说着,她轻咬下唇,眼中泪光闪烁,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听到这话,张熠珩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了一下,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开始回忆起昨晚那一幕幕令人面红耳赤的疯狂场景。 想到此处,他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手忙脚乱地迅速穿上衣服。 待张熠珩匆忙下床之后,这才留意到李薇的身上竟然布满了许多紫红色的痕迹,还有清晰可见的手指印痕。 看到这些,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连忙开口道歉:“实在对不住姑娘,昨晚在下可能有些神志不清,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李薇自然心知肚明,昨晚的他处于混沌迷蒙之中。 任谁踏入这春楼,被那浓烈的酒液与馥郁的熏香交织缠绕,又怎能保持头脑清明呢? 只见她轻启朱唇,柔声道:“公子莫要挂怀,奴家虽说是初次经历这般事体,身子骨难免有些吃不消,但只要是公子您,奴家纵使再难熬,也定会咬牙强忍下来的。”说话间,她美眸流转,不时偷偷瞥向张熠珩。 而当张熠珩听闻眼前佳人竟是初经人事之时,瞬间如遭雷击般僵立原地。 紧接着,他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大步流星地朝着床铺奔去。 果不其然,洁白如雪的床铺上赫然印着一小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他并未多言一语,转身便像一阵风似的夺门而出。 可李薇对此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她施施然地移步至梳妆台前,悠然坐下。 望着镜中那个面容憔悴、神色凄楚的女子,嘴角竟缓缓扬起一抹狡黠得意的笑容,轻声呢喃道:“哼,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这次呀,你定然是插翅难逃喽!” 路知瑶在院子中与南风馆里的男生调情,眼见张熠珩走了进来,本以为那人会发一通脾气,将这些人赶走,却不曾想,张熠珩就像是试了魂魄似的,一个头窜进了自己的房间。 那扇门紧紧关闭着,仿佛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开来。 从清晨到夜幕降临,它始终未曾开启一丝缝隙。 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直至第三天的黎明破晓时分,这扇紧闭多日的房门终于缓缓地被推开了。 当路知瑶看到从房间里走出的人时,她惊讶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这个男人满脸胡茬,头发凌乱不堪,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活脱脱就像是街边那些可怜巴巴、四处行乞的乞丐一般。 路知瑶下意识地用手捂住鼻子,一脸厌恶地说道:“哎呀,你这到底是怎么搞的?臭死人啦!” 然而,张熠珩对于她的话语似乎充耳不闻,只是目光空洞而呆滞地看了她一眼,便如同完全没有看见她似的,径直从她身旁走过,朝着门外走去。 只见张熠珩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来到了张氏所居住的院子。 一见到张氏,他便停下脚步,然后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和李薇之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听完张熠珩的叙述之后,张氏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若狂的笑容,激动地问道:“珩儿啊,你刚刚所说的可都是真的吗?” 要知道,张熠珩向来注重自身的品德修养,一直以来都保持着洁身自好的作风。 因此,张氏之前还一直忧心忡忡,生怕他会坚决不肯纳妾。 没想到如今竟然峰回路转,他自己主动找到了一个女子。 虽然这名女子出身低微,但至少身子还算干净清白,这对张氏来说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她去找了老夫人,打算让她快点把嫁妆清点出来,然后移到她的库房中统一看管。 也好趁机拿出一点银子,把李薇从春楼里赎出来。 然后一顶小轿,从侧门迎进侯府。 老夫人听完她的催促,整个人面色不好起来,“你催什么催,我这里还没清点好,要是去了你那里,少了什么东西我到时候找谁要去!” 听老夫人这意思,就是认定她会从里面偷拿东西,张氏当即也拉了脸色:“母亲,你这话就不中听了,我是那样的人吗?再说了,让你把嫁妆拿出来是陛下的旨意,难道你是对陛下有意见吗?” 老夫人气的把手中的香炉丢了出去,正好在张氏脚边炸开,“混账东西,你敢拿陛下来威胁我?” 第143章 老夫人的嫁妆 张氏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脚下那闪烁着寒光的碎片,只见其锋利的边缘已然划破了她华丽裙摆的一角,仿佛在向她示威一般。 然而,张氏对此毫不在意,反而发出一声冰冷的嘲笑:“呵呵,威胁?这可真是言重了。儿媳我呀,只不过是谨遵圣上旨意行事而已,还望母亲大人莫要在此事上刁难儿媳!” 话音刚落,张氏微微颔首,向着身后紧跟而来的几位妈妈示意。 只见那几位妈妈个个长得腰大膀圆、虎背熊腰,如同一座座移动的小山丘般,气势汹汹地冲进屋内。 她们灵活地绕过老夫人的身侧,直奔耳房而去。 