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之身》 第1章 黑白无常拿锁链套在我的脖子上 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死的那么一天。人活着就是为了死而来活着。在人生的道路上,一些被生活逼迫无法坚持的人闹着要跳井、喝药、上吊、跳河,那是看不开钻进牛角尖。就不知道熬过了当下的黑暗,明天早上太阳还是红彤彤的出来。 大众们是非常怕死,不愿死的。当丑陋的索命鬼黑白无常拿着铁索到来的时候。你看这一个个都用手狠命的抓住床板,以各种恐惧状,又哭又闹地告诉黑白无常他是多么不愿跟了去,哪怕多活一会儿都行。 既然有了这些害怕死亡、不愿意死、不想死的人。那么是不是也有一些人急着想死、喜欢死、想着法儿要死的人。甚至爱上死亡,把死看做是人生最高境界努力追求的人。是的,我可能就是这方面的有亲身经验的人。 我恨活着的我,更恨坚决要死去的我。 先是我的睡眠出现了问题。治疗了一段时间没有明显的作用,晚上不睡觉白天的工作从没马虎过,那精神头好着呢!每天晚上全家人都睡觉的时候,我躺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天蒙蒙亮洗一把脸就急忙奔生活去了。就这白天从来都不打瞌睡。每一天都感觉身体充满了活力,在工作的时候身上的力气用不完,晚上回到家始终没有瞌睡的意思。 二零零九年阳春三月。已经严重失眠多年的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凌晨三点多,突然,我的内心产生一种从来没有的恐惧获住了我。焦虑、焦躁、炽热难耐,随之仿佛周围的所有东西都在向我扑压过来。 我想大声嘶喊、狂奔、砸烂眼前的一切,砸烂。杀,杀掉世界上所有的人。无名的暴怒,难以控制的狂躁,要毁灭一切的想法占满脑袋。仅仅剩下一丝微弱的理智在充满恐惧和惊愕的脑子里气息奄奄的告诉我。坏了!一定是脑子坏了,脑子一定出了问题!要控制自己,控制现状,保持安静、安静,坚决不能轻举妄动。我告诉自己,要镇静下来。 我先长长地出了几口长气,以为自己可以镇定下来。可是乱,脑袋里面全乱了。 我努力的想控制住自己,先要关掉电视,在关电视机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甩开手掌向电视机的开关砸去,就想一把把电视屏幕砸个窟窿。可不敢,这样做不对 ,这样绝对是错的,我告诫自己。 脑子里两个极端的思想在控制着我的神经,在扭曲我的身体,我的思绪更加混乱,在仅剩的一丝理智下我慌乱叫起沉睡中的妻子若尼。她惶恐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揉着没睡醒的眼睛站在床边。我慌张地对她说: “坏了!” 她哆嗦着瞪着一双迷茫慌乱的眼睛怔在床边: “坏了?什么坏了?半夜三更咋的啦?” 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 “坏了,我恐怕要疯了,脑子坏了,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我要疯了…!” 我语无伦次结结巴巴跟她说。 这个时刻的我无法排除脑子里那些排江倒海、激荡汹涌无法无天的各种疯狂念头——去房顶奔跑,去外面狂奔,去空旷的天地里胡乱嘶喊。去杀人、杀完、全部杀完,立即把房子点上火,烧!烧!去杀、杀、杀……! 我全力让微弱的那根神经控制大脑,不要这样、要冷静、要控制自己不能乱来。 控制个鬼!控制他妈他大他奶奶!干嘛控制?嘴里一直絮絮叨叨,一个字都吐不清楚。手胡乱的在空中抡着,用尽全力狠力的捶打墙壁。眼睛瞪的从眼眶里都要憋出来好像要掉到地上似的,一双腿颤抖着不停的活动好像马拉松运动员长跑前做的热身运动似的,又像要立即追谁似的,鞋底一直摩擦着地面,似乎准备随时冲出去,要和这个世界最疯狂的东西较量较量。 看眼前房子里的一切东西都极不顺眼,就连墙壁、门窗、地板、家具统统都是我的敌人,都是极坏、极其该死的东西,都是天天喜欢和我做对的玩意。 我要消灭这些害死人的东西。我终于、终于没控制住自己的思想,脚丫子狠命的向墙上踢去。顿时右脚那只可怜的皮鞋尖向上翻卷着、裂开了嘴,像我的嘴一样要大喊大叫一般。我的左右胳膊里面躁动的也全是劲,卯足了劲、抡圆,用右拳向门边我那洁白墙壁狠力击去。 这一只伴随我多年勤劳灵巧的右手顿时就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但是,我没有觉得疼痛,脚猛踢墙壁感觉不痛,手猛击墙壁也一点感觉不到痛。这种出击倒让我感觉到有释放感,就应该这样把一切捣烂。 我猜主宰神经的大脑不要它们了,甚至连脑袋也都不要了。一定要去洁白的墙上用脑袋狠命的撞几下,最好撞坏,撞烂,撞的稀巴烂。撞的掉到地上咕噜、咕噜打滚那才叫好呢!至于这些烂杂碎大腿、肚子、心肝肺什么的都不要了,太没劲了,没意思。那一堆破烂玩意要它们干什么?见鬼! 我咬定牙齿,嘴里已经有些血腥味了,嘴唇开始出血,我努力的控制自己。脑袋撞掉跌到地上那还了得,那不完蛋了才怪?不能让这疯狂的思路把自己给毁了。妻子满眼泪水惊慌失措的、无奈的、拉着我的血肉模糊的右手安抚我。 我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平时遇到棘手事情时,我总是缓缓的放慢呼吸,这样自己就可以冷静下来。 我试着用呼吸控制自己失控的情绪,但是我错了。放慢呼吸的时候脑子里反应出来的不是怎样解决眼前的困难,而是强烈的想杀掉眼前这个女人——我的妻子。 掐死她、掐死她。立即掐死这个女人。必须!必须是现在。现在就立即动手掐死她。动手、必须的、立即动手。 我的潜意识里知道不能打她和杀她,我要控制、绝对要控制住不能胡乱来,这样不好。这样不对。妻子已经泣不成声,表情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她那样,我愤怒的想立即掐住她的脖子掐死她。我心想继续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这样…那样…我的妈呀!……这是咋啦!我咋成了这样? 这是一种完全癫狂的状态,脑子里全是迷茫和无所顾忌的破坏,狂乱!所有的肢体活动不受大脑控制,想要将身体碰击成零件,恨眼里所有的人和东西,恨世界上一切物质和人。一定要马上将这些一件件干掉。 我那可怜的唯一一丝正确的神经,努力的控制局面,非常怕控制不了自己,伤害了自己的亲人,造成无法弥补的灾难。 我拉住妻子若尼的手来到院子中的银杏树前对她说: “你拿根绳把我和那棵树捆在一起,我控制不住自己了,马上就疯了。我心里总想胡来。你赶紧按我说的办,把我捆起来。快点!咱们熬到天亮就去看医生。就有救了!” 她磨磨唧唧的不愿意这样做,说要去叫邻居、叫亲戚来帮忙。 “来不及了·······” 我心中暗想,看看若尼无奈的可怜的样子我又对她说: “这三更半夜的也没人帮你,叫来了我就想杀人,把人家害了咋办?那你待会看见我如果控制不住自己,要瞎捣乱或者你看我要干啥坏事你一定要拿根棍子猛击我的后脑勺,打这儿没事!这里是开关。” 我用手摸摸后脑勺指给她说: “打这儿,我就是昏倒一会,记住!我昏倒以后你一定用绳子绑住我的手脚,我醒来了就不祸害人了。可不敢松开绳子,可不敢啊!” 我最后骗若尼说没事不用怕的。她无助的看着我满地乱转,嘴中胡乱的说一些什么也不是的需要翻译的胡话。 我的内心有万千力量无法放释,狂躁、急乱,又无所适从。 这时我又想了一个保护家人的一个办法。能量!是的能量!消耗掉身上狂躁的体能,能量用完没劲了也许就动不了。 这或许是个好主意。 想到这里我顺势就趴在冰凉的水泥地板上做起俯卧撑,用手支撑地面的地方顿时就被血液染红了。我更加暴怒。不敢停顿又做上下蹲。不管脑子里怎么乱就是不停,坚决不能停。 就这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的时候,累的趴在地上实在起不来。身上没有出一丝汗,那冰凉冰凉的水泥地冷的我直打哆嗦。我不敢爬起来就那么紧紧贴住地面的水泥地上,地面上红色黏黏糊糊的血液和衣服沾在一起。这样好像还能、还能好受一些。 过了会儿好像心里那些狂躁变得弱了下来,但是满脑子的混乱还是在折腾冲撞。这时候天色已经是鱼肚白了,只要在坚持一会,就一会我就得救了。我心想。一会儿天亮了就可以去医院就医,那就没事了……。 随着天色的转变病魔也跟着转变,脑子里并不是原来那么狂乱了,它又转变为“急”。纯粹的急。急的要拿脑袋撞墙,心悸的站不是,躺下不是,满地乱转不是,我用手胡乱的狠命的抓身上的衣服,把上衣揪成了碎片。 我的妻子满眼泪水不停的流淌,温柔的劝我不要自残伤害自己,她无力的双手努力的阻挡着我的疯狂行为,但是没有用的。我抓完衣服又狠力抓我的胸脯,也不知道是胸脯流血还是右手上的血。嘴里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眼睛里到处都是红色。可我似乎更喜欢这个颜色。我使劲咬住嘴唇感觉嘴里的血流出来咸咸的心里竟有些欣慰。 急!急的抓狂,我的这颗心,好像要见见太阳或者要出来吹吹风。最好把它拿出来稳稳的放到水泥地上那才美呢!快,快拿把刀子拉开胸膛,拿出来,一定要把这狗娘养的拿出来凉快、凉快。 要不然扒出来扔在地上踩几脚,让它急!让他急!瞎胡闹急啥里吗?待在胸腔里面多好,非得出来干啥呀? 哎!要出来干啥呀? 从此后这个心急、心悸的狗东西每时每刻都伴随着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半步。这才是我灾难的前奏曲,不但心急、心悸、心慌、急躁还要在人前装作一切正常,那样才能正常的生活下去。我每天不管在梦里还是阳光里,内心的痛苦和扭曲从来没有停止过一秒钟。我收集了全亚洲人的痛苦于一身,用我这没有底的身体接满了悲惨苦痛的泪水。 得了这个无法抑制和治疗的病,我要死不得——可爱的孩子、温馨的老婆、慈祥的父母一大堆亲人离开我就没法活,我不能撒手殁绝。 要活不能——心急的症状可不得了,它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你无法坚持。 这玩意比那艾滋病、癌症都可怕多了。没有比这玩意更厉害的病能致人以死地。它这玩意就是你每时每刻都想立即结束自己的生命。其它癌症、艾滋病什么的叫你死它有个过程。 这玩意可是立马、立马完蛋,直接自己往南墙上挂。 世界上好多伟大的艺术家都让这狗东西把命给整没了。但是我一个平平常常的人你整我有啥意思?你整我有多大意思?根本就没多大意义! 熬到早上七点钟的时候妻子给我换好衣服,我推出摩托车带上熬了半宿的妻子一块去我们附近的医专附属医院,这里的好多大夫都认识我,前一年我带一个工队给他们医院干过维修活。所以好多大夫都认识我。 挂了号,若尼陪着我走进内科室。一个中年医师接住我问: “难业!你咋哩?”。 我笑着回答他说;“心急的要死,心里缪乱,急的要疯,嗨!就是疯了”。 医师哈哈的笑起来接住我的话说;“啊!那是没钱着急”。 我着急的回答说;“不是,我有钱,心里急的厉害”。 医师又笑了笑说“没钱急,有了钱更急,现代人就是急。行!我给你开些药吃吃看”。 医师说完动笔给我开了两味中成药。我从取药室拿到药就扔下妻子跑到医院大门口,从小卖店买了瓶矿泉水按医嘱急忙喝了药,祈盼着很快我就会舒服的,很快就会康复。 回到家这些症状仿佛都轻了许多。折腾了一夜体能已经没有了,浑身困乏一双眼睛干涩难受。仿佛身体的每个骨头缝里都有小虫在爬行,奇痒难忍.趴在床上烦躁不说身上到处都不美,不是疼就是痒。 我祈祷着医师开的药能很快起作用。坚持了一天,躺在床上没吃没喝没瞌睡。这个病他要不在里面闹了,就挖空心思的瞎指挥我去房顶上跑几圈,要么手拿钢刀到巷道里去,看谁不顺眼就就直接砍,砍他二哥的。 扭头眼看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个夜晚是不是能熬过去,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确实很难说。想到这心里顿添忧愁。 第2章 人解决不了,只有请神来 我的失眠已经两年多了,但是我从来还没有吃过安眠药。我知道这玩意不能吃,时间久了人会对它产生依赖性,据说还会对大脑造成伤害——尽管我是平常人。但我知道一个大脑不好使的普通人的下场。现在可不成了,这玩意当下要命,我顾不得许多喊来我的妻子告诉她去买安眠药。 药买回来后我服了两片,过了个把小时安眠药没有起作用,我还是那样慌乱的不得了。就再吃了一片,心里努力的控制着安静、一定要安静的。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迷瞪了。 就是这似睡非睡的梦里还是那个乱。这个是人面鬼手拿刀子张牙舞爪的,那个是兽面魔蹦蹦跳跳的手拿火枪狂暴的追杀我。我吓得那个跑呀!但是跑不动,像掉到胶锅里一样,哎呀那个挣扎!哪里能动的半分。 惊醒过来瞪大眼睛一看天花板,妈呀!那个心里那个乱啊!我的浑身已经湿透了,还不如在梦里那个胶锅里舒服。 努力的控制着又想回去那个很是恐怖的梦里,那能呢!就这样折腾不知道多少个来回我发现窗户上面露出了白色,终于战胜自己。不,战胜魔鬼熬过了一个晚上,这是又多活了一天。 伴随着醒来的东西就是缪乱、焦躁和抓狂。我翻身起来抓紧吃了咋天医师开的药。好像吃这几个药片子不太对症,没有丝毫的感觉,不行,不行了应该再去看看别的医生。 我的家乡是一个县级市,这里有好几个比较大一些的医院。应该去别的医院看看。我给妻子说了我的想法,她伴着我又去了本地一家大医院,等医生开完药我像上次一样慌张的抓紧去药房领了药,跑到外面买了矿泉水把药抓紧吃了。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吃药治疗,病症在轻重之间转换着;没有丝毫要好起来的意思。 到了这会我不得不考虑是自我灭亡,还是去——疯人院,精神医院看病。 如果去精神病院看病明显的有两大后遗症无法解决,我的心中甚是疑虑。其一、这要周围的人们知道我有“神经病”,那么在以后的生活、做人、做事方面难免要受到歧视和排斥。以后再也没法融入社会。其二、我一直觉得疯人院所有治疗手段无非是一些安神、镇静、催眠一类的西药片子,它们对大脑都有伤害作用,都是治标不治本的马虎药。从那出来的人一个个你看着不是目光呆滞、举止迟钝、就是言语木讷怪异。 要成了这样的状况那还得了。我一个农民也就是现在流行的一个漂亮词语叫什么——自由职业人,那以后谁还和你打交道。挣不来钱,这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不一样得死吗? 自己要成为那样的废人养不了家还要给家人们添乱。这可不得了,还不如自己了断了干脆。我胡思乱想,想到这里心中不由的顿生寒意。 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去疯人院的!我又细细的想了想,既然是心理病那么自己心里坚强点还是很有可能战胜病魔。有时战胜病魔的决心是能否治愈病症的主要原因。 不管怎么说办法还是有很多种不妨去试试,这个不到最后是决能放弃的,绝不! 自己一定要在心理上确立战胜病魔的决心。 家中的亲人们看到我出现这么严重的病,他们感到了沉重和无奈。两个个娃娃将面临辍学的危险,娃娃上学那学费大家都知道厉害。父母劳苦了一辈子,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不是这个今天身体不好,就是那个明天又出状况。反正离开钱就、就无法续命。往后,哪来往后。一切都会和吐出的烟雾一样很快就散了。 全家人笼罩在一片沉重的压抑气氛中,他们也竭尽所能的想办法。 一天他们告诉我古潼关有一位顶神的老太太真神,闻名华山一带,听说看好了好多人的怪病。家里人本来就认为我撞了邪,是一种“邪病”。他们与我商量着请要请一位“大仙”来家中“整治、整治”。 他们托熟人去请那个大神。到了这个份上我是真急了,虽然我打心眼里不信那些鬼神之事,知道这玩意是不顶什么用的,但是我还是没有反对他们这样做。心中幻想着没准还真能诊治好呢!这难受劲是难坚持的很。 大神还没来就将我一军,她给请她的人说我是一种邪病,有一个阴魂待在我家,这个鬼魂生前是我的一位朋友。前两年暴死在外,他临死前来看我,没有见到我。啊!说的和她见过一样、一样的太恐怖了!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是有一位特别要好的好朋友在外地工作,回老家来看我时没见到我,返回单位途中出车祸身亡。我很是内疚。好我的神呀!真怕怕,没来就知道这情况。我想没准他知道情况就会有办法的。我要坚持住‘神’来了就能好了。神还是厉害!神是万能的。 父母请人与“大仙”约定了来家中的日子,然后按“大仙”的嘱咐置办了了一些蜡烛、香裱、五色豆等物。到了这一天的黄昏“大仙”如期而至。 我走出卧室之门来到院子,看见来了一位五十多岁的农村庄稼妇女。她脚穿一双圆口布鞋,一条宽松的道裤扎上绑腿,上身穿一件短衬道袍。手中拿一把桃木短剑,头上挽一个发髻。 她那一双慈祥的眼睛好似秋月陇烟微笑着打量我的院落。微微发胖的身材让你倍感沉稳慈祥,她的出现我的心中顿添一种无名的安全感。我微微笑着对她点点头,轻轻说; “欢迎您的到来,谢谢您!” 她点点头也慈祥的看看我,对我笑笑说; “你硬棒着呢嘛!” 她的意思是说我的外在形象很坚强。我笑着开玩笑的说; “不坚强就见不到您了。好!欢迎您的到来,你来了我的一切就都好了,好的!请家里面坐。” 走进我的客厅坐在沙发上我的老爹给她沏上水,大神手端水杯微微笑着对我说; “只要你自己硬棒没有什么能压倒你!”。 我回答说;“好!有您这句话我以后就能战胜一切困难,谢谢您对我的鼓励!”。 大神环顾了一下我的客厅对我的家人们淡淡的说到: “你们家里条件不错啊,装修的这么好,和城里人一样。我来了你们就不要怕,给主人把病治好就好了。今天家里不要来任何客人,你们要在门口看着,巷里的邻居也不要来,晚上我做法事的时候你们任何人不要大惊小怪,不要随意走动、随便说话。天黑定后我开始做法。我让你们准备的五色豆、香表一类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我的妻子怯怯的回答说; “都准备好了”。 大神又对我说你不要胡思乱想,和我静静的坐会。你们大家都忙自己的事去吧!说完她随手拿了个沙发垫子放在地板上,双腿盘坐。眼睛微闭表情自然的像坐在自己家里,口中念念有词的祈祷起来。 我这会才回过神来,从大神来到我家后那些急乱的思想仿佛没有来过似的那么宁静。这会儿我赶紧回味了这些天来自己遭受的困苦和危险,这会儿那些极坏的症状,就像那天花板上面的电灯泡,关了开关就立即熄灭了一样。 我的心里非常舒服、非常宁静、非常恬然安逸。太美了,就像从可怕的风暴中回到甜美的花丛中一样。这种深邃的平静纯洁的像一束鲜花,让我尽情的享受那无比的芬芳。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世界慢慢安静下来,大神轻轻的站起来,在我的各个房间看了看,把客厅的茶几搬到正南的墙根下,叫我的妻子摆上时令水果,用五个碗放上五种豆子,用一个碗装上沙子当香炉用,给里面点上三根香,点上蜡烛关掉门窗和电灯。 房子里顿时被一种神秘凝重的气氛笼罩。大神拉着我跪倒香案前,自己去外面洗手,静心做着准备。 我跪在香案前心里也默默地祈祷,苍天!救救我吧!你看我被世界抛弃了,我是一个积善积德的人啊!苍天啊!难道你就用这样一种最为卑劣的没有一点情义的方式回报您的孩子。救救我吧! 等到大神再进来的时候,她的身上已经披上一件黑色的长道袍。她披头散发,光着脚丫子沉重的走了进来,她神情庄重的样子已释刚才的慈祥柔和,举止投足之间添了几分威严。她面对香案三叩九拜,口中念念有词。 她祈祷和念经的样子不断的有些变化。一会儿喃喃诺诺的温柔的如像哄孩子,一会儿又凄厉惨呼尖叫痛不欲生。一会儿口唇急速的张合好像很是轻巧的念经,一会儿又好像谁用什么东西压住她的嘴不让念经似的很是吃力。一会儿又围绕香火疾走若飞,带动空气使蜡烛的火苗飘摇欲灭。 看到这里,这样的环境竟让我不由的毛发倒竖顿感恐惧,更加虔诚起来。她念叨的经文我只听得什么、什么急急如律令,别的不知她念些什么。突然,只见法师口吐白沫眼睛像要爆出来似的,接着她猛的身体绷直向后倒去。我忙伸出双臂扶住,怕她老人家没逮住鬼到让鬼给弄个脑震荡。 她倒下去的时候我立即就托住她的后背,只见她老人家不谢我到用恶狠狠的眼睛盯住我,声音变为我的那个去世的朋友的声音说; “我那天来看你,你干什么去了?嗯!你干什么去了?你如果在的话就一定不会让我走的,我也不会变成鬼。如今我孤零零的没地去,不找你好伙计找谁,你说找谁?你能看着我在荒郊野外孤零零的游荡。咱们伙计之中你最善,我才来找你,谁知道你这么狠心还叫来法师抓我,啊!啊!啊……” 她凄惨的嚎啕大哭。 我难受极了。 法师的声音变得不是她刚来的声音,而是我那个出了车祸去世的朋友的声音。这个变化对我是个震撼,现代这样发达的社会还有这样的事情!但是确实这些事情发生了。 我还要正视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往下该怎么办了?我是让我的朋友的鬼魂继续留在我家,还是怎么办……? 我的天呀!我该怎么办?遭难的人碰到不幸的我。苦瓜遇见黄连一个比一个苦。我满脸泪水也大哭起来! 一会儿法师恢复了正常,对着香案又叩拜起来,拜完她对着我说; “你的朋友已经和你不是一路人了,他是阴人了,我要抓他回去,你不要怕。” 我无奈的不知是点头还是摇着头。我木讷的看着法师右手拿起桃木剑,左手掐诀脚踏罡步,显出迈动每一步都很吃力的样子状,她咬牙恨庛怒目,头发从脑袋上披散下来盖住了那慈祥的脸庞,只看得见两只眼睛发出亮光机警的在房内寻找什么,我隐隐呼呼听到有如蛇叫的声音,她疾步拿起香案前碗中的五色豆洒向有如蛇叫的墙角。她一会儿追向这边的房子里,一会儿又追向那边的贮藏室,那把桃木剑一会儿指向天花板,一会儿指向墙角的下方。 这时只见法师伸向空中的剑猛的指向前,左手在空中一抓,手中仿佛抓住了什么东西似地,我也惊奇地听见吱吱的叫声。她拿起随身带的一个空瓶子,打开盖子把手中抓住的东东装了进去。我惊恐的看着瓶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上下乱窜并发出急切的吱吱的叫声。就这样她连住东边抓几下西边抓几下。然后往瓶子里面装。我吓坏了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怖。停了会儿法师终于松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她喝了口水对我说; “不要紧了,抓住他们了,他们再也不会来缠你了。我要把他们送走。我不会害他们,也都是可怜人变的”。 我听后对她说;“你能不能不要抓他们,我觉得这样好像不对的,好像……” “你不要说了,他们现在已经和我们不是一路了,他们在这里阴气太重,你安能没有病,你安能生活下去。他们也该走了,这样对他们也好。” 我木讷着不知道她说的是对还是错。无奈的小声对大神说道:“你要善待他们,他们也很可怜。” 法师回答说;“我回去就超度他们,让他们早点投胎转世,下辈子有个好因果,这个你放心。” 法师慈祥的转过身,对着吓得蜷缩作一团的妻子温和的说; “你不要怕,以后就没事了!我给你留些香表你明天晚上在你家的门口外烧几张,然后在村口的几个路口再烧几张,以后邪性的东西就不回再来你家了。记住了吗?” 第3章 人没办法请神来2 我的妻子怯怯的点点头回答法师说;“嗯!我记住了”。 妻子按提前说好的给法师拿了一千块钱在天色黎明那会送走了法师。 送走法师后我躺在床上还是无法入睡,吃了两片安眠药才迷迷糊糊地睡了。到早上十点钟醒来,随之而来的还是闹哄哄的一团缪乱,内心忐忑不安。我知道还是要科学的看待这个问题。我让妻子找来了许多医学书籍翻看起来。内心的狂乱使我已经无法耐心的坐下来看书,只能看几行在房子内转两圈,然后看几行继续转几圈。 就这样我知道这个病还有一个比“疯子”高雅千百倍的名字;“抑郁症”。我翻找了好多关于抑郁症的书报和杂志上面说我国有抑郁症患者约两个亿,重度患者百分二十。此病的死亡率也是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重度患者活不了。说世间每年自杀的人数大约一百万,中国占世界的四分之一,二零零九年自杀人数超过28,7人,两百万人自杀未遂,自杀已经成为我国人群第五大死因。 我可不能按书上的节奏去,我要改写命运。不能说随随便便就放弃生命,我继续四处求医问药,总想着能碰到一个能看好我病的大夫,每次看完医生我都相信这是一个很负责任的又很高医术收费特别高的医生。我认真的按医嘱吃了他们开的中草药。真难吃啊!可是药再苦再难吃也没有心里苦,没有这个病更让人难受。所以我端起盛满难闻苦涩的药碗总是一口气喝下去,只要能让我康复哪怕吃再苦再臭的东西我都能咽下去。 但是,每每受这些罪的结果都让我失望。那可恶的病情并没有丝毫减轻的样子。 我甚至都认为中医的大夫们都是坏蛋,拿了我的钱让我受了苦,病情就没有一丝丝的改变, 每天的生命都在无边的痛苦中度过,每天都咬紧牙关跟内心的病魔做殊死搏斗,不得有丝毫放松懈怠,那可怕的急乱无时无刻不在扰乱我。 就这样在千难万苦中煎熬了两个多月。慢慢的我感到有些绝望,每当求医问药的路上,看到那些躺卧在垃圾堆上随手捡起什么腐坏物件,放在嘴里香吃乱啃的人内心就感到丝丝恐惧。如果要走到这一步那……? 就在我寻找希望的时候,看到一张老报纸,上面说了多少年前香港三栖巨星张国荣跳楼自杀的消息。人们说张国荣是因感情问题走向极途,但是我看到他的综合消息知道他是和我一样遇到了这个无法解开的扣而走向自我保护名誉的绝路。你想想一个大明星光着屁股呲牙咧嘴的跑在马路上是什么状态。够恐怖的吧!他没办法可想,急了!去他哥哥的!干脆玩完算了,跳吧!就这样他殁了。停止了自己辉煌的人生。 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我自己可不能干这样的儍事情,暂且不论我的责任没有完成,单就说我到这个世界来趟也不容易,没准千万年才轮上这一回。就像那地下的大石头大部分还深埋在水深火热之中,能见到阳光的只是亿万分之一,它们大多数从来都没有见过阳光,在等待大自然那天地震给它翻上来。我就等待翻盘的那一刻,这没有等来阳光却飘来了阴霾。 外面起大风了,呼啸着拍打着门窗,好像是告诉我它们是多么的强大,我这个小不点在他们的面前是多么的脆弱。我抬头看看窗外笔直的两棵白杨树这会儿正随着风的盘旋摇晃着。我盯着这两棵树,是的,这就在考验它们的坚韧度。谁要是坚持不住拦腰让风吹折了,明天家人就会把它放到灶火里,明天的太阳虽然依旧还是那么明媚。但是已经和它无关了,我现在的状况和这两棵白杨树没有丝毫区别。 回首自己这半辈子的经历没有一天不让阴霾笼罩着,就没有见过晴天。每天早上醒来眼睛还没有睁开困难就在那儿等着呢! 忍耐、煎熬、逆境是我生活的主要部分。 这回来了这么个庞然大物的困难,看样子是难以应付,我要用时间来慢慢化解这个恶魔。总会碰到能看好我的病的医生,一定会。 就这样我看完医生把药拿回家,然后精心的煮好。每天早晚各服一大碗,大部分医生开的药都是在吃的时候有些效果,心里不是那么乱、那么混账。但是药一停马上就不得了。吃着这样的药我知道还是不对症,必须去寻找合适的医生。 就这样我挣扎着又去打探那里有合适的医生。 在这病魔突然来临的那天,我停止了一切赚钱的事情,还要借钱给医院送钱。在这世俗的今天你可以什么都不会做,但是你必须会赚钱。有病以来心里的混账劲和医院的血盆大口吞噬了我的幸福,剩下唯一拥有的专利只有贫穷了。家里的一切都全乱了套,娃娃放学的时候老师交代回家一定记得来拿多少钱,我的娃娃知道家里没有钱,所以只有忍受老师的辱骂和鄙视的眼神。 面对每日里内心狂乱如麻,焦躁不安的要伤害别人,伤害自己,伤害社会极度混乱的我。一边大脑坚持着,坚持着不能乱来。一边非要瞎胡闹的要逆天。我见不得人多,看见人多就闹心的要胡来,更是怕有人过来伤害我。不能看电视,不能听音乐,不能和朋友聊天交流和休闲打牌。更不能在城市看马路上如流的汽车和喧嚣的人群。 拔了家中的有线电话,关了手机。我需要绝对的安静,我的身躯是极度的脆弱。神经脆弱到连门前有鸡打鸣都会大吃一惊,心里慌慌半天。 我完全的与世界隔绝起来。坚持着,度日如年的坚持着。就这样坚持半年的时候,它这个恶魔因为没有打败我,让我灭亡又使出了最为狠毒的一招。 “自杀!自己杀死自己” 自己要把自己弄没了。这个恶毒的想法刚刚出来就显示了它的威力,每时每刻我都要绷紧清醒的神经和这个想法斗争,不能松懈一秒钟。要么就殁了。 斗争了几天就再也坚持不住了,好像立马就要吹灯拔蜡。所有的坚持和努力都在白费,都要白费。 你就拿世界上普通人最美好的前景诱惑都不行。去让我当一个县长或白给我一千万让我好好的生活。那不行,哪来的珂哩吗嚓嘎巴脆的去和阎王爷谝谝带劲呢?世上唯有立即死去才是最美的事情呢!当什么官,有什么钱都是扯蛋,只有麻溜的死了才是正理。 死亡才是人类最高归宿,我凭什么就赖着不走呢?再说就是多活十数八年,或者就是多活一百年又有什么意义呢!这宇宙里那个不是无数亿年,自己就是一阵风吹过就完了,本来就不是什么能长久的东西,还冲什么时间。还想留个什么意思。 我这整天里每时每刻都是要抓紧掉入黑暗的虚无缥缈的境界,拥抱死神这才是我应该做的正经事。不管咋样整理和斗争脑子就是不听,就喜欢一些魔鬼混蛋逻辑——自杀。然后给自己寻找各种合法、合理、合情的自然道理背理。 这样的生活,为什么还是生活呢?只要我没有亡就是生活。家人们知道我要保持绝对的安静。他们在家中干什么事情都尽量的保持轻手轻脚。可是生活的主要部分就是快乐的娃娃和充满笑声的家人们。 娃娃,她们天真活泼,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回到家当然会快乐的玩耍、学习和争论。 我扭曲的思想状况是我的孩子们失掉了欢乐,她们放学回家必须轻声细语轻手轻脚。家里没有了往日的欢乐,我的心里更加难受和痛苦。 这就不是生活。 我想着应该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静静的待着。这样对我的康复也有好处,对娃娃们和家人也都好。想到这里我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位朋友的电话,他在城里有一间闲房的这个我知道。我告诉他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去写作,看能不能让我去住到城里他那个房子里。他答应我的要求很快就给我送来了那个房间的钥匙。 背上行李坐车来到朋友的住房。这是一座废弃了的工厂,各种野草长满了大院,一片荒凉。穿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背靠大门我停住脚步放眼一看,整个大院没有一点声响。用手盖住天上毒辣的太阳放眼望去各种草木旺盛的在自由生长。水泥地上有一条弯弯曲曲好像偶然有人走过的痕迹。闷热难耐,我顺着这条我的眼前所谓的路走去。 穿行在一人多高的蒿草之间往前走着,各种野蒿草的味道浓烈而清新,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夹杂在茂密的狂草之间,看起来是那么的弱小和可爱。杂草间硬化的水泥板地上乱放的废弃钢铁,经过常年的风吹雨淋,流下一道道长长不规则的红色铁锈,像是这里刚刚经过了最是激烈的搏斗,留下片片血迹蜿蜒崎岖的分流向了没有人管理的反而更加茂盛的几棵刺梅菊根部,花儿有了血一样的肥沃浇灌。到处蔓延盛开着朵朵鲜艳的花朵。 这是荒凉风景中的唯一片芬芳。 来到楼梯口顺着楼道向上走去,我要住的房间是这栋楼的顶层也就是第七层。上到第三层我就上不动了,我的体能也彻底垮塌了。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实在抬不起来,头重脚轻的一下都不想动,看看阴暗的到处都是垃圾的楼道,也不管有多脏,弯腰坐到楼梯的台阶上低耷拉着脑袋无力的喘气。 就歇了会,实在受不了楼道的陈旧腐败味道,拿起行李懒洋洋的艰难的又向上面爬去。上几个台阶歇一口气,看看地下我走过的脚印,看看周围这座楼在鼎盛时人们的涂鸦,一些精力旺盛者给墙壁上面踏的脚印,娃娃们歪歪扭扭的图画和字迹。 终于走到了顶楼。放下行李打开房门,一股浓烈的霉味夹杂着潮湿味扑面而来。我凑着眉头,忍受住霉味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的状况,绕过横倒地上的家具物件,想走到窗前打开窗户让房间先通通风。 我站在窗前向外面看去,窗户外面是临街的大马路,熙熙攘攘的行人各自忙忙碌碌的穿行着,地面停放了几辆小轿车,显得很小,像小玩具似的。 就这么向下看一眼,突然,突然就坏了。 我的脚仿佛被磁石吸住一般离不开窗前。内心仿佛有人跟我说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多好呀!跳下去一切都解脱了,就再也不会受罪了,就一下,跳吧,往下跳吧!没有人会拦你,这机会多好啊! 跳下去就不会有烦恼了。是真正的解脱,跳、跳下去。 立马死的念头缠绕着我,像一条巨蟒缠绕的越来越紧,越来越挥无法挣脱,越来越让你无法喘气。 第4章 自己一定要杀死自己(1) 现在,对我来说。死是我现在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幸福。这样我就可以从可怕的风暴回到甜美的宁静中。天是多么的蓝啊! 我那微弱的已经不拿主意的正确神经知道彻底坏了。 必须离开窗前。必须······。 但是死亡的主导意识占据上风。我更像一个久食海洛因的瘾君子在犯瘾时见到“白面”一样贪婪。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只是觉得左脑会跳下去。右脑说不敢啊!他两个激烈的斗争着,那正确的神经我感觉还是和‘我’一样比较弱势。 右脑说:“离开这里。” 左脑说:“跳下去、跳下去最为舒畅,一切都结束了多好。快、快、快跳吧!”。 右脑说:“别、别、赶紧离开这里,离开,快离开”。 在电光石火之间它们僵持了几秒,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它们达成了一个协议——先站在这里。不要急着跳,但更不能离开。谁都不能违反了这个谈判结果。谁都不信!实际坏脑子还是占了上风。 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危险又美妙的地方。 没几秒它们又开始激烈的斗争,心说跳下去,跳下去很有意思,拥抱土地那叫个美,回归自然。那叫个滋润。一切烦恼都没了,下去吧!你看大地是多么的厚实,多么的美啊! 正确的神经告诉脑子说不要!可不敢这样。这是最愚蠢的主意,不能跳。要离开这里,要快呀!要离开这里,要离开。这就像现代战斗机让敌人的无相雷达锁定,驾驶员那面前的仪表盘红色警报器不断的闪烁,完了,完了。 危险、危险! 它两个激烈的争斗着僵持不下。 最后他们达成了暂时协议——先站在这里不要走,也不要跳。刚才就是这样的谈判结果啊!马上那坏了的神经又提出更坏的主意。当然如果能坐上去,坐到窗框上面会更好些,你看这天气多热坐上去有凉风多美啊! 这个坏脑子一计不成又想出这个阴毒的坏主意。上去吧!坐上去多好,看的更远,扭头往南边那坚挺的华山都看得见。为什么总是说不呢? 还有一个帮腔的站在身旁,总是说站在这里多累呀!应该坐上去,坐到窗台上那多好呀,想下去的时候一翻身就下去了,不用跳的多省事。 反过来说实在不愿意下去那坐在上面风景多好,空气也好。 最后好像坐上去这个主意并不算坏?必须上去。我这手抓住窗框就要坐上去。这上去谁都知道结果。上去这屁股挨这窗户不挨都说不定,瞬间就会一阵风的呼啸着像炮弹炸向地面,不完蛋了呢才怪?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你是干什么的?在这里干什么?嗯!过来!” 我转回身看到一个脑门没有头发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冲着我喊。 “你咋不说话?过来!” 他狠狠的喊道。我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走了过去,到门口恋恋不舍的回头看看窗户,心说猛跑过去像跳水运动员一样向外飞去,一定漂亮极了,这一定是最浪漫的事情。 那飘动的线条一定很美,美极了。我的脚下尙试着像短跑运动员做赛跑前的热身运动一样就要跑过去飞向窗户外。刹那间那个人他看见我要跑,伸手抓住了我单薄的领口恼怒的问: “你到底是干啥的,跑到这里干啥来了,不说清我就报警了”。 我还是没有搭理他。努力的想分开抓住我的手,他的手是那么的有劲,我知道这机会马上就没有了,就没有离开这个世界的机会了,这是最好的机会。 但是在这一瞬间,就是这唯一的可贵的一瞬间。我的脆弱的正确神经猛然悔悟,这也是一个得救离开的最好时机,只要不反抗就可以得到人生最宝贵的东西——生命。 我蔫吧唧的任他像抓贼一样把我拉到楼下。 这个人是这里的楼房管理员,满脑袋已经没有了头发,胖乎乎圆脸上的肉往下垂着,不大的眼睛咪咪着从里面射出来一丝光盯住我。 他原来看到我来到楼上就跟了过来。我打开房门在窗前站立,问我话我又不回答,他就怀疑是小偷。所以他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拉到了楼下。到楼下后我掏出香烟给他敬上,然后小心的赔着笑脸给他做了解释。说是朋友让我来的,然后他拿出手机给我的朋友打了电话证实我说的是真话,这位救命恩人才放我出去。 走出厂区大门面对马路上飞驰而过的车辆那个心魔又使起坏来,它告诉我扑上去,那玩意全是铁,那个开得快扑上去一切都解脱了,再也不会受罪了。克制、克制脑子还在弱弱的斗争着。 不能这样会害了人家司机的,害人的事咱可不能干。咱一辈子都没有干过亏人的事情,不能临走了干这样最坏的事情,可不能让一个无辜者跟上我带灾。 我的手胡乱的不由自控的向马路上胡乱的挥舞着,希望车辆们都不要经过这里。这时一辆出租车误以为我招出租车来到身边停了下来,我拉开车门慌忙窜了进去,告诉司机回罗敷河村。 在回家的路上,我看着马路上迎面来的车辆心想着这司机开快点碰上去,碰上去多好。天气已经非常炎热,隔着出租车的窗户我都感觉外面的热浪翻滚着要带走地上那些微小的生命。 收音机里传出美国着名流行音乐之王迈克尔·杰克逊的葬礼在洛杉矶斯台普斯中心举行追悼会。中国国民党举行党主席与党代表选举。马英九以二十八万五三五四票当选新任主席。国家统计局发布我国上半年经济数据,国内生产总值为亿元,同比增长7.2个百分点: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15.0%:居民消费价格总水平同比下降1.1%。这里面说的有好有坏都在命运的安排下发展。 我向哪里发展? 还向哪里发展,就是赶紧的死,不要活。还向啥发展呢,这时对面开来一辆农用车,这可是千载难逢 的好机会,我要让出租车碰上去,碰上去就结束了。我抬起手抽紧机会在我乘坐的出租车就要和对面的车辆交汇的时候,阠猛的抓住出租车的方向盘向外转去。这个出租车的司机反应特别快,他一脚踩住刹车,一边紧抓方向盘回正。对面那个农用车司机也猛力的踩住刹车,用力的把车往外拐了一下。他打开车窗愤怒的开口大骂。 就这一拉方向盘,我的什么毛病都没有了,一下子心里也不乱,脑袋也不闹,也不想寻死觅活。一切都安静下来,就剩下两个司机愤怒的对着我狂骂。我一句话都不说,也不想说。摸索着从身上掏出准备在县城生活的生活费,抽出一张一百元钱放到出租车的座位上。给司机点点头,背起我的背包默默的往西走去。 踩着发烫的柏油马路,身后的骂声不绝。一直把我送到了听不见,我用正常的脑筋想了想,这两个司机是不是就是老天送来给我陪葬的。他们应该知道我的脑袋进水了,这没完没完没了的骂,难道就是他们正确吗?我比元朝的窦娥还冤。谁愿意撞车呢,那就是脑子有嘛哒了。骂我,我还不想活了呢? 我想到这里返回身又默默的往回走,一边走着一边从我的背篼里寻找我出门带的一把匕首。心里想着好牟!你们骂,叫你们骂牟!这会我们一起都死。这叫你死我死把冤解,这不就完了。这是最好的收场,不是我要干坏事,是你俩个逼迫我的啊! 我强词夺理的想着,我那颗有些正确的神经这会已经麻痹了,可能是让太阳给晒死了。管它去,爱死爱活的把人还累死哩! 黑黎黎的柏油马路上让太阳晒的软绵绵的,好像让你踩在贵宾们享受的红色地毯上。两旁的玉米地上,玉米们挺直了腰杆装束出受检阅的样子,不知名的小花这会儿也不怕那毒辣的太阳,满脸微笑端端正正的看着我走向归途。 我可知道怎么用匕首,这个玩意你必须会用。你如果不用脑子的话,不但害不了别人还会把自己弄伤害死。我才不是那样的傻玩意。我业余有时间了啥都学,就学过医学的人体结构图。我知道哪里一刀子下去对面的家伙不会痛苦的疼痛,让人家疼这可不是仁慈的行为。 那些莽夫遇到事情总是甩掉帽子,挽起袖口嘴里呼喝着眼睛瞪的比脸盆还圆,作势往前扑着,实际是啥不顶。你看我会面带微笑,装作给人家道歉好弱软的顶级的好人。先贴住他的身体,然后嘿嘿,你知道就一下。我知道前苏联的战争打到德国柏林的时候,希特勒的专人医生给希特勒胸部画的那个十字在那一块。传说用刀或枪子直接穿进那里去了,受害的人不会有一点点痛苦。谁要能给我来那么一下,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不会受到一点点痛苦,不会受到一点点恐吓。就是突然间生命就没了。传说能这样死去的人都是上一辈子修来的,我可没那个福气。 多么仁慈的想法,我必须这么干才对。可不能毛手毛脚马马虎虎的把人弄疼了,他要吱吱哇哇的乱叫。这样妈妈老子的喊叫既不美观又显动刀者的狠毒和无知,这样可不好。我可不能做那样的坏人。 我这样想着愈发的把匕首在手里偷偷的运作了几下,这手上的劲道美着呢。要快,不能让我刺杀的第二个人感到恐惧害怕。那样也不好,要么他是个胆小鬼吓的一溜烟的跑到玉米地里去了。那我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上哪里去找这个冤家呢?这是个问题,必须把他两个叫到一块那才万无一失呢!你说。 我想到这里慢慢的脚下加了劲,甚至都有些跑动起来。想着杀人就舒服,这才是美事情呢。眼看着就离那两台车二十多米了,美。这回一切都结束了,就你两个是我要收拾的冤死鬼。我就是索命的小鬼。我来了。拿命来。 第5章 自己要杀自己(2) 是个问题,必须把他两个叫到一块那才万无一失呢!你说。 我想到这里慢慢的脚下加了劲,甚至都有些跑动起来。想着杀人就舒服,这才是美事情呢。眼看着就离那两台车二十多米了,美。这回一切都结束了,就你两个是我要收拾的冤死鬼。我就是索命的小鬼。我来了。拿命来。 我这时看见那两台车动起来,那个出租车就地掉了个头呼呼啦啦两台车顿时就追不上了。原来我哪里是脚下加了劲,是我手舞匕首蹦跳着狂奔回来了。这两个家伙看见我的样子算明白过来,真正的遇到疯子杀人犯了,跑啊!不跑就吃不上妈妈做的饭了。 我丧气的回头看见马路上没有一个人,没有一台车。把匕首放回刀鞘,然后放回背包,站在宽阔的马路中间盘腿坐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慢慢的喝了起来。一会儿这有些清醒,想想刚才要作出的荒唐事情不由得仰天大笑。 这人要是准备死了,它一切都给你让路。我啥时候这样疯狂过,嗨!有意思。 喝了几口水微笑着看看屁股下的这个在秦始皇时期就修筑起来的驰道,如今变的这么狭窄。人家秦始皇的驰道要修六十丈宽,今天这个县道他二哥的才几丈宽,历经几千年了乍得还越变越窄了。 在这条路上发生过多少惊闻害人的事情呢?今天我这算不算,哎!你说算不算个事情,啥玩意我想,都发生过多少劳什子事情呢? 我要修,我······?我修啥里吗?赶紧往回走,屁股都让地面给烙熟了。整个人在这里在呆一会就给晒成柿饼了。哎哎!呀呀!唉声叹气的我往起爬,站起来身悠哉游哉的往西,往家的方向走去。杀不了自己,杀不了别人,还不回去等受害人的妈妈给我送饭来呢!怪事情!我想。 抬眼往前看,仿佛到了仙境,马路上蒸腾的热气在远处形成了一波波海浪在不停的翻滚。这可能是最小的海市蜃楼了吧!我低下头想,看不看它都在前面翻滚。我翻滚了这半辈子都翻滚了一些啥吗?为什么没有闹腾的成气候还有资格寻死觅活的呢!你说! 再说这必须往前走才能回到家,这谁在瞎掰掰。谁说只有往前走就才能回家,都不知道地球是圆的。连哪里是往前走都不知道还说啥哩? 庄稼地里窜出来的各种茂盛的杂草味不停的往我的脑袋里钻,我爱闻着味道,美着呢!我干脆顺着马路边走,味道好极了,对吗!每个生命都能得到阳光和雨露,都能在这好天气里茁壮成长,这才对吗! 我至于长成什么形状都是我的杰作,你、你不管谁都管不住,我就爱我现在的样子,这才美的太太。低着头走路没注意已经到了一座小桥上面,这个桥我们当地人叫斜桥,是南山瓮峪古道边上的河道延伸下来的,这水也流了,也流了谁知道呢。秦岭形成已经两亿多年了你说这个小河它在这里流淌了多少年,谁要知道才怪呢?那山上听说有神仙,有没有神仙和水一块流下来呢? 冷冷静静的桥头的小卖部里有几个人在打牌。我进去买了一瓶冰水,在买一盒神经喜欢用的香烟,你说我对我的神经这么好它咋就天天跟我作对呢?不然就不让它享用了,它不办事情我还要呢,点上一根烟我觉得就是那个热,这香烟头燃着了据说是四百度,就是胡说吗,哪来的天气热。这你谁都不敢相信,自己想到哪来就走到哪来,少听别人瞎都囊,尤其那些莫名其妙的鬼怪精灵我想。 自己的路是好是坏还要自己赶呢!我管它哪个?顺着这古老的驰道走没有错,这个斜桥离我的家就剩下四公里了,路标在那里呢我知道。 过了正午太阳已经有些偏西了。我走起路来它火辣辣的照住我的眼睛,把我气的。路边的趣事还是多,有蛤蟆总是不嫌热的蹦那么一下,我会嘿然给它笑一个。有时的一个杂草味道还相当的好闻呢,我会停下来多闻一会,美的太太。 这时我突然发现一个金黄色的东西缠绕在一个粗壮的艾叶蒿草上,该不会是金子。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拇指粗的蛇,它的三角脑袋吐着红色的芯子正在等着苍天给它来一个美食呢!我这会可抓住机会了。 我脚下放轻脚步,静悄悄的慢慢往出伸出右手,一根手指头伸的老长。我要让它一下子就啃住我的手指头,然后慢慢的把它那炙热的毒液释放到我的身上。这也是千年难遇的好事情我想。 我怕失去了机会,越发小心的挪动脚步慢慢的向它靠近,谁这会如果敢胡乱喊叫,耽误影响了我的美事情,我绝对和他没完。这是精灵天使来了,它在等我呢!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我到了离它有五十多公分距离的时候,看它缠绕在蒿草上的身子有些动。赶紧往前赶了一步,大声的喊道: “咬!咬咬!你咬!” 它回头看了我一眼,不吃到嘴的肉,就想着窜下蒿草溜走。我急忙用手去抓它的尾巴,心急火燎的没拉住一下让它跑了。嗯,你看把人气的。我坐在这棵蒿草跟前生闷气,你说这人倒霉了喝凉水都瘆牙,我干啥都不顺当啊! 生闷气不要紧,要紧的是这里闷热的人受不了,呵呵!说起来受不了就对了。我干嘛要受呢?顺着大马路热,顺着地里闷热。干嘛不走地里呢,那谁不是说了见路不走吗? 我翻身拐进茂密的玉米地里,大约莫顺着回家的大方向走,哎呀!那玉米大叶子划拉的脸上身上到处麻辣麻辣的,脑袋上全是灰尘,干脆低下头钻。钻一会腰疼的,脸疼的身上全疼的,疼是好事情啊,死了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这疼是好事情。坐一会,多好的环境啊,没有一根玉米杆说我的坏话,没有一根玉米杆多事干涉我的想法。 坐在玉米地的中间,静极了,只能听见我呼吸的声音呼哧呼哧的吐气声不断的传来。 这是要干嘛呀?干嘛!是往回走呀! 我管他哪里疼哪里酸,反正见路不走,就在庄稼地里往西钻,什么难受痛苦都没有了,就剩一个钻。 钻了半天我钻出一大片玉米地,来到一个乡间小路上,这里是通往我家最近的一条小道,离家也就一里路了。我累得都快休克了,迷迷糊糊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小路两旁的杂草已经延伸到互相牵头的地步,把路面罩住,已经没有老路面。磕磕绊绊的非常难走,谁在浇地的时候挖了一个坑,我一脚踏空弄了个前爬步窝在草上。 这样蛮好的睡一会一定会不错。这想法刚刚启动,就觉得不行,杂草里各种小昆虫全跑到脸上开大会来了,我用手抹了几下,赶不走。闷热的脸上和胳膊火辣辣的疼。连坐在这里抽一根烟都难的很。 看看周围哪里有树木了,有阴凉处了歇歇,小路边的树木也就两人来高,旺盛的拉拉秧早都缠满了它们的头顶,一个个压的低垂下头还遮阳呢,自己的阳光都吸不到了。 我懊丧的继续往前走,突然一片光明出现在眼前。 有一口古老的大井展现在我的面前,虽然周围的杂草围住了井沿,但是井里面碧绿的井水还是看得见。 静极了。我没有任何思想和想法,动手放下背包,看看周围死一样沉寂的环境,我知道,到头了,一切都到头了。美! 我知道这个深井的故事,听我们当地老人们常说每当年景不好的时候,这个大井每年都会有好多人来这里跳井,死的人多的太了。近几年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已经没有人跳井上吊了,就这我还记得小的时候,巷道里有几个媳妇都是跳进这个深井淹死的。这个井不远的地方就有几棵千年的柿子树,有时会有人给柿子树上挂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吊死的一般是男人,跳井的一般是女人。都是让生活给逼的没有了前路。 这跳井也是有学问的,要把自己的一双鞋子脱下来摆到显眼的地方,让寻找自己的亲人们在寻找自己时能看见,大家就会知道自己死在了这口井里。 临死还要朝自己的家的方向跪下磕几个头,以表达自己对不起的还没有养大的娃娃,在朝自己娘家的方向磕几个头表达了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尽孝瞻仰老人。然后——扑通一声。 我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这个世界就剩下我一个,慢慢的脱下脚下的皮鞋。站起来向西,我家里的方向磕了三个头。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行为。 眼前看着深不见底的古井,这就是我最后的归宿。没有一丝犹豫就一个优美的弧线,犹如受到攻击挨了导弹的飞机飞进了碧蓝的井水。 突然,舒服的好像是到了人生最高巅峰。浑身凉酥酥的美不胜言,从水里探出头来抹了一把头上、脸上的水,看着清凉凉的水面,尽情的喝了几口,这个爽啊! 仰头看看周围长满青苔的井壁,这是一个用古砖磊切而成的大型深井,已经不知道使用了几百年。直径看样子也就是不到三米的样子。我用手摸索着光滑的井壁,就像在探寻着过去勤劳的先人们是多么的伟大,这个井养活了多少勤劳善良的先辈们,这要筹集多少钱才把这个工程完成。 想着这些先辈的功劳,冰凉的深水把我瘮的打了一个激灵。回过头来想我到这个井里干嘛来了?嗯!毖了这回。干嘛这个样子,要赶紧想办法出去。刚才热得活不成,这会冷的不能活。刚才不想活,这会不想死。咋都是这样的境遇呢?佛祖说的‘无常’难道就是我这个模式,说啥都不能就这样殁了。 我知道这里一月半载都不会有人来,谁到这里干啥来哩?我掉到这里了,谁能把我救出去,只有自救。这井里我咋样能自救呢?没有一丝丝希望了,这回玩完。 我这会才想明白为什么男人都选择去上吊,而女人们选择了跳井。原来男人们大多数会游咏,女人们在过去哪来的机会学习游泳,怕众人谴责,怕谁见了她的大腿,在关中道上女人会游泳的根本没有可能。所以女人受不了生活的折磨“哗啦”一下跳下来,呱唧、呱唧几下就喝饱喝撑了,这和美酒一样喝多了啥也不知道的完了。 男人跳进深井,人有自救功能,会浮水,那个不长眼的路过古井就会把人救起来,死不成被救回去还要招街坊邻居耻笑。日子更加难过。所以男人选择上吊,上吊绳子断了摔一个仰八叉也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笑话,回家换一根粗绳再来。 我这连阎王殿都会走错的家伙常常还自瑜是个灵性人,这会看怎么说,咋莫弄?我懊丧的想。 我的水性很不错,如果为了保持体能,一般情况下呆在水里身体一动不动几个小时都不会沉下去。但是我知道总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里,我要吃饭睡觉生活呀。不吃饭最多在这里呆两天就完,但是温度这个东西它无法保障,过不了多少时间就会体温过低啥也不知道了,迷迷糊糊的咯宁两天也完。 最后也和上一辈的老姐一样喝的满肚子的水沉下去,发酵后在漂起来。让人看见捞起来埋到土里全村人在家门口瞎好吃一顿,有骂吃的不好的,有惋惜又死了一个好人的,有看着前面走过一个娘们嫌自己摸不着骂骂咧咧的种种。 在过几天这个世界除了自己的亲人全都忘记还有你来过。 你说刚才就是刚刚过去的时间里我每时每刻都在和寻死觅活作斗争,一点点都不想多活一分钟。心里乱的、脑子乱的、难受到了顶点。现在来到井里,全身上下舒服的像吃了大烟,脑子心里清清亮亮又非常渴望爬上去。又特别的想外面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干呢。娃娃一定非常渴望见到我,她们一定想爸爸想的厉害。我要为我最爱的娃娃们创造财富,我要让她们过的像公主一样幸福阳光。她们放了学看不见最爱的老爸,一定非常遗憾,会很不高兴快乐呢!最后知道我掉进井里淹死了,她们会多么的伤心。她们这一辈子心里会永远充满伤痛,谁来照顾爱护她们呢?我的眼泪混合着井水在脸上流淌。心里惦记着我的小公主。 我在井的中央轻轻用手划着水转圈圈,眼睛死盯住周围的境况,抬头看看宝石般的蓝天一点都不美。用手摸摸井壁周围非常柔滑的青苔,比小草都柔软。清澈的水面在我胳膊轻轻的划动下一圈圈的涟漪向井边蠕动消失。静极了。我能听见我胸口心脏往出泵血的声音。 为了打破宁静我用力的咳嗽一声,声音传递到井的整个空间,瞬间一切又恢复宁静,恐怖的幽静。幽幽的蓝色水面下绿油油的暗暗的甚至有些黑暗,有多少亡魂的眼睛都从下面往上盯着我看。我有些本能的害怕身上又打了个寒战,下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拉我的脚和腿。水面一米以下黑幽幽的仿佛有很多冤死鬼伸出手要把我的腿脚拉下去,我无意识的用力往下使劲蹬了一腿,身体往上浮动一下,又把脚沉在那些黑暗里,感觉总有谁摸我的腿脚。 这个井里近几十年我就听说有近百人死在这里,巷道的老人说光是六几年一年我们村里就十几条人命送到这里。也不知道哪个朝代修建的这井,那亡魂如果有质量的话早都把这个井填满几十回了。我渴望出去不由得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一朵白云飘忽着往东去了,一个大鸟飞过去了。一下子天空蓝蓝的什么都没有了,心里不由得空落落的感觉不妙。 我现在不但在死人堆里扑腾,还在鬼魂成群的这个井里游水。想到这仿佛水里总是有什么玩意不停把我往下拉,恐惧是我的头发都不沾在头皮上,往上竖了起来。我手掌猛力的拍几下水面,完了又恢复成死一样的寂静。我游到井边,脑袋靠住井壁,眼睛瞪的老圆怕什么东西突然从水里蹦出来抓我。顺着井壁我一圈一圈的游,仿佛一停下来就会出现不测。 冷静下来我想起了今天是佛教的“盂兰盆节”也是道教说的“鬼节”也是常人们说的中元节。这是上古时代的自然信仰,朝廷祭天、祭地、祭水的一个礼仪活动。但是后来拚啥又变为“鬼节”了呢?我脑子忘记了身在难中。拚记忆努力的挠头想,啊!对了,是皇帝们祭奠天地水的时候夹带干一回私活,把他家的祖宗每回都顺道祭奠一下。 心里的恐惧是一大部分癌症病人早逝的根本原因。心里恐惧也是一部分人在遇到突然情况时没有正确对待而横死的主要原因。我抓紧调整心态,不由的笑了一下,什么时候相信这世上有鬼了。还下面拉腿呢!《韩诗外传》上说“鬼者,归也。”就是生命的回归。《礼记·祭义》上说,“众生必死,死后归土,此之谓鬼。骨肉没于尘,其气发于上为昭明。”就是说鬼就是生命的回归, 这会虽然不相信有鬼神,但是面对蓝格森森的水心里还是万分的恐惧。逃出去,要想办法。不能光在这里瑟瑟发抖,就像小孩遇到事情总是哭。不解决任何问题。 我的脑袋这会和跳井以前截然不同。跳井以前就想着怎样才能快速的死,掉到井里以后想的是这样能快速的活。 看看在水里跳一下就能够着的塌了十几层砖的井壁上沿,那个缺口就是专门用来逃命才崩塌的。再心想身上的物资,一条衬衫,一双袜子,一条裤子,一条皮带,一个内裤。一条钥匙串。 有这么多的东西我要爬不出去,就该死到这里我想。 先做一个充气筏子,材料是现成的。想到这里我吸一口气把身体沉在水里,慢慢的把长裤脱下来。然后抽了几个线头,把裤脚绑死,抓起裤腰拉紧拉锁扣住裤腰的纽扣,用嘴轻轻咬住两个扎紧的裤脚。拿起整个裤子用裤腰充当进气口猛力的罩向水面,顿时裤子就充满气体,两个布料裤腿因为是湿透的不透气就挺在水面。一个大浮子做好了,我翻身骑在翻转的裤裆部。一个裤腿在前,一个裤腿在后,一下子身体的上半截就离开了水面。 我骑着这个像阿凡提毛驴的家伙,在井里用脚腿划水转了几圈,非常得劲。人啊,遇到问题还是要动脑子,你看多美的一个布划子。虽然这布料有些往出襂气,但是不要紧一会它气体不足了我再下到水里冲一回怕啥哩吗。我骑在气筏子上面歇一会,慢慢的动脑筋看用剩下的物资,咋样能逃出生天。 仔细看看环境,水面离井口大约有两米的样子,那个倒塌的缺口离水面也就是一米的样子。想从水面爬到井壁的缺口是完全不可能,不要说井壁光滑,就是井壁不光滑,古人砌的砖缝都细腻的很,就没有手指头能扣进去的地方。这古人也不想想谁掉到井里了,咋办?连一点活路都不留,我不由得埋怨古人。 靠北井壁坍塌处就是我的突破口。用手要能抓住那一层砖就有可能把命逃出去。 寻思着,咋样才能借上力,抓住那个断层。我把光肚子上的皮带解下来,用皮带的扣子,在砖面子上找能插进去的口子,试了很多次,很多次。就没有能插进去的可能。我又把摩托车的钥匙从皮带上面解下来,这个钥匙壮一些,试了几下,有门。 我继续往上找,终于把钥匙插进一个砖头缝里。钥匙的带子吊在井壁垂下来。这回就好办了,我从我的阿凡提毛驴上面下倒水里,把这个浮子重新冲满气,然后我往水下沉了许多,突然全身用力脚蹬臂划,往出一窜。我就从水里一跃出来,顺手抓住钥匙链的绳子一拉,手借力往上一抓,就抓住了那个断层的砖面。谁知道抓住的右手一滑咕咚一下人又掉进水里,这鬼钥匙把腰部还戳了一个口子,水面顿时就红了一大片。 钥匙的那节绳子断了,让我拉在了手里。把伤口摸摸,也感觉不是多厉害指头都钻不进去。没有戳透到肚子里。在这个最为危险的时间,这伤忒不要紧了。我又翻身骑上气囊用手勾着把绳子绑在钥匙环上。 这回沉下心来环顾四周再看看环境,看看哪里还有突破口。回头往水下看看蓝色森森的深不见底。往上看看我觉得用手拉绳子往上的时候,右手抓住砖层还不行,人吊在井壁上光用胳膊的力量是上不去的,必须想办法让脚丫子也能使上劲,那样就万无一失的上去了。我把钥匙垂下来的绳子底端绑上袜子然后把袜子绑成一个疙瘩,这回右脚的大拇指必须就要蹬在疙瘩上,只要左脚大拇指卡住袜子那就成功了。 第6章 自己杀自己(3 ) 我要多休息一会,刚刚那一下浪费的体能非常厉害,我可能最多也就是能扑腾三下。所以必须把每个细节都考虑周全。今天从赶早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一口吃的东西呢!在水里人会感觉到有些饥。 我把浮子重新灌饱气,然后眼睛盯住那个断层砖面,一个眼睛在盯住挂绳下面袜子。这些动作要连贯和超级协调,有一丝马虎这命今天就送到这个深井里了。 我挥动手臂,把身体往水下沉了许多,然后突然发力往出一窜,哗啦一下,左手抓住绳子,右手翻上去就抓住了那面砖,同时往上一用力左脚丫子的大拇指卡主袜子疙瘩,狠命用力一蹬右膝盖就磕在了断面转和右手压在一起。右手急忙往上一翻就抓住了上面的砖块。 上来了。 我躺在地上的杂草中,脑子一片空白。 刚才要上不来也就是那么回事了,现在上来了这后面咋弄呀? 虫子满身的乱爬,我慢慢的翻起身看看我那一对皮鞋还端端正正的放在那里。谁也不拿了去?浑身光溜溜的满是泥土,弯起腰光脚穿上皮鞋,裤子已经掉在井里不要了,就穿一件大裤衩,拿起背包看看天色已经红霞漫天了。跌跌撞撞往前走几步,身上困乏的不想走一步,眼前一条半尺宽的小路通向一片小树林。 太阳已经看不见了,我抬头看看苍天乌七八糟的云团不黑不白懒散的蠕动,东南方向的西岳华山顶上金光一片,满关中地区都暗下来,就是华山顶上还有余晖让太阳照射的金碧辉煌,黄灿灿的像是一大块金子。华山也没有独吞了太阳光,它无私的想反射出来照耀山下的大地。看起来不像是太阳照射的阳光,到像是壮丽的华山在光芒四射,甚是壮丽。 往前没走几步,就来到了男人们喜欢上吊的那几棵千年柿子树下,有些让虫子伤害了的柿子,已经红艳艳的挂在枝头,我顺手拉住一个枝干从上面摘下两个柿子,放到嘴里一吃,哎呀!美的太,甜的滋润。 艰难度过的这些天里,就是这两个柿子让我感觉到这个世间美好的一塌糊涂,非常的幸福。我抬头看看又想在别的树种更好的二迷柿子树上找几个甜甜,柿子树茂密的树叶把周围的地遮挡的有些黑了,周围是一些让柿子树遮挡住长不高的玉米杆。树下的杂草也不盛茂了,一行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顺着柿子树园盘旋着。 我知道从前些年到现在,已经极少有老乡们自寻短见去跳井或来这个万年柿树林上吊。过去那村民们实在是受不了艰难生活的折磨,寻短见的人很普遍。那个生产队每年都有几个老姐扛不住跳井,总有极少数老哥哥扛不住来这里吊死。 现在你让谁来跳井上吊那是不可能了,一家家生活过得比蜜都甜。谁会放得下这个啃了半截的甘蔗呢!除非是像我这样脑子进水了,才寻死觅活的要离开这美好的社会。 我一边瞪着眼睛寻找红色的柿子,一边胡思乱想着。突然觉得谁在身后窥伺我,阴森森的,回头看看啥也没有。我不由的一笑,还吓唬我哩,都成啥了。但是看看周围感觉还是冷风习习,阴风飘忽幽幽幂幂。我不由的胆怯,拿起柿子就感紧往地外面走,他二哥的不管咋样说我都不再上吊了,就是真有鬼来了也不行。这柿子是最真实的宝贝,你看甜的很吗,应该给娃娃摘几棵,娃娃们一定喜欢。有了好吃好看的东西我首先想到的是我的最是可爱的两个小娃娃。 柿树林已经完全暗下来,树上的知了成规模的集体嘶叫。有一个叫蚬的声音更高亮,它在给千万只知了领唱,遮住了黄昏成群结队嗡嗡叫的蚊子。咬的很了我会用力的拍打一下前胸或后背。 柿树林的尽头这条小路,已经和村子挨住。我突然感觉到脑袋迷迷糊糊的不转动,一双脚也不怎么听指挥,踉踉跄跄的几下都绊倒爬到拉拉秧上面。这鬼拉拉秧把肚子拉了好多血印子,火辣辣的难受。再也走不动了,脑袋迷糊的要紧。低头看看满身的泥巴和着红色的血水,光脚穿了皮鞋,光着一双腿,上面还背了个包包。这一看浑身就软下来,倒在了小路旁。 没一会就醒来了,浑身爬满了蚊子。我努力的往家的方向爬动,这里太闷热,也没有人来。我必须往前在爬十几米才能让交叉路上的过路人看见,就有人把我弄回去。 我这样想着,实在爬不动了,爬几下人就啥也不知道的昏迷了,打激灵的醒来看看给娃娃摘的红艳艳的柿子,让我没注意跌倒时摔的成了烂泥。嗨!我叹息着非常的可惜。又艰难的用已经指挥不动的双腿和双臂往前爬几下。最后还是······。 后来听家里人给我说了当时抢救的情况。 原来我昏到后,有过路的乡亲看见我倒在草丛里,就急忙的喊来我的媳妇若尼,两个孩子老大念心和老二念冰都跟了过来。她们看见我躺在地上慌的胡乱呼喊,哭天喊地中有人给她们说赶紧去找个架子车上医疗站。若尼就跑动着去套了个架子车拉来,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把我连拉带抬的弄上架子车。若尼在前面拉,顺着巷道就往村上的医疗站赶。两个娃娃护住两边,一路上大娃娃念心这边撕心裂肺喊:“爸爸!爸爸!爸爸你咋样了。爸爸你醒来”。 小娃娃念冰满脸的泪水在另一边悲仓的呼喊: “爸爸、爸爸你醒来。我要你爸爸。爸爸啊我要你”。 两个娃娃你一句她一句不断的嘶喊,巷道里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我为什么成这样了,这么热的天。他们看着娃娃的喊叫声年老的人难受的一个个留下了泪水。都说这好娃娃难业这是咋了?可不敢有个三长两短,这娃平常乖的太,就没有大声和人说过话。这是咋了?老人们唉声叹气的议论,说好人总是多灾多难。这娃好的跟啥一样咋就这样了。在农村一般谁昏迷了家人拉上到医疗站去,大多数就没有好事,没有好结果。基本上都是拉去半天就拉回来,巷道里的人一个个说看样子不行了。家里人就慌慌张张、急急忙忙的准备后事。 来到医疗站我的媳妇若尼把架子车放到门口,赶紧就跑进房子里面,医生正在给一个低矮的满头浓密头发的村民包扎伤口,他满身的血,疼的浑身不停的颤抖。说是在发动手扶拖拉机时,不小心摇把脱落把腮帮子打的稀烂,这右面的脸蛋烂的都能看见牙齿。他一声不吭的任凭医生给他消毒,连哼哼一下都不,他一只眼睛坚毅的盯住墙壁,一只眼睛紧紧的闭住。送来的邻居们都建议他赶紧转院到大医院去。这个老哥不能说话脑袋不断的摇着,看样子是不愿意去大医院。这农民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大医院的,他们知道进了大医院半辈子的辛苦就完了,钱全让抢去还要继续借的稀烂。看着他坚毅的样子,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身上疼。 若尼看见人家受伤的病人这个样子不敢打扰医生,是不能打搅。两个娃娃看妈妈进去半天不出来就跟了进来。她们看见医生忙着抢救伤病人,救父心切双方跪在离医生一米多远的地方,哭喊着: “爷爷!爷爷!你救救我爸爸。爷爷赶紧救救我爸爸,爷爷!我爸爸快毖了,爷爷啊!你救救我爸!” 我们罗敷河村的老赤脚医生,他叫左记华。是一个非常慈祥的德高望重的善人。他听见娃娃的喊叫回过头来看看跪在地上的娃娃,赶紧说: “起来,起来。我娃地上硬把我娃腿磕坏了。赶紧,赶紧起来。” 说完他叫另一个年轻一点的医生: “雪萍!赶紧的,赶紧把娃拉起来,你去外面看看把难业叫人抬进来。我这边还放不下手,你先抬到床上看看,我一会在看状况。” 两个娃娃跟上妈妈若尼随众人来到外面,一个乡亲看我瘦弱的样子,一句话不说上手就抱起我往房子里面走,进到里面雪萍医生让这个人把我放到注射室的床上。左医生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急急忙忙的还给这个外伤的人清理伤口,止血缝针。我的娃娃家不知道啥,没有眼色看不来医生忙的根本脱不了手,就知道爸爸躺在这里没有人管。她两个不声不响的就顺势又跪到左医生的后面。雪萍医生看了心疼的走过去戴上医用手套给左医生说: “我来缝几针,难业看样子问题有些嘛哒。你过去给瞧瞧。” 左医生“嗨”的一声。把针线替给雪萍医生。来到我跟前一看,问旁边的若尼怎么成了这个情况。若尼赶忙回答说: “我也不知道咋样成这样了,今天早上出去还好好的。到天刚黑巷里人就来我屋里叫我,说他摆到东门上的路上不省人事了。我就赶紧用架子车拉来,剩下的事情我也就不知道了”。 念冰急急的给左医生说: “爷爷!你救救我爸爸,我有钱我给你钱。你赶紧救救我爸爸。” 左医生看看她没有说话。念冰急了又磕磕绊绊的给左医生说: “爷爷,你···你···赶紧把···我爸救来···来。我不上学了给你扫地,给···给给···给洗碗。” 左医生听到这里说: “乖娃不要说话,我能把你爸救过来,我娃乖不说话···啊!” 左医生神色凝重的拿来血压计给我量了血压,又坐在床边摸着我手腕处的脉象不在说话,完了换另一只手又摸摸。拿起听诊器听听五脏六腑里面的情况。她放下听诊器给两个娃娃说: “你爸爸不要紧,是累着了。爷给你爸打几针就莫事了。” 说完他给若尼说: “不要紧,不要紧!人劳累过度了。我用些能让人休息好的药,调理,调理就莫事了。” 若尼赶忙点头说:“那好,那好!” 说话这会念冰和念心用卫生纸笨拙的给我搽拭身上的血渍和泥土。她们一边搽拭一边小声的哭泣着叫: “爸爸,你咋了,爸爸你不敢不要我了。” 念冰没有出声的哭,他跪在我的身旁,眼泪顺着她那小小的脸颊不停的往下落,她怕自己大哭不敢说话,只是闭住咀哽咽着: “爸!哼呀爸,爸!” 毕竟是小娃娃没有憋住,她撕心裂肺的喊出一声: “爸!你醒来。爸!我的好爸爸!”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连那个正在缝针的铁石心肠的关中硬汉子,他都不忍直视转过身闭住唯一可怜的眼睛。 左医生又给若尼说: “先打一瓶氨基酸在配两小瓶葡萄糖把体能先提起来。” 挂上吊瓶到了后半夜我醒来了,看看床边两个娃娃趴在我的身上睡着了,若尼眼睛哭得有些肿胀呆呆的看着我。我慢慢的坐起来,左医生听见有动静也来了,我赶忙说: “叔!今晚把你劳的,你受罪了。” 左医生笑笑给我说: “你娃只要没事就好,一天到头干啥哩吗?把身体不当回事,一下劳成啥了,年轻轻的五脏六腑都下垂了,跟老汉一样。这一回叫叔好好的给你调养几天。” 我赶忙说:“奈,能行吗!感谢叔,” 左医生摇摇手说:“现在赶紧回去,看把我这两个孙孙都劳成啥了,” 说完他抱起念冰就往外走,我抱起念心就来到外面放到架子车上。两个娃娃在放到架子车厢内的时候嘴里还带哭腔爸爸、爸爸呢喃着叫。左医生咳声叹气的说: “嗨!生活就是这样的,人人都罪孽大啊!” 第7章 正确面对 回到家,我安排了娃娃睡觉,若尼给我煮了两个鸡蛋,用开水泡了一个馒头吃了。可能是药物的作用累得迷糊,赶紧睡到床上养神。脑子里一片空白啥都没有了,这样的情况让我感到非常的舒服和惬意。我就这样好好的享受这难能可贵的清闲。 一觉醒来又是一个大中午。扭头看着窗外白花花的太阳,这回没有那些闹心的杂念来干扰。翻起身来到外面,看见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就若尼在树下给娃娃们捺衣服。她看见我起来,就去厨房把给我留的稀饭什么的拿出来。我吃了感觉蛮好,已经回归正常的状态。 我内心一阵狂喜,太好了,是不是这回已经彻底让村上的两个医生给看好了,美!这样太好了。我高兴的给若尼说: “今天起来我觉得啥都好,好像那个怪病不见了。” 若尼非常的高兴说:“好了就美!我就听见屋后的树上的喜鹊天不明就在叫呢!” 她走到我的身后抱住我的肩膀轻轻拍着大声的说:“前面我还看你这回就瞎了,光花钱一点用都不顶,把人看的心里难受的。就以为你这嘛哒病就看不好,这就美了。” 她挠挠我的头继续说:“就让左叔给你看,跑远了不顶啥,都让人把钱骗完了。大医院名气大的医生全把人骗扎了。咱屋里的钱都给骗完了。咱村的医生还是好。你说对不对。” 我笑了笑说:“好像就是这样的,我下午就去让左医生给咱看”。 左医生首先要求我每天都来打b12,一天一针。每天吃些各种维生素药丸先营养神经。治疗了几天感觉有些想吃饭的想法,原来我特别的讨厌吃饭,就没有我喜欢吃的东西,现在能吃饭这就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我对左医生的技术蛮有了信心,积极的配合他的治疗。 但是我的好日子一般不会超过半个月,在这个非常舒适幸福阳光的心态下,我尽情的享受那么短短的几天功夫。 活命,活命是用来干什么的?干嘛还活着,我是谁?在这个世上干啥哩?这个问题不停的在脑海里盘旋,咋样都驱赶不走。脑子不停责备自己必须停下来去死,干嘛还要死皮赖脸的活着,也不知道活啥意思的活。受这罪干啥呢?人家秦始皇没有你本领大都死了,你还想活多久哩?赶紧麻溜的想办法死翘翘得了。 那直接面对死亡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成天的受着罪。这生活中哪一个是过得惬意的人呢?都不知道啥?个个还以为自己在享受啥高级待遇呢,傻家伙。死才是最快乐,最美妙的事情。 必须想办法快一点离开这个让人无法理解的世界,必须快速的逃离这个叫做人的世界。简直是无法忍受到了极点,干嘛做什么人有嘛意思? 我努力的想要反对这个声音,这个瞎胡闹的思想。想了各种办法都无法驱赶脑子里厌世的悲观主见。这回我无能为力了,我的反对票对方连看都不看,说只要反对死亡就是反对正常生活,就是混账逻辑,必须得到坚决抵制,就怕顶不住? 不能不反思,这是哪根坏神经主政了我的指挥系统。但是我绝对明白是脑袋里面瞎指挥,瞎提生命发展的方向。我好像还剩下心识能辨别是非的能力,总想着不能跑偏,不能走极端。但是它扛不住脑袋的霸权和欺凌。总是追逐死亡的路径和方法,总是非常讨厌这个肮脏的生命。 我不能随便走动,心识告诉我要高度小心谨慎,不能出门,把家里能伤害自己伤害别人的金属物件都藏的远远的,整天就躺在床上啥也不要动。 躺在床上反正睡不着歇不下,脑袋里随便开始无时无刻的各种自杀的场景。跳河、摸电、喝农药、喝耗子药、甘草磷、撞墙、从房顶跳跃、从山上往下一跳、撞车、卧轨、上吊。 说起上吊我们常常在电影和电视里面看见,怪怕人的,他们总是伸出长长的舌头,眼睛往出鼓鼓的,好像是憋坏了,一般电影上面体现鬼的面貌都是这样。 是的,那自杀最为可怕。从古到今只有上吊自杀的人最多,有主见的一般就自己挂上去。西方是谁犯了错误众人帮忙给挂上去。反正从历史上看只有上吊自杀的人最多,这上吊因为吊死的多了,实际也就产生成了一门文化叫绞刑文化,这就像茶文化、酒文化。 在我们国内大多数人认为上吊就是把脖子的气管给勒住,不通气了最后给憋死。人家西方总喜欢把一些不听话的给吊起来,所以那上吊文化还要说是西方的好。 他们通过细致的观察和研究,知道了上吊因为绳子勒住了脖子的大动脉,血管不给大脑供血了,就会自然凉凉。后来他们更加用心的研究,在二战的时候对待反对者就采取了一种仁慈的办法。把人吊在空中,脚下放一块木板,关键是吊人的绳子要长些,突然放下地上的木板的机关,人就掉下去,那根绳子在重力加速度的情况下,咯嘣。一下就把人脊柱里那几个白色导联线,也就是神经丛拉断,这人一下子就不知道痛苦死了。据一些专家透露上吊死后还有后遗症,就是转世后怕绳子,连围巾都不敢戴了。 我可不能死的像那样难受难看。我要研究一个稳妥的办法,要舒服还要体面些的好办法。是的,我是个有能力有文化的人,这个你们都知道。但是人要想死了,最好的事情就是在自己不知道情况下突然,突然遭受突然的一袭,就死了,那才叫美?你说,你说是不是。完美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你少寻思,那根本就没有,那些突然死亡的人哪一个不想在活五百年呢? 不能再胡思乱想,要赶紧想办法让自己咋样死才是正理。我那坏神经见到我信马由缰的想到欧洲去了,跑的太远,有些了不愉快。他立马就来问责,想都不许胡想,干些正事情,选择好死法就赶紧麻溜的执行。你看看太霸道霸权了,我反对。反对是反对,快速的想怎么死才是王道。 投河这个死法我觉得还是不错,起码死了我的身体还能有些贡献,让河里的王八鱼类吃几顿。既然是个好主意我就要动脑筋想妥当,首先是选好好地方,我常常去京心的那个渭河洛河进入黄河的那个三岔口是一个好地方。我往河水边一站,腿上绑两个沙袋子。因为我会游泳,这不绑沙袋我没准又给扑沓上来那就把气冒了。死不成让岸上的人瞧见了笑话呢!绑上重重的沙袋我跳到河里两只手在扑腾也不顶啥用,一会就完蛋,实际不超过三分钟就彻底死翘翘了。 我想到这里就继续想,跳入河里的一瞬间我求生的本能会拼命的用双手博水搏击突出重围,双腿让沙袋缠住蹦不动,双手乱博水脑袋也出不了水面。脑袋憋的迷糊张开嘴喝了一口泥沙水,让人更加着急惶恐,黑暗笼罩着全身。这一切不过才过去了十几秒,还要坚持两分钟才能完全失去意识。这两分钟咋过,哎呀!这不行,太受罪了。我憋住气试验了一下,不行,不行这把人还急死哩。不是个好办法。 新闻报道里说总有人从高高的山上往下一跳,大声叫喊着几十秒就着地身体就成一滩烂泥。实际从山顶往下一跳的瞬间重力加速度人就和子弹一样飞的快了,张开嘴的那一瞬间猛烈的空气吹进嘴里顺着气管就进到肺里,那么高的压力瞬间就把肺吹爆了,人在那一瞬间就迷糊了,这个办法看起来不错。但是,只要有人看见必然家属要叫人去山底寻找尸体,那个花费的银子不是小数。我家哪来那么多的钱,这个可不行。 我的房子密闭情况比较好,拿一个煤气罐放在房子里打开煤气阀。这也不是好办法,因为煤气和安眠药一样。我有过鬼压床的经历。那中了煤毒和吃了大量安眠药有些人手脚不能动,心里知道这是最后的时刻,睡不着。心里明白的很,就和鬼压床一样除了自己能控制呼吸以外身上的哪里都不听使唤。把你急的没办法,这要进入那个情况。家里人发现了你的情况拉去医院,医生给你判了死刑,把你往冰棺材里放你心里还清醒的很,内心不管怎样挣扎和着急,嘴里说不出来一句话。手脚动不了一点点。眼睁睁的躺在冰棺材里等死。这才叫恐怖极了。 喝除草剂和敌敌畏那更不着调,是下三滥的自杀手段没有一点文化含义。我就看过几个我们村的妇女喝那些玩意。送到医院又是洗胃又是打针,人的脸色都成了绿色怪怕人。折腾半天最后不愿意死,眼泪不停的流挣扎着还是死了。 想到窗外露出鱼肚白,我终于选择好了是割腕,那样死了最是安详。太难做出选择了。但是你说这人看着也不大,咋就那么多的血呢?人体的血液就占大部分比例,那要全放到盆子里要放多少呢,这割腕一下子放出来那么五六大盆子的血放到哪里去呢?我想,真把人难怅的。 这个问题必须有个合理的解释和处置办法。要么你躺在床上割腕,一晚上把血流干,第二天早上地上凝固了一寸多深的血,好像那豆腐脑一样铺了一地。那叫人多糟心呢。以后家里还来人不来人,还住人不住人。 这都要好好的想一想。是不是。我给坏脑子科普这些知识,坏脑子生气的一下子就发怒了,管那个呢,你死了什么都没有了想那个干啥呢?自己死了谁爱咋的咋。关你的啥事情? 这坏脑子常常是不可理喻的,它这么一来我也非常生气,非常的反对。好不容易来这个世上当一回人,这当一个人就根本不许自杀。这是做人的第一条戒令。你这逃跑分子把程序都弄乱了,都跑了谁来演后面的节目。回去必将下地狱,必将受到宇宙法规的最重惩罚。再说每个宗教都说自杀是最重的罪孽,必须下地狱。 这身前身后的事情咋办,虽然说自己要死了,但是还要有些想法。不能说要死了,什么都不管了。我已经随了你选择自杀你还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嗯!要在这样我就坚决不死了,我给那个坏神经示威。不近一点人情世故吗?怪不得人们叫你们是鬼呢?还魔鬼呢?没有一点点人性吗?我恼怒的想。 不顺溜的思想闹腾着心识和整个身体,每天都是度日如年。不经意间春节就在后天要过来,若尼给娃娃把新衣服早都准备好,她天天忙着准备过年的年货。我哪有情绪过年,心里燥郁的恨不得把年吃了,过啥年,我恨过年。我不是恨过年,是恨世界上一切事物。 身心焦虑暴躁的情绪持续一个多月了,就没有办法。躺在床上,浑身疼的受不了,又去院子里转几圈。看见院子里有家人干什么活我就赶紧回到卧室躺下。我怕没有原因的给家里人发飙。烦躁是一刻都不离身,看见谁都想给使性子发脾气。我尽量的避开家人,在院子碰到了,脑子首先冒出来的是火气,看着谁都不顺眼。控制住情绪赶紧避开,是最好的行为我知道。 好像哪里也不对,脑子再烂,也要出去走走。不能就这样瞎想,这就或许是人们说的牛角尖啊。不行了到巷道里谝闲传去,巷道的中间总是有很多老人和娃娃在那里。听听老邻居们现在的生活状况都咋的样。 走出家门来到村里的巷道,到处展现出节日的气氛,有些人提前在门口忙碌的贴对联。巷道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沉浸在就要过年的热闹氛围中。我看见众多的人们,脑子顿时更加的婆烦闹心和狂躁。我努力的控制着脸上的情绪,始终还带着微笑。但脚下已经明白不敢在这里待一秒钟,返回身快步回到床上。总算没有出什么洋相。 呆在床上从天刚刚黑就有人放起了鞭炮,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中午,一直都有人在放鞭炮。农民们的生活状况已经彻底改变,家家都喜气洋洋的欢聚在一起过大年。我不能和任何人接触,怕犯了浑伤害别人。虽然是大年我不敢和娃娃们高兴的相聚谈欢,只能接受娃娃在寝室门外的一句问候。 前门口总是有淘气顽皮的娃娃点燃捡来的炮仗,我呆在床上偶然听见远处传来的一声炮仗,身上都要咯噔一下打个寒战,惊恐的把脑袋藏在被窝中。这样的情况就持续半个多月,到了正月二十放鞭炮的人和娃娃少了,我还能回到那个整天思念死亡的状态中。 昏黄里再也躺不住,偷偷的出门来到离巷道不远的小路上,村里的青年们已经匆匆忙忙的南下打工挣钱去了。又有很多家庭全部上阵到河北省的各大城市做生意卖早点、卖饭去了。村庄在这一两天就又显示出空荡荡的景象。 我这思想不但暴躁身体更加的也变弱,在村口没走几步,浑身上下就困的难受,总想坐在冰凉的地上。这坐在地上一根烟还没有抽完就困的想躺在地上。懒洋洋的都不想回家,就像躺这里那里都一样。 强撑住身体挪动根本就不想走一步路的双腿,磨磨唧唧的走了回来。 躺在床上艰难的等到了院子里的杏花开满枝头,大地已经缓缓的醒来。我内心的焦虑和难过已经压住了暴躁。还要活着?心每天千万次的问。‘坚忍’是我内心唯一战胜魔鬼的法宝,这鬼它不管咋样闹,我现在就是一个老主意,说啥都不动,让时间来化解困难和病魔。 好像呆在监狱里的小号一样。时间长了脑袋都长毛了。翻身下床穿上衣服顶着已经冷风习习的春寒。去村里的巷道里瞎聊天去,那样没准对我还有好处。正午的阳光纯洁的洒在巷道的每个角落。能干的能动的都出去挣钱去了,娃娃们上学念书走了,这个巷道好像就是为我一个人修建的,村里的干部们把巷道打扫的很卫生。各家各户的门口都搞了绿化和种了一些不知名的花草,它们这会儿都冒出了嫩绿的枝芽。条件好了各家各户的灯笼都是往年底的挂,配上流明锃光大门旁红彤彤的对联,到处都呈现出一派喜气洋洋的感觉。 多么美好的社会生活。而我总是想离开这个美好阳光的世界。微风卷起几片冬天没有掉落的树叶,在料峭的寒风里飘落下来有气无力的扑沓。穿过巷道没有碰见一个人,没有一点意思,灰溜溜的返回家中。 你不管是在经历灾难或享受幸福的生活,时间总是不经意间就过去了,就和口袋里鼓鼓的钞票见了一生一样,它就完。一晃多少天受过的灾难还在变本加厉的受着,今天出来地里的麦穗已经吐了出来,它们正在进行授粉交配。 我穿的长衫已经热的穿不住,偶然马路边走过的人们已经穿上短袖短裤,我抗住了死神的拉扯。最后都要吃上今年收上来的新麦子。在农村一般情况下有好多身体出了问题的人们,就恐惧这个收麦子,有很多人都吃不上新麦子,就叫来唢呐吹吹打打的送到罗敷河村最南边荒凉的坟场埋了。我暗笑着我这前半年是扛住了,后半年继续和死神闹。 艰难的度过了多少天,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人从外地回来准备收麦子了。站在院子里的那棵银杏树下想着无法思象的思想。要赶紧想办法去死的想法和银杏树合为一体,死了也就是和这棵树一样拉直了,没有什么两样。 新的灾难(1) 为了不让脑袋继续往下在推理,我推出摩托车去罗敷河转转。来到古老的罗敷河下游,面对着眼前的任何生物和景色都感觉到无比的善良和温馨。我看到河道里有很多年轻的妈妈带着娃娃们在沙滩上嬉戏。愁肠的我脸上露出了甜蜜笑容,好久没有看到这么舒服的场景了。我也要去玩玩。 脱下脚下的皮鞋,光脚踩住细腻的沙子。我的脚感受到了大自然的温馨和浪漫,死亡也是一种浪漫。我才不要呢?你看看这里是多么的美丽啊!两岸绿油油的草地上站满了好多来享受生活的男男女女。 罗敷河的流水来到这里是非常的平缓。冰冷的河水出了山经过晒热的沙子。纯净的水温温的就和人体的温度一样,你站在水里别提有多么舒畅了。水里的虾米鱼儿在水流的冲击下纷纷的东躲西藏往水草下面钻,水流带动一部分细沙流过脚面你会感觉到瞬间融入了大自然,甚至已经融入到水里、阳光里面。 小螃蟹不经意间总是碰到你的脚丫,它会惊慌失措的突然钻到沙子里面去。往前走着总会看见一个美丽的大脚,顺着那白花花的大腿往上看,一个少妇把她那很短的裙子往下拉,要遮住那更加健硕的肥臀。那不好意思的莞尔一笑世界都为之灿烂阳光。 对面牙牙学语的胖乎乎纯真可爱的宝宝,她会纯洁的给你笑,对着你呀呀。那是最好的祝福。她不管是谁的娃娃你都会想保护她一辈子,她是最美的生灵。 最热闹的还算继续往北走一点点了,民国时期横过罗敷河修了一条铁路。上面架了水泥桥,那几个桥墩现在还在,有单位从上面经过几道钢管。钢管和水面距离四五米。有好事者给上面绑条绳子,扶几个秋千。那些花花绿绿的小媳妇和娃娃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在那里荡秋千。 她们飘逸的荡漾,在回身的时候她们会故意的用那雪白的双脚击水,有时是一股水击到天空,慢慢散落下来。会有一阵凉风吹来,你用手挡住面额挡住飘来的水雾。有时那双柔顺的小脚,在经过水面时会击打流水抛起来形成一个扇面扩散开来。透光照射过来变成七彩炫光。在一片片的惊讶的哄笑声中引来了更多的观众和参与者。 人们已经有了环保意识。那些来河道乘凉的乡亲们,都来带了塑料袋子,把自己和娃娃留下的垃圾笼统的装在一起,她们走的时候会带走。我看到社会的进步和人性的进步不由得赞叹,我们的世界是多么的美好啊。我不能,我不能离开,真的,真的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啊! 我特意的冲淡想死的态度,让他先慢下来。不能急,急了他这个魔鬼也急。我有时就难以收拾住,那就难弄了。我走在沙滩上想,先让我脑子里的鬼和我这个人和谐一些,不要太对立。后面在慢慢的想办法。 实际这还是一个美好的一天。 生活中好多事情并不以个人的想法来左右,就是自己连自己的事情往往都决定不了。 回到家躺在床上,不能再活下去的想法完全已经吞噬了我,又是,那一分钟都不准活的想法,必须死,没有退让的余地。就现在,不能超过今天晚上,不行就去院子里的树上上吊就完了,特别简单吗?在这里耍儿女私情的有啥意思。伤那脑筋干啥哩,一死就什么都没有了,一了百了不用想。 实在熬不过,那难受劲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我放弃能熬过来的想法。就死吧!一了百了。 决定一下,心里马上就安宁了。 我透过蓝色的窗帘,看看黑色的夜。夏虫呢喃着知道活不过秋天。远处谁家那棵大树上一个大鸟受到了什么威胁,惊恐的尖叫着嘎嘎哇哇扑啦啦的飞走了,惊动别的飞鸟慌乱的逃走,一阵翅膀呼呼啦啦的扑打树枝的声音。是毙了还是又占住树枝呢?有谁家的大猫在这个时候惊恐的尖叫一声,一切都预示着这是一个不祥的夜晚。 躺回床上,先安顿一会,再想办法怎样去死。反正是今天晚上死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这个没有一丝变化,内心依然决然的是那么安静。这要反对寻思的心思一起,马上就脑袋心里乱的打死在一块,一种不可名状的难受会侵袭全身。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我考虑给娃娃们每个人写一封信,针对她们的个性和天赋以及亲戚社会环境提出以后在社会上遇到的问题解决方法。又心想那不太长了,就没有办法写。 是的,当死亡来临的时候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我祥和的躺在床上眯起双眼,享受着临死前的安宁。 我回想着经过的这半生,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没有遇到过一件顺当事。脑袋上面一直笼罩着浓密的雾霾。社会是那么的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脑子好肯学习,挣几个钱养家对每个人都不是太难的事情。我通过近年来努力的拼搏家境稍有改变,城里人的生活水准我完全达到了。我的好多朋友们的生活甚至比城里人更好。只是从来没有时间关注自己的身体健康问题以至于到了如今。 想想着年迈的双亲。他们辛苦了一辈子从来就没享过福。平日里舍不得吃,舍得穿,有口饭吃他们就很满足。老人没有文化目不识丁经常做一些不利于我的事情,可是我一直尽着做儿子的责任,尽心的赡养他们。我今天晚上走后他们的生活将难以想象——凄凉困苦、无依无靠无法安度剩下的日子。他们的身后之事谁给他们办、谁给他们善后。 想到这我泪如泉涌,临别都不能去见一面。可怜的爹妈永别了,别怪孩儿,是孩儿不能去拜别,让您们看出蹊跷更加麻烦。儿子太难受了,再也不能在您们之前尽孝了。人死如灯灭,我顾不得这一切。 还有我的最爱――两个宝贝女儿。老大温顺善良,勤苦学习努力向上。老二天性活泼,多才多艺学习有成。平日里我从外面干事情回来,她们如果在家听到摩托车的声音,一个个会跑出来大喊大叫着; “爸爸、爸爸回来了;我爸爸回来了”。 她们会兴高采烈的喊着、跳着、歌唱着,打开大门一人一边欢笑着欢迎。我骑着摩托车进门,会感到无比的高兴和温暖。坐到院子里她两个会一个跑着去拿拖鞋,单膝跪倒地满脸洋溢着幸福的欢笑给我换上拖鞋。一个欢快的抓紧给我冲杯茶水,她会拿一个小板凳放到我的边上,把盛满香茶的杯子放到上面。又歌唱着找来香烟和打火机放到茶杯旁边。 忙完这些总会有一个稚嫩的小手捶打我的肩膀,另一个笑眯眯的拉住我的手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她们的学习状况一直让我很满意,今天我要和我的心肝——永别了。 我无法割舍我的最爱,我走后她们以后的学费将从哪里来?明年老大就要高考了,我的离去一定会给她的心灵造成巨大的打击。她受的了吗?能不出问题坚持过来吗?她的高考一定会受到影响。二丫头最爱我,经常在睡梦中呼喊爸爸,爸爸。她明年就初中毕业,考升高中。我今天离开阳世,她能坚持住不出问题吗?能继续的努力学习创造一个美好的前程吗? 我的五脏六腑都疼的喋血,那肠子都扭断在一起。我的最爱永别了。爸爸实在扛不住了我的孩子,我对不住的娃娃们。我可怜的娃娃。我待会要给她们每个人写一封绝笔信,要给她们指明在以后的学习、工作、生活上面应该走的方向和各自的优缺点。 泪水已经打湿了面前的被单。 无法割舍的爱。没有办法,我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苍天不要我来存在。 先去洗个澡,换上新衣服。把床上的一切都换成新的,最好是洁白的床单。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用一片锋利的刀片只需要在手腕上轻轻的一划拉。下面用脸盆接住,给脸盆里放上一条大毛巾还不会有叮当的血滴声。当然地板也不会脏,给大盆子下放一个大被子,盆子盛满了流淌出来被子里面的棉花可以吸收,不会满地都是血液。 就在今天,对、就是今天。今天可是个好日子,能想这么美的主意,这把人还要乐坏哩!好、美的太太。 但是,但是这咋样给我的媳妇若尼说呢? 这、这把人难住了。 若尼跟我过了这么些年,这女人是一个天真无邪永远不能长大的女人,非常的纯洁天真。对任何事物都抱着阳光的想法,不管面对谁一开口就笑,一听话就笑。不断的银铃般的笑声会给每一个和她接触的人带来愉悦。她在这个世间就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是一个无比幸福的小鸟。只要离了我,她的世界唯一剩下苦难。这谁看了都心里无比清楚,她的好命也该用完了。 若尼非常胆小,她最怕的是打雷。在狂风暴雨来临的时候她会恐惧的脸色蜡黄浑身打颤,如果我在家里她会一步也不离开我,抱住我。好多回她抱住我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要求我坐在床边,她用被子蒙住脑袋,一点都不敢发出声响,仿佛那个天上的雷声就是专门寻找她来了。 她喜欢光着脚跑来跑去,脚踝上一根红色的小绳上面系一个小银铃,咯铃铃的声音传来传去。我总是呵斥她不能光着脚。她会给我做一个鬼脸穿上鞋子。当我出去后她必然会脱掉鞋子,娃娃们知道她的行为不对,每当我回家都会来告状,说妈妈今天我不在的时候没有穿鞋子光脚跑来跑去。 我这状况非常糟糕的时候,前几天天气突然变化,她吓的钻进我的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给我说不敢说话,天上的雷神来了,怕人的很。要我用手拍打钻进被窝的她,当激烈的打雷声慢慢远去的时候,她从被子的一角钻出脑袋问雷神是不是已经走远了,得到我的肯定。她还不敢出来。等彻底没有了打雷,她呵呵、哈哈笑着掀开被子跑出客厅的门看雨。 她返回来拉着我要我和她一块看雨。我和她站在客厅的门口看着铺天盖地的倾盆大雨她高兴的直喊叫。她才不管我想什么呢,才不管我是有什么劳什子病。她一把就把我拉进雨中,她脱下鞋用力的踩踏脚下的雨水。水花四溅,她高兴的欢呼着跳跃着。雨水把我两个瞬间就全淋湿了,她嘴里噗噗的吹动顺着脑袋流下的雨水。仰起头拉住我在瓢泼大雨中跳起华尔兹舞,她是那么的开心快乐。 我这哪里敢给她说我就要死去了,这就不能给她说今晚我将死去。 这一会脑子没有斗争,心识也完全没有了气息。平静中我默默的把剃须刀片放到床头柜上,看看下面准备好的脸盆和毛巾被子。这被子若尼只要是晴天她都会拿出去晒晒,晚上睡觉的时候被子上面有一种新鲜的味道。若尼说这是太阳的味道,她喜欢闻。 安静的躺一会就走吧!死神已经站在窗外等候多时,他早已经不耐烦。不用多想,我拿起刀片。刀片拿在手中不由得又想起了刮胡子的情况,生活里每当我的事情不顺当的时候,我就懒得刮胡须。后来若尼发现了这个情况,就偷偷的告诉娃娃门了说: “你们谁要是看见你爸爸几天不刮胡须,那么谁都不要到他跟前去,他一定焦躁着,谁也别惹。他收拾干净的时候你们有什么要求就赶紧去给他说。” 想到这里我还是伸出右边的胳膊,用这个剃须刀片一下就拉开了我腕上的血管。 我眼睛看着往外冒的血液,用嘴在上面尽情的吸吮了一会,想着如果我不停的吸吮你说人会不会死呢?我想了想还是会很快的死去。身体吸收的没有放出来的快啊我想。再说自己把自己的血喝不完,那有好几盆子呢谁喝的了呢? 我把胳膊吊在床边的脸盆里,让红色的生命之水尽情的流淌在脸盆里,不能弄脏了房间。 这会脑子里一片祥和安宁,甚至有些愉悦。这就是古人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 我对世间的任何物事都感恩不尽,我感恩我遇见的任何人,感恩遇见的风景和过往。就连这个要我命的兵我都觉得甚是可爱。 要说留恋的还是可爱的孩子,这是我无法放下的最为揪心的伤痛。别了,我的最爱。 正在这个时候若尼轻轻的走了进来,她看见我在床边摆的这个阵势,一时间还没有明白。过来轻轻的说: “睡吧!睡,你睡。我一会来给你关灯”。 当她看到我的胳膊掉在盆子里,想拿起来放到被子里去。顿时觉得黏糊糊的,睁大眼睛仔细一看大声的犹如惊天霹雳般惊叫一声。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这一声惊叫仿佛天塌一般。 我在她这一声的大叫下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新的灾难(2) 我在她这一声的大叫下眼泪止不住的夺框而出。 两个娃娃在若尼的尖叫下惊恐的跑了进来,她告诉娃娃爸爸不要她们了,爸爸要自己杀死自己。 两个娃娃惊恐的看着眼前脸盆里面已经流满盆底的血液,顿时爬到我的身上撕心裂肺的喊: “爸爸,爸爸我们要你,我们不能没有你”。 念冰胆大用手压我的伤口,但是一点也不管用,一下子给她满手满胳膊弄的都是血。她喊着:“爸爸帮我,我的好爸爸你让它不要往出流血。” 念心胆子非常的小,看着我手腕处不断涌出来的血液,顿时就吓的昏迷过去,她倒下去的时候压翻地上的盆子,一下子满地都是殷红的血液。 看到这个情况我呼啦一下子翻身下床,把念心抱起来放到床上。看着念心闭住眼睛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的心里疼的,疼的直哆嗦,我的心肝她咋就这么可怜。念冰顾不得我的伤口又声声呼喊:“姐姐,姐,姐姐,你醒来。你醒来!我要你,姐姐!我要你醒来。你不敢吓我,我和你好姐姐。” 若尼不知道是来止我的胳膊晚上的流血,还是照顾吓晕了的念心,手忙脚乱的抓住我往出冒血的伤口,看着晕倒在床上的念心,眼泪汪汪的不断往下掉,一口一句的叫: “念心,念心我娃起来,念心我娃醒来。” 她左右都顾不得眼泪叭叭的往地板上掉,着急的说:“我不活了,你们,你们都成啥了。我活不成了。” 这一闹我手腕处的血洒的到处都是,我又躺到床上任凭手腕处往出流血。 这回念冰还是脑子快。喊叫着让妈妈赶紧把我带到医疗站去。她说:“那个左爷爷一定会想办法给我爸爸把伤口摁住的。妈妈我们赶紧去医疗站。” 农村大部分的医疗站晚上是没有医生值班。再说这个伤口我知道咋样把它停住。我不由得顺手从床头柜里拿过一根布带,一边用牙齿咬住,一边用力的勒在胳膊弯部,顿时流向手腕的血液就停住不流了。念冰用她那小手搽着脸上的泪水小声的说:“我就知道我爸爸干啥都能行。一下就不流了,你们看不流了。” 若尼看我的血止住了赶紧掐念心的人中,念心‘哇’的一声哭出来,她睁开眼就寻找我,看我躺在她的身旁哭喊着抱住我喊: “爸爸!爸!我离不开你,我不能没有你。爸爸!我的好爸爸,你不能···不要我们···爸爸!” 她哭的又差一点晕过去,念心喊着:“爸爸呀爸爸,我的好爸爸,我爱你!你可不能没有你。我的好爸爸。” 我用力的一边一个抱住我的两个心肝宝贝,若尼顾不得收拾到处的血渍,她不停的流着眼泪拍拍这个,拍拍那个。她摇晃着软座在地板上,我赶紧放下两个宝贝,把她拉到床上。她一句话都不说的只管流泪。 我抱住他们三个,我们的眼泪都不断的流淌,不说一句话。过了好长时间,她们三个在我的怀抱中睡着了。 我看看绑住的胳膊,起来抱住念心想放到她的床上,她睁开眼一看我要抱走就哭的喊: “我不离开爸爸,爸爸我不走爸爸。” 我无奈的又放到我的床上。若尼和念冰睡到她们的房子去了。没停一下她们又回来了,站在床前看着我。我给念冰说把家里的急救包拿来,打开急救包我给伤口消消炎。用棉纱把伤口摁死,用扎带绑紧。看了一会伤口已经不往出襂血。 若尼收拾被我弄乱的房间,拿来毛巾给我把身上的血渍搽搽。念心这会又醒来了,嘴里念叨着‘爸爸,爸爸’。她看着我吓的满身颤抖,脸色蜡黄蜡黄。我心疼的眼含泪水不知道给娃娃说什么。只有给她用手抹去眼睛里饱含的泪水······。 念冰洗完手进来一句话不说,用她那小手抚摸着我的胳膊。我的眼泪像天上的倾盆大雨不停的往下淌。我咬住牙寒碜的无法自己。若尼不喜欢让谁看见自己流泪,这会她拿一件旧衣服扔在地上用脚来回的搽地,她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地板上掉落。 我凭什么?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天色快要明亮的时候,她们三个都睡着了,我看着抓住我右胳膊的念冰,又看看抓住左胳膊的念心。若尼爬在床边,脑袋下面的床垫已经让眼泪沁湿一大片。 炙热的亲情实际已经无法阻至我要死去的想法。不想活命的想法这时候还是那么的强烈,还是认为活下去没有意义。内里无比的烦忧还占据着全身的神经。 我用手婆娑着左边的娃娃,在婆娑着右手的娃娃。苍天啊!我咋能放下这些心肝宝贝呢? 你不能啊苍天!我的眼泪不由得已经停止了流淌。我实在坚持不住了啊我的天!我内里的难受那是任何自然界的东西都无法比拟的。 失血过多我脑袋有些晕乎的厉害,心慌更加的缪乱。这胳膊憋的疼的实在受不了,慢慢的放开一会勒住上臂的绳子。怕把下面的前臂给拘废了。摆弄疼痛的手臂,我的心梢微能有些安顿。这并不好,咋还能是这样呢?我反复的想不明这个道理。还能让肉体痛苦的时候,死可以拖延。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叫我的肉体跟上受罪,我还要顶住这个坏东西,以后不让它在我的身体里发号施令的使淫威。 我甚至都有些愤怒。难道我就战胜不了你这个见不得阳光的东西。 我坚决不死了。这人活到这个世界上来,哪一个不是要经历千般难过万般艰难,只是经受的难过不一样罢了。在这世界上哪一个成名人物没有经历过灾难,只是他们最能坚持罢了。人活着就要坚强,不可经历罪孽梢微大一点就投降,这就不是西北人的特点。 说起来这抑郁症和我手里经过一个人命有些关系,我实在不愿意给人说。它常常让我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每天都要想起来几回回。每当想起来心里总是五味杂陈般难受和痛苦。 人们常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我这出身真是难业的难,父母目不识丁,勤劳善良。八零年那会我十岁,改革开始了。人们想办法想弄几个零花钱补贴家用,父母就种了一亩菜园子。但是他们不识秤,不会算账,种出来的菜卖不了。没办法他们就让我帮着家里卖菜,后来他们继承了我们家族的老手艺雕刻瓦砚台,编罩耒。我就坐上火车到邻省河南山西去卖。到了十三岁家里实在离不开我,小学没毕业就辍学务农了。 我觉得在农村没有手艺可不行,就跟上老爹学破石头,雕斫石狮子。十五岁又去学瓦工,不到二十岁我把木工手艺也学到手了。这学校的门进不去了,但是我知道一个人没知识,将来那就是睁眼瞎子弄啥都弄不好。我虽然不上学了,但是每天都坚持学习,把邻居孩子的书本拿来自学。一直学习到把高中课本学完。学会瓦工木工后就感觉这几年学习文化课给我带来了的巨大利益,在建筑队很快就掌握了施工员的技艺。一天没有瓦工木工们的工作累,收入也比瓦工木工多,口袋上面插一个钢笔洋洋火火。我愈加发奋自学报考了函授大学,没有几年就拿到了项目经理的资质,把我瞄了好多年我们罗敷河最美的女人欢欢喜喜的迎回家了,过起了向着朝阳奔跑的小日子。 2005年我常常去顺着罗敷河去山里玩耍,看见几座光秃秃不长一根草的山岭,我觉得这是好东西。就在网上发布了我们当地有花岗岩石矿的图片。后来福建省一个叫韩蓦的人联系了我,他来到我们当地考察多天,后来决定投资建厂。我找见了自己更高的工作平台,理所当然的成了他的经理忙碌的不亦乐乎。我们当地政府热情的帮助我们完善了各种手续,后来在县长的帮助下剪裁开业。这个企业以最快的速度开始营业,前途非常的广阔。在刚刚经营了两周年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特别坏的消息。陕西省政府为了保护秦岭出台了政策,任何企业和个人不得在秦岭北麓开山采石,一刀切。韩蓦听到这个消息若同五雷轰顶,他告诉我还有三百多万元的债务没有还。如果近年不能复工他这一辈子都无法翻身。我经过多方打听几十年内要开工都是不可能的。韩蓦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我爱莫能助,也非常的感觉对不起韩蓦。是我把他叫来的出了这事情谁也没有办法。 有一天晚上我突然梦见韩蓦满脸鲜血来到我的床前,告诉我他已经跳崖自杀了,后面的事情全部由我来处理。我惊了一身冷汗,再也无法入睡。待到天色微微明,我就骑上摩托车风驰电掣的赶往矿山,韩蓦直挺挺的躺在矿上的房门前。一张洁白的床单上面有几片红色的恳迹盖在他身上。我一下子就软滩了,韩蓦是一个多么好的人啊?人长得帅气和蔼,有魄力有文化。让我叫到陕西成了这样的结局,我内心万般难受。 我处理好了他的后事,把设备变卖还了工人们的血汗钱,轮到我已经没有一分钱了,还欠我几万块工钱。韩蓦还有一个妹妹在渭南读书。我无奈咬着牙只有用自己的钱供养她到毕业。这个灾难投在我心里的阴影不断的折磨着我,让我无法自拔。 在管理石材厂的时候我偶然在电脑上看见一个帖子《东北黑道二十年》点击率非常高,出版社还联系他准备出版呢!我不由得心想,这我也能写,他写东北我写西北要比他还正能量呢!我当时想好就开始动笔。这白天上班劳动,晚上回家创作。这会就把身体透支累坏了。2007年得益于陕西省作家协会的一个领导偶然看见我的帖子大加赞赏。当年就出版了。书名就是《冷娃传奇》。在写书的时候脑子和身体没有一时的休息时间,吊瓶就打了十多瓶,真劳人。从那时候我就觉得脑袋不灵光了,这可能就是抑郁了吧! 不管什么情况生活还要继续。 接下来的日子,不管脑子里的想法多么的扭曲和狂妄,都给它顶下阵来。心里也好脑袋也行那个要死自己在身体里面死去,我管不着。但是这个皮囊谁也别损毁它,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身体里面不管多么扭曲,哪怕感觉肠子纠结断裂撕开都要坚挺。 时间实际是化解一切灾难的最好法宝。 这坚持过来的一年多,那个是容易的。但是我如果没有坚持现在已经是一具枯骨了。这个问题我要不断的加强和反复,要让自己清醒的认识到坚持会有阳光的那么一天。任何千难万苦都是暂时的,只要扛过去一定会出现彩虹。世界上最坚强的硬汉是美国的一个叫‘欧内斯·海明威’的家伙写的一本书,书里的老汉是最坚强的代表。书名叫《老人与海》,可悲的是作者他最后和我一样得了抑郁症,他坚持不住拿一把猎枪把枪管放到嘴里用脚的大拇指扣动了扳机,毙了。这世界最坚强的硬汉代表,写作者都自己杀死自己了,这就是一场笑话。我不能给国人丢脸,我要坚持到最后,让魔鬼放弃。心里和脑子出现的任何不明智的想法一定要立即强烈驱逐,丝毫不能妥协。坚定的信念是战胜一切纸老虎的最强武器。 这个时候又打听到,我们华阴市的邻居华洲区大明乡,那里传说有一个很好的老中医。他内科看的比较好。有《华县志》记载是明朝的皇室帝胄逃难带来的御医的后代。但凡人有病了,一时得不到根治就四处的打听哪里有良医,哪里能治好家人和自己的病。我也不例外。只要听说了有好医生就立即前去尝试。 我让若尼换上衣服,推出摩托车带着她一路向西骑行,沿途慢慢的打听那个皇家御医的地址。来到大明乡找到这个传说中的医生,光亮的巷道里已经有好多慕名前来诊治的病人,有开小卧车,有骑摩托车,大多数还是骑着自行车过来。门前的人很多,巷道的十字路口已经有几个摆摊的摆弄了凉粉小吃一类吃货。我看着周围的环境,掏出香烟欣赏着周围的建筑。若尼高兴的跑过去排队抽号。 我终于排到了号,见到了这个医生。沉着脸的他看了我一眼,示意伸出胳膊放到面前的一张八仙桌上。号完右手的脉,号左手。完了开一个药方替给我冷漠的说: “去,去吃些药。吃了就好了。” 我每一回看病都要问医生好多问题,这会都懒得问了。反正药拿回家吃了有感觉就再来,没有感觉就重新去寻找。已经快把我的积蓄华光了,还没有吃到能治病的药。 前面最是恶心人的是,看每个医生他们都告诉我心要放宽,遇到事情要看得开。不能想不开。嗨!我把生死都看开了,随时死了才美呢,那有什么事情钻牛角尖呢。我就是一个向着阳光奔跑的人,一天不管和谁都嘻嘻哈哈的,谁伤害了我我从来都不计较。我的心我敢说比每一个给我看病的医生心态都好。他们一说这话就把气冒了,这证明他们根本就不了解抑郁症。这个医生没有说我要心量放宽,这还有些门道。 回到家我急忙的把药泡上,下午就精心的煮制。中药是非常的难喝,那气味本身就怪杂辣味,加上苦涩反胃你要咬牙平气的把它喝下去。为了把身体康复,这算什么呢! 第二天中午,我赶觉肚子有些饿的感觉,根据经验但凡医生开的方子,让我有想吃饭的想法,这个钱花的都没有错。只看是不是抓住了病根,一放下药碗又不吃不喝满脑子的浆糊焦躁不想活,那就把钱白瞎了。能不能根治,花费一万多块钱,吃一架子车难闻苦涩反胃的草药,几个月时间里总是在反复。这就不能再找这个医生了。他还是抓不住要害,这是我的经验。 一个多星期以后,心里非常渴望立即死、立即上吊的想法慢慢的淡了下来。虽然每天还有千百次的坏想法和亿万次的缪乱,但是已经没有那么强烈和执着了。 和前面的闹法相比,这个温和多了。现在的混账逻辑用心智很快的就能压下去。只要是混账想法我尽量的不要它们冒头。就跟那杂草一样,它没有长上来就给踩住。不让它有任何生根发芽的机会,要等它长一段时间,要灭掉它难度就增加了。 要摁住一切坏的思想。 就这,日子长着呢!总不能每天睡觉,躺在床上,那也受不了。虽然病成这样,每天躺在床上,下午出去散步。但是这么好的光阴,我咋能让它就这样白白的流失过去呢?毛笔拿在手里就像见了鬼一样,一点点都不想动。一本书拿在眼前就是不想翻开,眼睛瞪的跟鬼一样。 有事情干。每个人不论高低贵贱,平常都必须有什么事情干,不管是瞎事好事情,总得有事情。我这一年来闲的脑袋不美啥也不能干。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这和脑袋生活状态没有关系,必须有个事情干,要么真的会疯了的。 实在找不到能产生利益的事,那出去在巷道里转转也是一件事情。身上装好香烟打火机手机就信步走向村子里我原来的老宅子。我的老宅子在村子的正中间,我的邻居杨树高成天在家等我给他找事情干呢。我现在闲的都学驴叫唤还能给他找下事情。他天天窝在家里,我出来就找他瞎掰呼去。 刚刚走进巷道,就碰见一个胖乎乎的老嫂子,她急急的对我喊道:“难业!难业!郑尚侔犯病了,在巷里胡打人哩!你赶紧去把他拉回去。” 我放眼往巷道里看去,一个人手拿铁锹挥舞着,追打着巷道里过路的大人小孩。郑尚侔比我小十多岁,人长得蛮精神,一张帅气的脸颊配上一头浓密的头发,那双清亮的大眼睛给人一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感觉。他小时候感冒发烧把脑袋烧坏了,不知什么原因过一段时间就会狂乱的在巷道里瞎胡闹。不是追逐娃娃们打闹,就是见谁就打谁。要么狂呼乱喊的吓唬巷道里的人们。 最让他家人操心的是他有时会发狂,跑到村里不管谁家的房顶上呼喊和乱跑,他犯病的时候谁也阻挡不了,那蛮力大的惊人。有一会村里五六个小伙子才把他抓住压在地上。在他不犯病的日子里,就是一个好小伙子。我这一年也天天闹心病,啥也干不成,成天窝在家里。他的家离我家不远,他只要看见我在院子里就会进来,我给他教会了茶道。他会安静的陪我喝茶。 我看到郑尚侔发病的样子,脚下跑动着赶紧往他跟前走。到了离郑尚侔十几米距离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小娃娃,就是杨树高的小儿子,不知道危险,还跟住郑尚侔看热闹。郑尚侔看到这个娃娃,就轮园了铁锨狠命的追打。这个娃娃像丢了魂的尖叫着拼命的钻来钻去。郑尚侔的铁锹落空拍打在巷边的石头上冒出火星,小娃娃又藏在一棵大树后面,他又狠命的一铁锹打去,大树的一大片树皮应声落地。 我赶紧跑到郑尚侔跟前,想拦住他。他看见我来阻挡,好像根本就不认识我,高高轮起铁锹要砸我。我哪来的力气和他作对,没有办法他要打我就干受着。经常打架的人都知道,在一定距离内你根本就躲避不开那迅猛的铁锹。 反正我也活够了,能把一个娃娃救了这对我来说也划算,想到这我无奈的面对郑尚侔说:“尚侔来吧!你这个乖娃。” 他好像还是忧郁一下,举在他头顶的铁锹还是停了一下,我和善的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尚侔你是好人!你善良。” 尚侔听见我的话放下了手里的铁锨。 我上前拉住他的手,眼睛和善的看着他继续说道:“你善良,好人。走到哥家里喝茶”。 我顺手拿过他手里的铁锹仍在地上,把他带回我的小院。来到我家门口郑尚侔给我说:“哥!我觉得有些乏,乏太太,我回去歇一会去。你先喝。要么去我家喝茶” 我给他说:“那行!走到你屋里去。” 刚才已经有人来叫过郑尚侔的妈妈,给他说她家娃郑尚侔又疯了,在巷道里打人哩。他的老妈看见我和尚侔回来了高兴的说: “难业!我娃啥时候来的,你看我尚侔就是跟你好,听你的话。” 我给老人笑着说:“我来你家里喝水来了,你尚侔说他哥给他来拿的有好茶叶。我来尝尝。” 我和尚侔他妈坐在院子里,尚侔拿出一个杯子到院子中间的自来水跟前认真的洗,他的妈妈这会看见郑尚侔不在跟前,压低声音给我说:“怂娃!这一会犯病了,刚才出去前蹬了我一脚,我的腰这会还疼哩不能走路。后来这祸害跑出去闹腾人去了,你娃来了这鬼听你的话,你好好的在婶子这多坐一会。啊!” 我给她点点头。郑尚侔用双手给我端来一杯茶,我闻了闻感叹道:“真不错,好叶子。你给你也到一杯啊!” 郑尚侔说:“我不想喝。” 我随手拿出香烟给郑尚侔替上一根,他高兴的接住,到家里寻打火机去了。我掏出火柴点一根烟,和郑尚侔的老妈妈说:“近来你老大没回来。” 老人说:“伢两个多月了都没回来,时间长了。可能工作忙。” 郑尚侔的亲哥在汉中当专员,是个大老官。所以老人在巷道里非常让人尊重。过了一会我看郑尚侔的状况好着呢,就给他说要他去睡一会,郑尚侔说:“哥,我这一会就是有些瞌睡太,你在这坐,我那能睡觉去,不礼貌的很!” 我给他摇摇手说:“嗨!自己人还说啥礼貌呢,去!你去歇一会,我陪你妈说会话。” 郑尚侔给我笑着不好意思的说:“奈,奈我瞌睡太。哥我睡一会”。 我看郑尚侔回屋睡觉去了,也就走出来重新回到老巷道去谝闲传。来到杨树高家他不在,他媳妇吉珍在院子里洗衣裳。看到我进来就大声的喊叫:“哎!你就不怕死,为了我娃你刚才叫郑尚侔一铁锹把你拍死了看你还往跟前走。你就胡扑的劲大?” 我给她说:“我来了也不说给找个板凳倒一杯水,就是胡喊叫,卷毛回来看不把你个鬼打成浆糊。” 杨树高脑袋上面的头发是自来卷,我们都叫他卷毛。他的媳妇这会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来大笑着喊:“看!看把你还让唩鬼把我打烂,你来了就是自己人板凳就在脚下,还嫌啥哩?我给你鬼倒水去。看刚才郑尚侔把你都打死了,怕怕太!我都吓的身上软了。你鬼胆大,把我娃救下了。” 我看看整洁的院子说:“看把屋里收拾的干净的是结婚呀?。” 吉珍手端一杯水从厨房出来说:“这是你妹子树花收拾的。” 说完她又提高嗓门喊着:“树花!树花你难业哥来了。” 树花听到她嫂子的喊叫掀开门帘看了看,看我坐在院子的一隅高兴的说:“哥,你好长时间都不来看你妹子了。叫我天天想你哩!你来给我拿啥好看的书没有?” 我赶紧站起来面对着她微笑的说:“哥莫拿啥来?这段时间我有些事没来。” 杨树花满头浓密的黑漆秀发垂下来遮住整个脸庞像瀑布般散在脖颈两旁。衬托的脖颈那若雪般的皮肤更加柔润。她走过来娉婷蹁跹,香风带动衣裙尽显优雅。她慢慢的伸出修长温润的玉璧,优雅妩媚纤巧的搬一个板凳坐在我的旁边。我看着她坐下才挪开有些不礼貌的盯看她看的眼光。 这杨树高的妹妹杨树花雪是一个命运最是悲惨的姑娘。她从生下来就不接受这个世人的待见。卷毛的爸爸妈妈当时就要把她处死,后来两口子都没有当刽子手的胆量,就让她随风增长着到现在。在幼儿时期她有病从来没有看过医生,家长就想着让她自生自灭。谁知道她熬过来,熬到今天,还熬死了双亲。 她的脸相太丑了,一双眼睛一个往这边抽,一个扭曲着朝那边扭。更奇怪那个鼻子,我常常想着就是吕保卫老师给我教书法的时候那个动作,欲左先右,欲右先左扭曲的非常不正经。嘴巴也不迎合鼻子的扭曲,更加曲线恐怖的欲左先右斜拉乱扯。所谓的脸蛋子一高一低的挂在那扭曲的所谓脸上。她脸长的极丑,甚至说是恐怖都不为过。 她的身材却不是一般的那个好,一米七几高挑的个子,匀称的体态。给人一种优雅轻灵、雍容华贵妙不可言的温柔气息。她一头秀美的长发若瀑布般流淌在肩头。裸露的两条白皙的嫩藕一样的手臂,自然而然的垂在细若摇柳一样的小腰上。那米白色的衣服笼罩在她那沉肩曼妙的身材上显示那皮肤更加温润白皙。谁见了都想上去啃一口尝尝。 她从不出门,巷道里的人们差不多已经遗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命苦的小姑娘活在她们中间。她一天就知道剪窗花,把各种人物和小动物剪的惟妙惟肖。村子里有人家结婚过喜事,都喜欢来请她剪窗花。杨树高是我的发小也是邻居。我后来条件好了就在村外盖了新房般了出去。在没事的时候会常常来这里消遣,树花也就把我当成她自己的亲哥。我常常给她带来一些杂志书籍一类的精神食粮,给她拿一大袋子我学习过的大学课本《古汉语言文学》,她最后还是努力的把大学课程学完了。我偶然也会偷偷的给她一些钱。这我的发小杨树高干啥事情都不着调,我给起的外号是‘废物点心’。 刚说到这里就见一个叫梅梅的小媳妇匆匆跑进来,看见我们坐在院子里就喊: “去!先看!看你卷毛叫那一帮子小媳妇绑在电杆上了。热闹的很,你们赶紧看去!” 说完她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我们不知道杨树高又出啥幺蛾子就跟上梅梅往出走。 来到门口就看见一帮子小媳妇把杨树高压在地上,这个挠一把那个抓一回,完了还不满意,有个胆大的媳妇抓住杨树高的裤裆使劲的扯,把树高疼的像猪一样喊叫。杨树高虽然长的人高马大,但是好汉架不住对方人多,这群小媳妇又顺势这个一把,那个一把他从巷道的中间拉倒旁边的电杆底下。看样子她们早有准备拿出一根绳子就把杨树高缠绕在电杆子上。 我站在杨树高的门口看热闹,树花没有出来。她从不出门。 杨树高平常没有正形,见了谁都瞎胡闹的开玩笑,不管是小媳妇还是村里年纪大的老人,他都敢开玩笑。这回是把一个厉害的小媳妇开罪了,人家就给他来这么一出。 这会她们把杨树高绑住后,上来一个叫美美的小媳妇,她走到电杆跟前解开张海梁的皮带。脸扭到一旁。抓住杨树高的裤子就给脱下来掉在脚面上,连内裤都不剩的脱到脚面上。杨树高羞红了脸大声的嘶喊:“二杆子,你二杆子。胡闹哩吗!不敢这样闹?” 围观的村民们哄堂大笑,杨树高的媳妇出来看到这个样子,嘴里哈哈笑着喊叫着:“啥事情,你们干的啥事情。” 她一边笑着一边走上去给杨树高把裤子拉上去,一边解开绳索。嘴里给杨树高还一边笑着说:“看!看你恳跟这些媳妇子胡闹,这回看你还闹不闹。” 杨树高尴尬的小声嘴里都囊:“杆杆子,都杆杆子。” 说完他拿起绳子都囊:“绳子是谁的,在也檗想要了。” 他来到门口看见我站在那里,不好意思的喊:“难业!你看锤子哩?也不来帮忙?看这些媳妇子叫我出丑哩!” 我听了杨树高的话就大笑,围观的众人也都开怀大笑起来。 这一阵我的状况也得到了改善,内里很是平静,仿佛人世间本来就充满了欢笑和快乐 第8章 新的难过 去华洲看病有些时间了。我骑着摩托车和若尼每次去都能碰见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孩,他总是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那个医生门口的一块石头上。一双小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冷眼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也不和别的小孩玩耍,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和他这个年龄很不相称的忧郁。头上的头发好久没有理显得有些凌乱,缺少营养的小脸蜡黄蜡黄的没有本该有的生气。 他长的非常弱小,不和别的娃娃们玩耍。后来医生说这个娃娃不会说话,光能叫妈妈,别的都不会说。已经四岁多快五岁了。他的爸爸在外面打工认识了一个四川的姑娘,他们后来就结婚了,人家媳妇忍受不了这里的生活方式就跑了,留下这个娃娃也不说话,身体还很弱,比一般同龄娃娃看起来小很多。 他的爸爸出去打工了,家里的老人脑袋不美,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也看不了娃娃,娃娃的吃饭也没有人管。说是要送给人去,找了好多人,人家都嫌娃娃不会说话,谁愿意给家里养一个哑巴,将来早晚都是祸害。没人领养这娃。有时不忙了看不过去给娃娃烫些奶粉,邻居吗没办法,没人管。可怜的。医生说。 我和若尼有娃娃,也顾不得想这事情。每一回我们去看病,若尼喜欢笑,看到这个小娃娃都会给他笑,和他打招呼。还会把娃娃领到商店去给娃娃买很多奶粉和娃哈哈一类吃的东西。 这个小家伙每天总是坐在医生门口的石头上,两个特别弱小的胳膊抱住膝盖,身上的衣服看样子从来都没有换洗。他那忧郁的眼神瞪着面前的光滑巷道。每当我们去的时候,他看见若尼眼睛就放出柔和的目光。一下都不会离开。想站起来拥抱若尼又怯怯的怕遭到拒绝。那双小小的腿脚不由自主的左右挪动。我和若尼看到这个状况心里都难受的发困。周围的邻居们说,就是当地的一个非常好看的女人。说是一个瑜伽老师。 有时还经常来看这个可怜的娃娃,她来的时候总会买很多娃娃吃的东西,现在娃娃身上穿 的衣服就是人家那个叫空灵老师的人给买的,再也没有人关心这个娃娃了。 我们看完医生后,我骑着摩托车徐徐的往回走,若尼爬在我的背上,总是说一些这个娃娃的情况。她说这个娃娃没有人管,那么小不会坚持多长时间的?怎么会没有人来管这个可怜的娃娃。她说着说着就在我身后大哭。我不得不停下车来,心想,这个世间可怜人多了去,但是谁也莫办法。现在我的状况连我都顾不住了,想要抱这个娃娃回家,那,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想法。若尼她当然更加知道家里的经济情况,不管她心里咋样?这事情想都不敢有咋样的想法。 我停在一处道路的边上,拿出一根烟点着。任她愁肠的哭泣难过。这是相当大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我的健康状况和经济状况一样的糟,拿啥来帮助别人。 回到家我和平常一样到头就睡,实际也不是瞌睡的紧,关键是累的不成样子。只有躺在床上不管什么事都不管了,心里也就歇下了。脑子里有问题有斗争随他去,反正就这样躺着。有专家说过,就是躺在床上脑子没有歇下等同于继续在劳动。我感受这个专家好像说的对,我躺的时间再长,起来的时候浑身哪里都不对劲,难受的想继续躺平。 但是总不能一天到头躺在床上,那更加的难受。天色晚些时候,我就起来到村外的小路上去散散步。这个时候我的身心好像能比白天舒服些。 回到家又继续躺下,若尼总是在我的床前溜达来溜达去,一会问说那个娃娃你说晚上到那里去睡,一会说你说那个娃娃晚上要是饿了谁给他喂吃食。我心里烦躁的不得了,还要安孺她给她回答。 那个娃娃当然是回到医生的隔壁和他奶奶睡觉去了,那个娃娃晚上当然没有啥吃的白天都按时吃不上饭,还晚上呢?这就是他娃娃的命了,任谁都没办法。 若尼听的眼泪婆娑的不愿意去娃娃的房间睡觉,总在我的房子溜达。我控制不住给她噷噷几声,她无奈的出去了。 到第二天,她的眼睛肿的睁不开,我烦躁的没办法,起来给娃娃赶紧做饭,娃娃要放学了没有饭那麻烦可大了。你说像我现在的处境还敢考虑那个小娃娃的事情吗?我拉的这车子眼看着都到悬崖边上了,她不知道怕怕还敢让车上在上来人,那不是害人家娃哩吗?我不由得给她解释了我们的现状。 她说她知道这个情况,但是想到那个娃娃坐在石头上两个胳膊抱住双腿,眼睛急等等的想看见我两个。她就急的想哭。 等我的两个娃娃吃完饭背起书包上学去了,她又来到我的床前问:“你说,那个娃娃现在把饭吃了没有?” 我烦恼透顶。这都是啥跟啥嘛?我都活不成了,她这里还操心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娃娃。但是我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能给她带来伤害。 我不在说话。 若尼看我无动于衷,继续说道,她宁愿不买一件衣服,宁愿少吃一些饭。宁愿平常不花一分钱。就想着把那个娃娃养大。我不敢说话,她这道理、她这恻隐之心难道我就没有。那娃要进了家门不是耍哩?那用钱的地方多了去,我现在有啥办法能挣来钱呢? 她拿个小板凳爬在我的床边睡着了,我赶紧把她抱住往床上放,这一抱她醒了,就大声的哭起来。 我不由得眼睛也湿润了,都是命苦人。 老天咋这样安排事情哩吗?把人难死都不放手,还要缠着在加砝码。我心里苦到了极致。突然,我有些明白,反正已经这个样子了,就是在添一个困难,在添几个困难还能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对。我想到这里檫一把眼睛,给她说:“我两个现在就去看娃娃。如果他还和平常一样坐在那个石头上,我们就把他抱回来。” 若尼听到这么说,满含泪水的大眼睛一下子就高兴的抱住我。连连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心软。咱们能救一命是一命。那个娃娃太可怜了,要不救他我就活不成了。我生气的噷噷着,没有好气的说;“走!走走!” 她高兴的急忙去洗脸换衣服。 时间已经来到2010年的十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已经61岁华诞。我们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生活也就发生了翻天翻天地覆的变化,十年前工人阶级的生活标准我们农民已经完全和他们一样。走在街上你已经分不开谁是工人阶级谁是农民了。农民们这近十年来不但完成了农业机械化,一家家不也是要买彩电洗衣机冰箱那么简单了。这一家家都盖起高楼洋房,装修屋内买起了摩托车手机这些高消费用品。 人们疯狂的想办法挣钱,想办法提高生活质量。眼看着高铁又穿行在我们华阴境内,政府花费几个亿又美化起我们县城西边的长涧河,说准备建一个现代化的休闲公园。本来我准备在县城买房子,现在只要熬过了这道坎,我的未来那是会幸福的一塌糊涂。我一定要战胜这个病,后面的美景等着我去享受呢。 天气已经慢慢的转凉,骑在摩托车上已经有些寒意了。田野里的庄稼收完已经很快种上了小麦。地埂上一些老柿子树又挂满了红彤彤的柿子,好像在庆祝丰收的庄稼一样,我们这里的每一块庄稼地里都有深井,每个年头都是丰收年。种子和化肥都是有很科学的来路,农民只要播种了就等丰收。 我骑在摩托车上,若尼高兴的不得了,一路把我抱的气都喘不上了。嗨!妇人啊?平常我骑车载着她,总是给我说慢一点,慢一点。这回她总是告诉我快一点,快一点。 到了华洲的大明乡那个医生的家门口。老远我就看见那个娃娃还是和平常一样,呆坐在那块石头上,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 我的车还没有停稳若尼就往下跑,她这一急就摔了个前爬步,爬在地上。我赶紧把车停住下去扶她,她顾不得自己身上摔的伤,满脸带笑一双大眼睛温情的盯着前面的娃娃,她眼睛不看脚下爬起来就往娃娃的跟前跑。她的世界只有她那最是可爱、可怜的娃娃。 那个小娃娃这时也看见了奔来的若尼,他站起来两个小手往前伸着,眼睛看住前面的若尼,摇摇晃晃的就往若尼跟前跑。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地上的状况,突然,一下脚下就踩了空,从水泥台阶上摔了下来。我的心为之一紧,他一下子又爬起来。他跑不动急的哇哇的大哭。 若尼看见那个小宝贝摔倒,更加着急。不看路自己又绊倒一块砖头上,她爬起来向前跑着。一把就把娃娃抱在怀里,娃娃的脸上那眼泪不停的往下淌,他抱住若尼脸贴住若尼的脸,那柔弱的小胳膊搂住若尼的脑袋,那小手不停的来回在若尼的脸上摩挲,给若尼抹着泪水。一双柔弱的小手让泪水浸透。 若尼用手给娃娃檫着脸上的眼泪,哽咽着说:“我再也不会离开宝宝。妈妈爱你,我们再也不分离了。” 小娃娃说话不清的嘴里喃喃的妈妈、妈妈给若尼应声着。若尼又用嘴亲吻娃娃额头有些摔伤的伤口,眼泪和鲜红的血液融合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谁的血谁的泪。 我看到这样的情景。内心非常的难过,纠结的肠子都仿佛要断成节节,泪水模糊了双眼。我们都是苦难的人啊!我们应该生活在一起。命运把我们绑在一起,我们都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人。我咬着牙恨恨的想,一定要战胜病魔,让我的宝贝们将来过上好日子。村里很多人看到若尼抱住娃娃都好奇的围拢过来观看,大家纷纷说这个娃娃可怜,如果在没有人领养眼看着······。若尼生气的说我娃好,我娃好的太太。 我——要改变我们苦难人的命运。 控制住感情,若尼把娃娃抱到商店去了。我走进医生的门。给他说了想抱养门口这个娃娃的想法。这个老中医听我要抱养这个娃娃,赞美我是一个有爱心的人。我说给娃娃的家里留两百块钱,也就不说我是哪里人了。反正我会给娃娃找最好的医生,会给他最好的生活环境和教育环境。将来我把娃娃培养成人了绝对会让他回来认亲的,但是娃娃成才前不允许认亲。医生完全相信和同意了我说的话。他察察眼睛感叹的说: “你抱养了这娃我就放心了,娃娃要是在没有人抱养,嗯···嗯···!我看,我看今年冬天都难熬出去,看把娃娃已经廋成啥了,我一天忙的,噷···可怜天见的···?我实在没有时间来管这个娃,可怜的。行!你抱走把,我给娃娃他爸一会打一个电话说说情况,他来电话总操心,我给他说过在没有人来管娃娃,娃娃就熬不出年底。这回好了,这娃到底有福气。我看你的条件还蛮好,娃娃跟了你不会受难过。我好好的给你看病啊!” 回到家若尼先打开洗澡间的门,给里面放了一个大铝盆,给娃娃好好的洗了洗。娃娃可乖了,若尼说什么他就干什么。完了给娃娃找来念冰的衣服给娃娃穿上。我又是累的不得了,赶紧钻到我的床上休息去了。 下午两个娃娃回来看见一个小男孩在家里,懵了,若尼给他两个说了这是小弟弟,以后就是我家里的一个分子了。谁也不能欺负小弟弟,两个娃娃喜欢还来不及呢,两个轮流着抱了抱。我想了想这娃娃身体弱,要起一个硬棒一点的名字,就顺嘴说道我们把弟弟叫‘沙威’咋样。全家都说好。 小沙威进了我的家门,给大家带来了无限的快乐。我也增加一份牵挂。小家伙快乐的在家里跑来跑去,抱抱这个抱抱那个,没几天脸上就充满了幸福的笑意,那双坚毅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往日那个忧郁的眼神。 隔了几天我和若尼带着小沙威去医院做了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医生说娃娃的身体没有大的问题,就是营养不良,缺好多维生素。娃娃不会说话的事情他们的医院还检查不了,要去西安大医院检查。完了我们去专卖店里给小沙威买了他穿的新衣服。小家伙高兴坏了,搂住若尼的脖子一下都不放手。 这几天忙乎小沙威的事情,我的脑子好像不是那么坏了,没有了往日那不想活的想法。那想法一来就放不下,就非得马上死去,赶也赶不走停也停不住。这几天就是偶然那坏想法来了,我也不直接顶着。放任它这么跑一会,想一阵,放任它有理一回。只要听见若尼叫沙威的声音马上就没有了,心里马上就能宁静一会,待一会它心里又是害怕的不得了,我就让它害怕着去。反正害怕了又不会死人,就让它怕! 这病反正看样子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脑子和心识不停的闹矛盾。我就随着它们捣乱去,看它还能有多么的乱。我把地里收回来的庄稼卖了,又借了朋友五千块钱,凑够一万就带着若尼和沙威准备去西安看病。 有缘就是最爱 到了西安的交通大学附属医院人家专家听了娃娃的情况,检查完说没有问题,娃娃是有些孤独症。我一听是这情况高兴的想,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进门。我和娃娃是一个大类的病。但是小沙威的病不怕什么,爱是治愈这个病的唯一法宝。我家啥都缺,唯独不缺爱。他的两个姐姐和妈妈就这一份爱别的娃娃他是享受不到的。我的小沙威有福气他有救了,我相信随着时间和爱的增加会打开他那扇关闭的语言功能。这个我太有信心了。 出了医院的大门,我想既然来西安了,就让若尼和娃娃看看大世面。我看了马路边的公交站牌,就乘一辆公交车来到了西安最为繁华的地段——钟楼。 在城墙下我们下了公交车,我把小沙威抱在怀里,若尼跟在后面,她总是稀奇的看这看那,跟不上我们。 来到书院路这里是西北最繁华的文化一条街,但凡是文人墨客来到西安都要在这里流连忘返的多转几圈。我们三个在书院门的街道上转了一圈,路上碰到几个金发蓝眼的外国人,我的小沙威用小手指着,不明白他们长的咋会和我们不一样呢?我给他解释说那是很远的地球背面的外国人。他好奇的目光盯住看了半天,来到书院门的西头,我看见街边有一个长凳子,没有人坐,就招呼若尼坐下来,我把小沙威也放到长凳上,他喜欢蹲在地上,我就让他蹲在长凳子上。 边上有个售货的亭子,我去从那里给他两个一人买了一个火炬样子的冰淇淋。她两个没有见过这玩意,不知道咋样下口。我笑着给他们说就这样吃,手里拿的那个看着像纸卷的是鸡蛋作的也可以吃。这两个家伙一个蹲在长櫈上,一个坐在上面眼睛盯着过往的人群。一会儿两个都用眼睛盯着了手里拿的冰淇淋。他们觉得这个东西太好吃了。 我看着她们那么幸福的吃冰淇淋,我虽然累的要命,心里感觉确实也幸福的很。虽然我恐惧的思维没有停止,脑袋一会要死要活怕这怕那,但是我知道谁要是敢欺负我的这两个宝贝,那么我立即会变成一个键梭的豹子。我微笑着幸福的盯住他两个看,她们顾不得看我,盯住眼前越来越少的冰淇淋,想不明白咋就这样好吃呢?看着她们一边吃一边馋的那个样子非常可爱。 我回想着如果前一个月我没有正确的选择,这会我应该躺在冰冷的地下正在慢慢的腐化,因为我的坚强我看到了人世间最为美丽的风景,享受着最伟大的爱。 顺书院门往北走就是钟鼓楼了,看着街道两旁丛立的大楼,平常的乡下人这回眼睛都不够用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川流不息的流动。两旁高大的建筑壮丽庄严,这美丽的花花世界一下子让你眼花缭乱的不知道东南西北。若尼总在嫌我走的快,我背着娃娃,还要不时的看着她,在这里每个人都容易迷失自我,都容易走着就不知道这是哪里了。 到了钟鼓楼的大路口开元商城的门口,果然当我回头看的时候,看见若尼站在人群中不敢左右走一步,脸上顿显惶恐的神色,她环顾左右看不见我和娃娃,吓得顿时站在那里大哭,大声的喊叫:“沙威啊,沙威啊。哎呀!沙威娃呀!” 我看到这里赶紧拨开来来往往的人群,挤到她的跟前,她还没有认出我两个,还是惊恐的哭喊。我赶紧拉住她抱住,一边抱着娃娃,她这才惊醒过来,看着我两个淌着泪水张开笑容抱住了我两个。 她大声的对我两个说:“我刚才把自己弄丢了,我丢了自己。” 她怕我责备给我说:“我走路喜欢东瞅西看,我都没有见过。我把自己给丢了,我知道这会我毙了。” 我笑一笑给她说:“不要紧,你把自己丢了,你自己知道,我们好多人把自己弄丢了,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走丢了。” 她这回拉住我的胳膊说什么都不放手了,来到开元商城的橱窗前她用手偷偷的给我指了指橱窗里的模特,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偷偷的给我说:“流氓。” 啊!原来橱窗里面的一个塑料模特没有穿衣服,我不由的笑了,是的,她太纯洁了。我们进到开元商城里面,第一层是卖女人内衣的,她看了看那些柜台里面的标签,拉了拉我偷偷的用手指了指标签,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我疑惑的看看她,她偷偷的说你看价钱。我低头一看女人的内裤标价就是五百多。我们乡下人看了是觉得不可思议,我给若尼说:“你不要怕,它价格在高都不要怕,你大胆的看不要紧”。 若尼小心的给我说:“不敢买,这些东西我们不敢买,谁买了命就没有了。” 我听了哈哈大笑怕她担心就给她说:“我们不卖,我们就是看看。” 若尼拉着我的手臂摇了摇说:“不看了,没意思。我们回。” 她怕我脑子进水了买一件这里的东西回去,所以都不敢在转悠了。 这回不但让人不再担心小沙威的健康状况,还把钱省下了,这是一个好兆头,难道我的灾难就快熬完了,我往好的阳光的方向想。 心情好了,我用手机联系了一下我们华阴市的作协主席孟江海和董永江,看他能不能联系到一个有很深文学功底曾经帮助过我的老师王毕红。他回电话说王老师在家。我就和孟主席董永江去到王老师家喝茶。王老师是华山镇的党委书记,闲暇时就爱文学和历史,在几次接触中他的言谈让我学到了从书本上面学不到的知识。 这样的人他要不看低我,我就尽量的去麻烦他,人家对世界的看法就是层次高。你听一回是一回的收获,听两回是两回的世界观。他的言辞对一个向着阳光奔跑的人有加油和引导作用,呵呵,说了这么多你可能不信,你看他又给我说啥了。 本来老百姓就不喜欢当官的这类人,他们一个个前呼后拥的脸上总是傲慢和不公平。这个王毕红你看我就把他称呼为老师,他就是一副文化人的样子吗,我空手来到他的家,他一看是我高兴的连忙召呼,客气的我都不知道咋办了,文化人见面没有一般人的样子,我刚刚坐下王毕红就开始了演讲,首先他对时下国内的文学界一通大批判,什么没有主流,什么没有精品总的没有能让人能吸取能量的一类。我和孟主席一边喝茶,一边认真的听着他的言论。 本来他说完后我或者孟江海要接话评论一下他对社会文化的看法。但是我两个还没有说话,他就替给我一根烟,他知道我吸烟。我赶忙说:“你不吸烟,我不能再你家吸烟,这是规矩啊!”他说:“你难业来了,就不管这些,你吸我知道你不吸烟了难受的怕怕。你俩个来了就多聊聊,今天聊到晚上在走。后面我管饭。” 你看他热情的都给我破了规矩。他给我把烟点着,就继续说道。你看现在的文学主流变成了什么玄幻,穿越和宫斗这都是啥嘛?难业哥你在咋们华阴都是有名气的写手吗,你说现在的文学咋都成这个样子了。不管啥书一本写的比一本长,甚至都有一千多万字的,看了叫人没有一点点收获吗!净胡说八道了。嗨! 我苦笑了声给他说:“这没办法,这是历史潮流,我还准备写穿越哩,你这一说我就不敢瞎胡闹了。” “你多少不敢唩样弄!都是害人的东西吗!” 我继续苦笑着说:“现在网文看的人多,当下就有收益,这个是当下写手为了生活没办法干的事情。每一个写手能写质量好的网文,都对历史和哲学学到位了,他们也知道写的东西是垃圾,但是为了生活只能写垃圾文,垃圾文有人给钱。” 王毕红听了我的话急了:“难业哥,你要生活过不去,我拿我的工资养活你,你不敢写那些东西。” 我听到这里还要说啥,赶忙点头哈腰的说:“王老师,你说了算,我绝对不写垃圾网文,不干那些害人的事情。” 王毕红听了我的话那脖子上的板筋平复了许多,给我和孟江海点点头又问:“你两个写书里吗,我问你两个啥叫好书?” 一般情况下这样的问题不是让对方回答的,这是疑问句,我两个点点头,等着他继续说。 我认为好的书让人看了不但有对生活极其阳光的上进的一面,在趣味上也要达标,好书一会让你看的泪流满面,一会儿让你看的捧腹大笑。这就是好书。 他完了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给我两个添些水继续说道: “实际好多长篇小说就是讲故事,你故事讲得好就是好书。你写的文章和故事耐得住人看两遍以上就是好书。你的故事里面净是陈芝麻烂谷子一点新意都没有还啥好书哩。” 就这样我和孟江海董永江一蹦子听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王毕红又拉住我三个去外面一个特别精致的小饭馆吃了顿好吃的,就是美。听了能让我进步的话吃了平常吃不到的精致菜。 我骑着摩托车优哉游哉的往回赶,生活有时充满了爱和趣味,就是不能每一天能和这些高人理论或听讲。明天天如果还没有事情就去找李老师,他是一个伟大的人,成天就想着挖掘我们黄种人从哪里来,除了这个他什么都不想。 第二天我觉得还是和这些纯正能量的人坐一坐,自己能有所收获。就驱车来到关中大儒李侃良老师的家,我敲了门进去,就他一个人在家,李老师看见是我非常的高兴。手拿一根没有点着的香烟说你来了正好我给你说。他快步走到客厅的窗子跟前拉开窗户点上香烟,回过头来也不说叫我吸烟也不给我倒茶水。就开始给我讲述起三皇五帝是怎么生产和生活。讲了一个多小时,我的烟瘾已经控制不住。就拉他坐到沙发上,我爬在窗子跟前抽烟,回过头还要认真的听他讲那女娲是怎么团泥造人。 我知道一个学者在碰到知音的时候,他会不断的给你讲述近来的学习心得和明白的知识与你共享。李老师在不断的讲述自己收获的知识的时候也在加深他对学习到知识的深层理解和记忆。他的脑子会更加清晰和增加条理性。我非常舒服的吸取他近来的收获。 到了下午我已经整整的听了五个小时他那苦涩难懂的黄种人由野人转变成现代人的过程。他家的家人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他还是爬在窗台一边抽烟一边回过头来给我在孜孜不倦的讲述。 我脑子那能一下子吸收这么海量的专业知识,把我脑子听的糊涂加混乱。李侃良老师才不管这个呢!他重在讲述,听不听他才懒得管。他越讲自己越明白,听的人反而越来越糊涂。 我这时候不知怎么回事牙齿有些不舒服的厉害,但是看这里李老师还没有停止的意思,我只有忍受着,一会儿那牙齿从不舒服转变为有些疼。哎呀,不得了。但是我装作认真的样子,努力的控制住疼。 终于他家要开饭了,我反身拉开他家客厅的门,一个健步就到了门外,给李侃良老师说:“改天再来!” 说完就紧步不停的就跑下了楼,只听他在我身后喊叫要吃饭什么的。我顾不上了,骑上摩托车一会就返回家里。 躺在床上那个牙疼,真真的不得了,哎呀!我躺不是,坐不是。站起来转几圈不是。用手捂住要肿起来的腮帮子哼哼唧唧的难受。 脑子里不想活的想法梢微弱一点,这牙疼又来了。我烦躁的思绪加上这不间断的疼痛,连想死的想法都没有了。在床上躺不住又起身赶紧到医疗站去看看医生。打了一针拿了些吃的药歪歪扭扭的往家里走,这会麻烦了,躺又躺不住睡又睡不着。心里乱糟糟的若同乱马从桥上过。若尼这时候又来到我的床前,看我睡不着难受的样子,说那我给你讲故事你就瞌睡了。 我平常睡不着难受,若尼看到我这个样子以为我和娃娃们一样。她会温柔的半躺在我的身旁给我讲故事,一般她就讲三个故事。第一个必然是小马过河她会说:“从前有一匹老马和小马,这一天老马给小马说你驼着一些粮食·······”二一个必然是乌龟兔子赛跑,三一个是三个和尚没水吃。我平常怕伤了她的好心,总是在她讲故事的时候装作睡着了,今天她要讲故事,我烦躁到了极点。赶紧给她说出去不敢在干扰我了。 若尼出去了我躺在床上,难受的不行又起来在院子里转几圈,赶紧又回到床上,躺下了那疼痛又抽的耳朵疼,刚感觉耳朵疼用手去揉搓又疼到脖子上面。反正五官最后都让抽的歪歪扭扭的不舒服。我这会才想到了佛祖释迦牟尼佛想减轻人世间的病痛才出家当了修行者,这病就是厉害,它让人受的痛苦就是人世间最大的苦。 窗外的树上一些小鸟聚拢在一起唧唧喳喳的开始了鸣叫,预示着那红红的大太阳就要出来了,天色在这一会更加的黑暗。我看着窗外的夜幕不知道人活这一辈子到底干啥来了,人要是一块石头多好,这些各种罪孽都不用受了。你说这好端端的干嘛又牙疼的厉害呢? 转悠之间我躺下来折腾的没有了精神,迷迷糊糊的终于停止了受罪。当太阳回到天际的中心,我在一阵疼痛下用手捂住腮帮子醒来了。它疼的已经有些暮了,不是昨晚那么强烈。我起来吃了药,多喝了些开水,面对这样的情况不知道咋样收场。 这惶惶然的赶紧又躺在床上,这床也休了先人,让我总是一天到头的压着,我想。好几天了这牙它呀呀呸的就没有消停,总是那么的害人。我赶早起来他赶早闹腾的不行,我中午起来他中午疼的不行。这么多天疼痛已经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得出去转转,在这些天里该转的都转的差不多到那里去转悠呢,我想了想,没有合适的地方,干脆就一直往南走,碰见南山了再说。 我出了门从一条小路往南走,小路上人少不用跟谁打招呼,我烦着呢。一路走着过了国道往南不远就到了山跟前,这会这牙它又抽的发疯般的疼,走不成了,站在山前的小路上让太阳晒一会。我左右看看小路边上的花椒树,想起来有人说把花椒放到疼痛的牙齿上就不疼了,我伸手从路边的花椒树上看见颗粒大的摘了两颗准备放到嘴里的牙齿上。停了一会果然有些效果,不在那么狠命的疼痛了。向南抬眼看看,大山就在眼前。 放下捂住的腮帮子继续往南走着,一回儿那花椒也没有用了,这牙齿它又折腾我,我看看路边的花椒树从花椒树上面板下一个长刺,然后摸索着找见那个只是把人要疼的不能活的牙,我慢慢的找到它的缝隙,用花椒刺往那特别疼的地方一刺。 顿时我感觉好像全身着了火,不是,好像谁把我的脑袋一下子放到了翻滚的油锅内。‘哄’的一下。我的全身顿时从下到上激灵灵的让火燎了一遍,很快又掉入冰窟中寒冷的颤抖。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我整个人已经不存在了,好像这一下我就灰飞烟灭什么都消失了,这一下我就涅盘了。 苦难罪孽加上疼痛在一定时候走向的就是涅盘,我终于达到了这个好多和尚道士修炼一辈子都没有达到的境界。 我的浑身上下舒服极了,脑子里一片幸福祥和。我待在原地,怕这个美妙的时刻不见了,尽情的享受着这无比舒畅甜蜜,无比幸福滋润,无比空灵美好的境界。美! 美好的境界是短暂的,让人看到听到感受到世界上除了苦难还有幸福。回头看看周围,我已经到了山坡前面的根根。边上有一处泉水,传说当年刘秀让人追杀跑到这里又渴又急。他的坐骑用踢子在地下刨几下就冒出来这个泉水,我们当地人就叫他‘马刨泉’。清凉的泉水不断的往出冒着那最是美丽的水花。我不敢喝,这一定是冰凉,冰凉的别又触犯了神经,给牙疼的要命。看着碧绿的泉水心情是那么的清凉和惬意。这世界有些时候它是那么的美丽啊! 一列火车在这个时候呼啸着驶过,这个泉眼就在我国的铁路大动脉陇海线的边上。抬脚就顺着陇海铁路的北边上往东走去。 身后和眼前对过的列车是那么的雄伟,我看着它们急匆匆的样子感到好笑,我才不急呢!我就喜欢看着你们急匆匆的样子。铁路两边已经让铁丝网隔离开,我就走在铁丝网的外面。这外面本身没有路,全是各种高大的野草和低矮的灌木,尤其酸枣树最多,你一下不小心酸枣树上面的尖刺就会透过你的衣服刺你一家伙。 所谓的小路面没有一尺地是平整的全是坑坑洼洼,你走在这样的地上,就像蛤蟆走路一样跳跳蹦蹦的往前蹦。我这样想着,看着脚下就有些奇怪了。这么难走的地上为什么好像有好多人经常走过呢?我蹦跳的脚下光秃秃的是经常有人从这里经过。谁会天天从这莫难走的地方走呢?人家铁路工人从铁丝网里走,不会出来。当地人也不会走这里,人家有乡间小道。我疑惑的不知所以然。 往前走了几百米经过一座大桥,我坐在桥面上看着桥下过往的人们,多么美好的社会,大家个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在奔自己的生活,我这里不是脑袋乱脑袋急就是神经疼,我这多好的日子和多么好的家人们,我咋就不能好好的给她们去争取更多的物质更多的钱财,让她们像公主般的生活呢? 我这不给社会创造一点点财富,成天的胡蹦跶。想到这里难免有些愧疚。翻身继续往东蹦蹦跳跳的往前赶。这时一个人从我的后面赶了上来,我让在一边让他先过去。他背一个背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连看我一眼都不看的就蹦远了。我继续往前走着,已经没有了时间观念,那牙疼也已经疼麻木了。低头看着眼前的道路什么也不想,我也不存在,就是看着地面的地形自然的走、跳、蹦。 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华山火车站,穿过车站寻见铁路边上的蹦蹦路,我继续往前蹦着。到天色已经暗淡的看不清道路的时候我朝北看看,已经到了华阴市县城的东面。寻找一个小路向县城走,到县城叫了出租车回到家中。我那可爱的床我赶紧躺了上去。身体累的到了极点,这一天没有吃过一顿饭,回到家还不想吃点什么,闭住眼那麻木的腮帮子或者是牙床疼痛的又占据了全身。嗨?!你看这···这···就没有完噻。到后半夜我起来到灶房把若羽给我留的饭热了热,巴拉巴拉吃了,又回床上感受神经的麻木疼痛去。这人是不是活着就是感受疼痛与灾难来着。 新的苦行僧 这牙疼没有停止的意思,这婆烦的内心乱糟糟的还是去陇海铁路蹦走。这蹦走的时候心内宁静,啥都不想就注意眼前左右脚在哪里落根,判断错误了就准得摔跤。这时我来到一片平整一些的地方,我面对眼前高纵的酸枣树顺手板下一个大刺,我回想那一天涅盘的状况,这回选择一个大石头坐上去,手拿大刺又在嘴里寻找那个倒霉的神经丛。 没有了,不见了。没有那个感觉,光感觉有一阵刺疼,疼的也不是多厉害,我用刺在坏牙缝里胡挖乱挖,心里混账的想不是疼的停不下来吗,我还嫌疼的不够哩,我给你剜,给你刺看你还疼不疼。看你疼的上限是啥。如果像那一天疼的把全身扔在滚烫的油锅内那才美,才疼出了境界。 我就刺激你这捣乱的神经咋了?嗯!我用酸枣刺在那个感觉最是不舒服的牙洞里剜。最后挖出来一个一厘米长白色的神经。看着这个像蛆虫的东西我笑了,就是这玩意成天捣乱给脑神经告状,说我不管它。让脑神经告诉我的身体这里疼痛。我想我上一次把它用花椒刺刺死了,要么这几天不是那么疼痛。这回这个牙齿就再也不会来害我喊叫疼痛。 在路上每天都会见到那些背包客,在超越我往前奔走或者从对面蹦来。我截住一位‘蹦者’问他为什么成天从这里走,他没有看我一眼仿佛我就不存在,躲闪着一句话都不说很快就跑远了。怪的太?。 在碰到了从后面来的和对面来的我就有意的想拦截住问个明白,但是他们都是一个样不和我说话。我越想越怪了?当我连续这样蹦了一个多礼拜的时候,突然我发现在这条路上蹦跳的好处,睡眠有些改善,晚上一阵子就能睡几个小时,是深度的睡眠。感觉非常干净,没有瞎瞎梦,没有缠绕不放的各种糟心事情。白天走路的时候会有饥饿感想吃饭,只要心里感觉到饿我就往附近的镇点走。到那里要一碗羊肉泡馍,还能吃完了,还感觉蛮好吃。已经有好多年我已经吃不完一碗羊肉泡馍了,不管什么东西我都没有感觉好吃过,这回想吃饭可能对身体来说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不用吃各种昂贵的中西药,这样走就会一切都好起来。 这是治疗我这万劫不复马虎神经糟糕的好办法。我想了想,这是在沿着陇海铁路走的时候,因为地面的状况非常糟糕。人就不能想走路以外的任何事情,只能专注眼前的地面,每一秒都要指挥身体作出正确的选择不得稍作分神,要么就会摔进酸枣刺丛中。时间长了就进入无意识状态,脚下的状况身心会准确的作出判断。好多天以来脑袋就进入‘空’的状态。在行路时身体里面的心识和脑神经完全的歇下了,它们进入慢慢恢复的状态。 后来我终于碰见一个和我说话的背包客。原来他们是我们中国的“苦行僧”。他们众多的修行者每天在这条路线上奔走,这就是在苦行。 我知道苦行僧是印度国人的专利,现在他们的民众一百个就有五个人在修行这个法门。当年佛教的创始人释迦牟尼佛刚开始就是带领他的六个弟子苦修,他修行了六年发现苦修不能达到开悟和解脱的道路,就转为打坐。就这还和他的六个弟子闹了矛盾。后来他在菩提树下打坐四年证的佛果,组成传教的僧团,奠定了原始佛教的基本教义。 有很多人认为既然人活到世上是来受罪,那么为什么不多受一些呢?来到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不容易。这一生多受罪就可以涅盘,就可以往生在西方的极乐世界。如果修炼的好这一辈子没准就会醒悟成佛,那多好啊!所以就产生了众多的苦行僧。 在我们国家,我从各种信息渠道还没有听说过有苦行僧。今天听到他们就是苦行的僧人,我感到非常的惊奇和敬重。 原来他们就是以走为主要的修炼方法,有专门的爱好佛门的人,来专门在沿路给他们供养食物。暴走的修行者大背包里主要就是水和水果。沿路饿了就在一些街镇买一些素食吃。晚上是走到哪里在哪里找一个背风的地方打坐或者睡觉。他说,一般情况下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从连云港开始,沿铁路走到新疆为一个修行高度。现在龙海铁路已经不能再走了,这里将扩大铁路的防护网。 我不由得问他们那么后面准备去哪里苦行呢?这个慈悲善良的修行者笑着说:“我们的国家这么大,能苦行的地方多的太呢!完了我们看不是顺着母亲河黄河,就是长江走。” 我非常尊重和敬仰这些精神世界的王者,我觉得只有他们来到这个世间不虚此行。我通过这几天的暴走,已经感觉到了这样修炼的好处。心里不再那么狂乱和昏沉。关键问题是在行走的时候内心不能想除了眼前的路以外的任何事情,心里干净的像没有心一样。这样的结果就让我进入到特定的参禅状态,也就是‘空’····空···。 我尝到了好处当然不能停下来。 继续就走了几个多月。身体和内心得到了巨大的改变,那些要当下不能再活下去的念头已经微小的不足虑。当坏思想出现的时候我正义的思维立马就掐灭了它。 第9章 隐士生活 我前些时间接到了一封信,是我的发小李静柏让人捎来。他二十多岁家里出了变故就出家了,我们断断续续的总是有联系,他想出家的时候和我商量过,我给他起了一个道名叫‘青木’。他那时候在南方的一个寺院里当和尚,后来又去了一个庙观当道人。近些年他嫌道观和寺院有些杂乱,就一个人在荒无人烟的山林里修行,前十几年我在华山东边的一条叫竹峪的山林里见过他。 他在信上说他近两年在华山背后的一个地方修行,说有时间了去他那里把我的心好好洗洗。信里面他给我画出了路线图。我想着现在天气已经转凉了,也干不成啥事情,是不是出门找他去,在山里呆半年左右,也好好的修行一段时间。 安排好家里的事情我背上一个大包,顺着罗敷河就往南走去,到了三岔路口一个叫管理站的地方,我蹲在路边等公交车,这里是去往洛南县的必经路口。 坐上公交车,一路上的风景特别的美丽。山底翠绿的草木里面长出来一座座光秃秃的山岭,每座山岭都是由一块石头组成绵延竣奇挺拔,隔会出现几座满山翠绿的长满青松的山岭,看起来非常俊俏又多情,这就是我们中华的大好儿男。河沟里的水清清亮亮欢快的往下流淌,出了山口成就了罗敷河。 来到了华阳,过了华阳不远就是我要下车的地方叫刀子岔。从这里就是往秦岭的源头去的地方,我背起背包一步一步的向源头走去。 到了源头村,我抬头看看天上的大太阳已经是中午过一点了,我没有饿意,就在村头的大石头上坐一会歇歇。继续向山里面走去,下一个站点是元子沟,到了那里就有人来接我。 我走在中国的气候分水岭秦岭上,它绵延1600公里盘踞40万平方公里土地,是我国最为重要的生态屏障,它的主要功能是调节气候保持水土涵养水源维护生物多样性等等的诸多功能。早在2500年前《周易》就把秦岭称为华夏的龙脉。 我抬眼看去源源不断的高峰峻岭气势巍峨的绵延到目光的尽头。我的脚下往南是亚热带。往北是温暖带,秦岭挡住了西伯利亚吹来的寒潮南下,秦岭阻挡了南海潮湿的海风进入西北地区。从我的脚下往北流淌的每一点水都进入到黄河里面,往南流淌的每一点水都流进长江。这时我不由得想起白居易的诗句; 蓝桥春雪君归日, 秦岭秋风我去时。 一骑红尘妃子笑, 无人知是荔枝来。 他这是说你只要往南跨过了秦岭,就会看见美人用红唇啃住荔枝了。 走在山梁上这一路贪恋美景把时间都忘了,左右看看天色已经后半晌,拿出李静柏给我在留言的背面画的线路图。感觉天色已经快麻麻黑了到不了下一站。我这背包里最多的就是衣服,晚上不怕在这荒山野岭过夜。反正跟不上,那就尽情的观看这人世间最是美丽的画面。 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拿在手里,当做防身的用具,一边走一边注意着山脊两边,看能不能寻找一个晚上歇脚的地方。没有过多久,我看见山脊下面一个小窝子,小窝子面前的地形还比较平坦,就下去看看。挺不错的我看。整理一下窝子,用手棍把窝子的前面收拾打扫一下,拿出背包里的面包和水壶。起脚又向山顶走去。 太阳已经到了西北方向,这会它就像一个烧尽炭火的一个暗红色的大圆坨,中间横几道黑线,已经没有了光辉,就看见红的发紫。又像是画家画好挂上去,好像周围这苍山翠玲上面的光芒本来就有,不是太阳照射一般,美丽的山川上这一抹红晕也不知道从哪里来。我惊呆了,任山脊吹来的晚风把我也融进这美丽的景色中。 我一边吃着面包一边任由窜来的野风撩起我的长衫,那远不可及的太阳这会也温暖的和我融为一体,我好想就坐在太阳的光晕里,任由它旋转着带我去更深的宇宙空间。 最后的太阳就像从深渊里往外照射的手电筒光线,冷冷的沉入暗夜。我没有和它沉下去。回头看看下面十多米距离的山窝子,赶紧看看周围,把一些干柴收起来往窝子跟前放,晚上要生火的野兽们也就不来干扰了。这里的柴火多的是,一会儿我就捡了一堆放在地上。 我累的也不成样子,就这上山的时候,脑子还捣乱了好几回,心里缪乱了几阵子。这会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我在坏脑子不干扰的时候知道,要赶紧享受阳光和健康。脑子不要想任何不愉快的事情,不想这个世间和我个人无关的事情。甚至于任何时间什么都不要想,只特别的关注当下,享受当下。这样一来太美了,啥都好的一塌糊涂。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我在地上铺了张塑料布,躺在上面舒服的歇了半天。这会我爬起来,用准备好的毛毛柴用火柴点着。火苗窜起来了显得周围更加黑暗,一些不知名的小鸟胡乱叫着,暗示了黑夜不安的躁动。我才不怕呢?不管什么动物我想着他们都怕人,也就是怕我。 过会儿虽然眼前有篝火,我还是觉得身上有些寒意,山里的气候就是有些凉爽,甚至有些寒冷。从背包里拿出羽绒衣围在身上,一下子就暖和了许多。看着眼前的黑暗我知道这就是我身上的魔鬼,就是病。它们包围住篝火怕照亮了山川,怕照亮了我那藏在身体最深处的病。我不反对黑暗,但是它无时无刻都在侵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我眼睛看着黑暗,实际什么都没有,难道这就是人们说的心病。根本就没有黑暗,是我自己总是认为黑暗笼罩着我。黑暗是什么,我看着眼前红彤彤篝火外面的黑幕陷入沉思。 迷迷糊糊中听的上面山脊有好多动物通过,我暗想绝对是山猪群要出去寻觅食物,这不要紧我不打扰它们,它们不会来招惹我。我给篝火里添几根柴火,又看着周围的黑幕。刚才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又几声特别难听的鸟鸣声惊醒了我,干嘛叫那么难听?我不解的想。 东方亮起那最是可爱曙光的这一刻,一束光线照耀在我的身上,我微笑着睁开眼,看见一丝丝光芒从茫茫的大海里冉冉升起。有无数的水滴程红艳艳的颜色从那大圆盘的太阳上往下滴。霞光万丈照射在这茫茫的秦岭山川上,尤其照射在我躺卧的地方,我的身上像洒满金子般光芒四溢,多么美好的大自然啊,我以后身体好了一定还要来享受这美好的盛景。 我沉浸在这美好的景色里,偷偷半闭眼睛看着山腰远处的松树,树上面也撒满了金色的阳光,一只松鼠在树杈上跳来蹦去的寻找松塔。那翠绿陪伴着金色笼罩着山坡的各种野草和灌木。 我懒洋洋的眼睛离不开前面的美景,该上路了,要么今天在见不到人,带的食物坚持不到后天。上了岭头继续昨天没有走完道路。这个方向是往东北方向也就是华山的背后走。 走了几个钟头我觉得山势已经慢慢的变低,这就不远了。走进这个山脊,前面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我拿出简图看看,就是这里。我就在这里等他们来接我,这个地方叫元子沟。我不知道是往东南方向走,还是往东北方向行。按我心想,应该往东北方向去,那里是通往华山背面的道路。 但是我不能走了,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我要走迷路了,就麻烦大了去。再说我想他一定知道我今天会到他指定的地点。这个我是深信不疑,连我都能用‘小六壬’算来谁来不来的这些事情,他修炼了这些年要是连这一点基本功都没有还见他闹啥哩吗? 我坐在三岔路口的一个石头上,翻开背包拿一个面包吃着。悠哉的看着远处的华山以及华山周围峰峦叠嶂的山脉,太伟大了。从南面也就是从后面看华山别是一番景象,雄伟壮丽是第一感觉。正在准备细细的看,这个时候一个年纪三十岁左右穿着道袍头上扎一个发髻,脸上的颧骨高高隆起的道士来到了三岔口。他满面红光一把山羊胡子稀稀疏疏的飘在胸前,非常清亮的眼睛神采奕奕的走了过来,他看见我坐在三岔口的石头上过来双手抱拳口念:“福生无量天尊!” 我赶忙站起来回礼也双手抱拳说:“福生无量天尊!” 他微笑着说:“师傅说今天有贵客来临,让弟子前来迎接,弟子来晚了,望您见谅。” 听着他那南方广西口音的普通话,我微笑着赶忙用普通话说:“不晚,不晚。我也是刚刚到这里。你来的正是时候。后面不要太客气,我这人你要太客气,我就不会了。” 我哈哈给他笑着,他顺手接住我的背包,说:“我的名字叫‘俞不是’,以后您就叫我俞不是。前面的路很难走,您注意一些,慢慢跟在我的后面就行。” 我说好的好的。就拿一根拐棍,跟在他的后面向东北方向的沟内拐去。往前走就没有路径,茂密的杂草是他来的时候踩过一回,再也没有人走过。每一步给脚都要寻找一个可靠的落脚点,要么不是让荒草缠住腿脚,要么就是脚下是一块不规则的石头,踏下去就把脚脖子给歪歪一下。眼睛还要看四周的环境盯住前面的小道长。 翻过几座山岭,一阵子往下,一阵子往上爬。我累得实在跟不上老道,就随他离我越来越远。我歇着的时候看看前面的他,离我很远。后来就看不见他了,心里不由的埋怨,杀人吗?都不体会人家能走多快,这内心埋怨可以,但是要人家在回来接我,那我会更不舒服,想到这我不由按住酸疼的腿爬起来继续嗨呀嗨呀的往前赶。 翻过一座山梁进入一条峪道,没有多久我就感觉这里的蝴蝶特别的多。各式各样的怪好看。我也不急着跟这个道士反正跟不上。他总不能把我丢了。 眼前的蝴蝶有巴掌大的,有黄豆大的奇奇怪怪从来没有见过的各种蝴蝶飞来飞去的在眼前飘来飘去。各种杂草的气味非常的浓烈,一阵子非常的香,一阵子非常的鲜。偶尔也会看见一些没有见过的野山花怒放着等待我来欣赏。 突然,看见一架野山葡萄挂满了串串黑黑的果实,我不走了。顺势躺在野葡萄的藤蔓下,用手抓住一大把一大把的往嘴里填,刚开始一口还觉得有些酸,一大口吃完就全是鲜美的甜味。我尽情的从藤蔓上大把的往下抓,这时我看见葡萄藤的边上有一棵八月炸野果,它的长相像香蕉但是比香蕉粗壮。有一个已经开裂的果子,顺手就拿来往嘴里放。这是另一种味道,好像黄瓜又好像香蕉,但是它的香味很独特。吃饱了我不敢由着性子在拖延时间,这样很不礼貌,人家来接我我这样怠慢的很不对的我想。想到这赶紧翻身顺着前面的痕迹往前赶。 这累的气都喘不上来,满身的衣服都让汗水沁湿完了,沿路的杂木把脸上胳膊上划拉了几下,这会火辣辣的疼。我就知道在终南山修炼的人能吃苦受累,这个我已经有心理准备,谁知道这走路都会要了半条命。我顾不得唉声叹气,双腿酸疼的不敢停下来。在翻过一个山梁,我实在走不动了,往下看那个接我的道士停在山下的一处平整的地方,他横着进了一处茂密的树林。好像到了,应该就是那个地方。 我走下山脊来到沟里,这里的地形比别的沟能平坦些,沟口有一块天然形成的大石头横在一边。这是一块好像是人工开凿的石头,平整光滑的面子,方方正正的有二十多平米,上面赫然刻着几个阴体篆书。上写“至阳之地”四个字,边上的落款已经看不清了。我昨天经过的地方有个叫华阳的地方,就是因为在华山的南面所以才叫华阳,华山的北面就叫华阴了。这个地方就在华山南面的正中所以不知道什么人在这里刻了至阳之地这些字。 我打眼前看,一片茂密的松树林长在山势的左侧,身旁是各种古老的灌木遮天蔽日,有一条古藤已经有一搂抱粗,这里充满了原始自然地貌的气息。我往前走,李静柏带着两个人从松树林里出来迎接我。 他一脸憨憨的微笑,看起来既庄重又威严慈悲的样子没有变化,走到近前。他的那个道士徒弟俞不是给我介绍说:“师傅近来正在禁言,一句话都不能说,再过两个月就出关了,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说话。” 然后他又指着李静柏右边站的一位和尚装束脸儿圆圆胖胖一脸福相的人说:“这位叫‘俞不对’,是二徒弟”。 我给他三哥笑一笑。完了俞不是开口又告诉我说: “师傅交代过,你随便在这里静养,没事了可以在这山谷到处转转看看风景,但是不能打坐。因为你的身体还不适宜打坐,如果强行打坐容易出问题,专门叮咛的,您注意。” 我给李静柏微笑着点点头。李静柏拉着我的手就进入松树林而去。这里是真正的原始森林,从来没有人来这里生活。高大的松树比较细的两个人都围不住,中间那几棵粗壮的五六个人都抱不拢。地下因为他们经常在这里活动光溜溜的,因为没有了阳光能照射进来地上也寸草不生。几棵比较粗壮大树下放着三个蒲团。我想这就是他们常年打坐的地方。李静柏微笑着指了指俞不是。俞不是就给我说:“我们休息地方离这个林子还有一截子路,在那边。师傅让我带你过去。” 我给李静柏笑了笑就随着他的徒弟顺着树林的一个小道去东面的一个山脊。跟着俞不是从脚下的小路慢慢的向一座山卯卯爬去,我实在不想挪动一下腿脚,这到地方了还要爬一座几十米高的一个山脊。往上走了没几步就实在走不动,浑身像被谁抽了筋没有一点力气。反正到这里了不急,我也顾不得脏净躺卧在所谓是路的旁边,这都没有歇好。俞不是就放下我的行李返回来,他看见我的样子笑着说:“你慢慢的往上走,尽头就是山洞,是我们的休息地。你如果饿了就自己做饭吃。我下去要照顾师傅了。” 我懒得理他,连一个人都照顾不好还修行哩?我这来了也不给我做饭烧水什么的,把我扔这里,啥人吗?怪不得他叫俞不是。 手脚并用往上攀爬,这坡度是有些陡峭,住下面的松树林多好,非得住山上面我暗自埋怨。歇了好几回终于爬上山脊,这回轻松多了,顺着山脊往西散步行走。两边的风景着实让人留恋,北边的山窝树木已经全部凋零,树木光秃秃的像被判刑的犯人戳在那里,南边的树木树叶有些还翠绿翠绿的像活一万年,树冠上发黄的树叶在阳光照射下显出金光一片。 歪歪扭扭的山脊上偶然会是茂密的树木,你从下面穿过。出现一段光秃秃的连一根草都见不着的石脊。我抬眼一看我不是说的山洞出现在山脊的尽头。这哪里是我心中想的山洞了,眼前突然高纵的岩壁下收进去。下雨的时候雨水不会直接淋下来,就是一个山崖窝子。这么简陋的地方不由得让我发愁,这爷呀咋样住呢? 几块石头支起来上面放一个小铁锅,左边的石头上放一摞大瓷碗。碗旁有一袋盐。右边的地上铺开有张塑料布放一袋大米和几捆挂面一个塑料大水桶。满满的一桶水上面漂着一个塑料水瓢,冷冷的山风吹来它在水桶里晃荡着转圈。 李静柏在山野修行我知道是非常辛苦的,但是没有想到是这么的寒碜。我不由得凑起眉,我这要住半年以上,这环境人能住吗,再说在那里睡呀?我四下用眼睛看,挨住崖壁的地方一个比较大一些的彩条布盖住一堆东西。走上去我揭开一角,里面放了好几床被子,好几捆瑜伽垫子,一堆书籍。还有水壶什么的野外用具。 我取出一个瑜伽垫子,眼睛看着周围有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铺开。累得不行先歇一会再说,这瑜伽垫子就是美,防潮还绵和躺在上面蛮舒服。我起来又从彩条布里面拿出一床被子回到瑜伽垫子上盖上,睡它一会。睡觉是最能恢复体力的方法,我累的睡不着,但是躺在这陌生的环境下还是感到很惬意。 这个面向东方的山崖窝子,风水还是不错。冬天早上太阳就照射过来,夏天中午阳光照射不到。我躺在瑜伽垫子上盖住被子在阳光照射下好好的休息。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我看着寂静的山脊爬起来,这一天多了还没有吃过饭,看看左边地下的小锅给里面添上水。旁边的岩壁角落里堆放一些干柴火,抱起几根在这锅底点燃。水开后我拿起挂面给滚开的水里放了半包挂面。出锅后撒上盐端住碗就往嘴里放。 关中隐士的状况 人之所以要吃饭,就是必须补充能量,就像汽车要加油一样,什么好吃难吃那是没事找事。就现在我这一碗白面条下肚它的能量就足够我这两天运动,有东西吃就是福分。再要挑肥练素就是高条件催的造孽。 往前走几步看看周围的大环境,华山就在我的北面,抬头仰望,它笔直向上的岩壁上去就是华山的南峰。如果有电梯这一会儿就到南峰,顺着山脊的羊肠小道迎着太阳走去。有好多蝴蝶在我的身前身后翻飞。东面岭头是我上来的地方,下面就是原始松树林,我要看看他们几个成天都干什么。 走进遮天蔽日的松树林,地下铺满了常年飘落的松针,踏上去软绵绵的比那高贵的地毯舒服。放眼往里面深眺,一棵粗大的松树下李静柏身上围了一个小毯子安然的盘坐在那里。他的两个徒弟围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离他们十多米的我停住了脚步,怕打扰了他们的状态。抬眼看看这里的大松树好像一个个大房子一般,把天空笼罩的严严实实,下雨的时候树下都不会受到雨淋。这里非常的安静,树上的小鸟的叫声听来已经是隔了很远的距离。 一些小松鼠在林间窜来窜去,偶尔它们也啾啾的叫几声。我信步在这幽深寂静的古老松树林中徘徊,软绵绵的地上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非常的舒服。来到松树林的边缘,地上似乎显出一道曲曲弯弯的恳迹,好像是有人走过的小路。两边的杂草已经盖住这个小路,只有一条缝隙展在眼前。 顺着这个小径前行,脚脖子总是埋没在绿油油的梭草里,我怕里面有蛇,它要躺在里面让我踩上一脚,你说它能饶了我。赶紧的从路边折一根木棍拿在手里,一路拨打着荒草。一路看着山石和野花。陪伴着的好多蝴蝶在眼前飞来飞去。 我的心里啥都不想,那些妖魔鬼怪也不敢在脑子和心里捣乱。往前走一阵,我估摸快十二点了,他们几个应该要吃饭了。回去陪陪他们返身就往棚屋走。 到了山洞跟前,我看见道士俞不是已经生火烧水。我往地上的石头上一坐,后背靠住木棍做成的墙壁。好奇的问他是怎么认识师傅的,又是因为什么出来修行的。他淡然的一笑一边给灶内添柴一边慢吞吞的说:“我是长沙人,大学毕业后在公安局上班。偶然的机会知道我们的国家要修三峡大坝,浏览了网上的好多关于修建三峡大坝的文章。知道修建三峡大坝会带来很多生态平衡的问题,后来网上就有很多人自发的呼吁不要修建大坝,我自然而然的就加入了这个人群。现在想想当时是有些偏激,我们很多人在网络上面发帖子呼吁不要破坏生态。后来看样子大家阻挡不住建成了。回过头来因为没有事情干,就来你们陕西省的终南山。 寻找了好多师傅都是半桶水,后来我辗转在华山与西安终南山之间的山林中。终有一天碰到了现在的师傅他一个人在修炼,我感觉是一个真正的高人,修行者。就要拜他为师,老师不要我。我就直接供养他,每天给他做饭,给他搞后勤。前年老师被我的诚心感动收下了我做他的弟子。太好了就这样”。 啊!原来这么离奇。我又问说那你师父又收了那个徒弟,我看他咋么是和尚的装束,俞不是说:“是的,我师傅一共就收了我两个,师傅说我的状况适宜于修修道就成了道士,而俞不对适合做和尚就让他做和尚。实际佛和道本为一家”。 我仔细的听着给他点头,他接着说:“俞不对原来是上海一家股票交易中心的老总,他对生活总是搞不好,常常想着人活到这个世上干什么来了?但是总想不明白。他在图书馆翻阅了大量的书籍和资料,还在网上查阅。最后越看越糊涂,成天掉在这个问题里面出不来。后来他又想着自己和机器没有两样,自己就是一台挣钱机器。钱挣的越多他的烦恼就越大,越来越觉得活着没有意思。后来就出门来到了终南山,他在终南山和我一样的瞎转悠,碰到的师傅问他们的问题,回答出来没有一个让人满意或者有些深度。后来有一个慈悲的师傅看他对修行非常虔诚,就介绍了现在的师傅,俞不对现在还没有拜师,师傅还要在考验一段时间”。 听着他的话,我不由的惊叹。哎呀!生活中我是为了挣钱养家把自己弄坏了。人家俞不对是钱多的没地用把自己弄坏了。这个俞不是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把自己弄坏了。万丈红尘中,人的差距大的没边。 他说完话给我说:“水开了,我叫师傅去,咱们准备吃饭。” 我翻身起来说我去叫,他摇摇头说你叫不了,不会叫。我寻思叫人吃饭我都叫不了,我跟上他看到底他是怎么个叫法。我随他走下山脊进了松树林,来到李静柏跟前。俞不是拿起李静柏面前流明锃光的铜钵,用一个小木棍顺着钵的边缘一圈一圈的摩擦,那铜钵发出嗡嗡嗡的低沉鸣叫声。那个叫俞不对的徒弟已经起来,用手不停的搓脸和挠头。 李静柏盘腿坐在这个大松树下的蒲团上,浓密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脸盘,浓密的大胡子和头发纠缠在一起看不见本来的面目,就像一个树桩子一样。他在钵的低沉声音下没有反应。俞不是隔了一会又拿起钵,用木棍慢慢的摩擦钵的上沿,然后加大了力度,这个钵发出声音比刚才大了一些。然后俞不是看见师傅没有反应,又用木棍轻轻的敲打钵沿。钵的声音好听极了,虽然是非常轻的敲击,但是那声音我觉得一下子传遍了整个山谷。也穿过了我半生的身躯,我顿感身上轻巧许多。 只见李静柏那乌黑的头发和胡子中间露出一对淡然沉稳的眼睛,看见我笑着看他,笑了笑 。慢慢的把盘着的腿用手帮助着放下来,活动活动,完了揉搓脸上和脑袋。两个弟子一人一边慢慢的扶住李静柏站起来。李静柏在弟子的帮助下活动着手脚,我开玩笑的说:“还没有到人要搀扶的年龄,你看你是多么的幸福。”李静柏憨态可掬看着松树林的尽头微笑。 我们慢慢走出松林,俞不是提前快步上去。当大家来到洞前,俞不是已经下好了面条。我刚刚吃过,给碗里舀了半碗面汤端在手里。他们师徒每人拿一个大碗盛了一碗干面条坐在石头上默默的吃。他们吃完饭每个人都拿着碗到山洞的边上一个小水潭边洗干净回来放到一起。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把碗在小水潭里洗干净放上。 李静柏吃完给我笑了笑,走近我身旁坐下抓住我的胳膊给我把把脉。完了点头意思是出去转转,我跟在他的后面在小路上慢慢的走。他在前面看到一些不知名的小草顺手挖几棵,有的要根,有的要叶,有的要全株替在我手里。回到窝棚后李静柏指指正在看书的俞不是,我就把拿回来的草药放到俞不是的跟前。俞不是给我笑了笑说:“师傅寻找这些草药给你调调身体。” 我给俞不是说:“那当然好了,谢谢您!” 俞不是微笑着起身给我说:“不要你管,我熬煮好了你一天分早晚各喝一碗就行。” 时间过去的非常快,我还没有完全熟悉这里的环境和生活就一个月了。在这里的状况是比在红尘中能好一些。时不时的脑袋也会乱,焦躁的受不了,心里有时会突然感到恐惧的到了极限。但是这些状况都是最多十分钟,没有在红尘中这病以来就几个小时或者几天。我就坚持不住往往就活婆烦了,就活着没意思了。 这十分钟之内我还是能坚持住。 近来也不想出去转悠,拿住帐篷下面的佛经慢慢的看。刚开始只能看几页就婆烦的看不下去,后来增加到十多页,到现在已经能看下去看完。我把李静柏放在这里的书籍全部粗略的看了一遍。这些书要看好多遍,有的东西还要背诵过了才能懂得里面的意义。看完第一遍我对佛教和道教一些东西有了初步的了解。 原来我们平常见到佛教的知识,有好些假象。我知道了信佛教的几个层次。首先是众多烧香拜佛的大多数都是到寺庙里寻求菩萨保佑自己家人发财致富。再是有些病人祈求菩萨保佑让自己的病好起来。往上就是一些经常性往寺庙去的人她们祈求菩萨保佑自己有个好的归宿。在往上就是寺庙里住的和尚们,他们主要祈求成为佛菩萨,每天诵经磕头坐禅的有很多方法。最上乘的就是李静柏这些隐士们,他们在深山老林里或诵经、或坐禅、或苦修。他们的唯一目的就是成佛。 佛教是无神论或者非神论的宗教,,即不认为有一个创造和掌管一切的神,也不依赖任何神灵的拯救。佛教认为释迦摩尼就是一个觉悟者,而不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是人们通过自己的修行和智慧,证悟了生命的真相和解脱之道。佛教徒通过自己的学习,实践界、定、慧。最后达到涅盘,即超越生死轮回和超越烦恼苦难的境界。 我觉得人到了那一折就说那一句话,干那一件事。现在既然在佛的弟子这里,自己就应该全身心的相信佛的教诲。首先就是虚心的学习是最重要。我要背诵很多经典《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大悲咒》以及《金刚经》里面的好多定律。我比较笨一些,这些经难背诵的太太,一天下来也就是能背诵几句。脑袋有时就会犯病,不听指挥了,不能看一页书,不能背一句经。 前面的医生们开的药有些吃了,当下有作用,药一停马上就恢复到原来的状态。李静柏开的药我感觉吃了有作用,也是像前面的好医生一样,能吃饭了,这里那大白面条,没有菜我一碗能吃完。这对我来说很是厉害,首先把身体的肉先长起来,我来的时候有九十多斤,身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肉,现在洗脸的时候能感觉到脸上有些肉了,这是好现象。反正已经这样了我把能实验的方法用尽了,把关中道上的名医找遍了。如果在不能让我在恢复过来那就是先人做的事情不对,是我该。 这一天这里来了三个人,背了好多东西。有水果,有米面油,有好几种蔬菜。我接住他们很高兴。看他们的装束都是日子好的人。带头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戴了一个刀郎帽,双眼炯炯有神穿一身休闲服一脸的精明样子。一个中年女人长得一脸福相,大大的眼睛慈祥的看着我问:“师傅您是刚来的吗?我们没有见过您。” 我赶忙笑着说:“我刚刚来一个月。” 我作为这里暂时的主人,赶忙招呼他们找石头坐下,然后赶忙着点多烧水。通过和他们说话我对他们有些了解。他们是这终南山修行人必不可少的一群特别热心赞助人,这也是修行的一个法门,叫供养,布施,施舍。他们这样做和修行者的目的一样,最后也会成佛。他们最主要的是寻找一些真正苦修坐禅的隐士,给他们供应生活中必用的各方面物资,全部是他们掏自己的腰包来干这些事情,不计任何报酬。 就是这样有好多隐士还是反对他们,不要他们来供养。常常驱促他们不要来干扰。他们说就你们这里的这个师傅,他们在终南山人迹罕至的地方碰见过。前面的几个地方这师傅常常是一个人在修行,根本就不理他们。和他们一句话都不说,就是摇手拒绝。后来到了这里已经见过好多回了,都算是熟人了。这个师傅才和他们说话,慢慢的才要他们的供养。 我问为什么他们不自己来修行,要专门的来供养这些隐士呢?他们的回答让我感到吃惊。他们说自己的德和智慧都不够,无法来修行,供养这些隐士给自己增加一些佛缘,下一辈子就能修行了。我看水已经烧开就拿着搪瓷碗给他们每人倒一碗白开水,我已经看了《金刚经》一边给他们倒水一边问他们说:“佛祖在菩提树下悟道成功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世人皆具德惠智相,皆因虚莽不能成佛’。你们咋说自己不能修炼呢?” 那个没有说一句话的来人他看我这样问就微笑着说:“生活中每个人的境遇不一样,你像我的生活蛮可以,本来可以出来修行,但是家里有老人,现在我的爷爷已经快一百岁了,我还有老爸老妈就根本离不开。他两个人家里也走不开,这也没办法,我们就选择了这样的路子,这也是修行成佛的一种方法。” 我听到这里恍然大悟,他说的太对了,成佛的六种方法里面就有施舍这一条。 世界太大了。我不由的对他们感叹着说。我以后要好好的学习啊!他们都谦虚的说共同学习,共同学习。 我差一点就忘了,他们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饿坏了。我赶忙说:“既然你们这么说,那么也就是这里的主人了,我赶紧给你们做饭,你们一定饿坏了。” 那个一脸福相的女人说:“我来做,你们坐。” 说完他就放下手中的搪瓷碗,拿起碗在米袋里给盆子舀大米。 看着她忙碌起来,我起身出来到松树林里找俞不是,我一到松树林的边上俞不是和俞不对都迎了上来,他两个一天到头坐禅,已经是实在受不了,梢微有些风吹草动就赶紧起来想活动一下,我看到他两个就摇摇手招呼他们出来。他两个回到山洞里,大家都热情的打招呼。我反身回到松树林,找一个地方坐下。这些天来见到的这些事情我要好好的总结和学习。 李静柏还是披头散发的坐在那棵松树下面,他眼睛微微闭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坐在那个蒲团上。我看了不由的好笑,人啊!一天到头不知道都想啥哩?最后只能说各人受各人的难过,这打坐身体难受的跟啥一样,我坐一个小时,双腿都站不起来,打坐的时候双腿疼的就受不了,跟两个师傅说了,师傅说谁打坐那双腿都疼,但是你降服不了自己的肉体,哪里能降服了心呢? 看样子这一切都要慢慢的来。 还是去窝棚里面热闹,来到窝棚他们一个个热情的招呼我,我客气的坐在一块石头上。他们又问起了我的情况。我说我和大师傅是小时候的伙伴,我近年来脑子出了问题,大师傅要我来这里清静一段时间,看能不能给我治疗好。 客人们一致说我有福气,有这么好的因果。为什么不选择跟上师傅学习成佛呢?他们一致认为我既然有这么好的缘分,就应该跟上大师傅。我摇摇头给他们说:“就是刚才这位师傅说的,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处境,我的责任还大的很呢!” 他们说现在不来等我完成了责任再来也不迟。我点点头头说这个是必然的情况。 晚上米饭已经做好,他们炒了个大青菜和土豆丝吃起来。我给他们说今天已经返回不了,今天晚上就一块呆在这个地方,明天赶早在走。 关中隐士的修行 夜幕降临,我们在窝棚外生起了篝火。火焰熊熊燃烧,照亮了周围的黑暗,带来了温暖和光明。我拿出上山带来的笛萧,轻轻地吹奏起来。 悠扬的笛声在夜空中回荡,仿佛与篝火的跳动相互呼应。音符飘荡在空气中,营造出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氛围。 俞不是很快就把李静柏叫来了,我们围坐在篝火旁,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圆圈。大家的脸上映照着篝火的光芒,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李静柏静静地坐在一旁,倾听着我的笛声。他的表情专注而陶醉,仿佛被音乐带入了另一个世界。 篝火的温暖和笛萧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我们感到无比舒适和放松。我们沉浸在这美妙的氛围中,享受着彼此的陪伴和宁静的夜晚。 在这个远离喧嚣的地方,我们与自然融为一体,感受着它的力量和美丽。篝火的光芒照亮了我们的脸庞,也照亮了我们内心深处的希望和梦想。 我抬眼看看大家,每一个人都趁沁在幸福的境遇中。只有我这一会又犯病了,脑子里一阵阵的恐惧。也不知道怕啥玩意,就是怕怕的要命。我怕大家看出端倪,不敢看篝火外面黑洞洞的山野。继续吹奏起《天龙八部》里面悲伤的曲调。 凄凉的曲调一下子把在座的除了李静柏以外的每个人都拉回到生活里面无奈的境遇。我赶紧换一个休闲的曲子吹起来,我心里的恐惧难受非常的厉害。它这会抓住我不放,我心里急的总想赶紧钻到被子里或拿被子蒙住全身。但是我忍住这内心的麻烦,控制住脸上不能表现出来。李静柏淡淡的看着窜起的篝火,用手指了指我,然后指了指瑜伽垫子,示意我赶紧休息。我给他笑了笑说:“莫事,我莫事。” 老友还是从我吹的曲子里面发现我这会内心已经出现巨大的问题,暗示我可以休息去了。他听了我的话,看我强忍着,就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就放松全身微笑着看他的眼睛,没一会我的心就安然下来。 当篝火散尽光辉,大家热情的相互打招呼拿出里面的瑜伽垫子一人一个歇着了,李静柏带着他的两个徒弟缓慢的向山下走去。他们是每天都连续的练功,除了每天中午吃一顿饭休息一会,不管打雷下雪狂风暴雨,他们都在下面的松树林里打坐。 到了第二天早上,客人们要走的时候李静柏还是来送他们。客人们感到无比的荣耀和高兴。一个劲的给李静柏作揖,感谢师傅的相送。临走他们询问近来还要啥物资,李静柏和俞不对、俞不是双手合十摇摇头。俞不是双手抱拳说什么都好,感谢!感谢!我们什么都不缺了。说完李静柏看着我送客人们离开,李静柏他三个反身回松树林。我反正没有事情就多送客人们一截。 我一边陪客人走一边说:“天气越来越冷了,眼看着就要下雪了,下次能不能上来带一卷地板革,在拿一卷塑料布。你们看能不能抽出时间多待几天,我们一起在这搭一个窝棚,这样的话师傅们在大雪封山的时候也少糟一些罪。 他们几个一起连声答应的非常急切一起回答说隔几天就来。是他们忘了季节,把这么大的事情都忘了。他们来的时候会把我们过冬的东西都拿齐。我继续说你没看师傅练功有些紧,平常吃的就是开水面条,要么是白大米饭。营养一定不够,你们上来能不能多拿一些能存放的果蔬。他们又是齐声的回答:“没问题,没问题。下一次我们要多考虑。我们做的不好,让师傅们受罪了。罪过,罪过。” 面对这群慈悲善良的人,我只能也连声的感谢。 过了一个星期他们几个就上来了。抗着一卷地板革和一卷塑料布,又扛来一袋土豆。苹果梨子什么的。还有一些工具铁丝钉子什么的。看着他们辛苦的样子我连连道谢,我随口的几句话他们是这样的认真和重视。我双手合十祝福这些不畏辛苦帮助别人的人们。 我们一起动手伐木,一起扛木头上来。扛不动了就两个人抬着。挨着崖壁我们动手搭起棚子,搭好后给四壁订上地板革,又给大棚的一圈棚上木头形成床的模式。剩下的有些东西你向米面油能放在高处。 地面我用他们拿来的糯米熬成汤汁,给地下铺上非常细的素土,慢慢搅匀的浇上糯米汁,梢干一点我们大家嘴里念着南无阿弥陀佛,用光脚慢慢的踩平踩实,待第二天又继续均匀的光脚踩压。到了第三天地面变的非常整洁和光滑,比地面砖看着舒服就像文玩包了浆一样。 大棚搭好后我们又开了篝火晚会庆祝我们住所的建成。这回寒冷来了先不怕了,我有了个藏身的地方。前面我看着说睡在这个所谓的山洞里实际就和躺在河滩上没有多大的区别,这回刮大风下大雪这个棚子能阻挡一大部分。 第二天他们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个让他们非常羡慕和依恋的地方。我看他们上来拿的材料还有一些,动手在窝棚的左后面离窝棚十多米的地方又开始搭建一个小一点的木屋。我一个人上蹿下跳的忘了自己,忘了病痛的忙活。 当我忙活一个星期后一个精美的小木屋产生了。里面有四个平米左右,我叫来李静柏给他说:“我给你搭了这个佛舍,专门为你闭关的时候用,你看咋样?” 李静柏已经闭言到期可以说话。他里里外外看看,微微笑着说:“精致,你先住这里,等我那一天要闭关的时候就住。” 天气已经转冷,山坡上的草木叶子散慢的落在地上,菲菲小雨夹带着雪花连续下了好多天,我呆在窝棚里,光看书已经有些急了。 站在窝棚前面看去,荒凉的山坡加上流淌的雨水好像大山也会哭泣一般。我悲仓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难过,我的孩子们一定想我了,我那个小沙威会说话了吗,我特别的想她们。 坐在山梁的一块石头上,看着乌黑的夜色没有一点点让我舒服的地方。抬头看看天色,已经慢慢的转晴。月亮在乌云间偶然漏出一丝丝微弱的光亮。我熬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心情悲哀的无比悲催。我明白这样的心态非常的不好,时间长了就会出问题。赶紧调整心态,凡事往好的方向想。看着眼前的景象,我感念现状瞬间有了诗意。 月照山心处 松涛声来回 独坐洞前石 静听虫呢语 返回屋内。心里知道在这里就是过度这一段时间后,还要去面对红尘奋力去拼搏。为了最是可爱的娃娃们创造最好的读书和生活条件。 这是我的人生责任。 我爱她们,就要为她们付出更多的艰辛。在这里李静柏给我治疗好多次,我看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这脑袋还是时好时坏的。这玩意虽然最是厉害,但是我自己坚强了。它这个坏东西也是干瞪眼没办法,只要自己坚强了什么妖魔鬼怪它们是无法打败我的。 我要坚强这也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这要我有足够的决心和意志。 第二天李静柏知道我心里有些着急,他安排说让我和他的两个徒弟,到南边的老君山去采购些东西,顺便好好转转。李静柏替给我一张银行卡。说需要什么你就买。俞不对赶忙双手合十给师傅说:“我有钱,师傅把钱留着,难业师傅要买什么我的钱完全够”。 去老君山我们是一天到不了,在半路还要休息一晚上,所以出门的时候我三个一人带一张瑜伽垫一个毛毯背在身上。俞不对因为没有正式的拜师,他在这里总是兢兢业业的多干事少说话。这一出来,一下子放开许多。一路上高兴的东瞅瞅细看看放开许多。 往东南方向走了多半天,到后晌了我们来到火龙关。这里关没有见到,见到了一个村庄。这个村庄也不小,有几十户人家,家家户户都盖了正房,看着是简洁明亮充满了朝阳的气息。家家户户的院子既宽敞又干净,好多院子都种了各种花草,花花绿绿的蛮好看。 走到一家门口有几个老人和年轻媳妇闲坐,看见我们过来一个老者站起来热情的拦住,邀请我们在他家喝水。我看看俞不是和俞不对没有拒绝的意思,就接受了主人的邀请。闲坐的人们七嘴八舌的说:“还要到那里去坐?喝水?让这些师傅就坐在这。” 说完大家立即热情的把他们坐的板凳让给我们。又有人问我们吃饭没有,要吃饭了他们赶紧回家去作。我客气的婉拒这里热情的乡亲,说前面就有饭馆,我们到饭馆去吃饭。老乡们听了可不乐意,一个大姐说道:“你们出家人到我家门口了不吃饭,还要到饭馆去,这那里行。你们先坐着喝口水。我回去给你们做饭去。我们能把过路的师傅饿着了,奈不行吗?” 我看大姐姐的状况不敢在推辞就连忙双手合十也和俞不对一样连忙念叨:“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感谢施主,叨扰了!阿弥陀佛!” 我们坐下一下子这里就热闹起来,大家纷纷问这问那。他两个进门时间虽然早,但是乡亲们问的话他们还真无法答复。我一一的给大家做了答复。后来大家话题就转上要求给他们算一算卦象的话题。我针对大家的面相简单的给她们看看,她们一个个听的高兴。这时候大姐姐把饭做好了,邀请我们去她家的院子吃饭。 我们三人来到院子门口就看见门口种的一排排菊花黄的红的很是艳美。大姐姐高兴的说:“我看你们给大家算卦,你们也给我算一卦,” 我接口说:“大姐家的事情不用算,不管啥事情都顺当的很。不但事情顺当你家的人,男男女女都长的帅气。” 大姐高兴的说:“你说的真神,还就是的,我家的事情就是顺当,我家儿子女儿都长的气派,她们到那里人都夸赞哩!” 大姐已经在院子里摆好桌凳,上面放了几个素菜,一个清蒸茄子,一个土豆丝,一个西红柿炒鸡蛋。看着都香的太太。我们三个坐下主人邀请我们不要客气抓紧吃,我们一人拿一个馒头,面前还盛了一碗稀饭。这就是我最喜欢的饭食。大姐问我说: “哎!师傅,你是咋样知道我家的情况,你给我说说。” 我用筷子夹了一口金黄色的鸡蛋放到嘴里说:“大姐的面相就放在那里,首先是你勤快的很,家里不管啥活都难不住你,还爱整洁。你这样子相夫教子还能不教育出好人才才怪哩?” 大姐看我这么夸她有些羞涩的说是家里人都好,是都好。 出了大姐门我们继续往东走着,这里的雨水好,到处都被绿色覆盖。只有两米多的水泥通村路白花花的在眼前晃,我走在前面,俞不是跟在后面,俞不对押尾,一个离一个五六米远。我们就这样成一串走在马路的边上,在行路时看见有车轧死的小动物我们都把他们铲起来埋到马路边的土里。 第二天赶早我们就到了老君山,我们站在桥头看着西面的老君山,看惯了华山这里的山显然不是多么高大。有一条河横阻在老君山和商业街中间,这里的空气非常的清爽,街上的人们一个个看起来都很是纯朴。 我们在桥上看着风景,商量着先去山上拜拜庙。这个老君山相传是太上老君在此修炼成仙,故而得名。是一个道教文化与生态旅游的风景区。这个地方可不得了,他与陕西的商州地区,潼关县,华阴市、河南省灵宝市相邻,地处秦岭腹地。当年的李自成后来的红军都在这里发展壮大过。 进入景区我们沿山门口七里坪进入太清宫,这里的山势陡峭,我们顺着精致的踏步一步一晃慢慢的向上摇去。沿途的风景和华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华山陡峭雄伟,这里精致柔和。 在老君洞里我们看了圣君卧榻、炼丹炉、塔林、高山飞布、天门等等景点。到了山顶有一座文庙展现在眼前,站在棂星门前我整理一下衣服,虔诚的跪在地上,祈求苍天让我的病好起来,让我的文学作品能顺利的出版。来到后院的大成殿面前,这个大成殿屋顶五脊罗列,花里藏龙脊首如塔,整个呈橘黄色光芒四射很是雄伟。这让我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和不足。 山上还有好多景点我们不一一的观赏了。下得山来我们三个在景区的商业街上溜达着,这里有好多做木雕的门店,我带领一个和尚一个道士一家一家的看着。人们也都新奇的看着我们,觉得出家人总是很神秘,很与众不同。 这里的地下还出一种紫玉玛瑙,非常的漂亮。有几个店的手艺人,就在河边忙碌的雕刻加工。走过这些加工艺术品的商铺。我们来到东面的桥上,俞不对从背包里面取出一张银行卡交到我手里说:“难业师傅,这卡里一共一万块钱,你看上啥都可以买。花完为是。” 我没有客气的把银行卡接在手里说:“那就随我便用了,谢谢!” 我感谢着说:“那你们就在这桥上歇一会,我去银行把钱取出来了就回来。” 到街上的银行,我把手里的银行卡替给工作人员温和的说:“请您全给我取出来,我有事情,全要十元的票面。”我看工作人员有些难色,赶紧给她说尽好话她就进入里面给我取出十元面额的钱钞。 离开银行我到桥上招呼道士与和尚说:“我们先去订宾馆,住下再说你两个看咋样?”和尚道士点着头说随师父安排。 看着东面远处的民宿,我们三个先到那看看环境蛮不错,就把旅店订了。这里的民宿环境非常的好,周围的景色一片祥和,远处的高山和近处的河流相央一起,呈现出美好的田园风光。我订了一个三人间房东说是淡季要价两百块钱,看了干净明亮的房间,我顿时感觉捡了大便宜。 躺在床上我给和尚和道士说你们自由活动,谁想买啥就去街上钱放在桌子上,谁想看风景就顺着房前的小河右岸往上走。我睡觉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街上做生意的人明显的比昨天多,熙熙攘攘的你来我往。我买了刻刀砂纸钉子铁丝和一部分木工工具。带着他两个随便的在集市上转悠,他两个也随便都卖了一些生活用品。还没有忘记给他们的师父买了一些糕点一类的东西。看着我口袋里剩下的钱,我给他两个说那我就给你们做一个大功德。你们可愿意,他两个点点头,俞不对说:“但凭师父用度。” 我领他两个来到街上我们昨天刚到的地方,那个无名桥上。我看着过往的人群,拿出钱来,大声的吆喝道:“凡是从这里经过的人,每个人都来领十块钱,发完为止”。 我说完就替给过路的一个人十元硬邦邦的人民币。那些过路的人不明所以,看着我身后的和尚俞不对和道士俞不是。他们好像明白又不明白的就有一些人接住我手里的钱。这里经过的人群大多数都是当地的山民,他们非常的纯朴和厚道,看见我替在他们手里的钱,不知道应该给我们做些什么才好。他们大部分都停留在桥头议论着。 只要是经过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和富裕贫穷我都赶着去发钱。有人发钱多好的事情,一会儿就赶来好多人。和尚道士也帮忙散发,我给手里留五百块钱,为了回去的时候经过火龙关的时候给昨天我们三个吃饭 的那一家人。撒完剩下的钱,我拍拍手扭头就顺着来时的路走去,他两个停在那里,还以为我钱发完了还要干什么呢?没领会过来,看我走的远了,才明白赶紧抓起地上的行李背在身后跟了过来。 第二天我们三个磨磨蹭蹭的沿路观看,这回到棚屋前天色已经暗下来。和尚道士赶紧的去松树林精修去了,我回到窝棚拉开瑜伽垫弄一床被子盖上,这就是神仙还修啥哩吗?他们几个,看我这多舒服。瓜蛋子我想。 到第二天中午吃饭完了,俞不是把昨天我散钱的事情给李静柏说了。李静柏没有点评我的疯狂行为对俞不对点点头说:“你谈谈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俞不对诺捏了半天知道自己的修行不够,不敢贸然点评说话。咯宁了半天说:“我没有看法,顺其自然是我的本意。” 李静柏点点头:“说有进步。” 然后李静柏又慈祥的看着俞不是点点头示意俞不是说说心得。俞不是屁股离开座着的石头站起来说:“我,我看难业师傅做的对,我没有意见。” 李静柏摇摇头说:“你们看难业来这里才几个月。对佛的认识和具体修行境界到了这么个高度,他散钱的行为是给你们做的,是思想和具体修行的范例,这件事里面包含了修行的很多理论和实践知识。你们两个这一个月主要的是要悟透这件事情的重要含义。最后要悟出难业做这件事情的禅机。” 他两个唯唯诺诺的点头。李静柏对我笑了笑淡淡的说:“我就知道你的修为比我高,看看才多长时间你就悟出这么高的境界。” 完了他看着两个徒弟继续对着我说:“你把近来学习这些书后的心得给我们说说。” 我挠挠耳朵不知道咋样说,就客气的说道:“我有啥心得,你不要把我抬高了,我啥还都不懂呢?” 李静柏看我这样说就开导我说:“那你说说你对修行的见解。” 我想了想说:“现在按佛教的说法是进入到末法时期,近两年世界上科技有了更大的发展。有个纠缠量子实验引起了大家的关注,说是光照在通过遮挡缝隙的时候,只要探头打开就看见光源正常的通过,人们关掉探头,也就是不看的时候,光源并不显示。这就是佛教的主要教义,凡所有相皆为虚茫。佛教说人世间的一切都为虚茫,人所看见的都为虚茫。那些物质是因为你想、你看、所以才展现出来。如果不看、不想这个世界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本相是空。” 我说道这里看见俞不对用疑惑的眼光看我,我就停顿住用眼光看着他等他提问。俞不对说:“难业师傅,当一块尖利的石头突然从空中飞来砸向你,这个能说是虚茫吗?” 我笑了笑给俞不对说:“你这个问题是几个方面的问题,一、石块在砸向的的瞬间你是看不清是石块砸来,只有等你没有昏倒或立即死去,醒过来后才知道是石块刚才砸到你。如果就在这一瞬间失去生命,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反正丢了性命。二、石块为什么砸向你,而不是别人。这就是因果,因为你当下干或过去干了恶事,是仇恨和报复才有石块精准的飞来。还有你今生或上一辈种下的因果,所以才招致石块有人有意或自然无意的飞来石块招致到你的头上。总的是因果。 以上解释不属于哲学范畴,是修行里面的初级理论。是空和有对立的初级探讨。” 我说完看看俞不对,他连忙点头,双手合十对我说感谢难业老师的指点。我接着说:“我在红尘中翻阅了很多各种宗教的书籍,也在电脑上翻阅了很多生命科学,最后发现生命科学最终的方向还是佛学,为什么呢?从近年来的科学发展来看好像有些科学理论和佛学走到一条路上。 爱因斯坦说:逻辑和思辨引导事实。还说物质尚未出现,精神早已先行。所以说我思考我存在。就拿上面我说的波离二像来说,看是离子,不看是波。也就是说念起是能量传播波,无念就是说无因无果它该是啥还是啥。是人的念想改变了它的性质。 我觉得宇宙有一个无形的大网在引导着世界的一切。人们为什么要修行呢?因为人都处于迷茫的状态。你想就和你家的电脑一样,成天使用不维护里面充满了垃圾,你偶然用的时候非常卡顿。人实际也一样,这脑子和心识从降生那一刻就没有得到休息和清理。最后每一个人都和电脑一样运转不灵了,失掉了与生俱来的好多灵性,无法和空间联系。 一些觉醒了的人开始修行,强行让身体、思维、脑识、心识休息。引导人的整个思维走向空无状态,这样一来人的意识就和宇宙无形的大网链接上了,这就是修行人常说的得到开悟。为什么呢?因为开悟的第一特征就是开智,有了智慧。你脑袋和苍天的缔造者联网了你说你咋能没有智慧呢! 但是当你有了智慧以后,你会发现有更高的思维和维度向你召唤,你无法停止脚步继续努力的锻造自己,把这一生的全部精力和生命都非常珍惜的用在提高自己的灵魂上,让灵魂在你死亡后不灭。 我说完后大家都陷入寂静的沉思。 第10章 钱把疯子逼正常了 菲菲秋雨过后山里更加寒冷了,松树林周围的树木树叶都已凋零。呆在这荒山野岭已经有些不安生了,心内总是思念可爱的娃娃们,我的健康在李静柏的调理下微微有些起色。我知道不能急,这病魔不驱赶走下了山就是麻烦事情。还要继续在这里呆些时间。 看他们每天不是坐禅就是坐禅,最是枯燥。我在这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里转悠,现在树木野草都已经凋零,是在森林里转悠的最好时机了,我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我手拿一个大镰刀,装一个一米长的把柄。看上什么宝贝既可以当实用工具,也可以防身。 在林子里发现最多的是华山血灵芝,我把这些宝贝全收起来拿回去。凡是来这里寻仙访道的人全是我来接待,除了给他们讲一些道学佛学的宗教知识外,临走都要给他们送一些特别珍贵的血灵芝。林子里挨悬崖的边上总会发现一些生长千年的崖柏,特别的珍贵。有些掉下来都有几百年了,那沧桑和坚韧会让我感到生命的可贵任你拿在手里就放不下。 偶然间,我还能发现一些特别漂亮的山野鸡。它们的羽毛五彩斑斓,犹如大自然的杰作。每一次看到它们,都会让我心生欢喜。这些山野鸡通常栖息在树林深处或灌木丛中,它们敏捷而警觉,稍有动静就会迅速飞走。有时候,我只能远远地欣赏它们美丽的身影,感受着大自然的神奇和美妙。 此外,我还会看见那些胆子特别小的野兔。它们身形娇小,动作敏捷,总是小心翼翼地穿梭于草丛之间。每当我靠近时,它们便会惊慌失措地逃窜,瞬间消失在视野之中。尽管它们胆小怕事,但却给这片山林带来了生机与活力。特别寒冷了还会碰见一些吃的胖乎乎的特别可爱的猯獾以及叫不上名字的动物。我会非常友善的看待它们,尽量的不打搅它们快乐的生活。 里面也着实会碰见我特别喜欢的东西,有几人合抱不住的油松树,倒下后自然腐蚀的剩下碗口那么粗细,晶莹剔透又现古朴沧桑。那油经过多年的寒暑更替,闻起来味道特别的古朴幽香,我会坐在地上把玩半天,然后尽最大的力量多带些回窝棚。 在原始森林里徜徉感受着大自然的魅力和力量,每玩耍几天就停下脚步,回到李静柏的窝棚里休息一下。走进窝棚,我看到了他的书堆,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书籍。这些书像是一扇扇通往知识世界的窗户,让我心生好奇。 我拿起一本厚重的书籍,轻轻翻开,一股陈旧的纸张气息扑鼻而来。书中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记录着关于自然、历史、科学等方面的知识。我沉浸其中,开始认真地阅读起来。每一页都充满了智慧和启示,让我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忘记了疲惫和病魔,全身心地投入到书籍的世界中。我发现自己对许多领域的知识都有着浓厚的兴趣,从生物学、地质学到时事新闻、文学作品。这些书籍不仅拓宽了我的视野,还激发了我内心深处的思考和创造力。 在李静柏的窝棚里,我度过了一个个宁静而充实的时光。通过阅读这些书籍,我学会了如何与自然和谐相处,也明白了人类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它们成为了我在原始森林中的精神支柱,给予我力量和勇气继续前行。人为什么活在这个世上,为什么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活着是干什么来了,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人类究竟要发展到什么地方。所有这些疑问都要在这些哲学书籍里慢慢寻找。我暗想在我下山之前一定要把这些问题弄懂弄通。要不然就白来这里修行一回。 在学习的空间我会拿起木工工具,又找了个山窝子,搭建一个比上次更加精致的小木屋。拿一块油松木料学习雕刻,经过长时间的练习我已经能用崖柏和油松雕刻出栩栩如生的禅宗祖师达摩大师的雕像。当供养我们的那些居士到来的时候,我送给他们一人一个达摩佛像。他们埲在手里别提有多么高兴了,我也会感到非常的幸福快乐。 在山上住了这么长时间我的胡须长的比较快,胡须比头发长的的快,都有一扎多长了,穿上李静柏的道袍俨然是一个出家人。连续的下了几天鹅毛大雪,整个大山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大雪之中,没有了一丝丝生气。那些不停叫唤的小鸟们都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整个山谷趁沁在特别的宁静中,我能听见自己的血管里的血夜在奔腾着流淌。一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掉落的声音。放在棚屋外面的太阳能发电板因为天气太冷也发不了多少电,晚上十点就要关灯。漫长的黑夜里我不能浪费生命,也就开始了打坐。 实际时间过得相当快转眼间就来到了初春,有些冰溜子已经慢慢的在融化。大雪覆盖下的小草已经慢慢的生芽,展现出浅浅的绿色。但是我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冷,你出一口气就形成了一团雾。 等冰雪完全融化后,我就该离开这个地方了。我属于滚滚红尘中的一个分子,离开我世界还是那么运转,好像我就根本没有来过一样。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一个对社会无益的人,在与不在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你必须努力的学习努力的提高认识为更多的人去服务。 我记起了我们共和国第一任铁道部长滕代远在1974年临去世的时候,周围的亲人们问他还有什么遗言和交代。他已经病重的说不了话,急的不行。亲人就给他手里放一支笔,床上铺一张纸。他给亲人和后人费力的写下两个字“服务”。这就是开悟。这就是真言。不管你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你是一个伟大的人,最终的做人守则就是这两个字“服务”。看懂了这两个字,在生活中努力的照着这两个字的含义去做,你就是修行,最终必将成神。 我站在山脊上面对群山思想着,呼啦啦吹过的寒风卷起地下的残雪滚落着飘散开去,松树林上面笼罩的白雪在狂风吹扫下雾蒙蒙一片。李静柏他们三个就在那里苦苦的追寻宇宙真理。 我缓缓地从怀中取出那支精致的笛箫,静静地站在悬崖边上。眼前是一片苍茫无垠的群山,山峦起伏,云雾缭绕,仿佛一幅宏伟壮丽的画卷展现在眼前。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和微风的拂面。然后,我将笛箫放在唇边,轻轻吹奏起来。悠扬的笛声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出,回荡在山间。 每一个音符都是我内心深处的情感倾诉,它们带着我的思念、忧伤和希望,飞向远方。我闭上双眼,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让思绪随着笛声飘荡。 笛声时而激昂高亢,如同雄鹰翱翔于蓝天;时而低沉婉转,宛如流水潺潺而过。它穿越了山谷,越过了山峰,传递给这片大地。 在这一刻,我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感受着它的力量和美丽。我用笛箫表达出自己对生命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也向这苍茫的群山倾诉着内心的衷情。曲曲包含了人生的苦难和无奈,曲曲包含了我们西北人坚韧勤劳不向命运低头的本性。 棚屋外一角堆放的千年琥珀木,我挑出来已经石化了的拿在手中端详。经历了时间的洗礼,它们看起来是那么的让人疼爱。我动起手来用锯子刀子把它们做成好多手串,又精心的雕斫一些手把件。我给俞不是俞不对每人雕刻一个达摩手把件,给李静柏雕斫一串一百单八颗长串。 每当山下的居士们送生活必须品的时候,我就送他们好多玩意。他们高兴的说每回上来总会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在家里都急着想上来看看我们。顺道看能不能又得到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我时常手握着一把镰刀,背着一张瑜伽垫、一条毛毯,还会带上一小袋大米和一只小巧的铁锅。然后,我便随心所欲地踏入那片鲜有人烟的原始森林之中。没有人迹的山里想到哪里脚步就走向那里。山崖边溪水旁都是我的歇息之处。一天我碰到了一个满脸长须穿着破烂衣服的修行人,他如枯木般端坐在一处岩壁前,你要不注意他已经与群山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到是一个人端坐在那里。 我走上前去仔细端详,他满头长发散落下来和那长徜的胡须散落的搅在一起,遮住了整个脸庞。脸上鼻子和嘴巴。我不敢打搅他默默的看着他的状况。现在虽然是四五月了,山外已经慢慢热起来,但是深山里还是非常的寒冷。他就穿了一件道袍长衫,也就是道袍我都替他觉得冷,不知道这个冬天他是怎么过来的。 想到这里我蹑手蹑脚的放下背包,慢慢的退离他二十多米的地方地方停下。又看回修行者的周围,他几乎没有什么物质东西。他打坐的右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口钢精锅翻在地上,不知是什么动物来寻找吃的东西打翻的。几块石头好像是锅架子散落在锅旁,黑不溜秋的很是寒碜。 我不准备继续转悠了,我要把身上的大米留给他。我用几根棍棒支撑起小钢锅,取出身上背的水壶倒上大米煮起来。当大米煮熟开飘香的时候,我双手棒住慢慢的走向这个修行者。跪在离他一米的距离内,手捧米饭默默的等他接受。或许是米饭的香味触动了这个修行者,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我默默的接住饭锅。 