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才不是一个人的心事》 第1章 我迷路了 在秋天,又一次爱上夏天。 沈安芷悠哉悠哉的翘着二郎腿靠在便利店门口的躺椅上,手上的冰棍还冒着丝丝白气。 阳光毒辣炙烤,她呢,躲在屋檐下蹭点时有时无的空调。 通常听到她的名字,大家都会觉得这女孩一定特别文静,然而她就喜欢反其道而行之。 32c的午后,视线所及处没几个人,她抬手遮了遮额头,半眯起眼睛望向天空。 “你好,请问一中怎么走?” 沈安芷抬头,看看左边又瞧瞧右边,没找到人,身后缓缓走出来一个男孩站在她跟前,挡去了大部分光线。 他手机里的导航机械性的提了一嘴,“直走50米右拐。” 但是…直走10米就是堵墙了。 50米…? 陈最抬了下书包肩带,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这边的路太绕了…我迷路了。” 沈安芷仔细打量,他看起来貌似不是本地人,气质和当地人挂不上钩。 就单单充斥着少年感的发型,沈安芷觉得镇上没一家理发店能操作,还有白t阔腿裤,朴实无华的穿搭都略显格调。 而且这人还…挺帅的?反正没见过比他更帅的。 沈安芷愣了快有一分钟,陈最被盯的明显不太自然。 花痴嘛…不知道的以为人是傻的。 他刚想继续开口,就见她轻轻点了点头,“我带你去。” “谢谢。” 沈安芷把还没吃完的冰棍丢到垃圾桶,完美抛物线。 “走这边。” 陈最拉着行李箱,滚轮摩擦不平整的地面,掺着稀疏蝉鸣,怪吵的。 她边走边悄悄往他这瞟,不禁想,真是令人梦寐以求的身高,她连他肩膀都不到,明明平时还会因为164.5cm自我感觉良好的身高沾沾自喜呢。 0.5厘米也是爱。 “一中不是明天才开学吗?你怎么今天就来了,我猜学校里的保安现在都在吹空调睡午觉呢。” 陈最逆光仰头,眯起眼,看到了不远处的教学楼上贴着‘淮南一中’四个大字。 “亲戚家在这,来投奔。” “哦哦。”她在路边围着草坪的石块上走的小心翼翼,“你是高一新生吧。” “嗯。”陈最关了导航,兴许是淮南太偏了,信号不好,播报的没一条准确的。 “我也是!说不定我们还会分到一个班呢。” 他在这附近绕了好几圈,基本上都是年纪略大的长辈,只看见了沈安芷一个跟他年纪大概相仿的,下意识就去问路了。 这一路上说十句话陈最最多回应一句,她也能继续叽叽喳喳,喋喋不休。 她踮起脚透过玻璃看保安室里的情况,“你看,我就说保安大叔在睡觉吧。” 出于礼貌,陈最说了声,“谢了。”转身走到不远处的阴影下打电话。 沈安芷对着他的背影不屑的‘嘁’了一声,“什么年代了,长得好看就有底气装高冷啊?” 说完便朝家的方向回去了。 “安安!”许昕从巷子里蹿出来一个弹跳,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肩。 “痛痛痛。”沈安芷说着捏捏被她拍过的地方。 许昕习惯性挽住她的手,“我去你家找你,叔叔阿姨说你出来觅食了,交出来。” “口袋里还有一颗奶糖要不要?” “拿来拿来。” 和许昕从幼儿园在一个班,再到小学初中都一个班,家还在附近,缘分不言而喻。 她们俩也不是什么你安静我好动的那种反差友谊,性格相差无几,两个字,合拍。 “你怎么从那个方向过来啊?” “有个帅哥找我问路,反正闲着没事就带他过去了。” 许昕露出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语气起伏,“哎哟喂,什么时候成大好人了,不对,帅哥才是你的终极目的。” 沈安芷嗤之以鼻的白了她一眼,“拉倒吧,带他走了一路我怕冷场,一个劲跟他说话,这个装哥理都不理我。” 绿意嵌入鼻腔,她还怪喜欢生机勃勃的味道,忍不住又吸了一口气。 “恶臭男,咱们不生气,今晚去看电影怎么样?明天就开学了,一想到要大战高中三年我人都废了。” 她挥了挥手,面露难色。 “不行,我妈今天就把开学第一个星期的生活费给我了,要我懂得理财什么的,花超了她也不给我额外的,我得先观察一阵看看我能花多少钱,下周末有剩再跟你一起去。” 许昕拉着她往一条小路拐,“行吧,陪我去超市买点吃的,然后网吧五块两小时走起,我请~” 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当地小混混的常驻地了,一路上擦肩而过的,都是些年纪不大,拥有赤橙黄绿青蓝紫发色的,有的还叼着烟站在原地抖腿,眼神直勾勾追着她们俩移动。 跟刚刚那个装男没得比。 这个念头冒出来把自己吓了一跳,转念一下,算了,人家确实长的不赖。 “沈安芷,你还敢来啊,我都不敢让你进去了。” 前台是她初二前桌,初三辍学了在这边打工,说是这么说,手上开小票的动作也没停。 李阳之所以这样讲,就不得不提起她上次偷偷摸摸来网吧报中考志愿,于是她爸妈以为是早恋偷偷约会,一路尾随,结果在网吧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最后发现是误会这件事。 “啊?这么严重,联合国那边怎么说?” 李阳把小票递给她们,顺便传了个wink,“别贫嘴,我开了5个小时,快点进去,等会老板来了。” 许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眼睛差点瞎了,把你的魅惑力给我收起来。” 沈安芷附和着捂住胸口做了个yue的表情,临走前分了他一包零食。 她们找了个靠墙的位置,许昕边输入开机密码边调侃,“李阳人还怪好的勒,我有的时候早上来追剧五块钱他直接给我开一整天。” 沈安芷挨在桌上托着腮,神情懒散,“你就不能充个会员啊,在家窝床上看多舒服。” “你不懂,有李阳在比开vip合算多了。” 网吧追剧专用app推荐栏上多了好几个新片子。 许昕拿鼠标在第一个片子的宣传页面上滑了一圈,“看这个咋样,前段时间要是去电影院看还得花40。” 她看都没看是什么题材就应了声,“可以。” 沈安芷去搬了张双人椅,双手环在胸前,整个人耷拉在许昕身上靠着,无精打采的。 午后的倦意来的挺快,尽管网吧里的空调冷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沈安芷捂住嘴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睡意都酝酿出来了,眼睛无力涣散的盯着电脑屏幕。 开屏暴击,她惊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蹿起来捂住耳朵,发出一声尖锐爆鸣。 周围的网瘾人被她的尖叫声吓到也是一脸惊恐探着脖子往她这边瞧。 许昕对她的举动完全在意料之中,略显幸灾乐祸的拽了她一把。 “赶紧坐下,别丢人了你。我还好奇呢,你居然肯看恐怖片,以为你想练胆。” “不是,谁家好人恐怖片叫《转角遇到爱》啊?我还以为是什么玛丽苏剧情。” 她没敢再看屏幕一眼,要许昕关掉,一紧张害怕耳朵就会连着整张脸一起红的跟打了鸡血似的,看起来像刚刚跟人激烈的争吵了一架。 “好好好,安慰你一秒,我换个能让咱长出恋爱脑的片子。” “这还差不多。” 终是抵挡不住困意,迷迷糊糊睡的歪七扭八。 “啧,你吃薯片声能不能小点。”有点不耐烦。 许昕没应,低头看了看沈安芷又侧头看了看前面那桌,听到她这话转头捧着薯片嘴里还在咀嚼的那个男生… 她笑的有点不好意思。 “咔滋”声还在继续,沈安芷发现许昕难得这么不善解人意,她抬起手背遮住眼睛。 “老鼠偷吃东西的声音都没你这么磨人,你这破假牙什么时候镶的?” 许昕戳了戳她的腰,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安安,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刚刚去超市没买薯片啊?” 这噪音离的很近,那她讲话的声音这个人也一定听得见…沈安芷缓缓睁开眼睛,茫然里还有点红血丝。 许昕给她使了个眼色,她顺着看过去,那个男的勇往直前,直接跟她来了个眼神碰撞… 这可真是临危不惧… 她的笑容略微僵硬,突然失去了表情管理,底气不足越说越小声,“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拿你跟老鼠比…我以为我朋友…就,假牙你懂吗,想劝她拔掉重新换个好点的…” 逐渐无厘头。 寸头眼镜男没有什么表示,又拿了片薯片塞嘴里,不知道是真呆还是拿沈安芷取乐,明明看起来数学成绩很好的样子,不傻吧? 所以他是故意的。 坐在他旁边的男生也回过头,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像触电那般的碰撞在一起,脑子里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声,沈安芷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立马别过脸。 寸头眼镜男说了句,“哥,我有点替她尴尬。” 陈最哼笑了一声,回正身子,沈安芷听见了翻书的声音。 在网吧里看书? 她赶忙掏出手机,无声控诉。 ‘你前面那个就是我跟你说的装男!!!’ 许昕假装咳嗽了声,把桌上的两瓶饮料挪到角落,立马起身,“口有点渴,我去看看前台有什么喝的,你等我一会。” 然后若无其事的快速走到门口,又返回来瞥了陈最好几眼。 许昕坐不住了,眉开眼笑一脸兴奋的掏出手机开始网聊。 许昕:‘这小子果然是帅哥啊!!’ 沈安芷:‘强调一下,是装装的帅哥。’ 许昕:‘我愿意送他去学校!我愿意我愿意!’ 沈安芷:‘你找哆啦a梦借一下时光机。’ 许昕:‘算了吧,帅哥过过眼就行了。我必须得挺你一下,这薯片哥不怕长痘吗?还没两个小时我看他吃了三大包乐事了。’ 沈安芷:‘别这么说薯片哥,他还知道替我尴尬…好人一生八胎。’ 许昕:‘他说非常感谢你给的祝福。’ 而后相视一笑。 第2章 一语成谶 开学这天,通知书上写着九点半来报到,沈安芷过于亢奋起了个大早。 学校门已经开了,就算七点来,公告栏前还是站满了密密麻麻一堆人。 沈安芷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巨大决心,一头扎进了人群里。 她一边推搡着,一边努力地想要开辟出一条新的路线来,不过周围的人像堵墙一样,随着人流的涌动,她被挤出了人群。 无奈,继续见缝插针。 听说一中刚入学是按照成绩来排班级的,而沈安芷成绩没那么出众,能考上一中都是意料之外,只是幸运把一中填在了第一志愿。 总算是挤到最后一个班级的人员名单前了。 她喃喃道,“奇怪…” 这张纸从上到下看了两遍都没有出现她的名字。 就近原则,她顺便看了上面那一张,巧了,自己的名字被排在最后一个。 沈安芷扫了眼班级,高一一班? 抓马…不敢相信的又确认了一下学号。 暗暗拍胸脯夸夸中考时的自己。 有一种强烈的第六感,她顺着自己的名字往上看,许昕的名字赫然也在这上面。 沈安芷的眼里立刻盈满了笑意,悬了小半个月的心终于掉地上了。 时间还早,她先在学校里溜达了一圈熟悉环境,又去找班级。 也没听人说教学楼在山上啊,走不完的楼梯,她边走内心边吐槽。 要是早知道上个学还要有这么大的运动量,她绝对不报这个学校… 数不清走了几个阶梯,总算到班上了。 班里只有两个人,黑板上也贴着班级人员名单,跟学校公告栏不一样的是名字后面还加了成绩… 不过,学生估计是均着分配的,但这名单也确实是按照成绩排的。 陈最:716分 她忍不住咂嘴,认可的点了点头“牛啊。” 再看看自己的620…跟班里大部分人的成绩比起来,她还是闭嘴回家自闭吧。 差点就以为一中今年这么拉胯,连她这种人都能在一班了,误会误会。 班里陆陆续续又来人了,许昕每次见到沈安芷都要一惊一乍,顺便配上非常杠铃的笑声。 “安安!我们又在一个班,我还苦呢,要是不在一个班我就得天天课间跋山涉水去找你了。” 沈安芷自信打趣,“我的620还是有实力的。” 许昕嘛,成绩就比她好多了,每一科都很稳定,不像她,每次写理科都提心吊胆。 单拎出数学,满分150能考130也能试卷写的满满的还考30,坐过山车都没这么刺激。 “你看这有个716什么概念?我要是有他这种脑子,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我烦恼的,不过按照常理来说,有得必有失,这种学习疯子长的都不怎么样。” 许昕丝毫不吝啬的肯定,“你这不是废话吗。” 第一排的座位没人坐,她们把书包往桌上一丢。 人来的差不多了,许昕站起来扫视了一圈,气馁,“这个班的男人让我清心寡欲…” “多好啊,上课都比唐僧在女儿国的时候有定力。” 沈安芷把额头抵在桌面上,手藏在抽屉里操作手机。 许昕摇了摇她的手臂,“老师来了。” 下意识打了个激灵把手机丢到抽屉,发出了碰撞声,好在声响不大。 “同学们好,我姓郑,是你们的班主任同时也是你们的语文老师。” 她翻了翻面前的教资,清了清嗓子,“我是一个比较随和的老师,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吧?成绩的好坏不是我待人的标准,希望你们在我带领这个班级的时间里,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打架斗殴,抽烟喝酒,迟到逃…” “报告。” 沈安芷坐在进门靠墙的第一排,看戏的vip座,正想看看是谁撞枪口上了。 许昕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不是吧,装哥和薯片哥…” 陈最听见了,并且听的很清楚,薯片哥可以联想到是陈奕宇,那装哥不就是自己了? 班里发出不小的动静,听声音基本是女生在交头接耳。 可能…他太耀眼了? 郑老师拿戒尺敲了敲讲台桌,又丢在讲台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声,“安静,我才刚刚说到迟到这个问题,看在今天不是正式上课的份上,就不罚你们两个跑操场了。” 沈安芷拧起眉心,小声蛐蛐,“这还随和?再也不敢迟到了,跑步这酷刑谁受得了啊。” 郑老师长篇大论了一节课的时间。 这期间沈安芷满脑子都是一语成谶,昨天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还真在一个班了,再加上网吧尬遇…她就,挺无语的。 “我要调一下位置,男生跟女生坐,你们拿上书包去门口排队。”郑老师抬了抬眼镜框,凑到班级人员名单前琢磨。 “陈最,哪一个?” 沈安芷在挑哪个最像陈最。 估计是戴着厚厚的镜片,整个人因为爱学习而变得呆滞不讲究外形的…… “我。”陈最举了下手。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凡陈最难看一点沈安芷都不会这么难以置信。 许昕和沈安芷一个想法,怎么都想不到陈最是这个人,也想不到716居然会是这个人考出来的。 郑老师满意的面露难色的欣赏,“这么高啊,去第一组第四排,靠墙那个位置看看能不能看得见黑板。” 他照做,点了点头。 “行了,那你就坐这。” 许昕抱着书包,一针见血的,“为什么老师都喜欢叫好学生坐三四排?” 沈安芷倚在门框上,心想着反正也没这么快轮到自己,“废话,好学生当然得坐风水宝地修炼啊。” “沈安芷。” 她叹了声气,“再见,我要挨着垃圾桶闻味道,修炼成蟑螂精了。” “你坐陈最旁边。” 沈安芷握紧书包带子,一脸惊恐的看向许昕,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毫无天理。 挪着沉重的脚步到陈最旁边,他看起来没那么在意。 女孩子的小心思…就会觉得尴尬。 “挺巧哈。” 陈最看向窗外,没理。 沈安芷把椅子往外挪了点。 最后的位置虽然有点小插曲,但好在深得沈安芷心,许昕就在隔壁组隔壁桌,上课传纸条方便多了。 谁不说一句天佑我也。 下午没课,分了书之后就让回家了。 “明天军训怎么办,想想有什么借口能让我逃过一劫。” 沈安芷早都准备充分了,丝毫不慌,“老师说了不能请假,我买了好多军训必备好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用,分你点。” 瞥见陈最和陈奕宇一起走进学校斜对面的那栋单元楼里。 “我们来打个赌,以装哥这张脸招摇的程度,多久会谈恋爱啊。”在沈安芷的印象里,但凡有那么一点姿色的男生,都对谈女朋友这种事很奋进。 “说不定人家早都有了,赌一包泡面。” “不赌泡面,太奢侈了吧,装哥只值五毛钱两颗的糖。” - 天气预报今天有雨,早上还风平浪静,广播里通知高一新生去操场集合,开始倾盆。 校长站在高台上,左手握拳倚着唇边清嗓咳了几声拿起话筒。 “真是天公作美啊各位同学,军训军训,说白了就是要把你们像军营新兵一样对待,我们在操场的教官,老师,所有人都在陪着你们一起,享受着这雨润物细无声……” 哪门子的润物细无声,雨打在脸上都有刺痛感,怎么润。 许昕翻了个白眼,“那他倒是从遮雨棚里出来啊,那老师倒是别撑伞啊。” 头发被打湿黏在脸上,沈安芷抬手理了理,“哎呀别生气了,下雨天总归比被大太阳晒黑好吧。” “稍息,立正,向右向前看齐…”教官踏着皮鞋,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气势汹汹的走到沈安芷旁边。 “你,出列。” 沈安芷看看左右两边,蒙圈,抬起手指了指自己,“我吗?” “你喊报告了吗!”中气十足,声音大的沈安芷想把耳朵闭上。 “报告教官,是要我出列吗?” “你说话了吗,我听不见。” 她抿了抿嘴,扯着嗓子大喊,“报告!” 教官这才满意放过她,“什么事。” “是叫我出列吗?” “蛙跳一百下,还是绕着操场跑两圈?给你选。” 沈安芷一听整个人蔫了,被迫站直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为什么啊?” “没有喊报告就可以窃窃私语吗,没有喊报告就可以撩头发吗,那么多女孩子,怎么就你这么在意仪容仪表。” 教官的音调都传到周围的班级了,被密密麻麻的眼神汇聚。 那怎么不说那些明明禁止化妆却还化了浓妆的女生,真奇了怪了,头发挡眼睛整理一下都不行。 她低着头,还好内心强大,不然要开始挖洞钻坑了,教官说完她又下意识把头发拉到耳后。 “蛙跳两百,立刻执行。” “报告!可不可以就跳一百下。” “三百。” 沈安芷没辙,“那说好了啊,两百就两百。” 没等教官再开口,她就一溜烟跑到起跑线上蹲着跳了一步。 “你笑什么笑,出列,跟那个女生一起蛙跳两百。”陈奕宇笑不出来了,走的每一步都很沉重。 笑容虽然会消失,但此刻已经转移到沈安芷脸上了。 “薯片哥,你人真好,虽然我知道你想引起我的注意,但是就算你下了血本也无济于事。” “什么薯片哥,昨天路过你座位听你喊班长跋扈姐,你怎么这么会给人起外号啊。” 教官的声音从身后冒出来,“再聊天各加一百下。” 背脊一凉。 沈安芷又跳了几步,已经累的无能狂怒了,“你说话就不能小点声吗。” “不能。”陈奕宇压低了声线,“再说了谁想引起你的注意,我这是笑你,笑话你,嘲笑你,被迫上场你懂不懂啊。” 教官走到他跟前,不容拒绝的口吻,“你替女生跳一百下,女生你跳完了帮他数。” “好的教官!”她答应的那叫一个爽快。 沈安芷蹦的五官都要扭曲在一起了,才五十下。 休息了会,陈奕宇从后面蹦过来,她憋着笑意,“谢谢你的一百下,好意我心领了,还怪不好意思的。” 陈奕宇白了她一眼,把弱小无助四个字写脸上了。 她闷声干大事,总算是结束了,站起来缓了好一会,头晕眼花的。 雨停了,沈安芷都不知道脸上到底是雨水还是汗水了。 “姐,你是我唯一的姐,能不能少数几下。” 沈安芷把手背在身后,走在他前面,像个老干部。 “有人吃薯片吵到我午睡了。” “不是,这仇也记?” 她故作无辜的解释,“没办法啊,我心眼比针眼还小。” “还有221下,220…219……你是陈最他弟啊?” 陈奕宇一屁股摊坐在地上,“让我缓缓。”他大口喘气,“堂弟,不是亲的。” “难怪你没他好看。”沈安芷说时迟那时快的眨眼睛暗示他,随后转过身提醒,“快起来接着跳,教官要过来了。” 陈奕宇上演了连滚带爬是怎么形成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嘴也没闲着“怎么还人身攻击上了。” “他跳几下了?” “报告教官,还剩下130下。” 教官夸了夸他“体质不错,等他跳完你们过来集合。” “好的教官!” 陈奕宇脸色骤变,“安姐,我宣布你永远是我的姐。” “你现在很像那种…” 她构思,脑海里形成了对比“无所事事,对个人以及生活品质没有追求的天桥底下的…流浪汉。” 第3章 小猫竖起尾巴 有这么狼狈…? 等陈奕宇跳完,班级里的人都已经坐在原地休息了,许昕在不远处朝沈安芷招了招手。 她一路小跑,还没等坐下去,教官又cue她,“不许偷懒,过来踢正步。” 沈安芷烙下一句“昕昕,记得给我叫救护车。”离开的背影十分决绝。 教官演示了一遍如何踢正步,“你们两个,踢给我看看。” 沈安芷核心不够有力,东倒西歪。 “你可以走了,你继续。”陈奕宇眉飞色舞的开溜。 “教官,蛙跳都跳没力气了我哪还有力气做这啊。” “那个男生跳了三百下都踢的好好的,而且你还顺拐,继续。” 哪有三百下啊,一百五都不到,怕距离不对引起教官的怀疑,他跳一步往前走五步,要不是沈安芷在一声声姐里迷失,一定得把陈奕宇跳废。 她微微颔首,以开玩笑的语气反驳,“那我是女生啊,跟男的怎么比。” “继续。”教官不留情面,转身又和隔壁班的教官聊天乐呵。 许昕挪到她旁边坐着,“安安,你顺拐起来又别扭,又可爱的像刚学会走路的小孩。” 沈安芷没眼看她,手上的动作依旧持续,“你们也太可怜了,地上这么湿也不能站起来休息,不像我,还能站着。” “身强志坚,受教了。”声音从边上传来,陈最手上拿了张纸递给她,“点名单,签一下你的名字。” “不行,教官不让我停,你就等着吧。” 陈最没收回手,“只剩你没签了,教官让我来找你的。” “哦。”签字的时候手还在颤抖,体力消耗的有点极致。 她看着陈最离开的背影,话里藏着笑意,“昕昕,陈奕宇刚才疯狂叫我姐。” “蛙跳跳出感情了?” “跳出了革命友谊。”趁着教官往教学楼走,她直戳戳往地上栽。 “蛙跳给他少算了点,他都快喜极而泣了,并且答应了我一个要求。” 许昕在人堆里找陈奕宇的身影,“我都不敢想他喜极而泣的表情有多蠢,什么要求?” 沈安芷捶了捶肩膀,“任我说,我看看哪天不想去食堂了就叫他跑个腿,快给我捏捏肩,酸麻了。” 最惨不过她老远被教官发现…又罚五十个深蹲。 好背。 晚上回家越想越气,去小卖部怒屯了十块钱零食来补补身体,老板附赠一根旺旺碎冰冰。 她蹲在便利店门口逗小猫,头发刚洗的就散着了,她一把抓起来偏到左侧,“咪咪咪咪,你好可爱啊~” 小猫眯着眼睛,慵懒的叫了一声,竖起尾巴围着她的小腿蹭,毛茸茸的。 “沈安芷。” 小猫被吓的竖起尾巴,她起身回头连个猫影都没见着。 “干嘛,你大晚上这样不动声色走到我面前还喊我名字,我差点以为我的死期要到了。”不只是小猫,她听到心里都犯嘀咕。 他怔了怔,眸色稍沉,有这么吓人? 相比于上次,这次脸皮还厚了,“我迷路了。” “你在走迷宫吗?” 陈最皱着眉解释,“我手机没电了,不然就叫陈奕宇来接我了,这里的路,真的很绕。” “喂,哪有黑灯瞎火的女生送男生回家的,把你送回去了我也不敢自己走回家啊。” 所以陈最给出了个相对合理的方案,“我到了去叫陈奕宇,再一起送你回家。” 她轻咬住下唇,不情不愿的,“好吧。” 通往学校的路灯照的不够敞亮,幽幽的,有的路段甚至没有灯,月光浅浅,才能勉强看着点路。 沈安芷把碎冰冰掰成两半,递给他,“便宜你了。” 反正今天雨也淋了,按理来说吃冰不太应该,那老板送都送了,这好意总不能不领,要是感冒就。 再拉上一个,好事成双咯。 沈安芷:连谢谢都不说,装哥!! 学校是建在山脚下沿着往上的,路窄,还要从几家居民楼的楼梯间穿过去,过于漆黑,就算旁边有陈最,一些风吹草动她都会一惊一乍。 “陈最同学,你能不能说点话啊…”有点虚。 “我不喜欢草莓味。” “免费的你还挑。” 陈最又沉默了。 “你怎么叫陈最啊,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片刻停留,“不知道。” 沈安芷一脸忧心,“陈奕宇话那么多,你们平常怎么交流的?他不觉得你闷吗。” “不知道。” …… “我去楼上叫他,你等会。” 学校的保安室都拉上窗帘预备睡觉了。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她给自己加油打气,对着他说了句,“劝你最好快点。” 她抱住手臂,总觉得阴风阵阵,可明明很热的。 虫鸣萧瑟,树木随风摆动,地上的影子晃啊晃。 太漫长了… “臭陈最,到家了就不下来了是吧,骗子。”哭腔明显。 她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往回走,全神贯注于周边的动静。 感觉还有恐怖片的配乐…? ‘大自然的馈赠’罢了。 沈安芷加快脚步,顺便提心吊胆的捡了块石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点杂乱。 她握紧石头蹲下身,“大哥别杀我!有话好好说…” 陈奕宇和陈最面面相觑。 “沈安芷,大哥不杀你。”陈最踢了下她的鞋。 委屈,她就是很胆小没办法,涨红着脸,“陈最,你是故意上去很久都不下来的是吧。” “我掐着时间,上楼再到下来没超过两分钟。” “那…我都送你回家了,你还吓我。”还没缓过神,依旧战战兢兢的。 陈奕宇的视线在这两人身上来回扫,这馊主意是他出的,他让陈最别出声在后面跟着… 谁让今天的蛙跳害的他叫了那么多次姐,他默默嘬了一口陈最给的碎冰冰。 “下次挑块大点的石头,这个保不了命。” 她捡起的这块石头,放在手掌心都能完全握住…确实小了点,这不是紧张乱了分寸嘛。 “还有,要吓你的是他。” “陈 奕 宇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喊,眉眼染上怒气,风飘过,掀起她的发梢。 “安姐我错了,真错了。” 你追我赶,沈安芷势必要让他体验一下怒气冲天值max的掌力。 接下来的四天军训,教官好像跟她杠上了似的,动不动就叫她出列,说她这不标准那不标准,虽然确有其事,但还是感觉被针对了。 陈最说的,身强志坚嘛。 不过也因此建立了五天的深厚情谊,教官临走那天送了她一枚队徽,惹的她在许昕怀里暗暗啜泣。 “别矫情了,以后高一军训还能再见到的,你受虐狂吧,就单拎一百个蛙跳或者五十个深蹲出来,我都能恨这教官小半辈子。” “我有队徽你有吗,这是铁汉柔情~你什么都不懂。” 许昕环顾了一下周围,蛮多人在掉眼泪舍不得教官的,但是她只想着,放假两天怎么玩。 “今晚去不去网吧?” “去!”眼泪收放自如的。 闷热的气压压的很低,偶尔拂过一阵风,还忍不住打哆嗦,几只流浪狗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们走了一段路,又被垃圾堆吸引住,镇上的路灯骤然一瞬间亮起。 嗯,夜幕要降临了。 “我现在想想要正式步入学习阶段了就烦,班上所有人成绩都比我好,怎么就把我排到一班来了,隔壁还坐着个年段第一,这个世界在赤裸裸的压榨我的精神状态。” “好好学,说不定以后该陈最说‘我隔壁坐着个年段第一’了。” “嘁,我跟他比不就是凤凰和野鸡的区别,我都能想到装哥嘲笑我成绩的样子了。” 还是老位置,不过今天开了两台电脑,她在玩4399小游戏,烟味时不时往她们的位置飘来,憋气快要窒息。 “沈安芷你幼不幼稚,现在谁还玩4399。”许昕无情吐槽。 “昕昕你变了,洛克王国可是时代的眼泪,我重温一下也不行。”说完她又捂住鼻子,面露难色。 忍无可忍,对于一个气味敏感的人来说,就是在活受罪。 “公共场合还抽烟,有没有点素质啊。”她特意提高了音量,声音从指缝透出来,闷闷的。 脸上被直戳戳的吐了口烟,沈安芷闭了闭眼,一下冷静的可怕。 许昕站起来要给她撑腰,椅子摩擦地面发出难听的响声,她和他平视,黄毛看起来还没许昕有威慑力。 “你有什么毛病?” 对面的黄毛假装咳了一声,好像自己逼格很高,又吸了口烟,边活动脖子边吞云吐雾…沈安芷看他那张脸都犯恶心,密密麻麻吹弹可破的痘。 沈安芷拽了下许昕的衣角,这会网吧里人还不多,但总归有些人在。 “你想干嘛?” 黄毛用什么眼神看她,她就用什么眼神回击。 “哥从你进来就盯你很久了。”黄毛故作深沉的又做了一套扩胸运动,“走啊,跟我去巷子里亲个嘴。” 许昕欲哭无泪,憋笑真的很难受。 沈安芷背手勾了下许昕的指尖,无所谓道,“走啊。” 黄毛走路一摇一摆,沈安芷跟的也挺坚决,许昕干着急的在空气给她传了个口型‘你疯了?’ 沈安芷留了个wink就转身了。 wink?! 许昕偷摸跟了上去,保不定这混混外面还有一群人围堵沈安芷。 她庆幸这条小路路灯坏了一颗,平常没什么人走这边,估计就懒的修理了,他们所站的位置连看对方的脸都是模糊的。 不然真要吐了。 黄毛倒显得不好意思了,又干咳了两声,把烟蒂扔到地上用脚尖踩灭。 “你主动点。” 沈安芷往边上挪了一点,“你知道我几岁吗。” 黄毛挠挠头,她估计头皮屑都落到自己身上了。 “看着就是个学生吧。” “你是不是也只能在我这种学生面前装装样子啊?也不撒泡尿洗把脸再照照镜子,你这个头发颜色早都过时了,土鳖才染这种。” 黄毛在网吧里那会还以为她很好说话,被她这么一说有了怒气,“你…!” 沈安芷持续输出,“你什么你,你姐姐我才16岁,你这蛤蟆还想吃细皮嫩肉?就你刚刚那口烟吐我脸上,你以为演偶像剧啊?你以为你禁欲男神啊,你嘴有多臭知道吗,几天刷一次牙啊?这么讲卫生,还跟你亲个嘴,那我还不如去粪池里抓一把塞嘴里。” 黄毛没忍住,右手猛的抬起,“你活的不耐烦了是吧?” “打啊,来,往我脸上锤,我不就是报个警,你不就是赔我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没几万这事还真解决不了。”沈安芷稳如老狗,突然又柔和了语气。 “你这鞋垫这么高,脚后跟都露出来了也只比我高了…有没有两厘米?下次不要这样了,很丢人的。” 第4章 请你 黄毛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只听到迅速跑来的脚步声,一股力把她往后拽。 “干嘛呢干嘛呢?” 黄毛被陈奕宇推的撞在墙上,他绷着张脸,攥起拳头抬到黄毛面前。 陈奕宇的寸头…看起来也比黄毛有气势的多。 黑影覆在他身上,黄毛瞪大眼睛愣了几秒,闭上眼睛别过头不敢看,“哥,误会,误会啊。” 许昕早在一旁纵观全局了,若无其事的走到沈安芷身边看戏。 陈奕宇看向沈安芷,只见她点了点头,轻描淡写来了句,“嗯,误会。” 黄毛跑挺快,百米冲刺第一名妥妥拿下。 “我靠安姐,这叫误会?我看我要是不冲过来你下一秒就要破相了。”陈奕宇又恢复了往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谁让你冲过来的,我差点就能拿到几万块的赔偿金了,你害我损失惨重,赔钱。” 她半开着玩笑,其实她还真有点这种想法,不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陈奕宇,还给她撑腰,真不愧是..蛙跳革命友谊? 陈最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这边的方向。 陈奕宇朝他挥了挥手,又跑了过去两个人一起进了网吧。 “你就不怕他把你揍的伤筋动骨一百天?”许昕略有感慨,但是看沈安芷不动声色的样子,不知道的人以为她跆拳道黑带了。 “怕啊,怎么不怕。” “那你还敢跟他出来,要是他没这么怂你就完了你,还不如就在网吧里吵,人多有保障。” 沈安芷悠然自得的笑出声,“就想过过嘴瘾,在网吧里吵干嘛,你也不想想以后李阳不让咱们进了,你就得少吃一顿饭花钱开vip了。” 许昕无奈附和,“是是是,就你想的周到。” “我再也不说陈最是装哥了,这黄毛装成这样都比不上陈最一根手指头。”沈安芷用力搓了搓脸,“恶心死了,我要回家洗一晚上的脸。” 为什么说黄毛觉得她好说话呢,说白了就是看起来好欺负,不毒舌的时候一眼看过去就是乖乖女,好骗。 当然,这两个标签沈安芷一开口就贴不到她身上了。 有惊无险吧,也不重温时代的眼泪了,沈安芷回到家,沈坤也正好下班回来。 “安安,你又跟许昕去哪玩了,这么晚才回来。” “爸,才八点,哪晚了。”她随意把书包往地上一丢,倒在沙发。 “天黑了还不算晚啊?”沈坤自己喝完水也给沈安芷倒了一杯。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沈安芷撑着沙发坐起来接过水杯,不怀好意的看着沈坤,“干嘛,黄鼠狼给鸡拜年。” “啧,你说的这么难听干什么,爸跟你商量件事。” 沈安芷抿了一口水,“说。” “你妈没在家吧?” “没呢,还在邻居阿姨家聊天。” 沈坤松了口气,笑的轻快,“你妈今天跟我提了一嘴想吃环记拉面,你明天不是周末吗,起早点去买,我也好多睡会,不然上班总犯困。” 不等她再开口,沈坤往房间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比了个耶,“不要忘了孝敬你爸,加两颗煎蛋哦~” 沈安芷又重重倒在沙发上,实在不太乐意的应声,“知道了~” 班级群里老师发了课程表,光是看到星期一上午连着的两节数学课,她从周五晚上便开始郁闷了。 隔天,沈安芷被迫被七点半的闹钟吵醒。 拖着昏沉的脑袋晃晃悠悠的拉开窗帘,光线亮的睁开不眼,她重重打了个哈欠,推开窗,花草味扑面而来,清醒了不少。 她蹑手蹑脚的走出门,环记拉面离家有段距离,无奈她不会骑自行车,更别说小电动了。 没关系,往好处想,晨运锻炼身体。 为了更好的消磨时间,她时而看看路况,时而刷刷手机。 “嘶。”她痛的捂住额头,“不好意思啊。” 陈最看到她先是愣了愣,才简短回了个“嗯。” 好熟悉的冷漠,她终于舍得正眼瞧瞧撞到的人了。 “是你啊,跟我道歉吧。” “道歉?”陈最不明所以,看了眼红绿灯。 刚刚是谁说的不好意思? “你挡我路了就算了,还故意撞我。”眼神真诚的像是真发生这种事了,据理力争。 陈最没理会,绿灯亮了。 沈安芷跟了上去,她就是话多,又爱找乐子。 “陈最,陈奕宇不跟着你,你不怕又迷路了吗。” “这里我记得怎么走。” “哦,那你去干嘛呀?” 很难想象一个人走路不看手机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至少沈安芷做不到他这样。 “买点文具。” “校门口不是就有吗,你闲的跑到这么远来买?” 他微微张了张嘴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嗯。” “陈最,我都不敢想就跟你做一个星期同桌我会变得有多内向。”沈安芷吐槽完拐到另一条路。 环记拉面排队的人都快排到马路上去了,不由得愁闷,索性去隔壁家包子铺买了个馒头填填肚子接着排。 店员边发号码牌边解释道,“今天只有一个拉面师傅,速度会慢很多,介意的可以去别家吃哈。” 沈安芷接过号码牌,目前为止,她是最后一个,目测前面还有二十几个人。 想着有号码牌就行,坐到角落去刷视频了。 看看时间,九点,她终于舍得抬起头。 已经排到站在她前面的那个阿姨那了。 收起手机,啃完馒头再香的东西都嫌它勾引自己的小鸟胃。 “让让。” 沈安芷把号码牌攥在手里,陈最冷不丁冒了一句,“先来后到,再怎么说你也要在我后面。” “冤家路窄。”她以为自己说的很小声,不过陈最听到了,她又接着说,“我比你来的早的多。” 她把号码牌摊给他看。“先来后到啊同学。” 老板耳尖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笑嘻嘻的走过来,“小姑娘,有号码牌也得排队啊,不然人家拿了号码就去别的地方玩了过时了再过来插队,这样不好。” ……她不跟年纪大的人犟。 “哦,好的。”说完又掉头排到末尾,并且重重白了陈最一眼。 沉默是金,还好到这个点了没几个人来吃早餐了,不用再等很久,自认倒霉。 不对,不倒霉,是都怪陈最。 她自然理亏,如果她之前的位置站了别人她就老老实实重新排了,谁叫是陈最在那… 她黑着张脸,视线在周边流转,有陈最在附近她就会变成倒霉蛋。 “沈安芷。”陈最走到她身边提了碗面。 “干嘛?” “请你。”他递了碗面,沈安芷没有接的意思。 “说是那么说,但我没想跟你争,早看见你来了。”他也没想到老板会过来‘调解’。“堂食没座位了,只能打包。” 她迟疑了一阵,困惑道,“陈最,你下毒了吗?” 陈最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看不太出来的弧度,很白痴的问题,他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 沈安芷看向他另一只手,“不信,我要你那碗。” “你吃煎蛋吗?” “吃。” “我这碗没加。” 然后两个人坐在路边的大石块上捧着面嗦。 “陈最,你人还怪好的。”沈安芷自顾自说下去,“你自己舍不得加煎蛋还给我加,本人非常认可你的认错态度。” “我不爱吃煎蛋。” “陈最,我不想跟不爱吃煎蛋的人做同桌。” “哦。” 他缓了缓问道,“我错哪了?” “撞到我,还插我队,重罪。” “嗯。” 虽然很饱,但免费哪有不吃的道理,她要收回自己是小鸟胃这句话。 于是,完全忘记要给沈坤和林秀带面了… “你不是来买文具的吗。” “早饭还没吃。” “你叔亏待你不给你煮早饭?” “他没在家。” “噢,陈奕宇虐待你。” 直到喝完最后一口汤,她才猛然记起什么,“怎么都快十点了?完了。” 现在买她就算一路狂奔回去他们都来不及吃… “陈最,你完蛋了。”要不是因为这碗面! 于是两手空空往家跑。 直到她消失在拐弯处,陈最才弯下腰捡起她放在地上的快餐盒。 他蹙眉自语,“我完蛋了?” 揣摩不出她的心思,他没过多在意。 周一,沈安芷刚到班上就见陈最靠着墙趴着睡,班上的人大多数也是东倒西歪。 六点四十上课,哪有不疯的。 许昕掐着铃声来的,第一节课早自习,没有老师,班里居然还安静的诙谐。 她拿笔侧过身戳了戳许昕,把纸团扔了过去。 ‘中午吃什么?’ 许昕转了下笔,‘不知道,在食堂吃还是去外面吃?’ 她把纸揉成一团,丢的那叫一个快准狠,砸到陈最了,又一个抛物线掉到桌子里面了。 许昕迅速撇过头装作无事发生,沈安芷循着纸团的方向,正好对上他稍稍不乐意的视线。 她放低音量,“你里面那个纸条拿给我一下。” 陈最又闭上眼睛。 “陈最,陈最,陈最……”沈安芷不知道自己叫了几遍。 他终于肯把纸条放到她桌面上,“吵到我了。” 她打开纸条,正眼都不看他一下,学着他的口吻,摇头晃脑的阴阳,“吵到我了~干嘛,上课睡觉还有理了。” 对陈最的好感刚刚小荷才露尖尖角,又因为这句话把头缩回去了。 有的时候沈安芷是真的觉得他高高在上难以接近。 这节课间有二十分钟,下课铃一响陈最就站起来了。 “让一下。” 她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往桌子上一趴。 …… 后桌的两人目睹全程,默默把桌子往里收给他空出个道来。 “昕昕,我一点也不想要这个同桌。” 许昕也趴在桌面上,给了她个眼神安慰,“再忍忍,说不定老师下个学期又换座位了。” “下个学期…?”她勉强扯起嘴角,埋头自闭。 暂且抛开座位不说,她突然精气神十足坐起来,“走,去小卖部买吃的。” 没什么是小零食解决不了的。 许昕瞄了眼时钟,撑着桌子站起来“走吧。” 新生还没发校服,不过高二高三的荧光橙白配色实在不算好看。 “据说我们今年冬季的校服是灰黑色的。” 许昕看一中表白墙的时候发现了一条吐槽校服难看的,评论区纷纷跟队形吐槽,不过小道消息是说今年新生的灰黑不算丑。 “灰黑色?我都能想到操场上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有多社会青年了。” “没关系,总比橙白好看吧,而且我们夏天的校服平铺图也被发出来了,是裙子,史无前例~还有点樱花妹的味道。” 沈安芷“wow”了声,“就喜欢看漂亮姐妹穿裙子。” 第5章 要迟到了 “安姐安姐。”陈奕宇手上拿着两包薯片。“你们去小卖部吗?人很多,就你们俩这小身板还没挤进去就上课了。” 许昕说时迟那时快,准备打道回班,沈安芷看见他身后的陈最,兴致更是全无,“算了,下节课下课早点去看看。” 陈奕宇这个人,跟他走一块绝对不会冷场的那种。 陈最嘛,在他们三个后面慢慢跟着,丝毫没有要加入话题的意思。 “安姐,我怎么觉着你特讨厌我哥呢。”陈奕宇开玩笑的发问,说完还往后瞥了陈最一眼。 “谁说我讨厌他了,同桌嘛,应该和睦共处才对。” 沈安芷特意说的大声,陈最听见了,但是呢,步子迈的很大直接略过他们朝班级走了。 “腿长了不起吗?” 陈奕宇狐疑的看看陈最,又看看沈安芷,再瞧瞧许昕,紧接着灵魂发问,“这也瞧不出和睦共处啊。” 踩着上课铃进班级。 在沈安芷眼里,好像所有的数学老师都是一副很犀利的模样,不管年龄大小,她看见就会生出敬而远之,对数学有苦说不出的忧愁。 她翻开崭新的课本,扶额叹气,老师讲话完全没听进去,一会翻翻笔盒,一会又在抽屉里摸索,再不然就是在书包里掏来掏去。 陈最貌似没被她影响到,沈安芷这边几次发出物体碰撞的声音,她会不好意思偷偷瞄他一眼。 嗯,不过有些人,看数学题的眼神,比看女朋友还深情。 “你们班主任位置怎么调的,整个年段就你们班男女坐一桌。” 数学老师走到沈安芷桌前,“这要是抓早恋,你们班肯定是谈的最多的。” 班上鸦雀无声,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威严震撼到了,厚厚的鞋跟在瓷砖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有些同学,上课别犯花痴老往同桌那看。” 沈安芷也不清楚是不是在说自己,反正她看了,有种被点到的窘迫,这堂课下来她没敢再有小动作,眼睛沾黑板上了。 不过倒是什么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在循环数学老师的那一句,“上课别犯花痴。” 越想就越是想揍陈最。 数学老师把手上的粉笔扔进盒子里,又拍拍手上的粉笔灰,她正好和人家对视上了,又慌慌张张挪开,随即老师去门口接电话,班上一阵吵杂。 “沈安芷,上课安静点,吵到我了。”他在写课本上的数学题,是的,沈安芷看不懂。 “你找老师换座位,不然我天天都这么吵,肯定会影响到你学习的。”太有自知之明了。 他在写题也能分出脑子跟沈安芷沟通… “你这招太矫揉造作了,我不想合你的意。”笔尖沙沙作响,沈安芷不顶嘴了他还顿了顿手上的动作,又继续写。 沈安芷有一大堆‘肺腑之言’想说,谁让老师挂电话了呢,只是个怕老师的怂学生罢了。 中午本来是和许昕一起出去吃饭的,她爸临时又来校门口接她,说是中午有个家庭小聚餐,留沈安芷一个人对着校门口的数家小摊苦恼吃什么。 “安姐,你一个人啊。”陈奕宇在无外乎陈最也在了。 她不能没有饭搭子,“你们吃什么,带上我。” “前面有家炸酱面听说比较好吃,我们打算去试试。” 路边支起的小桌子都被学生占满了,貌似又要情景重现蹲路边嗦面了。 她都挑好地方了,陈奕宇给她挥手示意。 “去我家吃啊,走两步就到了。” 有饭搭子比什么都重要,没想太多,便跟着去了。 房子和沈安芷想的一样,装修风格是古早流行的那款,到处都是木头柜子,房间打扫的很干净,阳光透过窗子打在木地板上,温暖又温馨。 陈奕宇开了瓶可乐,拿出一次性杯子给沈安芷倒了一口。 对,真的就一口。 不能再多了。 她拿起杯子轻飘飘的晃了晃,“陈奕宇,有人说过你很抠吗?” “有啊,哝,我哥也是这么说的。”惊叹他的吃面速度,陈最在他旁边形成了鲜明对比,慢条斯理的。 貌似一提起什么有关陈最的事情,话题就会被扼杀在摇篮里。 “安姐,你中午回学校午休吗?” “不啊,我回家睡半小时清醒清醒。” “哦哦,那你们继续吃,我去街上帮我爸拿一下快递,堆太多天了,打电话一直催我。” “嗯。”她埋头加快吃饭的速度。 陈最喝了口矿泉水,从角落的箱子里又拿了一瓶给她。 “没有可乐,只有矿泉水了。” 她拧开,道谢。 二人独处的氛围不太高涨。 “陈最同学,我们才当了一个上午的同桌就闹的这么不愉快,你肯定非常想换座位吧。” “没有。” “你是好学生,跟老师讲讲肯定会答应的。”沈安芷极力怂恿。 陈最一副淡淡的表情,像在思考什么,放下筷子看着她。 沈安芷继续pua,“哪有同桌不帮忙传纸条,不跟我说悄悄话,还嫌我吵,说我矫揉造作的。” “第一我不是把那张纸条给你了吗,第二上课时间该说悄悄话吗?第三,对不起,我用错词了。” 她怒灌了一口水,反驳,“那上课时间也不该睡觉。” 陈最认可的点点头,“你要是实在想换别跟我说,自己去找老师。” 好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沈安芷虽不服气,但本来成绩就不好了,要是去老师面前提各种要求,她没这胆,陈最说这话,就好像拿捏了她的性子。 安安静静扒完面,恨铁不成钢的眯着眼瞪了陈最几秒,抓起书包就走,连再见都不愿意说。 她对陈最的‘恶意’,好像就在举手投足的刹那间,尽管他这个人和‘坏’沾不上什么边。 奈何她实在想要一个可以取乐的同桌,哪怕是陈奕宇都好啊,这种被学霸无形的心理压榨,太难受了。 午觉前特地把闹钟调到上课前的十五分钟,为了多睡会,争分夺秒也没关系。 当然也没有什么比关了一次闹钟,第二次再响,不情不愿看到快迟到的时间,眼睛猛的睁到最大还心惊肉跳的事情了。 “再也不睡午觉了,谁爱睡谁睡。”她在镜子前理了理头发。 一小段路的飞奔后,等于白理。 她缓下脚步喘气,刚刚睡醒脸上还氤氲着粉红色。 “嘿,十六岁的小妹妹~”是那晚的黄毛,身边还带了两个人朝她迎面走来。 临近上课时间了,这条路上人影都见不着一个,沈安芷抓紧书包肩带掩饰慌张,但神色从容不迫。 他身后那两人也都跟他一般高,只是脖子上的纹身太抓眼球了,看起来是很会打架的小混混。 “哥哥特意在这等你的,感动不?”黄毛一步步逼近,还伴随着狡诈的笑声。 不敢动。 “我正愁那天没拿到几万块的精神损失费。”她挺直腰杆,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情绪。 “三个,也不错,我坐着数三倍的钱。” 黄毛朝地上吐了口浓痰,“老子怕你啊?” 身后那两人给足了他底气似的,明明那晚还怂的准备在百米冲刺里夺魁。 他身后两人走上前来,三个人一字排开,沈安芷刚想用‘不伦不类’来形容他们,就被黄毛重重推了一把,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继续说啊,不是很能讲吗?”黄毛抬手想拍她的脸挑衅。 被一股力扯住停在半空。 沈安芷眼睛都闭起来了,巴掌没落到脸上还觉得奇怪。 还以为是哪个路过的好心人。 怎么是陈最… 好老套的剧情,但她心里那股害怕劲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最挡了她一下,让她站到自己身后,随后低着头打量黄毛和他身边那两人。 嗯…他也只能低着头看他们,跟大人在教训小孩似的。 握着黄毛的那双手,沈安芷都不敢想他有多用力,他手背的青筋都冒起来了,黄毛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干嘛呢?”他眼睛微眯,冰冷的寒意在烈日下弥漫,令人生畏。 黄毛…果然还是怂的。 左右护法面面相觑,其中一人仰头道“好…好狗不,不挡道,我们社会上,上的事你少管。” 话说的断断续续,陈最一把撒开黄毛的手,他吃痛弓着背捂住手腕。 奇怪的是陈最又眉眼含笑,目光中那抹看不起他们的意味很明显。 “社会上的事?行,打一架。”陈最上手推说话的那个男人,他没站稳,一屁股摔坐在水泥地面上。 黄毛已经靠边站了,另一个人蹲下身去扶倒地的那人,还不忘警告陈最,“你知道我大哥谁吗?敢这么对我们,不想活了是吧。” 陈最一步步逼近,满不在乎的把书包扔给沈安芷,“有没有品,欺负一个女孩子?” 拳头紧了,“我要是怕你大哥,就不会在这里了,来,打一架,我给你们出医药费。” 他们没有下一步动作。 虽然很酷,但是! 沈安芷扯了扯他的衣角,“陈最,我们要迟到了。” 他低头,不悦的蹙起眉威胁,“再有下次,你们试试。” 学校的上课铃也在这时回荡在耳边。 她抱着陈最的书包跟在他身边,回望了黄毛几秒,毫不掩饰笑意,“谢谢你我的好同桌。” “不用。”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反正都迟到了,脚步也放慢了。 “陈最,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学校外边。” “买点东西。” 他的书包若隐若现传来一股好闻的味道,当然也有可能是陈最身上传来的,沈安芷之前怎么没有留意到。 “陈最,我不要换座位了,决定奖励你跟我坐同桌。” “嗯。” 她嫌太过安静,都侥幸逃过一劫了,话又多了起来。 “陈最,你就不怕跟我一起挨打吗。” “他们打不过我。” “打都没打,你怎么知道他们打不过你。” 他把书包拿了回去。 “不用打我就知道。” 还是免不了被值日老师登记,不过二人看起来毫不在意,一点迟到被抓的紧张感都没有。 沈安芷突然停下来,脸色不太好看。 “陈最,下午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我可能,得跟你说对不起了。” 他不太明白,“怎么了?” “班主任说过,迟到得跑操场的。” “没事。” 轻描淡写,他不在意。 通往班级的路上只有他们俩并肩走着,风掠过枝头,叶子斗殴,落下些败叶。 第6章 你等等我 沈安芷在楼梯口踌躇,停下脚步。 陈最走了几步发现边上没人了,下意识扭头去寻。 “怎么了?”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对自己是差生的定位很明确,在老师面前表演行为上的乖乖学生这事还没几天,即将演绎不下去了,难免不知所措。 至少在她的认知里,差生干什么都会被老师讨厌,更何况迟到还被登记扣分了。 她对着陈最微微摇头,眼神飘忽不定,艰难的抬起腿,主打一个蕉绿。 陈最首当其冲,出现在门口,按照平常说话的音量大小讲了声,“报告。” 再然后沈安芷也走到他旁边,不敢看老师就看在座位上的许昕了。 “还有同桌俩一起迟到的啊。” 班主任拿着书的手一举,“拿上语文书站后面去听课,你们下节体育课额外多跑一圈,班长监督。” 沈安芷在书包里,‘明知故问’的翻了又翻,更心虚了。 中午想背诵助眠的,语文书现在不知道躺在床上的哪个角落。 哦,此刻好想变成语文书… 老师继续讲她的课,沈安芷对着空荡荡的书包发愣,深呼吸,脸色不太好看,赤手空拳就往后站了。 “陈最,我书忘带了,能不能放低点跟我一起看?”她边说边打量着老师的走向。 陈最把书放低姿势又不太舒服,索性塞到她手上,“你拿着,一起看。” “好,谢谢。” 她头也不敢抬,只想着快点结束这堂课,不过今日应该诸事不宜。 老师的声音由远及近,余光能看见她的鞋就停在半米开外。 “这段话画线,今天的语文作业就是把这段背下来,再仿写。你们俩谁没带书?” 被n双眼睛盯着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我忘在家里了。”陈最双手垂在身侧,手里还握着一支笔。 沈安芷出乎意料,诧异的看向陈最。 又是顷刻间暗暗下了决心,以后不讨厌陈最了。 估计是拿陈最目前的成绩没话说,“回家找哪个同学拍一下笔记,记得抄。” “好。” 她又把书挪到陈最那边一些,憋到了下课铃。 只是一个没留神,回头他就没了踪影。 沈安芷刚到座位上许昕就过来挽着她的手,她把书合上放在陈最抽屉里。 “不是他没带书吗,放他那干嘛?” “是我没带。”沈安芷停顿了会又开口,“昕昕,我发现..陈最这个人还蛮好的。” 陈奕宇幽幽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你说我哥什么?” 沈安芷心一惊,若无其事道,“你这人怎么还偷听啊。” “自己讲话那么大声还怪别人偷听,不是,你今早还嫌人家这那的,就一块迟到罚个站,他怎么还怪好的了?” 陈奕宇又按捺不住八卦。 “嘁,要你管,昕昕我们去操场吧。” 许昕才刚踏出一步。 “等会啊,我哥被班主任叫走了,等他回来我们一起去呗。” 关于友谊这件事,也不知道和陈奕宇能不能称的起这两个字,不过他常常课余时间跑来找陈最,陈最话又少,于是陈奕宇逐渐变成班级里除了许昕之外,和沈安芷最聊的来的人了。 “行吧。” 沈安芷在座位上坐下,他们就近挑没人在的座位,“今天中午可悬了,还记得那天在网吧的黄毛吗,他居然还叫了两个人在巷子里堵我。” “我靠?”许昕捏住她的下巴左看看右瞧瞧,“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沈安芷拍开她的手,“没呢,被陈最救了。” “我哥?” 陈奕宇把身子往前凑,小声道,“他这么不爱管闲事的人居然会路见不平?不应该啊,快快快,说说细节。” 那晚也是陈最先看见黄毛在欺负沈安芷的,隔那么老远还那么黑,陈奕宇压根就看不出来那是沈安芷。 他正准备仔细看清楚,陈最就说,“不过去帮她吗。” 不爱管闲事…吗? 沈安芷认为他可爱管了。 “没细节,那黄毛准备打我的时候,我争分夺秒想着怎么摔不会太痛,还有到时候在警察叔叔面前怎么说能讹的更多。” “然后我哥就来了?” 沈安芷给予肯定,“对啊,那三个人可能觉得打不过他,陈最一来他们就缩头缩尾的。” “放心安姐,我下次去网吧再看见黄毛指定抡他两拳,让他长长记性。” 陈奕宇说罢把头愣到走廊望了眼,没见到陈最的身影,“你说老师叫他是骂他迟到还是骂他没带书啊?” 许昕:“就不能是把两件事合起来一起说他啊?” 沈安芷看似在翻书,实则思绪已经在脑补陈最和老师的对话了。 许昕和陈奕宇又在没完没了的说笑,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铃响了陈最还没回来。 “你们还不去操场?沈安芷你可别忘了老师刚刚还罚你多跑一圈。”林亮敏双手插兜,正眼都不带瞧的,很潇洒的给他们留了个背影。 她一开口沈安芷就捂住耳朵,听到她的声音会莫名其妙的烦躁,异常排斥。 “跋扈姐没毛病吧,招她惹她了?什么态度。”许昕送了个白眼,“走吧,直接去操场,陈最说不定直接从老师办公室去操场了。” 陈奕宇由然而生的怨气,“这女的记我上课讲话,还跟我说要告诉老师呢,幼不幼稚。” 许昕回嘴,“干什么呢陈奕宇,人家是班长,高低压你一头,要学会夹起尾巴做人知不知道。” “是是是,班长就可以在上课的时候嫌班里吵打断老师大喊大叫。”陈奕宇夹了声线,“别吵了,你们不学我还要学~真有毛病,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学没毕业,好颠。” 许昕给陈奕宇来了个眼神暗示,聚焦点又到沈安芷这了,“安安,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在想哪个男人?” 换作平日,她高低也得diss林亮敏两句。 被许昕说中了,她下意识收紧手指,波澜不惊的反驳。“在想我爸。” 就像许昕说的,陈最直接来操场了。 体育课的队形老师只让随便站,沈安芷跟着陈奕宇走,就顺理成章的站到了陈最旁边。 她凑近,面视前方,悄悄伸处食指戳他的腰,小幅度的开口,“听说老师把你叫走教育了。” “嗯。” “骂你迟到还是没带书啊?” “都有。”都不是。 嗯…… 有些过意不去,她自我认为正式的喊了他的名字。 “陈最。” “嗯?”他垂下眼睑,她侧过头,正好迎上他的眼睛。 她咽了咽唾沫,耳根子渐渐染红,视线不自然的闪躲。 他真好看… “对不起,下次你忘带书了我就帮你认,下次你被人欺负了我帮你欺负回去。” “行啊。”他轻笑了声,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我认识的人里,除了你之外,倒是没人这么明目张胆的…” 横冲直撞欺负我。 细想来,从小到大,他所认识的女生都没有沈安芷这个类型的。 什么类型?他也说不上来。 陈最说话的时候体育老师也开口了,她的注意力偏向老师那边,没太听清陈最说的。 “你说什么?” 他故作轻松的摇头,“没什么。” 体育老师吹响哨子,“特殊原因不能跑的同学出列,剩下的人跑一圈热身。” 该说不说一中的操场大呢,800米一圈,初中操场200米一圈还得跑四趟都累的要死要活的,这会圈数是减少了,但乍一想还有迟到被罚的一圈,心理上又不平衡了。 等等…两圈不就是1600米吗..? 全班只有林亮敏一个懒得跑,坐在绿荫底下玩手机乘凉,有点羡慕。 班长嘛,虽然学校不肯带手机,这职位多少是有特权的。 一开始跑步队伍还算整齐,还没一半就变成了一团一堆的在交头接耳。 沈安芷跟不上陈最,跑跑停停。 “安安,我都不敢想你跑完两圈会以什么方式晕倒在地上。”许昕也没什么运动天赋,一只手托着腰大口喘气慢慢走。 “一个字,‘史’,我去找难友了啊。”说着小跑冲刺到陈最身边。 “陈最,你跑慢点。”说着她又停下了脚步。 陈最怎么跑步的样子也好看啊.. 他闻言跑了两三步之后也开启了闲走模式。“跑慢点做什么。” “当然是方便我们惺惺相惜啊,你跑那么快,等会都跑完了只有我一个人在操场上跑,很丢人的。” “所以要我跟你一起丢人?” 他们并肩走着,她抬手挡了挡太阳“一个人叫丢人,两个人脸皮就会厚一点。” 陈最没应,其他同学跑完一圈老师就叫自由活动了。 刚刚那八百米对沈安芷来说就算是走路都觉得累,更别说她跑跑停停了。 是谁的眼神锁定我?! 感受到了不远处林亮敏的目不转睛,沈安芷嫌弃的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陈最见她突然安静不喊累了,以为是给她跑虚脱了。 “你们有矛盾?”陈最不知道沈安芷对林亮敏的打量,但看到了林亮敏对她那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啊?什么?”沈安芷往陈最身后挪,借他的小小影子乘凉,然后发现没什么用。 “你跟班长。” “矛盾?我跟她认识都谈不上。”沈安芷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人显得更无精打采了。 “哦。” 许昕和陈奕宇在树荫底下坐着,两人嘴里打趣说着话,但不约而同都盯着陈最和沈安芷的背影。 “怎么问这个?” “没,刚刚看到她对你翻白眼。” “陈最你傻啊?”她刻意提高了音量,表现出难以置信的模样,“她喜欢你,所以看到我站你旁边就心生嫉妒,翻个白眼很正常的。” 然后陈最就向前跑了… “喂,你等等我。” 第二圈快一半了林亮敏挽着个女生特地走到沈安芷的附近,“是罚跑不是罚走,再走我就告诉老师。” 她不予理会,依旧慢吞吞,感觉她来这个学校是来历劫的…数不尽的体育锻炼。 林亮敏见沈安芷正眼都不瞧她一眼,身边又有个上了高中才刚结识的同学,挂不住面子又对着她喊道,“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啊?跑啊。” 第一次讨厌一个人连为什么都说不出来,发自内心的反感。 沈安芷就当身后有狗在追,一路小跑投入许昕的怀抱。 陈奕宇低头看了眼手表,“安姐,两圈你跑了二十分钟。” “最近有点缺钙,我故意在太阳底下多晒晒。”沈安芷还喘着粗气,难缓的很。 “陈最呢?”刚才一个劲跑,倒是没注意他去哪了。 陈奕宇先是摇头,许昕也说不知道。 “刚才林亮敏有没有吃瘪?”许昕可是目送着林亮敏去找沈安芷的,谁知道她又想嘴碎什么。 沈安芷突然觉得好笑,“我跑累了走路也不行,她说要告老师,老师是她什么人啊一个劲的往上凑,小小班长管这么宽。” 换句话说,人和人之间为什么能玩到一起,是不是因为有一个共同都不喜欢的人? 陈奕宇对林亮敏同样也是难以言喻的嫌。 三个人在背后蛐蛐人的乐趣,不懂的人有难了。 沈安芷靠着许昕的肩膀正笑着呢,面前突然出现一瓶水,她下意识躲了一下。 “给你。” “你下毒了?”开玩笑的,她笑吟吟的接过,今天走的急忘带水杯了,不然就这运动量她高低当水牛。 陈最在陈奕宇边上坐下,四个人离的都蛮近的,围成一个圈。 沈安芷又道了谢,仰头灌了小半瓶。 “哥,你怎么不给我和许昕买啊。” 陈最迟疑了几秒,“你们不是都有水喝吗?” 他只是注意到沈安芷没有像别人一样,开始跑步前把水放在角落,他也正好没有带水,顺便买的。 再说了,两瓶一只手一瓶刚刚好,多了拿着很麻烦的。 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沈安芷也不觉得,毕竟准备当好好同桌了嘛。 许昕没发声,看着陈奕宇,唇瓣一张一合‘这什么情况?‘ 陈奕宇耸了耸肩。 他比许昕还觉得有问题,再怎么说长这么大都没见陈最给他这个亲亲堂弟买过水,不对,不是买不买水的原因,这不是赤裸裸的关心吗?! 更不对,是偏心!! 第7章 掩耳盗铃 又是沈安芷最讨厌的数学课。 睡虫很难抵挡的住,矿泉水瓶里还有一点水,她嫌热,趴在桌子上贴着脸降温。 沈安芷对自己的实力认知很清楚,上了高中就开摆,能学就学,不能学倒头就睡。 成绩也就那样,表面装的再乖乖学生也没用。 她朦朦胧胧间下意识把脸对着陈最,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既然陈最知道她睡着了,那别人就不要知道了。 “好,接下来把书都放到第七页。”安静的班级里连粉笔摩擦黑板都声音都听的很清楚,更助眠了。 “一直以来一班都是成绩最优越的一个班级,希望之后考试的时候,有的人不要拖班级的平均分。”数学老师说完,顺手把手上的粉笔往沈安芷那丢。 偏了。 陈最暗暗拿笔碰了一下沈安芷,还是没动静。 不过数学老师也没再继续说些什么,接着讲课了。 下课前数学老师又强调了一遍,“有些同学上课不要一天到晚盯着同桌看,前途要紧,而不是想着谈恋爱。” 这会就不知道在说谁了。 下课铃响的前一秒,沈安芷终于舍得睁眼了,她慢慢直起腰杆,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左脸上有睡时压着的红印子,她又托着脸发呆。 “陈最,数学作业是什么?” 陈最把记作业的纸传给她,沈安芷浅浅端详了几秒,“明天你能早点来学校吗?” “怎么了?” “今晚我爸朋友请吃饭,我得跟着去,哪有时间写作业呢,给我抄抄。” 为什么不找许昕,因为她真的非常爱掐着上课点来。 陈最默不作声,沈安芷又问,“早点来吗?” “看看。” 她觉得‘看看’是婉拒,三言两语的交流也打住了。 这顿饭局她本来就没有兴趣参加,但沈坤却一直念叨着,说是这次饭局大家都带着自家小孩一同前往,所以他也要求沈安芷必须去。 在沈安芷看来,这种场合无非就是一群成年人聊聊家常,她跟着吸吸二手烟。 不是非常熟识这些人,总之一口一个叔叔阿姨好就可以了,沈安芷对烟味敏感到一闻头就晕,灯下聚着的不是食物的热气腾腾,烟雾四处飘。 “爸,我吃饱了,能不能先回家写作业。” 沈坤频频点头,“去吧,路上小心。” 其中一人见沈安芷起来便问她去做什么。 沈坤说道,“她得赶回家写作业了,跟着我回家又得很晚了。” 沈安芷嘴角微微上扬对着大家婉莞尔一笑,出门那瞬间就听到他们在讨论沈安芷考上一中的事了。 又给沈坤自豪了。 写作业这事先放一放,她沿着街边走着,昏黄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这会还算热闹,人来人往,耳边虽然嘈杂,却不觉得烦躁,总算能get到新鲜空气了。 不远处,陈奕宇抱着一手快递在买路边摊。 “这么巧。” “哎哟,这不是我安姐,老板再来一根淀粉肠。”陈奕宇换了个方式抱快递, “怎么就你一个人,陈最呢?”以为他会在别的摊子前面,不过好像没有。 “在家里刷题,我跟他说快递很多我一个人拿不动,叫他一起来,他居然直接回房间锁门,无情无义~”气的他奖励自己一根淀粉肠。 “你这不是能拿的动吗。”沈安芷无情拆穿。 陈奕宇一时无言以对,白请她这一根肠了。 “你等会去干嘛,回家吗?”沈安芷吹了吹手上的淀粉肠,嗯,就是这个味~ “准备回家再试试把我哥叫出来,听说桥头有戏曲班搭台子来唱戏,横竖都是无聊,还不如看戏。” 桥头离她家不远,取乐嘛,那就一起,“走啊,我跟你一起去叫他。” 陈奕宇塞了个比较小容易掉的快递到她手里,语气很欠,“淀粉肠吃了,快递怎么说也得帮我拿一个吧。” 沈安芷给许昕打了个电话,“喂,昕昕,要不要一起去桥头看戏?” 许昕在床上滚了一圈,“可以啊,哪里见?” “我跟陈奕宇现在去找陈最,然后再一起去桥头,你呢,跟我们一起去找他吗?” “算了,你们接完他往桥头走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我先去洗个头。” “好,那我挂了。”沈安芷把手机塞进口袋,凝神望着前方,不经意的询问到,“话说陈最以前在哪读书啊? “京衡。” 听到这话沈安芷一瞬间错愕,“啊?” 陈奕宇眼底闪过一丝不解,“怎么了?” “那他怎么不在京衡念高中,跑到这穷乡僻窑来,他成绩不是很好吗,在京衡也能考上很好的高中吧。” “安姐,这你就….”陈奕宇记得那瞬间他撇过头,画面像是被放了慢动作,月光轻轻洒在她的身上,她的睫毛好长,眼睛如一潭春水般清澈,又像星星。 见陈奕宇迟迟未开口,她些许困惑的看了他一眼,“就什么?” 他慌张别过头看向别处,还好天暗了,“这你就不懂了吧。” “废话,我要是懂问你干嘛。”沈安芷不自觉的放慢脚步,按理来说,陈奕宇接下来就要长篇大论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背着他爸妈填的志愿,听我爸说他还被他爸妈骂的可惨了。” “哦,那可能是他想你了就来陪陪你。” “怎么可能,我之前一年说不定都不会见到他一次,还是他来淮南我们才熟起来的。” 沈安芷忍不住暗自思索,京衡怎么说都比在淮南好吧?不是说淮南不好的意思,只是十八线小县城怎么能比的过一线大城市,太局限了。 到陈奕宇家的时候黑漆漆的一片,连房间里都没有灯从门缝里透出来。 “哥,你人呢。”陈奕宇把快递扔到门边,沈安芷跟在他身后一起去敲了陈最的房门。 没人应,可是鞋还在门口,陈奕宇呢喃道,“不会睡了吧。” 他蹑手蹑脚转动门把手,只见陈最背对着他们望着窗外发呆。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才哑着声回应“怎么了?” “没睡觉怎么不开灯,走啊去看戏,听说可热闹了。” “我要睡觉了。” “诶,别啊,安姐可是特地跟我一起来找你去的。” 他抬了抬眸,沈安芷站在陈奕宇身后,她怎么这么小一只… 陈最都说要睡觉了,十有八九是不可能会去了,沈安芷下意识攥紧拳头有些失落。 “走吧。” 死灰复燃,心情好比过山车跌宕起伏,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她已经极力在忍耐了,可嘴角的笑意是一刻也没有垂下来。 陈最步子很大,她得快步走才能追上,就不能学学陈奕宇走路小步点啊。 她刚想到这,陈奕宇接听了一通电话,往旁边走,陈最放慢了脚步和她同频,懒洋洋道,“作业写了?” 沈安芷摇摇头,“没有,所以你想好明天要早点去学校了吗?” 他挑眉,弯了弯嘴角,“可以早点去教你。” “没用,数学学不进去。”没有理科脑,但是对于文科她不仅有兴趣,单科排名还次次名列前茅。 “上课少睡点觉就能学进去了。” 沈安芷随意撩了撩头发,“我也没天天睡觉啊,再说了,被精神虐待还不如睡觉呢。” 精神虐待? 安静了一会,他淡淡问道,“那明天,还要我早点去吗。” 教还是抄啊?不知道。“你愿意的话。” 陈奕宇的声音在空旷的小路上有回声,他大喊,一路小跑来,“你们在讲什么悄悄话啊。” 沈安芷头也不回,调侃道,“说你坏话。” 戏台旁密密麻麻地挤满了老人,他们或站或坐,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相比之下,年轻人就显得寥寥无几了,一眼望去,貌似只有他们四个突兀地站在人群后方,显得格格不入。 台旁有个屏幕上写着《八仙过海》,应该就是戏子正在表演的曲目了,没有椅子了,他们只能站着。 一段时间都会有戏班子来唱戏,但沈安芷对这一点也不感冒,通常都是沈坤和周秀想来看看拉上她一起,就算她来了也是在刷手机。 这还是第一次和同龄人一起来看戏。 许昕倒是颇有兴致,音响里传来的声音铿锵有力,她扯着嗓子,“安安,我跟陈奕宇去前面看看,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挤过去?” “我在这也能看得见,你们去吧。”沈安芷看向陈最,他面无表情,眼神都没聚集,看样子也是不太喜欢。 这好像比在家待着更无聊,她退出人群,在路边的石椅坐下,远离了些耳边倒也清净了不少。 感受到了浓浓的凝视,她以为是什么猥琐大叔,不悦的起身,“陈最?你在这干嘛?” “我找不到他们。”陈最没找,沈安芷一走他也跟着了。 “那我帮你找找他们?” “不用。” “你不看戏吗?”她的视线投向戏台又落到了陈最脸上。 “我不喜欢热闹。” 沈安芷乐了,“那你出来干嘛?” 陈最沉默片刻,面不改色,“凑热闹。” “陈最,我还以为你不会开玩笑呢。” 不是在开玩笑,只是一时半会没找到借口,他也奇怪自己哪根筋搭错,怎么突然就出来了。 沈安芷有个小小的提议。“既然找不到他们,你也不喜欢热闹,那要跟我去散散步吗?” 陈最默许,不知道是不是沈安芷的错觉,这会又能跟上他的步伐了,他们并肩,距离不算很远。 “陈最,你觉得淮南怎么样?” 没话找话嘛,相比于第一次见到陈最时的心态,现在反而觉得相处的很自在。 “挺好的。” “哪好?” 这个问题沈安芷自己都不会回答,按照陈最的性格大概也不会回应这句话,她正想着换个话题呢,就听见他说。 “不知道,但我挺喜欢这里的。” 沈安芷偏过头偷偷看他,夜晚里看得不真切他的模样,只能看到他深邃的眼眸在黑夜中隐隐闪着光芒,犹如夜空中被云朵遮挡住的星星。 “陈最,你成绩那么好,怎么不在京衡反而跑来淮南读啊。” “去哪里不是上学?” 也对… 他反应过来,“陈奕宇跟你说了什么?” “哇塞,萤火虫。” 陈最的慌张随着沈安芷的喜悦惊呼消失不见。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生怕吓跑了栖在叶子上的萤火虫。 她的手指微微弯曲着,想要将那一丝微弱的光芒握在手心里,就在她即将触碰到那只萤火虫的时候,它突然展开翅膀,在空中起舞,像迷你版的星星掉到人间,带着淡淡的荧光,随后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沈安芷对虫子有极强的排斥感,但是萤火虫在她的印象里,书里总是赋予它美好且童话的定义,再加上又少见,甚至连上手抓都敢。 陈最没见过,稀奇的盯了一阵。 “喝水吗?”他往小卖部走。 “喝,我请你。”这还是要算的清楚些的,不然便宜都被沈安芷占了。 第8章 听懂了吗 沈安芷在冰柜前看的认真,谁能拒绝散步的时候来一根冰淇淋。 见她许久都没动静,眼睛还在扫视着,他去货架上拿了两瓶水,又回来问她,“想要哪个?” 沈安芷想把每一个都吃过去,可是她只有一张嘴。“我看看。” 这一看又是一分多钟,他就陪着她待在一边,见她还是不作声,他指了指冰箱的左下角,“这里有个草莓味。” “嗯?”她疑惑。 “你不喜欢吗?” 回想起上次的草莓味碎冰冰… 她原本白皙的脸颊上突然涌起了一抹淡淡红晕,此刻,她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僵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她心中暗自思忖着,“他怎么会注意到这样微不足道的细节呢…” 想到这里,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涌上心头,让她感到格外的不自在,小女生嘛,一胡思乱想,就害羞了。 再说了,这么热的天气小卖部连空调都没有,她狡辩是热红的也情有可原。 沈安芷轻轻吐出两个字,“喜欢。” 陈最拉开冰柜,“那就这个了。” 在沈安芷还没缓过来的间隙,陈最已经把钱都算好了。 她小声嘟囔,“不是都说了我请你吗,现在又要多欠你一个冰淇淋了。” “下次再说。”陈最把水给她的时候拧好了瓶盖。 沈安芷在心里暗暗吐槽,这也太中央空调了,顺便再颁发好人卡,虽然暂时没见过他对别的女生这样,但是讲真的他们也不是非常非常熟络,他做这些举动,还不是因为他是一个有礼貌的中央空调。 “谢谢。” 发尾被温热的风带过,触碰到他的手臂上。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手上拿着冰淇淋沈安芷走的很慢,这回她算是明白了,她走的慢,他也慢慢走。 “等奕宇一起回去。”陈最手里握着根棒棒糖,方才买单的时候老板为了凑整让他再挑一样东西。 “你要吗?”陈最摊开掌心,好像是怕她拒绝,“我不爱吃糖。” “那你还买。”她伸手去拿,指尖划蹭到他的皮肤,麻麻的。 “买错了。” 那她拿的就更不客气了。 陈最在手机上刷题目,气氛又安静的诡异,“学霸就是这样养成的吗?” 他把屏幕摁暗,其实心思并没有在手机上,脑袋里一片空白,看题目只是在掩饰。 “没事干的时候就看看。” 沈安芷习惯性吹了吹冰淇淋,虽然是冰的,“走路看手机很危险的。” “我呢,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沈安芷忍不住笑出声,大咬了一口冰淇淋,好冰。 “笑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说的话好笑。” 一辆电动车从边上驶过,陈最显然没有注意到,沈安芷抓住他的衣袖往里扯,电动车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才按了喇叭。 “陈最,你刚才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了吗?” 他冷峻的脸上又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那笑容转瞬即逝。 “忘记了。” “你们怎么到这来了?半天找不到人。”陈奕宇揽住陈最的肩膀,调侃道“笑什么呢哥。” 许昕清了清嗓子,“我们跟着你们有一会了,据我所知陈最平常很少笑吧?怎么刚才你们俩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去了?” 这是无稽之谈!沈安芷表示自己明明笑的很正常,怎么就咧到耳根了,陈最不也只是勾了勾嘴角。 只要沈安芷足够若无其事,就不会有所破绽,“陈最跟我说陈奕宇的糗事,能不笑吗?” 陈奕宇崩不住了,一个跳跃蹦到陈最背上,“说我什么了?哥你说我什么了?我们的兄弟情深还能继续下去吗?哥,清醒一点啊……” 沈安芷则是揣着坏笑,陈奕宇把求知的眼神望向她,她也闭口不答。 和许昕回家的路上就避免不了被质问了,“你说陈最是不是喜欢你啊?” “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 沈安芷心里一咯噔,才认识多久啊,就谈喜欢? 许昕分析道,“你仔细想想,陈奕宇天天开口就是笑话,也没见能博得陈最这个美人一笑啊,再看看你,对你笑就算了,下午还给你买水。” “也对,我天天呲个大牙对你笑,我可喜欢你了。” 就因为许昕这番话导致今晚连觉都睡不好。 再说了,喜欢…什么是喜欢? 天还没有大亮,雾气在氤氲中弥漫开,她揉着眼睛打开窗户,凉气扑面而来,墙上的挂钟显示五点半,起的有点早了。 但不是…跟陈最约好了要早一些吗。 昨晚回来熬夜把所有作业都写了,除了数学作业故意空白。 扎个高马尾还是丸子头?她站在镜子前踌躇,最后扎了个低马尾,嫌看起来不够慵懒随性,又摆弄了许久。 今天上学的路上连脚步都是轻盈的,喜出望外吗?还是在期待什么。 期待和他的见面吗。 沈安芷不知道校门几点才开,今天过早了,之前来上学门都是开着的,校门口稀稀疏疏才站着四五个学生。 “早饭吃了吗?” 总是先闻其声不见其人。 “你也来这么早啊。” 就住在学校旁边,明明可以再多睡会的。 “嗯,早饭吃了吗?” 沈安芷摇摇头,又点点头,“喝了一杯水算不算?” “你要吃什么我去前面买。” 沈安芷短暂迟疑,“我去,你等等我。”随即一个转身,跑去包子铺买了两份豆沙包配豆浆。 “趁热吃。” 刚刚出炉的包子,又烫手又烫嘴,说了要趁热吃,她自己反而先拎在手上。 校门口人逐渐多了起来,保安大叔也终于舍得出来开门了。 “你先走。” 陈最不语,侧头看着她,脸上写着‘为什么。’ “不要一起走,会被人说闲话。” 沈安芷目前没有那种心思,而且学校里总是会有莫名其妙的传言,像许昕昨晚那般话,她只觉得有些荒谬的,小小年纪谈什么喜不喜欢的… 从许昕嘴里说出来还好,别人嘴里,就不会是这种味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班级,包子凉的差不多了,陈最也是到了座位上才开始吃,吃到内馅的时候愣了愣,他还以为只是单纯的一块馒头。 沈安芷在包里翻作业,注意到他到停顿,含笑道,“你不会又要说你不喜欢豆沙包吧。” 他又咬了一口,“嗯。” 沈安芷把数学习题摆到课桌中间,又去掏笔盒,“你不喜欢的东西可真多,糖,鸡蛋,草莓味,现在又多加了个豆沙包,陈最,你怎么这么挑食。” “太甜了。”陈最把豆沙包放到一边,翻开昨晚的数学作业。 “这叫给生活来点甜头。” “你怎么一题都没写?” 两句话一起说出来,接下来沈安芷就要吃苦头了,陈最一题也不给她抄,很认真的在教她,那可是数学啊,她再认真也很难学精。 “这题听懂了吗?” “没有。” “那我再讲一遍。” 困… “陈最,要不给我抄一下,之后再教我,要收作业了。” 陈最完全忽视她说的话,又重新把题目讲了一遍。 “你忘了数学作业是我收吗?早读没老师,一节课能教的完的。” ……求助的眼神看向许昕,早知道就不一时兴起答应下来了,抄和教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她还想早读睡一会呢。 许昕抿着嘴偷笑,别过头不做任何表示。 “陈最,我们还要做好好同桌吗。” “这题听懂了吗?” 她闷闷的“嗯。”了一声,在草稿纸上写了步骤,好像…貌似…也不是那么难解。 “这样吗?” “对。” 沈安芷快速扫了下一题的题目,“那这题不就是跟刚刚那个一样的解法吗。” “对。” 他桌上的包子豆浆都还没吃完,沈安芷反而像追剧吃零食那样一扫而光,“你先吃吧,我把会做的先写了。” 心思一转,又给许昕递小纸条。 上面写着“宝贝昕昕,数学练习册给我借鉴一下~~”还在末尾画了个小爱心。 忘记屏蔽陈最了…非常明目张胆的。 “还想着抄啊。”好一个开门见山,她怎么还听出了戏谑。 沈安芷小幅度的拱起手捂住纸条,低着头不说话,专心看题。 陈最想着,不是沈安芷答应要他教吗,怎么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抄,不过她抄不抄也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嘴上说说而已。 接下来她也没有抄作业的想法了,不懂就问陈最。 有些题目按沈安芷的理解,只觉得弯弯绕绕,可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解题思路,又浅显易懂。 临近下课还有一半的时间,沈安芷笑盈盈道,“陈最,以后数学课你上去讲吧。” 不凶神恶煞又有耐心。 陈最收走了沈安芷的作业,“睡吧。” “嗯?” “你不是困吗。” 上下眼皮疯狂打架,做大题时几次闭上眼,谁看不出她困呢。 说罢陈最就忙起自己的学习大计了。 树叶斑驳的光影在她脸上晃啊晃,堪比催眠,她都没来得及细品陈最说的话,困意席卷,呼吸平稳。 “写了这么多张草稿纸,哥,你怎么还教我安姐写作业啊,能不能教教我?” 下课铃都没把沈安芷吵醒,反而是陈奕宇喋喋不休的说话声。 “没空。” 沈安芷假寐装睡,心跳微微加快。 “你教她就有空了,在家我问你你怎么金口难开啊?” “你有问过我吗?”不难听出陈最的敷衍冷淡且笃定。 “没有。” 神经…… 沈安芷换了个姿势,准备起来了。 “安安,你猜我刚刚听到了什么?”许昕搬着椅子坐到她旁边。 刚睡醒没什么力气,嗓音带着几分软糯,“嗯?” 许昕往林亮敏那看了一眼,迅速凑到她耳边小声玩味的说道,“林亮敏刚刚跟一个高三学长表白,结果那男的说什么你猜猜。” 沈安芷仰起脸狡黠一笑,幸灾乐祸的,“没成功吧,说什么了?” 第9章 不要,除非你求我 “他说感谢老铁支持。” 许昕话一落,沈安芷脸上的笑意越发猖狂,她反问道,“感谢老铁支持?” 最后实在没憋住,直接笑出了声。 陈奕宇不明所以,“说什么呢,感谢哪个老铁的支持。” 她们都很自觉的模糊搪塞了过去,这件事情呢,她们俩讲讲笑笑就过去了,陈奕宇可以从别人口中听说,但不可以是她们嘴里,虽然不喜欢林亮敏,可再怎么说拿这种事去和男生说,太没道德了。 今天怎么听不到蝉鸣了,她的目光落在外面的树上,叶子都有了不同颜色深浅的变化,随风凋零。 “安安,我听别班的说新生宿舍男女都空了好几间出来,班主任等会上课应该就要说了,你寄不寄?” 忽然觉得有些冷,她缩了缩身子,“寄宿不就要晚自习了?” 许昕冲她点了点头,“对啊,我爸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我寄,之前开学她就想让我住校了,还是我一直闹他才拿我没辙。” “那这次再闹一下?”沈安芷垂着眼在书包里翻找着什么。 “看情况咯,我妈都回来了,怕他们轮番攻击我。” “哎呀,别担心,你要是寄宿我就陪你一起。” 许昕怎么可能不担心,她只有沈安芷这一个亲密朋友,一想到上厕所要一个人,回班回宿舍要一个人就崩不住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陪我我哭给你看。” 陈奕宇散漫的翘起二郎腿,一脸正经的还嘴,“许昕我居然才发现你这么矫情。” “陈奕宇你等着。”两个人在班级里你追我赶,绕着跑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连人影都见不到了。 翻到了,昨晚陈最给的糖,她一回家就塞书包里了,现在有点馋。 低头一看,又是草莓味。 “陈最。” “怎么了?”他埋头在写着什么,没看她。 “我数学可差了。” 陈最没留情面,“看得出来。” “那你要不要教教我。” 沈安芷已经准备好听他说不要了,话说完她才后知后觉有些冒昧,可这是她发自内心的想法…吧。 “不要。” “哦。” 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他的坦率给尴尬住了,眼底染上一抹自嘲,心里又暗暗嘀咕,人家凭什么教你,昨天答应你是人家心情好而已,还以为中央空调就可以随你为所欲为了? 一阵强风,树叶被卷落了许多。 不出所料,班主任刚来班级就提了一嘴寄宿的事情,许昕传来的小纸条上画了好多个委屈表情。 “沈安芷站起来,从开始进来到现在你都一直在走神。” 她轻轻握住手反到身后,站起来时椅子摩擦地面,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班主任拿着戒尺在黑板上用力敲了一下,语气很冲,“虽然你们才高一,但也不能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上课走神睡觉的一抓一大把,晚上玩手机玩到很晚吗?白天在班上休息?我要跟你们家长好好反应一下了。” 陈最瞥见她手里紧紧捏着他昨晚给她的糖,皮肤都泛白了,脸上却是一副无所谓很淡定的模样,突然想起她因为迟到害怕老师而唯唯诺诺的样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节课他也在走神,直到看见沈安芷没再用力捏着棒棒糖,他才勉强不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班主任下课很准时,刚打铃就走人,沈安芷把棒棒糖往陈最桌上一丢,滚到地上去了。 紧接着陈最就听见,“昕昕,陪我去买糖吃。” ? 接下来的一周沈安芷细数过,由于陈奕宇的缘故,他们多少还是说了一些话,算下来这周讲话都没超过5句。 她也学着陈最那样,用‘嗯,哦’潦草敷衍。 老师把寄宿相关的东西发到了班级群,许昕就如一开始想的那样成功被赶到学校,沈安芷跟沈坤提起想去学校寄宿的时候,林秀在一旁都觉得她是不是不正常了,突然这么好学。 “安安,你跟陈最怎么了,之前不还说他人挺好的吗,现在又不跟他说话了。” 周末,和许昕约好逛街,走累了买了电影票,这会坐在商场里的椅子上休息。 听到这话沈安芷蹙了蹙眉,“吵什么架,我跟他又没有很熟。” “这个星期陈最收了多少张情书了?我看学校表白墙里每天都有他的名字出现。” “我怎么知道。” 她确实没太在意,关于情书,陈最不在位置上的时候,倒是看见有人往他抽屉里放。 “我感觉他快谈了,高二有个很漂亮的学姐来看了他好几次,谁对美女有抵抗力啊。” “昕昕,他的事有什么好八卦的。” 好好的提陈最干嘛,扫兴。 “林亮敏也转移阵地追陈最了呢~”她故意把尾音拉长想看沈安芷的表情,可居然,毫无变化。 每次四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沈安芷和陈最一个比一个惜字如金,看起来沈安芷更不想理陈最一点。 “那我觉得陈最会选高二的漂亮学姐,他应该看不上林亮敏。” 她不难看,普通女孩,但陈最不普通啊,怎么着也该选个好看的。 “那选你吧,我的安安直接秒杀所有人~”许昕打开学校表白墙,把手机给沈安芷看。 “当高一一班陈最同桌是不是要卡颜,旁边那个女生要把我美疯了,好吃他们两的颜!!求同款脸教程。” 沈安芷假笑,把手机推了回去,“你发的吧。” “怎么可能,沈安芷你承认自己漂亮很难吗。” “不难啊,只是不想跟陈最扯一块。” 电影开场前五分钟检票,找到座位后还没坐多久,许昕就说要出去一趟,也不说干嘛。 沈安芷干坐着刷手机,鬼使神差,打开了学校的表白墙。 她之前从来没看过,这会刷下来十条有八条都在说陈最,这家伙还蛮能俘获少女的芳心的,毕竟好看嘛,成绩又数一数二。 有条帖子起码写了三百字,从头到尾都在夸陈最,她看得仔细,隔壁座位上有动静,她火急火燎的熄屏。 “昕昕,今晚你要收留我去你家吃饭了,我爸妈回老家了,他们不给我煮饭准备饿死我。” 许昕没出声,沈安芷用手肘抵了她一下,“听见没有啊。” “好。” ? 男人的声音? 她错愕,看到陈最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嫌弃,“怎么是你啊?” 陈最拿出电影票给沈安芷看…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就是在她隔壁。 “那他们人呢?” “后面。” 沈安芷扭头…许昕笑咪咪的给了她个飞吻,陈奕宇看起来兴致不高涨。 …… 电影票是沈安芷去买奶茶,许昕一个人去买的票,她自然不清楚许昕怎么买的座位。 电影开始播放,沈安芷注意力全在手机上,给许昕发了‘无数个’讨伐表情包。 另一边。 “许昕,不跟我哥坐可以,我要跟我安姐坐。” “怎么着,跟我坐一起还委屈你了,看你的电影去。” 许昕问他们要不要出来看电影,也跟陈奕宇表明了主要目的是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关系不要那么僵硬,可也没说是四个人分开坐啊。 沈安芷恨不得自己能变得跟一张纸一样薄,这样就能尽量把身体挤到离陈最最远的地方了。 太想走了,但电影票她可是抠搜出生活费买的,而且这一排的座位都坐满了,现在出去会很麻烦,电影也已经开始播放,i人无助,她只能硬着头皮坐在原地。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亮光,陈最手机上写着,‘他们让我问你,我怎么你了。’ 没怎么,是她自己矫情。 已读不回。 过了会陈最把手机收回去,以为总算是清净了,手里突然有了重量,是陈最塞了一颗糖。 她塞进口袋,随之表现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姿态。 亮光又出现,‘对不起。’ 黑暗中两人视线交汇,沈安芷没再紧绷着身体往边上靠。 她没出声。 心里荡起一抹异样的感觉。 手机震了震,是一条好友申请。 他应该很喜欢懒羊羊,之前瞄到过他手机壁纸,再加上微信头像,确认真爱了。 沈安芷点了通过,陈最立马又发了一句对不起。 她回了个问号。 顶部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那还是专心看电影吧。 手机也没再有提示。 电影结束,亮灯的时候沈安芷第一时间看向许昕在的位置。 人呢…连陈奕宇都不见了。 她坐在原地给许昕疯狂扣问号。 许昕发了条语音,她转了文字,‘我跟陈奕宇正好要一起去买点东西,就先走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啊,买完我们就各回各家了。’ 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他们和进来收拾卫生的保洁,陈最舍得站起来了,她走在他后面,他突然停下,差点就撞到他后背了。 “去吃环记拉面?” “现在才三点半,我不饿。” “走过去大概四点。” “我要回家。” 陈最不依不饶,“我刚刚答应收留你吃晚饭了。”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她突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陈最又问,“走吗?” 看在给她买糖的份上,她半晌才回答,“嗯。” 街上没几个人穿短袖了,悄无声息的入秋,路边的萧瑟她竟觉得自己也空荡荡的。 “因为我说不教你。”这是肯定句,他顿了顿接着说。 “就生我的气。” 沈安芷眼角微抽,这是要干嘛,难不成要怪她小心眼。 “没有。” “我那天话还没说完。” 哪容的他说完,沈安芷一听他说不要就走了,之后完全在避免跟他接触。 ‘不要’这两个字不够决绝吗,接下去还能说什么,他就慢慢扯吧,沈安芷默默翻了个白眼。 “那你现在说。” “我想说,不要,除非你求我。” 神经…这人怎么还突然傲娇起来了啊。 “不求。” “那我求你。” 眼波流转,沈安芷脑袋轰的一声,世界静音,聆听心跳砰砰的声音。 她沉默了许久,终于肯对他笑了,眉眼弯了起来,反问道,“求我什么?” 明知故问。 “求你…好学。” 沈安芷故意轻蔑的回答,“毫无诚意,我才不答应。” 傲娇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他问:“还要继续当好好同桌吗。” 沈安芷心口不一,“看你表现。” 谁说萧萧的天气会诱的人心烦,她现在怎么觉得,红色和黄色的落叶,像明信片那样值得收藏。 第10章 不是要跑回家吗 今天他本来没想来的,但是许昕说沈安芷也在。 把他安排到沈安芷身边这件事陈最毫不知情,多多少少,要谢谢她的好意撮合。 “那之后晚自习的时候教你。” 沈安芷有些不解,“你也寄宿了?” “没有,但是可以申请只去晚自习。” 河面上泛起层层涟漪。 “可我不想你教我了。”沈安芷双手揣兜里,碰到了陈最给的糖。 奇怪,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不是不生气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生气了。”语速追不上脑子,她又苍白解释,“我根本就没生气啊。” 他漫不经心的开口,目光停在她身上,“看不出来。” 沈安芷反问,“看不出来什么?” “看不出来,我的好好同桌还会口是心非。” …… 陈最讲话真挺欠的… 堵的她一度不知道该回什么。 沈安芷抬头,乌云从远方赶来,背上突然一凉,水滴密密麻麻的落下,雨势渐大,水泥地被染成深灰色,湿润的空气忍不住让人清醒。 被陈最像拎小鸡仔一样抓到屋檐下躲雨。 他不轻不重的吐字,像在关心,“下雨了还只知道往前走。” 躲雨的地方很小,他们得挨在一块才能勉强不被淋到。 “陈最,你好香啊。” 这话出来他僵在原地愣了好几秒。 这叫什么话。 不解的神情使的沈安芷又强调,“真的,可香了。” 他别扭地转过头,那…? “你也挺香的。” 瓢泼大雨狠狠地砸向地面,溅起无数小水泡,沈安芷不禁叹了口气,这场雨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既然如此,那就找点有意思的事情聊聊,她在吃瓜正主面前勇敢发问,“陈最,我听说高二有个超级漂亮的学姐喜欢你。” “哦。” “我还听说,班长喜欢你。” “嗯。” 就不能来点有营养的回答吗。 “你是不是在心里暗爽啊?” “你说呢。”当然没有。 可沈安芷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他在想什么。 “陈最,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一天谈一个。” 他眼眸一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而恍然大悟,“你有个东西不小心被我放书包里带回家了。” 沈安芷貌似,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星期一给你。” 这雨只见小,不见停。 “陈最,要不你继续躲雨,我先跑回…” 话还没说完,脚尖不小心踢到了一个坚硬的槛,陈最心中一惊,想要伸手抓住她,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身体失去平衡,向前倾倒,随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沈安芷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只感觉膝盖一阵刺痛,低头一看,裤子都被水泥地磨破了。 好大的杀伤力。 “嘶。”她脸色唰的一下煞白。 陈最迅速伸出双手,牢牢的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焦急,眉头微微皱起,声音低沉而急切:“没事吧?” “痛…” 沈安芷定定站住原地,陈最蹲下身,她下意识扶住他的肩膀。 他动作轻柔的慢慢将裤脚向上掀起,然而,当目光触及,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沈安芷右脚膝盖处被磨出了鲜血,殷红的液体顺着惯性渗到脚踝,有点触目惊心。 左边膝盖虽然只是轻微破了点皮,但光是看着,也足以让人感到一阵刺痛。 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跑吧。” “干嘛?” “不是要跑回家吗。” 她都这样了…不会说话可以先闭上嘴的。 有些气馁,看见腿上的血迹头就开始晕了,“那现在怎么办。” “我去药店,你在这等等我?” “不要。”下大雨的路边连个人影都没有,几分钟还不会驶过一辆车,她一个人害怕。 陈最毫无征兆的背对着她蹲下,没有丝毫犹豫,“上来。” 她别开眼,不吭声了。 他又说了一遍,“上来。” “不要。” “那我走了?” 耳后根跟被点着了似的,她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谁要你走了。” 陈最闻言,感觉她像一只欲擒故纵的小猫。 他身上那股味道,说不清楚,缠在她的鼻尖,久久不散。 这种亲密接触足以让她心跳加速,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红晕,暗自庆幸陈最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这附近有医院吗?” “不是去药店吗。” “我怕我不会弄,还是找医生吧。” “医院很远的,前面一点有家小诊所。”沈安芷指了指前面的十字路口。 “陈最,你不恐高吗?” 体验了一下陈最的身高视角,沈安芷倒是有点。 “怎么这么说。” “你高啊。” 她的头发若有若无的贴着他的脸颊,下雨天的味道和发丝上的清香交织着。 “要是有个小孩问你会不会恐高,你怎么回答?” “我当然不恐高啊,可我又不是小孩,我们一样大呢。” 聊天非常容易转移掉膝盖上的疼痛。 不过到诊所门口就又痛了,跟有什么感应似的。 诊所的医生给她消毒伤口做了包扎,涂酒精那会她都要痛的能直接绕着淮南跑一圈了,抓着陈最又不太合理,只能紧闭着眼睛,五官都是紧绷着的,手死死拽着衣角。 搞定之后外面的雨也停了。 “就近找家店吃饭吧。” 沈安芷想都没想就拒绝,“我裤子破了,别人看见会笑我的,想回家。” “这有什么,先吃饭。” “反正我想回家。” 陈最还要背她,她说什么都不肯,身上好像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只得扶着陈最慢慢挪回家了。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沈安芷不想再麻烦他,“痛的什么都不想吃。” “那我走了?” “好,路上小心。” 她细细擦拭着伤口附近沾到的泥泞,小心翼翼换了身衣服,手机对准伤口拍给许昕看,并配文‘心疼我自己。’ 家里还剩一盒方便面,她泡好之后便给陈最发了信息。 ‘你到家了吗?’ 几乎是同时,对方也发来信息。 ‘出来。’ 沈安芷一瘸一拐走到落地窗前,他提着个塑料袋站在门口。 又下雨了,她撑了把伞,走到院子里也很吃力。 “给你。” 沈安芷开了栅栏门,“我不是说了不吃。” “流那么多血得补补。” … “可是我泡面都泡好了,要不你吃泡面?” “好。” 孤男寡女待一块,一点风吹草动她就要脸红,索性叫了许昕过来,反正明天没读书,玩就是了。 也叫了陈奕宇,不过两个人都说要吃完饭再来,独处的时间又多了。 陈最买的粥,白花花的毫无食欲,她就拿着勺子戳来戳去。 “陈最,这哪里补了,你还我泡面。” “医生说不想留疤就吃点清淡的东西。” “那不就便宜你了,我还加了根香肠呢。” “没办法。” 可肚子实在饿,她只能忍着泡面的香味不断飘来,一口又一口把白粥吃干净。 四个人都在沈安芷家聚齐,电视剧才看到一半,沈坤和林秀就在院子里大呼小叫了。 “安安,我们回来了。” “欸,怎么这么多鞋。” 门被打开,四个人齐齐看向门外,沈坤手上提着给沈安芷买的零食,“同学叫到家里玩也不跟爸爸妈妈说,不然我就多买点吃的了。” 沈安芷抓着沙发边缘站起来,开玩笑道,“老爸,零食可以藏起来不说出来的。” 林秀在一旁说了她小气。 紧接着就是介绍了一下他们,“这个是我同桌,成绩可好了,中考成绩在我们学校断层第一呢。” “叔叔阿姨好。” 沈坤和周秀越瞧越喜欢陈最,成绩好就算了,还礼貌,长得也这么讨长辈喜欢。 “这个是陈最堂弟,可以看得出他是男的。” 陈奕宇面对他们明显是拘谨了不少,林秀笑着白了沈安芷一眼,“你这孩子。” 周一来学校的时候还跟陈最在校门口碰到了,“陈奕宇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我出门的时候他才刚起来。” “那他不是要迟到了。” “膝盖还痛吗。” 已经好多了,不碰到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走路姿势还有些怪异,话到嘴边又变成了,“痛,可痛了。” “你走慢点。” “我知道了,你先走吧,不用跟我一起的。” “没事,不急。”他站在她身后,不过距离很近。 有什么好急的,只是他没注意到别人投来的异样眼光吗? 她撇了撇嘴,也没再推脱。 今天早读有老师,还被告知了下个星期有月考,没关系,沈安芷理所应当垫底的那个。 她突然开口,声音低低的,“我什么东西被你拿了?” 陈最从书包的夹层里拿出了一张对折的纸。 她看见走廊上许昕嘴里说的那位‘高二漂亮学姐’,正在往陈最在的窗户这边走,索性接过纸压在书下边防止被风吹走。 “不看看?” “等会看,你先看看外面。”说着她就撑着脑袋看戏。 为什么会知道高二漂亮学姐长什么样,她之前不经意留意过,自然是知道这个人。 窗户被拉开,“陈最,我今天给你带了牛奶,是热的。” 她的声音细细的,甜腻软娇,长相也是会让人激起保护欲的那种可爱女生。 按照惯例,陈最应该还是不会接的。 不过短短几秒,就像过了好几分钟。 陈!最!拿!了! 林星月刚想跟他说要趁热喝。 牛奶就被放到沈安芷面前,听不出他话里的语气,很平静。 “补钙。” 这烫手的山芋落到自己手上,她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惊恐的睁大眼睛对着林星月摆了摆手,“关…关我什么事?我不要。” 林星月试图把他唤清醒,“陈最…” 陈最把牛奶放到了窗户边,意思就是要她拿回去了。 修长的指尖在桌上敲了两下,声音很小,他脸上有不耐烦,也有思考。 “我明天给你带。” 故意的吧…听到这话林星月紧抿着嘴唇,目光呆呆的看向沈安芷,有些委屈。 她可受不了这场面,转移视线对着许昕挤眉弄眼。 余光里林星月走了她才开声质问,“你疯了吧…” “没有。” “陈最,你故意的。” 沈安芷眼里的愠色渐浓,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乱乱的。 开心?还是窘迫…? “她倒是提醒我了,不知道你有没有伤到骨头,以防万一,明天开始都给你带牛奶,补补钙。” “陈最,别开玩笑了,你这样那个学姐会很不开心的。” “我又不认识她。”他绽着一抹琢磨不透的笑。 被这笑整的五迷三道的,刚才的事情仿佛没发生过那般,又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陈最,你笑起来真好看。” 第11章 好,我知道了 “我知道。” 她从书底下拿出那张纸,小声说,“臭不要脸。” 信展,她脸色微微一变。 - ’你好同学,我是高一3班的梁齐。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紧张,给你写这封信我很紧张,希望你不要怪我字丑。 我经常从你们班门口路过,都只是为了看你一眼,在操场集合的时候,也能一眼就看到你在哪里,每天上学都期待在校门口可以遇见你,写到这里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特别想要认识你,如果可以的话,加一下我的联系方式可以吗?‘ - 最下面写着一串号码,她没仔细看,揉成一团丢到抽屉。 “怎么,就这样糟蹋别人的心意。”她在看的时候,陈最也把头凑了过来,不过他看的是沈安芷的表情。 “我又不认识他。”沈安芷拉上笔盒的链子,“我哪像你,那么多人给你写情书,你不仅一封封看过去,是不是还私藏起来沾沾自喜啊。” “没有。” “你没看怎么知道这是写给我的。” 上周三下午体育课,班里人都走光了,他忘拿点名单了又折返回来,一男的鬼鬼祟祟把这张纸放在沈安芷桌面上,他自然是好奇心被勾起。 看完了也就给拿走了,原因很简单,不想让她知道有这回事,而且,这种事他没少干,都没被她知道而已。 这次告诉她主要还是因为抱着几分奇怪的理直气壮,‘她说我香,那她就是喜欢我。’ 所以就算给她看了也无伤大雅吧,而且这封字还不好看,那沈安芷就更不会有什么想法了。 他对别人给他写的情书一点兴趣也没有,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情书不过就是密密麻麻的字汇聚成‘我喜欢你’嘛,他对不感兴趣的人,自然不需要浪费心思。 相比之下,他更关心别人写给沈安芷的,每一封他都没落下。 “好巧不巧掉出来了,翻开一看是写给你的。”陈最最近,身上总是备着糖。“给你。” 陈奕宇刚从小卖部回来,就直冲陈最的座位,贼兮兮的陈述,“我刚刚在路上听说高二那个林星月因为你在班上哭啊,哥,你太狠了吧。” “我怎么了?” “谁知道你怎么人家了。” 许昕跟沈安芷挤着一张椅子坐,“我有发言权,陈最当着她面,用肢体语言明恋我家安安。” 沈安芷重重掐了一把她的腰,脸皮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练就的,竟然可以视若无睹般冷静。 可也仅仅限于表面,平静海面下的暗涌沸腾不断。 “怎么可能,我哥不喜欢女的。” 许昕惊呼,“给子?!” 陈最扯了扯嘴角,在线辟谣,“怎么可能。” “那你怎么没谈过恋爱。”陈奕宇生出一副惋惜的嘴脸。 那岂不是误会陈最了,之前还和许昕说他看起来就很爱谈恋爱的样子。 “你谈过?”大瓜在眼前,许昕哪有不吃的道理。 “没有。” 许昕鄙夷的斜睨着他,嘲讽道,“咦~那你也是给子啊。” “我跟我哥怎么一样,我一心都在学习上谈什么恋爱。” 沈安芷露出一副别再无理取闹的表情,“说的好像你比陈最成绩好一样。” 林亮敏已经连着送了好几天情书了。 林星月来的时候她不在,不然沈安芷又得拉一波仇恨。 她不像别人那样偷偷摸摸,每次拿情书来的时候,都有种木已成舟的自信。 老师来了,各回各的座位,但班里依旧叽叽喳喳,毕竟上课时间还没有到。 “刚刚我看了你的,也给你看看我的。” 林亮敏拿了个信封装着,上面还有火漆印。 沈安芷边拆边说,“跟我炫耀啊?” 她还挺好奇,女生给男生写情书会是什么样的,她不仅没写过,也没看过。 陈最靠着墙,眼睛在她脸上挪不开。 沈安芷把身子往陈最那侧,清了清嗓子,噙着笑意,照着情书上念,“陈最,你一定知道我喜欢你…” 他打断,“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她稍抬眼睑,没有防备也没有意外的撞入他的视线,深邃不明。 这次的脸红,比以往更不受控,滚烫的温度差点要把她的脸灼伤了。 她把情书扔回他桌上,不敢再和他对视,睫毛微颤,不知所措的‘尖酸刻薄’,“你有毛病。” 沈安芷不知道的是,他耳朵红的跟清蒸螃蟹似的。 但看起来又像对所有事情了如指掌,控制着全局。 略过了她打情骂俏似的‘谩骂’,“下周月考,陈老师保你数学过及格线。” “及格线轻轻松松,用的着你。” “那还要我教你,哦,引起我注意的手段。”他是怎么面无表情说出这番话的。 脸皮这么厚。 沈安芷这几天对陈最一次又一次大改观,他话很多且嘴欠。 “陈最,绝交一天。” 在晚自习前,沈安芷倒是说到做到了。 陈最来的时候身上还有沐浴露的味道,头发都还没吹干,闪烁着淡淡的水光,别有一番魅力。 “喝,热的。” 噢,牛奶。 “不喝。”口嫌体直的在拆吸管了。 他怎么是一个人来的,“陈奕宇没有晚自习吗?” “想他来?” 往常有陈最在的地方都有陈奕宇,她这么问,挺正常的吧。 顺着他的话回答,“对啊。” “可惜了,他不想来晚自习。”陈最把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全都找出来叠在一旁。 “我写完作业再教你。” 静谧的夜空里缀着点点星光,虫鸣像淮南的脉搏,此起彼伏,笔尖在纸上划过,沙沙作响,他的字迹像女孩子写的字那般娟秀工整。 “别发呆,牛奶喝完了吗。”注意到沈安芷没动笔,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还剩一点。” 陈最盯了她一会,“不写作业?” 沈安芷脸不红心不跳,“膝盖疼。” 这是怎么扯到一起的? 她单纯想放空,今天作业不多,晚自习三节课呢,够写了。 “陈最,我们不是要绝交一天吗。” “是吗。” 才不是。 别人还在埋头写作业的时候,陈最已经在收拾书包了。 “数学提纲拿出来。” 沈安芷照做。 “要我一题一题说吗。” “我先写。” 她写作业的姿势就不像陈最那么端正,趴着能写就行,怎么舒服怎么来。 晚自习的座位老师不管,他们俩前面是空位,林亮敏为了多靠近陈最一点,从第四组跋山涉水跑到了第一组。 “陈最,这题x是不是等于1?”沈安芷总觉得自己算错了。 陈最扫了眼题目,“怎么算出来的?” 沈安芷足足写了10行的步骤,陈最划掉了几行。“有的不用写出来,化简一下四步就能得出答案了。” “那我这题写对了?” 陈最点点头。 沈安芷暗自得意,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还不由自主的啧了一声赞叹道:“我也太牛了。” 林亮敏见陈最会教沈安芷,过了会卡题了,拿着提纲转过来,“陈最,提纲第16题怎么做啊?” 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当没听见。 林亮敏又重复了一遍,陈最才冷冷的回了句,“不会。” “啊?可是上课的时候老师叫你起来答过这题,你不是会吗。” “不会。” “好吧…” 虽然吃瘪,但她没放弃。 接下来绝对不是沈安芷故意的,林亮敏说的那题她也不会,甚至她都没看是第几题她不会,“陈最,教我这个。” 林亮敏耳朵都要长在他们两之间了,握着笔的手越发收紧。 陈最说好的不会呢?怎么跟她讲的那么详细?! “听懂了吗?” 他每次讲完都要这样问她。 “好像听懂了。” “那给我讲一遍。” 沈安芷噎住,“…你再说一遍。” “认真点,考试肯定会考这种题的。” 她总是心不在焉。 “我知道了。” 林亮敏前后又问了陈最三次,他都说不会。 最后一次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陈最你什么意思?”林亮敏瞪着眼睛,然而陈最依旧没有看她一眼,他的眼神冷漠而又疏离,貌似根本没有把林亮敏放在眼里。 见此景,林亮敏心中的怒火更盛,于是便将视线转移到了沈安芷身上。 她看着沈安芷,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怨恨,赤裸裸的敌意。 班上本来就吵,没什么人关注这边,他明显不悦,但依旧不予理会,对着沈安芷轻声说:“继续写。” 沈安芷发现,冷落就是吵架挑起时最大的武器。 “沈安芷你等着!”林亮敏气的又回自己的座位了。 不是,关她什么事…… 人走了沈安芷才敢出声,“陈老师,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陈最不以为意的开口,“你已经很笨了,我哪有精力再教别人。” “陈最,不服打一架啊…” 宿舍分配的床位沈安芷不想多说,许昕在313,她在312就算了,上铺还是林亮敏。 晚自习那会她对自己意见就颇深,回了宿舍也照样对她冷眼。 有被无辜到。 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嘛,只要她不主动挑事,林亮敏也不会对她怎么样,顶多,沈安芷往里走,她往外走的时候,要故意撞她的肩膀。 月考当天早上,陈最刚到班级沈安芷就兴冲冲的开口,“陈老师,我觉得这次考试我肯定不会是班级倒一。” 雷打不动的每日牛奶,许昕都看的出来陈最对沈安芷不一般,而她本人还觉得,这种行为和喜欢搭不着关系。 “肯定不会。” 陈最今天还给她带豆沙包了,只因沈安芷昨天跟他吐槽食堂的早餐太难吃了,她一觉得早餐难吃,就不知道考试该怎么下笔了。 做作。 “陈最,等考完试这周末我们一起去海边玩吧,昕昕和陈奕宇都答应了,只剩你了。” 陈奕宇怎么比他先知道这个消息。 “不去。” “干嘛不去,捡贝壳多好玩啊。” “我要写作业。” 谁知道他怎么突然有问必拒,真是阴晴不定,“你爱去不去。” 过了会,“周六还是周日?” “你不是不去吗?”沈安芷说完又默背古诗词。 …行。 第12章 老师,你看她 考完试四个人里就陈最一个人胜券在握,他们三个多多少少有要被挨批的预感。 陈奕宇提议凌晨出发去海边看日出,相比于一开始说要在海边睡一觉等日出,已经相当正常了。 三点半被陈最的电话吵醒,她有小学生春游综合症,一点才入睡的,哪睡的够。 挂。 陈最又打了好几次,“喂。” 她的声音弱弱的,有些沙哑。 “还没起床,看看几点了。” 沈安芷勉强睁开眼睛,“快四点了。” 陈奕宇抢过电话,“喂,安姐,你准备一下我们十五分钟就到你家门口。” 嘟…… 用冷水洗了把脸,那股凉意瞬间穿透皮肤,直抵骨髓,将困意和疲惫驱散得无影无踪。 蹑手蹑脚出了门,很不准时,只有陈最一个人在门口等她,“他们人呢?” “奕宇去找许昕了。” 沈安芷自然而然的接过陈最手中的牛奶,还有他手心里的余温。 “那我们呢?” “我骑自行车带你。” 沈安芷从上到下打量了他几眼,笑出声,“你认得路吗?” “不是有你吗。” 夜晚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却让人感到无比惬意,风拂过草坪,它们摇曳。 赶到时太阳还藏在海平面下,海浪一层层涌上岸,又消失不见。 陈奕宇和许昕也到了。 晨曦划破天际,有别于日落余晖映射海面的柔和,日出破晓的海面炙热的像不可复制的青春。 “好美啊。”沈安芷忍不住惊叹。 陈最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沈安芷身上。 这个时候,不大叫都不痛快。 陈奕宇:“月考上岸!” 许昕:“努力上985,211也行!” 沈安芷没什么大愿望:“要天天开心!” 陈最嘛,装高冷。 许昕和陈奕宇先脱了鞋下去踩水,沈安芷卷起裤脚也准备去,陈最在一旁幽幽的说道,“别跑太快,小心膝盖。” “啰嗦,我早都好了,走啊,一起下去玩。” “你去吧。”太闹腾了,不适合他。 可沈安芷不想他不喜欢热闹。 “那你陪我捡贝壳。” “行。” 脚丫子陷入柔软的沙滩里,陈最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她捡起一枚贝壳,在海水里洗净后,对着阳光举起,纯白的贝壳在阳光下像珍珠打磨的贝壳。 “这个漂亮。” “把鞋穿了,这边都是贝壳碎片。”他说着,便弯下腰去寻完整、颜色又鲜艳的贝壳。 沈安芷回头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中不禁一动。 尽管,陈最真的很啰嗦。 在日复一日枯燥无味的学习中,和好朋友一起看日出,喜欢的人也在身边,尽管有再多的学习压力,都会不了了之。 月考不同于大考,周一成绩就出来了。 老师把校排名和班级排名表放在讲台桌上,第一行依旧是陈最,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自信,她没有倒序看自己的名字。 嗯…找到了,虽然不居中甚至偏落后,但也比中考成绩全班倒一好多了。 “陈老师,你怎么不好奇自己考了多少分。” “我心里有数。”学霸的自信? 沈安芷心满意足,“我真的没有考倒一,多亏陈老师教导有方,所以我决定罚你一直教我。” 上一秒还笑的春光明媚,下一秒被老师叫走了。 她也没犯事啊…一路上都在惶恐,右眼皮跳个不停。 办公室里,林亮敏坐在班主任身边哭的梨花带雨,沈安芷不明所以,“老师。” “亮敏需要一个你的道歉。” 她很茫然,眼神里透出几许慌乱,“我怎么了?” 林亮敏的小跟班在一旁插话,趾高气扬的,“你不仅偷亮敏钱,还背地里造谣她,不要以为我们都不知道。” “我偷她钱?!” 虽然一开始林秀只给她200块生活费,之后沈安芷撒撒娇就涨到了300块,一个星期下来还能剩个几十块,她吃饱了撑的偷林亮敏的钱? 林亮敏啜泣着,说话断断续续,“那天…那天宿舍里只有我们,我们两个人,只有你看见我把钱放到行李箱的夹层里,除了你没人知道我把钱放那里,除了你还有谁…” 沈安芷觉得好笑,怂怂属性被抛之脑后,顶起了嘴,“老师,她连证据都没有你就要我跟她道歉?她哭就有理了,那我要不要也流几滴眼泪啊?” 小跟班质疑道,“你居然敢这么跟老师说话?事实就是事实,还理直气壮,真不害臊。” 沈安芷脸上忍不住流露出愤怒,“你说,我偷你多少钱了?” “二…二十。” 班主任默默舒了口气,还以为上百呢,“二十对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不少,但对我来说,对你的家长来说,不多。” “老师,你还是没有证据就认为是我偷的。”不敢相信,这叫为人师表吗。 林亮敏又哇的一声哭出来,“老师,你看她。” 神经,真想给她来一巴掌。 “好了,别哭了。”班主任轻声安慰着。 沈安芷不是矫揉造作的人,再说了,这种时候哭有什么用,不分青红皂白朝她泼脏水的反而在那哭哭啼啼。 不禁觉得好笑。 “你钱什么时候丢的?” “被你知道放在哪里以后就丢了。” 实际上她快裂开了,表面却很强硬,“那意思就是肯定是我偷的了?” “除了你还有谁。”她的眼泪又大颗大颗落下,老师给她递了张纸。 但老师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就因为林亮敏会哭,她就选择无条件相信。 “老师,林亮敏向来对我就有意见,为什么就不能是她造谣污蔑我。” “你们同学之间能有什么意见值得她造谣你。” “那您要问她。” 林亮敏的小跟班拍着她的背给她缓气。 “好了,你赶紧把钱还给她这事就了了,都是学生,她也要吃饭。” “我没偷为什么给?” 班主任被沈安芷这副不卑不亢的样子所感触,稍稍有了动摇之心。 可林亮敏哭的眼睛都红了。 当班主任本来忙的事情就多,这一来二去,她也添了几许烦躁。 “那这样,这钱我给亮敏,沈安芷你给她道个歉就完事了。” “我不要。” 像是吃力不讨好,班主任没了耐心。 “行,下午叫你家长进来。“ 她才不要再扮演什么懂礼貌的乖乖学生,强忍着委屈夺门而出,‘啪’的一声,办公室里荡着回音。 沈安芷躲到操场的角落,有别的班在上体育课,她可以完美隐身不被抓到。 班级这边,林亮敏被她的小跟班搀扶着近班级,脸上的泪痕尤为明显,许昕顿感不妙,沈安芷上课了都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是班主任把她叫走的,这会班主任也来了啊… 许昕有些着急,走到班主任跟前,“老师,安芷在哪啊?” “她没回班上吗?还敢逃课!” 谁知道林亮敏又搞什么幺蛾子。 班主任的态度许昕有种说不出来的厌恶,冲出班级出去找人了。 沈安芷没哭,一个人安安静静,一直在想着该怎么自证,但凡老师肯信她一点点呢,可老师说的每一句话,无一不在表明这钱是她沈安芷偷的,无疑不是一种侮辱。 可越想,越发现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钱不是她偷的,但也没法证明林亮敏真的丢钱了啊。 “安安,你怎么了?”当许昕一脸正经的时候,那便是发飙的前兆了。 沈安芷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许昕气不打一处来,“不是,二十块?” “对啊。” “他妈的,太少了吧,好歹说两百块,就算偷了也觉得惊心动魄,这女的是不是小脑萎缩了,班主任也不是什么好鸟。” “就是,两百我就偷了,谁稀罕她二十块钱。”有人安慰她就绷不住了,泪水忍不住从眼眶滑落。 “她还说只有我知道她的钱放在行李箱夹层里,可我连她行李箱是哪个都不知道。”沈安芷哽咽,鼻子又一酸,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了。 许昕拿袖子给她擦拭眼泪,“沈安芷你刚才不在那些人面前哭,现在哭有什么用,你要是刚才哭,就你这副样子,反咬其实是林亮敏偷你钱,那班主任估计也不会这么信誓旦旦的偏袒她了。” 沈安芷可比林亮敏更我见犹怜。 “谁哭谁有理呗。” 许昕说的有道理,当下哭也没有用了。 “写请假条,我陪你回去。” 沈安芷拒绝,“你回班上课吧,我缓缓就好了。” “干嘛,我可是你水泥混钢筋的坚强后盾,这种时候还赶我走。” “昕昕,不要告诉陈最和陈奕宇。” “他们肯定会知道的,干嘛要瞒着?” 沈安芷吸了吸鼻子,情绪在胸口沸腾,“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信我。” “不信就老死不相往来,而且,就算我不是你的朋友,保持中立,我也选你而不是选林亮敏,她整天都是那副婊样,真诚不了一点。” 沈安芷听了许昕的话,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好朋友嘛,自然是永远站在你这边。 沈安芷和许昕等到听见下课铃才回班,陈奕宇最先凑上来。 “班主任上课的时候说,不敢相信我们班有人在宿舍小偷小摸,还说已经查出来是谁了,叫我们引以为戒。我刚才听林亮敏跟我同桌讲是你偷的,我气的爆骂她,哝,现在趴桌上哭呢,这女的怎么就这么贱呢。” 感动吗,有的。 感受到陈最的强烈注视,但她没有回应。 中午放学,沈安芷书包都没拿就往家跑,沈坤出差去了,只能找林秀。 但她知道,她的爸爸妈妈一定会,完全无条件的相信她。 第13章 某种程度上 林秀听完沈安芷的阐述,不怒反笑。 “安安,这也哭,你让她报警呀,让她别只会嘴上说说。” 哦对…怎么忘记这茬了。 “好了,妈妈下午就进去跟你那老师吵一架,大不了破罐子破摔,我们转学,顺便再把她们都告了,现在是法制社会,光靠嘴说,谁不会说?” 为了下午的会面,林秀还特地打扮了一番,她嫁给沈坤的那一天开始就退休了,整日跟着比自己大好几岁的邻居,不是打麻将就是逛街,许久没仔细打扮了,竟是依旧风韵犹存。 都说女儿像爸,但沈安芷不一样,完全而绝对的继承了林秀的优秀基因。 不止林秀来了,林亮敏的爸爸也来了。 林秀没有丝毫怯场,双手环在胸前打量着班主任,又不屑的看看林亮敏。 “沈安芷妈妈,事情的来龙去脉需要我再跟你说一遍吗?” “不需要。”林秀打开手机的拨号页面,“偷钱这么严重的事情,老师你叫家长来有什么用,应该叫警察来好好警醒一下我女儿,我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她还跑去偷人家的二十块钱。” “沈安芷妈妈,小孩子之间的事情就不要浪费警力了。” 听到要报警,林亮敏的心跳开始加速跳动,她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瞬间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中午放学时她特意把陈最叫到人少的地方,绘声绘色的把沈安芷偷钱经过讲给他听,以为陈最会对沈安芷有改观,至少别再跟她有来往了。 结果陈最在书包里翻了翻,抓了一把,有硬币有纸币,往她身上砸。 林亮敏懵圈的听着硬币落地的清脆声响。 他知道这件事以后找陈奕宇要了零钱,再加上去小卖部买东西找的零钱,凑了二十就为了找林亮敏给她点被人瞧不起的滋味,反而她自己先找上门来了。 他明明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却为了沈安芷对她说了很长一番侮辱她的话,林亮敏只记得最后他说,“你再敢诋毁她,下次我就不是动动嘴这么简单了。” 林亮敏回过神,林秀鄙夷的提高音量,“浪费警力?可我只想还个真相给这位同学。” 林亮敏他爸处于事外,不是很懂,他还在工地里干活,就被老师通知要来学校一趟,现在的处境倒是不明所以了。 “把警察叫来了对学校影响不好。” “那对我女儿就没影响了?” 林亮敏怎么也想不到沈安芷她妈是个强硬的主。 班主任抬了抬眼镜,半掩的门被一股外力推开,今天轮到校长巡视楼层,他路过,顺便听听是怎么一回事。 “郑老师,发生什么事情要闹到警察这个地步?” “校长,是这样的,这个学生偷了同班同学的生活费不承认,我让她把家长叫进来对质,结果她家长也不认自己孩子偷钱了,你说这……” 校长拉了张椅子坐下,“哦,这样啊,那报警吧,让警察来我们学校,不至于会有什么影响,郑老师你多虑了。” “这…” 林亮敏的手都在发抖了,那二十块她早就给花的一干二净了,还想着能在沈安芷这再讹,花的一点也不心疼。 “老师算了,我不想追究了。”她这会的哭腔不是装的了,听得出是真真正正的害怕。 “算了?我们可不想就这么算了,平白无故说我家孩子偷东西,一说要报警就算了?” “对…对不起老师,可能是我没找仔细,不知道钱是不是真的丢了。” 班主任也不傻,怎么看不出林亮敏的不对劲,她早该相信沈安芷的。 “你跟老师说对不起?怎么不是跟沈安芷说对不起?还有你,身为一个老师,没点证据就和这位同学串通一气说我家孩子偷钱,校长,你来评评理?” 林亮敏整个人没了力气,靠着桌子支撑着,“对不起沈安芷妈妈,我突然想起来钱我放在书包里了,不是沈安芷拿的,是我记错了…” 承认总比报警闹大了的好,她还分得清轻重。 “你没诬陷我,该给我女儿道歉。” 林亮敏害怕,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但凡是个正常人,看见现在这个局面都不会为‘施暴者’感到心疼,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林亮敏在撒谎了。 “这位同学的妈妈你放心,之后学校会给你们家孩子一个公道。”校长摇了摇头,双手背在身后离开了。 林亮敏的爸爸到现在这个时候了,再说什么都不懂就说不过去了,他思想传统,这样的弯弯绕绕竟让他有点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了。 “亮敏,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对这一吼,林亮敏的防线彻底被击碎。 “我就是讨厌沈安芷,她凭什么长的比我漂亮,她明明成绩没我好啊,陈最凭什么只教她做题,不教我做题,我比沈安芷聪明多了,这次月考我成绩还比她高了几十分啊。”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林亮敏脸上,“你脑子里怎么想的,我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上学,不是让你在学校里兴风作浪的,给她道歉!” 沈安芷撇了撇嘴,“你要是聪明,就不会拿这种事诬陷我了,还有,我不接受你这种人的道歉。” 说罢,沈安芷携着林秀转身离去。 走廊内。 林秀笑问道,“陈最?不是你那个同桌吗。” “对啊。” “你说这女孩子心眼也是真小,安安,你也要跟这个陈最说一下,得雨露均沾。” “我才不要。” “诶你这孩子,喜欢人家?”林秀自认为是个开明的父母,再说了谁小时候没喜欢过人。 沈安芷羞怯的垂下头,“妈,你快回去吧,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我这次成绩在班里排32呢,不是倒一。” “有出息有出息,但是不要学的太累啊,适当学习,能考上一中你妈我都烧高香了,别的无所谓。” “好啦,我先回班了,你回家路上看着点车,拜拜~” 坏心情并不能烟消云散,她发现,当所有人都不相信你的时候,那种无助感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不过现在,林亮敏应该比早上的她,更无助。 沈安芷打开陈最右手边的窗户,看见他突然轻松了许多,“陈最,我想吃点甜头。” 他随身携带着,“吃两颗。” 陈最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两个人面对面。 “昕昕他们呢?” “去找你了。” “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来找我。”沈安芷把糖塞入口中,拆开了另外一颗的包装递给陈最。 “你不是来找我了吗。” “嗯…陈最,你要不要听我说?” “我都知道了,我信你,” 沈安芷瘪着嘴,有些抱怨,“你才不知道,这件事都怪你。” “我?” “她可喜欢你了,因为你只教我做题不教她,她才这样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 陈最还挺…意想不到的,不过保留这句话的可信度。 “那我跟你道歉。” 沈安芷用力点点头。 清润的声音徐徐慢慢,“对不起,我以后会想的周到一点,会给我讨厌的人讲题。” “你讨厌林亮敏啊?” “你不讨厌她吗?” 之前看见她对沈安芷翻白眼,谈不上讨厌,最多没想过有接触,这次不一样了。 “我当然讨厌她了,看见她的第一眼我就不喜欢她,果然我的第六感还是很准确的。” “但是我讨厌她,关你讨厌她什么事?” 陈最把沈安芷递来的糖又还了回去,手悬在她的唇边。 “你吃。” 他觉得这个行动,能回答出个大概,不能说的太透彻,反正沈安芷笨。 沈安芷咽了咽口水,抬起手迅速拿走,搞什么呀,有点暧昧了。 她大多数时间,好像都是无忧无虑的。 在海边那会,别人想着都是学习上的事,而她却说要天天开心,膝盖摔成那样了还要奖励自己吃好喝好,而不是怪自己倒霉,教她数学题,她听不懂了就怪数学题难,陈最说她笨,她便一再强调是数学题的问题。 某种程度上,她是懂得对自己好的。 今早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陈最毫不在意,以为她会游刃有余的解决,不曾想会见到她哭红眼睛,他当时,好像比沈安芷还低沉,手足无措的慌张,很久都没体验过了,久到他一时间描述不出那是慌张。 加上沈安芷回班了连一句话都不肯跟他说,他愣是黑了一早上的脸。 不过刚才找他讨糖吃,乌云也就散了。 或许他要承认自己有点恶趣味,虽然不想看见她哭,可那模样,比流流浪小猫还要令人多心怜几分,平日里总是乖张,怎么会忘了,她只是个小女孩。 “沈安芷。” 她一点也不喜欢陈最喊她全名,好生疏。 “干嘛。” “你脸红什么。” 她没有,他逗她的。 “谁脸红了?” 陈最对上她清澈果敢的眼眸,里面充盈着笑意,“陈老师,好像是你在脸红。” 是有点脸红,刚刚差点就把喜欢挂在嘴边了。 该说不说沈安芷笨,他喜欢她这件事,还不明显吗。 不过是每天早上的热牛奶,不过是口袋里随时要揣着糖,不过是教不完的数学题,不过是只针对她一人的外向。 姑且算是雨过天晴… 隔天学校紧急召开了操场聚集,讲的就是这件事,最后打了个总结,‘为丝若不直,焉得琴上声。’ 林亮敏休学一年,班主任貌似被校长辞退了,自那天以后就没在学校里再看见过她,还有林亮敏那个小跟班,现在看见沈安芷都是绕道走的。 新转来的班主任大学刚刚毕业,年龄和他们差的不多,管理起班级就没那么多闲言碎语。 “陈最,你这题做错了。” “嗯?”他看了眼沈安芷手指的方向。“你教教我怎么做。” 沈安芷察觉,陈最这几天非常不对劲。 上课从来不走神的人被各科老师cue了好几次。 就像她说他做错题了,那道题明明是对的,陈最应该反驳她笨才对,居然还要她教教他。 今天放学陈奕宇留下来值日了,陈最没有和她们一起出校门,不过沈安芷紧随其后,还是捕捉到了陈最的身影。 他在陈奕宇家楼下,对面站着个女生,把书包扔到他怀里,他提着包嘴唇轻启,太远了,读不懂唇语,那个女生背对着她,沈安芷不知道是谁。 “卧槽,陈最跟谁在那有说有笑啊?”许昕眯起眼在原地踮起脚尖想一探究竟。 有说有笑? 沈安芷又定睛,确认了许昕的夸张描述。 虽然没有有说有笑,但至少他们之间还有着正常的交流,也真的有帮她拿着东西。 看到这一幕,沈安芷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心情变得复杂。 她不禁开始思考,为什么心里酸酸的。 也许,她还没了解自己。 第14章 可我想去海边 我们,不能宣之于口,又心知肚明的秘密。 ——沈安芷 “我跟你讲,你再不跟陈最说你暗恋他,他就要移情别恋了。” 许昕挽住沈安芷的手,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陈最已经被她刀了。 四人行里平常也会和陈最浅聊几句,但都没有像沈安芷和他那样好像有聊不完的话题,相比于陈最对班里别的女生也是沉默寡言。 在许昕的印象里,目前为止陈最可没给沈安芷拎过书包啊,先替沈安芷生气了。 沈安芷嘴硬,没再往他们那看,“谁说我喜欢他。” 许昕故作惋惜的重复了一遍,“移情别恋哦~” 眉目间黑压压透着阴沉,沈安芷回家迅速洗了个澡,但又磨蹭了半天才去学校。 “沈安芷。” 她闻声看去,不认识。 梁齐穿着校服内里的白衬衫,外套披在肩上,生了一张很有男子气概的脸,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神色柔和,看起来不像坏人。 “你是?”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通往教学楼的路上没人了,来的太迟了,幽暗的路灯下映着树的影子,飞虫围着灯泡打转。 “我叫梁齐,高一三班的,我给你写过…写过那个,你记得吗?” 很熟悉的名字,瞬时头脑风暴了一阵。 她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有什么事吗?” 梁齐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有细碎的光芒,“没什么事,我今天来晚了,没想到居然能碰到你。” 上课迟到的那一抹忧虑,在见到沈安芷的时候转变为了欣喜。 沈安芷不自主的蜷了蜷手指,加快了步伐。 梁齐在她身后的不远处跟着,班级都在同一楼层,沈安芷进班前又被他叫住。 “沈安芷,我们可不可以加个微信啊?”话落,他停下脚步。 余光瞄到了陈最隔着玻璃盯着他们。 沈安芷点点头,“好。” “那你把微信号写纸上我过会下课来拿。”梁齐的嘴角抑制不住往上扬。 “好。”沈安芷也回应了一记微笑,到了班级又阴沉着脸。 陈最记得这男的,不过是怎么有交集的? 他的声音不冷不淡,求知欲却拉满了,“那男的谁啊。” 沈安芷敷衍着,“你不认识。” 作业都没了心思写,沈安芷对那个人点了两次头,为什么要点头,隔着玻璃他听不见讲了什么。 难不成是? “跟我谈恋爱可以吗。” 她点头。 “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再点头。 _ 不问清楚,容易胡思乱想。 “他刚刚跟你说什么了?” 陈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午放学前她还跟他说说笑笑,现在在他面前又把不开心写脸上了。 “干嘛要告诉你。” “你怎么了?” 她不语。 许昕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好浓的醋意,根本没办法掩饰就流露出来了。 下课,梁齐敲了敲窗户,示意陈最把锁打开,他只是看了一眼,跟沈安芷暗暗怄气,低头继续写作业。 沈安芷见他没有下一步动作,便站起身从前门出去。 稍稍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许昕,许昕对着陈最撇了撇嘴,些许轻蔑的翻了个白眼。 她经过陈最座位的时候停了停脚步,“陈最,你植物人啊?” 陈最握着笔在桌上小幅度敲着,一瞬间没理解到许昕说的什么意思,略显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你看到他们两个这样,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闻言他稳住快要崩坏的表情,缓缓转过头,透过玻璃凝视着他们。 许昕噎住,不禁觉得陈最这人怎么这么木讷。 梁齐见有人来,腼腆的摸了摸脖颈,“我先走了。” 许昕推搡着沈安芷到楼梯间,“这男的谁啊。” “不认识,今晚来班级的路上碰见的,他上来就喊我名字。” “那他怎么刚刚又来找你?” 沈安芷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有些困意,“他找我要微信。” “不是,你给了?” “他都说了我难道不给啊。” 许昕斩钉截铁的表达,“你这不是跟陈最耍小脾气嘛,干嘛不先问问下午那个人是谁再决定要不要吃醋。” “昕昕,我哪有啊…” 她以为,对陈最来说,她是特殊的那一个,这下好了,落差感从头灌到脚。 “沈安芷,我都闻到你身上的酸臭味了。” 依照惯例第二节课开始陈最就要给她讲数学题了。 但沈安芷提着书包去了许昕隔壁。 陈最似乎没有受影响,他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通常是屋顶着火了。 许昕表示,自己给的暗示还不够明显吗?陈最真坐的住啊。 第二天,当热牛奶又出现在她面前时,视线短短交汇。 “我的膝盖都好了,以后别给我带了。” “沈安芷,你怎么了。” 原以为,睡一觉起来她的烦心事就会不见,不曾想今天还是这样。 她呢,又因为想陈最而没睡好。 沈安芷玩着手指,很平静的问道,“陈最,你昨天下午那么早走干嘛。” “有点事。” “是要和女孩子约会吗。”她轻轻咬着下唇,语调不咸不淡,依旧装作不在意。 他回到座位,身体微微往沈安芷那边靠,又侧过脸注视着,逗弄道:“我也想啊。” 她好像,更生气了。 “沈安芷,昨天那个是我妹妹。” “亲的。” 许昕都告诉他了。 听到这里她迟缓的扭头,“妹妹?” “嗯,她跟我爸妈吵架了,自己跑来淮南找我。” 他轻笑出声,“生气了?” “没有。”她有些委屈的开口,“陈最,我昨天的数学作业有好多不会写。” “好了,拿出来我教你。” 她搞不清楚喜欢他的缘由,兴许是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视,只要那一眼,偏偏只要一眼,她就喜欢。 “陈最,你妹妹也跟你一样好看吗。”沈安芷扣着矿泉水的标签,有点难撕。 “不知道。” “哥,你妈来学校了。”陈奕宇上气不接下气,深呼吸之后才又说,“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怎么来了。” “来接陈淼,顺便找老师打听打听你?” 这么久以来,都没听陈最提起过他的爸妈,就连有妹妹也是今天才知晓,有些方面,他好像还真的都是闭口不答。 “我去看看。” 沈安芷和许昕刚刚偷溜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徐清菀的声音,“他的成绩在这里也是屈才了,京衡无论教资还是环境都比这里好。” “陈最妈妈,你也要听听看陈最的想法再做决定吧。” 陈最站在一旁,仿佛魂魄被抽离,一声不吭,像雕塑一样。 “我要他做什么他就必须得做什么。”徐清菀缓缓起身走到陈最面前。 “要不是你自作主张把志愿填到这种地方,我用得着现在跟你浪费时间?你知道我有多忙,从来都不给我省心。” 陈最只觉得全身无力,言语间流露出无尽的无奈和沮丧,“妈,我不想转学。” “老师,之后的事情我们电话联系,现在就不打扰你了,我带陈最回家跟他聊聊,先请一天假。”不容反驳的。 “我的老天奶,陈最他妈好有压迫感。” 门被推开,发出了嘎吱一声。 两个身影悄然立起,她们挺直了身躯,看起来只是碰巧路过这里。 沈安芷微微抿紧嘴唇,有些无措,与此同时,陈最也看到了她,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突然间闪过一丝光亮。 “昕昕,之前你说哪里可以翻到学校外面?” “器材室的窗户。”许昕不解,“你要干嘛。” “逃离学校计划。” “你疯了啊?” 沈安芷四下看了看,“我等会给我妈打电话,让她跟老师说一下我人有点不舒服,先去宿舍休息会,然后我再翻出去。” “被抓到要记大过的。”许昕眼里透着不安。 “放心放心,不会被发现的,我心里有数。” 后排同学有这么干过,都没被抓呢。 “去找陈最?” “嗯。” “爱情疯子。” 没有犹豫,当下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了。 不是放学时间,学校门口基本上是没有一辆车往来。 沈安芷拍了拍手上的灰,视线落到了陈奕宇家楼下。 陈最低着头,徐清菀看起来火气很大,陈淼在旁边,应该是在劝。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紧接着便是一阵清脆而响亮的声音。 陈最的脸上多出了一道鲜红的巴掌印,如烙印。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凝固住了,没有一丝风流动,他看起来是习以为常的平静。 “要不是你妹妹在这里,我今天就不是打你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她对陈淼的态度截然相反,几乎是一秒切换成了温柔妈妈,“淼淼,先跟妈妈回京衡,课程都落一天了,你哥的事情妈妈自有分寸。” 说着,头也不回的把陈最一个人留在原地。 汽车缓缓地向前驶去,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陈最依旧呆愣在原地,目光望着那个街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却没有一丝温暖。 要知道,他的世界里,一向晦暗无光。 她应该出现吗,沈安芷不知道,应该是要的。 “痛吗…” 沈安芷想了半天,只冒出这一句话。 陈最听见她的声音心中一惊,抬了抬眼皮,试图把正常的状态拉回来,可是无济于事。 “不痛。” “陈最,你惹你妈妈生气了吗?” 在沈安芷看来,是徐清菀无理取闹,可她毕竟只听了只言片语。 “沈安芷,逃课被抓要写两千字检讨。” 她无动于衷,放缓了语气,“如果可以用两千字换陪你聊聊天,这笔买卖很值的。” 心里有份异样的情愫,斑驳的树影被天光侵蚀。 “她以为,是我怂恿陈淼来的淮南,想我回京衡读书,这样以后陈淼再闹脾气,也不会跑太远。” 陈最定定地看着她,沈安芷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严肃。 “你一开始怎么不听话要来淮南?” 他浅浅垂下眼眸,无法言喻当下纷乱的心情,“躲。” “躲?” “我妈一开始知道我被淮南一中录取,有帮我联系过学校能不能换。学校那边说不行,除了读一段时间后再转学,她知道没办法以后,应该觉得转学麻烦,就没再管我,如果不是陈淼突然来淮南,她也不会管我。” 说了这么多,好像把躲的原因说出来,又一句未提。 “你不是附属品。” 这三个字对陈最来说很陌生,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心绪逐渐复杂。 “陈最,我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去海边。” “现在不是我在不开心吗。” “可我想去海边。” 她坐在沙滩的空地上,一望无垠的海面上没有船只,很安静,只能听见风声。 “那你真的要走吗?” “尽量不走。” 她委屈的瘪瘪嘴,“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叫陈最了。” 来海边的路上冷静了许久,心境自然是变化了,这样的时刻常有,他早就学会自己消化了。 “说来听听。” “小陈最最好。”她戳着手边的沙子,低着头,“陈最,你要走了,我…我们都会舍不得你的。”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哪里好?” “不想说,但你就是一个最最好的人。”沈安芷脸红的不敢看他。 “我尽力不走。” 沈安芷抓起一把沙子握紧,可沙子再怎么握紧都会在指缝间流失。 “因为不开心来过几次海边?” “可多次了。”但今天,陈最越待在她身边,她越觉得乱七八糟。 以陈最的视角看沈安芷,她有很轻松的家庭氛围,有很要好的朋友,不需要担心成绩落后被责骂,能有什么事值得她因为不开心跑这么远来看海呢。 他但凡有其中一个… 想法戛然而止。 他有沈安芷不一定有的。 喜欢。 “以后要是一个人就别来海边了。” 陈最拿捏不住沈安芷的心思。 想完全了解,掌握一个人的思想轨迹,他第一次这样想,也第一次觉得,难懂。 如果沈安芷没有和梁齐有接触,那他还沾沾自喜的觉得,说不定沈安芷对自己有好感。 沈安芷不是他的掌中之物,他猜不透。 沈安芷偷看他的脸,巴掌印已经消了。 “陈最,你跟你妹妹关系很好吧?” “还不错。” 也是。 不好的话,也不会因为和家里闹脾气,大老远跑来淮南了。 好像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自己好了。 同桌嘛,为了好相处,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 她还真以为,陈最喜欢她呢,加上许昕总是在耳边调侃,她差点都要以为是真的了。 自作多情如何展现的淋漓尽致,也不过她现在这副模样了。 原来我们不能宣之于口的,没有我们,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的,也仅仅是她一人的暗恋。 第15章 再陪我坐一会 “沈安芷,你会不会因为看到我妈打我,瞧不起我。” 很没面子的不安。 沈安芷在比她好成千上万的环境里长大,看到这种场景,多少是要害怕,远离的。 “怎么可能,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啊?” 她不是,但他想亲口听她说没有。 “我就是,蛮问问…” 陈最把她当妹妹这种想法,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摧残得七零八落,她要把心思藏起来了。 她会想陈淼和陈最的关系失眠,但这件事,她有直接开口询问的勇气。 另外一件事…自然是没有勇气了。 沈安芷深呼吸,语调很低,“你心情好一些了吗?” 她喜欢不开心的时候来海边,是因为放空的时间里,能暂时消耗掉烦恼的那股冲劲,磨平棱角就不会很难受了。 陈最在沈安芷看不见的地方在沙滩上写了‘安芷’,又一把抹平。 “好多了。” “那我们回去吧。”沈安芷起身起到一半被他拉住。 “再陪我坐一会。”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窘迫会被别人发现,由小到大的自卑,他以为,没法解。 她问他疼不疼的时候,这个结,已经不是死结了。 “再陪就是另外的价钱了。”她故作轻松的开玩笑,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一个问题,以后该怎么学会疏远陈最。 他先起身,朝她伸出了手,沈安芷没有犹豫,撑着沙滩自己站了起来。 陈最悬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不自然的收回,这个过程,对他来说很漫长。 她拍了拍手上的沙子,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陈最看着她的侧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如果说走向沈安芷需要100步,那陈最已经踏出80步了。 他以前觉得在80步就已经够好了,也不会非常越界。 当下的患得患失,又让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要飞奔到99步。 再回淮南时下午的课要开始了,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压的喘不过气,需要睡个大觉。 “陈最,我先回家了。”她表现的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 “今晚没有晚自习,要不要去——” “我和梁齐约好了。” 沈安芷打断他还未说出口的话。 “你们?” “嗯,我先回家了。” 许昕看着旁边的两个空位,略有些忧愁。 心惊胆战了一上午,好在是风平浪静。 但这会都快上课了,沈安芷怎么还没回来。 陈奕宇路过她身边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许昕,发什么呆啊。” “你说安安怎么还没回来。” “要不然,我们也逃课去看看?” 许昕犹豫了一下,“会不会不太好啊?” “你怕啊?” 陈奕宇拽着许昕就往教室外走。 “陈最是请假走的,安安也算是请假,我们要是走了就是真逃课啊。” “你傻啊,趁现在校门还开着,直接走出去,回去请个假不就好了。” 刚出校门,许昕准备掏手机给沈安芷打电话,陈奕宇一眼就锁定陈最,他坐在卖盒饭的店外打街机。 “怎么就你一个人,安安呢?” 陈最的手顿了顿,“她回家了。” “啊?” 许昕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安芷翘课的目的不就是来找陈最吗,怎么会回家去了。 “哥,你没啥事吧!” 陈最摇摇头,“我先回家了。” …… 看着陈最离开的背影,空气寂静了几秒,“要不,去找安姐看看?我哥看着不对劲啊。” 按了好几下门铃,还是没人来开门,刚想说课白翘了,就见沈安芷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的开了大门。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上课吗?”沈安芷开了栅栏门让他们进屋。 “看你下午没来上课我们担心你呗。”许昕抬手捏了一下沈安芷的脸。“你怎么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啊,不会真的哪里不舒服吧?” “没有,刚睡下去就被你们吵醒了,心里不舒服呗。” 陈奕宇跟在她们身后进去,“安姐,我哥那边啥情况?” 沈安芷倒在沙发上,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睛有些血色,“能不能跟我说说陈最家里的恩恩怨怨啊?” 她特意去冰箱里拿了饮料出来,等着陈奕宇的长篇大论。 陈奕宇挠挠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就听我爸提起过。他爸妈对他很严格,小学开始就要求他必须科科考第一,但凡考差一点就会挨打挨骂。他们对他妹就不一样了,完全相反,而且…陈淼一怎么样,错都会落在他身上,怪他没好好教陈淼这样。” 沈安芷的眼皮冷不丁跳的很快。 他又接着说,“陈淼也觉得她爸妈这样不对,但又没办法,他们两兄妹关系还可以,但是我哥这人,有点因为他爸妈从小打压的原因不爱讲话,对陈淼也不算很亲近吧?陈淼在我家这几天,一直跟他套近乎,他基本上就是那种,淡淡的松死感,爱理不理。” 沈安芷倒吸一口凉气,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躲’了。 “我只知道他妈妈要让他回京衡读,陈最估计挺郁闷的,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许昕难以置信,为人父母,同样是孩子怎么差别这么大。 沈安芷心里更是难以言语的酸楚,三个人话都多,少见的各自沉默。 “以前跟他没怎么接触,就算我知道多少是因为他爸妈,他才变得沉默寡言,还是觉得他难以接近,但最近天天跟他待一块,才发现他跟我想象中的那种人不同,要是真走了,我得哭个好几天。” 最后一句话语调突然变的见见的,许昕嫌弃的扯了扯嘴角,“矫情。” 眼神不自主的飘向沈安芷。 她看起来,全身上下写满了郁闷。 “陈奕宇,要不你回家找陈最,我陪安安。” “行吧。” 陈奕宇走后,屋里顿时安静下来。沈安芷眼神涣散着发呆,心中五味杂陈。 许昕轻轻拍了拍沈安芷的肩膀,“陈最要是真走了,你不表个白让他知道一下?” 沈安芷出奇的毫无波澜,“我觉得,他应该是不喜欢我的。” 许昕一秒否决,“怎么可能?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他喜欢你。” “昕昕,你不明白。” 像陈最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她呢。 可能有点自恋的觉得自己漂亮,但成绩呢,和他一点也不般配。 她被一个名为‘自卑’的圈罩着,想不了别的了。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如果她拒绝了陈最的问路,不曾与他产生交集,那么她,也会成为他习以为常的情书吧。 命运的齿轮不着边际的转动,像蝴蝶扇动翅膀引发的风暴,只把她给卷走了。 大概率是因为同桌这个身份,她又总是无理取闹,他只不过,是为了不想麻烦,才会对她好,顶多是,又多了一个像妹妹一样的人。 这些思虑她没告诉许昕,本来已经觉得自己够傻了,再说出这些,怕会被笑话情痴。 可她真的,好喜欢陈最。 许昕陪着她睡到自然醒,房间里被黑暗笼罩,月光透不进窗帘,像是与世隔绝了,有点喘不过气。 看了下时间才六点半。 沈安芷一动许昕也醒了,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林秀坐在沙发上追着当下的热播剧,听到动静看了她们一眼,“你们醒了啊,好端端的怎么都请假,你们老师还在群里生气,说今天七个人没去上课,班里一个人请假,就会有人学着一起请勒。” “妈,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不舒服。” “那现在睡舒服了吧?” “那肯定…”睡了一觉,真的放松了不少,脑子里也没那么纠结了。 她从一开始就不该觉得自己是特殊的。 恍然大悟的有些迟了。 “家里没煮饭,你们两个出去吃。” 淮南刚刚经历了一场雨的洗礼,此刻的街道显得格外宁静,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让人感到一种舒适的凉意。 地面还残留着一些积水,雨滴从叶片上滑落,引起一圈圈微小的涟漪。 “诶?炒面摊子前面那个不是陈奕宇吗。”许昕定睛一看,一开始还有些不确定。 “还真是。” 许昕重重在陈奕宇背上拍了一下,“怎么就你一个人,陈最呢?” “出来给他买饭啊,他已经迷在学习里出不来了,从我下午回去到我刚刚出门他都一直在做题。” “你打电话叫他一起出来吃呗。”许昕眯了眯眼,小声补充了后半句,“跟他说他的安安也在。” “诶哟你这人,说的有道理。” 沈安芷没听见他们的交谈,在多个摊子前纠结吃什么。 “安芷。” 梁齐手上提着打包袋迎面走来,她朝他笑笑。 “好巧。” 陈奕宇和许昕相视一蹙眉,试图终止他们的对话,“安安,就吃这家吧。” “我先去找我朋友。” 梁齐没走,跟在她后面。 沈安芷点了碗炒面就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梁齐立马接着说,“你们不介意我也坐这吃吧?” 不太好拒绝呢… 陈奕宇和许昕在摊子前看老板操作,陈奕宇啧了一声,略微有点虎视眈眈的看着梁齐,心想着,‘跟我哥抢呢?’ “他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许昕瞥了一眼,梁齐对着她谈笑风生,她倒是笑的开心。 “陈最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你说我哥到底喜不喜欢她。” 两个人为此展开了一小会的辩论。 许昕:“陈奕宇你猪脑子吗,谁能做到每天给一个人带牛奶,还根据天气决定是冰的还是热的。” 陈奕宇:“你想我也可以给你带啊,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许昕:“说你猪脑子还不认,牛奶是陈最主动带的。” 陈奕宇:“其实我是觉得,我哥只跟她比较亲近,比跟我还亲近,算不算喜欢?他之前给安姐讲题说的多细致,给我讲的时候三两句就说完了,还为了教安姐参加晚自习。而且!他跟陈淼都没有像对安姐这种,动不动就笑嘻嘻的。” 他啧了一声,“所以我们应该讨论的,是安姐喜不喜欢我哥啊。” 许昕翻了个白眼,“陈最到底来不来,女朋友都要丢了。” “他说快到了。” 身为沈安芷的毒唯,许昕只对真嫂子破防,但像梁齐这种莺莺燕燕,她还是希望沈安芷能保持点距离。 陈奕宇提着两份炒饭放到小桌子上,语气不太友好。“同学,一会还有个人来,你吃快点,没位置。” 梁齐应了声,又继续和沈安芷探讨这边哪家小吃最好吃。 陈最来的时候梁齐还没吃完,就坐在沈安芷旁边,他讨厌这种视觉冲击。 “同学,你去隔壁桌吃吧,我们朋友来了。” 梁齐正准备端起碗,沈安芷看了下旁边,“这不是还有一张桌子吗,陈最坐那边不就好了。” 惊! 陈奕宇和许昕默默看着陈最的变化。 许昕在手机上打了一串字,拿到陈奕宇面前,‘陈最皱眉了。’ “吃醋呗。”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人都听得见,许昕慌慌张张埋头吃面,剩他们几个面面相觑。 “吃…吃醋啊,我的意思是我想叫老板给我这碗加点醋…我…我这个人爱吃醋。”陈奕宇支支吾吾的解释完,陈最拿着炒饭去了隔壁桌。 “安芷,我去买个东西。” 梁齐跑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瓶水。 “我看你刚刚被噎到了…就。”他把水放到沈安芷手边。 “谢谢。” “那我先回家了。” 梁齐刚起身离开座位,沈安芷便迫不及待地埋下头,开始了一场风卷残云般的进食行动。 “哥,坐这边来啊。” 陈最没动。 许昕和陈奕宇目光交汇在一起,相视一笑,一拍即合。 “安安,我想去面包店里买点东西明天早上当早饭吃,然后得赶回家了,太晚回去我怕我妈会说我。” “好。” 陈奕宇也跟着起来,“那我也去买个面包吃吃。” 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陈最没有过来,沈安芷吃完还看了他一眼,他的饭还满满当当。 “沈安芷。” 她想走的,可他的声音像有魔力,迈不动步子了。 “干嘛。” “过来坐。” 她照做,貌似是不情愿,身体又很诚实。 “这水你喝了吗?” “喝了一口。” “你怎么不问他有没有给你下毒?” …幼稚。 第16章 我喜欢你这件事 陈最拿着手机一挑,矿泉水掉在了地板上,滚了几圈,粘了泥泞。 “有毒。“ … “沈安芷,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都聊什么?” “没聊什么,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他叫你什么?” 沈安芷回想了一下,有些不解的难以启齿,“安芷?” “你不觉得有点亲密吗。” 她还挺喜欢别人这么叫她的,总比连名带姓的好。 “不觉得。” “那我以后也这么叫你。” “啊?” “你要回家吗,我送你。” 沈安芷还没缓过神来,陈最就伸手勾住她的手指。 大脑宕机…… 她试图抽回,但陈最的手指紧紧地贴着,不肯松开。 拜托…?!牵手…吗? 她身体发软,紧张的情绪激增。 这时候该说点什么才不会让他觉得她在害羞啊…?老生常谈?对,老生常谈! “你饭才吃一点。”说话间,语调起伏着颤抖。 “不饿。” 怎么就突然牵手了。 过!于!暧!昧! “陈最,你放手…” 两人走进了一条巷子里,面对面僵持着,手迟迟不松。 微弱的月光洒下,心跳的怦然在安静的环境里展现的淋漓。 “我可能,真的得回京衡。”不难听出话里头的沮丧。 她再次想把手抽出来,于是变成了紧握。 巷子里很黑,可她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像火焰一般。 每一个字,都像是下了很大决定的深思熟虑后,才被轻声吐出。 “沈安芷,我喜欢你这件事,现在你已经知道了。” “那你喜欢我这件事,什么时候会有着落?”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梁齐和沈安芷在一块,他不会嫉妒的急于求成。 也是那时候才彻底意识到,占有欲潜伏在他内心深处,波涛汹涌。 “陈最…” 沈安芷明明一整天都处于,陈最把自己当妹妹的这个死胡同里…人还是懵的,她看着拉在一块的手,这种天气,手心居然忍不住在冒汗… 他说。 喜欢? “你要说不喜欢我,也行。” 心里想着:‘不行’。 “陈最,送我回家吧。” 他点点头,松开手,掌心还留有她的余温,明明很在意,又要表现的不在乎。 “不喜欢我就算了,但别告诉我,你喜欢那个梁齐。” “为什么不能喜欢他?” 顷刻间心生一计,想逗逗陈最嘛,谁叫他害的自己胡思乱想,难过了那么久。 “没我帅。” 陈最这人又在傲娇什么啊。 “我觉得你们差不多。” “沈安芷你瞎吗。” 这样算是表白被拒了吧?一点实感都没有,像假的。 “我在说事实,怎么有人气急败坏了。”沈安芷的目光窥向他,他仿佛很认真的在思考到底是梁齐好看还是他好看。 对沈安芷来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陈最最最帅。 “我还没走,他就有机可乘了。” 陈最在深思,怎么又偏偏把梁齐写的情书给她看了,那她不就是什么都知道的去和梁齐相处,不喜欢的话,一句话都不会跟他讲吧。 “梁齐可能…有七八分的机会。” “沈安芷,那我不就白喜欢你了吗。” 嘴角尽量不扬起。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也正好喜欢你…无法表达这种感受,所有的词汇都显得苍白无力。 “什么叫白喜欢?” “没有结果,表错情,浪费时间,你舍得吗。” “没有结果就不是结果了吗?” 他不吭声了。 沈安芷一回家就躲进被窝,脸上的笑意掩饰不住,在床上又翻了好几圈,给许昕弹了个语音通话。 她捂着嘴对着手机的收声口,“昕昕我要发疯了。” 电话那头的许昕还和陈奕宇在一块啃面包,她开了免提。 “怎么了?” “他说喜欢我,他居然说喜欢我,呜呜呜,我真的超级开心!” “什么?!”陈奕宇一声惊呼。 沈安芷瞬间收敛,不太自然的咳嗽了一声,“你们两怎么还在一块啊。” 许昕咽下口中的面包,“面包店打五折,买了好多,但是保质期短,我们两现在在啃。” 