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青衣客》 缘起 “安迁子,你个背信弃义的畜牲!” “安迁子,你杀我父亲,此仇不报不共戴天!” “安老鬼,你把我儿子吐出来!” “安老鬼已是强弩之末!大伙抓住机会一起上,将他给就地正法!” 面对众人喊骂,那蒙眼的瞎剑客安迁子并没有搭理,只是提起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将攻来的一名刀枭给一剑刺死,接着又一把往他腹部一掏,掏出那血淋淋的肝脏一口咬了下去… “你们敢上,那便上吧!” 二十年前... 青城山脚下的一处书院中,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捧着一卷卷轴,嘴里念念有词地背道:“齐玄三年。北辽王、淮南王、长沙王、西凉王、蓉城王、金城王组成‘六国联军’,骑兵三十万、步兵五十万。大军攻入东都洛阳,一路上烧杀抢掠,繁华的大都市瞬间成了一座废墟。淮南王甚至攻入东皇宫,生擒周天子到妄城,皇族四散而逃,六王也纷纷独立。两年后,三皇子宋铭江逃亡到江南,并在建安立都。灵注四年,大将军景伯仲奉天子之命收复北方。灵注六年,经妄城一战一举歼灭成都王、淮南王、长沙王三国联军。收复蜀中、及长江以北大部分地区。灵注十六年,北辽王联络鲜卑族和其他二王在太原与景伯仲一战。鲜卑人切断景伯仲后勤,景伯仲后勤不足,最终只能败走焚阳……” 说道这里少年的眼眸一红、泛起泪光,将书卷随意地扔到一边忧忧道:“忧哉、悲哉、非乐哉!我身为一个周人,祖籍辽北幽州,虽从未去过,但是梦过无数次,那是我的故乡啊!” 少年身高七尺,且生得十分俊美。一双桃花眼很是闪亮,好似九天星辰一般。头上扎了一个高马尾,刘海自然的呈八字状伏在额头两侧。颇有些玉树临风,加上他身穿一袭碧绿大袍,更显得清雅。十岁时上山采药,偶遇一农夫,农夫以为遇到了神仙童子,倒头就拜。 真要找个缺点的话,那就是太俊美了,常被人认成女郎。 少年为何人也?少年姓程名祁川,年有十五。乃蜀中成都青城山一派第十一代传人及掌门程苏河的独子。可惜自幼丧母,秉承母亲的遗嘱,饱读四书五经。 几日后,在青竹观的一处庭院中,程祁川正逗着一条狗玩。 “阿泽,快,快过来。”程祁川握着根骨头说道。可是不知怎的阿泽与平常有些不同,它没有同往常一样跑去将骨头叼住,再随便打几个滚,它只是朝程祁川大叫几声,便头也不回地向外边跑去。见此程祁川赶忙上前追,可是又追不上,只能边跑边叫嚷着:“阿泽,快停下!我给你两根骨头别跑啊!”可是阿泽没有停下的意思一个劲地往前跑,程祁川只能跟着,没办法谁让程祁川宠它呢? 就这样一路追出了书院。追到一处树林外,阿泽就不跑了,回过头看了程祁川一眼,便跑进树林内。可是这树林看起来阴森森的,程祁川感到有些害怕,不由得打了几个冷颤,说道:“阿…阿泽,山脚下附近什么…什么时候有这地方?”程祁川不敢进去,寻思着阿泽应该一会就会出来,于是程祁川便盘腿而坐,从怀中掏出一卷卷轴,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占位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占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占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占位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读的正起劲,远处树林中传来汪汪两声狗叫,便看见阿泽飞快地跑着,嘴里叼着根东西。 “阿泽?”程祁川将卷轴收好,上前查看阿泽叼了什么东西。只是看清它叼的是什么东西时,这给他吓了一跳。 “人…人手!”程祁川被吓到瘫坐地上,心脏扑通扑通跳地飞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结结巴巴地说道:“阿…阿泽,快…快扔掉!” 阿泽眼睛向上一挑,委屈巴巴地将人手放在地上。 程祁川作为一个富家公子哥,虽然没有染上什么恶习,但也算是娇生惯养。从小含着金汤匙在书院里长大,别说这么血腥的人手,就连死猫死狗都没见过,这怎能不害怕,不慌张?程祁川摸了摸阿泽委屈的小脑袋,说道:“阿泽下次可别什么都刨起来了,得赶紧去找父亲大人!” 青城山主堂内。一名中年男子身着白袍,盘腿坐在大堂中央。中年男子将左手中指及无名指内弯,大拇指按着两指指尖,嘴中念叨着:“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乡一九宫。若能了然阴阳理,天地都来一掌中……三元及数成六纪,天地未成有一理。”中年男子将内息在体中运转了一个小周天,可是那个小周天莫名的散去,中年男子摸了摸胡须,微微叹了口气无力地说道:“《三清决》…《三清决》,若非当年一战,也不至于此。” 中年男子正感叹着,程祁川突然推开门慌慌张张说道:“爹爹,道观附近突然出现了一个小树林!阿泽在里面发现了个不得了的东西!”不错,白袍中年男子正是程祁川的父亲,青城山第十一代传人及掌门—程苏河。程苏河稍稍昂起脑袋,问道:“未闻有此树林,不过正值春季,倒也不足为怪。倒是不得了之物为何物?” “爹,人手,是人手!”程祁川答道,然后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人手?带我前去查探一番。” 接着二人便离开了青竹堂,去到小树林前。“就是这里,阿泽就是在那里叼了根人手。”程祁川指着那片小树林说道。程苏河轻嗯一声,便左手掐印诀,将内息外放便于查探。“在那?”程苏河向前走去,不久后唤程祁川过来。走进这片树林子,虽然爹爹在前边,但程祁川还是有些许忐忑不安。“快点过来。”程苏河再次呼唤道。程祁从边走边说着:“知道…”程祁川往声源处走去。可是啊,他感觉越往那边靠近,脊背就愈发的冰冷,还有一股股恶臭伴随左右。 “什么东西啊?这么臭!”程祁川抱怨道。 走到程苏河跟前,程苏河正一脸凝重看向一棵大槐树,程祁川不解便也看向那棵大槐树。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那棵大槐树的树枝上正吊着两个人,二人面色煞白早已无了生机,二人都统一穿着一身黑袍。奇怪的是二人的两条胳膊都不见了!有一条应该是被阿泽给叼走了,可是其他三条去哪里了?可程祁川也想不着这么多,只是身子在一个劲地发抖,毛孔就如同无底洞似的,不停的往外渗着冷汗。 “阿川,有我在别害怕。”程苏河温柔地抚摸着程祁川的脑袋说道。 “爹爹,这哪能不害怕啊?大白天的,多晦气啊!他们怎么吊死在这里啊?” 程苏河皱了皱眉头,表情凝重了几分,严肃地说道:“看二人的服装,像是潜龙堂的人,为何会吊死在这里?” 程祁川没有理会程苏河,用手指着其中一个男子说道:“爹爹,能把的他衣服给脱了吗。” 程苏河轻嗯一声,便上前将那名男子的衣服给扒开。瞬间,一道黑得看不清的大口子,映入二人眼帘,周围的苍蝇也饥渴难耐的飞去觅食。 “这刀…没个百斤重,还真就砍不出来。”程苏河捏了捏长须,颇为惊叹地说道。 “我觉得另一个也有问题!”接着程祁川示意程苏河给把小刀,接过小刀后,他一改曾经的惧色。先是一刀刺在肚脐处,然后刀向逆转,往上切。过程中不断的有黑血在往外渗出,还有一股臭不可闻的腐烂味。 青城四圣 “爹爹,他的五腑六脏已经坏死了!毒!《药王典籍》中记载了很多能让人五脏六腑坏死的方法。可他这种方式,…”程祁川捏了捏下巴,看着他空洞洞的内躯说道:“能坏成这样,也就只有逍遥散才能做到,相传创此毒者,与武君是同一时期的人物。此毒需要龙潭禁地特有的曼陀罗制成,一两至万钱!”程祁川摇了摇接着说道:“下这毒,真是太小题大做了!如今这东西也就只有琉璃堂有!” “琉璃堂?”程苏河皱紧了眉头,转身眺望南方,背着手说道:“琉璃堂那群甩阴招的。呵!我得找段日子,去烟台山坐坐。” 琉璃堂,东南一个名气颇大的门派。门派成员只使用暗器与蛊毒,手段出乎一致的卑鄙,所以私底下常被江湖各路人士议论。 “倒也不急,阿川,你赶紧去把叔叔们叫过来。” 程祁川点了点头,便离开了。片刻之后,程祁川便带着三个男子来到这片树林子。他们有高有瘦,分别是青城四圣中的刀圣黄龙、文圣苍竹和枪圣墨湛秋,而那剩下的一位剑圣便是程苏河自己。 黄龙长的五大三粗,满脸的大胡子,身高九尺,是四圣中最高的,满脸的大胡子,一根胳膊都比程祁川的大腿粗,好在五官生的浓眉大眼,颇有些硬朗,不然啊,程祁川就是见着他就会吓到双腿发软;墨湛秋,本名墨稷,字湛秋。他身高和黄龙差不多矮不上几分,身材倒是精瘦。他的五官挺立一双霸王眸很是霸气,再加上下巴的那长胡子,显得更是威武;没人知道文圣苍竹的名字是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身穿一席素衣,手里还把玩着他的扶苏扇。乃是程祁川的教书先生,平日里就爱饮酒作诗。 这时苍竹展开了扶苏扇,往旁边扇了扇风,颇有些厌恶地说道:“苏河,唤吾等三人有何事也?”接着收起扇子,指向吊死在树上的二人说道:“潜龙堂的人怎会吊死在这里?还被折磨成这番模样?”接着程苏河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苍竹还没来得及说话,黄龙便捏紧拳头粗声粗气地说道:“可恶的潜龙堂!二十年前登上了江湖第四的宝座就嚣张跋扈,肆意欺压各路门派。现在是把矛头对向了我们青城派了!” “黄龙,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万一不是他们做的呢?”程苏河上前,拍着黄龙的肩膀说道。 “现在潜龙堂敢把两死人吊咱青城派门口,下次他们就敢打上咱青城山!”黄龙气的怒目圆睁,指着那两个死人狠厉地说道:“不是我说你,你作为我们青城派现任掌门、第十一代传人!你不带头反抗就算了,你还自己杀自己威风!” “不是我杀我自己威风,道君大人说过……”还不等程苏河说完,黄龙便打断道:“道君大人道君大人,你成天就把道君大人的话挂在嘴边。二十年前,道君大人命青城派后世子弟,不参与江湖争斗一百年,目的是不与世俗相争,一心追寻长生之道。可是潜龙堂把我们当做什么?他把我们当软柿子,想捏就捏!” 程苏河一时被骂的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墨湛秋突然呵斥一声道:“闹够了没有?我们现在是商量对策的时候,不是窝里反的时候!”墨湛秋睁着一双霸王眸瞪着二人,一头黑发无风自动,显得威风凛凛。顿时还在叫嚣着的黄龙被这一句训得哑口无言。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快商量一下!”墨湛秋依旧睁着那双霸王眸,严厉地说道。 苍竹展开扶苏扇,扇了扇风说道:“此事重大,先把这俩带上道君峰,禀报道君大人!”说完便转身离去了,边走还边扇着扇子。 程祁川在后头屁颠屁颠地跟着,扯了扯他的衣服好奇地问道:“先生,潜龙堂是什么啊?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道君峰上的老头子就是道君大人啊?我经常会眺望到他,为什么从不让我靠近啊?” 苍竹有些不耐烦,甩甩扇子说道:“小孩子别管这么多。道君大人你很快就能认识了!” 选择 次日的一个早晨,程祁川照常的在书院中看书,读得正尽兴时,书院的房门突然被推开。见此来人,程祁川立刻放下书卷,对来人行了一礼道:“爹爹、大伯、三叔、先生!”他口中的大伯是墨湛秋,三叔是黄龙,虽二人并未与他父亲拜过把子,可是平日来往的亲热,便也以亲戚相称。 “免礼,免礼!”程苏河双手将程祁川扶起,接着五人便找了个垫子坐下。 程苏河捋了捋胡子说道:“阿川,昨日的事,一定还没结束,莫要打草惊蛇,你就莫要外传了!”程祁川点了点头道:“父亲不说,孩儿也会自知。” 这时墨湛秋清了清嗓子说道:“哼哼!虽然很悲楚,但我也不得不说……”还不等墨湛秋说完,黄龙突然甩了甩了手很是不耐烦地说道:“哎呀,老大你可别卖关子!我早知道你昨晚上道君峰了,道君大人对你说了什么?”墨湛秋愤愤地瞪了黄龙一眼,一双霸王眸盯得黄龙很是不舒服,立马认怂道:“我错了大哥,您接着讲,您接着讲!” 墨湛秋稍稍叹了口气,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黄龙一眼,接着说道:“不错,昨日我登上道君峰,道君大人告诉我,他大限将至了,只剩下一年了……”此话一出在座的各位都是一惊。苍竹惊得将扶苏扇合上一拍,说道:“此话当真!”众人纷纷诧异地看向苍竹,见此苍竹立马收起扶苏扇,展开来挡着脸羞涩地说道:“失态失态!” 坐在一旁的程祁川感到很疑惑,他看到了扶苏扇之下,苍竹早已哭红的眼。自己的这位先生平日里潇洒的很,甚至自己跟着他读书十年余载,都未见过有如此失态之面,按理说这个天塌下来腰杆子都不会歪一下的汉子,怎会如此呢? 一旁的程苏河察觉到了程祁川的异样,解释道:“道君大人可是他的师傅啊!他曾经科举考试失败,到处写诗讽刺当世,但也因此惹怒京城的名流地主,所以当时他就像个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逃到成都时他差点饿死在咱山脚下,还好被风师叔撞见,他才得以活下一命。之后拜了道君大人为师,如今师傅大限将至,他又怎能不伤心呢?而且曾经没有文圣一职,是道君大人专门为他准备的。”程祁川点了点头,他没想到自己这个潇洒先生,竟然也有如此落魄的经历。心中对苍竹又生了一丝同情及对道君大人的敬畏。 墨湛秋接着说道:“所以我决定在本门召开通天大盘…”正要接着说,但是瞅到了黄龙那疑惑的样子便解释道:“字面意思,通天,大盘。就是让新一辈的毛头小子比武、分分类,好的就加以培养,不好的就别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昨夜道君大人说,第一名将送上道君峰他老人家亲自指点。” “甚好甚好!”程苏河摆了摆袖子道:“如此一来我们有了接班人,也好面对此次危机啊!” “收住收住,当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墨湛秋说完,转身盯着程祁川不说话。程祁川被他的一双霸王眸盯得很是不舒服,便说道:“大伯,您有事儿说事啊,别老盯着我看。”墨湛秋收回了目光,看向程苏河说道:“还真是一块好料子!北辽程家和江南祁家的血脉可真不赖啊。说来也奇怪,怎么会如此女孩子气呢?” 程苏河摇了摇头正要回答,却被墨湛秋一只手挡住他的嘴,程苏河好像早已习惯了似地低下头,心里默念道:“怪我怪我,太宠溺他了!” “小川,大伯现在给你两条路子。第一条,继续念书将来考个状元郎,但是依现在青城派的处境看,你要念书我们就只能把你送到学宫去,没什么事别回来;第二条,弃文从武,跟着咱四个练武功,与青城派共进退!” 程祁川看着墨湛秋的那双霸王眸怔怔的着呆,心想:“一方面是母亲遗嘱,学宫的儒圣先生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偶像,再者知道了先生往事,我突然的想为先生完成未完成的事情;另一方面,我老程家也算是武学世家。曾祖的一手’流风刀’舞地虎虎生威,打遍辽北无敌手,人们尊称他为’辽北疯刀’。后来齐王叛变,爷爷便带领家族迁徙到蜀中成都,并入青城派,不出三日便列为刀圣,三叔都是他徒弟;爹爹自幼苦练刀法,因十二岁时收到一位剑仙指点,所以结合了’流风刀’和’青菊剑法’,创出了第一门刀剑结合的武功’舞刀使剑法’,舞刀似剑、舞剑似刀。最终成就剑仙,为了四大剑仙中的刀剑仙。程家传到我这一辈的,只有我一个男的,难道要将祖先的心血给淹没掉吗?” 程祁川有些不知所措,两边都不想放弃,那该如何是好。又思考了一阵子后,坚毅地说道:“大伯,两条路,我都要走!光学武不念书,可不就是莽夫了?光念书不习武,与呆子有何区别?”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笑出声了。黄龙拍着大腿说道:“说的话!说的好!虽然我听不懂。”墨湛秋笑着对程苏河说:“这点随他母亲,总能说出非同寻常的话!” 程苏河当然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既然如此阿川得努力啊!”接着对众位说道:“各位回避一下吧,我同阿川说点事情。” 待众人走后。程苏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阿川,学咱青城派的武功,自当遵守本门门规。若有违反……”说到这里程苏河突然险恶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轻则罚你面壁思过,重则我亲手杀了你!即便你是我的独子!” 程祁川有些被吓着了,要知道从小到大被程苏河娇生惯养,甚至程苏河把他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而如今程苏河却说出这一番话,程祁川觉得:“是孩儿大了父亲不爱了吗?”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不相信父亲会如此。 八极崩 “我派有青城戒律:首戒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三戒淫荡好色;四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六戒得罪同道;七戒勾结妖邪;八戒最重,路见不平,视若无睹;本门弟子,一律遵行。”程苏河说道。 程祁川点点,发觉门规也不是特别严格,几乎就是一个读书人该坚守的品行操守。 “门规讲了,也该讲武功了。一个东西有次品有真品,武道也分三六九等:外劲、内劲、化劲、先天、天人、太游;每一个境界都有三个等级,前期、中期和后期;每期都有四重…” “五境三期四重?爹爹这进阶也太难了吧”程祁川感叹道。“难?呵,若是简单的话还会有人一辈子到死都困在化劲吗?我也至于一直困在先天后期五重无法突破吗?真是可笑。”程苏河笑道:“好了,现在起来去院子。我教你真正的武功!” 随即二人走出了书房,站在院子中央。