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致富小康路》 第一章 初到大河村 “老村长，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个四十多岁光着脑袋，身穿大白褂子的瘦高男人，嗓门洪亮的推开了大河村村委会办公室的大门。 黝黑的皮肤上爬满臭汗，大口喘气的德行跟快断了气一样。 大河村虽然不大，从村西头到村东头也小三里地呢。事情紧急，他差不多一口气跑过来的。要知道，外面头顶正晌午的太阳，能晒掉人身上一层皮。 “栓子，你这是咋啦，急急忙忙的，来喝口水慢点儿说，不着急。” 老村长张国栋今年五十多岁，花白头发下的脸上爬满了皱纹，但确实村里的老好人了，这些年在村长的这个位置上，勤勤恳恳。 就是大河村地势偏僻，他一个初中文化的村长能力毕竟有限，在村长的位置上做了好些年，可村里的人该穷还是穷。 但大伙也都是念旧情的人，那王大全几乎每届村长精选都要跑过来都想把张国栋从村长的位置上拉下来，可每次说来也奇怪，总是差那么几票落选。 这事儿几乎都成了村子里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笑话了。 栓子神色匆忙，不停的摆手，“不喝了，现在哪里还有闲工夫喝水啊，老村长你快跟我过去，我家来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的小伙子，他说他是新来的村支书。” 张国栋一听，在栓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麻溜的一溜烟跑了出去，那速度可比栓子快多了。 这会儿栓子也忘记喘气了，他对着空空的办公室门口眨了眨双眼，敢情他四十出头的男人连一个快六十的老头子都跑不过了？ 什么时候他的体力这么差了？ 栓子挠了挠头，“明明昨天干活的时候媳妇儿还说我表现不错来着。”难道是那娘们儿骗他？但是不应该啊。 哎呀我去……栓子拍了下大腿，这都啥时候了，他竟然还有这胡思乱想的功夫，不在墨迹，他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当张国栋一路吓跑跑到村口栓子家的时候，他家院子里已经围满了过来看热闹的街坊。 这里前靠山后也靠山的，村里突然来了一个生人也是难得的事情，大家伙能有这样的反应一点儿也不奇怪。 看到张国栋过来，几个当着大门的年轻小伙子自动给老村长让开了一条路，让他走了进去。 张国栋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牛仔裤的俊小伙，白净的样子干净的很。和他们这些山村里的糙汉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看就知道是个城里娃，没吃过什么苦。 本来心里还带着几分兴奋劲儿的张国栋在看到这小年轻的时候，心一下子沉了下来。这样的城里娃，在他的认知里是吃不了什么苦的。 “小伙子，我听栓子说，你是我们村里新来的村支书？”张国栋走到那年轻人的面前，眼中带着浓浓的审视问道。 “大叔你好，我是新来的村支书，我叫苏墨。刚进村有点渴，就先跑到栓子哥家里讨了一碗水喝，没想到好麻烦您亲自过来了。” 苏墨微笑的看向张国栋，十分有礼貌，可铮亮的双眼却十分有诚意。 只是他的话刚落，周围人的议论就起来了。 刚才带着几分好奇的眼睛这会儿也都成了浓浓的嘲讽，有些大嗓门的妇女已经安耐不住的说话了。 “你是村支书，你才多大啊，俺们这么大的一个村，能让你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娃娃来领导，这不是笑话吗。” “就是，俺孙子都比他大，现在还伸手问我要钱呢，我就不信他能成事儿。” “就是就是，老村长都没办法的事儿，一个娃娃能有几分能耐啊。” 妇女的话刚落，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站在墙头朝苏墨挥了挥手比，乐呵呵道，“赶紧走吧，赶紧回家吃奶去，别留在俺村儿里丢人现眼了，到时候啥也做不好在离开，那可比现在还难看呢。” “哈哈……” 话落，周围顿时一片笑声响起。 这公然的嘲讽和看不起对苏墨来说是一种赤裸裸的侮辱。 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况，苏墨脸上依然挂着笑容，眼中没有一丝恼怒的神情在。 他扬声对着大伙说道，“我知道我年纪小，在你们眼睛里就是个娃娃，可是我还什么都没有做，你们就知道我不行？这对我来说是不是不公平啊。” 栓子凝眉，这小子还油嘴滑舌的，“俺们村虽然穷，但是这些年在老村长的领导下，也没人饿死，你这么一个娃娃……我们可不能拿我们村的未来开玩笑，你哪里来赶紧回哪里去，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苏墨对上栓子的视线，“栓子哥，我年纪小，可是也是受国家认命的干部，受到党的指派过来的，如果我真的像你们说的什么本事都没有的话，我现在根本就不可能站在这里。” 大伙的话，苏墨的话，张国栋都听了进去。 张国栋看着眼前这个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年轻小伙，叹了口气，“小伙子，既然有勇气到我们村做村支书，那就好好干吧，以后有什么需要我这个村长做的，你就说，我们村里的党员一定都听你的指示，会全力配合你分配下来的工作的。” 周围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了村长的身上。 他们有点儿不敢相信，就这么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做他们的村支书了？ 村长的话让苏墨的脸上笑容更大了，不过这一次不是出于礼貌，而是真心的笑容，“谢谢你老村长，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的。” 从刚才到现在，苏墨表面上礼貌客气，可是心里是紧张的。 之前他在市里的党委工作，当领导在发愁指派谁来大河村做村支书的时候，他是第一个站住来，并且自愿的。 大家都知道，大河村不光偏僻，交通不发达，村里的问题更是根深蒂固，是块儿难啃的骨头，对于大河村，大家都是避而远之的。 “漂亮话谁不会说啊，真的能做好才算本事。” 王大全这话早就憋了半天了。这会儿，大家的心里都是这么想的，也包括老村长在内。 “那大家就拭目以待，我会用我的行动来证明给大家看的。” 张国栋看到了苏墨眼中的坚定，可是这带领群众发家致富，可不是光有信心就够的。 但是人孩子刚来，他一个快能做人爷爷的老头子也不好继续再说些不痛不痒的话，于是他朝着大伙儿挥了挥手道，“散了吧，散了吧……” 张国栋走看到苏墨的脚边有一个行李箱，其他的就啥也没有了，他想了下道，“你来的突然，村子里也没有给你准备住的地方，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住我儿子的院子好了，他们一家子出去打工一年也难得回来一趟。” 儿子家都在他家隔壁，甚至为了方便，两家的院墙都是打通的，隔着一道门，一推就开了，说是两家，跟一个家没啥差别。 苏墨点头，“哎，那就谢谢村长了。” 来到这里，苏墨就已经做好了吃苦受累的准备，住在哪里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张国栋儿子家里也就一进一出两个屋子一个厨房，旁边虽然有个猪圈，但是里面连头猪都没有。 放下行李，苏墨看着天气还早，一个人没事儿就到村子里各处走了走。 本来他想要开个会，认识一下村里的党员的，可是张国栋觉得他大老远的刚过来，休息一天，明天认识也不迟。 慢慢悠悠的，苏墨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将整个村子走了个遍。 大河村的的房子，百分之八十都是以前的土房子，看着破旧不堪，一看就知道在里面住着的人生活也不好过。 虽然还有几家盖起了砖瓦的房子，可也都是一层楼的。 整个村子给人的感觉一言难尽。 第二章 环境堪忧 尤其是现在……苏墨站在一个十分空旷的地方，这里有颗百年的老树，树下面凉快的很。 只不过这片空旷的地方却被猪圈，厕所甚至是牛棚占满。 几家后门都朝着这个方向，地方到处都是屎尿，在这闷热的夏天，味道难闻的能把人给呛的晕过去。 不光这里，整个村子零散的都是这样，看的过眼的也就是主街道那一条街了。 “哟，这不是我们新来的村支书吗？站在这里和老牛大眼瞪小眼的干啥呢。” 苏墨转身，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走了过来。 这女的三十来岁，是王大全的媳妇儿三妮也是村子里最不好惹的泼妇，谁见了心里都嫌弃的紧。 她不光喜欢动不动就撒泼，那舌头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说闲话。 在这交通闭塞，有没多少文化的山坳里，姑娘家脸皮薄的很，有些一辈子都没出过这山头。那家里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天，好几个都因为三妮胡说八道，差点投井了。 她身边跟着一个苗条的女人，她叫小香，比三妮年轻了几岁，长相也水灵，不过是个寡妇。 前两年男人去外头打工，出了车祸就没了。现在一个女人拉扯着个半大的孩子，艰难度日。 看到苏墨，小香多看了几眼，好俊的小伙子，“苏支书，你在这儿干啥呢？”这人长得水灵，声音也好听。 “没事儿，我就站会儿，随便看看。”虽然前妻对大河村做了些基本的调查，可是当亲自站在这片土地上，很多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随便看看？呵呵……我说支书啊，你如果实在不知道咋搞，该怎么管理我们村，你就去找村长啊，他可是个能耐人，这么多年了，一点儿成绩都没敢出来，还喜欢占着茅坑不拉屎，如果让我加大全当村长的话，保不准现在村子里早就吃香的喝辣的了。” 想到每次都自家男人都被一个一脚进棺材的老头子压一头，这三妮的心里就顺不过来那口气。 现在张国栋没下来，又来了一个小娃娃，照这样下去，他家男人啥时候才能出头？越想，三妮看苏墨是越不顺眼。 小香憋了三妮一眼，两人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不然这三妮的名声这么不好，她一个寡妇是不会和她没事儿待在一起的。 本来也是能躲就躲，可三妮刚才找上她说，想要自己陪她去趟村卫生让医生给她看看是不是怀上了。 还想她这两天总是想吐，饭都吃不下。还感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 当听到这话的时候，小香想笑，这哪里瘦了，身上的肉都快掐出油了，这村里哪个女人日子过得，能比她三妮好？ “三妮，你瞎说什么呢，别乱在苏支书面前胡说，老村长人那么好……” 不等小香把话说完，三妮就厉声回了过去，“好什么啊，天天在大伙儿面前装好人，其实就是一肚子坏水。” 嘴上每个把门的。 苏墨听她说的话也一句比一句难听，他打断了她的话，“嫂子，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虽然今天他才刚到这大河村，对老村长也不是很了解，但是苏墨觉得老村长绝对不是三妮说的那么不堪。 “喂，魂儿呢，回来了。” 三妮好笑的看着小香，“你脸红个什么劲儿，你不会是看上我们这个新来的村支书了吧？” 这话说得小香的脸更红了，“三妮你乱说什么呢，我一个寡妇，这话可不能乱说。” 走远的苏墨并没有听到这些。 本来好好的天气，晚上突然下起了大雨，才六点多的天就已经黑的彻底了，乌云爬满了整个天空。 暴雨夹杂着大风，吹得路边的树都是东倒西歪的。苏墨坐在桌子边儿上，拿着一支笔在稿纸上写着。 可想到下午路过一户人家，那快要塌掉的土房子，心里不知道怎么得，就惶惶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儿一样。 桌子上老村长端过来的馒头粥还有菜，他到现在一口都还没动呢。 不是嫌弃不好吃，只是心里装着事儿，有些吃不下。 他既然来到这村子了，就像要为村子里的百姓做出点儿贡献。虽然现在他还不被认可，但是时间是检验一切的真理，相信早晚大家会明白他的。 呼呼的风声，外面的雨更大了，苏墨终于坐不住了，他穿了见雨衣，打了一把伞冲出了家门。 另一个院子里，刚冒雨上完厕所的张国栋看到雨中一个人影往前冲。 “怎么这么像苏墨那孩子呢？” 雨太大，天也黑，张国栋眼睛不好，等他站在屋檐下揉了揉双眼再往那个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啊。 进了屋，张国栋的老婆子刘桂花盘脚坐在床上，手里还拿着一个玉米面的馍馍吃着呢。 见状，张国栋凝眉，“你可别吃了，这馍馍你就不能留到明天早上吃，非要一顿糟践完了心里才舒服？你看你胖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天天有肉吃呢。” 刘桂花瞪了张国栋一眼，把剩下的馍馍一口吃了进去，“我乐意，我儿子在外面挣钱给我花，他别人羡慕也让他儿子给钱啊，我就算吃死，也没人管得着。你个老东西，我就多吃了个馍馍，至于嘛。” “那是多吃个馍馍的事儿？上了年纪，人太胖了对身体不好，没看电视上天天让人减肥吗。” “我觉得我这样挺好，我才不要减肥。”刘桂花磨了磨屁股，从床上下来了，她指着外面道，“你去隔壁的屋子里看看村支书，那孩子一个人跑咱村里来不容易，下这么大雨，看看他住的房子漏水不。” 刘桂花虽然嘴巴上得理不饶人，可是心眼儿却和张国栋一样，是个老好人。 当张国栋到了隔壁，看到房间里亮着灯，可是却没人的时候，他猛的拍了下大腿，“刚才看到的还真是他啊。” 他就说，自己眼睛也没花，怎么就看错眼了呢。 “这黑灯瞎火还下着下雨，他去干啥了呢。”张国栋蹙眉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苏墨要去做什么，着急的连饭都没吃。 他索性转身回了自己家，准备等他回来好好问问。 有些不放心，刘桂花后脚也跟了过来了。 “孩子人呢？” “我哪儿知道啊，回家回家。” 大河村的路到现在还都是土路，一下雨，那路就跟走在泥潭子里一样，深脚浅一脚的。 苏墨路生，地方也不熟，走了没多远，就一个没注意踩到了水坑里，整个人朝前甩到了地上，衣服还好，有雨衣护着，可是裤子却占满了泥水。 就连脚上的帆布鞋，也白变黑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甚至因为摔倒是脸朝下摔的，他还吃了一嘴的泥。 从水坑里爬起来，苏墨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狼狈，继续拿着微亮的手灯抬脚往前走去。 现在天气的情况越糟糕，他越是想第一时间看看那家的情况。 又走了差不多一里多路，站在雨中，苏墨终于看到了那户人家。 快塌的土房子里还亮着灯，因为房子实在太破旧，破旧的脸院墙都没有，苏墨犹豫了下，走进去敲了敲门。 但外面的风声雨声实在是太大了，里面根本听不到有人在外面。 “有人在吗？有人吗？” 无奈，苏墨只好大声的喊叫着。 老半天，紧闭的房门才缓缓的打开。 “你是？” 来开门的是个年纪快八十的老爷爷，叫王保，他看到苏他愣了下，随即问道。 他腿脚不方便，平时别说去村子里晃悠了，就连自家的门都很少出，一个孤老寡人，无儿无女，一辈子就这么一个人过来了。 “大爷你好，我是新来的村支书，我能进去坐坐吗？” “啊，你说什么？”王保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如果不是刚才看到屋门晃悠了几下，他也不知道有人在敲门。 “我能进去坐坐吗？”苏墨指了指屋子里。 王保这才明白了过来，把苏墨请了过来。 第三章 环境艰辛 当苏墨踏进屋子的一瞬间，他呆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整个屋子不大，里面摆放着一张床，一个正方形已经看不出年代的桌子，还有一个柜子，柜子上有两个洞，柜门还少了一个，另一边有一个灶台，还有一个水缸，水缸旁边放了干柴火。 房顶上，雨水顺着房梁吧嗒吧嗒的往下滴水，床上还放了两个盆，上面的雨水喽下来，就滴在了水盆里。 可是床上也已经湿了，整个屋子跟水帘洞一样，这样的房子……真的还有人在这里住，还是一个这么大年纪的老人。 眼前的一切，让苏墨的心里跟压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 苏墨看着老人，眼眶微红的问道，“爷爷，您就住在这里？您的家人呢？” 王保无奈的笑了笑，“没家人，我家就我一个。小伙子，看你脸生的很，你不是村里的人吧。” 他虽然上了年纪，可眼不花耳不聋的。 “爷爷，我是新来的支书，您家里这个情况……我想知道村子是怎么给你解决的。” 国家对于村里王保这样情况的老人，是重点扶持的。 但是看到王保这样的情况，苏墨凝眉，如果村里真的帮了他，他不至于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这房子随时都有塌掉的可能。 王保脸上无奈的笑容更深了，“我一个老头子，要解决啥，每天有口热乎饭吃就行了，田里的六分庄家还都是村里的小伙子给我照看着呢，别的……啥也不求了。” 他觉得做人要学会知足，虽然他一个人过，是孤单了点儿，可谁叫家里穷呢，一辈子连个媳妇儿都没娶上。 “爷爷，话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国家对你们很重视的，我来这里就是国家派我来的，派我来帮助咱们村的，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对我说，我能做到的一定都会帮你做到。” 苏墨拉住了老人粗糙的手。 他爷爷的年纪也差不多这么大了，可是两个老人的生活，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王保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眼里都是欢喜，“我真的没啥，就是想等天晴的时候，能不能帮我补下房顶，这一下雨家里就不成样子，还挺烦人的。” “爷爷，您现在每个月有领国家的补贴吗？您现在是五保户吗？” 王保摇头，“我这么一个老头子，能吃饱饭就行了，什么保不保的，就不给国家增加麻烦了。” 看来明天他要好好去老村长那里再了解一下情况了。 外面的雨渐渐的小了下来，苏墨透过窗外看了看天，哽咽的问了句，“爷爷，你晚上吃饭了吗？” 被苏墨这么一问，王保爬满皱纹的脸微红了红，“还没来得及呢，光顾上看家里哪里漏了。” 苏墨吸了吸鼻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爷爷，要不今天的晚饭我给您做吧，你也尝尝我的手艺看看好不好。” “这使不得，这怎么能行呢，你可是我们村里的支书，我怎么能让你伺候我这个老头子呢，不行不行。” 王保有些慌了神，连忙摇手拒绝。 苏墨按住了王保，“没事，你就把我当成你孙子好了，孙子给爷爷做顿饭有啥，再说我在家的时候，也经常给我爷爷做的。” 说罢，苏墨已经挽起了袖子，匆忙的打了一盆水洗了洗手，然后走到了灶台前，顿时手里的动作僵住了。 他不抽烟，身上连一个打火机都没有。 王保似乎看出了苏墨的为难，他走上前笑了笑道，“生火的事儿给我做，你弄别的。” 面缸里的白面已经没剩多少了，还有一个小缸里的全都是玉米面，再打开锅子里，那里剩下一些看不出眼色的一条一条的东西。 苏墨指了指，有些迟疑的问道，“爷爷，这个是？” 他城里的孩子，很多东西没见过也是正常的。 “这个是咸菜，陪着粥喝最好喝，腌一缸能吃一年呢，最划算了。” 这是咸菜？苏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最后他用了玉米面和白面和到一起，简单的给老人烙了两张油饼，然后又用玉米糊弄了一碗糊糊，本来想要找点儿菜，再给他做个菜的。 可是整个屋子里，除了咸菜是在是找不到别的蔬菜的影子了。 这一切……可见一个老人的日子过得是多么艰难了。 如果不是来到这里，看到眼前的情况，这样的生活是苏墨作为一个城里孩子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毕竟这些对以往的苏墨来说，只是在电视里见到过。 第二天一大早，苏墨睁开眼就到了张国栋家里。 “村长，我想了解一些村里的基本情况。” 张国栋刚从茅房出来，裤腰带还没系好就被苏墨给拦住。 迷瞪了下，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才反应了过来，他拍了拍苏墨的肩膀，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道。 “咱先洗个手吃饭，饭桌上慢慢问，不着急。你婶子早上给你吵了醋溜土豆丝，你尝尝看。” 刚坐到饭桌上，端着菜上来的刘桂花就塞给了苏墨一个白胖的冒着热气的大馒头，那馒头比一个男人的拳头还要大上一圈。 桌子上，小米粥，土豆还有一个咸菜，整桌子看起来可口的很。 苏墨赏脸的每样都吃了一大口之后，对着刘桂花竖起了大拇指，“婶子，你这手艺没的说，比那馆子里的掌勺做的还好吃。” “呵呵，瞧着小嘴，真甜，好吃就多吃点。”刘桂花被哄的笑的那叫一个乐。 苏墨和她儿子的年纪差不多，自己儿子一年到头不回家，现在苏墨过来，她算是把对儿子好的那一套都放在了苏墨身上了。 “你找我想要了解啥基本情况？” 还火急火燎的，有啥难道就不能等到去大队再说？难道昨天晚上出去，发现了什么？张国栋止不住的在心底乱想着。 苏墨咽下嘴里的菜，说道，“咱村里是不是有个孤家老人叫王保的？”他也没和张国栋绕弯子，这事儿要尽快安排才行。 “你昨天下雨的时候，去了王保家里？”昨天张国栋差不多等到苏墨九点，见人还没回来就睡下了。 苏墨点头，“老村长，咱村子里有几个五保户？” 张国栋喝完最后一口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事儿你也别问我，现在咱俩就去大队，我把五保户，贫困户还有低保户的登记表都给你看看你不就知道了吗。” “这样也行，那咱现在就过去。” 村大队的办公室里，苏墨手里捧着一本登记表低头认真的看着。 “老村长，你给我说说王保的情况吧。” “王保？那老头虽然是五保户，可是每次发下去的东西他死活不要，就连补贴金他他也不要，给他安置的房子吧，他也不去。”说到王保，张国栋那是一阵头疼。 “为啥？”这个苏墨就搞不懂了。 张国栋摇头叹气，“还能为啥呀，说那是祖上留下来的房子，他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那里，说什么不想给国家添麻烦，让我们就当没他这个人存在。” 这也可以？苏墨诧异。 “那每年国家给的补贴呢？” “他也就是前年才被评上五保户的，第一年还收了钱，去年就死活不要了。去年还有今年前半年的补贴，我都给他存在他的存折上呢，他要是要的话，随时拿去。”对这老头，张国栋也是头疼的很。 苏墨，“老村长，你没有和王爷爷解释清楚什么是五保户吗？”有些老人不理解五保户真正的含义，很有可能会误会。 张国栋挠头，“这个当时没说那么多。” 啥是五保户还需要解释？这东西……想那么多？面对一个比他父亲年纪还要大一些的老村长，他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好半天，苏墨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老村长，村里的五保户，上午确定一下，然后把名单给我，下午我要一家一家的走访，再深入了解下情况。” “你也看到了，咱村的五保户就三家，这其中就王保家里的情况最特殊。” 第四章 喜事儿 两人正在说话，王大全晃悠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才三十多，头发就花白了一半，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大上十来岁。 看来苏墨，他露出一口大黄牙，笑的眼褶子都爬了上来，“哟，这就忙起来了，你说你大老远的从城里过来，不多歇息几天？” 张国栋向来和王大全不对付，他凝眉没好气的瞪了过去，“你一大早吃完饭没事儿跑大队干啥？” 王大全本来心情挺好，可听了张国栋这不中听的话，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不大的双眼睁的圆圆的朝张国栋瞪了过去，“老村长，这村大队是你家开的还是咋地，我好歹也是这村里的干部，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你别忘了，这里也有我一张办公桌呢。” 这里是他上班的地方，他不来这里，还能去哪里？ “别以为你占着村长的位置就能够吆五喝六，不把人放在眼里，你可看清楚了，现在人苏支书才是村里的老大，你也是要听人家的。” 王大全那是越说越气，“我是副村长，你老糊涂了，我就好心的提醒你一句。” 哼，下次竞选村长的时候，他一定要把这个老家伙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给自己脸色看了。 “你……” 张国栋被气的不行，他不过是随口一句话，却惹来了王大全这么一大堆的通篇大论。 他扪心自问，虽然平时王大全有些作风他看不惯，可也没对他说过什么难听的话。只不过有时候实在看不惯，就忍不住说上几句，但更多的时候，张国栋是懒得理会的。 “我什么我！我哪里说错了，村大队是大伙儿的，不是你一个人的。”王大全双手叉腰，激动的只差没翘起兰花指了。 “哟哟，这干啥呢，一大早的，咱这么大火气呢。” 闻声，苏墨再次看向办公室门口，一个黑瘦短发头，年纪大概四十多岁的女人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人叫大春，是大河村的妇女主任。 看到王大全和张国栋两人黑着一张脸，她反倒是乐呵的很。 “看你心情倒是不错，有啥喜事儿也给我说说呗，让我也高兴高兴。” 面对大春，王大全脸上立刻堆起笑容，那变脸的速度，翻书都没他快。 大春瞥了王大全一眼，竟然先凑到了苏墨的跟前，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塞到了苏墨的手里。 “苏支书，给你吃糖，俺儿媳妇儿这几天就要生了，先给你报报喜，让你先沾点儿喜气在工作上也顺利些。” 看着手里的几颗还发烫的糖，苏墨笑道，“行，那就借大春姐你的吉言，我就沾沾喜气。” 苏墨打小不爱吃甜的，可也不好驳了大春的热情，只好当着面儿把她给的装到了口袋里。虽说几颗水果糖不值钱，可到底是个东西。 张国栋和王大全眼巴巴的看了半天，没见大春给他们送糖的打算。 这让王大全跟喝了一瓶醋一样，酸的不行，“我说大春，你咋就只给书记呢，我和老村长的呢，大家都是村干部，你可要一碗水端平啊。” 大春白眼翻了一个底朝天，“我这就是带给支书的，没你们什么事儿，要是真的想吃，自己去小卖铺买去，别来我这儿占便宜，没有。” 老村长这会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大烟袋，吧唧吧唧的抽了两口，问道，“你家翠翠还有几天生啊，是小子还是闺女啊。” 听到这话，大春美滋滋的同时带着几分炫耀，“当然是小子了，我都找山婆算了好几遍了，她说我家这个绝对是小子，绝对跑不了。” 话到这儿，还没结婚的苏墨忍不住问了句，“大春姐，那你有带你媳妇儿去医院检查吗？算卦这东西，听听就好，不可信的。” 大春脸上的笑容收了，她叹了口气，“我也想去啊，可现在国家下了明文规定，不给告诉性别的，再说了咱村里去趟县里，太远，折腾啥，人山婆都算了一辈子了，难不成还能骗我？” 山婆也是村子里的，大伙儿在一个村子里过了几十年了，在大春看来，那是绝对信的过的。这山婆在大河村这些妇女的眼中，那就是神仙一样的存在。 “大春，你这么信她，难不成你儿媳妇儿生孩子，你还要找她来给你家的接生？” 王大全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头顶的风扇正对着他吹着，虽然三十几度的天气，但到底是大山里面，没那么热。 大春点头，“那必须啊，她可不光是神婆，也是接生婆啊，瞧你这话说的，我不找她给我儿媳妇儿接生，还能找谁，红包我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就准备人山婆送过去。” 说道儿媳妇快生这事儿，大春那是一身的劲儿。 这可是她第一个大孙子呢，想到过几天就能抱在怀里哄着，那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的发齁。 平时爱安静，这下完雨的泥巴路，没什么大事儿她是轻易不愿出来脏了自己的鞋子的。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儿媳妇儿的事儿。现在，天大的事儿，都没她儿媳妇儿一根手指头重要。 张国栋有些不明所以，“你让山婆给你儿媳妇儿接生，还要提前给她送红包，咱村里有这规矩？” 他在大河村活了一辈子了，知道稳婆接生，可还没听过谁提前给包红包呢。 毕竟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都想着能省点就省的，虽然这样，那稳婆接生个产妇，也能小一千赚呢。要知道这一千块钱可是差不多一个月的工资呢，都够养活一家五六口一个月的口粮了。 王大春白眼一翻，“没这规矩，我就不能给钱了？我这么做为了啥，还不是为了让我儿媳妇儿和我孙子少收点儿罪。”不然她吃饱了撑的，把自己辛苦存下的钱送到别人的口袋啊。 苏墨听了半天，他是在有些忍不住了，他看了看张国栋和王大全，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大春的身上，蹙眉道，“大春姐，你家这是大喜事，按理有些话不该我来说的，可是我身为这个村的支书，还是想要对大姐说上几句。” 三人视线这时，都看向了苏墨，他们都想知道苏墨准备说啥，尤其是大春…… “你看小伙子见外的，你既然来了我们村，那就是我们村的人，有啥你就说吧，大姐听着呢。” 苏墨沉了口气继续说道，“大春姐，我觉得您儿媳妇儿不是还有两天就生了吗，您既然已经做好了花钱的准备，还不如趁着她还没动胎气的时候，赶紧先把人送到县里的医院，那里医疗设施齐全，有专业的妇产科医生守在您儿媳妇儿的身边，你才能真正的放心啊。 这俗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女人生孩子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啊。” 什么神算子，什么稳婆，这些在苏墨看来都是扯淡。医院才是大春儿媳妇儿现在最应该去的地方。 可苏墨话音刚落，背后突然被人很锤了一拳，那力道让他整个人往前扑了过去，还好王大眼疾手快，服了苏墨一把，他才没摔倒地上。 “王军，你小子发什么神经，好好的干嘛对支书动手。” 王大全瞪着苏墨的身后，没好气的大吼着。 大春见状，也扑了过去，她抬手给了来人一记响亮的耳光，“臭小子，发什么疯啊，你有话就不能好好说，万一把支书打出个好歹来，看老娘不回家扒了你的皮。” 王军瞪眼了一双眼睛，捂着被大春打的那半边脸，红着脸一副要跟苏墨拼命的样子，扯着嗓子吼道。 “什么王八羔子，舌头在粪坑里面洗了一遍还是怎么的，张口就诅咒我媳妇儿，我打这王八蛋一拳都是轻的，他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拿把斧头劈了他。” 刚才那些晦气的话，他可是一字不差的全听了进去。现在就是这个苏墨想不承认都难。 第五章 劝解反倒挨打 苏墨站稳了身子，看到盛怒的王军，他也不恼，从刚才的话里他已经听出来了，这个王军是大春的儿子。 “我知道我说的话可能有些不太中听，但是却也是你们不得不面对的事情，女人生孩子不比其他事情，我希望你们听我的，趁着还有时间，赶紧把人送到医院去吧。” 说完，他微微的咧了下嘴，这王军的手劲很大，后背现在火辣辣的疼。 “去你m的王八羔子，你个王八蛋，老子让你闭嘴你还说，老子的媳妇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老子跟你拼命。” 话说上来，王军那架势更来劲儿了，要不是王大全拦着，拳头估计这会儿已经招呼到了苏墨的身上了。这就是个榆木疙瘩，油盐不进的东西。 不过也不能怪他，小学没毕业就在家里混了，能娶到一个媳妇儿回来，在大春看来已经是祖宗保佑了。 “王军，支书的话是对的，他是为了你媳妇儿好，你小子赶紧回家，别在这里没事找事。”这莫名其妙的，闹得是哪出啊，他好好和支书说王保的事情，这会儿一个两个三个的，搅和什么呀，张国栋一脸郁闷。 “我怎么没事找事了，这个王八蛋诅咒我媳妇儿，你是村长，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揍啊。” 王军的话越说越混，大春抬手又是不客气的，一巴掌打了上去。 这次比之前那巴掌打的还响，“你小子跟我回家，回家，给我回家。”说完，又一脚踹了上去。 亲娘都发飙了，王军尽管不想走，但也还是怯了，然后就骂骂咧咧的走了。 他的来去跟一阵风一样，也压根儿忘了来大队是来干啥的了。 王军走后，大春赶紧凑到苏墨的跟前，虽然带着愧疚，可也依然摆出了不高兴的脸色，“支书啊，刚才我儿子是过分了，我替他像你道歉，但是你那个话确实不中听，你呢，年岁比我儿子还小，我呢，四十好几的人了，也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不过我希望这话你以后不要说了，不然就算你是村支书，我也一定跟你翻脸。” 大春一直在忍着，她觉得自己不能像儿子那样冲动，她好歹也是个妇女主任，而且站在眼前这个苏墨还是村支书。 但是，如果苏墨不是他们村的支书的话，她一定也和自己的儿子一样动手了。 对于媳妇儿肚子里的这个孙子，她是千盼万盼才盼来的，有多不容易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苏墨以为大春是个明事理的，至少自己说了那么多，她应该知道怎么做对自己儿媳妇儿是最好的。 可是挨了王军的打不说，现在就连大春都在责怪自己。 苏墨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好看的嘴巴抿成了一道直线，胸口气鼓鼓的一上一下，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有再说出来。 因为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他觉得就算自己再说什么她都不可能听进去了。 “呵呵！”突然，王大全计生怪笑引得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尤其是大春，不解的凝眉，“王大全，你好好的笑啥呢，我的话很好笑？还是我们家的事情让你觉得很好笑。”那笑容，看的她刺眼的很。 “我今天算是彻底的了解到，什么叫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人书记一心为你家好，你们反倒是一个笨两个蠢，真是一窝子生的，一家人没错了。”王大全那是边说边笑。 就跟看了一场戏剧一样，大热天的，笑的脸红脖子粗的。 “王大全，你给老娘闭嘴，信不信你再多说一个字我抽你啊，我家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啊，用得着你站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吃饱了撑的，要是没事儿做的话，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站在这里给自己找不痛快。” 王大全也瞪眼了，他伸手把苏墨拉到了一边，一个大步站在了大春的面前，随后插着腰，瞪着一双圆眼，愤愤道，“这是你家啊，你让我走我就走，你以为你谁啊，一个老妇女，管的也太宽了吧，还想抽我，信不信我把你揍的你儿子都认不出来。”他说揍，那是真的会揍人的。 王大全这个一个粗汉子眼中可没有怜香惜玉这一套，让他不高兴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一样揍，何况今天他是仗着一份热心肠为苏墨呢。 看着这俩母子一来一往的欺负苏墨，他就看不过去。就是要为那孩子出头，一个个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吧。 “你来，你来，你今天如果不把我打趴下，老娘跟你姓。” 说着，大春就歪着脑袋，往王大全的身上蹭，一副你今天不打我，我就跟你没完的架势。 “你可别，我们老王家可没那么大脸面，你还跟我姓，我祖坟上可没做过什么亏心的事情，你这样命硬克死男人的女人，我们家收不了，也不敢收。” 这话说的…… 张国栋倒抽了一口气。 就连苏墨都皱眉了，过分了。 果然，下一秒，大春就像是发疯了一样，扑到王大全的身上，伸手就挠，嘴里还叫骂着，“王八蛋，你个不要脸的，我死了男人你很开心是不是，我孤儿寡母的好欺负是不是，今天老娘不挠花你的脸，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王八蛋……” 大春瘦瘦小小的，可这会儿莫名的扑在王大全的身上，力气除了奇的大。 “大春啊，快住手别打了，这让人过来看到大队闹成这样算怎么回事啊，你们啷个松开，赶紧给我松开！” 张国栋一边劝架，一边拉扯了半天，硬是没把人从王大全的身上拉开。 就连苏墨也连忙拉架道歉，“大春姐，刚才是我说的不对，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你儿媳妇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给你生个大胖孙子的，你们一家一定会幸福美满的，你赶紧松开，别打了。” 苏墨这会儿也懊恼的紧，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好心会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早知道他就不多嘴了，这样也就没这么多的事情了。 大春终于松开了王大全，可站起身后，她却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仰头扯着嗓子大哭了起来。 “呜呜……王大全你个王八蛋，我死了男人就让你这么欺负的吗？我们孤儿寡母的过得容易吗，我男人是病死的，不是我克死的，呜呜……他要是活着的话，还容得你这么个东西那我欺负成这样，呜呜……” 一个四十好几的女人，坐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子真的不好看。 可也让张国栋和苏墨心里酸酸的。 是啊，一个女人拉扯一个儿子这么大，还给儿子娶了媳妇儿，现在都快做奶奶了，这一路过来真心不容易。 王大全的脸上有个巴掌印，还有一道指甲挠的痕迹，样子惨兮兮的。 可是看到一向强悍的大春因为自己的几句气话哭成这样，就算再生气，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捂着被挠花的半边脸蹲到了大春的跟前，“大春，别哭了，刚才我说话没过脑子，你就别生气，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如果你还气的话，我就再给你打两巴掌？咱一个村的，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能因为这事儿翻脸不是。”说完，他还抬手碰了碰大春的胳膊。 苏墨也连连点头，“就是大春姐，您赶紧起来，这刚下完雨地上凉的很，潮气大，坐久了对身体不好，赶紧去来吧。” 于是乎，苏墨和王大全一左一右的把人动地上架了起来，安抚的让她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王大全皱着一张脸，涨红了脖子，别看他平时在村子里几乎是横着走，可一个糙老爷们儿，也怕女人的眼泪，看到女人哭，他就没辙。 “大春啊，我刚才是胡说八道的，你可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你就当我把我刚才说的话当个屁，放了吧。” “呵呵，如果真能当你是个屁放了，那还倒是好了。”听到王大全的话，张国栋笑眯了双眼，说完，他还不忘拿出自己的老烟袋，吧唧的抽上几口。 第六章 说好话 这会儿外面太阳高挂，眼看都要到晌午了，可这会儿想要做的事情却一件还没做成。苏墨的心里不免有些着急，随后他看了眼张国栋，“老村长，我想再去王保家里看看。” 一个老人在家里，在大河村，苏墨反正也是一个人，他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的。话落，他也不在看几人，转身就走了出去，这情况让在场的三人有些傻眼。 随后张国栋猛拍了一下大腿，指了指大春和王大全，有些恨恨道，“你们看看，这事儿闹的，人书记都被你们吓跑了，这下子你们两个满意了吧！真是的。” 自认没理，王大全也没了以往的蛮横，他看了大春一眼，嘟囔道，“这能怪我？还不是大春，好好地当着人书记的面儿扑在地上嚎！”那样子，别提多难看了，跟个泼妇一样。 对大春，王大全虽然没有太多的意见，可是都是村干部，很多时候的意见都不一样，尤其是在关键时刻，这大春总是和张国栋站在一个阵营里面，这才是最让王大全牙痒痒的。 大春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抬起胳膊，连着眼泪带鼻涕的抹了下，指着王大全的鼻子就喊道，“王大全，你说这话都不害臊吗，我扑到地上嚎，还不是因为你说话难听，说我克夫，如果你不这样说我，我能那样吗？好歹你也是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说话做事儿这么不负责任呢，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你别告诉我你不懂。” 什么人呢。 这俩人眼看着又吵了起来，张国栋真的听的头疼，他也不想理会这俩人，索性抬脚去追苏墨了。 因为大河村交通不方便，村里的路还是土路，一下雨那路面就深一脚浅一脚的，没几步，好好的鞋子上就全是泥巴，弄的整个人都是脏兮兮的。 苏墨好好的帆布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就更别提……他看着在家门口玩耍的孩子们，他们的衣服上裤子上，更是让人不能直说。 有一个孩子，年纪大概四五岁，鼻子下面还挂着鼻涕，可能是因为夏天的关系，脚上脸鞋子都没有。 在看到苏墨这样一个陌生人，他站起身，飞快的跑进了家里。 苏墨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条件，一个城主管大的孩子，是怎么都体会不了的。 更甚至这些，他们都只是从电视里看到，根本就没有太深的体会。 同样生活在一片蓝天下，却是云泥之别。在路过小卖部的时候，苏墨走了进去，却不想竟然碰到了王大全的媳妇儿。 看到苏墨，三妮麻溜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顺手从旁边的盘子里抓了一把葵花籽塞到了苏墨的手里。 “村支书怎么来了，是缺了什么吗，你说我去给你拿。” 对于这个年轻白嫩的小伙子，三妮光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态度也自然是没话说。 不大的小卖部，苏墨仔细的打量了一圈，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来形容这里，真的是一点都不过分，很多苏墨意想不到的，这里也都有。 最后苏墨的视线定格在了小卖部的一角，抬脚缓缓的走了过去。 看到这情况，三妮了然一笑，“我说支书，你现在不是在老村长家住着吗，他们难道不管饭还要你自己生火啊，这可不应该啊，你毕竟是咱县里派来的领导，他作为村长怎么能这么苛待你呢…… 不行，这事儿回头我对我家的说道说道，让他管管，不能就这么算了。” 自打进了这个门，苏墨一句话没说，三妮就霹雳吧啦的说了一大推。还自己幻想了个高帽子带到了张国栋的头上。 苏墨轻笑摇头，“嫂子，你可别这么说，老村长还有婶子对我好着呢，早上在他家里吃的饭菜这会儿都还没消化呢。” “那你这是？” 三妮有些看不懂了，她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女人，脑子直的很，几乎是想到啥说啥。 “你这白面怎么卖的，一袋儿多少斤？”苏墨也不废话，指着台面上的白面问三妮。 “一袋二十斤，三十斤的都有，看你要哪一种。这个二十斤的面要比三十斤的细一点，但迟到嘴里都一个德行，这贵也就是贵的进价上。” “嫂子，那二十斤的多少钱？”苏墨说着，手已经伸进了口袋准备掏钱。 见状，三妮连忙摆手，“哎呀，支书你和我谈钱就见外了啊，这白面你拿走，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过来拿，嫂子一分钱都不收你的，只要你在村长竞选的时候，为我们大全多说几句好话就行。” 想到这几年，每次大全在竞选的时候，总是被张国栋给挤下来，这口气是怎么都咽不下去。 现在村支书都自己送上门来了，这好处该给还是要给的。这点觉悟，三妮领会的清楚着呢。 苏墨掏钱的动作僵在了那里，他抬手看了三妮一眼，笑的有些不自然，随后才道，“嫂子，你是做生意的，这钱该给还是要给的，我总不能让你赔钱不是。至于你说的村长竞选这事儿，村里大伙儿心里都清楚，我尊重大家的意见，毕竟我们这些村干部也是为人民服务的，我虽然是村支书，可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三妮原本笑容满面的脸，听到苏墨这话，瞬间由晴转阴，耷拉了下来，脸阴沉的跟苏墨欠了她家一百万一样。 随后，她懒懒的转身，背对着苏墨说了句，“二十斤白面三十。” 她还以为这年轻的村支书好说话呢，现在看来真的是她想的简单了。 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竟然还能那么冥顽不灵，她就不信没有他苏墨的帮忙，今年村长竞选，大全还能被张国栋给压一头？ 毕竟那张国栋也快六十了，她家男人才四十出头，要耗的话，还能怕了不成。 看到三妮那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反应，苏墨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从口袋里掏出了三十块钱放在了柜台上，“嫂子，三十块钱你收好了。” “慢走不送。” 苏墨离开之后，从后院走过来的小香蹭到三妮面前，“我说三妮姐，你咋这么对支书说话呢，人好歹也是我们村的干部，你这样不好吧。”话说完，小香的眼睛还止不住往外看。 可苏墨已经走远，也就能看到个背影。 三妮，“赶紧收回你的眼珠子吧，我说你看上他了，你还不承认。” 小香叹了口气，“是看上了又怎么样呢，我一个寡妇带着孩子，人支书是城里来的大学生，还是我们村的支书，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就是碰见了多看几眼，其他的我可不敢想。”想也没用。 三妮给了小香一记白眼，“有啥没用的，你虽然是个寡妇，可是年轻啊，再说你的样子也美，就算是那城里来的姑娘也不见得有你好看，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搞不好俩人就看对眼了呢。” 话说着，三妮看着小香的眼神变了变，刚才阴沉的脸，笑容也慢慢爬了上去，她突然想到，如果真的能撮合小香和苏墨，俩人好了，他们之间有一层这样的关系。 自己又和小香是亲戚，到时候帮衬着她家大全做村长的事情，肯定是板上钉钉的，没得说的事儿了。 小香瞅了三妮一眼，她岂会不知道这女人心里想的是啥？ 只是两人好歹关系摆放在那里，有些事情她不想直接说明白，三妮这人最要面子，刚才苏墨已经让她下不来台了，这会儿自己如果再说点儿什么让她不开心的话，指不定又要几天不理人了。 她一个寡妇在村子里够举步艰难了，和三妮好歹还能说上几句话，所以能不得罪她就不得罪，至少无聊的时候，还有个人和自己说说话。 “反正他现在住在老村长儿子的家里，说到底那里也就他一个男人住，你如果真的有啥想法，听我的，大可去试试，说不定他是个闷骚呢。” 三妮这会儿完全是沉积在了自己的想法里面，那里管小香啥看法呢。 第七章 做饭 反正在她看来，没啥损失的事儿，有机会不放过就对了。 小香知道，这会儿不管她说什么，三妮是听不进去了，索性她直接从柜台上抓了一把瓜子磕了起来，不说话了。 苏墨扛着一袋20斤的大米，踩着脚下的路，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王保家走去。 之前他也没觉得远，可这会儿因为脚下的泥路，因为下雨的关系，这一个水坑，那一摊泥。 这路啊，稍微有些不注意，就容易打滑摔跤，腿脚不好的人，这天就算是想串个门子都要考虑考虑。更别提那些还要去地里农作的人了。 想到这些，苏墨心里就是一阵沉闷。大河村的情况，不容乐观，他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等到苏墨艰难的走到王保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他脚上的白色帆布鞋……已经不能说是鞋子了，慢慢的全是湿泥巴，还有浅蓝色牛仔裤上，白色短袖上。 总之苏墨现在除了脸上还是干净的，整个人都快变成一个泥人了。 虽然王保家很破旧，苏墨完全可以直接这样进去的，但是他还是站在门口，找了个瓦片，尽量将鞋子上的泥巴给弄干净之后，才走了进去。 其实这也不能说苏墨不敲门不懂礼貌，王保家的门是敞开的。 而王保这会儿正蹲在灶台前给生火，整个屋子里冒着烟，虽然在做饭，可是真的闻不到一点儿饭香。 听到声音，王保转头看去，当他看清楚来人是苏墨的时候，赶紧站起身，腿脚有些不利索的走到苏墨跟前，“书记啊，你怎么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话落，王保看到苏墨肩膀上的面粉袋子愣了下，随后指了指，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书记，这面粉是给我的？” 他话说的淡淡的，可那双满是岁月痕迹的双眼，却在看着那袋面粉的时候，满是亮光，甚至在安静的屋子里，苏墨都能听到他咽唾沫的声音。 这一幕很滑稽，可苏墨却莫名的鼻子想要发酸，他对着王保重重的点了点头，“嗯，这是给您的。” 苏墨绕过王保，走到哪锅台前，小心的将面粉放在了一遍的桌子上，然后也不等王保有啥反应，就转身掀开了那冒着热气的锅盖子。 里面是一些水，水里面瞟了几根绿叶子的菜，那菜苏墨叫不上名字，应该是野菜之类的。 “书、书记！” 看苏墨这样，王保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他面露几分难堪，尴尬的叫了两声。 苏墨不理会王保，他拿起一边少了一个角的碗，盛了一点汤然后喝了进去，用嘴巴啪叽了几下，他的嘴里除了盐味儿，什么都没有。 鼻子更酸了，老半天苏墨才慢慢的转过头问，“王爷爷，您中午就吃这个？”就算在闹饥荒的年代，也不至于这样吃啊。 到时王保，在了解苏墨的一系列动作之后，他坦然的笑了笑，指了指锅台旁边，“哪儿能啊，这菜汤我是煮好了准备泡馍出的，那不馒头都在那儿了。” 顿了下，王保有点儿不好意思道，“如果书记中午想在我这里吃，怕是不行了，我这些东西你吃不惯的。” 就连那窝窝头，都是粗粮的。 苏墨吸了吸鼻子，“王爷爷，你装面的面缸在哪里啊，我把白面给你倒进去，这窝窝头咱不吃了，我给你做一顿炝锅面，让你也常常我的手艺。” 又看了桌子上的白面粉，王保犹豫了下问，“书记，如果这白面是你花钱买的话，那我可万万不能收的，你一个孩子从成里跑到我们村工作已经是不容易了，我一个黄土埋道脖子的老东西了，可不能占你的便宜。” 村里给的那些个东西他都不要，更别说这个能当他孙子的孩子的东西了。 苏墨买这面粉的时候，早就想好了说辞了。 只见他淡淡的对着王保笑了笑，“王爷爷，你别多想，现在国家的政策越来越好了，尤其是向您这样情况的，国家更是十分重视，这些东西不是我花钱的，是您应得的，所以以后您的吃喝用度，都是国家给的，咱村里的干部只是在执行国家的政策，你也别有心理负担，担心给我们添麻烦，该您的，以后都不会少。” 苏墨想来之前老村长估计也没说这么多，所以才会让王保误会，那些东西钱之类的，才硬是不要吧。 听了苏墨的话，王保先是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的看着眼前的小伙子，在想了下他说的话…… “你说的都是真的？”他感觉咋那么不真实的，跟做梦一样。 “真的，都是真的，我可是县里党支部派下来的干部，我说的话还能有假，您就手下东西，把心放进肚子里吧，等过几天，还有更多的东西搬进来呢，我提前跟您打个招呼，别到时候吓到您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这下子王保算是彻底放心了。 看着眼前这个围着他灶台转的小伙子，王保的心里暖暖的。 他这辈子无儿无女，甚至连个媳妇儿都没娶上，现在想来还成了他一辈子的遗憾了。如果他年轻的时候娶了媳妇儿，现在孙子估计也有这么大了吧。 张国栋后脚追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墨和王保两人坐在桌子前，吃个面条，有说有笑的。 “老村长，您咋来了。”王保先站了起来。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赶紧用手擦了擦一边的凳子，“坐这里。” 张国栋坐了下去，看了苏墨一眼，半开玩笑道，“你也不认生，这就在人家里吃上了？”他抬起左手，看了眼自己手腕上带的已经发旧的手表，这才十一点。 见状，王保连忙起身，“锅里还有面呢，我给村长盛一碗吧，今天的面条是书记做的，挺好吃的，你也尝尝。” “那行。”张国栋道，“你坐下来吃，我自己去盛面条，不用管我。”都是一个村的，这抬头低头好几十年了，还用客气什么。 张国栋以为也就是一般般吧，毕竟城市里长大的孩子，能生的做成熟的就不错了，想他家那臭小子，别说面条了，做个开水冲蛋，都不知道先把鸡蛋给打散了在下开水的。 可不想张国栋吃了一嘴之后，本来就不小的眼睛，这会儿瞪的更大了，他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苏墨，“这面条真的是你做的？” 碗里几颗野菜苗，放了点儿香油和盐，就这竟然还挺香的，感觉比他家老婆子煮的还好吃呢。 “没什么调味品，随便煮了点。”苏墨话说的谦虚。 可张国栋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一大碗面就下了肚子，但却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可以啊，改天到我家，我家东西多，好好做一顿让你婶子也学学。” “行！” 打了个饱嗝，张国栋将口袋里的存折掏出来放在了王保的跟前，“这是你的，从今以后你自己保管，想用钱的话告诉我，我帮你取出来。” 王保本想拒绝，可想到刚才苏墨的话，他转头看了苏墨一眼。 苏墨明白王保心里的疑惑，于是他解释道，“王爷爷，这钱是国家发给你的补助，是你的，你不用担心给村里或者给村长带来什么负担，这是国家给你的，你就安心收着，记得我说的话就行。” “真、真的？”王保还是感觉这一切跟做梦一样。 苏墨用力的点了点头。 下午，苏墨打听清楚了村里还有7家低保户，这情况虽然比王保这样的五保户日子要好点儿，可依旧不好过。 打听清楚了这几家都住在哪里，苏墨挑了其中一个孤儿寡母的家里。 盯着老大的太阳，苏墨站在了一家一层平房的门口，这房子比泥土堆砌的好很多，可是因为盖久了的关系，就大门外的墙上，好几个手指头粗的裂缝。 透过裂缝甚至都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况，更夸张的是，裂缝里还钻出了几颗小草。这样的感觉，竟然让人觉得由几分荒凉。 第八章 避嫌 而这房子隔壁是个二层楼，也是砖瓦的房子，但看着就体面了很多…… 在脱漆掉皮的红色铁门上敲了几下，“有人在吗？”苏墨冲着里面喊道。 在村子里，大白天大家一般都是敞开着大门的，有的就算家里没人，也是不关门的。 可是这家的大门不光紧闭着，还从里面关着，透过门缝，苏墨隐约看到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一个人在地上玩儿着石子。 