张氏对于这位老夫人可谓是了若指掌,深知此人向来生性多疑,对任何人都难以信任。 而那些珍贵无比的物件儿,唯有放置于自己身旁,才能令她感到安心踏实。 因此,张氏心中早有定论——老夫人定然已将库房中的所有嫁妆尽数搬入了耳房之中。 这些日子以来,老夫人以清点嫁妆为名,蓄意寻找各种借口拖延时间,无非就是想多霸占些时日罢了。 老夫人眼见此情此景,顿时气得面色铁青,浑身颤抖不已,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 她急忙挥手示意身旁的程妈妈前去阻拦。 可怜那程妈妈孤身一人,又如何能抵挡得住如此众多的彪形大汉呢? 没过上几招,她就被其中两名面目狰狞、犹如凶神恶煞一般的妈妈给牢牢抓住,并毫不留情地按压在地上,逼迫其双膝跪地。 老夫人拿起手边的拐杖,就要朝那两个妈妈打去,“反了天了,这个侯府还轮不到张氏来做主,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分不清谁是主次,今儿我就好好教教你们。” 张氏面无表情地冷笑一声,那笑容仿佛带着丝丝寒意,令人不禁打个寒颤。 紧接着,她微微侧头,用冰冷的目光向身旁的心腹王妈妈瞥了一眼。 只见王妈妈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撸起袖子,大踏步向前走去。 王妈妈走到老夫人面前,二话不说,伸手猛地一夺,便将老夫人手中紧握着的拐杖抢了过来。 然后,她扬起下巴,一脸不屑地看着老夫人,阴阳怪气地说道:“老夫人啊,您可千万别再动粗!万一不小心闪到了腰子,那可就得不偿失咯! 您瞧瞧咱们这侯府,如今可不比从前那般风光啦!要是您真有个三长两短,伤到了身子骨,咱们哪还有钱去请大夫呢?所以呀,您就只能老老实实躺在那儿,自己慢慢康复了!” 老夫人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张氏居然如此恶毒,竟盼着她病倒、病死! 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然而,老夫人毕竟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短暂的震惊过后,她迅速回过神来。 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她快步走到一张凳子前,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稍作调整之后,老夫人抬起头,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张氏,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毒妇!竟敢这般对待本夫人!你给我等着瞧,等侯爷回来,我定要让他一纸休书将你赶出侯府!” 面对老夫人的威胁,张氏却丝毫不以为意。 她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轻蔑地笑道:“哼!想要休了我?老夫人,您怕是太高估您们侯府的胆量了吧!以往我敬重您,不过是看在侯爷的面子上罢了。 现如今,侯爷对我的态度已大不如前,我自然也就无需再顾忌那么多了。 我劝您还是识相点,别再来招惹我,否则……哼哼,我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说罢,张氏甩了甩衣袖,又道:“想当初我强占路知瑶嫁妆的事情,你明明也是知情的,更是默默赞同的,却在关键时刻,看着那个贱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殴打我这个婆母,如今你也尝一尝恶毒儿媳的对待吧!” 老夫人被说中心事,眼神闪躲了下,却没逃过张氏的眼睛。 “我只是那时候病了,并不是故意躲着不愿意出来主持大局!” 全是狡辩,不过不重要了。 张氏讥讽一笑,转而走进耳房,问道: “东西可都全部找到了?” 其中一个妈妈手中拿着一张长长的单子,正在对着上面记录的东西一一比对箱子里的东西。 程妈妈扶着老夫人进来,正好也看到了那一幕,眼眸一颤:“你怎么会有我的嫁妆单子?” 心里却在咆哮,完了! 她藏起来的最珍贵的几套头面和黄金要彻底没了! 不等她转身准备把那些东西全部塞进衣服里,就听那妈妈说道:“回夫人,单子上还有这几样目前没有找到!” 另一个妈妈也说道:“老奴们都对照了三次,确实是少了这些东西。” 张氏闻言,心里乐开了花,回头看了眼。 见老夫人踉跄着后退几步,她乐了:“你们去老夫人的床榻上找一找!兴许是老夫人年纪大了,喜欢抱着这些东西睡觉才踏实。” 王妈妈低低笑了几声,带着两个妈妈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走了回来。 三人各自抱着一个大檀木箱子,打开一看,里面赫然躺着的便是单子上缺少的东西。 望着那散发着耀眼光芒、金光闪闪的东西,老夫人心如刀绞,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仿佛有千万只蚂蚁正在噬咬她的心窝一般。 她瞪大了双眼,眼眶瞬间变得通红,泪水在其中打转,嘴唇也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只见老夫人身子前倾,踉踉跄跄地往前迈了几步,伸出那双干枯如同树枝般的手,不顾一切地想要抢夺回来,嘴里还嘶声力竭地叫嚷着:“还给我,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我一定要去告诉侯爷,让他知晓你的恶行,看他怎么狠狠地收拾你这个蛮不讲理的泼妇!” 然而,站在一旁的王妈妈却十分敏捷地侧了侧身,轻而易举地便躲开了老夫人伸来的爪子。 与此同时,张氏则面带得意之色,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 随着她的动作,一群身强力壮的仆人立刻簇拥而上,纷纷抱起那些珍贵的物品,鱼贯而出,向着门外走去。 