他拨开遮住脸庞的头发漏出慈善的双眼看着我微笑一下,一个手端住饭锅,一个手抓起米团往嘴里放。我不能看着大师吃饭这样不礼貌,默默的往后推却,退出几步后我来到做饭的地方烤火。这些追寻灵魂的人是人类最高尚最尊贵的人,我非常的敬重他们。 真正的修行就是受苦 我没有和这个尊者说一句话离开了他,回到我的山洞还是有些挂念着,心里他放不下。装了半袋子大米一袋盐,一小瓶食用油背着,又给他送去。好多天过去了他还在这个崖壁底下打坐,我把这些东西放到他的身边心安的离开。 我觉得蛮有意义,我往南边的山林又去转悠在一处山腰处的和我们差不多地形的地方碰见了五六个修行人,他们散落在岩壁的底下打坐。我不打搅他们,就在他们周围活动,我看到有人供养他们,岩壁跟前放了大米挂面和食用油。有两个女人也在这几个修行人里打坐修炼。我不问他们一句话,当他们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坐在几个石头支撑起来的锅前,专门看火添柴。面条煮好后我也拿了一个大瓷碗盛了一碗面条坐在火堆前吃。他们互相之间极少说话,几乎就没有听到谁说过话。我也不想问什么繁事情。 吃完饭我活动一下身体看了看这里周围的风景。放下行李后,我便迫不及待地顺着坡道下去,来到水沟边开始寻找奇特的石头。山里天黑得特别快,在不知不觉间,我发现天色已经变得阴沉,仿佛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赶忙返回刚才吃饭 的地方。到了我的行李跟前我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选择不走了,也选择一个地方打坐。 我在他们的贮备处找出一个瑜伽垫子一个毛毯。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一处满意的藤蔓架子,下面铺好了瑜伽垫,于是便决定在这里盘腿坐下。拿出毛毯将自己紧紧围住,以保持温暖和舒适。天色转瞬间就完全黑了下来,狂风夹着雪花呼啸着在山谷飘荡,犹如一群群魔鬼怪狂喊着在互相追逐打闹,它们肆意妄为地践踏着这片山林,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寒风刺骨,如冰冷的刀子般刮过脸颊,让人感到生疼。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如同白色的蝴蝶翩翩起舞,但却带着一丝诡异和神秘。 在这狂风肆虐、雪花纷飞的世界里,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而脆弱。头顶的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树枝嘎嘎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折断。远处的地面上的积雪越来越厚,形成了一个个小丘,宛如一片洁白的海洋遮住了黑暗。远处的山峦也被白雪覆盖,若隐若现,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 然而,这美丽的雪景背后隐藏着无尽的危险。狂风可能会引发雪崩,将一切都掩埋;寒冷的气温可能会让人冻死;而那些隐藏在风雪中的未知生物,更是让人不寒而栗。但尽管如此,这个世界依然充满了魅力,吸引着勇敢者在这里修行,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只为了追寻那一抹神秘的光芒,体验那无尽的宁静。有一阵狂风突然冲住我的藤蔓架子袭来,抖落我一身 的雪花。 在这荒山野岭我内心安静的倾听着周围肆虐的狂风,坐一个小时我就下半身麻木的不知道啥,疼的简直不要不要的。这坚韧是修行的最基础行为,这回我就是死也不起来。连自己的双腿都降服不了,怎么才能把心降服呢?就让它疼吧,这个疼痛虽然非常厉害,但是那来的和心里那个难受劲能比呢!心里那难受劲上来才最是可怕。我心里盘算,这腿疼的不行,我就感受这疼痛,看疼这玩意到底是啥? 有个简单办法,我想。就是权当我已经死了。看它这疼是给谁疼呢。用我已经死了的真实状况打坐。我嘴角露出丝丝苦笑,那双腿还是实实在在的疼。但是,但是不管咋样我就是不起来,这个想法必须坚定。熬,熬过一秒是一秒,熬过一分是一分。这座着实际也就是我在滚滚红尘中 的生活写照。要坚持不住站起来就全部失败了,我,呵呵。不会给苦难低头的。 终于我坚持到第二天的天亮,浑身都疼起来,哪里都不舒服。这不行,我还要坚持到中午,必须的。自己常常要对自己狠一些,这不狠,生活就会对你狠。 到了约莫十点多我心里知道差不多了,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放开这双可怜的腿脚吧。我慢慢的试着爬起来,一下子歪倒在地上。我用冰凉的手拍打大腿和小腿,想动动脚,它这玩意生气了不听指挥,根本就不动弹。我给它笑一笑,也是的,它跟上我受委屈了。过了半个小时腿脚才开始麻木,随后剧烈的疼起来,我知道这就疼一会就不疼了。我忍住疼慢慢的手抓住小树爬起来。 那几个修行人一个个也在山底这个窝窝转悠,一会儿他们的饭就做好了,我走上前去端住搪瓷碗吃了人家一大碗白花花的面条,精神有些好起来。对了,我现在还没有到这么打坐的时候,这样会受伤 的,不在这里停了。我背起行囊好像没有来过一样离开这些修行人。 顺沟道往南走,我记得好像上一次去老君山的时候,看见有一条峪道好像有住山人的行迹。我干脆去那里转转。磕磕绊绊走一走停一停,没有见到住山人天色就黑下来。我寻摸着找一个背风的山窝子歇息。来到一处小路边看见有一户人家,我慢慢的拐了上去。三间陈旧的大瓦房,旁边盖两间茅草棚。这里的主人已经没有了,两扇木门上面挂一个大铁锁。我在茅草棚里放下行李,顺住房子转了一圈,冷冷静静甚是荒凉。 将就一晚第二天我来到那个住山人修行的地方,只见几排大瓦房整齐的排列在东边,房前铺上水泥地和花砖,一个大碾盘横在院子中间。看见有陌生的人来到,他们非常热情一个个都笑颜满开的走出一个大房间的门,把我迎请进去。 走进木门映入眼帘的屋子的正中央堆放一摊篝火。有人帮我放下行李。有人端来茶水。一个个满稀罕的问我从哪来来。我回答说是华山背后过来,我放眼观看他们的人员有成十个,有年龄四五十岁的有十几二十多岁的。有穿和尚装束的有穿道袍的,有穿汉服的。有男的有女的好不热闹。其中一个穿道袍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给我说: “你来了就是有缘分,在我们这里住些天,我们好好的互相学习学习。” 我给他微笑着点点头。到了傍晚他们给篝火上架起铁锅烧上植物油,端出一大碗辣椒面。那滚烫的油倒进辣椒面里,顿时满屋喷香。霎时又呛的一个个出不来气,纷纷往屋外走。这些人在一块非常的和谐互相尊敬互相帮忙我觉得还热闹的很。 和他们聊天中我得知。原来他们都是在网络上面联系得知这里有修行场所。又不要钱,他们就从全国各地聚到这个山窝子修行。有的住一年,有的长住。大部分都是住一个月、两个月的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美,把身心提炼一下子就放不下红尘中的事情回去了。他们在这里最多的是讨论怎么修行,怎么提高信仰。而不是成天打坐,我这些天学习的一些修行方法和注意事项在这里都成高手了。 这真正的修行没有缘分碰不见真正的师傅你是干激情。没有办法。所以他们看到我对佛法和道法的见解很是高兴,仿佛抓住了老师傅一个个尽力的倾听。我在这里充老大呆了半个月,是不敢在呆在这里了,这对我的身心没有帮助,对他们是有好处,这里和红尘非常的接近。他们依依不舍的把我送出一里多路。 晚上回到崖壁下的窝棚里,放下行李走下山脊来到松林里看看黑暗中看看他们三个和木桩一个的端坐在那里,我轻轻的呆了一会走上窝棚里。躺在床铺上思想着,就要收麦子了,每年我们陕西关中地区动手割麦子大约都是六月初。我在山上收获了惊人的人生真谛,这里虽然是我非常喜欢的生活模式,但是我的人生责任还没有完成,我不得不想着要离开山里,我内心知道在继续呆在这里就是逃避了。 李静柏知道我就快要下山了。一个晚上他和我坐在山洞边给我说一些在家修行的秘诀。他说你灾难受到头的时候也就是离开悟已经不远的时候,在家开悟后的实修方法就是按王阳明的心法走,我给你说的秘诀是就两句话。 第一在任何时候想着如来佛的面容,那大慈大悲包容宇宙一切的微笑面容,你就修那个面容。第二不是在打坐的时候也要控制调节呼吸,你要在生活中的任何时间都要注意呼吸,呼吸方法我前面已经给你说了。这样你很快的就成了。当你完成自己的责任,想出来实修的时候你会在打坐中知道我在哪里。我高兴的接受了他的建议。 然后他继续给我说你知道你在生活中为什么总是那么难吗?是因为你们现代社会文化人满肚子的自然知识和自然学问,没有一点点用。这问题的根本原因是你没有领会学来的知识。我问你一个特别简单的话。‘厚德载物’这句话你熟悉的很了吧!真正应用到生活中谁用过,怎么用? 他说到这里看着我,我摇摇脑袋,他接着说:“这句话的意思非常好理解,就是道德厚实了就能承载住物资。一般文化人都是理解到这个程度,这就有问题。应该怎么做呢?首先你在每天的工作学习中要不断的加深加厚自己的道德标准。咋样加深呢?不得不在提一个大家耳熟能详的的话‘舍得’你知道只有舍才能得,咋样舍,你就不会了?” 李静柏说道这里又质问我说:“你为什么贫穷?是因为你不舍,是因为你无德。” 我苦笑着说:“我啥都没有,拿什么舍呀?” 李静柏说:“对!你没有,所以你不舍。这样就进入死循环。你这辈子就休想富裕。这就是你们大多数文化人的悲哀!” 李静柏停顿一下让我回味他的真言,然后接着说:“厚德载物,就是说你没有厚实的道德就无法承载厚实的物资,所以一辈子必然贫穷。” 我脑袋不够用了,这么简单的问题里面包含了这么深的处世深理。我一时半会还理不出头绪。李静柏接着说:“要想过上富裕的生活,不要说其他道理,就把上面最简单的道理弄通,照着这个道理去做,人人都可以过上富裕的生活。” 李静柏停顿一下又问说:“文化人因为学习了非常多的知识,所以大多数都眼高过顶持才傲物。但是你问他有‘德’吗?哪一个敢说自己有德。 无德何以承载物资,所以大多数文化人都贫穷。你持才傲物首先就违背了自然法则,哪里会富裕呢?所以你首先要厚,要舍。咋样舍呢?这办法多了,你首先从赞美开始。不要人一说话你就觉得不对,没有你看问题看的透彻。你要肯定别人说的话,这是一种舍,你出门碰到的任何人你能给他们带来快乐,这是舍。 你用慈悲心对待每一个和你接触的人和事这是舍。你帮助任何一个你碰到的人这是舍。我上面说的哪一个要钱呢?你看你说你贫穷无法舍,是不是有问题。你能做好多手工艺品,你多做多送这就是舍。那为什么不呢? 你按伙计给你说的做,用不了三年你看你的生活就会得到翻天覆地的变化。要想富裕做起来实际非常简单,不要玩的复杂了。” 李静柏说完我给他站起来弯腰施了个礼,他说的我人生的问题真是一针见血,他一下点醒了我这个所谓的文化人浑浑噩噩的生活方式。 我下山后就按他说的生活方式做,实际是按他说的修行方式生活或生活方式修行。 后来他又给我说现在他手里有些信众供养给他的钱有十五万,他自己没有啥用,两个徒弟都有钱。他以后也不会用钱了,我下山的时候给我带上。我赶忙摇摇头说:“这个我不能要,这是要承受因果的。我下山去该受的罪我受,但是沾因果的东西那是不敢摸一点点。” 李静柏笑了笑说:“那你就继续灭因果去吧。” 下得山来。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响了,推开门走进院子一下子坐到银杏树下的小桌前。若尼看见我回来就赶紧给我去做饭。小沙威几个月不见已经和我很陌生了,吓的不敢到我跟前来,在我不断的呼唤下更加胆怯。他一个人都不敢呆在院子里,那小碎步慌忙的跑到前门口,绕过头来爬在门框边偷偷的看我。若尼出来看见是那个样子,赶紧出去给他说:“是爸爸回来了,那是爸爸。爸爸和你好,你天天的喊要爸爸,爸爸回来了你怕什么?赶紧回来。” 说完她动手去拉沙威往门内走,小沙威一下吓的哭出来,一双大眼睛眼泪不停的往下流。我看了赶忙起来跑上前抱住,他那小手不停的推着我的肩膀,若尼看他的样子赶紧又抱起来走进厨房,这个小家伙在里面停了一会,把住厨房的门偷偷的看我。 吃完饭若尼告诉我家里已经没有钱了,近来她们就是紧着过来的。我这里回来手里还剩几百块钱我顺手替给她,给她说后面我会想办法挣钱。 这回来第一个问题就是没有答案的事情,到那里弄钱去啊,家里有事情了,可以去借钱,但是家里用度那可不敢去借钱,这是做人的规矩。要想办法挣钱。 想到这里我的脑子还没有消停几天就立即负重运转起来,一会儿就摸着脑门发烧,心里一阵子的乱起来。赶忙去床上躺一会,躺在床上这脑子里还是歇不下来。挣钱,要想办法挣点钱。哎呀!想了半天就是啥办法都没有,我这状况到那里去偷钱都偷不到。 那里有钱呢?挣钱的门路太难找了。 到了第二天起来,脑子还是想着不挣钱不行,娃娃们花啥呀?心内难免又彷徨缪乱起来。睡不住了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心里不得劲又手拿一本书躺到床上。翻开了根本看不进去一句,这回成了躺不住的烦躁,唉声叹气的又出来院子里。太阳这会透过院子中的那颗银杏树照在身上有些暖意,拿一个小板凳坐在院子的一偶。 看看娃娃快乐的跑来跑去不知道她们是高兴的忙碌什么?我的内心有了梢许安慰,平平安安的家最是温暖。 钱,这东西最难搞,不是我难搞,是每一个平常人都难搞。我已经想了好多天,像我现在满脑子的恐惧,满脑子的婆烦,满脑子的想胡闹。这就没法干任何工作,总不能靠借钱来维持,长年累月的开销那不是闹着耍呢?这,这很不现实。 想到这里婆烦劲又上来了,脑子乱哄哄的想去躺一会。进到房内往床上一躺,好像床上有电烙铁一样一下子又站在床前,嗨,嗨,嗯,嗯的暗叹脚下不由自主的又来到院子的板凳跟前,歪歪扭扭的坐下去,眼睛茫然的看着院子的四处。 我觉得既然这么难,短时间内我又想不到办法,这玉米已经种到地里长到一尺高了。娃娃们马上又要缴纳学费那就不让借钱吧。想到这里我又婆烦的要命,去谁那里借啊!都知道我几年没有干过什么事情了,一分钱都不赚,谁敢借钱给我。现实社会里人们都在作着锦上添花的事情,那里有血中送碳的事情。 人啊!当你不顺当想你借钱的时候,知道了谁会借给你钱让你度过难关,那就是你终生的益友。 我终于没有想到到谁跟前去借钱。难不成就活不成了。我无比的婆烦,这时我突然豁然完全没有必要看谁的脸色借钱。我当下就是需要一万块钱,我立即起身去寻找我一个平常放高利贷的朋友。 到他家我给他说要一万块钱,用半年。他问谁要呢?干啥用?我简单的说是我自己用,利息低一些,近来手里紧。我的朋友说那就给我算最低,保住本每月两百块钱利息。我给他打了借条怀揣一万元交到若尼手里。 我这回脑子没有了负担,天天的修心养性练练书法篆刻,巷道里转悠转悠。待在家坐到院子里手拿一本书尽情的享受生活。 每年九月是各位家长脑袋大的时候,娃娃们就该缴纳学费要去上学了。我知道缴纳完学费家里也就剩不下几个镚子,挣钱的办法还想不到一点点。看着我悠闲的转悠脑子里就停不下一会会,咋样能过下去,咋样能挣一些钱把脑子占满了。 这天我婆烦脑袋乱的坐在院子里没有出去转悠,就在这时,念冰在院子里拿起了一支她刚刚练习完的毛笔,将其放在一个小盆里清洗着。她一边洗刷着毛笔,一边不时地回过头来向我微笑。那清脆悦耳的笑声,仿佛银铃般回荡在空中,伴随着她那张纯真无邪的笑脸,如同一股温暖的春风拂过我的心间。这些美好的景象如同安慰剂一般,让我感到无比舒适和安心,内心也立刻变得平静安稳起来。 挣不来钱,我变成难业的难 这时若尼从厨房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她用最高的音调对念冰大喊:“碎鬼!你这个小混蛋竟然偷吃了我做饭用的一个西红柿!”念冰听到妈妈的怒吼声,吓得浑身一哆嗦,他知道自己闯祸了。念冰赶紧站起来,站在那里不敢动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妈妈,心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只见若尼一边走一边嘴里骂着: “碎鬼,你把西红柿偷吃了,锅内没有炝锅的菜,大家吃什么?嗯?” 她说着走到念冰跟前,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念冰的脸上。念冰瞪大了眼睛,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的逃跑或反抗会引来更严厉的惩罚。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让诺尼的手掌重重地落在自己的后脑勺上。 随着一声闷响,念冰整个人向前扑倒,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她的脸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地面上,扬起了一片尘土。她的身体颤抖着,却没有发出一丝哭声。她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满身都是泥土和灰尘。她抬起头,眼神迷茫而无助地看着我,嘴唇微微颤动着,轻声说:“我~~~~~“,她的微小的声音中充满了委屈和恐惧,但又带着一丝怯懦和羞涩。她似乎害怕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受到更多的责罚。 “看,把我的牙差一点磕掉了。” 她用眼睛瞄了我一眼低声的说。 我在平静的时候看到这么一幕。当下脑袋‘哄’的一声,我的心仿佛被摔成了无数碎片,散落在地上。每一片都带着无尽的痛苦和哀伤,这句话让我无法承受,这样的折磨就是要我的命。娃娃这声埋怨,如同一支利箭穿过我的心脏。差点把我的牙齿都磕坏了。而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瞬间,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心底涌起,迅速传遍全身。这仅仅因为一个小小的西红柿,我那美丽可爱的小念冰就遭受了如此沉重的惩罚。作为她的父亲,我又有何颜面继续苟活于世呢?这种自责和悔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痛苦像海浪一般席卷而来,瞬间淹没了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每一个细胞都被这痛苦侵蚀。我感到自己已经无法再去面对那头顶红红的太阳,它似乎在嘲笑我的脆弱和无力。 在迷茫中,我艰难地站起身来。目光不敢触及娃娃和若尼,害怕看到她们眼中的失望或怜悯。我匆匆忙忙,慌慌张张地走出家门。脚步变得沉重而拖沓,我这是背负着整个世界的苦难。 巷道上的阳光炽热而刺眼,我眯起眼睛,试图逃避那光芒的照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和不安,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家已不再是温暖的避风港,而是无尽痛苦的源头。离开时,我没有回头,因为我不知道我实在对不起我的亲人们。 茫然中。出了门往西走,到了村口的马路边不知道拐弯直接就走进茂密的玉米地。我感觉不到玉米杆叶拉伤脸部和胳膊的痛楚,低头就是往前走。这会脑子里全是钱,钱、钱钱!“妈呀!哪里能让我挣一点点钱呀?”他痛苦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没有钱就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生活都难以维持。 “没有钱我啥也不是了!”我在茂密的玉米地里穿行着,嘴里不由得呢喃。心中满是无奈与悲伤。曾经的梦想、追求和希望如今都变得遥不可及,自从有了这个病我就掉进苦痛的深渊,不是被金钱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而是面对亲情我的无能和无助让我死都不敢死,活又无法活。脑袋迷茫苦痛的反射出来把眼睛都急的看不清了。 可爱的娃娃差一点就让最是亲爱的妈妈把牙给打掉了呢! 他想起了孩子那纯真无邪的笑容,阵阵刺痛。现实是如此的残酷无情。 “老天爷啊,最是万能的老天爷,你不让活就让我一下子去死吧!”我透过玉米杆愤怒地向天空呐喊,眼中闪烁着泪光。老天爷我给你投降了,你不敢这样惩罚我了。我感到自己的命运咋是这个样子。 “你这,这我咋弄呀?”我无助地摇着头,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的困境。 死又没法死,活又没办法活。 这我恨,恨谁呀,这···恨··谁? 我艰难地走出了那一大片玉米地,一条乡间小路横在了我的眼前,可是却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无奈之下,我只能继续钻进那一片让人茫然的玉米地。我沉默不语地在这片田间努力前行着,偶尔会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草绊住我,然后我就摔倒了。然而,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哪里疼,只是茫然懵懂地如同做梦一般向前钻去。有时候,我会想,我到底是一直盼望能出现一个地洞让我钻进去呢,还是期盼着自己就这样热死、走死或者摔死?这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我一边艰难地走着,一边在心里问自己。脚下的土地透过茂密的玉米杆都被太阳烤得滚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火炭上一样难受。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异常闷热,让人喘不过气来。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我的衣服,但我却不敢停下来休息片刻。 因为我知道,只有不停地前进,才能走出这片困境。走起来,一定要走起来,才会走出困境。而此时,走在这闷热难耐的地里似乎成为了我唯一能够前行的道路。 哭没准是艰难中最好的表现,这话说得没错。有时候,我们真的会忍不住想哭。可是,如果连哭都哭不出来,那该怎么办呢?那就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内心的痛苦和煎熬。 而对于一个男子汉来说,更是如此。男子汉应该坚强、勇敢,不能轻易地流泪。但如果连哭都做不到,那又算什么男子汉呢?甚至连鬼都不如啊!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和悲哀。 突然之间眼前一黑,便失去意识倒了下去。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瘫坐在一个地埝上,身体有些虚弱。我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的眼神迷离地环顾四周,周围一片寂静,甚至连一点声音也听不到。这种安静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但此刻我却希望能有一只鬼出现,至少那样会让我觉得还有其他生命存在。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发现裤子不知何时被什么东西划破了。小腿上裤子破损的地方不断渗出血迹,已经将裤子浸湿了半截。我急忙抓起地上的一把黄土,用力按在伤口上,试图止血。奇怪的是,尽管腿部受伤,我却感觉不到疼痛,反而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难受。 那苞米叶子锋利得很,划过脸颊时,瞬间留下一道红色的印记。之前因为汗水浸湿了伤口,所以一直没有感觉到疼痛。现在汗水已经干涸,才开始觉得刺痛难耐。哎!你说怎样才能赚到些钱呢?哪怕去卖血也好啊,但随即又想到自己那令人忧心忡忡、浑浊不堪的血液,有谁会愿意收购这样的烂血呢?那还有其他赚钱的方法吗? 走!走!走! 迷迷瞪瞪,懵懵懂懂的又钻行在茂密的玉米地里。 什么都有尽头,我眼看着就走到了罗敷河提的坝埝上,她静静的横卧在不远的地方。挣钱呢,怎样挣钱?鬼才知道。 我好好想想,我虽然会很多技术,但是这粗力的活我现在不能干。你看这一天就不想吃饭,要干体力活干不了几天就要埋到地里去给土地拱一个疙瘩。后来我学习的都是国学,动脑子的事情你看这脑子成天没事情都乱的成了马蜂窝,要在操心那不几天还不埋到地里凉快去才怪。这思前想后无路可走,把眼睛睁的都快裂开冒血了。没办法?没办法。 是真没办法! 眼前就是前面的罗敷河堤埝。到那里了咋办呀?这还走到欧洲去不成。这走路不怕,就怕走到头了没有一点点希望可以走的路子。 绝望中我这不走,不走还能咋办啊!嗨!从山里回来的时候就应该接住李静柏的十五万块钱,那一切问题都没有了,我有些后悔。但是你说让我现在去山上借钱去那我是绝对不能愿意去。 踟蹰不前中脚下还是散漫诺捏着出了玉米地。来到了罗敷河的东堤埝上,一股凉风扑面吹来,铺天盖地的绿色中出现蓝格锃锃的河水,哗啦啦的有浪花跳跃着。 站在美丽无比的罗敷河河岸上,我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的美景。发痒的头皮不由得让我狠抓几把,重挠之下我看见手上多了很多掉落的浓黑头发。看到这里我不由得发笑。是的,苦难和忧愁已经让我的每一个细胞都承受不了,这头发已经让忧愁沁袭成了单个熬煎的代表。它们已经承受不了没完没了的忧愁,它们要解脱,不再愿意在跟我受熬煎了。我继续笑了笑,是的它们这样做就对了,不要再跟上我受无谓的痛苦。我这个华山脚下的农夫,是由华山的石头组成的坚硬无比的花岗岩,我怕什么,我会笑到最后,不愿意受罪的早些离开也对。 不就是坚持吗?我早都明白时间会化解一切,在过去几年后,回过头来看今天所受到的压迫,那会觉得这不算什么了不起的苦难。 所以坚持下去,看苍天它还能安排个啥让人受不了的罪孽。我拭目以待。我面对着母亲河歇斯底里的大声的喊一声: “让苦难来的更猛烈一些吧!来吧!我接受你们的暴虐。” 人说苦到极处就是辣,就是疼和痛。那还没有到极处。我现在已经不怕任何疼和痛了,我就受不了亲人们受清凉之苦,怕父母和娃娃们受苦受罪。这是我唯一无法忍受的人生责任。 走进河里的水中,往里面一趟,钻进水中。舒服极了。把脑袋全部沁入水中,这回舒服。没有进的气,憋的快迷瞪了,这才叫个舒服,我就该死吗! 到底没有熬过身体的需求,脑袋抬出水面。猛吸一口气的瞬间看见了瓦蓝瓦蓝的天空有几朵白云,我恨你们。反身又回到水里憋着,我咋不死吗!我遭的罪还不够,我上辈子到底干了什么罪业啊!我问自己。 爬起来横躺在沙地上,想抽一根烟。身上全湿了,烟卷。嗯!我拿起烟卷,弄出来几根,用手刨了一个小沙窝把烟卷放到里面让炽热的沙子烘烤一会。那?那有什么办法能挣一点点钱呢?有什么办法····挣钱···? 身上一会儿就让太阳给晒干了。我翻出沙子中的烟卷点上,脑子在尼古丁的催化下更加糊涂了,我懵懵懂懂的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漫天的星星格外的明亮,就像用水洗过一样。远处村庄里的人们在月光下来河里尽情的玩水,是她们爽朗的笑声把我从没有重担重压的的地方拉起来。又投进入这无尽的黑暗熬煎中。 煎和熬,平常人想着都是好吃的美味啊,把牛羊肉放在锅内文火慢慢的煎,上好的泉水烧开加上碧绿的茶叶又放回柴火上慢慢的熬。多么美好的生活啊!熬煎和煎熬咋到我这里就苦的比黄连苦呢? 躺在这热烘烘的沙子上,身体感觉还是不错甚至是美妙的。我翻身坐了起来翻出烟卷,点起一根挂在嘴上。一对情侣嬉笑着在慢慢的向我的方向走来,看到我点烟的那个瞬间他们吓了一跳,咕哝着有人,一会儿就传来远去的淌在水里的脚步声。我识趣的翻身起来,看看四周无处可去,是的。我这没有办法养家的可怜家伙,到哪里人们都会厌恶我的存在。我回过身走向身后的提埝。坐在提埝上看着月光照耀下的河水。 突然,我想到了办法!是的,好办法。 我前面在和罗敷河管理处打交道的时候,有一次有很多罗敷河下游的农民去那里找事情。那些农民说在他们不需要浇地的时候,河道里的水出来把他们的庄稼地淹没了,要管理站赔偿他们的损失。当时闹的蛮大的,给管理站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我明天就去罗敷河管理站,把罗敷河浇地的管理权承包过来,在农民不需要浇地的时候我关闭下游的关口,他们浇地的时候合理的收管理费。这样解决了管理站的后顾之忧又给他们上交几千块钱,管理站一定会同意。想到这里我长长的舒了口气。 是的,办法总比困难多,就看你能想到不能。 路可比地里好走多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喜欢走在路上。夜晚的凉风轻轻地吹着,遍地的不知名小虫欢快地鸣叫着,我的脚步啪啦啪啦地给它们打着节奏。我突然想出了门道,一下子觉得浑身上下都清爽无比。 第二天早上我赶八点就到了罗敷河管理站,见了张小滨站长我把来意给他一说,他说原来就是这么想的,但是没有人敢承包,那收费不是每个人都能收上来。你愿意承包这非常好,价格从优。我哈了一口气,回答他下午就来签合同。 出了罗敷河管理站,骑着摩托车我脑子不停的飞转。这还真不容易啊!罗敷河下游的地全是承包地。这些承包地的人都是和我一样找不到合适的事情才无路可走的干这个。种地这事情是靠天吃饭,年景好了挣些钱,年景不好了就赔钱。再说这些承包地的家伙,都是各村原来混社会的人占大多数,那个都不是善茬。你一般人去收他们的水费,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他们都不会收场。我必须想一个好办拿住这些老光棍。 选好两个帮手,这是关键。回到家我放下摩托车就想着先去找杨树高,这货长得人高马大,一米八五的个头,满脸横肉上面顶了一头自然卷发。一双圆眼睛总是笑眯眯的堆放在横肉上面,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 杨树高住村里面的巷道中间。 我怀揣两盒烟慢慢的向巷道里走去,巷道让国家的那个单位给硬化完了,不像原来坑坑洼洼歪歪扭扭的。现在笔直的整齐规划的巷道就是美。日子好了各家各户家家都把房屋翻修了,门口一家家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各式门楼一家比一家阔气,过年贴的对联现在快多半年了,还崭新明亮。我逐家看他们的内容,逐家看他们的书法字体。内容是几乎完全一样的盼望来年发家致富拾黄金,书法就多样化了,有篆书、草书、隶书行书等等。有品位高端书法楹联就好多家。 沿巷道慢走我只要见了闲坐的老人们,我都一一赶忙上前敬烟。一个个让我叫的妈妈婶婶叔叔伯伯眉开眼笑,他们一个个日子美的坐在南排房檐下的阴凉下聊天。看着我的问候他们一个个脸上笑的开满了花,这个说难业我娃乖,那个说难业我娃有出息。我说:都在家里歇着呢?老妈妈们说是国家的政策好牟,现在一年到头都歇着呢没有啥活干,不像原来一年到头忙的往死的干呢,还吃不饱,现在是不干活还吃得好。现在的生活就是好。我们几个都想多活几年,多享些福。看着老人们安闲幸福的样子我也高兴的说: “就是共产党领导的好,我们生活都美!” 老伯伯们说;“你娃的事情更美,都说你家娃娃念书念的好,将来有出息,你以后要享福哩!” 我听了这好话,不由得在给叔叔伯伯们续发一支烟让他们夹上。 走进杨树高的院子只见他媳妇吉珍在洗衣服,看见我进门就喊道:“难业来了,你给你这伙计树高也寻些事情吗!叫他跟你挣些钱,你看他成天就知道跟前门上的媳妇们胡日鬼哩,你一满也不来把他说说。” 说完她放下手中的活计,说:“你先坐,我给你泡茶去。” 她走过我的身旁,我用手使劲的拍了拍她圆鼓鼓的屁股,开玩笑的说:“看把你养的胖圆胖圆的满身的肉,还胡喊叫啥哩?。” 我抬眼看看我的老伙计还是他老子留下来的五间大瓦房,心里盘算可能全罗敷河村就他一家没有翻新房屋,人家不管哪一家都早早的盖了平房,把家里弄的像老财主似的。那瓷片把房前屋后都贴的明晃晃的耀眼。我这老伙计就是一天能说会道不干正事情,人家贫困户五保户政府都给把房屋盖的金碧辉煌。到杨树高这里政府一看他家里有摩托车洗衣机三轮车空调机啥都有,没法帮助他。帮他盖房就违反了政策。所以他就成了村里唯一没有盖新房的人家。 钱真的难挣 杨树高看我进了门摇手叫巷道里一个人赶紧去买一盒烟回来。我知道杨树高平常抽的是五元一盒的猴王烟,他看我来了就让邻居去买一盒二十几元一盒的好烟卷。我们关中人就这风俗,只要有客人来家里坐,一家家总是要拿出最好的东西来热情的招待客人。 坐在院子里的竹子小板凳上,杨树高还没坐下就急急的问我:“是找下事情了,是找下好事情了。” 他放下了平常的高喉咙大嗓门嘘声嘘气的问我。我笑笑点点头。他满脸堆笑的也不坐板凳,就圪蹴着半依半靠的蹲在我边上,一只手把住我的膝盖,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膝盖,猴急猴急的说:“耐美牟!啥事情?啥事情,能弄多少钱?” 我呵呵的笑笑说:“都想钱想疯了,一听有钱赚,都急,都急眼了。” 杨树高听了我的话怕我是和他开玩笑没有寻下挣钱的门路,脸色一下子就黄了。他用手又抓住我的胳膊急急的摇,半蹲半站着爬到我的脸上超级认真的严肃的小声的问:“真的,真的寻下事情了没有,我都急疯了。你真的给咱寻下事情了?” 我点点头。这家伙顿时站起来高兴的大声叫喊:“叫你泡茶哩!你跑到你先人那个屄上去了,弄不了一点点怂怂。” 他媳妇吉珍知道又是骂自己从灶房探出头喊道:“暖水瓶的胆子破了,叫你买一个胆子你不买,来了人就急的胡骂人哩。我才把炉子的炉门趴开,急!急急,早干啥去了,休你先人哩!就不是人。” 杨树高用手挠挠他那好看的满头卷发回复到:“在喊叫打你怂哩!喊叫!”回过头给我笑笑又对着灶房喊道:“打下的媳妇,揉成的面。这媳妇三天不打就快上房了,在喊叫打你个怂哩。” 他喊完又圪蹴在我身旁表情严肃的问:“啥事情?你给咱找的啥事情?” 我回答他说:“我把罗敷河收水费的事情给说对了,明天就去罗敷河收费去。” 树高高兴的一下子蹦起老高,说:“美!走!走!明天收费去,谁不给交钱看我不把怂打的不叫爷才怪。你看还叫谁,还是就咱两个。” 我笑了笑说:“看样子还要叫一个,我这两年闹病哩,我给你们摆顺了,你们天天去,我就不去了。” 杨树高听完脑袋点的像鸡啄小米似的说:“能行,你说啥都行,你看叫谁就叫谁。你就在家歇着,我天天去。” 我说:“我想叫木砧去?” 木砧也是我的一个朋友,杨树高听我说叫木砧去,屁股没有粘住板凳就急吼吼的说:“那,那咱两个就到他家去,现在就走。给他说去挣钱哩谁不着急。走!” 我站起身就要和他出去,他媳妇赶忙赶来喊叫;“哎!难道,水马上就开了,喝一点水再出去吗!急啥哩!“我给她笑笑说有事情哩! 木砧的家在村子的最南边,我家在村子的最北边。来到木砧的家他正在和弟弟保养拖拉机,看见我和杨树高进来放下手中的活计,高兴的要我们坐在他那坐北朝南的宽敞客厅里,这家伙把院子整的跟小花园一样,我说就坐院子里,宽敞。 木砧在平常主要是弄了一堆机器放家里,西边的墙壁边摆放着小麦收割机,玉米收割机,小麦播种机,玉米播种机,旋耕机喷药机他整全了。他特别的爱机器,把拖拉机保养的流明锃光。墙壁上钉了一张钢丝网格,各种修理工具整整齐齐的挂在上面。东面的墙根下吊一个沙袋,他农忙完了就喜欢锻炼,玩玩华山拳。是一个语言短少的习武之人。这会他的师父彭鑫骑了一辆日本进口摩托车威风凛凛的进来了,彭鑫是一个清廋型的人,因为习武看起来特别干练。 他下了摩托车看见我高兴的说:”难业老师,很高兴见到你,要么我今天没事情,来看徒弟,主要是想跟你坐坐。没想到你还真在这里,来坐坐、坐。“他热情的招呼我和卷毛坐下。刚坐下平常不太说话语言就短的彭师傅又开口说道: ”难老师,我们练武的要经常跟你多交流,就能增加一些专业知识,这个对我们习武有很大的帮助。“完了他端起木砧放在他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又继续说到: ”我想着把我们习的华山拳向当地政府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你看这事情行不行?“ 我呵呵给他笑着说:”那这是好事情吗!发扬我们当地的文化事业和传统的体育事业,这是好事情,我绝对支持“。 彭鑫赶紧握起双拳在一起给我行礼说:”难老师有这话我就放心了,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有很多文案上的东西,你这一说就把问题解决了。感谢!感谢!“ 我微笑着赶紧举起双手回礼说应该的!应该的以后有什么文字性的东西尽管来找我。” 杨树高平时也爱练武,见了彭师傅总是问个不停,今天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紧紧地绷着那满头的卷发,若有所思地发呆。我知道他现在脑子里全是钱,他迫不及待地想让我赶紧告诉木砧挣钱的事情。 寒暄一阵杨树高终于忍不住了,给木砧说难业给咱们寻下事情了。 木砧点点头露出笑容说那好嘛!有好事情。我说;“这事情需要三千块钱,两千五百元签合同,剩下的买烟吃饭。” 杨树高诺捏着身子说:“我这一响没有钱,木砧你把钱先垫上,后面收来钱先回本,” 说完看着我不做声。木砧站起来说那我取钱去,你俩个在这陪我师父谝。说完就骑着摩托车出去了。我拿了三千块钱到下午就把合同签了。 第二天杨树高骑着摩托车,带着我和木砧就往我们的阵地上面飞驰。第一站我们首先来到了石桥,前几年这里是古人修的一座石头桥,当地人就叫石桥。现在已经变成宽阔的水泥桥,我们把摩托车撑到桥面上。我带着他两个到桥下面的出水口看看,我给他两个布置说:“你两个看这个桥的两岸各有一个出水口,只要你们估计庄稼不需要水的时候,就一定要操心,不敢给两岸放一点水,如果淹了庄稼地,没说的,他们的损失就是我们三个赔偿。在有洪水的季节更要注意,天气不美你两个就拿几个编织袋和铁锹赶紧来检查,给堵上。对不对!” 他两个听了都点头说没问题。 看到他们明白了主要工作我接住说,从这里往下每隔一公里还有出水口,它们和这里的出水口一样重要,你俩个现在骑车去看看现场。牢记出水口的位置。下面还有一座桥就到了渭河入水口。完了我继续说:“去,你俩个去,我在桥上歇一会”。 他两个驱车一阵风的顺着罗敷河往东北方向驰去。 这几天家里的亲们没有了生活费,一下子闹心的不得了,这回看到了挣钱的门路,安排完工作,这脑子一下子又开始捣乱。 看着美丽的太阳也觉得烦,烦的想拿石头把它砸下来,黑了才美。把月亮也砸下来才更美呢!烦死了!这条路上平常没有车辆和人员来往,主要就是来管理土地的人。我看着宽阔的桥面,心里烦闷,就顺势躺在桥面上睡觉,闭着眼睛浑身都不舒服。 脑袋上面钻来几个蚂蚁,我心里恨恨的,想着它们真是可恶,如果能杀死我才叫美呢,蚂蚁在耳朵上面爬行,怪痒的,我不去挠它们,想着越痒越好呢,我应该把蚂蚁叫爷才对呢。这时候有骑车过路的,看到我横躺在桥面上让太阳暴晒,停下来关心的问候。 “哎!哎、哎!你这人咋哩?咋睡到这里了,要不要我们帮忙。” 我脑子乱的看见他们好心的帮助心里烦恼的顺口喊:“水在流,天在转。不热不冷胡球转。” 坐在车上的那个人说:“是一个疯子,可怜的!走咱们没办法管了。” 说完我听见摩托车声离开了桥面。我安宁一会,他们说我疯子。我内心想,这个样子不是疯子才怪哩。要是家里能有些钱,我如果还想活命真应该去精神病医院住几个月,但是你们这会都知道了,我住院要钱,家里的生活咋办,总不能让她们去要饭。 如果有下一世,我绝对再也不想来了。这罪就莫法受,做一个人,做一个有责任的人这太难了。 再说还不是难不难的问题,我不想活了想死,都不行,死是每个人最基本的归宿,也是每个人逃避这个世间的唯一不变的真理。真理到我这里都不真了,你说我,不给你说了,我躺在这马路上大热天晒太阳。我爱!谁也管不住。 就这大约过了一个钟头他两个回来了。摩托车停在我的旁边,杨树高下车就问:“难业,难业你睡在这干啥?你起来,干干子。” 我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上来了骂道:“你喊叫个锤子,狗东西我爱咋就咋,你吱哇怂哩,把你个屁嘴闭住。” 杨树高可怜的突然看见我翻身起来骂他,一下子就楞在那里给我陪笑着说:“你看,你看!”。 我回他说:“看锤子哩!上车!” 杨树高不敢在问了,我坐在中间树高坐在后面。木砧问:“到哪里去?” 我用手指了指大桥的东面广阔的庄稼地说:“你看,那边有人在浇地哩,走。” 来到浇地人的地头,我喊道把车就放到这里,走!咱们走过去。 有几个人用柴油三轮车带水泵在浇地,我前面走着他两个不知道咋样跟人家说要钱,沉在后面磨叽。当走到那几个人跟前的时候,我一看有一个我们村的一个混混也在浇地。我还没有开口他老远的就骂起来了:“难业,你狗东西从来都见不了人,不知道你弄啥哩!看你穿的人模狗样儿的混的还可以吗!” 他一边骂着一边往出掏香烟往我跟前走,我急忙也把口袋里的烟往出掏,一边回骂到:“我听有人说你都死了,我还想着你这货娶了个好看媳妇,你完蛋了那好看媳妇闲着,我好去勾引哩,你还活着这不是给你老伙计添乱你这是干什么?” 他回答:“看把你说的,不行咱两个把媳妇换了,我还看上你家里婑东西了。” 到了跟前他拉下脸悄悄的问我说:“你几个干啥来了,” 我说我现在给水务局干事情,到地里收水费来了。我的话音刚落。旁边站的几个家伙里面一个满身是泥的家伙喊到:“你们收水费来了,收锤子哩,一毛也不要想。” 我听到这个家伙胡喊,扭头对木砧小声说:“去,把他的水泵关了。”木砧听到我的话后,立刻冲上前去关掉了水泵。那个满身是泥的家伙见状,怒冲冲地冲向木砧,眼看就要发生冲突。 我连忙挡在两人中间,劝解道:“大家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这时,杨树高也走上前来,他一把拉住那个冲动的人,说道:“兄弟,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这水费也是交给水务局的,又不是进了我们自己的口袋。” 那人依然不依不饶,嚷嚷道:“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老子就不交!” 我看了看周围,其他人也都在旁观,于是我决定改变策略。我缓和了一下语气,对那个人说:“老兄,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也知道种地不容易。要不你先交一部分,剩下的等手头宽裕了再补上,你看怎么样?” 那人听了我的话,稍微犹豫了一下。我趁机又说:“都是乡里乡亲的,没必要为了这点事伤了和气。” 钱难挣死难吃 “一分钱都不要想从我这里拿”说着他自己忙自己的就不理我了。 我看到这个家伙的样子扭头跟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木砧低声说:「去,把他的水泵给我关了,我看他还怎么叫唤、吱哇。」 木砧这人别的都好,就是不说话,一天到晚也听不到他说几句话,不过办事我放心。我刚说完,那家伙就听见了,跳着脚指着我鼻子骂:「你他娘的敢?谁敢关老子的水泵,看老子不把他打的屎尿横流!」 这还没开始收费呢,火药味就这么浓了,这还怎么搞?我心里也来气了,这些人真是山里核桃,敬着不行,打着吃。真当我是是泥捏的?我点上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压低声音对木砧说:「还愣着干嘛?等他把咱们吃了啊?给我上,把这孙子的嘴给我打烂!」 木砧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对着那家伙的嘴巴就是一拳。就听「嗷」的一声惨叫,那家伙立马捂着脸蹲在地上,半天没吭声,估计是牙都被打掉了。 我冲着旁边看热闹的杨树高喊了一声:「去,把水泵关了!」 我老同学这会儿也凑了过来,我指着那几个还在抽水的水泵问他:「哪个是你的?叫卷毛别乱动。」 老同学赶紧指着第一个三轮柴油抽水泵说:「那是老伙计的,其他的跟我没关系。」 说完他又转身对着那帮看热闹的人指着地上那个捂着脸的家伙说:「我跟这几个兄弟闹着玩呢,关系是老铁!你们可别乱说话,小心挨揍!这几位都是当四园的名人,你们也不打听打听,居然敢在这儿撒野!」 老同学跟我使了个眼色,把我拉到一边,陪着笑脸说:「你看这钱能不能少要一点?」 我笑了笑,故意逗他:「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精明着呢,一分钱都不会少赚。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一百亩地我收两百块钱,你看他们种了多少亩,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同学一听,立马眉开眼笑,这家伙就是个人精,一点就透。他转身就跑到那群浇地的人群里,没一会儿就扯着嗓子喊上了:「难业!难业!你过来一下!」 我慢悠悠地走过去,只见老同学手里拿着两百块钱,满脸堆笑地递给我,一边点头哈腰地说:「难业,这点小钱你拿去给兄弟们买点喝的,别跟我计较地的事儿了,有空来家里喝茶,实在不行让你跟我媳妇吃几口奶水、认我媳妇当干妈,你看怎么样?」 我忍住笑,冲着木砧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钱收下,然后对着老同学骂道:「你小子可真行,娃啊,你可别怪你爹,爹也是为了给你赚奶粉钱啊!乖娃,别哭了,等会儿回去再吃奶!」 我们回到摩托车旁边,我跨上车,丢下一句:「走了!」 我觉得自己很奇怪,好像有一种特别的能力。当遇到重大问题时,我总是能够保持冷静,像个正常人一样应对自如。然而,一旦没有事情发生,我的大脑就会变得混乱不堪。此刻,我感到内心充满了恐惧,坐在他俩中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但那种恐惧的感觉却让我无法抑制。我急切地想要回到床上躺着,仿佛这样才能让我安心。 但看看这两个家伙,他们对业务并不熟悉,如果我不在场指导,他们肯定会搞砸。于是,我闭上眼睛,靠在了木砧的肩膀上。他俩也不敢多嘴,因为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们深知我的脾气不好。木砧这个家伙,整天都不怎么说话,几乎不和任何人交流。只有在进入饭店点菜的时候,才会开口告诉服务员想吃什么。平时和我待在一起,一整天也难得说上一句话。对于这种性格,真是拿他没办法。最终,摩托车停在了一条马路边,准备浇灌土地。的两台三轮车跟前。我睁开眼走下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坐在三轮车边上的地下,地上放了几瓶啤酒和一条香烟。我到他跟前说:“伙计,浇地哩!把水费一交,我们是罗敷河管理站的。” 他瞪大了双眼,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大声吼道:“这才不是罗敷河的水呢!你们这些罗敷河管理站的人根本没权力收我们的钱!”我听着他的话,心里不禁暗自发笑。看来这个家伙对情况了解得还挺清楚啊!于是,我微笑着回应他:“没错,罗敷河管理站确实归水务局管,但现在有明确的法律规定,无论是地上还是地下的水资源,都属于国家所有。任何人或单位都必须遵守管理规定并缴纳费用,而你也不会例外。”这家伙听完后,再也找不到辩驳的理由,只能耍无赖地说:“我没钱,想要钱?门儿都没有!”我转头看向树高,平静地说道:“去把水泵关掉吧。”那家伙一听这话,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恶狠狠地威胁道:“谁要是敢动我的水泵,我跟他拼了!”我则微笑着看着他,静静的只说了一个字:“我!” 然后我的眼睛盯住他的眼睛。我虽然浑身毛病无限大,但是我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不,甚至是自负。我的眼神没有嘛哒,他绝对对付不了。我看看树高还在哪里犹豫,便咬牙切齿的对木砧大声说:“去,把树高倭货瞪到河里去,你看倭货揍啥哩?” 杨树高看见我发怒赶紧就把三轮车熄火了。我回头看这货到底是啥态度。时不是还那么凶。我就不信了,他这地还种不种。 这货刚才和我对眼神就已经失败了,这会他笑笑给我发了一根烟说:“都是跟前人,少收些。我看你也眼熟,都不是外人,发那么大火干啥!” 我知道他说的话就是愿意掏钱了,就问一共多少地,他回答说:“两百五十亩。” 我说:“一亩地三块钱你看咋弄?” 他赶紧在掏出烟卷递给我说:“合适咯!合适咯!都是自己人。” 我给他笑了笑说你看多少合适,你这自己人一点面子都不给,还要和我闹事情哩?他赶紧说刚才莫认得伙计你吗。我说自己人就看的给。他顺手就掏出来五百块钱说:“伙计就这五百块钱,你看还要加油哩吗?” 我示意木砧接住钱,然后说:“都是熟人算了,就少缴些。” 我们骑上车我给木砧说:“回!” 到了我家门口我没有叫他两个来家里坐,我累的实在受不了,一下都不想看见太阳的光芒。我安排他两个说:“明天再叫一个人,每天给一百元工钱,杨树高明天去也骑一辆摩托车。”说完我蔫吧叽的反身合上家门。 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未升起,他们几人便已早早抵达我家。他们坐在院子里,悠然自得地抽着烟、喝着茶,仿佛时间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杨树高叫来一个名叫刘小明的年轻小伙,我仔细打量一番后发现他看起来挺机灵的。随后,我们骑着两辆摩托车,沿着罗敷河北岸一路向北探寻。终于,到达了昨天我们歇脚的桥面——也就是我发疯的地方,我们停下车来。我告诉他们三人,今天我们的任务是要弄清楚我们的管辖范围。我们首先要沿着罗敷河的支流干沟河一直向前,直到黄河岸边,然后顺着河流前行。如果遇到正在浇灌土地的农民,你们就要上前收取管理费。交代完毕后,我跨上木砧的摩托车,不紧不慢地沿着干沟河边的道路向东驶去。 杨树高和小明走在前面,这家伙一骑上车就疯了,只管加油门往前飚,我叫木砧开慢点,不急,要么风太大我吃不消。过了柳叶河桥面不远杨树高停在一个浇地的三轮车跟前。我下了车杨树高给我说收了一百块钱,这货一共三十亩地。我掏出烟给这个满身是泥水的人递过去一根,他非常客气的接住,赶紧掏出打火机给我先点上。我说:“你咋种几十亩地,人家都种一百二百多?” 他憨厚的笑笑说:“莫本钱牟,我觉得我就这样美着呢!人家都在家凉快耍呢,唉!我这把地摆弄摆弄,晚上回去洗个澡弄一瓶酒,摆一碟花生米你说喝起来香不香,咱这一年多干些活就多挣成万块,唉!一辈子不蹭谁不欠谁,就爱劳动。”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顿时舒服,我就爱勤快的人,看见他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我不由得赞美:“就是的,你这人活的硬气。” 他们几个看我没有走的意思也高兴的和这个硬气人聊了起来。 自然界的法则到地球的尽头都一样,事情干的小麻烦越大,损失越大。思想越好受到的损失就越大。你看人家一百多亩的厉害人最多也就是给你一百块钱,他这里三十亩就让杨树高收走一百块,还满意的直笑里。认为杨树高给他收的看了面子。我心里不由得又非常的难受,这个人和我一模一样。我前面让孔子的仁、义、礼、智、信困住了,他是没有知识天性勤劳善良。想到这里我问杨树高:“有五十块钱了,退给他。” 杨树高听说退钱就不愿意了,身子咯宁着嘴里胡都囊。我拉下脸来给他说:“把他的钱全部退了!” 杨树高非常不愿意的掏出钱替给这个勤快人。这人见我说把钱退给他连忙说:“不要退,你这人就给我都优惠了,少收五十块钱呢,退啥哩,不退!” 他一边说着一边阻挡杨树高的手。杨树高看着我说:“你看,他不要吗,他不要。” 我的心里不舒服,这实际就是我们中国大多数农民的素质啊!你看他们是多么的善良和淳朴。我冷着脸,他杨树高也不敢把钱收回去,僵持了一会杨树高给我使性子的把钱扔在了三轮车上。这个人从口袋里摸出五十块钱,说:“感谢!感谢,你们也不容易,拿五十块钱你们吃个饭,大热天买几瓶水。” 我点点头给他说:“我叫难业,你记住。以后你在这华阴境内在承包种地,不管种多少地,都不要一分钱。只要是收水费的你就说和难业是朋友。” 说完我给木砧摇摇头他骑上车我们向东继续走去, 我给他们几个说以后凡是碰到这些为了过日子,种地不超过一百亩的都不要收费。杨树高听了这话有些不爱听,喊叫说收几十块钱也够我们吃饭,我用眼睛盯住这货就想骂,他赶忙点头说不收不收继续走。 再往前我看见了一座被遗弃的村庄——桃林寨。这里据说是《山海经》里记载的传说夸父追日倒下的地方,传说夸父在临死前把手中的拐杖扔在了这里,便变成了一片五彩云霞般的桃林,后人将此地称为桃林寨。这里还是古代的关隘道,传说老子入关后在此地撰写了《道德经》。在清朝以前,若有人想进入西北五省,这里便是必经之路。遥想当年,这里每日都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如今却变得荒凉无比,甚至连一个人影都难以寻觅。 我愁肠的想着曾经辉煌的古道,变的如此荒凉,天道就是这样不断的轮回着此兴彼衰,从这里往南不远就是关西夫子杨震的故居,再往东一点就是双泉村那里是老腔的发源地,他们村子后面就是凤凰岭,那里也是汉朝时期全世界最大的粮仓,地上到处都是汉朝建筑用的瓦片和砖头。随便弯腰捡一块都是实实在在的文物。 我想到这里说:“你们三个到这里就不需要往东去了,留一辆车我骑着去转转,你三个原路返回去,到了石桥顺干沟往西继续跑,我刚才看见有几个人在那里浇地,把事情一办。” 他们三个接到我的话一溜烟的就跑的没影了。我骑上车心里想,到这里了要给夫子去上根香,他是古代官僚反腐的典范。也是士大夫和读书人的典范。 学最是关键 回到家后,我感觉自己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疲惫不堪。这时,孩子们已经放学回家,他们早已吃完饭,正在客厅的大茶桌上认真地写字。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摩托车声,打破了平静,她们听摩托车的声音就知道我回来了。呼啦一声,孩子们全都兴奋地跑了出来,若尼高兴地打开门,迎接我的归来。娃娃们则兴高采烈地一边喊叫着: “爸爸!爸爸回来了!”那欢快的声音充满了整个院子,我感到无比温暖和幸福。 她们一边兴奋地挥舞着双手,满脸笑容地站在门口两侧。我将摩托车缓缓驶入院子后停好下车,她们便迫不及待地一左一右抱住我的双腿,簇拥着我走向客厅。来到客厅,我在一张沙发上坐下,老大连忙起身寻找杯子并倒满水递给我,老二则急匆匆地跑去拿我的拖鞋。她跪着脱掉我的皮鞋和袜子,整齐地放在一旁,然后温柔地给我穿上拖鞋。老大将茶水轻轻放在我面前,接着迅速跑进内间,取来我平时在家常抽的廉价香烟和火柴。小家伙看着大家都忙碌着,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旁边蹦蹦跳跳地喊着: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而他的妈妈因为无法挤到我身边,只能不断地询问:“吃了吗?你吃了没?” 我不耐烦地回答道:“吃了,别管。” 然而,她知道我并没有吃饭,依然坚持问道:“那我给你做点什么饭呢?让我给你做点什么饭呢?” 我有些烦躁地瞪了她一眼,语气不悦地说:“不吃!” 他赶忙笑着说:“不吃!不吃!你歇一会了想吃饭我在做,啊!” 然后就一手拉过坐在我边上的大娃娃,自己坐在沙发扶手上挨着我看着。大娃娃不高兴的说:“你就能欺负过我。” 大娃娃转过脸,急忙去另一边的沙发扶手上和二娃娃蹭着往我跟前挤,二娃娃喊道:“是我,是我先占这边的,你爬我后边你跟在后面。” 大家都围拢在我周围,我点起一根烟抽了一口。她们热闹的玩了一天,一定有不合自己心意的事情出现,尤其是若尼。这时候我知道她已经急不可耐,该开庭了,这会只见第一原告若尼就开腔了。 “你娃不听话,今天胡捣乱哩,你批评她们。” 二娃念冰刚刚听完就反驳开了:“哎,哎!不是的,爸爸,爸爸我给你说,我妈妈晌午我们学校回来不叫我们写作业,她!她拉我们跳皮筋哩!” 若尼听了急不可耐的反驳加欺负的喊:“碎鬼,你个碎鬼,明天能给你拿钱才怪哩,明天上学就不要想拿钱。一天给你爸害我。” 念冰吓的做了一个鬼脸不吱声了。大娃娃念心说:“我们回来都在写作业,我妈叫我们在院子里耍,说不要怕你爸爸,你看你回来她,她又变了。” 若尼听了急的大骂:“朶鬼,你害,我叫你害。明天早上看你俩个吃屎哩,谁也噃想要钱。” 她说完等待我训斥两个娃娃,我笑了笑看看最小的家伙。他还没有开口。他看见我看他就他急忙开口说:“我···我二···姐···姐,打···打我我···哩。” 我用手拍拍他的脑袋,学着他的腔调说:“她···她她打···打打你···你哪里了。” 我说完大家哄的一声大笑,小家伙不理大家严肃的说:“就就···就是打···打我的···的手。” 我说:“乃···乃你莫莫···还,还手。” 小家伙着急的说:“我···我打···打不过···过我姐。” 我说:“以后不让你姐在打我娃娃了,我给她两个说我娃娃乖的太太”。 小家伙高兴的说:“乃···乃好!” 我刚说完二娃娃把茶几上放的水杯给我双手端了来,我用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她高兴极了炫耀的看看姐姐。大娃娃看了急忙把我快抽完的烟蒂拿住放到烟灰缸里,我用手也拍拍他的脑袋。她高兴的看看妈妈若尼,若尼不屑的看看她回头说: “你现在吃饭,我就给你做去,你吃啥饭哩。” 我对她说道:“我现在感觉很累,什么都不想吃,你让孩子继续做功课吧!我要去休息了。” 说完,我缓缓地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卧室的床边走去,我的身体如山倒了一般疲惫不堪地摔到床上。我闭上眼睛,但脑海中的思绪却不受控制地四处游荡着,仿佛一团乱麻般混乱不堪。算了吧,我心想,既然无法阻止这些杂乱无章的念头,那就任由它们去吧。当我试图强行让自己的大脑停止胡思乱想时,反而会感到更加疲惫和无力。于是,我选择了顺其自然,不再强求自己的思维保持平静。 从此后我跟着杨树高等人一起出去了几天,但很快便告诉他们,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不会再去了。身体难受的很。他们也理解就说不要我跟上受罪了,我告诉他们说少惹事情。 整日待在家里休息。然而,实际上,整天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我感到内心空虚,生活变得乏味无趣,这种感觉令人恐惧。 有一天,我在家里找到了一本我珍藏已久的古老字典,名叫《说文解字》。这本书详细解释了篆书字体的基本含义,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宝藏。于是,我决定重新开始学习篆书,并将其作为一项新的兴趣爱好。接着,我又特意骑上摩托车到县城里专门雕刻洗脸盆的地方,挑选了许多小石子带回家。这些石子将成为我练习篆刻书法图章的工具。 对于书法这个东西,我似乎还有些兴趣想要去慢慢学习一下。原本打算先从练习书法开始,于是将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纸张也铺开了,但不知为何内心深处就是不想动笔练习。无奈之下,我只好把我们村的副村长吕老师请过来帮忙指导。他可是陕西省省级书协的书法家呢,他的字写得可真是令人惊叹不已。只可惜他只是个农民,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身份,他的字肯定能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 吕老师来了之后,便耐心地教我如何运笔、如何用墨。但即便如此,我的心里还是不情愿去练习。后来,吕保卫老师又来了几次,每次我都感到非常愧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面对自己的懒惰,我意识到不来硬的恐怕行不通,于是心想既然自己不愿写字,那就干脆连饭也不吃好了,只有当我每天完成吕老师布置的任务后才可以吃饭。嘿!没想到这样做居然没有效果!我竟然一直饿着肚子坚持了三天,就是不愿意提笔练习书法。看来如果再这样持续下去,我宁愿饿死自己也不会改变主意去练习写字啊。 吃吧!扛不住,我吃了饭。但我心里明白,这样下去不行,得采取更狠的措施来克制自己的懒惰和拖延。于是,我给自己定下了另一个规则:不完成书法练习和学习任务,就绝对不能抽烟。我的烟瘾是非常厉害的,我宁愿几天不吃饭,但是一会不抽烟那可受不了。只有当我完成了当天的学习任务后,才能够享受那根香烟带来的满足感。哎呀!这下子,我可算是找到了克制我懒惰的关键所在。 然而,戒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几个小时没有抽烟,我的身体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从头部到脚部,甚至连脚趾甲都开始感到痒痒。我无法忍受这种感觉,但又不想放弃这个改变自己的机会。于是,我努力告诉自己,只要坚持练习几张吕老师布置的作业,就可以美美地抽烟了。不仅如此,无论是什么牌子的好香烟,还是价格昂贵的烟草,我都可以随意享用。 可是,最终我还是没能忍住。仅仅一个上午过去,我就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完成吕老师布置的学习任务,并坐在院子里,美美地抽了一根烟。 我早期学习孔孟之道的礼、仪、仁、智、信把人捆住了,就像给自己身上绑了一条沉重的铁链,每走一步都感到无比艰难。因为这个社会已经彻底变化成物质滚滚的竞争的资本社会,你尊行仁义礼智信那一条在这社会里都没得饭吃。然而,我不能因此放弃,仁义礼智信已经把根深深的扎在我的心里。我只能是努力挣扎着前行。虽然铁链依然紧紧地束缚着我的身体,但我心中的火焰却越烧越旺,我喜欢国学,喜欢古典文化。 后来,我发现自己还需要学习一些能够规范身体脑筋思维的东西,这便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文化瑰宝如同一颗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它们不仅能让我领略到古人的智慧和情感,更能提升我的修养和气质。 如今,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探索这些宝藏。无论是悠扬的琴声,还是精妙的棋局;无论是挥洒自如的书法,还是灵动传神的画作;无论是婉转动人的诗歌,还是慷慨激昂的歌曲,都是我渴望征服的领域。 我坚信,只要我活着,就一定能够在养病期间将这些宝贵的财富尽收囊中,因为我的瞎瞎病根本就不知道啥时候哪年月能康复。如此我要让自己成为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人,以后用心灵去感受世界,用文字去表达自我。或许,这才是我真正的自由。 每天在篆刻书法练习的时候心里还是比较清静的,也不胡思乱想,也不闹心。我全身心的钻到艺术里面,看书还是看不进去,这样也好。光看书脑子里啥都有,但是我觉得还是浮。 现代社会中的大多数人头脑聪明,能够迅速理解事物的原理,但更常见的问题是他们善于言辞却缺乏实际动手能力。这种现象导致许多人看起来像领导者,但一旦需要亲自动手做事,就会不知所措。因此,我决心改变这种状况,不仅要有写作和雕刻的技能,还要精通表演、音乐、绘画等多种艺术形式。只有通过实践并掌握这些技艺,未来的生活才会变得更好。 此外,我们还应该摒弃好高骛远的心态,脚踏实地地学习六艺来抑制内心的浮躁情绪。作为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我的家族有着悠久的历史。我的祖父曾经从事砚台制作,但由于市场需求不足,父亲已不再继续经营。然而,我从祖父那里学到了雕斫瓦砚台的技艺,并计划在业余时间制作更多的瓦砚台。因为这种工艺品的制作非常耗时,如果等到有销售机会时再开始制作,可能无法满足市场需求。所以,提前准备一些作品将有助于应对未来的销售情况。 走在村外的小路上,已经需要穿长袖衣服了,天气渐渐凉爽,早晨起来在村外锻炼,心情格外舒畅。经过多年的发展,农村已经将农民从繁重的劳动中解救出来。 我们是关中盆地,庄稼地平整的和自己的床铺一样,什么活路都可以让机器来干。人均土地少一般农忙一个星期把地里的活全部干完。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起来,寻找各种赚钱的途径。每个人心中都怀揣着一个梦想——发财致富!大家纷纷行动起来,出远门去努力改变生活现状。 如今,村民们的穿着打扮也发生了巨大变化。与前几年相比,他们不再满足于仅仅保持衣物的整洁卫生,而是更注重时尚和品味。许多村民穿上了名牌运动服饰,显得精神焕发。在清晨的锻炼中,这些身着名牌运动服的乡党们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他们看起来既健康又自信,完全不像过去那些邋遢的农村人。 不仅如此,村里人的追求甚至超越了城市居民。有些人热衷于学习声乐和乐器演奏,还有些人则热爱华山拳、太极拳等武术。而对于那些喜欢睡懒觉的小娘们来说,秧歌和广场舞更是她们的最爱。在欢快的音乐声中,她们尽情地舞动身体,享受舞蹈带来的乐趣。 曾经我在城里的公园晨练时,看到那些城市里的人,他们的生活其实和我们农村人的生活并没有太大区别。当时我不禁感叹道: “原来他们的生活也不过是这样啊!” 现而今,世事的变化真是让人惊叹不已。短短几年时间,我们的村庄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村里不仅家家户户盖了宽敞明亮的新房子,还有许多漂亮的摩托车。而且,村民们的收入也得到了显着提高,大家都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这些美好的改变都要归功于国家的好政策,正是因为政府的支持和引导,才让我们的村庄变得越来越美好。 罗敷河的收费工作在这个季节也进入淡季。浇地的人几乎没有了,就剩准备种棉花的地需要水。他们几个也常常不去了。突然,有一天杨树高带着他的几个人来了,只见杨树高的脑袋上缠了一圈纱布,一个眼睛乌黑乌黑的肿胀。那满脑袋的卷毛配上白色纱布,纱布上面渗出一团红色的血渍,配上一双圆乎乎的大眼睛这形象蛮酷,就和武士道有些蛮像。我忍不住苦笑出一声,问他这是怎么了。 原来是他们这一次去收费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硬茬,一个罗敷河边上的村长在浇地,他过去和我们斗法,最后让我收拾了。今天杨树高一个人去滩地转悠,碰到了那个光头村长,他看见杨树高落单,就赶紧的把我们的杨树高捶一顿。杨树高他们这来是叫我想办法来了。我呵呵笑着给杨树高说: “谁叫你一个人往地里转去了,嗯!想捞外快?” 杨树高满嘴跑火车的解释我也不需要听了,就想着把事情解决了。玩笑归玩笑我给他们分析说: “这回麻烦大了,我们不去找他,明年的收费就毕了。没有人缴费,都和咱们弄,谁给你交钱呢?再看哪光头村长你们看就不是好捶捶子。带个金链子,胳膊雕刻一个龙娃,咋弄?” 他们几个人都沉默不语,杨树高用手捂着被打伤的眼睛,愤怒地说道:“难道我就这样白白挨打?如果我在地里碰到他娃,一定要拿刀把这货捅死。”我苦笑着心想,这不是废话嘛!看来事情还得闹大了才能够解决。我思考了一会儿对他们说: “你们先回去吧!下午我去他家找他。木砧,你跟我一起去,做好准备,以免到时候我们俩再吃亏。” 木砧点点头,然后默默地向外走去。杨树高和刘小明则磨磨蹭蹭地离开了。到了下午五点多钟,木砧骑着自行车过来接我,我坐上车后向北疾驰而去。经过询问得知,这个光头村长名叫梁劲直,他所在的村庄位于罗敷河北岸边缘,是一个古老的村落。据说在汉朝时期,班超逝世后便安葬于此,而村中大多数村民都是看守班超坟墓的后代,因此这个村子得名班房村。 第11章 饮食男女们的幸福 摩托车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村口。我拍了拍木砧的肩膀,向他示意停下来。木砧将摩托车稳稳地停靠在了村口的一户人家门前。我轻声对他说道:“我先一个人进去看看情况,如果我进了他家,他应该不敢轻易动手打我的。要是他同意给卷毛看病,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但若是他不愿意,我会马上出来。你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摩托车藏好,然后自己也躲起来。等事情结束后,我再给你打电话。”交代完毕,我便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村长家走去。 到了光头村长梁劲直家,我敲敲门,没人应门,但听到里面有动静。于是我推开门,发现他正在院子里拿着水管冲洗院子。他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高大魁梧,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中山装,显得十分精神。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颗光溜溜的脑袋,上面连一根头发都看不到。看上去应该是天生不长头发的缘故吧! 虽然梁劲直的长相有些凶狠,但他的五官却非常精致。他那双大环眼明亮而有神,仿佛能透过人的内心深处;他的嘴巴和鼻子也长得很均匀,尤其是那高挺的鼻梁,让人不禁想起古希腊神话中的英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美好的特征组合起来后,给人一种凶巴巴、不公道的感觉。 当他看到我走进来,只是微微抬了一下眼皮,然后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工作。他手持水管,将水流洒向地面,仔细地清洗每一个角落。水从他手中喷出,形成一道晶莹剔透的弧线,映照着阳光,闪烁出五彩斑斓的光芒。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似乎对这项工作有着独特的执着和热情。 我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梁主任,我有点事想找您帮忙。\"然而,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依旧冷漠地回应道:\"啥事啊?说吧!\" 说完看都不看我一眼转过身背对着我用水继续浇院子里的水泥地。 我呵呵笑着拿出香烟抽出一支绕到他面前替给他,他饶一眼看都不看我的说:“不抽,说事!” 我没有一点脾气的看看他家的院子,举在半空拿住一支香烟的手,不知道是收回来还是追过去递给他。看他那傲娇的样子,我估计就是在给他让,他也不会理我的。我只能收回手放在自己嘴里,掏出火柴点着站在他的正房墙根下。 停了一会,光头把水管挪到离我不远的地方扫射,水花一下子都溅到我的裤子上。他头也不抬的问我:“哎!你来了,说事。” 看着他的样子,我愤懑的无法说话,继续站着看他浇院子。想着待一会坐下来再说。他看我不说话把水管往我面前的地下一扔,铁青着脸踏步来我的身后把水泵的电闸关了。回过来说:“你想咋哩?” 看着他那不屌我的样子,我心里生气的不行。这是求人家来了,面子还给得给他,就微微他笑着说:“我的伙计住院了。” 这个家伙想都没有想随口就答:“住院了好吗,我教训他一回,他就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还给我收费哩!去周围打听打听,看我给谁交过钱。没打死就算给面了,一天天的敢收我的钱。” 完了他用眼睛盯住我眼睛,然后抬高几寸眼光盯住我头顶的空气继续说:“我的钱给你们了,好吃难消化。你后面小心着,我见一个打一个,今天你在我家,我放过你。以后不要让我在瞧见你,出去!还住院了,没打死就算给你娃面子了”。 我无奈难堪的挪动脚步往外走,啥也不说也不能说。 我被赶出来,就没有见过这么豪横的家伙,我生气的摸摸嘴,这把他哥哥的,既然这样我就真的让你这货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好!我也要让你知道马王爷是几只眼。还要打我哩!我今天就让你娃也住院去才对。木砧是住医院制造器,还怕这班房的村霸了。 我出了他的门一边往村外走,一边看看着巷道的地形,在离他家不远的地方有一座政府盖的辟水楼,这是为了村里的村民在突然发大水的时候有躲藏的地方。 我走出村庄打电话叫来木砧,给他说:“事情难办,把我气的!不闹这货看样子后面这事情就没法干。你看闹不闹他?” 木砧看着我说:“你说?” 我眼睛看着村外绿油油齐刷刷的小麦地给他说:“我看村子里没人,巷道里冷冷落落的没人。在光头的巷道里,有个辟水楼,你把我带上看巷道里没有人,咱们就去藏到辟水楼里面,在楼上监视他。他但敢走出他家到村里谁家去,我把车骑上,你上去就把活路给揍干净。你看咋样?” 木砧还是那个老样子说:“走!” 我把车骑上看看巷道里没有一个人,就放慢速度从另一个方向进入梁劲直的巷道。到了辟水楼跟前,我扭头四处在看看还是没有人就把车骑进这个荒凉的院落,把车藏进一个巷道里面有人走过看不见摩托车的地方,就和木砧上了二楼。 这里的门窗已经全不见了,黑暗里到处散发着一股霉臭味。我来到能看见梁劲直家门口的地方用手指给给木砧说: “你看那就是呐鬼的家,你在这里看着,他要出来就喊我,我在这打坐休息一会,我难受的不行”。 说完我返回身找一个干净一点的角落。寻见一个谁仍在这里的板凳,也不管干净不干净就盘腿坐了上去。闭住眼睛把脑子里的一切事情都赶出去,什么都没有的空空的养神,把神养好是关键,要么没打仗自己乱套就更加没法收拾。 这大战前我坐在这里,心里宁静的跟石头一样。一点也不胡思乱想,就让身心守住静空。守主意识关注着我的身体,想着我的五脏六腑都安宁勤劳的在工作,我非常感谢它们。他们都是健康勤劳阳光的好人,我内心一 一的问候我的心肝肺,也不注意时间的的流失。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听见有到我跟前的脚步声,我知道事情来了。睁开眼已经黑的看不见房子的状况,我一句话都不说跟上木砧往外摸索。到了外面我骑上摩托车木砧顺势就坐上来说:“左拐。”我轻轻的加油不要摩托车出气的声音太大,刚拐出辟水楼进入巷道。我就见光头走在宽阔的巷道里,两边的路灯已经明亮。我用手加力扭动油门,一边加油一边给后面的木砧说:“狠一点,要把他打怕。要么后面麻烦更大。” 光头听到摩托车的声音转过头来,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他看着我们越来越近,似乎对自己的霸气充满了信心。然而,当他看到我的眼神时,他突然感到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我加大了油门,摩托车如箭一般冲向光头。光头惊恐地试图逃跑,但已经来不及了。木砧从摩托车后座上跳起来,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扑向光头。他用力挥舞着手中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光头上。 光头发出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但他并没有放弃,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木砧没有动手让他站起来,这货一站起来就愤怒的张开双臂扑向木砧。 这都是木砧眼中多少次斗争的翻版。他不急不慢上去右手挽住光头的脖子,伸出右脚别住他的右脚跟,身子一动给这货来了个大抢背,‘硄’,一下把光头甩在巷道中间的水泥地上。 这梁劲直突然让甩这一下子脑袋就暮了,木砧不停手跟上就用脚丫子狠命的连踩带踢他的脑袋。这不停的踩。脑袋磕在水泥路面上‘咣、咣咣’的寒碜,木砧踩了好几脚这货才杀猪般的嚎叫。 村民们听见惨叫纷纷走出门来看热闹,我没有把125摩托车停住,加大油门,低挡高油门在他两个周围转圈。摩托车的轰鸣声加着光头的喊叫声搅在一起。村民们出来看到这么惨烈的场景,他们哪里见过这个事情,一个个颤抖着用手把住自己门楼的砖墙边往这里看。 木砧看打的差不多了,从巷道的边上抱起一块比西瓜大的石头返回身举起就往光头的脑袋上面砸去。实际用大石头砸人这是假动作,你想真砸住了,光头还能活,能活个鸭子。这就是木砧的手段,让光头以后他想起来这事情身上都要打颤,知道这木砧完全就是个生番子,是真敢下手把人往死的打啊! 他就不知道他就是不辟开那块石头木砧也砸不准,不会把他的脑袋给弄烂了。要砸烂了那我们也活不成,公安局那些人不是吃素的,拿着工资专门找这样瞎胡闹的光棍。 梁劲直眼看着落在脑袋旁边的石头冒出火星,瞬间肝胆俱裂。那求生的本能让他顾不得身上的痛楚接连在地上滚来滚去,怕又有什么劳什子落下来砸住脑袋。木砧就不给光头能翻身起来的机会,不停的蹦起来用脚踏,踏住梁劲直的腰或腿,光头会不由自主的“哎呀”一声。 就是没踏住梁劲直他也不感到庆幸,紧忙又滚向另一边。木砧有两下没有踏住,急了。扑下去骑坐在梁劲直的身上,挥动他那坚硬的拳头照住梁劲直的脸上就敲,“咣,咣咣”的声音伴随着“嗷,嗷嗷,的叫声。梁劲直满脸的血浆了巷道一地。我看有几个村里的人慢慢的往跟前蹭。就招呼木砧一声:“走!”。 木砧翻身起来,像是弹簧一般弹起,高高跃起后又狠狠地往下猛力一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梁劲无法躲避。他只能浑身紧绷,紧紧地蜷缩成一团,将身体尽可能地缩小,以承受这一击。然而,木砧的脚还是无情地踏在了他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同时,梁劲的嘴里也发出了痛苦的\"哼哧\"声。看到这个场景,我再次大喊一声:\"走!\" 听到我的呼喊,木砧迅速反应过来,敏捷地翻身坐回到摩托车上。然后,我毫不犹豫地加大油门,摩托车瞬间发出轰鸣声,带着我们离开了村庄。随着车辆逐渐远去,村庄渐渐消失在视野中,只留下一片寂静和空旷。而我们则继续向前行驶顺利 的回到了罗敷河村。 到了村口,我给木砧说:“你到卷毛家去,我累的不行了,要回去早点休息。”木砧点点头笑了一下。 我造了孽回来一进自己的家门,心内哄一下就乱的没门。我看看娃娃都休息了,抓起毛笔想练练字,这玩意还有镇静的作用。不是那么缪乱,只是在练习字的时候脑子不时的出现梁劲直的情况。按我的分析和操作他应该不会来折腾了,但是脑子里还是放不下,不停的出现梁劲直的事情。 那种感觉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心口处爬来爬去,让人心烦意乱却又无法驱赶。即使梁劲直的事情已经解决,但内心深处依然无法平静,依旧烦躁不安、压抑难耐,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好不容易完成了作业,我来到院子里,坐在银杏树下的竹子旁边,仰头望向天空,只见那湛蓝的天幕上点缀着无数繁星,宛如宝石般悬挂在空中,它们静谧而安详。然而,为何我如此心烦意乱呢?或许出去走走可以缓解这种情绪,于是我拿起香烟,准备出门。 就在这时,脑海中的声音忽然质问:“出去干什么?”思绪茫然无措,我无奈地关上房门,重新坐回银杏树下。此刻身体异常困倦,仿佛每一根骨头都被抽空,全身的骨头缝都透着痒,心肝肺也像被人揉捏一般难受得不知所措。我只能回到床上躺下,但越是躺着越觉得不舒服,脑子和心识之间似乎又开始闹别扭,心情愈发沉重。最终,我只得再次起身,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时间转眼来到了深夜三点多钟,身体终于无法承受心识的胡作非为,顺势倒在了我种下的竹林中。我的身体被夹在竹子之间,感受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不适。这时,大脑迅速发出指令,让身体回到床上休息。躺在舒适的床上,我意识到这样更好一些。迷迷糊糊地入睡后,梦境却变得混乱不堪,一直没有停歇过。当我终于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匆匆扒拉了几口土豆丝,喝了一碗玉米稀粥,便算是吃过早饭了。回到床上躺下不到一分钟,我就开始感到烦躁不安。于是起身走到大门口,向东看看,向西瞧瞧。然后转身回到银杏树下坐下。然而,刚刚坐下,内心就涌起一股空虚和失落感,让人很不舒服。我站起身来,决定前往杨树高的家中,与他聊聊天,分享一下昨天经历的那场热闹场面。 真正的生活我看见了 来到巷道里,宽阔的巷道两旁各家各户门口的树木一个个碧绿碧绿的,加上每家都把自己的门楼修的庄严挺拔,配上红红的对联,那看了还是很舒服。 是的,各家各户的日子都好起来了。门口时常会放一辆摩托车,这显示着在家日子燎事情好了,出门也威风八面。我来到巷道的正中间,我家原来就在这里,我后来挣到钱申请到宽广 的桩基,盖了漂亮的小楼搬出去住在外边,这里的每一个亲我都认识和熟悉。 年轻人都出去挣钱去了,就剩老人和娃娃们,还有一些在家照顾老人和孩子的年轻媳妇们。 我刚到卷毛的家门口就让一个叫敏利的媳妇看见了,她大声的喊:“难业,哎!难业,来!” 我笑着拿出烟走过去给一些叔叔伯伯每人散一根香烟。敏利高兴的喊道:“难业,来给你说一个事。” 我走到他的跟前找一个石头墩子坐下。敏利严肃的压低声音说:“昨天黑了,你伙计卷毛让何莉把活路给揍了。” 敏利说的把活路揍了就是让何莉把卷毛给睡了。哈哈!我听敏利这么说就回答她:“不可能,杨树高能让人把活路揍了,杨树高出去打仗身上还有伤就猴急···急···不可能吗?” 何莉是我巷道里一个脑袋不太美的媳妇,一副肥美白花花的脸庞,配上像针尖那么大一双眼,总是眯眯着看。脸盘上顶了一头稀疏的黄发,一副憨厚的嘴唇朝前冲。大家都喜欢叫她‘气蒙眼’。这说‘气蒙眼’把卷毛的活路揍了,我是有些不相信。 敏利看见我不相信的样子,给我凑过脸压低声音。实际是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她说的话。她用眼睛盯住我神秘的说: “就是的,就是的!我几个今天早上扫前门口,后来大家在我家门口谝哩,何莉一摇一摆的走过来来给我们说:“我夜黑了把卷毛的活路给揍了。” 我几个不信,我给气蒙眼说:“你吹哩!你能把卷毛的活路给揍了。” 何莉说:“就是的,我昨天晚上在巷道里碰见卷毛,就给卷毛说让他帮我一个忙,把卷毛叫到他家里。引到后院的柴草棚边上,我就急了上去用奶子先贴住卷毛的后背,看他反应不大,在一看卷毛穿的大裤衩,裤带是松紧带,伸手挖进去,当下卷毛脑袋就着火了。猴急的翻身就把我压在柴火堆里。” 敏利说到这咽一下口水,眼睛放光的盯住我说:“气蒙眼说她早都准备好了,穿了个裙子看卷毛疯了就把裙子往上一拉盖住脑袋,卷毛这会顾不得瞎好了,那狗东西卷毛乘势一把就把我扑到柴禾上面,把人美的。卷毛到这时候恨不得把我人都给吃了。后来气蒙眼说喔事情办的美怪怪! 我们几个听气蒙眼说后来事情弄的美,就问啥情况,气蒙眼说,卷毛还装的生气了,狠命的折腾在下面的我,这刚刚打到我的手心,说就是美。管它去,看上了就滋润一回,也不枉了来这个世上一回,也不枉做女人一回。 敏利说完看看周围几个媳妇,她们几个都给我点点头,说就是的。何莉就是这么自豪说。另一个媳妇说:“把它家家的,好几个都看上卷毛喔东西了,胆子小脸皮薄。还没人动手哩叫老实鬼把事情弄到前面去了。” 她说完大家轰然大笑,我看着大家笑了笑说:“啊!你们真疯狂啊!” 另一个叫梅叶的媳妇看着我说:“就是你一天装正经,现在这个社会谁不想找个乐子呀!你绝对在外面有女人,你就是看不上咱们巷道里这些土豹子”。 就在这个时候卷毛出来送木砧,几个媳妇眼睛尖看见了,急忙招呼卷毛。卷毛和木砧满脸笑哈哈的走了过来。他坐在一块石头上还没有坐稳,一个媳妇就开始审他说:“哎!卷毛,你修先人哩!昨夜黑了,叫何莉把活路给揍了?” 卷毛咧开他那大嘴瞪起那双无辜的眼睛说:“胡说!听谁胡说哩!看我能看上何莉?” 敏利嘴快说:“嗯!还不认账,修先人哩,今天赶早何莉都给我们说了,在她家后面的柴火棚里面闹的。” 卷毛这一下满脸通红,然后装作严肃的喊:“哎!你们可不敢听媉神经病胡说。” 他说完为了转移话题就信口说:“给我胡说哩,我夜黑了在巷里走,回来见敏利抱住难业家门口的杨树胡啃哩,看女婿娃半年不在把你娃急成啥了。” 敏利赶紧说:“修你先人哩!叫人把活路揍干净了,在这说我哩!” 卷毛又对另一个媳妇说:“梅叶你噃笑,成天瞅着巷里过去的男人眼睛不放,看把你急的,巷里卖菜的来了专门买红萝卜。” 卷毛说完害怕梅叶反击眼睛看着周围的媳妇说:“你们都是这样的,买菜的时候看见别的菜都不上手,一看见红萝卜都急了,看你们就抢不到手了。” 众媳妇一下子都开始喊叫打骂卷毛。我看着这个景象感觉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真的幸福的一塌糊涂。 我看着她们闹了这么久,终于要轮到我了,心里想着不如早点说出来,还显得自己更大方一些。于是我开口道:“好了,你们都先回家吧,把家里安排好,然后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等会儿我来请客,请你们这些小媳妇一起吃顿饭。”听到这话,这些媳妇们立刻笑得合不拢嘴,纷纷开始商量去哪儿吃饭、吃什么菜。其中一个媳妇对我说道:“昨晚卷毛干了一件好事,今天应该让他请客才对!”我笑着回答道:“不用了,你们都说卷毛吃亏了,被人打了一顿,所以这次不让他请了。”大家一听,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那笑声非常豪放,仿佛能够传出好几里远。 还是敏利有办法啊!当众人陷入僵局、无法达成一致时,她突然灵机一动,提议道:“要不咱们一起去罗敷镇吃鱼吧?那里还有很多美食可以品尝呢!等吃过晚饭后,还可以去跳跳舞放松一下心情。”此言一出,在场的小媳妇们立刻兴奋起来,纷纷表示赞同,并夸赞这个主意实在太好了。 木砧看我说的话就说自己有事情忙哩!他绝对不参与这样的事情就先回去了。我就在卷毛家门口坐着,卷毛高兴的说木砧给他说了,把班房村那个梁劲直收拾了,给他报了仇。这回在去罗敷河收费,就没有光头这个顾虑了。我和卷毛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突然看到一个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小媳妇们陆续出现,她们像老鼠一样小心翼翼地走来。眼看着人差不多快到齐了,敏利对我说:“都来了,走吧。”于是我骑着摩托车带上了两个小媳妇,卷毛则带着另外三个人,一起奔向罗敷镇的集市。 到了晚上,我们一伙人来到了罗敷舞会现场。我看着五颜六色的舞池,听着激昂的音乐,心里想着找个地方坐下,好好享受一下这热闹的氛围。然而,敏利却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就要带我走进舞池。我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好拒绝,只能陪着她走上几步。敏利好奇地问道:“哎!难业,你怎么这么害羞呢?平时大家都挺喜欢你的,可你总是无动于衷。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村里的女人不够好啊?” 我听了她的话,心里有些无奈,但还是笑着应了一声“嗨”。这让我怎么回答呢?毕竟每个人的喜好不同,而且我也不想因为这个问题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然而,敏利似乎并不满意我的回答,她用那双柔软的小手轻轻掐着我的腰,迫使我表明态度。我只好将她拉近一些,然后慢慢地、轻声地对她说:“我本来就是咱们巷子里的人,你应该了解以前家里的情况非常糟糕,可以说是一贫如洗。但正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我才逐渐改善了生活状况。你们这些女孩子一个个长得漂亮动人,像花一样美丽,我怎么可能会看不起呢?只是我平时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去寻找乐趣。”敏利听到我这么说后,好奇地问道:“大家都很喜欢和你聊天,并没有其他特别的意思。他们觉得你既幽默又风趣,还有文化底蕴。所以都希望能够多与你交流,增长一些见识。你看看你平常也不主动联系我们几个,现在有手机了,联系起来变得非常方便,可你却从不主动联系。” 我在敏利的步步紧逼下,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架子,以免让她觉得我故作清高。于是我笑着回应道:“嘿!敏利啊,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和漂亮女人聊天呢?但是你也知道,这种事情往往需要花费很多空闲时间。而且今天是这样,明天又是那样,真的太麻烦了。我现在几乎没有任何闲暇时间。另外,和别人交往可是要负责任的哦。 我每天都忙得像个鬼魂一样,要是到时候因为忙碌而无法顾及对方,那岂不是让人左右为难吗?”敏利听了我的话后,虽然心里有些不满意,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就在这时,音乐恰好结束了,我赶紧抓住机会拉住她走到一旁。她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盯着我说:“别想离开这里,今晚你应该有时间吧。” 下一曲开始是个三步曲子,我轻声对她说:“三步我不会跳。”刚要转身离开,却被敏利紧紧拉住,她面带嗔怒地说:“你走?”我看着她带着情绪的样子,不禁笑了笑,便继续与她一同走着,将三步舞曲走成了慢四。 随着舞步的移动,敏利逐渐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我的身体几乎贴上了她阵阵飘香的肌肤。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轻轻将脖领口的衣服往下拉了拉,露出了白皙如雪的脖颈以及丰满的乳沟。她那柔情似水、灵动而又会说话的大眼睛,宛如秋水般荡漾着情意,直直地凝视着我,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勾走一般。 此刻,我的内心如烈火燃烧,被她的美丽所震撼。秋天是成熟的季节,这位迷人的少妇散发着无尽的魅力,她那藏不住的烈火深情,丰满的身躯从上到下都散发出诱人的果香,迷离的眼神更是透出一种欲醉欲眠的情态。我无法抵挡这种诱惑,情不自禁地说出:“你真好看。” 敏利微微张开她那粉嫩嫩的嘴唇,轻轻开启那令人陶醉的小口,睁开那迷离的眼神,娇羞地回答我说:“我还以为你是个呆子,不懂得好坏呢!”说完,她抽出环绕在我腰间的小手,用那如嫩葱般纤细的手指在我的左边脸颊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我沉醉其中,轻声柔语地对她说: “天底下再也找不出像你这样迷人的小狐狸精了,你家男人可真是有福啊。”她那睡眼朦胧地眯开一条缝隙,轻轻开启朱唇,淡淡地说道:“就是这样,还有些人看不上我呢!反倒是你这个小鬼头,让巷子里好多媳妇都惦记着你呢。大家怎么都喜欢你呢?” 她说完这句话我就清醒了,赶忙想办法要阻止这个即将发生的孽缘,正在这万分危险的档口这一曲完了。我两个处于迷离状态,没有注意刚刚舞到大家伙的眼前。敏叶开口就骂敏利: “修先人,看你把难业霸占住,我们都挨不住。你就跟有理村的人一样。 ”敏利不由得有些生气的说:“看你谁有本事今天把难业的活路给揍了,咱没本事么,折腾半天就不顶用。” 你看,太可怕了,现在的电视把这些人都教成啥了?一个个男男女女的除了挣钱就是寻找幸福。 敏叶一把拉住我,眼神闪烁地说:“这次我要和难业哥一起跳舞!” 随着音乐声响起,是那首熟悉的《来生缘》,刘德华的歌声在空气中回荡。我不禁感叹道:“我觉得在这里听广场的音乐比在家里听更美呢。”敏叶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她的手臂轻轻搂住我的腰,动作优雅而温柔。我好奇地问道:“怎么突然不说话啦?”她只是莞尔一笑,并没有回答。这时,一对舞伴不小心撞到了我们,急忙向我道歉。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没事。转过头来,发现敏叶正依偎在我胸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的个子并不高,但身材比例却非常好。身体线条流畅自然,曲线优美动人。尤其是那紧致的小屁股、丰满的胸部以及纤细的小蛮腰,让人眼前一亮。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仿佛一颗璀璨的明珠。我看着她笑眯眯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平常谁能有机会牵到你的手啊?今天我可是摸到手咯~” 敏叶的脸红得如同盛开的桃花一般娇艳欲滴,让人看了不禁想要亲上一口。我害怕自己会犯错,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问道:“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来过舞厅了,没想到现在的舞厅环境和秩序变得如此之好。以前的时候,舞会上经常发生打架事件呢。”敏叶不再像在巷道里那样泼辣,而是轻声细语地回答道: “我去年来过这里,感觉这里的人都非常客气友善,并没有你所说的那种情况。” 接着,她抿着嘴唇,给了我一个妩媚的笑容,并继续说道:“大家都喜欢你这种文静的模样,你来到巷子里,见到任何人都会热情地递烟问候,而且说话幽默风趣。你家里的日子过得也不错,但你却始终保持着谦逊的态度,与那些没赚到多少钱却整天吵吵闹闹、胡作非为的人完全不同。” 我笑了,原来在她们眼中我是这样的人。她们哪里知道,我成天都在受苦受难,每时每刻都在煎熬。稍微放松一下,小鬼就会把我的命拿去。从她的嘴里我知道了,我的坚持非常的有价值。我的坚持让人们看到了我光明的一面。我一边享受着温暖温馨的幸福时光,一边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坚持到最后,让魔鬼变为小鬼,让小鬼变为有慈悲心的精灵。杨树高眉飞色舞的沉浸在欢乐的音乐和温柔乡里。 我们一块来的乡亲们大家一个个也都热情似火的享受着这个美丽的夜晚。待最后一首舞曲响起的时候,我和杨树高骑上摩托车,在一阵轰鸣声中离开了这个迷人的舞会。 生死瞬间的对决 回到了罗敷河村,村子两旁的路灯照的屋舍道路和城里一样,到处通明。我送她们来到巷道的正中间,眼尖的敏利突然拍拍我的肩膀说:“难业,你看气蒙眼在这坐着呢!” 杨树高看见何莉赶紧骑车回去了,我把摩托车停在何莉的跟前。气蒙眼一头黄色的头发自然的卷起来,虽然她长得还可以,但是总是给人一种不太干净的感觉。她说的话颠三倒四的有些不着调,大家都喜欢拿她打哈哈。这会大家吃饱玩好了见了何莉顿时像见了八百年没有见过的亲戚,呼啦一下子就热情的把何莉围住了。 大家并没有和何莉玩耍,就看着我问何莉哩!我点了一根烟看着何莉微笑着说:“何莉,听说你这几天干了一个干净活路?事情美!” 何莉看了看我回答说:“没有,没有,你不要听这些媳妇给你胡说。” 边上的敏叶赶紧说:“哎!何莉,你亲口给我们说的,揍了一个干净活路啊!” 何莉扭头给敏叶说:“不算,不算。” 我接住敏叶的活给何莉说:“何莉,你胆子不小,让你家老汉知道了,不把你打死才怪哩!” 何莉想都没有想回答说:“难业,你知道我家里的唩货,你半天都踢不出来一个屁。我那一天给他说我昨晚和卷毛睡觉了,把卷毛的活路给揍了。你猜他说啥哩?说啥?人家根本就不信。还说我做梦想好事哩。是我做好梦哩!” 她说到这里“嗨嗨!哈哈,的傻笑,”大家一起笑了起来。完了继续说“把他家家的,都不信”。 何莉谝到这里大家傻眼了,全是话。我继续问道:“何莉你看卷毛那东西咋样啊,你还想在揍一回不。” 何莉拉下脸气愤的回答我说:“嗯!给你说,我第二天见了卷毛,给人家赶紧笑哩,我怀里揣了两个鸡蛋想给人家哩,人家理都不理,还对我喊‘辟!辟、辟辟!把他家家的。’你看把我气的,他这怂货就没一点点良心。” 顿时围观的人们哄的一声大笑,何莉看了看大家笑她,觉得有些不高兴慢慢起身,拍拍屁股对围观的一群小媳妇拉着脸说道:“你们想啥哩我知道,去哩吗?我想咋就咋。不是你们心里想好事情哩,嘴还还装的绿不叽叽。一辈子都见不上,去哩吗!一辈子都吃不上好东西。都是嘴里不说心里话。” 这些小媳妇没有人吱声了,何莉这几句话让大家顿时心里不美气。 人啊!都是装正经,不敢说心里话。 何莉屁股这回一扭一扭的回去了。大家余兴未尽又坐在巷道的中间的那些石头上开谝,我偷偷的骑上车麻溜的回家。这些美妇人我可不敢胡想乱拉,我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现在我急需一些德来填平我的罪业,这要在造新的孽为了一时之乐,后面就没有后面直接就快挂了。 回到家里,我的作业还没有写呢,不要等吕老师来了给我几句那就没有意思了。这光头会怎么报复呢?难道他真被打怕了,不敢再来找麻烦。我单方面想。那家伙看样子就不是平地卧的狗,后面一定会寻找我更大的麻烦。我手抓毛笔脑子在时不时的想这件事情。实际想了我知道无益,但是就是停不住,翻来覆去的瞎胡想。 我心里反而有些不祥之感。 东方微微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窗外的树上各种小鸟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那就出去锻炼、锻炼。上一次大清早出去转悠看见村里的人晨练的不少,今天早上出来比上一次的人还多。男女老少花花绿绿的都在硬化了的村庄周围的小路上锻炼呢。 我漫步在村中的小道上,碰到了乡党们,他们都非常友好地向我打招呼:“早上好!” “你好!”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继续向前走,发现村里的人们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几乎让我难以辨认。无论是男人、女人还是老人小孩,见到我都会热情地问候道:“你好!”这种情景在前几年简直无法想象,如果有人这样问候大家,不仅不会得到感激,反而会被人嘲笑。然而如今却大不相同了。我一边礼貌地回应着,一边暗自感叹时代的变迁。同时,我留意到大家的穿着打扮。许多晨练的人都穿着名牌运动服,而那些穿着便服的人更是令人惊叹,大多数人都穿着配套的名牌衬衫和运动鞋。这一切都表明,家家户户不仅经济富裕,生活水平提高了,而且文化品味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时代发展真快啊!谁能想到短短几年间,咱们农民的素质就能有如此巨大的变化?我作为一个生活在农村的人,竟然都没有察觉到这种惊人的进步。如今,四个现代化早已实现,甚至更高水平的现代化也已达成。这远远超出了国家当初的期望和要求,连我这个当事人都未曾察觉。科技的力量真是强大,它彻底解放了生产力,让农民不再像过去那样辛苦劳作,仿佛奴隶一般。现在的农民们再也不用为了生计而奔波,每个家庭都不愁吃穿,开始将身体健康放在首要位置。什么时候起,农民成为了幸福的代名词呢?我心中不禁涌起对国家管理者的崇敬之情,他们的伟大和务实令人钦佩。 昨晚跳舞的那几个小娘们让我在一片桃园的边上碰到了,那叫个热闹。她们一个个上来就热情的伸出那些粉嫩的小手和我握手,我好像国家领导人一样走过她们排好的队伍,一个个的问寒问暖。这在野外她们反而一个个有所收敛,矜持的很。这时候敏利说:“难业,你今天来了,我们众姐妹练了几个广场舞,给你表演一下你看咋样?” 我一听广场舞脑袋都疼,赶紧说改天、改天再看。谁知道这下就捅了马蜂窝,她们一下子就起哄了,这个说你是文化人给我们指点一下,那个说别人想看我们还不给他跳呢!我苦笑着说:“跳,跳,我好好看看。你们把最好的跳一个看看。” 敏利充分展现出她的领导力和组织能力,迅速指挥大家摆好队形,并打开了她们晨练时携带的音响设备。音乐声响起,她们欢快地跳跃着,尽情享受舞蹈带来的乐趣。 一曲结束后,她们围绕着我,期待我能给出一些建议和评价。哎呀!我哪里敢随便发表意见呢?她们每一个人都跳得非常出色,动作流畅、充满活力,让我不禁连连称赞。 然而,我心里其实有些紧张,担心自己说错话会惹恼她们。于是,我转身准备悄悄溜走,但她们似乎看穿了我的意图,立刻将我拦住并要求我一定要给她们提出一些意见。 看着她们认真而坚定的眼神,我知道这次无法轻易脱身了。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思考该如何回应。毕竟,她们对舞蹈有着浓厚的兴趣和热情,希望从我的口中得到一些专业的指导和建议。 我想了想,就开口说:“意见没有,我给你们说说我知道的舞蹈文化该可以。” 她们一个个咧开嘴都说好大家都喜欢听你说话,我开心的看看美妇人们就问说: “你们谁知道什么是舞蹈?舞蹈的最基本要求是什么?” 她们一个个纷纷摇头,表示不理解其中的含义。我看着她们疑惑的表情,接着解释道:“什么是舞?什么是蹈?其实早在几千年前,我们的古人就已经对此作出了定义。所谓舞,就是手臂做出大幅度的动作;而蹈,则是指手部做小幅度的动作。同时,脚腿伸展、踢动也属于蹈的范畴。这便是‘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这句话的由来。” 说完,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对于舞蹈来说,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则需要遵守。那就是男人的舞蹈必须充满阳刚之气,要展现出勇猛和力量;而女人则必须表现出柔顺绵和之气,要体现出甜美和爱心。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诠释出舞蹈的魅力所在。” 趁她们还趁沁在我说的话里没有反应过来,说完最后一句我赶紧挪步就走,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啊! 我刚刚返过身,脑子就很不舒服,心里就一团麻的闹。这会小路两边的庄稼和风景全都看不见了,就觉得活着没意思,哎!没意思。 明显的阳光普照,整齐的庄稼和沿路的人们是那么的和谐,我心里就是觉得雾蒙蒙乱糟糟,一切都是那么的没劲,那么的混乱。这活着就是一种折磨。努力的不去想这些混乱想法,努力。是的、努力的结果更加糟糕。心里一会儿害怕恐怖的好像世纪杀手本拉登要来杀我,又好像满地的鬼魂要来索命。一会儿好像老师又给我的娃娃要钱。嗨!嗨啥哩?眼前要有个快速奔跑的车那多好,那我迎上去就得了。我知道这会又麻痹了,赶紧回去,赶紧回去了就没事了我想。 回到家里我关上卧室房门,躺在床上闭住眼睛,告诉自己啥都不要想,啥都不敢想。窗外的老槐树上一群鸟儿怕我走上绝路赶紧给我唱赞歌,我苦笑着内心感谢它们,我以后要是身体好了我觉得不再伤害任何鸟儿和各种小动物,我暗暗决定。 我躺在床上又在想这心里乱到最厉害的时候是什么景象呢!然后又想难道现在还不是最厉害的时候吗?然后我笑了,哪里有最厉害的时候,心里的防线被突破的时候就是病魔最猖狂的时候。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咱不怕,你来,你来吧!看你个鬼有多厉害。我不怕。 这时候若尼轻轻的用钥匙打开房门,轻声自言自语的说:“我人睡觉哩!我人在睡觉。” 我能听见她微微的笑声。然后她又轻轻的关上房门,轻巧快乐的跳跃着出去了,只留下一阵远去脚铃的悦耳声。 没一会她又轻轻的进来了,看我闭住眼睛在睡觉,就小声的给我说:“我刚才在巷里听人家都说见你锻炼去了,人家都说你精神不好。我偷听来的,我不管,你在屋里我就高兴。我做饭去了,你睡觉啊!你睡美!”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感觉她轻手轻脚的出去了,临关门的那一刻又轻轻的说:“我人睡觉哩!我人在睡觉。” 过了一会儿“饿死了,我饿死了,妈妈把饭做好了没有?”我听见是念冰的声音,“妈妈,妈妈我回来了。”我听见是念心的声音,小沙威那轻快的碎碎脚步声噔噔的传来,他谁都不问跑进我的房间看见我在睡觉,用小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奶声奶气的不连贯的说:“我……我跟你好!爸……爸睡觉觉,爸爸醒……醒来吃……吃饭。”多么温馨啊!我的心里一下子就什么烦烦都没有了,伸出手摸索着小沙威的脑袋说:“爸爸也跟你好,爸爸起来了,你先洗手去啊。我就来了。” 小沙威听了我的话,开心地跑开了。我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感受着这份家庭的温暖。孩子们的声音和笑容让我忘却了一切烦恼,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我走出房间,看到念冰和念心正在客厅里玩耍,而小沙威则已经跑去洗手间洗手准备吃饭了。看着他们天真无邪的样子,我不禁笑了起来。 走进厨房,我闻到了饭菜的香气。若尼已经给饭桌上摆好了三个菜和馒头,每人一碗稀饭也摆了一圈。我一边坐一边说开始吃,开始吃。娃娃们高兴的吃起来,我有些不想吃,看着她们每个人脸上都荡漾着幸福的微笑,我的心里充满了幸福和温暖,我虽然受着人间最是难熬的罪,但是我的家是最幸福,不。人世间还有比我的家幸福的家吗? 晚饭后,孩子们在客厅里继续玩耍,而我则坐在沙发上休息。这时,小沙威跑过来,扑进我的怀里撒娇道:“爸爸,陪我玩游戏好不好?”我笑着答应了他,和他一起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整个家里充满了欢声笑语,让人感到无比幸福。 夜幕降临,星星点点地闪烁在漆黑的天空中,宛如璀璨的宝石。月亮高悬于天际,洒下银辉,照亮了整个城市。孩子们陆陆续续地上床睡觉,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安宁的笑容。我给他们讲完故事后,轻轻地关上了房门,生怕打扰到他们甜美的梦乡。 回到卧室,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绪渐渐飘远。我闭上眼睛,回忆着今天发生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的时刻、有趣的对话以及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声,都在我的脑海中回荡。这些珍贵的记忆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让我感到无比幸福和满足。 生活中的琐事虽然繁琐,但只要有家人的陪伴,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无论是忙碌的工作日还是悠闲的周末,每一个瞬间都值得珍惜。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无论是欢笑还是泪水,都成为了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 愿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延续下去,让我们共同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愿每个孩子都能健康快乐地成长,拥有属于自己的梦想和未来。而我将继续用心去守护这个家,用爱去滋养每一个人。因为,这就是生活的真谛——简单而纯粹,充满了无尽的温暖与希望。 我是最幸福的人啊!哪里来的罪业。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美最美的过客。 凶恶的报复者 娃娃们吃的差不多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说起她们班上的事情,刚刚吃完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又背起书包,手拉手往外就走。我站在屋檐下看着他三个的背影,心里甜蜜的无法形容。 今天不去三河口看黄河了,我今天去秦岭的南边看看那边是什么景况,我做了决定寻思着要不要叫一个伴当。骑上摩托车若尼也不问我干啥,她忙着收拾娃娃们吃完的摊子。我一阵风的就出去了。 我在骑摩托车的时候,心里一般不会乱心乱想,还蛮干净的。顺着罗敷河东边的堤岸有一条省道,我加大油门没一会就进入大夫峪,两边的风景是别处没有的,耸立的大山绵延着没有个完,一会儿到处葱绿,一会儿白花花的一座山全是一块石头组成的没有一点点绿色。道路上一会就一辆风驰电掣的过来。我注意着河道的里面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石头,还特别要注意马路上突然出现的大卡车。 前面到了一个叫豹子沟的山沟。我顺着山沟的羊肠小道就骑上去,豹子沟里面人迹少,摩托车也骑不动。就顺势把摩托车停下。顺着河沟只管往前走。翻过一座大山前面的河沟里各种奇石多了起来,我不时的停下车来看看,我捡到了几块紫玉玛瑙和几块玉石。蛮高兴的,心里想着以后多来这些地方转转。这里非常的安静。偶然小路边慌张的窜出一个松鼠或者一个野鸡,会把我吓一跳。 我看看天色不早了,再继续玩下去天色晚了就回不去,想到这里赶紧往摩托车跟前走。心里想着那个光脑袋梁劲直村长这几天应该恢复过来了,他应该想办法来报复了,我该怎么去对付。这罗敷河道边到秋天和冬天浇地的人少,也没有了收入,我该怎么想办法弄些钱,到过完年娃娃们要学费,那该怎么办啊。 翻来翻去的想没有结果的问题,但是它费脑筋。摸摸脑门有些发热,这脑袋一天到头不停的转动消耗了我的全部体能。这转动好像也就是空转,不顶一点啥。 天色刚刚有些暗的时候我就出了大夫峪口,顺势就骑车到了罗敷夜市。这里的每样小吃都特别讲究,不管什么吃的都做得非常美味,前来吃饭的人非常多,熙熙攘攘的热闹的很。我这里看看哪里转转,还是吃那简单的棍棍面,味道相当的好。 出了罗敷夜市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我顺着三一零国道往回赶,出了山心里就没有干净过,乱糟糟的好像哪里都不对劲。 我和他们几个骑车来到了,罗敷河的石桥上。悠闲的抽着烟,看着一望无际的庄稼地。 我寻思一会是去三河口玩玩,还是去这个桥的西边那个横镇遗址看看能不能挖几块瓦片,我的家乡你热爱文化的人投生到这里就对了,走路的时候你不小心让一块石头拌一下你仔细看看那可能就是文物,随便马路边一块砖头你要懂得它可能就是秦砖,至于我说的横镇遗址到处也都是散落的瓦片,捡起来看看随便都是几千年的文物。当然除了心乱,我心里乱看见小瓦片那还能有些镇静作用呢。心里在乱,它乱到一定程度就不乱了,我就让它乱,乱是什么,我想。 我抬眼远眺看见北边的土路有好多辆摩托车往这面的方向驰来,摩托车哪来的十几辆相干着不会是啥比赛吧!。每辆摩托车上面都载着人。嗯!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寻思。突然我明白了,这是冲我们来的,我顿时大喊:“走!有情况!” 我翻身就往摩托车跟前跑,他们几个跑到桥下看水去了,听到我的喊声不紧不慢的往上走,我又喊了一声:“光头带人来了,快跑。” 他们一听就急了,一个个气喘吁吁的往上跑。我大声的对他们喊道:“卷毛跟在我后面,不许骑到我前面去了。往老车站方向跑。” 老车站是我们当地民国时期的一个废弃火车站,去那里离我们家比较近,道路复杂。 我知道过去在战场上骑兵的速度是相当可怕的,好多步兵都是吃了这个亏,大家都以为他们远着呢,不急不忙的布阵结果啥都没有做好,人家骑兵就到了眼跟前,一个个让人家切瓜砍菜的收拾了。我可不能吃这个亏,我加大油门带着木砧向我说的方向驰去。 我拐过弯后,急忙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的摩托车队正在大声叫喊着,距离我们只有一千多米远。哎呀,幸好我反应迅速做出了决定!但与此同时,我又开始担忧起来,如果这次逃跑了,那就算是失败了,也会让他们觉得我很懦弱、害怕他们。这样一来,以后收取水费这件事恐怕就无法继续下去了。而且以后只要我们到罗敷河下游去,他们肯定会纠集一群人来殴打我们,而我们每次都只有几个人,根本无法抵挡。到底该怎么办呢?我一边想着,一边用力踩下油门,加快速度。此刻,我的内心不再慌乱,反而变得平静下来。是啊,每当有人试图破坏我的生计,我就会变得冷静而坚定。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 我骑着摩托车,经过一段崎岖不平、坑坑洼洼的土路后,终于来到了一截白光白光的水泥硬化路上。我兴奋地加大油门,速度瞬间飙升至一百多码。当我到达水泥路的尽头时,发现路边恰好有几个人正在挖沙子。这些人都是我们附近的村民,他们正在努力工作着。我急忙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杨树高看到我的举动,焦急地喊道:“不赶紧跑,你停下来干什么?赶紧跑啊,他们追上来了!”然而,我并没有理会他的呼喊,而是坚定地对他说道:“跑个屁!停车,拿上铁锨和他们拼了!” 杨树高听到我这么说,声音都有些颤抖地说道:“闹啥里吗?你看人家都带着马刀和长剑,人家人多,赶紧跑吧!”我的眼睛瞪得浑圆,气愤地对着杨树高大喊:“你不准跑,给我下车!我已经做好准备和这伙人干一架了,要是不打,以后我们就别想再来这里收水费了。你要是敢跑,等回去后我一定扒了你的皮!”杨树高赶忙将车停在了路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回可完了,这回肯定要被人家打死了。我气得破口大骂卷毛:“狗日的,你个狗日的,等回去后我非把你这个狗日的打死不可!”话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转头对其他几个人说道:“把铁锨拿上,手都准备好了没?” 回过身,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后方追赶而来的摩托车队,其中有一辆摩托车速度极快,远远地冲在了最前方。它已经快要驶上水泥路了,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此刻,我心中充满了烦躁和愤怒,感觉生活已经变得无法忍受。妈的!我心中的怒火燃烧起来,恶念从心底涌起,勇气也随之爆发出来。既然老天爷不想让我活下去,那大家就一起完蛋吧!我转过头对木砧说道:“你要保护好自己,坐稳了,我要跟他们拼命!”说完,我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 木砧顺势就跨上后座,我狠厉的加了几下油门。人就应该这样,我叫难业,活的难的跟锤子一样,有啥意思。 我放开离合器,摩托车像脱缰野马一样猛地窜了出去。此刻,我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管它是生是死!我抬头望向对面,只见那辆摩托车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车上的驾驶员戴着头盔,看不清面容,但他身后坐着的那个家伙却手持长刀,不断挥舞着,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气。那股浓烈的杀气如同一团乌云般笼罩着我们后方的人群,让人不寒而栗。然而,我心中毫无畏惧,因为我知道,这或许就是我生命中的最后辉煌时刻,也是我与命运结下的孽缘。无论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我都将毫不退缩地迎接挑战。 然而,阴谋与窍门依然不可或缺。我将油门踩到最大限度,我所骑行的摩托车乃是富威牌,此车的独特之处在于动力强劲而速度较低。正因如此,我特意将档位调至三档,而非最高的五档。如此一来,我的车子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给人一种风驰电掣的假象,仿佛我是那个最为疯狂、舍命一搏的亡命之徒。这种做法对于坐在后座的木砧来说,也是一种最佳的保护措施。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对方将会被抛出二十多米远,而我身后的木砧则仅会飞出五六米。毕竟,我的车辆动力强大但车速相对较低,而对方的车速虽快却缺乏足够的冲击力。我心中暗自盘算着这些细节。木砧已伴随我半生,对我充满了绝对的信任。他根本无暇顾及恐惧,甚至来不及思考恐惧为何物。他深知如今已到生死攸关之际,早已忘却了恐惧的滋味。手中紧握着铁锨,如同骑着战马般挥舞着,口中还不断发出凶狠的喊叫声,气势汹汹,令人胆寒。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那个家伙已经离我也就一百多米了,这也就是不到三五秒的事情,生死就注定了。 我眼睛瞪圆朝着对方的摩托车顶去,不怕他后面轮园的长刀,那冲击力还不把人撞到天上去才怪哩!死!就一个字。这会我的心安静极了。这咋不闹了,一会没机会了,我叫你闹。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我甚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然而,这种感觉并没有让我感到恐惧或者不安,反而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激动。 我仿佛已经来到了天国,这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和纯净。我骑着摩托车,在这片天空中自由地翱翔,感受着风的呼啸和云的飘动。我的身体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两边的白云呼啸着吹过,它们像是一群欢快的孩子,围绕在我的身边,为我欢呼喝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和满足,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而前方则是一片灿烂的阳光,它照亮了整个世界,也照亮了我的心灵。我身上的阴霾此刻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尽的活力和力量。我想要冲破这片阳光,去探索更多的未知和可能。 在这一刻,我只想大声呼喊:“杀!杀杀!死死、死!”我要将所有的烦恼和困扰都抛在身后,勇敢地向前冲刺,迎接未来的挑战和机遇。我相信,只要有勇气和决心,就一定能够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 我的双眼瞪得浑圆,死死地盯着前方摩托车上的骑手。来吧!这一刻,将展现真正的技艺!我注意到对方摩托车骑手的眼神不再坚定,他已经感受到了恐惧。他明白自己遇到了一个疯狂的对手。没错,我就是那个疯子,一个即将被送进疯人院的名副其实的疯子! 晚了,这会儿已经无路可走了,你充英雄那可不好,你碰到了真正的冷娃。就在那电光火石的那一瞬间他,那个摩托车手孬了,他向我的左边猛拐一下。 就他那一拐瞬间,只见他的身子突然一斜,人和车就分离了。摩托车像失控的野兽一样,翻滚着冲进左面的庄稼地,而他则像一颗炮弹一样,一前一后飞起来冲到地里去。 我急忙连续地一秒钟点几下刹车,大声对身后的木砧喊道:“快,把马刀捡来,快!”说完,我迅速来了个原地调头,然后猛地加速。木砧犹如离弦之箭般飞出去,追赶那个拿着日本武士刀的家伙。他捡到刀后,又如闪电般返回。 我慢慢地骑着车,并没有停车,而是保持着速度。木砧身手敏捷地跨上车后座。我毫不犹豫地猛踩油门,接连换挡、加油、加档,摩托车如同一头狂野的猛兽,飞也似的向卷毛奔去。 卷毛的脸色吓得煞白,看到我们回来,一个劲儿地大喊:“你这个二杆子,二杆子货!” 我关掉钥匙,轻轻放下手中的车,然后对着身后的他们大声喊道:“把铁锨给我拿好!”接着,我转过头去,看向那群骑着摩托车的人。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并没有急于抢救刚刚因飞车而摔倒的家伙。相反,那个领头的光头男子正用他那充满恶意和怨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们。随后,他们浩浩荡荡地向我们冲了过来,气势汹汹。 我心内有些兴奋,美!来! 你死我死把冤解。 对阵也得有心眼 我对站在这里干活的几个人说,你们赶紧跑,等一会就来不及了。几个干活的人哪里见过真刀真枪打仗的事情,他们没有一个人动,一个家伙说:“我哩不跑,我哩不怕。” 陕西人就是这样,就喜欢刺激的事情,他们碰到千年难遇的好阵仗怎么可能会错过呢?我看着他们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大声地对他们说道:“你们现在还不赶紧走,等一会儿我们打起来了,你们谁敢跑我就立刻赶回来先拿刀砍了你们。如果你们一旦逃跑,就会扰乱我的军心,影响整个状况。”这些正在干活的人听后不禁大笑起来: “放心吧,我们不会跑的,也没打算跑啊!这么美 的事情不看就是傻子,我们还跑哩,谁敢动我们我们也不是吃廋的。就爱弄这事。” 我缓缓地回过身去,只见摩托车队正在发出吱吱嘎嘎混乱的停车声,这是他们在紧急刹车时产生的摩擦声。有些人因为刹得太紧而失去平衡,摩托车倒在了地上,导致其他车辆也被撞倒。一时间,现场充满了喊叫声、摩托车的轰鸣声以及刹车的摩擦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我冷漠地看着这些人,他们大多数手持长剑、砍刀和铁棍等凶器。心中暗自思忖着:“你们尽管冲过来吧!不过这样做只是自寻死路罢了。”我狠狠地想着,但很快便意识到必须冷静思考如何处理眼前的局面。首先,无论何时何地发生冲突,双方都会先开口说几句场面话。毕竟,古代战场上打仗前还会询问来者何人,更何况是打架斗殴呢?所以,只要对方一开口,我就能找到方法阻止这场争斗。 所以我就耐心的看着蜂拥来的武士们,我回头看看木砧手拿刚刚缴获来的日本武士刀站在我的身后,他还是那个样子,一双眼睛好像佛爷一样不悲不喜,淡然的看着前方的人群,手中仿佛不是拿的利器到好像捧着一朵美丽的莲花。他那宽阔的脑门配上好看的寸头看起来特别有精神,一件羊毛西装穿在身上落落大方像个公家人。在这紧要关头他那圆乎乎的脸庞看起来甚至有些傻气。 杨树高则显得有些紧张,他用手不停的摸索着铁锨把子,眼睛紧紧地盯着冲过来的人群,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不安。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充满了畏惧。此刻,他已经无法逃脱这场冲突,只能硬着头皮面对眼前的敌人。然而,他平日里那种嚣张跋扈、喜欢充好汉的性格,现在却让他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我心里暗自好笑,心想这家伙平时总是喜欢逞强好胜,但真正遇到危险时,却变得如此胆小怕事。我不禁感叹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就在这一瞬间光头手拿一把长剑,已经来到我面前五六米距离左右,他用眼睛凶狠的盯着我。我双手放在后腰,站直了身板微笑的看着他,看他把天还能戳一个窟窿。看他还能生番到什么程度。 光头对我吼道:“今天就是你娃的死期到了。” 我没有说话,他这句话我无法搭腔。我在等待他说第二句话。但是这等待也很危险,他要冲过来给我一剑,那可不得了。就在这一瞬间光头看见我身后的木砧,他一愣,不敢往前走。我后面的瘟神把他打怕了,他要一剑砍我,后面的木砧不会让他瞎胡来。没准谁的脑袋被砍下来掉地上,还没个准呢? 他又叫嚣的喊道:“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就是个死。” 他说完我急中生智用指头指住刘小明大声的说:“他哥是公安局的副局长,专门管治安。谁今天敢伤了我们就把爷得罪了,还,还砍死。那一个今天敢冲好汉都难美!” 我顿了顿继续抓紧又大声的嘶喊着说:“我们是有合法手续的收费,你们敢把我们伤了你看公安局是吃闲饭的吗?” 这些乌合之众听了我的话顿时不知道该······。往下他们不会了。 看到这个情况我对面前的光头说:“是英雄,来,你敢单独和我说几句话。” 我这是用语言激他,他会乖乖的掉入我深挖的大坑里面。 果然他手拿宝剑应道:“有啥不敢的。” 我一边警惕地看着光头,一边慢慢向后退去。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敢跟着向前走来。我心里不由得一喜,但是也紧张,毕竟他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宝剑,而我却两手空空,如果他突然发起攻击,后果不堪设想。但我还是强装镇定,心想只要我一直倒退着,他应该不会轻易出手偷袭。而且,还有木砧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如果我们两个人靠近了,他就无法自如地挥动宝剑,这样一来,我就不必太过担心他会伤害到我。不过,如果他胆敢对我动手,我就会立刻采取行动。我已经暗自计划好了,一旦他有所异动,我就会像当初对付卷毛一样,迅速地抱住他。我相信,只要我扑过去抱住他木砧定会一击就能让他暂时失去反抗能力。 然而,现实中的状况并不是我想象得那么糟糕。光头并没有我预料中的那么凶狠恶毒,反而表现出一种相对温和的态度。当他与我近距离站在一起时,他贼眼圆睁大声怒吼道:“有话快说!”我连忙道歉,表示现在的局面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不利的。如果真的打起架来,无论输赢,都会对彼此造成极大的影响。尤其是他作为村长,一旦发生冲突,恐怕日后难以再继续担任这个职位。毕竟,打架斗殴这种行为在社会上是不被认可的。接着,我用眼神示意他看向身后的木砧,并告诉他,一旦发生争斗,木砧很可能会闹出几条人命。 光头嘴硬的说:“倒咋哩?你们倒咋哩?老子不怕!” 我苦笑了一声。摊摊双手。意思是那你看?然后我又说:“你看今天你这面子也不能丢,我给你说给你拿钱把病看了,以后你搭话不管是你浇地还是你的朋友浇地我都不收费。我一会在你带来的人面前给你赔不是,把你的面子全起。你看咋样?” 我刚说完话,光头还在犹豫思考的时候,我迅速伸出右手搂住光头的腰部,用力将他往回拖。他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此时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气势汹汹,只是嘴里嘟囔着表示不满。我一边拉扯着光头,一边带着他往回走了几步。然后,我突然提高音量,对着他带来的那群人喊道:\"原来都是一场误会啊!你们的村长和我们公安局的严副局长可是好朋友呢!严局长是我的哥哥,咱们可都是自己人呐!大家看看今天这事儿闹得,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没关系,以后你们谁要浇地,只要给你们村长打个电话,水费全都免了!而且,明天我会派人把一些慰问品和钱送到你们村长那里去。哎呀!呀!,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一家人都不认识一家人啦!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要是来罗敷有什么事,你们村长只需要打个电话过来,保证立刻解决问题!放心吧,没问题的!\" 他看着我这么说,对方的人脸上渐渐失去了争斗的迹象。我趁热打铁地说道:“大家都回去吧,快去看看刚才和我撞车的那位伙计怎么样了,他可是条好汉啊。快去吧!” 我话音刚落,他们的队伍便开始骚动起来。我回头盯着光头,目光坚定地问: “兄弟,你相信我吗?如果你不信任我,可以留下一辆摩托车作为抵押,你觉得如何?” 光头此时仿佛被扎破的皮球一般,垂头丧气地嘟囔着:“辟!辟辟,辟!” 我毫不犹豫地转头喊了一声:“走!”卷毛迅速跨上摩托车,带着小明疾驰而去。我回头看了一眼光头,向他点了点头,表示明天晚上还会再来找他。随后,我骑上摩托车,启动引擎。这时,光头突然大喊道:“把刀留下。”木砧顺手将刀插在地上,然后坐在我的摩托车后座上。我们不紧不慢地加档,从容不迫地离开了现场。 就这样走了。 木砧把我送到家门口,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明天你让卷毛和小明去,买一箱西凤酒、两条烟,再拿一千块钱去。” “好嘞!”木砧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嗯……到那里坚决不能喝酒。”我想了想,补充道,“对了,让小明了解一下华阴市公安局副局长的情况,到那里了人家问他哥的情况他啥都不知道可不行,露馅了就麻烦。” “这……”木砧有些犹豫地看着我,“要不还是你去吧,我感觉你更靠谱一些。” “我去要拿两千块钱,我的面子大。”我拍了拍木砧的肩膀,笑着说道,“而且我去的话,他们肯定会给我好酒好菜招待着,但你们去就不一样了,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木砧听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是卷毛去比较合适,他能说会道的,比我强多了。” 时间过得又艰难又快,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我担惊受怕地度过了这个生死难测的一年。寒冷的冬季在无声无息中过去了,我们国家新一代隐形战斗机——歼20试飞成功。 我的状况依旧没有多大的改变,每天的情况都是那么糟糕。整天待在家里让我感到有些着急,所以每当天气晴朗的时候,我会带着木砧等人一起在罗敷河的两岸巡逻,并欣赏美丽的风景。石桥距离横阵村的横阵遗址非常近,因此我特别喜欢带领这些人前往那里游玩。每次看到有横阵人在挖土时挖掘出灰坑,我都会捡起几块陶片。由于他们对史前文化并不了解,所以我一边在田野里寻找宝贝,一边向他们讲述关于横阵文化的知识。他们听完后觉得十分有趣,也开始与我一同捡起了陶片。 滩地上有很多土地被荒废着,听说是有个木业公司承包了这些地,准备用来培育速生杨树苗。没过多久,他们就开始浇灌土地。卷毛找了这家公司好几次,想跟他们谈谈收水费的事,但这个公司却非常傲慢,根本就不理会杨树高他们。后来,杨树高和木砧来到我家,告诉我这件事。卷毛接着说道:“这个公司一下子就承包了两万八千亩地,几乎把所有的地都包下来了。如果他们不缴纳水费,那我们就没办法继续工作了,因为剩下的土地已经不多了。这样一来,我们能收到的水费会变的很少很少。” 我听了卷毛说的情况,感觉这又是一个非常棘手的事情。这是直接断了我的生活费,怎么会有这么多事情,我想安宁都不行。一瞬间脑袋更加的混乱。为什么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呢?为什么遇到事情,总是先想着完蛋呢? 我开动脑筋往好的想,脑筋不是用来处理顽疾的,脑筋要想阳光舒服的过程。我强制脑筋往好的方向来,咋样能好呢?这脑筋还没有习惯,半天没有想出哪一块会发生好的事情。 卷毛看我半天没有说话,瞪着那对贼眼,压低声音悄悄地问:“毕了?你说毕了?” 我抬头看看他,凝滞了半天,语气沉稳地回答他说:“卷毛,你看起来很帅啊!多帅的一个人,成天想事情不往好的想,就喜欢往坏的想,是你把我们埽了,让大家没有了饭吃。为什么不往好的想呢?” 从这一回和班房村长开战以后,卷毛见了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没有了平常那个随便样。他诺捏半天,脸上带着苦像,强装笑脸的给我说:“那你给咱想好些?我、我想不来那一块好。” 我这回想到了阳光,不但阳光还灿烂的很,笑嘻嘻地回答他说:“你看卷毛,这是好事情啊!多好的一件事情。人家木业公司把土地都承包了,我们就没有那么麻烦的同那么多的人打交道了,我们就给木业公司要钱,这两万八千多亩,按最少的一亩一年交十块钱,我们就能弄二十多万块,这样不是发大财了吗我们!” 我说完卷毛那脸比刚才更加难看了,准备说点什么终于没有开口,嘴动了动嘴终于没有说话。拿了一条板凳坐下来从我的桌子上取一根烟含在嘴里,看着我用火柴点烟,他也用火柴点着猛力的吸了一口烟,慢慢的吐出来。顿时他那帅气的脸就让烟雾罩严实了,淡淡的从那好看的卷毛里往上冒。他小声的仿佛给他自己说:“想的美。 咋不想着捡到一麻袋钱呢?” 难怪他这样想,我们农民不管那一毛钱都是千难万难挣来的,从来都是这样。那么好容易的事情不可能让我们碰到。木砧自从进了我的院子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我问他说:“木砧你看?”他笑了笑回答说:“ 走着看着。你反正把事情看得长远,我听你的。”我蹙一下眉说:“你能不能多说点。这还是等于没说。” 难题是给难业出 当我踏入家门时,迎来了又一个充满温馨与欢乐的美好星期天。那些可爱的小家伙们一见到我走进院门,便像一群欢快的小鸟般呼啦一下全都飞奔过来。他们有的紧紧抱住我的双腿,有的则搂住我的腰部,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爸!爸爸!”那一声声稚嫩而甜美的呼喊,仿佛将我整个人都包围起来。 我满心欢喜地回应着他们每一声呼唤,一边轻轻地抚摸着这个小脑袋,一边又温柔地摩挲着那个小脸蛋;一会儿捏捏这个胖乎乎的小手,一会儿又揉揉那个肉嘟嘟的小脚。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如同天籁之音,萦绕在整个庭院之中。 这时,若尼兴高采烈地跑进屋子里,搬出一把圆形的椅子放在院子中央那棵高大的银杏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接着,她用力拉着我的手,示意让我坐到她精心准备好的圈椅上去。其他孩子们见状,也纷纷跟随着围拢过来,顿时一片喧闹之声响起。 然而,身处这片嘈杂混乱的环境当中,我却丝毫感受不到一丝厌烦或者烦恼。相反,内心深处涌动着无尽的幸福感,这种感觉如同一股温暖的清泉,源源不断地流淌而过。没错,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唯有真挚的爱能够治愈我心灵深处的创伤,它宛如一颗神奇的灵丹妙药,拥有着无可比拟的魔力。 虽然内心欢喜,但是身体累的已经直不起脑袋了。 “睡吧!睡吧!” 若尼给娃娃们说:“爸爸太累了,让他睡觉去,我们都不要干扰他,” 只见老大念心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地抓住我的手,然后使出浑身解数将我从座位上拽了起来。与此同时,念冰和沙威也迅速反应过来,急忙伸出援手一同拉住我的手。就这样,在他们三人齐心协力之下,我如同众星捧月般被簇拥着走进了卧室。 一进入房间,老大念心便迫不及待地跑到床边,熟练地拉起被子;而念冰则小心翼翼地摆放好枕头,确保它们处于最舒适的位置。接着,两个孩子又不约而同地凑近我的耳畔,用那稚嫩却充满爱意的声音,轻声呼唤道:“爸爸……爸爸……”这一声声饱含深情的呼喊,宛如天籁之音,让我的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温馨的氛围中,他们缓缓地、轻轻地退出了房间,并小心翼翼地拉住房门,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响会打破这份宁静与美好。随着房门轻轻合上,整个世界似乎都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所有的喧嚣与纷扰都被隔绝在了门外。此刻,屋内只剩下我一人,沉浸在孩子们真挚的关爱所带来的温暖之中,久久无法自拔。 平日里我和若尼偶尔也会拌拌嘴,我会稍稍提高嗓音数落她一句。她呢,也会记仇,赌气不理我。当我坐在沙发上或者院子里的银杏树下看书时,她要是走过来,我就会让她给我倒杯水。这时候她肯定会立马拒绝,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我刚才责备过她,所以才不给我帮忙呢。拒绝完之后,她觉得自己已经报复成功,还教育了我,就又会一蹦一跳、开开心心地去忙自己的事了。后来我了解了她的这个小习惯,在她犯错后我责备她,过一会儿再让她给我倒杯水,她就会沉着脸拒绝,然后就又开心起来啦。 如此这般的夫妻生活曾令我深感无比幸福,但如今却已变得面目全非,我的日常生活亦难以维系。每日里,那些纷乱如麻的思绪以及无穷无尽的心急与愤恨,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席卷而来,将我的整个身躯乃至心灵彻底淹没。面对这一切,我束手无策,全然不知该如何才能回归往昔的平静与安宁。 此刻,我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身处在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内心不由自主地开始默数起来。然而,每当数至十一时,思绪便会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失去控制,混乱不堪。无奈之下,我只得重新从一开始计数,可往往数到第九个数字时,又会不自觉地折返回来。就这样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着……至于究竟数了多少遍,连我自己都已然模糊不清。就在这种似梦非梦、恍恍惚惚的状态下,时间悄然流逝,而我也逐渐陷入一种迷蒙混沌的境地之中。 第二天到了中午还是那个样,我睡的腰疼腿不舒服,想着老巷道里卷毛哪里还我是热闹,去转转和那些小娘们谝谝还是美牟。来到院子里刚好魔术师我的好哥哥雷鸣来了,我就顺势和他坐在院子里,他这几年在北京发展,现在已经成了名人,我在电视里经常看见他。他说现在不想在北京发展了,年龄慢慢的大了,想回来在我们当地发展。成立了《华山戏法》演出团。我赞美了他的想法。他说今天来是有事情,让我和他去我们村《西大仙老腔演出团》团长秦上院家开会,我说我开什么会哩?他说你是咱们村子里的秀才,离了你事情弄不成。他不容分说就拉着我去。 当我踏入《西大仙老腔演出团》团长秦上院那古色古香的宅邸时,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禁为之惊叹。原来,我们村里众多声名远扬的杰出艺人早已齐聚一堂!其中包括段东这位秦腔界赫赫有名的《兴乐皮影演出团》团长,以及备受瞩目的《快乐苑迷糊演出团》段万选团长。此外,村上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年歌舞队领班也早早就位,仿佛一场艺术盛宴即将拉开帷幕。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吕保卫老师正饶有兴致地与秦团长谈笑风生。他那双灵动的眼睛朝我眨了眨,示意打过招呼后,并未停止口中滔滔不绝的话语。只听他绘声绘色地说道:“秦团长啊,我可听说你们演出团前些日子出去表演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趣事呢!当时你们正在棚子里全情投入地表演着,突然感觉台下的观众多得不得了,比平日里多出好几倍呢!于是乎,你们一个个越发鼓足了劲儿,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大家看。心想着往常可没这么多人捧场啊,今儿个到底是咋回事儿呢?结果呀,您老人家好奇心作祟,偷偷掀起帘子往外那么一瞧,好家伙,底下居然一个观众都没有!原来呐,是一只肥嘟嘟的老母猪在那儿蹭着你们演出用的柱子呢!哈哈哈哈哈……”说到这里,吕保卫老师自己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而在场的其他人也纷纷被这个滑稽的场景逗得捧腹大笑。整个屋子里顿时充满了欢快的笑声和热烈的气氛。 他说完大家一阵哄笑。秦团长看大家笑完就问吕保卫老师说:“哎!我看你和你连墙的爷不说话是啥原因?”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然后接着说道:“曾经有那么一回啊,大家正在吃早饭的时候呢,那巷道里的人们纷纷端着饭碗聚集在了保卫家的门口,边吃边闲聊着天儿。就在这时,保卫无意间瞥见他连前本家爷爷竟然和巷子里头的一个媳妇儿对上了眼儿!他爷大家都知道比保卫还年轻十几岁。好家伙,这两人呀,一边吃着饭,还一边不停地眉目传情、暗送秋波呢。紧接着,只听得那媳妇儿开口说道自家屋里头的电视机信号不咋地好,恳请他爷爷晚上过去瞧瞧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这一切,可全都被吕保卫给一字不落听进了耳中。 待到夜幕降临之际,他爷爷果真如那妇人所邀前往她家。而咱们这位聪明伶俐的保卫呢,则蹑手蹑脚、神不知鬼不觉地紧跟其后。当看到他爷爷踏入屋内并与那位媳妇儿打得火热、纠缠不清时,他便悄无声息地撤了出来,静静等待着人家关好门户。然而,正当屋内的这对男女准备干柴烈火、激情燃烧起来,打算大干一场之时, 吕保卫却突然发狠似地用力捶打起大门来。刹那间,门内的这对鸳鸯犹如惊弓之鸟般乱作一团,瞬间慌了神。尤其是他爷爷,更是吓得屁滚尿流,直接纵身一跃翻过了后院的围墙仓皇逃窜而去。保卫回到家在前门口装的抽烟,看见他爷一跛一瘸的回来他还上去问咋回事呢。第二天那个女人就给他爷说估计是你保卫搞的鬼。后来他就和他爷不招嘴了。 你爷也学习书法,到市上去参展,你不和人家说话,你爷在你的东边,你就站在院子里朝西喊哩,有些人啊,不注意写的书法布局有问题都拿去参展了,以后要注意什么什么情况。你爷的日子好,有时买到好宣纸了隔着墙就扔几十张过来。是不是这样,你这瞎锤子是不是坏了你爷的好事情”。 秦团长说完大家又是一阵哄笑,这时候秦团长的儿子回来了,和他一块来的还有我村的段保权。他两个在市里当领导哩,看见村里搞艺术的活跃分子都在这里坐着非常高兴,段保权就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一 一的散给大家,剩下的放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对大家说“你们团结起来,把我们村的文化搞的在全市成了先进,我要感谢大家。希望大家以后继续努力把我们村的文化推向全省。” 秦永亮是秦团长的儿子他向大家说:“我们村的历史不要说有个汉朝的罗敷女,我们村这回在省上考古队的研究和挖掘下,把我们村定为兴乐坊遗址,这就说我们村已经有四千年到七千年的历史了,今天我回来刚好拿了陕西省考古研究所出的书,难业哥你保存着,完了你给我们的村民好好讲讲。” 我高兴的接住他手捧的两本大书。 段万选团长给两个领导说:“我们今天就是要商量成立咱们村的文联,准备叫难业当主席哩,要把村上的文化搞成咱省最好的文艺村。” 两个领导听了连忙说好,说难业哥在市里面人熟悉,办事方便。给大家写个文案什么的也方便。他们全力支持。 我脑子里这会婆烦加混乱,不时的还想着木业公司的事情,这现场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脑子干脆就歇业了,啥都不想,就剩下婆烦了。 但是在这么多的人面前还不能表现出来一丝婆烦的样子,脸上必须保持微笑和安逸。什么文化和艺术联合会,我这会还不能想呢!我没有说话,大家就定下来了我是主席。 我要担任这个主席就意味着在精力和财务上面要为大家做贡献,他们这些演出团都是个人从家里拿钱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我接受这个烫手山芋也就预示着有很多事情要干,有很多地方花钱。但是大家既然推举我来搞这件事情,我就不能说啥了,就要想着以后把我们村的文化和艺术推向全社会。 但是这会儿坐在这闹哄哄的场面里,我的心里闹腾的实在不行,屁股好像下面有无数的针在扎一样。坚持,必须坚持。这不敢随便就跑了,得罪的人就多了去了。我偷偷的咬了几次牙齿,让自己一定要坚持住。心里跟冒火一样,急的脑袋直迷糊。但是,这会必须坚持住,这一会可不敢,妈妈呀!我强装欢笑坐在凳子上。手拿茶杯眼睛直往回勾怕乱了心神,崩不住了,就麻烦大了。 大家在谈公益活动,我这要走了直接人品就有问题,你不管离开的借口是什么。但是我这里实在受不了,咬紧牙还不行,他们还要我说话。我这会如果要说话就不好了,绝对是混账话,没准就直接疯园了。我咋遇到的是这事情吗?我赶紧苦笑一下。自嘲一下。大家要我说话~~~~~。我突然想到了好办法,用手捂住腮帮子给大家点点头苦笑一下说:“嗨,我牙疼哩,这会坚持不住。还不敢走,你们还要我说话,这会顾不得了。 大家轰然大笑,秦团长站起来扶住我说|:”难业,你回去歇着,看把你难受的,完了你好了,这几天在片一片“ 我赶忙点头,就往出走。 躺在家里 的床上,那脑袋乱的,哎呀!更加的睡不着,翻来翻去的,这样一下心里哎呀一下,那样翻一下心里哎呀一下。这自己不死,不自杀。这罪业真真 的受不了,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我还在床上折腾。若尼进来给我说杨树高来了。 杨树高和木砧坐在我的院子里,若尼给他们到了水,他们都不说话,等着我起来。我慢吞吞的披着衣服手拿香烟火柴走出客厅的门,看他两个一脸晦涩的神情,咋和我一样。不由得我更加难受。 我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投向那片广袤无垠的天空。只见天际呈现出一种深邃而纯净的瓦蓝色调,宛如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苍穹之上。几朵洁白如雪的云朵悠然自得地飘荡着,仿佛一群无忧无虑的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 然而,这宁静美好的景象却无法平息我内心的烦躁与喧嚣。“我的天啊!怎么会如此吵闹呢?”我不禁喃喃自语道。视线随之转移到自家的庭院之中,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所吸引。在这个原本宁静祥和的角落里,竟然有两个人显得格外突兀和不和谐。他们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布满了阴沉之色,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沉重不堪。 此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银杏树金黄的叶片纷纷飘落而下,如同一场绚丽多彩的金色雨洒落在竹林间的地面上。刹那间,整个院子都被这片璀璨夺目的金黄色所覆盖,宛如一层厚厚的黄金地毯铺展在地。而在围墙根处,那些我精心收集而来的古老树根、珍贵的秦砖汉瓦以及从河道中捡拾回来的各式各样奇异石头,则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每一件都散发着独特的韵味和历史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变迁。 这两个家伙一丁点都不爱我捡的这些宝贝东西,我不由的笑了,是的,谁挣不来钱,回到家媳妇骂的鬼吹火。还有心事玩什么树根,满脑子都是咋样能弄到钱。我好不容易想到办法能挣几个糟钱,还能维持媳妇不是要命的大骂,稍微能安宁那么一会,现在出了个木业公司这么一闹,完了。 像这种状况,又有谁能够做到内心毫无忧虑呢? 然而,我却与众不同,丝毫不会为此而烦恼。因为我的命运似乎一直都是那般萎靡不振、无精打采。此时此刻的我,宛如家中厨房内那根已经被遗忘长达两个月之久的红萝卜,仿佛生命之火即将熄灭,毫无生机可言。对于那些身外之物,我何必还要如此在意呢?于是乎,我迈步走到这两位忧愁满腹的行家面前,掏出香烟递给他们,并开口言道: “瞧瞧你们俩这副模样,哎呀呀!简直像是世界末日来临一般,仿佛地球马上就要爆炸啦!可是你们难道没看到电视上的领导们都说了嘛,无论遇到何种困境,总会有解决之法的。何必这般苦苦煎熬呢?放心吧,就算天塌下来也会有高个子顶着的。之前我跟卷毛也曾讲过,看待问题应当积极乐观些,可不能老是这么悲观消极啊!” 木砧苦笑了一声说:“今天人家木业公司在桥上扎了十几个人,水口开始放水浇地了。你阳光,你说咋办哩?” 木砧所说的话语,其实在过去的数日里,我早已深思熟虑过关于木业公司这般胡作非为之事,但实际上确实无计可施。毕竟连续好些天,我绞尽脑汁也未能想出可行的解决方案来应对眼前困局。 这家公司简直就是一摊浑水,毫无诚信可言,根本没有打算支付给任何人哪怕是一分一毫的款项。倘若强行向其收取费用,后续可能引发的种种棘手问题实在难以估量。 此时,心急如焚的卷毛按捺不住情绪,冲我喊道:“那到底该如何是好呢?真是快把人逼疯啦!难道还想要回那些钱不成!” 面对焦急万分的卷毛,我微微一笑,安慰道:“卷毛啊,别再惦记着那笔钱啦。就算成功挣到钱,以你一贯的作风,恐怕也不会将其用于家中正事,只会整日沉溺于美梦之中,幻想着一夜暴富、购买彩票,最后不过是白白送给那些富有的人罢了。你说说看,这样要钱又有何意义呢?唉!赚钱本就不易,得来后却不知珍惜,咱们大伙儿成天苦口婆心地劝诫你不要再沉迷于买彩票,可你偏偏置若罔闻。瞧瞧如今这生活过得一团糟,都是拜你所赐呀!”我呵呵笑着跟卷毛说。完了我补充道,”你急啥哩吗?“ 大战木业公司 卷毛听了我的牢骚话苦笑着说:“我买彩票那还不是想发了给家里人办事情哩!不买,不买了一点点机会都没有你说。买了没准压住了,就把啥事情都给办了。” 我和木砧摇摇头嗨嗨着。人要走到瞎瞎路上,谁也没办法,说啥都拉不回来,这也是命。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转头对着他们二人轻声说道:“来,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吧!等会儿咱们仨一起到桥上瞧瞧去。你们可知道吗?前些天夜里那场瓢泼大雨啊,真是吓人呢!你们俩有没有去那些出水口查看过情况呀?要是不小心让洪水把谁家的庄稼地给冲毁了,那可不得了哇!到时候人家肯定会跑到水利局去讨说法、找麻烦的。这样一来,咱们不仅赚不到钱,恐怕还得倒贴不少进去呢!所以啊,这件事可得千万小心谨慎才行呐!” 这时,只见这个留着一头浓密而又漂亮卷发的家伙——卷毛,迅速抬起手来,飞快地抓挠了几下自己那头令人羡慕的秀发,紧接着回应道:“放心啦,这点小事儿包在我身上!其实在前些天晚上下雨的时候,我就已经和木砧一块儿骑着车,把每个出水口都仔仔细细地检查过一遍啦!绝对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他说话时的语气充满自信,仿佛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胸有成竹一般。 好吧!我明天和你两个去看看。看看在商量。我说。 我们信步走到那座常来的石桥之上,目光所及之处,竟瞧见桥面上停放着两辆车子。而此刻,约莫有十几个身影正悠然自得地在桥面上来回踱步。再将视线投向桥下的出水口处,只见那里同样站立着数人。其中一人身材矮小粗壮,头顶上方还留着一条细长的辫子;身着一件色彩斑斓、图案夸张的大花衬衫,被塞进了裤腰之中;腰间皮带上,则别着一把小巧却锋利无比的卡簧尖刀。此时此刻,此人正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地沉醉于欣赏河面那波澜壮阔的罗敷河水的景致,对于我们的到来竟是连瞧都未曾瞧上一眼。其那般张狂不羁的模样,简直与电视剧中的那些绝世大侠毫无二致! 目睹此景,我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前些日子在木业公司发生的种种情形,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原本愉悦的心境亦被蒙上了一层阴霾。说实话,对于这类喜欢卖弄威风、故作姿态、佯装厉害之人,我着实心生厌恶之情。若不给予这些家伙一些严厉的教训,恐怕难以驯服这群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之徒啊!于是乎,我缓缓移步至出水口边,定睛一看,发现他们放置在地上的几把铁锹已然深深地插入泥土之中。见此情景,我心中一动,心想既然如此,倒不如也在此稍作停留,观赏一番这河面上的迷人风光吧。接着,我便朝着一名素昧平生的男子身旁慢慢靠近过去。许是察觉到了我的举动,那位陌生男子颇为识趣地主动为我让出了些许空间。那个五短身材的‘武林高手’用余光看见我的举动,顿时有些不舒服,给他们的人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缓缓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紧紧跟随在我身后的木砧身上,而远处的岸边,卷毛依然静静地伫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将视线投向了站在水口处宛如“武林高手”般的身影,并对着眼前奔腾不息的河水轻声说道: “木砧啊!瞧瞧这家伙杵在这里的模样,不禁让我联想起了日本电影《追捕》里的那个场景——杜秋孤零零地站在高楼楼顶之上,那位医生对他所说的话语。你瞧,这天色是如此湛蓝呐!纵身一跃吧,跳下去之后,所有的烦恼和困扰都会烟消云散啦。” 木砧默默地聆听完我说的这番话后,稍稍向前挪动了几步,但被我及时伸手拦住了。接着,我转头看向身旁放置着的一把铁锨,若有所思地对木砧提议道:“要不这样吧,由我来扮演那位医生的角色,你来负责‘拍黄瓜’如何?感觉应该挺有趣的呢!”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木砧那张似乎永远不会有任何变化的脸庞依旧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平静地点头应道:“嗯,可以试试。” 我活动了一下身体,尤其活动了一下腿脚,往前猛的一跳弹起腿照着‘武林高手’的腰上就是一脚。那家伙正在欣赏河水,一点都想不到有人会袭击他。顿时就摇了摇手,噗通一下掉在水里。木砧顺手拿起铁锨呼呼啦啦就把我前面的三个家伙全拍到水里去了。 ‘武林高手’在水里扑腾着奋力的游到岸边想上岸来,我给木砧说让他下去,木砧顺手抡起铁锨咣的一下,就拍在‘武林高手’的脸上,那红艳艳的血就在水里散开。我回头看看卷毛,给他说:“去!到桥上把那些货收拾了。” 只见卷毛此时听到我的命令,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一般,毛发根根竖起,口中发出阵阵狂啸之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他一边叫嚣着,一边张牙舞爪地朝着桥上猛扑过去,似乎想要凭借自己的威势吓退众人。而桥上的人们则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原来这家伙只是个纸老虎啊!” 原本以为可以轻松赚点外快,没想到却遇到了如此凶悍的对手。此刻,他们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以免惹祸上身。 眼看着卷毛越来越近,桥面上的人群瞬间乱成一团,纷纷四散奔逃。有些人甚至因为惊慌失措而摔倒在地,但他们顾不上疼痛,迅速爬起身来继续狂奔。与此同时,那些刚刚被铁锹拍进水中的家伙们也并不愚蠢。当他们发现我正稳稳地站立在南岸时,便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于是,这些人顾不得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和满脸的泥水,拼命地挥动着手臂,艰难地向着北岸游动而去。有的人还试图抓住河边的水草或树枝,以增加自己前进的速度。一时间,水面上水花四溅,场面颇为壮观。 人们往往会将一些事情想得过于繁杂,但当真正进入到实际的打斗场景时,却可能发现其实异常简单直接。每个人内心深处最为惧怕的便是这种争斗,因为它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危险。而像这样的纷争,已经困扰了我好几天之久。我一直担忧着这场争斗,生怕其中的状况变得错综复杂,甚至闹出人命也是在所难免之事。因此,我由衷地希望能够避免这类情形的发生,然而现实却常常并不如人意。 瞧瞧那些不知好歹、冥顽不灵的混蛋们,非得等到吃尽苦头才肯罢休。一旦动起手来,连我这个身体孱弱、如同病秧子一般的人居然也能侥幸获胜。待我艰难地上了岸之后,便嘱咐卷毛赶紧去堵住出水口。随后,我凝视着那渐行渐远的失败者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纷乱如麻的思绪。最后,我转过头对木砧说道:“走吧!咱们回家去吧!没什么事儿了。” 此刻的我早已困倦至极,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殆尽。 你知道吗?参与一场战争或者冲突,实在是一件极其耗费心力的事情。在整个过程当中,需要反复思考无数个细节和环节,而这些环节中的任何一个稍有差池,都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没有人能够确切知晓究竟是哪一个环节会出现问题,要真的打死了人,我和对方的人都知道一切都完了。这打斗的过程一切都充满了变数与未知。 当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中,一屁股瘫坐在床上时,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究竟在害怕些什么呢?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但那座桥上发生的一幕却如同梦魇一般,不断地在我的脑海中闪现、重播。 尽管我的理智一直在告诫自己,这样做不会产生任何不可逆转的严重后果,但那颗已经混乱不堪、如同乱麻般纠结的心,却好像比那些恶贯满盈、令人发指的木业公司坏蛋们更加邪恶和糟糕。面对如此情形,我只能默默无言地念起那神秘而古老的六字真言,希望借助它神奇的力量来平息心中汹涌澎湃的波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经过漫长的等待后,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感才逐渐从心头褪去。 然而,正当我以为一切都将恢复平静时,一股更为离奇古怪的感觉却悄然袭来。突然间,我感到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关节都似乎失去了应有的规律和秩序,变得极度不适应起来。这种异样的感受既非尖锐刺骨的剧痛,亦非让人心痒难耐的奇痒,反倒更像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疲倦困乏之感,简直要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就在这时,腹部内部仿佛掀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狂澜巨涛,所有的内脏器官仿佛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全然偏离了它们本来所在的位置。与此同时,那双一直以来都沉甸甸的眼皮此时更是犹如泰山压卵一般沉重万分,压得人几乎快要窒息,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我竭尽全力地试图平息内心那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且躁动难安的情绪。起初,我尝试去宽慰其中一部分情绪,就如同轻拂过湖面的微风,希望能带来一丝宁静;紧接着,我又赶忙劝慰另一部分脑袋里的情绪,仿佛在抚慰受伤的灵魂一般,企望能够平复它们的波澜。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短暂的平静仅仅维持了须臾之间,随后我的脑海之中宛如突然被注入了满满一桶正在蠕动的爬虫!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物在我的颅骨内部肆无忌惮地横行穿梭、喧闹不止。就在这一刻,我已然不再是昔日那个熟悉的自我,取而代之的唯有无穷无尽的惊惧以及纷乱繁杂到极致的怪异念头,它们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我牢牢地笼罩其中,令我全然无法脱身。 此刻,那六字真言对于我而言变得至关重要,它必须具备某种特殊的功效才行。因为我深知,如果这个功能失效的话,那么接下来等待我的将会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绝望感——那种每秒钟都渴望结束生命的可怕念头将会如瘟疫一般迅速蔓延至我的全身。于是,我在心中缓缓地默诵起那神秘而古老的六字真言…… 斗争在继续着,我必须战胜它们这群妖魔鬼怪对我发起的总决战,能咋吗?还能咋吗?你们这群坏东西把能用的手段都使出来吧,我才不怕你们呢?来吧!让苦难来的更猛烈吧?他猴哥的。 不知何时,我的意识逐渐模糊,双眼也慢慢合拢,最终进入了梦乡之中。在这片混沌的梦境世界里,一切都显得如此黏糊不堪,令人心生不适。放眼望去,只见那浑浊的洪水如猛兽般汹涌澎湃,淹没了大地;而脚下则是一片泥泞不堪的土地,仿佛永远也无法走出这无尽的困境。 我独自一人艰难地行走在这片充满死鱼、烂虾和病狗、泥老鼠的泥泞之中,每一步都像是被千斤重担所压,举步维艰。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无边无际的荒芜与凄凉,似乎根本找不到出路所在。正当我感到绝望之际,突然发现东边的尽头处竟坐着一位衣衫褴褛、头发垂落且不断叹息的老妇人。她那憔悴的面容和哀伤的眼神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与此同时,北边还站着一个身形佝偻、瘦得几乎不成人形的长发老人,他默默地凝视着远方,仿佛背负着沉重的过往。 望着眼前这两位可怜之人,我的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悲伤情绪,泪水不由自主地在眼眶中打转。此刻的我只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远离这些痛苦与苦难。然而,当我试图迈开脚步奔跑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如同灌铅一般沉重无比,无论如何努力都难以挪动分毫。那种无力感让我倍感焦虑和恐惧,我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但身体却始终不听使唤…… 一阵急促而响亮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仿佛一把利剑刺破了清晨的宁静,硬生生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我那位住在县城里的朋友打来的电话! 接通后,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对方就急匆匆地说道:“喂!兄弟啊,不好啦!出大事儿了!我听说你最近不是一直在负责收取水费吗?就在今天早上啊,有一大群人跑到政府门前的那条大街上去游行示威呢!而且他们还手举着横幅,上面写着‘要铲除水霸’几个大字!我估摸着这事儿可能跟你有点儿关系啊,所以特意打电话来提醒你一下。你可千万别待在家里了,万一被公安局的刑警队给抓住了,那麻烦可就大了!听我的,赶紧先去找政府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再说吧!” 听完朋友这番话后,犹如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我的困意如潮水般迅速退去,眨眼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它紧紧地揪住我的心脏,让我几乎无法呼吸。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各种可怕的场景和后果,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一想到自己或许将要陷入如此棘手的困境之中,内心的恐慌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时间紧迫,容不得我有丝毫犹豫。我以最快的速度翻身下床,慌乱中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将衣服和裤子胡乱套在身上。接着,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脚步踉跄却又急切地冲出家门,头也不回地直奔木砧家而去...... 当我气喘吁吁地赶到木砧家门口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迫不及待地向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木砧听后脸色凝重,但并未惊慌失措。我们稍作商量,决定一同骑上摩托车,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坐在车上,风驰电掣般疾驰着,耳畔只听得见呼呼作响的风声。途中,木砧转头问我:“接下来咱们去哪儿?”我稍稍思索片刻,回答道:“要不先去华山的玉泉院转转吧,到时候再看情况。”说完,我们继续加大油门,向着远方飞驰而去,希望能找到一个暂时安全的避难所。 巅峰对决比耐心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木砧后,我俩便一同跨上他那辆威猛的摩托车,风驰电掣般驶出家门。车轮滚滚向前,扬起一路尘土飞扬。 行至半途,木砧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口问道:“咱们究竟要去往何处啊?”我稍作思考,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轻声回应道:“要不先去华山脚下的玉泉院逛逛吧!” 华山,这座坐落在陕西省渭南市华阴市境内的巍峨大山,宛如一颗璀璨明珠镶嵌于华夏大地之上。它不仅是我国赫赫有名的五岳名山之一——西岳,更是以其险峻奇特而享有“奇险天下第一山”之美誉。从古至今,无数文人墨客、英雄豪杰皆对其倾心不已。 此外,华阴市作为中原地区进入陕西的首座城市,地理位置至关重要,堪称三秦要道、八省通衢之地,乃是连接西北与内陆的关键门户所在。尽管此刻已然步入春季,但寒冷依旧如影随形,仿佛冬日的余威尚未散尽。而我这副身躯,也早已如同历经沧桑的耄耋老人般脆弱不堪,各种毛病缠身,丝毫没有年轻人应有的活力与朝气。因此,相比于其他同龄人,我总是穿着更为厚重的衣物,以此抵御那阵阵寒意。坐在摩托车上总是感觉冷的很,不停的给木砧说开慢点。。 来到华山脚下,我们把摩托车骑到玉泉院跟前停好,走上广场。广场上面的游客并不多,一些当地人带着小孩在玩耍。我给木砧就开始了讲解。广场上正中躺卧的这个人是生活在唐末、五代时期的人,活了一百一十八岁。他的名字叫陈抟,字图南、号扶摇子。你看他的名字是多么的霸气。这人一生的理想是多么的宏伟大气啊!图南就是要当皇帝,扶摇子就是要当神仙。这玉泉院就是他的弟子贾得升在大宋黄佑年间修建,专门纪念他师傅。这里也是道教全真派圣地。 走过睡仙陈抟的卧像,就到玉泉院的正门啦!正门上方,郭沫若题的“玉泉院”三个大字金光闪闪,可耀眼了!我和木砧沿着台阶往上走,轻轻松松就进了玉泉院。这里的树木又高又大,石头也奇奇怪怪的,还有好多各朝各代的文人墨客在石头上题字呢!门口最多的就是民国时期爱国大将军冯玉祥的字啦!再往里走,赵朴初的字也不少哦!大殿里,香客们烧香的时候,道士敲磬的声音悠悠地在耳边回荡。抬头看看四周的院墙,听说这是根据《礼记·月令》七十二物候精心设计的,形成了七十二个窗长廊呢! 在玉泉院里,有一艘石头雕成的大船静静地躺在中央。泉水哗哗地从石头缝中流出,落入船下的水塘。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浓密的树荫挡住了照向地面的阳光,树根上长满了青苔。石船下的潭水里,有好事者放了许多鱼儿,它们欢快地游来游去。水清澈得仿佛鱼儿在空气中嬉戏,又好似小鸟在天空中自在翱翔。我不禁心想,要是能像它们一样自由自在地穿梭游荡,那该多好啊!各式各样的亭子和殿堂散布在这个幽静的院子里。七十二个窗子在一排长廊的巧妙连接下,营造出一个个温馨舒适的小天地。 如此美好的景致本应让人心旷神怡、舒适惬意才对,但心中之事却依旧如波澜般翻涌不止,搅得心神不宁。于是,我拨通了一位友人的电话,询问今日木业公司游行的具体状况。只听他言道:“那些人将遭受殴打的受害者拍摄成照片,并纠集了大约四五十人一同上街游行示威呢。而且啊,据说公安局都已经派人前往罗敷河村抓捕你去啦!”听闻此言,我的内心瞬间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力袭来。此时此刻,已然再无闲情逸致在此处躲藏下去了。 我扯起嗓子拼命高喊着木砧的名字,然后和他一起心急火燎地朝着罗敷河管理站疾驰而去。到达目的地后,立刻把当下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站长。 站长看起来相当沉着冷静,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别太担心了,我们一直都是按照规章制度来执行公务的,没有任何需要害怕的地方。” 尽管如此,我依然无法完全放下心来,于是苦笑着对站长说道:“要是真让公安局抓个现行,那就麻烦大了!首先,他们肯定会说我们的手续不齐全。所以啊,您现在必须赶紧去一趟水利局,亲自跟局长说明这个情况。要不然,如果局长不清楚事情的经过,等以后追究责任的时候,恐怕就连您也脱不了干系啊,到时候我岂不是要承担更严重的后果吗?”说完这番话,我的心情愈发沉重,额头上又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当我的话语落下之后,张站长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显然立刻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性。没有丝毫犹豫,他迅速对我说道:“你们赶快离开此地!我现在立即前往局里,一旦有任何新的状况,我会及时与你联系。”话音刚落,他便匆忙地钻进车内,驾车疾驰而去,那模样看上去颇为慌乱。 见此情形,我赶忙转头对木砧说道:“咱们也得抓紧时间走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公安局的人就会赶到这儿来询问相关情况。” 木砧听后点了点头,然后骑着摩托车带我驶出了罗敷河管理站的大门。刚出门,他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接下来咱们要去哪里呢?”我稍稍思索了片刻,随后回答道:“不如进山吧。在罗敷河的进山口左侧,有一座寺院,那里的方丈跟我相熟。到了那儿,应该能找到一片宁静之所。毕竟,四周繁茂的树木将整个寺院环绕其中,营造出一种清幽且深远的氛围。”说着,朝着山中进发。 这座寺院规模较小,但却采用了传统的四合院建筑布局,显得别具一格。院内宁静祥和,平日里仅有一位姓雷的和尚在此居住修行。当我踏入院门时,雷师傅立刻满面笑容地迎上来,热情地邀请我们坐下歇息,并端来茶水款待。 我向雷师傅表明来意,表示想要在寺里借宿数日。听到这话,主持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显然对我的到来感到十分欢迎。接着,我转身嘱咐木砧可以先行离去,不必担心。然而,木砧却回应道他也希望能在此处留宿几日。于是,我转头告诉雷师傅,请他安排木砧一同前往罗敷市场采购一些蔬菜。待二人离开之后,我独自走进大殿。 进入殿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尊庄严肃穆的关圣帝君神像。我心怀敬畏之情,毫不犹豫地跪地叩首朝拜。礼毕之后,我移步至一旁,静静坐下开始打坐冥想。就在此刻,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所有的疲惫与烦忧都在瞬间消散无踪,整个人变得无比轻盈自在。置身于这清幽宁静的院落之中,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和放松。 也不晓得究竟何时雷师傅唤我去用膳,当瞧见他精心烹制的那一道道美味可口、令人垂涎欲滴的素斋时,我的内心瞬间被喜悦填满,仿佛无数朵鲜花在心头绽放开来一般。于是乎,我兴高采烈地与木砧一同闲聊着,同时尽情品味着师傅精湛绝伦的厨艺所带来的绝妙滋味。 就这样悠哉游哉地度过了两日时光之后,突然间,我收到了来自罗敷河管理站张站长打来的一通电话。只听得那头传来张站长洪亮而又爽朗的声音:“嘿呀!你们大可放心啦!那件事儿啊,我都已经跟政府方面解释得清清楚楚咯,现在啊,你们可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喽!”听闻此言,我与木砧二话不说,立刻跨上各自的摩托车,风驰电掣般朝着罗敷河那边的那座桥疾驰而去。 待到抵达目的地后,远远望去,便见那卷毛正独自一人傻乎乎地坐在桥上,似乎因为失眠而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再定睛一瞧,好家伙!那家木业公司竟然完全没有停下浇灌土地的动作,眼睁睁看着那白花花的水流源源不断地倾泻而下,简直就是视若无睹嘛!此情此景,着实令我怒不可遏,心中暗骂道:“这算哪门子的破公司啊?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无赖行径!”越想越是气恼万分,我转头对着卷毛高声喊道:“喂!先把摩托车停靠在这座桥上,然后你跟着我一块儿去找他们理论一番!” 当我们踏入木业公司那略显冷清的办公区域时,整个院子都显得异常安静,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了一般。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几个活动的人影。正当我心生疑惑之际,一阵悠扬而婉转的小提琴声突然从楼上飘然而至,宛如天籁之音穿透了这片静谧的氛围。 我领着他俩一同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着。进入办公室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但西边房间内传出的小提琴旋律却越发清晰可闻。此时演奏的正是那首经典之作《梁祝》,如泣如诉的音符令人陶醉其中。 我情不自禁地伸手取下挂在胸前的陶笛,轻轻吹奏起来,与那美妙的琴声相互呼应、相得益彰。没过多久,那位办公室主任终于现身了。他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模样,冷漠且傲慢地对我们说道:“别再来这里纠缠不休了!我们绝对不会缴纳水费的。你们想怎样都行,不过所有后果都得由你们自行承担。”听到这番话语,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暗自咒骂道:“哼!这家伙简直就是个蛮横无理的强盗嘛!难道抢劫还有理了不成?看来非得好好整治一下他们不可了。” 然而,面对如此嚣张跋扈之人,我并没有立刻回应他的挑衅。而是转头向卷毛吩咐道:“去,找找看哪儿有开水,拎一壶过来,再找点茶叶泡上。”接着,我随手拽过一把凳子,一屁股坐下来,然后将头重重地趴在办公桌上,佯装出一副熟睡的模样。 天啊!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呢?此刻我的身体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着,仿佛五脏六腑都在翻腾打滚,难受至极!但即便如此,我也绝不能让自己陷入疯狂,胡言乱语一通啊。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突然间,木砧悄悄爬到我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不好啦,他们来人了!”听到这话,我猛地惊醒过来,迅速站起身朝着四周张望。果然,办公室里走进来那位令人畏惧的主任。我努力眨了眨眼,试图驱散眼前的朦胧,然后定睛看向他。只听见他一脸严肃地开口道: “你们现在想走已经太晚了,赶紧从这儿翻墙跳出去吧!记住,如果逃跑途中发生任何意外或者事情,后果统统由你们自己承担!” 听完这番话,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家伙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呀?难道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恐吓我们吗?哼,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我缓缓地站起身来,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向窗户边。当我的目光投向窗外那熟悉的大院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哟呵!果然如我所料,事态变得越发棘手起来。 放眼望去,两辆庞大的大巴车赫然驶入眼帘,它们如同两只凶猛巨兽,张牙舞爪地停靠在院子中央。紧接着,车门猛地打开,一群人如潮水般汹涌而出。眨眼间,这浩浩荡荡的人群便将整个院子团团围住,嘈杂声此起彼伏,仿佛一群被惊扰的蜂群,嗡嗡作响,让人头晕目眩。 我定睛一看,好家伙!这群人足足有一百多个之多!他们或交头接耳,或指指点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莫名的兴奋与期待。而此时,那位来自木业公司的办公室主任正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着,指挥着几名手下抬来了好几捆锄头把子。他手持利刃,毫不留情地将这些把子劈开,然后迅速分发给每一个在场的人。 我回过头去,视线落在卷毛和木砧身上。只见卷毛满脸惶恐不安之色,双手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不知该放在何处才好。时而抓耳挠腮,时而擦拭嘴角;刚刚还想摸出香烟抽上一口,但犹豫片刻后却又默默地塞回了口袋里。相比之下,木砧则显得异常镇定自若,他面无表情地伫立在阳台上,悠然自得地欣赏着远处的风景,似乎对楼下发生的一切全然漠不关心。 目睹眼前这番情景,我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这下可真是糟糕透顶了!很显然,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然而,我的心中却仍然惦记着捉弄一下卷毛。于是,我故作忧虑地问道:“卷毛啊,你瞧瞧如今这局面可如何是好呢?”卷毛一脸惊恐,声音颤抖地回应道:“完啦!你看看这些人,哪怕每个人只伸出一根手指头,也能将咱们三人活活戳死啊!完啦,真的完蛋了……”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木砧突然飞起一脚踹向了卷毛。只见卷毛那张原本吓得苍白如纸的脸庞,此刻更是毫无血色,结结巴巴地附和道:“是啊,您瞧,可不就是这样嘛!完啦……”木砧见状,怒不可遏,压低嗓音狠狠地对卷毛警告道:“我早就告诉过你别乱跑、别乱说、更别动弹!否则死着!听到没?”言罢,他从兜里掏出香烟,递给我一支,又递给卷毛一支,并替我俩点燃。卷毛心急如焚,瞪大了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焦急地催促我:“快让我赶紧去抵住这间办公室的大门!”尚未等我答话,木砧便抢先一步呵斥住了他:“跟你讲过多少次不许出声!难道你是个聋子不成?若不想活了,大可以从这里跳下去,但千万别连累我们俩!” 卷毛嘴里微声都囊着脚下不停的挪动。我静静的用眼睛看看下面的情况,顺手扔掉烟卷,回到办公桌前又爬上去好好睡歇一会。 此刻的我,被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着,那是长时间高强度用脑所带来的极度疲惫感。这种感觉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将我的身体推向了崩溃的边缘。我曾经说过,战争中的两军对峙,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其恐怖程度超乎想象。每一个细微之处,如果未能深思熟虑,抑或是遭遇突发变故,都有可能给交战的双方带来无法弥补、毁天灭地般的巨大损失。这场残酷的对决不仅需要考验双方统帅的智谋与胆识。我还得祈求上苍保佑,千万别横生枝节。而且,绝不能有任何超出决策者预料范围之外的情况发生。 趴在桌子上的我心里很清楚,越是面对棘手的困境,就越发不能急躁冲动。于是,我缓缓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努力让它变得绵长而平稳。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大脑不会因为缺氧而陷入混乱,从而保持清醒冷静的状态。此时此刻,我必须强迫自己的思绪放空,摒弃一切杂念,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也不行。毕竟,在许多武侠影视作品当中,都是如此演绎的,而现实情形亦是如此。眼下,我和对手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彼此之间的耗氧量旗鼓相当,胜负的关键就在于谁能够率先稳住阵脚,坚持到底。 就这样静静地停滞了约莫十几分钟之久,时间仿佛凝固一般,而我则缓缓地陷入沉思之中,开始仔细琢磨起今日所遭遇的种种情形。那个曾被木砧用铁锨狠狠地拍打了一下脑袋的家伙竟然并未现身于此,这无疑算是一件幸事。毕竟倘若那厮真的来到此处,定然会心怀怨恨前来寻仇,届时必将引发无尽的麻烦与纠葛。然而值得庆幸的是,此刻他并未露面。 至于他们为何要纠集如此众多之人前来呢?仅仅只是为了吓唬我们,看地上拉来的几捆锄头把子,召集了百余名之众,就是威慑我来了。看清了就不觉得他们厉害了。若是真想动手打人,只需派遣七八人便已足矣,又何必兴师动众地带这么多人过来呢?他此番举动无非就是想要虚张声势罢了。 就在此刻,我们面临着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仿佛命运之神在我们眼前摆下了一道艰难的抉择谜题。一条路是趁着混乱的局势迅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另一条则是勇敢地留下面对重重困境。 倘若我们三个人真的下定决心选择逃亡之路,那么从这一刻起,也许未来的日子里再也无法获得哪怕微不足道的一丝报酬。要知道,如今的我们已是一贫如洗,身无分文。这种后果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比直接面对死亡还要令人恐惧万分。毕竟,没有钱财的支撑,等待我们的将会是无尽的贫困与苦难,每日都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时刻担心着明天是否还能继续生存下去。 相比之下,如此穷困潦倒、居无定所且充满不确定性的生活,似乎还不如索性让那些凶残的恶徒夺走自己这条卑微的生命来得爽快。或许遭受一顿残酷的毒打,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反而能够得到一种彻底的解脱,从此不再受世间纷扰之苦。 天哪!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内心的纠结如同千万只蚂蚁啃噬着我的灵魂,让我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和迷茫之中...... 假如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的话,这场争斗应该是可以避免的。毕竟我们三个人身处这间办公室之中,还是占据着一定优势的。即便有人冲进来,我们也完全能够应对自如。而且,我之前已经跟木砧交代过了,最近去收取费用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带上趁手的工具。以我对他的了解,此刻他腰间必定藏着锋利无比的利器。 既然如此,那我便暂且按兵不动,看看接下来事情会如何演变。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传入我的耳中。我慢悠悠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踱步至窗前,探头向外张望。只见楼下的那些人,每人手中都紧握着一根镐把,正在地面上胡乱地猛戳狠敲着。 随他们去吧!反正与我无关,我正好趁着这会儿功夫小憩一会儿。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地回到了办公桌前,然后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上面,心中暗自叹息道:“唉!真是太累人了啊!还要什么钱呢?罢了罢了……”此刻的我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击倒在地,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于是,我下定决心尽快回家去休息一番,只有在家里才能真正放松下来。 正当我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卷毛蹑手蹑脚地走到我的身边,他压低声音对我耳语道:“难业啊,情况不妙啊!那一群家伙现在已经到了咱们办公室所在的楼道里啦,正在门外使劲儿地敲打镐把子呢!这可如何是好呀?”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猛地一沉,原本就沉重的心情变得愈发紧张起来。 装神弄鬼为点啥 我想了想给卷毛有气无力的说:“你叫一个进来,让他拿把子把我脑袋给砸开,我活婆烦了。” 卷毛听了我的话脑袋卸不开,反正觉得不是好话。不知道是走开还是去窗前看情况。站在我的身旁抽起烟来。 这个时候我听见门打开了,我头都没有抬,继续装睡。卷毛摇摇我说:“来人了,来人说话哩!” 我慢慢扭扭头看看是那个办公室主任又进来了。他对我说:“你们走不走,不走一会出现事情,你们全部负责。” 我看了看他对卷毛说:“你给他说把我的心脏病吓的快犯了,问他有没有闲床让我躺一会。” 卷毛懵了又不知道这是啥话,木砧接住就问他们说:“我们领导说,给我们找一个床,我们的人要睡午觉哩?” 我趴在桌子扭头看他们,木砧说完话就把这办公室的主任鼻子给气歪了,不知道咋样来回答这个问题。我心里乱的实在受不了,这会出去管他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家里的床上去。 我缓缓地站起身来,目光与木砧交汇,微微眨了眨眼,向其传递出可以离开此地的信号。在临行之际,我的视线落在办公桌上那孤零零的一次性杯子上,于是顺手将它拿起握于手中,然后步履沉稳而缓慢地朝着门外踱步而去。 当我轻轻推开办公室那扇略显陈旧的大门时,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禁眉头微皱——只见二楼的楼道里密密麻麻挤满了手持镐把的人群,仿佛一堵坚不可摧的人墙横亘在前方。然而,面对如此阵势,我却视若无睹,宛如闲庭信步般昂首挺胸向前迈进。 终于抵达楼梯口,不出所料,上方同样站立着众多手握镐把、气势汹汹的身影。但我并未因此停下脚步,依然坚定不移地朝前走着。或许是被我的气魄所震慑,又或是出于某种默契,这些人竟主动在中间为我腾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下楼之后,人数愈发增多,放眼望去,一片人头攒动。每个人都如同狂热的舞者一般,手舞足蹈地挥动着手中的镐把,口中还不时发出阵阵低沉的吆喝声,犹如来自遥远非洲大陆的原始呼喊。此刻,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卷毛,发现他似乎终于领悟到当前局势的严峻性,急忙掏出摩托车的钥匙,跨上车座并迅速发动引擎。见此情形,我不紧不慢地坐上车后座,紧接着木砧也敏捷地上了车。 正当一切看似顺利之时,命运却偏偏跟我们开了个玩笑——就在这关键时刻,卷毛他二哥的车子像是突然闹起别扭似的,无论如何努力,始终只能在原地发出无力的哼哼声,丝毫没有前进的迹象。无奈之下,我只得露出一丝苦笑,与木砧一同下车。最后,卷毛独自一人驾驶着摩托车先行离去,只留下我和木砧伫立在原地,心中暗自感叹今日运气不佳。 当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到家门口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站在身旁的木砧,语气坚定地说道:“明天,你带着卷毛一起过去,记得一定要把小明也叫上。如果有人胆敢不缴纳费用,那就给我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不用害怕,只管放手去做就行。从今天他们的所作所为来看,可以明显看出他们已经完全落败了。所以今晚要是你有空闲时间,就赶紧过去一趟吧,但千万别让他们继续浇灌土地了。一旦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立刻回来通知我。唉,我的身体真的快支撑不住了,累得连头都几乎无法抬起……” 就这样又过去了两日,木砧和卷毛再次来到了我家门前。刚一踏进门槛,卷毛便扯开嗓子大声叫嚷起来:“真是太无耻了!这些个不要脸的家伙居然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摸摸地跑去浇地。难道我们要整日整夜守在那里不成?”听到卷毛这番言辞,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喜悦之情。果然如此啊!看来他们并没有纠集一大群人死死守住出水口与我们对峙到底,而是选择玩这种小伎俩、耍小聪明罢了。不过没关系,咱们有的是应对之策来收拾他们呢! 我和这两个伙计慢慢泡茶喝。我说:“这不怕,反正我晚上没有瞌睡觉,今天晚上和他们闹一回。卷毛去到巷道里借一件丧服白袍拿上。以后我叫他们晚上不敢来浇地。吓死他们。” 这两个伙计听闻我的话语之后,凭借着对我的了解以及敏锐的洞察力,竟然能够轻而易举地猜出我脑海中正在酝酿的那个绝妙主意。只见那卷发男子急忙回应道:“如此甚好!必定可行无疑啊!”待到夜幕降临之际,我怀揣着平日里把玩的陶埙,而卷毛则手持一袭素净的丧服。我们一同抵达那座桥梁之上,放眼望去,但见河水奔腾不息,汹涌澎湃地向下流淌而去。此时,我转头对着他俩说道: “你们二人就沿着水流而下吧,去查探一番究竟是谁在此浇灌田地。切记不可被其察觉你们的行踪哦。”言罢,我独自一人悠然自得地端坐于洁白如雪、光滑如镜的桥面之上,仰头凝望着头顶上方那片浩瀚无垠的星空,心中暗自思忖着:月亮即将变得圆满无缺。时光流逝,岁月如梭,实在是令人心生畏惧之物啊!想当初,我才刚替家中的娃娃们缴付完学费不久,他们兴高采烈地踏入校园也不过寥寥数日而已。眼瞅着这片庄稼再有短短两个月左右便要迎来丰收之季,然而此时此刻,那收割庄稼所需的钱款却依旧杳无踪迹,不知该从何处寻觅。 这可恶的木业公司啊!他们的心简直跟石头一样硬,丝毫不会怜悯我们这些可怜人的处境。哪怕只是一丁点儿钱,他们都不愿意施舍给我们。如今这年头,咱们收庄稼可不像过去那样全靠人力啦,基本都是机械化操作。只要兜里有点钱,往地头那么一站,机器轰隆隆一响,粮食就能轻轻松松地运回家咯。可是没钱咋办?谁愿意白干活儿帮咱收粮啊?还有那施肥用的肥料,又该找谁去弄呢?这些问题我可得好好琢磨琢磨,毕竟生活还得继续过下去不是? 再说说木砧吧,他家有个年迈体弱的老人需要照顾,他又是出了名的大孝子,根本没法离家出去赚钱,只好在家里捣鼓那些农机具,勉强维持生计。唉,在咱们华阴市这块地方,想要找条赚钱的门道真是难如登天呐!这儿除了文化还算比较繁荣之外,经济状况简直糟糕透顶,穷得连鬼都瞧不上眼,早跑得无影无踪了。所以啊,咱们农村人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什么鬼怪之类的东西喽。 至于卷毛嘛,他就是个整天慌里慌张、满嘴谎话的家伙。不管走到哪儿,别人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不靠谱,根本没人要他。都说这家伙做事不踏实,光会吹牛放空炮。没办法,他也就只能在村子里头瞎折腾,混口饭吃罢了。嘿哟,照这样下去,他哪能赚到啥钱哟,只会让自己的日子越过越艰难。瞧瞧村里其他人家,哪家不比他过得舒坦呐! 此刻我的内心已然平静下来,不再像之前那般烦躁不安。于是乎,便拥有了些许闲暇时光,可以静下心来去思考那些平日里无暇顾及的琐事杂务。耳畔不时传来阵阵此起彼伏的蛙鸣声,仿佛一场别开生面的音乐会正在上演;而那些不知其名的鸟儿们,兴许是受到了什么惊扰,亦或是出于本能的警觉,偶尔也会发出几声并不怎么悦耳、甚至略带几分不祥之兆的啼叫。 桥下潺潺流淌的溪水声,若不仔细聆听,很容易被那聒噪不休的蛙鸣所淹没。然而,只要稍稍留神,便能分辨出其中的细微差别。倘若真能事成,前往市区闯荡一番,通过辛勤努力赚取钱财或许能够有所收获。若是能够成功承包某项工程项目,抑或开设一家小店,说不定还能积攒下几两散碎银两以供日常花销之用。 就在这时,那两位我认为命途多舛的好友回到了此处。据他们所言,距离这座桥梁约莫三里之地,竟有四人正于田间地头忙碌着回水灌溉农田之事。更令人诧异的是,他们竟然驾驶着一辆破旧不堪的柴油三轮车前来劳作。见状,我赶忙招呼道:“来来来,先在此稍作歇息片刻,待到夜幕深沉之际,咱们再一同前去捉弄一下那几位倒霉的仁兄吧!” 木砧听说大半夜的有人在闹腾,立马就跑到桥头找了个避风的地儿坐下开始打坐。这下轮到卷毛开口了,那家伙给我天南海北地胡侃起来。他啥时候碰到个人想跟他动手,他轻轻松松就把人给收拾了。还有和啥啥村的人起了冲突,他拿了把切面刀,把那家伙吓得直叫爷爷呢。我装作听得兴致勃勃的,让他继续说个不停。这就是大家常说的打不过人家,还不让人说几句大话嘛。我瞅了瞅时间,差不多了,就叫卷毛把车停在桥下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然后轻轻地叫醒木砧说:“走,去逗逗那帮浇地的人。”我带着我这俩伙计,来到浇地的地方,离他们大概有一百多米远,我们三个找了个隐蔽的地儿,我拿出陶埙吹了几个忧伤的调调。 在万籁俱寂、月黑风高的深夜时分,那陶埙所发出的声响犹如泣血般凄惨悲凉,无论是谁听到都会情不自禁地心生酸楚,暗自思忖起来。木砧压低嗓音悄悄对我说道:“哎哟喂!你这家伙可真是够厉害的啊,居然能吹出这么恐怖的声音来,听得我浑身直冒鸡皮疙瘩。”一旁的卷毛则瑟瑟发抖着回应道:“也不晓得究竟是天气太冷了,还是被你吹奏的这诡异玩意儿吓到了,反正我现在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个不停呢!”我轻柔地向这两位同伴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呀。之前我曾在村子外头练习吹陶埙,亲眼目睹那些路过之人远远地听到我的演奏声后,二话不说便转身离去。就连我自己也认为这东西大半夜吹奏起来实在太过阴森可怖了。今日听闻你们提及这帮家伙要在夜半时分浇灌田地之事,嘿嘿!我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吹奏这玩意儿的念头来了……”话毕,我再度拾起陶埙,用力吹响了几段令人毛骨悚然的音符。木砧见状连忙劝诫道:“依我之见呐,日后你最好别再摆弄这玩意儿啦。它和那恶鬼哭号简直毫无二致,继续玩弄下去对你绝对没啥益处可言哟。” 我一脸戏谑地看着木砧,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地说道:“嘿,你这家伙居然还害怕这种玩意儿?哈哈,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不过呢,从今天起,本大爷我也决定不再碰这破东西啦!毕竟它浑身散发着阴森森的气息,感觉像是能招来那些不干不净的家伙似的。说不定啊,我如今这副病恹恹的身子骨,就是被这该死的玩意儿给祸害的呢!”话毕,我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后目光转向身旁的另外两人,接着说道:“好在有你们俩陪在身边,就算真有什么妖魔鬼怪、牛鬼蛇神胆敢前来作祟,那也是绝对不敢靠近半步的!嘿嘿,有你们护着,我才不会感到丝毫胆怯呢!” 这时,一旁的卷毛突然像打了鸡血一般,瞬间来了兴致,一个劲儿地点头应和道:“对对对!说得太对了!怕个球啊!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鬼神嘛!哼,要我说呀,都是些吓唬人的玩意儿罢了!咱可不能被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给吓倒咯!我才不怕呢!”说着,他还挺了挺胸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他话音刚落,我便小心翼翼地将脑袋伸出去,窥视着那些正在浇地的人们。只见他们不知何时已聚集在一起,这无疑表明这个方法似乎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于是,我转头对卷毛说道:“咱们现在位于这群人的南面,你赶紧把那件丧服取过来穿好,然后悄悄地绕到他们的东侧,注意一定要保持足够的距离,大概相距三四百米左右为宜。等到达指定位置后,你就模仿电视剧里鬼魂跳跃的模样行动起来,尽量让他们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你的身影轮廓,但却无法看清具体的模样。 你们两个人负责执行这个任务,而我则留在此处等待你们归来,这样安排如何?”卷毛听后,脸上立刻浮现出狡黠的笑容,并迅速回应道:“包在我身上!绝对没问题,这种小事我最擅长处理了。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接着,我估摸了一下时间,估计他们快要开始表演时,再次抬起头望向那群浇地的人,同时拿起手中的陶埙,再次吹奏出几段诡异的音符。没过多久,我便瞧见田地里的那帮家伙如同发了狂一般,拼命朝西方狂奔而去,甚至连手上的铁锹之类的工具都顾不上带走。其中有个跑得稍慢一些的家伙,眼看着与前面三人的距离越拉越大,嘴里不停地喊着爹娘,那惊恐万分的神情仿佛像是被一群凶猛的马蜂狠狠地蛰咬过一样。 我忍不住暗自偷笑起来,心中感叹道:人呐!往往都是被自己吓到的。只见那两个人快步走到我的面前,卷毛一脸兴奋地说道:“嘿呀,你这个办法可真是绝了!简直能把鬼都吓死。刚才我学着电视剧里那些倭寇的样子跳了几下,那个家伙立刻吓得吱哇乱叫着逃跑了,好像真见到了恶鬼似的。哼!嘿嘿!你说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我想了想说:“如果你们俩不觉得困倦的话,依我之见,不如我们一起前往木业公司的驻地吧。让我给他们吹奏一曲,好让他们也听听。这样一来,日后恐怕就没人再敢来这里浇水了。一次性彻底帮你们解决掉这个麻烦事,如何?”听到这话,那两个伙伴连忙高兴的点头应和,表示赞同:“嗯,太行了!这主意太好了,没什么可说的,走吧!”于是,我们一行人便朝着木业公司的方向出发了。一路上,大家心情愉悦,期待着即将到来的行动能够顺利成功。 我们缓缓地走着,终于抵达了木业公司的驻地附近。距离驻地大约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我们小心翼翼地藏匿在了路边的河沟之中。我轻轻地从怀中掏出那个精致的陶埙,放在唇边,轻轻吹奏起来。那低沉而哀怨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委屈和苦楚,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我的倾诉愈发激烈,言辞之悲切,简直比窦娥还要冤枉。即使是心如钢铁般坚硬之人,听到这般哭诉,恐怕也会肝肠寸断,忍不住流下同情的泪水。是啊,这世间有谁不曾受过委屈?又有谁心中没有一丝怨恨呢?然而,这些情绪终究只是徒劳无功罢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身的学识不足,缺乏一个正确的人生观,以至于总觉得上天对自己不公平。 我稍稍停歇片刻,又继续呜咽了几声,然后默默地告诉自己:“该回家了。”此时此刻,无论怎样,我的心情都是无比愉悦的。毕竟,那些可恶的家伙并没有前来侵扰我,让我能够享受这宁静美好的夜晚。这样的时光实在难得,怎能不让人心生欢喜呢? 我情不自禁地感叹道:“这个夜晚真是太美妙了!”倘若当初我未能坚定信念,一直坚持走到现在,那么也就无法迎来今夜如此令人陶醉的时刻。所以,无论遇到多少困难与挫折,只要坚持不懈,总会迎来属于自己的光明与希望。想到这里,我满心欢喜地踏上了归家之路,期待着未来更多美好的瞬间降临。 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了 隔了一天,终于木业公司投降了。 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木业公司的老板从西安来了,想见一见我,商量一下缴纳税费的事情。骑上摩托车我就来到了这个让我烦不叽叽的地方。那个办公室主任,看我骑车进了他们的院子,就跑下楼来热情的给我说: “你好,我们老板在楼上等你,走!” 他步履稳健地走在前方,犹如引领着我穿越时光隧道一般,缓缓登上了二楼。踏入那扇神秘之门后,我们进入了会议室隔壁的房间。一进门,我的目光便被那位端坐于办公桌前的女子所吸引。她看上去约莫二十七八岁,正值青春年华,却散发着一种成熟而迷人的魅力。 当她瞥见我时,脸上立刻绽放出热情洋溢的笑容,并迅速起身相迎。她亲切地说道:“请坐,请坐呀!小李,快去倒杯水来。”话音未落,那个办公室主任应声动作麻利地为我斟满一杯清水。接着,她与我一同移步至招待客人专用的公务单人沙发处坐下。与此同时,那位办公室主任似乎心领神会,微微摇动手臂示意后,便悄然退出了房间。 我双手捧着递过来的水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感受着那股温暖润泽的水流滑过喉咙。随后,我开始环顾起这间屋子。它呈现出一种简洁而雅致的风格,这房间宽度约有三米五,长度则达十米之遥。在房屋的北端,摆放着一张舒适的床铺,仿佛是这个空间里的一片宁静港湾。而在床铺与办公桌之间,则拉起了一道素雅的布帘,巧妙地将其遮挡住大半部分,只露出床头一角。令人瞩目的是,那张宽敞的大床上竟然还放置着一把精致的小提琴,宛如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是的,我就知道她这个大拿那一天拉的梁山伯祝英台。给我唱 的哪一出,我想的到这里笑了。