她听到声音，抬头看了苏墨这边一眼，然后起身跑了进去。知道孩子是跑进屋子叫母亲了，所以苏墨安静的站在大门口等着。 不多大会儿，苏墨听到门开了，然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头发湿漉漉的，看到来人是谁的时候，她愣了下，“苏书记，怎么是你啊！” “原来这是你家啊。” 原来她叫张春香，村子里唯一死了男人的寡妇。 只是看着张春香湿漉漉的头发打湿了胸前的衣服的时候，苏墨连忙把脸转到了一边，“那个，不好意思，我可能来的不是时候。” 这里是乡下，女人的名声可比城里要保守很多了。这会儿苏墨暗骂自己太冲动了，来一个寡妇家里应该拉上大春才对，毕竟人家是村里的妇女主任。 说罢，苏墨转身就要走，可是却被张春香给叫住了，“苏书记别着急啊，瞧你说的话，我不就是洗了个头发吗，这大白天的，你想多了，如果有事的话，就进来说吧。” 说完，张春香敞开了自家的大门，那光明磊落的样子，让苏墨觉得真的是自己的想法不单纯了。 可是他却站在门口还是犹豫不决，而张春香身后的小丫头正仰着头，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看着苏墨呢。 苏墨尴尬笑了笑，“不用了，我们还是在这里说吧，其实我来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想看看你家的真是环境，毕竟国家对低保户也是有要求的，我就怕村里有些人钻了低保户的空子，白拿了国家的钱……国家对咱老百姓的政策越来越好，但钱还是要花在刀刃上，我作为国家的基层干部，更要把事情做好。” 张春香小学还没毕业，没多少文化，那些大道理她也不懂，但是却也听明白了苏墨的话，她站在边儿上连连点头，“那是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尴尬的站在原地，苏墨想走，可是都已经到了张春香家门口了…… 虽然外面看张春香家里的条件是不好，可是里面是什么样子他却还没看到。 对于这个不到三十的寡妇，苏墨的心里是同情的，毕竟一个女人年轻轻的就死了丈夫，还带着一个懵懂的孩子，这日子想来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朝着这边嚎了一嗓子，“哟，这不是我们的书记吗，怎么跑到小香家里去了，是有啥事儿吗？” 喊话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娘，黑瘦的，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常年泡在地里干农活的女人。 苏墨见状，赶紧笑着也道，“大娘，您如果方便的话能过来帮个忙吗？” 正好碰到了人，让这大娘带着过去，也就不会这么尴尬，对张春香一个寡妇的名声也就不会有什么影响了。 这是苏墨觉得最好的办法了。 那大娘见状，疑惑了下，但还是走了过来，“书记找我帮忙干啥？” 苏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咱村里不是有几家五保户吗，我自己过来的匆忙也没人陪着，这不正好看到大娘你了吗，所以就想着，你能不能陪着我，咱到小香姐家里看看，我好做个记录啥的。” 有时候苏墨也是一根肠子，话说的有些过于直白了，导致那大娘在听到他的话之后，了然的笑了笑，却也是一脸的欣慰，“行嘞，苏书记不愧是有文化的人，这层关系都能想到，你在咱村当干部，大娘我看好你。”作为过来人，大娘是秒懂苏墨的意思。 张春香面上虽然跟着笑着，可是心里却很是无奈，其实就算苏墨进去，旁人看到说了啥，她也不介意。 毕竟作为村子里唯一死了男人的寡妇，她的名声早就臭了。虽然这些人当着她的面儿是不会说啥，可背地里的议论，还少吗。 其实张春香有想过再找一个，可是又怕再找的男人如果对她家孩子不好，也是个麻烦事儿。 张春香家里的情况其实和外面看到的好不了多少。简单的很，里面也空旷的很，三间屋子，一间放的是杂物，一间是厨房，还有一间就是她和孩子睡觉的屋子。院子不大…… 但整个家里却被这个女人收拾的很干净。这点其实从张春香平时的穿着就能看出来。日子虽然过得穷，可是也要穷的讲究…… 7家低保户，很快苏墨就已经去了五家，还有两家本来他想今天一口气都了解完的。 可是走到半路上，就被老村长给截住了。这会儿天也差不多快黑了，旁人的晚饭都差不多在肚子里消化完了。 “老村长，你？” 老村长像是一路小跑着过来找他的，气喘吁吁的老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你、你赶紧歇歇，赶紧回家，有事儿，有事儿……”这说话的功夫，人还在喘着。 见状，苏墨拍了几下张国栋的后背，“您慢点儿说，不着急。” “着急，着急！”张国栋指了指他家的方向，“有个漂亮的丫头，年级和你差不多，从城里来的，说是你女朋友，这会儿就在家里呢。” 那姑娘白净粉嫩，身上还有一股子香水的味道，脸上还化了妆，身上的衣服也讲究的，虽然张国栋不懂这些，但是也看出来那衣服，就不是一般人家能穿的起的。 那款式，他在电视上都没见过。 “什么？”这下子，轮到苏墨吃惊了，他眼睛瞪的老大，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国栋，”我的天啊，那死丫头跑过来干什么，净添乱。” 随后抬脚就朝着张国栋家的方向跑去。那速度，张国栋一个快六十的人，可没本事追上。 尤其是临走前苏墨火急火燎说的那句话，张国栋笑了，那才是一个二十几岁小伙子该有的活力。 作为一个村干部，苏墨在他们面前表现的太稳重了，一点儿都不像一个小伙子该有的，刚才那应该是他本能的反应。 苏墨是一口气跑到了家门口，他推开大门，走进去一看，那女的，可不就是自己的女朋友安心吗。 她坐在自己的床上，手里拿着一块儿布正努力的擦着自己脚上的板鞋，眉头皱的紧紧的，嘴里还喃喃着，“这么糟糕的环境，苏墨那臭小子是吃饱了撑的吗，从市区到县里还觉得不够，竟然又跑到了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穷乡僻壤，真是的……” 原以为虽然是乡下，但至少山清水秀的吧。 可安心过来后才发现，这里穷的真的超出了她的想象，和她认知里面的一点儿都不一样。“好好的鞋子就这么毁了。” “臭苏墨，等你回头回家，不给我买双新鞋子，我跟你没完。” 一系列的抱怨一字不落的全都进了苏墨的耳朵，他无奈一笑，走上前在安心的身边蹲了下来，拿走了她手里的抹布，亲自一点一点的给她擦着鞋子上的泥土。 “你啊，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来了，我昨天才过来，你后脚就跟过来了，你这样……让村里的人怎么想我。我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度假的。” 不等安心说什么，他低头继续说道，“再说这里的条件，你真的不该来的，还有你医院的工作……都已经25的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毛毛躁躁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呢。” 苏墨低着头，虽然声音温吞吞的，可是那些话真的不是很中听，至少落在安心的耳朵里，是刺耳的很。 第九章 翠翠出事儿了 渐渐的，她的脸色越来越黑，随后一把将自己的脚踝从苏墨的手里抽出，然后站了起来，“敢情我不放心你，大老远的跑过来看看你以后生活的环境，是过来给你惹麻烦了，敢情是我自己想多了，跑了这么一遭不但没有换来某人的热心招待，还被一顿嫌弃，看来某人也不需要有女朋友了，最好以后都扎根在这个山村里，一辈子不要回城里算了。” 说完，安心拉着行李就要走人，苏墨见自己关心的唠叨话惹来了安心的不开心，连忙从背后抱住了她，把她搂进怀里安抚道，“我不是嫌弃，我也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这里条件真的很苦，你如果实在不放心给我电话就好了，等我有时间了，会回去看你的。” 安心转过身，一把将苏墨推开，脸上的脸色依然不好，一点儿都没有因为他几句安抚有所缓和，“会回去看我，什么时候回去，过年吗？电话给你，我这两天打的电话还少了，你接了我几通，你在电话里对我说实话了吗？叔叔阿姨到是想过来看看，可是你会同意吗？我今天过来，也是他们的意思。” 以往安心不是这样咄咄逼人的性格，可是现在她是在是被惹怒了。人都巴不得往高处走，可是她的男朋友倒好，硬着头皮都要往下跑，而且十头牛都拦不住。 深吸了一口气，安心又说，“苏墨，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啊，你有没有为我们的未来考虑考虑，难道你想以后让我陪着你一起在这农村生活吗？” 说着，想着苏墨做的这些事情，安心的眼睛红了，想哭的样子让苏墨心疼了下。 苏墨把安心抱的更紧了，他连忙道，“不是的，安心，我有想过我们的未来，大河村的情况实在特殊，你给我两年时间，等我把大河村带上正轨，让他们的生活好点儿，有了赚钱的办法之后，我就回去，然后安心的待在你身边，哪里都不乱跑了，行不行，你可别哭啊，你要你哭了我会心疼的。” 两人从小到大青梅竹马，就连大学的志愿，也是报了同一座城市的两所大学，为了就是方便见面。 安心抬起头，吸了吸鼻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苏墨重重的点头，“真的，比珍珠还真，我不骗你。” 安心知道苏墨这些话纯粹是安抚自己，可她还是选择了相信，反正她这辈子认定了这个男人，不管怎么样，都要跟着他。她叹了口气，虽然这里条件苦，可是他却知道苏墨的决定并没有错。 如果人人都留在城里享福的话，那像大河村这样情况的要怎么办。其实换个角度考虑，苏墨的觉悟挺高的，这些年来她不就是看上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朴实踏实吗，如果他是那种虚荣的人，还真的入不了安心的眼，哪怕两人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见安心终于不再蛮横，苏墨的心里松了口气，他拉着她的手，两人坐在了床上。 “安心，你真的不该来的，这次因为我，你像医院请了几天的假啊？” “五天吧，反正今年的年假因为来这里都已经交代出去了，所以这几天你可别想赶我走，我不待到最后一天，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她也要体验一下这里的生活，至少也能和苏墨感同身受一下。 “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苏墨的心里是感动的，对于任性的女友，他真的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不知道说什么就闭嘴，我现在想安静一会儿。”安心没好气到，从城里到县城，又从县城道大河村，她前前后后赶了差不多快一天的车，这会儿早就没有什么经历折腾了。 一会儿之后，苏墨没有听到安心说话了，他小心的低头一看，发现女友竟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着了。 苏墨宠溺一笑，他小心的把她放在床上，然后脱去了她脚上的鞋子，拿了出去。 还有夕阳还没彻底的下去，苏墨蹲在院子里，接了一盆水，手里拿着刷子正小心的把安心的鞋子刷干净。 毕竟这可是某迪的鞋子，一双要七八百呢。再来安心喜欢干净，不给她刷干净，苏墨都过不去自己心里这关。 谁让他现在满心的都是对安心的亏欠呢。 张国栋这边儿回家后也没闲着，虽然他和老婆子都吃了饭了，可是看到苏墨家里来人，也没准备什么，就赶紧凑到老婆子让她又做了几个菜。 虽然只是简单的两菜一汤，可是也已经尽力了。 等一切都做好之后，张国栋推开了连着两个院子的门墙，刚走进来就看到苏墨拿着一双女人的鞋子在刷着。 “苏书记，在忙呢！”这声音有几分打趣。 苏墨仰头，眼中没有一丝不自在，“这不安心的鞋脏了，给她刷刷。” “呵呵，你对你女朋友还真是好呢，有你这么个贴心的男朋友，也挺好。” 相比自己那在城里打工的儿子整天和媳妇儿吵吵闹闹的，张国栋反倒是更喜欢这种会体贴自己女人的男人。或许是想到这一层吧，张国栋看着苏墨，竟然越发觉得亲切了很多。 苏墨见张国栋还站在自己身边，像是有事儿要说的样子，他迟疑道，“您……”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你忙了一天，你女朋友又刚过来，你们俩都还没吃饭吧，我让你婶子给你们炒了两个菜，现在叫上小姑娘，赶紧去我家吃饭。” 苏墨一听不好意思了，他忙把鞋子放在一边，也不将就的把湿漉漉的双手在衣服上蹭了几下，“老村长，这还麻烦您，多不好啊。” 张国栋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哎，你和我儿子差不多，平时私下我就当你是个晚辈，你也别和我那么见外，你在咱大河村也不是一两天就走不是，还是随意点儿好，把我家也当成自己家，把我和你婶子当成自家的亲人就行。” 说罢，张国栋抬脚就回去了，临走还不忘催促了句，“你赶紧带着丫头过来，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十分钟后，苏墨带着安心坐在了张国栋家的餐桌上。 安心拿着筷子，“婶子做的菜真好吃。” 刘桂花帮着安心盛了一碗小米粥，“都是自家种的，现在城里的都不讲究什么绿色蔬菜吗，这个可是没打一点儿农药的，你喜欢吃就好。” 张国栋这会儿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瓶二锅头，还有两个小酒杯，其中一个放在了苏墨的跟前，“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不多说，你就陪叔可两杯。” 苏墨也没犹豫，上学那会儿他的酒量就不错。不过酒这东西喝多了伤身，他也不是很喜欢。 只是原本好好的天，甚至黑下来还能看到星星，可眨眼的功夫竟然又开始下起了大雨，而且越下越大。 “你说说这天，怎么好好的又下雨了呢。眼看着玉米都要收成了，这天……” 在玉米要丰收的时候，越是下雨，玉米粒子就越潮，到时候卖也买不上好价钱，那整个庄家的收成又要减半。 每到这个时候，家里有点儿地的老百姓都希望风和日丽到全部吧地里的庄家都收了。 可天不遂人愿，一连两天都这样。但老天想下雨，哪里是人能决定的。 吃了饭，时间也不早了，苏墨拉着安心就要回家，可是却被刘桂花给拦住了。 “婶子，咋了？”苏墨不解。 就连安心都一脸疑惑的看着刘桂花。 “苏书记，看着你挺聪明，咋有时候却又那么笨呢。”刘桂花的话让其他三人一头的问号。 尤其是张国栋，听到自家的婆娘这对村支书说话，一个冷眼瞥了过去，“你瞎说什么呢，人书记怎么了。” 刘桂花将安心拉到自家身后，“安心是个姑娘家，你们虽然是男女朋友，可终究男未婚女未嫁的，再来这里是大河村，稍微有点二风吹草动，每天一早保不准全村的人都知道了，那安心的名声咋办，让人在背后议论多不好啊。要我说今天安心就睡在咱闺女的房间好了，放苏书记自己回去。” 第十章 没有后悔药 听完刘桂花的话，苏墨在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下，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连连点头，“对对对，婶子就是婶子，你说的对，安心还是留在您家里比较合适，是我欠考虑了，是我不对。” 村子里到底没有那么多的休闲活动，再加上天下雨，所以大家早早的就关上自家的门，缩在家里该干嘛干嘛了。 可这个夜似乎并没有那么平静。原本还有几天才生的大春家的媳妇儿，竟然一个没注意从家里的床上摔了下来，顿时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而外边的雨，也没有一点儿要停的架势。 “娘，疼，我疼！肚子里的孩子……我感觉要生了，疼死我了。” 大春儿媳妇儿翠翠躺在床上，疼的脸色发白，身下羊水血水混为一谈让人不忍直视。 王军急的火烧眉毛，抱着自己媳妇儿朝大春喊道，“妈，你说现在可咋办呢，翠翠现在这样，万一要出点儿事儿的话可怎么办啊。” 面对这样的情况，一向强横的王军也没了主意。 看着自己的媳妇儿疼的死去活来的，他也跟着火急火燎，尤其是从妮子身上留下来的血，他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血。 “妈，这咋办啊，翠翠的身体扛不住了啊。”王军哭喊着，“我和翠翠好不容易才有这个孩子，孩子可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啊。” 外面一道闪电下来，一瞬间将昏暗的房间照的通亮，也照到了翠翠子的脸上，同白一片，脸一点儿血色都没有，白的吓人。 “妈，救孩子，一定要救我肚子里的孩子！”喃喃自语完之后，翠翠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外面的雨更大了。 突然，王军想到了一个人，“妈，叫山婆子，这会儿只有她能救妮子母子了。” “山婆子？”大春愣了下。 平时她是各种的觉得山婆子厉害，可是想到苏墨说的那些话，她愣是迈不出那个脚，“不行，她不行！” 这一次，大春的话说的十分果断，“孩子，赶紧背上你媳妇儿，咱们去县里的医院，或许还来得及。” 可王军却不乐意了，他看了已经昏过去的妮子，喊道，“妈，咱村道县里要两个小时，等真的把妮子送过去，别说孩子保不住了，就连妮子怕也会搭进去，你不愿意去找山婆子，我去。”说着，王军人已经冲了出去。 大春在家里是着急的急跳脚，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对，找书记，他一定有办法，他一定有办法救妮子的。” 家里还有个座机，大春把电话打到了老村长的家里，“村长啊，救命啊，我媳妇儿这是要生了，可是人已经昏过去了，下了这么大的雨，要咋办啊。” 刘桂花和张国栋这才刚给安心收拾完屋子，就接到大春的电话，听她这么一说，吓了一跳，“怎么现在就生了，不是还有还几天的时间吗，你别着急，我和书记我们这就过去看看啊。” 安心从隔壁出来，本来想打着伞去隔壁苏墨睡的房间把自己晚上穿的睡衣拿过来的，可却刚好听到老村长的电话，赶紧走上前道，”村长，我跟你一起去，我是妇产科的医生。” “走走，脚上苏墨，咱赶紧去。” 王军拉着山婆子先到了家里，看到妮子的情况，山婆子整个人愣住，“这遭罪啊，这不能耽误了，必须要赶快接生，大春你赶紧去厨房烧热水啊，快去啊。” “我这就去，这就去。” 可此时，苏墨一群人到了，看到山婆子正在掐妮子的人中，慢慢的妮子从昏迷中醒来。 安心看到这个情况，大步跑过去把山婆子推到了一边，“你在干什么！” 山婆子看到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先是愣来了，随即冷脸，“我在给她接生，你这哪里来的女娃，赶紧走开被耽误事儿。” 心给苏墨使了个眼神，苏墨会意的将山婆子硬拖到了一边。 将妮子的情况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之后，安心凝眉，“坏了，必须要马上送去医院，一分钟都耽误不了了。” “老村长，去找辆车，现在立刻就去。” 见状王军忙到，“我家就有三轮车，可是到县里两个小时，我媳妇儿……我媳妇儿撑不住啊……” 此刻王军真的有一种想要哇哇大哭的感觉，为啥好好的变成这个样子。 “那赶紧去开，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县里远，我们就先送到镇子上的卫生院，快……” 夜里，下着大雨，还有大风和闪电。 不大的三轮车里，坐了安心、苏墨、大春和老村长几个人，躺在里面的妮子几乎占据了一大半的空间。 地方不大没有车棚，几个人用一个雨布撑在了妮子的头上。 被山婆子弄醒的妮子，强撑着，尽管如此意识也已经开始再一次想要模糊起来。 安心见状，在她的耳边打气，“妮子，不能睡，为了孩子你也不能睡，你一定要撑下去。” 时不下雨，开着三轮车到镇上也要将近一个小时。 土路一下雨变得十分难走，三轮车的速度慢了很多。 在距离镇上还有三四里地的时候，车子抛锚了。 “该死的，这车怎么这么破，关键的时候一点儿用都没有。”苏墨着急的大骂。 于是三四里地的路，大军和苏墨轮流抱着妮子往镇里的卫生院赶，剩下的三人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 可是……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抢救了，你们送来的时间太晚，孕妇和孩子都没有保住！” “什么，你说什么，你tm的再给老子说一遍？” 医生的话让王军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抓着医生的衣服，崩溃的大喊着大骂着。 怎么会这样，他好好的媳妇儿，不过就是生个孩子，为什么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呢，为啥啊…… 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再也忍不住的跪在急救室的大门外放声大哭，大春也哭的泣不成声。 她后悔啊，如果听了苏墨的话，下午就和儿子和媳妇儿送到医院的话，那这样的突发情况就不会发生，她的儿媳妇儿和孙子就不会有任何的事情。 “呜呜呜……我的天啊，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要发生在我们身上啊……呜呜……为什么啊！妮子啊，妈对不起你啊，呜呜……” 在场的几人都红了眼，事情发生的真的太突然了，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半夜。 安心并没有回到张国栋两口子给她安排的房间，而是和苏墨待在一起。 把自己缩在苏墨的怀里，安心的双眼依然红红的。 “苏墨，如果大河村的路是柏油路的话，是不是今天妮子能够救活？” 她作为一个妇产科医生，面对这样的情况竟然束手无策，这种无力感真的充斥她整个内心，十分无奈。 听到安心的话，苏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到村里村外一到下雨就变成水坑，深一脚浅一脚的土路，苏墨我握了握拳，“我都来了好几天了，可是我申请的资金却到现在还没有下来，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在发生，链接村里的交通枢纽，一定要尽快修好才行。” 前车之鉴，这可是血的教训。 “安心，明天我陪你回去，我要去县委反应这件事情，尽可能的将政府剥下来的钱一起带回来。”这样也算是对大家有个交代，这样坐以待毙真的不行。 “好，明天咱俩一块儿回去。” 一切安排好之后，第二天大春家里已经到处都是白色，从镇子里的卫生所把人拉回来之后，就开始办丧礼了。 苏墨将全部的党员召集到了一起，面色沉重。 他说，“咱村里大春家昨天发生的事情，想必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周围一片沉默。 苏墨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咱村落后，不光穷就连交通都不方便，都说想致富先修路，我来了几天。咱村的情况我基本也了解了一个大概，我也不说那么些光面堂皇的话敷衍大家。” 顿了下，苏墨继续说道，“我准备下午就回城，将已经批给咱大河村的钱亲自拿回来，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咱村修路！” 第十一章 王大全看着苏墨，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可是这政府给的钱，不是要按照手续一步一步的审批下来吗，是你说拿就能拿回来的？” 他好歹也是村干部，这些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苏墨说，“所以我要再去了解了解，为什么流程都已经走完了，可是钱却迟迟不没到账。如果、如果我早点儿来咱们村，早点儿修好村里的路，或许妮子就能好好的。” 这叫什么话？王大全不爱听了，“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这些事情是你能左右的？还是你事先就能知道这些事情？你是人可不是神，别把自己想的那么伟大。” 其中一个党员听了王大全的话连连点头，“就是，村支书，只要你以后带着我们存摆脱贫困走向发家致富的路就行，你虽然年轻，但是我们都相信党和政府的眼光，他们把你下派下来，一定是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的。” 张国栋也点了点头，“是啊，以前的事儿咱不说，咱就看以后。” 苏墨红着眼，听着大家左一句右一句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一定不会辜负党和国家对我的信任的，只要我们一起齐心协力，我相信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大家做不了的。” 苏墨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他没有告诉父母说他今天要回来，有家里的门钥匙，他以为他做的这一切都很神秘…… 可是当他推开家里大门的那一刻，他看到餐桌上摆满了他爱吃的饭菜，还有父母坐在那里微笑的看着自己。 显然已经等了他很久了，不用想，苏墨也知道一定是安心说的。 “回来了，赶紧洗个手去吃饭，妈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 罗兰赶紧走到儿子的身边，提过他手里的行李包，然后把他拉去洗手了。 坐在桌前，吃着自己一向爱吃的菜，苏墨却是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妮子临死前的样子，王军和大春崩溃大哭的样子，甚至是今天上午开党员会议大家对他信任的样子。 一个个眼睛里都布满了真诚，这些已经在他的脑子里盘旋了很久了。 “你看看你，才去几天啊，就黑成这样，那里的生活条件如果真的很苦的话，要不……” 苏治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墨打断，“没有要不，我既然去了，就一定要把我的工作做好，我绝对不会当逃兵的，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要走下去。” 顿了下，他看着已经两鬓斑白的父母，“爸妈，我知道你们在家里肯定担心我吃不好睡不好，可是我已经长大了，你们现在也都退休了，好好的在家里过点儿你们想过的日子，不要整天惦记我，我虽然黑了点瘦了点，但是你们不觉得现在我这样很健康吗？” 说完，苏墨还举起一只手臂，手掌握拳，展示了一下自己结实的肱二头肌。 天知道他去大河村不过才三四天的功夫，他爸妈搞得跟三四年没见到自己一样。 “哎，你这孩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以后工作的事情爸妈就不会再多说什么了，爸妈相信你长大了，更相信我们的儿子一定能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苏治国带着眼睛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线，眼里满是对儿子的欣慰。 “来，糖醋里脊，你妈算着你进门前才做好的，这会儿口感正好，赶紧吃。” “来，这是妈给你做的紫菜虾米汤，多喝点儿。” 看着儿子吃的香，当妈的看着就高兴，她说道，“苏墨，安心不是去找你了吗？你们两个人是一起回来的？” 苏墨点了点头，“我们出了车站之后，做了一辆出租车，我是先把她送回家之后才又回来了的。”说曹操曹操就到。 苏墨听到自己手机微信的声音，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就看到安心发来的信息，“苏墨，本来明天还想陪你去市委的，可是刚进门的时候，医院主任打来了电话，让我明天提前上班，说有好几个手术要我跟。” 她先是只是在实习阶段，能不能留下来，要看实习期间的工作表现。而且现在主任对于安心这个学生很看好，这对安心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苏墨，“没事，你去忙你的，我去忙我的，等我忙完了我给你电话，我们再见。” 第二天一大早，苏墨就骑着自己的电动车出了家门。 他直接去了市委，可是却被告知相关的领导去了燕京开会，要十天左右的时间才能回来。 十天？苏墨犯难了。他难道要在家里等十天吗？在大河村，十天的时间他能做好多工作了。要不然他先回去？等领导从燕京回来，他再过来找他们？ 家里…… “什么？你昨天晚上才回来，现在就要回去了？不行，妈不同意，说什么你也要过了这个周末再走吧。” 罗兰更在厨房做饭呢，听到苏墨和苏治国的话就冲了出来。 苏治国也道，“是啊儿子，今天都周五了，你后天？后天回去。” “可是……”苏墨为难。村子里大春假刚出了那样的事情，他还想早点儿回去再去看看。 可看着父母一脸期盼的表情，他拒绝的话又有点儿说不出口，左右为难的时候，他的好友樊斌打电话过来了。 “喂，苏墨，你现在在家里吧，明天有事儿没，哥们儿有个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事关一辈子幸福的事情，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以后十几年的日子就真的一点儿盼头都没有了。” 苏墨汗颜，“到底什么事儿啊，瞧你说的那么严重，搞的我心里压力大的很。” 两人高中到大学都是同学，多年的同窗，也让他们的关系很好。 边儿上，罗兰听到樊斌电话里的声音，她冲着苏墨点了点头示意他答应下来。 苏治国也是…… 苏墨心里一种无力的感觉油然而生，为了让他在家里多住两天，真的至于这样吗？ 他去的是大河村，虽然交通不太方便，可一天一个来回绝对没问题，搞的他跟要出国一样。 苏墨扯了扯嘴角，对着电话那边的樊斌说道，“快点儿说，不然我挂电话了。” 樊斌着急道，“别，千万别挂，明天下午我去找你，然后你打扮打扮陪我去个地方。” “还打扮？你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弄得跟选美大赛一样。” “嘿嘿，虽然不是选美大赛，但是也差不多，那事情就这样说定了，我挂了。” 回不去，苏墨只好将他在市里了解的情况给张国栋打了一个电话，大概的说了下，并把自己什么时候回去也告诉了他。 张国栋十分体谅，“在家里陪你父母几天吧，反正村里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你着急回来也是闲着，我们村的情况都多少年了，不差这点儿时间。” 他坐在家里的院子里，手里拿了一个有些发霉的馒头在喂鸡。 今天是大春媳妇儿出殡的日子，因为天气太热，人在家里放时间长了怕发臭，只能早点儿下葬了。 想到那呢子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张国栋无声的叹了口气。 “老村长，我后天就回去，等市领导他们回来了，我再跑一趟，咱村修路的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了，拖下去指不定又要出什么事情呢。” 顿了下，苏莫问，“对了，老村长，我不在这两天，你多操点儿心了。” 听到苏墨的话，老村长轻笑两声，“瞧你这孩子说的，咱村里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作为村干部，给大家服务也是我职责的一部分，什么操心不操心的。” 挂了苏墨电话，老村长把手里最后的一点儿馍馍仍在了地上之后，站了起来走到了大门口，却刚好看到大春一家子送葬的队伍。 不过一天的功夫，张国栋发现大春整个人瘦了一圈，而且头上的白头发更多了。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还有呢子和已经成型的孩子，哎……真是可惜了！ 这时，刘桂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走到张国栋的身边，她望着远去的送葬对，嘴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话，“咱村如果有一个像样的卫生所，是不是能好点儿？” 第十二章 大乌龙事件 张国栋看向自家老婆子，“你咋突然想到这个了？” 刘桂花给了张国栋一记白眼，“我虽然连小学二年级都没毕业，可是这点儿事儿我还是知道的，咱村现在的赤脚医生，真的不行，好多人头疼感冒的，宁愿找山婆子看，也不愿意去卫生所里找那个赤脚医生，这说明啥，说明他技术不行啊，每次去他那里看个小感冒都要脱一层皮，咱一年辛苦转的钱，还不够去他那里跑几趟呢。” 听完自家老婆子说完这些话，张国栋赞同的点了点头，同时还不忘取笑道，“行啊，我家婆娘觉悟变高了。” 其实刘桂花说的这些事情，尤其这两天，张国栋又在考虑这件事情。 电话里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他有想过等苏墨回来之后，把这件事情好好的和他说说，毕竟苏墨才是这村子里的一把手。 既然政府把他派到他们村里来，就已经说明了这个人的能力和本事。所以别看苏墨年轻，将近六十的张国栋却对苏墨从来没有怀疑过的。 “什么觉悟不觉悟的，我一个农村妇女谈不上，我只是想着以后生病能尽量不花冤枉钱就行。” 顿了下，刘桂花的脸上有些不好看了，“这事儿等书记回来之后，你们跟他商量好之后要真的把村里卫生所的李富贵给换了，他能乐意吗？” 毕竟李富贵一家三代了都是这村里的医生，而且家里在村子里挺有钱的，表哥还是在市里做生意的，并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够轻易得罪的起的。 想到李富贵那一家的嘴脸，张国栋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他冷哼一声道，“到时候只要村干部和书记把事情商量好了，敲定了，哪里还有的他愿意不愿意。” 为百姓谋求福利的事情，容不得半点不马虎。就算是得罪了李富贵家里，又能怎么样，在这大河村，他们家还能翻了天不成。 “希望吧，这事儿等书记回来了，你们再商量吧。” …… 第二天下午四点，苏墨在家里打扫卫生，随着一阵着急的敲门声，樊斌冲进了苏墨的家里。 那德行，跟进村抢劫一样。 “你小子能不能轻点儿，不怕人楼下跑上来骂人啊。”苏墨这才看到樊斌竟然穿着一身打球的运动衣，而且头发还油的发亮，跟几天没洗了一样，脚上还赔了一双人字拖…… 这是什么打扮？ 苏墨有点儿搞不懂了，“你小子让我好好打扮，自己却搞的跟逃荒一样，快给我老实交代，不然今天我就在家里待着，哪儿都不去了。” 樊斌看着苏墨挠了挠头，样子有些为难还有些小心翼翼，“那个，你先答应我，我再告诉你。” 苏墨一圈打在了樊斌的肩膀上，“你小子再给我讲条件？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式对等的吗，现在可是你有求于我，你给我搞清楚。”得寸进尺，说的也就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这小子的一通电话，搞不好他现在已经回到大河村了。 而且在中午的时候，他打了电话到大春假问候了下，这才知道呢子和孩子昨天就已经下葬了。 “行吧，算我怕了你了，我说还不行吗？”樊斌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你想啊，我现在二十四五岁的好好青年，刚毕业连一年的时间都没到，我妈也不知道那根儿筋抽了，竟然安排给我相亲，还是吓了死命令的那种，要我必须去，不然就跟我断绝母子关系，你说天下有她这样当妈的吗？” 苏墨太阳穴疼得厉害，“给我说重点，你相亲为什么要让我去，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脑洞大开的逻辑思维模式，苏墨觉得自己有点儿跟不上。 听到苏墨的话，樊斌尴尬一笑，“那女孩儿我看了照片了，挺漂亮的，我想让你以我的身份去，然后我在边儿上看着，你就把你目前的工作情况告诉她，看她嫌弃不嫌弃。” “所以这就是你让我去的理由？你就不怕人家姑娘看上我？”苏墨嘴角抽了半天，他真的很想把樊斌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轰出自己家。 “看上你，那就说明那姑娘和我无缘，反正今天你就陪我去，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顿了下，樊斌又说，“这也是我的第一次相亲，第一次嘛！你也知道我难免有些紧张。” 苏墨汗颜，“所以就拿我当炮灰？” 真是他的好哥们儿，市中心的一个咖啡厅里，当樊斌带着苏墨坐到那个相亲女孩儿的对面的时候…… 苏墨看着对面的女孩儿，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樊斌有些看直了眼，他小心的靠近苏墨，在他的耳边说道，“我去，这姑娘可比照片漂亮多了，我妈的眼光还真不错。” 知道那姑娘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苏墨，连一个余光都不舍得给樊斌，她甚至还看着苏墨问了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苏墨也跟着道，“我也觉得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姑娘又说，“你就是今天跟我相亲的樊斌？” 苏墨先是看了樊斌一眼，然后尴尬的点了点头，“嗯，我是！难道你没看过我的照片吗？” 樊斌那小子可是看过这姑娘照片的。 姑娘摇头，“没有我觉的直接过来见到本人，要比看照片好的多。” 看着自己被彻底的忽略，樊斌算是再也忍不住了，“那你就不怕你相亲的对象是个丑八怪？那你不就白跑一趟了。” “反正只是相亲，又不是干什么。”那姑娘的终于舍得看樊斌了，但是看了他一身不将就的打扮，还有一头快能榨油的头发，她就忍不住皱眉，最后她还是在视线重新落到苏墨这里的时候，才又露出了笑脸。 “那个，我很满意你，你对我怎么样？要不要我们先试着交往交往看看？” 这么直接？苏墨和樊斌两人同时瞪眼。 苏墨更是脑子一片空白，他连连摇头，开什么玩笑，他是替人来挡枪的，如果让安心知道这事儿，他还有命活到明天吗。 他是疯了才会答应樊斌这么荒唐的事儿。 现在苏墨的肠子都已经彻底的悔青了。 “对不起，我来晚……” 突然一道女生插了进来，苏墨狠狠的一个哆嗦。不是吧，不会想到什么来什么吧。 他怯怯的抬头，对上的就是安心清澈带着疑惑的双眼。 安心？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时候苏墨终于想到为什么他见到这姑娘第一眼的时候觉得眼熟了，原来她就是安心那个他从来没见过的闺蜜。他在安心的手机里看过这姑娘的照片啊。 好像叫任薇薇，呵呵，苏墨尴尬的确定了一句，“你是任薇薇？” 任薇薇这会儿还没想到苏墨本尊是谁呢。 只见她将安心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指着苏墨直接就说，“他就是我今天的相亲对象，不错吧，够帅吧！” “不不不不……”苏墨慌乱的摇头又摇手的，“我不是你今天的相亲对象，他才是，我是他朋友，我不是你今天的相亲对象。” 安心双手握拳，手指关节噼里啪啦的响着，此刻她已经木火燃烧的瞪着苏墨了，“是啊，够帅，帅的人神共愤，天地不容了。” 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如果苏墨此刻是安心嘴里的一块肉的话，估计早就被她给咬城肉泥了。 “不不不不……”苏墨连忙把身边的樊斌推到了面前，“他才是樊斌，他才是你今天的相亲对象，我不是樊斌，我是苏墨，是安心的男朋友。” 樊斌尴尬的冲着笑了笑，“嗨，我就是樊斌。” 谁知道任薇薇一记白眼翻了过去，眼里对樊斌那是相当不喜，“如果是你就算了，我不喜欢。” 安心这会儿已经把苏墨从做上上拉了起来，“好你的苏墨，现在厉害了呀，竟然瞒着我跟别的女人来相亲了，我如果今天不过来，是不是再过阵子就要去喝你的喜酒了啊，敢惦记我闺蜜，如果你想现在就下去，我就成全你。” 说完，她伸手在苏墨的腰上重重的掐了一下。 第十三章 医德 苏墨疼得直皱眉，他为自己喊冤，“今天真不怪我，是樊斌他非要让我冒出他来相亲，说看看人家姑娘是怎么一个人，可还不等我做什么你就已经来了，我真的只是替人受过，我不是真的想要背着你做什么的。” “所以你就答应了？”苏墨这一通解释，安心的脸色不光没有好转，反而更黑了。 “苏墨，这么缺德的事情你怎么能够做出来呢。”安心大喊。 “再也不敢了行吗，真的再也不敢了。”真的是无语了，苏墨责怪的瞪了樊斌一眼，都怪他。 可樊斌那小子呢，这会儿的眼睛已经彻底的粘在了任薇薇的身上了，哪里还有功夫管苏墨的死活，可真是他的好哥们儿。 这件事情，苏墨是说了半天的好话才把安心给哄的不生气的。 回到大河村，苏墨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两天因为樊斌那臭小子，他的日子可算是个过的水深火热啊。 表面上安心是没什么事儿了，可是苏墨能不知道，安心没事儿那才叫真的有事儿，女人真的不好对付啊。 走在村子里，苏墨准备去大春家再看看。 半路就碰到寡妇张春香抱着孩子急忙的往前走着，就看看到他也来不及说句话。 见状苏墨追了上去问，“孩子这是怎么了？” 说着，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孩子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张春香红着一双眼，“不知道啊，今天早上起来就觉得孩子少气无力的，中午饭也不好好吃，这会儿人都已经痴了，我要赶紧抱他到李富贵那里看看，孩子还小，可千万不能烧出什么毛病来啊。” 看到张春香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吃力的样子，苏墨一把将孩子从她的怀里抢了过来，“走，我陪你去。” 两人抱着孩子，一路小跑到了村里唯一的一家卫生所的时候苏墨愣住了。 虽然他来大河村没几天的时间，可是村里卫生所的环境真的让他大吃一惊。 简单的一个四十多平的屋子，里面本来该摆放在柜台上的药品，乱七八糟的放着，有的上面还爬着虫子，更甚至他看到一个男的竟然拿着医用的剪刀在剪着自己的脚指甲…… 这一切都震惊到了苏墨，他张了张嘴，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男人在看到他们两个人走进来的时候，依然在继续剪着他的脚指甲，等他站起来之后，竟然毫不避讳的当着他们的面将医用剪刀直接扔进了桌上白色的盘子里。竟然不给剪刀消毒？ 苏墨凝眉，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张春香似乎早就司空见惯，一点儿都不奇怪，直接从苏墨的怀里抢过了孩子抱到了那男人的跟前一脸着急道，“富贵啊，你快给孩子看看吧，她现在发烧呢，浑身都烫的厉害。” 话到最后，张春香整个人都已经急哭了。 李富贵淡淡的瞥了孩子一眼，甚至连体温都不给孩子量一下，直接连一句废话都没有就去拿药了。 “这些药，你一天三顿，吃三天就没事了。”李富贵懒懒的说道。整个人白净，可干的事情真让人看着不顺眼。 张春香扫了那几盒药，弱弱的问了句，“多、多少钱啊？” “一共八十！” “八十？这么多，那个富贵啊，你看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这些药你能给我便宜点儿吗。” “那就给七十五吧，不能再便宜了，再便宜我就亏本了。”李富贵说这话的时候，那真叫一个脸不红气不喘，脸皮后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了。 “不能再便宜点儿了？”张春香这会儿鼻音更重了，她真没那么多钱。 苏墨是一句都听不下去了，正当张春香认命的要去掏钱的时候，他按住了她的手，看向李富贵冷冷的说道,“你连孩子看都没有看，你就敢给孩子开药吃，万一吃出什么问题，你负的了责任吗？你作为一个医生，简直拿病人的性命在开玩笑。” 李富贵眯了眯眼看向苏墨，随即笑呵呵道，“你就是新来的村支书吧，我说你不懂就别在这里乱说话。” 苏墨冷哼一声，“我不懂还是你在开玩笑，孩子你看了吗，你确定他只是单纯的发烧吗。你就不问他会不会是别的什么病，还有你开的这些药，只是在普通不过的消炎药，你就敢要八十？大家都是一个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的良心呢，难道都让狗吃了不成。” 这话一说，李富贵听了不就很不高兴了，他瞪圆了双眼对着苏墨吼叫着，“你t娘的算老几啊，你真以为自己是信赖的村支书就能把自己当老大了，你还别说，老子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你以为你是谁啊，跑到老子这里对老子指手画脚了起来，老子三代在这村里就是这么看病的，不服气就给我滚蛋，别粘老子这点地方，奶奶的……” “你简直无可救药，你那人性命当玩笑还自以为很久成就感了？我现在就把话放在这里，有我苏墨在村子里的一天，就绝对不允许你高价买药胡作非为。” 村子就这么大，两人吵架的声音那么大，很快有两个孩子看到这一幕，撒腿就跑到了村大队。 “不好了村长不好了村长！”其中一个年纪十来岁的孩子一口气跑到张国栋的跟前，红着脸气喘吁吁的。 看着样子，张国栋摸了摸那孩子的脑袋问，“柱子，怎么了？” 柱子拉着张国栋站在门外指着李富贵诊所的方向说道，“村长你赶紧去看看吧，咱村新来的村支书和李富贵吵起来了。” 另一个山子也连忙点头，“就是村长，现在寡妇抱着她孩子也在那里呢，你赶快去吧，不然去晚了非要打起来不行。” 王大全迎面过来，听到两个孩子的话，转身就朝着村诊所跑了过去。张国栋见状也不敢耽误，后脚也跟了上去。 诊所里，李富贵已经撸起了袖子，“奶奶的，你有种在给老子说一遍？” 苏墨比李富贵高处了将近一个头，要打架他可不怕，他咬着牙骂了句，“作为医生，对得起你那两个字吗，黑心肝的。” “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就从此不叫李富贵！”说完，李富贵朝着苏墨就扑了上去。 张春香抱着孩子站在一边早就吓傻了，看到两人要打起来，她这着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就在李富贵即将扑到苏墨身上的那一刻，王大全即使赶到，一把拉住了他，把他拉到了一边。 “你他娘的……”李富贵抬头就要骂，可看到来人是王大全的时候，立马住嘴。 王大全甩开了李富贵，把他甩的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李富贵现在可以啊，竟然敢动手打咱村的村支书。” “我……” “谁给你这个胆子的？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是吧，你真的当这村里你家最有钱就能横着走，真以为你在这大河村是多么了不起的存在？” “我……” “给老子闭嘴！”王大全吼道，“告诉，今天是为了什么事情，让你竟然想要对村支书动手，这可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情节严重的话，是要进去吃l饭的。” 张国栋看了眼张春香，又看了眼她怀里的孩子，“孩子生病来看病了？” 张春香哭着点头，“嗯，想给孩子来看病，可是这两盒药就要八十块钱，我没那么多钱……” 都说城里人生病生不起，现在他们这穷乡僻壤的，更是两个感冒发烧都不敢啊。 想到自己一个寡妇艰难的带着孩子过日子，而现在孩子生病了，她连八十块钱都拿不出来，心里越想越难受，最后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了声来。 王大全瞪眼，他把桌子上的药甩到了李富贵的脸上，“这两盒药你问小香要八十，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啊，李富贵你是咱村的医生没错，可是你现在赚钱是越来越不底线了啊。” 第十四章 讨好 苏墨咬牙切齿，“先不说这个，孩子是发烧，他却给消炎，他甚至连个体温表都没给孩子用就直接开药了，这样的药谁敢吃，消炎和发烧，这根本就不对症。” 张国栋听不下去了，“胡闹，这简直是胡闹，孩子还那么小，万一吃出个好歹来，你要怎么给人一个交代，你爸爸和你爷爷如果还在世，知道你竟然这么不负责任，会心痛的。” 苏墨冷冷的看着李富贵，“这些药，在市里两盒不过十几块，你竟然敢收八十，还不怕人命当回事，要我说这个村医，你还是别做了。” 什么，不让做？这断人饭碗的事情，李富贵顿时炸毛，“苏墨，我家三代都是村里的医生，你以为你是谁啊，说不让我做就不让我做，这件事情你一个人还做不了主，毛头小子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李富贵的嚣张让张国栋这个脾气好的老村长都已经受不了了，他走上去给了李富贵一巴掌，“你还有脸提你爷爷和爸爸……我告诉你，关于这件事情，我们会和村里的党员好好的开会决定，到时候到底是让你关门还是怎么样，就到时候看吧……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 他没想到前两天自家婆娘才说起这村诊所的时候，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想到这里，张国栋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到这个时候，李富贵终于才知道什么是害怕，他拉住了老村长的胳膊，带着哀求的口吻道，“村长，你可不能这样做，你和我父亲的可是可是好兄弟，你们的关系那么好，你一定不会那么对我的，对不对？” 看着李富贵慌张的脸，张国栋抽离了自己的胳膊，“这件事情，等开了党员会议之后，再说吧！” 众人要走，苏墨这才想到了张春香怀里的孩子，他重新把孩子报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对张春香道，“你跟我到我住的地方，我那里有些药，能退烧。” “好好。” 到了苏墨住的地方，他将自己从家里带的退烧药给了张春香一些，然后说道，“孩子太小，你给他一次吃一片，然后晚上看看退不退烧……” 顿了下，他又想到什么，然后又拿出了小瓶巴掌大的酒精放在了张春香的手中，“这是酒精，你回去用棉花沾湿，给孩子擦擦身体，能够帮助退烧。” 张春香看着手里的东西，半天才道，“这些，这些东西多少钱啊？” 听到这话，苏墨先是一愣，随即连忙摆手，“不要钱不要钱，你赶紧回去给孩子吃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赶紧回去。” “好，谢谢你。” 晚上，李富贵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自家媳妇儿。 他媳妇儿也是个彪悍的女人，别看李富贵在外面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一样，在家里可是个标准听媳妇儿的男人。 听完李富贵的话，白丽丽放下手里正在嗑的瓜子就冲到了李富贵的跟前，她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李富贵，你是白痴还是蠢蛋啊，我都给你说过多少遍了，你不能这样看病，你这样迟早要杂了咱爷爷和咱爸留下来的诊所，每次说的时候，你都给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该干什么还干什么，现在好了？我的话应验了，人家新来的村支书要整治，你现在不能耐了？” “哎哟，媳妇儿，你松手，疼，疼！”李富贵歪着脑袋，哎呀的叫唤着。 不说还好，李富贵喊完，只觉得耳朵更疼了，疼得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白丽丽终于耐不住心里的脾气，大吼大叫了起来，“你还知道疼？你这没带脑子的，现在人家支书要整治，你让我怎么办，你说你让我怎么办，我一个女人能怎么办。” 说着白丽丽就想哭，“你怎么是个这么没出息的东西，我说得话但凡你能听一点儿进去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呜呜……你要是让咱家的诊所改朝换代，我就跟你离婚！” 离婚，李富贵听了，真的怕了，他转过身一把把比他还胖了一圈的媳妇儿抱在了怀里，“媳妇儿，我知道你比我聪明，你可给我想想办法把，咱俩说什么都不离婚，绝对不能离婚啊，我知道你一定想好该咋办了对不对？” 白丽丽推了李富贵一下，抬脚把他一脚给踹到了地上，“这会儿想到我了？我没办法，没有，你自己惹的祸，自己去解决。” 李富贵管不了身上的疼，又是一个扑上去把白丽丽抱住，“媳妇儿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帮我这一次，我保证绝对是最后一次，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犯浑了。” “你给我松手，我快被你给勒死了。” 李富贵一听，吓得赶紧放手，可却还是眼巴巴的看着白丽丽。他像个跟屁虫一样，白丽丽走到哪里，他是跟到哪里。 终于白丽丽心里的那股憋闷能好了点，她这才坐到床头，没好气的看着李富贵，“我说你是猪脑子，你平时还不承认，一到关键的时候就掉链子，人家村支书村长要整治，你就不会想点儿法子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这件事情过去？” 李富贵挠头，听了自家媳妇儿这么一说，似乎愚笨的脑子里这会儿想到了该怎么做了，“你不会让我去给他们送礼吧？” 白丽丽给了李富贵一记白眼，“你啊，还不算笨的无可救药。” 想要苏墨的嘴脸，李富贵心里就抵触的很，“媳妇儿，要不我给村长多送点儿礼，这件事情让他看着周转，反正咱村里村长才是能说得上话的，那个新来的什么村支书，我觉得没什么用，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没当过官儿，耍耍官威而已。” “啪！”的一下，白丽丽抬手就在李富贵的脑袋上狠狠的给了一下，“刚明白过来，这会儿就又给我犯浑？” 李富贵无辜的揉着自己的大脑袋，“我又怎么了我。给村长送礼，难道错了？” 白丽丽真的很想掰开李富贵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村长的礼要送，新来的村支书的礼你更要给我送周到了。” “为啥？” “能为啥？别看那个村支书年轻是新来的你就不重视了？他可比村长有权利的多，他是市政府派来的官儿，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做的，他的话才是一句顶十句呢，就算村长年纪大，那也得听他的，你懂不懂。” 白丽丽精明的双眼闪了几下之后又说，“而且村长和村支书的礼，你要区别对待，村支书那里咱要好好想想年轻人喜欢什么，咱就按照他的喜好去送，至于老村长那边，你买点儿烟和酒拿过去就行了。” 听完自家媳妇儿的话，李富贵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那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谁知道苏墨那个臭小子喜欢什么啊，什么又是年轻人喜欢的东西？” 这倒是真的把李富贵给整蒙圈儿了。 白丽丽仰着脑袋想了半天，然后说道，“现在年轻人不是都喜欢手机，电脑啥的吗？要不咱就去城里买一台笔记本电脑送过去？那个他一定会喜欢的。” 笔记本电脑？李富贵瞬间夸了脸，“媳妇儿，那笔记本电脑老贵了，要大几千呢，咱为了讨好一个臭小子没必要吧，要我说就挑个一千多的手机给他送过去他一定喜欢。” 话落，李富国的脑袋上又被媳妇儿打了下。 “你想省钱你就去省，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别问我，我啥也不知道。” 说完，白丽丽拖了鞋子，侧躺到了里面儿。李富贵苦愁着一张脸看着自家媳妇儿的背影，心里的血已经流成了河。 