就在众人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张氏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脸上挂着一丝轻蔑与嘲讽的笑容,假惺惺地对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啊,您可得好生保重身体,千万别因为这么一点点钱财就气急攻心病倒了呀。您想想看,如今这侯府在您儿子的掌管之下,犯下大错,被当今圣上剥夺了爵位。从今往后,您们侯府也就只能风光这一代喽。” 说到此处,张氏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提高音量继续说道: “将来啊,您们能依靠的只有我的儿子。所以呢,如果您们胆敢招惹我不高兴,哼哼……我定会让我的儿子将您们这些没用的家伙统统撵出侯府! 到那时,您们恐怕就得流落街头,过着风餐露宿的悲惨日子啦!” 说完,张氏仰起头,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随后扬长而去,留下满脸怒容和绝望的老夫人呆立当场。 第144章 惦记张盈盈的俸禄 张侯爷一回府便被老夫人叫了过去,她哭诉张氏是如何对待她的。 张侯爷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心里对张氏越发不满意。 气呼呼的朝着张氏院子走去。 张氏此时正在盘点老夫人的东西,准备拿一些东西出去卖了,然后作为给儿子纳妾的资金。 “你个泼妇,谁允许你虐待母亲了?” “难道你们张府便是这般教导你的吗?” 搁在以前,张氏听到这般指责,心里定然是会伤心难过的。 但是现在不会了! 她现在心里无爱。 忽视张侯爷的无能狂怒,继续自己的事情。 张侯爷一看,自己在这边骂个半天,人家压根就没当回事。 心里一股郁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声调再次拔高一个度:“本侯跟你说话,你听到没?” 张氏嫌他烦,这才转头不咸不淡的问道:“侯爷今日怎的有空来我院中了?” 自从,两人在宫门口打了一架后,张侯爷便时常宿在妾室那里。 就连用膳的时候,也不见其人。 也不知是在忙什么? 张氏估摸着,是在外面物色小妾的人选呢。 她打量了下张侯爷,见其面色不是很好,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更加嫌弃了。 “没事的话,你就回去继续努力生孩子去吧,要是因为老夫人的事情特来问责的,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这是陛下的旨意,我也只是遵旨而已!” 笑了笑,继续讥讽道:“如果你这个侯爷觉得自己的本领打过陛下,那我就听你的!” * 张盈盈这段时间整理出了一间小铺子,用来经营符箓生意。 每天都沉浸在房中,不停地画符箓,准备过几天正式营业。 听完阿酒的话,她放下手中的毛笔,笑道:“哦?没想到动作还挺快。” 阿酒想到那些人鄙夷的眼神,她就觉得心里畅快,“可不就是快嘛。前脚赎身,后脚就用一顶小轿将人抬进了侯府。当时,来春楼的人全都看见了。” 李薇跟她们不一样,她是戴罪之身,与她搅合在一起,必然不是最明智的选择。 她人长得好看,身段又好,为什么一直没被人赎出去? 其一就是因为她的身份不合适,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故而,李薇才一直在春楼里当一个清官。 张盈盈点了点头,让嫣然把符箓全部装起来,明天拿到店铺摆放。 又对织锦道:“给我收拾几套换洗衣服,我们要回侯府了!” 下午的时候,永安侯府果然来了两拨人请张盈盈回去。 第一波人便是老夫人派来的。 第二波人则是永安侯派人过来的。 老夫人等在自己院中,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程妈妈,你快去看看,那个小贱人回来了没?” 程妈妈一脸焦急地走出房门,这已经是她第十几次出去张望了。 只见她眉头紧锁,不住地叹息着回到屋里,对着正坐在榻上的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啊,您可千万别太着急了。那丫头毕竟只是个女子,孤身一人在外闯荡,怎么能让人放心呢? 再说咱们侯府虽然如今有些没落,但好歹也是名门望族,她身为侯府的嫡出小姐,这样的身份于她而言本就是高不可攀的。 将来若是能够嫁入端王府,也不会有人敢说她是从乡下出来的野丫头啦。” 程妈妈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接着又赶忙补充道:“依我看呐,您这回可是给足了她面子,给她搭好了下这个台阶。她心里肯定明白着呢,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乖乖回来了。” 然而,老夫人却冷哼一声,没好气儿地道:“哼!若不是瞧着她还有那么点儿用处,我真心不愿让她再踏进咱侯府的大门一步!” 郡主每年所领的俸禄甚是丰厚,老夫人自然不想就这样白白便宜了那丫头,任由她在外面肆意挥霍。 所以无论如何,也必须将她接回府里好生看管着才行。 想到这里,老夫人不禁愁容满面。 因为之前那些陪嫁的财物早已被张氏据为己有,想要重新夺回恐怕比登天还难。 眼下唯一可行的办法,便是让那张盈盈主动交出一些她以郡主身份获赏的铺子和田产来充盈自己的库房,以备不时之需。 如此想着,有一婢女跑着进来,“老夫人,二小姐回来了!” 老夫人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目露喜悦,连忙站了起来,“快去把人请过来,就说祖母想她了,让她过来一块儿用膳!” 婢女闻言,又退了下去。 没一会儿功夫,婢女又独自一人回来了。 