她看见我在独自的笑问说:“笑什么,我看是胜利者的笑”。 我不敢回答她的问话,那样不礼貌。只能说:“是你赢了”。我赶紧抬眼又看向房间的布局,在办公桌的右侧,两个高大的书柜和文件柜整齐排列,它们像是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里的知识宝库。而在我所坐的沙发左侧,茶几之上摆放着一盆娇艳欲滴的窄叶兰花,散发出阵阵淡雅的清香。同样,办公桌上也摆放着另一盆窄叶兰花,与之相互映衬,使得整个房间更显生机盎然。此外,墙壁上悬挂着一幅由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钟鸣善亲笔书写的书法作品,其上龙飞凤舞地题写着王维的诗词,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超脱尘世、追求内心宁静的韵味。 她摇了摇那职业女性留的剪发头,微笑着问我:“有意思,你都请来鬼神和我斗法来了。” 我呵呵笑了笑回答她说:“人对付不了的事情,你说不叫鬼神来,还有什么办法吗?是不是!” 她生得真好看,一张鹅蛋形的面庞宛如精雕细琢而成,浓密且简洁的眉毛下方,镶嵌着一对灵动的大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般沉稳而又多情,仿佛能够洞悉世间万物般有智慧。那丰满的小嘴微微上扬,露出一口整齐洁白如玉石般的小牙齿,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如此佳人,任哪个男子见了都会情不自禁地多瞧上几眼,我自然也不能免俗,毕竟人人爱美,对美好之物心生向往乃是人之常情。 她那丰满的身躯被一件蓝色的小西装紧紧包裹着,内里则穿着一件素雅的洁白汗衫。然而,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要透过那件单薄的汗衫,去窥探其中的神秘。此刻,她正优雅地端坐于我的面前,那双修长笔直的美腿上套着一双柔美细腻的丝袜,只见她将脚跟轻轻收回,同时用另一条腿压住并往回勾起,这种姿势堪称淑女的标准典范。 那丝袜散发着一种神秘而诱人的魔力,每当它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时,便会像磁石一般紧紧地吸引住我的目光,令我情不自禁地想要多看几眼。哎呀呀!我不禁由衷地赞叹道:“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万万没有料到。原本以为领导应该是那种经验丰富、成熟稳重的形象,却未曾想竟是如此这般的青春靓丽,娇艳动人。若是与这样的佳人展开一场谈判,恐怕无论是谁都难以抵挡其魅力吧。不管是谁前来应战,想必都会败下阵来,毫无胜算可言呐!哎呀!我未开始就先投降,我投降。” 她宛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骤然响起,那声音之中似乎蕴含着一丝淡淡的沧桑之感,使人闻之不禁心生共鸣,对其所言无论内容如何皆会表示理解与同情。 “我着实未曾预料到,你们竟然颇具头脑,充满智慧。起初,我本以为只需略施小计,经过几个回合的交锋,你们便会知难而退,销声匿迹。岂料最终却是我落败收场。” 我哈哈笑着说:“任凭是谁被砸了饭碗,自然都会心急如焚。” 她再次发出一阵和谐悦耳的轻笑,语气轻柔地接着说道:“你们既然如此厉害,又具备过人的智慧,无论从事何种行业,理应都能够赚到钱财,何苦非要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之事呢。还要提及饭碗之说?” 说完之后,她动作优雅地拿起水壶,轻轻为我斟满茶水,然后继续娓娓道来:“你难道已经忘却了那位圣贤曾经说过的话么——‘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我不禁轻轻的叹一声,回应道:“唉,你终究还是未能体会到生活的艰难困苦啊!无论何人,都会面临属于自己的无可奈何之事。” 就在此时,她插话说道:“对了,我们似乎尚未彼此相识呢?我姓韩,名唤琳华。” 我连忙接口应道:“哦!原来是韩总啊。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呢?是不是我们在哪里见过。” 她听闻此言,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宛如银铃般动听,接着说道:“什么韩总呀,日后你直接称呼我琳华便可。那么现在轮到你来自我介绍一下啦!我们怎么会见过呢。可能我长的普通,总不会在梦里见过。”她这么说我的脸为之一红,是的,我说的有些唐突。 于是,我便开口说道:“我名为难业,此乃我的道号罢了,众人皆可随意称呼。” 话音刚落,她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你名叫难业,莫非你姓潘不成?”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问题,我心中略感诧异,但仍如实回答道:“嗯……是的。” 紧接着,她的情绪似乎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我的面前激动的说:“原来真的是你啊!我就是韩华呀!你可不敢忘了,你可是我的兄长啊。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韩蓦这个名字?他就是我的亲哥哥呀,而且常常会在我耳边念叨着关于你的事情呢。” 说完这些话之后,她猛地瞪大了那双宛如秋水般澄澈且灵动无比的大眼睛,一瞬不瞬泪流满面仔细打量着我。我赶紧站起来,她使劲的抓住我的肩膀直摇。而直到这一刻,我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般,突然之间回过神来,然后满脸惊愕地失声叫道: “啊!居然是韩蓦的妹妹吗?啊!我可怜的妹子。”我的眼睛也有些潮湿。 听到这句话后,韩华那原本高昂着、仿佛永远不会低下的骄傲头颅,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般,缓缓地垂落下来。她微微颤抖着抬起右手,轻柔地摩挲着眼角悄然滑落的晶莹泪珠,喉咙间发出一阵低沉而略带哽噎的声音: “自我亲哥哥离世之后,一直都是你依靠自身辛勤劳作所赚取的微薄收入,默默支撑着我完成学业。自毕业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能够来到华阴探望你。心中始终暗暗盘算着,待到某天我拥有足够的能力去赚取财富之时,定要风风光光地前来此地,倾尽所有以回报你对我的深厚恩情。 岂料今日非但未能如我所愿与你相见,反倒和难业哥产生了激烈的冲突......”言罢,她情绪愈发激动,猛然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我,放声恸哭起来。她那悲切的哭声在房间内回荡,令人心碎不已。 此时,她的办公室主任正巧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主任顿时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我迅速抽回被韩华紧抱的胳膊,向他轻轻地摇了摇手,示意让他先离开。韩华似乎也意识到此刻的失态,有些难为情地松开了抱住我的双手,但仍止不住地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哥常常在我面前念叨着你呢,他总是赞不绝口地夸你呀,说你这个人特别靠得住,而且还特别能干。尽管我从未与你谋面,但不知为何,总感觉跟你好像早已相识一般亲切自然。如今我那韩蓦哥已然离我而去,所以我心里明白得很呐,从今往后啊,你便是我的嫡亲兄长啦,也是我在这世上仅有的能够依赖之人哟。” 见她如此悲伤难过,我便想着讲个玩笑话来稍稍缓和一下气氛:“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我竟然也有了一个如假包换的亲妹妹。不过嘛,让我万万没料到的是,我的这位妹妹竟是如此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更是这般冰雪聪明、出类拔萃呢。” 听到这儿,她不禁面露窘态,略带羞涩地冲我微微一笑道:“哎呀,哥!你就别再拿小妹打趣儿啦,瞧瞧我都做了些什么糊涂事儿哟,你可千万别跟妹妹斤斤计较哈。” 我呵呵笑着说:“我知道了是小妹你,前面的事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还计较啥哩!没有这个事情我还认识不到小妹呢!我非常的高兴和激动。” 韩华说:“我也是.” 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满含赞赏之意地继续言道:“小妹啊,你不仅拥有一具令人惊艳不已的绝美身躯,更为难得的是,我还能从你身上感受到那如诗如画般美好的灵魂。相比起外在的美貌,我对这美丽的灵魂可是情有独钟呢!”她听闻此言,双颊瞬间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一般娇艳动人。只见她微微低垂着头,眉目间流露出些许娇羞之态,轻声细语地呢喃道:“哥哥,哥哥呀,你这般夸赞,可真是让人家怪难为情的呢,你实在太会讲话啦!” 其实,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得很——她们这家木业公司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和洗钱窝点。而眼前这位名叫韩琳华的女子,无疑只是被派来充当替罪羊罢了。若无意外发生,或许她还能从中捞取一些蝇头小利;但一旦东窗事发,等待她的必将是牢狱之灾,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此处,我不禁眉头紧蹙,目光锐利地直视着她,追问道:“方才你曾提及‘圣人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那么……你自己又当如何自处呢?” 我这么随口一问,完全没料到会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她听完之后,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如决堤般再次滑落下来。天哪,瞧瞧我这张破嘴啊!原本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就因为我一时不谨慎,结果把局面搞得这般难堪。我手忙脚乱地四处寻找餐巾纸,然后迅速递给她。看着她哭得如同雨后梨花一般楚楚可怜,我情不自禁地又抓起好几张纸巾,轻柔地擦拭着她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庞。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哽咽着说道:“哥哥说得太对了,在这漫长的人生旅程中,每个人都会面临属于自己的那份无可奈何。表面上的风光亮丽不过是做给他人看的罢了,而内心所承受的苦痛和罪孽却只有自己知晓。”面对此情此景,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只能继续拿着纸巾,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痕。 突然间,她伸出那双纤细的手臂,轻轻地搂住了我的肩膀。我犹如安抚一个年幼的孩子那般,缓缓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就这样,我们紧紧相拥在了一起,两颗孤独已久的灵魂,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彼此渴望着一丝温暖与慰藉。此时此刻,时间似乎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停滞不前,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就连我自己,也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光仿佛凝固一般,让人难以确切感知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也许仅仅只是短短数分钟,但又似乎更为漫长。终于,她逐渐停下了那令人揪心的抽搐,缓缓地松开双手,紧接着,她以一种愈发妩媚动人、勾魂摄魄的嗓音轻声对我说道:“哥哥呀,稍等片刻之后,我还得赶赴渭南一趟呢。” 言罢,只见她轻盈转身,移步至办公桌前,伸手取过一个信封,而后步履款款地走到我跟前,并将其递予我,柔声言道:“你拿着这笔钱款,好好安置一下你的那些兄弟们吧。”我伸出手掌,稳稳当当地接过这沉甸甸的信封,凭手感估摸,里面的数额应当颇为可观。于是,我赶忙开口回应道:“如此这般,怕是太多了些,倘若让你感到棘手,不妨再减少一些,无论多少,皆可。 ”听闻此言,她嫣然一笑,宛如春花绽放般绚烂夺目,娇声应道:“放心吧,哥哥,此事于我而言,轻而易举便能处理妥当呢。哦,对了,明日晚间时分,你定要来此一趟哦,届时,尚有其他要事需与你商议。”话毕,我怀揣着满心欢喜踏出房门,临出门之际,蓦然回首,却见她依旧静静地伫立在二楼的廊道之中,正向着我轻轻挥动着手臂,似在送别,又仿若在诉说着无尽的眷恋之情。 待回到家中后,我立即拨通了木砧和卷毛的电话,他俩接到消息后,风驰电掣般火速赶来。待他们赶到时,我毫不犹豫地将那个信封递给了木砧,他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定睛一瞧,里面竟然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两万五千块人民币!看到如此巨额的款项,木砧那张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面庞之上,竟破天荒地流露出一抹众人从未见过的欣喜笑容。此时此刻,我们三人心中皆是无比激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格外美好起来。有了这笔钱,不仅可以解决我家庭中的燃眉之急,更能让孩子们过上相对宽裕的生活。想到此处,我们仨不禁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之中,无法自拔。 第二天晚上,我准时来到木业公司,把摩托车停在楼下没人的地方,然后就“噔噔噔”上了楼梯。一进韩琳华的办公室,就见她手里捧着一本世界通史在看呢。我笑着打趣道:“外面春光明媚,春风醉人,你不出去瞅瞅,反倒研究起世界历史啦。” 韩琳华只是笑了笑,没说话,起身给我拿了个玻璃杯,问我想喝啥茶。我说要茉莉花茶就好。接着她就盯着我,说道:“我刚路过罗敷夜市,买了几只鸡爪,还有鱿鱼、花生米和一个烤茄子哦。” 我没吭声,就这么静静地欣赏着,感受着,享受着这温馨的小日子。她说完,从里面拿出一块方方正正的、蓝湖色的花布,铺在办公桌前面的空地上,把她买的东西用一次性的白色盘子摆好,又拿出三瓶红酒,放在红色的垫布上,还拿来两个高脚杯,放在我面前,说:“你还真把自己当客人啦,来!先把红酒打开。” 我笑着回答她:“我在享受这美好的一切呢。”她对我微微一笑,又拿出两根蜡烛点上,放在一个盘子里,端过来和这些好吃的摆在一起。然后“啪”的一声,随手关了电灯,这房间一下子就充满了神秘又温馨的氛围。 我乐呵呵地端起手中的红酒,对她说:“祝我的小妹生日快乐哟!”她满脸惊讶,眨巴着大眼睛问:“你咋知道我生日呀?”我嘴角一扬,笑嘻嘻地说:“因为有了你呀,我的小世界以后肯定阳光灿烂!谢谢你啦,我的小妹!”她开心地笑了起来,那笑容迷人极了,然后端起酒杯,说:“嘿嘿,我今天还真是过生日呢!” 我俩咕噜咕噜喝完了一瓶红酒,她忽地站起来,跑到床边,拿起小提琴就拉了起来。我一听,哟呵,这不是德国那位超厉害的作曲家勃拉姆斯的 a 大调圆舞曲嘛!这首曲子可有意思啦,既有浪漫主义的味道,又有古典主义的韵味,是一首超棒的抒情曲呢! 在这宛如梦幻般的优裕环境之中,我嘴角轻扬,一抹淡淡的笑容悄然绽放。那种幸福的感觉如涟漪般在全身蔓延开来,仿佛每一个细胞都沉浸在了喜悦的海洋里。 我的身体犹如最忠诚的伴侣,静静地聆听着勃拉姆斯激昂而又深情的旋律,与之产生共鸣。不知何时,双眼竟已被感动的泪水渐渐浸湿。 视线所及之处,一支鲜艳似火的红烛正在那充满苦难与艰辛的环境中奋力地摇曳着、挣扎着,仿佛想要挣脱束缚,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光明。就在这时,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小提琴,优雅地打开了一旁的音响设备。见状,我急忙上前一步,将一杯醇香四溢的红酒送到她的手中。 她接过酒杯后,脸上洋溢出如春花般绚烂的笑容,并伴随着那动人心弦的美妙歌声翩翩起舞。她轻盈的身姿如同仙子下凡一般,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随后,她缓缓脱下鞋子漏出那胖乎乎好看的脚,与我一同盘腿坐在那支依旧顽强燃烧着的红烛旁边。 她那如繁星般璀璨、似秋水般清澈的眼眸,宛如深邃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一般,牢牢地锁定在了我的身上。此刻,这双美丽而迷人的眼睛里,正流露出一种无比真挚且深沉的情感,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融化掉。 她微微张开那娇嫩欲滴的嘴唇,用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般的声音缓缓说道:“我真的好希望自己能够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静静地蜷缩在你那温暖宽厚的怀抱之中啊!长久以来,尽管我一直在寻觅,却始终未能找到那种能让心灵得到安宁、让人感到无比踏实的归属感。然而就在今天,当我与亲爱的哥哥重逢之时,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在这里,我终于寻得了一个可以信赖和依赖的避风港,同时也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与伦比的安全感。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突然发现了一座宁静祥和的小岛,可以让疲惫不堪的身心得到片刻的休憩和抚慰。” 说完她端起高脚杯轻轻的在我的额头碰一下,用那甜蜜的小嘴泯一口红酒。完了她又站起来穿上鞋子,说:“我让你看,小妹给你看最美的。” 说完她走到布帘后面去了。我听得是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一会儿她走了出来。我一看血脉喷张不能自己,只见她脱掉身上的全部衣物。用塑料地膜缠住腰胸,又用地膜缠一个一步裙。哪若隐若现的乳头和若隐若现的爱的服务区。这样的时装惊艳了我的灵魂。她扭动着美丽的大腿,这一切都如梦幻般那么传奇和美丽。 第12章 苦瓜藤结的果 第二天我一睁眼,嘿,身旁的她居然没影儿了!我扭头一瞅,床头柜上有张纸。我也懒得起身,就那么远远一瞄,上面写着:“哥呀,你睡得可真香,我就不打扰你啦。我今儿个得去西安办点事儿。床头柜上有个信封,里面有一万块钱,你拿着哈。我现在经济状况还不错,天儿就要热了,你拿着这些钱给娃娃们买点衣服。这是当姑姑的一点心意,你可别客气哦!小妹琳华。” 回到家中后,若尼看到我正静静地坐在那棵古老而高大的银杏树下的板凳上,便迈着轻盈的步伐向我走来,并小心翼翼地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置于一旁。然后,她轻声细语地对我说道:“你在外边的时候,千万不能随随便便去找其她人哦!就算真要寻找伴侣,也一定要挑选那些出类拔萃、身份高贵之人。绝对不能像那些平庸无奇、毫无特别之处的猫猫狗狗一样轻易选择。” 听到这番话,我不禁心生疑虑,抬起头用一种充满困惑的目光凝视着她。毕竟一直以来,由于我的工作性质特殊且忙碌异常,时常会有数日不归家的情况发生,但以往她从未对此有过半句怨言或不满。然而今日却突然如此这般嘱咐,实在令人费解。难道是因为什么缘故吗?莫非女人果真如传闻所说那般心思细腻、敏锐至极? 此刻的我心知肚明自己确实犯下了过错,但又因心虚而不敢贸然开口回应,只能默默地聆听着她喋喋不休的念叨。只见她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地继续说道:“你在外面可千万别肆意妄为啊!其实倒也并非我刻意阻拦或是心存偏见,只是考虑到你的体质较为孱弱,万一不慎被对方的丈夫察觉人家打你报复可咋办呀?我咋过能够受得了这难过呢?这事情你得知到其中的怕怕啊!”面对此情此景,我除了点头应承,表示知晓让她不要再说了。 在罗敷河两岸忙活了几天,有一天卷毛给我说让我去他家一趟,他妹子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见一见。卷毛的妹妹是一个命运悲惨的小姑娘。她从生下来就不接受世人的待见,卷毛的爸爸妈妈当时就要把她处死,后来两口子都没有当刽子手的胆量,就让她随风增长着到现在。在幼儿时期她有病从来没有看过医生,家长就想着让她自生自灭。谁知道她能熬过来,还熬到今天,熬死了双亲。 她的模样简直丑陋至极!那双眼睛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操控着,一只拼命地向左上角抽搐,另一只则痛苦地扭曲着朝向右边平衡。更为怪异的是那个鼻子,每当我回忆起它时,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吕保卫老师教授书法时的独特姿势——欲左先右、欲右先左,以一种极不正常的方式扭动着。嘴儿似乎并不想与鼻子的扭曲相呼应,反而以一种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一半正一半扭到她姥姥家去了。那张不成形的脸蛋儿,一边高得离谱,另一边又低垂到几乎贴近地面,就这样悬挂在那扭曲不堪的所谓“脸”上。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奇特的长相,父母才给她取了一个特别的名字:树花。 从小到大,我一直陪伴着她成长。然而,即便是这样亲近的关系,每次当我凝视她的面容时,内心都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感。仅仅只是匆匆一瞥,便足以让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见到了世间最为邪恶之物一般。那种从心底升腾而起的强烈反感,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无法遏制。但我深知不能以世俗的目光去评判她,毕竟她自诞生之际便已遭受到这个世界无情的遗弃。所以,自幼以来,我始终竭尽全力地呵护照料她,只为能让她感受到一丝温暖与阳光,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也好…… 她仿佛与世隔绝一般,终日闭门不出,以至于巷道中的居民们几乎忘却了这位命运多舛的小姑娘仍然生活在他们之中。 隔天,我来到了卷毛家门前,扯开嗓门高声呼喊着。不一会儿,这位腼腆羞涩的小姑娘缓缓走了出来,并热情地邀请我进入她那温馨雅致的闺房。踏入房间后,我惊讶地发现这里竟是如此整洁干净,各种物品都被摆放得井井有条。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伴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这位小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她拥有高挑修长的身材,体态均匀协调,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独特而迷人的气质——既优雅又灵动,令人难以用言语来形容这股充满魅力的青春气息。她那一头如丝般柔顺亮丽的秀发宛如飞瀑般垂落在脸庞两侧,自然而然地流淌至双肩上,似乎有意遮挡住那张不愿示人的面容。而那两只赤裸在外的手臂,则犹如洁白娇嫩的莲藕,毫无拘束地低垂在纤细柔软如同杨柳枝条般的腰间。此刻,那件米白色的衣裳轻轻包裹着她那削肩细腰、曼妙玲珑的身姿,更衬得肌肤如雪般晶莹剔透、温润如玉。任谁目睹此景,都会情不自禁地产生想要上前轻咬一口、品味一番的冲动念头。 树花急忙给我倒水,我拿在手里问她说:“你哥说你想见见我,有什么事哥哥一定给你办好。” 树花没有说话先推开门上挂的门帘在外面看看好像没有了别人。她回过身拿一条板凳坐在我的对面,开口说:“难业哥,我活不成了,我这几天就走,临走前我想见见你。” 我惊呆了,急忙反问:“咋了,有谁欺负你。谁敢跟你过不去你难业哥不饶他。” 杨树花一脸迷茫地重重叹息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与哀伤:“哥啊,其实并没有任何人故意刁难我。你瞧瞧我的模样,如今都已过了二十岁,那些给给我介绍的对象,要么是身体有重度残疾,要么就是脑子不灵光的傻子。你心里也清楚得很,像我这样心高气傲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委身于他们呢?那样过一世你说还有啥意义呢? 可然而,如果想要寻觅一个正常健全的,对我来说那就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如此这般,叫我如何继续苟活于世啊?难道真要让我这辈子都不嫁人,一直赖在娘家不走么?这显然亦是绝无可能之事。那么,我究竟应当何去何从呢?眼下已然无路可行矣!而今父母双亲皆已离我而去,至于我那位树高哥哥嘛……唉,你又何尝不知晓他本就是个极不靠谱之人呐!往后余生,我怕是再难觅得一丝一毫的希冀之光了。若执意苦苦支撑下去,最终定然只会招致家中众人的鄙夷唾弃。待到彼时,即便再想自我了结,恐怕亦为时晚矣,徒留无尽悔恨罢了......\" 她说完给我笑了笑继续说:“难业哥,你不要劝我,不是我不想活,是我前面实在是没有可以走的路了。” 此刻我的脑海犹如一团乱麻,完全无法理清她话语中的脉络。面对眼前想要走上绝路的她,我绞尽脑汁却寻觅不到一丝一毫可以劝阻她的由头。不仅如此,就连让她继续生存下去的路径,我也无从找寻。她凝视着我,缓缓说道:“哥哥啊,你不必再费心思去思考了。我已经思索了半辈子之久,始终未能找到任何可行之法。如今走到这般田地,你又何必苦苦思索呢?我只希望在这最后的时刻,你能否满足一下我这个命运多舛的妹妹的一个心愿。”言罢,她轻轻地露出一抹微笑,静静地等待着我的回应。事已至此,我又怎能再有其他言语呢?唯有应允她便是了,无论何种要求,我都会竭尽全力地去满足她。于是,我笑着回答她说:“这点你自然清楚,我向来不会拒绝你的。有啥事但说无妨,哥哥定会应承你所有的问题。” 她说:“我心里其实一直很清楚,我的哥哥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的。如今已经走到了这最终的关头,你是否愿意陪伴着我一同外出逛逛呢?可否驾驶着你的那辆酷炫无比的摩托车,带我前往咱们华阴县那些声名远扬的胜地,像是雄伟壮观的华山啊!还有庄严肃穆的西岳庙啊!这些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我可是一次都未曾涉足过呢。” 面对她如此恳切的请求,我只能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表示应允。次日清晨时分,我便迫不及待地赶到了位于村外的那个我们事先约定好的地点。毕竟可不能被村里其他的乡亲们瞧见,否则又不知道要传出怎样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来了。当我站在村口焦急等待时,终于望见她从远处缓缓走来。待她走近后,我发动摩托车,示意她坐到车后的座位上去。紧接着,我沿着那条幽静的小径,一路向着华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车子驶近华山的玉泉院时,我并未选择停靠,而是沿着玉泉院的路口向左一转,驶向了东边的出口。此处较为僻静,人流稀少,正好适合停车。随后,我领着她一同走进了玉泉院内,开始绕着院子漫步起来。然而,此时的玉泉院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她目光流连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眼中满是羡慕之情。这些人无一不面带幸福的微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阳光与温暖。 与此同时,周围的人们也注意到了她的存在,纷纷惊讶地驻足观望。他们暗自思忖着,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貌奇丑之人?对于众人的反应,我自然心知肚明。而树花本人,则更是清楚他们心中所想。于是,我轻声对她说:“妹妹,不如我们前往此地的文仙峪吧,那里人烟稀少,景致亦颇为不错。”听到我的提议,她满脸哀愁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离开玉泉院后,继续向东前行大约一百余米,便抵达了着名的十二洞。这里乃是全真教的发祥地,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我牵着她踏入道观之中,四处闲逛。那些道士们远远望见一个身姿婀娜、体态轻盈的女子走来,皆心生好奇,渴望一睹其庐山真面目。可当他们终于看清她的面容时,却不禁瞠目结舌,惊愕万分。 正所谓世事难料,人生无常。有时候,最美与最丑之间仅仅只隔着一次转身而已。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反差太过强烈,才使得人们在面对现实时感到无比震撼。 踏出十二洞后,我把摩托车放在大门口,我们缓缓地朝着东南方向迈步而去。一路上,树花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仿佛生怕会失去我似的。微风轻拂而过,带来丝丝缕缕的淡雅清香,那股气息若有若无地萦绕在我的鼻尖,让我不禁沉醉其中。尽管此刻我的心中并无杂念,但这种奇妙的感受仍令我倍感幸福。 然而,当思绪飘回到现实时,一股强烈的自责涌上心头。一想到小妹即将面临生死考验,而我却在这里享受着片刻的欢愉,我的内心顿时充满了无尽的愧疚与悔恨。“ 我算什么人啊?”我暗自咒骂道,“自己遭受苦难也是活该。”于是,我迅速收敛心神,全神贯注地思考起如何拯救小妹的方法来。 脑海中的念头飞速转动着,犹如脱缰的野马般难以控制。我默默地与树花并肩行走在这条洒满春日暖阳的小径上,目光时不时被路边那些隐藏于荒芜草丛之中的一座座坟墓所吸引。难道小妹真的要去到那个阴暗、潮湿且狭小无比冰冷的地下世界,从此长眠不醒,永别光明吗?想到此处,我的心如刀绞般剧痛难忍,仿佛有无数把锋利的剪刀在无情地戳刺着它。 我毕竟是凡人她的问题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法子。 踏入文仙峪后,眼前展现出一条蜿蜒曲折且陡峭异常的小径。我身先士卒地迈步前行,但不得不频繁伸手拉住路旁的树枝和花朵以助力攀爬。道路两侧的树木已然萌发出嫩绿的芽苞,然而与我手牵着手的那个人却即将如凋零之花般永远消逝。终于抵达山腰处时,出现了一片相对较为平缓的区域。我瞥见一块巨大的岩石,便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并热情地邀请树花一同歇息片刻。她轻柔地用一只手臂搂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则轻轻搁在自己那娇嫩纤细的大腿之上。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垂落而下,恰好遮住了那张似乎难以直面尘世的面庞。 树林之中,各种鸟儿宛如一群活泼可爱的小精灵,欢快地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它们那清脆悦耳的鸣叫声此起彼伏,仿佛一曲美妙动听的交响乐,在这片宁静祥和的天地间回荡不息。而正是这些鸟儿们的欢闹声,反而使得周围的环境显得越发静谧,让人不禁沉醉其中,感受大自然所带来的那份独特的安宁与美好。 此时此刻,万籁俱寂,唯有她那颗如同小鹿乱撞般的心,正以一种极其细微的节奏跳动着。这种心跳声虽然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但在如此寂静的氛围下,却又异常清晰可闻。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而她内心深处的每一次悸动,都能被我敏锐地捕捉到。 经过短暂的休息调整后,一股淡淡的凉意悄然袭上心头。我轻轻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扶住她那柔弱无骨的肩头,然后用温柔而坚定的语气对她说:“不如让我们继续朝着山顶前进一小段路吧。这里我以前来过,再往上不远处就是一座小小的庙宇了。”我的声音轻如蚊蝇,生怕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但同时也希望她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说罢,我依旧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走在了前方。然而就在这时,从山坡上方突然走来了几个人影。他们一路上欢声笑语、蹦蹦跳跳,嘴里还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待到走近时,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青莲身上。似乎每个人看到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后,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要一睹其芳容。 这时候他们几个来到我们近前,为首的看见秀发笼罩下树花的面容,大喊起来。他对我说:“哎!兄弟,你在这个世上再也寻不下女人了,出来带这个鬼出来,你把人都吓死了。” 我看看这几个家伙都不是善茬,想了想只有客气的给他说: “苍天造人哩,不由个人选择。你咋能这样说话呢?” 这个为首的看见我说的话,他有些不爱听就瞪起眼睛说:“苍天造人,你让她钻到屋里不要见人。你把她带出来就是你不对,把人吓出毛病了你能负责起不能。” 他这么胡言乱语的胡怼,我噷噷着没有办法。他看我噷噷,用手推着我的肩膀说:“你还不服气,啥货吗你?” 他那副充满挑衅意味的口吻让我感到束手无策。由于长期遭受心理疾病的折磨,我的肠胃功能变得极为糟糕,仿佛患上了厌食症一般。对于食物毫无兴趣可言,身体也因此极度虚弱不堪。这几个家伙显然看出了我那连只蚊子都难以抵御的孱弱身躯,于是愈发地肆意妄为、嚣张跋扈起来。其中一个人竟然毫不顾忌地伸手狠狠地扇了一下我的脑袋,并高声叫嚷道:“还不快往回走!在这里瞎转悠个什么劲啊?” 面对如此侮辱性的举动,我愤怒地用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为首的家伙。然而,这家伙却丝毫没有收敛之意,反而顺手抄起拳头朝我猛力一击。猝不及防之下,我被打得踉踉跄跄,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而去。青莲急忙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我,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一边抽泣着,一边哽咽着说道:“哥哥,咱们回去吧……哥哥,咱们回家吧……” 我缓缓地站起身来,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无奈与愤恨,但又无可奈何。原本打算转身与树花一同沿着小路往下走去,可转念一想,不能让那几个可恶的家伙走在我们身后,于是紧紧拉住树花的手,小心翼翼地向小路旁挪动了几步。 只见那个领头的人快步走到我们面前,突然停下脚步,毫无征兆地挥起他那粗壮有力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胸口之上。伴随着一阵钻心刺骨般的剧痛袭来,我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愤怒的火焰在我心头熊熊燃烧,气得我双眼直冒金星,却又无无可奈何,这没有力气,打不过人家就是打不过,只能干受气。 就在此时,我无意间瞥见地面上有一块坚硬的石头,而那个混蛋的一双大脚恰好就踩在石头旁边。刹那间,一股强烈的怒火涌上心头,我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群惹事生非的小混混们。他们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神情,似乎正准备进一步在我身上寻找更多的乐趣。 突然之间,我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地上的一块石头上,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和冲动。毫不犹豫地,我迅速弯腰抓起那块石头,用尽全身力气将它狠狠地砸向前方那个可恶之人的脚面。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那家伙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趁此机会,我猛地站起身来,抬起脚毫不留情地踹向他那颗因为剧烈疼痛而正准备蹲下检查伤势的脑袋。这一脚犹如疾风骤雨般迅猛,带着我满腔的怒火与愤恨,结结实实地蹬在了他的头上。 受到如此重击,他根本无力抵挡,身体不由自主地顺着小路滚落下去。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我的心头稍稍得到一丝慰藉,但复仇的火焰并未就此熄灭。紧接着,我再次举起手中的石头,瞄准了刚才那个胆敢用手掌扇我脑袋的家伙。 随着石头以惊人的速度飞射而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的头部,又传来一声痛苦至极的叫喊声。这个家伙同样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转过身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沿着来时的小路拼命向上逃去。 此时,只剩下最后一个家伙站在原地瑟瑟发抖。面对我高举石头、作势要继续投掷的动作,他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哀求道:“我……我没说你啊,真的没说你啊!我给他愤怒的吆喝道:“滚!” 总算她愿意活命了 他蹑手蹑脚地顺着方才滚落的小径,朝着倒卧于下方一棵参天大树底下、正捂着脚面不断喘息哀叹的那家伙悄然靠近。树花心急如焚,赶忙一把攥住我的手,扯着嗓子高呼道:“哥哥,咱们快走啊!哥哥,咱们得赶快离开这儿才行!”我却镇定自若地安抚着小妹,说道:“莫慌,妹子,你瞧瞧,那些个坏蛋已经被哥哥我教训得服服帖帖啦,哥哥替你出了一口恶气呢。” 然而,树花依旧惊慌失措,死死拽住我便要往山下奔逃而去。我冲着她微微一笑,宽慰道:“别紧张嘛,妹妹,你瞧这几个家伙,怕是要好半天才能够苏醒过来呢。有哥哥在此,他们定然不敢再前来骚扰我们了。不必着急,咱们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地走着便是。切记留意脚下哦。”待行至文仙峪的出口处时,树花满心欢喜地对着我说:“哥哥呀,你可真是太厉害了!他们那么多人,竟然被你三两下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威猛的呀?” 我说我打心眼里就特别不乐意和任何人产生矛盾纠葛,你瞧瞧,有些事情往往就是身不由己啊!这些到底都算是什么货色呀?”当我走到摩托车旁边时,转头对着树花轻声说道:“哥哥现在就带你去享用美食大餐哦,时间已经快要接近下午一点啦。” 只见树花侧身稳稳地坐在摩托车后座之上,可能由于此地并没有相识之人在场,所以她毫无顾忌地伸出双臂紧紧搂住我的腰部,并将自己的小脑袋轻轻倚靠在我的后背之上。没过多久,我们便抵达了位于玉泉院下方的一家餐馆门前。进入店内后,我特意点选了两道树花平日里最为钟爱的菜,同时还额外要了两大碗香气扑鼻的扯面。待酒足饭饱之后,我便带着树花沿着宽阔的国道缓缓前行。走着走着,当行至仙峪口附近时,我们再次转弯驶入通往下方的另一条道路。就这样一路前行,在穿越过一座由汉朝时期精心修筑而成、名为暨灵宫的古老宫殿废墟之后,最后还要经过了那座传闻中属于隋朝皇帝杨广的疑冢前,我们才能到达回家的路。就在此时,原本一直搂着我腰间的树花突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娇声说道:“哥哥,麻烦您将车开到前方那个土堆旁边稍微停顿一会儿吧。” 我缓缓停下车子。四周一片寂静无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小路上空无一人,就连田地里也不见半个人影,唯有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些许凉意。 放眼望去,地里的小麦已然茁壮成长,有些甚至已经开始抽出嫩绿的麦穗,宛如大自然赋予这片土地的珍贵礼物。而那由黄土堆积而成的塚墓,则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其上点缀着几株刚刚冒出绿芽的小草,它们顽强地生长着,似乎在向世人诉说着生命的坚韧与不屈。 就在这时,旁边的树花笑嘻嘻地开口:“我想去嘘嘘一下,可心里有点怕怕的,哥哥你能陪我到荒塚后面去不?”听到这话,我叼着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过,树花向前走了几步后,又转身跑回来,拉着我的衣角撒娇道:“有啥好难为情的嘛?咱们是兄妹”看着她那可爱的小模样,我的脚不自觉地就跟着她往荒塚后面走去啦。 等我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就开始安安静静地等待啦。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树花那轻柔的声音飘进了耳朵:“哥哥!你快转过身来瞅瞅嘛!”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不过还是乖乖地转了过去。结果这一眼看过去,我马上就脸红得像猴屁股,赶紧闭上眼睛,再也不敢看了。只听到树花发出一阵像银铃一样清脆的笑声,还打趣说:“哥哥呀,你咋这么呆呢,简直就是个书呆子。好啦好啦,咱们可以走喽!你快把眼睛睁开吧。” 当我缓缓地睁开双眼时,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我惊愕得无法动弹。她竟然以一种极其奇特的姿势出现在我的面前——她那双纤细的手紧紧地卷起上身穿着的衣物,并将其覆盖住自己的头部和脸部,仿佛想要隐藏起什么秘密一般。而与此同时,原本应该整齐穿好的长裤此刻却无力地滑落至脚踝处,仿佛失去了支撑般随意堆叠着。 就在这一瞬间,一幅宛如白玉雕琢而成的绝美画面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我的眼前。那细腻如丝、洁白如雪的肌肤散发着令人心醉神迷的光泽;修长而优雅的线条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比例,每一处都透露出无与伦比的美感与魅力。如此震撼人心的人体艺术景观,使得我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之中,思维完全停滞,只剩下对眼前这幅奇景的无尽惊叹。一片皑皑白雪的莽原上一个红色的人类原点展现在眼前。我的脑袋顿时轰的一声,眼睛里顿时红满了天。血液一下子冲到脑门,浑身燥热猛扑过去抱住她,。树花隔着衣服颤抖的说:“哥,我临死跟你说,我太想你了,我和你做一回夫妻,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白来,我···是你的人了。” 我并没有被眼前的美丽所迷惑,而是迅速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裤子往上提,并轻轻地拉下她的上衣。然而,就在这时,树花却满脸怒容地对我说道:“哥哥啊,我一直都明白你并非那种庸俗之辈,你不会也嫌弃我吗?”听到这句话,我的内心犹如被千万根细针同时刺痛一般,眼眶不禁湿润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我努力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声音略带颤抖地回应道:“傻丫头啊,!倘若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想要离开这个世界,那么哥哥定会毫不犹豫地陪伴在你身旁,与你一同面对生死。因为你就是我的心头肉、我的宝贝啊!” 完了我整理一下她的衣服,继续说道:“你这么的爱我,我拿什么回报你呀!我都救不了你,你还这样做,我的心让你直接杀死了。为什么我喜欢的人都是命苦的人啊!咋都让我活不成啊!哎呀苍天!。” 我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一般,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嘶哑而尖锐的喊叫。此刻的我深知绝不能让自己陷入情绪化的旋涡之中,于是大脑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急速运转起来。 我牢牢攥紧她的双手,没有丝毫松懈,同时沉凝地开口说道:“既已出来,哥哥便带你去西岳庙一游。若是哥哥实在想不出办法救你,那也无妨,我们一同奔赴阴曹地府,找阎王爷当面对质,质问他为何要让我们降生在如此艰难的尘世。”闻得此言,树花轻点颔首,表示同意,轻声应道:“嗯……”见此状况,我徐徐放下右臂,继而用左臂将她紧紧揽入怀中,而后迈步朝着停放在不远处的摩托车行去。 走到摩托车边,我笑嘻嘻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擦掉她脸颊上的泪水,然后开心地说道:“别担心啦,我肯定能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的。在这之前,咱们先痛痛快快地去玩耍,好不好?好不好嘛?” 她轻轻地伸出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宛如轻盈的蝴蝶般缓缓地揽住了我的腰部,并将整个身子都倚靠在了我的宽阔后背之上。就这样,我们一同顺着北驰路一路向西岳庙疾驰而去。 抵达县城之后,我小心翼翼地将树花安置在华阴城市公园的一个僻静角落里,温柔地对她说:“亲爱的,请稍等片刻哦,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呢。”随后,我跨上自行车,风驰电掣般地驶向了山峰商城。进入商场内部,我开始仔细寻找着售卖纱巾的专柜。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找到了那个心仪已久的地方。经过一番精挑细选,我选定了一条黑色以及一条淡黄色的大号精美纱巾。 我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公园里。当树花看到我手中拿着的这两条漂亮纱巾时,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我微笑着告诉她:“以后啊,你就可以假扮成少数民族人士啦!每天出门的时候记得要把头和脸包裹得严严实实哟。”说罢,她满心欢喜地接过那条黑色纱巾,熟练而优雅地将自己的头部和脸部紧紧包裹起来。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她,简直美若天仙,堪称完美无瑕。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与头上飘逸灵动的纱巾相互映衬,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神秘魅力,成功地吸引了周围众多正在散步的游客们纷纷投来好奇且赞赏的目光。 当我站在西岳庙那庄严肃穆的大门前时,心情不禁有些激动。这座古老而神秘的庙宇承载着历史的厚重与文化的底蕴,仿佛每一块砖石、每一片瓦片都诉说着往昔岁月的故事。 我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文物修复总工程师张耀峰的电话。他可是我们关中地区赫赫有名的书法家啊!平日里,我经常与他聚在一起,热烈地探讨着书法、篆刻以及文物的修复与鉴别等话题。这位老兄性格豪爽,丝毫没有架子,跟谁都能聊得火热。 电话那头传来张耀峰熟悉的声音,得知我想要进庙内观赏那些珍贵的碑刻时,他二话不说,当即联系了门卫。没过多久,我便领着树花顺利地从西边的侧门踏入了西岳庙之中。 一进门,树花便忍不住赞叹起来:“哥呀,你可真是神通广大,无论走到哪儿都有这么多好朋友呢!真羡慕你这一身本事!”听到这话,我只能无奈地苦笑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纤细的腰身,安慰道:“妹子别夸啦,今儿个就让哥哥来充当一回向导,带你领略一番这儿独特的风光吧!”说着,我拉着她的手,一同迈进了这座充满传奇色彩的庙宇深处…… 刚刚踏入西岳庙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片郁郁葱葱、高耸入云的参天松柏。这些古老而庄严的树木,仿佛是岁月的见证者,它们的存在让人不禁感叹时光的流转和生命的顽强。每一棵松柏都需要三五个人齐心协力才能勉强环抱,如此巨大的规模令人瞠目结舌。 面对着这些历经风雨沧桑的巨树,心中涌起一股对时间的深深敬畏之情。时间如同一位沉默而强大的艺术家,用它无形的画笔在世间留下无数印记。这些松柏身上所承载的历史痕迹,正是时间力量的最好证明。它们提醒着人们要珍惜当下,把握每一分每一秒,去做一些真正有意义且有益于大众之事。 我与她并肩漫步其间,边走边向她讲述着这座西岳庙的故事。西岳庙始建于遥远的汉代时期,自古以来便是历代帝王祭祀华山神灵的重要场所。其地位尊崇,被誉为陕西地区的\"小故宫\",更是国内仅次于北京故宫的第二大宫殿建筑群。 当我们驻足于嚎灵门前时,我指着门中央的位置,再次对青莲说道:“你瞧这条中轴线,它犹如一条神秘的纽带,贯通了整座庙宇的南北两端。倘若沿着这条主线由北端向南眺望,便能清晰地望见华山那雄伟壮观的主峰,这景象实在是奇妙无比!”言语之间,难掩内心的激动与惊叹。 穿过五凤楼后,我们终于抵达了棂星门。我面带微笑地对树花说道:“瞧瞧咱们中国人啊,就是这般独特!这座门两侧的对联可是出自明朝那位赫赫有名的大奸臣——严嵩之手呢!他足足活到了八十七岁高龄。不过嘛,你瞧有些字迹已经被人砸得残缺不全啦。但实际上呀,这书法艺术历经悠悠岁月,至今仍无人能够超越其境界。真搞不懂为何要将这些字毁掉,毕竟它们本身并无罪过呀。” 继续前行,便依次经过了金城门和灏灵殿,最终来到了皇帝的寝宫。偌大的寝宫内空空荡荡,唯有一张奢华的龙床静静地放置其中,而那组威严的龙椅则整齐地摆放于中央位置。由于失去了宫女们的身影,整个寝宫更显冷清与凄凉。 接着,我们登上了位于庙宇最北端北城墙上的高台楼阁——万寿阁。当我俩踏上阁楼时,一同站立在了北边的窗棂之前。极目远眺,只见黄河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从遥远的北方徐徐流淌而来。待到流经华阴境内的华山脚下时,它突然优雅地拐了个弯,转而朝东流去。那宽阔无比的河面仿佛一片无垠的海洋,展现出一种令人惊叹的壮丽景象。这条伟大的母亲河以其博大的胸怀,默默包容着所有热爱她的万物生灵。 河岸东边的中条山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时而隐藏于云雾之中,时而又清晰地显现出来。而在那座山中,竟有一座神秘莫测的高塔突兀地矗立着。这座塔仿佛从远古时代走来,带着岁月的沧桑与厚重感。 沿着精雕细琢、绘有龙凤图案的楼阁一路向南行去,一幅更为壮观的画卷徐徐展开——雄伟壮丽的华山全貌尽收眼底!华山上空,云雾如轻纱般缭绕飘动,悠悠然向着西方飘然而去。那些翠绿欲滴的树木间,不时点缀着一块块洁白如雪、坚硬无比的石头,使得整座山峰更显雄浑壮美。 如此奇景,不禁让人感叹:这不正是关中那位声名远扬的学者关宁所说的“华山乃中华民族之父山”吗?它那坚毅沉稳的面庞,恰似一位伟大的父亲;它那高耸入云、挺拔巍峨的身姿,则完美诠释了父爱的伟岸与坚韧。 我紧紧拉住树花柔软的小手,一同朝着东边的城墙缓缓走去。当我们登上角楼时,俯瞰下方,只见那密密麻麻、错落有致的房屋犹如繁星点点般散布在一片绿油油的麦地上。它们静静地坐落于此,构成了一幅宁静祥和的画面。 然而,一想到这可爱的孩子明天即将告别这个世界,我的心如刀绞般疼痛难忍。如果最终真的是这般结局,那么所有的责任都将归咎于我一人身上。尽管内心已被无尽的焦虑所吞噬,但我却不敢在树花面前流露出丝毫的不安情绪。 树花像只欢快的小鸟,紧紧挨着我,沿着东面的城墙,不紧不慢地朝南边溜达,她才不管别人的目光呢。我心里乱糟糟的,不停地埋怨李静柏,他肯定知道我遇到的这种状况啊。就不能给我指点一下吗?这人命关天的,树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修炼个啥呀。那负罪感,我怕是一辈子都摆脱不掉了。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临别时和李静柏的那番谈话,咦?他其实已经暗示过我了呀。他让我修炼如来的仪态,我说过脸能修炼出来,可我额头上那一堆堆的沧桑纹,可咋修炼啊,难道还得去做美容?美容,对哦。不过做美容谁想不到啊,树花肯定也知道呀。可不是嘛,那昂贵的费用,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卷毛老想着给妹妹做美容手术,可他问了那么多医生,给出的治疗费都是天文数字。 卷毛因为这个事情所以爱上了买彩票,总是梦想着有一天中了大奖,拿上钱去医院给妹妹把脸整理好。每每他弄到了小钱都捐给了彩票站。谁拦挡都挡不住,所以把日子过得翻转不过来。我和卷毛说彩票根本就不可能中,卷毛说你要是不买一张彩票,那还有什么希望吗?总不能等飞机运送钞票的时候从天上掉下来砸到家里。 嗨!每个人心底的灾难都是无解 我轻轻地将手掌放在树花那柔弱的肩头上,缓缓地摩挲着,试图从这种触感中寻找到一丝慰藉或者答案,但脑海里却依旧一片茫然,完全理不清头绪。眼前这个散发着温热气息、如丝般柔滑的肩膀,再过短短一两天时间,便会变得寒冷刺骨且毫无生气,成为一具冷冰冰硬邦邦的尸首。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要对我的惩罚吗?可我上辈子到底犯下了怎样滔天的罪孽啊?为何要让我背负如此沉重如山的负担呢? 为了给树花筹集治病的费用,我已经下定决心卖掉自己唯一的栖身之所——房子。然而这样一来,家中的亲人又该何去何从呢?他们又能到何处安身立命呢?此刻的我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找不到任何出路和希望。除了这座房子之外,我似乎已再无可变卖之物了。而下辈子,我绝对不会再有勇气投胎做人了。瞧瞧这辈子所遭遇的种种困境,皆是些无解之谜,根本无从下手解决。做人实在是太难太辛苦了,简直就是世间最难的行当啊! 鸡、狗、鹅、鸭这些动物,尽管地位低微,但它们所面临的困境也不过就是被人们拿起刀无情地宰杀罢了。即使其中一只不幸丧命,似乎也并无大碍。然而,我所遭遇的难题却绝非仅仅依靠死亡就能轻易化解的。我时常悲愤地高声呼喊,表示抗议,但往往都是徒劳无功。难道真要选择以死解脱吗?可是对我来说,结束自己的生命或许还可行,其他人怎能如此呢!我抬起头,凝视着那片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心中焦急万分,几乎要痛哭流涕。然而,即便泪水决堤,又有谁会因此给予我金钱呢?当我踏出西岳庙那巍峨庄严的大门时,温暖的阳光倾洒在我们两人的身躯之上。此刻虽是春季,但近日的气候已逐渐向夏季靠拢。就在这时,一阵凉爽的微风拂面而来,让我感到无比惬意。我悠然自得地望向不远处西岳庙广场上嬉戏玩闹的孩子们。他们天真无邪,脸上洋溢着纯真快乐的笑容,仿佛没有一丝烦恼忧愁。看着他们无忧无虑的模样,我不禁感叹:如果人永远不会长大该有多好啊!那样便不必面对生活中的种种艰难险阻,可以一直保持那份简单纯粹的快乐。 我把困难当浪漫 树花满脸愁容地看着我,轻声问道:“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呢?是原路返回,还是继续前行至某个特定之地?”我稍稍思考片刻后回答道:“既然你不太情愿前往饭馆用餐,那哥哥就购置一些食物带回去吧。然后寻觅一处幽静之所,供我俩安心享用美食。”话音刚落,只听得她娇柔婉转、宛如天籁般的嗓音轻轻发出一声轻哼。这声轻哼犹如春风拂面,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我不禁与她打趣起来:“哎呀呀,你可千万别对哥哥这般轻哼哦!实在太过美妙动听啦,让哥哥我全身的骨头都仿佛在瞬间变得酥脆无比,全然失去了支撑之力呢!”说罢,她竟挥动起那粉嫩如藕节般的小拳头,轻轻地捶打在我的后背之上。然而,紧接着她又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儿一般,蹦蹦跳跳地扑进了我的怀中,并紧紧地拥抱住了我。 太阳压山后我们回到了罗敷河村跟前,我因为高度的用脑疲惫极了,但是我还不能就这样把树花送回家。这一送就是送给了阎王爷,一辈子再也见不上了。我不想到解决的办法是不能把她送回去,我骑着摩托车越过我们的村庄,来到罗敷河岸上。 我两个依偎着坐在河提上。 这会我想老子说的‘大道至简’。我···我应该···我。突然,我开悟了。是的,我想的太多了反而没有一个成熟的想法。我高兴的用力抱了一下树花说: “哥给你想到了好办法。哥想到了办法。” 树花满脸狐疑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我沉声道:“哥给你拿一万块钱,这几日送你去深圳。你在那里打工,一年所挣之钱,就用来整容。哥哥愚钝,竟想一次性整完。以我们目前的状况,此生恐难以达成。你看,你挣一年钱就整一个部位,今年整鼻子,明年整眼睛,如此持续十年,你现在二十多岁,三十多岁时仍可风采依旧!以你的身材,定能风光无限。” 树花忧心忡忡地说:“哥,你所说的这个办法,我们从未想过,确实是个良策,可分期慢慢整。如此,我便无需寻死了。只是我出门所需之钱,你也没有啊,我知晓你这两年并无甚作为,家中尚有一群孩童。你又何来一万块钱呢?何处有呢?”我沉稳地说:“这个你无需担忧,明日哥便将钱送来,你切莫告知他人。” 言罢,我转身跨上摩托车,高声呼喝树花:“走!回家!” 我怕树花高兴了在搂住我胡作为,就赶紧骑上车。树花上来更加的用力抱住我的腰,呢喃着说:“哥,你对妹妹的恩情,妹子一辈子都无法还清。前面人人都不待见我,是你总是关心爱护我,这回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死了,你,你又救了妹子的命。我拿什么来报答你呢。” 我高兴的回过头说:“傻子娃,哥不要任何报答,以后你阳光的生活,就是我最高兴的事情。”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推开家门,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一般。然而,当我踏入房间的那一刻,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双腿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不由自主地“嗖”地一下弹起,如同一颗炮弹般猛地蹦到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紧接着,我迅速伸手拉开床边的床头柜抽屉,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我瞬间傻眼——原本应该放一万元现金的地方竟然空空如也!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 “哎呀妈呀!我放的钱咋没啦!这……这下可麻烦大喽!”我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猜测和担忧交织在一起,让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我抬头望去,只见若尼领着小沙威出现在门口。她一脸平静地看着我,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内心的波澜壮阔。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开口问道:“床头柜里那一万块钱跑哪儿去啦?”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若尼听到我的问话,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她若无其事地回答道:“哦,今天你不在家的时候,信用社有几个工作人员来咱们家。我当时顺口问了一句他们今天干嘛,他们说是来找你要贷款的。接着,我又好奇地问他们你到底欠信用社多少钱,结果他们告诉我是一万多。最后,他们仔细算了一下,总共是一万零三百五十元。所以嘛,我就把钱全部给他们啦!”说完,她还轻轻地笑了笑,好像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这简直就是一道惊天动地的炸雷啊!事关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心急如焚,说话的语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带着满心的疑虑,急匆匆地质问若尼道:“咱们根本没有欠信用社一分一毫,你……你……哎呀!”然而,若尼却依然保持着那副模样,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不以为然地说道:“欠下别人的钱财,一旦还清了,自然也就无需再记挂在账上啦,要不然岂不是要白白支付高额的利息?所以我才会如此爽快地把欠款给还掉了呀。”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实在难以对若尼多说什么。毕竟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又能懂得多少事理呢?唉!没办法,我只能迅速从床上翻身而起,动作麻利地推起摩托车,风驰电掣般朝着信用社疾驰而去,准备去寻找那几个可恶的家伙算账。 抵达信用社后,我毫不犹豫地抬手敲响了大门。门开之后,里面出来的人告诉我,主任以及其他几位信用社的工作人员此刻都在二楼闲坐呢。尽管心中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但我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快步登上二楼。当我踏入房间时,一眼便瞧见信用社的梁主任正和几名信贷员围坐在那里开怀畅饮。看到这幅场景,我的心头更是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不过,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赶忙上前向每一个人递上一根香烟,并小心翼翼地问道:“梁主任,您看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处理吗?”没想到,这个梁主任竟然厚颜无耻地反问我,都这么夜深人静的时候了,究竟还有何事找上门来。 这位梁主任正是班超村那位赫赫有名的村长梁劲直的亲兄长啊!想当初,与梁劲直村长相识于战火纷飞之际呢。这梁主任时不时地会来到村子里,路过家门口时总会顺道进来跟我闲聊几句。如此这般来来往往,彼此间也就渐渐熟络起来了。其实吧,我压根儿就没贷过款哦,只不过是帮一个搞养猪生意的好友做个担保罢了。谁曾想,那家伙运气不佳,他的养猪场亏得血本无归,导致贷款也一直拖着没还。就在前一阵子,这梁主任还特意跑到我院子里询问起此事呢,并告诉我说,如果我那朋友能够在短期内还清欠款的话,上头刚好出台了一项新政策,可以免除利息,只需归还五千块本金就行啦。然而,我那朋友确实是资金紧张得很,一时半会儿难以周转过来,便让我再等等看。可谁承想,今日他们竟然欺骗了善良单纯的若尼,将我那笔关乎生死存亡的救命钱给忽悠走了呀!面对此情此景,我只能强颜欢笑地对梁主任说道:“您瞧,您们今儿个取走的这笔钱,对我来说可是十万火急、至关重要啊!不知是否方便退还予我呢?” 梁主任一边缓缓地摇着头,一边皱起眉头说道:“收回来的钱怎么可能还有退回去的道理呢?你这简直就是在跟我讲一个天大的笑话嘛!”听到这话,我的心不禁一沉,但还是迅速思考起来。随后,我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递给梁主任,并帮他点上火,然后脸上堆满笑容,语气恳切地对他说:“梁主任啊,我现在确实遇到了紧急情况,所以今天收回来的那些贷款担保金就算了吧。您看看能不能行行好,明天一早给我批一万块钱的贷款呢?我真的非常着急用这笔钱啊。” 然而,梁主任甚至连想都没想一下,便直接回答道:“最近我们这边根本就没有放款的指标,实在没办法给你放贷啊。”听完这句话,我顿时感到无比沮丧,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重重地压着喘不过气来。可是,我又不敢轻易和这些人撕破脸皮,毕竟以后可能还会有求于他们。于是,我只好强忍着内心的不满,依旧陪着笑脸继续恳求梁主任:“梁主任,我知道您一向乐于助人,这次也请您帮帮忙啦。您这位老兄明天真的有急事要处理,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务必想个法子给我凑到一万块钱呀。” 只见梁主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同时伸手挠了挠自己那已经变得有些稀疏的头发。接着,他将我递给他的第二根烟与之前抽过的第一根烟头对接在一起,然后悠然自得地吐出一个个烟圈,慢悠悠地说道:“别说是明天了,就算再过半年,恐怕都很难想出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哟。” 当我听到这番话时,心里顿时一沉,暗叫不好,这些家伙这次恐怕要把事情做绝了!然而,尽管内心焦急万分,但表面上我仍保持着冷静与温和,这就不是能得罪的主,以后还要用,今天更离不了,我上哪里弄钱去呀,这里就是金库。我转头笑着看向梁主任说道:“梁主任啊,您之前可是亲口跟我说过,由我担保的这一笔款项,只需归还本金即可,无需支付任何利息呀。可为何今日却收取如此高额的费用呢?” 梁主任听后稍稍挪动了一下屁股,放了一个哑巴屁,一股臭气迎面而来。我赶紧屏住呼吸,他调整了坐姿,然后挺直身子回答道:“如今情况有变啦,先前的政策已经取消喽。你一直未还款,恰好赶上政策变更,再加上滞纳金等罚款,自然金额就增多不少咯。”我心中十分清楚,他分明就是在信口胡诌、故意刁难,但并未直接揭穿,而是继续追问:“怎么会没了政策呢?就在今日,我才刚刚见到那位五方信用社的主任,人家明确表示,如果有贷款尚未偿还,应当尽快还清,因为还有优惠政策可用呢。” 面对我的质疑,梁主任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语气生硬地回应道:“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们罗敷河信用社早在一周前就收到上头下达的指令,要求停止无息收款业务。”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我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致,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我强忍着内心的愤怒,缓缓收起那原本谄媚讨好的笑容,语气严肃地说道:“您瞧瞧,咱俩这么熟络,彼此间的关系也相当不错。我老婆她呀,不太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儿,稀里糊涂就把钱给了你们。可您想想看,这世上哪有听说过哪个担保人替贷款人还钱的道理啊?人家之所以没及时还贷,并不是故意耍赖,而是因为眼下生意刚起步,需要些时间来周转资金。等他们的买卖红火起来之后,自然会如数归还欠款的。你们今天怎能如此行事呢?” 梁主任听完我说的这番话后,显得有些不耐烦,他皱着眉头回应道:“不管怎样,钱我们已经收下了,想要再让我们吐出来,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儿。如果你觉得我们做得不妥当,或者心里有什么其他的盘算,尽管去折腾好了。想去打官司也好,想采取别的什么手段也罢,随你的便吧!”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我暗自琢磨着,心里很清楚自己绝不能跟这些人动手打架,即便真打起来了,也肯定是我不占理儿。毕竟这里可是国家的单位啊!要是闹到打官司的地步那就更荒唐可笑了,那份贷款合同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霸王条款,里面随便哪一条规定都注定让我输得一败涂地。唉,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碰上这种事!我气得全身发抖却又无计可施,满心愤懑地踏出信用社的大门时,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要被怒火烧炸一般。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中,一头栽倒在床上,心中哀叹不已:“哎哟喂,今天真是受尽窝囊气啊!”然而,更糟糕的问题接踵而至——之前答应给树花的那一万块钱,如今该从何而来呢?这本是说好的事儿啊!这两年来,由于身体状况不佳,我接连不断地看病吃药,再加上几个孩子上学的费用以及家庭日常开销,手头起家的积蓄早就所剩是零蛋了。而且,能向外界求助借款的人脉圈子我也都尝试过了,可现在又摊上这么个棘手的麻烦。 天啊,到底去哪儿才能筹到这笔钱呢? 我正在潜心修炼呢,本应心平气和才对,但此刻心中却怒火中烧!若不是极力克制着内心的冲动,恐怕真会产生杀人的念头啊!就在刚刚,我甚至差点忍不住要动手了。那时,我脑海里不断闪现出用那个梁主任的开水瓶砸向他脑袋的画面。 想到此处,我愤愤不平地抓起手机,拨通了光头村长的电话。待对方接听后,我将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光头听完后回应道:“嗯,你所说的这些我已经了解清楚了。不得不承认,我哥哥今天做的这件事实在不妥当,简直大错特错!关于我哥这个人嘛,你又何尝不知晓呢?他这人实在是不靠谱得很呐!平日里压根儿就不会听我的劝告,我都好几年没跟他说过话啦!所以啊,这事你还是自个儿想想办法吧!”说完,光头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我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心中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让我无法平静下来。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我难以自持。于是,我气冲冲地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试图通过抽烟来平复内心的烦躁。 就在这时,若尼走了出来,轻声说道:“晚上天气寒冷,不宜在院子里久坐。”听到这句话,我不禁苦笑起来,但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脾气,没有对她发火。因为我深知,在面对各种情况时,必须要学会掌控自己的情绪,否则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然而,看着眼前若无其事的若尼,我心里暗暗思忖着,如果此时忍不住发了脾气,以她的性子,说不定会整出更多令人头疼的麻烦事。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一阵无奈和担忧,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 她见我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便默默地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我接过杯子,握在手中,却感觉那杯热水仿佛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我的心脏。此刻,我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将这杯水狠狠地泼洒在她的头上,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和愤恨。 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回答道:“再坐一会儿就进去休息。”说完,便不再理会若尼,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而那杯原本温暖的水,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冷却,如同我此刻冰冷的心。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轻声对她说:“别担心啦,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等会儿我就去休息一下。”然后抬起双手,有些茫然地看着它们,喃喃自语道:“你看看,我的这两只手啊,到底能抓住些什么呢?又该抓住些什么呢?难道只是这样空空地悬着么?” 我不禁陷入沉思,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脑袋本应是用来思考和处理各种事务的工具,但此刻为何却变得如此迟钝,仿佛失去了作用一般?而内心深处那些曾经让我痛苦不堪、几乎要将我逼疯的杂念与烦恼,此时此刻又跑到哪里去了呢?还有之前那种焦急得如同热锅上蚂蚁般、恨不得立刻死去的念头,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就在这时,如果真的有恶魔降临并向我伸出诱惑之手,或许我并不会抗拒他的提议吧。因为在这一刻,我甚至觉得追随恶鬼而去也是一种解脱,毕竟继续这样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可言。然而,问题在于,人生的真谛究竟何在?所有的疑惑是否能够找到确切的解答?这些答案究竟隐藏在何处呢?恐怕连我自己也无从知晓……面对这纷繁复杂的世界。 我今天就遇到这么多的烦心事,可真正的解决之道又究竟在何方呢? 要说起来啊,我的额头刻满了各种纹路,这日子过得真是让人头疼不已。生活中所遭遇的尽是些毫无头绪、找不到答案的棘手之事,而碰到的人呢,又往往都是那些不讲道理、蛮横无理的家伙,就跟那胡搅蛮缠的王九蛋没啥两样儿。 不过好在我突然间恍然大悟,既然想不出解决问题的法子,那就干脆别去费神琢磨啦,也没必要为此气恼烦闷。或许吧,所有这些遭遇没准儿就是老天爷特意安排下来磨炼我的呢,那我何必还要苦苦思索,把自己的脑袋瓜都快抓破咯?于是乎,我狠狠地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嘴里嚷嚷着:“睡吧,赶紧睡觉。” 然后便转身爬上床去,努力让自己不去思考任何事情,甚至连想都不敢再想一下。毕竟人的大脑就如同电动机似的,如果转速太快或者输出功率太高,搞不好就会冒出滚滚浓烟,直接报废掉。我可绝对不会傻乎乎地这么干哦!还是乖乖睡觉吧!啥也别想!就这样,我竟然真的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待到次日清晨醒来时,稍稍冷静思考一番后,我意识到留给自己的最后一条退路必须得走上一走了。 要不然万一树花不肯见我一面,到时候她要是不小心触电身亡或是投井自尽了,那往后余生我的世界恐怕将会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那沉甸甸的自责感必定会如千斤重担般狠狠压垮我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纤维呐。 我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轻轻按下手机屏幕,熟练地拨通了那个位于渭南市的好友号码。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我的心跳也不禁加快了几分。终于,电话被接通了,那头传来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喂?” 我赶忙开口说道:“嘿!哥们,今天有件事儿想拜托你一下。不知道明天有没有人从渭南回华阴,如果有的话,能不能麻烦他们帮我捎带一万块钱过来呀?”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对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没门儿!你这算怎么回事儿呢?要借钱就直说嘛,还搞什么捎带回来这么复杂。” 听到这话,我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哎呀,不是,我就是觉得这样比较方便嘛……”还没等我说完,他便打断了我:“行了行了,别啰嗦了。你就在家安心等着吧,我今天事情不算太多,明天中午的时候会专程给你把钱送过去的。你想要多少尽管说就行!”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牢牢地攥着那部已然黑屏的手机,好似它仍留存着方才通话时的余温,而此刻,这丝温暖正源源不断地从掌心渗透到心间,使我整个人都沉浸于其中难以自拔。即便就在不久前,自己才因某些事宜承受了他毫不留情的斥责和数落,但此时此刻,内心深处却没有丝毫的愤恨或不满。恰恰相反,一种难以言表的愉悦感如洪流般涌上心头——能够结识如此豪迈、正直且义重情深的挚友,着实是人生一大幸事!每当忆起我们相识以来共同经历的桩桩件件,那些欢笑与泪水交缠而成的美妙回忆便犹如电影胶片一般在脑海中不停放映。 无论是在面对困境时彼此间坚毅的支撑与激励,还是在分享快乐瞬间那份由衷的欣喜若狂,每一个瞬间都深深铭刻在了心底最柔弱的角落。正是有了这位挚友的相伴,生活才变得这般多姿多彩;也正因如此,对于即将到来的明日正午时分那场约定好的会面,更是充满了无穷的憧憬与期望。想象着再度见到他那张熟悉而亲切的面庞,聆听他洪亮的笑声以及那些真挚动人的话语,心情愈发激动难耐起来。不知不觉间,嘴角竟不由自主地上扬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那般灿烂明媚。而这份笑意之中所蕴含的,不仅仅是对友情的珍视与感激之情,更多的则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和信心满满……这是救了一个人的命啊。 第13章 渭南战老儒 时至正午时分,阳光炽热而耀眼。就在这时,一辆小巧玲珑的卧车缓缓驶来,并稳稳地停靠在了门前。车门打开后,走出的正是我的那位名叫温三军的富豪好友。一同来的还有我的好兄弟邓小健和他的对象。小健下了车叫声难业哥,就转身赶紧从车里面把他们来看我的礼物往外拿。只见他手提着大包小包各式各样的水果,温三军出来车门顺手就先点上一支烟,鼻孔往外冒着眼高兴的就往我的院子走。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他的夫人范柯玲。 柯玲生得一副白皙丰腴的面容,圆润可爱;满头乌黑卷曲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更衬得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灵动有神。无论是谁见到这样的佳人,都会情不自禁地认为她必定出身于富贵之家。今日的范柯玲身着一袭皮质短裙,裙摆下则搭配着精致的肉丝袜,脚下踩着一双尖头黑色皮鞋,擦得油光锃亮,仿佛能照出人影来。一条材质上乘、做工精细的丝巾优雅地缠绕在她纤细的脖颈之间,为整体造型增添了一抹高贵典雅的气息。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那件浅蓝色低领汗衫包裹下的丰满胸部,波涛汹涌,呼之欲出。深邃迷人的乳沟若隐若现,恰到好处地展露出女性独有的魅力风情。 当我瞧见这一幕时,不禁心生戏谑之意,于是故意做出一副色迷迷的模样盯着她瞧个不停。柯玲见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兴高采烈地叫嚷道:“你这家伙,盯着人家看什么呢!再这么看下去,小心本小姐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哦!”说罢,还调皮地冲我眨了眨眼。 他们来给我家娃娃每人还买了换季的衣服。范柯玲从车里翻出来,抱在手中往我门内走。若尼高兴的笑骂道:“三军,你个鬼东西,从来就不见你,整天就知道忙着挣钱。把我们都忘了。” 温三军大笑着喊:“喊叫啥哩?赶紧做饭去,弄些扯面,把面扯的薄薄的,葱花炒的香香的,笨蛋货。赶紧倒水!” 若尼咯咯笑着说:“就知道欺负我,你敢收拾难业才算本事。看把你吓不死才怪哩。叫我做饭,还叫我倒水,你吃屎喝尿哩?喝些开水就够你娃八两三了。” 温三军笑着说:“你看这婆娘,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他给我笑着说:“难业,我给你说,打好的媳妇,揉好的面。不对就收拾啊。” 我不管他们的事对范柯玲说:“时间长了,你们都没回来,近来忙的很吗?” 范柯玲说:“再忙我们都要来看你。把你个鬼!时间长了不见还都想你哩?你看,一说来看你,邓小健他两口子非得也得来。看把你个鬼红火的。” 我笑着说:“你想我,你敢想我,温三军后门放了一把斧头给我准备着呢?我在想你都不敢联系你。” 范柯玲说:“没有那胆量还想女人哩,香屁你都闻不到一个。” 说完樱子从她那精美的挎包里掏出一叠钱递给我说:“你这就对了,有啥事情就说嘛。你看我两个一听说你要钱就赶紧给你送回来。你有啥事情?” 我说:“我用一下,有些私事。” 樱子说:“还私事,那公事就不能用了。” 完了抓住我的小沙威,小沙威哪里见过这两个有高贵气质穿着高端的富贵人,吓的想挣脱范柯玲的手。范柯玲高兴的说:“我还没有见过我们的小东西,想跑啥哩!来我给娃把见面礼。” 说完她又拉开那个挎包,从里面取出一千块钱装到小沙威衣服的口袋里。我说道:“给娃的太多了,瞎胡闹吗。” 若尼高兴的咯咯、咯、笑着说:“不多,他妈妈这个包包就是聚宝盆,里面的钱就取不完。” 范柯玲高兴的说:“你做啥饭哩,不要做了,一会那两个娃娃放学回来,咱们去饭店吃饭去,让我这几个娃娃好好的吃一顿饭。” 温三军和范柯玲都是我的发小,我们是一起玩耍长大的。他们的公司起步我做了好多工作,启动资金我也想了好多办法,我身体出了问题就把我的一些项目都给他们了。平常我们就像是一家人没有任何忌讳和客套,他们现在的公司已经发展壮大,好多次要回报我都让我回绝了。只有在这实在没有门路的时候逼不得已才求他们,我们是真正的贫富交。邓小健的媳妇第一次来我家,高兴的拉住诺尼的手不停的问候,她说我们在渭南闲坐的时候小健和三军个没有一天不提到我难业哥的,不知道他们的关心有多深。今天来一看你们全部都是一家人。你看小健见了我难业哥,他尊敬的都不敢说话,嫂子你不知道小健在渭南话多的跟华山倒了一样。诺尼高兴的看看邓小健说:“我两个都喜欢小健子这个兄弟。你这会算跟对人了”。小健的幸福赶忙说:“还是我难业哥教育的好,现在小健可好了,都当了技术员。在工地上可人气了。” 我们热闹的聊着,等我的两个娃娃回来看见是邓小健和温三军高兴的书包都不放上去就搂住他两个闹腾。温三军不会开玩笑,两个娃娃缠住他他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嘴里说着叔抽烟哩,叔抽烟哩把我娃烧了“。娃娃才不管他说的这些呢,他尴尬的只能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百的钱,给两个一人一张。小健会跟娃娃闹,把两个追的在满院子乱跑。 范柯玲吆喝道,”小健不要闹了,走。我们去华山一枝春饭店吃饭。今天人到齐了“。 我们在华山的一枝春酒店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饭,吃饭的时候未到心里猫抓的难受,但是我只要一出门内里它在翻江倒海或者难受。我都坚持住脸上不表现一丝丝。我不敢关心大家的热闹聊天,我就关注着我的内心,尽量的不说话。那难受劲就让它难受,这个世界还是阳光的。我不能扫了大家的兴。我强壮平静的微笑。 送走李子之后,我马不停蹄地赶往卷毛家,像做贼似的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将那笔钱悄悄递给杨树花,并郑重其事地叮嘱道:“从现在开始,无论如何都不能摘下脸上的纱巾,也不必在意他人的眼光和脸色。一定要坚持下去!记住,我们来到这世上本就是一场苦难之旅,但只要拥有坚定不移的耐心,所有的灾祸与困境都会如过眼云烟般消散。” 树花连连点头,表示应允,同时伸出双臂紧紧抱住我,口中还念念有词:“哥,哥,我的好哥哥啊,这辈子我都无法割舍对你的牵挂。哥,哥……哥……”看着眼前如此依恋自己的妹妹,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不久之后,杨树高亲自护送小妹杨树花前往华山火车站,目送她踏上了全新的人生征程。而随着杨树花这件事得到妥善解决,我顿时感觉身上的担子轻松了不少。 心情愉悦的我悠然自得地坐在自家院子里,兴致勃勃地取出笛箫和二胡,尽情把玩起来。毕竟,这些年来我一直赋闲在家,整日无所事事,郑尚侔则时常守在门口观望。只要发现我待在院子里,他便会迫不及待地走进来。于是,我索性搬出茶盘和茶具,向他传授起茶道的精髓要义。令人欣喜的是,没过多久,他便能熟练掌握并自如地演绎茶道之美,显然已深深地沉醉其中。 郑尚侔整日都泡在我的庭院之中,而咱们这罗敷河村里那些脑筋不太灵活或是有些毛病的年轻人们,也时常来到我的院子里品茶聊天。对于他们中的每一个人,我始终保持着一颗平常心去相待,从未有过丝毫的轻视与怠慢之情。平日里常来这儿喝茶的也就那么五六个人罢了,每当瞧见他们以那种与众不同的方式闲聊时,我不禁心生疑惑:难道是我自己的脑袋出了问题不成?反倒是觉得他们才像是正常之人呢!很明显,如今的郑尚侔已然成为了这群人的领袖人物。有时候,他还会对那些不听话的家伙加以斥责。而且啊,他对前来我院子喝茶的朋友们提出了一项硬性要求——务必注重自身的卫生状况。倘若有谁达不到这个标准,那可就要遭到他的责骂甚至被驱赶出去喽!正因如此,这帮人无论是在衣着打扮还是个人清洁等方面,都表现得格外小心谨慎、一丝不苟。 我轻轻地拾起那支笛箫,将其放在唇边,缓缓地吹奏起来。悠扬婉转的曲调如泣如诉,仿佛能够穿透人们的灵魂,勾起内心深处最痛苦、最哀伤的回忆。而那些坐在台下的忠实听众们,则宛如与我心灵相通一般,静静地聆听着这令人心碎断肠的旋律。 此时此刻,整个世界似乎都沉浸在了一种静谧而深沉的氛围之中。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份宁静,生怕惊扰了正在倾诉衷肠的乐声。每个人都紧闭双唇,默默地感受着音乐所带来的情感冲击,仿佛置身于一片充满苦难与沧桑的生活画卷之中。 与此同时,郑尚侔正全神贯注地展示着他精湛绝伦的茶道技艺。只见他手法娴熟地摆弄着茶具,动作优雅且轻盈,丝毫听不到任何嘈杂之声。每当我完成一曲演奏时,他总会神情肃穆地用双手稳稳地托起一杯香气四溢的热茶,小心翼翼地递到我的面前。 有时候,我也会萌生出想要外出溜达一圈的念头。于是乎,我便领着这群五六个人组成的小队伍走出家门,漫步在广袤无垠的田野之上。此时此刻的我,宛如一位位高权重的领袖人物,身后紧跟着一群毕恭毕敬的随从。他们始终保持着庄严肃穆的姿态,紧紧跟随在我的身后,随时准备听从我的号令和指示。这种情景让旁人不禁侧目相看,显然,从他们对我的态度便可看出,我的地位非同凡响。 他们跟在我屁股后面,嘴里念叨最多的就是:“今天天气咋样啊?”、“明天会不会还是大晴天呢?”你一句我一句的,好像这变化多端的天气是他们这辈子最重要的事。为了天气状况,他们争得可激烈了,有时候还会僵持住。这时候,就会有个看着特别“单纯无害”的人跑过来,求我给个最终结论。碰到这种情况, 我总是笑着说:“别担心!肯定会有大晴天的。人生的路又长又弯,不过不管有多难,我们肯定能等到那灿烂的好天气,不会一直被乌云盖住的。”我心里明白,生活就像天上的云彩,有时乌云密布,有时晴空万里;但只要心里有希望和信念,就一定能等到云开雾散,遇到属于自己的那份温暖和光明。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不知不觉间,我与这些憨厚老实之人终日相伴已有数月之久。就在今日晌午时分,一通来自温三军的来电打破了这份宁静。只闻其声,便知事态严重——他声称自己于渭南惹下大祸!原来,工地上发生了一起意外事故,而他已为此忙碌数日,但问题却依旧棘手难解,如今局势已然失控,濒临崩溃边缘。 听闻此讯,我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表示愿尽全力相助。紧接着,温三军告诉我,他会立刻安排车辆前来接应我前往渭南市。挂断电话后,我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深知此番行程必将充满挑战与艰辛。然而,朋友有难,又岂能坐视不管?于是,我默默收拾行装,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静候那辆即将到来的救援之车……。 一个多小时之后,时间已经悄然流逝,但故事才刚刚拉开帷幕。就在这时,一辆桑塔纳小轿车缓缓地停靠在了门前。车门打开,范新雷从车上走下来,径直朝着我家走来。 当他看到我正静静地坐在院子里时,脸上露出一丝急切之色,并催促道:“快点儿走吧!”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但还是迅速站起身来。毕竟,对于范新雷的要求,我并没有太多犹豫的余地。 事实上,我并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收拾的东西。于是,我毫不犹豫地跟随范新雷一同登上了那辆桑塔纳轿车。在车上,我们一路沉默不语,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说起范新雷,他可是温三军的小舅子啊!在中国这样一个重视亲情纽带的社会环境下,许多创业者在起步阶段都会选择依靠自己的家族力量。而像范新雷这样与温三军有着亲属关系的人,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公司中的关键人物——主管。 由于平日里我与温三军以及他的妻子范柯玲之间保持着颇为亲密的关系,因此与范新雷也渐渐熟络起来。这种特殊的联系使得我们彼此之间多了一份默契和信任。然而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行程安排,我不知道等待着我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挑战或机遇…… 在我们这片土地上,交通可谓极其便捷与高效!这不,我与新雷刚刚踏出罗敷河村不过区区一公里之遥,便顺利踏上了那条直通渭南市的宽阔高速公路。一路上,新雷面色凝重地向我透露道:“工地上出事啦!” 原来。当施工人员正在浇灌一栋高达十三层的楼房底层地基之际,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了——一旁的土方毫无征兆地轰然坍塌下来,瞬间将五位负责浇筑混凝土的工人掩埋其中。尽管救援行动迅速展开,但令人痛心的是,其中两名工人已不幸离世;还有一名工人的胳膊惨遭槽钢重击折断,伤势严重到连医生都束手无策,只能宣告其成为重伤患者。 而另外两位情况稍好一些的工人,则因受惊过度正躺在医院里接受观察治疗,预计明日便可康复出院。然而,眼下最为棘手的问题当属如何应对那两名遇难者的家属。尤其是那位代表家属发言之人,简直难以应付至极!通常情况下,若工地发生这种致人死命的意外事件,往往只需赔付大约二十万元便能了结此事。可此人却狮子大开口,一口咬定非五十万元不可,且丝毫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双方为此事已经交涉了整整两日之久,但对方始终态度强硬、毫不退让,依旧坚持索要五十万元赔偿款。由于数额巨大远超公司预期,实在难以承受,于是公司这才紧急召唤我前来处理这场棘手的纠纷。 新雷像个老太婆一样喋喋不休地接着讲道:“那个讲述这件事情的家伙宣称,如果明日仍未应允他们所提出的要求,便打算将死者抬至渭南市政府门前滋事生非。倘若真让他们如此行事,那么咱们公司可就彻底玩儿完啦!然而,应允他们的条件根本就行不通啊!他们索要的钱财数额实在过于庞大,公司压根儿就无力承担得起呀!可是呢,若是坚决不肯答应他们的条件,这帮人势必会上访闹事,到那时公司同样也得完蛋大吉。这位充当调解人的仁兄倒是有些文化底蕴,可他却口出狂言,表示自己最为痛恨像咱们这般来自外地的企业。还大放厥词,说什么咱们一个个全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只会玩弄权术、贪污受贿,将本地原有的良好秩序搅得天翻地覆、混乱不堪呐!” 他简直就是个超级难缠的家伙!每次跟我们谈判时,根本就不好好说话。只要一张嘴,就能把我们怼得哑口无言、不知所措,真是让人毫无招架之力啊!而且他整天到晚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你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他立马就会给你来个下马威,让你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面对这样的人,我们真的是束手无策,完全没办法跟他正常交流。 现在可好啦,当地政府那边催得特别急,那架势简直比催命还可怕,每天都要追问事情到底有没有进展。我哥被这巨大的压力折磨得够呛,这几天连觉都睡不着呢!好在你来了,希望你能想出个好法子来治住这个刺头。等你到了之后,咱们再一起商量具体对策吧。对了,刚才他讲完那些事的时候,我们正好快要驶出高速公路的收费站了。公司的总部就在东郊,从这里下去后用不了多久就能抵达公司大门咯。 深入了解在下药 我和新雷几步上到楼上。见了温三军他嘴噘脸掉的坐在办公桌前,桌子上的烟灰缸堆满了烟蒂。他看见我进来嘴里咕哝到:“我就见不得你,见你准没有好事情。这回你来了我又得出去成百上万的钱。” 我苦笑着怼他:“钱就是用来往外花的,不花你给家里攒那么多纸有啥意思?” 他喊:“我娃你就作孽吧!把我的钱都散出去了你娃娃能给我挣回来。” 我坐在他对面说:“孙子,爷就是会撒钱,挣钱的事情我孙子好好的弄。” 我接着对他喊道:“娃呀!你爷来了你就好好的歇几天,给你把钱散出去,把事情摆平整。叫你爷来给我娃攒些福气。” 新雷赶紧把桌子上的烟灰缸倒了,把李子弄乱的房间收拾收拾。李子又对新雷喊:“把你哥接来,也不说先到市里的国贸大厦先给你哥买两套衣服,就不知道出门到那里都是敬衣不敬人,他来这里是要跟这里的牛鬼蛇神打交道哩。啥都闹不了一天?” 新雷偷偷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没有敢吱声。李子又对新雷说:“你看你宿舍里有剩下喔干馍给你难业哥拿一个,看你哥吃了没有。” 我说道:“我刚都说了,就是给我娃花钱来了,我没吃不会到黑森林蛋糕吃去吗?” 说完我起身对新雷说:“走,先到国贸买个衣服走。” 温三军看看腕上的手表说:“现在是一点,新雷你通知一下全公司的中层,下午五点开会,谁都不能缺席。你跟你难业哥把衣服啥买了就回来,跟上下午开会。” 他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递给我说:“装几个零花钱,干啥也方便些。” 新雷接了替给我。来到国贸我选了一套西装,又看了一双皮鞋穿上,买了两个衬衣什么的就赶紧返回公司。就想着躺一会,身上一点劲都没有,一会儿脑子还缪乱一阵子。 我想了一下,李温三军这会的脑子绝对也缪乱,但是他缪乱和我的缪乱绝对的不一样。但我想不明白是哪里不一样呢?都是让人难受的乱,咋就不一样呢?难道不一样了更加有意义。难道这就是修行中说的自己给自己找来的问题。好像就是的,咋样才能不想这些闹心的事情呢? 我静静地坐在车上,思绪却如脱缰野马般肆意狂奔着。脑海中的各种念头犹如乱麻一般交织在一起,让我感到有些困惑和不安。我心里明白,这种状态显然不太正常,是自己的大脑出问题。 那些稀奇古怪、不着边际的想法不断地在我的脑海里翻腾着,仿佛一群顽皮的孩子在尽情嬉戏打闹。它们一会儿跳出来,一会儿又消失不见,反复折腾个不停。我试图集中精力,努力克制住这些杂念,但往往事与愿违。越是想要驱赶它们,它们反而越发活跃起来。 就像那句俗语所说:“按下葫芦浮起瓢”,刚刚平息下去的思绪转眼间又会被另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所占据。终于,车子缓缓驶进了公司大门。我疲惫不堪地下了车,一眼便望见温三军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也没动。只见他微笑着对旁边的新雷吩咐道:“快去给这位贵客倒杯水,然后赶紧去忙你的吧。”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李子面前,勉强睁开那几乎快要合上的双眼,有气无力地说道:“麻烦先帮我安排一间房间吧,我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你看我现在这副模样,简直跟行尸走肉差不多了。稍微活动那么一小会儿,就感觉困倦无比,好像随时都能昏睡过去似的。”说完这番话后,我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再也不想动弹分毫。 “你赶紧看嘛,时间长了你还能一个劲是这样!医生说你到底是咋了?” 温三军说。我没有睁开眼苦笑着对他说:“咋了?是亏先人了,咋了?医生说是钻砺过度把钻头伤了。病得的是旧社会的病,叫痨病。” 温三军说:“唉!看你这货!” 我说:“你先不要管我,来了把你的事情赶紧料理了。” 温三军说:“嗨!就是这谈判的货就是不松口,还说就是专门的和我这样的土包子作对。说我们一个个没文化没素质没教养,一个个把渭南搅的希乱。他就见不得这些外地人,他就专门和我们作对。你看把他家家的。市里面成天来催、催、叫赶紧把事情了结了。把我都能急死,催的人都活不了。你成天满嘴的子呼者也,这回赶紧把事情摆一摆叫我松一口气,啊!阿!” 我笑了,给他说:“我来了,你就不怕,你干脆手机一关,不要管了。我给你闹腾,有啥到不了头的事情?噃熬煎。” 温三军说:“我就是这样想的,出了这事情我都能少活几年。把人能愁死,咋就这么倒霉呢?” 我就躺在温三军对面的沙发上闭住眼不说话了。到了五点温三军给我说:“走!开会” 我没有动,温三军给我说哎叫你开会去,我鼓囊着说我开什么会。温三军说你走吧,叫伙计看看你的真水平、真本事,实际还是你 的老一套。我慢吞吞的坐起来,随着已经站到门口的温三军走向会议室。进了会议室的门我一看他公司的高层十几个人都按部排班的坐好就等李子了。我随温三军走向会议桌子顶头的那个位置。他没有坐站在他的宝座前说: “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近来把我都劳坏了。我身边这位是我给咱们公司聘请的一位总经理,近来公司的所有事务都由他来处理,任何人必须完全听从他的调遣,必须完成他布置的任何工作和任务。” 温三军说完看看站在桌子两旁的人员继续说:“大家坐下,我们的总经理姓难,大家欢迎。” 他说话的时候叫大家坐下,这回又让大家欢迎我。他说完大家又纷纷站起来鼓掌。办公室主任这会有眼色的赶紧端一个凳子过来放到我的身旁。温三军给大家摇摇手说:“下面就请难总经理给大家安排工作。大家欢迎。” 温三军说完往边挪了挪,给我把正中的位置让出来。说“坐!坐!坐下说。” 我微笑着看看大家然后看看身后的椅子,坐了下去开口说:“各位同事和主管,今天我来到咱们公司,主要负责处理近期发生的大型事故。事情紧,我也就不和大家客套了。下面我安排的任务望大家务必认真对待。如果有不听安排者我有权立即处理开除。望大家理解。” 说完我看看新雷。继续说:“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故,这在当地已经造成不可逆转的坏影响。我们安全部的负责人是谁,站起来。” 我看到左手第三个人慢慢的往起站,我厉声喊道:“快一点,啥态度吗?” 此人满脸惊惧之色,嘴唇微微颤动着却愣是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是瞪大了双眼直直地望着我赶紧挺起身子。见此情形,我并未停下话语,而是紧接着对他说道:“事已至此,这场事故已然无法挽回,但无论此前你们部门需为此承担何种责任,眼下当务之急乃是确保将所有工地上以及办公室内的安全标识统统布置妥当。近几日,渭南市的各大部门,特别是负责安全事务的那些机构,将会接连不断地展开突袭式检查。而你身为安全部门的主管领导,务必切实践行自身肩负之责任,将各类安全资料与标识图纸精心准备齐全,绝不可让市里的安全监管部门找出哪怕一丁点儿纰漏!这是第一点要求。其次,你需亲自率领安全部门的全体成员,对咱们公司旗下的每一个建筑工地都进行一次全面且深入的巡检工作,仔细查看是否存在尚未被察觉的安全隐患。一旦有所发现,立刻下达指令责令该工地停止一切施工作业并即刻着手整顿改进事宜。听清楚了吗?最后一点同样至关重要——尽快补齐并完善各工地施工人员的证照及考级证书等相关文件材料,因为据可靠消息称,市里或许就在近日便会派遣有关部门前来我司进行核查。所以你们部门务必要争分夺秒、全力以赴地予以落实!” 我看看还站在那里的这个安全处长给他摇摇手示意他坐下。他说:“安全标牌和安全警示牌我前面已经给公司说过,经费没有批下来。” 我接口说:“你立即执行,你们部门的经费我马上就批给你。你要大胆的工作。近来你们部门的工作量大,一定搞好同志们的后勤工作,让同志们没有后顾之忧全力工作”。 完了我看看端坐两边认真听我说话的各位主管问:“我们的财务处是谁负责的?” 财务处长赶紧站了起来,我一看这是温三军的小姨子。就给她笑了笑说:“樱华,你们财务处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拿出了事故做由头,成立一个讨债小组从明天起每天连续的工作,把凡是欠我们公司债务的单位和个人全部联系一遍,要挨个去上门要账。这是个苦差事,你要给每个要账人员搞好补贴差旅吃饭住宿问题。人员要是不够就从各部门借调。” 我看看大家又继续说:“希望各个部门支持财务处的工作。下面财务处具体的要求和工作和新雷、李总在商量一下。散会。” 我和温三军走出会议室他说:“你安排的好,我一下子就轻松多了。你个瞎锤子,就给伙计多担待些。这些天就多管些事情,把公司的事情往顺的摆一摆。我平常抠门,他们这些货要经费我就不给。你这货上来就给福利经费,把我心疼的”。 我说:“你看现在不是寻常时期,上面会天天来检查,你那一块没有达标,上面马上就给你下停工通知单,那个损失大你掂量。你这货就不识秤吗,就不知道多少?一天就知道挣钱,一分钱都不愿意花,啥玩意嘛?” 走到我的房子门口温三军说:“你知道我就是抠门,嘿嘿!你看现在你不乏了,咱两个到家去和范柯玲谝一谝,你看?” 我知道这温三军的事情主要还是人家媳妇拿事情,好多事情都要人家来决断。我不愿意温三军受罪就说:“走到你家喝茶去。” 到了他的家。这婆娘就知道温三军会把我带回来。我见了这婆娘给她把开会安排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范柯玲高兴的说:“老伙计安排的就是好,我们都听你的安排。人家受害者这几天闹事情你主要是要把这事情给压住。你老伙计这回帮大忙帮了,后面让三军好好的谢呈你一遍。” 我说你要谢赶紧的给伙计熬一碗稀饭吃了,伙计在吃啥都不美。范柯玲高兴的去了厨房忙活。 范柯玲做好饭端出来,她弄了好几样菜我们一边谝着我一边吃饭。对事故家属谈判的难度研究起来。我安慰他两个说只要谈判的是文化人,这事情就好办。我最怕和温三军一样不识秤的人,行清行不清的人打交道。温三军听了我的话大骂起我来,我们一起哄然起笑。 我回到公司的房子,连衣服都懒的脱,也不怕把新洋洋衣服弄皱折了顺势躺在床上。脑子里希乱,不时的想起那个亏人的信用社主任,太坏了,莫沾门的坏。对这货还真没有办法,这货差一点就坏了大事情把树花的命给害了。想起来就让人生气,就是欺负人里吗我想。三军这事情我没有多想的,这样的大事情一般就是见事说事,提前想了不管用,变数太大。 我这浑身都不舒服,时不时的感觉到一阵阵的恐惧加心慌慌,活着就是遭罪。到了第二天中午吃过饭,我叫上新雷给他说去那个说事人的家,见见他,看是啥情况。来到这个叫乔秉澍的门面门口,我的专车桑塔纳停在人家门口,我给司机说把车停在车位上,司机说:“回回来温总都叫停在这里。” 我看看他沉下脸来反身对随我来的几个人说:“我以后说话不说第二遍,任何人必须立即执行,你们谁如果要不听,现在就走。” 说完我冷漠的用眼神看看这四个家伙。包括新雷在内的他们赶紧笑脸点头,然后我说:“你们在车上等待,我和新雷去。” 我穿着昨天买的新衣服,登上油光锃亮的皮鞋,含蓄的来到乔老板经营的茶馆,他正在和几个人聊天。我和新雷站在他的茶桌前,新雷给他做了介绍说:“这是我们华山豪鑫建筑有限公司的男董事长。” 坐在茶桌周围的人纷纷起来让座。我赶紧拿出香烟每人敬上一根。大家客气的坐了下来,有一位脑门上面头发稀疏光亮亮的站起来非常客气的说:“你们要有事情,我们大家就先走了,我们到下面那个墨宝斋谝去”。 我赶紧站起来拦住他说:“见了就是缘分,我今天就是到这跟乔老师学习来了,你们几位我一看气质好得很,都是高人,能跟你们在这聊天我高兴的不得了,平常想邀请你们就没有机会,今天碰到了,给我一个面子,大家好好谝谝。” 这个脑袋有几根曲里拐弯头发的先生,看我这么说就坐下来高兴的说:“你聊人,谝一谝,美!” 乔老板给我介绍了在座的每一个人,首先我挨坐着的一个身材高大,一脸不高兴的面容整洁严肃的人说。这位是关中着名的国学大师关宁老师,啊!我高兴的说道:“关宁老师我早听过,对了,渭南各个街上的电杆上面写的‘华山风骨,渭水情怀’你们知道是谁的文章里的句子,这就是关老师书里的写的。” 然后我紧紧抓住关老师的手亲热摇动。第二个和关老师挨着的乔老板介绍说是:“西安中望软件公司董事长,西安中阳网络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王泉王总。” 我赶紧起身说:“高人啊,很高兴认识你!” 乔老板继续说:“你别看王总年龄不大成绩大的很,还出过两本书,一本是《中国历史密码--走进陕西历史博物馆》这本书还成了当地的销售奇迹。卖的好的很一版在版的不断加印。” 嘴的另一个功能就是吹捧自己 真是高人啊!我心底里不由的由衷的佩服敬仰。 在下来就是那个头发稀了,乔总说:“这是渭南市作家协会的谢副会长,他的外号叫关中牛。出过好几本长篇小说。是一个军旅作家。” 我高兴的赶忙起身作揖点头,这个我也早知道名号,他的作品是纪实性的小说,属于柳青的山药蛋派。 作家只要听说你是看过他的书那么就是一家人了,这个我已经有了把握。关宁我已经点出他书里的章句,他也就是帮我的人了。王总不管是企业家还是作家都是和我一样的人。现在就剩下乔老板了,他在执拗有这些人给我帮腔事情今天就会得到解决。我心里暗想,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思想开放言辞敏捷起来。 接下来便轮到乔老板自我介绍了,只见他稍稍弯下身子,带着几分自我解嘲的口吻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不过是个碌碌无为之人罢了,也就只能靠着这间小小的茶馆,勉强招待一下来自关中道上的诸位能人异士。说好听点呢,可以算是一名守护着秦岭的人吧。 ”听到这里,我连忙笑着回应道:“哈哈,您太谦虚啦!其实我刚踏进这扇门时,一眼就瞧见了那面墙上气势磅礴的榜书——‘秦汉遗民’。如此说来,咱们还真是一家子呢!您看,我不也同样没啥大出息嘛,平日里无非就是捣鼓些建筑工程,赚那么点儿零碎小钱,只为能够坚守住咱老祖宗留下来的秦汉文化遗产。得空的时候呢,再当个网络写手,随便乱写几笔,忽悠忽悠那些年轻的读者们。” 当我如此表达之后,仿佛与在场众人融为一体,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接下来,我需要展现出更为强大的气势,让所有人都无法超越我所达到的高度——包括那令人瞩目的尿尿技巧!毕竟,有时候为了解决问题,适当的高调是必不可少的。 就在这时,王泉老总率先开口向我说道:“乔老师啊,您不仅拥有着关中大地以及三秦地区深厚的情感底蕴,而且在修行方面更是有着非凡造诣呢!据我所知,您时常前往渭南的蒲城县,每次返程之时都会来到一座小桥之上,留意观察那些准备返回渭南的人们,并热心地捎带几位一同前行,且分文不取。此外,乔老师平日里行走时也是格外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踩到任何一只微小的昆虫。更值得一提的是,乔老师还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孝子,对待家人关怀备至,尤其是对父母更是极尽孝道之能事。” 我听到这里知道怎么雄辩这个乔的问题了,先将他一军再说。我就开口说道:“王总,你刚说的乔老师的修行情况,我,我有些不同意见。就是···就是不敢说。” 我这么一说,就知道会造成大家一片发言声来叫我谈谈,他们每个人都是这一领域的专家,你要没有真挚灼见那么就会引来一片反对你的求证声。 我说:“我的话可能有些长,前面说的和后面说的绝对没有脱题,只是要糟蹋大家的时间了。” 他们对玄学那可都门儿清,就怕没人说,我这儿一说起来还挺长,他们可喜欢听啦!我说完,大家都一块儿鼓励我,让我大胆说。目的达到,我就喝了口茶,冲大家点点头,笑着说:“这修行啊,我觉得得分成好几部分来看待。首先呢,啥叫修?修就是学习呗,得不停地学习,还得修正。就好比我单位的瓦工、木工,一开始不就是学徒嘛,到后来就成合格的技术工啦。可有些人还不停地修,结果就成工程师了,还有的成了包工头,就像我这样儿的。” 大家都晓得哈,完成这个阶段呢,就可以进入下一段的修行啦。这就是大家都晓得的“修身、齐家、平天下”哟。为啥子完成了工程师就完成第一段了呢?那是因为你一旦当上工程师,工资就是瓦工的三到五倍呢,这样一来,家人的开销和物资保障就都安排好咯,接下来才轮到考虑你自己的发展方向问题呢。你看哈,你是打算把工作干好,然后舒舒服服地养老呢,还是准备继续往上升呢?前面的路可多啦,就看你选哪条咯。就像我单位的那两个工程师,他们就选择了修行。经过十多年的研究,他们现在的情况是,在工地上对底层工人可友善啦,经常很有耐心地和底层工人讨论施工问题,就算遇到那种冥顽不灵的,也从来不发脾气呢。他们就跟乔老师一样,总是认认真真地奉行日行一善哦。” 我说到这儿,端起面前的茶杯,“咕嘟”喝了一口,接着说道:“我再补充几句哈,我手下一共四个工程师。从 2000 年开始,每到年底,我都会让总经理带着他们去咱们渭南前进路上的重庆渝味晓宇火锅店搓一顿。然后呢,我主动提出给他们每人每年加薪一万块,都没等他们开口呢,我就给加了。后来这几年,大家都知道,活儿不好干了。建筑行业也萧条了,可我每年还是照做不误。他们几个工程师就坐不住了,纷纷要求别加了,甚至说可以降点薪。我可没听他们的。这不,五年过去了,他们的年薪从一开始的四万,已经涨到十万啦!虽然在同行里不算最高的,甚至只能算一般水平。但是咱们的团队凝聚力,我敢说在同行业里那可是最有竞争力的!” 我与两位修行的工程师闲坐时,曾谈及此问题,他们的意思甚是明晰。修行重在行动,而非空谈,需持续为社会贡献力量。至于金钱,众人皆爱,但过得去即可,不必强求。我们的修行,工资是否增长,非我所能决定,亦非你所能左右。只要我们做到了,因果自会降临。一切皆是顺其自然,无人亏欠他人。 我真的太佩服他们的说法啦,他们说你用的这个温总啊,那可真是个小气鬼,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呢。不过你看,他给我们加工资的时候可一点都不犹豫哦。这几年公司情况不太好,他也从不裁减工队,大家都有钱就互相让一些出来,让没活干的民工也能继续挣钱。这可真是太棒啦,咱们公司从来没拖欠过一个民工的工资呢,这也是一种很好的修行哦。这好几百个民工把温总那么强壮的身体都给累垮了,不过也给政府解决了一点点小小的就业压力,让没活干的农民工每个家庭都有了生活保障。这就是温总和你们董事会,特别是你的大善举和最深刻的修行呀。现在这个行业才刚刚有点起色,你看我们的团队已经是当地最棒的企业啦。这可不就是因果嘛! 所以前因决定一切事物的结果”。 我说到这里谁知道身后传来一阵阵的掌声。 我赶紧回头一瞅,嘿,原来那些进店溜达的和买茶叶的,瞧见我在这儿讲玄学,一个个都站住了,耳朵竖得老长。我这会儿啊,脑袋不疼了,心里也不闹腾了。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你说奇不奇怪。这说话的底气足得很呢,嗓门又大,声音又亮。看到有这么多人来旁听,我这人来疯的劲儿就上来了。这说话的劲头更足了,我站起来给围观的人鞠了个躬,然后转过身接着说道: “所以啊,修呢,就是通过学习,把自己的本事和行为都提升一下,最后呢,就是要提高自己对自然界的了解。行呢?那就更简单啦,就是提高了认识以后,要不停地去实践。刚才王泉老师说过,乔老师的事我有不同意见,是因为我看了好多禅宗的公案才想起来的,可能不太成熟,大家等会儿都可以说说自己的看法。乔老师回家的时候,让一些回蒲城的人顺便搭个免费的车,我之前也这么做过,后来看了公案才知道这样做不太合适。” 情况是这样,我从罗敷河村回县城的时候看见马路边有人等车就顺道免费的拉着他们。但是有一回我喝了点酒,不能开车就走到马路边等公交车,后来没有等到就坐了一辆三轮柴油车去县城。一直到县城这辆车他就拉了我一个顾客,没有等到一个坐车的。我到地点后就和他聊了一聊。他说,听人说买个三轮车在路上能挣钱,就买了这个‘爷’。这生意难做的太。一天就挣不下几个镚子,有人坐公交车,有顺路坐出租车。有时一天连烟钱都赚不到,回到家媳妇的脸难看的争怂,我没本事挣不下钱把人逼的都不想活了。这就是说长期顺路搭载顾客会影响别人的生计,打乱因果,这是一。 二是禅宗的另一个公案。说十几个蚂蚁因为做人的时候瞎胡闹,被因果罚下来做了几百年畜生和蚯蚓蚂蚱什么的。这回做一个蚂蚁,到今天有一个人必须到时间会从这里经过,不小心会踩住它们,超度它们,这死了就会变成人。谁知道这个修行人走路的时候看到他们就停住了脚步,绕道过去了。最后这些蚂蚁没有被踩住。没有死,人家阴间的程序簿上就无法安排它们去托生,结果继续等了一个轮回一百多年。 这些蚂蚁的怨气就冲了修行者,把这修行者好多功德都冲没了,在他托生的时候本来要托生一个承宣布政使司,就是现在省委书记那么个位子。因为自己和蚂蚁的因果关系,把这个修行者就托生到一个富裕的盐贩子家里,只能做一个公子哥。这就是说我们人为的做一些慈悲的事情,有时会坏了因果和天道。 于是乎,圣人王阳明就提出了格物致知。依我看呀,就是要用心去做事,用心去生活,坚决不做任何违背天理的事儿。也不能违背当政者制定的任何政策和发展方向,更不能违背各代圣人的教导,还有那法律、规则,以及潜规则哟! 这样做就是在红尘修行中的最高境界。 我的意思给大家说完了,不足的地方望各位海涵,谢谢,谢谢大家。说完在回身对旁听者作揖说谢谢大家。完了又换来一阵掌声。 乔老板高兴的都给旁听者拿起我的烟敬了几圈。这开店最怕人气阴,这么多人开店那一天都没有今天的人多。再说今天全是一些关中道上的文化名人在论道,我的第一个发言深入浅出,大家都能听明白。一个个听的连连点头。这明天再渭南市传出去这里声望一下子就提高到顶了,以后你说想生意不好都难业的难了。乔老板是一个精明人,他太明白这个道理了,能不高兴吗? 我的话音刚落,大家都想发言,这可难坏了乔老板,他扶了扶带在脸上的近视镜说:“大家喝茶,喝茶。难总说的美,好多事我一下子都明白了。这以后要跟难总多联系。说的精辟,精辟。我看后面就按刚才介绍顺着走,关老师给大家谝一谝。” 我一听是关老师谝脑袋就大了,我知道他经常在西安的各所大学讲课,这一讲不知道讲到猴年马月去了还没有讲完。在是他讲课慢条斯理的不紧不慢,关老师放下手中的茶杯说: “刚才难总把修行的事情说了,释迦摩尼说修行的法门一共八万四千八百多个法门,这最重要的是边学习边悟,就看谁能悟到适宜自己得道的路子。释迦摩尼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只有因果不虚。’世人都要有敬畏之心,不能为了利益啥事情都敢干,只要世人干任何事情处于公心那就是修行,就会见到正果。苦于世人都在争权夺利的漩涡中无法挣脱,就不知道利益和福报是修行来的,不是争抢能得来。 大家看现在的社会非常浮躁,一切都是为了钱来服务。好像每个人都得到了开悟,聪明的无法自己,只要你提出事情,马上对方就会给你出主意。” 说到这里关老师看了大家一圈哈哈笑着又接着说:“连我们说我们是写书的,都有人立马给你说长篇小说怎么写。你问他是干什么的,他立马就吱吱捂捂的左顾而言它。这都出奇了,现代这个社会没有人谦虚,没有人通过学习改变自己。没有人舍得夸奖别人一句,没有人赞美别人的事情好。没有人闭住他那肤浅的‘才华’嘴。没有人尊敬那些对社会有益,努力做贡献的人。没有人尊重文化学者。这些真叫人痛心疾首啊! 说到此处,关老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接着说道:“实际上,上述牢骚所反映的主要问题就在于我们自身。我们的笔锋不够锐利,我们的文章无法感化众人,我们的思想高度亦未能达到应有的层面。近些年来,甚至出现了大众普遍反对专家的现象,国家耗费大量资金培养出来的专家,甫一开口便遭到全国群众的反对。这些皆是文化本身存在的问题,我们必须深思。若无文化引导民众,便会导致群众心态浮躁,对此问题,我最为关注,思考良久,却也无甚良策,唯有以上几点心得体会。” 话音刚落,只见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动作优雅而沉稳,然后面带微笑向众人微微颔首示意后便坐了下来。这时,我赶忙压低声音,凑近他身旁轻声说道:“关老师啊!您瞧,这会儿时间可不早啦。而且呢,我刚刚留意到就在咱们面前不远处,正好有一家渭南大酒店。要不这样吧,咱们索性一同前往那儿,边享用美食边畅谈一番如何?我看在座各位似乎都挺投缘的,那这次就由我来作东,请大伙儿一块儿去小酌几杯。” 听完我的提议,关老师略加思索后,便转身将具体情况告知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并热情地发出邀请,希望大家能够一起移步至对面的那家酒店。众人听闻此言,纷纷掏出手机查看起时间来,这才惊觉不知不觉间竟已过去了这么久,于是纷纷起身,准备顺从关老师的安排行动起来。 关中牛哈哈大笑道:“你们说得真是太精彩啦!哈哈哈哈哈……我的尿都快要把这尿泡给撑爆咯!哎哟哟哟……”话刚落音,只见他双手紧紧捂住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哎呦哎呦”的呻吟声,然后便急匆匆地开始四处找寻起卫生间来。 此时,那些原本围拢在一起的听众们,听到我们提及要去吃饭一事,瞬间像是炸开了锅一般,纷纷作鸟兽散,一窝蜂似地朝着门外涌去。我见状连忙高声呼喊着:“诸位莫急嘛,一同前去可好?一块儿走呀!”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我,所有人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心中暗自窃喜:嘿嘿,一切果然如我所料想那般发展呢!于是乎,我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门外,来到车子旁边,对着车里的新雷急切地吩咐道:“快快快,赶快取一箱五粮液过来,再带上两条软中华香烟,送到对面那家酒店里去。这些老师们待会儿要用餐呢!”新 雷听完我交代的任务,稍稍发了会儿呆,然后就摆出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嘴里还嘀嘀咕咕的。不过最后还是慢慢悠悠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嘟囔着说:“行嘞,知道啦,等我买好就立刻送过去哈。” 我拉着乔秉澍的手说道:“乔老师,你跟这儿的人熟,给咱找个好点儿的包间呗。”乔秉澍哪被人这么叫过老师啊,我这左一个乔老师右一个乔老师的,一下就叫到他心坎儿里去了。他乐颠颠地抓住我的手晃个不停,说:“好嘞,大家走着,给咱安排最大最好的房间,我请客,我买单!” 艰难的谈判斗心眼 到了渭南大酒店,进了房间我就说:“这会儿还没老师点菜呢,咱先点几个。”大家都挺客气,谁也不点,我就跟乔老板说:“乔老师,您熟悉这儿,给咱点几个凉菜,再把招牌菜点上。” 乔老板嘿嘿一笑,说:“没人点那我就做主啦。”然后他就点了八个菜,我说再点俩,不着急,大家好好聊会儿。接下来就轮到王泉老师了,我说菜还没来,让王老师先给大家唠唠。王泉老师谦虚地冲大家点点头,说: “那我就说说我对修行的看法,刚才难老师提到‘圣经’。我对圣经的理解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收藏了毛主席五卷,翻开看了几页,就爱不释手了。最后把五卷连着看了好几遍,真是伟人啊!我觉得他的思想就是‘圣经’。” 首先是老三篇,学习张思德,白求恩,愚公移山就是圣经中的最高经典。最为可贵的修行标准在毛泽东的总结下就五个字‘为人民服务’。 这是世界宗教的最高境界,毛主席的话是最高总结。只有这五个字才能称得上是最高神咒。它能解除人世间的一切苦难,他能让任何人成道。他能让任何国家平安幸福。它的好处无法用用语言来表述。 在我的认知当中,世界范围内的宗教历史伴随着科学技术不断向前迈进的步伐,最终将会不可避免地汇聚于一处,并将人类未来的发展道路引领至同一个方向。而这恰恰正是人们时常自我反省、内心深处反复追问的那个永恒命题:人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是为了什么?又为何要在这片尘世之中生存呢?关于这个困扰了人类数千年之久的疑问,如今终于在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找到了答案——那便是全心全意地为广大民众提供服务。唯有秉持着一颗为人民无私奉献的心,用充满善意和温暖的目光去看待世间的万事万物,用宽容豁达且积极向上的心态去对待每一个生灵。如此一来,每个人的一生才能绽放出最为绚烂夺目的光彩;待到行将就木之际,方能真切地感受到心灵的充实与满足,从而不会觉得自己白白浪费了这一趟宝贵的人间之旅。依我之见,这便是生命存在的真正价值所在。 王泉说道这里大家忍不住一起给他拍手鼓掌。他说的太好了,他的论据让在座的每一位大师都心服口服。 他回答了这个世界上很多人的疑问,点明了人类前进的方向。 王泉老总的理论也得益于借助了共和国的缔造者。任何时候不管谁在大众面前提到毛泽东,人们立即就有一种敬意盘旋在心头,热乎乎的。 王泉的说话一下子也说到问题的关键点子上,没有人对他的见识有任何怀疑。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老三篇在座的都看过,但是没有人的认识能有他这么深刻。 当王总的话音刚落之际,眼尖的我便瞧见服务员已将数道精致的凉菜稳稳地放置在了餐桌上。然而,此时我却发现新雷仍未将酒水与香烟取来。于是,我赶忙站起身来,急匆匆地向门外走去查看情况。说来也巧,就在我走到门口之时,恰好碰见新雷从外头走进来。待看清他手中所拿之物后,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不满情绪。原来,他仅仅只拎着两瓶酒和两盒烟而已。 我板着脸,语气不善地质问道:“之前让你购置一箱酒、两条烟,为何如今就只拿回来这么点儿?”新雷倒是显得颇为淡定,不紧不慢地回应道:“这点儿已经足够啦,再多也是浪费,根本用不完嘛。 听到这番说辞,我愈发恼怒起来,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威胁他:“行啊,既然如此,那你自己进去跟那些人闲聊吧,老子可不奉陪了,我要回华阴去!哼,真不知道你到底算什么玩意儿!” 新雷显然被我的话语惊得呆立当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嗫嚅着答道:“要不……我给我哥打个电话问问,看看该怎么处理?” 我怒不可遏地吼道:“打什么鬼电话啊!要是你们自己能搞定,就别喊我过来!你继续打你的破电话吧,老子不奉陪了,这就走人!” 说着,我便摆出一副要拂袖而去的架势。新雷见状,赶忙伸手拽住我那即将迈开步子的胳膊,一脸谄媚地说道:“别呀,大哥!我买,我肯定买!您消消气儿成不?” 然而此时的我余怒未消,依旧没好气地嚷嚷着:“光嘴上说有啥用?你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要听话啊!去再给我弄一箱正宗的五粮液,还有两条正版的中华香烟!只要东西到位,我就进去;否则的话,你爱咋办咋办,少来烦我!也难怪这事儿一直办不成呢!” 听到我的这番话,新雷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似水,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只见他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行,我这就去买!” 言罢,他一把将手中提着的那两瓶酒和烟塞到我怀里,然后带着满心的愤恨与不甘,扭头转身离开了。 我跟各位老师那叫一个相谈甚欢,气氛热烈得很,酒也喝得越来越尽兴,哪还顾得上身体不好、神经衰弱啥的。大家聊得那叫一个开心,一个个都跟多年未见的好哥们儿似的。最开心的还得是乔老板,好多人都在西安呢,喝得差不多了,关老师赶紧喊停: “我瞅着大家聊得这么高兴,这时间过得可真快,我看外面天都黑了。难业老总我看也喝得差不多了,我们几个还得回西安呢。今儿个就到这儿吧。” 在座的老师们纷纷站起身子,脸上带着微笑与我道别。我则热情地将他们逐一送出酒店大门,每一个人离开时,我都会送上真挚的祝福和感谢之词。 当来到门口即将分别之际,乔老师紧紧握住我的手,不停地摇动着,口中连连说道:“难总啊,之前我对贵公司的状况确实不太清楚,这次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还请您多多海涵呐!”其他各位老师听闻我与乔老师之间存在一些纠纷,纷纷快步上前,帮忙劝解道。他们恳请乔老板务必将我公司的事务妥善处理好。 乔老板不住地点头应承,表示一定会全力以赴。见此情景,我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件大事已经有了眉目,后续的种种困扰想必也会更容易化解了。此时的我虽然饮酒过量,但头脑还算清醒,深知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所在。于是,我把新雷唤至身旁,轻声嘱咐道:“新雷呀,接下来由你来负责护送乔老板安全返回。另外,把剩余的烟酒都一并让乔老板带回去吧。要是他不肯接受,你就告诉他这是我特意安排的,反正这些都是剩下的东西,并非专程为他购置的。” 新雷咧着嘴,麻溜地应下。送走各位老师和乔老板后,我一屁股坐在渭南大酒店的大门口。转过身,我找到酒店经理,笑嘻嘻地说:“我这喝多了,走不动道啦,能不能借您大堂的圈椅用用?明儿一早我就给您送回来。” 我先掏出一千元递给他,这经理跟乔老板是朋友,大手一挥,说:“不用押金,明儿早上送来就行。” 我端起一个红木圈椅放到酒店大门口,坐在上面,点起一根烟慢慢的观看这渭南的夜景,等着新雷他们回来。没多一会新雷他们几个就回来了,我给新雷说去找两根铁锹把拿来。心雷不知道干什么用,问我为什么?我生气的说: “哎,新雷。我干什么事情,是不是每个都要给你说清楚,是不是每个都要你同意。啥货吗?我看你们就是付不起的阿斗。你离我远点,我看见你就烦。辟!辟远点,啥货吗?” 新雷笑嘻嘻地说:“难业哥,咱俩谁跟谁啊,我可一直把你当哥呢!你看我啥事儿不都听你的。就问你一句话,你咋还这样了呢,你可是我哥,就算我不对,你也还是我哥呀。我这就赶紧去找铁锹吧,你看行不?难业哥,你今天这脾气可真大。” 我懒得理他,坐在红木圈椅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他赶紧又问:“哥!哥,你说要几根呀?” 我气鼓鼓地把脑袋一扭,看向另一边。一个小弟赶紧跟他说:“我刚听难总说要两根呢。”新雷撒腿就往南跑,没一会儿就喘着粗气拿着两根铁锹把回来了,边走还边说:“难业哥,给你拿来啦,马路南边就有卖的。我把手里的烟蒂一扔,说:“你们把车停好,就用这两根把子,一人一个角,把我抬到公司去。” 我瞅着这几个家伙有点不情愿,从崭新的西服口袋里掏出刚才李子给我的零花钱,对这四个家伙说:“瞧见没!抬到公司门口,你们每人两百块小费。谁要是不愿意抬,就卷铺盖走人,回家种地去。愿意抬的现在就把赏钱拿走!” 我随手就给他们一人两百块。这几个家伙黑眼睛看见黄钱,一个个眉开眼笑连忙说:“我们都听难总的,难总叫干啥就干啥。” 新雷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挪捏,我眼睛盯住他说:“拿上”。新雷高兴的说哥那我也拿上了,我就听你的。 2011年的时候,这几个家伙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一千多,看见这两百块钱赶忙研究咋样把铁锹把固定到红木圈椅下面,抬起来能让我稳当舒服。司机跑步取出桑塔纳轿车内的绷带把铁锹把绑扎结实。 这四位汉子小心翼翼地抬起我,迈着稳健的步伐从渭南大酒店出来后,顺势向右一转。接着,他们沿着民主路朝北缓缓前行。此时的我,脑袋昏沉得厉害,仿佛置身于云雾之中,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就这样,我恍恍惚惚、飘飘然然地坐在那张舒适的躺椅上,任由他们带着我一路向前。 当我们来到民主路北十字时,队伍并未停歇,而是继续朝着东边前进,沿着那熟悉的一马路悠然自得地晃荡着。马路两旁屹立着高大而粗壮的法国梧桐,它们枝繁叶茂,看起来已经在这里生长了许多年。这些梧桐树宛如一把把巨大的绿伞,将宽敞的道路遮盖得严严实实,营造出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 明亮通透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与药店门口闪烁着五彩斑斓色彩的霓虹灯交相辉映。光线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使得整个场景显得越发绚丽夺目,如梦似幻。 在繁华喧嚣的马路边上,一些烧烤摊映入眼帘。那些食客很是感到惊讶,竟然有人悠然自得地躺在一张舒适的躺椅上让人抬着,谁呀?耍的这么大,如此奇特的场景瞬间吸引了路人的目光,大家纷纷驻足围观,惊叹不已,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个稀罕事儿。 我从容地点燃一支香烟,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地跟随着这支独特队伍的步伐,慢悠悠地晃动着身体。时间悄然流逝,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左右,我们终于抵达了公司门前。只见温三军满脸愁容地坐在大门口的石阶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眼神迷茫地望着远方。突然,他瞥见远处有一顶轿子正摇摇晃晃地朝自己的公司徐徐走来。他心中不禁犯起嘀咕,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待轿子靠近,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我正懒洋洋地坐在里面。温三军顿时露出一丝苦笑,扯着嗓子大喊道: “哎呦喂,我的爷呀!您一来我就晓得准没好事儿,这不才半天功夫,您就开始瞎闹腾啦。得嘞,算我服您啦!” 话音刚落,轿子稳稳当当地停住了,我立刻冲着三军喊道:“愣着干啥呢,还不快过来把你爷爷给搀扶下来!” 温三军笑着上来就是轻轻的一脚。我喊道:“你娃慢些,看把你爷给惊着了。” 温三军问新雷说你哥能喝多少酒,是喝醉了吗?新雷赶紧给他说:“是的,我难业哥看样子是喝的不少,保险是喝多了”。 温三军又问事情办的咋样。新雷说把剩下的烟酒几千块钱的东西里全部给了乔老板。李子听到这里说:“只要东西送出去了,事情就没问题。好!你难业哥还是能成。” 温三军扭头又高兴的对我说:“哎,业子。你的身体就不敢喝酒,你唉!为伙计的事情不敢把自己搭上了。走!进去先喝些茶去。” 新雷你把你难业哥背到楼上去。他说完,我就给新雷摇摇手说:“新雷你把圈椅抬回去,然后把车开回来。我上楼去就不要你们管了。” 他们几个高兴的抬起空圈椅走了。和三军到了了楼上,我简单的给他说了情况,他高兴的说:“我就知道叫你来这事情你能办,范柯玲还嘴翻哩?说你来了也不一定。看我把你叫来还是叫对了。你这几天就砮到这,给伙计把这事情往完的办”。 第二天赶早我带着新雷先去医院看看受伤的民工,来到那个去掉胳膊的工友跟前,他五十多岁脸色蜡黄蜡黄,头上的头发拧成一揪揪垂在额头。我悄悄的问说:“情况咋样?家里还有什么困难没有,我今天来看看老哥。” 这位民工对我露出一丝苦笑,说道:“一切都好,前些日子温总和他的妻子都来过,你们非常善良。只要你们对我好,我便无话可说。遭遇此次事故实属无奈,谁都不愿如此。谁都不应受到责备。你们公司的领导都很好,我没什么可说的。” 我见这位老兄通情达理,心中的担忧便放下了。望着他空荡荡的右臂,不禁问道:“还疼吗?”他的回答令我震惊,老兄轻声回答道:“确实,说来也怪,半夜时右手仍疼痛难忍。” 他的右臂已然缺失,然而手部却依旧疼痛难忍。我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轻声说道:“想必在发生事故之时,定然是你的右手率先遭受重创。” 他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应道:“确实如此啊!那时我本能地用右手去阻挡那沉重的钢梁,谁承想只那么一下子,整个手掌便被彻底压烂。紧接着,那钢梁猛地弹起,顺势将我的整条胳膊生生挑飞出去。” 听闻这般惨烈的情形,我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心中骇然不已。为了避免他继续沉浸在这可怕的回忆之中,我连忙转移话题道:“既然胳膊的传导神经皆已不复存在,为何仍会感到如此剧痛呢?由此可见,神经或续具备某种记忆能力吧。世间之事,总有一些是科学所无法阐释清楚的。你只管安心养伤便是,若遇任何问题,随时打电话,我定会尽快帮你解决。老哥呀,咱们绝不会亏待你的,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嘛,所以你只管放心的养伤,后面的事情啥都不要管。” 生命的意义到底是啥 我和新雷出了渭南市中心医院,给新雷说去先买一条红好猫烟放到车上,然后我去和乔老板谝去,你在外面等我。到了乔老板的茶叶店,他看见我过来高兴的连连招呼坐,坐坐。他从茶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我,我不慌不忙的点着顺手也掏出刚才买的烟和火柴放到茶桌上。 乔老板先开口说:“南总,前面不认识我有些事情做 的有些过火,你要多多海涵啊!” 我给他笑了笑说:“乔老师考虑的还是周到,有些事情看着再急,但是处理的时候还是要考虑周全,要么会适得其反。实际情况是我们关中人要的是其顺,只要气顺了啥事情都好说,你说是不是?” 乔老板连连点头说:“是,你说的是。你看我原来就不知道你们公司给咱们渭南做了这么多贡献。就不知道你公司用了那么多民工,还不欠民工一分钱。这样的单位就是好单位,不管谁都要帮忙里,这莫问题。我昨天晚上和几个受害者家属坐了一回,把问题往好的方向引导了一下。你明白这个道理。” 说完他看着我一笑,继续说:“我在受害者家属面前变化也不能太快了,不能引起他们的胡猜乱想。我还要慢慢的来,难总你说是不是?” 我笑着给他点头。他把面前的茶具反复的汤了好多遍,给我面前放了一杯说:“南总,尝尝这叶子不错。是朋友从台湾带回来的高山茶。” 我端起杯子闻了闻一股浓厚的香味扑鼻而来,放到嘴里尝了尝,赶忙说:“美!叶子不错,是好东西。” 我和乔老板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国学那些事儿。他嘴里说着话,手上还夹着烟,烟灰积长了,就随手弹进面前的茶杯里,然后跟茶水一块儿下肚。我好奇地问他:“肯定有好多人不理解你这举动吧?”他乐呵地笑着说:“你可是这大半天唯一没问我的人。南总果然厉害啊!想必你也清楚这么做的好处。” 我笑着回答他:“那可不,你想啊,以前医学不发达的时候,要是娃娃身体有啥问题,好多大人就会在开水里放些草木灰。条件好点的,还会把娃娃或者病人带到寺院庙宇里,让和尚或者道士给病人喝香灰。你还别说,好多人家的娃娃喝了香灰,病还真就好了。这里面肯定有它的门道。所以说嘛,烟灰也是一种稀罕的保健品或者万能的好药呢。再说了,现代人大多都处于亚健康状态,这香烟灰可就是好东西啦!” 乔老板听了我的话,连忙恭维道:“难总可真是知识渊博啊,就烟灰这点事儿,您比我清楚多了。佩服,佩服。来来来,喝茶,喝茶!” “哎呀,乔老师您太抬举我啦!我就不喝多啦,您等会儿还得联系那些人谈事儿呢!我就不打扰您啦,事情您看着处理就行。我的想法呢,也别让您太为难,比一般人出事故多赔偿个三五万就可以啦。再多的话,公司运转就有困难咯。您觉得咋样?” 我边说着边站起身来。乔老板连连点头:“行,行,就照你说的办,我自有办法。”我走出乔老板的茶庄,乔老板走出来说道:“乔老师,您看这两天要是有空,我还想跟您一块儿坐坐呢!” 我说我天天有时间工作全是温总干呢有啥事情就说。乔老板说:“是这,早上王泉老总打电话说他有些事情在渭南办理,看你有时间了明天再一起坐坐。” 我回答乔老板说没问题,明天你联系我随时恭候。 坐进车内我给新雷说:“你给哥我联系一家宾馆,要干干净净宁宁静静。我在公司休息不好,你联系一下”。 新雷乐颠颠地说:“没问题!我认识个朋友,他家开了个酒店,环境和位置都老好了!咱先去把房间订了再说!”我跟着新雷开车到了他说的酒店门口,一看就傻眼了。只见一栋三层楼的房顶上,挂着一幅大红彩条布门头,上面写着“世纪大酒店”。我跟着新雷刚迈进大门,就瞧见大厅里乱糟糟地堆着好多东西。新雷二话不说,拉着我就上了二楼去看房间。服务员打开房间门,我瞅了一眼,转身就往外走。新雷追出来,一个劲儿地问:“哥,难业哥,多好啊!你咋还不满意呢!好着呢!”我无奈地笑了笑,对他说:“酒店的事儿你们别管了,我想在这街上随便逛逛,你们回去吧。你回去跟温总说,估计明天就能跟那些人谈判了。你快走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就顺着一马路往东走去。老远我就看见一座几十层高的大楼上面书写‘海天大厦’。我就慢慢的向着那个方向走去,看看是不是酒店。 到了沋河边的海天大厦跟前,我一瞅,这大厦可真雄伟壮观啊,边上的绿化做得那叫一个好,肯定花了不少钱。走进酒店,我再一瞧,这宽阔明亮的大厅安静得很呢。大厅的一边有几十平装饰古朴的休闲区,我找了个茶桌一屁股坐下来,闭上眼睛先养会儿神。这一坐下,脸上有个地方痒痒的,我是真懒得挠一下,就用心去感受,这到底啥是痒啊?痒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嘛?我本来该直接去开房间休息的,可我实在是累得不想动了,这时候服务员踩着高跟鞋走过来问:“先生,您需要我为您做点啥服务不?:我瑶瑶头没有说话,她接着说:“要不我给您倒杯水?” 我赶忙抬起头来感谢,说请帮忙给我订一间房间,窗外要景色好一些的,我多住几天。服务员拿了我的身份证和五百块钱去给我安排房间。她帮我定好房间后我随着她到十七层向南的一个房间住下。 我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温三军的电话来了。他问我在哪里,吃饭没有。我告诉了他我住的地方,谎称我已经吃过。 没过多一会新雷来了,我打开房间的门,给他说:“我歇一会都不行,你干扰啥哩吗?” 新雷说:“我哥骂我哩,说我不管你。我就赶紧来了。” 我没好气的给他说:“辟,辟辟!我就是要好好的歇歇。你赶紧的。” 我说完就挥动着手臂赶他走。 新雷说:“哥,我觉得你变了,我一点都不认识你了。” 我懒得跟他瞎掰呼,就等着他走了关门,看他赖着没有想走的样子。我困的回到床上。新雷说:“难业哥,我有啥不对你要说,我听着。你···你要教我哩!”我心想教个鬼。我淡淡的给他说: “有些事情你一辈子都明白不了,你走吧!以后我干啥你不要跟我。你的车我也不要用了,我就打出租车就行。你走,赶紧辟!” 新雷说:“难业哥你咋哩吗?我有啥不对你说嘛!”我看这货不走,就坐起来给他说:“我叫你买整箱的酒整箱的你不买是啥原因。” 新雷说:“我想着用不了,买两瓶就够了。” 我生气的说:“你们给乔老板送东西为什么没有送出去,我就知道你们送不出去。我安排了机会想把东西送出去,你抠抠搜搜的干啥哩?” 新雷说:“那你没有给我说明白。” 我更加生气的说:“我是不是每件事情都要给你汇报,是不是每件事情都要请示你。” 新雷说:“咱俩个商量着来,你给我说明白就行了。” 我说:“等和你商量完了黄瓜菜都凉了。赶紧辟!” 新雷这回也生气了调高声音说:“难业哥,你看咱两个关系都不错,你这回来了就专门找兄弟麻烦。我不知道这是咋了?是兄弟哪一天得罪你了还是咋了?” 我这帮忙来了,事情还进行不到一半,你看就把人给得罪了,我反应过来想,太没有这个必要了。不能落这个结果。 我赶忙给新雷说:“新雷,哥就是这个性子,和你的关系没有一点问题。我处理事情就是这个方式,是你多想了,哥和你磨麻哒!” 新雷说:“你看你都不要我了,刚才我柯玲姐把我骂一顿,我三军哥说我啥都干不好。我还不是想给公司省钱哩吗?” “想省钱好吗!我住的酒店我自己掏钱,不要你管该能行。” 我带情绪的说。“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刚才给酒店把钱都交了,你看一说就说差了。” 他说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我说:“这你的钱呢!拿着。我不是这意思。” 我随手接住钱放到茶桌上。在懒得和他说话,这就说不清道不明吗?爷呀?新雷看我再不说话就语重心长的说:“哥,你看你乱花钱兄弟有意见,这还都不是为你哩吗。你看前几天天晚上你叫抬轿子一人给两百块钱,一共八百,你把这钱省下回家去给娃买些糖它能不甜吗?。咱都是苦日子过来的人,你看这宾馆房子一天几百块钱,我看的宾馆房子一天就六十块钱,一下要省多少钱哩。都是一样的睡觉哩,有啥差别。” 我无奈的给他又解释到:“新雷兄弟啊,出门工作和在家生活过日子是两个概念。你把这两个事情弄到一起就黏糊了。你要在不明白我这事情就没法干了,你说你找 的酒店好,我一看乱的,还不如就住在公司里面,那一分钱都不花了。你说。嗨!你要能行就把事情解决了,还用我来?” 新雷说:“你看,你看难业哥,你一说就生气了,兄弟跟你就没法说。” 我看这是一锅好胶腾不离手就说:“那以后哥哥就听你的,你说叫干啥我就干啥。” 新雷说:“不是,不是要你听我说。是咱两个要商量着办。” 我气糊涂了,回过脑袋一想笑了笑给他说:“好,好好。我听你的,我现在要休息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我能不能休息?” 新雷苦笑一下说:“哥,我跟你还是说不清,你歇,你歇下。” 嗨!我到新雷这里还是行不清的人了。我不敢在说话,怕这货和我没有个完。心雷泱泱的不愿意的出去了。 早上去公司看看安全部门和财务处他们把我安排的事情办的咋样了。这时三军打来电话说要来酒店谝一谝。我实在不愿意动一下身子,就给他说明天吧,我实在累的不行,要休息了。 挂断电话后,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床上,感觉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但又懒得翻身调整姿势,只觉得怎么躺着都难受得要命,根本无法安睡。无奈之下,我强打起精神从床上爬起,顺手抓起桌上的香烟和火柴,迈步走向酒店外的休闲区域。 进入休闲区,我精心挑选了一张位于角落处的茶桌缓缓坐下。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确实让人感到舒适惬意。精美的茶桌搭配着柔软的圈椅,四周还摆放着几盆生机勃勃的花木,营造出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 我微微扭过头,望向那扇明亮的窗户,目光穿过玻璃,落在了远处潺潺流淌的沋水河畔。河水静静地流淌着,仿佛一条碧绿的绸带蜿蜒而过。河两岸的植被经过人工精心装点,宛如置身于皇帝奢华的后花园一般,美不胜收。熙熙攘攘的人群悠闲地漫步在那些曲折幽深的小径之上,尽情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闲适与安宁。 突然,一阵哀怨低沉的唢呐声传入耳中。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男子孤零零地伫立在河岸西侧的亭子边,全情投入地吹奏着一曲悲伤的旋律。那悠扬而凄婉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似乎诉说着无尽的哀愁与忧伤。 就在此时,一位笑容可掬的服务员轻盈地走到我的身边,手中托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置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她动作优雅地将水杯轻轻放在我的面前,并微笑着向我示意。原来,她还记得我昨日在此休憩时对她说过自己偏爱白开水。此刻,我努力摒弃脑海中的一切杂念,试图让疲惫不堪的大脑得到片刻的休憩。毕竟,关于温三军那件事,我深知其中错综复杂、麻烦至极…… 这时候乔老板打来电话问我有时间吗,我给他说有时间。他问我在什么地方过来接我,我告诉了他酒店的名字。 王泉老总开着车,乐呵呵地说要带我去渭南市群众艺术中心展馆逛逛。到了那无比宏伟壮观的艺术馆,我们走进主人室,看到里面有两个人正在悠闲地喝茶。王泉老总给我介绍,一个是展馆的田建主任,另一个是渭南市作协的常务副主席。大家有说有笑地聊起了修行的各种窍门和方法。这时,王泉老总转头对我说:“我昨天见到难老师了,感觉特别合得来,有些问题还想跟你探讨探讨呢!” 王泉语罢,目光扫视众人一圈后,缓缓放下手中那精致的茶杯,轻声说道:“诸位可曾思考过,人生究竟有无意义?而这所谓人生的意义又当如何定义呢?” 听闻此言,我先是环视了一下在场诸人的神情反应,随后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阵轻笑之声,接着回应道:“于普罗大众而言,人生实无甚意义可言呐!” 话音刚落,一旁的田建立即追问道:“缘何如此断言?为何会毫无意义?” 面对他的质问,我不紧不慢地答道:“试看这世间万物生灵,无论是能存活千载的乌龟、鳖类,亦或是寿命短暂如夏虫、秋甲者,皆无法超脱岁月之限。每一种动物的一生,无非就是围绕着吃喝拉撒、生老病死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展开。无论其种类如何,地位高低,均难以挣脱此般宿命的牢笼。” 此时,刘平安老师插话道:“人类可是拥有文明的啊!” 我转头望向刘老师,眼神坚定地说道:“诚然,人类创造出了政治、经济、军事、文明以及文化等诸多领域的辉煌成就,发明了飞机、坦克、火箭、飞船等先进科技产物。然而,不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将相,还是卑微平凡的贩夫走卒;不论居住于奢华壮丽的高楼大厦之中,还是困守于阴暗潮湿的监狱地洞之内。归根结底,人与其他动物并无本质差异,广大民众降临于世,同样也只是经历吃喝拉撒、生老病死的过程而已。” 刘平安老师又问:“动物们的吃喝拉撒那叫一个快活,可咱们大众的人生简直苦不堪言。咱们起早贪黑、风风火火、累死累活地奔波,就为了能填饱肚子,照这么说人生岂不是没啥意思。”田主任说:“人啊!就是荒唐,不知道咋来的,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确实没啥意义。既然人生没啥意义,那咋不自杀呢?难不成不自杀就是人生的意义?”这时候王泉老师问我:“难老师,你刚说大部分人活着没意义,那你的意思是少数人活着还是有意义的咯?是哪部分人啊?是啥样的人呢?” 我叼着烟,慢悠悠地说道:“你们看呐,有台货车,从厂里出来后,天天就忙着运货。它觉得特没意思,感觉车生都没啥意义了,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得去问问设计它的工程师。工程师说啦,你存在的目的和意义就是运货,这是我给你的全部。这就是维度的问题嘛。只有高维才能给低维赋予意义哦。人生的意义,得去问问更高一层维度的设计师们。这世界上啊,大部分人都没啥敬畏之心。为了利益,那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些自私贪婪的人,觉得拥有财富和权力就是人生最大的意义,这说到底,不还是为了吃喝拉撒嘛。” 孙中山说过‘天下为公’,毛泽东说过‘为人民服务’,佛教说‘止恶杨善’,基督教说‘博爱’,伊斯兰教说‘和平顺从’。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天地、四时、万物均有规可循。只是大众们不听伟人的人生指导罢了。 一些相信人类有灵魂的人群,他们在默默的做着善事,他们在默默的修行。他们相信人的灵魂不灭论,如果这些将来科学能证明灵魂存在,那么修行的人来到世间提高自己的灵魂。这就是现代世界上一部分人认为的人生存在的意义。以上种种总结起来就是为大众服务是人生的基本意义。 释迦牟尼说世间一切都是虚幻的唯有因果不虚。你像昨天王泉的话我们都信仰毛泽东的为人民服务,如果这一辈子按他老人家说的做就会提升自己的因果,灵魂就会得到提升,将来就会上升到更高的维度。” 活着就对了 说到这里乔老板出去接电话,王泉老总说:“谢谢乔老师给大家说了这么多。你这些论据我还是比较认可。” 我话刚一出口,突然间一股无法抑制的焦躁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仿佛整个大脑都被这股躁意淹没。内心更是一片混乱不堪,好似有一只不安分的野兽想要挣脱束缚,冲出胸腔去窥探那繁华绚烂的尘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感到舒适自在,那种难受的感觉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肌肤,渗透进骨髓,让我几乎难以忍受。 此刻,我连片刻都无法再在此处安坐下去,那种煎熬简直比酷刑还要折磨人。然而,理智却告诉我,绝不能在此时此刻轻易离开,因为今日之场合至关重要,容不得我有丝毫闪失。一旦我贸然离去,必将引发一系列不可预料的恶果,甚至可能牵连到李子的事情。所以,无论如何,我必须竭尽全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与行为,确保不露出一丝破绽给在场之人察觉。 于是,我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着,试图用仅存的意志力来稳住身形,保持端庄仪态。每一秒钟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无尽的痛苦折磨,但我别无选择,只能默默承受。宛如置身于针尖之上,任由无数钢针无情地刺穿身躯,而我却无能为力。 面对如此困境,我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脑海中的思绪如同脱缰野马般狂奔乱窜,完全失去了控制。但在最后关头,我决定孤注一掷,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灵魂与思维之上,彻底忽略身体所传递出的各种不适信号。权当身体已经不复存在,任凭它怎样折腾,我都不会给予半点关注。至于那头脑中愈发强烈的急躁与狂妄之情,我也索性置之不理。 王泉、田建以及刘平安三人此刻正展开着一场异常激烈的辩论!他们各抒己见,滔滔不绝地阐述着各自对于人生意义的看法。有人坚信只要拥有远大的理想与明确的目标,便能让生命变得充实且富有价值;也有人觉得出生于官宦世家,便意味着一生都会过得精彩纷呈、充满意义;还有人认为只有真正达成了自身梦寐以求的心愿,方可称得上是有意义的人生…… 我实在难以忍受内心的喧闹嘈杂局势,于是缓缓站起身来,踱步至屋外去溜达了一圈。此处当真是奢华无比啊!不仅宽敞大气,而且极其整洁明亮,甚至就连那卫生间都显得格外富丽堂皇。由于我对这儿的房屋构造了然于心,所以径直走向一楼,那里设有一间非物质文化遗产展览馆。平日里,鲜少有人前来参观游览。进入展馆后,我寻觅到一处无人的角落,然后席地盘腿而坐。就这样静静地待了一会儿,我的内心逐渐恢复了宁静,波澜不惊。 稍作歇息之后,我赶忙起身返回方才争论不休的那个房间。一进门,乔老板便迎上来告诉我,就在刚刚,他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方表示将于明日前来商谈事宜。对此,我回应道:“没问题。”紧接着,我转头面向他们三位说道:“不好意思,之前我的话尚未讲完,请容我再稍稍整理一下思绪,接下来将继续为诸位讲述。其实呢,‘人生的意义’与‘人活着的意义’两者之间存在本质上的区别,我们切不可将它们相提并论,更不能把‘人生的意义’和‘人究竟为何而存活于世’这两个概念混淆起来。” 人这一辈子呀,在这世上也就那么一瞬间,最后都得走向死亡。那这人活着还有啥劲呢?生命的意义究竟是啥呢?有好事者专门在网上把这问题抛出来,结果大家最多的回答是“为了活着而活”,我看好多人的想法都挺悲观的。咱们国人在民国以前,做人最大的理想就是“光宗耀祖”,那可了不得。要是能当高官,骑骏马,那简直就是人生最有意义的事。不过到了后来的今天,普通百姓在国家的带领下,生活那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人都有吃有喝有文化,对生命意义的看法也跟过去封建时期不一样啦。好像大多数人觉得,有花不完的钱就挺有意义的呢! 不过呢,我熟悉的那几个有钱人,瞧瞧他们的日子,还有对生命意义的理解,那也是稀里糊涂的。他们可不觉得自己有多幸福,也不觉得自己的生命有啥意义。就说前几天吧,我碰到一个靠千手赌博混日子的朋友,我看他挺机灵,日子过得也挺顺溜,就问了他这个问题。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居然说“吃饱了撑的”。哎呀妈呀,这算哪门子对生命意义的看法呀?那所谓的高端文化人呢?他们的生命意义到底是啥样呢?哪有什么道理呀,我熟悉的他们也迷糊着呢!整天凑在一起的不是大官就是大款,权贵们的豪爽劲儿把文人的矜持和骨气都给磨没了,哪还有什么生命的伟大意义呀,最后都是一地鸡毛! 当然啦,现代的大多数人都说,生命的意义在于追求幸福。可幸福这词儿,还真不好说呢!内急的时候找不着厕所,突然一回头,瞧见一堵墙就在旁边,赶紧跑进去痛痛快快解决一下,那可真是幸福啊!美滋滋!打拼半辈子突然有了一大笔钱,看着那金灿灿的票子,这才叫幸福呢!不过,好像幸福这玩意儿只是短暂的一下子,一辈子都能美美的、幸福的人可不多。但是呢,但是接下来漫长的人生,谁知道是灾难还是幸福呢?在漫长的生活中,嗨!大家都忘了自己来这世上是干啥的了,根本就没这想法。脑子里全是那些搞不定的事情,哪还顾得上这个。等到快咽气的时候,才想起回想这一辈子,还在纠结那几个亿要分给谁多一些,分给谁少一些,根本就没想过人生的意义。 就在那黑白无常现身之际,他却依旧死死地攥住床板不肯松手,手指甚至深深地抠入了木板之中,内心深处对死亡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抗拒,根本没有一丝想要离开人世的意愿。而且,该分得的钱财似乎也未能妥善分配。回首自己这一生,仿佛未曾做过任何具有重大意义之事,就这样满心狐疑、满怀遗憾地离开了人间,前往那个令他极不情愿踏足的阴曹地府报到去了。 那么,普通百姓究竟是何种模样呢?且看那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人潮涌动,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眉头紧蹙。当你驻足等待红绿灯时,再瞧瞧一辆辆奢华舒适的小轿车内坐着的那些达官显贵们,他们的脸色总是阴沉得如同拉下了八尺长的帷幕一般,仿佛路人皆亏欠于他们似的。这些人满脸怒容又夹杂着懊恼沮丧之情,紧紧握着方向盘,一双双木然呆滞的眼眸直勾勾地凝视着前方。如此仿若僵尸般的面容,着实令人心生畏惧。 谁好呢?生力军都跑哪儿去啦!那些为了理想努力奋斗的生力军们,那叫一个焦虑啊,房贷车贷就像小鬼似的缠着人,根本没法自由飞翔。稍微放松一下,生活就全乱套啦。搞不好就会掉进无底洞,活着就得拼命赚钱,好可怕!要是还不上房贷车贷,媳妇跟人跑了,那可就剩一地烂摊子啦,这辈子都没法收拾。这么久了,谁能不抑郁啊,再加上摸爬滚打、自由竞争,一个个压力大得像山一样,抑郁症肯定跑不掉。还谈什么幸福呢? 现在追求幸福就是在追求优越感呀,这简直就是瞎攀比嘛!普通老百姓哪来的胆量跟别人比优越感啊?他要是比,过不了多久就得想死啦。这天大着呢!他之前都不知道自己那屎壳郎油光锃亮的铠甲有啥好炫耀的。那天上飞的大黑老乌鸦随便拔一根黑不溜秋的羽毛,都比自己闪亮多了。还比啥优越啊,再比就成屎壳郎的窝啦——全是臭烘烘的狗屎。这就是众生百态呀。人人都在追求自己的东西,追到了不幸福,追不到也不幸福。连幸福都搞不定,还谈啥生命的意义呀? 生活的意义究竟是啥呢?你说说看,我觉得吧,生命的初级意义就是责任呗。把自家小孩抚养成人,能自力更生,再把家里老人照顾好,让他们安享晚年。然后呢,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儿,这样的人生就挺不错啦!当然咯,要是完成了责任,还能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为更多的人提供服务和帮助,那这生命的意义可就大了去啦!或者发挥勤劳的品质,为更多的人服务,那意义也不一般哦! 这些其实挺简单的,我今天去理发的时候就发现,理发师这一辈子活得可有意义啦!他每天把好多人的头发拾掇得溜光水滑、焕然一新的,让人可以阳光灿烂地去面对每一天的生活,这多有意思啊!生命的意义可不一定要去做那些高大上的事情,你看那些当官的,不仅不为老百姓谋福祉,还把一个地方搞得乌七八糟的,就给自己家里捞了一堆金子。他们在人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到头来就算检察院不找他们麻烦,咽气的时候也一肚子怨气,觉得自己这一辈子过得不舒坦,没给大家干成啥实事,真没意思。最后只能唉声叹气地去见阎王爷咯。所以呀,不管地位高低,只要把自己家的事情处理好,再想办法给左邻右舍、街坊邻居帮点小忙,这就是生命的意义所在啦! 所以呀,别老是悲观厌世的,不是说非得有钱有权了才能给大家做贡献哦。你扛着锄头去田里,在路上看到有人吃力地拉着架子车,你就用锄头在后面帮着推一把。他可能都不知道你帮了忙,也没谢你,但你今天的心情就是超愉快、超舒服的呢!要是能每天都做一件好事,我觉得这就是生命的意义啦。所以呢,要开开心心地看待人生,虽然每个人最后都会变成尘土。但是在你升仙的那一刻,回想过去的一生,会觉得好温暖哦,因为给好多人帮过忙,为好多人服务过,给好多人带来了快乐和希望,还帮好多人解决了难题,这才是有意义的人生嘛!” 我长篇大论的和上面有些重复的说了一通,我怕脑袋又出大问题。赶紧说:“咱们今天就到这里,我晚上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今天就先到这里,改天我们在聚。” 田建听了这回可不干,非得要大家到他楼下的饭馆去吃一顿。我看推脱不过去,就说那闹简单一点可以。今天不喝酒不干用的时间太长了。大家都同意。 回到酒店妈妈呀我累到了极致,连推开大门的力气都没有。等着服务员帮我推开大门,我步履艰难的走进酒店。我实在不愿意往前走一步了,就顺腿走进酒店的休闲区。坐在一个软凳子上把脑袋趴在茶桌上就赶紧休息。 晚上十点多乔老板打来电话说明天中午和那些人谈判。我说可以。明天就在海天酒店。我把房间订好等他们。我给三军回了电话说了情况,温三军说让我代表公司大胆的和这些人谈判。 到了第二天中午十点钟,满脸堆笑的新雷先来了,我见到这货就烦。说:“你有啥事情?”。 新雷说:“我姐说今天和人家谈判。我放心不下来看看。” 听到这我客气的说“那一会他们来了你和他们说,我光听就行了。” 新雷尴尬的笑了笑说:“我谈不了,我就是来听一下。” 我不能再理这家伙了,这时乔老板带领了三个人来到酒店。我和新雷客气的把他们迎进我的房间坐下。寒暄毕了我看看大家直接开口对受害者家属说:“出了这事情,我们也非常的难过,也想给你们多拿些钱,实际不管拿多少钱都弥补不了你们的损失。我们整个公司的人都想着给你们多拿些钱做补偿。但是你们的要求公司承受不了,如果按你们的要求来做。公司拿不出来,只有申请破产。到那时候只能走法律路线。这你们知道是相当的麻烦,到时候谁都占不上便宜,吃亏的还是你们大家。给你们拿多少钱公司是尽最大的努力,因为你们受害者也是公司的人,是为了公司的业绩才出了灾祸。你们看我们怎么合适的处理这个事情”。 我不得不摆出公司不能接受他们提出无法接受的条件。这时一个穿西装手拿烟卷的人瞪大眼睛愤怒的站起来对我提高声音问: “你是说我们提出的数目你们不同意,那不同意我们还在这里说啥呢?” 另一个人站了起来看着我说:“你们不按我们提出的赔偿要求来,我们就到政府闹事去。下午我们就把死者抬到政府大院去,我们看你咋收拾。” 第一个说话的接住喊道:“走!说不成就走,看我还治不了你们。我们提出的条件一分都不能少。” 说完他们一个个都起来就要往外面走。 新雷看到这急了,赶忙站起起来拦住他们说:“慢慢商量吗?慢慢的说,有啥事情说不到头。坐下来,坐下来。” 那个人说:“慢慢说,是我们家里出人命了,慢慢说,你们不急我们急。走!我们走!” 新雷伸出手连忙的阻拦。我看到这个情况再也不能让着他们了,厉声对新雷说:“你不要挡他们。” 又站起来转身对乔老板说:“乔老板你是个没有情绪能理性看待问题的人,我把实际情况这回就给你全部说了。” 我知道在座的都急着看我说话是什么意思,我吊着他们,不急不慢的点起一支烟,心里想从哪里开始。 后来我还有个怪毛病,在最激烈的时候,会突然回过神来瞅瞅自己的心是个啥情况,是不是还那么闹腾,或者这里不美那里不舒服。会不会也跟着热闹和外人一起攻击我的心识。不过经过多次观察,我发现当我遇到激烈的事情时,心里反而安静得很呢,那个叫心识的家伙,正躲在一边看热闹呢。再也没有那种要死不活的坏念头啦。 人生的意义 此时,我言道:“方才我已言明,倘若诸位执意如此闹腾不休。公司亦是无可奈何。即便诸位午后至政府闹事,政府亦会即刻联系我等处理。政府乃讲理之所,断不会依诸位所求赔付多少便给多少。凡事皆有尺度,我司现今秉持息事宁人之态,意在不让诸位受害者受损。然若诸位执意至政府闹事,那我便不再过问,届时政府首当其冲会对我司开出巨额罚单。我司需缴纳巨额罚款,而后亦要向诸位支付政府规定之抚恤金。其数额较我司所出少数万元,至多十九万。届时诸位若觉少,政府自会与诸位讲理。” 且不说别的,单看咱们公司目前所处的境况,可以说是相当糟糕啊!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以后,资金方面简直就是捉襟见肘、入不敷出。就在事发后的第一个夜晚,我特意与银行取得了联系,并跟他们谈妥了相关事宜——先行贷款一百万元。这笔款项的主要用途呢,便是用于妥善处理你们所面临的问题。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们选择前往政府部门闹事的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政府一直拖欠着我们公司的钱款,任凭我们如何讨要都无果而终。一旦你们闹腾起来,政府势必会要求我们出面解决此事。届时,我们便可以向政府坦诚相告:本公司实在是囊中羞涩、无以为继呐!如此一来,最终与你们交涉并决定赔偿事宜的必然是政府一方。这样一来,我们公司或许就能得以脱身、摆脱困境了。然而需要提醒诸位的是,倘若真走到那一步,吃亏受损的可就是在座的各位啦! 我言罢,冷眼扫视屋内众人,沉声道:“好,便是如此,今日便到此为止。大家回去商议。究竟是去政府滋事,还是我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寻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法子解决此事。” 言罢,我又瞥了乔老板一眼。乔老板会意,起身道:“那好,我们这便回去商议。”我将他们送至酒店大门外。新雷立于我身侧,面露忧色,埋怨道:“难业哥,你怎让他们走了?下午若他们去政府闹事,该如何是好?你理应拦住他们。” 我很生气的看了新雷一眼,本来想骂他几句。一想,算了。跟这种人也说不清。我转过身就回我的房间,还没有进门温三军就打电话来了。我跟他说客人都走了,你来吧。没一会他和新雷就进了我的房间。原来他就歇不下,一直就在酒店下面的车上坐着。 温三军手拿香烟不停的吸,烟雾中他说:“新雷说那些人要到政府去闹事情,你不拦挡。” 我说:“拦挡,谁能挡得住。除非他们提的条件我们都答应了,每人五十万。他们就不去了!” 新雷说:“那你不管怎样先挡一下再说。你一点都不挡还说让人家去政府闹去?” 我恼怒的对他说:“辟!” 温三军说:“那后面咋办呀?” 我点上一支烟淡淡的对他说:“我给您分析一下你就明白了。 事情是这。不管啥事情都要从对方的角度考虑。不管是谁遇到这个坏事情,想的当然是事情已经出了,把结果利益最大化。 他们这些人也不例外。我刚才给他们说了,如果他们不和我好好的商量这个事情,要坚决的去政府闹事情。结果是政府出面来解决这个事情。现在陕西省工伤赔偿法律条例规定的赔偿,比我们给出的低,如果政府一出面我们就不管了,由政府和他们谈判。 最后反正他们得到的不会比我们现在给的多。他们心里清楚的很,他们这就是不知足,还想给我们多要一些。他们说下午去政府闹事,这是吓唬咱们。他们绝对不会去的,这你放心。” 温三军听到这里说:“那你看下面咋办?” 我苦笑一下说:“你不要急,你等着下午不到两点钟,乔老板就会给我打电话,情况他会反映过来。今天晚上绝对要继续谈判。晚上谈判最主要的是我们给人家受害者的赔偿金到底最高是多少。 我的意思是反正现在一般工地出了事故,赔偿金大约就是二十万左右。我们公司的状况还可以,梢微可以高一些,不超过二十五万我就答应了,你看咋样?” 温三军嘴里的烟雾缭绕着窜到他那精致的板寸头发上,慢慢的向四处散去,又一股烟雾从他的手里和嘴里溢出飘散着开来。他这回不出声了。 新雷说:“难业哥,人家出事情都是赔偿二十万,我们也就这些,不能再多了,你看。” 这回我不生气了,给新雷笑了笑,回答他说:“你说的对,晚上你和这伙人说去,我莫唩本事,还是我们的新雷本事大牟!” 新雷一边摇头一边摇手的说:“我不行,我不行。你晚上跟他们说。” 温三军抬起低垂的头睁大眼睛瞪着新雷说:“辟!辟辟!你出去到公司忙去,去要账去!辟!” 新雷泱泱的出去了。三军说:“嗨!莫办法,就按你说的先走。烦不唧唧的。我开车咱两个到渭河提上沋河入口转去。” 我点点头,两个人就出了海天酒店。 我坐在渭河岸边看着这条养育出东方文明的母亲河发呆,这条流淌了两亿多年的河还是那么淳厚的缓缓流淌。从母系氏族的代表女娲开始,中华文明就渐渐的形成。我幻想着女娲的族人们欢笑着在这渭河两边嬉戏,我们人类怎么越发展反而越不快乐呢?嗨!这都是物质惹的祸。 我想着只要我挣来的钱能够娃娃和家人们用,将来我绝对不做金钱的奴隶。管他谁怎么看去,我就整一片树林在里面成天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活在自己的世界多好。 这时一叶扁舟从北面向南面划来,远远的望见他不慌不忙的向河里撒网。三军说:“你看他一天能捞几条鱼呢,还不够吃一顿饭钱,他不如去干几天活挣几百块钱,看不能卖多少鱼。受这罪”。 我跟他说挣再多的钱,你不一定有这个打鱼的快乐。人啊!只有干自己想干的事情才最美。人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被家庭环境逼的在做自己特别不喜欢做的事情。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特别的案例,你活到世上纯粹的就是一个挣钱机器。这有啥意思,但是你挣到钱就是最快乐最高兴的事情。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电话响了,我拿出一看是乔老板打来的赶紧一接。他说了很多,意思主要给我表明了他担待了很多,做了很多工作。受害者家属不去政府闹事了,他们愿意下午继续谈判。 挂完电话温三军的眼睛瞪的跟鸡蛋一样看着我,等我给他说事情。我苦笑着说:“嗨,你把钱准备好,看样子今天下午我就能和他们拍板。” 他扭头看着远处的鱼舟说:“事情赶紧的一到头,把我能愁死。你想咋办就咋办,反正是尽快处理到头。” 我和三军在一个面馆一人要了一碗扯面吃了,他把我送回酒店。我给他说叫把新雷喊来,下午谈判叫上他。温三军说呐货还能谈了个判不叫他。我说叫上,这样好给你掌柜的交代,下午的谈判还要这货哩!有用。 我在房间休息了不多一会新雷就来了,还可以,直导给我买了一盒烟拿上。我给他说:“一会人来了,你先跟他们说,我的态度不好,跟人家说不好。” 新雷高兴的连连点头说没问题。 受害者家属代表一个个哭丧着脸在我的房子坐下。新雷忙前忙后的倒水敬烟。那个早上态度最硬的开口说:“我们听你们的话,不闹了。我们降低一下条件。一口价三十万。能行了就说,不能行了就揭起还盖住。” 我向新雷投去目光,微微颔首示意让他先与这些人交谈一番。只见新雷在人群之中穿梭往返,脸上始终挂着礼貌而又谦逊的笑容,嘴里不停地说着那些看似客套实则空洞无物的话语。细细听来,无非就是抱怨对方索要的赔偿金额过高,自己实在难以应允之类的言辞。待新雷把话说完之后,其余的几位代表便如潮水般涌上前去,纷纷争着抢着与新雷展开激烈的辩论。此时此刻,即便我有心想要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恐怕也是插不上半句话的。他们就像一群陷入狂热的信徒,围绕着那个话题你来我往、喋喋不休地争论个不停。 然而,尽管如此这般唇枪舌战了许久,却依然未能理出个头绪来。不过我倒也并不心急,因为心里清楚得很,这乃是谈判过程中的必经之路罢了。若是不经历这么一番折腾,他们回去后如何向那些遇难者的家属有所交待呢?于是乎,众人就在这样一种僵持不下的氛围当中继续反反复复地商讨着,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然渐渐昏暗了下来。在那颠来倒去、循环往复的言语交锋之中,新雷所提出的赔偿数额已经一路攀升至二十三万元,但受害方却执意坚持要价二十八万元。双方的数据就这样死死地卡在那里,任凭众人如何绞尽脑汁地反复探讨,都再难有任何实质性的突破了。眼瞅着局面愈发胶着,我终于按捺不住性子,站起身来朗声道:“依我之见,既然此刻诸位谁也无法成功说服对方,不如暂且放下争议,先行用餐吧。” 众人鸦雀无声,无人响应我的话语。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再说最后一句,如果大家都赞同,那咱们就按照这件事去执行;要是不认可,那我们公司真的是无能为力了。我出二十五万。各位也不必再争论不休,现在请先回家去吧。到家后,你们好好商议一下,如果同意,就给我打电话,我们会立刻汇款过去。倘若不同意,那就只能另寻他法了。我这边确实已无计可施,还望诸位能够谅解啊!” 然而,这些人的回应如出一辙——“这绝对不行,给得太少了!”面对这样的局面,我只能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压低声音向他们回道:“没办法呀,真的没办法了。大家还是回去再仔细斟酌一番吧。”随后,我又面带苦笑地转向乔老板,无奈地说道:“乔老板,您瞧瞧,我可是已经竭尽全力了。公司目前的处境您也是心知肚明的。若是这般仍无法让您满意,那我也实在是束手无策了,还请您多多海涵呐!”此时的乔老板紧蹙眉头,一言未发。 送走大家我一个人坐在酒店的休闲区闭住眼睛赶紧养神,脑子混乱的没法拟制。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有人坐在我的旁边,抬起头看见是新雷和温三军。我给三军说:“准备钱吧!晚上他们就会打电话同意我们的方案。” 新雷说:“难业哥你看和他们还没有谈到给钱,你说的数目人家还没有同意。咋的,你说人家一会就同意了。我不明白。” 我没有回答新雷的说话,又给三军说:“他们已经没有退路,我出的数目他们如果不同意,后面政府出面我继续和他们慢慢说。必然的要比现在的数目小。你把残废的人安排好,让给你看大门去,工资不要太低。” 温三军烟雾缭绕的挥手把烟雾往边上赶说:“就是这了。咱吃饭去。我脑子都乱成麻团了,啥也不知道。走!想吃啥?” 我说:“喝的稀饭,看哪里有稀饭去弄一碗。” 到了晚上十点多乔老板打来电话说那边同意了我的方案。让明天早上就把钱给了。我和温三军坐在酒店的休闲区,我就给他说: “明天你去找一个律师,让人家起草一个合同,他们把字一签你就把钱给人家。事情就完了。” 他一脸不高兴的说:“你啥时候能给老伙计把钱说回来多好。哎!我实在舍不得,净挨哩!” 我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无奈地说道:“唉!我真的不会挣钱,这你没办法。,” 温三军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地回应道:“你呀,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论起社会关系来,你可比我广泛得多呢。可你却整日只知道埋头写书、读书,不是雕刻木头就是雕琢砖瓦,简直就是无所事事!你如今遭受这些苦难也是自作自受。” 话音刚落,他接着又说道:“等这件事结束后,如果你没其他事情要忙,就留在公司里工作吧。每个月工资多少随你开价,一万也好,两万也罢,只要你开口就行。” 听到这话,我沉默不语,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见此情形,他愤愤不平地嘟囔着:“哼,不愿意干就算了,那你就继续受苦去吧,真是活该!” 这时,他手中正抽着的香烟已经燃至烟蒂,于是他又掏出一根新的香烟接上,继续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呆在这家酒店里,抽空去一趟渭南中心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看看究竟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我叹了口气,回答道:“不用查了,我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贫穷所致。这是穷苦带来的疾病,无药可医啊。”面对我的固执,三军显得十分无奈,最后丢下一句:“懒得管你了,我还是先回家休息去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第二天他们就按我说的把事情解决了,我烦躁的不行。一个人信步从酒店出来顺着沋河西提往北来到沋河入渭河的入口,坐在河堤上呆滞的看着远方飞来的大雁。 这人啊,活着可真不容易!不仅仅是我觉得艰难困苦,实际上每个人都面临着各自生活中的重重困境和挑战。那么究竟要怎样做才能摆脱这种艰难的局面呢?近来阅读的书籍报刊常常提及当今世界呈现出多元化、多极化的格局,同时科技领域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甚至能够实现人类的克隆技术。此外,关于人类是否存在轮回转世的问题也一直备受争议。 我不禁好奇,如果在另一个世界里存在着另一个“我”,那个“我”将会扮演何种角色呢?或许会成为一县之长,又或者沦为沿街乞讨的乞丐吧。不过仔细想想,自己更有可能成为一名犯罪分子,毕竟我向来倾向于追求极致、走极端路线。此刻的我仿佛被家庭紧紧束缚住了手脚,若不是如此,恐怕真不知会做出哪些离经叛道之事。恰好在此时,温三军的电话再次响起,询问我的具体位置。我告诉他目前身处沋河与渭河交汇之处的河口处。他随即回应称即刻便赶过来。 温三军如今已然达成了财富自由的境界,可令人诧异的是,他的生活并未让我感受到丝毫愉悦,甚至连一丝美好的气息都难以寻觅。每日里,无尽的烦恼与困扰如影随形,各种各样的不顺心之事、不舒适之感纷至沓来,皆需他亲自去应对化解。 人生在世,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与艰难险阻交锋,时时刻刻都会面临亟待解决的现实难题。无论贫富贵贱,只要我们睁开双眼,迎接我们的便是接踵而至的棘手问题。 人啊,或许只有陷入癫狂或者步入死亡之时,才能够摆脱困境的纠缠吧! 谁 的日子里快乐 谁 的日子里快乐 不管贫富只要你睁开眼就有问题等着你来解决。人,除非疯子和死亡就没有困难。 就在此刻,只见温三军手中紧握着手机、打火机以及香烟这三样物品,步履稳健地走到河堤之上,并在我身旁稳稳坐下。待他坐定后,我将方才脑海中思索的那些深奥晦涩的哲学难题一一道来。紧接着,我话锋一转,继续向他阐述道:“你设想一下,如果通过先进的科技手段成功克隆出另一个‘我’,那么当这个复制品踏入我家门时,孩子们究竟该如何称呼他呢?是否应该唤其作‘爸爸’?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的确就是完完全全的‘我’啊!那么对于我的妻子而言,她又是否能够坦然接纳这样一个与我毫无二致的存在呢?此外,倘若在一个多元宇宙般的平行世界里,那里的‘我’或许已然贵为一县之长,但即便如此,这与身处此世正在受苦受难的我又能产生何种关联呢?再退一步讲,就算真的存在所谓的轮回转世之说,可由于前世今生之间记忆尽失,那么上辈子的‘我’、下辈子的‘我’跟此时此刻的‘我’又怎能算得上有所关系呢?” 这三个问题实际是最后一个有关系。就是轮回里的因果。上一世种什么因,这一世得什么果。就是有人坚决不信着这个理,那从邻居家偷一把菜刀占些便宜。哪来给邻居的妇人帮忙把煤气罐拿回去让心里舒服呢! 人啊!信什么都不重要,关键是能不能以现有的能力给别人帮什么忙。如果能给更多的人帮忙才是最大的真理。才是上面各种理论的最终答案”。 三军默默地递给了我一支香烟,并帮我点燃。我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地从鼻腔中呼出烟雾,那缕缕青烟仿佛承载着我的思绪。他看着我,略带不满地说道:“你整天就跟桥秉澍那帮家伙念叨这些东西。”我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的说法。 接着,三军又开口道:“依我看,真该把你们都关起来,饿上个几天几夜,看看你们到时候还敢不敢信口胡诌。” 听到这话,我不禁轻声笑了出来,回应道:“就算被关起来不给饭吃,我心里琢磨的也是,如果人类只要晒晒太阳就能获得足够的能量,那不用吃饭岂不是再好不过了?这样一来,既能节省时间,又能免去诸多麻烦呢!”说完,我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对自己这异想天开的念头颇为自得。 只见那三军一脸不屑地瞅了瞅我,然后悠然自得地吸了口烟,不紧不慢地说道:“在市里的开发区呢,搞到了一块不错的地,打算自己动手盖房子。如今这房价涨得厉害,利润可不小啊!不过麻烦也不少,尤其是附近村子里的那些人,老是喜欢过来捣乱。你还得在这儿待上好一阵子呢,要是那些村民再来找事儿,就得靠你去搞定咯。至于我嘛……你也晓得,我这人就只会用蛮力,谁要是敢给我惹麻烦,那就直接开干!但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呀。” 我苦口婆心地跟他讲了半天人生哲理,结果他愣是半句都没听进去。而对于他所说的那些生意经,我也是毫无兴趣。最后,他竟然还让我就在这里安心休养一段时间,整天唉声叹气的,好像活得很痛苦似的。 我转头看向身旁那片繁茂的拉拉秧,心想这家伙或许什么都不用想就能长得如此粗壮结实吧。于是,我随手折断一截拉拉秧的草茎,握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后,便力地往手臂上划拉了一下。刹那间,一股灼热刺痛感瞬间袭来,仿佛被火焰灼烧一般,马上胳膊上就一条血印。站在一旁的温三军见状,恶狠狠的对我喊叫:“你真是疯了啊!简直无药可救了!难道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我感受着胳膊上的疼,心说我这神经也太矫情了,胳膊也不会受到啥伤害,你神经告诉大脑疼的厉害,啥意思吗?它到底有多疼。 我已经在这家酒店里连续躺卧着沉睡了整整两日之久,浑身上下都因为长时间的卧床而感到刺痛和瘙痒难耐。实在无法忍受这种不适之感后,我便起身离开房间,来到了酒店的休闲区域坐下稍作歇息。待恢复些许精力之后,我决定前往沋河岸边漫步闲逛一番,或者也可以去到渭河之畔走走。 次日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我趴在休闲区那张茶桌之上闭目养神。忽然间,一阵清脆悦耳的高跟鞋踩踏地面所发出的声响传入我的耳中,并逐渐朝着这边靠近而来。此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之情,很想看看这位即将出现在眼前的女子究竟是否拥有倾国倾城之貌,也好借此机会让自己的眼睛享受一番视觉盛宴。然而,最终还是因为太过疲倦而懒得抬起头来张望。没过多久,那阵熟悉的高跟鞋声音竟然再次折返回来。于是,我稍稍侧过脑袋,用眼角余光快速地瞄了一眼。这不看不打紧,一眼望去才发现原来来人竟是韩琳华! 我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紧紧锁定住正迎面走来的她。只见她依旧保持着那份高傲的姿态,眼神目不斜视,径直向前走着。就在这时,我轻声唤道:“琳华!”突如其来的呼唤声仿佛一道惊雷在她耳边炸响,吓得她猛然一惊。脚下顿时失去平衡,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同时,她瞪大双眼,满脸惊恐之色,迅速转头朝我望来。当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我时,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脸上随即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高声喊道:“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呀?哥,你可真是把我给吓坏了!” 当我看到韩琳华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我迅速站起身来,急切地伸出双手,而琳华同样兴高采烈,毫不犹豫地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并开始不停地摇晃起来。随着她的摇动,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无法抑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见此情景,我心急如焚,连忙询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然而,她并未回答,只是抽泣得愈发厉害,最终整个身体都趴在了我的肩膀上,哭得那叫一个楚楚可怜、令人心碎。 我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暗自思忖道:“看她这般模样,必定是遭受了莫大的委屈或是遭遇了棘手的难题。”于是,我赶紧伸出手轻拍她的后背,柔声说道:“快别哭了,先坐下来慢慢说吧。” 听到我的劝慰,她稍稍止住哭声,但仍用一只手遮住面庞,一边啜泣着,一边缓缓坐下。而另一只原本紧握着我的手,此刻依旧显得那么温柔且胖乎乎的,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我见状,只好扭转身体,腾出一只手去茶几上方的抽纸盒里抽取了几张餐巾纸递给她。然后,我轻声安慰道:“小妹啊,如果碰到了什么难处,尽管跟哥哥讲。哥哥既然来了此地,无论你遇上何种困境,都会想方设法帮你解决。别再哭啦!要相信世上没什么事能够难得倒你哥我,毕竟你哥名叫‘难业’嘛!” 她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抬起她那粉嫩的拳头轻轻地捶打着我的肩头说道:“哥啊!我之前确实有打算要联系你来着,但一直没来得及呢。你刚刚突然喊我这一声,可把我吓得不轻呐!我现在可是欠下了不少人的债务,实在没办法才悄悄躲到这家酒店来避债的呀。你这一叫,我还以为是债主找过来了呢。”听完她这番话,我不禁感到十分困惑,完全不明白她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若是因为赌博或者其他不正当行为导致的,那我恐怕也是无能为力了。毕竟,我自己可是坚决不愿意在江湖上胡乱闯荡、惹出麻烦事来的。就在这时,琳华轻声对我说道:“哥,那家木业公司自从浇灌完土地之后就开始撤资了。不过好在我从中捞取了一笔资金。等回到渭南市后,我便开办了一个混凝土商品搅拌站,生意相当不错哦!我们的客户都是市内的那些建筑公司,而我主要负责给他们运送混凝土呢。” 说到此处,她拿起纸巾轻轻擦拭着脸颊,轻声说道:“其实这事也怪我自己。记得有一回,我负责给一处建筑工地运送混凝土。当时我不放心,便一同跟去了现场。抵达目的地后,我发现商混车行驶的道路状况极差,于是赶忙下车去协助司机观察倒车情况。而此时,工地上正有几名工人在忙碌地工作着。看到这种情形,我忍不住高声呼喊起来,要求他们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优先将这段糟糕的道路修整妥当。或许是因为我的语气过于强硬和急切,那些工人们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完全不予理睬。见此情景,我径直走到其中一名工人面前,满脸愤恨地斥责他动作太慢,催促他赶紧放下正在摆弄的钢筋,抓紧时间修路。” 然而,那位工人却不紧不慢地回应道:“这条路只是临时性使用,而且地基松软,即便我们费力抢修也是徒劳无功,只能依靠这几车混凝土勉强应付过去罢了!”听到这番解释,我顿时怒火中烧,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他几句。指责他整日手握铁锹,却毫无眼力劲可言;断言像他这样的人,这辈子注定碌碌无为、难成大事!面对我的责骂,他瞪大双眼怒视着我,但我并未理会,转身扬长而去。 哥呀哥!您可不知道哇,那个可恶至极的家伙居然是那家公司的大老板!自从那时候起,我连那公司一毛钱的货款都没收到过啊!这一下子可就欠下了我好几百万呐!我真的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啦!上个月光是为了应急,我都不得不去借了整整一百万的高利贷呢!结果现在可好,高利贷的还款期限到了,那些债主们简直就是像催命一样地逼着我还钱啊!我到底该拿什么去还这笔高利贷呢?就算我想尽办法去向那家公司讨要欠款,也根本要不回来哪怕一分一毫啊!我真是快要被逼疯了,哥!”说到此处,她的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不由自主地再次汹涌而下。 见此情形,我急忙安慰道:“别担心,别着急,有哥哥在这里呢。你这件事情,交给哥哥来处理就好。你赶紧先去把商混站的相关票据取过来。放心吧,哥哥在渭南这边还是认识一些当官管事的人的。只要咱们做的是合法合规的正经生意,那就不用怕会出什么问题。” 韩琳华“噌”地一下站起来,乐颠颠地返回酒店房间,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还攥着一摞子票据。我好奇地伸手接过,一看就乐了,嘿,这票据上显示的单位竟然是——华山豪鑫建筑有限公司。琳华见我乐了,赶忙凑过来问:“哥!哥!你是不是认识这单位的人啊?你认识他们单位的谁呀?” 我看着她,笑眯眯地说:“这回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就在这儿陪哥喝喝茶。今天他们公司肯定会给你转一部分钱的。” 韩琳华一听,高兴得一下子蹦了起来,搂住我的脖子说:“哥,是真的吗?真的你认识这个公司的人呀?” 我赶忙推开她的胳膊,说道:“快瞧,快瞧,哎呀,你快看呀。” 我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推到圈椅边上。她乐呵呵地坐下,又噌地一下站起来,朝我这边挪过来。我连忙摆摆手,让她赶紧坐下。她不情不愿地半边屁股挨着椅子,身子往前探着,问道:“哥!你可别忽悠我,你瞧我都急得不行啦。你看我都失态啦。你要是跟我开玩笑,我可就不认你这个哥了。” 我笑道:“你乖乖的,事情等会儿哥帮你搞定就成。” 琳华兴奋得又想蹦起来,我连忙摆手让她坐下。她着急地问:“哥,你说这可咋办呀?”我问她:“那个老总,就是被你呵斥的那个人是不是姓温?”琳华连连点头:“对呀,就是姓温,哥,你认识?那人看着没什么架子,但是厉害得很,眼睛一瞪,我吓得都不敢吭声了。” 我告诉她我这就打电话叫他来,让他把你的事情解决了。琳华开心地说:“真的吗,哥,太好了!” 累到极限就是舒服 我抄起茶桌上的电话就给温三军拨了过去,他说马上就到,正在停车呢。我赶忙跟琳华交代:“等会儿温总来了你可别吭声,看哥的眼色行事。温总的脾气可怪了,你要是搞砸了,这事儿就不好办啦!” 韩琳华连连点头。我问琳华:“你会做饭不?”琳华说:“我现在谈了个对象,做饭可厉害了。”我又问:“会做扯面不?”“会,会,他啥都会。”她忙不迭地说。我接着跟她说:“等会儿我说去你家吃扯面,你就答应,可别提去饭店。我俩都不喜欢饭店的饭。你记住喽,现在赶紧给你对象打电话,让他赶紧买一瓶五粮液酒,再买两盒好烟放家里。等会儿我想办法把温总这尊大佛请到你家去吃饭。这事儿不就轻松搞定啦!”琳华眼睛瞪得溜圆,回答道:“真的?真的能把温总请到我家?烟酒家里都有,我这就打电话让他赶紧去买菜。” 言罢,琳华匆忙拨通电话。此刻,温三军已然踏入酒店。琳华见三军如此迅速地进入酒店,呆立在茶桌旁,茫然不知所措。温三军行至我身侧,双眼凝视着韩琳华,沉声道:“你来此作甚,嗯?” 韩琳华不知如何应答,只是用她那美丽的眼眸望着我。我微微一笑,向三军介绍道:“她是我的小妹,过去曾助我一臂之力。你瞪啥眼呢?她是韩蓦的亲妹。” 三军气鼓鼓地一屁股坐下,拿起一盒烟,剥开后给我眼前的桌子上放了一支,自己点上,烟雾弥漫中说道:“你呀,就是一天到晚,嗯!别老是胡言乱语,就爱瞎折腾,啥时候我又不知道你认了个妹子。还是韩蓦的亲妹子?” 我回答他:“谁知道谁啥时候干啥呀?认个关心自己的小妹,你急啥呀?” 我又转头对琳华说:“这是你三军哥,你见他就跟见我一样就行。”琳华赶忙弯腰叫了声三哥。温三军朝她摆摆手,让她坐下。我又对琳华说:“去!到吧台给你三哥倒杯白开水来。” 韩琳华麻溜的站起来去了。三军看都不看一眼的给我说:“我燥燥不叽的想来跟你到渭河滩上转去。你啥时候又整出这幺蛾子,你能不能一天安分一些?” 他这话里有话,我听到这里有些生气。这时韩琳华已经端来两杯白开水,放到我俩面前。她看我气色不对,不敢说话悄悄的坐在茶桌一旁。我给三军说:“你忙去吧!我乏的不行要回房间歇去。” 三军说:“你看你,我又莫说啥。你···嗨···你?又咋哩吗?” 我生气的回他说:“我是啥人你不知道,你一天那个嘴。你还想说啥哩?” 琳华知道我两个的话里面隐藏着说她的事情。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站起身说:“我不打搅温总了,你们忙。” 温三军眼睛瞪起来不知道咋说。我给琳华摇摇手说:“坐下。我两个说话和你无关,你,坐下!” 韩琳华忐忑不安的又坐下。三军看了一眼韩琳华开口说:“既然你认识你难业哥,我这几天就给你转一部分钱。近来公司遇到事情,财务有些紧,先给你一部分。” 韩琳华非常的懂事理,她看着我不敢做声。我转过头去懒得管他说了啥。他又给我说:“你看,都给娃说要转钱了,你还是这样。” 我给三军回说:“莫意思,莫意思。莫一点意思!” 韩琳华这回赶紧给我说:“温总说要给你妹子转钱哩,你不要给温总拉脸色。你一天都是好脾气的人,你不要不高兴。要么妹子就不高兴了。” 我给韩琳华说:“啥温总?给你说叫啥哩,还温总温总的不知道高低。” 韩琳华高兴的站起来冲着温三军弯腰叫了一声:“哥!我的三哥哥。” 温三军看了她一眼板着脸说:“一点娃,以后不敢在看不起人了,看!不是你认识你难业哥。你这钱,嗯!你看穿一双铁鞋磨烂还能不能要到呢!” 韩琳华赶紧点头弯腰的给李三军道歉承认错误。我对三军说:“欠人钱还有理了?” 温三军吐了一口烟说:“你不知道这娃,胡闹哩吗!一点娃,胡闹哩吗!” 我说:“对咧!你有理。你干啥都有理。” 三军嘴里都囊着你,嗨!她这!我···嗯···啊。 停了一下我对三军说:“现在你想到河堤上去,你吃了没有。” 三军说:“吃啥哩吗?我就想着去转一会咱两个在想着吃啥去?” 我说:“现在也到饭点了,那就吃扯面去。” 三军问:“到那里去,那里做的扯面美?” 我说:“你走就对了,叫韩琳华给咱引路。” 韩琳华高兴的不知道怎么表示,站起来说:“是到我家去,我对象的扯面扯的好得很。” 三军一听是到韩琳华家去吃饭, 就有些不愿意。说:“算了,去你家不方便。就在这个酒店吃算了。” 我起身对他喊道:“走!都一样,到我妹子家走,看看妹夫的手艺咋样?” 我轻踩油门,驾驶着温三军那辆大气的霸道车缓缓前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韩琳华不断地给我指路。车辆在城市的街道中穿梭,转过一道道蜿蜒曲折的弯道后,终于抵达了韩琳华所居住的那个宁静小区。 将车稳稳地停下后,我们一同迈步踏上那略显狭窄但整洁的楼梯。韩琳华的对象已然静静地伫立在门边,宛如一尊忠诚的卫士,迎接着我们的到来。 他的脸庞绽放着如阳光般璀璨的笑容,那笑容如此真挚且温暖,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他的双目因内心的喜悦和怯懦而微微眯起,犹如两道弯弯的月牙儿,透露出无尽的欢喜。踏入客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宽敞无比的大桌子,上面精心摆放着数盘色香味俱佳的凉菜。这些菜肴不仅制作精良,而且散发着令人垂涎欲滴的诱人香气,仿佛在向我们诉说着主人的用心与热情。 他满怀热忱地招呼我们坐下,语气中满含关怀之意,亲切地询问我们在百忙中能抽出时间来他家,他感到非常荣幸。我客客气气的和他聊着。韩琳华宛如一只灵动活泼的小燕子,轻盈地穿梭于房间之中。她动作敏捷迅速,先从厨房中端出两杯热气腾腾、清香四溢的茶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置在我们面前,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关切与温柔。紧接着,她又如一阵旋风般转身奔向柜子那边,取出一盘新鲜欲滴的水果以及一碟色彩斑斓、琳琅满目的糖果,满心欢喜地将它们一一摆放在茶几之上。不知道她高兴的把家里的所有宝贝都想拿出来招待我们两个。 韩琳华始终面带甜美迷人的微笑,她知道这回一切都会好起来,尽管有些忙碌,但心里特别高兴明显的表现了出来。她的身影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给我们两个脑袋大的人带来了欢乐氛围轻松的生机与活力。看着眼前这一切,一股暖流不禁涌上心头,让人感受到家一般的温馨与舒适。 韩琳华的对象拿来一瓶墨瓶西风酒给我们说:“我珍藏了好多年的一瓶好酒,今天有贵客,咱们打开,你们两个老总哥哥好好喝喝。” 温三军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笨拙的说:“我两个,我···我们不喝酒。 我和三军平常不喝酒,酒量也不行。有时就我两个偶尔也品几杯。我就接过韩琳华对象的酒瓶说:“来,这几天事情不顺,喝几杯。” 我给三军面前的酒杯倒上,又给我倒满。对韩琳华的对象说: “兄弟,来你也坐下,咱们喝几杯。叫琳华做饭去。” 韩琳华的对象赶忙摇手说:“我不会喝酒,叫琳华陪你两个哥哥喝。她不会做饭,我做的比她好。叫她陪你两个哥哥,你们坐,我忙去了。” 说完他高兴的转身到灶房去了。我又给韩琳华面前的杯子倒上酒,端起来我们三个喝了一杯,这老酒就是香的很。几杯酒下肚琳华问我在那个酒店住了几天了,我回答他说已经住了好几天。韩琳华叹息着说她天天都在那个酒店,就是没有碰到我。温三军没有眼色,脑子有时不拐弯。他好心眼的问琳华有家住到酒店里干什么去了。韩琳华看着我,苦笑着哆捏着不知道咋样说。我给三军说:“辟账去了,还为啥不住家里。来喝一个。” 温三军嘴里都囊着端起酒杯说:‘现在这娃就是矫情,喜欢住酒店。辟啥账哩?胡说?’ 三军喝了手里的酒对韩琳华说:“你!一回好好的!我在开发区准备又要动工了,你难业哥就是来给我帮忙来了,那里工地的村子爱找事情。” 韩琳华高兴的端起手中的杯子说:“敬三哥一杯,我开发区那边有人,我对象他爸就是那边的一个村长。三哥到那边开工了,有我对象和我难业哥,三哥的事情绝对顺顺利利没有人来捣乱。” 温三军听说韩琳华的对象他爸是开发区的某一个村长就高兴了,他知道这城市周边的村长那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如果有一个这样的关系,以后的事情就顺溜的多了。他高兴的拿出手机,又回过头来给我说,你叫财务先给娃转一个钱。 我摇摇头说:“我给财务说啥哩,你说!” 他给他妻妹拨通电话,我们就在旁边听他说:“明天早上给韩琳华的商混站转一百万”。 韩琳华站起来高兴的又要给三军敬酒。温三军摇摇手,说:“叫赶紧下面条,是你难业哥说的,面条要薄如纸亮若玉。来一大碗。” 我与三军对吃面情有独钟,每个人都心满意足地享用了满满一碗。闲聊片刻后,我感到些许疲惫,于是向三军递去一个眼神,他立刻会意,表示赞同离开。接着,他便告知主人有事需要先行一步。主人非常热忱,一路将我俩送至小区门外。随后,温三军驾车将我送回酒店。 当踏入自己的房间时,我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整个身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仿佛身体内部处处都出现了状况。那种即将结束一切的预感愈发强烈,令我心生恐惧,同时还夹杂着一丝焦躁不安。我开始担忧这突如其来的不适是否意味着生命即将终结,死亡的阴影再度笼罩心头。这次并非主动寻求死亡,而是切实感觉到身体已经无法承载灵魂的重量,体内的五脏六腑似乎都面临着巨大的问题,仿佛它们即将集体罢工一般。 我躺在床上,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一没有人,这一安静下来我就是这个样子,我恨恨的苍天这是要咋哩?这是要我咋哩?我才不怕它这些假相了哩,生命强势的很呢!我不放弃它就没事,我绝对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要想身体和心智好起来,就要做好身体的修养工作。从终南山回来,我每天躺在床上以后,首先是让脑子里不要生出任何想法,让心识不要产生任何想法。只注意鼻子的呼吸,只一会儿你便会感觉到呼吸慢慢变的冗长起来,继续注意鼻吸,不得想任何有关无关的事情。这样下去身心就会得到真正的休息。时间长了你就会觉得脑子比较灵光,这就是增加了智慧。 人生在世,自呱呱坠地那一刻起,大脑便从未有过片刻停歇,始终处于高速运转之中。如此高强度的工作状态,又怎能获得休憩与滋养?而当你有意识地对其加以掌控,使其得以休整并补足能量时,岂不是如虎添翼、灵思泉涌?正如佛教所言,修行至开悟之境可获无上智慧,但实际上,通过这般修身养性,我们自身亦能体悟到智慧的真谛。其中道理便是如此简单明了。 我沉浸于对呼吸的关注之中,不知不觉间竟悄然入眠。次日清晨醒来,满心皆是体内纷繁复杂的思绪杂念,于是慵懒地再次移步至酒店的休闲区域,静坐调养心神。我钟情于此般宁静祥和的氛围。不多时,耳畔再度传来那熟悉的高跟鞋轻轻敲击地面的声响。无需抬眼观望,我便能知晓定是琳华再度光临此地。只见她喜笑颜开地表示前来此处等待温总转账过来,而后便要赶赴站点向他人偿还欠款。 