现在他是悔不当初，早知道白天的时候就应该好好给张春香的孩子看看，少收点儿钱好了，这下子真的亏大了。 就在白丽丽快睡着的时候，听到李富贵幽幽的说了句，“那我就按照媳妇儿你说的做好了，只要能让咱家的诊所不改朝换代就行。” 第二天中午，苏墨从村大队回到家里准备给自己煮点儿面条，就听到敲门的声音。 第十五章 说三道四 他走出去就看到张春香端着一碗饺子走了进来。 “支书，这饺子是我刚做好的，知道你中午肯定要凑合吃，所以就给你端了一碗过来，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张春香现在整个人的精神比昨天的好了很多，脸上笑盈盈的，还带着粉红。 苏墨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饺子，也没推托顺手就接了过来，“那就谢谢小香姐了，我这会儿正好饿着呢。” “要说谢谢，应该是我说，昨天的事情如果没有你，我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呢，现在小宝的烧退了，人也好了，所以我要好好谢谢你呢。” “行嘞，你这碗饺子就算是你你谢意了。” 苏墨把饺子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然后坐了下来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小香姐做的饺子味道真好吃。” 张春香红了红脸，“就是白菜馅儿的，里面连个鸡蛋都没有，你不嫌弃就多吃点儿。” 话说这，张春香也顺势坐到了苏墨的身边。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吃着自己做的饺子，恍惚间他想到了自家男人。 以前他在世的时候，也喜欢吃自己做的饺子。只是时间过的真快，那些事儿仿佛已经是上辈子发生的了。 苏墨吃到一半，看到默默流泪的张春香，有些纳闷儿的问了句，“小香姐，你咋啦？” 张春香回过神，赶紧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你赶紧吃，吃完了我要把碗拿回去，小宝一个人在家里时间久了我不放心。” 这两只不过是简单的坐在这里吃了个饭，说了几句话，可这一切都让隔壁的刘桂花给看到了。 她本来是想要过来叫苏墨到自己家里吃饭的，可是现在看起来不用了。 张国栋见自家老婆子叫人叫了半天没过来，于是也走出了屋子，就看到她正直勾勾的透过两个院子相隔的门缝，跟个贼一样的朝那边儿不知道在观望着什么。 张国栋走上前，拍了她肩膀一下，“让你叫人吃饭，你在看啥呢。” 刘桂花回头，“你小声点儿，你自己看。” 张国栋一脸纳闷而的顺着刘桂花身边的那个门缝看了过去、就看到张春香和苏墨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两人回到屋子里、刘桂花一脸担心道，“老头子，这苏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怎么还和张春香那个寡妇牵扯不清啊，这样让人知道了多不好啊。” 她的话换来了张国栋的瞪眼，“人家俩人咋了，怎么不好了，不就在院子里说了几句话吗，又没做什么，怎么就瞧着从你嘴里出来变了味儿了呢。” 刘桂花绝了撅嘴，“我又没说错，咱村里就这么大的地方，苏墨有女朋友的事情经过大春家的那事儿之后都知道了，再说了张春香一个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他们两个虽然单纯的啥也没做，可是经不住外人说三道四啊，到时候要是让安心那孩子知道了，还不指不定多伤心呢。” 刘桂花虽然和安心相处的时间短，可是她看人不会看错，安心是个好姑娘。至于那张春香…… 看着张国栋阴沉的连，刘桂花还是憋不住肚子里的话继续说道，“你瞧瞧张春香看苏墨的眼神儿，这不明摆着对那孩子有意思吗。 就张春香？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一个快三十的老女人了，还是个寡妇，人苏墨才多大，还是大学生国家干部，会看上她？” 越说刘桂花就越气，嘴里更是每个把门了，“真是死了男人挨不住寂寞，看到一个公的就想要往上扑，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东西。” 张国栋的脸色已经彻底的阴沉了下来，他狠狠的瞪这自家老婆娘，“这话你给我在屋里说说算，赶出去乱嚼舌根小心你的皮！” 刘桂花也不乐意了，“老东西，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你就给我急眼了是吧，你想打我？那行你心在就打，现在就打。” 过了这么多年，张国栋可从来没对刘桂花动过手。刚才也就是嘴巴急了点，随口那么一说。 “行了行了，赶紧吃饭。” 只是两人的话，真的能只是在屋子里？好巧不巧的，经常和刘桂花在一起唠嗑的五嫂，站在外面把这两口的话全都听了过去。 她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村支书和张寡妇？我的天…… 对于昨天李富贵的事情，第二天下午，苏墨和张国栋就将村子的党员全部叫到了村大队的办公室里。 不大的屋子里，这会儿黑压压的全是人，别看大河村不大，可是党员却有十几个。 维持好秩序之后，苏墨率先开口，“想必昨天李富贵诊所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知道了，那李富贵真不是东西。” “就是！” 大家的附和，让苏墨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下午的会议呢，主要就是关于李富贵诊所的事情，他这样的医生已经不合适在我们村子里继续为大家服务了，所以我今天开这个会，就是想要大家投票决定，罢免李富贵的事情。” 听完苏墨的话，有人问了，“可是我们村子里就李富贵一个村医，如果不让他干了，那咱村里就没人可以干了，那我们以后生病了要怎么办，难道每次都要往镇上跑？先不说路远，也不方便啊，尤其是下雨天，咱存就跟与世隔绝了差不多。” 又一个人说道，“不让李富贵干，难不成还让山婆子坐诊？她管接生和算命的，又不会给人看病。” 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站起来，态度有些激烈，“就是啊，支书，我觉得李富贵暂时还不能罢免，他犯错了可以改，人家圣人不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要不然我们就看在他死去的爷爷和爸爸的份儿上，给他一次机会好了。” 一直没说话的王大全这会儿把视线放在了老人的身上，他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我说老五，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还给他一次机会？在这件事儿之前，我们给他的机会还少了？他不照样的该跟什么还跟什么吗，哪里又把我们这些干部的放在心上。还有啊，这次会议你就应该避嫌，都是一个村的，你是李富贵的亲叔，你当然要给他说话了。” “就是就是，这件事情，你没有任何发言权。” 经过王大全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老五看着大家，涨红着脸，想要在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大家看着他抵触的眼神，终于还是闭了嘴。 张国栋抽了一阵子老烟袋之后，他看向苏墨，“不让李富贵干咱村的诊所是没什么大问题，可是如果不让他做的话，咱村不就是没医生了吗？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就像大伙说的，总不能每次生病都往镇上跑吧。有些着急的病，它也来不及啊。” 苏墨给了大家一个安抚的笑容，“这件事情我都想好了，咱就利用网上的渠道，招聘过来。” 王大全皱了皱眉，问道，“招聘？那岂不是要让他转折咱村里人的钱，还要给他发工资？这样不合适吧。” 苏墨早知道他们会这么问，于是不急不慢的说道，“这话你们就说错了，咱现在有新农合，本子上每年都有几百块钱可以用来看病买要报销，这些钱可以用，然后只要是正经的村医，国家每个月是会给他们发工资的，我们不用管。” “我好想有一次去李富贵的诊所，听到他这么说过。” “这事儿我之前在新闻上也看到了。”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有医生过来，咱就再也不用收到李富贵那黑心肝的剥削了。” “就是，药该多少钱我们给多少钱，赚钱可以，但不能泯灭了自己的良心。” “就是就是……” 听到大家的话，苏墨脸上的笑容不变，他挥了挥手，大家渐渐的安静了下来，“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办了，至于李富贵那边，他肯定不会这么罢休的，但是我希望大家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做出党员应该做的表率。” 散会之后，苏墨把张国栋和王大全还有大春留了下来。 第十六章 送礼 有些疑惑，大春还是不是很明白，大春问苏墨，“这件事情要上报吗？毕竟李富贵是有村医执照的，也不是我们说不让他干人就不干的。” 听完这话，苏墨说道，“这件事情是一定要上报，然后才能去执行的事情，李富贵有村医的执照没错，可是如果新农合这边不让他来管理的话，他的村医执照到今年审批的时候，就批不下来了，而且他也拿不到国家给村医发放的工资了。” 王大全诧异，“就这样？” “这么简单就能把李富贵的职务给消除？”他以为这会是意见很麻烦的事情。 苏墨点头，“嗯，大河村本来就属于贫困村，大家伙一年到头赚钱都不容易，不能让李富贵再这样下去，你看看村里其他人家里的条件，再看看李富贵家的，这些年他的黑心钱可是没少赚啊。” 张国栋点头，“既然这样，那这件事情就麻烦支书了。” 苏墨失笑，“老村长，你都叫我支书了，我是咱村的领导，为村里的百姓着想是我作为支书应该做的事情，以后这什么谢谢，麻烦了之类的话，我不爱听可不想再听到了。” “行行，刚才是我说错话了。”张国栋笑眯眯道。 干部开会决定李富贵生死的这一整天李富贵都不在家。 他进城买东西了，紧赶慢赶的，到了晚上摸黑才回来。 进门连口水都没喝上，老五和老五媳妇儿就已经到了他家了。 “五叔，你怎么来了，有事儿？”李富贵这会儿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他看着老五两口子问道。 “你小子一整天的跑到哪里去了，我都找了你好几趟了。”老五绷着一张脸在李富贵的身边坐了下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往外跑？你知道不知道你都要去喝西北风了。” 五嫂也坐了下来，“富贵啊，你爷爷和你爸爸给你留下的这摊子事儿，你不可要守好啊。” 话落，她看到边儿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的盒子，然后还有两瓶茅台和两条烟，顿时瞪圆了双眼，“富贵，这是你今天买回来的？这这这……这要花多少钱啊，婶子知道你有钱，可是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你这个败家的东西，你媳妇儿怎么就不管管你呢，让你这么浪费。” 话刚落，五嫂就看到白丽丽从外面走了进来，同时她的话，白丽丽也都听了去。 “婶子，就是因为想要保住我爸和我爷爷留下来的诊所，我才要富贵今天去城里买了这些东西回来的。” 五嫂和五叔同时瞪眼，“你们买这些个做啥？” 两人现在是一头的懵逼。不知道他们想要留住诊所，和买这些个烧钱的东西有什么联系。 白丽丽给了李富贵一个眼神，这件事情她才不要说出来，保不准这五叔和五嫂要说出什么呢，还是李富贵说起来更合适。 李富贵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到，“我这些东西，还不是想送给支书和村长，让他们两个大人大量的放过我这一回，你求人办事，总是要送礼的吧，不然人家凭什么帮你啊，毕竟做错事儿的是我们不是。” 五叔狠狠的挖了李富贵一眼，“你还知道自己错了？”顿了下，他又说，“送礼是没错，这酒和烟我就先不说了，这台笔记本，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五嫂也看着李富贵。 李富贵闭了闭五根指头，“五千！” 听到这数字，五嫂差点儿没一个白眼翻过去，“五千，你买这么个破东西花了五千块钱，你知道五千块钱可是我们家里一年的花销啊。你说你啥不能买，买这么个破东西干什么啊。” 李富贵无奈道，“现在年轻人的都喜欢电脑，我也是投其所好。” 许久，五叔才叹了口气，“希望你这钱没白花，但是过了这事儿之后，你给我长点儿脑子，别再赶出蠢事来，不然我一定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这个晚上李富贵没睡好，本来想早上就把东西给苏墨和张国栋送过去的，可是白丽丽却说让他晚上去，晚上安静而且都在家里。 李富贵这一听，觉得自家媳妇儿说的没错。 而苏墨白天也没在村里，他直接去了县城把李富贵的情况反应了上去，上级对李富贵这件事情很重视，苏墨也将他关于村医的打算告诉了上级。 上级对雨苏墨的决定很支持，让苏墨尽快招人，将这件事情做好。至于李富国这会儿还在家里等晚上呢，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凉凉了。 到了晚上，李富贵想了想，决定先去张国栋家里，然后说通张国栋，再让他陪着自己一起去找苏墨，这样他的胜算就更大了一点。 毕竟他没有和苏墨打过交到，苏墨的脾气他有点儿摸不透。 张国栋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烟酒，然后看向李富贵，“你这是干啥？” 李富贵笑呵呵，露出一脸憨厚的样子说道，“老村长，知道你喜欢抽烟喝酒，这不我昨天进城看到了，就给你带了一些，让你也尝尝城里人做的东西。” 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张国栋怎么会不懂。 他抿了抿嘴，并没有在听到李富贵的话之后露出笑容，反而一脸严肃，“你拿回去吧，城里人的东西太高级了，我消受不起。” 见状李富贵又把那些东西往张国栋的跟前推了推，“别啊，这是我作为晚辈孝敬您的，您有空尝尝……” 刘桂花早就看不过眼了，张国栋没来得及说，就听到刘桂花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我家是干什么的，不就像让我家老头子帮你到支书的面前说说好话，让原谅你这一次吗。” 李富贵连连点头，“还是婶子了解我。”他又转头看向张国栋，“叔，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张寡妇那事儿上，是我犯浑了，你就帮侄子这一次，我保证这样的事儿真的不会再发生了，以后我一定跟我爸和我爷爷好好学，和他们一样做个好医生，行不行？” 张国栋看了眼桌子上李富贵带来的东西，眼底一抹厌烦一闪而过，“现在知道学好了？早干什么去了？你以为我对你的事情既往不咎了，这件事情你就能过去了？别忘了这大河村里的村干部，党员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还有好多呢，你能让我答应你，你难道还能让他们每一次人都答应你吗？” 这个时候，李富贵像一个听老师训的学生，规矩的很。 张国栋一边说，李富贵一边连连点头，“叔你说的对，所有我才来找叔你啊，我知道这件事情也只有你能帮我了，叔要不然你带我去找支书吧，我东西都买好了，你看！” 说着，李富贵把自己背的那个大包里的笔记本给拿了出来，还跟炫耀一样的说道，“叔你看，这时我给支书的都电脑，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个，所以我今天专门跑出去给他买的。” 刘桂花低喊了一声，“我的天啊，这不会就是电视上的那些人用的薄的跟纸一样的电脑吧，我今天终于见到活物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张国栋把手里的老烟袋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这一刻他终于怒了。 “你什么玩意儿啊，正经的不学，光不学好，你说你爷爷你爸那么正直的人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东西来，你给我滚，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别脏了我家这块地。赶紧滚！” 刘桂花也被吓到了，她好多年都没有见过张国栋生这么大的气了。 李富贵呆住了，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他本来想张国栋应该会很高兴收下自己的东西，然后带着他去找苏墨的。 张国栋洪亮的嗓门，过大的动静，隔壁的苏墨如果真的听不到的话，那他就是聋子了。 正当李富贵一脸头疼的准备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人的时候，就看到苏墨推门走了进来。 苏墨也没想到李富贵在这里，他愣了下，看到盛怒的张国栋，小心的问了一句，“婶儿，这是怎么了？” 张国栋看了苏墨一眼，张了张嘴，最后竟然转过身，用后背对着苏墨了。这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要他怎么说。 苏墨的到来对于李富贵来说，那是来的真是时候啊，既然张国栋不帮他忙的话，他就直接和苏墨说…… 第十七章 误会 想到这里，李富贵扬起笑容，热情的迎了上去。“苏支书，你来了，那个方便的话咱俩到你房间里面坐坐？” 一进门，苏墨就看到了桌子上放的那些东西，还有李富贵手里拿着的那台笔记本电脑。这是什么情况，给老村长送礼来了？ 苏墨又看了眼李富贵手里的笔记本电脑，脑子里更清楚这货是想要做什么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走到椅子边上坐了下来，然后说道，“不用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就当着村长和婶子的面说清楚好了，我可不想等你出了我家门，然后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一些对于不好的言论。” 这话……有一瞬间，李富贵想要张嘴骂人，可是想到自己这样低三下四是为了什么的时候，他硬生生的把这口窝囊气给咽了下去。 强硬的撑着笑脸，李富贵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了苏墨的跟前，“苏支书，我知道上次在诊所我对您的态度不好，也没有好好的给孩子看病，但是那天我和媳妇儿吵架了，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情，你能不能大人大量，让事情过去啊，毕竟你也说了，咱都是一个村的，事情做的太难看对谁都不好。” 说着，他把笔记本塞到了苏墨的怀里，“这个是我给您买的，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型号，这个是目前最新款的，五千块钱呢，你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不喜欢！”苏墨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他把笔记本重新给了李富贵，面无表情的对着他说道，“很抱歉的告诉你，今天我已经去了县里，已经向相关部分反应了你的事情，并且我的相关意见已经得到了同意，也就是说从明天开始，我们村的新农合将不归你来管，下个月你也拿不到国家给你的工资。再有就是今年秋天发村医资格证的时候，你的审批将不会下来，你将失去作为一个村医的资格。” 李富贵的脸色，随着苏墨的话越来越难看。 许久，他才颤巍巍的看着苏墨，沙哑的说着，“我不过是做错了一件事情，你有必要赶尽杀绝吗，你不让我当医生我们家还怎么生活，我的老婆孩子你让我怎么养活，你这时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面对李富贵的撒泼，苏墨不为所动，脸上展现出了不符合他年纪的成熟和稳重，“人命关天，你轻飘飘的一句话说的也太简单了吧。” “总之，拿走你的这些东西，不要想要用这种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我作为国家的干部，决不能做那些见不得光，有辱党和国家使命的事情，我今天也把话放在这里，只要我在大河村当一天的村官，我的眼里就容不得一粒沙子。” “苏墨，你他娘的，老子跟你拼了！” 听完最后的话，李富贵已经快气疯了，他没想到苏墨真的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只是李富贵哪里是苏墨的对手，好待苏墨在学校的时候还参加过拳击社团，三两下就把李富贵给按在了地上。 见到事情越来越不可收拾，张国栋和刘桂花连忙上前把两人拉开。 张国栋拿着李富贵的东西，把他连人带东西都给轰了出去，“赶紧回去吧，不能做医生饿不死，你可以去打工，那个钱比你当医生的赚的干净！” 李富贵是走了，可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刘桂花也是一脸担心，“老头子，你说你们这样做，李富贵不会出什么事儿吧，刚才你看他的样子，怪吓人的。” 苏墨无奈摇头，“这样的事情谁都不希望发生，可是我作为咱村的干部，决不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虽然我的做法是绝了点，但是这也是经过大家一致同意表决的。我希望通过今天晚上的这件事情，老村长您……别对我有什么看法才行。” 张国栋走到苏墨的跟前，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肩膀，“作为我们村的支书，你做的很好，老头子相信你接下来的日子，能把这样的态度继续保持下去。” 苏墨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绝对不会让老村长您失望的。”自己的工作得到村长的亲口肯定，苏墨的心里也是高兴的。 至于李富贵的事情，他该怎么做还会怎么做，今天回县城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着手招聘的相关人员了，同时也给樊斌和安心，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都打了招呼，让他们给他留意一下，有合适的人选，或者愿意主动到贫困山村工作的人告诉他一声。 第二天，苏墨一大早起床简单吃了个面条，就走在了去大队办公室的路上。 只是他发现，原本碰到的村民，之前都是笑着说话聊天的，现在见了他，一个个白眼加鄙视的。 终于苏墨忍不住了，在碰到大春的时候，问了，“大春姐，这一大早的大家是怎么了，我做了什么让她们不高兴的事情了，怎么一个个见我跟见了什么一样。” 大春惊讶，“我问你啊，你老实告诉姐大家嘴里传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传的事情？传的什么事情？”苏墨是一头的懵逼，脑子里全部都是问号，不知道什么是什么。 “就是你跟张春香张寡妇的事情啊，你们两个好了？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因为翠翠和孩子的事情，大春这几天的起色都不是很好，她现在对苏墨也是一脸关心，“我告诉你，张春香和你不合适，你说你一个大学生还是干部，干嘛要和张春香牵扯不清啊，你不是已经有安心了吗，脚踏两条船的孩子，大姐我可不喜欢啊。” 听完大春的话，苏墨瞪眼，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的下消息一样，表情有着前所未有的夸张。 “大春姐，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你都说了我是有女朋友的人，我怎么可能还和别的女人乱来，再说张春香还是一个结过婚带着孩子的女人，这话不能乱说，真的不能乱说啊。” 大春凝眉，“要是你和张春香真的没什么的话，大家怎么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什么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而且张春香还亲自给你做饺子，把饺子喂到你嘴里了。” “对了，还有呢。” “还有？”苏墨头疼，怎么睡了一个晚上起床，这样的留言就满天飞了。 “还有大家都说，你为了给张春香出气才故意针对李富贵的，说你是公报私仇！” “我、我……”苏墨气的说不出话了，好半天才理顺那口气，“这是造谣，简直是造谣，我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我公报私仇什么啊，我和他李富贵有什么私人恩怨啊，在这之前，我连认识都不认识他。” 王大全这会儿幽幽的走了过来，“那你和张寡妇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说她还给你喂饺子吃了呢。”那表情，真的是一副看戏的德行，甚至还有点儿幸灾乐祸！ 苏墨无奈解释道，“之前不是因为李富贵诊所的事情帮了张春香和她孩子吗，然后她昨天中午就突然端着一碗饺子到我住的地方，说让我尝尝，我们两个就坐在院子里，我吃完她就把碗给端走了，就这么简单，别的就真的没什么了。” “真的？” 苏墨，“比珍珠还真。” 这会儿，张国栋也碰上了，他还是叼着他的老烟袋，“这李富贵不光不悔改，现在还造谣了，这件事情查清楚，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虽然被人造谣了，心里很不舒服，可是苏墨却摇了摇头，“算了把，村长，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清者自清，过几天大家就会把这件事情给忘了的。” 大春，“真的就这么算了，不准备找到李富贵家里好好的让他把话说清楚，然后给你一个交代？” 苏墨失笑，“我又没怎么样，他给我什么交代啊，村里的人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好了，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苏墨这边坦荡，可是张春香在听到村里人以讹传讹的事情之后，心里却跟吃了蜜一样的甜。本来没什么想法，这会儿却真真的有点儿想法出来了。 只是她是个性格相对内敛的女人，这样的事儿，她并不好直接对苏墨说什么。 第十八章 意外 招聘的事情再继续，李富贵的事情过去了几天，村里的人对苏墨的事情渐渐也就没人说什么了。 这天，苏墨一通电话打到了樊斌的手机上，“我说，你最近在忙什么？” 樊斌翘着二郎腿，坐在家里打王者，“家里蹲呢，我不像你，那么能耐，能考上公务员。”话里带着些讽刺，说完，樊斌又开始唠叨了，“那天相亲真的不该带你过去，搞的现在任薇薇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这生活，过的真憋屈。” 他最近天天去任薇薇家里等人，天天吃闭门羹，甚至一度微信都被人给拉黑了。这叫什么待遇，那天对苏墨笑的甜的跟什么一样。 苏墨觉得自己听冤大头的，“我说，那天的事情是不是你硬拉着我去的，我可没死皮赖脸的非要缠着你，让你带我去吧，是你说什么考验人家女孩子的，这会儿好了吧，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要我说你这就是活该，自作孽不可活。” “喂喂喂，你还是不是好哥们儿了，竟然能轻易说出这些戳我心窝子的话，我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要不你帮帮兄弟我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措施？” “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呢。”苏墨哭笑不得，“行吧，等我回头打电话给安心，让她给任薇薇做做思想工作，虽然我知道你面上看上去挺渣的，但是实际上却还是一个不错的男孩子的，值得托付。” “什么叫我看起来挺渣，这长得帅能怪我吗，要怪就怪我爹妈太会生了，才把我生的这么优秀。”樊斌说的那是脸不红心不跳。 “我说，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的脸皮这么厚呢，我发现我今天才第一次真正的认识你。”苏墨啧啧叫奇。 “你这话说的，你第一天认识我，认识我什么？” “第一天认识你，觉得你这么不要脸。”苏墨说完大笑出声，随即声音恢复正常，“打电话找你有事情，这几天我在58上放上去的招聘都没人理，一个电话都没接到，我放你注意的，帮我找人找的怎么样了。” 现在李富贵的诊所也因为苏墨的原因彻底的关门了，听大春他们说，李富贵两口子这几天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只要他们不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苏墨觉得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想开的，至于其他的事情真的就不再他关心的范围之内了。 听着苏墨的话，樊斌觉得奇怪，他关掉电脑，瘫在了床上，“我说你这个村干部是不是忙傻了呀，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找我问，我是答应帮你找找看，可是这种事情三五天的就能做好？而且不要先问人，你去问安心啊，安心在医院系统里面工作，她这方面的关系，人缘不是更多吗。” 真是人傻不能怪社会啊。 苏墨恍然大悟的反应过来，“瞧瞧我这脑子，我现在就打电话找安心，那先这样了，我挂了啊。” 樊斌，“你给我等等！” “干什么？” 樊斌，“你记得告诉安心，让她在任薇薇的面前多帮我说说好话啊，我是认真的，哥们儿对任薇薇是认真的，这个女人我追定了。” 苏墨笑道，“看来这一次你真的是认真的了，行，我会告诉安心，让她帮你的，不过结果怎么样就不能怪我们了，你要自己加油。” “知道了，别那么多废话。” 安心的电话没打通，苏墨把电话打到了她的办公室，才知道她现在手术中。 大队里的人今天下午都不在，村里也不是天天都有事情的。想到之前五保户的王爷爷，也不知道他这阵子一个人生活的怎么样了，上次给他买的东西吃完了没有。 思索再三，苏墨决定到他那里去看看。走到王保家门口，就看到王保一个人在院子里，手里拿着扫帚在扫地，院子里的杂草树叶满地都是。 他腿脚不好，做起这些事情来有些吃力。 见状苏墨赶紧走了上去，把王保手里的扫帚给拿了过来，“王爷爷，我来帮你把。” 王保抬头看到是苏墨的时候，笑眯了双眼，“不用了，这点儿事情老头子我能做，给我我来就好。” 说着就要去抢，可是苏墨哪里能让他继续干呢，他搬来一个板凳放在了院子里，“王爷爷，你就坐在这里晒晒太阳，我反正今天下午也没事，帮你打扫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王保也不勉强，他笑着点了点头，“那行，那老头子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帮我扫完地，然后在院子里的井里再给我把屋里的水缸给挑满了，我这里差不多也就这点儿事儿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在老头子这里吃，我给你烙饼，我做的油饼可好吃了。” 苏墨听到这话一脸惊讶，“王爷爷你还会烙饼呢。” “是啊，这么简单的事情哪里能不会呢，都是小时候俺娘教我的，那个时候不愿意学，现在想起来，如果当时好好的跟着俺娘学做饭的话，现在能做出更多的好吃的东西呢。” “呵呵，那王爷爷你回头叫我烙饼好了，等我休息的时候回家了，我也做给我爸妈尝尝。” “行，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扫完了院子里的垃圾，苏墨的身上已经都是汗了，院子不大，可是真的不太好整理。 当苏墨从屋子里拿出水桶到井边提水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差点儿没整个人掉进去，还好他最后稳住了脚。 拍了拍胸口，苏墨探头看了下井的深度，里面漆黑一片只有井底的水，透过阳光的光线折射出来了一点光亮。 看着水缸里已经快要溢出来的水，苏墨擦了擦额头的汗，重新走到了王保的身边慢慢的蹲了下去，“王爷爷，我问你一件事情啊，咱村里都是井水吃饭的吗？” 他住在张国栋儿子家，也看到有一口井，不过并没有这么大，刚好够一个水桶放进去。并没有王保家的这口井看起来这么的渗人。 王保看了苏墨一眼，“这井起先是我们村里唯一的一口井，我们家之前没有这个院墙的，是后来才有的。本来大家都靠着这一口井吃水，但后来村里有了其他三口井之后，就很少有人过来这里来打水了，毕竟我家门口的这口井太深了，边儿上的路也不好走。” 苏墨蹙眉，原来是这样？ “王爷爷，我想起来我还有点儿事儿，今天晚上就现不在你这里吃了，等改天我有时间了再过来。”说完苏墨不等王保在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或许说来也巧，王保家年久失修的土墙竟然在苏墨刚好路过的时候，倒塌了下来。 虽然苏墨闪的快，但是却还是有些晚了，他被砸到了脚…… 苏墨最后在几个村民的帮助下被送了回去。张国栋，王大全大春都过来了。苏墨的脚踝已经肿了老高了，他坐在床上尴尬的看着几个人，“我也没想到，意外！” 张国栋，“下午没事儿你就在家里休息休息，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闲不住呢。总想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 王大全坐到了苏墨的脚边，他还恶搞的用手指在苏墨受伤的地方戳了戳，疼的苏墨哆嗦了下。 “还好只是伤了筋，并没有扭到骨头，擦点儿红花油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扫视了苏墨放在旁边的几包方便面，王大全说道，“不过这几天你想要自己做饭就不方便了，要不然我们三个这几天没人管你一天饭好了。” “不用不用，只是砸伤了脚，又不是半身瘫痪，简单的煮个面条什么的，我还是能够自己做的，真的不用了。” 苏墨有点儿哭笑不得，感觉自己被人彻底的当成了残废了呀，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夸张了。 谁知道大春看了王大全一眼之后，竟然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也觉得这样行，我们三个在你养伤期间，就包了你的伙食了，反正大家住的都不远，也就是走两步的事儿。” 张国栋这边听了两人的话，瞪眼了，“什么三个两个的，苏支书住在我家，他的事儿就是我家的事儿，我们管他一口饭还是管的起的，不用你们两个了，你们该干嘛干嘛！” 第十九章 做做思想工作 苏墨尴尬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这会儿有个地洞的话，他一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但是…… 想到自己今天在王保家发现的情况，他正了正脸色，对上三人，“老村长，你们先听我说，我想问问咱村到现在为什么还在吃井水，自来水呢。” 听到苏墨的话，张国栋看了看那他说道，“咱村的地势三面环山，想要走下水管道哪里有那么容易啊，再说了这么贫困的地方，井水大家都吃惯了，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要求了。” 苏墨皱眉，这叫什么话，“在我来之前，你们都没有向上面相关部门反应过来这个情况吗？就算我们村地势不好，这也不是不给走管道的理由啊。” 王大全摇了摇头，“井水大家都吃习惯了，没人管那么多。” 这些话……说的这些话，苏墨头疼的眉头凝的更紧了，“不行，咱村一定要吃到自来水，这个管道一定要走，这件事情我会打个报告给市里的相关部门的，我们村自来水和修路的事情，绝对不能马虎，该怎么样必须要怎么样。”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苏墨真的不敢想。 张国栋说道，“孩子，你想要咱村的日子越过越好，这些我都能理解，可是你在这之前要先把你脚伤给养好，其他的以后再说吧，你就算着急也不急这一时不是。” 大春点头，“就是，先养好伤，这些事情慢慢来，我们大家都会支持你的，有什么要我们去做的，你就尽管说。” 晚上，苏墨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头上月亮快圆了，想想也差不多要十五了，他们家里每个月十五号，他妈都会包一顿饺子，不管多晚。 就他妈的话来说，这是他们家的传统。 安心的电话来了，苏墨接了起来，“忙完了吗？现在在哪里？” “现在已经回家了，今天连着跟了三台手术，整个人都快废了。”安心揉着发酸的肩膀，坐在自己我屋里，拿着一个苹果有一口没每一口的啃着。 “那就说明你现在快要出师了，等到时候你变成了真正的大医生，可别把我这个小村干部给忘了啊，我可等着让你b养我呢。” 苏墨开玩笑的说道。 安心是个倔强不肯认输的女人，从小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性子，这也注定她的未来一定不会平凡。想必她，苏墨只想把眼前的事情做到更好，更长远的规划往往都是以后的事情。 是个现成的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看不顺眼的事情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呵呵，那你到时候可要好好的巴结巴结我了。” 苏墨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想到白天樊斌的话，问安心道，“最近樊斌那小子在追你闺蜜，这件事情你知道不知道啊。” 安心惊讶，“不是吧，樊斌真的看上薇薇了，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顿了下，她又问，“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啊，交往到什么程度了……好她个任薇薇还是我闺蜜呢，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都不告诉我，真是让人不开心。” “这件事情呢，其实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苏墨道，“樊斌却是看上了任薇薇，可是你闺蜜她觉得樊斌那小子长的不安全，给人一种太渣的感觉，所以一直都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一点儿靠近她的机会都不肯给那小子。他现在正头疼这件事情呢，今天还专门想要我拜托一下你，让你好好给任薇薇做做思想工作，让她给他一个机会。” “安心，樊斌是我多年的同学和朋友，他虽然整个人看起来痞里痞气的，但是到目前位置还没有真正意义上交过一个女朋友，任薇薇可以说是他的初恋啊，他的人绝对靠谱，不会乱来的。” 安心听了感觉很好玩儿，“你就这么相信你的好哥们儿，我这边说话好做工作是没问题，可是万一到时候他把薇薇给伤了呢，那我岂不是变成罪魁祸首了？这个忙我不帮，我可不能因为樊斌，害我好闺蜜。” 苏墨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安心，你这话说的太严重了吧，男女之间感情的事情，看他们两人之间怎么相处，你不过是引荐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不合适的话，大不了分手就是了。” “你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话有你这么说的吗。”安心在电话那边吼叫着，显然听了苏墨的话很不高兴。 苏墨挠头，他把电话拿离自己的耳朵，然后又小心道，“真心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万一他们两个交完过后，都觉得对方就是那个适合的人呢，你要是现在袖手旁观的话，是不是也算让你好闺蜜错过了字的幸福呢？你换个角度去考虑这件事情，你就不会那么想了。” 安心那边安静了一会，许久之后，她似乎觉得苏墨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这才应了下来，“那行吧，就看在你态度这么好的关系上，我就给薇薇做做思想工作好了。” 苏墨无语，樊斌和任薇薇的事情，和他态度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女人张冠李戴的本事，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言归正传，“安心，关于大河村医生招聘的事情，你那边帮我留意了没有，你那边有没有认识的人或者朋友同学的愿意过来的，我们这里虽然苦了点，但是当这里的村医，条件其实不错的，是国家发工资的。” “不好意思，暂时还没有，不过你放心，最近我会帮你多注意的，你也别着急，等几天或许就有人了呢。” 挂了电话，苏墨继续坐在院子里、今天晚上外面挺凉快的，反倒是房间有些闷热。 突然，他看到大门口有个影子晃来晃去，随后停在了他家门口。 见状，苏墨试探性的喊了句，“外面是谁啊。” “是啊，张春香。”张春香话落，她已经推门走了进来，“我听说你在王保家门外被他家倒下的土墙给砸上了脚，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你。” 张春香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边儿上的石桌上，“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刚好我下午的时候下了趟地，挖了些红薯过来，这些事刚蒸好的，拿过来给你尝尝。” 苏墨蹙了蹙眉，随即展开，“小香姐，东西放下来了，你就回去吧，现在天太晚了，小宝一个人在家里不安全。” 出口就赶人，这让张春香有些意想不到，她愣了下，说道，“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伤的怎么样了，我想……” 这时，连接张国栋院子的那扇小门被推开了，刘桂花走了过来，看到张春香她可没什么好脸色，“你别想什么了，这几天村里传的你俩的事情都传城什么样子了，你要是真的为了苏支书好的话，以后就不要靠近他了，尤其是……这大晚上的，你是不是觉得村里人摸黑书记摸黑的还不够，还想要再添一笔啊。” 都这么晚了，一点儿不知道避嫌。 被刘桂花这么一说，张春香的脸色当下就难看了，甚至眼眶有些微红，“那个，我就是单纯的过来送点儿东西，我……真的没想那么多，如果给书记你造成什么麻烦，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那我就，我就先走了！” 看着张春想几乎是一路小跑的离开了，苏墨也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刚才他的态度好像有点儿过分了，再加上刘桂花的…… 看着石桌上放着的那些蒸好，还买着热气的红薯，苏墨的心里无色杂味。 这一切刘桂花都看在眼里，她碰了碰苏墨的手臂，“苏墨，你还小，那女人是什么心思，婶子比你看的清楚，记住以后离她远点，不然以后指不定还有什么脏水往你身上泼呢。” “婶子，我……” “你是不是觉得婶子刚才过分了，但是婶子是过来人，那寡妇看你的眼神不简单，你啊，听婶子的，准不会害了你。” 说完，她把手里一直端着的一个小瓷盆塞到了苏墨的怀里，“这个是婶子刚用红薯叶活着黄面蒸好的馒头，你尝拿进屋去吃吧，婶子也不说什么了，早点睡。” 事情似乎也就这么过去了，不过这个晚上苏墨没睡好，他失眠了。 第二十章 村医有着落了 第二天他叫来了张国栋和王大全。 王大全不满的看着苏墨，“我说你一个伤病的人，不好好在家里养伤，怎么还惦记着村里的那点儿事情啊，等你好了再去办不行吗，咱村的危房，它也不是一两天了，对不对。” 看王大全激动，大春却笑了，“哟，你还知道关心人啊，我以为你只在乎老村长什么时候下台，你好上去呢，看来以前是我把你想的太坏了，其实你人还是不错的呀。” 大春这连笑带讽的话，让王大全一下子红了脖子，“你瞎说什么呢，这每年的大选是大家评选出来的结果，不管谁做这个村长，只要对大河村有好处都行。” “是吗，我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说呢，以前挤兑老村长的可不是我啊。”大春似乎故意的和王大全过不去似的。他说一句，她接一句的。 倒是张国栋看着两人，没好气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以后谁也别提那样让人糟心的事情，我马上都六十的人了，下一次的选举，还是多给大全机会，我想要好好在家里待着了，不想再管那么些让人闹心的事情了。” 听到这话，王大全诧异，“老村长，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想继续干了？”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知道，如果张国栋还有当村长这个意思，那村里的人绝对选的还是他。 之前王大全挺在意这件事情的，可是自从苏墨来了之后，再看看张国栋整天跟在一个小年轻的屁股后面跑着，他似乎又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了，虽然他也是听苏墨的，那是在王大全看来，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苏墨叹了口气，他是真的不想打断他们，但是呢！ “我说，我们现在讨论的事情不是谁当村长吧，我说的是村里危房的事情。” “哦哦，对不起，说插了。” 王大全，“你说你说！” 说完，还给了大春一记白眼，都是这女人，好好的说那些有没有的。 都陈年烂谷子的事情了，提个什么劲儿，要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坏事儿吧，说的就是这个！ “大全哥，你和村长你们这两天把村里的危房统计一下，然后等过几天我回到市里，拿到那笔批给我们村里的钱之后，我们把该做的事情都按照事情的大小分配，尽量的完成！” 顿了下，苏墨继续道，“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先去统计，还有了挨家挨户的去找村里的人谈谈，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脱贫的主意，毕竟大家的力量总比我们几个在这里绞尽脑汁的去想要全面，很多我们想不到的事情，说不定村民们能给我们不错的意见呢，你们说对不对。” 大春双手拍了下，对着苏墨竖起了大拇指，“可以啊，你这个主意不错，等回头我吧咱村的妇女都聚到一块儿，然后支书你也过去，我们可以坐在一起聊聊天，不用挨家挨户的走，那样多麻烦啊。” 王大全赞同的点了点头，“女人的主意多，这个方法我也觉得不错。” 张国栋，“可行，那就按照大春说的做好了。” 随后他又看这苏墨，想了下又说，“干脆也别找别的地方了，等过两天支书的脚上好点儿之后，你直接去大队的喇叭里面喊喊，让她们直接都到我家里来，坐到院子里，这样也省的支书折腾，他脚上还有伤呢。” “行、没问题，那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不到中午十二点，刘桂花已经端着一万热腾腾的炝锅面进了屋子。 “来，婶子今天做的炝锅面，怕你肚子饿，你赶紧趁热吃。” 苏墨连忙接了过去，“婶子，你和村长吃了吗？” 他看到刘桂花的还围着围裙，手上身上还粘了许多面粉。 “我们这就去吃，你先吃。”说完刘桂花就离开了。 看着碗里的面，苏墨眼里都是温暖，来到这个村子里，大家对他都很好，尤其是老村长一家，对他的照顾简直是无微不至。 他真的很感谢，能让他碰到这么好的人，下午，苏墨抱着一本小说，靠在床头专注的看着。 现在不方便出门，无所事事也只能用这些东西打发时间了。 本来想看会儿手机的，可是这里的信号并不是很好，网页半天打不开，看着也是挺急人的。 电话响了，苏墨拿起手机看了眼，是安心，他快速的接了起来。 “安心，怎么现在有空了，下午不忙了？” 安心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笑的很开心，“给你说一个好消息，你想找的医生，我找到了，而且是那种人品可以，能够吃苦，绝对符合合你要求的人。” 真的？”苏墨小激动了下，“是谁啊，你和他认识吗？你是怎么找到的，他什么时候能来大河村报道，我这边随时都可以迎接他的。” “停！”安心有些受不了的打断了苏墨，“你让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你说你说！” “这个人呢，听说也是大河村考出来的，人刚从医学院毕业，在我这里实习，是我的学弟，大河村那边的事情我对他一说，他当下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这些话让苏墨激动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甚至有些慢慢的往下沉了，“我想他应该不合适吧。” “为什么？你不是要村医吗，他是大河村的，能够回去不是刚好吗，而且还是国家给发工资的那种，多稳定啊。”安心不理解苏墨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这个学弟，可是她好不容易才聊天聊到的。她每天那么忙，闲余的时间真的不多。 “你想啊，大河村这样的环境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父母把他供出来，让他能留在城市里做一个医生，肯定是把未来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的，如果他就这么回来，他的家人肯定不会答应的。” 这就是为什么苏墨一下子冷静下来的原因了。 这一刻，他似乎也明白了，关于李富贵那件事情，似乎他的做法真的冲动了。 安心头大，“不是，这些不是你考虑的因素吧，你现在应该想的是，大河村很快就会有一名合格的村医到来，这可是正经医学院毕业的学生，比那个赤脚大仙李富贵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可是！我……” “你别可是我了，这个人你要是不要，以后这些事情你就别找我了，省的吃力不讨好，我每天的工作量已经够大了。” 安心是彻底的不高兴了。 她的男朋友，以前可不是这种瞻前顾后的人啊。 为什么才去了大河村几天，就变的婆婆妈妈了。 沉默了几秒，苏墨缓缓问道，“那你知道他是大河村谁家的孩子吗？他想要回到大河村做村医这件事情，他的父母知道吗？如果他父母同意的话，我是可以的，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也绝对是不会答应的。” 他要为别人的未来考虑。 苏墨真的怕那个人是一时冲动，到时候后悔就没那么容易了。 冷静下来的安心似乎觉得苏墨的话是对的，她想了下，然后说道，“他好像说过他父亲在村子里，人家都叫他老五，对，就是老五，他妈村里的人叫五嫂！” 什么？苏墨一头的黑线，怎么找了半天愿意来当村医的人，竟然是李富贵本家的兄弟！ 这大河村真的小的可以的，转来转去都转到一个家里去了。 “那你说的那个学弟多大，叫什么名字，这件事情他和他父母商量过没有？” 这个很重要，苏墨一定要问清楚。 “他叫李树，至于有没有和父母商量过，我没听他说过，应该没有吧。” 苏墨了然，“那行吧，我知道了，明天我去他家里先探一探他父母的口风，看看他们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诉你那个学弟，先拖他几天，千万不能让他冲动，毕竟你们那个医院能进去实习，也是真正有实力的学生才有资格进去的。” 也就是说，安心所在的市医院，能在哪里实习的医生，实习完了之后，十有八九的都能留下来。 嗯，那这件事情你决定吧，我现在要去病房那边了，先挂了。” 第二十一章 老五找上门 重新拿起书，苏墨这下子算是彻底的看不下去了，心里装着全是关于李树和李富贵的事情，好的坏的，全让这一大家子给占了。坐不住，索性去了张国栋家里，刚好他也在家。 当苏墨把刚才安心告诉他的事情说了之后，张国栋也大吃一惊。 他摇头，“这件事情肯定没戏，老五那边你也别去了，弄不好人家会把你给哄出来的。” 那一家人什么德行，接触了快一辈子的张国栋哪里还有不清楚的道理。 “可是我觉的我去问问比较好。” 张国栋依然摇头，“听我的，这件事情你别去了，如果那小子真的想回来，他会说通他爹妈的，至于你，去了只会适得其反。” 这一次苏墨没有反驳，他只是静静的看了张国栋一会儿，然后瘸着脚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这个时候，苏墨也陷入了犹豫，他不知道到底是听老村长的，还是按照自己想的去找老五聊一聊，试探一下他们的想法。 “哎……” 苏墨心里的情绪，此刻复杂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 这小小的一个村子，需要解决处理的问题还真不少，需要他做的事情也还有很多。而且每一步，他都必须要到最好，才能给大河村的村民一个交代。 肩上的担子还很重啊…… 这件事情似乎就像是一阵风，苏墨以为出过去了，就过去了。他继续等，等下一阵凉爽的风再一次到来…… 只在事情原没有他显得那么简单和容易。 三天后，苏墨的脚已经好了大半，这天一大早，他还没出门，家里就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是老五和五嫂两口子。 “你们怎么来了？”他们的到来让苏墨感到意外。同时他也看到了他们黑沉的脸色。 这是…… 站在大门口，五嫂指着苏墨的鼻子就开始骂了起来，“苏墨，你说你好待也是一个村干部，怎么能干那些个毁人一辈子的事情呢，你不让富贵好过就算了，他做错了事情，活该！可是我们家哪里招你惹你了，我们又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毁我们家呀。” 老五也一把揪住了苏墨的领子，因为脚受伤的关系，让他差点没站稳，将老五给扑倒。 “你这个臭小子，我辛苦培养出来的孩子，被你几句话给忽悠，非要回来做什么村医，他现在可是在市里的医院实习啊，弄好了能留在市里啊，现在我们不管怎么说，他死活都要回来，今天你不给老子一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一大早，门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街坊四邻都出来看热闹了，但是大家却谁也没有多管闲事，只是站在一边看着。 老五虽然是李富贵家的，但是为人却也是不错的。 大家伙可没见过老五这么生气过，纷纷都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国栋虽然没听个完全，但因为之前苏墨把李树的事情对他说过，他大概从他们的话里已经听出了原因，见状，他赶紧上前把两人拉开。 “你们这是做什么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放手，赶紧放手！” 好不容易把老五的手从苏墨的身上拉开，他这才看向苏墨，“你还好吧，他有没有伤到你哪儿啊。” 苏墨摇头，“我没事，村长！” 