老夫人得知张盈盈不愿意过来,喜悦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手咚咚的敲在桌子上,暴怒道: “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我都拉下面子请她了,竟然还敢跟我拿乔,与她那个母亲一路货色,是个没教养的!” 程妈妈站在身侧,对跪着的婢女使了个眼色,让其退了下去,这才与老夫人说道:“老夫人,二小姐刚回来需要打扫下她的院子,难免会忙一点。” “忙?她又不是什么佣人,一个小姐哪里有事情需要她亲自去做?” 分明就是不愿意过来,不把她这个祖母放在眼中。 程妈妈道:“您忘了,府中并未给她配丫鬟和妈。” 老夫人闻言,僵了一瞬,这才想起,好像还真是没有。 府中中馈都是张氏在打理,这些小事,张氏应该会安排的。 便说道:“她好歹是张氏亲生的,那个贱人难道也没给安排?” 程妈妈摇了摇头,“据老奴所知,是没有的!” 那个时候二小姐刚回来,他们所有人都以为人会马上嫁到端王府。 本就是死路一条的人,哪里会想着给人配个丫鬟和妈妈伺候? 老夫人有点诧异。 张氏果然是个心狠的,就算人再怎么不得她喜欢,好歹也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 竟也能把事做到如此决绝的地步。 想到自己的打算,老夫人对程妈妈道:“罢了,你在我院子里挑几个机灵点的婢女。” “既然人不愿意过来,那我就亲自过去!” 顺带送她几个婢女示示好,让人心甘情愿的把东西拿出来交给她保管。 老夫人想的美美的,却不知张侯爷也是如此想的。 他这边也带着几个从妾室那里挑的几个伶俐的婢女,也正朝着落梅苑赶去。 第145章 御赐之物的归属 张侯爷与老夫人在落梅苑门口相遇。 两人看到对方都相当诧异,转念一想,便也都知道对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老夫人道:“你早就该关心关心盈盈了,她毕竟是你亲生的,怎能不管不问这么长时间呢。” “张氏是个心狠的,你作为父亲应该多关心关心。” 只见张侯爷紧紧地跟随在老夫人身后,一同朝着里屋缓缓走去。 一路上,张侯爷不住地点头称是,嘴里还念念有词:“母亲您教训得极是!此次历经诸多波折与变故之后,儿子总算是彻底开悟了。 那丫头虽说来自偏远乡村,但行事作风却有着超乎常人的果敢与决断力,茵儿和珩儿也不如她!” 一想到端王平日里那般凶狠暴戾、令人望而生畏,然而在张盈盈面前竟温顺得犹如一只乖巧听话的小绵羊,张侯爷心中不禁暗暗惊叹于她的手段高明。 更令人瞩目的是,当今圣上竟然亲自册封她为郡主。 要知道,这可是除了亲王之女以外,唯一一个由外姓获此殊荣被亲封为郡主之人啊! 再瞧瞧太子殿下的那位蓝侧妃,虽说同样顶着郡主之名,但其身份地位说到底还是仰仗着她父亲辰王的赫赫威名才得以成就。 而自家女儿则全然不同,这份无上荣耀完完全全是靠她自身获得的! 如此想着,张侯爷心中的自豪感愈发强烈起来,脸上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同时也有点可惜,要是是之前的张兰茵获此荣誉,他应该更加高兴,说不定还会举办个宴会庆祝一二。 只是可惜了....是张盈盈的话,这场宴会就没必要办了。 免得她粗鲁的行为让人看了笑话。 此时,走在前边的老夫人听到张侯爷这番话语后,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表示道:“嗯,盈盈这孩子的确算得上出色。倘若能再多学习一些礼仪规矩方面的知识,将来嫁给端王倒也称得上是天作之合、美满无缺了。” 听闻此言,张侯爷连忙应声道:“母亲所言甚是,儿子已盘算好了,待过些时日便托人四处打听,务必寻到一位从宫中告老还乡的资深嬷嬷,请入府中来专门教导她。 相信有这些经验丰富的嬷嬷悉心指点,那丫头定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掌握各种宫廷礼仪规范,成为一名真正知书达理、仪态万千的大家闺秀。”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不知不觉间已然抵达了张盈盈的房前。 只见那房门紧闭,仿佛将屋内与外界隔绝开来。 此时,织锦正守在门口,见到二人前来,不禁微微皱眉,目光扫过他们后说道:“主子此刻正在休憩,二位要不稍等片刻再来吧。” 程妈妈一听这话,顿时眉头紧蹙,面露怒色地呵斥道: “好个大胆的丫头!你可晓得站在你面前的究竟是什么人物?” 然而,织锦却是连瞧都未瞧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回应道:“我自然知晓,这不就是咱们侯府最后的一任侯爷嘛,还有这位向来不爱多管闲事,却又总爱算计他人的老夫人咯。” 当再次听闻有人提及侯府已不复存在时,张侯爷的眼神瞬间阴沉下来,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压抑。 他冷冷地开口命令道:“去把你们家主子唤醒,告诉她,她的父亲特地前来看望她了。” 一旁的老夫人同样冷哼一声,语气不善地嘟囔着:“这大白天的,怎么刚刚回来便躺下歇息了?难不成是故意在此摆架子、拿乔吗?” 话音未落,她便示意程妈妈上前推开织锦,径直往屋里走去。 岂料,程妈妈的手刚刚触及到织锦,突然之间,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力量猛地袭来,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毫不留情地将程妈妈狠狠地弹了回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程妈妈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狼狈不堪。 