程苏河深呼吸了几下,屏气凝神地说道:“所谓化劲可有可无,只是还未淬炼肉身,就强行吸收天地灵气,可是会因为承受不住爆体而亡的。化劲这个阶段很重要,只要基础打的好、牢固,何愁筑不成高楼?” 程祁川站在一旁点点头表示明白。程苏河接着说:“在这里我先把《八极崩》传给你,也可以叫它八极拳。创出此功的是几百年前一个叫陈震华的人创出的。后来他复制出很多本,这功法便也烂大街了,现在去街坊上也找得到。认真看好了!”说着他便当场比划起来,程祁川在一旁看着,一双眸子睁得老大,用心记着。 “八极拳千变万化,面对不同敌人有不同的应变,但最基础的八极拳只有八招,其他应变都是从这八招衍生而来。所以,你只要学会这八招,做到烂熟于心,并且融会贯通,这套拳法就算是玩精了,一生都能受用无穷!” “第一招,阎王三点手。” “第二招,猛虎硬爬山。” “第三招,迎门三不顾。” “第四招,霸王硬折缰。” “第五招,迎风朝阳手。” “第六招,左右硬开门。” “第七招,黄莺双抱拳。” “第八招,立地通天炮。” 程苏河一招又一招地打出来,紧握的双拳不断在虚空中戳戳点点,甚至“呼呼呼”地响起一些气爆之声。同时,还讲解着这八招的使用方式、使用环境和使用对象,什么情形下才能发挥最有效的威力,讲得十分清楚,而且细致。 程祁川倒也是很争气,有模有样地照做着。不过十分别扭。程苏河看着程祁川打的“五禽戏”,笑道:“这套拳法虽然烂大街了,可也是相当有用。之后你练了内功,两者结合会有不同凡响的效果。”程祁川点点头,照旧地乱比划着。 “先别练了,跟我走。”屋外一个声音传来。随即二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高九尺、一身腱子肉、胡子拉碴的黄龙正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来,边走边说:“二哥,他现在力量都没有,就教他拳招。咋的强身健体五禽戏啊?”。 程苏河的脸突然拉了下来,不善地说道:“你个南蛮子,吆喝什么呢?” “哟?你个北侉子,说你几句还不乐意了?要不咋比划比划?” “来就来谁怕你?” 见二人马上就要动起手来,程祁川连忙上前劝架。“爹爹,三叔有事好商量啊。” 程苏河见到自己的孩子来劝自己,顿感羞愧甩了甩手,说道:“不跟你一般见识!”黄龙还想比划比划,可是被程祁川给拦下了接着他问道:“三叔,有何事啊。” “能有啥事来看看你呗。川娃儿,听三叔一句劝,你现在力量都没有,练这些就是花拳绣腿,你可不像我天生神力,要不你跟我去练练?”黄龙洋洋得意道。 程祁川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便扭头看向他父亲。 “哎,去去去。我倒要看看你能教出个啥玩意。”程苏河敷衍道。 此话一出,黄龙便拎着程祁川头也不回地走去。 很快二人便走出了青城山。 瀑布淬体 “三叔,这是要去哪啊?”程祁川问道。 “去我的练功场。” “不在青城山?” “都不在蓉城。” “那要怎么去啊?” “呵!”黄龙冷笑一声,便将程祁川一把抱起说道:“给我抓紧咯!”说完便单脚一蹬,竟然“飞”了起来。 “喂,三叔慢点!”程祁川尖叫道,他敢肯定这绝对是他经历过最刺激的事情,没有之一! 也不知过了多久,落地时已经是黄昏了。程祁川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一下子倒在地上把吐了出来。黄龙瞅了眼地上的呕吐物,说道:“嘬嘬,早饭才吃这么点,怪不得这么瘦。” 程祁川也懒得搭理,吐完后观察了四周一番。一条长约摸千尺的瀑布屹立在他的正前方。他踉跄地起身查看,这四周草木繁盛,仔细地还能瞧见几只兔子这在草中行走。程祁川站在岸边张开双臂,感受着瀑布的猛烈,方才的眩晕感一扫全无,嘴里喃喃道:“李逸青先生诗中的庐山瀑布也不过于此啊!”湍急的瀑布打在水面上,丝丝水花又溅到他的碧绿大袍上,好似神仙下凡,惹来几只可爱的兔子在一旁观望。 “三叔,这是哪?有如此美景,为何我从未听闻过?”程祁川问道。 “这可是我的黄龙宝地,你是除了我第二个来过这的。”黄龙笑道。 “没原居民经过吗?” “没有,这里四面环山,要来这没点身手还真进不来!”说到这里黄龙吹了声口哨。突然一阵地动山摇,一头十分凶猛、黑白相间的怪物突然跑向了黄龙。程祁川感到有些害怕,便向后退了几步,问道:“三叔,这是何物?” 那头凶猛怪物跑得黄龙身前,竟然用它的硕大的头颅去蹭黄龙的腰。黄龙低头看着这个跟自己腰差不多高的“孩子”笑说道:“好小子,又胖了不少!”抬起头又对程祁川说道:“我叫他蛮子。真要说的话,他才是原居民。可别瞧他虎头虎脑的,他可是上古时代蚩尤的坐骑的后代呢!”对此程祁川没太放在心上,只要不伤害自己就是了。只不过看着眼前这美景,有些后悔没叫黄龙把阿泽也一起带上了。 黄龙抬头一看,天上的太阳已经落了大半了,便站起来随手在草丛揪住两只兔子,一黑一白,扔到程祁川身前,喊道:“去架火,烧了吃兔肉。” 程祁川挠了挠头说道:“咱青城派虽无杀戒,但我从未杀生甚是不敢。要不三叔您自己来吧!” “呵!”黄龙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让你杀两只兔子多不敢。川娃儿,那要是以后有人要杀你,你敢不敢杀他?” “我…”程祁川想说些什么,可是又语塞了。 “连心都狠不下来,还做什么大侠?还学什么武功?还怎么报答养育了你十几年的青城山?” “我…”程祁川捏紧了拳头,坚毅地说道:“我杀!”随即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头,揪起一只黑兔的耳朵,心一狠用那块石头猛地刺向它的左胸,那兔子惨叫一声便头一低,死去了。另一只白兔子见状,立马拖着身子刚想要跑,可是却被黄龙一石头给砸死了。黄龙站起身子来说道:“我去找木柴!”随即便离开了。 一下子只剩下了程祁川和那头怪物蛮子了。 程祁川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上、衣服上溅满了兔子血。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只被自己杀死的兔子,心里确是翻江倒海:“我竟然没有感受到一点点的害怕!果然,我的自我出生起骨子里就刻满了杀人不眨眼,身体里淌满了杀人魔的血!”犹豫了一会,程祁川便把两只兔子放到水里去清洗。他的脸倒映在清澈的水面上,他看着这张脸竟然感到有些生疏了!这时候他已经没有任何感想了,他觉得这是理所应当! 不久后,满身腱子肉的黄龙扛着一大堆木柴还有几根细竹竿。将细竹竿丢给怪物蛮子后,便架起篝火把那两只兔子烤了起来。程祁川坐在一旁默不吭声,黄龙突然说道:“杀几只兔子怕什么?”程祁川并没有回答,将头给埋在手里。 一会后,黄龙把烤好的兔子递给程祁川,自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见他不吃便说道:“赶紧吃吃饱了好干事!” “要干嘛?” 黄龙指着那条瀑布说道:“瀑布淬体!” “瀑布淬体?此是何物?三叔,莫非是像江湖小说描述的那样?”程祁川满脸好奇地说道。 “没错!就是!跟你讲啊,莫看那些书里头描写这么简单,但其实实际操作起来啊可不容易!想当年我同你第一次这样玩的时候,连被冲一下都不行,几个师兄弟连连嘲笑,就属你爹笑得最欢!”说完咬了一口兔肉,在嘴里品了品说道:“盐放少了!”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黄色的小包,往兔肉上撒了点一口咬下,畅怀大笑道:“哈哈哈!好吃,有味!” 程祁川看着黄龙的粗鲁样,想到自己明明放了盐不应是淡口啊,又想到刚才兔肉上的盐颗粒还没化…当即耸了耸肩,感叹道:“三叔真是重口味啊!” “三叔,您能说说苍竹先生年少时的事情吗?”程祁川咬了一口兔肉,特意吧唧嘴地说道。 “够男人!”黄龙竖起大拇指。“那书呆子人品真没得说,善!特善!要不是太善良的话,咱青城的掌门可轮不到你爹!” “为什么?先生的练武天赋极佳吗?” “要说清这个问题,还得理理现今青城派的关系。自你们程家并入青城派起,青城派就已经不是纯正的道教圣地了,反而是成了百家武学聚集之地。” “怪不得,我打小就没穿过道袍,道士也没见过几个。” “现在青城派的纯道士不多,也就一百多人了。话题转回来,苍竹那书呆子的悟性可以,道君大人也很器重他,但是他有一种特殊体质。就因为这种体质,他才无法修炼,不然下代道君都是他!你也别问这么多,这些事情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嗯嗯…”程祁川默默点了点头,只能感叹自己的这个先生命苦啊! “你现在问这么多也没用,要是你达不到我的要求,我就把你扔学宫里去!”说着他们二人已经啃完了两只兔子,把骨头随手一扔,便站起。黄龙伸了个懒腰:“啊啊!川娃子,你可给我看好了!”话音一落,黄龙双脚一蹬,一个健步踏入湍急的湖泊中。他双脚牢牢地抓住淤泥呈半蹲式。 程祁川在岸上远远地观望着,只感觉周围的天地之气在朝黄龙那聚集。突然黄龙身上发出了一阵黄光,接着双脚再一蹬,一个健步跳到瀑布半腰,右手牢牢地抓住一块突出的石块。 湍急的瀑布水猛烈地打在黄龙的身上,可是他的身子却没有丝毫动摇。在远处观望的程祁川,被惊地发愣:“如此猛烈的瀑布打在三叔身上…这…太强了!”黄龙右手一发力,逆流而上身形快速往上移。 “咚”地一声巨响,瀑布顶竟突然溅起了一阵水花,待水花散去,一身腱子肉的黄龙立于瀑布之巅。 “川娃子,你看你三叔怎么样?”黄龙喊道。 “三叔太厉害了!”程祁川招着手兴奋的喊道。 “你也上来!”黄龙朝程祁川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学着样上来。 程祁川挠了挠头,想了想应对之策,便一鼓作气地钻入湖面,他本想站起,可是一层如恶狗般的湖浪将他扑倒在地。“啊!可恶!”程祁川大叫一声,接着双手迅速抓住两块石头,整个人呈大字状平躺在湖中,任由湖浪扑打在他的身上,疼得他直嚷嚷。 见此,黄龙摇了摇头,心想:“这要是我的话,都不知道会被他爹说成什么样子…”心念至此,黄龙张开双臂一跃而下,降到程祁川身前,揪住他的衣领子往岸上放。程祁川趴在地上咳了好几下才把水给咳完,接着便病怏怏地躺在地上,一言不发。 黄龙轻揪了下他的耳朵,说道:“不应该啊,你说你爹一个练武奇才,你娘也不差,可是强强结合,咋就诞下了你呢?” “三叔,你可别诋毁我了!”程祁川擦了擦脸上的水,艰难地说道。 “哦!我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 “方法不对,刚才那个对你来说未免太难了,我教你点简单的!” “三叔,你才知道啊,知不知道因材施教啊!” “好了,好了!快点恢复一下!” 四五分钟后,程祁川站起身子活动了下筋骨,对黄龙问道:“三叔,我休息好了!接下来干什么?” “得练力量!我给你示范。”说完便一跃而起至瀑布中央盘腿坐下,任由瀑布水击打在他的身上,他招了招手示意程祁川过来一起。 见此,程祁川小心翼翼地爬到瀑布中央,有模有样地盘腿坐下,让瀑布水击打在他的身上。可是这瀑布水打在身上生疼,还火辣辣的!本想多坚持几下的,但是明显程祁川是高估自己了,便想放弃。正要摔下去可是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却抓住了他,只能无奈坚持,反正自家叔叔又不会害自己。 血莲魔功 “啪嗒啪嗒。”湍急的瀑布水猛烈地拍打在程祁川的身上,拍地一阵火辣难耐,便一把将碧绿大袍撕碎扔到一边,露出整个大膀子。 过了四五分钟后,程祁川的膀子被拍打地通红,好似再过一会就要流出血似的,可是他自己却没有感到一丝疼痛,反而是十分的温暖。每一滴瀑布水打在他的身上,就好像是一床被子裹在身上,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如胎儿般舒服地被包裹在羊膜一般,渐渐的让他陷入了沉睡。 “嗯?这是哪?”程祁川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杂乱的头发,便四处张望了一番,只是这么一看顿时就疑惑起来了。周围十分地空旷,还灰蒙蒙的。 “三叔!三叔!你在哪?”程祁川用力地呐喊道,可是没有回答,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没有一点声响。 “不!不!三叔!”程祁川再次呐喊,同时也跑了起来,指望着跑出这不毛之地。可是事与愿违,没跑个三两下就被凸起的一块东西给绊倒。 “可恶!可恶!”他用力地捶打着地面,以此宣泄不满的情绪。突然世界开始剧烈地摇晃,程祁川踉跄地站起,扫视了下四周,发现这并不是简单的摇晃,而是这个世界在崩塌!他心想,应该是自己踩到某个机关了。 世界一点点地崩塌,程祁川吓地不敢睁眼看,用两只手掌死死地捂着眼睛,蹲着身子并蜷缩着。听得一阵玻璃破碎的刺耳声音,周围的温度突然极速下降,程祁川还光着膀子,踉跄地站起双手抱着身体取暖。抬头四处张望,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座冰窟,在正前方有个大池子,池子里边装有鲜红色的液体,旁边的墙上还刻着几行字。 “嗐呦,这破地方可真冷!”程祁川耸了耸肩,走向前面那个池子,嗅了嗅周围的气味,低头观望道:“一股子血腥味,这莫非是血?”站起身子,走向那面刻着字的墙,便看了起来。 墙上先是刻着“血莲魔功”四个大字,底下还有几行小字:“此功法乃如意派不传秘法,使用者可靠积攒魔力,以此逐渐解除身体负荷并短暂提升自身实力。功法一共九式,每一式都比前一式强大十倍!修炼至第九式方可铸就不灭魔体,不死不灭!” 当程祁川读到“不死不灭”时,他被惊了一个激灵,心想:“不死不灭!习武之人追求的不就是长生不老吗?”但是转念一想:“不死不灭?不灭魔体?这不都是邪派功法才有的吗?还不能练!万一走火入魔怎办?”心念至此便想离开,可是低头时瞟到第一式的修炼功法,心想看看也没事,便蹲下身子察看。 “血莲魔功第一式修炼口诀:时七不堪神脊魄,念中无想二阳生。手诀:子丑亥辰午申。”程祁川站起身子,喃喃自语道:“口诀读起来,有种蓬勃阳气的感觉,能行!”说着快速地做出子丑亥辰午申六字手诀,并大声喊道:“时七不堪神脊魄,念中无想二阳生!”接着程祁川感到脊背一阵舒服,并且双手上发出了一阵暗红色的淡光。 “我感觉,现在我浑身充满了力量!就叫他为血莲之力。”程祁川笑喊道。接着对着另一面墙壁一拳击出,“砰”地一声气爆响,墙壁被砸得凹陷下去,同时也被砸出来如蜘蛛网般的裂缝,整个墙面也崩塌了起来。 “太强了!哈哈哈!”程祁川笑得合不拢嘴笑得睁不开眼睛。可是当他睁开眼睛时,表情瞬间凝固了起来,眉头皱地紧紧的。 在那面破碎的墙面里边还有一个暗间,暗间里边站着一个人。那人身高七尺,身披一件碧绿大袍,且生的十分俊美,可是一双桃花眼却黯淡无光。奇怪的是,他竟然和程祁川长的一模一样!大到鼻子嘴巴,小到头发细丝,无一不与程祁川相同,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人眼神黯淡无光,双手快速掐诀,大喊一声:“时七不堪神脊魄,念中无想二阳生!”接着双手上暗红色淡光顿起,便一跃而起朝着程祁川就是一拳击出。 程祁川来不及反应,只能用双臂挡在胸前抵挡。一拳击中程祁川双臂,将他击飞出十多米远,猛地一下子撞在墙上。程祁川只感觉喉头一甜,吐出一大口鲜血。 “可恶!你这个抢我脸的怪物!”程祁川骂道,并站起身子接着骂道:“必须给你点颜色瞧瞧!”话音一落,猛地冲到那面前,挥起拳头就朝他的鼻子、脖颈和胸口三处快速击出,并喊道:“阎王三点手!”那人来不及躲闪,硬扛了三次攻击,鼻子被打得喷出鼻血。还不等那人缓过神来,程祁川便用自己右胳膊,朝着那人的左腰用力甩出,并大声喊道:“霸王硬折缰!”那人直接被击出十几米远,摔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那人爬起来先是晃了晃脑袋,接着便站起双手快速掐诀,左手上的魔力消失,反而在右手上汇聚起来。突然他猛地蹦起数十米高,右手呈掌壮,连带着整个身体向程祁川击去。 程祁川顿感不妙,这若是被他的右掌击中,绝对非死即伤!心中快速思索出对策,接着双臂并拢、双腿半蹲。当那人的右掌距离程祁川的额头只剩几毫米时,他屏住呼吸双拳猛地对准那人的下巴就击去,并喊道:“立地通天炮!” 双拳击中那人的下巴,直接将那人击飞,砰的一声撞在墙上… 程祁川踉跄地站稳身子,走到那人的坠落点,看着那人的身躯一点点地消散,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并感叹道:“《八极崩》中的一大杀招,威力真的不可小觑!” 突然程祁川感到右胸一阵生疼,赶忙捂着右胸,倒在了地上。他忽然之间想了起来,刚才那人借力用左掌击中了他的右背… 初入绵州 “川娃子,川娃子,醒醒!” “嗯?三叔!我这是在干嘛?”程祁川站起身子,扫视了下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瀑布岸边上。黄龙拿着件碧绿大袍,便朝着程祁川扔去,并说道:“小心点,别着凉了!” 程祁川穿上衣服后站起,扫了扫头发上的水,便向黄龙问道:“接下来练什么?” “你还不错,能坚持两个时辰。不过现在也不早了,赶紧休息吧,免得夜长梦多!”说完,黄龙便一头栽倒地上,呼呼大睡。 程祁川摇了摇头,感叹道:“三叔的睡眠质量真是好啊。”接着他找了个较为平坦的地方,便倒头睡下。 一夜无梦… 后来,程祁川又修炼了二十二日。这段时间他刻苦修炼,瘦小的身材逐渐练出了肌肉,修为也到达了外劲中期三重,为日后的修炼之路打下了牢固的基础。 临走的那一天,黄龙将程祁川带出“黄龙宝地”后,又甩给了他一张地图,便告诉他,自己有事处理,让程祁川自己先回去。 打开地图一看,离自己最近的城池便是绵州城,只要顺着几条小路走,估摸两个多时辰便能到达。说走就走,一路上看花观草,真是好生自在,再配上一壶上好的桃花酿,更是潇洒脱俗。酒,不错正是酒。曾经程祁川虽也饮酒,可也只是每逢佳节时小喝几口,但是这二十三日的修炼,让他沾染上了饮酒习惯,没办法黄龙可是个老酒鬼啊! 喝着喝着,便到了绵州城门之下。城门下有两个看门人,见程祁川正要踏入大门,一个看门人便赶忙用一柄长矛拦下并厉声说道:“入城令呢?”