随后，苏墨又把目光落在了老五和五嫂的身上，“我不知道你们的儿子对你们说了什么，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我和他没有任何的联系，我甚至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不过说来也巧，我女朋友和你们的儿子是学姐和学弟的关系，现在在同一家医院里面实习！” 顿了下，苏墨继续说道，“我想他应该是从安心的嘴里知道了大河村要招村医的事情，才会和你们说这件事情的” 老五和五嫂等着苏墨没有说话。 “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事情就是这样的，不信你们可以和现在打电话给你们儿子，我可以当着你们的面和他对质。” 见苏墨一脸严肃，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老五和五嫂对视了一眼，这会儿他们的眼里出现了不确定。 此时两人的心里都在想，难道真的是他们误会了？ “但是这件事情是从你嘴里说出去的没错吧，我儿子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你间接造成的吧。”回过神来，五嫂依旧不肯罢休，“总之，今天这件事情你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辛苦供养出来的儿子，绝对不能就这么毁了。” 对于这样的蛮不讲理，苏墨也是一阵头疼，现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三妮也就是王大全的媳妇儿再也看不过去了。 她站出来，大力的把五嫂扯到了一边，指着她的鼻子喊道，“我说你这个老不休要脸不要脸，人支书都已经给你们解释清楚了，这件事情和人家没关系，你们要他给你们一个什么交代啊，难道你们拉是放屁还要人给你擦屁股？这世界上可没这样的道理，人家又不是你亲爹亲妈。” “就是，别因为人家支书年纪小，是外地人你就这没欺负，我们大家伙可都在这里呢，那不能够！” 于是乎，众人又开始纷纷把矛头转向了老五和五嫂两人。 看着这一边倒的架势，两个人有些憋气，但是又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没多大会儿，就脸红脖子粗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国栋沉着一张脸瞪着老五，“以后有什么事儿提前搞清楚，别自己还一头的问号，就酒吧屎盆子往人家别人头上扣，老五，我老头子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苏支书在这大河村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张国栋在他背后站着呢，他不是随便都能让人欺负的。” “你还是党员呢，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我觉的真应该向上级申请，扯了你的党员身份，我们共产党人丢不起这个人。” 见张国栋一脸认真，样子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老五终于怕了，他连忙拉住了张国栋的手臂，“别别，这事儿是我冲动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儿子的事情我后面会搞清楚，绝对不会在冤枉支书了。” 看到众人都以一种指责的目光等着老五，苏墨有些不忍心了，他说道，“老村长，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说完，他又看向老五，“你儿子那边，你们好好聊聊，千万不要让他冲动，毕竟这个时候的选择是一辈子的事情，另外……我真的没有联系他，让他回到村子里做村医的。” 五嫂连连点头，“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来闹的。”她拉扯这老五，“你还站在这里跟什么，还嫌丢人没丢够，赶紧回家啊。” 等所有人都散去，张国栋这才对苏墨说道，“上次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苏墨点了点头，“村长你是对的。” 还好他前两天没去找老五两口子，不然今天的事情就真的说不清了。 苏墨现在真的很想知道，那个李树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真的想好了要会来吗，苏墨知道一个大学本科刚毕业的男孩子，做很多事情都是一时冲动。 很多都是在做过之后，都会为自己当初的选择后悔。这样的事情，在当今这个社会上，比比皆是。所以毕业之后，人生的选择真的很重要。 “我也很欣慰，这件事情你提前跟我商量了，以后有事情你如果拿不定主意的话，都可以过来找我商量，你甚至也可以把我和你婶子当成你的长辈。在这里不要见外，就当在自己家。” 看到苏墨还没有完全好的脚，张国栋问道，“你受伤的事情，你爸妈知道吗？” 苏墨摇头，“又不是什么打伤，没必要让他们知道，反正过几天就好了。” 这件事情如果敢让他爸妈知道，苏墨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们一定二话不说的过来这里照顾，这个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两天后，樊斌突然跑到了大河村来了。 坐在村西边的小溪边儿上，苏墨侧头看着一脸郁闷的樊斌，“你跑我这里来干什么，很闲吗？” 樊斌手里拿着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扔进小溪，“老子第一次喜欢一个女人竟然因为长得帅被拒绝了，这样的理由，真的让我无语的够可以的，现在的女孩子不都喜欢长的好看的男生吗，为什么好看到我这里反而就错了，这……” 无力的感觉真的压的他难受死了。 第二十二章 妇女的力量 城里走到哪里都是高楼大厦，连一个可以呼吸新鲜空气的地方都没有，为了散心，所以他才想到了苏墨这里，于是乎就过来了。 这里少污染，少了很多二氧化碳的排放，空气是新鲜了，可是樊斌的这颗心，却还是没有好起来。他是越说越越郁闷。 苏墨从地上也捡起了几颗小石子，学着樊斌的样子往小溪里面扔，“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天让我做的事情，当天我就给安心打电话让她说了，她也答应我了。” 他按住了樊斌的肩膀，安慰道，“别不高兴了，喜欢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双方的，人家女孩子对你真的没感觉，这样的事情也不能强求，就你说的，你长的这么帅，以后肯定还能碰到你喜欢的。” 樊斌看着苏墨，那抱怨的眼神…… “你知道任薇薇还对我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他干嘛那么看着自己，苏墨的眼里多了几分防备，这小子不会对他憋着什么坏主意吧？ 樊斌幽幽道，“她竟然说，如果长的帅的像你这样的话，就会给人安全感，我这样的只会让她想到两个字……渣男！” 说完，樊斌摸着自己的下巴，“我怎么就渣了。”他现在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枉了。 苏墨无语的很，“这个……这或许说明你们两个真的没缘分吧。”莫名其妙的，苏墨也觉得自己好无辜，他这样的长相很安全？ 所以安心才放心的让他一个人来乡下工作？应该不是吧？ 樊斌，“你在这里的工作，做的还开心吗？这里吃住还习惯不习惯啊。”他觉得这里有山有水，真的很不错。 “工作还在做，没什么开心不开心的，我只知道要做好，至于其他的不重要。” “上次你去要钱，可是人领导不是去燕京开会了吗，我琢磨着现在应该也差不多回来了吧？”樊斌说道，“刚好那边我也认识人，要不我让他问问，等确定领导人回来之后，你再去，不然这么老远的总是白跑不光折腾，也浪费时间。” 苏墨，“也可以，不过这件事情要尽快，最近在村里等人的感觉，真的挺磨人的。” 掏出手机，苏墨看了眼时间，然后拉着樊斌从地上站了起来，“半个小时后，我又一个会要开，你要不要一起，就在我住的那个院子里。” 樊斌，“不好吧，你们开会我去凑什么热闹。” 两人已经往回走了，“是村里的大姐大婶们，我就是想要和他们商量商量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主意，关于能赚钱的主意。” 苏墨想的是，如何能利用政府拨下来的资金做更多有利大河村的事情。 樊斌惊讶，“这……亏你想的出来。” 一般这样的事情，在樊斌的理解观念里面都是村干部坐在一起商量的，谁还会和村里的一大帮子妇女商量啊。 而且还是大河村的妇女们，她们有的甚至大字都不认识一个，还谈什么赚钱！ 苏墨搂着樊斌的肩膀，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女人的力量是无穷的，她们有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话就能让你的思想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别小看女人。” 二十分后，村干部，村里的妇女，甚至有些男人也都凑了过来。 一时之间，不大的院子里到处都是黑压压的脑袋。 苏墨和樊斌坐在台阶上，下面有些吵，他挥了挥手，大家很快安静的下来。 “支书，我听说你今天叫我们来，是想要和大家一起商量着怎么发家致富？”其中一个胖女人站起身，笑呵呵的问道苏墨。 苏墨站起身来，又经过几天的休养，他的脚总算是好了，他看着大家怕自己身上不够大，然后刻意扬高了声音说道，“这位大姐，你的话是说对了，我作为咱们大河村的村支书，带着大家过上好日子，那是我的工作，也是党赋予我的责任，所以今天才有了这一次集体的会议，就是想要把大家聚在一起，听听你们都是怎么说的。” 有一个妇女举手说话了，“这个我们都是一些没文化的女人，如果知道什么能赚钱的话，不早就盖上大房子了吗，怎么会现在还过着穷日子啊。” “就是就是，所以村支书啊，你这个会我看是没有开的必要了。” 听到那女人这么一说，大家顿时开始起哄。 这时，大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家先不要吵，反正你们下午也是打麻将的打麻将，睡觉的睡觉，唠嗑的唠嗑，坐在这里听听看，看支书怎么说，就当打发无聊时间了呗，着急散什么会啊。” 三妮这会儿也站出来说话了，“大家听听啊，这毕竟是为了咱村造福的好事儿，大家都是大河村的村民，有点儿积极的心态行不行。” 听到两人这么一说，大家也都安静了下来，众人的视线纷纷又对准了苏墨。 看到大家都愿意配合下来，苏墨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就当我们是聊天好了，我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举手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就行，别紧张。” 顿了下，苏墨又说道，“不管你们是听来的，或者是看电视看新闻看来的，你们把你们知道的，觉得能赚来钱的生意，对我说说。” 苏墨话落，下面更安静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谁能来开这个头。 看到大家的样子，张国栋作为村长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看着大家道，“那我就先说好了，现在很多人不都种菜吗，像那种大棚种植的蔬菜，可以一年四季种植，等种好了我们可以用三轮车运到城里的批发市场，然后卖给那些商贩，这应该算一种吧？” 说完，他用一种不确定的眼神看向了苏墨。 苏墨点头，“对，这算一种，但是我们村的情况山多，水贫，而且每家每户的地都不多，这样种植蔬菜需要大面积的土地，不然弄不好是会赔钱的，所以……这个不合适！” “来，大家继续！” 大春说道，“既然山多，那是不是可以种树啊，种那种水果树，然后卖水果？” “嗯，还有呢！” 张春妮缓缓的从站了起来，她怯怯的看了眼大家的反应，见没什么异样的眼神，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觉的我们可以搞、搞纺织，咱村里的大部分女人都会纺织和刺绣。” 她的话落，就得到了一些妇女的同意，“对啊，前阵子我娘家兄弟回来说，现在城里人可喜欢粗布的东西了，我们可以从这个方面高点儿刺绣，然后卖出去，应该能卖上一个好的价格！” 这样的讨论持续了两个小时，大家才离开。 回到屋子里，苏墨把自己摔在了床上，他懒懒的平躺在上面看着头顶的房梁，脑子里现在是一片混乱。 樊斌坐在椅子上，啃着刚才张国栋抱来的一个大西瓜，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就说吧，那些女人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里虽然三面靠山，可是这山上并不是山清水秀，反而给人一副死相，想要从它上面找到商机，是不可能的，还有什么刺绣，养殖甚至是种植什么的，在这里都不成立。” 叹了口气，苏墨有些头疼，“是啊，感觉现在跟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一样，没有一点儿办法。” 正在苏墨一头雾水的时候，王大全和张国栋两人推门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苏墨从床上坐了起来，“村长，大全哥，你们有事儿？” 王大全一点儿都不客气，看到有西瓜坐下来就拿了一块儿啃了起来。 看到王大全没出息的样子，张国栋翻了一个白眼，“你小子几辈子没吃过西瓜，有事儿你就赶紧说啊。” 一连吃了两块，王大全才擦了擦嘴，“咱村的后山上有个废弃的砖窑，地方还挺大的，是早些年有人在这里做的，后来就走了，现在这个废弃了好多年了，我觉的咱们可以把它给利用起来。” 第二十三章 找上林高山 砖窑？ 听到这两个字，苏墨的眼里突然出现一道亮光，是啊，大河村有这个优势，为什么不能从这里着手呢，这或许就是个突破口。 “但是这里有个因素，或许因为这个增加我们的难度。”看了苏墨一眼，张国栋的表情似乎有些凝重。 “什么难度。”开口的是樊斌。 他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那个砖窑的归属权在一个叫林高山的手上。”张国栋放慢了语气，“这个林高山，是李富贵的亲戚，他的表亲。” 什么？苏墨感觉自己瞬间被一道天雷劈的外焦里嫩，为什么他要做的这些事情，都和李富贵挂钩了？ 樊斌却还一头雾水的问道，“李富贵和砖窑有什么关系？” 话落，他突然回过神来，“我去，那李富贵不会就是那个黑心的村医吧？” 苏墨僵硬着脑袋，十分无奈的对着樊斌点了点头，“就是这么巧！” 樊斌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太有缘分了这是…… 苏墨有点儿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了阴影，他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孽缘。” 见苏墨的样子，王大全说，“不然咱再想想，刚才那个砖窑的，也是我突然想到的，那么多的发财之道，咱村不一定非要靠着那个砖窑吧。” 张国栋也说，“是啊，反正不着急，慢慢想。”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王大全和张国栋就走了。 樊斌看着一下子变得沉默的苏墨，真的有些同情他了，但是身为多年的好友，苏墨是什么性子，他真的太了解了。 “你不会是想要去找那个林高山吧。” 苏墨转头，“难道不可以吗？” 樊斌真的被打败了，“不用想都知道，到时候那个林高山一定会为难你的，搞不好在耍了你一顿之后，你还会白忙一场。” 苏墨正脸看着樊斌，不接他的话茬，突然严肃的问了句，“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城？” 樊斌一愣，双眼微眯了起来，“你不会想说干就干吧？”这货真的是行动主义啊。 苏墨直接承认，“你了解我，能试一试的事情，我是一定会去做的，再说过两天本来也要回去把村里的补贴金拿回来的，既然这两件事情都碰到一起了，那就一起办就是了。” 樊斌摇头失笑，“你说的倒是爽快，就怕到时候处处碰壁。” “没办法，竟然事情都让我碰上了，我就认，但是我不认命！我更相信事在人为。” 只要他还在大河村支书的位置上，他就要做一天这个身份该做的事情。 第二天，樊斌给他在市委工作的朋友打了个电话，从他那里知道，领导回来了。于是乎，苏墨找上了王大全。 看到第一次走进他家门的苏墨，三妮惊讶到，“是支书啊，你到我家来啥事儿啊，找大全的吗？” 这个时间点，刚好是吃完饭的时间。 “嗯，找他，大全哥在家吗？” “在在，赶快进来！” 王大全这会儿坐在饭桌上已经开吃了，苏墨走进来后，他二话不说的把苏墨拉到了饭桌前，“既然来了，就一起吃。” “不用了，樊斌还在家里等着呢，家里的饭菜他也做好了。”拖樊斌的福，这两天，苏墨不用蹭饭，在自己住的地方也能‘吃香喝辣’的。 相对于苏墨的厨艺，樊斌做菜那是更胜一筹。 王大全也不勉强，他问，“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儿就说吧。” “大全哥，你能不能先办法帮我从李富贵那里要来林高山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啊。” 王大全愣了愣，他皱眉看着苏墨，“那件事情，我只是随口一说，你真的不必这么认真，咱先把修路的事情做好，其他的事情，后面再说吧！” 苏墨摇头，“明天我准备回城把资金拿回来，然后想着顺便把这件事情给做了，不管能不能成，我想先试试。” 他经过再三的考虑之后，才决定去做这件事情。 王大全说的这个砖窑，是确实可行的。如果不是大河村这样的优势，或许这件事情也是白说。 “你是认真的？” “嗯，认真的。”苏墨的眼里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明天我给你消息。” “好！” …… 回城的公共汽车上，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无聊望着窗外景色发呆的樊斌，苏墨调侃，“你说说你这是何必呢，大老远的跑到我这里，然后又跟我回去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俩去私奔呢。” 樊斌挖了苏墨一眼，双手抱在胸前，“哥纯爷们儿，喜欢女人，就你这德行我还看不上呢，还私奔！” 话说道这里，樊斌又是一阵郁闷，“任薇薇这一次算是彻底的把我给伤了，我这么优秀的一个好青年，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珍惜，没眼光！” “不是，你大好青年在哪里啊，你妈让你考公务员你不愿意，让你找工作你也不找，难道就这样天天在家里混下去？如果我是女孩儿我也看不上你这条件的。” 这话说的樊斌就不愿意听了，他转过身，正色的面对苏墨，“哥们儿，兄弟我不是不找工作，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现在在准备考研，然后参加12月份的考试。” “考研？”苏墨诧异，“你都毕业一年多了，怎么现在想到考研了，现在都九月份儿了，距离考试的时间只剩下三个月了，三个月的时间够你复习的吗？” 虽然苏墨没有考研，但是这两年，每年的考研大军是按百万来计算的，那种压力可想而知，竞争激烈光让人想都害怕。 而且有些开始信誓旦旦的，很多却没有坚持到最后，有的甚至临进考场了，都放弃了。 樊斌挑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咱俩是一个大学毕业的，我在学校什么成绩你难道不知道，六级的英语我都过了，害怕一个考研吗。” “那，能告诉我你决定考研的理由吗？”苏墨可不想听到樊斌说什么不想工作才决定去考研的什么鬼话， 他看着樊斌，等着他，看他是怎么说的。 “上个月在我们班的同学聚会上，我和我以前的辅导员聊了起来，他建议我去考研，我想了想，既然我不想以后工作压力太大的话，就研究生毕业之后去学校做一个副课的老师也不错，整天和孩子们在一起，心思还单纯。” 苏墨，“你觉得现在学校老师的思想真的单纯吗？”他可不这么认为。 樊斌耸肩，“他们怎样我不知道，但是孩子们是单纯的，所以我也想陪着他们一起单纯下去。”顿了下，他笑的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这就是我想考研的原因。” 其他的，他真的没想那么多。父母那边也是尊重他的决定的。 听到樊斌把他考研的理由彻底的告诉了自己之后，苏墨呆呆的看了他很久，然后…… “不错，如果学校的老师都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话，这社会上就不会存在那么多的攀比和歧视了。” 了然之后，苏墨邪邪的够嘴一笑，“或许这也是任薇薇不想和你在一起的原因吧。” 樊斌挠头，“以后你在我跟前，能不能别总是提任薇薇啊。” “好好，我不说了，总行了吧。” 回到市里的，苏墨花了两天的功夫，政府那边关于大河村补贴资金的钱就已经到账了。剩下的，就是去找林高山了。 手里捏着王大全给他弄到的地址和电话，苏墨坐在马路边的花坛上。 看着来往的车辆，在思索了几分钟之后，他朝着公交车站牌走去。总要面对的，那就今天吧…… 刚上公交车，樊斌的电话打了过来，“你人在哪里呢，晚上我约了几个朋友，我们一起是唱歌吧，好长时间没去玩儿过了。对了，如果安心有时间的话，你把她也叫上。” 樊斌的话让苏墨下意识的挑眉，“你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是不是还是对任薇薇不死心，想要让安心顺便把她也带上啊。” “好兄弟，真的是好兄弟。”樊斌干干道。 “认识你这么多年，你放一个屁我都知道你想要拉什么颜色的屎。”苏墨说道，“我现在准备去找林高山，至于晚上有没有时间，等我忙完之后给你电话。” 第二十四章 等待答复 “什么，苏墨，你竟然一个人去找林高山，你就不怕被他给打出来？”樊斌有些着急了，“你小子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咱俩一起去，这件事情你绝对不能一个人办，快点儿告诉我你现在人在哪里？” 这臭小子，他说这两天人怎么这么安静这个乖呢，原来早就打算好了不准备带上他的。 “我现在已经再去他那里的路上了，你真的不用陪我去，林高山再厉害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苏墨淡然的语气中，听的樊斌更生气了，“苏墨，我现在把话给你放在这里，这一次如果你不让我陪你去的话，从今以后咱俩就不是朋友，你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樊斌说话的功夫，已经换好了衣服，从家里冲了出来，着急的连鞋子的鞋带都没有系好。 “不是吧，这么严重？你是有多不放心我啊。” 樊斌喊叫着，“不放心，很不放心……所以现在你最好告诉我你准备要去的地方，然后在那个附近等我，我再重复一遍，我刚才的话是认真的，一点儿也不跟你开玩笑。” 苏墨知道樊斌这是打定主意要跟着自己一起了，于是只好把地址说了出来。 两人几乎是同时到了林高山家小区门外的。 “我的天，喘气我了。”樊斌是打车过来的，到了附近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这会儿他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都答应让你过来了，你还着急什么。”苏墨好笑的看着樊斌，这德行好像生怕他一个人去会发生什么意外一样。 “不放心，怕你骗我，半路放我鸽子，这样总行了吧。”樊斌没好气的说道。感觉自己没那么喘了，他站直了身体，拍了拍苏墨的肩膀问道，“你现在来人家家里，有人吗？” “我之前已经打电话问过了，他今天人在家里。” 樊斌挑眉，“你直接问，人家都没问你是谁？” 苏墨道，“我说是大河村的，他也没多问就让我过来了。反正先见到人再说，其余其他的先不管了。” “行吧行吧，大哥您带路。”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站在了林高山家门外，敲了几下门之后，很快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白胖的男人给他们打开了门。 见状，苏墨连忙道，“您好，我们找林高山先生，之前已经先打过电话了。” 白胖的男人看着眼前两个年轻人，“你们是大河村的？”他纳闷儿，现在大河村的条件这么好了？竟然有人穿的起阿迪耐克了？ “对，方便的话，我们能进去谈吗？” 林高山让苏墨和樊斌进了家里，然后还客气的给他们到了两杯茶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苏墨道，“是这样的，我是大河村的支书，我们村呢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好，我偶然间得知您之前在大河村的后山那里有一个砖窑，虽然现在是废弃了，但是它的归属权仍然在您的手上，我们村几个干部商量着，想要从您的手里买下它……”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年轻人，林高山愣了下，许久才问，“你想买我那个废弃的砖窑？” 那砖窑都快废弃十年了，而且在大河村那样一个地方…… 苏墨郑重的点了点头，“是的，林先生，我代表大河村想要买下您的那个砖窑。” “这件事情呢，我现在还不能立刻马上给你一个回复，你让我好好想想，等我考虑清楚了，我在答复你的问题吧。” 自从进门，苏墨就一直观察着林高山的一举一动，他看着他们两人的眼睛里并没有任何的敌意，甚至连李富贵的名字都没有提。 一个生意人或许真的和那些没有见过市面的李富贵不一样吧？忍不住，苏墨这样想到。 听到林高山的话，他也没有多想，带着樊斌起身，“我给您留一个我的电话，您考虑好了给我电话就行，我等您的消息。” 走在马路上，樊斌搭着苏墨的肩膀，带着浓浓不解的口气说道，“我觉的那林高山没这么简单，一个废弃的砖窑转卖出去有什么值得考虑的，这个借口要不然是拖延，要不然就是替李富贵难为难为你。” 苏墨却说，“任何事情都有值得考虑的价值，你别总把人往外出坏处想行不行！” 樊斌没好气的翻了一记大白眼，“是你总把人想的太好了，行吧？” 而苏墨和樊斌两人走后，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来的林高山的老婆走了出来，她的脸色却不好，“把咱表弟害的那么惨，还有脸上门买砖窑？我告诉你啊，林高山，咱那个砖窑就算让它废弃一辈子也不能买给他，不然我跟你没完。” 林高山愁苦着一张脸，“可那砖窑卖给大河村了，也没什么损失啊，那砖窑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处了，如果卖了还能卖一笔钱，这何乐而不为呢。” “滚你个何乐而不为，少给老娘咬文爵字，我不吃这套，我说了不准卖就是不准卖。” 看自己婆娘一句话也说不通，林高山的脾气也上来了，“表弟干的缺德事情还少啊，他嘴上说着是苏墨欺负他不让他干诊所，谁知道实际上怎么样，你这样一门心思的向着他，那是害了他，还真以为对他好啊。” “反正我不管，你话说的漂亮，有本事你把卖砖窑的钱给富贵，你舍得吗？”说的自己多高尚，果然提到钱的时候，林高山不说话了。 顿了下，她看着林高山又说，“反正不管怎么样，不能让那个臭小子太顺心了，你就算想卖，也得给我拖他戈十天半个月的，听到了没有。”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对自己胡搅蛮缠的媳妇儿，林高山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苏墨那边完全不知道林高山和他媳妇儿的打算。 晚上，苏墨，安心，任薇薇还有樊斌四人，坐在一家火锅店里。 樊斌看到任薇薇，整个人不自在了，甚至他强行拉着苏墨坐到一边，让安心和任薇薇两个女人坐到了一起。 樊斌的反应，任薇薇都看在眼里，她笑呵呵的看着他，“你不至于吧，咱俩不就是没谈恋爱吗，难道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下次有你在的地方我不出现就是了。” 樊斌尴尬的红了脸，“其实，其实也不是，但是你不能因为我的长相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吧，要不你答应我，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然后再决定我合适不合适，行吗？” 苏墨也说，“就是啊，其实我们家樊斌人真的挺不错的，他绝对不是渣男，你是安心的闺蜜，我不骗你。” 安心附和，“要不薇薇给樊斌一个机会？”她的好闺蜜，平时挺好说话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樊斌这件事情上就那么倔强呢。 樊斌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这一次她会答应吗？ 任薇薇无语的看着安心和苏墨，这两人拉着她过来是为了这件事情？ 见任薇薇不说话，樊斌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嘴，“那个，如果实在勉强的话，这件事情我们以后都不提了，其实当朋友也不错，真的！” 樊斌将蔬菜还有牛羊肉通通都丢进了火锅里，“别坐在发呆啊，吃，赶紧吃，火锅要趁热吃。” 任薇薇，“樊斌，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绝情，反正谈恋爱又不是结婚，我有些太当真了吧？” 安心拉扯了她一下，“都说了不谈这个话题了，你怎么还说，赶紧吃你的火锅。” 吃完火锅，大家分开，苏墨送安心回家。 走在安心家的小区里面，苏墨搂着她的肩膀，“明天我准备先回去了。” 安心停下脚步仰头看着苏墨，“你才回来两天又要走，这次难道就不能多待几天吗？” 自从苏墨去了大河村，两人见面的次数，相处的时间用三根手指都能数完，虽然也经常用手机联系，但那怎么能一样呢。 苏墨抱着了安心，弯腰把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我也想，可是大河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而且现在补偿金已经下来，我需要尽快的把已经准备就绪的事情做好了，大春姐家的事情，发生一次是意外，如果再发生一次的话，那就是我这个支书的失职了。” 第二十五章 开会 “可是我这几天有时间，我想要你多留下来陪我几天，现在既然政府拨款的钱已经下来了，那你就让老村长他们带着人先去准备，等你回去了你们在做事也不迟啊，多两天不多，少两天也不少啊，对不对。” 虽然交往好几年了，但是两人的感情并没有随着时间的过去而变淡，反而更加的如胶似漆。 但工作就是工作，苏墨摸了摸安心的头，脸上尽是宠溺，“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的身份不允许我偷懒，我更不能因为个人的一些小原因而辜负了党和国家对我的信任，既然这个胆子现在已经落在我的肩膀上，那我就要扛起来，把整个大河村抗在肩膀上往前走，不然我对不起我头上的这顶乌纱帽。” 虽然苏墨只是一个村官，可是再小的官，也是国家和党赋予的。既然这样，他在这个职位上一天，就要做一天他应该做的事情。 安心有些难过的低了低头，“可是我真的很想你多陪我几天。” 如果可以安心想跟着苏墨去大河村待上几天，可是随着工作逐渐进入正轨，她也要随时待命。她的工作就不是那种能过洒脱走开的岗位。 “乖，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说完，苏墨小心的看了眼四周，见没有路人经过，他捧起了安心的脸，低头吻在了她软软的嘴唇上面。 回到大河村的苏墨把村里几个重要的干部都叫到了大队。 村里的会计前阵子出门了，这两天才刚回来，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苏墨。 刘长泰走到苏墨的跟前，笑眯眯的打量着他，“年轻人不错啊，你的事情我都听老村长说了，不错真不错。” 他年纪和王大全差不多，是个黑瘦的男人。光从外表上看，真看不出来他竟然是个会计。 “刘大哥……” 苏墨刚要开头，就见刘长泰说道，“叫什么大哥，我都大了你将近二十岁，叫叔，以后叫我刘叔就行，我可不会像某人一样叫个哥就应的。” 这话明显在说王大全。 果然，下一秒王大全就不乐意了，“我说刘长泰，人家叫我哥，我乐意，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刚回来就找事儿啊。” 大春挥手，“你们两个够了，一见面就掐，也不怕让苏支书看了笑话。” “不会不会。”苏墨笑着，其实在他看来这样的气氛挺好的，大家伙开玩笑聊天，能和谐的相处比什么都强。 大家围在了一个桌子边儿上坐下，苏墨看着大家说道，“我现在手里有政府给的30万块钱，这些我先放到刘叔那边，然后……” 众人集中精神，“第一件事情，我们从修路开始，将我们村出村最难走的五里地的路给先修好了。” 说到这里，苏墨看向了大春，想了下，他换了一种方式到，”这样即使是下雨天，我们村里的人道镇上也会方便很多了。” 听到这话，王大全问，“那我们村里的路呢，这个就不管了吗？先修路不是先从村里开始吗？” 张国栋没好气道，“你插什么话啊，听支书把话说完。” 刘长泰了点了点头，“支书你接着说。” 苏墨继续道，“因为我们的资金有限，我们先统计一下村里有多少人在工地干过，有多少人接触过修路的工作，还有多少人是泥瓦匠的，我们请专业的人帮我们将初步的方案定好，材料选择性价比高的，然后我们自己来修。” 大春，“自己修？” 苏墨点头，“我们把请修路工人的钱，花在我们自己家，俗话说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样的好处当然要让我们自己人拿才行。” 听完苏墨的话，刘长泰拍了自己大腿一下，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主意好，这主意不错。” 其他三人也连连点头。 “另外，还有我们村里的危房改造，这个事情也要提上日程。” 三人再度点头。 国家给予的三十万资金要多方面分配，如果当一两个项目的话，那资金是绝对够的，但现在光修路这一件，就要占用大部分的资金，而且还不一定够，所以苏墨现在想的就是，怎么用最省钱的办法将村外最难走的这条路给修好，给大河村整体村民一个交代。 晚上李富贵家里。 “你说什么，你说苏墨想要买表哥手里的砖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怎么你就知道了？”李富国饭吃了一半儿，就听自家媳妇儿说了这么一件事儿。 顿时把筷子摔到了一边，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 白丽给了李富贵一记白眼，“你知道啥，你现在每天就知道在家里蹲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外面就算天塌下来你也不知道。” 顿了下，白丽鄙夷的看了李富贵一眼，“这件事情还不怪你？如果不是你多嘴，就苏墨一个外地来的，他能找到林高山？” “我，我又怎么了，这些天我可什么都没做啊，你别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不认。” 听到李富贵的话，白丽也来气了，她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富贵喊叫着，“前些天你想想谁来咱家了，谁说想进城找工作来着，又是谁能耐的说自己表哥在城里，能给找个工作。哼……自己都快喝西北风了，还在那里关心别人，什么时候你这么伟大了，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啊。” 李富贵愣愣的看着白丽，突然一下子明白过来，“我想起来了，是王军那小子，他前几天过来套我话了，然后我就把表哥在城里的联系方式和地址都给他了，一定是他告诉苏墨的，那臭小子，老子那么信任他，他竟然给我当叛徒。” 越说越气，“老子现在去找他。” “你给我站住。”白丽拉住了李富贵，“你找人家干什么啊，是你自己蠢能怪谁，你给我老实在家里呆着，别出去让人又说我们闲话，与其在这里想那些没用的，还不如想想咱这一家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李富贵愁眉，“这件事情让我想想。”现在村医不能干了，出路是一定要想的。 白丽，“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你都知道让别人去找你表哥弄份儿工作，你为什么就不能去投靠你表哥呢，他现在生意做的那么大，帮一下你这个表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的。” “另外，去给你表哥打电话，那砖窑不能卖给他，让他欺负人。” “这还用你说，砖窑他苏墨想都不要想。”李富贵恨恨的说道。想到被苏墨搞成今天这样子，他就觉得窝囊极了。 苏墨这里还没有想到李富贵那边已经知道了他找上林高山想要买砖窑的事情。 这天，苏墨回家的路上，被大春给拦住了。 “怎么了？” 大春笑呵呵的说道，“那个有件事情想要请支书你帮忙。” 苏墨想都没想，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您说，只要我能做的到的，我一定答应。” “我本家的一个弟弟，都三十好几了，这不过些天要结婚，想要你去给他们当主婚人，你看方便不方便？” “啥？”苏墨有些傻眼了，“让我当主婚人，这、这不合适吧？” 他一个二十四五的大小伙给三十几岁的男人当主婚人，那场面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苏墨摇头有些哭笑不得到，“为啥好好想到让我给他们当主婚人了呢，这主婚人不都要是长辈才可以吗，再说我还没你弟弟大呢。” 大春，“这有啥，你可是我们村的支书，你去给他们当主婚人，一定特别有面子，你就别推托了。” 苏墨只好无奈点头答应，“那行，不过到时候咱村里有什么规矩，你要提前告诉我，别让我在你堂弟的婚礼上闹笑话。” 这事儿对苏墨来说，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呢。 “行，没问题，到时候提前给你说。”得到自己满意的答复，大春高兴的转身就走了。 她要赶快去她弟弟哪儿，把这事儿告诉他们。 当苏墨给安心打电话说这事儿的时候，安心在电话里是哈哈大笑，“有意思，我真的很想看看你做主婚人是什么样子，一定特别喜庆。” 第二十六章 探讨 可是这几天她有忙起来了，现在想请两天假，医院都不给批的。尤其教授那边还盯的紧紧的，她更是不敢偷懒了，也就只能忍着这相思的苦楚了，不然非得去看看苏墨当主婚人的样子。 “我也不图特别喜庆，只想着把这事儿办好。”苏墨苦笑一声，他这人就是听不得别人劝他，还没劝两句自己就心软了，也就答应大春的请求了。 “我觉得这事儿你能成。” “但愿吧。” 苏墨和安心聊了一会儿最近的情况挂断电话，村子里的拨款已经到位了，他也得把所有事情安排上行程，这第一件事儿，就是修路。 他已经和村子里大家伙说过这事儿，现在最主要的，是统计一下会这个活的人数。苏墨也没有闲着，直接走到张国栋院子里，敲响他的门。 不一会儿，门就从里面打开，“怎么了？这大晚上的，有什么急事儿。” 苏墨一拍脑门，他光想着这事儿要抓紧时间，却忘记了村子里睡觉都早，看着穿着背心一脸睡意的老村长，他一脸歉意，“我这不是刚想起来咱们这事儿得加紧日程，所以想请你明天一早就抓紧时间统计人数。” “我当是什么事儿，就这个？” 苏墨点点头，“嗯，就这事儿，我想就这几天就开始准备修路。” “成，明儿一早我就去村子里走动走动，把你要的数字给你统计出来。” “行。” 第二天一早，趁着老村长统计数字，苏墨也没有闲着，直接拨通樊斌的电话号，“问你个事儿呗。” “说。”自从苏墨去了大河村，给他打电话多半是有事儿。 “你身边有没有人认识会修路和建房子的，我咨询点事儿。” 樊斌沉默许久，“有好像是有，我听他说过一嘴，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行。” 没等一会儿，樊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就之前咱们一起吃饭那个小刘，你记得吧，他哥是做这个的，你可以打电话问问。” “小刘？”苏墨绞尽脑汁想了半响，猛地一拍脑门，“是不是那个胖胖的，底底的，说话十分柔和的哪位。” “对。”樊斌不知道在做什么，咔哧咔哧的声音不断传来。 听到樊斌肯定，苏墨心底犯了难，他和这小刘还是樊斌组局一起吃过饭，除了那一顿饭，还真没说过什么。 “兄弟，忙都帮到这个份儿上了，你介意不介意再帮个忙？”苏墨的话语里满是不怀好意。 樊斌忍不住翻个白眼，“你该不会是让我给他哥打电话问问吧？” “知我者非你也，我和人家又不熟悉，这小刘好歹你熟悉，你这也好开口。”苏墨这话语里不由自主的带上了讨好的意味。 实在不是他胆小，而是他和人家没有那么熟悉，人家不一定要帮他，可樊斌就不一样了，听他之前说过，和这小刘可是好些年的交情，这说起话来也比他硬气。 “那行吧，不过你可欠我一个人情啊。” “成。”苏墨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和樊斌说了一下，剩下的就是等他电话。 一上午时间也不知道村长问的怎么样，苏墨简单吃了两口就来到村长家，“叔，这事儿问的怎么样了？” “我打算吃了饭过去找你，村子里会这些工程的，大概有十五个，这些人够吗？”张国栋一脸为难的看着苏墨，别说苏墨，他都觉得这些人有点少。 可村子里的人大多数从出生就在这里，有些倒是出去过，可干的也不是这些活，还有些出去现在都没有回来，能够出去做这方面现在还在村子里的，实在是没多少。 “这点人也成，无非就是工程慢点，那咱们下午开个会，讨论一下该怎么给村民发工资。” “行。” 趁着中午会儿，张国栋在大喇叭里喊了下午开会的事情，把时间也和大家伙说了一声。 下午一早，两人一边讨论着一边朝着村委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王大全磕着瓜子朝里面走去，这瓜子皮还扔的哪里都是。 “哥，你这事儿可做的不对啊。”苏墨快速上前拉扯住王大全的胳膊，手指着地上的瓜子皮一脸职责。 大河村村民向来如此，村子里各种垃圾遍地，他刚想着要整治一下，这王大全就刚好就让苏墨给撞见了。 王大全看了看地上的瓜子皮，再看看随处可见的垃圾，“有什么不对？苏支书，你可不能因为你是领导你这就给我扣帽子啊。” “这怎么叫给你扣帽子，大河村不是咱们的家，你在家里就这样啊。” “是啊，没错啊。” 王大全的话让苏墨语结，他咳嗽一声，“那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咱们这瓜子皮老老实实的扔垃圾桶里就是，你这扔地上不得打扫卫生。还有，这村子里和在家里不一样，咱们得注意卫生，你看看现在大河村成什么样了，这样的居住环境你住的舒服啊。” “这环境也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你也不能抓着我一个人说啊。” “王大全，苏支书这话是为你好，也是为咱们大河村好，你嘴里那那么多话。” 王大全瞪了一眼张国栋，“村长，你这话就不厚道了，怎么我还不能说话了？” “行了，你们两个也别吵，一会儿咱们顺便也讨论一下环境卫生问题，大河村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咱们村子就算以后做好了，就这样环境，人家谁愿意来，也就咱们自己不嫌弃自己。” 苏墨这些天也和村民说过，可环境问题一直没有见效，所以他想着，得制定一个方案，每家每户按照方案走，做好了有奖励，做不好有惩罚，这样一来说不定环境问题就能解决，不能指着口头那点话管事儿。 张国栋也点点头，“你说的这个倒是个问题，可能行吗？这么多年大河村就一直这样。”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说远，从他有记忆开始，这大河村就这样，他这心底还真是不看好卫生这个问题。 “不行也得行。” 三人说话期间，村子里党员也陆陆续续到齐，苏墨朝着台子上走去，台下的人也都看向他，他咳嗽一声，“今天让大家过来开会，是讨论一下修路和危房改造的事情，之前不是说要咱们自己修，自己建，这个工钱也是一个问题。” “工钱？”台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前倒是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没有想到还有工钱。一听这话，他们这心底也有些羡慕，甚至不少人有些懊恼，要是他们也会就好了。 “对，工钱，虽说是村民自己修，但是该给钱还是要给，就是该给多少的问题。” 王大全，“要我说，意思意思就行了，都是一个个村的人，修路他们也要走，你说是不是苏支书。” “我看副村长说的没错，这钱意思意思就行了，都是一个村子的，剩下这钱做什么不行。” “这意思意思也得有个数吧。” 张国栋想了想，“这活儿也不知道多久能完成，咱们是按天算还是按活儿啊。” “我觉得按天比较合适，你刚也说了，这活不知道多会才能完成，万一时间长呢，而且外面工地上的劳力，据我了解好像也是按天，所以咱们按天走比较好。” “苏支书，按照你说的，按天计算工钱，他们故意拖时间怎么办？”王大全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他身上，他也不在意，“万一半个月就能完成的事儿，硬要拖一个月，咱们也没有办法啊。”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王大全看了一眼大春，“我倒是有信任，可他们不一定能对得起我这点信任啊，你说是不是。” “你这话说的，村子里谁不出村，要想出村子，这条路就是关键，就算不催他们，我相信他们也会抓紧时间修好。”刘长泰一脸不赞同的看着王大全，要不是有时候说他小心眼，这事儿就能看得出来。 第二十七章 卫生问题 听着台下各种议论声，苏墨摆摆手，“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你们担心的事儿，根本不是问题，修路这事儿谁要是不放心，可以去监工，都是一个村子的，这点信任还是要有的，咱们这次开会，主要是讨论工资问题，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畅所欲言。” “既然都是一个村的，那一天20我看就可以了，这个数不少了。” 王大全话一说出口，大春就冷哼一声，“我听家里亲戚说，外面一天怎么也要上百，你这20块钱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都是一个村子的，这活儿是给村子里的人干，能和外面的比嘛。按照你这么说，外面还克扣工资呢，咱们也不能做这种事儿啊。” “你这就是强词夺理。” “呦，这成语都用上了啊。” 大春瞪了一眼王大全，“不是我说，大伙说说，这一人一天20块钱能行吗？大家伙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这点钱也不怕人家笑话。” “要我说这20块钱也能行吧，总比没有强。”说话的大爷头发花白，动作微微颤颤，他是村子里有威望的老人，这些年来就一直是村子里管事儿的。 “刘老，对于你们那个年代这20块钱不少，这都什么时候了，这要是工程做得快，下来也没多少啊。” “我倒是觉得大春说的没错，怎么也要30块钱到50块钱吧。” “这就高了吧，就是一个修路和收拾屋子，这一天就这么多，下来那得多少。” “就是，这也太高了，这路修好了他们不走一样。” 听着台下各种讨论声，苏墨心底也有了底，虽然是给村子里修路，可这价格也不能太低，“大家伙静一静，虽说这路是给村子里修，可这工人也是要付出劳动的，是咱们村委聘用人家，你们大家伙说的人家也要走这事儿不对，况且向大春姐说的，咱们虽然不比外面，可也不能差太多吧，你们想想，这要是招聘外面的工人，下来更贵，是不是这个道理。” “苏支书，我大春觉得你说的没错，这要是聘请外面的工人，更贵。” “话倒是没错，可都是同村的……” 苏墨环顾四周，“你也说了，都是同村，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价格要我说一天50。”虽说这个价格对于外面来说很低，但是对于村子里来说，这个价格不低，50块钱在大河村就是好大意思。 “50块钱有点多吧，30就成了。” “叔，对于外面来说，这50真不算什么，你想想咱们修路的时候多辛苦，这是他们应该得的。而且价格太低，村民要是不乐意，咱们再聘请外面的工人岂不是更贵，况且不能是因为同村就压价格，他们和外面的工人是一样的。” 张国栋摆摆手，“这事儿就按照苏支书说的做吧，我觉得这个价格也合理，不高不低，比起外面工人来说虽然差了点，可对于咱们大河村来说又是可以的，所以，就按照这个来吧。” 他在大河村这么多年，这些人心底想什么他还能不清楚，无非就是看不过别人家有钱挣自己家没钱挣，可不给工钱又说不过去，这才在这里讨价还价，死乞白赖的压价格。 要他说，给村民和外面工人一个价也没问题，这是为了节省开支能多为大河村做点贡献，这上面还是得稍微省一点。 “既然村长都说话了，那就这样呗，我没有意见。” “我也没有意见。” 苏墨见大家伙都没有意义，清清嗓子，“接下来咱们讨论第二个问题，大河村的环境问题相信大家也都看在眼底，虽说咱们大河村位置偏远也很少有人来，可就就算只有咱们自己，这时间一长，老闻着臭味也不是回事儿，咱们也不能总这样下去，所以现在咱们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 “这大河村这么多年就一直是这样，村民们也就早就习惯了。” “是啊，祖祖辈辈都这样，也没什么可改变的。” 苏墨摇摇头，时间一长想法根深蒂固的确是难改变，“叔，你也不想每天早上一出门闻见的都是臭味吧，大河村是咱们居住的环境，咱们也不能每天都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尤其是夏天，这味儿简直要命。” “你说的没错，可我也不是没有和村民说过，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张国栋叹口气，大河村的问题他都看在眼底，可有时候他的话也不一定管用。 “既然说不管用，咱们就要相处应对的办法。” “那你说说，有什么办法。”王大全翘着二郎腿看着苏墨，有时候他总觉得这个苏支书是没事儿找事儿，他们祖祖辈辈都这样下来的，能有什么问题。 苏墨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这样，咱们试行惩罚制度，谁家最脏，咱们就在喇叭里通报批评，你们说怎么样？” “这不是让人丢脸嘛。”大春咧着脖子看着苏墨，一脸的不赞同。 “要是没有相应的政策，光靠这张嘴去说，村民们那会改变，所以还得有硬办法。”像是在市区里，要是谁家环境卫生不好，可以罚款，可乡里乡亲的，罚款对于他们来说能要了他们的命，指不定会引起反效果，倒不如这样，要是还在乎里面，就会把家门口收拾的干干净净。 大家你看看我看看你，末了，“咱们大河村这么多年就一直这样，要我说没什么可改变的。” “就是，这样也没什么，而且这牛粪和鸡屎还能滋养土地呢，咱们大河村什么都缺，唯独这土地不缺，经过这样一滋养，这土质也好。” “这牛粪和鸡屎都是在村子里的路上，又不是田地里，这里那需要种地，这就是强词夺理。你们就是因为习惯了，才觉得这里的环境没什么问题，而且环境卫生会引起各种问题，夏天一热，大家伙也不希望你们养殖的动物出问题吧。” “你这话怎么说的，苏支书，这话我们就不爱听了，我们养殖的动物好着呢，而且这么多年没有出过任何问题，不是你一句话就会出问题的。” “就是，这话时什么意思，我们养殖的动物没问题。” 他这一句话顿时引起大家伙的反驳，这么多年家家户户都有养殖家禽，可很少有家禽出问题，况且这些家禽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他们哪舍得命根子出事儿，要不是苏墨是支书，他们一个个早就急眼了。 苏墨也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不合适，一脸歉意的看着众人，“刚刚的话是我的错，我和大家伙道歉，我的意思是，咱们环境问题会引起各种问题，这伟大主席说过，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咱们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子，可这环境卫生尤为重要。” 面对固执的村民，苏墨叹口气，“要是村民都觉得无所谓，这个村子早晚会被垃圾堆满，还有咱们村子里随处可见的牛棚和猪圈问题，村子是大家伙的，咱们大家伙要爱护它，可现在呢，不仅环境问题堪忧，就连牛棚和猪圈也随意建的都是。” “我们要是不养殖在哪里，还能养在哪里。” “就是，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实在是没有地方养啊。” “之前你们那些猪圈和牛棚就说过了，让你们养在自己家里，你们一个个个都不听。”张国栋看着四周的人，有些问题，反倒是他们这些党员带的头。 有些人一脸不乐意的看着张国栋，“村长，你这话说的轻巧，我们养在院子里那有地方，而且我祖祖辈辈就一直养在哪里，要是养在院子里，我们还得重新搭建地方，可哪有钱啊。” “就是，这个问题也怪不得村民，重新搭建养殖的地方不得钱，没有钱能怎么办，只能就这么将就着呗。” “是啊，哪有钱啊。” 苏墨抬抬手，“你们的意思我也听清了，要是村子里愿意在院子里给你们搭建牛棚和猪圈，你们愿意在院子里养，是吗？” “话不是这么说，牛那么大，我们在院子里哪里养的开，而且村子里那处也不光是一家的，好几家的都养在一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第二十八章 改变环境 刚刚叫的最欢的人咳嗽一声，不自在的说道：“苏支书，你城里来的人没有养殖过这些，这要是养在院子里能臭死一个。” “你们也知道养在院子里能臭死一个，那养在村子里就不臭了吗？而且那几处都是村子里的休闲场所，还有些地方还是必走的路，这每天人来人往的，多不合适，而且夏天蚊虫多。” “养在院子里也不靠谱，养在这里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嘛。” “就是，那你说怎么办，这就是不给人活路。” 苏墨也知道大家伙难，这养在需要场地，而且养殖这些味道也很重，可这不是随意在村子里占地养殖的理由。 “既然说到这个问题，就是想给大家伙解决这个问题，你们都先别着急，咱们好好想想，有什么地方适合养这些，还不影响大家伙，也不影响村民走动。” 这些大型家畜需要妥善处理，养殖在村子里休闲场所和主干道肯定不合适。那颗大树算是村子里一个休闲的场地，老人家可以在下面纳凉，小孩儿们可以在下面玩耍，可现在都被牛棚和猪圈占满，甚至还还有一个厕所。 长此以往下去，这环境肯定会越来越差。 “村子里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不在这里养殖还能在哪里啊。” “就是，养在这里也是大家伙讨论出来的结果，现在你这一句不能在这里养，大家伙有得麻烦。” “你们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要我说苏支书说的没错，你们一个个的看看咱们的环境差劲成什么样了，也就你们自己天天住不嫌弃，咱们住的地方和牛猪住在一起，这说出去算什么。” “王大全，你少在这里拍马屁，你敢说村子里养牛的地方没有你们家的。” 