老夫人和张侯爷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两人惊恐地瞪大双眼,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好几步,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你竟敢动手打人?” 与此同时,他们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就在刚才,他们明明清楚地看到那个小丫头就静静地站在原地,丝毫未动,然而程妈妈却直直地飞了出去。 回想起此前老夫人常常遭受邪祟侵扰之事,一股寒意瞬间从后背升起,老夫人只觉得头皮发麻,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与震惊,哆哆嗦嗦地开口道: “难不成……你并非人类?” 听到这话,织锦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嘲讽地笑道:“呵呵,老夫人可真是聪慧过人啊!” 然而,一旁的张侯爷却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他压根儿不相信世间会有鬼怪能够大摇大摆地站在阳光之下,而且还不会被那炽热的光芒所灼伤。 只见他用力搀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夫人,语气坚定地安慰道:“母亲,您莫要担忧害怕,依我之见,此女必定是人无疑,她不过是在蓄意欺骗吓唬于您罢了!” 尽管如此,老夫人依旧心有余悸,结结巴巴地回应道:“可是……可是这究竟该如何解释呢?” 张侯爷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或许只是这丫头天生神力,力气比寻常人大了一些而已。” 想来想去,这似乎是目前最为合理的解释了。 说罢,他重新将目光投向织锦,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她身姿挺拔如松,站立时犹如一杆标枪笔直而立;再观其身形动作之间,隐隐约约透露出几分习武之人特有的气质与风范。 至此,张侯爷心中对于自己先前的猜测已经笃定得犹如泰山一般不可动摇。 只见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好了,让他们进来吧!\" 伴随着这声清脆而又不失威严的话语响起,原本正闭目打坐的张盈盈缓缓睁开双眸,然后动作轻盈地从床上起身,移步到了桌子旁边坐下。 一旁的织锦听到小姐的吩咐后,立刻点头应是,随即转身前去将门打开,把等候在外的众人请进屋内。 老夫人步履蹒跚地走到桌前,在张盈盈的对面位置落坐下来。 她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不时地偷偷瞄向站在一旁的织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探究。 而每当织锦察觉到老夫人的目光时,都会报以一个如同春日暖阳般灿烂的微笑。 然而就是这样纯真无邪的笑容,却每次都能成功地吓到老夫人,使得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收回视线,以至于连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都差点给忘得一干二净。 \"侯爷和老夫人此次一同前来,想必不会仅仅只是为了品尝这杯香茗吧?\"这时,张盈盈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她那如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开来。 第146章 煞神端王 张侯爷闻听此言,手中端着的茶杯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放在桌上。 不得不说,这房中所泡制的茶水实在是与众不同。 短短时间内,他已经不知不觉地给自己连续倒满了五次茶杯。 每一口茶汤入喉,都仿佛一股清泉流淌过全身经脉,令人感到通体舒畅、精力充沛。 此时此刻,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如果面前突然出现一只凶猛无比的大老虎,他也能够毫不犹豫地挥出一拳,直接将其击毙当场。 想到此处,张侯爷不禁暗暗感叹这神奇的茶水功效。 紧接着,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然后厚着脸皮对张盈盈说道:\"闺女啊,你这房中的茶叶当真是世间罕有的珍品。不知你是从何处购得如此上等的好茶?可否赠予为父些许,也好让我平日里能够时常品味一番呢?\" 说完这番话,他还略带讨好意味地冲张盈盈笑了笑。 老夫人在一旁听到儿子的请求,也连忙附和起来,并同样用满怀期待的眼神望向张盈盈,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复。 她也感觉到了,一杯下肚,身体好像踩在云彩间,不再沉重。 张盈盈嘴角挂着浅笑,“不可!” 这是她师父送给她补充灵力的茶叶,普通人喝了自然精神爆满。 她来侯府什么都没有得到过,张侯爷倒是好意思开口向她讨要东西? 隐藏在碧绿茶杯下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 余光看向张侯爷和老夫人,见他们很是尴尬的样子,心里也愉悦起来。 她放下茶杯,慢悠悠的看着手中陛下赏赐的帝王绿镯子。 老夫人眼馋死了,吞了吞口水,“既然盈盈不愿意给茶叶,那侯爷你就自己去茶庄买一点就是了。” 茶庄卖的与张盈盈这里的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但,眼下不适合再提。 