她有种对沈安芷今晚的经历了如指掌的感觉,“那你呢,他说喜欢你,你说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说。” “沈安芷,陈最都送上门了,你真能忍啊。” 如沈安芷设想的差不多,陈最拿刷题转移注意力,没用。 认真写五分钟,走神半小时。 想不通梁齐到底有什么好的。 想不通怎么一不留神,沈安芷就被趁虚而入了。 晚上陈奕宇回来,看着陈最“啧啧啧。”的直摇头。 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又接着发愣。 心中不自觉慌张起来,沈安芷估计和许昕说了,那陈奕宇又天天当许昕的小跟班…沈安芷会和许昕说什么? 他绞尽脑汁,说:“我以后要跟他保持距离?” 更觉得无果了。 冲动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在遇见沈安芷之前,陈最都处于一种逆来顺受的状态,既然生活已经如此,那不如安分一点,照着这样平常的生活下去。 在遇见沈安芷之后,空荡荡的心里住了一个人,又偏偏是因为这个人,多了很多烦心事,和要在意的事。 翌日。 淮南的气温骤降,不同于昨日,今天的风刺骨的冰冷。 陈奕宇被冷醒,刚到客厅就看见陈最在热牛奶。 “哥,我怎么记得人家拒绝你了。” 虽然不是很懂沈安芷一边说开心,一边又不做表示是何用意,但好说歹说,难得让他逮到这个机会可以调侃陈最。 “她昨晚跟你们说什么了?” “唉,再接再厉。” 废话,他当然知道自己有机会,梁齐不是还没上位吗。 又没等陈奕宇一起走,把牛奶揣兜里去学校了。 沈安芷还没来,窗外的天气像他的心一样忐忑不定。 沈安芷会要这牛奶吗。 没关系,不要他自己也能喝。 教室外传来一阵轻盈的笑声,她今天和许昕一起来的,看起来精气神不错,像无事发生,也可能是毫不在意。 “沈安芷,我有件事想问你。”陈最倒是不客气的直言。 她把书包塞进抽屉,不急不缓的开口,“干嘛。” 陈最侧身盯着她小声开口。 “你昨晚说我跟梁齐长的差不多,我睡前突然想起来,你没认识梁齐之前说过我好看,你先跟我说的,所以你喜欢我,并不喜欢他。” “陈最,你皮肤保养的真厚。” “你在夸我。” “陈最,你有没有听说过后来者居上。” “我身为前者,有在争抢。” 眼神交错时,都透着嬉笑的情绪。 第17章 我听不明白 他把牛奶从口袋里拿出来,“你来的太晚了,都冰了。” 沈安芷插上吸管,把牛奶放到一边,“我今天和以前一样的时间来的,是你来的太早了。” “我要是比你来的晚,就要少见你一会。” 嗯…嘴真甜,都不像他了。 “陈最,你要不要听听我的心里话?” “你说。”他心中有一片乌云密布的天空。 但凡喜欢,昨天就该有所回应了,心里话?想了一晚上怎么拒绝的心里话吧。 “陈最,我会努力学习,然后变成像你一样优秀的人。谢谢你喜欢我,其实昨晚你说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我是开心的,你这么好的人居然会喜欢我。” 够明显了吧?沈安芷静静等着陈最回答。 “沈安芷,我听不明白。” “陈最,我们考同一个大学。”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大家都以为,要一步三回头,要紧紧拥抱,要依依不舍,要泣不成声。 但还好,面对面说了再见。 陈最回京衡的第一天,身边空荡荡的座位总是让她有一种,他过会就会回来的错觉。 陈最回京衡的第二天,她更不习惯了。 他离开后的一个月,其实也没那么不好适应了。 学校开始严查手机,除了周末她会和陈最打打电话,不然在学校里,就是一心埋在学习上,心无旁骛。 她从未想过像她这样的人,可以为了一个盼头,尽一切力量去学习,连吃饭都不放过背书。 没有陈老师悉心辅导的数学,虽然难了些,但上课她可从来没有懈怠,早自习就算没老师都不偷懒睡觉了,争取着多学一些,要变成和陈最一样棒的人,很难的,但是一步一个脚印,也很难得。 她不记得到底做过多少张试卷了,一次又一次成绩的突飞猛进,原来努力的代价,是变成更好的人。 一转眼,又是沸沸扬扬的盛夏,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她的课桌上,蝉鸣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热浪一阵一阵的袭来,沈安芷皱了皱眉,这道题有些难解。 “安姐,我刚从老师办公室回来,看到你一检成绩了。” 高二分班之后班里只剩陈奕宇和她‘相依为命’了,梁齐也跟她在一个班。 沈安芷淡淡的,不像陈奕宇这么激昂,陈奕宇老说她有了陈最身上的冷漠感。 “考的还可以吧。”不是反问,自我感觉良好,跟陈最那副胜券在握的德行一模一样。 “你跟年级第二差了整整四十分!都万年老一了,还越挫越勇啊,居然能再提这么多分。”陈奕宇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哦。” 总觉得在某种程度上很吃力,但是幸好,有陈最可以想念。 “你也太冷静了吧,这么冷静我都不想跟你说今天中午我哥给我打电话说了什么。” 笔尖怔在原地,“他说了什么?” “叫我跟你讲别学太累呗。” “就这个?” “那不然他还能跟我讲什么。” 嗯…是开心的,自从步入高三,陈最的消息都要听陈奕宇说了。 徐清菀把陈最手机没收了,他能偷偷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沈安芷又在学校没手机,陈奕宇自然成了最实用的传话机。 成绩出来之后她对自己没抓的那么紧了。 周六。 给陈最打了两次电话,依旧是机械女声的回应。 为了缓解焦躁和压力,她十分罕见的陪许昕一块去了网吧。 之前周六都有补课,只剩周日一天休息,她本来基础就不好,仅剩的一天也拿去打地基了,再之后逐渐赶上来,习惯了没有休息日,便是疯狂做题。 “沈安芷,稀客啊。”意想不到,李阳都从前台服务员升级成网管了。 “人家好好学生,能来你这有没有感到蓬荜生辉。” 沈安芷笑了笑,和许昕随便找了个空位。 “昕昕,我都快不记得陈最长什么样了。” 网吧里倒是也有一段他在的回忆。 “陈最要是听到了,信不信他现在就从京衡过来让你好好记住他长什么样。” “哎呀,不开玩笑。真的太久没有见到他了,我本来想这次放假两天去一趟京衡,可是我连他会在哪里都不知道。” 她要是知道,之前寒暑假也一定会去一次京衡。 “离高考没多久了,熬过了不就能天天见了?” “昕昕,我想他了。” 这也是陈最离开这么久,沈安芷第一次在许昕面前如此直白的说这种话,日子越来越近,想念也愈发强烈。 “安安,你说你怎么会喜欢陈最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要是谈恋爱了,一定不出一个月必分。” “喂喂喂,我们可没谈啊,谨言慎行。”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所以说人一定不可以在小时候,遇见太过于惊艳的人。 “那个梁齐放弃没?” “他还挺坚持的。”已经明摆着和梁齐说过好多次目前只想学习,别的都没兴趣,他还是总缠着。 许昕不知道在给谁发信息,把手机侧到沈安芷看不见的角度,发了条消息略显心慌。 “好啊许昕,是不是在偷偷谈恋爱,还藏着掖着不给我看。”但她没有过多在意许昕的异样,在电脑里搜高考习题。 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沈安芷疑惑的接起电话:“喂?” “是我,陈最。” “陈最?”沈安芷惊呼完,许昕的耳朵也凑了过来。 “嗯,我拿别人手机打的,最近怎么样?” “最近嘛,不怎么样,越来越紧张了。” 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紧张什么?” “紧张高考呗,我怕发挥不好。”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现在就开始紧张?” “那有什么办法,就是紧张。” “沈安芷,你多想想我,就不紧张了。” “油嘴滑舌。” 许昕抿着嘴,捏了一下自己的手,尽量不出声,但脸都要笑烂了。 “好了,我要先挂电话了,之后再找机会打给你。” 沈安芷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通话时长,才1分58秒。 “好吧,拜拜。” 尽管如此,可以听听他的声音,哪怕几秒她都特别满足。 “又甜蜜了沈安芷。” 第18章 因为你喜欢我 大约是过了五分钟,“安安,帮我去村口那家小卖部买包卫生巾,我忘记带了。” 许昕单手覆在肚子上,脸上的表情稍稍有些痛苦。 “好,你坐着休息。” 沈安芷买完,如往常一样被老板的小猫定住脚步,又进去买了一根香肠喂小猫。 “你以前那么瘦一只,怎么现在变成大胖猫啦。” 那么久没见陈最了,他呢,会不会… 想到这里突然笑出声,猫咪好像听的懂沈安芷说的话一样,不满的叫了两声,又继续开吃。 她喂的起劲,正想摸摸小猫,身后传来一阵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同学,我迷路了。” 沈安芷披散着一头长发,如同瀑布般垂落在她的双肩,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倒显得生人勿近了。 由于她蹲着身子,整个人看起来愈发娇小,不过沈安芷抬起头的时候,和旁边的小猫比可爱,也能赢上一局。 “陈最?你怎么来了?”她一下子站起来,像看见猫条的小猫。 “你不是说紧张吗,与其想我不紧张,不如见一面。”他拖着行李箱,看样子是刚刚到的。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了,想尖叫又太没有面子了。 “最最,这个惊喜也太惊喜了。” 最最这个称呼,是沈安芷有天跟他打电话的时候,突然灵感涌现,他一开始不自在的拒绝,再到现在的欣然接受。 “刚刚在笑什么?” 笑什么…?噢… “在笑你。” “笑我?” “笑你要是变丑了,我就不和你考一所大学了。” 他无声笑了一下,目光温柔而纵容,“那现在呢,怎么想的。” “你高了一点,瘦了一点,更好看了一点,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 “沈安芷,京衡到淮南要七个小时。” “答非所问。” “所以说你笨。” 和陈最刚走出去没几步,“对了,我要去网吧给昕昕送一下东西。” 他耳根一下子染红,“不用,奕宇都跟我说了,许昕骗你来的。” “最最,你要是早告诉我你要来,我就会从你告诉我的那一刻开始期待。” “那不就没有惊喜了。” “你告诉我能来也是惊喜。” 陈最身上的味道让她觉得特别安心,像是打开了记忆大门一样,淡忘的以前在脑海里一幕幕浮现。 “我妈去旅游了,我偷跑来的,明天早上六点又要赶回去了。” 有些失落,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你们关系怎么样了?” “老样子。”他拿过沈安芷手上提着的东西,“好不容易可以见面,不聊别人,聊我们。” “我们?” “你要考哪所大学?” “你呢?” “我先问的。”陈最停在路边,目光炙热的就像那年,他说出喜欢时一样,只不过今天,大白天呢,有点过于直勾勾了。 “最最,你知道的,你去哪我就去哪,我现在有这种底气了,你要不要夸夸你自己。” 最喜欢看他笑了。“夸我?” “你知道我以前可喜欢偷懒了,自从跟你有了约定,我就想每天都多进步一点,靠你近一点,是不是应该夸夸你?因为你优秀,所以我也变成了更好的我。” “沈安芷,你在电话里不是这么说的。” 陈最记得有一次,她因为数学太难了怄气,说了什么来着? “陈最,我讨厌你,数学这么难,我宁愿睡觉都不想做题,我要躺平了,晚安!” 当时才下午一点,就说晚安。 要是问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大概就是被沈安芷冷落了一下午,他到现在还会时不时提一嘴。 “那是以前,我现在长大了就不这么想了,最最,对我来说,你比星星还耀眼。” “沈安芷,你看起来比我还油嘴滑舌。” 她总说这种话来肯定陈最,可沈安芷心里是这么想的,自然就说出来了,好听的话要让对方听到了才算完整。 可她不知道,陈最从小,就不曾被在意的人给予过肯定,大家好像都在说他不够好,他不够努力。 因为沈安芷,他也学会了慢慢接受自己。 “最最,我们这么久没见,怎么一点也不陌生,好像昨天才见过一样。” “因为你喜欢我。” “谁说我喜欢你了?”她眉眼含笑,双手环在胸前,理不直气也壮。 “好啊,那你拖箱子吧。”陈最把行李箱拉到她面前。 “才不管你呢。” “沈安芷,一箱零食呢,不要?” “最最,我又不是猪。” 甜滋滋的凉风从心头潺潺流过。 “我知道你有压力,有的时候不要学太晚了,该睡觉就睡觉,能晚起就晚起,我听奕宇说你快学魔怔了,整天看起来郁郁寡欢,零食是用来奖励你的。” 郁郁寡欢?! 这个词有点太夸张了吧,她顶多是一心扑在学习上,两耳不闻窗外事。 “哪有,他故意替我在你面前卖惨,想你心疼我。” “沈安芷,你就算没那么努力,我们也会在一所大学,但是现在我只想你开心一点。” “最最,你说这些话,都不像你的性格了。” “我只对你说。” 陈最的眼底多了几分她读不懂的缠绻。 “最最,等高考结束,我要给你一个奖励。” “看你表现。” “什么嘛,我给你奖励怎么还要看我表现了?” “反正就是看你表现,我再考虑接不接受你的奖励。” 似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淮南的街道都未能引起她的关注。 她总是独自一人低着头前行,心中反复思索着那似乎永远也背不完的课本知识,步伐显得有些匆忙。 路边开了许多扶桑点缀着,在绿丛中艳的像她无法藏起的心事。 “最最,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可是见到你,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又何尝不是呢。 “那你想想,攒起来,等下次再见面说。” “嗯…那我刚刚夸你了,你也该夸夸我了。” “想我夸你还钓着梁齐?” 沈安芷的笑容更盛,“陈奕宇到底都在你耳边的吹什么风啊?” “他怎么说没关系,我要听你怎么说。” “那我也钓着你呀,你们两个很难做决定呢。” 陈最不过就是上演了一秒变脸而已… 第19章 脸上有沙子 “最最,你也太容易生气了。” “没有。” 陈奕宇为了让陈最有危机感,添油加醋的事没少干,一听到陈最沉默又或者是反问,他都止不住偷笑。 “你一直都没跟我提过梁齐,但奕宇有打电话就有说,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最最,我就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吗?” “你说呢。” 沈安芷垂眸看着地面,心头涌上一丝悸动。 “最最,我不会始乱终弃的。” 下午四个人一起聚在陈奕宇家里,非常有闲情逸致的各干各的。 陈奕宇和许昕游戏双排。 沈安芷放下手中的笔,不满极了,“这么久没见了,你不陪我聊天还要我写题,嘴上说着要我劳逸结合…又让我开始刷题了。” 陈最带了一挞他们学校的练习题给她。 “刚才我问你要不要陪我去街上逛逛,你嫌热。” … “那我现在想出去了。”她折起习题放在一旁,稍许有些兴致冲冲。 “好,想去哪?” “最最,你不是交代我一个人的时候不许去海边吗?那你现在在这里,要不要…?” 细软的沙子没过脚背,风里掺杂着大海的气味。 沈安芷朝着海滩慢慢走着,“最最,你在那个学校有没有交了新朋友?” 她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之前打电话的时候总是草草几句来不及说。 “没有。” 如她所料,在沈安芷的印象里,陈最除了四个人呆在一块的时候,陈奕宇和许昕会聊些有的没得,陈最偶尔附和。 跟班级里的别人…貌似是不曾说过话的,别人主动来找他,他基本上听完给个眼神回应,就没了。 将高冷进行到底的那种。 “最最,你一个人不觉得闷吗。” 沈安芷就算是常常两耳不闻窗外事,但还是有很多话和许昕陈奕宇说。 她微微撅起唇瓣,嘴角向下撇了撇。 “不闷,习惯了。” “最最,你开朗一点。” 随着浪花冲上来一个海螺,见它还会卧沙,沈安芷蹲下身挖了出来。 “这不是寄居蟹吗。”她眼里泛着惊喜,还从来没有在海边抓到过这种东西。 她捧到眼前细瞧,寄居蟹在沈安芷手上爬了两步又缩了回去。 “最最,它跟你一样怕人。” 陈最很想抬手帮她捋捋贴在脸上的碎发,眉宇间也不自觉的柔和了起来。 “沈安芷,我不需要很多朋友。”他把寄居蟹放回了沙滩上,“小心它夹你。” 又一阵浪花掀来,寄居蟹没了身影。 “我还想拿回家养着呢。” “放家里养不——” 沈安芷捧了一手水往他身上撒,看陈最没反应便立即眉眼弯弯,“最最,我还以为你要生气了。” 两个人互泼了一下午的水,玩也玩累了,沈安芷躺平在沙滩上望着天,“最最,我们等日落之后再回家吧。” 陈最坐在她身边,没有说话。 人一旦有了想要的东西,在从来不曾拥有过的情况下短暂出现,对他来说离开淮南的那几天,他不习惯的失眠了一宿又一宿。 很长时间才能有一通的电话他并不满足,他甚至不需要沈安芷喜欢他,只要每天都能看到她就行。 这个想法产生时,他对于这个结论反思了不过几分钟,便在脑海里删去。 他既要天天能看到她,也要她喜欢他,可再见到她。 又演变成,要是能天天看见她就好了。 在关于沈安芷这件事上,他永远是个矛盾体。 “最最,你要不要躺下来,可舒服了。” 他抬手轻轻蹭了一下她的脸颊,沈安芷嘴角的笑容凝固,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 “干嘛啊…” “脸上有沙子。” 他的语气平静而自然,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她小声嘀咕道,“犯规。” 陈最在她身边躺下,她心头略感不可思议。 陈最就处于快到有洁癖的那个程度,泼他水那会已经有些怕他不开心了,可他总是闷闷的,得找一点能解放情绪的事情来做。 陈最给了她好多莫名其妙的底气。 “最最,你不嫌脏啊。” “不是你要我躺下来的吗。” 他侧过头,寻着她脸上的轮廓,或许最先喜欢上的,是她眼眸里的清澈。 “今天不开心吗。” 奇怪,她从头到尾哪里看的出来不开心,“为什么这么问?” “之前不是说,不开心才会想来海边。” 她微眯起眼睛望着天上的云朵,“今天特别开心,因为见到了想念很久的最最,也特别不开心,回家睡一觉又见不到你了。” 安静了挺久的。 “最最,你有没有听说过,两个人要是一起看过日出和日落,那太阳就不会把他们分开了。” “编的。” 她嘻嘻笑了两声,“是真的,你不信要不就不看了?反正都是假的。” “沈安芷,你是因为信才要等看完日落再回家吗。” “最最,别认真嘛,我编的。” “我知道,但是你说的也有道理。” 日出和日落,多般配的词,要知道,对陈最来说,沈安芷就是他的太阳,他不想和太阳分开。 所以一直等到黑色慢慢染尽天空。 这次陈最再离开,沈安芷一点副作用也没有,毕竟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见到了,再过一段时间,她就可以没有顾虑的犯规了。 她还挺怕恋爱会阻挠他们两个奔赴到更好的未来的,所以,暂时就不想给陈最身份。 “安姐,你有没有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 沈安芷不解的从抽屉里拿出小镜子照了照,没什么不妥,她摇了摇头。 “你看的这本书是我哥给你的吧,这上面还写着笔记呢,你是一点也没把这书当书啊,搞的在跟我哥对视一样脸这么红。” 好欠… 沈安芷扯过笔袋覆在书上,掌心又在脸上贴了贴,“你再瞎说。” 梁齐刚从外面回来,路过她座位,“安芷,你们在说什么呢。” 陈奕宇率先打破沉默,“在说她喜欢的人呗,你看她为爱奋斗学习,以前成绩比我低多少,再到现在你看看,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梁齐总是对这些话不屑一顾,他心里很清楚,陈最已经转学很久了,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更何况两个人身处异地,再喜欢又能怎么样,时间摆那呢,陈奕宇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安芷,今天中午你要吃什么,我去食堂给你带。” “诶诶诶,不用了,我哥雇我给她当跑腿了,用不着你。” 梁齐再次想无视陈奕宇,视线转到沈安芷那边时发现她已经把他们两个都无视了,眼睛都要长在书里了。 第20章 我知道 高考的仪式感好重啊,曾经在电视上看到的场景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才觉得原来每一个人,都会是自己青春里的主角,生活里哪有那么多npc。 高考结束前的五分钟,沈安芷不停的转动着手中的笔,这不是焦虑的表现,她甚至出奇的平静。 再也不会因为高考失眠辗转,再也不用起一大早再熬很晚的夜,再也不会因为成绩浮动而感到心慌了。 反而是在不舍的感受平凡又盛大的结束。 “人永远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沈安芷现在才觉得这话说的很对。 这三年的蜕变,回头看,她真的快要不记得以前懒散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了。 再者,到了大学,她要重新接触新的同学,认识新的朋友,和许昕肯定不会在同一个学校,大家各有各的志向,各奔东西好像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随着年龄逐渐增长,她初升高时都没有这番感悟。 她只记得那天出校门时阳光都洒在自己身上,捧着爸妈送来的鲜花,回家时就是淡淡的,一点轻松感都没有。 盼望太久的东西,在脑海中憧憬了无数次,才会有这么大的落差吧。 回家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最顺心的事莫过于整理好所有,准备窝床上刷手机,喜欢的人就打来电话。 “最最,毕业快乐!”总算语调里有了开心的成分。 “嗯,毕业快乐,感觉考的怎么样?”陈最考完没有人来接,他一开始也不曾期待,理所应当的。 回到家徐清菀正眼都没有瞧他,只说,“考试考完了,手机放你桌上了。” 沈安芷翻了个身,手机传来噪音,“我觉得挺好考的,你呢?” “还行。” 双方沉默了许久。 她打破宁静,“最最,我妈要我去旅行看看世界,我可不可以…” “好。” “我都还没说完,你好什么。” “我知道,有人想见我。” “那你要当我的导游吗。”沈安芷当即就打开衣柜开始选衣服。 “很乐意。” 挂了电话之后陈最坐在阳台上,眼神飘忽不定,不能聚焦。 他到家的第一时间就是给沈安芷打电话,听见她的声音,尽管他如此如此羡慕考场外有家长接的考生,也不在意了。 许昕和陈奕宇想来也无事可做,一听到沈安芷要去京衡也纷纷开始收拾行李。 她连计划都没有,想一出是一出,买了第二天最早的车票,为了快点见到最最嘛,早起怎么了。 不过许昕和陈奕宇就有怨言了。 车站内。 “安安,肩膀给我靠会,昨晚游戏打到两点才睡。” 这会动车站都还没开,天也没亮,许昕睡了一个小时就来赶车了,第一次出远门,生怕错过。 沈安芷像打了兴奋剂,一点困意也没有,反正一会车上睡,眼睛一睁一闭不就到了。 许昕刚睡着陈奕宇就拖着行李箱朝她们飞奔。 沈安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正在睡觉的许昕。 陈奕宇怎么可能放过拍许昕丑照的机会,360度无死角咔嚓几下坐到了行李箱上,“我爸昨晚跟我说,为了我们的安全起见,让我们都去你的最最家睡。” “你确定?” “确定,昨晚我都听见我爸跟我大伯通电话了,我们到地方了他们会来接。” 她微微点了点头。 终于理解了陈最说的,“京衡到淮南要七个小时”,本来以为的眼睛一睁一闭到达目的地,结果是梆硬的椅子,酸痛的肩膀,嘈杂的环境。 以她以前的性子,一定会发自内心的觉得不如在家待着。 但现在,陈最走过这样的路,她也要。 三两好友在一块长途并不觉得烦闷。 那陈最呢。 他们出站时陈最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年纪看起来不像是陈最的爸爸。 “哥,这呢。”陈奕宇挥了挥手,陈最也朝着他们方向走,准确来说,是沈安芷的方向。 穿西装的男人上手拿走了许昕的行李,沈安芷的被陈最包圆了。 他们两个走在最后面。 “累不累?” “累!车厢里的味道闻着头可晕了,肩膀也酸。”她说着捶了捶肩膀。 “到我家还要一小时,今天先休息,明天再去附近玩吧。” 她点点头,看着前面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问道,“他是谁呀?” “我妈请的司机。” 陈最给了她一颗薄荷糖,“含着。” 薄荷糖的后劲十足,她头脑清醒了几分,“最最,我的黑眼圈重不重?” 陈最不太敢直视她,微微一瞥,黑眼圈不知道有没有,眼睛倒是疲劳的在泛红。 “过会好好睡一觉。” 一开始对陈最口中的“司机”只觉得有点别扭,毕竟在淮南这个小地方,司机师傅都穿的很随便,司机师傅也是谁都拉,哪有专门雇的司机。 到陈最家门口才觉得梦幻,京衡寸土寸金的地方,他家居然是小洋房?! “我靠?陈最隐藏的有钱人是吧?”许昕从小就对京衡人有‘有钱’滤镜,这下再次验证她的滤镜是对的。 贵圈有钱人的气质真的和淮南里的同龄人没得比。 客厅里,徐清菀和陈淼坐在一块看电视,和沈安芷上次见到她不同,她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你们来啦,快先去楼上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就跟阿姨说。” 沈安芷和许昕i人属性又爆发了,腼腆的笑了笑,异口同声的,“谢谢阿姨。” 陈淼盯了他们有一会,看了看徐清菀,便没了下一步动作。 “这两间房你们自己选。”说着陈最把沈安芷的行李放进了第三间房里。 “最最,我想跟昕昕睡。” 他不为所动,“客房床小,一个人睡比较舒服。” 1.5m的床,其实够两个人睡的… “最最,我还是想跟昕昕——” 他打断,“收拾一下,洗个澡睡午觉。” 一阵不太熟悉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他们回头,陈淼双手放在身后,看起来比沈安芷还要腼腆。 第21章 你故意的 “哥,妈妈让我上来跟你们一起玩。” “她要睡觉了,你去找奕宇。” “哥,这个是不是你经常给她打电话的那个姐姐?” 有幸偷听到过一次,听沈安芷讲话的声音有点像电话里那个女生,但是少了电子产品里的磁性,多了几分甜软。 陈淼估计是还没长开,能从底子里看出是个很标致的女孩,她眼神一直在沈安芷身上游走着。 沈安芷有些不自然的看向陈最。 他没有否认,“嗯。” 听到答案陈淼貌似瞬间眼睛里要冒出光来了,“姐姐,我哥真会选,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可美了!” 她说着说着语调又小声了,“哥,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妈妈的,我先去找奕宇哥了。” 陈淼打心眼里觉得沈安芷漂亮,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就是看过去很舒服,没有攻击性… 还特别容易被陈最欺负的样子。 沈安芷还以为会是迎来唇枪舌战的一场‘灾难’。 “最最,你怎么说真话啊。” “你想听我说假话?” 密闭空间,掩着窗帘的幽暗灯光,他的喉结滚了滚,上手把她的碎发撩至耳后,指尖停留在她耳垂,酥酥麻麻的电流贯穿身体。 他又伸手刮蹭了一下她的鼻尖。 “去睡吧。” 这!谁!还!能!睡!得!着! 陈最撩完人就跑,沈安芷洗了个澡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不断重演着方才。 陈最就不能保持点距离吗! 沾染不上丝毫困意了,许昕在动车上一路颠簸,累的是床都不认了,倒头就睡。 她拿起手机,陈最在半小时前发给她说,‘我房间在隔壁。” 外面格外安静,这时候陈最会在做什么呢? 肯定不是在学习。 她蹑手蹑脚的走出去,趁着四下无人开了陈最房间的门。 两个字,单调。 沈安芷就喜欢把自己房间布置的花里胡哨,陈最房间看起来有种这人怕不是性冷淡的感觉。 床上没人,奇了怪,定睛一寻,噢,在角落里看书呢。 他是一点也没发现沈安芷溜进来了。 沈安芷轻手轻脚绕到他身后,一把抢走他的书。 他没什么反应,看到是沈安芷一点惊讶也没有,是那种好像除了她也不会有人来的那种镇定。 “不睡?” “睡不着了。” “认床?” 他说着的同时,沈安芷去锁了门。 羊入虎口吗。 最最是那只羊。 “有一点点这个原因。”她抿了抿唇,低头看陈最刚才看的书名,“《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最最,你也要化作飞鸟去追求自己的山。” 她合上书,敞亮的房间里心跳没有办法藏匿。 “沈安芷,有些事情我想再拿出来提一提。” 她莞尔一笑,“最最。” 走到他面前,沈安芷弯腰勾住他了的无名指。 “最最,我知道你喜欢我。”她看着缠在一起的手指,“我喜欢你这件事,现在有着落了。” 沈安芷垂眸直勾勾的看着他,唇边的笑意愈发荡漾,“最最,你总说喜欢我,现在也该我讲给你听了。” 轻轻推了一下陈最,她扶着沙发跪坐在他大腿上。 空调的温度怎么起不到任何作用,温热的呼吸交织,她的睫毛簌簌颤动,神色迷离,躲掉了对视,又看向他的唇角,“你…要不要亲我一下?” 下一秒,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紧箍住她的腰肢,紧贴着,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得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好突然… 攻城略地被展现的淋漓尽致,絮乱,肆意,她整个人都要瘫了,身后没有东西可以倚靠,便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不知过了多久才被他放开。 早知道窗帘也拉上了,脸上的红晕,和他眼底的翻涌… “继续?” 陈最低声笑了笑,有些克制的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手指插进她发间,“沈安芷你疯了?” 她把脸埋进了他的脖颈间,深吸了一口,语气有些委屈,“最最,抱抱我。” “怎么了?”陈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我只是要你亲我一下,蜻蜓点水就可以了,你故意的。” “嗯,故意的。” 她张开小口,稍稍用了点力咬在了他肩膀处,咬得极深,甚至都能感觉到牙齿陷入了他的皮肤之中,但他只是闷哼一声,没有再做别的反应。 “你到底亲过多少女孩子。” 他不禁失笑,“你不知道我没谈过恋爱?” 沈安芷义正言辞的反驳,“是啊,恋爱没谈,嘴没少亲,这么会亲,我会生气的。” “你先承认是我女朋友,我再讲给你听。”紧张又期待,他这语气就跟在哄小孩一样。 “最最,亲都亲了…” “所以呢?” “恭喜最最荣升为沈安芷的男朋友。 她侧过脸,在他脸颊上也咬了一口,相对于肩膀来说,力度很轻,单纯调情,“不管你亲过多少女孩子,以后要收收嘴了,只能亲我一个,听见了吗。” “沈安芷,你属狗吗。” “最最,咬一下怎么了?这么娇气。” 有时候真不知道要拿沈安芷怎么办才好,但这就是他目前想要的如愿以偿。 “我只教过你写作业,只跟你一个女孩子讲很多话,只牵过你的手,只亲过你,长这么大以来,也只喜欢过你,至于问我为什么这么会亲,我是男的。” 沈安芷不明白,“是男的怎么了?” “与生俱来的。” …她就差把无语写脸上了。 后面和陈最聊《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这本书的见解。 16度的空调,厚厚的棉被,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她睡着没多久,陈最依旧难以掩饰内心的小确幸,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轻松笑意。 不过就是被沈安芷给了个名分而已咯。 下楼喝了杯水,回房时被陈淼养的大胖橘绊住脚步。 以往胖橘对他可以说是热脸贴冷屁股,陈最摸都不愿意摸它一下。 他自认为很冷静的一反常态,轻轻抚摸着它的头,感受着柔软的毛发和温暖的触感。 胖橘惊了惊,似乎对这个陌生的举动感到惊讶,它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但随后又咕噜咕噜叫着,慢慢地眨起眼睛,很是享受。 不知道他想起什么,对着胖橘笑的更为灿烂。 胖橘:我的努力终于得到回应了!终于被帅舅舅贴贴了!! “陈最?”徐清菀捧着保温杯从房间出来,难以置信陈最居然在摸猫,他不是最讨厌猫猫狗狗了吗。 啧,怎么被发现了… 如果以前没表现出对胖橘的各种冷落,也不会如此尴尬,他缓缓抬起头,“妈。”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徐清菀走到客厅,稳住惊讶的抿了口水,望着陈最上楼的背影越看越不对劲。 陈最去找陈奕宇,他在和陈淼下五子棋。 “陈淼跟我玩了一下午了,没赢过我一局。”陈奕宇沾沾自喜的等着陈淼下子。 陈最纵观全局,不紧不慢的点了点棋盘,“下这。” 陈淼一脸得意地朝着陈奕宇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啧,不知道啊,轻轻松松就赢了。” “场外求助不算,再来。” “陈淼,你先回房间,我跟奕宇有事出门一趟。” 她拒绝,“我也要去。” “你也去?等会婶婶骂爆他。”陈奕宇收起棋子放到了罐子里,“把棋拣好,晚上再跟你玩。” 上一句话很管用,陈淼虽不服但也没有办法。 陈奕宇换了件t恤,“许昕安姐她们有一起去吗?” 他摇了摇头,“安芷睡着了。” “安芷?哥,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叫她的。”陈奕宇歪了歪嘴,笑容里都是玩味。 陈最没有正面回答,“她之前跟我说在网上看到一家很想吃的冰淇淋蛋糕,买了,陪我去拿。” “诶不是,我还以为去干嘛呢,怎么又是在给你追安姐铺路啊。” “走吧。” 不止徐清菀一个人觉得陈最不对劲。 路上他时不时嘴角就荡漾起微微的弧度,他笑一次陈奕宇就纳闷一次。 太奇怪了。 推开蛋糕店的大门时,一股浓郁的奶香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流,伴随着丝丝清凉的冷气一同席卷而来。 第22章 势在必得 “哥,你是不是应该趁着这几天,多给安姐献献殷勤?要是算天数的话,你们同班的时间还没梁齐跟她多。”陈奕宇就是个巨大的危机感制造机。 但是好像,不是木已成舟了吗。 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有些酸。 陈奕宇寻思着当苦力来了,店员拿了两个蛋糕出来,陈最提了小的那个,给沈安芷的就不麻烦陈奕宇了。 “哥,我们换一下,有点重。”感觉有十斤… 他装没听见,换个话题他又接上话了。 实锤选择性耳聋。 “哥,你知不知道我前几天听梁齐圈子里的那几个人说,他对安姐势在必得,只需要稍加努力。” “势在必得?” “你害怕了没?”这件事可不是他瞎说,陈奕宇听见的时候都嫌梁齐脸皮厚,打不死的小强似的。 但他的长情不容置疑。 等等…陈最好像比他更长情,更毋庸置疑的。 那梁齐还是继续当脸皮厚的小强吧,他只是个磕这对cp的毒唯而已。 “能追到一早就追到了。” “这句话有问题,你不也没追到吗,那难道就是没机会了?” 陈最没有正面回答,转念一想,“梁齐成绩怎么样。” “他要是知道安姐报哪个大学,肯定绰绰有余,哥,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我觉得梁齐也不会为了安姐去报哪所学校吧。” 陈最不这么想,势在必得,那肯定会去问沈安芷关于报考的。 他都已经上位了,这些倒也无关紧要。 真的无关紧要吗。 “你之后什么打算?” 陈奕宇没有犹豫,“想学新闻,也就对八卦感兴趣点,你呢?” “心理学。” “不是吧?叔叔婶婶会肯吗,我用屁股都能想到他们逼你选金融的样子。” 他说的没错,目前为止,陈最依旧是半个提线木偶。 “成绩出了再说,不急。” 他们到家的时候桌上满满登登的菜,陈淼在厨房大快朵颐的偷吃,见他们回来手上还提着蛋糕,又馋了。 她伸手去接陈最手上的蛋糕,他不留情面的向后退了一步,“你去吃奕宇手上那个。” “好吧~妈妈跟爸爸去应酬了,不在家,你叫那两个姐姐下来吃饭吧。”哪个女孩子能对蛋糕有抵抗力! 陈奕宇把蛋糕放进冰箱,敲了一下陈淼的头,“晚上再吃,上去叫人去。” 陈淼只是跟着去凑热闹的,但是! 她看见漂亮姐姐睡眼惺忪的从陈最房间里出来,还穿着睡衣? 头发乱糟糟的,自带松弛感美的毫不费力。 不过,陈淼担心的瞄了一眼陈最,“哥…你要不要叫阿姨换一下床单…?” 陈最从沈安芷身后走出来,不是很理解陈淼这番话,“怎么了?” “你的床被别人躺了…” “嗯。” 不是?然后呢?不为所动? 然后留陈淼一个人在原地瞪眼震惊。 她以前去找陈最聊天,仅仅是在他的床上稍微坐了一会儿而已,她刚挪走屁股,床单就被他一把掀起说要换。 他去淮南的那段日子里,为了防止有人进他房间,不仅将门锁紧,甚至连房间钥匙也一并带走了。 自从陈淼拥有记忆以来,他一直都是一个极其注重这方面干不干净的人。 总而言之,她身为亲妹妹!怎么漂亮姐姐比她还有特权!? 简直是太太太为陈最开心了。 比母猪上树还罕见。 对沈安芷多了一种“嫂嫂”的敬意。 饭桌上,沈安芷刚起来没什么胃口,但是在别人家,勉勉强强还是要吃一些的。 陈最坐在她身边,给她舀了一碗汤,“这个好喝。” 睡完一觉之后,回想起下午所发生的事情,那个场景、对话和感受都变得模糊不清,仿佛只是做了一个记不太清楚的美梦。 尤其是那个亲吻,真实而又深刻,现在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难以捉摸。 她试图回忆起那一刻的细节,双唇间的触感、呼吸间的交错以及心跳上的加速,但它们似乎只留下淡淡的余温。 好了,就不该想,脸红了。 “最最,我想喝水。” 尽管沈安芷说的很小声,陈淼还是敏锐的听见了。 “什么什么?最最?!”她下巴要惊掉了。 今天已经刷新了她对陈最几个新认知了?? 陈奕宇和许昕见怪不怪。 许昕露出一抹坏笑,漫不经心说道,“哎呀,特殊的人肯定需要拥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特殊称号咯~”她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调侃和戏谑。 拿着筷子的手无处安放,只能把害羞求救的眼神看向陈最。 陈淼还注意到,陈最给沈安芷喝水的杯子是他自己的… 她只想到了八个字。 ‘孔雀开屏,铁树开花。’ 晚饭后,陈奕宇提议去市中心,陈淼想去,但是碍于徐清菀的严加看管,肯定是去不得的。 “安姐,你之后想学什么啊?”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灯火阑珊,车水马龙,四个人并肩而行,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随心所欲地漫步着。 “京大的心理学吧。” “啊?”陈奕宇的视线移到了陈最身上,他没什么表情。 但是心里翻江倒海了,这种感觉就好比,在淮南一中读书的时候,两个人的名字被写在一张纸上,他很喜欢。 殊途同归? 陈最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过想学心理,他想学的原因很简单,试着能不能,给提线木偶装上一颗心脏。 向来有医者自医的说法,不是吗。 沈安芷对于陈奕宇的这一声‘啊?’感到奇怪,打趣道,“干嘛,我看起来不是学这个的料?” “那也不是,就是感觉这科挺冷门的。”陈奕宇把话题转向许昕,“诶,你还没跟我说想学什么呢。” 许昕牵着沈安芷的手前后摆动,“我想学考古,看了故宫修文物的纪录片,特别向往。” “你这个…更不大众了。” “小众也有人喜欢,你懂什么。” 陈奕宇的表情有些无助和迷茫,“我想学新闻专业,又怕没前途。” 许昕松开牵着沈安芷的手,走上前去抡了一下陈奕宇的背,“想就学呗,前途是以后的事,梦想排第一。” 他们走的快,落下陈最和沈安芷。 “最最,你呢?” 沈安芷和他靠的很近,几乎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每一次轻微的动作都会让两人的手不经意地触碰在一起,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 她的心跳加速,微微张开手想要更靠近陈最一些,但在即将得手的瞬间又像触电般缩了回去。她的目光闪烁不定,明明就近在咫尺的。 天杀的,怎么现在开始怂了。 “暂时不知道想学什么。” 他总不能把,“这件事得由我爸妈决定。”讲给她听吧。 在沈安芷面前,但凡…至少,要保留一点自尊心。 第23章 你记住就好 “那你慢慢看,我只要我们能在一个学校。” 双手再次触碰,她正要缩回手,就被他穿过指缝勾缠,十指交织。 她愣了愣,温吞的回握住他的手。 “最最,大庭广众,不好吧。”又扮矜持,明明都已经喜上眉梢了。 沈安芷突然猛的把手抽离,陈最纳闷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许昕和陈奕宇站在路灯底下盯着他们石化,像是被烟花爆竹炸傻了似的。 他们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会看到眼前这一幕。 沈安芷还以为要面对,“十万个为什么”的语言攻击了。 结果是老父母的那种欣慰,心满意足的,“你们终于牵上了。” 陈奕宇貌似是明白陈最今天怎么那么怪了。 许昕暗暗拽了一下陈奕宇,“我们刚刚做了攻略想去附近买点东西,你们继续,我们晚点发定位集合。” 来到拐角处,许昕往回偷看,不知道沈安芷和陈最在说什么,两个人都眉开眼笑的。 “陈奕宇,他们怎么突然牵上了?什么时候培养出来的胆子?” 他啧了一声,“你以为我知道,我今天下午跟我哥聊天的时候,也没从只言片语里听出来他们已经到可以牵手的地步了。” “你猪脑能听出来什么?”陈奕宇又被抡了一拳,“走吧,去逛逛名创。” 目前为止,虽然和陈奕宇每天基本都待一块,还有见面,又或者打游戏。 许昕是相信男女生有纯友谊的,陈奕宇这几年沉淀一下放弃大寸头了,现在也算是个蛮出众的帅哥,但她内心依旧毫无波澜,毕竟兔子都不吃窝边草。 “最最,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玩的地方?” “电玩城?还是夜景。” “你觉得我会喜欢哪个?”按照陈最对她的了解,十有八九会说错‘玩’的定义。 “夜景。” 难以置信,“最最,我看起来是不爱去电玩城的那种人吗?” “是。” 好吧,算他猜对了。 被陈最领着去了个小公园,没什么特别的,看不见尽头的楼梯一路向上。 “最最,我恐高。” 他像是抓准了沈安芷的喜好,“上面看星星更清楚一点。” “我又不是小孩,怎么会喜欢看星星呢?”她说着便往阶梯上走,陈最对她正话反说的行径早已经了如指掌了。 “沈安芷,你走慢点。” 她一个劲的快步走,心里默默数着阶梯有几层,陈最说完话她回头去看,不知不觉高的让她头晕了,霎时扶住栏杆一动不动。 “最最,我怕。” 手被他牵起,“别往后看。” 通往山顶的路上沈安芷在想什么呢。 命运的红线在三年前的夏末相连,她算是不可自拔的沉溺着,陈最一定也是,过程藕断丝连,但她坚信,这条红线由此刻起打了死结。 她不需要一束花,不需要很正式的告白作为喜欢的开始。 像现在紧握着的手,像他可以只对她一人不一样,就足够了。 在淮南一中天天走楼梯,体力怎么说也是练出来了一点,不然到山顶她高低先躺着休息一会。 星星说不上看的更清楚,会比在山脚下亮一点,她多久没有为了看星星而长途跋涉了? 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多久没有为了看星星而抬起头了。 看星星这件事,好像真的只在很小的时候,才会有这种闲情雅致。 “沈安芷。”他的声音响起,思绪拉回。 “怎么了?” “发什么呆。” 她要把这个想法说给陈最吗。 算了,怕他觉得幼稚。 “没有发呆,在很认真的看星星。” 陈最带她来的这个位置很隐蔽,没有人,如果不是经常来,也不会这么轻车熟路吧。 “最最,好多蚊子。”沈安芷穿着短裤,弯腰挠了一下小腿。“蚊子怎么不咬你。” 他说,“你香。” 她没发觉陈最有什么异样,晚上到了陈最家已经十二点了,许昕和陈奕宇很早就回来了,她回房洗了个澡,蚊子很毒,到现在还痒着,无一例外每一个包都被指甲掐了十字。 走廊的尽头有个大阳台,玻璃门半掩着,沈安芷本来想去隔壁跟陈最说晚安的,阳台上飘来乎大乎小的声音。 好奇心驱使,她过去了。 “淼淼的成绩变成这样你没有责任?你一天到晚在家里只知道躲房间里,你去教一下她会怎么样?你要是教了她也不至于被老师打电话到我这来说教,陈最,我对你很失望。” 沈安芷一阵惊诧,人在极其荒谬的情况下是会笑的。 没有听见陈最的回答。 徐清菀叹了口气,“她前几天偷偷跑出去跟同学玩,你明知道我对她出去玩是什么态度,你在家也不劝她别出去?要是出了事,你怎么负责?我问你怎么负责?” 良久,听到他的声音轻轻传来,“下次不会了。” 这简单几个字,却像是用了很多力气才吐出的。 徐清菀的语气恨铁不成钢,“我几天几天都要跟你讲这些事情,你自觉点我也少操淼淼的心,你是他哥哥,我不要求你面面俱到,只要你稍微上点心我都不会说你,你以为我爱说你,要不是担心淼淼,我——” 她停顿住了,沈安芷听见了脚步声,“算了,你记住就好,回去睡觉吧。” 沈安芷侧身躲在门后,徐清菀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她想,这种时刻,他一定不会想被她知道的。 陈最还在阳台上,她先悄无声息一溜烟的跑回房间。 回想着徐清菀那一席话,她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试图说服自己平静一些,沈安芷常听说重男轻女,关于重女轻男只在陈最身上看到过。 沈安芷不认为徐清菀说的是什么大事,这点小事都要说教陈最,更何况里外都看不出陈最有错,她怎么连最基本的对两个孩子平等点都不行。 敲门声很轻,像门外的人害怕打扰到她一样,停了会,又大声了一些。 许昕吗,这么晚还没睡。 她爬起来去开门,陈最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手上拿着一瓶小小的罐子还有棉签。 “最最,怎么了?” 他看起来挺好的,没有沈安芷想象中的愁容。 陈最走到床边,抬起她的手,白皙皮肤上的蚊虫咬痕,太明显了。 他拧开小罐子给沈安芷涂在叮咬处,小心翼翼,很专注,“本来一回来就想给你拿药膏的,有事耽搁了,早知道就不带你去山上喂蚊子了。” 有些地方还被挠的破皮了,上药时刺痛的一阵一阵的。 “不要再抓了,睡一觉就好了。” 是,他很自责。 “谢谢最最。” 他又蹲下身去涂腿上的咬痕,沈安芷一直就是个吸蚊体质,习惯了,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居然还能在心里记着。 第24章 你知不知道 “最最,你看起来不开心。” 其实并没有,掩饰的不错,想听听看,他会不会同她说。 陈最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是我的疏忽,能开心吗。” “和你又没关系,蚊子到处都有,又不是只有山上才有,不要老是把错归给自己。” 温热的手指轻拂过他的脸庞,顺便捏了一下,“最最,你的脸怎么这么软。” 对方拒绝了你的调戏。 “看看还有没有哪里没涂的。”陈最少说已经涂了十个蚊子包了。 “没有了。” 她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那只手微微用力,让他的脸庞与自己近在咫尺。 沈安芷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期待和贪恋,声音娇娇的,“最最,不早了,你亲我一下。” 陈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着一池春水在轻轻荡漾,波光粼粼。 他慢慢地靠近她,轻柔地呼吸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她的唇瓣上轻轻一点。 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有些发烫。 “早点睡。” “我知道了。” 笑容在陈最关门时收住。 对他的喜欢,占了许多心疼,他不愿意倾诉,她也无能为力去改变什么。 大概过了十分钟,门又被敲响。 还好睡意没酝酿,开门,又是陈最。 他把手上的蛋糕提到她面前,“吃点再睡。” “最最,你不会是心疼我被蚊子咬了特意大晚上跑去买吧。” 花言巧语说不了一点,“不是,中午就拿回来了,刚刚突然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沈安芷看了眼蛋糕上的logo… 被爸妈记住喜好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许昕身为当之无愧的朋友,时间久了,互相了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不过,被陈最惦记着的感觉,很新奇,很久很久之前,她只不过是随口说的,有机会去京衡一定要尝尝这家的蛋糕,久的她自己都快忘记了。 她想,陈最一定是记住了,而不是随便找家店买的。 京衡那么多蛋糕店,怎么只买了这家,对吧。 她没有明说被他记住喜好的喜悦,因为,他们心照不宣。 陈最打开蛋糕盒,形状是个有她脸大的草莓,假的还挺真。 许是当初的草莓味碎冰冰,以至于陈最在给她准备小零食的时候,基本以草莓味为主。 “最最,有科学依据,吃甜的东西会让心情变好。” 她挖了一勺递到他嘴边,“心情不差的话,吃了就会更开心。” 陈最真的不喜欢草莓味,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讨厌的。 甜味在嘴里化开,心情的好坏不由蛋糕左右,是因为眼前人。 “最最,你说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沈安芷又挖了一勺示意他吃,他拿过勺子塞进她嘴里。 “因为你笨。”一点犹豫也没有。 她撇了撇嘴,口吻在撒娇,“认真点嘛,你只对我说了喜欢,可是为什么喜欢呢。” 从第一次见面就产生了非常浓烈的距离感,即使后来一系列的举止行为她都归于是好朋友,再到他说出喜欢。 这很难评,沈安芷看到别人谈恋爱,总会想出一个他们般配的点来,可是跟陈最…她还是蛮有自知之明的。 他没说,还反问,“你喜欢我什么?” 介于陈最说她笨,那…“当然是好看的皮囊。” 肤浅一点,说的太详细,最最会骄傲的。 他微微皱眉,流露出微小的不满,但是够了,只要她有喜欢就够了,不管是喜欢什么。 于是跳过这个话题,后半程的交谈里,沈安芷觉得他一直在掩盖自己的情绪,说不上来的,很沉闷的轻松感。 但绝对不是因为沈安芷说喜欢他好看的皮囊。 这一觉睡的不太好,可能是心里有事,不知道陈最有没有好好睡一觉。 次日一大早,被告知要去打卡超长玻璃桥,网上的攻略图确实吸引人,但她提不起兴趣。 路上,他们三个稍微离沈安芷有些远了,她才打开相机录一点朋友圈素材。 “我们现在要去走玻璃桥啦,最最明明知道我恐高,怎么会提议去这种地方啊。”镜头转向他们,“最最怎么走那么快,没有发现我在这么后面了吗。” 她说完收起手机,捂着背包小跑了一段路,靠近陈最时突然毫无征兆地蹦出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来。 “最最,你睡觉喜欢躺在床的哪边?” 他愣了愣,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了。“右边,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嘛。” 一行人来到玻璃桥入口,桥下是深不见底的峡谷,甚至还有一点雾气,透明的桥面悬浮在空中,光是看着就心惊胆战。 沈安芷看上去有些紧张,手心疯狂出汗,许昕跟陈奕宇先往前走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她后退了几步,没有想走的打算。 “别怕。”陈最牵起她的手,又开始哄小孩,“对面山上的景点可多了,不去的话就白坐那么久的车了。“ 她是抗拒的。 还是被他拉着一步步走上桥,沈安芷的眼睛始终紧闭着,陈最搀扶着,走的很慢。 快走到桥中央时,一阵风吹来,桥面微微晃动? 不,是她自己绷着神经,以为桥在晃。 沈安芷吓得惊呼一声,不由自主地抱住了陈最的胳膊,眼睛闭的更紧了,感觉眼泪随时会洒出来,整个人都虚了。 陈最感受到她的贴近,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放松下来,“快到了。” 有个行人不小心撞到了她,沈安芷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走不动道了。 哪里快到了?!明明还有十万八千里啊。 “最最…”她脸色白的不像话,这会往前走也不是,往回走也不可能。 心跳极速奔腾,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双腿也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变得软绵绵的,甚至连站立都有些困难。 但又忍不住好奇地向下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就让眼睛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氤氲弥漫开来。 “最最,我不是绿茶…“她仰头望着他的眼睛,怎么还有一点倔强? “我是真的害怕的要哭了,你准备给我擦眼泪吧。” 陈最轻抚她的发顶,眼中宠溺的笑意藏不住,“沈安芷,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很可爱?” 她现在哪有心思当沈怼怼,生怕脚底下的玻璃碎了裂了,身边不缺游客也因为害怕暂停住步伐在尖叫的。 是,很没骨气的因为别人的尖叫加上自己的恐惧,埋进陈最怀里。 她哭的很安静,衣服的胸口处能感觉到湿润,贴着皮肤。 第25章 在跟你偷情 陈最看看周围,往边上走了点。 他轻搂住她的肩膀,试图安慰她的情绪。 沈安芷缓了好一会儿,才微微抬起头来,长长的睫毛上还沾几许湿润,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我闭眼睛,你牵我往前走吧。” 虽然害怕,但是再作下去,总觉得会扫大家的兴,该克服还是得克服。 她默默给自己打气,默念非常安全,没必要害怕。 但又冒出来一个念头。 万一呢… 不过就是一个处于活人微死的状态… 走到头时陈最的手被握的通红,她自己也不例外。 “安安,感觉怎么样。”许昕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瞥了眼他们俩牵在一块的手。 不知道是在问手好不好牵,还是玻璃桥刺不刺激。 沈安芷松开他的手,脸色苍白的到现在都没恢复一点血色,“不怎么样,这跟在刀尖上行走有什么区别。” 许昕从包里拿出一瓶风油精,滴在食指处,轻柔的涂在沈安芷的太阳穴上,“我都怕你晕过去了,胆子怎么小成这样啊。” “我有什么办法,胆子小天生的。”风油精有点辣眼睛,渗入皮肤的感觉很明显,有点活了。 “我哥胆子大,这不是巧了吗,太互补了。”陈奕宇表示自己为陈最贡献了太多好话了。 旅游景点人很多,加上是暑假,摩肩接踵的,一眼望过去全是头。 稍不注意就会找不到他们人,嗯…仅限于找不到许昕和陈奕宇。 陈最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只要她回头他都在。 “最最,过会回去还要走那个桥吗?” “不用。”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路标牌,上面写着‘不走回头路。’ 手里的小风扇一直都是对着沈安芷吹的,“最最,我不热。” 她挪了一下小风扇的角度对着陈最。 回家的路上,许昕在车上一个劲的给自己扇风,车里的冷气都已经不够降温了。 烈日当空,沈安芷涂了好多层防晒都觉得有被晒黑。 沈安芷靠着车窗昏昏欲睡,突然感觉有人碰了碰她的手臂。 她转过头,不知道陈最要做什么。 对视了一眼,陈最没说话。 她又接着靠着车窗。 走了很多路,想必大家都累了,陈最等沈安芷睡着以后,伸手轻轻把她的头靠到自己肩膀上。 下午没行程了,许昕和陈奕宇受不了高温冲击,最多接受大早上或者天黑再出门。 刚到家陈淼就迎面飞奔来,“奕宇哥,我们来打电游吧,哥都不陪我玩,我买了好多游戏都没玩尽兴过。” “你还敢打游戏?小心你妈。”他说的很小声,环顾四周,没看见徐清菀的身影。 “没事,我妈去公司了,陪我玩几把。” 陈奕宇径直掠过陈淼,“许昕,我们玩。” 陈淼不死心,跟在他身后,“三人游戏也可以啊。” 沈安芷对于游戏这种东西并没有过多的兴趣,便和陈最一同回房间。 即将进入房门之前,她突然停下脚步,“最最,你要我陪陪你吗。” 他摇摇头,“你去睡觉。” 昨晚他一点才回房间,今早天刚亮就都起了,她肯定没睡好。 “好。” 沈安芷换了身衣服再次轻车熟路的摸进他的房间,锁门。 他还是老样子,坐着在看书,听到动静他回过头,“不是睡觉吗。” “隔壁的床上都是晒干的洗衣液的味道。”她自顾自爬上床躺下盖好被子,“我不喜欢,我喜欢你的味道。” 空间里时不时传来书籍翻页的声音。 “最最,应该不会有人突然想要进你的房间,然后发现我吧?” 昨天中午就很不理智,一点这个想法也没有。 “不会。” “最最,我现在像是在跟你偷情。” 他很满意这个词,“既然隔壁睡不惯,那今晚也来这睡。” 沈安芷蹭的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眼神有些慌乱,“陈最,我们不能…” 他先是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继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浅笑。 “我的意思是,我去隔壁睡。” 墨菲定律无疑了。 门外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仿佛每一下都敲在了她的心上,慌乱之中,她迅速掀开被子,将拖鞋一脚踢进床底下。 “你等等,我先躲进衣柜里。” 狭小的空间里,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跳却依然如鼓般剧烈。 不管是谁都好,要是被发现了,偷情感可就拉满了。 她缩在衣柜的角落,听见陈最开了门,然后又关了门,没再有脚步声。 “我昨晚跟说的话你都忘了?” 沈安芷的手下意识攥紧衣服,怎么会是徐清菀。 “又怎么了?”他的语气不是不耐烦,有一点小心翼翼。 衣柜里听他们交谈,声音很闷还有一点断断续续。 “淼淼成绩都快一塌糊涂了,她在打游戏你也不会让她别玩了?家里有客人在我不想做坏人,你现在下去叫淼淼别玩了,去看书。” “她才玩了一会,没有很久。” “这一会时间拿去看书,考试的时候说不定能用上,游戏打了有什么用?十分钟之内让淼淼回房间,不然你自己看着办。”很强硬的态度。 又在沈安芷面前丢脸了… 他拉开衣柜,沈安芷眼底一片冷然,晦暗不明,好像方才徐清菀这番话是对沈安芷说的。 陈最看起来没受任何影响。 “去睡吧。” 沈安芷顿了顿,没有起身的打算,“最最,十分钟之内要是没把事情做好,会怎么样?” “会吓到你。” 他伸手从她臂下穿过,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她顺势搂住他埋进他的怀抱里。 沈安芷站起来时他就把手松开了,但她搂的有些紧,体温穿过布料传递,紧贴,像是想把他嵌进身体里。 “最最,你真好欺负。” 他不由得心中一软,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叫陈淼回房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先睡吧。” 沈安芷的小孩子气被她爸妈保护的很好,相反,陈最在很多方面上成熟的都不像十八岁的人该有的,磨灭的很干净。 大概是护犊子的那种心态。 沈安芷有气撒不出。 “好了,你快去吧。”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印了一下。 她望着天花板,房间里很安静,她不由得心想,她要是陈最,一定会一直狡辩到徐清菀没话讲了为止,再躲被子里大哭一场怪她偏心。 他明明一点错也没有。 强加在他身上的莫名压力和指责,他为什么看起来,要比以前云淡风轻了许多。 她一直以为,父母的疼爱是最大的靠山和底气。 可是陈最没有,那他岂不是,什么都要自己消化。 第26章 我故意的 陈最回到房间,沈安芷把头闷在被子里,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他慢慢把被子掀开。 长发散落在枕头处,呼吸声浅到可以忽略不计,闭眼的时候比平日里看起来更为恬静,越发显得稚气未脱。 陈最就这样坐在一旁看着,很奢侈的片刻宁静。 沈安芷的第六感似乎察觉到了陈最的注视,微微动了一下身子,但并没有醒来。 她的手机响了两声,屏幕上显示着是梁齐发了信息来。 沈安芷已经熟睡了,那… 他凭着记忆打开了沈安芷的锁屏密码,梁齐问她大学要报考哪里。 真是,不出所料。 他没着急回,沈安芷没有删记录的习惯,他拉到最顶上开始细品。 纵观全局,梁齐发很多条消息沈安芷才会回一句,大多数都是在拒绝梁齐对各种邀请。 有人在暗爽了。 沈安芷和他聊天的时候便会一句话或者三两句话后面,加个和语境相似的表情包,来体现情绪价值。 反正,从未像对梁齐这般冷场的有局限性。 他回了句‘京大。’随之删除了这次问答。 梁齐见沈安芷回话,又问她,‘你放假都在干什么呀。’ 陈最默念了这段话。 于是在讨厌“嗯,哦”的基础上,又多了个‘呀’。 对情敌很微妙的微恶意… 说到‘嗯,哦。’ 他是个特别双标的人,日常生活里他最经常说的就是这两个字了,他自己这样没关系,但是在意的人对他这么说。 就譬如沈安芷吧,也只在意沈安芷。 她偶尔这么回答的时候,由于太过敷衍含糊不清,表达不出实质意义,他心思敏感,短短一个字需要几十分钟来治愈。 所以当发信息回沈安芷时,他便会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思考对方会不会因为这样而心塞,于是在沈安芷那里,陈最的嗯哦都变成了叠词。 有人决定,在沈安芷醒来之前,他蹲守着把梁齐发来的所有信息都删掉。 他真的没有孩子气吗。 有的。 只是他想,他应该是要藏起来的。 沈安芷醒时,只觉得手掌传来一阵温热的麻意,她缓缓的抬了抬手指,试图缓解这种奇怪的感觉。 轻轻侧过头,目光所及之处,只见陈最安静的坐在一张小椅子上,把脸枕在她的掌心。 夕阳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谁说是因为她的喜欢才让陈最看起来渡了金光。 他本来就很耀眼。 沈安芷凝视着眼前这一幕,不愿打破。 但是,手不听话。 她微微弯曲着手指,用指尖轻柔地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划过。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一张脸,都不像三次元里的人。 她盯的特别专注时,陈最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你……”沈安芷的脸瞬间红透,她迅速将手抽回,塞进被子里。 “偷看我。” “我没有。”她的声音细若蚊蝇,不敢看陈最的眼睛,眼神飘忽地四处乱转。 陈最笑了声,让沈安芷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做贼心虚。” “我才没有……”沈安芷的争辩越发底气不足。 他把窗帘全部敞开,房间里亮了一个度。 “沈安芷,脸红的时候就不要狡辩了。” “最最…”撒娇对陈最特别特别管用。 沈安芷又赖了会床,陈最靠在沙发上看手机,时不时往她那留意一眼。 “差不多要起床吃饭了。” “最最,我来京衡这两天,不是吃就是睡。” “今晚去游乐园。” “好耶!”她上一秒还有些闷闷不乐,听了这句话又像打了鸡血一样。 出发前,沈安芷再三确认,许昕和陈奕宇居然不去! 岂有此理!过分明显的在给他们制造二人世界。 许昕表示,她宁愿在陈最家避暑度假,也不想到处跑了。 京衡实在是比淮南的夏天热许多。 夜幕降临,游乐园被璀璨的灯光照亮,宛如小时候看的芭比动画片里的城堡。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闪烁着,勾勒出各种游乐设施的轮廓,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之中。 “最最,我想…”旋转木马还没来得及说,手上就被塞了一张鬼屋的入场券。 她闷闷不乐的看着入场券里的内容,“最最,你明知道我恐高,也明知道我怕鬼。” 很多事情,不想可以不做,不敢就必须行动。 今天有种被狠狠被背刺的感觉。 “我知道,故意的。” 她背过身去朝前走,抿嘴压着笑。 这人怎么老是用最正经的语气说最缺德的话。 好吧,鬼屋就鬼屋,反正都是假的。 鬼屋里黑漆漆的一片,阴冷的风扑面而来,诡异的音乐和不时出现的音效,让人毛骨悚然。 假的有点真。 沈安芷下意识抓住陈最的手指,来的一路上都没有牵上手,这会算是给陈最满足到了。 但是什么时候才可以,不用什么借口,不用某件事的推波助澜,不用害羞,而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呢。 还没走几步,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他们身边飘过,吓得沈安芷尖叫出声,面前骤然掉下来了一具假尸…她一下扑进陈最怀里,人要过去了。 她缓了几秒,深吸了口气,“最最,你别怕。” …? “我不怕。” 沈安芷没记错的话,入场券上写着不吓的逃跑,正常步行走完这间鬼屋要20分钟。 这才刚刚开始,她就已经快没了半条命了,偷偷按了一下人中。 接下来的路程更不用说,各种逼真的血腥场景让沈安芷几乎想原地去世。 她一路上都在安慰自己顺便安慰一下陈最。 终于,他们走出了鬼屋,沈安芷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都不止二十分钟了。 “最最,我对你好吧。” “嗯?” “我自己怕还要顾着跟你说别怕。” 此时,游乐场的烟花绽放,将黑暗的夜空点缀得五彩斑斓,在用黑夜当画纸一样,它时而像盛开的花朵,时而像闪烁的流星。 光影随着声响打在他们脸上,每一个细节都如此清晰地展现在眼前,他静静凝视着她。 在这个瞬间,世界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沉浸。 他喜欢有沈安芷在身边的感觉,有她在的地方,才值得驻足欣赏。 第27章 你只要说想 视线所及之处,有一对情侣在烟花下深入接吻,他们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陈最的喉结滚了滚,撇开眼,不自然的看向别处。 从鬼屋出来很多游乐设施都在陆续暂停了,好在旋转木马还开着。 陈最站在护栏外,没有跟着沈安芷一起,她身边全是小朋友亦或者是陪同的大人。 他没去一来是不符合他的性格,二来是想拍点照片,存着当睡前读物。 音乐声响起,随着节奏起伏,木马缓缓转动。 其实没什么好玩的,但是真的挺好玩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沈安芷永远做个柔软有孩子气的大人。 准备回家的时候沈安芷看到时间有点心虚,一溜烟就凌晨一点了,“最最,这么晚回家你爸妈会不会说你。” “没事。” 说到陈最的爸爸,来这几天还没见过,不知道是不是像陈奕宇说的,对陈最的态度也是像徐清菀对他那样。 京衡的凌晨,整个城市依然充满着活力和喧嚣,街道上的行人不减反增,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他们没有选择打车,都想和对方多待一会。 “最最,我妈说玩差不多了的话,就得回家了。” “你想我去淮南吗。” 当然想啊,要是陈最在淮南,沈安芷一定不会因为漫长的暑假而感到无聊,可是徐清菀那边,不好交代吧… 她掩饰苦恼,“你觉得我想不想?” “肯定想,我也知道你想,但是我想听你亲口说你想。” “这么绕口。”虽然是夏天,但夜晚的空气中仍弥漫着丝丝凉意。微风拂过,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最最,其实我也没那么想你去淮南,距离产生美嘛,我们可以打打电话,聊聊微信,现在不像以前了,可以天天。” “沈安芷,过去我没在淮南的这段时间里,每天都需要在睡前空出很多时间来想,你会不会突然告诉我,你不要跟我有交集了,我总是失眠。”他不算郑重的在说,反而漫不经心的看着前方的路。 “可是…” 他似乎猜出沈安芷的顾虑,没等她明说,他便又自顾自的开口,“你只要说想,我一定陪你。” 他们到家门口时客厅的灯还亮着,沈安芷还怪紧张的。 门刚打开声音就传来。 “陈最,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徐清菀坐在沙发,脸上敷着面膜,说话时有些用力的点了点左手上的表。 他一言不发,沈安芷本来还藏在门外的,听到这语气也不扭捏的躲着了,鼓足勇气扮作无辜的开口。 “阿姨,不好意思,我没去过游乐园就想让他带我去一下,玩完那些设施的时候就不早了,再加上没打到车,我们走回来的才会这么晚,是我的问题,陈最也不想这么晚回家的…” 好家伙,沈安芷发现自己撒谎都不带喘气的。 徐清菀见沈安芷突然从门外窜出来,心里惊了惊。 她回来的时候看见陈奕宇和许昕一起上楼,就以为沈安芷已经快他们一步回房间了,本想去找陈最说说他高考报志愿的事,结果没见着人,导致她以为就陈最自己跑出去了。 也不知道刚才有没有吓到沈安芷了。 听完她的话徐清菀突然放柔了语气,“没事没事,我还以为他跑出去鬼混学坏了,是陪你我就放心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去休息。” “好,阿姨你也早点睡。” 徐清菀不知怎的,特别喜欢沈安芷。 长的乖乖的,说话声轻轻软软的,还有礼貌,听陈奕宇说成绩也是一等一的好,陈最要是跟这样的小女孩谈恋爱了,她做梦都得笑醒。 在徐清菀极限变脸之后,陈最不可思议的多看了她两眼,觉得背后发凉。 沈安芷觉得今夜要无眠了。 她满脑子都在想,陈最会不会因为她撒谎,从而对她有别的看法,她的出发点只是想把错归于自己,这样陈最就能少挨骂了。 她猛的从床上坐起,还是得问清楚,说清楚。 完全没想到陈最这会要是睡着了,她又得白走一趟。 她习惯性的准备先拧把手再敲门,结果门一下就开了。 沈安芷作贼心虚的左右盼了盼,轻轻关了门。 床头还开着一小盏灯,陈最躺在床上背对着她,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她脱了鞋,绕到床边。 “舍得来了?”他看起来有些困意。 沈安芷压低声音,没听懂,“什么舍得来了?” “不是说了来我房间睡,等你都等困了。”他伸出手,沈安芷笑着拉了一下坐到床上。 “那你怎么不叫我过来。” “你要自觉一点。” 她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最最,我刚才在你妈妈面前撒谎了。” “嗯。” “最最…我觉得这算善意的谎言,可以原谅。” “这个谎编的就差把你喜欢我明说出来了。”陈最撑着床坐起挨着她,难以启齿的,“当我一头雾水,你站出来帮我说话,把矛头都对准你自己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怎么想的。” 他对徐清菀的认知里,完全没有发了脾气又收回的道理,以为沈安芷也要跟着他一起挨骂了,他很不安、内疚,也很…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心慌的可怕。 “知道!觉得我像奥特曼一样闪闪发光对不对?” “不对,是又多喜欢你了一点。”他掀开被子下了床,睡衣的纽扣开了两颗,简单来说,非常诱人。“不要告诉我,因为这个善意的谎言,你连觉都睡不着。” “最最,我比较在意你的想法嘛。” 反观陈最,中午说过换房间睡的,他以为沈安芷记得,想着女孩子可能睡前要做的事情多,磨磨蹭蹭得比较久,他也不发信息问,干等着。 事实上沈安芷压根不记得这回事了,误打误撞。 陈最撑着床头,单膝跪在床沿探过身子,贪婪的索取着属于她的气息,好安静,呼吸声比平常放大了五倍不止,她只觉得全身发麻,脑袋晕乎乎的,条件反射的回应着他的吻。 他拿捏分寸的往下移,脖颈成了他的所有物,轻舔慢咬着,气息凌乱,就在沈安芷快要沦陷时,他狠狠咬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吃痛的往后缩,抱怨的娇嗔,“最最…” 这种时候应该少说话,不然什么话都觉得像在调情。 他扬起唇角,贴了贴她的额头。 “晚安。” 第28章 考虑考虑 沈安芷猛嗅被子上的味道,迟迟没有从方才的激吻中缓过来。 她碰了碰陈最咬的地方,摸的出咬痕的形状。 虽然睡的很晚,但是七点准时自然醒。 她回自己的房间洗漱好,听见楼下传来细微的钢琴声,给陈最掖了掖被子,便循声去。 一楼有个偏房,门半掩着,陈淼坐在琴前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一个错音,陈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学学你哥,整天心思都不知道在哪里,读书读不好,琴也弹不好。”浑厚的男声也从房间里传来,只不过沈安芷看不到人。 “爸爸,有没有可能哥才是亲生的,我怎么没遗传到哥的聪明才智。” “要遗传也不会遗传到你哥那去,等后天晚上八点,这首曲子完整的弹给我听,不要偷懒,我先去公司了。” 陈淼闭了闭眼睛,无可奈何,“都暑假了还不让我玩。” 走廊里没别的地方可躲,跟陈远深迎面打了个照面… “叔叔好…”又又腼腆了。 “……”陈远深点了点头,他穿着深色西装,浑身的气质矜贵又斯文沉稳,不知道来者何人,他看向陈淼。 陈淼看见沈安芷就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这个姐姐就是哥带回来的其中一个朋友。” 陈深远脸上浮出一分笑意,估计眼前的女孩就是徐清菀口中说的很讨她喜欢的小姑娘,“你带客人去吃早餐,我赶时间先走了。” “姐姐走吧。” 陈淼从厨房里端了一碗小米粥出来。 “有点烫。” “谢谢。” 陈淼也不去做别的事情,就在沈安芷旁边呆着,良久,她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姐姐,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挺好的。” “我哥有没有欺负你?” 沈安芷在认真思考,想到咬痕,她只觉耳朵发烫,说了反话,“没有。” “姐姐,你不要像我哥那样惜字如金。”她凑到沈安芷跟前小声问,“你们是在谈恋爱吧?” 这么直白吗?! 况且陈最没说,沈安芷也不好主动说些什么,“没有。” 陈淼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失望的托着腮,没精打采。 “居然没有,姐姐你是不是嫌弃我哥啊,你别看他长得那么迷惑少女,隔壁邻居的女儿天天来找我哥一起去学校,第一次的时候,因为来不及去上课所以一起去了。 但是之后他为了避开,天天早上起的比公鸡还早,你看他是不是很纯情少男,他没谈过恋爱的,可能不会说一些花言巧语把你追到手,但是姐姐,你要知道,男人是需要调教的。” 听到最后她实在没忍住,被陈淼认真的样子逗笑了,若无其事的喝了口粥,“他又不一定喜欢我,怎么调教?” “你信我!我哥肯定是害羞不敢说喜欢你,如果姐姐你主动的话,一定能成。” “要是他拒绝我,岂不是很丢脸。” “他不会拒绝你的。” 陈淼刚燃起来的撮合心又凉了,喜欢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怎么一个比一个拖沓。 她继续挑明陈最喜欢沈安芷的蛛丝马迹。 “他还在课本上写你的名字,被我看见了居然连不好意思都没有!我问他是谁,他害羞不理我。” 陈最表示压根没害羞,只是没回答而已。 “有这回事?” “当然啦,他刚从淮南回来的时候,我看他带了一堆像信封的东西回来,看的比做阅读题还专注。 有次趁他去补课我偷溜到他房间,看了几张,每张字迹都不一样,署名都带着沈安芷这三个字,其实是情书咯,不过不是他的字,别人写给你的,我感觉他是半路截胡偷来的。” 陈淼见沈安芷没什么反应,再次确切的说,“他这还不算喜欢你?” 她暗自窃喜,“他怎么有这种癖好,岂不是浪费了别人的心意。” 这怎么还怪起陈最来了,陈淼怕好心办了坏事,直截了当的又说了一件事。 “姐姐,你怎么顽固不化呢,我们学校有高中部初中部,我哥刚回来就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没过多久我听同学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贼多人天塌了,这种消息不是他亲口说的别人也不会传呀,他也能辟谣呀,你看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别人的强势猛功,只能对外放话保住贞洁。” “说不定他真的有女朋友。” “姐姐你信我嘛,我可不是乱点鸳鸯谱,我哥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你能不能也喜欢一下我哥,然后主动一点。” 沈安芷要是不答应,陈淼必定要喋喋不休个没完没了,操碎了心。 “我考虑考虑。” 有考虑也不枉她说了这么多,事成陈最还不得夸她这个好妹妹? “那我去叫我哥起床陪你吃饭,增进感情。” 陈淼都起身了,她难免着急的脱口而出,“诶,别。” 看向她等待沈安芷说‘别’的理由。 沈安芷埋头拿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让他多睡会,昨晚他比较…晚睡。” “没事,他皮糙肉厚早起死不了,我去叫他。” 陈淼几乎是用跑的。 好吧,既然这样那沈安芷也没有办法。 不对…等等…她狂奔向二楼。 陈最还在她房间啊…谁来救救她的羞耻心。 陈淼一把推开陈最房门,正奇怪怎么没人。 沈安芷还跟着跑上来,一脸心虚的不吭声。 “姐姐…不是吧。”联想到沈安芷刚才说的话,她的目光投向了沈安芷的房门。 没等沈安芷反应,陈淼拉开门冲了进去。 她像被施了法术凝固在原地,双眼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们…没在一起就这么开放了?” 