王大全冷哼一声，“为了支持苏支书的决定，开完会我就把牛给带走，不就是养牛，除了这个地方我还就不信没有地方了。” “你离开，你要是牵走，我也牵走。” “就是，你要找到地方，我们跟着你就是。” 王大全没有想到他这一番话所有人都跟着他走，他也不怂，冷哼一声，“这可是你们说的，谁不做谁孙子。” “谁不做谁孙子。” “大家伙先冷静一下，咱们是好好讨论这个问题，都不要意气用事，大家伙养殖这些也不容易，需要妥善安置。” “苏支书，我这可不是意气用事儿，我这是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我信你，但咱们这个养殖的地方还需要好好讨论一下，我看咱们大河村四面环山，村子背后山上有块儿平整的地方，你们看养在哪里如何？” 他早就把大河村走了个遍，不仅是村子里，就连背后的山也走了一圈，别的不说，大河村的风景是相当不错，尤其是后面的山上，漫山遍野都是小野花，十分漂亮，而且站在山顶望下去，山川延绵起伏。 “倒也不是不行，可这样一来，就需要得建猪圈和牛棚，也是个麻烦事儿。” “麻烦点也比村子里环境越来越差劲的好，村长，你看看现在村子里都成什么样子了，一靠近那个位置臭气熏天，咱们总得改善一下，你说是吧。” 张国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旱烟，在嘴上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你说的倒是没错，可这钱……” 当初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将村子里的猪圈和牛棚给换个位置，可村民没钱，村委更是没钱，这个想法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村民早就习惯现在这样，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这个钱，从咱们的拨款里面出，改造大河村也是一件好事儿，环境改变咱们住着心情也舒畅，而且环境卫生一改变，也能减少生病的几率，还有这夏天蚊虫问题，这些东西一扎堆，这蚊虫遍布都是，那个地方根本没法过人。况且咱们村子里的路到时候也是要修的，早晚都得给它们换个地方，不如趁早就解决了，你们大家伙说是不是。” 或许是因为他在大城市居住习惯了，看着大河村的环境问题，他是打心底里觉得不舒服，感觉自己就和住在垃圾堆里似得。话虽然有些夸张，可这理儿没错。 “我支持你。”王大全率先吭声。 “可这下来要花不少钱，咱们这钱又要修路又要危房改造的，能够吗？”张国栋皱着眉头看着苏墨，修路就要好大一笔开支，一个村民一天50块钱，这十五个村民下来不得700多块钱啊，这要是时间一长…… 而且就算自己修这路也不便宜，还要危房改造，他都替苏墨发愁。 “咱们建造猪圈和牛棚也花费不了多少，要真是不够，剩下的我来想办法。”猪圈和牛棚也就是费些水泥和砖，花费也不是太多，倒是修路和危房改造是大头，现在也不知道砖窑这事儿能不能成，还要想法设法能省就省。 不过他心底已经想好了，要是实在是不行，他就去和身边亲朋借借，先把这事儿给过了，等到大河村富有了，再把这钱给还了，这是他最坏的打算。 既然苏墨都这么说了，张国栋也没有意见，点点头表示同意。 剩下的人倒也没有太大意见，“苏支书，我们同意也不成，这得所有村民都同意。” “这事儿就要看咱们和村民怎么沟通了，我相信村民也愿意让自己居住的环境变好，所以啊，这事儿只要费费心，多和村民沟通一下，准能成。记下来咱们这些人，每人负责一部分，等所有村民都同意了，咱们就可以将动工这事儿提上日程。” “行。” 苏墨详细的和大家伙说了一下每人负责的人家，等开完会，已经到了饭点。他给樊斌回了个电话，“拜托你问的事儿怎么样了？” “我这刚想给你回电话，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谁要和你心有灵犀。” 樊斌撇撇嘴，“我还不想和你心有灵犀呢，真要有也是和薇薇。”说到薇薇他这心底就不是滋味儿，他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薇薇的态度十分坚定，可他实在是不愿意放弃，现在这事儿就这么僵着了。 “光听你说，你和任薇薇有进展吗？” “你就别再伤口上撒盐了，自从上次见面，我们连消息都没有发过，我这恋爱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你说也是，我就不明白我哪里不好，怎么她还没和我接触，单凭我这长相就说我长得像渣男，我觉得我挺靠谱啊。” 说到任薇薇，他这话匣子彻底打开，小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苏墨不得不把手机拿着远离耳朵，等那边声音多少安静下来一点说道：“行了，这事儿你单方面和我吐槽没有用，你得多用用心，追求女孩子不能只靠嘴的。” “你怎么就知道我只用嘴不用心，我告诉你，我对她是真的下了功夫，这两天天不是凉了嘛，我还特意给她学着织围脖呢，就等着好了送给她。” 他这话顿时引起苏墨的注意，他挑挑眉，“织围脖？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一个细致的男人。” “那是必须的，倒是你，和安心在一起这么久，你给安心织过围脖吗？” 苏墨有些沉默，他还真没有给安心准备过这些，倒是给她买过。“你说女孩子是不是就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 “怎么就花里胡哨了，这个是爱的表现，你亲手织的围脖和买的肯定意义不一样，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没做过，你可以试试，保证安心很是感动。” 苏墨总感觉不对劲，“你一个单身狗在这里教我如何讨好女朋友，你不觉得很不合适吗？” 他的话就像是锥子狠狠的扎在樊斌胸口，他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当下捂着胸口一脸夸张的说道：“苏墨，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毒了吗？有你这么当朋友的吗？” “那什么，你作为一个单身狗也是有资格对爱情指手画脚的。” “你要这样咱们友谊小船打今日起就彻底翻了，我挂了，以后有事没事儿别联系我。”樊斌感觉胸口闷闷的，这家伙不仅不安慰自己，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又不是他想单身的，这不是情况不允许，被逼无奈嘛。 第二十九章 讨论细节 “别别别，光顾着和你贫了，正事儿还没有说呢，你问的怎么样了？你这一下午没给我回电话，你是不知道我心有多慌。” “哼，我可告诉你，我现在很生气，什么事儿都给忘了。” 苏墨强忍翻白眼的冲动，“你这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似得记仇啊，你快说，等说完正事儿我再和你贫。” “谁和你贫了，我这是认真的。” 面对樊斌的话，苏墨也没有放在心上，“这样，等我回去请你吃火锅，到时候叫上安心和任微微。” “这还差不多。”樊斌把他从小刘哪里问到的答案都告诉苏墨，末了，“你可别忘了啊，回来吃火锅，记得喊薇薇。” 虽说上次薇薇拒绝了他，可两人接触久了才能了解到一个人，万一薇薇了解以后觉得他能行呢，所以要多制造一些见面的机会。 “我是答应你吃火锅也喊上任微微，可是她来不来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这事儿也不能强求。” “不过这事儿还是谢你了，这些答案对我帮助极大。”有了这些消息，他这心底也有谱了。 “都是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到是我的大事儿你得多走走心。” 苏墨点点头，意识到对面看不见，“这事儿我能帮你肯定会帮你，但是感情这事儿你也别强求，人家要真是不喜欢，你也就趁早收手，这样对谁都好。” 且不说任薇薇是安心的闺蜜，她要是被感情伤害了安心也会跟着难过，就算没有这层关系，普通一个女孩子也要认真对待，感情这事儿不是强求就能强求的来的。 “你就放心吧，你还信不过你兄弟我啊，我是那种强求的人吗？” “不是说你是不是强求的人，只是不希望你们两个人受伤。” “行了，你的意思我知道了，这种事儿讲究个缘分，但是我也想努力追求，努力过了还不行，我也不后悔。”他虽然平日里没个正经，可对感情很是认真，努力了不论结果是什么，他心底不会后悔。 “嗯。”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挂断电话。 苏墨也从老村长哪里得知村子会修路和屋子人员的情况，最在行的是村子里叫王伟的大叔，他18岁就跟着父亲出去打工，现在都50多岁了，岁数大了才回来村子里。 他在外面做了这么多年，了解比村子里其他人都多，所以这次修路和危房改造他是领头的。 看了眼窗外彻底黑下来的天，苏墨想了想，还是明天再去比较合适。也不知道林高山考虑的怎么样了，这砖窑对于大河村的村民来说可是发家致富的宝贝。 苏墨不知道怎么的又想起了樊斌口里的织围脖的这事儿，他和安心在一起这么久，还真没有给她准备过这样的礼物。不光是天气冷了，安心的生日也快到了，他正发愁该送什么。 织围脖这事儿倒是也能考虑考虑，大河村的信号不好，而且村里人每天也没有什么活动，睡得也早，他这晚上有不少时间可以做这个。 只是他这么手笨能行嘛，长这么大他还真没有做过什么手工活，别说织毛线，就连最简单的剪纸他都搞的一团糟。 不过村子里的妇女肯定会，他见不少妇女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在外面聊家常，对于村子里的妇女来说，除了照顾家里，她们常做的就是这些手工活。他可以请村子里的妇女来教他，他还就不信了，只要有耐心，细心还能做不好这件事儿。 打定主意的苏墨决定打算趁着下次出去办事儿买回来毛线试试。 第二天一早起床，苏墨收拾一下就朝着王伟家走去，王伟正在院子里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早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倒是格外的有感觉，苏墨推开他们家栅栏，走进院子里，“叔，想什么呢？” “苏支书。”王伟连忙起身，从屋子里拿出一个凳子，伸手擦擦，“苏支书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和你讨论一下修路和修屋子的事儿，你快别忙活了。”苏墨一手接过凳子，一手拉扯着王伟坐在凳子上，“叔你快坐，我就和你说说这个事儿。” 王伟做在凳子上，他原本就不高，再加上他岁数大了，背有些驼，这会儿坐在凳子上看起来特别小，衣服似乎也不是他的，宽大的衣服把他整个人都罩住。 “苏支书你说。” “叔平日里就你一个人在家啊？” 王伟点点头，“娃在外面打工，他娘早些年不在了，平日里就我一个人。” 像他这样情况的村子里不少，所以苏墨想着买下林高山手中的砖窑，这样一来村子里的年轻人也可以回来工作。“叔，我请别人给我问了一下修路和修屋子的事儿，我过来和你说说，你看这样能不能成。” “行，你说。”说到这些个事儿，王伟的眼底的光亮了起来。别的他不敢说，可在外面做了这么多年这些，他懂得还是不少的。 苏墨把他拜托樊斌问的东西一五一十的告诉王伟，王伟对于他说的那些也提了些建议，总体下来两人说的查不了多少。 “成，叔，就按照你说的来做。” “行，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动工？再过段时间天真的冷下来就麻烦了。” 苏墨想了想，“今儿可以的话我就去买材料，等东西回来咱们就开始动工。” “行。” 苏墨自己也不了解行情，出去买的时候也喊上了王伟，两人坐着车朝着市区出发。王伟已经好久没有出过门，看着市区里车来车往，他就像是刘姥姥初进大观园，对什么都好奇。 他们坐车来到地图上搜索的地方，这是一家卖砖的地方。苏墨不太了解这些，所以全程都是王伟负责购买，不得不说他讨价还价的本事不错，最后以一个合理的价格买下砖块。 一天的时间做事儿能力有限，接来几天苏墨都带着王伟早出晚归，最后一天回去的时候，他们不仅买好了材料，苏墨还特意买了些他认为好看的毛线，他已经想好了，等安心过生日之前一定给她织好围脖。 林高山家里。 “表哥，你也知道，苏墨那个臭小子不让我在村子里开卫生所，我这除了这点技能也没别的了，你看你能不能给我找一份工作。” 李富贵一脸不自在的看着林高山，他从小到大就一直在大河村生活，真要让他离开大河村，他反倒不知道该做什么。 外面那些体力活他也做不来，可不做那些他真不知道该做什么，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找他表哥林高山，看看他能不能安排个什么好工作。 一旁的白丽也搭腔道：“表哥，富贵也不能天天坐在家里啊，他要是不挣钱怎么养活家人啊，而且这坐吃山空的也不是个办法，你说是不是。” “我看弟妹说的没错，男人不能总在家里呆着，而且给他安排个工作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高山，你看看有什么工作适合表弟的。” 自家婆娘都说话了，林高山叹口气，“这事儿我知道了，到时候我安排好了给你们打电话。”自家表弟他也清楚他什么样的人，所以这工作也不好安排。 “那就太谢谢表哥了。”李富贵一脸笑意的看着林高山，家里有个有出息的亲戚就是不一样，这工作的事儿，一句话就解决了。 白丽也甜甜的说道：“谢谢表哥。” “对了表哥，这砖窑的事儿，你看……”这次他过来，找工作的事儿倒是其次，主要是这砖窑的事儿，苏墨害他这么惨，都这个岁数了还要背井离乡，他就不能让苏墨顺了这口气。 林高山心底有些不悦，不过是一个表亲戚，管的也太宽了。“这事儿我心底有分寸。” 李富贵一脸不满的看着林高山，“表哥，这苏墨可不是个好人，你看看他做的这是什么事儿，大家伙都是乡里乡亲的，他把我欺负成什么样了，你好歹也是我表哥，你得替我出这口恶气。” “是啊高山，富贵说的没错。”李芳一边说话一边把果盘里推倒李富贵和白丽面前，“先吃点水果，咱们边吃边聊。” “谢谢表嫂。” 第三十章 争执 林高山抬眼看了一眼李芳，他这媳妇什么都好，就是面对亲戚不明事理，这事儿到底是不是他们说的那样还不清楚，况且苏墨又不可能无缘无故不让他干诊所，再加上他以往对李富贵了解，指不定就是他这个表弟的错，守着村子里的卫生所不好好干，就仗着大河村就这么一个卫生所在这里胡搅蛮缠。 可他这些话又不能当着两人的面说，“这事儿你们就别管了。” “表哥，你是不是还想把砖窑卖给苏墨啊？我知道，这砖窑你留着也没有用，卖给苏墨倒是能赚一笔，可这苏墨实在是欺人太甚，他都欺负到咋们家头上了，不能便宜了他啊。” 看着林高山的太多，李富贵心底也有些打摆子，看他样子还是想把砖窑卖给苏墨，只怕是在他眼底他这个表弟还比不上金钱，一时间他有些心寒。 “高山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觉得表弟说的没错，他都欺负到咱们家头上了，你还想着把砖窑卖给他，是不是在你心底钱比亲情还重要，我可告诉你，这事儿我不同意，这砖窑不能卖。” 李芳见林高山脸色铁青，一脸不悦的叫嚷着，在她这心底，他们家亲戚可比什么砖窑金贵多了，而且他们家还真不缺这点钱。 “你一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林高山见李芳一脸凶悍忍不住的皱着眉头说道。 他这话算是捅了马蜂窝，李芳猛地站起来，沉着脸看着林高山，“好你个林高山，原来你在心底就是这么想我的啊，什么叫妇道人家懂什么，你别忘了当初是谁陪着你创业，谁陪着你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现在好了，有钱了你就嫌弃我了，林高山，你可真有本事啊。” 李芳气急反笑，头发凌乱的披散着，眼底还泛着泪光。 林高山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两人，起身无奈的看向李芳，“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就不知道这句话怎么了，就引起李芳这么大的反应。 “你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现在有本事了就嫌弃我了，你有种，你要真嫌弃我你早说啊，现在终于藏不住了是不是。”李芳早就对林高山的态度不满了，这会儿听着他这话怒气直冲脑门。 被激怒的李芳哪里还顾得上家里有人，她一脸怒容的看着林高山，总觉得他这张脸十分虚伪。 “好了，你先别闹，这事儿咱们好好说，家里还有客人呢。” “你也知道家里有人，我告诉你，这是本家亲戚，你当着他们的面欺负我，你好意思吗？你脸上过得去吗？” 林高山感觉李芳尖锐的声音直钻脑子，他感觉整个脑袋都快要炸了，脸色更加阴沉，“够了，你能不能别闹了。” “你现在嫌我闹，林高山，你果然出息了，当初我陪着你吃苦的时候你怎么说来着，你会一辈子对我好，不会让我受委屈，现在呢，咱们还没有七老八十你就在这里欺负我，林高山，你当初的话是不是都喂了狗了。” 一想到当初的甜言蜜语，李芳就感觉心窝子疼，男人都不靠谱，心底有你的时候对你各种甜言蜜语，现在用不到你了，就对你各种嫌弃，她算是看透了。 白丽和李富贵相视一眼，他们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引来两人这么大的矛盾，他们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一脸尴尬的坐在那里。 倒是李富贵站起身来，“表嫂，我看表哥也不是那个意思，咱们也犯不着因为一个外人生气，你先消消气，坐下来喝杯水缓缓。”说话间他把桌子上的水杯端给李芳。 李芳冷哼一声，“我不喝，他要是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这和他没完。”她现在话都不管用了，这男人现在心底只有钱，那还有她。 不得不说又时候女人的逻辑挺奇怪，林高山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而且说起来也是他和李富贵更亲一些，他还没有怎么这，李芳就要为他出气，这事儿有什么好出气的。 “什么说法，给你个什么说法，我都和你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非得要揪着不放，你让我给你个什么说法，我告诉你，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 林高山本想着亲戚在，互相给个面子，可他一心想着李芳，李芳这心底根本没有他，他好言好语也说了，可她呢，根本不听，还在这里闹，他脸色自然也不好。 “你这是在凶我？你现在不仅嫌我闹，你还凶我，林高山，你是不是看烦我了？”心底的委屈就像是海浪一样，不断的涌上来，李芳眼圈泛红，眼泪就在眼眶打转。 李富贵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在电话里多劝劝，“表哥，表嫂，你们真不用这样，咱们不能因为一个外人气坏身体啊，还有表哥你也是，表嫂可比外人重要多了，你就答应表嫂的，不卖给苏墨不就没有这事儿了。” 林高山心底本就十分烦躁，听到李富贵还在这里煽风点火，脸色越发阴沉，“你给我闭嘴，这是我的事儿，你少在这里参合。” “林高山你这是什么态度，富贵是你表弟，也是我表弟，你就这么对他？是不是在你心底他还不如苏墨那个外人？” 李芳也别林高山的态度彻底惹怒，她心底越发觉得苏墨就是个扫把精，不仅把富贵害的这么惨，现在又来祸害他们家，导致他们两个人吵架。 “我看你就是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是你自己不顾亲情一心偏向苏墨，你心底还有没有亲情？”李芳就想不明白了，富贵都找上门来了，不就是一个砖窑，不卖又能怎么样，这些年这个砖窑不也一直闲置着，又没有什么影响。 林高山觉得自己怎么都和她说不清楚，现在根本就不是卖不卖砖窑这个问题，是她在这里胡搅蛮缠，他不就是说了她一句，她犯得着这么大的脾气。 还有这个李富贵，卖不卖砖窑是他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参和什么，总不能为了给他报仇他连钱都不挣了，那有亲戚是这样的，根本不盼着你好，只盼着你替他报仇。 况且都这么大的个人了不如小孩子。 “我没有亲情，我要真没有亲情就不会帮他找工作，李芳我告诉你，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了，这事儿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谁的问题。”说完这话他拿起外套朝着门外走去。 看着甩门而去的林高山，李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反了天了，真的反了天了，林高山你有本事这样对我你就别后悔，臭男人，臭不要脸的。” 李富贵看了一眼白丽，示意她上前安抚白丽，白丽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脸为难的坐到李芳身旁，“表嫂，你也别生气了，有时候这男人一根筋转不过来，你好好和表哥说说，这都不是事儿。” “我还没有和他好好说，还想让我怎么和他好好说。”李芳一边说话一边抹眼泪，她算是明白了，她就不能开口说话，这一开口，成什么样了，林高山现在心底根本就没有她。 “我也知道你是为富贵好，可有时候表哥这个人比较执拗，这样只会适得其反，咱们要哄着他，你说是不是。” 白丽那哄过人，这话刚一开口，就将李芳心底的怒气彻底引了出来，“哄他，我凭什么哄他，你们是他亲戚，他不帮你们帮着那个外人，你还在这里替他说话，这事儿你们不用管了，我就不信了，他还真能不顾我去管那个苏墨，也不看看把富贵害成什么样子了。” “要不是因为他，富贵怎么能在村里没法儿抬头。”听着李芳的话，白丽也装作一脸委屈的样子，“我们现在每天只敢在家里，那些村民有苏墨撑腰，我们要是一出来，他们指不定那种眼神看我们呢。” 要是苏墨和村民知道她这话，保证喊冤，虽然李富贵做的事儿挺不仁义，可村民们觉得都是一个村的，自打那事儿后虽然不喜欢李富贵，倒也没有对他们怎么样，更别说白丽嘴里的那种眼神看他们，完全就是在这里瞎咧咧。 第三十一章 林高山的考虑 “还有这事儿？这个苏墨也是，害富贵没有工作也就算了，还联合村民一起欺负他，这砖窑就更不能卖给他，这要是让大河村得了势，指不定他们要做什么呢。” “是啊，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才选择劝表哥别把砖窑卖给苏墨，可谁知道……”白丽泫然若泣的看着李芳。 李芳握着她的手，“行了，这事儿我和你表哥说，我就不信了，他真要为了一个外人不管自家人。” “还是表嫂你好，可你和表哥现在……”白丽犹豫再三小声说道：“你们两个刚吵了架，表哥能听吗？” “这事儿他要是心里有我，他就听我的，要是没有我，那我们就离婚。” 一听这话白丽连忙说道：“那可不成，不管这事儿怎么样，我们都记得表嫂你的好，你可千万要和表哥好好的，一个苏墨实在是犯不上。” “就是，小丽说的没错，表嫂，你千万别这样。”李富贵一脸真诚的看着李芳，他这话是真心劝阻李芳，可白丽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李芳拍着胸脯打包票道：“这事儿你们就放心吧，我敢保证，你表哥肯定不会把砖窑卖给苏墨，他都这样欺负咱们家人了，眼看着就要骑到我们头上，我们那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现在满腔热血要为李富贵出气，说出的话根本没有过脑子。 “那就先谢谢表嫂了。” “没事，不用谢，小事儿一桩。” 白丽一脸担忧的看着李芳，“那你和表哥……” “我们没事，你就放心吧。”话虽如此，可李芳眼底还带着泪痕，心底对苏墨更加记恨，在她心底，和林高山吵架这事儿也记到了苏墨头上。 “你们没事儿那我也就放心了，嫂子，我和富贵来一趟也不容易，我们就先回去了啊。” “成，要不我送你们？” 白丽连忙摆摆手，“那怎么能成，我们自己回去就是，你这刚和表哥吵了架，你打个电话哄哄他，男人就和小孩儿一样，也需要哄的。” “这事儿是他做不对，我凭什么哄他，行了，这事儿你们就别管了，回去吧，路上注意点安全。” “那成，我们就先回去了啊。”白丽和李富贵和李芳告别后朝着小区外走去。 李富贵回头看了一眼小区的大门，扭头看向李芳，“也不知道表哥和表嫂怎么样，要是因为咱们两人真闹起来，可就罪过了。” “俩人要真闹起来这事儿也只能怪苏墨，要是没有他，那会有这些事儿，我看这个男人就是惹事精，哪儿都少不了他。”白丽阴沉沉的说道。 “倒也是，要不是他哪有这么多事儿。” 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白丽和李富贵两个人根本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遇事儿全甩到了苏墨身上。 “也不知道你这个表哥能不能给你找上工作。”白丽叹口气，虽说这事儿怪苏墨，可要不是因为他们上门，两人也不会吵起来，而且刚刚林高山的眼神还一直在她脑海中，看样子真的是讨厌上了他们两个。 他要是不管李富贵，还真不知道李富贵能做什么，想到这里，她看向李富贵的眼神就一脸嫌弃，“你说说你能做什么，你但凡要是有点出息，咱们也不用求着你表哥给你找工作，哪还有这么多事儿。” “我这也不是没有想到苏墨会做出这样的事儿，要不是他我那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他这心底恨苏墨恨得牙痒痒，本来安逸的生活，就因为一个苏墨彻底破坏了。 “行了，这事儿再怎么说也没用，我看你这表嫂可比你这表哥重情义多了，你看看你表哥刚刚是什么态度，光会拿着话糊弄咋们，一句承诺都不敢说。” 想到林高山的态度白丽就来气，亏他们还是本家兄弟呢，做事儿就这样，还不如李芳来的实在，最起码为了给他们出气禁止林高山将砖窑卖给苏墨。 “是啊，我也觉得，以前真没有觉得这个表哥是这样的人，是人是鬼一有事儿就看出来了，亏我以前还和他走的特别近，这以后还是离远点吧，别到时候有一天把我卖了还要给他数钱。” 李富贵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记，林高山答应给他找工作，一心只想着林高山为了钱而不帮他。 白丽也叹口气，“现在当务之急是你工作问题，至于离他远点也得等他给你找上工作以后。” “那倒也是，也不知道他能给我找个什么工作。”李富贵一脸惆怅，要不是苏墨他现在那需要看人脸色行事。他原本想着这一辈子可以安安逸逸的活到老，哪曾想事与愿违，一个苏墨就将他的生活全部打乱。 现在没了收入不说，还要被自己老婆各种嫌弃，这滋味儿别提多难受了。 “不论是什么，你老老实实工作听见了没有？家里可不养闲人。”白丽扫了一眼李富贵，虽说他从小在大河村长大，可对于他们家来说，一直是大河村里的医生，虽然比起外面来说要穷，可比起大河村的村民来说家里条件还不错。 再加上家里也宠他，养尊处优的，一养了一身坏毛病。就论在村子里当村医这件事儿，她又不是没有告诫过他，好好的给人家看病，注意点形象，别砸了自己招牌，可他呢，哪听进去了。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下好了，还开什么卫生所，不被人撵出来都是好的。她心底虽然也埋怨苏墨，可有时候想想，苏墨倒也是做了一件对事儿。 不然等到以后酿成大错了，指不定就无法挽回了。她现在只求这李富贵老老实实上班，给家里挣点钱，不然怎么能养活他们。 李富贵一肚子郁闷，他这才在家里呆了多久，这女人就这么嫌弃他，他冷哼一声，“行了，我知道了。” 摔门而去的林高山根本没有走远，他只是实在是不想看见李富贵那张嘴脸，更不想听李芳在他耳边念叨。 有时候不是他说，这女人就容易意气用事儿，她也不想想，苏墨一个村官，犯得着和李富贵怄气，甚至还像他说的那样，联合村民挤兑他。 看着李富贵和白丽离去的背影，林高山心底也有些犯犹豫，他们两个人拍怕屁股走了，给他留下一大摊子麻烦，可他不论多会回去，这个麻烦都会存在。 林高山叹口气，任命的朝着家里走去，心底对李富贵和白丽又念叨了好几句。他刚进门，就看见李芳蜷缩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 听到声响，放下手里的手机，慢悠悠的坐起身，扫了他一眼，冷冰冰的说道：“你还知道回来啊？” “我怎么就不知道回来了，这是我家。”林高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也不想得罪她。 李芳冷哼一声，“你摔门出去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吧，怎么，你这记忆力属鱼的？这才没多久就把刚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说这话有意思没有意思，我那是不想和你吵，你说你，犯得着吗？”林高山沉着脸看着李芳，他刚刚要是不离开，指不定要闹出多大笑话，他可不想免费给别人演戏。 “犯得着？林高山，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怎么就犯得着了？这件事对于你来说有多难吗？不就是一个废弃的砖窑，为了自家亲戚，你连一个砖窑都舍不得吗？” 李芳感觉一口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浑身也跟着受牵连，哪儿都不舒服。她就不明白了，一个废弃砖窑多大的事儿，他们要是把这个砖窑卖给苏墨，不知道那些亲戚背后怎么嚼舌根呢。 他们好不容易混到现在这个地步，她可不想落的一个有钱就不顾亲情的名声。况且在她心底，那个砖窑不过是其中一处财产，不值一提。 第三十二章 张春香的心思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林高山就像是傻了似得坐在那里，一句不吭，她心底更是窝火，“你哑巴了？我和你说话呢。” “你说你这人是不是很奇怪，不是你和我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这会儿又问我是不是哑巴了。” 林高山瞪了一眼李芳，她这人也是莫名其妙，一会儿不让他说话，一会儿又嫌弃他说话。 李芳被林高山噎了一下，她胸口上下起伏，强忍着心底的怒气，告诉自己犯不着，“你是真不懂假不懂？你这人有劲儿没劲儿？有意思没意思？” “什么叫我有意思没有意思，这不是你的意思。” “成，这个问题咱们先不说，我问你，这砖窑，你到底想怎么做？”她刚刚可在李富贵面前答应的好好的，这要是转头砖窑就被卖给苏墨，指不定他们在背后怎么议论她呢。 一想到这个，她就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林高山眉头微蹙，“你先坐下，这事儿我好好和你说道说道。”自从他发家致富以后，李芳就在家里，闲了和小姐妹喝喝茶弄弄指甲和头发，也很少参与商业上的事情。 再加上她耳根子软，经不住人念叨，李富贵虽说不是个会说的，可这白丽却是个能言善语的，也不知道背地里给她说了些什么，一心不想让苏墨买下这个砖窑。她看不清他们这两口子，可他眼神没问题。 李芳一脸疑狐的看着林高山，“你想和我说什么就这么说。” “我问你，他们两口子都和你说了什么？” 李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却还是一五一十的说道：“白丽和我说，苏墨嫌富贵医术不精，又没钱买药，卫生所破破烂烂的，所以想着法儿的把让他关门，一个破大河村，一个破卫生所，难不成还想建一个大的医院，就算富贵愿意，可那么多钱谁给他。” “你这就是糊涂，你忘了表弟干的缺德事儿了，要是为了这个人家苏墨撵他走，他就犯不着和咱们来诉苦，白丽都能手撕了苏墨。” 他这话虽然夸张，可白丽的脾性他也算是了解，真要是因为这些个就把李富贵撵走，她可真饶不了苏墨。 李芳一门心思想要提李富贵出口气，那想那么多，这会儿这话反复在脑海里翻来覆去，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都这么大的人了，虽然缺德事儿没少做，可他再怎么也是大河村的医生，那苏墨也不能这样做这事儿吧，一点颜面都不给他留。” 林高山摇摇头，“之前苏墨来的时候你没有见，那个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白丽嘴里说的那种人，他来找我卖砖窑，也只是为了大河村的村民，他一心为了大河村的村民，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撵走富贵不让他开卫生所，要我说，这件事儿肯定有隐情。” 不得不说，商人的眼神就是毒辣，一眼就能看透问题的本质。 “我看你就是在这里替他说好话，能有什么隐情？他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大河村的扶贫书记在这里刁难人，要我说，指不定就是富贵的礼没有送到位，送到位了这事儿那会这样。” 虽然李富贵平日里也没少做缺德事儿，但是李芳心底相信他而不相信苏墨，甚至还在心底埋怨林高山，在他眼底谁都比自己兄弟好。 林高山扫了一眼李芳，“我看你就是被亲情蒙蔽了双眼，这事儿肯定不是他们和你说的这样，你要是不信，咱们就打个赌。” “怎么打赌？” 苏墨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砖窑引起这么多的问题，他这会儿正和一堆毛线在这里较真呢，明明看着大春做起来就很简单，可怎么到他这里就这么难。 就这一小会儿，这一团毛线已经打结好几次了，他手里的围脖还没有一厘米长。他这心底不止一次想要放弃，可一想到安心高兴的模样，他叹口气继续和毛线较真。 “苏支书，你这是在做什么？”张春香正想着去小卖部买点东西，路过苏墨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他坐在院子的凳子上，似乎是在织什么东西，一旁还放着碗。 她都在这里看了好半天，他一直对着毛线无从下手。 苏墨听到声响想要把毛线团藏起来，可院子里空荡荡的那有地方放，他咳嗽一下站起身，一脸不自在的说道：“我这不是趁着午休时间想织个围脖，谁知道这玩意儿这么难，我这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这饭还没吃，就为了织围脖？”碗里的东西看样子似乎是面条，这会儿已经坨了。 “这不是光顾着和毛线较真了，忘记吃了。” 自从上次流言蜚语的事情发生，苏墨平日里见了张春香都绕道走，他没有想到今天这事儿让她给碰见了，这会让人离开也不合适，可他这心底又怕谁给看见乱嚼舌根。 他一个大老爷们倒是无所谓，可张春香一个寡妇带着孩子还要在村子里生活，到时候要真被人穿各种闲话，且不说张春香，只怕对孩子也造成不好的影响。 苏墨心底有些着急，想要打发张春香离开，可看她的架势，不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这样，我重新给你下碗面条，你这饭没法儿吃了，而且你这两天还要监督修路，也是劳力活，不吃饭身体撑不住的。” 张春香眼神悠悠的看着苏墨，她那不知道苏墨心底在想些什么，她不在意村子里的流言蜚语，可看着苏墨避如蛇蝎的模样，她这心底很不是滋味。 她男人不在了又不是她的错，她连正常和别人接触的资格都没有了。虽然她开始对苏墨有些想法，可她也从一开始就知道，苏墨是城里人，他来这里只是带领大河村的村民脱贫，早晚要回到自己生活的地方。 而且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哪里配得上，她早就把这些个心思藏在心底，连一点浪花都翻不起来。可村子里的人才不管这些，那些个伤人的话就像是蒲公英似得，被村子里的风带的哪里都是。 “不用，我一会儿重新热热就行。” “那怎么能行，这饭也没法吃了，还有你这是织什么东西呢？你和我说说，我说不定也能帮上忙。” 苏墨摆摆手，“真不用，我没那么娇气，这饭热热就能吃，而且我一会儿还有事儿要做，也来不及。”他也就趁着午休这一会儿时间织点，可谁知道这东西这么难，半天了一点也没弄好，还急的自己出了一身汗。 “你是不是怕村子里的流言蜚语？你放心，我给你放下饭就离开，保证不会多呆。” 张春香略带苦涩的话再加上她一脸的低落，苏墨这心底也不是滋味儿，“真不是，我是觉得这饭能吃。” “那你这东西是要做给谁？你们大老爷们笨手笨脚的，不行我给你做，你放心，等好了以后，我悄默默的拿给你。” 苏墨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一团乱，“这不过几天就是我女朋友的生日，我想着给她织个围脖送给她，让她开心一下，而且这天冷了也用得上，所以这事儿我自己来就成。我已经和大春姐讨论过了，我就是手笨，慢慢来总能好的。” 张春香心底咯噔一下，看见线团颜色的时候她就猜到是给女生，再加上之前安心来过村子里，她多少也能想到，可想到和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虽说她这心底也知道两人天差地别，而且苏墨还有女朋友，可这会儿听到这个，心底还是忍不住的泛酸劲儿。 “你女朋友真幸福，大河村没有一个男的像你这样愿意为女朋友做这些。” 苏墨一脸的不自在，“或许是咱们不知道，我看大河村的男人对媳妇那叫一个好，姐你也不用羡慕别人，你早晚也会遇见自己真爱的。” 张春香叹口气，“我就算了，我一个寡妇还带着个孩子，我现在最大的指望就是能够把宝儿平平安安带大，其他的我就不奢求了。” 平日里她身边也就三妮这个比较亲近的人，可三妮就是个大嘴巴，她有什么想法有什么心事儿也不敢和她说，这会儿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能说的人，可看着苏墨的表情，她也没了心思。 第三十三章 打架 “你先忙，我去小卖铺买点东西，你要是需要我，就和我说一声，之前小宝的事儿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听到张春香要离开，苏墨提着的心也松了一口气，“一点小事儿姐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的。”张春香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苏墨又研究了一会儿该怎么做，可依旧没有什么头绪，他打算等到晚上再去问问大春，这会儿最要紧的还是修路。 村子里会这些活的人比较少，所以修完牛棚和猪圈，帮着大家伙把牛和猪移走后，开始先修路，等修完路再进行危房改造。 别说，自从牛棚和猪圈移走位置，又采用惩罚制度，村子里的环境改善许多。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伙现在已经自觉爱护环境，他这心底别提多高兴了。 这些天修路已经正式开始，苏墨心底心底也放心不下，所以每天大把的时间都在工地上帮忙。 他这刚走到工地上，就听见传来吵吵声，他连忙小跑过去，还没等走进，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你们在做什么？” 苏墨的声音就像是一滴浪花掉进海里，根本没有人理会他。他连忙小跑两步跑到人群面前，拉扯住外围的人就要朝里面走去，嘴里还不停的嚷嚷着，“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下人群听到了他的声音，不少人都停下动作，扭头看向苏墨，不知道谁开口喊了一句，“苏支书，二牛和大壮打起来了。” 苏墨这会儿也挤到了两人面前，两人抱作一团在地上滚动着，脸红脖子粗的拉扯着对方，吃奶得劲儿都给用上了，恨不得你死我活，四周还有不少人拉扯着他们两个，嘴里叫嚷着，“别打了，别打了。” “快停手，你们这是做什么。” 苏墨感觉一股怒气直冲胸口，他沉着脸怒吼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给我停手。”两个人加起来快七十岁了，这会交缠到一起成何体统。 地上的两人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反倒是更加用力。四周的人见状，一脸着急的叫嚷着，“你们快住手，苏支书来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大家都是一个村的，犯不着。” “住手，听见没有。”苏墨一边叫嚷着一边掰扯着两人的手。 两个大老爷们经常做苦力活，手上的劲儿特别大，任凭苏墨怎么掰扯都不见有所放开。苏墨也急了，红着眼怒吼道：“我让你们给我松手，你们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非得要打一架。” “就是，你们先松手，苏支书也在，有什么事儿他能给你们解决。” “是啊，大壮，你松手。” “二牛，你也松手。” 左边的人叫嚷道：“他先松手我就松。” “你先松我就松。” 苏墨气急反笑，“我数一二三，你们两个人一起给我松开，听见没有。”说完这话他也不管两人听到没有，扯着嗓音道：“一、二、三，你们给我松开。” 两人像是没有听见，依旧拉扯着对方，倒是手上的力气没有那么大了。 “你们不听是吧，你们要是不想挣这个钱趁早和说说，别说是这个钱，以后村子里有什么活动了你们也别参加，反正不把我这个支书放在眼底。”说完这话他像是气急了转身就要走。 躺在地上的两人一个是村子里的贫困户，一个虽然家境略微好点，可家里也十分缺钱，他们那舍得放弃这个机会，连忙叫喊道：“我松开。” “我也松开。” 苏墨转身，看着两人松开彼此从地上爬起来，他脸色阴沉的可怕，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沉着嗓音说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打起来？” 两人的身上满是土，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海带着挠痕，还有一些不知明的伤。别看是两个大老爷们，可这打起架来就和女人似的，最拿手的还是抓挠。 听着苏墨的问话，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冷哼一声同时扭过头。 都这么大的人了，可这做事儿就和小孩儿似得，苏墨心底要多无奈就有多无奈，他看向围绕在四周的村民，“到底什么个情况，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好端端的就打了起来？”他来了这么久也没有听过两人不和的事儿。 “我也不太清楚，两人刚开始还有说有笑的，可没一会儿就打了起来。”站在圈外的一个浑身灰扑扑的大爷说道。 “我也不清楚。” “我也不知道。” 在场的人虽然和他们在一起干活儿，可忙起来那顾得了其他，他们也是听到声响才知道两个人吵起来了，可为什么吵起来都不知道。 看着围绕在四周的人，苏墨摆摆手，“行了，大家伙先去忙吧，这事儿我来处理。” 大家伙也知道修路这事儿比较赶工期，他们虽然八卦和好奇，可也没有继续围在这里，倒是王伟欲言又止的站在苏墨身边。 苏墨见状看向他，“怎么了哥？” 王伟看了一眼两人，靠近苏墨，“苏支书，实在是对不住，这事儿是我没有看好，我想他们两个人也不是故意的，你看能不能别惩罚他们，口头警告一下。” 两人吵起来的时候，他正在搬东西，听到声响他就跑了过来，两人就已经扭打在了一起。别看这两人平日里关系不错，可这打起架来下手可不轻，他拦了半天都没有拦下来。 不仅没有拦下来，他还挨了一脚，这会儿肚子正一抽一抽的疼，怕是要黑青了。 “你也别自责，这事儿和你没有关系，他们两个该怎么处罚，我这心底也有数。”苏墨拍拍王伟的肩膀，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这两个人这么做真说不过去。 王伟一脸复杂的看着两人，“他们两个人家里条件也不好，苏支书……”大家伙都是是一个村子的，而且苏支书把老村长们把修路这个重任交给他带队，他就要带好队。 可这才没两天，这队伍就出现打架的情况，说实话他这心底也很讨厌二牛和大壮，可讨厌归讨厌，两人家里的情况他也知道，大壮家里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要不是在外面打工受了点伤，再加上家里老人岁数大了，他也不会带着媳妇回来。 二牛家里也有老父亲要照顾，他也没有办法离开，所以这两人都很缺钱。所以修路这事儿他们知道以后高兴了好久，虽然每天只有50块钱，可对于没有收入的家庭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两个人也很珍惜这次机会，所以两个人怎么会打起来，他想了很久都没有答案。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不会做什么，我就是弄明白什么个情况，你也不希望两个人再打起来吧。” 苏墨说这话是背着大壮和二牛，虽然他不会真的惩罚两个人，可还是要吓唬一下两人，让他们好长个记性。 王伟也知道，这事儿要没个交代也不成，点点头，“那我先去忙了。” “嗯。”打发走王伟，苏墨转身看向大壮和二牛，沉着脸，冷冰冰的说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两人低着头谁也不吭声，明明两人岁数都比他大，可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墨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训斥不听话的孩子似得，没好气的说道：“大壮哥，你先说吧。” 大壮抬头看了一眼苏墨，继而把头扭向一旁，没有言语。 苏墨心底无奈，都这么大岁数了，而且孩子都有了，怎么还这么幼稚。“那二牛哥，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样怄气也不是回事儿，或许本来就是一件小事儿，你们这样下去反倒变成一件大事。” 二牛倒是吭声了，“还不是因为他嘴里没个干净。”他这话里满是埋怨。 大壮一听这话也急了，“怎么就没个干净了？我都和你解释过了，口头语，在外面干活说习惯了，你可倒好，还说我放屁，我要是放屁用得着给你闻啊。” “你怎么说话呢？你怎么说话呢？” 第三十四章 和解 眼看着二牛又急眼了，苏墨皱着眉头怒吼一声，“你们两个够了，能不能好好说话？多大岁数的人了？有意思没意思？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这么多人呢，你们也不嫌臊得慌。” 两人互看对方一样扭过头，苏墨感觉自己胸口一阵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好好的修个路还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事儿。 况且在场的人谁不比他，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还没有小孩子懂事儿呢。 “你们两个好好说，二牛哥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苏墨脸色难看，二牛冷哼一声，一脸不悦的说道：“还不是他，我刚刚就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我都和他道了歉了，他还嘴里骂骂咧咧。” 苏墨眉头微蹙，扭头看向大壮，“是这样吗？” “我也和他说了，我那句话就是口头禅，你也知道外面工地上干活都是糙汉子，不讲究，有时候那话不由自主就蹦了出来，可他根本不听，还在这里胡搅蛮缠，这不，说着说着就急眼了，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大壮看了一眼二牛，总觉得这货十分矫情，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他还没怎么呢，他可倒好，先动手打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大的事儿，他刚刚不想说完全就是觉得丢人，为了一点小事就打了起来。 “你说什么呢？” “我就是说了句脏话，带了长辈，我真不是骂他。”大壮咧着头一脸不耐烦的解释着。 苏墨虽然没有在工地干过，可他原来工作的地方也有人在施工，也知道哪些汉子们说话很随性，有时候话就是一句口头语，可听起来像是在卖人一样。 “这没有多大的事儿，咱们把话说开问题就解决了，大壮哥你也是，以后说话注意点，不是谁都能忍受的了的。二牛哥，你也别和他生气，他也不是故意的，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你们本来就认识，这打一架也就当做交流感情了，谁也别放在心上，行不行？” 苏墨越发感觉自己就是教导员，现在在面对两个不懂事的学生，打了架还需要他在这里做和事老。 他也真的没有想到打架的原因就是这么简单，有时候两个人想法不一样，很容易造成误会，只要误会解开了就不是多大的事儿，可打起来实在是不应该，况且两人还是同乡，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到大。 “我倒是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他行不行，我刚刚都和他解释了很多遍了，可他根本就不听，要不是他嘴里骂骂咧咧的，我能和他打起来嘛。” 说到这大壮也觉得委屈，平日里二牛也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他之前说话也这样，二牛又不是不知道，可偏偏今儿就和他打起来了，他到现在还觉得奇怪呢。 二牛哄着眼，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墨叹口气，“二牛哥，你看大壮哥也不是故意的，这事儿怪他，说话没个分寸，你也别和他计较，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人就这样，咱们这么多人看着呢，握手言和吧。” 有时候大老爷们生气气来，不比那些女孩子好，这不，越看越像是两个怄气的孩子。 二牛点点头，没有吭声，苏墨见他情绪不对，扭头看向大壮，“大壮哥，你先去忙，二牛哥这里也不是回事儿，你也就别放在心底，还有，你们这次打架不对，再有下次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大壮也知道自己打架有些理亏，点点头，“这事儿我知道了，我这心底也觉得稀里糊涂的，不知道怎么的就打起来了。” “你以后这说话多注意点，说脏话不好。”苏墨也知道这毛病一时半会儿难以改回来，他也只能好言劝阻一下。 大壮挠挠头，“我这都习惯了，我以后尽量少说。”他在外面每天都这样，真让他改还真是有些难。 “嗯，你先去忙吧。” 等大壮离开，苏墨扭头看向二牛，在他印象中二牛哥是一个挺爽朗的人，也很少和人眼红，况且两人平日里称兄道弟，对于大壮哥的脾性他哪能不了解，犯得着和他生气。 况且他现在闷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眼眶泛着红，苏墨猜测肯定他这样多半不是因为大壮哥。 “二牛哥，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 二牛摇摇头，“我没事，去干活了。” 苏墨一把拉扯住他的胳膊，“二牛哥，你就别瞒着我了，你现在状态很不对，你说是不是你爹怎么了？” 二牛还没有娶妻生子，母亲早些年就去世了，家里只有一个老父亲，自从他来到大河村，就得知二牛父亲身体很不好，这么多年一直在床上躺着，为了给他看病，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还欠了不少钱。 平日里就靠着家里养殖的鸡和种的地维持生计，再加上村民时不时的救助一下。这次得知村子里修路要请村民，他第一个站出来的。 听着苏墨的话，二牛眼眶越发红，他半蹲在地上，双手狠狠的擦了擦脸，半响才颤抖着声音说道：“我爹的情况越来越差劲了，他现在每日睁眼的时间都不多，我真的怕，我就怕我那天回家他真的就不在了。” 让一个大老爷们红了眼，也就这些大事儿。 苏墨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二牛，“你带他去看了吗？” 二牛摇摇头，“之前看过，可他的病，根本就看不好，还不少往里砸钱，后来他就不愿意去了，也就靠着药活，可现在情况越来越差了。” 要不是因为这个，今儿听着大壮嘴里的脏话他也不会恼火。 “要不你带着他再去看看，说不定有转机。”看着二牛的模样，苏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时候穷就是原罪，他相信，如果有钱，二牛一定会带着他爹住院，而不是因为医生一句看不好，白砸钱就放弃。 二牛摇摇头，“现在这个样子看也是白看，之前好些个医院都跑遍了，这种病就是不治之症，除了花钱也是没用。” 对于他父亲的病苏墨之前也听过些，也知道是什么，他这话倒是没错，他拍拍二牛的肩膀，“要实在不行，你就回去陪陪你父亲，工钱我照样给你。”这些工钱他决定自己掏腰包。 “那怎么能行，我活儿没用干就拿钱，要是让我爸知道了，肯定要骂我。”二牛咧着嘴笑笑，只是他这个笑比哭还难看，“我就是心底不舒畅，再加上大壮说话没个遮拦，说的话带长辈的，我爹又这样，一时没忍住，我们打了这一架也没什么，你就放心吧，保证不影响进度。” “我知道你心底难，你多陪陪你父亲，你父亲的事儿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修路这事儿缺你一个也没事，你父亲重要。” 看着他这个样子，苏墨心底也不是个滋味儿，可这又没有办法。 二牛摇摇头，他现在挣钱，就是想着，他爸要是哪天真不在了，也能风风光光给他把事情办了，所以一听这活儿就立马报了名，现在那能离开。 “苏支书，你就别劝我了，这事儿我心底有主意，这活儿我会干下去，像你说的不干活拿钱，我二牛做不出来这事儿，你放心吧，家里和干活我会安排的妥当的。” 二牛也知道，苏墨这是好心，可他不能让人戳脊梁骨，光拿钱不干活儿，这事儿这么做不地道。况且村子里的人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说苏支书，他不能让他为难。 苏墨见自己怎么劝二牛也不听，索性敞开话题，“这笔钱，是我个人给你的，你不要有什么负担，就当做你在这里干活了。” 他也知道二牛需要用钱，可他直接给不合适，就想着这个办法，哪曾想二牛这么倔强，为了能让他收下，他想来还是说明白了。 谁知道二牛摇摇头，态度更是坚定，“那这钱我就更不能收了，你一个半大的孩子，辛辛苦苦挣个钱不容易，我这活也没干，什么也没错，平白无故还要让你给我工钱，这哪能说的过去，所以真不成。” 第三十五章 织围脖 他顿了顿，一脸认真的说道：“苏支书，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但是这事儿真不成，你放心，这两头我都会照顾好的，要是真缺钱，我会找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要真有事儿记得找我。”苏墨也知道他这话只是说说，可他除了这么说也没有别的办法。 “嗯。” 苏墨点点头，“那成，你先缓缓，要是合适了再去忙也成。” “我没事，走吧。”说话间二牛朝着人群中走去，大壮和王伟一直关注这这里的动静，见二牛过来，大壮一脸不自在的扭过头。 王伟则快速迎了上来，“二牛，你和大壮没事了吧？” “没什么。” “大壮也是，我怎么问他都不说，你们两个到底为什么？”王伟一脸不解的看着二牛，他就想不明白了，一向稳当的人竟然也学人打架。 二牛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拌嘴拌恼了。” 苏墨看着大壮和二牛，他喊了一声大壮，大壮不情愿的走过来。 “行了，不是多大的事儿，握手言和，这事儿就翻篇了。” 大壮倒也也爽快，看了一眼二牛，“他行我就行。” “二牛哥？” 二牛也点点头，“翻篇了。” 苏墨一脸笑意的看着四周一个个关切的目光，“行了，就是一句口角引起的问题，不是多大的事儿，大家伙都是一个村的，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都说有缘才能在一起，更别说一个村的了，以后互相帮忙，不要再吵起来，知道吗？” 