程祁川拿出行囊搜了起来,可是却找不到,大概是在修炼时给弄丢了。突然他脑筋一转,从行囊中掏出了青城派的令牌,朝那个看门人眼前一晃这并说道:“我的入城令不见了,你看看这个行不行?”看门人看见那块青城派令牌时,神情一缓拱了拱手行了一礼并说道:“小道长,请!”程祁川拱了拱手还了一礼,便踏步入城而去。 一踏入城门,程祁川的肚子兄弟突然咕噜地叫起来了,他把腰间挂着的酒葫芦给拿下来,放在眼前晃了晃,皱了皱眉头说道:“没了!”不过眼角突然瞥到了一间客栈,神情愉悦起来,便走了进去。 进入客栈,随便找了个位子便坐下,接着呼唤店小二过来:“小二,小二!” “来嘞!”店小二跑到程祁川旁边问道:“这位客官,需要点些什么?” 程祁川将酒葫芦放在桌子上,并说道:“用黄柑酒把它盛满,再给我来二两杏花酿,然后给我只酱鸭腿,记得给我切片,我不想用手抓,最后给我二两白面,只用淋点小料子就行。” “好嘞,马上给您上桌啊!” 五六分钟后,酒肉便端了上来,正要提着筷子开吃,可是他的前桌却出了点动静。 前桌一男一女,年纪看起来都是二十几岁。男的十分英俊,文质彬彬地一副书生模样,女的也是十分水灵,看起来也是文质彬彬地。二人看起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方才二人正吃着中饭,吃到一半突然窜出来一个胖子,胖子看那女人水灵,便去“找茬”。男人当然是不答应,可是胖子虎背熊腰又咄咄逼人,一时间主动权竟被胖子掌握。 程祁川坐在座位上,突然想到了青城八戒中的第八戒:路见不平,视若无睹。当即一把站起,揪住胖子的左猪手,使其动弹不得。 “你是谁?快放开我!”胖子大吼一声。 “你当是谁?你叫我放就放?”程祁川挑衅地回道。 “可恶!”胖子被气的怒发冲冠,捏紧右猪手就朝程祁川的脸打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程祁川猛地一把抓住,戏谑地说道:“不行啊,要不你看看我行不行?”说完,他抓住胖子的手猛地一扭,疼得胖子嗷嗷直叫,接着他将胖子整个人给吊起,然后再重重地摔在地上。 看着倒在地上的胖子,程祁川挑逗地蹲下身子,揪住他的耳朵就往上拉,当他的头被拉起来的时候,两颗黄牙突然从嘴里掉了出来,看形状还是两颗门牙。程祁川看着这胖子的惨状,心一下子就软了起来。要不还是算了吧,程祁川心里想到,便把胖子给拎起扔出了客栈外面。那胖子先是在地上躺了几秒缓过神来,便踉跄地站起,指着程祁川就骂道:“你个兔爷儿,用着男人的身体,却长着一张女人的脸。呸!丢人!你给我走着瞧!”说完胖子便赶忙离开。 当胖子说到“兔爷儿”的时候,程祁川当即就火了。多少年了?多少年没被这么骂过了?青城派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这是他的逆鳞?当即就要追过去。正要迈步追赶,身后的男人却一把拉住了他,并说道:“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教训,就此别过吧!”程祁川转过身子来,疑惑不解地看着男人,在心中权衡利弊后也明白了因果。 男人向程祁川拱了拱手,并说道:“公子,多谢你的出手相助!在下名叫余清桓,这位是在下的未婚妻白佳怡。”余清桓指着身边的女人说道。 “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应该的!我叫程祁川。对了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错,我不是本地人。来这里是为奔赴科举考的。” “科举考啊!那在这里我便祝你连中三元、金榜题名!” 余清桓刚要拱手道谢,却被突然窜出来的店小二给打断了。店小二脸色极为不善,说道:“三位,你们可知刚才的那位公子是谁?”还不等众人回答,店小二便自问自答地说道:“他可是我们绵州城的城主的儿子,龚稷。你们自己惹的事,你们自己担。请你们出去吧,饭钱不用给了!”店小二这么一番话,把他们三人给说愣了。“愣什么?快出去!”还不等三人反应,店老板突然窜出来,手里拿着个竹篮框就把三人赶出了店门。 绵州遇险 出了店门,白佳怡先是扯了扯余清桓的袖子,柔声问道:“清桓,我听说了,绵州可是龚家一人做主啊!这惹上了如此祸事,你的科举考试怎么办?” 余清桓看着白佳怡,一时也语塞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他自知祸事由自己而起,不应牵连他人,便向程祁川拱手说道:“程公子,祸事因我们自己而起,不应牵连公子你。就此道别吧,不过我只求公子你能把佳怡带出绵州” 听着一番话,余清桓是要把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啊!这怎么能行呢?当即程祁川掏出青城派的令牌,递给余清桓并胸有成竹地说道:“这怎么能行?你还得科举考试,怀才不遇可不像话!这个令牌你收着,我保证龚家不敢难为你。再不行你去蓉城考,去了蓉城可就我的天下了!” 余清桓接过令牌,仔细端详起来,正要说些什么,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还想去蓉城?你们一个也出不了绵州!”三人转身看去,只见身后站着四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中间还站着刚才的胖子龚稷。余清桓皱了皱眉头,正要踏步走去,可是却被程祁川给拦下了。 程祁川看着中间的那个龚稷,眼神中满是鄙夷,不屑地说道:“龚大雄怎么会生出这种儿子?”此话一出,气地胖子直跳脚,指着他的脑袋就骂:“你个兔爷儿有什么资格喊我爹的大名?” 兔爷儿,又是兔爷儿。程祁川脸色黑了下去,大腿上青筋爆起,捏紧了拳头厉声说道:“你个死胖子,我劝你赶紧收回刚才的话!” “嗐呦,骂你几声怎么了?我就骂,你个兔…” 还不等龚稷说完,程祁川便一跃而起,抬腿就踢在他的脸上,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几颗黄牙又从嘴里掉了出来。见此情况,旁边的四个汉子赶忙攻去。一个汉子挥拳就朝程祁川胸口打去,可是程祁川眼疾手快,蹲下身子一技横扫将汉子扫倒在地。突然一个汉子猛扑过来,一拳就朝程祁川的脑袋打去,他眼睛一瞟使出一技“立地通天炮”,直接将汉子击翻在地。接着又邦邦几拳将剩下两个汉子打倒在地。 程祁川长舒一口气,朝龚稷挑衅地问道:“告诉我,城主府在哪?我跟你爹理论理论!”说着就走到龚稷身前,刚想揪起他的头发,突然一柄小刀飞驰而来,将程祁川的手指给划出了个细小的口子。程祁川连忙站起,扫视四周放声问道:“是谁?” “少侠不必知道我是谁。少侠只用知道,将龚少爷打成这样得付出代价!”一句话从四面八方传来。 “哼,少给我装神秘!”说我程祁川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地朝一旁的树上扔去。 “哎呦!”那棵树上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从树上摔了下来。那个中年男人身穿一身大黑袍,胡子拉碴。 躺在地上的龚稷一看到那个中年人,一下子顾不得疼痛就跑到那个中年人身后,抱住他的大腿就哭喊道:“伍叔叔!您快看看我,您看我的五颗牙被他得打掉了!快帮我报仇啊!”听得此句,那姓伍的中年男人向程祁川说道:“少侠,不给点交代恐怕不妥吧?” 程祁川并没有回答,看着中年男人身上的大黑袍反问道:“游龙服?你是潜龙堂的人?” “哟!”中年人有些惊讶回答道:“你竟然认识,算你有眼识珠!” 程祁川心中想道:“原来如此!”,接着转身示意余清桓将青城派令牌给他,接过令牌便将放在掌心给那中年人看,并说道:“我叫程祁川,是青城派弟子,你也不想因为一件小事就破坏两派之间的友谊吧?” “原来少侠是青城派弟子,我叫伍段岐。虽然你是青城派弟子,可是龚稷是我的结拜兄弟的儿子,不能因为你这一句话就放过你吧?” “那你想怎样?” “我看少侠身手不错,我不动,你若能三招能让我动一下,这件事便就此别过,但以后就别来绵州城了。若不能,我就打掉你十颗牙!” 说完,那中年人便运起内力用以护体。 “内力?这家伙起码是内劲高手,不过刚才被我一石头打下来,估计也没强到哪去。”程祁川心里这么想道,便连声答应。接着便双手掐诀,嘴里快速念出咒语:“时七不堪神脊魄,念中无想二阳生。血莲魔功第一式,起!”随着咒语说完,顿时脊背上传来一阵舒服的感觉,同时双手上发出一阵暗红色的淡光。程祁川再次掐诀,顿时左手上的魔力消失,汇聚在右手之中。不错,那二十多天修炼中,程祁川掌握了自由控制魔力的方法。 见此,伍段岐震惊,赶忙再次运起内力加固自身防御。程祁川右手握紧呈拳状,挥拳就朝着伍段岐的小腹打去。拳面刚触碰到伍段岐的小腹,伍段岐的“内力护罩”就被打撒,接着这个人就倒飞出去数米远,猛地撞在一棵树上,撞得他直接吐出一大口鲜血。 “说话算数啊,此事就此别过!”程祁川说道。 伍段岐先是晃了晃脑袋,擦掉了嘴角的血迹,接着大喊道:“邪派功法,竟然是邪派功法!龚稷,你快去通知你父亲调动护城军,捉拿这三个邪派魔头!” 话音刚落,龚稷便头也不回地跑开。程祁川正想上前打倒龚稷,可是一柄小刀突然朝他的左臂处袭来,将他的左臂划出一道口子。程祁川只感觉小臂一疼,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转身看去,伍段岐正握着一柄小刀朝他扔去。程祁川身子一闪,躲过小刀的攻击,并向伍段岐狠厉地问道:“说话可不能不算数啊!” “哼!”伍段岐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潜龙堂戒律第十八条:若见邪魔,拔刀而起!” 绵州之谋 程祁川听到此话,连忙退后护住余清桓与白佳怡,并朝着龚稷看去,发现他早已跑得没影了。接着对伍段岐憎恨地说道:“你这意思是,我是邪教大魔头咯?” “习得邪派功法,不是魔头是什么?” “你又怎知是邪派功法?” “你明明只有外劲的实力,可是你施展的功法却能让你达到内劲的实力,若那功法不是邪派功法,未免太扯了吧!”说完便又朝他扔出一把小刀。 程祁川用发着暗红色淡光的右手将小刀击飞。小刀划在充满魔力的右手上,就像是划在一张铁皮上,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见魔力可以抵挡武器的伤害,连忙就把右手上的魔力分一半转移到左手上,并对伍段岐说道:“那也得看你能不能留下我了!” 说完便双手呈拳状,朝着伍段岐就攻去。一拳击出,伍段岐一个闪身躲过,接着左手呈掌壮,运起内力朝着程祁川的腹部就外泄出去。腹部被那股内力击中,一瞬间程祁川就倒飞出去数米远。见此,站在一旁的余清桓赶忙上前接住,可是也被余震给震出几米远。 等缓过神来,余清桓先是关切地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哎呀,别管有事没事了!要是不在护城军到来前,击败他并逃走的话,我们三个都得折在这!”说着,便把余清桓推开,再次朝伍段岐攻去。 伍段岐冷笑一声,再次运起内力朝程祁川射去。程祁川吸取教训,一个闪身躲开,接着蹲下身子翻滚至伍段岐左侧,将魔力全部聚集在右拳,对准伍段岐的左腹,使出全身力气就打了过去。 一拳击出,连带起一阵阵劲风和气爆声打在了伍段岐的左腹上。伍段岐被击飞出十米远,砰的一声巨响撞在墙上。伍段岐只感觉喉头一甜,接着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便昏迷而去。 见此,程祁川赶忙转身向余清桓和白佳怡喊道:“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说完抬腿就跑,余清桓也立马牵起白佳怡的青葱玉手朝城外跑去。 跑着跑着,程祁川往扭头朝身后一看,这一看吓得三魂直接被吓飞了两魂!只见一个健硕、高大的汉子,正骑领着一大批护城军在追赶着三人。程祁川看那汉子身后还跟着龚稷,顿时就猜出了汉子是绵州城城主—龚大雄! 此时,龚大雄掏出一把弓,再掏出一根羽箭接着对准余清桓就拉弓射去。咻的一声响,羽箭快速地朝余清桓射去。千钧一发之际,程祁川赶忙将魔力调转至左手,一拳将射来地羽箭打偏。羽箭虽然被打偏,可是也在程祁川左拳上划出了一道大口子。突然左拳上的暗红色淡光消散,魔力也消散地无影无踪,估计是《血莲魔功》的时长到了,程祁川心想:“逃是逃不掉了,躲吧!”接着对余清桓示意道:“右拐去死胡同!”三人猛地向右一转,在后边追着的护城军来不及停马,一个个的都撞在墙上,撞地人仰马翻,将墙壁给撞出一个大窟窿。 借此机会,三人赶紧逃进附近的一处老旧居民房中。推开那扇的木门,发现一个健硕的汉子,正呆愣地盘坐在地上。虽说是健硕,可是却十分的邋遢,头发脏的打结,胡子拉碴的不像样。那汉子见三人闯进自己屋子,便厉声对三人呵斥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闯进我的屋子?” 三人看着眼前的汉子,眼神中无一不是惊诧。白佳怡突然扯了扯余清桓的袖子,低声说道:“清桓,这不是城主龚大雄吗?” 余清桓并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汉子,心想:“这是真假龚大雄?” 那汉子听见白佳怡说的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低声哀叹一声:“龚大雄?曾经是,现在不是了…” “龚大雄?”程祁川敏锐地捕捉到汉子的异样。刚想上前询问,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个粗犷地声音传进来:“那三个邪派魔头跑哪去了?” 听得此声,吓得三人赶忙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见此,那汉子甩了甩手,毫不在意的说道:“躲什么?他们不敢进来的!”说完便坐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可是三人并没有立马走出躲藏处,待到脚步声走远才走出来。余清桓先是朝那汉子行了一礼,接着说道:“多谢先生了!” “不必了,不必了!” 见此,余清桓接着说道:“在下方才听先生说,先生你曾经是龚大雄,现在不是了。这是何意思呢?” 汉子笑了笑,甩了甩手说道:“往事不必再提了!你们先呆在我家里吧,不然追究起来,我也得负责!” 之后的几日三人都居住在汉子的家中,晚上在大厅铺个垫子睡觉。奇怪的是汉子并没有把真实姓名告诉三人,可是汉子却能准确的说出程祁川的名字,甚至是背景!余、白二人得知程祁川的身份背景后,才明白他为什么能说出蓉城是自己的天下,所以看程祁川的眼神中多了种恭敬。 第三日的清晨,汉子难得早起了一次。推开房间门,便发现了白佳怡还在睡着,余清桓在一旁边看书边照料她。见此,汉子低声问道:“小兄弟,挺疼媳妇啊!” “嗯,毕竟是未婚妻,我们从小就认识了!” “不错啊!青梅竹马,可不能辜负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孩!”说完便朝院子中走去。身后的余清桓笑了笑心里想道:“自家媳妇,我不疼谁疼呢?” 院子中央,程祁川正光着膀子练习着《八极拳》。程祁川捏紧双拳,不断地在虚空中戳戳点点,砰砰的气爆声不断,每打出一击重拳都大喝一声。霎时间,还真有着一代宗师的模样。汉子突然大笑几声,猛地跃到程祁川身前,双手呈掌状,当即就朝他的胸前拍去。 程祁川一惊,赶忙退后闪开,并疑惑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哈哈哈!”那汉子大笑几声,接着说道:“小子,武功不错!陪我练练!” 听得此话,程祁川也顿时来了兴致,忙回答道:“乐意奉陪!”说完,双拳紧握,猛地上前对准汉子的鼻子快速地就打了过去。刚想喊出阎王三点手时,汉子突然一把抓住,将他整个人给吊了起来。程祁川趁机对准汉子的左脸踢去,并挣开了束缚。接着退后几步,朝着汉子猛扑过去,并喊道:“猛虎硬爬山!” 数拳击出,直接将汉子给逼得连连后退。可是汉子眼疾手快,趁着程祁川的稍不注意,抓准空隙就运起内力全部附着在右掌之中,对准程祁川的前胸就打了过去。一掌击中,程祁川就立马倒飞出数米远,一头栽倒在地上。好在汉子并未下死手,休息了几下就站起,思考了片刻,便快速掐诀子丑亥辰午申六字手决,并大喝道:“时七不堪神脊魄,念中无想二阳生!《血莲魔功》第一式,起!” 随着口诀念完,程祁川自信地大喝一声,可是双手上并没有发出暗红色的淡光,也没有传来丝毫魔力。“怎么回答?”程祁川疑惑出声,双手再次掐诀再喊出口诀,可是依旧没有丝毫动静。突然程祁川感觉脑子有些昏沉沉的,双手托着额头神情十分难堪。接着脑中传来一阵剧痛,程祁川伸手想抓住一旁的柱子,以此来稳住身子可是突然一个抓空,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昏迷中,他梦见了五朵巨大莲花盛开着。九朵莲花依次围成一个圈,其中有:青莲、白莲、血莲、紫莲和黄莲,每一朵莲花中央都盘坐着一个人。盘坐在青莲中的,是一名男子,长相英俊得不可救药,腰间还挂着个酒葫芦。程祁川看着男子的面庞,觉得有些熟悉,可是又回忆不起来。盘坐在血莲中的,也是一名男子,男子长得十分俊秀又有些阴柔。程祁川看着这名男子,一下子被惊了一跳,因为那名男子竟然和程祁川长得一模一样!不过男子更加的成熟,可是有些疯癫… 次日的下午,躺在垫子上的程祁川突然猛地睁开眼睛并坐起大叫一声。在一旁看书的余清桓与白佳怡余清桓赶忙上前扶住他,白佳怡则是去端水递给他。程祁川接过水后道了声谢后,就吨吨喝下。白佳怡轻声笑了笑,柔声说道:“程公子不必多谢!”接着看着程祁川的眉心,疑惑地问道:“程公子,你额头上的花钿吗?还是朵莲花,样式还有些怪异。” 程祁川眉毛一拧,赶忙用水杯对准眉心,水镜上烙印出的眉心处,竟然多出了一个莲花印记。程祁川看着这个莲花印记陷入了一阵沉思,沉思片刻之后也得出了答案,《血莲魔功》导致的! 房门突然被推开,汉子也走了进来,接着盘腿坐下,向程祁川说道:“小子身手不错!” “夸张了!” “不如你帮我个忙?若是成功你们便能离开绵州城,但若是失败我们都得挂!”