她满脸疑惑地向我发问:“你究竟是怎么结识温总的呀?”接着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自己前天晚上的梦境,“那天夜里,我梦到好多辆车拉着成堆的木料朝我家楼下卸货,那些木料越堆越高,最后把我堵在了家里,连出门都成问题。我知道这是好梦,是发大财的梦。都是我现在要账的把我都逼疯了。这个好梦我都不敢相信。谁知道。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真真的撞见了你,也就是我的亲哥哥。以前觉得自己活不下去的时候碰到这种难事,简直毫无办法,但现在有我难业哥在,一切都不再是问题啦!哥呀!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贵人,我的无限的亲人。” 她兴奋得手舞足蹈,继续说道:“昨天,温总哥哥给我说,他们决定聘请你来担任华山豪鑫建筑有限公司的老总呢!哥呀,你瞧,命运有时候就是喜欢捉弄人,开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玩笑。之前因为华山豪鑫建筑有限公司拖欠我的钱款,把我逗已经逼到悬崖边边上,我绝望的都想好了死法。哈哈,甚至做好了跳楼轻生的打算。可谁能想到,这家公司的老总居然会是我的亲哥哥,哈哈,哈!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说实话,就算是在梦里,我也不敢奢望会发生这样的事,更别提能想象了。但如今,这一切却变成了现实,哈哈,实在是太神奇了!” 这时候韩琳华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过电话是她单位财务打过来的说是一百万已经到账。韩琳华高兴的过来就想抱我。我赶紧伸出手急忙说:“走!走走!” 琳华春风拂面的用手轻轻的打了我一下说:“我一会来看你”。 韩琳华一走我还是想出去走走,好像在走路的时候我的状况还能舒服些。这也和上一次走铁路的心得有关,反正走的时候尽量的屏蔽一切想法,注意自己的呼吸。这样恢复身体不管是体质还是心智都有效果。 我起身就顺着已经走了几回回的沋河西提往北,刚走出几步温三军的电话就来了,说他已经忙完事情问我干啥。我就说正在往河堤上走,他说一会就来了。 我和温三军坐在渭河堤坝上看着湛蓝的天空,我给他说:“你在渭南好多年了,你知道渭南市的人文景观都是啥嘛?” 他摇摇头我就给他说开了。 在我们眼前,那波澜壮阔、气势磅礴的渭河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横亘于整个关中地区,而渭南地区也恰好被其贯穿而过。渭南的东部,乃是母亲河黄河与父亲山华山交汇之处,这里矗立着神圣庄严的女娲陵,仿佛诉说着远古时期大地之母的传奇故事。往西望去,则能看到炎帝陵,它静静地坐落在那里,见证着岁月的沧桑变迁。再往北看,黄帝陵庄严肃穆地屹立着,承载着中华民族源远流长的历史记忆。 渭南境内,东边耸立着雄伟险峻的西岳华山,犹如一把利剑直插云霄;西边紧挨着举世闻名的秦皇陵兵马俑,这些栩栩如生的陶俑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古代帝国的辉煌与荣耀。此外,中国的授时中心位于蒲城县,精准地为国家提供时间标准;而中国的大地原点则设立在本市的泾阳县,成为了测量地理坐标的重要基准点。 值得一提的是,“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个伟大国度名字中的“中”和“华”,正是源自于华阴市的西岳华山。这座名山不仅以其壮丽的景色吸引着无数游客前来瞻仰,更因其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历史意义,被誉为真正的华夏之根、中华圣地。生活在这片神奇土地上的我们,应当深感无比的荣幸和自豪!我活在这个世上的宿命就是传承和守望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添砖添瓦来了! 且不说此地山川壮丽、风景如画,单论此处历代所涌现出的那些声名赫赫之辈,便足以令人惊叹不已。自上古时期以来,历朝历代皆有能左右历史走向之人横空出世。 遥想隋朝之时,杨广与杨坚父子二人先后登上皇位,他们或雄才大略、开疆拓土,或励精图治、改革弊政,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唐朝年间,郭子仪力挽狂澜,拯救大唐于危难之中,其功绩彪炳史册;北宋时期,寇准刚正不阿,敢于直言进谏,为国家和百姓谋福祉;战国之际,王翦率领秦军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堪称一代名将;而司马迁则以如椽巨笔撰写《史记》,成为中国史学史上的一座丰碑;唐代诗人白居易才华横溢,其诗作脍炙人口,流传千古;传说中的仓颉创造了文字,开启了中华文明的新纪元;杜康发明美酒,让后人得以品味到醇厚甘美的佳酿。 时至近代,张宗逊、杨虎城、胡景翼等仁人志士挺身而出,为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事业抛头颅、洒热血。这些名字,无论在何时何地提起,都会引发人们无尽的敬仰与感慨。 以上所述仅仅是我所知的冰山一角罢了。由此可见,称渭南为华夏圣地、中华原点实不为过。话说至此,我转头看向一旁的三军,只见他似乎听得极为入神,于是我开口问道:“你瞧,渭南是何等的伟大啊!” 三军欲言又止停了半响回复我说:“说热闹哩!” 我实在没法跟这家伙聊下去了,起身就走下了河堤。只听见身后传来三军那不大不小的声音:“不务正业,一天到晚都在瞎琢磨啥呢?” 时代真是变了啊。现在已经没人喜欢文化、历史、地理和艺术啦。我可不能怪温三军,他这人很务实,其实全社会的人都变得很务实,崇尚现实主义。一个人说啥都不重要,关键得看能不能给自己带来好处。追求利益成了整个社会的唯一理想,那些热爱文学、历史和各种艺术的人,早就被社会抛弃得不见踪影了,甚至还会被社会瞧不起、嘲笑一番呢。 与杨树高比谁先挂 随着时光的流逝,经济浪潮的冲击,这个世界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往昔备受人们喜爱与推崇的文化、历史、诗词以及艺术等领域,如今却已渐渐失去了它们曾经拥有的光辉与魅力。这并非某个人的过错,即便是像温三军这样的人也无可厚非。毕竟,他只是顺应着这个时代的潮流,变得愈发务实而已。事实上,整个社会似乎都陷入了一种对现实主义顶礼膜拜的狂热之中。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里,一个人的言语无论多么精妙绝伦,都显得微不足道。真正重要的只有一件事——能否为自己谋取到实际的利益。追逐利益成为了整个社会唯一的追求目标,仿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值得关注之事。 而钟情于文学、痴迷于历史、沉醉于各类艺术形式的人们,则如同被遗弃的孤儿一般,在社会的边缘苦苦挣扎。他们不仅无法得到应有的尊重与认可,反而还常常遭到无情的蔑视和冷嘲热讽。 我才不会去理会这些呢!如今啊,整个社会似乎都陷入了对金钱的狂热追求之中,仿佛所有人都被金钱的光芒所迷惑,变得晕头转向。然而,如果离开了文化只认金钱,那将成为整个人类的巨大悲哀。因为一旦失去了文化对人类的滋养,人们便会丧失内心真正的快乐。 我漫步在河水之畔,目光随意地扫过那些被水流冲上河岸、零星散落的木头。俯身拾起其中一根,紧紧握在手中。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这根木头是否来自千里之外的甘肃省渭河源头呢?遥望着西方,思绪渐渐飘向遥远的甘肃省河源县,那里有着一滩宁静如镜的水域。想象着那清澈的河水缓缓流淌而来,最终抵达我的脚下,润泽着无数的生命与草木。这种无私奉献、滋养万物的精神,无疑是最为崇高伟大的楷模——利他主义的完美体现,它默默守护并孕育着两岸世间所有的生灵。 夜幕降临,我感到心情烦闷难耐,于是决定出门散步,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沋河西岸的公园。这个公园里,只要有稍微平坦开阔一点的地方,就能看到一群热爱舞蹈的中老年人们欢快地跳起广场舞;而另一边,则是痴迷于传统唱腔艺术的老人们,他们手持价格不菲的音响设备,尽情吹奏、弹奏或演唱着秦腔、迷胡等经典戏曲曲目。 一群咿呀学语、天真无邪的小娃娃,在那些身着华服美裳、风姿绰约的妈妈们的引领呵护之下,于宽敞而又明亮的广场之上蹒跚学步。 不得不说,咱们国家的政策那可真是太好了!使得家家户户的民众都能安居乐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此时的公园内,各式各样的花草树木在璀璨灯光的映照下,犹如碧玉般晶莹剔透地盛开着。这些可爱的植物似乎将那明亮的灯光误认作了温暖的太阳,依然努力地伸展着枝叶,妄图汲取更多的“阳光”养分呢。 我特意挑选了一处人烟稀少之地悠然漫步,耳畔忽地飘来了一阵悠扬婉转的歌声。仔细一听,原来是那位来自香港的超级巨星——成龙所演唱的经典曲目《美丽的神话》。听到这首歌,我不禁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要知道,像他这样家中坐拥巨额财富的人,唱起如此哀怨忧伤的歌曲来,实在让人有些难以理解。或许对他们而言,这不过是一种故作深沉、无病呻吟罢了。毕竟,只有那些真正经历过困苦与磨难的人们,才能深刻体会到生活中的酸甜苦辣。而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豪们,恐怕永远也无法领悟这种情感吧。他们是因为生活太富裕了,金钱没有地方花而忧愁呢!但是出来的哀叹都是这样的悲催。 我悠哉悠哉地站在那座横跨两边河岸的木质曲桥上心里胡思乱想,看着来来往往散步的人们从我身边走过,留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这时候,韩琳华的电话打了过来,她问我在哪儿呢。我告诉她我在沋河公园溜达呢。她一听,立马说要过来陪我一起转悠。我赶紧回答她:“你可别来,我就喜欢一个人清清静静的。你这一来,那气质,那风情,不得成了全场的焦点啊。我可受不了这刺激。你赶紧把宾馆房间退了,回去好好陪陪你对象,我看那小伙子挺不错的。” 琳华却不依不饶,说:“我不!我就想见你。”我急忙对她说:“你可别瞎闹啊,我真不见你。你那身材,啧啧啧,简直火辣得要命,你哥我可招架不住。上回我犯糊涂,那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你赶紧回去吧。” 琳华还是不松口:“我就不回去,今晚我就要和你住一起。” “你可别乱来哦,你现在都有对象啦。可别瞎折腾啦,你再胡闹我可就不回宾馆咯。”我说道。 韩琳华说:“那你房间有两张床,我睡一张总可以吧。”“不行!那谁受得了啊。你赶紧回去吧。我得一个人好好静静。” 韩琳华说:“那你跟温哥说说,这两天能不能再给结一百万嘛,我就周转得开啦。” 我说:“这个你就别想啦,一天天不知道饥饱,你看温总公司出了事故。这段时间正用钱,也有些紧。” 韩琳华那边传来嗲嗲的撒娇声:“我不管,你反正这两天一定要给我把钱要来,不然我就缠着你,我好想抱抱你,哥!哥我想你啦!” 我无奈地说:“好啦,好啦。我这两天就把事情给你解决了,别瞎闹了,好啦。我挂啦。”那边琳华说:“不许挂!” 我可不能再跟她纠缠不清了,果断挂了电话。一切美好的事物谁都喜欢,谁都想拥有。不过有良知的人都知道,这也是要承担相应后果的。我家里有那么多可爱的人呢,得小心呵护她们,给她们最专心的爱。尽我所能,让她们过上最好的生活,在外面随随便便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心里这么琢磨着,可眼下已经亏欠她们不少啦,我这身体不争气,没法挣大把的银子来供养她们,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儿。现在要是再乱花一通,可就太不像话了,我得管住自己的身体和欲望。 虽说有点难,但原则还是得有的,可不能由着性子乱来。我不能在公园里瞎转悠了,等会儿韩琳华肯定会来公园找我。不见她我脑子能少些纠结,我寻思着。我就这么信步溜达着到了一青里的小学门口,看见好些人在马路边一个山东炒货店一个姓房的老板门口的路灯下下棋呢。我凑过去看了一会儿,就一屁股坐下来,为了这楚河汉界,把啥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住在酒店的这些日子,只要温三军不叫我去公司上班,我就来一青里下象棋。这玩意儿还真不错,能让我忘掉身体的各种不舒服,也能忘掉世间的各种烦恼和忧愁。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让李子给琳华转了一百万,好让她去忙自己的事儿。 邓小健打电话说,我那帮哥们儿晓得我在渭南呢,他们今天因为各种原因都跑过来啦。说是要一起聚一聚。我想了想,就答应他去大队长火锅店呗,那儿的环境和菜品都挺不错的。邓小健以前可是个混江湖的小毛贼,后来在我和温三军的带领下改邪归正啦。 遥想往昔岁月,那时一同闯荡江湖的众人,夜幕降临之际皆如约而至。然而令人扼腕叹息的是,其中已有两人不在这世上折腾了:一人于看守所内遭人毒手命丧黄泉;另一人则因罪大恶极而被政府处以极刑叫枪毙了,实在令人惋惜不已。此次前来相聚者,有位居官场的赵镇平及其夫人苏宁,亦有如今从事博彩行当的千手何福厚,此外尚有温三军伉俪以及本人,再有便是邓小健夫妻二人。众人平素皆是事务缠身,此番能够齐聚一堂着实不易。 我们畅所欲言,相谈甚欢,谈及诸多话题。现今每人皆已步入人生之旅的半途,回首过往经历,真可谓惊心动魄、险象环生!昔日每日皆是如履薄冰地游走于生死边缘,而今总算回归正轨。忆起曾经那段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日子,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彼时年少轻狂,无畏无惧,凭借一腔热血与豪情壮志闯荡天下。历经无数风风雨雨、艰难险阻,方才成就今日之安稳局面。此刻相聚于此,共同缅怀逝去的青春岁月,亦是对往昔种种磨难与挑战的一种释然。 虽时光荏苒,但那份兄弟情谊却愈发深厚,历久弥坚。 我和温三军又在韩琳华家吃了一顿扯面,我给琳华的对象说想和他爸坐一下,互相认识认识。韩琳华的对象非常高兴就约了时间。我是这么想的,我不能给温三军就这么长期干下去,这样到后面绝对要出问题。家族企业里面事情非常复杂,弄不好最后必然没有好结局。这韩琳华对象的老爸,如果和温三军认识了,后面在渭南开发区的工程就有他来照顾。我就可以离开了。 人啊!不能被眼前的利益蒙住双眼。虽然温三军开出的条件非常诱惑我,但是我必须充分的理解这个现实,回去自己想办法是正理。受自己的罪去,没比不是一件好事情。 温三军给他的媳妇说了我要走的事情,他给我说去他家吃一顿饭。隔天我带着韩琳华来到他的家里,范柯玲已经做好了一桌饭菜。嗨!我哪来的胃口,一看满桌子的饭菜脑袋‘哄’的一下难受,马上心里就若同猫抓一般的难受。这是女主人的心意,我不但脸上不能表现出来烦躁和厌恶,还要不断的感谢,你看这当人难不难。 韩琳华当然高兴了,她不但要到了钱还签下了比较大的订单。我给她说过温三军是妇人当家,要她注意取得范柯玲的好感和信任。这对韩淋华来说就简单不过了,她的表现非常的让我满意。只管说好话就行,她进了门夸的就没有停过,房子好、家具好、窗帘好,格局美、柯玲美、穿衣美。范柯玲高兴的拉住韩琳华的手都忘了我的存在。 席间范柯玲给我说她见我的身体不好,让我留在渭南给三军帮帮忙,主要好好的在大医院看看身体的病。我这犟犟子不听还是要回华阴去,这谁也挡不住。今天我要走她们夫妇表示一下感谢。我说自己人不要这一套,以后有啥事情一个电话就来了,离的也不远。不需要客套。范柯玲说:“给你啥你也不要,这回琳华在这,我给你说回去你把三军的这辆桑塔纳开着。这是我和三军的心意。在拒绝就不合适了,琳华,你给你哥说说。” 我听到这赶紧反对和拒绝。韩琳华这回已经成了‘叛徒’,开口说:“难业哥,你和我三哥、柯玲姐都半辈子了,好的跟亲兄弟亲兄妹一样。我柯玲姐的条件好了,这个心意你要不接会伤人的······。” 我苦笑着也不说什么,心里想着回去是不能要这个礼物。饭局在非常融洽和快乐的时光里进行。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心里已经非常的烦乱,就全力告辞。在一片挽留声中我走出了温三军的别墅。新雷在门口等着我,准备送我回去。 我到家后新雷拿出一个塑料袋给我说:“难业哥,车的手续在这袋子里。车我给你停门口了。” 我赶紧要求他把车开走。新雷一边离开一边摇手说:“你不敢为难兄弟我,这是人家给我的死命令。我先不去渭南了,我回家里转转。” 他一边摇手一边走远了。 娃娃们站在门口瞅见我回来跟人唠嗑,可乖巧了,都没打扰我。新雷前脚刚走,她们后脚就呼啦一下把我围住了,小沙威更是紧紧抱住我的腿,一刻都不松开。若尼盯着门前停着的小汽车,好奇地问:“三军的车咋搁这啦,他不要啦?” 我笑嘻嘻地弯腰对娃娃们说:“咱家有小汽车喽,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啦!” 娃娃们一听这话,顿时像一群欢快的小鸟一样,呼啦一声又飞奔过去围观车辆。我微笑着走上前去,轻轻地拉开了车门,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欢乐世界的大门。 孩子们迫不及待地钻进车里,这里摸摸、那里瞧瞧,眼中闪烁着好奇和兴奋的光芒。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车内的各种新奇玩意儿,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笑容。 “哇!这个座位好舒服啊!”小丫头惊叹道。 “还有这么多按钮呢!”小沙威好奇地摆弄着控制面板。 看着孩子们如此开心,我的心情也格外愉悦。这时,大丫头扯住我的衣角,撒娇的嚷道:“爸爸你现在就开车带我们出去兜风吧!好不好嘛?”大家纷纷附和起来,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期待。 我蹲下身子,温柔地抚摸着孩子们的头发,耐心地解释说:“宝贝们呀,明天就是星期天啦,到时候大家都会在家里休息哦。等明天,爸爸带你们到你魏家去玩好不好呀?” 听到我的话,孩子们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表示理解。接着,我告诉她们要去的地方是“魏家”。对于这个熟悉的词汇,孩子们非常高兴。但是,她们不知道称呼外婆家为魏家的由来。我这会心情好便向他们讲述起了关于“魏家”的历史典故。 原来,在古代的时候,三国时期的曹操被当时的汉朝皇帝刘协封为魏王。后来,曹操将他的三个女儿相继嫁给了刘协。每当这三位女子带着孩子们回到娘家时,宫廷里的人就会称她们是回魏家去了。而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延续至今,关中人就习惯把媳妇带着孩子回外婆家称为“回魏家”。 听完这个有趣的故事,孩子们恍然大悟,对“魏家”有了更深的认识和向往。他们憧憬着明天能够一起去那个温馨的地方,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时光。 回到家坐到沙发上,看着欢乐的娃娃们玩得心是无比的愉悦,若尼给我说我这快一个月不在家她听到的消息,第一个就让我受不了。 她听闻巷子里的人们议论纷纷,说是杨树高的身体状况亮起了红灯,似乎出了大问题。于是,杨树高赶忙前往西安的大型医院做全面检查。经过一番细致的诊断后,医生给出结论,表示这并非是什么严重的疾病,仅仅只是肠胃不太好而已,只需稍加调养便能恢复健康。只要回家安心休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如初。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杨树高返回不久后的某一天,他的儿子突然神色凝重地对他说道:“爸!您可晓得自己究竟患了啥病症吗?”杨树高一愣,随即回应道:“医生不是已经讲过了嘛,只是肠胃有些不适罢了。” 但他的儿子却摇摇头,语气沉重地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啊,爸爸!那是医生在欺骗您呢。实际上,医生私下跟我还有妈妈说了实情,您所患之疾乃是胃癌,恐怕难以熬过三个月就得毙……” 杨树高听了直接就瘫下去了,只几天功夫人就廋的不成样子。你抽时间赶紧去看看。你看他养的儿子咋回事吗?我看那娃平常都灵光着,咋是迷迷之吗?我说我平常也觉得那娃不错,咋胡闹哩吗?我明天就去。 踏入杨树高家,只见他静卧于床榻之上,面庞仿若被利刃削过一般,瘦得我几乎难以辨认,双眼深深凹陷。其言语有气无力,仿佛风中残烛。我询问他是否疼痛难忍,他答道疼痛袭来时,犹如万蚁噬心,心口疼痛难耐,生不如死。我又问那医生是否开具了镇痛之药,杨树高的妻子回答道医生所开之药数日内便已用尽,且不再开具,言称每月仅可开一次。你此番归来,能否托人再开些镇痛药,否则这几日的剧痛实难忍受。我应道明日便去。步出杨树高家门,心中一片沉寂,不知是何滋味。观其状况,恐难撑过一月,如今已是粒米难进,食则呕吐,仅靠吊瓶维系生命。 我这寻死觅活、要死要活的人,竟然还能顽强地坚持下来,一直活到现在这个地步;而杨树高那家伙却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仿佛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和生命力的人,今天看样子马上就要完蛋。真是让人感慨万分啊!这世间之事变幻莫测,实在难以预料! 第二天,经过一番努力,我凭借自己的人脉关系,成功地在县医院里给杨树高开了整整两盒杜冷丁。当天晚上一回到家,我便迫不及待地将这些珍贵的药品送到了杨树高手中。 过了一天,当我前去探望卷毛时,高兴地发现他的身体状况相较于昨日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尤其是在与他交谈之际,可以感觉到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也恢复了一些活力。只见他看到我手中拿着给他带来的杜冷丁止痛药后,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并激动地说道:“哎呀呀,这次你可是真真切切地帮了你伙计一个大忙啊!之前被疼痛折磨得简直无法忍受,这下好了,终于可以缓解一下痛苦啦!这件事总算是办妥当了。不过呢……” 说到这里,卷毛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我说:“你知道吗?你这伙计恐怕是时间不多喽!瞧我这的样子,估计撑不了几天咯!唉……” 说完,卷毛向我伸出手来,示意道:“快,先给我来根烟抽抽呗。那些该死的医生总是禁止我抽烟,但都到这份儿上了,谁还在乎那么多规矩呢?这怂媳妇都成天唠叨个没完,死活不肯让我碰香烟。哼!你看,把我急的,赶紧你给伙计弄一根。哎呀!” 我掏出身上的烟取出一支挂在我的嘴上,剩下的全交给他。他媳妇一见就急了,恶狠狠的从床头一把抢了过去。我给她说:“人都成啥了,想吃啥就给拿啥,想喝啥就给喝啥。到这个时候了还忌啥口哩,一天你俩个就是胡闹分子。” 呆傻者和高人的争斗 他媳妇黑着脸给我说:“医生不让他抽烟,不是我不叫抽。” 我生气的说:“医生咋不把人的病去了,咋不把人往活的救。听医生说。” 卷毛满脸谄媚地看着他媳妇,刻意压低嗓音,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哎呀呀!我的宝贝儿吉珍啊,求求你啦,就让我抽一根烟嘛,快拿过来让我过过瘾吧。”然而,他媳妇却毫不留情面,怒气冲冲地将那剩下半包香烟狠狠地砸向杨树高的脸颊,只听见“咣当”一声脆响。面对这般情景,我只能无奈地苦笑,并未吭声。 杨树高倒是不以为意,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迅速从床上弯腰捡起地上的香烟,迫不及待地点燃,美滋滋地吸了一口后,心满意足地感叹道:“嘿嘿,可算解了馋喽!”一旁的吉珍见状,脸色愈发阴沉得吓人,冲着树高大骂道:“修先人!”紧接着,她猛地转身面向我,继续愤愤不平地抱怨起来:“看看这家伙,没救了!都已经这样了,还是死性不改。你呢?整天就知道惯他这个坏毛病!” 我听后,忍不住回应道:“你对这混蛋稍微好些吧,不然万一哪天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死翘翘了,说不定大半夜会特意跑回来找你麻烦。到时候肯定会狠狠掐你这娘们几下的。” 谁知,杨树高的老婆竟然毫无畏惧之色,反而不屑一顾地应道:“哼!怕什么?我才不怕他呢!就算他变成了鬼魂,我也照样不放在眼里!” 听到这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杨树高都要死了,他媳妇怎么还这么狠心。我看着杨树高,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绝望和无奈。 这时,杨树高突然咳嗽起来,他的脸变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的媳妇见状,不仅没有丝毫怜悯,反倒更加凶恶地咒骂起来。 我赶紧上前给他拍背,希望能让他舒服一些。但杨树高却摆了摆手,示意我不用管他。 “我没事,不用担心。”他的声音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飘散。 说完,他又看了看他的媳妇,眼中满是哀伤和不舍。或许,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最放不下的还是他的家人吧……。我唉声叹气的走出杨树高的家头顶阳光的往回走。 在家里我准备铺开纸练习几个字,若尼说周村长到家里来了。周村长和我关系不错,我们是比较好的朋友。他看我走进客厅一边给我替烟一边开口说: “你这一段时间不在,村里几个脑子有嘛哒的那几个货让郑尚侔带上成天在镇上信用社胡闹哩!说是给你要钱,信用社主任到我家里天天来。叫我到渭南叫你去。说是他打听了,这些货就是听你的话。” 我听到这有些不高兴,没有接他的话。周村长看我不言语就说: “哎!看你能不能给那几个货说说,叫不要到信用社捣乱去了。” 我接过他的话,沉凝道:“你可知晓其中情由?你可晓得这些人为何终日去滋事生非?”周村长缓缓摇头。我继续说道:“你听我说一下,我与这信用社的主任相熟,每次他到巷子里来,我都在家中,便邀他进屋饮茶。上月我不在家,他来到院中,若尼赶忙为其倒水递烟。岂料这人居心叵测,竟欺骗若尼说要贷款而来。你也知晓,我从未贷过款,我只为西边地里养猪的康泰担保了五千元。康泰你也清楚,今年养猪行情不佳,亏了本。他说明年再还贷款。此事我已当面向信用社那家伙说清楚了,谁知他竟骗了若尼一万多块钱。那钱我是有急用的。” 周村长问:“贷五千,咋还一万多呢?这可不太对劲啊!”我赶忙回答村长:“您说气人不气人,那多出来的钱,那家伙竟然说是罚款。您瞧瞧,我可是唯一一个担保人,把钱还给信用社的人呢。人家贷款的人又不是不还,只是想缓一年而已。这坏家伙就趁机把钱给骗走了。我可没让郑尚侔去要钱啊,我哪能想到这一出啊。可能是那天我随口说了句郑尚侔一个大活人连家都看不住,钱还能让人骗走了。嘿,这郑尚侔还就记仇了,非得这么闹不可。” 周村长听了我的话说:“这梁主任是个货,他干下这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成天往我家跑,明天再来我非给骂出去。啥货吗?” 周村长轻轻地端起放在眼前那只略显陈旧却又干净整洁的杯子,微微仰头,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水后说道:“哎呀呀,你可不知道啊,咱们村里那些原本痴痴傻傻、愚笨癫狂如呆瓜一般的年轻人们呐,经过你这么一番悉心调教之后,简直就是焕然一新啊!现在一个个不仅穿着打扮变得讲究起来,而且个人卫生方面也是大有长进呢!就连那个一向头脑不太灵光的软软,居然还跟他妈讨要起香脂和抹脸油来了!嘿嘿嘿…… 我可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你去找找郑尚侔,看看他愿不愿意带着这几个家伙一起搞搞卫生工作,再划分几条道路让他们负责管理一下。这样一来呢,我每个月可以给每人发放五百块钱的补助金,村子里自然会变得更加干净整洁啦,而这些家伙们也不会整天到处乱跑惹事生非喽,如此甚好啊!整个村子的容貌风貌都会得到极大改善呢!” 听到这里,我连忙回应道:“没问题,只要您有这个意愿,我肯定会尽全力去帮您做通郑尚侔的思想工作的。毕竟这可是件大好事儿啊,我百分百举双手赞成!”就在这时,周村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但走之前他还是特意叮嘱了一句:“哦对了,你记得提醒郑尚侔,一定要多召集几个人过去,务必要去信用社闹腾一番才行。哼,那个信用社主任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完,便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离去了。 这两天又接到我们当地华阴市委办公室主任的电话,他邀请我参加当地政府开发旅游文化研发会议。我开着桑塔纳,穿着渭南买的全新衣服。自我感觉良好的参加了这个会议,他们一共邀请了两位作家来参会。除了我还有当地厂矿的一名叫严步青的作家,在会上各个领导和我两个都发了言。 散会后大家都往会议室外走,这时候我只听一个人大声的叫我:“难业,呵呵!老同学啥时候成了作家。也不说把你写的书送我一本,走到我办公室喝茶走。” 我一看是我的初中同学,高兴的和他握握手。一边他又给我和严步青老师介绍说这个是张主任,那个是鲍部长,你刚才的讲话很好,我们几个继续在开个小会,把我们华阴的文化事业在做进一步的探讨。我听了老同学的话非常高兴,这是政府高看我哩,我这成了有用的人。谁不高兴呢! 我和严步青老师来到华阴市委的一个小会议室,工作人员超热情地给每个人倒了杯水。张峰领导笑着说:“嘿,老师,我联系了我一老同学,他在西安开了家影视公司呢。我跟他讲咱们华阴汉朝有个罗敷女。他一听,说这罗敷女可是个大名人啊,那简直是家喻户晓!这题材好得很,他就很爽快地答应啦。这不,前几天打电话来说已经组了个创作《罗敷女》电视剧的写作小组,最近就要带他们来华阴呢。我就想请您帮个忙。您是大作家,罗敷女又是您的同乡。等他们来了,您就带他们逛逛罗敷女当年活动的地儿,再给他们讲讲你们当地流传的那些关于罗敷女的有趣故事呗。” 我听了张峰领导的话很高兴,赞美领导说:“这个事情太好了,我一到全力支持。我们华阴的历史名人和古迹名胜太多了,现在罗敷女让河北邯郸都抢去了,说是他们那里的人。我们华阴理都不理,现在张领导说这个事情就是对华阴最大的贡献。” 我停了一下继续说:“大家看关于罗敷女是我们华阴市的名人诗词就有好多,我们当地关于罗敷女的传说故事也很多。那个理论都是有考据的。张领导这个项目保护了我们华阴的重要历史文化。非常感谢!” 这时候鲍领导说:“我们这次开会,把一些文化旅游项目都落到实处。看样子我邀请的民间这两位作家是正确的啊!” 张领导对鲍领导说:“谁知道你真的请来了,我们建设当地的旅游文化经济是离不开这些专门文化人才。以后我们要多和这些当地的文化人多接触多学习。”我赶紧站起来合掌感谢。 这时候我的老同学对着我说道:“难业是这,你们村是我们华阴市最大的自然村落,人口多有能力有艺术爱好的人多。我看你们村子能长期在关中道上演出的剧团就四个,你看有华山戏法演出团,老腔剧团,迷糊演出团还有一个咱们陕西唯一的秦腔皮影演出团。至于你们村子的其他文艺团体也多。我建议你成立一个文化和艺术联合会,这样会更加方便政府对这些团体的政策导向,政府会长期派出专业人员对这些团体进行艺术指导。你看咋样?” 我赶忙接话:“这可是大好事儿,我回去立马就操办这事儿。有了老同学给我指的路,咱们老百姓这下可就不迷糊啦!”老同学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呢,你们村南头现在被陕西省考古研究院认定为‘华阴兴乐坊遗址’,你得把这事儿跟你们村的文化艺术挂上钩,整合到一块儿,弄成一个大大的华阴文化亮点。”我双手合十,兴奋地说:“还是老同学厉害,这主意提得真高!我一定照你说的办!” 老同学一边轻轻摇着他那只略显沧桑的手,一边语气坚定地说道:“先别着急打断我的话嘛!听我把话说完。这第三个呢,就是关于你们村子周边东部地区的那个重大发现——汉代的遗址啊!我曾经亲自前往那里考察过一番,真是令人惊叹不已呐!那块土地之上,随处可见从遥远的汉朝时期流传至今、已然破碎不堪的瓦片。这些古老而珍贵的遗物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往昔岁月的辉煌与沧桑。所以啊,我就在想,既然有如此得天独厚的资源优势摆在眼前,咱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利用起来呢?比如说,你是否具备制作瓦当的技艺或者潜力呀?要知道,咱们华阴这边的旅游纪念品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匮乏的。倘若你真能够成功打造出独具特色的瓦当作品来,不仅会给自己带来更为丰厚的经济收益,同时也无疑将为我们整个华阴增添一抹亮丽的色彩哟!”。” 他说道这里又看看鲍明霞领导和张峰领导给他两个说:“你们看前几天我们的领导在接待连战的时候,不是就送了一个瓦当。” 张峰领导激动地说道:“没错啊,这条新闻我也有关注到呢。咱们华阴发掘出的那批汉朝瓦当真是令人惊叹不已啊!尤其是上面刻着的‘与花无极’以及‘与华相宜’这几个字,简直太有意义啦!它们完全可以成为代表我们这座城市独特魅力的一张亮丽名片嘛!倘若这位才华横溢、独具匠心的难老师能够将这些珍贵的瓦当巧妙地加以开发利用,那可真是妙不可言呐!如此一来,不仅能够让更多人了解并爱上我们美丽的华阴市,还能给当地带来可观的经济收益呢,岂不是一举两得?哈哈,实在是太好了!”他越说越是兴奋,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美好愿景的憧憬光芒。 鲍明霞领导对着我说:“刚才你同学给你说的情况对我们华阴的文化建设非常重要,我在给你说一个人看你认识吗?就是我们市委退休了的一个干部李侃良主任,他的着作《中华探源》对我们整个中华民族作出了巨大贡献,外国的一些学术机构承认我们中华历史自有三千两百年。 李老师生气的很,在工作的时候就一边工作一边学习。退休后出版了这部举着。他用文字把流传至今的好多传说和故事,结合考古挖掘出来的文物考据出中华的历史。在国内考古界和各大院校引起共鸣和认可。把我们的历史定位肯定到一万年。你后面如果有时间我给你引荐一下”。 我给鲍领导说:“李老师是我的导师,是我学习民俗和历史的引路人。我常常找时间去和他探讨和学习。这个人美的很,到我跟前没有一点架子,非常的平易近人。是一个真正有道德的高人。” 出了华阴市委的大门,我心里美滋滋的,心想着这会回找下正事情了,他们这些领导说的事情都是我特别爱干的事。这回关键是领导给指出了挣钱的门路。 我坐进我的桑塔纳,感觉我的整体运势看样子要好起来。不用在灵魂的深处在思谋生活费用的问题。这政府的官员们给我指出了明路,我要列好计划,不能让这些关心我的人失望。 一切都进入正轨。但是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妙,身体从渭南回来后,没有了内里成天的婆烦和恐惧,没有了胡思乱想,没有了惶惶不安。但是就觉得有些恍然,对什么事情都感觉到模糊。注意力根本就没有了,就是开车开出五公里左右,就累的要把车停在安全的路边爬在方向盘上歇好一会。我以为是刚刚开始开车,注意力太过专注耗损的精力太大造成的,但是不管干啥都把注意力调不起来。也不知道是啥缘由的成天一点饭食都不想吃了。 数日后,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着罗敷河岸边的垂柳。我像往常一样悠然自得地漫步于此,但不知为何,走着走着竟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也不受控制般摇晃起来。紧接着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等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躺在地上,而这样的昏厥状况竟然接连发生了好几次! 待我勉强支撑着回到家中后,将此事告诉了妻子若尼。她听后满脸忧虑,决定从那天起每晚都会亲自下厨为我熬煮稀面糊当作晚餐。每到夜幕降临,我便会喝下那碗温热的面糊,希望能从中汲取些许营养与力量。然而,尽管如此这般悉心照料,我的健康状况似乎并未得到明显改善。 眼见我的体重一天天急剧下降,若尼心急如焚,提议不如前往西安的大型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可我深知家中经济并不宽裕,尤其是孩子们日常花销巨大,如果贸然进入那家昂贵的医院,恐怕会花费不菲。于是,我坚决地对她说:“不行啊,咱们可不能去那儿!进去之后还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呢。当下最要紧的还是确保孩子们的生活所需能够得到满足才行。”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依旧每晚站在家中的电子秤上,眼睁睁看着数字不断变小。如今,我的体重已然降至九十多斤,整个人看上去消瘦憔悴至极。某天午后,当我正在院子里稍作歇息时,突然间毫无征兆地又一次陷入了休克状态。一旁的若尼见状惊恐万分,紧紧抱住我放声大哭,无论如何呼唤都无法唤醒沉睡中的我。无奈之下,她赶忙叫来几位好友,众人齐心协力将我火速送往西安的大医院接受诊治。 经过一系列繁琐且昂贵的检查流程,最终拿到手的却是厚厚一叠票据以及一句令人沮丧的结论——未查出任何异常问题!面对这样的结果,我们既困惑又无奈,同时心中也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中,心中满是无奈与惆怅,暗自思忖着:“这次恐怕真的难以度过此劫了。”仿佛一场无形的竞赛已然展开,而对手正是那杨树高。我们就这样彼此较劲,看谁会先行离开这个世界;又似在比试,究竟是谁能率先将自己深埋于地下,给这片土地隆起一个土包。 自从从西安的医院归来后,那令人恐惧的猝死和休克便再未出现过,但是却根本就是不想吃饭。如今的杨树高亦是如此,任何食物都难以下咽。说来奇怪,我竟与他患上了同样的病症。然而,在西安进行的胃镜检查结果显示,我的胃部和肠道并未发现异常。想到此处,不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感叹命运无常、造化弄人啊!面对这般境况,任谁都是束手无策。对于生死之事,我早已看淡,若上天注定要取走我的性命,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索性顺其自然吧。如此一来,倒也可以少些劳碌奔波,免受些许折磨之苦。倘若上苍眷顾,让我继续存活于世,那么无论遭遇何种艰难困苦、灾祸病痛,我皆愿坦然承受。毕竟人生在世,本就要学会接纳那些令你难以忍受的痛苦与煎熬。 当我将难过与煎熬视为无物时,它能够迅速地消融掉所有的不快与痛苦。前方必定会有灿烂的阳光照耀,以及宽阔平坦的大道展现在眼前。此时此刻,我和杨树高正处于一场无声的较量之中,比的便是谁先支撑不住。 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这紧张的对峙之际,我再次遭遇了猝不及防的变故。幸运的是,我得到了若尼及时伸出的援手,她联系人将我送往了西安的一家大型医院。在这里,经过一系列详尽的检查后,医生最终给出了诊断结果——冠心病。面对如此严峻的病情,手术成为了唯一可行的治疗方案,而其中至关重要的一项则是心脏造影手术。 怀揣着满心的忧虑,我忍不住向医生询问起关于这种病症通常所需花费的金额。医生沉吟片刻后,语气坚定地告诉我:“费用方面,不会少于十五万元,但也不会超过二十万元。” 听到这个数字,我的心头不禁一沉,仿佛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巨石。但无论如何,为了重获健康,我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但是 这钱从哪里来呀? 我毫不犹豫地紧紧拉住若尼那微微颤抖的手,拉住朝着门外走去。若尼望着我一脸决然、毫无商量余地的模样,心中满是无奈和焦急。她深知我此刻心意已决,根本不想接受任何治疗,一心只想回到家中,默默等待死亡的降临。 若尼眼中噙着泪水,声音哽咽地对我说道:“你来之前,我已经跟娘家的兄弟们打过招呼了。他们当时就爽快地应承下来,如果需要用钱治病,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凑齐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知道咱们家现在经济不行,但只要你能好起来,以后再慢慢地还给他们就行。娃娃真的不能没有你啊!” 说到最后一句时,若尼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谁不想活 没钱不成 唉,这十几万的债务该怎么还啊?为了活下去,我已经顾不得家人的未来了。我不能那么自私,就算面对生死抉择,这个原则也不能改变。谁不想好好活着呢?可看看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即使活着也无法为家里带来什么实质性的贡献。如果……如果借钱给医院,最后却只能再活几年,那对家庭来说将是一场更大的灾难,而且还欠下巨额债务。这样下去,家庭将会陷入无尽的困境……我还是顺应天命,选择放弃生命吧!这或许是老天爷给我的最终答案。 我不由分说地拉住若尼,大步流星地往医院外走去。她抽泣着,像个孩子一样紧紧跟着我,让我感到十分厌烦。我们心里都清楚,一旦离开这里,我将很快踏入阴曹地府,与阎王爷见面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若尼在医院门外气急败坏地放声大哭,仿佛失去理智一般拼命捶打着我。然而,我咬紧牙关,瞪大双眼,死死拉住她向西安市城东长途汽车站走去。一路上,人们纷纷驻足,好奇地看着我拖着悲痛欲绝、哭声不断的若尼。 终于,有人拨打了报警电话,警察迅速赶到并拦住了我们,仔细询问事情的经过。若尼如实讲述了情况,警察们顿时愣住了,面对如此棘手的问题,他们个个面色凝重,无奈地想要离去。就在这时,若尼突然紧紧抓住警察的手,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要求警察将我逮捕并送回医院。警察们陷入两难境地,既不能推开若尼,又无法满足她的要求。他们眼中噙满泪水,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努力保持镇定。 看到这个情况我轻轻的走到若尼跟前,拉住她的衣服骗她说:“我愿意去看病,咱们先回家,回到家拿了钱再来”。她瞪起那非常好看的眼睛说:“你可不能哄我,警察给我作证哩,你不敢哄人啊!”我给她点点头,拉住她坐上了回华山的长途车。 周村长这两天又来找我,没见到。我刚刚到家他就来了电话,我说在家里他就来了。一进门他就说: “那鬼子怂两主任这几天受不了一个劲的来催。说愿意给你把钱退了,全部退了。让你把那几个行清行不清说说,叫不要来了。他的上级知道这事情了,把他训的不行,说如果在不把这事情处理好就不让他干了,这货急了。哈哈!哈哈!你噃说这几个还能行的很。还是‘人才’” 周村长说完又哈哈大笑。我简单想一下,回复周村长说:“不行。我不管。退钱我也不管。狗拉的,把我的事情耽误了。就不是人吗!现在我也不急着要钱,他爱咋就咋去,这事情和我没有关系。这几个行不清也不是我让他们去找麻烦去的,和我没有关系。这梁主任就把我害扎了,差一点就让我懂下烂子。现在又叫你来给我说给他帮忙哩。他这忙我帮不成。你给他说。”周主任呵呵笑着说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郑尚侔虽然偶尔会发作疯病,但我一直将他视为正常人看待,与他交流时从未有过任何伤害他的行为。我坚信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个别特殊情况也是可以理解的。然而,这次信用社主任欺骗了我家的钱财,而当时郑尚侔也在场。我对他发了脾气,并责怪他连家都照看不好。郑尚侔深感愧疚,于是擅自前往信用社讨回公道。 在罗敷河这样一个小地方,每个人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梁主任深知郑尚侔并非正常人,自然不敢招惹他,便躲避起来不见他。但郑尚侔却每天都坐在信用社的营业厅里。周围前来办理业务或存钱的人们看到郑尚侔坐在那里,心中感到恐惧不安,纷纷选择不在此存钱,转而跑到隔壁的邮政储蓄所去了。 信用社梁主任鬼着脸实在没办法选择报警,派出所来了一看都认识郑尚侔,知道是个疯子。好言安慰几句让郑尚侔不要再呆在信用社,郑尚侔给派出所讲了信用社骗钱的事情。要派出所帮助把钱要回来。这还难住了派出所,只能一边离开一边告诉梁主任,你们这经济纠纷自己解决。派出所没有办法。 郑尚侔看把派出所叫来了提出自己的诉求。派出所都管不了更加有了底气,每天在营业厅今天存五块钱,隔天要取两块。又要存一个存折十元的,又把存折又丢了,在村里开证明挂失什么的把这些营业员折腾的没有办法。 郑尚侔天天的在我家的时候,村子里这些年轻一些呆傻黏痴的天天来。他到了信用社,这大厅里每天六七个这样的人。好像是全罗敷河的脑袋不美不够秤者在开大会,热热闹闹熙熙攘攘。郑尚侔要他们给家里要钱,说存钱有利息好玩的很。他们这帮子就从家里拿了钱,这个要存两元,那个要存一元。这个今天丢了存折还必须要到钱,那个说昨天存的数字不对。把这些营业员一个个都快忙乎疯了,一个个说的口干舌燥说不清。 信用社的梁主任跑到郑尚侔家里,想让郑尚侔他妈把他叫回去。可郑尚侔他妈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有背景的,怎么会把一个小小的信用社主任放在眼里呢!在家里,她对着梁主任就是一顿连骂带嚷的“狂轰滥炸”。梁主任呢,一边摸着老太太喷在脸上的唾沫星子,一边脚底抹油,慌乱地跑掉了。 他眼看着主任这个位置保不住了,才硬着头皮又恳求周村长来给我说说,要我给他帮帮忙。这不行,他欺负我,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回又不管我的事情,我哪里能给他办这个事情呢。 周村长看我不要梁主任的钱笑了,说:“我就知道你不要钱。这纯粹的欺负人。不管他,通过这件事情也教育教育他。” 完了他又多看我几眼,一脸关切地说:“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啊,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我无奈地苦笑一声回答道:“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没办法胖起来。” 周村长继续说道:“上次我让你安排郑尚侔他们去扫路,你跟他们说了吗?”我连忙点头回应:“当然说了,郑尚侔非常高兴,觉得自己还有用武之地,他表示一定会尽心尽力做好村里的工作。” 周村长满意地点点头,开心地说:“这样就对了,村容村貌一下子就能得到改善。等哪天有空,我一定要好好宴请你一顿。”我微笑着回答:“其实你应该抽出时间,请村上郑尚侔这样的人吃顿饭,这样才更合适呢。”周村长听后忍不住开怀大笑,边笑边说:“你……你真是··哈哈哈······,竟然要请这些人吃饭?” 我微笑着给他说:“实际人不敢和人比,大家都看着这些人脑袋不灵光。就不知道自己的脑子在别人看来就不是脑子。就说你这村长脑子美,照你这也就是罗敷河里面的一粒沙子。那脑子美的人大家平常没见过,咱们一个个都以为自己了不起。一个个都干过啥了不起的事情没有,一个个临咽气的时候好好回想那个不是一地鸡毛。这些人起码没有伤害过谁。村长你说是不是。” 周村长不笑了接住我的话说:“怪不得这些人一天跟你打得火热,你能平等的看待他们。这我要好好跟你学。” 我呵呵笑着说:“我们都是平等的,我就觉得和这些人在一块谝还美,没有是非,没有心眼,没有勾心斗角。说话都真的跟真的一样。只要说的有道理了这些人哪一个都听,我反正觉得我好多地方还不如这些人,还要和这些人学习。” 周村长又咧开嘴大笑,他说:“你境界高,我来不了。你真是想法和人不一样。那我叫人安排去了,让我们的村子美起来”。 我坚信自己不会轻易死去。因为我认为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特定的使命,而我的使命便是经历苦难与折磨,并将这些痛苦转化为文字,警示世人。然而,目前我尚未开始这项使命,所以我希望等待身体状况好转、头脑恢复清晰后,尽快动笔。在此之前,我需要保持耐心并坚持下去。毕竟,只要我仍在世一日,便不应虚度光阴。 我兴致勃勃地动手雕刻瓦当模子,还认真研究了当地的土质。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搞清楚了汉朝时期人们生产瓦当的地方。于是,我开着车去挖了好几袋原生产地的土回来。按照古法,先把土用水泡上,沉淀后把杂质弄出来晾干存放。经过两个多月的辛勤劳作,第一批瓦当土坯闪亮登场啦!与华无极,与华相宜最美,接着,我又按照古书记载的烧制方法,把瓦当土坯堆起来,里面加上干柴压实,再用泥土封起来,边上留四个出烟孔。在一个宁静的夜晚,我点燃了自己盘的馒头窑。等了三天,我迫不及待地挖开封住的泥土。太棒了,我一共打了七百个坯子,烧制出来成功合格的竟然有三百多个呢! 我又开着车去西安定制外包装和内包装盒啦!一个月后,第一批瓦当艺术品就成功地出现在我眼前啦!我开心地拿了几盒,跑到华阴找了李侃良,严富余、魏宽放、马英、几个学者老师专家。他们研究了半天很满意呢,不过也给我指出了不少不足之处。我回到家马上就开始整改,结果没过一个月,我生产的瓦当艺术品就全都卖光光啦!这一回,我对生活的认识可是更加深刻了呢! 人啊,并非拥有渊博的知识就能取得成功,也并非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就能获得成就。只有通过持续不懈地努力实践,才能真正抓住成功的机遇。 人们往往过分追求知识和口才,认为这两者是通往成功的关键因素。然而,现实生活中的成功案例却告诉我们,仅仅具备这些还远远不够。甚至还是误区。一个人的能力不仅仅体现在他的知识水平和语言表达能力上,更重要的是他的实际行动和执行力。 在这个竞争激烈的时代里,每个人都渴望着成功,但真正能够实现梦想的人却是寥寥无几。那些只停留在理论层面而不付诸实践的人,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一步步走向成功。因此,我们应该明白,知识和口才固然重要,但它们只是成功的辅助条件,而非决定因素。 只有通过不断地尝试和实践,我们才能积累宝贵的经验,提升自己的能力。无论是创业还是职场发展,都需要我们敢于冒险、勇于创新,积极主动地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所以,让我们放下对知识和口才的过度依赖,脚踏实地地去做事吧!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实力,用汗水和智慧书写属于自己的辉煌篇章。相信只要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迎来成功的曙光。 这研发出来的艺术产品第一批能卖出去,我知道下来就要把村里的各个艺术团体组织起来了,我先把开会的各种事情安排好。正在我紧锣密鼓的联系座谈村里的各路神仙的时候,突然,我又昏厥休克了。 这回若尼动员了家里的每一个来给我施压。父母说:“我们手里还有千把块钱,全部给你,你去西安看看医生,让他们看看就能再活几年。想办法去看看,这些娃还离不了你。” 娃娃们哭的一个个悲怆欲绝,她们最后都说如果我不去看病,不想在活下去,她们就不上学去了。她们离了我是没法活。她们离不开我。我说什么,我啥也没法说。 这要二十万我从哪里去搞,就是能借来将来拿啥给人家还。我绝对值不了这么大的钱。不敢在去看那些白大褂医生,看了以后的生活哪来现在好呢!我对家人们生气的喊: “不要喊了,我还没有死呢?” 唉!我还得说这最坏的情况是村里好多得癌症的病人,花光家里的积蓄,在外面又借的稀巴烂。半年后人没了,借人家的钱那一分钱都少不了必须还。最后落得了个人财两空,几辈人都还不清。 最终,我还是无法抵挡家人们的悲泣。若尼从她娘家筹得二十万,我的天呐。在西安的大医院里,那位主任大夫身材高大,将白大褂的长袖挽至胳膊肘,露出满胳膊的黑毛。他似乎认为我的病轻而易举就能治愈,转眼间就能康复。他没有过多询问,便让我准备上手术台。他让我向医院的账户打款,晚上查房时,他并未向我提及其他病情,而是反复询问我是否携带现金。我回答他说已向医院的账户缴纳了二十万。他摇头表示,必须要有五万现金让我的妻子拿着。我说钱在医院的卡里,他非常恼怒,坚决要求我必须准备五到六万现金。 第二天,在这位主任医师验证过现金的数目之后,我被推进了手术室。躺在手术台上,我看到他拿起手术刀,熟练地割开我的手腕处的血管,然后将一根钢丝插入其中。这时,我抬头看着头顶的显示屏,屏幕上显示着我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仿佛在告诉我生命的活力和脆弱。 我闲着无事,便好奇地问那位主治医师:“请问,你们即将搭建的这个支架,它的使用寿命是多少年呢?”医生并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专注于手中的操作。于是我又追问道:“我家里购买的电视机使用寿命是十年,那么你们这个支架能耐受多少年呢?”这时,医生显得有些不耐烦,随口回答道:“废话真多!” 过了一会儿,他们告诉我,我的两根血管堵塞程度已达70%。然而,我来医院之前,已经阅读了大量关于心脑血管疾病的相关书籍,对于病情也有所了解。于是,我镇定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算太严重,不需要搭建支架了吧。” 因为医学书上说人的年龄到了四十五岁大多数人的心脏血管都狭小了,堵塞度大多数都到百分之六十五左右。所以我才会如此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害怕自己的心血管也出现问题。借钱做这个搭桥手术也是希望能够尽可能地保护自己的健康和生命。 然而,医生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操作着。他的助手走出了手术室,留下他一个人在那里忙碌。我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心里充满了不安和焦虑。终于,我翻身坐起来,看着医生,期待着他告诉我手术的结果。 医生轻声说道:“搭了一个。”我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下来,但我还是强忍着没有说话。毕竟,已经搭了一个,还能说什么呢?这时,医生继续说道:“另一个血管也必须搭,一共搭了两个。”听到这句话,我心中的怒火瞬间燃起,却又无法发泄出来。我这还没有离开医院呢!这医生嗨!这嗨!我不能到哪里都和人家吵架,尤其是这医院里。我·········。 我无奈地穿好鞋子,看着医生,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助。难道要让他把那个昂贵而又无用的器械取出来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我只能默默地接受现实,带着满心的不甘回到了病房。 仅仅在医院里呆了不到一周时间,那二十万元便已消耗殆尽。然而,令人欣慰的是,当我们出院结账时,多亏了国家政策的扶持,让我们这些农民能够购买医疗保险。最终,我们成功地报销了六七万元,这无疑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帮助。原本沉重的经济负担瞬间减轻了不少。 回到家后,我休养了半个月,但很快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雕刻瓦当的模子。为了确保质量,我选择使用秦朝时期的古老砖头来雕刻模具。这种老砖的密度较大,质地坚硬,非常适合用于制作精美的模子。 虽然我已经离开了医院,花费了十几万元,但仍然面临着之前困扰的问题——担心花费大量金钱后病情依然无法得到改善。如果真的如此,那就太不幸了,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如今,我已经走出了医院的大门,但身体状况似乎并没有明显好转,仍然食欲不振,感到困倦乏力,提不起精神。 我原来的担心看样子不是多余的,这回就·········。 我这下子麻烦大了。钱没了,身体状况还这么差,甚至比以前更糟。这该怎么办呢?整天什么都不想做,铺开纸拿起毛笔却不想练字。手握刻刀摆出姿势却不想动手,整天对着老砖发呆。我更不想出门闲逛,也不想见到任何人。郑尚侔他们来找我,我直接把他们请走了。他们好几个人站在门口,总是偷偷地往里看,希望我能邀请他们到我的院子里喝茶。然而,当我在院子里时,突然又晕倒了。这已经是出院后的一个月,我感觉非常糟糕,体重下降得很快。我本来就只有一百斤左右,现在每天要掉半斤肉。这简直像是在倒数生命啊!我估计等我这个一米七的个子瘦到七十多斤的时候,可能就要完了。 我凝视着眼前两千多年前的老秦砖,心中思忖着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的数句箴言。 “人最可珍视的乃生命,生命归属于人,仅有一回。人的一生理当如此度过:当他回首往昔之时,他不会因虚度光阴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惭。在临终之际,他能够言道: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皆奉献给了世间最宏伟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奋战。” 我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实在不敢与那些伟大的人物相提并论。我认为,也许再过一半月,我的人生旅程就会结束。如今回想起来,我庆幸自己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这是我在临终前感到最欣慰的事。能否帮助他人并不重要,关键在于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怨恨我。这样的离开方式也算干脆利落。 第14章 枯木逢春 准许活命 该完成的责任和任务,这没法说了。看着这白花花的世界,谁愿意离开,是老天要我死这谁都莫办法。有人说世间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对子女们来说这可能也是有老天爷的安排。也就是最好的安排。那希特勒不是在幼年就没有了父亲,那好多伟人不是在幼年就没有了亲人。我的孩子也不例外,该成才和我没有多大关系,我安慰自己的想。 有两件事是我无法临死时闭住眼睛的,第一是前一段时间为了续命,借几个兄弟的钱无法还上,那每一分钱都是血汗换来的,我这样走了不给人家还,拖着等娃娃们来还,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实在对不起人家。我想实际要在医院里可以把我的器官捐出去,没准有条件好的会施舍几个银子。就能把这两代人欠的账还了,但是我会死在自己家 的床板上,自己的死体捐不出去。嗨!这第二个遗憾是不能把我的经历写出来,让更多不想活的人看看,让一些想自杀的人看看,他们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他们会得到精神食粮活下去,那该多好呀! 我无比平静地接受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因为只有我知道,死后的世界充满了无尽的美好与幸福。人们总是对死亡充满恐惧和未知,但他们却从未想过,死亡后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如果真如他们所担心的那样恐怖可怕,那为什么每天都有那么多人离世,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回到这个世界呢? 或许正是因为那个世界太过美好,所以才没有人愿意回来吧。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感。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世界的美丽景色,感受到了那里的温暖阳光和清新空气。而这一切美好的景象,让我不禁露出了微笑。 我接到周村长的电话,他说信用社梁主任愿意给我拿五万元,让我给郑尚侔说不要他在信用社闹了。我一听就问说咋了?给这么多钱。村长说这梁主任看郑尚侔闹的不行,坚持不住,也想不到办法解决。就把工作调到罗敷河的西岸,夫水信用社去了,谁知道郑尚侔天天还在咱村的信用社折腾,信用社的工作人员就给他说梁主任调到敷水信用社了。 郑尚侔去到敷水信用社的主任房间一看,就是这个货。每天又仿佛到敷水信用社上班一样,一会存钱一会取钱。一会换钱,一会大声的嘶喊。折腾的梁主任都快有些疯了。现在他的上级已经知道情况,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要解决不好这问题就卷铺盖回家抱孩子去。你说他能不给你五万块钱能行吗。 我回复周村长说他给不管多少钱我都不管, 我也没有叫郑尚侔闹事去。这事情我没法管。谁干下事情谁承担,谁享受。 昨晚过秤时,我已降至七十九斤。每日半斤的减重趋势,看来也快到尽头了。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下,我静默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已无任何可思索和考量之事,我心如止水,仿若墙角的苔藓。 又一次休克,在这静谧中悄然发生,我犹如一名中弹的战士,缓缓倒下,又一次昏迷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院子的水泥地上,周围围着一群邻居的婶婶叔伯们,他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但我一句都听不进去。我努力睁开眼睛,视线穿过人群,望向天空,发现天色依旧湛蓝如洗。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似乎又一次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若尼不顾我的强烈反对,执意要将我送到华阴市人民医院接受治疗。在医院里,我被安排到急诊室做了许多项检查,但结果却显示一切正常。随后,我被转到了住院部内科诊室,这里的医师主任名叫杨艳利,她不仅医术精湛,还对诗词歌赋情有独钟。因为共同的兴趣爱好,我们曾一起探讨过几次文学艺术,所以彼此算是比较熟悉。 此刻,杨医生正在为一位身穿对襟罩衫的老年妇女进行检查。这位老人似乎是不小心跌倒在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导致浑身沾满了泥土和其它不明物体,看上去脏兮兮的,把杨医生的白大褂都沾了许多泥巴。然而,杨医生没有一丝丝嫌弃的样子,仍是全神贯注地仔细查看,并耐心询问病情。尽管杨医生身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但仍能看出她步态稳健、面带微笑,给人一种慈祥亲切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场景,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到格外踏实。因为杨医生对待这位穷困潦倒、满身污垢的病人如此用心,让我相信她一定能够治愈我的疾病。这种敬业精神和善良品质让我对她充满信任,相信自己能够早日康复。 绝对能。我抓住任何能抓住的丝丝线头唯恐自己掉入深渊。 当她完成手头的工作后,来到了我的身边,从我手中接过那叠厚厚的各类检查单。她关切地问道:\"难老师,您怎么啦?\" 我苦笑着回答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情况肯定糟透了。\" 她仔细地审视着我的检查报告,口中喃喃自语道:\"好像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啊......\" 接着,若尼又拿出了我在西安住院手术时的病历,她认真地翻阅了好一会儿,说道:\"这些也没问题啊。血糖、血压和血脂都很正常,一切都显示正常呀?。\" 她皱起眉头思索片刻,突然眼前一亮对我和若尼说:\"我们二科有位美丽的女主任医师,对于疑难杂症有着深入的研究。我去叫她过来帮你看看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房间。没过多久,走进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医生,高挑的身材穿着白大褂仍显得婀娜多姿,十分漂亮。她一言不发地走到我面前坐下,拿起我的病历仔细阅读起来。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下,藏着一双充满智慧的大眼睛,此刻却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之情。 过了很久的时间她问我说:“你是不是写过一本长篇小说书名叫《冷娃传奇》” 我点点头。她给我微笑着说:“我看过你的书,写的现实,是一部好书。还看了你在微信发的几篇文章,很有深度。所以我看到你的病历姓名,估计就是你。” 我感谢医生的赞美,她微微笑着说:“我觉得你这不是冠心病,你上楼气喘吗?冠心病和躁郁症有时的症状很是相同,一般在临床上就是让走楼梯。冠心病上楼会让病情复发和加重。” 我回答她说:“我上楼可以,我刚才去朋友家上六楼都没问题,没有啥感觉。” 她语气轻柔地说:“你的躁郁症症状并不明显,因为你一直以来都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外表和言行,所以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但是实际上,你的神经系统和思维方式每时每刻都在经历着剧烈的变化,而你对那些异常的念头有着一定的自控能力,这是一件好事。” 杨医生微笑着接过美女医生的话语:“其实,很多人都患有轻度的抑郁症,只不过他们的症状相对来说比较轻微罢了。但是,如果这种疾病发展到了严重的阶段,那可就真的成了一个大问题。特别是像你这样过度使用大脑的人,如果平时不注重保养,一旦病情恶化,就连我们这些医生也会感到束手无策啊!”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忧虑。因此,关键在于你自身要有足够的毅力,并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呼医生,请给他开一个躁郁症的药物试试。我认为你的诊断至关重要,因为他的各项检查结果都显示其他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我给你开一个药,你试着吃一下。如果管用一个礼拜你的病就能好。”医生说道。 我点点头,表示感谢,并问道:“医生,请问我得的是什么病?” 呼医生回答道:“根据你的症状和检查结果来看,你患的是‘躁郁症’。现代人工作压力大,竞争激烈,每个人都在拼搏,这可能会对你的大脑造成一定的伤害。不过别担心,只要按时吃药并注意休息,很快就会恢复健康。” 听完医生的话,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同时也明白这些只是安慰人的话语罢了。在过去的日子里,我已经看过无数的专家和名医,他们都说着类似的话,但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水里的人,拼命地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可最终还是无法摆脱困境。今天的医生就是没有给我说心要宽,要阳光,要把啥事情都看开,不要钻牛角尖,要保持好的心态,我听了就烦。这是好医生,没有烦我。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医生拿出笔开始写药名和她的电话号码。我低下头,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美女医生的脚上。她穿着一双精致的皮鞋,鞋尖较短,露出了白皙的脚面,脚趾头微微弯曲,仿佛在向我招手。我的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很想伸手去触摸一下那柔软的肌肤,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毕竟,我现在是个病人,而对方则是专业的医生,这种行为不仅不礼貌,还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咋就那么漂亮呢,漂亮的人多了,但是像这个医生的内在漂亮可不多见。这可能就是知识造成的,就是人们说的相由心生,知识量大了人就更加漂亮和有亲和力,我非常、非常的想和她多坐一会。我胡思乱想的不由自己。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注意力转移到医生正在写的药名上。 过了一会儿,医生写完后把纸条递给我,温柔地说:“按照这个药方买药,记得按时服用哦。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联系我。” 她说话咋就那么好听呢!我楞了一下,回味这天籁之音。若尼撞了我一下,我回过神来接过纸条,感激地看着医生,点头表示一定会照做。随后,我站起身来,离开了诊室。虽然这次就诊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大的希望,但至少让我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与关怀。或许,这俩位美女医生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吧!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起来,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我又说我的左上胸近来常常刺疼。她头都没有抬的继续研究我的病历说正常,你吃的西安医生开的降血脂的药严重伤害肝,你不要吃那些药。我高兴的给美女医生说:“西安医生说要我吃三年,这药一个月要一千多快钱,是进口货。你这么一说首先把钱省下了。”美女医生笑了笑说:“你现在每天吃一片阿司匹林就行。你这血压血脂都不高,不要吃降压降脂的药。” 说完她拿出笔写上药名和她的电话号码。然后又问我还有什么问题吗?我说有,我现在每天晚上睡觉前都喝一点白酒,对身体好还是不好呢?美女医生回答道:“酒可以少喝点,但一定要控制量,最好别超过二两。如果实在想喝酒,可以选择红酒或黄酒,这样对心血管健康有点益处。不过,建议你还是戒了。另外,建议你定期去医院做体检,以便及时发现并治疗可能出现的健康问题。”听完美女医生的话,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并感谢她耐心解答我的疑问。随后,我离开了医院,按照美女医生的建议开始调整自己的生活方式。 若尼拿上美女医生开的一盒药,我看看叫盐酸帕罗西丁,后面是医师的姓名。她姓呼叫玉,‘呼玉’这是一个多么浪漫的一个名字。我拿上药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迫切,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回到家按说明吃了一片。 夜晚我睡得那叫一个舒坦,噩梦和缪乱都统统消失啦!美的怪怪! 我舒舒服服地睡了足足十几天,不分白天黑夜,体重就这么悠悠忽忽地涨上来啦。难道我有救了?我都不敢相信呢!吃了这药就只想睡觉,白天就算有啥紧急事儿闹起来,我也不会犯迷糊啦! 光头梁劲直带着一个朋友来了。他无可奈何的说:“难业哥,你看我哥胡闹骗你不听我说,收了你的钱。这不对,兄弟给你道歉来了”。 他把手中拿来的烟酒放到我的茶几旁继续说:“我就不想管他这事情,你看我嫂子坐到家里就不走。说我哥叫开除了她就不和我哥过了。兄弟这回必须求你了。” 我没有答话,不慌不忙的给他两个用一次性的杯子到茶水。梁劲直看我不做声,从沙发上又站起来说:“你看我哥叫你们周村长给你说哩!他给你拿五万你都不答应,兄弟来了,难业哥你开口,说叫我哥拿多少钱只要不超过十万我都替我哥答应,买一个工作还要几十万。他做下这瞎瞎事了,不怪你。难业哥你说。” 我给他说:“喝水,喝水!” 梁劲直急的说:“难业哥你说话,把兄弟能急死。你们这文化人性子好!” 我知道他这是真急了就说:“那我说了,你不要挑理。” 梁劲直说:“嗨!我哥自己弄下这羞先人的事情了,我还说啥,只要你开口,兄弟就感谢你。你说。” 我给他说:“一共拿一万五,一万多还给我,剩下的给那几个人买些衣服啥的,事情就到头。” 梁劲直一下子站起来大声的喊道:“啥,一万五,你周村长跟你关系那么好,给你拿五万你都说不行。你给我说一万五。这、这这!这兄弟的面子也太大了。” 梁劲直一边说着一边又往出掏烟。我给他说:“你来了,一口一个兄弟。你看兄弟能值几个钱。” 梁劲直急忙说:“难业哥,这回兄弟是真服气了,你这真金白银的都不要了。哥,你真把我当兄弟。我还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你这哥我认准,认下了。” 他说完从口袋掏出两沓子钱,数一下放到我的茶几上。 我说你走吧,赶紧回去复命去吧!给你哥说:“以后做事情不敢这样,你给他再说我和你关系好,看你的面子回回见了叫到我家喝茶,结果是害我。” 梁劲直说:“哥,你不要说了,我亲哥弄的这事情丢人的很。他早都悔的肠子都青了。我给他说。这以后你要是贷款干啥莫问题,我这回才知道啥叫心胸大,我哥你这回叫人服气的很。这回给兄弟把面子全匝了。” 他两个站起身他一边感谢一边往出走。梁劲直到门外,我看见他也买了一台现代牌子的小汽车。他拉开车门子给我继续说:“以后你要用车给兄弟说,没问题。这时他看到我门口的桑塔纳,说哥也有车哩。我改天好好的把你和你周村长在罗敷好好的请一顿,咱几个好好喝喝”。 我转身回到房间里取出三千块钱,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揣进怀中,然后前往郑尚侔的家中。当我踏入他家门时,惊喜地发现郑尚侔的哥哥郑尚贤也已经回来了。他一见到我走进来,立刻站起身来,热情地表示欢迎。我急忙快步上前,紧紧握住他伸出来的右手。他客气地邀请我坐下,而此时郑尚侔兴奋地指着一处地方对我说:“难业哥,你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精美的酸枝木茶台正摆在他所指的茶几上。他自豪地告诉我,这是他哥哥特意买回来送给他的礼物,并且欣喜若狂地表示这个茶台比我拥有的那个还要精致得多。郑尚侔热情地邀请我一同坐到茶台前,然后认真地向我们展示他精湛的茶艺表演。郑尚贤笑着说:“这次可要好好品尝一下我们尚侔的手艺了。”郑尚侔给每个人都倒满了茶杯后,询问我说:“难业哥,你觉得这茶叶怎么样?”我满意地点点头回答道:“很不错啊,非常好。”然而,郑尚侔却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问道:“还不错?” 这时和郑尚贤来的人说:“听说你们爱喝茶,领导叫我专门到专业地方给买的茶具,茶叶也都是专家给介绍的。你们知道陕南出茶叶,这绝对没错,好着呢。” 郑尚贤介绍这个人给我说这是他办公室的刘主任,我给刘主任点点头说:“不错,就是好东西。你拿的这茶叶不错。” 郑尚侔满脸狐疑地瞅着我,他哥也是一头雾水。问:“尚侔,你倒是说话呀,我瞧你眼神咋怪怪的?”郑尚侔闷不吭声,转身离开茶桌出去了。我和郑尚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一会儿,郑尚侔手里攥着我的茶叶罐走了进来,他一屁股坐下,从兜里摸出我常用的熏香,在茶台上点上。然后一本正经地轻轻打开我的茶叶罐,用竹子夹子夹起茶叶放进烫杯里,再慢慢倒上开水。我们端起郑尚侔泡好的茶杯,又尝了一口。郑尚贤咂了咂嘴,瞅瞅刘主任,刘主任赶忙也尝了一口。 说:“这茶叶真不错,香味独特,后味悠长清爽。嘿!这茶叶真好。”他刘主任这回可丢了面子,生怕领导回去收拾他。赶忙问郑尚侔这茶叶是打哪儿买的,说回去就给寄过来。郑尚侔说是我难业哥的茶叶。刘主任又问我是从哪儿买的,说这东西甭管是香味还是口感,那都是极品。 我没搭理他,继续悠哉地端着杯子品茶。这茶叶可是我从终南山带回来的,青木说这是贵州一个同修在山里自己炒制的。我尝了一口,嘿,那味道,简直绝了,绝对是珍品啊!所以我一回来,就把他剩下的二斤茶叶全给顺回来了。刘主任又开口了:“那你帮我代购十斤呗。我还没见过这种茶叶呢,感觉挺不错的。” 我冲他晃了晃脑袋,说这茶叶没地儿买。这可是我一个远方朋友自己炒的,人家根本就不卖。刘主任说我们给钱他还不乐意?他这茶叶我出两千块一斤,你让他给我弄十斤呗。我呵呵一笑,还是摇了摇头。刘主任说那就麻烦你帮我们买一点。我笑着说:“你知道这茶叶多少钱一斤吗?有人出价七十万呢,我这朋友都不卖。还有更厉害的,有些高人说只要每年一斤,出价一百五十万,我这朋友也不答应。我这朋友是个修行人,不稀罕钱,就喜欢干自己喜欢的事儿。你们不知道吧,这茶叶还有个特别的地方,就是咱们今晚喝了茶,明天身上还香喷喷的呢。” 郑尚贤惊叹道:“难以置信啊!这个世界上竟然存在这么多我们从未见过、听过的事物。今日你这杯茶,真让我大开眼界。”言罢,他端起茶杯说道:“来来来,咱们以茶代酒,我要感谢兄弟平日里对尚侔和老妈的照顾。”我与这位专员相谈甚欢,临出门时,郑尚侔和他母亲一直送我到门口。我告诉郑尚侔不必再前往敷水了,因为那位信用社主任刚刚已经将欠款归还于我。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三千块钱递给郑尚侔的母亲,并嘱托她好好保存这笔钱。然而,他们母子坚决不肯收下。无奈之下,我只好将钱放在地上,转身离去。 不用在受罪了杨树高 我此番回春,赶忙去探望那即将步入寒冬最漫长季节的杨树高。此人已卧床多日,无法下床。我坐在他的床头,望着这个操劳一生的老友,心想他这一去,兴许并非坏事,就再也不受这阳世之苦。人活着,他这整日活蹦乱跳又能如何,既不去打工,也不下地劳作。成天手持水杯,宛如十八级干部,既不舞文弄墨,也不习武强身,无所事事,胡搅蛮缠。还整日嘴里嘟囔个不停。 钓鱼穷三年,玩鸟毁一生。 玩牌是个坑,谁来都得懵。 一旦恋上鹰,两眼含泪望天空。 玩耍鸽子就得疯,踏雪无恳了无踪。 一朝学会狗撵兔,从此踏上不归路。 放下以上那些坑,爱上古玩准神经。 石痴看来有些狂,以上不算不正常。 黏上彩票活不美,不吃不喝都给鬼。 天地数字都想占,临死只剩一个蛋。 我问说:“来好几回了,没见你家那个儿子,他干啥去了呀?”杨树高笑着说:“唩货,这几个月就没有见过人,也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成天在外地的大城市转悠,谁知道到哪里去了。” 我苦笑着想,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进门,继续问说:“那你都这样了,那货也不说回来看看。我看你临走都见不上那货。” 杨树高说:“见那货干啥?爱咋的咋,我家是谁不管谁。” 我又问:“那妹子来电话没有,不知道情况咋样?”杨树高脸一下子拉长了,阴阴的说没有来电话,我还就是有些操心这妹子。反正和你亲妹子一样,这心病留给你了。你以后要多操些心,这娃命苦。 这时杨树高门外的大树上一只乌鸦咯哇、咯哇的叫。杨树高的婆娘嘴里喊着:“这几天这鬼总是在院子外面叫唤,把人烦的透透的。” 她一边喊着一边出去摇院子里的大树。我心里想着我近来院子里的树上总是有喜鹊叫唤,尤其是天刚刚亮最是厉害,我这病这回让我们当地华阴市人民医院看好了,认住了呼玉医生开的药,是一天好似一天。他这里眼看着就剩咽气了,嗨!这,你说乌鸦和喜鹊咋都知道呢? 我想不明白这喜鹊和乌鸦咋知道世事的呢?反正没事情我掏出手机百度一下,看见一些专家说乌鸦叫是人快死的时候身上会散发怪味道,乌鸦就闻见了,想来吃肉。我不由得苦笑,那喜鹊来是闻见啥味了,是闻见厨师做饭,来准备吃宴席。这些专家也真是的! 杨树高问我说:“难业你说到底世上有鬼没有,我这几天就觉得一些邪门歪道胡缠我,你知道我一辈子不信这些玩意。我给他一凶就不见了,你说怪不怪”。 我给杨树高说:“到这一折了,你信了老伙计一辈子,临了在信这一回。你这以后天天心里就念“南无阿弥陀佛”不管到啥时候心里都不能变,对你好处大的太。你现在就开始”。杨树高说我就听你说,我就天天念。其它道理也不讲了。完就完!这时杨树高的婆娘在旁边说这货一辈子就不是人。成天弄几个钱,弄几个钱全交给彩票站了。要么就是和村里的婆娘胡黏糊,到现在手里一分钱都没有,狗拉的东西。杨树高笑着骂他的婆娘到:“喊叫,看我有精神些把你个嘴给打烂不可,喊叫。死了有难业哩,你管呢?难业会找人把我埋了。你只看你娃找下家咋样哩?我敢说你娃找下的绝对难美!你把你呐势子看一下,一天出去找人先要洗干净了再说,叫人先看着不干净,大裤裆掉下没有一点点精神。” 这婆娘这回听了更加不乐说:“不干净,你娃看就剩没有吃我的屎,看把我身上那一块没舔,莫良心。一天就知道在床上折腾,你这就是造下孽了,死了才美。狗拉的!” 我笑着说:“都到这一折了,你俩个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不敢了,都是造孽哩!” 这两个冤家齐声对我说:“你看——他!她!” 我笑到:“也对,抓紧吵。时间不多了。” 杨树高对他婆娘说:“我不在了,难业来了你对他好一点。把衣服穿美,把奶罩子绑好,要坚挺。穿的裤子要把屁股蛋子绷紧些,总是裤裆掉下,叫人看了先不来电,干不了事。” 这婆娘说:“你这狗嘴里就没有一句好话。羞你先人,要我的人排队呢,看把你娃熬煎的。” 杨树高有气无力的说:“你看,你看你就听不来好赖话,看难业能看上你,唩成天吃的是细粮,你洗干净了都不行。村里那几个麻梢子的俏娘们做梦都想难业哩, 我一个都没得手。看你!把他家家的!” 我问吉珍说:“那卷毛近来成这样子,晚上还缠你的事不缠?” 吉珍说:“他就这都成棺材瓤子了,前几天晚上还往我身上蹭哩。你说这他活啥味道哩?应该叫狗早早拉去。” 我们三个面对的是杨树高的死亡。在这时候谈的是世上最美、最吸引人的、最原始的,人类最基本的‘性’。最美和最惨原来是可以柔和在一起,完成遗传下一代就可以立即死亡,这也是部分动物的本来面目。没有悲喜和留恋。 为了避免这俩家伙再吵架,我指着杨树高床头的麻绳子,好奇地问:“你在床头放根绳子干啥呀?”杨树高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说:“嘿,我跟你讲,看外国电影的时候,人被吊死的时候那绳子突然断了,人就掉下来了,真是笑死个人!你看我扎的绞刑结,那可是八辈子都开不了,比他们扎的好看多了。不是我吹牛,这十里八乡的,就数我扎绳子的手艺最棒!不管是套马结、活结、拖车结、反手结、缩绳结,还是粗绳结细绳,我都是信手拈来。哎呀,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是喜欢挽个绳套,躺在床上没事就拿绳子挽几下。” 我嘿嘿笑着说:“这我知道,你就是挽绳结挽的好。” 我笑着给卷毛说:“到这一折了,你还有啥心愿给老伙计说说。看给你完成了,是想吃啥还是······。” 杨树高艰难的笑一声咳咳着说:“没有啥想的,就是不想死。真的不愿意死。这···这花花世界还没看够!实在不愿意死。这不知道哪里亏了先人,我哎!也不说让人在多活几年。” 我看到他说的话实在没有办法就安慰他说:“人活一辈子哪里是个够啊!都想结到世上。也没啥意思,死就死了。死了到阴间转悠几天,看看那下面都是干啥的,隔几天又来了怕啥哩怕,就全当你去游玩去了。” 杨树高的媳妇见我说道这里插话说:“下一回来了不要当人,你叫他来当一个叫驴,专门干那事情。” 杨树高骂了一句说:“那才美!就是我想的事情。你下一辈子也变成一个母驴。来了还要给我钱!就不认你娃。” 我看这一对男女说话不着调就起身准备走了,杨树高说:“那伙计不送了,后面的事情你处理我管不了。再一回你来伙计就冰凉了。” 来到门口,郑尚侔和他那几个伙伴在门口等我,看我出来一个个裂开嘴看着我笑。我高兴的给他们说:“走!巷里谝闲传,谝走!” 村里好些人坐在巷道正中央,离杨树高家不远。她们瞅见我从杨树高家出来,纷纷冲我招手。我凑过去,老婶子们就说我是来看树高的,还说这娃怕是不行了,瞧这情形,怕是熬不了几天咯。真可怜!一个老叔跟我讲:“十年前巷道里每年都死不少人,三十、四十的壮劳力年年都有,能活六十、七十就算是高寿啦。这两年七十岁走了都觉得太早,大家普遍能活七十多,往八九十岁奔呢。这还得是咱农民条件好了,不用干重活,吃得饱、吃得好,才能活得久一些。” 另一个大伯听了他的话,笑着说:“那可不,还是国家政策好哇!以前你瞅瞅那巷道里,一半的人都弯腰驼背的。四十五岁就进犁地组,成老头啦!现在再看那巷道,几乎没谁弯腰的,六十岁了还精神得跟小伙子似的。”一个老叔也跟着搭腔:“六七十还算老头?现在的小伙子可没法跟过去的比,干活儿不行。你看现在给建筑公司干活儿的,大多都是六七十岁的,精神着呢!现在的小伙子就知道打扮得漂亮,吃得好,玩得嗨,要论干活儿可就不行喽。还是这些娃赶上好时候啦!” 一个老婶子笑着说:“可不是嘛,以前一到夏天,咱女人三十来岁就成老嫂子喽,一个个热得在家也跟男人似的光膀子,那胸脯都露着,来个男人也不避讳。也没人瞧。现在你再看,五六十岁的都把那胸脯捂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人看。一个个男人眼睛都直勾勾的,恨不得钻进去瞅瞅。”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又一个老婶子说:“以前男人每天不是下地干活就是挑柴担水,累得要死,回到家不是打媳妇骂孩子就是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的,我就被人给打了。现在你看,一个个男人回家都跟上班的公家人一样,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就差在上衣口袋里插支钢笔了。都不知道变成啥样了!”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大婶又接着说:“难业你看现在就是美,国家不收交公粮,现在六十岁了每个月还给钱哩,这有了合作医疗,人有了大病补贴不少呢!咱们农民啥时候做梦都梦不到现在这个好日子,实话说比过去的皇上过得都美。” 我呵呵笑着给大婶说:“这给政府交公粮咱们农民已经缴纳了两千三百年,到咱们手里不缴纳了。当然是咱们能见证这些好事情人的福气”。 过了一个礼拜杨树高咽气了,她的媳妇赶紧给我打电话说,你伙计毙了。我马上就给村长和木砧打了电话,说了杨树高比较贫穷的情况。村长说他马上就到巷里来。村长给我们的小组长也打了电话。他们一起到了杨树高的家。我和木砧看着杨树高直挺挺的放在院子里一块冷冰冰水泥盖板上。家里没有了别人,就杨树高的婆娘哭哭啼啼黏蓦咕咚的行清行不清。周村长就给组长说: “你发动你组上的人来几个,先叫一个挖土机在公坟把青口给挖好。在去县城买一个白皮棺材拉回来,事情办完就入葬。杨树高没有啥亲人,这个事情由村上全部管。费用由村上出。” 到了下午我们的小组长把村长交代的事情就办完了,两个小伙子一个抱住杨树高的腿,一个抱住脑袋放到棺材里面。村长和几个人抬着棺材到门口放到木砧的柴油三轮车上,三轮车突突着就往村子南边的乱石滩地里去了。 门口安安静静的,连个哭鼻子的都瞧不见。就剩杨树高的老婆吉珍,坐在她家的门墩上,呆呆地瞅着三轮车拉着那口白花花的棺材走喽。这人呐,活一辈子,就看给社会做了多少贡献。要是没贡献,没养好儿女,死的时候就跟死了只蚊子似的,没人搭理。你再瞧瞧,要是养好了儿女,死的时候那花圈,上杆纸,乐人吹吹打打,响得震天。整个村子里闹哄哄的。这没贡献的呢,就一口薄皮棺材,一台三轮车,再加上几个村干部,冷冷清清地就完事咯。 像杨树高这样的情况村子里是极少的情况,那个人都辛辛苦苦勤勤恳恳的把自己的家闹好了,就是杨树高不知道生活中的方向,东西乱碰。结果就是他成天念叨的顺口溜。 人一死,纸一盖,唢呐一响人不在。 纸敬鬼,香敬神,唢呐一响断人魂。 土一盖,人一埋,全村老少等上菜。 过一年,风一刮,坟边蒿草一米高。 初听不知曲中意,听懂已是棺中人。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乱石滩,众人小心翼翼地将三轮车上的棺材抬下来,然后轻轻地放在地上。接着,他们拿出绳子,熟练地将棺材捆绑起来,确保其稳定安全。随后,他们齐心协力地将棺材放入两米深的土坑中,一切都显得那么庄重而严肃。 我站在一旁,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敬畏之情。这时,我抓起一盖瓦盆,用力地摔在地上,清脆的破裂声仿佛在向逝者告别。紧接着,郑尚侔点燃了一串简短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仿佛在为逝者送行。 随着鞭炮声渐渐消失,挖土机开始启动,它巨大的铲子铲起一堆堆黄土,缓缓填入黄土坑内的棺材上。每一次填土,都让棺材与大地更加紧密地融合在一起。看着这一幕,我的心情愈发沉重,仿佛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和无常。 大约过了一根烟的时间,地上已经形成了一个高高的黄土堆,那便是逝者最后的安息之地。周村长默默地走上前去,给每个人发了一根烟,然后带领大家静静地转身离去。我心中充满了对逝者的思念和缅怀。 我不由自主地琢磨起生命的意义和价值来。实际是只有好好珍惜当下,才能更从容地迎接未来的日子。希望逝去的人能在另一个世界好好安息,愿他的灵魂一直平平静静的。我身边站着木砧、郑尚侔他们,这次全村脑袋不咋好的都来了,他们一个个傻乎乎地盯着面前的土堆,不知道接下来该咋办。这时候有个叫软硬的跟我说: “难业哥,树高这次死得可真冤啊。” 我好奇地问为啥是冤?软硬说:“每次村里有人过世,我都能吃上好几回呢,这回树高死了,啥都没捞着,这不就白死了嘛。”一个叫角罕的说道:“软硬你可亏大了,你去树高家连个馍馍都没吃上,还跑到他家后庵撒尿去了。”软硬说:“树高都白死了,我还能咋的?” 郑尚侔说:“你们这些人要死了和杨树高一样,大家啥也噃想吃。” 角罕说:“我哩穷,死不起。我们将来就不死。” 软硬说:“谁想吃啥都不要想,我也不死。”他们这群人纷纷附和着说都不死。 我看着习习的冷风吹动身边的干枯的蒿草。没有人想着还有一个杨树高的人在这样的世界来过。 国家发展的是日新月异。车辆增加的速度非常的激烈,村子里好多人家都买回来小汽车。西潼高速建成十年光景就跟不上需要了,又要扩建。高速路从我们罗敷河村穿过。在动工的时候发现有古人活动的遗迹。陕西省考古研究院进行了发掘。发现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的灰坑五十二个,窑址三座、墓葬两座,出土了一批重要的遗迹和遗物。这个遗址最后定名为华阴兴乐坊遗址。在考古研究院走后,我发现在遗址的边上有村上的一个废弃房屋。我觉得这遗址必须保护起来,思考再三给周村长说了情况,周村长给村委开会同意我把这个房子修葺起来作为兴乐坊遗址的展览室。方便村里各路文化艺术团体在这里聚会和排练。 搞好了房屋装修排好桌椅板凳,上市里医院找杨艳丽让她给我找了个妇产科一个叫简宇芝的大夫,来村里召集村里的妇女们给讲了妇女的保健和身体易发病的防治讲课。又邀请了秦东着名书法家段江鸿来给村里的书法爱好者讲了书法作品的布局和落款,以及参赛时应该注意的事项。又邀请了秦东着名的才女郭淑云老师建立了《西岳文化》纯文学微信平台。邀请了秦东着名的瑜伽大师空灵老师给村里的年轻人讲了瑜伽的基本动作要领和做瑜伽对身体的好处。邀请了市里宣传部的候丽娜老师给村里的各个广场舞蹈小组讲述了舞蹈的基本知识和群体舞蹈的排练事项。着名诗人马跃老师成天的泡在村里热情的为凡是爱学习的人护持加力。 我现在饭吃的香,觉睡的好,连晚上做梦都舒服,那水清清亮亮,那山绿绿油油。走起路来脚下轻快轻快的犹如飘动一般。现在一切外面的事情都是浮云,就一心想着把村里的文化搞出名堂,完了每天日行一善好好的修正自己。 在这个时候的一天,杨树花回来了,两年没见她的容貌有了根本的改变。那眼睛也正了鼻子也端了嘴巴也能看了。反正看起来像一个平常人的样子,脸上虽然谈不上好看漂亮。但是身上的气质高贵中透出和蔼,她是带着对象一块回来的,当她发现哥哥不在后哭天抢地的痛哭过后来到我家。 她给她的对象说过我帮助她的事情,他的对象非常的渴望见到我。他们来到我家买了好多礼品。树花和他的对象要给我十万块钱。我极力的回绝。我开着桑塔纳带着树花和他对象在华阴的各个景点游览。树花的对象特别的爱树花,说是他南方一个房地产开发商的公子,特别有钱,在那里有几条街都是人家的房产,每年的房租都收几百万。看着杨树花有一个好的归宿我感到无比的高兴和欣慰,她两口子给兴乐坊遗址捐款十万元是的我的工作能全面铺开。 兴乐坊遗址和秦砖汉瓦收藏馆的落成的日子,我举行了落成大典。邀请了全渭南的社会名流和文学创作者以及书法大家参加盛典,渭南市各个名流演出了节目引起社会的轰动。 无事时我开着小卧车来到罗敷河河提上。红彤彤的太阳照在美丽的罗敷河上,一片阳光从水中反射回来五彩缤纷。若尼高兴激动的望着绿莹莹的河水欢快的从河提上跑下去,惊起翠绿的芦苇荡里不知名的小鸟呼啦一下子飞上天。 我受了这么多的罪,实际是罪有应得。你就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为了弄几个钱,干下好多罪业。我我那时候,农村人哞!大家娶媳妇都早,我也就拼着自己盖好的三间瓦房早早把若尼娶回家了。你别说伙计,她长得那叫个好看,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会说话一样,皮肤细白娇嫩,面如桃花,一双胖乎乎的手脚像小草一样柔软。这事搁到城里或家里条件好的,不美死了才怪!成天颠鸾倒凤地过那甜蜜的月子和日子。没事了常常偷着乐,晚上睡觉都给笑醒来了。 但是,咱不成么。没钱,没事干。就这,我当时已经是泥瓦大工了,就是给别人下苦也常常找不到活干。闲呀!闲得腮帮子疼。没钱急!急得都不和新媳妇暖和暖和了。到了秋天的一个晚上,我家里来了咱那一帮子朋友,我们就商量起怎样弄钱快的办法。 这回闲聊到后来谝出来了的办法,彻底改变了我们大家的命运。让我们把这不值钱的命拿到手里扔来扔去,有的朋友就这样扔没了,挂了!挂到南墙上去了!成了装着黑纱的像框了。 温三军带他一个好友孙青来我家和我的几个朋友谝闲传,孙青他近些年跑江湖,学了一套骗人的技术叫“三张牌”。成天在一些马路口或大市场的边上懵人。常常是五六个人搭帮,这些人里面有人扮演的是老农、工人、学生,反正让看到的陌生人不认为他们是一伙的。 孙青看到我们没个正经营生,便对我们大家伙说:“你们现在弄不来钱,干脆跟我跑去,每天咋地都比给建队干活强,你看难业哥,每天勤快得跟牛一样,还是大工!弄的钱咋啦?你们这样弄,最后把你们自己的智慧和身手都糟蹋了。人活一辈子就应该是:手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这样才不枉到世上走一遭,磨磨唧唧活有啥意思嘛!” 他说完大家统一了意见,说跑江湖就跑江湖!反正这样磨磨唧唧活着也累,去他娘的,没准还是一条向太阳奔跑的道路。 谁知道这第一回跑江湖就翻船了。 那天晚上,我们在孙青的指导下,演习了好多回怎样设套、布套,怎样让围观的人乖乖把自己口袋里的钱掏出来。如果人家压住真的了,他怎样偷偷换牌,大家谁和谁怎样配合他等等。学习技术这样的事是这样的,有的人三年五载学不会,有的人看一眼就会了。我们大家好像天生就是干这个的,孙青就那么说完,他要求大家演习一回,每个人都合格得了满分。 等大家熟悉了套路,就商量去什么地方玩,最后商议骑自行车,去我们当地和西面邻县交界的地方去扎庄。那里熟人和公安都少,毕竟我们都知道这玩意不是正事。 到第二天赶早起来,我们一行六个人就骑了三辆自行车,沿着老国道来到我们华阴县和华县交界的一个叫双山桥的地方停了下来,休息了一会,看看过路的人慢慢多了就准备开始。当然是孙青蹲庄,只见他蹲在桥面一边的地上,面对过路的行人铺了一张报纸,报纸上面放了三张扑克牌,它们是两张黑桃尖和一张红桃尖。 用眼角瞄见有过路的人来往,孙青就大声喊了起来:“走南闯北的啊!没见过还有压黑的,骑车的跑步的不知有这样捡漏的。黑的不赢啊!红的赢!狼胆大、虎胆小、不压钱赢不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妇抓不住流氓!听一听啊!看一看!不压三百三赢不了六百六。压了!压了!赢了钱好赶集,干吃净拿你有理啊!” 孙青在喊叫的同时,两只手缓慢的换着报纸上面的几张牌,他嘴里不停地喊着。我们大家围在孙青的周围,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几十块钱压着,过路的人有喜欢看热闹就围拢过来,他们看着我们各自扮演的角色都是笨拙的样子,总是压不住,他们想着自己聪明这要压钱绝对能赢。有些人就从口袋里摸索开了,掏出来钱就压上去。当然拿出来就再也装不进去,他那钱压到孙青的报纸上面打开牌就变了。没一会我们就骗了一百多块。周围几个压钱的看看压不住就再也不敢压。 孙青一边慢慢换着地上的扑克牌,一边放开嗓子又大喊着:“黑的不赢,红的赢!啊!斗你的眼尖,赌我的手快,啊!眼睛是个马虎灯,看你瞅清瞅不清,压了……压……压了!” 这个时侯,我看见从西面来了一位骑自行车的长毛贼,他看见桥边围了一堆人就把自行车撑在桥面上,一走三摇地踱了过来。我们当地把留长发穿喇叭裤的小青年叫长毛贼。这个人看样子也就二十多岁,和我们同龄,他穿了一件西服外套,里面空落落没有套什么内衣,就晾着个大肚皮,那肚皮上纹了一尊弥勒佛,张开大嘴笑着。他的脸上戴了一个大号墨眼镜,把半个脸面都遮住,脚下拖拉着一双拖鞋。来到我们跟前,他就歪着脑袋,大不咧咧地喊道:“吃出没看出,嗯!在咱洒家地面还来了几个小毛团,来,来来,洒家陪几个娃娃耍耍!” 也不知道是他那肚子上的弥勒喊的,还是他那张大嘴喊的。只见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百多块钱拿在手里,蹲在孙青的对面就说:“来!耍!耍!看我怎么收拾你几个碎怂捣蛋锤锤子!” 我们几个互相递了眼神。大家都明白这个家伙不是善茬,但是我们没人怕这家伙,他要压钱我们照样收拾,看到他手里拿的那一百多块钱,我们更加卖力地演了起来。 这个家伙分开手里的钱,压到报纸上就没有赢过一回,孙青手法利索地把他的钱一会儿就撸光了,这个家伙红了眼,用手浑身上下摸了几遍也没摸出一毛钱。就瞪大眼珠子对孙青吼道:“妈妈的几个屄,今天看样子翻到阴沟里了,洒家豁出去了!”完了他扬起手臂,指指身后的自行车对孙青继续说:“我这辆新自行车你给准两百块钱,要不要?老子把它压上。” 孙青想都没想的说:“要!只值一百块,但是要周围的人作证,大家要愿意作证我们就玩。”我们知道这是孙青和我们商量要不要自行车。老孙用东北普通话说:“我们愿意给你俩作证,愿赌服输,是不是?要耍大家就耍尽兴。不要弄那磨叽事!”“你看大家都说能行,那我一次全压上,两百块行不行?”孙青知道那当然好,但是表情好像有点不愿意的样子,嘴里说:“压少点,压少点,开始压了!现在就可以压了。谁压都可以,谁玩都能行!狼胆大、虎胆小、不压钱赢不了!压了!压了!” 长毛贼的钱狠狠地压到他瞅准的一张牌上。孙青翻开牌,黑的!完了长毛贼输了。我看看这个家伙,刹时他的脸色憋得通红,脖子上的板筋暴起老高,他左右看了看没有可以再押的东西了,就犯横地抬起一只脚踏在报纸上说:“啧、啧啧、啧!我他妈地压这条腿。对着你娃娃手中的那些钱,我输了你拿刀剁了,拿回去,想炒着吃或煮着吃由你们。这条腿算一千元,压了。”孙青看到这个家伙犯浑就说:“不要。我不要你的腿。”长毛贼卸下他那个遮住半拉脸的墨镜挂在腰上,伸出一只手抓起孙青的领口。孙青微笑着不理会,不慌不忙把手中的钱装到口袋里说:“愿赌服输,提前说好的,再说我们要你这腿干啥?又不是猪腿。你!你放开手,不要耍赖。”这长毛贼放开了手说:“你骂谁?想死哩!敢说你爷爷的腿是猪腿。怂像咣哩!看我今天把你这碎怂,打碎捏扁塞到尿眼一泡冲出多远。” 说着他愤怒地抡起拳头,一下砸在孙青的右眼上。孙青让人家抓住了领口无法躲避,一双眼睛直生生地看着那个拳头砸向自己的一只眼睛,他只有像常人受到突然的打击那样‘嗷’地惨叫一声。长毛贼在挥出拳头的时候,放掉了抓住孙青的领口,这一下孙青失去重心,直接就翻下身后两米多深的桥下去了。这桥没护栏,孙青没注意吃了这亏。 这回麻烦大了,长毛贼打了孙青后张狂得手舞脚蹈地喊叫着要追下桥去,他这里还没下去,只听见孙青从河底嗷嗷叫着,连爬带滚地一只手捂住眼睛,急急往河提上跑,他一边往上爬一边喊着谁都不要动手,这玩意是我的,叫他知道马王爷是几只眼,他这都让人把一盏灯拍灭了,还要人大家知道马王爷几只眼。我们几个知道孙青完全对付得了这个家伙,所以没有人对长毛贼下手,大家都等着孙青上来报仇。 孙青那年十七岁,中等个子。小伙子长的是眉清目秀,精干麻利,两条弯弯的眉毛下那双乌黑的眼睛特别地亮,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是一个能干的人。今天他吃了这亏有些急了,跑上桥面瞪着那一只眼睛也不说话,走到长毛贼跟前,放下捂住一只眼的手,双手化掌猛地向长毛贼的腰部那个肋条和软肉结合的地方击去,长毛贼没挡住,“啊”地叫了一声,顿时蹲在地上。软肋这个地方受到猛力打击会产生剧列疼痛,人会自然而然地用手抱住腰蹲在地上,一般人都这样,当然这个长毛贼也免不了俗。孙青一记得手,看到长毛贼蹲在地上,他又猛地出手一记右勾拳打在长毛贼的腮帮子上,长毛贼又嗷的又叫了一声爬在了地上,孙青紧接着连踢带踏,狠整了一跰子。长毛贼在地上翻滚着没有还手的机会,孙青每踢他一下,他都要嘴里咕哝一阵:“哎呀!把你爷往死里打,唉呀!你打。敢打你爷,把你爷往死里打”。孙青听了更加生气,这样连踢带打很不解气,干脆脱下鞋来,用他那半高跟鞋跟狠狠击打长毛贼的脑袋。 进入江湖闯荡 也怪得很,这长毛贼的脑袋反应也特别快。当下孙青击打完,那脑袋上面就起了好多包,和给上面种土豆一样。长毛贼的样子,马上就和我们看到的电视剧《西游记》里面的那个叫叭吥楞磴嘣的妖怪像极了。 围观的人真多,老孙看看差不多了就对孙青说:“对了,对了!回!”我怕这长毛贼就是这附近人,待会他们村的人见了回去叫人,那麻烦就大了。听了老孙的话,我就上去一句话都不说地拉起孙青,我们几个推起自行车向东慢慢往回赶,临走长毛贼还有气无力地对我们喊:“今儿……今儿你们几个……小心点,今儿你们走不了,等着看!”我们大家笑了笑,没人搭理这玩意,让他那肚子上面纹的弥勒佛哭去吧。 我用自行车带上孙青就往回慢慢骑行。我们没有想着今天的打仗,大家心里都在盘算着今天的成绩,还行,今天第一回就弄了两百多块,最少一个人还能分三十块,妈妈的!我一个大工给建筑队干活,累死累活一天下来才给三块五毛钱,这一下就顶十天。我们大家伙非常开心,弄到了钱,仗还打赢了,美呣!这时孙青对大家喊道:“哎!都不要高兴的早了,我估计这家伙一定要追咱们的!” 没有人害怕这个家伙来追,就是来十几个人我们都不怕,在我们村子南边那条叫死人沟的地方,我们快乐的度过了我们的少年时期,在那里我们每天都练习拳脚,还没真正打过架,也就是人们说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当然除了女子,我们六个人里面有一个姑娘,我忘了告诉大家,这种骗术里面最好还得有女人,陌生人看女娃娃都敢压钱,自己有什么可怕的!不上去压几把那就是傻子,这样上钱快。她叫范柯玲,她不愿意跟我们来,但是家里没有一个人赚钱,每天盐都吃不起。后来在孙青的连哄带劝的说和下,她来了。 过后我们才知道,孙青打的这个长毛贼是华县东部的一个恶霸,叫胡强。他在当地人脉很旺,有盘根错节的关系,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不怕归不怕,出门在外尽量减少麻烦,这个理大家都是知道的,抓紧赶回去了还是好。所以大家猛力往回赶,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那是骑自行车,累呀!孙青说的对,弄不好人家要追。多赶一段路就离家近一截,就安全一截。怕鬼的时候那鬼就该来了,我们猛力脚踏自行车,一股劲跑出四五里路了,忽然听到后面传来柴油三轮车的突突声和呼喊声。回过头去一看,好家伙!来了满满一车人。他们隐隐忽忽地对我们狂喊着,我们骑自行车的几个脚下赶紧更加了力,当时的路面还是土路,他们的三轮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行驶,那玩意上下颠簸着开不快。我们骑的自行车还可以快点。我们几个不怕他们,反正到了这一折子。但是你知道人的力气是有限的,而三轮车的发动机只要有油,那玩意根本就不需要休息。 我们已经弄到钱,不想与这些家伙纠缠,毕竟我们干的事情不是多么阳光的事,这打开架了没深没浅的,谁知道后果是个什么样子,所以能开溜最好。但是没多长时间,后面的追兵还是与我们慢慢拉近了距离。 我们可以听见他们对我们的喊叫声:“停住!你们给我停住!”有的喊:“站住!你们给我站住!”我们凭什么就给他们站住,他们也不是公安局的警察。 我们几个已经互相换着骑了好几茬了,一个个叫自行车骑得气喘吁吁地,再这样下去,我们累得就没一点劲了。这些家伙追上那麻烦大了去了,正在这个节骨眼上,温三军的自行车咔嚓一声停住了,掉了链子。 温三军急得大声呼喊:“链子掉了,我的链子掉了。我的鬼呀!链子掉了!”何福厚坐在他的车后座上,看到这个样子,赶忙蹦下来扶住自行车翻着他那厚嘴唇骂道:“赶紧搭链子,你狗日的害人哩!赶紧!”何福厚扭头看看越来越近的三轮车,又低头催温三军说:“来了!人家来了!你快点!我嗯!嗯!你个祸害!” 大概人们常常口前话说的掉链子,就是这么回事,越到紧要关头,越玩不转的事就越是掉链子。晚上你一个人骑自行车路过坟地,‘咔嚓’掉了链子,你吓得毛骨悚然,浑身冒冷汗,早不掉、晚不掉、专捡到了阴森恐怖的地方掉,这个你没办法。实际上你到火葬场门口掉链子那还不要紧,那毕竟是自己吓自己,毕竟是虚惊一场。但是温三军的链子掉了,后面有追兵,赶上了他们绝对不会给你好果子吃。这时骑在前面的赵镇平停住自行车对大家说:“停,停下!大家都停下,等等三军!” 我们几个骑车的都停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边把自行车往路边蹲,一边回头向后面的追兵望去。温三军慌乱搭着自行车链子。人在忙乱中一般都干不好活,温三军的链子搭了几下没搭好,差点把手还给夹住,弄了一手的黑机油。 温三军这家伙长得魁梧高大,留着平头,四方脸上一对大圆环眼睛,浓黑的眉毛飞向两边,这眉宇间自然的透出一股任谁都不好惹的横劲。他挺直的鼻子下两道法令纹长长地分向两边,更是显出一股混账直白的气概。这会儿他听到赵镇平的喊声,把满手的黑机油往那憋得通红的脸上挠了挠,一下子就像人家美国海军陆战队员脸上画了油彩。他破烦焦躁的看看卷在一起的链条摆弄不上去,一脸怒气地喊道:“妈那个屄!不走了,看他们能咋的?跟狗日的拼了。不走了!”赵镇平用眼睛看了看大家轻轻说道:“人家人太多,待会看我眼色,上去就下狠手,争取一出手就打到对方一两个,剩下的就不敢放肆了!”。温三军低头看看满手的油污,把那个叫链条夹了的手指头往嘴里呵呵气,咬住牙嚷嚷道:“我先上!把冲在前面的先叫我给收拾了。狗日的害我把手都给夹了!都夹破了。” 就在说话的这会,三轮车已经离我们十多米了。那个三轮车司机就放松油门准备慢慢停车,好几个家伙迫不及待地还没等车停住就往下跳,一个个下来就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他们嘴里恶狠狠地喊到: “跑到我们这里撒野来了,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非得整死不可!整!整!整!大家一伙上!” 我看看来的追兵大约就是十几个人,扭头就对吓的哆嗦的范可玲说:“你看住车子,不要怕,他们人多也不行!打不过咱们。” 我们几个迎了上去,跑在最前面的几个首先碰到了温三军,只见温三军上去挥手就向对方的脸上打去,对方迈过脑袋避让,对方不知道他这招是假的。用手打脸那是分开对方的视线,在对方让开脑袋,温三军脚下突然发力踢向对方的小腿迎面骨才是真的。对方小腿突然剧痛,按平常人的反应就是想往地下蹲,或者用手去揉揉,他这还没蹲下去,温三军的右勾拳就招呼到这家伙的左腮帮子上,他这回打出去的拳头是真的,但是对方没防住,这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 走在最前面这个家伙顿时“嗷”的叫了一嗓子,仰面甩了下去,脑袋重重地在马路上磕了一下,躺在地上不知是捂脸还是揉腿,还是装残废。这也就是眨眼间的功夫,温三军又依葫芦画瓢收拾了第二个。第三个看见对面来的这个瘟神就和三国演义里面的夏侯惇一样彪悍,自忖不是对手,反身就往回跑,嘴中大喊:“拿家伙,哎呀!要拿……拿家……呀!。”还没喊出最后一个字,就让温三军从后面来了个扫堂腿扔到地上了,弄了个狗吃屎滚到一边。 三轮车上没有下来的家伙们,看见自己车上的人一个个热情似火地欢腾腾跑过去,见了坏蛋他们不是躺在地上装死狗,就是胆小鬼被吓跑到地里去了。这里急忙把车里的铁锹、铁叉往下扔,跳下车的几个家伙顺手拿起就扑了过来。 这时赵镇平已越过温三军迎住第一个拿铁锹的人,那家伙迎面猛力抡起铁锨就照赵镇平的脑袋上拍下来。赵镇平忙往后一躲,铁锨头落了空,重重地砸在马路上,咣地一声寒碜地冒起火星子,锹头和锹把顿时断为两截。我赶忙捡起了那节带一点锨把的锨头拿在手中,赵镇平飞起一脚踢在对方手上,这家伙扔了铁锨把反身就跑,第二个拿铁叉的又迎面狠力叉向赵镇平,我慌忙挥起铁锨头隔开了刺向赵镇平的铁叉,赵镇平一手抓住铁叉把,一拳打向对方的眼睛,对方受到这么一下子刺激,当下没了刚才的英武劲不言不语的倒在了地上。 这两队人马混乱地大打在一起。我们几个大都抢过了工具,张牙舞爪地作势要杀他个干干净净。对方的人虽然多,哪见过这样的阵势,一下子就作鸟兽散,连开车的都跑了。我们作势要狠追的样子,一个个哇哇大叫着挥舞着捡来的农具赶了上去,他们都有自知之明的没命地跑远了。 看看他们远去的身影,我们几个互相看看笑了笑返回身往三轮车跟前走,三轮车跟前刚才打倒的那几个家伙,看见我们追他们的同伙去了,一个个连爬带拐地跑向路边的庄稼地里,往他们来的方向去了。 这时不知谁说三军受伤了,我们大家一看温三军的脑后有血往下流的样子,后袄领都让血沁湿了一大片。温三军用手摸摸后脖领嘴里嘟囔道:“瞎怂货,从我后面偷偷打了我一闷棍,没事,不要紧,呀是我没注意。”。我们几个走到三轮车跟前,温三军说:“都上车,我给咱们把这玩意弄回去!”我们把自行车装到三轮车上,温三军骑上三轮车的座子,脱下衬衣包在头上露出眼睛,光着膀子加起油门,一路颠簸着把我们拉了回来。 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的评论着刚才的阵仗。只听范柯玲说:“我看你们打架怕怕的很,以后可不敢这样,挺怕怕的!我再也不来了,怕怕太!”范柯玲好像还从刚才打仗的恐惧中没有完全解脱出来,颤巍巍怯怯的说道,完了,她好像又想起来什么事提高声音说:“咋没见桥上孙青打的那个肚子上面画个像的人?”是的,我们这时才想起就是没见到那个家伙,估计是让孙青打坏了,起不来。 到了我们村,大家都各回各家啦,孙青和范柯玲可不是咱村的哦。孙青那只眼睛,被长毛贼打得乌青乌青的,活脱脱一只大熊猫,他可不好意思让村里人瞧见,怕被人笑话,就跟着温三军跑啦,躲在三军家呢。范柯玲是孙青用自行车驮来的,孙青不回去,她就得自己走回去喽。赵镇平想骑自行车送她,范柯玲说啥都不肯。反正她村子离咱们也不远,那就不送咯。临走的时候,赵镇平掏出三十块钱给范柯玲,范柯玲咋都不收。一边走还一边回头说:“现在还不晓得后面啥情况呢,以后再说!” 看着范柯玲渐行渐远,赵镇平转头对大家说道:“今儿个这事儿啊,我瞅着没那么简单,都别乱跑,等我消息哈。”天儿擦黑的时候,有消息传来说是华县来了个“红脑袋”,到咱村拜访了本地的“红脑袋”。这“红脑袋”在咱这儿啊,就是指那些八十年代在乡里横着走,爱惹事生非,动不动就打架斗殴,场面那叫一个血腥的人。当然啦,也指那些经常打架,总是被人打得头破血流,脑袋被血浆糊得红通通的人,可不就是“红脑袋”嘛,“黑脑袋”变成“红脑袋”咯。 我们从传来的消息里得知,被打的人叫胡强,他三姨夫在当地公安局当干部呢。胡强派人来是要表达两个意思,就看咱们接受哪个条件咯。 人啊都想占便宜 我们从传来的消息知道被打的人叫胡强,他的三姨夫在当地的公安局当干部,胡强叫人来表达了两个意思,看我们接受那个条件。 一、归还三轮车,看病花的钱要报销,追的时候有朋友也受伤,总共一千块,然后去他家赔情道歉。 二、报案,让华县公安局来抓人。 我们几个坐在一起,听到赵镇平的话脑袋大了,一千块他二哥的可不少,那会儿娶媳妇定亲才花一千块。就是我们几个除过范柯玲,人家是女娃不能摊钱,就是有钱也不让她掏钱的,我们几个分摊也真不少。让华县公安局来抓那更麻烦,每天东躲西藏不是办法,也没法过日子。没准哪一天让抓住了,华县的公安局整的狠我们知道。华县的看守所对外来的人犯那整得更厉害,叫你进来的人死不了也要脱层皮。要么说地方保护主义害死人。最后大家统一口径,掏钱,掏钱! 赵镇平说:“大家愿意拿钱,那我就给人家说说看,能不能少点。如果定了后,我就不来见大家了,我从亲戚家已经借了钱,看望长毛贼胡强你们就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去!”我说:“行!你先把账记住,后面大家给你凑,那你现在就去找人看能不能少给点。” 赵镇平走后,我们大家傻到那了,没弄到钱反而赔进去了,不好玩的很很。 没过几天,赵镇平来我家告诉我们完事了,最后给了人家五百块,一共花了七百块。我给他说大家没事情可干,都想着还要去玩这玩意,要么呆在家里都给急疯了。他说不干这干啥?反正就是这样子了,真应了现代人的话: “要想挣钱先发疯,脑袋简单往前冲!” “大家总是说想不下办法挣钱,依我看是你们不想钱,不爱钱,难业你要是爱钱把你媳妇卖了,拚媪姿色咋哩都卖几万元!”平息了华县的事后,我们第一回聚到一起,大家先胡侃乱说开起了玩笑。赵镇平说完我接口说:“我舍不得!”。 “瞧瞧,还是不贪财呀,要是贪财,那啥都能卖喽!今天我就好好跟你们唠唠钱!马克思在《资本论》里讲得可清楚啦,咱们普通人想赚大钱,得先完成原始积累。啥叫原始积累?积累多少算够?我结合咱当下的情况讲讲哈。简单说,赚钱做生意比打工来钱快,当官比做生意更赚钱。做生意得有资本,这谁都晓得,只要有资本,那生意就多了去了。 资本越大,赚钱就越多越快;资本小,赚钱就少还慢。要做稍微大点的生意,除了借,自己还得有一部分,这就是原始积累啦。像咱们几个,有个一万块当资本就行,就别瞎折腾了。不过像现在这样,攒够一万块得好几年,家里还不能出啥事儿。当然有人说可以去银行贷款,可银行是救富不救贫,你没钱人家就不贷给你。你玩得大了,银行看你有实力才借给你。像咱们几个,你到银行说得天花乱坠,人家都不会理你,怕钱打水漂。所以得自己先攒够一万块,这就是咱们的原始积累咯。” 赵镇平讲完好像还有很多话没说,接着又说道:“你看人家南方人在咱这儿补鞋钉鞋、修伞、修气管子,收破烂。这样干上几年也挺好的,也能完成积累,然后就改头换面当老板啦。可咱们北方人爱面子,拉不下脸。做小生意吧,性格也不好,整天跟人家吵架。要是咱们几个干这个,没几天肯定就和顾客打起来了,东西都得扔了。最关键的是得找到适合自己干的事儿。可别学咱罗敷河附近那几个村的年轻人,一着急没钱了,就去抢!那免不了要坐牢吃枪子的。悲催啊!” “人们口前有句话说得好叫‘争权夺利’,那权是斗争得来的,那利益是抢夺来的。咱们几个都爱看书,做人讲道理,叫孔孟之道给绑住了手脚,你不夺利它永远没利,永远是穷鬼。现在就是谁说的首先要解放思想,以后我们几个坚决不要到外面充什么文化人,我们要做连一个字都不认识的纯粹文盲才能放开手脚。” 什么样的人才会拥有大量财富呢?以我的观点来看,首先得是那些被人们定义为“坏人”的家伙们!你可以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当你身无分文、饥肠辘辘地讨饭时,好不容易讨到一个馒头,正准备大快朵颐之时,突然来了个人,眼巴巴地盯着你手上的食物,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这时如果你心生怜悯,把馒头分给对方一半,那么你就成了人们口中的“好人”;可如果没有吃饱,下一顿可能就找不到食物了,最终只能活活饿死。 而另一种情况则是,当你饥饿难耐,讨要到一块馒头正要往嘴里送时,却有人一把夺走你手中的馒头,那么这个人就变成了所谓的“坏人”,但他因此活了下来,而你却因为没有体力继续讨饭而饿死了。这便是我们这些人从未思考过的道德与发家致富之间的矛盾冲突。如果不能妥善处理这个问题,恐怕一辈子都会受穷。不过话说回来,我们毕竟都是从“孔家店”走出来的人,即便想要学坏,也不至于变得太坏吧?正如那句话所说,人的本质终究还是善良的。 赵镇平吧啦吧啦说了老半天,全是大实话,我们几个听完后都不吭声了。我心里琢磨着,这现实也太残酷啦,理想主义那一套根本没办法完成原始积累,也就是说发不了家,搞不好一辈子都得像条狗似的趴着,连风光的日子都没有。狗急了还能跑一阵呢,能带起一阵风,人要是整天被油盐酱醋给泡着,你看看那腌黄瓜,蔫了吧唧的,可你知道吗,那黄瓜才腌了三个月,一个人要是腌个几年甚至半辈子,那得成啥样啊?温三军第一个想明白了,开口说道:“镇平说得对,别想那么多,就一个字:干!干!该是罐子就成不了瓮,啥命就是啥命!东边卖萝卜西边卖葱,官鬼持世就能成大亨。就这么干!”老孙狠狠地吸了口烟,把烟头在空中弹了弹,看了我们一圈,低下头说:“手里没米,连鸡都叫不来。还是孙青说得对。 人年轻的时候就该是手握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这样才带劲呢。” 大家听了这话,纷纷表示赞同。他们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已经如此艰难,倒不如出去闯荡一番,拼一拼运气。于是,众人决定明天就出发,不再犹豫。然而,对于目的地的选择却让他们陷入了困境。经过一番讨论,大家一致认为西边的华县不适合前往,因为那里可能会面临更多的困难和危险。最终,他们决定向北边的大荔县进发。 大荔县与本县相邻,且有一个渡口,每天都有许多人来往于此。这个渡口成为了他们理想的目标地点,因为它位于必经之路,人流量较大,机会自然也就更多。说到这里,孙青突然想起了范柯玲。他不禁疑惑地问:“不知道范柯玲是否还愿意一同前去呢?没有她可不行啊!”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孙青决定亲自回家找范柯玲谈谈,看看能否说服她一起加入这次冒险之旅。 他深知范柯玲是一个勇敢而坚强的女子,如果能得到她的支持,无疑将增加成功的可能性。孙青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能够顺利说动范柯玲,共同踏上这充满未知的旅程。 第二天清晨,咱们几个就兴冲冲地跑到昨晚约好的地儿,孙青和范柯玲已经在那儿等我们啦。一瞅见范柯玲,咱们几个可高兴了,赶忙跟她打招呼:“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我咋能不来呢,上回咱们几个赔钱,你们都不让我掏,我心里可不得劲啦。孙青说这次要回本,我要是不来,那可太不像话了,走吧!”范柯玲乐颠颠地用左手捋了捋散在额头的头发,对咱们说道。说完,她又眨巴着那对大眼睛,笑嘻嘻地跟咱们补充:“不过尽量别再跟人打架啦!” 我们路过罗敷镇的街道,瞅见一个卖早点的刚把那热腾腾的甑糕打开,每人吃了两包甑糕,这玩意儿可太好吃了,还特别顶饿,能撑到下午呢。到了渭河南岸,我看着这浑浊的渭水从西往东慢悠悠地流着,就不由得想起几千年前有个叫姜子牙的老头儿在这儿钓过鱼。人家姜子牙老头儿钓到了一个大王,最后自己还弄了个封神榜玩玩。咱们这帮人为了生活,就想钓到几两碎银子花花,可没人家老头儿那么大的志向。人跟人真是没法比啊!这差距也太大了,但愿他这老头儿能保佑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平平安安的。安。 咱当地人老爱念叨黄河没底、渭河没岸。意思就是黄河里泥沙多,河底那叫一个高低起伏。渭河呢,水量变化大得很,河岸也是变来变去。我朝渭河瞅了瞅,好家伙,几百米宽的河面上漂着一艘大木船,来来回回地运送着两岸的人们。 孙青这会已经开始选择一块地方蹲了下来,低着头手中缓慢移动着地上的三张牌,我们几个充当诱子,他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瞅着,但凡有人经过就卖力大喊:“南来的,北往的!走一走嘞,看一看,黑的不赢红的赢,东贩珍珠南贩盐,你没见过压牌能赢钱,老汉活了九十九,没见过长虫立立走。压一压来看一看啊!黑的不赢、红的赢……” 忙碌的人们匆匆忙忙一闪而过,胆小的人知道这热闹看不得,脚下加了力显得更加匆忙,他们眼睛都不往这边看一下。那些自以为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喜欢看个稀奇,回去了好给邻居们吹嘘自己今天又见到了什么新鲜玩意,有这样想法的人就停住脚步围上来。还有些附近的人依仗是自己的地盘,胆气正的很,理所当然也就停了下来围到孙青面前看了起来。慢慢地围观的人就多了起来,为了让围观的、想压钱的人胆气壮,首先是范柯玲哆嗦地掏出十元钱压了上去。 赢了!她赢了。一个弱小的姑娘她压了十块钱就赢了。这十块钱不是可以给家里买些油盐酱醋,而是可以到集市上给自己买一件像样的夏装,这个多好啊!围观的人看到赚钱这么容易,一个个慢慢就心动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为了给那些正在观看的人们增加一些动力,促使他们更快地拿出钱包里的钞票,我们安排在旁边的另一个诱饵登场了。这个人穿着破烂不堪、邋里邋遢,脸上长满了络腮胡,看起来老实巴交。无论是谁看到他,都会误以为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农,实际他和我们一样都是二十多岁,他现在的样子就像刚刚干完农活。他叫何福厚,此时正站在那里,嘴里嘟囔着什么,然后颤抖着手,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元人民币。显然,他也想要参与到这场赌局之中。而一旁的范柯玲,则是以一副学生的装扮示人,她毫不犹豫地接过了何福厚递过来的那十元钱,并与自己手中的另外十元钱叠在一起,准备一起下注。 又赢了! 这时候旁边看热闹的人就开始眼馋啦,心说这么笨的老实人和一个出门的小姑娘都能赢钱。哎呀呀!这要是不玩一把,那不是犯傻是啥,你说是不是?简直就是傻到家啦!想到这儿,那些兜里有点闲钱的人,就急忙忙地把钱掏出来拿在手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那几张牌。等孙青把牌倒完说可以押了,他们就毫不犹豫地把钱押了上去。不过通常情况下,他们这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孙青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有的人就想着只押一下,赢了就跑,再也不玩了,所以他才不给任何人机会呢,谁把钱押下来,他就吃定谁。他一边倒腾着地上的那几张牌,一边不停地喊着:“游戏,游戏,游来游去,大家瞧好啦,黑的不赢,红的赢。眼睛可别花,大家仔细啦。押啦、押啦!不押三百三,赢不了六百六。天有黑有晴,赌博有输有赢。君子输赢不脸红,小人耍赖不是怂。云彩罩山腰,想赢就得压,云彩对空气,输了别生气……” 孙青嘴里胡编着顺口溜,大声嚷嚷着,围观的人们时不时就会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温三军的角色呢,就是装成一个路过的正直的社会青年,让围观的人别怕孙青,有他在这儿主持公道呢,只要谁赢了,就能保证让你安全地把钱拿走。 温三军这会儿左瞧瞧右看看,发现围观的人群都没人压钱了,便嚷嚷道:“这可不行啊,那天我妹子在这儿都赢了八十多块呢,今天我才输了三十块,多丢人啊!”他笑着对大家说完,突然脸色一变,严厉地对着孙青喊道:“你这家伙!哎呀!打牌的,你这牌肯定有问题,快换牌!你小子把牌换了,我这半天一直输钱,就是因为你这破扑克牌有问题!你,赶紧给我换了,不换小心我揍你哦!换牌!要不换的话,看我不打死你这臭小子!哼!” 那些输了钱的人心里暗自琢磨着:“我要是也像他那样偷偷换张牌,说不定就能把刚才输掉的钱赢回来呢!”他们一边这样想,一边对这个莽撞大汉的机灵劲儿暗暗表示赞赏。而那些没有押注的围观者,看到这个二愣子替大家出头,心中也不禁蠢蠢欲动起来,幻想着自己也能赢个几十块钱去吃顿饭或者买点什么东西。 温三军的这番举动,让周围的人们都觉得他是在故意找孙青的麻烦,但孙青却只能装出一副很委屈、甚至有些生气的模样,却又不敢发作,只是唯唯诺诺地赶紧换了牌。 第15章 在走江湖上玩的就是心跳 孙青慢慢倒腾地上的几张扑克牌,温三军这回又瞅准了那张红桃尖,他用那只穿了一双烂黄胶鞋的黑么污垢的臭脚压在那张牌上,眼睛胡乱翻着双手满身胡乱摸着的在口袋里找钱。下面的孙青知道他踩住脚是虚的,趁他在身上摸钱不注意偷偷换了他脚下踏住的那张牌,孙青嘴里没闲着还嘟囔着:“端上对端下,谁捣乱日他妈!” 大家都听清楚了,看着温三军一阵哄堂大笑,温三军装作没明白,一脸茫然地也跟着大家傻笑,把从内衣里找到的几十块钱作势就要压脚下的扑克牌。大家看这是个直肠子的憨货,都好心的想帮帮他,这个一句那个一句的给温三军说:“换了,他把牌换了!人家把牌换了。耍牌的把牌换了。” 孙青抬了一下头,匆忙看了一圈低下头大声说:“大家莫插言,插言输了我的钱。观棋不语真君子,观牌不说好男儿。” 温三军装得就像赵本山影视里那些傻家伙们一样,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他不信大家说的。他瞪起他那迷茫的眼睛说:“不可能的,我拿脚踩住牌了他小伙还能换了,看把他娃能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把他娃能的。” 说完作势又要把手里的钱全压上去。围观的人们吓坏了,他们担心这个老实瓜娃子把钱输了。大家一起喊起来:“不敢压钱,你不敢压,人家把牌换了。”有一个善良的中年人看看大家说了温三军不听,他急的顿时伸出手拦挡住温三军,严肃的告诉他真的是换了。温三军哈哈一笑,瞪起他那圆豹眼睛看着摸索出来皱巴巴的几张钱说:“不可能!他娃子没那么大的本事,我就不信。”说完用手挠挠那黑脖子作势还是要把手中的钱全部压下去。大家看到这里也急了,可不能让这好小伙子吃亏。围观的人群中几个热心肠人非常仗义的硬硬的挡住温三军的莽撞行为,坚决不让他把手中的钱全压下去,温三军妥协了。但是他还是固执地说大家帮我是好人,我明明看好的牌我用脚踩住了他换不了,我还要压十块钱。孙青看钱压到牌上,就急忙翻开牌,孙青换牌是大家看明白了的,果然换了,成黑的了,输了。 这个整个过程就是把你围观的人的脑子搞乱,让他们进入自己就是’聪明人和明白人’的角色。后面就很自然的把自己卖了,完了还忘不了帮骗子数钱,你看这会儿他们还替温三军一片惋惜,这就是骗局的厉害之处。 在这紧要档口,温三军动起歪脑子,他要看看了围住自己的人里面谁最有钱,看准了就把这个家伙拉到跟前,给他说好话戴高帽子:“我看今天这些人里就是你公道、正直,就是你这人最好。你这回给我把牌用手抓住,不要再让这小子换了,我赢到钱给你分。我谁都不相信,就是相信你这个最正的人,来!来!给我帮帮忙,我看准了你用手给我抓紧。” 孙青缓慢倒完地下的三张牌,温三军立即让他看中的人用手压住这张红桃尖。看热闹的这个让温三军选为最正的热心人高兴的替温三军抓住这张扑克牌,嘴里也喊道:“这会跑不掉了,我替你抓紧押住了。”温三军把钱在空中舞了一下,张牙舞爪装腔作势地狠狠压了下去。 孙青看把钱压在扑克牌上,缓慢的翻开牌。红心尖,是红桃尖大家高声喊道。赢了。温三军高兴得眉飞彩舞,好是张狂。第二把又大喊大叫地那么来一下,又赢了。 到了第三把,围观的人和给温三军抓牌的人就急了。 自己给别人抓牌看摊子,不,那是抓银子。为什么自己不让这白花花的银子流进自己的口袋,倒让这个二百五拿了去。哎呀!拿了去!这不是发晕十三章是啥,再也不敢犯傻了。 想到这里,这个替温三军看牌的人他把身上的钱全部拿了出来攥在手心里,眼睛瞪的多大盯住孙青倒牌,等孙青倒完牌,温三军用脚丫子一下子踩住,给上面放了十元钱。这个看牌的也急忙把手心里的钱全和温三军的压到一起,那些围观的也纷纷掏钱往温三军看好的牌上压。孙青看看周围没有人再往下压钱的时候对温三军说:“这一把压的钱大,为了公道,这回让这位大哥翻牌,大哥你帮忙把这张牌翻开吧!” 温三军喜笑颜开地扬起手,对着手心用力吹了几口气,然后搓了搓手,表情神秘又庄重地抓起地上的扑克牌,放到眼前,小心翼翼地用一只手慢慢掀开扑克牌的一角。只见他的脸色从笑容满面变得严肃起来,围观的人们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最后他气急败坏地一把掀开牌,大家都惊呆了,居然是黑色的,是黑桃牌!怎么会是黑色的呢? 这回轮到押钱的大家伙们傻眼了。变了!不是红尖,是黑尖了,输了,全部输了。温三军瞪起那双圆环眼,铁青着脸色,左右看看埋怨起这个抓牌的:“让你给我抓牌你不抓,自己要押钱把牌放到地下,看见没,换了,这家伙手快得很,大家看不见他换牌,只有把牌抓住才能行,你看看你,让大家都跟上你带灾了。嗨!你这人简直就是尿尿不抓鸡巴——大撒机啊!” 今天压钱压得最多的人看温三军翻开牌输了,他想不开这盯的准准的咋会变成黑的了。毕了,没压住。当下他那脑袋就轰地一下,不知所以然了。完了傻愣到那不断的搓手,温三军还出言不逊的数落。他那憋的灰青的脸色,咬咬牙想出出气收拾这个二百五货色的环眼贼,可是仔细看看这混账货满身的肌肉劲块又可能打不过,只有嗨!嗨的晦气!自认倒霉! 围观的大部分人这看了好半天都没下注,这一下子盯住了赶紧把手中的钱压下去,不知道咋回事、咋地就输了。好几个不甘心输了钱的人往前凑了凑,围在孙青跟前瞪起眼睛,紧盯住地下的那张红桃尖想翻本。还有好几个过路的围拢进来看热闹,看了半天也不由得掏出口袋里那几个零碎票子慢慢压了去。 没一顿饭功夫便稀稀拉拉没人压了,黑眼看见孙青手中黄钱的不但没赢还让孙青卷走又转手输给了温三军。围观的人倒认为这个二百五运气好。 人世间的悲喜剧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每天都会有新的故事发生。在这场嘻嘻闹闹的骗人牌局中,那些输了钱的人一个个灰头土脸、垂头丧气,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他们默默地离开了现场,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像被打败的士兵一样沮丧。而那些今天出门时忘记带钱的人,则一直坚守在这里,期待着看到下一个倒霉蛋出现。反正他们也不需要出钱,只是在旁边看热闹而已。 我的主要任务是密切关注南北方向的车辆情况,以及是否有警车出没。同时,我还要留意远处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是否有穿着警服的人。每当那些输了钱的人陆续离开时,我的心情都会稍稍放松一些,暗自庆幸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一切都很顺利。 可就在我们收拾东西准备往回走的时侯,我看见一个穿着一双破旧手工做的圆口布鞋,那条裤子明显短一大截的一位姑娘满面泪水抽噎着不肯离开。一个好像和她相干着的人把她往回拉,她就是不走,一会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嘴中含混不清说着要跳河,妈妈没法活什么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范柯玲走了过去问她什么情况,那个姑娘才断断续续给大家说清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她是渭河北边大荔县的人,妈妈病了,自己到河南面她三姨家借钱去了,她姨家也没钱,总共只借到一百块钱。过路的时候看到大家玩这个,她天真的想着要赢了钱妈妈就有救了,谁知道连借到的这一百块钱都输了,姑娘哭哭啼啼说个没完。 我看见范柯玲那双大眼睛也水汪汪地要哭的样子,她用祈求的眼光看着赵镇平,她知道赵镇平是我们这伙人中说话最有分量的人。她的意思是要把骗人家姑娘的钱退给人家女娃娃,赵镇平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用眼睛看了看温三军示意退了。温三军挠挠头,看了看周围没走的围观的那几个人,有点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数出了一百五十块递给了那个女孩。他说:“我看这娃可怜,我今天赢了,给你一百五十块,给你妈看病,以后可不敢再胡闹了,这钱你能赢,不可能的吗?” 女孩接过钱,眼泪汪汪地看着温三军,感激地说道:“谢谢叔叔,谢谢叔叔……”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钞票,仿佛生怕它们会飞走一样。 赵镇平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以后别再赌了,赌博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好好照顾妈妈,好好学习才是正道。” 女孩用力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表示自己一定会听进去这些话。接着,她转身离开了,留下我们一群人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这次经历让大家都意识到,赌博不仅可能导致人们失去金钱和家庭幸福,还可能对那些无辜的孩子造成伤害。从此以后,我们决定不再参与任何形式的赌博活动,而是选择通过正当途径来解决生活中的困难。同时,我们也希望能够帮助更多像这个女孩一样的人,让他们重新找回生活的信心和勇气。 那个姑娘闻言高兴得破涕而笑,不断对温三军说:“哥!哥!哥哥是好人。可我只输了一百块,这五十元钱我不要。” 温三军说:“拿着,我赢了。赶紧回去!回去给你妈看病去,不敢再胡闹了,啊!”他把钱塞到那姑娘手里,转身大步离去。 我看看也到了时间,大家也都饿了。就对赵镇平朝南挑了挑眼神,赵镇平明白了我的意思,走到自行车跟前推起自行车慢慢向南走去。 我们大家陆陆续续分开,也慢慢跟着往回走。回家的路上,大家心情都是特别好,温三军一路放开喉咙唱起了自己编排的歌子,歌词里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乐观。歌声回荡在田野间,仿佛要把整个村庄都唤醒。 我一边听着温三军的歌声,一边看着路边的风景,心中充满了感慨。这次打赌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却让我看到了温三军的善良和正义。他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了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同时也展现了人性中的美好一面。 我无枪亦无剑 我无权亦无钱 我有空闲和黑砖 远处一片蓝蓝的天 心情好的时候,人们会感觉时间过得很快,赶路时也不会觉得累。马路两边是农垦的土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片小麦绿油油地延伸到远方,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而马路两旁的白杨树却还是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绿色,显得有些萧条。偶尔能看到一棵树上有一只寒嬿老鸦叫一声,然后扑拉着翅膀不高不低地飞走了,让人不禁想起那句“枯藤老树昏鸦”,也不知道这只乌鸦的出现是否预示着什么吉凶。我们一行人无忧无虑地聊着天,时不时地发出一阵欢笑和咒骂声,仿佛忘记了所有烦恼。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来到了早上经过的那个古老的镇子——罗敷街。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十分熟悉,但又带着一丝陌生感。或许这就是旅行的魅力吧,每一次的经历都会带给我们不同的感受和体验。 这里有一家叫一品香的羊肉泡馍馆,弄的羊肉泡馍吃起来美得很,看到这个招牌我们几个人就都走不动了,大家在门口放好自行车进去占了一张桌子坐下来。温三军喊叫着“每人来一碗,多加一个饼子”,热腾腾一大碗羊肉泡端上来,一个个狼吞虎咽美滋滋地吃了个痛快,地道的很!就是美。吃完饭温三军掏出今天的钱数了数,好家伙,连本带利一千多。每个人看着温三军手里拿的钱,都感到了无比满足和兴奋。大家都知道有这些钱就可以娶一房媳妇啊! 温三军数完钱算了算说:“除去本钱和饭钱,今天我们一共还剩了九百二十块钱。大家说美不美,美不美!美哞!今天我们赚的钱,我觉得先给赵镇平拿住,上次打架花的钱是他借别人的,你们看行不行?” 大家都说温三军说得对,应该这样。赵镇平对大家说:“是这,今天把钱先分了,我知道大家家里都急着用呢!把生活先安排好,就这样。三军你给大家把钱分了。以后每天抽两百,慢慢来,我借的钱不急,来日方长,不在乎这几天,就这样了。你们不要再说了!”他说的是实情,我们每个家里都急需有几十块钱,让生活先正常下去。 看着三军还没动,赵镇平又说:“给你说话,没听见!赶紧分了,大家家里都紧张我知道,分了!分了大家急的回家。明天早上还在今天那地方玩,大家不要来晚了。” 我们每个人怀揣着今天的不义之财,心中没有丝毫的愧疚和不安,反而带着笑容和满足感高高兴兴地回家了。然而,我们却浑然不知,这条路其实是一条无法回头的绝路。因为对于明天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没有人能够确切知晓。就这样,今天我们糊里糊涂地度过了,但却不清楚这条道路究竟还能延续多久。更糟糕的是,没有人意识到,这样做实际上是在自欺欺人,自我蒙蔽,就不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 和船工大战 到了第二天,我们早早地就来到渭河边,来到昨天选中的场子玩了起来,大清早来来往往的人比中午更多,但是他们没有时间停下来,一个个匆匆赶路没有闲心看孙青的表演。我们就这样磨叽着,到了中午昨天那个盛况又出现了,围观的人是里三层外三层。大家唯恐自己占不上便宜,赢不上钱,一个个把孙青围得密不透风,孙青热得直冒汗,外围的看客一个个伸长脖子踮起脚尖,脑袋钻进人群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个时候孙青对面只留下温三军和老孙,剩下的人都要撤出来给想占便宜的人留下机会。我兴奋的看看周围的情况,高兴地感叹又是一个艳阳天。 就在我心情愉悦的时候,围住孙青的人群哄闹起来,一个穿了一身绿军装的小伙子输了钱,手舞足蹈地想用武力要回输掉的钱。温三军喊了起来,他像是一个特别公正的人那样,跳出来主持正义和小伙子冲突起来,几个回合言语冲撞便动起手来。 谁能想到这家伙还挺有本事的,温三军又是强力进攻,又是打脸,又是猛踢小腿迎面骨,又是旋风腿,可愣是一下都没打中对方。结果轮到那小伙子进攻,就几下肘击和膝撞,温三军就直接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哟呵,还真是个厉害角色呢!在这节骨眼上,咱们可得保护好自己的劳动成果,不能让这家伙占便宜。只见一直装老实的何福厚悄悄从这家伙身后绕过去,用胳膊紧紧勒住他的脖子,死命地勒,孙青和温三军也赶紧抓住他的两只胳膊,让他没办法挣扎。眼看着这家伙被勒得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何福厚这才松手。这家伙躺在地上,气鼓鼓地瞪着孙青和温三军,看样子是在攒力气准备再和他们干一架。 嘿,到这节骨眼儿,我可得露一手啦!我蹑手蹑脚地凑到这家伙跟前,压低声音跟他说:“嘿,朋友,你瞧你这英雄好汉的,还会武功呢!可你不知道啊,这一群人可都是一伙儿的,全是骗子哟!你虽然有两下子,可也架不住他们人多呀!俗话说得好,好汉难敌四手,你瞅瞅他们,说不定也是练过的。身上指不定还藏着刀子呢!你呀,好汉不吃眼前亏,要报仇下午多叫点人来。我帮你盯着他们,他们天天在这儿骗人,你可得为大家除害啊!不过今儿个就别跟他们动手了,他们人多势众的,你要是动手,肯定还得吃亏!” 可怜的小伙子用疑惑的眼神看看我,不知往下怎么办。我把他拉了起来,帮他拍拍身上的土说:“走吧!下次多带几个人过来。” 说完,我连拉带扯地拥着不情愿离开的他向船上走去。此时,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大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中国人向来喜欢凑热闹,刚才打架的时候,船上的船夫们也都看见了,有两个船夫走下船来想看个究竟。当他们看见我扶着小伙子上船时,便迎上来问道: “怎么不打了?我们专门下来看打架的呢,结果没打成,真是没意思啊!我就爱看狗日的把驴日的往死里打。”听到这句话,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感。这种人就是那种专门爱看别人遭罪、看别人受苦的人,他们每天都盼望着能看到火车出轨或者汽车爆炸之类的事情发生。这种心理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于是,我忍不住对他们说道:“那伙子人还在那里呢,看样子没准儿还要打起来,你两个要是想看就赶紧过去吧!” 这两个船夫听到后高兴地向孙青那奔去,我知道他们去了只要身上有钱就是送钱的。他们没看到演出,但是这高价门票他们绝对不能少。 当我把受伤的小伙子送走,慢慢返回的时候,那两个船夫已经把身上的两百多块送了出去,临走他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很是客气的对孙青说:“愿赌服输,咱不是那赖皮子。你们在这里人少,明天来船上那边玩,来回都有人。比在这里好多了!”这表面看当然是个好主意,孙青满口答应下来。 没过多久,天公不作美,开始刮风了。俗话说:“有风刮滩地,有雨下山里。”渭河滩的风说来就来,而且异常凶猛。孙青手里倒换的扑克牌和地上铺的报纸,总是被风吹走,无法继续表演魔术了。不一会儿,风变得越来越大,连报纸和扑克牌都被吹跑了。路上的行人也都纷纷缩起脖子,加快步伐赶路,没有人愿意停下脚步玩一下。我们也都蜷缩着脖子,把手藏进袖子里,因为刚刚还很热,但此刻的风却让我们感到寒冷,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尽管现在已经进入春季,但这寒冷的春风依旧让人难以承受。然而,我们内心仍抱有一丝希望,期待着能有人再次送来一些零钱。毕竟,这可是我们一天的收入啊! “回!”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急忙一个个推起自行车猫着腰急忙往回赶。到了昨天那个一品香羊肉煮馍馆,又是每个人一大份吃了起来,吃完饭温三军清点了一下战况,一共收入七百五十元整。看到今天的情况我对大家说道:“今天大家不要分钱了,直接给赵镇平把账先还了,我看咱们干这行当危险性就是大,鬼知道明天会发生啥事情?先把账还了。我看今天那两个船夫输了钱,他们叫我们去他那船上玩就没安好心,咱们尽量不去的好。就这情况,咱们还没和警察照过面,不知道警察抓住是他妈的什么过程和结果。反正大家小心为好。” 我说完大家同意给赵镇平把钱先还上,但是对我说的不要上船去玩,他们好像商量好了似的都抱反对态度。温三军还说:“难业,你上辈子是吊死鬼变的,这辈子不喜欢绳子倒罢了,连吃粉条都害怕!太胆小了!怕啥?大不了和那些船工开打,谁怕谁!” 我笑了笑,那好,大家都这么说我也就不说啥了。 次日,漫天狂风渐息,大路如同被清洁工精心打扫过一般,干净得很。我们兴高采烈地骑着自行车,直奔渭河边。到了渭河滩,那风可真大呀,这下我们可算真正领略到了“有风刮滩里,有雨下山里”这句关中农谚的含义。没办法呀!孙青眼神好,瞧见一个大土坑,二话不说就跳进去避风。我们一看他那样,也纷纷跟着躲进这个大土坑,坐在里面,想着等风小些再干活。这土坑虽说比外面的风小些,但也不怎么舒服,感觉就跟风洞似的,风呼呼地往里灌。大家一个个用手捂住头,半躺半蹲在土坑里。从早上钻进这避风坑,大家就闭上眼睛等风停,这一等就是一整天。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实在撑不住了,没办法,只好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没啥收获,回家路过敷水街的羊肉泡馍馆,也只能望馆兴叹了。一个个眼巴巴地望着羊肉泡馍馆的招牌,恋恋不舍地离去。一个人吃一碗羊肉泡馍那叫暖和舒服,这玩意咋就那么好吃呢?但是,没有钱,那脑袋下面的嘴巴子来到这里只有流哈喇子的份,如果我们有钱了以后天天来吃这一品香羊肉泡。 回到家里我们一个个从厨房拿两个馒头,用菜刀切了,放到碗里倒上开水放一点盐,嘴倔脸掉的吃了。心里像一个虔诚的老农那样,特别关注起天气预报,得知过一天明天风力减小为二三级,大家高兴得互相奔告,不刮风了,后天不刮风了。到了那一天天色麻麻亮,大家早早就聚到一起,急急忙忙往渭河滩赶去。弄到钱了就是美,想买啥就买啥,想吃啥就吃啥。可是这钱就是难弄得很,这人一辈子要是不需要挣钱那才真正的叫幸福。 初春时节坐你在自家小院,手中拿本书、泡杯茶、晒着温暖的太阳,弄几个什么好句子:暮春天气,迟迟丽日,拂拂和风,那有多好啊,但是就是为了这活下去所必须的钱,骑辆破自行车还要带个人,跑三十多公里路,还不知道到那怎么样?没准碰见几个横家伙让人家给硬生生的打死了。谁没事创造了钱?真真的害人不浅! 到了目的地,我们还是围在前几天玩的地方开始了新的骗局,孙青看着过路的人又卖力地喊了起来:“黑的不赢、红的赢……压了……压了啊!同行不来,师父不来。怕婆娘的不来!啊!狼胆大虎胆小,不压钱赢不了!老汉活了八十八,没见过有人专压黑疙瘩,老汉活了八十七,没见过压红的赚钱坐飞机。压十元赔十元,全当路上捡十元,压三千赔三千,发家致富在跟前。” 没过多会就有想发家致富的几个人扔了几十块钱走了。这个时候,那一天输了钱的船夫看着我们又在这里玩牌,从船上摇摇晃晃的下来对大家喊:“哎,叫你们到船上来玩,你们咋不来?在这能玩个啥嘛?在船上能不停地玩,那来钱多快,不看的人都要看,不押的人都压,有人看就有人玩,有人玩你们的收入就大。哪一天你们不弄个几千块钱。嗯!走吧!到我们船上去发大财吧!我给我们船老大都说了,他愿意你们几个去玩。谁敢捣乱看我不收拾他才怪,我叫何泉,以后你们在这一带有啥事情就寻我来,没有我办不了的事情,走!我们船上玩走,怂式子看个子,走!” 大家看这个何泉邀请都想着是美事,现在也没过路的人围观,孙青就收拾了摊子准备去船上。我总觉得这个何泉不是一个好鸟,为了安全我对赵镇平说:“叫范柯玲就不要上去了,把自行车放到河滩上不用上船,叫她给咱看住。” 赵镇平看着远方的渡船笑了笑回答我说:“没事,你太小心了!十几个船工能把咱们咋哩?不过也行,按你说的让范柯玲留下。” 大家分开堆子三三两两的来到船上,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大船,一个个好奇地在船上转了几圈,这个船虽然是木船,但是真不小。来往的卡车都能停放三四辆,那些农用车,自行车,以及南来北往的商贩摆放的货物堆得满船都是。孙青找了一块宽敞的地方蹲下来,给上面铺上报纸开始吆喝,没多一会船上的乘客都围拢过来,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争相观看,我们的几个诱子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孙青看到观众多了嗓音更加亮清了,那个江湖口语更加顺口,引得围观的人一阵阵大笑。大家伙你压十块他压二十,唯恐自己的钱扔不出去,船从南岸到北岸也就是半个钟头,我从外围看着好像就弄了三百多块。 他奶奶的这要发大财了,照这样下去一天一个人还不弄七八百才怪哩?这一天就顶我当瓦工一个月的工资。我做开了美梦,心里盘算着像这样有两个月,就可以弄到一万块钱了,只要够一万块,从别人那再借一点钱,就可以在我们当地开一家小门脸做个小本生意,最好开一家卖生产工具的小百货店。我认识好多搞建筑的小老板,生意一定不错。等赚到钱后就可以继续上学,读我那最爱的汉语言文学专业。 就这样当我憧憬着我的美好未来时,船已经来来回回走过了大半天。到了下午三点多,我看着来往过路的人少了,也没有车辆过往需要摆渡,这肚子饿得前心贴后心也差不多该收场。 见好就该收了。我给赵镇平向南挑个眼色,赵镇平明白了我的意思。当摆渡船就要停靠在南岸,赵镇平对孙青使个眼色意思该收了。孙青看看也没几个人围观就收拾了报纸和扑克,他站起来活动活动蹲得酸痛的腿脚,抬起他那乌黑浓眉笼罩下明亮的眼睛看了满船一把,当看见那个把我们叫到船上来的船夫何泉时,他满面赔笑的向他走去。到了何泉跟前,孙青掏出香烟客气地给对方递上,然后自己也叼了一根,摸出火柴先给对方点上,他们热情地聊了起来。待船靠住南岸那些旅客都下去了,孙青从口袋里掏出刚才偷偷数好的两百块钱递给对方说:“谢谢你的照顾,这个拿去吃顿饭给弟兄们买盒烟,不成敬意。” 那个家伙斜眼瞟了一下孙青手里拿着的钱,然后眼神停留在那叠钞票上,接着又迅速移开视线。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阴沉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随后,他极不情愿地从孙青手中接过那一沓子钱,并将其紧紧攥在手中,慢慢地用手指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手背。同时,他用一种轻蔑的语气对孙青说道:“怎么回事啊?你当我们是小孩子吗?我们可没见过这么点小钱。告诉你吧,你们今天在船上弄的所有钱都得交出来,否则你们一个人都别想离开这里!” 船上大战几回合 孙青听到这话气坏了,顺手夺过那二百元钱说:“太霸道了,你做梦哩!你给谁耍横,我问你是屎壳螂戴铜铃——准哪一国战马?” 那何泉看到孙青敢和他硬顶硬,顺手就抓住了孙青的脖领子,我心里本来就感觉不会这么顺溜的。最后孙青给船夫的钱是按江湖规矩走的,这个我们虽然刚出道,但是都知道这个道理,这叫鬼不走干路。我看这个家伙闹腾就赶紧上去想拉开劝架。谁知道我一拉他们,这个何泉就抬腿猛力蹬了我一脚,我没注意一下子让他蹬出几步远,摔了个仰八叉。顿时我也恼羞成怒地要拼命了。这个家伙在蹬我一脚的同时也大喊一声:“大家都来,这些家伙不听说!都给我往死得打!打!” 船上的船夫总共有十多个人,听到这个何泉的呼喊都顾不得固定船揽,忽地一下围拢上来,有的家伙顺手拿起船桨和木棒,一个个吆喝喊叫着:“打!打!敢在这里闹事,他妈的活腻歪了。不听话就往死的打!” 过去有句古语说得好,车夫船夫无罪都该杀头。他们常常是欺辱软的怕硬的,他们仗着自己人多,一个个又都是肥吃海喝地腰圆体壮。看着我们总共也就五个人,我们因为“工作”的需要,一个个看起来比那顺民还顺民,脑子比景德镇的瓷器还“瓷”,比傻逼还傻一赔,简直就是窝囊傻逼集团。所以这些世俗的船夫就没把我们往眼里去,心里光想着今天发个小财,下了我们今天的不正当收入,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窝囊集团会是他们的克星。 他们不知道我们哪一个不是困在泥潭里的老鳖,咬住酸枣树的刺拐拐都当救命的宝贝不会松口。今天到手的这些钱用处大了去了,就是打不过这些船工都要拼命。 尤其是我让这充满阴谋的家伙踹这么一脚也窝火,拼了。我慌忙爬起身来准备报复,一个家伙手拿木棒冲到我的跟前,他看我急忙往起爬,就高高抡起木棒朝我的脑袋上砸了下来,我慌忙用胳膊挡了一下,顿时胳膊一阵火烧火燎地剧痛。我气坏了,真真的倒霉,还没开仗让我先着了一臭脚,弄了个特别难看的仰八叉,就这还不够再吃一大棒。他妈的你亲爹难道是美国人,咋就那么横。我也够倒霉的,没碰到对手的身体先让人家打得废了武功,明显的就要没还手的劲儿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个家伙又抡起棒子,第二下又要砸来,我急忙翻滚着飞起一脚向对方的裤裆踢去,管他出手黑不黑,顾不得道义了。这个家伙顿时扔了棒子,脸色发白双手捂住命根子痛苦地蹲在了地上,我又气又恨,爬起来挥起右拳就招呼到这丫的腮帮子上。 放倒这个家伙,我抬头向船上看看,好家伙,我们的人每个对面都是两三个,我顺手操起对手掉在地上的木棒扑向孙青对面的那几个,这木棒要么打脑袋要么打小腿的迎面骨,我恼急了,扑上去就照面对孙青的那个家伙脑袋上砸了一下,他受到我的偷袭,只那么一下就歪歪扭扭地躺倒在船上。那两个看到同伙倒地,满脑袋流血,回头惊恐地看我,孙青没有错过这个机会,用起了摔跤里的千斤坠,伸出腿用胳膊盘住一个家伙的脖子,一下给扔到几米远的货物堆里。那一个反应也不赖,看看剩下自己一个人对付我俩个,就慌忙哇哇叫着跑了。我两个赶紧去帮其他几个,就在这档口,一个船夫突然对打在一起的我们狂喊起来: “都不要打啦!船跑了,船跑了!赶紧摇船。赶紧控制船!船跑了!” 我往水面一瞅,好家伙!光顾着打架,船都跑到河中央去啦。渭河的水面看着是慢悠悠的,风平浪静的。可实际上呢,我们都晓得这平静的水面下水流那叫一个急啊,就跟我们关中人的性子一样,看着好像憨憨的、傻傻的,没啥心眼儿,可你要是真把他惹毛了,那结果能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愣头青,说不定连小命都得搭进去。 一般会水性的人在这渭河里面玩水注定要玩完。大家停住手向四周一看彻底坏了,木船颠簸着失去控制,顺流而下慢慢增加了速度,它越来越快。一会儿撞一下南岸,一会儿撞一下北岸。我们知道这回乱子闯大了。这里往东的下游有军队修的一座浮桥,那里每天都有坦克来来往往经过,还有大卡车拉着大炮来来往往,如果这条船失去控制撞向那个浮桥,把解放军的坦克撞到水里面去了,或者把几门大炮撞到水里面去了。 你想想,那个后果你想想?不用说我们,连船工一个都跑不掉。就是谁跑到石头缝里最后也要全部抓回来,统统给枪毙了,最轻的一辈子都要蹲大狱那是没得说。这会儿船工都停止了打架,一个个慌里慌张地抓起自己该干的事情忙乎起来。我们几个傻傻地站在船上不知道该怎么办。船工们奋力地划橹还是控制不住船,船老大急了向我们喊道:“赶紧帮忙摇橹!你们几个赶紧来帮忙啊!” 他们几个船工虽然受了伤,但是还昏头昏脑,有气无力地抓住橹子摇着,因为刚打完架好多人都有伤,那橹子上面红红的全是血。我们这边受伤的三个,就孙青和赵镇平看着好好的,我们忍着痛去帮忙,就这会儿大船已经跑出有好几里路了。船老大看到前面往北河流有拐弯的地方,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而专注。他立刻招呼全船的人用力往北面河湾里靠,声音洪亮而坚定。全船的人都紧张地忙碌起来,他们齐心协力,努力将船驶向河湾。靠近河湾时,船缓缓停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住。 然而,就在这时,船老大发现还没有人下去固定绳索。他心急如焚,急忙大喊道:\"谁上岸去固定绳索!快!\"可是,时间紧迫,却无人响应。慢慢地,船开始再次移动,冲向河道中间,并继续向东疾驰而去。它似乎被水流的力量所驱使,速度越来越快。前方又出现了一个拐弯的地方,船老大紧张地指挥大家往南岸靠。然而,这一次,情况变得更加危险。不知是船速过快还是其他原因,船首突然翘起,仿佛要翻过身来。我们惊恐万分,紧紧抓住脚下的木板,不敢稍有松懈。眨眼间,船尾在水的强大冲击力下逐渐翘起并恢复平衡,但船身却发生了逆转。原本在后方的船头现在跑到了前面,而船尾则变成了后端。就这样,船在水中摇摇晃晃,缓缓地向下游漂去。船老大声嘶力竭地对着大家喊道:\"不要慌张!站稳了,千万别掉进河里!听我指挥!\"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决心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 前面又有一个大的河湾,船老大站在船头大声吼道:“前方河湾,快摇撸靠岸!”他指挥大家慌忙使劲摇橹,想把船停进湾内。 经过大家努力,船终于停在了湾内。这时船老大冲何泉喊了一嗓子:“何泉,你狗日的刚才打架跑到迓达去了?你现在给我下去给岸上打个桩,把船固定住。” 何泉听后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转头看向远方的河岸,脸上露出些许犹豫和不情愿的表情。 船老大见何泉没有反应,顿时火冒三丈,生气地用脚照着何泉的屁股踢了一脚,并骂道:“祸害啊!惹事的时候一个比几个都能闹,干活时却磨磨蹭蹭,真是气死人了!你今天要是不想去,以后就别再上船了,你这个祸害!” 何泉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磨磨蹭蹭地抓住绳子往腰间绑。船老大见状气得冲上去狠狠踢了他一脚,怒喝道:“动作快点!别磨叽!”何泉一脸不情愿地慢慢抓住船帮,小心翼翼地下到水里,然后朝边上的嫩滩游去。 当他到达嫩滩时,试图站起来走过稀泥。然而,他摇摇晃晃还没站稳脚跟,就突然陷入了黄泥之中。只见他的一双沾满泥巴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嘴里不停地发出惊恐的叫声。 大家见此情景,立刻紧张起来,纷纷紧紧抓住绳子,使出全身力气往回拽。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这样做不仅没能将何泉从稀泥中拉出来,反而让他在稀泥里越陷越深。何泉痛苦地哭喊着,声称自己的腰部疼痛难忍,感觉快要被扯断了。 船老大眼见情况危急,连忙又派出另一名船工前去救援。这位船工迅速在腰间系好绳子后,便毫不犹豫地下水游向即将沉没于稀泥中的何泉。就在这时,船老大命令每根绳子由五个人负责,一旦他下令,所有人就得同时用力往回拉绳子。 随着船老大一声令下,大家齐心协力往回拉绳子。与此同时,深陷稀泥中的何泉则不断发出杀猪般的哭喊声,声音凄惨无比,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船老大气愤地吼道:“顾不得了,大家快使劲拉!”于是我们齐心协力地拉紧绳索,最终将何泉从泥潭中硬生生地拽了出来。当我们返回船上时,众人惊讶地发现何泉的裤子不见了,只剩下光溜溜的屁股。显然,他的裤子已经陷入了泥泞之中。此刻,何泉无力地躺在船上,脸色苍白如纸,口中发出微弱的呻吟声。他艰难地对船老大说道:“那……滩……太松软,根本站不住脚啊!那些该死的家伙们……差点就把我活埋了!”说完,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被绳索勒出的鲜红血痕,疼得倒吸凉气,嘶嘶作响。然后他接着抱怨道:“你们看看,我都要被拉成两截子了!这简直是要把我的腰给扯断啊!现在我的腰疼得要命!” 船老大看着他那个样子,愤怒的骂到:“嫩滩不嫩,你妈那个屄嫩!狗日的跟了我几年白跟了!就是吃饭比人强,上嫩滩都不知道咋走?都不知道嫩滩比你妈奶都软佸,腰拉断了就给世上除去一个祸害。”说到这里,这个船老大回过头来,对刚才下水救人的这个家伙喊道:“黄几升你这回去,你到那嫩滩小心点,不敢跟喔狗拉的学,天天给你们教的咋样上嫩滩、咋样上嫩滩狗拉的都学到鼻子上去了。把绳子绑在腰上绑好,小心点。” 那个名叫黄几升的人,将腰间的绳索勒得更紧些,双手紧紧抓住船舷,缓缓地潜入水中,并朝着嫩滩游去。到达嫩滩后,他这回像是电影中的工兵排除地雷一般,极其缓慢地向前爬行、翻滚着,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引爆地雷般小心翼翼。经过十几米的艰难爬行,他开始尝试站起身来,但就在此时,他的小腿却突然陷入泥潭之中。他连忙躺下身子,费尽周折才终于将那条腿从泥潭里拔出来。接着,他又继续向前爬行了数米。当他再次站起身时,发现自己下陷的深度已经减少到只剩下脚丫子了。这时,船老大高声呼喊道:“派两个人过去,带上大铁锤和木桩。你们俩,抓紧绳索下去!”他手指指向两名身上没有血迹的船工说道。 这船被固定得如此牢固,仿佛将我们牢牢地钉在了船上一般。我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眼看着那两个下到水里的家伙正奋力向岸边游去,而我们却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无奈之下,我抬头看向赵镇平,用眼神示意他跟我一起走到船的另一侧。赵镇平心领神会,默默地跟随着我来到了船的另一边。 我压低嗓音,对他说道:“你看,我们现在被困在这条船上,根本无法逃脱。而且那个嫩滩我们也过不去。船已经漂流了这么远,如果明天要把它拖回去,肯定需要花费大量的费用,可是我们根本承担不起啊!明天他们必定会召集更多的人前来,到那时,我们恐怕只能束手就擒,赔偿他们的损失。如果赔不起,那就等着被公安局抓走坐牢吧。也许这就是我们最终的结局。” 赵镇平看着远处的河面,好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根本就没有听我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转过头来问我:“孙西往会游泳不?”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焦急地对他说:“你想泅水过去?我告诉你,咱这个险绝对不能冒!嫩滩那边情况那么危险,大家都毫无经验,刚才你也看到了,一旦陷入其中就完了,谁也救不了谁啊!而且这河水下面水流湍急,我们能有几个人成功脱险呢?不能这样做啊!大不了就是赔些钱,坐几年牢,总比拿大家的性命去冒险要好得多吧!绝对不行!” 我急切地说着这些话,希望能够打消赵镇平的念头,但他似乎并没有被我的话语所打动。他冷静地指着水湾前方那片芦苇地对我说:“难业,你看看咱们这个水湾前面那片芦苇地了吗?这段水是死水,水流并不那么急促,也没有漩涡。只要我们小心一些,应该可以游过去的。” 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尝试这个冒险的举动。然而,我却感到无比的担忧和恐惧,因为我深知这次冒险可能带来的后果。 我看了看心中一亮,对呀!怎么没想到呢?可以游到芦苇滩上去,从那里爬上去能安全些,极有可能全身而退。想到这里,我回过身来,朝着刚才给船打桩的地方走去,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们已经打好了一个桩。我向孙西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我一起过去。孙西往心领神会地跟着我转向一边,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了过来。 然而,我不敢走到赵振平站着的地方,生怕被船上的人察觉到我的意图。于是,我小心翼翼地踱步,转向了船的另一边,并轻声询问孙西往:“孙哥,你游泳技术怎么样啊?”孙西往自信满满地回答道:“放心吧,没问题的!我老家有条河,我们夏天的时候经常去河里玩水呢。”听到这话,我心里有了底。接着,我喊了赵镇平一声,让他慢慢地踱了过来。然后,我告诉他们:“没问题,咱们当中游泳水平最差的就是孙青,但即使是她,游过去也是没有问题的。” 渡船撞向大桥 赵镇平举起手示意大家先坐下来,等所有人都坐下后,他才开口说道:“兄弟们,我们现在被困在了船上,想要逃脱罪孽,只能选择游泳离开。我观察过周围的环境,发现我身后的方向有一片芦苇地,我们可以朝着那里游过去,就能登上北岸。但是请注意,当我们游到芦苇地附近时,千万不要随意站起来,一旦站起来就会陷入泥沼,无法自救。别人也不能去救你,神仙来了也没用办法。只有你感觉到河边的泥地变硬了,才能试一试慢慢的走。刚才第一个上岸的人情况你们看见了,危险的很。你们一定要牢记,如果有人像他一样不注意,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他能够活下来,只是因为运气好和那条绳子。可惜我们没有绳子,所以大家必须小心翼翼,确保安全上岸。一会儿下水时,切记不要潜水,水面下面全是稀泥。你一钻就钻进泥里去了,可能会被吸在泥中,直接送进阎王殿。 嘿,大家听好了!脚蹬住船身,手抓住船帮,屁股挨着水的时候就松手,然后后背一呛,调进水里,再转身用力往前游。还有哦,一定要记住,没人追的时候要保存体力。我跟你们说,老孙等会儿把鞋子脱下来塞腰带里,上衣扣子解开,下摆绑紧,这样能减少阻力。不会的就看难业怎么做,跟着学就行啦!等会儿看我手势,大家就一起下水,难业带头,我殿后。大家先在船上散开转一圈,完了就都到我和难业这边来!好啦,出发!” 温三军心里清楚,殿后的人最危险,搞不好就走不掉了,大家都下水了,就剩一个人对付那些船夫,最后肯定得慌里慌张钻进水里。这水下面一米多全是软泥,从船上跳进水里最危险,要是角度没掌握好,一下子钻进泥里,就再也看不到太阳。那些船夫才不会让我们轻易跑掉呢,我们跑了,谁来赔偿损失呀,他们肯定会全力阻拦的。想到这儿,温三军说:“镇平,你先走,我殿后。” 赵镇平压低声音咬住牙道:“废话!滚一边去。滚!” 温三军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地走开了,我和赵镇平则一脸轻松,若无其事地走到刚才查看地形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赵镇平低着头,悠哉悠哉地燃起一根烟,慢悠悠地说:“难业,你瞅瞅前面那片芦苇荡,给咱定个显眼的目标点,等会儿下了水可就不容易瞧见了,这会儿可得看准咯。那个目标离岸边的距离,你也得瞧仔细喽。你那胳膊碍不碍事啊?”我冲他要了一根烟,点上后,笑嘻嘻地说:“晓得啦;我晓得责任重大。胳膊好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俩的水性。就是这水,肯定冷得厉害!” “很冷是必然的,但也就是这二三百米长的路程,我们只要抓紧时间,很快就能到达对岸。时间不会过长,不碍事!等会儿你到芦苇荡后要尽快带领大家爬出去,千万不能过多地停留,以免体温过低出现危险。”赵镇平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香烟递给了我。 我接过香烟,我默默地吸着。一支烟还没有抽完,同伙们就都转回来了,大家围住我坐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指示。而那些船工们则被完全忽视了,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一样。只有赵镇平一个人的座位正对着他们,他的眼神坚定而严肃。 我慢慢地脱下鞋子,将它们攥在皮带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上衣的下摆两角互相系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我的动作。接着,我迅速爬到船边,双手紧紧抓住船帮,屁股朝下松开手,身体猛地后仰,瞬间仰面躺倒在冰冷刺骨的水面上。寒冷的河水如针刺般刺激着后背,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咬紧牙关,努力保持镇定,并迅速转身,奋力朝着我早已看好的目标游去。 与此同时,其他同伙们也都紧盯着我的行动,模仿着我的样子下了水。我们一起在水中游动着,离岸边越来越远。当我回头仰泳时,突然发现赵镇平还没有下水。心中一阵焦急,我大声呼喊:“镇平,快下来啊!”声音在寂静的河面上回荡,带着一丝急切和担忧。 赵镇平走到船边也下了水游过来。他游得很快,一下子就追上了我。船上的船工们反应还是慢,我们游出十多米的了,他们才反应过来,一个个惊慌失措地站在船舷边喊叫着,眼睁睁看着我们游向芦苇荡。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们竟然都会游泳。毕竟,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谁会冒着生命危险下水呢?而且,刚才那个下水给船打桩也是迫不得已。所以,他们根本不会想到我们会选择下水逃跑。更何况,前方的嫩滩对他们来说似乎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障碍,但对于我们来说却并非如此。 这就如同将军们打仗一样,关键在于是否能够想到对方的策略。如果没想到,那就只能认输。而在我们这里,如果想不到如何逃脱,那等待我们的就是无限的灾难。 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游泳时,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并不容易。当我奋力向前游动时,发现赵镇平刚才所说的那个芦苇荡的位置确实不太容易确定。因为水面上的波浪和水流使得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一片芦苇荡,看不清那一处是我们的目标。我尽力朝着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方向游去,希望能找到正确的路线。模糊状态下还是有些参照物,这会我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尤其是受伤的那条胳膊,更是疼痛难忍。每一次挥动都带来一阵刺痛感,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刺着我的肌肤。我咬紧牙关坚持下去,告诉自己不能放弃。 冰冷的河水刺激着我的伤口,加剧了疼痛放射到全身都疼。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被冻的不太灵活,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我知道,只要稍有松懈,就可能沉入水底。身体有些不想动,我用意志控制着身体努力地划动双臂用脚蹬水,让自己保持前进的动力。尽管伤痛和寒冷不断袭来,我依然坚信自己能够成功逃离这个困境。胳膊本来就疼,这回一冷血液也不爱来了,它理所当然地罢工不干了。我也管不了它了,也管不了,剩下的那条胳膊承揽了全部的吃力活,谁让他们是兄弟呢!回头看看我的伙计们都慢慢的跟着,我的心里安宁了许多,这第一步我们成功了。 我努力地游着,不知了疲倦,不知了时间流逝,终于抵达了之前看好的那个点。从这里可以看到水似乎只有一尺深,但实际上却是深深的淤泥。我一手紧紧抓住芦苇,用力将其往前拉,同时用那只捣蛋的坏胳膊拼命划水。就这样,继续向前游了没多久,水渐渐没有了,只剩下一片稀泥。我趴在稀泥上稍作休息,等待其他兄弟们的到来,并大声提醒道:“只能爬行前进,抓住芦苇慢慢往前爬!千万不要四肢用力。”话一说完,我便紧紧抓住前方的几根芦苇,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拉扯,身体在稀泥中艰难地滑行,身后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河水顺着这些痕迹流淌过来。其他兄弟紧跟着我爬过的小沟,这样一来,他们前行的阻力相对较小一些,仿佛一队鳄鱼般缓慢而坚定地向前爬行。此刻,我的那条受伤的胳膊已经彻底罢工了,不再愿意向前伸展去抓芦苇,而是贴紧我的身体,无力地垂落在水泥中。 温三军紧紧跟在我的身后,看着我那艰难的模样,不禁大声呼喊起来:“难业,要不先休息一会儿吧,让我来替你开路。”我摇了摇头,喘着粗气回应道:“不用!我担心你会着急!慌乱!”“我不会着急的,我会小心!你就在这儿好好歇一下,别乱动,等我过去。”于是,我趴在冰冷刺骨的泥水中,稍微歇息了片刻。这时,温三军从我身后慢慢爬到了前面,并引导了一条小水沟从我的左侧流过。紧接着,何福厚也紧跟着温三军爬了过来。只见他满脸都是泥水混合着鲜血,黑一道、红一道的,却还是冲我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洁白如雪的牙齿。温三军回头,开玩笑地对我们说道:“哎呀,真可惜!居然没有鱼顺着水流游过来。要是侯娃在后面看到有鱼的话,一定要抓住啊!”我苦笑着回答:“如果是美人鱼的话,就留给你抓回去当媳妇吧!哪轮得到何福厚呢?我的天哪!” 就这样,我们继续艰难地向前爬行着,大约又前进了几十米,终于到达了芦苇荡的边缘地带。这时,温三军转过头来,对着我大喊道:“难业,我感觉这里的泥土似乎变硬了一些,我想试试能否站立起来。” 听到这话,我连忙趴在地上焦急地回答:“千万别尝试!你可以先用手支撑一下,看看是否还会下陷。”温三军按照我的建议做了个小实验,但结果还是有点软,便不再吭声,继续缓缓向前爬去! 接下来的行程异常艰辛,我们每爬行一段距离,就需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以恢复体力。全身冷得发抖,像震动器一样把周围的小草抖动的哗哗作响,大家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人生往往如此,大多数人一生所经历的事情与我们穿越这片芦苇荡并无二致。若选择放弃,就会深陷其中;若想要继续前行却力不从心,只能在泥泞中苦苦挣扎。只要你拥有坚定的信念,前方就是坚实而干燥的土地,还有热烘烘的篝火。 突然,我看到温三军站了起来!他不停地搓着手变换双脚,同时对着众人高声呼喊:“大家千万不要站起来!我脚下的地面依旧松软。只有爬到我所在的位置,才能够安全起身。兄弟们,加油啊!” 我实在爬不动了,感觉自己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于是我决定先休息一会儿。我喘着粗气,向边上让了让,然后叫后面的人先爬上去。这时,孙西往从我的身旁经过。他满脸满身都是泥土,活脱脱就是一条泥鳅,而且还在不停地颤抖着。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开起玩笑来,问他抖什么?是害怕的抖动,是不是后面有人追赶。孙西往牙齿咯嘣崩的响着用标准的东北话回答道:“真……真他妈的冷……啊!你……不……不哆嗦。”听到他的话,我不禁笑了起来,但随即意识到自己也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紧接着,孙青跟了上来,他也牙齿咯嘣崩的响着对我说:“难业……哥,,哎哥,咋样?再坚持一下就能到达目的地了。我爬到前面了,你…你拉住,拉住我的……腿。我们一起爬!”然而,我告诉他我还行,不需要帮助。我用寒冷而变得结结巴巴牙齿咯咯作响,仿佛要敲碎似的嘴给孙青说。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继续前行,紧紧地抓住孙青的腿,艰难地跟着他向前爬行。 终于,我们抵达了温三军所在的位置。他看到我来了,连忙伸手将我拉了起来。我努力爬起身,却感到地面仍然松软得让人难以站立。温三军用力拉了我一把,结果自己的小腿却陷入了泥里,半天都无法拔出。他一屁股坐下,手忙脚乱地剥开缠在脚脖子上的黄泥,好不容易才把腿弄出来。温三军惊叫道:“我的天哪!这黄泥巴也太厉害了,吸力可真大。你们快爬,千万别站起来。得爬到我这儿才能站起来,快点儿!”我哪敢停下脚步,继续拼命往前跑,跑到河堤上,我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动都不想动了。真是要了命了!不一会儿,大家就都聚拢到了一起。我们每个人都被泥巴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家笑嘻嘻地庆祝着逃出生天,稍微休息了一下,就一个个冷得直打寒颤。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大家干脆把衣服脱下来,你帮我、我帮你地佝偻着身子把衣服里的水拧出来。衣服拧干后,大家又一个个呲牙咧嘴地把那冰冷刺骨的湿衣服往身上套。谁先穿好衣服,就立马翻身顺着河提向东跑去,这一跑,就不冷啦! 大家嘻嘻哈哈地一个接一个跑在河堤上,跑了二里多路,每个人都热得像刚出锅的包子,头顶直冒热气。河堤的两岸那叫一个荒凉,一眼都望不到边,我们朝南边瞅瞅,范可玲和那几辆自行车都快看不见了,模模糊糊的就剩一个小黑点。这里是北岸,我们只能往下游走,从前面那个军队的浮桥上过去再绕回来。范柯玲和那几辆自行车还在南岸呢,我们得绕过去。刚才的激战中何福厚的脑袋上挨了一棍,估计开了个口子,脖子上淌了好多血,这会儿都和着泥干了。温三军的一条腿被摇橹砸了一下,走路一瘸一拐的。不过我们谁都没提受伤的事,大家最关心的还是今天挣了多少钱。又往前走了几里路,大家实在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在河堤上,说要休息一会儿。孙青和温三军赶紧掏出被水打湿的钱数了起来,好家伙,一千七百块呢,我们这几个挂彩的,一看见黄澄澄的钱,身上的伤都不疼啦。 见贼就打收拾他 数完钱我们大家站在渭河的北岸,向西南看看那艘船,它还安然停在那里,它已经遥远地成了一个小黑点。赶紧起身赶路,大家心里明白最是怕那些船工们报案,待会大荔县的公安追上来那就全完了。大家已经跑不动了,脚下加力快步向东方匆匆忙忙赶路,等过了河,到南岸就不怕大荔县的公安局了。我们几个虽然受了伤,但是脚下一点也不慢。你看大家脚下那么给力,别以为是精神大,呵呵!那是因为弄到了钱啊!实际上我的脚一步都不想走了,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这从大清早吃了东西到现在已经一天了,一个个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我们这个团伙里年龄最大的孙西往跟不上大家,我们走一段就等他一会。他觉得总是跟不上便对大家说:“你们先走,不要管我,我没事,待会你们在南岸等我!” 我们听到孙西往的话,想想他后面来没事,就不等他了,要让公安局全都抓住不得了,所以我们脚下更加快了,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疾奔我们来到浮桥上。这个浮桥是由几十条小铁船拼到一起的,这里的渭河有一百多米宽,站在浮桥上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同伙们说:“刚才那条大船如果真的靠不住岸,撞过来你们说这桥能拦住不能,绝对给撞散了。我们大家伙这辈子就只能当逃犯,人家公安局抓住一个毙一个,连船老大他都别想活,也要毙了。” 大家伙纷纷点头,一个个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大家爬在浮桥上面用手舀冰凉的水洗洗那陆战队的泥彩脸,然后慢慢爬起来一个个歪歪扭扭地顺着浮桥继续往南走去。过了桥大家立即又向西拐去,这会儿每个人的心里总算歇下了。到了这里就没有一点危险了。我们回头看着河对岸的黑点知道孙西往离我们没多远,何福厚躺倒在岸边的河堤上,我们几个不用说一个个也都躺在地上,到了这里大家的心里歇了下来。我躺在地上觉得胳膊疼得厉害整个半拉身子都疼的要命,咬咬牙翻起身在河堤上折了几根木棍,简单的做了个夹棍,把受伤的胳膊保护起来,脱掉上衣的左面袖子在胳膊上绑住,简单的先架住。这他妈的又要走成十公里,弄得像急行军。胳膊甩来甩去不好受,痛得眼泪直往出冒,还不敢让他们几个谁看见了,怕他们笑话。这用木棍架住好像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当我弄完胳膊赶紧也躺在冰凉的地上歇歇,这地下太冷了,我翻身又爬了起来,眼睛四处看看那里有蒿草,找个草多的地方躺下来,真舒服。没多会儿孙西往赶了上来。我对孙青和赵镇平他们两个说:“你们两个歇歇抓紧去,范柯玲在那里一个人不太安全。剩下我们几个现在不急了,大家慢慢走,孙青你们接住范柯玲了骑上自行车回来接我们。” 他两个应声去了。看着远去的身影,我们几个就像残兵游勇一样耷拉着脑袋,慢慢爬起来又往西赶。摇摇晃晃地走了能有两个小时左右,我们远远看见有几个人骑着自行车从西往东而来,是赵镇平他们。我们几个干脆就不走了,实在走不动了,等着他们的到来。 到了跟前,范柯玲见着我们几个急忙问:“他们说你几个受伤了,要紧不要紧。”孙西往摇摇头说:“不要紧,不要紧,一点事都没有,就像蚊子咬了一样,你吓坏了吧?” 范柯玲脸上露出一丝惊恐之色,说道:“哎呀,可吓死我了!我刚才在河南岸地上看到你们几个和人家打架,人家人多都是好几个打你们一个。当时我真是吓坏了,腿都软了。后来那船没人管都跑了,我更是不知所措。再后来大老远地看见那个大船停在北岸,我心里更是紧张得不行,心想这可怎么办呀!接着又看见好像是你们又往东去了,我不知道东面有个桥,当时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把我担心的,最后没办法,我只能看着你们走了,然后一个人把自行车一辆一辆的往南挪,想着离那个是非之地远一些,这样才会让我觉得能安全些。”她一边说着,一边还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范柯玲一口气说完,脸上露出了笑容。我们都快乐地笑起来。大家这会儿都饿坏了。温三军喊道:“赶紧往回走,吃饭!都饿的快要毙了,我的鬼呀!” 几个精神头十足的家伙骑着自行车,受伤的人则坐了上去,范柯玲特别勇敢,主动要求驮着我。这下我们不用回敷水镇啦,直接去华阴县城,这儿离县城不远。到了县城,大家开始讨论吃啥,一时半会儿也没个统一意见,有的想吃我们当地超有特色的大刀面,有的想吃羊肉泡,还有的想吃麻食菜。赵镇平看大家意见不统一,就问范可玲想吃啥。范可玲微微一笑,咬了咬嘴唇说:“我觉得大家可以去吃张记烩饼呀,又好吃又好消化,你们觉得咋样?”大家一听去吃张记烩饼,都觉得不错。我们来到张记烩饼店,每人点了一大一小两份,这玩意儿真是太美味啦!一端上桌,那股酱香就扑鼻而来,简直香得不行! 到了第二天晚上,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月光如水洒向大地。他们陆陆续续地来到我家,大家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仿佛要商讨一件重要的大事。我们聚集在一起,准备共同探讨是否还要继续从事那令人胆寒、甚至可能丧命的勾当了。毕竟这种事充满了风险,稍有不慎便会陷入绝境。 “这玩意他妈的太危险,天天打架。”有人抱怨道,语气中透露出对这种生活的不满。的确如此,每天都面临着暴力冲突,让人感到身心俱疲。更糟糕的是,这些打架并非正义之举,而是一种无法无天的行为。正如山姆大叔手持大棒追逐萨达姆老爷子一般,这是全世界人民都坚决反对的事情。 何西往和孙青来得比较早,我们三个人坐在客厅里,率先展开了交谈。我们彼此分享着内心的担忧与不安,试图寻找一个出路。面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我们需要慎重考虑每一步决策。因为稍有差池,可能就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必须保持清醒头脑,做出明智选择。 哎呀,我到现在才晓得,原来我们耍的这个叫三张牌!这还是何西往从关中道引进来的呢!他老家在东北辽宁省,以前去过前苏联打工,跟老毛子学会了这门手艺。你说他这人啊!真是没法说,不去学军事、导弹技术为国家出力,捣鼓着学了三张牌回国专门骗人,放着能为人民做贡献的好事不做,专门学些捣乱社会的东西回来。他回国后家里出了事没法待了,把出国几年辛苦挣的钱都挥霍光了,只能流落江湖。他混到我们这儿也算是报应!这就是不好好做人的下场。到了我们陕西,跟他一起出国的朋友给他介绍了个老女人,他就入赘到我们这儿当上门女婿了。现在他家孩子多,他自己又没什么力气,年纪也大了,挣不来钱,他不怕种地辛苦,可就是挣不到钱,几个孩子穿得跟乞丐似的。他和孙青是一个生产队的,看这孩子挺机灵,就教孙青这个骗人的把戏,想着跟大家一起弄点零花钱花花。 我跟孙青讲:“这东西虽然来钱挺快,可你们瞧瞧,就是太危险啦!每天都得打架,公安局还得死死盯着,一个不小心被抓了,丢面子挨打都不算啥,还得被罚钱呢!”何西往操着一口标准的东北腔接过我的话茬:“你骗人家钱,人家回过味来肯定得找你要啊,你不给可不就得打架嘛。公安局又不种地,又不做工,主要工作就是抓坏人,那肯定得抓我们呀,人家是专门维护社会治安的,我们是专门扰乱社会秩序聚众赌博的,你俩说说,不罚我们钱罚谁?不过我们以后记住了,打架的时候别把人打残或者打死就行,公安局抓到算我们倒霉,活该!他们要打就打,要罚钱就罚钱,但是罚多了可不行,一来我们没有,二来到处借以后也没法还,所以多了就不给,他们爱关多久就关多久,反正我们没钱。我们这是违反社会治安,又不是犯罪,他们可判不了刑。” 好家伙这理论还一套一套地,讲的都是现实。不玩这玩意玩啥?就这会儿大家都来了,就是范柯玲没来,一般她不参加我们的商讨会,大家决定后孙青叫她。赵镇平最后一个来,这就像你们单位一样,一般情况都是同志们先来,最后领导才出场。他进门就对大家说:“我看大荔县这个渡口不能再去了,再去他们一定报案。往下孙青、老孙,你们看还有啥办法?” 孙西往说:“办法倒是有,比我们前几天玩的地方上钱还快,就是风险更大一些。在公共车上、长途车上玩,那容易叫公安堵住,打架的时候更多。” “危险?有的人吃饭还让饭给噎死呢!大家把伤养好了就去,范柯玲暂时就不要去了,等将来顺溜了再去。孙西往和孙青把在车上怎么玩好好再研究研究,然后教给大家,一个礼拜内出发。温三军说。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了十余天。这段时间里,我们养精蓄锐,身体逐渐恢复。如今,我的胳膊已经能够自由活动,再也无需依赖医生的治疗。那个年代,人们生病后往往选择坚持和忍耐,相信只要熬过病痛,就能重获健康。而当伤口愈合、疼痛消失时,我们便会将曾经的苦痛抛诸脑后。此刻,大家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门闯荡,赚取些许钱财。经过一番商议,我们决定次日启程。 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我们一行人来到华山脚下的华山汽车站,彼此心照不宣,装作互不相识。然后,我们鱼贯而入,登上了前往渭南的长途客车。车辆缓缓启动,驶出车站。没过多久,坐在车门附近的孙青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手,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微笑着说道:“诸位朋友,今天我要给大家表演一个小魔术。我会在地板上放置三张扑克牌,其中一张是红桃尖,另外两张则是黑桃尖。接下来,我会慢慢地调换它们的位置,请大家猜猜哪张才是真正的红桃尖。如果哪位压中了红桃尖,那么他所押的金额将会翻倍赔付;反之,如果猜错了,则需按照押注金额赔偿。”说完,他弯下腰,将三张牌放在地上,并开始有节奏地调换它们的位置。 孙青说完,孙西往在后面说:“要不要我来陪你玩玩,你这一次可以压多少钱?”孙青接口说:“谁玩都中,谁看都行,压多少算多少。”孙西往站起来往前挪了挪,说:“小伙子,不要光说不练,开始玩嘛!” 孙青就在车门口玩了起来,“黑的不赢啊!红的赢,玩你的眼尖,斗我的手快。不压三百三,赢不得六百六。押一百赢一百,就当地上捡一百。压!” 孙西往让边上一个看的旅客帮忙给自己盯住玩牌的,他非常神秘的告诉这个旅客,自己知道哪一张牌能赢钱的窍门。只那么两下孙西往就赢了两百多块。那个帮忙的坐不住了,那只不争气的手就去了口袋里拿出钱夹子,掏出一摞子钱十元几十元的压了下去。和温三军拉客人压钱一样,孙西往的行为更让旅客放心。明明白白的东北口音,打死谁都不信他和孙青是一伙的。没多会,这个旅客的几百元钱就转到孙青手里,孙青当然不能拿太多的钱,又把它专门输了,转到孙西往手里。孙西往又把大多数钱输给温三军。这个旅客理所当然的又让孙西往数落一顿,耷拉着脑袋不言语了。 人啊!出门在外任何时候都不要有贪心,这贪念一动不知道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和灾难。 孙青看到上钱这么快,更加卖力地吆喝起来。这时正在行驶的客车停了下来,不知不觉已经驶出十多公里了,来到华阴西部一个叫罗敷镇的地方。车停住后上来了几个小伙子,他们上到车上就东瞅西看的,直往各个旅客的口袋张望,好像谁欠他们钱似的。旅客们看着他们的情况,每个人都知道来了一大帮子扒手,一个个都看紧了自己的腰包,个个打起精神。这几个贼娃子看着这个样子没有机会了,那个领头的就喊道:“谁刚才在这玩牌,是不是你,来给老子玩玩,老子陪你玩。” 孙青说:“不玩了,玩够了。”“玩够了?你小子是看见老子上来就不玩了,咋的,看不起老子,停车,走,陪老子到地下玩玩。”这个不知深浅的家伙喊叫着。 司机对他们早就心生厌恶,现在更是希望他们永远不要回来。他果断地踩下刹车,将车子停下。小偷们嚣张地骂着脏话,抓住孙青的衣领将他拉下了车。我们见状,急忙跟下车。长途车看到我们下车后,立刻加速驶离,仿佛逃离瘟疫一般。 孙青被拉下车后,一句话也没说,突然挥起右拳朝对方的眼睛狠狠砸去。对方敏捷地仰头躲避,但拳头还是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脸上。我们见状,二话不说,纷纷冲上前去,对着这几个可恶的家伙就是一顿暴打。这几个家伙完全不敢还手,只是拼命躲闪。 我们越打越生气,最后终于停手。看着这几个家伙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的怒火仍然难以平息。 赵镇平看着眼前这些人,皱起眉头说道:“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他的目光锐利而坚定,似乎能穿透人的灵魂。接着,他向我和其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把抓住那个领头的家伙,毫不客气地将他拖进了庄稼地里。离开了马路后,这家伙变得乖巧多了,不再需要赵镇平用力拉扯,而是自觉地跟着走。 我们带着后面的两个家伙,看到前面的领头者如此听话,也不敢再有任何反抗的举动。我们一行人来到一个田间地头的一棵柿子树下,赵镇平找了块石头坐下,审视着眼前的这几个小偷。他的眼神犀利如鹰,让人不寒而栗。最后,他将目光定格在那个小头目身上,严厉地呵斥道:“跪下!” 这几个贼,就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瞬间软了下来,扑通扑通地跪在地上。他们原本嚣张跋扈的态度荡然无存,仿佛换了一批人似的。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惊恐和哀求的神情,嘴里不停地求饶着:“几位大哥,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真是瞎了眼,不知道您几位是高人啊!冒犯了您几位,请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们一命吧!” 看着这些人的丑态,赵镇平嘴角微微上扬,嘲讽地说道:“哟呵,你们还挺会说人话呢!刚刚那副蛮横的劲头儿去哪儿了?我最讨厌你们这种没骨气、软弱无能的样子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让那些盗贼们越发感到羞愧难当。 和贼娃子交朋友 这几个家伙赶忙一起说:“以后再也不敢了,今天我们请哥几个吃饭,吃饭!”赵镇平看看我们几个,大家都点点头,是的!我们以后还要经常碰到这帮子家伙,也不能做的太绝了。赵镇平看见我们都没有反对,就对这几个家伙说:“走,罗敷街牛云通饺子馆。” 这几个家伙一听,立马麻溜地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乐呵着说:“吃啥都中,走着!走着!”我们和这几个家伙沿着乡间小路,一路有说有笑地走到了罗敷。这个罗敷镇啊,就是汉朝乐府诗《陌上桑》里“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的那个罗敷。后来这儿建了个火力发电厂,自然而然就成了当地的一个镇点。到了牛云通饺子馆,每人一盘饺子,再配上两个凉菜,一荤一素,外加两瓶西凤酒。反正今儿个也没啥事儿,大家敞开了吃,敞开了喝。大家先吃着饺子,温三军拧开西凤酒的盖子,给每个人都倒上酒,笑着说:“我来当酒官,开整!《红楼梦》里可说了,酒令大如军令,不分尊卑,都得听我的。谁要是不听我的话,那可是要受罚的哦。我先干三杯,不猜拳可没气氛,你们说是不是?不过咱们今天就不押令了,划拳咋样?” 众人皆言整。他言罢,便将面前酒杯斟满,连饮三杯,而后对下手的何福厚道:“你开始打关。”何福厚吃完最后一个饺子,喜滋滋地抹抹嘴道:“成,打关就打关。”言罢,他举起手指,就与下手的孙青吆五喝六地猜起拳来。何福厚平日里蔫头耷脑的,这一划拳,整个人都变了个样,那声音大得桌子都直晃,精神头十足。 何福厚打完关就轮到下面的孙青,我们一边回应着他们的猜拳,一边愉快地交谈着。很快,我们与这些贼娃子成为了好朋友,聊得火热朝天,仿佛我们已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亲密无间。他们说这叫做不打不相识,江湖上的朋友大多都是如此结识的。他们觉得这种方式很自然,仿佛刚刚的打斗从未发生过。 通过聊天,我们得知他们是专门偷窃长途车或公交车的小偷,江湖上的暗语称之为\"蹬大轮\"。其中,那个领头的人名叫王岱山,他专注于偷窃华山至渭南的这趟车,但并非全程作案,而是仅在罗敷至华县段下手。其余路段则由其他人员负责,每个人都有自己明确的分工范围。而且,任何一个班组都不能越过界限去偷窃他人的地盘,如果有人违反规定,各个班组将会联合起来对其进行惩罚,不仅会将其开除出团队,永远不再录用,甚至每次见面都会遭到殴打。 好家伙,比韩国的海洋警察都正规。王岱山说这一段就是他一个人的工作片区,今天俩朋友没事跟自己来玩,谁知道认识了几位大哥,缘分啊!缘分。真是三生有幸。来、来、来!我再敬几位哥哥一杯。 我的妈呀!这就是江湖啊,真是令人惊叹不已。王岱山带来的兄弟们中,有一个名叫邓小健,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身材瘦弱,他自我介绍时说自己擅长偷窃城里人住的房子,在他们的江湖术语中被称为\"查户口\"。他的特殊技能是撬门扭锁,攀爬高楼。还有个小胖子看起来有点傻气,但他自我介绍说他叫易正军,专门盗窃政府机关或办公机构,他的特殊手艺是打开办公桌抽屉锁和保险柜,在江湖上被称为\"考勤员\"。当何福厚听到这些介绍后,感到非常疑惑,不禁问道:\"你偷人家政府办公室,那些地方人多,你难道不害怕吗?\" 这个叫易正军的人听了之后,露出了一副憨厚的笑容说道:“当然啦,人家上班的时候我可不敢去啊,要是被发现了,肯定会被打得很惨呢!不过我知道他们中午都会回家吃饭和休息,单位里一般情况下就没有人了。有些人比较懒,甚至连门锁和抽屉都不锁,他们觉得谁敢来政府偷东西呢?所以我进去机关就像是拿自己家的东西一样轻松自在。晚上去的话还得开锁,太麻烦了。相比之下,我的风险比那两个人小多了。不信你问问他们,我让别人揍了多少次?他们又被揍了多少次?我去公安局偷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 王岱山听完后,挠了挠鼻子说道:“我们俩每隔几天就得挨一顿揍,就像今天这样。今天你们几位好心,只是给我们挠痒痒而已。平时那些人可都是往死里打的。我们已经习惯了被人往死里打。只有这个混蛋运气好,选择的工作比我们好太多了。” 哎哟!他把这叫“选工作”。我们哥几个和这些小偷喝这顿酒真他妈算长见识了。我忍不住笑得扭头调侃说易正军,“那你们这单位有没有考勤表?”大家听了都大笑起来。 酒足饭饱后,我们准备撤啦!王岱山活脱脱就像电影里的老首长,和和气气地拉住赵镇平的手,给我们指了指以后的路,还说了一堆注意事项。什么要注意安全啦,等等。说完他又接着嘱咐我们,我晓得你们刚出来,虽然你们一个个都挺能折腾的,但是公安局可不会让咱们这些人逍遥自在。上了车后,先瞅瞅有没有穿制服的,有没有穿便衣的,穿便衣的警察经常不换裤子,还是警裤呢,要是看到有穿警察裤子的,那就千万别玩,那肯定是便衣。特别要注意的是渭南的站南派出所,谁进去了都得掉层皮,他们主要管交通。我们这些人经常在那栽跟头。你们最好从西安往北的线路上跑,那边的人有钱,公安也抓得没那么紧,我去过几次,真的挺不错的。不过那边的地头蛇可厉害了,我都搞不定他们。你们去了他们也拿你们没办法。但是要小心他们下手可黑了,一上来就拿刀捅人。 人常说听人劝吃饱饭。我们听了王岱山的话觉得是有几分道理,在以后的闯荡过程中要多加注意。毕竟,社会险恶,人心难测,一不小心就可能陷入困境。但我们也明白,不能完全依赖别人的意见,路线的选择还是需要我们自己拿主意。 一般来说,大多数人都喜欢在熟悉的环境中活动,也就是所谓的“本土作战”。他们习惯了在自己的地盘上横行霸道,因为这里有他们的人脉和资源,让他们感到安心和自信。然而,真正有能力的人并不局限于某个地方,他们敢于走出舒适区,到陌生的地方去展现自己的才能。 我们想着以后的行程全部都是离开家乡弄事,再也不敢在家门口成本事了。虽然离开了根据地会让人感到空虚,但这也是成长和锻炼的机会。只有在不同的环境中,我们才能更好地认识自己,提升自己的能力。而且,我们每天所经历的事情充满了挑战和危险,无论是打架斗殴还是面对政法机关的无产阶级专政,这些都考验着我们的勇气和智慧。 总之,我们要保持警惕,听取他人的建议,但也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和判断。无论身处何地,我们都要勇敢地面对困难,不断成长和进步。 其实我们心里也明白,干这种事肯定不会有好下场,但当时实在找不到其他事情做,所以经过一番商量后决定还是去试试。于是我们从华阴县出发,向北边的几个县进发。一路上,如果遇到小偷,我们就把他们赶走,要是他们不听话,我们就直接揍他们一顿。反正每天都要打架,跟小偷打架让我们觉得自己还有点正义感。而且打小偷也是一种发泄,不打白不打,毕竟这些小偷本来就是让人讨厌的家伙。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就走了15公里路来到华山汽车站。在候车室里,大家各自买了票,然后依次上车。孙青第一个上车,抢到一个好位置,以便之后开展\"工作\"。 昨天我们的计划是从华山上车,刚到车上不能开始玩。等过了罗敷地段就可以开整了,不在自己的地界上面瞎胡闹,这是我们商量好的。我们尽量不吵架、不打架,顺顺利利地,不管弄多少钱见好就收,坐到大荔县城就下车。在那里吃过饭,继续往北去合阳县,澄县,韩城一带转悠。 按计划我们坐的车子过了罗敷,孙青又开始了他的老把戏,又是孙西往拉一个人帮忙,又是好多看客禁不住红红绿绿钞票的诱惑,又是孙青赢了,又是孙青输给了孙西往,为了更安全孙西往一把把又是输给了温三军。 平安极了,比平安夜都平安。我们顺利到达大荔县城。该吃吃、该喝喝,就那么几下——汉奸走狗银钱到手。几百多块,你不要羡慕,嘿嘿、美!吃过饭,不好!我的日记把吃饭的饭弄成了犯人的饭,以后看样子非得坐牢不可。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啊! 吃过饭看看还不到十一点,大家统一说:“往北,闪!” 大家来到大荔汽车站,坐上了往北去的一趟长途车。坐在这样的车上,我们的心里还是有变化的,这里已经离家越来越远了,离开家乡我们的底气稍显不足。但是没有退路了,弓在弦上不得不发。整!孙青没有改进他的上台贺词,依旧用他那陈词滥调拍拍手拿出三张扑克牌喊道:“我给大家耍个把戏,这个红的赢,这个黑的不赢……” 孙西往年龄大了,更不爱改动台词和戏份内容,用他那东北话不厌其烦地拉起了赌局。车上的乘客都不全是些高尚的和尚和得道的道士,利益这玩意谁看到不捡那叫傻子。没多会儿孙青就给孙西往的手里倒了一部分钱,那些压钱的人好像谁压得晚就不让压了,纷纷你争我赶的飘下。我们几个一人压一下,都赢了,那是分开孙青和孙西往手里的大钱。但是乘客们认为自己输了是没看清,要么人家怎么好几个人都赢了。倒霉催的! 可是没多长时间,我看出来非得有大麻烦不可。为什么?原来一个见钱眼开的脑子叫门板夹了成了死脑筋的家伙身上装了好多现钱,就他一个人都输了快一千的了。这会他已经输急了,闹着要翻本,要捞回输掉的钱。他能捞回去,那不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这绝对是越捞越深。没多会就他一个家伙就已经输了一千多。那会儿钱可值钱,他这人顺顺当当的几年都弄不来这么多钱,这回要全让我们白白拿走,这家伙非得像那耕地的老牛一样突然听到爆仗,一下子不给疯了才怪。疯了都不知道谁把自己的钱弄去了,迷糊了。 孙青面对一个疯了的家伙,你想想这麻烦还会少。果然这满脸通红往出冒汗的家伙,又看准了那张是红色的老尖要压钱,但是他这回浑身上下摸完没有一点钱了,这可急坏了他,眼睛都差点要爆出来的空嘴报数,他用手狠狠压在自己认为看准的那一张牌上面,嘴里连续地喊:“我压五百,压五百,我这回压五百块。”他这回空手套白狼了。完了他还改了空口报的数目,收回压在牌上的一只手,抹了一把脸上淌下的汗珠:“两千!这回我压两千元,这张我压两千。”他想着一把就把自己刚才输的钱全部捞回来,嘴里不停重复压了多少钱。 你压两千,我还压个万元户呢!我赶忙像乘客一样‘公平’地给他解释人家要现钱,刚才说过不压现钱不行,这就是你压住了赢了也不算。这个家伙急眼了,在车上东瞅瞅西看看没有了主意,他急得像丢了小孩子一样烦躁慌张地不知作何主张。突然这个家伙把牌往脚下一踩,大声对司机说:“司机师父,到前面经过街道注意一下,那家门口人多,麻烦你给停一下,我今天给儿子娶媳妇,家里过事门口人多。”然后他就扭过头对孙青说:“走,到我家玩走,这把我压了两千块,你但敢不给钱我把你娃打不成粉末才怪。” 你看看。我就知道天大的麻烦要来了。 这越往前越危险,情急之下赵镇平大声对司机说:“到了,司机我到了,停车!赶紧停车!” 司机听到有人急着喊停车,慌忙刹住车打开车门,在车门打开的这一瞬间,孙青便忽的一下扑了下去。下了车他撒腿就往长途车的反方向猛跑。输钱的这个家伙这才反应过来,便猛追了过去,还有一个和这个家伙一起的也下了车向南跑去,一边跑一边喊:“有贼,贼把钱抢去了!大家快来。” 我急忙也赶紧跑下车追了过去,妈妈呀!这么一来怎一个乱字了得。我前面是俩人互相追,我后面是赵镇平和温三军,后来知道何福厚和孙西往没有下来,他们觉得自己没暴露,在这下来危险,藏在车上比较保险。温三军的后面是村里的人,他们有拿铁锹的,有拿铁叉的,反正没一个拿正经果子孝敬我们。 