张侯爷噤了声,失落的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要是今日是张兰茵的话,一定会义不容辞的拿出来孝敬他! 果然没有养在身边,感情就不行! 他皱着眉头,看着桌面,等着老夫人接下来的话。 果然,不出一会儿,就听到老夫人再次开口道:“你如今还小,有些贵重东西不适合自己拿着。” 张盈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几个贪婪成性之人果然不出所料,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赏赐以及身为郡主所应得的俸禄之上。 只见她轻启朱唇,缓声道:“既然如此,那不知依老夫人您的高见,我究竟应当如何行事才好呢?” 老夫人一听这话,顿时心花怒放,只觉得眼前这位年轻的郡主不过是个涉世未深、胆小怯懦的小姑娘罢了。 稍加点拨吓唬,想必就能乖乖就范。 于是乎,她摆出一副和蔼可亲、善解人意的模样,轻声细语地说道:“哎呀呀,乖孙女啊,祖母我向来对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务毫无兴趣。只是念及你自幼失去双亲,孤苦伶仃,实在令人心疼。 所以嘛,这一次祖母就破个例,你只需将那些财物统统放置于我院子之中,由祖母代为妥善保管便是。这样一来,也可免去你许多烦恼!” 此时,一直静静站立在张盈盈身后的织锦早已气得浑身发抖。 她紧紧攥住拳头,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心中愤愤不平地想着:真想立刻冲上前去,将这个可恶的老太婆狠狠地揍一顿,再像扔沙包一样把她抛向天空,任其自由翱翔数日数夜。 也好让她长长记性,弄清楚到底哪些人能够随意算计,又有哪些人绝非她所能招惹得起的! 仿佛感受到了织锦那熊熊燃烧的怒火一般,老夫人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目光恰好与织锦那冰冷刺骨且充满敌意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刹那间,只听得“哐当”一声脆响,原来是老夫人手中紧握着的拐杖竟不由自主地滑落而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股寒意如潮水般从她的脊背处迅速蔓延开来,令她不禁瑟瑟发抖起来。 她撇开视线,不再去看织锦,反而只盯着张盈盈看,“你觉得如何?” “要是可以的话,我今日就让程妈妈喊人把东西全部拉回去。” 张盈盈其实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想过要在这侯府长久居住下去,所以那些物件自然也没有全部都给带回来。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老夫人的询问,她却并不打算如实相告。 只见她脸上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哎呀,老夫人您这番话若是能早说哪怕仅仅一天也好啊!只可惜我昨日已经将所有的东西全都送到端王府里去啦。” 说完,她还故意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看向老夫人。 听到这里,老夫人顿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追问道:“什么?你竟然把东西放到他那里去了?” 声音之中明显带着几分恼怒和惊讶。 毕竟,那可是数量众多、价值不菲的物品啊,怎能如此轻易地就放置在与自家毫无关系之人的府邸当中呢?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端王爷! 一想到那个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煞神,老夫人心中不禁一阵发怵。 虽然满心不情愿,但她心里也很清楚,如果想要把这些东西完好无损地讨要回来,恐怕非得自己亲自出马不可。 可问题在于,那位端王爷可不是好相处的角色呀! 光是想想对方那满身的煞气,老夫人便觉得双腿发软,只怕自己连开口说话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能够顺利地将东西讨要回来了。 说不定到时候刚踏进端王府的大门,就会被那股可怕的煞气吓得直接晕厥过去呢! 第147章 张兰茵要下台了? 太子府。 张兰茵几次三番给两个侧妃下药,结果都被皇后派来的人挡了回来。 皇后看着跪在下首的人,厌恶的说道:“本宫说过孩子不能动!你是耳朵不好使了?还是说你觉得有太子护着,本宫就不敢动你了?” “母后,儿臣没有这样觉得。” “哦?那是谁给你的胆子,将本宫的懿旨置之不理?” 想到如今的永安侯府,就是一个破壳子在硬撑。 皇后讥讽道:“莫非是永安侯府给你的底气?” 太子妃跪在下首,头颅低垂。 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抵在地板上。 听到皇后说到侯府,眉眼尽是恨铁不成钢,还带着一丝嫌弃。 那么大的侯府,竟然也被作的没了继承权! 真是一帮没用的东西! “母后误会儿臣了,儿臣并未对两位侧妃做过什么!” 见她还在狡辩,皇后咬牙切齿道:“从未做过什么?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来人,把人带上来!” 张兰茵惊慌回头,只见她的贴身婢女春蝉血糊糊的被人驾着拖着进来。 “嘭”的一声,人被丢在了她身旁。 张兰茵心里慌得不行,担心婢女承受不住拷打,把那些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给两位侧妃下药的事情,她不方便去做,都是让春蝉安排人去做的。 她嗓音发颤想问一下:“春蝉......” 