汉子问道。 “说说!” 听此,汉子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说道:“我曾经是绵州城城主—龚大雄!”话音一落,众人的脸色皆是震惊。“现在的龚大雄是我的双胞胎弟弟,龚翼。出生那天按照习俗,他是应该死的。可是我的父亲于心不忍,便把他一直关在府中的暗房中。”说道这里,龚大雄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几个月前的夜晚,伍段岐那个狗贼忽悠我去狩猎。狩猎的时候,他在目的地处埋伏了五个内劲高手!好在他们还杀不杀我,我还反倒废了两个但也受了重伤。起初我是想回绵州城后调动护城军去捉拿伍段岐,可是当我拖着重伤回来时。我才知道,龚翼那忘八端趁着我不在的时候篡位了!之后我一步步调查,才知道伍段岐早就和龚翼狼狈为奸,策反了我的几个得力干将!我要复仇!我要亲手杀了伍段岐和龚翼!” 听此,三人都是尤为震惊没想到绵州城的城主早已“掉包”了! 程祁川一拍大腿,说道:“我果然没看错!伍段岐果然不是个东西!” 龚大雄摇了摇头,说道:“都是交友不慎啊!” 程祁川拍了拍胸脯,语气坚定地说道:“不能忍!决不能忍!龚叔叔,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帮助你!” 好!”龚大雄大手一挥,神情十分愉悦,接着说道:“三日之后便是我的五十岁大寿,龚翼为了演好我,肯定会大摆宴席。那日,龚翼与伍段岐定然也在,伍段岐已经被你给打成了重伤,可是他肯定还布下了潜龙堂的高手,你们想想该怎么杀掉他们?” 白佳怡皱了皱眉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龚大雄说道:“我觉得可以从您的家人下手,只要您能与令爱见面,那么我想令爱能为我们争取机会。” “确实是一个点子!不过不妥。”接着龚大雄想出来了一个点子,并告诉三人,三人思量过后,一拍大腿答应了下来。 兄弟之争 三日之后的戌时,龚翼在城主府中大摆宴席,城中的各大名流贵族都纷纷前去祝贺,就连隔壁旌城的贵族李家也派了代表前来。一时间偌大的城主府,竟显得有些人满为患。 此时,府中主堂中坐满了人,龚翼坐在中央,他的旁边坐着一位极美的中年妇人。中年妇人年纪虽然是大了些,可是和芳华正茂的小女子比起来,却也不输丝毫,眉目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独特韵味,总之就是漂亮。她就是龚翼的哥嫂,龚夫人高金鹅。 来贺寿的人坐在两排,伍段岐和潜龙堂的高手就坐在右排。一个下人突然走到龚翼身旁轻声说到:“大人,时辰一到。”听此,龚翼大笑一声,端起酒杯便站起,来贺寿的人见此也端起酒杯站起。 见众人都站起,龚翼便说道:“谢彼此惜,多谢众位赴此邀约,龚某就敬大家一杯!”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众人见此也纷纷举杯敬酒。 此时,蓉城来的李家一行人则是一脸怪笑。因为李家那一桌除了李家的代表外,还有三人,正是已经乔装打扮过程、余、白三人。旌城李家,一个商贾家族势力遍布整个蜀中,作为一个商贾家族自然是会结交些名流士族,而青城派就是李家结交的名流士族之一。 李家派来为龚大雄贺寿的代表是李谨之,男,正值不惑之年。中午时分,李谨之一行人刚踏入绵州城就被一个乞丐给拦了道,刚想让下人驱赶,可那乞丐突然大喊:“李叔叔,我是程祁川啊!”听此,李谨之赶忙上前查看,谁曾想还真是程祁川。 后来,程祁川将整件事情彻头彻尾的跟李谨之讲了一遍,将将计划告诉他的同时也请求他能出手相助,毕竟李谨之可是一名内劲后期高手,等级上讲能与龚大雄不分伯仲。李谨之听完后,当即怒火朝天,大骂龚翼和伍段岐不是人,并也同意了下来。 宴席中,大家是酒肉进肉进肚豪言把欢,出奇的是大家都没有喝醉,反而肚子胀地不舒服。李家那一桌的人倒是没啥大碍,都在克制着自己食欲,因为他们知道这些饭菜酒水里边都被龚大雄给下了胀气散。胀气散顾名思义,就是大量食用之后肚子会胀地动弹不得,少食并无大碍。 此时,白佳怡戳了戳余清桓的胳膊并指着对面桌的龚稷说道:“清桓你看,他还在吃!肚子都鼓成一个大球了,再吃下去会不会直接爆掉啊?” 余清桓顺着白佳怡的手指看去,只见龚稷正一脸憨样地“疯狂进食”,肚子鼓得像一个大皮球,这不由让他笑了笑回答道:“我不知道,不过龚城主应该很纳闷自己怎么会生下他吧!” 一旁的程祁川听见了二人的对话,便凑上前说道:“要我说啊,他爹这么厉害,他肯定也差不上哪去。估计那天是让着我,不然我可打不过他!” “啊?为何?”白佳怡很是不解便问道。 “因为,他有一项独门绝技—泰山压顶!” 余、白二人被这猝不及防的笑话给逗地哈哈大笑,白佳怡捂着嘴笑并说道:“程公子,你可莫要打趣了!好歹他也是城主之子啊。” 对此,程祁川只是甩了甩手一笑而过。他心中盘算着:“亥时也快到了,龚城主何时出场呢?” 正琢磨着时,大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你们是谁?无,啊…”一声惨叫突然传来,吓得堂里的人提高了警惕,龚翼一拍桌子将酒杯用力地摔在地上,并站起身子恶狠狠地喝道:“何人胆敢撒野!?”程祁川见龚翼竟能站起身子,心中不由地疑惑起来,可是还不等他多加思考,一句霸气响震的话从四面八方袭来:“老弟,我的位子坐着舒服吗?” 紧接着一个魁梧的黑衣汉子便左手拎着一颗人脑袋,右手握着一柄大刀,大摇大摆地走入大堂,头上还戴着顶斗笠,身旁还跟着一个年迈的老妈子。再看二人身后,已是血流成河,不知道有多少个侍卫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命呜呼了。 “尔等逆贼竟敢口出狂言!”龚翼怒发冲冠,猛地一把将身前的桌子给掀翻在地,接着门外大喊道:“傅元吉!傅元吉!快给我出来!…” 不知喊了多久,那傅元吉都迟迟没有出现。黑衣汉子将手中的人脑袋朝龚翼晃了晃,挑衅地说道:“别喊了,喊破喉咙都没用。傅元吉在这!”说完便把傅元吉的脑袋朝龚翼扔去,龚翼气的牙根直痒痒,抬脚便朝傅元吉的脑袋踩下,他下脚十分地用力,傅元吉的脑袋直接给爆裂开来,乳白色的脑浆溅地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了一股血腥味。一旁的龚夫人吓得惊慌失措,可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跑到哪去。 这时黑衣汉子将斗笠摘下,露出了他那一张与龚翼一模一样的脸。众人先是一惊,接着都是面面相觑不解其故。胖子龚稷想站起身子,可是又站不起来,还摔了踉跄,接着趴在地上对黑衣汉子疑惑地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长着一张和我爹一样的脸?” 黑衣汉子一脸恨铁不成钢,并没有搭理他。 身后的老妈子咳嗽了几声,便说道:“我是王婆子”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议论纷纷着 “王婆子!她就是那个几十年前,那个十分有名的接生婆—王婆子!”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王婆子!” “听说王婆子的接生水平很高,她手下就没有一个流产的!” “那当然,我都是王婆子接生的!” … 众人都是议论纷纷,无不赞赏王婆子的接生水平。直到王婆子清了清嗓子,众人才停下嘴来。王婆子指着龚翼对众人说道:“他不是城主龚大雄,他是龚大雄的双胞胎弟弟—龚翼!” 太极劲 众人都是议论纷纷,无不赞赏王婆子的接生水平。直到王婆子清了清嗓子,众人才停下嘴来。王婆子指着龚翼对众人说道:“他不是城主龚大雄,他是龚大雄的双胞胎弟弟—龚翼!” 话音一落,众人都是不敢相信,龚大雄竟然有个双胞胎弟弟!按照习俗是得安乐死双胞胎中的弟弟啊,现在这一幕任谁不疑惑、不怀疑?可是王婆子的人品众人皆知,不可能说谎。 见众人一头雾水,王婆子便解释道:“五十年前,老城主找到我让我帮忙接生,可是谁曾想夫人竟然诞下一对双胞胎!我建议老城主安乐死弟弟,可是老城主实在不忍心,便将弟弟囚禁起来,让我死守这个秘密,对外宣称只诞下一子…”说到这里,王婆子突然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地说道:“而现在哥俩长大了,弟弟竟然趁着哥哥不在,篡位了!” 众人大惊,齐齐看向龚翼。趴在地上的龚稷听到此话,连忙爬到龚夫人身旁,抱着她的大腿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娘!到底谁才是我爹!呜呜呜。”高金鹅低头轻抚了抚龚稷的脑袋,十分关切地说道:“孩子不哭,没事的!”接着抬起头,对不远处的龚大雄问道:“你既然说你是龚大雄,那我问你,我们点龙凤花烛那时你对我发了毒誓,那誓言是什么?” 龚大雄咽了咽口水,语气坚定地回道:“天地为鉴,日月同心。若负佳人,便是欺天。佳人若负,便违天意。欺天之罪,身死道消,我龚大雄以绵州城为赌注!” “好…好!”听此,竟然让高金鹅泪流满面,她擦了擦眼泪兴奋地说道:“你就是龚大雄!我相…” 说到这里,话音一僵,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都是一惊。龚大雄气得直跳脚,一双眸子充满了怒火,大吼道:“王八蛋!竟敢伤害金鹅!” 就在高金鹅擦眼泪时,一旁的龚翼迅速抽出一柄匕首,闪身一脚将龚稷给踹飞,接着一刀捅入龚夫人的左肩。龚夫人话说到一半,目光一暗,没有发出一声惨叫。龚翼一脚踢在高金鹅背上,将她踢倒在地,匕首也顺势拔出。砰的一声,高金鹅倒在地上,身上的华衣被血染红了一半。 众人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在动刀子啊!当即,撒丫子就往外跑。突然,伍段岐冷笑一声,长舒出一口气,原本鼓胀的肚子,渐渐恢复了原状。 “弟兄们,上!” 说完伍段岐两脚一蹬,直跃到门外,六个潜龙堂高手紧跟在后。七人将唯一的出口挡住,将众人挡在了门前。伍段岐眼神不屑,掏出了一柄小刀,在手中把玩着。突然,他露出一个怨恨的表情,眼睛死死地盯着人群中的王婆子,怨恨地说道:“我千算万算,始终是少算了你这一卦!”接着收回目光,对众人说道:“如今,你们也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说完,对准王婆子就射出一刀。就在小刀离王婆子的脑袋只有十厘米时,一道暗红色的淡光突然划过,将小刀给击飞在地。 “谁?”伍段岐惊诧出声。 “口气这么大,问过我了吗?”众人听得此时,朝源头处望去。只见一个身高七尺的俊秀少年,霸气侧漏地站在中央,目光凛凛地盯着伍段岐。 “邪派魔头,本以为你已经逃了,没想到还敢出现在我的眼前。魔头,当诛!”说完,便掏出十柄小刀,运起内力附着于十柄小刀的刀锋,对准程祁川就射了过去。 程祁川本想逐个击飞,可是却被捷足先登了。一道劲风袭来,直接将十柄小刀吹飞在地。接着以为中年人走来,中年人顺了顺长胡子,对伍段岐说道:“游龙服?不知潜龙堂有何打算?” “哼!我们潜龙堂做事,何须你多管?不过,你就是蜀中李家的四当家李谨之?” “不错,正是在下?” “哦?那你不应该对着我,应该转身对着那个绿衣魔头!” 闻言李谨之看向程祁川,眼中满是疑惑,但是对着伍段祁说道:“我不知道程公子是招惹了你什么,不过程公子可是青城派弟子。魔头?这顶帽子扣错了吧!” “哼,管你这么多!弟兄们上!”伍段岐大喝一声,七人便一起攻向李谨之。 李谨之淡然一笑。大喝一声:“杀!”运起内力,打出了一道太极劲,看得出他是使出了全力。不负所望,那潜龙堂七人直接被那道如意劲给震飞。七人齐齐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估计个个都起不来了。 伍段岐捂着胸前的一道血窟窿,吃力地骂道:“很好,很好!李谨之,你为你的今日所做付出代价!”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尖利的匕首双手,猛地捅在自己的胸口,接着便也一命呜呼了, 见此,程祁川赶忙上前查看六人伤势。可是,那六人也是齐齐地从怀中拿出一柄尖利的匕首,给自刎了。 “李叔叔,您的太极劲可太厉害了!”程祁川兴奋出声。 “小事一桩,他们七人之中最强的是为首的伍段岐,内劲中期三重,其他的都是外劲巅峰实力。” “原来如此!”程祁川思考着若是没有李谨之的帮助话,他顶多就只能打一个…程祁川晃了晃脑袋,心想自己不能自杀气势,便摇了摇头一笑而过。 “快跑啊!”一个中年男人大喊一声,便往门外跑。众人见此,也纷纷拔腿往外跑去。 龚翼之死 “李叔叔,快去帮助龚城主!”程祁川朝李谨之大喊一声,便快步朝大堂中央跑去。 只见,龚大雄快步略行到高金鹅身边,一把将高金鹅抱在怀中。他将手指放在高金鹅的人中处,可是却没有一丝鼻息。他不敢相信,将手放左胸处,可是却没有一丝心跳。这时他才明白,高金鹅死了! 龚大雄温柔地抚摸着高金鹅的脸颊,看着这个惜日的爱人,竟然流下了一滴眼泪,他赶忙将泪水擦去,如今阴阳两隔,哭再多又有何用?只能保佑她一路走好。 接着他见高金站起身子,语气冷冷地对龚翼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话音一落,龚翼竟然怪笑了起来。他退后几步,一把坐在了城主椅上,戏谑地把玩着扶手,怪笑道:“桀桀桀,这种感觉可真是…” “我问你为什么这么做!?”龚大雄将语气提高了几分,打断道。 龚翼面色一黑,眼神不屑地看着龚大雄,反问道:“你还问我为什么?”说完又怪笑几声,自答道:“桀桀桀,老头子决定留下我的时候就该料到会有这天了!你有体验过,每天关在暗无天日的后院中的感觉吗?你有体验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感觉吗?你有体验过,被自己仆奴骂下贱的感觉吗?你有体验过吗!不,没有统统都没有!你生来就是养尊处优,而我却要苟活,凭什么?都是一个娘胎里边的,为什么差别会这么大?我恨你和我长着一样的脸!我恨老头子不杀了我!”说完猛地一拍扶手,站起身子指着龚大雄怒斥道:“你明明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凭什么来和我说教!?” “说教?我何来与你说教?”龚大雄手握大刀,眼神冷冽。说完,他一个健步冲上前,挥起大刀就朝龚翼的肩膀劈下。龚翼轻蔑一笑,右手紧握着一柄匕首,抬手便用匕首抵挡。 叮得一声刺耳声散开,匕首猛地撞击在大刀的刀锋处。龚翼以及他的匕首并没有任何并没有任何败势,反倒是大刀被震地嗡鸣震颤。龚大雄自知不敌不敌龚翼,便立刻抽刀闪身,可是也被余力给震地不轻,一把被震出数十步。 龚大雄将大刀一把插在地上,靠着大刀才稳住了身子。此时,龚大雄紧紧地握着大刀的刀柄,面露凝重之色,眉头拧成了一团疙瘩。从刚刚的第一次交手他就知道,他打不过龚翼! 还来不及龚大雄思考战略,龚翼便快速上前挥刀刺下,龚大雄来不及反应,左肩膀上硬挨了一刀。 “可恶!”龚大雄惨叫一声,迅速调集全身内力至左肩膀止血。同时,龚大雄大喝一声,拔起大刀,使出全身内力朝龚翼砍去。 龚翼也毫不拖泥带水,立刻抽刀抵挡。叮地一声巨响,双刀猛烈地碰撞在了一起,刀锋碰撞之际,甚至激起了层层气浪。 这一刀,龚大雄使足了力气。眼看马上龚翼就要被压倒了,可龚翼却是邪魅一笑,接着他的匕首上突然泛起一道浅浅的蓝光。 龚翼收刀身形快速一闪,躲过了龚大雄刚猛的一刀。龚大雄被这一举动给闪了个踉跄,可来不及他反应,龚翼竟然一刀划在了他的脊背处。瞬间,脊背处鲜血喷涌,龚大雄闷哼一声忍着疼痛闪开,同时迅速调动内力到脊背处止血。 “真气,你已经凝炼出了真气!还是风属性的真气。你是化劲高手!”龚大雄面容冷峻,死死地盯着那柄泛着蓝光的匕首。 “哦?每想到你猜对了,不过没有奖励!” 话音一落,龚翼身形一闪到龚大雄身前,一刀快速刺下,龚大雄迅速大刀抵挡。见此,龚翼快速收刀朝他的腹部划去。有了前车之鉴,龚大雄也立刻收刀抵挡。滴铃铛浪的金属碰撞声在大堂中徘徊,二人的打法,由猛攻转为了速攻。 可龚翼毕竟是化劲高手,龚大雄自是不敌。不一会儿的功夫,龚大雄身上就被划出了数道口子,因为来不及调转内力,所以鲜血止不尽地往外流,毫不夸张的说,龚大雄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在这么打下去龚大雄迟早毙命;而龚翼却显得甚是轻松,竟然还大笑了起来。一套刀法如行云流水,舞地虎虎生威。但是他的每一刀都精准地避开了要害,大有一种戏耍龚大雄的架势。 兴许是玩腻了,龚翼止住笑声,对准龚大雄心脏就刺了下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猛烈的劲风袭来,打断了龚翼的攻势,让他不得不闪身躲开。 刚一闪开,突然一双泛着暗红色淡光的拳头朝他打来,还伴随着一句话:“猛虎硬爬山!” 拳速之快,竟然让龚翼来不及反应,脸上、胸口上就结结实实地硬挨了几拳,将他给击退数步。 龚翼被这猝不及防一击给激怒了,用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往前一瞪。只见,来人正是李家的代表李谨之和身着一席碧绿大袍的程祁川。 龚翼怨毒地瞪着李谨之,不善地问道:“李谨之,你这是做何?” “哼!我们李家结交的龚城主,不是龚城主的弟弟!” 龚翼被这一句话给怼得一时语塞了,还没想好下一步对策,程祁川便打断道:“你从何习得这刀法!?” 若是程祁川没看错的话,龚翼刚才使用的刀法就是他们老程家的《流风刀》! “呸!”龚翼呸出一滩带血的口水,怨恨地瞟了他一眼,说道:“可莫要血口喷人了!” “血口喷人?你说我血口喷人?!”程祁川横眉一挑,似笑非笑道:“你可知这可是我青城派程家的祖传秘籍《流风刀》?”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只要我杀了你们,又有谁能告我偷学?” “哼!冥顽不灵。”程祁川冷哼一声,双手快速掐诀,将魔力全部附着于右手,朝身后大喊一声:“李叔叔、龚城主,助我!”说完身形迅速一闪,右拳握紧朝龚翼用力一甩,并大喝道:“霸王硬折缰!” 