惹了众怒回身逃跑 孙青顺着马路跑了一段,看见有个小路口便向东面拐去,上了小路,那个追他的家伙也拐了过去。就在前面这两个家伙拐弯时回头看了看,他们见后面还有几个追的人,这两个家伙动起来脑筋?他们为什么追?他们追什么?他们赢了还追?啊!这个家伙豁然开悟,原来他们是一伙的。他明白后停下来不追了,反过身迎住我想把我拦下来。他张开两个粗壮的胳膊像吆鸡一样的对我吆喝:“你停下,不要走,你把我的钱还给我。”我一边跑着冲向他,他对我急忙喊:“你……你不要拦,我是……好人”人急了嘴里喊的词一定有意思。是好人!什么是好人?好人跑什么? “你们是一伙的,我知道,你停住!你不许跑!” 我看跑不了,停住就停住。到了他跟前我不慌不忙推开他张开的双臂,瞅准他张开拦住我的左手,顺手我就抓住两根手指握紧了猛力往上掰去,他嘴里顿时喊叫:“妈呀,断了!哎呀!妈呀、我的手指头断了!” 他一边喊着一边顺势蹲在地上,我用另一只手叉开手指瞄准他的眼睛轻轻戳过去,他又喊道:“哎呀,妈呀!眼睛瞎了!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没事瞎不了,待会儿就好了,你不追我们自动就好了。”我柔声细语地对他说。后面的赵镇平和温三军到了跟前,准备抬腿再踢打这家伙一顿,我对他们说:“不用打了,他不反抗了,赶紧跑!” 回头看看我们后面的追兵真不少,他们呼喊着追了上来。我几个知道这要追上谁,谁今天就挂到南墙去了。到了村子外面一看更糟了,这里的地形是一马平川,一下子看出好几里地,这和打仗一样,地形对己方首先不利,还不要说天时、人和什么的。今天好像全没占住。 我们不敢在小路上逃跑,他们后面有骑自行车的来了,拐到地里,更糟。这里的土地全是沙子土,踩上去软绵绵的不得力。怪不得这些地都慌着不种庄稼,原来都是沙土。我们几个放缓了速度,今天看样子好像是马拉松,最少要跑十几公里都没准。 后面的追兵不停喊叫着要我们停下来。我心里想着你们又不是电影里的公安局凭什么叫我们“你给我站住,不许动!”我们不但不停,还要避开大路小道乱跑,看见难跑的地就往上拐,大老远地要辟开看见的村庄。这里的村庄不能进,那里面我们进去无处藏身,还增添危险。我们只有这样跑呀跑,你别说这大荔县的人韧劲也就是大,跑了大约两个小时左右,还那么不远不近地追着。我不由得心中感叹,可惜啊!可惜!国家体工队不知道,知道了来这里选几个选手一定能夺得奥运金牌。你看看这民间的自由竞赛都这么拼命,到了国际上,你想想他们把腿扛到肩膀上都赢了! 我们一边气喘吁吁地跑命,一边回过头四处看看,再坚持会天就要黑了,天一黑就是贼和政治家的天下。谁也把我们怎样不了了,这样慢跑着天色也仿佛知道我们实在跑不动了,不一会儿天色就暗定下来,后面的追兵也打道回府了。我们三个躺在沙地上好好歇歇,这歇了一会,我就觉得不得劲,刚才逃命的时候满身出汗把衣服都湿透了,现在躺坐在沙窝里面对天上的繁星,真是皓月当空、凉风习习,但是咋样都觉得没有一点诗意。 我有气无力地对温三军说:“三军,你看这月色多美,来给咱们作首诗。”“我的鬼呀!我把你叫爷哩!难业!我的肚子饿得都扁扁了,浑身冷得打颤不停点,身上困得要死,你还说风凉话,叫我给你作诗哩!你看看天都黑了,我们都不知道跑到哪里了,东西南北都不知道,今天晚上的罪咋受呀,还做诗哩!我的鬼呀!” 我笑了笑安慰他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坐车是从南面往北来的,我们下车的时候,车子开出大约就是十多公里,现在我们就往县城走,就是只管往南走,不知道路不要紧,我们看见哪里有灯光就去问,你们看行不行?” 赵镇平说:“走!再坐一会非冻出来病不可” 就这样,我们懵懵懂懂的往前走着,终于找见了灯光,来到跟前一看,原来是一座水井,水泵正在浇地,亮了一盏灯,我们围着井房转了几圈没见到一个人。太冷了,浇地的人打开水泵就回家了,反正是闷地,不怕浇多了。我们几个就着这奇寒的水每个人喝了几口,把牙齿都瘮的疼哩。找不见人,我们又顺着小路去找村子,来到一座村子,风呼呼地刮着,凉风裹住人就不离身,巷道里一个人都没有,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想去叫开人家的门,给人家要几个馒头问问路什么的又觉得不妥,我们只有并排坐在墙根下面等,等等看谁家有什么事他绝对要出来,就这样我们坐在人家这个陌生村子的巷道里,等了有半个小时,这时我听见前面不远的一家的门吱咛响了一下,我赶忙爬起来跑了过去,到跟前一看一问,是一个人家里的小孩感冒了发烧,要去医疗站给娃娃看病。我这不能再打搅人家,就赶忙问了人家到县城去怎么走,那家人抱着孩子,热情地给我说清了道路。 原来我们是偏离了去县城的方向,不过问题不大,我们不是反方向而是偏东了许多。我知道了情况就把身上的衣服裹了裹向那两个喊了一声,向南面走去。他们两个也不问我得到的是什么情况,我前面走他们跟在后面。 饥饿、寒冷、困乏让我们几个连一句话都懒得说。温三军走出村子,紧跟了几步埋怨我说:“难业,你也不给咱们要几个馒头,你就把我往死地饿。”人在疲惫饥饿的时候火气特别大,我听了温三军的牢骚很是恼火,回敬他说:“你咋不要去吗?你的嘴哑了?”他再也不说话了,我们每个人都袖住手抱住腰低着脑袋往前走,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往南去大荔县城的大路上。那时候的大路还没有铺柏油,土路面上铺了一层小石子,到处坑坑洼洼。到了晚上不像现在车来车往的,我们顺着往南的马路黑灯瞎火的走着,断断续续地,我们几个总是有一个人不小心摔那么一跤,没多会又一个摔了下,我们谁也不扶谁,跌倒了自己往起爬。这一路上我们走的这半宿,一台车都没见经过。大约晚上三四点的样子,我跌跌撞撞地实在走不动了,浑身也冷得受不住,扭头看见乌黑的马路边依稀是个农民的打麦场,场面子上还有几座麦秸垛子。我回过头对他俩说:“我走不动了,咱们在这睡一觉,明天早上搭车去县城。”他们两个黑暗中传来一个字说:“行!” 我来到打麦场上的一座麦秸垛子跟前,伸开两手抓住麦佶往出扯,要掏出一个洞子好钻进去。没几下我就完成了,也顾不得尘土呛人便直接往里钻了进去,真暖和,他们两个也和我一样掏了个狗窝钻了进去。我们一人一个麦秸垛子大睡起来。 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的,睁开眼一看,都第二天中午十点多啦!我从麦草洞里爬出来,哟呵,太阳红彤彤地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得不得了,真想再睡个回笼觉。我一屁股坐在柔软的麦草上,后背紧紧靠着麦草垛子,那感觉,美翻啦!要是每天都能这么懒洋洋地在这儿晒晒太阳,那可真是幸福到冒泡呢!听到我这边的动静,他俩也跟着爬了出来,并排躺在我边上,一句话也不说。这会儿,我们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声音大得跟打雷似的,不过也没那么饿啦,所以就都赖在这麦草上,不想起来,只管尽情享受这温暖的阳光! 就在这时,附近村子里的人们也来到了这里,他们好奇地看着我们,仿佛在打量一群陌生的生物。感受到他们异样的目光,我们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已经不再受欢迎,于是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拍掉身上沾满的麦草和尘土,然后迈着懒散的步伐走向马路边。走到通往县城的道路上时,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发现身后并没有车辆往来。于是,我们继续向南走去。过了一段时间,我突然听到后方传来车辆行驶的声音。转头一看,原来是一辆农用手扶车开过来了。当它开到我们身边时,我向司机打了个招呼,但他并没有停下来。不过没关系,我们几个人迅速翻身爬上了车子。 到了大荔县城看到一个饭馆,温三军招呼了一声,我们跳下车直奔饭馆。这是一家水盆羊肉馆,我们每人一份汤,两个烧饼。没几下两个饼子就下去了,温三军叫服务员又拿来十五个放到了桌子上,后来我知道那天是我这一辈子吃的最多的一会,每人七个烧饼两份羊肉汤。 吃饱喝足我们三个也无心看街边的风景,忙忙地向大荔县汽车站赶去,刚到汽车站门口就碰见了何福厚和孙西往,他们俩个专门在这里等我们几个,只见孙西往对我们说:“往南先走,昨天打架的那个家伙带了好多人在汽车站里面找你们。” 我和其他几个人慌忙加快脚步向南走去,拐过弯走在前面的何福厚说道:“我们已经走出了县城,现在需要走到回家的公共汽车必经之路去等待车辆。”说完,他转过身继续朝着城外走去。当我们到达城外的一个拐弯处时,何福厚坐在马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不再前进。这时,我们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感到非常高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孙西往却耷拉着一张脸对我们说:“昨天你们跑掉之后,我和另一个人继续坐到了下一站,然后等待返回县城的公交车。但是在车上,我们遇到了……唉……唉!我这辈子都是捉鹰的,没想到最后竟然被鹰给啄了眼睛。” 孙西往支支吾吾地讲完,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回城的时候,车上冒出了一帮“扎麻片”的。孙西往瞧着这帮骗子团伙赢了好几百块,心里就琢磨着自己也会这手,晓得这游戏的关键诀窍。他心想,自己要是下注,那肯定不会错。这玩“扎麻片”的手里拿着两根大钉子,用一根绳子把钉子缠住,就看谁能抓住缠钉子的绳子的那个绳头。这技术的关键就在大拇指上,你明明白白看着绳子缠的是这根钉子,可一拉绳子,它就变了。要是能看清绳子缠的是哪根钉子,你抓住他的大拇指,然后再拉绳子,它就绝对跑不掉,肯定能抓住。孙西往二话不说就下注了,一下就押了一千块。嘿,你还别说,他还真押对了,也赢了。可谁知道,人家让司机把车停下,直接把他给拽下车去了。到了下面,那还用说,挨了一顿胖揍,钱也老老实实地让人家给拿走了。 听到这里,赵镇平眉头一展,笑嘻嘻地说:“现在先别提这些啦,大家能平平安安回去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等回家再说!”赵镇平话刚说完,公交车就“嗖”地一下到了跟前。何福厚赶忙招手拦下长途车,我们上了车,各自买好车票,车子就晃晃悠悠地朝着华阴出发了。坐在车上,我和赵镇平、温三军昨晚都没睡好,这会儿坐在这软绵绵的座位上,没一会儿就呼呼大睡起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被一阵叫喊声惊了醒来。迷迷糊糊之中,我听到有人在喊:“大家好!欢迎乘坐本次列车,今天给大家带来一个小惊喜……”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到车厢内多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男子,看起来像是个庄稼汉,但眼神却透着狡黠。 这个男人正是孙西往口中所说的“扎麻片”的人。真应了老话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他们现在有多张狂一会就得有多悲催我想。只见大个子走到车厢中央,开始拍打着手掌,声音响亮而清脆。我的睡意瞬间消失,不禁好奇地盯着他看。 他的表演与孙青如出一辙,先是拍手惊醒乘客,然后用押韵的话语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接着,他的同伙们伪装成普通乘客,故意表现得愚蠢和贪婪,引起其他乘客的轻视和嘲笑。这些乘客自认为聪明过人,想要占便宜,纷纷下注赌钱。然而,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 就连经验丰富的孙西往也未能幸免,被这些骗子狠狠宰了一笔。看着他沮丧的表情,我心中暗自叹息。那些输掉所有钱财的乘客,一个个垂头丧气,脸色灰暗无光,沉默不语。 我不禁感叹,这些骗子真是狡猾至极,利用人们的贪婪心理,设下陷阱,让人防不胜防。看着眼前的情景,我默默祈祷旅客不要成为他们的猎物,我一会要把这回个玩意给收拾了。 武打行家里手 这时赵镇平看看我,又看看他们玩“扎麻片”的,轻轻摇摇头,装起睡来。我知道这是告诉我现在不动手,等他们要下时跟着下去‘洗把’。‘洗把’在关中道的黑道上是指用不正当方式弄来的钱,但凡有能力的都可以去抢,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黑吃黑’。 这车上的表演没多一会再也没人上钩了。这个扎庄的看见了孙西往就走到他跟前说:“咋样,今天还玩不玩,你不是眼睛尖能知道那个能赢吗!来玩几下。”孙西往说:“不玩了,待会我再和你讲。”“和我讲,吆喝!听听吗!听听还蛮文明的和我讲。来叫我看看你今天身上装钱没有。”他这说着的时候,那个手就伸向了孙西往的内衣口袋,孙西往赶忙把他的手往外挡说:“待会全给你,你先坐一会。” 这个家伙想不来孙西往说的话,皱起眉头纳闷起来,嘴里念叨着:“待会全给你!什么意思?你是雷锋不成?全给我?” 我也睡够了,抬眼看看车窗外马上就要到罗敷了,这里好像应该差不多就是我们的地盘了。就在这时,那个“扎麻片”的向车窗外看了看,停下伸向老孙的手客气的对司机喊道:“司机师傅,麻烦你给停下车,到了。” 车子停住,他们几个都向车下走去,我们几个赶紧都跟下了车。赵镇平压低声音对我们说:“一人一个,不许跑掉一个。”赵镇平走在前面抓住那个领头的,上去就是一记黑虎掏心,那叫一个准,这个领头的胃部吃了一个正宗的关中老拳,脸色一下子煞白煞白地蹲在地上,脸上抽搐着,额头上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双手抱在胃部,全身蜷缩着不说一句话好像怕泄露了国家机密。他这里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不是不想说。我知道的确是痛得出不来声,这家伙没准连气都来的困难,他压根就没想过喊那么一句劳什子废话的躺在马路边上。 温三军紧紧地盯着一个身形壮实的人,这家伙出手从来都不换招式,总是先将手掌往对方脸上一挥,待对方脑袋避让后,他便猛地抬脚踢向对方的小腿迎面骨。对方的腿部顿时传来一阵剧痛,身体本能地想要弯腰或蹲下以缓解疼痛。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温三军绝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机会,他会突然发力,使出一记右勾拳,狠狠地击中对方。随着“砰”的一声,对方随即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平铺开来,完全无法动弹。被打倒的人通常会一手捂着脸颊,一手抚摸着腿部,显得异常忙碌。当他们试图捂住脸部时,腿部的剧痛又会袭来;而当他们想要抚摸腿部时,腮帮子的疼痛又会让他们难以忍受。 何福厚耷拉着头,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活力,让人不禁心生轻视。他的身材并不高大,反而略显肥胖,肤色黝黑,给人一种朴实无华的感觉。脸上一对放着贼光的小眼睛,如同老鼠一般狡黠,厚实的鼻子下面配上厚实的嘴唇,任谁看见了都会认为他是个老实娃。然而,当真正动手时,人们才会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原来这只老虎一直被当作病猫看待。 他的打法与他的外表完全不符。他似乎更喜欢用脑袋去顶撞对手,仿佛上辈子是一头倔强的牛。只见他先弯下腰,然后脚下加力猛跑,整个身体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般飞速向前冲去,直撞向对方的胸口。对方倒地后,他迅速打滚起身,如同一只发疯的野牛,疯狂地踢打踩踏。这种攻击方式让人无法承受!没过几招,躺在地上的那个家伙便开始哼哼唧唧,毫无还手之力,显然已经没有了站起来的念头。 孙西往这个老江湖不愧是老江湖啊,他那并不强壮的身板配上整天洗得整齐的衣服,总是散发着一种公务员或老师的独特气质。他的外表看起来眉清目秀,但内心却隐藏着一个个坏主意。一般来说,如果他身后没有我们几个人给他撑腰,那么他就会变成全亚洲最最大的软柿子,汁水充足且甜美可口。就算是面对一个三岁的小娃娃,他也不敢轻易动手,总是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笑容仿佛永远不会消失。然而,一旦他背后有了强有力的支持者,情况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时的孙西往变得异常凶猛,甚至比母猫还要凶悍。当他遇到打架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张牙舞爪地嘴里疯狂呼喊着要杀死对方、弄残对方或者其他狠话。对于孙西往来说,有时候大声喊叫也是打架的一个重要形式。最后,孙西往总是能把对方挠得面目全非,不是脸上流血,就是身上的衣服被撕烂。好多人打架宁愿让人一刀砍了,也不愿意碰到这样的家伙!谁愿意面对一个发疯了的‘老娘们’张牙舞爪拼了命疯狂扑过来,把你的衣服撕烂或挠你的脸面。何况他还是一个纯老爷们。 我和孙青悠闲地靠在马路边的一棵树上,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一人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间观看着眼前的武打大片。等一切结束后,孙青不紧不慢地走到那个领头的人面前,语气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道:“把抢的钱交出来吧,昨天一千五,今天也是一千五,总共多少自己算清楚。如果算不清楚,可以一笔一笔地给我交代清楚。要是愿意交钱,那就好商量;要是不愿意,那我就让那位老家伙再教训你们一顿,然后一起去公安局解决问题。别忘了,罗敷镇派出所的指导员可是我的亲戚。” 此时,那个被打倒在地的家伙已经逐渐恢复过来。赵镇平的那一拳威力巨大,一般情况下能让对手立刻丧失战斗力,倒在地上无法起身,但过个七八分钟便会恢复正常,不再感到疼痛。此刻,听到孙青这番话的他,开始认真思考起来。面对眼前的局面,他们已无路可退,武力无法抗衡,而且他们所从事的勾当也不敢见光。权衡利弊之后,他深知除了乖乖交钱别无选择。不要说他三姨夫在派出所是指导员,就是不认识派出所的人,到那里自己也准玩完。不信!你听过那个小偷到派出所打官司赢过。他对躺在地上的同伴们喊道:“都过来,你们他妈的都趴在地上,那是你家热炕头啊!都过来!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 那几个家伙爬起来,一边走一边在身上乱摸,摸到的钱全扔到这个家伙跟前。孙西往盘腿坐在地上,整理了一会点了点钱数说:“一共一千七百多元。你们这帮狗娘养的把钱都藏在哪里了,快给我掏出来,不要叫我搜啊!我要搜出来,你们谁藏了钱非得给枪毙了不可。” 这几个家伙听到孙西往这么说,顿时把自己的口袋都翻出来让我们看,让孙西往看,嘴里一个个连连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不信,不信你们如果要在我的身上搜到一分钱,你就往死里打,我一句话都不说。真的没有了,真的,真的没有了!” 赵镇平看到这个情况好像他们是把钱掏完了,就对这几个人说:“你们觉得今天的打挨得冤不冤?”那个领头的说:“不冤!昨天我们把你的人赢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大哥们是这一带的老大。得罪了,你们把钱全拿去,改天兄弟专门登门谢罪。” 赵镇平知道凡事不可做绝,要么以后就没法在江湖上混了。就对他几个说:“兄弟我是罗敷河村的叫镇平,多有得罪,今天就收回我们的本钱一千五,剩下的给你们留个路费和饭钱。”说完对孙西往点点头,扭头就奔回家的路上走去。孙西往点够一千五,把剩下的给了对方,又说了一堆江湖话,什么今天就是认识了,什么就是好朋友了,以后有什么事来喊一声一定帮忙什么的?我们几个看见孙西往干完善后工作就对他们说:“走吧!改天和兄弟们再聊!” 全世界穷鬼阶级大胜利万岁。我们这次出门打了一次架,大逃亡一次。收入和危险度成正比。 真正的穷鬼弄到钱的感觉那是一般人不知道的,虽然那时候的交通很不方便,离家还有七八公里路,就是靠两条腿往回走,但是没有人觉得累。关键是走的蛮舒服。那个脚下轻轻盈盈的,大田里的麦苗绿得爽歪歪,一个个嘴里的小曲唱得那叫个悦耳动听。连平时最恼人的烂麻雀这会的叫声都听来像天籁之音,美不胜收。 人活一辈子实实地不容易,每天都为生活煎熬着。今天我弄到了对自己来说一笔不小的钱。心中顿感无限的舒畅,每日里的忧愁到今天彻底放下了,以后的好日子一下子有了盼头。 我叫来我那细皮嫩肉的媳妇好好的商量一下这个钱该怎么安排,她高兴的用她那柔软的小手数了几遍可爱的人民币,轻启那可爱无比的小嘴说:“这回先不受气了,用这些钱先把借你姨夫家的钱还上,你姨到家里来你看成天胡骂人,嫌不给她家还钱,你说能行不能行?”我点点头说:“明天就给她送去,咱不要嫌姨来家胡骂哩!人家帮咱借钱给咱钱已经好的太太了,你看这几年都没有给人家还上,姨来家胡闹也是没办法。” 说到这里我难受的看看我的媳妇若尼,心里想着这么好的媳妇就不应该嫁给我,她应该嫁一个官家子弟,最不济也给个公家人,跟上我受的这罪,我整天不停的想办法把日子往好的过,但是前面盖房娶亲借了亲戚好多钱还不上,一天天熬煎的没一点办法。我忧愁的给她说:“你看给姨家还完还有多少,能不能给大姐家也还上,大姐借给我钱,咱还不上,大姐在她家成天受气哩!”我这善解人意的若尼听了我的话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哭着说:“奈,奈给姨家还了,就不够给大姐家还了,只剩一百多,咱家不花钱能行,给人还钱还差的远,还有,还有几家都催账哩!”我听完她的话,心里难受的咬住牙翻身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睡梦中都有人来家催账哩。 我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被温三军那大嗓门给喊醒了。说是早上揍的那几个扎麻片的,通过熟人找过来了,这会儿正在赵镇平家里呢。赵镇平让温三军来叫我过去。到了赵镇平家,见到了这些不打不相识的朋友,那叫一个亲热。大家挨个握手寒暄,就跟国际友人会面似的。赵镇平让他弟弟去买点肉回来,说要炒几个好菜。这菜还没上桌呢,温三军就迫不及待地拧开两瓶西凤酒,让何福厚把酒杯摆好,给里面倒满。温三军给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杯,说道:“来来来!端起来,大家先干了这一杯。”赵镇平连忙说道:“别急别急,等菜上齐了再喝,稍等一会儿。”何福厚使劲儿睁大他那双小眼睛,贼亮贼亮的笑嘻嘻地对客人们说:“咱们三军啊,喝酒的时候不吃菜,光着膀子还打领带,自行车能骑到八十迈,唱着秦腔跑塞外。”他这一说,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每人喝过三杯酒,温三军笑着说道:“今天咱不划拳啦,改玩行酒令。我来当酒官,先自罚三杯!”说罢,他端起酒杯,“咕嘟咕嘟”连干三杯,然后示意坐在他下首的赵镇平开始行令。赵镇平略一思索,说道:“一条龙、一根筋、一鼓作气。”说完,得意地看向下手的何福厚。何福厚嘴里嘟囔了一句,紧接着说道:“哥俩好、并蒂莲、双喜临门。”说完,还挑衅地看了看下手的方新华。方新华毫不示弱,接口道:“三结义、三星照、三阳开泰。”这时,孙青开口了:“四喜才、事如意、四季发财。”老孙也赶紧跟上:“五魁首、五点梅、五子登科。” 大家就这样依次排开,愉快地玩起了酒令。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镇平对几位客人说:“其实我们也是在江湖上混口饭吃,玩三张牌的,刚开始没啥经验,还望朋友们多多指点。”这世界上好多人都喜欢当老师,听到有人请教,那可就来劲了,恨不得把自己肚子里那些宝贵的知识,哪怕是不太成熟的经验、文化、技术,都一股脑儿地教给别人,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厉害。 这个扎麻片的领头人叫方新华,是潼关人,走这条道时间长了,从今天的打仗来看他没有看来我们的底细,不知我们是什么路数,但是他们知道碰到的是一帮子铮铮铁骨汉子,这样的人见到如果不交那将后悔一生,所以来到这里想交个朋友。他推心置腹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讲了一些江湖禁忌,他说一般出门的时候首先是要看日子,口诀为‘七不出八不入’。就是逢阴历七的日子不能出门,在外面逢八的日子不能回家,说道这里方新华说:“你们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退出胡闹走进人力市场求生 我随口答道:“三月二十八。”他说:“对,今天我们就是回家。我们回来的时候知道今天不能玩,但是看到车上没有‘绿皮’,大家认为弄几个钱算几个。”他说的‘绿皮’就是指公安。那时候公安局干警穿的是和解放军一样颜色的衣服,所以江湖暗语就把干警叫‘绿皮’。他滔滔不绝地继续说道:“本来如果没有人上钩就不玩了,谁知道你们在哪里就等着我们。我们如果早一趟或者晚一趟上车就错过了,这就是命!但是能和你们几个成为朋友又是最大的幸运。今天我们挨这顿打,前面我都给我们几个兄弟预言了,不信你问他们。”说道这里,那几个家伙纷纷点头,一个个说真真的,真的。看到几个同伙的赞扬,他更加卖力地说开了:“今天我们赶早起来就感觉不太好,我就给他们说今天一定有好果子等着我们去吃。” 方新华说完这句话,大家哈哈放声大笑。说道这里,他指着和他一起来的兄弟说:“他妈的,就怪他!他买了双袜子换上,把旧的随手扔了,我就知道准要吃疙瘩。一般情况下我们跑江湖的出门在外,身上穿的任何衣服都不能随便扔掉,都要拿回家再扔掉,要不,绝对出麻烦的事情。你们早上出门时如果碰到迎亲的,要马上收队回家,非得出去也是劳而无功,甚至发生惊险。如果碰到出殡,一定是个非常顺利的一天,收入绝对不错。这些你们以后会慢慢知道。”跑江湖风险是太大,这些人和庄稼人一样也总结了好多能祛吉辟凶的法宝,都想平安地弄些钱回家。 跟潼关的新朋友告了别,我就回到家啦。一琢磨方新华说的那些话,就觉得那些被骗得团团转,甚至还遭了攻击、被威胁恐吓的人,还有那些钱袋子被掏空的人,可能就是运气差到了极点。那些跑江湖的,抢到或者骗到了钱,平平安安回到家,心里也都免不了有点儿别扭。他们清楚那些丢了财物的出门人回家后的下场,那可真是没法预料啊,最糟糕的情况说不定还会闹出人命呢,就因为损失了那些钱。钱啊,真让我发愁,不过大多数人都跟我一样,就是缺钱。我抬头看着忙碌的妻子开开心心地做家务,心里就琢磨着这事儿不能再干下去了,虽然日子能很快好起来,但是心里的愧疚感搅得我特别不安。以后这江湖我可不能再去了,这出门要是运气不好——得,那就完蛋了,不是被人打死打残,就是被公安局抓去关起来。弄几个钱回来心里还愧疚得要命,总觉得对不住那些丢了钱财的人。 就是说成功和失败都不美,嗨!咋办哩吗?人的心里非常地难受和矛盾。 在家休息的两天里,我去找了好几个建筑队,想去干活挣钱,这个劳动弄来的钱虽然艰难和微薄,但是良心起码是安宁的。人活着不就是图个安宁吗,像这样成天东奔西跑地,将来总有一天会创下大祸,后半辈子的情况绝对不得好,绝对。我抓紧寻找着看能不能干些啥,但是没办法,寻不下事情干。没有那个建筑队需要人干活,都说下一个工程开始了让我来,暂时他们不需要人。我是这样想的,我到建筑队干活去了,他们几个再来叫我出去跑江湖,我就有推脱的说法。就可以离开这个危险的行当。但是没有活可以干,没有合适的事情能干,我只有傻傻地戳在家里。人真正闲的时候,书是看不进去的,那心里起急的彷徨是没有办法能压住。 果然他们几个来我家说要明天出门去,我毫不犹豫的回绝,给他们几个说我再也不干这事情了,以后再也不出去瞎胡闹,挣这样的钱财心里不踏实。温三军气愤的对我吼道:“你清高啥哩清高!都穷成啥了还在这胡言传啥哩!赶紧的走。”我咬咬嘴唇一句话都不说的看着他们。何福厚低声给我说:“咱走。”我摇摇头说你们再也不要劝我,我不去了,这样弄钱回来心里不踏实,我再也不去了。他们几个看我很坚决知道这事情也不能强劝,因为出去是福是祸鬼都不知道。 第二天他们几个出去了,三天后何福厚他爹跌跌撞撞的跑来说何福厚他们几个让洛南县的公安局抓去了,人家让拿两千元去赎人。我听了这个话顿时就难的胃疼。何福厚一定是把上次弄的钱和我一样还了人家,这回要交罚款没有了,没有一点点办法,这让他老爹来就是让我给掏钱交罚款。我上哪里去找这两千块钱去呢?把我杀了也没有钱啊! 何福厚他爹看见我不言语,着急的给我说:“难业,难业你是好娃,你帮忙给叔把我福厚赎回来,我给你娃跪下了,”我急忙拉住他连忙说:“不敢,不敢叔,我就想办法借钱去,我把福厚赎出来,你嫑管。”何福厚的老爹熬煎忧愁的把脸上的肌肉全部堆挤在额头和鼻梁上说:“怂娃不争气,你看闯了多大的祸。你是叔的恩人,你救出我厚娃了,叔记你一辈子人情。”我厌烦的对他说:“对了,对了,你回去吧!我想办法。”老汉听到我说的话泱泱的想说啥话又停住嘴颤巍巍的挪出去了。我若尼送出老汉进来急着问:“到哪里给他寻钱去,你到哪里给他寻钱去。”我熬煎的用手抱住头蹲在床前的地上一言不发,昨天刚刚给人还了钱,今天又去借。那来那个脸吗!就是去借人家一定不会借给我。 抢,去抢钱,拿上刀子去抢钱,上哪里去抢。实在没有地方去抢,除了银行真想不到那里有钱。我媳妇若尼看我煎熬难受的样子轻轻的把住门框说:“你要想不下办法,我回我娘家去,我娘家有麦子,我让我爹卖了,”我听了她的话没有接口,心里像猫抓的难受,像有人抓住肠子的一头往下扯。 当我拿上粜麦子换来的钱来到洛南县把何福厚赎出来时,他们几个就剩孙西往还在监牢里,没有人会赎他出来的。他也不让我们几个赎他,说赎出来将来还不起钱,宁愿这样坐监狱。比在家里面面对要账的强些。 这回他们几个出了门就往南山里面闹腾去了,孙青刚刚铺开摊子还没有轮圆就让洛南县的公安围住全歼了,赎回来他们一个个再也不提出去闹腾的事情了。温三军何福厚吃了饭成天的蹲在我的家里,看能不能干什么弄些钱。我烦的受不了就给他们说干脆到西安市人市上找活干去,下苦也一样能挣钱,他两个当下连连说是好事情是好主意。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呢,这俩家伙就跑到我家门口大呼小叫的。我收拾好瓦刀、泥抹、水平尺这些瓦工常用的家伙什,让他俩背上,然后走了好几里路,才到罗敷汽车站,搭上了去西安的公交车。到了西安火车站,看着那熙熙攘攘、喧闹无比的人群,我都不知道该上哪儿找活儿干。顶着大太阳,我跟何福厚说:“咱也不知道去哪儿找活,就瞎转悠呗,走到城里再看看。”何福厚闷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我走在前头,他俩在后面紧跟着,一路左拐右拐的,就到了城隍庙。在一个路口,我捡了块砖头,用它在马路边的地上写了几个字:瓦工、力工。我和这俩家伙就坐在这几个字前面守着,一直到天黑,也没一个人过来问问。 温三军说:“难业,我看今天没有人来问了,我们吃饭去。”我听到吃饭去不由得问他们:“你两个出来拿了多少钱?”温三军说:“我拿十块,多了也没有用。”“我拿十五块,到这了我想着就能挣钱。”何福厚慢悠悠的说。我生气的恨猖这两个道:“啊!我们是捡钱来了,到西安就捡到钱了,啥货吗!吃屎哩!今天吃了明天吃啥哩吗。”这两个家伙看我生气了,坐在马路牙子上面抱住头装瞌睡。我看着城里人吃完饭带着媳妇娃娃出来散步,他们看着马路边我们几个都会挺起来,那步子会更优雅一些,凸显一下自己的优越感。我!唉、唉、唉! 我手伸进口袋掏出身上的钱数了数一满还有五十快整替给何福厚说:“厚娃,你给咱把钱保管住,我不说话谁都不许花一分钱,都不知道干啥来了,不带钱。”他两个脸色灰蒙蒙的不说一句话。我恨恨的说:“走哇!寻吃的去。”这两个货赶紧站起来,温三军用脚急急忙忙的把我写在地上的字用脚蹭蹭,我有气有笑的说:“你蹭的唩是害怕谁把唩偷去了。”何福厚忘不了跟上一句:“唩是先人挨砖了,磁得!”我带着他两个漫无目的走,寻找那些边远的小饭馆。进了几个小饭馆一问人家一碗面都要三块钱,我寻思着不敢吃,我们一共加起来七十元不到,一天三顿这要寻不到工作三天就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我又转身往回溜达,想起路过一家卖馒头的,就寻思着买几个馒头带着,饿了就啃馒头,能省下不少钱呢。到了馒头店,一打听,嘿,人家一块钱能买八个馒头。我跟何福厚说先买二十个拿着,何福厚麻溜地掏出钱,拿上馒头后,赶忙从里面掏出一个递给我,说:“难业,你吃,你先吃。”我接过馒头,又跟馒头店老板要了个保温瓶和一个大瓷碗,然后来到门口,一屁股坐在地上,晾上开水。回头一看,温三军早就从袋子里抓了三个馒头攥在手里,也不顾形象,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我看着就来气,真想说他几句难听的,可又叹了口气,端起开水碗递给他,说:“别着急,先喝口水。”他手忙脚乱的,腾不出手来,只好用手掌接住我递过去的碗,结果一个馒头不小心掉进了开水碗里,开水立刻溢了出来,烫到了他的脚面,他一松手,碗和馒头全掉地上了。他手忙脚乱地赶紧捡起来,这还没忘赶紧往嘴里再塞一口馒头。哎!这吃货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还好大瓷碗没打碎,我接住后又重新倒上了开水。 吃完了我站起来泱泱的往南城墙书院门走去,这两个也不问就跟在后面,到了南城墙根上我们几个找一个辟风人少的地方坐下。何福厚在附近找一些报纸或纸板一类的东西铺在地上,我懒得说一句话到头就睡,蚊子多的咬得睡不着,我爬起来脱掉上衣蒙住脑袋,脚丫子露在外面让蚊子咬的直发烧,管他去,睡。 第二天天色麻麻亮我起来一看,他两个和我一样用上衣蒙住脑袋呼呼大睡。我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用脚踢踢温三军和何福厚说:“该走了。”他两个翻起身喊道蚊子咋就这么多,把人都能咬死。我苦笑着摇摇头,说走到昨天那街上等活路去。来到昨天我看好的那节马路牙子跟前,我捡起砖块给地上写了昨天写的那几个字。从早上等到天黑了。昨天买的那些馒头,当下温三军吃了六个,何福厚吃了五个,我吃了三个,就剩六个。今天他两个一人吃了两个半,我吃了一个。吃完了还没有一个人来问问要帮工的。我知道温三军一定还得需要几个馒头,就给何福厚说让他去昨天买馒头的地方在买三十个,我们这里是饭桶单位离了吃就没有了二话。我给温三军说不去城墙根上睡觉了,就睡这马路边一样的,让他去捡些纸板一类的来。 到了第二天中午来了一个文文气气的中年人,问我们会盘灶火,搭灶台不能。我回答说这些活都会干,他说需要两个人,一个匠人一个小工。谈好价钱我就带着何福厚去了。到了那个楼上我量好尺寸就开工了,那个人从楼下往上背砖、沙子、水泥,何福厚给我帮工。一直干到晚上,这个雇主非常的客气,就没有把我们当下人,把我和何福厚吃请到小饭馆点了两个菜,吃了一碗面我两个舒舒服服的回到我们的马路牙子那个大通铺。 温三军苦苦的还戳在那里等人叫也是在等我们。晚上到了后半夜下起了小雨把我们淋起来了,我三个赶紧拿起纸板往城墙根上跑,卧在城墙洞子里吃风的很,冷的人直打哆嗦睡不成,我们又转移地方靠到一家酒店的屋檐下迷瞪了一会。天一放亮我给温三军说你也跟我两个去干活去,人家这个人不错,你全当帮忙哩,不要钱。温三军高兴的说哪能行吗,我愿意去。 快乐的苦役人 垒这个灶和灶台我几个一共干了两天半,人家把钱给我的时候我给人家退了十块钱,那个人坚决不要,说我几个不容易,应该拿那么多钱,完了他说如果你们找不见活干,他有个朋友在铁路装卸队拿事情,可以介绍我三个去,温三军高兴的说:“我们就寻不下活干,我们今天就去。”完了这个热心的人开了一个条子说让我们去找火车站装卸队的老郝。 来到装卸队找见老郝递上条子,他就安排说明天来装卸队。晚上我们三个睡到火车站广场,到了时间就赶紧的来到装卸队。老郝安排我们跟上大家给列车装白糖,六个人装一节车厢六十吨,每人平均装十吨。干这活不用脑子,你走到垛子跟前机械的抓起白糖包装袋扛在肩上,脚下小跑的往车厢里跑。我扛过一百袋子脚下就有些不稳的有些浮,浑身的衣服让汗水浸透的扒在身上,没有办法,扛吧!脑袋不灵光考不上大学还扛不好麻袋,这到哪里都说不过去。勤劳里面不是光说说就行了,是要能扛住麻袋。我胡思乱想的又坚持几十袋装上车,温三军看我走路有些摇晃,极度疲惫的样子给我说你歇一会,我咋能歇吗,大家都像机器人一样的干活,没有人坐下来歇,甚至没有一个人偷偷的松一下脚步,每个人都老老实实的努力争抢着干活。我虽然身体没他们那么壮实,但是我不能偷奸耍滑的给人看不起。 我没有回答温三军的话心里想着每人在装几十袋就结束了,这会不是脚下不太听指挥,是浑身都不对劲了,心跳剧烈的突突的都要出来吹吹风了。肩背让编织袋磨的剧疼,换着用胳膊夹几代,胳膊原来受过伤来回几下就疼的不听指挥。各种列车隆隆的从我干活的站台边驰过,刮起一阵凉风顿觉身上无比的幸福,我都懒得看一眼是客车还是货车,抽空抬头看看头顶的太阳白的耀眼。最后一袋温三军抢在我的前面夹住扛了上去,我一下子就瘫坐在月台上。 大家回到车站一个偏僻的工棚区,郝工头看了我们几个一眼说:“你几个还行,我刚看了你们干活。一会到灶房吃饭。想歇了灶房边上就是工棚,给你们每人发一块床板,”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给大家说:“今天每个人十块钱,吃完饭下午到晚上谁愿意还可以在装一车。”他们大家都愿意继续在装一车,我上前接住钱,没敢说话,我不行了,今天实在干不了。 下午我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好好的恢复一下体力,温三军何福厚他两个体能好继续装车去了。我知道明天面对的是绝对难以克服的困难,这一百斤装的袋子我还能对付,那一百八十斤装的麻袋?我想都不敢想,明天再说,这为了生活你面对艰巨的任务还不敢有丝毫的退缩,我就是累死也不放弃。 果然到了第二天面对的就是大麻袋,里面装的是小麦,我咬咬牙,想着任他谁能干动的事情我绝对也能,我能行。弯腰钻在两个人抬起的麻袋下面,我扛起来颤巍巍的走,面对上给车厢上面铺的独木桥,一块两本书宽的木板,陡峭的跟啥一样,我低头把第一包麻袋成功的装上了列车。我心里闷算了一下,这一车皮装六十吨每人就是扛一百一十袋左右,管他去,不敢想了。扛,身体扛住了就是扛过了这一段困难,后面的日子就能好。 人家扛麻袋都是把麻袋立在肩膀上,我不敢这样扛,力气不够掌握不住重心,我横着扛反而更难受一些。一同干活的都笑话我呢!我活着就是一个大笑话,顾不得人家笑话了。 扛了三十多袋我实在扛不动了,何福厚用非常难受同情的目光小声给我说:“你歇一会,不敢再扛了。”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的同情反而让我有了坚持下去的信心。我咬住牙迅速的又钻到麻袋下面扛起来走上木板,这会肩膀可能已经磨破了,刺疼,但是这疼痛已经没法和小腿顶不住麻袋比了。我的一双腿实在坚持不住重负,它们不停的颤抖,我知道这最危险,这一双腿若果挺不住软下去,那么肩膀上面这一百八十的麻袋就会把我拍成相片。 终于我坚持装完了这一节车皮,拖拉着沉重的双腿回到工棚接到郝工头的十元钱,我劳累的连饭都吃不下去倒头睡在床板上。我闭着眼睛混想着会不会这样干就把人给累死,会不会死?很难说这是会把人累死的。答案是谁这样想首先就是成不了事的软蛋,我绝对死不了,死是苍天的事情。我这是不能逃避,不能给自己寻找离开装卸队的理由。这个逃避的思想要不得,哪怕真的死了都无所谓。 下午工头来工棚问谁还继续装车,温三军何福厚也顶不住了,下午不敢继续去扛,郝工头给我几个笑了笑说:“你几个都美着呢!干活没问题,过几天习惯了就没事了,慢慢来,刚开始都是这样子,咬牙熬一熬就没事了。” 我们都累的不说话一个个躺在光床板上睡觉,他两个和我一样脊背让麻袋研磨破了,转身的时候脊背挨住床板也都疼的丝丝吸凉气。 何福厚和温三军让我把扛麻袋赚的钱集体保管,我就不愿意。他们这是想让我捡便宜,他们能干,我体能差这样是明显的让我沾便宜。这不行,最后还是没有坳住他两个,何福厚管住了我们三个的钱。当我坚持到半个月的时候每天平均都能挣二十块钱了,这是一个巨大的收入。我盘算着坚持半年积攒的钱就可以把家里欠人家的账还完了。但是这活路也太厉害了,也就是日本鬼子说游击队的话,大大的厉害。游击队要鬼子的命,这活路也会要我的命。我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每天晚上我的心里都给自己说,明天就不干了,扛不动了,实在受不了。但是清早起来脚下还是跟上工队出发了,嗨!就跟上刑场一模一样心里恐惧的跟鬼一样。 装卸队的工棚里大多数装卸工都是和我们一样,睡的光床板,从外面捡一条砖枕在脑袋下面当枕头,晚上睡觉这棚子里焖热的很。蚊子把人都能抬起来,但是没有人在乎这小小的蚊子和闷热。人累到极限了躺在不论哪里都是格外的舒服,夜半起床的时候你会听见他们在睡梦中身体发出的挣扎声,哎呀、哎呀、哎···呀···嗯呀!含着哭腔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就好像到了伤兵医院。摇曳煞白的灯光,混乱的床铺和着恐怖的梦呓任谁都想逃离这里,我看到这个情况眼泪一下子止不住的往下流淌。为了所谓的过好日子,这里的每一个生命都在坚持。 外面起风了,我看看窗前的那棵小杨树。今天晚上如果它能抗击了这股狂风,明天的太阳会格外的艳丽,它就能尽情的享受一切。如果今天它熬不住让风吹折了,明天它就是干柴,一把火填进灶膛瞬间成灰。我们何尝不是这样呢! 我一般情况下都是干一个班,下个班就实在扛不动了,温三军和何福厚总是干全班。干够一个月的时候我下午还能出来转转,没事给灶房打扫一下卫生,给灶房的婶婶帮帮忙。灶房做饭的婶婶对我说,我当天来的时候她就注意过我,文质彬彬的她以为我挣扎着干一两天就会走的,谁知道坚持了一个月。说郝工头给她说过我,说我看着细皮嫩肉的一脸不老实相,但是干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说我的闲话,都觉得我是个踏实的小伙子。 她问我有媳妇没有,我说有媳妇。我开玩笑的说,干这样重活路的人,还有人给介绍对象。婶婶回答说看你这娃就不知道了,我是想把自家娃给你准备说哩,你们能从外地来这里干这往死的挣的活,证明了你们脑子活泛,敢出来闯荡。你看现在农村的青年娃娃都钻到家里没事情干,天天耍哩!你们到这里能吃苦证明你们有心劲。以后你们几个的日子都错不了。人家郝工头还说了以后有轻一点的活路就让你去干,说你的眼睛光气大,说你走路腰板直的很,你以后绝对是个能成事情的人。我听了这样的话心里感觉很是温暖,人在低谷的时候就是要几句鼓励的话。人家能这么看待我,应该知足了,我一定要坚持下来。 来到这个西安火车站装卸队一个半月的时候,有天下午郝工头把大家全召集起来宣布了一件重要事情,说附近的一个村子承包了这里的全部装卸任务,从明天开始大家全部解散。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想终于解脱了。低头眼睛还没有看见脚尖,新的难过立即涌了上来,明天干什么去?到哪里找事情干?我三个怎么办?我的神啊! 回到工棚众多的装卸工一哄而散,凌乱的房子内就剩下我们三个。温三军高兴的给何福厚说盘点、盘点战况。何福厚嘴里哼着老腔调子盘腿把装在身上裹了好几层的钱抖落出来慢慢的盘点。我点了一根香烟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一片空白。 四千五百整,连带我们来拿的钱四千五百元整。温三军抓起一把钱用嘴亲了一下喊叫着。我开口问道:“你两个准备继续在这里找活干还是回华阴去?”他两个异口同声的说:“继续,继续在这混。”温三军高兴的说:“我们就这样干,起家不值个啥,这挣钱就是快。这比公家人都挣的多,美!继续干。” 我想了想说:“明天我和三军到那天的那个马路牙子上等活去,福厚你明天回去,把这两个月的收成拿回去,回去拿四千三,给我们留二百吃饭钱。”说完我翻身站起来向外走去,到了灶房我给做饭的婶婶道个别,说明天我们就去城里找活去了。完了我来到郝工长的房子,他正和车站的几个正式工人说话,我合掌给他鞠了一躬,说非常感谢他这一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他忙乎的答应着说不用感谢。我看人家忙就离开了,实际我是想问问看郝工头能不能给那里说说给我几个找个事情干。人家忙我就不能打搅了。 回到工棚他两个还兴高采烈的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我给这两个货说我睡觉了,你两个出去买些东西,买一条金丝猴好烟,买三瓶西凤酒,再买二斤猪头肉。他两个高兴的收拾了一下装束出去了,到了天快晚的时候这两个货喊叫着回来了。 我起来洗把脸整理一下拿起一条烟和两瓶酒给他两个说我去到郝工头那去一下,看能不能让他给我们介绍个事情干。剩下的一会我回来咱三个把它给总结了。何福厚闪一闪那对老鼠眼说:“你去!你去,你想的就是撩,人家但能给咱们介绍下一个工作就把大问题解决了。”我来到郝工长的房子,他还和那几个人谝闲传,我拿上东西放到他的床上,说明了感谢,在恳求着说看能不能给我们寻找个工作。郝工长拿起我的东西坚决不收,说他暂时没有什么关系可以找到事情。我决绝的留下东西离开了。走出他的房间我的心情无比的沉重,这里已经是没用一点能让我们继续干下去的迹象了。那个马路牙子一下子就晃到了眼前,在那里等活路干就不是个办法。 我和温三军蹲守在这马路牙子上等了一天,没有一个人来问我们。晚上睡在马路边的墙根下蚊子咋就那么讨厌呢,我的耳边总是传来温三军啪啦,啪啦的打蚊子声,我不由的苦笑一下,这人自己打自己打的那么响就没有一点点事,你谁要拍温三军一下那你就是拔了老虎的胡须,他翻起来不把你吃了才怪,他自己啪啦、啪啦的打咋就没事呢,人世间的好多事情就是说不清。 何福厚十点多点就急匆匆的赶来了,看见我两个坐在那里说:“我还以为你两个早都干活去了,谁知道还坐在这享福哩!”温三军上去就给他甩了个大抢背仰八叉,何福厚翻起来用脑袋就顶了过去。他两个在这里戏耍胡闹引得过路的人争相停下来观看。 我也懒得管,看看热闹也无妨。何福厚又吃了亏,弯腰用脑袋追着温三军跑,温三军不能跑远了围住我转圈的跑。他们闹够了,何福厚坐在我的身边撅起他那厚厚的上下嘴唇给我和温三军说了家里的一些情况。我们的家里都平安无事,孙青买了一辆三轮车在罗敷街上拉客。赵镇平跑生意收废铁,他看我们当地那个厂矿有废铁出售,就拉了卖给炼铁厂。孙西往还没有回来,还让公安局关在笼子里。 第15章 卷回老家 我几个就天天的坐在这马路牙子上等待,这回好运气用完了,这一等就等了七八天没有等来一个让干活的。我急了这样下去不行。我给温三军说让他坐在这里等,我和何福厚到处寻事情去,听说三桥有个人劳市场我两个去看看。 到了三桥,嘿,还真有个人市呢,这人多得跟集市似的。我麻溜找了个地儿,在面前写上“瓦工小工”。然后让何福厚去市内叫温三军过来。我就在这儿等啊等,跟那些卖苦力的人唠唠嗑。我这才知道,这儿的人大部分都是新来的,只有离这儿几十里的人才会长期在这儿蹲着。找活儿可太难了,有些人经常十多天都找不到一丁点儿事儿干,最后连饭都吃不上,只能灰溜溜地回去了。我听了这情况,心里那叫一个凉啊,不过好像也没啥更好的法子,咱就只能在这儿死磕了。 来到三桥这个地方,已经过去了四天五夜,这期间我们也接触了不少前来寻找工人的老板和工头,但最终都未能达成合作意向。其实,关于每天的工钱,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商谈,但有一个条件却是不可退让的——每月底必须结算工钱。毕竟,我们对这个地方并不熟悉,如果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半载,到头来工头跑路或是老板耍赖不给钱,那我们可真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啊!因此,必须要求每月结账给钱,这样一来,就算月底不给钱,我们顶多也就白白浪费一个月的时间,损失还不至于太大;但如果拖延太久,事情恐怕就无法挽回了。之前我也曾向其他工友打听过西安的其他几个人力市场,情况似乎大同小异。据说,很多人都是从市内的人力市场辗转来到这里,试图碰碰运气。尽管如今西安正处于蓬勃发展的阶段,各处建筑工地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但由于缺乏人脉关系,大家都不敢轻易尝试,生怕干完活儿后拿不到工钱。 蹲坐在这里每天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也不寂寞,温三军和何福厚屁股下面像有针刺一样,没坐多会就会到处去转转。我内心破烦的不行,但是尽量的不去转,怕来一个老板找人耽误了事情。到了半个月的时候终于谈成了一个‘买卖’,给人家修理一段围墙,干了三天每人挣了十五块钱又回到了人力市场干坐。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我们之前留下的钱也快要被吃光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们三个人无奈之下只能再次选择节食来节省开支。每天,我们只购买几个馒头,并依靠附近工厂的自来水解渴。然而,最终有一天,就连购买馒头的钱也耗尽了。我们瞪大双眼,艰难地熬过了两天饥饿的时光。就在这时,一个救世主出现了——有人雇佣我们去帮忙搬家。当我们到达工作地点时,何福厚迫不及待地开口要求食物。雇主家中只剩下一些不知放置多久的馒头,它们干得如同烤馍片一般坚硬。我们三人各自拿起一个,咔嚓、咔嚓地咀嚼起来。温三军见到食物后显得有些不顾一切,吃得过于急促,导致嘴角被馒头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混合着馒头,让人看了心里直发凉。雇主见状,十分生气地对他喊道:“你不用再帮我家干活了,我不需要你!” 温三军听了这话,犹如被雷劈中一般,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他紧紧地抓着馒头的手也悬在半空,仿佛失去了力量。他的声音变得微弱而颤抖,带着无尽的委屈和疑惑,轻声问道:“为什么不要我了?我可以好好干活呀。”雇主却依旧怒气冲冲,大声喊道:“就是不要你了!看看你这副样子,嘴角还流着血,要是弄脏了家具怎么办?别再啰嗦了,别动我的家具!”可怜的温三军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完全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雇主再次恶狠狠地吼道:“你还不走吗?别站在这儿碍事!”此时,我本想开口替温三军解释几句,但看着雇主的脸色,估计说了也是白搭。于是,我转头对温三军说道:“你先休息一下吧,去那边的树下坐一会儿。我们两个去搬就行了。”此时的温三军一脸懊恼之色,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愧与愤怒。这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表情变得无比复杂,令人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天色渐暗,但我的肚子还是空荡荡的。我和何福厚终于完成了今天的工作任务,雇主很满意地给我们每人发了八块钱作为报酬。然而,何福厚却脸色阴沉地对雇主说道:“我们两个人干了三个人的活,您应该再给我们补八块钱!” 面对何福厚的要求,雇主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挥手赶人并回答道:“赶紧走吧!哪有这么多废话!”听到这话,我连忙摇头示意何福厚不要再说下去,并转身走向坐在墙角的温三军。我轻轻拉起他,温柔地对他说:“走吧……” 来到街上后,我先向当地人打听哪里有卖馒头的地方。这点钱虽然足够我们解决当下的温饱,但还要考虑明天的生计,所以必须得精打细算。终于找到了卖馒头的地方,买好后,我将馒头拿在手中,给他们两人一人发了一个。其实这东西吃多了真会腻死人,但没办法,目前也只能如此。我们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一边漫不经心地走着。温三军吃完手里的馒头后,又把手伸向我提着的袋子,想要再拿一个。我毫不留情地打回了他的手,并告诉他:“等回到三桥再给你。”接着,我们询问了去三桥的公交车路线,然后回到了三桥那个即使到了晚上仍然热闹非凡的集市。在这里,我与一家小卖店的老板已经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于是便去店里要来了一瓶热水,痛快地喝光。随后,我们又转了一圈,每人又吃了一个馒头。我实在不好意思再去找人家讨开水喝,于是又跑去厂区灌了半肚子自来水。就这样坚持了几天之后,好不容易赚到的那几块钱很快又花光了,我们三个人的嘴巴再次高高地撅起。温三军和何福厚这会儿也不再出去到处乱逛了,像猫咪一样乖乖地坐在我身后。 温三军说道:“难业啊,我觉得这事儿恐怕没法长久。等下一份工作赚够了回去的路费,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何福厚附和道:“就是啊,现在连家都回不去,如果人能不用吃饭就好了,那就不会饿死啦!”我沉默不语,但其实内心也在思考这件事。的确,我们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必须得回家了。然而,我每天仍然抱有一丝幻想,就像那些买彩票的人一样总以为这回就会高中,总是期待着也许明天会有所改变,说不定会有某个老板找上门来请我们干活。这种想法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看来是时候面对现实,别再对好事抱有太多期望了。可是一想到回家后无所事事的日子,同样令人感到绝望。 终于又找了个搬家的事情,连住般了几天。每人弄了几十块,我三个来到羊肉泡馍馆每人吃了两份。吃完我大声的喊道:“回!我们回!” 当我回到村里时,麦子早已收割完毕。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使得村头的地面呈现出一片金黄。而那刚刚播种下去的玉米种子,正努力地从收割过的麦茬中探出嫩绿的芽尖。 我挥舞着锄头,狠狠地锄着那些顽固的麦茬。短短数日,我便完成了田地里所有的农活。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得以休憩,感受着生活的宁静与美好。 然而,尽管天空中的星星依旧闪烁,月亮依然高悬,但周围的世界却在不断变化。社会日益繁荣昌盛,罗敷河上架起了桥梁,高速公路即将穿越华山脚下。这一切都让我感到兴奋和期待。但与此同时,我不禁自问:“我的人生道路究竟在哪里?”面对未来的迷茫,我渴望有人能够给我指引方向,告诉我该如何前行。 我怀揣我们大家伙捐的一千块钱搭车去了洛南县公安局经过艰苦的谈判五百元把孙西往赎了出来。回到家手里拿一本书坐在后院的春树下悠闲的看着。能看出什么劳什子阴谋阳谋的弄些钱才是正理。国家的报纸和电视上面天天的说胆子要再大一点,步子要在宽一点,搞活经济强国富民。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我这里一个大小伙子在这么好的时光里,看书闲坐。想找事情干是真应了关中道上的俗语,老虎吃天——没法下爪。 就这个时候孙青骑着他那辆柴油三轮车拉住何福厚温三军谝来了,孙青说他刚才从罗敷街拉了几个人送到县城,挣了四块钱。到县城见到赵镇平收买了四车老碗粗两丈长的管道停在岳庙街的街道里,把交通都堵塞了。说是他原来和人家说好的,拉过去人家不要了。熬煎的在街上转圈圈。何福厚提议大家反正也没事情干脆到县城耍去,到那里给赵镇平帮帮忙。 来到县城的岳庙街上,好家伙,赵镇平拉的管道车停了一条街长,我们很快找到了赵镇平,他说原委是这样的。华山汽车修理厂换下来一批管道,他看着能做烟筒,就联系了一个锅炉厂的老板,和人家谈好了价钱,说好了规格。锅炉厂让全部拉来,谁知道拉来了人家老板说啥都不要了。我听了这个话说你不要急,我去问问,这个老板我也认识。我和温三军来到锅炉厂见到那个老板,替上烟说看能不能给他算便宜一点把赵镇平的管道收了。这个老板点着我的香烟优雅的弹弹烟灰说:“不要,就是不要了。”我赶紧陪住笑说:“你看,赵镇平都拉来了,你不要货了 ,还没有原因,这恐怕让人知道了说不过去,这明显的就是让赵镇平要烂包哩吗!”“哎!难业娃,管你个锤子事情,你少管闲事,我就是想咋就咋了。你赶紧走,让他娃不要来了,赶紧把那些管道扔到沟里去,松娃!”这个锅炉厂的老板没有看我的面子,说出来的话就跟街上卖的老鼠药一样狠毒。温三军听了,脖子上面的青筋暴的老高,往前扑着作势就要给他一家伙。我赶紧拉住温三军往出就走。 见了赵镇平我说这锅炉厂的老板是油盐不进,算了。另想办法。赵镇平生气的说想啥办法哩,我把不想的办法都想了,没有一点点办法。这里不要了,我送到废品收购站就要亏将近三千块钱,全完了。正在这个档口,几个穿制服的过来问是谁的东西,赵镇平还没有说话我就说是我的,这些人就说:“立即把你们的东西拉离街道,你看把街道堵成啥了,”话没有说完就见一辆警车鸣叫着开了过来,车上的喇叭不断的高喊,:“谁停放的管道车,赶紧开走,赶紧开走!”赵镇平看到这个场景有气无力的给我们说;“算了,拉到西桥收购站。”过完秤我帮忙结完账,赵镇平说大家先去城里吃点饭。我们坐上孙青的三轮车又开进老城区, 就在这时,孙青驾驶着三轮车,突然间车身剧烈震动,仿佛要跳起来一般。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像是几万个鸭子齐声鸣叫,嘎嘎声此起彼伏,声音嘈杂得让人耳朵生疼。三轮车的烟筒中不断冒出滚滚浓烟,三轮车像发了疯一样加大马力往前猛冲。孙青根本无法控制刹车,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赶紧跳下车子跑到远处。回头一看,只见孙青手忙脚乱地试图退回挡位,但三轮车最终还是在街道正中央停了下来。瞬间,浓浓的烟雾将三轮车完全笼罩其中,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跳下车。我担心三轮车会爆炸,吓得不敢靠近,心想这机器怎么会突然发疯呢?真是奇怪啊!孙青围着被黑烟笼罩的三轮车转了好几圈,然后冲进烟雾里,用手用力扯断了油管。然而,即使这样,三轮车仍然拼命地嘶吼着。孙青脱下上衣试图堵住排烟口,但依然无法阻止这个疯狂的家伙。 后来有个路过的人大声冲孙青喊:“堵进气口,堵进气口!”孙青赶紧脱掉上衣堵住进气口,那只凶猛嘶吼的怪物这才从嘎嘎、嘎嘎嘎嘎的暴怒声,变成了咚咚、咚咚,最后咚的一声停下了。我们几个推着三轮车往修理厂送,到了修理厂,修车师傅看了看车况,听完孙青的叙述,说了一句:“不划算啦,你这修不好咯。”我们都是明白人,修理厂就是干这个的,人家见了来修车的,那是巴不得都叫爷呢,这拒绝修理就是给判了死刑啊!孙青气得用脚狠狠踹了几下轮胎,说:“不要了!这破玩意儿就没让我赚过一分钱,全都花在修理它上面了!走,你们几个在后面推上,我把它这破玩意儿送到收购站去!”我们几个没说话,站在那儿也没动。孙青见状,狠狠喊道:“走啊,不弄了,送收购站!”他又气又恼地抬腿坐上驾驶位,我们几个在后面抓住三轮车帮子,慢慢推着往收购站走。何福厚帮忙过秤点完票子后,孙青说:“走,吃饭去!”到了小饭馆,点了两个菜,还没吃饭就喝起酒来。最后,赵镇平和孙青都喝高了,温三军叫了个三轮车把他俩抬上去,拉了回来。 我们被抓进了派出所 这下子真的无话可说了,每个人的背后都欠着一笔紧迫的债务。当初借钱时,他们都说只借用几天,但转眼间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如今,玉米急需要化肥来催生,而那些有钱的人则迅速地给自己的田地施加了化肥,没钱的人则焦急地寻找解决办法。由于他们几个人借了别人的钱,别人纷纷来到他们家里催债,所以他们只能躲在我的家里寻求片刻安宁。别再待在这里了,我们出去想想办法吧!孙青无精打采地大声呼喊着。人生并非总是如自己所愿,总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你今天做这个,明天做那个。我也不想再跟着大家一起折腾了。 这一次,我们决定要比以往跑得更远一些。之前我们曾经打架或是有人输钱很多的地方,现在绝对不能再去了。如果我们再去那些地方,可能会惹上更大的麻烦。经过深思熟虑,我们最终决定登上从渭南开往澄城县的长途客车。这条线路似乎很不错,于是我们决定尝试一下。 第二天清晨,天色尚未完全亮起,我们便聚集在一起,登上了这辆车。孙青一上车就开始大声呼喊:“谁来玩玩牌啊!”他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越来越自信满满。果然,有不少乘客被他吸引过来,纷纷表示愿意参与其中。孙青巧妙地将这些乘客的钱财吸走,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上当受骗。 在这里要先给大家解释一下\"凯子\"这个词语,它一般是指那些想要赢钱或者参加赌博游戏的游客们。不过呢,在江湖术语中,\"凯子\"其实是一个贬义词,意思就是那些自认为聪明但实际上很愚蠢的人。当然啦,大部分出门旅游的人都知道这种游戏是不可信的,但是还是有一些人抱着侥幸心理,想要去尝试一下。他们的眼睛甚至都不敢看向孙青玩牌的方向,生怕孙青会叫上自己。而那几个已经玩过的楞头青,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凯子\",一个个都焉巴巴地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偷偷地懊悔着刚才的冲动和贪心。眼看着快要到县城了,我们不能再继续玩下去了。孙青收拾好了摊子,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此时,每个人心里都盘算着到了县城下车后,去找一家好的饭馆,好好享受一顿美食大餐。 我们都是初来乍到,大家优哉游哉地透过车窗欣赏着街道两旁的景致,有说有笑。就在这时,温三军冷不丁地轻声叫了起来:“我的妈呀!好像不太对劲,咋到、到……公安局啦!”我们一听,顿时慌了神,东张西望起来,只见长途车居然直接开进了公安局派出所的院子。车一停稳,那个公交车司机就回过头,扯着嗓子对车上的人喊道:“我是公安局的,大家别乱动,谁都不许下车!”得,该来的还是来了。 眨眼间一群公安干警就把车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嘿,这司机居然是便衣公安装扮的。他麻溜地把我们这一小撮坏分子一个不落地给揪了出来,每个人先给戴上那亮闪闪的手铐,然后乖乖站成一排。这时候来了个保安员,扯着嗓子呵斥我们来到一个监房门口的院子里。我们可不敢左顾右盼地打量这个派出所的小院,怕呀、怕受到特殊照顾,就这么一小会儿,我们就收到了他们“热情满满”的亲切问候!七八个干警来到我们跟前,闷不吭声,直接伸出手——当然不是友好地握手啦!而是使劲挥动着,让我们每个人都尝到了那又硬又大又脆的耳光和几记呼呼生风的老拳。当然,也有个别“幸运儿”享受到了特别待遇,开起了小灶呢。你瞧温三军那胖乎乎的屁股,竟然得到了一个保安的大头皮鞋的特别“关照”,被狠狠地“亲”了一口。当然啦,他嘴里也没闲着,还配合着强有力的节奏,发出“哎、哎吆!哎吆”的叫声。他那戴着镣铐的双手也没忘记跟着大头皮鞋的节奏,不是往上就是往左右挥舞着。干警们“热情”地招待完我们之后,我们这些人一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的。人家干警让往哪儿走,我们就往哪儿走,顺着小院转了半圈,又回到了刚才领赏的地方。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反而都不慌张了,反正就这么回事,他们要打就打,要罚就罚呗,我们就是那死猪,不怕开水烫,人家让我们咋样就咋样呗!一个干警拿着钥匙打开了我们面前这房子的门,在一阵吆喝声中,我们走进了这个又黑又潮的房间,身后传来“咣当”一声关门声。 走进房间,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仿佛置身于一个被遗忘的角落。房间里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嫌疑人被关押在这里。靠最里面的墙边随意地扔着几块破旧的床板,似乎已经失去了它们原本的用途。而墙角处摆放着一个散发着恶臭的马桶,里面残留着前任坏蛋们留下的汤水,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混合着氨气的刺鼻气息,让人无法忍受。这股臭味如同一把利剑,直接钻进鼻腔,刺激着双眼,让人难以睁开,甚至差点让人晕倒。我们急忙相互扶持着,匆匆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回到牢房的门口。 站在门口,我们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但仍能闻到那股挥之不去的恶臭味。过了一会儿,大家纷纷回头看向房间内部,试图在昏暗的光线下看清周围的一切。由于刚从外面明亮的地方进入,眼睛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这个黑暗的环境。尽管如此,每个人都尽力去观察,去感受这个陌生而压抑的环境。 是的,无论谁来到这里,都很难立刻适应这种恶劣的条件。毕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可能是他们第一次踏入班房,第一次戴上手铐,第一次体验到毫无尊严可言的地方。沉默笼罩着整个牢房,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份寂静。大家只是默默地站着,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思绪和不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掏出钥匙的声音,紧接着,一声怒喝响起:“站好!站好!都给我顺墙站好,到这里都给我老老实实的!” 我们手忙脚乱地沿着墙根站成一排,门一打开,几个干警就呼啦啦地涌了进来。其中一个干警指着何福厚嚷嚷道:“嘿,你这家伙,也不瞅瞅这里面的味儿,你能受得了?还不麻溜地把那个桶拎出去倒掉。真没眼力见儿,快点儿!”说完,还不忘紧赶几步,照着何福厚的屁股就是一脚。何福厚也顾不得往日的悠闲和淡定了,他急急忙忙、慌慌张张地跑到墙角,一把抄起尿桶,赶紧提溜了出去。 就在这时,门口处又走进来一名干警,他看上去像是这里的领导。只见他对着围拢着我们的几名干警说道:“把铐子打开吧。”就在这时,何福厚提着空尿桶走了进来,那股浓烈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仿佛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其中。那位领导被这股恶臭熏得几乎昏厥过去,不停地干呕着,喉咙发出干涩的咳嗽声。他艰难地扭过身子,瞪了何福厚一眼,愤怒地骂道:“狗东西!你出去后不知道到水管那里把桶涮一下吗?就这样直接提过来了,到底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皮痒了?赶紧给我滚出去!真是个蠢货!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也敢跑出来丢人现眼,简直就是不知所谓!什么玩意儿,他妈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何福厚实在是太倒霉了,不仅吃力不讨好,还无端遭受了一顿痛骂。他心里憋了一肚子气,但却无处发泄,根本无法与这位领导理论。最终,他只能无奈地耷拉着那张黝黑的脸,站在原地犹豫着是否要出去涮马桶。然而,权衡再三之后,他还是不得不去做这份倒霉的差事。 这干警看着何福厚耷拉着脸,磨磨唧唧往出走,心里不禁有些烦躁,飞起一脚踢在了何福厚的屁股上,嘴里还不忘骂道:“快点!还不高兴是咋地!狗东西!停住叫人给你把拷子解了。”骂完后,他转过身子对着一个干警说道:“给他解开铐子吧。”随后又转过头来对我们说:“你们都听好了,全部把身上的钱掏出来放在地上,动作快一点。要是谁敢私藏钱财,等会儿被搜到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小心让我给你把皮给熟了。”听到这话,我们纷纷开始翻找自己身上的口袋和钱包,将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放在了地上。一个干警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地上的钱整理好,然后交到了领导手中。那领导接过钱,数了数,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我们说道:“你们这些人啊,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聚众赌博,还扰乱社会治安。现在被我们抓个正着,你们说说看,是想去坐牢呢,还是交点罚款了事?” 温三军点头哈腰地像电影里日本汉奸一样,对警察笑了笑说:“我们愿意罚钱,愿意罚钱。”“愿意罚钱,那好,你们每个人罚三千。”那个派出所领导不温不火地说。听到罚三千,孙西往急了,大声喊道:“罚三千!我们没有那么多的钱,杀了都没有。” 他刚一喊完,就有个保安跑上去,对着孙西往的嘴巴就是一拳,嚷嚷道:“老东西,喊啥呢!喊!再喊把你这臭嘴打烂。”孙西往赶紧捂住往外冒血的嘴,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打死我也没那么多钱!”那个领导见这情形,心里顿时泛起一丝同情,语气也缓和了下来,说道:“那你们说个数,你们能拿出多少钱?”人家领导都这么说了,大家也不敢乱说了。赵镇平没吭声,先给这个派出所领导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口:“每个人一千好像还能想想办法,再多的话,大家借都借不来。”听到大家这么说,那个派出所领导皱起眉头思考起来,等他眉头的褶皱舒展开,便开口道:“那行!就每个人一千元,你们先商量商量,看派谁回去拿钱。商量好了喊一声,就放谁回去拿钱。” 这时候,何福厚又风风火火地拎着尿桶回来了,领导一瞧他回来,“嗖”地一脚踢在何福厚的大腿上,嚷嚷道:“嘿,你个磨蹭鬼,咋这么慢!赶紧把你身上的钱都交出来,麻溜的。”这可怜的何福厚啊,今天可真是我们这儿最倒霉的主儿,他这从外面进来,先挨一顿骂,再挨一顿打,出去呢,先挨一脚,又挨一顿骂。他那脸苦得跟苦瓜似的,翻遍了身上的口袋,才掏出几十块钱,递给领导。一个干警扯着嗓子问:“还有没有?要是敢藏着不交全,搜出来可就揍扁你!”何福厚老老实实,噘着他那厚嘴唇说:“没啦,没啦,真没啦,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他这么一说,那干警听得心里直犯嘀咕,又抬脚给了何福厚一下,说:“跟念经似的,烦不烦人呐?”派出所的领导笑了笑,大摇大摆地先走了出去,那些干警们也都一个接一个地出去了,最后一个保安“哐当”一声关上了那扇铁门。 随着那“咣当”的合门声,何福厚嘴里嘟囔着,把那些干警骂了个狗血淋头。大家就像被放了气的皮球,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哎呀!一千块啊!这不是要了老命嘛!去取钱?那简直就是要了半条命啊!每个人都心疼得要命。不过大家也都清楚,再想少给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啦!老孙捂着受伤的嘴,含含糊糊地说:“等会儿谁回去拿钱,可别上我家去啊!我没钱,家里也没钱,更借不来钱。你们要是能借到钱,让他们把你们放了,你们走,我可不走,他们爱关我多久就关多久。反正我家里是借不到钱的。我就是没钱。上一次让洛南县公安抓住我就不愿意掏钱,多亏你们几个拿钱把我赎回来。我这就没法报你们几个的恩情。现在又弄下这事情。我·····嗨·······。”他这么一说,我们心里其实也都这么想,不过想归想,这想法跟现实还是有差距的。没钱就成天被关在这黑屋子里,不疯才怪呢!我们可没那个耐心。老孙这么说也没错,但是大家都没人接这个话茬,这没法聊啊!这话题也太悲催了! 何福厚这会东看看西看看,突然压低声音说:“大家看,这个窗子不结实,一会晚上我们就弄坏了逃出去,碰到拦挡我们的就往死里打。”何福厚的话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纷纷看向他所指的方向。那扇破旧的窗户似乎给了他们一线希望,尽管它看起来并不坚固,但对于被囚禁在这里的人们来说,却是一个最有可能的逃生之道。 何福厚说完,我们几个齐刷刷地站起来,来到窗口前仔细打量着窗户结构。每个人都希望找到一种方法,可以突破这个看似脆弱的障碍。经过一番观察和讨论,我们发现只要用力撞击或者用工具破坏,就能轻易打开这扇窗户。想到这里,大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仿佛找到了逃离困境的钥匙。 然而,就在这个档口,那个派出所的领导又来转悠到了窗前,一脸严肃地问:“商量对了没有,放谁出去取钱?”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刚刚燃起希望的众人身上。原本期待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无助。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大家都傻了眼,不知如何回答。毕竟,谁也不想成为那个被释放出去取钱的人,因为那样意味着要面对更多的危险和不确定性。 温三军对着外面大声喊道:“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决定让一个人回家取钱了。”没过多久,就传来一阵开门声,随后我们看到派出所的领导走了进来。他语气严厉地问道:“你们商量好了吗?可别把人放回去之后又不来了。到底是谁回去?”孙青赶忙回答道:“是我!我回去取钱!肯定很快就回来了。我们这里还有兄弟们在这里押着呢!怎么可能对不起你们呢?不过我现在连回家的车费都没有,能不能借我五十块钱?”那位领导看了看他,然后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孙青,说:“借钱可以,但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孙青连忙接过钱,说:“今天就能到家,到了家里我会尽快借钱,最晚明天下午就能赶回来。”派出所领导点了点头,说:“好吧,那你快走吧!” 我们全部成了瞎子灯 这个领导走到门口,我们听见他大声对院子里的那个干警说:“那谁?小张!你去街上看看,给找个电焊工来拿几根钢筋,把这窗户往牢固地焊焊,给上面多加几道钢棍。前面抓的犯人都他妈的全给跑完了,别让今天抓住的又跑了。” 这是世界上最难听的声音,我们这辈子都忘不了。我们大家伙听着他喊的声音特别刺耳,这好像就说是毙了我们这些坏家伙一样,实际都不如说把我们毙了。人刚刚升起的希望,就他这么一句话。呱唧,破灭了。本来还以为今天晚上就会来个胜利大逃亡,谁知道这个领导早不修理晚不修理。我们想逃亡了,他这里给你整这么一出。嗨!悲催的很!没有逃走的希望了,我们又傻了吧唧地排队坐在墙根下面,一个个都不说话,闭目养神地想心思。 我们被抓进来时,正是中午十二点多一点。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快要四五点钟了,大家都没有吃到任何食物,每个人的肚子都饿得咕咕直叫,声音大得仿佛能震破屋顶。温三军忍不住在嘴里嘀咕着:“我的天哪!难道要把我们饿死吗?我去问他们要点吃的。”说罢,他快步走到窗边大声呼喊:“能不能给我们找点吃的啊?我们都快饿死了!” 就在这时,窗口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刚才那个负责关门的保安。他怒气冲冲地朝里面吼道:“喊什么喊!再喊信不信我进来打死你!犯了法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官老爷呢,你们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情,还有脸在这里喊叫?喊个屁啊!等一会儿会让人给你们买些馒头过来。” 过了很久之后,那个保安再次爬上窗口,扯着嗓子喊道:“我已经帮你们买好馍了,一人一个。”接着,他将一个塑料袋从窗口递进来,正好里面有五个馍馍。我们每个人迅速拿起一个,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很快便将它们吞下肚去。温三军吃完后,不禁抱怨道:“我的天哪!这一个馍馍简直就是老虎吃了一只苍蝇,毫无作用!现在感觉更饿了,真是烦死了!”就在这时,我们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于是纷纷趴到窗口张望,原来是负责加固窗户的师傅来了。之前那个派出所领导也再次走到窗前,向电焊工师傅详细交代如何加固窗户。说完后,他转过头来对着趴在窗边的我们说道:“等会儿你们要协助师傅焊接窗户,铁条需要从里面由一个人抓住一侧,其他人员也要在里面帮忙,注意保持安装平衡,听明白了吗?” 孙西往忙不迭地应道:“晓得啦!好嘞、好嘞!莫得问题。晚上能不能再给我们整几个馒头呀?”那领导回道:“省省吧!你们还当这是在自个儿家呢,这儿待遇要是好了,那外头的人不得排着队往这儿挤。”孙西往嘟囔着:“晓得!可我们还是饿得慌呀!”派出所的领导不再搭理我们,我们趴在窗前瞅着那个电焊师父扯开电缆,就准备动手焊铁条。孙西往招呼何福厚跟自己一人一边抓住铁条的两端,我们在里头帮忙瞅着是不是水平。电焊的弧光那叫一个晃眼,师父边焊边跟大家讲:“你们瞧好了哈,焊得不端正,领导可不得怪我,到时候你们有得受咯。” 没想到啊!谁能想到呢?这个焊工师父竟然心怀不轨,他这番话让我们吃尽苦头。 焊接完窗户之后,那位电焊师父整理好工具便悄然离去,我们的窗口再度回归宁静。众人也无心闲聊,纷纷坐在床板上,背靠着墙壁,将脑袋埋进膝盖里,沉沉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们再次睁开双眼,窗外的天色已然黯淡无光。这时,那名保安走到窗前,从外面打开了电灯。何福厚对大家说道:“我早就睡不着了,肚子饿的咕咕叫,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眼睛涩得难受,还疼得要命。”经他这么一提,大家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早已饥肠辘辘,而眼睛也感到干涩难耐,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摩擦一般。于是,大家纷纷用手揉搓着眼睛,但越是揉搓,眼睛就越发难受,泪水不停地往外流。然而,这种疼痛却让我们暂时忘却了饥饿带来的痛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个人的眼睛都变得愈发难受起来。双眼肿胀、疼痛难忍,泪水不停地流淌着,甚至连睁开眼睛都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不仅如此,鼻子似乎也堵塞了,仿佛患上了重感冒一般。内心更是慌乱不堪,坐立难安。谁也没想到,电焊竟然会对眼睛造成如此严重的伤害,那种难受的感觉简直比牙痛还要剧烈。温三军口中不断念叨着:“哎呀,我的鬼哪!难受啊!哎呀,我的鬼哪!”赵镇平捂着眼睛,难受得不行,听到温三军的嘟囔声,心中的烦躁更甚,忍不住恶狠狠地对他喊道:“别嘟囔了!难道嘟囔就能让疼痛消失吗?整天我的鬼哪!我的天哪地喊个没完,没鬼都要被你招来。不喊我的鬼哪,你是不是会死啊!”温三军回应道:“我就是喜欢喊几句嘛,喊几声就不会觉得那么饿了,而且这样疼痛也会减轻许多。要不然心里烦死了,难受得很。我知道你们也很烦,你们也可以喊几句试试看嘛!也喊几句!哎呀!我的鬼呀!大家一起喊我的鬼哪!” “我把你叫爷哩!温三军。喊锤子哩!人心里泼烦的要命,你一个劲地喊锤子?不要喊了!再喊就把我烦死了。”何福厚烦躁地对着温三军嘶吼着大声喊道,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房间都给撕裂开来。 一旁的孙西往也跟着附和道:“这电焊师父就他妈的不是人,狗日的出去了把他的铺子砸了。坏得很!”大家都坐在那里,却又坐立不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家就这样坐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种痛苦和煎熬。大约快晚上十二点左右的时候,何福厚突然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副绝望的表情,大声的喊道:“我受不了,我难受地不行了。我活不成了,不活了。”说完,他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用尽全身力气用脚使劲踢门,每一脚都像是要把门给踹破似的。只见何福厚一边踢着牢房门,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道:“我们中毒了,要死人了,快来人啊!要死人啦!哎呀我活不成了!”中毒?听到这话,大家突然意识到,对啊!如果说中午吃的馒头有问题,那该如何是好呢?于是,大家纷纷开始乱嚷嚷地叫嚷起来,没过多长时间,干警们便急忙打开了牢门。我们每个人都迅速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双眼,然后跌跌撞撞地往门外挤去。到了外面后,由于眼睛无法看见东西,我们一下子全都东倒西歪地跌倒在地。此时,何福厚嘴里仍不停地大声呼喊着:“活不成了,哎呀!眼睛瞎了!看不见了。你们必须给我赔偿眼睛呀!活不成了,眼窝已经损坏了,难受得厉害,疼痛难忍。哎呀,我快要死了!” 说完他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摸到一棵大树前,然后用自己的脑袋狠狠地撞击树干。那颗大杨树被撞得树叶哗哗作响,发出阵阵声响。干警们见到这种情况,纷纷惊慌失措地跑上前去想要拦住他。就在这时,那个派出所的领导听到吵闹声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当他走到跟前时,看到眼前混乱不堪的景象,我们这群人哭得死去活来,狼狈不堪,他不禁怒不可遏瞪大眼睛,对着嗓门最大、喊得最欢快的温三军就是狠狠的一脚。温三军因为看不见,猝不及防地遭受这样一击,翻滚着倒向院子里的花池子里。这个花池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和绿植,其中不乏一些带刺的玫瑰。温三军跌入其中后,无法辨别方向,被那些尖锐的荆棘和刺枝刮得浑身伤痕累累,鲜血淋漓。他疼得更加大声地呼喊起来:“我的鬼啊!他们让我吃的馒头有毒,我们全都中毒了。现在我们的眼睛都看不见了,谁还要把我往死路上蹬啊?你们折磨一个快要死的人有意思吗?我不想活了!啊啊啊,我的鬼啊!” 温三军这时候居然还念叨着他那句口头禅,我的鬼呀!只见他在那花池子里的刺玫菊、野玫瑰藤里扑腾着,嘴里还不停地嚷嚷着。这个派出所的领导瞅见我们每个人的眼睛,就跟那鸡屁股似的,又红又肿,每个人的情绪也都跟疯了一样,完全不像是装的。这下子他也没招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就在这关键时刻,赵镇平双手捂着眼睛,眯着眼睛朝领导跟前凑了凑,说道:“我们的人已经回去取钱啦,您瞧瞧我们都这样了,得赶紧去看病呀。要么你们派干警带我们去看病,要么我们自己出去想办法咯?” 这个领导听到赵镇平说要派干警给他们这些犯罪分子看病时,差点没被气得背过气儿去!他瞪大了双眼,心里暗暗骂道:“什么?给这些混蛋看病?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然而,他又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不给这些人看病,眼下这混乱不堪的局面根本无法收场啊。但要是带他们去看病,那肯定会闹得满城皆知,对自己的声誉可就有大影响了。而且,看病还得花一大笔钱呢!这案子不仅没赚到钱,反而惹出这么多麻烦来。真是一帮社会渣滓!越想越生气,他忍不住怒吼起来:“都给我滚蛋!快滚!下次再敢出来胡闹,一旦被我抓住,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这群杂种!快滚吧!”我们听到他如此焦躁的怒喝声,心中却是一阵窃喜。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般,美妙极了。 你说怪不怪,它咋就那么好听呢!比邓丽君那最缠绵温柔的情歌都要清爽悦耳。更神的是,这比神医的眼药水还管用,眼睛一下子就清爽了,一点都不疼啦。大家心里乐开了花,却又不敢笑出声,生怕露馅,一个个赶紧用双手捂住脸,不敢露出一丝笑容。大家连滚带爬,磕磕绊绊,慌慌张张地赶紧往外挪。真怕这位仁慈伟大的领导突然反悔又变卦。 可怜的温三军刚从花池子里爬出来,就听到“往出滚”——这句世上最动听的话,立马就不叫了,慌里慌张爬起来,大步往外走。谁知道他居然完全看不见路了,直直地就朝那南墙撞了过去。“咚”的一声,他摔倒在地,“哎哟!哎哟”地又喊了起来,满院子顿时响起一片笑声。那位领导给保安使了个眼色,一个保安赶紧跑过去,把温三军拉起来,跌跌撞撞、歪歪扭扭地朝门口走去。到了门口柏油马路边上,那盏昏黄的路灯照在冷清的街道上,我们心里高兴得不知道该干啥。大家围在一起,互相搀扶着往前走,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反正就知道离这派出所越远越好,就怕领导反悔了,出来追我们。就这样,我们像一团黑云,慢慢地向前儒动。 挪到县城边,赵镇平对我们说:“谁的眼睛不要紧,给大家去买些东西吃。饭馆都关了门就去小卖部买几斤副食什么的?”孙西往说:“我去,你们就在这里等我,不敢跑乱了。”说完他慢慢返回城里找那没有关门的小卖部去了。 刚才派出所让我们把钱交出来的时候,大家早把该藏的那份钱都藏好了,鞋垫子下面有藏的,脚丫子缝里有藏的,耳朵洞里有藏的,只有孙西往的钱藏的最鬼,永远不会让搜出来,他掉了两颗槽牙,他在哪掉了牙的洞里填上钱,这永远让对方发现不了,妈的!果然是出过国留过洋,和电影里的特工一样一样就是不凡。 孙西往一边走一边骂着,一边想着自己藏钱的地方,心里得意极了。他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连警察都拿他没办法。他想,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还会用同样的方法来保护自己的财产。 他走到一家小卖部前,停下脚步,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注意他后,才推开门进去。小卖部老板正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听到有人进来,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睡觉。 孙西往走到货架前,那时候没有可以挑选的食品,就是点心饼干和麻花,孙西往看看只剩下饼干和没有一斤量的麻花拿在手里走到柜台前结账,怀抱一堆饼干和几根麻花出了门。他看着手中的袋子,心中感到一阵满足。这些食物足够他们几个人吃一顿了,可以暂时缓解一下兄弟们的饥饿。孙西往加快步伐,朝着约定的地点走去。他知道,大家一定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他回去。 我们就这样嘻嘻哈哈迷迷瞪瞪地蹲在墙根下,紧紧抱成一团,等着孙西往的到来。等了半个多钟头,孙西往怀里抱着辅食乐颠颠地来到我们跟前。赵镇平说:“咱们可不能在这儿多待,这可是城里,等会儿要是让警察巡夜的瞧见了,那可就麻烦大啦。咱们还是赶紧往城外走,找个安全的地儿,大家好放开肚皮吃东西。”出了城,我们继续慢悠悠地往前走,一个个都捂着眼睛,走一步就掰开眼睛看一下路,再走一步又掰开眼睛看一下路。这黑灯瞎火的,时不时就有人踩到路边的石头和砖头,不是摔个狗啃泥,就是摔个四仰八叉。 渭北高原上的风啊,听说一到晚上就没个消停,它像个调皮的孩子似的,围着我们不停地转啊吹啊,好像它就知道我们是一群捣蛋鬼,要把我们从这个淳朴干净的地方赶跑。但凡干坏事的人,好像老天爷都知道,非得狠狠地惩罚我们,让我们狼狈得不堪还不放过我们。不过话说回来,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也没什么好叫苦叫冤的。你看看我们干的这些事儿,哪件是好事儿啊,哪件不是让老天爷讨厌的呀! 病猫发威顶起阿飞 大家伙心里都想着,得尽量少惹麻烦,赶紧远离城区。一个个紧闭双眼,心里直犯嘀咕,感觉脚下不太稳当,于是努力睁开眼睛瞄一眼,又赶忙闭上。你拉着我,我拽着你,紧紧相拥,活像一团黑云,缓缓地向前蠕动。好不容易出了城,走了好几里地,马路边好像有个一百多米深的深沟。孙西往开口说道:“咱们顺着这沟下去,在沟里待着风小。将就一晚吧,看样子也没更好的地方可去了。实在冷得受不了啦。大家跟紧我,都小心着点脚下。” 四周一片死寂就是那邪恶的冷风在耳朵旁边吹过,无人言语。众人皆又冷又困又饿,毫无生气,只得默默跟随孙西往,缓缓朝沟内摸索而下。每个人皆是如此,一手捂住双眼,一手摸索地面的草茎,待抓到后,再小心翼翼地用脚试探着,倒退着向下攀爬。如此一来,便不会翻滚着掉落下去。终于抵达沟底,众人伸手一摸,发现地面干燥,于是纷纷蜷缩着身子,耍赖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孙西往打开塑料袋,取出食物,逐一递给大家。原来,他为众人买的是饼干和麻花。然而,由于缺乏饮水,大家仅仅吃了几片便难以咽下,口中满是干涩的面粉味。何福厚更是不慎被呛入气管,引发阵阵咳嗽。当时,市面上尚未有矿泉水和饮料出售,众人本就全身不适,如今又增添了口干舌燥之苦,实在是雪上加霜,难受至极。 这样也好:人满身都是毛病了反而就是没毛病了。黑暗中传来赵镇平的声音:“有个事情我给你们说说,现在大约也就是两三点钟的样子,我觉得这会眼睛能好一点,待会大约六点多点天就麻麻亮了,我们要抓紧去把孙青截住。要不然他把钱送到派出所就麻烦大了,到时候没有人不说我们不是傻逼。大家安安歇一会,待会难业、三军、何福厚你们三个直接坐返回渭南的长途车去渭南车站截孙青。我和老孙头在这里的公共汽车站等孙青,咱们作两方面的准备。如果你们三个截住孙青了,三军和何福厚就住在渭南,难业你立即来澄县长途汽车站接我俩个,我们截住孙青了就立马赶来渭南市车站找你们。”赵镇平总是在事情进行中能够想到下一个必须做的事情,这样我们会减少很多损失和麻烦。 天刚破晓,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们的眼睛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刺痛难忍,鼻子也通畅了许多,更重要的是内心的烦躁不安渐渐消散。大家纷纷站起身来,拍掉衣服上的尘土和干草,相互搀扶着朝澄城县汽车站走去。这里的人们是最勤劳的一群,清晨的马路上早已熙熙攘攘,都是前往田间劳作的身影,他们大多都投来了疑惑的目光。马路两旁的青草此刻却显得格外有精神,它们朝气蓬勃地生长着,仿佛在努力地展示自己的生命力。而我们这群不懂事的年轻人却毫无顾忌地大摇大摆地走向城内的汽车站。 来到县城汽车站,去渭南的第一班汽车已经准备出发,我和温三军、何福厚三个人登上长途车,在车上何福厚给我们两个买了票,大家坐在舒适的靠背座位上就酣然入睡。我们实在太累了,公交客车到达渭南汽车站的时候我们还没有醒来,售票员喊了好多声才把我们喊醒。 从长途车上下来后,强烈的阳光一下子刺痛了我们的双眼,让我们感到难以忍受。我们几个人站在车门口,双手紧紧捂住眼睛,仿佛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一样,脸上露出害羞的神情。然而,即使过了一会儿,这种不适仍然无法缓解。我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眼睛不停地流泪,又涩又胀,非常难受。我对他们俩说:“看来今天这种难受劲儿不会轻易消失,我们必须忍耐。否则,如果孙青已经跑到澄城县派出所去报案,那我们可就成了真正的傻瓜。我会守在门口,一旦有来自华阴的长途车到达,我就立刻跟进去查看是否有孙青在车上。你们俩赶紧去吃点东西,然后帮我带两个肉夹馍回来。吃完饭后,我继续守住门口,温三军负责留意华阴来的公交车,何福厚则在站内巡逻,以防止孙青乘坐其他车辆到来。” 吃完肉夹馍后,我感到有些口渴,便前往车站门口购买了两瓶格瓦斯饮料,并一饮而尽。然后,我满足地打着饱嗝,蹲坐在汽车站门口,目光专注地盯着进进出出的来来往往的旅客们,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错过孙青的身影。然而,长时间如此集中注意力让我的双眼倍感疲惫,实在难以忍受。无奈之下,我只能采取一种奇特的方式来缓解疲劳——一只眼睛负责观察人群,另一只眼睛则紧闭着休息。就这样,两只眼睛轮流工作,以保持对周围情况的警觉。 从清晨一直等到中午时分,仍然未见孙青的踪迹。这时,温三军也来到了我身边,他用一只手捂住那只红肿的眼睛,脸上露出一副焦急而沮丧的神情,活脱脱像是一张拉长了的驴脸。他急切地说道:“我的鬼呀!怎么还没见到人呢?他现在早就该到了啊,不会是跑偏了吧!” 一会儿何福厚也和温三军一样,用手捂住红肿的眼睛,一边揉一边看路,一走三叹惜地转悠到我的跟前,这回电焊光把大家的眼睛扑了,就是何福厚最严重,他到现在看路都是问题,我和温三军都是一只手捂住眼睛,但是何福厚一直是一双手捂住双眼,手指头叉开缝往外看。他这双手从早上到现在就没离过脸上,不停的抹泪揉眼。刚才我看见他在里面走路的时候还碰到人家旅客身上,招来一顿臭骂。我对他说:“你不要转了,坐在这闭住眼好好歇歇,看样子你的眼睛没有一点减轻的样子。”何福厚说:“坐!坐得住吗?孙青到现在还没见人影,心里急地怕怕!他这玩意不知道咋回事?”我又问说:“你的脑袋不要紧吗?”他回答说:“你还不知道我,昨天晚上那几下算个什么?”平常我们把何福厚叫‘铁头’。谈起‘铁头’这个名号,我还得给你说说他的来龙去脉。 在我所生活的村庄东南方向,有一条被人们称为“死人沟”的沟渠。这里是一片专门用于埋葬逝者的土地,散发着一种让人感到神秘和恐惧的氛围。然而,对于当时十来岁的我们这群小伙伴来说,这片地方却成为了我们玩耍的乐园。尽管它看上去荒凉而阴森,但那里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果树,给我们带来了无尽的乐趣。 从夏季一直延续到秋季,我们除了会去附近的罗敷河捕捉鱼虾之外,还常常偷偷摸摸地潜入果园,品尝那些诱人的果实。负责看守果园的是一位来自河南的老汉,与村里其他老年人弯腰驼背的形象不同,这位河南老爷子的腰部挺直得令人印象深刻,显得威严而庄重。因此,我们对他心生畏惧之情。 至于他究竟何时落户于我们村庄、为何选择看守这片荒凉的大果园以及是否是由村上派遣而来,我们并不知晓。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独自一人留在此处,让我们觉得他非常孤单和可怜。而那些果树下,则是一片片杂乱无章的坟墓,增添了一份诡异的气氛。大白天都冷风习习,阴森可怕,刚开始那会我们和这个老头是对头,他看果园我们偷果子。他常常发现我们就大喊着追我们,要抓我们,吓唬我们。现在想想他老人家不是真追。后来赵镇平想了一个办法,老爷子就没办法看住果园子了,首先我们从北面去俩个人,让他发现好像有人来偷果子,他老人家就会愤怒地大声呐喊着去追赶。这也就是兵法上说的‘佯攻’。然后我们大兵团从南面反方向的地方摸索上去,等他跑远了,我们就群起而上,抓紧采谪果实。往往等他发现上当的时候,我们就满载而归了。他就是抓住了那两个小伙伴也没办法。人家还没有偷拿一个果子呢!你能把他咋办?最后只能把他俩放了。 那时候五月就有桃子熟了,紧接着就是梅子熟了,后面的梨子、苹果,哎呀!真丰富。就这样随着我们慢慢长大,大家伙也就和老爷子成了朋友。那时候谁家里有好吃的,都会给老爷子去拿上,再后来老爷子就给那歪脖子果树下吊了一个沙包让我们有时间就去玩,原来老爷子会武功。他首先叫我们怎样把身体拿稳,然后教我们把拳打直,循序渐进地教我们一些基本功。后来他还根据我们个体不同的体质,教我们怎样锻炼和发挥自己的优势。何福厚长了一个又大又厚的嘴唇,黝黑的脸面和那发瓷不闪的眼睛,不管什么人见了都知道这娃是乖娃。那会儿我们练习散打什么的,他总是来不了,被攻击急了就用他那又黑又硬的脑袋顶你。我们打沙包时他就喜欢用脑袋撞沙包,所以大家就叫何福厚‘铁头’。老爷子专门给他教练了用脑袋攻击的技巧和练习方法。到了我们十七八岁的时候,他老人家突然就失踪了。至今我们都不知道老爷子姓什么,为什么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那里。所以昨天晚上何福厚用脑袋撞树,把树顶得哗啦啦直响,干警看了都觉得这个老实娃活泼烦了,自己找死,但是我们知道就是那几下是不碍事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又大又红的大太阳已经转向了西面,阳光逐渐变得柔和,天气也不再像中午那样炽热难耐。然而,我们三人的心情却愈发焦虑不安,仿佛有一团火焰在心中燃烧。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见孙青的身影,我们感到情况不妙,心中充满了忧虑与烦恼。这孙青回家借的六千多元眼看就要打了水漂,我们不禁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在那个年代,六千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它足以让我们的温三军和何福厚摆脱困境,过上安稳的生活。甚至可以用这笔钱娶回两位媳妇,建立起两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但如今,这些美好的憧憬都化为泡影,让人痛心疾首。 何福厚再也无法在房间里踱步了,他无奈地捂着眼,神情沮丧地靠在我身旁,喃喃自语道:“这六千块钱要是给我自己多干点活,或许就能盖上几间瓦房。这样一来,下雨天全家人就不用再淋雨了。唉,真是世事难料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尽的哀伤和失望,让人不禁为之动容。他不停唉声叹气着,是的,我们谁不是家里火烧火燎地急等用钱,何福厚的条件不过更恶劣罢了,他那几间瓦房又黑又破,一到阴雨天就到处漏雨,几代人挤在一间小破屋里。要是哪天突然下起雨来,说不定这房子就塌了,那可真是全军覆没,一起完蛋啦!我跟他说:“这次回去大家给你凑点钱,先把房子盖起来。”何福厚说:“我天天做梦都想着盖房子呢,你们几个手头也不宽裕,拿什么帮我呀!得赶紧想办法赚钱,我急、我急、我急死啦!嗯!孙青要是把钱给派出所送去了,我回去、我回去非得把孙青打死不可。这可把人急死了!本来这次还能有点钱,唉!真是命苦啊!” 人们常说欲望像风,愿望像火,失望像烟。这欲望之风啊,吹燃了何福厚的愿望之火,可孙青一直见不着,这火就变成了失望之烟,把何福厚熏得眼泪汪汪,脸都黑了,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哟。就在我们烦得不行的时候,来了几个当地的小混混,瞧我俩靠墙坐着那怂样,就想来逗逗我们。带头的那个家伙用脚丫子踢了踢何福厚,说:“你俩整天坐这儿干啥呢?看着就不像好人,赶紧给老子麻溜地滚,你们在这儿躺着,老子看着就不爽,滚滚滚!” 我听到这儿,本来都打算腾地一下站起来,撕烂这货的嘴了,不过转念一想,还是让咱的铁头出出气吧。他昨天进了派出所,那可是受了一肚子的气,心里憋的那火,都能烧开一壶水了,正愁没地儿发泄呢。这下可好,渭南市的这几个痞子,算是给何福厚送上门来灭火了。这几个家伙专找我们的晦气,其实是他们自己倒霉。在西安打工的时候,那是能忍则忍,现在出来了,就是要专门整治各种不公平。想到这儿,我伸手在何福厚的腰上轻轻捅了捅,那意思是:上!上!好好出出气!何福厚慢悠悠地站起来,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你的死得了!挨刀的!” 还有比我们苦的人 说完,他就像个小牛犊似的,用脑袋朝着骂我俩的那家伙胸脯撞去,“砰”的一下,就把那家伙撞飞了,对方“啪嗒”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剩下的那几个刚要动手,何福厚眼疾手快,抓住最近的一个家伙的脑袋,用自己的脑袋狠狠一撞,“砰”的一声,这家伙立马就晕头转向了,在原地转起了圈圈。何福厚如法炮制,又抓住另一个脑袋,“哐当”又是一下,这个家伙也懵了,捂着脑袋也开始打转。何福厚还觉得不解气,挺直了身子,把这两个转圈圈的家伙也给顶飞了。他眨巴着那双小眼睛,到处找能撞的人。路过的人看到这个发疯的家伙,都吓得不敢从这儿走了。何福厚肚子里的气还没消呢,看看躺在地上的那几个家伙没法用脑袋撞了,跺了跺脚,抬起脚丫子对着这几个家伙就是一顿猛踢。我在一旁瞧着热闹。看到何福厚出了气,我对这几个小混混说:“还不赶紧滚!滚!” 这几个家伙一下子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这会儿居然还知道害臊怕被人笑话,一个个都用手捂着脑袋,连滚带爬的,一句话也不说,就灰溜溜地跑啦。温三军看到汽车站门口我们这儿老远围了一群人,不知道出了啥事儿,赶紧跑过来问:“咋的啦?咋的啦?”我说:“刚才有几个小混混欺负我俩,被‘铁头’给吓跑啦!”温三军说:“跑了好啊,要是我在,非得给他们脑袋开瓢不可,可恶的孙青,唉!到底咋回事嘛?这可把人给急坏了,唉!可恶!我的天哪!真要把人给急疯了。”我安慰他俩说:“急也没用!你俩也别跑了,咱们就在这儿蹲着等。” 那些凑过来瞧热闹的人还没走开呢,我几个心理弥乱的哪里管他们看热闹。眼睛里根本就没有众人,先不管他们啦,现在也不怕被人笑话了,都麻了。咱们就这么靠着渭南长途汽车站门口的东墙根,用咱那肿得跟烂桃子似的眼睛,瞅着来来往往的人,盼着孙青能出现。太阳都快下山喽。 我们的希望也跟着那太阳一起,慢慢地下去了,没啦。啥都要结束咯,咱这悲催的命啊,是没法改喽。我们几个也不是刚到车站那会的模样了,那会还死盯着过往的车。这会儿眼睛累啦,主要是心累,没盼头喽,心都死啦。我们仨靠着墙根一溜儿排开,一个个眼睛无神地看着前面,跟活死人似的。 残酷的现实通常是谁能撑到最后那个超级糟糕的时刻,谁就是赢家。 最后一班从澄城县开来的班车里下来了赵镇平、孙西往和孙青。没有热烈的欢迎仪式,也没有欢快的拥抱。我们三个坐在墙根,看到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兴奋的劲头和力气了,眼睛暮暮的好像没有看见他们一样。赵镇平快步走到我们跟前说:“起来啦,走!吃饭去!”孙青走过来一个手抱住何福厚的肩膀,一个手拉住何福厚的手说:“你的眼睛怎么还没好,还是这么肿。”何福厚不知道是眼睛疼得不停流泪,还是激动得哭了,他咬着牙说:“罪还没受够呢!我们等你等得都快疯了,都急死了,哎呀!将近一万块钱。没捐给派出所吧?没有吧?孙青我跟你说!我跟难业都说了,你要是把钱捐给派出所,我见到你非打你不可。”孙青大度地笑了笑说:“没有,没捐,你别怕。我跟你们讲:我坐潼关直达澄城县的车,怕你们着急,我赶得可快了,还好赵镇平在澄城县车站把我拦住了。别啰嗦了,莫事,赶紧去吃饭,我也快饿扁了。” 我们心有灵犀地走进一家水盆羊肉馆,进门后何福厚眨巴着他那红彤彤的眼睛,扯着嗓子对饭店服务员喊道:“老板!先上六份泡馍,一人一份。再来三十个烧饼!快点哈!快饿死啦!”大家围坐在一张桌子旁,人手一颗大蒜,先剥了起来。温三军剥完一看羊汤还没上,抄起一颗剥好的大蒜就往嘴里塞,“咔啪”一声,嚼得那叫一个脆。结果,这一下就把他辣得眼泪汪汪,脑袋直晃。我们全都哈哈大笑起来。一个个也有样学样,吃起了大蒜,体验这辣脑袋的感觉。没一会儿,热气腾腾的羊汤就端上来了,那还说啥,开整!温三军手疾眼快,抢过两个烧饼,叠在一起大口嚼着。等吃完水盆羊肉,大家一个个都捂着肚子,撑得不行。哎呀妈呀!不是饿得要死,就是吃得撑死!咋就没有个刚刚好的时候呢! “快去找旅馆!”赵镇平扯着嗓子喊道。登记好旅馆后,我们一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蔫了,谁也没心思聊天总结了,关上门倒头就睡,眼睛困得都睁不开啦。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香,直接就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多。睡饱了起来,眼睛一下子舒服多了。洗漱完,赵镇平对大家说:“我看咱们别回去了,直接从这儿出发去渭北高原,听说那儿的人可淳朴了,就是有钱人爱显摆。咱们就去收拾那些爱显摆的有钱人。先让孙青把钱送回去,这样家里人就不担心了,反正他们都知道咱们被警察抓了。剩下的人就接着休息,明天早上再出发。” 赵镇平刚说完,大家都觉得安排得不错,那就这么办吧。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旅馆过道传来哭声。出门一看,只见一个姑娘手拿行李,站在走廊尽头抹眼泪呢。旁边围着一群旅客,还有旅馆的管理员,正凶巴巴地吼着那小姑娘:“没钱住啥住!赶紧出去,别在这儿待着!”这时候,有些旅客就开始叽叽喳喳地嘲笑起这姑娘来。有个旅客看到这情形,觉得有机可乘,就对那姑娘说:“哟,妹子,你要是没地方去,哥哥我房间就一个人,你陪哥哥住,房费不要,吃饭也包啦!”“陪你妈!不要咯脸!”那女子骂道。“嘿!你这丫头不愿意就算了,咋还骂人呢!不行,就冲你骂我的这几句,你今天必须陪我住!”说完,这旅客就动手动脚地去拉那姑娘。看到这,我们可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推赵镇平一把,赵镇平上去推开那个旅客说:“哎!哎!不敢太过份了,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人家小姑娘,干啥哩!赶紧滚!”这个旅客瞪起眼睛回头看看我们人多,不敢作声,返回自己的房间。赵镇平对围观的旅客说:“都散了,都散了!有啥好看的,出门在外谁没遇过困难的时候。” 那些旅客各自都散去了。赵镇平对孙青说:“给她二十块钱!把房钱给她再交了。”说完我们大家回到了房间,又躺在床上准备大睡一觉。这时那个姑娘推门进来了,见到赵镇平她就跪在地上连声说:“谢谢大哥!大哥这回救了我的命。谢谢!谢谢大哥!” 赵镇平听到声音后,赶忙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连忙上前去扶着小姑娘,并说道:“快起来,别跪着,有什么事好好说。” 小姑娘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她继续说道:“谢谢大哥!要不是您和您的朋友们帮我付了房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们真是好人啊!” 赵镇平微笑着看了看小姑娘,表示理解和安慰,然后轻声说道:“没事的,谁都会遇到困难的时候,帮助你也是应该的。” 小姑娘听了赵镇平的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她再次向赵镇平和其他朋友表示感谢,并承诺会尽快还我们钱。 赵镇平皱了皱眉头,说道:“小姑娘,你咋不在家好好呆着,到处乱跑啥呢?给你的钱拿好赶紧回家,不够的话我们再给你添点。”姑娘听到这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抽抽搭搭地说:“我家里穷啊,没办法,为了给家里盖房子,家里给我找了个对象,他有羊羔疯,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我不愿意就跑出来了。在这儿找工作也不好找,饭馆都不要人,我出来带的十块钱都花完了,也没地方去。要我回去,还不如死了算了。”听完小姑娘的话,我们都沉默了,心里一阵发酸,唉!大家都一样,谁也别笑话谁!都是苦命人啊! 我们谁也救不了她,只能同情的叹息。这个时候小姑娘擦干眼泪,给我们挣扎着苦笑了笑,对我们大家说:“我叫‘苏宁’。我看几位大哥哥都是生意人,我给你们帮忙,不要钱,管吃就行。我什么活都能干,你们看行不行?” 说道这里她把我们给难住了,我们干的事情风险太大,每天遇到的不是打架就是逃跑,没有一样是轻松事情。这水里去火里来的来回趟,她一个女娃娃要跟我们?那不是逃出火坑又掉进水里了吗!这时赵镇平干脆直接开口实话实说:“我们不是正常生意人,没办法带你!” 听到这里,姑娘原本微笑着的脸色渐渐凝滞,随后变得阴沉下来,最终转化为无尽的忧愁。她低声呢喃道:\"我如今已无路可走,你们几位哥哥给我的这二十块钱,也只能让我暂时住在这里。一旦这些钱花光,而我仍未找到工作,那等待我的唯有死亡。我真的毫无退路可言,甚至连如何死去的方法都已经想好了。若你们能够收留我,便等同于拯救了一条性命。\"当她说至此处时,心碎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她那绝美的面庞滚落于地。此刻,躺在床铺上的众人皆不忍目睹此景,纷纷将脸转向一旁,心情沉重无比。 赵镇平咬咬牙,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内心十分纠结。他深知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一方面,他们自身也面临着诸多困难和危险,带着她可能会带来更多的麻烦;另一方面,他又无法漠视一个生命在眼前消逝。 赵镇平心想,如果不救这个人,以后自己的内心将永远无法安宁,会一直被这个结所困扰。他转过头来,看着苏宁,心中涌起一丝无奈和怜悯。他知道,让她离开也是为了她的安全,毕竟他们的前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赵镇平深吸一口气,对苏宁说道:“你走吧!我们累了要休息,你去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试图掩饰内心的矛盾。他希望苏宁能够理解他们的处境,也希望她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出路。 然而,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赵镇平的心中也充满了不舍。他知道,这一别也许就是永别,他不知道孙青未来会遭遇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见到她。但他明白,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他们必须为自己的生存和未来着想。苏宁恋恋不舍的往出退,我们明明知道她这是往地狱里面退,是往深不见底的深渊里退。我实在忍不住了对赵镇平说:“那你先跟上我们,我们一边跑一边给你寻事情,等找到事情了你就离开我们。”赵镇平一句话都没有说回到床上拉住被子蒙住头睡起来。苏宁得到我的话,回过头来脸上露出希望给我说:“我一定听哥的话。” 第二天,我们一个个都起了个大早,准备出发。苏宁老早就等在门口了。到了汽车站,咱坐上了往北去的长途车。这第一站啊,是中国的苹果之乡白水县。车子开出渭南,过了蒲城县,孙青就扯开嗓子喊起来了:“又是那一套,狼胆大虎胆小,不压钱赢不了,老汉我活了九十九,还没见过长虫立立走呢!走过南、闯过北,也没见过火车能在天上飞呀!” 他这么一咋呼,果然没一会儿,就有几个土老板按捺不住手痒,纷纷下场。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这些土老板很快就输掉了身上带的几十块钱。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这些土老板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反而还死要面子活受罪,在那里炫耀起来:“那谁!那啥?我上次玩牌输了多少多少千,今天这点儿算啥!”他们一边说着,一边故作轻松地拍着大腿,仿佛输赢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接着,这些土老板还特别热情地跟孙青打招呼,发香烟,并约好下次在某个地方再好好玩一把。他们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这场虚假的热闹氛围之中,根本没有意识到其中的陷阱。 这一幕让车上的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充满了羡慕和嫉妒。他们心想,如果自己也能像那些土老板一样有钱,该有多好啊!而这种心理,也正是孙青所利用的,他就是通过制造这样一种假象,来吸引更多的人上当受骗。 来到宝塔山 心说人家真有本事,真有钱。好家伙谁家有一万元那国家都表彰奖励什么的,这个人居然输掉几万块,妈妈呀!厉害!简直不是人都成了神咧!孙青看车上没有人再陪自己玩了就收拾了摊子。热情地和这几个输掉钱的土包子胡侃起来。搞好匪民关系是必须的。 我们轻轻松松就到了盛产苹果的白水县,这时候才中午一点多呢。赵镇平看着大家兴高采烈的样子,笑着说:“现在才一点多,咱们继续往北去黄陵县吧。难业,你把多余的钱带上,路上不管遇到啥情况都别掺和。要是在路上弄到钱了,三军你负责转给难业哈。这样就算出了事也不怕啦,苏宁你听哥说:要是碰到麻烦事,不管别人说啥,你都别承认和我们是一伙的,就说不认识,一定要这么说,懂了吧!你个小姑娘家的,被公安局抓住可就不好了。”苏宁拍着胸脯说:“知道啦,我知道该咋说,就算枪顶在头上我也不怕。昨天孙青哥都跟我讲清楚啦。我都记住了,我才不怕呢!” 商量完我们大家就去坐上开往黄陵县的长途客车。这一节的路况很不好,孙青展开局面后车子把他颠得倒在地上滚了好多回,总是引得车上的旅客哄然大笑。但是路况不好车子开的慢,旅客们很是无聊,大家伙都看孙青的表演,没一会好几个旅客就叫孙青套住了。温三军转到我跟前随手把弄到的钱神不知鬼不觉地递给了过来,我把它藏在最保险的地方。 又是一个平安夜、吉祥天,我们顺利到达黄陵县。登记好旅馆大家出来心情愉悦地吃顿饭,回到旅馆苏宁看到我们几个的衣服脏了,叫我们脱了她从外面买来洗衣粉给我们洗衣服。我们几个坐在床上打起牌,如果每天都像这样的日子那就是神仙过的日子了。就是最幸福的日子,比当县长都美。 到了第二天,我们继续踏上北上的旅途,目标直指延安。坐在大客车里,表演还未开始,就有几个贼头贼脑、贼眉鼠眼的家伙走了上来。他们毫不客气地开始“工作”,那并不高明的手笨拙地伸向一个坐在离车门口不远的旅客的口袋。而这位旅客,正是赵镇平。看到这一幕,我心里琢磨着,以毒攻毒,让领头的去对付领头的,肯定很有趣。于是,我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只管看好戏就行。赵镇平当然也察觉到了那只伸向自己口袋的手,心中暗想,这简直就是明抢啊!他迅速出手,用小擒拿术巧妙地抓住那只手指头,然后温柔地往上一掰。刹那间,那个家伙疼得大喊大叫起来:“哎呀!哎呀!断了,我的手快断了,你放开我的手!”赵镇平猛地睁开他那双迷人的电眼,严肃地说道:“放手?你的手怎么会跑到这里呢?” 就在这时,赵镇平身后的几个毛贼的同伙,纷纷从身上掏出明晃晃的刀子,对着赵镇平恶狠狠地喊道:“你快放开,不然今天非得弄残你不可!”赵镇平完全不理会这几个毛贼的威胁,反而朝着前面的司机师傅大喊道:“司机师父,请您立刻停车,我要把这些垃圾扔下去。”司机师傅听后,立刻踩刹车将大客车停下。 大客车停稳后,赵镇平转头看向那两个毛贼,语气严厉地说道:“你们两个先下去,如果不乖乖听话,我马上就折断他的手,让他这辈子再也无法偷窃他人财物。赶紧给我下去!快点!”那两个毛贼一听,心里害怕极了,生怕赵镇平真的伤害他们的同伴,于是赶忙跳下车去。 赵镇平站起身来,用力抓住那个毛贼的手,拖着他走到车门边,然后一脚将其踹了出去,并对司机师傅喊道:“师父,可以开车了。”说完便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整个车厢内一片寂静,乘客们都被赵镇平的勇敢行为所震撼,纷纷投来了敬佩的目光。 大客车关上车门又跑了起来,这趟车是开往洛川县县城的长途客车。赵镇平处理完小偷的事情后就给孙青使个眼色,意思是等一会在开始开场。孙青闭住眼睛养起了神,等车上的旅客从刚才的惊恐状态下恢复差不多的时候,孙青摆开摊子用力表演起来,他一边用双手熟练地洗牌、发牌,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这位大哥,来玩一把,五块十块不嫌少,五十一百不算多!”但过了半个小时还没有一个人上钩,大家看到这个情况,都更加卖力的表演起来。有的负责敲边鼓,有的负责当托儿,还有的负责望风……可即使这样,也没能吸引到任何乘客参与。 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车上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透过摇晃的车窗看去,这里的土地呈现出一片荒凉干旱的景象。突兀的黄土高坡连绵起伏,仿佛是大地的皱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干燥的风卷起阵阵尘土,形成一片片迷蒙的黄雾。孙青则像秋天的茄子让霜打了一样,焉巴巴地歪坐在座位上。我的目光透过车窗,落在那片荒芜的土地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这片土地,曾经孕育了多少生命,如今却显得如此贫瘠和寂寥。 到了县城我们去吃这里有名的羊肉面,吃完饭大家在这小不点的县城溜达着找了个旅馆。没地方去玩去,大家都坐在房间内谝开闲传,大家一致认为这行当主要是凭运气,自己各方面做的再好,运气不好那啥都不顶,来到陕北这一块看样子安全问题比较好,这里的警察还没见过我们玩三张牌的这些捣乱分子,他们没准也想看个稀奇。这里的痞子更不敢欺负外地的游民,知道外来的和尚那经念得呱呱叫,比他们这些老土念叨地响得多,要是比装神弄鬼作法祷告,那他们更不是对手。但凡外来的和尚那法力必定无边,任谁一个当地能人碰到我们都哆哆嗦嗦的。所以他们只要看见外地来的家伙都远远地看着,一下也不敢捣乱。 我们商量着就准备继续往北,过一天就可以到达革命圣地延安。那里是我们每个人都非常向往的地方,宝塔山、延河、毛主席故居,这些我们从小就非常敬慕的圣地,这让人想想就激动万分,我们就要见到了,就要见到我们心中的圣地。每个人心里都想着一定要朝觐这些最是神圣伟大的地方。 孙青说:“大家跑车觉得累成本高,这里的集市也可以,看样子会更安全,估计收入会低一些。这里的人看样子没有人知道这玩意违法。派出所逮住了它也罚不了几个钱,不是三百就是五百。不像咱们那里的派出所都是没良心鬼,开口就是几千。把人往死地罚!” 孙青说完大家马上就有赞成的,每个人都明白风险越小越好,哪怕收入低一些都没什么!最怕的还是派出所。抓住了往死里打还能忍受,关键是罚钱那玩意受不了,上次电焊把眼睛扑了都是坏事情中的好事情,最后平身而退没罚钱。以后再也不会碰到这样的好事情了。人的好运气也有用完的时候,最好别和派出所碰面。 到了第二天早上。大家伙早早起来就出发了。走在去汽车站的路上,赵镇平偷偷拉了一下我的衣角,暗示我走慢点他有话要对我说,我就磨叽着和他走到大家的后面,跟大家拉开一段距离后,赵镇平压低声音对我说:“难业,我今天感觉有些不太好。”我说:“咋样不好?”赵镇平答: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心神惶惶不宁的。你一会给苏宁三百块钱让她拿着,我们遇到麻烦事跑散了,她一个女娃娃没办法活。给她装些钱跑散了她不至于掉进火坑。你一会给她钱还要引导她一下,让她知道没有咱们的时候怎样生活,比如在渭南贩个菜或者衣服什么的!那没准还要发达。我实际想咱们跑完这回就不带她了,咱们破罐子破摔,人家女娃你看人长得漂亮心底也善良,不应该跟咱们冒险。三百块钱不少了,够她做小生意的本钱了。以后大家有意见你就说是我的主意。就这样,今天尽量小心点。一会上了车玩的时间要短,不管上钱不上钱尽量快速结束战斗。一会你给孙青说说今天就是这样的安排。” 实际过后,我心中暗自惊叹,赵镇平的第六感觉竟是如此敏锐。原来,他心中感觉不好,是因为家中发生了重大变故。家人不断念叨着让他尽快回去,这让他的内心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身处江湖,他难免会担心我们是否会遭遇不幸。然而,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他必须带领大家继续冒险前行,尽管心中充满了不安,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敢。 我默默地看着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的安排如此周到,仿佛已经考虑到了每一个细节。我点点头,轻声说道:“那行!”同时,我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们都要坚定地跟随他的步伐,共同面对未知的挑战。 到了车站,我给孙青交代了今天的注意事项,大家伙就鱼贯而入地上了车。在车上我叫苏宁和我坐在一起,等车开动起来后,我偷偷递给她三百块钱说:“你把这钱拿上,这回看样子大家每人能分三百多元,全装在我身上不安全。”苏宁看看拿在手中的钱,惊恐地哆嗦着小声说:“哥,我拿不到这么多钱,你!你不敢给我分这么多!我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你给我这么多把我都能吓死。”我又对她悄悄说:“拿上,这是大家的意见,怕出了意外,你身上没钱你都回不去了,听话,你拿上大家就都不操你的心了。” 苏宁低着头,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肩膀不断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哽咽不清的声音,小声断续续地对我说:“你们……你们……你们这些人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们救了我……救了我的的命,还要帮……我……”她的双手紧紧捂住脸颊,泪水顺着手指间的缝隙流淌下来,滴落在地面上。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如刀绞般疼痛,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眼眶。我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哭泣,将眼睛瞪得浑圆,但那该死的眼泪却如泉涌般不断往外冒。我无法分辨到底是在为她而哭泣,还是在为自己而悲伤,亦或是在为人世的苦难而落泪,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我咬紧牙关,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悲痛,等待她的情绪稍微平复后,才敢开口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接着,我们又聊起了在渭南可以做些什么来赚钱的话题。我说你可以租一处便宜的房子,长期的住在那里自己做饭吃,找不到工作可以直接去菜市场贩卖一些菜,等挣够了本钱可以在集市上贩卖服装。人不动脑子是不行的,人只要有一点点本钱,干啥都可以养活自己。只是看自己 的野心有多大。像你这情况当下就是吃饭住宿问题,现在我们给你的钱完全已经解决了问题,后面就是你用脑子看怎样发展的问题了。我鼓励她要勇敢面对眼前的困境,并祝福她能快乐地生活下去。 等我给苏宁说完该说的话,我看看车窗外已经出了甘泉县城。孙青也就开始了表演,车上的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许多,大多数乘客都陪着孙青玩了几把,看抓不住就再也不压了。见好就收,我给孙青打了个暗号,孙青立马就收拾了摊子。我是安全员,主要管安全,只要我发现什么情况不对,立马打暗号给孙青,他就知道有情况需要赶紧收拾摊子。我们平安到达延安。 最是伤心山上 到了延安,大家的心里都急切地想看到宝塔山、延河、毛主席的旧居,这些课本上面经常出现的图案,我们终于要见到了。“几回回梦里回延安,双手搂定宝塔山”,着名文学家贺敬之的着名词句让大家更加想早点朝觐这神圣的宝塔山。 没有一个人说吃早饭,大家都迫不及待地要去宝塔山转转。这座闻名遐迩的圣地,对大家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来到宝塔山,大家的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这里林木茂盛,空气清新,凉爽宜人,我们没有一个人说话。我们围在一起,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一脸肃穆地来到塔前。 我与赵镇平走在前面看完神圣的宝塔外围,缓步向塔内走去。塔底层两个拱门门额上还分别刻有“高超碧落”、“俯视红尘”字样。看说明我们知道这个塔建于唐代,高四十四米,共九层,为八角形砖塔。 走进塔内,里面的空间显得有些狭窄和幽暗,但却充满了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氛围。每一层的楼梯都非常陡峭且狭窄,只能让一个人通过。我们小心翼翼地攀爬着,仿佛置身于一个古老的时空隧道之中。 来到了二楼后,楼梯竟然变成了梯子,这更增加了攀登的难度。但大家并没有退缩,而是相互鼓励着,一步步向上攀登。 终于,我们成功地登上了塔顶。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壮丽景色。远处的山峦起伏,近处的建筑错落有致,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伟大和人类文明的辉煌。 在塔旁边还有一口明代铸造的铁钟,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见证了历史的变迁和岁月的流转。 这一刻,我们心中充满了敬畏之情,同时也为能够亲身感受这座宝塔的魅力而感到无比幸运。 下得塔来我们急忙又要看看这里的摩崖石刻群和碑林,这里的石刻崖面整齐,崖石完整好像比我们家乡西岳华山的石刻还好一些,真是难得一见的石刻艺术。我看见范仲淹题刻的“嘉岭山”隶书最是美的不得了,赵镇平停留在“胸中自有数万甲兵”的题刻跟前,久久不愿离去。 宝塔山的东面山上,我们看见有好多寺庙建筑,我们以为就是清凉山,大家拉上赵镇平就向对面爬去,但是非常遗憾,这里没有革命的遗迹。温三军迫不及待地对我和赵镇平喊道:“哎!你两个,我给你们说,咱们不在这里转悠了。咱们赶紧到枣园看老人家的故居去。我急的太!我太想拜见他老人家了,咱们马上走!”我本来想说话,想回答他说那就马上走,但是赵镇平突然狠狠的对温三军说:“你喊叫啥哩?我们现在就去看老人家故居瞻仰他老人家,你没看你够不够资格,你没看咱们现在都是啥货,还有啥脸见他老人家。我们……都是干的啥事情!” 他说完大家都傻了,我们没有想到这一块。我们现在干的鸡鸣狗盗的事情哪来脸面去朝觐我们心中的圣地,想到这一块,我不由得心中酸楚悲哀,不能去,我们这不洁的身体是不能去见我们心中最是神圣的真神。想到这里,我轻轻扭转身体,面向东北方向的北京双膝跪倒地上,谁知道大家都是这样想的,我们大家是在同一时刻齐刷刷地面向北京跪倒在地。悲哀的心绪一下子就占据了心脑,温三军突然爬在地上,用手狠力捶打身下的土地,嚎啕大哭起来。我们每个人的泪水就像开闸的洪水倾泻而下,一片呜呜咽咽的哭声直冲云霄,无情的泪水、无奈的泪水、思念的泪水、悲哀的泪水、委屈的泪水、心痛的泪水、人生苦痛的泪水如同洪水爆发肆意横流, 不能拜见不能--------。 泪水流下脸庞,又滴落在炙热的心中,冷却着我们炙热的青春,我们往前该怎么走啊? 老孙轻轻拍打着我的脊背,小声说苏宁晕倒了,她哭得趴在地上不出声了。我收住悲哀的哭声,慢慢爬起来回头看看苏宁,只见她眼前光光的地上让泪水打湿成一片,她趴在地上没有了一丝生气。我急忙蹲在地上把她抱在怀中,掐掐她的人中颤抖着轻轻的叫着她的名字。赵镇平看到苏宁成了这个样子,用衣服的下摆抹抹脸上的泪水,趴到苏宁跟前悲哀地喊叫着她的名字。我的泪水又不由自主地噙满双眼,一切都显得模糊起来,我想把苏宁抱起来,没有抱动浑身仿佛一下子没有了一丝劲儿。苏宁这时苏醒过来,她挣扎着要起来,她摇摇晃晃还没有站起来又倒了下来,我赶忙接住看看赵镇平,赵镇平默默蹲了下来,双眼饱含泪水,一把抱起苏宁向山下走去,我们一个个默默地跟在后面。 来到旅馆,老孙开了房间,我们一个个默默不做声地睡了一天,到了晚上老孙给我说:“你看大家今儿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要么你给大家说说,咱们出去吃点什么。”我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好像一切都没有什么意思了。温三军来到我的跟前,轻轻给我说:“我说是这,我们到老人家的故居去不了,大家心里都不甘心,能不能咱们就到那儿附近山上看看,就是远远地看看。那一天咱们洗心革面成人了,咱们大家都来,都去光明正大地朝觐老人家,现在就是远远地看看,你看行不行。就到杨家岭的山上看看就行了,我不到那里去,我回去了心里会有麻搭,真真不甘,人生在世,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我听了他的话还能说什么呢!谁不是这样想的啊!我们跑江湖的,就是有今天没有明天的人,失去这次机会就有可能终生遗憾了。我给他点点头,说那就到山上拜拜老人家,明天早上大家都去。 到了第二天,我们大家早早起来洗漱完毕,每个人都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来到马路上寻问去杨家岭的路径。坐在车上何福厚给温三军说:“三军我给你说,你狗日的今个小心点,不敢嘴里说脏话。不敢在说我的鬼呀啊!”温三军微微笑笑回答他说:“我比你娃心里都清长,你看我昨天胡说过没有。倒是你娃要注意自己不敢胡说乱讲,还有我知道你娃心里鬼多,今天把你娃心里清理清理,整理干净点。咱们这是到我们心里最圣洁的地方朝觐去哩!里外都要干净才能行。” 杨家岭位于延安城西北两公里处,没多一会儿我们就到了。下了车我给大家说起了这里的历史。那是在1938年11月至1947年3月这一段时间,我们敬爱的毛泽东和中共中央机关的各位领导就居住在这里。在这期间他们指挥了抗日战争并领导了后来的国内解放战争,因为物资匮乏,他们便领导掀起大生产运动和整风运动,召开了党的“七大”和延安文艺座谈会。1942那一年,在此建成中央大礼堂,1945年4月23日,在中央大礼堂隆重召开了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选举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任弼时为中央书记处书记,毛泽东为中央委员会主席、中央政治局主席、中央书记处主席。此后毛主席一直担任中共中央委员会主席,中共也成为全世界仅次于苏共的世界第二大党。七大是中共在民主革命时期召开的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一次代表大会。毛主席是1938年11月至1943年5月在此居住,1940年秋天,因修建中央大礼堂搬到枣园居住,1942年又搬回杨家岭。1943年,毛泽东等领导人又从这里陆续搬往枣园。毛泽东在此期间,写下了举世闻名的《五四运动》、《青年运动的方向》、《被敌人反对是好事而不是坏事》、《纪念白求恩》、《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新民主主义论》、《目前抗日统一战线中的策略问题》、《整顿党的作风》、《反对党八股》等光辉着作。这个地方是毛泽东和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领袖们在陕西居住时间最长的驻地。我一边说着一边走着,来到能看见杨家岭老人家故居的地方,大家伸长脖子,默默探望着那神秘庄严的房子,一个个陷入无限的沉思之中。 从山顶下来走到半山腰,我们看到有一小块平地,这儿有个算卦的中年男子摆了个卦摊,大家就坐了下来休息。登高望远人心里感觉就是宽敞。赵镇平笔直地站立在沟坎边,双手叉腰,身姿挺拔如松。他那张四四方方、匀称无比的脸庞,犹如上天精心雕琢而成,蕴含着天圆地方的祥瑞之气,仿佛是命中注定的官相之容。 他的眼皮平日里总是微微下垂,仿佛承载着生活的疲惫与忧虑,额头的皱纹也总是紧紧地凝在一起,让人不禁心生怜悯。然而,当他遭遇事情,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你会瞬间被他眼中的光芒所震撼。那双眼眸,犹如闪电般犀利,炯炯有神,仿佛能够穿透一切迷雾,洞察世间万物。 他的眉宇间流露出一股与生俱来的英气,犹如利剑出鞘,锋芒毕露。那薄薄的嘴唇,紧闭时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开口时又能言善辩,展现出非凡的智慧。而那笔挺的鼻梁,则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支撑着他坚毅刚强的面容,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不屈与执着。 赵镇平的外貌不仅仅是一种表象,更是他内涵的外在体现。他的忧郁中蕴含着对生活的思考,他的英气中彰显着对正义的追求,他的坚毅中饱含着对理想的执着。这样的外貌与内涵相结合,使他成为一个独特而令人难以忘怀的人物形象。 这个时候那个算卦先生看了看赵镇平的长相,他对赵镇平说:“来!免费给你算一卦,我看你相貌堂堂,骨骼奇伟,将来必有一番作为。”赵镇平笑了笑对这个算卦先生说:“谢谢你的夸奖,我不算卦,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个不用算的。”算卦先生坐在那里直直腰,淡淡地笑笑说:“果然与众不同,我观你们几个之像都非池中物,但是你们虽胸中有才但命不逢时。将来必多遇坎坷,最终也不过在你们当地是个能掀起风云的人物而已。”赵镇平收回正在观景的脑袋,转过身给算卦先生弯腰点点头说:“谢谢先生夸奖,能在一个地方兴风作浪也就不错了。我们西岳华山是中华文化的发源地,在那里可谓卧虎藏龙啊!我们几个要是能在华山脚下掀起风浪,那活一辈子也就不枉了,谢谢老先生的指点。孙青你给这老先生十块钱,请他去喝杯茶。”孙青利索地给我们大家面前的这个老先生的桌子上面压了十元钱。老先生微微笑笑欠欠身,算是答谢了我们大家。他和我对视了一下淡淡地对我说:“我观你之像你必懂奇门八卦,是我同门中人,我给你应验一下,来、来、坐到我这里来。” 他的面前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了一张八卦图,我看了看八卦图,按图找了个吉祥的方位坐了下来。这位先生放声大笑说:“我没说错吧!你懂八卦。但是你看。”说完他从桌子下面拿出小一点的一张八卦图对我说:“你知道桌子上的方位,下面我还有一张暗的八卦图。”说完他看着八卦图算了起来,开口就让我大吃一惊。“你今年清明没去给祖先上坟。今年干事情的时候阴助不够,但因你心底良善,遇事必能逢凶化吉,今年总的运程你必有牢狱之灾无法化解。” “你此生之命运……唉!实乃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不过,我仍需告知于你,人生于世,谁不是历经磨难呢?既是如此,我们何不苦中作乐,将苦难视作甘甜,如此,我们内心自然会充盈甘甜。又何来苦楚之说?只可惜,你心地过于善良,然你所言却又过于偏激。这也注定你将背负沉重罪孽,难以挣脱。观你此生之总体走向,切不可偏离文化之方向,因每逢你筹备敛财、致富之际,皆会遭遇重重艰难险阻。或许你偶尔会取得成功并致富,然其后必定会遭受巨大灾难。唯有当你耗尽所得之财富后,方可获得安宁。倘若你能持之以恒地学习文化知识,终将有所建树。切记切记!” 听完先生之言,我起身向先生施礼,沉声道:“多谢先生提点,先生教诲,在下必铭记于心。我自知命数如此,这便是命。”言罢,我轻笑一声。孙青对老先生言道:“烦请先生为我算一算,看看我状况如何。”老先生摇头道:“你的卦,我不能算。我能遇到你们这些能人,已是造化。”孙青听了老先生的话,愈发想让他算一算。老先生无奈,只得道:“你在近年内,但凡遇到陌生男女,切不可施以援手。”孙青听后,愈发茫然。赵镇平默默抬腿,朝山下走去。我拉了孙青一把,亦步亦趋,边走边环顾四周,向山下而去。 到了山下温三军追了过来问我:“你是今年没上坟?”我点点头。何福厚蹭了过来问:“你平常对那些事很认真的吗!咋!今年没去上坟?”我对他们解释说:清明节那天,我提前准备好了祭祀祖先的东西,计划前往墓地祭扫。然而,由于突发事务需要外出处理,当我返回家时,天色已晚。老爹告诉我他已去过墓地,使用我购买的物品完成了祭奠仪式。考虑到这些,我觉得自己不必再去了。毕竟,我买了所有的祭品,也算尽了心意。就像人们常说的心到就行了。但现在听了先生的话,我们明白这种说法并不完全正确。无论有多忙碌或身在何处,每逢清明节都要抽出时间回家祭祖,因为这并不是一件小事。看起来,一个人在外地的工作顺利与否、能否赚到钱等情况,与他是否重视祭祀祖先有着一定的关联。所以,大家务必牢记在心,不要忽视了这件重要的事情。人家福建省的人有个风俗,到了清明的时候不管多忙,多远,哪怕在天涯海角都要回家祭祀祖先,家中的兄弟姊妹必须等大家回来一块去祭奠,不能自己先到家就去坟上祭奠。要么这个阴助就助了这一个人了。必须等齐了家人一块去。” 第16章 黄土高原的风格 大家听完我说的话纷纷点头。知道清明节这个祭奠祖先的事原来这么重要。回到旅馆大家热情讨论命运这个人生最大的课题,当然没有结果,大家的人生观是不同的。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到我们的猥琐江湖到底是继续闯下去,还是怎么办,明天到底是回家,还是继续一路往北,没有人捅破这层窗户纸。 我们每个人虽然嘴里不说,但实际上脑子里都在飞速旋转,思考着未来的出路。不干这个事情又能去做什么呢?如果不赚钱,家里人的脸色会很难看,甚至会被看不起!说起来,像温三军、何福厚、孙青这些人,他们的家庭情况更是艰难。他们至今仍未成家,甚至连一点希望都看不到。问题的关键在于缺钱,娶媳妇所需的彩礼钱仍然在别人的口袋里。然而,如果就这样继续下去,心中的负罪感将会越来越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们不敢讨论道德和人道,因为我们深知自己所从事的并非正常之事。经过昨天的教训,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感到愈发痛苦,意识到应该及时收手。可是,一旦收手之后,又该如何是好呢?这简直是让人头疼到要命的程度。于是,我们只能选择装傻,装作不知道还有明天这件事。 这个时候,苏宁洗完衣服,用毛巾擦干手上的水迹后问道:“明天我们要去哪里呢?你们商量得如何了?” 刹那间,整个房间里一片死寂,仿佛所有人都被施了定身咒般,安静得落针可闻。苏宁看着无人回应,又接着追问:“怎么都不说话了?到底要去哪里啊?几位大哥这会子都哑巴了吗?” 何福厚垂着头,压低声音说道:“我觉得还是继续慢慢做着吧,如果遇到厉害的人物,咱们下手轻点就行。毕竟不干这事真的没办法......所以我们明天还按原计划行事。”然而,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苏宁见状,干脆地说:“那我们就继续向北走吧。我困了,先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说完,她便转身进房,留下其他人沉默不语。 第二天早上,大家向延安北边的安塞进发。在车上孙青卖力的表演还是像昨天的情况一样,旅客们大都压几下,压不住就不玩了。这样实际也是我们心中期盼的状态,玩的旅客输几十块钱伤不了根本,玩就玩了,输就输了。玩嘛!就是这样。就怕那贪心的主,身上装的钱还多,总想赢了孙青手中的钱。输了又幻想着捞本,最后把本全输完了,脸红脖子粗地瞪起眼睛,非得打架闹事不可。最后让温三军的老拳招呼、招呼也就老实了。这两天里虽然骗的钱不多,但是大家反而感觉舒心安全。到了中午大家在安塞县下车后,赵镇平皱着眉头对大家说:“天色还早,我看继续往北,下午到前面的镇点吃饭。走!上车。” 说完之后,他转过身去,登上了前往靖边县的长途客车。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依次坐上了这辆车。其实原本并不需要倒车,因为有直达靖边的长途车,但我们刚刚已经处理完了之前那辆车上乘客所携带的零散钱财,现在又要将这辆车上有闲置资金的乘客的钱全部吸干。看看谁会这么倒霉,黑眼睛看到孙青手中的黄钱后心急如焚,一心想要占为己有!贪婪的人无处不在,只是要看谁有幸得到这个接受教训的机会。因此,以后大家外出时,千万不要贪图那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旦贪心作祟,就意味着灾难即将降临,一定要牢记在心啊! 车上的旅客看了小伙子孙青主演、中老年人东北腔调的生意人孙西往、傻逼何福厚、二彪子温三军、老师赵镇平和学生苏宁的‘伴舞’,纷纷飘下金子。又是见好就收。我发出了停止的暗号。孙青干脆麻利地卷了摊子,睡觉。弄几个够了,我刚刚说了不要贪得无厌这个我记得最死,人啊贪婪那么多一点点都会出问题,这个我坚信不疑。 大家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啦,肚子饿得咕咕叫。前面到了一个叫天赐湾的地儿。赵镇平赶忙招呼大家下车,来到当地一家看着还算干净的饭馆。温三军扯开嗓子喊道:“老板,有啥好吃的呀!”饭店老板迎上来,热情地说道:“哟,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干部,好好好!我们这儿的特色饭可多啦,羊腥汤、小炒猪肉黄米饭、麻糊饭、荞麦饸饹,你们想吃啥?”老板把我们当成干部了,哈哈,没错,我们就是专门忽悠人的“干部”。温三军笑着回答老板:“一样先来一份,看看合不合我们的口味,要快哦!” 大家吃完饭,赵镇平笑嘻嘻地对大家说:“你们先在这儿喝点水,我和难业去瞅瞅旅馆,登记好了再来叫你们哈!”这里的旅馆卫生状况,那可真是一言难尽啊!就那股混合怪味,一般人要是没个重感冒,只要一进门,肯定得被熏晕过去。哎呀呀,我就没闻过这么冲的混合气体,里面有那臭烘烘的脚汗味、家具和被窝的霉味,简直让人不敢喘气。这跟澄城县派出所的监房有得一拼,我的妈呀,找了好几家都这样,真是没辙!我俩就挑了一家通风好点的,让店主把门窗都打开。我俩先出去溜达溜达! 来到饭店,我俩一屁股坐下来,咕嘟咕嘟灌了几杯水。那旅馆里的水啊,真是让人喝不下去!有洁癖的人,吃完饭可千万别去,去了能把老底都给你掀出来。在这儿多磨蹭一会儿,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大家也都累得够呛,赵镇平这才慢悠悠地起身离开饭馆。刚才和饭馆老板闲聊,得知明天这里逢集呢,赵镇平就想明天在这儿好好玩一玩。所以呢,咱们尽量别凑一块儿,省得当地人知道咱们是一伙儿的。 大家陆陆续续来到小旅馆,走进房间又都退了出来,嘴里嘟囔着什么。刚好这时赵镇平最后一个进来,看见众人纷纷抱怨,他笑着解释道:“你们呀,别太挑剔啦。这里虽然简陋,但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出门在外,不能要求太高啊。” 有人忍不住说道:“可这房子实在太臭了,根本待不下去啊!”赵镇平笑了笑,安慰大家:“出门在外,哪能事事如意呢?大家就将就一下吧。要是觉得不好,外面倒是凉快,不过晚上风一吹,那可是冷得要命。” 大家都知道这陕北的气候昼夜温差极大,到了晚上,冷得让人受不了。所以尽管对住宿条件不太满意,还是决定留在屋里。温三军见大家都睡不着,便提议:“既然这样,不如咱们去买点小吃,再开几瓶酒,今晚大家一起好好喝一杯。” 赵镇平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他严厉地斥责温三军:“喝酒?你还有心思喝酒?我们这次出来是做正经事的,不是来享受的。你喝点酒,醉醺醺的,明天怎么干活?而且你喝多了还容易发酒疯,到时候把事情搞砸了怎么办?我告诉你们,以后大家出门在外,绝对不许随便喝酒。” 大家听了赵镇平的训话,一个个都不做声,不情愿地回到房子里睡下,大家还没睡着的时候,每个人都感觉身上到处都痒得厉害,拉开灯揭开被子,妈呀!活蹦乱跳的跳蚤蹦欢了!折腾。就这么睡下了,起来。起来了,睡下。闹了一宿到天明,这些跳蚤不闹了,我们抓紧睡他一会。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大家这会睡地正美,赵镇平喊叫起来,大家麻溜的出去。他已经在外面转了一圈,把这里的地貌和布局看了一遍。派出所在哪,乡政府在哪,我们在那蹲点,都实地地看了一遍。他一脸严肃地板着脸,把我叫到苏宁的房间对我说:“一会大家出去蹲点,你要和我们保持距离看着点,这里的干部喜欢管闲事,穿戴比较破旧一点,干警必须穿戴整齐方能出来,这个好发现。”完了他又对苏宁说:“苏宁,你今天不要蹲在孙青的跟前,刚开始你就站外围看人,看着没有人压钱你就压一把,就一把。完了也离开我们,站到你难业哥的反方向路口看人。看到危险不用慌,直接大声对大家大声喊,‘警察来了’。如果我们和当地人打起来,你还是到我们跟前大声喊,‘警察来了,记住了!’苏宁点点头有些胆小地说:“哥,我知道了!我有些害怕。”看到苏宁害怕的样子,赵镇平笑了笑又对她说:“你不要怕,在这里蹲点比在车上安全多了,走!”我们走出小旅馆,街上的人已经多起来,赵镇平带领大家来到大路的东头拐弯的地方,看看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对孙青说:“开演!” 孙青蹲在地上铺开报纸大声叫喊起来!我站在离他们几十米远的地方,注意观察将要过往孙青那边的人们。回过头看看,好家伙,围观的人都有一百老多。大家都伸长脖子瞪大眼睛往里看,都想玩个新奇。就这样玩了半个小时,我看见从围拢的人群里钻出来一个家伙,向我站哨的地方快步走来,他碰到熟人相问,他一边走一边回答说:“那里耍钱呢!我输了一百块,现在回家拿钱去,我要捞本!” 昨天晚上,我跟赵镇平商量好了,最多只能玩一个小时。然而,要想顺利收场却并非易事。因为那些输掉钱的本地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孙青,所以我们很难脱身。好在赵镇平早已有所准备,他告诉我,如果时间一到,我就应该立刻冲过去大喊:“警察来了,警察抓赌来了,快跑啊!”这样一来,那些正在押钱的人会误以为真有警察来抓人,毕竟无论是押钱还是输钱,在这里都属于赌博行为。而这里的人普遍胆子较小,一旦听到这话,必定会吓得四散奔逃。这时,孙青就可以趁机溜走,不必再去理会地上的扑克牌和报纸之类的东西。同时,温三军也会负责保护她,并一同向北边逃跑。 到了一个小时,我看状态还比较好,就没有叫停,选个好地方不容易,跑来跑去没个顺溜场子,今天就多玩会。到了一个半小时,我知道必须收场子了,要么大家绷紧的弦都快断了。我跑过去大声喊:”警察来了,哎呀!警察抓赌来了!” 哗!孙青蹲庄的场子一下子就散了,就像赵镇平昨晚分析的一模一样。我看见孙青钻出人群向北窜去,我们大家伙紧跟着都向北面快步走去。赵镇平走在最后压阵,怕谁出现意外。等走出一里多地,马路上的人已经没有那么多了,我们聚到一起,打了个胜仗,每个人的脸上都绽开了花,连何福厚的面容看起来都不是平常那个像门板夹了的样子。 走在向北去的路上,我们沿途打听有没有去靖边县城的公交车或长途车。淳朴的当地人遇到孙青问路,那表情就像遇到了亲人一般,万分热情地回答了我们的询问。可不像那些大城市里陌生人问路,碰到的不是高傲无比的“哑巴”,就是只管泼烦地回答“不知道”。 我们这么一直走下去也不是办法,赵镇平对大家说:“不走了,这回不管南来北往的长途公交车咱们都可以上,温三军你把今天的收入整理一下,看看有多少?交给难业。咱们上了车接着干活。” 我对大家说:“差不多了,我们需要往回返了,像这样咱们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一块坐车,出了事,我说不是和你们一块的,谁信?所以一会上车不要干活,咱们平安返回很重要。镇平,你说?”赵镇平想了想点点头说:“难业说的也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谨慎些还是好。一会上车后不干活了,到了车站咱们分开上就没事了,继续工作干活,一路南下往回赶。回!” 从早上到现在每个人没吃过一颗米、一粒饭,这会那个胜利的激情过去了,大家伙口中像冒烟一样,口干舌燥地难受,这时候从南面来了一辆中巴车,看到大家的样子说:“挡车!先去吃饭,” 孙青迎上去挡住了长途车,大家拖着疲惫的的双脚就坐上了这台中巴车。一路上大家大睡起来,我可不敢睡,身上装着这么多钱,出了事没法向大家交代,但是昨晚上没睡好,这一段路上不停地打瞌睡,发迷瞪,我看样子坐着没办法,坚持不住就站了起来。看看车窗外的风景,这里没什么风景,两边的山上光秃秃的不长树木,雨水少连草都懒得长。看到这里我想起来一首陕北流行小调。 我的故乡并不美, 低矮的草房苦涩的井水, 一条时常干渴的小河, 养育了我们一辈又一辈…… 地肥水美! 这首歌曲的结尾部分表达出了当地人内心深处的渴望和期待,“地肥水美”四个字简洁而有力地概括了他们对土地肥沃、水资源充足的美好向往。然而,对于如今的90后来说,可能难以理解其中的深意。这是因为当地人民辛勤劳作,日夜奋斗,但一年到头家里的粮食仍然不足以为继。他们迫切地期望能够每天都吃得饱饱的,不再受饥饿之苦。这种常年挨饿的感受并非简单的言语所能描述,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在中国广袤的农村地区,数以亿计的农民曾经或正在面临着最大的困境——无法满足基本的温饱需求。 憨厚的北方汉子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道自己的罪孽怎么受,我也就到了靖边县城。下了车大家急忙走出车站寻找饭馆,常出门的人都知道,车站码头附近的饭馆没办法就近吃,即使有几分奈何都要离开这里到更远的地方去吃饭。我们就顺着马路往前赶。温三军打头阵,大家紧跟在后面一句话都不说,没多久温三军拐进一家饭馆,不外乎又是麻糊汤、羊腥汤、煎饼杂面、小米猪肉黄米饭。大家坐在桌上热乎地吃完饭,这时苏宁甩着她那秀美的刘海发型眼睛甜美无限的对我说:“难业哥,今天晚上咱们在县城住,你给咱们找一个干净一点的旅馆,昨天晚上我一下都没睡着,那跳蚤简直多得没法说,人就像睡在蚂蚁窝上,我在床下站了一晚上。”苏宁说完大家都哄堂大笑。我回答说:“没办法呀!昨天晚上那个地方就那条件,有房总比在外面强,我们晚上在外面睡过好几个月,今天到这里哥哥一定给你找个好房间!” 赵镇平拍着腰带说道:“哎呀,终于吃饱了,大家吃完了一块去看旅馆吧,走吧!”这里的县城基础建设和城镇建设确实无法与发达地区相比。一路上,映入眼帘的都是一些陈旧的房屋,人们的穿着也显得格外朴素和单调。就连一向以低调着称的何福厚在这里的穿着也丝毫没有过时之感。我们不禁感叹,这个县城仿佛就是渭南随意一个乡镇的缩影。然而,毕竟是县城,即使是随便找个旅馆,条件也还算不错。我随即开了两间房,一间是通铺,供大家一起居住;另一间则是单间,留给苏宁使用。大家围坐在一起,坐在通铺上开始谈论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孙青乐呵道:“我就说嘛!蹲地摊可比跑长途车爽多啦,对吧!跑长途公交车成本又高,风险还大。我看啊,咱们就在这集市上好好玩一玩。得劲!”温三军笑着说:“人呐,眼前的路都是黑的!你们说咋办就咋办呗?”赵镇平听到这,连忙说:“那就先把难业身上的钱存到银行去,安全嘛。支票放身上,万一遇到危险,就跟电影里的地下党一样,直接吞了它。完了再去挂失,回家开个证明把钱取出来。这样咱们就没负担啦,想干啥就干啥?现在银行都下班了,明天早上把钱存了咱们再出发,早上还能多睡会儿呢。”温三军哈哈大笑着喊道:“我明天跟难业一起去,我长这么大还没存过钱呢!我也去开开眼。” 就这样,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怎么创造更多效益,怎么避开警察的追捕风险,分析着可能出现的每一个突发状况以及应对之策。只有不断发现自己的不足,才能不掉进坑里,这大概就是谦虚的人和莽撞的人的不同之处吧。大家又继续叽叽喳喳地讨论了后面的路线,最后决定明天早上从靖边往西,第一站先到定边县,然后继续往西进入宁夏回族自治区的盐池县,再往南进入甘肃省。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我们一群人就来到了银行。我麻溜地把钱存进柜台,然后看着手里的支票就开始犯愁,这宝贝纸条该藏哪儿呢?大家七嘴八舌地出主意,最后还是何福厚的点子妙啊!把它卷成个小纸筒,塞到裤子下边的裤边子里,要是怕掉,现在先把裤筒卷起来,等前面找个地方住下了,再用针线缝好。这主意简直绝了,到时候都不用生吞它啦。放这儿确实安全,上次在澄城县被公安局逮住,有人把钱藏在鞋垫子下面,有人藏在衣服内摆里,还有人藏在头发里,孙西往最机灵,他有颗牙掉了,就把钱叠成小方块塞到牙洞里,就算是美国联邦调查局来了,也绝对发现不了。据说人身上藏东西藏得最好的要数日本人了,他们将情报藏在脑袋里,等到需要传递情报时,便会用钻子在脑袋上钻出一个洞,将情报放入其中,最后再用东西糊住洞口。真他妈的,日本人可真是鬼灵精怪,怪不得人们都称他们为“鬼子”呢!这何福厚看起来憨厚老实,但其实他的脑子可一点也不简单,总能想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主意来。 上了车大家和往常一样分散开来坐,尽量都装得很是温和,搞好同一个座位上旅客的关系,一会好图谋他的钱财。这就是大家常说的,黄鼠狼给鸡拜年——哪来的好心!我们还没有开演,就有一伙子玩诈骗的先开演了,一个假装成旅客的骗子,手拿一听健力宝拉开时,看到那个拉环里面有重奖,大呼小叫起来!孙西往知道这个骗术,为了不影响我们的事情他说:“哎!哎、哎!不要喊了!我知道这个是骗人的!刚才这趟车上玩过多少回了。你收拾了吧!这趟车坐的都是聪明的旅客,不会上你们的当。”这个‘旅客’恼羞成怒,来到孙西往跟前说:“你一个出门人管那么多干什么,今天不给你老不死的放点血,我看你不长记性。”孙西往拉住这个家伙的脖领子,压低声音偷偷给他说:“我有任务,你赶快下去。别影响公务,要到前面就把你小子弄进去。” 这个可怜愚蠢的家伙让孙西往这个老江湖镇住了,以为碰到公安局的侦查员办案子,吓得不轻,戳到哪里都不敢动了,他不知道怎么办,是下去还是咋样。孙西往用东北普通话对司机说:“师傅停一下车,有人要下车!”司机停住了车,这个家伙反应过来是真‘便衣’,赶紧溜吧!他叫上同伙急速的下去了。 孙青瞅见这事故,戏是开不了啦,得等大家情绪稳下来才能耍。车子过了个镇点,下去几个旅客又上来几个,这时候孙青觉得差不多了,好戏要开场咯,他“噌”地站起来,用力拍拍手,喊起了开场白。今天大家虽然还是很努力地拉托,但是玩的旅客也不少,就是压的钱少得可怜!好多人每次就压一块钱,最多的也就压三块钱,真见鬼!这情况持续了好长时间,孙青和大家看到这情形,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孙青让一个旅客多压点,这家伙竟然不玩了。看到这,我给孙青打了个结束的手势。孙青收拾好摊子,大家心里都犯迷糊,怪了,咋会这样呢,简直就是小孩子闹着玩嘛! 到了定边县,我们没有停步换了车继续往西。在车上我们又卖力上演骗人的把戏。和刚才一样没几个人上钩,上钩的不是一下压三块就是压五块。天气已经是大热天了,孙青弄得满脸汗水,就是没多少钱压下来放到他的面前,好让他收了去。我知道今天是个坏日子,玩到底都不会有几个钢镚。停了吧!我对孙青发出了收场的暗号。 车子在川道里缓缓前行,两边的土山光秃秃的,却又时不时能看到断断续续的城墙若隐若现。这些城墙曾经是否挡住了那位后来成为汉族皇帝的人呢?谁知道呢!偶尔还能听到山坡上传来放羊汉子们的信天游歌声,那是他们对苍天的呼喊和倾诉!就在这时,赵镇平突然喊了我一声,并指向窗外。我急忙站起身来,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山坡上,一个身着黑衣的姑娘手持皮鞭,静静地站在一群洁白的羊群中间。头顶上是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飘荡着几朵洁白的云朵,美得让人窒息!一时间,竟分不清那是白云还是羊群。随着车子继续向前行驶,我们几个人都恋恋不舍地望着那个放羊的小姑娘,直到她最终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小黑点消失在视野之中。 车辆行驶到宁夏回族自治区的盐池县,看着这里的建筑明显比定边县要陈旧许多,但街道两旁却干净整洁很多,让人心情愉悦不少。走在路上,看见过往的女人脸上都蒙着一条黑丝巾,她们身上的衣服好像也是统一的黑色,这独特的装扮使得她们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异国风情。街边的饭馆几乎全是伊斯兰风格,招牌上都写着炖羊肉等特色美食。 到了一家饭馆后,众人纷纷落座。孙西往环视一圈,表情严肃地说道:“在这里,大家最好保持沉默,尤其是三军,你可别乱说话。他们这儿规矩挺多的,咱们可得小心点。遇到事情千万要忍住,这里的人非常团结。一旦有事发生,他们会一拥而上,共同解决问题。如果汉族人在这里惹出麻烦,派出所通常是不会出面处理的,毕竟有民族保护政策嘛。所以,咱们这些不干正事的家伙,更是不能乱来啊!”说完,他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继续说:“这里民风彪悍、动不动就打架、动刀子,我们如果遇到事绕不开,必须一下子放倒对方,这样围观的人就不敢动手了,他们佩服的是有功夫能打架的。然后大家不要跑,要慢慢的撤退。”晚上我们住县城。第二天早上大家就按原来商议的往南赶去。管他彪悍不彪悍,那只是传说,遇到危险谁都要保命。要怕挨打就不要跑江湖了,既然来了就钢锤对钢板,硬顶硬。 我们上的这趟车坐的人太多了,那时候没得罚超员,能挤多少就挤多少。这就没办法玩,只能走着看。一直到了一个叫中宁县的县城车上的旅客才少了,我们也该下车了。晦气!到车站外面大家胡乱吃了个饭赶忙返回车站。坐上向南去同心县的长途车。 车子离了县城,孙青看着环境允许就开始大声的喊叫表演。车上的旅客好奇地伸长脖子想看个究竟。我知道他们这只要看懂了,就跑不了。果然有几个旅客按捺不住地看不惯这些笨拙压钱的蠢货行为,他们看到就是那小姑娘押了几把总是赢了,可惜压的太少,要是自己压绝对会……想到这里,他们的钱袋子就管不住了,好几个手就伸进了他们自己的腰包,掏出钱袋子压了下去。孙青这个吃钱大户当然是照收不误,从来不会手软的。不过他很快又输给温三军,或赵镇平、或何福厚。他的手中总是有那么几百块钱。这时候我看见有个身体壮实的中年人输急了,把剩下的一千块一把全压上了,其他几个旅客也把手中的剩余钱款一同压到一块。这一把我暗暗替孙青捏了一把汗。只见孙青拿起压在牌上的钱,说:“自己翻开看。”这个家伙翻开牌,押钱的同伙们顿时傻眼了,押错了,看错了!全完了。 几个压钱的旅客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绵绵地瘫坐在座位上,嘴巴紧闭得像蚌壳一样,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其中一个输得最惨的人沉默了许久后,突然开口对孙青说:“师傅啊!我今天可输了整整一千五百元呢,这些钱本来都是准备去礼拜教堂时捐赠给神的。结果现在全都输光了,您看能不能分给我一些,让我拿去捐给教堂?我可以告诉神这些钱是您捐的,这样神就会保佑您。神会让您一直有好运,每次都能赢钱。我把钱都输给您了,连回去的车费都没有了。其实我自己走走也无所谓,但如果到了教堂却两手空空,实在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孙青听了这话,整个人都呆住了,心中感叹着宗教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令人敬畏。然而,他还是客气地回答道:“真的很抱歉!我并不信教,所以无法给您太多的钱。不过既然您对神如此虔诚,那我愿意拿出两百块钱当作您的路费,你可以坐着车来回,还能顺便吃个饭,你觉得咋样?”这位旅客一听孙青这么说,开心得简直要跳起来!这一定是神的安排。他赶忙对孙青说道:“谢谢神啊!谢谢神啊!你说行就行!神一定会保佑你的!” 逃命途中的危险 孙青看了看刚才那几个输钱的人,他们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流露出期盼着能得到他的施舍,可怜的家伙们。算了给他们每人发一百块钱,给这个‘神’点了五百块。 全车上的人都认为孙青是个善良的人,这是他们发自内心的呼声。孙青处在一片洋溢着欢笑的赞美声中。我不由得羡慕孙青,不由得赞叹这些善良淳朴的旅客。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真的人。 本来我那会儿正在犯难。我们商量好的,在车上如果弄到钱就要立马下车,由我决定下车的时间。然后都下车。等我们全部下去了,那车上输了钱的旅客等我们下车后就会立即明白上当受骗——他们是一伙的?这是傻子都明白的道理。我犯难的焦点是我们下车后是往前走,还是往后走,好像都不对。这些输钱的家伙是哪里人我们不知道,往前和往后都有可能掉进他们的根据地。现在好了,我看他们不是装的,是发自内心的愿赌服输。孙青退给他们的钱也得到了他们由衷的感谢。我们可以继续往前走了。从聊天中我们知道前面到达海原县。 今天的收获很是丰盛,我的内心期盼着汽车快点到站。车内坐着好几个输了很多钱的旅客,他们有可能随时清醒过来,这就像你点着烟身旁放几个炸药包一样,没准谁给引爆了非得炸个乱七八糟不可。要是你明白你自己让这些所谓的好人骗了,不拼命才怪,你说是不是。那必将是一场规模不小的惨烈混战。我心里火烧火燎的不知道怎么办。 在这时候,车子穿行到一个镇点的街道里,两边赶集的人把车子拥堵得没法前行。车子艰难地往前慢慢挪动着,到了前面的一个什字路口,我觉得机会到了,就大声对司机喊道:“师父停车!我们到了!” 大家听到我的喊声,一个个都站起来毫不犹豫地走下了车,我们互相盯住最先下车的那个自己人的背影,往西面的街道赶去,没有一个人回头看看,怕他们追上来。即便后边没有人追,我们总觉得身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看。凡是干不正当营生的人可能都是这样的心态。赵镇平跟在最后,没走几步远,他就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回头偷偷看看,如果有输钱的赶下来,我想他一定会大声喊,跑!赶紧跑!但是车子开走了。他们走了。他快步追上大家喊道:“长途车走了,大家换方向,跟我往回走。” 说完他折回身子又往回走,大家紧跟着回到了十字路口,大家向南望去,车子已经开出好远,看不见了。我们又顺着来的大路向北走回去,就是他们追回来也找不到我们了。他想不到我们返回去了。我们马不停蹄的一直往回走,希望有返程的长途车早早来。能早一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让今天的收获安稳下来。 虽然我们今天已经把钱装在身上,但那毕竟是不正当收入,个个心里还没落实。总觉得只有离开这个县才能完全安全。谁知道赵镇平把大家拢到一块说:“我看这里的人这么多,你们看能不能在这里搞一下?” 真是艺高人胆大!他的决定我们不能说什么,一般情况下,赵镇平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一般都会是正确的。他在任何情况下脑袋都是清晰的,这个我们大家知道。大家没有人说话,但是每个人的心里这会儿压着的担子还没有放下,还没有从恐慌状态出来又进入白热化的骗局,好像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人都没这个胆子。连续作战要求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必须过硬。 大家的内心还在惊恐着,但是要自己说‘不’,自己害怕,这个没有人会说出来的。赵镇平看见大家都不说话,就问我:“难业,你说搞不搞?”我沉思了一会,想想赵镇平是对的,这里刚好赶集,人这么多,是个机会。大丈夫不能失掉苍天赐给你的任何发展机会,哪怕是个坏机会。我想到这里说:“整!” 温三军听到我说整,就跟着说:“整!整!整!”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的心态从恐惧变为豪壮,几个整字包含了无穷的力量。大家纷纷点头同意在这里整一回。 你看看我们这帮穷凶极恶的人已经到了什么程度,是不是已经到了胆大妄为无所畏惧的癫狂地步。我们关中道有句俗语说的好——人狂没好事、狗狂一堆热狗屎。实际我们不是狂妄,我们是急了,是想弄钱都想疯了的一帮子有病的疯子。要么后来好多人口前话说——你有病,我今天告诉你那是说你也想钱想疯了,这个疯病的名字人家疯人院穿白大褂的医生叫“想钱疯!”。 人啊!可不敢得这种病。人们常说无知者无畏,但是我们都知道在这里玩骗局运气不好就让打死了。但是,但是我们来了就是要冒险,就是把脑袋当顽石蛋子用来。好像从小长这么大,身体到了这个时间,就是自己要送到这里叫人家当皮球踢来了。当然踢破、踢坏、踢爆或者踢到马路边的臭水沟里,都不能有一丝丝怨言。 赵镇平瞅见大家一个个斗志昂扬的,就想着再拼一把,于是说道:“你们把多余的钱都交给难业哈。等会儿开始后,难业在南边望风,苏宁在北边望风。要是出了啥麻烦,大家就往北跑。孙西往、何福厚、苏宁、难业,你们四个可别跑,得想法子保护难业和苏宁坐车离开。我和温三军呢,就负责保护孙青逃跑。要是跑散了,大家就到靖边县那晚住的旅馆集合。今天这操作和上次一样,难业你把控好时间和情况。正常停下也是往北走。整的地方就在这儿,南边人多眼杂,这儿正合适。好啦,现在大家都散开,各自歇会儿吧。”赵镇平安排完,大家就四散开来。我呢,坐在马路边背人的石头上,他们每个人都过来把自己身上多余的钱交给我保管。 没多会孙青给地下铺上报纸,拿起三张扑克牌喊了起来!中国人喜欢看热闹,一会儿就围拢了几十人,把孙青里三层外八层的围了个密不透风。我知道大家都累了,不但身体累了,心也累得不成怂样子,妈妈的!你说不好好地呆在家里,跑到这里玩命来了,家里人不理解,成天骂得鬼吹火,嫌不赚钱往出赶。这真要抬回去一具尸首,他们还往出逼吗?还……嗨!该!我胡思乱想着,干活弄不来钱还不愿意冒险,哪来这个道理。我不能感叹了,弟兄们在拼命呢!我的职责可不能忘了,给他们掐时间。我今天给他们掐时间好像是把兄弟们的脑袋压到水里,看谁憋的时间长,不长也不行,憋死都要憋够时间。我今天给弟兄们定的时间为最多玩一个小时。绝不!绝不延迟时间。 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我,用惊恐万分的眼神看向南边走过来的人们,生怕其中会有警察。与此同时,我还忧心忡忡地看着北边那围拢成一大圈的人,害怕那里会突然爆炸。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钟都像是度过一年一样难熬,这种感觉简直就是度日如年,甚至可以说是度秒如年,让我整日惶恐不安。 我今天之所以如此心神不宁,其实也是因为身上携带了大量的钱财,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实在是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设身处地地想一下,如果换做是其他人,身上带着这么多黄金,置身于一群陌生人间也同样会感到极度的不安,更何况这群人中根本就没有一个老实本分的。他们都是些捣蛋鬼、坏家伙,没有一个是好人。 我的脑袋不停地扭动着,一会儿向南张望一下,一会儿又迅速扭回来向北瞅瞅。就在我紧张兮兮、提心吊胆地四处张望时,突然听到围拢在一起的人群中发出“哄”的一声大喊。我心里顿时一沉,意识到坏事要发生了,圈子里肯定炸开锅了。我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一场巨大的麻烦即将降临。 “不好,要出大事了!”我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儿,脑海中浮现出最糟糕的情况——炸圈。一旦炸圈,后果将不堪设想,无法挽回。因为炸圈后的局势完全无法预测,伤人甚至死人都在所难免。没想到,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我瞪大双眼,心急如焚地冲向孙青的摊位。此时,人群中已传出低沉而激烈的打斗声。原本围拢的人群惊慌失措地四散逃离,混乱的打斗在中心爆发。我定睛一看,只见孙青满脸鲜血,正奋力与一名壮实的男子搏斗,地上还躺着两个本地人。加入这场混战的还有温三军和赵镇平,而我们其他人则只能尽力拉住他们,并趁机偷袭。这近身肉搏战异常惨烈,拳拳到肉,‘砰砰’之声不绝于耳,伴随着一声声惨叫。打斗者们沉重的喘息声和谩骂声交织在一起,周围的人群惊恐万状,呼喊声响彻云霄。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我看见一个危险正在向孙青逼近。一个围观的家伙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藏在身后偷偷向孙青身后慢慢挪去。这里的人我知道出手极狠,这一下去孙青的小命就玩完了。我顾不得许多了,钱在我身上很重要,但是我弟兄的命更重要。我知道我们只要有一个人被打倒在地起不来,那么瞬间就会让围观的当地人乱脚踩死。为了抢救被打倒的兄弟,我们会有第二个人被打倒在地,然后呢?没有然后,最终我们会全部死在这异乡他地。 就在那个可恶的家伙举起手中的石块,准备砸向孙青脑袋的千钧一发之际,我如闪电般地冲了过去。瞬间,我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身后,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那邪恶的手腕,仿佛钢铁钳子一般牢不可破。同时,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力戳向他的脸庞,犹如一颗炮弹狠狠地击中目标。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那个偷袭者完全措手不及,他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一眼是谁在背后对他发动了袭击。他的脑袋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双手本能地捂住脸部,痛苦地蹲下身子。而此时,我的手指已经牢牢地扣在了他的眼睛上,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随时可能刺破他的眼珠。 随着我的手指紧扣在他的眼睛上,他的眼前立刻陷入一片黑暗。这种突如其来的失明让他惊慌失措,不知所措。就像一辆在黑夜中疾驰的卡车突然失去了灯光,他的行动变得混乱不堪,仿佛失去了方向和控制。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因为他知道,一旦失去了视力,他将无法继续攻击孙青,也无法保护自己。 然而,就在这时,我并没有放松警惕。我深知这个敌人的危险性,不能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的手腕应声而断。伴随着一声惨叫,他的身体瘫倒在地,再也无法动弹。 此时,那帮捣乱的家伙已无还手之力,剩下的人似乎因胆小或没有亲友参与其中而选择观战,高悬免战牌。他们免费观看我们精彩的武打表演。战斗结束后,我迅速做出反应——抽身。我急切地虚张声势喊道:“走,找人去,等会儿把他们往死里整!他妈的,我们和他们没完!走!”说完,我用力拨开围观的人群,怒气冲冲地朝北走去,他们几个人也跟着我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我回头看了一眼,跟我一起来的是气喘吁吁、满身满脸都是血渍的孙青,赵镇平和温三军身上也到处是血渍。还好其他人没有暴露,不然目标就太大了。我回头问道:“你们谁的伤最重,要不要紧?能不能跑动?”他们都摇摇头表示:“不要紧,你看着前面的路怎么走吧。” 我脚下生风,一路小跑着,嘴里还念叨着:“现在是朝着正北方向走,再往前,右边这条河就变大了,河面也变宽啦……”我正说着呢,突然听到温三军大喊一声:“快跑!”我回头一瞧,我的妈呀!那些当地人举着锄头、铁叉、棍棒啥的,气势汹汹地追过来啦。温三军笑嘻嘻地说:“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跑!要是被这帮家伙追上,咱们可都完蛋啦!”于是,我们撒开脚丫子就跑,后面的追兵离我们还有两百多米呢。就在这时候,温三军又叫道:“不好!该死的,他们开三轮车追来了。”我回头一看,果然有一辆三轮车停在追兵面前,他们一个个都跳上了车。赵镇平回过头来对我们说:“跑!跟我跑!”说完,他一拐弯,沿着马路边跑下了河滩。等我们气喘吁吁地跑到水边,那些追兵也叫嚷着下了马路,冲进了河滩。赵镇平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喊道:“难业,你和孙青从这儿游过河去,过河后朝东走。我和温三军再跑一段,把追兵引开,然后也游水过河。你们俩把上衣脱下来,把袖子绑在腰上,鞋子也脱下来绑在皮带上,快点!快点!你们俩赶紧下水!快点!” 水中求命难 我和孙青边跑边脱掉上衣,用袖子绑住腰,这是嫌上衣到水里阻力大。这样可以减少阻力。我脱掉鞋子吸口气把肚子吸一下皮带一松,趁势就把鞋子放到皮带里面去了。我们做这些动作脚下没敢停一点点。 我和孙青急急忙忙赶到河边,毫不犹豫地扑向河里。尽管天气逐渐转暖,但河水依然冰冷刺骨,让人不禁寒颤。前几日刚下过雨,河水湍急,流速较快。小时候,我们常玩死水,但面对这样奔腾的河水,一时间难以适应。下河后,我和孙青立刻被水流冲击,接连呛了几口河水,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呼吸不畅,急促地喘息着,全身无力,仿佛失去了控制,不断下沉。手上无法用力,嘴巴也无法换气,憋得脖子、胸部和脑袋都开始晕眩。每急促地换半口气,就引发一阵咳嗽,差点又让河水呛入气管。我心里暗自咒骂,难道真的要完蛋了吗?这条河足有一百多米宽,我们只能拼命挣扎。这还没出去几米就成了这个样子。妈妈呀!今天这没让人打死,自己跳到河里寻短见来了。一下子我这肠子都悔青了。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就是死也不能游回去让人给打死。 嘿呀,我得赶紧想个招儿!可不是嘛,我和孙青这游渡的法子不对头。我麻溜地转过身,顺着水流改成仰泳,嘿,这一下可轻松多啦!我回过头,有气无力地冲孙青喊:“跟……跟……我来!你……你……仰游!”我和孙青原本是死劲儿横渡,这可不行,得顺着流水的方向游,那可就省力多啦,还能躲开漩涡呢!游过了河心,我就知道危险过去啦!哈哈,没事啦!死不了啦!我心里那叫一个美,希望就在眼前呐!我瞅瞅后面跟上来的孙青,在水里冲他笑了笑,摆摆手,向岸边游去。到了河对岸,我们回头一看,对岸的赵镇平和温三军还没下水呢。好家伙,追兵更多了,得有好几百人。这时候,我们瞧见他俩下水了。到了水里,就跟个小黑点儿似的,时隐时现地飘着。他俩为了保护我和孙青,多撑了好一会儿呢。我晓得他俩的水性比我和孙青强,这下子可不用担心喽! 放眼向河道两端看去没有桥梁通过,也没有人游水来追我们。在这里我和孙青可以休息一会儿,等待他俩个靠岸。没多会儿孙青指着我们刚才下水的地方说:“难业哥!你看对面的那几个人干啥?” 我放眼看去,哎呀!不好!他们不会游泳,弄了个羊皮筏子要过河追我们。我对孙青说:“咱俩个把衣服脱下来赶紧把水扭了,看样子和三军他们汇合不了啦!我身上装着大家的钱,事关重大呀!等不得他两个了,咱们到靖边县和他们汇合。” 我俩个把身上的衣服在水里摆了摆,摆掉刚才上岸时弄的泥巴,扭掉衣服里的水分穿上。我虽然说要赶紧走,但是也知道必须等那羊皮筏子下水来到河心我两个才能走,要么那些追兵看见我两个追不上返回去追水里的赵镇平和温三军那就麻烦大了,他俩个绝对在劫难逃。但是他们现在要从这里过河来追我俩,我俩走了他追不上,要在返回去下水,再绕回去追他俩,那黄瓜菜都凉了,他们早跑得远了。 看看对面的人摆弄好玩意,下了水急急地划过来。等羊皮筏子过了河心,我和孙青起身慢慢向东面的山沟走去。这里的山就他妈藏不住人,光秃秃的,人要站在上面就像秃子脑袋上面的疤子一样,特别明显。但是也有好处,他们追的人我俩个回头看的也是清清楚楚。看着他们追来,我和孙青一点也不怕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一大群人的时候每个家伙都是英雄,人少了那个勇敢劲就没了。他们快了我和孙青也就快,他们慢了我俩也就慢了。 说归说!跑归跑!脚下一点都不马虎。拐过几道山梁回头看见他们还不紧不慢追着,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孙青说:“狗日的还追,论体力咱俩拚不过这些鬼!咱俩往北边那个山梁上面走。这里到处都是沟,要和他们捉迷藏,要么就把咱俩跑死了。” 说完我俩个向左面的山坡上爬了过去。我和孙青实在爬不动了,这里的山说是山不是山、说梁不是梁,草木少沙土重,人走在上面直打滑,我两个艰难地上到山梁上。后面的追兵也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天上的骄阳已经不是那么火热了,白炽的烈焰化为红红的火团慢慢向西北角落下。偶然有个什么大鸟从沟里飞过,盘旋着来到我们的头顶转了几圈,和敌人的侦察机一样跑远了。 我俩又顺着左边的深沟溜了下去,这样往下走还舒服些呢,其实也不是走啦,是直接坐在地上往下滑。滑不动了,腰都懒得直起来,就蹲着往下挪呗。到了沟底,我们回头一瞧,那些追兵在刚才我们走的坡坡上也慢慢地赶下来了。孙青跟我说:“哎呀,真是没完没了啦,我走不动啦,干脆就在这儿等着他们,来了就跟他们死磕到底。我是真走不动了,先歇会儿再走。”说完,孙青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也不是铁打的呀,刚才不就跟你说了嘛,我也是一步都不想走了。这会儿双腿又困又麻,跟灌了铅似的,死沉死沉的。看他坐在地上,我也找了块石头坐下歇歇。那些追赶我们的当地人一看我们不走了,冲下来的速度立马就加快了。我对孙青说:“我也跑不动啦,咱们爬到这左边的坡坡上就停下,在那儿咱们可以居高临下地对付他们。他们要是还敢追,咱们就用石头砸他们。赶紧的!快走!在这里打架可比跑路费劲多了,你看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大力士,他们人多,要是抓住我们谁,那可就跑不掉啦。赶紧走!” 说完我上去拉起孙青,慢慢又向左面的山茆茆上爬去。我们穿的是皮鞋,这玩意不适合爬山,走一步滑两步的艰难样子就成了人们常常说的狼狈不堪。脱了皮鞋拿在手里脚下不打滑了,但是脚底又硌地疼得厉害。一只手拿着鞋,一只手没法抓上山的草或石头,这又穿上皮鞋。口中大口喘气,好像这么做就能自动升上去似的。 疲于奔命的感觉真不爽,到了这个茆茆的半山腰,我俩回头看见追兵已经到了沟底,一个家伙勇敢地冲在前面追了上来。孙青愤怒地抓起一块小石头用力的扔了下去,一下击中这个勇敢的家伙,他当即滚了下去。孙青因为用力过猛,脚下一滑自己也滑倒向下溜去。他的一双手胡乱抓着山皮,还好抓住了一株小树木停了下来。我慌忙一边往下溜,一边走着赶到孙青跟前问:“要紧不?受伤没有?”孙青摇摇头说:“没事,我没事!” 我看孙青没事又向下面看去,那个勇敢的家伙坐在地上抱住头,他的周围围住其他追兵,一定在问寒问暖问感觉。我对孙青说:“上!到上面再说!”我俩又慢慢向上爬去,到了山茆茆上,回过头看看他们再没有追上来,可能那个家伙让孙青的一块石头偶然击中什么地方受伤了。 他们以为孙青的武功不得了,随便拿起一块石头就砸中追赶的人的脑门子,这要到跟前不知道还会怎么样?不敢追了!再说其他人还要照顾伤员,也没法追上来了。你看,要成为英雄的首要条件就是必须运气好!看样子追击我们的敌人他不具备这个条件。可怜的家伙,弄了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壮场面。不追了吧! 看着他们扶住自己的伤员离开,我俩也该走了,孙青问我:“难业哥,他们走了,咱们往哪里走?”我给他说:“现在绝对不能往回走,那里虽然有大路,我俩可以坐车离开,但是风险太大,你是蹲庄的认识你的人多。我们就顺着这条沟看着天上的太阳往东走,管他到什么地方?只要碰到城镇就可以乘车去县城。咱们有精神就多走些,没精神就多休息。不过现在咱俩必须要好好走。我喜欢看得见的敌人,这会刚才那几个绕回去,鬼知道会不会开着三轮车绕到我们前面的什么地方等着咱俩,今天咱俩就是看见山下有马路都不敢下去,你知道诸葛孔明一生唯谨慎,咱们学习着不会吃亏的。走!” 路上走着看见那些放羊的羊倌们吆喝着把羊群往回赶,他们用稀奇的眼光看着我两个。我抬眼向前面的远处看了看,山坡开始慢慢变绿了,再往前不远的那架山上长满了树木。我对孙青说有树木的地方就有水,加一把力到前面的水沟把喉咙里这把火先灭了,要么不停冒烟贼难受。孙青听说有水来了精神,快步跟了上来,走进密林,孙青问我水在哪里?我知道陕北这块地上要找水那是相当的难。刚才不过随便说说,现在他问我,我只能说:“咱俩找呀!往前走一定会碰到水沟。” 孙青苦笑着接口说:“废话呀!哥哥!咱往前走一个月碰不到水沟,起码会碰见黄河,再说黄河挡不住,你看东海挡得住、挡不住?”说到这里他的诗性大发,用嘶哑的声音大声喊起来: 大海啊你全是水, 脚下啊全是鬼, 人啊爱吃嘴, 喉咙里啊·······爱灌水。 我们在树林里穿梭着,光线变得越来越暗。孙青嚷嚷着:“难业哥,晚上咱俩睡哪儿呀?”我笑着对他说:“别急嘛,赶紧走到前面的山顶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住家户呢,到时候弄点好吃好喝的,就在人家家里睡,你觉得咋样?”孙青当然知道我这是在安慰他,嘴里嘟囔着:“又是吃又是喝,还能睡屋里,全是美事!”话虽这么说,我俩可不敢放慢脚步,我的天呐!要是晚上被困在这儿,那可就惨喽。就在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我俩终于爬上了山顶。放眼一看,身后走过的大部分地方都是光秃秃的,而眼前东边却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茂密的树林里传来了一群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虽然天马上就要全黑了,但眼尖的孙青还是看到了山下沟里那白花花的流水。我对孙青说:“咱俩现在一下子赶到水边不太可能,天马上就要黑了。咱们先在这儿把下去的路看好记住,不然等会儿就看不见路了,可别滚下山去喝水哦。” 我俩看好路,便迫不及待地往下溜去,没过多久,周围就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天色黑得出奇。我只能凭借记忆摸索着往前走,眼睛在这里已经毫无用处,完全依靠自己的感觉。我们的手臂伸得长长的,就像那些贪婪的官员,紧紧抓住树木或其他东西,仿佛抓住了金子一般不肯松手。孙青走在前面,我则紧紧抓住他的肩膀跟在后面,但这样走了几步后,我们发现并不安全。于是,我们决定互相拉住对方的手,由孙青在前面摸索前进,而我则在后面拉住他。然而,这个力度却很难把握,拉得太紧他无法前行,拉得太松又担心他会失足掉下悬崖。 都到这时候了,孙青还不忘打趣我:“难业哥!你可真是能掐会算啊!快给咱算算,今天这月亮到底明不明,啥时候来?来了能不能给咱俩照亮下山的路,要不你瞅瞅天上的星星,哪颗能给咱俩指个路,让咱俩顺顺当当走到山下。或者你说说哪个神比较灵验,我这就信他,是念阿弥陀佛呢!还是念圣母玛利亚,或者那万能的主!好让我脱离这苦海,你看这路这么难走,没个神指引可真不行啊!你觉得呢?”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紧紧拉住孙青的手,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着。我一边走,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你这个办法真不错!这样一问,我们就把所有的佛号都念了一遍。你看,果然有效吧!你听,前方传来了流水的声音。”孙青停下脚步,静静地聆听,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没错,是流水的声音,听起来距离并不远。有水!太好了!”我和孙青继续愉快地交谈着,同时努力朝着那个令人心动的潺潺流水声前进。尽管我们非常小心,但还是发生了意外。孙青突然发出''啊‘··········的一声惊叫,紧接着抓住我的手猛地松开了。他脱手了!我心急如焚,急忙对着下方大声呼喊:“孙青……孙……青!孙……青!孙青啊!”然而,下面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我的呼喊声不断回荡。我的心跳陡然加快,心中涌起一股绝望感,完了!一切都结束了!这次彻底没希望了。我疯狂地呼喊着:“孙……青!孙……青……孙青……”悲哀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仿佛是我的灵魂在一遍遍的呼喊。 野外求生的难 我瘫坐在地上,静极了。世界仿佛已经停止了转动。我茫然的不知该怎么办。只有一声声的呼唤孙青的名字。过了会儿我听见下面不远的地方传来孙青清晰的声音:“不要叫了,我睡个觉你一个劲叫啥哩!把我的美梦都给搅了。我好不容易娶了个公主当了个驸马,美的太太,全给你搅了。完了回家去,你得给我说个媳妇。你把兄弟的好事情给搅黄了。” 听到孙青的俏皮话,我那叫一个开心呀。他能这么说,肯定没啥大问题,而且声音传来的距离也不远。我心疼地喊:“你别动,我来啦。你千万别动哦!”我用脚小心翼翼地朝下试探着,慢慢往下挪,有时候这脚咋都探不到实地,全是空空的,只好换个地方再伸长了脚去探。就这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来到孙青跟前了。我一摸到孙青,就忍不住在他身上这儿摸摸,那儿摸摸,问他伤到哪儿没。孙青笑嘻嘻地连连说:“哥!哥!好哥哥!我没伤,没伤!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嫂子啦。我好着呢!我是自己滑下来的。” 我坐在地上对孙青说:“咱不敢再往前走了,太危险。你把我吓死了!你坐下,坐下!哎呀把哥哥吓日塌了!”孙青停了会给我说:“我听这水声也就是几十米远,咱俩爬一会也就爬到了。”我说:“爬!咋样爬?我也想爬!咱们爬到这山上慢慢的向下倒爬着走,把你都爬丢了,差一点点就完蛋了,还要爬。我给你说,这越到水跟前,这山里的地形越陡峭,这回如果在掉下去,就没有地方挂你了,你直接就给挂南墙上去了。” 我知道孙青怕蛇,于是故意吓唬他道:“这山里的水边一般都会有大蛇,它们会突然出现咬你一口,你想想那后果有多严重!就算我们只是静静地待在这里,谁知道那些可怕的家伙会不会突然窜出来招惹我们呢?”听到这里,孙青不再说话了,我知道这次成功地吓到了他。然而,当我提到大蛇时,我自己也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连自己也被吓到了。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黑暗笼罩着一切。就在我说话的时候,一阵风吹过头顶的树梢,发出阵阵波涛声,此起彼伏。在波涛声停歇的间隙,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开始鸣叫,为这漆黑的夜晚增添了一丝生机。但令人烦恼的是,不时会有一些不知名的小鸟突然发疯似的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伸手不见五指漆黑的夜,周围的树林里不知都有什么怪东西这会儿盯住我俩看,狼虫虎豹说不来有没有,鬼神精灵说不来就可能有了。 此时,我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惧,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我的心脏。我不知道危险究竟来自何方,这种未知让我感到无比的不安。 这里的气候异常恶劣,昼夜温差极大。我们刚刚歇息没多久,就感受到一股寒意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颤。我穿着一件衬衣,外面套着一件中山装,但中山装也只是稍微厚实一些罢了。刚才过河时,衣服被水浸湿,现在虽然基本已经晾干,但仍无法抵御寒冷。而孙青则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此刻更是冷得瑟瑟发抖,牙齿不停地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我听到他颤抖的声音,连忙脱下中山装,将它披在自己和孙青的身上,同时搂住他的肩膀,却发现他的身体依然在剧烈颤抖。 如此寒冷的夜晚,如果没有足够的保暖措施,恐怕会被活活冻死。于是,我们又把身体向彼此靠近了一些,试图通过相互取暖来缓解寒冷。然而,此刻水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我们却已经不再感到口渴,因为寒冷已经战胜了饥渴。相比之前的饥饿与疲劳,眼前的寒冷才是最致命的威胁。 我的思绪开始不受控制地四处游荡,各种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如果继续往前走,前方的道路一片漆黑,我们很有可能失足跌落山崖,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而留在这里,又担心会被冻死。 想到这些,我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我努力振作精神,告诉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 待在这里,现在就这么冷,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的体温会越来越低,低到想睡觉,低到迷迷糊糊了。那离阎王爷就近了,就离死不远了。继续这样下去不想办法,我俩就是人们说的想死哩。但是这黑得像锅底的夜想什么办法哩?我们两个被困在这半山腰的一处小路上。前不敢往下走,后走回去也难美。前后都是绝地,我瞪着眼睛和闭着眼睛一样看不见眼前的任何颜色。顿时一股悲哀的情绪占据了我的脑海,这玩意咋会说死就要死了,说完就完了,咋会说把命都玩丢了,还丢到这荒山野岭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孙青问我:“烟!你的香烟来一根!”我说:“你想的美,火柴刚才泅水烂完了,早扔了!烟还有,刚才是湿的,现在暖干了。有烟没有火,有火那就没有危险了,啥玩意野兽都不敢到跟前来,我们也就冻不死了。” 孙青搂住我腰的手用了一下劲说:“你就不能想办法弄个火。”我说:“有办法?有办法等不到现在,咱们早都手里都拿着火把。现在你这要我在这深山野岭的,到那里寻找火柴去呀!你咋不说叫我拿个探照灯出来。” 孙青顶嘴和我说:“深山野岭?原始人那个不是住在深山野岭,那时候有小卖店?有火柴还是有打火机?你不想办法,光干等,这不是你平时的作风。平常大家都说你上面知道天,下面你知道地。到了现在等着用你的智慧,你说没办法,你这不是闹着玩吗?你说没办法就没办法,我要是你赶紧想,我知道你能行!叫你弄个火,又不是借你一千元你没有。赶紧想!这个问题到你跟前,我知道不难!” 孙青这一通操作,最后还不忘给我戴顶高帽!他说得没错!我确实得好好反省一下,碰到困难可不能对自己没了信心。对呀,得想办法自救,这时候哪有人会来这深山老林啊,要想活命,就得自己弄出个火来。孙青说得在理,原始社会的人都能生火,咱为啥不行呢?人类随着时间发展不断进化、进步,智商也越来越高,可同时也丢了好多实用的本事。就像地震的时候,自己都感觉不到,还得靠狗、老鼠啥的来报警。自己都给忘了!没了这功能,我就开动脑筋仔细琢磨了琢磨。这钻木取火的原理不就是摩擦生热,产生火花嘛。就这么简单,我跟孙青说:“那咱们试试钻木取火,你看咋样?” 孙青嚷嚷道:“你就说呗!到底该咋做,快告诉我呀!你说我来做,赶紧的!”我回应他说:“让我想想!你在周围找找树木,折一根擀面杖那么粗的下来。把皮剥掉,再找根稍微粗点、干燥点的棍子。在棍子上用石头凿个窝子,然后用那根小棍使劲钻。好了,你先把这些准备好再说!”孙青听了,就离开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找树木。不一会儿,他说摸到了一棵小树,我让他折断,大概一尺多长就行。他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折下来,递给我说:“你先拿着,不然一会儿又找不着了,我再去找你说的那根干棍。”他这回摸了半天都没动静,我急得不行,一个劲儿地问他找到了没。过了一会儿,孙青喊道:“我找到了,我摸到一根干棍,上面还有个自然形成的窝窝,难业哥,你看行不行?”我逗他说:“我看?我要是能看见,那不成神仙啦,还用得着你去找干棍,吹口气火就着了。”我话音刚落,孙青就摸索着来到我跟前,拉着我的手说:“你摸摸看行不行?” 我顺着他的膀子摸到手臂,然后才摸索到他手抓住的那个棍子。孙青抓住我一只手,摸向那个窝窝,我摸了摸说:“可以,这个窝窝是用来控制小棍的,在钻的时候不要小棍跑动能用上力。待会你把小棍折好了,就把这个大的用脚踩住一点都不能动,然后用小棍用力的在上面钻,钻的办法是张开两只手把小棍夹在手中,来回用力搓,同时还要用力向下按住。这个办法的科学原理是连续摩擦产生热能,到一定温度就会燃烧。当然温度够了还要在地下找一些干燥的小毛草围住小窝子。你先试试!看这办法行不行!” 孙青说:“你不要管了,给我说清就行,我不信我都不如原始人。你看着一会准备烤火,红艳艳的火苗子很快就起来了。”人啊!要忙起来就忘了自己的迫切生理需要,这会儿孙青也不喊喉咙冒烟要喝水,也不喊肚子饿得都快前心贴住后背了,一开始劳动也不是那么冷了。他一心在这漆黑的地方摸索着发火。 发个鬼?我对能不能发火心里就没底。 这要能发着火苗,应该用什么样的木头,再说起码也应该木头干一些,孙青刚刚折断的木头叫鬼想想都难发出火苗。你不知道,起码我想木头必须是干燥的。但是在那里找那全部是干燥的木头棍子。这个能发出来火可能性太小了。但是必须试一试!我知道只要试一试就有希望。坐在这里一动不动,那唯一的出路就是死翘翘。明天早上就见鬼,见阎王爷。我知道如果发不出来火,还有一个希望就是等等看,看一会儿月亮能不能出来。如果月亮后半夜能出来也行,我们虽然遭些罪,只要月亮出来就可以看见小路了,就是看不见小路,大方向也起码能看见地貌,我们就能跑出生天。 这时候黑暗中传来孙青的声音,“不行吗!就没有动静我钻了半天。”我急忙伸出手去摸他钻火的地方,摸着木头很烫手,心说有门!在摸摸那个木头钻头也是烫的。我掏出来一根烟,把它揉碎了放在那个木头窝子里,然后在周围摸索了一些干碎茅草草,围住烟丝,然后对孙青说:“你歇一下,歇一下准备使劲钻!这回没问题一定着火!” 孙青说:“你弄好了吗?弄好了我就开钻。”孙青说完,我就听到他那钻木的声音。我对他喊道:“不要停!一个劲地钻。”也不知道过多长时间,我闻见又微微的烤烟味。我给孙青说:“你歇一会,歇一会在钻一定没问题。”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我看见了孙青钻木的地方有了特别细微的一点点火星,就这一丁点像针尖那么大的一点火星闪过,黑暗中一下子变的那么光明。这是心理的作用,是我们两个有了生的希望。 我急对孙青说:“有门,不要停!我看见了火星!”孙青说:“我钻不动了,手困的不行,胳膊也困的不行。”我加大嗓门说:“不敢停,我都看见火星星了。你多少都不敢停。”孙青还是停住了,他用手摸摸钻木的地方哎呀了一声喊道:“烧的太,难业哥,烧的太,把我手都烫了。” 我说你歇歇,一会继续钻,没问题绝对能冒出火苗。看样子咱们有希望了,能活命了。我又剥开了一根香烟,把烟丝摸索着放到木头窝子里,又从地上摸索着抓了一些干毛毛草围住木头窝子。孙青歇了那么一会儿,问我搞好窝子后又开始动手急剧地钻起木头。 我也没闲住,把在地上摸索出来的那毛毛干草往那钻头周围放,也不知道孙青钻了多一会,突然!突然我看见有个微弱的火星闪了那么一下,孙青也看到了火星喊叫道着了,着了!我看见火星星了,他气喘吁吁更加卖力地钻起来。我弯腰爬到地上的钻头跟前,看着有几个微弱的火星就轻轻用嘴慢慢吹。孙青说:“我也看见了有火星。烟!有了烟!我闻见有烟!”我说:“不要停!不敢停!一下都不要停,不要说话!” 我手忙脚乱地在地下摸索,摸到刚才孙青笼到一块的干柴,把它们围到木头钻头周围,然后又慢慢吹,慢慢地那个火星一点点大了,真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 烟雾越来越浓,哗的一下那个小火苗窜了起来。 野外求生的难二 借着这微微的亮光,孙青赶忙捡来了周围的干树枝,捡那些细小的容易着的先放到火苗上面,然后把那些像手指头粗的干柴往火苗上架,没多会这堆篝火就越来越大了,它成了熊熊烈火。太是温暖了,太美了!这是人世间最美的情景。 借着火光我俩看见水沟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孙青赶忙走了过去用手捧住小溪里的水猛喝一口!孙青喝了一口就大喊,这水冰得很,冷得牙都疼。我也走了过去喝了几小口,真凉。但是完了我们感觉就是那个美、舒畅。真甜,真是好水! 小溪边上的干柴禾多,我俩捡了很多抱到篝火旁,坐在火边慢慢给火里加柴棒。孙青喜欢大火,不停给火里加柴,把篝火烧得通红通红。火光照映在孙青那干练英俊的脸上,我心中不由得叹息!今天我们两个差点就挂了。一天就经历了好几回生死考验。 孙青这多好的一个兄弟进了江湖,也就是人们说的走到邪路上来了!可是正路上哪里能找到他的位置?哪怕给乡政府跑跑腿!将来都能干起大事。人啊!命运决定了一切。 温暖的篝火把我两个烤的昏昏欲睡,我俩打起瞌睡就要睡着了。突然,听到“扑啦”的一声,把我和孙青吓坏了,我们出于本能,猛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急忙瞪起眼睛看去,原来是一只野鸡跑到篝火边来了。孙青反应还是快,毫不犹豫的用身子猛力扑了下去,一下子就把那只野鸡压到身下,差点把自己滚下小溪。他大声笑着喊道:“难业哥,你看!你看!哈!哈哈!哈!美!你看……鸡!美很!” 孙青兴奋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看到他怀中抱的野鸡,我对他说我看看,就伸手去抓,他条件反射害怕失去天上掉下来的最为珍贵的东西,避开我伸过去的手转过身去抓得更紧了。我笑了笑又坐在地上,他又抱住野鸡弯下腰对我说:“哥;你看!你看!是真的!是真野鸡!” 孙青现在这个神态,我估计你中了体彩特等奖弄了个几个亿也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这突然降临的幸福会让没有希望的人疯狂! 孙青因为用力过猛野鸡在他的手上早都捏死了,但是孙青还是怕它飞了,特别用力的紧紧把它抓在手中。我对孙青说:“不要扒鸡毛了,直接剥开胸膛,掏出内脏,架到火上烤。” 孙青高兴地说:“你不要管,我给咱俩弄!你净等着吃鸡!等着!这个不要你教。”他说完走了下去,到小溪边杀鸡去了。看到他这么高兴,我就想睡一会。太困了,身上到处都疼,今天跑坏了。虽然肚子饿得难受,但是更加想睡,哪怕睡一会都行。我大声对孙青说:“你慢慢弄,我睡一会。” 孙青说:“行!你睡。待会烤好了我叫你!”躺卧在树下的冰凉地上,我闭住眼睛心想可以睡个觉了。就这么一下子我就睡着了,好像没有睡多长时间,孙青就大声喊叫:“难业哥!难业哥!快起来!野鸡烤好了,赶紧醒来吃鸡肉。” 没这么快吧!我心想,还想再睡那么一会。太美了,人困乏到了极点,睡觉那是最最美的事情。但是我闻到了香味。是的,很香!香极了!我既想睡觉又想吃鸡。孙青撕了一只鸡腿放到我的脸前晃悠。我微微睁开眼,看见的是那烤得焦黄焦黄的鸡腿,不由分说翻起身,抢在手里就向嘴中塞去。“嗷……啊……哎呀!嘘!嘘、嘘!” 我发出叫喊声,原来鸡腿特别烫,它烫疼我了。孙青哈哈大笑!他一边吹一边吃到那么一点点。我两个三下五除二,很快就解决了这个野鸡!孙青用手背抹抹嘴说:“没盐!”我说:“没鸡汤!”孙青听了大笑起来。是的,我们太满足了。 后来我再也没有吃过那么美味的鸡了,那个味道到现在我还记得,真是太美了。我们吃饱了,喝足了,没有追兵,幸福得一塌糊涂。那从树梢刮过的风带来的涛声听起来无比悦耳,像催眠曲一样,我和孙青睡个好觉!孙青已经靠在崖畔睡着了,篝火映照在他的脸上,显现出一副无比幸福的笑容。 我慢慢又去篝火能照见的地方捡了一些干柴,把它架在火上。陕北虽然听说有狼,但是我和孙青压根儿就没想过会有狼来侵犯我们。我们人都不怕,还怕什么狼!固然如此,但是我在睡觉以前还是向黑暗的四周警惕地看了看。确保没有危险,我就围在篝火旁边躺了下来。 现在也不知道几点了,离天明还有多长时间。赵镇平他们也不知道在哪里?孙西往他们安全的脱离了那个危险的地方没有?想到这里,心里不免又添了几分忧愁,我只有带着对朋友们的关爱和忧愁进入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当我睁开眼睛,黎明的天际已经披起了一缕柔美的霞光,那寒冷的身影,便在这料峭的晨风里悄悄钻到骨头里喊醒了我。暖了半晚上的的地就是暖不热,拔凉拔凉地没有一点感情。篝火已经熄灭了。我随手给上面架一些咋晚剩下的干柴,不急着走。烤烤火再说。 头顶全叫树木罩住了,有阳光也照不进来,仰头看看透过树梢的天空,那太阳就像一抹红绸在树梢飘动,太美丽了,就和梦幻一般。我放眼看看下面的小溪,溪里的石头很多,方的、圆的、青的、白的,横七竖八。在众多大石间有些小潭,清澈见底,看上去甚有空明之感,偶然有那么一束太阳照下来,反射到水里的石头上,莹光闪闪。溪水流在石头上还是白花花的,到了潭里就变得碧绿的了,像是一块晶莹的玉石。 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我懒洋洋地站起来,到溪水前捧起冰冷的水洗洗脸,完了仔细看看周围,这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一个穿了件羊皮袄的当地人,坐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看着我。 