春蝉一张嘴,便有无数鲜血涌出来,“小...姐...对...” 张兰茵闻言,掌心中的指甲深深插进肉里,疼痛促使她勉强从恐惧中走出来,保持清醒! 必须打死不承认! 皇后冷笑一声,端起面前的茶杯优雅的刮着上面的沫子,眼睫轻掀,看向下方脸色煞白的张兰茵,笑道:“太子妃,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 人证,物证全在。 张兰茵闭了闭眼,几乎是刹那,便扬起手一巴掌扇在春蝉脸上,怒骂道:“你个下贱胚子,本太子妃自认为对你不薄,你为何要构陷我?” 春蝉本就奄奄一息,这一巴掌下来,将她带着希望的眼神打的只剩下了绝望。 她知道她这是被放弃了! 张兰茵打算放弃她这个棋子,以求来保住自己, 她早该在冬至被赶出永安侯府还被张兰茵害死时,就该想明白的。 张兰茵不是一个好的主子。 她就是一条毒蛇! 可是凭什么呢? 她这辈子一心伺候张兰茵,凭什么自己落得个死亡的下场,而张兰茵却还活的好好的呢? 她不允许! 春蝉凭着最后一口气,朝着高位之上的皇后看去,努力说道:“皇...后...全是太子妃指使奴婢做的。而且太子这么喜欢她,也是有内幕在内的,如果你们不信,可前去春......” 眼见春蝉就要把她扒光,张兰茵猛地一下冲上去,双手掐着她的脖子,歇斯底里:“闭嘴,我让你闭嘴,你这个贱人,还在构陷我,等你死了,我一定会好好关照你的家人的!” 现场一时间全是张兰茵的怒吼声,明眼人一看便知她这是害怕自己的阴谋暴露而彻底慌了阵脚。 皇后皱眉,看向身边的嬷嬷,嬷嬷会意。 走了下去,朝着张兰茵的脸颊一连扇了三个巴掌。 “放肆!”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此地是何处?” 张兰茵头被打偏向一边,闻言,如梦初醒。 她身子僵了一下,随即便从春蝉身上爬了下来,膝行几步,将头重重磕在地板上:“母后,是儿臣错了,儿臣只是被这个贱人气到了,这才失了礼数,还望母后原谅儿臣这次。” 皇后捏了捏额头,对于春蝉没有说完的话心中有了计较,眼下不能打草惊蛇。 况且太子目前就只喜欢这个张兰茵! 皇后思虑再三,在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之前,只能暂时作罢。 她疲惫的说道:“念你是初犯,今日回去便闭门抄写佛经三百遍吧!” 话落,皇后眼神一冷,又沉声道:“如有下次,本宫定废了你这个太子妃!” 张兰茵跌跌撞撞的从椒房殿出来,全身无力的靠在一根柱子上,大口喘气! 都是春蝉这个贱人害的! 她恶毒的想着。 等回去后,她一定派人去把春蝉的家人全部杀了,好让他们在下面团聚。 太子从御书房出来,准备去接太子妃,远远的便看见自己的爱人好像不舒服的样子。 他疾步上前,“茵儿,你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张兰茵被吓一跳,当注意到是太子后,调整了一下情绪,将眸中的恨意转化成委屈。 她红着眸子扑进太子怀中,哭的歇斯底里:“太子,你千万别不要我啊!” 太子见她哭的伤心,心尖也跟着痛了起来。 想到前段时间,他做的混账事。 就后悔不已。 他实在想不明白,那段时间为何会突然与两位侧妃打的火热? 还让她们都怀孕了! 张兰茵会这般伤心,一定是他造成的, 是他没有给够太子妃安全感。 太子暗自下定决心,等回去后,他一定要拨乱反正! 如此几天,张兰茵都是在房间里闭门不出,每日除了抄写佛经,便是照着春娘给的本子练习蛊术。 通过上次那件事,她悟出了一个道理,依靠男人是无法保证自己一辈子荣华富贵的。 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是真的厉害。 故而,她去寻了春娘拿东西换了这本蛊术拓印本。 不是都说张盈盈是左手玄学,又是医术吗? 一个乡村出来的人怎么会这些东西?一定是端王帮着造势,好让那个贱人身价抬高,如此才能风光嫁入端王府! 她就不一样了,春娘的厉害她是亲眼所见的。 等她掌握了这本书,她一定要将张盈盈再次踩在脚下! 张兰茵每天都辛苦的练习,今日房门突然被人推了开。 来人正是皇后身边的嬷嬷。 不等张兰茵说话,嬷嬷便对身后几个身材魁梧的婆子指使道:“把太子妃绑了!” 张兰茵懵了一下,什么情况? 她这段时间压根就没出门,怎的又惹了皇后不快? 她来不及反抗,双手便被反压在身后,随后有一根粗粗的绳子捆了上来。 磨得她手腕生疼,没一会儿便见了血。 皇后站在两位侧妃床前,心中只觉得自己做错了。 上次,她就应该杀了太子妃的! 如此,也就不会害死了自己的孙子。 都是她犹豫不决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这次,她一定要杀了她! 哪怕太子恨她也无所谓! 第148章 血溅当场,母子反目 张兰茵被押着过来,还没站稳,便被那些壮硕的婆子推倒在了地上。 她侧躺在地上,嘴巴里被塞了帕子,骂人的话,全部变成了唔唔声。 皇后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头也没回,直接说道:“本宫不求你能对这些同伺候太子的妃子好一点,可你不应该去害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 听到她们的孩子没了,张兰茵唔唔的声音骤然停了下来。 她心里小雀跃了一下。 如此说来,以后她的孩子将会是皇室的嫡长子了? 可不等她喜悦多久,皇后像是似有所感,回了头,直直盯着她看,见她眼中全然没有愧疚,有的全是喜悦之情。 心中大怒。 “呵,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啊!” “来人,掌嘴二十!” 皇后身边的掌事嬷嬷卷了卷袖子,阴沉着一张脸将张兰茵拽了起来,一巴掌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很快,张兰茵娇艳的脸颊被打成了猪头。 另一边,二皇子今日从北方办事回来了,太子自认为自己与他的关系很好,故而前去相聚,顺便商量一下针对端王的计划。 