龚翼左手用力一甩匕首击在迎面而来的右拳上。“叮”地一声响,龚翼左手剧烈震颤,他只感觉自己是打在了一张铁板上,根本打不动! “迎风朝阳手!”程祁川突然大喝一声,拳头一转朝龚翼腹部打去。龚翼嘴角微扬,故意接下那一拳,同时赶忙调动真气在腹部形成一道“护体真罡”所以一拳打在腹部并无大碍,可也震退出去。接着他以力借力左脚一蹬,脚尖正中程祁川的下巴,一脚竟然在空中划出了一圈完美的弧形。 程祁传闷哼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肋骨都被摔断了几根。龚翼轻蔑一笑,往程祁川身前走去,对准他的胸脯就要抬腿踩下。 “两袖清风!”一道刚猛地劲风朝龚翼袭来。龚翼神情凛然,腿势一转打向那道劲风,砰的一声巨响,直接将劲风给打散。 “李谨之!你真要阻我?”龚翼愤恨地质问道。 李谨之并没有回答,而是趁他在抬腿之际,身形迅速一闪抱起程祁川放在了数十米之外,同时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递给程祁川并说道:“内服药丸,快吃了!” 程祁川不假思索,接过药丸就一口吞下。药丸入口即化,苦极了!差点没把他的眼泪给苦出来,特别还是入口即化,全都化成水了,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思索片刻,程祁川便忍痛咽下。一口咽入腹中,他只感觉有一股暖流在体内流窜。暖流所到之处,将伤情全给愈合了,就连摔断了的肋骨也奇迹般地接了回去! “这东西可真有用!”程祁川心中暗想道。刚想起身接着打,可是却被李谨之一手按住。 “先别动,药效还没过。” 听此,程祁川便不再动弹不得,瘫倒在地。 此时,龚翼凝聚出一道真气,附着在匕首上。接着身形迅速一闪至李谨之身前,对准他的的小腹就捅去。 李谨之赶忙用右手打出一道太极劲抵挡。见匕首抽不出来,便再凝聚成一道真气,真气外放猛地砸在李谨之胸口。李谨之赶忙抽出左手,再次打出一道太极劲抵挡,接着两脚一蹬,漂出十米之外。那真气一时没了阻碍,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竟将地板给砸出了一个巨坑! “李谨之,你打不过我的!” “哼!两袖清风!”李谨之冷哼一声,双手一摆突然袭来一阵聚风,卷起几张桌子朝着龚翼的四面八方砸去。 龚翼身形矫捷,竟然尽数躲开!龚翼身形再次迅速一闪至李谨之身前,握紧匕首再次使出《流风刀》。 哗哗几十刀划过,那刀法快得了得,几乎让李谨之看不清!他只能用双掌抵挡,可是凡人的肉掌怎抵得过刀枪棍棒?那双说都已经看不出是一双手了,身体上也被划出了数道血槽,鲜血止不尽得往外流,他也成了一个“血人”。 突然,李谨之终于撑不住了,露出一个破绽,龚翼见缝插针就往他胸口刺去。可是刀锋离李谨之的胸口只有咫尺时,那刀突然停在了半空。 龚翼瞪大了眼睛,眸子中满是不可置信,他先是突出一口鲜血,接着吞吞吐吐道:“龚…大雄,你…你竟然…!” 就在刚刚,一旁默不作声的龚大雄拿出一袋止血药粉,撒在伤口上止血。接着又拔起大刀,在刀锋处撒上了《霹雳散》,此毒为阴毒,会顺着伤口遍布全身,不久就会爆体而亡。找准机会就一刀朝龚翼捅去,直接将龚翼给贯穿了! “啊!”龚翼怒吼一声,一把握住穿透出来的的刀尖,一用力就给捏的粉碎。他一转身,猛地将龚大雄给扑倒,握着匕首捅在他的腹部。似乎是不解气,竟然又将刀给拔起在捅,拔起再捅!一连捅了数十下,鲜血喷涌地到处都是。终于,《霹雳散》的药效一到,砰的一声巨响,龚翼肉身炸裂开来,给炸成了一摊碎肉! 点花钿 李谨之见龚翼被炸成了一摊碎肉,长舒出一口气,心想终于是活下来了!接着就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在地上大喘着气休息着。 程祁川确实不敢停歇,连忙起身三步并两步地跑到龚大雄身前,一时间也顾不上药丸的副作用了。他蹲起身上,手指放在龚大雄的人中处,感受鼻息。 好在,还有!不过却很是微弱,毫不夸张的说:他现在只是强撑着一口气,要这口气泄了,人也就没了。 程祁川大喜,刚想伸手去察看伤势。可是龚大雄却突然抬手握住他的手掌,奄奄一息地说道:“没…没用的,稷儿无能无力承下绵州城,我打算交给金鹅的弟弟—高丞,还望青城派能多照看一…一…一…”那个“番”字始终是说不出来,便头一撇死去了。 “夫妻合葬吧!”程祁川喃喃自语一声,就站起身子,准备去查看李谨之的伤势。可是刚站起身子就感觉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这此苦难程祁川可经受不起,便两眼一闭一头倒下。 醒来之时,正是三日之后。期间,还是李家打来的下人照料着。 后来,程祁川找到了高丞并将绵州城正式交付给他。可是程祁川也不抱太大希望,因为看到高丞的第一眼,他就觉得不靠谱。年幼时,他曾学过看面相,看得出此人内外不一、见风使舵,所以偷偷地向青城山飞鸽传信,让青城山多照料一番。 再后来便告别余、白二人,便要回蓉城,因为顺路便与李家一起。 行路上,接到了是青城派的回信。信上大概就是写,青城派答应照料高丞,并且在程祁川历练的期间,一位老道士突然逝世了,让程祁川暂住在李家。 事出有因,程祁川便欣然答应下来。 程祁川虽是掌门之子,可是整日待在书院中,与门内的弟子并不是很熟。甚至门内弟子对程祁川还颇为不满,毕竟社会风气是重武轻文,武夫多少是会歧视读书人的。而走的那个老道士弟子众多,奇怪就是那群小道士都看不起程祁川。 到了旌城之后,因为药效的副作用,他也一直下不了床。只能整日捧着本书,独自作乐。 三日之后,才逐渐下床活动。 一日夜晚,天气有些奇怪。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狂风,将李府外的竹林给吹得狂风乱舞,就连天上的云也被吹得将嫦娥姬给遮了一半。总之就像是像是某个人的名字一样—萧瑟。 程祁川也是来了兴致,特地前去观赏一番。 原本心中满是期待,可是见到后却是发现不过如此。他心中有些失望,感觉还没有自家青城山看得有趣味。不过晚风倒是挺舒服的,比青城山要好得多! 他张开双臂,感受着狂风呼啸。在看一眼半轮圆月,情不自禁道:“密云半遮嫦娥黛…” “蝉鸣歌起唤风来。”一句曼妙的女声随着大风传来。 听此,程祁川更是有兴致,便接下去:“飞叶伴鸟娉婷舞。” “低眉孤影盼君来。” 程祁川淡然一笑,出于好奇心,便寻找声源处走去。 寻得时,他见一面少女坐于一块巨石,正单手托着腮帮子,呆呆地望着月亮。 少女十分稚嫩,还有一些婴儿肥,估摸只有十三、四岁。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就有这般姿色倒也是少见。眼眸子大大的,皮肤很是白皙,鼻尖还透着抹粉红,显得十分可爱。她身着一席粉色衣裳,再加上月光映在她的脸上,更显得楚楚动人。 但是程祁川倒是不为所动,却是有些茫然。 “你是李二妞?” “什么李二妞!”少女气得跳脚,指着他的鼻子,奶声奶气地呵斥道:“程哥哥,别再叫我乳名了!我现在叫李夏然!” “李夏然?的确是个好名字,不愧是李叔叔!不过还是叫李二妞来的亲切。” “你…你…哼!不想理你了!”李夏然被气得支支吾吾说不上话,便干脆转身背去,不打算再理这个“坏哥哥”。 李夏然呢,正是李谨之二女儿,小名二妞。年幼时常到青城山去,说是那里的道士哥哥好玩,与程祁川也算是个青梅竹马。 程祁川意犹未尽,昂着头自娱自乐道:“你八岁那年,被我家阿泽引去河边。见着鱼就伸手去抓,还因此磕破了额头…” 程祁川十分的得意,像是在讲笑话一般的嘲弄李夏然。 李夏然还真不去搭理,任由他说去。自己则是一直低头看着脚尖,面露疑惑之色。 “二妞,你这是在做甚?” 李夏然没有搭理他,继续看着脚尖。 “哎呦,不叫你二妞了。夏然,夏然!”程祁川拉起她的手,神态十分的恳求。 听此,李夏然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并指着自己的脚尖说道:“古人云:‘女子低头不见脚尖,便已是人间绝色。’这话我一直不理解,如何才能低头不见脚尖?若是肚子大,难道是指有了身孕才是人间绝色吗?” “错啦,是胸脯!我三叔黄龙说过,古人好细腰、突双峰。应是胸前一抹景色,将脚尖给遮住就是人间绝色!” “滚!”李夏然甩开他的手,嘟着嘴生着闷气。 “逗你玩的!我的理解:是女子低头不见脚尖,便已是人间绝色,他的意思是女子见到喜欢的男生,害羞低头看向鞋头但是注意力却不在鞋头在男子,在男子眼中这便是人间绝色。” “原来如此!” “对了夏然,你如今是多少岁啊?” “芳龄十四,怎么啦?” “原来夏然都已经十四了!初见你时,你还是个毛头小妮子,如今也是长成妙龄小姑娘了!同哥哥说说,有没有看上哪个臭小子?” “没有!”李夏然害羞地低下头去,红着脸说道:“程哥哥,你可莫要打趣了!初见你时,你就长得俊秀,很是招姑娘喜欢。如今,你更加俊秀了!还在额头上点了朵莲花,莫不是那家姑娘给你画上去的?” “我这可不是画的!”程祁川极力地解释道。 “真的。”李夏然伸手就要抹去,可却发现根本抹不掉:“竟然抹不掉。我懂了,是刺青!肯定是哪家姑娘怕你花心,特地给你刺上去。” “什么嘛?”程祁川一点她的眉心,嘴角有些微扬:“也不是刺的,我修炼了一种功法,这是印记!” 接着程祁川双指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眉心,柔声问道“要不我也给你点一个?” “…” “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说完程祁川便从怀中掏去,可却找不到一样适合的东西,最后只拿出了一杆写字用的毛笔,但是又不知道该沾点什么。 “用你的指尖血吧!”李夏然突然娇羞地说道。 “以血铭誓?”程祁川淡然一笑:“莫非你想嫁给我?” “讨厌死!”李夏然气鼓鼓地将这个风流子给推开。 “乖!”程祁川伸手轻轻地托起她的下巴:“逗你玩呢!我有朱砂” 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拧开瓶塞子,一股朱砂特有的气味四散开来。用毛笔沾上了些许朱砂,便在她的眉心处点了一朵莲花。 莲花虽然画得不咋地,但也不难看,最重要的是:这朵莲花,代表着他的心意。 上品聚气石 一日。 程祁川头一回睡了次懒觉,一觉睡到大天亮。一睁眼,他便看见李夏然正气呼呼的站在床边:“程哥哥,你终于醒了!昨日不都说好了要去头渊寺吗?” “头渊寺?”程祁川挠了挠头思索起来,好像的确是有这么回事!他连忙羞愧一笑:“夏然,对不住了!我给整忘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巳时啦!现在走还来得及”李夏然笑脸鼓鼓的,好似十分气愤,但也显得可爱万分。 她用力一揪程祁川的右脸颊,揪得程祁川生疼:“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还学浪荡公子揪脸?” “略略略,学你的!” 二人收拾好了东西,点了几个侍从便出发。因为去的是佛门寺庙,程祁川还特地穿上了青衣道袍,腰间挂上了青城派令牌。 李家宅子坐落于旌城的最北端,而那头渊寺在最南端。两地相隔甚远,途经北市和南市,路过一些青楼时,还不乏一些歌姬朝程祁川抛媚眼。甚至还有些浪荡汉说他:“雌雄莫辨,当乃极品也!”当然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浪荡汉都逃不过一顿八极崩。 到达头渊寺时已是正午时分,一行人找了个客栈便要对付午饭。 “小二,小二!” “客官来了!二位要点些什么?” “黄柑酒!”程祁川将大酒葫芦一把拍在桌子上,一脸浪荡子的模样。 “黄柑…”小二子挠了挠头故作苦涩,凑近他的耳朵小声嘀咕道:“客官,就您前面那个死鱼眼独臂鬼,昨日就把咱家的黄柑酒给扫荡一空了!” 听此程祁川眼前一亮,颇有兴趣地说道:“同道中人?” “他没给钱!就给了一块破石头!”说着小二用拳头比划了一下那石头的形状大小。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是个什么稀奇的宝贝呢?” “我们掌柜子揣着一直看不出来,所以特地请您去看看。” 程祁川眼珠子一转,谨慎地问道:“我们非亲非故,你们凭什么相信我?” 听此,小二子淡然一笑道:“以您腰间的令牌看,若是掌柜子没记错的话,客官应该就是青城派的小道友!” 程祁川默默将腰间的令牌取下来看了看,心中对那个掌柜生出了好奇之心,安抚完李夏然后便点头答应下来。 接罢,小二子便带着他上了二楼。途中路过那名独臂男人的座位便瞥了一眼,见他衣衫褴褛可却面容焕发鬓须整洁,乍这么一看还真有些仙风道骨,但是空荡荡的左袖却是十分突兀。一旁摆着柄长剑,亦许是自己道行不够看不出来,程祁川总觉得这剑就是凡品配不上这个“独臂剑客”。 客栈二楼,字画、古玉等各样珍宝随处可见,即使是程祁川也有些震撼。 “掌柜,公子来了!” “好勒好勒!”声音从字画群里传出来,接着字画群钻出来一个“小老头”,掌柜很矮好像只有十二三岁男童的身高,可是脸上却布满了一条条皱纹,下巴还长了一撮滑稽的山羊胡子。 掌柜子跑到程祁川身前,朝他作揖鞠躬接着说道:“我名廖七,公子贵姓啊?” “免贵免贵,在下名姓程名祁川。”程祁川拱手还礼,虽是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可是程家的家教还是避免节外生枝为主,索性便随意想了个名字。 “程公子,请上座!”接着二人一起坐到了主位的红木茶几旁。廖七先是烧水,边烧边说道:“程公子啊,我廖七不善言辞就直说了!” “客气了,但说无妨。” “程公子可知道万宝堂?”边说着水烧开了,端来一个茶壶放了几两茶叶,倒上开水便开始洗茶。 “万宝堂?廖掌柜是万宝堂的大商人吗?” 程祁川记得万宝堂是一个大商帮,创始于大周朝初期,至今已创建了百余年之久,商业势力遍布大周朝的方方面面。自大周朝分崩瓦解后,许多商帮都支离破碎,唯独万宝堂独善其身反而更加壮大。听父亲说,当今的武林势力排名为:一寺二派三堂四帮,而万宝堂就是三堂之一。 洗好了茶叶,廖七又倒入一壶开水,微摇几下子便出茶。拿来两个茶杯,晶莹剔透的绿茶水从壶嘴流出,斟好一杯先给了程祁川,再给自己斟了一杯。廖七举起茶杯小酌了一口,便说道:“大商人说不上,小商贩子而已。”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石头递给程祁川。 程祁川接过石头便仔细地打量起来,从外表看普普通通,地上随便捡一个都成,可出奇的是握在手中有一种天地灵气都在向自己聚拢一般。 “出人意料啊!明明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但是总有一种舒爽的感觉。”程祁川惊叹道。 廖七嘴角微微上扬,继续问道:“那程公子可看出此是何物?” “应该就是一块上品聚气石。”程祁川笑答道。 “上品聚气石?”廖七拿起那块石头仔细端详起来,并问道:“此是何物?” 程祁川再次笑答道:“聚气石即是一类帮助修炼的灵气,可用于制造聚气器,对修炼一途极有帮助。聚气石分为:凡品、下品、中品、极品,廖掌柜这是块上品聚气石很是罕见,一块难求万两钱都下不来,一物难求!” 听此,廖七露出满意的笑容:“看来那名独臂剑客可不简单,本店可是大赚一笔啊!” 程祁川拱手笑道:“哈哈哈,廖掌柜真是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廖七哀叹一声:“实话说我对修炼一途毫无天赋,没什么必要,我还是转手卖给你吧!” 妖孩刘苇 “哦!此事当真?”程祁川激动地问道。 “此话当真!”廖七拍板决定道。 “实在感谢你了廖老哥!”程祁川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廖七一杯。别看他此时恭恭敬敬地一脸相见恨晚,但是心里门清得很!自己与廖七并无交情仅有一面之缘,就这一面之缘哪来好处,更何况是上品聚气石此等珍品?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是程祁川也不急着翻脸,先谈着看看。 许久,程祁川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让廖老哥吃亏。我现在身上并无珍品,也没有可换之物,我青城山有一良驹,不如两月之后我再来登门造访,如何?”话落,程祁川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向廖七再敬一杯。 “如此甚好!”廖七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再着,程祁川接过了聚气石付下了定金便缓缓下楼与李夏然去头渊寺逛庙会了。 这头渊寺啊,每逢入秋寺里的和尚们都会举办一次盛大的庙会,庙会活动内容复杂繁多。走进寺内,映入眼帘的就是几个和尚打杂耍,有胸口碎大石、铁锅砂掌及甩碟子,几个和尚浮夸的表演时不时引得围观群众捧腹大笑… 程、李二人玩的也算不亦乐乎,逛累了也就早早回了李府。回了李府之后,程祁川无所事事的日子又来了,老爹又不唤自己回山,自己只能读读枯书、逗逗二妞和练练武功。 终于他再也闲不住了,自己又逛了逛李府。虽住在李府已快半月,但是平日都是李府的下人带着出入内外,自己对李府还是很生疏的。 他再次走到了李府外的竹林,竹林很大竹叶又繁茂,走在路上还会看不清眼前的路。走着走着,已走入竹林边缘,他望见不远处有一条河,河流湍急看不清河对岸是什么,河岸边有一小男娃娃正在嬉戏玩耍。 男娃娃手持一根长树枝,似耍剑一般对着河里戳戳点点,不出几招就叉中一条草鱼,将草鱼挑到岸上,又哗啦几剑将草鱼给大卸八块,顿时那男娃娃便哈哈哈大笑。 突然几块碎石子划过程祁川眼前,极速地朝那男娃娃射去。光天化日哪来碎石横飞?绝对是有心之人干出的有心之事! 顿时程祁川双脚齐蹬,拳头再空中呼啦做起将几块石头给打碎,接着稳步落地还不待与男娃娃交流,又有数十块碎石射来。程祁川冷哼一声,逐一将碎石击碎,但还是漏了一块朝男娃娃射去。此时,那碎石离他仅有半尺,可是再怎拦都拦不下了。只在千钧一发之际,男娃娃猛地持枝朝前一刺,正中碎石!只见那男娃娃一收枝,碎石应声分为两半,一旁程祁川已震惊地掉了下巴。 “大哥哥,您别担心那是我师傅扔来的石子,是考验我剑法的。” 