虽然苏墨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但是他来到这里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底，早就把他当做支书看了，也顾不得他的年纪。 这会听到这番话，纷纷点点头，“知道了。” “苏支书你就放心吧，没多大的事儿。” 苏墨听着众人的保证，也知道没有多大的事儿，点点头，“行了，大家伙干活吧。” 一群人干的热火朝天，苏墨也没闲着，加入了大家伙的队伍。他趁着王伟一个人干活的时候，走到他身边，“这几天二牛哥要是有事儿迟来或者离开，你多担待着点。” 村子里有个风吹草动大家伙都知道，一听这话王伟心底也有了猜测，“是不是家里的事儿？” “嗯，这事儿他不愿意和大家说，大家伙也就当做不知道，我和你说，是因为你是带队的人，有什么事儿你也好招呼着点。” 苏墨本来想把这事儿藏在心底，可转念一想，二牛哥是个执拗的人，要不是真有急事儿他也不会离开，所以和王伟说一声，多少也能劝劝，而且他知情，到时候也能帮衬着点。 “这事儿你就放心吧，我知道了。” “嗯。” 干起活来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沉下来，这里离村子有距离，也没有办法安装灯泡什么的，所以天色擦黑就没法干活。 苏墨擦擦额头上的汗，对着大家伙道：“今儿辛苦大家了。” “应该的。” “不辛苦。” 苏墨和大家伙说了几句话朝着家里走去，他一个人的晚饭比较简单，拿着一把小米熬了一些米汤，又从小卖部那里买了几个馒头，在配上咸菜就是一顿晚饭。 等吃过饭，他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毛线团，心底就越来越慌乱。安心的生日越来越近，按照他这个速度下去肯定赶不上，不行，他得加快进度。 苏墨碗筷也没有收拾，直接拿上东西朝着大春家走去，“姐，在家吗？” “在，进来吧。”大春和王军刚吃完饭，这会儿正在收拾碗。自从翠翠出事儿，王军的越来越沉默寡言，这会儿看了一眼苏墨，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对于翠翠这事儿，苏墨心底也不是滋味儿，他当初要是再坚持一下，哪怕大春和王军对他动手，也再坚持让她去医院，或许会是不一样的结果。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将大河村医疗条件提升上去，一想到这事儿，他就一阵发愁。到现在除了李树，安心和樊斌那边也没有新的进展。 可李树是从大河村出去的，就算他要坚持回来，五叔和五嫂也不乐意，说实话，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他也不太希望李树回来。 他来到大河村这么久，太清楚大河村的孩子考取不错的院校有多难，就别说考取院校，能够读书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他付出了各种艰辛才从大河村出去，可现在又要放弃更好的发展回到大河村，五叔和五嫂望子成龙，心底肯定不能接受，说不定还会引起他们之间矛盾。 “苏支书，想什么呢？”大春皱着眉头看着苏墨，从进门就一直在这里发呆。 苏墨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姐，我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这个怎么做，你之前交给我的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他脸上有些不自在，他平日里记性可不是这样，只是遇见这件事儿，他的脑子就和秀逗了似的。 大春一脸笑意的看着苏墨，“这活儿本来就不适合你们大老爷们，你记不住也是正常，我给你说慢点。” “行。”苏墨把东西交给大春，在他手里各种不服帖的毛线到了大春手里特别乖，随着她的动作不一小会儿就织好了一截。 “看明白了吗？”大春回头看了一眼一旁的苏墨，他一脸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手，手还在上下摆动，似乎是在模拟着。 这会听到大春的话，一脸愣愣的说道：“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有。” “这事儿需要实践，你自己试试。”大春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苏墨，别看他平日里挺聪明的，可在这件事儿上，他还不如十来岁的小姑娘，要知道她在做姑娘的时候就会这些手工活了。 苏墨接过大春手里的东西，努力按照大春讲解的技巧慢慢的织着。坐在角落里的王军看着这一幕，脑海里满是翠翠的身影，她身子笨拙以后没有办法做农活，就坐在床边给他织过冬的毛衣，现在毛衣织了一半，人却不在了。 他这心底很不是滋味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这日中午，五叔和五嫂两人刚吃过饭，就听见手机铃声响起，他看着来电显示，感觉神经跳得厉害，这小子这两天一打电话准是说那件事儿、。 果不其然，电话刚接通，就听见李树道：“爸，你上次问我想好了没有，我现在想的很清楚，我要回到大河村做村医。” 五叔沉着脸，“不论你想好了没有，我就一句话，不行。” “爸，我当初学医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治病救人，现在这个机会就在我面前，怎么就不行了。”李树沉着脸，他能理解父母的想法，可他实在是不认同。 他也知道父母供他读书不容易，他现在好不容易毕业了，已经在医院实习，很有可能就留在医院里，在这里肯定要比回到大河村好的多。可他当初学医的初心就是为了治病救人，在他看来，无论是在那里，只要能按照自己的初心走就是一件好事儿。 “你说怎么就不行，你自己说说，我们供你容易吗？我们辛辛苦苦让你供你读书，为的就是有一个好的发展，可你现在要自毁前程，你说我们怎么能同意。” 五叔感觉自己胸口有些闷，这孩子也不知道被谁灌了迷魂汤，非得要闹着回来，自己怎么劝都不听。 一旁五嫂更是气鼓鼓的坐在床边，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儿，他是不是想气死我。” 李树心底很是无奈，对方是他的父母，可想要回到大河村当村医又是他的心愿，他现在就像是风箱里的老鼠，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爸，我知道你们供我读书不容易，也知道你们望子成龙，可是无论在哪里，优秀的人总会发光发亮，而且我也想回去陪着你们，在大河村做村医有什么不好，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工作，国家给我发工资的，而且我在这里，又累又忙，那能和大河村比，你说对不对。” 为了能回到大河村做村医，李树劝阻的话想了一箩筐，可不论他怎么说，他爸就是不松口。 第三十六章 说服父母 “你少在这里糊弄我，你回来大河村有什么好，穷乡僻壤，说白了就是小山沟沟，哪能和大城市比，而且你在外面机遇多，回到大河村可就真的一眼望到头了。” 五叔真的闹不明白，这孩子怎么就听不懂话，回来能做什么，一辈子当个村医，别人是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去，哭着闹着要出去，他可倒好，出去不成还嫌弃在外面生活，死活闹着要回来。 “一眼望到头有什么不好啊，安逸，外面好是好，可是压力大啊，机遇急需要的能力的，你儿子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啊。” “在我心底我儿子能耐着呢，我看你就是想为回来找借口。”五叔没好气的说道，他好到也是李树的爹，他那点小心思他还能不清楚。 李树叹口气，他总感觉这事儿说不通，可是先斩后奏他有怕把爸妈气出个好歹，“爸，这事儿对于我来说利大于弊，你好好想想，我回去做村医，你脸上是不是也贴光，而且在外面的工作也是工作，回村子里的工作也是工作，有什么差别。” 他话音刚落，就听五叔怒气冲冲的说道：“有差别，天大的差别，我告诉你，回来村子里当村医这事儿，你就死了心吧，等明儿一早我就去找苏墨，他要是不同意，你有这个想法也是白搭。” “爸，你这就不合适了，你找苏支书做什么，我是在网上看到的招聘信息，还有我回去应聘你就算和他打招呼，只要我手续没问题，这事儿就是板上钉钉子的事儿。” 李树心底也窝着一团火，他知道父母时为他好，可这种好在他看来有些迂腐。谁说在外面工作才是好，他就觉得回大河村不错，既有稳定的工作，又能陪伴父母。 相对于大城市的繁华来说，大河村的确是有些落寞，可他从小在哪里长大，并不觉得有什么，而且大河村现在来了个扶贫领导苏墨，他相信在苏墨的带领下大河村会逐渐改变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好。 “你要是敢回来，我就打断你的腿，不信你就给我试试。”五叔脸色阴沉的可怕，手还不停的抚摸着胸口。 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让他出去，可现在铁了心的要回来，既然这样，当初还不如不让他读书，读书都读傻了，分不清楚好坏。 话说到这份上，李树也知道，他今儿说什么都白搭，他有些气馁，这个问题他都和他们沟通好几次了，可每次都是以自己失败而告终。 “我觉得你们这就是迂腐，外面有外面的好，大河村有大河村的好，而且大河村不是有扶贫领导嘛，早晚也要改变现在的光景。爸，你这样想，苏墨再怎么样也是上层领导拍下来的，他现在着急找村医，我这会儿回到村子里当村医，是不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既然是这样，那他是不是得感谢我，跟着他我前途是不是一片光明。” 为了能让自己回去，李树什么理由都扯了出来。 “是个屁，我看你小子就是被他洗了脑了，你告诉我回来有什么好？有什么好？我都和你说成这样了你还是想回来，你说你，是不是眼底没有我这个当爹的？那个苏墨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铁了心的要回来？” 五叔气的说话都不利索，恨不得现在就冲到苏墨家里恶狠狠的揪着他的领口问问他，你到底个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非得要回来。 李树没好气的说道：“这事儿和他没有关系，我是在网上看到的消息，而且也是我想回去，从始至终人家都没有找过我。” 虽然他最开始得到消息是意外从安心嘴里得知，询问之后上网看了看了一下消息，可这事儿和苏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看你就是在替他打掩护，要是为了说这事儿，你别给我们打电话了，你看看你妈被你气成什么样子，躺在床上直哼哼。” 五叔看着蜷缩在床上的五嫂，恨不得透过电话线恶狠狠的打自己儿子一顿，这做的都是什么事儿，就为了一个村医，把他们老俩气成什么样子了。 李树一听到五嫂的情况，心底有些犹豫，迟疑道：“爸，我妈怎么样？” “你还知道问你妈怎么样啊？不怎么样，被你气的直哼哼呢。” 李树叹口气，这事儿在电话里说不通，他倒不如抽空请个假回去好好和他们说道说道，“爸，你和我妈说，是我不对，你让她消消气。” “这话你和她说。”五叔把电话递给五嫂，谁知道她看也不看，冷哼一声，“他要是敢回来做村医，我这辈子不接他电话。” 五叔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冲着电话道：“你妈的话你听见了吧，她现在都不想和你说话，你说说你为了这件事儿把我们气成这样，值得吗？” 他们就这一个孩子，从小就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才把他惯得无法无天，连他们的话都不听了。 李树有些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个话，半响，“这个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我想不想，在我心底，回到大河村做村医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我从小在大河村长大，我知道咱们有多穷，多落后，从小到大，有多少人看不起病就硬撑着。 而且李富贵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什么能耐，咱们村去看病的人没有出大事儿都是祖上烧高香，爸，我从小学医不就是受这些影响，我想自己学医，自己去给村民看病，我不想看着他们因为没有钱就放弃，我想用自己学到的知识去帮助更多的人。” 大河村这么多年，没有正式的诊所，问题严重点的就得往镇上去，可村子到镇上好远的路，他们去一趟也不容易，他就是想对大河村尽绵薄之力。 他的话也算是说到了五叔心底，这些年什么样他都看在眼底，虽然李富贵是他亲戚，可他的品行他再清楚不过。 大河村的人早就对李富贵不满了，可除了李富贵，实在是没有人愿意来大河村做村医，他们也就只能将就着。现在李富贵彻底惹恼了苏墨，村医这个位置也空缺着，他也希望有人来坐这个位置，可不希望是自己儿子。 “你说的那些我懂，可我懂归懂，就是不同意你来，你在外面好好呆着，而且你在外面机遇多，说不定就能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你在大河村能做什么，难不成你就想一辈子守光棍。” 大河村年轻的能出去的都出去了，更别说合适的女生了，就算有，他也不愿意自己儿子娶一个村妇，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他下半辈子幸福。 “这事儿要讲究缘分，我在哪里根本不影响。” “你少在这里放屁，怎么就不影响了，你在外面见得多，遇见的也多，你在这里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我告诉你，你别和我胡扯，你想回来，趁早死了这个心吧，门都没有。” 五叔强压着的怒气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来，他好说歹说，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这想法一点都没有动摇。 李树这些天早就听习惯五叔发脾气，这会儿也没有往心里去，“爸，你这不行啊，不能因为岁数大了思想也跟着老老化，我这话都说的这么透彻了，你怎么还这么想。” “你别和我扯有的没的，总之就一句话，不行，想都别想，你要敢回来，我就打断你的狗腿。”说完这话他直接挂断电话，和这小子说话就是白搭，他根本听不进去，倒不如直接点，他敢回来，他就敢打断他的腿。 “还是要回来？”五嫂坐起身，脸色难看的看着五叔。 五叔叹口气，“铁了心的要回来。” “这怎么能成，你快想想办法，咱们好不容易送他出去，他可倒好，还非得要回来，这大河村有什么可待的。”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你说在外面有什么不好，哪哪都比大河村好，还指望着他出息了带咱们也离开大河村呢，现在看来，怕是没指望了。”五叔摇摇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可他儿子话都不听，还防什么老。 第三十七章 李树的决心 五嫂铁青着脸，“总之我不同意回来，你想想办法，要不咱们去找苏支书，和他说道说道，让他劝劝儿子？” “我看他巴不得咱儿子回来呢，这事儿要说和他没有关系，我打死也不信。就算和他没有关系，他没有从中搅和，和这事儿源头也在他，要不是他把富贵撵走，咱们儿子那会回来。” 说到苏墨五叔就没好气，心底满是埋怨，一个萝卜一个坑，李富贵离开了，自然有人要坐这个位置。可大河村穷乡僻壤的，哪有人愿意来这里做一个小小的村医，也就自己儿子傻，上赶着要坐。 “也是，要不是他，咱儿子也不用回来，他就不想想，李富贵走了谁来，做事儿这么冲动。当初都说了不让他撵走富贵他不听，现在好了，麻烦了吧。” 五嫂也对苏墨一通埋怨，半大的孩子做事儿不牢靠，都不想好出路在做事儿，现在美了把。 “村里那些人还死活要撵走李富贵，富贵是有错，可他走了，这个位置怎么办，一群人光看不惯富贵，也就不想想后果。反正这事儿不论谁来，我都不会让树儿来。” 连带着村子里的人五叔也记恨上了。 “他要赶回来就把他撵回去。” 另一头，李树一脸无奈的看着手机，看来想要说服他爸妈还得下下苦功夫，刚刚也没有来得及问清楚他妈究竟怎么样了。 不过按照前几次的经验来看，估计是气的不轻，他倒是清楚二老的心性，气的生病倒是不至于，但是气的不理他倒是很有可能，看来他真得抽空回去一趟了。 李树一边想着一边朝着楼道里走去，他这是请了会儿假出来打这个电话，还得赶紧回去。可没有想到，刚走进楼道就看见安心，他一脸尴尬的挠挠头，“师姐。” “你刚和你爸妈打电话吗？”李树待着的地方算是一个小露台，这边因为区域的原因很少有病人过来，她也是刚好过来拿报告，就听见李树的声音，关于李树要回去大河村的事情她也知道，所以就停下了脚步。 “嗯，我爸妈还是不同意我回去。” 安心，“说实话，如果我是你爸妈，我也不愿意你回去，他们把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离开那个小山村，现在你要再回去，他们哪能乐意啊。” “我知道他们的想法，可那个地方虽然穷，却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的爸妈，乡亲都在哪里，现在哪里没有村医，而我又是学医的，我想回去，尽自己绵薄之力。” “你的想法我知道，但是你爸妈那边不容易说服，你也别和他们硬抗，这事儿或许听他们的没错，至于大河村村医人选，我会再留意留意的，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虽然她也想给自己男朋友排忧解难，可是她也不希望李树走错路。 “这事儿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师姐你就不用安慰劝我了，好了，我要去忙了。” 见李树态度坚定，安心无奈的叹口气，“嗯，你去吧。”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安心拨通苏墨的电话，“我刚无意间听到李树在给父母打电话，说要回大河村，你看这事儿……” 苏墨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一角，“这事儿我大概也有感觉，这两天他爸妈看我的眼神恨不得过来掐死我，或许在他们心底，就是我忽悠他们家李树，所以这件事儿我没有办法插手，要是李树能说服他爸妈，我举双手欢迎，如果不能，也情有可原，咱们继续找，总会有合适的。” “那要是真没有合适的呢？”消息发布都这么久了，都没有个回响。 “那就一直找，高薪聘请，我就不信没有人。”苏墨也发了狠，村医这个位置平日里看着没什么，可谁家都会有个头疼脑热，等出问题的时候没有人问题就大了。 安心叹口气，她又何尝不想替苏墨排忧解难，可是她回去也不现实，“那行，我知道了，这几天我再托人问问，不过你也别抱希望。” “嗯。” 两人又聊了几句苏墨挂断电话，他有时候也在想，贸然就把李富贵撵下这个位置是不是自己错了，可转念一想，他看病连症状都不看，瞎拿药，就算在这个位置又能怎么样，不仅看不好人，甚至还有可能引起更大的麻烦。 苏墨心底乱糟糟的，他想来想去，还是拨通了林高山的电话，电话倒是很快被接起，他斟酌一下语句，开口道：“林老板你好，我是苏墨，之前上门拜访过，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想问问砖窑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林高山沉吟一声，“说实话，这件事儿我还没有考虑好。”他托人问的消息还没有回来。 “林老板，我知道这个废弃的砖窑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大河村来说却是好大意思，你也知道，大河村地理位置偏僻，交通运输不方便，村民靠农作物和养殖鸡鸭生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收入来源，可仅靠这些连基本生活都很难保障，可有了这个砖窑就不一样了。” 苏墨的话里不由自主的带着一丝哀求，“林老板，你看能不能当做做善事，将这个砖窑卖给我们村委，这样一来也能改善大河村的情况。” 林高山有些为难，他妻子因为这事儿和他闹脾气，这会儿两人还不对付。况且他调查的事情还没有结果，如果真的是李富贵对李芳说的那样，他铁定不会将砖窑卖给苏墨，虽说他心底早就偏向苏墨，觉得李富贵夫妻两人在背后乱嚼舌根。 可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他也不想贸然把砖窑卖给苏墨。 “这样，我最近手里有些事儿，等再过几天我处理完了我给你打电话，咱们再说这个事情，成吗？” 苏墨心底有些失落，林高山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让他想起樊斌的话，该不会真的被他个说准了吧，他就是在替李富贵刁难自己，甚至也不会卖给自己，在这里可劲儿的推脱。 想到这个，他这心底很不是滋味，话不经大脑就冲出口，“林老板，你该不会是为了李富贵吧？” 从苏墨嘴里听到李富贵的名字，林高山这心底有些不自在，他现在虽说不是为了李富贵，可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这事儿和他能有什么关系，是最近有些忙，实在是顾不上。” 听着林高山的语调，苏墨心底也有些打鼓，难不成真的是他想多了，李富贵并没有将这事儿告诉林高山。 可不能成啊，李富贵什么样的人他也算是了解，呲牙必报，再加上白丽，两人现在心底恨透他了，村委想要买砖窑的事情整个大河村都知道，他们夫妻两人不可能不知道，再加上他们两人的性格，他心底觉得林高山多半知道。 至于他的语调，怕是不想让自己知道故意这么说。 “实在不好意思林老板，你也知道，你表弟李富贵是大河村的人，之前我和他有些误会，所以忍不住多想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人有七情六欲，多想也是正常的，我还有事儿，就先不和你说了，等过两天我空闲下来了联系你。” 现在也只能这样，“好的，麻烦你了。” 挂断苏墨的电话，林高山想了想拨通另外一个人的电话，“我让你问的事情怎么样了？” “刚准备打电话给你说呢，你猜怎么着。” 林高山一脸无奈，“有话你就直说。” 电话那头的人和他关系很近，也没有在意他的话，依旧吊儿郎当的说道：“以你的足智多谋肯定能猜得到。” “要我猜，就是李富贵和白丽告诉你嫂子的话是假的，实际上是李富贵做了出格的事情，是不是？”林高山没好气的说道，在他这心底，宁肯信苏墨也不愿意信李富贵。 实在是他对李富贵了解太多，也知道他这为人。 “你都能猜出来还让我去调查什么。”电话那头没好气说道。 林高山眉头微蹙，他心底猜到和亲耳听到是两码事儿，没有想到李富贵真在这件事儿上有隐瞒，他在心底只觉得李富贵和白丽想法儿多。 这事儿也是上赶着，刚好他的废弃砖窑在大河村，才让他们有了小心思。 第三十八章 结果 “具体什么个情况，说说吧。”林高山没好气的说道。 “我打听到是李富贵给人看病，连症状都不看，随便拿药，还乱要价格，刚好被苏墨知道了，这才让他关了门。而且据我了解，之前村民就对他很是不满，可碍于村子里就只有这一个村医没有办法，只能忍着。”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真不知道他这表弟是怎么想的，也不怕闹出人命来。 这事儿在他看来，让他关门都是好的，要他遇见这事儿，非得和他大吵大闹一顿，让他赔钱。 林高山虽然已经猜出李富贵做了出格的事情，可没有想到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这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得亏是在大河村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村民还比较淳朴，这要是放在城市里，这样的医生怕是会被人乱棍殴打。 “行，这事儿我知道了。” “你也劝劝你这个表弟，不要在作死的边缘徘徊，指不定哪天就真被自己作死了，不过现在倒也好，不能行医看病，也算是减少了作死的可能性。” 对方话虽然不好听，可是在理，“行了，他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做的缺德事儿还算少啊，劝也劝过，根本不听，你能有什么法子。倒是你嫂子心软，经不住念叨，老是帮他，不过经过这事儿，我也得好好和她说道说道，有的人不值得。” “的确是不值得，说不定哪天就会引火上身。” “嗯，行了，你忙吧，我去和你嫂子说声。” “好嘞。” 林高山挂了电话直接朝着卧室走去，李芳正在看电视剧，这会儿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眉头紧蹙，眼底还带着泪花。 “你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声响，李芳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林高山，“你看这狗多可怜。” 林高山心底一阵无奈，“不就是个电视剧，你至于吗？电视里演得都是假的。” “这个可是真实故事改变。”李芳见林高山一副不理解的样子，也没了心思，坐起身，“怎么了？这个点儿你不是在忙工作？” “我之前和你打赌结果出来了，你想不想知道。” 一听这话李芳来了精神，连忙坐起身，“怎么不想知道，你快说，结果是什么。”她之前和林高山打赌，要是真想白丽和李富贵说的那样，他就乖乖听自己的，不把砖窑卖给苏墨。 可要是李富贵和白丽骗了她，真实情况不是这样，林高山就按照自己的考量，是否将砖窑卖给苏墨。 “结果就是他看病不看病，胡乱拿药。” “你是在这里给我说相声还是怎么的，什么叫看病不看病，到底是看不看。”李芳皱着眉头看着林高山，他今儿说话怎么奇奇怪怪。 林高山，“病人看病他看都不看就随意拿药，而且乱要价格，所以苏墨一气之下不让他做村医了。” “什么？你骗我的吧。”虽然李富贵平日里没少做缺德的事儿，可行医看病说严重了关乎到人命，他作为医生连症状都不看，怎么想都说不过去。 “这事儿我是托小刘去打听的，你要是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小刘。”林高山没好气的看着李芳，作为夫妻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 李芳摇摇头，“我不是信不过你，小刘确定打听清楚了？苏墨可是大河村的村支书，大河村的村民都向着他，难保不污蔑李富贵。” “污蔑他？他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况且这事儿犯得着污蔑他吗？对于苏墨和大河村村民来说能有什么好处，小刘说村民们早就不满了，要不是因为村子里就这一个村医，他们也不会忍让这么久。” 李芳心底信了大半，“按理说大河村就他一个村医，他这可是铁饭碗，只要守着大河村村民就成，平日里也就头疼脑热，大病他那里条件也不允许，他这么做是图什么。” “能图什么，不就仗着大河村就他一个村医多捞点钱，不把村民放在心上，一点医德都没有。”林高山一脸厌恶，作为一个这么做和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李芳也没有想到事情是这个样子，“白丽还和我说村民针对他们，我看他们就是活该，还骗我，要是他们再来，我给他们好看。” 这两人为了自己一己私欲在这里欺骗她，更是利用她的同情心和善良帮他们报复苏墨，这要是真报复成了，她这心底哪能过意的去。 “行了，这事儿最终没有酿成大错，以后这两人再来，你也别搭理他们，最好是远离他们。”林高山看着一脸义愤填膺的李芳，心底忍不住叹口气，她这人就是心太软，别人说两句她就信了。 甚至不惜和自己发脾气也要帮他们，但愿经过这事儿她能长长心眼，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帮。 李芳心情也很是不舒坦，她现在恨不得打个电话狠狠质问李富贵，“行了，我知道了，这事儿你看着办吧。” “嗯。”对于废弃砖窑的处置林高山心底已经有了考量。 李芳越想这事儿越觉得难受，这两个人，简直是过分，自己做了缺德事儿被惩罚了，却让她来给他们出气，差点就被他们当枪使了。“不行，我要给她们打个电话，我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想让咱们帮他还在这里欺骗咱们，要不是你多个心眼儿，这事儿说不定真就成了。” “行了，你就别折腾了，这事儿你就当做不知道，他们在给你打电话你也别急，剩下的我处理。” 她这人向来意气用事而，现在打电话质问又能怎么样，还得撕破脸面，这事儿不如装作不知道，以后他们也远些，砖窑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不行，他们竟然骗我，我要找他们理论理论。”李芳一脸愤怒，说话间就要给李富贵打电话。 林高山一把拿过她的手机，沉着脸，“你安生点，我都和你说了，你现在打电话除了闹僵关系也没有用，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这事儿他们问起来你就说管不了，往我身上一推就是。” 李富贵的脾性他也了解，用得到你的时候可劲儿的巴结，用不到你的时候一脚踹开你，再加上李芳又是泼辣的性格，两人肯定会吵起来，到时候可别把李芳气出病。 他心底是为李芳考虑，可他的话落在李芳眼底就是怂了，“你说你，好歹也是老板，怎么就怕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我打电话质问他怎么了，这事儿就是他的错，他还想着骗我。他就活该被我骂，你也别拦着我，这事儿要是没有个结果我和他没完。” “结果，你要什么结果。” “让他和我道歉。” 林高山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笑出声，“道歉？你让他给你道歉，你这是在做梦，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剩下的你别管了。” “让他给我道歉怎么了，他就应该给我道歉。”李芳一脸倔强的看着林高山，这个男人不仅不管她就算了，还在这里劝她别管，被骗的是她，她怎么能不计较。 “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还给你道歉，你省省吧，我还有事儿，晚上回来迟，你自己吃口饭，电话也别打了，别到时候气出个好歹不值当，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指不定不仅不道歉还倒打一耙，到时候李芳别再心思动摇了。 李芳见林高山态度坚定，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行了知道了。” “记住啊，你就老老实实的做你的事情就成，别找他们，等过段时间他们自己就沉不住气了。” “行了，知道了。” 林高山离开后，李芳倒是没有打电话，他说的对，这事儿李富贵和白丽早晚沉不住气，自己干嘛急着往上凑。 大河村。 李树下了车沿着熟悉的道路朝村子里走去，隔着老远就看见一群人在哪里忙着，看样子似乎是在修路，他快步朝前走两步，不少熟悉的面孔进入眼帘。 第三十九章 李树回村 “叔，大壮哥，你们这是……” “李树你怎么回来了？”大壮拍拍李树的肩膀一脸欣喜的看着他，之前老五和五嫂去苏墨家里闹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他们这会儿看见李树都高兴，早就把这茬丢到了脑后，纷纷询问着李树好端端的怎么就回来了。 李树笑笑，“我回来有点事儿。” “你这次回来打算住多长时间，咱们有段日子没见了。”自从李树去外面上学，他就很少回来，后来更是进入医院工作，回来就更少了，一年也就几次。 “这个真说不定。” 一旁二牛上下打量一眼李树，“这去了大城市就是不一样，穿着洋气了，变帅了。” 李树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摆摆手，“二牛哥这话就太看得起我了，我这都是瞎穿的，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咱们大河村来了个扶贫干部这事儿你知道不？” “知道。”虽然他在外面工作，可村子里有什么事儿他爸妈都会和他说，有时候还会和他讨论。 再加上他师姐安心是苏墨的女朋友，他知道不少苏墨的事情。 “他带领我们在修路呢，而且我们每个人都有工钱。”说到这事儿，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 李树一脸复杂的看着眼前修好的一小节路，在他记忆中这条路就是一条土路，随处可见坑坑洼洼，一到下雨天道路变得泥泞，原本出村子就很艰难，这一下雨就更难，要是不小心还会摔一跤，满身是泥。 虽然眼前只是水泥路，可比原来强太多了。 “这是好事儿啊，村子里的路修了吗？” “还没有，咱们经费有限，支书说先修外面的，咱们村到镇上实在是太难走，有什么事儿这路也麻烦，所以先修这条路，等到有钱了再修村子里。” 李树点点头，倒也是，这条路别管是什么交通工具都很难通行，村子里的路虽然也和这差不多，但家家户户走习惯了到还好些。 “这事儿得慢慢来。” “是啊，现在大河村在苏支书的带领下朝着好的方向走了，只是咱们这儿太落后，太穷，要想好起来估计得好久。” 说话的是村子里的一个老人，别看他今年五十多岁了，可这身体比年轻人都要强，干起活来比年轻人还要利索。 苏墨刚刚回村子一趟，这会儿刚过来就看见一群人扎堆在一起，他生怕又打起来，连忙跑过来，边跑边喊道：“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大家伙转过身，王伟连忙解释道：“没什么事儿，就是李树回来了，我们大家伙好久没见见他和他唠唠嗑。” 苏墨提着的心松了一口气，李树……这个村子叫李树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老五的儿子，他好端端的怎么就回来了。 他连忙上前，只见人群中站着一个男生，穿着牛仔夹克，黑色裤子搭配帆布鞋，这会儿一双鞋上满是土，简短的寸头显得整个人十分干练。 “你就是苏墨吗？”李树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男生，看起来和他岁数差不多，似乎才做了什么体力活，浑身上下都是脏，头发更是乱糟糟的，因为奔跑过来额头还带着汗。 他作为一个学医的本身就有洁癖，这会儿看着苏墨这个模样眉头微蹙。在他心底，苏墨应该是一个利索干练的男生，不应该的是这个样子。 苏墨看着李树的眼神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就是苏墨，刚在修路，所以身上有些脏，请见谅。” 李树倒是没有想到一个支书竟然和大家伙一起干活，他不由的多看了一眼苏墨，“实在不好意思，学医的多少有点洁癖，让你笑话了。” “理解。”苏墨看着围绕在四周的人，“你们大家伙先聊，聊完抓紧时间干活。”他也知道李树好些年都没有回来了，所以大家伙看见都有说不完的话题，可这活儿也耽误不得。 “他这几天应该不走，我们先干活，等得了空再去找他。”王伟率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们虽然想和李树聊天，可也知道这个活不等人。 天马上就要凉了，他们除了修路还要危房改造，天一凉可就不好干了。 “没错，我们先干活，李树，等我得了空去找你。”大壮和李树关系不错，好久没见这会儿巴不得拉着他喝两杯，可他也清楚现在当务之急是什么。 李树看着大家伙一脸热络的看着他，点点头，“行，等你们忙完，我陪你们聊。”他虽然年纪小，可和其中几个人聊起来却有聊不完的话题，说是忘年交也不为过。 大家伙说了几句一哄而散，李树看着准备离开的苏墨，连忙上前拉扯住他的胳膊，“苏支书，你有空吗？我想和你说几句。” 苏墨也能猜出来李树想要和他说什么，他点点头，把手里的工具放到一旁，“走吧，咱们边走边说。” “成。” “你这刚回来，要不见过你父母再来找我？”苏墨看向李树，他感觉他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李树摇摇头，“我爸妈不知道我回来了，一会儿我再回去也成。”最重要的一点，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村医这个位置，要是让他爸妈知道他回来，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他怕他连出门机会都没有。 不得不说，有时候孩子比父母更了解自己。 “那行，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说服我爸妈，你也知道，大河村位置偏僻，交通不便，又穷，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来，你们这样无休止的找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来。况且现在大河村也没个村医，谁家难保不会有个头疼脑热，这个位置没有办法空缺时间长，你心底也着急。” 他这话说到了苏墨心坎儿里，这几天他感觉自己愁的头发都一把一把的掉，可愁有什么办法，就像李树说的，这里距离城市远，各种不方便。 就算人家愿意来，说不定看了这里的生活环境也要离开。可人活在世上，那能不生病，可现在这情况一生病就只能往镇上跑。 可大家伙连个合适的交通工具都没有，平日里去镇上就麻烦，这要是生病了就更艰难了。他现在心底也着急，可着急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你想回来大河村，这件事儿你能说服你爸妈我也不反对。”李树如果回来，是解决了燃眉之急，可如果他父母不同意，他也没有怨言。 “我爸妈那里我早晚要说服，这次我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件事儿，我找你，是希望你到时候也帮我和我父母说几句。” 李树担心自己一个人无法说服他爸妈，所以想找苏墨当帮手。 苏墨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看还是算了，李富贵的事儿不知道你清楚不，我一意孤行把李富贵撵下村医的位置，你爸妈对我意见不小，只怕在他们心底，要不是我把李富贵撵下去，你也不会想回来。” “你也知道他们岁数大了，思想有些老化，总觉得孩子在外面就是好的，他们也不想想，在外面压力有多大，虽然这里穷乡僻壤，可是却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现在学了一身本事，不就是报答大河村父老乡亲的机会嘛。” “你也别怪他们，他们也是为你好，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供你上学，你现在要闹着回来，他们怎么能高兴。” 想当初他来大河村当扶贫干部，他爸妈都不理解，觉得他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非得要来受罪。况且他这还是带领大河村走向正轨就离开，而李树一旦选择做村医，或许他这下半辈子都在大河村度过了。 “我能理解，就是无法认同。” “或许等到你有了孩子就能理解了。这是我妈常和我说的话，有时候我惹她不高兴，她就告诉我，等你有了孩子，你站在我们父母的角度，你就能理解了这个问题了。” 李树叹口气，“或许吧。”看来苏墨也无法指望上，别到时候因为这事儿苏墨和父母关系也很僵硬。 第四十章 倔强 苏墨拍拍李树的肩膀，“你真的想好了吗？你要知道回来可能是一辈子的事情，不是你一时冲动就能反悔的，这个位置代表着责任。” “我想好了，这件事情我想的很透彻，在这里没什么不好的。”自从他得知这件事情，他就想了很久。他也能理解苏墨说的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在没有别的村医到来之前，他就只能在这里。 正所谓一个萝卜一个坑，他坐上这个位置就代表着责任，就不能轻易放弃。这些问题他都想的很透彻，也是真心决定回来做村医。 “既然你想好了你就去面对吧，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听安心说你在外面发展也不错，等过了实习期很有可能就留下，你为什么要选择回来做村医？”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别说是李树的父母，就脸他有时候也想不明白。 李树看了一眼苏墨，“那你呢？你来到大河村是为了什么？” 苏墨愣了一下，笑笑，“我见你的时候我就想，我们或许会成为好朋友，果不其然，你父母这里，你也多担待些，别吵起来。” “我知道了，再回来之前我问师姐是否回来，她实在是请不了假，所以托我替我问好，她说等抽空来看你。”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 李树点点头，和苏墨告别朝着家的位置走去。这条路从小到大他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心底七上八下的。 越是靠近家门口，他越是觉得心慌，甚至有种逃离的冲动。有的时候想想，他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非得要回到大河村当村医，虽说这个工作稳定，可就像他爸说的，一眼就看到了头。 他就真的甘于平庸吗？可再转念一想，如果他不回来，大河村的100多户人怎么办。 李树深吸一口气，打开大门，冲着屋里喊道：“爸妈，我回来了。” 老五和五嫂两人正在准备晚上吃的东西，听到李树的叫喊声，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连忙就朝着屋子外走去。 “你个兔崽子，你怎么回来了？”老五看着李树那张脸就来气，不让他回来不让他回来怎么就不听。 “爸，妈，我回来看看你们啊。”李树陪着笑上前想要搀扶老五的胳膊。 老五直接避开他的动作，“我告诉你，你再回来说都没有用，明儿你就老老实实给我滚回市里去，你个小兔崽子不为自己考虑我们也要为你考虑。” 就连一向舍不得李树离开的五嫂都没有阻拦，反倒是顺着老五的意思，“听你爸的，明儿就回去。” “爸妈你们这是做什么，咱们先进家，进家好好说。”李树来之前也想过各种场景，所以看着老五和五嫂的态度心底也没有太大欺负，一个劲儿的想着自己该怎么办。 三人朝着屋子里走去，李树把背包放在凳子上，往床上一趟，“可算是回来了，你们是不知道，回来一趟有多难。”他感觉自己两条腿都快走废了。 “回来难你就别回来，总之村子里这趟浑水你少参合，再怎么样也有苏墨顶着呢，他既然决定把富贵撵下去，就要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老五看着李树没个正行的样子一脸没好气，岁数大了，翅膀硬了，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儿子回来他也不能真像自己说的那样打断他的腿。 “爸你这话就不对了，他是什么样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苏支书把他撵下去是他咎由自取，要是这种人在我们医院，是会被患者打死的，我看他就是年轻，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说不准哪天就出了人命，大家伙都是乡里乡亲的，他这么不负责。我看他也不是年轻的问题，是压根没脑子。” 说到李富贵，李树就一脸不屑，他也就只能在大河村这样，他有本事出去试试，保证会被人打。这种医生就是没有医德，不负责任，压根不能算是医生。 “冯管他怎么样，那是苏墨的事儿，你少在这里参合。” “就是，儿子不是妈说你，你在外面多好，给妈找一个市里的媳妇儿，生个大胖小子，妈到死也能瞑目了。”五嫂也一脸热切的看着李树。 李树深吸一口气，他就是一个乡下出来的穷小子，找个女朋友都不容易了，还找一个市区的女朋友，“妈，这种东西要随缘，况且市区里的女孩子眼界也高，我又没出息也没本事的。” “你这话说的，你怎么就没本事了，咱们大河村这么多年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大学生，你要没本事其他人呢。” 说到自己儿子，五嫂就一脸得意，当初要不是她一意孤行让自己儿子去读书，他那有现在的本事。 李树无奈的摇摇头，在父母心底自家孩子就是最棒的，最优秀的，可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且不说他现在工作都还没有稳定，就算稳定了，他哪能在外面买得起房，买得起车，娶得起媳妇。 “爸妈，咱们这个话题就先不说了，咱们好好说道说道村医这个问题。咱们大河村不能没有村医……”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老五就一脸怒气的打断，“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这事儿你少参合少参合，凡事儿有苏墨，他自己惹出来的自己去解决。” “这事儿不能怪苏墨，是李富贵自己不争气，况且我回来当村医有什么不好的。”李树耐着性子说道。 “你回来当村医有什么好的？” 李树叹口气，“得，这个话题又绕回来了，爸，妈，咱们村子人也不算少，你们敢保证谁家没有个头疼脑热吗？这村子里没个村医多麻烦，而且我又是学的这个专业的，空有一身本事没有发展的地方，这也不合适，你们说对不对。” “什么叫没有发展的地方，妈看你在外面挺好的，听妈的话，这事儿咱们就别管了，你在外面好好发展，带时候给妈带回来一个漂亮媳妇。” 五嫂握着李树的手一脸恳求的看着他，她真的想不明白，这村子里有什么好。要什么没什么，而且各种不方便，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发展，倒不如在外面，见的世面也不一样。 “妈你光想着带一个漂亮媳妇，我拿什么带？你们看着外面是不错，可你们知不知道，在外面生活有多艰难，而且在外面也是我一个人，回来大河村还有你们陪着。” 为了能让自己留下来，李树特也把自己在外面生活的日子说的十分艰苦。 一听这话五嫂也乱了，“他们不是说在外面生活还不错？什么都方便，还有那种24小时开着的小铺子，想买什么买什么，你这也有工资。” “你说的24小时便利店是不假，可我的工资也没有多少，又要租房子又要养活自己，也就能吃饱肚子。” 李树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装作很心酸的样子。他的工资虽然不高，可他平日里也没什么活动，自己做饭吃也用不了多少，每个月还能剩下来点。 “那……那……”五嫂也有些为难，她没有想到自己儿子在外面受这么大的苦，他每个月都会给家里打钱，她还以为在外面过的不错。 “那你以后别给家里打钱了，我们两个能照顾好自己，你自己省着点。” 老五的话让李树一愣，他都说成这样了，他爸怎么不按套路来。“爸，你就真舍得我在外面吃苦啊？” “我看你这行头也不像吃苦的样子。” 李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虽然在外面不算什么，可对于大河村来说，自己穿的是不太差劲。“爸，我在外面也不能穿的破破烂烂啊，这衣服都是我淘的。” “行了，你今儿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你回来。”他自己的儿子他自己了解，虽然他说在外面生活压力大仅仅能填饱肚子，可回到大河村不也这样，倒不如在外面多闯闯，日子只能越过越好。 第四十一章 发狠的老五 李树彻底没辙，“爸，你怎么就冥顽不灵，你忘了，当初我上学的时候大河村村民对咱们的恩情，现在真是他们需要我的时候，你就同意吧。” 他嘴里的恩情老五没敢忘记，当初李树上大学，可学费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们哪里有那么多钱。还是村民们自愿给他凑起来的，后来李树得知了国家助学贷款这件事儿，在老师的帮忙下申请下来。 虽然村民自愿凑起来的钱没有用上，但是这份恩情他们一直记在心底。 “这是两码事儿，村民的恩情我会还，但是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见李树还想说什么，老五冷着脸，“你再说我也不会同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李树一脸不服，“你要是不同意，我也就不再和你说了，不就是开个诊所，我就不相信苏支书要找村医还不置办行头，我一会儿就去和他说。” “你敢。”一听这话老五顿时急眼了。 五嫂也一脸急切的看着李树，“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和你爸。” “我怎么就是想气死你们了，爸妈，你们岁数也大了，我留在大河村有什么不好的，我每个月都有固定收入，而且也能陪着你们，我看就挺好的，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怎么就这么倔强的不同意呢。” 李树也急眼了，他好说歹说，两人就是不松口，他就想不明白了，非得让他留在外面有什么好。外面根本不适合他，他反倒是觉得留在大河村更好。 “我们不需要你陪，我们能照顾自己，你在这里做什么，一辈子就这么平庸的做个村医，你丢脸不。你在外面放着好好的工作不要，你非得要回来，村民会怎么想。” “所以你们不想让我回来，根本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考虑？”气头上的李树说话根本没个分寸。 老五红着眼，“我们为了面子考虑，你信不信我抽死你。” “我看你就是，我好说歹说你们都不同意，一心想要我出去，我都说了外面不一定适合我，生活压力大，你们根本不听，我看你就是为了面子，这会儿终于说漏嘴了吧。” 面对一脸倔强的李树，老五只感觉一口怒气从胸口串到脑海中，他四下看了一眼，拿过一旁的拖把，就要往李树身上招呼。 “我打死你个小王八蛋，我要面子，我告诉你，我要要面子，我回来我就把你打出去了。我们还不都是为你好，你个没良心的。” 五嫂见状连忙拉扯住老五的胳膊，“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好好说，好好是他听吗？我看就是你把他宠坏的，你起开。”他一把推开五嫂，就要往李树身上招呼。 他怎么就养出这么个儿子，别人巴不得在外面某更好的发展，他一心要回来这个破地方，有什么好回来的。 “妈，你没事吧？”李树见五嫂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连忙过去扶着她。 “我没事儿，你就听你爸的，老老实实回去，行不行？”五嫂一脸心疼的看着李树，她们是真不想让他回来。 李树一脸倔强的摇摇头，“我这次回来就没打算出去，你们同意也行，不同意也罢，我都想明白了，在大河村没什么不好的。外面的生活是多姿多彩，是不错，可不适合我。” 无论别人怎么想，说他懦弱也好，说他没出息也行，他想好了就不想更变。况且医者父母心，他不想看着大河村这些乡亲父老生病了都没有人看。 “好你个逆子，你出息了，你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也比你不听话强。”老五红着眼就要往李树身上招呼。 李树一脸倔强的站在原地也不躲闪，“爸，这件事儿真没有你想的那样不堪，况且我回来了又不是没法出去了。” 五嫂那舍得自己孩子挨打，连忙拉扯了一把李树。 老五见没有打到，沉着脸，瞪了一眼五嫂，“出去，你说的容易，你现在好不容易才找上工作，而且还是实习，你想要留下来都得付出努力，更别说到时候出去又得重头再来，我告诉你，你骗不了我。你要是留在这里，我就每天躺在诊所面前，让你看不成病。” 这事儿又不是只有他能耍赖皮，他也行。 李树心底很是无奈，他这什么办法都用尽了，他爸怎么就不听呢，非得逼着他回去才行吗？ “爸，人各有志，你看苏墨不也是，为了信念专门来到大河村做扶贫干部，他可以我也可以，况且村医也是正儿八经的工作，你就答应吧。” 他一脸哀求的看着老五，他是真心想留下来。 老五没有吭声，一把拉扯过李树，一手拉扯过他的行李就要朝门外走去。李树那还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一脸苦涩。 “你就算这次撵走我，我下次也能再回来，腿长在我身上，你是拦不住的。” 一听这话，老五也不再拉扯他，把东西恶狠狠的丢在地上，“你到底想做什么？李树，你是不是气死我才算数？我就不明白了，你心心念念大河村村民，可你怎么就不替我和你妈想想？我们这么多年辛苦为的是什么？我这话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听进去了没有？” 李树看着一脸急切的老五，心底也很不是滋味儿，这些话他听进去了，可听进去归听进去。“爸，我知道你的用心良苦，你也是大河村的干部，你忍心看着大河村的村民生病了没人看病吗？” “用不着你担心，李富贵还没死呢。” “他都被苏墨撵下村医这个位置了，他那会心甘情愿给你们看病，况且他是村医的时候也没有好好看病，更何况现在不是。再说，没有村医这个收入来源，你们就敢保证他会留在村子里，爸，你不是老糊涂，我希望你能理解。” 李树一脸恳切的看着老五，他希望这件事儿有回旋的余地，他真的不想和自己父母闹僵。 “傻孩子，你怎么就这么固执，你让妈说你什么好，怎么就能这么固执，怎么能啊。”五嫂低着头摸着眼泪。 看着五嫂的白发，佝偻的背，李树心底很不是滋味儿。他回到大河村做村医，不仅仅是以为大河村村民生病了无人看病，还有他也想照顾自己的父母。 他们岁数大了，他自己在外面尚且过的勉强，再把父母带到大城市里，离开他们熟悉的环境只怕更艰难，况且他一个人照顾两个人难免分身乏术。 可在大河村就不一样了，村子里谁家都熟，有个什么事儿谁家也能帮忙。“爸妈，这件事儿我心意已决，你们就同意吧。” 几人争吵声不小，再加上老五拉扯着李树来到院子里，还把他东西丢在地上，街坊邻居看见这一幕也大致猜测出来李树是又惹他爸妈生气了。 她刚想进去劝劝，就听见老五说道：“不成，这件事儿你就别想了，你要是在说我就打断你的腿，绑也把你绑出去。” 老五这话里满是坚定，街坊邻居一听这话，再加上李树一脸倔强，生怕老五动了真格。她一个妇女自己走进去说不定也劝不住老五，想了想就朝着村子外走去。 刚看见苏墨就喊道：“苏支书，不好了，李树和他爸妈吵起来了，我看那架势凶得很，你快去看看。”她一边说话还一边大喘气。 苏墨一听这话也能猜出来是为什么，从李树回来他这颗心就一直提着，果不其然，怕什么来什么。 “婶儿，你先别急，我先去看看。” “成。” 正在修路的村民一听这话，心底也急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吵起来了。” “是啊，李树那孩子挺有孝心的，一家人也和和气气的，怎么就吵起来了。” “不行，咱们还是去看看吧，老五那个人的脾性又不是不知道，急眼了说不定就动真格了。” 第四十二章 劝说老五 有人突然想起来，之前老五和五嫂去苏墨家里闹事儿的事情，连忙道：“该不会是因为李树要回来做村医，老五不让，这才吵起来吧。” “有可能，之前不是老五和五嫂还去苏支书家里闹过，我看八九不离十。” “李树可是正儿八经医学生，他要是回来村子里那也是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儿，他爸妈供他读书多不容易，他说回来就回来，老五能同意嘛，这孩子也真是，一点都不让他爸妈省心。” “这话倒也没错，李树在外面有更好的发展，回到这个破山村做什么，咱们村这么久就出过这一个大学生。” 