府中的管事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太子,您快回去看看吧,皇后娘娘来了!” 太子眉头微蹙,手中捏着酒杯,不悦的说道:“母后来了,你慌什么?” 皇后一直很在乎两个侧妃的孩子,想必是得到了消息。 “好了,此事休要再提,孤正与二皇子谈事情。” 管家跪在地上,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太子不耐烦,将手中酒杯砸在他的头上,怒骂:“狗东西,还不滚出去!” 那一下砸的很重,管家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 他没敢擦拭,而是颤颤巍巍的继续说道:“太子妃被皇后绑了起来,此时正在蓝侧妃的院中。奴才们进不去......” “什么?” 听到张兰茵被母后抓了去,太子原本愤怒的情绪,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二皇子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要不你先回去看看,我们之间的事情,改天再聊也是可以的。” 二皇子这段时间虽不在京城,但对于京城发生的事情还是了如指掌的。 他也很纳闷,太子怎么就突然转性对张兰茵格外看重了? 本以为只是一时新鲜,却不曾想是真心的。 二皇子微微笑了下,如此甚好! 这样他的竞争对手又会少了一个! 在太子走后,他对着外面说道:“跟去看看!” 树叶无风动了下。 太子不顾侍卫的阻拦,强行闯了进去。 看了一圈,也没看到自己的太子妃。 除了一个猪头还在接受嬷嬷的教训外,屋中全是母后的带来的嬷嬷。 他质问道:“母后,太子妃呢?” 皇后冷笑一声,视线扫了眼被打的失去意识的张兰茵一眼,笑道:“怎么?太子这是得了眼疾?竟然连自己的太子妃都认不出了吗?” 太子还是没有将那个猪头与太子妃联系在一起,只觉得是皇后故意在挑衅,便说道:“母后,蓝侧妃小产与太子妃没有关系,是孤做的!” 蓝侧妃刚悠悠转醒便听到这句话,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了被子。 竟是这般吗? 那么那段时间的缠绵呢? 逢场作戏? 还是说是太子与太子妃之间的怄气? 蓝侧妃继续装昏迷,她想再听听。 如侧妃身体本就弱,这次小产差点要了她的命,好在皇后带来了一根千年人参,太医剪下几点参须塞进了她的口中含着,故而将其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皇后听了太子的话,只觉额头更加痛了! 她一巴掌打在太子脸上,恨铁不成钢:“你怎可如此做?” “他们都是你的孩子啊,而且全都是成型的男孩子。” “你怎么这么狠心呢?” “难道就为了那个白莲花?” 皇后手指向猪头质问。 咬牙切齿的说道:“今日,本宫就杀了她!看她还怎么迷惑你!” 一声令下,外面守着的侍卫冲了进来,作势就要把猪头带走。 太子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猪头竟然就是自己的太子妃。 怔愣一秒,拔出佩剑抵在侍卫脖颈间,怒斥:“孤看谁敢动孤的太子妃?” “反了!本宫看你是真的疯了!” 皇后气的身体颤抖。 “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拖出去杀了!” 太子闻言,一剑插进侍卫的脖颈中。 血溅当场! 皇后挨得比较近,脸颊上被喷了满脸鲜血。 她瞳孔地震,似是没想到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竟会这般对待自己。 她哆嗦着手想去擦拭脸颊,却又觉得心寒,手脚仿佛被冻住了一般,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 掌事嬷嬷见此,吓坏了,连忙跑过去,拿着帕子一点一点擦拭:“皇后娘娘,你没事吧?” 又回头对太子道:“太子,她是你的母后,你怎么可以这般对她!?” 太子把张兰茵小心翼翼抱在怀中,看着她红肿的脸颊,满嘴的鲜血,只觉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 闻言,举起剑冲着嬷嬷刺去。 “她是你打的?” 嬷嬷被刺中胸膛,不可思议:“太子,你......” 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太子拔出剑,冷声道:“母后,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是再有下次,孤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拦腰抱起张兰茵,对身后的小公公道:“喊御医过来!” 皇后带来的御医,他不敢用。 皇后在人走后,踉跄了几步。 太子冰冷的眼神,不似作假。 原来在他心中,她这个母后不如太子妃重要。 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出来。 方才的一幕,蓝侧妃全部听了去。 她一直保持着昏迷状态,现在不适合醒来。 但是,太子这个人她不准备再攀着了。 她得写信回去告诉父亲,好让父亲安排她跳出这个大染缸。 永安侯府。 张盈盈自从那天把赏赐之物的下落告诉了老夫人和张侯爷后,那两人歇了几日没有来烦她。 听嫣然说,老夫人前几天还真的跑去了端王府,谁知端王人还没见到,便被端王府守门的侍卫打了出去。 不过,今日倒是起了怪了,张氏竟然跑了过来。 她看着眼前站着的人,笑道:“今日太阳莫非是打西边出来的?” 不然,一向不喜她的张氏,怎的今日过来了? 这还是她回府后,第一次过来看她呢。 张氏闻言,知道她是在故意阴阳怪气! 要不是有些事情要吩咐,她压根就不想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