程祁川回过神来尴尬一笑:“小小年纪剑法如此了得,可真神童也!” 这一夸男娃娃也是不知所措尴尬一笑。不远处一名中年儒士缓缓走来,边走边说道:“苇苇鱼抓好了吗?” 苇苇见中年儒士走来高兴的蹦起来,指着地上的草鱼道:“师傅在这里!” 程祁川也好奇男娃娃的师傅便转身看去,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您是李先生?” 闻言中年儒士将眼前的刘海一撇朝他看去,中年儒士也是很震惊,朝他跑去打量起来,接着上前将他一把抱起欣喜道:“不会吧,还真是川娃子,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 不错中年儒士正是李家的大当家、程苏河的至交好友、酒剑仙李逸青! 随即程祁川作揖笑道:“我也没想到能见到叔叔您!”接着又向李逸青问道:“李叔叔您何时收的好徒弟?小小年纪就如此精通剑招剑招,真是天赋异禀啊!” “哈哈哈,刘苇今年才七岁,能将他教化至此也是费了我大把劲,好在他争气,在外劲前期可称无敌!”边说着还边让刘苇继续抓鱼。 二人席地对坐。李逸青从怀中掏出一酒葫芦和两口拳头般大小的破瓷碗,递给程祁川一个问道:“不小了,能喝酒吗?” 程祁川接过瓷碗道:“可以喝一点。” 听此李逸青捧怀大笑几声,拔出葫芦塞子将两口大碗满上了酒,接着二人豪饮一大口。 浊酒入喉,程祁川仿佛是喝下了一把刀子,露出一抹狰狞的表情,“哈”地一声吐出一口气。一旁的李逸青倒是十分老练,一口咽下仿佛就如喝水一般容易。 许久程祁川缓过神来问道:“此酒甚烈,我喝不习惯。苇苇有如此天赋,莫非出自哪个剑冢?” 李逸青摇了摇头道:“不清楚,说来刘苇的经历也是九州头一例。” 闻言程祁川生出一股疑惑,但也并不着急不死心地再喝下一口酒,接着缓缓地问道:“何为九州头一个例?” 李逸青也是不急不缓再喝下一口酒,淡淡道:“你可听过妖孩?”不等他回答再喝下一口酒,自答道:“也就是人族的孩童被妖族的妖养大。” 语出惊人! 李逸青接着道:“传说万年之前,人族强者携带一女童闯入西域的妖族阵地,最终死在了西域。但是妖物并未杀死那位强者带来的女童,反倒是将她给养大,最终那名女童成为了一位妖族首领,与人族抗衡了百余年之久。” “世间真的有妖?我为何不曾听闻?西域不是有各大部族吗?就连西凉王在西域也有领地。”听着李逸青稀里糊涂的话,程祁川发出三连问。 “此西域非彼西域!世间自然是有妖,万年的交战我人族始终压妖族一头,最终于一千年前人族一众强者将妖族逼入了西域往西的荒芜之地,并且将他们封印在了那里不可踏出半步。” “这世间可真是丰富多彩!”程祁川心中发出由衷的感叹,接着询问道:“那苇苇是妖孩吗?” “不错,虽然妖族被封印在了西域往西荒芜之地,但是九州之中还存有苟活至此的妖群。三年之前我出门游历,在太行山的一处影峰处,我发现了一群妖猴!”说到这里李逸青脸上闪过一丝后怕,接着道:“不多不少整整一百六十五只妖猴,那天我差点死在那里!好在最强的妖猴只有先天中期是实力,但是足足还有四十只先天前期的和一百二十四只化劲后期的,它们差点让活活累死我!” 闻言程祁川为之一震,话这么说也就是李逸青凭一己之力杀光了一百六十五只妖猴,简直不可思议,不愧是一代剑仙! 李逸青又喝了一口酒,接着道:“好在有惊无险侥幸活了下来,在尸山血海中我发现了呼呼大睡的苇苇,他竟然是人还是四岁的男娃娃,我于心不忍就将他带在了身边。好在他才和妖猴生活了四年妖性不大,只是他记不起和妖猴生活的经历了,他还说自己一定姓刘,不知为何,索性便取名刘苇。” 闯入虎穴 “刘苇,刘苇。芦苇深花里,渔歌一曲长。”程祁川再次举杯小酌一口。 “苇苇,他的剑意很强,可称百年一遇的剑道天才!”李逸青同样举杯一饮,突然瞥见河岸上的刘苇正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河水差不多已经盖过了他头颅。 “什么!”李逸青惊呼出声赶忙起身奔向刘苇,见此程祁川也跟着跑了过去。奔到刘苇身前,李逸青先是将他给拦腰抱起,接着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程祁川站在一旁,他能明显看到李逸青放在他人中上的两根手指在微微的发抖。 程祁川神情一惊,李逸青先生竟然在颤抖!他看向李逸青紧张的脸,又看了看刘苇惨白惨白的脸,问道:“李先生,苇苇这是咋了?” “川娃子,这件事情不宜告诉你。我只告诉你我此次游历归来,就是为了解决苇苇这件事,告辞!”说完李逸青将刘苇背在背后,接着双腿一蹬跳到河中,单脚一踩浮萍又跳到了另一个浮萍上,就这么在河中一蹦一跳地消失了,竟没有激起一丝水花。 程祁川呆在原地,望着李逸青的身影,眼神中尽是藏不住的羡慕,心想:“果然大侠赶路都是这么帅!” 程祁川摇了摇头,暗道一句:“轻功可真了得!等日后回了青城山,我也要学学这招。”就这么程祁川盘腿坐在河边,手托着脸静静地享受着微风,什么也没多想沉浸在眼前的景色当中,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天涯的尽头是风沙,侠客的故事叫牵挂,封刀影没在寻常人家东篱下。闲云野鹤古刹,快马在江湖里厮杀...” 程祁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学会的,总之按着看过的诗词和听过的民谣,情不自禁地就停不下嘴了,情到深处程祁川战起身子放身高歌:“剑出鞘恩怨了...” 那句“谁”字还没来得及唱出来,一声狗嚎突然传来,打破了这短暂的惬意。紧接着一条大黄犬领着一群野犬从远处发疯似得飞奔而来,黑的白的花的几十条!那条大黄犬可真是大得可怕,高约一米长也约一米;同样也是壮得可怕,一身黄色短毛遮不住那健硕的肌肉。身后一群黑的白的花的也是高大的不行,一个个面目狰狞边跑着还边搁那嚎着,仿佛就跟程祁川有仇一样。 “我去他娘娘个腿!”程祁川忍不住爆出一句脏话,也维持不住翩翩风度了,撒丫子就赶紧跑路了! 开玩笑!别看程祁川如今是外劲中期三重,但是那条为首的黄犬绝对不简单,动物也是可修炼的。程祁川也是边跑边叫嚷着:“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李先生,李先生,你听见没有你没跑远吧!”喊了一会前面一直没有答话,壮着胆子就扭头往后看那穷凶极恶的黄犬,发现那黄犬不再面目狰狞反而一脸猥琐地嘚瑟起来,仿佛要是黄犬有嘴肯定会说:“你跑啊,你跑啊,跑断了腿也跑不过我!你在前边跑,我搁后边追,你插翅难飞!” 程祁川眼珠子一转,心里想出一个鬼点子,一手拍了拍屁股,也嘚瑟道:“你来啊!你来啊!来咬我屁股,我屁股肥得很!” 那黄犬就跟听懂了似的,狗嘴子一撇像是极不屑地呸了一声,但是还是非常愤怒不要命地跑着,追得更紧了。 见此程祁川嘴角微微上扬,朝着面前的一棵大树撞去。就在身体只离大树几寸时,就在快要撞上时,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一弯身子将方向一调,远远跑去了。那群野狗一下子猝不及防,猛地一头撞在那棵大树,顿时就一排排的栽倒在地。 “哈哈哈!”程祁川大笑着,但是腿上也没停下动作,大笑道:“哈哈哈哈!狗脑果然不好使,略施小计啊!略施小计啊!” 程祁川还在大笑着,一声狗吠突然打断了他。程祁川吓了一跳扭头往后一看,那条黄犬还在后头猥琐地紧追着,仿佛在嘲讽他一般:“雕虫小技!” “哼!聒噪!”程祁川也不再跑,就剩一条野狗了还怕它干嘛?随即握紧拳头就朝黄犬打了过去,一拳挥出顺带一股股拳风朝黄犬袭去。但是那黄犬又是狗嘴子一撇,像是冷笑一声一般,接着抬起狗爪子就朝程祁川挥去。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程祁川的拳头上,他先是感到一阵手疼,紧接着那股疼痛从手上蔓延至全身,整个人也瞬间没了力气,死死的趴在地上,就这么他被一条狗一巴掌扇得倒地不起。 他顾不着疼痛,强撑着身体站起身子,又跑了起来。但是就现在这状态,他还能跑多远? “你别追了!”程祁川面色惨白无力地大喊道。没路走了,没路走了!前面是刚来时的竹林,竹林里有不少小土包和小土坑,还不时有尖尖的竹笋冒出头来。速度慢的时候小心一点还没事,但是现在跑得极快哪来余心去看脚下的路?摔倒还好,就怕那黄犬落井下石,可真是黔驴技穷! 而身旁就那一条河,那条河漆黑漆黑的,鬼知道会不会淹死?程祁川思量了思量当前的处境:“如今在我面前的虎穴与狼窝,竹林是狼窝河里是虎穴。论单个实力还是虎更强,但是狼窝狼多势大,还是虎穴安全!” 接着程祁川心里一狠,噗嗤一下子跳进了河中。 洛神剑 跳入河中程祁川只感觉眼前一黑,接着他口中憋着的气竟然莫名的散去。“呜呜呜,淦!”程祁川先是扑腾扑腾了几下了,接着过后就再也扑腾不了,昏昏沉沉的再也醒不来了。此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想:“他娘娘个腿的,我一世英名竟然要毁在一条狗手上!” 许久许久之后,程祁川眼睛微微眯起,晃了晃脑袋还是很昏沉。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子,现在他的状态很不好,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他先是动了动鼻子嗅着周围那空气,扑面而来的就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发臭的腐味。这血腥味特别奇怪,就像是两种血腥味混在了一起:一种就是普普通通的人血味,另一种血味他很熟悉,简直就和那天冰窟里血池的血味一模一样! “可恶,真臭啊!”程祁川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他的脑子一直昏昏沉沉,咋晃都清醒不来,就像是这个自己天生排斥这个地方一样。依旧是漆黑一片,一点光亮都没有,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地方逃出去。往漆黑一片的虚空摸来摸去,摸着摸着他碰到一块坚硬的东西,冰凉凉的、很粗糙还有些略长。这个触感很奇怪,但一时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于是便再往上一摸。 “嘶!”程祁川轻嘶一声,手上传来一股刺痛,应该是碰到了锋利的东西手被划破了。就在他刚想抬手摸别的地方时,双眼突然一阵剧烈的刺痛,刺得简直睁不开眼睛。许久之后才缓缓睁开了眼,原来是这个地方亮了起来,只是他看清自己摸的什么东西时,不由地吓了一跳! 此时程祁川正摸着一节森森白骨,白骨可见就是一条胳膊,手上还紧握着一柄生锈的铁剑,剑锋上面还依稀可见那黝黑黝黑的血迹! 程祁川被吓得直接大跳起来,嘴上尖叫了一声,接着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尽管这是第二次见到这样的血腥场面,他还是眼角滑下一丝泪来,紧接着喉头传来一丝恶心,便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他在四下一打量,嘴上又忍不住地吐了一口。这是一处天然的洞窟,身前有一条深不见底的隧道,无名亮光在那一处汇聚成了一个白点。岩石壁上满是一条一条的划痕,仿佛像是经历了场惊天打斗一样。再看地上满满当当地都是白骨,什么头骨、臂骨、和一些看不清的骨头。那为什么看不清呢?那是因为还有一些烂肉没有腐烂,简直可以说是血肉模糊! “真是尸山血海!”程祁川看着眼前的一幕,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还是那句话,当务之急是找地方逃出去。于是他便站起身子,便往那条深不见底的隧道走去。 这隧道虽然是深不见底,但走着的时候却感不到有多远,貌似几百丈的路只走了约莫四五瞬。尽头处一柄寒光凛凛的剑倒插在巨石之中,即使是站在几丈之外,程祁川还是能感觉到剑身中那散发出来的骇人、不可匹敌的剑意! 再看一旁,一具完整的森森白骨正双手化“甲”盘坐于此。这具白骨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华服,眉宇间撒发出一种不宜言说的气质,这种感觉像是来自百年以前,让程祁川肃然起敬,于是便弯腰一鞠行了一礼:“晚辈程祁川,无意之中闯入此地多有冒犯,还望前辈能够见谅!” 程祁川一屁股坐在地上同样双手化“甲”,试图参悟这凛冽的剑意。但是事与愿违,那凛冽的剑意太过霸道,宛如一头桀骜不驯蛟龙。程祁川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剑意给伤得吐出一口血。 此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句话:“小子,胆量不错!”说话的人好像苍老无比。 程祁川被这突然冒出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便赶忙站起身子,提高警惕往四处打量着。 “别看了,我在这!”突然又冒出一声犹如孩童般的喊叫。 程祁川寻声看去,声源处竟然是那一柄剑! “没错就是本剑我!”那柄剑又传来青年男子的声音。 闻言程祁川愣了一会,缓过神来才向那柄剑又行了一礼:“晚辈程祁川,敢问剑前辈可是传说中的法器之灵?” 没错就是法器之灵,相传以珍贵材料锻造的器物,再加上长年的香火供养,以及极北之地的生命晶源,才会有小概率的可能诞生法器之灵,可以说是百万中无一。算上时间,在这个儒家没落、道教一分为三、佛门闭门不出、天下乱成一锅粥的时代,已经有二十几年没有出现过有法器之灵的物件了。 “可以这么说!”剑身又发出如孩童般的声音。 “嗯...前辈可以用正常的声音吗?”程祁川拱了拱手,听着这奇奇怪怪的声音,很是不耐烦。 “这样不是很神秘吗?”剑身中发出年迈老人的声音,很是心平气和。 “说真的,很奇怪!” “那好吧,这是我原本的声音!”剑身中发出一种美艳妇夫人的声音:“你想要领悟我剑意?” “不错前辈,在这个地方我们能够相见可真是有缘,不如您将您的毕生所学传授予我?”程祁川笑道,一脸贪婪。 “你这是在要求我?”话落剑身中散发出肃杀之意。 程祁川用手一挡,淡淡道:“前辈您要杀我便杀吧!但是您也应该知道,以这地方的隐秘,要是您杀了我,那就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再来个人,前辈您就甘心一生传承满葬于此?” 闻言剑身中爆发出更加猛烈的肃杀之意:“你当我真不敢杀你?” “我没有怀疑前辈能杀我,只是我也不愿甘心,眼睁睁看着这一柄绝世好剑埋没于此!”程祁川目光坚定。 “唉,罢了!”那柄剑叹了口气:“这世间也就你能有这般胆量,也就只有我能忍容你了!”话落便收起来肃杀之意,语气平和道:“我叫洛神剑,你可以叫我洛神!” 五禽戏?锻体拳! “哦,原来是洛神前辈!”程祁川拱手一礼。 “嘿嘿嘿,当然我比较喜欢别人叫我洛神姐姐。”洛神嬉笑了几声。 “额...呵呵。”程祁川挠了挠头尴尬一笑,最终肉麻地吐出五个字:“洛神姐姐好!” “不错,这一世的你挺乖的!”洛神笑了笑,仿佛像一个美艳女子在莞尔一笑。 “这一世?洛神姐姐咱上辈子见过吗?” 闻言洛神语气一变,冰冷冷地说道:“小屁孩别问!” “啊好好好!”程祁川连忙点头,并没有把这当一回事,接着便搓起手来说道:“那洛神姐姐,什么时候将您的传承交给我呢?” “说实话,我没有自己的传承,我如今是自己的就只有这一身剑意了。” “额...呵呵。”程祁川又是尴尬一笑:“您的一身剑意就够我学了!” 闻言洛神忍俊不禁:“你这小屁孩,可真是够狂妄的!毛都没长齐就想领悟的我剑意,想死啊?” “啊!苍天啊,大地啊!”程祁川眼角挤出一滴眼泪,拱了拱手绝望地嘶喊着“小辈程祁川,虽是青城派掌门之子,可是我手无缚鸡之力,门派里总有人叫我书呆子!我好不容意跟我三叔学了点功夫,本想做个大侠游历江湖,但是还没混出个门道,我被几条狗给逼到了这里。我本来以为有机缘可得,可是可是...洛神姐姐,好歹告诉我怎么出去啊!”话落直接嚎啕大哭起来了。 “唉,好了好了!”洛神轻声安抚道:“我自己的没有,那还有别人的呢!”说完洛神便用剑气指向了一旁的华服骸骨。 闻言啊程祁川抹了抹眼泪,面上瞬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拱了拱手对华服骸骨说道:“小辈程祁川!”他发誓自己曾经绝对没有这么阴险! “呵呵呵!”洛神又是莞尔一笑:“你不用对他这么尊敬的,要是她还在世看到你应该会很高兴的吧!” “前辈是女子吗?” “不是。” 程祁川点了点头,接着便又对洛神剑拱了拱手,谄媚地说道:“那洛神姐姐,传承传承!” “瞧给你猴急的!”洛神鄙视地嫌弃了一声:“你内劲几期几重了?” “额...”程祁川又挠了挠头尴尬一笑:“也不妨洛神姐姐您笑话,小辈如今是外劲中期三重。” “外劲?外劲!”洛神神情明显一震:“你如今年十有七,不是内劲也好歹是外劲后期啊!” “小辈方才不是说了吗?”程祁川又挠了挠头:“我曾经不是书呆子吗,估摸我只修炼了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啊!那天赋还算不错的。” “多谢夸奖,多谢夸奖!” “小嘴真甜,你会五禽戏吗?” “五禽戏?”程祁川疑惑出声,但还是答道:“会,但是不是很熟。” “打一遍吧!” “哦好!”话落程祁川便呼呼哈哈地打了起来。这五禽戏啊,是汉末的一位大医师所创。其法以模仿虎、鹿、熊、猿、鸟五种动物的动作和神态来以此锻炼身体,对那些普通的市井百姓来说,的确是个强身健体的好法子。但是对程祁川这些练家子来说,简直可以说是在嬉戏,甚至都会以此来鄙视别人。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程祁川便打完了五式。身上没出一丝汗,气息都没带喘一下,说白了连热身都不到。 “蠢笨!”洛神斥骂了一声:“你打个五禽戏有什么用?脑子不会变通一下?” “那要怎么样啊?” “憋气!憋气!且在一盏茶内打完!”洛神恶狠狠地说道。 程祁川点了点头便屏住口鼻,没有呼吸打起了五禽戏。这次打五禽戏没有之前这么轻松,动作用不上力、脑子一阵晕眩。