听着大家伙的声音，苏墨连忙道：“大家伙先冷静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先去看看，你们相信我，不会有什么事儿的，你们安心做事儿就行。” 之前因为老五和五嫂那场闹剧，导致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李树要回来做村医。他这刚到家就吵起来，多半是因为这个事儿。 大家伙也相信苏墨，再加上人家家事儿去那么多人也不好，纷纷说道：“苏支书，这事儿就拜托你了，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不能因为这事儿吵起来。” “是啊，你可得好好劝劝老五，李树这孩子不错，他可别真打坏了。” “就是。” 苏墨也不敢墨迹，点点头就朝着李树家跑去，刚进门就看见跪在地上的李树，一旁要不是五嫂拦着老五那棍子就打在李树身上了。 一看这架势，苏墨心底咯噔一下，看来老五对这件事儿很是反对。可刚刚通过李树和他谈话，他也知道李树有多坚定，这下可难办了。 “老五叔，你这是做什么，李树这刚回家，不太合适吧。”苏墨陪着笑看着老五。 老五看见是苏墨，冷哼一声，“你来做什么？”虽然李树一口咬定这事儿和苏墨没有关系，可他压根不信这话。 再加上李树一直在和他对着干，让他这心底连带着对苏墨都来气，这会儿苏墨直冲冲的站在他面前，他看着就心烦，要不是他是大河村的支书，他恨不得把他撵出去。 “叔，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本不应该管，可这天冷了，地上凉，李树是你儿子，这要是跪着时间久了出点什么问题可怎么办，咱有什么话让他站起来说，行不行？” 苏墨也看出来老五对他一肚子意见，他也不想管这事儿，可他怕自己离开老五一气之下真把李树给打了。 “他自己就是医生，要真有什么，让他自己看。”老五说什么也不愿意让李树站起来。 李树摇摇头，“苏支书，你就别管了，是我自己要跪下的，和我爸没关系，我只想求他答应这件事。”他这话语里满是倔强。 “你这是做什么，你父母不同意你何必强求。”苏墨一脸无奈的看着李树，这孩子也是一根筋。 “如果你父母不同意你来大河村做扶贫干部，你来吗？” 李树的话让苏墨呆愣在原地，他会来吗？这个问题还没有在脑海中转一圈，答案就已经出来，他回来，就算不同意，他也会想法设法来，这是他的信念。 他摇摇头，李树的苦心他理解，可五叔未必能理解。 四周的邻居不少都出来看热闹，他们大概也能猜出来是什么原因。 “老五，我看李树这孩子一门心思想回来，你就答应吧。” 老五听到这话，一脸怒气的看向站在一角的老头，“曹老头你给我闭嘴，这事儿没有搁在你身上你就在这里说风凉话，我辛辛苦苦供他读书是为什么，为的是他有好发展，他回这大河村能做什么，能有什么。” 曹老头缩缩脖子，看老五一脸愤怒的样子也不想招惹他。 “就是，老五说的没错，李树，你就听你爸的吧，你可是咱们大河村唯一的大学生。” “是啊，你回来能做什么。” “就是，大河村有没有村医也就这样了。” 还有不少人在聚在一堆窃窃私语，“要不是这苏支书撵走李富贵，那有这事儿，你看那老五看苏支书的眼神，要搁在我身上估计也是这样。” “这事儿也不能怪苏支书，要怪就怪李富贵，你说他放着好好的村医不好好干，咱们这些年没少去他那里看病，要不是命大，说不定就被他看死了。” “这倒也是。” 四周的声音越来越嘈杂，李树依旧不为所动，他已经想的很清楚，就不会被其他人的声音影响。倒是院子都是泥土，他这跪在地上没多一会儿就感觉腿麻了。 苏墨看着四周围绕在一起看八卦的人，“这是五叔的家事儿，咱们大家伙也别围在这里，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不少人给苏墨面子，听到他的话转身离开，还有不少人那舍得放下这个看戏的机会，依旧守在这里。 苏墨见状沉着脸，走到前，“没什么好看的，回去吧。” “苏支书这话可不对，我们留下来还能拦一下五叔，要真是有什么可怎么办。” “就是。” “有什么你们再这里能做什么，一个个的少他娘的在这里看热闹，给我回去。”张国栋听到风声就连忙跑了过来，刚过来就看见不少人围在这里，心底也来气。 不少人见村长也过来，嘴里嘀咕着，“没劲。”转身离开。 “村长。”苏墨看了一眼张国栋，转身把剩下的人都撵走，这会儿就剩下老五一家子和外加他和村长，“五叔，你先让李树站起来吧。” 五嫂原本也想着让李树跪着冷静冷静，这会儿见他一脸痛苦，也一脸不忍，“你就让儿子起来吧。” “我看他不知悔改，就让他跪在地上好好反省反省。”五叔虽然不舍，可看着李树一脸倔强他这心底就来气。 张国栋叹口气，“老五，你这是做什么，孩子是自己的，要是他真出点什么事儿，你这心底也不是滋味儿。” 五叔依旧一脸倔强的说道：“就让他跪着，能出什么事儿。” 站在李树对面的苏墨悄默默的给他眨眨眼，用嘴示意着地面。李树也看出来了苏墨的想法，他轻轻摇摇头，这事儿是他的错，是他在逼迫他爸，被罚跪是应该的。 苏墨看着李树一脸倔强，心底很是无可奈何，这人，怎么就不会灵活变通呢。他现在一个恍惚躺在地上，他就不相信五叔还能狠心不管他。 张国栋叹口气，“你这到底是什么事儿让你生这么大的气。” “你问他。”老五瞪了一眼李树，他感觉自己胸口都有些疼，这个逆子，非得要气死他才算。 李树苦笑一声，“村长，你就别管了。”他爸正在气头上，他也不知道村长要怎么劝，万一和他意见不一样，只怕他更会生气，到时候事情就更麻烦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我好歹也是大河村的村长，有什么事儿是我不能管的。老五，我问你，到底是什么事儿，至于这么惩罚孩子。” 张国栋扫了一眼李树，皱着眉头看向老五。苏墨见状悄悄挪到老村长身后，小声说道：“还不是因为村医那件事儿。” “行了村长，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你倒是什么事儿都能管，可这事儿你管不了。”老五沉着脸看着张国栋。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村子里现在缺了村医肯定不能行，他心里头也着急，说不定李树回来做村医这事儿刚好如了他的愿。 张国栋听了苏墨的话也转过弯来，说实话，这事儿就像老五说的，这事儿他管不了，他也没法管。 平心而论，李树回来做村医，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大河村的村民都是一件好事，但是说实话，他想让他回来也不想让他回来，李树可是大河村的独苗苗，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人，他爹妈供他出去，是为了他有更好的将来，而不是困在大河村里。 “不论是什么事儿，你让孩子站起来再说，这地多硬，跪着算怎么回事。” 老五看着李树咬牙坚持的模样早就有些心疼，这会儿张国栋的话刚好给他一个台阶，他没好气的看着李树，“听见了没，村长让你起来呢。” 第四十三章 李富贵的心思 李树摇摇头，“这事儿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他倔脾气也上来了，只想着让老五答应他。 “你要是愿意跪着你就跪着。”丢下这句话老五就朝着屋里走去。 五嫂看老五脸色难看，一脸着急的看了一眼李树，“你说你这是弄什么，你真要把你爸气着可怎么办。”说完这话她也紧跟着老五朝着屋里走去。 张国栋看着眼前这一幕，一脸无奈的摇摇头，“你说你能上大学，脑子就不笨，怎么这事儿做的这么愚蠢，你和你爹好好说说，现在这么僵硬，可怎么弄。” “是啊李树，你爸妈如果不同意就算了，这事儿我在想想办法，只要条件合适总会有人来的。”苏墨也不想他们一大家子因为这事儿闹成这样。 李树摇摇头，“我了解我爸，他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他就嘴上说说，真要罚我他也舍不得，这事儿你们就别管了。” 从小到大，他爸心疼他，也拗不过他，所以这事儿他相信肯定能成。 “你这是何必呢，为了一个村医的位置和你爸闹成这样，你别真把你爸气出个好歹。”张国栋一脸复杂的看着李树，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执拗。 李树低垂着头，苦笑一声，“村长，咋们村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我要是不来，能有人吗？况且我回来也能陪陪我爸妈，也能每个月有固定工资，而且这不是苏墨也来了咋们村，国家和党针对咋们这种情况各种政策，我相信在这种条件下，他会改变大河村现有状况。所以我回来，也没什么不好。” 面对李树的信任，苏墨心底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他们不过是见了一个照面，他就这么相信他。 “可再怎么样，在这里也不如在外面，安心说你很有可能留到医院，那里的机遇不比这里好吗？” “是比这里好，可在这里我能陪着我父母，他们岁数大了，况且我回来了又不是没法出去了，万一以后真有人来做村医，我依旧能出去。” 苏墨无奈的叹口气，“你既然想好了我们劝你也没有用，你和你父亲好好说说，别闹成现在这样。” “我知道。” 苏墨拍拍张国栋的肩膀，“走吧村长，这事儿咋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 张国栋叹口气，“李树，你别也太倔强，这事儿能不能成，都是命。” 两人看了一眼李树朝着屋子外走去，张国栋原本直挺的背看起来有些佝偻，“如果咋们大河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就不相信还没有人来做村医，说到底还是咋们穷，位置偏僻。” “位置偏僻这个咋们没有办法改变，但是贫穷这个问题我相信咋们早晚会改变，到时候人人都有钱了，道路也修好了，咋们出行也就方便了，我相信那个时候肯定会有人愿意来。” 老五家。 五嫂在屋子里劝了半天老五，透过玻璃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李树，她这心底有些着急。“我出去和他说说。”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他要是听你的才怪。”老五看了一眼安安静静跪着的李树，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有些凝重。 “那也不能老这样啊，要不你就答应吧。”五嫂看着自己孩子跪在那里，她就恨不得替他去跪在那里，况且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回事儿。 老五冷哼一声，“他就是这么想的，熬到你和我同意，我告诉你，这事儿门都没有，你也少在这里打着劝我的名义给他说好话，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你们一个老的一个小的都这么倔强，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非得要把这个家闹散吗？”五嫂急的哭腔都出来了。 她就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找了个这么倔强的人，还生了一个这么倔强的儿子。 “这又不是我要闹，你得问问你的宝贝儿子。”老五一脸不悦的看着五嫂，这婆娘，一出事儿就往自己头上推，合着她这个宝贝儿子什么事儿都没有。 五嫂瞪了一眼老五，“你也是，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儿子回来有什么不好，还能陪着咋们老俩。” “这个穷乡僻壤有什么好。”老五吹鼻子上脸，这个婆娘也是，明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想法还在这里劝自己。况且是谁说打死也不让自己儿子回来，赶回来就把他撵回去，这会儿在这里跪了会儿就忍不住了。 不得不说这女人就是心太软，这才哪到哪儿。 “穷乡僻壤你也待了大半辈子。” “我要是有本事有能耐我早就出去了，好不容易把他送出去，也不知道回来做什么。” “我看他现在是铁了心要回来，要不干脆就如了他的愿，以后的路怎么样都是他选的。”五嫂叹口气，有这么个倔强的儿子她能怎么办，她也只能随着他的心愿走。 老五想都没有想，“不行，被他一逼迫就同意，这以后要是有个什么事儿，还不反了天，就让他在外面跪着，我看他能坚持多久。”见五嫂还想说什么，老五摆摆手，“走，咱们弄饭吃饭去。” 村子里本就没什么活动，再加上妇女们都比较八卦，李树闹这么一出，不到夜里就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李富贵听到这个消息心底咯噔一下，“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什么个情况？也好好劝劝叔。” 白丽把手里的瓜子皮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翻了个白眼，“你去做什么，这会儿他们家正闹腾着，你这不是上赶着找事儿去呢，你要是脑子不灵光，就好好在家里休息休息，别整这有的没的幺蛾子。” “我这不是想去劝劝嘛。”李富贵一脸无奈的看着白丽，自从他被撵下村医这个位置，白丽对他就越来越不耐烦，他一屁股坐在白丽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一脸神秘的说道：“你想啊，要是村子里一直没有村医，我是不是还有这个机会。” 白丽白了一眼李富贵，“这都晚上了你还在这里做春秋大梦，你也不想想你之前做的事儿村里人有多嫌弃，他们早就想把你从哪个位置扒下来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刚好撞枪口上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你还想着没有人你再坐到哪个位置，你说你是不是在做梦。” 有的时候他在想，自己怎么就找了一个这么蠢的男人，明明是一手好牌，偏偏被他打的稀烂。 “我觉得你这话可不对，谁家没有个头疼脑热，要是一直没有村医，村子里再出点什么事儿，这危难时刻我不就派上用场了，到时候我借机提出我改过自新要求重新开诊所，我就不信他们不同意。” 白丽一脸疑狐的看着李富贵，“你这个想法能行吗？万一李树真的就开诊所了。” “我这不是现在想去劝劝，也好打听打听是个什么消息。” 白丽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你说的这个倒也不是没可能，要不你去看看，你也好好劝劝五叔，别让李树回来，在这里没什么前途。” “行，我现在就去。”李富贵从家里拿了点水果就朝着老五家走去。 刚进院子门就看见跪在地上的李树，他这都跪了好几个小时了，血液不流通，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腿的存在，这会儿正来回晃荡着，试图减轻一下痛苦。 “小树，你好端端的怎么回来了？” 李树听见声响抬头就看见李富贵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他敢保证下午发生的事儿怕是整个村子都知道，更何况八卦中心的白丽，他这明知故问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回来有点事儿。” “你这是怎么了？五叔呢？他让你跪在这里的啊。”李富贵装作很惊讶的看着李树，他想要把李树拉扯起来。 李树避开他的胳膊，“你是来找我爸吧，他在屋里头。” 李富贵看李树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也没有自讨无趣，他这表弟什么都好，就是从小莫名其妙不喜欢他。“成，我去和叔聊会。” 第四十四章 李富贵的劝说 他刚进屋就看见老五和五嫂在吃晚饭，简单的玉米糊糊搭配自家蒸的馒头，“吃饭呢叔，我这和白丽去市区里了一趟，给你拿了点水果。” “快拿回去你们吃，叔不要。” “那怎么能行，这就是特意给你们拿的。叔，这小树什么时候回来的？” 提到李树老五就没好气，“今儿，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吃口？” “我吃过了，就是过来给你们送点水果。小树这是怎么了，我看他这跪的也挺不舒服的，有啥事儿不能好好说啊。”李富贵装作一副心疼的样子看向窗外。 五嫂一听这话，在桌子下面拉扯下老五的衣袖，老五一把拉扯出来，“要是不给他个教训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李富贵有些为难的看着老五，“叔，我今儿听他们说了一件事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小树真的要回来当村医？” “嗯。”老五抬眼看了一眼李富贵，也不知道他心底打着什么小九九。 “你说这小树也是，他好歹也是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好端端的回来这里做什么，这能有什么出息，五叔，你可别心软，你要是同意了，就相当于把他的后半辈子给毁了。” 李富贵一副我为你们家考虑的样子，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老五。 虽然自个儿不同意儿子回来，可这话从别人嘴里听到老五心底很是不舒服，“孩子岁数大了，翅膀硬了，我这当爹的话不管用，他们想要做什么，我就算拦能拦得住嘛。” “小树是个孝顺的孩子，你要正儿八经和他说，我就不相信他不听您的。” “他要是真孝顺就不会在外面跪着了。”老五没好气的说道，经过这一天的折腾，他也知道李树是铁了心了要回来，只怕他再怎么惩罚都没有用。 李富贵眼珠子转转，“叔，那你是想让小树回来还是不想让他回来。” “你这是什么话，我当然不想让他回来，他回来这里能有什么好，一点出息都没有。”这话他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可他这儿子就是不明白他的苦心。 “这样，我去帮你劝劝，你看怎么样？” 老五一脸迟疑的看着李富贵，“能行吗？” “我和小树年龄差不多，我们两个也好沟通，你也别急，我相信小树是个懂事儿的好孩子，这样叔，我去劝劝。” “那成，你要是劝成了，我好好谢谢你。” 李富贵摆摆手，“那倒不用，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培养一个大学生不容易，要是我有个孩子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要哭闹着回来，我非得打断他的腿，所以叔，我懂你的感受，我愿意给你劝劝。” 他这嘴里说着大气凌然，可这心底却不是这么想，要是让李树回来当村医，他就彻底没戏了。 “那行，你去试试吧。” 李富贵点点头，走到院子里，只见李树单手撑着一边，试图减轻一些负担，“小树，你说你这是何苦？” “你要是来个我爸当说客大可不必。”李树没好气的看着李富贵，自从知道李富贵做的这些没医德的事儿，他看见李富贵就烦。 “我也不算是来给你爸当说客，我就是来和你说几句掏心窝的话，你说你，放着外面好好的生活不要，回来咱们大河村做什么，这里的年轻人都想着往外跑，这个村子早晚要成为空村。” 为了劝李树别回来，他这话水分极大。 “这不国家针对扶贫派了一个扶贫书记，我相信在他的带领下咱们大河村会越来越好。” 李富贵冷笑一声，“就他，一个毛头小子，他要真有这个出息，他就不会把我撵下这个位置，现在好了，村子里没有村子，他也干着急。” 看着李树的目光，李富贵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他不自在的咳嗽一声，“就算他能带领大河村脱贫，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况且大河村这么多年就一直是这样，他来了能做什么，我看你是对他太相信了。” 李树对李富贵的到来也多少有了猜测，估摸着也是为了村医这个位置，他要是占了，就没他什么事儿了。他心底想着，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我相信国家能派他来就是有过人的本事。” 听到苏墨李富贵心底就堵得慌，“咱们不说他了，还是说说你的事儿，你这闹着要回来是为什么？我觉得这一个小小的村医那用得着你，杀鸡焉用牛刀，况且天高任鸟飞，咱们这大河村还是太小了。” 李树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语气淡漠，“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觉得回来大河村没什么不好的，表哥，你要是劝我，就别说了，这事儿我已经想好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这大河村有什么好啊，外面的世界多好啊，要不是我没出气，我都想留在外面不回来。” 李富贵听李树话语里满是坚定，他这心底也急了，虽然大河村一直没有村医他也不一定能再次回到这个位置上，可多少有机会。要让李树回来，他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你也别劝我了，这事儿我自己有分寸。” “你说说你，是不是非得气死你爸才好，你爸和我说起来就愁眉苦脸，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人岁数大了就一堆毛病，经不得刺激，你这样就真不怕他出点什么事儿。” 李树自己就是学医的，况且他爹的身体情况他也清楚，硬朗着呢，要不是这，他也不敢这么做。 “你就别劝我。” 任凭李富贵怎么说，李树翻过来调过去就这一句话，他感觉自己嘴巴都说干了，对方依旧不为所动，他强忍暴走的心情，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叔，你这宝贝儿子就是钢筋混凝土，怎么说都不听。” 老五早就猜出来是这个结果，他这当爹的都说不动，更何况一个外人。“行了，这事儿我和他说，我看这时间也不早了，白丽还在家里等着你呢，早点回去吧。” 李富贵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间都十点多了，他点点头，“那成，叔，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好好劝劝李树，这孩子是真倔强，他留在这里对他实在是没好处。” “嗯，我自己儿子我自己肯定上心。”老五语气有些不悦，他感觉李富贵比他这个当爹的都下功夫，也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坏主意。 李富贵刚到家里，白丽就围了上来，一脸着急的看着他，“什么个情况？” “能是什么个情况，李树那个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富贵沉着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感觉自己嘴巴都说干了他都没有改变主意。” 白丽脸色也耷拉下来，“我就说你想的多，这下没了，让自己的表弟给占了位置，你说你丢人不丢人，当初脑子里是不是灌水了，怎么想的能把这事儿做成这样。” “你就别说我了，我这心底也烦得很。都怪这个苏墨，他没有来之前，什么事儿都没有。”李富贵心底一阵窝火，这李树也是，放着外面美好的生活不要，非得要回来，脑子被驴踢了。 白丽一听这话也急眼了，“你说你能做个什么，做错了还不让人说，现在美了把，林高山那边又没有音信，也不知道李芳是做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 她这心底也有些着急，李富贵也不能老坐在家里，可他什么都不会，也就跟着他爹和他爷爷学了点看病的本事，他这个本事糊弄一下村民能行，出去那能成。 况且出去他们也没有本事开个诊所，现在也就指望着林高山，也不知道林高山和李芳是怎么了，电话不接，也联系不上，她都在想，是不是他们和苏墨联系上了。 可她一直注意着村子里的消息，也没听村子里说苏墨把砖窑给买下来了啊。她也猜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打算实在不行就出去找找看。 “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靠人不如靠己。” “你要是能靠得住自己还用得着这么发愁。”白丽忍不住瞪了一眼李富贵，没本事还爱说大话。 第四十五 被逼同意 相比这边的鸡飞狗跳，老五家可谓是沉默是金。任凭五嫂怎么劝老五都不为所动，她透过窗户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树，感觉心脏抽的疼。 说服不了老的，她就不信说服不了小的。可怜的五嫂大半夜被两人折腾的没法睡，早就困得不行，这会儿不停的打着哈欠，还得过来劝李树。 “你就和你爸服个软，你说你这都跪了这么久了，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妈这看了也心疼。” 李树白天回来就走了好久，再加上跪了这么久，也没有吃口饭，那还有力气，这会儿一脸恍惚的摇摇头，凭着信念道：“这事儿我心意已决。” “你这孩子也真是，什么心意决不决的，妈听不懂，你就和你爸好好说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儿，那有父子隔夜仇的，你听妈的，妈把你爸叫出来，你服个软。” 五嫂看着李树这个样子心底很不是滋味儿，她不是没有想过把李树拉扯起来，可这孩子非得拗着一口气，死活不愿意，她也没有办法。 “不要。” “这个死老头子，都这么大岁数了，和孩子争什么争，他要做什么就让他做就是了，你都这个岁数了，还能陪他走完后半辈子是怎么样，就不能随他。” 五嫂这话说的十分大声，躲在门背后的老五听的个清清楚楚。看着李树这个样子他这心底也不是滋味儿，这孩子宁肯在这里跪着么久也要回来当村医，他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可看着他态度这么坚定，这心也软了下来。 可让他现在出去答应他又拉不下来脸，他刚想着该怎么办才好，就听见五嫂着急忙慌的声音，“小树，小树你怎么了，你别吓妈。” 老五没敢多想，一个健步冲了出来，看着躺在地上的李树，他连忙跑过去把他抱在怀中，“你这是怎么了？醒醒，我不就是罚你跪了一会儿，你快醒醒。” 他这语调里带着哭腔，双手紧紧抱着李树，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原谅自己。 “死老头子，都怪你，要不是你，小树能成这个样子，这样，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富贵，咱们村他是医生，他能看好小树。”五嫂一脸慌乱的站起身就要朝着门外跑去。 谁知道她刚起身胳膊就被拉扯住，“死老头子你拉扯我做什么？”她话音刚落，就看见是李树在拉扯着她，她心底一松，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你告诉妈，你感觉怎么样？你放心，妈这就把李富贵找来。” “我没事儿，就是跪的太久没吃饭有些低血糖，你可别叫李富贵过来，就他那个水平，本来没什么也要有什么了。” 李树一脸虚弱的看着老五和五嫂。 老五那还舍得让李树再跪下去，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儿，他也后半辈子就在懊恼中度过了。他沉着脸，和五嫂把李树搀扶起来，老两口费劲力气把李树放在床上。 “乖儿子，妈现在给你去拿吃的。”五嫂那舍得饿着自己的宝贝儿子，饭菜就一直在火上给他热着，这会儿见他这幅模样，连忙就朝着厨房走去。 老五看着他这个样子，心底虽然有怨气，可那还舍得惩罚他，“你也是，不舒服就和我说，你和你老子还叫什么劲儿。” “我没事。”李树轻轻揉捏着自己的腿，他似乎都感觉不到自己腿的存在，隔了一会儿，脚麻的那种感觉传来，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腿锯下来。 老五看着李树一副痛苦的表情，还以为他怎么了，连忙扶着他的肩膀，紧张兮兮的说道：“你怎样？要不我还是去把李富贵叫过来吧。” “别，爸，我没事儿，就是脚麻了。”看着老五的表情，李树也知道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在他记忆中，从小到大，这是他惩罚自己最严重的一次，可见他这次气得不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五嫂也端着饭菜走了过来，李树哪能在床上吃，连忙说道：“妈，你给我放哪里就行，我下去吃。” “你这跪了这么长时间，膝盖又疼，你就在床上吧。”五嫂一脸心疼的看着李树，这孩子，刚回来第一天就糟了这么大的罪。 李树摇摇头，“我没事。”他虽然是跪在地上，可两条腿替换用力，倒也不是那么疼，就是腿麻的要命。 五嫂拗不过他，搀扶着他做到凳子上，把饭菜摆放在他面前，“爸，这事儿你就同意吧，李富贵的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半把刀，天天在村子里混事儿。刚刚我要是真晕过去了你急不急，李富贵也弄不成，万一真有什么送到镇上也就迟了。” 他喝了一口汤，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暖和过来了，口齿不清的说道：“这事儿搁在咱们自己身上都受不了，你在想想别的村民，头疼脑热谁家都会有的，咱们大河村不能没有村医。” 老五知道李树这话说的没错，可他就是不愿意自己儿子牺牲。这小子宁肯受罪也不和他服软，他就知道自己拗不过他。 “这事儿你想怎么的就怎么的，你岁数大了，我也管不了。” 一听这话李树激动的差点蹦起来，腿上的感觉更加难受，他皱着眉头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爸，太感谢你了。” “你也别谢我，要到时候在村子里实在没出息或者有人来做这个村医，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回去。” “成，你就放心吧。”只要他爸答应，他相信后面的事情水到渠成。 老五无奈的摇摇头，“岁数大了，管不住了。” “话不是这么说，我这是为了大家好，也是为了你和妈好。” “随你怎么说吧。” 第二天一早，李树就来到苏墨家里，他刚进门就说道：“苏支书，等过两天我就回来，你先和村里人商量商量，这新诊所开在哪里。” 之前李富贵把家里的房子改成诊所，他要是重新开诊所，就不能用原来的地方。 苏墨没有想到这才一天李树就真的说服了老五，不由的高看了他一眼，“你爸妈同意了？” “我爸妈都是知书达理的人，他们明辨是非，这不，同意了。但是我得先回去单位交接一下工作，等我辞了职我就过来。” 他爸妈答应他做村医，他这心底别提多高兴了，这会儿说话都带着笑意，和昨天苏墨看见他的模样相差甚远。 苏墨也知道李树说服老五和五嫂不像他说的这么容易，要不然也不会想昨天晚上那样跪在地上，他也没有说破，“你对新得地方有什么要求没？” “没……”他这些年一直在外面上学，虽说村子这些年也没什么变动，可多少有些陌生。 苏墨想了想，大河村整体条件都差，老五家的院子也仅仅是犁耙围起来的，家里也就几间屋子，改造成诊所也不行。 “这样，你干脆将村委一旁的屋子改造一下，村委在大河村中央位置，也方便，你看看你需要什么，或者我给你批钱，你置办东西。” “还是我自己置办吧，你们也不清楚要什么。”虽然只是一个小诊所，可是要操心的地方却不少，李树也有信心自己能将自己这件事做好。 苏墨点点头，“那行，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打算明儿就走，这事儿尽快落实。” “行。”对于李树的想法苏墨也没有意见。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李树刚离开，苏墨手机铃声响起，他看着来点显示，连忙接起，“林老板你好。” “苏支书，你最近有时间吗？关于砖窑我想和你谈谈。” 一听这话，苏墨顿时来了兴趣，“有，当然有。” “你看你什么时间合适，是你来找我还是我过去找你。” 苏墨想了想，“这样，明儿村民要去市里，我和他搭伴一起去，你看怎么样？” “那行，我在家里恭候你到来。” 第四十六章 讨价还价 “好。”挂了电话苏墨连忙就朝着张国栋家里走去，“村长，有个好消息。” 张国栋正在家里掰玉米，听到苏墨的声音抬起头，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什么好消息？” “是双喜临门。” 张国栋脑子反应也快，“我猜这其中一件事儿是李树，对吧？” “对，五叔和五嫂答应他留下来做村医了。” 张国栋心底虽然高兴，可老五的脾气这么多年他也清楚，一脸迟疑的说道：“老五肯松口了？” “李树刚刚过来找我，说他已经说服他爸妈，还和我讨论在哪里开诊所比较好，我和他说的是在村委，咱们村委不是三件屋子，中间的用来开会，右边的放了文件，左边收拾收拾刚好能改成诊所，你看怎么样？” 说话间苏墨拿过一旁的凳子坐下。 张国栋想了想，“倒也可以，空着也是空着，不过李树这话没错吧？老五真的答应了吧？别到时候是这孩子为了逼迫他爹骗咱们的。” 苏墨被张国栋问的有些发毛，“这事儿是李树和我说的，他要是没有说服他爸妈也不会过来找我讨论，要我说应该是没问题，要是实在不放心，一会儿我过去问问。” “还是我去吧，就这事儿老五对你意见很大，你要是过去，他指不定就把气撒在你身上。” “那也行，这第二件喜事儿，就是林高山说和我讨论一下废弃砖窑的事情，我觉得十有八九能拿下。” 张国栋看着一脸兴奋的苏墨，无奈的摇摇头，“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无利不起早，这废弃砖窑你打算多少钱拿下？” 这话可算是问到了苏墨，他家里也没有做生意的，他对这个还真没有什么想法。“你说，多少合适？” “我这一辈子就在这穷山沟沟里，那能知道这个。” 苏墨想想也是，“那一会儿我问问其他人。”他一听这消息就过来给村长报喜了，根本没有想到价钱这个问题。一个废弃的砖窑，怎么也得十万左右吧，现在修路已经花了好些钱了，再加上危房改造，再加上改建诊所，这钱怎么算都不太够。 可这么一大笔钱，他要借也很难借少。 苏墨一脸思索的离开村长家，他回到自己家里拨通樊斌的电话，“你说这个废弃砖窑多少钱拿下合适？”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一个废弃的砖窑，搁在手里也是隔着，要我说，你要不明天想着5万拿下？” “你这个价格太低了吧，好歹也是一个砖窑，我之前也去看过，外面有些破，里面看样子还有些机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我觉得他肯定不会这个价格让我拿下。” 樊斌挑挑眉，“他同意和你讨论这个事儿了？” “嗯，名儿一早我就过去，我也不知道他会和我要多少钱。” “不管多少钱，你就往下压，要不我明儿和你去？”樊斌实在是不放心自己这个兄弟。 苏墨摇摇头，“算了，我去吧，我去和他好好说道说道，我心目中最高的价格就是10万。” “我觉得这个价格也不低了，你就是买它的归属权，他在手里闲置这么多年，能赚上钱就不错了。” “这也只是咱们的猜测，明天见招猜招吧。” 樊斌也只能给苏墨加油打气，“祝你明天有个好结果。” “借你吉言。” 另一头，张国栋也没有闲着，直接来到老五家，一家三口正坐在院子里说话，场面十分温馨，可昨天晚上的模样相差甚远。 他乐呵呵的走进院子里，“呦，老五你这是转了性子了，不惩罚李树了啊。” 老五没好气的看着张国栋，“你要是来嘲讽我，你就可以走了。” “我还真不不是为了嘲讽你，我来找你是有正事儿。”张国栋一屁股坐在李树身边，“你小子，是越长越帅气了。” 李树笑笑，“村长，你这就是打趣我了。” “行了，你来是有什么正事儿？” 张国栋看看李树又看看老五，“我听小树说你同意他做村医了？” 一听是这事儿，老五也没好气，“我不同意还能怎么的，他都要死要活的逼迫我了。” “小树这事儿做的对也不对，他也是为了大河村，可他应该在外面有更好的发展。”张国栋看着李树，不知道是该夸他还是该同情他。 老五总有一种自己辛辛苦苦养的儿子是被人的感觉，他长叹一口气，“咱们这当父母的，操催了心，这做儿子的，一点也体谅不到。” “不过话也不是这么说，我看他回来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儿，咱们这扶贫支书很是能干，大河村在他的带领下逐步变好，等到时候咱们村路也修好了，村子里也富有了，家家户户都能买得起小汽车了，这出个村子还不是方便的事儿。” 事情已经成了定居，张国栋也只能尽力安抚老五。 老五叹口气，“这事儿谁能说得准，我看苏墨这个支书做事儿毛里毛躁的，谁知道呢。” “我看你就是因为这事儿对苏支书意见大，之前可没见你这么说，这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只能说凑巧。”张国栋不悦的看了一眼老五，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他早就把苏墨当自己儿子看待，自己都舍不得说一句，那能舍得被别人这么污蔑。 老五冷哼一声没说话。 “苏墨做事儿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咱们大河村，你说他这个岁数，那个不是家里的宝贝，他可倒好，费尽力气来到咱们大河村，辛辛苦苦为咱们大河村谋发展，还被咱们说上，我看咱们大河村的人实在是不识好歹。” 老五哪能听不出来张国栋是在为苏墨打抱不平，他撇撇嘴，“行了，我不就说了一句，你看看你，我知道他是为咱们大河村好，是个好小伙子，行了吧。” “你也是，和个孩子怄气。” “我那有怄气。” “就有。” 李树听着两个加起来过百的老人在这里斗嘴，一脸无奈的摇摇头，起身去忙自己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苏墨和李树两人坐车朝着市区出发，“你帮我和安心说一声，如果中午来得及，我就陪她吃个饭。” “行，祝你马到成功。” “借你吉言。”苏墨打车来到林高山家里，刚嗯响门铃，门就从里面打开。 苏墨，“林老板你好。” “你好，苏墨吧，快进来。” 林高山让开门的位置让苏墨进来。这次的目的双方都清楚，苏墨刚落座就开门见山道：“林老板，关于废弃砖窑这个问题，你打算怎么做？” “喝水。”林高山把水放在苏墨面前。 “谢谢。” 林高山就喜欢爽快人，一脸赞赏的看着苏墨，“这个砖窑你要是诚心想要我也不是不能卖，就是这个价格问题……” “林老板，这个砖窑我们大河村是真心想买，也是真心需要。你也知道大河村的情况，所以关于价格这个问题，你看能不能……”苏墨一脸为难的看着林高山，要是价格太高这事儿他也承担不起。 “价格这个问题好说，这个砖窑虽然废弃了，可里面设备简单收拾一下就能用，也不需要你怎么整改。”当初这个砖窑废弃是因为在他手里入不敷出，没有办法只能废弃。 早些年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卖掉，可这个砖窑位置偏僻，大河村道路也不方便，不少人看了都不满意，这事儿久而久之也就搁置了。 他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有人会主动来买这个废弃砖窑，他这心底也挺乐意促成这件事儿。 苏墨毕业没多久就下乡扶贫，缺乏和别人打交道的经验，面对林高山的时候，更是没有多想，“这些个我还没有看，不清楚，不过林老板，你理想价位是多少？大河村现在又是修路又是危房改造，这上头批下来的钱根本不够用。” “你说的这个情况我倒是听说了，你也知道，我是个商人，都说商人重利这事儿不假，可商人有时候也重情，所以这个废弃砖窑，我理想价位是15万。” “15万？”一听这个价位苏墨愣了一下，他有些犹豫，“林老板，说实话这15万价格不算高，可我们这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你看……能不能多少优惠点？” 第四十七章 关于砖窑开会 他自己心底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像是买菜似得，你来我往讨论价格，可他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 大河村村委这些年也没有什么收入，全村上下也就指望着上层领导拨的款，可要做的事情那么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也没有办法。 林高山有些为难的看着苏墨，“你们大河村的情况我也知道，所以我给你这个价位很是合理，你看，你要不要再想想办法？” “林老板，我知道要求你优惠点有些为难，可这件事儿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这个废弃砖窑对于你来说就是鸡肋，弃之客气食之无味，况且这个砖窑放在这里没有比我们购买更合适的了，虽说大河村现在已经在整体改变，可这个砖窑离市区还是有些远，我认为想要购买的人比较少。” 在来之前苏墨也简单的做了一下功课，他认为他心目中的价格是最理想的价格。虽说林老板给这个价格也算是合理，可对于他心目中的价还是有些高。 “你也知道我是想诚心购买砖窑，所以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也给我个诚心价格，你看如何？” 苏墨刚开始还有些局促，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底只有砖窑的价格，他要为大河村谋取更多利益。 林高山眉头微蹙，苏墨说的是没错，他这个砖窑现在无人问津，可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就便宜处理他的心底也有些不舒服。 “苏支书，就像是你说的，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个砖窑放在我手里也是放着，倒不如卖给你，所以我给的也是诚心的价格，你要真想要，一口价12万，你看怎么样？我这个人很好说话，一下子给你优惠了3块，够诚意吧。” 苏墨还是有些为难，“我也知道林老板给的价格是最合适的价格，可是……大河村的情况……这个价格我实在是有些困难，您看能不能再低点？” 看样子林高山也是一个爽快人，可这个价格苏墨还是有些不满意。 林高山有些不悦的看着苏墨，“这个价格已经很合理了，甚至低于市场价格，要是再低怕是说不过去吧。” “我也知道有些为难林老板，我们也是真心想收购，林老板您看能不能多少再降降？”苏墨一脸为难。他从小到大很少和人搞价，更别说这么贵重的东西。 林老板能一下子给他便宜三万块钱就已经出乎他的预料了，要不是实在是手里么一钱，他也不会一再要求对方降价。 “砖窑里面还有些装备，这些东西要卖也能卖不少钱，我给你的价格可没有包含这些，都是免费送给你，所以真没有办法再降价了。” 虽然他是想要把废弃砖窑处理掉，可价格太低他这心底也不太能接受。 苏墨一脸哀求的看着林高山，“林老板，咱们再商量商量，大河村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你也知道大河村是贫困村，就算要凑家家户户也很难凑齐，你看咱们这个价格还能不能再低点。” “苏支书，我看你们大河村是诚心要买才和你们说，说白了，我是一个商人，我这个价格自认为很合理，你不能因为你们自身的条件就要求我把价格一降再降，你这算是道德绑架。” 苏墨也知道林高山说的没错，人家这个价格虽然和他想象中的价格还差些，可也算厚道，再加上里面还有一些设备，这个价格无可厚非，甚至可以说很优惠，但他们实在是那不多这些。 他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和谁借钱，这钱什么时候才能借够。 “咱们先不说价格这个问题，你们大河村想要买砖窑，销路想好了吗？我知道你们买这个砖窑为的就是带领大河村脱贫，可这该怎么做，能怎么做，你都考虑好了吗？” 从决定购买砖窑那一天起，苏墨就开始想这个问题，“关于销路这个问题，也有一些政企合作的公司需要一定的量，而且我身边朋友有家里是做房地产的，他们可以给我们介绍客户，所以销路不用发愁。至于如何带领大河村脱贫，一旦砖窑开起来，需要大量的工人，大河村年轻一些的出去打工，剩下的砖窑刚好满足需求。” 听着苏墨的解释，林高山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响，“我给你的价格是真的不能再低了，你看如果需要的话……” 苏墨有些为难，“这样，这个事情毕竟是大河村的大事儿，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能不能等我回去开个会，到时候讨论出结果再和你说。” “行。” 两人又简单的沟通了几句苏墨起身离开，他直接拨通安心的电话，临近饭点，医院人也不少，她陪着苏墨在医院附近的小店里匆匆吃了几口离开。 苏墨原本想回家一趟，可一想到砖窑这件事儿，他就感觉自己坐不住，索性家也没回，直接坐车回去。 他这一路上紧赶慢赶，等到了大河村已经下午五点，他直接在村委喇叭里通知大家五点半开会。 五点三十分。大家伙准时到达，苏墨抬眼看了一眼台下众人，“着急忙慌的着急大家开会，是关于咱们大河村的一件大事儿，咱们村后山不是有个砖窑，这砖窑的归属是林高山，我今儿上午也去找过他了，他给咱们最低价格是12万，包括里面的设备，我想问问大家伙是什么意见。” “砖窑？12万？”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大全一脸疑狐的看着苏墨，“苏支书，这砖窑能行吗？” “关于砖窑销路问题我已经打听好了，现在就是关于这个价格问题大家伙有什么想法。” 张国栋皱着眉头，“咱们大河村能拿出来这12万吗？”村子里的30万用途都是公开透明的，就因为这个，他知道村子里根本拿不出来这么多钱。 “是啊，咱们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说那么多有什么用，现在根本都拿不出钱，就算觉得合理能怎么，还不是白搭。” 大家伙都不看好这个砖窑，觉得他们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 苏墨眉头微蹙，“钱的事儿先不说，就先说这个砖窑，大家伙觉得有没有必要购买？或者怎么说，要是能解决钱的问题，这个砖窑，买吗？” “如果解决钱的问题，砖窑当然有必要买，要知道这砖窑做好了一年也有不少收入呢。” “就是，可问题现在不是砖窑不砖窑的问题，是钱，没有钱什么都不能干。” 看着台下大家伙垂头丧气的模样，苏墨心底也很不是滋味，钱是个好东西，要大河村真要有这么多钱，他也不用再这里发愁。 “咱们要不再看看还有什么致富的办法，大河村总会有优势的。”张国栋皱着眉头看着苏墨，之前得知砖窑是林高山，也就是李富贵家亲戚的时候他就动过这个念头，现在听着砖窑的价格，这个念头越来越明显。 苏墨摇摇头，“我看了一下咱们大河村的优势，说实话，位置偏僻，咱们这里也就适合种些庄稼，倒是也能种些水果，可这水果种植也不简单，倒是砖窑是现成的。 而且砖窑里面也有设备，咱们可以尽快发展起来，所以短时间内想要带领大河村脱贫还是靠这个砖窑。况且咱们大河村有这个砖窑也是优势，不用白不用。等到咱们发展起来，再看看种植些什么比较好，也是另外的收入，双管齐下，保证咱们大河村宅摘掉贫困村的帽子。” “可这钱……”张国栋叹口气，大河村没有什么太大的优势，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有摘掉贫困村的帽子。 “是啊苏支书，这钱怎么办？” “咱们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啊，就算这个砖窑再好，可没有钱，人家愿意卖给咱们吗？” 在场的人也都希望村子里能够发展起来，可这个发展也要钱为基础，他们那里有钱。所以看着砖窑摆放在他们面前，他们却无可奈何。 “针对于这个价格，大家伙有什么要说的吗？” 第四十八章 全票通过 “人家林高山好歹也是大老板，况且苏支书你不也去和他讨论了，无论这个价格是高是低咱们都没有办法。” “是啊，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个价格也无可厚非，好歹也是一个砖窑。” 看着台下的众人，苏墨心底也清楚，这个问题再怎么讨论也没有个实质性的建议，他无奈的叹口气，“关于购买砖窑大家伙都没有意见，那就听一下我的办法，你们看如何。” “行，要是这个砖窑真能买下来，我相信咱们大河村早晚会脱贫。” “是啊，这个砖窑是一个不错的注意。” “就是这个价格咱们承担不起。” 张国栋看着四周的人，“苏支书，大家都是村里人，也不知道这个价格到底怎么样，你要是拿捏的了了注意，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们大家伙支持你。” 他也知道苏墨是想征求大家伙的意见，可他们这些人从出生到现在，大多数人都是在村子里度过的，那懂那么多，苏墨也是一心为大家好，他既然想好了，那他们支持就是。 苏墨一脸感激的看着张国栋，说来说去还是他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我和大家伙说一下我的办法，我算了一下，咱们能拿出来的有6万，还剩下6万，由咱们大河村每家每户承担一些，等到砖窑有收入了，咱们按照每家出的钱按比例分红，你们大家伙觉得如何？就相当于这个砖窑是由村委和大家伙一起购买的。” 这个办法是他在来的路上想到的，他今儿开这个会的主要目的就是和大家伙一起讨论一下这个办法的可能性。 “分红？” “对，就相当于没个人都是砖窑的股东，到时候按照收入和投资比例分红，要单靠村委拿出这笔钱不切实际，咱们没有这么多，可又想拿下这个砖窑，所以只能用这个办法。而且这样一来，每家每户每年都能分到钱，也算是不错的办法。” “那如果赔钱了呢？” 王大全的话直戳问题中心，台下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苏墨，他们这一辈子都在这山沟沟里度过，那懂得那么多，关心的无非就是钱。 苏墨开口道：“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想好，要是赔了钱，就由咱们大河村村委承担，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你说的这个办法能行吗？”大春皱着眉头看着苏墨，她心底只觉得苏墨有些大胆。 “我觉得可以，咱们家里条件好点的，就多投资点，家里条件不好的，就少投资点，剩下的大头由村委支出，到时候年底咱们砖窑赚了钱，就按照家家户户的比例进行分红。” 坐在角落里的老人皱着眉头，嘬了一口旱烟，沙哑着嗓音，“可咱们这砖窑能赚到钱吗？” “这个问题我已经规划好了，我有朋友家里是做房地产的，他会给咱们介绍客户，而且还有政企合作企业，到时候咱们的砖也会销售给他们。还有一个优势，咱们的砖窑真要建起来，村子里符合条件的都可以去砖窑上班，也算是一笔收入。” 苏墨说的话大家伙很是心动，他们也有些动摇，听起来无本万利，有了收入一起分红，；赔了钱也不需要他们负责。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可苏支书你真的敢保证，赔了钱不需要我们承担？” “这个你们要是不相信咱们可以出一份协议。” “要是这样我同意。” “我也同意。” 台下一多半人都同意苏墨的这个主意，倒是张国栋有些为难的看着苏墨，“苏支书，到时候要是赔了钱，咱们村委那有钱赔给大家。” “要真是赔了钱，这个亏损我承担。”苏墨已经把砖窑的情况规划好，他相信在这么多便利条件下砖窑不会赔钱，要真要陪，他愿意承担。 “那怎么能行。” “购买砖窑是我推荐大家伙的，而且这个办法也是我想出来的，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我自己承担。”他来大河村是给大河村排忧解难的，不是给大家伙添堵的，要真有什么问题，他会自己承担。 不等张国栋说话，王大全就说道：“我们大河村的村民虽说没有什么大出息，可也不是这样的人，这购买砖窑你也和我们讨论过，开个会，真要有什么我们不承担后果，光让你一个人负责，那是我们不厚道，这样的事儿我们可不做。” “王大全平日里也没个正行，今儿是怎么了，这话说的怪好听的。” “大春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平日没个正行。” 大春白了一眼王大全，“我这是夸你呢，听不出来嘛？” “我要是听的出来才奇了怪呢。” “行了你们两个少说两句，开会呢”。刘长泰一脸无语的看着两人，这两人就是欢喜冤家，什么时候都能拌起嘴来。 苏墨听着两人的话，心底更多的还是感动，他在大河村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些村民是实打实的念着他的好。 “既然大家伙没有意见，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没意见。” “没什么意见。” 苏墨点点头，“那村长，统计和收钱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大家伙的钱数写清楚，等到赚了钱，咱们分红。” “好。” 说到分红，所有人都一脸期待，他们相信在苏墨的带领下大河村早晚要脱贫。 “行了，散会。” 苏墨刚走到门口，大春就快步跑了过来，“苏支书，之前我和你说的事儿你还记得不？” “什么事儿？”苏墨一脸疑惑的看着大春，他实在没有想起来答应大春什么事儿。 大春白了一眼苏墨，“我看你就是贵人多忘事，就是你答应我的，我那个侄子的婚礼。” 苏墨了然的点点头，“这几天实在是太忙，我给忘记了，日子定了吗？” “定了，后天，到时候我和你一起过去。” 苏墨没有想到时间这么着急，一时间他这心底有些发怵，他还没有给人当过主婚人，而且就两天时间，能来得及嘛。“这时间也太着急了点吧，我连西装都没有呢。” “西装我这儿也没有，要不我看看谁家有给你借一件？实在是我也是才知道他结婚的时间。”大春也知道自己打了苏墨一个措手不及，可这事儿他也没有办法。 “西装这个东西，得要自己试了才行，我家里倒是有，不行明儿我去买一件吧，这种东西以后指不定要用上。倒是大春姐，咱们这边有什么习俗，什么流程你得好好和我说一下，对了，用不用彩排啊？” 苏墨心底有些紧张，他这一紧张话就多了起来。 大春笑笑，“你看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就放心吧，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一个主婚人，都有流程的，到时候他们会给你准备好的流程纸，你按照流程来就行。” “那就行。”话虽如此，可苏墨这心底还是很恍惚，他拉扯着大春到他家里，两人讨论了很久这么问题。 等说完这个问题时间已经很晚，苏墨看了眼时间，决定还是明天早上给林高山打电话。还有四天就是安心的生日，看着打了一多半的围脖，他任命的开始加班。 次日一早，他就拨通林高山的电话。“林老板，关于你说的那个价格，我们大河村村委同意，但是欠款这个问题，可能要等得久一点。” “行，这事儿没有问题，我也得带你去看看砖窑里面的情况。” “那你看什么时间合适。”在提出购买这个砖窑之前他已经透过外围看了一圈，也和林老板了解过，但是进入里面看还是头一回。 他这心底有些懊恼，他也是胆肥，没有深入了解过就敢讨论价格和村民商量，虽说有点什么问题现在也来得及撤资，可对村民来说是一种伤害，给了希望又要失望。 苏墨在心底检讨一下，以后这种事情不能发生第二遍，做事儿要仔细认真。 “看你时间安排。” 苏墨想了想，“那就等到五天以后，你看可以吗？” “可以。” 第四十九章 主婚人 挂断电话苏墨又拨通安心的电话，“我明儿就要去当主婚人了，可我这西装还没有准备好，你今儿有空吗？陪我去看看西装吧。” 安心看着排在门口的队伍，心底一阵为难，“我这儿实在是没时间，要不，你让樊斌陪你去？” 她心底也很想去陪苏墨逛街买西装，她只有在苏墨毕业的时候看过他穿西装，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可她实在是走不开，她这个职位就是这样，时间都不是自己的，可她甘之若饴。 