声音里充满了惊愕和疑惑。 陈最被动静吵的半梦半醒,一把掀过被子闷住头。 沈安芷见状把陈淼拉到陈最房间,“是这样的,我说我房间的被子上都是洗衣液的味道,太冲了闻不习惯,陈最才让我来他房间睡的。” 震惊过后陈淼心中炸开花,半信半疑的,“嫂嫂,我坐我哥床上一下都不行,你还能睡一晚,所以呀~” 这暗示的够明显了吧,区别对待都到这份上了,再说看不出陈最的喜欢就过分了。 第29章 她很难追 嫂什么嫂啊。 脸皮什么时候能练的厚一点… “好啦,你别误会,我们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淼将半信半疑进行到底,转眼间又替陈最担忧,“姐姐,我从小跟我哥一起长大,从没见过他性格上的改变…很多事情他说一就绝不会有二,你们来的这几天,一直在刷新我对他的认知。 我妈昨天还跟我说,她看见我哥摸我的小猫了,他一直就不喜欢小动物,我听我妈说的时候一下子就想到是因为你,我哥才会这么反常。” 沈安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然后用一种俏皮中又带着几分挑逗的语气。 “好,我知道他喜欢我了,我勉为其难努努力。” “姐姐,我听奕宇哥说你们玩的挺不错的,不管你有没有听过这些话,我还是想跟你说。 我哥把自己封闭起来是因为我爸妈,他们对他要求太严格了,而且…更加偏心我,我很内疚,他有的爱很少很少…都怪我抢走了爸妈对他的关心,我很多时候都觉得他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因为你他变得不一样了,我才这么想要你…拉他一把。” 气氛从何时开始竟有些凝重。 见她迟迟不说话,陈淼不太确定的开口,“姐姐,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沈安芷的声音中透着压抑,“我的小米粥还没吃完呢。” 一小碗粥,她听着陈淼弹的断断续续的琴声,胡思乱想着吃了好久。 不上学起太早,着实把沈安芷难住了,有种计划被打乱发懵的状态。 她回了房间,陈最真的变成自己男朋友的实感,取决于在他脸旁边,她睡前摘下的粉色发夹。 没过几分钟,陈最紧皱了皱,微微睁开眼,仰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 “最最。” 他的声音比平日里更温儒低沉,“几点了?” “八点多,你再睡一会。” “那你呢?” “看你睡。”她拿起发卡,给陈最别了个斜刘海,“最最,你现在特别可爱。” 原来变甜只需要一个粉色发夹。 他没摘下来,起身揉了揉眼睛,“沈安芷,你就这么喜欢偷看我。” “看我男朋友犯法吗?” 陈最想,他一整天都要因为男朋友这三个字心情高涨。 “最最,你准备起来了吗。” “嗯。” 她双手环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饶有趣味的噙着笑,“最最,你没睡醒之前,我和陈淼聊了会天。” 以陈最对陈淼的了解…他不悦的沉了语气,“不用听她瞎说。” 在陈最洗漱期间,沈安芷倒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陈最睡过的床就是香,洗衣液的味道都被盖的无影无踪了。 没过多久,陈最过来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我们找点事做。” “好啊。”她试图掀起陈最衣服的下摆往上卷,露出即将得逞的笑容,“门锁了吗?” 手被他钳住,从而变成了十指紧扣。 “沈安芷,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东西。” “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你让我找事做,我还能做什么?”她不死心的抬起另一只手准备就绪,于是又被扼杀在摇篮里。 僵持了一会,沈安芷终于说点能入耳的话了,“最最,你学校放暑假了还能进去吗?” “想去学校?” 她用力点了点头。 “那走吧。” 刚离家没多远,她就迫不及待的牵起陈最的手。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一片金黄的光辉,他总会不自觉的想定格住和沈安芷在一起的很多个瞬间。 “最最,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想去。” 陈最抿唇,不禁笑了,“因为你怕再待下去,会把我吃干抹净。” 光天化日的,怎么能说这种话?! 沈安芷这会知道害臊了,昴足了害羞的劲,立刻反驳,“最最,我只是想走走你走过的地方,没你想的那么十八禁。” 话落,她甩开陈最的手快步向前。 又在撒娇。 不过,他很乐意哄。 学校门敞开着,不少人随意进出,看起来都是学生。 低估了陈最的吸引力,路过的三两成群的女生,都要看两个人好几眼,才依依不舍的收回打量的目光。 他们躲在绿荫底下走,沈安芷左顾右盼,很是新奇,淮南一中还没有这学校一半大。 “陈最,你怎么来学校了。”迎面走来一个男人径直掠过沈安芷。 “陪她来散步。”陈最说着看向沈安芷的背影,她还在往前走,全然不知。 江遮刚才走过来没仔细看沈安芷的样貌,“这就是你传说中的女朋友?” “嗯。” 江遮是陈最同桌,这几个学期对陈最多多少少亲密度是有了,了解的也比较多, 风云人物真的不是说说而已,整个学校应该没人不知道陈最这个人,成绩好,长得帅,还高冷,就这三点,把青春期里的小女孩拿捏的非常到位。 上体育课最不缺的就是别班来看他的女生,忘记陈最是在哪次对外宣称自己有女朋友的。 江遮还以为是推托别人的借口,尽管如此依旧有很多人往上贴,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有。 江遮碰了碰陈最的肩,嗤笑道,“她追你花了多长时间?” “她很难追。” “什么?!你主动追的?”江遮惊奇不已,能让陈最这块石头开窍的人,到底有什么魔力? 他顺着陈最的视线望去,浓密蓬松的波浪卷,微微紧身的白t,把她的身体曲线勾勒的若隐若现,浅蓝色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笔直的双腿… 陈最原来喜欢御姐这类型的。 沈安芷说了好几句话,陈最一句话也不回,这才发现自己走了老远,陈最在后头和别人聊天,眼神也没离开过她这边,一扭头就对上了。 也顺便,对上了江遮的眼睛。 玩反差? 甜妹?!长这么乖?! 旗鼓相当?还是沈安芷略胜一筹。 她停留在原地等陈最,双手背在身后像小学生一样端正。 “陈最,哪天你们分手了通知我。” “做梦。” 没有安全的陈最同学连再见的字眼都不和江遮说,带有目的性的走到沈安芷身边牢牢牵紧她的手。 江遮忍不住啧了声,心想:单看沈安芷感觉还挺高的,一站陈最身边就显得小鸟依人了,这体型差。 配!实在是配! “最最,他是谁啊?” “不认识。” “那你还跟他说话。” “他说毕业了,一定得告诉我他喜欢我,沈安芷,你有点危机感吧。” …… 就…挺… 走在回家路上的江遮重重打了个喷嚏。 沈安芷没憋住笑,整个人几乎贴着他的身侧,“最最,我知道你吃香,但没想到连男人都通吃。” 第30章 像小狗一样的人 再往前走有一排荣誉墙,沈安芷一眼就在一堆人头里找到陈最。 照片是用校徽里的图片,清一色蓝色背景,为什么陈最比别人看起来画质更高,这么突出,还以为是高p。 隔壁还有个小型的数学竞赛荣誉墙,一共十个人,陈最在第七。 这张照片是陈最拿着奖状,表情里能看得出是不情愿被拍下来的。 “最最,你怎么都没跟我说过这个数学竞赛你得了第七名。” 陈最提过有参加这个竞赛,但没有后续。 他似乎有难言之隐,又瞬间化为坦诚,“我做不到事事都拿第一。” 沈安芷的反应和陈最所想的截然相反。 “第七已经很棒了呀,就算在这个框里是第一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最最难道不知道吗。” 她说着拿手机怼着陈最的照片拍了一张。 数学竞赛的名次出来时,徐清菀问陈最,知不知道什么叫丢脸。 竟也让他觉得,沈安芷会有一样的想法,对他有异样的眼光。 有些事情,就算再努力还是差了运气,陈最人生的容错率很少,少到他要逼自己上进,他明明已经费了很大劲在突破,但做不到的,就是做不到。 沈安芷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敏锐的察觉到陈最的内心深处。 “最最,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像小狗一样的人。” “像小狗一样的人?” “我的小狗只要学会把饭吃干净,学会蹲下、趴着,或者更厉害一点的转圈,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最棒的小狗了,它不需要变成警犬那样的存在,我只想我的小狗,成为世界上千千万万幸福小狗里的其中一只。” 陈最故作不解风情,“沈安芷,你才是小狗。” 当喜欢发酵,完成爱的目标,进度条以最快的网速,没有卡顿。 “最最,你幼不幼稚,我只是把你比作小狗。” 他故意扯了扯衣领,不经意露出沈安芷前些天咬过的地方,确实很舍得下口,到今天都还有不明显的痕迹。 “可有些人真的是小狗,比如沈安芷。” 陈最带她去了他待过的每一个班级,其实从暑假开始,才算因为喜欢而去了解陈最,之前顶多算流氓当钓鱼佬。 她不好解释这样的了解欲,她想陈最变成一本书,一本难懂又简明的书,只要她翻阅无数遍,翻到倒背如流,翻到能理解每一个标点符号的意思,再以灵魂共鸣,生出血肉。 离校前,沈安芷对着小卖部的冰柜挪不动道,“最最,我要吃这个。” “不行。” “为什么。”她蹙眉,很不乐意,不行还陪她看了这么久。 “不行就是不行。” 几乎是正午的烈日暴晒,一辆车在他们身后按响喇叭,起初以为是车与车之间的距离警告,又响了两次陈最才回头看了一眼。 陈远深拉下车窗,“你们回家吗?” 沈安芷朝他笑的很公式化,陈最站在原地没有往车那靠,淡淡点了点头。 “上车。” 手上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嗯,陈最的手指嘛。 她一时间内心乱做一团,抽手的话是不是太明显了?继续牵着…更不好。 车里的凉气混着古龙香水味,她端端正正坐在后座,满脑子都是上车时才分开的手的画面。 陈最他爸爸该不会制裁他吧… 车内安静了好一会,陈远深打破了宁静,“你们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是那种,有威严的人讲话的压迫感。 沈安芷紧张的两只手扭在一块,陈最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刚在一起。” “哦。” 等红灯。 陈远深看了下后视镜,沈安芷低头不语的模样,害的他突然笑了,“你不用害怕,我随便问问。” 沈安芷抬眸一眼就对上了后视镜里的人,她勉强又乖巧的浅笑,再次低头想找个洞钻钻… “陈最,他们回淮南的时候你也跟着去吧,高考都结束了不要天天闷在家里,我晚点跟你叔打个招呼。” “好。” 他爸爸没什么攻击性…吧? 吃过午饭,陈最被陈远深叫去书房,沈安芷靠在许昕身上,把失魂落魄演绎的像模像样。 “你干嘛啊要死不活的。” “最最他爸知道我们在谈恋爱了…” “什么?!”许昕惊恐的睁大双眼,声音大的有点刺耳,不过好在房间的隔音不错。 “我们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被他爸撞见了,我们那时候还…牵着手。” “沈安芷你简直是色胆包天,光天化日还敢跟男人牵小手。” 许昕略有点担心,但是不多,刚才吃饭那会陈最他爸看起来没什么不妥。 “哎呀,你别笑我了,怎么办啊,他会不会挨骂。” 许昕用了点力去戳她的脑袋,“还替他关心上了,怎么不顾一下自己会不会被甩一百万的分手费。” 陈奕宇这时候跟陈淼一起,门也没敲就直接进来。 “什么分手费?”陈奕宇转身把陈淼推了出去,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拒之门外了。 许昕故作深沉的摇摇头,“他们俩的奸情被陈最他爸撞见了。” 陈奕宇更是不用说的吃惊,“那怎么办,我们现在要不要卷铺盖走人?” 许昕说到这突然想起,“我妈要我明天回去,你们呢?我还没回我妈呢。” 陈最没回来之前,沈安芷的精神状态就像一只瘫倒的布娃娃,“回!现在就买票。” “行,我看看还有没有票。” “最最他爸好像不是很介意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他妈知道了怎么办。” “废话,还用得着说啊,行李先收拾一下,免得一件一件被扔出去,不用明天了,直接看最近回淮南的车次。” 有被陈奕宇恐吓到。 沈安芷捂住脸,不愿面对…… 这种事情,她以为得发展地下恋情最少一年,才可以被家长知道吧,这快的超前了,一点准备也没有。 真·偷情被抓。 许昕说了句中规中矩的,“不过也没什么好怕的,要是他们现在不肯,以后也不会肯,趁早断了再换一个。” “我现在该担心哪个?好丢脸啊…比小三在路上撞见原配还没面子。” 许昕侧目看了陈奕宇一眼,嘴角上扬又很快压了下去。 第31章 闭眼 陈最回来找沈安芷,一推门就见她蹲在地上收拾行李。 他上来把手中的水杯塞给沈安芷,拉着她站起来。 “你喝,要收什么叫我来。” 她眼角稍稍泛红,把水杯丢在一边,“最最你居然赶我走。” 是挺喜欢她的无理取闹的。 “这是谁家的小狗,看起来这么委屈。”陈最伸手捏捏她的脸颊,是的,他超爱。 “你刚才…” 唇瓣猝不及防的紧贴,又迅雷不及掩耳的分开,额头紧贴着,两眼相望。 他看到了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 “我爸跟我说,不要对你冷冰冰,我有吗?”他用鼻尖蹭了蹭沈安芷的。 “有。” 陈最顺势将她抵在墙上,起初是轻柔缠绵,而后贪婪不拘束的深吻。 唇分,两个人依旧离的很近,脸上挂着不能言喻的红晕,他游刃有余的抬手,玩着她软乎乎的耳垂。 “他还说我不能欺负你,沈安芷,你评评理。” “从你进这个门到现在,一直都在做欺负我的事情。” 陈最收回手,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一时脑热该学会克制。 “不闹了,我先…”他艰难的咽了咽唾沫,眼神闪烁不定,看向沈安芷又顿了顿,“我先回房间。” 沈安芷环住他的腰间,“最最,意思是不是,你爸爸没有为难你。” “他为难我,必须得对你好。” “这是为难吗?” 沈安芷这张脸,乖的怎么也想象不出会在陈最面前‘作威作福’,陈最自己,乐在其中。 “当然不是,小狗就算咬我,我也要说,咬的好。” 他轻笑了声,挠的人心痒。 沈安芷推了推他,“昕昕买了明天回去的车票,你呢?” “这么快,怎么买的时候不问问我。” 她才不说刚才的窘迫。 “现在不是问你了。” 陈最前脚刚走,沈安芷深吸一口气,这会不只是心理上的瘫软了,他这人,怎么比她还懂得勾完人戛然而止。 拿起陈最给的水杯吸了一口,红糖浓郁的甜味的口腔里蔓延,还带着姜味的侵略。 啧,这么贴心,难怪不让她吃冰淇淋。 陈最没有锁门的习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回房间,沈安芷本以为他是要回去收拾东西,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流水声,房间里一切如旧,看样子不是收拾一半去洗澡。 这都过去快二十分钟了。 没多想,沈安芷锁上门。 她打开陈最的床头柜,没找到想找的东西。 视线落到沙发旁有个小小的茶几,下面摆着几本书,还有一个很显眼的大盒子。 找到了。 是陈淼口中说的,陈最会细读的情书。 不知道他会保存这么久,还放在这么明显的位置,她抱着侥幸心理找的。 盒子里纸张的折叠程度,不像是只观摩了一遍的样子,折痕被磨的有些字迹都认不出来了。 “你怎么洗了这么久的澡。” 沈安芷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没抬头,继续看着手上的东西。 陈最想…再洗一会。 嘭的一声,门又关了上去,沈安芷抬头,他又进去了。 这次他没做别的,只是穿了一下衣服,仅此而已。 这些情书到底有什么吸引力,沈安芷云里雾里的又放回了原位,等着陈最出来。 他脸上是少见的红晕,估计水温太高了吧。 “最最,你留着这种东西干嘛。”沈安芷指了指那个盒子。 他没有怪她乱翻,在她身边挨着坐下。 理直气壮,“我看看别人都喜欢你什么。” “那有什么总结吗?” 陈最不假思索的,“他们只喜欢表面,不像我,表面内里都喜欢。” “最最,你觉得我会被你pua吗?” “会,不然也不会变成我的。” 沈安芷侧过脸来,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她的笑如同春日阳光般灿烂,明媚。 “最最,你要珍惜最后的半天,到了淮南可不能想亲就亲了。” 不知道啊,陈最怎么一把把沈安芷往床上推,她闭眼等着背后传来的疼痛。 床是软的。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窗帘紧闭,房间里一下子日夜颠倒。 心跳的厉害,捏着她的下巴不由分说的吻住碰撞,沈安芷伸手攀着他的肩头,睁着眼睛看陈最沉浸其中。 哎呀,被发现了… “闭眼。” 吻再次落下,她想说的话变成了含糊不清。 唇瓣一次又一次的游移,沐浴乳的香味充盈,被子上属于他的气息也越来越浓,前后都被困住的缺氧。 才五分钟,她却觉得像过了半小时那么漫长。 “最最…” 陈最闻言蹙眉,克制的翻身,她还喘着粗气没缓过来。 回想起刚才,她一点后怕也没有。 转身又埋进了陈最的怀里,探出脑袋,声音清冽。 “最最,进度是不是太快了。” “蓄谋三年,亲一下情有可原。” 嗯…沈安芷也觉得不快。 不过,只是这哪里是亲一下的问题。 “那你现在要陪我,还是去洗澡?” 她故意这样问,环着他的手还收紧了。 陈最的吻轻轻落在她额头,“我不敢保证,你继续在我身边,我会做出什么。” “那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 撒腿就跑。 这次陈最学乖,锁门了。 除去别的不说,她感觉陈最家特别像酒店,冷冷清清,少了温馨。 “盆栽放门口会有人拿进来,还有一箱是吗?好。” 徐清菀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真丝睡衣,光滑柔软的面料贴合着她的肌肤,散发出淡淡的光泽,家居拖鞋踩在楼梯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悠闲与随意。 她挂了电话从楼上下来,朝沈安芷温柔一笑。“天气这么热没去午睡啊?” 沈安芷还站在陈最房门口,试图挪动微毫脚步,来掩饰什么。 不知道陈远深有没有告诉她… 她摇了摇头,“还不困。” “你有没有事要做?要不要帮阿姨一起种花,买了五十几颗花准备放后院,现在去换盆。” 陈最家里少说有五个保姆阿姨,这种事还需要徐清菀亲力亲为吗? “好。”虽然疑惑,但沈安芷答应的很快,她暂时想不到什么借口拒绝。 第32章 刷好感度 下楼时大门敞开着,有两个人在把纸箱装着的花材往里搬。 “太太,外面的花盆要不要也一起搬进来?”其中一人问道。 “嗯。” “好勒。”他们又继续忙碌起来。 徐清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两张小板凳,接着又有个人搬来了一张大垫子铺在地上,随后将一些园艺工具摆在上面。 沈安芷站在一边等徐清菀发话。 “先帮阿姨分拣一下。”徐清菀说着,坐下开始做手头上的事情,“像这种枝条都枯了的先扔出去,好的留着。” “好。” 沈安芷便跟着坐下来,仔细地挑拣着眼前的花枝。 阳光此时正好,柔和地洒在她身上,她连头发丝都在发光。 两鬓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侧脸,只能看到她高挺的鼻梁和微微抿起的嘴唇。 沈安芷的动作轻柔而从容,不时地将选中的枯败花枝放在一旁。 徐清菀心中暗叹,这小女孩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大门关上,室内的空调慢慢回温,那些保姆阿姨也不知道去哪了,大厅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我就喜欢捣鼓这些花花草草,不然老是在家不知道做什么,这样还能陶冶情操。” 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只冲徐清菀笑了笑。 徐清菀像是被人启动了说话开关,“第一次有小孩陪我做这些,淼淼对这不感兴趣,陈最在家里极少见他出房门,我每次都是自己来做这些。” “渴不渴?我让人拿水来。” “我不渴,谢谢阿姨。” 眼前的徐清菀和在陈最面前说话的模样判若两人,沈安芷不免好奇,徐清菀本质上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不用跟我客气。”她突然蹙了蹙眉,“这有的怎么还带刺,你别弄了,我自己来。” 要是放手不干也太不礼貌了。 手上的动作没停,没多少颗了,帮人帮到底,而且不是什么难事。 “没事阿姨,我会小心的。” 拣完之后等着徐清菀发布下一个指令,手机震了两声,她没去看。 “阿姨觉得你特别乖,淼淼也说喜欢你。父母有没有催什么时候回家?不急的话多在京衡玩几天。” “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这几天谢谢阿姨收留我们。” 一口一个阿姨,徐清菀都要生出嫉妒心了,这个小女孩以后会便宜了谁家的儿子,太讨喜了。 她想都没想陈最,作为他妈妈,也知道陈最的性格使然,谈恋爱的事情估计若干年以后陈淼结婚了,他都没动静。 “这么快啊。”徐清菀拍了拍手上的灰,宝石蓝的钻石戒指很晃眼,“诶,听说你成绩不错,有没有心仪的大学了?” “有的,京大。” 她脸上难掩欣喜之色,后知后觉想到陈最了,也更嫉妒了,在徐清菀眼中,对沈安芷的评价和看法又高了一个台阶。 “那之后岂不是要长时间待在京衡了,周末有空就来阿姨家吃饭。” “好~” 看样子… 是暂时不知道陈最和她的事情。 不然不该是现在这个态度吧… 徐清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不嫌脏的拿手背蹭了蹭脸颊。 沈安芷一下午的时间帮徐清菀栽了十几株月季,背都弯酸了,徐清菀一点不适也没有,得心应手,看样子经常做这些。 沈安芷直起身子,捶了捶腰,必须得叫陈最给她捏捏。 “嫂…姐姐你怎么来给我妈当苦力了?”陈淼刚睡醒,冷不丁的往二楼陈最的房间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情况。 “你看看人家多勤快,再看看你多懒,学着点。” 之后陈淼便取代了沈安芷的位置,这样相处下来,徐清菀倒也不像是个坏到极致的女人… 如果是对外装装样子,但沈安芷又是真的感觉到了平易近人。 可她对陈最不好,也是沈安芷亲眼目睹,亲耳听到过的。 所以徐清菀只在沈安芷心中积了几分好感,人设还是重女轻男的妈。 终于有时间看手机了,时不时都要震一下。 原来是陈奕宇给四个人拉了微信群,重点看下来,只有陈最问了他们动车班次,其余基本是许昕和陈奕宇在闲聊。 还有陈最发来的信息。 ‘红糖水喝完去睡一会。’ (一张购买车票的截图) 沈安芷用衣服擦了擦手,回道,‘你在煮红糖水的时候,有想过如果被发现该怎么解释吗?’ 陈最以为她是刚睡醒,低头看着手机开了门,正准备回复点什么再去找她。 一抬头就迎面撞上了浑身脏兮兮的沈安芷,黑衣服显得灰尘更明显了。 他从上往下打量了一下沈安芷,“跑到哪撒野了?” 大厅里有声响,他瞥了一眼。 无语。 大致上猜到了,“进来。” 陈最拿湿巾轻轻擦拭她的脸,语气里透着不悦,“跟我说说都干什么了。” “在你妈妈面前刷好感度。” “不需要。”看着沈安芷这副小乞丐模样,又有了几许怒气,“怎么没跟我说去帮她的忙了?” “这点小事情还要跟你报备吗?”那种情况也来不及说。 “沈安芷,她如果说了难听的话,你可以讲给我听。”不知为何,从他冰碴一样的声音中听出点委屈。 “没有,她看起来没有讨厌我,最最,你太紧张我了,别生气嘛。” 她连腰酸都不敢提了。 “在土里打滚了?” 沈安芷和徐清菀独处,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站在陈最的角度,没有理由不担心。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确实狼狈,头发因为陈最的‘暴力行为’弄得有些乱,还没来得及整理,再加上她对粉尘过敏,栽花的途中时不时就拿脏手抓抓脸,但也没有陈最描述的这么夸张吧。 她说,“抱一下。” “去洗澡。”陈最给她指了指浴巾,“我去帮你拿衣服。” 她不依不饶,“抱一下。” 陈最一巴掌盖在她脸上,自觉往后退了目测半米,声音冷冷的。 “下不去手。” 沈安芷掰掉他覆在脸上的手掌,撒着娇,“抱一下嘛,就抱一下。” 他还是摇头拒绝。 “陈最。” 威胁有效,他迁就的张开双手等着她凑过来。 “太晚了,现在换我下不去手了。” 沈安芷将上衣褪去一半,眼神直勾勾的盯他,“不出去是准备看我洗澡吗?” “也行。” “行你个头啊。”推搡着他出了浴室。 热水不断冲刷着身体,疲惫感渐渐消散。 他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声音,情绪阴沉,不是在气沈安芷,而是气阴晴不定的徐清菀。 和陈远深还能沟通,但很多事他都站在徐清菀那边一起来指责他,也成了渐渐疏远的原因。 和徐清菀,有交流,就必定有口角。 他可以被打压,但她不想把沈安芷卷进来,想不通徐清菀的意图,不是没有人帮手,又偏偏叫去了沈安芷。 接过陈最递来的干净衣服,门又被打开一条缝隙,她试探性的喊了句,“最最…?” 他还倚靠在门边的墙上没有走,“怎么了?” “我的内衣在行李箱的收纳袋里。” 他怔了怔,一时间脑袋蒙圈,指尖下意识绻紧,“嗯。” 走到行李箱边看见了沈安芷说的收纳袋,袋子是透明的,里面装着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手仿佛有千斤重,动弹不得,连打开都不敢。 怕沈安芷等的太久。 好烫手。 于是一大包收纳袋原封不动的送到她手上。 再瞥见陈最闪躲的眼神,她突然肆无忌惮笑的很大声,门缝处的那只眼睛弯成了月牙。 她的问题带有调戏的意味。 “最最,你在cos纯情少男吗?” “砰!” 有人压住心中的小鹿乱撞,故作镇定的关上了门。 听到把手转动的声音,陈最别扭的看向窗外即将布满晚霞的天空。 “最最。”沈安芷走到他面前捧住他的脸俯视他。 “我澡都洗完了,你怎么还这么郁闷。” 纯情少男握住沈安芷的手腕,“没有郁闷。” 总得来说一句话,他经历过,所以担心沈安芷害怕。 陈最反倒看不清了,到底是有刁难,沈安芷藏着不说,还是真的相安无事。 她扶着陈最的肩膀,有沙发不坐,偏要面对面坐他大腿上。 “最最,你还没跟我说煮红糖水的时候怕不怕被发现。” 如果不明说是给沈安芷的,难不成要说他自己喝吗? “我没想那么多。”牢牢禁锢住她的腰,两个人的距离又近了些。 用了陈最的沐浴乳,熟悉的味道持续从她皮肤中散发出,他满脑子都是。 我的。 沈安芷上手把他的嘴角向外扯开,“你笑笑嘛,不笑的时候我都下不去嘴。” 加上肯定的眼神,他知道,她在故意逗他。 被沈安芷逗笑简直易如反掌,纵容的捏捏她的脸,反问道,“下不去嘴?” 小狗用力咬了他的下唇。 他痛的蹙眉,小狗又心疼的舔舐咬过的地方。 继续这样下去,屋顶会着火。 “沈安芷,我知道你迫不及待,但目前为止,我觉得你要收敛。” 她学着他说话,表情也学的有几分像,七分假三分真的。 “纯情少男,我也希望你收敛一点,不要每一句话说出来都是故意在引导我犯罪。” 沈安芷又迎上去,双手不安分的抚着他的脖颈,再滑到后背。 陈最捂着她的后脑,把人抵在沙发角落,暴风雨一样的唇枪舌战。 他眼神迷离又困惑,“沈安芷你要知道,我是一个正值青年的…正常男人。” “没关系。” “没关系?”陈最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她的唇瓣。 她情不自禁低了低头,轻轻咬住他的手指。 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 “又想被我赶出去吗。” 半湿的头发粘了几根挡住了一点视线,她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摇摇头,杏眼里含着一汪春水,“你舍得吗。” 无力招架,他抽回手,忍住悸动不去看她的眼睛。“沈安芷,你哪学的?” “我可不像你与生俱来。” “是陈老师教的好。” 陈最想去倒满冰块的浴缸里浸一浸。 “我教你?” “我是一个会举一反三,给老师惊喜的好学生。” 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沈安芷,我不认为我有很好的自制力。” “最最你过来。”娇小的人儿又圈进他的怀中。 “我是不是太主动了?” 他没有反驳,“是。” “你不喜欢吗?” 陈最没有说话,漫不经心用食指卷着她的头发。 “最最,回答我。” “喜欢。” 沈安芷的耳边骤然响起心跳声,铿锵有力,是她自己的。 “我只知道,你喜欢了我好久好久,虽然我不知道中途,你有没有放弃喜欢我的念头,但是现在你一定是喜欢我的,而我,也喜欢你。” “这种喜欢,是想要你没有烦恼,想要你天天和我见面,还有…想努力改掉你不爱和别人说话的臭毛病。” “最最,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在你说你喜欢我的那刻起,我就从未停止过喜欢你,我不止想跟你谈恋爱。” 这一长串的话,他在美梦里都没听过,飘飘然的,“沈安芷,这是不择手段的在勾引我吗?” “有这么明显吗?” “差点就被你骗到了。” 桌上的冰饮料因为温度参差,洇开一滩水渍,沿着桌角均匀又迅速的,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模拟心跳的声音。 空气很稀薄。 “最最,我们都成年了,而且你这么帅,我不吃亏的。” 如果沈安芷没说这句话,陈最就要大肆宣扬这个世界上纯爱无敌了。 他忽的笑了,显得语重心长了,“沈安芷,吃亏的人是你,不会是我。” “谁说的,虽然互相折磨会两败俱伤,但我乐在其中,就不算吃亏。” 陈最无奈,“不说这个,去吹头发吧。” 沈安芷迟疑了一阵,在脑子里复盘刚才的对话,“最最,我说的那些,不是骗你的。” “我知道,我也要申辩。” “在喜欢你的途中,我要是松懈了,这辈子不碰你。” 沈安芷立刻捂住他的嘴,面露难色,“最最,你好狠的心…” 第33章 最最宝贝 陈淼一脸幽怨的盯着他们四个人的背影,“妈妈,我也想去淮南玩。” 徐清菀端着温婉的笑和他们说了再见,“换衣服,陪妈妈逛街去。” 离开京衡没有对这个城市有丝毫的不舍,完全不是因为之后上大学还要来,而是心心念念在京衡的这个人,陪着她一起回淮南了。 “哥,这次能在淮南待多久啊?” “整个暑假。” 陈远深是告诉他等快开学了再回来,不过填志愿得实时跟他视频,不能再乱来给徐清菀添麻烦。 “一整个暑假?那你在淮南要无聊到发霉了。” 许昕坐在陈奕宇身后,扭了一下他的耳朵,“你也不想想他为什么去淮南,有安安在他能无聊吗。” 她讲的自然不是那种意思…但沈安芷和陈最听起来,就是一个崎岖想歪的大动作。 动车票先后买的,陈最的座位隔了他们三个车厢,怕不是世界上最长的距离。 准备好七小时的硬座了吗。 显然,沈安芷像是被吸走灵魂的准备好了。 入座。 沈安芷靠在车窗边,低头看着手机预备和陈最大聊特聊。 “最最宝贝~”许昕处于游戏开局界面,偷瞄了一眼沈安芷给陈最的备注,她都不是昕昕宝贝。 陈奕宇敏锐的探出头,复制粘贴,“最最宝贝~~” 神经… 她全然没有不好意思,洋洋得意的,“你们别羡慕我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嘁。” ‘最最你找到座位了吗?’ 陈最发了一张通道被人群挤着的图,‘还没有。’ ‘好,你找到位置了再聊。’ 望了会窗外,手机震动,是林秀发来的一段视频。 沈安芷插上耳机,点开。 满满当当的红色和蓝色塑料袋占据了整个灶台,显得凌乱,看着让人无从下手。 “我今天一大早就跑去菜市场买菜了,这么久没回来肯定很想吃妈妈做的菜吧~” 画外还有沈坤悠哉悠哉哼着小调的声音。 沈安芷抿唇压制住笑意,‘我没记错的话,我晚上九点才到家,还能吃的上新鲜的热乎饭吗?’ 林秀发了条语音,“哎呀,昨晚跟你爸光顾着开心忘记了,应该明早去买菜的,那只能便宜我们两了,我先去洗菜腌肉了,你多吃两桶泡面哈。” 这语气听起来不像忘记,像故意。 沈安芷回了个委屈表情包。 陈最刚放好行李箱,沈安芷就发来了这段话的转文字截图。 ‘最最,我不要吃泡面。’ 陈最:‘等车开了来找我。’ 沈安芷:‘包不吃泡面的吗?’ 陈最:‘留悬念。’ 约莫过了十分钟,许昕和陈奕宇自觉的从包里拿出泡面,两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沈安芷。 她起身捶了捶腰,今天比昨天要酸痛上一倍不止,“我去蹭最最的午饭。” 陈奕宇一脸正经的,“意思是两个人吃一碗饭?还是不能谈恋爱,本来就吃不饱了,还得跟女朋友分着吃。” “你是羡慕吧?” 这句话居然是从沈安芷嘴里蹦出来的。 她快步去寻陈最,动车上充满了泡面味,这个味道是红烧牛肉面…这个是老坛酸菜…这个是藤椒牛肉… 败了,她想吃泡面了。 陈最的座椅是双人位,他边上的位置是空着的。 “最最我来啦。” 桌面上摆着餐盒,陈最在擦拭筷子,看了她一眼。“坐下来吃。” 沈安芷打开盖子,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一看就不是食堂阿姨打的菜,还冒着热气。 “我们这样吃独食不好吧。”手上的动作很诚实。 显然,泡面被抛之脑后了。 “家里的阿姨也给他们了,他们不要,说只想吃泡面,我拿了两份,但是不知道是奕宇还是许昕,偷偷拿走了一份,我也是才发现。” 给饭盒的时候沈安芷忘拿手机了又跑去楼上,不知道有这回事,毕竟前一天他们泡面都买好了。 许昕泡完泡面回来的时候桌面上摆着熟悉的餐盒。 “不是说好我们都不吃,让安安有负罪感的陪陈最一起吃好的吗?” 陈奕宇夹了一块排骨,“两个人吃一碗饭才更有意思啊,我这是为他们好,你懂什么。” 他费了好大的偷偷摸摸劲,才从陈最包里顺走的。 许昕愣怔的看了他一眼,难怪刚刚他会那么跟沈安芷讲话。 陈奕宇起身让道,“快点吃,等会假装我们只吃了泡面。” 这样他们不也是…两个人吃一盘…心里头泛着异样感,她打算只吃泡面。 “那他们更缺德。”沈安芷吹了吹海带汤,移到陈最面前,又把餐盒也移到他面前。 陈最又推了回来,“你先吃,我不饿。” “最最,我没有想要让给你的意思。” 她托着腮,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他,找一个这样的男朋友,没事干就光是看他一整天,也不嫌腻。 “嗯?” “你喂我。” 似乎是没料到,陈最拿勺子舀了一口汤,吹了吹,没有犹豫的自己喝掉。 沈安芷都准备张嘴了,她摇了摇陈最的手臂,“最最~喂我喂我。” 斜对面有个小男孩,因为家长不给玩手机,观望了他们一会,沈安芷觉得他一定是因为童真,才会这么不礼貌的求他妈夸奖。 声音不大不小,他们两个完全能听见。 “妈妈,我才七岁就会自己吃饭了。” “宝宝真乖。” 好在他妈妈顾着聊天,不知道沈安芷的所作所为,不然脸要丢尽了。 裂!开! 陈最试图用手遮住唇边的笑意,但眼角眉梢不可抑制的出卖了他。 “你再笑我就回去吃泡面了噢。”弱弱警告。 怕沈安芷没听见似的,总结了一下,“这个小朋友才七岁就会自己吃饭了。” 沈安芷掐指一算,开始胡搅蛮缠,“那我这个217个月大的小朋友不能有人喂吗?一岁是一年,那年跟月比,我还小呢。” 嘴里被猝不及防塞了一口饭。 也是喂上了。 “小朋友慢点吃,别噎着了。”他手上已经在准备第二口的投喂了。 她如愿以偿的挑了挑眉,腮帮子鼓鼓的说话含糊不清,“这个菜好吃。” “那就多吃一点。” 沈安芷咀嚼到一半有点难咽,拿过装汤的小碗,吹开表面的热气,喝了一口。 “宝宝真乖,都会自己喝汤了。” 那口汤差点吐了出来,这可比情爱要虎狼之词的多,他是怎么这么轻松就脱口而出的? 沈安芷抿了抿唇,几乎是傻乐,笑窝红透,“最最,你怎么叫我宝宝啊,怪不好意思的。” 一点也不油腻,长相到位,声音到位,语境到位。 都能联想到他以后喂自己小孩吃饭的场景能有多宠。 天杀的陈最,一天到晚就知道当魅魔。 “还是叫沈安芷好听。” 她弯起漂亮的眼眸,“谁说的,当局者迷,你喊宝宝比叫我的名字顺口多了,别害羞嘛,我允许你这么叫我了。” “沈安芷,好好吃饭。” 思考了一阵,陈最把筷子架在餐盒上。 “你自己吃。”他倒是佩服自己的钝感力,现在才发觉‘宝宝’二字的杀伤力。 目的达到了,喂不喂的也无所谓了,就喜欢看他无所适从的强装镇静。 到达下一个站点前,隔壁座始终没有人来。 七小时的车程,只要陈最隔壁的座位是空的,沈安芷就上演跋山涉水,周围安静,她就靠着他的肩膀睡觉,要是嘈杂,就说点在淮南发生的趣事。 直到夕阳点燃了半个天空,如果错过了这次有心灵感应的抬头,他一定会为此惋惜。 眼睛因为有她的出现,慢慢聚焦。 到淮南比预计中早了半小时。 出站口有个没有电梯的长长楼梯,沈安芷一鼓作气提起行李箱走了两个阶梯,扶着腰又停了下来。 “我来吧。” 完全没想过重量,没有用足够的力气提起,行李箱只是微微挪动。 他心都沉了,时间似乎停滞,贯穿着尴尬的气息。 “把家装里面了?” “zip格式化了一下。” 陈最的行李箱明明比她的大,还装了一堆衣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没有沈安芷的重。 本来是各回各家,碍于天都黑了,陈最要送沈安芷回家,这么一来,陈奕宇不送许昕回家就不够意思了。 十字路口,沈安芷拉了一下他的手,“就到这吧,我爸妈都在家,还不打算让你这个丑媳妇见公婆。” “嗯。” “那我走咯。” 陈最点点头。 “我真的走咯。”她的手还勾着他,没有打算放的意思。 “好,你撒手。” 果断的?决绝的? 潇洒的?干脆的? “最最,其实你可以挽留我一下的。” 话音未落,他微微俯身在她眼皮上亲了一口。 “不是说今天腰酸背痛吗?早点休息。” 她晃了晃陈最的手臂,“明天我允许你花时间陪我。” “好。” 陈奕宇和许昕,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 许昕举着手机把拍到的画面传给沈安芷,“啧啧啧…还好没走远,不然就错过了。” 什么还好没走远,明明就是故意在不近不远的跟着当狗仔,陈奕宇还要担心藏在树后的行李会不会被人顺走。 “不是,许昕你没毛病吧。” “长这么大还没看见她跟男人这么腻歪过,而且我这是在保护她的人身安全,你懂什么。” 许昕表示磕到了。 沈安芷把行李往边上一堆,“大小姐驾到!怎么没有人来迎接。” 林秀围着围裙,出来的时候还拿着锅铲,围着沈安芷看了一圈,“怎么瘦了?是不是京衡的东西吃不惯?” “妈,我这几天每天都吃的特别饱,哪看出来我瘦了?” 她打趣道,“太久没见有点陌生了,跟你寒暄几句还当真了?就说你怎么脸圆了。” 话音刚落,左脸被林秀掐了一下。 沈坤端着一碗菜从厨房出来,“回来的刚刚好,快点去洗手等十五分钟准备吃宵夜,你妈让我饿着肚子晚饭都不让我吃。” 收到了一张沈安芷发来的餐桌图,配文:不能早点休息了,准备吃饱饱。 楼道里的灯伴着电流声闪了两下,彻底失灵。 陈奕宇摸着黑拿出钥匙,“最最宝贝,开手电筒照一下我这边。” 他顿了顿手上的动作,开了灯,虽然这四个字从陈奕宇嘴里说出来有点恶心… “她在你们面前这么叫我的?” “你怎么想的这么美,是许昕看见她给你的微信备注。” 陈奕宇探过身子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停留在和沈安芷聊天页面,备注是她不带姓的名字。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像安姐那样宝贝宝贝的,恋爱的酸臭臭气熏天。” 他回,‘宝宝需要人喂吗。‘ 亮光打到了地面上。 门锁转不动,陈奕宇疑惑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钥匙,发现自己插反了。 他将钥匙转了一边,提醒道,“灯灯灯。” 手机屏幕亮起,沈安芷毫无掩饰的打开,看到信息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即刻熄了屏幕。 林秀夹了一筷子的菜到她碗里,“许昕都变成你最最宝贝的人了,那妈妈在你心中的地位有没有被撼动了?” “妈妈,怎么几日不见你的厨艺大涨啊。”夸的毫不吝啬。 林秀一听这种话就轻飘飘的上头,没再以‘最最宝贝’展开话题。 把门锁好,为了安心还检查了一下能不能打开,她松懈了力气倒在床榻上,还是自己的床最舒服,当然陈最的也不差。 仔仔细细观摩了足足有五分钟许昕发来的视频和照片。 她只想说,养眼。 该和陈最煲睡前电话粥了。 打过去没接,沈安芷刚挂掉,陈最又打了进来。 温柔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我刚洗完澡。” 她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一边,“最最,你在陈奕宇家会不会睡不习惯?” 陈奕宇房间本来有两张1.2m的床,自从陈最走后就拿来堆没用的书了,他还没来得及收拾,陈奕宇让他将就将就先睡地上。 “不习惯,要在木地板上睡。” 沈安芷怎么觉得他很委屈。 “为什么啊?” 陈最说了前因后果,沈安芷发笑道,“最最,我的床又大又软,可惜了我一个人睡呢。” 陈奕宇要是没带着耳机打游戏,听见了一定会抨击沈安芷的行为举止。 第34章 没事哒 沈安芷一大早被告知要去外婆家待几天,床都还没睡踏实,又得在不熟悉的床上睡。 林秀拉开她房间的窗帘,随后不知道在干什么乒乓作响。 “快点起来,去外婆家还要开很久的车,再睡懒觉外婆做的午饭就吃不着了。” 阳光好刺眼,她心惊胆战的翻了个身,继续睡。 被子被一把掀开,沈安芷闭着眼摸了摸,没摸到被子。 “妈,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行,你记得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听见了脚步声,几乎是瞬间清醒从床上爬起来,假装自己已经醒了很久了,眼神坚定的能入党了。 林秀见她已经起来了又催促她快点。 大脑宕机… 好的开机。 她赶忙拿起手机给陈最一个交代,‘今天不能陪你了,我要去陪外婆,我的最最要好几天见不到我了。’ 昨晚聊着聊着就睡了,手机上显示凌晨两点才挂了电话,她反正没那么晚睡。 匆匆整理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箱,在一声声催促中乱了阵脚。 还想再睡一会,沈安芷横着平躺在车后座,总算有时间看时间了,不看不要紧,一看想安详的走了。 “才八点怎么可能来不及吃午饭,十点肯定都能到了。” 沈坤拉下车内的遮阳板,“要是晚了难道要你外婆干等着我们?还不如早点出发早点到。” 八零后抒情歌改编成dj曲,在车上无死角的强劲环绕,她起初以为肯定睡不着,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嗜睡能力,除去音乐声,一路颠都能睡的安安稳稳。 外婆家比淮南偏许多,轿车少见,人们出行的方式基本是代步或者自行车,村里没有饭店,外卖都送不到这里。 耸立着的参天大树中间有一条蜿蜒的小路,在村口树下交头接耳的便是农村老年情报局了。 沈安芷很合时宜的醒来,睡觉就是个小型时光穿梭机。 “昨晚几点睡?这么吵都能睡的好好的,你爸特意把音乐开到最大你都没醒。”林秀说着把音量调小,耳朵痛了一路。 好啊,相爱相杀。 “昨晚可早睡了,是这几天玩的太累了今天又要赶路,干嘛这么赶,明天来不行吗。” “你外婆一听你从京衡回来了就跟我说必须叫你来陪她,老人家刻不容缓想见你,要是知道你这么说可要伤心了。” 说到这里也到外婆家门口了。 外婆坐在门口和邻居在闲聊,沈安芷想到的画面,应该是外婆在厨房忙的焦头烂额才对。 “外婆~” “安安终于来了,几个月不见好像又长高了。”外婆站起身迎她,眼里只有沈安芷,忽略了后面还站着两人。 她的身高早都已经焊死了,哪里又长高了? 沈安芷对着坐在一旁的李婆婆也问了好,外婆和她天天约着去跳广场舞,打扮的跟林秀站在一起,气质上像是只年长了几岁,外婆皮肤上的皱纹不深,不知道的人顶多以为她才五十几岁,在沈安芷的印象中,这’深山老林‘的村子里,就她们最会打扮。 “安安怎么每次看见都比以前漂亮了一点。”李婆婆满意的打量起沈安芷来。 “我给我外孙女煮饭去了,你孤家寡人的要不要来蹭饭?” “谁稀罕,饭煮好了叫我。” “你还想白吃?进来帮忙。” 两个老顽童… 跟着外婆进了屋,沈安芷不常来,屋里的陈设十几年如一日,没有大改,所看到的地方都让她梦回童年。 这个地方对于目前的沈安芷来说,哪哪都不方便,林秀说了好几次要外婆搬到淮南,她都以住惯了满是回忆的屋子来拒绝。 “安安,冰箱里有冰淇淋,桌子上有零食。” “好的外婆~” 陈最昨晚在地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底下铺了两层被子,还是觉得地板太硬,硌的骨头疼,就连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助眠也于事无补。 陈奕宇打游戏就打游戏,输了还气的大啧特啧…还算有素质的在打游戏时不会破口大骂,啧声也就忍了。 不知道是几点,电话没挂手机耗没电了,再开机已经断了,后半程睡下去,一阵一阵的醒。 陈奕宇一发不可收拾的沉浸式体验中国时间美国作息。 陈最六点多起来喝水,他还顶着黑眼圈奋战。 和沙发看对眼了,要不是昨晚热的够呛,早就应该克服睡沙发的。 这一觉睡的很沉,快自然醒的时候被陈奕宇他爸开门的声音吓醒,还以为进贼了,开锁声跟犯罪片里小偷作案时差不多。 “叔。”陈最揉了揉眼睛,扶着沙发忍着晕,微皱的眉头让对面四十几岁的人都发怵。 平日里很难见到陈远呈,他不像陈远深早期去了京衡,靠着经商头脑发家致富,现在这个社会上赚点大钱又困难,他不想靠陈远深,想自己闯出一片天,奔波劳碌常有的事。 对于现在的小康生活,他是满意的。 “小宇还在睡?” “嗯。” 他家的厨房干净的像新房,陈远呈总是不能亏待了他,可又抽不开身,后天又得出差去了,他询问道。 “小最啊,你们要不要回奶奶家待几天,那边也有饭吃,我不着家的,你们天天在外面吃对身体不好。” “我和奕宇看看,有时间就回去。” “好。” 陈远呈当他拒绝了,小孩子家家的能没有时间?这么大了和老人在一起,估摸着就想讨个清净,倒不如两个年纪相仿的在家痛快。 这几天暂时不想去看奶奶,沈安芷的面还没见够… 奶奶去京衡的频率高,不嫌山高路远,转学后见到奶奶的次数和时间比这几天见沈安芷还多。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床下去了,找了好一会。 看到沈安芷发来的信息。 心中淡淡的晴天霹雳,但她又甜言蜜语的说,‘我的最最’。 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 ‘我刚起来。’ 沈安芷等他的信息都要等麻木了,想回到去京衡的第一天,想跟陈最重新贴贴。 第35章 学你,常回家看看 等了一会,陈最没有因为沈安芷去外婆家而‘无理取闹’,她才又信誓旦旦的。 ‘最多四天,等我回去了你应该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吧。’ ‘面对什么?’ ‘我会狠!狠!亲你的!’ 沈安芷又玩抽象,陈远呈见陈最脸上盈着笑意…破天荒的,第一次见。 在和周公赴一个迟到的约,陈奕宇感觉肩膀被人推了一下,手臂被抬到与身体呈90度,没有抓力,惯性坠下。 “干嘛啊。”他重重打了个哈欠。 “跟你爸说,你要去奶奶家。” “不去。”陈奕宇转了个身,提了提被子。“我爸回来了?” 安逸了几秒钟,陈最又重复刚才的动作。 “得得得,我去说就是了,干嘛这么想去,你不约会吗?” 陈最很坦然的回答道,“她回她外婆家了,我不想整天对着你,奶奶知道我来淮南肯定会叫我去她家玩几天,趁着安芷不在,先把这事办了。” “这么会管理时间?” “快点去,就说我问你要不要去,你说想就行了。” 陈远呈带他们去吃了午饭,顺便包下了做司机的责任。 也是奇怪哈,是陈奕宇说要去,结果他看起来幽怨的一点想去的意思都没有。 “啊——” 冰淇淋想着放软一点再吃,刚打开就毫无征兆的掉裤子上了,冰凉感隔着布料蔓延开来。 外婆闻声从外面进来,“安安怎么了?” 她下意识抓起冰淇淋,乱了分寸的像个野人,手掌又传来钻心的凉意,冰淇淋被丢进了垃圾桶,“没事,我去换个裤子。” 她洗了把手,准备去车上拿行李箱,没走几步就看见行李箱靠在墙角,外婆家门口空荡荡的,车没影了。 “外婆,我爸妈去哪了?” “他们回家了,过几天再来接你。” 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难怪他们连个包都不带,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啊…招呼还没打就溜了。 更想最最了。 在行李箱里翻了半天,气馁,她对外喊道,“外婆,有没有裤子给我一条,我忘记带了。” 外婆和李婆婆聊的正起劲,“你去楼上柜子里找一条能穿的。” 在家也没人看她穿什么,拿起外婆的睡裤一套,舒服的很。 就是款式老土了点,外婆的睡衣清一色是老年人喜欢的那种,追求舒适感就不在乎外表了。 消息停止在沈安芷发的那条。 纯情少男不会又偷偷害羞了吧。 ‘最最,不回是不让亲的意思吗?’ ‘短短一晚上加半天不见,你就不想让我亲了,那完蛋了,四天不见是不是说话都不肯跟我说了。’ ’男人就是这样,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 陈最:‘你正常点。’ 沈安芷:‘呜呜呜,最最人家想你也不能想了吗。’ 陈最:‘我现在和奕宇去奶奶家,学你,常回家看看。’ (一张随手拍的车外的图。) 沈安芷:‘好啦,不就是网恋几天嘛,坐车不要看手机哦,不然头晕,到了再给我发信息。’ 来外婆家纯粹是来当咸鱼的,次次都是这样,嘴上说着要沈安芷来,但外婆更愿意和邻居婆婆聊天,或许是想要得到,见到她第一刹那的开心,然后就随便沈安芷了,来了就行。 她百无聊赖的葛优瘫在沙发上,电视台的节目换了又换,停在了少儿频道。 “安安,我跟你李婆婆去打麻将,等会太阳不大了,你去杂货店买一瓶酱油一袋盐…老酒也买一瓶,不要忘记了,不然今晚只能干巴巴吃白灼了。” 她能说不想动吗。 “好的外婆~” 三伏天人老是昏昏沉沉的,像是被喂了轻量安眠药,勉强起身做了一套扩胸运动舒展筋骨。 铁门被用力敲了两声,外婆应该忘记带钥匙了。 果不其然,忘记拿钥匙是另一回事,怎么还给她丢来一小孩? “安安你帮忙看一下,我赶着走哈。” 生怕沈安芷拒绝,离开时跟开了疾跑一样… 沈安芷居高临下看着她,许诺诺还没到变声期,小学生音调一出,一开口就知道是个特别逗趣的小孩姐。 “我不想在麻将馆里待着想回家,我奶奶又不想再把我送回去,所以就到这来了。” “哦,那你在这待着吧,我去买点东西。” “阿姨,我也要去。” 沈安芷不可置信地伸出食指指着自己,满脸惊愕,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我?阿姨?” 许诺诺看了看她的大花裤,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嗯嗯。” “行,阿姨不想带你去。” “我一个人在你家会害怕啊。” …… 好一个阿姨。 外婆家到杂货店有一段路程,沈安芷拿了倚在门口伞遮阳,脚上还穿着外婆有亮钻的拖鞋。 “阿姨,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你。” “我刚刚被拐到这里来,你当然没见过我。” “人贩子也不会拐年纪这么大的吧,你这么老了还没结婚?” 忍无可忍了,哪老了! “我才高中毕业,很吃香的好嘛。” “怎么可能,你除了脸长的年轻点,t恤上印个hellokitty装嫩…别的地方也不像啊。” 懒的跟她辩,但许诺诺很认真的反问道,“你真的才高中毕业?” “你小小年纪就近视,平常少玩点手机。” “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喜欢的人了吗?”好真挚的发问。 镶着水钻的拖鞋在太阳底下闪着五颜六色的光,土土气质可以和水晶拖鞋比上一比。 “是因为我太时尚了你嫉妒我吧。” “你这样哪还有男生喜欢你。” 沈安芷浅叹现在小孩的早熟,“你才多大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打扮的漂亮一点,看顺眼了不就喜欢了。” “这里没有男的值得我穿的漂亮点。” 这个话题值得深思,还能跟陈最讨论八百回合。 许诺诺像是完全没听见沈安芷说的话,“帅哥!有帅哥!!” “帅哥?我怎么不知道村里有帅哥。”沈安芷压着伞挡住高位视线,瞥了眼许诺诺,她眼睛都直了。 “真的很帅,你看一眼啊。” “你没见过男的吧,这么花痴。” 她的激动突然压了声线,用手大幅度地拍着沈安芷的手臂,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来了来了,帅哥要从你旁边走过去了!” 有这么珍稀物种吗。 沈安芷只看见那人的腿从边上走过去,对于许诺诺的激动深表无语。 她想,要是多看帅哥一眼,最最这个小醋包很难办呢。 第36章 封口费 买齐了外婆要的东西,临走前许诺诺对着柜台上的棒棒糖依依不舍,但凡叫沈安芷一句姐姐,这五毛钱也能挥霍一下。 “很想吃糖吧?我就不给你买。” 许诺诺撇撇嘴,“我有钱自己会买,只不过要勤俭持家。” “小屁孩还勤俭持家。” 手都被袋子重的勒紫了,她一会一会停下来换只手。 许诺诺又开始了,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她紧紧抓住沈安芷的衣角。 “又是那个帅哥,你快看啊。” “你有完没完啊,帅什么帅。”袋子和伞对调了一下手,小声嘀咕道,“能有我的最最帅吗。” 她微微低头检查红色塑料袋底下会不会破,脚步没有停,撞到前面的人差点把手上的东西弄掉了。 “哇,太故意了吧。”是许诺诺的声音。 故意什么? 沈安芷第一时间把视线转向面前的人,陈最的表情有惊讶,不过更多的,似乎是在怪她没有好好看路。 “最最?”她下意识看向周围,只有许诺诺在当电灯泡,她把手上的袋子给陈最。 “最最,你不会为了见我特意去问昕昕我外婆家在哪的吧?” 陈最不想浇冷水,但事实,“不是。” 许诺诺没搞懂,但看起来这两人好像认识,沈安芷从口袋里大手笔的掏了五块钱出来给她,“封口费。” 五块钱比陈最更有吸引力,“谢谢阿姨,我去买糖了,过会我会自己去你家的。” 看着许诺诺走远,沈安芷才抱怨道,“最最,她叫我阿姨。” 陈最怎么在憋笑啊。 “沈安芷,你给自己今天的装扮打几分?” 忘了这茬,沈安芷试图拿收好的伞遮挡一下,很尴尬诶… “走的急,我忘记带换洗的裤子了,吃冰淇淋的时候掉裤子上了,就…” “吃冰淇淋?”陈最没记错的话,她还在例假期。 沈安芷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劲,沾沾自喜,“我今天吃了两个!” 身侧传来一阵爆笑,沈安芷回望,看清楚是她的脸后,违和感让陈奕宇笑的更大声了,开始前仰后翻的捧腹大笑。 “好恶心的穿搭啊。”话说的断断续续,不是难以启齿,是快笑岔气了。 她脸颊不可抑制的窜红,往陈最身上凑了一点,“最最…”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嘴角的弧度中规中矩,跟嘲笑挂不上钩。 “别理他。” 这种混搭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可那是沈安芷诶。 就像小宝宝被人说今天的裙子不好看一样委屈。 陈最只想捏捏她的脸,说真可爱。 沈安芷往外婆家的方向走,陈最和她并肩走着,村里的空气里带着道路两旁地里的葱味。 她越想越红温,耳朵也开始发烫,很安静。 “我奶奶家在这,真的在这。” 陈最突然冒出这一句,怕沈安芷觉得他…太粘人了,刻意又强调了一遍。 如果只有陈最一个人,那得考虑这句话的可信度,陈奕宇这个跟班出现,那估计就是真的了。 可她满脑子都是,‘好恶心的穿搭。’ “最最,你不会嫌弃我吧。”他们之间目前应该,还没有这种信任。 “不嫌弃,你亲我一下,路人一定会羡慕我少走二十年弯路。”很难从陈最口中听到玩笑话。 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只不过村里处处散落情报局的眼线,亲一下行不通呢。 回想起他刚刚下车时是看见过沈安芷的,不过只看见了一个背影,他真以为是哪家腿脚利索的老奶奶带着自家孙女出门。 陈奕宇说去找他奶奶拿家里的钥匙了,没跟着他们一起,沈安芷故意带着他绕路,想和他待久一点。 “最最,你奶奶家在哪啊?” “附近。”他来过几次,村子小,小路穿插着都能走到目的地,具体位置说不上来。 “外婆怎么都没跟我说过,村里有你这么好看的男人。” 倒也,不怪许诺诺犯花痴。 “那个小孩是?” “不熟,是外婆朋友的孙女。”沈安芷看了看时间,抿着嘴笑道,“最最,我差不多要回去了,今天晚上有机会悄悄见面,给我摸摸小手吗?” “我打算答应你,然后放你鸽子。” 情报局又怎样?这手必须牵,“最最,你这样我会给你扣分的。” 手指轻轻交缠,目光也随之交汇,“那我现在几分?” “一分。” “才一分?” “不能一下子给你一百分,不然你骄傲了怎么办,要从零分开始,你才会努力喜欢我到一百分。” 陈最今天才发现,她的右脸有个浅浅的梨涡,抑制了冲动,在沈安芷面前要扮作若无其事的时刻,多到。 数不过来。 她顿了脚步,从陈最手中拿过袋子,猝不及防的蓄谋已久,没办法呀,仰头只能亲到他的下巴。 “今晚见。” 沈安芷几乎是逃也似的往外婆家走,总觉得但凡再逗留一小会,陈最都会对她实施强制性拥吻。 外婆家门口有一小段上坡,边上立着一个道路反光镜,陈最还跟在后面,没有低头看手机,视线不曾离开她的背影。 等陈最靠近,“最最,你别跟着我了,我都快到了。” 他淡淡点头。 沈安芷眨了眨好看的杏眼,“最最,我知道你想多和我待一会,但是你先别想,我们晚——” “小最?奕宇跟我说你来了我还不信。” 陈最恭恭敬敬喊了声奶奶。 李婆婆和外婆走在一块,显然是刚从麻将馆回来… 斯到普… 不会吧… 沈安芷的笑容有些僵硬,走到外婆旁边一言不发。 李婆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询问,“你们认识?刚刚在说什么呢。” “我找她问路。”陈最简短回答,说完还看了她一眼。 男朋友的奶奶和外婆是邻居这件事?! 好丧心病狂的缘分… 沈安芷完全不知道有这个人,她小时候在外婆家待过很长一段时间,李婆婆从未提过自己有孙子什么的,嘴上念叨着的全是生活趣事,丝毫不提及这些。 “你们说什么呢。”陈奕宇简称为古希腊掌管气氛的神,一过来氛围就上涨了许多。 “安姐,你怎么跟我奶搭上话了,你们不会?”被发现了吧。 他说到最后像逐字调低了音量键,一副‘你们好自为之’的表情。 李婆婆又来了,“你们认识?” 五个人一同往上坡走,陈奕宇解释了他们是同班同学。 李婆婆神神秘秘跟外婆耳语了几句,两个人眼角的鱼尾纹显现出来,不知道在偷笑什么。 “安安以后跟我们奕宇结婚算了,我跟你外婆玩的这么好,你们又是同班同学,大家知根知底的,你外婆肯定同意,以后奕宇一来看我,你外婆也能见到你,两全其美。” 第37章 我才是你的 好一个。 两全其美。 陈最的嘴角微微抽搐,不经意去观察沈安芷的反应。 陈奕宇听完这话打了个激灵,貌似被吓到了,胆战心惊的瞄了陈最一眼。 沈安芷看起来有些苦恼。 最最很难哄的。 外婆是第一次见到陈最,陈奕宇倒是见过几回,之前陈最有来,她都很巧的出去旅行或者去淮南看沈安芷了。 “你家大孙子也不错,安安你挑一个。” 虽说二老在开玩笑,但是这个修罗场有点过于挑陈最心态了。 沈安芷故意走的很慢,想尽量离陈最近一些。 感觉他好像怪怪的,不是因为李婆婆说了那些话,是长辈一出现,陈最就建起了防御的围墙。 就像很久之前陈最在沈坤林秀面前是这样,在他爸妈面前是这样,礼貌的看似亲近,实际上距离很远。 可他怎么跟李婆婆也这样。 这样,游刃有余的疏离。 外人看来可能很正常,沈安芷就是觉得怪,因为她见过他松懈的一面。 关于爱情她会慢慢给陈最的。 友情,她会努力做到让陈最外向一点。 亲情最难办了,她始终认为亲情排在首位,但不知道陈最是怎么想的,他的经历她没有过,她不能主张揣测硬逼他该怎么做,也没那个权利。 晚饭外婆又让李婆婆拖家带口来吃,她们在厨房聊着一些沈安芷听不太懂的麻将术语。 陈最坐在沙发的最左边,思绪一直在沈安芷身上,电视里播放的熊出没成了背景音。 沈安芷往他身边挪了一点,又挪了一点。 突然想起一句话,“你用你的腿去碰他的腿,如果他不躲开,证明他也喜欢你。” 膝盖碰撞了一下,保持着,部分身体贴在一起。 “最最,你别这么拘束嘛。” 他唇瓣轻启,“我没有。” 沈安芷看了眼坐在小椅子上埋头肝游戏的陈奕宇,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 “最最,我觉得我运气特别好。” “为什么?” “你晚上要是放我鸽子,我可以直接翻到你家批斗你。” 村里夜晚的虫鸣如开了免提一般,比在淮南听见的声音还大,天色不暗,月亮被云朵遮住,天上还有一大片星星。 沈安芷在二楼后面睡,外婆在前面,去过李婆婆家,她也是在前面睡的。 cue了一下陈最,沈安芷暗戳戳打开后门,两家阳台之间,只砌了个到沈安芷腰这个位置的砖块,她撑着坐了上去,忍不住抬头欣赏。 有开门的动静,无疑是陈最,她没有回头,心里在数所见之处一共有几颗星星。 被一股力圈进怀中,她下意识扶了扶墙,后背贴着他紧实的胸膛,但又是柔软的。 他亲昵的弯腰将下巴搁置在她的颈窝,啃。 “小狗最最…” 他一路向上,伸手掰过沈安芷的脸,手背上的青筋冒起,她的脸颊骨生疼。 由于不得章法的咬出了点血,沈安芷皱了皱眉头,本能的后仰,陈最尝到了血腥味。 大拇指滑过,唇上的血被抹开,有些心疼,他放柔了动作。 又继续加深这个吻。 “最最…”她含糊着想啃回去。 陈最恰到好处的分开,瞳孔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荫蔽。 “我不开心。” 逐渐看清他脸上的轮廓,粼粼的月光撒在他身上,落寂的像是,只有孤身一人。 沈安芷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慌乱。 “让我猜猜,是不是你奶奶说,要我和陈奕宇…”她还没说完,陈最抬手捂住她的嘴。 “沈安芷,我才是你的。” 他怎么不说,你是我的。 他不敢。 没有安全感的小狗才会闷闷不乐。 她挣开他的怀抱,转了个身,落到他家阳台。 “最最,你觉得什么是喜欢?” “想对你好。” 沈安芷摇摇头,“那我换个说法,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 她踮起脚尖,努力将自己的身体向上抬起,然后伸出手臂,轻轻地勾住了陈最的脖子。 “最最,以前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我肯定答不上来,我也会说,喜欢就是喜欢。” 两两相望,她眼里的浓情蜜意快要溢满。 “但是现在我可以答上来一点,我喜欢跟你…” 沈安芷用行动说话…踮脚很累的,但他会弯腰诶。 亲吻的时间像被无限拉长,如此缓慢的,所有的思绪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大脑里只剩下空白。 他似乎不够尽兴,也很不乐意,带着警告的意味。 “你只喜欢亲我,以后亲腻了就不要我了?明天见到我之前,再想一个点出来。” “哄我。” 沈安芷就说陈最难哄吧。 “最最,你听不出来我是开玩笑的嘛。”她埋进他的身体里。 “要等以后我知道你喜欢我什么了,我才能告诉你,我喜欢你什么,我可不能吃亏。” 陈最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其实只要沈安芷陪他说说话,安全感自然而然涌出水面。 “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喜欢上陈最,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最最,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为什么选我?” 这不就又扯到了为什么喜欢。 他说,“因为你离我最近。” 陈最庆幸近水楼台,但他说的近,是心跳听到了另一个心脏的起伏,共鸣,加快。 沈安芷不算用力的掐了一下他的腰,打情骂俏,“那如果那时候你的同桌不是我,那现在也不会是我了?” 其实,有这个可能。 如果不是同桌,沈安芷不会对他有什么了解,更别说以后了。 他突然笑起来,眼里有了亮光,“你还记不记得,有次我们一起迟到,你没带书我把书给你了。” “干嘛,现在要我补偿你啊,晚了。” 陈最轻轻的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娓娓道来。 “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我以为她要罚我什么,结果她说,我要好好读书,上课不要老是看你。” 她记得,在这件事之前,他们不是秉持着表面不对付吗。 “最最,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第38章 没有为什么 “应该是,你看恐怖片尖叫的从椅子上拔地而起的时候。” 恐怖片?她又不看这种东西,大晚上说这个还有点怪寒碜的。 脑中的大数据在搜索,沈安芷冷静了几秒钟,想暴打他,“陈最,你不会见一个爱一个,哪个好下手就要哪个吧。” “怎么可能。”他好像有个癖好,很喜欢捏她的脸,“是你故意那么可爱,勾引我喜欢上你。” 沈安芷打掉他的手,眯起眼坏笑道,“最最,大晚上的,不要说喜欢上我这种话。” 陈最没反应过来,他不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懵懂,很多时候跟不上沈安芷的脑回路,她总是咬文嚼字的抛出深水炸弹。 也总是,嘴上说说。 陈最冷哼一声,用魔法打败魔法,“今晚陪我睡。” “好呀。”口嗨王者几乎是瞬间答应。 他好像又不高兴了,离沈安芷更远了一些。 “怎么了?” 她费解的迎上前去,陈最食指和拇指合拢,圈住了她的手腕捏了捏。 “沈安芷,我一想到如果我藏着喜欢不跟你说,再想你跟别人接吻的样子,我就浑身不舒服。” “最最,下次别让我闭眼,说的我都想好好看看你亲我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沈安芷,你蠢不蠢啊。” 手腕处感觉不断在收紧,他忽然俯身紧逼,沈安芷呼吸一窒,又听见他说。 “幸好我早就知道非你不可,我这种人也就勇敢那一次。” 他的声音带了如释重负,暗嘲心底那片因她而生的柔软。 如果如果,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沈安芷只知道自己见过陈最许多别人不曾见过的样子,这是属于他们的秘密。 他不会再分享给别人,有一个人懂就好了,两个人的秘密说给第三个人听,可以夸张的称为人尽皆知,陈最有心理洁癖,他不要,他只要沈安芷知道。 喜欢她浅笑时的甜味,“最最,你知道鱼为什么会生活在水里吗?”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手腕收回,伴着昏暗的亮光,被他钳住的地方,肤色偏红。 “鱼本来就是要生活在水里,我不喜欢你说,‘我这种人’,就好像在贬低自己。 你只是像鱼一样生活在熟悉水质的鱼缸里,每个人都是这样啊,能去到大海里的鱼不一定能适应海水的咸淡,但是你遇到我这个主人了,你跳缸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把你放回水里,你可以勇敢很多次,也不需要向往大海,很危险呢。” 他似乎没见别的,呢喃了一句,“主人?” 沈安芷慌乱的支支吾吾,“我只是打个比方…最最,新中国没有奴隶……” “沈安芷,你不要乱想。” 看着她的模样陈最忍不住蹙眉,认真的质疑道,“你怎么又笨又好骗。” 陈最觉得沈安芷面前要是换了个不是他的男人,她分分钟被骗的一件衣服都不剩,别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他要举手自荐。 怎么可能,别人她才不这么干,只对最最小小付出一点,而且他又不会乱来。 沈安芷没想出陈最是怎么由当下看出这两点的,不服,狠狠抱住他打算亲个嘴试试。 “不要。”他撇过头,抬手挡住了沈安芷的脸。 沈安芷诱导着,“最最,你闻一下我身上的味道,我觉得这个沐浴露好香啊。” 他自愿,有准备的落入陷阱。 直到听见她短促的娇嗔了一声,陈最焦灼的停下,她也后退几步,怕再碰到他。 “最最,我该去睡觉了…”她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他的体温,怎么这次,这样想逃离。 很快沈安芷就会意识到—— 门即将关上,一只手伸出来制止,门推不动了,那手指微微弯曲着,力量感… “我要进去。”不可抗的语气。 “最最,我不想…”沈安芷又用了点力气想关门,但实在力量悬殊。 “好啊,你进来。”人生易如反掌,打不过嘛,那就加入。 陈最反手关上门,深邃而专注的凝视着她,没有别的动作。 良久,他不再紧绷,垂眸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句。 “沈安芷,我冷静好了。” “我应该夸夸你吗?” 臭男人!不应该! 他说,“晚安。” …… 不算风平浪静的一晚。 外婆在之后和陈最的短暂几天的接触,沈安芷偷听见了她和李婆婆的对话。 李婆婆:“我大孙子就是这样,不爱说话,人是挺好的。” 外婆:“这好办啊,安安性格和他相反,互补一下。” 李婆婆:“不好办,那小子犟的很,奕宇最近天天抱着手机打游戏,我都看不下去了,这样怎么可以配得上安安,这样吧,以后安安有回来,我叫我大孙子也回来。” 外婆:“啧,这多好啊,安安以后也不用相亲了,就你大孙子了!” ? 她当时本来想下楼的,就当没听见吧… 沈安芷有必要抨击一下许诺诺,自从她发现来沈安芷这能看见陈最,这几天天天来。 小小年纪!怎么可以! 在沈安芷临走的前一天! 看见他们!突然牵了一下手… 沈安芷故意的,还又给了五块钱封口费。 有人单方面失恋了,钱收进口袋的动作很迅速,一秒就不爱了。 成年人太开放了,还没认识几天就能牵手,她以后也要学着这样不经意撞到帅哥。 说不定就邂逅成功了呢。 回淮南后,那样脸红心跳的时刻可以用完全杜绝来形容。 最多牵牵手,再轻轻抱一下。 尝过别的,这样的清汤寡水…不习惯。 陈最安慰自己,只是开始不习惯,总能习惯的。 “你怎么一点也不害怕,别吃零食了,过来啊。”林秀紧张的把手扭在一起,盯着电脑屏幕。 “妈,还有十分钟才能查成绩,你急什么。” 林秀能不急吗,多大的人生转折点啊,她得提前十分钟开始想怎么夸沈安芷。 得夸到沈安芷害羞到听不下去为止才打算罢手。 高中这几年沈安芷都没让她失望过,其实什么算失望呢,林秀都没有期待,所以不该这么说。 孩子的路都是他们自己的,人生的容错率大到可以尽情的忽略低潮,她只有这一个孩子,平安健康的长大,这才是她做为妈妈应该期待的。 成绩不管好与坏,她都欣然接受。 第39章 在这里? 沈安芷在四人群里一个一个@过去。 ‘都准备好查成绩没。’ 许昕:‘怕怕。’ 陈奕宇:‘怕怕。’ 顶上突然弹窗出陈最单独发来的消息。 ‘我昨晚梦见我考的不好。’ 他在试图转移一些忐忑,沈安芷想着如果陈最面对面跟他说这句话的样子…应该会很委屈的瘪嘴。 ‘梦都是相反的。’ 沈安芷看了眼时间,还有八分钟。 她说,‘要不要出来见一面?’ ‘现在还是查完成绩?’ 如果昨晚没有做那个,沈安芷稳越过京衡大学的分数线,他的成绩连分数线都沾不到的噩梦,他的心态也不会这么不稳。 提前焦虑的自我威胁感… ‘最最,你现在出来我给你算卦,桥头见噢。’ 沈安芷悠闲自得的上楼换了身衣服,林秀手心都在冒汗了,到底是谁的高考分数… “妈妈我出门一下,可能四五点回来。” “去干嘛,成绩不看了?” “你看吧你看吧,反正迟早都会知道,我先走咯~” 林秀正襟危坐,度秒如年,还想挽留沈安芷跟她一块揭开幕布呢,当事人怎么一点所谓也没有。 又在桥头等了陈最几分钟,这个时间成绩已经出来了,信息也发到了手机上,她故意眯起眼模糊视线,删掉了成绩短信。 最最怎么穿着睡衣就跑来了。 “你看到成绩了吗?” “还没。” 沈安芷故作神秘地说:“那把手给我。” 陈最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伸出手。 沈安芷握住他的手,煞有介事地看了半天,指尖在他的掌心上顺着纹理滑动。 “我会看手相,而且特别精准的那种。” 陈最半信半疑,迁就的笑了声,“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她依旧盯着他的手掌心,“最最,你这次会超常发挥,一定能考上自己梦想的学校,自信一点哦。” “就这个?” 他没有梦想考上的学校,他的梦想是沈安芷。 沈安芷摇摇头,故作深沉的开口,“我还看出来,你在十六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特别好的女孩子,她会跟你上一个大学,而且你喜欢她的同时,她也在喜欢你,上了大学以后你们会天天见面,周末会一起去散步,会一起打卡好吃的店,会…” 她还没说完,陈最就问,“这人谁啊?” 影子被太阳照的融合在一起,她顿时笑脸盈盈,“当然是我啦,我算的准不准?” “准。” “最最,我给人看相要收钱的,既然我们都这么熟了,便宜你了,就亲一口抵债吧。” 可以让别人感到快乐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无形的压力被抛之脑后,就算他真的考不好,找个离京大近的学校,他不介意‘翻山越岭’去见想见的人。 “在这里?”陈最认为有些人来人往了。 “什么?”她刚才想着问一下许昕考的怎么样了,有些断片。 “在这里亲你?” …“不可以。” 沈安芷打量了一下陈最,“最最,我来见你都特地换了衣服,你怎么穿着睡衣。” 陈奕宇家到桥头有些距离,他只想着快点赶到别让沈安芷等太久,给忘了… 但睡衣是成套的,没什么吧? 她上手扯了扯他的衣领,埋怨道,“穿睡衣出门可以,但下次不要再穿个领口这么低的了,我会吃醋的。” 陈最不暗爽了,她都把吃醋挂嘴边了,不就是同意他可以明爽。 本来还想跟陈最一起走走路的,要不是v领睡衣她才不会疼痛割爱,目送陈最离开在下一个街口。 四人群里奇怪的安静,林秀发来了十几条消息… 她点开图片,699分,和预想中的没有多大偏差。 朋友圈有红点。 沈坤:祖坟冒青烟了。 林秀:宝贝女儿太牛了,炫耀一下。 两人都配着分数的图。 兜兜转转来到了许昕家门口,她揣揣不安的敲了门。 许昕笑的眉目张扬,浑身上下散发着轻松的气息,开门见是沈安芷,一把抱住她,激动的跳起。 “我没考差,我没考差!!” 这样就好了,她还担心如果失利了,按照许昕的性格,会一个人躲房间里哭。 陈最刚一打开门,就见陈奕宇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毯上,双眼无神,仿佛灵魂被抽离。 “你考多少?” “不知道啊。” 那怎么这副鬼样子。 “哥,我刚刚查了你的成绩,没敢看我自己的,早知道不看你的了,我感觉轻舟已做后空翻了。” “我多少?”心脏在问出这句话时又收紧。 “712。” 陈最暗暗舒了口气,迫不及待要告诉沈安芷。 “哥,你怎么这么冷漠,能不能关心一下我幼小的心灵。” 最后天没塌,所以努力一定都会有一定程度的回报的,二本不在话下。 只是跟陈最一比,落差感拉满啊,但也很值得庆幸了,给过去的三年,交了张满意的答卷。 许昕考上了南洋大学,读的文物修复,陈奕宇在家人的教唆下放弃了新闻专业,就读北川大学的会计专业。 沈安芷的爸妈没有反对她想学什么,都凭她自己做主,陈最选了金融数学。 除了他们两个,大家真的都各奔东西了。 京衡去南洋要五个小时,去北川得18小时。 可是没有必要伤心,大家都在奔赴更好的未来。 提前两天来了京衡,生活用品从淮南再带过来太麻烦了,索性在京衡置办。 林秀和沈坤本来是要和沈安芷一起来的,但是一听陈最跟她坐同班车去京衡,放心的再也不提要一起去这事了。 沈安芷在陈最家附近订了酒店,不得不吐槽,七百一晚,可心疼了。 趁着晚上没太阳和陈最一起去了超市。 “最最,我还差个衣架就全都买好了。” 购物车被堆的超线,她顺手还买了点零食。 陈最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晚点超市里人很多,摩肩擦踵,很燥热。 “最最,我拿不动,要委屈你帮我搬到酒店里了…” 委屈?! 三个大号袋子被装的满满登登,两个人在超市的出口处吹了会空调。 第40章 我帮你吹头发 他们俩像进城赶集的… 沈安芷没有打算让陈最进门的意思。 陈最放下手中的袋子,她啧着嘴,抓起他的双手看,其实是想夸夸他的劳动力。 “都勒成这样了,真是让我心疼呢。” “笑成这样,心疼?” 沈安芷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旁边,“为了补偿你,我想…” 贴在脸侧的手使了点力气,五官被微微挤在一块,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好,刷房卡。” …… 她轻轻挣脱,不过是欲拒还迎,“最最,我是想明天再奖励你陪我去街上逛逛。” “这不算。” 他是什么时候偷走她口袋里的房卡的? ‘滴’ “我又没说要留你。” “你一个人会害怕,我知道的。”笃定的。 陈最已经把东西都拿进来靠在墙边了,连拿带踢的速度。 壁灯发出来的光印在他半侧的脸颊上,光影风影分界线划过立体的五官线条。 沈安芷感觉自己像搜纯爱电影,结果开错网站的单纯少女。 她有理由怀疑陈最意图不正经。 他一步步紧逼,距离近到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感受的到。 “我给你两个选项。” “第一个,你喜欢被强迫。” “第二个,你不喜欢,但愿意为了我假装自愿。” 她没有推他,神色如常,他走近时她也靠近,完全就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最最,我给你第三个选项,我喜欢更刺激的。” 陈最已老实。 转头就帮她把买的东西拿出来装进行李箱。 “你该干嘛就干嘛,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 沈安芷幸灾乐祸般,“最最,你胆子也太小了。” 他蹲在地上背对着她,沈安芷俯身趴在他的肩头,手臂越过他的身体轻轻环住,“其实现在还早呢,我们再去看个晚场电影,怎么样?” “九点不算早了,熬夜明天小心头晕。” 沈安芷叹了口气,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你别这么老年人作息,我大不了明天睡到中午。” 重心没稳住,两个人一起倒在了毛绒地毯上,她都已经闭眼准备好摔痛,再跟陈最撒撒娇了,怎料一点也不疼。 这么一看,是他故意不稳。 他翻身跨在她身上,沈安芷手肘撑着地毯,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戏谑,还有… 妩媚。 