不出几息功夫他便全身一软瘫倒在地,大口地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完全诠释了什么叫“死狗”。 缓了一会后,全身酸痛的程祁川突然发觉,自己体内竟然传来几股暖流!再仔细一感受,一个共有五股暖流,五股暖流从心、肝、脾、肺、肾中蔓延全身。仿佛自己全身飘飘的,一蹦起来就像是会飞一样,全身的奇经八脉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他只感觉,他变强了! “不错,第一次打就能撑到十五息,不错,真不错!”洛神不停地赞叹道。 “这种五禽戏我第一次见,我感觉我变强了!” “是变强了,你如今已是外劲中期四重。” “可以解释一下吗?” “当年的华佗医师,在创作五禽戏之后,又为自己手下的弟子创作了‘锻体拳’,你方才打的就是。至于为什么失传呢,呵,你翻翻史书就知道了。那个人可真是手下不留情!” “嗯嗯!”程祁川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模仿五擒的动作,实际上锻炼五脏吧?” “的确,虎为心、肺为鹿、熊为脾、猿为肝、鸟为肾...你若是想得到这的机缘,那就三日内答道外劲巅峰吧!” 如意派 “三日外劲巅峰?”程祁川摇了摇,但是又点了点头:“为了机缘!” 在接下来的三日,程祁川睡了吃、吃了练、练了吃、吃了接着睡,靠着每天艰苦的修炼,屏息时间最终增长到了三十息。直到第三日的中午,修为也仅差一步就能达到外劲巅峰,可就差这么一步,却始终都迈不出去。 等到晚上,屏息时间还是一直停在三十息,那一步也还是迈不出去。 程祁川无力地瘫倒在地,抱着头嘴中念念有词道:“完了完了,只剩三个时辰了,只剩三个时辰了!” “哟,怎么愁眉苦脸的?”洛神看着程祁川无力的样子,出声问道。 “洛神姐姐,要是三日之内,我没达到外劲巅峰会怎么样啊?”程祁川泪眼汪汪地看着洛神剑。 “那当然是去死啊?”洛神心平气和道:“放你出去的话,保不准会有居心不轨之人来抢夺机缘。” “这么狠啊!”程祁川故作惊讶,接着又摆出一副巴结的表情,抱着洛神剑的剑身:“洛神姐姐,您我有缘。您能看着我就这么去死吗?我仅仅只差一步,就一步,就一步,我就能达到外劲巅峰了!”说完程祁川竟又哭了起来。 “仅差一步?哈哈哈哈!”闻言洛神竟然违和地大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您还笑?”程祁川往洛神剑身上打了一拳,这一拳几乎使出了他所有的力量,挥打之间还引起股股劲风。但是剑身上却没有丝毫晃动,反倒是程祁川被弄得拳头一阵生疼。 “呵呵呵呵!花拳绣腿!”洛神笑了一阵接着说道:“你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 “常识?” “对啊,想要迈入内劲,那就必须得需要一门内功心法,凝练出真气。而那什么外劲巅峰,没有内功心法是根本办不到的!没想到你还真信了,蠢!”说完洛神又是咯咯直笑。 “你!你!”程祁川愤怒地指着洛神剑,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最终深呼了口气:“小辈失态了!” “内功心法我有很多,但都不如你们青城派紫阳神功、降魔功,亦或是你们程家自己的三清决。“ ”好的好的!“程祁川点了点头,”那我何时可以出去?“ ”今日便可,走之前我再教你两件个东西。”洛神郑重地说着,“血莲魔功如今你仅练到了第一式,现在我教你第二式!” “血莲魔功!”程祁川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他发誓血莲魔功这件事绝对没有告诉过第二个人,即使是父亲也毫不知情,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好是坏。而今这尊不知活了几百上千年的洛神,却能将自己的秘密给道出口,且又扬言要教自己第二式...程祁川只感觉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撕裂开了,就像是自己在洛神的眼里就像是个没穿衣服的婴儿,没有一点秘密。 “这跟你和你有关系,我陪伴了你上千年,你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不过其中的因果,你如今还不必知道。”洛神依旧郑重。 “好!”程祁川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程祁川,你我再次相见乃是命运的指引,此事关联上千年的恩怨。接下来的话,你可得给我听话了!” 程祁川又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所修炼的血莲魔功,来自千年前大商的护国宗门—如意派。如意派共拥有五大真人,血、青、紫、黄和白五位莲花真人。因为一些原因如意派和大商一同灭亡了,而你是就是血莲真人的第三个转世!” 如意派!如意派!这个名字又出现在了程祁川的耳边,这个消失了上千年的宗门,在千年之后再被后人提起,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但是程祁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即就默不作声,仔细地听着。 “我和你讲的一切,包括血莲魔功,你都不能与人讲述!即便是你家人、师傅、爱人…不到万不得已时,都不得再使用血莲魔功。” “为什么?”程祁川十分疑惑。 “那个伍段岐见了血莲魔功,不就唤作你邪派魔头吗?而且血莲魔功是一种体术,以自身的魔力来逐步解除身体的负荷、限制。但你如今魔气不足,却又强行使用血莲魔功第一式,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已经在反噬你自己了。” 贵人黄三郎 程祁川捏着下巴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每次施展之后,都会有一阵的难受,甚至是昏迷。” “不错,一定要谨记,不到万不得、生死危机时刻绝对不能使用血莲魔功!”洛神依旧郑重。 “好!我程祁川发誓,一定。”程祁川眼神坚毅,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道。 “心性不错,我现在就教你血莲魔功第二式!” 闻言,程祁川竖起了耳朵,目光炯炯仔细地听着。 “亥戌酉申午甲。屏息凝神气活灵,四象五行皆助我。” 程祁川一边听着,一边做出六字手诀,嘴中并念念有词道:“屏息凝神气活灵,四象五行皆助我!” 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字地念着,仿佛这轻飘飘的十七个字,犹如磐石一般坚毅,读的相当艰难。可是想象中的暗红色光芒却没出现,唯独剩下程祁川空呆愣。 “洛神姐姐,为什么没用啊?”程祁川机会都要掉下泪来。 闻言洛神莞尔一笑,一扫方才的郑重:“忘了跟你说了,血莲魔功除第一式外,剩下的八式都必须配备武器才能使用。” “武器啊,什么都可以吗?”程祁川扫了扫四周,再看了看远处的那尸山血海,随即捡起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柄锈剑。 “你这是做什么?” “拿武器来试试啊!” “快扔掉这煞剑!血莲魔功本就是煞功,若你还用一柄煞剑,被血莲魔功吞噬心智也是迟早的事。” “哦哦哦,好吧!”程祁川乖乖地锈剑丢到一边,“可是这里的武器,基本都是煞气震天的煞剑,根本就没有趁手的东西。” “哈哈哈!”洛神咯咯直笑,毫不忌讳自己的形象,放肆地、猖狂地笑着。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程祁川恼怒道。 “应该是说你蠢,还是说你瞧不起我?”洛神质问道,“我不敢称自己为天下第一剑,但是天下前三是绝对绰绰有余的!” 闻言程祁川一愣神,过一会才恍惚过来,连忙摆手道:“洛神姐姐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敬重您了,没想着将您作为武器!” “别推辞啊,你我已经并肩作战上千年。在我眼中你就是天下第一剑修,而我就是你的天下第一剑!” 程祁川眼神坚定,走上前去一把握住洛神剑剑柄:“你我皆是彼此的天下第一!”接着手臂稍一用力,将剑身从石缝中拔出。再凌空挥舞几下,便手掐第二式手诀,并且大声喊道:“屏息凝神气活灵,四象五行皆助我!” 话音一落,程祁川的身周爆散出白色的气浪,迸射出骇人的肃杀之意;自双手中散发的暗红色光芒,蔓延至洛神剑剑身,在这略显昏暗的环境中,宛如一把火炬。 “真不愧是血莲魔功第二式,果真厉害!我感觉要是再与龚城主切磋,我不会再败。”程祁川兴奋地手舞足蹈。 “区区第二式而已,还有剩下的七式呢!” “什么?您要把剩下的七式都交给我?”程祁川双眼冒光。 “不,剩下的七式我也不知道,只有你才知道!” “我…”程祁川一脸无奈。 “到此,你就可以出去了,但是在出去之前先将血莲魔功第二式给彻底掌握吧。” 接下来的日子,程祁川依旧是睡了吃、吃了练、练了接着睡。虽不说是将血莲魔功第二式给练得炉火纯青,但也算是活灵活巧。甚至将舞刀使剑法给完整的比划了一遍,当然只是照猫画虎、徒有其形却无其意。 … 四日之后。 程祁川手握洛神剑,对着剑身问道:“洛神姐姐,差不多可以出去了吧?消失这么久,外边的人得着急了。” “现在正是时候,但是一旦离开此地,我便无法再同现在这样与你交谈,会陷入长久的睡眠。” “为何?” “因为此地是一座阵法,可供我暂时缓解伤势。离开此地之后我便会成为一柄锈迹斑斑的破剑,更别说是保持清醒了,我连何时能再苏醒都不知道。” “洛神姐姐受伤了吗?” “两三百年的事了,昔日人都已常埋地底,不必再提了。”洛神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小子资历太浅,许多事情上可能会办事不利,所以我特地请了一位大仙帮助你,他是你的贵人叫黄三郎!” “贵人?他如今身在何方?” “就在上面等着你出来。” 闻言程祁川迫不及待,便立刻手掐印诀,同时口中念念有词道:“屏息凝神气活灵,西象五行皆助我!”接着手握洛神剑,用力朝着头顶的岩石挥剑斩去。 暗红色的刀光洞穿岩石,接着砰的一声巨响,岩石应声而裂。 返回青城山 江南道建安城。 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殿内,三个人正单膝跪地一手撑着地面,对着面前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俯首称臣。他们三个两男一女,有高有瘦有壮有弱。眉宇间散发出来的气质都是英气逼人、桀骜不驯,但是面对身前的面具男,都是恭敬万分只敢单膝跪地。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面具男冷漠地开口。 “一切顺利!”身披一席华贵红衣的美艳女子开口答道。 另一边的魁梧壮汉接着回答:“青城派少主现已斩杀我堂弟子伍段岐,我堂随时准备攻打青城山。” “我堂与青城派还暂无摩擦。”红衣女子道。 “如今青城少主已经收下上品聚气石,再加以引绳,他一定会上当。”另一边的清秀书生说道。 “不错!”面具男微微一笑,很是赞赏地说道:“都做的不错,有劳三位堂主了!” 闻言三位堂主都齐齐地匍匐在地,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并且齐声说道:“属下不敢!”声音很整齐,话音中都带有颤抖。 “都起来吧!”面具男摆了摆手,“三位堂主不必如此,我们只是做一笔交易,事成之后青城派你们自行瓜分,我不动一丝一毫。” … 与此同时,旌城李家庄园门口。 “程哥哥,这次走了合适能再回来?”李夏然抓着少年郎的衣角,双眼泛着泪花。 “也不小了,成日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话啊?”程祁川一手轻抚她的脸颊,用手指擦去她眼角的泪。 “我就哭,我就哭!”李夏然哭得愈发猛烈,“我怕你一走就很久都不回来了。” 闻言程祁川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又捏了捏她的脸蛋。 “干什么?疼诶!”李夏然埋怨道。 “真傻,我又不是会死在外面,总有回来看你的时候。” “嗯!”李夏然点了点头,自行擦去了眼角的泪花。 见此,程祁川扭头看向一旁的李谨之,拱了拱手:“李叔叔,多谢这几日的款待!” “一路保重啊!”话落李谨之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家兄天性逍遥,已经许久没回过老宅子了。若是日后有了家兄的消息,还望通知一二!” “不用多言!”程祁川摇了摇头,“青叔叔也是叔叔,这都是分内之事!” 接着程祁川整了整身上的碧绿大袍,从袖中掏出一包香囊,交到李夏然的手中,轻笑着对她说道:“这是翠竹清香囊,我青城山独有,便送给你吧!” 李夏然接过翠竹清香囊,看向面前的俊秀少年郎:“这算是定期信物吗?” “额…”程祁川无奈地挠了挠头,“你要觉得是,那便是吧!” “那,程哥哥一路平安!”李夏然喜笑颜开。 “走嘞!”程祁川又整了整身上的碧绿大袍,便一个起跳骑在了白马背上。略一挥鞭子,白马就疾驰起来。 “程哥哥,你会娶我吗?”李夏然大声地喊道。 闻言程祁川笑了笑,似哄小孩一般道:“等你十六,你若还没心上人,我就取你!” “好,我等你!” 程祁川没有回答,只是举起手拜了拜以示再见。 在广阔的原野上,白马飞快地疾驰着,少年郎抓着酒葫芦,一仰头狂干了一大口,这可是自己最爱的黄柑! 青衣白马少年郎,一壶饮尽天下酒! 刀圣 白马疾驰,有伴春风,一日便可到青城。 程祁川将白马牵到一边,再整了整衣裳,便踏上青石板。 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程祁川闲庭漫步细细的欣赏着眼前的景色。一切都是熟悉,只是久不曾归,有些恍惚罢了。 “大公子,您回来了!”不远处传来一声喊叫。 闻言程祁川抬眸看去,只见一名瘦小的素衣小道童正朝自己走来。 “公子,您竟然回来了!”小道童苗易跑到程祁川一脸激动。 “青城是我家,我家住青城山。不过外出几日,如今返还有何奇怪?”程祁川揉了揉苗易的脑袋。 “不奇怪!”苗易的脸色有些奇怪,但还是故作正定:“公子返还不奇怪,贫道一惊一乍奇怪了。” 见苗易这一番模样,程祁川虽心有疑问,但是并不足以挂齿,而是用两节指骨敲了敲苗易的脑袋:“小道童咋还自称贫道了?” “唉公子,疼诶!”苗易揉了揉被敲的脑袋,“咱学道的,无论大小都可自称贫道,虽说是有些装得神气,但好歹我也十二了!” 听着面前小豆丁的说辞,程祁川笑了笑也揉了揉苗易的脑袋,“小道童就是小道童,小易再怎样都是我的弟弟。我都没称贫道,你怎能走在我前面?” “唉,知道哩,哥!”苗易很是不情愿道。 这苗易本是山下蓉城的市井田园人家的孩子,前些年偶遇了枪圣墨湛秋。见其资质不错,便将其收为弟子。墨湛秋无妻无子嗣,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小豆丁,便把苗易当做自己的亲儿子宠。 “掌门人去哪了?” “不知道,应该在主堂里吧!”苗易指向山腰的主堂。 “好,你忙你的去吧!改天再找你玩。”程祁川摆了摆手,便接着闲庭漫步地走向山腰的主堂。 “好嘞哥!”苗易也摆了摆手,便反向走之,嘴上还哼起了歌:“师傅叫我来巡山…” 顺着青石板一直走便可看见青城主堂,主堂是一座朴素的小庙堂,不宽敞也不狭窄,屋檐上长满了青苔。陈旧的红木柱子,仿佛在像世人倾诉他近千年的历史。一切都是如此凡普,可却从不失那威严的气质。 此时此刻,堂屋中心围坐着三个人。三人的面上皆是凝重,他们正是青城四圣中的剑、文、枪三圣。而门外把守着四名道士,一个个的面上也是凝重万分。 程祁川一路沿着青石板,来到青城主堂前,对着四名恭敬地行了一礼,“道长!我能进去吗?” “掌门有令,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程祁川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四圣在里边议论什么?” “公子还是请回吧。”道士摆手赶走程祁川。 “那等掌门出来,还请禀报一句!”话落,程祁川便扭头离去。 他走着走突然站住了,从怀中掏出一柄三寸小剑,这是缩小后的洛神剑,用上血莲魔功第二式就会变回如出。 他捧着三次洛神小剑,心里想起了什么,“洛神姐姐说的贵人黄三郎,不会是唬我的吧?什么在上边等我,都没看见人影…” 程祁川抬眸看了看四周,这是他才发现又走到了曾经发现潜龙堂两具尸体的那片树林。此时的树林已无死尸、寂静无人,甚至是幽静有些可怕。 哗哗哗哗。 此刻无风,但是一旁的树枝竟然违和地晃动起来。程祁川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迅速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一块碎石头,用力往树枝处一扔,石头就如飞镖一边直直的划了过去。 哗哗哗哗。 石头击中树枝,震地树枝剧烈摇晃。 “是我看走眼了吗?”程祁川摇了摇头,便迈步往前走。 就在此时,一阵猛烈的风从四面八方袭来,伴随着的还有一句话:“雕虫小技!”同样也从四面八方传来。 “你是谁,有何居心?程祁川捏紧双拳,警惕地看着四周。 “无需在意我是谁,你只用知道我不会害你。”声音又从四面八方传来。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个老头子,有事还不速速道来?装什么高深莫测?” “青城派刀圣,你的三叔黄龙,死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听到话落的那一刹那,程祁川的心脏突然停了一下,身体忍不住地发抖,片刻之后才缓过神来,“瞎说什么,我三叔挺天立地,天下第一的好汉,他怎么会死?” “不信就去主堂偷听吧!”话落一旁的树枝又晃动了几下,接着飞出一个黑影。