我赶紧返回篝火旁踢了踢孙青,压低声音说:“有情况!”孙青听了,一骨碌翻起来揉着眼睛连忙问:“咋啦?咋?”我说:“这里有了一个人,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看到孙青惊恐迷茫的表情,我就大声问坐在下面几丈远的那个家伙:“哎!你在这里干什么?”只见对面的人回答说:“我要问你俩睡在这里干啥?” 听到对方这么回答。我知道对方并非善类。于是小声对孙青说:“赶紧走,跟着我走。”我再抬头看看天色,知道了太阳的方位,抬腿就顺着山坡的走向,向东走去。这时听到下面的那个人喊道:“你俩不要走!我是护林员,深更半夜地你俩睡在这就不是好人。我的同伴已经去叫公安局了。你俩不要走!”我听到这里感觉麻烦来了,如果公安局的干警逮住我们,有好多事情我俩说不清。首先几个关中人到陕北这里干什么来了?第二为什么晚上会到这深山密林里来?他们一定会搜查我们身上,那么身上装这么多钱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谋财害命得来的,钱保不住是小事,最后非给整个坏罪名,好心安理得地罚没这些钱。 想到这里,我知道要赶紧走!再说就是摆脱不了这个家伙!他一个人也给我俩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胁,要晚了就麻烦大了。但是现在还不能过分威胁这个家伙,我笑了笑对这个护林员说:“我们迷路了,昨晚走到这里,天太黑走不了。歇到这里了。现在我们还有事情,不等了。” 我边说边走。那个人看见我俩要走,着急了地喊。“你们不要走。你们走了,一会公安局来了不见你俩,我咋交差?不能走!”听到这个家伙的喊话,我心想这玩意脑子进水了,拿我俩交差,脑子叫门板夹了!我对孙青小声说:“走!不理他。但是你绝对不能伤害他,一会他追到跟前也不许胡闹!他奈何不了咱俩。” 果然这个护林员不知深浅就来追赶我俩。当然我们走不过他,没几步他就追到了跟前。他一边追一边不停地喊:“哎!哎!你俩不能走,走了我没法交差呀!”我们不理他,他也不敢上来阻挡我俩。我们脚下不停地走着。这个家伙就这么跟着,嘴里还不停说他没法交差什么的!孙青烦了停住脚,铁青着脸瞪起眼睛怒目对这个家伙喊道:“你!嗯…!…活够了!”这个家伙吓坏了,嘴里呢喃着还是那么几句话,一会没法交差什么的!孙青咬住牙恶狠狠地说:“你如果再跟!嗯……嗯!”说完做出要攻击的架势。这个家伙顿时说:“我不跟了!不跟了!你们走!你们走还不行吗!” 我迈开脚步拉了孙青一把,急急地向前走去,孙青跟在后面,用眼睛恶狠狠地又瞪了这个家伙一眼。这个尽心尽责的护林员站在那里不敢跟了。 我俩走上前面的山梁,回头看看这个家伙不敢跟得紧了,但还是那么远远跟着。没办法,谁叫我们是坏人呢!自己干的事情首先见不得阳光,碰到不管什么人心里都弱三分。孙青问我说:“那就让这二百五跟着!”我说:“那有啥办法,反正他害不了咱们,怕啥?”孙青说:“烦!烦不唧唧的,人在前面走后面跟个陌生人,心里总是不爽。” 虽然马上就要进入盛夏了,但是这山上的各种树木小草才刚刚开花,满山遍野的鲜花红红黄黄的,成群结队迎接着我这个不速之客。各种花香轮番形成香浪扑进怀抱,都能让人醉了,不知名的小鸟快乐地翻飞鸣叫着,不怕人围拢着你前行,我和孙青都想停留在这美丽的仙境里不走了。 眼前出现一块巨石,甚是光滑,我们坐下来歇歇,躺在石头上仰头看看东南面那金黄色的太阳,朵朵白云在飘移着。蓝天下的大自然令人心旷神怡,我两个不说话,静静地享受着。我微合双目,想象自己融入大山之中。耳边松涛阵阵,鸟鸣啁啾,幻想着自己变成一棵不老松,扎根于峰巅之上,那该是多么伟岸的事情啊! 瞬间这个美丽的想法就变成了烦人的根源,那个执着的护林员也神秘来到了巨石上,坐在我们旁边。我和孙青一句话都不说,站起来又穿行在这北国的山林之间。爬上前面的一道山梁,我向东看去,东边的山脊上断断续续有一些城墙。我对孙青说:“看见了吧!前面有段城墙,继续往前走,到那城墙上面休息。” 说完我回头看看那个跟踪的护林员,他在下面的坡底往上面走来,他还没有放弃。孙青笑了笑说:“他回去没法交代!交代个鬼!一个护林员,不好好护林,抓我们干什么,啥玩意?”千难万难,我俩个上到山顶,坐在这段破烂不堪的旧城墙下歇歇。回头看看那个家伙已经没了踪影。甩掉这么个尾巴,我俩心里顿觉安宁,这回我们可以不紧不慢地向前行进。站在一颗松树下面,我看了看离我不远的一处倒塌的城墙,有一个烽火台好像还没有全部倒塌,我抬腿信步走了过去。 来到这个古老的烽火台跟前,我捡起一根小木棍拿在手里,拨拨眼前的小草,怕有小蛇踩在脚下,当我从倒塌了半边的烽火台向里面望去,看见在这烽火台里面的墙根下有一株松柏歪歪扭扭地长在那里,给我的直接感受是它遒劲苍茫,坚硬不屈,努力向命运挣扎着。 不知道它活了几百年,它的身躯还是酒杯那么粗细,长了不到一米高。头顶那半拉砖房顶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倒塌下来,轧烂它或彻底把它埋葬。它瘦弱的身躯扎根在倒塌的残垣破砖间,那些瓦砾间并没有些许土壤。天上的太阳让墙壁挡住,一天之中绝对见不了多少阳光,它处的环境就是瓢泼大雨来了,也休想得到一点滋润。 伸出的枝条瘦骨嶙峋的带着它的主身茫然、执着地不知要伸向哪里。说黄不黄、说绿不绿的叶子焉哩吧叽挂在枝上,也不知道它挣扎着活了多少年。不知是同情它还是肚中的苦水翻了上来,我面对它给它跪了下来嚎啕大哭。对它嘶喊着我何止不是如斯邪。 野外求生是难三 苍天啊!你生了我们就不该让我们这样活着。孙青跟了上来,看见我跪在一株松柏的跟前不由得惊呆了,他仔细看了看那棵松柏,不由得也泪眼婆娑跪在了我的身后。 也不知道我这样跪了多长时间,孙青拉了拉我说:“哥!该走了。”我爬起来不敢再看这棵松柏,翻身离开了烽火台。我们要向这棵松柏学习,它那坚贞不屈努力向上的决心,它那处在最是恶劣环境绝不放弃的意志都是我们西北人的个性。 我收回刚才的心态,转出来向东望去。我们站的地方是这个山最高的地方。东面的山慢慢就又成了丘陵地带,就像画家刘文西画的那个陕北老爷子的额头一样布满了沟沟道道,稀稀拉拉的树木和小草显示出来一块绿一块黄的地貌。偶然看见有个小不点飞鸟盘旋在下面,给这西北的荒凉山坡带来微许生机。 爬了这半天山路,我俩又口渴难耐,看看东面的山下好像河沟里亮亮地有水,我又绕回去城墙西边看看走过来的山峦对孙青说:“东边的山下有水,走吧!”孙青用手指着刚才我们走过的路说:“难业哥,你看那个护林员还跟着。这里的人咋是一根筋嘛!”我顺着孙青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他还慢延地跟了来,好执着的人儿!我想想他要跟到这里了就不会再跟下去。这多半天我算不出来走了多少路,反正没停过。估计最少也三五十里路。我对孙青说:“不管他了!咱走吧!这里的人都特别真,我实际还蛮喜欢的,走吧!到下面他就跟不住了。我刚看了下面地貌,那里沟壑纵横,蜿蜒盘旋的土梁山坡错综交错,是藏人的大好去处。” 顺着山坡往下走我们就舒畅多了,一点也不感到累,到了坡底,感觉把脚后跟蹾的有些疼。只是不要紧,山跑完了,我们奔向有水的那个沟去。昨晚吃鸡肉吃渴了,先喝够了好赶路,前面不知道什么地方才能有大路通过。也不知道今天还要走多少路?没吃的不要紧,但是没水这可真不行。 孙青下山比我跑得快,他在前面喊起了我,我听到说是见到了泉水,让我快点。来到泉水跟前,我趴在地上猛喝了几口水,洗洗脸抬起头对孙青说:“这里的水太凉了,凉的牙根都疼。” 孙青说:“就是的,我喝了几口,也把牙根冷地疼。咱们不喝了,顺着这个泉水的方向往前赶,就不怕没水喝了。你看行不行。”我向前看了看,对他说:“可以!反正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只管往前走就行。” 顺着河沟往前走着,我俩都不说话,只管往前赶。有水了草就长得美,我两个踏在软绵绵的水草上就像给我们铺了地毯。走了个把小时过了好多个泉水,它们汇成小溪,晶莹剔透,像无数小块会流动的水晶。它的身下是细细的红色沙粒,偶有几块红红碎碎的卵石。卵石光溜溜,沙粒黄灿灿。小溪踩着沙粒,抚着卵石,潺潺流淌,叮叮咚咚,撒着欢儿欣欣然一路奔向前方。 偶然有几个小虾在水里游动孙青急忙爬下去用手抓住就往嘴里放,一边吃着一边呵呵笑着。越往前流水越大了,慢慢变成小河,两边的绿草也丰盛铺开像画毯一样,我踩在上面腿脚轻盈盈地很是惬意。 这虽然美的一塌糊涂,但是我们咋样才能见到有人家居住的地方,我动起脑筋对孙青说:“咱们走在这里不对,要走在高处才可以看见什么动静,见个人什么的问问路,可以少走很多冤枉路,是吧!不能走在沟里。”孙青站住脚说:“那好!上高梁,从高梁疙瘩上面走。”爬到左面的高梁上,我左右看看全是一样的沟沟,商量着说继续往前赶,它绝对有完的时候。 就这么我们耷拉着脸,高一脚低一脚走,也不知道翻过了几道梁梁,走过了多少里路程,天色已经不早了,看样子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要黑了,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们对天黑前就要处理好住处的问题敏感起来。这在山路上跑了一天就是喝些泉水,吃几只比蚂蚁大不了多少的虾米,肚子饿得前心贴后心都挤到一块了。这时孙青发现了什么停了下来,他用手指着远方的一条沟里冒出来的什么东西问:“难业哥,你看那是什么?”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条土梁上面露出了一个大金属球,上面连着个像枪一样的东西。我想了想说:“哦!这是清真寺,清真寺的建筑都是这样。走,到那里混顿饭!但是你到哪里可不敢胡说,他们计较大。说的不好咱们都走不了。”孙青说:“我知道不能说‘猪’,猪好像在他们的祖先遇到危险或困难时救过或帮助过他们!反正不能说猪肉什么的。” 我点点头说:“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到哪里看我怎么说,你能帮了,帮帮,帮不了就别说话。把咱们身上先收拾干净,不要弄得不偷人都像个贼,这样不行!像这个样子到哪里咱们连尿都喝不上。咱们先返回刚才上来的这条沟,弄些水把咱这两颗脑袋洗洗,再洗把脸。归整归整衣服,到那里就该按科级领导对待了。” 孙青蛮听话地点点头,我俩又往回走了几百米,到那个水边洗了个头、脸,整整衣服,然后我们精神抖擞地向那神秘的清真寺奔去。 翻过好几道梁,来到了建有清真寺的那条沟里的土梁上,放眼向下望去,这是个不大的村子,房屋零零落落散盖在清真寺的周围。我对孙青说:“直奔主题,走!”我俩直接就奔向沟里的清真寺。 来到清真寺外面,我看看这是个砖木结构的建筑。我又拍打拍打身上的衣服,看见里面有个阿訇坐在门口看书,他看见我俩连忙站了起来,还没等他说话,我就弯了弯腰抢着说:“您好!”那年代只有当官的和高级知识分子用‘您好’这样的洋词。那个阿訇赶忙回礼,也弯了弯腰说:“您们好!您们是……?”我回答说:“我们是行者,过路的,讨碗水喝。打搅师父了!”我说完又给这位阿訇弯腰点头。这位阿訇也回礼的点点头说:“我去拿水瓶。”阿訇拿来暖水瓶和两个小板凳放下,然后给我两个倒上茶水淡淡地问:“听口音两位不是本地人吧,这里穷乡僻壤的,两位有何公干?”我端起茶杯慢慢喝口水回答他说:“师父说的是!我们不是本地人,来这里是工作需要。”“哦!你们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们这里的人都比较实诚。”这个阿訇说。“非常感谢!您的热情款待在下亦是感谢不尽,我还真有事情麻烦师父。”这个阿訇接我的口说:“你说吧!”我严肃地给他说:“是这样,我们是搞社会调查的,有人反映说陕北这一块,近两年还有好些边远的村庄里有一部分农民吃不饱,常常还有饿死人的现象发生,是这情况吗?”这位阿訇听完我的问题,连忙摇摇头说:“没有,没有,从改革开放以来,这几年我们农民的日子好多了,每家都有余粮,从来没听说附近那个村庄有人吃不饱,更不要说饿死的了。”阿訇说完,我点点头说:“是的,我相信您说的话,我们昨天在海原县做的调查和你说的一样。” 这位阿訇听到我说是从海原来的,忙说:“领导辛苦了!这里和海原不通车,想必你们是走过来的,没吃饭吧!你们先坐,我去叫人给你们做些吃的。”我回答说:“非常感谢你,但是我们必须给钱,要么就违反纪律了。”阿訇说:“给什钱?不必给钱,我们这里粮食多的是。” 说完阿訇迈着沉稳的脚步出去找人,给我俩骗子做饭去了,我和孙青喝着这清香的茶水,悠闲地看看周围的环境。这里虽然不是金碧辉煌,但是很是干净卫生,喝水的杯子上面还印着毛主席语录“备战备荒为人民”,它虽陈旧,但是看起来特别干净。我好像从那本书上面看过这样一句话,说中国的回民和犹太人一样是人类的精英。后来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发现他们确实是值得我们尊重的民族。虽然都是黄土高原的子民,但是回民的卫生就是和汉民有天地之差。不管到谁家,你都可以看到地扫得很是干净,屋子内收拾得很是顺溜。他们不管是穷是富都有一颗向上的心,都是认真对待每一天。我压低声音对孙青说:“昨天就是这里的神保佑我两个逃过一劫,还有那美味的野鸡,一会咱们走的时候要给这个清真寺捐钱的,捐一百块,你不但不许反对还要亲自把钱捐给师父。必须的!” 孙青点点头没说话。我看桌子上刚才这位阿訇看的书放在那里。顺手拿了过来翻翻,一个字都不认识,好像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文字。正在这时那位阿訇回来了,我站起来问:“您看的这本书是哪国文字?”阿訇回答说:“这是一本古希伯来语的经书。” 啊!古希伯来语,我知道这个语种和文字如今全世界恐怕没多少人能读懂。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沟里,竟然有人能看懂这样高深的经书,不可思议。我不由得更加恭敬地对阿訇说:“经书一般都是汉字,你怎么看这么古老的文字,您懂希伯来语吗?”阿訇回答说:“我们这个教堂的几个人都看原版的阿拉伯语《古兰经》。希伯来语的经书我可以看懂,我还可以读懂波斯语的经书。”听到这里,我贸然问阿訇:“您今年高寿?” “我今年四十多了”“啊!您应该去北大当教授,在这里……唉!”我叹息了一声,大声说:“真正的人才在民间,真正的英雄在民间!” 谁知道在这穷乡僻壤里的一个小小的教堂,就有几位通晓几种语言的人,虽然他们让当地的民众称呼为“阿訇”,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一样。大家都是农民。都是陕北这块土地上的一个农民。 我的心情坏到了极点,不公啊!苍天不公啊!这么高贵的人他就埋没在这黄土高原。阿訇看见我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急忙问:“你……?”我苦笑着回答他说:“太可惜了!您应该出去转转,到一些大城市去讲讲《古兰经》,交流交流。你的见解一定会看见真主的真正用心,会让更多信众知道真主的旨意。”阿訇闻言诚惶诚恐地说:“不是的!不是的!在这里我的学识算不上什么,感谢伟大的真主!他让我衣食无忧,已经是对我的最大恩赐,我不敢奢望别的,我觉得很是满足了。” 说话间来了一个人,他叫我们去他家吃饭。来到这个人家里,进门首先是主人提了个铜质水壶让我们冲冲手,然后让我们坐在一个小桌前。我看看小桌上摆放了一盘馒头两碗稀饭两个菜,一个是韭菜炒鸡蛋,一个是炒韭菜。真正是现代人说的绿色食品,那个鸡蛋真叫香啊!我和孙青感谢这家主人对我们的热情款待,和他聊聊天,但是这里的语言我们用普通话说他能听懂,他说的话我两个就听不明白是什么。 转战千里回华山 吃了饭我和孙青回到清真寺门口,这位阿訇对我两个说:“平常我们清真寺是不允许没有入教的人进来,但是你们两个是远道而来的贵客,我可以邀请你们参观一下我们清真寺。”我和孙青赶忙给这个阿訇弯腰点头连声道谢。 走进大门,阿訇首先指了指门口里面的一个脸盆架,我会意地知道他要求我两个先洗洗手脸,我和孙青刚才见过穆斯林洗手脸,就是一个人手拿水壶倒水,一个人洗,这脸盆是用来接洗过的脏水的,洗完脸我转过身看看里面,这里没有供奉任何雕像、画像和供品,只有围绕的柱廊,中心一个大拱顶,阿訇给我两个介绍说这里的主墙要向南,朝着麦加的方向,墙中间那一个凹下的龛,叫做米海拉布,是指示穆斯林礼拜方向的。龛中那一座带阶梯的高台,是在主麻日时,为伊玛目站在上面带领诵读《古兰经》用的,叫敏拜尔,诵读古兰经时不得有音乐和歌唱。 地下一般铺有地毯,因为穆斯林需要赤脚礼拜。刚才你们洗脸的那个脸盆是要求穆斯林净手脸后才能礼拜。我看看阿訇说完了,拉着孙青拜了拜阿訇,然后我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孙青,孙青也掏出来一百块钱合在一块递给这个阿訇。阿訇看到我俩就捐了两百块钱,这回轮到他大惊失色了,这里是穷乡僻壤,不比城里的寺院,这个小清真寺一般最高也就是受到当地的村民捐来的几个饭钱。我俩一下子捐出这么多,他感到有些多,极力的反对。我跟他说我们捐的不算多,我们尊重知识,尊重有学问的人,我们是希望他能够有走出去交流的经费。 阿訇把我们送出村口,给我们说了去吴旗县城的路线,我说:“谢谢您的款待,您就送到这里吧!如果有时间我们会回来看你的!”说完我俩个大踏步走出了这个让人留恋的小村庄。 走到路上孙青对我说:“难业哥!我原来觉得咱们这一伙子人都是怀才不遇,每个人的个人能力都是干大事的料,你看咱们几个都能写能打,通音律,可以说能掐会算。业余时间里大家都喜欢琴棋书画,喜欢学习,但是在我心里我总觉得咱们都是生不逢时,没有我们施展才能的机会。 你看为了生活我们走到今天这步田地。我就想当年洪秀全在金田村,可能也就是像咱们这一帮子朋友成天聚在一起,也是没钱花没饭吃,东奔西跑地瞎闯荡。后来在洪秀全的带领下干成了事业,一个个都封王封侯的。我总是幻想着有一天在赵镇平的带领下,咱们也干他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弄个什么大公司什么的。 今天听到这个阿訇的情况,我才知道我们是不攻专长、不学无术,我们这点可怜的智商和知识是井底之蛙啊!这个世界上真正有学问的人太多,太多了。我们还要努力学习呀!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有怀才不遇,埋怨这埋怨那的歪想法了,不会天天埋怨这个世界对我不公平。” 我没有说话,还说什么?我们就是成不了大器的歪瓜裂枣。古语说的好,君子当静以养身以待天时。但是我们静不了,等待不了天时。要生活呀!虽然现在我们干的工作会给我们年轻的身心带来污渍,或者带来毁灭性的打击。但是谁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谁有!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觉间我俩来到了大路上。顺着大路往前走着听见后面来了辆大卡车,孙青说:“不管这车到哪里,我们先上再说。”卡车从我们的身边开过,我俩就追上去扒住车帮子翻了上去。坐在车上本想好好休息一下,但是这路况很是不好,它颠得厉害,几下子把我俩都颠起来,把屁股差点给摔成两半,我们慌忙站起来抓住前面的车帮,让它随意地颠。路上行人少车子跑得快,就是站着也颠得我俩肚子疼,不知道是该捂肚子还是抓车帮。终于这辆车到了一个镇点,我俩反身就跳下了这个要颠出肠子的车辆。 看看马路边的门头,我知道这是一个叫铁边城镇的地方。孙青看到一个小卖店就走了进去,他给我和他一人买了一包香烟,出来对我说:“难业哥;我问了,这里有通往县城的三轮车,咱俩先坐上车再说,到县城了在吃饭。你不饿吧?” 我说:“我不饿,先坐车,你问了到哪里坐车?”孙青说:“我问了,在街东头,有三轮车。” 我们来到这个铁边镇的东头,看见有几辆柴油三轮车待在那里。拉客的三轮车夫们看见我俩来到这里,都热情地问:“去县城,走!我送你们去县城。”我们随便上了一辆三轮车。这三轮车行在大路上也颠得要命,坐着的身子好像要颠飞似的。站又站不起来,车棚低,坐又坐不住,在里面身子拱起来像虾米一样,比坐那卡车还难受。 终于到了县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我俩急奔汽车站,看今天还有没有去靖边县的直达长途车。到了车站一问,还有最后一趟去靖边县的公交车,我两个也顾不得吃饭,抓紧坐上了去靖边县的这趟车。 这回舒服多了,接连几天的奔命,我两个累得也够呛,坐在这舒服的软椅上,肚子里又空得慌,真是饿坏了。饿的心里直发慌,这出来没有一天舒服的,这里好了,那里就绝对坏了。但是想着就要见到我们的弟兄们,心里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我俩都是双手抱住肚子,闭住眼睛期盼着一下子就见到兄弟们。随着车子的摇晃,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睡梦中有人对我说:“到了!到了!车到站了,下车,赶紧都下车!”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好家伙,车站里的灯光已经全部打开,到处一片明亮,到站了。下了车我俩顾不得吃饭,急忙奔向那天住的旅馆。还没到旅馆门口,孙青就大喊:“赵镇平,你看赵镇平在门口等我们。”说完他脚下加力猛跑了过去,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我们这一伙里面孙青对赵镇平的感情最深,因为孙青的年龄最小,赵镇平处处都照顾着他,晚上我们在老家没事的时候,在打谷场上面锻炼,赵镇平也不厌其烦地亲自给孙青传授一些拳法和擒拿手法。我到旅馆门口笑着看他们俩个,孙青的眼睛红红的。身在异乡他地,我们遭受了这么大的变故,看见自己人不由得让人感到热血沸腾。我问:“他们都回来了!”赵镇平回答说:“都回来了,就是你两个,让人操心,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咱们进去。大家都操心你们!” 走进房间大家拥抱在一起。何福厚问我说:“赵镇平说有人追你两个去了,这两天大家都急坏了,大家商量明天派几个人去寻你俩,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好、好!”他连声说好。苏宁看到大家把我两个围在中间,自己插不上话,就去给我俩倒了一杯水拿了过来说:“哥;你俩喝水”。赵镇平高兴得拦住她说:“不喝了,咱们吃饭去!” 朋友们因为我俩没有回来,他们一个个也都忧愁得吃不下去,看见我们回来,大家也都想起两天没有吃饭了。赵镇平这回找了个不错的大饭庄,我们热热闹闹地坐了下来,整了满满一桌子菜,在要了两瓶西凤酒。大家放开吃喝起来。团聚到一起大家分外热闹。 大家说了原来赵镇平和温三军泅过河没有人追他们,就顺着河走了一段路,天黑的时候看见有个旧窑洞里面没住人,不知道谁放了一些柴禾,他俩钻在里面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赶早又顺着河流走,看到有个桥就过了河,扒了一辆往北去的车辆,到了同心县后来转乘公交车当天就到了靖边县,见到前一天已经到达县城的孙西往,他们就住了下来。 喝完两瓶酒,赵镇平不要大家再喝了,毕竟出门在外,有啥情况大家醉醺醺地动不了,也是麻烦事。 吃饱喝足孙青问大家说:“我们明天就回家,一路上还玩不玩?”我接口说:“玩啥哩玩!见好就收,人心不足蛇吞象,这玩意本来就没个够。”大家见到我这么说也纷纷点头。该回去了!问问孙西往知道明天是个好日子,大家可以回家。 第二天我们坐上了返回老家的长途汽车先到了延安。从延安倒车坐上了开往西安的长途车。一路平安无话,大家顺溜地到达西安。到了西安市赵镇平对大家说:“你们先回去,我和孙青留下陪苏宁在康复路批发市场转转,给她在渭南弄个小摊子卖卖服装,她不能再跟着咱们了,不方便。给苏宁把摊子搞顺当了,我和孙青就回来,你们走吧!” 是的,救人救到底,送佛到西天。 赵镇平的这个做法大家都赞成。大家这回给苏宁拿一千块钱整,给她在渭南租房、进货可以说够了。赵镇平这样安排好苏宁,大家也就不操心她的生活了。 我们归心似箭地坐上了开往家乡的长途车。在车上何福厚对我说:“像这样再干一回,我们几个都可以盖新瓦房了,材料钱已经差不了多远,”我心想着我们几个的家境都是那么坏,当务之急都心急火燎地想盖房,吃好吃坏不要紧,住在那个阴暗潮湿没准那天就塌下来的老房里,谁能不急呢!赵镇平的条件能好些,他的老爹有能力,家底绵厚。他家已经红砖绿瓦地盖了好几进瓦房。不管是晴天还是连绵阴雨天,都能高枕无忧地直奔前程。 剩下我们几个本来大家商量可以往南方去闯天下,那里听说有好多机遇,每个人都想去闯闯,但是家中都有老人,病病挂挂地走不开。我就这样胡思乱想地就回到了家中。刚进门家人就问:“赵镇平回来了没有,他家里人已经来问过好多回了。” 我暗想“不好”,他家一定出了麻烦事。我麻利地抓紧换了件衣服,急急忙忙赶往赵镇平家。到了赵镇平家他的老爹看到我就问:“镇平回来没有,他人呢?”我说;“他明天回来,还有一些事没处理好,他处理完就回来。家里出了什么事?”赵镇平的爹爹沉稳的对我说是这么回事:赵镇平的大姐嫁给了县城的一个人,他在民政局上班,他大姐闲来无事,就到处告借开了一个饭庄,生意挺好的。麻烦的是县城一帮子混混经常来吃白食,这还不要紧,他们现在还要收保护费。每月一千元,这不,这次人家要保护费,大姐嫌太多没及时给,人家吃完饭撒酒疯就把店给砸了。都几天了,现在还没开,你们回来了去看看到底咋回事? 从小我就和赵镇平玩,老爷子对我很是熟悉,他对我们的特点很是了解,知道我们每个人的能力,所以他就很放心的叫我去县城了解情况。我对老爷子说:“行!我今天就先到县城看看,了解一下情况。”我回到家里吃了个馒头,推起自行车赶往县城就。我们家离县城十公里路。脚下加力一会就到。到了赵镇平他大姐家,刚好她们都在,看到我的到来都热情地打招呼。 赵镇平的大姐知道弟弟没回来。我是先来了解情况的,她就给我详说开了:“她刚开张那会儿,就隔三差五地有一些混混来吃饭,吃完了总是说给挂账。我看看惹不起就算了,做生意嘛以和为贵。但是近来他们吃完饭还要保护费,我也没问他们一月要多少钱,反正觉得不能给,他们要胡闹我就告到派出所,有公安局专门收拾他们。后来那帮混混来了吃饭还给钱哩,就是吃完了耍酒疯,手中拿个切菜刀在饭庄内到处乱窜,把客人们都吓跑了。我告到派出所,派出所来人把这几个人抓去,没隔几天都给放出来了。放出来就又来咱这里闹事,说以后不要保护费了,要把我们整得关门不可。 我又去派出所,派出所的人说这帮子玩意谁也没办法,抓住了属于违反社会治安条例,只能关几天,放了又是那个样子,谁也没办法,以后再碰到这样的问题你们自己处理,我们派出所也没什么办法。从派出所出来我明白了,公安局也拿这帮小混混没办法,这派出所等于说以后人家再来闹事他们都不管了。 第16章 血战地头蛇 说完我推起自行车向城中我的一个朋友家骑去。找到朋友后,我把赵镇平的大姐开的饭馆遭到敲诈的事情给他说了说。我的这位朋友说你不知道这事相当难办,曹锋钢这个人这段时间在县城那混得相当有名气。他拿刀子捅了好多个在这块地皮上有些名头的人。他的手黑,和谁一句话说的不对,上去就是一刀子,城里这边开门面的生意好的都要交保护费。前几天晚上他去收保护费,一个开五金店的老板说天太晚了没钱,到第二天交。曹锋钢没说一句话上去就捅了两刀子。曹锋钢平常早上到市场上去,看到好肉拿起就走,卖肉的问他要钱,他反而不要大肉了,拿起肉案子上面的刀就割人家耳朵,说是要吃人肉。你看这个东西,他就是吃人的生番。听朋友说到这里,我轻轻问道:“那他一般都和谁联手,他的身手咋样?”我的朋友回答说:“他一般不和谁联手,他自己有两个兄弟,没有人说过他打架怎么样,都知道他手黑。对方还没准备动手他就刀子进去了。”我离开这个朋友的家,心想着不用继续打听情况了,就这玩意。今天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明天赵镇平回来再说。 第二天下午闲着无事,我坐在家里手中拿了本书看着,赵镇平和孙青回来了赶到我家。赵镇平进门劈头就问:“你把情况都摸清了?”我点点头说:“是曹锋钢这个玩意捣乱!拿下他这个事情就摆平了。” 赵镇平说:“那我一会去县城一趟,找个朋友给说说,看能不能给点面子,要不给面子这回就整!”我说;“行!那你和孙青去县城,我待会把弟兄们都叫到我这里,你回来后直接来我家和大家商量商量。”赵镇平点点头就推起了我院子中的自行车带上孙青往县城去了。天刚黑那会儿赵镇平和孙青进了门,温三军开口就问:“说好了没有,没说好就往死里整!”赵镇平不慌不忙地把我的自行车放好,一人给散了根烟说:“不好办!人家就没有把咱当盘菜。我已经叫人给曹锋钢捎话,三天后在花城酒楼见面。我倒要看看这个曹锋钢是个什么玩意!我估计到那一天绝对要开战,他们想着咱们是乡下来的,根本就看不起咱们。他们随便造个势就让咱们就范了。到那一天孙西往和难业不要去了,一个年龄大,一个身板弱,我和温三军、何福厚、孙青几个就够。” 我说:“我提前先去饭店坐到那里,孙西往在外面接应。这样好一点,你们去的时候这回要带家伙,那帮子玩意大家都知道,皮带上总是别一个卡簧刀,腰上插一把菜刀,空着手不行,自己要吃亏的。”赵镇平说:“难业说的对!他俩可以这么自由安排,你们大家去的时候看有什么趁手的家伙拿着。不要到时候被动了,咱们虽然不怕那几个玩意,但是也不能大意,知道吧!这几天有情况就来难业家里商量,在我家不要说这事,免得老人操心”。 第二天从县城传来消息,曹锋钢愿意在花城酒楼谈判。时间是后天下午五点整。到了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叫了一辆三轮车,大家坐了上去开向县城。一路颠簸着,大家有说有笑,就没把这曹锋钢当一路诸侯看。到了县城,赵镇平看了看时间说:“还有一会,难业你先进去,老孙把三轮车安排好,在外面等我们。如果真地打起来,不管输赢都要立即撤回,不能在县城多待。” 我慢条斯理地走进花城酒楼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点了两个菜,要了瓶西风酒,拧开盖子给面前的酒杯倒上酒,端起来闻闻就是香。我用余光看看大厅,也没几个人吃饭。我们等待的那个家伙好像也没来。好戏还早着呢!我先饮了这杯庆功酒再说。 没多一会儿,赵镇平带着几个弟兄潇洒地走进饭庄,他放眼看了看没有要见的人,就指了指眼前大厅正中的一面大圆桌说:“就坐到这。”服务员到了他们跟前,问他们点什么菜,赵镇平温和地说:“我们还有客人,等客人来了再点菜,你先给我们倒上水。”等待是最让人难耐的事,赵镇平抬琬看了看手表说:“到时间了,该来了!” 赵镇平的话音刚落,饭庄门口就扑进了八九个人,他们都穿一样的衣服。脚蹬发光发亮的皮鞋,白色的裤子,黑色的衬衣,后面走在中间的一个披了件风衣,和这帮弟兄不一样的是,穿了件雪白的衬衣底下穿一条黑色的裤子,手拿雪茄。这个家伙大摇大摆地在那些弟兄的拥簇下走了进来,赵镇平马上站起来迎了上去问:“你是,钢哥!来来、来!坐坐、坐!” 曹锋钢摇头晃脑地眼睛看住饭店的顶棚,当仁不让地摇摇肩膀坐了下来,他的几个弟兄站在他的身后没有落座。赵镇平忙招呼道:“弟兄们,来!来!坐!坐!”但是没有人搭理赵镇平,都目视前方,好像对方就不存在似的。赵镇平看这个样子,曹锋钢不答话这几个马仔不会就坐的,他笑了笑又对曹锋钢说:“钢哥!你叫弟兄们也坐下吃顿饭,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是吧!”曹锋钢没有说话,身子往左面转了转,又往右面转了转,胳膊抖了抖,紧贴他站着的俩个弟兄就同时拉开凳子坐了下来,身子坐得笔直、笔直地就像电影里国军的蒋委员长正在召开开军事会议。 我坐在角落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装逼呀!会装呀!香港电影看多了。搞得跟真正的黑老大一样。他们这样装逼,实际话说回来,他们这样做毕竟会对对方的心里造成压力。统一服装让对方知道他们团结有组织,神圣不可侵犯,不随便说话表情冷酷绝情,让对方知道他们能下黑手。一般生意人和老农会让他们这个架势吓住,就是面对我们跑江湖的来说也作用不小,造这个势他有一些威慑作用。这就像美国大兵一样,满世界的军演就是给人造势,说你看看我的导弹打得可准可准了,我的飞机飞的可高可高了,你那个谁、谁要不听话了就给你个胡萝卜吃,你不爱吃你就想吃大棒槌。 县城和乡下就是不能比啊,这里的混混们真不能小看了丫的。你看看直接和世界接轨了,学习起美国大兵来了。这两个哼哈二将坐好后,曹锋钢不可一世地仰着头吸了口烟,眼睛继续看着天花板,就好像天花板上面演电影似的,他刚进来就看,看到现在还没有看完。他吸了口雪茄烟优雅地徐徐吐着烟雾向天花板说:“你……你!你就是来说事的!嗯!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平什么的?”他这回还没有低下他那装逼的高贵的头颅,好像没有问赵镇平倒是和天花板上面的那只灯泡对话一样。 这说完了还装绅士,优雅地把烟灰在干净的桌面上弹了弹,一个马仔赶紧用手心接住烟灰。实际曹锋钢这个混混长相并不凶恶,白白净净一脸书生相。如果谁没听说过他做的那些让人咬牙切齿的事,一定以为他是个老师或者文艺工作者。赵镇平笑了笑面对曹锋钢回答:“是我!赵镇平。”曹锋钢脑袋不动收住,眼睛向下瞄瞄,蔑视着对面的赵镇平说:“你准备怎样处理这件事情?”赵镇平说:“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再商量,你看行不行?” 曹锋钢听到赵镇平这么说有些不高兴,就把手上正在抽的雪茄烟用手指猛力弹了出去,一下子弹到对面孙青的身上,孙青站了起来拍去身上的烟灰,看看赵镇平。赵镇平没有说话。孙青愤怒地张开嘴动了动没说什么,他吸了口气又坐了下来。曹锋钢开口说道:“我看你们不老实。” 说完曹锋钢站了起来,优雅地甩掉风衣拔出腰间的一把短藏刀指着赵镇平说:“要解决你那破事可以,你有胆量拿这把刀捅我一下,这件事就算到头了。如果不敢捅,那好!看你的面子一年拿五千元。咋样?” 好狂妄的家伙。根本就没把我们的人当回事,你看他们进来就没有停止过挑衅。他的眼睛里把我们这几个人当成了蚂蚁,也是的,你不知道华阴县这么大的县城混混们必然不少,但是那一个都不敢和他碰一下,不论那一路诸侯和他火拼的结果都是惨烈的收场,这样一来也把他惯坏了。按平常人想想,我们乡下的土豹子则更加不是他的对手了。曹锋钢今天就是这么判断的。 曹锋钢他错了!他判断我们这帮子人绝对不敢和他们开战,一般人谁愿意拿刀子随便捅人。那不疯了!他曹锋钢就不是一般的人。何况他今天扎的这个势,一出场应该就把对方吓住了,对方四个人,他自己这边八个。就是我们要动手他曹锋钢自己也绝对不吃亏。他今天的谈判是要把它弄成一件光辉的事,风光无限的事。要弄成华阴县有史以来最为辉煌的事情。 曹锋钢自己为今天这个谈判准备的不少,给这些跟随自己的弟兄每人置了一套行头,你看今天大家统一服装多好。到明天这些兄弟会风光地把这件事传扬出去,江湖上又会掀起自己压倒华阴西部某某的热议,再说这件事本来他自己就没想谈拢,这以后都这样不缴保护费,设个宴和自己讨论多了少了的那还不把人烦死。所以他想把刀子递到对方手中,吓吓对方。量他不敢对自己动一下,然后要求对方给自己下跪、求饶。 赵镇平到了这一折,已经是忍到不能再忍的地步,但是还必须忍,他咬咬牙又轻轻地出了口气,看看曹锋钢微微笑着说:“我拿刀子捅你干啥?我们就想好好做做生意。”曹锋钢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那把藏刀,玩玩说:“那你就是愿意一年拿五千元了!” 赵镇平摇了摇头说:“太多了!”。“太多!不愿意掏钱,又不愿意捅我,那就是愿意我捅你。那好!我送你去见阎……王!” 赵镇平说完话刚落地,曹锋钢嘴里喊着“太多!太多!”他一边踢掉脚下的凳子,一边握着刀子就猛地扎过来。距离太近,赵镇平急忙用手去抓他的手腕,没有抓住,却抓住那个利刃,鲜血顿时从他的手上往下掉。赵镇平的另一只手上去就抠他的眼睛,曹锋钢眼前一花,猛力拉回手中的藏刀,顺手又捅了出去,一下扎进赵镇平的腹部。在这个危险的关头,我已经不由得站起来慢慢走到了打斗现场的跟前,我就知道今天又是一场血溅鸳鸯楼的场景,他们没有人注意我,我可以偷袭和保护自己人。 我看到曹锋钢的眼睛里冒出杀气,就偷偷抓住一把椅子的后背以防不测,当看到曹锋钢手拿刀子刺向手无寸铁的赵镇平,我站在曹锋钢的背后抡起凳子,就照曹锋钢的脑袋上面砸去。我看见曹锋钢的脑袋顿时就像有数条蚯蚓爬出头发蠕动下来,曹锋钢回头看了我一眼,生气得‘哇呀呀’地怪叫了一声,拉出扎进赵镇平腹部的藏刀,转身要来刺我,赵镇平没有失掉这个机会,抡起双掌照曹锋钢的两只耳朵击去,曹锋钢受到这么一击,脑袋轰地一下,顿时傻了那么半秒,可能他没吃过这玩意,受到这么一击还要咂摸咂摸味道。后来我们知道赵镇平就这么挥手双风贯耳一下,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耳朵坏了一只,剩下那个也不怎么灵光了。赵镇平顺手扳住对方的手腕夺过了藏刀,快速连续地在曹锋钢的腹部连捅几刀。人啊!毕竟是血肉之躯,不是钢铁材料做的。曹锋钢他眼睛向上翻着还是丢心不下顶棚上面的灯泡倒了下去。怪吓人的!妈妈的!没有刚才进来那么帅了。鬼难看。 第18章 血战地头蛇二 何福厚看到曹锋钢用藏刀捅向赵镇平,弯起腰脚下跨步猛力用脑袋向曹锋钢身后站的那一排第一个顶去,他提前都瞄准了,脚下怎么走,撞那里威力最大。就等赵镇平的动向,谁知道赵镇平一忍再忍的。这下曹锋钢已经进攻宣战,自己完全可以开顶了,那几个家伙眼睛看着曹锋钢和赵镇平,没注意来这么一下子,顿时一拉串的顶翻几个, 温三军双目圆睁,怒发冲冠,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对方吞噬。他顾不得掏出自己的刀子,顺手抓起凳子,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曹锋钢右面的那个家伙。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凳子砸中了对方的头部,那个家伙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翻车倒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知觉,就像睡着了一样。 温三军不敢有丝毫停歇,他再次抡起凳子,如狂风暴雨般砸向何福厚没有撞到的那些家伙。他们见状,也纷纷抄起凳子,与温三军展开了激烈的混战。 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打斗中,温三军如同战神附体,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速度。他手中的凳子在他的挥舞下,化作了致命的武器,不断地砸向敌人。 那些小短刀在此时显得苍白无力,而长武器的威力则展露无遗。温三军像疯了似的,几下就把椅子抡散架了。他的手中只剩下两个椅子靠背的木棍,就像周杰伦手中的双节棍一样,他舞动着木棍,口中发出唬唬哈哈的喊叫声,气势如虹。 没有打倒的家伙们被温三军的威猛气势所震慑,他们纷纷退到门边,转身逃跑,不敢再与他正面交锋。 何福厚这病猫手持凳子,这会如猛虎下山般在桌子周围追逐着地上的那几个家伙。他们在桌下狼狈地逃窜,全然不顾身上的衣服已被弄脏。 孙青的对手陷入了巨大的麻烦。他站在赵镇平的左面,当曹锋钢持刀刺来时,身后的混混也迅速掏出刀子,与曹锋钢一同扑向孙青。孙青毫不示弱,迅速抽出刀子,目光如炬,紧紧盯住对方的眼睛,毅然迎了上去。 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两人没有丝毫退缩,手中的刀子毫不犹豫地刺向对方的身体。鲜血四溅,染红了地面。他们在激烈的交锋中,没有丝毫避让,仿佛生死已置之度外。 孙青的眼睛瞪得浑圆,死死地盯着对方,每一次拔刀、刺进,都带着决然和坚定。在第三刀拔出时,对方终于心生恐惧,他从未见过如此勇猛无畏的人,仿佛眼前的孙青不是人,而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对方的勇气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他意识到,如果再不逃跑,自己就将成为孙青刀下的亡魂。于是,他转身拼命逃窜,而孙青则紧追不舍,手中的刀子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宣告着他的胜利。 在这节骨眼上,有了想逃跑的想法最为不好,他忘了这是打仗,意志薄弱的人必输,必死。孙青的第四刀没有犹豫又扎进了对方的身体,对方闲住的那只手抬起来摇了摇,好像是说拜拜,我要见鬼去了。或是说不要再捅了,我的身上窟窿够多了。他看看打手势没有作用又张开嘴,好像要说什么又没说话就软里吧唧倒了下去。 孙青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手持喋血的刀子,双眼通红,浑身散发着无尽的杀意。他的脚步如同疾风,迅速地追逐着何福厚和其他逃窜的家伙。 那几个家伙在地上拼命地爬着,他们惊恐地看着周围倒下的同伴,那些身着统一服装的自己人,此刻却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之中。他们深知今天遇到了强大的对手,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孙青毫不留情地挥舞着尖刀,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致命的威胁。他的动作迅猛而凌厉,如闪电般划过空气,让那些家伙根本无法躲避。 一个家伙被孙青的气势吓得失神,就在这一刹那,孙青的凳子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他瞬间倒地。其他的家伙见状,更加拼命地逃跑,完全忘记了平日里在酒桌上的豪言壮语和所谓的哥们义气。 孙青的身上沾满了鲜血,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而凶狠。他继续追杀着那些逃跑的家伙,不放过任何一个敌人。 在激烈的打斗中,地下已经倒下了五六个家伙,而剩下的那几个则不顾一切地逃离了现场。只有温三军一个人没有受伤,他看到孙青摇摇晃晃的样子,急忙上前扶住他。 “我把人背上到外面的三轮车上,你们后面赶紧来,快!”温三军大声喊道。他知道,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赵镇平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紧握着那把刀子,双眼闪烁着凶狠的光芒,警惕地环顾四周。对方已经倒下了五六个人,再也没有了抵抗的力量。 他冷漠地看着曹锋钢躺在地上的惨状,心中涌起一股厌恶和恶心。这个吃人的恶魔,绝对不能让他留在世上。然而,此刻杀了这家伙并非明智之举,若不下狠手,等这货苏醒过来,不知又会有多少人遭殃。 在这紧张的时刻,我心急如焚,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赵镇平的目光扫过打斗的现场,然后果断地对我说:“走!” 孙西往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扶住赵镇平,迅速向外面走去。我则扶住何福厚,紧跟着大家走向三轮车。 原来,何福厚也受了伤。我原本以为他只是不小心顶到了对方的伤口,导致脑袋满是鲜血。没想到,他在用脑袋撞击对方时,对方端住尖刀让他碰,这一家伙把何福厚顶坏了。他嘘嘘着给我说莫注意,把他家家的莫注意,唵!没有注意到,竟然被对方用刀子在脑袋上戳了一下真是倒霉透! 他刚才顶在刀尖上气坏了,紧紧抓住那个家伙,用尽全身力气用脑袋猛撞对方的脸和脑袋,直到对方昏迷过去。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对方脸上的血,何福厚的脑袋、脖子和眼睛都被鲜血糊住了,看上去格外吓人。 整个打斗场面混乱而激烈,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危险。人们的喊叫声、刀子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 大家到齐后我对开三轮车的司机说:“到桃下医专医院。快!”我们当地有一家全地区最好的医院,是国内第十冶金医院。那里离我们的家很近。但是离我们打斗的地方远了点,那里安全。 在华阴县城医院接受治疗固然便利,但那些家伙稍后也会前往那里。若在医院相遇,战火必将重燃,而此时的我们已毫无还手之力。温三军紧紧搂住孙青,不停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孙青,一定要撑住啊,很快就能到达医院了。你必须坚持下去!”孙青气息奄奄地回应道:“没关系,我不会有大碍的,咱们穷苦人家的孩子命硬得很呢!”我关切地询问赵镇平:“你还好吗?”赵镇平紧紧攥住那只被刀子划伤的手,试图阻止血液流出,同时用另一只手捂住腹部上方的伤口,点了点头,反问道:“何福厚,你怎么样?”何福厚答道:“我没事,不用担心,就是头上是硬盖,在盖子上扎了一刀,不怕,这会儿血已经止住了!” 孙青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力,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无助,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大家围在孙青身边,焦急地看着他,心中充满了担忧。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孙青,只能默默地祈祷他能尽快恢复健康。 当三轮车终于到达医院时,还没等车子完全停下来,温三军就迫不及待地抱起孙青跳下了车。他不顾一切地奔跑着,冲向急救室,希望能尽快得到医生的救治。 紧随其后的孙西往则小心翼翼地扶着赵镇平走进了急救室。他们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但内心却充满了对孙青的关心和担忧。 而我,则紧紧地扶着何福厚进入了急救室。医生们迅速查看了何福厚的伤势,然后指示我们前往外科诊室。 在外科诊室里,医生仔细观察了何福厚的头部伤口,并冷静地说道:“虽然看起来很吓人,但实际上并不严重,只需缝合几针即可。”听到这个消息,我们松了一口气。接着,医生转向我,吩咐道:“你去办理一下手续。”说完,他递给我一张缴费单。 我接过单子,急忙走向缴费窗口,心里默默祈祷一切顺利。在等待的过程中,我的心情愈发紧张,不停地祈祷孙青能够平安无事。 我拿着单子来到抢救室门口,看见温三军和孙西往站在门口,我忙问:“咋样?孙青不要紧吧!”孙西往一脸严肃地回答道:“孙青正在输血,还插上了氧气。而赵镇平也已经开始输血,但目前不需要插氧气。” 温三军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难业啊,你身上已经没有多少血了,要不你先回去取点钱吧。另外,是否需要通知赵镇平的家人,你看看这样处理是否妥当?” 我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可以,不过关于如何告知赵镇平的家人,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时,孙西往用浓厚的东北口音说道:“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明天全县的人都会知道我们做了一件大好事,除掉了一个地方祸害!而且,我们对他们两人的具体情况并不清楚,还是应该让他们的家长知道。当然,孙青的家人暂时不用告诉,你们也知道他家的情况,要么生病,要么就是智力有问题,如果他们来了,只会哭闹不止,根本无法沟通和处理事情,反而会更麻烦,你们觉得呢?”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那我现在就回去取钱。这张单子是何福厚的,你们俩谁去帮他缴费?我先离开了!”说完,我转身走向门外等待的三轮车,并对车夫说:“走吧!我们回村里取钱。”回到家后,我迅速取出上次准备好的钱款,然后前往赵镇平家。见到赵镇平后,我向他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赵镇平的老爹是个见多识广、经历过无数风雨的人,他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惊慌失措,只是平静地说:“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我随后就到。”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下会打洞”。拥有这样一个沉着冷静、处变不惊且颇具大将风范的父亲,赵镇平在遗传方面已经占据了优势。此外,与杀猪匠相处能学会翻肠子的技巧,与官员相处则可能成为官太太,一个人的家庭环境对其成长有着重要的影响。赵镇平的命运很好,拥有如此优秀的父亲,想要不成功都难。 我胡思乱想着也没有忘了正事,忙对他老爹又说:“你去的时候给镇平带上衣服,他穿的衣服弄脏了。”出了赵镇平的家门,我想了想又去村里叫了几个朋友坐上三轮车来到医院,对方很有可能来医院报仇。 兵书上说得好啊,打了胜仗之后,晚上一定要防备敌人前来劫营。如果我没有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让敌人晚上来医院把这里砸得稀巴烂,那可就真的没办法收场了。所以说,在打仗的时候,保持警惕心还是非常重要的。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我们村子距离医院并不远,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跳下车子后,我急匆匆地奔向急诊室。刚走到急诊室门口,就看到温三军、孙西往和何福厚几个人一脸阴沉地坐在过道的连椅上。他们抬起头,看到我走过来,温三军率先开口说道:“刚才有几个家伙在这里转了一圈,看起来像是从县城来的,肯定是来这里打探消息的。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才好呢?”何福厚紧接着附和道:“要是他们一会儿胆敢叫人来这里闹事,我一定跟他们拼了!” 我想到的果然没有错,笑了笑对他说:“你还顶,头都顶破了还顶,我叫三轮车把你先送回去歇着。我来的时候叫了几个朋友,待会可能咱们村里还要来很多人,你不用在这了。你缝了多少针?”何福厚摸了摸绑在脑袋上的纱布说; “缝了九针,没事!狗东西,来了我照样收拾。” 我转过身去,对着跟我一起来的几个人说道:“你们就在外面守着吧,如果有什么情况就进来通知我们。”孙西往毕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他仔细地分析道:“依我看,刚才来的那几个人应该是来找他们的人是否在这里疗伤。今天在县城受伤的那几个人很有可能是他们的亲友。如果待会儿他们叫人来闹事,你们看看!”他指着那些过道里的输液架,接着说道:“这些可都是铁家伙,咱们每人拿一个,就算他们来人再多也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们不用害怕,根本不用考虑他们会来这里干什么。不过,确实有必要找人打听一下今天在县城和我们打架的那几个家伙的伤势如何。不然要是有人死了,我们还一无所知,等公安局来抓人时,我们连情况都不了解,这可不行啊,你们觉得呢?” 孙西往说的一点没错啊!对方的伤情确实难以把控,曹锋钢能否挺过这一关还真是个未知数呢。要是曹锋钢和孙青刚才的对手不幸去世了,那咱们可得赶紧开溜。毕竟,他们肯定会报警的,但只要人没死,咱们就不用操心公安局来抓人啦。他们那边应该不会报警的,就算报了警,估计也没人愿意管。曹锋钢这家伙整天在街上耀武扬威,欺负老人、小孩,抓住谁就讹谁,谁碰到他谁倒霉。他去饭店白吃白喝,去服装店随便试穿却从不买。那些老板们虽然心里有气,但也只能忍气吞声。今天他被揍了一顿,实在是大快人心啊!连公安局可能都觉得少了一个麻烦人物而感到省心不少呢。 我晃悠到医院门口,对在那儿站岗的几个哥们儿说:“谁跑一趟县城,给县城的朋友传个信儿,瞅瞅今天跟咱们干架的曹锋钢他们伤得咋样?”一个哥们儿立马应道他去。我赶紧叫了辆三轮车,把他拉去县城打探消息。那时候咱这小地方可没出租车,这柴油三轮车就是咱最便捷的出行工具啦,今天这事儿麻烦得很,它也就成了咱的专车。没过多久,咱们村里好多朋友都知道了打架的事儿,他们呼呼啦啦地都跑到医院来看情况。当他们得知咱们虽然挂了彩,但是真真切切地把县城的那些混混给收拾了,一个个都高兴得不行。我瞧着人越来越多,大家待在医院里也不是个事儿,就招呼大家到医院外面的马路上。他们听说县城的人有可能来医院报仇,一个个都激动得很,都愿意在这儿守着保护咱们。 我们的村子位于华阴县的西部,是全县最大的自然村落。坐落在风景如画的罗敷河东岸,叫罗敷河村。这个独特的村名源自于汉朝那位最为美丽的女子——罗敷。《汉乐府·陌上桑》详细地记录了罗敷勤劳善良、美丽端庄且忠于爱情的动人故事。自不知何时起,为了纪念这位美女,村民们便沿用了这个古老的名字。 那时的人们生活相对悠闲,多数人都留在家中。一旦听闻村里有人发生事情,大家会迅速聚集在一起。因此,没过多久,医院外就聚集了我村的一百多位村民。大家议论纷纷,甚至提议驾驶全村的农用机动车前往县城,抄了曹锋钢的家。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我不禁心生担忧,生怕他们真的会莽撞行事。这就是群众啊!然而,就在这喧嚣之中,县城里的那帮混混们开着一辆卡车抵达了现场。 第19章 医院里面怕补刀一 此时的天空已经完全被黑暗所笼罩,而我们村里的村民们则聚集在医院门前的宽阔马路上。他们三五成群地站着,有的人随意地抽着烟,有的人低声交谈着什么。整个场面显得有些混乱和嘈杂。就在这时,一辆大型卡车从南边缓缓驶来。明亮的车灯如同白昼一般耀眼,让人无法直视。当卡车驶近人群时,司机发现道路被堵住,于是拼命按响喇叭。然而,这刺耳的声音不仅没有驱散站在路上的人群,反而引起了大家的反感和烦躁。卡车终于停在了人群面前,但司机仍然怒气冲冲地将头探出窗外,大声吼道:“你们这些人是不是眼瞎了?快给我让路!否则,我就直接轧过去!等我下车后,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威胁,使得现场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我的妈呀!这人竟然如此厉害,连公安局长见到这么多人都得客客气气的。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难不成是局长的三姨夫,或者是“李刚”他爸?众人纷纷抬起头往车厢上看去,只见上面满满当当坐满了人。原来这些人是来找报仇的。一时间,没有人敢出声,大家心里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难怪这人这么凶,原来是有备而来,专门来打架的。这不是自寻死路吗!马路边上到处都是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于是大家纷纷弯下腰,捡起土块、石头、砖头等等,只要是能拿起来的东西都一股脑儿地往上扔去,顿时卡车上传来一片惨不忍睹的哭叫声。卡车的挡风玻璃也瞬间变得像蜘蛛网一样破碎不堪。也不听得那个副驾驶骂人了,那么凶了,估计回去司机楼里的砖头、石头都够盖猪圈了。卡车司机看这个势没有扎着,灵性起来挂起到档位拼命向后倒去,车灯已经没有刚才那么亮那么刺眼。到现在才开会车灯,真没修养。该着!那车灯也成了屁红红,好像倒车灯比车前灯还亮。就这一边的车灯还让谁给砸住了,瞎了!大卡车变成了单灯。穷寇莫追;好像都知道兵法,大家并不追赶,就是扔砖头和石头。 一会儿那卡车就不见了踪影,拉了一车垃圾和伤兵回去了。他们这来得快,去的也快,就像一阵风吹过。这一仗打的舒心,不折自己一个小兵就让对方全军覆没。要么我早说过打仗要靠运气,你看这他们的运气好像让猪拱了或者让狗咬了,糟的很!今天让砖头砸了都不知道是谁砸的,你看冤不冤。 当然主要原因是他们轻敌,就没把农民往眼里放,来几十个打手到乡下来就是砍瓜切菜来了,他们想着农民没见过这阵势,明晃晃的刀子尖锥锥的枪,真材实料戳到谁的身上不疼!吓都吓死我们。哪个还敢抵抗?那不找死!错了,他们想错了,还是原则性的错误。 这是忘了祖宗!自己住在小小的县城就算城里人了,忘了他家的爷爷还在乡下守着他爸爸的那几分地呢!你们看看这帮子人他们忘了本了,那怎么办?那就让他的祖宗们用砖头来敲敲,让他们以后长些记性。 卡车看不见了,我对乡当们说:“你们回去吧!现在没事了,晚上如果他们再来我叫你们。”大家还都沉浸在刚才的胜利气氛中不愿散去。我想了想又对他们大声说:“今天打的这几个家伙里面有个玩意,他三姨夫是公安局的政委,到一会公安局来了大家就麻烦了。大家先回去吧!”大家听到我说被打的人公安局有人,脚跟就离了地慢慢往回走了。 看着他们说说笑笑远去的身影,我忙返回身,掏出二十块钱对我叫来几个人说:“你们去两个人叫个三轮车到县城去。把车停在马路边,走到县医院去看看刚才车上拉的人伤情怎么样?估计伤的不少。这砖头石块地乱扔,没准就把谁砸死了,去看看有没有被砸死了的。看看急救室里重伤几个。顺便打听曹锋钢他们的情况,完了直接回这里来给我说说打听到的情况。”两军交战情报最为关键,我这样安排到后面好收拾。 安排完打探情报的人,我返回急诊室想看看孙青怎么样了。我们最是可怜的小伙子。 这个时候我看见急诊室的门口拥了一群人,有几个正在绘声绘色给温三军他们讲刚才的情况。我走到他们跟前拉起脑袋上面缠满白布条的何福厚就向往外面走去,到了外面我对他说:“我叫个人陪你回去吧!你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反而叫我操你的心。”何福厚难过的说:“孙青还没出来,我放心不下。”我说:“放心不下也不顶啥!你看这个局势这么乱,你不走我还要分心照顾你。”何福厚听到我这么说就难过地点点头,完了又说:“那孙青如果要转院,钱如果不够我家里还有上次弄的那些,你叫人来取。”我听到这心中很是难受,对他说:“你走吧!说啥哩!”说完我到里面叫了个朋友说:“你把何福厚扶住,到大门口叫个三轮车把他送回去”。 朋友答应着就向何福厚走去,完了我又叫住他递给他二十块钱说:“注意不要叫三轮车开的快了,给他把脑袋用衣服蒙住,伤口不能见风。”朋友接住车钱高兴地说:“知道了,你放心。” 又回到急诊室门口,温三军见到我忙完,小声说:“赵镇平已经出来了,转到了观察室。孙青手术还没完,好像说伤到了脾脏,唉!”我一声不响地转过身来到医院外面,掏出身上的香烟点着了忧愁地吸着。心想人们为什么非得打架?今天这个时间就我们这个事件,有多少个家庭不得安宁,到现在有多少个身体躺倒医院里,叫那些医生翻来弄去地捣鼓。我都不知道,不知道有些人是不是可以避免流血受伤的。不知道有的伤者让人急急忙忙拉来,送到急救室里躺在那个床上让医生捣鼓,问题大了没捣鼓好的就得挂了,死了,你看!嗨!干嘛非得打架。 过了一个多小时,急诊室的门开了,护士推着孙青出了急诊室往观察室走去。医生对守在门口的朋友们说:“大家散去吧,不要操心了,这个小伙子很坚强,他没事了。”听到孙青没事了,我转过身抹去激动的泪水,一个劲在心说我的兄弟保住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孙青不坚强行吗?他的家里一对双亲都有问题,他妈一条腿在给生产队干活时让拖拉机碾了过去,粉碎性骨折,那年月医生的技术和生产队的资金都坏。医来医去一条腿报废了,虽然是工伤但是后来没有人供。谁供?生产队解散了!就是不解散也没有钱给谁看病,爱死爱活没人搭理。不像城里人工伤残疾什么的,每个月千儿八百的银子打到家里来了吃消炎药喝保健汤的滋润。在农村谁家出了这样的超级倒霉事,众人只有一句话就到头了:“算你倒霉”!你自己想不开别人可以告诉你,你这是“上辈子亏人了!命不好!”你想什么都行说什么都好,但是千万不敢想着生产队给自家赔偿什么的。这个最不现实。 孙青他老爹太老实,就知道苦干加勤干把腰杆子干得弯的不得了,一天到头脑袋扎到地下,好像看谁把针丢了给找针一样。到医院去看医生,医生说是风湿,劳动的时候出力过猛满身大汗累了躺在地上造成的。这辈子直不了了。孙青的妹妹上初中念书,学习那叫相当的好!好、顶个屁用!还不是要钱、要钱再要钱。鬼学校!孙青要给人当小工,一个月的收入那能够个啥嘛!给鬼烧纸都不够。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所以孙青铤而走险涉入江湖,干亏人的事。 今天这里的医生说他坚强!不坚强能行不能行吗!你说不坚强能行不能行?说到这里我都想哭。狗日的,我们西北人从古到今就没有好过过,不是没吃的就是没穿的,完了就是战乱加灾荒就没有个好。 我低头坐在医院的台阶上越想越难过。这时温三军轻轻从后面走来,看到我这个样子,拍拍我的肩膀说:“甭难过!孙青没事了!”我痛苦底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就是今天他过了鬼门关,以后身体绝对也不行了,想想他的环境真叫人熬煎。没有一个好身体凭啥宝贝伤人呢?嗨!”温三军说:“你不要想的太多,现在赵镇平动不了,下来就凭你了。这一大堆事情都要你处理。我看这几天麻烦多着呢!咱俩要换着休息,今晚我反正睡不着,你干脆去睡一会,有啥事我叫你,门口有小旅馆,你去睡吧!” 我知道门口有小旅馆,但是大战刚完,善后的问题一点都没处理。脑袋都想痛了,这还能去睡。但是话说回来不睡光想也不顶事。干脆,干脆干它一觉,明天起码有些精神。想到这里我对温三军说:“那我睡去了,你去里面把孙西往叫来,我俩都去,赵镇平他爹在里面,你主要看住外面,可能曹锋钢的人不会再来了,但是小心点强。如果有情况就把他们截到外面,可不敢放进去了。你大声喊我就来了!”温三军说:“知道,你去吧!我叫老孙就来。” 我站起来慢慢向医院外面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辆三轮车风风火火开了进来。我盯住司机一看是自己人的车。司机看见我就把车子停到我的跟前,从车上跳下来一个我派到县城打探情况的朋友。他们看到我就急着说:“白天打架的三个人伤势太重县医院看不了,用车转到西安大医院去了,听说一个是曹锋钢,失血过多伤了什么脏器。一个是昏迷不醒不知道怎么回事,县医院没有仪器没办法查。一个是失血过多县医院没有了血浆。他几个转走了。最要紧的是刚才来的那车人十几个受了伤,有五个伤势特别重县医院就不收,直接让转到西安去,但是找不到车,没有车子愿意拉他们去西安,他们说让转到这里来,这里完全可以治好他们的伤。他们也是三轮车,从南面国道上来,我们从北面来的快!他们可能就快到了。” 听到这个情况我想这个事情糟透了,他二哥的!仇人住在一个病房里这怎么闹。我立即对开三轮车的说:“你把车停到外面去。”然后对回来的这俩个朋友说:“你两个坐到三轮车里面,暂时不要出来,我要叫你们,下车就一人捡一块砖头拿在手里。好,去吧!”说完我转过身跑步进了医院,碰到孙西往刚要出来,看见我跑进来,慌忙跟在身后。 我看见温三军就给他摇摇手,温三军和孙西往跟着我到了外面一个僻静的地方,我对他俩说:“刚才来医院打架的那一车人里有五个受了重伤,马上就转到这里来了,你们给身上把东西带好,就咱三个。没有退路,如果他们要动手,就下死手。但是现在孙西往你进去告诉赵镇平他爹,一会来的这些人问赵镇平和孙青的伤就说是三轮车翻车了把人压坏了。不要说是打架的事,如果他们要问今天打架的人在哪里住,就说去西安大医院了。这里让转院了。好!你去吧!”孙西往赶紧跑去了,温三军对我说:“到这一步你就不要想了,该来的都要来。走!咱俩坐外面的台阶上抽烟去,看他还能再出什么事?不管啦!” 实际到这一步,我该想的该安排的也都做完了。往下就是看大家伙的命运了,如果来的伤员家属火气大,那就是还要有一批人他们也要躺下来让这里的医生捣鼓的了。我们这些没有退路的人完全可以置他们于不幸的地步。他们根本不会是我几个的对手,自信好像很是关键,尤其到了关键时刻。 坐在医院的台阶上温三军给我刚刚点上烟,就听见三轮车的声音传了进来,没多会就看见两辆三轮车开进医院,先跳下来几个人,四下里看了看没情况,一个就进了大楼走进急诊室联系医生。站在三轮车旁边的那个家伙警惕地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四顾瞧着,他看见了我和温三军,很明显他吓了一跳。我俩低头继续抽烟,懒得看他们一眼。那余光可以看见两辆三轮车的全部动静。里面那个家伙出来了,对站在三轮车下面的那个家伙说:“安排好了,医生叫把人往里搬。” 第19章 医生给挨刀子的捣鼓 就在这时,车上又跳下了几个身影,动作迅速地将车内的伤员往急诊室里搬运。见到这一幕,我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们害怕了。一旦心生畏惧,所有的事情都将变得平和而和谐。然而,正当此时,天空突然传来阵阵惊雷,闪电划过天际,狂风开始肆虐。我感到疲惫不堪,对温三军说道:“我要去休息一下了,你在这里留守吧。” “什么?现在你居然要去睡觉?我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吗?”我向温三军解释道:“他们的家属不敢再闹事了,他们已经被吓坏了!你刚才也看到他们下车时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了,所以今晚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如果你能妥善处理这件事,也许明天就能与他们成为朋友,这就要看你的能力了。我明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如果一会儿真的发生了什么状况,你可以让孙西往来叫醒我。我还安排了其他几个人在外面守着,等会儿我们一起去住旅馆。” 走出医院的大门我抬头看看乌黑的天空,仿佛有人在窸窸窣窣鬼鬼祟祟的往下洒水,这是干嘛呢?这老天要下雨你就打大胆的下吧,谁又能阻止了你的行为。我们这毛毛草凡人你随便摆布,让打架就打架,让打仗就打仗,哪里能由了人类 的心愿呢。我不由的对天空恨恨几声,取出口袋里的香烟刚刚点燃,老天生气了瓢泼大雨直接就下来浇灭了我含在嘴里 的烟卷。雨越下越大,仿佛是在为刚才那些情绪激动的人们降一降一火气。此刻,我相信今夜将会平安无事。 我跑向对面的三轮车。雨幕如珠帘般垂落,打在身上,带来丝丝凉意。我叫上了三轮车上面的朋友,我们一块叫开旅店的门,开了两间房子。 走进房间,我懒得脱已经淋湿了的衣服,直接就爬到床上睡着了。雨水顺着发丝滑落,滴落在枕边,仿佛是夜的泪滴。我沉浸在疲惫的梦境中,忘却了近来所经历的种种事情。 在睡梦中,我仿佛看到了那场倾盆大雨中的自己,孤独地站在街头,任由雨水打湿全身。而此刻,我在温暖的被窝中,寻求着片刻的安宁。 人心里有事赶早不要人叫都会早早醒来。天麻麻亮我就醒来了,看到床上还睡了一个朋友,没惊动他我爬起来悄悄来到医院。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每一步都迈得沉重而艰难。走进急诊室的楼道,看到那些家属坐在过道的连椅上打盹,我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我抬轻了脚步,生怕打搅了他们,仿佛自己是一个闯入他们悲伤世界的不速之客。 往前向那观察室走去,观察室的门口也有好几个人坐在门口。温三军和孙西往坐在地上背靠背地睡着了,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忧虑。我静静地看着他们,心中不禁想:他们是否也和我一样,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期待? 我站在那里,思绪万千。我担心着朋友的病情,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让我的心更加沉重,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来。我默默地祈祷着,希望朋友能够平安无事,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赵镇平的父亲并没有入睡,当他看见我时,立刻站起身来,生怕吵醒其他人。他用眼神示意我跟他走,然后朝里面的小花园走去。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到达小花园后,他转过身来看着我说:“县城那边有人死吗?”我摇摇头回答道:“目前还没有人死亡。”老爷子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等会儿你去一趟县城,到昨天你们打架的那家饭店看看。向老板了解一下昨天损失的桌椅板凳数量以及其他损坏物品情况,我们会赔偿他们所有的损失。我告诉你,难事已经发生了,但不要害怕,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由我来承担责任!你们打胜了这场架,问题不大。别担心!顶多花费一些金钱而已,只要你们这些孩子平安无事就行,知道吗?”我点头表示明白,并回应道:“有您在这儿,我们就放心了。没问题!我待会儿就去县城。”他老人家考虑得很周全,那个年代是民不究、官不问的,曹锋钢他们不会去公安局报案,我们也不会去报案,剩下一家就是那个饭店了,昨天他的损失也不会小,如果没人管很有可能去报案。那就麻烦了。 我悠哉悠哉地坐上三轮车,直奔县城而去。先找到明明麻食菜铺子,点上一大份麻食,浇上红彤彤的辣椒油,再配上香喷喷的锅盔,吃得那叫一个美滋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我又坐着我的“专属座驾”来到饭店。到了门口,就瞧见一些人正忙着把崭新的桌椅板凳往里搬呢,估计是昨天打坏了不少,这老板动作还挺快,今天就赶紧把新家具都换上了。我瞧了瞧,有个在那比比划划指挥的人,心想这人八成就是老板。我走到他跟前,问:“谁是这家饭店的老板呀?”这人回答道:“我就是,你有啥事?”我笑眯眯地递上一根烟,对他说:“嘿!借一步说话呗!”他一脸狐疑,也不晓得是啥子事情,挡开我递过去的香烟就讲:“那就到里头去嘛!”我跟着老板进到里面的吧台上坐了下来。他开口道:“讲嘛!啥子事!”我赶紧又给他递上那支烟说:“我就是昨天在你这儿打架的人,今天来看看你们饭店遭损失了好多,准备给你们赔钱。”这个老板听完我的话,一下就站起来了说:“你们就是西乡里罗敷河那帮人啊!是把曹锋钢打坏的那帮人?”我点了点头。他说:“要得、要得!赔啥子东西哦,不用了。我感谢你们都还来不及哟!还要你们赔东西。曹锋钢把我欺负惨了,该遭天打雷劈的!天天来白吃白喝的,吃饭不给钱,每个月还要收我一千块钱保护费。简直就是土匪!我晓得他娃儿有这么一天。东西不用赔,改天你们都来我这儿,我还要好生招待你们。”听到这儿我晓得碰到了明白人儿。就对他说:“不赔怕是说不过去哦!糟蹋了这么多家具。大家都不容易,你算算实在不行我们少赔点,这样我们心头也能踏实些。”他开心地说:“你看嘛!说了不要你们赔就不要赔,你看你们同样是在社会上混的,素质差别咋这么大。一个天天敲诈我,一个弄坏家具非要给我钱。你们的行为这才叫行侠仗义。我姓李,叫李东,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今天忙,改天你一定要来这儿。咱们好生摆一哈!”我听到这儿站起来说:“那你忙,改天我们做东,大家好生摆一哈。我就走了。以后你要是有啥子麻烦事,说一声,我们绝对帮忙。”这个老板热情地把我送出门,我高高兴兴地朝我的三轮车走去。 坐在我的专车上,我不禁感慨万千:这世上,碰到一个清白人真是不容易啊!如果大家都像这样好说话、如此客气,那么这个世界将会变得多么美好。人生在世,总会遇到一些解不开的死结和难以克服的困境,有时甚至让人感到生不如死。但其实不必害怕,因为有一样好东西可以帮助你解开那些无法打开的扣子,推开眼前令人烦恼的事情——那就是“时间”。它真的是一件非常宝贵的东西!看看我们经历过多少艰难险阻,翻过多少座难以逾越的火焰山,但如今我们依然活得很好。正如歌词所唱:“漫天的乌云风吹散,嗨、嗨!风吹散。” 时光荏苒,赵镇平逐渐恢复了健康,身体状况良好。他能够自由地下床活动,尽情享受着新鲜空气的滋润。终于,他迎来了出院的日子。孙青面带笑容,心情愉悦地在大家的陪伴下发出爽朗的笑声。而何福厚头上的纱布早已被丢弃,他花费了十七元购买了一套崭新的西装,并在里面穿上一件洁白的衬衫。他将脸庞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显得格外精神焕发。无论谁见到他,都会夸赞他精神奕奕!与过去相比,如今的他焕然一新,仿佛年轻了十岁。以前,人们看到他时总是觉得他已经年过四十,但现在却纷纷称赞他是一位成功人士。这种变化源于他经历了一系列重大事件,口袋中的银子让他充满自信,让他内外都散发出阳光和快乐的气息。 赵镇平他大姐非常豪爽地承担了我们这次打架的所有开销。之前,我们也凑到了一些碎银。因此,在孙青住院期间,大家每天都过得很愉快,仿佛置身于天堂一般。我们都热爱音乐,只要一有空,就会拿起乐器,跑到医院的广场上尽情演奏。赵镇平擅长吹笛,笛声悠扬动听;孙青则热衷于拉板胡,拉出的旋律让人陶醉其中;而温三军则以嘹亮的歌声征服众人。不过,何福厚偏偏就喜欢老腔这种别具一格的艺术形式。可我们其他人吧,对老腔就不太感冒啦,总觉得它有点太古老。老腔可是咱当地的特色戏曲,还被称作是咱们国家最古老的摇滚乐呢。它的发源地就在咱们华阴。这曲子一听,那叫一个慷慨激昂,气势磅礴,就好像能让人听到冷兵器时代战场上的喊杀声,还有黄河、渭河汹涌澎湃的涛声。同时呢,也能领略到西北人的坚毅和刚强,他们看着好像挺冷淡的,其实内心可热情。另外,你还能感受到西北人面对现实时的那种无奈和憋屈。这就是他们向天空呼喊、向大地祈祷的方式,这里面蕴含了太多太多的沉重情感啦。 范柯玲的身影常常出现在医院的病房里。她那鹅蛋形的面庞如雕刻般精致,细腻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一双若湖水般清澈的眼睛,宛如两颗明亮的宝石,闪烁着温柔与善良的光芒。 她总是穿着那件花格子衣服,那鲜艳的色彩仿佛是春天里盛开的花朵,给整个病房带来了生机与活力。自己纳的一双布鞋,虽然朴素,却透露出她的心灵手巧和勤劳。她留着一个小辫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增添了几分俏皮与可爱。 范柯玲的动作轻柔而细致,她为孙青洗衣服时,每一个褶皱都被她仔细抚平;拖地时,她的身姿轻盈,仿佛在跳着一支优美的舞蹈。没事的时候,她会静静地坐在孙青身旁,削个苹果,然后微笑着递到孙青嘴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怀和爱意,仿佛孙青就是她世界的中心。 看着范柯玲伺候孙青的样子,我心中不禁感叹,她的美丽不仅仅在于外表,更在于她那颗善良、朴实的心。她的存在让病房里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温暖和希望,也让我们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美好的情感。我默默祈求着上苍,让这对善良的人永远幸福地在一起,不要让他们受到任何的伤害和分离。 由于年纪小身体素质强,孙青也被医院撵了出来。不用再住院,可以直接回家养伤了。大家闲来无事时,都喜欢到我家玩。我有瓦工的手艺,又舍得花力气,前年在朋友们的帮助下,在村子边缘建了三间瓦房,家里很安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大家来了可以自由自在地吹拉弹唱,不会打扰到其他人。这天,大家都来了,但却不见赵镇平的身影。直到很晚,赵镇平才走进我家的门。他一坐下,就对我们说:“县城那边有人捎话过来,想要和谈,你们觉得如何?他刚刚出院,就被公安局抓走了,现在还关在看守所里。他的腿被板凳砸得很重,至今仍拄着双拐。公安局询问他腿受伤的原因,他并没有告发我们,只说是自己被车压的。尽管公安局知道是我们几个干的,但既然他没有告发,大家也就相安无事。” 第20章 战后激烈的谈判 我笑嘻嘻地说:“不管怎样,去见一见也好,到底是啥情况,见了才能晓得嘛。”赵镇平问:“你觉得谁去合适些?”我拍着胸脯说:“我,我去!”赵镇平赶忙说:“你去怕是不安全哟!”我大笑着说:“不安全?他们都被吓得屁滚尿流了,哪还敢胡作非为哟。没那个胆子了,曹锋钢要是还在外面倒是个麻烦,那家伙可厉害着呢,不过现在他进去了,剩下的那些人没啥好怕的!你去联系他们,看看啥时候在啥地方谈。我去。”赵镇平见我这么说,便点了点头说:“那你和温三军一起去,这样大家也放心些。”我摆摆手说:“不用啦,我一个人去进退更方便些。”赵镇平想了想,说:“那行,县城来的人还在村里,我去和他商量商量定个时间和地点。”说完,他站起身来对大家说:“那你们先聊着,我先去咯。” 我们在县城的这一架,可让赵镇平出了大名,就此坐稳了咱当地江湖老大的宝座。好些人都以认识赵镇平为荣呢!他这人的行事作风跟曹锋钢那可是完全不同。他从来不收保护费,也不干那些没道理的事儿,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一点江湖混混的样子都没有。生意上要是有人起了纠纷,或者碰到难啃的事儿,都喜欢找他帮忙。有时候他还能赚几个小钱花花。现在曹锋钢的人来叫谈判,我觉得是时候把这事儿做个了结了。他大姐的饭店也开起来了,现在再也没有混混来捣乱了,甚至有些混混赚到钱了还喜欢来这儿吃饭。那天我和赵镇平在他大姐的饭店前厅喝茶,一群混混吃完饭结账的时候非要多给钱。赵镇平的大姐当然不肯多收啦,结果那个混混扯着嗓子对大姐说:“大姐,我和你弟赵镇平是朋友,来这儿照顾生意是应该的,你收了这钱我高兴,不收就是看不起小弟我了。”你瞧瞧,这江湖做派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我和赵镇平就坐在那儿,都没吭声,这些混混有时候真能把人逗得哭笑不得。 赵镇平把和对方谈判的地点时间都定好啦,就等着时间一到,我就单枪匹马杀过去!后来他把谈判地点定在了县城一个朋友家。我到了朋友家,敲敲门,一进去就看见客厅里坐着好几个人。他们一瞧见我进来,都特别客气地站了起来。我赶忙说道:“你们快坐,快坐!”然后我赶紧掏出香烟,给几个人都发了一根。等大家都坐好了,曹锋钢他哥站起来,伸出手自我介绍:“我是锋钢他哥。”我也赶紧站起来,握住他的手说:“哦!大哥!我是难业。以后来县城,还得靠大哥多多关照啊!”接着我们松开手,我更加热情地说:“大哥,您坐、您坐!” 我俩又同时坐下。接着曹锋钢他大哥就给我介绍起在座的两位来:“这俩是我朋友,都是自己人。”我也很客气地跟这俩人握了握手。客气完,曹锋钢的大哥就说道:“我这人说话直来直去,有啥说啥。你兄弟今天是代表赵镇平来谈事的,我先跟你讲讲情况,至于最后怎么解决,你自己看着办。今天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大方的人,咱们都到这份上了,也别藏着掖着了,有啥事儿说开了,大家也就不怪对方了,你说是不?”我听他说了这么一大堆,一点实际情况都没透露,就知道这人不简单,赶紧说道:“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我来就是解决问题的,就是来交朋友的,你说得对,有些事儿说开了,大家心里就没疙瘩了。没错!”曹锋钢他哥听完我的话,语重心长地又跟我聊了起来:“你看,我家锋钢不懂事,瞎闹腾,把你们给得罪了。事情闹到现在这地步,不好收场了,他现在被公安局抓走了,关在看守所里。人家问他腿是咋回事,他没说是赵镇平拿东西敲断的。要是他这么说了,对谁都不好,你想想,公安局能放过你们吗?不可能的呀!公安局把你们抓住了,哎呀!不多说了,每个人还不得罚五千块钱。背地里赵镇平还不得花一万多块钱,对不?” 他说到这里眼睛看着我停顿了一下,我忙点点头说:“对,是这情况。是要花好多钱,没错!”曹锋钢他哥看到我点头同意他的说词,继续说到:“你看有些事情说不来,人要倒霉了那坏事情是一个接一个就来了,任谁挡都挡不住。那天白天锋钢几个叫你们打伤打坏了,到了晚上白天被打伤的几个家里人非得去你们那里报仇。结果是卡车的司机楼让砸得面目全非,进了大修厂,花了一千多块。 去的人当中,重伤者多达十几人,其中光是脑震荡患者就有七八名。还有一家三兄弟,轻伤一人,重伤两人,总共只有三人。至于那些坐车去的轻伤者,更是多得无法统计。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打的。这几十号人到了你那里,就像一只蚂蚁似的,被轻易地践踏,你们真是太厉害了。你看看,虽说我没让这些人去打架报仇,但我已经尽全力阻止他们了。然而,无论如何,这些人终究是为我家而战,我总不能不闻不问。要是我不管不顾,日后还怎么做人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如果我对这些伤者置之不理,那我还算不算人呢?于是我四处借钱,给每个重伤员都送去了两千块钱,这也不算多吧!你想想,我得花多少钱啊!唉!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呀!”我连忙点头应道:“是啊,确实应该这样做。” 他继续说道:“你觉得应该这样吧!可谁知道有多少钱呢,现在曹锋钢都被抓进看守所了。我给官方都花了一万多了,就希望能判轻点,不过看样子轻不了,这小子作孽太多。最少看样子也得十几年,轻重伤害的案子十几起呢。这狗东西真是作孽啊!我这边情况就这样,兄弟你看,如果想把咱俩家的事儿做个了结,我也不多说啥了,你看着办吧!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事情的轻重。” 我心中不由得感叹,高人啊!高人!谈判高手,厉害,厉害!朝鲜半岛如果有这个姓曹的去参加,六方会谈一定会取得胜利。你看他于谈笑间给对方不断施压,一浪高过一浪。不断的征询对方的意见,最后还把天大的面子卖给对方。但是给对方底下留的路子就是你拿钱,坚决不能少拿,少拿了可不好的很。你要想不拿我让公安局抓你们。拿钱,不要少了,数目都给你算好了。很是公平,一丁点都不过分。我沉默着,不能急。要等他们把条件开完了才能开口。那两个坐在我面前的陌生朋友也不甘寂寞,开口对着我说开了。其中一个人开始和颜悦色地对我说:“兄弟,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没有办法。”另一个人则一脸严肃地补充道:“今天这事必须解决,否则大家都没法交代。”这两人可以说是声情并茂,恩威并举,一拉一送,配合默契。 看着他们的言行,我不禁感叹,到底是城里人啊,文化素养就是高。这两人说的话,我最后总结了一下,他们出价大概在十万左右呢。不过他们还挺谦虚,把这个数目藏得严严实实的。你得耐着性子仔细分析,才能搞清楚他们的意图。这时候,我也该温柔地挡一挡、轻轻地回一下啦。 我微笑着接过他们的话题,缓缓说道:“刚才听到曹大哥和二位所言,深感佩服。你们的观点十分有见地,的确如此啊,如今这战争打的可都是钞票。就拿美国来说吧,人家财大气粗,今天看哪个国家不顺眼,就砸下数亿美元,发射几颗导弹,再派遣大兵过去,用那锃亮的高帮皮靴狠狠地踹对方的屁股几下。第二天呢,另一个国家不听话了,就让国内的军工企业制造一堆纯钢炸弹,从高高在上的飞机上源源不断地向那些土地投掷钢铁。想象一下,地面上堆满了破旧的钢铁废料,这土地怎么还能种庄稼呢?除非家家户户都种土豆,或许还有可能被炸弹翻出来。而且他们乱扔一气,没准就砸到哪家小孩子的脑袋上,弄得鲜血直流,哇哇大哭。到最后,这些国家不得不乖乖听话。美国之所以能够如此行事,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有钱呐。”其他国家怎么会随意乱扔炸弹呢?毕竟大家都清楚炸弹可是由纯铁制造而成的啊!那可都是用真金白银换来的呀!如果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持,哪里还有钱去打仗呢?我说得对吧?”当我讲到这里时,他们几个人都被我幽默风趣的话语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我看着他们几位笑完后,便以询问的口吻对他们说道:“你们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回应道:“那当然,那当然有道理!”我紧接着继续说道:“有时候这其实也是一个承受能力的问题。比如说曹锋钢向饭馆每月索要一两百元的时候,那些老板们都会爽快地给他,但如果他一下子就要一千元甚至五千元,有些老板可能就无法接受了。毕竟他们能赚多少呢?还不如直接关门大吉算了。是不是这个理儿?说到底还是因为太年轻,不明白细水长流的道理。你们说是吧?”他们几个纷纷点头表示认同,并附和道:“是啊!是啊!只要少要点,大家就能相安无事了。”而我之所以要说这些话,最终想要的就是他们所说的这句“少要些大家都相安无事”。我说到这里不能再说了,要他们回味回味刚才的话。 完了之后呢,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又点了一支烟,接着向他们解释道:“你们看赵镇平这次的行为确实不太对。他来到县城后遇到曹峰刚说是来谈事情的,如果对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他完全可以直接告诉人家嘛!如果说了不听,可以耐心地跟人家讲讲道理嘛!要是讲不通还可以再好好沟通一下呀!说不通了还可以讲吗,但无论如何就是不能动手打人、打架啊!你们瞧瞧,他这就不对吗!还是太年轻了,年轻。这下可好,闯出这么大的祸事,可真是让他父亲为难啊。赵镇平的老爹只是个老老实实的乡下农民,现在得花多少钱才能替他儿子收拾这个烂摊子啊。光是那边受伤的人住院就已经送去了一万多块钱,这一万块钱对于有些农民来说,八辈子都未必能挣得到这么多钱呐。当然啦,他家有些亲戚可能有点能耐,能借到一些钱,但就算能借到钱也不能这么胡闹吧!你们觉得我说得对不对?”他们几个人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点着头应和道:“唉!唉!对……对!到底还是年纪轻不懂事啊。” 谈判进行到这一步,我觉得应该能谈下去啦,不过他们肯定得商量商量。因为我已经跟他们讲得很清楚,掏钱没问题,但他们说的那个数可不行,主要是我真没有,拿不出来呀。而且我还跟他们说了,要得少那是钱,要得多那就是难喽。再退一万步说,就是没有。农民哪有那么多钱呀。说到这儿,我特别客气又礼貌地跟这几个人说:“你们看咱们几个聊得这么投缘,连时间都忘了,走!我今天请大家吃饭,大家好好去搓一顿。走!你们说去哪家饭庄就去哪家,想吃啥咱们就点啥。人要是投缘了,那真是有说不完的话,走!” 他们心里也清楚,今天能聊到这儿已经挺不错了,后面还有得商量呢。所以听了我的话,曹老大也爽快地说:“嘿!好兄弟!到了县城哪能让你掏钱呀,今儿个我包啦!走!今儿个花多少都算我的!走!”我们嘻嘻哈哈地走到楼下,进了一家大饭庄,要了个雅间。大家开开心心地有说有笑,边吃边聊。不过,没人再提两家的事儿。我回去也得跟赵镇平商量商量掏多少合适,答应他们的最高上限是多少。这事儿大家心里都没个准儿。今天我们两家算是初步互相探了探底,我觉着起码谈判没啥风险,你瞧这就跟国际谈判似的,全是外交辞令。那边战场上天天死人,这边谈判却常常是客客气气、笑容满面。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我假装去上厕所,到前台把账结了。这顿饭我必须得请,人家说要请那是给我面子。正这时候,曹老大也出来了,他瞅见我在结账,过来推推搡搡的,非要他来结。最后还是我结了账。完了我给每个人拿了盒我们当地最畅销的金丝猴香烟,跟他们说:“你们看今天大家聊得都挺愉快,回去都再琢磨琢磨,明天我过来跟咱们几个接着唠,那我就先撤啦,咱明天见哈!” 大家都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一样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迟迟不肯松开,并且约定好第二天还在此处继续聊天。随后,我便走到了马路边上,叫了一辆三轮车将我送回家去。当我到家的时候,赵镇平已经在家里等候多时了。他一见到我,脸上便露出了笑容,并问道:“怎么样啊?”我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端着杯子坐在椅子上,开始向他详细讲述谈判的经过和细节。赵镇平静静地听我说完后,站起身来说道:“这样吧,这些情况我得回去向老爷子汇报一下,资金方面也需要老爷子想办法解决。等有了结果,我再来告诉你具体情况。” 第21章 谈判结果出炉 到了晚上,赵镇平风风火火地跑到我家,把他们全家商议的结果告诉我,说要我把赔偿金压在三万块以内,绝对不能超过五万。我跟他讲:“三万可能有点悬哦,四万的话,说不定能行。明天谈判的时候,再叫上个人,专门去说些废话,搞搞气氛。”“那就让何福厚跟你去吧,把这事儿给敲定了,大家都轻松。”何福厚这段时间可没闲着。我们那点小钱,他除了给自己买了人生中第一套新衣服外,一个子儿都没敢乱花,赶紧去买了些砖瓦,为秋天盖房子做准备呢。第二天我叫何福厚去县城,他正一个人跟温三军在那挖地基呢。 看到我过来,温三军扯着嗓子喊道:“哟呵,你也来准备挖地基啦?我的老天爷呀!何福厚这个‘黑炭头’,让帮忙干活的连饭都没得吃。你跑这儿来干啥?要不干脆一起挖得了!我把砖瓦都运到庄基地上咯。”他俩光着膀子,下身穿着大裤衩,满身都是泥土,我乐呵地问:“你们买了多少砖呀?”温三军乐滋滋地喊道:“我们进了一万块砖呢,够盖三间瓦房啦,房子盖好了,才能有人给说媳妇呀。你说美不美?”我笑着说:“好呀,好好干,媳妇会有的,儿子也会有的。孙青进没进砖呀?”何福厚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铁锹,说:“嗨!他庄基还没弄好呢,这几天手里有了钱,才去村上申请庄基。那可慢着呢!”他俩一瞅见我来到何福厚的庄基地找他们,就晓得有事儿,在一人深的基槽里蹭了蹭铁锹上的土,拿着铁锹就爬了上来。温三军问:“是不是准备出去啦?这回要去哪儿?还是去陕北?”我说:“先把打架这事儿处理完,还得看看孙青的伤养得咋样了,你们也晓得,咱们出去了,绵羊都得当狮子用,没完全好可不敢去呀。”温三军嘿嘿笑着说:“孙青好得彻彻底底啦,我的妈呀!他天天跑前跑后,欢实得跟小老虎似的。” 我说:“那好!大家都急着弄钱,好事情嘛!过这几天就走!今天我想叫福厚跟我到县城谈判去。” 温三军听到我说让何福厚和我去谈判急坏了,手舞足蹈地大喊:“哎!哎呀!我的鬼呀!你叫何福厚去谈判,他那嘴跟叫驴踢了一样还能谈判,你……嗯!……胡闹吗!你看何福厚这几天穿了身新衣服就以为他嘴都新了。我去!比他……嗷……呀!” 何福厚听着温三军损自己,心中十分不爽。他本来就是一个直爽的人,最受不了别人这样说他。于是,他气不打一处来,一脚把蹲在我面前的温三军蹬到挖好的一人多深的基槽里去了。 我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而何福厚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温三军一个没站稳,跌倒在了基槽里,嘴里立马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哎呀!福厚啊,你这娃子把你先人蹬下来那块摔坏了,你还好意思叫自己福厚呢?你哪里有福嘛,简直就是‘负厚’嘛!我看你这辈子都别想转正了。哎呦喂,可吓死你老子我了,差点就把我给摔出个好歹来。”说完,他又哎哟哎哟地叫唤着。看着温三军狼狈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边笑边伸手将他从基槽里拉了上来。这时,何福厚也跟着说道:“那不行了,咱仨个都得去!”温三军这人嘴巴向来很毒,听到何福厚的话后,立马接道:“我去!我才不去给他们送东西呢,要送也是送个锤子,送个鬼!我那几个钱可得留着给我未来的媳妇买裤头用,得把秘密好好盖住才行。”听了这话,我和何福厚笑得更厉害了,两人一左一右地拉着温三军,朝着何福厚的家走去。等三人洗好之后,温三军开口道:“我先回去了,你们两个去吧!能少给点就少给点,或者干脆不给,那些人都是些狗娘养的,不用跟他们客气。你们动作快点,弄完我们就出去玩儿。”我笑着应道:“行嘞,你赶紧回去继续挖你的基槽吧,可别把找媳妇的事儿给耽搁了。”说完,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何福厚换了衣服后,我们俩骑着一辆自行车来到了县城。到了之后,我和曹老大便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交谈。在交谈过程中,曹老大不断地逼迫我,将我逼到了墙角。他坚持要我说出赵镇平究竟能够拿出多少钱来。无奈之下,我只得如实相告,告诉他们三万块钱就是这边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听到我的回答后,他们都纷纷表示失望,并发出叹息声。有的摇头叹气,表示差距太大;有的则直接说不行,认为距离目标金额太过遥远。面对这种情况,我也只能跟着叹息并摇头,强调这边确实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但还是无法筹集到更多的资金。接着,曹老大神情严肃地对我说:“那这样吧,你回去跟赵镇平好好谈谈,如果能凑够五万,咱们再继续谈。要是凑不够这笔钱,那就真的没办法了,我也不想再管这件事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能发展成什么样算什么样,反正别把人累死就行。” 谈到这里谈判的结局就出来了,赵镇平能筹到这么多钱公安局就不抓我们了。筹不到钱那就准备逃跑或者蹲号子。我只能客气的对他们说:“行,我回去给赵镇平说,让他尽快筹钱,筹到了我来见大哥。”说完大家就分手了,我和何福厚在城里转了几圈看看没什么需要买的东西就回家了,进了家门,我和何福厚看见赵镇平拿了本书坐在我的院子中看书。看到我俩回来他放下书高兴地说:“你两个玩美了!咋样?” 何福厚将今日所听之事详细地转述给赵镇平,并表示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至少需要四万多元才能解决问题。赵镇平微笑着回应道:“我父亲猜测得很准确,他说他能凑出一万元,而我的大姐则能够拿出三万元来填补缺口。今天他们已经前往各处筹集资金了。”接着,何福厚继续说道:“他们表示最低也要五万元,但我们最近几天最好不要与他们取得联系,因为他们此刻的心理压力较大,担心我们会不再出资。过几天,我会亲自去找他们,并告知他们你已经竭尽全力,总共凑到了四万元。如果他们同意接受这笔款项,那么这件事就算圆满解决了;否则,大家也无能为力。”赵镇平点头赞同:“好的,那就这么办吧。这几天我们正好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要不明天一起去渭南看看苏宁,了解一下她那边的情况是否已经妥善处理好了,顺便也可以放松一下心情。毕竟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何福厚回答说:“你们去吧,我和三军还有活要干呢,要去挖基槽。” 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我和赵镇平怀着期待的心情来到了渭南苏宁摆摊的那条街上。远远望去,苏宁站在摊位前,目光焦急地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当她看到我们的身影时,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整个人兴奋得像孩子一样蹦跳起来。她迅速地跑向我们,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苏宁跑到我们面前后,喘着粗气,迫不及待地喊着:“哥!哥!哥哥!镇平哥!难业哥!”她的声音充满了喜悦和亲昵,让人感受到她内心深处对我们的深厚情谊。然而,紧接着,苏宁的情绪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她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开始顺着脸颊滑落。她哽咽着说道:“你们好长时间不来,我以为你们不会再来看我了,再也不管我了。我这几天心里特别难过,如果没有你们几个哥哥,早都没有我了。你们现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你们不来看我,我伤心得受不了。我天天都想去找你们,但是不知道你们在哪里?” 苏宁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依赖和思念之情。她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仿佛要将这段时间以来的孤独和无助一并释放出来。她一边哭泣,一边用她那双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捶打着赵镇平的胸口,表达着对他的不满和抱怨。然而,尽管如此,她的眼神中仍然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因为她知道,眼前的这些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最后,苏宁擦去眼角的泪水,带着一丝埋怨的语气问道:“我那几个哥咋没来,我想你们没一个当哥的。”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对其他哥哥们的牵挂和想念。虽然她的语气有些责备,但更多的是对我们的关心和爱护。她希望能够与每个哥哥都保持联系,分享彼此的生活点滴。 我慢慢地走到她的小摊位前,目光停留在上面摆放着的那些衣物上。这十几件衣服都是孙青和赵镇平帮她进的,虽然数量不多,但每一件都显得格外精致。我随意地翻动着它们,发现这些衣服的做工非常细腻,给人一种档次颇高的感觉。就在这时,苏宁和赵镇平走到了我的身后,苏宁看到我认真观察这些衣服时,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并向我解释道:“难业哥,他们两个人帮我进的这些衣服特别好卖,几乎每天都能卖出一件。有时候运气好,甚至一天可以卖掉好几件呢。因为生意不错,所以我自己也已经去过西安好几次进货了。你看看这些衣服的做工是不是很精细啊?其实每次我都会仔细检查每一件进货的衣服,然后用剪刀将多余的线头剪掉。最后,我会使用熨斗将每件衣服都熨烫一遍,这样一来,顾客们都对我的衣服赞不绝口呢!我现在的生活真是太好了,不仅能够通过赚钱来养活自己,还有剩余的钱呢。你看,我还给自己买了一套新衣服,怎么样?漂亮吗?” 我看女人向来都是粗枝大叶的,从没认真端详过哪个女人,听到苏宁这么说,我才抬头好好瞧了瞧。这小姑娘经过两个多月的锻炼,真是出息不少呢!每天生活有了保障,思想没了压力,吃得也好了,整个人变化可大啦!以前又黑又瘦的,现在人也白了,气质也出来了。你瞧她那乌黑的头发,蓬松地披在肩头,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柔和幸福的光芒。新买的白色蝙蝠衫搭配上一条紧身的牛仔喇叭裤,任谁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美!她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胖乎乎的脸颊,圆圆的下巴,让人感觉特别尊贵,就像乡下人说的,长得有福气。我没回应她关于衣服好坏的问题,而是笑着说:“你呀,将来肯定是个官太太。”苏宁听了,嗔怪道:“难业哥,让你看我买的衣服,你胡扯啥呢?我能找到个像你们这样的人,那都是上辈子积了德,还敢奢望找个当官的。”我笑着说,我们这些人啊,就像苦藤上结的果子,别人躲都来不及呢!你还说我们好。苏宁却认真地说:“就是好!就是好!你们心善,做事又有分寸,谁日子好了会去冒那么大的险啊。你们是我见过最有能耐的人,也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我们那儿最精明的小伙子,到了你们面前,都比不上一根木头呢!” 我和赵镇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眼泪直流。赵镇平一边笑一边喘着气说:“哎呀,我们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夸奖过我们呢!哈哈哈!难业是个秀才,他在家里的时候,他妈妈天天骂他,说他笨得像头猪,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而且啊,没有一天不挨骂。至于我们其他人嘛,就更别提啦!我们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啊?呵呵呵!哈哈!没想到你这么会夸奖人啊!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哈!”说完,他又捧腹大笑起来。 第22章 熬油就是农民的命 苏宁见我们笑她这样说话,着急忙慌地说道:“就是嘛!就是嘛!你们看看,你们一个个既勇敢又会功夫,能说会道的还很有知识,听说你们都会写文章,难业哥的文章还上过报纸呢。你们都会唱歌,还会唱外国歌,居然还识谱,福厚哥还会唱老腔。你们可真是太厉害了!我要向你们学习,我都打听好了,渭南有函授学校,我去报了名。”“你报函授?报的啥?”赵镇平好奇地问。“报的‘汉语言文学’,你们觉得咋样?”赵镇平笑着点点头,对她说:“我就知道,你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还想通过学习提升自己的品味。你也是个好妹子,我们肯定会一直全力支持你的。学费我全包啦!我给你留个通讯地址,以后我们没时间来看你的时候,或者你有啥事儿,都可以给我们写信。” 我心里不由得感叹,一个在外逃命的小女子能有这样的想法,真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等苏宁收了摊,我们就去饭店美餐了一顿,也体验了一把小资生活。在那优雅的环境里,我和赵镇平都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努力拼搏,争取经常能来这么高档的地方享受美食。吃完饭,点了个汤,我就说出去溜达溜达,给他们俩留点二人世界。这姑娘刚才见我们的时候,那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模样,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得心动。她用那温柔的小粉拳捶打赵镇平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俩人这辈子肯定得走到一块儿。我坐在饭店外面的台阶上,悠哉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他们出来的时候,我跟赵镇平说:“咱该走啦,再待一会儿怕就没回华阴的车喽。”赵镇平点点头:“好的!咱们顺便送送苏宁。” 一路上苏宁都在热情洋溢地对我们说道:“如果你们有时间,一定要来看望我哦!你们要是不来,那我就亲自去华山找你们!”我和赵镇平异口同声地回应道:“哎!苏宁!你千万不要来华阴看望我们啊!你胆子也太大啦,这样做真的不太好!人言可畏,你还是别来了!”然而,苏宁却放声大笑,任性地说:“瞧把你们这两位大男人吓得不轻!你们不来,我偏要来!偏要来!”赵镇平赶紧解释道:“我们只要有一点空闲时间,就会立刻、马不停蹄、闪电一样速速过来拜访你,一定做到!”苏宁听到赵镇平的承诺后,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 改革开放已经七八年了,我们的国家和政党彻底的解决了农民吃饭的问题。上下五千年来农民们从奴隶社会到这个社会主义社会的初级阶段从来没有吃饱过饭,从来都没有穿暖过。吃饭穿衣问题是每一个朝代当政者的首要问题,是给每一个政权最后评分下结论的唯一标准。 现在共产党解决了有了我们人类以来老百姓的最大顾虑——吃饭穿衣问题。这是整个华人的福分也是国家走向强盛的根基,我们都知道中国龙正在腾飞。我们非常幸运赶上了这个时代,见证了国家强盛腾飞的过程。 每年我们陕西关中地界都是到六一儿童节这个时节,麦子就要动镰刀收割了,今年也不例外。我们这里的农民大部分人都分了三分地,一家也就是三两亩地。龙口夺食,麦子熟了的这几天,人们高兴的抓紧把地里成熟的庄稼抢收回家,要么天气下个连阴雨就麻烦大了,极有可能全年的吃饭就成了问题,所以每当麦子成熟的时候,我们农民们都不分黑白天,丰收的喜悦让人不知疲倦劳地抓紧劳动抢收庄稼。 孙青家里的地比较旱一些,熟的最早,我们几个提前就问过了,知道他哪一天收麦子,那天天没亮我们几个就自己拿上镰刀来到孙青的责任田里给他收割。赵镇平去的时候拉了一个人力架子车,他想着专门把我们割到的麦子往打麦场上运输。 当地里的麦子割了一部分,他就开始了装车子,温三军看看他装的差不多了,就放下镰刀去和赵镇平装麦子,他想着不能让赵镇平拉架子车,他的伤刚刚好不能出大力气。装好了他自己一会拉,赵镇平帮忙推车子就行了。我们激烈地挥动手中的镰刀,一个个只管收眼前的麦子,没有一个人说话,在地里光听见镰刀割麦子的“嚓嚓”声。不觉得太阳就出来了,它就像一团火照在身上大家都热得不行,范珂玲放下镰刀锤锤弯疼的腰大声给我们说:“你们先慢慢割,不着急,我给你们提水去。”我们没有一个人答她的话,一个个猫腰挥舞镰刀割着面前的麦子。 这农活里没有一件是轻松事情,每件活路都是要命的辛苦。最是让人受不了的就是这割麦子了,麦子的麦头上面长了好多麦针,把人的胳膊扎的全是小红点,这汗水一出来双臂就像蝎子蛰了一般的疼。这腰要一直弯着使力,把腰折的疼得厉害,抽空一只手弯回腰背捶锤能缓解那么一点点。你看这太阳刚刚出来身上的衣服就全湿透了,那汗水前面顺着前心淌下来流进裤腰,后面的汗水顺着后背也流向裤腰,这汗水里的盐分很高,裤腰带这个区域让汗水淹得直疼,不时还要挠挠。 我们顾不得这些只顾眼前的麦子。三夏大忙季节时间对我们农民来说太重要了,这太阳虽然把人晒得脱皮,但是我们热爱它,如果这个时间它不出来,再弄几点小雨下来那麻烦就大了去了,这麦子就收不回来了。所以我们没有一丝怨言嫌热,都高兴的卯足了劲抓紧手里的活路,把活路往前赶。这孙青也就是两亩半地,看样子我们这群人要大干一天才能收完这片麦子。 早上十点多太阳已经把人嗮的眼睛都睁不开,这时候范珂玲送来了馒头和开水,她那金铃般的嗓子喊着我们去地头的大树下吃饭。来到地头我们手都不用洗,每个人抓起一个馒头掰开了夹几筷子辣椒面就往嘴里放。蹲在地上每个人吃了几个馒头,再用那只大老碗轮流着喝了几口水,这一个个屁股都不敢往地上坐,就急着要往地里去,范珂玲急忙说:“不忙!不忙!歇一会在干,歇一会。”何福厚憨厚的笑笑给她说:“不敢歇,待一会天气更热了,这一劲子要把这片地里的麦子全撂倒了再说。” 我回头看看麦地一片热浪伴随着微风吹起的麦浪翻滚着,心里直发怵,咬咬牙拿起脚下的镰刀走进地中。他们几个也都抓起地上的镰刀冲了进来,范珂玲高兴的说:“吃饭人要少,干活人要多。有你们几个这就是快,你们几个不要着急,慢慢干,不敢热着了”。 不敢热着了?这一劲子收麦子就是要命来了。我自己家里的、岳父家的到现在孙青的,我看样子心里再是不愿意也要给范珂玲帮一天,她家没有劳力,这苦重活路全撂到范珂玲这一个弱女子身上,孙青绝对会拼了命的全力给她帮忙的,这样以来孙青的伤口不要再给弄坏了。嗨!这活路太辛苦了。农民收麦子没有听说谁给累坏了,没有听说谁中暑了。哪一个都是进到火里烧不着,掉到水里淹不死,苦惯了,不怕!怕就怕收的麦子不是自己的,到时候吃不上,怕就怕你想辛苦、想努力干活没有活干。更不要说没有收成,不够全家吃。现在这满地的麦子收回去放到家里天天白馍馍,白面放开的吃,全是自家的好庄稼,那个人能心里不高兴呢! 我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麦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这些金黄色的麦穗,不仅代表着辛勤耕耘后的收获,更象征着我们农民对土地的深厚情感和对未来生活的希望。 尽管劳作辛苦,但我们从未抱怨过。因为我们深知,只有付出才有回报,只有勤劳才能换来幸福。每一颗麦粒都承载着我们的汗水与心血,它们将成为我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滋养着我们的身体。 看着这丰收的景象,我感到无比自豪。我们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这片富饶的田野,让生命在这里延续。而那些曾经经历过的艰辛,也成为了我们成长路上的宝贵财富。 如今,我们可以骄傲地品尝着自己亲手种植的粮食,享受着劳动带来的喜悦。这一切,都源于我们对土地的热爱和执着。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这片土地,我们就能找到生活的方向,实现人生的价值。 这会儿骄阳似火,天空万里无云,火辣辣的阳光照在身上仿佛能把皮肤烤焦一般。但是,田间却没有一个人说话,耳边只能听到镰刀用力割麦子发出“喳喳”“嚓嚓”的声音。我们心里都清楚,眼前的这两亩半地的麦子需要我们几个人收割完毕后才能休息。所以,早完成就能早点休息,晚完成就要晚点休息,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全力以赴尽快完成任务。 赵镇平和温三军已经来回拉了两趟麦子,而此时太阳变得越发毒辣。我低着头弯着腰,拼命地挥动着手中的镰刀。尽管天气炎热,但我依然坚持下去,因为我知道只有努力劳动,才能确保顺利完成收割任务。实际,收麦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它也需要一定的技术和经验。首先,割下来的麦子要摆放得整齐有序,这样便于温三军将其装上车。其次,麦茬也要整齐,不能乱七八糟,否则会增加捡拾遗落的麦粒的难度。此外,麦茬还应该尽量保持低矮,以免对下一季种植玉米产生不良影响。这些都是作为一名合格农民最基本的要求,如果有人未能达到标准,那么在农闲时期就会被街坊邻里们议论纷纷。虽然我们几个读书不太成功,但在务农方面绝不能有丝毫懈怠,更不能让别人轻视自己。 此时的我已经被热得头晕目眩,心中充满了忧愁,丝毫感受不到丰收的喜悦。我暗自下定决心,如果有下辈子,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当农民了,一定要努力学习,不断进步。看看今天所做的工作,简直和把人放在铁锅里蒸煮没什么两样!尽管内心思绪纷飞,但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不敢停。我悄悄地抬起头观察前方,发现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地垄了,胜利在望。那几个人比我更能吃苦耐劳,此刻我已经落在后面了。大约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忽然看到眼前出现了几把镰刀快速地挥舞着,我明白这意味着即将取得胜利。这是他们围拢过来援助我。现在只剩下我眼前这一小块麦田了。其中,范珂玲挥舞镰刀的速度最为迅速,甚至超过了我们这些男人们。当她割完我面前的最后一镰麦子后,我们大家才缓缓直起身来,一只手向后弯曲去捶打后背,另一只手则握着镰刀相视一笑,终于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终于干完了,你认为我们可以好好的歇歇了。你错了,哪来的这好事情。只见我们相视一笑后,迅速地把镰刀别到后腰带上,然后急急忙忙地给温三军装车子。而范珂玲则飞快地跑去满地里捡拾麦穗。温三军和另一个人跑得特别快,因为这已经是最后一架子车了。装好车子后,我们所有人都紧紧地跟在温三军拉的架子车后面,一同走向孙青的打麦场。范珂玲早就把我们需要用的工具准备好了,我们几个放下手中的镰刀,将它们整齐地放在打麦场的一旁,然后拿起铁叉,开始把刚刚拉回来的麦子集中成一个巨大的垛子。这样做不仅能让麦子快速干燥,而且即使遇到下雨天也不用担心被淋湿。人多力量大,仅仅一个多小时,我们就成功地集成了一个庞大的垛子,并将今天所有拉回来的麦子整整齐齐地垛在了一起。范珂玲确实很有眼力见儿,只见她手持扫帚,将散落在地上的麦粒轻轻扫拢在一起。接着,又熟练地使用簸箕,仔细地簸去麦子里混杂的麦秸和泥土。而我们几个人,则悠闲地坐在打麦场旁边的大树底下纳凉。一阵阵浓郁的麦草香气伴随着滚滚热浪,不断地从我们身旁碾压而过。炎热的天气让我们如同狗一般,张着嘴巴伸出舌头,努力舔舐着干裂的嘴唇,并往外吐出一口口炽热的气息。只有天真无邪的孩子们,依然无忧无虑地在麦场上尽情玩耍。他们欢闹着、蹦跳着、追逐着,为这个充满喜悦的丰收时刻增添了欢快的氛围。这时,我们感到有些饥饿了,赵镇平迅速跑到小卖店买来了三斤麻花糖和几瓶格瓦斯饮料。大家谁也没有说话,纷纷伸手抓过麻花,“咔嚓、咔嚓”地用力咀嚼起来。范珂玲完成了手头的活计后,安静地蹲坐在我们身边。温三军手里拿着几根麻花,顺势递给了范珂玲一根。此时,何福厚已经往肚子里塞了好几根麻花,正吃得津津有味呢。解决了饥荒看见温三军的样子就说:“三军!你上一辈子是饿死鬼变的,你看你嗓眼不嗓眼,就像几辈子没吃过麻花似的,手里一下子占了几根子。干活的时候也没见你多占些。嗓眼鬼!”“避!避!你避俟!”温三军怕耽误了吃用最少的语言呛了几句,还是继续甩开腮帮子猛力地粉碎麻花,完了灌一口格瓦斯。赵镇平说:“咱们歇一会。歇一会种地去,下午把玉米先种上,明天早上给范珂玲家收,下午给孙青碾场。把麦子的头一遍先收了再说。吃好了没有,吃好了再歇一会就往地里走。” 第23章 夏收就是阎王要命来了 “歇一会,美牟!”美好的事情就没有轮到我一回,歇一会这会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但是赵镇平的真实意思是,不敢歇了,活路多的很。赶紧起来去干吧!他的意思就是告诉我们不能再休息了,时间太紧迫,必须马上立刻行动。我们几个人读懂他的意思,一个个迅速站起来,拍掉屁股上的泥土。然而,何福厚看到温三军仍然坐在那里没有起身,便转过身来,屁股正对着温三军的脸用力拍打屁股上的土。此时,温三军手中还拿着麻花准备放进嘴里,瞬间被扬起的尘土淹没。他顿时生气了,急忙用脚狠狠地踹了何福厚一脚,并含糊不清地骂。这时,孙青说道:“那、那你们几个先直接到地里去吧,我去拉上架车子回家拿几把镢头和锄头,顺便带些种子过来。”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我们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走进那烈焰般的太阳底下,强烈的阳光照得人眼睛发晕,大家都忍不住用手遮挡住眼前耀眼的光芒。温三军身手敏捷地爬上小路边上的柳树,折下一些柳枝扔了下来,何福厚则迅速捡起这些柳枝,熟练地编织成一个个精致的柳条帽,并分给每个人戴上。顿时,一股清新的柳条香气扑鼻而来,令人感到一丝凉意。 随后,我们一同来到了刚才收割完麦子的麦地里,只见孙青早已等候多时。然而,此时没有一个人说话,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默契十足。我们默默地走到架子车旁,拿起镢头,毫不犹豫地开始挖掘小坑。 我与温三军、何福厚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奋力挥舞着手中的镢头,将土地挖出一个个整齐的小坑;而孙青、赵镇平和范珂玲则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将玉米种子放入每个小坑之中。接着,她们再用脚丫子轻轻将泥土填满,仔细踩踏结实,确保每颗玉米种子都能安稳生长。整个过程中,大家都全神贯注,默默配合,犹如一台精密的机器在运转。 我们的衣服这会儿就跟在河里泡过似的,湿漉漉地黏在身上。干这活儿可不能说话,热呀!我这手臂酸得哟,可不是一般的疼,是热的!热得我脸都拉得老长了。往前挖了几十米,我把弯得生疼的腰直了直,用手臂往背后捶了捶。抬头瞅瞅头顶的大太阳,擦了把脸上的汗水,再看看身后。哎呀!这可真热啊!瞧瞧眼前早上割完的麦茬,热浪滚滚,蒸腾得白花花一片,眼睛都看晕乎了。坚持就是胜利,我冲自己苦笑一下,挥起镢头又使劲挖下去。我着急了,给自己想了个问题,把这热劲儿给岔开。是这样的:我这一平米要挖九个小坑,一亩地有六百六十七个平米,那就要挖五千九百零三个小坑。孙青这片地一共两亩半,我们三个挖坑的每人八分地,那我就得挖五千多个小坑呢。 我心里不由得恐惧的喊,妈呀!叫妈妈呀?叫爷爷都没用!谁让我当初不好好上学呢?活该!我老爹老妈跟我说了多少遍我都不听,这下好了吧,这下知道当农民不容易了吧!嗨!晚啦!也不知道他们几个有没有胡思乱想,反正我是手里没停,脑子里也一直在想呢,这今天才是三夏大忙的第一天,后面天天都得没日没夜地这么干,要干半个月呢!这可比扛麻包装火车累多了,就是时间长,得打持久战。脑子一跑神时间过得还挺快,我挖到一半的时候太阳都跑到西边山腰那儿了,没刚才那么晒了。我咬咬牙心里跟太阳说,你有本事就别下山,继续晒我,我才不怕呢!我回头看看挖好的小坑,再看看前面没挖的地方,我们几个还得加把劲呢,不然今天干不完就麻烦了,会耽误明天的安排,明天会更紧张。 人一忙起来,时间都给抛到脑后啦!这不,没一会儿天色就暗了下来,可咱们还得摸黑继续挖,非得把活儿干完不可。等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孙青的这一片责任田总算种完啦!大家累的一声不吭地走向地头,赵镇平喊着:“明天早上可得早点来!”干到晚上了明天早上还来早点,干脆不回去住地里就好了,我心里不由得埋怨。埋怨归埋怨脚下一个个利索的风风火火地往家里赶。我回到家,拿毛巾随便擦了几下脸,就懒洋洋地走进房间,衣服都没脱,直接躺在床上,一下子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关掉闹钟,扭头看看窗外,天还没亮呢,我翻身起来,走到灶房,从锅里拿出两个馒头,又看看案板下,还有几根蔫不拉几的大葱,随手拿了一根,剥了皮,咬了一口,哎呀,辣得我眼泪直冒,赶紧吃了口馒头压压。来到院子里,拿起镰刀,合上简陋的栏栅门,眼睛半闭半开的匆匆忙忙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黎明前的夜色中。到了范珂玲的地头,我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看到他们几个早就到了,比我起得还早呢!孙青和范珂玲已经割了好大一片,看样子至少比我们早来了两个多小时。嘿!真是能吃苦的人啊,也是最辛苦的人。我取下别在腰间的镰刀,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抓起镰刀就飞快地割了起来。 激烈的三夏大忙就这样开始了。今天的活路比昨天更加紧张,到了十点多的时候孙青放下镰刀一个人赶忙回去,一个人要把昨天积在打麦场上的麦垛子扳开,摊平整蓬松了让太阳先晒着。 到了三点多,我们给范珂玲收割完了麦子,也给她全部拉到了打麦场上跺起来。垛完麦子大家连一口气都没喘,一个个又赶紧来到孙青的打麦场上。孙青的麦子这会已经叫蹦蹦车碾了第一遍,我们赶紧抓起叉把翻起了麦场。 大家一边干活,一边互相打趣。“哎呀,这活可真累人啊!”“可不是嘛,但是丰收了人高兴,再累也值得!”“哈哈,看谁翻得快!” 蹦蹦车赶紧又碾起了第二遍,这会我们可以坐在场面的小树下歇歇了。何福厚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温三军说:“三军你狗日的坐到这里滋润,嗯!到小卖店买东西去,没一点眼色。”温三军爬起来,呵呵地笑着说:“就是把吃饭都忘了,叫我赶紧去。” 不一会儿,温三军就从小卖店跑了回来,手里拿着几瓶水和一些零食。“大家快来喝水吃零食啦!”大家纷纷围过来,一边喝水吃零食,一边聊着天。 “今天的天气可真好,这麦子晒得干干的。” “是啊,今年是个好收成。” “等忙完这一阵,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 大家休息了一会儿,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劳动中。整个打麦场上一片繁忙的景象,人们的欢声笑语和机器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丰收的交响乐。 没多一会,温三军就抱着麻花糖和几瓶格瓦斯饮料飞奔而来。大家犹如饿虎扑食般,咔嚓、咔嚓地咀嚼着麻花糖,那声音就像蝗虫进入了玉米地,一阵猛嚼。范珂玲这会不在孙青的打麦场上,我们这里人多,人手足够,她赶紧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还没等我们慢慢品尝几口格瓦斯,那蹦蹦车就已经完成了碾压,驶离了打麦场。我们迅速翻身爬起,抓起叉把,像战士冲锋一样冲向麦场。麦秸在我们的叉把下被迅速堆到一起,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尘土和热浪夹杂着的麦草味,仿佛要堵住我们的鼻子。实在憋得受不了,我们赶紧跑到打麦场的边上,用力地清理着鼻孔,然后又迅速跑回来,继续挑起麦草。 这场景就如同激烈的战场,紧张而忙碌。起完麦草后,黄澄澄的麦粒如金子般平铺在打麦场上,大家又急忙用扫帚将麦粒往一堆刮扫。接下来就是扬场了,只见孙青高高地扬起木掀,将麦粒抛向空中,形成一道道优美的抛物线。麦粒在空中飞舞,土和杂质则被风吹到一旁。这扬起的不仅是麦粒,更是我们辛勤劳动的成果和对丰收的渴望。 这会儿我们能歇一会,这个活路没有那么激烈了。孙青这个时候来到我们跟前,不好意思地嘴里诺捏着不知道想说什么劳什子话,何福厚接口说:“我们知道,这打麦场上你和赵镇平在这里就够了,剩下我们三个给范珂玲种玉米去是不是。”孙青苦笑着不说话。 我们几个爬起来嗨嗨着拍打着屁股上面的土,然后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范珂玲的地里。一到地里,我们就立刻投入到了紧张的劳动中。 温三军手持锄头,用力地挖着土,每一锄头下去都能带出一大块松软的泥土。他的动作熟练而有力,仿佛在与土地进行一场激烈的搏斗。何福厚则紧跟在他身后,迅速地将玉米种子撒进挖好的坑里,然后用脚轻轻踩实。 我不能示弱,拿起水桶,一趟又一趟地从远处的水井里打水,然后浇在刚刚种下的玉米种子上。我们的动作协调有序,配合默契,我们就是训练有素的团队。 汗水顺着我们的额头滑落,浸湿了我们的衣服,但我们没有丝毫的停歇。在烈日的炙烤下,我们的皮肤变得黝黑,但我们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和执着。 范珂玲一个人已经挖了一大片子,看到我们的到来,她又惊又喜,赶紧来到地头说:“嗨!谁叫你们几个来了,赶紧回去歇着去,看把你们都干成啥了,还给我来种玉米,赶紧回去!” 我们几个没有人接她的话,因为我们知道,时间紧迫,任务艰巨。这种玉米是老农都知道早种一上午和一下午出的苗都不一样,何况晚种一天呢。我们必须要尽快完成种植玉米的任务,不能让范珂玲一个人承担这么重的劳动。 于是,我们更加努力地干活,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我们的默契配合让劳动场面变得更加激烈,仿佛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竞赛。 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玉米地很快就种好了。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我们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虽然身体疲惫不堪,但我们的内心却充满了成就感。 范珂玲弯着腰,双手紧紧握住镢头,奋力地向下挖去。每一镢头下去,都溅起一片尘土,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滑落,滴落在干燥的土地上。 她的身旁邻居的麦浪如汹涌的海洋般翻滚着,仿佛在为她加油助威。太阳高悬在天空,毫不留情地散发着炽热的光芒,烤炙着大地。 范珂玲的动作越来越快,她的手臂挥舞着,镢头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但她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咬紧牙关,继续坚持着。 在这片广阔的田野上,还有许多人在忙碌着。他们有的在收割麦子,有的在搬运麦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辛勤劳动的汗水喜悦。 待骄阳下山的时候,我们的活路才干了一半。然而,大家没有丝毫懈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今天无论如何要帮助范珂玲把地种完,不能让她明天手忙脚乱。 每个人都弯着腰,手持农具,在土地上辛勤劳作。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衫,但他们毫不在意,依旧专注地忙碌着。麦浪在微风中翻滚,发出轻柔的声响,仿佛在为我们的劳动加油助威。鸟儿在枝头欢快地鸣叫,似乎在为我们歌唱。 赵镇平和孙青他们忙完了打麦场上的活路,急匆匆地赶到地头。他们二话不说,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一起挥汗如雨。孙青大声喊道:“停一下,来!吃个馍。”我们这才停下手中的镢头,走到他跟前,接过馒头,大口吃了起来。此刻的我们,虽然疲惫不堪,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和满足。 在这片旷野上,我们齐心协力,用勤劳的双手描绘出一幅美丽的劳动画卷。 何福厚吃了两个馒头喝了口水劲儿来了,他激昂地唱起老腔。空旷的田野顿时响起一股昂扬欢快的情绪,一些不知名的鸟儿鸣叫着和着苍凉的老腔带来欢庆,漫天的星星或明或暗的闪烁着,弯弯的月亮吊在天空上放着光明。丰收了,粮食够吃了这是有人类以来我们老百姓第一次彻底的解决了口粮问题,这幸福的时间段让我们赶上了。唱吧!我们一个个听着老腔不敢歇的时间长了,手拿镢头又开始了耕种。 就这样玩命的大干了半个月各自把麦子搬回了家,满地里的玉米苗子已经齐刷刷绿油油地铺满整个黄色的土地。 大家在家歇了半个月,这不干活浑身不得劲受不了,地里马上就要上化肥了,那化肥是要钱的,要赶紧想办法弄些钱。一个个都急得难受。找不到事情做,弄不到钱都心急火燎地。 赵镇平现在在我们当地有了很大的威名。有好多人来拉他去做生意,他就是闲着的时候也不愿意跟我们出去了。毕竟我们干的事情是下三滥。但是他又不愿意拂大家的意,这次打架把孙青让人家用刀子捅了几刀,差点把命都丢了。 警察出手就抓住我 大家在家歇了差不多三个月,啥也没干,整天就知道吃。这次收麦子家里花了钱,这地又急着要上化肥,可没钱啊,大家都急得团团转,想着从哪儿挣点钱先把化肥给上了。他心里头觉得对不住朋友们,不跟我们出去吧,他心里头过不去,出去干那事儿吧,他又打心眼儿里不愿意,真是纠结得很呢,所以大家商量了好几天都没个结果。最后赵镇平开口了:“我再跟大家出去一趟,以后再也不去啦。咱们明儿个早上就出发,直接往渭南去。从渭南往西,一路是高陵、泾阳、礼泉、扶风县,这么一直往西,就到甘肃省的天水啦。到了天水再看情况,是往南还是往北。”赵镇平平时就喜欢研究军事,没事儿的时候老看地图,所以陕西省的地形、人文景观,还有周边省份的地名地貌,他都门儿清。有他在,我们就不用操心去哪儿、怎么走的问题啦。他这么一说,我们就知道这都是他研究过的,大家都放心得很呢。 到了第二天早上,大家早早的聚到一起,走了十多里路来到罗敷镇,大家从这里上车直奔渭南市。到了渭南大家跟上赵镇平上了去高陵的长途车,车子出了渭南市我给孙青发了个暗号,意思是一切正常安全大戏可以开演。孙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拍拍手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然后正式开始表演。和往常一样只要没有人输的太多一般也不会打架闹事,今天开始有半个小时就把车上的想赢钱的旅客的散钱收完了,我就发出收摊子的信号,出门第一次生意最为重要,顺顺利利图个吉利。孙青收拾了报纸和扑克。 车子缓缓地开到了零口镇,车上陆陆续续上来了几个旅客。我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但很快发现这几位乘客的年龄、穿着各不相同,其中有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妇女引起了我的注意。 车子驶出零口镇后不久,这位中年妇女突然拿出一个与她形象不太相符的精致小包。只见她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叠五颜六色的外国钞票,满脸疑惑地盯着它们。然后,她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坐在她对面的一个穿着得体、颇具公务人员气质的旅客身上,并带着询问的口吻说道:“大哥!麻烦您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呀?我今天早上在临潼捡到一个包,里面全都是这样的东西。您看这到底是啥玩意儿啊?怎么看着像钱呢!还花花绿绿的。”那位公务人员模样的男子接过她手中的钞票,拿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番,突然间惊讶得大叫起来:“哎呀!哎呀!这不是美元嘛!大姐,您可真是运气好啊,这一张美元能换我们人民币八块钱呢!您瞧这钱上面印着的头像,就是美国总统华盛顿。” 旁边一个男子接过一张仔细看了看说:“就是的,就是美元,我邻居在美国当博士回来的时候给我们每家一张美国钱,就是这个样子,一模一样。哎呀!你该发财的能捡下这么个包包。”另一个旅客也伸手拿了一张说:“哎大姐!你捡下这包包,人家外国人一定报了案,你不敢把这些钱拿到人民银行去换,去了就把你抓住了,啥也见不上,你干脆给我还几张。” 周围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后,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人好奇地问道:“真的是美元吗?那得值多少钱啊?”还有人羡慕地看着那位妇女,说道:“她运气真好,居然能捡到这么多钱。”然而,一小部分的人则担心这位妇女会因为这笔意外之财而惹上麻烦。毕竟,如果这些钱真是那位外国女士丢失的,那么一旦被发现,后果可能不堪设想。想到这里,几个人都劝她赶紧离开,以免被警察找上门来。 而那几个刚才看过美钞的人纷纷附和道:“没错啊,你不敢去国家银行兑换,那你现在赶紧给我们几个人换几张,这样你也能立刻用上了呀。你拿着这些美元却不敢去换,换不来人民币那不就跟废纸一样嘛。” 这时,那个中年妇女终于开口说道:“你们说得有道理,那我给你们换吧。不过你们刚才可是说了,这一美元可以换到我们国家的八块钱呢。那么你们到底打算用多少人民币来换我的一美元呢?” 那个看起来像公务员的男子回答道:“八块?开什么玩笑,八块谁会愿意和你换啊,大家不如自己跑去银行换,要是运气好找到个熟人,说不定还能多换点呢。你想换也行,最多也就是一美元换四块人民币。” 这个中年妇女听到这里,紧紧地咬着牙关,狠下心来说:“行,那就换吧,四块就四块,我给你们换!”这时刚才看过钱钞说自己邻居是美国博士的旅客开口到:“一块换四块,贵了!你反正换不出去,我们换这就是想发个小财,最多给你一块换两块。能行了车上的旅客每个人都换几百块钱的,你要是不愿意我叫大家都不换了!” 中年妇女生气的说:“你这人咋是这吗?人家刚才都愿意一块换四块了,你胡搅啥哩!害人哩!”那个公务员模样的旅客说:“人家小伙子说的对,我们换钱就想发个小财,你给一块钱换我们四块太多,我们只愿意换两块。能换了我们都换一些,不换了你把这些抱回去,到家里没人认识是美元,你想一块换一块都没人换。这不是你家地里种的萝卜,想啥时候拿到集市上说卖就能卖。” 中年妇女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大家七嘴八舌地给她做起了思想工作,试图说服她。 “大嫂,您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是啊,大嫂,您就答应吧,这不是双赢吗?” 最后,中年妇女终于被说动了,她咬咬牙对大家说道:“行!换就换!一块换两块,你们大家都能赚不少呢。” 这时,那些刚才一直在劝说的人们纷纷从身上掏出人民币,花花绿绿的钞票拿在手中,迫不及待地想要换取美元。一些原本没有说话的旅客也开始在身上摸索起来,准备换美钞。 那个公务员模样的旅客和温三军坐在一起,他热情地动员温三军说:“哎,朋友!给你也换几百块钱吧。这美元大家都知道到银行一块可以换八块,和大嫂换一百块就能赚六百呢。谁换谁发财啊!可惜我今天身上带的钱不多,要是多些,我一个人就能把这些美元全换完,那可真是发大财了。机会难得啊,碰见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出手,老天爷都会生气的。谁不换这辈子都别想再碰到这样的好事啦,机会难得呀!可惜我身上今天带的钱实在太少了……太少了。唉!” 他看着温三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一动不动?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可别错过了。错过了就是个大傻瓜,看你也不像是那种呆滞愚笨的人,怎么会无动于衷呢?”他的这番话让温三军顿时心生不悦,温三军立刻反驳道:“我呸!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刚刚在车上已经有一伙人来换过美元了。你手里拿着的明明就是越南盾!上面印的图像就是胡志明。大家都是亚洲人,长得本来就很相似。一元人民币可以兑换几百越南盾呢。你们这些骗子,简直就是丧尽天良,连本钱都舍不得花,就随便找了一张黄种人的头像来糊弄人。如果你们用欧美的头像可能还更逼真一些,”听到这里,车上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说话了。原本那些喧闹、议论纷纷的乘客们也都沉默了,他们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心情沉重而失望。这一切都被那个直言不讳的愣头青揭露出来,所有的努力和表演都白费了。 这个戏算是白演了。只见那个假扮成公务员的骗子旅客用他那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温三军,嘴里骂道:“走!下车,整不死你算我输!”随后便站起身来,一把拉住温三军,想要强行将他拖下车。 温三军倒是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地回应道:“好啊,那就下车吧,难道我还会怕你们这几个骗子吗?” 此时,我意识到温三军可能遇到了一些小麻烦,如果没有人站出来帮他说话,恐怕很难解决问题。于是,我决定挺身而出,大声说道:“嘿!快放开你的手!你们是想打架吗?告诉你们,这个小伙子可是从特警队出来的,我了解得很清楚!就凭你们几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拿着刀子也无济于事。所以,赶紧下车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还有,刚才你们差点把我们整车人都给骗了,要是谁敢对这位小伙子动手,我们整车人可都不会坐视不管的哦。等会儿到了地方,直接让警察把你们这些骗子抓走!” 我说完后,我们内部的人都知道我的意思了,于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讨伐起那个假公务员来了。这时,那个假公务员也明白今天不能用强硬手段了,于是便恶狠狠的喊了一句:“司机,停车!”随着司机把车停下,他们那帮子人便灰溜溜地下了车。接着,温三军开始讲述起来,原来他之前当过武警,不仅能打还很能拼。他告诉我们,当那些人刚上车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一群骗子,而当那张钱拿出来时,他一眼就认出那是越南盾。如果不是因为他,今天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上当受骗呢。最后,他提醒我们这些出门在外的人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遇到那些看起来很好的事情时一定要多动脑思考一下,不然就可能会上当受骗。而且出门在外绝对不要贪小便宜,否则一定会吃亏的。就这样,他瞬间成为了全车人的大英雄。 一路安全热闹时间也就过得快,没注意车子就进了高陵县的长途汽车站。我们下了车简单吃了一些东西,赵镇平就上了去泾阳的长途车,大家跟着随后都上了这辆车。和前面的情况一样,车子出了县城我就发出安全信号,孙青拍拍手开始上演我们不断重复的骗人把戏。什么黑的不赢红的赢,不压孩子套不住狼的那一套顺口溜。今天还算顺当,这趟车又收拾了几个旅客的钱包,比早上的那一趟收入还要多。这两个县距离近就是一个小时就到了。我们又全部下车,到了车外面赵镇平对大家说:“直接上去礼泉县的车,今天在礼泉安营。” 说完赵镇平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停在那儿的公交车,车内挡风屏上写着“礼泉”两个字。温三军他们几个把刚才的收入都交到我手上,我把钱收好,也上了这趟车,一屁股坐在最后一排临窗的座位上。每上来一个旅客,我都要用狐疑的小眼神瞅瞅,看看他们是不是公安的卧底。要是觉得有啥不对劲的,我就给孙西往使个眼色,让他也瞅瞅。经过孙西往的确认,要是我俩看法一致,就不买票了,麻溜地下车,他们也会跟着下来,换一辆公交车继续赶路。 又是一个平常年份,这趟车和上一趟一样,干脆利索。孙青就那么几下把几位压的将近千元收走。车上的旅客再也没有人想玩了,连看的人都没有,不用我发暗号孙青自己就索然无味,懒洋洋地收拾了摊子。睡吧!车子慢慢摇着好像一个摇篮,把整个车上的旅客都摇瞌睡了。 人们睡觉一般都是黑暗降临的时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日升而作、日落而息。我们这些青壮年不劳作,吃饱了大白天躺在这个大摇篮里睡大觉,给社会不带来一点点贡献,还要在这里浪费能源多消耗那些珍贵的汽油。就这,睡醒了还要瞎捣乱。像我们这样的挖社会主义墙角的人谁也没有办法?我这样说是时间没到。这不,你看到时间了,今晚我们的罪咋受! “我的鬼呀!哎呀!我的鬼呀!”这熟悉的口头禅将我们从睡梦中唤醒,我们急忙睁开双眼,慌张地看向车窗外。妈妈啊!已经来不及了!一切都太晚了!我的鬼呀!车子竟然停在了公安局派出所的院子里。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传入了我们的脑海。“下车,都下车。你们几个给我老实点!动作快一点!”大家纷纷下了车,干警们迅速将旅客和我们这些捣乱分子分离开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干警居然把我也算作这些捣乱分子之一,我心急如焚地大声喊道:“我和他们可不是一伙的,我根本没参与过赌博。”然而,那个在车上负责售票的人却突然踹了我一脚,并恶狠狠地说道:“我亲眼看到有人偷偷给你塞赃款了,你还敢抵赖?”听到这话,我顿时无言以对,心中暗自咒骂道,糟糕透顶,真是太倒霉了。这时,温三军的后背上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原来是一个干警给了他一拳。温三军痛得“哎哟”直叫,其他干警立刻呵斥道:“不准叫唤!双手抱头全部蹲下!蹲下!” 接受警察的教育 温三军的喊叫是人的本能。不管谁让别人用枪托从后背心砸那么一下都会“啊!哎呀!”的喊一声。我们一个个手抱住头赶紧蹲在公交车下面的地上,眼睛胡乱朝四处看着。一个干警紧走几步飞起一脚把何福厚蹬了个四蹄朝天喊道:“你贼眼睛看啥哩!不许胡看!蹲成一排。” 我们的腰都不敢直起来往一块挪,怕被什么招呼到身上。一个个半蹲式地在地下赶紧挪动双脚小幅度移动小腿蹲成一排。怕高高在上的那枪托突然又来那么一下子。我们听见旁边的公交车发动了,开动起来走了。偌大一个院子就我们一群哥们蹲在水泥地上,周围站了一些干警保安的一类执法人员。蹲在地上没多会我们有的人那小腿就蹲麻了,温三军慢慢的偷偷想蹲着活动一下那酸麻的脚,顿时招来俩个保安,一边一个踢了他几脚,哎呀!呀!呀的喊叫着趴在了地上。 这时候,来了个领导,他走到我们跟前,笑嘻嘻地说:“嘿,都起来啦!听好咯!把你们身上的钱都拿出来,放到自己面前哈,谁敢藏钱不掏干净,被搜出来可就有你们好看的哦。麻溜点!”我偷偷用眼角余光瞄了瞄这个说话的领导,挺帅气的一个干警,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跟我们差不多大。高鼻梁大眼睛双眼皮一看就是一个能干的人。我赶紧手忙脚乱地把身上的钱掏出来,扔到地上。那个领导叫了个保安,用帽子把我们面前地上的钱都拾掇得干干净净的,一张都没落下,这保安的活儿干得可真漂亮。完了,领导又发话要搜身,瞬间就上来好几个干警,把我们身上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没人藏钱。不,我才不信呢,肯定是没搜出来。 领导笑道:“还算听话嘛,我还寻思着要给谁点颜色看看呢!看来是不用啦。你们听好咯,把皮带都解下来放地上,鞋子也脱了放一块儿。麻溜点!”我们手忙脚乱地把皮带和鞋子都脱了,摆在眼前的地上。领导挺满意,还夸了我们几句:“不错嘛!挺乖巧的,一个个跟大姑娘似的。我就奇了怪了,就你们这副熊样咋闯荡江湖呢,嗯!平常欺负旅客时那股子蛮横劲儿跑哪儿去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样子咋没了?今天到我这儿就装起老实人来了,行啊!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到了这儿,我可告诉你们,你们的苦日子要来了,你们作孽该遭报应啦。嗯…嗯!…小兔崽子们,如果今天我教育了还不改,胆敢再出来惹事被我抓到了,非得给送进劳教所去劳动几年不可。都给我想好了,准备好接受惩罚吧!” 训话完毕他转身对干警说:“打开门,先关进去!”我们用双手提住裤子,光着脚,在干警们你踢一脚他踢一脚的一片呵斥声中,被赶进了一个黑摸咕咚的房子。刚一进房门,一股浓烈的霉臭味便扑面而来,让人感到一阵恶心,眼睛酸的都睁不开。我们赶紧紧地挤在门口,大口的喘息着,努力去适应这股难闻的味道。没过多久,眼睛开始逐渐适应黑暗,勉强能够看清周围的景象。 这个房间面积还不算小,大约有二十多平米左右。地上随意摆放着几张破旧的床板,而床上则坐着四个身影。当他们看到我们这么多人进入时,似乎有些害怕,甚至不敢主动上前打招呼。 温三军站在门口,大声问道:“你们都是哪里人?”那几个家伙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们是本地人。”温三军听后,语气严厉地命令道:“给我起来!全都站起来!”然而,那几个家伙并没有立刻起来一个个没有动窝,温三军生气了,上去就踢了那些坐着不动的家伙每人一脚。赵镇平压低声音对这些就要生活在一起的家伙们喊道:“都乖乖的!快点,站起来!把床板排整齐。他妈的我就不喜欢乱。” 那几个家伙这回一个个听话了赶紧站起来。我们几个上去就把床板排放整齐。当然排放完了我们顺势就坐到床板上不下来了。那几个家伙生气地说:“你们占了床板,我们几个睡哪里?” “你们天天睡在这里,一定睡累了,先站一会。我们歇一会就给你们让,啊!一会让给你们!呵!”温三军给他们回答说。那几个家伙无可奈何地转到门背后去了。我们坐在床板上靠住墙歇着,孙西往说:“看样子这个派出所不好对付,这回要吃大亏的了。”我说:“这些干警不知道咋样发现咱们的,一个都没有漏网,连我都抓进来了。看样子不好对付。” “不想这些了,到这里人家想咋整就咋整!反正翻车了,我们只有逆来顺受的了。管它去。”赵镇平平淡淡的说。“你们没来过,这个派出所,打哩!往死里打哩!抓进来的都免不了饱饱底叫打一顿。狗日的都把我差一点打死。手黑的很!围住往死里打。这个一脚那个一拳像打麻包一样。哎呀!打不死也要脱层皮。我到现在都三天了浑身上下还肿着呢!”这时候站到门口的一个家伙对我们说。 温三军咬咬牙鼓起腮帮子回答说:“我们没来过!谁他妈的爱到这里来,那不没跑掉嘛!能来这里就不怕他们那拳头硬,我给你们说,早死早托生、代代都年轻。怕个锤子。妈妈的我这几天浑身上下不舒服,这原来是要叫我的乖乖孙子给拍打、拍打的了,好!那就叫他们给洒家松松骨,洒家还怕他们几个娃娃没劲儿,手轻了。”我们大家都笑了。但是我知道在这个黑暗的地方大家绝对都是苦笑。无奈的笑,战胜恐惧的笑,一个个脸上扭曲得绝对比哭还难看。 门口站的一个家伙阴笑到:“你们到这里就像狗娃子卧倒冰凌上了——狗屁着凉。你们还敢笑,你们胆子大的很!” “哎!哎!你把嘴放干净些,我们不敢打干警收拾你还是没问题的,你信不?”何福厚觉得这个家伙说得不好听生气的说,说完他站起来瞪着他那对老鼠眼,贼亮贼亮地闪吧着向门口走去。那个家伙顿时吓得蜷缩、蜷缩赶紧赔不是:“我说的不对,我不对,我是为你们好!给你们说情况哩!让你们做些准备。我再也不说了!不说了!”何福厚停住脚嘴里慢慢嘟囔着:“活泼烦了,打不死你哩!喊叫!敢说爷爷的坏话。做什么准备?弄一付铠甲穿身上,我看你脑子叫门夹了,胡说八道!” 那几个家伙没人敢说话了,一个个聚到门后面的地上看着稀罕。我们大家一个个靠住墙闭目养神,等待下面的过堂。时间好像过得也快,大家还没有舒服够,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干警们吃完饭从外面拉着了我们头顶那个说红不红说黑不黑的灯泡。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听到门口来了人,有悉悉索索的开门声。门口那几个早来几天的家伙们犹如惊弓之鸟,哗的地一下子从房子的这个尽头跑到房子那个尽头的墙角,像一群老鼠瞪起眼睛挤在一起惊恐地看向门口。 哐当的一声门开了,涌进来一个干警带着几个保安。那个干警厉声对我们喊道:“站好,都靠墙站好!”我们几个赶紧靠墙站成一排。一个保安悠闲地回头问他们自己人,“你们看看,看先收拾哪一个?你们挑一个,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嗯!”有个保安用眼睛把我们一个个看了个遍,最后指着温三军说:“先收拾这个,今天抓他们这帮子坏蛋,这个家伙还发暗号,不停说我的鬼呀!我的鬼呀!”“不是暗号,我胡说的。我的口前话是这个。”温三军赶忙解释说。“胡说;口前话!不对吧?人家口前话都说我的神呀!你咋说我的鬼呀!难道鬼比神好,那你今天就让鬼保佑你。你说不是暗号是什么?看着你就不是什么好鸟!拉出去,走!哎呀呀!我的小美人!”那个保安说。 由不得温三军辩说,保安们就连推带拥地把温三军往出拉扯,温三军扭头眼睛无望地看着我们,脚下跌跌撞撞让推了出去。好多人都有习惯性的口语,我发现凡是口语都不太干净,骂人的占多数,像温三军这样的口语都算是比较文明的了。但是今天他的口语给自己带来了不可想象的麻烦,人家干警把它当成了暗语。我的鬼呀!这看样子让保安拉出去毙了不现实,但是拍他一个七晕八伤那是起码的。都是口语惹的祸。 到这里,无论怎么解释都是徒劳无功的,因为他们想要找一个目标来练习擒拿格斗技巧。而温三军不幸成为了他们的首选对象。如果我们仔细分析一下刚才保安所说的话,就会明白今晚每个人都会被审讯一番。当然,之后我们也不可避免地会被人像皇帝挑选妃子那样选择。对于那些妃子来说,她们每天都期盼着能得到皇帝的宠爱和滋润;但对我们而言,我们却祈祷着下一个千万不要是自己。这真是一种讽刺! 千万别啊!其实我们更像是大饭店后笼中的猴子,眼睁睁地看着厨子嘴角叼着一根香烟,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刀子,一步三摇地向我们走来。他打开笼子,想要随便抓一只倒霉的猴子宰杀,然后将其送到前厅,供那些尊贵的客人品尝新鲜,吃掉猴脑。面对这样恐怖的场景,猴子们惊恐万分,纷纷向后退缩,拼命地将前面的猴子推向厨子,或者互相推卸责任,希望其他猴子先被选中。每个猴子都在幻想:或许!或许后来的高贵客人突然改变口味,不再想吃猴子,而是像它们一样喜欢吃萝卜。要是真的这样,那就太好了!甚至还有可能会被释放,不再被关押,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 我们当然没有猴子们的‘修养高’,不会客气地互相推诿。任人家选上谁都会麻利地跟了去。但是,但是我们内心里每个人都祈祷下个不要,千万不要选中自己。 我们听到他们把温三军拉到了我们房子的隔壁,原来过堂就在隔壁。我们这里静极了,那些提前进来的当地人这会儿统一用耳朵贴到墙壁上面收听隔壁的消息。我们大家也都学他们的样子,贴起耳朵细心收听隔壁传来的声音。整个墙壁上面爬满了我们的耳朵,一个个像大个的壁虎似的。 半天过去了,那边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没动静可把我们给急坏了,心里就跟猫抓似的,七上八下的。这感觉就跟军队打仗前一样,每个战士都紧张得不行,真要开打了,枪炮齐鸣的,反而就不那么害怕了。也不知道他们给温三军弄了个啥情况。我们一个个都悄咪咪地,压着嗓子嘀咕着咋没动静呢,一个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滴溜溜地转着,心里那叫一个琢磨。你瞅瞅这个,再瞅瞅那个,最后再瞅瞅头顶那昏暗的灯泡,急得跟那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直翻白眼。 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击打声,紧接着便是温三军那像杀猪一般的嚎叫声。这温三军还真是个奇葩,人家打人的时候,不管是踢腿还是出拳,都会发力地喊一声,而他呢,则会惊恐地应一声。难道说这样的喊叫就能减轻疼痛吗?他的喊叫声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毕竟喊叫是人的本能反应。他这么一叫,让我们都忍不住趴在墙壁上静静聆听,每个人的心跳都在加速,小心脏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这个温三军实在太可恶了,只知道乱叫!人家还没打到我们身上,倒是被他的喊叫声吓得不轻。没过多久,我们发现那声音由洪亮变得沙哑起来,再后来,甚至只能偶尔听见几声沉闷的击打声,但再也听不到他的嘶喊声了。 他绝对不是被教育的坚强了,我们心中如此笃定。难道是被人打昏了吗?不对,应该不至于吧,毕竟温三军的身体素质摆在那呢,那么壮实,怎么可能轻易被打昏?我们的脑海中不断思索,却始终无法得到答案。但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要把他往死里打?那边时不时传来沉闷的打击声,我们的心也随着声音而颤抖。妈呀!这简直太可怕了!这到底该怎么办?我们每个人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无助。然而,更令人震惊的是,温三军竟然不再呼喊,甚至连歌声都消失了。原本就显得有些单调的打击声此时变得越发恐怖,仿佛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击在我们的心上,让我们浑身疼痛不已,每一块肌肉都酸痛难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嫌疑人的智慧 这狗日的温三军不喊了,喊不动了是咋回事呀?这突然就没有了温三军的‘歌唱’,那个单调的打击声噼里啪啦的更加恐怖,每一下都好像击打在我们的身上,直让人身上疼得直颤抖,每一块肌肉都酸疼酸疼的。 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双手扒住墙一排溜趴在墙上,脑袋趴上去又回来互相看看,不知道咋了温三军。这、这慌慌地不知该怎么办,一个个的手扒在墙不由自主地上上下摸索着,好像墙上有出去的机关。耳朵贴在墙上专注收听隔壁的消息,没有动静。静极了。 我们不知道干警们应该多打温三军一会还是现在就该拉回来?我满脑子自私自利的卑鄙龌龊想法,多打他一会轮到我跟前的时候,他们保安就没劲了,打我就轻了。没准还就不练习那些制服罪犯的功夫了。他们累了就要回家去了,我就可以逃过今天的劫难。 你看看人到了关键时刻是不是和猴子的想法一样一样的,一样的自私自利。 这会儿的时间仿佛被冻结一般,变得难以捉摸。它似乎既缓慢又快速,让人无法确切判断其流逝速度。不知温三军担任陪练已经过去了多久,这个“班”的时长令人费解。更糟糕的是,不清楚他们是否使用了武器来殴打温三军,如果真的动起手来,温三军能否承受得住呢?他是否会因此残废?隐隐约约间,可以听到他们用棒子之类的物品击打温三军的臀部、前胸和后背等部位的声音,仿佛能感受到橡胶棒击中肉体时发出的沉闷声响。这种想象中的场景让人不寒而栗,不禁为温三军捏一把汗又为下一个就要轮到自己而恐惧。 那几个早先进来的坏蛋们这会再也不把耳朵贴在墙上听消息了,他们拥挤在最里面的墙角,一个个吓得脸色都发青了,昏暗中可以看见他们几个浑身哆嗦着。一只手挡在脖子前面,一只手半遮掩着半拉脸露出一只眼睛惊恐的看着我们,好像人家这会打的就是他们。他们发紫青的脸色和吓坏了的表情,就和孤魂野鬼一样在这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更是增加了真实的恐怖气氛。 等待!没有人会喜欢等待不好的事发生,更别说是那种无法逃避的灾难,比如即将面临的审讯。这就像是《水浒传》里所说的杀威棒,想象一下,五六个大汉围着你,从各个方向朝你袭来的超级坚硬的拳头和穿着黑色皮鞋的坚硬的黑脚。通常来说,遭遇这种情况时,被打的人往往来不及喊叫,因为每挨一拳就喊一声实在太费劲了。但如果像雨点般密集的拳头向你砸来时,你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呼喊,你的反应速度远远跟不上攻击的频率。唯一能听到的就是那些围着你狠狠进攻的人的声音,他们如同少林寺的和尚练功一样,发出“哈!哈哈!哈!哈哈!”的发力声。然而,这个温三军却十分矫情,喜欢大喊大叫,对此我们也无可奈何!我们只能紧紧地贴在墙上,每个人都摆出一种半扭曲半弯腰、半蹲半弯腿的怪异姿势。由于过于专注,这种奇怪的姿势让我们的体力消耗得很快。当我们听不到隔壁温三军的声音时,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纷纷瘫倒在地,一个个顺势躺在墙根下的土地上,四处张望,惶恐不安,仿佛末日来临。 就这样等待着,静静地坐在这个阴暗潮湿、弥漫着腐朽气息的黑房子里,没有任何行动,只有无尽的等待。等待那个可怕的灾难如噩梦般降临到自己身上。从过堂开始,一波又一波的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不断涌上心头,令人窒息。而这恐惧不仅仅来自于对未知的担忧,更是因为温三军那一声声嘶力竭的喊叫。 每一声喊叫仿佛一把尖锐的刺刀,深深刺痛着人们的心;每一次沉默又像一记沉重的闷棍,狠狠敲打着人们的神经。那些棒子无情地落在身上发出的沉闷声响,让人毛骨悚然,犹如死亡的钟声。这些声音,这些场景,使得我们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被吓得瑟瑟发抖,数以万计的细胞仿佛在瞬间变得脆弱无比,随时可能死去。 你是个公道之人,当看到如今这般情景时,或许会觉得此刻我们所处的环境与温三军相比,竟然显得温三军要舒服得多。毕竟,他所遭受的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而我们所有人承受的却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煎熬。这种恐惧如影随形,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我们的内心,让我们陷入无边无际的痛苦深渊。 “啊!……啊……啊!”狗日的温三军好像歇了半天又歇下劲了,或者是又醒来了,他间歇性恐怖的突然的还要嘶喊那么一嗓子。这一嗓子我的鬼呀够味,你会感觉里面的味道有求饶、疼痛、投降、受不了了、不敢打了、我要死了、我再也不敢出来捣乱了的各种酸辣苦甜的含义。把我们吓得,真他妈不是东西。那不是喊叫,是告诉我们下一个轮你了,这往死的打哩!就是你,对,别怕就是你啊!你也跑不了,待会马上就轮到你了,马上你也要来喊叫几嗓子。 突然间静极了。一切都停止了运转,仿佛地球停止了运转。‘咣当’,世界上最最讨厌的这个禁闭室的铁门又响了起来。 这是我们最为害怕的恐怖声音,他们来了,来了!该来的早晚都要来,没有人能躲过去的。门打开了,温三军的脸像灰扑过一样灰头灰脑,眼睛没有一点光气的、昏头昏脑、跌跌撞撞的让几个保安推了进来。我急忙上前扶住温三军,看看他的样子,我憋不住生气地开口大骂: “你喊叫个锤子,你喊叫打你就不痛了,狗日的你把我们听得害怕。你咋不死嘛!” 温三军看到我这么喊叫,不知道咋样回答,那悲哀的眼神看着我。突然,他哭丧的脸变为扭曲的笑恐怖的呲呲牙,张开嘴冒着血沫子笑着给我说:“我过了,我的鬼呀!这一关我过了。” 那几个保安听了我和温三军的对话大笑!其中一个开口说:“知道害怕,知道挨打,就不要在社会上捣乱了。下一个,下一个谁去!让我看看谁去合适?我要挑一个不顺眼的!”他的话音刚落赵镇平应声回答:“我!” 那几个保安看了看赵镇平威武的样子,一个保安嬉戏着伸出拳头不轻不重的向赵镇平的胸部打了两下说:“好,好,好身体!好胚子。自觉性蛮好嘛!好好!走!”他们拉住赵镇平就要向外面走去,正在这个时候我对那些保安大声喊道:“把我加上,我也去!”那几个保安回过头来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心想这又不是请客吃饭,你急地跟上要去。 每回他们挑选陪练,这里的嫌疑犯一个个都是拼尽全身力气用手抓住门框不出去,今天这是咋了?一个自愿报名去,一个要挤着去。这个家伙是不是个被虐待狂,要么就是疯了。看着他们那个迷茫的表情,我笑了笑对他们说: “我长得瘦,跟你买东西搭秤一样把我搭上。我在这里听见你们打他,我难受得不行,怕怕得不行,再这么下去我受不了,都快疯了!干脆你们一块收拾了我。你们把我踢了、打了、排了、收拾了我愿意,我舒服。 我身上疼痛也不愿意心里疼。你们行行好把我带上!你们都是好人,我知道,你们绝对有同情心的,我知道!你们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知道。你们…你们特别…好!” 我焦急地用尽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语言赞美这些保安,我祈求他们把我也带上一块去接受冰与火的考验。一个保安生气地骂道:“瓜批,你驴儿是疯子。滚!不要!自从我来到这里还没有见过这样的疯子,好像急着去喝酒吃宴席似的。” 他说完打了我一个耳光。我一扭身捂住发烧的脸颊笑着哀求他们能带我一块去。就在这一瞬间,我看着他们还是没有要带我去的样子,我急了,用拳头狠力的击打自己的身体。恳切加威胁的对他们说:“如果你们不把我拉到隔壁打一顿,我现在就没完,你们谁都不要走。都不能走。都……我……我就不活了!我撞墙、我撞……摸电……我撞!”孙青看见我疯了,上来轻轻的拉我的衣角说:“难业哥!难业哥!”我回头恶狠狠地大声呵斥孙青说:“拉啥哩!拉啥哩!我要去,我没有疯!我必须去。我爱去!去了美的太!” 我接着对这几个保安继续哀求变为威胁和胡言乱语,还是坚决的要求他们把我带出去打一顿。 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最后一个被摆上桌的猴子!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我绝对无法接受。等待挨打可不是好受的事,如果注定逃不过这一劫,我宁愿选择一把锋利的刀,直接一刀下去结束痛苦,也不愿慢慢等死。人生中有太多的等待,但千万不要经历这样的等待,每一秒都是煎熬。要是他们再不动手把我拉出去揍一顿,我恐怕会精神崩溃。没想到,我的真诚和真情竟然打动了那些保安,他们甚至主动提出带我一起去隔壁房间当陪练。于是,我兴高采烈地跟着赵镇平,脚步轻快,心情愉悦,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迎接这场“神秘而又美好”的挑战。此刻,我已经不再害怕,哪怕他们包围着我,狠狠地揍我一顿,又能怎样呢?反正我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在心中默默念叨:“他还能怎样?最多就是把我打死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更何况他也不敢往死里打啊,毕竟又不是什么敌我矛盾,对吧?难道挨打之后就能圆满结束吗?不可能!挨打就会让自己感到舒服吗?不会!我们怎么能做出让人打的事情呢?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本就是来受苦受难的,他们这样做只是在帮我消除罪孽罢了。当我被打的时候,只要内心感觉不到疼痛,那就是真的不疼了。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种假象,我胡思乱想的思绪在飞速运转着。尽管我心中急切地想要早点接受惩罚,然后带着笑容走出监室,但我的肉体却无法完全领悟这些,它还没有与我的心灵一同修炼到那个境界。没过多久,我感觉到自己的血压升高,心跳加速,浑身肌肉颤抖不已,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身不由己地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这里的灯光比我们关押的房子亮多了,刺眼的很!恍惚着好像里面也就是五六个干警,刚进门的右边窗口下放了一张办公桌,上面没有别的就是一个好像还有半瓶酒的酒瓶,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下午给我们训话的那个领导。他穿着公安制服半截袖,脸色喝得红彤彤地,看起来并不像什么恶人,好像还有一种亲切感,我心里都想把他叫个爷哩! 保安用力将我俩往前一推,我俩便不由自主地站到了房子正中央。而我的身后,则有两名保安笔直站立着,他们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根如同棒槌般粗的橡胶棒。此刻,他们无所事事,只是悠闲地用一只手轻轻抡起橡胶棒,然后拍打在张开的另一只手上,发出清脆的啪啪击打声。我暗自揣测,他们应该是在等待裁判吹响那声哨子,或者下达那句口令——“开始”。然而,那位领导却始终沉默不语,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俩被押进房间这件事。他只是若有所思地仰着头,尽情欣赏着窗外高悬于天际的月亮,还情不自禁地赞叹着吟诵出一句优美的诗句!“醉里月明审贼犯。”赵镇平的思维转得极快,立刻接口附和道:“暗中涕泪悔犯科。”听到这话,这位领导转过身来,眯着眼睛打量着我俩,嘴里嘟囔着:“哟呵!哟呵!这是谁呀?这是谁呀!真是个才子啊!不错嘛,还挺行的!有点儿意思,”他调侃完后,又轻声念叨起来:“醉里月明审贼犯,暗中涕泪悔犯科。”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慢慢地转过头看着附和下联的赵镇平,随后优雅地站起身,用手轻轻拉了拉身上所穿的短袖下摆,接着又看向我,语气十分温柔地询问保安:“怎么回事,怎么带过来两个人啊?”其中一个保安赶忙回答道:“这个瘦子说他听到我们打人就害怕得不行,想要一起过来当陪练呢。”领导听完保安的话后,用那醉蒙蒙的眼神开始仔细地打量起我来,这让我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寒意,身上也不由自主地由里向外直冒着凉气。于是我赶紧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希望能讨好他一下。然而,我心里却暗自揣测着,不知道这位领导会不会心血来潮,特意为我安排一些更糟糕的新节目。毕竟以他现在醉酒的状态,谁知道会做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呢。想到这里,我心中越发忐忑不安起来。 最惊险的考试 我是从他那看我的眼神读出来的。果然他这会说话了,“他刚才对了我的联子,我给你也出个联子对对。你们知道魏晋的时候曹睿给他的弟弟曹植出的题要求七步答出来,曹植做了首千古不朽的七步诗出来,你给大家用感情朗诵一遍。” 说完他眯起眼睛等待着我的朗诵。我知道如果我能朗诵出来那就过了一关,如果不会这首诗,那么那个尖利的哨音就会响起。满房子的小伙子们摩拳擦掌地早都等得不耐烦了,等到那一声哨子就龙腾虎跃地痛打落水狗了。我慌忙拿好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的朗诵出来。 煮豆燃豆萁 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好!还可以,行吗!你知道曹植作出这首诗救了自己一条命。今天我也不为难你,不要你作七步诗,只给你出一上联,你二十步内答出来可免皮肉之苦。汝可愿意否?” 我不愿意能行吗!我他妈的有选择的余地吗!这明显是要掰置我。我这会脑子一团糟,能对那什么鬼联子?再说赵镇平对了一副对联和他一块的人就一定会对联子,什么逻辑吗?分明是想让那些保安练我。 他那边慢慢邀请赵镇平陪他喝着小酒。他这里脑袋向右转转赏的是明月当空万里无风,他那里还可以和赵镇平谈诗论道。烦了脑袋向左转转是武打剧场,我在那里让保安胖揍得狼哭鬼叫地,他还可以谈谈国际形势,那个美国动用航空母舰他妈的又想干什么?嗯!想干什么?多惬意的事!我这里脑袋爆炸了一样胡思乱想的档口领导看完窗外又看里面,金口大开说:“月明窗亮厅内明审暗人”。 我的鬼呀!这个对联他妈的谁能一下子对出来,我就把他叫爷哩!那一下子对出来的是天才,我一个农民娃哪里就是天才了,我要是天才就考上大学了,还用跑江湖来找死来了。 听完我就感觉一个字。难!太他哥哥的难了。但是脚下不由的还是度起了步子,你不知道一般人一想诗词歌赋的句子就不由自主的满地度步。我低着头满脑子急得只剩下俩个字,对联、对联,对……对……联!对……难!对……难太!难……对……这个时候一个保安大声喊道:“十步。”我的妈呀!我的姥姥爷哩!我倒把他妈叫嫂子哩!对……哎呀!对……粘!就在这马上到了二十步,我随口答道:“手抖心颤哆嗦想思免灾” 说完诚惶诚恐地看看领导,领导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说:“都算对子,算!” 太公正了,谁说这里不讲理,谁说这里黑得很,我要出去了以后谁敢在我当面再说公安的坏话我就和他急。 有他这么一句公道话,哪怕给我再来温三军刚才过堂的那一幕我都毫无怨言。领导就是领导,客观上、主观上方方面面考虑的就是周全。我回答的这个句子在这个环境下就是可以的。领导的水平确实高你不服还是不行。当然我更加迫切的希望听到领导说,你们去吧!不过你们的堂了。那我要不喊万岁,我就不是人! 领导一手拿起酒瓶,一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铜酒杯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品了品,饮完在倒上一杯,并没有叫我们出去的意思,他说:“好了!不为难你了,我和这位先生刚才的对联我给你念一遍,没有横批你给对上,本官就免你无罪。汝可愿意否?” 他把赵镇平称先生,赵镇平这家伙到哪里都受欢迎,人们都倍加照顾,在这里领导把他称先生,那一下把身份就提上去了。我们都是啥?在这里我们都是是鬼!都是刁民。人家这么称呼他,我能不惊叹吗! 领导叫我对横批我也不能不给面子吧,必须的,我忙点头。再说不点头能行吗你说的。那横批懂的人咋样说都好对。看样子我已经逃过今天这个劫难,心中有佛临到万分危险的时刻总能化险为夷。 万能的主!不过我不知道是哪一个神仙保佑的我,这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很困惑?应该给哪位神仙去烧香,念哪位神仙的法号。算了。后来想不通,就想心中长存善念就行了。就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领导用那男中音念起了那幅让我们免受皮肉之苦的对联: 醉里月明审贼犯 暗中涕泪悔犯科 我赶忙回答:“明镜高悬!”领导听完后晃悠着扭开瓶子,给那个铜质酒杯里又倒上酒,他仰头一口喝干,手拿那个铜质酒杯玩着哈哈狂笑说:“俗!”我赶忙想什么样的横批能合领导的口味,这档口领导喊了一声:“快!”我忙答道:“里明外暗”领导有些怪我的意思说:“大胆!”我知道领导是嫌这个横批有讽刺社会之嫌。又忙着搜肠翻肚地急想。“快!”他又急着催我。“哎呀!万法归宗”我答。“错!”领导又喊。我嘴中不由得嘟囔,这把人还急死哩!领导好像不高兴了,他一个手拿着那半瓶酒,一个手里拿着那个铮亮的铜质酒杯僵化在那里,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鼻腔里重重的‘嗯……了一长声。“明审暗犯”,我急忙说出来然后用期望的眼神看看领导。 但愿能得到满分。只见领导眯起那像钢锥一样的眼睛,一边慢慢品品那刚烈的西凤酒,一边回味回味这缠绵的对联,点点头自言自语,甚是谐意:“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我看着领导就等着他发话要我们出去。只见领导慢慢睁开他那对法眼,看了看我和赵镇平又突然发问:“你们知道什么地方最黑。”我和赵镇平都知道这个题有问题。这是个自问题,任别人谁回答都可能是不正确的。那时候还没有脑筋急转弯可以忽悠人。赵镇平给我使了个眼色,他比我灵性这是支着木怂过河哩,我没办法,他这球踢给我了我挠挠头皮笑肉不笑着答道:“晚上的坟地里最黑。” 我回答完看见领导的脸色掉了下来,果然我把事情搞砸了。他把那酒瓶和杯子猛放到桌子上,顺手夺过保安手中的警棍,在凳子上用力一击。‘咣’地一声,吓了我们大家一跳。把那刚放到桌子上的酒瓶差点给震倒了,那个酒杯震翻了骨碌碌地在桌子上面直打转。 他愤怒地拿着警棍围着我两个转了一圈,又回到桌子旁边脱掉皮鞋盘腿坐到桌子上面去了。看到这个情况,我心里直嘀咕,我的鬼呀,这又是咋啦?该不会要变卦了。这天突然又要变了,这太可怕了。我虽然知道我的回答不是正确的,但是也不至于就把领导气成这样。你看我这是办的?我真没用,没水平! 这会儿领导高瞻远瞩地坐在桌子上面,优雅的扶起那个铜酒杯,给里面倒上酒,居高临下地用警棍指着我俩说:“你们的心最黑暗!黑暗!”他近乎嘶喊地说出最后两个字。我俩不能回答他的话,连头都不能点,这回真的不明白了。 领导看看我两个接着说:“你们的心不明,罪犯的心里不明。我为什么打你们,为什么?因为我看见过好多、好多的小伙子,他们长的很是体面,脑袋也很灵光,他们本可以平平淡淡幸福地生活,但是他们就为了那些蝇头小利或逞那匹夫之勇,掉进法网身陷囹圄。每每我看到这些事情都扼腕痛惜,可叹可悲!所以我抓到像你们这样的违反社会治安条例的年轻人。我就要打,往死地打。要打得你们不再出来捣乱、不再扰乱社会治安为止。当然我这样做是违反公安内部纪律的,我这样做对我自己的前途很不好。但是我觉得这样能拯救你们这些混账东西的心灵。我自己的前途无所谓了,关键是你们这些小混混以后都能正常生活,不至于犯更大的错误,让政府给枪毙了。” 我和赵镇平听到这里深深感动了。领导走下桌子看着赵镇平说:“你们下车的时候我就把你们每个人都看了,我能看出来你是这帮子人的头领,你们这帮子都是人物,有内涵,你领的这些人都有个人能力,能踢能咬能打,能文能武能算能骗,但是干什么不好呢,非得来捣乱?嗯……干什么不好呢?……嗯?可惜呀可惜!像你们这样的胆量和智商早晚必成罪犯,还不是一般的罪犯,是重犯!是要上法场的死刑犯!你难道要把朋友们带往监狱和刑场?你的弟兄们把你供起来,你就把他们往地狱里带。你的良心呢?” 我和赵镇平震惊了,我们的心灵感觉到了痛疼。我们的心是昏暗的,看不到将来只为着眼下的小利。领导在房子里转着,踱着步,当他踱到门口,猛的转回身又对赵镇平说:“我看你的颜色,虽暂时困顿,然汝并非池中物,他日必能大鹏展翅,腾云驾雾,咆哮万里!然尔如此作为,偶尔或能抢得一捧糟钱,然损德太甚,必遭天谴。我给你娃说如果不回头将来必遭天谴!必遭天谴!必给自己将来的前途铺就坏运,得不偿失。你们两个都懂的这个道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为什么还要胡作非为?古语说‘君子静以养身一待天时’。你们把身上弄脏了,天时来了也没办法。那个坏档案用多么强的洗衣粉都洗不去了。到那时你们又怪命不好。是你们把自己作孽忘了,忘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们过去吧!你们走吧!你们什么都知道就是要给自己的前途设障碍,以为没事。我告诉你们,头顶三尺有神明,天在看着你们啊!。走吧!” 说完他转过身去,我们两个灰溜溜的从他的身后走出房间。我俩默默地跟着保安,他来到我们的黑房子打开锁子,推开铁门让我们走了进去,身后的铁门咣当一声合上了。 孙西往和何福厚急忙涌到我们身边,目光紧紧盯着我们全身上下,满脸狐疑地问道:“真的没事吗?我们根本没听到他们打你们的动静啊。他们到底怎么折腾你们的?嗯!你们真的没事吧,难道他们不让我们三个去受审了?”我们两人并没有回应他们的问题。“你们安全啦!”我点了点头说道。孙西往和何福厚激动万分,忍不住欢呼起来。何福厚兴奋地喊道:“哎呀!我早就觉得那边很安静,肯定是你们俩开动脑筋、运用智慧战胜了恐惧,最终赢得了平安!”此时,温三军正躺在床上,他突然坐起身来,怒气冲冲地吼道:“别吱哇!有什么好高兴的!再把他们引来,我还得挨第二顿揍你们才满意吗?嗯·······!吱哇怂哩!” 温三军此时的心情可谓是糟糕透顶,他在大喊一声后,便无力地躺倒在床上,紧紧闭上双眼,用双臂抱住自己的脑袋,发出低沉的呻吟声。一旁的赵镇平见此情形,急忙走上前去,轻拍着温三军并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然而,温三军并未回应,只是将那呻吟声稍微压低了一些。赵镇平接着对他说道:“我们没有经历过堂审判,而且他们不再举办武举考试了,改为考秀才。不过幸运的是,我俩都顺利通过了这次秀才考试。你要知道,如果通过了秀才考试,那么明天我们或许就能回家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也不会再被罚钱了。”“什么!不用罚钱了!”原本还在痛苦呻吟的温三军,在听到“不罚钱”这三个字时,猛地睁开了他那双如同张飞一般的铜铃大眼,并迅速翻身坐起。赵镇平点了点头,继续安慰道:“确实有这种可能性。这位领导似乎真心想要教育我们,而并非那种只看重钱财的官员。”我给温三军说“嗯,我俩看的没错。”温三军看着我说,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疑惑和不解。接着他又追问道:“你说人家不要钱了?不罚钱了?这怎么可能呢?”他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我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可能性很大,很可能不罚钱了。”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更多的是对这个可能性的期待。 温三军听到这里,原本紧绷的脸瞬间松弛下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一边抽泣着,一边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轻轻说道:“不罚钱了,那我和何福厚的房子就能盖起来了。这次回去,我再也不想出来了,就在家里专心盖房子。他们打我没关系,就算把我打死也没关系。只要不要钱!哪怕被打死,我也愿意啊!我现在连一个安稳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你们说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受到教育退出江湖 说完他就难受地抱住腿,脑袋一歪趴在膝盖上,不吭声了。那时候大家都不富裕,特别是到了适婚年龄的小伙子,没个住的地儿,可不好讨媳妇。温三军和何福厚深深感受到没房子的压力,一天到晚都被这事儿压得喘不过气来。盖房子起码得要八千块呢。上哪儿找这么多钱去?咱们经历了这么多危险,好不容易凑得差不多了,这次要是每人被罚两千块,那他们盖房子的梦还得继续做下去,不知道得等到啥时候咯。一个人最着急的事儿要是没了盼头,那肯定得疯啊。谁见了这样的人都得躲得远远的,毕竟他就像个火药桶,随时都可能爆炸,把周围的一切都炸得粉碎。不过呢,温三军的希望又回来了,他又有了盼头,他才不会怨恨派出所的领导打自己呢。他反而祈祷着派出所的领导今晚能睡个好觉,做个美梦,明天心情好,就不罚大家钱啦。 我们大家看到温三军的样子心情都很沉重,大家都没有询问我和赵镇平关于刚才的考试情况,而是一个个默默地靠着墙,像温三军一样趴在自己的膝盖上面,闭上眼睛休息。有些睡不着的人则静静地趴着,心里想着事情。而那几个早些时候被关押进来的家伙,看到我们这样的状态,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战战兢兢地坐在墙角,时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我面,他们甚知稍有不慎就会遭受整夜的折磨,不死也要脱层皮。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熬到了第二天早上。一个干警打开铁门,对我们说道:“你们可以走了。”甚至连笔录都不需要做。听到这句话后,大家纷纷站起身来,走到院子里穿上鞋子,并找到各自的皮带系好。这时,赵镇平转过头来对我说:“难业,咱们俩一起去给领导打个招呼吧,毕竟这样的人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了。”于是,我们两人一同向领导办公室走去……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并未言语,而后将自己的衣物整理妥当,便带着十二分的敬意跟随着赵镇平一同前往派出所里那位领导所在的房间。抵达房门前时,赵镇平先是轻轻地叩响了房门,接着便听到屋内传出一道威严而低沉的声音:“进来吧!”我与赵镇平应声而入,进入房间后,我发现这位领导正手捧一本书籍,聚精会神地阅读着。见此情景,我俩赶忙躬身行礼,表示对他的敬重之情。赵镇平语气诚恳地说道:“谢谢您!非常感谢!我定会铭记您的教诲,日后绝不再做违法乱纪之事,待我有所成就之时,必定会前来探望您。那么,就此别过了!”言罢,我俩旋即转身准备离开房间。然而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领导的呼喊声:“等等!”我和赵镇平闻声停下脚步,转身回望过去。只见那领导伸手指向桌上摆放的一叠钞票,对着赵镇平说道:“这些钱给你们当作返程的路费,你们身无分文又如何能回家呢?这些都是我的工资,你们收下便是。”赵镇平纹丝未动,如实地回应道:“我们身上其实还有些钱,足够支付返程的费用。派出所收缴的只是极少部分钱财而已。” 那位领导笑着说道:“哟,你就不怕我给没收咯?”“您才不会呢!我心里有数,在‘真神’面前我可不敢撒谎。”赵镇平笑嘻嘻地回答道。领导又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然后问道:“我能晓得你们把钱藏哪儿了不?我的那帮手下可都不傻,一个个都精着呢,昨天他们搜查得那叫一个仔细。我琢磨来琢磨去,实在想不通你们还能藏到啥地方去?要是你们跟我对着干,我还真拿你们没辙。” “钱藏在了好几个地方呢,当时我们察觉到情况不对劲,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把钱藏起来。我估摸那堆破旧的鞋子里至少得有一千块钱吧。”“你们的鞋子不是已经被搜查过了吗?难道没找到钱?”领导满脸惊讶地反问道。“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找不着,我们的人只要一拿到钱,第一件事就是迅速把面额较大的钞票整理妥当,一旦出现状况立刻就能藏匿好。那些鞋子全是旧皮鞋,鞋跟后面的底部设有几个小方格,遇到紧急情况时,将事先折叠好的大额面钞塞进方格内,下车后再悄悄用力踩进土里,泥土自然就会封住口子,完全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你瞧昨天我们下车的时候大家都显得有些慌张,但实际上每个人都尽可能地往您那个花池子边上的土里踩了几脚。要不您也让领导瞧瞧您的鞋跟呗。” 我深吸一口气,冷静地回答道:“领导,我昨天确实没有将钱藏在鞋子里,而是放在了外面。”听到这话,领导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什么?你把钱藏在了外面?我的几个侦查员当时就在车上,你怎么可能有机会把钱藏到其他地方呢?而且还是外面,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吧!难道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事情吗?” 面对领导的质问,我知道不能再隐瞒下去了,于是决定坦白从宽:“领导,请听我说。当时我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想要把钱藏进鞋跟已经来不及了。毕竟我保管的钱数量不少,鞋跟根本放不下这么多现金。所以,我事先准备了一个刮胡子用的刀片,并随身携带。当遇到紧急情况时,我迅速拿出刀片,悄悄地把我座位前方的那个座子底下的布垫子割开了一个小口子,然后将所有的钱都塞了进去。只要我们出去之后能够找到那辆车,就能找回那些钱。而且其他人绝对不可能发现我藏钱的地方,这样做是最安全可靠的方法。” 领导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们不好对付,果然是这样,胆子大的很,我跟上你们学得的不少了。只是以后你们的智慧要用到正点子上,千万不敢再出来瞎胡闹了,我说多了没有用,你们自己要把握好自己,你们走吧!” 从派出所走出来后,我们第一时间赶到了附近的饭馆,简单地吃了些东西以补充能量。紧接着,我们开始商讨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此时的温三军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尤其是脸,肿得像个馒头似的,看上去十分严重,因此当务之急就是要好好养伤,尽快恢复身体状况;而我也必须尽快找到之前藏匿钱款的车辆。于是,赵镇平提议道:“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先找地方住下来吧,大家陪着三军一起休息,我和难业则负责去找回那笔钱。”说完,他便看向众人,继续说道:“现在,大家把各自藏起来的钱都交给难业,看看一共有多少钱。”话音刚落,大家纷纷拿起一根筷子,将鞋跟中的钱小心翼翼地挖了出来,并仔细整理好。经过统计,总共只有一千多元。接着,我按照每个人的情况,给大家分别发放了五十元作为日常零用钱,随后又额外拿出一百元递给孙西往,并嘱咐他带着温三军去看医生。然而,温三军却坚决拒绝前往医院治疗,表示自己并无大碍。面对这种情况,我感到有些无奈,只好改变主意,让孙西往买一些跌打损伤类的药品回来,给温三军敷上。温三军和孙西往两人听后,都点头表示同意这个安排。 大家看着我手里的钱眼睛大放光彩。这回虽然翻车了,但是损失并不大。说完我掏了饭钱大家走出饭馆,找了个僻静的小旅馆住下,然后我和赵镇平急急奔出车站,寻找我们昨天坐的那台长途公交车。在车站里没有看见我们昨天坐的那台车,经过询问我们知道下午五点那台长途车返回车站。 我和赵镇平经过一番商议之后,一致认为不能在此处干等着它过来,而是应该主动出击前去迎接,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故随时可能发生。根据我的估算,我藏匿起来的那一沓钞票少说也得有好几千块,那可是厚厚的一叠呢,数量着实可观。随后,我俩购买了返回高陵县城的车票,并打算在高陵长途汽车站将其拦下,乘坐这辆车一同返程。抵达高陵车站时,时间尚早。于是,我们二人便在长途汽车站宽敞的大院里找了棵大树下坐下,耐心地等待着。到了下午时分,赵镇平突然唤醒了靠着树干打瞌睡的我,激动地说道:“来了,昨天那辆车来了!快瞧瞧看是不是昨天那辆?”我赶忙揉了揉眼睛,仔细查看了一下车牌号,确定无误后,兴奋地说:“没错,就是它!”车子稳稳停下后,我俩迫不及待地上了车。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这趟车上已经座无虚席,连一个空位都没有了。我俩只得一路走到车尾,发现我昨天所坐的位置现在坐着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此刻正呼呼大睡。我用眼神示意赵镇平看向他对面的座位,但由于视线受阻,无法看清具体情况。无奈之下,只能等到车子发动后再另想办法了。要把他赶起来我坐过去才能摸着我们的命根子。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的对赵镇平小声说:“不急!一会再想办法。” 他点点头眼睛转向窗外,没停多会车子就发动起来驶出县城。到了路上那个家伙醒来了,看看站在过道尽头的我,他点着一根烟和坐到一起的伙伴聊了起来。我动着脑筋。对!有了!我突然翻肠作呕地嗷嗷要吐我觉得自己难受极了,似乎晕车得非常严重。于是,我向坐在我昨天座位上以及旁边的人示意,提醒他们注意,因为我可能会呕吐。接着,我开始嗷嗷地干呕起来,并艰难地弯下身子,试图爬到窗边去打开窗户。那两个人见状,生怕被我的呕吐物溅到,拼命地向后挺起身体,尽可能与我保持距离。 这时,赵镇平看到他们仍然没有起身让座的意思,便故意大声说道:“哎呀!你可要小心啊,千万不能把东西吐到别人身上哦!你可是患有肺结核呢,这可是一种烈性传染病呀!如果你吐到别人身上,可就麻烦大啦!大家都得小心点儿啊,他这一咳嗽,唾沫星子要是沾到谁身上,肯定会传染的。而且这种病很难治好,根本无法根治。”说完这些话后,他又狠狠地瞪着我说:“你就不应该出门,你看看现在,要是真的吐到别人身上了该怎么办?你自己活不长也就罢了,难道还要去祸害其他人吗?真是可恶至极!” 我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想要呕吐。我不断挣扎着向窗户爬去,试图呼吸一些新鲜空气来缓解不适。那两个一直坐着的家伙终于开始感到害怕,他们匆忙站起身来,嘴里嘟囔着抱怨声,然后快步走到了前面去。我赶紧趁机坐下,但由于伪装得过于逼真,时间又过长,结果真的吐出了一堆秽物。我一边擦着眼泪和鼻涕,一边忍受着强烈的不适感。就在我还没来得及完全平静下来的时候,我的手不自觉地伸向了前方座位下方。感谢上天眷顾,那些珍贵的宝物竟然还好好地躺在那里。我们的生命之源安静地待在那个角落里。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围,确保没人注意到我后,便开始慢慢往外掏这些宝贝。别急,千万别急,不能伤到它们,这些可都是娇贵的玩意儿啊! 下午约莫天黑我们回到了旅馆。大家知道我藏的钱找到了,大家一个个高兴地喊起来!温三军的脸上也露出了喜悦的笑容。赵镇平对我说:“难业;你给大家每个人先拿一千元。都装在你身上不安全,给三军多拿些,我看多拿五百元。”温三军听到给自己多分钱着急喊道:“凭啥嘛?我不要,我一分钱都不多拿,把我说成啥人了?” 看着温三军生气的样子,赵镇平被吓得不敢再多说了。我连忙对温三军说道:“你不多拿一些,大家心里都会觉得过不去的。我清楚大家虽然都很穷,但也都很着急需要这笔钱。但我们从来没有人会因为贪图钱财而伤害大家的利益。多给你五百块钱这可是大家共同商量出来的决定呀,你就收下吧。”可温三军却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可以!大家必须平均分配,谁都不许多拿一分!要是给我多拿,那就是瞧不起我。绝对不行!”看着温三军如此坚定地反对,我转头看向赵镇平,希望他能说点什么。然而,赵镇平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说话。于是,我只好按照每个人一千元的标准进行了分配。这时,赵镇平提议道:“好了,咱们赶紧出发去吃饭吧!吃完饭后再一起去电影院看场电影,怎么样?”听到这个提议,大家都兴奋不已,纷纷欢呼起来。他们兴高采烈地拉起温三军,一同朝着门外走去。 夜晚时分,众人回到了旅馆之中,但此刻却全然没了探讨方才所看电影的兴致,反倒是对昨晚发生的事充满好奇。于是便有人率先开口询问赵镇平和我的状况。 见状,我绘声绘色地将赵镇平和领导之间的对话以及领导考验我们文化修养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向众人描述了一番。末了,我又将今早与领导告别的情形也详细叙述了一遍。待我讲完后,赵镇平紧接着说道:“这派出所的人说得没错,咱们这次的确有些过于冒险了,实在是得不偿失啊!从明日起,大家都别再去走钢死了,靠这种方式挣来的钱财,没准会惹出多大的麻烦呢!你们想想看,自从开始行动以来,哪一天不是在打架?哪一天不曾闯出大祸?说不定哪天就会失手闹出人命,到时候可就全完蛋了。咱们毕竟还年轻,以后总归还是有机会的。你们瞧瞧如今的社会,变化可是相当之快呀!”“我告诉你们啊,我们这些当农民的,未来几年肯定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大家只要耐心地等待,好日子一定会到来的。我呢,不想再继续做这种事了,但我也劝大家别再干了。咱们以后每个人都会有出息的,可千万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被送进劳改场。一旦进去了,等将来出来想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听到这里,大家原本燃起的希望又瞬间破灭了,情绪再次变得低落起来。是啊,如果不能再做这样的勾当,那他们还能干些什么呢?回家种地吗?还是去城里打工?可是无论选择哪条路,似乎都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困难。而且,他们还要等待多久才能迎来转机呢?难道真要等到猴年马月吗?一想到这些,大家就觉得头痛欲裂。不过,派出所的领导说得没错,人在没有出路的时候不能着急。如果心急火燎地做出决定,日后肯定会后悔莫及。所以,他们最终还是听从了对方的建议,一致决定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小偷行凶 打死人命 不做这个做啥呢?每个人的脑海里都不停地打转着这个让人头疼的难题。温三军跟大家讲:“我觉得吧,要不咱们这样,我这副模样还得好几天才能恢复呢,那咱们干脆去西安得了,在西安住下,大家在那儿瞅瞅能做点啥?就算啥也干不了,你们也能去见见世面,瞅瞅那花花世界。”温三军的这个主意得到了大家的一致称赞,都同意明儿个一早就去西安。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麻溜地起床了,退了旅馆就直奔汽车站。这次大家可不用偷偷摸摸的了,我们有说有笑地护着温三军上了车,还跟真正的旅客似的买了好多水果带上。一路上吃吃喝喝,嘻嘻哈哈的,不知不觉就到了西安。这人啊!还是别干坏事的好,就算你的计划再完美、危险系数再低、心里的压力别人看不出来,可你自己心里清楚啊。你看我们在派出所的教导下痛改前非,不再捣乱,那得多开心啊。 来到西安这个西北五省最大的大都市,大家下了长途车,走出汽车站站在宽广的马路边,面对着一座座高楼大厦不知道住到哪里去?我们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身旁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傻眼了,和上次我们三个一样不知道到到哪里去?每到这个时候,我们都知道温三军一定会惊讶的说,我的鬼呀!但是今天温三军不说了。我笑着看了看温三军,他知道我笑什么,大家也知道我笑什么。我们大家一起放开嗓子对着宽阔的马路大喊:“我的鬼呀!我的鬼呀!” 赵镇平看着马路问我:“难业,你看到哪里去?”“哪里乱就去哪里!哪里乱哪里机会就多,哪里乱哪里的信息就快,我们不怕乱。”我说。 赵镇平一脸疑惑地问道:“火车站乱?难道你是想说我们要去火车站吗?”我没有说话给他点点头,孙西往看大家没有意见就向路边的当地人打听前往火车站的路线。随后,我们好不容易挤上了一辆公交车。车上人头攒动,拥挤不堪,我们紧紧地挨在一起,生怕被人群冲散。就在车子刚刚启动的时候,我突然瞥见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小偷,正鬼鬼祟祟地在乘客中间穿梭,一会儿在这个人身上摸摸,一会儿又在那个人身上蹭蹭。当他将手伸向一个老年人的口袋时,不远处的一个小伙子大声喝止道:“快把你的手放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居然敢在这里行窃,真是胆大包天!”小偷连忙收回伸进老人口袋的手,恶狠狠地瞪着小伙子威胁道:“你少管闲事!给我小心点!”然而,小伙子并没有被吓倒,而是心平气和地用手往后挠了挠自己那好看的、自然卷曲的乌黑头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笑着回答:“看你年纪轻轻的,做点什么不好,非要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我倒是要小心点,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将我们所有人都卷入其中。原来,这个教训小偷的年轻人姓李名延东。那小偷不敢再吱声,当车子停下时,他便迅速下车离去。全车乘客目睹这一幕后,纷纷称赞小伙子做得好,连那位老人也连连道谢。我心中暗自厌恶车上的这些人,心想他们刚刚为何没人吭声呢!车子继续向前行驶,很快到达了下一站。就在车门刚刚开启之际,我们惊愕地发现刚才那个小偷竟然带着几名同伙,手持一把锋利的杀猪刀冲上车来。赵镇平连忙提醒李延东:“小心啊,这群贼回来报仇啦!”尽管车上挤满了人,但当人们看到这凶神恶煞般手持凶器的歹徒时,立刻吓得闪到一旁,让出一条通道。李延东意识到自己已无路可退,于是鼓足勇气大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小偷毫不畏惧,一边挥舞着砍刀,一边凶狠地吼道:“你看看我们想干什么!” 小伙子根本来不及思考其他事情,下意识地抡起自己的胳膊去抵挡那把即将夺走他性命的砍刀刀刃。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是咣叽一声闷响。那条用来阻挡砍刀的胳膊竟然干脆利落地掉落在地上。小伙子的胳膊从小臂以下整齐划一地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白苍苍的创口,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全车的人们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一时间车内鸦雀无声,安静得让人觉得可怕。那个白森森的创口突然像是打开了水龙头一样,鲜血如喷泉般涌出,瞬间淹没了原本白花花的肉块。小偷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得目瞪口呆,手中拿着砍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当他看到那条断臂开始不停地往外冒血时,他才如梦初醒般地大声喊道:“停车!快停车!谁都不准靠近我,谁敢靠近我,我就砍了谁!” 他的眼睛惊恐地来回看着,赵镇平突然压低声音咬着牙对大家说:“这个玩意不能叫他活下去了!”说完他的脚下慢慢的向小偷挪去,那个小偷眼睛不断来回巡视着怕谁突然的间向自己发难。公交车停住了,车门子哐当一声打开,小偷向后看一眼,慢慢往门口退,赵镇平和孙青紧跟着往前赶,小偷赶忙晃荡着手中的砍刀喊:“退后,你们退后。” 小偷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盯着他们,脚步慢慢地往后退。就在这时,车子停稳了,车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哐当声。小偷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车外,然后开始慢慢地朝着门口移动。赵镇平和孙青见状,立刻加快步伐紧跟上去。 小偷见他们逼近,心中越发紧张起来,连忙挥舞着手中的砍刀威胁道:“退后,你们退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凶恶。 然而,就在小偷快要下车的瞬间,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情况。就在这一刹那,赵镇平看准时机,飞起一脚,不是直接踢向小偷,而是用力地蹬了出去。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蹬在了小偷的脸上,小偷的脑袋猛地磕到了门框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小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措手不及,他的身体失去平衡,直直地倒了下去。那双曾经凶狠的贼眼睛此刻几乎要鼓出来,眼珠子向上翻着,露出眼白,显得十分怪异和可怕。“砰!” 伴随着这声沉闷的巨响,全车人的身体都被震得微微颤抖起来,仿佛整个车厢都为之震颤。而那名嚣张跋扈的小偷,更是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此时的小偷已不再言语,也不再凶恶,甚至连他那双曾经作威作福的贼脚,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软地从车门滑落至车外,但却无法拖动上半身。而上半身则依旧留在车内,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吸附着。 与此同时,他手中紧握的凶器——那把明晃晃的砍刀,也在瞬间掉落至车内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把锋利无比的砍刀竟然没有沾染一丝血迹,显得格外干净整洁。 赵镇平愤怒地瞪视着眼前的一切,他那一脚所蕴含的力量至少高达五百公斤。只见这名小偷的脑袋硬生生地将公交车的钢制门框挤压出一个深深的凹陷。实际上,据我估计,仅仅这一脚,恐怕这个家伙已经命丧黄泉。 孙青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幕,心中暗自惊叹于赵镇平的强大实力。原本她还打算去抢夺砍刀,此刻却也停下了动作,转而伸手抓住头顶的扶手,抬起双脚狠狠地踩踏小偷的脑袋和脖子。毕竟,赵镇平曾说过,绝不能让如此凶狠残暴的歹徒继续存活于世。温三军此时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口,急忙跟随着赵镇平。孙青占据了位置,使得温三军无法下手或下脚,他焦急地一把将孙青推开,说道:“我只闹三下!闹三下!哎呀!你让开,我只闹三下。”孙青给他让出了位置,温三军狠狠地用力踩了三下,然后一脚将这个垃圾踢出了车门,并对司机喊道:“师父,赶紧开车前往最近的大医院,速度要快!”司机启动车辆后继续向前行驶。 与此同时,在赵镇平与歹徒搏斗时,我并没有闲着,迅速脱下自己身上穿着的背心,撕成条状为小伙子绑紧了断臂,以防止大量出血。由于受到惊吓过度,小伙子已经昏迷过去,我将他抱在怀中并坐在车厢的地板上。看着躺在地上的断臂,我向周围被吓得不轻的围观者们问道:“谁有干净的报纸?把它包起来,避免弄脏了。或许到了医院还能接上呢。” 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年轻人从地上捡起一张报纸,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将那只掉落在地板上的断臂包裹起来,然后轻轻放在我身旁。这时,赵镇平走向那位口袋曾被小偷伸进过的老人面前,语气诚恳地说道:“大爷啊,今天发生的事您可是都看到了,这可不是什么打架斗殴哦!这位小伙子是个善良正直的人,他为了保护大家才出手相助。谁能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他失去了一只手臂啊!所以,您能不能找几位好心人为这件事做个见证呢?等会儿去医院的时候,您也一起下车报个警,并为小伙子的单位出份证明。我们可不能让好人寒心呐!不然,像他这样年纪轻轻的,以后该怎么生活下去呢?” 这个老人非常热心肠,满口应承着要帮忙,随后便去找来了笔和纸。车上的许多乘客都表示愿意为小伙子作证,于是老人一一将他们的信息进行了登记,包括地址、工作单位等。就连司机也大声说道:“我也可以证明!”很快,车子就开进了西安第四军医大学附属医院。司机告诉大家:“这家医院的医疗技术水平很高,断臂再接的成功几率较大。你们几位朋友赶紧抱着他去急救室吧。记住我的车牌号,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到我所在的单位来找我!”孙青和孙西往两人立刻一左一右地架起李延东来,一路小跑到了急救室。医生看到他们送来的病人,发现其断臂后,赶忙对着护士大喊道:“马上准备手术室,通知王医生和黄医生立刻赶到第五手术室。另外,你们单位的人需要先去缴纳五千块钱的住院费。” 医生误会了我们与伤者之间的关系,以为我们只是他的同事而已,并让我们去缴纳费用。如果真能和这样的人成为同事,那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荣耀。然而此刻并没有人说话,我们默默地走到急救室门口,纷纷从口袋里掏出钱来仔细地数着。每个人都拿出了一千元,加起来正好六千元,这已经成了我们心照不宣的默契,无需多言。于是,孙青毫不犹豫地拿起这些钱,前往收费处排队缴费。而我则急忙冲向卫生间,因为我的手上、脸上都沾满了鲜血,需要赶快清洗干净。当孙青完成缴费后,我也恰好清理完了身上的血迹,随后大家一同聚集到了第五手术室的门前,静静地等待手术结束。这时,那位老爷子开口说道:“我刚才在医院外面的公用电话亭拨打了报警电话,警察回复说他们很快就会过来了解情况。”听到这话,赵镇平连忙回应道:“太好了!非常感谢您!”老爷子却摆摆手说:“不用谢我。