他低低一笑,每次沈安芷露出这种表情,他都会有些诧异和新奇,平常看她,只是个粘人又乖巧的小猫。 “沈安芷,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她困惑的抬了抬眼睛,“干嘛这么说?” 陈最往前探,在她唇角印了印,“就在刚才,是你这五天以来第一次亲我。” “最最,就在刚才,是我认识你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发现你原来这么臭不要脸。” 声线软糯,陈最就当是在夸他了。 “看来你选了我说的第二个选项,愿意为了我假装自愿被强迫。” 将厚脸皮进行到底。 “最最,你这不是老母猪进屠夫家找死吗。” “我是老母猪?” 想摇摇沈安芷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她嬉笑着抚上他的脸颊,“应该说,是你喜欢被我强迫才对呢。” 陈最挽起她的衣角。 手掌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但脸上没有任何抗拒,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解开。 “不闹了,去洗澡。” 提心吊胆的终于松了口气,嘴上不饶人,不饶她自己。 “最最,要求这么高啊,还要我洗香香才可以。” “一分钟之内没进浴室,我就跟你一起洗。” 他没再居高临下,继续帮她整理一旁散落一地的用品。 酒店里的浴室是透明磨砂玻璃,她特意走进去往外看了一眼,安全。 浴室里的水声没有规律的哗啦,忽大忽小,时断时续,听的人心烦。 陈最发誓,他只是蹲久了站起来缓缓。 不知道什么时候磨砂玻璃变成了全透明。 她背对着,水流淌在她身上,白色泡泡在肌肤上不均匀的覆盖,一点点消失,长发被湿润浸的散发出柔顺的光泽,偏向一侧。 热气一点一点爬上玻璃氤氲,可还是一清二楚。 很陌生的… 又熟悉的。 陈最没有盯着,几乎是一瞬间就把视线转向了另一边,画面却如影随形般在他脑海里不断浮现,怎么也挥之不去。 手链不小心掉到地上了,总觉得后背发凉,捡起来的时候不由自主往后看了一眼,她不知道该挡哪了。 一声从浴室里传出的很闷的尖叫。 情急之下双手捂在了胸前。 也是情急之下,他才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 雪白的肌肤和羞红的脸形成了很夸张的对比。 她整个人懵的晕头转向,紧贴着冰凉的瓷砖墙,缓过神来往边上走了两步,拿起浴巾以最快的速度裹在身上。 沈安芷后知后觉,那其实,也没有这个必要。 陈最竭力让自己平静,走到沈安芷看不见他的地方,闭上眼深呼吸。 她推开了点浴室门,语气里没有刚才的慌张,只是脖子往上还像被高温烫过一样。 “最最,我还没有洗完,不许偷看了噢。” 沈安芷按了一下电灯开关,玻璃秒变磨砂…?毫无羞耻心的破酒店,要不要这么露骨啊。 又不是所有人住酒店都是为了情趣… 沈安芷围着浴巾打开门,去寻他的身影,只见他又重新把行李箱的东西拿出来,再放回去。 为了防止再听到水流声,电视的声音被他开的很大。 沈安芷拿过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最最,我们又不干别的,你开电视干嘛。” “没衣服穿?”他走到沈安芷面前,把浴巾往上提了提。 她嗔怪,轻佻的。“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陈最用一种充满疑惑的眼神看向她,微锁眉头。 她勾了勾他的手指,像是引诱,蛊惑般的再次问。 “身材怎么样?” “去穿衣服。” “最最,你一点也不像正值青年的正常男人。” 没试过就在这说肯定句。 陈最把她说的话当耳边风。 “我帮你吹头发。” 第41章 被她听见了 之后两个人很安分,沈安芷看了会综艺,酒店的枕头高的难以入睡,反观陈最已经有了些许困意。 “最最,你困了就躺下来睡吧。” “你早一分钟睡,我就早一分钟回家。” 她挪了挪身子把头枕在他大腿上。 “是你想跟我待在一起,我又没有想要你陪。” 虽然但是沈安芷确实是怕一个人,他也知道她胆子小。 “赶我走啊?”陈最捏了捏她的耳垂。 “没有,只是你太晚回家了你妈妈不会说你吗?” “你睡你的,别想这些。” 那现在要他回家的唯一办法,就是她快点睡着咯。 沈安芷的呼吸逐渐平稳,陈最动作缓慢又轻的拿掉床上的枕头,让她平躺着。 离开前亲了她一下。 没醒,可以确定是熟睡,不是骗他快点回家。 回家时陈淼养的大橘凑上前来,他没有跨步走掉,去抽屉里拿了根猫条喂它。 徐清菀本意是要说一说陈最的,但她事先不知道他是和沈安芷一起出门了,陈淼不经意提起她才没打算唠叨。 “你们不是后天才报道,那个叫安芷的女生怎么今天就来了?”她手上捧着杯柠檬水,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闻言心惊了惊,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教育’。 “她提前来买点东西。” “哦,你明天叫她来家里吃饭啊,她一个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不要让她觉得闷了。” 手上的猫条很快就被吃完,“好,我明天问问。” 半夜沈安芷突然就醒了,月光静静的,四下探索,陈最不在了。 她把头闷在被子里,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情节。 “酒店床底藏尸案。” “酒鬼半夜乱闯门。” “惊!某酒店发生持刀无差别伤人事件。 “惊!酒店员工伙同犯罪分子贩卖熟睡少女。” 等等等等…… 最怕的还是第一条… 被子里太闷了,她藏好四肢,把头露了出来。 窗户没关紧,一阵风把帘子吹的摇曳,对面大厦的广告牌还亮着,黑暗中泛着微红的墙壁…帘子又被风吹起,这次幅度有些大。 她利索起身开了灯,握紧了拳头有些恼怒的对着空气开口,“不许吓我,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女生,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 她又拿了杯子倒扣在门把手上。 不逞强了,明晚说什么都要留住陈最。 沈安芷勉勉强强,担惊受怕的半梦半醒到六点。 天还没大亮,但是对沈安芷来说亮了就够了。 陈最担心她一个人,于是一早就起了,想她一觉醒来就能看到他。 但是忘了房卡这茬,他进不去。 可跑了很远买的豆沙包,冰了就不好吃了。 敲门声响起,沈安芷嘴里还叼着牙刷,顺便抄起了衣架。 这个点也会有通宵的酒鬼。 没有打算开门,不过敲门声不重,比较有素质,酒店服务员也不会突然来访,她也没说要叫醒服务。 沈安芷漱了漱口,对着门惺惺作态,试图吓跑门口的人。 “老公,门口有人敲门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她特意大声强调老公二字。 瞧瞧这聪明脑袋。 陈最看了眼门号,没错啊。 她藏男人?也不应该会。 他脸上再也控制不住笑意,又敲了两声门,“开门,是我。” 沈安芷开了门一把扑到他身上,“最最超人你是来救我的吗。” “沈安芷,你要不要带我认识一下你老公?” …… 她把昨晚的经过描述了一遍,陈最虽然有几分懊恼,但她绘声绘色的样子实在可爱。 “听说这家豆沙包是京衡最好吃的,尝尝看。”还有余温。 惶恐了一晚上总算是吃到点甜头。 “我妈让我问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啊?” 徐清菀之前说过类似的话,但沈安芷以为仅仅是客套,能传达给陈最的,肯定就不是客套话了。 “不想去就算了。”他不知道徐清菀是出于什么好意,起初是不打算问,但是想想,可以以这个借口顺便留沈安芷在家里过夜。 她一个人在酒店,他安心不了。 “你妈妈她…知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应该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反应不会这么平静吧,但是陈远深按理来说是会讲的。 他摇了摇头,“不确定。” “吃饭还是算了,你委婉一点拒绝她。” “好。” 尤为明显的一种心虚感涌上心头,“最最,我会再努力变成更好的人,以后你妈妈知道了应该也不会不喜欢我。” 吧… 陈最给她递了豆浆,“别想太多,努力变成更好的人是要为了自己才这么做,不是别人。” 她不要陈最安慰她这些,陈最应该肯定她的话才对,至少她一开始是这么想的。 “最最,你要知道,我是因为你才能考上京大,虽然受益人是我自己。不管你信不信,我的成绩可以在现在这个高度,就是为了你,虽然也没有到数一数二的地步,但是至少别人看见我们俩在一块,就不会说罗密欧与忽必烈这种话了。” “我可以努力跟你站到一个高度,我可以证明我自己不差,过程非常难,可我做到了呀,好事多磨嘛,所以我不认为你说的这句话是对的,在我的角度上看,我就是愿意为你,而且我的终极目标,是要完完全全得到你。” 她将豆浆一饮而尽。 陈最意外的有些失神。 在他眼里,沈安芷开心的时间占人生的百分之九十八,不开心的都只当作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笑一笑就过去了。 他怎么忘记了,老师以前在班上明言说她成绩差,怎么自从他回了京衡以后,听到的都是成绩上涨的好消息,又怎么宛若一夜之间,她告诉他自己考了年段第一。 陈最不知道蜕变要吃多少苦头。 他的成绩从小被抓着,所以一向好,必须保持的苦头他知道,很焦灼。 当听到沈安芷说她一次又一次考到了年段第一,他明白这一层的困难,所以跟她说别太累。 可是她怎么。 怎么会说是为了他呢… 陈最不需要她喜欢自己很多,有一点就足够了的,他不会欲求不满,不需要双方的情感在同一个阶梯,他甘愿做付出很多的人。 看着她提起这些蛮不在乎,但说起别人的看法时唯唯诺诺。 他又自卑了,她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喜欢他这样有着很多阴暗面的人… 就像在生日许了千百次的愿。 幸福幸福,请降临到我身边。 被她听见了。 第42章 不建议,不介意 体验了一下早场电影。 影院里的座位人流很散,七零八落的在各个角落。 陈最似乎对看电影这事兴致不浓,除了沈安芷看到有趣的点cue他,他才看一眼大屏,基本上都垂着眸,抓着她的手细细把玩。 后来又嫌天气热,躲回酒店吹空调。 沈安芷正在纠结中午吃什么。 陈最手机震动,来电显示没有备注,他才刚睡着不久。 算了不接。 电话又打来了几次,应该有什么急事。 沈安芷接听开了免提,“喂,陈最你跟那个女孩子有一起回来吃饭吗?” 她忙的把陈最摇醒,手机贴在他耳边。 陈最一脸茫然的睁开眼,眼里还带着被强制启动的红血丝。 沈安芷用口型说道,‘你妈妈。’ 他蹙了蹙眉,又闭上眼睛,“喂。” 徐清菀重复了一遍。 “她有事情没空。” “那你再去问问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电话秒挂,搞的一句多的也不愿意和陈最多说似的。 徐清菀在电话那头啧了一声,心想着陈最估计只问了一遍,一点诚意都没有,她已经纵容陈最出来陪沈安芷当活地图了,想再帮他一把他也不懂的争取。 陈最静了会,问到,“今晚?” “我害羞。”言外之意还是拒绝,“先别睡了,今晚中午想吃什么?” 沈安芷停留在外卖app上刷了快半小时了,选择恐惧拖延症… “吃沈安芷。” 她把手臂伸到陈最面前,他居然真的咬,不过只有淡淡的印子,很轻,连发白泛红都没有。 天气燥热即使在空调房里也没什么胃口,只是意念觉得该吃饭了,她把手机扔到一边,搬出陈最的手躺在他身边。 “最最,给今晚想个不回家的借口。” “你帮我想想。”他轻声轻语,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陈最不需要想方设法找什么借口,夜不归宿的原因,大大方方实话说就好了,只不过不是说沈安芷害怕,是说他担心。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心情忽的像泄了气的氢气球,注意力集中在指尖缓慢绕着头发。 “不可以因为我想,就要你受委屈,” “又乱想。”陈最不太敢信自己的直觉,也可能是错觉,徐清菀提起沈安芷的时候,都不像在惺惺作态。 沈安芷紧接着又转换了一种相对轻松的语调,“想想还是算了,你一个还没出嫁的黄花大小伙在外头跟人家过夜,被别人知道了以后没人要你了。” 她是在开玩笑,但陈最听不得这样的笑话,刺耳。 “沈安芷,你不要我吗。” 他总是用靠近来表达不满,近的甚至能看见他脖颈处的脉搏和滚动的喉结。 “最最,主人不会轻易不要你的。” 沈安芷说话时特意贴着他,鼻尖蹭着喉结,明显感觉到他的紧绷,又随着沈安芷的动作慢慢放松。 愁眉舒展开,把她往怀里摁紧了稍许,“我不建议你继续。” “但我也不介意你继续。”他轻笑了一声,故意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每次被他咬耳朵或是对着耳朵吹气都会觉得像触电一样,沈安芷没掉进暧昧氛围,扯住他的耳朵对着他的耳朵kuku吹。 反正具体过程是怎么打闹的…乱七八糟互相挠痒,最后的战绩,沈安芷胜。 只是姿势过于刁钻,沈安芷本来是坐在他肚子上的,陈最又去挠她腰,她一个激灵的后退,他下意识扯住她的手,感觉到后两个人都僵在原地。 不知道陈最是什么触感,她穿着冰丝睡裤,薄的…像是没有隔阂,她呼吸一滞,脑袋木的发胀,也不知道该不该动。 不是…不是动。 是该不该挪走。 陈最在等她的反应。 可惜,她像故意的,干坐着感受变化。 “沈安芷,你是不是有点太想得到我了?” 待听清之后,她别开眼,最最简直毫无羞耻心。 “最最,你起来。” “起来了。”他没有举动,还是被她压着。 “最最,你数三二一,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跑出门,然后你帮帮自己。” 陈最慢条斯理的把她抱到身侧,双方都认为总算是脱离了‘威胁’。 “不用,你看着。” “啊?”她试图脑补,脸又烧了起来。 “你看着。” “我才不。”她爬下床,“我记得酒店后面有个游泳池我去欣赏欣赏,你慢慢来噢。” 陈最握住她的衣角,很平淡,没有任何隐忍的,只不过他明明觉得全身发烫,沈安芷却觉得他的态度冰冷。 “别再有下次了。” “又不是我的错,明明是你先开始的,我又不是故意的。” 再抬头时她眼里有泪水在打转,“最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说她矫情也好,距离陈最上次对她冷冰冰是什么时候?记不得了,只有最初不熟识的那几天,不过那时候她不在乎。 该他慌乱了。 “我怎么了?” 这会知道用哄人的语气了? “只有渣男才会说‘我怎么了’,没关系,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她倔强的向上看,眼泪还是没崩住,顺着轮廓掉在纯白床单上晕染开来。 “不哭。”陈最伸手抚去她眼角即将落下来的眼泪,动作温柔的不像话,因为紧张指尖控制不住的微微抽动。 “因为我说下次别这样了?” “不是。”她吸了吸鼻子,刚想抬手用手背擦擦脸,再想想,还是拿陈最的衣服擦比较吸泪水。 埋进他怀里蹭了蹭。 如实陈述方才眼泪的由来,“最最,你不要对我冷冷的,我不喜欢你对我面无表情还锁着眉头,搞的我欠你两毛钱一样。 他伸出一只轻揉她的头顶,手指微微弯曲,抚过长发后将人锁在怀里,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回答尽量说的不那么直白。 “我是人不舒服…” 她不管,她又不懂,现在也没有怪他了。 其实只是导火索,特别久没有掉眼泪了,累计到了一个点,适当哭泣有助于身心健康。 顺便为高中三年哭一哭,之前没有感触,只是这会突然伤感,恍若觉得以前种种不容易。 既然都顺便了,那陈最不也可以顺便一次性哄好她,她还要想许昕,还要想陈奕宇,想见的人都想过去。 陈最手足无措的招架不住,只记得说了无数个对不起,再三保证会做好表情管理。 夕阳余晖时她才发觉自己好笑,“最最你知道的,小女孩每个月总有那几天。” “来例假了?” “没有,只是心情提前了。” 第43章 试图不当怂蛋的day1 晚上又同他依依不舍,最后发现陈最订了隔壁房,非常妥帖。 两人大包小包的提着出现在校门口,外人看起来,他们像是单独来的,除了走的近一点。 那种被许多双眼睛紧紧盯着的第六感再次浮现心头,这种感觉异常强烈,让她无法忽视。 果然不出所料,周围有人在蛐蛐陈最,目光毫不掩饰。 有几个学长目标明确的一起冲过来,比谁先开口。 “同学我来帮你拿吧。” 沈安芷看了旁边的陈最一眼,“谢谢学长。” 学长学长,叫这么甜干什么?今天为什么要化淡妆?为什么要穿白底粉碎花短裙? 修饰身型就算了,扎个丸子头还别两个hello kitty粉色发夹,甜的像芭比系列里的公主角色,公主难道不怕晒黑吗? 打扮的吸引人就不说了,被捷足先登的那些人,还有才回过神发现沈安芷的人,只能在后面看着羡慕。 不嘻嘻。 沈安芷嫌重嘛,她可是会把家装进行李箱的人诶,有人搬不是正合心意,不过就避免不了被学长问问题。 “学妹,你哪个专业的呀?” “心理学。” 现在沈安芷就背着个小包,东西全让这个学长拿了。 在知道学生会成员要迎接新生帮忙拿行李的时候,他还上网做过心理建设,‘女生行李的重量是未知数。’ 遇到了两个阶梯,汗流浃背… 不过不亏,他能跟舍友炫耀了…好正的甜妹。 “怎么会想学心理专业?在我们学校这科算冷门了。” “感兴趣就学咯。” 滚轮摩擦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们能加个微信吗?” 见沈安芷有些迟疑,他连忙补充,“我不会给你推销校园卡的…” 看在搬行李的份上,加了。 宿舍在三楼,他还把沈安芷的‘家’帮忙搬上去了,这种完全自愿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本来还担心会不会遇到三个社恐舍友,虽然她也有点,但是又不想当i人。 结果那个学长帮她放好行李,她再从外面走进宿舍的时候,一阵喧哗。 好啊,看起来是社恐不了一点,学长一走她们就围了上来,依次介绍。 还留着初中学生头的叫楚时,带着圆框眼镜,第一眼看过去是很乖的,只不过开口时脸上各种夸张小表情, 刘晨晨随意扎着低丸子头,坐在凳子上看ipad,见沈安芷进来扬起嘴角,略显浮夸。 王苏是第一个冲上前调侃的,“你这个学长长的可以啊,我们三个帮忙搬行李的学长长的都一言难尽…” 十分自来熟的。 说起这个,沈安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脸盲,那个学长一走她就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 她们对沈安芷的第一印象无一例外,香香软软,看的叫人心软软。 一波浅显的自我介绍后,没有任何过渡的与她们打成一片。 该布置的都放置好了,不知道陈最那边怎么样了。 他来宿舍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后面来的两人…性格跟陈奕宇几乎没差甚至更上一层楼。 肩膀突然被搂住,“陈最,你说巧不巧,我们居然在一个宿舍。” 又来一个大差不差,甚至有意图拐走沈安芷的。 江遮在门口观望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宿舍了,这感情好啊。 陈最拿掉他的手,“不巧。” “你们快来看,论坛上都有新生的抓拍了,拍的真不错啊。”邓有放大了跟帖最多的那张图。 陈最被江遮推搡过去凑热闹。 他的照片,正脸侧脸背影全身…各种都有。 江遮抗议,“这也不帅啊,你再往下拉看看有没有我的。” 完全没有。 沈安芷刚准备给陈最发信息,听见刘晨晨不紧不慢的读了一句话,‘金融系出现帅哥大杀四方,京大的女人们有福了。’ 楚时凑近一看,“我来的时候看到过他,本人真的帅到只能用最直白的帅来形容,他不上镜啊。” 闻言王苏也上去看了一眼,“这还不上镜?我要是他女朋友做梦都会笑醒,普信男们都请照着这张脸整。” 沈安芷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她们身后,爽了,真是男人的容貌女人的荣耀,她自信开嗓。 “这是我男朋友。” 王苏露出十分关切的神情把手背覆在她额头上,“你也没发烧啊。” 刘晨晨仔细分析,“他看起来不会喜欢你这种类型诶,你一看就很粘人,通常长这么帅的一遇到粘人的就换一个了。” 她粘人!她粘人? “这不一定,说不定人家就喜欢粘人的呢。”楚时虽然反驳,但也不信沈安芷说的话,大家都以为她在开玩笑。 一起去领了军训服,下午的时间很空,沈安芷睡了会午觉陈最这个粘人精要她一起去学校里走走。 他!才!粘!人! 陈最没有任何掩饰,比如戴口罩的出现在女生宿舍楼下,又掀起了一阵窃窃私语的浪潮。 她还在换衣服,手机又收到一条信息。 梁齐,‘我在你宿舍楼下,能下来吗,有事跟你说。’ 沈安芷纳闷,他也考上京大了? 到了楼下没看见陈最,正想给他发信息,手腕被拽着,把她往僻静的地方带。 “最最去干嘛呀?” 不知道要去哪里,最后停在了宿舍后边有长椅的乘凉地。 陈最捂着她的后脑勺将人靠在树上,沈安芷惯性闭眼,感官放大了密密麻麻的亲吻,没有感受到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想,才半天不见就这样,不是粘人精是什么? 陈最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视线直勾勾的看着他们来时的路上,果不其然,梁齐跟着一起过来了。 视线在碰撞后他狡黠的提了提嘴角,眼神中无法忽视的挑衅和得意,饶有兴致的在炫耀。 梁齐看到这一幕,脸色变得难看,他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关,又见他们分开,沈安芷作势要亲上去,陈最低头时她又躲,于是他玩不起,直接上手了。 不甘嫉妒让身体的每个器官都觉得沉重…但并没有想放弃。 陈最松开了沈安芷,看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瓣,忍不住笑了。 “你故意的。”沈安芷有些嗔怒的看着他,又咬!! 拜托,很痛诶。 他又顺着那个地方看了一眼,梁齐已经不在了。 “你要不在这等等我?梁齐说来找我不知道什么事。” “不用,他已经走了。” 他坦诚,没有隐瞒,“我看见他刚刚在你宿舍楼下,所以我才把你带到这来,他跟来了,也看见了,谁让他觊觎我的人。” 沈安芷伸手环抱住陈最的腰,没有责怪,第一次主观感受到他的占有欲,“那你也不能这样明目张……” 陈最打断了她的话,“这样他就知道,你是我的。” 这时候不说自己才是沈安芷的了? “上午那人给你搬行李的时候,你在窃喜什么?” “这也吃醋,那么重的行李不用自己拿能不开心嘛。” 他不满的拔掉沈安芷头上的鲨鱼夹,“以后不许打扮,越邋遢越好。” “真的?” “假的,你开心就好,醋又不是你喝。” 既然如此,该沈安芷调侃他了,“最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成学校论坛里的大红人了,是不是要收敛一点,不要逮到我就犯罪。” “那又怎么了?” “别人要是知道你有一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天生丽质清新脱俗的女朋友会对你失望的。” “都是在羡慕我。” 想起舍友的一个个肯定沈安芷不会是他女朋友,拉他坐到了长椅上,没忍住提起。 “最最,那我可以跟别人说你是我男朋友吗?你不会生气吧。”好做作的明知故问,她自己都说笑了。 “……” “我跟我舍友说了,她们都不信,可是我觉得我们各个方面看起来都很搭,怎么就不信了。” 别怪她们不信,陈最的气质就连照片上看都觉得有股寒气,那沈安芷只知道笑嘻嘻的,看着容易受情伤,应该得跟那种看起来就是温柔本身的人在一起才配,而且像小太阳一样的人,十有八九不会喜欢这种成熟高冷男。 陈最来女生宿舍楼下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刘晨晨她们的耳朵里,沈安芷回去的时候她们还在讨论。 见沈安芷关了门,楚时惋惜的摇摇头,“安芷你没希望了,你男朋友有女朋友了。” 哦? “为啥。” 刘晨晨把ipad拿到她面前,“他刚才来找他真女朋友了,有知情人士写了一篇他们的小作文,你看看,巨甜!” 她快速浏览了一遍,这像是疯狂梦女的自述,还提到他很厉害时间长,哪甜了,凰的她都要抬不起头了。 正常当人女朋友会把这事往外说吗,她都不知道陈最厉不厉害,这人居然知道?! “假的。” “哎哟没事,你才刚知道他半天,半天能有个什么感情,打磨几天就不上头了啊,乖。” 神通广大的论坛就没有人偷拍到她和陈最大白天幽会吗! 沈安芷不服气,找到那个帖子去看了评论。 竟然没有人觉得那些话露骨,针对‘他很厉害’。 有一条过万点赞的评论,写着,‘看得出来’。 陈最浑然不知,回到宿舍江遮也给他看了这条帖子,“这假的吧?” 第一段说她是和陈最一起在京衡读高中,因为体育课不小心摔倒陈最把她背去医务室,之后慢慢有了感情,就决定在一起。 江遮三年都没在京衡高中见过沈安芷,而且陈最对主动来讨好的女生都处于回避状态,基本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怎么可能还有摔倒背医务室这种事。 要是有在高中铁定传开了。 “有真的可能性?” 也是,听了这话江遮在帖子里当小黑子,真是不懂了,沈安芷要是知道这些不会生气吗? 文章转发量这么多,不知道也难,看在高中是同桌大学是舍友的份上,帮他打打假。 他就评论了一句,‘本人辟谣,假的。’ 就有人回他,‘普信男装帅哥来提升优越感了?’ 什么玩意?他普信男? 结果就是评论区被攻陷,一堆骂他的,写帖子的up还斩钉截铁的回复,‘我经过他同意才发出来。’ 沈安芷截了‘他很厉害’那段文字的截图发给他。 ‘最最真是容易沾花惹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真有这事,说的我都想试试了。’ 他回,‘试什么?’ ‘试试酒店钟点房的服务。’ 荒谬!但沈安芷的思想就在顷刻间发生变化。 不当怂蛋!! 其实两个人一样怂包,口嗨王这个称号谁也别推脱,直接暴扣在头上。 还是憋屈的跟自己闹了小小的不愉快。 许昕也是今天入学,和沈安芷反着来,她刚进宿舍安静的她也只能闭嘴,e人微i。 这都到晚饭时间了,大家还是各自干各自的,谁也不打扰谁,最基本的自我介绍都还没人提议。 跟沈安芷分开这么远,虽然感情还在,但是就像谈了个男朋友,结果要异地几年不能见着。 准备吃晚饭的时间又和陈最在学校里溜达了一圈,这会再没有人看到是她,继续支持梦女就说不过去了吧。 不对…要是把她当成梦女怎么办… 那还是别看见她了…… 在711买了两个饭团,陈最算钱时多拿了一颗糖。 他还是有这个习惯,一个不爱吃糖的人身上总要揣着糖。 毫无疑问的糖归沈安芷了。 “最最,我都已经长大了,不爱吃糖了。” 最近陈最给的糖她都留着,一颗没动,已经到了在乎外貌的年龄了,有点抵触高糖份。 他没有把糖收回,塞进她手里,“那现在喜欢吃什么?” “最最,你得自己发现,不然我说你做这样一点也不好。” 刚加热好的饭团很烫手,她觉得自己是铁嘴,随便吹了吹就大吃一口。 舌头和喉咙像是被火烧一样,饭团持续散发着热气,火辣辣的在口中跳踢踏舞,她一个劲往外哈气。 半张着唇瓣,含糊不清的指了指嘴巴,眼泪都被逼出来了。 楚时和其余二人本来是和沈安芷一起来吃饭的,但她说有约了。 这会见她跟一个男的站在路边。 待看清男人的面目后… “不是?他们俩真的是真的?!” 第44章 叫我什么? 陈最捧着她的脸对着她嘴里吹了吹,又发觉自己蠢。 “吐出来。”他自然而然的摊开手掌伸到她嘴边。 是熟悉到可以有这么大尺度的吗? 这个想法在脑中过了一秒,敌不过烫嘴。 陈最没嫌恶心,拿了纸巾包起来丢到垃圾桶,又给她递水,责怪道,“有这么饿吗?” 在手上都觉得烫的东西她居然吃进嘴里… 她含着水缓了好一阵,期间陈最还帮她拭了拭眼泪。 刘晨晨:“我们需不需要等安芷晚上回来的时候兴师问罪一下?” 楚时:“今晚听恋爱故事入睡。” 王苏:“甜甜甜,冰冰冰,好看好看,不要钱。” 当他们俩站一起的时候cp感才会拉满,沈安芷跟为爱缩骨了似的,看起来那么小一只。 单独看两个人就是各有各的好,但压根联想不到一块。 她盯了会陈最的手,把水咽下肚,“最最,你不嫌脏吗…” 他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我没亲过你吗,这有什么。” “噢。” 如果换做沈安芷,她想…她会让陈最吐纸上,而不是手上,当然陈最应该没有她这么莽莽撞撞。 但之后如果真有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她也会像他一样做。 恋爱无非就是在相恋时捕捉和发现对方更能触动到你的点,而你复制粘贴,以爱的名义也为他做同样的事情,尽量把这份关系放在天平秤上,谁都想比谁更重一点。 在宿舍楼道里,手机弹出来一条消息。 还是梁齐:“明天你要是有时间能见一面吗?” 沈安芷:“明天不是军训吗,没空。” 梁齐:“那军训结束可以吗。” 再看到这条信息时沈安芷已经到宿舍了,刚刚开门就见她们三个纷纷把头探出蚊帐的帘子。 楚时:“安芷同学,可以求一下你跟帅哥谈恋爱的技巧吗?” 哦?沈安芷歪了歪嘴,憋着笑故作深沉的把手机丢到床上,“你们怎么又信了?” “你在大马路上跟人家卿卿我我的,我们能看不见吗,很养眼哟~”刘晨晨从床上爬下来,为了防止沈安芷不说,准备追着问的一清二楚。 口是心非第一人,“哎呀没办法啊,他太粘人了,我也不想在大马路上卿卿我我。” 陈最粘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其余二人也都下来拉过椅子坐在她床位下面。 王苏:“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嗯…不记得多少天了。 “高考完第二天就在一起了。” 刘晨晨:“谁提的在一起?” 楚时踊跃回答:“我猜是安芷,陈最长那样不就是故意勾引人追他。” 沈安芷抬起食指摇了摇,体验到了一把瞎说的快乐,“错错错,我开始一点也不喜欢他,他死皮赖脸追了我快三年,看在他这么坚持的份上我就答应了,勉勉强强吧。” “快三年!?”他们三个异口同声。 大部分普信男一年能换好几个女朋友,有的还得要女生倒追呢,陈最长这样倒追沈安芷?? 必须再强调,她们不是觉得沈安芷不漂亮,那会他俩站一起的时候已经跟在看偶像剧一样了,只是长的帅的男人本来就少见,追一个人三年也少见,两件事加在一起,比撞见杨玉环坐卡座还骇人听闻。 但是沈安芷没觉得三年很长,如果陈最没有在那个晚上坦言,她一定一定会在他离开淮南前说一说的。 不管结果如何,总要试一试才知道答案。 刘晨晨再次打开学校论坛,出现了偶遇他们两个一起吃饭团的照片,还发现那个所谓的‘知情人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帖子删了,她犹记得上面说的是他们高二在一起的。 “你们俩搞这么纯爱,论坛里那人不就纯造h谣吗,大学真可怕…之后大家都知道你是他女朋友了,一下子就能想到写帖子的这个是你本人吧…” 她也这么想过,只不过无所谓咯,她又不是卖水管的,管不了那么多。 人生中的两次军训,第一天总是爱下雨。 和陈最中间隔了一个院的班级,要望眼欲穿了。 不过京大的军训很人性化,没有高强度的训练,没一会就休息一下,教官还会带着拉很久的歌,休息时还有人磕教官之间的cp。 “啊??。”沈安芷重重咳了一声,本来想憋住的,但不知怎的发出声来就变得像是在咳嗽时故意说了这两个字。 她可不是在装可爱昂,吸了吸鼻子往陈最身上靠了点。 “最最,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有些冷啊。” 今天下的雨滴在身上还有些温热感,至少陈最觉得是热的,沈安芷靠近时还觉得她的身体在发烫。 早上军训淋了雨,下午又接着淋,热水澡完全没有起到让身体变得舒服起来的作用。 “是不是发烧了?”陈最伸手抚了一下她的额头,热浪袭来,确定了。 “人都难受了还要下来陪我。” 她轻轻靠到陈最怀里,头晕的耳鸣,说话有些费力。“不然你怎么心疼我,我在给你机会呢。” 拍了拍她的背,牵着她往回走,“去宿舍躺着,找导员请几天假。” “不用,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一个人在宿舍多无聊啊…不想请。 陈最去附近药店买了体温计和各种牌子的感冒退烧药,还买了两块面包。 沈安芷浑浑噩噩的快要睡下去了,陈最打了个电话过来,她开了免提放在旁边。 “有力气下来拿东西吗?” “嗯…好像没有。”说话有气无力的像在呢喃。 “宿舍房间号多少,我找人帮忙拿上去。” 沈安芷睡着了。 她们三个从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就凑过来偷听,见沈安芷不说话了拉开她的帘子看了一眼,悄悄拿走她的手机。 手机在每个人手里都停留了一会,最后还是落到刘晨晨手上。 “喂,你女朋友突然睡着了,你给她的东西放在楼下桌子上我们一会会拿上来的。” “好。” 三个人结伴下楼,陈最还在门口干站着。 刘晨晨:“他怎么不把东西放下走人啊,就这么上去跟他讲话会不会太尴尬了。” 楚时:“我们一起去让他尴尬。” 顺便近距离看一眼人夫。 “你好,我们是安芷的舍友。”刘晨晨不敢看人家脸,就盯着他手上的袋子,超绝偷感。 陈最打开袋子,“里面有体温计,麻烦你们一会和明天早上给她量一下体温,还有感冒灵和退烧药…。” 他又把另一个袋子拿到前面来,“让她吃点面包再吃药,保温杯里面是人参,叫她不要喝这个水配药,等人好点了再喝这个。” 还有很多想交代的,又不能亲力亲为,说太多又怕对面觉得烦了,只能尽量概括。 “麻烦你们了,谢谢。” 刘晨晨接过袋子,“不用谢不用谢。” 三个人逃似的飞奔上楼。 楚时:“你敢信?帅哥这么有礼貌?” 王苏:“真不愧是安芷严选。” 三张上半张脸神不知鬼不觉的慢慢出现在沈安芷面前,她翻了个身,睡梦中下意识睁眼,吓的打了个寒颤。 清醒了一丝丝,“你们干嘛,好吓人。” 她们轮流把陈最给的东西放到她床上,一人一句。 “陈最给的体温计。” “陈最给的感冒药。” “陈最给的退烧药。” “陈最给的人参水。” “陈最给的宝宝退热贴。” “陈最让你吃药前要吃面包垫肚子。” 最后,刘晨晨:“怎么样,收到他的关心了吗?你都不知道刚才,他说了一长串的话,我发现他完全不高冷,每一句都在关心你。” 一长串的话?她从没见过他和女生说一长串的话,连她自己都没有过吧。 没在吃醋,单纯好奇他这种性子说一长串话是什么样子的。 王苏甩了甩体温计塞到她嘴里,“放心,我们会替你的好好男朋友好好照顾你的。” 楚时撩开她的头发,贴了个退热贴。 …感动感动。 还没有很熟就这样,遇到天选神仙好舍友了。 “我明天请你们喝奶茶噢。” 体温计掉了出来,王苏又塞进去,“量完体温再说话。” 记不清楚了,昨天晚上就感觉她们特别忙,估计折腾坏了,额头一会热一会凉,还被抓起来吃药,灌水。 沈安芷都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勉强能回想起一点。 辅导员格外好说话,沈安芷刚说自己发烧了就给批假,连是不是真假都不深究。 页面显示陈最发了17条信息,最近一条是前十分钟。 没有一个表情包,屏幕上没什么缝隙的绿色。 总的来说就是要她注意这个注意那个,还有醒了跟他说一下。 ‘我刚起来,本来是想去军训的,但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头还有点晕晕的。’ ‘我感觉我的舍友们都超级好!我刚才看见外卖的医药包装了,也是退烧药和感冒药,应该是在你之前她们给我买的,桌上的药多的可以吃到毕业了。’ 原来生病也可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再次一觉睡到中午,睁眼时没有脑袋里被装了石头的感觉了,正好她们三个一起回来,刘晨晨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ok,退烧了,你男朋友说你不回他信息,让我们上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我好多了。”她有些腼腆的说了声谢谢。 她们说沈安芷疯了吧这也要道谢,同在一个屋檐下就是未来四年的一家人啊。 沈安芷让陈最等他一会,随后以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冲下楼。 还是不能有大幅度动作,几乎是一瞬间头又开始晕。 陈最还穿着军训的衣服,跟望夫石似的杵在边上。 “最最宝贝。” 他愣了愣,没招架住,微信备注用到对话里来了。 “叫我什么?” 沈安芷用着极其撒娇的口吻,“最最宝贝。” 整体看来没有昨天那么病怏怏了。 “干嘛这么叫我。” “我开心啊,最最你好贴心哦,虽然你给我发的信息大部分都是在骂我不好好注意身体,居然连很久之前我来例假吃冰淇淋你都拿出来说,我要亲你一口。” 吻快要落上的时候她又缩回去了,“等我好了再亲亲你,不能传染给你了,我可不像你有那么多可以说的事情,你要是感冒了我只能对着你骂我自己管不住嘴了。” 亲脸总可以吧?反正他亲了。 “我现在去食堂,你…” 沈安芷打断,“最最我不要吃白粥。” 感冒已经很难受了,吃白粥看着只会更难受。 “好,想要我给你买辣子鸡丁饭,爆辣麻辣烫,还是新疆炒米粉?”要多故意有多故意。 “我跟你一起去食堂。”小熊睡衣配拖鞋,行走的小手办。 最后在陈最的威逼利诱下,和她的最低要求下,一碗加了鸡蛋的清汤面,为了不让沈安芷抱怨,他也买了清汤面。 “最最,你穿这个衣服怎么不丑呢。” 看了周围,感觉那些男的上身都没有陈最好看,也可以说,自从认识陈最以后,别人再也入不了眼了。 “应该丑吗?” “没看见过有人穿这个衣服会好看。” “发烧烧傻了?” 又是最最宝贝,又是夸他好看。 后者习以为常,可是最最宝贝,听了让人很难缓。 对于他的问题,沈安芷表示说,“可能是,昨天晚上感觉脑袋烧开了,都可以下火锅料了。” 她咬了一口煎蛋,刚做出来的边沿还很酥,没有因为沾了汤变得软趴趴,她拿筷子戳了戳扯成两半。 “最最,你看我对你多好,唯一的肉都分你一半了。” 他们面对面坐着,旁边各自都还有一个空位。 别的地方还有大把的空位,但梁齐就喜欢吃饭的时候旁边有人行了吧? 谁问了。 他把快餐盒放在桌上,陈最一开始还没注意到,只是沈安芷突然顿住要给他煎蛋的动作,他才看了看隔壁的人。 她不是不好意思给…距离上次梁齐给她发的信息,至今没回,有点尬。 陈最认定是因为梁齐在,她内敛的不敢做什么亲密举动。 他自己把筷子伸了过去,拿了沈安芷咬过的那一半。 嗯,好吃。 第45章 分寸 “这么巧啊,你也在食堂吃饭。” 沈安芷笑了笑,低头拿筷子戳面。 “巧到这么大的食堂你偏要坐我旁边。”陈最不满的看向别处,沈安芷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回答,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梁齐总有一种跟陈最很熟的错觉,以前陈奕宇没少因为他去找沈安芷而在他耳边念叨,陈最给他留的最深的印象,就停在不给他开窗户那次。 甚至连陈最长什么都已经模糊了,那日在女生宿舍楼下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又看见他,记忆里模糊的模样一下子变得清晰…和自愧不如。 “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我。” 谁管了? 气氛因为他的到来变得很奇怪, 陈最好像并没有在意他说的话,当作耳边风没有回应,不过…他不是不爱吃煎蛋吗,怎么又把沈安芷仅剩的半个煎蛋拿走了? 小学生暗戳戳宣誓主权。 之后就静到只能听见嗦面咀嚼的声音,太压抑了。 梁齐走之前跟他们交代了一下,沈安芷还会点头微笑,陈最的脸垮到极致。 “他到底想干嘛。” 沈安芷得出一个结论,“让你有危机感?” 梁齐或许会是刘晨晨她们单独见到会拿去联想在一起的人。 以前不好说,现在和陈最站在一块去对比,反差感很大,看上去温良,好接近好相处,是会扶在街上撒网诈骗的老奶奶过马路的那种人。 沈安芷喝了一口汤,寡淡的酱油味,“最最,你猜我现在为什么生气。” “下次吃两颗煎蛋。” ……算他会察言观色。 这会食堂里人走的差不多了,有点冷清,“最最,你要回宿舍睡午觉吗?” 仔细听她声音有着微微的鼻音。 “你有什么打算?” “如果你累的话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不累就想要跟你聊聊天。”想到他或许会以她为中心,沈安芷又补充道,“这是选择题,你可以说累了想睡午觉。” “不累,回宿舍了他们也在打游戏,有点吵。” 京大出了名的军训轻松,跟上体育课一样,不会让学生没苦硬吃,陈最今早跑完步就在树荫底下听江遮和别人讲追女孩的技巧。 今早下了一小会的雨,这会路面还没大干,斑驳的水渍在地面上一块又一块,叶子被雨水冲洗,在阳光底下格外透亮,从远处看以为常青树开了许多串金黄色的花。 “最最,这个暑假我们在一块腻腻歪歪的时间太多了,这两天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多说,好听爱听。 “沈安芷,你又让我觉得你很喜欢我。”目光灼灼,跟她待在一块总是有很多藏不住的笑意。 “我就是要让你这么觉得,大学里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了,我得多说点好话留住你呀。” 话锋一转,他哼了一声,“那你离梁齐远点。” 沈安芷做作的撒开牵着的手,“我离他近点你也离别人近点的意思?” “怎么可能。”手又被陈最攥在手里。 树荫随着风摇摆,见缝插针的太阳让人下意识眯起眼睛。 “对了,你还没有跟我说你的舍友怎么样。” “都挺好的,还有一个是高中同桌。” 不知道该怎样去定义‘好’,男生不像女生之间容易产生矛盾从而勾心斗角。 目前为止的相处方式,他不排斥。 “高中同桌?那你离这个人远点,高中同桌就算了还大学舍友,这不是明面上抢我饭吃嘛。” “那是男的。” “男的才更危险。” 江遮再次因为被人背后蛐蛐连咳了两声。 陈最有意带着沈安芷往宿舍方向走,“先去把药吃了,我在这等你。” 看着沈安芷往阶梯上跑的背影,拖鞋踩着楼梯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回荡。 他以为,反正路也要一个人走。 至今陈最的心中还存着很多如果,若是没有为了逃避去淮南小驻一段时间,在京衡的生活永远像人机一样做任务,重复着做同一件事以一条路来达成目标。 他一定,还会是一个人。 人生也一定会在你觉得无助的情况下拉你一把。 他那时所需要的,跟装了精准定位一样扣在沈安芷身上,她跟自己不一样,很多很多,都不一样,陈最知道,那是因为好奇和向往动起了念头,所以难以抑制住喜欢的欢喜。 认识沈安芷之后,生活变成了波浪线,他不再觉得重复做一件事很枯燥,他发觉通往目标的路有很多条,不管是哪条,总有一个人会陪你一起走。 以前对他来说,依靠是敏感脆弱的人才需要的,可后来他发现,依靠这个词不该被限制它的可能性。 有了沈安芷以后他才想去依靠,而不是为了依靠才选她。 救命稻草没有在伸出手拉他一把时又把手收回,沈安芷真的给了他很多不曾拥有过的情绪价值,和自我肯定的价值。 可以这么说吗,但是不能告诉沈安芷,她会说他感性,然后掉眼泪。 陈最也没有过的不好,至少丰衣足食,该有的不会少,只可惜重女轻男和重男轻女是一样难逃脱的枷锁,在情绪上得不到相应的照拂时,无助是一个持续在挖掘的漆黑深坑。 沈安芷一打开门她们三个就像提前知道她会回来一样站在门后,眼神里好像都是期待的意味。 “干嘛都在这站着?” 沈安芷狐疑的看了她们一眼,略过去拿药。 楚时:“我们在阳台上看着你们谈了一路有说有笑的恋爱,聊什么了那么开心?” 刘晨晨:“原来谈恋爱还能治病啊,你现在的状态看起来能轻松完成一套非常残酷的军训计划。” 王苏一个劲的点头附和。 那咋了,不过是爱八卦的小女孩们罢了。 “哎呀就聊一些有的没的,今晚再说,我只是上来吃个药,他还在下面等我呢。” 不过三分钟她就下来了,跑的有点快,一下子跌撞进他怀里。 沈安芷抬手捂住陈最的眼睛,视线被遮蔽,在找寻安全感的前提下环了一下她的腰,扑面来了一阵淡淡的香味。 沈安芷踮起脚亲了亲,不够,又亲了亲。 感受了两次蜻蜓点水沈安芷才把手放下来,她抬眼抿着嘴傻笑,眉宇间带着点幸灾乐祸。 “最最,我才吃完药,肯定不会传染给你的,而且你也没看见我亲你,就算真的感冒了跟我也没有关系,眼见为实哦。” 陈最被她头头是道的胡说八道戳中笑点,嘴角浅浅荡漾。 “你没捂紧,我看见了。” 好像听到了点什么动静,沈安芷往上看了一眼。 她们三个被发现了还跟他们招手…还伴随着,“唔~喔~哇~”的声音。 好丢人… 沈安芷忙的把陈最拉到她们看不见的地方,合时宜的腼腆的撒娇。 “真是怪害羞的。” 周六。 她望着蚊帐顶郁郁寡欢。 想家里能出冷热水的水龙头,想不要钱的洗衣机,想不用插卡的淋浴,想晚上十一点不会熄的灯,想翻身不会担心掉下去的大床。 才发现家这么难戒断。 陈最没过多久就发来信息说要回家,他爸妈一起去外地出差了,陈淼读的私立高中周末不放人,保姆阿姨也给放了一天假。 有这种好事? 沈安芷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怂蛋已准备,并且发出了去他家洗澡的请求。 是真想好好洗个澡,学校宿舍好拮据啊… 陈最开了门,偌大的房子里确实空荡荡的。 “最最,你怎么敢跟我一起来没有人的地方。”她嬉笑说着往陈最房间走。 刚进门他就俯身逼近,将沈安芷锁在他和墙间,手上提着的换洗衣服袋子被他扯掉垂直落地。 不知道,一进房间就会反复上瘾,在学校的那些总归是不够。 汲取许久清冽,直到她喘不上气。 “去洗澡。” 沈安芷不依,他刚转身便被拉回来反客为主,带着攻击性般的强势一路亲吻缠绵倒在沙发上。 “乖乖等我。”她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笑意不明。 陈最紧紧拥住她,许久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才放松力道。 窗外的太阳不知被什么挡住了,只透了一半停在房间里,光晕照亮了空气中飘着的尘埃。 沈安芷洗完澡出来他还和刚才一样靠在那个地方闭目养神。 感觉面前被一层阴影罩住他睁开眼。 清凉薄荷糖? 很清新的嫩绿短裙,下摆是双层白色网纱,一点点蓬蓬裙的感觉,蕾丝花边还带着小花点缀,裙子基本透视,一览无余般,身体的皮肤显得愈发白皙。 “最最好看吗。” “好看。” 陈最想到那一层了,只不过他更偏向于本能的欣赏,很明媚。 “最最,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沈安芷提了提裙边,坐在他的膝盖上,动作幅度不大,只是微微便见春光。 他指尖不禁收紧。 “在想你买这个衣服是为了什么,穿出去给谁看。” 他像是引诱她说出,他明明就知道的话。 沈安芷用鼻尖蹭蹭他的唇角,“你舍得我穿给别人看吗。” 陈最只是逞能的不做任何动作,沈安芷的小动作就有些多了。 逼他就范一样。 吻落到这处那处,像是习以为常的在做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脸上还挂着浅笑在调侃。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重,转移战地落到了他的下唇,倒是不太想立马切正题… 沈安芷又顺着慢慢往下,不是亲,是用唇部触碰。 陈最微微昂首,她的手顺着他手臂上的青筋,一点一点移动。 “因为想要奖励你所以取悦你。” 陈最澎湃,只是动作上没有任何反应。 “我记得跟你说过,这种事情不要有下次了。” 她回正身体直视他,双手也环上他的脖颈,不再揣着笑,很认真的看向他的眼睛。 “可是你还没告诉我,要是有下次你会怎么做?” 那种想又不舍的情感在对冲,他看向了别处。“天这么亮。” “最最,你别拒绝我。” 大白天不行的意思?那… 沈安芷拉上窗帘,房间顿时变得漆黑。 “最最,天黑了。” 也不知道哪个点触动到他了,沈安芷正准备再回到他怀里,陈最过来一把将她抱起丢在床上。 眼中的柔情逐渐扩散,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我去洗澡。”陈最的声音有些沙哑。 沈安芷伸出手指放在他唇边,“我等你哦。” 总是这样拉扯,他不由的俯身亲吻。 炙热。 沈安芷谄媚的推了推他,“先去洗吧。” 他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沈安芷自己强而有力,因为慌乱错了节拍的心跳。 经过一连串的心理斗争,沈安芷换上了正常外穿的衣服,还是再等等吧…紧张。 反正也这样很多次了,他比沈安芷还乖不是吗。 不是! 过了一阵,他居然只裹着浴巾出来? 不是肌肉男,也不是小学生身材,沈安芷看见巨肌肉男会害怕…陈最这样就很好,稍稍有点肌肉又不会过于夸张。 好看!要挪不开眼了。 陈最见她换上t恤长裤,那条裙子在他的床尾。 他没有说话,慢条斯理的走到沈安芷跟前,褪去,像在整理一件喜欢的艺术品。 沈安芷也依着他,没有反抗,“最最你要干嘛。” 陈最还是不吭声,于是毫无保留的相视。 沈安芷扯过被子,陈最勾起一角往旁边丢,被子滑了一半落在地板上,他又拿起那条裙子帮她穿上,全程都由他亲自代劳。 沈安芷要去扯他的浴巾,陈最比她快了一步,钳住她的手腕。 “最最,你看都看了,我也要看。” … 干嘛,哑巴了? 不给看还穿成这样勾引人。 他问,“就今天吗?” “最最,黑漆漆的房间是用来这样的。” 一定是乱了分寸。 他轻抚上她的脸颊,随之下滑,沈安芷在他松开手时扯掉了浴巾。 窗帘兴许是被空调的风吹的开出了一条很窄的缝隙,光影投射在对面的衣柜上,那道剪影合二为一。 早知道就不这么冲动了,总会一时脑热。 这场漩涡,好像受伤的只有沈安芷。 额头上的细汗将刘海打的半湿粘在脸上。 陈最似乎比她还懊悔,他以为能躲过无数个情到浓时,等她真正属于自己的时候。 她趴在陈最身上,委屈的撇了撇嘴,“最最,你很爱吃菠菜吗。” “不喜欢。” “那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第46章 我不信 好奇陈最的体力,沈安芷刚想睡一会,他就拿了个枕头垫在她后背,要她坐起来。 他盯了一会,贴上唇瓣。 沈安芷下意识把手覆在他头上。 “最最你有点过分…” 陈最应该是咬了一口,她有些用力的抓了抓他的头发。 “你…” 之后昏昏沉沉睡去,彻底进入睡眠前还听见陈最说了句。 “你怎么那么可爱。” 沈安芷蠕动了一下身体,旁边还有个人。 她还算艰难的睁开眼,陈最看起来精气神不错,而且也没有去睡过觉的样子,就躺在一侧静静看着她。 “最最…我疼。” 他非但没有安慰,反倒,“那还敢有下次吗。” “你不想跟我有下次吗。”装无辜的样子很讨喜。 “嗯。” 手碰到了被撕烂的睡裙碎片,羞耻感衍生。 人又被他拉到怀里,他说,“沈安芷,你能感觉到我在开心吗。” 他其实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平日里大差不差,甚至还有点严肃。 “你笑笑我就知道你在开心了。” 要那种像她一样,基本上无时无刻嘴角都上扬的状态才算开心嘛。 他又说,“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瞧瞧瞧瞧,没有安全感的粘人精。 “最最,你中午那么对我,这句话我得考虑考虑,不过呢…如果你现在愿意帮我洗个澡,然后送我去学校的话…” “今晚别回宿舍了。” 听到这话沈安芷重重捏了一下他的脸,“我才不要再跟你乱来。” 还好睡了一觉回了点体力,不然再跟他解锁浴室一定会晕倒,这事一旦发生,就很难再像从前那般收敛隐忍了。 陈最要她…看镜子。 用行动上来威胁她说,“我是你的。” 沈安芷回宿舍的时候顺路去买了吃的,也堵不住刘晨晨她们一定要刨根问底的制裁。 “我们今天就只是去逛街了,有什么好说的。” 楚时坏笑着,“你早上走的时候穿的不是这件衣服诶。” 嗷…把她质疑蒙圈了。 信口拈来的糊弄,“吃东西的时候粘上油渍了,这件逛街的时候买的就换上了。” 合理! 她们没听到想听的,又各干各的去了。 沈安芷搬了个小椅子坐在阳台上,电话铃响了很久才接。 “喂,安安怎么了,我刚从宿舍里出来。” “没怎么,想你了呗。” 许昕绷不住了,这一个星期相处下来,舍友真的很吓人… 前些天舍长的职位必须选一个人,其余三人齐刷刷把很mean的目光看向她,硬推给她了,她也不好拒绝。 她们晚上刷手机放外就可以,许昕起来上卫生间都要被说吵,她明明已经很小声了,拖鞋都没敢穿。 就很莫名其妙跟被霸凌了一样。 沈安芷听了想从京衡飞过去1v3。 “我今天去问宿管能不能换宿舍了,她说得等过一两天安排一下空余的床位我才能申请。” 想沈安芷,想回高中,也想陈奕宇那个嘴碎的。 许昕发现自己离了沈安芷以后开始有点不懂得怎么交友了,也不是… 就是觉得跟沈安芷好比是同一个人,只是在体验不同的人生,和别人玩就是差点意思。 更别提她被这三人压榨,沐浴露和洗发水自己的不用,偏要用她的,一个星期而已只剩下半瓶。 她们还说,“都是舍友,用一下这些不值钱的你不会生气吧。” 许昕或许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但又不敢斤斤计较,离家太远了,一个人孤零零的缺乏足够的底气,怎么与人争执。 “昕昕你能不能像对陈奕宇那样对这些人,该骂就骂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小,“我就是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针对我,等会知道原因了发现其实是我的问题那咋整。” 许昕真没想出来是为什么。 “你能有什么问题,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的讨厌你,虽然没办法但是也不能顺着她们的意来呀。” 沈安芷用指尖去怼铁栏杆,指甲折了一下,痛的更气了。 声音又恢复了正常音量,“那我也没办法啊,现在就盼着换宿舍了咯。” 又跟她聊了一会,心情也逐渐放松下来,“你跟陈最怎么样。” “嘿嘿…” “你有没有发现我一提到陈最你就爱傻乐,都已经是你男朋友了还犯花痴。” 沈安芷微微弯下身子,将手肘放在大腿上,手掌托着下巴,眼神中能看得出在沉思忧虑,思考怎么组织语言。 “我今天想了很多事情,要是说永远都会和他在一起,这个可能性比较低,我怕他妈妈不会喜欢我,所以现在每天期待的事情,就是每天的明天和他一起吃饭。” “你想的也太远了吧。”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沈安芷这么恋爱脑,陈最是给她下什么死心塌地的蛊了吗? “就是想跟他有以后才想的远。” “不管他妈怎么想,他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你跟别人很会讲道理,怎么到自己这了没道理能用的着了?” 沈安芷反手捶了捶腰,“道理我当然懂呀,我是怕最最难堪,不想让他跟他妈妈作对,以后要是不肯我就会很理性的甩掉他。” 许昕:“我不信。” 沈安芷自己都不信。 理性不了一点。 要相信一个男人长情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在许昕认知里,男人接近女人一定有他的目的,两三句花言巧语就把人骗的团团转,再到最后装不下去了提分手。 她对沈安芷有滤镜。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义务让你开心,但沈安芷是一个习惯当太阳照耀身边人的人,虽然总爱以小作精的方式去传达。 所以她选择的那个人,许昕爱屋及乌的觉得,也会是好的。 她完全值得别人对她长情。 而在许昕看来,陈最是一个沉默内敛,少说多做,对沈安芷有耐心,会包容和迁就,最重要的是对沈安芷没有帅哥病,对别人有。 他们俩过一辈子得了。 之前高一陈最还在的时候,许昕听别人说,沈安芷跟陈最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区别,陈最怎么会对她那么好,一定是沈安芷故意勾引。 可陈最会被她吸引,完全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足为奇,她本身就耀眼。 是了,那时还有破口大骂的勇气。 要是沈安芷跟她在一个学校,也一定不会让她受欺负。 友宝女要泪目了~ 第47章 今晚去我家 打完电话回来,刘晨晨兴致勃勃问她要不要去酒吧。 这会七点多,距离门禁十一点还有一段时间。 沈安芷还没去过有点向往,另一方面刚和许昕聊完,有点同理心上的担忧,不想不合群。 店里放着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的声音叫人耳朵发麻,一进门冷气和热浪一起扑来,忍不住生畏。 她们和这的环境格格不入,都是平日里大学牲最简便的穿搭, 刚上卡座沈安芷便开始如坐针毡,刘晨晨带着王苏去了跳舞池,楚时和她挨着一起坐,还夸了夸果盘好吃。 面前摆了四杯酒,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屏气端起抿了一口。 果然讨厌酒的气味也会讨厌它的味道。 楚时见她因为难喝而皱起的眉头,打趣道,“你别喝了,等会喝醉了我们扛不动你,就抛弃你一个人在这过夜。” 沈安芷嫌弃的把酒放到桌上,口腔里的味道还未消散,直冲天灵盖的酒气。 “嗯,不喝了,好难喝。” 楚时又看起了小说,完全没有被酒吧里的氛围影响,很是入迷。 沈安芷也靠在卡座上,准备和陈最报备一下。 “嘿,美女认识一下吗。” 旁边的位置突然来了个男人,手中拿着酒,眼神示意要沈安芷跟她干一杯。 她摆了摆手,那个男人还没放弃。 “太不给面子了吧,我朋友在旁边看着呢,碰个杯喝一口呗。” 楚时凑上前来,“不好意思啊她酒精过敏。” 看得出男人的气急败坏,于是速度快过京剧变脸,使出了普信男的惯用招数——‘老子天下第一’。 “我看你没人来搭讪怕你不好意思,长这样还好意思拒绝我?” 并用上了藐视一切的眼神。 压根无人在意。 楚时先没忍住笑了,不过好在那个男人转头走了,不然看见了又会掀起一阵邪风。 “他来之前是不是听了一宿梁静茹的勇气?狗看了都掩着屁股跑,你别在意他说的。” 沈安芷点了点头,不知道陈最现在在干什么。 她随便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他。 ‘酒吧一点都不好玩,下次不来了,卡座还不如学校里的凳子好坐。’ 送沈安芷回宿舍之后他就回家了,反正宿管也不查房。 陈奕宇已经跟他抱怨军训残酷,抱怨食堂阿姨手抖快一个多小时了。 弹窗出沈安芷的信息,他回了个问号。 沈安芷:‘跟舍友一起来的,过会就回去了。’ 陈最放大那张图找细节。 想问她为什么去之前不告诉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没听清陈奕宇后面又说了什么,“我有点事,先挂了。” 他好像没权利管她去做什么,沈安芷也没有义务事事都要跟他报备。 陈最思想传统的认为酒吧很乱,而且爱泡在酒吧里的男人都是不三不四的,不想她去那种地方,一刻也不想她多待。 想对她生气,又怕沈安芷觉得自己干扰到她的自由了。 ‘发个定位给我。’ ‘很快就回去了,你不用来的。’ 姐妹局叫男人来她们或多或少会尴尬,再说了现下没发生什么危机事件,陈最一来不显得她太做作了吗。 无所谓,福尔摩斯·最看到了图片桌面上的标识。 酒吧离他家五分钟的路程,桌子上贴着个7,陈最看到她在和朋友说些什么才安下心来。 “我要不先回宿舍了,今天逛街逛的好累,有点困了。” 楚时同意,“那你到宿舍了给我发个信息,我再坐会。” 沈安芷快走到门口时方才那个男人又来了。 “美女,别这么着急走呀,今晚陪哥呗。” 沈安芷没有露出厌恶的模样,反而是配合着嬉笑。 “我也想啊,可惜我老公叫我回家给孩子喂奶,不然也不会这么早走了。” 那男的脸上僵了僵,沈安芷刚走出几步就听见他自语,“妈的,结了婚谁玩啊。” 愿这个世界上没有恶臭楠。 一出酒吧门耳根子瞬间清净了,她没打算打车,准备暴走。 终于明白电视剧里的女生为什么能察觉到被人跟踪,那种感觉太明显了,后背发凉,浑身不自在。 怕不是那个男的跟出来,告诉他人妻也可以吧。 沈安芷加快了脚步,拿出手机给陈最发信息,手有点抖,但是周围都是人,他总不能大街上就胡来吧。 ‘我好像被人尾随了,怕怕。’ 身后响起了手机收到信息的铃声。 随后。 “沈安芷。” 要不是人多,不然就冲过去抱住他了。 沈安芷心有余悸的勾住他的手,脸色微微惨白,“最最,你吓坏我了。” 他把手收回,不给她牵。 “今晚去我家。” 嗷,去酒吧惹他不开心了吗。 但是她还是有原则的。 “不行,过会舍友回去发现我不在我怎么解释。” “去亲戚家住。” “男朋友又不算亲戚。” 陈最似乎在压抑着怒火,又重复强调。 “今晚去我家。” “好吧。” 沈安芷你原则呢? 摊牌了,她就喜欢有点霸道硬来的那种。 “最最,你刚来吗?” 他不说话。 “最最最最,理我。” 手还是不肯牵呢,她一上手碰,陈最就把手往反方向挪。 “不理我那我就回宿舍了。” 沈安芷作势要往学校方向走,手腕被圈住,他用了点力,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沈安芷老实了,手也算是另一种形式上的牵到了。 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到了他家以后他也不开灯,月光从玻璃窗上投进来,很冷清。 陈最自顾自走,没听到沈安芷跟着上来的声音,他缓缓回过头,逆着光站在楼上的台阶小平台,影子弯弯曲曲在墙壁和台阶上,留下大片浓重的阴影。 “上来。” 冷淡的她突然患得患失了,不就去了一下下酒吧吗,怎么会这么生气。 “最最,你过来牵我走嘛。”她说着把手伸出来,陈最没有往下走的迹象,一动不动。 “上来。” 好吧好吧。 陈最进了房间也不开灯,黑暗中的影子孤零零的,等沈安芷进来后关了门,周遭好安静,呼吸声很轻,只听见他说。 “脱。” 第48章 惩罚吗 “最最,我不想…” 他忽然凑近将人搂进怀中,隔着衣服狠狠的咬在她肩膀处。 很用力的惩罚。 沈安芷痛的想逃窜,他完全就是在咬。 “好疼…” 听到这话陈最松了口,把她搂的更紧了,声音哽在喉咙里,很酸涩的在轻颤,像是不可置信。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对劲。 沈安芷回抱住他,柔和了声线,“怎么了最最。” 他沉默,衣物扯着丢到地板。 沈安芷想制止,抓住他的手后因为他力气大,也只能由他了。 温热的唇瓣覆盖下来,她还很懵,想着安抚他的情绪,处处都在回应。 他没有一点温柔可言,仿佛要将她燃烧殆尽。 “沈安芷,是我想多了对吗。” 他将人抵在沙发角落,沈安芷已经准备好了,听见他这么问,只想他快点直入主题撒撒气也行。 陈最故意贴紧,“我看见你在酒吧里跟一个男的说话,说什么了?” 沈安芷抓住他的手臂。 “最最,又吃醋了吗?有很多个男人跟我说话呢。” 下次要学乖不能乱说话,生疼。 陈最一回想起在酒吧里,她几乎是游刃有余的在回答那个男人的问题,镇定的像是常去那种地方的人。 她是不是在自己面前装乖… 他发现自己好像完全不了解沈安芷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被那一幕毫无章法的打乱了。 直到最后也没有抱抱她,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沈安芷爬到他床上,望了会窗外的月光。 陈最似乎还不愿意出来,感觉过了很久了。 沈安芷脚刚着地就痛的站不稳,陈最没锁门。 只见他红着眼眶,脸上不知道是水还是眼泪,估计是水进了眼睛才那么红,他怎么会掉眼泪呢。 听到开门声他蹙了眉。 她说,“一起洗。” 沈安芷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到底怎么了。 陈最没了刚才那副叫人若即若离的姿态,关了淋浴开关。 “明天再洗,我们聊聊。” …拜托,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冷静,刚才不会是分手炮吧?? 去一下酒吧会演变的这么严重吗… 想到这里她鼻尖一酸,心脏抽了一下,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 “我不要分手。” 水顺着他的头发落在地上滴答,“对不起。” 好啊,男人清一色得到就不珍惜,一天都还没过去呢。 沈安芷一股脑的摇头,“我不要对不起,也不要分手。” “想到哪去了,我怎么可能跟你提这个。” 一瞬间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委屈的看着他。 心软软,沈安芷绝对不会是私下玩的很花的女人,乖是装不出来的。 怪自己多想,陈最现在有种像是做错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无力。 他要是把原因和想法说出来了,沈安芷会不会气的不要他了才对。 可是他们之间,不该有欺骗和隐瞒。 “你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个男的叫住你了。” 她点头。 “你们说什么了?” 沈安芷拉着他出来,关了浴室的灯,现在她也闷的只想环境是黑漆漆的。 “他要我今晚陪他。” 陈最任由沈安芷操控着,她钻进他怀里,“最最你放心,我只想睡你。” 听着他的心跳声,她才又安心的开口,“我跟他说我老公叫我回家给孩子喂奶,没说别的了。” 嗯,他混蛋。 “我看见你看起来不像很反感他的样子,所以我…” “所以觉得我是个坏人。”沈安芷又暗暗啜泣,泪水沾在他胸口,滚烫。 过了一阵她又笑出声来,“最最,你好可爱哦。” “对不起。” “你在意我才会胡思乱想,我不怪你的,只是下次可不可以收敛一些,我觉得明天会走不动路…” 陈最不想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错在他身上,怎么反倒沈安芷来哄他。 “你心里要是不舒服,怎么骂我都好。” 就是不要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的确是过分了。 “最最,以后有事情第一时间就跟我说清楚,不要闷在心里。我只是看着不讨厌那个人而已,又不是真的不讨厌,我说那种话总不能愁眉苦脸的说吧。” “对不起。” “最最,我已经数不清你说了多少个对不起了。” …… 感觉到他亲了一下自己的头顶。 “你骂骂我。” “臭陈最。” “不够难听。” 沈安芷觉得换做她自己也会像陈最这样乱想,以前就因为陈淼暗暗吃过醋,觉得陈最是个彻头彻尾的中央空调,但是说开了就好了。 “最最,你想我骂你哪方面?” 是乱想,还是… “不牵你,不跟你说话,还弄痛你。” “最最,我还挺喜欢被强迫的…” 哦对,忘记跟舍友交代了。 她在群里用了陈最给的建议。 ‘宝宝们我出来的时候遇到在京衡的亲戚了,她让我去她家聊聊天,今晚没回宿舍。(希望宿管不查房版)’ 跟陈最亲吻会上瘾。 “最最,你今天累不累。” “不累。” “真的不累吗?” 次次都久的惊人。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是一个正值青年的正常男人。” 正常男人也没有这么夸张吧,沈安芷看他只是一直憋,好不容易能吃上肉就狂吃。 “最最,我们得给彼此保留点距离,以后得我愿意才可以。” “好。” “不好,我刚刚才跟你说过其实我喜欢被强迫。” 心情难以平复,跌宕起伏的程度足以与坐过山车相媲美,自责如影随形萦绕在心头。 黑暗中他凭着记忆去碰触他咬过的地方,沈安芷疼的缩了缩身子。 “你咬回来。” “你当我三岁小孩啊。” 从没见过他发脾气,沈安芷一直觉得他是个不懂得发怒,情绪太稳定的人。 像今晚这样就很好,自私一点也没关系。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需理会他是什么背景,什么样子,有那种感觉的时候,喜欢便没有条件和原因,包容是最基础的。 她总对所有事情都三分钟热度,可能太过于三分钟热度了,才会在喜欢他这件事上持之以恒。 所以还是得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转眼冬天。 京衡持续开了好几天零下五度的空调。 沈安芷坐在路边等陈最下课,枯叶卷着风零零凋落,她把手揣在口袋里,哈着白气看它一点点散去最后与冷空气融为一体。 有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搭在她肩膀上,接着视线被另一只手遮蔽。 那人的声音故意压的很粗,“猜猜我是谁。” “昕昕?!”沈安芷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来。“你怎么会来?” 她还捧着一束花,在清冷冬日里明媚的像橙色火焰。 许昕跨过长椅挽着她一起坐下,“我学校已经放寒假了,你不是过两天放假,我想着到时候我们一起回淮南啊。” “怪感动的,你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 再多的视频通话都比不过见一面。 “陈最跟我说你会在这,我绕了半天才看见你,怎么着,在这等他多久了?” “半个多小时了,舍友今天都去社团活动了,我一个人就想来外面吹吹风。” “这么冷还出来吹风,你谈个恋爱谈傻了吧。”许昕从口袋里拿出了根还冒着热气的玉米掰成两半。 许昕换了宿舍之后,直接上演大变活人,也交了几个朋友,但是在对方心中,彼此都是最重要的朋友,是第一位。 玉米的甜味蔓延,眼睛又被一只温暖的大手遮住,味道很熟悉。 “最最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课。” 按理来说还得等一会。 “教授提早走了。”手捏捏她的脸,又滑到她的下巴托着。 “下午没课了吧?” “没了。” 许昕目露鄙夷的在憋笑,“我还在这呢,你们能不能消停点。” “最最你听见没,有人在羡慕我们呢。” 微信视频电话声打破了这一刻,许昕拿出手机,呢喃了一句,‘他找我干嘛。’ 视频接通,陈奕宇骂骂咧咧,“许昕你人呢,我前几天问你什么时候放假你不是说今天吗,你学校保安说早放假了?” “你去南洋了?”许昕些许吃惊,镜头缓缓移到他们两个身上,有点不太好意思,“我记错时间了啊,我怎么知道你会来,我昨天一放假就赶车来京衡了。” “那我怎么办?那我怎么办!那我怎么办?!” 沈安芷拿过手机,“陈奕宇,你是不是对我家昕昕有意思啊。” “嗨安姐~你想太多了,我没抢到回淮南的车票,看见去南洋有票就蛮来了,谁知道这人放我鸽子啊。” 四个人断断续续都有在联系,只不过相比起在淮南那段日子,陈奕宇和许昕还是淡了不少。 “那现在怎么说啊,f4叫我一个人单飞坐动车啊?” “谁叫你不提前跟我讲,现在要不你再来京衡?”许昕的手藏在口袋里,紧紧抓着那一层薄薄的料子。 已经不小了,做出这种行为,一时之间竟觉得陈奕宇是不是喜欢自己… 应该不会吧。 “我到京衡了你们三个必须轮着请我吃饭,好了我先挂了,现在直接去车站。” 电话被无情掐断。 沈安芷默默冒了一句,“我发现你们三个都特别喜欢搞突袭。” 陈奕宇到京衡的时候已经凌晨了,沈安芷和陈最都请了假,陈奕宇卖惨逼的。 许昕跟沈安芷说很累想睡觉,为了防止陈奕宇再给她打电话,手机开了静音。 这会陈奕宇还没从车站里出来,沈安芷冷的直哆嗦,躲在陈最怀里挡风。 “许昕不来吗?” “估计是陈奕宇去她学校找她,她害羞不敢来了呢。” 车站外没什么人,呼呼的大风吹的耳朵像是被干冰冻住了。 沈安芷把手搓热贴在他脸上,“最最宝贝,你的脸好冰哦。” 这学期下来,只要周围人少或者只有他们两个的空间里,沈安芷就会这叫他,陈最也听习惯了。 沈安芷的脸颊像持续在加热的暖炉,他也把手贴上。 “最最你是爱莎公主吗。”沈安芷被冰的倒吸一口凉气。 “你呢?是森林冰火人里的小火人吗。” 沈安芷眉眼微翘,眼底荡开点点星光。 学心理专业的主要原因,一开始是觉得可以一眼就看穿别人在想什么,那也太酷辣。 之后慢慢演变成… 琢磨陈最,日日告诉他什么是爱。 他可真是朵难养的凌霄花。 可那偏偏傲于高墙上的凌霄花,也会为了仰头欣赏它的人低头。 “最最,这次寒假你会去淮南吗。” “你想我孤苦伶仃?”他突然俯身轻轻在她唇上印了印。 “想啊,考验最最小朋友的忍耐力。” “我一天见不到沈安芷小朋友都会觉得如隔三秋。” “也是,人不能太久不吃饭。” 她是越发爱说这些调戏陈最,最后羞红脸的还是她,解锁多少个moment了? 这里是番茄不好一一描述,请大家自行想象。 陈奕宇大老远就看见这两人在嬉闹,看不见的粉色泡泡像悬浮的白日梦。 陈奕宇的宿舍是十人间,另外九个人才一学期已经换了多少个女朋友了? 不记得了。 天天在宿舍听他们说,这个女的怎么样,那个女的又怎么样,并且略使小技好像都能得逞。 快餐式恋爱在现在这个年代里常见的大家都要不以为意了,陈奕宇虽然看起来多情,但是至今还是母胎solo。 甚至没有陈最开窍。 要不是因为陈最和沈安芷,他还真不信一段感情可以从冒出苗头起就一直在延伸。 “许昕呢?怎么就你们俩来虐我。” 打闹停止,陈最顺势牵起她的手一起揣到自己口袋里。 “你不是跟她订了同一家酒店,急什么,明天就能见到了。” “急?!要不是她我至于到处奔波吗。” 沈安芷感觉听到了一个大笑话,语调有点抓马的在阴阳,“最最,不是这个人自愿的吗?” 陈奕宇对许昕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好朋友之间,而且加上太久没见了,正好页面上看见了去南洋的车票还有余票。 第49章 对外人设 酒店的走廊里,陈奕宇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盯紧陈最。 沈安芷已经进房了,门还开着。 “看什么?我现在就回家了。” 随后陈最替沈安芷关好门,走的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满意满意,很纯情,给一百分。 陈奕宇打了个哈欠,躺上床秒睡。 ‘你宁愿跟你的亲亲奕宇睡,也不愿意跟你的亲亲宝贝睡?’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见门被关上,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生气! 陈最乘坐电梯下了楼,又返回来。 这点时间够陈奕宇回房了。 敲门声很小声,像是怕惊扰了旁人。 陈最一进来就拔了房卡,房间顿时陷入漆黑。 喜欢漆黑的疯狂,也喜欢敞亮的腼腆。 “最最…” 齿间缠绵,陈最变成小火人了,滚烫。 “困吗?” “我要是说困,你会让我睡觉吗?”她去解他的衣服,想和他没有隔阂的抱在一块取暖。 “不会。” 闻言沈安芷俯下身。 他抬了抬眼,又去摸她的脑袋。 她问,“想吗?” 都这样了不想吗? 陈最依附着点点头。 她笑眼弯弯,和他十指紧扣。 “到天亮?” 什么? 这次换她不好回答了,陈最真的可以,只是每次都是沈安芷一再拒绝,他们还没有试过。 暗中相视,她看见陈最在极力忍耐着。 以及就像体育跑步考试前,准备听到枪响那么紧张。 “我答应你。” “嗯...” 心怦怦直跳,她能感觉到陈最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陈最的脸颊,感受着他的温度。 陈最靠近在她耳边,呼吸打在耳垂。 他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天亮的晚,沈安芷觉得自己只剩下一副躯壳了。 “够了…” 陈最像是听不到,低头吻了吻她。 此刻沈安芷的状态就是身心俱疲… “最最,你去把窗帘拉开。” “怎么了?” “等会天亮了第一时间就可以知道了。” 短暂分开,沈安芷伸手按下开关,只听“啪嗒”一声轻响,房间里顿时亮堂起来。 后背出现了几道抓痕。 沈安芷无意的…“后背疼不疼?” 陈最起初没有发觉,被沈安芷这么一说才有点感觉。 他没有过于追究,毕竟正事要紧。 沈安芷不知道陈最几点睡,她没有撑到天边露出鱼肚白。 连梦里陈最都在对她施压。 沈安芷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啧…过十二点了,扣押金倒不如续房了。 果然连着请掉了今天的课是一件非常明智的选择。 她看着身旁熟睡的陈最,脸上不自觉浮起笑来。 沈安芷轻手轻脚的下床,捡起地上被丢的乱七八糟的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还带着一丝倦意。 爱肯定是有痕迹的,牙印,淤青,草莓。 算了,还好是冬天,能遮。 快虚脱了,痛感传遍全身,草草洗了个澡又躺到他怀里。 陈最被动静惊的睁了睁眼,看到怀里的人还在,换了个姿势环着她继续睡。 白天衣冠楚楚,晚上衣冠禽兽。 他的身材越来越好,还不是因为热爱健身。 许昕和陈奕宇居然没有发信息来找她,奇怪。 这两人睡的比沈安芷还沉。 她观摩了一下专业课作业,不算多。 明天没课,今天请了,无痛多放两天寒假。 其实是痛的,气的沈安芷亲亲骚扰陈最。 他有了醒来的迹象,“最最,你几点睡的?” 陈最闷哼了一声,还很累,不想说话。 “最最,起来了。” “我再睡会。”闭着眼盲摸到她的手紧扣。 等他再次熟睡,没过多久许昕就问她在哪个房间了。 感觉房间里的那种气息还未散去,再看看陈最… 对外人设还是纯情少女对吗。 沈安芷叩响许昕房门,她手上还拿着毛巾在擦脸。 “陈奕宇呢?” 许昕极度不自然的又拿毛巾抚了一下脸,“我怎么知道,他怎么可能在我这。” 沈安芷照了照镜子,确保高领羽绒服把淤青遮的严严实实。 “你昨晚没去接他,他可受伤了呢。” “跟我又没关系,他吃饱了撑的。”许昕不想持续这个话题,“你什么时候去宿舍收东西?” “明天下午咯,要跟我一起去吗?” 她应下来,“我有开暖气,你把外套脱了吧,热不死你。” 这怎么能行。 沈安芷揪了一下衣领,“我还是觉得冷。” “以前你连秋裤都不屑穿,现在说冷?”许昕只穿着一件很薄的长袖,因为热的把袖子卷到手肘。 “年纪大了嘛。” 人与人之间的磁场很微妙,很久没见,也没有因为长时间对着手机聊,而在见到真人时会尴尬。 有种昨日重现的幸福。 难免各自在学校里都有一些挫折,和不开心的事情,互相吐槽了一阵学业上的繁忙。 陈最醒来时身边的位置没了温度,细细回想起昨晚来还颇为亢奋。 电话铃响。 “陈最,我听说你们学校明天放假,你去问问安芷回淮南之前要不要来家里吃饭。” 徐清菀这些日子打电话来都是为了叫沈安芷,还真就没有提过别的,次次都是拒绝但还是不死心…? 前几天回家的时候碰上陈远深了,他好奇问了一嘴,原来他没把他们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徐清菀。 既然这样,也不知道徐清菀为什么要坚持,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叫他问沈安芷,但是他再怎么不懂,也能感觉到徐清菀不讨厌她。 估计真的只是单纯看她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的在京衡吧。 不过按照沈安芷的说法,丑媳妇还见不了公婆。 这次陈最帮沈安芷答应了,到时候陈奕宇许昕也在,她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隔天。 陈最宿舍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基本上是半走读,只把被子带走了,陈奕宇和他一块去的,在宿舍看见江遮在玩一款他也在玩的游戏。 