苏墨也知道安心的情况，没有强求，“那你注意休息，还有三天就是你生日了，你生日那天能请假吗？我去看你。” “应该可以，我提前和领导说了一声，准备好了假条。” “那行，你生日那天见。” 挂了安心电话，苏墨拨通樊斌的电话，“在做什么？有空没？” “今儿刚好休息，你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樊斌似乎正在玩游戏，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个不停，还夹杂着游戏人物的声音。 苏墨拿着电话远离耳边，“是这样的，我明儿要参加一个婚礼，当主婚人，可我来的时候没有带西装，你要有时间陪我去置办一身呗。” 樊斌似乎是死了，只听他咒骂一声，嘈杂声逐渐远离，“你要当主婚人？” “嗯，之前答应的。” “我还没有见过你当主婚人，这样，刚好我这两天休息，你和我身材也差不多，我把我的西装给你拿过去，保证你是最帅的主婚人。” 苏墨手里还有一堆事儿，听到樊斌这个话，他也没有拒绝，“成，我等你。” “好嘞，一会儿就到。” 这两天修路这事儿也告一段落，大家伙开始危房改造，先从村子最里面开始。这危房改造的名单是经过村委一直评议出来的结果，苏墨不放心，所以有事儿没事儿总会过去盯着。 今儿刚好进行到一老太太家里，他们家就她一个人，年轻的时候丈夫意外去世了，好不容易拉扯大儿子在外面娶妻生子也不回来，屋子都破的没法住人，一到下雨天就漏水。 这两天收拾她家的屋子，她就在邻居家讲究几天。苏墨到的时候，老太太刚好在门口的石头上晒太阳。 “大娘，你冷不冷？” 天气逐渐冷下来，苏墨早早就穿上了大衣，看着大娘揣着手坐在那里，他也跟着蹲坐在她面前。 “苏支书，你怎么过来了，大娘不冷，大娘这心底暖洋洋的。”大娘一脸乐呵的看着苏墨，因为岁数大了，牙没剩几颗，可她根本不在乎，看见苏墨比看见自己儿子还亲。 “外面风大，你要是冷就回去，等屋子收拾好了就能回去住了。” 屋子里的东西被搬到外面，工人们正在收拾地面，一旁还摆放着准备好的新窗户，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没事儿，我看着我的这屋子一点点改变，大娘这心底就高兴。苏支书，多亏你啊，要不是你，大娘到死也住不上这个好的屋子。” “大娘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国家和党的政策好，这些个钱都是国家拨的款，而且针对咱们这种有各种优惠政策，这才能让咱们大河村逐渐改变，才能将这破旧的屋子进行改造。 大娘紧紧握着苏墨的手，“国家和党政策好，你也好，你是实打实的为大河村付出，大娘都看在眼底。” 听着大娘的夸赞，苏墨丝毫不敢居功，“这些都是我应该的做的。” “你是人民的好儿子，好儿子啊。” “大娘，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您不用这么夸我，我这都不好意思了。” 大娘拍拍苏墨的手，“大娘夸你是应该的。” “大娘，您先坐着，我去看看进度。” “行，你去吧，你不用管大娘。” 苏墨朝着屋子里走去，进度还是比较快，再有一段时间大河村的危房就可以全部改造成功。 等到下午会儿，苏墨接到樊斌的电话，他连忙就朝着自己屋子走去。樊斌已经在大门口等待着，见了他就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行啊，主婚人都当上了，混得不错啊。” “你这话说的，我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没事，一回生二回熟，以后我要结婚了，你也能给我当主婚人。” 苏墨无奈的摇摇头，“成，我等你结婚。” “可别提了，我和这薇薇一点进展都没有，倒是她现在不排斥我了。” “这不排斥你就是最大的进展。”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屋子里走去，“对了，西装呢？”明儿他就要当主婚人了，要是樊斌忘记给他带，现在这个时间他去买都来不及。 樊斌咧着头看着苏墨，“你看我像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 苏墨上下打量一下，“我看像。” “去你的，在车上呢，我刚在门口等你也就没有拿下来，走，你陪我去拿一下，你回来试试。” “行。” 樊斌的西装是暗蓝色，袖口和领口还带着金丝线绣的花纹，“不错啊，价格不便宜吧？” “那是，好几千呢，这可是我为自己结婚准备的。” “你就没个正行。” 樊斌笑笑，“行了，不和你贫了，快换上试试。” “成。”苏墨也没有交情，快速换上衬衣西装，樊斌甚至还贴心的给他带了皮鞋，两个人无论是身形还是鞋的尺码都是一样的。 苏墨感觉自己穿上大小正合适，“怎么样？” 樊斌上下打量一眼，“不错，真不错，我觉得你这不是主婚人，倒像是新郎。” “这话可不敢乱说。”苏墨一边说一边朝着镜子面前走去，他不是没有穿过西装，可值之前刚毕业，就像是个愣头青，那有现在有效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还有些不敢认。“这俗话说的好，人靠西装马靠鞍，这话果然不假。”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的西装。” “真不错。” 苏墨在镜子面前美了半天才换下。 次日一早，天微微亮大春就找上门来，苏墨早已收拾妥当，正坐在床上玩手机，听到声响连忙给大春开门。 “姐。” 大春一脸错愕的上下打量一下苏墨，“你平日里看起来就和个大学生似得，没有想到穿上西装倒像是那么回事儿。”她的话语里满是称赞，要不是自家没有女孩儿，非得给苏墨说媒。 苏墨有些不自在的拉扯一下西装，“我要是以后混不下去，就去给人当主婚人挣外快。” “你是个有出息的人，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倒是可以兼职，我听我儿子说，兼职可以一次性做好几份工，只要你顾得过来。” 苏墨笑笑，他这就是个玩笑话，真要到那一天他也不会去做主婚人，他压根不是那块儿料，“大春节，先进屋等几分钟。”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今儿可是重要人物，到时候去迟了可就坏事儿了。”她弟弟家在邻村，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她今儿特意给自己和苏墨借了个自行车，两个人骑过去怎么也要一个多小时。 苏墨努努嘴，朝着厕所的方向示意一下，“这就是咋今儿的司机，负责接送咱们。” 大春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又看看苏墨，她倒是认识这个帅小伙，是他们苏支书的朋友，可她没有想到他也去。 “大春姐，这货知道我要去当主婚人，非得要和我一起去，这不我也没便宜他，让他给咱们开车。”樊斌在家里的自助下早就买了车，但是出了市区就很少开，要不是这次情况特殊，他肯定做公交过来。 大春听到这话也不着急了，“行，这事儿就拜托你了。” “不是多大的事儿，我进去拿上东西咱们就走。” 樊斌的车停在村子口，三人朝着村口走去，天色有些暗沉，整个村子安安静静的，带着凉意的风吹来，整个人都跟着静了下来。 “姐你在和我说下大致的流程和要注意的事项呗。” 大春也知道苏墨有些紧张，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又和他说了一边。距离大春弟弟所在村子还有一截路，喜庆的声音已经隐隐约约传来。 第五十章 被撵出来的李富贵 越是临近目的地苏墨越是紧张，他感觉自己手心都出汗了，心底有些后悔自己答应的太草率，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姐，一会儿有什么你可在台下帮我说这点。” “放心吧，有姐在。”大春看着苏墨的模样有些好笑，“苏支书，平日里可没有看出来你胆子也挺小的。” “他这哪是胆子小，他这是害羞。”樊斌透过后视镜看着苏墨的表情有些好笑，他害羞可比世界罕见景观少见多了。 苏墨一脸无奈，“你们就别打趣我了，咱们下车吧。” 樊斌把车子停在村子口，三人朝着目的地走去，苏墨按照大春的指示在自己的位置准备就绪，他心底还是有些紧张，不停的深呼吸，心底安抚自己。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到苏墨上场，他反倒是一改紧张的模样信不朝着台上走去，默诵着自己提前准备的台词。 樊斌在台下看着这一幕也没有闲着，连忙把苏墨的模样录下来发给安心。 安心听着手里声响，刚打开就看见一个个的视频，她环顾一眼四周，这会儿临近中午，难得有空，她直接点开播放。 视频中苏墨穿着西装，头发还被打理过，一脸自信的说着话，她心底不由的幻想苏墨以后穿上西装来迎接她的场面。 想到此，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弧度，就像是怀春的小女生，娇羞，却又带着期待。 相比这边的喜庆场面，李富贵和白丽如坐针毡。林高山同意出卖废弃砖窑的事情让他彻底坐不住，今儿一大早就听说苏墨和大春出去，似乎是给大春弟弟当主婚人，他们直接找上林高山，想要借此机会说服林高山，让他放弃把砖窑卖给苏墨。 “表哥，你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想起来把砖窑卖给苏墨了？要知道他这手里可没有钱，这会儿正满村子在凑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凑够。” 李富贵陪着笑看着林高山，心底却快把林高山给骂死了，这个王八蛋，当初老搪塞自己，合着早就有想法了，把自己当猴耍。 心底骂归骂，可表面上却一点都不敢显示。 林高山看见李富贵就没好气，“这事儿我和苏墨已经商量好了，就连合同都已经准备好了，他要是真凑不起来，到时候再说。” “表哥，苏墨这样子也不像是能凑起来，我觉得你要是和他做生意指不定要亏欠，你也不是不知道大河村的情况，家家户户就连吃饭都成问题了，他现在手里只有6万块钱，100多户人家想要凑够6万，好大意思呢。” 大河村的情况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越是知道也就越是明白，这6万块钱在大河村很难凑齐。他们一年的收入也才几千块钱，甚至有些人家也就2000多块钱，还有些五保户连2000都没有，只能靠着国家补助，所以他想要凑够这笔钱，难上加难。 林高山心底有些迟疑，他虽然也想把砖窑卖个苏墨，可李富贵的话又让他心理打鼓。他是一个商人，这件事儿对他来说没有好处或者利润不大他也不想去做。 “那你说怎么做，这个砖窑在我手里也是废弃的，倒不如卖些钱。” 李富贵眼珠子转转，“表哥，你看我现在也没有个工作，要不这样，这个砖窑你卖给我，价格多少便宜点，你看怎么样？” “便宜点？你想要多少钱？”林高山饶有兴趣的看着李富贵，他记得了李富贵家里比起别人来说还说富有，可想要买这个砖窑还是差些。 李富贵搓搓手，“你看能不能这样，咱们好歹也是表兄弟，价格多少便宜点，8万能不能行？”既然苏墨买这个砖窑能行，他李富贵自认不比苏墨差，他也能把这个砖窑经营好。 林高山心底冷笑一声，李富贵为了报复苏墨还真是下血本，要知道他这个表弟做什么都不成，这砖窑在他手里也好些年了，他都没有买下来，反倒是被苏墨逼得走投无路了想要做起砖窑的生意。 可这生意那是那么容易的，切不说他这大半辈子都在大河村度过，认识人甚少，也没有个人脉，况且他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好好的诊所都能被他折腾倒闭。 像他这样懒散又自大的性格，只怕砖窑坚持不了一个月。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这八万块钱了？”林高山喝口茶水，好整以暇的看着李富贵。 李富贵讪讪一笑，“我这那有这么多，咱们不是本家兄弟嘛，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个钱我慢慢凑给你，你放心，这钱我绝对不赖账。” “就算我把这砖窑卖给你，你就确保能经营好？要是到时候赔了钱可怎么办？” 李富贵脸色阴沉下来，“表哥，你这是什么话，你相信那个苏墨不相信我啊，咱们好歹也是本家兄弟，你能做的了我怎么就做不了，我这还没有接手呢你就说我要赔钱，这话不合适吧？” 林高山倒是没有想到他这一句话李富贵倒是上纲上线了，“到底能不能行你这心底比我清楚。” “我觉得没问题，表哥，你就说这个价格行不行吧，咱们好歹也是本家兄弟，可比外人要强多了，你也不能为了外人不顾自家弟弟的死活，对不对？我现在连个工作都没有，还有一大家子等着我养活，我之前托你给我找工作也没有个音信，我总得自己想办法生活，你说对不对？” 李富贵一脸不悦的看着林高山，他总觉得林高山丝毫不想把砖窑卖给他，不仅不想，还在这里怀疑他的能力。 要不是他一直没有给自己找工作，自己也不至于想对砖窑下手，虽然更多的还是想报复苏墨，不想让他顺利，可还有一部分则是为了自己的生计。 林高山冷笑一声，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丑陋的嘴脸，拜托他找工作的时候说的可好听了，表现的也可好了，现在这才多久，他就把责任往他身上一甩。 “不是我不给你找，是我找到的工作都不适合你，你说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这里的都是辛苦活，就算有些脑力活，你也做不来，给你找工作这事儿上我可没少费心。” 当初李富贵拜托他工作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找过，可后来知道李富贵的诊所为何被关闭，他就懒得再给他找。 一件小事儿就能看出来一个人的人品，他作为一个村医，对待村民都极度不负责，更别说是别的工作，他这里可不养闲人，哪怕是亲戚也不成。 “表哥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怎么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了，况且我又不笨，我就不信那些脑力活别人做的了我做不了，你这可是歧视我。” 要不是林高山是他表哥，而且他现在还求得到林高山，李富贵恨不得一拳砸向林高山，有他这么说话的嘛。 “这话我可没说，我只是实事求是。”林高山对李富贵也没有耐心，要不是怕家里长辈唠叨起来没完，他现在恨不得把李富贵撵出去。 他是一点都不想看见李富贵这张嘴脸。 李富贵语结，他也不能针对林高山说点什么，只能岔开话题，“表哥，我刚刚说的那件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8万块钱我买下砖窑。” 林高山心底冷笑一声，他这如意算盘打的挺响，他卖给苏墨12万，到李富贵嘴里就只剩下8万，而且还不是一次性支付清楚。就算是亲戚，也用不着这样做人。 “富贵，这事儿不是这么做的吧？我卖给苏墨可是12万，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8万了呢。” 李富贵不自在的笑笑，“我这不是看咱们是亲戚嘛，你就看在我是你表弟的份上帮衬我一下，我要是以后发家致富了，我绝对不会忘记你。况且苏墨哪里那能拿的出来这么多钱，表哥你多半是被他给骗了，你是不知道，苏墨这个人鬼很大。” 要不是知道李富贵的人品，林高山都要被他给骗了，他笑笑，“这话就不合适了，亲兄弟明算账，咱们再怎么样也是表兄弟，况且你这一开口我就少挣4万块钱，况且你怎么就知道苏墨凑不够这12万，我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说不定没问题。” 比起李富贵，他更愿意相信苏墨。 第五十一章 白丽的远见 “大河村的情况我清楚，表哥，他想要凑够这么多钱，就得和村民凑够6万，6万对于大河村的村民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你想想，他就短短这几天时间怎么能行。我看他就是故意在耍你，表哥，你真不如考虑我一下。” 林高山摇摇头，也懒得再和李富贵兜圈子，“这件事儿我已经考虑好了，富贵，作为过来人我奉劝你一句，做人要踏踏实实的干，不要看见别人做什么你就想跟着凑热闹，别到时候连怎么赔的钱都不知道。” 如果不知道李富贵做大事儿，他还真有可能把这个砖窑便宜点给了李富贵，毕竟都是本家兄弟。可知道他所做的事儿，心底只有厌恶，况且他这样的人，就算自己便宜卖给他，说不定到了他嘴里又变成另外一个结果，吃力不讨好。 “我看在你是我表哥的份上才一直对你忍让，你不觉得你这话说的有些过分吗？”李富贵怒瞪着林高山。 林高山见他冥顽不灵也懒得再说什么，他刚想下逐客令，就听见钥匙插进门的声音，很快门从外打开，出去购买东西的李芳走了进来。 “李富贵？”她愣了一下，随即一脸厌恶的说道：“你还有脸来我们家。” 李富贵刚想和李芳打个招呼，就听见他这么说，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嫂子，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前两天还和和气气的夫妻两人，今天就像是吃了枪药一样，一个比一个让人讨厌。 李芳把手里的东西丢到柜子上，快步朝着李富贵走过来，她冷笑一声，“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说话，你怎么不说说你怎么做事的，骗我有意思吗？你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要点脸？” “我怎么就不要脸了？”李富贵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芳，他怎么感觉李芳今儿是吃错药了。 “你做的事儿你还好意思说，我问你，苏墨和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就是眼红我的诊所，而且他嫌我诊所破破烂烂，还说我医术不精，他也不想想，大河村条件就摆在那里，能有什么好的条件，我这样就已经不错了。而且我这医术祖传的，应付大河村村民搓搓有余。” 说到这个李富贵就来气。 李芳狠狠的脱了一口唾沫，“你就是放屁，你敢说不是因为你连症状都不看乱拿药，乱要价？李富贵，做人要将良心，你连最起码的医德都没有了，你还在这里叫唤，还用谎话骗我，想让我们替你报仇，你也不怕丢人。” 李富贵被她噼里啪啦的话弄的一愣，下意识的脱口道：“你怎么知道？”这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连忙道：“表嫂，天地良心，这事儿真不是你说的这样。” “你还天地良心，我呸，你少在这里骗我，亏我以前还那么相信你，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李富贵，你现在就从我们家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李芳一脸怒气的看着李富贵，这事儿要真帮了他，他们家可就成了罪人。 “表哥，这事儿真不像是表嫂说的这样，真的是冤枉我了。”他现在还试图解释，他还想着将砖窑买下来，好让苏墨去发愁。况且他也指望林高山能给他找一份不错的工作，虽然他话刚刚已经说成那个样子。 可他相信，只要在好好说说，再到他表嫂身边吹吹风，这事儿十有八九能成。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芳和林高山竟然知道这件事儿的真实情况，他心底叫苦不迭，本来只是想为自己谋福利，可到头来福利没有谋上，反倒是被他们两人针对。 “这事儿是不是冤枉你你心底有数，行了，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我还是那句话，脚踏实地的干，别到时候什么也做不成。” 李富贵直到被推出门还有些发愣，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局面了。反应过来的他恶狠狠的呸了一声，亏他来的时候还买了些水果，现在只能当做喂猪了。 要不是因为苏墨，他现在怎么能弄成这个局面。李富贵怀揣着一肚子气回到家里，刚进家门白丽就赢了上来，“怎么样？你表哥怎么说，工作又着落了吗？” 李富贵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别说了，什么工作，都是扯淡，我看他就是那我开涮。” “怎么回事？”看着李富贵一脸阴沉，白丽心底也咯噔一下，她有种预感，这事儿也来越麻烦了。 “也不知道林高山从哪里知道我被苏墨撵下村医位置的原因，冷嘲热讽一顿，压根不同意将砖窑卖给我，工作这事儿也别想了。” 李富贵心底一阵郁闷，他倒想出去找个工作，可这工作那是这么容易就找上的，现在林高山也没有办法指望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好端端的怎么就这样了。”白丽脸色也很是难看，没有谁能忍受自己丈夫在家没有工作。 “谁知道，你问我我问谁。” 白丽沉着脸，“那你现在怎么办？” “我哪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说的简单，走一步看一步，你现在时一步都挪不动。”白丽心底恨不是滋味，越来李富贵越觉得烦躁。 李富贵心底也很不舒服，更别说白丽还一副指着他的样子，“我倒也想挪步，可苏墨拿给我机会了，我看他和我就是命里犯克。” “你要不要去找找他……” 白丽话还没有说完，李富贵就打断他，“找他做什么？让他把砖窑让给我还是让我继续做村医，现在不论哪个事情他都不会接受。” “那怎么办，你现在也不能就这样在家啊。” “我哪知道。” 白丽眼珠子转转，“我听说苏墨要买砖窑，现在家家户户在凑钱，要不咱们也凑点，万一到时候砖窑真的发展起来了，咱们也能分上钱。” “这事儿你别想，苏墨把我害的这么惨，我还给他出钱，我有病啊。”李富贵现在时恨死苏墨了。 “你这人眼光怎么就这么短浅，我听他们说，这到时候砖窑要是挣上钱，可是按比例分红，到时候咱们投资的多，分红也就越多。虽然这苏墨是不厚道，把咱们家弄成这样，可谁和钱过不去啊。而且你不是说林高山一门心思想把砖窑买个苏墨，这事儿我看能成，咱们干脆就投资点。” 白丽这心底算的一份好，到时候他们家投的多，每年也得的多，反正他们买下砖窑是没指望了，倒不如和大家伙一样，到时候万一真赚了钱也不用眼红别人。 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眼光反倒是比男人更长远，李富贵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白丽这话，“不行，我说了不行。” “你这人，爱行行，不爱行拉倒，我看你就是矫情。”白丽丢下这话转身离开，既然李富贵不愿意，她自己投，到时候赚了钱她自己花。反正苏支书说了，赔了钱他承担，稳赚不赔。 苏墨家里，樊斌把他和大春送下就返回市区。 “今儿这事儿真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那你快休息，姐就先走了。” 苏墨送走大春，转身朝着张国栋家里走去，“村长，这砖窑的钱收集的怎么样了？”他也知道这笔钱对于大河村来说不是小数目，所以一直提心吊胆。 张国栋乐呵呵的说道：“村民一听这事儿，大家伙都积极配合，已经收集了一多半，这钱我还能成。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赚上钱，大家伙可都是勒紧裤腰带硬生生扣出来的，这年底要是分不上前，只怕真的要吃不起饭了。” 苏墨这心底又是感动又是复杂，大河村的村民是真的信任他，他也知道这钱有多难，“村长，你放心吧，等咱们砖窑手续办完，咱们就开始动工，等到年底要挣不上钱，我凑也要给大家伙凑起来过年钱。” “这倒是使不得，大家伙相信你。” “我不会辜负大家伙的希望的。” 第五十二章 安心生日 安心的生日很快到来，一大早，苏墨和村长打了声招呼就坐车前往市里，他先找到附近的银行，把包里的钱存在银行卡里。 这是昨天晚上村长交给他村民们辛辛苦苦凑起来的钱，昨天他们数了好几遍，确定了每家数额，到最后还差了7000块钱，这7000块钱，还是他和爸妈借的，算是他们家的入股。 不过这部分分红他也没有打算拿，准备等到真挣了钱就归到村委的账户上，到时候家家户户要种植树木，村委也不是一分钱也拿不出来。 等存好钱，时间已经不早了，苏墨直奔附近的礼品店，他买了一个礼盒，把围巾整整齐齐的放进去，又买了一些花摆放在里面。 看着自己准备好的礼物，他嘴角微微扬起，他现在有些期待安心收到围脖时的模样。 他和安心约定好在一家饭店碰面，他也没有耽搁，直接打车来到饭店门口，他拨通安心的电话，“喂，亲爱的，你在哪里？” 安心不知道在做什么，传来嘈杂声，一小会儿声音才消失不见，“我已经出门了，大概还得十五分钟，你要是到了就先进去，一会我找你。” “好，路上注意安全。”挂了电话苏墨直接走进餐厅，他今儿特意收拾了一下，又抱着礼盒，服务员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在等人，带着他朝着包间走去。 苏墨点了一下安心和他爱吃的东西，把具体位置发给安心，耐心的等待着。不一会儿，包间门打开，安心坐在苏墨对面，把包放下，“怎么想起来进包间了？”这家餐厅他们之前经常过来，一直很喜欢大厅的氛围。 这家餐厅做的十分有特色，大厅营造出小桥流水的环境，反倒是包间没有氛围。 “今天你生日，我想和你单独过。”说到底还是因为怕这个礼物拿不出手。 安心也没有多想，“成，东西点好了吗？” “嗯，都是平日里常点的。”话音刚落，服务员就拿着东西走了进来，他们把东西一一摆好转身离开。 苏墨早就订好了生日蛋糕，这会儿送蛋糕的打进来电话，他连忙起身出去拿。 不一会儿，他把生日蛋糕拿了进来，摆放在桌面上，“咱们先吃饭。” “好。” 两人边吃边聊着，在聊到李树的时候，安心一脸唏嘘的说道：“说实话，小师弟做出这个选择，在我意料之中，最开始我和他说起的时候，他就表现出极强的想法，而且他一向是有主意的。” “为了这事儿，他没少和他父母闹腾，不过现在如了他的愿了。” “他这两天似乎在办理辞职，他是实习生，手续要简单一些，再等两天差不多就好了。” 苏墨点点头，“我知道了，这村子里装修的事儿还需要他回去看看，毕竟这屋子主人以后是他。” “有小师弟在，这诊所就没问题。” 等饭菜吃的差不多，苏墨打开生日蛋糕，把蜡烛插上，“许个愿望吧。”他脸上带着笑意，安心今日特意打扮过，浅粉色毛衣裙，头发束起高马尾，临近下方还烫了大卷，十分漂亮。 此刻透过微弱的蜡烛光看她，就像是误入人间的天使。苏墨觉得自己很幸运，和安心相伴相守，还有大河村村民的信任和支持，无论是爱情还是事业一路畅通。 “好了。”安心挑眉看着苏墨，嘴角微微勾起。 “许了什么愿望？” 安心摇摇头，“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苏墨也没有追问，笑着道：“你闭上眼睛，我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 “还有礼物？”安心颇有些好奇的看着苏墨，她进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任何包装盒，甚至连蛋糕都没有，她当时还以为苏墨忙起来连蛋糕都没有准备。 刚刚苏墨出去拿蛋糕的时候，她都吓了一跳，紧跟其后的是开心。没有想到苏墨现在还藏着一个小惊喜，她这心底满是期待。 “是什么？” 苏墨买了个关子，“你闭上眼睛。” “好。”安心闭上眼睛，听到苏墨说声好，她睁开眼睛，只见自己面前放着一个墨蓝色礼盒，盖子是透明材质，只能看见里面摆放着各种花朵，还带着一条灯串。 现在是大中午，灯串只发出微弱的光芒，“你什么时候也想起来给我送花了？” 在安心心目中，苏墨一向是直男，送的礼物从来都是实用的，像是送花还是头一回。 苏墨微微一笑，催促道：“你打开看看。” “我这都看清楚了，打开看看做什么。”话虽如此，安心还是按照苏墨说的打开盒子，是一朵又一朵的玫瑰花拥簇在一起，再加上灯光看起来十分漂亮，“这个花我回去摆放起来，真不错。” 她虽然也喜欢实用的礼物，可男朋友送她花，她没理由不喜欢。 “你别光看花啊，你把花多拿开，下面才是正儿八经的礼物。”看着安心的模样苏墨也有些着急。 安心有些错愕的看着苏墨，“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花朵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伴随着玫瑰花被拿来，一条淡紫色毛绒围脖暴露在空气中，安心愣了一下，“这是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围脖吗？” “对，你试试看怎么样。”苏墨一脸紧张的看着安心，仿佛过生日收礼物的是他。 安心把围脖拿了出来，苏墨的针脚并不好，有些地方还能看出来少了几针，但安心就像是看见什么宝贝一样，紧紧把它抱在怀中，“你织了多久？” 苏墨挠挠头，不自在的说道：“不久，也就快一个月吧。” “你是不是傻，你笨手笨脚的，每天有那么多活要做，干嘛还辛辛苦苦给我织围脖。”安心一脸感动的看着苏墨，要不是强忍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苏墨一向不会手工活，而且他去大河村当扶贫支书，每天都有那么多活要做，还要抽空给他织围脖，怪不得她刚看见苏墨就觉得他黑眼圈重了。 “这不是樊斌说你们女孩子喜欢这个，所以我想了想我还没有给你织过围巾，而且天冷了，这个也暖和。”看着安心开心苏墨心底也开心。 “你就是个傻子，以后不用这样，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礼物。” 苏墨傻呵呵的一笑，不亏是他的安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你放心吧，这个东西也没有那么难，咳咳，就是熟练了就没什么，没有太耽误事儿。” “你就是嘴上逞强，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等两人吃过饭，走到餐厅门口，安心把礼盒里的围脖拿出来递给苏墨，“给我带上。”她语气还带着一抹娇憨。 苏墨恨不得把安心涌入怀中，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见了，两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这都隔了无数个三秋。 “我这个手工不太好，你真要带吗？”苏墨看着手里的围脖有些迟疑，明显看出来有些地方还带着窟窿，可这已经是他拆了又织的结果了。 安心重重的点点头，“我男朋友给我织的围脖，我为什么不带，你放心，他们羡慕我还来不及，怎么会笑话我，你快给我带上。” “那行吧，我给你带上。”苏墨笨拙的给安心围上围脖。 安心看着脖子上的围脖，“别说，这个围脖还挺暖和。”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心里作用还是因为是苏墨给她织的围脖，安心感觉这一条比任何一条都暖和舒服。 “那是，不看看是谁准备的。”苏墨一脸得意。 安心笑笑，“傻样。”话音刚落，就在苏墨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一脸呆泄的苏墨。 “你等等我。”晚上安心家人要给安心过生日，双方早就见过父母，所以苏墨也陪着安心回到家。 他们在一起吃过饭，苏墨才回到自己家里。苏墨早就给父母打过招呼，他刚回到家里的时候二老正在看电视。 “回来了。” “嗯。”苏墨走到父母跟前坐在他们中间。 第五十三章 买下砖窑 罗兰看着苏墨一脸心疼，“你这又瘦了，火上给日热着梨汤，趁热喝。” “好，我这可不是瘦了，是身体健硕了。”这段时间他没少干活，这身上肌肉越来越多。 “你就贫嘴吧，快去喝汤。” 苏墨点点头朝着厨房走去，一旁的锅里给他热着梨汤，他心底一暖，幸福感油然而生。 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想起李树，他们虽然是成年人，可父母的支持也尤为重要。 “爸，妈，谢谢你们。”苏墨捧着梨汤一脸感慨的罗兰和苏治国。 罗兰伸手摸摸苏墨的额头，“你这孩子该不会是忙傻了吧？” “我看有可能。” 苏墨一头黑线，“爸妈，我就是感慨一下，你看你们两个。”对自己一点都不友好。 “行了，你有这时间，早点喝完梨汤去睡觉，你看你这黑眼圈重的。对了，我让你转交给安心的红包你给了吗？” 苏墨点点头，“给了。”罗兰早早就给安心准备了生日红包，他们怕安心不收，就让苏墨准备好红包塞给安心。“你们对安心比对我这个儿子都好，我生日你们都没有给我发红包。” 听着苏墨小声嘀咕，罗兰瞪了他一眼，“你那年生日我们没有陪着你过，安心生日白天你们小两口过，晚上她回家，那有时间参与，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安心喜欢些什么，只能准备红包。” “好好好，我知道你们是真的喜欢安心的。”苏墨一脸笑意，他爸妈对安心比对他好，以后倒是不用担心婆媳问题。 “行了，赶紧洗洗睡吧。” 苏墨快速喝完梨汤，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朝着卧室走去。第二天苏墨起了个大早。 正在准备早饭的罗兰看着他，“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怎么起这么早。” “我今天有点事儿要处理。” “吃了饭再出去吧，已经好了，你先吃，我去把你爸喊过来。” 看着摆放在桌面上的早饭苏墨心想也不急这一会儿，好久都没有吃罗兰做的早饭，简单的三明治和牛奶让他吃的格外香。 等吃过早饭，苏墨起身道：“妈，爸我出门了。” “去吧。” 苏墨直接打车来到林高山家里，经过之前几次他熟门熟路嗯响门铃。 “苏支书。”林高山开门把苏墨迎了进来。 苏墨开门见山道：“欠款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林老板合同准备好了吗？” “我原本还想着明天过去大河村带你去看看砖窑，没有想到你今天就过来了，合同我早就准备好了，就差你和我签字了。” “昨天刚好有事情回市里，今儿想着过来见林老板一面，如果可以的话我先看一下合同，等看完合同咱们再去看看砖窑，没有问题就今天签下合同，尽快办理转让手续。” 说到正事儿苏墨一本正经，一点都不像是平日里看着的大学生模样，倒像是商业上的小狐狸。 林高山刚好今天没什么事情，“当然可以，要是不介意的话，合同不着急看，咱们可以先看看砖窑，别到时候砖窑不满意一切都会白搭。” “那个倒不会，既然前来找林老板，就证明我们了解过砖窑，对砖窑很是满意。”虽然不清楚内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是他们也找人各种打听过，也在砖窑外围看过。 “那就好，如果可以的话，咱们现在就出发？” 苏墨想了想，“稍等我两分钟，我打个电话。”他现在就回去这事儿需要和罗兰说一声。 “当然没问题。” 苏墨看门走向楼下，边走边拨通罗兰的电话，“妈，我有事儿要回去大河村，一会儿就不回家了。”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罗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急迫。 “没什么事儿，我早上出门就想和你说来着，临出门了给忘了。”他到不是真忘记了，看着罗兰一脸期待的看着他，要离开的话他就有些不忍说出口。 罗兰语气有些沉闷，“你说你这孩子也是，我都准备买菜中午吃你爱吃的卤面了，你这告诉我不回来了，有什么事儿你就这么忙？是不是昨儿不是安心生日你连家都不回来？” “妈，我这不是这段时间是真的忙嘛，你放心，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就时不时的回家陪您，您看怎么样？”苏墨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歉意。 他也知道，自从他下乡扶贫陪伴父母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可是一边是大河村，一边是父母，他没有分身乏术，没有办法两头兼顾。 大河村的事情不等人，也只能希望自己父母多担待一些， “你每次都这么糊弄我，你说你到底在忙个什么。” “大河村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想要带领他们脱贫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我实在是抽不开身，妈，我知道你知书达理，你就多担待点。” 罗兰听着苏墨给她带高帽子，没好气的说道：“你就知道欺负你妈，行了，一会儿我和你爸说一声，我可告诉你，一有空就回来，知道吗？” “我保证。” 等到苏墨的保证，罗兰冷哼一声，“话说的好听，到时候可要造作。” “您就放心吧，有空我乖乖回家。” “嗯，你要是不来，我就和你爸去大河村找你去。” “千万别。”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居住的条件和环境，只怕直接就把他给提溜回去了，“等到大河村改头换貌以后您和我爸再来，我让你们二老尝尝大河村的特色。” 罗兰也知道自己儿子不希望自己去给他找麻烦，所以顺着他的话说道：“行，到时候我去大河村好好参观参观。” “好，妈，我还有事儿，就先挂了，你记得和我爸说一声。” “嗯，你注意身体。”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苏墨朝着屋内走去，林高山早已准备收拾妥当，见他进来，“你稍等一会儿，司机马上就过来。” “好。” 没等几分钟，车轴转动声音响起，二人朝着屋子外走去。路上，林高山给苏墨讲解着砖窑的情况。 “林老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苏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您也知道大河村的村民一辈子没接触过这些东西，他们也不会操作，我这个外行也不懂，所以我问问您有没有合适的人推荐，或者我想高薪聘请一个技术指导。” 他和村里干部讨论了一下，大家伙都不知道如何使用，这笔钱省不得。 “这个简单，到时候我请我们的技术人员过去教一下你们。”林高山特别好说话，面对苏墨的问题都一一解决。 苏墨脸上一喜，“那就太好了，林老板，真的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又要麻烦些。” 林高山摆摆手，“一点小忙，应该的。” 两人不停的交流着，感觉时间过得非常快，苏墨感觉才没过去多久，车子已经停在大河村村口。 苏墨早就给村长打过电话，这会儿张国栋带着大家伙在门口迎接着苏墨和林老板，见车子停下连忙迎了上来。 “高山。”张国栋一脸微笑的看着林高山，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 “国栋叔。” 林高山户籍是大河村的，只是从他爷爷辈就出去了，但是偶尔也会来村子里走动一下，所以大家伙也都认识。 “这么多年不见，你这越来越帅气了。” “叔你这是什么话，倒是你，身子骨挺硬朗。” 张国栋摆摆手，“不行，岁数大了。” “一点也看不出来。”众人边走边说着，“我这次来，是带大家伙看一下砖窑的情况，咱们既然做买卖，就要验货满意再交易。” “你这孩子，一如既往实诚。” 林高山笑笑，“实诚可是做生意的根本。” 众人边说边朝着后山走去，砖窑距离后山位置不远，村子里不少人都看见一堆人围在一起，也跟着朝着后山走去。 走到砖窑前，林高山拿出钥匙打开门，“走吧，我给大家伙简单的说一下。” 他就像是导游，耐着性子给大家讲解着，这个砖窑大家伙之前也简单了解过，可伴随着林高山的话，心底有个更加清晰的认知。 一圈下来，林高山带着大家伙走到门口，“这个砖窑你们还满意吧？虽然是废弃的，可里面的器械都能使用。” “可以，那咱们先去村委看看合同，没有问题今天就签了合同。” 林高山自然没有意见，“行。” 一群人刚走出后山，就看见李富贵站在那里。 第五十四章 签订合同 李富贵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劝阻的话怎么也说不口，他本来想抓紧这最后机会来劝一下林高山，这砖窑卖给苏墨没什么好处，可谁知道，不仅是村里党员在，还有不少村民。 他可不敢当着党员的面儿针对苏墨，到时候难堪的还是他。 “表哥，你怎么过来了？”李富贵装作什么都不知情一脸笑意的看着林高山。 当着大家伙的面林高山也没有摆脸色，一脸平淡的说道：“过来带着大河村领导看看砖窑，要是没有问题就进行交易。” “那提前恭喜表哥和大河村的领导了。” “嗯。” “表哥一会忙完了来家里坐坐，我让白丽给你做些好吃的。” 林高山想要拒绝，可这么多人都在这里，他也不想给李富贵难看，“行，一会儿我就过去。” “好嘞，那我就先回去了。”他得抓紧时间让白丽准备些吃的，好一会儿林高山过来给他说道说道工作的事儿。 李富贵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众人，他们挪步到村委，刚进屋子，林高山就从包里拿出来合同。 “你看看吧。” “好。”苏墨大学好朋友是学法律的，他也没少跟着蹭课，所以多少懂一些，这会儿一脸认真的看着合同。 遇见不太清楚的地方，他轻声询问几句。大河村的村民一辈子大字不识几个，这会儿都眼巴巴的看着苏墨，等待着苏墨的结果。 苏墨顾不得其他人眼神，这会儿正一个子一个子看过去，一句话一句话分析着，等他抬起头，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大家伙这会儿正在屋子外面两天，苏墨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村长，林老板呢？” “大全带着他去村子里转转，高山刚好也想和富贵说几句话，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你看完了？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苏墨摇摇头，“没有问题，林老板的人很专业。” “那就行。” 两人说了会儿话，不一会儿王大全和林高山的身影就出现在两人眼中。 “如何？” 苏墨，“没问题，咱们签合同吧。” “好。” 合同三下五除二签好，苏墨朝着林高山伸出手，“合作愉快，欠款我现在就打给你。” “合作愉快，剩下的手续我会尽快联系你办理。” “嗯，你做事儿我放心。” 林高山笑笑，“那行，心里的大事儿解决了，我也准备回去。” “不留下来吃饭吗？刚我听说富贵喊你去他们家吃饭。”苏墨一边说话一边打开手机，“林老板，说下你的app账户，我好把钱转给你。” 为了应付银行卡限额问题，他特意放在不同的银行卡里。 “成。” 一旁张国栋听着林老板的收款声音一脸好奇，“怎么说个数字就能把钱转过去？” “对，现在外面很流行这种致富方式，咱们村到时候也要盛行起来。”现在村子里大多数使用的是老年机，所以对于这个还没有办法使用，不过他相信，等到大家伙有了钱，把手机一换，使用手机支付不是什么难事儿。 伴随着苏墨的话，大家伙都围了过来，一脸好奇的看着他，“这么神奇？” “是啊。”苏墨耐着性子给大家讲解着手机支付的方便和快捷。 林高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这一幕，苏墨是一个好的领导，为了大河村他愿意多次联系自己，排除万难，面对村民的时候更是有耐心，负责人，有他这样的领导在，大河村难保不会拜托贫困村的帽子。 “大家伙听懂了吗？你们放心，等随后咱们人人都换智能手机，到时候咱们就把钱存到银行里，存到app里，到时候我再好好给大家伙讲讲。” “行。” “我们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苏墨，“林老板，让你见笑了。” “没什么，你是一个负责人有耐心的人。” “这话你就夸赞我了，对了富贵那边？” 林高山摆摆手，“我和他说了，刚接到电话，我回去还有事儿，所以今儿就先不过去了。” “你要是有事儿那我们也不留你了，等随后我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就不用了，咱们可以一起聚聚，我很乐意交你这个朋友。” “我也是。” 接下来的几天，苏墨都配合林高山办理手续，村子里危房改造的工程也告一段落，张国栋和苏墨两人在村子里贴了招聘广告，同时又在村子里广播了好多次，凡是符合条件的都积极报名。 苏墨和党员简单的筛选了一下，与此同时苏墨拜托林老板请的团队也检查完砖窑器械，伴随着人员到齐，砖窑正式开工。 李富贵家。 白丽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李富贵就一肚子气，“你说你，和谁在这里怄气，现在好了，砖窑都开始动工了，你说你，端着架子有什么用，能当饭吃还是能怎么。” 她感觉自己胸口一阵窝气，没什么本事就算了，还好面子，这面子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 李富贵看了一眼白丽，“行了，你少说几句吧，你现在在这里唠叨我能怎么样，这事儿都已经这样了。” “是我唠叨你还是你不争气，之前村子里招聘工人的时候我就和你说了，不行咱们就去砖窑上吧，就在咱们村后山，又没有多远，而且苏墨给的工资也不低，虽然现在暂时不结算工资，等到卖掉砖窑就结算，可这也是村委欠工资，咱们又不怕，你呢，你想想你怎么说的。” 说到这事儿她就更生气，林高山那边指望不上，现在放着砖窑机会不知道用。 李富贵沉着脸，“他害我还不够惨啊，我这诊所都关门了，他可倒好，现在带着人在装修，那个李树也是，竟然真的就从外面回来了，每天就跟在苏墨后面，不知道还以为是苏墨的跟屁虫呢。” “你管人家是不是跟屁虫，现在这诊所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自己当初没有珍惜，现在能怎么办。” “什么叫我当初没有珍惜，要不是苏墨能成了现在这样？”听到这话李富贵一脸不乐意的看着白丽，和他有什么关系，都是苏墨的错。 白丽心底很是无奈，李富贵死活不愿意承认是他有问题，要不是他自己做的糊涂事儿，能有现在这个结果。“行了，这事儿咱们不说了，就说你工作这个问题，现在就大河村砖窑这个活儿，你说你做不做，你要是不做，你这天天在家里合适吗？咱们家的存款就那么点，孩子还要用呢。” 李富贵索性窝在沙发里，“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李富贵你是不是个男人，这事儿都已经过去了，你不去谁养家。” “反正我就是不去，我不想去丢这个人。”当初苏墨把他撵下诊所的位置，现在还让他去求苏墨，他才不去呢。 白丽气急反笑，“你在家里能做什么，咱们家那有资产让你在家里坐着，我告诉你，这事儿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家里不养闲人。” “要去你去。” “砖窑要是要女人我就去了。”村子里报名的人太多，所以砖窑尽可能每家每户都保证去一个人，基本要的都是男人。 李富贵心底有些憋屈，这就像是和他的敌人握手言和，他才不愿意。可白丽说的也没错，他不能老坐在家里，家里没有那个资本让他一直坐着。 “反正我是不去找苏墨，爱谁谁。” “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我去找苏墨，行，你不去我去，我可和你说好，只要我和苏墨说好了，你就老老实实去上班。” 现在好的机会就放在面前，她可要抓住机会。 李富贵没有吭声，白丽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朝着苏墨家走去。苏墨这会儿正在村里忙着，白丽就绕着村子找苏墨，最终在村委找到了苏墨。 “苏支书，我有件事儿想和你商量商量。”白丽一脸笑意的迎了上去。 苏墨眉头微蹙，“你说。” “是这样，我家男人不是现在不做村医了，可他也没什么工作，你看能不能这样，让他也去砖窑上班。”白丽一脸期待的看着苏墨，这事儿可关乎到他们家的生计。 她心底不停的祈祷着，苏墨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肯定会答应。 苏墨微微一愣，当初他们在村子里招聘了许久都不见李富贵，还以为他已经找上工作了，现在想想怕是他因为诊所那事儿不愿意来。 不过白丽开口了，他也不会为难人，当下就点头道：“可以啊，怎么不可以，你让他去砖窑报道就成。” “真的？”白丽也没一想到这事儿会这么痛快。 第五十五章 日子越来越好 苏墨点点头，“这事儿有什么好骗你的，建设砖窑的初衷就是为了让大河村家家户户都有钱赚，你们来工作我们当然欢迎。” “好，我现在就回去和我家那口子说，今儿下午就能去报道。” “可以。” 白丽一脸兴奋的朝着家里走去。李富贵表面上不介意，可这心底别谁都紧张，他也知道他不能老在家里闲着，可他又拉不下来脸面，这会儿白丽去帮他问，也算是遂了他的心意。 听到脚步声，他紧张地看向门口，白丽刚进门就说道：“怎么样？” 看着李富贵的模样，白丽忍不住翻个白眼，这个男人，需要这份工作还拉不下来这个脸面，“这事儿成了，你今儿下午就能去报道。”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 “那行，苏墨有没有说什么？” 白丽摇摇头，“我看这个苏支书很好说话，什么也没说，我和他提了他就让你去工作了。” “当真？”李富贵一脸疑狐的看着白丽，他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她的话呢，当初苏墨想都不想就把他撵下村医的位置，现在却这么好说话。 “我看当初那件事儿就是你做的有些过分了，不然那能成这个样子。” 李富贵不爱听这话，冷哼一声，“行了，过去的事儿你就少说几句吧。” “行行行，我不说还不行。” 村里诊所很快建好，苏墨和李树在村子里简单的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剪裁仪式。 他们从小卖部买了红布条，中间还让村里的妇女给做成了花的造型，和那些个公司剪裁仪式上的一样，这会儿苏墨站在中间，两边分别站着张国栋和李树。 苏墨，“首先非常欢迎李树愿意回到咱们大河村担任村医这个职位，如果不是他排除各种困难，咱们村连个村医都没有，所以让咱们用掌声感谢李树。” 楼梯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李树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乡里乡亲。他本来不打算弄什么开业仪式，就是一个简单的诊所。 可苏墨非得说村子里好久都没有热闹过了，而且就是一个简单的小仪式，也算是庆祝村子里这段时间来的变化，他想了想倒也答应了。 “接下来，咱们进行剪裁仪式，这个仪式不仅仅是庆祝诊所的开业，还庆祝咱们砖窑的开业，有了这个砖窑，我相信很快就能带领大家伙脱贫，大家伙有没有信心。” “有。” 苏墨一脸笑意的看着众人，心底燃起热血，大河村会越来越好。“现在进行剪彩。”伴随着他的话，三人一齐用剪刀把红布条剪短。 “咱们这个剪彩仪式就此结束。” 之前李富贵开诊所的时候，不仅药卖的贵，就连病都不好好看，村民们如果不是什么大毛病或者着急毛病，能忍就忍。 这会儿换了李树，而且还是医学院毕业的大学生，村民们自发的排队让李树看病，刚开张的诊所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看着一脸认真的李树，苏墨心底一阵欣慰，更换村医这件举动是对的。倒是李富贵，或许是想明白了，这段时间在砖窑埋头苦干，也算是一件好事。 随着时间流逝，李树不仅在大河村负有盛名，就连附近村子都知道大河村有个医学院毕业的村医，不仅看病本事强，而且长得不错，性格也很温柔，不少邻村的人都慕名而来让李树看病，更多的还是想见见李树，好给自己女儿或者亲戚说媒。 这一来二去到真也让李树找到了自己心目中的女孩儿。这女孩儿是邻村的一个老师，原本是在市区教书的，听到家里要建学校，边辞退工作回来支教，这点倒是和李树十分像。 这段时间她身体不舒服，他们村里的医生也是跟着父辈学习了点，一些头疼脑热看得了，在麻烦些就看不懂了，她知道大河村有这个医生，就特意跑过来看病。 时间久了，两人这感情越来越好。这不，苏墨过来找李树，看着两人在这里说说笑笑，他反倒是不好意思进去了。 倒是李树眼尖，看见站在门口的苏墨，连忙起身，“苏墨，你怎么过来了？” 苏墨咳嗽一声，“是不是打扰你了？”他的脸上还带着不怀好意。 李树白眼了一眼苏墨，“你这话说的，有什么事儿？” “没什么，就是最近有些头疼，看样子感冒了，过来找你拿点感冒药。”苏墨坐在病人看病时做的凳子上，那个女老师这会儿正一脸羞涩的假装玩手机，苏墨也不好意思在这里墨迹，眼巴巴的看着李树给他拿药。 李树没有听苏墨一面之词就给他拿药，反倒是问清楚症状，“你这个是上火引起的感冒，你说的那个感冒药不行，得吃这个。” “上火还能引起感冒啊？我之前不知道，就靠着那一个感冒药。” “这不同情况有不同症状，给，怎么吃上面写的有。” 苏墨从李树哪里拿过药，“多少钱？” “一点感冒药，你走吧。” “那怎么成，自从你开这个诊所，不仅是进价拿药，还时不时的让人免费拿走，你那点工资够贴吗？”苏墨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李树，他倒是个实在人，有些村民实在是拿不出钱，他就免费让人拿走。 李树笑笑，“这点药钱我还是能贴起的，况且这药也没有多贵。”大河村村民的情况他也清楚，有些人家是真拿不出钱，可不能因为没有钱不看病，就一些药，也不是太大的事情，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你啊，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你就写清楚来找我报销。”李树这么做是为了大河村村民，这钱不能光让他一个人贴。 李树笑笑，“真要等到我贴不起，你不说我也要找你报销。” “你啊，就是太倔强。”苏墨一脸无奈的看着李树，他这脾气，绝对跟随了五叔，倔强的要命。 “行了，你要没什么事儿，就别打扰我了。”李树眼神看了一眼身后的女生，压低声音对着苏墨道。 苏墨咳嗽一声，翻个白眼，小声嘀咕道：“重色轻友。” “你是有了，所以你不着急，我妈可着急抱孙子呢，要是你给耽搁了，她心底就更记恨你了。” “行行行，我走还不成啊。”苏墨和李树年纪相仿，而且也说得来，关系越来越近，时不时的开几句玩笑。 “慢走不送。” 苏墨摆摆手朝着屋子外走去。 时间就在看不见摸不着中悄悄流逝，大河村的砖窑生意越来越好，每年的分红都让村民十分高兴。 李富贵看着下发到白丽手里的钱，沉着脸，“你什么时候投资的？” “当初苏墨向村民征集的时候，我就悄默默的投资了进去。”这钱翻了好几倍，她这心底别提多高兴了。 “你可真有本事，瞒着我就能投资进去，说吧，当初多少钱。” 白丽翻个白眼，“要是听你的，那有分红，不多，也就1000多块钱，你看现在这么多。” 李富贵一脸复杂的看着白丽手中的钱，经过这么长时间他心底也就不再埋怨苏墨，所有对于当初白丽的举动他心底也有些高兴，“没有想到这个砖窑发展的这么好。” “那是，还是我眼光好。”白丽因为高兴，脸上的肉都堆到一起。 自家男人在砖窑工作工资也不低，再加上每年的分红，家里也逐渐富裕起来，她现在也舍得买肉了，这身材自然也就胖了起来，现在的日子是越来越顺心了。 不光是白丽一家，大河村的村民家家户户也都乐呵呵的，对苏墨的夸赞简直络绎不绝。 自从砖窑赚到钱以后，苏墨又带领大河村村民一改传统农作物，种起了果树，每年大河村都能得到不少钱。那些没有能力挣钱的，家里的树木均由村委负责，苏墨在大家伙心目中的形象越来越高大上。 现如今不仅每家每户使用上智能机，就连屋子也装修的十分漂亮。 大河村在苏墨的带领下彻底摘掉贫困村帽子，甚至还成为了领导口中的典范。苏墨和安心也修成正果，连同李树的喜事儿一起在村子里热闹了一番，事业和爱情双丰收。 就连樊斌和任薇薇都有了飞跃性的进步，两人已经确立关系。 看着身边的人和大河村越来越好，苏墨这心底也和吃了蜜一样，他相信，这并不是大河村的终点，以后的大河村会变得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