你们都是善良的人,而且还救了一个同样善良的人。应该是我感谢你们才对啊!”“过了一会儿警察来了。赵镇平连忙对老爷子说道:“大爷啊,等过了一会儿警察来了。问起来事情的时候,您可千万不能说是我们打的小偷呀!您就跟他们说,刚刚全车的人都动手打了小偷,好不好?我们这次来这儿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呢,但刚才实在没有办法才收拾了那个凶残的小偷。要是让警察知道了,肯定会耽误不少时间,到时候我们半天都走不了。所以,等会儿警察来了,您老千万别告诉他们我们动了手,行不?”赵镇平一脸诚恳地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听后沉思片刻,然后回答道:“没问题,没问题,就照你说的做。我明白你们不想惹麻烦,等警察来了我就这样说。就算见到其他证人,我也会按照这个说法去讲。你们放心吧,警察不会拿你们怎样的。我要保护你们这些好孩子,别害怕!你们是在做好事,谁要是敢对此事不公,你们看我怎么收拾他们。我儿子可是在省政府工作的,还是个领导呢!”老爷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赵镇平听到这里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毕竟那个凶狠的小偷看样子已经活不成了。虽然说这警察来了麻烦肯定不少,但至少别给他们扣上个杀人犯的大帽子,不然那可真的比窦娥还冤啊!看着眼前这位正义凛然的老大爷,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这时赵镇平转头看向老爷子,开口道:“现在还不清楚那位小伙子是不是清醒着呢,咱们得赶紧通知他的家人来才行。您老能不能进去帮忙问问情况呢?”赵镇平的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就被缓缓推开了,只见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快步走了出来,她看到站在门口的众人后说道:“这里有病人家属的联系方式,你们谁快去联系一下吧。”赵镇平连忙追问:“那胳膊还能接上吗?”护士点了点头,语气轻松地回答道:“能接上,问题不大,主要还是送医及时。”老爷子一听这话,立刻高兴起来,伸手接过纸条,边说边往旁边走去:“那就好!那就好!我去打电话。你们就在这儿好好守着。”说完便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敢和警察抬杠 温三军遍体鳞伤还没休养好,刚才因为用力过猛,这会儿脸色蜡黄蜡黄的抱住脑袋坐在水泥地板上小声的呻吟。我们大家看了心里都非常难过。赵镇平偷偷拉了我一把小声说:“叫何福厚去附近看看,先登记个旅馆把三军带去休息。” 我给何福厚使了个眼色,走出去到了外面我给他一百块钱说:“你在附近看看有没有干净、宁静的旅馆给大家先定了,然后回来把三军先带去休息。你看他那个样子叫人难受,别忘了买一些好吃的带上,给三军吃好。”何福厚满口答应着去了。 我慢慢返回手术室,心中想着西安的小痞子这么凶残,这好像到了原始社会一般,在大街上就敢拿个砍刀随便砍人,还不是吓唬人。这李延东要是不用胳膊挡那么一下,还不把脑袋给砍下来。太凶恶了,这里的警察他妈的都干什么去了。如果要是这样我们这帮子人在这里反而有市场,这就像过去的大上海滩一样,任何人只要不怕死,有个好脑袋、好身手创一片蓝天是有可能的。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走到了手术室外。就在这时,李延东的家属们也赶到了医院。他们来得真够快的!只见李延东的父母亲和哥哥都到了。 李爸爸已经了解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原来,他和刚才打电话的那位老爷子是同一个单位的同事,彼此认识。而这位老爷子姓牛,也是红旗机械厂的老职工。如今,受伤的李延东接替了父亲的职位,同样在红旗厂工作。 牛师父已经向李延东的爸爸详细说明了情况,告诉他们我们不仅成功制服了凶手,还将李延东及时送往医院救治,并垫付了住院费用。李爸爸紧紧握住赵平镇和孙西往的手,表示感激之情。他承诺等明天早上再归还我们的钱。赵平镇微笑着回应道:“您的儿子真是个勇敢的人,我们帮助他是义不容辞的责任。明天早上还钱完全没问题,毕竟今晚我们也无法离开这里。” 就在此时,公安局的干警匆匆赶到。他们带来的第一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那个小偷已经被人打死了。尽管我们心中早已有了些许预感,但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内心依旧如遭重击。毕竟,我们亲手结束了一条生命,而这条人命是我们夺走的。众人的心情瞬间变得慌乱起来。 我努力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切勿慌张。倘若公安局前来询问情况,我必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毕竟,公安局未能维护好此地的治安秩序,理应承担责任。而且,牛老爷子的儿子还在省政府担任重要职务。想到这些,我的心境略微平静了一些。我凑近大家压低嗓音说道:“待会儿公安局若要问话,你们任何人都不得开口,一切由我一人应对。他们在此谈话,我们尽量远离。能溜走就尽快脱身吧。”大家纷纷点头,表示明白。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去,逐渐远离手术室门口。 公安局的刑警一共来了三个人,他们首先询问牛师父,牛师父详细给他们讲了事情的经过。打小偷的是愤怒的全车人,大家伙都动手打了小偷,然后用手指着我们说就是这几个小伙子帮助李延东住的院,垫的钱。刑警们听完向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一个刑警瞪起他那虎眼,用严厉的口气喝道:“你们过来!” 我们几个听到这样的口气顿时感觉很不舒服,没有动。孙西往见了警察就哆嗦,听到刑警的呵斥声脚下不由自己的就慢慢的向外走去。赵镇平压低声音重重地说:“老孙!” 孙西往回过头来看看我们没动,赶紧走了回来。那些警察看到我们没动窝,显然有些生气,另一个刑警又喝到:“叫你们过来你们没听到,过来!” 我们不但没动,反而脸都转过去连看他们都懒得看了。那几个警察看见我们不理,他们生气地走了过来。用更加严厉的声音说道:“你们几个是要干什么?嗯!我看你们就不是好人!走!去我们队部。”我转过身微微笑着开口说道;“哎呀!呀!首长!不知道你们是叫我们。我还以为你们叫狗哩!罪过!罪过!”那个刑警说道;“不是叫你们是叫谁,你们这边还有谁!” 我压下火气愤恨地说:“我以为你叫狗哩!你们能不能好好说话,开口就那么生硬地乱喊乱叫,我们是罪犯,是不是!为什么要听你们说话。你们还看我们不是好人,还要带到你们队部,走!谁要不把我们带去都是狗日的!” 我瞪起眼睛恨恨地对他们说。这几个刑警没想到我是这样的态度,一下子僵到那里反应不过来。不知道是拉我们走还是怎么办,我不能放过教训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民公仆的机会,又对他们说道:“西安的小偷这么猖狂,光天化日之下在人密广众的公交车上手拿砍刀随便砍人,你们干什么去了?嗯!干什么去了?我们外地人来坐车碰到这样的情况难道不应该管,不应该抓小偷,不应该把受伤的群众送到医院来抢救。还要抓我们,你们是嫌我们抢了你们的工作,救了好人,把我们抓走。” 我说到这里越来越生气,抓起孙西往和赵镇平就说:“走!到刑警队走!我不信西安的刑警队专门收拾见义勇为的人,专门收拾外地人,专门收拾学习雷锋的人。这小偷为什么这么猖狂,原来刑警队就是保护伞。这里还是中国的土地不是,这里还是共产党的天下不是!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人就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我们是华阴县人,我来这里是看我三姨夫来了,他在省政府上班。不要把我们当成乡下人来收拾。我们给被害者垫钱错到那里了,你说我们是坏人,大声胡乱呵斥我们,我们犯了那条国法了!你们说犯了那条国法了?”我说完放开抓住孙西往和赵镇平的手,又伸手抓住那个说我们看着不像好人的刑警领口质问着。 这帮平时作威作福的警察没见过这个阵势,蒙了。那个领头的刑警看到我情绪高涨,说话有理有据又言辞犀利知道坏了。赶忙给我赔不是,我松开手告诉他们今天这事情没完,我要叫记者,我西安有同学是报社的。我要弄清楚西安的警察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为谁服务的。我把今天他们几个对我们不礼貌的行为,胡搅蛮缠上升到了社会问题、责任问题和政治问题。几个刑警看到我说到这里更加迷瞪了。这不得了了,如果任由我折腾下去,自己的饭碗子能不能保住成了问题,何况我还有那个子虚乌有的在政府上班的三姨夫。这会儿几个刑警像小鸡啄米的样子,不断给我点头作揖做检讨。 人急了一般更容易犯错误说错话,一个刑警又强辩着给我说:“每个公民都有配合公安机关破案的义务,都有回答公安机关提问的义务。我喊你们没有错。” 这个问题一般情况下就是吓吓普通老百姓,我是什么?刁民!真真正正的刁民!能在瞬间偷换概念,善于煽动不明真相群众起哄的刁民。能瞬间颠倒黑白,上下忽悠嘴尖牙利的刁民。刁民要占主理了结果你想想。你最好闭住嘴不说话为好。说了我的反击就让你牙呲嘴咧地下不了台。我回答到:“义务,什么样的义务。你们不能因为我们老百姓有义务你们就对我们那么凶。瞧你们是什么态度!你们就比谁高多少了?不就是穿了这一身代表正义的衣服吗!还义务?每个公民都有赡养自己老人的义务,你黑着脸回到家里,对你家的老人这样喊行不行!‘老不死的还没死,还要等人回来给你做饭,滚出来!’你说你这样对你家老人对不对,你这样做能行不能行!嗯……说!你说你这个义务对不对。说!” 可怜这个刑警,叫我胡乱抢白这几句一下子就呛住了,嘴张开不发声了。温三军还没有走,帮起了腔也搭声喊:“你说!说!” 我这一通把自己对公安干警的不满怨气出完了,还间接地保护了我们自己,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那叫个舒服。完了见好就收,我对几个干警说:“你们走吧!以后对群众不敢太过分了。说话要客气一些。走!” 说完这句话后,我一把拉住何福厚,用力地拨开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群,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大步朝着医院外面走去。而那些刑警们此时也不再询问我们任何关于案件的情况了,毕竟像我这样难缠的人,连鬼见了都会害怕,更别说这些普通的警察了。我甚至能感觉到身后的刑警们一定巴不得我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辈子都不要再见才好。但这恰恰就是我想要达到的目的。其实我心里非常清楚,毕竟我们刚刚可是亲手打死了一个人啊!所以和这些刑警们保持距离,尽量避免和他们进行正常的对话,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咱们中国的公安羞先人哩!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那时候枪毙罪犯的时候,还要给罪犯的家属要两块钱的子弹费,一枪没打死打两枪就是四块钱。我真正想不通公安那里就缺这两块钱。羞先人!这是我后来给我们这个团伙里面的朋友痛苦得缴纳那两块钱的子弹费的时候知道的。打死这个小偷如果公安刑警给我们坐实了,不抓我们坐大牢也要叫我们出丧葬费。我想这个是必须的。所以大家最好不要和他们打交道这辈子才叫平安。 我边走边转过头看着何福厚问道:“你把房间定好没有?”何福厚点了点头回答道:“已经订好了,我现在就带你过去。”说完,何福厚便转身朝着旅馆的方向走去,我紧跟其后,赵镇平和其他人也都纷纷跟上我们的步伐。 走了没几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温三军的呼喊声:“难业,等等我。”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见温三军正快步朝我走来。走到我面前后,温三军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说道:“难业,你真是太厉害了。你今天可算是帮我出了一口恶气,让我狠狠地报仇了,简直太棒了!太过瘾了!我现在连病都觉得轻松了很多,心情那叫一个畅快啊!” 听着温三军的话,我不禁笑了起来,然后关心地询问道:“你吃饭了吗?之前让何福厚给你买吃的,他有没有买呀?” “没吃呢!还好没吃,不然去吃饭就错过教训这几个家伙的精彩场面啦,现场看那叫一个爽啊!比我吃啥药都管用。我这心里啊,一下子就轻松多了,那狗日的那天差点把我给打死咯!你们是不知道,下手可黑了。你刚才就应该再多逗他们一会儿!”温三军喜笑颜开地说道。我也跟着笑了起来:“只要你开心就好!我就是来给你出气的。你现在想吃点啥?兄弟我满足你,想吃啥都成!”温三军晃了晃脑袋,琢磨了一会儿说:“今天我不想吃饭,你能不能给咱买点牛肉尝尝。咱华阴人都说西安市的回民做的牛肉可好吃了,我也想尝尝,你看咋样!”我想都没想就回答道:“行啊!咱们去八仙庵,那里有上好的牛肉。不过咱们得先去旅馆认认门,可别把谁给弄丢了,你们说对吧?” 嘻嘻哈哈间大家就到了旅馆。我麻溜地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孙西往,说道:“孙哥,你受累跑一趟,给咱买些牛肉回来,到门口再捎两瓶西凤酒,十个馒头。大家敞开了吃,敞开了喝,啥都别管!吃饱喝足不想家!”“你们晓得还有谁住在这里不?”冷不丁地,何福厚对大家来了这么一句。孙西往听到这,立马就不动了,心里跟猫抓似的,特想知道何福厚说的是谁。我赶忙对他说:“孙哥,你甭管是谁,能有牛肉重要?多买点!把这一百块花光光。你赶紧的吧!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啦!要不你把孙青叫上,你俩一块儿,快!” 收小偷为徒弟 何福厚见自己卖的关子没人搭理,便扯着嗓子喊道:“是邓小建啦!”大家一脸茫然,完全想不起来这个邓小建是何方神圣。何福厚挠了挠头,傻笑着说:“就是上次在车上碰到的那个专偷屋里东西的贼呀!江湖上叫‘查户口’的,你们都忘了?我可记得呢,就是上次咱们第一次揍的那几个小偷,其中有个叫小建的。那小伙子看着挺机灵的。何福厚又说:“对啦!你们知道他为啥住到这儿来了不?”我最讨厌别人卖关子,那些跟咱们没啥关系的事,费那脑筋干啥。我嚷嚷道:“你要讲就赶紧给大家讲讲,不想讲就老老实实坐着歇着,卖啥关子呢?小建住这儿爱啥原因啥原因,关咱们啥事!真奇怪!”何福厚嘿嘿笑着,也不跟我顶嘴,说道:“邓小建偷东西被人逮住揍惨了,在四医大看病太贵,就住到这儿来了。”赵镇平对何福厚说:“咱们这会儿也没事干,你去把邓小建叫来,就说请他吃牛肉、喝酒!等会儿听听他说些有趣的事儿,看看他们干活危险还是咱们危险。” 何福厚慢慢腾腾地去寻邓小建了,赵镇平问我说:“难业,你说今天打死那个小偷对不对!我心里总是感觉不美。下手狠了?想不到他真就死了。当时我看到这个家伙那么凶残,真正气坏了,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我能说些什么呢?无论如何,将人打死总归是不对的。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都是人啊,来到这个世上都不容易。也许这个人平时并不残暴,但今天却突然发疯似的拿起砍刀杀人。而当他遇到我们时,也算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数吧!因为我们就是他的克星。然而,作为杀人者,我们的内心永远无法平静下来,那种深深的悔意让自己的内心备受煎熬,却又难以用言语表达出来其中的滋味。于是,我只好安慰着赵镇平说道:“我们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大家这是在为民除害。如果今天没有阻止他,那日后还不知他要害死多少无辜之人。所以,我们不应该为此感到内疚。倘若今后再碰上类似的事情,我坚信大家仍然会像今天这般果断地出手相助。” 何福厚领着邓小建还有他的一个哥们儿进来啦,我们赶紧打住了讨论怎么干掉小偷的话题,这事儿也没法再聊了,只能自己慢慢去淡忘和消化咯。邓小建那脸和脑袋上,到处都是伤啊,也不知道何福厚是咋认出来的。他脸上贴了两块纱布,脑袋上缠着好几圈纱布呢,有的地方还明显往外渗血,怪吓人的。他一进门就很热情地掏出香烟,递给我们几个,说:“我刚看到我何哥,他说你们今天也要住这儿,我可太高兴啦!我在这儿都睡了好几天了,急得不行!有你们住这儿我就不急啦。” 邓小建话刚落,孙西往和孙青就提着吃的东西进了门。孙西往办这事儿可真是漂亮!他买了几份报纸,十斤酱牛肉,几棵新鲜出土的大蒜,两瓶西凤酒,还有我特意嘱咐的馒头。他在地上铺好报纸,把东西往地上一摆,大家就呼啦一下围了过来,每人手里抓着一大块牛肉,甩开腮帮子,可劲地嚼啊咬啊。没酒杯也没关系,大家就轮流对着瓶子吹,几口牛肉下肚,再灌上一大口西凤酒。完了再剥颗大蒜扔进嘴里,用力一咬。那辛辣的劲儿直往脑袋上冲,把所有的烦恼都给冲没了,真是美啊!孙青见大家这么有胃口,怕不够吃,就用报纸包了一块牛肉放到桌子上,对温三军说:“三军哥,我给你留一块,半夜饿了吃。”温三军嘴里塞着牛肉,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地摆手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想给自己留呢,还是怎么的。大家看到他这副模样,顿时哄堂大笑。那个年头,能大口吃上牛肉,那可是每个人做梦都想的美事。今天大家可算是如愿以偿了,后来过了好多年,我们好多人还在梦里梦见过这次大口吃牛肉的场景呢。电影里经常有好汉受伤了,拿起酒壶猛灌几口。可在现实生活中,大家都知道,身上有伤是不能喝酒的。孙青劝温三军和邓小建少喝点,可他俩根本不听,还是大口大口地灌。牛肉很快就被消灭光了,大家一个个拍着肚子,直说美啊!孙西往收拾好摊子,大家就懒洋洋地靠在床上,每人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好不惬意。 吃好喝好,那娱乐节目可不能掉以轻心,何福厚找来的邓小建,那可是专门给咱说乐子来的。赵镇平好奇地问邓小建:“你咋变成这副模样啦?”邓小建笑嘻嘻地说:“事情是这样的哈,前几天天还没亮呢,我就跑到康复路附近那些做生意租的房子旁边啦。我就专门盯着他们,看谁先出门。嘿,有个做服装生意的家伙,推着三轮车,带着他媳妇,老早就出来了。他们锁上门就走了,我心里一乐,嘿,机会来啦!他们出去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赶紧钻进屋里,翻箱倒柜找现金和值钱的东西。这时候,我突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妈呀,给我吓得够呛。只听见有人喊:‘郭正军!郭正军!’我寻思着,这肯定是他们一伙的,叫这家伙出去摆摊呢,我就随口应了一句:‘出去了,他们走啦!’我听到这家伙出去了,还把门给关上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找着钱在哪儿,只能慢慢找呗。没一会儿,我又听到前门‘哐当’一声巨响,还有好多人涌进来的喊叫声,我就知道要坏事了。我赶紧跑到厨房拿了把菜刀,紧紧握在手里,然后就冲了出去。到了小院子一看,我的妈呀!来了七八个人,都是做生意的,一个个手里拿着拖把、铁锨啥的。我一看他们把大门口给堵住了,我这是无路可逃啊,赶紧往两边瞅了瞅,嘿,院墙我好像还能翻上去。我二话不说,抡起菜刀就假装要进攻他们。他们毕竟是生意人,看到我扑过来,一个个吓得赶紧往后退,保护自己。我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扔掉菜刀,脚下一用力,‘嗖’的一下就翻上墙头” 天已经大亮啦,我左瞧右瞧,只能从这家房顶蹦到那家房顶。哎呀妈呀,那家伙在下面把我看得透透的,我跑到哪儿,哪儿的周围就围满了人。最后我一着急,“嗖”地一下跳进一个小胡同,撒开脚丫子就往前跑,他们在后面紧追不舍。我本来还寻思着他们都是做生意的,体力肯定不行,我跑一会儿他们就不追了,谁知道这些家伙还挺厉害,一直死咬着我不放。我在房顶上跑来跑去的,本来就累得够呛,现在又这么不要命地跑,没跑多远就实在跑不动了。那些做生意的追上我,把我围在中间就是一顿胖揍,我只好趴在地上,抱着头,蜷着腰,任由他们摆布。打完之后,他们看我站都站不起来,还打算像抬狗一样把我抬到派出所去。这下我可生气了,对他们说:“我又没偷到你们啥,你们也没啥损失,该揍的你们也揍了。你们看看,我都被你们揍成这样了,这就够了,咱们两不相欠。要是你们还想把我往派出所送,等我出来,跟你们没完!”这么一说,他们商量了一会儿,就走了,放过了我。 后来我才搞明白,堵住我的事儿居然是这么回事儿。我翻进一家做服装生意的家里,正乱翻着呢,嘿,这家人出去忘拿东西又返回来了,听到屋里有响动,那狗日的门道可真灵,居然叫起自己名字来了,还叫了两声。这可把我给忽悠住了,我傻乎乎地告诉他我出去了。结果他出去到了外面就喊人去了,进来就把我堵在院子里。你说我倒霉不倒霉!到了医院,人家要两千块钱押金,我哪有钱啊,没钱。得,不住了,就来这儿住下养伤。我看三军哥你身上也和我一样,这是咋了?”我回答说:“公安局处理过的,你没事儿吧!”“我没事儿!不管内伤还是外伤,只要不发烧就没啥事儿,一旦发烧没钱看医生,那可就小命难保喽,我刚才出去碰到西安的伙计,他们说今天我们有个叫西山挠的,在公交车上被人给打死了,公安局都给拉到火葬场去了。” 我心里十分害怕,担心我们之中有人会不小心说出真相——是我们打死了西山挠。于是,我急忙弯腰并瞪大双眼,用急切的声音回应道:“谁被打死了?谁喊谁打死了?西安怎么这么混乱啊!竟然有人胆敢将人打死?真是太可怕了!”邓小建看着我的模样,感慨地说:“我们这次遇到了糟糕的情况,如果真的被众人打死,那简直就像打死一只狗那样微不足道。人们常说,冤有头、债有主,但如果我们被众人打死,那就成了无头无主的冤案。家中无人追查案件,公安局也只会顺势将尸体拉到火葬场火化,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听说西山挠确实该死,他拿着砍刀去砍那个发现他偷钱的工人。这个人我认识,心狠手辣,已经砍伤过好几个人。他在西安市道北地区颇有名气,那些闲人见到他都会退让三分。大家都觉得这家伙似乎脑子有些问题,所以没有人愿意与他计较。但他今天死了也好,即便不死,迟早也会有这么一天。关键还是他人品太差,脑子进水了,。” “那就该死,胡乱砍人还能行,不知道谁结果了这个西山挠,唉!公交车上面那么多人,也就是你说的不了了之,今晚上过后就没有人再想这孙子了,该!”我又补充议论说。如果要是有人知道是我们打死的人将来怕有麻烦,西山挠的家人来寻仇那就麻烦了。所以我们应该守口如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们干的事情。想到这里我为了岔开这个话题,又问孙小建说:“你给我们说说你干这个行当碰到的最危险的事情。” 孙小建见我们爱听他讲故事,便摸了摸上嘴唇,乐呵呵地讲了起来:“咱干这行的,就是这样,没啥危险不危险的!你这么一问,我倒想起上个月的一件事,可把我吓得够呛。那天晚上,我去西安工业大学的住宅区,瞅见一个四层楼的房间窗户开着。我就顺着窗台、阳台,还有那落水管道,麻溜地爬了上去。进了房间,看到一对夫妻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呢。衣服就放在旁边的凳子上,我轻手轻脚地拉开窗户走过去,慢慢地翻他们的口袋。刚翻了一个口袋,弄了一百多块钱,就感觉肚子不得劲,想拉屎。难受得不行,我就不翻了,赶紧跑去他们的卫生间。真是倒霉催的,卫生间的马桶旁边放着香烟打火机。我一屁股坐在马桶上,点了支烟,慢悠悠地抽着。嘿,你猜怎么着,旁边还放了本杂志。我随手拿过来一瞧,哟呵,那杂志上的图片可真美啊!我坐的那个马桶也贼舒服,看着图片,把啥都给忘喽!” 突然,一个女人也不敲门,穿着睡衣也不看我坐在那里,直接拉开门就进来了。她撩起衣服露出屁股,对着我的脸,突然看见我坐在那里看书,吓得她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撕破喉咙大喊一声“啊……”。这一嗓子把我也给吓着了,我不禁也跟着嘶喊一声“啊!”然后条件反射般地跳了起来。等我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这里不是我家,而是别人家里。糟糕,这下可完蛋了,我竟然在这里偷情。我手忙脚乱地提起裤子,狼狈不堪地跑了出去。跑到外面后,我的心跳仍然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这个该死的婆娘,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下,害得我被吓成这样。真是把我吓坏了!我好几天都没缓过劲来,那惊险的一幕至今还历历在目。那白花花的屁股吓人的很,真的是受惊不小啊! 邓小建说完我们一个个笑得都醉了。这些小偷的的胆子他妈的也太大了,到那里就把谁家都当成自己的家了。“你作案去了都不做准备工作,把自己收拾干净就去了,还上人家卫生间,你咋不再洗个澡?你们……嗯……”何福厚生气的说。“我出来就是瞎转,转到那里觉得能进去能拨拉几个钱就进去了,谁想那么多。有时人家两口子睡里面的床上干活,我就趴在他们阳台看录像,那是直播!美的太!” 小偷的趣闻故事 邓小建笑嘻嘻地回答。何福厚更来气了,嚷嚷道:“哎呀!你们!你们哎呀!”温三军听到这儿,又好奇地问邓小建:“你有没有碰到过比你胆子还大的!”“那当然有啦,有一回我还被人抓去派出所了呢,就是一个老娘们干的。那天中午我和易政军去大明宫的一个小区,爬到三层楼,顶开门后就在里面瞎翻腾。这时候进来一个老姐,我手里拿着菜刀,正准备给她脑袋来一下。谁知道她看着像个瞎子,进了房间的客厅就用手瞎摸。我俩一看她是瞎子,又看不见我俩,把门弄开也挺费劲的。反正她也看不见我们,就想着等她出去后,我们再偷偷接着翻找值钱的东西。那个瞎子好像换了双鞋就出去了。没过多久,我就听到楼道里有好多人。我偷偷往外一瞧,妈呀!上当啦!那个老姐原来看到我拿刀子,灵机一动就装成瞎子了。她不慌不忙地换了鞋出去,带上了门,到外面喊人去了。我俩被堵在房子里,那叫一个急啊!我们把翻出来装进口袋的好东西都赶紧放下了,也不敢开门出去逃跑,碰上这样的主儿,怕出去就被打死了,哪还有逃跑的机会啊。后来还是派出所的人来了,把我们给救了。” 他略带调侃地说道:“嘿呀,你猜怎么着?他嘴里说的那个胆子大得不得了的人呐,压根就不是什么偷偷摸摸的小偷哦,竟然是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呢!你瞅瞅人家那媳妇,那脑袋瓜灵得呀,简直就跟诸葛亮转世似的!当时我一听,心里就忍不住琢磨起来,然后便转过头问邓小建:‘我说老弟,那像你这般偷来偷去的,肯定是赚了不少银子吧,可现在咋会连住院的钱都拿不出来呢?你把那些钱都折腾到哪儿去啦?’邓小建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脸愁苦地说:‘唉!哥呀,你可不知道哇?我的好哥哥哟!我们干这行的,大多都是些可怜的孤儿,要么就是家庭遭遇了重大变故,要么干脆就被家里给撵出来咯。没办法呀,只能走上这条偷盗的路,好不容易弄到手点钱呢,就开始大吃大喝,四处胡乱挥霍,只要看上眼的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偷回来!根本就没个定数。我们这些人攒钱也没啥大用,真的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要那玩意儿干啥呢?反正就是随便花掉呗。你瞧我现在住院没钱,要是能治好那就再好不过啦!要是治不好也就算了,该死就死,该活就活呗。我要是真就这么死了,就算这次医院把我给治好了,下次说不定还是会被别人给打死,这活着到底有啥意思呢?’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绝望,仿佛对自己的人生已经失去了希望。 我听到这样的昏话脑子都乱了,什么逻辑吗?这是什么话吗?我的鬼呀!世上还有这样的人。但是他就有!我捋捋思路知道他们是这个世界上的万恶之源,没有责任,不是没有责任而是不知道给谁尽责任。这!这应该是民政部门的事情。我不想了。这喝了几口酒我有些迷瞪了!睡他个一万年,世上的道理千千万谁能全部明白过来。那就是神仙考虑的事情了。一个臭农民在这里瞎琢磨个啥劲呀,睡觉。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我和赵镇平去医院拿钱,到门口就碰见李爸爸,他老人家看见我俩高兴的说:“我等你们半天了,走到门口去。我给你们说我儿子的胳膊接住了,医生说关键是送来的早,这么热的天晚一会就不行了,”我们静静地站在原地,内心充满疑惑。看着赵镇平说出“我们想看看你儿子”这句话时,那平静的语气下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而李老爷子听到这话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微微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娃娃听我的,往外面走!”这简短而坚决的话语,让我们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我们这些走南闯北、闯荡江湖的人,深知其中的门道。李老爷子这般反常的举动和言语,绝不是无缘无故的。我和赵镇平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我们都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于是,我们二话不说,赶紧跟着老爷子走出了医院。刚踏出医院大门,李老爷子便停下脚步,神情凝重地对我们说:“公安局在里面等着你们呢,说是要你们去公安局做什么备案,我觉得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就在外面等等你们吧,我之前还担心见不到你们呢,这偌大的医院,你们要是从别的地方进来,到病房里可就麻烦了。现在好了,总算是放心了。”说着,他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感激之情。 我连忙摆手道:“老爷子,您别这样,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儿子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您千万别放在心上。”赵镇平也附和道:“是啊,老爷子,您就别客气了,我们一定会帮到底的。” 李老爷子眼眶有些湿润,他哽咽着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没有你们,我儿子的胳膊事儿小,我真怕他的命都保不住啊,那血都得流干了。”说完,他就要给我们磕头,我们赶忙拦住他,说道:“老爷子,您可千万不能这样,我们只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罢了。” 此时,我们心中满是感慨,没想到这次来看望病人,竟然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们也绝不会退缩,一定要帮李老爷子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李老爷子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那泪水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情感,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他边说着话,身子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那膝盖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砸在了我和赵镇平的心尖上,我们顿时被吓得脸色煞白,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 我和赵镇平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一人一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握住老爷子的手臂,连声说道:“不敢呐,李老爷子,您可千万别这样,这可使不得呀!”我们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内心更是充满了不安与愧疚。 就在这时,老爷子仿佛得到了某种力量,慢慢直起了身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报纸仔细包裹着的纸包,郑重地递到我们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这个是你们应得的钱,你们拿着吧,算是对你们帮忙的一点心意。”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和信任,让我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那个纸包,当指尖触碰到报纸的那一刻,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尽管外面只是一层普通的报纸,但我却分明感觉到,手中沉甸甸的似乎不仅仅是一叠钞票,更像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我忍不住皱起眉头,对老爷子说道:“李师傅,我觉得您给我们的钱好像有点不对劲呢,好像比应该给的多了不少。” 老爷子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声说道:“孩子,你们别担心,这是你们应得的报酬。你们看看大街上这人山人海的,热闹非凡,你们先回去好好看看,要是觉得不够,随时来找我,啊!”那语气中满是关切和宽容,让我们心中的不安稍稍减轻了一些。 我转过身,看着身旁的赵镇平,压低声音说道:“李师傅给咱们的钱多了好几千块呢!”赵镇平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接口道:“那可不行!绝对不能多拿,咱得赶紧把多余的部分分出来还给李师傅。”我们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决定一定要按照老爷子的意思去做,绝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赵镇平想都不想地说,我就要打开报纸准备把多余的钱还给老爷子,李师傅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说什么都不放。他这个样子引来了过路的的人们纷纷向我们围看。李师傅说:“你看这么多人都看,你们赶紧走!赶紧走!你们不拿这些钱,你想我这么大年龄了还要天天内疚不成。你们帮我家这么大的忙,我连一根烟都没给你们,我听说是你们叫大家写的证明,现在我们单位已经管了,领导听说是这样的事情,认为给厂里争光。还准备宣传。今天来了个记者问了我好多情况,走的时候说今天的《西安晚报》就把这件事情登出来了。要不是你们这些英勇无畏、侠义心肠的存在啊,我简直都不敢想象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你们毅然决然地帮我家那个小家伙报了深仇大恨,这份恩情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感激之情才好。喏,这一点小钱你们拿去吃顿饭吧,别跟我客气,我家里可是很富裕的哦,全家都有稳定的工作呢,真的是很有钱啦。你们赶紧走吧,孩子!快走啊!孩子!” 此时,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密集,数量不断增多,而我和赵镇平深知不能在此处过多耽搁,于是郑重地给李师傅深深地鞠了一个躬,饱含深情地说道:“您老一定要多多保重身体呀!”随后,我们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缓缓走回了旅馆。当回到旅馆后,我的那些同伙们看到我们俩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神情落寞的样子,孙青赶忙问道:“事情是不是已经彻底结束了?”赵镇平无奈地回答道:“人家给咱们额外多拿了好几千块钱呢!”孙青一听,立刻激动起来,大声嚷道:“那可不行!哪能这样啊!怎么能无缘无故多拿别人的钱呢?”温三军更是对我们俩厉声吼道:“送回去,你们俩到底干的什么好事,赶紧给送回去!”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份报纸,仔细地数着那笔钱,一叠厚厚的钞票,整整一万块呢,竟然还多了四千块整。这四千块钱可以娶两个媳妇,哎呀不得了。我耐着性子给我的那些同伙们详细讲述了刚刚发生的那件事情的整个经过,大家听完之后,都默默地不再言语了。其实呀,我们真的不是有意想要多拿人家的钱的呀。这时,孙青又关切地问道:“那有没有人受伤呢?尤其是被打伤的那个人,他的胳膊有没有接上啊?”我连忙回答道:“已经接上了!” 这个是最好的消息,人家知道我们这一辈子都不会来看他们了,真是一家好人。算了,多拿就多拿了,难业。咱们这几天还要在这里多呆几天,这些钱拿在身上不安全,你和孙青去把它存银行里,咱们走的时候再去取。你身上留够大家生活的钱,再留一千块钱给何福厚和老孙叫他俩一会给邓小建看病去,这个娃娃不错。大家就在西安多玩几天,看看大世事。”赵镇平的话音刚落,邓小建就进了我们房间说:“你们说啥哩!”赵镇平回答说:“说啥哩!叫你何哥和老孙给你看病去!” 我仔细地数出了整整一千块钱,郑重地递给老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和担忧,说道:“带着他赶紧到别的医院去,千万不要再在这家医院待着了。你一定要明白我的意思啊!”老孙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轻声应道:“知道啦!小建子,咱这就走!” 孙小建一听要让他跟着去别的医院,顿时有些不情愿,撇撇嘴嘟囔道:“我不去,我又没病,死不了!”赵镇平听到这话,脸色立刻板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大声说道:“你说啥呢?死不了?我看你是吃撑了,找揍是不是?还不乖乖地跟上他俩去!真是一身的毛病!”孙小建被赵镇平这么一吓,瞬间吓得不敢再吭声了,只是尴尬地扮了个鬼脸,然后对着我们勉强笑了笑。 我见状,连忙安抚他道:“别闹脾气啦,跟你俩哥去吧!出门在外,大家互相帮衬是应该的。而且我也准备出去,咱们一起去外面转转,散散心也好啊!走吧!”说着,我便带头走出了门,老孙和孙小建对视一眼,无奈地跟在了后面,三人缓缓朝着门外走去,留下了一地的沉默与思索。 我小心翼翼地招呼着身旁的孙青,双手紧紧地包裹着那沉甸甸的一包钱,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与邓小建等人一同向着外面迈步而去,我们的脚步并不匆忙,而是一边缓缓走着,一边四处张望着。街道两旁林立的建筑在眼前掠过,仿佛是一幅不断变换的画卷。 我们并没有刻意去寻找银行的踪迹,因为放眼望去,这大街之上,银行简直如繁星般繁多,随处可见。此刻,我才真切地感受到,原来在这繁华的城市之中,人数之众,超乎想象。人群如同潮水般熙熙攘攘、川流不息,那景象就宛如那奔腾不息的黄河之水,永远都有着如此庞大的流量,源源不断。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孔老二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名往。”然而,我却与他所描述的那些人不同,我并非是为了追逐利益或者名声而来,我只是怀揣着一颗想要捣乱的心来到这里。或许在别人眼中,这是一种荒诞的行为,但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我此刻的真实想法。那位老同志这次恐怕是没能看透我的心思啊,他或许以为我会遵循着世俗的规则行事,可殊不知,我偏偏要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用我的行动去打破那些既定的观念和模式。 过一回小资夜生活 到了晚上,大家又呼啦啦地聚到房子里谈天说地。赵镇平笑嘻嘻地跟我说:“难业,你看咱们要不要也去酒吧潇洒一回?”我琢磨了一下,有模有样地学着他们的口气说:“走!”大家一听,都乐坏了,要知道那个地方大家可都没去过呢。毕竟那种生活和咱们的生活差距太大、太大了。谁能想到去酒吧消费啊,那不是不要命了嘛!钱可是咱们的命根子呢。命根子都不要的想法,谁能想得到啊。还是赵镇平的思想觉悟高啊! 到了晚上,我们大家高高兴兴拥簇着温三军,来到一个资本主义总驻地——一个叫巴黎酒吧的地方。走进那扇门后,一股混杂着各种气息的风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只见整个空间里到处都朦朦胧胧的,仿佛被一层轻纱所笼罩,那迷离的灯光如同小精灵般在空气中闪烁着,若有若无地变幻着色彩,给整个空间增添了一抹神秘而又魅惑的氛围。 耳边传来忽隐忽现、飘飘荡荡的音乐声,那旋律时而激昂高亢,如同一群狂野的野兽在奔腾嘶鸣;时而低沉婉转,宛如幽幽的泉水在石间流淌。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带着魔力,钻进人的耳朵,直抵心灵深处,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再看那装修布置,简直是粗野狂放到了极致。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夸张而又充满艺术感的画作,那色彩鲜艳得几乎要滴下来,线条扭曲得仿佛随时都会挣脱画布的束缚。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就像走在云朵之上。天花板上吊着一个个造型奇特的灯具,散发着幽暗的光芒,与地上的灯光相互呼应,营造出一种别样的视觉冲击。 这样的场景,无不让我们这些平日里只在乡村田野里摸爬滚打的“土豹子”感到无比新鲜。服务生迅速地接住我们,面带微笑地将大家引领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邓小建毫不迟疑地要了一瓶洋酒和一瓶红酒,那两瓶酒静静地躺在桌子上,瓶身上的标签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仿佛在向我们招手。 我们每个人手中都紧紧握着那个精致的高脚杯,杯中的液体微微晃动着,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慢慢地,我们将杯子凑到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那股醇厚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让人心旷神怡。这一刻,仿佛我们真的置身于资本主义的世界之中,享受着那种奢华而又糜烂的生活。 温三军转过头来,对着我轻声说道:“难业啊,这里确实是我们应该常来的地方。你瞧,这环境多么适合文人墨客抒发感情啊。可惜啊可惜,咱们中国的文人们从古到今大多都是穷困潦倒一生,真正做学问的人又有谁能负担得起这样的开销呢?说出来你可别笑,如果不是我们曾经当过骗子、当过土匪,这辈子或许都没有机会来到这个地方。我觉得不行了,赵镇平既然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干,那我们几个也不能气馁,一定要继续撑起这个摊子,将这件事干下去。”他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说到这里,我就对他说:“你看这就是资本主义环境对人的影响,原本咱们说好的金盆洗手不干黑道了,来到这里见到这个环境,一下子就把你一个善良的中国公民变成黑道老大了。太可怕了!资本主义玩的这套东西比宗教都厉害。你来到这里坐下第一个想法就邪恶无比。打倒资本主义!” 我给温三军说完话后,他先是一脸疑惑地挠了挠脑袋,仿佛陷入了沉思,而后便不再言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微微侧过头,开始环顾四周。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吧台前,那里竟然有几个身着超短裙的妙龄女子。她们身姿婀娜,脚踩着高跟鞋,轻轻踮起脚尖,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站立在那里。那模样,与平日里小县城里那些穿着保守、将屁股收得紧紧的喇叭裤的女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们脸上挂着看似不经意却暗藏风情的笑容,正与一旁的服务生调笑着,那调笑声中隐隐透露出一种别样的韵味,或许这就是酒吧独特的氛围之一吧。 在那个时代,大城市的女性已经敢于大胆尝试穿上裙子,展现出她们的柔美与魅力。而小县城的女人们由于观念较为保守,依然坚守着传统的着装风格,只敢穿着那紧紧包裹住臀部的喇叭裤,对裙子充满了敬畏和畏惧,不敢轻易尝试。然而,在这热闹喧嚣的酒吧里,女子们的着装却显得格外超前。她们一个个都穿着短短的裙子,那裙摆随着她们的动作轻轻摆动,仿佛在诉说着自由与奔放。白皙细腻的大腿若隐若现,那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艳和好奇。 就在这时,孙西往突然站起身来,手中握着那精致的高脚杯,缓缓向吧台走去。他老人家一生经历丰富,见过大场面,此刻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却丝毫没有感到拘谨和陌生。只见他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裤子口袋里,另一只手则优雅地端着高脚杯,那姿态宛如电影里那些风度翩翩的外国人一般。他脚步轻盈地爬上吧台,与那些少女们谈笑风生起来,那神态间满是从容与自信,仿佛这里就是他的舞台,他尽情地享受着这份与众不同的氛围。完了呀,就在那一刻,我们的目光不经意间捕捉到了一个正缓缓朝着孙西往走去的女子。她身姿婀娜,迈着轻盈的步伐,仿佛自带一种独特的韵味。只见她轻轻一伸手,便轻松地从那摆放着各种酒水的吧台上面接过了一杯酒,那动作娴熟而优雅,让人不禁眼前一亮。随后,他们两个就开始热络地交谈起来,那氛围逐渐变得热烈而融洽,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渐渐被他们所吸引。 这会儿呢,渐渐地,原本还显得有些冷清的酒吧里,人居然慢慢多了起来。那酒吧的 t 台上也开始热闹非凡,无非就是那些常见的表演啦,时而走着那摇曳生姿的蛇猫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风情;时而又展示着华丽的时装秀,那一件件华美的服饰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还有那时不时展现出的白花花的肉,虽算不上多么惊世骇俗,但也足以引起一些人的注意。然而,这些表演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新奇的地方,看久了也就觉得有些乏味了。我们看到有些场面开始变得喧闹起来,大家似乎都有些不耐烦了,于是我们便决定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我慢悠悠地走到吧台前去结账,这一看啊,好家伙,真心是贵得超乎想象,一共竟然要两百多块呢!我心中暗暗咋舌,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下到底是怎么个结算方式。嘿,其他的细节我倒是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清清楚楚的是,孙西往给那位女子的那杯酒,价格竟然高达一百块钱呐! 走出酒吧来到门口,我赶紧把孙西往拉到一边,轻声地跟他说了他那杯酒的价钱。没想到,孙西往一听,顿时就生气了,他皱着眉头,大声说道:“我之前问过的,明明说只是十块钱而已,这怎么可能这么贵?不行,我得去找他们理论去!”说着,他就气冲冲地转身朝酒吧里面走去,那模样,仿佛是要讨回一个公道似的。 孙西往满脸涨得通红,说完便转身急匆匆地又走进了那扇门。我见状,连忙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但却怎么也没能抓住。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来对着大家说道:“咱们大老远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花钱找乐子嘛,东西的价格高低也就那么回事儿了,老孙头这脾气,还真较真起来了。”大家听我这么一说,都纷纷点了点头,然后就在酒吧的门口耐心地等待起孙西往来。 没过多久,只见那酒吧的大门突然被猛地推开,紧接着,四个身形魁梧的家伙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他们二话不说,直接抬起孙西往的身子,就像是扔垃圾一样把他给扔了出来。孙西往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身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愤怒地喊道:“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了?怎么能这样对待我?” 此时,抬他的那几个人当中,有一个家伙缓缓地走了过来,他一脸凶相地看着孙西往,恶狠狠地说道:“不要喊了,再喊的话,我们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到了这里还敢不听话,找不痛快是不是?你也不打听打听你爷爷我是干什么吃的?” 孙西往气得浑身发抖,他瞪大了眼睛,大声吼道:“你们这简直就是宰人!太过分了!”那个家伙听到孙西往的话后,更是怒不可遏,他快步走下台阶,右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抓住孙西往的领口,左手则高高地抬起,仿佛随时准备给孙西往下狠手。他瞪着孙西往,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厉声喝道:“赶紧给我滚!要是慢了一步,老哥我的拳头可不会认人,今天就宰了你又能怎样,马上给我滚!” 说着,他用力一推,将孙西往推得倒退了几步,孙西往踉跄了一下,险些再次摔倒在地。他咬着牙,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怒,但最终还是无奈地转身离开看赵镇平。而那几个家伙则得意洋洋懒散地回到了酒吧里面,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温三军上前拉住一个走在最后的这个家伙说:“不要动手,干嘛打人?”那个家伙对温三军说:“滚,滚到一边去,不要和你一块叫我扁一顿,快滚!”这些家伙看见温三军喊叫都回过身来瞪起眼睛看,温三军客气的说:“你说啥?”一边温三军对准他的小腿狠踢一下。 一般来说呢,咱关中这片儿要是遇上那些胡搅蛮缠之徒,他们那本事可真不小,能将明明黑色的事物说成白色,又能把洁白无瑕的东西说成漆黑一片,还净会瞎掰乎一通。当遇到这样的情况时,咱们心里清楚得很呐,不给他们来上那么几下老拳,这事压根儿就没法得到妥善解决,所以啊,最好就是少啰唆几句,直接操起拳头,好好跟他们说道说道。大多时候,那些性子倔的冷娃们一瞧见那些能说会道却满嘴歪理的家伙,都会紧咬着牙关,双眼死死地盯着对方,心中暗道:若实在讲不通这正理,那就只能动手啦。通常在打架那会儿,大家都不会大喊大叫的,以免给对方留下个提前防备的机会。就像这家伙,他压根儿就没想过在自己的店里,竟然还有人胆敢对他动手。只见他突然间就倒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小腿,声嘶力竭地喊道:“断了!我的腿断了!唉呦!我的腿呀!”那凄惨的叫声仿佛要穿透整个店铺,回荡在每一个角落,让人听了都不禁心生怜悯之情。然而,此时谁又会在意他的痛苦呢?毕竟是他先招惹了别人,才落得如此下场。 门口那几个平日里飞扬跋扈、仗势欺人的家伙,眼瞅着有外人打他们自己人,顿时如同被激怒的野兽一般,疯狂地冲了下来。他们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裂开来。 而我们呢,早就预料到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早早便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大家神色凝重,默默地站好各自的位置,就像是等待猎物上钩的猎人,静静地等着那些家伙们下来。 当那几个家伙刚迈下楼梯,踏入外面的空地时,赵镇平、孙青和何福厚三人如同一阵疾风般迅速出击,每人精准地对付一个敌人。只见他们动作迅猛而凌厉,毫不留情地施展着自己的拳脚功夫。仅仅一个回合,那几个家伙便全都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没有丝毫的悬念可言。 孙青微微弯下腰,仔细地搜检着地上那些狼狈不堪的家伙。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酷,仿佛在审视着一群待宰的羔羊。从他们身上摸索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后,他紧紧地握在手中,然后目光冷峻地对着躺在地下呻吟的几个保安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一不准喊,因为你们一旦发出声音,就会引来更多的麻烦;二不准动,只要你们敢有任何小动作,后果自负;三一定要听话,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否则,你们的狗头上立刻就会挨上一刀,让你们尝尝流血的滋味。” 我也缓缓弯下腰,轻轻地拍了拍一个保安满是惊恐的脸,语气严厉地问道:“你们这里一共到底有几个打手?老老实实地说!”那个家伙浑身颤抖着,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就……就我们四个。”“很好!既然你们这么配合,那就别再耍什么花样了。你们几个,双手抱住脑袋,乖乖地蹲在这边,不要试图逃跑或者反抗。要是让我看到有谁不听话,孙青,你可不要手下留情,直接一刀砍死。”我严肃地警告道,同时心中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总算是暂时平息了下来。 完了呀,我那紧张兮兮的表情瞬间展现在脸上,对着赵镇平轻声说道:“咱俩赶紧进去找老板吧,可别让他跑喽,你们几个就在外面老老实实地看住这几个家伙,可不能出啥岔子哦。”说完,我便和赵镇平一同急匆匆地返回了酒吧。 一回到吧台,我的目光就急切地投向了那位服务生,压低声音问道:“你们老板到底在不在啊?可别跟我们捉迷藏呢。”那服务生像是早有准备似的,微微侧过身,然后用手指向了不远处坐着的一位胖乎乎的家伙,语气笃定地说:“喏,那不就是你们要找的老板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位胖乎乎的老板正悠闲地坐在那里,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我们即将到来的来意。 敲诈酒吧老板 我和赵镇平走过去,一边一个坐在他的两旁没有说话。慢慢掏出香烟吸了起来,这个胖子老板用眼睛看了看我俩,用不屑的口气说:“你俩要坐,去那边吧!我这里还有客人。”我客气地说:“哦!对不起!没经过您的同意我们就坐下来,惹您生气了,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您看准备罚多少钱,我们认。我们原来就想着跟您胖哥坐一起沾些福气用用!惹您不高兴了,哦!那我们对不起,对不起了!” 这胖子老板,平日里那可是真真正正见过大场面的人物,那眼光、那气度,绝非寻常之辈可比。当他瞧见我这般阴阳怪气地开口讲话时,凭借着多年的阅历和敏锐的直觉,瞬间便察觉到其中定然暗藏着某些蹊跷之处。于是,他二话不说,立刻如同换了一个人般,极其迅速地改变了自己先前的态度,整个人坐得端端正正,脸上的神情也从之前的随意转为和蔼有加,语气更是客气万分地说道:“啊!没事的,实在是未曾见过两位朋友,方才多有怠慢,真是罪过罪过呀。你们若是想喝点什么,尽管开口,我来请客。而且啊,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就行啦。”我看着他这番转变,心中也是暗暗感慨,随即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同样客气地回应道:“真是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谢谢您的大度包容!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边还真有件事情要麻烦老板您呢。”那胖子老板听闻此言,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仿佛在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我见状,愈发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更加客气些,便又更加小心翼翼地说道:“您瞧,我们这些整日里亡命天涯的朋友啊,毕竟还是不太懂事儿,今儿个不小心把您这儿的保安给疏忽了,没照顾好他们,导致他们现在躺在外面的地上呢。我在这儿给您赔个不是,真的是非常抱歉!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啊。” 胖子老板听完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复杂,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又似乎有些忌惮。他微微颤抖着嘴唇,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这……这可真是岂有此理!我的保镖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一定要给你们一个交代,绝不能就这么算了!”说着,他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显得焦躁不安。 赵镇平依然保持着那副温和而带有威严的神情,静静地看着胖子老板。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个胖子看似憨厚,实则心思深沉,必须得小心应对。片刻之后,胖子老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我们说道:“这样吧,我会好好教训一下我的那些保镖,让他们向你们道歉,并承担所有的医药费和赔偿费用。同时,我也会亲自去了解事情的真相,如果真如你们所说,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嚣张的小姐和她背后的人!” 我和同伴对视一眼,心中稍感宽慰。看来这个胖子老板还是有一些担当的,至少愿意出面解决问题。于是,我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您尽快处理此事吧。我们出来玩也不想惹出什么麻烦,只要能够得到一个公正的处理结果就行。” 胖子老板连忙应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的。你们就安心地在这里继续玩,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了心情。等事情处理完了,我请你们吃个饭,算是赔罪了。”说完,他重新坐回座位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歉意。 此时,房间中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但大家的心中都还留有一丝疑虑。我们不知道这个胖子老板是否真的能够兑现他的承诺,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希望能够尽快解决这个纠纷,让自己能够安安稳稳地享受这次旅行。 胖子老板慌了,能这么平心静气地和他谈这么大的事情的人绝对不能惹,那些有了事情大喊大叫,吱吱哇哇的人也就是那两下子,完了没什么可怕的。但是当你面对这个温柔似水型、温馨浪漫型的你可要高度警惕了,这个尤其城里人知道。他在电影里看过这样的谈判镜头,但是在现实里还没经过这样的事情,他回忆港台的电影里的镜头,一般没答应条件的对方都是血染的风采。自己难道今天就大难临头,要扑街了? 胖子老板想到这里忙说:“两位兄弟看样子也不是胡来的人,你们说吧!哥们给你们拿多少钱?”我想了想说;“实际也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关键是面子问题,不拿钱传出去江湖上面的朋友笑话,拿钱了你又说我们讹你!你看让我为难不为难,干脆你说吧,拿多少?一般经商的都说少一罚百你看着办!我们也不是抠门的人。”我又把球踢回去了。这个球里面装着火药,胖子老板知道。说少了怕我们咔嚓蹦给他来那么一下,说多了那就成了白痴了。他环顾左右不知该怎么办?赵镇平又恰到好处的稍微显现一下不耐烦的样子整理一下衣服。胖子老板开口说:“三千?”我举起手在空中样了样五个指头,没说话。胖子老板咬咬牙说:“行!”然后回过头给吧台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那个服务生很快赶来,胖子老板对他说:“给我点五千元!快!” 服务生跑着去了。没多会服务生就送来五千元放到小桌上,我收起钱,给胖子老板点点头说:“谢谢!谢谢了!后会有期!”最后又给他抛出一句江湖用语,慢慢走了出去,赵镇平头都不抬地跟着。胖子老板跟我们到了外面,一看自己的保镖全都蹲在墙边,我对同伙们也打了个响指,大家跟上我和赵镇平来到马路边,挡了两辆出租车大家回到旅馆。 回到旅馆邓小建喊了起来,我当时就看着你们不平凡。我绝对没看错。你们几位哥哥太厉害了,在西安这块地盘,什么场子都有人砸,就是没有砸酒吧的知道吧?都知道开酒吧的老板黑白两道都通。你们就那么轻轻松松敲了他一杠子。美的太!我以后不干偷偷摸摸的事了,我跟定你们几位哥哥跑,我不要钱,我就跟着你们混个前途,跟你们绝对有前途。温三军苦笑着说:“你还跟我们跑!我给你说,我们这是最后一回了,我们全部退出江湖。不干了!你跟我们?” 邓小建摇摇头说:“我不信!你们是不要我,嫌我没本事,你们哥哥每个都身怀绝技,不同凡响,当然看不上我。你们嫌我是小偷,我以后如果再偷人就把手剁了!我说到做到。我太想跟着你们了。” 他那满脸近乎祈求的神情,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我们会拒绝他一般,对着我们缓缓诉说着。我的心中不禁暗暗发笑,这是什么样的情况啊,小偷要跟着骗子跑,这到底是个什么稀奇古怪的逻辑呢?看着他那副模样,我甚至都有些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可又转念一想,他怎么就那么笃定我们不会不要他呢?真是让人感叹,如今这世界简直太疯狂了,就连平日里胆小如鼠的耗子都能给那威风凛凛的老鼠充当伴娘,这种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赵镇平目睹着邓小建那难受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真诚之意,诚恳地说道:“兄弟,真的很感谢你能看重我们几个!你可能不太清楚,我们其实已经彻底退出江湖了,不再涉足那些是非之地,但往后咱们依然可以是好朋友,好兄弟,你说是不是呀?”邓小建此刻终于相信了他们的话,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说道:“你们既然退出江湖决定不再干那些勾当了,肯定是有你们的大道理在其中。我呢,也不是很懂这些复杂的事情。我从小就没有亲人,所以才觉得你们几位哥哥格外亲切,仅仅只是一面之缘,你们就愿意给我看病,还一下子拿出一千块钱来让我治病。你们真的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我就特别想认你们做几位哥哥。从今往后,我一定不偷不抢,踏踏实实地做人。我现在就只求你们能够收下我,就算你们之后不干了要回家,我也想去跟着你们一起去务农,我什么苦都不怕的。” 赵镇平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苦笑着说道:“嘿呀!你要是打算跟着我们啊,我们当然不会拒绝你啦,只是整天没事做可不行呢。哎呀,咱就不多说了哈!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吧。不过呢,以后你们这几位哥哥的性子都不太好,要是不小心收拾了你,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啊,我提前给你讲清楚咯。” 邓小建满脸喜色,连连点头道:“我晓得哒!哥哥们就算打我我也不会生气的,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嘛!我心里清楚得很!跟着你们,我一定要好好学本事,学会怎么做人!” 温三军摸了摸下巴,神情严肃地说道:“那你就先安心好好养伤吧,等咱们俩的伤都养好喽,就一起回去。你要是稀里糊涂地跟着我们回去,那可没你什么好日子过哦,先跟着你福厚哥去挖地基,先吃点苦,把力气都使出来再说。” 邓小建兴奋不已,眼睛亮晶晶的,开心地应声道:“嗯嗯,我一定听哥哥们的话,好好养伤,之后好好干活儿!” 说完,他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期待和坚定。 刚刚打了胜仗大家都兴奋得睡不着,温三军对大家说:“我看大家都睡不着,干脆大家出去溜达溜达。老孙你给咱们跑个路,去买几斤牛肉,两斤花生米,两瓶西凤酒,拿到咱们住的对过马路上面的天桥上面来。我们去天桥上喝酒去。 去!那谁,孙青你也跟着老孙去!”来到天桥上,虽然是后半夜了,大街上的车流还是川流不息地从天桥下面跑过。周围的高楼上面霓虹灯闪烁着花花绿绿的颜色照到天桥上,如梦幻般让人陶醉,我们围成一圈坐下,那凉风习习吹来仿佛幸福拂过全身。邓小建说:“美太!我和你们几位哥哥在一起,有种特别安全的感觉。美太!”温三军说:“那是你不干好事,就感觉不安全。” 邓小建满脸焦急地说道:“真的不是这样的呀,绝对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呢,我只是想说我们没有作案时候,我和西安的那些朋友出去时,不管去到那个地方,心里总感觉特别不安全,心里老是慌慌的,没个着落。可一旦跟你们在一起,哎呀,我的心就像是一下子放到了肚子里一样,瞬间就只剩下满心的高兴和快乐啦,简直美妙极了!”就在这关键时刻,天桥上面缓缓走来了两个威严的警察。我赶忙神色紧张地对大家小声叮嘱道:“等会儿警察来问话的时候,千万不要说我们是渭南华阴的哦。”温三军却不服气地跟我顶起嘴来:“外面人的话我们什么时候随便开过口呀,这是你的事儿,我们可不敢越权去乱说。”说完,大家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此时,那两个警察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了我们跟前,一脸严肃地问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在这里搞什么名堂呢?”众人都仿佛被吓住了一般,默不作声。只见邓小建不安地用一只手不停地抠着另一只手的指甲,他那原本就低垂着的脑袋几乎快要贴到脚面上了,而我则强装镇定地回答他们道:“就是来这里吹吹风,图个凉快呗。” 警察说:“凉快?这都后半夜了,你们还不休息,还在这里凉快。明天怎么工作?”我不阴不阳的说:“工作!我们找了一辈子了都没找到工作。还工作。可惜呀!可惜!西安的警察都像你们这样认真工作,治安就好多了,可惜大多数都是混日子的!”警察厉声说道:“不许你这样评论我们警察!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轻轻的说:“自由职业,给报社写小道消息。” 警察知道给报社写小道消息的是这个社会最最麻烦,最最难缠的人,这些干公家事情的人碰见这种人都绕道走,这几个巡警知道再不能和我对话下去,礼貌地说:“晚上注意安全!”说完他俩就走了过去。等他们走下天桥邓小建才开口说到:“美太!哥!哥你不知道我和西安这帮子朋友晚上出来,碰到这情况大多数是先发烟再点火,满脸给他们笑。然后让他们舒服的吸着我们的香烟再糟蹋我们、骂我们。要么我们就是遛、跑!谁敢这样和警察说话。你刚才和他们说话把我吓得。你看我连头抬起来都不敢,你看你们连烟都不给他们发。你们还是胆正。你还说自己是干什么自由职业,哎呀我的亲哥!我都没听过这个职业。我估计警察也没听过,但是他们猜你是给报社什么的干活!你说对不对!哥!你美太!” 被围殴的境遇来临 警察知道给报社写小道消息的是这个社会最最麻烦,最最难缠的人,这些干公家事情的人碰见这种人都绕道走,这几个巡警知道再不能和我对话下去,礼貌地说:“晚上注意安全!”说完他俩就走了过去。等他们走下天桥邓小建才开口说到:“美太!哥!哥你不知道我和西安这帮子朋友晚上出来,碰到这情况大多数是先发烟再点火,满脸给他们笑。然后让他们舒服的吸着我们的香烟再糟蹋我们、骂我们。要么我们就是遛、跑!谁敢这样和警察说话。你刚才和他们说话把我吓得。你看我连头抬起来都不敢,你看你们连烟都不给他们发。你们还是胆正。你还说自己是干什么自由职业,哎呀我的亲哥!我都没听过这个职业。我估计警察也没听过,但是他们猜你是给报社什么的干活!你说对不对!哥!你美太!” 我微微扬起嘴角,眼中闪烁着一丝坚定的光芒,然后笑着对他说道:“人啊,首要之务便是要拥有那浩然正气,一旦具备了这股正气,世间万物便皆不足惧矣。如今我们在此处悠然乘凉,倘若警察前来,那无疑便是来守护我们的安宁啦,你又何必心生畏惧呢?那些个不良之人啊,正是被你们这般心存侥幸、肆意妄为的态度给惯坏了,才会做出诸多违法乱纪之事。”邓小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憨态可掬地说道:“嘿嘿,我们乘凉的时候警察能保护我们,这可真是不可思议啊,我的爷爷佬呀!谁能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呢?只要他们不来打我,那我就算是走了大运咯。”我认真地看着邓小建,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只要你始终坚守道德底线,绝不干任何违法的事情,那么公安局自然就是全心全意地去保护每一位公民的合法权益的。我们只是过着平凡而安稳的生活,又为何要无端地害怕他们呢?他们是我们生活中的守护者,而非可怕的恶魔。” 我说完这句话后,赵镇平认真地看着邓小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与期待,仿佛在确认他是否真的理解了自己话语中的深意。邓小建则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些许愧疚之色,似乎在反思之前的错误行为给他人带来的困扰。 接着,孙小建笑着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轻声说道:“大哥,你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会牢牢记住你的话,坚决走正路,不再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决心,仿佛已经将改过自新的信念深深印在了心底。 就在这时,孙西往和孙青缓缓走来,他们的脚步带着一种轻松愉悦的节奏,仿佛也被这热闹的氛围所感染。远远地,他们便闻到了那令人垂涎欲滴的牛肉香味,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期待的笑容。 我们迅速铺开报纸,将那香气扑鼻的牛肉和香脆可口的花生米精心摆放整齐,然后郑重地放上两瓶西凤酒,那酒瓶在阳光下闪耀着晶莹的光泽,仿佛也在为这即将开始的欢乐时刻而欢呼。大家围坐在一起,没有丝毫的拘束,纷纷用手撕开那鲜嫩多汁的牛肉,那牛肉的纹理在手中清晰可见,散发着浓郁的肉香。同时,又用手抓起一把把花生米,放入口中,用力咀嚼,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滋味真是美妙绝伦。 邓小建一边大口吃着牛肉,一边连声赞叹道:“美太!美的太!今天这顿饭菜简直就是人间美味,是我这辈子吃过最棒的一次。比过年过节还要丰盛,比过生日都美。”他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眼中满是幸福的光芒,仿佛这一刻所有的烦恼都已烟消云散。大家也都跟着附和着,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空间里,那温馨的场景让人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与温暖。 人生在世,那苦难的日子犹如漫天乌云,层层叠叠,仿佛永远也无法消散,而快乐的日子却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稀少得几乎让人难以察觉。能如今天这般,大家怀着满心的欢喜聚集到这热闹的天桥之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脚下那川流不息的、亮着璀璨灯光的车流,那灯光仿若流动的长河,奔腾不息。凉飕飕的夜风宛如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拂过每一个人的身边,带来丝丝清爽,让人心旷神怡。大家此刻都忘却了世间的烦恼与忧愁,毫无顾忌地大口吃着肉,畅快地喝着酒,那模样仿佛要把所有的快乐都融入这美味之中。这样惬意的生活,究竟能有几回呢?我站在人群之中,静静地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欢乐,心中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总觉得还缺了些什么。“呕!”我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般地喊道:“何福厚,你平日里最擅长老腔,快给大家来一段,就听那‘白毛’的‘人面桃花相映红’,让我们在这喧嚣的尘世中,也能领略到古老艺术的韵味,让这份快乐更加深厚绵长吧!”随着我的呼喊,众人纷纷响应,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而何福厚则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那雄浑激昂的老腔之声便缓缓响起,仿佛穿越了时空,回荡在整个天桥之上…… 何福厚喝了酒站在天桥上吼了起来,赵镇平和孙青靠在围栏边上说话,我听见赵镇平给孙青说你给范柯玲投资一千块,钱不够了我贴,在渭南也摆个衣服摊。苏宁的生意不错,这回回去我弄的钱准备投资给苏宁,和她合股在渭南租个门脸,苏宁真是做生意的料。 范柯玲的生活太苦了,你俩是一根藤上的苦瓜。你这回回去办两个事,一个把庄基地要申请下来,将来弄几个钱就能盖房。二一个给范柯玲投资,让她去渭南做生意,苏宁带着她。我看范柯玲对你有意思,你说是不是。孙青嗨了一声说,我和她的家境你看坏的没法再坏了,我怕范柯玲想找一个家境好的。人家娃长得那么好看,人又勤快,像我这环境,我给你说我心里装着范柯玲,但是表面不敢露一点点,怕将来成不了事人笑话。我给她家帮忙干活都是晚上偷偷去地里。她太苦了,想到这里我给你说我心里都疼得打颤哩! 那是一片广袤的四亩多地呀,一个女孩子辛勤的劳作着,仿佛这片土地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寄托。她那双手啊,平日里不知经历了多少辛勤的劳作,岁月在上面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满手的茧子如同岁月雕琢出的坚韧勋章,每一道茧痕都诉说着她过往的艰辛与付出。 看着她这般模样,我的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那种心疼和愧疚交织在一起,让我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去抢银行。可我深知这是多么错误和愚蠢的想法啊,我们自诩顶天立地的几个朋友,连自己心中珍视的女人都无法好好保护,我们到底算什么呢?我不停地在心里质问自己,这种无力感让我觉得生无可恋,甚至想到死亡都成了一种解脱“。 赵镇平目睹孙青如此难受的表情,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透露出一丝安慰和鼓励,说道:“慢慢都会好起来的,别着急,我回去一定去看看范柯玲,跟她好好说说这件事。刚才跟你提到的让范柯玲去渭南,或许真的能让她摆脱现在的困境,重新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此刻,大家都陷入了沉思,心中都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尽办法让这个女孩子过上好日子,不再受这些苦难的折磨。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给你说自从上次我和难业在渭南看了苏宁,我的心里就放不下这个女子了,她那么柔弱的个性又那么刚强地跟不公平的命运搏斗。我看都算是奇女子。你不知道她看见我的样子,在大街上哭地跟泪人似的,她太需要我去保护了。你不知道她现在一边挣钱养活自己,一边还报了函授大学学习。这点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人啊!只有不断的学习才能进步,才能有好生活等你。” 温三军与何福厚二人一边唠着回家后要搭建几间瓦房的事宜,那语气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崭新瓦房在眼前矗立起来的模样。而孙西往同邓小建则兴致勃勃地分享着他们在各地所经历的种种奇闻趣事,那眼中闪烁的光芒透露出他们内心的激动与满足。 我缓缓站起身来,微微仰头凝视着远方的风景,那一片片如画般的景致尽收眼底,让人心旷神怡。脚下则不停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感受着生命中那些难以言喻的美好。 就在我正面向东边的时候,不经意间朝着天桥的入口瞥了那么一眼,刹那间,我的目光被那入口处熙熙攘攘的人群所吸引。只见天桥的入口处竟然聚集了如此之多的人,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是一群伺机而动的猎手。我心头猛地一震,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糟糕了!他们分明是冲着我们而来的。这些人既不过桥,也不离开,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显然是在等待着更多的同伴加入。 我急忙转过身去,看向西边的入口,果不其然,那里也同样聚集着大量的人,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但那股隐隐约约的压迫感却扑面而来。我压低声音对赵镇平说道:“大家都千万不要慌张,别四处乱看,更不要轻易起身。镇平,不对劲啊!我看这天桥两边的人明显是冲着咱们来的,你瞧,他们手中都紧紧握着各式各样的家伙,那架势一看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此时,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担忧和不安的神情,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即将降临。 赵镇平随意的向两边看了看,给我点头说:“咱们从东面下,孙青、西往哥,你两个拿着酒瓶子。走!”孙青给赵镇平说:“我刚才夺的砍刀还拿着呢!你拿上。”赵镇平说:“给三军!走,大家沉住气!”我们仿佛就像是一群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运动后,浑身疲惫却仍强撑着的孩子,一个个都无精打采、漫不经心地朝着东面缓缓走去。当来到那东面桥头下那可以踏步停歇的地方时,眼前的一幕让我们顿时愣住了——竟然有二十多个模样凶恶的家伙严严实实地把守住了这条过道,他们就那样肆无忌惮地站在那里,每一个人的手中都紧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那一张张脸上还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猎物自投罗网。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赵镇平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返回!”于是,我们便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又开始拖着沉重的步伐向西面走去。没走出多远,大概也就十多米吧,我下意识地回头望去,这一看可不得了,刚才把住路口的那些家伙居然鬼鬼祟祟地跟了过来,那速度虽然不快,但却给人一种如影随形的恐怖感觉。等我们走到西面那个过道时,又是十几个人手持着砍刀,他们一个个悠然自得地抽着烟,脑袋耷拉着,眼睛却时不时地向上翻看着我们,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凶狠和贪婪让人不寒而栗。更有甚者,还有几个手拿长柄斧头的家伙大摇大摆地并排向我们逼压而来,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任何一个声音,仿佛是一群沉默的恶魔。面对如此危急的情况,我们也只能无奈地选择慢慢往回退,一步一步地向后挪动着脚步。就这样,我们一点点地退回到了我们刚才还在惬意乘凉的那个地方,而此时,两边的那些坏蛋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竟然不约而同地在距离我们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向前逼迫我们,仿佛在等待着更好的时机再次发起攻击。 当目光触及到眼前这极为危险的局面时,一种强烈的绝望感瞬间涌上心头,仿佛命运之神已将我们紧紧扼住咽喉,让我们清晰地意识到今日注定要迎来那无可挽回的结局,似乎所有的希望都如同被狂风席卷而去的落叶般消散殆尽,我们深知,这场危机已然将我们逼至绝境,今日怕是真的要彻底玩完了,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与恐惧,如同一双无形的手牢牢束缚着我们每一个人,让我们动弹不得,只能无奈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降临在这片岌岌可危的天地之间。 西安碰见魏振海 赵镇平看到这个阵势向四面看了看,知道没有别的路可以逃走了,天桥到地面的距离也就是四五米高,从天桥上面跳下去我们大家是有这个胆量的,但是下面车流太多,摔不死也要让车碾死,看到这里他低声说:“任何人不许往下面跳,跳下去摔不死过来的车辆你也躲不过。今天是死仗,没有什么可怕的,桥面这么宽窄他们人多也不顶啥。我和孙青、孙西往对付东面,温三军、难业、何福厚对付西面。 赵镇平满脸严肃地大声说道:“小健子绝对不许参战!你们看见了,他们一个个手里拿的砍刀,要冷静。但如果真被逼到绝境,面对面的时候哪怕是拼着被他们砍上那么一刀,也要毫不犹豫地夺过砍刀,直接冲上去就往死砍,砍死一个他们就乖了,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说完,他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大家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温三军则情绪激昂地喊道:“拼了!早死早托生,代代都年轻呢!而且谁知道到底是谁死谁活呀,他们人多,但不过都是些草包罢了,有什么可怕的,怕个鸟!”他挥舞着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转过头,看着赵镇平,皱着眉头说道:“看样子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呢?不然以他们现在的样子,早就该动手了。难道是在等那个胖子老板?我实在是分析不出来,我们到底是等胖子老板来了再动手,还是现在就立刻行动呢?如果等胖子老板来了,有可能会是一场谈判和解,也有可能会变得更加凶残血腥。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是继续等待,还是现在就果断出手,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呢?”我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纠结。 我把这性命攸关的问题说给了赵镇平,也就是说给了大家。温三军说:“现在就整,他们群龙无首一冲就散。”孙青说:“等一会也好!大不了给他们把钱退了。今天打仗看样子需要几万块钱的治疗费。”矛盾!我的思想激烈的斗争着。进攻,没有人知道现在进攻是好事情还是冲进坟墓,等待,没有人知道现在等待的是平安还是惨不忍睹的杀戮和灭亡。 就在我们还没有决定是进攻还是等待的时候,他们等待的人好像来了。两边同时向我们压来。我们立即分成了两个阵营。各自面对从对面压来的敌人。 邓小建脑袋摇的像拨浪鼓,看了这边看那边,心跳的嘭嘭直响,慌忙跑步看了桥栏的这边看那边,两只手摸摸这个桥栏扶手、摸摸自己那个膝盖、又摸摸脑袋。可怜的小伙子命不好,跟上我们还以为找到了靠山,觉得安全。一天都没过就碰到了要命的事。他的心里不由得叫起了屈,偷人家东西让人家抓住了大不了关进去或让人家好好来一顿胖揍。我们这、这是直接要命。他恐慌得不知道怎么办,是蹲在地上还是跟在赵镇平后面,还是跟在我们后面。他想着蹲在地上比较好,等他们把我们全部砍翻完自己不承认和我们是一伙的。蹲在地上他又想着这打仗的时候没有人说话,手中的砍刀只要见到不认识的就是敌人,上去直接砍翻。他惊恐不安地蹲在地上,用手在地上摸索着,一会儿又惶惶不安站了起来,惶惶不安地向我这边靠过来,看到我们对面的混混们手中的砍刀在夜色中发出幽幽的暗光,不由得倒退着又到了赵镇平那一边。 赵镇平此刻所处的境况着实糟糕透顶啊。那些混混们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凶器,长柄斧那粗壮的斧刃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随时都能将人劈成两半;砍刀则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寒光,显得格外狰狞。而赵镇平呢,他孤身一人站在中间,双手空空,却毅然拉开架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与无畏。 两边的孙青和孙西见状,也毫不畏惧,各自拿起了一个空酒瓶,那粗糙的瓶身在他们手中仿佛变成了一件武器。然而,面对混混们手中锋利的砍刀,这空酒瓶似乎显得那么无力。“空手对砍刀”,这场景简直让人胆战心惊,心中不禁暗自感叹:还不如我们这边好呢。至少我们这边还有温三军手持那把砍刀,虽然只是一把普通的砍刀,但在这一刻,它却给了大家一些勇气和依靠,我们知道只要一接火,温三军在一瞬间就会砍到一个家伙,我们就能捡到一个武器,这个我们是有绝对的信心。 邓小建这会是忧愁恐怖到了极点,他哭丧着脸,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又退回到了我们这边。他颤抖着身体,向前望去,只见那些混混们脸上露出了淫邪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毒蛇的信子般令人作呕。他们一个个眼中射出凶恶的毒光,就像狼一样凶狠,在那幽暗的砍刀光亮映衬下,显得更加恐怖,仿佛一群即将扑食的野兽,让人心生寒意。 贼胆包天的邓小建吓坏了!我虽然心里知道这会不用怕了,要死要活随天意去,但是看到面前的森森砍到,还是有些怵。我瞪起眼睛看从西面压过来的手拿砍刀的混混,心跳得砰砰直响。我和何福厚的手中没有任何东西,空着手和这些小混混打架咋弄?在天桥上面这么宽窄的地方,人挪腾不开,躲避不成。只有按赵镇平说的先让人家砍一刀然后才能看有没有机会夺过对方的砍刀。温三军手拿砍刀站在我和何福厚的中间,两眼瞪圆拉开拼命的架势。他给我两个打气的说:“你两个不要怕!我和他们一交手就砍死一个,他们就都不敢动了,你们两个就可以捡一把砍刀拿到手里,没问题!跟杀一个鸡娃子一样。不是!是跟杀一个麻雀一样,呵呵!不怕。他们人多不要紧,你看他们都是草包,怂包。”我和何福厚同时回答他说:“知道!”温三军到了这个危险的时刻,还忘不了拿捏何福厚。他眼睛盯住前面给身旁何福厚说:“福厚!你一会不敢直接用脑袋往前冲,那砍刀比菜刀利火,你那铁头直接冲过去人家瞄准了一下就砍断你脖子了,下一回你就没法顶了!”何福厚听到这生气的骂道:“三军你先人那个屄!今天叫你娃知道你爷的拳脚不比你娃弱,看谁打倒的混混多。你爷就是这还是空手。”温三军呵呵笑着说:“福厚!你娃不知好歹,我是为你娃好哩!怕你不知道啥毁了你娃的名声。” 何福厚生气的说:“毁你先人那个屄!你个怂娃先看看,我比你娃强。”在这危急关头他两个还斗嘴,我觉得是好现象。证明他两个心中根本就不怕我们面前压过来的对手。温三军说:“我们冲过去,冲过去我一刀直接就砍死前面那三个,你两个信不信。” 我和何福厚默契地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没有言语交流,因为我们深知接下来可能会面临一场激烈的冲突。而此时,那个名叫温三军的汉子正准备发起冲锋,他那坚毅的表情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对方逐渐逼近我们,大概只有五六米的距离。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看似漫不经心地向后扬了扬手,那动作看似随意,却如同下达了一道神秘的指令,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混混们竟然齐刷刷地停住了脚步,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整个场面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只见他从口袋里慢悠悠地摸出一支带过滤嘴的香烟,那动作娴熟而优雅,仿佛手中拿着的不是一支普通的香烟,而是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他用火柴轻轻地划燃,那微弱的火光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眼,然后他将火柴凑到香烟上,点燃了烟蒂,深深地吸了一口,那烟雾缓缓地从他口中吐出,仿佛是他内心世界的一种宣泄。他眯起眼睛,静静地看着我们,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接着,他将燃烧过的火柴棒在空中绕了绕,那火柴棒如同一只受伤的蝴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缓缓地落在天桥下。他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们去了我的酒吧,还拿了点钱。我是魏振海!可能你们不知道我,但今天你们必须认识一下!现在告诉我,你们谁拿了我的钱?自己动手,把双手和那条胳膊砍下来,这件事就算了结了!我要你们自己人来完成这个惩罚,不要让我们的人给你们动手术!如果是我们的人动手,万一不小心把别的小零碎切下来,那就麻烦大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残忍和冷酷,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魏振海!我们听了这个名头好像晴空打了一个霹雳。 好家伙,魏振海,狗日的,我们陕西当代最大的黑社会老大,身上的人命就背了好几条。倒霉催的,今天让我们碰到这个真正的西北狼。看样子今晚在劫难逃了。 我的脑子迅速过了一下电,往前走了几步大声的对魏振海说:“魏振海!陕西没有人不知道你的名号。我们今天栽在你手里也是我们的荣幸。好!钱是我拿的,我跟你们走。你们喜欢怎么整就怎么整。但是求你放过我的弟兄们!”“你跟我们走?你知道跟我们走的后果?”魏振海说。“后果!不就是剁了胳膊要了命吗!我只要你放过我的弟兄们就行。在酒吧是我的主意,和我这些弟兄没有关系,你高抬贵手放过他们,我跟你们走。”我说。 魏振海仰天大笑,完了大声的说:“好!是条汉子!我听你的,走!” 魏振海那低沉而略带戏谑的话音刚刚落下,温三军便迅速地将我往身后一推,紧接着用他那粗壮的胳膊牢牢地拦住我,然后提高音量大声说道:“绝对不行!难业,万万不行!你要是敢跟他们走,我就豁出这条命跟他们拼到底!要么大家都好好活着,要么就一起去死!”一旁的何福厚也情绪激动地喊叫着:“你不能走啊,我不同意,温三军说得太对了,要活就一起活,要死就一起死,你可不能跟他们走。”此时,在距离我仅有几米远的后方,赵镇平瞪大了眼睛,声如洪钟般地向我问道:“难业,你快说说究竟是谁来了?”我毫不畏惧地大声回应他道:“是魏振海!”赵镇平听完我的回答后,更是怒不可遏,大声喊道:“魏振海,你给我听好了,我是华山的赵镇平!你之前信誓旦旦地说要到西安好好招待我,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招待我的吗?”魏振海听到赵镇平的怒吼声后,微微眯起双眼,饶有兴致地问道:“原来你们是华阴的,罗敷河那边的人啊!”我坚定地回答道:“没错!”整个场面顿时陷入了一阵紧张而又微妙的氛围之中,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格外凝重,仿佛一场激烈的交锋即将展开…… 魏振海缓缓地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对着他身后带来的那些人郑重地说道:“各位兄弟们,咱都是自家人呐,都把身上的东西放下来吧。这些啊,可都是渭南华阴的一帮好朋友呢。”他那洪亮的嗓音仿佛有着一种独特的穿透力,紧接着,他又扯开嗓子,朝着东面正在围堵赵镇平的那群人高声喊道:“胖子!别动手啦,真的是自己人呀!”说完,他毫不犹豫地穿过我们几个人,快步走到赵镇平跟前,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拳,脸上却露出了些许激动的神情,说道:“嘿呀,你这家伙,可真是想死我咯。今儿个一来就给我摆这下马威,今儿个这天杀的,差点儿就让那阿庆嫂把咱沙奶奶给揍喽。”随后,魏振海转过身来,满脸严肃地对着胖子说道:“胖子,你赶紧叫谁带着弟兄们先撤离这里,等会儿得好好地招待招待他们。来来来,你过来!我跟你讲哈,这就是我经常给你念叨的华山的赵镇平。咱那个‘垫圈’正儿八经的名字其实叫振平,只不过他姓郭罢了。他俩那可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人物呢。这兄弟相当不错,前年上半年那会儿风声太紧,我还在华阴的罗敷河那儿待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结识到他的嘞。”赵镇平见状,连忙满脸堆笑地向胖子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他的手,连连不停地赔着不是,嘴里不停地说着各种歉意的话,那模样,就像是生怕胖子会生气似的。 媾和魏振海 回忆刚才令人胆战心惊的情景映入眼帘时,我的心头猛地一紧,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这冷汗仿佛是生命在向我发出警示,让我深刻意识到刚刚经历的一切是多么的惊险与危急。而就在此时,一旁的魏振海迅速拉过他的一个兄弟,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你赶紧下去,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一下金华饭店,看看是否还有空闲的房间可用。办妥之后,立刻到这儿来找我们!我们先前往巴黎酒吧等候你的消息。”说完,他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又连忙拉住赵镇平的手,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打趣道:“走吧!一起去巴黎酒吧,这次可绝对不许再砸场子啦!”众人听后,都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夹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着对即将到来的平静时光的期待。 接着,魏振海和赵镇平并肩而行,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两人时不时地交头接耳,说说笑笑,仿佛刚刚发生的那些冲突与紧张早已烟消云散。而我们其余几个人则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心中仍有些余悸未消。没过多久,他突然回过身子,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说道:“行呀!”随后又转头对着赵镇平说道:“你的这些兄弟们真够意思,格外讲义气!今天面对如此之大的场面却依然能够保持秩序,没有乱成一团,并且还敢和我正面相对想要拼个高下。不瞒你说,一般情况下,就像我今天布置的这个阵势,在西安但凡有人碰上了,没有不被吓得惊慌失措、如同小鸡见了老鹰般胆战心惊的。这个阵势的威力显而易见,若是抵抗,等待的只有死亡;若是不抵抗,虽能保住性命,但也必将残缺不全。” 此刻,我们继续前行,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思绪,而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也将永远铭刻在我们的记忆之中。 赵镇平大声笑着说:“你高估自己了,我们今天拼了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魏振海摇摇头等待着赵镇平的估计结果。 赵镇平缓缓停下那略显沉重的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今日若是真的开战,那场面必然惨烈至极,我们这些人啊,怕是都难以幸免,定会全部受伤。而至于到底是谁会把性命丢掉,那可真是全凭运气好坏了,谁也无法预料。但我可以明确地跟你们打包票,你们这边最少得死七八个人,那些只是受点伤的情况还不包括在内呢。” 魏振海微微仰头,发出一阵低沉的呵呵笑声,他用那双略带狡黠的眼睛看着赵镇平,戏谑地说道:“哟,你可别太高估自己啦,就你那点儿本事,还能有信心砍死我们七八个人?可别吹牛咯。” 赵镇平听到这话,顿时狂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狂妄与不羁,他大声吼道:“这可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而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了,唯有拼死一战,才有那么一丝丝可能逃跑出去。不然的话,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魏振海听完,猛地大笑出声,然后用力拍了拍赵镇平的肩膀,感慨地说道:“嗯,你这才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嘛,看来我没看错你,你果然是个真正的关中冷娃!今天我最看重的就是你的那个兄弟,他叫什么来着?”说着,他伸出手指向了我。 赵镇平转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骄傲与自豪,他郑重地对魏振海说道:“难业!他叫难业。我们每一个兄弟都是好样的,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困境,我们都不会退缩,都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为了彼此,为了我们的友谊信念而战!” 此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仿佛给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增添了一抹神秘而又悲壮的色彩。 我这个时候才缓缓地将目光聚焦到了魏振海的身上,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他那高达一米八的魁梧身躯,就像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他上身所穿着的那件中山装,材质竟是极为特殊的高尔夫布料,这种布料不仅质感细腻,而且隐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优雅气息。在中山装的内里,是一件洁白如雪的的确良白衬衣,那纯净的白色与外面的中山装相得益彰,更显其独特的品味。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上衣的口袋里竟然插着两支笔,一支黑色的钢笔和一支蓝色的圆珠笔,这或许暗示着他内心的那份沉稳与内敛,亦或是他对知识和书写的热爱。 他的长相确实和我们华阴那个赫赫有名的黑老大曹锋钢有着几分相似之处,尤其是那轮廓分明的脸庞,但细细看来,他的脸面比那曹锋钢要稍微黑上那么一些,仿佛是被岁月的风霜所浸染,又或者是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然而,尽管他的脸色偏黑,却依然不失斯文之气,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真正的文化人,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儒雅气质,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再看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犹如两盏明亮的灯塔,在黑暗中也能透出深邃而睿智的内涵。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谋略,让人不敢轻易与之对视,仿佛一旦陷入其中,便会被他的思绪所牵引。 然而,尽管他的装束看起来像是一个文化人,但每一个初次面对他的陌生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从他身上透出来的那股阴邪寒气。那寒气仿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就像是冬天里最凛冽的寒风,能够瞬间让人心生寒意。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杀人犯的气质吧,那种与生俱来的邪恶气息,即使在他刻意伪装之下,仍然无法完全掩盖。 后来,我们终于得知,这次魏振海身上竟然已经携带着一把勃朗宁手枪,那把手枪静静地躺在他的腰间,仿佛是一只沉睡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它的猎物。当那把手枪出现在他身边时,他的身上顿时弥漫起一股更为浓烈的杀气,就像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宝剑,充满了致命的威胁。那股杀气仿佛能够穿透空气,直抵人们的心底,让人不寒而栗。 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 魏振海的那些平日里与他称兄道弟的人们啊,早早地便招呼好了一辆辆出租车,那模样像是即将奔赴一场盛大的聚会。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上了车,随后便乘坐着这一溜儿的车辆,如同一条蜿蜒前行的长龙般,最终来到了那充满神秘色彩的巴黎酒吧。 当抵达酒吧的那一刻,众人纷纷找位置坐下,而此时的魏振海则缓缓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对着我们大家轻声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最近这段时间外面的风声格外紧张,我真的是不敢在这里与你们各位长时间地坐在一起闲聊。不过呢,我已经让人去给你们联系了眼下在西安最为豪华、气派的酒店——金华饭店,并且把房间都提前预订好了,你们想在这里住上几天都可以,完全由着自己的心意。我现在必须得马上离开这里去处理一些事情。等你们都安顿好之后,如果没有见到我的话,可千万不要着急先走,要是我有时间的话,就会派人过来喊你们。而且呀,你们来了之后也不要那么心急着就离开,我一定要好好地和你们一起坐一坐,聊聊这些日子以来各自的经历和想法。” 说完,他便匆匆转身离去,留下我们面面相觑,心中却满是感慨。那巴黎酒吧中的气氛仿佛瞬间变得有些沉闷,仿佛预示着接下来将会发生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我听到这里赶忙把刚才敲诈胖子的五千元拿出来给他说:“黑哥,不好意思!这是刚才的那些钱,你拿上。”魏振海在西安的外号叫小黑,所以我把他叫黑哥。 “哎!难业,你把我看成啥了吗?这钱你们拿着,给弟兄们每人明天去康复路卖一身衣服。来了我不能没个地主的样子,你们住的酒店我叫人把钱都交了,你们可不许掏钱。好!我走了!你们也走吧!”说完魏振海松开赵镇平的手,依依不舍地转身向外面走去,我们大家跟了出来,到了外面那个招呼我们的小兄弟拦住我们说咱们去酒店,走!说完他带着我们来到马路边拦住两辆出租车,我们大家坐了上去。 到了金华酒店的时候天色已经慢慢亮了。折腾了一个晚上,大家来到这个金碧辉煌的酒店都顾不得看了,一个个走进房间倒在床上就睡。这往床上一倒赶觉又都起来了,妈妈呀!这床软和的不得了。 那时候啊,我们这群人可真可谓是与席梦思床垫素未谋面呢,压根儿就不知道世间竟有如此这般舒适至极的物件存在。当我们初次接触到它的时候,那种仿佛被云朵轻柔包裹着的感觉,瞬间就让我们沉醉其中,难以自拔。大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一个个迫不及待地躺了下去,那柔软的质感仿佛能将身上的疲惫和烦恼都一并带走。就这样,大家躺在席梦思床垫上,不知不觉间,这一觉便睡得格外香甜,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多,才如同从沉睡中苏醒的巨龙般,纷纷悠悠地起身。 孙青和我相视一笑,然后一起走出了房间,刚一踏出房门,那扑面而来的热浪就好似一个热情过度的拥抱,让我们瞬间感受到了外面热得像火炉一样的炽烈。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又折返回那凉爽宜人的房间之中。接着,我们缓缓走进卫生间,哇哦,那一刻,我们简直惊呆了,这里竟然还有齐全的洗澡家伙事儿呢!各式各样的洗发精整齐地排列在架子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肥皂圆润而洁白,仿佛是一块精心雕琢的白玉;香皂则有着各种迷人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细细品味;而那一排牙刷,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每一支都显得那么精致。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洗漱用品,我们心中满是惊叹,不禁感叹道:“真是美呣!”这一刻,我们仿佛忘记了外界的炎热,沉浸在了这小小的卫生间所带来的舒适与满足之中。 我们平常住的小旅馆哪里能和这里相比。洗完澡泡了一杯茶水放到床头柜上,打开彩色电视机看着。人生的最高享受可能也就是这样了,我们不由得感叹这个魏振海真是个好哥们,够意思。一会儿温三军、邓小建、赵镇平他们也来到我和孙青的房间,大家就像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感叹这个酒店的豪华高贵和舒适。 温三军说:“你们看有了钱就是美,咱们没住过大酒店,这里的环境不得了!拐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住起这样的地方。看样子我们回去要好好想办法挣大钱。”我说:“温三军,你钻到钱眼里了!你以后有钱了不敢说买天安门城楼,你把代表陕西的钟楼买了。那才能满足你!” “昨天晚上把我能吓死!狗日的手里都拿的是砍刀。这帮子都能下黑手。我以为我毙了!绝对活不了!后来镇平哥认识魏振海!大家没事了,从阎王爷那走了一遭又回来了。这就是人们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看我们现在住进了大酒店就和皇宫一样。以后我们大家的好生活就要开始了,你们就留在西安,魏振海是西安的老大,没有人敢惹一下!昨天我们就敢和他们打架。我们还是空手,就没有投降,硬顶硬。这事情到今天全西安的闲人都知道了,镇平哥你现在在西安的名头也不低。就在西安混吧!”邓小建长篇大论地胡说乱侃一绷子,把大家的目光都引向了赵镇平。大家都希望赵镇平带领大家在西安打拼。 赵镇平微微扬起嘴角,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缓缓说道:“瞧啊!你们这些人住进这里之后,一个个都迷了,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快忘了。我得郑重地告诉你们,老话说得好,见过那偷东西的人吃饭,却从未见过偷东西的人挨打!可别以为在这儿就能肆意妄为啦。想想昨晚发生的那些事吧,难道你们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吗?安安静静的!我们不过是来自小地方的普通人,哪里懂得西安这地方水有多深、底有多浅呢,就这么贸然地在这里瞎混,能有什么好结果?我们几个好兄弟能够平安地来到这里,再平平安安地回家,这才是最要紧的事儿呀。可别总是想着去追求那些不切实际的目标,好高骛远可不行。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里,我们在西安要是混不到一年就发家致富,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与此同时,这一年里我们这些兄弟也绝对不会全都安然无恙,不是谁会遭到那些混混的残忍毒手,就是会被公安给戴上冰冷的镣铐。人家魏振海说让我们想住几天就住几天,可依我看,我们今儿个就赶紧办理退房手续吧。你们要是继续住在这儿,我真担心会把你们的脑子给‘烧坏了’!就不知道渭河里漂的尸体是谁的。” 赵镇平针对大家的资本主义思想倾向,深恶痛绝地进行狠揭猛批。是的,人们常常看到那可爱的花花绿绿的钞票,但是看不见那些钞票上面的斑斑血迹。 这时候呀,那孙西往满脸笑意地带着一个人慢悠悠地走进来,脸上洋溢着神秘的表情,随后开口说道:“嘿呀,小黑特意安排的人来啦,让大家赶紧去前厅吃饭呢。”孙西往话音刚落,那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立马兴致勃勃地喊道:“走哇!大伙都去吃饭咯!黑哥可是再三交代了,一定要把你们这些兄弟都招呼得妥妥当当的嘞。”于是乎,我们这帮人便嘻嘻哈哈、热热闹闹地朝着外面那宽敞明亮的大厅缓缓走去。就在即将踏入包间外面的时候呀,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干瘦干瘦的哥们,他鬼鬼祟祟地靠近那个之前叫我们吃饭的哥们,轻声细语地在他耳边嘀咕了那么几句悄悄话,接着就不由分说地把赵镇平给拉到一旁,开始跟他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只见赵镇平微微侧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紧接着轻轻地点了点头,像是应允了对方的请求。完事儿之后,赵镇平面带歉意地对大家说道:“哎呀呀,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和难业还有点小事要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啦。你们吃完饭后就在屋子里看看电视啥的,可千万不要到处乱跑乱逛哦,别让我担心呐。” 和黑老大私会 说完赵镇平拉着我向外面走去,到了外面有一辆伏尔加小卧车停在酒店门口。那个瘦子哥们把我和赵镇平让进车内。坐进车子,我看里面除了司机再没有别的人,我心中明白是魏振海叫我两个过去。伏尔加车绕了几个弯到了一个楼群跟前停住了,瘦哥们把我们带上一个楼房的第四层,叫开房门魏振海乐呵呵地站在门内欢迎我和赵镇平的到来。我和赵镇平赶忙叫道:“黑哥!黑哥!”他点点头说:“你们刚起来吧?休息好了没有。”“休息好了,舒服的很,黑哥安排的那个酒店豪华的很。昨天折腾了一宿,今天就要多睡会。你看样子也是刚起来?”赵镇平高兴的说。 “嘿,刚起呢!等我起来就打电话喊兄弟来接你们,咱先一块儿搓一顿。来,来,坐,坐桌子边儿上唠唠。”我和赵镇平一屁股坐下,赵镇平乐呵着说:“昨晚那可真够悬的,要不是碰着你,这会儿指不定咱都在医院病床上躺着呢,搞不好还有谁直接去了太平间。”魏振海嘴角一扬,笑道:“你不还嘴硬嘛!看看到底谁吃亏!”“哈哈!昨晚在战场上倒不觉得咋样,今天睡醒了在床上瞅瞅这胳膊腿都好好的,这才后怕起来。真险呐!”赵镇平应道。 “是你命大!今年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敢在西安呆,一直在外面。昨天回来办一件重要的事,有个弟兄说谁砸了酒吧的场子,我想了想绝对是外地人,西安本土的借谁几个胆子都没人敢来捣乱。你们两个把酒吧胖子吓得不轻,他顺溜地就把钱掏了。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你两个就把他给镇住了,要么你叫镇平。哈!哈、哈哈!” 说话的功夫一个女人微微笑着端来了稀饭馒头和几个菜。魏振海笑了笑接着说:“来、来!一边吃一边谝。我听了这个情况心说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胆子太肥了!我要会会。就组织了一些弟兄们去了。哈、哈哈!没想到是你们。好!你这些兄弟可以,昨天晚上我算见识了和我一样硬的哥们。我这辈子就佩服英雄。你不要看我平常手下这些哥们嘴硬地跟钢一样,打架也都凶猛地狠,但是像昨天晚上我们把你们堵在天桥上面,你们能那么淡定,我手下的弟兄们我想没那个胆量。如果换过来的话我想我的人会投降的。尤其难业这位兄弟很是仗义,愿意让我剁了,只要放过你们大家。什么叫‘义’?这就是义。只有经过血与火锤炼的人才是最为可靠的弟兄。我如果有几位像你们这样的弟兄,我在西安早把事情都干成了。可惜呀!可叹!认识你们太晚了。时也、命也、运也。可惜我现在身背几条人命,只能亡命天涯。嗨!你们早干什么去了?” “大海浮萍都有碰见的时候,何况人呼!关键是缘分。我们现在相见、相识也不为晚,能和黑哥认识是我们的荣幸。以后来日方长,我们相处的日子在后面。我们平常不愿意交新朋友,是因为我们只要是朋友都会真心相待,朋友有了麻烦,只要我们能主张绝不避让。上个月我们认识了一个小兄弟,这次在西安碰见他受了伤,镇平就把他弄到医院里花了一千多元给他看了病。黑哥你现在和我们这帮子弟兄认识了,我们就是过命的朋友。你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们都愿意共同为你担待。不要说你背负几条人命就是再可怕的事情,我们都不惧。 天这么大,哪能没有你英雄的地盘。你看是这样,现在国家改革开放,不管什么地方每天都在突飞猛进的变化。法律、行政常常跟不上这个社会发展的需要,你的文化底蕴很深厚,犹若海洋中的鱼谁能把你怎样。人常说乱中出英雄。你现在的名号响彻陕西全境,人活一辈子能达到这么风光,足也!但是我们更希望你能干出更加灿烂的事情来。我们会给你加力呐喊,为你助力分忧的!”我胡乱说着一些不靠边的话。“好、好!有难业你这句话就好!好!那谁?我们吃完了给我们弄两个下酒菜,一会我要和他们好好谝谝。赶紧吃饭,来、来赶紧吃了谝!”魏振海高兴地一边给屋内的小妇人说,一边招呼着我们。 吃了饭那个小妇人赶忙过来收拾了桌子,又重新摆上几个下酒菜。取来西凤酒打开放到桌子上又走进屋内。魏振海招呼我们碰了三杯酒就开始说。 “我现在才感觉的学习的重要性,没文化的人不论干什么,他到了一定高度就无法再发展了。这两年我虽然很忙,但是只要有时间就抓紧学习,到现在我看完了《毛主席五卷》《资本论》,还有列宁、斯大林的好多东西,我给你们说,我现在成立了一个组织叫“星火联合体”。干大事必须要有缜密的计划,要有组织,有步骤,不能蛮干。我想想都后悔原来年轻,干啥不用脑子,给现在造成了无法弥补的困难。但是国父孙中山先生说过“愈挫愈勇”,我就要顽强地干下去。”魏振海说完吃了口酒,看看我们继续说,“一会你们走的时候我给你们写副字。我这两年有时间还坚持练书法。” 赵镇平一脸郑重地说道:“那好!这难业呀,他可是很擅长玩篆刻呢,等会儿完事之后啊,就给他刻上几方精致的印。你一会儿可得给我还有难业每人都写一幅字,就不用再去戳印啦,那些其他人的印我压根儿就瞧不上眼。等你下一次再来华阴的时候,就能把印给带上啦。到时候呀,你还可以好好地瞧瞧难业刻的印呢。” 魏振海听闻我竟然会篆刻,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他赶忙放下手中的筷子,热情地招呼道:“来来!我现在就开始写。镇平、难业,你们快过来看看我的字到底怎么样。”说罢,他立刻起身走到客厅里的那张书桌前,小心翼翼地将墨水瓶中的墨水倒出来,然后轻轻地铺开那洁白的宣纸,紧接着他握紧毛笔,如同一位技艺娴熟的大师般,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地写下了“愈挫愈勇”这四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写完之后,他依旧不慌不忙地在字的下方题上了自己独特的落款。 我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暗暗感慨万分。平日里,他总是手持着那锋利的刀子,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狠的气息,只要看到谁不听话,便会毫不犹豫地让那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他是那样的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仿佛手上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然而,此刻,就是这样一双曾经拿着枪、握着刀子的手,却能够如此平稳而流畅地拿起毛笔,书写出这般大气磅礴的字体,他究竟是一个怎样复杂而神秘的人呢? 天啊!你咋生出这样的人啊!魏振海看到我沉思的样子就问:“难业,你看咋样?镇平,你看看!” 我说:“这四个字如果看字不看人的话,不管那个内行人看了都会说是位将军写的。你这一副字给人的直觉感受是遒劲、苍茫、霸道。我的神呀!你不要闯社会了,你做学问吧!你这方面的天赋太高了,非一般人所及。你们知道练习书法要的是时间,玩这玩意就是人们常说的‘十年磨一剑’。练十年写的字还拿不出手,你刚才说是近两年才练,厉害、厉害!你给我和镇平多写几幅,美!劲道!”魏振海听了我那番赞美之词后,脸上如同绽开了一朵绚烂的鲜花,那笑容中满是得意与满足。确实啊,夸赞他人的确堪称是一门精妙绝伦的艺术呢。此刻,只见他那原本就略带喜色的面庞愈发显得美滋滋的,随即开口说道:“哈哈,小事一桩!给你们每人都送上一幅字!现在就动笔书写,那难业,你说说你想要写些什么呀?”我不假思索地回应道:“什么都是过眼云烟罢了,虚无缥缈得很呐!”他微微一怔,随后笑着调侃道:“哟呵,你这禅意可是有点太浓啦!不过没关系,你让‘道学、佛学’给束缚住咯,照这样下去,你这辈子怕是赚不了几个钱喽,恐怕得受苦受难一辈子呢,兄弟!好了好了,别纠结啦,看我给你写!唉,这年头,好人往往多磨难呀!”说罢,他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提起笔便开始挥洒,不一会儿,便将我所说的那几个字呈现在纸上。一旁的赵镇平仔细瞧了瞧,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放声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你说难业禅心太重,再看看他让你写的字吧。你瞅瞅你写的这些字,哪个字不是透露着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往外直冒啊!哪里还有半点儿禅味可言呢!跟之前那幅字简直如出一辙嘛!”魏振海则微微一笑,颇为自得地说道:“哈哈哈,这就对了,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呢。难业时常看到我写的字,或许就能慢慢改掉他那过于理性、刻板的毛病啦。来来来,走,咱们继续去痛饮美酒,畅聊人生!” 赵镇平一边跟着魏振海往酒桌跟前走一边说:“我和难业都喜欢学习,都喜欢文学。但是听了你的话、看了你的字、我知道我们和你的距离不是西安到华山,我看最少距离都到喜马拉雅山了。” 魏振海不慌不忙地说:“距离不是问题,关键是思想问题。一个人有没有上进心,有没有改造自己不足的心很是关键。和自己的懒惰思想作斗争是关键。我给你说:懒惰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阻碍自己进步的坏毛病之一,你看一般人都是站着想坐下,坐下想躺下,躺下还想有个丫环给自己捶捶腿。就说我吧!手抓住毛笔练字,你以为我喜欢玩这个,我告诉你们,我牙咬得每回都想把毛笔折断把桌子掀翻了。我的内心一点都不愿意练习这个玩意。但是我每回都要战胜自己,必须练够多少字才可以休息。你们看两年时间过去了,刚才我写字就得到你们的夸奖。我现在也不讨厌抓毛笔了。这就是胜利!呵呵!”魏振海长篇大论地给我们上了一课。 魏振海瞧见我俩对他那是相当欣赏羡慕,便又开口道:“我可是仔细研读了《资治通鉴》这本讲治国的书呢,还研究过咱们国家现在和未来在世界上的发展走向。你去翻翻咱们国家的历史,每一代皇帝或者掌权者给国人传递的都是别用武力,这是儒家思想。自己不想要的,别强加给别人。这是道教思想。忘掉自我,心怀博爱。这是佛家思想。经过这么多年的教育,咱们国民的素质就归结为一句话,遇到外敌要‘不抵抗’,看到外国侵占咱们的财产要‘装没看见’。这是国家首脑们必然会做的事,也不能怪他们啦。” 这可是五千年文化沉淀下来的哟!苏联的大作家托尔斯泰讲过,中国那叫一个宽容,对西方各国的残酷暴行那是一忍再忍。他还鼓励我们要把这种心平气和的忍耐坚持到底。并且预言最终的胜利肯定属于中国。为啥呢?他说要是中国人民全都不抵抗,就这么忍耐着,西方人在中国就会因为分赃不均而打起来。最后他们只能走向灭亡啦。 托尔斯泰断言如果中国进行了不抵抗政策很快将成为东方之首,真正成为世界自由的典范。这就是中国的国粹“道”。我们的政府对各国政府的绝对不抵抗,西方的坚船利炮将在这龙的传人消极平静的抵抗面前解除武装!” 好家伙研究了这么多东西,厉害!西北黑老大的名头来的不容易。一个西安闲人能说这么深奥的话真是不易。我和赵镇平听呆了,没有接魏振海的话。他看了看我们又问说:“你们看过《资本论》吗?我给你们说《资本论》。那么厚的书我看了只记住一句话‘资本的原始积累是血淋淋的''。这个情况适合于现在创业的你们和我们。” 他说到这看看赵镇平,赵镇平更不说话了,赵镇平你们记得他前面给大家讲过《资本论》。但是他们两个对这本书的看法是不一样的,简直是背道而驰。赵镇平说的是通过正当劳动或擦法律的边球完成原始积累,魏振海则是直接抢、杀来完成原始积累。 他没想过!他忘了完成原始积累的目的是什么?是追求幸福。他这样完成的原始积累最后还是要让政府没收的,什都没有了。连命都没有了你积累那财富有啥用,他这歪道理我听的明白。 但是为了照顾面子我不便和魏振海理论。看我两个不说话,他以为把我们喷住了。在魏振海正要更加深入和我们论道,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顿时魏振海的脸色就掉了下来,给瘦哥们说:“菜耙子,问问是谁?”菜耙子来到门口小声问:“谁?”我们也听不清门外说了什么?菜耙子就打开了门。进来一个哥们慌里慌张地说:“家里蹲让抓走了,今天早上抓走的。黑哥你赶紧走!这里不能呆了,家里蹲知道你经常来这里。” 黑老大论书发 魏振海赶忙对我和赵镇平说:“你看兄弟们,命运不要咱们多接头,怕我们的队伍壮大了。今天咱们就谝到这里,改天我来华阴专门请教二位。好!我闪了!难业记得给我刻印。”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送走魏振海我两个在菜耙子的帮助下把魏振海写的两幅字卷起来装好,也准备离开了。那个女主人出来把我们送出门,我和赵镇平给她点点头,表示了对她热情招待的谢意。 菜耙子挡了一辆出租车,又把我两个送回金华大酒店。弟兄们看到我两个回来都很高兴。邓小建看见我手中提的袋子以为是给他带的什么好吃的,欢快地跑过来接过袋子翻找起来。他看见是两张字画把它看成了两张纸,失望地说:“哥。你咋拿了个空袋子吗?我还以为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我笑笑说:“长这么大了不害羞,光惦记吃!我拿的是宝贝,你说空袋子!”邓小建手拿那两张作品在袋子里翻看着喊道:“就是两张纸还宝贝!再也没有啥了,嘿嘿!嘿嘿!啥也没有噢!”温三军接口说:“拿的谁的字画!”赵镇平说:“魏振海!” 温三军瞪起他那豹环圆眼惊讶的说:“魏振海会书法!魏振海会写字!来、来、来!洒家看看!”说完他夺过手中邓小建的袋子,拿出一幅作品铺在床上仔细的欣赏起来。孙青、何福厚都围了过来看着。温三军给我说:“难业,给我把‘愈挫愈勇’这幅字。”我说“魏振海一共写了两幅,你说的这一幅是镇平的,你给他说!”温三军又给赵镇平说:“哎!镇平!这幅字给我。”赵镇平说:“本来准备给每个人写一幅,魏振海忙不过来就没写,下一回,下一回我一定给你要一幅。没问题!” 温三军说:“下一回!没问题!没问题就是有问题,今天这幅字给我,下一回是你的。这幅字我给你买一条烟,你说啥烟都成。”赵镇平说:“哎,三军你的毛病又犯了。一条烟,现在商店里最贵的烟才六十块钱一条,这幅字不说话现在拿到外面随便卖一千元。你的烟有多好,没门。难业你给咱收好了,不要让这几个贼娃子看了。看了就想要哩!啥人嘛?赶紧收拾了。” 我赶忙把魏振海的字画往起收。孙青又说:“难业哥,我又没有开口就是看看都不行,这就过份了吧!按说兄弟对你不错吧,不就是一幅字吗!你难道还要小弟我要,我想你就开口给我就得了。兄弟给你买一身衣服,咱不像有些人爱占便宜,兄弟看上的东西愿意花血本。这字兄弟真喜欢的紧,本来君子不夺人之美。但是你现在和镇平都和魏振海熟悉,我现在还不认识人家。你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和三军就不一定了。你两个说是不是!” 何福厚开口说:“哎!哎!你两个别不要脸,你两个要去了我咋办?老实人不开口就把老实人忘了!不就是两幅字吗!算了!你们都不要争了,全部给我了,下一回分钱的时候,那怕每个人分一万我都不要。你们把我的那份钱分了该成。对了!难业来!给我!” 平常我们这些朋友到一起就是喜欢民俗、字画、古玩一类的东西。现在拿的这两幅字确实他们都喜欢。我看到是这个情况,回头看看那个送我们的哥们还在就对他说:“菜耙子兄弟,你看黑哥的字拿来惹这么大的事情。你能不能联系一下黑哥,给他把我两个回来的情况说说。你看黑哥好心给的两幅字惹的兄弟们不美气。你想办法联系一下,黑哥没时间写就把他送给别人的字先给我们拿四份。你!……你!……看?” 菜耙子兄弟说:“我看你们确实喜欢黑哥的字,那好!我就现在联系他去。但是我给你们说我长期跟着黑哥,没见过他给谁写过字,今天我看见他第一回给人写字,所以别人那里就不要找了,绝对没有。你们玩,我去了!”我说:“好!那好!谢谢你了兄弟!”“谢啥哩!不用客气,自己人嘛!我走了!” 他一走温三军哈哈大笑着问:“难业,他咋叫个菜耙子!把人还笑死哩!”我说:“我到哪里人们也说,那个家伙咋叫‘难业’,把人还笑死哩!”我说完满房子人都哄堂大笑。邓小建笑完神秘地问我说:“难业哥,现在没外人,你说刚才是你们专门夸魏振海给菜耙子听,还是这幅字真的值一千块!”我点点头给他解释说:“字画这东西,有个前提叫名人字画。魏振海现在在陕西犹若天上的月亮阴红天,所以他的字绝对值钱。赵镇平说一千。那是低的不能在低的价钱,随便卖几千元那是耍的。你想想你家如果在西安,你家里的墙上挂了魏振海的字,你们一些哥们和随便什么人要欺负你,他就要想想了,这家伙家里挂了魏振海的字没准真的和魏振海是什么特殊关系,尽量的少招惹你,惹了就意味着超级麻烦来了。你在你们那一片就有魏振海罩着。所以魏振海的字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有保护伞的作用。和你家挂上大领导的字是一样的。你说值钱不值钱!再说魏振海这个人的情况是走钢丝的,不定那个时间就掉下来摔个稀巴烂。书法这玩意人死了那写的字价钱也往上翻。” “哥,你这么说我相信了,魏振海的字还真有用途的。我的拐拐!但是我还有点不信!照你说他现在就不用干啥了,没事一天专门写字还不写几百幅字。挣几万元?还用去抢人哩!呵呵!你开玩笑!你们开玩笑!这个我不信。”我知道这个家伙糊涂了,我继续给他说: 嘿,你还笑呢!你这可真是不懂行啊!你以为魏振海想写就能轻轻松松地写出好字来吗?告诉你吧,随随便便写出来的那只能叫做“字”而已啦。真正能称得上是好作品的,那可得等情绪到位了、灵感突然降临了,而且周围的环境也恰到好处的时候才行呐!这样写出来的东西才有资格被挂在墙上供人欣赏,甚至能够变成真金白银呢!就在刚刚啊,我跟赵镇平在南边魏振海一个朋友家里,大家正聊得热火朝天的。不知怎么的就谈到书法这个话题上了,结果魏振海一下子就来了兴致,情绪和灵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当场就挥毫泼墨写下了两幅字。赵镇平可是知道你们几个对字特别感兴趣,所以当时就跟魏振海说让他再多写几幅。然而人家毕竟是大师级别的人物,心里有数着呢,写完两幅之后感觉自己已经到达极限了,就果断收笔不再继续了。要是硬逼着他写下去呀,那后面写出来的字可就变得普普通通毫无特色喽,简直就是一文不值。别说卖钱了,就算白送给别人恐怕都没人要,说不定拿回家去擦屁股都会担心那墨水把屁股染成黑色咯! 我面带微笑地给邓小建讲述完毕后,赵镇平紧接着对邓小建说道:“真正的书法作品一旦呈现在眼前,哪怕你一个字也不认得,但只要看到那张洁白如雪的纸张上那一道道黑色的线条和一个个墨色浓郁的团块,便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之感。这种感觉会随着你目光的停留而愈发强烈,让你越看越觉得心旷神怡、美不胜收。方才你三军哥一展开这纸张,瞬间就感受到了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他立马就明白咱们手里拿着的可是一件稀世珍宝啊!要是把这样一幅字悬挂在家里,那绝对能够驱邪避灾呢!就单单这幅字而言,咱们这几个人就算再怎么囊中羞涩也是万万不可能出售的。不管最后是谁有幸得到它,即便有人出价高达一万块钱,那也是坚决不会转手卖掉的。因为对于那些真心热爱艺术的人来说,区区几个臭钱又怎能比得上这件艺术珍品所蕴含的价值呢?他们看重的绝非金钱所能衡量的东西。” 听完赵镇平这番话,邓小建惊得嘴巴大张着,半天都合拢不了:“哎呀妈呀!竟然是真的!您刚刚还说不论谁拿到手,出一万块钱都不卖。我的亲爷爷哟!我真是搞不懂你们啦!呵呵呵!居然不爱钱,反倒钟情于这么一张纸。我实在是想不通啊!想不通!” 何福厚紧接着赵镇平的话语说道:“咱们中国啊,从古至今,若论起最伟大的书法家来,那非书圣王羲之所莫属啦!而他所书写的《兰亭序》更是被誉为天下最美的字。可您知道吗?即便如此才华横溢如王羲之这般的大家,之后无论怎么努力去书写,都再也无法重现他第一次挥毫时的那种精妙绝伦之境。就说这第一次写成的《兰亭序》吧,其中居然还存在着整整二十六个因墨汁掉落而形成的错别字呢!然而就算这样,也丝毫不影响它成为传世之作。可惜呀,王羲之直至临终之时,都没能再次写出能与初次相媲美的佳作。由此可见,对于一名书法家而言,灵感实在是至关重要的因素。只是这灵感就如同那飘忽不定的精灵一般,难以捉摸,常常让人想要抓住却又无从下手。” 就这样我们谝起了关于书法作品的好多掌故和法则。到下午三点多,菜耙子回来了,他告诉我们说联系到了魏振海,魏振海说这几天没有时间,改天一定来华阴专门给我们几个写字,每个人都写一幅。叫难业给他把印刻好。他一定来。 后来啊,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却再也未曾见到过那个名叫魏振海的人。而西安市公安局呢,更是为此专门成立了一个专案组,下定决心要将这个作恶多端的家伙彻底制服。时间匆匆来到 1990 年 3 月 20 日这一天,武警们押解着魏振海上刑场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那一天,赵镇平独自一人站在了围观的人群之中,只为了能和他再见上一面。只见魏振海站在一辆解放牌卡车之上,左右两边各有一名神情严肃的武警紧紧地押着他。尽管此时他的生命已然走到了尽头,但令人惊讶的是,他在车上依旧保持着相对清醒的状态。在那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围观群众当中,他竟然一眼就看到了赵镇平,并朝着赵镇平微微一笑。而关于这件事情,则是后来赵镇平亲口告诉我的。每每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都让人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与人生的戏剧性转折。 魏振海逃命去了,我们住在这里好像就不合适了,赵镇平说:“哎!我给你们说,现在我就去退房,咱们转移阵地。去火车站附近住小旅馆。这里不能再住了,再住大家都不想走了。温三军都要抢人了!”温三军接口说:“镇平,咱们明天走,这里真美,你看有卫生间,卫生间里面能洗澡,一天到头有热水,美!你就发发慈悲,让我们再住一天。”赵镇平说:“三军,不是我不要大家住了,你看咱们住到这里是人家魏振海掏钱,咱们这么住着我觉得有些不合适。你们大家看还住不住?”赵镇平说完看看我,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要我动员大家走,但是我想想温三军身上有伤,温三军非常希望在住这么一天,既然这样多住一天也无妨,就说:“是这,大家都愿意住一天,镇平你就满足大家的希望吧!让大家好好享受享受!” 赵镇平看到我都愿意多住一天,也就没什么说的了。就说:“那大家就多住一天,好好玩玩,看看电视,洗洗澡。” 我们大家就尽情的享受只有高级人才能享受的生活,何福厚一天就洗了六回澡。到了第二天,我们给菜耙子兄弟打过招呼,就离开了这个金碧辉煌让人流连忘返的高级酒店。 当我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来到火车站广场旁那毫不起眼的小旅馆时,一种强烈的落差感瞬间涌上心头,仿佛从云端跌入了泥泞的深渊。眼前破旧简陋的景象让我们犹如一位腰缠万贯的富翁突然置身于肮脏污秽、臭气熏天的贫民窟之中,那种滋味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心中只有无尽的难受和失落。 一时间,整个团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人愿意开口说一句话。每个人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惨败的战役,士气低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其中,邓小建的表情尤为突出。原本圆润可爱的脸蛋此刻却拉得比驴脸还要长,阴沉得好似能滴出水来。 然而,这其实就是人性使然。谁不想天天吃香喝辣,住在宽敞明亮、舒适豪华的大房子里?谁不愿意整天无所事事,自由自在地玩耍而不用付出任何劳动呢?但现实并非如此美好,这种生活只存在于极少数特殊家庭出身的幸运儿身上。比如那些生于官宦世家或者帝王之家的人,他们或许可以坐享其成,尽情享受荣华富贵。再不济,如果投胎到“李刚”那样有权有势的人家,也能够拥有许多常人难以企及的资源和待遇。 可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想要过上理想中的美好生活,唯有依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去努力拼搏、不懈奋斗才行。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下馅饼,成功和幸福从来都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获得的。 碰瓷的碰到钢板上 赵镇平给我说:“看样子我们在这里再住几天就可以回去了,温三军和邓小建的伤这两天恢复的很快。等他们恢复得差不多了,小建脸上的伤好了大家就赶紧回去。呆在这里都有些急了,一会咱们出去到新华书店转转买些书回来,大家看看书也就不急了。我想也练书法,一会你给看看该买什么字帖、毛笔什么的你给买上。你看魏振海把学习抓得很紧,我们出来就会认识好多人,只要是优点我们都要学习。魏振海的人生方向我不赞成,他那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他的人生定位可能也就是若流星划过天空。我们不能走他那条路子,但是他的学习精神值得我们尊敬和效仿,你说呢!” 我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分析得太对啦!昨天啊,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特别害怕魏振海会开口让咱们所有人留在西安跟着他一起混日子。当时我真担心你会一口应承下来呢。还好后来他遇到了紧急情况匆匆忙忙地走掉了,我这悬着的心才算落回肚子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你也瞧见大家住在那金华饭店时的模样了吧?一个个都乐不思蜀,压根儿就不想挪窝。只要你稍微表露出一点想要留在西安的意思,我敢打包票,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兴奋得一蹦三尺高,举双手双脚赞成。可是这样一来,最终只会害了大家伙儿呀!所以你的内心一定要保持清醒和明白,千万别稀里糊涂地带着大家往火坑里跳!” 赵镇平听后点了点头,回应道:“我当然清楚他魏振海打的什么算盘,无非就是想把咱们这帮人都笼络到他手底下。其实我早就琢磨好了应对的说辞,如果他真提出让咱们留下,我也能巧妙地推脱掉。好在他没来得及开口就离开了,这可真是谢天谢地!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要是真跟他走了,以后干的肯定都是些伤天害理的勾当,不是去抢劫就是去杀人放火,迟早会被政府给绳之以法枪毙掉的。” 我微笑着说道:“其实呀,你心里清楚就行了,说不定哪一天他会突然来到华阴找咱们呢。不过嘛,咱们可不能轻易跟着他走哦。好了,先不说这个啦!等会儿大家一起去书店逛逛吧。今天买书的费用由我来报销,每个人可以选一本自己喜欢的书,再加上一本当下最流行的杂志。怎么样啊各位?” 当大家听到我和赵镇平说到要去新华书店的时候,原本还有些沉闷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了。只见众人的脸上纷纷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尤其是那些平日里就嗜书如命的家伙们,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 要知道,在我们这群人当中,除了孙西往和邓小建这两位不太热衷于阅读之外,其他人个个都是名副其实的书虫。对于书籍的热爱程度简直超乎想象,只要一有空暇时间,便会沉浸在书海之中无法自拔。就连平时我买回来一份普通的报纸,都会引起大家热烈地争抢传阅,那份热闹劲儿仿佛是在抢夺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即便是最后报纸已经变得破旧不堪,谁也不舍得将其丢弃。因为对于每一个有着强烈上进心的人而言,精神食粮实在是太重要啦!它不仅能够启迪智慧、开阔视野,更能让我们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不断前行,充满力量。 大家吃了饭快乐地去书店买了好多书,几乎每个人都拿了本不同时期出版的《读者文摘》,大家最为喜欢的杂志就是它。回到旅社我们每个人都像要参加高考一样津津有味地看起了书,孙西往和邓小建两个百无聊赖地胡乱地翻看书上面的画像,没多会就迷迷瞪瞪大睡起来。 到了第二天,我不能把大家整天关在房子里,后来给他们建议,大家可以拿着书去公园转转。邓小建就给大家建议去兴庆公园、动物园转转。这样时间也好打发。后来温三军给我出了个难题,说他想到西北工业大学转转,自己没考上大学,想看看学子们都是啥样的环境。我想了想那大学的校园情易是谁进不去的,只有到那里试试。我给邓小建说:“小建,你三军哥说的话你听见了吗?你说起来在西安混的多么好,要是连一个学校的门都进不了,你还有啥说的吗?这个办法你想!去拉上你三军哥到校园转一圈。嗯!” 邓小建说:“我不认识大学的人,那我想办法。行!三军哥咱们走!”邓小建拉着温三军出去了,看到他两个的背影我心中暗笑,两个伤员做搭档蛮有意思的。这个时候孙西往看见他两个出去了,自己不爱看书呆着急。他就不断干扰何福厚,要何福厚陪自己去街上转悠。何福厚被他干扰地看不下去书,就无可奈何的和他出去了。 剩下孙青、赵镇平我们三个贪婪的看那可以激励自己的心灵鸡汤——《读者文摘》。干自己喜欢干的事情,玩自己喜欢玩的东西,时间过得就格外快,我们几个不觉得肚子就饿得咕咕叫。看了看窗外已经是后半天了,这几个出去游玩的还没回来。我正这么想,温三军和邓小建回来了。温三军进门就说:“大学里面的环境就是美哞!光那读书馆就好大、好……?”温三军说到这被冲进门的何福厚打断了。“走!把狗日的店砸了!你们都起来!走!” 赵镇平缓缓地放下手中的书,脸上洋溢着和善的笑容,乐呵呵地说道:“哎呀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发生啥啦?快跟我讲讲,究竟是谁招惹到咱们啦?” 站在一旁的何福厚则紧紧地皱起眉头,那双细小得如同老鼠般的眼睛此刻更是眯成了一条缝,里面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他气急败坏地嚷嚷道:“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今儿个我和老孙瞎转悠到五路口的时候,瞅见路边有一家商店,寻思着进去逛逛,打算挑个小玩意儿带回去送给我姐家的娃娃。结果东西都还没瞧好呢,也不晓得咋整的,那柜台上摆放着的一只水晶马突然‘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好家伙,那该死的老板立马跳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大喊大叫,非说是我不小心把它碰落到地上的,非要让我赔钱不可!我当时就急眼了,连忙申辩说我离那柜台足足还有一米多远呢,怎么可能碰得到那水晶马嘛!可那老板却蛮不讲理,一口咬定店里除了我们俩就再也没有其他人来过了,不是我碰掉的还能是谁?反正不管我怎么解释,他就是死缠着我不放,死活不让我离开。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只好自认倒霉,乖乖地掏了两百块钱给他才得以脱身。哼,真他娘的晦气!” 赔了钱之后啊,我心里那叫一个不甘心呐!于是乎,我又返回去,仔仔细细地端详起他摆放着水晶马的那个柜台来。嘿,您猜猜怎么着?真是让人气炸了肺呀!原来那狗日的家伙竟然在马腿上面偷偷绑了一根细细的绳子,而他自己呢,则躲在柜台里头坐着。只要一瞅见我转到水晶马跟前来,他就迅速拉动那根绳子,结果可怜的水晶马就这样毫无防备地从柜台上摔落下来,当场就给摔坏啦!更可气的是,那老孙居然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不肯帮我一把,真不够义气!哼! 后来啊,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寻思着必须得给自己讨个公道才行。所以我二话不说,直接就奔着火车站派出所跑去报了案。谁知道,那儿的警察听完我的讲述后,竟然面无表情地对我说:“不好意思哈,这里不归我们管。”我当时一听这话,差点儿没被气得背过气去,赶忙追问:“那到底归哪儿管啊?”结果那些警察只是摇摇头,表示他们也不清楚。您瞧瞧,这不是故意气人嘛! 就在我满心郁闷准备离开派出所大门的时候,那位负责接待我的警察突然又开口说道:“要不你们去工商所试试看吧。”没办法,我只好又和老孙一起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四处打听工商所的位置。好不容易找到了工商所,我迫不及待地向工作人员诉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然而让人失望的是,工商所的人却说像这种事儿在五路口和站前这一块儿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他们根本就管不过来,而且就算管了也没人愿意听从。最后还建议我呢,还是回派出所报案去吧,因为这类事情本来就应该由派出所来管辖处理。哎呀妈呀,这一圈折腾下来,可把我给累坏喽!我就给他们说我去过派出所了,人家派出所叫我来工商所找他们来的。工商所的人开口大骂派出所,说不该把这样的事情推到他们这边来,然后说派出所不管,你们去市公安局报案,看他们还管不管。 哎呀我的老天爷啊!我跟老孙这一整天都快累瘫了,东奔西跑的,最后竟然得到这么个结果——让我们去市公安局报案!你们说说,这能不让人生气吗?我这心里头憋着一股火儿呢,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于是我拉着老孙又回到了那家商店。嘿!你们猜怎么着,那该死的柜台上居然又摆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水晶马!我当时眼睛一瞅,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就明白过来:得,咱这回算是掉坑里啦!然后我就冲着老板嚷嚷开了,我说我可是魏振海的朋友,识相的赶紧把钱给老子退咯!谁晓得那老板一脸不屑地回嘴道:“啥?魏振海?魏振海这会儿正被公安局到处通缉着呢,天天都在找他!他要是敢来这儿,正好!公安局还有赏金拿呢!”哼,瞧瞧这话说的,明摆着就是不相信咱们跟魏振海有半毛钱关系呐!真他娘的无法无天了,难道就没个人能治得了这帮混蛋玩意儿了?不行,今儿个非得把这家破店给砸喽不可,让他知道知道厉害!走走走,兄弟们都别坐着了,起来跟我一起干!妈的,气得老子肺都要炸了! 何福厚说完,赵镇平哈哈大笑对孙西往说:“老孙,我就知道你把福厚带出去不得好,你给福厚下套,你就知道那里有问题叫他上路?你说是不是?你就闲不住,这回给大家找下事情干了!嘿嘿!”老孙操作东北话说:“哎!镇平你可不敢冤枉人,何福厚比我脑袋灵光多了,我能把他往套里引。” 何福厚听到他两个的对话,瞪起他那对气蒙眼,迷瞪了。老孙带自己没安好心?不对吧?自己是自愿进入人家商店的,是那个商店老板坏透了。赵镇平给我说:“给小建十元钱,小建你出去给我和你难业哥每人买一双拖鞋回来。去!” 邓小建迷惑的看着他说:“福厚哥的事情你还没说咋办?叫我卖拖鞋你……你……?”赵镇平对邓小建说:“以后叫你弄啥,麻利点!不要这个那个的!去!”邓小建赶紧拿上钱出去了。赵镇平问我说:“难业,你看这事咋办?”我无奈地笑了笑说:“这回何福厚又给大家找下事情了,咋办?还是咱俩去嘛!到哪再看?这些商店就是专门敲诈外地人的,他们看何福厚老实厚道,就狠狠敲了一杠子。我最恨这些欺负外地人、扒住锅沿子行事的人,今个咱两个去敲诈他去。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当然要狠一点好给福厚报仇。” “行!到哪里再看?我也讨厌这些无风起浪、无洞掘蟹的光棍货了。我叫小建买的拖鞋一会咱两个穿上,你就穿个背心。我看西安的闲人都是这样过于随便穿着。咱们要干啥像啥哩!小建来了咱们就先去吃饭。吃了饭咱两个去。” 我们等小建回来,我和赵镇平换上拖鞋就招呼大家出去在外面找了个饭店,吃了饭赵镇平对弟兄们说:“你们回去吧!不要乱跑。我和难业去商店,老孙给我们带路。”我和赵镇平拖拉着拖鞋一走三摇地晃悠着走进那个黑店。 走进这家店面,一股宽敞明亮的感觉扑面而来,这里面的空间着实不小。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如此大的店面却不好好经营生意,反而尽搞些歪门邪道的手段,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一块好地方啊,我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息着。 此时,只见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正悠然地坐在柜台后面。他操着一口浓重的河南口音,热情地询问道:“两位想看点啥呀?”面对他的问话,我们两人并未回应,而是径直走向了摆放在角落里的那座水晶马,想要看看它究竟会如何掉落下来。 站在一旁的温三军压低声音对我说:“何福厚这家伙眼光可真不咋地,什么水晶马嘛,根本就是普通的玻璃制品罢了!”我刚要开口回答,突然之间,只听得“咣叽”一声巨响传来!原来是那位老板不知何时悄悄拉动了绳子,导致那座所谓的水晶马瞬间从高处坠落,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摔成了无数碎片。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并调侃道:“哈哈,咱们这是来看‘地雷战’啦!”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安静地坐在门口的一个女人像一阵旋风般猛地冲进店里来。她满脸怒容,双眼圆睁,恶狠狠地冲着我们大声喊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快赔!这座水晶马价值整整一千三百块呢,你们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必须得赔偿损失!” 女人恶了惹事端 赵镇平看了看周围的摆设,找了个箱子坐下来,我又哈哈大笑说:“我们就是专门赔东西来了,还让你们发财来了!” 那个男人到现在才明白来的不是旅客,是本地闲人。他每天坐在这个柜台后面专门盯着走进商店的游客,一有顾客走近这个柜台他就拉动手中的绳子,柜台上面的那个玻璃工艺马就会掉到地上摔个粉碎,然后他会黏住顾客不依不饶地慢慢理论,最后总是能敲诈不少钱财。这个家伙的长相和温三军有些些像,都是长得五大三粗有些彪悍,但是他的身上整个儿冒邪气,臃肿的身板上面那张脸透出一股不公平的样子,方正的脸盘横肉迭起,那对圆环眼睛总是一幅没睡醒的黏膜血丝。 他知道来他店里的每个顾客在自己把玻璃马拉下来的时候,都会惊慌失措地不知所以然,都会急着想尽办法尽快脱身。根据经验越急的顾客被宰的钱就越多。这都几年了从来没有碰到过像今天这个样子的旅客。自己‘地雷战’这个拉线动作都爆炸了,对方反而坐下来不走了,也不辩白说不是自己把水晶马碰掉地上,一个个还乐呵呵地像吃了喜欢妈奶一样高兴。怪了!这绝对是有麻哒的人,他百思不得其解。 实际上,当我们踏出家门之后所做的诸多事情,着实令那些无良商人感到困惑不已、难以理解。当然啦,我与赵镇平那副安然自若的模样,更是他们前所未见的。只见赵镇平悠然地望着门外熙攘穿梭的人流,惬意地翘起二郎腿,缓缓摇动着穿在脚上那双崭新的拖鞋,轻声说道:“今日啊,我专程来看你拉弦演奏呢,赶快去柜台上再摆一个,摆放妥当就赶紧拉起弦来,我呀,可就喜欢聆听这玻璃坠落在地面时发出的清脆声响。啧啧啧,真是美妙极了!比起崔健的摇滚乐曲还要动听几分呐。” 我赶忙接上赵镇平的话语:“嘿,您还记得《地雷战》里那句经典台词吗——‘不见鬼子不挂弦!’依我看哪,他今儿个可是挂错弦咯。”就在这时,原本待在柜台里头的那个男子迈步走了出来,满脸怒容地吼道:“哼!我瞧你们俩简直是活腻歪了吧,难不成是特意上门来找茬儿的?”闻得此言,我心中一紧,连忙停下正翘着的二郎腿,慌忙摆手解释道:“哎呀呀,可不是这样的哟!千万莫要误会,我们绝对不是来找麻烦的。相反,咱们是专程送钱过来的呀,找碴儿这种事儿,借我俩十个胆子也万万不敢呐!” 我乃是道北的二狗门!哼,你们去四处打听、打听,看看有谁敢跑到我这儿来找麻烦?我可以毫不夸张地告诉你们,敢找我茬儿的人啊,压根就还没出生呢!”这家伙那狂妄至极的话语传入我的耳中,瞬间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然而,我强压下心头的愤怒,并未理睬这位老板所说的话,而是深吸了一口长长的气息,转头对着身旁的赵镇平大声喊道:“哎呀!我的天哪!真是不得了啦!这二狗门竟然如此厉害!得嘞!他这般嚣张的言辞反倒令我心生不悦了,罢了罢了!既然如此,我可得好好跟他理论、理论一番!”话音未落,我猛地转过身来,直面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怒目而视地说道:“我可清楚得很呐,你在道北这边确实混得风生水起,但就在方才,我的兄弟来到你的店里头,却被你狠敲了一笔竹杠......”正当我滔滔不绝地说着的时候,只见那个女人领着四五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咋咋呼呼地叫嚷着闯了进来。 “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啦?竟敢跑到这儿来撒野闹事!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成?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们的眼珠子给抠出来,像扔垃圾一样丢出去喂狗!”其中一人怒不可遏地吼道。他话音刚落,另一人紧接着便气势汹汹地叫嚷起来:“原来是你们俩在这里找茬儿啊!把东西弄坏了还不想赔偿,难不成以为能这样拍拍屁股走人吗?告诉你们,今儿个要是不乖乖掏钱赔偿,休怪咱们不客气!” 见此情形,原本准备向老板解释的我不得不临时改变策略。我稳稳当当地坐在原地,纹丝未动,只是挺直了脖子,毫不示弱地对着那几个嚣张跋扈的小混混厉声道:“瞎嚷嚷什么呢!嚷个不停!咱们今天本来就是专程过来赔钱的,只不过得看看你们这些家伙的胃口到底有多大。有本事尽管开口,想要多少赔偿金,只管放马过来!”言罢,我转头看向身旁的赵镇平,扬了扬下巴问道:“镇平,我说得没错吧?” 我最后一句话说完,这些家伙傻眼了。他们知道魏振海的军师叫镇平。人家是重量级人物,他们这些下三烂家伙没见过,不认识。今天撞到硬茬上面了。立马这些混混们不说话了,一个个戳到那里不动了,好像马路边的电线杆子一样,顿时没了刚才那熊熊大火般的嚣张气焰。这个二狗门老板也瞪起他那专业亏人的贪财眼不知所以然。 要知道,他可是堂堂大老板啊,平日里走南闯北,见识过太多的人和事,所以那脑子转得比谁都快。就在这一瞬间,他竟然迅速完成了角色的转换,原本还像模像样扮着皇军的他,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副十足的汉奸嘴脸。只见他忙不迭地连连点头哈腰,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一边走着,身子还一边往下沉,每走一步就点一下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哎呀呀,自己人!自己人呐!真没啥大事儿,真没啥事儿!不就是打碎了一个水晶马嘛,小意思啦,小意思啦!这点小事不用诸位赔偿啦。等会儿啊,我做东,请大家伙一起到老孙家去尝尝那美味的羊肉泡馍哟!” 这时,我赶紧接过话茬,板着脸,语气严厉地说道:“嘿!您可别说什么小意思啦!咱们去电影院看场电影还得买门票呢!哪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让您损失一个玻璃马,光听听那清脆悦耳的破碎声却一分钱都不出?要是天天都这么搞,您不得亏得血本无归啊!大家都跑过来免费观看《地雷战》,那怎么行呢!” 我慢慢地诺捏着二狗门,玩够了我改变方式调下脸来厉声说:“你没事!嗯!你没事!你们没事!我有事哩!你今天敲诈魏振海的一个兄弟,他回去给魏振海说了,我和镇平就是专门解决这个事情来了,说!咋办?”这回我又抬出来更大的凶神。我看他说什么?我看这个喜欢把住锅沿子行事的坏东西咋么说?没有等二狗门回答,我厉声又对刚进来的几个混混说:“你们几个不喜欢搅和这个事情吧!出去!” 那几个混混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连半句话也不敢再多吭一声,灰溜溜地走出门去了。此刻,屋子里只剩下二狗门老板以及他那位正倚靠着商店门口的老板娘。他俩站在那儿,活脱脱就是两只掉进面缸里的老鼠,眼睛翻得都快看不到黑眼珠儿了,脸上尽是尴尬与惶恐之色。 二狗门更是惊慌失措,两条腿不停地来回走动着,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突然间,他像是恍然大悟似的,手忙脚乱地从柜台里掏出一盒金光闪闪的金丝猴香烟来。只见他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走到赵镇平和我的面前,先是恭恭敬敬地递上香烟,然后又迅速掏出打火机帮我们点火。 就在这时,电影里面那些耀武扬威的日本鬼子形象,竟然被我和赵镇平完美地演绎了出来。而二狗门呢,则依然扮演着那个令人憎恶的小日本汉奸走狗角色。他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着打火机,凑到赵镇平嘴边将香烟点燃后,赵镇平猛地吸了一口,然后斜睨着眼,冷冷地对二狗门道:“哼!你说说看,这件事儿到底该怎么解决?少跟老子啰嗦!”二狗门一听这话,吓得浑身一抖,连忙赔着笑脸说道:“大哥,您息怒啊!小弟我马上把您二位兄弟的钱如数退还,不仅如此,我还会好好地摆一桌酒席,请大家伙儿吃顿好的,全当赔罪啦!” 我说:“你好像说得轻松了吧!我两个来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你也要主动一些是不是。钱哞!是个啥嘛?是个王八蛋!没有了可以再挣,人、人要没有了你说还能再有?人的脑袋不能像地里那韭菜一样,割一茬子再割一茬子。你说是不是。我们来时魏振海交代了,说你们都是道北的给你一次机会。你如果态度好就算了。态度不好就不要我们管了,他那一天来看看你,他亲自处理这事情。”我又给他施加压力。 “你们看我的生意也不行,每天弄不了多少钱,我们确实没钱!”二狗门装的很不像穷人的哭丧着脸说。“得是你不想了结这个事情,没钱!没钱说个鸟!走!”赵镇平说完站起来装作就要走的样子。二狗门赶忙拦住赵镇平说:“咱们在商量,商量!急啥嘛!走咱们去饭店吃饭去!”赵镇平说:“吃饭!吃啥饭!赶紧的!说咋弄?”二狗门挤吧挤吧脸又开始了哭穷,我说:“哎!对了!对了!哭啥穷哩!你一天拉一个水晶马下来最少敲诈两百块钱,不算有时候一天拉十几回的。一个月就六千,一年就将近十万块。哭啥穷哩,不愿意到头这件事就算了。镇平咱们走!我们不为难你,有人会来给你说好听的!” “哎呀!你算的这账把我乐坏啦!居然能挣这么多,真的假的?”二狗门哭笑不得,可怜兮兮地说道。赵镇平赶忙接着说:“少废话!你到底想怎样?快点!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二狗门在我俩的连番轰炸下,终于崩溃了,喊道:“那你们说要多少?多少你们说!”我立马接口道:“我们说!我们说你别干了。赶紧滚!”“我叫你们爷爷还不行吗,我真不知道今天那个人是魏振海的兄弟。我……我……我真没多少钱,我……给你们拿一……万……你们看行不。”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现代版的“杨白劳”,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好像都要哭出来了,还结结巴巴地说道。 “一万!你哄小孩来了,得是你这玩意就是爱钱不爱命的东西。镇平走!和他说啥哩!狗日的把钱看得比命都重的货。叫他把钱带到阴司去。走!”我把这个不通人性的专门开黑店干黑事的家伙往死里逼。“那我再给你们借一万,一共那拿……拿……两万,你们看成不成?”我说:“你把我们看成啥了,我们是买菜来了,你想解决事情就要痛快点!麻利地说。别磨磨叽叽的像个老娘们。“那你们说拿多少,你们说!”这个家伙急了说。 我给他和上次在酒吧对胖子老板的样子一样,给他扬了扬一只手。“五万!我的商店卖了都没有这些钱?”二狗门瞪大他那狗眼看人低的专门亏人的眼睛说道。门口站着的那个老板娘听到这里呆不住了,跑进来恶声恨气地对二狗门说:“把你卖了都没那么多钱,狗日的把你就吓死了!吓死了!白披了个男人皮。” 我定睛一瞧,敢情这个二狗门竟是个惧内之人啊!没想到眼前这个泼辣的娘们才是真正在背后掌控局势的人。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后续肯定麻烦不断。真不知这可恶的婆娘哪来这么大的胆子,难道她不清楚其中的危险性吗?赵镇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压根儿懒得搭理那个娘们,径直说道:“哼,你别天真地以为把商店卖掉就能高枕无忧了。你以为自己能逃到京城去不成?真是烦人透顶!无聊至极!得了,我可没时间跟你瞎扯,我还有要事要办,先走一步!对了,你回头好好打探一下这家伙的情况,看看他家还有些什么人,都住在什么地方。赶紧走吧,快走,快走!”说完,赵镇平便转身离去,留下二狗门独自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赵镇平这番话无疑让二狗门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雪上加霜,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只见二狗门那张脸瞬间布满愁容,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有气无力地回应道:“我……我给就是了!”听到这话,我的目光紧紧盯着他,追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二狗门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咬咬牙说道:“三天!我保证三天之内给你们凑齐这笔钱。” 拆除碰瓷的小花招 赵镇平一句话都不说,站起来就向门外走去。我想给这个家伙在补充些什么,想了想,没有再合适的话了,也快步走了出去。那个商店的老板娘愤怒地看着我们离去。 走出商店我就看见温三军他们站在五路口向这边张望,见了他们赵镇平说:“走!回旅社。”完了又对孙西往说:“老孙断后,看看有没有尾巴。”我们大家回到旅社,何福厚着急地问:“咋样?咋样?把狗日的拿住没有?”我说:“差不多!给你把仇报了。敲狗日的五万块!”我的话一说完,顿时大家就像炸了马蜂窝一样,更像那足球场上面我们进了球一样,欢呼加拥抱、拥抱加欢呼地热闹狂欢。邓小建更是蹦得老高,喊道我就知道你们不平凡,我就知道你们是最厉害的人。啊!不是!是我们。我跟你们说弄下钱我不要!不要!孙青问他说:“为什么?为什么不要。” 邓小建兴奋地说道:“哎呀呀,跟紧你们可真是让我开心得不得了啊!简直太棒啦!我现在正努力学习真本事呢!要知道,钱这种东西虽然重要,但它可买不来真正的本事哟!所以嘛,我才不稀罕那几个臭钱呢!就在刚刚,我听到福厚哥说的那些话时,气得肺都快炸啦!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咱们在这火车站还有五路口附近开个小店讨生活呢?这里头大部分做生意的可都是道北那边来的人呐!像咱这样的小偷小摸之辈,根本就招惹不起那些可恶的家伙们!有时候啊,咱们甚至还得恭恭敬敬地孝敬着他们才行,这帮挨千刀的!不过话说回来,平哥和难业哥那可真是厉害得很呐!如果换成是咱们那帮哥们儿来处理今天这事,估计早就把所有兄弟都喊过来给我撑场面、壮声势啦!那样一来,我才有胆量跟他们好好理论一番。哪像你们俩呀,单枪匹马就冲过去了,而且居然也没叫大伙儿一起过去帮忙。啧啧啧,真是了不起!不仅如此哦,你们一去就直接敲了那混蛋五万块!我的老天爷呀!我这辈子就算拼死拼活地偷,恐怕也偷不到这么多钱呐!哎呀呀,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其实吧,你们刚才真该把大家伙儿全都叫上,给你们好好地撑撑腰、助助威,说不定还能再多要点呢!搞不好就能从那王八蛋手里要到十万块!不对不对,干脆狠狠心,要他个二十万块!哈哈哈……” 温三军乐滋滋地问我:“啥时候能拿到钱啊?”我大声回答道:“店老板说三天,三天就给咱们凑齐啦!”赵镇平一只手揣在背后,另一只手高高抬起,对大家说:“没那么容易的事儿,我觉得这钱不好拿。不过既然开了口,那就没有回头路啦。咱们不管遇到多大困难,都得把这个工程拿下,难业,你说对吧?”“我看也不容易啊,刚才走的时候,你们没看到那个臭婆娘的脸都气成青茄子啦。那婆娘真不是个好东西,肯定不会让二狗门顺顺利利把钱给咱们的。我估计二狗门现在已经行动了,他肯定会从道北找人去跟魏振海说,让少给点钱。这个咱不怕,他就算找得到魏振海,魏振海也会帮咱们的,会吓唬吓唬他。我担心的是他们去找那个郭镇平,叫‘垫圈’的那个。垫圈郭镇平可不知道这事儿是咱们干的,那就有点小麻烦啦。”赵镇平想了想说说:“不要紧,咱两个现在就去找那个‘垫圈’,我倒想会会我的一家子,看看他什么样?” 我说:“那行!把衣服换了,走!”换完衣服我两个就走出去到街上,先找了个商店卖了些糕点糖果一类的东西,然后就叫了个出租车来到那天魏振海招待我们的那个楼上。叫开门那个那一天招待我们的女人把我们请进他的客厅,我把那些东西放下,女主人客气的说我们不应该来拿东西什么的。赵镇平和她客气地说:“你们西安人讲究大,到谁家去讲究不空手,我们也就客套了。” 他两个客套完,我就把我们在五路口发生的事情给她说了一遍,完了就说是想见见郭镇平。她说这太简单了,说完她站起来推开卧室门喊:“哎;黑哥的朋友要见你,你出来!”话音落下,就从卧室里面走出一个人,他长得威武精神,和赵镇平的高低胖瘦都差不多。赵镇平赶忙迎上去说:“久仰、久仰!我是华阴的赵镇平。和你一个名字。今天见了你我才知道愧对这个名字,冒犯、冒犯!”郭镇平忙不迭地说:“那里!那里!我就听黑子说过华阴有个和我叫一样名字的朋友,只恨无缘相见。今天见到你真是相见恨晚,果然一副英雄气概。在下佩服,佩服!” 你瞅瞅,你瞅瞅有文化的流氓就是不一般啊!你听听他们的对话,简直能把人乐死!得,他又拉住我的手问:“哥们儿,你就是那个难业啦。我听好几个朋友说过那天晚上在天桥的事儿,大家都觉得你是大英雄。好好好!今天两位大高手朋友来我这儿,我可太高兴了,那啥?你去外面搞点东西,咱哥几个好好唠唠。”他那副老练的样子,全写在脸上和待人处事上了。 垫圈给那个妇人说我来沏茶你赶紧去吧!那个女人就赶紧放下暖水瓶换了鞋出去买东西了。待那个女人出去后垫圈就说:“现在我们还没有喝酒,你们有什么事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果然厉害,我心中暗想,我神秘地笑笑说:“我两个来给哥哥来送份富贵!” 垫圈接口说:“我咋感觉这句话是‘水浒’里面的?”我和赵镇平郭镇平呵呵大笑。完了我就说:“果然名不虚传,大家都说你是员儒将,果然才思敏捷。是的,我引用了‘水浒’里面的话。是这样:我们离开这里后就去了金花大酒店,黑哥给我们在那里订了房间,但是我们住了两天觉得这样不好,那里消费太贵。不怕你笑话,我们就搬到火车站附近小旅馆去住,今天我们的一个兄弟在五路口的一家商店买东西,后来件不愉快的事。……就是这么回事,后来那个商店的老板愿意给我们五万元,把这件事情了结了。今天来给你说一下,你要给弟兄们撑腰。完事了给你拿一万元”。“得是火车站那一帮子怂货,那些玩意平常就爱欺负外地人。我早都看不惯了。好!你们这回专门收拾收拾这帮子瞎怂,给外地人报仇。你们要我帮忙没问题,钱!我不能拿,我拿钱成啥事情了。”垫圈说。 赵镇平说:“你不要推脱,这是我们商量好的,以后这样的事情多着呢,大家共同发财。这一回人家最后不管给几万,但是你拿一万块。我们第一回打交道,你要给弟兄们面子,不要再推脱。就是这样!不说这个事情了。咱们谝闲传!” 垫圈接口说:“行!行!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以后你们就知道我垫圈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对弟兄那是没得说的。做人义字当先,这弟兄们都知道,以后你们就把我当成自己的弟兄,有啥事不要客气直接来就是。这儿就是我家,刚才那个就是我媳妇,以后你们来西安,这里就是你们的根据地。” 我和赵镇平赶忙表示感谢。赵镇平说:“我刚才给你说了,以后共同发财。我们今天出去让商店敲诈了的那个朋友叫“铁头!”人的长相老实,别人见了总想欺负,尤其在西安这块地上,他要碰见那些不地道的老板绝对要吃亏,吃了亏咱们就出面。咱们跟到后面专门收拾那些黑心烂肠子的家伙,你说咋样?论武功我们有四个高手,一般的对手根本不用你出手,我们随便一个就给它拿下了。再说那些黑心烂肠子的家伙、都是嘴硬手软,专门欺负外地人,扒住锅沿子行事的人,你说是不是?我最恨这些玩意!” “我也最恨那些欺负外地人的东西,见了就想收拾。”这当口那个女人把酒菜弄回来了摆上桌,我们客客气气热热闹闹地猜拳吃酒。等一瓶喝完垫圈又拿了一瓶就要扭开瓶盖,赵镇平坚决拦住了他给他说:“这一瓶不能再喝了,你知道的,还有事情,不能再喝了。”垫圈说:“来我这里让你们没喝好这不行,再喝这一瓶。”我赶紧也拦住说:“喝好了!喝好了!不能再喝了,明天我们再来,今天就先到这里,我估计那个商店的老板那个外号叫二狗门的要找人来给你说话,待会在你这里碰见了不美。我们明天下午过来,弟兄们都还在那等着呢,说完我站了起来,赵镇平也站起来。垫圈一边一个拉住我两个的手送到了楼下。到了楼下赵镇平拦住他不要再送了。垫圈还是表现依依不舍的样子,把我们送到了马路边,看到我们叫到出租车坐上他才返回身去。 当我们踏出房门时,才惊觉夜幕已然悄然降临,天空早已被黑暗所笼罩。我与赵镇平匆匆赶到旅馆,一进门便瞧见众兄弟正满脸焦虑地等候着我们归来。竟无一人入眠,每个人的双眼都睁得犹如牛铃一般硕大,目光直直地盯着门口。 温三军一见我俩踏入屋内,赶忙从床上坐起身子,急切地询问道:“可曾见到垫圈?”我微微颔首,面露喜色应道:“见到了,一切都说得甚是妥当,依此情形来看,咱们的事儿多半能成啦。”言罢,我与赵镇平快步走到属于我们的那张简陋床板前,迅速脱去鞋子,屁股刚刚落座,尚未完全坐稳呢,兄弟们呼啦一下全都围拢过来。 温三军更是按捺不住心中激动,高声嚷道:“嘿哟!听我跟你们讲啊,瞧瞧人家这西安的钱可好赚啦!就单说那何福厚这点破事吧,咱们平日里哪天碰不到这样的糟心事儿?可没想到啊,就这么件稀松平常的烂摊子,竟然能捞到一大笔钱财。而且数目着实不小哇!不过话说回来,我可得念叨念叨你们俩,咋就那么大胆子呢?一张口就要五万块!换作旁人,怕是想都不敢想呐。谁承想,那些个专干坑蒙拐骗、损人利己勾当的家伙,居然还真就爽快地答应给咱了!”你看看他们这些横行霸道的人,就是伟大领袖毛主席说的“纸老虎”!他们说起来横得狠,你们看,实际也不过尔尔。也怕挨刀子嘛!今后我们要做的就是毛主席说的——“要扫除人间一切害人虫!我们要扫除混账鬼!扫除敲诈黑心鬼!” 何福厚紧接着温三军的话说道:“没错啊!就是这么回事儿!从明天开始,我每天都主动跑出去,故意让那些家伙欺负、敲诈我。然后呢,你们就悄悄跟在后面,等时机一到,立刻冲出来狠狠地收拾那些坏蛋,替我出一口恶气,报一箭之仇!如此一来,咱们肯定能赚到不少钱呐!依我看呀,不出一年时间,咱们每个人都能成为令人羡慕的万元户啦!”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赵镇平开口说话了:“哎呀,先别高兴得太早了!眼下这事儿连个影子都还没有呢,最终会发展成啥样谁也说不准。要是真像你们说得那么容易,那可真是太好了。别说一年赚一万块,我觉得就算每人搞到十万块都不成问题。哈哈!不过嘛,天底下哪儿有这般美事哟?你们想得实在是太过简单了!我告诉你们俩哈,就在刚刚,我和难业已经跟垫圈商量好了,如果他愿意帮我们把这件事情彻底搞定,事成之后,我们得给他整整一万元作为酬劳。对于这个安排,你们应该没啥意见吧?” 温三军笑道:“你俩办事,啥时候有人有过意见呀。你俩说咋办就咋办!大家都服气着呢。”“那敢情好,咱们现在得合计合计情况,做到心里有底。可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得先往坏处想想。这样到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没了主意。我反正心里觉得这事可不简单,你们想想,那些可都是整天拿着刀子割别人的人,他们能乖乖地让咱们割他们身上的肉吗?哈哈!今天咱们就在这儿再住一晚,明早起来先得转移住的地方,这儿离‘战场’太近啦。”赵镇平说完,我接着说道。 敲诈碰瓷者 “孙青你别操心啦,他这次肯定跑不掉的。我看这顿大餐是吃定啦!他那商店老板又不是铁打的脑袋,没包上铁就好搞定嘛。每天派两个人去他那儿揍他一顿,揍完就撤。等派出所的人来了,咱们早就跑得没影儿啦。他派出所就算有关系,来一个警察也不敢抓咱们呀,他要是敢抓,咱们就连他一块儿收拾,往死里弄,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包庇坏人。二狗开那商店有啥用!净坑人呢!这祸害不除掉,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呢。听我的,这次五万一分都不能少,他要是给钱就算了,要是不给,就按孙青说的,晚上去把他那店给烧喽。看他还怎么坑人?那家伙坏得很呢!比咱们这儿最坏的何福厚还坏!”温三军满不在乎地说着,最后还不忘调侃一下何福厚。 赵镇平说:“难业说的对,我们还是要多长个心眼。就是毛老说的“战略上藐视敌人,战役上重视敌人。”明天早上出去咱们分成两摊子,我和难业、何福厚在一块。你们在一块。大家住一个旅社,分两个房间。难业明天把咱们手中多余的现金存到银行交给温三军保管。公安局很有可能插手管这件事情的,何福厚叫人家敲诈了两百元,我们要敲诈五万元。这从本质上不一样。以后这件事由我和难业出面,最多加上何福厚,其他人不要露头。” 我一脸认真地说道:“你说得太对了,分开确实要好一些。要是公安局真来抓人,也就咱仨被逮住。不过没关系,只要咱们嘴巴闭得紧紧的,绝对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咱们可千万别承认跟他索要五万块啊,就咬死说是找何福厚讨要那被敲诈走的两百块而已。他们不肯给,反而还把咱们抓走了。再说了,当时咱们去敲二狗家的门时,周围根本没个旁人当证人。就算他那个泼辣的婆娘出来作证,也没啥用,毕竟她是自家人嘛!所以这件事儿啊,完全就是一笔糊涂账,公安局肯定不敢关咱们超过一天的。” 这时,赵镇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补充道:“虽说咱们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打赢二狗,但还是得多加小心,防着他狗急跳墙做出最后一搏。千万不能小瞧这家伙,他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背后说不定还有一群狐朋狗友给他撑腰呢。眼下最关键的是,咱们得好好合计一下明天该咋整。到底要不要去他的店里催促看看?如果要去的话,派谁去比较妥当呢?还有啊,到了那儿可能会遇到哪些风险?这些都得事先商量清楚才行呐。” “你说的对!我们一定要多想想,出现任何情况都在我们的掌控范围,那我们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镇平,我给你们说,明天我们不到那商店去,咱们睡到中午,完了起来就换旅社,换完住的地方吃饭,大家吃完饭,咱两个就去垫圈那里喝酒。垫圈会上心的,他会把商店的情况打听清楚,我们不要多操心。你今天看到了垫圈的智商和经验都是很高的。这个我们只管放心。最后二狗门愿意掏钱了也要他自己亲自送过来,咱们不能去他那里拿。如果二狗门非得让我们去他那里拿钱那就是陷阱。”我说。 赵镇平突然笑了笑说:“哎!我给你们说以后找媳妇难看好看不要紧,关键是要找一个清白人。我想起来有一回咱们在渭河渡口玩牌,一对夫妻路过咱们的摊子,两口子看了一会,那个媳妇就要他丈夫压钱,他丈夫不玩,让那媳妇臭骂一顿。那男人就压了,后来叫孙青赢了。再后来那娘们非得让他男人给孙青要钱,那男人不要。臭女人把男人又骂了一顿,说吓死鬼!胆小鬼!羞先人哩!她男人被骂得下不来台,就给孙青要自己输了的钱,最后让三军打了几拳两口子老实了。我不是劝架来着,我送他们走,那男人把我当成好人,让我给他两口子还评理来着,那男人说“我!你不知道我是公家人,在石油公司上班,咋的说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她看着那钱好赢非得我压钱,你说人家在这里摆摊是为什么吗?你一个过路的随便能赢,那不可能的事情嘛?她叫我压就压了!输了就输了!你看她骂骂咧咧非得我给人家要,你不要看他们都是一伙的,把戏演得跟真的一样。我敢给他们要钱,明显的钱要不到,最后还让他们打一顿,输了钱、丢了人、挨了打,你看!坏事情占全了。你看都是这婆娘把我逼的!嗨!跟上这样的婆娘是倒了八辈子霉,最后非得把人给日弄死不可。”我觉得这个哥们说的是实话。你们看这女人要是混账东西就不得了,非得把自己的男人送到狼嘴里不可。以后我们可不敢找下这样的媳妇。我看这个商店老板的媳妇就是那样的狗东西,最后非得把二狗门送到火葬场不可。我估计最后不给他们弄个人财两空,这娘们不会停止喊叫的。你们看这回就是这个二百五娘们不知道一点点害怕,绝对要想办法阻挠二狗门掏钱给咱们。嗨!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温三军一边摇着头,一边愤愤地说道:“那些混账娘们真是要不得啊!可谁又能想到,当初看起来乖巧可爱的那个女娃娃竟然也是个混账鬼呢?这就好比在喧闹的集市上去逮猪娃子,乍一看个个都长得挺不错的,满心欢喜地抓回家里来。结果等把它放进自家圈子后,仔细一瞧,嘿!居然是个麻烦不断、让人头疼不已的麻迷子。哈哈,这个时候才发现可就太晚喽!要是想离婚把这麻迷子赶走,哼!先不说这辈子还能不能找到下一个女人,就算真有机会重新寻觅伴侣,也得全凭好运气才行呐!不像你啊,镇平,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别人好心好意给你介绍媳妇,你却坚决不要,眼光高得简直没边儿了。在咱们这方圆十里八乡的,那么多姑娘家你愣是一个都看不上眼,非得自己去找什么所谓的意中人。唉,像我和福厚这样可怜巴巴的,连个愿意给我们说媒牵线的人都没有。所以我俩哪敢挑剔啊,只要对方是个女娃娃,哪怕她就是个麻迷混账鬼,我们也巴不得赶紧收进自家圈子里呢!” 赵镇平听完温三军的话后,眉头紧紧皱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压抑。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地瞪着温三军,厉声呵斥道:“三军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简直就是丢先人的脸!你每天捧着书看来看去,难道都看到鼻孔里面去啦?老祖宗早就说过,堂堂七尺男儿,立于这广阔天地之间,还怕找不到妻子吗?哼!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点儿出息都没有!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也不想着怎样才能把事情做好、做顺,脑子里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呀?” 温三军被赵镇平这番劈头盖脸的训斥吓得浑身一颤,原本还算白净的脸庞刹那间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子上方。他低着头,眼睛盯着地面,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缓缓地往后退去,脚步显得有些踉跄。最终,他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床边,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无力地靠在墙上,紧闭双唇,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这时,一旁的孙青看着眼前的情景,忍不住开口对赵镇平说道:“老赵啊,你也别这么大火气。我看三军可能也是一时糊涂,咱们还是好好劝劝他吧。” 我看苏宁那娃不错,你两个是天生的一对,第一回在旅社见那阵,你看她又干又瘦的,后来跟上咱们跑几天,吃得好,心情也好了,就是人们长说的居养心、食养体,整个人都变了,看起来亭亭玉立、白白净净地蛮有气质,还像个官宦人家的女子。她真是个招人喜欢的女子。镇平你要好好待人家娃,那是个好娃!” 孙青提到苏宁的时候,赵镇平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庞瞬间如同被春风拂过的花园一般,绽放出绚烂而灿烂的笑容,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般娇艳欲滴。他那张脸因为喜悦而变得容光焕发,幸福的光芒从眼角眉梢溢出,整个神情都充满了满足和愉悦。 只见他美滋滋地说道:“范柯玲确实也很不错啊,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做事勤快利落。你可得加把劲好好挣钱才行呐,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实在是太辛苦了!”然而,当孙青听到赵镇平说起范柯玲太过辛苦时,心中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了一样,一阵剧痛袭来,痛得他双眼几乎冒出火花来。紧接着,他紧紧握住了自己的两只拳头,由于愤怒使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不可遏地吼道:“我跟你们讲——赵镇平还有难业,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向二狗家索要五万块钱,一分都不能少!哼!不然的话,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我非把他们全都弄死不可!统统都给我去死吧!” 说完话孙青收住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收住愤恨潮红的、放着绿光的、绝望的眼神。他用力躺在床上,蜷缩起来愤恨地猛力拉起床单把头蒙住。他这在床单里还委屈地恶狠狠地又哼了几声。大家看到这情况,没有一个人再说话。赵镇平知道自己这回闯了祸,他站在那里尴尬地苦笑着小声说:“嗨!我……我没有……没说啥……啊……。” 这人世间一个人所受的苦难和煎熬并不可怕。最为可怕的是自己爱的人在受苦难,这才是世间最大的悲哀。孙青每每想到在这个世界上,最最心爱的人每日里所受的煎熬就痛不欲生。我看到我亲爱的兄弟那难受的样子,我的泪水不由得挂成两行。苦啊!苦难的人们。 大家看到孙青的情况和我的看法一样,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我们疼孙青的艰难处境和钻心的疼痛,但是谁也没有好的办法。一个个都悄悄回到自己的床上。 到了第二天起来我们退了房,赵镇平问我说:“难业你看咱们去那一带比较合适?”我想了想说:“我看金花饭店南面那一带有几个小旅馆,那里离垫圈也近,去那里比较合适。”赵镇平想了想问我说:“你看离垫圈近了好不好?”我回答说:“没事,不要紧。”赵镇平就招呼大家说:“走!这里离金华南路不远,咱们走着去,一路看看风景。” 说不远也七八里地没问题,我们走着看见路边有个小饭馆就进去吃饭。完了大家又跟上赵镇平向南慢慢走去。到了金花南路,邓小建看见有小旅馆就进去看房间,我们大家站到门口等待。完了赵镇平说:“我看南边还有一家,你们几个进去,我和难业、福厚去南边看看住到那里。三军你要给小建教教,首先要管住自己的嘴,包括是非话不能说,到派出所不能说,与我们不相干的人不能说,我们的家在哪里?真名真姓的不能说。好吧!你们好好给娃教教。” 赵镇平说完我们几个向前走进这家旅馆。西安的旅馆都这样,好也好不到哪去?差也差不到哪里!凑凑合合我们开了个三人间。完了赵镇平对我们说:“现在把房子定了,你们认住房号,大家就去他们那边。一会何福厚带孙青来认认我们的房子。一般情况下他们不能来这边。我们没事就去他们那边。就是公安局来抓,咱们这边就咱们三个。旅馆的老板不会知道那边还有咱们的人。”赵镇平说完我们就站起来走了出去,来到北边的旅馆,他们还是和过去一样,定了一间通铺。大家躺在床上歇歇。 我对赵镇平说:“走吧!垫圈一定等急了!”赵镇平懒洋洋地站起来对大家说:“你们听着,从现在开始你们任何人都不许走出这个大门一步,不要毁了大家的好事。”到门口我招了辆出租车,没多会就到了垫圈的楼下。到了楼道上我敲敲门,垫圈拉开门看到是我两个,他这热情得不得了。一手一个抓住我们就往里面拉,一边嘴里问:“你两个吃了没有,叫你嫂子给你两个做饭。你看热得不行,风扇,你两个坐风扇下面。你两个坐。赶紧倒水,给赶紧倒茶!” 朋友啊!你不要看垫圈对我们热情的不得了,他平常在外面可不是这个样子。他在外面成天冷着个脸,好像谁欠他钱似的。这就是西北人的个性,叫暖水瓶个性——内热外冷。西北人平常总是屌着脸,就是人们说的冷着脸,但是你如果去他家那么他就变了,会非常热情地招待你,就像今天的垫圈一样。 且听我跟你们讲讲这西北冷娃们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哈。要是哪天您在外头跟那西北人起了争执,甚至发展到动手干架的地步了,可别怕!等您去到人家家里的时候啊,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敢拍着胸脯向您保证,他肯定不会对您动手动脚的。不仅如此呢,您一进门,他呀,不但不会加害于您,反而还会热情地给您递上一根香烟,再倒上一杯热乎乎的茶水招待您。那态度啊,就好似之前那场激烈的冲突压根儿没发生过一样。 咱们这儿有这么个风俗习惯,叫做“有理不打上门客”。意思就是不管您们之间的矛盾有多大、过错全在您这边,只要您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人家的家门,那就得按照礼数来好好款待您。甭管是什么棘手的麻烦事儿,大家坐下来慢慢谈,总能商量出个解决办法来的。不过呐,如果您日后真照着我说的这么做了,可千万千万别跟别人提是我告诉您这些的哟,要不然,那帮西北老乡非得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个叛徒、卖国贼不可嘞! 最是残忍的消息 我和赵镇平一屁股坐了下来,垫圈乐颠颠地给我俩倒水,嘴里还念叨着:“你去切西瓜,哦不对!你先洗几个水果。”我赶紧摆手:“平哥!你快坐!别忙活啦!我们刚吃过呢。”“你们吃过啦?那再吃几个水果呗,来、来,喝水喝水。”等他忙完坐下,我和赵镇平谁都没提那边商店的事儿。有时候啊,沉稳就是一个历经风雨的男人的招牌,尤其是在外面跟不太熟的朋友打交道,这可太重要啦! 垫圈忙完安然坐下来才开口说:“他们那边来人找过我,来的是我的一个朋友,我给他说我没去,是渭南的一个朋友和我叫一个名字。来的这个人不外乎就是想少掏些钱,说看能不能拿一万块钱到头。我给他们说这件事情我管不了,这是小黑的朋友吃亏了,小黑这几天还在西安。我不能阻挡朋友的事情。你们如果能见到小黑,你们亲自给他说说。 到后来他们问你们的情况,我就说了你们那天在天桥上面的事情。给他们说你们敢和小黑对阵,骗他们说你们也是身背几条人命的亡命徒。来说和的这几个朋友他们说,知道你们渭南来的这一帮子有功夫,天不怕地不怕,是真正的冷娃。我看你们那天在天桥上面弄出了名气。西安的闲人都知道这件事了。”赵镇平接口说:“你把我们说得都上到天上去了?谢谢平哥的夸奖!”“不是我夸奖你们,是你们确实硬邦!我不过说出了该说的,再说嘛!我们道北出来混的,那个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个都是老天第一自己第二。我不这么说震不住这些王八羔子嘛!” 说完他哈哈大笑继续说:“我最后给我的朋友说,他二狗门这回没退路,他完了赶紧凑钱,要么就有灭门之灾。关键有两个人要他的命,一个是小黑,人家买东西提过魏振海,二狗门他狗日的以为是吓他的,还敢胡说公安局正在抓小黑,说来了刚好公安局还给奖金。这让小黑相当恼火要灭了他二狗门。一个是渭南的人来无踪去无影地没法对付,不定那天就灭了他全家。嘿嘿!把狗日的能吓死!嘿嘿!” 我们两个都哈哈大笑,赵镇平说:“平哥的意思是咱们这回的生意简单,不会费神的!”郭镇平面带微笑的说“你看你!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换了你,得是你是不是天天担惊受怕担不完的心。他这回得罪的是两帮子亡命徒,度日如年啊!兄弟!他现在还怕你们不要钱了,你不知道!我给来传话的朋友说了,小黑和你们随便那一个随时都可以把它那商店没收了。”我说:“那!听说他后面有公安局给撑腰,不要紧吧!”垫圈说:“你看你!他爷就是省长他娃这回都没办法,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警察的了。公安局派出所能管住好人和坏人,但是他们管不住你们这些江湖人,你们他能管住?上哪里去管。你们是没根、没底、没面的人,你们就像一阵风,这一会飘到这里来了,一会又飘到哪里不见了,他们上哪里去管你们。” 赵镇平听到这里说:“那这件事就多劳你了,我们就不操心了,你去周旋吧!完了他们送钱的时候你要在场。”“你们不要管,哥哥就给你们摆平了,你们只听信,明天吗?明天就到期了。我估计今天他们还要来找我,来了我会把事情想周全的。你们只管等着拿钱好了!”听到这里我说:“本来今天没事,还想和哥哥喝一天酒看样子不行了,没准他们什么时间就来,那我们就先走吧,明天中午我两个过来,你看咋样?”垫圈说:“行!就按你说的办。” 我两个站起身就准备走,忽然我想到了一件事情对垫圈说:“郭哥有件事情想给你说说,看你能不能帮上忙,又怕伤了兄弟的脸。”垫圈笑了笑严肃地对我说:“你看兄弟!咱们的关系都到啥时候了,你还说这话!信不过哥哥不是。得是哥哥对兄弟有啥理情做得不到不到你说这话。现在你两个就是要哥哥的不管什么东西我都会答应的,大家都是兄弟,需要帮忙了命都不要了,还有啥比这个重要的,你说?”我赶忙说:“哥哥言重了,我们上次和小黑哥聊天,他给我和赵镇平写了两幅字回去,弟兄们都喜欢的紧。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小黑哥的字,如果有了我想拿上给弟兄们,你以后见到小黑哥叫他给你重写。你们方便,天天在一块。” “哦!是这事,得是你们都喜欢书法,我也喜欢玩玩这些东西。但是我写的不行赶不上小黑,我这里没有小黑的字。但是兄弟开口了不能叫兄弟落空,我这里有一幅贾平凹的字给你们拿去。呵呵!不比他小黑的差吧!我准备装裱哩还没去,你们拿上,你们坐我给你们去取。”说完他转身返回里屋出来手里拿了一幅字。说:“你们拿回去欣赏!” 我对垫圈说:“这不合适吧,听你的意思你也喜欢书画,君子不夺人子爱!我们好像贪婪了,不好、不好!哥哥你留着。”垫圈温怒的地说“拿着!我给你们的东西只要你们喜欢我就高兴,改天来我给你们多要些名人字画。我毕竟在西安省城嘛,比你们那里寻找这些好东西方便。拿上!” 垫圈满脸笑容,热情似火地将我们一路送至马路边上。她站在那里,目光始终追随着我们,直到看见我们顺利坐进出租车并缓缓驶离后,这才转身回去。 而我们则马不停蹄地直奔温三军所住的旅社。一进门,我便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精心包裹着的字画递到了温三军面前,并笑着对他说道:“三军啊!事儿可算是给你办成啦!今天这顿饭可得你来请哦。”听到这话,温三军兴奋不已,忙不迭地应声道:“那必须的嘛!你们尽管开口,想吃什么都成!”说着,他满心欢喜地接过字画,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纸。 然而就在他展开字画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惊愕与激动,嘴里更是不停地发出惊叹声:“哎呀!哎呀!我的天哪!这竟然是我最为敬仰和崇拜之人的墨宝啊!我的妈耶!居然是贾平凹先生的字!”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这幅字迹,仿佛见到了稀世珍宝一般。接着又自顾自地念叨起来:“我一直以为贾平凹先生只会写那些精彩绝伦的小说呢,没想到他的书法作品竟也是如此出神入化、登峰造极啊!这简直太让我惊喜啦!哈哈……这次我可是捡到宝咯,真真正正地把大神的印信给攥在了手里头哇!不行,我得赶紧把它供奉在家中,像对待祖宗一样虔诚敬重才行呐。嘿嘿……美!哎呀,还是难业你对我最好啦!连我日思夜想渴望得到什么样的宝贝都一清二楚。美牟!真是太棒啦!” 孙青和何福厚嘴倔脸掉的看着我和赵镇平,何福厚说:“下一回你两个不给我,可不要说你们的字我从你们家里拿去了呵!”温三军说:“看把福厚气死了,难业给我要了幅字把你娃气死了!气眼短呀!”孙青说:“气啥哩!哎!还讲理不讲理,你们现在每人一幅好字,就我两个干瞪眼。还不说句牢骚话!温三军你张狂、张狂小心我给你的字收拾了,把它给你卖了你就不张狂了。”我坐在床上高兴地看着他们斗嘴,这时孙西往到我跟前踢了踢我的脚,暗示我到外面有话说。 我和他就走了出去,来到旅馆门口的大街上,我对老孙说:“说吧!什么事?”老孙说:“是这,我今天没事和小建聊天,知道了一件他们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听听。 小建说过:“就在西安南郊这块儿啊,居然有那么好几个外省人呢!他们可真是一伙的,成天就想着法子搞事情。听说啊,这些人专门挑那些没有营业执照的小诊所下手,趁机敲诈勒索一笔钱。”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笑,随口应道:“哦!这样啊,不过这跟咱们没啥关系吧,他们爱咋敲就咋敲呗,反正咱也不是工商所的人,管不了这闲事。”然而,小建却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哎,可不是这么简单呐!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做的。来,让我仔细给你讲讲。”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通常情况下,他们会先去偷一个才几岁大的小孩子回家。然后呢,对这孩子可好啦,又是好吃的又是好喝的,照顾得无微不至。等过段时间,孩子跟他们混熟了之后,突然有一天,他们就故意给孩子洗冷水澡。这下好了,小孩子身体弱,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啊,立马就感冒生病了。紧接着,他们就伪装成一对夫妻,抱着生病的孩子去那些没背景、没靠山的小诊所看病。一进去就要求医生给孩子打针输液啥的,而且还连着打好几天。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趁着没人注意,他们竟然自己偷偷给孩子注射一种叫做‘虎狼药’的东西。”说到这儿,小建的表情越发凝重起来。 完了之后那娃娃竟然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昏睡不醒地躺在那里,任谁呼唤都没有丝毫反应。他们见状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抱起娃娃就往附近的诊所狂奔而去。 诊所的医生一见到这情形也是大吃一惊,但他毕竟经验有限,根本看不出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尽管如此,这位医生还是非常尽心尽力、争分夺秒地开始进行各种检查和急救措施。然而,无论他怎样努力尝试,最终得到的结果却令人心碎——娃娃已经彻底断气了。 这个噩耗如同晴天霹雳般砸在了孩子父母的头上,他们瞬间崩溃,悲痛欲绝地大哭大闹起来。小小的诊所内顿时充斥着撕心裂肺的哭声和绝望的呼喊声。而那位原本想要救人一命的医生此时也被吓得脸色苍白,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与他们一伙的那些托儿们趁机登场了。只见其中一人装成娃娃的舅舅,气势汹汹地冲进诊所房间,二话不说便对着医生又打又骂,还不停地恐吓威胁道:“你个庸医,好好的一个孩子让你给治死了!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休想善罢甘休!”可怜的医生被打得鼻青脸肿,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面对这群凶神恶煞的人,医生深知自己惹不起,无奈之下只好拿出全部家当来平息这场风波。后来才得知,原来这帮人早已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之前已经用同样的手段害死了好几个无辜的娃娃,并借此屡屡得手,从中牟取暴利。 听到这里,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气得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堵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这些人的所作所为简直丧心病狂,毫无人性可言!这可恶的城市之中怎会有如此恶心可怕之事?怎会有如此之多藏污纳垢的黑暗角落?难道真的没有人能够制止他们的恶行,还那些逝去的小生命一个公道吗?想到此处,我不禁对这座看似繁华的城市感到深深的失望和恐惧。 我真不敢相信有这样的事情。孙西往看着我瞪起眼睛不说话就说:“我给你说过我就不难受了,你看着办?”“办个鬼!你也没有心了,这样的事情不管管啥?管啥?你的心叫狗掏地吃了!我想把你日塌了,还看着办?我要把那些畜生日塌了。一个都不能活,不是人嘛!” 我瞪起眼睛对老孙嚎叫着,老孙吓坏了,一步步向后退着。自从我和他认识以来,他还没有见过我这样失去理智地对任何人发过火。 今天咋了?他老人家让我咆哮糊涂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失态的样子让好多过路人停下脚步向我们看来。我怒气冲冲地向他们咆哮道:“看啥里?