那黑影身形极快,几乎只在瞬息之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程祁川呆愣在原地,他突然想起了苗易那反常的举动,又联想到离开绵州时的什么一位老道士仙逝了,难道这位仙逝的老道士就是黄龙? 思及至此,程祁川便迈起大步飞快地往前冲。直至主堂附近,才趴在了几处芦苇上。他大量着那四个道士,有这四个道士在绝不会让自己进去。 突然他想起来一件事,主堂的背面就是一处悬崖,在那里绝对没人看守。只要耳贴着墙,应该就能听个大概。 说走就走。 程祁川绕到背后,不出所料主堂的背面就是一处百丈悬崖,没有一个人在此看守。他大量起来主堂的背面,背面有一扇窗户正紧闭着。窗台露出来的地方还足有三四存,再看窗台下方,又正好有一块凸起的岩石,足够他站立于此了。 但那可是百丈悬崖! 程祁川没敢往下看,憋住呼吸双脚一蹬,就要往岩石上跳。就在脚尖刚触碰到岩石的时候,他的脚竟然被青苔给滑了一下! 程祁川暗感一声不妙,抬眸看去想出一个点子,随即便一伸手牢牢地抓住了露出的窗台,才得以不往下掉。接着上臂发力,双脚踏上岩石,才长呼出一口气。 “真是好险,我差点死了!”程祁川心中暗叹,用余光瞟了一眼身下的百丈悬崖。 缓过神来,他便头贴着墙仔细地听了起来。 “老黄被南蛮八族长杀了,派遣去的弟子没有找回尸首,要不我亲自前去?”这是墨湛秋的声音。 为三叔报仇 “万万不可,如今南蛮八族风头正盛,将来说不定还会大举进犯九州。我已经失去了刀圣,不可再失去枪圣了!”苍竹摇着扇子,面上充满了忧虑。 “三弟身死他乡,做哥哥的没法给他收尸,真是惭愧!”说着程苏河一拍大腿,无奈地叹了口气。 “苍竹,真的没有办法吗?”墨湛秋不甘心地问道。 闻言苍竹沉思着,手中的扶苏扇不停地摇着。许久过后苍竹才也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前来说的确是没有办法…如今潜龙堂对我们虎视眈眈,南蛮八族估计就是他们的帮手了。” 话落三人都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甚至程苏河的眼睛都通红了。就连墨湛秋也是眉头紧缩,一双霸王眸紧闭着。 “要是…要是…”程苏河握紧了拳头,猛地锤在地上,“要是那年我不这么蠢,道君大人不至于折寿,我青城派不会隐退,三弟不会死!”说着程苏河竟然滴下几颗泪来,拳头不停地砸着地板。 “苏河!”墨湛秋一把握住他的手,“不要再自责了,那件事并不只怪你自己。” 程苏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扑通扑通地猛跳,竟然嚎啕大哭起来,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啊! 见程苏河的这一番模样,墨湛秋连忙上前安抚:“老大不小了,掌门!” “那你不想恨吗?”程苏河擦了擦眼泪,强装镇定道:“对!再恨我也不能哭,我可是掌门人。终有一日,我会将仇挨个加倍奉还!” 闻言墨湛秋才露出一个欣慰的笑。笑完之后,他突然拾起桌上的茶杯子往窗外一掷,面色阴冷道:“偷听了这么久,还不走吗?” 茶杯一掷直接将窗户纸给击破,正中偷听者的小腹。窗外的偷听者哎呦一声,向后倒去。 “这个偷听者,实力这么弱,潜龙堂是愈发瞧不起咱们了!”墨湛秋冷冷道。 “大伯救我!”窗外竟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是阿川!”程苏河暗道一声不好,便双腿一蹬跃至窗前。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抓住了程祁川下坠的右手。 “爹,快救孩儿!”程祁川看着脚下百丈高的悬崖,有气无力道。 “你这虎儿,真不让人省心!”话落程苏河便一用力将程祁川给甩进了屋内。 程祁川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便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小命得以保住,程祁川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 屋内的动静引起了外面四个道士的注意,便都推门而入。一推开门便看见三圣站着身子,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公子。 “没事了没事了,下次多叫一个人在屋后窗台上看着!”苍竹甩了甩扇子。 “是!”四名道士恭敬一礼,便就退了出来。 “小川,你咋回事啊?”墨湛秋蹲下身子,轻柔着方才被自己用茶杯撞到的小腹。 “你刚才听到什么了?”程苏河看着程祁川,一脸恨铁不成钢。 “我全都听到了!”程祁川艰难地站稳身子,看着三圣:“爹、大伯、先生,我理解您们的心情,但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亲手为三叔报仇!” 闻言三圣都是幽怨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被他知道了。 “我就应该早猜到,死去的老道士是三叔,我就应该早点回来!”程祁川双眼含泪,“我知道您们瞒着我,是怕我太冲动。那如今小川告诉您们,不用担心小川,小川会努力报仇,亲手灭杀南蛮八族!”话落,程祁川便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唯独留下三圣站在原地愣愣地发呆,许久苍竹才摇了摇扇子缓缓地说道:“不知年少轻狂是好是坏啊?” 程祁川一头冲回了自己的小书院,他发誓他终有一日要亲手为三叔报仇! 会说话的狗 跑到小书院门前,程祁川一眼便望见了正在草地上嬉戏玩耍的阿泽。见此程祁川将两根手指画圆,放入嘴中猛地一吹,哨声便立刻想了起来。 “汪汪!”阿泽叫了几声,便一蹦一跳地扑到了程祁川怀中。 “呦,小妞又胖了不少!”程祁川兴奋地揉着阿泽那肥嘟嘟的脑袋。 阿泽不停地叫哼着、在主人的身上磨蹭着… 过了一会,又一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扑了过来。那家伙很重,直接将程祁川给压得动弹不得,紧接着又是一条热乎乎、湿漉漉的舌头舔了过来。 程祁川看向面前的东西,才惊觉是一条奇大无比的黄狗,那黄狗高一米长一米,浑身的腱子肉… “你不是那条狗吗?”程祁川吓得赶忙起身往后退,指着黄狗眼神十分惊恐。他记得很清楚,这条狗分明就是在旌城追赶自己最凶的那条狗! 见此黄狗脸拉了下来,无辜地摇了摇头像是在表述自己并无敌意。 程祁川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黄狗,并没有放下警惕,“这可是青城山,随便出一个道士都能把你涮了!虽然我们道士不吃狗肉…你可别放肆啊,青城是我家,我家在青城山!” “本皇知道你是青城派公子啊!”黄狗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着程祁川。 闻言程祁川浑身打了个寒颤,面色十分恐慌地指着黄狗:“你…你…你会说话?”话落程祁川又高声呐喊起来:“爹,这有…” 话还未说完,那黄狗便猛地扑上前,一把握住了程祁川的嘴巴,在他耳边轻声道:“本皇不是妖,本皇是兽,我叫黄三郎!” “黄三郎?”程祁川皱了皱眉头,“就是洛神说的黄三郎?” “不错正是本皇,你的贵人黄三郎!”黄三郎昂起脑袋,一脸骄傲。 “你说你是黄三郎?我还说我是神仙呢!”程祁川一把推开身前的黄狗,一脸懊恼。 “不信?我知道你有血莲魔功,还有布兜里的三寸小锈剑就是洛神剑。还有我算到你最近会有一劫…”说着黄三郎就要迈步往前走,“如今也是我能帮你,唉谁料你是这般模样!” “莫非你真是黄三郎?”程祁川眯起眼睛 “信不信由你!”黄三郎瞥了他一眼,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我信了信了,不过你那天为什么要追我?” “天命所指,这是你的命。” “那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的?” “自你下去之后,我就赶忙过来了,应该已有六七日之久了!” “六七日,时间对得上号!”程祁川点了点头,随即面色一变,猛地扑向黄三郎大嘴巴子乎它脸,“你对我家阿泽做了什么?它还是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喂喂喂!”黄三郎不停地叫唤着,“本皇我曾经可是莺莺燕燕无数,怎会看上你家的二妮子?” 闻言程祁川才放过了它,但还是怒气凶凶道:“青城是我家,我家住青城。阿泽是我养的,我还看不上你这样的女婿!” “是是是!”黄三郎站起身子,看着程祁川离去,“你要去哪?” “我要去修炼!” “修炼啊,为你三叔报仇吗?” “对啊,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三叔为何会死。” 程祁川回过头来,心想方才自己过于着急,并无询问三叔的死因,于是便出声问道:“为何?” “我为何又要告诉你?”黄三郎昂起脑袋,依旧是一脸骄傲。 见此程祁川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包油纸。打开油纸,里边包着的是一块香喷喷的牛肉,接着便将那块牛肉扔给了黄三郎。 接过牛肉,黄三郎满意地笑了笑,“你三叔是岭南蛮族的太子,回去就是继承蛮王的。但是他弟弟反了,联合会南蛮八族长杀了你三叔。” 前世赏饭 “老蛮皇一共有七个儿子,你三叔是嫡长子,又是最有才华的一个,若无变数你三叔已经是蛮皇了。”黄三郎皱着眉头,一脸可惜的样子。 程祁川点了点头,对于三叔的身世自己还是略知一二的。 “黄龙离开青城山为的就是会南岭继承皇位,带你修炼只是顺带的事情,但是他在返回南岭的途中被一伙人劫杀了。” “南蛮八族长吗?”程祁川问道。 “对!”黄三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的确是南蛮八族不错,但他们都是受人指使的。” “何人?” “依如今南蛮的局势来看,最有可能的唯有马上继任的二皇子,胡犰。” “胡犰?我听三叔说过,此人野心极大手段凶残,母氏在南蛮有极大的力量,不过并不得老蛮皇的爱戴。”程祁川捏着下巴面色阴郁。 “那你还要复仇?这可是与整个南蛮为敌!”黄三郎警告道。 闻言程祁川默不作声,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黄三郎,眼神异常的坚毅,仿佛就如一柄绝世宝剑,可洞穿世界一切万物一般。许久,他才缓缓道:“黄三郎,你明白三叔在我十七年的生命中意味着什么吗?我程祁川不是识时务的君子,更不是忍气吞声的懦夫,相反我更像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不管是谁,我必杀之,即使是大罗金仙,我也要拧断他的脖子!“ 话落程祁川才缓缓地吐了口气,心中的终于下了决定。 “哈哈哈哈!”黄三郎竟然违和地大笑起来,“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果然你就你!” “啊?你也认识我前世,我的前世很厉害吗?”程祁川挠了挠头。 “天上袭来三千剑,敢问世家何人敌?“ ... 三天后的清晨,掌门人程苏河坐在书院的门槛上,单手托腮看着眼前正在打拳的少年。 ”八极崩的每一式都讲究力道,需刚猛霸道、猛中带稳,这些你做的都挺不错,不愧是我的儿子!“程苏海满脸带光。 ”父亲夸大了,在拳意上我还差得远呢!“ ”不错!“程苏河鼓了鼓掌,一手揉向一旁黄狗的脑袋,”好奇怪的气兽。“ ”气兽,何为气兽?“程祁川一脸疑惑。 ”世间除妖、人二族外,兽类亦可修炼,小到飞过的一只苍蝇,大到南岭蛮狠的猛象。“程苏河边解释着,边掰开他的嘴巴查看它的犬牙,越看越是疑惑不解,”不对劲,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根骨、这利齿,完全就是引气淬体的痕迹,只有化劲期的气兽才做得到,但看样子只有内劲中期的实力,难道这是什么新品种?真是奇怪!“ ”他是我在李府附近找到的,当时它还很揍了我一顿,之后不知为何它又跟着我了。“程祁川拜了拜手一脸无奈,接着又搓了搓手一脸憨笑,对程苏河道:”爹,你看我这够练气了吧? “不够!”程苏河斩钉截铁,“你不过才开始修炼个把月,有后期实力吗?练气这东西不能贪快,若是你身体无法承受庞大的天地灵气,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爆体而亡!”程苏河甩了甩手。 “唉,爹!我可是您的儿子,妖孽着呢,不信你摸摸我的根骨。”程祁川双手抱胸一脸傲娇,说实话若是没有洛神给的锻体拳,他是万不可能如此心急的。放眼整个天下万年历史,能在个把月时间就修练至外劲后期四重的天才,也是绝对的少数。 没办法,前世争气,现世躺平。 “我不信,胳膊伸过来。“ 三清诀 少年伸出胳膊,程苏河顺势一探,有些无奈地揉捏着他的胳膊。 “有什么好看的?你爹当年我也是练体一年多才开始练气,你才个把月,莫非我生了个大仙转世啊?”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仔细地查看着,为了装转样子眼睛都闭了起来。 “咦?”程苏河惊诧一声猛地张开双眸,十分惊讶地睁圆眼球,双手拍了拍程祁川的双肩,脸上既有不可思议又有骄傲:“我的三清祖师爷啊,我还真生了个大仙转世!”话落他还捏了捏程祁川的面颊,“小川你记不记得你是哪位大仙转世啊?才个把月时间,真就练到了外劲后期四重。” “不记得,我命格平平,都是三叔教得好!”程祁川挠了挠了后脑,一脸憨笑。尽管自己的前世有多厉害,现在的自己是绝不可声张的。 “三弟啊...比我好吧!” 提到过世的黄龙,二人皆是面色一沉。 “你三叔咋教你的?”程苏河绕开了这个话题。 “瀑布淬体啊,三叔还夸我有天赋呢!” “毅力不错,天赋也不错,练气应该可以。”程苏河捏着下巴点了点头,“但是不能因此自傲啊,谨记青城戒律!”话落程苏河拉他盘腿坐下,双手捏“甲”。 见此,程祁川便有模有样地双手捏“甲”。 “内功心法我这,什么降魔功、紫阳神功,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程苏河一拍胸口满脸骄傲。 “我想学咱家祖传的三清诀!” “额...额...额...”闻言程苏河连额三声,面上尽是尴尬,“小川其实吧,咱青城山的紫阳神功很不错,道君大人都是以此修炼,我觉得很适合你啊!” 对此程祁川摇了摇头,”爹,我是姓程的,我想将三清决延续下去,毕竟咋程家直系的这一辈里就只有我一个。“ 闻言程苏河看向他的那对眼眸,很坚毅与曾经的那个人一样... ”呼...“程苏河长舒出一口气,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因为当年的一些事情,我和你二爷爷一直不对付,所以这些年也没带你去接触程家的人,相信你应该多多少少也见过。“ ”对啊,都同住青城山,见着了都挺热情的啊。“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提了,总而言之你若想学三清决,我无法教授你需亲自前往程家庄,去找你二爷爷教。“ 林三爷 程家庄,虽说是一个大家族的庄园,但不过仅是坐落于青城山脚下的几处小平房罢了。程怒,当代程家的掌事人,当年辽北疯刀程潇之弟,与其并称“辽北双刀”。 “今夜无风,程家晚辈祁川,特来拜访程家祖屋。”程祁川对着身前的年轻男子拱手一礼。 “原来是小祁川啊!我是你表叔,用不着这么讲理。”男人摆了摆手,一脸憨态可掬。 男人名叫程苏云,与如今的掌门同是“苏”字一辈。其父仅是旁系子弟,其母又是一介丫鬟出生,自称为程祁川的表叔,略有些牵强了。 "云叔,二爷就寝了吗?“程祁川笑了笑,姿态依旧恭敬。 ”老爷他最近吃好喝好,早已就寝过去了,找老爷什么事?“ 闻言程祁川略微思考一阵,便接着道:”晚辈不才,刚至外劲瓶颈,需要一门内功心法,来求二爷学门三清诀的。“ ”哦,三清诀啊!“程苏河点了点头,随后又是一阵不解:”三清决,你爹不能教你吗?“ ”这...“程祁川嘴角一撇,面上尽是尴尬之色,说实话自己也不知道其中原因。 ”我想起来了!“程苏云一拍双手,”你爹的确不能教授,不然就太逆了!不过老爷已经睡去了,先到我的屋子里歇息吧。“ 程祁川点了点头,随后一夜无梦... 第二日早晨,程家庄园的一个小庭院里。一位头发花白的白袍老头正握着一把破扫帚,十分有意思地打扫着落叶,嘴边还在哼哼唧唧地唱着:”老哥老哥,小弟好想你呦...“ “老怒,这么有兴致呢!”不远处传来一声苍老的调侃,随即走来一个同样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头体格很是庞大有些大腹便便,穿着一身硬挺的黑袍,面上尽是藏不住地悠闲。“别扫了,再扫也还是会脏的。” “是会再脏,但我看着不舒服。”白袍老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黑袍老头腰间那鼓囊囊的布兜,不由地笑了笑道:“林三爷,咋的?又躲我这来喝酒吃肉了是吧!” “唉!”林三爷摆了摆手,“小声点,可别被我的虎孙女的听到了!”说着他一屁股坐倒在长椅上,解开布兜拿出两个酒葫芦,一个丢给程怒一个拔开塞子仰头猛灌。 “老怒,你教教我咋教小屁孩呗。我那虎孙女从下被宠坏了,现在蛮横的连爷爷都管!这笨丫头不知从哪听得饮酒伤身,最近看见我喝酒就教训我,给我气的...但是自己宝贝孙女,我连说她一句不好都张不开嘴。” 程怒举起酒葫芦小酌了一口,随即面色一苦:“嘶~跟个刀子似的,怪不得焉茹要训你,每年喝酒喝死的这么多,咋就没你林三爷一个?” ”没喝死就往死里喝!都怪我当年气盛,信了个老骗子,学了一身酒气。也别提当年了,快说说我得咋办,整日到你这来喝是个啥事啊?“ ”得勒!你还嫌,等哪天焉茹出嫁,指不定你念成什么样呢。再说了,我又没子嗣问我干嘛?“ ”那不有祁川吗?“ ”那是大哥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