一见如故的冷落陈最。 “陈最,你书带了没?” 忘了。 江遮找他借了基本金融进阶的书,平日里他看完了放宿舍江遮不要,偏等寒假了再借一堆。 “不想你寒假过的太充实。” “你家不是离学校不远,现在去拿我等你哟~” “没空,要去找女朋友了。” 陈奕宇听到这句话耳朵都立起来了,女朋友?!好猖狂的称呼,居然直接就这么讲出来?! 江遮已经对这三个字免疫了,陈最每天都得去找沈安芷,江遮一开始也像陈奕宇这么惊奇。 但是陈最天天都要找女朋友,天天就算了,如果江遮在旁边他还要跟他交代一下,他要去‘找女朋友’。 自从上了大学陈最就没有以前沉闷了似乎,反正换做高中那会,陈最属于话都不想跟任何人多说,连老师提问,比如数学题,他只说答案,过程还要老师问了他才略显麻烦的回答。 不爱说话到这种份上,江遮还想说,这其实是缺点,但是学校里那些女生,又偏偏因为他长了这张脸,加上不爱说话成绩又好的加持,展开狂热追求。 好吧,高冷男神嘛,他要是变性估计也要被陈最夺走芳心。 陈最和陈奕宇刚走到楼梯口,江遮出来赶上,“去女生宿舍是吧?顺路。” “你去干嘛?”陈最把行李箱推到陈奕宇面前,跟沈安芷发信息说他要过去了。 陈奕宇———爱情丫鬟。 “我去看看我女神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据陈最所知,江遮追的那个女生刚和男朋友分手,他就趁虚而入,还没成,快三个月了。 学校里的人流比平常下课还多,陈最看到一个有点熟悉的背影。 “江遮。” “干嘛。”他顺着陈最的视线看去。 女神旁边有人了,两个人不仅都拖着行李箱,还牵着手。 那个男的还亲了一下她的脸。 陈最熟悉是因为那个女生跟沈安芷一个班的,他等沈安芷下课的时候,江遮有时也会来。 “原来我是舔美女的狗啊。”江遮连难受都没有,先替她旁边的男生惋惜了,女神昨晚还说很喜欢他买的小蛋糕,下次还要呢。 有男朋友了还吃他的蛋糕! 陈奕宇在一旁不作声,出奇的安静。 他在想许昕会不会也谈恋爱了,不然怎么对他那么冷淡,可以跟躲挂上钩了。 他去南洋找她,她也没有说高兴什么的,难道是避嫌? 可也没听说她谈恋爱了,难不成地下恋? 江遮在这人身上费了很多心思,陈最倒是很佩服他的不在乎,他对沈安芷就完全做不到这样。 很久以前,他觉得既然他投入了,那沈安芷也必须。 若觉得你暗恋的人也暗恋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想象力。 除了像他们俩这样几率微渺到千分之…不,亿万分之一的幸运。 “不上去问问?” 江遮摆了摆手,“算了,我干嘛要在这棵树上吊死。” 喜欢,就是茫茫人海里一眼便能锁定那个人。 “最最~”沈安芷拖着行李箱飞奔过来,特意把边上的江遮撞走。 记忆犹新!这个在高中毕业和陈最表白的人居然是陈最同桌兼大学舍友。 好啦,其实陈最解释过了,她也只是朋友间的玩闹。 江遮往后颠了几步,后背磕到了一个…脑袋? “不,不好意思。”江遮回过头,许昕因为猝不及防,还闭着眼伸出手挡。 “没事。”许昕对不熟的同龄男有恐惧症,纯害怕。 “沈安芷你瞎啊。” 她抬了抬眼,傲娇道,“我故意的啊。” 陈最揉了揉沈安芷的左肩,刚刚就是用这创人的。 “你有时间现在去我家搬书吗,寒假我没在京衡了。” “行。” 许昕一看见陈奕宇就自动闭麦,和江遮来了一小段简洁的自我介绍。 路上沈安芷不管不顾的把许昕‘丢’进男人堆,带着陈最一直在加快脚步。 “昕昕跟陈奕宇怎么突然变这么尴尬了。” 陈最往后望了一眼,许昕在和江遮说些什么,陈奕宇在旁边看手机。 “知道他们尴尬还让他们单独走。” “就是尴尬才得单独走,江遮怎么这么烦人,能不能来给我们当电灯泡。” 江遮本来拿完书就想走了,但徐清菀把人留住吃晚饭了。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是遇到长辈就变成腼腆小孩。 江遮趁陈最一个人的时候溜到他旁边,“你妈知道你们谈恋爱吗?” 他看起来感觉像知道又像不知道。 “不知道。” “那你还把人带家里,胆子这么大?我是不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把你们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的?” “不用。” “陈最你记住,沈安芷欠我的太多了。” ? 饭还没做好,徐清菀坐在沙发上跟他们聊些有的没的,正好聊到了大学生能不能谈恋爱这个话题。 “陈最要是谈恋爱了我也不会说什么,安芷呢?有没有男朋友了。” 江遮:“阿姨,她还没有,不过我在追她呢。” 徐清菀脸色一僵,不只是她,在场的除了江遮都愣住了。 沈安芷难得在一个场合唯唯诺诺,谅她也不会说什么,叫她平常一看就他嫌弃他这那的。 “我不喜欢你。”她有些可怜巴巴的惶恐,声音很轻。 陈最也没料到沈安芷会开口。 江遮发现自己只是退堂的鼓,搅屎的棍,墙头的草,害群的马,子涵的妈。 徐清菀看了一眼不争气的陈最,他就不能学学人家。 “我开玩笑的,你们怎么还当真了呢。”好伪善的松弛感。 徐清菀暗暗松了口气。 第50章 干涉 晚饭过后。 徐清菀跟朋友有约出门了,各个都露出了真面目。 “陈最,书呢?我妈催我回家了。” “刚扔了,你去追保洁。” 江遮搂住陈最的肩膀,头头是道,“不要生人家的气嘛,人家只是在帮你掩盖罪行,人家为了你冲锋陷阵,你连几本书都不肯借给人家。” “人家人家~恶心死了。”沈安芷龇牙咧嘴的鄙夷,往常江遮就这副要跟沈安芷‘争宠’的德行。 许昕噙着嘴角,画面实在逗趣。 陈最才没有那么小气,书也是给了。 “陈淼呢?”陈奕宇像是在潜伏着,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还没放假。” “哦,许昕等会打游戏吗?” 她摇摇头,起身去拿靠在门口的行李,“不了,一打游戏又得到很晚,明天还要早起赶车。” 沈安芷也准备把行李拿到二楼,陈奕宇眼看着被拒绝,更心塞了。 许昕连沈安芷都躲!怕她又调侃,她会控制不住乱想,沈安芷想尾随她一起进房间,许昕眼疾手快关了门。 对着门缝说了句,“我要早睡,找你的陈最去。” 陈最像模像样的把沈安芷的行李推到隔壁房,然后开箱帮她拿了换洗衣服。 “最最,我今天不要洗澡。” 他说,“你乖一点。” 前天晚上都那样了,他就不能消停一点吗。 “我要自己睡。” “昨晚我们也一起睡,但我们什么也没做。” “那你拿我衣服干嘛。” 他黯然了神色,“真的不跟我一起?” 装可怜也没用! 十分无情的,“不跟。” 陈最回房以后门又被敲响,他就知道。 “哥,我问你点事。” 怎么是他啊。 “嗯。”陈最不死心又向外看了一眼,很好,没人。 “你知不知道许昕咋了?我是不是怎么着她了她对我有意见啊。” “我不知道。” “安姐没跟你聊吗?” “她也看出来了,但也不知道。”陈最开了窗户,刺骨的冷风拼命钻进陈奕宇的衣服里。 “你说奇不奇怪,这不会上个大学连朋友都不想做了吧。” “你去问她本人。” “太冒昧了,说不定她对我没意见,只是纯粹不熟了。” “信我,去问她。” 希望他不是在瞎出主意,陈奕宇没捞着情报,但是莫名被陈最施加了自信。 经过许昕房间门口的时候停了一下,可惜不敢。 沈安芷在床上辗转,又是浓浓的洗衣液味,跟陈最吐槽了一下下。 趁着还早,她自己下楼去后院的小花园溜了一圈。 当初和徐清菀一起种的那些花在寒冬里连片叶子都不剩,不过她入秋时偷偷来看过,花朵绽放美的叫人失语。 沈安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今天比前些日子都要冷。 枯黄的草坪上有一小朵弯着腰但还毅力,叫不上名字的野花。 她蹲下身细看,边上突然落了点东西下来,密密麻麻,再仔细一瞧,不是雨。 沈安芷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下雪了。 庭院灯散着鹅黄色的光线,被照亮的地方雪一片一片的从天幕中滑落,她摊开手掌,一触碰便化为了水滴。 没有见过雪的南方小孩激动的要说不出话来了。 她匆匆跑上楼,叩响了每一个人的房门。 “下雪了下雪了~” 四个人里没见过雪的就沈安芷一个,许昕和陈奕宇在学校的时候那边的地区短暂下过。 最先开门的是陈最。 许昕和陈奕宇就那么直截了当的拒绝了沈安芷的淋雪请求。 “最最,很漂亮吧。” 陈最跟她一起去了后院,灯光照着她的眼睛亮的像在发光,她想用眼睛好好记录下来。 陈最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嗯,很漂亮。” 她伸出手去接雪,被陈最打了一下掌心,顺便把她衣服上的帽子也带上。 “等会感冒了。” 沈安芷又伸出手,雪花落在手心的温度,冰的发疼。 “最最,我以前许过一个愿望。”沈安芷转身抱住他,也不顾旁边到底有没有人,反正她没有看到。 陈最抬手刮蹭掉她脸上的碎发。 “什么愿望?” “想跟喜欢人一起看雪,那一定很浪漫。” 陈最对雪好像不感冒,从未欣赏过,跟下雨是一个概念。 “那现在觉得浪漫吗。” 她嬉笑一声,“觉得冷。” 陈最今天的手好暖。“最最,亲一下就浪漫了。” 喷洒出的气息是温热的,唇瓣也是。 雪花纷纷扬扬。 一阵陌生的闹铃声打破了温存。 沈安芷慌的去寻根源处,徐清菀站在窗口,表情没有撞破他们的愤怒,而是怪陈远深打来的电话。 眼神对上的那一刻,她僵住…要裂开了。 只见徐清菀接起电话扭头就走。 “最最…完蛋了。” 她还没想这么快…一点也不觉着冷了,头脑发热的全身如火烧。 “老公,我看见陈最去亲安芷了,就是我之前经常跟你念叨说喜欢的那个小女孩,我好紧张啊,都怪你给我打电话他们发现我了,安芷肯定很尴尬,不过你儿子不喜欢男的,我也放心了。” 电话那头轻笑了几声,“你看看外面,下雪了。” 陈深远不告诉徐清菀的原因之一,怕她会因为这事骂陈最,恋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他就怕徐清菀会不会在这方面对陈最也有控制欲。 他不反对是因为他和徐清菀高二在一起的,自己都早恋,说孩子干嘛。 房间内。 沈安芷委屈的耷拉着脸,“怎么办啊,你妈妈要是问你,你就说我们只是…学会了一点西方礼仪。” “我们那样像礼仪吗?” “最最,你骂骂我吧,早知道就不这么顶风作案了。” “没事,别不开心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联想到自己担心的事情。 “最最,我还没有变的很好,还没有变得成熟稳重,我…” 被自己气哭,说不出话来了。 “别这样说。”陈最抽了两张纸帮她擦眼泪,“沈安芷你真的很蠢。” “你还骂我。” 她哭得更大声了。 陈最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了,她哭得好可爱… “沈安芷,你成熟稳重了我们就不互补了。” 他对这个,还算有点认知。 “你不用管别人怎么想的,你只要听我说。” “互补没用,得一样才行。”她始终是做不到像陈最一样,有尝试过,可就是不行,她只当作是年龄还没到。 一样就可以登对了… 心理老师说,当你觉得同龄人成熟的像大人,那他一定经历过很多感到压抑的事情。 “我就是喜欢你的孩子气。” 她听了如晴天霹雳,“连你都说我幼稚。” 陈最不慌不忙,甚至还想亲亲她。 “如果你没有孩子气,我应该很难喜欢你。” “你有恋童癖吗。” 她的脸颊和鼻尖像被打了很重的腮红。 陈最宠溺的笑了笑,眼底的温柔差点就掐出水来了。 “孩子气和恋童癖能一样吗?我不想你为了我去改变,我想你柔软的活着,不用费很多不必要的心思。你该想的应该是多学点知识,该怎么取悦自己,或者调教我多喜欢你一点。” “没用。”沈安芷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是止不住掉。 “沈安芷,我得对你负责的,我不会跟你分开,也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被他认真的样子触动。 沈安芷无非就是在乎徐清菀知道了会不会要他们分手,无非就是在乎别人怎么看她。 既然事情还没发生,就不着急难过了,等有结果了再难过。 可她心里已经有结果了。 “最最,什么样才算柔软的活着?” “没有烦心事。” “那你呢?” “我觉得我会不会开心都建立在你身上。”陈最将人禁锢在怀里,“你对我来说很重要,真的。” 他不想柔软的活着,他想有能力让她做个不需要在意自己有没有能力的小大人。 不管徐清菀拒绝与否,他只要沈安芷。 她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拥抱胜过亲吻。 “最最,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我知道。” “你以后再骂我蠢,你就不重要了。” “今晚在这睡,我去你房间。” 因为她说不喜欢洗衣液味。 徐清菀上楼时,这两间房的缝隙中都透着光,才八点半,心想着和陈最聊聊沈安芷,他也不会这么早睡。 “最……”沈安芷打开门,话硬生生被憋了回去,“阿姨。” 徐清菀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是不是又不合时宜了。 “陈最在里面?” 沈安芷把门敞开,显得怯生生,“没有,他在隔壁。” 陈最一定会后悔自己的果断,他以为徐清菀不会为了这事去找他谈话,按理来说,有关陈淼的事情她才会在乎。 “那阿姨能进去吗?” 她点点头,有要被甩五百万分手费的预兆了。 徐清菀还把门关上了。 “安芷啊,刚才陈最是不是强迫你的?你别害羞,跟阿姨说,阿姨给你讨个公道。” 她当时就见到陈最捧着人家的脸直接就给亲下去了,现在小年轻怎么这么冲动,不会是因为江遮说他在追,陈最气急败坏了,沈安芷不同意他才硬来。 不过,她就知道陈最会喜欢这个小女孩,谁不喜欢这么乖的小女孩呢。 “……” 沈安芷不说话,徐清菀又换了个问题,“陈最怎么去隔壁睡了?” 这张床陈淼沾一下他都要叫人洗床单,还肯给别人睡… “阿姨,隔壁房间的床单洗衣液味太浓了,我闻着头晕,陈最就说跟我换一下房间。” 好儿子! “那下次阿姨让他们提早把被子多拿去晒晒。” 下次?事情怎么没有按照她想的来发展。 “不用的阿姨。” “你们小孩的事情我不方便插手,但是我怕你受陈最欺负,刚才他是不是说喜欢你了?” 不能把陈最拉下水。 她的摇头带着一种坚决,“阿姨,是我说喜欢他。” 哎呀呀,徐清菀的心里在放烟花了。 “这样啊…”想立刻马上告诉陈远深! “嗯…” “那陈最有什么表示吗?” “…阿姨你看见了的。”手指搭在衣角,没有力气握紧。 “那是不是算谈恋爱了?” 沈安芷显浅的察言观色,徐清菀和想象中差太多了。 “可以算吗…”她不自在的抿了下唇。 “你们的事情怎么还问起我来了。”徐清菀开了门,踏了半步出去,“我就是想找陈最探探口风,你们不是小孩了,这些事情自己做决定,阿姨不会干涉你们。” 她眼看着沈安芷逐渐变得轻快,嘴角还抑制不住的上扬了一个很难察觉的像素点。 “阿姨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沈安芷还没回过神来,沉溺在矛盾中片刻,她激动的捂住嘴,又手舞足蹈,喜悦如涓涓细流淌过全身,蹦到床上拿被子捂住嘴大叫。 自陈淼全寄宿不着家,一周通一次电话大部分时间都在谈陈最和家里人的关系紧张,头几次还会想说陈淼怎么一点也不挂住她这个妈妈,开口闭口就是怪她怎么怎么对陈最。 也许是次数多了,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去以陈最的视角去看生活,不能完全共情,但也让她慢慢开始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第一个孩子她不懂得该怎么教养,事事想他做第一,就连名字的由来都是最好的最,他的童年处于他们的事业上升期,忙的有时一个月只能见两次面,见面了也是质问他有没有好好学习,或者放下狠话,类似,‘你这次没考第一我就怎么怎么样’。 后来有了陈淼,生意上的事很稳定,夫妻俩有了很多空余时间,也正是因为注入了时间和精力,才会如此疼爱陈淼,从而认为陈最是哥哥,他必须得担起这个名号的责任。 小时候陈淼摔倒了,陈最在旁边,那他就得挨一顿骂。 陈淼不会说话时哭了,他们便烦的把矛头指向陈最,甚至会觉得是不是因为陈最嫉妒偷偷打她了。 陈淼把陈最刚写好的作业当玩具撕了,他不会哭闹,安安静静把碎纸拼好再抄一份。 他们只会觉得是小孩子玩闹而已,陈最要是生气,他们一定会对此作出指责。 还有很多很多,多到徐清菀只能靠回忆陈淼,来想起陈最当时是什么样的。 用旁人的眼光去看,他是一个很懂事很听话的小孩,不会和陈淼争抢什么,遇事冷静的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模样,成绩永远拔尖,没有给他请过私教,报过课外补习班,陈最循规蹈矩的做着这么多年,他们想要他变成的模样。 陈淼和陈最不过差了三岁而已。 可必须得这样吗,陈淼成绩差,玩心重,但凡用点心思在学习上他们都会夸夸她。 陈最即使有多少个第一,他们都会当作理所应当,告诉他继续保持,而不是奢侈的抛出一句夸赞。 徐清菀不能不承认自己偏心,也发现的太晚。 陈最已经完全不可扭转的在他们面前成为了木偶,不会有表情,不会主动说话,在家里见到了只是淡淡给个眼神,不会像正常人家的孩子凑上来说一些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当徐清菀想要拾起这段亲情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像麻绳那样一捋就直。 打的结多到像织毛衣时出现了一团乱七八糟的线,丢了又可惜,去解又不知从何起。 想跟他亲近一点,可如今能做的,能让陈最不感到别扭的,只能是随着他做自己想做的事,给足他物质上的富足,关于童年缺失能捡起一片。 那就捡起一片。 第51章 辛苦了 寒风挟裹着雪沫在天地间呼啸而过,所见之处很快被吹成了白色。 手机上弹出一条动车因下雪延到明天中午的信息。 怕直接去隔壁会撞见徐清菀,她在窗口望了会雪才动身去和陈最交头接耳。 陈最还在因为沈安芷苦恼,刚开门心念的人影就从缝隙里溜进来。 这样看起来刚刚哭的人好像不是沈安芷。 “怎么了,笑的这么开心。”看他茫然的模样,应该没被单独谈话。 沈安芷想表现的淡定一点,可是没办法啊,真的被徐清菀的态度钓成翘嘴了。 “刚才你妈妈想来找你,然后跟我聊了几句。” 他神色淡然,没有丝毫波澜,细瞧便能发现他的眼眸深处暗暗闪着讪讪的不安。 “看来她没讲难听的话。” 沈安芷点头肯定,“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我总是不自觉去担心这件事,现在坦然的一点阻碍也没有了呢,我以后会好好调教你,让你更更更喜欢我。” 陈最伸出手,指尖搭在了她的眼角,肌肤还带着凉意,“蠢蛋。” “你收到动车晚点的信息了吗?” “收到了。” 沈安芷话音一转,“那我们…” 他很喜欢在她话还没说完时就直戳戳的用亲吻来拦截。 “那我们?”吐息在耳畔,带着引诱的意味。 沈安芷是想说,那我们等雪下厚一些就去堆雪人吧。 他的手掌还停留在她腰间,另一只手撩拨着她脸侧的头发。 被不受控的下了套,她抓过那只手轻咬,毫不掩饰炙热的念头。 “去你那边。” 她想前面是陈最,后面是他的味道,就…完全被这个人包裹住。 走到隔壁只需要几秒钟,但是心路历程很漫长,生怕再遇见谁。 “最最,你说阿姨能想到我们这么胡作非为吗。” 沈安芷被推到床上,又爬起来半坐着看向他。 陈最单手捧住她的脸颊,“你说这个是想表达我应该矜持点?” 她想了想,稍稍点了点头。 陈最把窗帘拉开,房间内所有的灯都被打开,随后把她带到了进出门上靠着。 门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动静,旁人只当落雪风大,惹的门响。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安静下来。 沈安芷扶着门,脸上泛着红晕,眼中满是餍足。 陈最说,“辛苦了。” 第二天沈安芷醒来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 骨头算是散的彻底,腰酸背痛。 不得不说,这样很好睡,时间浓缩了一下,连堆雪人的时间都没有,只能赶去动车站。 候车厅的空位没有几个,沈安芷和许昕坐在检票口前的居中排,陈最和陈奕宇看着行李箱站在离她们有些远的地方。 “你跟陈最的事打算什么时候让他爸妈知道?” 谈个恋爱而已,也不是非要父母知道。 沈安芷靠在许昕身上闭目休息,“昨天晚上你们不一起出来看雪,我们俩就被他妈妈发现了。” 陈奕宇和许昕都怕对方会去,于是不约而同的拒绝。 “那他妈今天不仅看着陈最跟你走,还跟你说开学了要常去他家玩?” “嗯。” “你们也太不能藏了,不过这样你安心了吧。” “非常安心,现在要做就是看好陈最,不然他被坏女人勾走了我就孤苦伶仃了。” 许昕抬了抬肩膀,开玩笑道,“我感觉陈最会更担心你被坏男人勾引走。” 就这两天时间,出门在外陈最不看手机的时候都是在陪沈安芷闹,沈安芷和她聊天的时候,陈最就在旁边‘听候发落’。 身为旁观者,陈最的喜欢太明显了。 沈安芷和许昕聊得正欢,突然听到广播里播放列车进站的消息。 没有四连座所以他们是分开两个两个买的位置。 沈安芷表示自己只是在学许昕以前撮合她和陈最那样,许昕不是瞎撮合,她是看出陈最这个优质男的喜欢才那么干的。 但是沈安芷这不是在撮合爱情,是能不能再续上的友情,调侃他们之间是不是有谁暗恋谁,那也是纯开玩笑。 本来是许昕和沈安芷的座位在一起,怂恿了一下陈奕宇,没等许昕反应过来,他就取代了。 她靠着窗,陈奕宇等同于把她的退路挡住了。 抬头只看见沈安芷对着她飞吻了一下,匆匆拉着陈最走了。 陈奕宇摸了摸后颈,“一会打游戏吗。” “不了,动车上网不好。” 以前在同一所学校能一起骂保安,骂课表,骂作息,骂跑操,骂食堂,蛐蛐老师和普信哥普信姐。 现在只能问要不要打游戏来扯一点话题,上大学之后和她的联系想来真的只剩下打游戏了。 许昕偶尔一起,但不像在高中时随叫随到,毕竟课程作息不一。 车上如此嘈杂没有对方的声音竟觉得安静。 “许昕,我哪惹到你了?” 陈奕宇转过头直视她的侧脸,但她低着头看手机,很是冷漠。 “没有。” 他顿了顿接着说,“是不是太久没见生疏了,你不觉得你好像跟我不太熟了吗。” 许昕心里猛地一紧,强装镇定的笑了笑,“没有吧,你想太多了。” 陈奕宇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身上,也不知怎么,就想执着的把话说开了。 “怎么可能是我想多了,之前对着手机聊天我还没觉得有什么,这两天发现你都快没把我当人了。” 许昕不由得泛起一丝愧疚,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的认真劲里,似乎没掺杂着喜欢…? “可能太久没见生疏咯,一会打游戏吗?” 陈奕宇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她这一笑也打破了嫌隙。 “你刚才不还说车上网不好?” 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后退,许昕没所谓的耸耸肩,“不玩算了。” “玩!” 许昕暗自庆幸,还好只是敏感多疑。 路途遥遥,后一程许昕没知觉睡过去了,靠在车窗上晃的头疼,迷迷糊糊倒向了陈奕宇的肩。 第52章 骗人是小狗 “最最,你的手怎么大我的这么多。”沈安芷闲着无事,贴着他的手取暖比大小。 陈最不会因为这是废话而不回答,又或者嫌她明知故问。 “我还比你聪明。” 沈安芷白了他一眼,用双手把他那一只手裹住放在腹前,“你知不知道和笨的人在一起久了,你也会变笨。” 陈最微怔,随即笑起来,“承认了?” 沈安芷:“……” 她是个不能在感情里服输的人,没有遇到陈最前一直保持着这个想法。 规则是用来打破和变通的,既然喜欢他,那先忍一下算了。 叫她向右可以,向左也可以,先屈服于他,再让他屈服自己。 但其实,陈最是个无条件就能屈服于沈安芷的人。 他捏着沈安芷的下巴,蜻蜓点水了一口,“我笨。” 她装作哄不好的样子安静了几秒钟,板着脸微微蹙眉,“你要说我是笨最最才行。” 陈最不肯妥协,抽回手靠在椅背上,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拉黑删除不可怕,已读不回才真的叫人心寒。”沈安芷哼了一声,也不去看他。 陈最还是坚守底线。 “我警告你,我唯一能接受的冷暴力就只有空调。” 很难看出他笑了,但还是不回应。 没一会她就服软了语气,用着只有他们之间才能听到的音量。 “最最不爱我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生气了也不哄我了,现在就开始冷落我了…好难过,原来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闹,是想被除了最最以外的男人安慰。” 服软?包撒娇的。 等等… 她说爱? 爱吗…他似乎从未把他们的感情上升到爱这个层面去思考。 尽管沈安芷是开玩笑说出的‘你不爱我了’。 陈最觉得,爱是一个相对来说只出现在传说里的宝藏。 他不懂喜欢和爱能不能混为一谈,他只敢说很喜欢沈安芷,可是爱要用什么来定义? “除了我以外的男人?” 沈安芷就知道他会反问这句话,“我问问梁齐什么时候回淮南,我到时候会叫他抱抱我安慰我的。” 听沈安芷说这些字眼会吃醋,算不算爱? 梁齐很难气馁,为了沈安芷报京大不提,直到现在还会等她落单时假装跟她偶遇。 她落单的机会不多,梁齐反复琢磨她的专业课表,算着时间,去十次只能成功一次,或者零收获。 沈安芷已经拒绝的很明显了,陈最也给过暗戳戳的宣示权了,都说只要肯努力什么时候都不晚,既然这样他就慢慢等,说不定他就成功上位了。 只要肯努力什么时候都不晚? 或许是在说学习,或许生活也能用的上这句话,但在感情里不好说。 他至少是给足了自己期待。 “好啊,我顶多在旁边看着。”表面没什么,内里因为矛盾爱和喜欢,整个人一下变得纷乱… 陈最居然还不肯撒娇!! “最最宝贝也是敢忤逆我了…没关系哦,毕竟我是一只漂亮小强,没什么能撼动我不爱最最宝贝的决心呢。” 她今天怎么老把爱挂在嘴边… 她说,她爱我? 好吧,可以让步。 “等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说。” “骗人是小狗。” “小狗不会骗人。” 她声音提高了几分,亲昵的把身体靠在陈最身上,“我认识一只小狗叫最最。” 狂风吹的枝头沙沙作响,淮南的冬天除了冷,就是冷的下雨,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显得寂寥。 小路上似乎只有他们两个的身影。 “最最,现在可以说你笨了。”她不紧不慢的停下脚步面向他。 陈最拉了她一下,沈安芷踉跄一步,跌入了一个严丝合缝的怀抱。 “不说。” 沈安芷娇嗔着蹭了蹭他的胸口,“你都答应我了。” 喜欢…心跳因为彼此而跳动的频率。 “就这么想听?” “当然咯,你要嗲嗲的讲话,不要一身正气的说哦。” 怀里的小人仰起头,他看起来很难以启齿,但是不多。 “我是笨…最最。” “不行不行,太正经了,都说了要嗲嗲的,重来。” 自然是不会再有第二遍,“快回家吧,耳朵都冻红了。” “那亲一口咯。”沈安芷踮起脚尖,在陈最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快速跑进了家门。 陈最看着她着急忙慌的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之后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去思考什么叫爱。 现在对沈安芷就处于,喜欢她的精神内核,喜欢她的敏感,喜欢她撒娇,喜欢她好几天不洗头,喜欢她刚睡醒的样子。 她一定一定是他想要永远的那个人,只不过爱对他来说不好明说,没有人对他说过爱,他总以为自己是个对感情淡漠到彻底的人,因为沈安芷的出现,沙漠被灌溉出了一朵玫瑰。 不知道想和她永远算不算爱。 但陈最想,爱可能会在某一刻突然降临,就像做到附加题时的灵光乍现,总会在那么一瞬间,把所有的喜欢晋级成爱的名义。 他一定是爱她的,因为沈安芷值得,只是他不能这样轻易把爱说出来,就当是他执拗,可他实在没做过哪道题是关于爱的。 沈安芷刚溜到家里,林秀还背着包…刚回来? 她有点试探的意思,“安安,我刚才好像看见陈最了。” “噢,怎么了?他是有来淮南呀。” 林秀能不知道沈安芷喜欢陈最?一听到陈最名字就笑嘻嘻,在他们面前也时不时提起陈最这个人。 比如林秀发给她看家里今天的丰盛菜肴,她能不经意来一句她记得陈最喜欢吃荔枝肉。 不知道沈安芷会有多难过,林秀大胆开麦,“我看见他在路边抱着个女孩子。” 光线很暗,当时林秀背对着那个女孩,太远了连看陈最的脸都有些糊,不过还是靠轮廓辨认出来了。 沈安芷怎么没有意想中应该天打雷劈懵住的样子,她还没反应过来林秀知道是她了,还是不知道。 可是徐清菀都知道了…要不要平衡一点? “那咋了?”沈安芷若无其事打开行李箱把东西拿出来。 她太过镇定,林秀怕她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你不喜欢他了?” “喜欢啊。” 沈安芷第一次在林秀面前这么直白,以前林秀调侃的时候她都是支支吾吾的糊弄过去。 第53章 我最爱你了 “那你喜欢的人有女朋友了,你是不是应该失落一下?怎么没点反应。” 林秀褪去外套往沙发上一躺,沈坤今天不在家,不然她就不跟沈安芷聊这些小女孩心思了。 “妈妈,我是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人。” 她的安静太过出奇,林秀坐立不安的直起了身子,后脊一僵。 “我虽然什么都依你,但是这天底下男的那么多,你也不差,怎么就偏喜欢别人的男朋友。” 什么都依你?那没事了。 她眉梢向上扬,“妈妈,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他女朋友?” “什么?!”林秀的态度完全不像徐清菀那般纵容。 “干嘛啊,我都多大了,恋爱也不肯谈啊?”沈安芷有点怂,讲话都没有底气。 气氛凝滞了一刻,林秀的脸色当即又沉了几分,“我不同意。” 如果没记错,这是沈安芷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和她怄气。 她拉起行李箱要上楼,林秀又问。 “你们交往多久了?” 沈安芷不自主的动了动指节,说还是不说,这是要逼他们分开的节奏啊。 敌动我不动。 她心里七上八下,又忐忑不安,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沈安芷以为徐清菀才是最难搞的那个,越想越气,林秀只听见二楼传来一声巨用力的关门声,吓了她一跳。 沈安芷扑倒在床上,用枕头捂住脸,这感觉既委屈又无奈。 她拿起手机,陈最一个人走夜路会害怕吧,跟他聊聊天。 ‘最最,我现在特别想你。’ 陈最站在她家屋外,看着二楼有个房间亮起来,手机震动了他才回过神。 ‘才多久没见就想我了?’ ‘想你就是想你,跟多久没见有什么关系。’ 陈最给她拍了张图,二楼亮起的房间窗帘被拉开,紧接着沈安芷的脸出现在窗口上。 她发来一条语音,“你怎么还没有走啊。” 陈最只是听她的语调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回,“因为知道你想我,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沈安芷被逗笑,“这么黑还离这么远,你怎么看得出我愁眉苦脸?” 他说,“要不要去吃宵夜?” 去!!! 沈安芷换了身衣服,出门时林秀还在客厅,问她去干嘛依旧只是听见了关门声。 她一出来就迫不及待拉着陈最往外跑,像在逃离什么,确定这个地方从家里看不到他们,她才停下来慢慢走。 “最最,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先提前答应我不能伤心。” 自从在一起后,陈最从未见过她低落成现在这个样子,连声音都是轻飘飘的。 “说说看。” “算了…”沈安芷拉停住他,手攀上了他的脖颈。 “最最,你说你爱我,你说你不会不要我的。” 他怔愣一瞬很快恢复正常,“又犯什么傻。” 陈最以为这种接近于祈求的话,只有他会说。 明明他才是那个完全不能离开沈安芷的人啊…她这样说,像是把主导权给到了他手中。 沈安芷没听到他说自己想听的话,总是心有余悸般。 “最最,我觉得可以一个人给另一个人最贵重的礼物就是时间了,虽然你也给了我很多时间…” 陈最感觉再说下去她就要哭出来了,最近常常多愁善感。 “回家前还好好的,是不是他们说什么了?” 她眼睛轻颤,缓缓点了一下头,“我们以前都没有因为太久没见而生疏,也没有因为过了很久就觉得对方和记忆里的那个人不一样了,后来也没有因为性格爱好不和有矛盾,对吧?” “嗯。” 她又继续开口,“我觉得我们每天都像第一天在一起的时候那样有热情,对吧?” “对。” “那你保证…你不会不要我。” “沈安芷,我像是三心二意的人吗?” 她露出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我知道你不是,可是造成离开的原因有很多种。” “比如?” 沈安芷小嘴一瘪,“我妈不肯我们在一起。” “所以沈安芷小朋友不打算听妈妈的话。” 当注意力开始偏离时,完全没有察觉到风有多么寒冷刺骨。 “最最,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肯,可我是一个很任性的人。” “好久没吃环记拉面了。” 她还在不开心他就扯话题,只能斩钉截铁的,“我要吃两颗蛋!” 路上陈最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沈安芷,我以为像‘你别不要我’这种话,只会从我这说出来,是我追你的,所以我应该处于弱势,你不必担心。” “最最,我们之间没有谁在弱势,而且你脑子好用,身体好用,还帅…我再蠢都知道你是好东西。” 她脸色一变,被禁锢的手往外抽了一下,“太紧了…” 陈最只听见了,‘我们之间没有谁在弱势。’ 他从未想过在这段关系中可以平等,他不想,也甘愿不平等。 陈最不是那种在原生家庭感受不到爱,思想就变成负极端的那种人。 他不会想着要控制沈安芷,要她听从,跟随,彻彻底底的属于,从而去获取没有拥有过的快感。 也正是因为懦弱吧,才让他一再觉得这段关系就该不平等。 他松了一些力道,抓住了什么东西,就下意识想紧紧抓牢。 不想让沈安芷看出异样,可总会出现一个人,不用说不用问,就能体会明白你的感觉。 “沈安芷,你就这么喜欢我?” “当然咯,你是我最最宝贝的最最宝贝,我最爱你了。” “那你再跟我说说什么是爱。” 去环记拉面的路够远,够她娓娓道来。 “我也不知道,可能以前很喜欢你,现在是又喜欢你又爱你,再说了,爱是一种感觉,你这么笨我讲给你听你也听不懂。” 陈最身上就是有魔力,多和他待一会,沈安芷便会快速从坏情绪里强制抽离,不管他有没有安慰。 “嗯,我是不懂。” 她的掌心没有刚碰到时那么冰冷了,取而代之的温和触感,像是春日里的暖阳徐徐,原本僵硬的手指也开始变得柔软起来。 沈安芷说,“我也不懂,我只是知道你爱我,所以我也爱你了,就这么简单。” 第54章 是沈安芷 在冬天吃一碗热乎乎的面条被列入幸福名单里。 沈安芷夹起一筷子吹了吹,热气盘旋后立马消散,大吃一口~烫嘴的很… “我宣布,京衡没有一家拉面店比这家好吃。” 陈最把自己碗里的肉块夹到她碗里,十分娴熟的,“好吃就多吃点。” “最最,我等会回家我妈要是跟我生气,明天后天大后天,你都不要想见到我了。” 拿筷子的手顿了顿,“偷跑出来的?” “不是,是闹脾气黑着脸正大光明的摔门出来的。” 他看了沈安芷一眼,不知道在担心些什么,人些许凝重。 “因为这点小事就闹脾气?” 为他和家里人发生矛盾,会不会不值得。 “最最,你这是在怪我的意思吗。”沈安芷放下筷子,双手环在胸前很不情愿的变了脸。 环记拉面把隔壁店铺打通,整家店的环境比以前大多了,由于天气冷又有些晚了,人比较少,他们坐在角落的位置不会有人听见他们的对话。 陈最不是在责怪的口吻,是沈安芷还停在敏感阶段,他说这话有点磨耳朵的心烦意乱。 “沈安芷,我不应该比你妈妈重要,因为她反对你就闹脾气,是不是太冲动了。” 她难得还能心平气和的解释。 “为什么要这样拿去比较,分类上就不一样,你是我的第一位,她也是我的第一位。” “那总的比较呢?” 陈最试图要她认清一点,一次次听到自己在沈安芷心中地位时,内心深处总想着‘我何德何能’。 “都说了赛道是不一样的,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沈安芷,再继续说下去我们会闹别扭。” 她有时,也确实不善解人意。 本来就烦了,完全忽略了陈最的自卑心理,两碗面都坨了还没见他们吃几口。 “我自己先回去了,有点困了。”沈安芷能晚睡就绝不早睡的人,说困? 陈最淡淡应了声,等沈安芷走了一段路后,他才远远跟着。 站在两个人的视角上,谁都没错,只是在为对方担心。 沈安芷以前没察觉到林秀不喜欢陈最,反而还会夸他是别人家的孩子等等,明明满嘴都是赞赏,成她男朋友就不行了。 是她差劲不配还是怎样,比家境,他们大致上势均力敌啊,又不是住农村就比城市里的人低一等,林秀也不会这样思想落后觉得有差别吧。 比成绩,是,她确实不如陈最聪明,但某种意义上,也已经算是和陈最顶峰相见了不是吗。 还比什么,林秀也不知道陈最家庭氛围是怎样的。 还有什么顾虑? 沈安芷竟然一个借口都没找到。 想着想着意识到刚才对陈最的态度,懊恼的‘啧’了一声,他这个仅针对沈安芷的玻璃心,今晚不失眠很难。 陈最见她停在路边左顾右盼,他快步上前,二人的视线交汇了一秒,不约而同的都回避掉了。 怎么连直视都不敢了。 “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沈安芷往他身上靠了靠,只套了一件加绒卫衣外套,失策了。 好了,心情又没那么压抑了。 “说了让沈安芷小朋友生气的话。” 路灯如同流光般从叶缝中打下来,光影落到了他们牵上的手。 “说什么了,我不记得了,” “我自作聪明…” 沈安芷笑了笑,拉着陈最的手晃了几下,“应该是没有堆到雪人的原因,不然我怎么一回淮南就像个超雄。” “要不要空出几天去下大雪的地方?” “看你表现,最近是没心情。” 他又不语,片刻宁静。 “最最,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人有几个?” “一个。” “油嘴滑舌。” 脸上砸了几滴雨下来,沈安芷和他躲到了一家已经关门的店前。 陈最揽住她的肩,想靠紧挨给她递点温度。 “接下来你是不是就要教育我,我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被他猜到,沈安芷一点惊讶都没有。 “所以你说的一个是你自己吗?” “是沈安芷。” 陈最低下头去看她,还皱着眉呢。 “先爱自己才够格爱别人,这句话你怎么看?” 他反驳,“因为你我找到自己了,你又怎么看?” 今天好像一定要争出个所以然来。 话题虽然跑偏,跟主旨也息息相关。 “我哪有那么厉害。”沈安芷抬头看着陈最,眼眶有些湿润,风大雨大天气冷,辣眼睛而已。 他给予肯定,“对你来说,我是你的男朋友不二人选,于我而言你是家人,向导,朋友,女朋友,以后你愿意也可以是老婆。” 男狐狸精… 这么水灵灵又一本正经的说出最后一句话? “最最,你最近对甜言蜜语颇有研究吧。” 他本就纯粹的发自肺腑。 “沈老师教的好。”陈最到她身后,用食指拇指去给她扯了一个笑出来,他俯身盯着她的嘴角。 “阿姨不肯总有一个不肯的理由,这事该操心的人是我,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就好了,你不高兴我很难舒心,知道了吗。” 感觉到他大拇指发力,把她的脸转向他那边,亲了一下。 “知道了。”脸还被陈最捏着,发出来的声音有点小夹子。 他又亲了一口,像在汲取力量,“你还需要知道,我是一个很执着的人,认定了就是认定了,我应该庆幸,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去改变阿姨对我的不认同。” 沈安芷想的是大局上的不肯定,陈最无论什么时候都在想是不是自己不够好。 也是,连林秀为什么不肯都还不知道,凭空猜测太玩心态了,可就是因为以为她不会反对,结果像被自己的认知摆了一道。 期待也是一种暴力。 闹脾气是冲动了,也是护短心切,如果再重新上演一遍,她还是不会岑静无妄。 陈最在沈安芷这里,也是家人,也是向导,他总是低估自己的份量。 沈安芷觉得专业课上学到的东西对陈最的帮助极少,反而是给了沈安芷一个放大镜。 这样了解他并非有想象中那么自鸣得意,反而也让自己陷入心慌意乱的境地。 ————————— ^??? 这几天kuku看巴黎奥运会有点子怠慢了。 第55章 弥足珍贵 他们之间是存在救赎的,沈安芷对陈最的拉扯还在进行中,她从未觉得烦过,有了一个除了亲人外特别在乎的人,这种感觉很微妙。 沈安芷想要他阳光,人看上去是帅的很阳光,性格上很难补。 阳光其实不必,烛火就好,即便微弱。 她自愿的,不存在恋爱脑的,她会这样,完全是因为陈最无条件对她好。 他真的是无条件的不求什么,总是细心的循循善诱,偏偏沈安芷也吃这一套。 陈最给她的特殊让她把恋爱脑养出来了… 说恋爱脑不具象,是有了爱人的能力,坦荡,真诚,勇敢,炙热。 弥足珍贵。 算了,换一个人这样对她,她也未必能做到像对陈最这样深刻。 陈最对沈安芷起到了一个,在青春里可以和身边的同龄人比较,拔得头筹的作用。 淮南一中只有沈安芷和梁齐考上了京衡大学,梁齐也挺让人意想不到的。 村里还给拉了横幅祝贺,听老师说这几年淮南一中都没有人能上京衡大学,211倒是一大把,因为这战绩淮南一中也算是上了档次。 沈安芷要是说不骄傲那可太虚伪了。 这样的成长是她自己靠努力得来的,可想去努力的前提,是有了信念。 有一个以陈最为盼头的标杆。 进门前给了陈最一个预警,“我后面几天要是不能陪你,就只能委屈我的最最了。” 这段时间里已经被陈最哄好了,现在想着要进门,郁郁寡欢的又涌上来了。 陈最叮嘱她回去要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不然这个天气淋雨了有她好受的。 林秀不在客厅,她房间的灯暗着,估计是去睡觉了。 或多或少存在侥幸心理。 进了房间天崩地裂,她看见灯没关以为是走的急忘记了。 林秀坐在沈安芷的书桌前,见她回来眼看着松了口气。 “安安,你现在胆子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我再怎么纵容你你也不能大晚上跑出去发你信息不回,电话不接。” “手机没电。”短短四个字,简洁快速。 她去衣柜里拿了睡衣,林秀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出去,我要洗澡。” “你坐这,我跟你聊聊。”林秀指了指地上被沈安芷随意放置的毛毛虫沙发。 沈安芷进了浴室反锁了门。 “聊聊我为什么不肯,你出来。” 出来就出来。 沈安芷的倔强脸,还挺有韧性。 “我跟陈最没见过几次,但是你性格跟他相反,我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那又怎么样,性格不一样就不肯我们谈恋爱了,性格合不合得来是我们自己的事。” 林秀变得语重心长起来,“你也知道他是外婆邻居的孙子,你以后欺负人家被知道了,外婆不会尴尬吗。” “就因为觉得我会欺负他才不肯?”她沈安芷有这么‘十恶不赦’? 怎么陈最家里人觉得他会欺负沈安芷,沈安芷这边也觉得她会这样…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他家在京衡,以后你们要是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我只有你一个女儿,我绝对不会同意你远嫁。” 既然担心,那就提前让沈安芷断念想。 “那你想我找个哪里的人?” 林秀斟酌,最后说。 “对你好的人。” 心软,沈安芷坐到小沙发上,仰头看林秀,她停了几秒,觉得这话会不会太过于矫情,但还是认真说了出来。 “妈妈,你都不知道陈最待我多好,我一个人在京衡他很照顾我,我们的性格很合拍,我也没有欺负他,他更不可能欺负我了…你说远嫁的事情,我才大一,而且这是以后的事情,我预估不到以后,只想现在能自己做主。” 林秀叹了声气,“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不想藏了,她要表明决心才是。 “很久很久了,高考完就在一起了。” “你…”林秀真是要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还以为沈安芷谈恋爱了第一时间会跟自己说,以前那些讨论起陈最的时候,只当沈安芷单恋他。 “这么久了都不告诉我,今晚被我撞破了才说,我要是没看见,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跟我说了?” “是的。” 真实诚。 “你这几天在家好好反省反省,再出门我就把门锁了,你睡大街去,什么事都不跟我说,那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烦心事也都藏着掖着不说?” 知母莫若女了…门禁令已到位。 不过林秀貌似不是因为他们谈恋爱的事情恼怒… “妈妈,我只有这一件事情瞒你。” 她撂下一段话,“我现在很难对你放心了,谈恋爱的事情随便你,我说了你反正也不听,那我就不说了。只是你想清楚了,以后有事还要不要瞒着我。” 这回轮到林秀摔门而出了。 沈安芷有气无力的望着门口,这个世界上到底是谁在一帆风顺啊… 身上半湿不干的触感很是黏腻,加上天冷,衣服跟在冰箱里冻过似的,手背都紫了。 热水滴在脚背上还觉得疼。 沈安芷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了眼手机,陈最说已经到家了。 没了一件烦心事又多了一件糟心事。 “哥,哥~哥哥~”陈奕宇踢了一下沙发,陈最还闭着眼躺着假寐。 “恶不恶心。” “哥哥~”陈奕宇表演欲上来了,陈最一睁眼他就立马收起。 “干嘛。” “安姐找你啊,给你打了两次电话了,要不是我看见了你这手机静音就错过了。” 陈最撑着沙发起来捶了捶背,他回来时从蒙蒙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 沈安芷有说要给他拿伞,他想着反正这雨也下不大就拒绝了,结果现在有要感冒的昏沉迹象了。 “你问许昕了吗?” 他和沈安芷下了动车以后和他们分开走的,没见到面。 “问了啊,差不多就是太久没见不熟了,太扎心了,这几年的情谊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他微微抬眉问到,“有没有感冒灵?” 陈奕宇一巴掌啪到陈最额头,带着点‘恶意’的。 “先说好,你病倒了我可不伺候你啊。” 他翻箱倒柜,在杂乱的抽屉里找到了两包板蓝根。 陈奕宇丢了一包在陈最面前,“我先帮你泡一个,然后别叫我了啊,我跟舍友约好打游戏了,今晚晋级赛我要闭关修炼。” “嗯。” 第56章 不可爱吗 回了沈安芷一句等会,陈奕宇也把药泡好了。 放到他手里后又去拆泡面。 陈最喝了一半,顺便拿起桌上那包看看板蓝根的功效。 不看不知道,一看有点微死,喉咙里顿时有了快要呕出来的感觉,不可置信的怨气明显… “陈奕宇,这个过期两年了?” 两个人毫无征兆的在空气中对上双眼… 陈奕宇看到玻璃杯里只剩一点的药水,笑容消失术,丢下泡面逃难到卧室。 难怪一股怪味,吐也吐不出来,索性灌了一堆水中和一下毒性。 沈安芷等的都快要睡着了,陈最直接弹了视频通话过来,她只有一点点意识,睁开一只眼接通,脑子已经只想睡觉了,耳朵还在工作。 听到他笑了一声。 “最最,我想吃冰淇淋…” “这个天气吃冰淇淋?” 她已读乱回的嘟囔着,“冰淇淋没有最最好吃,要吃最最…” 很浮想联翩,陈最已经敏锐的习惯和沈安子芷打电话要戴耳机了。 “还想吃一中门口的肉夹馍…小笼包…不能想不能想…” 说到这里要提一提,大家好像都喜欢瘦瘦的样子,她也喜欢,不过只有陈最一直叫她多吃一点。 虽然沈安芷次次都不依他。 “你看见我的最最了吗…什么?被捣蛋鬼抢走了…捣蛋鬼别捣蛋,捣蛋鬼别…” 怎么,入梦到自己变成朵拉了?还有问有答的。 陈最看她是彻底迷糊了。 手机不知道架在什么地方,她侧身睡,被子遮住了半张脸,镜头离得近,她皮肤上没有一点瑕疵,看着就很好rua,也确实好rua。 眼珠子好像在转动,长长的睫毛很吸人眼球。 房间的灯光偏黄,她穿着粉色kitty睡衣,印着各种形态的hello kitty床单… 镜头的氛围感很足,香香软软的小乖。 陈最闭上麦接上充电宝,这时陈奕宇开了3\/1的房门,探出个头,“死不了吧?” 他没好气的应了句,“死不了。” “行了行了,我刚跟舍友交代了一下今晚不玩了,现在去给你买日期超新的感冒灵,满意了吧?” “不用,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陈奕宇把门打开,径直走了过来,“你看什么呢,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 私密马赛最最酱,瓦达西就不该过来吃狗粮… “你人不是不舒服吗,挂了也去睡觉啊。” “等等。” 陈最由始至终都没给陈奕宇一个眼神…“你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还没看够啊?” 眼睛黏屏幕上了,睡觉有什么好看的到底? “不可爱吗?”想亲。 陈奕宇:“……” 没话讲,还是搞顿夜宵吧。 不知道是不是过期板蓝根的原因,陈最基本上是废的像滩水,昨晚看着沈安芷,他几点睡的不记得了,困的撑不下去了才闭眼。 睡眠不太充足,早上又被陈奕宇的呼噜声惊醒…想把他嘴给缝上。 陈最推开窗,下过雨的空气,湿润不潮闷,带着点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好闻。 他忍着难受出了趟门,学校放假门口自然是不会有小摊了,拐去药店买了止疼药,感冒又不像有,只是头昏的厉害,想到昨晚的过期板蓝根,他又买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已经八点了,他草草在路上买了杯豆浆,又去街上找有没有卖肉夹馍和小笼包的店。 之前沈安芷说要跟他一起去打卡京衡的各种小吃美味,去过几次发现还不如食堂呢。 她实在吃不惯京衡菜的口味,很寡淡,连肉包里的肉馅都是原汁原味的,面食不知道是不是令色的只放几颗盐。 但是有一说一,这样下来食欲大减,清淡饮食健康生活了属于。 也是真馋了,梦呓都在想吃的。 去了两家肉夹馍的店,都是下午才开门,小笼包…沈安芷说想吃学校门口的那家,陈最记得是一口一个的那种,目前所看到的都是比肉包小了一半的… 勉勉强强能叫个小肉包吧,和小笼包没什么关系。 最后才想起来问路人,各种拐弯后终于找到了路人所说淮南最好吃的小笼包店。 付完钱沈安芷也正好说她醒了。 陈最:‘给你买了小笼包,过会偷偷出来拿。’ 沈安芷眼睛酸,手机震了震她等了好一会,又震了一下才去看。 他发了条语音:“沈安芷小朋友,我好像迷路了。” 她回:“我现在起来,你在那等我一会。” 沈安芷简洁洗漱,套了件外套匆匆下楼,林秀眼看着她跑出门。 怎么着?昨晚说的话不够有威慑力了?把她锁外头也不怕了?关于沈安芷有事瞒着她这件事她还没原谅呢!! 陈最发的定位离她家不远,那家小笼包店在深巷里,不熟路的人很难能从里面原路返回。 主要是他走错路了,巷子里有几户人家,但门窗都紧闭着,越走越乱,连个路人都没有了。 沈安芷叫他乖乖在原地等。 陈最站在榕树遮掩下的阴影处,穿着沈安芷给他买的小猪睡衣,阳光没能落到他身上,少年略显单薄的身影迎风而立,平静的望着墙上的那束光。 “最最~”撞了个满怀。 脑袋里好像有警钟,一动就不受控的不适。 “最最今天怎么这么可爱。”沈安芷捧住他的脸,脚尖都踮起来了,他却把头撇向一边。 “干嘛,嫌弃我了?” 他摇摇头,硬挤出笑容来,“先吃,有点凉了。” 陈最把袋子提到她面前等时候,药店的包装袋格外引人注目。 “买什么药啊,陈奕宇生病了?” 她搓了搓手,直接上手去捻了一个小笼包塞到嘴里。 首先她觉得陈最的身体跟铁打的一样,其次如果生病的是陈最,买药的也不能是他自己吧。 陈最想把袋子往后藏,动作到一半又顿住,晕傻了,她不是都发现了吗,竟然如此就顺着她的话说。 “嗯,他说头晕。” 沈安芷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怎么觉得你也头晕。” 他似乎一直在皱眉。 陈最把放小笼包的塑料袋挂到她手里,俯下身紧紧将人抱住,下巴抵在她肩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可能是起太早了,过会回去再睡一会。” 沈安芷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最最,我昨晚还梦见我吃上一中门口的小笼包了,你今天就给我买了小笼包,这算不算心有灵犀呀?” 他蹭了蹭沈安芷的脖颈,“不是,有个小朋友昨晚说梦话,被我偷听到了。” 第57章 我凶? 沈安芷迟疑了两秒,试探的问,“我还说什么了?” 昨晚她可不只是梦到狂吃东西,不会说了什么极其不上台面的话吧… 有的! 陈最忍不住轻笑一声,“没有。” “没有你笑什么?” 沈安芷隔着衣服,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腰,衣服实在太厚,她没捏到肉,只感觉到了软软的布料。 “没有就是没有,好了,回家吧。” 陈最表现的没那么病恹恹,走路时还挨着沈安芷借了点力。 分岔路时,沈安芷不舍得把手放开。 “那我先走了噢,看看过会能不能再溜出来,我妈说了不让我出门的,要不是最最小朋友迷路了,我可是非常听妈妈话的好孩…啊——” 沈安芷往后退了一步,有个小孩拿着没封口的瓶装牛奶一路狂奔,撞到她身上洒了一裤子。 没关系,已经被陈最传染了情绪稳定的良好心态。 她蹲下身,看见小孩自动变夹子音,“小朋友,在大马路上可不要乱跑哦,很多车的,而且等会摔倒了怎么办。” 那小男孩站在原地,牛奶洒的他手臂上也都是,像是很害怕沈安芷,又抬起头看了眼陈最… 虽然他们俩都没有恶意,但。 非常洪亮的哭泣,沈安芷扯了扯嘴角,也看了陈最一眼,试图求助。 一个大妈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赶来,人还没到面前声音已经传过来了。 “你们两个有没有点脸?这么大个人了欺负小孩?” 沈安芷当即站起来解释,“阿姨,是你孩子跑太快撞到我了,你看我的裤子都湿了。” 这大妈的气场依旧盛凌,那小男孩的哭声也越来越大。 “小孩子就是爱跑,怎么了?就算把你裤子弄湿了你也不能骂他啊,他才这么小,我看你就不像是个好人!” 她有点百口莫辩,即使对面很冲,也不想跟陌生人吵闹。 “阿姨,我没有骂他,是他自己突然哭了,你怎么还人身攻击我啊。” “人身攻击?说话文绉绉的,素质也就那样吧,赶紧给我儿子道歉!” “你是哑巴吗?”陈最低头看向那小男孩,声音冷冽的吓人,脸色比这气温还要低几度。 小男孩看着也有六七岁了,他妈直接开局扭转事实,他居然不为所动只知道哭? 大妈…好吧,沈安芷虽叫她阿姨,但她的着装形态都不像小男孩他妈,像她奶,面相尖酸刻薄,像喜欢在背地里嚼人舌根的臭妇女。 陈最把沈安芷拉到身后,可能是因为陈最比她高出很多,大妈声音一下变小许多,不过依旧嚣张跋扈。 “你这人嘴怎么这么毒,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上不了台面。” 男孩的哭声不减,陈最本来就难受,加上沈安芷被泼妇嘴了几句,更心烦了。 “哭什么哭?跟她道歉。”是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大妈插话,“我儿子不就是不小心的吗,他还这么小懂什么?你们把他弄哭了我叫你们道歉了吗?” 沈安芷拉了下陈最的衣角,不想闹的不愉快,可是显然已经不愉快了。 陈最转身去拿沈安芷提着的豆浆,其实是给了大妈几秒离开的时间的。 他打开豆浆的盖子,把瓶身塞到沈安芷手里,然后抓着她的手腕,泼…… 一滴不剩,全都洒大妈身上了。 爽了。 大妈愣在原地,怎么也想不到陈最会这样,低头看着还在滴豆浆的衣服,一时间人还是懵圈的。 “我家孩子还小,不是故意的。” 陈最抓着的她的手腕没有松,丢下这句话就把人带走了。 走出不远后沈安芷回头看了眼,那大妈站在原地指着他们破口大骂,小男孩也不哭了。 该!! “最最你好凶啊。” 如果是同龄人沈安芷或许会像陈最一样,可毕竟对方比自己大很多,尊老爱幼…可以这么说吧? 但是看他们被陈最治的服服贴贴,乳腺都通了。 回想起高一的时候,那个黄毛小混混,陈最也是出面讲几句话,沈安芷以为他只会用态度去和对方论出个什么。 这上手的毫不犹豫…一向斯斯文文的人真是出其不意。 “我凶?” 陈最还在气头上,明明沈安芷比较偏当事人,竟看不出一丝生气的苗头。 “凶了他们可就别再凶我了噢。” 太懂他了,紧接着… “今天要是只有你一个人,你怎么办?只会让自己吃亏。”语气百分百的愤愤不平。 “谁说的,我会好声好气的脱离,自己生闷气,然后再告诉你,让你跟我一起生闷气,你这么护短,四舍五入就会演变成两个人一起吃亏。” ……她还真好意思说。 沈安芷回家的时候桌上有张纸被四瓶罐装可乐压着。 上面写到。 ‘由于你太不听话,我离家出走了,过几天回来的时候希望你已经想好,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跟我说,不然我就再离家出走。 有事发微信,但你不用求我回来,我不会回的。’ 最后还有个落款。 ‘你妈。 8时31分。’ 林秀和沈坤闹别扭的时候,也是这样,去外婆家待几天就像个没事人又回来了。 等等…几天?沈坤也不在家,那岂不是… 陈最说回家睡一觉,沈安芷掐着时间,去做了会作业,等十二点多了才问他醒了没有。 没回。 一点多! 还是没回。 估计是太困了,两点多! 还是!没!回! 陈奕宇游戏打一半呢,沈安芷弹了个视频通话,也方便看看陈最在干什么。 “怎么了安姐。” “最最呢?我给他发了好多信息都没回。” 好的,这局输了,能集中注意力给陈最卖卖惨了。 陈奕宇把镜头歪向陈最,睡觉都拧着眉。“你的最最发烧39.6度,要不要过来看看他?” 沈安芷真挚发问,“不是你有病吗?” “你才有病。” 镜头凑到陈最脸上,“他昨晚人就不舒服,还被我不小心喂了过期的药,你看这脸又白又红的,我讲话这么大声他都不醒。” “陈奕宇你怎么不早说啊。”也是水灵灵的埋怨上了。 “你也——”嘟…她挂了。 “没问啊。” 第58章 你热不热? 陈奕宇把陈最摇醒,很好,没昏迷。 “你怎么样了?” “没事。”说完又闭上眼。 “安姐可能要来了。” “嗯。” 敲门声很快就响了,她会闪现啊?按理来说走过来也得十几分钟,不过她是打车来的。 “陈奕宇,你不是个好丫鬟,我要把他带回家。” 他一开门就有点被语言冲击了,“什么?” “你走开。” 得,跟陈最一个傲娇劲。 他脸色苍白,很是憔悴,听见沈安芷声音后睁开眼看着门口。 “最最你怎么不告诉我。”沈安芷上手去抚了一下他的眉心,又蹲在床边拉住他的手,滚烫。 “现在不是知道了?”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还想捏捏她的脸。 沈安芷没好气的瘪瘪嘴,“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很不好,头晕,耳鸣,没力气,你抱我一下。” 什么什么??!! 几分钟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陈奕宇严重怀疑…等等,他怎么还偷看啊,于是悄悄把门给关上了。 很自觉。 听到关门声沈安芷凑过去亲了一下陈最的脸。 “等没这么难受了,晚上去我家睡吧。”沈安芷俯到他耳边轻声说,“我家没人哦。” 陈最躺的还是木板床,手肘放上面都觉得硬的慌,而且床又小,过于局限住了。 生病了怎么说都要优质待遇!又不是她想陈最去她家。 “不用。” “最最,我的床又大又软,可好睡了。” 只可惜陈最丝毫没有动摇。 “你还可以抱着我睡,我允许了。”沈安芷极力自荐。 他还有力气还嘴。 “你不允许就不行吗?” 不跟他多犟,他生病他最大咯,换个策略。 “最最,我一个人在家会害怕的,这才想要你陪我,我顺便也可以照顾你呀。”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上演秒睡,手还紧紧牵着。 生病的样子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冷淡,宛若卸下了什么伪装。 陈奕宇时不时就进来看一眼,最后一次进来是沈安芷趴床边睡着了。 有时见别人感情好,真的会羡慕。 沈安芷睡梦中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痒痒的。 她上手挠了一下,碰到了手指,潜意识里知道是陈最了,便反握住接着睡。 这觉睡的人是清醒了几分,记得睡前沈安芷说了什么来着? 要他陪她,今晚?好像是,不确定。 和沈安芷在一块,不看手机不看书都不觉得无聊,即便她在睡觉,也可以让他静下心来,说实话,他也不懂为什么有沈安芷在的空间里,时间总是飞快。 她眨了眨眼皮,把脸转向另一侧,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回来。 “你醒多久了?” “不久。” 沈安芷去探他额头的温度,还是烫,只不过脸色好了许多。 一不小心睡到六点了… “最最,你跟我回家吧。” 看来陈最不是烧糊涂了,她是真有说。 “我觉得不太好。” 她委屈,“哪里不好了,陈奕宇只知道打游戏,还给你投毒,哪有我上心。” “问题是我该找什么借口跟奕宇讲。” 还真没有什么借口。 “管他呢,反正今晚我不能独守空房。”铁了心要陈最陪,说什么都没用。 “阿姨昨晚还不肯我们在一起,今天就把你一个人放家里?” 等同于放任他们见面不是吗。 “那你到底要不要陪我。” 陈最伸出手,“把我拉起来就去。” 她走到门边,“一分钟以后出来。” …… 客厅的窗帘被拉上,一片漆黑,房间里的灯稀疏投来,隐约看见陈奕宇歪七扭八的倒在沙发上睡觉。 陈最就范,拿了一套换洗衣服还没来得及找袋子,就被沈安芷蹑手蹑脚的拐走了。 她家明明也很大,却方方面面都让人觉得温馨,就是…有家的感觉。 “最最,我要亲自下厨了。”沈安芷脱了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卷起袖子有模有样。 “那我呢?”其实…有些无所适从。 不知道沈安芷第一次趁着他家没人的时候,去时会不会有这种感觉,神似…偷情? “你可以在旁边劝我做的好吃一点。” 沈安芷说没有报复心理那是假的。 她把水烧开,下了一小把挂面,水被煮成纯度很高的白色,直到面熟了,就直接捞出来,再舀了几勺煮面的水。 好黑暗。 “不放调料吗?” 沈安芷振振有词,“生病了要吃清淡的东西,你不要想着乱吃。” 面条最原始的味道,救命… “那你吃什么?” “我要减肥,不吃了。” “我们一人一半。” 看着就致命,她才不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婉拒了。 还好煮的不多…“沈安芷,过来吃一口。” 快见底了都。 从陈最的表情来看,似乎没难吃到极点的地步。 被!骗!了! 她才刚把面塞进嘴里,味觉告诉她不允许,吐回碗里了。 “怎么这么难吃。” “那我能不吃了吗?” 沈安芷一脸嫌弃的把面倒掉,不过…报复成功~~ “最最,这下你明白了吧,我生病的时候你让我吃的清淡点,只会让我病的更重。” 明目张胆的故意。 两人早早窝到了床上,如她所说,确实很软,身边的人也很软。 “最最,满分十分现在还有几分难受?” “七分。” “还是头晕吗?”沈安芷都不需要和他紧贴着,就能感受到热度,比热水袋管用。 “嗯,还有点热。” 这题她会,掀开被子一脸诚恳,“我给你擦身体。” “不用,不盖被子就会好一点。” “最最,都说好了我照顾你,你不许有主见。” 沈安芷打湿了毛巾,“你坐起来。” 起先是探到衣服里轻轻擦拭,可是看不见啊,“衣服脱掉。” 随便,反正他不许有主见不是吗。 她的动作很轻很温柔,感受着她的触碰,他微微侧过头,看着沈安芷专注的神情,心中不禁一动。 “我现在觉得冷了。”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骗人,毛巾都擦热了。” 上半身结束,沈安芷替陈最盖上被子,也钻进被子里,没露头在里面蠕动。 “最最,你什么时候再觉得热啊?”被子里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她什么时候坐到他大腿上的? 被子隆起了一大块,冷风不断钻进来。 “手还是这么不老实。” “你热不热?” 只听见他沉沉的“嗯”了一声。 第59章 还要什么奖励 她摆弄几下就停了,不是欲擒故纵,只是好奇心泛滥。 “我去拿一下体温计。” 沈安芷没有穿拖鞋,光着脚踩在冰冷的瓷砖地板上,脚步轻盈而迅速,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39度,降了一点,所以我要奖励你。” “奖励我?” 她关了灯,隔壁的位置有了下陷感,人又向他靠近。 “奖励你抱着我睡。” 就这样? 挺好,陈最也只想这样,脑袋晕眩,把人扣进怀里,闭上眼睛,发烧时的睡意是不用酝酿的。 总感觉被人摆布了… 他像是在做梦,可触感感觉如此真实…缓缓睁开眼,原来不是梦。 “我吵醒你了吗?” 陈最重重呼吸了一声,伸手去抵她的头顶。 “乖一点,我没什么力气。” “最最,我不知道烫不烫…” “改天。” 谁要改天了!!到手的鸭子怎么可以飞走。 “最最,你没力气我有力气。”这样,坚决的… 行… 尽管紧闭双眼,但仍能感受到她的灼灼目光,一睁眼,果不其然对上了。 这个绝对要调查清楚,陈最怀疑她的眼睛有摄魂的法术。 “我好看吗。” “我才没有看你...”沈安芷的语气有些委屈,动作却并未停止。 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陈最平时…体力真好。 “睡觉吧,好累。” 这才多久?五分钟都不到。 陈最说,“我还没。” “我腰酸…” 之后。 陈最用指腹不断拭着她的唇角。 “最最,真的好烫好烫…” “所以连哄带骗?” “才没有,我要照顾你呀,想要你快点好才舍身要你传染给我,这样不就好的快一点。” “乱讲。” 他才不信,不过他说的乱讲,是不想她生病。 今晚两个人都觉得好睡,一觉到天亮,中途没有清醒。 谁家养的鸡,九点了还在打鸣,害的沈安芷以为时间还早。 陈最身上没有热浪再传来了,体温和自己的也差不多,安心了。 她洗漱时打开手机…啧,忘了陈奕宇这个事精了。 昨晚连环询问陈最在哪里,共计68条信息。 她回,‘他在我家玩了一会,时间太晚了加上他又病着,我妈就让他留下睡觉了。’ 搬出林秀就不会有什么想入非非的苗头了。 瞧瞧这该死的罪恶的… 林秀昨天走后沈安芷已经解决她们之间的矛盾了,其实哪有矛盾,妈妈也需要哄嘛。 想到什么来什么。 她发了条语音过来,背景音很多人声,“安安你帮我去后院喂一下鸡,我今天去找你爸了,我们还没决定什么时候回家,确定了再告诉你,我先去他出差的地方玩几天,你这几天鸡得帮我喂了,不然全都饿死了,昨天忘记跟你说了。” 喂鸡?喂鸡?! 救命,好端端的养什么鸡啊。 沈安芷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下楼去看了一眼,后院何时建了个鸡棚,还挺高级… 里面的鸡有点杂,十几只貌似都不是一个品种,有一只花纹特殊像水墨画一样的沈安芷被科普过,叫波兰鸡。 旁边放了一麻袋鸡饲料,怎么想的…小狗都不让沈安芷养,凭什么鸡还专门给它们搭房子。 怕不是像厅里养鱼那样,养鸡也用来观赏吧… 林秀打扫的很干净,沈安芷还以为要面临恶臭的灾难现场了。 鸡看见人来了纷纷挤到边沿,她打开小门,保持距离的撒了一把鸡饲料。 看的出是真饿,又连续撒了几把,那只波兰鸡横冲直撞朝沈安芷这边过来,她吓的连连后退。 被它溜出来了,还有一只走地鸡紧随其后。 她懊恼的赶忙去把小门关上。 可以喂鸡,可以吃鸡肉,但绝不能抓鸡,也绝不能没有隔阂的和鸡的距离超过半米。 沈安芷叉着腰盯着那两只鸡,无声控诉… 古法抓鸡?找根棍子再找个盆和绳子,撒点饲料? “鸡大哥,能不能自己跑进去,我不想对你们使用暴力。” 赶鸡也不是个办法,好言相劝总可以吧。 当然完全不可以。 两只鸡‘咕咕’叫了几声,从容不迫的逛起了院子。 那…赶一赶? 她才刚上前一步,其中一只鸡好像被触动了什么机关,发了疯似的挥起翅膀向她追去。 “干嘛啊你,我——”马上就要近在咫尺了,沈安芷忙的朝家跑去。 “救命!!” 谁能救…回头看了一眼那只鸡还在追,于是径直往门那跑,看到陈最站在那里揣着笑,气色不错。 这时候想他的气色干嘛!!男人就是容易让人分心。 心中无男人,躲鸡自然神!! “最最救命,鸡大哥要啄我。”沈安芷以最快的速度逃到陈最身后,他关了门。 她惊魂未定的透过玻璃门看向外面,那只鸡又突然站定,在原地转了几圈,麻溜的生了颗…蛋? 原来是鸡大姐啊,冒昧了… “怎么办…你敢抓吗?” “不知道。”没抓过。 刚才喂食的时候把手机放那边了,她现在又不敢过去拿,想找林秀求个解决方法。 男人的好处就展现出来了,“最最,我手机在鸡圈旁边的台面上,你帮我去拿一下。” “自己去。” 沈安芷没好气的扬起手拍了他一下,傲娇嗔怪,“这种时候就别再说因为怕所以更要去尝试的话了,我要是被鸡啄了你就等着看我哭吧。” “胆小鬼。” “对啊,我就是。”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她乍一看鸡头,忍不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它的眼睛怎么这样无神,又有神的很诡异… 早餐给陈最煮了热乎刚生的水煮蛋,那两只鸡还在院子里潇洒。 林秀给出的提议是:上手抓。 沈安芷给陈最围了个围裙,从后面抱住他,脸贴着他的背,“最最,抓鸡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抓到一只就亲你一口。” “利弊不等,再换一个。” “抓鸡这种小事还要什么奖励?” 第60章 这样好玩吗 “给我做顿能下的去口的饭。” 那可太难为沈安芷了,要她好好做饭,不是变相成为第二个陈奕宇吗… 像昨晚不好好做的也许还能吃,各种调料齐聚一锅的那种,谁知道会不会把人吃过去了。 “你确定…?”冰箱里还有林秀昨天买的一堆菜,他要是实在想,可以勉为其难尝试一下。 “你愿意的话。” 沈安芷的视线落到了后院的走地鸡上,“最最,你爱喝鸡汤吗?” 这会轮到陈最疑问了,“你确定?” 林秀发来的语音里,不难听出对这些鸡的宠溺有点子太偏爱了,叫沈安芷抓鸡的时候不能用力,只能抱它回窝,一天要喂五次食,白白胖胖才好看。 “肯定不确定啦,你去抓吧,沈大厨要备菜了。” 期许的眼神投向陈最,他抓鸡会是什么场景啊… 后院有50平方空地不止,更加大了抓鸡的难度,陈最特地上网搜了一下该怎么抓,他总不能承认自己也害怕吧,无从下手。 听起来虽然毫无创新,但身为厨房新手小白的沈大厨表示,番茄炒鸡蛋信手拈来。 冰箱里的菜太多了,能想到煮好该是碗什么菜 ,可她又不会,最后决定只有一碗朴实无华的西红柿炒蛋。 她根本没在着急的,反观陈最就有点捉急了。 说是鸡在溜他都不过分,看得出他浑身不自在,明明手就要碰到了,他又纠结的收回去,重复了好几次。 也是,生活上过的像个小少爷的人,看见鸡的时候一般都在饭桌上。 沈安芷对着外面喊道,“最最,不行就算了。” 拜托,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 陈最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底气,忽然就敢上手抓了,触感很难形容,骨头…?毛发…温热的…还在挣扎。 搞定一只后第二只明显熟练了,他还轻拿轻放,拍了拍手,准备等沈安芷的夸夸。 “喂喂喂,保持距离。”刚走到她跟前沈安芷就跟躲似的警惕。 陈最在原地站住,很是不满,“过来抱我。” “才不要,一身味。”沈安芷捂住下半张脸,其实没有臊味,只是他还没去洗澡还没换身干净的衣服,怎么都得嫌弃一下。 陈最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打开鸡圈的门,顺手的事。” 威胁!! 某人极不情愿的走到他面前,陈最说,“我们多久没有一起洗澡了?” “所以要抱一下才能触发这件事吗?” “嗯。” 他但凡脸皮再薄一点呢。 “不抱也可以一起洗。” “没有原因,这样不太好。” 玩什么巧言善辩,“洗个澡还要什么原因。” 既然她不主动,陈最毫不客气的把人揽进怀里,这下沈安芷老实了。 稍稍闻了一下,还是香香的最最。 “洗澡的时候可以向你请教一下吗。” “请教什么?” “我今天有力气。” “光天化日不许说这些。” 因为会看见她脸红。 沈安芷始终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会害羞的小白兔。 沈安芷很难不承认自己没瘾,甚至大于陈最对她的眷恋。 “沈老师教过我,拉上窗帘天就黑了,所以你闭上眼睛听我说。” “我还要做饭,今晚吧…” “意思是今晚还要我在这里?” 她稍稍怄气,“没关系,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一个人睡才不会害怕。” “那我求你,让我陪你。” 啧啧啧… 番茄炒出茄汁,打了三颗蛋的时间,只剩下番茄在锅中干烧了,这又难不倒她,加了半碗水,锅中冒起了白烟,索性也在这时候把蛋液倒进去。 陈最洗完澡下来的时候厨房里乌烟瘴气,沈安芷背对着他,能看出些许失落。 厨艺界果然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成果像呕吐物。 沈安芷扒着白饭,水加多了,又干又稀。 陈最吃了一口番茄炒蛋,又甜又咸,丝毫没有留情面,“沈安芷,捡到我真是便宜你了。” “干嘛。”她沮丧的放下筷子,这怎么吃,还是去外面买吧。 “我的动手能力比你强一点,不会难吃到这个地步。” “最最,你为什么不像偶像剧里那样,不管做的再难吃你都要忍着吃完,再跟我说特别好吃,下次还吃。” “我们又不是在演偶像剧,特别难吃,下次也不想吃了。” 给沈安芷整应激了,怒吃好几口,心虚开口,“谁说难吃了…” “你有没有嫁给我的打算?” 废话… “你刚才说难吃,有也变没有了。” “那你最好是有,不然嫁给别人就得学做饭,嫁给我就不需要,你有我就行了。” “不守男德,你怎么还pua我。” 沈安芷已经有了想放弃咀嚼的念头,要她自己一个人养活自己,实在很难,会被饿死。 他嘴上说着难吃,但还是很捧场。 不知道,感觉在沈安芷的地盘上,像在提前体验婚后生活。 这顿饭下来沈安芷没吃几口,到了要洗碗的时候一溜烟跑到客厅去追剧。 洗碗间隙又给她煮了一碗面,陈最虽然没煮过几次饭,也不至于像沈安芷那样对做饭一点都不通。 他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沈安芷闻着味就过来了。 “你怎么还自己开小灶偷吃。”饿的很,还有一颗煎蛋,必须归她。 “等会再吃,很烫。” 沈安芷夹起一大口暴风吸入,鼓着嘴看向陈最,“叫我等会吃,实际上是要吃完了叫我过来看空碗对吧。” 他抽了张纸绕在指尖去蹭了一下沈安芷的嘴角,“你觉得我会这样?” “会啊,你就是比较尖酸刻薄,只知道压榨我。” 抓鸡要奖励,还莫名其妙要重温昨晚,赤裸裸的压榨。 “我错了。” 歉意很迅速,不过今晚就不是他说这句话了。 沈安芷好心给他留了一点,“我就不会压榨你,本来还想吃完呢。” “要我吃你剩下的有什么奖励?” 她故作抿唇思考,紧接着那碗面一滴不剩,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一放假就变得很宅,在学校里天天一起到处溜达,好不容易熬到假期,多和床粘在一起才是正确选择。 旁边再有个随时可以给予服务的帅哥就更懂得享受了。 沈安芷举着手机在看一部外国电影,众所周知比较open,到了关键点陈最还要捂她的眼睛,并且给出警告。 “小心长针眼。” 那他怎么就可以看了。 沈安芷掰开他的指缝,陈最没在看屏幕,在盯她。 “最最,这么不科学的东西你都信,会长的话你就矜持点,我可不想长—针—眼。” 最后还拖长尾音强调了一下。 手机被他随手抽走不知道扔到被子的哪个缝里去了,招谁惹谁了。 “睡午觉。” “我们是不是该出去走走,这两天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沈安芷已经在整理被子找个舒服的午睡姿势了,陈最的臂弯是为她专门打造的吧。 他也更靠近她一些,“你知道阿姨为什么不肯了吗?” 他一病沈安芷也给忘了这茬…没跟他说明,他指定心里有疙瘩。 “知道了。”她伸手搭在陈最的腰上,“你敢信,我妈居然怕我对最最宝贝不好,我这么爱他,他可得给我讨个公道。” 陈最满脑子都是策略,有点措手不及,“认真点。” “她就是这么说的,只不过还说,不想我远嫁,我也不喜欢嫁太远,以后被老公家暴了就没人给我撑腰了。” 他还是不信,以为沈安芷哄他的。 第一点,自然是不需要挂怀,第二点就更不必介怀,他本来也是淮南人,她想留在这,他会去打算。 “最最,你回答我嘛。” “回答什么?” “你要说我只能嫁给你啊。” “好了,别开玩笑了,说真的。” 她在被子里摸索到他的手,十指紧扣。 “最最,真的只有这些了,你不会傻傻的觉得是你有什么问题吧,我跟你说哦,我也害怕远嫁害怕家暴,可是是你我就不担心,我叫你向东,你敢往西吗,我妈从片面了解,都知道你是个好宝宝,那我更不用说了,我比你还了解你。” 她又说,“你不要自卑,你好着呢。” “沈安芷,如果第一次见面我就说喜欢你,我们是不是能比现在更久一点了。” 所以爱这个命题,只要去在意了,便会很快得出答案。 爱是你只能看见消极的自己时,那个人会夸赞你的特质,只言片语也不离依赖,不离爱。 “不能,我会觉得你是猥琐男,然后讨厌你。” 能把她带到小巷子里表白,已经够超越他自己了,第一次见面就说喜欢,那他就不是他了。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叫我装哥。” 一定要贴脸开大吗…明明这个称呼都避着他说的。 睡觉就睡觉,搞什么回忆从前。 “衣装楚楚的大帅哥。”高考都没见脑子能转的这么快。 “不是装逼男吗。” 默认了。 沈安芷从来没在他口中听到过比较不文雅的词汇,还挺有意思的。 “为什么是装哥。” “你说呢,你不爱搭理我不就是因为自己长的帅在装高冷吗。” “我不是。” “现在知道不是了,以前又不知道…” 她抓着陈最的手,另一只手覆在,如果陈最反抗的话…… 沈安芷就会老老实实被抓住,他还怪有原则的,“是你跟我说,不要大白天说这个。” 摸…碰一下怎么了?! 她抽了抽手,怎么两只手敌不过他一只手。 “你明明就很想。” 一阵很煞风景的电话铃声,陈最松了手。 沈安芷接通电话,还拿另一只手去抚摸他的脸颊。 “喂,妈妈。” “安安,我看天气预报淮南这两天会下大暴雨,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拿去遮一下,弄好了拍给我看,不遮等会被淋了冷死了。” “一会怕它们饿死,一会又怕冷死,那你还舍得抛弃它们。” “还不是被你气的。” 她蹙了蹙眉,陈最在干嘛啊… 被堵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妈妈我晚点再去弄,现在想睡午觉了,好困啊。” “好,不要忘记了,我晚点再打你电话提醒一下。” 终于挂掉电话了,脑子有点空。 “最最…要是被发现了我的老脸往哪搁。” 像在斥责又像是…撒娇的语气? 没关系,含蓄内敛的中国人生了十四亿人口。 陈最撑起双臂向她的脸靠近,“亲我。” 她亲的很大一声。 “最最,这样好玩吗。” “好玩。”他又朝她耳朵吹气,方才的场景…难忘。 “我最喜欢举一反三了,你小心一点。” “你要怎么对我?”他怎么问的这样认真。 沈安芷胸有成竹,“我比你更变态。” 变态这词也能按到他这来了。 “困了就睡。” 谁困了? “陈最,你怎么勾引完人就跑啊。”沈安芷环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走。 热水冲刷着。 水花落下后又胡乱溅出,她贴着玻璃门,本来还觉着冷,不一会就沸的像是有一把火在附近燃烧。 “你先放开我......” 然而陈最没有给她逃跑的余地。 水流不断与地面碰撞发出声音,她听见了。 “我爱你。” …他说什么? 沈安芷咬了咬嘴唇,隐忍了一阵后才出声,“从来都不说爱我,现在怎么…” 第61章 我爱你,你知道了没有 辗转到房间。 看到桌上的小沈安芷对着他们笑的可灿烂了,她一把将照片扣在桌上。 没有被注视着的错觉了。 和陈最面对面。 沈安芷低头瞥了一眼,红温的移开视线,“最最,你知道我爱你吧。” “知道很久了。” “那你怎么今天才说爱我,我等的都想换一个男朋友了。” “换一个?” 陈最说喜欢什么? 喜欢看她皱眉。 额头上冒着涔涔细汗,她咬了咬下唇,眼神飘忽不定后又与他对视。 “抱抱…” 事后安慰温存。 直到觉得冷了,陈最才抱着她去清洗,她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陈最肩膀有好多个牙印,也不管他疼不疼,反正陈最总说沈安芷属狗的。 调试着水温,她慵懒的声音传来,“再热一点。” 娇娇的语气,让他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再一次,吗。” 还知道补个疑问字。 “不行哦。” 洗好后,陈最用浴巾将沈安芷包裹起来,抱到了床上。 她像小猫一样蜷缩在床头的角落,脸上还带着些许红晕。 浴巾半掉不掉,他有目的的掰开她的膝盖,一览无余。 “肿了。”他没有自责,只是怜惜。 预判了他的想法,“最最,心疼我就亲嘴巴好了,你那样…澡就白洗了。” 这等事上,开弓没有回头箭。 陈最也喜欢,舌尖缠绕。 “我们也太萎靡不振了…”脸上还有未散去的余热,两张脸贴的极近,她用鼻尖蹭了蹭陈最的脸颊。 “有吗?” 再次被电话铃打破气氛。 “三小时过去了,我还没收到你发给我的鸡窝图,你弄了没有。” 林秀上来就质问,她等的可着急了,那鸡买了两星期她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想着沈安芷顶多睡个一小时的午觉,以为她很自觉,一等再等还是没看到完工图。 “还没有,妈妈我才睡醒,你别急嘛。” “那你现在去弄,去看看你爸车库里应该有很大片的塑料,拿那个遮。” “好好好,我知道了。” 脚刚落地,就腿软的被陈最扶了一把,“最最你累吗。” “不累。” 给鸡搞个遮雨的怎么说也是她的家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那…” 还没等她说出口,“好,我来。” 于是沈安芷便在一旁监工,车库里的杂物间里找到了林秀说的塑料布,本是透明的塑料,经过很多年的风霜已经褪成旧旧的黄色。 上面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脏的叫人反感,陈最腰弯到一半,沈安芷瞬移到他前面,“我来拿吧。” 她捻起塑料的一角,灰尘扬起迷了眼睛,好像打搅了还在午休的蟑螂…折叠层里往外飞出了两只,直直向她扑去。 高分贝声嘶力竭的尖叫,她在虫子面前一败涂地,连连跑到外面,心慌心悸的得深呼吸才能缓过来。 检查了一下衣服,又看看四周,最后一动都不敢动的再望向陈最,“没在我身上吧?” 他居然在笑!!蟑螂袭击他试试呢。 “没有,不知道去哪了。” 沈安芷认为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之一,就是蟑螂不在视线范围内。 有必要叫林秀打扫一下杂物间了,有事喊妈就对了。 还是站在有亮光的地方安心些,“那你拿出来吧。” 也不担心他爱干净这个问题了,她的小命要紧,陈最就忍忍吧。 鸡窝旁有棵在路边长歪,恰到好处歪到她家院里来的树,她还在专注看着陈最的举动,余光有个不知名的东西好像在飞,她一惊一乍的再次尖叫… 只是一片叶子。 “胆小鬼先进屋吧,马上就要下雨了。” 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像加了黑白滤镜,压迫感很强,但沈安芷喜欢这种世界末日感。 “陪你弄完,等会淋雨了还可以一起洗澡,不浪费水。” 还没够? 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喉结上下滑动,没事,他的精力还够。 最后一个绳结打好,这群鸡是没事了,豆大的雨点往下砸,皮肤生疼。 随便拍了张照片交差,又冒着雨最后再喂一把鸡食,才抬手遮雨跑回家。 五点像是已经七点了。 “最最辛苦了。” 她身上不算脏,只是淋了一些雨,而陈最的黑衣服沾上了大片的白色,早上还嫌他,现在又是抱抱又是亲亲。 “又要一起洗澡?” “放心,我说的是正经洗澡,再要也得等晚一点,我还没有休息好。” “可以再要?” 这个天气很适合在窗边。 关于这个话题,基本上是说了就必须得马上执行,太容易挑起算不算好事? “我饿了。” 陈最打量着她唇边的弧度,“去把头发吹吹,我去做饭。” 换洗衣服只带了一套,现在全丢洗衣机里了,想看他不穿衣服煮饭的…可他发烧才好,心软的给他找了件kitty睡袍,里面空荡荡。 她对可爱的东西没有抵抗力,什么物件都跟hello kitty沾点关系。 陈最挽着袖子在洗菜,除了睡袍跳脱,整体来看人夫感强的可怕。 沈安芷兴冲冲跑去房间给他拿了几个发卡,“你头低一点。” 他照做,额前的碎发被她拉到左侧,用蝴蝶结样式的别住。 沈安芷给他拍了张照片,陈最迁就的看了一眼又接着洗。 “最最,你要是个女孩子肯定比我漂亮。” 满意的来回打量,常常想自己运气真是好到爆炸,这张脸,她小骄傲的觉得,勉强能和她势均力敌吧。 陈最总说她漂亮,那她能怎么办,只能相信事实了。 干什么好像都很无聊,找人聊天…比如说宿舍群吧,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的,抖音是疯狂@一打开99的。 许昕刚回淮南就被带去旅行了,空闲之余会被陈奕宇叫去打游戏增进感情。 所以沈安芷只能玩陈最了。 “沈安芷。” 她的脑袋从衣摆中钻出来,“怎么了最最。” “很饿?” 不玩就是了。 吃饱喝足,外面已然是风雨雷电交加,想在窗边的机会没有了,没多久的时间陈最复烧到39度。 上一秒还挠她痒痒,下一秒就说头晕趴在她肩头要抱。 “生病了还剧烈运动,活该。” 一次就可以了,他偏要无限延长。 “没事,抱一会就好了。”身体的重量分了大半压在她身上。 好说歹说让他好好躺着,退烧药他只带了一天的量,早都吃完了,家里的医药箱里只有跌打损伤的喷雾。 又一声巨雷,吓的她背脊一凉。 陈最躺着等了她许久都不见人影,只听见雨和风的张扬。 摸了下枕头旁边,手机忘在楼下了,也正好去看看沈安芷在干什么。 推开门便一片漆黑,惊雷照亮了整栋别墅,有几分惊恐。 沈安芷没在?下这么大雨跑哪去了。 隔着窗户看了眼鸡圈,她还是不在,幽暗的灯光打在鸡圈内,还行,这塑料遮的小有成效。 开了灯,找到手机后问她在哪里,肯定是不在家里了,她胆子那么小,怎么可能在家里还不开灯。 去外面,也不应该没有交代,雨这么大,天又这样黑,按照沈安芷的话来说,坏人就喜欢在这种时候出来活动。 想到这里扫了眼玄关处,她的粉色拖鞋不整齐的摆放着,像是比较着急走。 大门有了声响,她全身都湿透了,几根刘海黏在脸上,又拍了拍身上的水珠才进门。 记性不好,她又以为是她忘记关灯了,就这样十分落汤鸡的出现在陈最面前。 要被数落了。 “去干嘛了?” 她从两边口袋里掏出药来,“家里没有退烧药,看你难受就去药店了。” “伞也不带?”他说着走到她跟前,用手背碰了一下她的脸颊,很冰。 “我带了的,风太大了伞给吹走了,连走路都感觉要被吹走了,这天气像来台风了。” 家里比外面暖和多了。 她把药放到一边,脱了外套挽着陈最坐下。 倒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娇生惯养。 端热水,喂药,擦完脸贴退烧贴,总之很细节的全套服务。 “你下楼干嘛,现在还得给你扶上去。” “我只是发烧了,不是腿脚不方便。” “怕你走着走着会突然头晕,等会摔倒了怎么办。” 把他安顿好沈安芷才去顾自己,衣服裤子全部湿答答的贴在身上,堪比穿着衣服去水里游了一圈再上岸的模样,还是冬泳。 小时候写作文,题材是关于亲情的,她便要开始,“有一天晚上,我发着高烧,爸爸or妈妈冒着大雨去为我买药………” 现在要是再能有这种题材,她一定有真情实感了。 每一步脚都浸在水里不说,还要担心有没有雨夜屠夫。 她洗澡的声音和屋外的雨声融为一体。 今天真是…一天洗八百次澡。 陈最是最容易被pua的那个,沈安芷要是在这时候给他洗点脑,他什么都会听,不给也没关系,他自己给自己洗,要永远爱胆小鬼。 他扪心自问自己确实不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遇事习惯即使内心热烈也要冷漠处理,可他今天却想热泪盈眶。 没有过,所以格外珍惜和看重。 从未深深怀疑自己是否被她爱着,尽管如此,他还是喜欢试探,喜欢听她一遍又一遍说喜欢还有爱。 是精神寄托,是时间汇聚的依赖感,是常有的占有欲,他应该是个很难被接受的人,从今以后不会再这样想了。 这对陈最来说不是小事,她明明一路都在害怕,又对他闭口不提。 恋人之间的相互成就?他不认为自己对沈安芷起到过什么改变的作用,他什么都没有做过,是沈安芷自己变成了像现在这样好的人。 他呢,因为被治愈,慢慢变成了一个很柔软的人。 感动二字,因为沈安芷的存在,才让他不需要从书面上去理解。 陈最要的,是理解他又被他理解的那个人。 怕吵到他,沈安芷躲浴室里吹好头发才出去。 “最最,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啊,要不去医院看看,等会都烧的不聪明了。” 奇怪,也没听说过发烧眼睛会红的像刚哭过,脑子烧太烫了顺带把眼睛也给烧了? “红是因为哭了一下。” “啊?”她显然焦急,“难受成这样吗,那你起来,我去找我爸的衣服给你穿。” “不是。”陈最勾住沈安芷的手,那张脸虚弱的让人想欺负,“你说爱我。” 沈安芷愣了愣,很快就想到他哭的缘由,只是她再去提起,就感觉太刻意了,“现在冷还是热?” “热…给我降温吗。” 沈安芷还没答应他就自顾自去解扣子,脱还有点艰难,她帮忙扯了一下。 湿毛巾拿到他面前时又不要,“你也脱。” 耍无赖啊? “你身上冰,我给你当热水袋。” 行。 沈安芷无奈褪去衣服钻进被窝,他满足的叹了口气,将头埋在沈安芷的颈项间,嗅着她刚沐浴完的香气。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嗯。” 还别说,这样的热传递比隔着衣服要高温许多,她一到晚上就手脚冰凉,求陈最牌暖水袋不停产。 喧嚣的世界好像就她的房间最安静。 “我一个大男人忍忍就好了,这种天气还要麻烦你。” 眼泪滑到她的脖颈上,像要把她封印住。 他委屈的把人抱的更紧,“只有你爱我了。” “最最,你怎么女孩子家家的。”沈安芷轻拍着他的背,是不是人生病了会变得感性? 头脑晕眩的加持,他就更没把感性隐藏起来。 “我爱你,你知道了没有。” 在撒娇…? 她笑了声,“我知道。” 第62章 我在呢 “最最,我以后卖保健品第一个就找你,一点小事就骗的你掉眼泪,还好我不是坏女人。” 失态到,陈最只差把心剥开给沈安芷看了,缓了许久的情绪还是很难平复。 眼泪就是男人最好的嫁妆,沈安芷要帮他擦掉,他一股脑的都蹭到她身上。 “关灯睡觉吗?”指尖穿进他的发间揉了揉。 他转身要坐起来,没去关灯。 “沈安芷,我还有力气,正好还烫着。” 不是。 他怎么又哭鼻子,鼻尖上垂着一滴欲掉不掉,男人帅没什么,帅男人会哭的杀伤力为%。 只不过,说了这话哭…? 沈安芷也爬起来,用指腹蹭去那颗晶莹,叫人心荡漾。 “我没有强迫你呀,不舒服就睡觉吧好不好。” 他似乎没想到沈安芷会拒绝,“你不喜欢吗?” 湿漉漉的小狗…我的妈呀,捏住他的下巴大亲一口。 “喜欢,只不过你要休息了,等烧退了你想怎么对我都好。” 她都严重怀疑是因为做了太久浪费太多体力才导致他复烧的,他还强撑着说有力气。 像是沈安芷给他去买药,他就要用自己的身体来补偿一样。 根本不是像,他就是想取悦她。 “烧退了就不烫了。” “你再说这个我就不陪你睡了。” 威胁很有作用。 他发烧发的像是喝醉酒了,动不动就亲亲她的额头,脸颊,唇瓣,时不时说一句好爱她。 沈安芷很久没有因为揪心而失眠了。 ‘只有你爱我了。’ 她反复品着这句话,心中的酸楚比陈最还要多。 比起爱不爱的,她更希望陈最因为有她而感到生活不再单调。 两个人都认为除了自己,就没有人可以再像自己一样付出真心了。 还好没有如果,还好当下携手的是他们。 陈最的思虑放的很远,他本身思考问题就偏成熟化,很多事情都会联想到以后。 沈安芷没怎么考虑过以后,她可能在这方面的心态依旧幼稚,从小就被保护的太好,给予过很多爱的人,自是认为以后的路不会坎坷崎岖。 现在尽兴就好,以后也如此最好。 半夜的雨声盖过了所有稀疏的小动静,雷电频繁,陈最又熟睡着,她挣开他的怀抱去开了小夜灯。 才脱离陈最,他就开始没有安全感的去摸身边的位置,做噩梦了吗。 他在呢喃着什么,但声音太小了,沈安芷小心翼翼将耳朵贴近他的唇边,声音微弱又执着,“别走…别走……” “我在呢。” 他努力地睁开双眼,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但视线却始终模糊不清。 大致轮廓还能描绘,他再次闭上眼眸时,安心了许多。 这一夜很漫长,他一会喊热一会喊冷,空调开了又关,被子掀开又盖上,沈安芷几乎整夜没睡,天快亮时,她实在没忍住打了个盹。 陈最醒来后,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但还是没有大好。 清冷的光线落在她微蹙的眉目间,看上去有几分疲惫和焦灼,眼下肌肤还透着血管的乌青色。 旁边放着他已经烘干好了的衣服。 帮沈安芷掖了掖被子,不曾想吵醒她了。 “你醒啦,我再睡一会就起来陪你。” “好。” 田螺最最也不闲着,房间没有很乱,只是还残留着昨天下午激战的一些碎片。 收到一半脑子里闪过几个片段,他昨晚是不是…非常不委婉的想让沈安芷睡。 这么羞耻吗。 性质和以往不一样,还挺…难以接受的。 那只是烧糊涂了,他选择不承认本人说过。 书架也被靠过,里面的书被震的东倒西歪,陈最蛮意想不到的,她的书架里没有言情小说,成套的《盗墓笔记》,《鬼吹灯》,《福尔摩斯探案集》,《十宗罪》等等… 胆子小是不是看这些练出来的。 最下面一层有几个厚本子,从外表上看被翻阅过很多次,褶皱很深。 所以好奇心驱使,他也翻了翻,是高中各科的错题笔记,密密麻麻的字迹不难看出拥有者的努力。 手上这本书页中还夹着一张对叠的纸,字那面朝外,很敏感的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 信展。 ‘最最,我很想你。 京衡的天气怎么样呢,希望总是艳阳高照,要是雨天不知道你会不会懒的不想带伞,我才不会怕你上演湿身魅力给别人看而吃醋,是怕你感冒。 本来想写一封长长的情书送给你,可你一定对这个东西见怪不怪了。 那我就给自己写一封送给你的情书,等以后三十岁,四十岁…或者五十岁?再拿出来看,让自己社死。 你知道吗,这几天淮南一连下了两个星期的雨,我总是想起有你在的雨天,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再摔一跤,要你背着我在长长的路上走,要你给我买明明寡淡无味,入口又有点甜的白粥。 这会雨都没有停,今天周日,我在家发了好久的呆,玻璃窗上划过雨水,我又想你了。 期中考试结束还没多久又要到期末了,这个学期过的好快好快,以后能不能也过的这么快,我想见你。 我设想过,要是没有认识你,我应该还是懒懒散散,没有什么大志向,你哪来的吸引力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凌晨一点的月光,早上五点的天空,背不完的书,做不完的练习题,吃饭的时间都要缩短,昕昕说我看起来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其实不是的。 在成为可以和你比肩的路上,虽然累了点,但是成果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高兴的都语无伦次了。 喜欢一个人,真的需要付出很多努力,不过你好像并不是因为我成绩好才喜欢我的,一开始还以为像你这样的毒舌怪,一定会明面上讽刺我的成绩,居然没有,除了偶尔说我笨…能不能别说我笨了,我要抗议。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一种特别大的落差感,我要做到我满意自己了,才能告诉你听,我喜欢你。 所以我还要再对自己狠一点。 最最,你有没有发现,每次打电话你讲给我听的都是积极向上的事情,从不提自己的烦恼,你可以是不完美的,我也愿意听你的不开心,可你就是装装的,端着好的那一面给我看,我不喜欢这样。 昨天我跟你说,拿快递的时候有个聋哑奶奶,看我拿的快递太多不好走路,竟然帮我一起拿回家,我一开始没搞清楚她的意图,明白过来才发觉这个世界美好的不像话,这样乐心的人为什么要被关上一扇窗呢。 我把这件事写下来,她给予我的善意,一定要有个方式记录住,很多年后想起来我都会觉得温暖。 我记得我讲着讲着就失声了,你跟我说,有本书里提到,“太敏感的人会体谅他人的痛苦,自然就无法轻易做到坦率。” 你要我不要想太多,你要我开心。 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我们有了距离以后你的话变得特别多了,一点也不冷冰冰。 就是啰嗦了一点,比我妈还啰嗦,我一点也不觉得烦,我妈说我我还会嫌烦呢,你这人是不是会点小法术,把我迷的这么喜欢你。 希望你不要半途而废,希望我们能一起到达目前想的终点。 希望我可以占据你喜欢的开端再成为你爱的结尾。(ps:这点好像玄幻故事,但如果可以的话,如果你愿意的话。) 希望我们可以一起看一场京衡落下的雪。 希望你永远只喜欢我一个人。 ———距离高考还有330天。’ - 说不出现在的感受,激动的情绪如暗涌在心脏中流动,记得那段时间开始他们就没有多少打电话的机会了。 陈最总害怕,会出现另外一个人,当时没有敲定关系,对他来说什么都是未知的,他能做的只有等。 去课桌上拿了把笔,在右上角写到,‘最最已阅’,再把纸对叠起来,恢复原样,就当他什么都没看见过。 这段感情掺了时间的基础,才会在真正开始的时候,就像是异地恋了三年之久。 抽空去看了下鸡窝,后院的排水做的再好,也难以抵抗一整个淮南的积水位上升,半个鸡爪子都泡在水里,好在抱团取暖,看样子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最最在哪里呀,最最在哪里~~”沈安芷哼着调调下楼,被陈最吵醒以后不好深度睡眠,倒不如早起和他干点什么。 “这里。”他刚买完小笼包回来,这次没迷路。 埋头狂奔跳到陈最身上挂着,亲了一下脸颊,“你知不知道你昨晚有多粘人。” “怎么可能。”又想起‘求被睡’,他不自然的看向前方准备把沈安芷放到沙发上。 她哼了一声,“昨晚还一直喊我的名字,说好爱好爱我,今天没有昨晚乖了。” 没了那种好欺负的劲。 到了沙发前沈安芷不肯撒手,那就这样挂着吧。 “是很爱很爱你,但是小笼包要凉了。” 这家店和一中门口的那家路边摊比还差点意思,挑剔的认为,学校门口的路边摊通通好吃又便宜。 一口接一口的塞,很仓鼠,“我又不跟你抢,慢点吃。” “你吃过了吗?” “没胃口吃不下。”喝水都觉得喉咙疼,也就只买了一袋小笼包。 沈安芷依依不舍的给了他一颗,“等会还要吃药呢,得吃点东西。” 她的脸为什么这么软,一捏就有红印子。 “疼吗。” 沈安芷没所谓的摇摇头,“不疼。” 对于陈最捏她脸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只是皮肤白嫩了点,平常轻微磕碰都会得到一个红印子。 怕什么来什么。 沈安芷冷不丁冒出一句,“最最,你有力气吗,还烫着吗。” 不回答,忍不住思考她的用意是什么。 塞了一颗小笼包到她嘴里,大事化小,小事化小笼包吧。 “干嘛,害羞吗?” 深色的眼眸看向她,稍微眯着,眼神里有着若有若无的试探,随后自圆其说,“我昨晚神智不清。” 这个解释好牵强,“那爱我也是神智不清乱说的咯。” “爱你不是。” “最最,你放心吧,等你病好了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男仆。” “……” 没有寒假计划,雨天不想出门,看了几分钟电视剧的开头又换一部,有陈最在写作业也不上心。 想玩男仆,可是再加重病情为难的不还是她。 热恋期共处一室,又没事可干,满脑子就只想干陈最。 可以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吗,心态模棱两可。 陈最倒是清心寡欲,在一旁看经济法。 沈安芷老说他不仅是个金融学学生,还是个法学生,背各种经济法不说,他还得是一个英专生,学商科哪有英语不好的道理,除此之外还得掌握高数线代概率论。 她看着就头大,陈最反而对这种全面性信手拈来。 “最最,众所周知学金融的男生都特别精明利己,满腹算计,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 首先他不穷,其次是陈远深为了让他毕业以后进公司帮手,提前打基础。 “我没有吗?”陈最放下手机,停顿了一秒接着说,“我整天都在算计自己得怎么做才能让你更依赖我,不精明利己吗?” 当然不,连解释的内容都和传统金融男的想法挂不上勾,“蠢死了。” 终于轮到她说陈最蠢了。 “这不算是我的手段吗。”陈最似乎非常想沈安芷认可他有这些标签。 算!直白说出来毫无保留的,也是手段。 还没踏入社会,自然是不需要展现出这部分,在沈安芷面前,就更别谈这个了,他不会在她面前有伪装了。 “我说的又不是这方面,是金钱上想方设法捞我一笔的那种。” 噢,给他听的笑出声了。 “钱够不够花?” “够啦,你别又给我钱,不然我真的很像被你包养了。” “包养?”陈最都没联想到这个词过。 她大学生活费一个月三千,其实很够花了,只是陈最怕她不够。 他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徐清婉给的生活费比沈安芷多出几倍,他除了攒着,就是给她花。 她自己的钱都花不完了,陈最还要爆金币,目前攒下来她都觉得自己是富婆了。 “我年纪轻轻就傍上年纪轻轻的大款,比有啤酒肚还秃头的大爷好多了呢,啧啧啧,该有多少人羡慕我呀。” 说话的举手投足间,都像是小孩子在炫耀。 第63章 贪恋 动不动就要亲上一口,“那又会有多少人羡慕你是我的。” 梁齐名列前茅。 “最最,我们做点什么吧。” 陈最挑了挑眉,“做什么?” “你说呢。” 刚才还说要等他病好了再… “确定?” 沈安芷抱住他的手臂撒娇,丝毫没有难以启齿。 “机会难得,这可是在我房间呢。” 以后谁知道会不会这么恰巧… “机会难得?沈安芷,我烧还没退。” 干嘛,怪她不怜香惜玉吗。 “那好吧。” 她冠冕堂皇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低软。 眼波流转间,藏住了她肆无忌惮的得逞。 沈安芷从抽屉里拿出一条丝带,在他的双手打了个蝴蝶结。 陈最试了试,挣脱不开,绳结紧的无动于衷。 “你烧还没退,不绑着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最最,好看吗。” 她应该不是在问蝴蝶结。 陈最只是盯着她的脸,清纯无辜。 他轻轻点了点头。 近在眼前又碰不得,倒是找了个法子。 俯身靠近。 几分钟后他慢慢抬起头,“帮我解开。” “不行哦。” 手去推他的脑袋,但没有用力,轻轻推搡,不是在真的拒绝。 他的呼吸声愈发加重,和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帮我解开。” 以为她不想吗,但既然绑着了,就这样到尾吧。 不断深呼吸,休息了好一阵才去帮他解开。 双手被陈最抓住,顺势倒下被按在了头顶上方,长发在床单上散开。 “等一下...” 陈最的动作顿住,抬眸看向她,露出疑惑的神情。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我…” 不行了… 看样子她下一个字要说的是‘不’,陈最不管不顾的再次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长时间的亲吻罢了,他没有做别的。 “最最,现在信我玩的很花了吗。” 陈最倒在她边上缓解郁闷。 放心,真的没有后续了,他也得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问题,省的不间断有人又要哭得梨花带雨。 让陈最彻底碰不到的方法有一个。 沈安芷不过是又一个临时起意。 黑色磨砂的浴室门只能看到里面有个影子顺着门缓缓坐下。 陈最想她应该是累了,可是在他怀里不一样也能休息吗。 声音传出,眼皮重重跳了一下,就不该放过她的。 “最最你过来。” 他们之间隔着一扇门,陈最极不情愿的出声,“我在。” 陈最以为她把锁打开了,结果自然是没有。 忍者不轻易屈服!! 清心寡欲的和尚max版。 他又坐到沙发上看起经济学,就当听不见沈安芷的声音。 分心是必须会有的。 没细算时间,浴室门开了他便循声望去。 “最最抱抱…” 这下又委屈巴巴的,殊不知这也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 想试探,事不过三,他会不会强迫。 得到了一个十指紧扣,“累吗?” 她额头上有细汗,微微点了点头,“可累了。” 他真的是个,正常青年好男儿!! 听听就过去了,陈最扯开话题,不想陷入循环。 “中午吃什么?” “还早,我们要聊正事,不要说这个。”沈安芷还不悦起来了。 “这算正事?” 沈安芷眼珠一转,“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你还是孩子就想着生孩子?”陈最把挡住她视线的头发拉到耳后。 “现在才没有想,只是问问你。” “男孩女孩,我有的挑吗?” 沈安芷把头靠在他肩上,不免担心。“那如果我生不出孩子怎么办?” “在乱想什么?”她的情绪怎么转变的这样快,用拥抱视作安抚。 早上起床看了会手机,高中同学还在读书就订婚了,沈安芷记得这个女生的家境不好,男方看起来比她大了许多,订婚的布置不华丽,简单的建设在一栋居民楼前。 甚至孩子都悄无声息的蹦出来了,自然是惊讶又有冲击力。 还没结婚就生孩子真的是一件这样简单的事情吗…虽然说你情我愿的。 太早有身份,沈安芷会觉得像附属品,可女性本来就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随便一个运动孩子就出生,此前还需要去考虑责任感。 她难免会联想到和陈最,他们要是现在有小孩,没什么大问题,不缺钱不缺爱的环境下,小孩的成长环境不会差。 沈安芷只是为那个女孩子惋惜,现在这个社会上廉价的劳动力几乎是遍地,那个孩子的未来,旁人只觉得渺茫。 不是看不起的意思,对她来说,生小孩一定得是前前后后都规划好了,才能有计划。 而且她还没什么母性光辉,现在说这些肯定是早了。 不过生孩子多疼啊…光是想想看过的动画3d生子,就会头皮发麻,甚至以前有一段时间沈安芷还开玩笑说,以后嫁人就嫁个有孩子的,直接无痛当妈,坐享其成。 “最最你喜欢小孩吗。” 怀里这个小孩他就很喜欢。 沈安芷说明了对高中同学这件事的看法与见解。 他认为每个人都会踏入一个必须走的阶段,只是时间或早或晚,要走的路也是大家自己选择的,有人会做小蛋糕,有人喜欢拍照,有人擅长养花。 像他们这样的旗鼓相当的恰到好处,便不必担心未来,只要谈感情。 对沈安芷来讲,言之过早,陈最也不会让她这么早就当妈,省的受人非议。 “你的担心跟你做出的举动不成正比。” 堵的她没话讲。 作精会一言不发的怄气。 陈奕宇上门来要人了,今天难得没有睡到日上三竿,去外面吃了午饭,来的很凑巧,陈最只是在陪她重温芭比公主的电影。 门铃响时她惊的还以为是爸妈不打招呼回来了。 沈安芷站在门前,和陈奕宇有一段距离。 “你来干嘛。” “废话,来接我哥回去呗,这几天一个人吃饭跟个留守儿童似的,赶紧放人。” “你留守你的关最最什么事。” 还下着雨,沈安芷没去开围栏门,一点情面也不留的退回屋子,要是没给陈最喂过期的药,她高低放陈奕宇进来。 “他没事来找你干嘛,有这么想你吗。” 陈最给了个中肯的回答,“他要打游戏,我不在没人给他买饭,他就只能吃泡面了。” 手机一震,陈奕宇在群里发到,‘我含辛茹苦跋山涉水冒着大雨来找人,沈安芷居然把我赶走了,请哥哥~给个说法。’ 连陈最的面都不给见,太恶毒了,天理难容!!! 没人应,就让他尬着吧。 沈安芷还真没打算让他进来,闭门羹也是吃上了,得等陈最完全好了才能原谅他。 陈奕宇不停的按着门铃,见没人回应,便开始在门外大喊大叫,看雨天没行人就开始随地大小丢人是吧。 丢人丢到一半,他后知后觉在群里cue了一下沈安芷,‘你爸妈有在家吗。’ 陈最:‘他们在午睡,听声音你似乎把他们吵醒了。’ 陈奕宇溜溜球了。 小情侣这么明目张胆的见家长啊?直呼不可思议。 “你要是回去我也变留守儿童了,说吧,你选谁。” “当然选你。”去陈奕宇家不也是挤出所有时间和沈安芷对着微信聊,还不如面对面。 没有任何可比性,他询问电影结尾,想听她细细道来。 芭比公主的电影结局无非是王子和公主经历了种种磨难最后走到了一起。 沈安芷还没看到最后,就枕着陈最睡着了,途中嫌太亮,还拿陈最的手掌覆在眼睛上挡光,松弛感拉满。 只露出唇瓣,不加粉饰都透着能掐出水的石榴红。 竟一时看的入迷。 今天很会忍,怕又吵醒她了,亲都不敢亲。 “最最抱抱… ” 已经靠着他很久了,他都一动不动,沈安芷半睁着眼跨到他双腿上,趴在他肩头,这样两个人都不会觉得姿势膈应。 “你哄我睡。”困倦极了。 陈最歪头朝她靠了靠,像奶小孩一样环抱着匀速拍她的后背。 抗拒不了任何一次拍拍睡,过于安逸还发出哼哼唧唧类似享受的声音。 这样就乖了许多,跟她一起睡觉如果不紧紧抱着,不是横行霸道的拿陈最当人肉枕头,就是半夜会突然挥拳,再者和他缠绕在一起,一定要把他惊醒了才算成功。 再插句题外话,和爱的人一起睡,不需要两个枕头。 连陈最也睡的安稳,不想出门的日子里除了疯狂贴贴,她都想不出还能做什么了。 既然想不出,贯彻到底就好了。 这一觉睡下来,烧也退的无影无踪,脑袋不像灌了铅。 要问他怎么突然醒了,还是问沈安芷吧。 一醒来就对着他的脖子又啃又亲,糯糯的语气常勾的人欲罢不能,“最最你好香啊。” “嗯…” 大抵是客厅的空间太大,玻璃窗的帘子没有拉,他总觉得会被人窥探。 “一定要我做点什么才行?” 沈安芷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小步快跑着去取体温计。 刚才额头贴贴的时候,温度已经跟她差不多了。 担心他复烧是真的,想要他也是真的。 但是男人不耐造的话,还算个男人吗。 沈安芷当即就对他实施男仆计划,“最最,你要听我的话。” “好。” 这次他是势必要得到了。 在客厅的话,陈最难以从命,还是把人抱回了房间。 很可惜并没有做到男仆应有的责任,过分的把她当成女仆了吗。 沈安芷硬挤出眼泪他才收敛了几分。 哭了?装的。 “最最喜欢吗…” 陈最蹙了蹙眉,“喜欢看你假哭吗?” 浴室内的水汽缭绕。 他弯腰凑到自己耳边讲话,“好看吗?” 沈安芷稍稍看了一眼镜子又闭上眼,耳朵有点耳鸣。 “睁眼。” 事后陈最意犹未尽,拉着已经无力快要瘫倒的她。 沈安芷抬起胳膊绕上他的脖子。 “最最…我要赶你走。” 这可怎么办才好。 “最最,我快要死掉了。” 这种话激不起他心疼,陈最贪恋的闻着她身上的味道,紧拥入怀。 第64章 下来开门 林秀说还是担心她的小鸡们,第二天一大早上就回来。 好了,总算要分开储存点体力。 “最最,你是不是很舍不得我呀。” “是。” “那等雨小了再走吧。” 陈最都已经拿好东西站在门口了,又被她牵了回去。 又不是见不到了,她怎么落的楚楚可怜。 “怎么了,哭丧着个脸。” 他应该知道啊?怎么不知道呢。 “开始想你了呗。” “我不是在这吗。” “今晚我要孤枕难眠了,你也不心疼我一下。” 陈最笑什么笑,她多严肃多难过啊。 “那怎么办,你快点长大吧。” 微凉的温度抚平了她纷乱的心绪,“为什么?” “这么笨,今晚一个人好好想想。” ‘一个人’这种词眼也太刺耳了,沈安芷毫不客气的打了一下他的手臂。 “那你也一个人好好想想我为什么不开心。”她着重突出强调了那三个字。 陈最怎么会不知道,“明天有机会的话,一起去看电影吗?” “每次去看电影你都是在看我,浪费钱。” …电影院那么黑,她怎么发现的。 很难发现吗,跟陈最回忆电影细节内容时一问三不知,又或者很含糊的跳转到下一个话题。 还有!她每次看向陈最,他不是在玩她的手指,就是对视上匆匆撇开。 “那去吗?” “我有什么好看的。” 陈最犹豫片刻,不加掩饰的,“喜欢看你。” 她内心狂喜,得了便宜还卖乖,“哎哟,你这人说话也太直白了吧。” 淮南本就一片漆黑了,再磨蹭下去回陈奕宇家的路上多多少少有点危险,而且因为大雨,连滴滴师傅都不接单了。 亲吻告别,她不舍的嘴角向下弯,眉头也皱着。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在家好好待着,陌生人敲门别开。” 沈安芷埋到他怀中,闷闷不乐,“你当我三岁小孩啊。” “差不多。” …… “那你路上小心,尽量快点到他家可以吗?” “我知道了。”陈最推开了她一点,又抬起她的下巴俯身亲了又亲,笑容温煦。 陈最加快步伐,一走一个水坑,得走的很认真。 认真之余,满脑子又都是沈安芷了。 还是觉得沈安芷这样的女孩太让人开眼了,像世界赠予他一个虚构的女主角。 有幸福家庭,教育方面也把她教导的极为正派。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除了小女孩爱撒娇爱口是心非,剩下的就是展现和释放她内心充盈着的积极健康。 她不曾想过把自己掌控,或因为他缺爱而凌驾于他之上的去轻视,好的爱人,自是不会。 日复一日的夸赞他身上的特质,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去赞扬,毫不遮掩的表达欲。 沈安芷总说,他是最好的。 也总说,他好到自己离不开他,只想着对他可以多爱一点,再多爱一点。 她当下所有的特性,没有一点不吸引他,但更愿意长时间和最柔软的她在一起。 总有种变相在养女儿的感觉,可她就是叫人喜欢,叫人忍不住。 并肩同行的这些日子里,她思想上的纯粹干净,对于陈最来说是一剂良药。 她在陈最‘取悦’她的时候确实很有法子叫他越陷越深,换句话说,她是想以这种方式讨的他开心些,所以他尽力要她也开心。 回归正常生活里,她可以是散着长发的知性温柔的,可以是扎着高马尾青春洋溢的,百变小芷。 无论今天对外是哪一种外貌上的人设,但在陈最面前,就只有沈安芷。 直到她的光晕,在他的黑夜降临,天明的景色原来这样好。 关键她还特别漂亮,陈最耳朵里听到的,都没有说是因为沈安芷,所以陈最才显得有光芒,他其实很乐意也很期待听到这种话的。 反倒听到的都是大家说他们登对。 不真实的像…世界的主宰可怜他这个npc,所以派了一个人来救救他,来拉他一把。 又偏偏这个人尽心尽力,还想要永远。 因为沈安芷,他迈出过很多曾经不敢迈的路,一件件一桩桩,他想阐明。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只有沈安芷一个,最爱的人,也就是最重要的人。 呼吸也和沈安芷一样重要,一定要选一个的话。 有沈安芷在的每一道呼吸。 话说太多又不是他的性格了,甚至还会恍惚,这种长篇大论是从他心尖冒出的。 “最最你到了吗,我已经躺床上了,没有人暖的被窝就跟我现在的心一样冷。” 雨天路难行,他才走了一半不到。 水滴都洒到屏幕上了,陈最擦了擦回到,“还没有,到了告诉你。” 所以当一个男人找借口不回你信息,那一定是他对你不上心。 沈安芷躲在被窝里,点开语音听了好几遍,她的最最怎么声音也这么好听。 轰隆声将整个淮南惊醒了一般…她的背脊也僵了一下。 哪个渣男在发誓,搞的她又要害怕又要担心陈最。 躲在被窝里闷的慌,为了能减小点不间断的雷声,还是躲着吧。 颤颤巍巍的给陈最打了一行字,‘这雷也太响了,你怕吗。’ 言外之意,她怕。 陈最按了好几下门铃都不见沈安芷来开,可能声音被盖过了。 又去口袋里掏手机,‘下来开门。’ ? 沈安芷一溜烟跑到窗户边,陈最拿着她的小伞站在外面,一直在擦手机上的水渍。 可爱宝宝。 树袋熊附身,“最最我好想你哦。” 他们才分开十分钟不到吧? “下来,我身上湿。” 她蹭蹭他的脸颊,“不要,人家就想要抱抱。” 蹭脸颊还不够,重重在他唇边亲了一口,“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是怕打雷吗,我看天气预报到半夜雨会停,到时候我再走。” 陈最在看到沈安芷发来的消息之前就又返回来了。 真的不想再cue沈安芷胆小了,怕打雷,怕气球爆炸,怕货车鸣笛的声音,老是让她下意识想蜷缩。 “那你刚才还走,这不是浪费我感情吗,我要惩罚你。” 刚才还不知道这诡异的天气会雷声不断啊。 “怎么惩罚?” “哝,帮我剪指甲。”她抬起食指指尖去剐蹭他的唇角,陈最身上的湿意,也渐渐在她的睡衣上晕开。 好了,又是烘干机里见。 “不要剪到肉了…” 陈最剪的仔细,沈安芷比他看的更细致,还有点小紧张,凑的越来越近。 “不会剪到的,别把头伸过来,我要看不见了。” 沈安芷咽了咽口水,把身体回正,又半眯着眼远视指尖动作,提醒道,“你小心点。” 剪完一只手她就开始吐槽了,虽说整齐,但普遍都剩一小节。 “怎么不都剪完。” 还不是沈安芷心惊胆战,他也跟着战战兢兢,但他会巧言善辩,“指甲不能剪太短,会疼。” 她没有怀疑,待陈最将她手上的指甲都剪好后,自然而然的用手掌托着她的小腿肚架到他大腿上。 “干嘛。”声音破了腔,这个举动是不是有点超前了,未知领域被开发的错觉。 陈最不以为意,“不是剪指甲吗?” 沈安芷把脚往回缩了些,可惜他握的很紧。 “我自己剪就好了。” 陈最不听,“别乱动。” 太私密了,有点脚趾羞耻症… 她想分散注意力,但目光却始终无法从陈最专注的表情上移开。 “最最,今晚也别走了,我爸妈回来你藏床底,趁他们不注意再溜走吧。” 他脸上噙着好看的笑意,“在床底下被发现了怎么办?” “那就坦白我们在偷情咯。” 陈最又说她蠢。 她睡前还把陈最的鞋子藏到床底,这样沈坤和林秀发现的几率就再减一层。 沈安芷今晚难得早睡,怕打雷想早点睡死听不见是一回事,陈最在旁边哄着好睡才是主要原因。 今天的天气预报没骗人,凌晨三点多雨停了,雷也不打了。 他回去的时候陈奕宇还没睡,打着游戏跟对面大放厥词。 陈奕宇一开始听见有人敲门还以为熬夜熬出幻觉了,“你疯了吧,这都几点了才回,安姐她爸妈赶你走的?” 看着没有病怏怏的颓废样了,要赶正常来说八点左右应该就赶走了,怎么凌晨赶? 两人大半夜亲小嘴被家长发现了? 陈奕宇你瞎操什么心!!雨女无瓜。 “我看没雨就回来了,下雨撑伞麻烦。”陈最把手里的袋子扔到陈奕宇面前,“路过包子铺正好第一锅出炉,就知道你还没睡。” 有点暧昧了。 “谢谢哥哥~哥哥给我买吃的姐姐会生气吗?” 哥哥这个称呼太顺口了。 陈最的嘴角抽了抽,本来就困的半垂着眼皮,再加上藐视的眼神就像在看神经。“我先睡了。” 今晚闭眼都是沈安芷熟睡的画面浮在眼前,这几天全天24小时不带分开的,是有点不舍,所以趁她睡着以后,伴着月光看了她许久。 陈奕宇自觉闭麦,咬了口还烫嘴的包子放到一边。 记得第一次长久跟陈最接触是什么样的吗,有点忘了,还跟着沈安芷和许昕一起背后叫过好几次他装哥。 现在是堂兄弟,也是好朋友。 他不适应学校生活,一开始只是试探性的打电话给陈最吐槽,他居然没有不耐烦,之后电话打多了,陈最也会主动找他,就聊些学业上,还有思想上的事,偶尔也会谈起他和沈安芷的近况。 陈最都被沈安芷带偏了,以前哪能从他嘴里听到玩笑话,一天到晚正正经经的,笑一下好像会死一样,一点也不像跟他们同龄。 现在也不像同龄,他身上有那种,生来就是上位者的气质,跟成熟紧紧挂着勾。 说到关于笑这点,他现在对旁人偶尔也会,就是比较放松,不像以前那样平等的用高冷来对待所有人。 但在沈安芷面前实在有差别,他在她面前有一刻没笑过吗?那种一见到她就发自内心的喜悦。 而且还变得体贴了,今晚都给他带包子了!!还是他没叫陈最去买的情况下。 论女人对男人的影响力有多大? 很好奇陈奕宇天天熬夜怎么也不说人不舒服。 陈最一个没留意睡到了十点多。 都忘了问沈安芷今天有没有空去看电影了。 敲门声一开始是试探,最后力度逐渐加大像是想破门,陈奕宇都被吵醒了。 “谁啊,大早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陈奕宇极其愤怒的开了门,在看清眼前的人后瞬间清醒,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又确有其事的喊了声。 “妈?” 第65章 难缠的妈破碎的他 陈最从房间里出来,淡淡的往门外瞥了一眼,没有问候。 李依只觉得陈最有点眼熟,努力回想后才记起他是谁,长的很像他爸。 “小宇啊,好久不见了,我能进去不?” “呃…” 陈奕宇的手还撑在门框上,没有要放下来的意思,不过,他好像是被惊喜到了,以至于不懂现在内心的揣测。 陈最冷着声音开口,“刚拖的地,有事在外面说。” 客厅乱七八糟,怎么也不像刚做过卫生。 都是亲戚,多少了解一点李依的为人,陈奕宇也和他说过许多次,只是他说的,从头到尾都是从责怪中控诉想念。 李依前脚刚踏进来,由于陈最的气场又把脚缩了回去。 “那我们下楼——” “要说就现在,不然关门了。” 陈最三两步走到陈奕宇身边作势要关门,李依挡了一下,心虚的咽了咽口水,还有点结巴。 “哦…那,那就在这里说吧。” 第三个人在场,她总是不好意思开口的,看了陈最几眼,算了,就当没这个人。 从陈奕宇的表情来看,他在期待。 “是这样,你弟弟想学跆拳道,我没多的钱供他学,你手头上有没有三千,如果不够找你爸凑一下,明天就要开课了,你今晚把钱给我吧。” 又是要钱。 陈奕宇还没断奶她就跟人跑了,后来才知道,她已经名义上跟两个人办过婚礼了,为了骗取彩礼钱,各个被她哄的死心塌地,直到李依拿钱跑路了,还在以为是不是自己对她不好了她才走的。 陈远呈是第三个,事后想想李依还给他生了个孩子,钱没了就没了。 不知道她后面辗转过几个人,反正又有了个孩子,现在幼儿园大班了。 跟陈奕宇有了联系是在他高二的时候,但仅仅是联系,从未见过面,他只能从李依发的朋友圈里来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也可以说,他自打懂事以来,今天是第一次见到生母。 为什么说又是要钱呢。 当初李依刚联系上他时,就找他要过五百,理由是她现在连吃饭钱都没了。 那会陈远呈一个星期给他两百饭钱,他对外宣传减肥,吃了三个星期的馒头,实在饿的不行就蹭点沈安芷和许昕的饭。 再加上之前攒着想读大学之后才花的钱也从里面抠搜了一百出来,一共给了六百。 人很难知足,有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这几年来一直是在微信上给她转钱的,今天她突然上门,陈奕宇以为她想他了,来看看。 可怎么,又是钱。 他以前可以饿肚子,就为了在游戏上有点排面,现在攒钱,都喂给李依了。 三千…陈奕宇上个月的生活费1千五,除去生活开销,给了李依七百,他自己真的没钱剩了,大学要花钱的地方又多。 陈远呈不知道他们有联系,李依强调说‘你爸恨我,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以后连天都不能聊了’。 聊天吗,也没有,微信的对话框里除了要钱时的寒暄,没别的了。 “你儿子没爸吗。”陈最敞开了门,眼中没什么温度,语气也没有波澜。 有人妨碍她要钱?李依下意识瞪了陈最一眼,又虚情假意的对陈奕宇惺惺作态起来。 “就今晚吧,最迟明天早上转给我可以吗?” 三千对陈奕宇来说肯定不是小钱,几百几百的给哪够她花,所以这次上门来要钱了,上门诶,多有诚意,她笃定陈奕宇会同意。 陈奕宇几乎求助的看向陈最,他虎视眈眈的盯着李依,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没注意到他。 “他答应给你了?” 听说她现在的老公好赌成性,她自己也是个爱赌的,两个该撑起家的人不去谋生,可怜的总归是小孩。 陈最不觉得她小儿子可怜,这种父母劣性,就算基因没遗传,平日里所见所闻,那个小孩也半斤八两吧。 反正他站陈奕宇。 “我跟我儿子讲话,你插什么嘴?” 他轻笑一声,撞了一下陈奕宇,他踉跄往旁边退了两步,陈最双手抱在胸前倚在门框。 “不熟的亲戚来串门还会提两袋水果,你来借钱两手空空?” 借? 没上过几天学,又爱强词夺理,“妈找儿子要钱天经地义,我是来要钱,不是借钱!” 陈奕宇和陈最谈论起的时候,美化了许多事。 但不难听出陈奕宇的优柔寡断。 “你只是提供了生他的渠道,你养他了吗?天经地义说出来不觉得好笑吗。” 李依从陈最身上又尻不到钱,不耐烦的扯了陈最一下,想和陈奕宇诉苦。 谁知这一扯,被陈最一把推开。 脏死了。 李依直戳戳的倒在了对面邻居的铁门上,发出巨大声响。 其实只是她包上的链子磕到铁门了,随着声音响起,她作出十分痛苦的模样,索性一屁股坐地上,一哭二闹。 “小宇啊,你看看这人居然推妈妈,我这把老骨头怎么受的了啊,估计要去医院拍片看看骨头是不是断了,本来就没钱了,现在平白无故又得给医院塞钱。” 她边流眼泪,边哎哟哎哟叫唤着。 “哥…” 陈奕宇不瞎,陈最没用力。 李依的演技还不好,去横店当群演都没人要。 陈最朝他微微点头,“你接着睡吧,我处理。” 他怎么好意思,但钱是没有的,纠缠也是不想继续的… 李依顿感不妙,狂敲对面邻居的门,“大家都来评评理,我的亲生儿子想杀了我,大家来给我评评理啊!” 门欲敲欲烈。 也就一瞬间的事,有时真的要见一面,才能知道自己在意的人,是不是真的值得在意。 从小没妈,从小被笑到大。 那天右眼皮一直跳,他恐惑右眼跳灾,结果却收到了一个好友验证。 他可以说游戏通关都没有这来的雀跃,原来右眼跳只是生理上的反应,跟玄学没关系。 李依住的房子很破,她说夏天漏雨,天花板被虫子腐蚀,有时蛆和碎屑会一起掉下来,冬天不保暖,像露天一样。 怎么说都是妈妈,他怎么可能不心疼,又因为没有得到过,所以有滤镜。 索取的只有钱,为什么没有给予爱。 “够了,我没钱了。”陈奕宇紧紧握着拳头,语调不重是还给她留几分颜面。 李依双腿在地上蹬,发黑的水晶拖鞋都掉了,她还在不停的敲门,嘴里重复着刚才的话。 楼上的人有没有被吵到不知道,反正对面没人住。 “你当淮南没警察么?” 闻言,消停了几秒。 “小宇你不要听这个人的,我是你妈妈啊,你弟弟还那么小,他想学我得给他报啊,不然他就哭,妈妈也没有办法。” “你继续。”陈最门关的只剩一条缝隙了,李依迅速连滚带爬的把拖鞋插到门缝里。 轻敌了,李依以迅雷不及的耳的速度对着陈最一顿乱打乱抓,左脸被她留有污垢的指甲刮出长长一道血痕。 他脸上渗出一排红血珠,隐隐作痛,陈最碰了一下,手上沾了点血迹,整个人看起来…更渗人了。 都闹出血来了,李依是怂了,大不了不跟陈最有接触了。 她又抓起陈奕宇的手臂,“你弟弟真的很需要这笔钱,你给了这三千,这段时间我不会再找你要钱了行吗?” 连累了陈最此刻陈奕宇对她一点怜悯心都没了,“疯女人。” 陈奕宇使劲挣脱开李依的手,正想作出下一步动作。 陈最从后面抓住她的马尾,李依往后倾了一下,紧接着又一股力,这次是真摔着了,毕竟演技不好。 他现在的状态很吓人,平静的陈述恐吓,“我打你一顿,最后告诉警察我是出于自卫,还是你给我打一顿,我给你钱。” 李依被吓了一身冷汗,忽略陈最对着陈奕宇大放厥词,“你今天要是没给我转钱就别认我这个妈了!” 随后连滚带爬的滚了。 “哥你没事吧?” 他脸上的血由于惯性在下颚线处汇聚成了一滴。 陈最蛮不在乎的摇摇头,“你没事吧。” 陈最之前劝过他的,无底洞怎么填呢。 他下不了断了的决心,顺着网线陈最确实拿李依没办法,他摆明了在被李依压榨,凭什么把本该享受的拱手相让。 今天既然她自己找上门来,什么德行陈奕宇也见到了,再给她钱,那就是真的傻,他的脸也白被抓了。 是多管闲事了,可总不能要陈奕宇一直憋屈着。 陈奕宇去拿了纸巾给他,笑的不算轻松,“我能有什么事,我爸说的对,她就不是个好人。” 眼泪很难忍,连着掉了好几颗,抹掉又涌出,“哥,我从来都没上过兴趣班。” 陈远呈工作忙,每次陈奕宇提到兴趣班,他都会很抱歉的告诉他没人接送,不行。 “以后还给她钱我们就别联系了。” 男人哭他又不会哄。 “不会给了。”陈奕宇吸了吸鼻子,看向他的脸侧,“安姐会不会砍死我。” “会。” “…………” 陈奕宇时不时就凑到他跟前瞅两眼,各种找角度,哪个角度看起来不明显呢… 都很明显,泄气的走开,过会又再来。 陈最反倒担心,要不要去打破伤风,那个女人全身上下看着都脏。 沈安芷睡到现在还没起来,林秀直接上来掀被子。 “安安,再睡你都发霉了,别在家待着了,找陈最约会去。” 她对陈最这个名字比较敏感,一听到就睁眼了。 “真的?” “赶紧起来。” 沈坤怎么也出现在房门口… “约会?陈最?你男朋友是陈最啊?” 林秀没跟他说吗? 沈安芷骄傲点头。 “太好了,成绩又好又是大帅哥,你赚到了知不知道,快点去洗漱,邋邋遢遢的,去约人家吃午饭去,中午别回来了,晚上也别回来吃饭,不煮你的份。” “啊?”林秀朝他挤眉弄眼。 沈安芷抿嘴弯了眼睛,“好的爸爸~” 看到她进了卫生间,林秀立刻伸手捏住沈坤的耳朵,将他往门外拉去。 “轻点…轻点,疼疼疼…”沈坤疼得直咧嘴。 “你在我面前不也反对她谈恋爱吗,现在倒好,她谈恋爱你比她还积极?” 沈坤弱弱为自己发声,“你也没跟我说是陈最啊,你也知道我老早以前就跟你说过,他要是我女婿我做梦都得笑醒。” 哦…好像是没说。 “那你也不能逼她去跟陈最约会啊。” “不是老婆…不是你先说的吗,我这是在附和你呀。” 反倒成她理亏了。 沈安芷刷着牙给陈最打了个视频电话,不过他拿去转语音了。 “现在才醒吗?” 她咬着牙刷含糊不清的开口,“嗯呢,今天可以去看电影,不过要先陪我去吃饭,我爸妈让我不要在家,要出门跟你牵小手。” “今天还下着雨,过几天没雨了再出门呗。”陈奕宇怎么也凑上热闹来了。 “下雨也不妨碍我见最最。” 陈最下意识用手背按了下伤口,“那我现在去找你。” “好~” 挂了电话,陈奕宇扭扭捏捏的问道,“不能推吗,我怕死。” “你说呢。” 陈最出门前戴了顶黑色的鸭舌帽,如果不细看,也能看出他脸上有一道红色。 沈安芷已经提前在门口等了,这会雨停了,她收起伞拿在手上晃。 他最喜欢看她向自己飞奔而来了。 “最最~”沈安芷扑进他怀里蹭了蹭,踮脚亲亲。 “他们居然亲嘴?”林秀和沈坤躲在二楼帘子后偷看,她瞪大了眼睛,拳头硬了。 “老婆我们也亲一个。” 拳头松了。 沈安芷抬了一下他的帽子,狐疑道,“你脸怎么了?” “疼。” “怎么了?” 陈最概括了经过,她抬手轻轻碰了一下伤口,忍着怒意,“去医院,不然以后要留疤了。” 他正有此意。 心情闷闷的,越想越气,“他妈家在哪里,我帮你挠回来。” “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我要给你出气。” 沈安芷在想他最近是不是水逆,又生病又破相。 在医生的建议下先去打了破伤风,包扎前强光照着他的脸,伤口微微红肿,皮被刮没了一道,消毒水抹过后触目惊心。 该疼的不是陈最吗,沈安芷怎么看着都快哭了。 第66章 我是你的底线? 贴了块纱布,两天后再来换药,医生说不一定会不会留疤。 “饿不饿?”陪他折腾了这么久,也该饿了吧。 “最最,你来我家吃饭吧。” 他指了指脸上的纱布,“我这样去见家长吗?” “不去我家我找不到别的地方可以在你面前哭了。”她鼻尖一酸,忍着酸涩又咽了下去。 亏他还笑的出来,“不哭,过几天就好了,别担心我。” “你去问陈奕宇那个女人住哪里。” “他不知道。”陈最搭在她背上的手收紧了些,又下雨了,伞往她那倾。 “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子宫肌瘤,我不要委屈自己。” “跟这种人缠上很麻烦的,算了。” 沈安芷不一定能打得过她吧? “最最…”伤口动不动就浮现在她眼前,想发疯没地撒野。 “看看吃什么吧。” 沈安芷不予理会,给林秀打了个电话,“喂,妈妈,我大概半小时以后跟最最一起回去吃饭,你给我们煮点吃的噢,不要放酱油,尽量清淡一点。” 林秀刚收拾好碗筷,愉悦开口,“好好好。” 能在她眼前谈恋爱她不就能盯着了,安心。 还最最最最的,之前不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沈安芷还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的喊陈最。 陈最没辙,被沈安芷冷落了一路。 半小时后。 林秀开了门,陈最脸上的纱布尤其吸睛,她记得来时没有的,怎么着,被沈安芷打了? “阿姨好。” 她笑着招呼陈最进门,女人就是容易变脸,其实很久没这么近距离看见过陈最了,又变好看了许多。 桌上的菜并不清淡,荔枝肉,红烧鱼,辣椒炒肉,胡椒豆腐汤。 本来想着给沈安芷做顿好吃的,都预备好了,结果沈坤不让人在家吃午饭,所以他们两个中午就随便吃了点面。 林秀没去打扰他们,要是在旁边,陈最怕是吃饭都不自在。 沈安芷撇开豆腐汤上的白胡椒,舀了一碗给陈最,“我给你什么你吃什么,不许自己夹。” “好。” 她又拿筷子戳开红烧鱼的鱼肉,里面没被酱汁染到。 怕他吃着单调,沈安芷去盛了一碗白开水,荔枝肉涮了水再夹到他碗里。 “这几天都来我家吃饭,得严格把控,稍微不注意就会留疤的,留疤了我就不喜欢你了。”语气凶凶的。 “嗯。” …他怎么忘了想,沈安芷会不会因为这个嫌弃他。 伤口就最上面五毫米左右极深,下面那一条按理来说不碍事,而且也没到缝针的地步。 “那你就在我家住下吧,有客房的,省的两边跑,这几天又会下雨,路上伤口被雨淋到了不就完蛋了。” 也没那么金贵。 “没关系,过来不会很远。” “陈最,你不听我的话了吗。”她放下筷子,不能对陈奕宇他妈撒气,那股火还烧着呢。 “诶诶诶,你们别吵架呀。”林秀在楼梯口听了有一会了,更加笃定陈最脸上的伤是沈安芷干的了。 她不情愿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白米饭,“妈妈,我们没吵架。” 心里的愧疚感油然而生,林秀走进厨房又出来,不知道干嘛,走个过场。 “陈最啊,安安说的也有道理,你在我家住几天,过会我叫她爸开车送你去拿衣服什么的,现在在睡午觉呢,他起来了我叫你。” 林秀都开口了,他只好应了下来。 “妈妈,你怎么偷听我们讲话啊。” 她恶狠狠的瞪了眼沈安芷,掐着嗓子狡辩,“没有,不小心听见了。” 当着林秀的面,她挑了鱼刺,再把鱼肉夹到陈最碗里。 让人摸不着头脑,典型的给他一巴掌再给他一颗糖? 她就知道沈安芷会欺负人,就知道!! “你们慢慢吃,我去收拾房间出来。” 白开水涮了几块肉就变浑,她又去换碗新的。 “你等会也去睡午觉,多睡觉伤口愈合的就快了。” “好。” 沈安芷发现红烧鱼就算没沾上酱汁也有些咸味,豆腐汤已经够他尝尝味道的了,鱼肉自然是不要再有了。 所以也涮水。 林秀给陈最收完房间又到他们面前交代,“房间是二楼靠阳台的那间,我今天起太早了,也去睡会,安安你等会把碗洗了哈。” 嗯,陈最洗。 林秀要是看见又得说她。 洗完了沈安芷还给他擦了擦手。 白纱布如果不这么显眼就好了,她埋进他怀里,由着眼泪在他衣服上渗进晕开。 再抬头时眼睛红红的。 把陈最带到了自己房间,锁上门。 又抱着不肯撒手。 啜泣声本来还很小声的,陈最拍了拍她的背,找到了宣泄出口,她就越发肆无忌惮的大哭。 “我真的没事,别哭了好不好。” “留疤了怎么办,就会变丑了。” 伤口泛着酸涩感揪着疼,心也是。 “变丑了你就不要我了吗。” 怕听见她说是。 “最最,我不会不要你的,留疤也没关系,有…有男人味。” 他低声安抚,“那还哭。” “这个坏女人对陈奕宇不好就算了,还打你,她算什么东西啊,我哭还不是心疼你。” 陈最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尾,“好了,我觉得不会留疤的,放心吧。”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你当时就该把我叫去揍她,不要小瞧被触碰到底线的女人。”又娇又凶的义正言辞。 “我是你的底线?” 沈安芷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是,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她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得到了一个深吻,怕眼泪会晕在纱布上,亲了一口后沈安芷特意躲了一下,把泪水抹干再继续。 纱布硌的慌。 “最最…我也不能欺负你的。” 表情好乖… “你天天都欺负我。” 他俯身咬了一下她的耳尖,温热的气息打在耳畔,她想… 算了。 林秀在她桌旁放了盆风信子,花开的热烈,郁馥的花香绕在鼻尖。 她着实认真的小题大做,把风信子拿到窗边,“花香可以闻吗,会影响到伤口的吧…” 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无语,反正能避免就避免咯,要是真的留疤了,陈最的脸岂不是就有瑕疵了… 缓了缓又哭。 “我要刮花那个坏女人的脸!”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拜托,她明明在暴怒啊?? 在他眼里这种会被认定为撒娇。 被陈最捏脸捏的一点脾气都没了。 “我这是小事,这个女人没有这样对我之前,我想奕宇还是在动摇的,还好是这样对我了,不然等他以后有能力赚钱了更会被要的一分不剩。” “说的好像你是他的小娇妻一样,你受伤就可以决定他给不给吗。” “嗯,我受伤就可以决定。” 陈最有自信,他的地位不会比李依低。 “最最…我真的很不开心,超级久都没有这样不开心过了。” 指腹用力磨着她的唇瓣,“上次是因为什么?” 上次…看见徐清婉扇他巴掌的时候。 “你高中转学的时候。” “不要对我撒谎…” 她说假话会不敢看他的眼睛,闪躲的很明显。 “我没有…”还是不敢看呢。 陈最挑起她的下巴,两人的距离很近,“看着我的眼睛说。” 蛊惑人心… “我爱你。” 也行。 还好背后有一堵墙,不然沈安芷要瘫倒在地了。 许是察觉到沈安芷觉得纱布硌脸,他抓起她的手腕,让她的手掌按在纱布上,简单隔绝一下。 老奸巨猾的狗男人,机会是放过不了一点的。 门外有稀稀疏疏的动静? 陈最怔了怔,低头看了眼脸色绯红的沈安芷。 “应该是我妈。” 她甚至还更大胆了。 衣服由着她脱了一件,沈安芷扯了下他的领口,在锁骨处吮吸,又在颈窝咬了一口。 很喜欢咬他,不知道是什么癖好。 然后起身,给他盖上被子。 “睡会吧,我去看看谁在门口。” 嗯咯,又是林秀。 “妈妈,你干嘛老是偷听我们讲话。” 沈安芷轻轻关上门往楼下走。 “你是不是打陈最了,我跟你说了不要欺负人家,现在好了,脸上挂彩了,他要是破相了怎么办,你负责一辈子。” “我哪有打他,那又不是我弄的。” “你还狡辩!以后不许了听见没有,我等会去菜市场一趟,给他买只鸡炖汤喝。” 沈安芷抬了抬眼,“妈妈,后院不是有吗?” “那是我养来观赏的,还能下蛋,哪舍得吃。” 林秀不放心,又开始嘱咐,“他在你房间睡着了?” “嗯,我让他在那睡的。” “那这几天你睡客房,好生给人家养着知道吗,他要是破相了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 “知道了知道了。” 林秀提上包走到玄关处换鞋,“一会你爸醒了叫他带陈最回去拿衣服,我去买菜了,他有没有什么爱吃的菜?” 目前来讲,爱吃也不能。 “妈妈,他很好养的,一日三餐都吃青菜是最好的。” “去去去,问你也是白问。” 等林秀走后,她便拿起手机搜索各类有关这方面的资料,有不留疤的,也有会留疤的… 难说,看造化。 大不了狠狠医美弄到看不清疤痕为止。 就不能搜,越搜越心慌意乱。 陈最不见沈安芷回来,闻着枕头上的气味不一会就入了梦。 沈坤睡到下午三点才起床,沈安芷偷偷摸摸进房看了眼陈最,还在熟睡。 便拉着沈坤去陈奕宇家拿换洗衣物了。 “你妈怎么肯陈最在我们家住的?” “说来话长,你自己去问她。” “哎哟喂,跟我讲话还嫌话长了,你爸我可是举双手双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本来还想在你妈面前多说说陈最的好话…” 两人的目光在后视镜里短兵相接。 “最最的脸不小心被东西刮到了,妈妈偷听我们讲话,然后以为是我干的,就留下他帮我兜底,想着照顾他吧。” “啧,你也不小心点看着他,安安,你是不是喜欢他帅?” 是有这一点存在,点头承认了。 “嗯。” “那人都会变老呀,你喜欢一个人,不能只喜欢他的外表,内在才是最重要的。” 内在? “他对我很好的,我肯定不只喜欢他长的好看啊。” “那就行,爸爸跟你说,我肯定是希望你们以后也能走到一起的,但你要对人家好点知道吗,他是你男朋友,不是像爸爸妈妈一样的人,你先对他好了,等他开始对你好了你再对他坏也不迟。” 什么跟什么啊… “我对你们很坏吗?” “那不然呢,谈了那么久恋爱都不告诉我们,给你妈气的头疼,给我气…我不反对你谈恋爱。” 很快就到了陈奕宇家楼下,嗯…他家门口有大战过的迹象,鞋架都倒了。 敲了两下门,陈奕宇心虚的透过猫眼看,怕是李依。 沈安芷?!更可怕。 琢磨了几秒,还是开了门。 “最最又要去我家住几天了,我来给他拿衣服。” 陈奕宇连连点头,“哦哦。” 他的东西貌似都在行李箱里,索性都拿走。 “你别对最最有愧疚,你没有错,但是如果被我知道你又给那个坏女人塞钱,我会留好指甲把你们两个的脸刮的面目全非,我说到做到。” 威胁!这素威胁!! “安姐…”陈奕宇今天过于多愁善感了,“谢谢你。” “有钱留着自己花,多吃几顿大餐不好吗,干嘛要给无关紧要的人,傻逼。” ? 他是傻逼? “不是你骂谁呢。”又恢复了往日吊儿郎当样,那沈安芷就不操他的心了。 “你啊。” 回到家陈最已经醒了,只是还躲在房间里,抱着她的枕头当沈安芷。 “最最,我把你行李箱搬来了,你在这住久一点好不好,多陪陪我。”沈安芷躲进被窝,躺在他的臂弯里。 “好,住一整个寒假。” “真的吗!”她的眼睛亮晶晶。 “假的。” “就知道骗我。”白了他一眼,深呼吸去掠夺他身上的气息。 闻到就会很安心,逐渐演变成阿贝贝。 第67章 宝宝 晚饭。 林秀尽量把菜煮的很清淡了,沈安芷还是不满意。 此外,就好像除了他们俩之外没别人似的。 服务的很到位,她把每一碗菜都夹了点出来过水,最后放在一个小碗里。 “吃完这些就不许吃了。” “好。” 谁来救救陈最… 沈坤和林秀坐在他们对面,眼神就没从他俩身上移开过,倒也不是陈最敢直视发现的。 夹一口菜要夹上个好几次,明明就在筷子旁边,心不在焉怎么夹的起。 “安安,你都没对爸爸妈妈这么上心过。” 沈坤开口打趣,陈最闻言也抬了抬视线,强硬的弯了点嘴角的弧度。 沈安芷撇去鸡汤上的浮油舀了一小碗,“你们又不是男朋友。” 全然不同的氛围,陈最在家吃饭时,饭桌上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的,除了陈淼在家,不然谁都不会主动提起什么。 嗯,他羡慕,又像阴沟里的老鼠般对于‘见天日’的惶恐不安和冒出些许苗头的向往。 林秀想收回之前说‘沈安芷会欺负陈最所以不想他们在一起’这句话。 她印象特别深,有次去给沈安芷开家长会,有个男生跟沈安芷一起站在门口,堆着一脸笑意在她耳边说个不停。 沈安芷就好像神游物外,总的来说就是黑脸。 那个男生长相也不差,事后去问她怎么不讲礼貌,她说在想事情,没听见那个人说什么。 敷衍。 她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呵护惯了,也觉得她长大以后的男朋友也该是对她百依百顺。 目前沈安芷在林秀面前所对陈最表现的,和她所想相反,有一种强迫性的百依百顺,学会照顾人了,这何尝不是一种好事。 林秀想表达,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由得沈安芷欺负。 随她了,她开心就好。 饭后沈安芷准备出门溜达一圈的,但沈坤和林秀先出门了,那他们就不出了。 “沈安芷,你在叔叔阿姨面前对我是不是太好了。” 他的睫毛急促的眨了一下,沈安芷还没看清他眼中的情绪波动,便恢复正常。 “好吗?”她想再去捕捉,只是陈最没再流露出。 “嗯,我可以自己夹菜,你这样他们不会有意见吗。” 沈安芷想都没想,反而因为陈最的顾虑觉得好笑,“不会,而且这哪里是在对你好,明明是是在虐待你啊。” 她轻笑一声迎合上他的目光,“啧,我在你家可没有这么腼腆呢。” 谁说没有? “我脸皮薄。” 沈安芷作势摩拳擦掌,“我脸皮厚?” 脸是被捏了一下的,拥抱也是紧随其后的。 他开玩笑的肯定,“匀我点。” 被沈安芷追着暴打,最后在沙发上败下阵来。 “叫我宝宝我就不挠你痒痒。”她处于上位,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最威胁着。 “宝宝。”玩闹间弄乱了他额前的碎发,他眼里的色彩被琥珀色的灯光晕染成了棕调,里面还倒映着沈安芷。 心满意足,“以后不许喊我全名,我不喜欢。” 超级不喜欢,梁齐都对她安芷安芷的叫,他就一定要连名带姓显得生疏。 “那叫什么?”陈最去握她的手腕。 为什么要握?怕她从自己身上掉下去? 不是,想多点身体接触而已。 “叫宝宝,多有爱啊,沈安芷这冷冰冰的三个字我已经听腻了。” “我没有腻。” 陈最很喜欢,沈安芷这三个字有什么问题吗,常常喊出后得到回应,让他觉得有一种拥有感。 “可是我腻了,以后就叫宝宝好不好嘛。” 她像只小猫摆了摆身子撒娇,眼神中透着期待,那双眼睛…可人的要逼他就范。 陈最似乎有点不对劲,沈安芷后知后觉… 坐到了什么。 她很快起身,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反正以后不叫宝宝你自己看着办吧。” 宝宝也不是很难叫出口。 沈安芷窝在沙发角落看电视,这样吵的情况下他还能在写作业?! “最最,这个折线图是什么意思。”她观望了一会笔记本,折线图旁全是数据,对数学不敏感的人看到这已经开始想睡觉了。 “数值区分统计。” “噢,看不懂。”寒假她要偏重心去深究的作业不多,写一篇谈自身心理健康的分析与报告算难题。 沈安芷极其无赖的合上他的电脑,“你不许比我先写完作业。” 他也不恼,把笔记本放到她腿上,身体也偏向她,“那我要干什么。” “陪我探讨我的作业,就今晚吧。” “今晚?” 沈安芷把玩起他的手指,“夜深人静的时候很适合彻夜长谈的。” “谈什么?” “我。” “好。” 陈最还以为又要谈关于他。 沈安芷的‘调研’作业常有,十次有八次被调研的那个人是陈最。 当然交流也只有一会,彻夜长谈没有过,他们迄今为止很少…不对,没有很深入的聊过些什么。 都说是今晚了,那现在就陪沈安芷看破案剧,她好像没有固定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片子,什么都看点。 “最最,你觉得凶手是谁呢。” 他不假思索,“看起来最无辜的那个。” 电视剧的惯用套路。 “我觉得是最有嫌疑的那个。” 等到案件结束,沈安芷沾沾自喜的夸赞到,“我也太聪明了吧,你今天有点蠢呢。” “宝宝亲一口。” 不太习惯他这样正经的喊宝宝,但是不正经又是什么样的? 沈安芷把头转过去嘟起了嘴巴,眼睛还在电视屏幕上。 “心不在焉,不亲了。” 男人真挑啊,沈安芷看向他时,对视了一眼,陈最就撇开视线。 真不亲了? 落地窗的帘子平常就不会去拉,沈坤和林秀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但看了出哑剧。 沈安芷嘟着嘴想方设法疯狂索吻,陈最用手撑在她身上保持距离。 林秀摇摇头,“你看看你女儿,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你女儿。”沈坤表示嫌弃,太主动了噢。 怎么着?开始推脱了? 沈安芷:要不你还是把我删了吧。 门启,两人瞬间恢复正常,坐的端端正正,只是沈安芷的头发还有点乱。 …… 第68章 乖,讲给我听 倏然间,她的耳朵爬上一层红色。 还好没被发现… 陈最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 “安安,知道爸爸妈妈回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沈坤打开鞋柜又合上,发出了点动静。 …有什么好打的,也是窘迫住了。 沈安芷头也没回,腔调很夹,“爸爸妈妈回来啦,我可想你们了呢。” “虚情假意。”林秀提着一大袋零食放到茶几上,“我们先上楼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沈坤一秒内做了n个小表情,他还不想这么早回房间,跟陈最唠唠嗑说不定还能旁敲侧击一点什么。 被林秀一个挤眉弄眼的黑脸硬把人拽走。 客厅里又安静下来,沈安芷趁着陈最没有防备。 亲到了。 只有一下,哪里够尽兴,沈安芷搓搓他的手掌,想取点暖意。 “那我先去洗澡,晚点找你好不好。” “好。” 陈最经过她房门时被拉住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他都没来得及问为什么,门就被带上了,人也顺势被她压在墙上。 “最最,亲不够啊…” 沈安芷微仰起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唇瓣,表情是,戏谑和委屈,无辜占的更多。 亲了她的鼻尖,抬手捧起她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如果够的话,今晚的作业计划就得泡汤了。” “最最一定是对我腻了,连亲亲都不想了。” 爱演,沈安芷瘪嘴,脸上的表情很受伤,陈最明知道她是装的,却又很吃这一套。 他的眼角弯弯,搂住她的腰,两人一下贴的更近,细碎的吻从唇边顺延,过程很慢,很故意。 沈安芷轻轻拍拍他的脑袋,“好了,我要去洗香香勾引你了。” 陈最推搡着她进了浴室,又从后面在她脸颊上偷袭了一口。 “记得锁门。” 听着流水声不知不觉过了二十分钟了,陈最敲了敲门,“别洗太久,等会一氧化碳中毒了。” “门没锁~” 他的手覆在门把手上,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浴室内的烟雾连换气都拯救不了,热气持续的她想从现在起,待在这个空间里到春天。 奶香味的沐浴露顺着缝隙透出,充盈着房间的每个角落。 内心默数了60秒,他没进来。 依依不舍的关上水源,只裹了条浴巾出去。 陈最还站在门口,她开门被吓了一跳,又很快便端起绿茶样。 “最最我好冷…你抱抱我嘛。” “沈…宝宝先去穿衣服。”在沈安芷不出声的瞪眼威胁下巧妙改口。 她满意的挑挑眉,“好吧。” 沈安芷打开衣柜翻找了好一阵,明明床上放着成套的睡衣。 于是计划开始了。 “哎呀,浴巾怎么掉了呢。” 从沈安芷出来陈最的眼睛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浴巾可能裹太紧了,她扯了三次才滑落到地上。 她转向他类似求助般的楚楚可怜,陈最视若无睹,过去帮她穿衣服。 “脸上有伤,想对你做的被限制了。” 他的直白沈安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 “那怎么办…” “你执意想,也不是不行。” 狗男人好像吃定她不会再要了,结果是这样的。 “最最我们要探讨作业了,你不要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眼神怎么还能瞬间坚定的像是要入党了,到底是谁一天到晚想些乱七八糟的。 沈安芷窝在单人小沙发上,陈最沿着床边坐下,不满的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坐这里。” “不要,我坐这比较舒服。” 被陈最硬扛到床上…男人就不能少点蛮力吗。 “在我怀里坐着也很舒服。” 是这样的。 陈最低头用下巴抵着她的肩头,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吐在耳畔,“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什么…他又咬沈安芷的耳垂。 她极不自然的‘嗯’了一声,双手固定住他在乱探的手掌。 “最最,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到正事,他也就收敛了,安安分分的抱着怀里的人,偶尔深呼吸汲取她的气味。 “是颗喜之郎果冻。” 开什么玩笑…好吃? “最最,你认真点嘛。” “我总想对你多点关心多点爱,不是喜之郎果冻是什么?” “好土的情话啊…”但听了也开心,“我是想问,除去男朋友的身份,作为一个普通朋友来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他开口的前提是必须得对着她的脸亲一下吗? “刚刚认识你的时候,我指的是还没接触很深的那段时间,感觉你是个喜欢胡搅蛮缠,不讲道理,无赖,于我而言没什么好印象。” 沈安芷想逃离他的怀抱,“那你还说喜欢我。” “一定得是个十足的好人才有被人喜欢的资格吗?” 她又安静下来,不挣脱了。 听陈最娓娓道来。 “现在看来,我爱的人是个柔和又宽容的小乖,有自己的思想,能掌握自己的内心,有点小野心,为了达到目标会付出百分百的努力,对人真诚,三观正,很漂亮但不是花瓶,不会成为谁的附庸,爱情也不会是你的全部。” “可你也有缺点,心思细腻容易共情,不独立,胆小,爱哭。” 沈安芷对自己都了解的不透彻,陈最怎么又说的这样肯定,“最最,那爱情是你的全部吗?” 他迟疑,最后不假思索的开口,“你是我的全部。” 无关爱情,遥遥人生中,即使沈安芷不喜欢他,他也会在心里建起一块属于她的地方。 “最最,其实我觉得,爱情从某个阶段来说是我的全部,所以四舍五入你是我的全部。” “不会,我了解你。” 他想,任何阶段自己都不会是全部,她有爱的家人,怎么排他都要落后一些。 他不会因此有落差,一个在有爱的家庭里长大的小孩,亲人怎么会不是她的全部呢。 如果可以,长久以往,他要是能变成沈安芷的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人,他一定会欣慰时间。 “你不要小瞧自己,也不要高看我,在我心里你是跟我自己一样重要的角色,你没有说的那么了解我,其实很片面的,我不太能掌握自己的内心,有时候因为你在身边我才会冷静一点,我也愿意成为你的附庸,成为你身边的花瓶。” “我容易共情有你安慰我呀,我不独立一开始是我爸妈惯出来的,可上了大学就是你迁就出来的,再说了关于胆小…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觉得我无敌。” “而且因为你没有男权主观,你总是教我怎样做一个可以顶天立地的女性,可行为上又很保护我,我知道你想我除了你以外,选谁都可以做自己,可我只选你,也只要你。” “你说的这些是我,又不是我,在你面前这些观点可以作废,最最,你是个最会养花的好花匠。” 如果心是天平,她愿意为他倾倒。 昏黄的灯光下,沈安芷貌似窥探到他故作镇定的外壳下,温热又软乎乎的底色。 “不是在聊关于你吗,怎么听起来像是开导我?” “我们不分你我。” 手指纠缠在一起,好话说完了,那… 她赌气的把手从陈最的指缝中滑走,“你也说了我以前那么坏,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上课睡觉的偷感,不跟我作对的时候很可爱。” 一段没什么悬念的你来我往后,两人的手指又缠到了一起。 “这点值得你等我那么久吗?” 陈最的嘴角轻扬,又很快恢复正常。“那时候最喜欢你的长相,我挑不出毛病,所有都恰到好处。” 沈安芷是个实打实的外貌协会,陈最或许也是。 但有时遇到了那个人,不管她\/他是什么样的,都会喜欢。 男朋友女朋友,哪有什么择偶标准,时而降低,时而高涨,是那个人,那就这个人了。 “肤浅…” “喜欢你给我一半的草莓味碎冰冰,我是不爱吃草莓味的东西,重要的是你给了我一半。” 她怎么记得,当时是想着白天军训淋了雨,吃冰的有生病概率,分他一半…是为了给他也添点概率。 “最最,实话告诉你,那次………” 听她说完陈最不怒反笑,“这样啊,挺好的,阴差阳错让我这么喜欢你。” 提起以前的事,思绪便会飘的很远。 “还喜欢你明明胆小,女孩子家家的在小混混面前还要装的比他们还牛的样子。” “……” 这点沈安芷想不通喜欢的由来,喜欢她装逼?! “那会在我面前你最柔软的时候,应该是迟到罚站,你没带书,耳朵很红,眼睛只敢看地面,你知道吗,那个时候很想捏你的脸,可我们的关系还不能够有这种举动。” “所以我说那本书是你的,沈安芷,要你喜欢我这件事,从开学进班级见到你的时候,就在我的计划里了。” “居心叵测…” 历历在目的过往,就是那天,她对陈最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太好骗了,帮了你一点点小事就不讨厌我了,我更喜欢你了,不想你被别人骗,所以我心甘情愿等你那么久。” 沈安芷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开脱,“我好骗还不是因为…也喜欢你。” 陈最捏着她的下巴含住她的下唇,脑袋逐渐发昏,还好陈最在身后可以靠着,这个吻不霸道,却很肆意妄为。 直到沈安芷喘不上气他才肯分开。 “你呢?当初喜欢我什么。” “好看。”除了这个她真想不到别的… 就,帅哥,想谈。 手在惩罚她了。 “乖乖说,我想听。” 沈安芷低头看着他的举动,是不是不说,就会更过分。 “最最那么帅,大家都喜欢,我也喜欢…” “乖,讲给我听。”他的动作是侧面诱导。 “你表现的那么喜欢我,明知道我好骗,我只能乖乖进你的圈套里了,你轻一点…” 他都长篇大论了,沈安芷怎么可以不说。 陈最似乎忘了他脸上还贴着纱布了,亲吻缠缠,往下的途中被沈安芷制止了。 他的脸色很平静,她勾了一下他的指尖。 “用这个。” 她几乎难忍时,陈最问道,“说吗?” “喜欢最最对我…” 明知道他不是想听这个的。 停止了,“不说算了,我困了。” “要继续…” 看得出他的坚决,沈安芷哪有那么容易屈服,都到这份上了。 “最最…” 头脑发热。 他很清楚自己再这样下去,脸上的纱布就得沾到些什么了。 小插曲罢了,陈最没听到想听的,势必不会罢休了。 第69章 胡搅蛮缠 陈最出来时沈安芷还保持原样在那瘫着。 “最最,还不够…” 他坐到沈安芷的单椅上,这会换她不乐意了,“到我旁边来。” 活脱脱性冷淡,不予理会这个话题,敲着笔记本上的键盘。 语气很沉闷,“沈安芷,你哪怕编点喜欢我的原因我都会很高兴。” 又生气? 装的,从沈安芷那学来的。 “最最,你觉得是我不想说吗?” 她侧身去看他,电脑的光散着聚在他脸上,不做表情的模样过于清冷,讨厌他看起来孤零零的样子。 穿好衣服爬到他身上坐着,有她在就不会孤零零了。 “嗯,你不想说。” 好感肯定在他的靠近下无限上升,确认自己喜欢上他的时候,是见他被徐清菀强制控制,恶语相向的出手时。 那会的心态很小孩,一个又帅成绩又顶好的人,居然这么惨,不为人知的那一面被她撞破,秘密像面团一样发酵出同情和…爱慕。 说这个可不行,他也需要自尊心,不能在他面前提起他极力想忘记的回忆。 “最最,那你觉得别人为什么喜欢你?” “造成困扰的事情没必要去想,我只想知道你怎么想。” 沈安芷往他怀中缩了缩,被体型比自己大一圈的人全封闭式的抱紧,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满足感。 “最最,我们之间没人提起喜欢的时候,你记不记得你拿我去拒绝那个漂亮学姐了?” “不记得。” 