死人了!活泼烦了!再看、再看你们把我日塌了!都走!走!”。过路的人看到我疯狂的样子,一个个低下头赶紧走了。我回过头定定神对老孙又小声说:“走!进去!” 进到房间我看到大家伙还在讨论着贾平凹的字。就对后面跟进来的孙西往说:“老孙把门弄上。”然后就站在门口对房间里的同伙们说:“有一件事现在我必须给大家说说。”大家看到我脸上难看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停下正在热闹聊天的话题,一脸凝重地看着我。我说:“是这,刚才老孙给我说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我给大家说说,该怎么办,每个人各拿各的意见。” 事情是这样的!老孙跟我讲啊,这邓小建在西安南郊结识了一伙丧心病狂的家伙,这帮人简直就是一群畜生不如的东西。他们专干那种天理不容的勾当——偷小孩!而且还不是简单地偷完就算了,而是将这些可怜的孩子据为己有,自己养着。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对那些偷来的小孩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好。给孩子们买各种美味可口的食物,买漂亮好看的衣服,把这些娃娃们精心装扮得如同城里人家的孩子一般光鲜亮丽。可谁能想到呢,没过多久,他们丑恶的嘴脸就暴露无遗了。 接着,他们开始故意给娃娃们洗冷水澡,致使娃娃们纷纷患上感冒。之后,他们又事先摸清周边诊所的情况,带着生病的娃娃前去看病打针。等到第二天,他们竟然自己丧心病狂地给自己养的娃娃打上一针所谓的虎狼之药,然后抱着娃娃急匆匆赶往诊所要求打吊瓶。然而就在诊所刚刚挂上吊瓶没多久,令人痛心疾首的一幕发生了,原本鲜活可爱的娃娃突然就不行了,殁了。任凭医生如何竭尽全力救治也回天乏术,最终娃娃就这样夭折了。而这群毫无人性的畜生,却趁机以此为要挟向医生敲诈勒索大量的钱财。面对如此惨绝人寰且目无法纪的行径,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啊? 最是可恶的人贩子 我的话刚落地,赵镇平上去一把抓住邓小建的领口就提了起来连住扇了俩耳光,咬牙切齿地说:“我把你看成个好娃娃,原来你是个豺狼,我今天就送你去西天!”邓小建两只脚丫子在空中不着地乱蹬着,极是惊恐地喊:“哥!我没干过,我没干过!他们叫我我没去。我没去,我一回都没干过……哥!” 温三军放下心爱的字画冲过去瞪起他那对张飞圆环大眼怒喝道:“我一脚把你怂踢死。你自己死!畜牲!畜牲!死!”孙青躺在床上,突然翻起身拿起床边的一双筷子就向邓小建扑去,我赶忙上去抱住他,我知道孙青上去一下子就会把小建扎死。何福厚爬起来上去一下子抓住邓小建的头发,怒目看着邓小建说:“我先把你狗日的眼珠子抠了!” 我赶忙又拦住他,何福厚看邓小建的目光就想把他一口吃了。赵镇平听到邓小建说自己没有干过这件事情,放下抓住邓小建领口的手。邓小建看到大家这个样子吓坏了,赶紧跪在地上浑身直打哆嗦,对大家不断分辩说自己没干过这事,从来没干过。我看到这个样子已经从刚才的癫狂状态恢复过来,理智地对邓小建说:“你起来!坐到床上,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可怜的小建子看到大家愤怒的目光不敢起来,拉着哭哭腔弱弱地说:“难业哥!我跪到这里你问,我不敢起来,我都给你说实话。我不哄你,你问!”我刚才听到老孙给我说情况时,愤怒地差点把老孙吃了,现在我的朋友们听到情况和我的反应是一样的,大家都愤怒地失去理智了。邓小建虽然年龄小,但是在江湖上面跑的时间长了,善于察言观色,他看到今天的情况,知道确实弄不好小命难保。这里每个平日里都非常和善的哥哥们,一个个像疯了的公牛,不是想上来踏一脚就是想顶一角。 这都是咋了?麻麻呀!我自己又没干呀?我上前拉起跪着的小建对他说:“你不要怕,你这些哥是叫你说的事情气坏了。气糊涂了,来、来!坐下你不用怕!”邓小建抬起头偷偷看着周围每个人的脸色,诚惶诚恐地在我拉动下尖着屁股坐到床板上。我给他说:“小建你详细给我们说说情况,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是那里的?一共有几个人?一般都住哪里?你是怎样知道这件事情的?他们怎么干坏事情?你详细给我们说说。” 邓小建用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泪水,声音略微有些哽咽地说道:“就在那天啊,我原本正在南郊的边家村朋友家里玩耍呢。突然,来了一个人,听口音像是来自安徽那边儿的。这个人跟我的朋友相识已久,而且看起来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还挺不错的。从那之后呀,因为我那段时间正好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所以就常常往朋友那里跑,一来二去的,自然也就跟这个安徽来的家伙慢慢熟悉起来啦。” 邓小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谁能想到呢,有一天这家伙竟然神神秘秘地找到我,压低声音对我说,想让我帮他偷一个小孩子,年龄得在六七岁以下才行,不论是男娃还是女娃都可以。然后他还信誓旦旦地承诺,如果我真能给他弄来一个孩子,他就会直接给我整整三千块钱!当时听到这话,我整个人都懵住了,心里头直犯嘀咕,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呀?于是我赶忙追问他,为什么要偷别人家的娃娃。结果可好,这家伙嘴巴严实得很,无论我怎么问,就是不肯告诉我原因。见他这样遮遮掩掩的,我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最后也就没有答应他这件事儿。” 我嫌烦,娃娃家爱哭爱闹我哄不了。后来时间长了,我知道他们原来是把娃娃往死里整。我越发不敢了。他们干这个行当的好像一共四个人,里面一个女人,长得风骚的很,到人跟前一股子香水味,我受不了,爱穿旗袍,大冷天有时都穿,把她那长腿喜欢露出来。他把我当小孩子看待,有的时侯开玩笑她把我搂住,她那对奶大的很,把我憋得气都透不出来。” “好了好了,别再提这个女人啦,接着讲后面的事儿!”看到大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心里一阵发慌,生怕有人按捺不住情绪对邓小建动手,于是赶忙出声制止他继续谈论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毕竟咱们这群人可向来都对那些卖弄风骚的女人没啥好感。 邓小建听到我的话后,先是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一番,然后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脸上露出一副十分为难的神情,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不说是不行啊,因为关键在于这个女人平日里还要照看孩子呢。她名叫姬美珍,跟她相好的那个男人是来自安徽的,而且还是他们那一伙人的头儿,姓高。另外还有两个人,平素里凡事都听从这个姓高的指使。他们每次偷到孩子之后,通常都会先将其抚养大约半个月的时间。在此期间,会把娃娃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还会特意去购买优质的奶粉给娃娃喝,对待这些偷来的孩子简直比对待自家亲生骨肉还要好呢。曾经有那么一次,他们偷走的一个娃娃被频繁地带到咱们时常玩耍的边家村这边来。哎呀呀,那个娃娃长得真是太漂亮啦!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别提有多灵动了,仿佛能说话似的。看起来大概也就两岁上下吧,模样可爱极了!我当时只是稍微逗弄了一下,小家伙立马就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声音清脆悦耳,像银铃一般动听。只可惜啊,没过几天我就听闻那个如此讨人喜欢的娃娃竟然夭折去世了。” 温三军听到这儿,“噌”地一下跳起来,一把抓住邓小建的脖领子,嚷嚷道:“走!这就走,孙青,把砍刀带上,咱现在就去,把那些家伙都砍咯。走!”说着,他就扯着邓小建的衣领往外拽。我赶紧拉住温三军抓着邓小建的手,说道:“你先别急嘛,等我问清楚情况再说。让我问清楚。”温三军气鼓鼓地回嘴:“问个啥呀!到了那儿,先让我把那些家伙砍了再说。”赵镇平对温三军喊道:“三军,你嚷嚷啥呢!把手松开,让难业问完。着啥急呀!”温三军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冲我恶狠狠地说:“你问!你问!” 我拉过邓小建给他说:“不要怕,今天大家都气日蹋了,我问你,那他们就不怕公安局抓住了枪毙?”邓小建惊恐地看了我一眼,又吓得失声哭出来,抽搐着低声说:他们可真是胆大包天啊!这些可恶的家伙门道深着呢。据我所知,他们的恶行是这样展开的:首先,他们会精心地将孩子养育一段时间,等跟孩子熟悉起来之后,便会派出那两个人去到外面四处寻觅合适的医疗场所,并提前踩好点儿。紧接着,这对丧尽天良的狗男女就开始用冰冷刺骨的凉水给可怜的娃娃洗澡。这么一折腾,孩子哪能受得了?很快就患上了重感冒。这时,他们便会叫一辆出租车,带着生病的娃娃前往事先看准的那家诊所看病打针。而出发之时,这两人还特意装扮得如同颇有身份地位之人。尤其是那个姓高的家伙,居然在上衣口袋里插上两支钢笔,装模作样的。 等到了诊所后,通常情况下,就算连续治疗两天,娃娃的高烧也很难完全消退。然而,令人发指的是,当他们这对恶徒回到家中后,不仅没有好好照顾孩子,反而再次用冰凉的水给娃娃冲洗身体。要知道,小孩子的抵抗力本就较弱,经过这般折磨,病情怎么可能好转呢?于是乎,娃娃的状况愈发糟糕了。 待到第三天再去诊所时,那个恶毒的女人随身携带的小巧包包里竟然已经准备好了一种药物。这种药并非是什么致命的毒药,但它却是与某些抗生素相互冲突的西药。一旦使用了抗生素类药物,就绝对不能再使用这种西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服用者极有可能因此丧命。更为可怕的是,即便是事后送到医院检查,也难以查出真正的死因。公安局就是查也没办法查出来,那个姓高的说那个药和抗生素是一个成分,打到人身上就发现不了。他们拉我干的时候给我说的。 我真的没有跟他们一起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啊,我可是连杀人这种事想都不敢想!话说回来,那天突然出现一个姓高的男人,鬼鬼祟祟地溜进了诊所里。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他竟然偷偷地给孩子打了一针。这一针下去可不得了,只见那孩子瞬间就陷入了昏迷状态,任凭怎么呼喊摇晃都毫无反应。不到一天的时间,可怜的孩子就这样失去了生命迹象。 当时在场的医生看到这个情况直接被吓傻了,完全不知所措。而就在这时,孩子的那些所谓的亲戚——也就是那两个与姓高男子一伙的人也赶到了现场。他们气势汹汹地冲进诊所,二话不说就抓住医生狠狠地揍了一顿。一边打嘴里还一边叫嚷着,说自己是什么孩子的舅舅之类的话。打完之后,这些人又威胁医生要去警察局报案,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情。这下可好,原本就已经惊恐万分的医生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 为了平息这场风波,避免被警方追究责任,医生只能想尽办法满足这些人的要求。他四处借钱、找人帮忙筹款,只要能够凑够对方索要的数目,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最终,医生好不容易才凑齐了所有的钱款交给了这群恶徒。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这家小小的诊所也彻底关门大吉了。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谁还有胆量继续经营下去呢?至于报案嘛,经历过如此可怕遭遇的医生哪里还敢去招惹这帮心狠手辣的家伙呀! “你现在还能找见他们那一伙子人吗?”赵镇平问。“能!能找见。”邓小建答。赵镇平严肃地对邓小建说:“那就好,邓小建我告诉你如果你配合我们灭了这帮子畜生,我就同意你正式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兄弟。” “没问题,没问题,我绝对能找见他们。只要你们要我。”邓小建听到这里,赶紧又跪到地上,泪流满面地给大家磕头作揖说:“只要你们要我,我以后犯了错误,你们不论那个哥打死我我都没怨言。我要跟你们!”“起来!以后对任何人不许再磕头,要做个真正的男子汉。我就看不惯你那奴才像!”何福厚说。 赵镇平沉思了一会对大家说:“是这!不管干啥脑子不能发热。大家先冷静考虑考虑这件事。我认为有一点现在就要弄好。我问你们为什么江湖人都要起外号?那玩意听起来威风、好听?不是这样的,我告诉你们那些名号是为了防公安局的。现在我们每个人都要有个江湖名号,你们大家串串看都起什么好。我们这回是要打一回恶仗,看样子要动血手了,我们把什么都想好。” 我说:“温三军就叫‘虎痴’,你们看咋样?”“我看叫个‘病猫’还差不多,‘虎痴’还和三国演义里的曹操卫士一样,不怕人笑话。”何福厚调侃着说。 “对!何福厚你就叫‘病猫’,这个比较合适。”我说完。大家都笑了,认为他两个的名号很上口还好记。孙青说:“我就叫‘钢蹦’你们看咋样?”温三军说:“你以前不是就有吗!我常听人家叫你‘夹子’,我觉得夹子这个名字还是蛮顺口的,这个可以。”我说我就不要了,本身我的名字难也就是绰号。大家没有说什么就是认可了。后来大家给孙西往定的名号是“死鬼!”,赵镇平的身体魁梧,大家最后叫他“门神”。邓小建的名号是‘老鼠’。定完名号赵镇平说从今往后大家在外面就互称名号,不能再叫真姓名了。 完了赵镇平又说:“难业,那天人家魏振海给咱们留的钱叫给弟兄们卖衣服,你看今天大家都没事,是不是咱们去康复路给大家每人卖一身西服。完了回来叫老孙和小建去打听情况。你们看咋样?”没有一个人反对,大家都高兴地愿意去整副行头。来到康复路,大家每人看了一身蓝西服买上,然后再每人弄件白衬衣。最后每人再看了一双黑皮鞋蹬上。回来的路上邓小建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不停喊这个夹子哥,那个死鬼哥的,还有病猫哥加门神哥的,好不热闹。 我观察了温三军和邓小建的身体,看他们的伤势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心里感觉稍微能好点。嗨!赵镇平叫大家买衣服是因为又要大战了,在西安打仗不是好玩的,这里的混混都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物,要开战就是人命加残废,不定就把那个弟兄伤了。 康复路上好风光 完了赵镇平又说:“难业,那天人家魏振海给咱们留的钱叫给弟兄们卖衣服,你看今天大家都没事,是不是咱们去康复路给大家每人卖一身西服。完了回来叫老孙和小建去打听情况。你们看咋样?”没有一个人反对,大家都高兴地愿意去整副行头。来到康复路,大家每人看了一身蓝西服买上,然后再每人弄件白衬衣。最后每人再看了一双黑皮鞋蹬上。回来的路上邓小建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不停喊这个夹子哥,那个死鬼哥的,还有病猫哥加门神哥的,好不热闹。 我观察了温三军和邓小建的身体,看他们的伤势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心里感觉稍微能好点。嗨!赵镇平叫大家买衣服是因为又要大战了,在西安打仗不是好玩的,这里的混混都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物,要开战就是人命加残废,不定就把那个弟兄伤了。 正在我低头寻思往后的战斗情况,赵镇平对我说:“难业,你给死鬼一百块钱,叫死鬼和老鼠去南郊打听情况,把他两个的衣服给我拿上。这个事情越早越好,没准咱们还能救一条性命。”我突然听到这些名号,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邓小建快乐地抱住我说:“是叫我和孙哥去南郊哩!难业哥!”我这才明白过来,笑了笑给老孙一百块钱说:“那好!那好!” 邓小建领着老孙去了,我们拿着买的衣服在街上慢慢晃悠着。看到人家商店门口有人在下棋,我们都围了上去看人家楚河汉界地厮杀。看了会,有个下棋的不来了,剩下那个左右看了看说:“都他妈的看啥,看啥哩?是个男人来两盘。” 孙青听到这不服气了说:“下棋是细活,你看你说的话!”谁知道这个家伙更损地说:“驴槽伸出你这个马嘴,你娃有胆量了一盘五十块钱,我陪你玩玩。”孙青没了退路,看了看我说:“来就来,摆棋!”第一盘孙青因为有些紧张很快就败下阵来,我掏出五十块钱给了对方。这家伙接住我给他的钱就对商店里喊道:“来一瓶啤酒,再来包烟。”我看了这玩意的行为,就知道这又是个纯粹的马几个皮的混混,口袋里可能就没有一分钱的家伙。待会孙青赢了我看他拿啥给孙青。 果不其然,第二盘孙青获胜啦。这家伙对着张开双手的孙青说:“先欠着,下一盘再给你哈。”孙青哪能答应啊,立刻就逼着对方把刚才输的那五十块钱拿出来。这老兄才不理会孙青呢,自顾自地吸了口烟,然后慢悠悠地吐出来,接着抓起啤酒瓶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完了就把眼睛看向对面马路上的行人,那架势仿佛在对那些人说:“找我要钱?我可告诉你,找我要钱的人还没出生呢!你是不是活腻了啊?告诉你,魏振海可是我哥们儿,在西安还没人敢不买我的账呢!”孙青气得眼前直冒金星,转头看着我问:“难业哥,你说现在补一颗牙得多少钱啊?” 我知道孙青就要动手了,他嫌这个家伙的口臭,想敲这玩意的牙口。我想看个热闹就轻轻的给孙青说:“好像一颗十多块钱,如果需要补多了,牙医可能还能优惠些。你干事情可不要瞎胡闹,够本就行了,我知道满地找牙这个词,但是从来没真正见过,很是惋惜。嗨!再说掉就掉了,满地找回来还能用吗?孙青你说能不能用?”孙青用舌头舔舔嘴唇笑笑说:“你想看,你想看给兄弟说嘛!那兄弟今天就给你圆了这个梦。我知道你也不喜欢口气比脚气大的人,那好!我玩玩!” 我和孙青的对话,这小混混算是听明白了。毕竟是西安市的混混嘛,还是有点见识的。他心里明白,今天可不是以前的那些普通日子。一般来说,带行李的外地人就算人再多,也不太愿意惹麻烦。可今天他看到我们每个人都提着行李,就想当然地照葫芦画瓢,照样欺负外地人。结果到了这会儿,他突然觉得这个小伙子似乎有点胆量,竟敢跟自己闹腾。于是,他赶紧掏出剩下的那四十多块钱,递给孙青。孙青连看都没看一眼,随手就接住了,然后转递给我说:“不够哦!欠我一分钱都不行。你这家伙说话咋这么冲呢。今天小哥哥我倒要看看你有啥真本事,可别在这儿装怂哦!你说你和魏振海是哥们,我咋就不认识你这个二愣子呢?天桥大战你听说过吧?” 温三军与赵镇平斜倚在我身后那棵粗壮的大树上,他们各自怀抱着自己的衣物,嘴里叼着香烟,悠然自得地吞云吐雾,目光时不时投向正在发生的热闹场景,显然也是被吸引过来想要瞧一瞧这出好戏。而何福厚则静静地站立于我的身侧,一会儿瞅瞅孙青,一会儿又转过头打量那些混混们,脸上露出一副仿佛在钻研一道深奥难题般的神情。 见此情形,我不禁开口对他说道:“我说病猫啊!你别光在这儿傻愣愣地看着啦,有些事可不是你能轻易看懂的哟。这世上啊,许许多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你晓得不?哪有那么多绝对的输赢之分呢!重要的是做人得厚道、正直,绝不能恃强凌弱,更不能像只墙头草似的,哪边风大就往哪边倒。你瞧瞧他今日这不就碰到硬茬儿了嘛,算是遇上克星喽!”然而,听完我这番话后的何福厚却像是越发迷糊了,只见他茫然地摇了摇头,似乎完全没能领会其中的深意。 见状,我忍不住继续调侃起他来,语气犹如跟小孩子交流一般:“要不这样呗,你到马路上去拦一辆出租车,等这场戏结束后,咱直接打车打道回府,你觉得咋样啊?” 我和孙青的对话这个混混听明白了,他傻在那里不知道是跑还是怎么办?但是他没有听明白我给何福厚说的话。我只能给他解释说:“我给他说的意思就是,你不好好说话,横的很。满嘴脏话这个不好,我们这个和你下棋的人要把你打一顿,敲掉几颗牙,然后我们打出租车回去。这回你明白了吗?” 西安的混混都比鬼都精明,他这会就是脑子乱了。这和我写文章一样、一样的。没有灵感了。他这回只能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良善地站在那里。他知道我们这是在洗刷他的,这会好像他又来了灵感,堆起脸上的横肉笑笑地发烟、点头、微笑。就像一个瓜逼。我看了更加愤恨这帮子欺负软的怕硬的主。 就在我刚刚轻声说完话的时候,只见孙青动作敏捷地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那个混混递过来的香烟。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几乎在同一瞬间,他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如闪电般朝着混混的嘴巴狠狠地砸了过去。这一击威力惊人,那混混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瞬间就被打倒在地。 还没等混混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孙青已然迅速跟上,抬脚便是一阵猛踢狠踏。一时间,只听得砰砰作响,那混混的脑袋上鲜血四溅,场面甚是骇人。而在激烈的打斗之中,孙青不小心将混混给他的香烟掉到了地上,但他眼疾手快,赶忙俯身捡起。生怕香烟弄脏了,他还轻轻地吹去上面的灰尘,然后熟练地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接着,他微微张开嘴角,优雅地用舌头将香烟从左边滚动到右边,那模样仿佛在享受着胜利的喜悦。 再看看此时倒在地上的混混,早已如同一条癞皮狗一般狼狈不堪。可孙青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依旧摆开那双修长有力的腿,继续毫不留情地踢打着。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想到,如果咱们中国的足球队员都能有孙青这般拼命三郎的劲头儿,恐怕早就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 没过多久,那个混混终于支撑不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开始装起死狗来。周围的路人也纷纷围拢过来,形成了一大圈人墙。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好奇地看着这场激烈的争斗,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劝阻或者帮助那个混混。或许大家心里都清楚,我们正在教训的是一个作恶多端的坏蛋吧。 这时,何福厚已经成功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并向我们招手示意。我见状连忙朝孙青挥挥手,大声喊道:“行了!行了!差不多啦,咱们走吧!”听到我的呼喊,孙青这才停下了脚,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混混,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出租车走去。 我们大家挤上了一台出租车扬长而去,留下了趴在地上装死狗的混混,继续温暖那马路边的石头牙子。回到旅馆就数孙青舒服,打了一个混混过了瘾,满身疲惫地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美吧唧地休息。我们几个歇不下干脆玩起扑克。 到了晚上邓小建和老孙回来了。他们找见了那几个畜生,老孙说:“我和小建去的时候狗日的在打麻将,就是小建说的那婆娘骚的很。我打听了情况,他们白天出来玩耍,别的地方不去就喜欢来边家村,他们在北沙坡住着。他们租了一个院子就他们四个人住在一起。你们不知道他们穿得都好的很!看起来是有文化有教养的高级人,就像那些大老爷高级官员一样齐整的很。那个骚娘们长得富态,看起来就像个官太太。小建给他们说我是他师傅,专门从吉林来西安看他的,他们没有对我起疑心。狗日的里面有一个也是我们辽宁锦州的。说是在家犯了案子跑路出来的。给我们东北人都丢了面子了,咱们去的时候我要亲手清理门户,把我们东北的这个害群之马除了。” 赵镇平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大声说道:“太好了!终于找到了,这可真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啊!没想到咱们这次能这么顺利,老鼠这小家伙居然立下了如此大功,必须得给他好好记上一笔!来,兄弟,既然今天已经给你发放了衣服,那从这一刻起,你便是我们中的一员啦!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得遵守规矩,切不可仗着自己有几个兄长撑腰便去欺负弱小,这点一定要牢记在心哦!” 他顿了顿,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接着严肃地说道:“各位兄弟们,眼下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和大家商量一下。想必你们也都有所耳闻,关于这次的活动,风险着实不小。要是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引发大乱子不说,搞不好连一分钱都赚不到!所以呢,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们每一个人。愿意参加这次活动的,那就勇往直前;若是心里没底或者不想冒险,留在旅馆里也无妨。总之,希望大家能够深思熟虑,想清楚再做决定。” 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嘈杂声。然而没过多久,所有人竟异口同声地喊道:“大哥,我们绝对要参加!绝不退缩!”尤其是那个平日里看似胆小如鼠的小建,此刻更是像只凶猛的母猫一般,猛地扑倒在地,双手握拳挥舞着,口中不停地向大家表达着自己坚定的决心:“大哥们放心,这次哪怕是豁出性命,也要和那些毫无人性的家伙拼个你死我活!非打得他们落花流水,杀得他们片甲不留,彻底灭掉这些祸害不可!” 完了赵镇平给邓小建说:“你知道哪里可以买到杀猪刀,明天早上和你老孙哥去买几把牛耳尖刀,不要太大的,可以装在袖筒里的最好。这个大小尺寸老孙知道。”老孙问道:“买几把?”“买五把就可以了,我平常不喜欢带那玩意!不是还有一把砍刀吗!老鼠拿上。那谁?难业,你把明天的事情给大家说说咱们过去休息。”我就说:“明天中午咱两个去垫圈那里看看,不知道二狗门愿意掏钱不?再没有别的事情,走!睡觉!其他人继续休息。” 到了第二天中午,我和赵镇平打车来到垫圈的家里。垫圈热情地把我们迎进他的客厅,我和赵镇平坐下就看见还有几个客人。垫圈给我两个作了介绍。说都是道北的朋友,他们来就是给二狗门说话的,我和赵镇平站起来,一一的和他们握握手表示了一下友谊。 看到来的这几个人直接想和我们对话,我和赵镇平的心里顿时感觉很不舒服。我两个都不说话,看他们到底想怎么办?这个时候我们对面的一个家伙操着河南母音说着陕西话对我们说:“你们看我老乡这回弄下这啥事情嘛?把你们得罪了!对不起!不管咋样说都是我老乡做的不对,今天我见到你们两位很高兴,一看你们都是爽快人,是这!我也就不啰嗦了,你看你们看在我们几个的面子上给二狗门少些。少些就到头了。” 赵镇平眼神示意地瞥了瞥我,那意思分明就是让我来说话。我略微思索了一番后,开口说道:“哎呀!原来是您这位老乡啊!想必您也清楚咱们之前有好几个人都已经商量好的事儿。可今儿个您二位大驾光临,一开口却想要减少一些费用。您瞧瞧,要是这点儿面子都不给,那肯定是不行的呀!所以呢,我倒是想听一听您二位到底是什么想法。说到底,您打算出多少银子才算合适呢?” 只见那个家伙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两万!给你们拿两万已经不少啦,难道不是吗?” 我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没好气地反驳道:“呵呵!两万?确实不少啊!既然如此,那干脆全部免除算了。咱们兄弟几个可不稀罕您这区区几两碎银子!” 约战兴庆公园 我说完他们听了都静住了。没有一个人再说话。 垫圈看到这个样子,赶忙打圆场说:“你看难业咋能说不要?毕竟你们吃亏了,我们这边不给钱过不去嘛!少点,给少要点!” 我说:“少点行不?当然可以啦,但得有个度哦,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给几个小铜板,那多不好呀。我跟你们讲哦,看在大家的面子上,就少一万块吧。给四万就好啦。今天就得拿钱哦,不行的话就算啦。郭哥,我跟你讲哦,郑州有个朋友有麻烦啦。东北有个伙计来叫我们,本来今天就要走的,不过想到跟二狗门说好了是三天拿钱,就没催啦。我们可着急啦。看这样子,今天不把这事解决了可不行,郭哥,你说呢!”垫圈有点为难地说:“你说少一万不少啦,我觉得差不多,你们几个觉得呢?”垫圈问那几个人。那几个家伙想了想,对我说:“是这样的,我们回去还得跟二狗门说一下,完了再给你回话,行不?” 我笑嘻嘻地回应他们:“你们瞅瞅!要是换成你们这样成不?说好了今天给钱,二狗门却让你们来谈,哈哈!真有趣,你们觉得这样对不?他二狗门要是瞧得起你们几个,就该早点让你们来谈,现在谈好了到给钱的时候才让你们几个说话。就这情况,我也给你们让一万块,给弟兄们都留足面子了吧!你们看!” 那几个家伙一下就哑巴了。有个家伙忙说:“好嘞!四万就四万。明儿个在兴庆公园见,我们把钱给你带过去。”兴庆公园?我一听就晓得二狗门没憋好屁,在那儿给我们设套呢。可咱要是不答应,不就显得咱怂了嘛。这么一想,我就应道:“成!在兴庆公园啥地儿见啊?”那家伙赶忙回答:“兴庆公园里头有个用竹子扎的八卦阵,我们就在八卦阵旁边的小树林里见,十二点哦。咋样?” “究竟能带多少人过来?”我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们,突然间开口问道。只见那个家伙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最多也就十个左右吧。”听到这个数字,我的心头不禁一紧,紧接着反问道:“十个?这么多人?到底是准备来打架呢,还是乖乖给我们送钱啊?如果只是单纯送钱的话,应该用不了这么多人才对呀!”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与质疑。 “啊!您误会啦!我刚才说最多十个人,其实就是想表达人数肯定会控制在合理范围内。这次我们当然是专程来送钱的,怎么可能打架嘛!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急忙摆着手,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试图消除我心中的疑虑。 “行吧!既然如此,那就先这样定了。你们就在这儿待着吧,我们可要先走一步了!”话音刚落,我便和赵镇平默契地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朝着门外大步走去。然而,还没等我们迈出几步,垫圈却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慌忙伸手拉住了我们。 “两位大哥别急着走啊,今天难得聚在一起,大家就在这儿好好喝上一顿呗!”垫圈满脸堆笑,热情地挽留道。我微微摇了摇头,礼貌地回应道:“郭哥,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们今天确实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真没办法留下来陪大家喝酒。要不改日吧,到时候一定请各位兄弟开怀畅饮一番。”说完这番话,我也不顾垫圈的再三挽留,拉着赵镇平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垫圈的家门。 尽管我们已经走出了好一段距离,但身后依旧传来垫圈那充满热情的呼喊声:“哎呀,你们别这么着急嘛!让我送送你们呀!”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垫圈正快步追上来,于是连忙高声喊道:“不用送啦,郭哥!你家里还有客人呢,赶紧回去招呼吧!”可垫圈似乎根本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没事儿,都是自家人。我哪能不送送你们呢?走走走!”就这样,在垫圈的执意相送下我们来到小区门口。 看着马路上飞驰的车辆垫圈给我们说:“二狗门找了两个体校的学生,专门练散打的,听说在全国拿过名次。明天他们可能要去,你们小心点。”我和赵镇平笑了笑没有说话。回到旅馆赵镇平气得不说一句话。大家就知道事情办得不顺利。 温三军说:“干脆不要钱了,我去把狗日的弄残,叫他拿钱看病去!”我说:“还到不了这一折,你的身体恢复得咋样了?明天看样子有场恶战。”温三军说:“没问题,我现在完全没事了,你说明天是咋回事?咋样和狗日的开战?” 赵镇平开口说:“他们叫明天去兴庆公园拿钱,很明显到那里非得打架不可,咱们打输了钱就没有了,赢了他们一分钱都不会少。咱们现在就去吃饭,吃完饭小建去南郊玩耍,盯着那帮畜生,剩下的去兴庆公园看战场。走!” 来到公园,我们信步走着来到八卦阵跟前,赵镇平说:“难业,你不是一天到头爱看那些玩意吗?这个阵你能破了吗?”我笑了笑说:“你把这园子当真了,这是小孩子玩的,进到里面就是绕圈圈,净跑路了!不过这个公园的前身我给你们说说,这里原来是唐朝皇帝李隆基没当皇上以前的家园,那家伙当了皇上这里就修得更美了,在后来就是……。” 我们看了八卦阵跟前的小树林,顺着小路慢慢地散步,把这个公园的情况全部摸清来到一个假山上,坐在亭子里赵镇平对大家说:“他们明天叫两个体校的学生来打斗。这个我倒不怕。你们看这公园这么大,藏几百人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个危险。难业我是这样安排的,一会叫老孙和孙青出去到哪里买两条棍回来,明天他两个藏到周围不远的地方,我和你、三军、福厚四个人来取钱。大家每个人都穿上咱们新买的衣服,找一张黄板纸做成刀鞘装到袖管里面,扣住钮子,这样拔刀快。 明天他们来了,你们要看清楚谁是玩武术的,如果蹦跳胡来,你就直接给他们的前胸拉一道口子,不要深了。不要认为他们会什么真功夫,叫我看就是一个嫩娃娃,他们娃娃家没有见过真正的打架,还以为和咱们比武来了,到时候咱们出手让娃娃见到血口子就傻了,失去抵抗力。 完了快速收起刀子。他们如果还有想挑战的,福厚要提前动手,最好一脑袋就顶飞对手。到这个时候咱们就可以撤退。如果周围他们暗藏人,孙青和老孙应快速冲来,人多了长武器还是应手。咱们几个没有后援,但是有棍在手里,可以轻松冲出去。孙青和老孙如果看咱们处于下风,也可以一边向我们奔跑,一边大喊警察来了。难业你们看还有啥补充的。” 我说“你安排的蛮仔细,没问题他们成不了精!”温三军笑呵呵地说:“我就没把他们往眼里放,来多少死多少!”何福厚憨厚地嘿嘿笑着说:“我想明天抽准一个,给他脸上爆爆米花,给他爆开花看他谁还敢上。把咱们当成乡下人了,要叫西安的这帮子狗熊知道英雄在民间!”何福厚说完挺起了胸膛,我看了看他没有了往日的邋遢样子,那黑不溜秋的脸上长的那对老鼠眼,配上厚厚的两片嘴唇,也没有了往日瓜娃样,从某些地方看还有一股英雄气慨哩! 实际真正的打架和两国军队打仗是一样的,没开战前双方的将军们都觉得自己想的很周到。要开仗自己绝对有取胜的把握。等打完了、自己输了,将军们不会想到是因为自己的愚蠢而让跟随自己的人死了那么多,他们总是想“没想到,这一点真没想到,对方从这个方面出手?”。 我们大家知道这个道理,平常我们讨论“三国演义”这部准军事兵书的时候大家形成了一个共识就是“诸葛一生唯谨慎”这句话是这部兵书的精华,所以在打架的时候,赵镇平对大家的部署精细度抓得很紧,凡是能想到的都做了准备。 我们大家在兴庆公园的土山上看东来西往的人们休闲的散步,时不时商量明天打架的具体细节,这个时候时间不觉得已经到下午了,我四处闲看的看见公园的小路上邓小建和孙西往东张西望地寻找我们。他们一定是回到旅社没有见到我们,就判断我们还在公园里就来了。 我给温三军说:“三军你看那两个来了,去喊喊!”“老……鼠……”温三军拿出张飞当年当阳桥的那声怒喝,差点把我们坐的亭子给震倒了。他大声的喊叫完了还问我们说:“你们说我的底气咋样?” 温三军的这声叫喊引来了满公园游人的目光,游客们都扭头看向了我们闲坐的亭子。我和赵镇平都皱起眉头心说真是的!嗨!邓小建和孙西往咧着嘴笑着,一路小跑向我们跑来。邓小建跑得快,他先到了亭子里没停下脚步就一边大声的喘息着,一边迫不及待地说: “今……我今!……今天我们去……去了坏蛋家……我……?”赵镇平掉下脸上说:“不要说了!什么时候你能说清楚了再说话!干啥事情都慌里慌张的,什么时候能改?”邓小建喘着粗气,给我们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坐在亭子的护栏上喘气。等他能平静一些,孙西往也上到了亭子里。 邓小建怕孙西往抢了发言权,急急地又说:“我们,我们两个今天到边家村,他们、他们都在玩麻将。后来不玩了,那个女人姬美珍叫我和我孙哥去他们家吃饭,这几天他们没有偷到娃娃,想叫老孙哥给他们偷一个,老孙后来答应了他们,说愿意给他们偷娃娃。我没有、我还是给他们说我不爱听娃娃叫唤。我坚决没有答应他们去偷娃娃,老孙答应了。” 邓小建刚一说完,心中便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豪感。他暗自思忖着,自己竟然能够坚守道德底线,拒绝答应别人去偷娃娃这种卑劣之事,这简直就是高尚品德的完美体现啊!想着想着,他不禁得意洋洋起来,脑袋也跟着轻轻摇晃着,仿佛在向全世界炫耀自己的正义之举。 这时,孙西往凑过来对大家说道:“兄弟们,咱们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呐!依我之见,那几个家伙可不是善茬儿,绝对不好对付。我当时特意在那儿仔细观察过周围的环境,特别是他们租住的那个院子。我发现其中有一块地方似乎每天都会有练武之人在此活动留下的痕迹。那地面就跟温三军家后院你们平时练功的那块场地一样光滑无比,连一丝粗糙的地方都找不到呢!而且,单从他们几个人走路的姿势来看,明显都是身怀武艺的练家子。我当时可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引起他们的注意。说来也怪,他们表面上看起来越是随意不拘小节,我这心里头反倒越发警惕起来。总觉得跟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我,但具体是因为什么,一时半会儿我还真说不清楚。” 听完孙西往这番话,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有人开口道:“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不过好在老孙做事够细致,把这些细节都留意到了,做得很好嘛!”何福厚接着说:“是啊,老孙辛苦了。其实你会感觉到有压力也实属正常,毕竟那些人可是杀了好几个娃娃的狠角色,身上肯定带着煞气,让人不寒而栗呀!” 最后,赵镇平大手一挥,说道:“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你们俩也累坏了吧,先休息一会儿,等下咱们一起去吃顿好的,养足精神再从长计议!” 我冲老孙和邓小建挥挥手,笑嘻嘻地说:“来来来!我给你们讲讲这里的状况哈。你们瞧前面那片用竹子隔开的弯弯绕绕,那就是‘八卦阵’啦。它西北方向那片小树林,说不定就是咱明天碰头的地儿呢。你俩明天可别乱跑,就站在这儿瞅着敌人的动静。要是没出啥乱子,咱就赢啦!你们可别急着过来。就算咱顺顺利利拿到钱往外走,你们也得远远地跟着,跟在他们那群人屁股后面,好摸摸他们的底。要是情况有变,你俩就抄起棍子,扯着嗓子喊‘公安来啦!公安来啦!’然后冲过去。跟我们会合后,把你们手里的棍子交给振平,另一个给三军。都明白了吧?”说完,我又笑了笑,补充道:“可千万别让谁把棍子给抢跑了,那可就麻烦大咯。走咯!吃饭去!今天还是温三军选饭馆。”温三军一听我让他选饭馆,乐颠颠地说:“我听说西安老孙家的羊肉泡馍可好吃了,咱去尝尝呗,看看跟咱华阴县的比咋样。”大家齐声应道:“走!” 全胜对决碰瓷党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和赵镇平没有睡懒觉,早早就起来在房子里活动活动手脚,把腿伸直担在窗台上拔拔筋,脑子里还不停想一会儿去打仗事。我们口前话叫多想想不吃亏。到了九点多,赵镇平把大家全部赶起来了。大家赶忙起来洗漱,完了每个人都穿上崭新的衣服,一个个精神抖擞地很是威武,大家都小心把前几天邓小建买来的剔骨刀放进叠好的黄板纸刀鞘里,慢慢放进雪白的衬衣袖筒内,扣住钮子。为了方便到时候使用,我们就不断试着怎样能更加快速地拔出来。然后又慢慢放进去。看看大家都很老练地使用这个利器,赵镇平就喊大家出去要吃饭了。 当我们走进那家热闹非凡的饭店时,服务员热情地迎了上来。经过一番商量,我们点了四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还有一大盘松软可口的馒头。 不一会儿,丰盛的饭菜便被端上了桌。大家围坐在一起,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一边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满足感,一边愉快地交谈着。就在这时,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清了清嗓子说道:“等会儿咱们去公园接火的事儿得先安排妥当。这样吧,我和赵镇平走在前头打个先锋;温三军和何福厚你们两个垫后。孙青呢,你提前到达公园装作普通游客。看到我们过来之后,慢慢地朝这边靠拢,然后不动声色地站到那帮子坏蛋身后。记住啊,孙青,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密切监视整个局势的发展动态。务必确保咱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吃亏,尤其要提防那些坏蛋暗中偷袭我们四个人中的某一个。至于动手嘛,你一定要沉得住气,切不可急于出手过早暴露自己!” 假如咱们这边安然无恙、毫无风险的话,那么接下来可就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啦!瞅准时机,去狠狠地偷袭他们一番,而且一定要挑对方阵营里最厉害、最强悍的那个下手,毕竟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嘛!只要能成功地将其拿下或者使其丧失战斗力,那对于整个战局来说无疑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但是呢,如果情况对咱们不太乐观,形势逐渐变得严峻起来,那你就得果断采取行动啦!别犹豫,直接掏出那把锋利无比的剔骨尖刀,瞄准他们的肚子用力一扎,让他们尝尝苦头;当然,要是条件允许的话,迅速朝着他们的前额头来一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哦!一旦前额头开始流血,那些血水很快便会糊住他们的双眼,使得他们难以看清周围的状况,这样一来,他们自然也就没办法有效地进行反抗咯。所以呀,你的任务可是至关重要的哟,千万要牢记在心呐! 听完我的这番叮嘱之后,孙青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紧接着,我又转头看向老孙和邓小建二人,并开口说道:“孙哥还有小建啊,等会儿你们俩赶紧去购置三根结实耐用的棍子,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带进公园里去。记得提前爬到昨天咱们待过的那个亭子上头,密切留意着公园里的所有动静,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倘若最后咱们顺利获胜了,那就把那几根棍子随手扔掉就行;可万一现场陷入一片混乱当中,那你们可得想方设法尽快将这几根棍子递到三军和振平的手中,让他们能够借助这些工具更好地应对局面。” 完了我看看赵镇平,对他说你看还有什么问题给大家说说,给大家再交代、交代。”赵镇平微笑着看看大家说:“我们或许把他们看的高了,但是我们准备细致一些还是好。大家也不是没打过架,就是那回事。昨天难业已经给大家分析的很细致了,刚才难业又给大家都安排一遍,你们就按他说的去做,但是也不要固执了,要随机应变!就这些。吃完饭你们几个就可以先出去买东西,完了你们几个就直接去公园。我们四个人十一点半进来。” 吃完饭我们四个返回旅馆,他们三个完事直接就去公园溜达。我们几个在旅社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各自都盘腿端坐在自己的床上闭目养神、调息理气,迎接一会儿到来的大战。到了时间,赵镇平抬腕看看手表慢慢站起来,轻声说道:“咱们走吧!”我们到了门口招手叫了辆出租车,赵镇平坐前面,我们三个坐后面,很快向兴庆公园那个未知的战场驰去。 走进门口我仔细向‘八卦阵’旁边的小树林望去,看见有几个人呆在那里。我知道他们来了,回头四处看看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孙西往和邓小建已经坐到亭子上去了。孙青就在八卦阵旁边溜达。一切都到位了,我和赵镇平走在前面,何福厚和温三军跟在后面。 我们一边走着赵镇平给我说:“难业我给你说,昨晚上做了个梦不太好,今天起来心里觉得很不美气。我梦见苏宁对着我不停地笑,这绝对不是好梦。咱们这几天脱不了身,要么今天……不行、嗨…咋!…不行?咱们抓紧把这几件事情办了,你和我赶紧去渭南看看。 要知道,我的第六感向来很准的!还记得上次咱俩在陕北的时候吗?当时我心里莫名地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跟你说了之后,结果一回到家,我姐姐开的饭店竟然被查封了!这可真是让人始料未及啊。所以这次关于苏宁的事,恐怕也不会太顺利吧? 不过话说回来,无论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眼前这件事情根本没有缓和的余地了。你想想看,南郊那几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又抓了一个无辜的孩子回去呢!每当我想到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娃娃,可怜巴巴、孤苦无依地落入那些恶魔之手,可能正遭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和伤害时,我的心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样难受。我实在是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下去,一刻也等不了了,只想立刻冲过去将那几个畜生彻底消灭掉,好拯救更多孩子的生命。 我们一边往小树林那里走,一边聊着后面的事情。温三军和何福厚离我两个三四米远地跟着。温三军总是给何福厚下套,我这时听他瓮声瓮气地对何福厚说:“病猫!你这娃啥都好,就是贪财的很。”何福厚迷瞪地说:“我啥时候贪财了?”“你不贪财谁信哩吗?地球人都知道沉默是金,你整天不说话,你是不是就有很多金子。”何福厚木讷地说:“我有金子就是地主老财,你娃还不叫我爷,成天胡搅蛮缠啥哩?” 温三军说:“你有钱,我没钱我凭啥叫你哩?”何福厚说:“那……那我把我的钱全部给你,你就叫我爷!”温三军说:“你把钱给我了,我就有钱了。你娃还是穷鬼,我又凭啥叫你哩!”何福厚又叫温三军逼急了,开口骂道:“温三军,你先人那个x!叫你先人那个x?” 我们几个热闹的走过八卦阵旁边,对面小树林里的人看见我们几个来了,都慢慢向一块围拢。温三军和何福厚的论战还没有完,我听见温三军又对何福厚说:“你娃不要骂,我给你说个谜语你猜猜,猜出来了我就服你,猜不出来了你娃以后要听话,知道么有!我先给你说个简单的。”“说!一个女人洗完澡,坐在石头上,打一生活常用语。”何福厚想都没想说:“你考三岁娃哩,这是——殷实。”温三军呵呵笑着说:“好!你娃鬼精、鬼精的,平常就装,我叫你娃装。我在给你娃说一个你听着。第二个是……是你福厚子洗完澡坐在石头上,打今天的战斗情况。” 何福厚这下可真是犯了难,他紧紧盯着对面那片小树林里的对手们,眉头紧锁,苦思冥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就在这时,我的目光突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垫圈正朝这边走来。只见他一瞧见我们,便迫不及待地加快脚步,远远地就开始冲我们挥手示意,并高声喊道:“兄弟们!这儿呢!”待走到近前,他迅速压低声音说道:“兄弟啊!今儿个这局面看起来可不太对劲,有点乱糟糟的,你们可得多长点心眼儿,小心着点!”我连忙点头应道:“晓得啦!多谢郭哥提醒,让您费心了!”随后,我们几人便与店圈热络地攀谈起来,有说有笑地一同朝着那群围成一大圈的人缓缓走去。 走近之后,我大致扫了一眼,发现他们差不多得有十几号人。更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就连二狗门那个出了名泼辣难缠的麻迷子媳妇居然也来了。待到了跟前,我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了那天参与谈判的那几个家伙。他们满脸堆笑,十分热情地主动迎上前,依次与我们握手寒暄。 城里人可真是与众不同啊!他们玩起来那架势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瞧人家那股子热情劲儿,仿佛就像是中日友好会见一般热烈。面对如此情形,咱们自然也不能表现得像个傻乎乎的瓜娃子。最基本的礼貌总归还是要有吧,总不能仅仅因为对方企图霸占咱们的钓鱼岛,就连起码的礼貌都不顾及了,对吧?所以呢,握握手这种礼节性的举动还是必不可少的。 一番寒暄过后,我心里很清楚,在这样的场合下必须果断地抓住主动权才行。毕竟我和赵镇平不可能直截了当地开口索要“钓鱼岛”,那样未免太过鲁莽。于是,我们决定借助民间力量来制造一些声势、打乱局面。我回过头去,朝着温三军努了努嘴,并向他示意旁边站着的那位二狗门说道:“看到那个老板没?他就是二狗门,你赶紧上去问声好呀!怎么一点儿礼貌都不懂呢!哼!” 温三军瞬间领会了我的意图,随即扯起嗓子,对着二狗门高声大喊道:“二狗门!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把该准备的钱都备齐了没有?看你这阵仗,叫来这么多人,难不成是打算耍赖不给啦?” 二狗站在那里,嘴巴张了张,却愣是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来,只能一脸木讷地看着对方。就在这时,一个十七八岁、身材精瘦的小伙子突然插话道:“嘿!钱嘛,早就给你们备好了;肉呢,也都摆在这儿了。可关键就得瞧瞧你们到底有没有那副好牙口咯!这硬骨头能不能啃得下来,还得另说呢!”话音刚落,另一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子紧接着开口了。只见他身穿一套蓝色的运动服,脚蹬白色运动鞋,看起来十分精神。他挑了挑眉,略带挑衅地说道:“啥意思?咱可是听说你们几位身手不凡呐,所以我们哥儿几个今天特意过来,就是想好好开开眼,见识一下你们究竟有多大能耐。要是真有两下子,这钱自然归你们拿走;但要是没啥真本事,那就不好意思啦,大家扯平,谁也别吹牛充好汉!”听到这话,温三军向前跨出一步,眼神坚定地问道:“行啊,那怎么个比试法儿?”那个最先说话的小伙子嘴角一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很简单,咱们分三轮。第一轮,一对一单挑;第二轮,双方都不许用武器,赤手空拳过招;至于这第三轮嘛,则是手持刀子对决。每一轮两边各派出三个人参战,三局两胜制,怎么样,敢不敢接招?”温三军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大声应道:“有何不敢!要打便打!” 我紧紧地盯着何福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然后嘴角上扬,对着那个嚣张跋扈的体育生冷笑着说道:“和你们这些家伙一起玩耍还需要拿出真本事?哈哈,简直就是个笑话!根本用不着,完全用不着!” 站在一旁的何福厚瞬间领悟到了我的意图,他大踏步地走上前去,一把拉住那个狂妄自大的学生,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呵!行啊小子,来来来,咱们俩先来比划比划。”说话间,何福厚看似随意地握住了对方的两只手,但实际上却在暗中悄悄地调整好了进攻的最佳角度。 就在这时,只见何福厚微微向后仰头,动作十分隐蔽,让人难以察觉出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紧接着,他如同闪电一般猛地将脑袋向前一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朝着对方的脸部撞击过去。这一击又快又狠,犹如一颗炮弹直直地砸在了对方的脸上。 只听到对方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呼喊:“啊!哦!”声音仅仅持续了一小会儿便戛然而止。再看那学生的脸,刹那间变得惨不忍睹,仿佛像是一个刚刚开张的酱菜铺子被人打翻在地,五颜六色的酱料四处飞溅,整个面部一片狼藉。他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那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庞,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何福厚心中暗喜,知道自己这次偷袭得手了。然而,他的这一举动却彻底激怒了对方的阵营,原本还算平静的场面瞬间炸开了锅。大家纷纷叫嚷起来,指责何福厚不讲武德,竟然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想当年,江湖之上还是有不少规矩和讲究的。在动手之前,双方往往会先说上几句狠话,互相挑衅一番,然后才正式开打。而且,那时更注重单打独斗,绝不允许搞突然袭击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可如今呢,时代变了,人心也浮躁了许多,哪管你是什么东方不败,只要敢来闹事,哪怕是扔出一堆砖头也要把你给拍死。 当时的情况确实有点不太对劲,因为我示意何福厚发动那一轮攻击的时候,其实心里也明白这样做可能有那么一点点不够光明磊落。可是实在没有办法啊!毕竟咱们身处他乡,这里完全就是人家的地盘,可以说是他们占据着绝对的主场优势。如果不耍点小心思、动点小脑筋搞点阴谋诡计之类的手段,那想要赢得这场比赛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您说对吧?就在这时,对方队伍里另外一名身强体壮的体育生一下子就跳了出来,表示极度不满并且强烈要求我们向他们赔礼道歉。看到这种情形,我丝毫没有退缩,反而挺直了腰板,对着那个气势汹汹的家伙大声喊道:“叫什么叫?嚷什么嚷?三军跟他比划比划!” 渭南沋河救人 只见赵镇平身形一闪,不给二狗丝毫拼斗的机会,如闪电般挥出一记凌厉的左勾拳,精准地击打在二狗门的下颌处。二狗门猝不及防,只觉得一股剧痛袭来,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赵镇平紧接着顺势而上,毫不犹豫地抬脚用力踩踏向二狗门握刀的右手腕。二狗门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手腕吃痛,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紧握的刀子。那把寒光闪闪的刀子“铛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此时的赵镇平威风凛凛,他抬起头,目光如炬,迅速扫视了一圈四周。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竟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去援助二狗门。显然,众人都被赵镇平刚才那一连串迅猛狠辣的动作所震慑。 赵镇平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他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二狗门,然后抬起一只脚,毫不留情地狠狠踩住二狗门的脑袋,并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厉声喝道:“谁敢动手!老子今天就把他的气给放了!”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所有人都不禁心头一震。大家心里明白,赵镇平这话的意思便是让他们全体亮出武器,以形成强大的威慑力来压制对方。 站在一旁的我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暗喜。我走上前去,对赵镇平说道:“先留着二狗门这条狗命和他那颗狗头,等哪天有机会把他全家老小都凑到一块儿,再将他们一并剁碎!咱们走!”我的话语充满了杀意与霸气。 听完我的话,赵镇平点了点头,随即缓缓松开了踩住二狗门脑袋的脚。接着,他转身面向旁边的垫圈,抱拳施礼道:“郭哥,今日之事多谢您的照应,兄弟我先行一步!”说罢,便带着我们一行人扬长而去,只留下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二狗门和一群呆若木鸡的旁观者。 赵镇平抬起脚放开二狗门,二狗门没有了一点要继续反抗的勇气,抬眼偷偷地、怨恨地、无奈地看看赵镇平,又看看和自己一样睡在地上的婆娘,那把掉在地上的三棱刮刀他已经没有勇气再看了,他爬起来弯腰扑向那个总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的、口里流血沫子的、这个世界上最为阴毒的、也是最为可爱的女人。 他带着痛苦悲惨的声音,呼唤着只有眼睛眨巴、眨巴的进气不顺、出气有阻碍的终身臭娘们军师,把她亲亲地抱在怀里看着她的脸。 何福厚恶心地看着二狗门的行径,一蹦老高腾空飞起身子抬起胳膊弯起肘,照住二狗门的后背心用力顶了一下。二狗门趴在坏女人的身上本来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下倒好在何福厚的偷袭下本能地低沉说了一个字“哼”便昏死过去。 他们都一样嘴角流出了肮脏的血沫子。一对狗男女这会儿都闭气了,要说话或要敲诈游客这样的坏事情好像一时半会不可能再发生。你不要嫌何福厚出手狠,好多出门在外的人都让这些坏家伙整的惨荡荡!惨荡荡的很,车站码头这帮子碰瓷的商店太坏了。 赵镇平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向四周扫视了一圈,那些人立马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一个个都赶紧低下头,生怕和温三军的目光对上。这时候,他看了看我,微微颔首示意。我拍了拍手,瞧了瞧温三军和何福厚。赵镇平又向垫圈点了点头,然后我俩就迈步朝外走去。何福厚和温三军手持牛耳尖刀,不紧不慢地跟在我们身后。还没走出这是非之地呢,温三军就迫不及待地问何福厚:“喂!病猫!我给你出的谜语,你到底要琢磨到啥时候啊?脑子不好使就直说嘛!别整天装得跟刘伯温似的。”何福厚还没来得及开口,赵镇平连头都没回,就直接接话道:“啥谜语?”“我跟他说,福厚这娃光着身子光溜溜地坐在石头上,打一句今天打仗的总结语,可把这厚娃给难住了。”赵镇平转头问我:“难业,你知道谜底不?”我笑了笑,摇了摇头说:“谁晓得这老虎娃又耍什么花招呢?”温三军一听我这么说,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谜底是——以卵击石!哈哈,哈哈哈!” 我们看似轻松地相互调侃着、大笑着,但实际上,每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大家的眼神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不停地扫视着四周,生怕会突然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危险状况。毕竟这可是在西安城啊!这里的二彪子贼可不能小觑,他们往往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凶狠无比,对那些外地来的游客以及路过此地的外乡人表现得异常凶悍。然而,如果真碰上那种胆敢奋起反抗的人,他们也未必能够占到多大便宜,顶多就是虚张声势罢了。再看看二狗门吧,其实并没有我们原先所想象的那般强大与复杂。就这样,大家伙毫无阻碍地穿过公园,来到了熙熙攘攘的马路边。只见温三军从容不迫地挥了挥手,很快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随后,我们动作麻利地上了车,一路顺畅无阻地返回了下榻的旅馆。 过了一会儿,孙青和邓小建都陆陆续续地回到了这里。一时间,现场变得十分热闹起来,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刚刚在公园中所目睹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打斗——何福厚与温三军之间激烈的较量。 这时,赵镇平轻轻地走到我的身边,压低声音对我说道:“难业啊,我这会儿突然想去渭南转一转,顺便看望一下苏宁。你就在这儿照看着大伙,可千万别让他们再闯出什么祸端来。我打算跟孙青一块儿过去,你觉得这样安排可以吗?” 听到他这么说,我略微思考了一番后回答道:“嗯,可以!不过,你们俩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赵镇平连忙回应道:“放心吧,我和孙青只是到那儿稍微看一看,不会停留太久的。我们看完之后立马就往回赶。” 听他这么保证,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并嘱咐道:“好嘞!既然如此,那你们俩现在就赶紧出发吧!路上注意安全哦!” 赵镇平和孙青小心翼翼地将新购置的西服整理好,对着镜子仔细地梳理头发,并认真地刷拭皮鞋,直到它们能够清晰地映照出人的身影后,两人这才匆匆忙忙地出门而去。 此时,留在旅社里的我们其他人无所事事。只见邓小建如膏药一般紧紧缠着温三军与何福厚,嘴里嚷嚷着非要向他俩学习功夫不可。这两个家伙先是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接着便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然后爽快地应承下来。不过,他们一开口便提出要先帮邓小建抻抻筋,还煞有介事地说道:“想要学好功夫,那筋骨可不能又老又硬啊!” 话音未落,温三军便一把抓住邓小建的身体,要求他务必挺直站立。而另一边,何福厚则毫不留情地提起邓小建的一条腿,卯足了劲儿拼命往上方搬动。刹那间,邓小建犹如被宰杀的猪仔一般,疼得哭爹喊娘,叫声响彻整个房间。然而,何福厚对他的惨状视若无睹,依然我行我素地继续用力将那条腿往上抬升。 其他众人见状纷纷关好房门,围成一圈将邓小建围在中间。他们一个个龇牙咧嘴,笑得前仰后合,仿佛正在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闹剧。而我呢,则觉得眼前这一幕纯粹就是在瞎折腾,实在无趣得很。于是,我索然无味地掀开被子,一头钻进去,用它严严实实地蒙住自己的脑袋,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躺在床上我的脑袋回想这几天的事情,理不出个什么头绪,二狗门这个事情不知道怎么个办法收场,南郊那些伤天害理伤害娃娃的凶手是今天晚上去结果他们还是……?迷迷糊糊中我睡着了。我这一觉也能睡,一下子就睡到了下午五点多钟,是赵镇平和孙青回来叫醒的我。我揉揉眼睛看了看大家伙,他们全都围住我看,好像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我说到:“咋哩!你们都咋哩?又出啥事了?”赵镇平愤怒地递给我一张纸说:“你看!这是苏宁给咱们的信。苏宁叫她老家人绑回去了,这是她给咱们留的信。”我慌忙拿起这张纸凑到眼前,只见苏宁的信写到: 尊敬的镇平哥以及诸位关爱我的兄长们:你们好!我对你们每一位兄长都甚是思念,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你们——我的恩人!自与难业哥分别后,他为我指明了谋生之路,大家又帮我撑起了这个服装摊,自此,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每日的生活也充满了阳光。然而,每日最难捱的,便是对你们的思念——我至亲至爱的亲人。我每日都为你们祈祷,愿你们平安顺遂。不知为何,我家乡的婆家人得知我在此处,今日便与我的家人一同从我的家乡沋河发源地河源村开来一辆三轮车,执意要将我带回老家成婚。我今年不过十九岁,一直以来生活都颇为艰难,亦不快乐。唯有遇见你们,我才拥有了这短暂而幸福的时光。我若回去,便无法逃避,唯有一死。这已是最后的退路了。永别了,我最挚爱的亲人们!小妹在此衷心地祝愿你们每一位兄长都平安幸福。 你们最可怜的妹妹苏宁绝笔!我会在九泉之下为你们祈福,愿你们一切安好! 我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张皱巴巴的信纸,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昔日那无尽的泪水。每一道褶皱、每一处水渍,都像是一道道深深的伤痕,刺痛着我的心。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瞬间涌上心头,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温三军他们快步走到我身边,从我手中轻轻地接过了那封信。众人迅速围拢过来,一个个神情凝重,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张信纸,仿佛想要透过那些字迹看到苏宁此刻所面临的困境。 赵镇平紧咬着牙关,脸色阴沉得吓人。他看着我,声音低沉而急切地说道:“你赶快安排一下这边的事情吧,我的脑子已经完全乱套了。苏宁现在身陷险境,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去救她!你把西安这里的事务处理妥当,明天一早咱们就动身前往渭南沋河营救她。这孩子在信里居然没有写明日期,真不知道如今情况究竟恶化到何种地步了。不过,我刚才向苏宁的房东打听过,她说苏宁才刚刚离开没几天。” 听到这话,温三军他们纷纷附和道:“没错,一起走吧!咱们全都过去,一定要救出苏宁来。要是再拖延下去,万一苏宁出了什么意外,恐怕咱们这辈子都会活在内疚和悔恨之中啊!” 我沉思了一会儿对大家说:“是这!南郊那几个坏家伙我们没时间去收拾了,本来我听到他们干的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准备董个血手,亲自手刃了这几个家伙,但是现在是太平盛世,我们大家手上一个人背上一条人命总不是好事情。干脆给公安局写个条子,要么去打个电话也行。公安局只要抓住这些瞎锤子他们也绝对活不了。我们这样做也算对这个事情有个交代,不管也就是哪样了。 二狗门这个事情看样子当下也没办法解决,这一对狗男女看样子要在医院里最少要待个半年三个月的。我们先去救苏宁,大家现在去吃饭,吃完饭直接返回渭南,今天晚上咱们住到渭南小桥附近。先打听一下沋河上面那个叫河源村的情况。你们看我说的咋样?” 赵镇平应声说:“就按你说的办,我先出去和小建给公安局打电话去,完了就赶紧走直接去渭南,到渭南小桥再吃饭。小建!走!咱两个去打电话,孙青你去把那边旅馆的手续先结了。完了把这边的也一结,我回来了咱们就直接赶紧走。” 赵镇平心急如焚拉着邓小建出去了。 我们想着现在的天色已经不早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去渭南的车。后来商议干脆搭出租车去东郊的十里铺路边等过路车。到了十里铺的大马路边,我们眼巴巴的看着过往的长途车,看那一个写有去渭南市的车辆。人急了的时候等待最是叫人焦躁,左等右等就没见有过往去渭南的车辆,我们急了,邓小建说:“看样子没有车来了,如果等不来,我们往前在走一段路,看到往东去的大卡车我们就拦一辆坐上。到渭南也不远就是整一百里路。你们看咋样?” 温三军接口说:“能行,没办法了这就是办法。今天一样到渭南市。”就在我们焦急地要往前走路,邓小建看见了由西边开来的一辆中型长途车,我们大家伙全部上去拦住它,这个车上已经挤满了旅客,售票员对我们说坐不下了,你们不要上来了。我们没有人听他在这瞎掰呼,温三军不由分说地就往上挤,后面我们一个推一个往上挤。只听车上传来一片喊叫声,一个个拥挤得都快成相片了,好不容易关上车门,司机加起油门打开汽车大灯,急急向前驶去。 夜幕笼罩着大地,时针悄然指向了晚上的十点多钟。我们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渭南的小桥。经过一番寻找,我们在一家小小的旅馆里安顿了下来。由于奔波劳累,肚子早已咕咕叫个不停,于是大家匆忙放下行李,便赶紧出门找地方解决温饱问题。 当大伙酒足饭饱之后,我开口说道:“就是这样,咱们分成三三两两的小组,出去打听一下河源村在哪里,以及那个地方的具体情况如何。等了解清楚后,大家再回来旅社一起商讨明天的事宜。”话音刚落,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我和赵镇平则选择在饭后直接返回旅馆,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出去闲逛。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十二点多,外出打探消息的伙伴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地回到了旅馆。 待所有人都到齐后,我们围坐在一起,将各自搜集来的信息逐一汇总整理。根据大家的描述,大体情况逐渐清晰起来。原来,河源村位于渭南市的正东南方向的土塬之上,只要沿着沋河西岸一直向南行走,就能到达沋河水库。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从沋河水库再往南去,道路就变得狭窄崎岖起来,车辆无法通行,仅有一条仅供小型三轮车勉强通过的小道。而且,这个村子里居住的人口分布比较稀疏,并不是特别集中。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尽管如此,村里的人们却非常团结。据了解,这里的居民大多沾亲带故,世世代代都封闭在这片土地上相互通婚、繁衍生息。 山村解救人质 孙西往一脸凝重地说道:“从目前大家所搜集到的情况来看,咱们若是强行闯进村子去抢人的话,这显然是不太现实的做法啊!所以我们必须得好好思考一下应对之策才行。毕竟,一旦我们踏入村子,那些村民们肯定会像潮水一般呼啦地涌过来将我们团团围住。而面对这种情形,如果我们出手太重,万一不小心让某个村民受了重伤,那可就惹下大麻烦啦;但要是出手太轻呢,又根本没办法突破他们的阻拦,顺利离开村子。这可真是让人左右为难呐!各位,都快想想有什么好主意吧!” 孙西往说完大家陷入沉思之中。是的,他说的对。我们几个进了村子一定会引起村子里人的好奇,大家一定会围上来看稀奇,那个时候农村人干完农活就没一点事情干,一个个在村子里三五成群地闲坐聊天,就喜欢出点什么动静热闹热闹。我们强行要进去带人是不现实的。想到这我说:“是这!我和孙西往、邓小建三个进村去。装着是县上的干部,把人带出来,你们在村子外面接应,你们看行不行?”赵镇平说:“暂时没有好的办法,只能按你说的办法去了,那好!明天就按这个办法弄。大家早早休息,明天天亮就出发。”邓小建高兴地说:“难业哥说的这个办法美的很,就跟电影里的游击队一样,化妆成敌人去到敌人的心脏里活动。我就喜欢这样的故事,没想到自己真的干了一回。我明天去就装着是公社的通讯员你们看对不对。” 天麻麻亮,赵镇平就把大家喊了起来,大家来到街上找了一家开门早的羊肉泡馍馆吃了一家伙。抹了嘴赵镇平走在前面,大家纷纷跟在后面,就向渭南市西南角的小桥走去。在小桥桥头已经有好几辆跑出租拉人的三轮车停在那里。我对邓小建说:“去!给咱们联系一辆三轮车。是包车。就说到沋河水库南面的河源村。” 没多一会就看见邓小建坐上一台三轮车开了过来,大家都上到车上,车子向南面的土路开去。三轮车我们当地人也叫蹦蹦车,意思是坐上这玩意人在里面不停地蹦。那时候的道路没有现在那么好,好多县道都是土路更别说通乡路了,那三轮车走在路上不停地颠簸,把人的屁股差点就颠成把八掰了,大家一会儿坐着,一会儿站着,一会儿蹲着。三轮车有车棚人的腰站不直,一只手要抓住车帮,一只手一会儿捂屁股,一会儿捂肚子,那肚子让颠得好像里面的肠子要断了似的疼。 大家纷纷向三轮车司机喊着开慢点,可是开得再慢那难受劲还是要受的。到了中午我们看见了沋河水库,大家伙再也不愿意坐这个三轮车了,纷纷喊着不坐了,下面的路愿意走着,这个难过受不下来。大家蹦下三轮车,一个个伸腰踢腿地在水库坝提上面活动身体。 这一路上大家伙钻在三轮车上受罪没顾得看马路两边的风景,赵镇平给开三轮车的发了根烟和他聊着去河源村的道路和周围村子的情况,我们大家一边活动着身子一边看风景,只见两边低矮的山峰苍翠碧绿,映衬着河谷川道里的水库形成了一幅巨大的画卷,美得让人窒息。大家顿时看呆了,没有一个人说话,怕打搅了这个精美的画卷。我信步走下道路来到这并不高大的拦水坝上,面对静静的水面愉悦的欣赏着。赵镇平来到我的身后静静地坐下,抬起眼睛观看着周围的山峦随口吟出几句诗来; 坝横山峪丽谷涧,一泓清水洗青山。 风吹水皱人影现,忧思功名天无边。 我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法说,只有静静地观看这醉人的风景和慢慢品味着他的诗词。这个时候他们几个也都来到了坝上,围拢在我的身后。大家眼睛盯住那蓝莹莹的水面,尽情的受着大自然最美的赐予。何福厚给温三军说:“三军娃,你敢下去游泳不敢!我看这水这么美,都想下去游一圈。” 温三军说:“你发了干了!现在天已经凉了,你娃娃下去非得把你娃冻日塌不可!再说这是水库,这里的水是供渭南城市人吃的水你,下去你看人家不把你抓起来才怪!瞎怂娃吗!一天净胡想啥哩!一看你娃都是你先人挨砖了!你说你娃平常睡觉不枕个枕头,睡觉专门要找个汉砖枕上,看把你娃喔脑袋都冰成啥了?瓷劲大地很嘛!” 何福厚一句话引来温三军这么多损自己的话,忿恨地扑过去用胳膊夹住温三军的脑袋,把温三军扔出去摔了一跤。温三军倒在地上呵呵笑着继续骂道:“厚娃娃!你狗日的敢把你爷都放到地上了,不肖啊!不肖!我咋养下这个不孝的子孙。”邓小建笑哈哈地赶紧上前拉起温三军。 我们众人的纷至沓来犹如一阵春风拂过这原本静谧无声的山道,瞬间为其注入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人们三五成群,有说有笑,好不热闹。而我则面带微笑地走向何福厚,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嘿!福厚兄,如此良辰美景,不如给大伙来一段老腔助助兴吧!”我的话音刚落,周围立刻传来一片叫好声和热烈的掌声。 只见何福厚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然后双手叉腰,昂首挺胸,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到这一刻。紧接着,他张开嘴巴,发出了一声震撼人心的长啸,那声音如同穿越千年时空而来,带着岁月的沧桑、人生的悲悯以及对天地不公的愤恨。 随着他的演唱开始,整个川道都被一种雄浑激昂的氛围所笼罩。何福厚的腔调时而高亢嘹亮,如同一头怒狮仰天咆哮;时而低沉婉转,恰似幽咽泉流冰下难行;时而急促奔放,仿佛狂风骤雨席卷大地;时而舒缓悠扬,好似轻云出岫飘逸空灵。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力量和情感,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在他的歌声中,我们仿佛看到了那些曾经在这片土地上辛勤劳作却饱受苦难的先辈们,他们用自己的汗水和泪水书写着不屈不挠的奋斗篇章;也仿佛感受到了大自然的伟大与神秘,它既赋予人类无尽的恩赐,又时常以冷酷无情的面孔考验着世间万物。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余音仍在山谷间回荡不息,许久之后才渐渐消散。众人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纷纷为何福厚精彩绝伦的表演喝彩鼓掌,现场气氛达到了高潮。 赵镇平觉得休息的差不多了,一个人起身慢慢向南走去,我们大家缓缓跟在后面。往前走了大约有三四里地,赵镇平回过头来喊道:“孙青你看见西面那个村子了没有?咱们今天到这里来这里没有卖饭的,你去村里的小卖店给大家买一些副食。我们在前面拐弯的河边等你。小建你也跟上去,多买些小心到前面没有吃的了。” 孙青和邓小建向那个村子走去,我们继续往南走着。到了前面那个拐弯的地方,大家伙下到河道里面捡那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等着孙青他们。这里静极了,连一只小鸟都没有,怪怪地该不会这里经常有大虫出没,何福厚说。大家听了何福厚的话,纷纷开玩笑调侃说,还大虫哩,该不会来一只大象让你玩玩,要么这里该不会藏了几个美国大兵。 山里面就是这样的有动就有静的,一个地方的鸟儿多了燥得慌,就应该也有一块地方一个鸟儿没有的地方静得慌。大家就这样胡侃乱说着,等来了孙青和邓小建买来的副食。让大家高兴的是邓小建怀中给大家抱来了喝的,一种叫格瓦斯的饮料怪不辣味地蛮有意思,这玩意后来再也没有见到有卖的。大家吃好喝好又准备继续往前走了,我问孙青说:“你知道往前还走多远就到了河源村?” 孙青回答说:“我刚才问了,人家说差不多再走十几里路就到了。”赵镇平一声招呼都不打,低着头满脸忧郁地走在前面出发了,明显他加快了脚步,我们大家三三两两也不能慢慢跟在后面,大家东看看西瞧瞧,疾步向前跟上赵镇平。 在这里的路上已经很少碰见有行走的人了,偶然碰见有个过路的,我给他们微笑地点点头,他们总会停下来热情地询问是否能给我们帮上什么忙!我们也是真诚地感谢他们。回说不需要帮忙,我们就是出来随便游玩来了。 山里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淳朴的人,他们和大山一样真。 到下午三点多,我们到了这个河源村的外围。赵镇平问我说:“难业!你准备进去咋样弄?”我指了指孙西往和邓小建说:“我带他两个进去直接找苏宁的家,就说我们是乡上的,接到举报他们这里有买卖婚姻的事情,专门来调查的。然后要求苏宁和我们到乡上去一趟,你们在外面接应。赵镇平说:“我和温三军陪你去,你带他两个能行吗?” 我说:“这进到村子里为了扎势要装得文绉绉的样子,要说标准的普通话,他两个这方面都是强项。你不要担心,过去游击队装作日本鬼子,那是真刀真枪的干,要穿帮命就没有了,我们几个穿帮了生命又没得危险,你操啥子心哩!不要管!你们只管在这里耐心等待,保管给大家把人领回来就是。”我带着这一老一少把皮鞋上的土蹭干净,把身上的衣服规整规整,挺起胸膛向村子里走去。 进了村子我看见巷道里有个小孩在那里玩耍,赶忙弯下腰来向他打听苏宁的家在哪里。乡下的小孩没见过陌生人,瞪起那对天真无邪的眼睛,一句话都不说吓的一溜烟地跑了。 我回头尴尬地给他两个笑笑。这时看见一个老年妇女坐在自家的门墩上面,手中端了个大老碗吃饭,我走了上去向她打听苏宁的家在哪里。老嫂子非常热情一只手端着大老碗,一只手抓住筷子,上下舞动着给我们指明了方向。完了伸出那个抓住筷子的手,非得拉住我们几个要去她家吃饭,把她筷子上的饭粒蹭了我一袖子,我们非常客气地说刚吃过,刚吃过! 你看看在这里问人家个路,人家都要拉你去她家吃饭,你说这里的人好不好,嗨!现在山里的人还是这样好,我前一段时间去山里玩耍,碰到了一户山里人家,接住我们还是那么热情。就是现代城里的人哞!嗨!老了老了成天价地都要给自己的子女挣钱,讹人。 我们三个走进苏宁家门口,看见坐北向南的前门是由几块土坯垒成的一个栏栅门。可以挡住外面的牛羊,不能让进去打翻里面的坛坛罐罐!或者是让里面的牛羊不能跑出来怕迷失了路途。 尽管此时正值白昼时分,但由于院子四周繁茂的树木以及高耸的院墙遮挡,使得整个院子宛如黄昏时刻般昏暗阴沉。院子的东侧矗立着两间略显低矮的厦房,而上方还有一间稍高些、被称为上房的屋子。这几间房屋紧密相连,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布局。 只见厦房的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头,将房门紧紧锁住。我们一行人见状都默契地保持沉默,谁也没有贸然出声。我微微侧过头,向着身旁的邓小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查看情况。收到我的暗示后,邓小建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朝着那扇上锁的厦房走去。靠近门边时,他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轻轻地呼唤道:“苏宁……我们救你来了!苏宁!你在不在?”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突然传来。我们循声望去,发现原来是苏宁正激动万分地趴在门内侧,同样用极小声的话语回应道:“我在这里!难业哥,我在这里!”她的声音因兴奋而略微颤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然而,正当我们沉浸在找到苏宁的喜悦之中时,意外发生了。只听见一声怒吼骤然响起,打破了原本的宁静。我们惊愕地抬头看去,只见从位于最上方的那座低矮瓦房中钻出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他满脸怒容,扯着大嗓门,破口大骂道:“你们是干啥的?找谁?在这里胡跑啥哩?胡看啥理?往外走!走!”面对他如连珠炮般抛出的一连串质问,我却表现得异常镇定从容。我深吸一口气,不紧不慢地用标准的普通话回答道:“我们是乡上的干部,有人举报说你们给孩子包办婚姻。所以今天特地前来调查此事!” 只见那个中年男子怒目圆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扯着嗓子吼道:“哪个挨千刀的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在这里胡咧咧!哪有这种事儿啊?哪来的呀?你们赶紧走,滚出去!滚出去!老子家里可没这档子破事儿,都给我滚远点!” 伴随着他那高分贝的怒吼声,门口呼啦一下涌进了好几个村民,一个个伸长脖子、踮起脚尖往屋里张望。我心里暗暗叫苦,照这架势来看,凑热闹围观的人肯定少不了。搞不好今天咱们这几个人的任务就要泡汤啦! 我定了定神,毫不退缩地直视着他,义正言辞地说道:“别狡辩了!要是真没有,那你为啥把孩子锁在屋子里?赶紧去把那姑娘房间的门打开!你可得清楚,你这种做法可是违法的哟!快点儿把门打开!” 然而,这人却梗着脖子,强词夺理地嚷嚷起来:“哼,我要是把门打开,这死丫头片子立马就得撒丫子跑路喽!小孩子不听话,我当然只能先关着她咯,我管教自己的娃,跟你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少在这儿多管闲事!” 孙西往小声的咳嗽一下,板起面孔厉声说:“只要是中国的公民我们都能管的住,你已经干了违法的事情。你把门打开,和娃娃随我们到乡上走一趟。今天我们来都看见你把娃娃关起来了,还在这里胡说,你要不听我们说就叫公安局来把你抓走。”孙西往说完给邓小建使个眼色。开门扭锁是邓小建的专长,他随手抓起窗台上面的一节小铁棍咔嚓一下就弄开了关住苏宁的那把锁子。 逃出小山村 苏宁有些茫然地走出了门,完全不清楚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安排,只能静静地站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我,等待着我开口发话。而此时的我呢,一瞧见苏宁已经现身,心里不禁暗自窃喜起来,因为我很清楚,事情已然成功解决了大半。 我随即伸手指向苏宁,然后对着孙西往大声说道:“孙干事啊!麻烦您把他给带上吧。小邓呀,你来负责带着这个女娃娃,将他们俩统通带到乡上去!赶紧出发啦!” 听到我的这番话,苏宁她老爹一下子就愣住了,整个人都傻眼了!啥?居然连自己也要被带走?他惊恐万分地看着老孙正朝着自己步步逼近,瞬间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有方才那副作为一家之主的威风凛凛模样啊!只见他惊慌失措得像只无头苍蝇一般,两只胳膊胡乱挥舞着,嘴里还不停地高声叫嚷道:“不去!我哪儿都不想去。我绝对不会跟你们走的!” 然而,孙西往可没打算就此罢休,依旧板着脸,继续恐吓他说:“快走!你今天必须得跟我们走这一趟不可。要是你不肯配合,我们回去之后可是没办法向上头交代的哟,所以希望你能够体谅一下我们这些吃公家饭的难处嘛。别磨蹭了,赶紧走吧!” 孙西往操着东北普通话说着,伸出一只手去拉他。苏老爹向后退着抓住身后的柱子,一只手抱起来,一只手在空中轮着不要老孙接近。看到这里我给小建说:“走!把这女子先带走。”邓小建抓住苏宁向外面走去,我跟在后面,回头对孙西往说:“孙干事!你后面把他带来!” 门口已经围拢了好多看热闹的村民,我和邓小建带着苏宁穿过围拢的村民向村口走去。那时候的巷道还没有打成水泥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我们一边要看着脚下不要自己摔倒了,一边要注意两边的群众,怕谁出来挡住了我们。 没走几步远后面的孙西往一个人就跟了出来,我们四个人慌忙加大脚步,要走出这危险的地段。就在我们胜利地就要走出村子,大家看见一个小伙子手拿一把铁锹,一摇一拐地急急忙忙挡住了我们,他大声对我们喊道:“你们要把我媳妇带到哪里去?不许走!” 我知道了,啊!原来这个家伙就是苏宁的那个未婚夫。人家苏宁长得跟观世音菩萨一样端庄富态,他这个家伙想没想过自己家有没有那么大的庙,这放肆地都敢想着娶个仙女回家。 啊呸!真是他妈的一个标准猥琐男,他光有这想法都够猥琐的了我想。 谁一定给这个家伙通了信,你看他那张因生气扭曲变了型的脸愤怒地拦住我们。啥鸡巴玩意!也不瞧瞧自己那扭曲的身板,倒想在这里玩英雄救美的游戏。他这里以为手里拿个破铁锹往那一站高喊一声,自己就是当年三国当阳桥上的猛张飞,就那么随便吼一声,那河水都要倒流的猛男。我应该真诚告诉他不要在这里玩耍,应该赶紧回家洗洗睡去!这个游戏是少儿不宜节目。想到这我微微笑着,温情脉脉的怀揣小阴谋,慢慢走到他跟前,准备给他献上我心中构思的美丽小花招。 一般人都是在对方没有动手之前绝对不会先动手。是的,他不会用铁锹砸我。我有这个信心。我轻轻伸出手抓住他横在胸前的铁锹把,用余光瞄准他那个健康点的腿,偷偷抬起我那很是得劲的,刚刚从西安买的新皮鞋,照住他小腿迎面骨稍稍用力正踢过去。“啊!”他一声惨叫响彻半边巷道,果然我的阴谋得逞了。他喊完松开那把铁锹把,蹲在地上,抱住自己那条受到攻击的小腿腿,喊出后面的长篇大论:“打人了!打死人了!哎呀!打死人啦!外乡人打人了……打死人了……打!”我和他理论着说:“声音大不代表你就有理,不代表你就能称王。要这样那驴子早登基了。”我和他理论完不等他答辩就坏笑着对大家说:“跑!”。 苏宁跑在前面,我们几个跟在后面,村民们看见我把那个小儿麻痹踢倒了。这可不得了!欺负一个残疾人,何况还是乡上的干部干的事情,干部是不能打人的。这可是最不应该的事情,村民们都知道这个道理。我回头向走过的巷道看去,村民们自发的都向这边跑来。我急返回身子拔起腿猛追他们几个。 人们在拼命逃跑时,往往会感觉危险路段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漫长,所用的时间更是长得让人感到绝望。实际上,这次惊心动魄的逃跑仅仅持续了一分多钟而已。 没一会儿功夫,我们几个人就跑到了村口。而负责接应的那几位朋友早已抵达村口,并躲在暗处悄悄地观察着我们许久。当苏宁看到这些前来接应的好友们时,由于一路狂奔导致他此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但脸上却乐开了花,嘴里不停地喊着:“哥、哥......哥哥!哎呀......哥。”就在这时,他突然瞥见藏在大树背后的赵镇平,经历了这场生死大逃亡之后重获新生的苏宁,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之情,放声大哭着朝赵镇平飞奔而去,两人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老孙也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我们面前,焦急万分地喊道:“赶快走!大家动作都快点儿!别磨蹭了!”听到这话,赵镇平赶忙轻轻推开苏宁,略显尴尬地对我说道:“你们三个人带着苏宁先往前面走吧,我和其他几个人留在后面负责断后!那些该死的家伙快要追上来啦!” 我回头向村内看去,好家伙,都有几十人,男女老少老婆孩子全出来了。一个个喊叫着你们不要走,不要走。有拿镢头的,有拿铁锹、铁叉的,闹闹哄哄地全追了过来。 我不愿意看到的场面出现了,这就是农民起义的威力,很是可怕,他们要追上,别说一人给你一家伙,就是一人戳你一指头也把我们戳死了,妈妈呀!跑!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但是说起逃跑这玩意,学问可是大了去了,你想追我们的也是农村人,一般般的那都是力气大、耐力长、脚程好。我们几个的优势没有了,因为我们也是农民,都是体力比较好的人。到前面我要想办法拐出去,不能顺着来的这条路跑了。我总是说我们农民善良温和,但是谁要是不把他们当人看,把他们真正的惹怒了,那他们就要让你知道最最温和的也就是最最暴力的这个硬道理。那个什么电影上面的日本鬼子有那么一句台词说得好,“李向阳果然厉害!” 我和苏宁、邓小建、老孙头前面跑着,后面大老远传来温三军的怒吼声和村民的喊叫声、惨叫声。等拐过了一道弯我们都跑不动了,跑的太猛了。我喘着气对苏宁说:“我们这样跑着不对,村里的人不会放手的,你看附近有没有小路可以左右拐着走,我们不能直接往渭南跑,”苏宁说:“现在这条路往东拐就能到华县,往西拐就是蓝田县,你看去哪里?”我想了想对大家说:“现在就往东面拐,小建你返回去,给后面说我们往东面拐跑了,让他们继续往前跑引开村民,晚上大家在小桥旅馆见。你然后赶紧回来追赶我们。去!”邓小建应声折返了回去,我给老孙头说:“你在这里等一下小建,我和苏宁前面等你们。”安排完我和苏宁就钻进边上稀稀疏疏的灌木丛,往东面的沟内拐去。 荒坡野地的满是一人多高的野草和各种灌木,我在前面创路,后面跟着苏宁艰难往上爬,苏宁怕我受不了这高一脚底一脚,钻来钻去地把身上这块划个口子那块划个红印的对我说:“难业哥,你不要急着往前走,只要见到放羊的走的路咱们就好走了。你看把你的新衣服都划烂了!”我对她说:“我不急,没事!这不算困难。”后面老孙头和邓小建顺着我们走过的痕迹追了上来。 邓小建上气不接下气的给我说:“后面打的很厉害,温三军和赵镇平都受了伤,我见他两个脸上都有血。”苏宁听到后面的人受了伤,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对我们几个说:“为了我叫你们受了伤,我要回去,我放心不下他们几个,如果你们那个哥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咋样活呀!”说完她返回身就要走回去。 这回麻烦大了,她要返回去那我们所做的一切那不都白费了,老孙头赶忙迎住她说:“苏宁!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能脱离苦海,你现在回去把我们的心血都白费了,你不要操心,他们几个都是久经战阵的人,这是对付你们村里的人,他们不能下手重了,要让着你们村的人,所以他们才受伤了。 咱们走!他们没事的。”苏宁瞪起她那对丹凤眼倔犟地说:“我不走了,我要回去!我放心不下那几个哥哥。”老孙激动地说:“走!你不要管,你要回去只能添乱,你非得返回去,我们几个也跟着你回去,他们要抢你,我们大家伙全部都拼命了,我们就下杀手,那到时候非得死几个人不可,说不好全部都得死!”孙西往吓唬苏宁说。 苏宁听到这话后,狠狠地咬了咬牙,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哼,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只见她满脸的愤怒与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我见状,轻轻地迈开脚步走到她身旁,蹲下身子轻声说道:“走吧,别想太多啦!真的没事的,咱们赶紧离开这儿吧!你要知道,他们可都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人呐,想要对付你们村子里那些家伙肯定是绰绰有余的。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成功脱身啦。所以呀,咱们别在这里浪费时间瞎操心了,快点走吧!走走走!” 苏宁听了我的话,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焦虑不安地四处张望着。她那明亮的眼眸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仿佛害怕一旦自己离开了这里,就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一般。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目光缓缓移到我的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迷茫。最终,她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哭腔说道:“难业哥,你确定他们几个真的不会有事吗?”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邓小建突然开口接道:“放心吧,苏宁妹子!绝对不会有事的!咱们赶紧走吧,再磨蹭下去也无济于事啊!” 然而,苏宁似乎仍然不太愿意挪动脚步,她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不停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但见我已经开始迈步前行,她只好极不情愿地跟了上来,一步三回头,嘴里还不时嘟囔着些什么。而其他几个人则紧紧地跟在我们身后。 走着走着,我们忽然发现前方出现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仔细一看,原来是山民们日常行走时踩踏出来的羊肠小路。这条小路虽然狭窄崎岖,但相比于之前我们所经过的那些荆棘丛生、怪石嶙峋的地方来说,已经算是比较好走的了。 大家纷纷踏上这条小路,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原本紧张的气氛也渐渐缓和了下来,我们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惊慌失措、匆忙赶路,而是不紧不慢地沿着小路徐徐前行。此时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凉,让人感到格外惬意。 大家东瞅瞅西看看,小路两旁的蒿草散发出浓烈的怪味,漫山遍野的树木碧绿碧绿地,当你经过它们身旁时也放出各种味道来,有些野草开出鲜艳的小花,在树丛下面争奇斗艳,好像要留住我们一般。对面的山坡一大片不知名的树长的全是红叶,满山遍野的红红火火,让人在这逃跑中都感到心情愉悦。 邓小建贪玩,从路边摘几棵酸枣一边吃着一边自言自语说真好吃,甜得很。于是一路上见到哪儿有酸枣就忙着去摘,装了满口袋的,给这个几个给那个分几个。他赶上前面的苏宁给她手里放几个说:“姐你吃!甜太太!我第一回见到你,我叫小建。我镇平哥经常说你,我没见过。” 苏宁听到赵镇平经常说自己脸上有了笑容。知道赵镇平心里有自己,很高兴,不好意思地说:“我也很想你们大家,我今天认识个弟弟,你以后就是我亲弟弟。”邓小建高兴地说:“是!是!我没有亲人,这回一下子认了好几个哥哥,今天还认识个姐姐。美!美太!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姐姐。姐!姐!” 邓小建连声叫着。苏宁很是高兴。这个时候我听见后面有人赶上来的动静,急忙对他们几个说:“你们前面跑,我断后!”我停下脚步返回去看是什么情况。大老远地我依稀看见是何福厚和孙青追了上来,他的后面没有人了。看到这个情况我对前面高声喊道:“不要跑了,是何福厚。”何福厚气喘吁吁地到了我的跟前,见到我一下子累地再也跑不动了,顺势卧到路边的草丛里不停喘大气。 苏宁他们听到我的呼唤知道没有危险,急忙返了回来,看到何福厚倒在地上,一个个急忙问:“咋样?情况怎么样?他两个人呢?咋不见他两个!”何福厚喘着气回答说:“公…公…公安局……抓去了。”“啊!公安局?哪来的公安局?”我沉不住气了,吃惊地问何福厚。孙青看到我们等他也不跑了,虽然和我们还有一段距离,却顺势坐在山坡上面休息。 何福厚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似的,耷拉着脑袋,慢慢地跟我说:“我们边跑边跟村民玩闹,赵镇平还跟我们讲,可不敢对村民下狠手,他们都是大好人呢。所以我们老是甩不掉他们,有些村民手里还拿着家伙,没办法,我们就只好在路边折了几根木棍拿在手里挡一挡。这不,赵镇平和温三军都挂彩了,不过没啥大碍,就是擦破了点皮。看到你们往东拐跑了,我们就合计着往西跑。哪晓得刚拐过那个川道的弯,就迎面撞见了三个警察。人家警察一看他俩脸上有血,手里还拿着木棍,就把我们给逮住了。后面的村民很快也跟上来了,一瞅见公安局的干警,就不敢再闹腾了,一个个跟公安局的干警说我们把人给抢走了。后来赵镇平跟干警把情况一说,干警就让苏宁他爹和赵镇平去派出所说明情况,然后就把他们几个给带走了。” 救出人质逃散 我和孙青怕公安局把我们也抓去了,我俩抽空钻到灌木丛里跑过来了。对了!公安局的人还说他们本来是要去河源村抓人,碰见了我们打架。还踢了温三军一脚说影响了他们执行公务。” 何福厚说完用眼睛盯住我等待我说话,苏宁焦急地喊道:“这!这可咋办呀?”我皱着眉头想了想,这样也好。转身对苏宁说:“不用怕,这是好事情,不用怕的。”苏宁惊讶地问我说:“好事情!让公安局抓去了还是好事!难业哥啊!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把我都熬煎死了你还开玩笑。你说咋办呀?咋的还成好事情了?” 我笑了笑对苏宁说:“是这,你不要急,听哥给你慢慢说。凡事都得有个结果。你和你们村上那个小伙子的婚姻,你虽然不愿意,但是你现在跑了。最终还是得有个结果。还得给人家一个交代是不是。要么人家成天在你家找麻烦,你家的日子也没法过,你在外面也不安全,成天提心吊胆地,现在公安局插手了,大家商量一个办法把事情到头了,以后你的生活就会充满阳光。再说你们的婚姻确实是包办婚姻,公安局反而要给你做主。现在他们几个让抓去了,到那里赵镇平会把事情的经过给人家说清楚,大不了咱们现在给人家把你家收的彩礼钱给人家退了。” 说到钱苏宁悲伤的说:“难业哥,我家没有钱,我没钱!我做生意一共才攒了有几百块钱,给人家退钱拿啥退呀!那是几千块钱啊!”我笑了笑说:“你不知道你们几个哥哥们现在都有钱了,你的彩礼钱我们退的起。没有钱我们大家凑,这个你不要操心。现在我们往回返,今天晚上还是住在渭南小桥,在那里等赵镇平他们回来。走!我们返回。” 大家听了我对事情的分析都点点头,老孙对苏宁说:“你难业哥说的对!苏宁你不要想了,你的事情看样子这回要彻底解决,以后再也不会有麻烦了。咱们高高兴兴赶紧往回走。晚了水库那里没有三轮车咱们今天就要走一个晚上。”邓小建亲热地拉了一把苏宁说:“姐!咱走!不怕!你以后有啥事情都不怕,有弟弟我哩!谁敢欺负你,我打不死他才怪!”苏宁听到小建说的话,脸上也慢慢露出笑容:“那我听你们说,咱们走!”孙青这会儿也慢慢走了过来,看见我们往回走,他就停住了问大家:“你们咋往回走?” 邓小建欢快地蹦跳着快步迎上去,拉住孙青的手亲热地说:“哥!哥,我认了个姐姐,可好了!我姐的事情我难业哥说不要紧,公安局不会抓咱们几个,他们是专门解决麻烦问题的单位,这回我苏宁姐的问题就要得到彻底解决。咱们赶紧走,怕一会到水库没有车了。”“没事了,咋没事了?你们想到啥办法了?”孙青皱着眉头说,邓小建连忙给他说了我刚才给苏宁说的话。孙青脸上露出笑容,点点头嘴里咕哝着说也是的,我咋没想到啊? 大家成一溜子快步向山下走去,到了水库跟前我们就傻眼了,那个停放三轮车的地方光溜溜地不要说有三轮车,连一根鸡毛都没有了。天色已经马上就要黑了,看样子人家三轮车都回家了。 我随口说道:“我的鬼呀!我的神呀!”何福厚对我说:“难也是这!你看东边好像有个村子离这里不远,我去他们村里看看有没有三轮车,没有三轮车了四轮车也行。你看咋样?”我回答他说:“那当然能行了,我们在这等着,你给咱们联系车去,不管啥车多少钱都行。只要把咱们送到渭南小桥就行。孙清你和福厚一块去!” 大家伙听说他两个去找车,一个个累得也不行了,纷纷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没有人说话。等了没多长时间,我们就看见从东边路上开来一辆四轮车,车厢上面站着何福厚和孙青。车子到了跟前,邓小建扶住苏宁上到车上。我们几个赶紧也爬了上去,车子蹦蹦跳跳欢快地突突着向渭南颠去。 我们坐的这辆四轮车这玩意比那三轮车更加颠簸得厉害,人就坐不下去,站累了屁股刚挨住车底一下子就给颠起老高,摔下来狠狠的把屁股墩那么一下。没有人坐得住。大家一路站着在车上摇来摇去的手还要抓紧,要不没准就会把你摔出去。 多亏大家是饿着肚子,这要是吃一点东西那不给全弄出来才怪。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大家肚子饿了不要紧,迎面的夜风吹来冷的人直打牙吧。四轮车只有一只车灯,但是贼亮、贼亮的白晃晃的照向道路的远方。 路面坑坑洼洼的很不平整,这白晃晃的灯光照在路上好像让土地吸了去,路面上一大截灯光白晃晃的,真正的路面状况反而看不清楚了。司机看不见四轮车前的大坑和石头,有时那一边的轮胎碾上大块石头差点就翻车了,引得大家一阵惊呼,纷纷高喊要司机慢点,慢点。实际一路上大家就没有停过对司机喊慢点慢点。这车子也就是开二三十码,慢的不能再慢了,关键还是路不好。就在这我们的惊呼中四轮车一会儿差点翻向左面,一会儿差点翻向右面。 我看苏宁实在受不了,就高喊好几声要司机停一下车,这四轮车是柴油机带动的噪音大的很,在车上说话就听不见,你要撕破喉咙的喊对方才能听见。这过了好一会车子才停住,我蹦下去问司机说咋的停不住,司机高声对我喊道没有刹车。 我的神呀!没刹车那……?没刹车这不瞎胡闹吗?我们这是从山里往下面平原开,这没有刹车。这他哥哥的太危险了。我想了想没刹车也没办法,这里离渭南市小桥几十里路,走过去不现实,只有继续坐车。嗨!没办法!继续。 我给司机说后面颠的厉害,让苏宁坐在四轮车头的叶子板上面,那一块颠的不是多厉害,也翻不了。司机点点头,让苏宁坐了上去。这样我们在后面即使翻了车大家也都能跳下去很有可能避开危险。实际坐在那个车头上也不好受,这个我知道的,那里的噪音一般人是受不了,那柴油机的轰鸣声都能把耳朵震聋。我们大家高声喊叫互相之间都听不清楚。 今天我们大家坐在这四轮车上面,受难过不说还有危险。 车子往前颠着没多会对面迎来一辆卡车,那玩意的车灯比那天上的太阳都亮堂,照得我们全都睁不开眼睛。一个个用一只手抓住车帮,一只手放在脸上遮住对面照来的车灯。我们的司机赶紧松了油门,但是车子正在下坡,那惯性催着车子还是快速向前驶去。 就这会儿突然我们顿感不妙,这车子有了离心力,车子飘起来了,这四轮车不是飞机它咋就飞起来了? 大家急忙四处看看,黑麽咕咚的不知道车子外面是什么环境都不敢跳车。怕跳下去坐在那尖利的树杈上面,或是躺在那四楞子饱满的石头上面。听天由命吧!实际也由不得你多想,这也就是那么一半秒的时间。 突然,只感觉到“咣叽”的一下,大家全爬到车厢里了,我们那白花花的只照天空不照路的灯光也随着这一声巨响灭了。我的神呀!没掉到山涧里去把大家甩个稀巴烂。 我抬起头向下面瞧瞧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划着一根火柴向下面瞅瞅,原来是道路刚拐弯,我们直走直接就冲到比道路低一人多高的农田里了。感谢神!感谢玛丽亚!我们平安着陆了。司机灭了那震天响的发动机,顿时山谷间回归到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 我们的耳朵还是那么沉重,但是说话能听清楚了。我跳下车慌忙去看苏宁的状况。点了一根火柴照照,看见她还稳如泰山地坐在车头的叶子板上面,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我对她笑着说:“下来吧!飞机降落了,到了飞机场。”苏宁说:“难业哥!我的腿坐麻了,动不了。一动疼的劲大。” 我给邓小建说:“小建子!来!把你苏宁姐扶下来活动活动。”黑暗中邓小建跑来一口一声姐、姐地喊着,一边扶住苏宁下了车子,站在地上。 四轮车司机划着火柴查看地形,他围住自己的车子转了几圈,我问他说:“你看这里离渭南还有多远?”“好像不远了,大约也就是十多里路。”司机回答说。“我看是这,你这车没有别的车拉是出不来的,你在这里慢慢等着想办法。我们几个有事情耽误不得,先慢慢走了。这是五十块钱你拿着。”我对司机说。“你看你!你看你!我都没有把你们送到小桥你还给钱,刚才你们的人说送到渭南小桥一共给三十块钱,你看你!我把你们没送到还给五十块钱,多了!多了!”这个二十多岁的司机在黑暗中客气地跟我说。“是这,把你的车都掉到地里了,今天晚上你的罪看咋受哩?多给你二十块钱,不多!不多!我们走了。你想办法,啊!”我对黑暗中的司机说。司机感动得回答我说:“你的朋友知道我家门,下一回到这里来一定到我家里来,咱们好好喝喝。你们几个真是好人,那你们慢走!” 我们告别司机慢慢向路上爬去,我回头对黑暗中的司机大声喊道:“乡党!你在啊!我们走了!”我的话说完自己摸不着脚下情况一下子绊倒在地上,“哎呀!呀”地喊了几声。他们几个笑着说难业哥你小心点,我再小心这一点点都看不见路,咋样小心。 我摸索着想要摸到路上,到了路上我喊道:“小建,小建你在那里。嗨!你们都在哪里?”小建在不远的地方传来声音说:“难业哥,我在路上,我和我姐都到到路上了。”其它几个也都说我们到路上了。这到路上了又咋办呀,一点都看不见路吗!我给小建继续说:“小建,你叫大家都往你跟前走,我看这不行,没法走吗?你划一根火柴大家看看。”我往邓小建跟前摸索的时候,他划着了火柴。我们大家一时就聚拢到一块。我笑了笑说:“大家要想办法,这样黑的天色没办法往前走了。这走的每一步都难走的很。”大家你一句他一句的想办法。 邓小建的脑瓜子还是灵光,他说我看是这,我划一根火柴大家看看马路边有小树啥的,完了折一个小树做个拐杖我拿上,你们成行的跟在我后面。你们看咋样?我们都说这是个好主意。完了邓小建叫我们坐在马路上,他就拿着火柴去折拐杖了。 没多一会他喊喊叫叫着就来了。说我走前面,我苏宁姐抓住我的衣服跟在我后面,老孙跟在我姐后面。大家就这样以此类推啊!黑暗中大家都抓住了前面人的衣服后摆。邓小建像一个盲人一样拿着拐杖在前面开路。大家一字儿摆开跟在后面,小建发现地上有石头坑子的时候给后面的苏宁说小心有石头,苏宁就给他后面的老孙说小心有石头,邓小建发现地下有小坑就给后面说有小坑,他们一个个都给后面的人传话,以此类推地最后轮到我。 这个乡村道路上到了晚上就没有过往的人群和车辆,我们就这样摸索着往前走着。邓小建刚开始像一个小孩一样热情地做向导,他觉得非常好玩,高兴得不停地大声喊叫着,这走了大约几里路时间,邓小建就玩够了有些烦。 我在最后都听见他牢骚满腹地叫喊。后来何福厚走在最前面和邓小建换了个位置。有一块比较平坦的路面何福厚停下来给大家说歇歇。我们又困又乏,围坐在冰冷的马路中间,歇了没多会就撑不住了,一个个身上冷得直打哆嗦,还不如走着着,邓小建翻起身喊叫着说冷死了赶紧走,我们一个个坐起来拍拍屁股又往前走开。 就这样走了不知道多少路,邓小建又大声喊起来:“我们到了,我们到了,你们看灯光。”我们抬头远眺果然远处有一片微弱的灯火。看见灯火我们的肚子也都饿得不行了,这会儿口又渴得烦躁。 路是要一步一步的走才能到达目的地,这没有半点虚假,除了坚持还是坚持。 转入正轨的江湖人 从瞧见灯光那一刻起,再到走到小桥的桥上,我估摸怎么着也得要两个时辰呢。才往前磨蹭了一小会儿,天上那稀罕的月亮就慢悠悠地冒了出来。大家使劲撑开眼皮往地下瞅,模模糊糊的,大致能看清路的情况。有了这朦胧的月光,可比刚才用“探雷器”一点点往前摸索快多啦!我们凑成一团,弓着腰、低着头,活像在找啥宝贝似的往前挪。大家边走边聊,感觉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就高高兴兴地到了小桥。叫开一家小旅店,旁边还有个小卖部,我们也把小卖部的门叫开,买了些副食和好几瓶格瓦斯,拎进旅店的房间。大家坐下来慢慢吃着,没吃几口就困得不行了,一个个扯过被子,连衣服都懒得脱,就直接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起来。第二天一大早,苏宁心里装着事儿,早早地就起了床,跑到隔壁我们的房间,把我们一个个叫起来,说要去派出所。我琢磨了一下,说道:“我和小建、苏宁去就成了,其他人就别去了,接着睡吧。”苏宁应道:“行嘞,难业哥,我听你的,你说咋整就咋整。”我们仨出了门,急匆匆地就往派出所赶去。 到了派出所门口,苏宁一把拉住我,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难业哥,你说他们不会又把我抓回去吧?我好怕怕哦。”我一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拍着胸脯,大声对苏宁说:“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有哥在,啥都别怕!我跟你讲哦,别说是我们这几个,就是小建子,那也是有本事保护你的。谁来都不好使,绝对伤不了你一根汗毛,放心大胆地走!”邓小建听了我的话,乐得小胸脯一挺,那模样,还真有了几分男人味呢! 当我们踏入派出所大门的时候,一眼便望见一群人正站立在宽敞的院子中央。赵镇平和温三军此刻正与这些人交谈着什么,气氛看起来还算融洽。就在这时,他们注意到了我们的到来,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的笑容,并热情地迎了上来。 其中一人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这事儿啊,总算是都说清楚啦!咱们总共得给人家退回三千块钱呢,不过好在双方对此都没有异议,表示愿意接受这个解决方案。难业啊,等会儿还得麻烦您跑一趟,去帮咱把钱取回来。然后直接当着民警同志的面儿交给对方,让他们做个见证,这样一来这件事就算彻底解决喽。” 听到这话,我满心欢喜地点点头应道:“哎呀,不用那么麻烦专门去取钱啦!我身上带的钱还有些富余呢,足够支付给他们的了。”话音刚落,赵镇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他兴奋不已地转过身去,迈着大步朝着那群人快步走去,同时嘴里高声喊道:“钱已经拿到手啦!来来来,咱们现在就当面点清数目,然后你们再写个字据啥的。” 没过多久,整个交接手续便顺利完成了。看着一切都处理妥当,每个人的心情都格外舒畅,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院子。最后,大家心满意足、兴高采烈地一同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苏宁喜笑颜开,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紧紧拉住赵镇平的手不肯松开。赵镇平瞧了瞧周围这么多人,有些难为情,尴尬得想要抽回手,可又不太敢,也许是心里压根儿就舍不得,只是傻乎乎地笑着,那总是皱着的眉头这会儿也像盛开的花朵般舒展开来。 回到小桥的小旅馆,那几个懒虫还在呼呼大睡呢,邓小建挨个儿把他们叫起来:“起床啦,吃饭去咯,我姐回来啦,我姐的事儿搞定啦。走,吃饭去!”大家睡眼惺忪地看着站在床边的赵镇平,一个个骨碌一下就翻身起来,高兴得大喊大叫。我们退了这家小旅馆,我对赵镇平说:“看这情况,咱们得在渭南多待几天了,要不就去市中心住吧,离苏宁的住处也近,你们觉得咋样?”赵镇平听了我的话,高兴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点头。我们有说有笑地走着,突然看到一个门口围了好多人的地方,原来是水盆羊肉,大家呼啦一下就冲了过去,每人要了一份,温三军那家伙饭量可大了,张嘴就要两份。 来到市中心,老孙看见一家旅馆,就自告奋勇的进去给大家检查去了,没多会他出来向大家摇手喊道:“挺好,这里挺好的。”我们还是开了两间房一间是我们的大通铺,一间是苏宁的。大家又打了胜仗,一个个眉飞彩舞地欢笑一堂,我独自坐在一边沉思着。既然大家都愿意退出江湖,现在我们这一段时间以来在西安遇到的事情还回去处理吗?我们准备在渭南呆多少天,还有我们回家后怎样发展,我现在不得不考虑。这个时候赵镇平来到墙角我的床上说:“我看西安那些事情就算完了,咱们不去了。刚才我给孙青说了,叫范柯玲也来渭南和苏宁一块做生意。咱们明天就回家你看咋样?”我给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见好就收。人啊不能看见花花世界的美丽,就把那把暗中对住自己喋血的刀子忘了。 我们的江湖也到该结束的时候。我说:“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天回家。” 回到华山休息的这几天,我把这段时间在外面的事情回顾了一下,后怕的知道以后就是穷死再也不能出去跑这劳什子鬼江湖了。不出去乱跑在家的创业我也总结了当地这么这么多的施工单位,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去干活呢,我的瓦工技术比一般的农村瓦工强多少倍了,为什么呢? 我幡然悔悟过来,是我干活的时候过于强势不偷懒、速度快质量高,对活路的安排以及建筑程序比较熟悉,人家工头都有压迫感所以都不要我。既然如此那我何不自己组织一个摊子干去呢? 想到这里,我的内心充满了干劲儿,立刻着手去准备给村民们盖房子所需要用到的各种工具。首先是架板,那可是工人施工时必不可少的支撑物;还有脚手架,它能够提供稳定且安全的工作平台;当然也少不了用来盛放水泥灰浆的灰兜子等等。经过一番忙碌奔波后,总算是把这些工具都置办齐全了。 接下来就得四处打听哪里有活儿可干啦!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根本无需特意去寻找,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温三军竟然跟几个人合伙开办了一家砖瓦厂,而且正急着寻觅一支可靠的工队来帮忙搭建房屋呢!于是乎,我刚刚组建起来的这支小小的建筑队就这样迎来了他们的第一项工程——给温三军干活儿。 白天的时候,大家都忙得热火朝天,一刻不停地投入到紧张而又繁重的施工当中。等到夜幕降临,其他工友们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家休息去了,而我却独自一人来到了新华书店。在这里,我精心挑选并购买了一整套有关土建工程技术方面的书籍。每天晚上,当周围的一切都渐渐安静下来之后,我便会坐在台灯下如饥似渴地阅读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努力汲取其中的理论知识,并不断思考如何将其运用到实际的工程建设当中,以此来提升自己以及整个团队的专业水平。 给温三军建造房屋的工程进展得异常顺利,短短两个月时间,整整八间屋子便全部竣工并交付使用了。然而,令我始料未及的是,就在工程圆满交差之后,我的大麻烦也接踵而至。温三军竟然堂而皇之地宣称自己手头没钱,而且态度坚决,一口咬定就是没有,工钱只能暂且拖欠着。这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啊!要知道,每一个工人都眼巴巴地盼望着能尽快拿到那份辛苦挣来的工钱,以便让自家的生活能够正常运转起来。 您可能难以想象,就在我开工的头一天,就发生了这么一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当时有个瓦工师傅骑着自行车前来工地,车头还特意挂了一个油瓶儿。等到中午休息的时候,他居然向我借十块钱说是要去买油。这可真把人气得不轻,难不成他不干活儿的时候家里就不用吃油啦? 如今温三军这般耍无赖不肯给钱,我顿时就傻眼了,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杵在原地不知所措。工人们白天干完活儿后,晚上回到家匆匆吃完晚饭,便一窝蜂地涌进了我家,然后一屁股坐下就再也不肯起身离开了。只见他们人手一支烟卷,吞云吐雾之间,嘴里还不停地嘟囔抱怨着。有的工人唉声叹气地自言自语道:“孩子上学急等着用钱呢,那学校里的老师们简直比商人还要黑心呐!”还有的则唯唯诺诺地小声嘀咕着:“家里有病人急需买药治病,可是兜里空空如也,那些个鬼医生怎么就只晓得要钱呀!” 我每天都得陪着那些比鬼还要贫穷的工人们一起熬夜,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看书学习,更别提好好休息了。这种日子真是把我折磨得茶饭不思啊!那个可恶的温三军,每次我把他叫到现场来,他都是那副死样子,一句话也不肯说,只是阴沉着一张长脸,手里拿着一根烟不停地烧着、烧着、烧着。就算我当着众人的面怎么狠狠地骂他、指责他,他还是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等到最后呢,他又会突然满脸堆笑,一个劲儿地给我递烟。我气得不行,直接把他递给我的烟全都扔到地上了。可问题是,没钱该怎么办呢?后来,他竟然悄悄拉住我走到门外,压低声音对我说:“兄弟啊,咱们这个砖瓦厂的每个股东都要入股七千块钱呢,我东拼西凑加上借来的才弄到四千块,还差三千呐!现在欠下的这些工钱,已经抵掉了一部分股权,我是真的再也借不到钱啦,工钱目前一分都没办法给你们,哪怕你现在把我杀了也无济于事啊!要不这样吧,你自己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解决一下。只要这批砖瓦烧制成功卖出去了,到时候一定优先还你们的人工费用。” 哎呀!这可真是让人头疼不已啊!我绞尽脑汁地想要想出一个绝妙的法子来解决眼前这个棘手的问题,毕竟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钞票啊!可到底能从哪里想到行之有效的办法呢?事已至此,似乎已经陷入了绝境,除了无奈地叹息几声外,我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经过一番苦苦思索和奔波,我终于四处筹借到了一笔资金,先把工人们的工资给发放了下去。虽然此举让我的经济压力瞬间增大,但没想到的是,竟然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正所谓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我这次四处告借为工人发工资的举动,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迅速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一时间,我的信誉度大幅提升。毕竟,哪个工头会像我这样,宁愿自己背负债务也要保证工人能够按时拿到工钱呢?更别提我还是大胆地通过借钱来发放工资了。正因如此,那些技术精湛的工人纷纷对我表示赞赏,并心甘情愿地跟着我一起打拼。 由于大家齐心协力、干劲十足,我们给砖瓦厂建造的房屋不仅质量上乘,而且无可挑剔,赢得了客户们的一致好评。此后不久,便陆续有好几家人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请我为他们修建房屋。面对这些热情的请求,尤其是那些老乡们殷切的目光,我实在难以拒绝,根本无法狠下心肠推脱。最终,迫不得已之下,我决定同时启动两个工地的施工项目。 仅仅用了短短一年的时间,我的建筑队便如同脱胎换骨一般,顺利地迈入了正轨,开始有条不紊地运作起来。而在这个过程中,邓小建可谓是功不可没。经过我的悉心栽培和指导,如今的他已然成长为一名出色的土建技术员。就在渭南市,他成功考取了技术员证书,其工资待遇更是令人羡慕不已,甚至超过了经验丰富的瓦工师傅们。 每次走在人群之中,大家都会热情地称呼他一声“邓工”。只见他手中总是紧握着一份图纸,仿佛那是通往成功的密码;工作服的上衣口袋里,则稳稳当当地插着一支钢笔,整个人看上去文质彬彬,颇有一番知识分子的风范。由于他工作时表现出的那份精明与干练,很快就吸引到不少人的注意。不久之后,更有人热心地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自那时起,他便沉浸在了甜蜜的爱情之中,整天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从他口中传出的欢快歌声。是的,一个人的蜕变有时需要运气,邓小健一个孤儿小偷,从小看惯了人们的冷嘲热讽,到现在是一个人人尊重的技术员,他的内心感到无比的幸福,把学习抓的更紧了,看到这个情况我的心情都无比愉悦。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赵镇平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后座还载着温三军,急匆匆地赶到了我的工地。他们俩一脸凝重地向我走来,带来了一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坏消息——孙青竟然被公安局抓走了! 孙青喜欢捣鼓机械他就买了一台卡车跑运输。他这是在干正经营生,咋的会让公安局抓去。我们急急忙忙的来到公安局经过询问了解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孙青在过去的这一整年里,几乎每天都要前往华洲的金堆城跑一趟运输活儿。他通常会装满整整一车流沙拉,然后一路开往罗敷火车站交付货物。 就在那天,当孙青如往常一样驾车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行驶时,来自山里华阳乡的一位老汉突然拦下了他,并请求孙青帮忙把一口已经制作完成的白皮棺材运送上山。孙青本就是个心地善良、热情助人的好心人,毫不犹豫地便应允了下来。不仅如此,他甚至连运费也不肯收取,表示反正也是顺路捎带一程罢了。 待车辆行至抬头村后,那位老汉顺利地将棺材装上了车。此时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老汉瞧瞧这阴沉的天色,灵机一动,索性掀开棺材盖子,整个人钻进棺材里躺下睡起觉来,以此躲避这场恼人的小雨。 孙青继续驾驶着卡车前行,不多久便来到了进山途中必经的一处三岔路口。这里设有一个名为“管理站”的站点,几名当地人伸手拦下了孙青的车子,希望能搭个顺风车上山。孙青停下车打量了一番这些人,见都是山里朴实的老乡,心下一软,便好心地招呼他们登上了车厢。 就这样,满载着人和货物的卡车缓缓驶入了山区。由于这条路孙青早已走过无数次,可以说是轻车熟路,所以车速逐渐加快起来。然而就在经过老虎口这个险要地段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安静躺在棺材里的那个老汉或许是烟瘾犯了,竟然鬼使神差般地掀开棺材盖,从里面慢悠悠地爬了出来…… 横祸从天降 孙青开着车,很快就到了进山必经的三岔口,那里有个叫管理站的地方。突然,有几个人从路边冒了出来,拦住了车子,说要搭车上山。孙青瞧了瞧,发现是山里的人,心一软,就让这几个人上了车。车子继续往山里开,过了老虎口,路也熟悉了,卡车开得飞快。这时候,后面棺材里躺着的那个老汉,突然想抽烟了,于是他掀开棺材盖子,麻溜地爬了出来,他这以要想出来麻烦就大了。 那半路上上来的这几个行色匆匆之人,一上车便局促地站立于车厢之中。他们的双手紧紧抓住那口陈旧的棺材帮子,冒着毛毛细雨目光却被车窗外沿山的秀丽风景所吸引。就在此时,毫无征兆地,那棺材盖子竟然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仿佛有股神秘的力量正试图将其推开。 随着颤抖愈发剧烈,棺材盖子缓缓地、颤巍巍地向上顶起。众人见状,皆是惊愕不已,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小,嘴巴也张得足以塞进一个鸡蛋。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还在后头——只见从棺材内部,竟赫然伸出了一双瘦骨嶙峋、形如鸡爪般黄苄苄的人手!那双手的皮肤干瘪皱缩,血管和青筋清晰可见,指甲更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黄色。 紧接着,伴随着一阵令人心悸的“嘎吱”声,一颗长满胡须且麻搽不堪的大黄脸慢慢地从棺材头部钻了出来。那张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犹如沟壑纵横;两只眼睛浑浊无光,透露出一股阴森之气。 这些原本只是搭车的人们见到如此恐怖的场景,刹那间全都被吓得魂飞魄散。一声声惊恐至极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哎呀呀!妈呀!”他们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似的,只能发出一连串怪异而沙哑的声音。与此同时,出于本能反应,所有人都不敢再回头去看清那可怕景象的全貌,而是慌不择路地以最快速度朝着卡车边缘奔去。有的人甚至顾不上脚下是否平稳,直接将三脚并作两步,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下了正在疾驰中的卡车。 孙青正开着车在路上疾驰,突然间,他通过后视镜瞥见车上有几个人影纵身一跃而下。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他心里一惊,不知发生了何事,于是赶忙踩下刹车,将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他迅速推开车门,三步并作两步冲下车去查看究竟。待他定睛一瞧,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浑身鲜血淋漓的人,那场面着实令人触目惊心。孙青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过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转身回到车上询问棺材里那位面色蜡黄的老汉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的老汉也是一脸惊恐,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只是掀开棺材盖子,想出来透透气、抽根烟而已啊,哪晓得他们这几个人突然就又喊又叫地跳下去了!” 孙青听完老汉这番话后,皱起眉头思索起来。不一会儿功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愈发凝重。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奔向那些跳车者,想要查看一下他们的伤势如何。 然而,当他走近仔细一看时,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这下可糟糕了!只见总共三个人,其中两个摔断了双腿,正躺在马路边痛苦地呻吟呼喊着,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妈呀”“爹呀”;而另一个则静静地躺在马路上,一声不吭,生死未卜。 他赶忙上车掉头,拉上几个重伤员返回华阴县城。到华阴县医院那个重伤员当天就抢救过来了,但是两只眼睛发直的成了傻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当地公安立即介入,给孙青订了个非法拉运罪。孙青就让关进了看守所。 我们几个知道了孙青出事的来龙去脉,也无奈。经过商量从华阴县公安局骑自行车又去看守所给孙青的账上每人上了五十块钱,没办法看将来公安局咋样处理孙青这个案子。 时间来到了1986年,春天的关中平原上到处一片繁荣,今天这里举办小商品交流会,明天那里的歌舞剧团又来巡演。喇叭裤已经不流行了,年轻人又流行筒裤,上面搭配一件土豆黄的叫高尔夫布料的中山装,小年轻的男娃娃们学习港澳台的明星也纷纷把脑袋上面的头发烫成卷发。 最是羡慕人的当属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种叫——幸福250的摩托车,红色的车身,魁梧的车架子,加上排气管那粗壮的嘶吼声,弯腰骑在上面扭动加油的把手一阵轰鸣就一溜烟的就跑远了。只要是男人那一个做梦都想拥有这一辆摩托车,太拉风了。赵镇平想尽办法买了一辆,他有时会带上我去渭南看苏宁、范柯玲,在苏宁的帮助下范柯玲也在渭南支了个卖服装的摊位,她两个平常有些互相照应。 全罗敷河村人人都涌动着发家致富的春潮,家家户户都在竭力的想办法挣钱,巷道里再也没有几年前的那个人山人海的场景。村里大部分青壮年都出去打工和做生意了,巷道里冷冷清清的就剩下老人和儿童。 这个时候到了村上换届选举的时间,罗敷河村也和麦地里的麦子一样,卧了一个冬天朝气蓬勃的摇开身段努力的迎接春天的到来,人们已经厌烦了村委会的老家伙们,都想着选一个年轻有为敢闯敢干的有活力的村长。群众的目光瞄向了做事踏实沉稳又思想新潮的赵镇平。经过一个多月的选举赵镇平不负众望一举成为我们罗敷河村的村长。 人的好运气来了任你什么事情都挡不住。赵镇平上任伊始就制定了村容村貌新规章,把村里管理的井井有条,繁荣了村上的文化娱乐活动,巷道的卫生彻底变了样,一下子打牌赌博打架斗殴的事情几乎绝迹了,他当任的第一年就被评为我们华阴县的先进文明村。陕西省政府到地方巡查,当地的书记就领到罗敷河村来了,人家副省长在村子转了一圈很满意,临走指着村边的展示牌上面赵镇平的名字说:“这个小伙子干的不错!”随后没多长时间赵镇平就调到乡上当上武装干事兼了治安室主任。 何福厚自从穿上在西安买的西装后,那可真是尝到了甜头。以前他总是邋里邋遢的,现在每天起床后,都要先收拾一番,洗脸、刷牙、刮胡子,那叫一个认真。他这往人跟前一站,活脱脱就是一个素质超高的成功人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十八级的大干部呢!有次他偶然认识了一个“千手”大师,就屁颠屁颠地跟着人家学习赌博技巧。他还在家里买了一副麻将牌和几十副扑克,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偷偷地练习神功。练了半年多,就出去闯荡江湖了,我们大家常年都见不着他的人影。结果赵镇平升任治安主任的时候,他竟然带着一个乖巧的媳妇回来了,把家里的老房子翻修得漂漂亮亮的,让媳妇安安心心地待在家里给他暖被窝、生娃娃,自己呢,又打扮得人模狗样、稳稳当当的出去折腾了。 嘿,他这次出门可真是挑错日子啦!这不,才过了没多久,就到了一九九五年的秋天,瓜果都刚刚熟透呢。有一天,赵镇平骑着他那辆幸福 250 摩托车,风风火火地跑到我的工地,说是何福厚出事啦!原来啊,渭南临渭区公安局打电话来,让罗敷镇去领人呢。赵镇平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太妙,就叫上我一起去领人。到了临渭区公安局,赵镇平赶紧掏出工作证和介绍信,接待人员瞄了一眼,说是这么个事儿。你们镇上的村民何福厚在这儿跟人打牌,出老千被群众给逮住了,还被打得有点狠,送医院去了。跟他一起打牌的人怕闹出人命,就报了警。现在你们来了,就赶紧去医院把人领回去吧,这人已经被群众打伤了,我们就不处理了,你们把人领回去,这事儿就算结了。 我两个驱车来到医院,看到何福厚住的是一个大通铺病房,乱糟糟的就像进了集市一样,何福厚背靠最里面的一张病床,白花花的绷带缠了一脑袋,只露出一只老鼠眼贼亮的瞪着他对面的白色的墙壁在发呆,那个厚嘴唇像栓马桩一样露在外面,好像墙壁欠了他钱似的。他这里没有了平常的那个绅士样了,我和赵镇平对视一眼都想笑。 来到病床前赵镇平说:“咋样?”何福厚包住的那个脑袋好像笑了笑,用丹田里雄厚的气息吹出来几个含混不清的字“奈···奈···不咋?”我上前抓住他的一只手笑了笑。他转过头来呜呜的给我说:“让人家逮···逮住了,倒霉催的。我媳妇不···不知道吗?她···咋样?”赵镇平低声说:“人家都是说话哩,咱们的福厚是吹字哩!”我三个听了又是一阵大笑。 我笑嘻嘻地说:“你媳妇可不知道呢,她在家里给你暖蛋呢!准备生娃娃咯!”这一下,连隔壁病床的病人和家属都跟我们一起乐开了花。我对他俩说:“你们先聊着,我去医院交钱啦。”到了医院收费处,我交了一千块钱,然后去问主治医生何福厚的伤情。医生说没啥大碍,毕竟是小伙子嘛!这点伤不算啥!调养几天就好了。回到病房,赵镇平正在给何福厚“上课”呢,说这次回去可别再赌博了,那可不是正经营生。你现在有媳妇了,马上也要抱儿子了,可不敢再走歪门邪道啦。何福厚看到我进来,努力咧开嘴说:“温三军没来,怂娃不长心。”赵镇平哈哈大笑,接着说温三军现在弄的那个砖瓦窑厂,因为刚开始资金老是跟不上。现在每个股东都得亲自干活。他们厂里不请工人,全是自家人,切砖坯、拉坯、出砖都是股东自己来,就请了一个看窑的火工师傅。那机器是二手的,整天坏,都得自己修。他现在是身兼多职,出砖、装车、给窑内和火工师傅装煤、电焊、电工、修理工、老板……呵呵,全让他一个人占了,哪还有时间来看你啊,我俩来都没叫那家伙。我接口道:“哎呀,这倒霉娃子现在还欠我一千块工钱没给呢,真能把人急死!害得我半年都转不开,就没安好心,你还想他干啥!” 何福厚厥起嘴说:“不···不···不靠谱,唩···货···货,是个·····货!不···不靠谱。”赵镇平出去给何福厚弄些吃的拿回来,我给他喂了几口,赵镇平给何福厚说;“难业跟你妈一样,给你喂东西吃。”何福厚听了这话,突然一下子笑的把我喂进去的面条都给喷出老远,好像把伤口又给挣开了疼的蛮嗯嗯。赵镇平笑着说:“嫑嗯嗯!谁叫你不干正事呢!你好好的在这睡觉,我一会和难业看苏宁跟范柯玲去,” “看谁去,哎!你看谁去?”温三军高喉咙大嗓子的喊叫着和邓小建进门了,邓小建手里拿了一些水果什么的,放下就拉住何福厚的手问:“哥,哥要警眸,谁把你打了,我叫人给你报仇去,在渭南这里我还有几个社会上的朋友。” 温三军还没有等何福厚给邓小建答复就裂开嗓子嚷嚷开了,“哎!厚娃子!人家派出所的领导都给你说了,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你看你就是不听。真正应了古人的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看这回让人家给包成粽子了。看美!怂货唵些,不走正路”。 何福厚听了温三军的话急的坐起来,嘴里用上劲吹出一个字“避!嗯···嗯···避!避!”温三军接口说:“避!避啥哩!怂娃给你说好话哩还不听。”何福厚生气的急的无奈的嘟嘟着嘴,还是一次只能吹出一个字出来:“避、避!你···你···避!”这档口医生听见了我们病房里的喧哗声,跑了过来看情况,他到何福厚的病床前看看围了一滩人,在看看何福厚的包扎就毫不客气的把我们往出赶说:“看把病人的伤口都睁开了,血都往出渗你们往出走,走!” 我和赵镇平往出就走,赵镇平说:“你两个留在这里伺候福厚,我两个看苏宁去了。”邓小建温三军立马也跟了出来,说坚决也要跟上去。赵镇平说摩托车就驮不了这些人。温三军喊叫着说就不管,反正要跟着去,还要坐摩托车。 赵镇平无奈,到了摩托车跟前把车发着,邓小建坐前面,我和温三军坐后面,我们四个人呼啸着来到三马路的集市上,范柯玲、苏宁看见我几个高兴的不知若何是好,邓小建上去拉住苏宁的手一句一个姐、姐的叫着。 街上店铺的音响此起彼伏放着“让世界充满爱。一无所有。”歌曲。赵镇平上身穿了一件皮夹克,下面套一件牛仔裤精神的没有了边沿,谁知道见了苏宁她也是这一身装束,他们都走在了时尚的流行前列。 我和范柯玲还是那身喇叭裤配中山装。我笑着对范柯玲说:“嘿!你咋穿得这么素啊,都到渭南市了还这样,现在日子好起来了,你也得注意打扮啦!”范柯玲听了我的话,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说:“你们来了,孙青呢?孙青在监狱里,我心里难受得很,你不知道吗……”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伤到了范柯玲的痛处,顿时变得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苏宁见状,赶忙过来打圆场,说:“柯玲,赶紧收拾摊子,今天咱们不营业了,跟几个哥哥去吃饭,我请客。你们都过来帮我和柯玲收拾一下。”邓小建手忙脚乱地去拿苏宁架子上的衣服,结果被苏宁训了一顿,说他要小心点,别毛手毛脚的把衣服弄皱了。我们几个看着这情形,索性围在摩托车旁,一边抽烟,一边欣赏街上的风景。很明显,街上卖的东西比前几年丰富多了,社会的发展在这座城市的街道上体现得淋漓尽致。那些时髦的小伙子们的穿着简直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老百姓的服装穿着最能反映国家经济文化的发展水平,我们几个都暗暗下定决心,回去后一定要努力做事,把自己的事业做大做强。温三军把摩托车推到苏宁的住处,她们收拾好后,邓小建提议说不去饭馆吃饭了,我们就在三马路的夜市吃馄饨吧。大家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既能开阔眼界,又能品尝到美味的小吃。 可怜的孙青 温三军和往常一样给自己要了一份葫芦头泡馍外带半斤饺子,占一份吃一份。邓小建跑到这个摊子给叫来一份凉菜,跑到那个摊子叫来一份小吃,完了又叫来一捆啤酒放到我们面前。自从西安回来后大家还没有像今天这么聚过,每个人都兴奋的手舞足蹈。 温三军风卷残云般地吃完最后一口饺子后,心满意足地用一只手轻轻放下那只已经见底的碗,另一只手则迅速抓起旁边的啤酒杯,仰头便往喉咙里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随着“咕咚咕咚”的吞咽声响起,他一边打着嗝儿,一边大声说道:“孙青啊,你看看我这有多倒霉哟!本来只是好心想要拉一个人一把,结果倒好,现在竟然让人给关进监狱里头去啦!要不然咱们大家伙今天还能像这样开开心心、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呢,多美的事儿呀!” 他话音刚落,坐在一旁正吃得津津有味的范柯玲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那双原本夹着馄饨的筷子缓缓地放在桌上,脸上露出了一副无比难过的神情,整个人也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了。看到她这般模样,我的心里不禁也泛起一丝酸楚和难受。于是,我连忙试图转移话题,转头笑着对苏宁说道:“苏宁呀,你瞧你们俩如今都老大不小的啦,要不趁着今年,干脆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得了呗!” 听到这话,苏宁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她羞涩地笑了笑,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结什么婚呀?现在我哥可是堂堂的公家人啦,而我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片子罢了,哪里还配得上我哥呀!这人嘛,总得有点儿自知之明才行。只要我哥能够一直认我这个苦命的妹妹,我就已经心满意足得不得了啦!所以呀,以后你们可千万别再乱说了哦!” 赵镇平脸色一红,张开口又闭住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尴尬的把那帅气的夹克衫的拉链拉上来放下去。邓小建急忙给苏宁回噱头说:“我哥天天念叨你哩!但是他现在的工作确实忙的很,现在罗敷河的治安就我哥一个人领着,责任大得很。我哥给我说等把罗敷河的治安状况管好,工作稳定下来,就把你苏宁姐领回来。我哥不说心里话,你都知道他把事业抓的超级紧。”苏宁听了邓小建的话有些温怒的说:“给你说了,不要再提这事情你···嗯!管不住自己,我心里有底。”苏宁这么一说大家顿时都只顾自的吃面前的东东。也是的,大家的年龄也紧到嫁娶的年龄,赵镇平只顾着自己的事业冷落了她,这边的苏宁本来在我们跟前就有自卑感,赵镇平的前途现在任何人都知道不得了,就像喔早上的太阳红哈哈的冉冉东升。 但是我们大多数人虽然干的事情不一样,但是那个人的事业也都是像那早上的太阳一样红哈哈的的在升起。 温三军的砖瓦厂上个月就开始盈利啦,还换上了最新式的制砖机呢!我的建筑队现在可不盖民房咯,手下那十几个专业人员,技术杠杠的,专门盖楼房呢!今年我可是承包了华山管理委员会的一座六层高楼房,一个农民能盖这么高的楼,我心里那叫一个美啊,以后我的工队还要盖六十层的高楼呢!赵镇平的官饭官碗,我才不稀罕呢!就在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喝得醉醺醺的,手里拿着啤酒瓶,晃晃悠悠地走到我们跟前,拿着啤酒瓶在赵镇平眼前晃来晃去,嘴里还嚷嚷着:“喝一个,来喝一个。”赵镇平正烦着呢,根本不想理他。邓小建说:“我们正说事呢,你去别的地方喝吧。”这家伙听了邓小建的话,有点不高兴地说:“摆啥谱呢!就你们能摆谱。”说完,他就不高兴地走了。苏宁吃了口菜,笑着说:“我跟你们在一起啊,心里特别踏实,特别有安全感。不然我平时出来吃饭,看到这些喝高的人,早就溜得没影儿了。还是跟你们在一起踏实。” 我静静地注视着那个家伙,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缓缓离开了我们这一群人,朝着不远处的一个摊位走去。走到摊前之后,他扯起嗓子喊叫了几声,原本坐在那里正开怀畅饮、已然有些喝高了的那群家伙们听到呼喊后,纷纷站起身子,一窝蜂似的向着我们正在吃饭的桌子这边涌来。 其中一个走在最前头的家伙手里紧紧握着一只啤酒瓶,晃晃悠悠地来到了我们面前。他满脸通红,眼神迷离且带着几分狂妄之色,扯开嗓门高声嚷道:“谁刚才在这里摆谱儿啦?是……是……到底是谁啊!”看到眼前这般情景,我的心里不禁暗自思忖起来:哎呀呀,看来今天又要有一场狗血闹剧即将上演咯!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提高音量大声回应道:“谁也没有摆谱儿,我们不过是在这儿谈论些事情罢了。你那位朋友邀请我们一起喝酒,但我们确实不想喝,所以就婉拒了。结果呢,他回去之后竟然跟你们说我们摆谱儿!拜托,我们可是外地人诶,怎么可能有胆子在你们的地盘上耍威风嘛。” 然而,那个醉醺醺的家伙却根本听不进去我说的话,依旧不依不饶、胡搅蛮缠地嚷嚷着:“哼!不跟我的朋友喝酒那就是不给我们面子,就是在这儿摆谱儿呢!”随着他这句话出口,其余那几个人也迅速围拢了过来,将我们团团围住,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目光忽然瞥见温三军鬼鬼祟祟地溜到了摆摊人的面案子旁边。只见他迅速拿起一把锋利无比的菜刀,然后不动声色地藏在了自己的身后,并悄无声息地移步到那个嚣张跋扈的家伙身后站定。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温三军这个冲动的家伙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前去将那几人砍倒在地。而此时,赵镇平显然也注意到了温三军的举动,他神色慌张地快步走到温三军身旁,趁人不注意,用力地扯了一下温三军的衣角。 与此同时,赵镇平赶忙转过头来,对着那个醉醺醺的大汉赔笑道:“哎呀,大哥,您误会啦!真不是跟您这儿耍横摆架势呢,实在是我们遇到大麻烦了,这不正凑一块儿商量对策嘛。”然而,让赵镇平始料未及的是,那家伙竟然对他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追问道:“哦?不是摆架子?那你们到底遇上啥麻烦事儿了?快说来听听!” 面对这家伙突如其来的发问,赵镇平一下子愣住了,因为刚才那些话不过是他随口胡诌出来应付场面的,此刻被对方这么一问,他顿时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 见此情形,我也心急如焚,绞尽脑汁想要想出一个合理的说辞来搪塞过去。可一时间,脑海里各种念头飞速闪过,却始终找不到一件合适的事情能拿来回应这个难缠的家伙。 就在这时,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再次开口,满脸得意地说道:“哼!在咱们渭南这块地界儿上,还没有什么事是我解决不了的!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就把难处跟我讲讲,说不定我能帮你们摆平呢!” 我看着苏宁和赵镇平灵机一动开一个国际玩笑说:“这两个要离婚哩!”顿时我们几个人和找麻烦来的这几个家伙一个个瞪大眼睛认真仔细的观看赵镇平好苏宁,赵镇平生气的给我“恨”了一声。我摊开手我装作无奈的样子说:“你们看多么好的一对夫妻说散就要散了,我们还轧啥势哩!还有啥势要轧的!” 苏宁的脸色一下子红到耳朵根上,温怒的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瞪住我。温三军听了我的话忍不住想笑出来赶忙用一只手捂住嘴蹲在地上,有一个家伙问说为什么离婚,我···我又急忙胡思想。用手胡乱指着赵镇平给他说:“没有钱,急等用钱这个借不到钱,你们几个哥们看样子都是成功人士,就帮个忙,借这个人一千元。”围住我们的几个家伙听到要借钱,酒喝多了都知道烦人,顿时就不爱听了,烦不叽叽的一个个说走、走、走!借啥钱哩吗,还借我们钱。散伙,散伙,也不知道是他们散伙了还是让离婚的人散伙,一个个摇摇晃晃的散去了。 一场打斗无厘头的闹剧让借钱这件事情收了场。 第二天每个人都有自己迫切需要干的事情,晚上八九点我们几个依依不舍的离开苏宁和范柯玲,坐上赵镇平的摩托车风驰电掣的奔向华山。 回到家我工地上一大摊子事情忙的把什么都忘了,过几天何福厚回来晚上我让媳妇炸了一盘花生米,从后院拔一根萝卜切成丝做下酒菜坐一坐。几杯酒下肚,何福厚给我说起他使老千的事情。 原来他打麻将的时候有这么多窍门和妙招啊!一般来说,他会先找个整天沉迷麻将、头脑灵活的家伙,然后传授给他两套口诀。这两套口诀可厉害了,一套是十五个字就能把一百三十六张麻将牌报得清清楚楚。还有一套是哑语口诀,几个常用的打牌动作就能把自己门前的牌全告诉对方。这样一来,他出去打牌,打大了就赢得多,打小了就赢得少,输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后来,何福厚觉得靠作弊赢来的钱还要分给别人,太不划算了,就想出了个主意自己单干。他打麻将的时候会根据情况在腿窝夹两张牌,来回倒腾。他说可别小瞧这两张牌,一般只要打牌时间超过两个小时,他就绝对不会输,赢多赢少就得看运气啦。至于偷换门前自己码好的整墩子牌,还有骰子做手脚,那更是每几把就要来一次呢。 所以善良的人们啊,没有事的时候千万不要打牌赌博啊!就是何福厚使用的上面说的这些最是初级的鬼手段你们都防不胜防。尤其何福厚说过最容易上当,输得最惨的是的是那些总是认为自己精明比一般人聪明的人。 何福厚这个人,从外表上来看,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敦厚老实。然而,他自己心里却很清楚,这种看似平凡无奇的形象恰恰成了他最大的优势所在。毕竟,在这个充满世故和心机的世界里,大多数世俗之人往往会因为他那憨厚的模样而对其毫无防备之心。 那天,他一脸懊悔地向我倾诉道:“这次可真是吃大亏了啊,说到底还是自己的技艺不如人家精湛呐!不过您放心,今年我绝对不会再踏入那赌博场一步啦!”听到他这番话时,起初我还真以为他终于幡然醒悟,决定从此金盆洗手,彻底与那些不良行径告别。于是乎,我不禁对他表示赞赏,并鼓励他要坚持走正道。 可谁知,就在我正滔滔不绝地夸赞着他时,他竟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的话语。只见他目光坚定地说道:“您先别忙着夸我,其实我已经立下誓言,从今往后定要埋头苦练技术,非得将这手艺打磨到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境界不可!然后嘛……嘿嘿,等时机成熟之时,我便要重回那个赌博场,一雪前耻!” 听完他的这番豪言壮语,我着实被他那种执着的精神给震撼到了。但同时,我也深感惋惜,连忙劝诫他道:“倘若一个人能够对某件事情怀有如同对待宗教信仰那般炽热且坚定不移的热情与精神,那么无论去从事何种行业或领域,都必定能够成为其中的佼佼者。既然如此,又何必非要把精力浪费在赌博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情上面呢?” 何福厚说他就是喜欢这个职业惊险刺激。当然他也说了,强中更有强中手没准哪一天就让人发现就把手给剁了,也有有可能让人发现用绳子困住扔到河里面。 他现在已经寻到一个师傅,人家完全可以在看牌翻牌过程中就换掉自己需要的那张牌。看看准备咥你活的人人家准备的是多么的充分,是要耐多么大的寂寞下多么大的苦。 人生的道路千万条,瞎事好事都得有人干,我和赵镇平给何福厚说了好多次,他就是很执着。他说他认准了自己的道路,这条路的后面充满了危险,这个他是知道的,何福厚说他自己喜欢干的这个事情,就像是有的人喜欢玩蝎子尾巴一样,这谁都没有办法。 又到了秋收的季节,瓦蓝瓦蓝的天空里几丝云彩笼罩在花一样的华山之上。秦岭的前坡深绿色的植被里面几许红叶点缀在半山腰好像人们的胸前挂上了大红花,巷道里面的人们又多起来了,一个个跑来跑去紧张的准备收割又一个丰收的季节。吃饱了穿暖了,多弄些钱还是美,家家户户都在大显神通的奔在富裕的路上。 我已经成‘脱产干部’了,家里的庄稼地承包给邻居,我不再种庄稼了,腾出手来专门干工程。秋收季节我的农民工人们都回家收庄稼了,我也想呆在家好好的休息几天。没成想天大的噩耗赶到家里来了。 又是一个夜半时分,我被有规律的敲门声惊醒。我急忙翻起身胡乱的穿上衣服来到前门口问:“谁呀?”门外答:“我,潼关人,是孙青的朋友。他让我过来给你送个东西。”我一听是孙青的朋友赶紧拉开前门,把他让了进来。 我伸手轻轻一拉院子里的电灯开关,刹那间,明亮的灯光洒满整个院落。借着这光亮,我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只见此人年纪约莫三十多岁,一脸浓密的络腮胡子,头发乱蓬蓬的好似鸡窝一般。 还未等我开口询问,他便极为客气地急忙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递向我,并迅速打着火苗,热情地非要先帮我点上。我稍作迟疑后,还是接过了他手中的香烟。见我接下香烟,他顺手将整包香烟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看到他如此娴熟且大方的举动,我不禁心中暗想,呵,这人想必是个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主儿。 随后,我赶忙起身给这位客人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请他坐下慢聊。待他坐稳之后,只见他缓缓地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伸进怀中那件略显破旧的夹克里摸索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掏出一个信封,然后轻轻地将其递给我,同时说道:“我呢,前不久刚刚刑满释放出狱。这不,孙青知道我出来了,就让我顺路给您捎带一封信过来。” 听完他的这番话,我的心头涌起一丝疑惑,忍不住问道:“怎么会拖到现在这么晚才送过来啊?”面对我的疑问,他抬起左手挠了挠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嘴里嘟囔着:“您呐,还是先看看信吧,看信,看信……”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于是便按捺住内心的好奇,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的封口,从中取出几张信纸,急切地低头阅读起来。 看着孙青就要死了难受 兄长难业你好,兄弟念想您; 来人为我的狱友,可以放心攀谈。信中不明事宜可问来人他全部明白。 自从兄弟入狱整个天色就昏暗阴沉,我在狱中反复思考从今往后再无出头之日。我四处告借买来的卡车已经充公,给跳车的人看病,埋葬死人已经花完我全部家产。外面欠的钱已经无法还给人家,看我的前面黑洞洞没有尽头,如此状况兄弟在狱中就破罐子破摔,上个星期四因为暴力过度,致使一个狱友晚上想不开吊死在窗户上面。监狱当局经过调查现在已经给我定下罪名(牢头狱霸,致死人命)。这个罪名下来你的兄弟我的性命就在今年就要归零。 活着天天受的天罪,兄弟命运苍天已经排好,我在折腾也难逃其窠,么意思,我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个惩罚。这也就让我早点解脱了,我知道你对生死的看法最是明白,实际没有啥意义。么意思。 就是家中的两位老人让人劳心,实际也不用劳心多少了,我毖了他们也就是在坚持几年工夫也就跟下来了。不会时间久的这个我知道。最是揪心咬牙的是我那可怜的妹妹,她从小到大没有穿过一件好衣服,身上没有装过一分钱零花钱。放了学就是帮妈妈洗衣服下地帮老爹干活。学习还那么勤苦······。我无法放下,无法帮助她,如今我就要散手归西去了,她会把你的心,你的肠子生生的纠断,我的哥呀,范柯玲,范柯玲嗨!你看苦,我么意思。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放不下手,都让我没法活下去。 我现在让政府处决了,这样倒好,一了百了。 我反正罪业深重在罪难逃,殴打上吊的死者还有一个狱友,我把罪全部承担了,他是潼关开金矿的有钱很。他愿意给我拿十万块钱做赔偿。我就全部承担了,。 人在灾难中想把后事托付给谁,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我没有选项,你···我的哥。我的身后全部托付给你了。你和镇平哥坚决不敢商量着救我,那样会害了我,弄个鸡飞蛋打,这个我知道你们将来入手这个问题就会明白。来人会立即把十万块钱交给你,这笔钱你一个人看着安排,我知道你有最好的办法平衡这个事情,我的亲人们你都熟悉,你会合理的安排,这个我非常放心。你接收后来监所通知我。 兄弟孙青绝笔 1986年9月7号 我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泪水如决堤般不停地流淌下来,浸湿了手中孙青寄来的信件。每一行字都仿佛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让我感到无比的纠结与难受。而此时,坐在我对面的那个陌生人则默默地为我又递过来一根香烟,并帮我点燃。 我呆呆地望着那跳跃的火苗,思绪却始终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怎么也无法挣脱出来。一想到我那可怜的朋友孙青,心中便涌起无尽的哀伤。他本是那样一个热爱阳光、充满活力的人啊!可如今,苍天为何如此残忍,这么快就要夺走他年轻的生命?难道之前降临在他身上的那些苦难还不够多吗? 我深知自己并非那种有着英雄气概或能成就大事之人,面对这样的噩耗,我的内心早已被悲伤所淹没,完全无法自拔。与此同时,我还十分害怕会因为自己的某个决定或者行为而对不起他人。在这百般无奈之下,我颤抖着声音对这位不期而至的客人说道:“对于这件事,我实在拿不定主意,还需要和另外一个朋友商量一下才行。要不我们一起去他那里再好好商讨一番吧,您觉得如何?”说完这番话后,我忐忑不安地看着对方,生怕他会因此而不满。 然而,令我稍感意外的是,这位客人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一句话。见此情形,我缓缓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地跟随着他一同走出了房门。当走到门口时,我才发现原来他并不是独自前来的,还有另一个人与他同行,并且他们也是骑着一辆破旧的新马 250 摩托车抵达这里的。 自从赵镇平被调任至罗敷镇工作以后,他变得愈发忙碌起来。通常来说,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否则他晚上几乎从不踏出政府大院一步。为此,他还特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支起了一张单人床,以便于夜间能够直接在此休息。 这天夜里,月色如水,万籁俱寂。我们一行人乘坐着车辆,缓缓地驶向罗敷镇政府大院。当车子停稳之后,那两人望着眼前政府的牌匾,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怯意,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半夜的,咱们跑到这儿来干啥呀?” 我自然明白他们心中所想,于是连忙笑着解释道:“别担心,别担心!其实啊,我有个关系特别铁的好朋友就住在这院子里呢。这次过来找他,就是想跟他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件事对我来说实在太棘手啦,凭我一个人可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把你们也一块儿叫来帮忙参谋参谋。你们千万别多心哦!” 听我这么一说,他俩紧张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一些,但还是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随后,我上前轻轻敲响了赵镇平的房门。过了一会儿,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打开了。赵镇平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站在门外的我以及那个陌生的客人,瞬间明白了肯定没啥好事儿等着他。只见他连客人的正脸都没瞧一眼,便皱着眉头冲我问道:“到底有多麻烦呀?” 我没有言语,掏出孙青的信递给他。他看完信看着我凝重说:“孙青放弃了,他放弃了。”我没有言语,孙青对生命放弃了,我们针对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是当下我急需解决的问题。我和客人坐在他的硬木沙发上抽烟,好像抽烟就会把问题抽没了,把孙青抽回来。 赵镇平站在窗前抬头看着窗外,一会儿又拿起信反复的看几遍。回过头来他看着我说:“第一,让客人把钱拿来搁到这里,第二,我和你明天去县上公检法等单位打听一下情况。第三,把客人的详细联系地址留下,后面我们把情况搞清楚了就过去给他们一个答复。第四,我们暂时收下钱,但是在情况我们没有搞清楚前,不会回复孙青说我们收到了钱。” 我暗自思忖着,他考虑得可真是面面俱到啊!只见那位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的客人,听完赵镇平所说的话语后,便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与犹豫之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凝固了一般,最终,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缓缓站起身来,迈步走出房门。 没过多久,那客人再次回到屋内,手中多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桌上,随后轻轻拉开拉链,展现在我们眼前的竟是整整十捆崭新的十元面额钞票。这一景象让在场的我们三人都不禁瞪大了眼睛,彼此面面相觑起来。 这时,赵镇平率先打破沉默说道:“行啦,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可以离开了。”说话间,他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并迅速抽出一张洁白的信纸,接着补充道:“麻烦把你们的住址写下来吧。” 那络腮胡子也不迟疑,伸手接过钢笔,俯身在信纸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自己的地址。我凑上前去仔细瞧了瞧,确认无误后,又轻声念了一遍给大家听。待一切妥当之后,我略带客套地对客人说道:“要不您再喝口水,歇一会儿再走?”然而,那客人显然已经领会了我的意思,他十分识趣地转过身去,摆了摆手说道:“不了,我这就走,咱们以后再联系。” 我和赵镇平一同起身,将这位客人一直送到了政府门口。望着那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夜色中的摩托车灯光,我俩心中都清楚地知道,孙青恐怕也会如同这渐行渐远的车灯一般,离我们越来越远…… 人啊!自己要是放弃自己拿神仙来了都没有办法。谁在生活里是一帆风顺的呢!那个都是跌跌撞撞的挨过来,只要不放弃终有出头之日。 仰头看看天空,繁星点点云彩在黑夜里另是一番景象,它们好像更加清晰美丽了。一阵阵凉风吹来身上顿添寒意,预示着消杀之气浓烈的深秋就要来临了。 回到赵镇平的办公室我两个瘫坐在硬木沙发上,孙青走的这一步路把自己逼入绝路,也把他的亲人和朋友们逼入痛苦的深渊之中。 赵镇平忧愁的说:“明显的孙青自己捣乱,我两个明天去把情况了解了解,如果是这个情况,我们两个就被动了。你说今晚来的人是他的狱友,你看他那头发,看守所刚出来的都是光头吗?这里面我看水深了。咱两个暂时不想了,把我两个的命还要了哩!你就在这将就、将就睡一会,天亮了去县城打听情况再看。” 我听了他的话脑袋更加混乱,扭头就横在他的沙发上闭起眼睛,让这混乱的脑袋歇歇。脑袋和心排空了,世界上的一切也都不存在了。这种感觉真好,要么好多身强体壮的家伙出家当和尚和道士。那就是美眸! 次日,我和赵镇平骑着他那幸福 250 一路突突,整整逛了一天。下午,我俩坐在县城新华书店对面的大刀面饭馆,点了两份胖女人肉夹馍和两碗面条,结果却难以下咽。最后,综合公检法给出的答复,就一句话:“从重从严从快从速”。检察院的熟人说,最慢到下一个月底,孙青就会被处决。现在案卷已经报送陕西省最高法院了,估计本月底就能得到回复和最高审批。我和他听到的,全是让孙青赶紧被处决的消息。 赵镇平那个平常紧缩的额头这会更加增添几多抬头纹。他和我忧愁的面对平常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发呆,我给他说:“现在跑了一天公检法官方的消息已经确定。现在要找个监所的人,我们见一下孙青了解一下情况。但是这个我觉得好像暂时没有必要,他不会给我两个说实际情况的。你看从哪里入手。我们能得到最确切的实际情况。这有难度,难闹的很。”赵镇平忧郁的瞪了我一眼接口说:“我们干的事情你说那一个没有难度,那一个好闹?哪一个事情都难。难!你嫑吱哇!一天就帮不上一点点忙?你要唩脑袋干啥用哩,就不知道想一些正经事情。”我看着眼前的面条心里想着赵镇平说我的话不好听,仔细想了想他这里把我当成啥了。我觉得不对劲心里非常不愉快的站起来就往外面走,我不和他说了,我自己想办法去。赵镇平看着我有些生气的站起来出去了,他觉得可能刚才自己说的话过分了赶紧赶出来厉声问:“你不吃饭干啥去,你干啥去?”他的口气还是那么硬。我回过身咬住牙用眼睛瞪住他说:“你喊叫锤子哩!我不靠你娃也能把事情搞清楚,你避的远远的。避!少问我。” 赵镇平见我真的动怒了,竟然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大踏步地朝我走来,并伸出手试图拉住我的肩膀。我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毫不犹豫地反手使出一记小擒拿,轻易地卸掉了他抓住我的那只手。然而,他并未罢休,紧接着又用另一只手向我抓来。这让本就愤怒不已的我愈发恼火,于是用尽全身力气,抬起胳膊肘狠狠地朝着他猛顶过去。这一顶正好击中他的胳膊肘,发出一声闷响。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激烈地反抗,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恼羞成怒地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冲着我大声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究竟想干什么?”面对他的质问,我丝毫不示弱,满脸恼怒地回敬道:“少管我的闲事!给我滚开远点!” 就在此时,他的手再一次伸了过来,企图再次抓住我。我迅速用左手将其隔开,但赵镇平此刻的情绪已然失控,只见他双眼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发力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脑袋里面黑血泛了,心脏把能用的血液全压到头顶上,我涨红着愤怒的脸爆发在这华阴县的新华书店门口。双腿前弓后箭滑步向前提起双拳就给他一套连环拳打在他的胸前。他用双手快速的格挡住我的进攻,我看双拳的打击不得要领,不由自主的跳起来给他脸上重重的蹬了一脚。赵镇平急忙用手阻挡在脸上,他的脸上吃了一脚顿时一惊,双手化掌为拳就打在我的双肩上,把我打的一个趔扭差点摔倒。我脚下站定看看周围围观的人们,又气又恨又委屈的脑子混乱到极致的咬住牙又挥起双拳疯圆了似的拳脚齐上打向赵镇平。 赵镇平的身材高大威猛,我瘦小身弱,这番进攻全让他化解了。我在猛烈进攻后像牛一样气喘吁吁的胸部急剧的起伏,浑身上下没有了一点力气。瞪大眼睛愤怒的停在那里。 城里匆忙的人们就是在忙,碰到打架的事情一般都会停下来观看,胆子大的是挨的越近越好占个最好的前排,人们喜欢刺激。有的看热闹不怕事情小,像裁判一样,还要喊叫几句,上!上!胆子小的远远的张开嘴伸长脖子怕遗漏那个重要章节。天天看电影里面的打斗哪里来的现场精彩刺激。 赵镇平看着周围聚拢过来越来越多的人群,目光扫过他们好奇而指指点点的模样,又瞧了瞧正在大口喘气、仿佛要把肺都吐出来一般的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分了。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带着一丝愧疚对我说道:“好啦,这下子你该满意了吧?这么多人围着看,也不怕被人家笑话。” 我狠狠地瞪着他,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正想要毫不客气地怼他几句以解心头之恨。然而,还没等我开口,他便像是察觉到了我的意图似的,赶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说道:“别生气嘛,先不说这个了,面条都快凉透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吃饭吧。”说着,他便伸手想要拉住我往屋里走去。 可我此时正气不打一处来呢,哪能这么轻易就顺着他的意思来啊。于是,我用力甩开他的手,赌气般地喊道:“不吃!我要回家!” 见我如此执拗,赵镇平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谄媚起来,一边陪着不是,一边继续哄道:“哎呀,别生气啦,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好不好?咱别闹别扭了,这一整天都还没吃东西呢,饿着肚子怎么行?快点走吧,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监狱的生活不重样 我看他的态度能转过来,给我低头说话了,我心里稍稍的平了那么一些。没有在强力的顶他拉我的手。咯咯拧拧的迈开脚步,随着他又坐回大刀面饭馆我两个刚才坐的地方。坐下来这一看气不打一处来,我们的桌子光秃秃的没有了饭,我气的一拍桌子大声喊道:“饭,老板,你把我的面咋了?”人群中一个女子应声答道:“我以为你们不吃了,我让赶紧给你做,赶紧做。” 我唉声叹气的用双手抱住脑袋趴在桌子上。就一会听到有个声音说:“饭来了,小心饭来了。”我抬起头看看看看今天饭馆的人真多,那些没有看够热闹的人这会都追进来看来了,他们想着我两个还会打起来的,我低下头也不管面条烫不烫,大口的吃。吃完我看也不看赵镇平就起身走了出来。饭馆外面还有一大堆人正在议论着我和赵镇平刚才的打架,他们看见我出来一个个纷纷议论说就是这个人那一个还没有出来。就是这个人迷的太太,打的凶。我无奈的摇摇头,赵镇平也跟了出来走到摩托车跟前,骑上车我坐在后面也不问这是去哪里。 能到啥地方去呢?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知道到底孙青的事情原委和内幕。 华阴县看守所坐落在老城区的县政府后边,从公安局的院子穿过就是看守所了。摩托车进了华阴市看守所大门。这里就是看着让人不舒服,到了这个最是怪异阴沉限制一切害人虫的笼子外面,你就会知道自己平常自律一些还是好。高耸的院墙岗楼上面有几个手拿明晃晃刺刀枪的军人站在那里警惕的巡视着四周。他们在看着那个不老实的罪人想瞎胡闹或者看那一个想挑衅高墙铁壁法律威严的家伙就随时准备上去给他的身上射一个眼眼或者给他来一刺刀。我心里想着我可不能进这个里面,那里面一定不美。我见过人家政府要员的家门口也有站岗的,人家政府要员进来出去的军警们唯恐那里不到了麻溜的“咵呲”一家伙赶紧给敬个礼,这里关押的家伙们想随便出来那就不行了,军警上去就会你给一刺刀。看看差距咋就那么大呢,这就是一个专门给群众办事情的大家爱戴他政府保护他。钻进这个害人虫笼子里面来了你就是人人喊打的坏家伙。孙青现在和我离的实际距离也就是不出五十米,但就这几十米差别就是天地之差。 我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般,脑海中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着,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围着那座监狱的外墙漫无目的地瞎转悠起来。这座监狱看上去颇具年代感,它的基石是由一块块厚重的石条铺砌而成,往上则是用清朝时期的老旧砖块垒筑而成的高墙。岁月的痕迹在这些砖块上清晰可见,仿佛诉说着曾经发生在这里的种种故事。 墙面上,几株不知名的小草在劲厉的寒风中瑟瑟发抖、摇曳生姿。它们顽强地生长在这片看似贫瘠的土地上,却又显得那么脆弱和渺小。偶尔还能看到一棵不知怎么“投错了胎”的树木,竟然将根深深地扎在了这古老的墙壁之中。然而,它似乎也难以抵御时光的侵蚀和环境的恶劣,只能奄奄一息地挣扎着,试图求得一线生机。 阴冷森寒的空气如幽灵一般飘浮在这座围墙之外,让我从头到脚都感到一种莫名的不适。这种不适感逐渐加剧,最终促使我停下了毫无头绪的瞎转悠,转身朝着停放在监狱门口不远处的摩托车缓缓走去。 赵镇平黑着脸出来了,我知道没有什么值得庆幸的消息。他跨上摩托车回过头来点上一根烟给我说;“我见了这里的医生,他说孙青是给定了牢头狱霸下个月就处决,一切都定了,就等高院的判决书下来就立即执行。要打听详细的内幕,他说罗敷镇夫南村有个叫全丰的家伙和孙青在一个笼子里,过几天就刑满释放了,到时候就去和他谝一谝就知道了。”我听完赵镇平的话没有了主意,默默的坐上赵镇平的摩托车心里想着那就等这个全丰回来再说。 过了几天我和赵镇平卖了一些水果就去夫南村寻这个叫全丰的人。来到全丰的家他正好在家,看到两个拿东西进门的陌生人他非常高兴,热情的招呼入座。我两个表明了来意,他有些伤感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两个是罗敷河村的,是孙青可以托付终生的朋友,我很羡慕孙青有你两个这么重情重义的朋友。他把你两个都吹到天上去了。实话说我和孙青虽然在牢房里呆了半年多,但是我两个也是最好的朋友。” 我和赵镇平各自手持着喝水用的玻璃杯,目光落在眼前这位健谈无比、年纪不过二十几岁却已成为光头的全丰身上。只见他正口若悬河地对我们说着话,而我俩心里都很清楚,根本无需开口询问什么问题,因为按照全丰这滔滔不绝的性子,他肯定会将所有我们需要知晓以及那些压根儿没必要了解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全盘托出。 果不其然,这个全丰甚至连屁股都还没来得及挨着凳子坐下呢,嘴巴就已经像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地说个不停了。只听他大声说道:“告诉你们啊,我可是因为偷了人家华山发电厂的钢管才被公安局给逮住的!这不,最后法院直接判了我一年半的刑期。不过好在他们并没有把我送到劳改场去,而是一直将我关押在了咱这华阴看守所里头。话说回来,当你孙青刚进来那会儿,我一听说是来自罗敷河村的,立马就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涌上心头呐!所以当时我二话不说,直接就让你孙青睡在了我的身旁。至于你镇平嘛,估计你应该也是跟所里的某些熟人打过招呼的吧?正因如此,我们这儿的老大也就没怎么为难孙青喽,要不然啊,但凡新进来的人,那可不得先被狠狠收拾一顿,至少得脱掉一层皮才行呐!” 你们不知道那里面的情况,睡最靠里的第一块床板的是号子里的老大,我们叫号长,老二就睡第三块板子,我睡的是第四块,孙青来了就睡第五块。我们号子一共关了二十七八个。孙青说了进来的原因,我们大家都说这是他娃的命运莫办法,受着。 孙青刚进来对他自己的事情想不开,一天也不和谁说话,放风的时候都不出去成天忧愁的掉着脸。 在这个狭小而又封闭的号子里,老大可是有着绝对权威的人物。他名叫井里深,来自潼关县,是个开金矿的富豪。此人身材高大肥胖,在监狱里面与政府方面的关系处理得十分融洽。 孙青被关进这个号子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就在那天下午,号子里突然走进来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男人。这个人长着一头异常浓密的头发,双眼之中白色部分居多,黑色部分较少,看上去有些诡异。再仔细端详一下他的脸,上面还有少许如同苍蝇屎一般的斑点,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一脸奸诈之相。 原来啊,这家伙竟然是个强奸犯!他丧心病狂地将村子里一个智力不太健全的小女孩给糟蹋了。所以当他一进入这个号子,所有人都对他充满了憎恨之情。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按照惯例,对于新进来的犯人,号子里要举行一场特殊的“庭审”。等到号子里那扇仅有巴掌大小的窗户完全被黑暗吞没,再也透不进一丝白光时,老大井里深一声令下,让那个强奸犯乖乖地跪倒在号子的正中央。此刻,那家伙早已吓得浑身不停地颤抖起来,根本无法想象号子里的这些人会如何狠狠地惩治自己。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老大井里深尚未开口喊出“开始”二字,只见一旁的孙青不知心中究竟在思索些什么,突然间像发了疯似的冲上前去,对着那个强奸犯便是一通毫无章法的乱拳乱脚。刹那间,只听得那强奸犯发出阵阵惨叫之声,转眼间便已被打得满脸鲜血淋漓。最后,实在承受不住这般毒打的强奸犯只得苦苦哀求,连声高呼“爷爷饶命”! 井里深简直要被气炸了!他这边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呢,这些家伙居然就这么贸然动起手来了,这不是明摆着破坏号子里的规矩嘛!只见他“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直直地指向被众人团团围住的孙青,怒声吼道:“你们这帮家伙,给我狠狠地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懂规矩的东西,往死里打!” 随着井里深这一声令下,人群中的第二块板首先冲了上去,如同饿虎扑食一般猛地将孙青扑倒在地。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一拥而上,一时间,拳头如雨点般砸向孙青,腿脚更是毫不留情地朝着他身上招呼过去。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只听得见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和拳脚相交发出的沉闷声响。 然而,就在这场混战打得难解难分之际,意外发生了——管教突然出现在门口!原本闹哄哄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作戛然而止。紧接着,大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窝蜂地逃回各自的床铺,眨眼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房间里,只剩下那个强奸犯和孙青两个人还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 管教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四周,然后径直走到强奸犯面前,一脸严肃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那强奸犯此时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哆哆嗦嗦地抬起一只手,用微弱到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他,还有他们一起打我。”说完,还用手指了指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孙青。 管教连看都没再看孙青一眼,二话不说,一把将孙青拽了起来,手法娴熟地给他戴上一副沉重的背铐子。随后,又找来一根粗绳,将孙青的双手紧紧地绑在了窗户上方的铁栏杆上,让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其难受的姿势。 扎背靠就是把你的手放到身后,用一个小铐子铐住两个大拇指,然后上面绑一根绳子吊在窗户上面,你的脚刚刚能挨住地,你的脚尖必须一直立起来,要么那手腕胳膊就疼的你发昏十三章。狱警就是这么整治不听话不守规矩的罪犯。到了第二天赶早孙青放回来,那个胳膊就弯不回来,吃饭都是的有人专门给他喂,要几天才能慢慢的转过来。 前一天晚上给强奸犯这个会审会没有开成,让孙青搅了局,今天晚上天黑了继续。强奸犯早早的蹲在房子中间,井里深坐在一块离他近的床板上问:“你这里准备是先吃一颗枣还是准备吃个板栗子,先给你开开胃,省的一会吃不下去。”强奸犯抬头看看左右犯人愁眉苦脸的诺捏着说;“我啥都不吃,我不饿。谢谢老爷关心我。”号长高兴的说:“你叫爷哩,叫奶都不行。你不吃,不吃就是想吃屎哩!嗯!”强奸犯问又不敢问说又不敢说,有些想哭的样子。老大有些生气了给二块板子使了个眼色。老二一把就拉起强奸犯站了起来,用手在强奸犯的喉咙结上面往下用手量了一扎,横过手来加了四指宽,划了一道线,定了一个导弹发射标的小十字。然后老二给手上喷了一些唾沫抹擦几遍,突然发力用拳头打在那个量好的小十字上面。这就是人体的胃部。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心窝子。强奸犯遭受这么一记杀威拳顿时一句话都喊不出来脸色煞白煞白的就蹲在地上身体痛苦的扭曲成了麻花糖。 过来半天强奸犯慢慢的缓醒过来,老大井里深开口说道“看把你矫情的,你闹人家娃的时候咋不说有今天吗?刚才这个大枣好吃的很,看把你娃难受的,就这还不让你多吃。你这里珂哩玛檫的蹲好了,后面的节目还多着呢!怂像俺些!珂玛!”强奸犯用手擦着眼泪,颤巍巍的努力控制住即将崩溃的灵魂和不太自主的肉体蹲在地上。井里深看他蹲在地上开口说道:“这第二个你要吃的好果子是‘炮打灯’,你看是歇一会还是现在趁热就吃。”强奸犯浑身颤抖着偷偷的左看看右喵喵看那一个人能成为自己的救世主,他这里终于想到了一个让自己逃避惩罚的办法说道:“我是神汉,我会算卦。我给你们算卦不要钱。真的,是真的,我平常就是神···算···。”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那名打手便如饿虎扑食一般冲了上去,扬起手就是一记悄无声息的耳光子,同时怒声吼道:“会算?哼!要是你真会算,怎么可能会被关进这鬼地方来?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神,神能沦落到蹲号子吗?”打手话音刚落,周围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就连一向沉稳的孙青也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喘不过气来了。 那个所谓的神汉眼见众人皆不相信自己,吓得面无人色,原本还算正常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片,那扭曲变形的鼻子更是歪到了一边。然而,他却仍不死心,愈发卖力地想要自圆其说,忙不迭地叫嚷着:“我说的可都是真话啊!我真的、真的算得特别准!” 这时,坐在首位的老大发话了:“别瞎嚷嚷,少打岔!接着给老子表演节目,快说,这‘炮打灯’到底是趁热吃好呢,还是等它放凉了再享用?”听到这话,神汉不禁心急如焚,他猛地提高嗓门儿,朝着井里深喊道:“我可以帮您叫来女人!”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整个号子里炸响开来,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满脸惊愕之色。要知道,在这种地方能够叫得来女人,光是有这样的念头都堪称是一种奢望,充满了无尽的想象空间和诱惑。 井里深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死死地盯着神汉,冷冷地说道:“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老子立刻就把你那张臭嘴撕成两半,你信不信?” 只见那神汉猛地一下站起身来,满脸急切地对着井口深处大声喊道:“我真的能够把它叫来!就在今晚!绝对可以做到!”听到这话,众人顿时都傻了眼。他们心里清楚得很,此时此刻可不是闹着玩的时候。要知道,眼前这个可是犯下强奸罪的恶徒啊,谅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信口胡诌。 井里深见状,不由得将脖子伸得更长了些,疑惑地问道:“那你究竟打算怎么个叫法?嗯!快说来听听!”神汉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我呀,可以趁您入睡之后,进入您的梦境中将其召唤过来。”话音刚落,井里深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了。毕竟,这种在睡梦中召唤神灵的事情,别说是亲眼见过了,就连听都未曾听闻过呢。通常情况下,只有那些真正拥有通天彻地之能的神仙才有如此神通吧。难道说,这个臭名昭着的强奸犯居然还藏有这般惊人的本事不成?一时间,众人皆是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井里深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他紧紧盯着神汉,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好吧。今晚就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真能如你所说,成功地将那东西给我叫来,我自当洗耳恭听。但是,如果到时候你做不到……哼!你应该清楚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下场,恐怕你的这身皮肉都难保咯!”面对井里深严厉的警告,神汉却是连连点头应道:“能行!一定能行!我保证给您叫来!” 孙青被枪毙了 完了在神汉的安排下,井里深脱光了衣服睡在号子的正南方,身上盖了一件床单,准备做那个春秋大梦。人生在世稀奇多,就数今天最称奇,大家都活了一辈子哪里见过这个事情,听都没有听过。一个个端端正正的挨墙坐好,没有一个睡觉的,眼睛巴巴的瞅着井里深看他能不能做到那个让人销魂的美梦。 神汉重新宣布了纪律,任何人不许说话,不许走动。谁要上厕所赶紧的去,一会在作法期间任何人都不许动,强奸犯的神气劲又上来了。 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时针悄然指向了凌晨一点半。此时,井里深从沉睡中悠悠转醒。他刚刚睁开眼睛,周围的人们便如潮水般呼啦一下子涌上前去,将他紧紧地围在了中间。众人七嘴八舌、迫不及待地询问道:“咋样啊?到底怎么样?你有没有见到传说中的美女呀?快给我们讲讲呗!” 井里深满脸洋溢着兴奋与喜悦,他兴高采烈地一下子伸出双臂,紧紧搂住身旁的那位神汉,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哎呀呀,真是太美啦!简直美得令人窒息啊!”然而,面对大家那充满疑惑的目光,井里深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始讲述起那个如梦似幻的经历来。 他轻声细语地描述道:“在梦中,我仿佛置身于一条不知名的幽静小河畔。我轻轻地脱下鞋子,小心翼翼地踏入清凉的河水之中。那河水清澈见底,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可以清晰地看到河底细腻柔软的沙子。当我一步步向前迈进时,一群群活泼可爱的鱼虾好奇地围绕着我的光脚丫子欢快地游动着,时不时还会用它们小巧玲珑的嘴巴轻轻触碰我的肌肤,那种感觉痒痒的,却又格外美妙。” 井里深微微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继续诉说着:“我沿着这条蜿蜒曲折的小河一直往前走着,走着走着,忽然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河流的尽头处,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静静地展现在我的面前。湖边搭建着一座简陋的草棚,几只雪白的小羊正在草棚旁边悠然自得地吃着青草。而就在这片宁静祥和的画面中央,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正赤身裸体地在湖中与一群水鸭子嬉戏玩耍呢。” 说到这里,井里深的呼吸不禁变得急促起来,他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我一眼望见这个女子,整个人瞬间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不由自主地朝着她狂奔而去。待到跑到近前,我这才看清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和完美无瑕的身材。她真的是太美了,美得让人无法形容,我当时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什么也顾不上想了,直接就飞身扑了过去,将她重重地压倒在地……啧啧啧,那滋味儿,可真是妙不可言呐!” 只见井里深得意洋洋地舔着嘴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兴奋地向众人宣布道:“从今往后,这位强奸犯就是咱们号子里的二当家啦!谁要是胆敢欺负他,可别怪我不客气!” 要知道,这神汉向来就不是什么正经货色。如今有了老大给他撑腰,更是嚣张得不可一世,整天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的,仿佛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快忘了。果不其然,没过几天,这家伙便迫不及待地在号子里颁布了一系列新规矩。 “听好了啊!从今天起,不管是谁,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准开口说话!老子可不喜欢听到你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人心烦意乱不说,还会影响我的修炼功法呢!要是因为你们这些家伙害得我走火入魔,到时候让老大再也无缘见到美女,嘿嘿,你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啦!” 自那以后,我们这个原本还算热闹的号子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每个人走路时都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生怕发出一丁点儿声响;就连起床的时候也是轻手轻脚的,仿佛稍微重一点就会招来神汉的一顿毒打。尤其是那些刚刚被关进这里的犯人,本来心里就焦急万分,想要跟同号子的人打听点情况或者寻求一些安慰。然而,任凭他们如何苦苦哀求,却没有一个人敢搭理他们半句。时间一长,这些新来的犯人简直快要被逼疯了,感觉整个号子里的人都像是一群会活动的尸体一般,阴森恐怖。 时间匆匆流逝,不知不觉间便过去了一个多月。就在这看似平常的一天里,看守所迎来了一名特殊的人物——一位来自外地、因贪污而落马的局长。 这位局长初来乍到,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和惶恐。他试图与同号子里的人交流,以获取一些信息或者得到些许安慰。然而,无论他向谁发问,得到的回应都是摇头不语。整个号子里二十多个人,居然没有一个愿意跟他说上哪怕一句话。 第一天过去后,夜晚降临,这位贪污犯独自坐在角落里,焦虑地望着四周。他发现整个号子里鸦雀无声,每个人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这种诡异的寂静让他几近崩溃,内心的恐惧和孤独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的氛围,开始用拳头疯狂地击打自己的脑袋,不一会儿,头上就鼓起了好几个大包。 可是,即便如此,情况依然没有任何改变。到了第二天,依旧没有人理睬他。眼看着周围人的冷漠态度毫无松动的迹象,他愈发焦急起来,甚至不顾一切地将自己的脑袋狠狠地撞向坚硬的墙壁。 此时,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强奸犯实在被他折腾得受不了了。为了能让这个烦人的家伙安静下来,强奸犯索性站出来,表示要给这位局长“开庭”。听到这话,局长喜出望外,连忙点头答应,并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只要你们肯跟我说话,‘开庭’当然没问题!我一定会全力配合,老老实实地交代所有问题,绝对不会和‘法官’闹情绪!” 神汉给老大笑了笑说那就好,这个庭让我来开。我按这个号子的规矩先给你三个选择题让你选。你选哪一个咱们就开哪一个庭,绝对不能委屈了我们的大局长。听好了,咱们一共三个问题,主要都是看你诚实不诚实、实在不实在。第一是‘’看,第二是‘’闻,第三是‘’听。你选哪一个。贪污犯高兴的说这好办,我先选中间那个‘闻’。没问题我实在的太太。神汉微笑着说那就好,这个闻是这样,我放一个屁用手接住了,赶紧放到你鼻子跟前你闻一闻是啥味道,然后告诉我,必须说实话就是了。 贪污犯听到这个气坏了,嘴里说:“这不行,你这是干什么?不行。”他自己这一辈子哪里受到过这种污蔑,都想跳起来打神汉一个耳光子。他这里还没动手,强奸犯对大家一个眼神那乱拳就像雨滴般捶到了贪污犯身上,顿时这个贪污犯就蔫下了,心想这狗日的把人往死的打哩,就不讲理吗? 贪污犯两害相权取其轻,哭丧着脸心想着闻臭屁总比挨拳头舒服多了就欲哭无泪的说我愿意闻。强奸犯高兴的说这就对了,早这样就好了,省的大家还要热爱劳动在你身上锻炼一镚子。你一定要配合好,要是不配合你今天晚上就不要睡觉,一晚上都得挨收拾。贪污犯不情愿的点点头,说配合,配合。 贪污犯跪在神汉面前,神汉努力的憋气,想憋出一个屁来,这好不容易终于憋出一个屁来赶紧用手放到屁股后面接住拳在手心趁热拿出来放到贪污犯面前,贪污犯赶紧用鼻子凑上去闻了闻说:“臭的,味道是臭的。”神汉听了非常生气的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我是神,神放的气你敢说是臭的。把这不老实的货往死的打。”就在那一瞬间,场面变得混乱不堪,有的人飞起一脚,有的人挥起一拳,而那个贪污犯则像一条被痛打的落水狗一样,重重地摔倒在地后便一动不动,仿佛要装死到底。 一旁的神汉扯着嗓子大声喊叫着,但任凭他怎么呼喊,那个贪污犯依旧躺在地上不肯起身。神汉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嘲讽道:“嘿!真没想到啊,这家伙竟然是个局长呢,可谁能想到堂堂一局之长居然会如此耍赖皮!罢了罢了,既然他喜欢装死,那就让我来给他好好数一数肋骨吧!”说罢,神汉朝着周围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帮忙。 很快,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迅速上前,牢牢地摁住了贪污犯的胳膊和双腿,使其无法动弹分毫。紧接着,神汉伸出手指,轻轻地在贪污犯的肋骨处划拉起来。这一划拉可不打紧,只听得贪污犯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身体不停地扭动挣扎着。那种又疼又痒的感觉,简直令他生不如死,脑袋如同拨浪鼓一般左右摇晃个不停,眼眶里更是不受控制地往外直冒酸水。 最终,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折磨的贪污犯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连连求饶并高举双手表示投降。随后,他乖乖地从地上爬起来,再次跪倒在了神汉的面前,战战兢兢地等待着接下来可能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惩罚。 且说那神汉,此番憋着个屁,其模样与平素作法时如出一辙。只见他时而摇头晃脑地憋气,时而又蹦跳而起,脚踏着罡步,头顶七星,摆出一副奇奇怪怪的姿势,口中更是念念有词。然而,尽管他如此努力,那脸色早已憋得通红,可屁却愣是一个也没放出来。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神汉愈发焦急起来,只见他猛地憋住一口气,蹲下身子,使出全身力气强行弩着。就在这时,突然间众人只听得“噗通”一声巨响,但见那神汉竟然呆立原地,并未伸手去接那个屁。原来啊,这神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屁没放出来不说,反倒是拉了满满一裤裆! 这下可好,整个号子里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就连原本苦着一张脸的贪污犯,此刻也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神汉见状,气得火冒三丈,扬起手掌便朝着贪污犯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并怒喝道:“赶快过来帮老子脱裤子!还愣在那儿干嘛呢?今儿个晚上这庭不开啦,等明儿再接着审!还有你这家伙,马上给老子跪在当场地里,老老实实跪一整晚,要是敢偷睡一下,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贪污犯被吓得浑身一颤,赶忙一边帮着神汉拉扯裤子,一边满脸忧愁地点着头应承下来。 到了次日夜晚,那神汉又一次让贪污犯诚惶诚恐地跪在自己跟前。只见那神汉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嘴里还念念有词。没过多久,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原来是那神汉毫不客气地放出了一个响屁。 他迅速伸出右手,如同闪电一般伸向自己的屁股后方,然后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刚刚排出的那股气体残留。紧接着,他将手举到贪污犯的面前,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贪污犯瞪大了眼睛,看着神汉那摊开的手掌,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将鼻子凑近,轻轻地嗅了嗅。随后,他抬起头来,满脸谄媚地对神汉说道:“哎呀呀,这回可真是奇了怪了,竟然是香的呢,一点都不臭!” 然而,神汉听到贪污犯这番话后,却连连摇头,脸上浮现出不满和鄙夷之色。他冷哼一声道:“哼,你这家伙自从进来到现在,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什么好货色!满口胡言乱语,尽说些假大空的话。我倒要问问你,世上哪有人放屁会是香的?你难道曾经见过放香屁的人不成?你如此信口雌黄,分明就是不老实!来人啊,快给我把这个家伙围起来,好好收拾一番,非得让他老老实实交代不可!” 话音未落,一旁的强奸犯也随声附和着看向众人,接着高声喊道:“接下来,咱们的精彩节目——‘香山还愿’正式开始啦!大家伙儿别愣着,赶快动手吧!”只见上去几个人就扳倒了贪污犯。解开裤子把他的脑袋往裤裆里塞,贪污犯疼的直喊吆喝着:“哎呀!哎呀!腰断了,腰不行了。”动手的人哪管这个,仍狠命的把贪污犯的脑袋往他自己的裤裆里压。 这贪污犯进到号子的第三天牢门打开了,进来几个管教人员,看了看大家又指着贪污犯说:“以后谁敢动这一指头,小心给你吃小灶着,都对他尊敬些。” 这贪污犯的苦日子终于迎来了终结时刻。当他睡上那第一块板子成为号长之后,便开始展露锋芒、得势不让人了。没过多久,他就郑重其事地宣布了两条规矩:其一,牢房内的卫生必须达到一定标准;其二,每个犯人每天都需要学习时事新闻。对于那些胆敢违抗命令之人,惩罚措施可谓严厉至极——罚站两天两夜!而背诵监规更是要达到三百遍之多。 如此一来,整个号子里呈现出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每一个人都犹如即将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一般,马不停蹄地埋头学习实事新闻,生怕自己触犯规矩遭受责罚。曾经不可一世的井里深如今也被下放到了第二块板子处,至于那位神汉,则被发配至最后一块床板,紧挨着散发恶臭的马桶。夜里若有人起夜小解时稍不留神,尿液就会溅到他的被褥之上。 就这样过去了没几日,某天夜晚,神汉竟然主动提出要为井里深作法召唤美女入梦。井里深欣然应允,满心欢喜地进入梦乡。然而,当他从美梦中苏醒过来时,却是满脸怒容,二话不说冲上前去狠狠地扇了神汉两个响亮的耳光,并破口大骂道:“你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在场众人见状皆噤若寒蝉,丝毫不敢询问其中缘由。直到后来,井里深才稍稍透露,原来这神汉让他在梦中经历了一场不堪入目的乱伦场景,致使他心情极度不悦。自那以后,井里深再也不许神汉为其作法求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