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他身上,“你怎么不问我漂亮学姐是谁。” “谁有你漂亮。” “……” 算了,在他眼里谁能比的过沈安芷? “自己是别人拒绝异性的借口,偶像剧里才有的情节,我那时候年纪小,就因为这样喜欢你了。” 她说的一顿一顿的,像在组织下一句该说什么,不坚定的口吻一听就是假的。 他说哪怕编点,她就真的编? “还有呢?” “我被小混混围堵,你帮我吓跑他们也很偶像剧,那次怎么会这么巧呢,我是真的准备好挨揍了的。” 有些事情和命中注定息息相关,他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无意间看到熟悉的侧脸,心跳漏了好几拍。 “怎么?很想被揍吗。”回想起她格格不入的站在两个社会装逼男面前,张狂的神态记忆犹新,忍不住笑了一声。 “我还没被人揍过呢。” 陈最没有应声,沈安芷怀疑他在心里偷偷说她傻。 “最最,这两点够喜欢上你了。” “还是想听真话,太假了。” 陈最的喜欢是一见钟情,刻意累计起的,沈安芷有积累,但不多,是‘秘密’让她垂直入坑。 “我们也不是一定要讨论这个问题,以前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你现在知道我爱你的全部就好了…” “现在是因为时间创造出爱,以前跟现在不一样的。”陈最将她的手也圈起来禁锢。 他的求知欲愈发强烈,次次问她次次都含糊。“不说实话,还会有惩罚的。” 此惩罚非彼惩罚。 抛砖引玉,整点烟雾弹。 “最最,其实喜欢很难用语言复述出来,我没在淮南见过你这样的大帅哥,你这张脸摆到哪个女孩子面前她不会有好感呢。” “然后就…你又是同桌,更方便我喜欢你了,虽然你常常不解风情的跟我作对,可我就喜欢不爱搭理我还高冷的。” 又提作对,确是有过一段水火不容的阶段。 “后来你又教我做题,又天天给我买糖,买牛奶喝,这不就是在追我吗…” “嗯,是这样。”他空出一只手去拨弄她的刘海。 “信号都有了,我本来就对你有好感,你又跟我表明心意…我哪里顶的住呀。” 这回的语气够诚恳了吧? 他信了。 想松口气,陈最又问,“还有呢?” “最最,我的作业还要不要继续了…” 所以轮番回陈最继续叙述他眼中的沈安芷。 只是说着说着,两个人又会聊歪到别的比较有趣的事上,沈安芷偶尔放声大笑,于是… “叩叩叩。” 他们警惕的一起看向门边,林秀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哑意,“安安,这么晚了还在聊天,笑的小点声,被你吵醒好几次了。” 脚步声紧随其后,沈安芷抿着嘴偷笑,继续听江遮刚刚发给陈最的语音。 京衡的雪依旧下的很大,他吃完宵夜准备回家,有个女孩没有伞站在店外想等雪小一些再走。 朋友坐车先走了,忘记把伞带走,所以他手上正好有两把伞,多一把拿手上也麻烦,就递给那个女生了。 结果她说她有男朋友了… 江遮说,“你不用担心,这把伞是母的。” 他的语音听起来既无语又疑惑,怎么说都是好心,还被那个女孩瞪了一眼,水灵灵的被骂了句死变态。 太晚了没指望陈最还醒着,发了十几条语音让他明天起来再听。 看见陈最回消息了,他越说越得劲,又指指点点了那个女孩好几句给自己抱不平。 听完陈最把手机扔到一边,“差不多该睡觉了。” “彻夜长谈不是聊到天亮的意思吗?” “还不困?” 她的上下眼皮会趁机打架。 “我们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啊。”沈安芷闭了几秒眼睛又睁开,“讲了这么久,对我的作业好像没什么用处。” 陈最垂目看了她一眼,气息似有若无的喷洒在她头顶。 “是你觉得我说的都不对。” 她本来就强撑着睡意,刚想回答,话到嘴边,又无法抵抗的沉沉睡去。 陈最想等她深度睡眠些再把她抱到床上,两个人在单椅上坐了几个小时都不嫌空间小。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忍不住去抚摸她的脸。 提了半个晚上的过往,在他眼里沈安芷的变化其实很大。 样貌上的变化不多,更甜美柔和了。 以前会觉得她尖锐,实际上刺是软的,现在没有棱角,是一个没有盈缺的圆。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处处都让他觉得完美的人。 陈最说她的缺点,出发点不是因为嫌弃,是想她改变,不要影响到心情,这不是缺点,人不可能没有感知情感的能力。 只是想照顾好她那爱笑的眼睛。 喜欢一个人就是想拥有她的全部。 “最最…” 沈安芷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了温度。 一伸手就碰到了他。 清醒几分,靠着床坐起来了一点,方便倚着月光看清,“不管你的脸了?” “你继续睡。”说罢便再次覆盖上。 这样能睡得着吗。 某人刚刚还怕吵醒她,把人抱到床上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的上衣扣子开了两颗。 他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不断回荡。 涟漪漾起,手臂上的牙印很深,对自己太狠可不行。 沈安芷扯过他的手,低声责怪,“陈最,你一定要等我睡着以后再这样吗。” 没想过她会醒。 说完她就从侧面咬住了他的大拇指,不疼,甚至有点磨人的痒。 他不专攻一处了,冰凉带有湿意的吻不断加深。 “甜吗?” “嗯?” 沈安芷反应过来时陈最又继续对她胡搅蛮缠。 第70章 藏不住的少女心事1 “最最,这样不好。”她也会说不好了? 陈最撩起挡住她脸的碎发。 “沈安芷,我是你的小狗。” 他顿了顿,翘长的眼睫遮住目中的爱惜。 “小狗都很听话的。” 陈最若有所思,“我不听话?” “叫我宝宝。” “宝宝。” “说爱我。” “我爱你。” “叫主人。” 他笑着哼了声,顺从的喊出。 “主人。” 贴着白纱布,他此刻跟病娇有什么区别吗… 笑意直达眼底。 陈最靠近唇瓣贴在她唇边,沙哑的声音灌入耳朵,“这还不听话吗?” 沈安芷微眯起眼,顺着他的耳廓轻轻抚摸,很烫。 窗外的星星悬在天空一闪一闪。 她收紧五指紧紧攥着被单。 陈最随意拿起边上的衣服盖在她脸上。 清晨,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个不停,还有鸡在打鸣。 他没有睡懒觉,洗漱时发现脖颈处被咬了好几口,位置很高,衣服挡不住。 昨夜她怕隔墙有耳,只能咬他了… 微微淤青,边上泛着红色,怪蚊子会不会太牵强。 陈最被叫去吃早饭,精气神还算不错。 “你吃完消化的差不多了再去睡会,安安这人就是话多,昨晚难为你了。” 林秀往他面前推了杯豆浆。 “好的阿姨。” 凌晨结束后安抚了沈安芷好久才回房,快差不多时她就开始流眼泪,不知道今天眼睛会不会肿。 原因是真的把她弄疼了,顺便矫情一下。 “你脖子上怎么了?”林秀才注意到,不免觉得怪异,昨天还没见他有。 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房间里有蚊子。” 林秀喃喃自语道,“这么冷的天气居然还有蚊子,等会我去拿电蚊香给你。” “谢谢阿姨。” 她全然没想到那一层,陈最和沈安芷在她眼里连接吻都已经算超标了。 没看见沈坤在家里,林秀等陈最上楼后不久就去找邻居攀谈了。 从窗口望着林秀离开他才去找沈安芷。 光透过玻璃明晃晃的亮,在听到开门声后她蹙紧眉头,转了个身背对光线。 乱糟糟的一面在他眼中也是可爱的存在,阳光勾勒出她侧脸毛绒绒,金灿灿的轮廓。 不忍心再吵醒她了。 他站的不近不远,沈安芷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注视,半睁开眼朝他伸出手,“最最我还疼…” “再睡会吧。”陈最向前两步牵住她的手,“我在这陪你。” “嗯…窗帘帮我拉一下,太亮了。” 睡意再次朦胧,听见了急促的按铃声,她不悦的捂住耳朵,门铃还在响,她的手机也响了。 陈最往楼下瞥了眼,“是许昕。” “你帮我接一下电话。”手机近在咫尺她也不想拿,太困了。 突然间又没意识的睡下去。 “我靠,怎么是你来开门啊?”许昕十分不解的上下打量他,她今天刚下飞机就提着旅行买的特产来找沈安芷了。 时间这么早,不是沈安芷爸妈来开门有点奇怪,不是沈安芷来可以理解,陈最要她怎么理解?! “她留我在这住。” 许昕秒变出不怀好意的神色,“你们居然这么坦然的在叔叔阿姨面前谈恋爱,牛啊。” 他淡淡嗯了一声,就见许昕朝着沈安芷房间飞奔去。 跟陈最单独在一个空间太压抑了,他也就只有沈安芷在的时候才会全然收起城墙。 “起床起床,我给你买了好多吃的。” 沈安芷打了个哈欠,渗出两滴眼泪,“等会起。” 说完在床上蠕动,用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我一下飞机就来找你了诶,你还睡。”语气带着些许控诉意味。 “来嘛,一起睡。”沈安芷又打了个哈欠,睁开眼一看许昕看起来比她还虚,“昕昕你画了熊猫仿妆吗?” “黑眼圈很重吗?”她也打了个哈欠,被沈安芷传染了。 “酒店房间睡不惯,失眠到三点,今天五点起来赶飞机,哪睡的够啊。” 沈安芷伸了个懒腰,“好吧好吧,勉为其难起来陪陪你。” 有许昕在陈最注定要被冷落了,索性去赶小组作业。 她们各瘫在一个沙发上,“话说你男人脸咋了。”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你跟陈奕宇打游戏的时候他没跟你提吗。” “他们打架?”按理来说不可能啊,也没理由。 “他居然没告诉你,可见你们感情淡了。” 倒也不见得,这几天她一有多的时间就被陈奕宇喊去打游戏,都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两人你说一句我怼一句的,就好像没有之前的别扭存在。 “他们不会真打架了然后陈最来你家住吧?” “不是,陈奕宇他妈发癫把最最的脸给刮了,我就让他来我家住,方便我…照顾他。” 方便了太多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哪个了都。 “陈奕宇他妈?我都没听他提起过他妈诶,快说来听听。” “总的来说,他有一个不爱他又吸他血的妈。” “他才大一能吸什么血?” 沈安芷深有同感的赞同。 “所以说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当父母,陈奕宇拿着他爸给的生活费对自己扣扣搜搜,剩的钱都给他妈。” “我还听最最说他学校的快递站离宿舍远,他就帮别人拿快递一个一块钱,这里赚的也都给那个人了。” 许昕吊着的睡意一下子没了,“凭什么?” 沈安芷耸了耸肩,“你去问他咯,我也说不清楚。” “行,先走了。”异样的心绪持续上升。 “啊?”她回过神来只看见许昕留给她一个背影,随着就是关门声了。 也不至于这么火急火燎吧。 许昕没通知陈奕宇就往他家赶,没理由的,想知道来龙去脉。 脑子里有一个声音问她是不是在发癫。 是。 藏不住的少女心事。 第71章 藏不住的少女心事2 李依今天选对时间来了,本想着碰碰运气,如果陈最在她就走,感觉能买彩票了,真给她撞到陈奕宇落单。 他开门是想告诉李依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形式的赠予了。 结果上来个刚买完菜回来的邻居,趁他打招呼的间隙,李依从边上溜进了屋。 他口型都做出要喊妈的形态了,硬生生憋了回去,“我真的没钱给你了,你走吧。” “是妈妈上次太冲动了,你体谅一下我吧,要不是实在着急用钱我也不会那样了。” 以前梦寐以求想听到她的声音,现在反而是折磨。 想起陈最被她刻意落了个疤痕心里就不是滋味,语气少见讽刺,“你在装什么?说点好听的话以为我还会再给你钱?” 她想变脸的,可虚伪的笑意在脸上挥不去,变了更要不到钱了,“唉,都怪妈妈没留在你身边陪你长大,才害的你被别人给蛊惑了。” 陈奕宇厌恶的看了她一眼,“你要是没跟我爸离婚,我都不敢想我现在过的是什么生活。” 按理来说这种专门勾搭骗男人钱的人,起码把自己打扮的利索点,她现在的样子。 就算去卖路过的大爷都不会看她一眼。 “妈妈不想跟你犟…”计上心来,“其实不是你弟弟学跆拳道要花钱,是我最近身体不舒服想去体检,跟你说真的又怕你担心,只能骗骗你。” 李依马上就捂着胸口咳了几声,听起来是扯着嗓子装咳嗽。 之前就说过了,她的演技一点也不好。 没眼看,他不耐烦的双手插进衣兜里看向窗外,“我说了以后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了,你走吧。” “要不是生了你,我也不会落了一身毛病…妈妈上次跟你说过了啊,这次给了三千,短时间里不会再找你要钱了。” “我没有义务给你,要钱去找你老公,你再不走,到我动手拉你出去的时候应该会很难看。” 她的卖惨攻击不堪入目,越是说下去,陈奕宇只会越讨厌她。 李依依旧坚持着,“那你这次给我三千块钱,之后…我等你毕业有工作了再找你要点顾家费,可以吧?” “算盘打的真响啊。”门半掩着,许昕推门而入,看见李依的模样不禁一愣,很快又逞着看垃圾的眼神扫视她。 要不说像回到从前了呢,太久没看见她的这副德行了。 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茬,跟陈最不相上下,“小宇你看看你身边的人,怎么都是这样的。” 到此,她竟还没翻脸,用一种良母的口吻在教育。 陈奕宇毫不在乎她说的话,仿佛家里没这个人一样,对着许昕眯眼看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黄鼠狼给鸡拜年啊。” 她在门口听了有一会了,只不过不全,白了陈奕宇一眼,又狠狠剜了李依一眼,“都是哪样的啊?老太婆。” “小宇你听听,好好一个女孩子这么没家教!” “陈奕宇她骂我。” 他刚想帮许昕怼回去。 “你个狐狸精样的,我儿子听着我骂你呢,小小年纪——” “狐狸精?!” 不要小瞧女人的战斗力,一点就炸。 陈奕宇之所以不去帮手,是许昕没处于下风,她扯着李依的头发,趾高气扬,“你再说一遍,谁狐狸精?” 李依想不到许昕力气这么大,想翻身都翻不了,“小宇快把她拉走——” 她扯着李依的头发又用了点力,“死老太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另一只手大面积用力捏着她下巴附近的骨头,说不出具体是哪个位置,李依只觉得下巴要脱臼了。 “我警告你啊,别再来骚扰他,我跟他同居了呢,要记住你每次来我都在哦。” “你个贱骨头,我打死你!” 不演了,张牙舞爪的还是不敌许昕,被她摁的死死的,“放开我!” “啪——” 这一巴掌把李依打傻了,“你敢打我?” 许昕扯着她的衣领将她往屋外拖,“死老太婆打的就是你。” 李依不受控,也没法反抗,到门口的时候被许昕一丢,还被踹了一脚… 又狼狈了呢。 屋内短暂安静,过了几秒钟听见了陈奕宇的鼓掌声,“许昕大侠,小弟实在膜拜。” 她噎了一下,搬出个借口,“我替安安出气,谁叫她把陈最脸刮了。” 那个女人的包还在沙发上,许昕拿起来,开门时那个女人还躺地上揉着背。 陈奕宇的妈妈怎么会是这样的…这种着装,和不干不净的外形,她一直以为只有故意扮寒酸的假乞丐才会这样。 她把包往楼梯下面丢,包里的东西散了一地,不是化妆品,是不知道从哪里顺来没有包装的抽纸,还有一些用过被揉成一团的。 再次毫不留情面的关上门。 实际上许昕的心里已经乱作了一团。 她想…保护陈奕宇? 一定是母性光辉泛滥,关喜欢什么事。 “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刚才跟安安聊了两句,她又不跟我多说,我就来找你本人吃瓜了,谁知道我一来就看见你家门没关偷听了一会。” “你也知道我一向对安安在乎的紧啊,爱屋及乌那陈最这样我肯定是得帮安安打回去的,谁敢信又听见她找你要钱你赶她走的,正好顺便帮你一把咯…” 理不直气也壮。 陈奕宇围着她走了一圈,“许昕我怎么今天才发现你这么有人格魅力。” 完全想不到啊,就是太久没见了确实是会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变化,她给他的直观感受是变文静了很多。 还是一如既往的有个性,很喜欢。 而许昕闻言血液都停止沸腾了一般,她确信,不是什么无厘头的母性光辉,那就是喜欢。 她假意打了个寒颤去掩饰内心的小鹿乱撞。 “滚,快点跟我说说你妈跟你的爱恨情仇。” 陈奕宇还在回味刚才她说的话,“你牺牲也太大了吧,居然说跟我同居,我请你吃饭抵一抵怎么样。” “请几顿?” “几顿?你去想吧,一顿差不多得了。” 太诡异了,他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好好端详她的样貌才觉得许昕漂亮,还是她就在刚才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然变美了? “行咯,叫安安和陈最一起。” “我只说请你,又没说请他们…” 第72章 我错了… 许昕一走沈安芷就在沙发上睡着了,下次应该在耳朵上抹点花生油的。 林秀猝不及防拧着她的耳朵,“还睡还睡,男朋友都不见了还睡的好好的。” “嗯…他去哪了?”今早是不是注定不能好好睡觉。 林秀上楼没看见陈最在房间里,也没在沈安芷房里,除了这两处他还能在哪,行李都在,估计是出门了。 想来找沈安芷探探口风,看样子也不知道。 “你发信息问问他中午有没有回来吃饭,我先去洗菜了。” “知道了。” 林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注视她,嘴上应的好好的,还是一动不动。 “你晚上少跟陈最聊天,你不睡他还要睡呢,孤男寡女的大晚上在一个房间成何体统,陈最就是太迁就你了。” “妈妈,我在跟他聊我作业的事情,他本人很乐意,你怎么还替他抱不平了。” 她悠悠的靠着沙发坐起来,捏了捏脖子,一个姿势睡太久了有点僵硬,昨晚一套服务下来,感觉身体还是昏沉沉的使不上劲。 “什么作业不能白天聊,你就是闲的慌,而且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让陈最睡你房间也舒服点,你睡客房受点苦怎么了。” “谁才是你亲生的?” 林秀叉着腰无奈的摇摇头,虽然在逗趣,但也是对沈安芷的行为表示不满,“懒得说你了。”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相碰的声音,她不急不缓的准备给陈最打电话。 先入眼的是微信信息,梁齐问她起来了吗,一个小时前发的。 如果没什么事,他应该不会给自己发信息的。 她回复到:‘有事吗?’ 那边秒回了一个表情包,像是怕沈安芷会退出聊天页面,他再发等回复的话,又得很久。 梁齐:‘我现在去你家门口,有东西给你,很快就到。’ 他和顶部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争分夺秒。 又发了一条,‘我已经出门了,等我五分钟。’ 这素在… 见外人总得要整理一下的,思来想去又不是很重要的人…随意套了件大衣,看起来不会很邋遢就行。 时间差不多了,以前放学看见过梁齐家在哪,走到她家五分钟是不太够的。 手机震动,他来了,时间才过了四分多钟。 冷冰冰的冬日里他都这样有朝气,他肯定是跑来的,还喘着粗气。 沈安芷露出百分百标准的商业假笑,“有什么事吗?” 梁齐把手中的袋子挂到她手上,“过几天就是除夕了,给你的新年礼物。” 沈安芷忙的把东西伸到他面前,梁齐总喜欢抢她一步说话。 “我不止给你一个人,别的朋友也都有。”他把手背在身后,要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再自己留着的道理。 “好…谢谢,新年快乐。” 他这一提醒沈安芷才意识到要过年了,这些年感觉年味没有小时候浓,换上新对联,门口挂上红灯笼,除夕夜煮一桌大餐,说白了和平常的日子没什么两样。 “新年快乐…”他黑色的眼眸中像是有漩涡,汹涌的爱意直截了当的穿透。 “那我先进去了…?” “安芷,我——” “好冷啊,你也快点回家吧。”拒绝的话说了无数次,他怎么比小强还难杀,沈安芷都说腻了。 “我可以当备胎。” “开什么玩笑啊梁齐,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有陈最了。”她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为难到她了吗,他没底气的解释,“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是备胎,你能分点喜欢给我吗。” 陈最的声音散漫,听着不太正经,却又带着一股压抑的威慑力,从拐角处出现。 “不能,觊觎我的人很有意思吗?” 他们面对面,准没好事,沈安芷偷偷拽了陈最的衣角,看向梁齐,“你快回家吧,都快要吃午饭了。” “好,拜拜。” “嗯。” 梁齐好像只能看得见她一样,最后连个招呼都没跟陈最打。 当然他不需要也不稀罕。 “沈安芷,谁让你单独见他的?”陈最沉了脸色,风雨欲来。 “你去哪啦,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乱跑。” 假装无事发生对他来说没用,“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看见他就离远点。” “说过。” 占有欲这方面,陈最说一不二。 “我既然跟你说过了,你不仅单独跟他见面,还要了他的东西?” 罕见被训话,“我妈还在家里,哪里算单独见面啊。” “硬辩没意思。”生气归生气,又不是不爱她了。 陈最看网上有人说沈安芷想要的公仔,淮南街上有家店里还有余量,她在京衡找了三家店都没有,他就去看看。 东西买到了,梁齐见到了,醋也吃到了。 “最最,你知道我和他没什么的。” “你要了他的东西,他能送出去一次就会再送第二次第三次。” “他硬塞给我的…怪我干嘛,我总不能做个不礼貌的坏人吧。” 陈最轻轻一笑,她不懂是什么意思。 “你真是个好人,家里住了一个,外面还钓着一个。” 阴阳怪气的醋味特别浓郁。 “你有听见我跟他说了什么吗?” “听见了又怎样,内容是什么重要吗,你为什么出来跟他见面才是主要的。” 想用亲亲感化,陈最冥顽不化的忽视她,大步迈进了她家。 林秀完全没注意到这两人的暗流涌动,“安安你去切点水果给陈最吃。” “不用了阿姨。” “可别跟我客气,你看看桌上想吃什么让安安拿去洗。” “好。” 等林秀又进了厨房,沈安芷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是梁齐说要来我家的,不是我主动的,你看我连拒绝都来不及…” 陈最买的露比玩偶躺在包装盒里,他瞥到,心情更差了。 收了梁齐所谓的新年礼物,那他的呢,说先来后到,那他岂不是是第二名? “离我远点。”口吻很平静的陈述。 “最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 陈最坐在沙发上,她就站在他面前。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怪他,当初干嘛跟梁齐说沈安芷报考京大,主权宣誓几遍了还死缠烂打,他不是自己绊自己的脚吗。 陈最没说梁齐也会从别的渠道上知道,总之沈安芷是个抢手的宝贝。 他站了起来,两个人之间刚刚好的距离被他高挑的身材压缩着,变小了许多。 沈安芷委屈巴巴的抿着唇,“我错了…” 第73章 写作业? “很难原谅你。” “最最…” 沈安芷勾住他的指尖晃,维持了一小会陈最略显不耐烦的把手收回,视线低低的落在她的手腕,脸崩的很紧。 “他碰到了。” “那我现在去跟他抱一下,你要怎么办。”嬉皮笑脸的哄着。 但这哪算哄,只有嬉皮笑脸。 “你去。”脸更黑了。 沈安芷跟着他一块上楼,他前脚刚进房间,不等她进来就关上门。 没锁,他在收拾东西? “最最你别走嘛。” 谁说他要走了?把人引上来而已。 沈安芷从背后抱住他,毋庸置疑,他更难以抵抗了。 “去我房间好不好…” “他碰到你手了。”陈最不挣脱,打量她的右手。 “那你砍掉吧。” 她把手抬起来,陈最同她十指紧扣。 “沈安芷,还敢有下次吗。” “不敢了…” “那你现在该怎么做?” “在这吗?” 他柔了语气,捏了捏沈安芷的手,“你只能想到以这种方式跟我保证不会有下次吗?” 把她引上来是想好好跟她说教说教,在楼下有林秀在不方便。 “你不想吗?我以为…” “阿姨快做好饭了,我没那么快。” 她从侧边把头探出来,“那最最不生气了吗?” 陈最笑了一声,低沉好听,抓人耳朵。“你想多了,我没那么好哄。” 由着沈安芷做主把他带到了她房间。 总得实施了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好哄。 他被推倒在小沙发上,默不作声低头看着她的动作,面无表情下,内心又在想些什么? 到底是谁的心脏在跳,沈安芷的,还是陈最的? 在共感的作用下,他的阴影将她笼罩,而陈最的感觉很模糊。 “门锁了吗?” 沈安芷慢慢起身,双手搭到他肩头,“锁了。”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享受,没有一处地方不在强调自己在闹情绪。 “最最我知道错了…” “这样夹,像是道歉该有的样子?” 陈最扶上她的细腰,沈安芷一时恍惚,他的眼中没有情欲,可在做的事情明明就… 斯文败类。 门把手被拧了一下,她一个心慌收的更紧了,陈最疼的闷哼一声。 这次能清楚的感受到,双方的心跳都在加速。 “安安吃饭了,陈最在不在里面?” 陈最想听她怎么圆,顷刻间又变成他主动了,沈安芷深吸一口气缓解语调,“他在,我们在写作业,马上下去了。” 他小声询问,玩味的倪了她一眼,幅度不减,“写作业?” 林秀纳闷他们怎么写作业还要锁门,也没多想,“那快点了,这种天气菜两下就冰了。” “好…啊——”她忙的收声。 沈安芷紧锁着眉头,满是责怪和心有余悸的盯着陈最,弄痛她了。 “怎么了?”林秀刚准备下楼,又听见里面的动静, “没事,手机掉地上了。” 她又催,“快点下来。” 陈最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才停了动作,又恢复了一开始那样的神态。 “最最…消气了吗?” 他摇头。 “我妈催了,现在怎么办。” “不是你先挑起的吗?” 沈安芷乖乖环住他的脖子拥抱。 有一说一,他现在跟拔屌无情的渣男有什么分别? 几分钟后,陈最对她漠不关心。 她满足的趴在他肩上,“本来是要跟你道歉的,又得要你忍着了。” “起来。” 沈安芷就是不下去,轻轻摇了摇身子撒娇,“你说原谅我了我就走。” “写五百字的保证书。” “不要,小学生才写保证书,我又不是。” 铁石心肠的狗男人!! 他把人抱起来丢到床上,“那没办法了,衣服穿好。” 午饭后沈安芷才注意到了陈最买的东西,那会只看见他提了个袋子回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事事有回应,件件有着落,她想要的东西,一定能收到,他从不吝啬半分。 他们之间只存在,“给你买的,希望你会喜欢。” 没有一次是,“喜欢吗,给你买。” 或者,“怕你不喜欢就没买。” 沈安芷吁了一口气,调整了呼吸。 既然出现问题了,还是快点修补好他的玻璃心吧。 林秀想嘲讽沈安芷是恋爱脑,在家里也要粘着陈最。 他一吃完饭就上来写作业了,只是越写越烦躁,电脑显示屏上的输入框持续出现一堆乱七八糟的代码。 “最最我又来哄你了。” 陈最连个眼神都不给她,“出去。” “你这么凶会没有女朋友的。” “嗯,梁齐挺好的。” 抽如象,沈安芷拿着纸笔坐到他身边,“挺好的有什么用,你是最好的,说吧,想要保证书里有什么内容?” 他虽然还冷着脸,但沈安芷已经察觉到了,哄好他简直易如反掌,他要是再生气,无非就是装装样子,想看她低头的模样了。 “问我做什么,你自己写。” 笔尖沙沙作响,她倒是写的起劲。 “最最,你会数有没有五百字吗?” “你知道我是个很无聊的人。” 写就写咯。 林秀路过,好吧,刻意过来偷瞄一眼。 要不得说男朋友找的好呢,看她埋头写字的勤快样,她表示这就是好的方面会互相影响。 意满离。 “最最我手都酸了…” “让梁齐帮你揉揉。” 好想笑,可是陈最很认真的在回答。 “要你揉才不酸。” 他象征性的捏了一下她的手腕。 就一下? “最最你要不要先看看上半部分?” 陈老师的好奇心…他轻掀眼皮,拿过那张纸。 中国人刻在骨子里的书信格式。 最顶上的中间写着保证书,另起一行空两格。 ‘我保证醋缸最最以后肯定还会吃很多醋,而我身为他的主人,每次我都会不厌其烦的哄这个娇娇男,我要是不哄,他就得求我哄了…’ 下面还有什么不想看了,那张纸被丢了回去,“重写。” 他哪门子的娇娇男? 第74章 不要这样看我 “这写的有什么问题吗?” 她又没写过保证书,按事实写他还有异议? 太阳洒进陈最的眼底,溢出明艳的色彩,这是一种很温暖的色调,好像被他的眼睛锁住,轻而易举的捕获了。 这个男人一定要生的这般不可挑剔吗,不禁感叹造物主对他的宠爱。 “没问题吗?是要你写针对你本人做出的保证。” 没听清,只看见他的唇瓣一张一合。 “最最我想亲你。” “重写。” 娇娇男都暗爽死了还要装。 总之她的保证书变成了陈最视角。 ‘我保证最最想永远被我这样那样。’ 陈最才刚看到她递来的文字,视线又停留在她细嫩的小手上。 “最最可以吗?” “我在问你话呢。” 他冷静几许才缓缓开口,“我还在气头上,角色是不是该互换。” 意思是? 瞥到门没关,陈最条件反射的让她的手脱离自己。 沈安芷抓起他的手放到唇边印了一下,“你想怎么对我?” “去锁门。” 嗷,还有这茬呢。 “那去我那吧。” 沈安芷长这么大以来,来这间房的次数可以用屈指可数来形容。 想和他有个家,这样就不用躲躲藏藏了,搞的现在锁门是第一警戒线。 “对了最最,你过年要回京衡吧?怎么都没听你跟我说。” 不要,这是他生命中真正意义上,第一个有沈安芷的新年,要跟她见面。 “没回,我奶奶会去奕宇家,我那天也去那边。” 关于京衡,有他没他一样的不是吗,没他气氛还会更好些。 “你爸妈没叫你回去吗?” 他霎时间晦暗了神色,摇摇头,“没有。” 再怎么说都是个象征团圆的节日,她以为徐清菀有说她才问陈最的看法的。 还是不说这些了。 “你想怎么做我都答应你。” 陈最坐在床沿,沈安芷微微低头小心翼翼的观察他。 陈最却抬手摸摸她的脸,“你想问什么都可以,不用为我的情绪自责,我也没有不开心,别多想。” 怎么会没有不开心呢,只是她这样讨好,陈最不太喜欢。 她又说,“一会都听你的。” 或许。 陈最要把心里隐藏的不悦都撒在她身上吗。 做好心理准备了,他却意外的以她的感官为主。 他最近,越发见不得她做出什么表情了。 “不要这样看我。” 陈最吻了她的眉心,再到鼻尖。 双唇交汇。 “你不喜欢吗?” 透过他额前被汗濡湿的碎发,窗外的天空竟也叫人心生喜爱。 陈最紧紧地搂着沈安芷,仿佛生怕她会消失不见。 沈安芷趴在陈最的胸口稍作休息,感受着他的心跳砰砰。 “梁齐只碰了我一下而已,你比他更嚣张呢。” 陈最没有说话,对着她的手腕咬了一口,真咬,很实。 这点小痛还是能忍的,他乐意怎么着都行。 陈最松开她的双手,手腕处不止有牙印。 “刚结束就喊别的男人的名字,想他了?” 在这种氛围下吃醋,势必得… 沈安芷吃痛的眯起眼,“我可没有在过程里想他...” 她敢吗? 陈最惩罚似地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尖,“以后不许再提他的名字。” “我知道了…” 她的手抓着他的肩膀,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陈最肯定又想到了什么,不然怎会越发过分。 她看着他冷淡俊美的脸一时入了神,陈最忽然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盖在她的脊背之间。 “干嘛…” “你是故意的么。”细听他深呼吸的语调在微微颤抖。 “我怎么了?” 看到她的脸会忍不住加快时间,以前怎么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没说她在故意什么,沈安芷哪能猜到这时候他在想什么。 随着外面突然炸响的鞭炮声,同时。 “什么感觉?” 沈安芷仰了仰头,“喜欢…” “我不是你今年第一个说新年快乐的人。”话题转变的真快。 陈最帮她擦拭,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他是不是要咀嚼完所有的对话过程才肯罢休。 “那你跟我说,我当你的第一个。” 他停下动作静静看着她,“你前年,去年,都打电话跟我说,我是你第一个说新年快乐的人,你也说了是第一个,如果你不在意为什么要强调我是第一个?” 沈安芷一时说不出话来,这种小细节他都要牢记吗。 “是,现在你不在意了,但我很在意。” 她还是一言不发。 气不打一处来,陈最才压下去不久的醋意重蹈覆辙。 “没事,说不定你也是梁齐今年第一个说新年快乐的人,互相?挺好的。” 陈最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 不管了,她好累,想睡觉。 陈最回房,照着镜子扯开纱布的一角看了一眼,疤痕已经结痂了,这两天的冲动行事没影响到。 她应该是睡了很久,半梦半醒间,她听到拖鞋叩击地面的声音,脚步声在卧室外停下,随即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沈安芷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他坐在小沙发上凝视着自己。 眨了眨眼,眼前的朦胧散去大半,看清了他发红的眼眶。 “你怎么了?” 陈最的声音酸涩中又带着刚哭过的重鼻音,“我以为你会来哄我的。” 他等了两小时不见人影,不想太快跟她服软,又怕她是嫌他烦了才不来,看到她是睡着了勉强没那么揪心了。 她一下从床上爬起来,抬起他的脸仔细盯着纱布看有没有渗眼泪进去了。 “哭什么哭。” 陈最扭头,不让她碰。 第75章 我以为我就是 沈安芷开头写的保证书,确实完美诠释了现在。 “最最你已经是个大人了。” 陈最的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顿,像是打量。 他看起来并不想跟她犟嘴,稍稍抬了下巴,语气骄矜。 “沈安芷,你现在可以想办法哄我了。” 她的眼中潋滟着光芒,藏不住笑意,“最最你几岁了?” “哄我。” “哄你什么?”沈安芷蹲在他面前,用双手食指帮他扯了一抹勉强的笑。 复杂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涌来又退回,陈最拉着她的手放下。 “你多说几遍爱我,梁齐这事就过去了。” “要求这么低吗?” “嗯。” 两个小时够他一再降低标准了。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沈安芷不停地说着。 他说,要听够了才可以停。 隔天带陈最去换纱布,疤痕结痂的很明显了,医生叮嘱不能因为痒就去抠,否则大大提高留疤的概率。 看他的自愈能力不错,医生开了几贴药叫他之后自己换,等用完了差不多就好了。 沈安芷昨夜和许昕聊了会天,一听到她把李依揍了一顿,解气的不行。 现在看陈最的脸都,顺眼许多? “最最我们要不要去海边走走?事先声明,我没有不开心。” 他都依她,其实是无聊想去抓点生物。 回家看了日历今天得下午才退潮,不过不要紧,中间空出的时间,林秀给她委托重任,要一起帮她的十几只鸡洗澡… 没事找事,没苦硬吃。 “妈妈,这个天气洗澡会给它们冻死的。” “不洗后院就要臭死了。” 林秀准备了两大桶热水,旁边还放着沐浴露… 她的脸皱的就没舒展开过,“这不是我刚买的沐浴露吗?” 陈最说喜欢闻的,怎么能给鸡用?! “你这瓶多就拿来用了,不然沐浴露的味道不一样,鸡窝里会窜味。” 好刁钻的借口。 沈安芷怕鸡在水里扇翅膀会弄到陈最身上,都同意他去偷偷写作业了,他还在一旁看着。 “妈妈我想睡午觉了。” “憋着。”林秀去鸡窝里随机抓了两只出来,惯性伸出右手边的那只鸡朝沈安芷走去。 吓的她连连后退,躲到陈最身后,“干嘛啊,别过来。” “你洗这只。” “不行,我最多换换水,才不要伺候鸡洗澡…” 她都还没给陈最洗过澡呢,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决不妥协。 “阿姨我来吧。” 陈最伸手伸到一半又被沈安芷拽了回来,“妈妈你在这磨蹭还不如快点洗完,我们晚点还要去海边玩呢。” 目前看来沈安芷指望不上了,陈最的话,沈安芷不肯让她指望。 一只鸡用三泵沐浴露,不一会整个后院都飘着奶香味,还混着浅浅的鸡骚味。 “安安,你帮我去拿一下一次性浴巾,在一楼杂物间上面那排的柜子里。” “最最你怎么这么喜欢跟着我。”沈安芷洗了下手,想把水弹在他脸上的,姿势都已经备好了,又把手上的水渍甩向别处。 “不跟着你我还能有别的事做吗?” 没有吗?? “你跟小狗有什么区别,这么粘人。” “我以为我就是。” 沈安芷对着他‘嘬嘬嘬’,这个字的发音动作,不就是故意勾引陈最亲她吗。 只亲了一下。 她走进杂物房打开了好多个柜子都没看见,等等…林秀是不是说上面那排? 她够不到。 “最最,帮我打开这个柜子看看东西在不在里面。”沈安芷踮脚都碰不到柜门边边。 他们离的很近很近,陈最就这样顺势像是把她拥入怀的打开了柜门。 背后是他坚实的胸膛,这也要怪她想入非非吗,靠这么近干嘛,脸上莫名有些发热。 袋子被翻动的声音响了一阵,“这个?” 柜子里叠着很多拆开的布,不知道哪个算一次性浴巾。 沈安芷觉得是布就行了,边点头边想去接他手里的东西。 不曾想陈最忽而轻轻一笑,一下子把手举高,扑了个空,她差点扑进他怀里。 “最最!” 陈最用空出的那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带着些安抚的意味,“亲我一口再给你。” “快点给我啦,你幼不幼稚…” 他把浴巾又放回了柜子里,“不亲就不拿下来。” “没关系,我去跟我妈告状。” 她一路小跑逃离,不能亲,一亲就想把他吃干抹净,这几天太频繁了,虽然好像…都挺频繁的。 能避免就忍着嘛。 沈安芷刚回到后院他也出现了。 然后眼看着林秀把洗好的鸡摁到她怀里,速度太快了,沈安指下意识接了一下,又迅速尖叫的撒开手连连往后退。 那只鸡被她吓到了,扑闪了几下翅膀,顺便抖了抖身子,水溅了她一身。 究竟是谁吓谁!! “干嘛呢,叫你帮它擦擦也吓成这样。” 沈安芷说什么都不敢干了。 “妈妈,鸡是你自己要养的,你自己慢慢捣鼓,我要去写作业缓缓心脏了,吓的我有点心率不齐。” 听到她说写作业,陈最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天他们一起‘写作业’的样子。 能推脱的好像只有她搬出学习了,林秀撸起袖子就是干,“走吧走吧,给你弄我还不放心呢。” 那可太好了。 回房的第一件事,被他按在墙上乱啃。 “最最…我们能不能节制一点。” 回答她的,是他的唇瓣落在了她的颈窝。 他又没想做别的,沈安芷不给亲,他主动多亲点怎么了? 沈安芷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她推了推陈最,丝毫无法撼动他。 口袋里的手机不断震动,陈最这才松口。 他拿起浏览,徐清菀罕见的问他在做什么,还有陈淼,问他在哪里。 他看完又把手机收回,继续对她实施。 “最最,你不觉得我身上有鸡味吗…” 被鸡甩了一身水诶,就算它洗的再干净,也逃不过心理作用。 “没有。” 沈安芷蹙起眉,“说好要节制的…” “什么时候说好的?” 背脊紧贴着墙壁,她尽量转移注意力。 再后来。 他舔舐唇角给出评价。 第76章 谁看你了 “你知道自己这么甜吗?” 不知道! “别这样了,你脸上还有伤啊…” “你帮我换就是了。” 还不节制吗? 他都没有做些过分的事情。 汲取的用亲吻渡给她。 神经… 他抬起手背蹭了一下嘴角,带着命令的口吻,“吞了。” ? 看到她有吞咽动作还不够,亲口探进去深究了才算过关。 “甜吗?” 味觉好像失灵了,“没有味道。” 反正他觉得特别甜。 “我刚才看见陈淼给你发信息了?” “嗯。” 瞄到了一个叫三水的,他不会给人备注这么腻歪的称呼,100%的可能性是陈淼网名。 连沈安芷都是很没有感情的‘沈安芷’!! 也奇怪,这还是沈安芷第一次看见陈淼给他发信息,之前玩他手机… 其实是看网上说,如果你觉得一个男人很爱你,那你一定是没有看他手机。 他没有清理微信主页面的习惯,拉了一圈下来,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那时正好徐清菀给他转钱的信息弹出来,她蛮点进去看聊天记录,除了她转钱,他接收,没别的了。 “那你怎么不回她?” 陈最打开递给她,“你回。” 沈安芷理了理衣服,发现徐清菀居然也给他发消息了。 “她又不是找我,你妈妈也给你发信息了,怎么不回一下。” 他无所谓的又把手机收回,不作声。 她发现,纱布表面有一层薄薄的。 “药在哪?纱布换一个吧。” 纱布应该多买点,两包不够陈最用。 陈最去拿药袋子,手机还在她这,他刚走陈淼就弹了个视频通话来。 沈安芷快步追上他,点了接通便把手机怼到他脸上。 陈淼没想到他居然会接,面包刚叼到嘴里又拿出来,“哥,你和嫂嫂现在在哪呀?诶,你脸怎么了。” “有什么事。” 镜头中乱入了陈奕宇,他心里一咯噔… 难怪徐清菀问他在哪里,原来是因为陈淼。 “我在奕宇哥家,你和嫂嫂一起过来玩呗。” 一口一个嫂嫂,听的沈安芷那叫一个春风满面。 光顾着看手机屏幕,忘记留意陈最了,洞悉到了他的,担心…? 她是不是不该自作主张,想着要他和陈淼亲近一些。 “没空,你赶紧回家吧。” 嘟……挂了。 沈安芷慢慢扯掉他脸上的纱布,疤痕边缘还泛着红色,棉签粘了酒精轻轻点涂,“你在想什么,可以跟我说说吗。” 这么问陈最的时候,他偏过头看着她,棉签一下子就戳上去了,他疼的皱起眉。 “对…对不起。” 他只是脸色难看了一瞬,又扬了扬嘴角,“哪错了?” “我不该接那个电话。” “不对吧,明明是弄疼我了。” 沈安芷正感到窘迫,他突然抬起手,修长的指尖滑过额头再至耳后,怎么这种情况下,又想仔细看她的脸了。 “重新涂药本来就会疼,你不要娇滴滴的。” 他似乎不想让沈安芷卷入他的麻烦心事里,“不想我疼就轻一点。” 浅浅给自己抱不平,“刚才是你动了才弄到的。” 缠好最后一帖胶带,她自豪掐腰,“比医生包的好看多了。” 他对着她伸出手,沈安芷自觉上演小鸟依人。 “过会我妈可能会对我发脾气,怪陈淼因为我又来淮南。”迟早的事,他不回,徐清菀的怒气值还没满罢了。 想到了她的那张‘情书’上写着,‘你可以是不完美的,我很愿意听你的不开心。‘ 说出来竟有点轻松,像是分担了些不知名的什么出去。 “她不是已经很久都没对你生气了吗,别把事情想的那么坏嘛,就算她那样对你,你有我呀,安慰你这件事我最拿手了。” “我很懦弱。” 没有语气助词,语调没有弧度,陈述出来都不像是在说自己,却又对此表示肯定。 他常常需要沈安芷的拥抱。 当原生家庭的伤害一次又一次浮现,他没办法控制的认为,他这种人怎么能得到爱啊? “瞎说,我都没有这样觉得,旁观者清哦。” 暂时远离烦躁,提早带他去了海边。 岸上人不多,太阳有气无力的贴在海岸线上,气温低了些,没有强风。 他们并肩走着,她悄悄抬眼看他,陈最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对上了她的视线。 “我有什么好看的?” “谁看你了,我在欣赏风景。” 当然好看,但她又不是因为他好看才看。 望着海浪一卷卷袭来,半晌才有人开口说话。 “最最,我还想着以后慢慢让你和你家里人的关系缓和一些,至少不要再糟糕下去了。” “打算怎么帮我?要我回他们的信息,帮我接他们的电话?” “你在怪我吗?”指尖仓促的握紧。 “没有。” 他貌似看起来心情畅快,就连方才身上笼罩着的阴影都淡了不少。 “对不起嘛…我不会再去靠近这些事情,你有你的处理方法,就像你本来就是你,我不能把你变成别人。” 能改变自然是最好,强求的同时也要顾虑他是怎么想的。 心如死灰到这种地步,他不需要从他们那得到很多很多爱,他只要很多很多钱。 没什么不对,反正他们有。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哪方面对你有益,我自己会去改。” 他改了很多的,话变多了,嘴角常挂着笑了,学会什么是爱了…太多了,反正沈安芷知道。 只是和他们缓和关系,他怕没有争吵的这段时间是时好时坏里的积累。 恶语相向,出手相对,他经历过就可以了,她不许承受,沾一点都不行的。 尽管徐清菀看起来对沈安芷没有恶意,甚至很是喜爱,但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对她来说沈安芷始终是个外人。 她在名利场上结交的朋友多的数不过来,表面这套自然是做的很精。 潮水退的很慢,视线所及处有一块沙滩,“最最,我们去抓螃蟹怎么样?说不定还能抓到搁浅的鱼呢。” 她不再去猜测他的想法,话都说出口了,得做到。 绵长的海岸线留下他们交错在一起的影子。 他还改了走路快这个坏毛病。 腿长步子也大,以前总是三两步就和她拉开距离,还得她小跑几步才能跟上,然后又跟不上。 现在嘛。 喜欢和她并肩走。 第77章 当没看见 夕阳在眼前逐渐坠入黑夜。 他们的收获都送给在一旁执着于挖沙子的小朋友了。 适宜的晚风温柔的吹起陈最额前的碎发,沈安芷买了两瓶矿泉水在帮他洗手。 这点小事不应该他来吗。 “你搓搓手,不要浪费水了,一人一瓶哦,休想把我的也给用了。” 陈最听话照做。 她接着又抱怨,“小卖部两瓶才卖两块钱呢,黑心商家卖我二十。” “景区贵很正常。” 沈安芷可心疼了,“一瓶水翻十倍哪里正常?” “你想脏兮兮的回家也可以。” 之前这边的入口是有水龙头的,自从商贩来了连水龙头都被垄断了,可恶的资本家。 “我当然没关系,是你爱干净。” “那买一瓶不就好了。” 激到沈安芷了,帮他冲好后丢给他一包纸。 拿着自己那瓶拧开吨吨喝了小半瓶,“这么贵的水用来洗手简直是暴殄天物。” 说到这,有次沈安芷扮柔弱要他拧瓶盖,陈最说她连自己的行李箱都搬的动,瓶盖拧不动? 关系早就亲密无间,所以这只是玩笑话,他自然也是帮她打开了,那天起就再也不找陈最做她能做到的小事了。 陈最又去买了一瓶,手上的沙子就算干掉了都拍掉,也还是会有异物感。 “我不要跟你牵手,我!就!不!洗!” 哦,原来是想跟他拉小手才奢侈的买了两瓶。 一路上沈安芷都离他特别远,宁愿把手揣口袋脏了衣服,都不愿把手交给他。 所以他硬牵。 “都给你洗干净了还牵我,浪费钱。” “手有点硌。” “都给你牵了还挑这挑那。”她甩都甩不掉,握的太紧了。 “好了不闹了,你…” 沈安芷突然停住脚步,看向漆黑一片的树林。 “怎么了?” 她在思考,“最最,你说在小树林里会不会特别心惊胆战?” “为什么?” 有昆虫百科里的活体生物? “怕被人发现啊。” …… “不怕虫子了?小树林都敢想。”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想都不让我想,只是想想而已,又不是真的想。” 手脏都脏了,回家洗就是,最后买的那瓶水他拿出来喝,又被训斥。 “口渴不会忍着吗,再说了我这里也有,还要再被坑。” “这么早就想着替我省钱了?也行。” “不行吗?这叫勤俭持家,你懂什么。” 到淮南才七点多,晚饭没吃,回家草草收拾了一下,又出来找东西吃。 越临近春节街上越是热闹,只不过暂停营业了很多店,兜兜转转,在开着的店里选了最最经典的环记拉面。 不愧是老字号,外地回来的人基本都在回味童年,店里没有座位,他们得先等等。 “哥!” 可惜沈安芷陪了他一下午散心了,听到陈淼的声音他又开始起鸡皮疙瘩。 他勾着沈安芷的手顺着声音看去,陈淼从店里跑出来,“哥,我给你发了那么多信息你怎么都不回啊,只知道跟嫂嫂谈恋爱。” 怕打扰,他直接给关机了。 陈最‘嗯’了一声,环视陈奕宇的踪迹,不曾想看到徐清菀和陈远深了。 沈安芷还没注意到别处的视线,替陈最回答道,“我们下午去玩了,他手机没电了才没回。” “嫂嫂你不用帮他说好话,有电他都不会回我啊。” 很有自知之明。 陈最像是看陌生人那样扫了在座位上的那两人一眼,真是兴师动众,连陈远深都来淮南抓她了。 “你们什么时候走?” 们?沈安芷一没看见陈奕宇,二没看见熟悉的人。 “走哪去?你又不回家,爸妈说今年就在淮南过新年呢,你哪年新年没在我们身边啊,一家人得整整齐齐的,你不回,我们来就是了。” 冰川上不起眼的尖角融化几分。 怎么会…和他想的不一样。 “没位置了,我们去别家吃。” “嗯好。” 沈安芷由始至终没看见别人,殊不知徐清菀跟陈远深说了多少喜欢她的话。 陈淼没留住他们,好像人都耷拉了。 徐清菀把自己碗里那颗蛋夹到陈淼那,“你哥脸怎么了?” “不知道啊,奕宇哥应该知道,我问他他支支吾吾的不说。” 想到什么她瞬间精神,“肯定跟嫂…那个姐姐没关系!” “最最,很不可思议吧?”沈安芷深有同感。 “陈淼像你一样想让我跟他们亲近,那些话应该添油加醋过了。” 要知道,冰川上的尖角,没了一处,还会持续生出别处,难不成当他是消消乐能完全过关吗。 “不管怎么样,都比预想中好很多,对吧?” “嗯。” 没有谩骂,有陈淼的撮合。 “她跟朋友一起来的吗?我没看见陈奕宇诶。” 要是他在,肯定跑的比陈淼快。 淮南还能有她认识的年纪相仿的人吗。 “我爸妈也在里面。” “什么?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没打招呼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不礼貌啊…” “又没看见他们,怕什么。” 她紧张局促的慌张,眉梢眼角不自知的渲染上无辜,是因他而起的,他的恶趣味飙升。 这张脸真是…越看越叫人心痒。 “可是你看见了啊…” “当没看见。” “那你跟我一样没有礼貌。” 看到他们时眼睛眨了,算不算打招呼? 管他呢。 “妈妈,你有没有觉得哥哥和那个姐姐在一起的时候长得特别帅。” 徐清菀没好气的回怼,“说的好像安芷不好看似的。”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有嫂…那个姐姐在哥哥旁边,哥哥有那个姐姐的衬托变得更帅了。” 太喜欢叫沈安芷嫂嫂了,每次都是话到嘴边才改口。 “你一直讲‘那个姐姐’不别扭啊?我都听见你喊人家嫂嫂了。”陈远深出来搭腔,其实可以不搭的。 连徐清菀都听到很多次了。 陈淼像是做错事了,瞄了徐清菀一眼,便开始据理力争。 “那她是哥哥的女朋友,而且哥哥这种人居然会去想着讨好嫂嫂,讨好诶,你能把哥哥和讨好这个词联系在一起吗?反正说了你们也不懂,嫂嫂肯定会是我的嫂嫂。” 顺口多了… 讨好? 能联系上的。 陈最小时候为了要他们正眼看看他,做了很多事的,只是没有得到回应,就把付出的一概收回,寻不到一点边角了。 “乱说,你哥对安芷那不叫讨好,都喜欢对方的两个人,是叫对对方好,你还小,以后就知道了。” 就是讨好!!不允许反驳!!! 心里想想就算了,陈淼也不会开口跟徐清菀杠。 第78章 用得着偷亲? 他今晚兴致在高涨和低沉中徘徊。 沈安芷在林秀面前装模作样的把房间让给陈最,她在客房都没有看手机,辗转反侧到一点多都睡不着。 嘶…梁齐给了什么还没看。 她蹑手蹑脚的出门,打着手机的光在客厅找到了那个袋子。 回房时太顺手了,开了自己房间的门,推门声音有点大,都忘了他还在睡觉了。 来都来了,就不走了。 她轻手轻脚的靠在沙发上,手机打着光照到袋子里,还挺多小东西的。 先把最大的那个拿了出来,相框‘啪’的一声掉到地上,她僵硬了身子移动眼睛去看了一下陈最。 还好。 相框里装着个蝴蝶标本…好看是好看,可是她怕啊,拿出来的那瞬间吓的直接脱手了。 陈最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已经醒了大半了,这么冒失,除了沈安芷还有谁。 梁齐给的东西每一样上面都贴着个自己绑的蝴蝶结,是很用心,如果是陈最给她这些,她一定会很喜欢。 回客房是不可能的,她不在意的把东西一股脑的塞回袋子里。 拉开被子的一角慢慢挪到陈最旁边,床的另一边微微下陷。 陈最揽住了她,沈安芷顺势靠在他怀中。 果然,有沈安芷的床还不够,本人在才算豪华配置。 “最最你醒啦?” 他的呼吸声依旧平稳,也没有回答她。 她想,可能是把她当抱枕了。 适应了会屋内幽幽暗暗的月光,她稍微仰起头,贴的很近,能感觉到她的睫毛在陈最脸颊上忽闪。 看不腻啊大帅哥,她暗戳戳吻了一下他的唇瓣,心满意足的枕着他的臂弯准备睡觉。 “用的着偷亲?” 对于他的傲娇口吻,她又印了一下他的下巴,“你醒多久了。” 陈最缓缓睁开眼,她对着窗户,眼睛扑朔迷离的亮。 “听见有东西掉地上就醒了,怎么还不睡?”他的手在沈安芷后背拍着,明显是要哄她睡觉了。 “不习惯在那边睡…”她抬起腿搭在陈最身上,他又把她的腿拉到他腰间。 说的好听是在调整姿势,难听点他不就是借机揩油吗!! “乖乖睡,不早了。” “好。” 等沈安芷睡着后他在去客房的途中,踢到了什么…… 定睛一看她大半夜不睡在这想别的男人呢? “起来。” 沈安芷还以为天亮了呢,怎么还是黑的,“我再睡一会。” 陈最没顾着她还留有睡意,扯了下她的衣领,沈安芷还有点蒙圈,脚踝被他拽住整个人往下滑。 “我都还没准备好…” 她想逃离。 不喜欢这样,在外面踌躇做什么… “想梁齐了?” “没有想,不是说不可以提他吗…” “那为什么要把他给的东西拿出来看?” “无聊就…——疼。” “无聊的时候你该想起他吗?” “不该,最最我疼…” “知道错了么?” “我错了…” 他凶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最最抱抱…” 沈安芷看着他把梁齐给的那袋东西倒在垃圾桶里,走了? 这样欺负了还不安慰安慰她。 次日醒来,她刚打开门就看到林秀了。 “今天起这么早?跟我一起去街上买年货送亲戚。” “我才不要当丫鬟。”指定得要她提东西。 林秀也只是说说而已,能去那不是最好了。 “你昨天不是在客房睡?怎么又跑回来了。” 林秀走到房间门口,陈最没在床上,悬着的心落地,谅他们也不敢。 “在那边睡不着啊,习惯在自己床上了,我把最最赶走了。” “你就知道折腾陈最,那我先走了,有没有想吃的菜我顺便买点回来。” “妈妈做什么我都爱吃~” “走了走了,嘴一甜起来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 为什么起这么早,浑身酸痛的睡不着啊,林秀刚一出门沈安芷就去找陈最算账了。 敲敲打打,故意在房间里发出极大声响。 估计也把他累坏了,睡的这么沉。 声音刚消停了一会,陈最还在想她是不是良心发现了。 沈安芷俯身离他很近,“不知道梁齐起来了没有。” 陈最拿被子闷过脑袋,“出去。” 听到她笑了两声。 床角的被子被往上掀,她的呼吸轻触到他,在冰冷的空气里格外诱人。 他扯了扯脸上的被子,忽然心跳加速,门就那样敞开着? “沈安芷,门。” 气他喊全名,扯过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指尖。 她很专注,他的眼睛驻守着门口。 怎么可以不看她呢,她终于舍得抬起头,“最最,家里没有人,你认真点…” 他又不需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认真。 任她宰割。 以为结束她会陪自己睡一会,谁曾想呢,走了。 学到精髓了,门‘嘭’的一声被关上。 她抬手按了按两边脸颊,报复不成,只觉得上下颌骨连接处也酸胀。 “在做什么?” 沈安芷回房了就躲在浴室,陈最也知道该说点好听的惹她高兴了。 他过了十分钟才来,来房间没见人影,浴室门关着,打开看看。 沈安芷坐在角落,脸色绯红。 “最最你来啦…” 他一把将人抱起来往床边走,“地上不凉吗。” 沈安芷勾着他的脖子,头发蹭蹭他的下巴。 “你说呢,跟冰块一样,我等你好久了…” “我要是不来呢?” 等等…他怎么在帮忙穿衣服啊。 “不来你就错过了啊。” “手。” 沈安芷认命的抬起右手穿过衣袖,白挨冻了。 “你提醒过我要节制,我答应你了。” 那昨晚是…? “你今早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不知道梁齐起来了没有?” 那咋了?! 第79章 排第一? 突兀的电铃打断了他的求安慰意图。 沈安芷自己扣上衣服的扣子,“要接吗?” 还剩一颗,陈最帮她扣。 电话被挂断,再次拨过来。 “我出去接。” 他把门关上了,就站在门口,和沈安芷中间只隔了块木板。 什么时候隔音这么好了,有简短的说了几个字,但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没来得及躲走陈最就开门进来了,知道沈安芷会忍不住好奇心,他特意连讲话都是轻飘飘的。 “干嘛要躲着我打电话?”明明可以坦诚的,胸口像是被糊住了。 徐清菀的电话而已啊,不用这么见不得人吧。 他不想回答一件事时,除了闭嘴就是转移话题。 “今天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没有,可能写写作业什么的,怎么了?” 陈最脸上的胶带翘了点边,她往里摁了一下。 “那我下午再来陪你可以吗。” 他可以把‘可以吗’去掉的。 “你要去哪?” “我奶奶想让我和他们三个一起回去接她过来。”想到路程上必须会有的诸多尴尬和压抑。 “你想我陪我就不走了。” 昨晚听陈淼说一家人的时候,是打心眼里的不接受这个概括,他们最好还是分清楚点你我。 这次可不是她在中间牵引,是陈最自己先说要去的,只是不晓得怎么突然会反问她,又后悔了? “我会悄悄写完一堆作业然后偷偷惊艳你。” “算了,陪你。” 沈安芷环住他的腰抬起头,“你天天陪我不无聊吗?” “我天天陪你你无聊吗?” 她笑吟吟的摇摇头,“既然是你奶奶想你也去,那就一起吧,我们得有点距离感你才会更紧张我啊。” “确实,紧张我不在的这几个小时梁齐会不会找上门来。” 梁齐只是你们y里的一环吗… “所以呢?” “我很不放心,所以不准备去了。” 刚才他还没答复徐清菀,不说去也不说不去。 总得留点思考空间,刚才反问沈安芷那一下,是想到奶奶如果知道他不去,会打电话过来硬要他去,小老太太脾气倔,要求提了总是说一不二的。 陈最会觉得这是麻烦,和奶奶的接触不算多,他承认自己对亲情淡漠,但至少还有零零散散的碎片。 这点碎片叠加上对老一辈的尊重,就… 奶奶对他提的要求不多,能答应就答应,没答应的话…反正在大家心里他早都像个怪物一样了。 他甚至到现在都会给自己在别人心中排名。 陈远深和徐清菀他是不需要去想都知道的,在陈淼心中陈最也仅仅是需要去开导的家人,父母或是朋友会排在她的第一位。 奶奶嘛,先是她的孩子,再是陈奕宇和陈淼,哪个长辈不喜欢讨人欢心的小孩呢。 都不懂奶奶为什么会说叫他也去,可能是随口说说,也可能有点在意他,想见见。 他从来都不能在谁的心中排第一,成绩单可以,但要付出的太多了。 为什么陈淼什么都不用去费劲,就都可以得到人这一生最基本的爱意。 他对陈淼没有敌意,以前会羡慕,但不会产生恨。 还会想说,如果陈淼是姐姐,会不会也像他一样? 所以还好她是妹妹。 不断的去设想,其实都是无用的伤神,很没必要。 于是现在他基本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沈安芷身上了。 他彻头彻尾就是个特别拧巴的人,好不容易得到的,就一定会投入百分百的精力和时间。 可他边告诉沈安芷,只许他把她占有。 一边又对她说,他不是必需品,只是她的享受和消遣。 沈安芷对这些,看似很通透,其实也懂得八九不离十。 她知道陈最的不足,有缺点就是有缺点,既然选择在一起,她就得学会理解和包容,站在他的立场思考问题。 她像个宇宙,装着无限的耐心和爱意,又理所应当的像地球,最适应人类居住。 陈最都不会再觉得,自己不值得被沈安芷爱了,他努力了,也该得到。 恰到好处的时候,不对…陈最早就心甘情愿的抛出热情。 他是没有尾巴的小狗,如果你静下心来,会看见他不停在摇的尾巴。 爱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无论如何都想和沈安芷一直一直在一起。 她也是。 “真不去了?” “嗯。” 他给徐清菀发了两个字,‘没空’,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沈安芷还以为他只是嘴上说说,结果还真不去,“最最,你真的怕梁齐来找我啊?” 陈最怔了怔,这也是他不想去的其中一个原因,“你不知道你好骗吗?” “哪有,我在别人面前都可精明了。” 只给他一个人骗。 陈最扯了下她的脸颊,“饿不饿?我去买早饭。” “想吃刚出锅的锅边糊!” “一起出门?” “嗯!” 放假期间起来吃早饭是一件很小众的事情,晨间的烟火气息在和冷空气决斗。 历史重演,买好锅边糊他们便环顾四周,没有找到可供休息的长椅。 不远处有一小块空地…三三两两聚集了几个人,就那了。 又是在路边吃东西。 沈安芷舀起一勺吹了吹,立马常温。 “凉一会再吃,喉咙都烫坏了。” 啰嗦老最最。 不一会吸溜了半碗,“最最我饱了。” “再吃一点。” “不行,我最近都把自己喂出小肚子了。” 然后沈安芷就得到了一个陈最牌剩饭处理机。 淮南的路段不是很发达,去接陈最奶奶的路得在这条路一直往前开才有岔路口。 路窄车多。 等红灯,陈淼好奇的探索周围的陌生环境,惊奇发现,“哥哥在那诶,要不要叫他直接上车一起去奶奶家啊?” 陈远深看了下后视镜,顺着陈淼的视线看去。 他的洁癖儿子跟旁人一样在路边吃东西可以不说。 又看着沈安芷吃了一口碗里的,就把东西都递给陈最了,以为他拿去扔掉,结果在吃人家剩下的。 徐清菀把墨镜摘了一半下来,比陈远深还不敢相信。 “他都说了没空了,都怪你让我骗他是奶奶叫他也去,晚些时候被拆穿了怎么办?我现在心有点慌慌的。” 陈淼侧过脸满意的看向徐清菀的半个后脑勺。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会担心陈最的心态如何了。 第80章 就是手空空的 眼看着绿灯闪烁红灯起,车流没挪动分毫。 接着看戏。 这样的陈最,他们当爸妈的完全没有见过。 没有面无表情,很生动的一个人,他们不知道在谈论什么,沈安芷笑,他也看着她抿嘴笑。 徐清菀又带上墨镜,遮掩她已经泛红的眼睛,视线始终在他们身上。 昨晚问了陈奕宇,他实话实说了陈最脸上伤的由来。 听到前半部分,徐清菀根本不会去想陈最会主动去趟这趟浑水,顶多是误伤,毕竟他不爱给自己招惹麻烦。 听完又觉得恍惚,他根本就不是她心中那样无情无义的人。 徐清菀逐渐发觉,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他了,但了解在家人面前的他。 “最最,你那个豆浆给我喝一口。” 陈最只买了杯豆浆当早餐,沈安芷在吃的时候他就看着她吃,捧着豆浆时不时喝两口。 豆浆外套着个透明袋子,陈最提到她面前,沈安芷捏住吸管低头喝了一口,表情不太对劲,“好甜啊…” 陈最挑了挑眉,笑着道,“像你一样?” 她也弯了眉眼,“像你一样。” 沈安芷又抿了一口,“你不是不爱吃甜的东西吗,这里面感觉放了十斤糖。” 喝豆浆是图方便,甜不甜的,光顾着看沈安芷,味觉也跟着跑偏了。 被她这么一说他也喝了一口,细品下意识蹙眉,还真是…齁甜。 沈安芷把掌心盖在他额头,假装担忧,“最最,你是不是之前发烧发的连味觉都失灵了?” 清晨的空气清新,带着小村庄里独有的味道。 陈远深拉下车窗,气味瞬间贯穿车内,他侧头看了眼徐清菀,她看陈最看的入神,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这堵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要不去叫陈最一起去吧。” “算了,也不能把安芷一个人丢下。” 徐清菀很想说‘好啊’,陈最读书在家的时间也不多,放了假更是不着家,想费点心思跟他贴近都难。 陈淼把头探到前面来,“那叫嫂嫂一起去呗。” “她看见我们都会不好意思了,更别说见你奶奶了,他们现在让你奶奶知道也不好。” 以后的事情说不准,爸妈见了没事,再年长的一辈的见了,总有种必须得永远一起的枷锁在。 “妈妈,如果换做以前,你会在爸爸问那句话的时候就回答‘别管他’,哪还会对哥哥浪费口舌啊。” 徐清菀越发愧疚,嘴角不可察觉的抽搐了一下,她深深呼吸,看陈最的脸渐渐模糊了起来。 “才长大一点就敢说教你妈妈了?” “爸爸你也是,一点也不体谅哥哥。” 他还不体谅啊,都准备陈最一毕业就让他进公司,熟悉熟悉就把所有都事务都交给他了。 陈远深顺便体谅自己,早早退休陪老婆环游世界。 车向前驶了几米,他们得扭头才能看到陈最和沈安芷了。 “最最,我想逛逛再回家。”沈安芷望了眼车道,都过了多久了还是一动不动的堵着。 “不行,回家写作业。” 沈安芷瘪了瘪嘴,把双手环在胸前,不悦的打量起陈最,“作业什么时候不能写。” “先回去。” 想逛街都不肯,有时候觉得他很迁就,有时候就像现在这样要左右她的想法。 沈安芷不出声,也不移动脚步。 半晌,他才低声解释,“不冷吗,走太快都忘了你只穿了两件。” 那…是有点冷。 “不冷啊,就是手空空的,露在外面只有风肯跟我打打照面的…” 陈最把自己裹的很严实了,反正比沈安芷穿的多,他都觉得冷,更何况她呢,动不动就手脚冰凉。 他抓过沈安芷的手塞到自己口袋,“回去。” 眼睛就这么不偏不倚的落在道路上最显眼的那辆阿斯顿马丁上,陈远深刚买的,具体来说,陈远深送给陈最的。 太过招摇,那天他只是道了声谢,就又赶去学校陪沈安芷了。 他们和车的距离大概有30米,不近不远。 陈淼一直趴在窗口偷看,她一定是对上陈最的眼睛了,朝着他们不断挥手。 沈安芷今天终于不盲了,不单看到陈淼,还看到车上另外两人也朝着他们这观望。 她连连把手从他那抽出来背到身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那边,嘴巴不动,扯着嗓子发出声,“最最,这下得过去打个招呼了吧?” “笑一下就当打招呼了。” “还是过去吧。” 她顾不上陈最,自觉朝车边走,陈最也只能跟着。 重点强调,礼貌礼貌!! 昨晚都没打招呼了,今天看到了再不和他们说说话,在他们心里沈安芷就得是坏女人了,人情世故怎么说都得懂一些。 后边有人从车上下来抽烟了,水泄不通的,不用担心他们交流会影响到交通。 “叔叔阿姨好~” 陈远深一如既往的有着企业家的深沉,但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对着她点点头。 徐清菀也揣着温婉的笑,俯身过去,手上拿着两封红包递到沈安芷面前,“新年快乐,阿姨给你的压岁钱,还有一个给陈最的。” “不…不用的,谢谢阿姨。” 她手足无措的看向在一侧的陈最,肯定是不能要的… “你是陈最的女朋友,叔叔阿姨都当你是自家小孩了,特意给你备的,收下吧。” 陈最的本来打算新年那天再给,也顺手一起送出去了,说不定还能让他提早几天开心… 这副嘴脸?陈最暗暗鄙夷,好假。 但肯对沈安芷面带笑容,再假又怎样。 陈最上手抽走了两封红包。 “谢谢。” 多可笑啊,以前他连过年都是收到转账上的压岁钱,打发嘛。 而陈淼会收到她特意买的相对应年份生肖的红包。 是,都是钱,可就是不一样。 沈安芷没想过陈最会收下,红包厚的鼓的像是硬塞进去的。 “谢谢叔叔阿姨。” 这会道路稍稍通畅,连老天都在迫不及待的想让沈安芷暂时潜逃。 后面的车开始摁喇叭了,陈远深缓缓踩上油门,“我们先走了,过几天空出时间叫陈最带你来家里吃饭。” 陈最横竖看着都不乐意。 她又是礼貌回答和道了再见。 车往前开,陈淼有机会开口了,“嫂嫂拜拜!” ? 在家长面前也这么叫她? 她勉强扯起笑容挥了挥手。 第81章 你万里挑一 “最最你怎么能要呢。” 他把两封红包都塞到她手中,“她的好意不收下,不是不给她面子?” “可是我…你可以要一个,不能要两个。” “分那么清楚做什么,拿去买想买的东西,不要对自己抠抠搜搜的。”紧接着揽着她的肩膀往回去的方向走。 沈安芷实在节俭,不经常买奢侈品,衣服超过千位就碎碎念的嫌弃‘只是一块布料而已卖这么贵’。 学校来回坐车除了抢不到二等座,才会含泪买下商务座。 在京衡遍地都是高档餐厅的环境下,偶尔会去光顾,但她偏爱吃食堂,还有那些不起眼的小店,或者711草草了事。 除了护肤彩妆这方面是大牌,别的生活用品能用很久。 但对于送陈最的东西就绝不含糊,感觉配的上他的就得越贵越好。 她和陈最就形成了很大的对比。 他对金钱的概念早都被树立在了顶端,就感觉反正都花不完,万这个单位在他眼中跟百没什么差别。 于是沈安芷想买什么时一嫌贵,他就会帮她买下,顺手再给她转点零花钱。 一个有钱但省,一个有钱随便花。 被沈安芷批判过很多次败家了,但他基本上花钱也都是给她花。 她颠了颠手上的红包,“啧,我老是动不动就觉得我傍上大款了。” 揽着她的左手捏了捏她的右脸,“跟他们一起吃饭不会不自在吗?” “会啊,可他们都说了,我也想去的,但不是为了拉近你们,我也要花一点时间让你的家人喜欢我才行啊。” 陈最没有回答,把手收回牵住她。 皮肤相贴间,温度从他的掌心传导到她手上,好像…也没有那么冷了。 沈安芷回家拆了一封上边贴着卡通图案的,应该是给她的吧,另一封什么都没贴,这些图案也不适合陈最。 她在数钱的时候陈最端了杯热水进来。 “三十一…三十二…二十三…”沈安芷把钱摊在床上,“都怪你,我都不记得数到哪了。” 她重新又数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最在呼吸所以打扰到她的脑子了,没数几张就又乱套。 “先喝水。”陈最坐到她旁边拿了一半帮忙一起数,好久没看见过现金了,怪新鲜的。 他很快就数好了,又拿起沈安芷那边的,一共一万。 她抖了抖红包袋子,掉出来了个一元硬币。 ? “这一块钱有什么寓意吗?”沈安芷的想法都不太… 让她识趣点,她在陈最的世界里是多余的那一个? 那拿这一万的分手费是不是少了点!! 陈最想的倒没有这层的意思,看她的愁虑爬上脸色,便握过她的手,把硬币放在她掌心。 “你万里挑一的意思。” 她不坚定,可他坚定,所以关于她的,所想之处都会是好寓意。 沈安芷轻握住手上的硬币,豁然开朗也不过如此,她把另外的钱全都丢到陈最那边。 “最最,这一块钱能买我一天开心了。” “才一天?” “你亲我一口看看会不会暴涨。” 啧,都说了亲一口了,缠绵那么久做什么。 林秀不敲门就推门而入。 这个姿势看起来沈安芷又在欺负人了,陈最靠着床,她在上边压着人家亲。 两个人停下动作,背脊僵的不敢动,大脑像蛋白一样光滑和空白。 天崩地裂了。 就…还好啊,还好没出格…… 不敢往后看,两个人离的很近在对视,陈最默默把在她腰间的手慢慢藏起来… 林秀也裂开了,继续看还是走啊? 能感觉到沈安芷玩的花,也没想到场面这么… 等等…他们在床上啊?! 可真是她的好女儿,陈最在她心中的形象越来越惨了。 还是救救他吧。 “安安下来帮我整理一下冰箱,我得去准备饭吃没空收,冰箱满的什么都放不下了。” …… 她的声音好虚啊,“我知道了妈妈。” 怎么还没有听见脚步声!! 林秀见两人都不动,十分理解的给他们关门缓缓。 “都怪你,锁一下门很难吗。”沈安芷捶了下他的胸口,没有杀伤力。 该怪她自己…不对不对,凭什么! 就怪陈最,谁叫他无时无刻看起来都那么好亲。 “怎么办?”陈最把她摁进怀里,再次将人抱住。 她反问,“怎么办?” “再亲一口可以陪你一起去整理冰箱,一起尴尬。” 夜静悄悄的,沈安芷最近总是不好睡,在楼下转悠了半天,最后索性靠在一扇开着的窗户上,托腮仰望漫天繁星。 一声响动在静谧的黑夜里格外清晰,她微微一惊,忙往旁边看去。 陈最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她身后,“在想什么?我在这站很久了你都没发现。” 他靠近在她旁边,随着她的目光一起仰望星空。 “秘密,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陈最闻言偏过头,定定的看着她。 “你没有秘密吗?” 目前,对她毫无保留。 陈最摇了摇头,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 沈安芷躲了一下,客厅的灯光明亮,他又迎着月光,她甚至能数清楚他的睫毛。 他的眼中…因为她躲开,在表示不满。 “最最,我在想的事情可深奥了,就算不是秘密跟你讲了你也不懂。” “那你当它不是秘密讲给我听。” 她在陈最这也没有秘密。 “你别嫌我烦,就是现在过十二点了,我这个非主流容易伤感。” 陈最的手臂撑在她腰后,“伤感的原因是什么?” “我应该没有办法再努力考研了。” 他笑出声了,“现在想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哪里早了,别人对自己的人生都有好多规划,就像毕业工作是什么都能想好,我…我还能干嘛,心理的就业方向好少啊。” 选专业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现在发现大家都是有目的性的去选择,而她纯粹是觉得看穿别人就像有特异功能。 真学了才发现根本不是这回事。 陈最不想她经历社会毒打,美其名曰,“你在家等我下班回来给你做饭。” “那我不就是个废人了嘛。”沈安芷关上窗户。 “最最,我现在很了解自己了,大学果然就是用来享受生活的,我已经不能再学业上能有什么展望了,你会不会怪我不努力比不上你了。” 陈最故意拖长时间让她有危机感,然后说,“不会。” “会吧,不然你怎么想这么久才回答我。” “逗你的。”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努力的地方,“最最这样吧,以后我会努力花你的钱,让你更有动力赚钱,怎么样?” 沈安芷也是逗他的,但这事得等她以后有身份了才能干。 “沈安芷,我能不能跟你预定一下你老公的位置。” “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喜欢上别人,然后那个女人努力花钱,你才有动力赚钱给她花,我才不要答应你。” 陈最傻傻的也没看出她在开玩笑,掩饰慌乱,郑重其事的,“我不会的,你知道我不会的。” “不一定啊,如果不喜欢上别的女人,那男人也行,就是你们亲热的时候能不能让我看看全程是什么样的?” …… “沈安芷。” 他要生气了呢,“你知道我不会,对不对?” “那你觉得我会不会?”陈最任由沈安芷牵过他的手,她把他的手指捋直,将自己的手放上去比了比大小。 下一步陈最都能猜到了。 沈安芷的手指插进他的指间,这个话题下他不准备握住,所以沈安芷用另一只手一根一根将他的手指弯曲,贴在她手背。 于是没有缝隙的紧扣在一起。 他眼中满是缱绻温和,可细看整张脸,大致上都写着哀怨。 “就当你会,那你敢吗。” 沈安芷简单设想了一下,下意识想把手抽出来,“不敢,你生气了既不会停也不会哄的,能不能改改。” “我尽量。”听到她说不敢,可谓是瞬间换脸。 她闭上眼睛往前走了一步靠在陈最身上,困意和烦心事不断在打架。 “我觉得只要我不想以后的事,就不会有太大压力,所以从今天开始,人生就当完蛋人生过。” 陈最拍拍她的背,“完蛋人生也有我兜底。” 她说,先把她哄睡陈最才可以回房间。 有他在话便不自觉的多,沈安芷掀开一点衣服,“最最你看我的肚子,全是肉,一过完年就不吃饭了。” 沈安芷脸上的肉也多了一些,好捏,以前那样太瘦了,现在才刚刚好。 林秀见她日渐消瘦,都不敢想她在学校过的什么苦日子,所以一放假就做各种好吃的,每隔几天都得去买点零食投喂她,还说要给她涨生活费。 指尖在她的肚脐周边画了个圈,“贝果。” 陈最感受到她的心脏跳的很快,很紧张吗? …真是意想不到的贝果,还以为他要抨击她确实长胖了。 这两天的烟花声就像没有间断过,没了一道又出现一道,忽近忽远。 新年的前一天。 陈最收拾好行李准备走,这几天又吃又住,林秀和沈坤对他也没有一开始不熟悉时那样拘着。 比陈最在自己家还显得更要放松。 沈安芷给他换好脸上的纱布,便把工具都收到袋子里。 “今晚快十二点的时候你就把纱布撕掉,反正都快好了,新年新气象嘛,不要留着到明年了。” “好,到时候你再提醒我。” “嗯。” 背后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要不要送我回家。” “才不要,哪有女孩子送臭男人回家的道理。” “你送我回家,我再送你回来。” 搞这么麻烦干嘛,沈安芷还是拒绝。 “陈淼说不是在奕宇家,是我家,她跟我口述了位置,但我不知道在哪里。” 他也是才知道他们家在淮南还有个房子,有记忆起都是在京衡,对淮南了解的不多。 沈安芷看了眼他手机上的转文字信息,这串文字有点熟悉。 “在我家旁边…?我家是7栋,你这是第9栋,就在后面,走几分钟就到了。” 想不通9栋为什么明明没人住,但读书那会时常能看到清洁工出入,院子里的花透过围栏来看,都打理的很好。 现在想通了…… 陈最明显诧异,“那这样可以送我回家了吗。” 走到玄关处,林秀从厨房跑出来,湿手蹭了蹭腰间的衣服,拿着封红包再跑向他们俩。 林秀的红包规格跟平常的不一样大,一看就很能装,但还是被塞的满满登登。 沈安芷跟林秀提了徐清菀给了她很多压岁钱这件事,当然她把钱都给陈最了,唯独留了那一枚硬币。 当即林秀就觉得沈安芷是被重视的,所以上街找了好多家店才买到规格比平常大一倍的外封。 “诶别着急走啊,我和安安爸爸给你的压岁钱,小小心意你得收下。” 怎么说呢,他们给了沈安芷一万,那她就给陈最两万,这不是双倍重视了? 陈最的态度和前几天的沈安芷一样,哪能要啊。 沈安芷塞到陈最手里,“最最,你不要妈妈会很伤心的。” 林秀在一旁铿锵有力的点头,沈坤从后院喂完鸡出来见他们三个凑在一块也来凑热闹。 “安安天天压榨你,但叔叔阿姨可不能亏待你。” 沈坤说着瞟了沈安芷一眼,这女儿还没有陈最好呢,会陪他下棋,头脑聪明的人就是不一样,他把把都是被陈最让赢的。 沈安芷推着陈最出门,扭头对着他们做鬼脸,恐吓道,“我就要欺负他,送他回家前再打他一顿。” 沈坤当然信啊,有了陈最以后想把时间倒退几年,让林秀好好教教她以后谈男朋友了得对人家好点。 “你看看你女儿…” 林秀也信,不过走出几步沈安芷挽住他的手时就没那么担心了,“我真是越看陈最越喜欢。” “老婆,你女儿是不是需要被改造一下。” 十几年老夫老妻了,一下就懂对方在说什么。 也难怪咯。 陈最生的那副冷清样,一看就是个安分守己很安静的小孩,沈安芷没完没了的。 又是追着陈最挠痒痒,又是强制给陈最吃索然无味的饭菜,又是一不顺心就抬手打一下陈最,还有让陈最帮她整理房间收拾衣柜。 打陈最这点沈安芷不认!! 很轻很轻,哪里算打。 还有很多很多,但就是这么凑巧,次次沈安芷对陈最干点什么带有主导性的事都被他们看在眼里。 明明她才天天被陈最压迫,反倒自己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了。 没天理。 第82章 很夸张? 沈安芷把陈最送到门口,她发现前几天陈远深开的车就停在路边。 真在她家后面无疑了。 她看了眼时间,“最最,你如果不迷路的话,从想我再到见到我只需要三分钟。” “出门直走右拐,我有那么蠢吗。”陈最放开行李箱,转身又捏她的脸。 “你没有吗?” 余光瞥见一个人影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他压下上扬的嘴角,“到家了给我发信息。” “好。” 沈安芷抬脚正准备走,“嫂嫂!” 徐清菀在靠近大门的地方摆弄新年装饰物,听见陈淼的声音立刻放下手上的动作迎出去,差一步就踏出去了,又躲在门边探了上半张脸出去。 陈淼上来大概是想挽住沈安芷,陈最沉着脸挡了一下,她们能交流什么,陈淼总是讲些有的没的,一点营养都没有。 他松开手对着沈安芷说,“先回家吧。” “哥,你不送嫂嫂回家吗?哪有这样的男朋友啊,还让嫂嫂送你回来。” 疑似怕陈最黑脸,她趁他没留意时,迅速靠着沈安芷挨着。 “我家就在附近,自己回去就好了。” 沈安芷对陈淼有些招架不住,她是家里的独生女,没有弟弟妹妹的,该拿什么状态去面对她,也不是很明白。 就是尬尬的。 拿她当朋友的话,又不是特别熟悉,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沈安芷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话多,但陈淼是超多,感觉只要见到她就要听她喋喋不休了。 “那在附近就过会再回家呗,我哥他嘴上说着要你回家,其实一刻都不想不见到你。” 她知道!!净瞎说什么大实话,陈淼在他会害羞的。 沈安芷笑吟吟的问他,“是这样吗?” 陈淼百分百肯定陈最会否认,不然用得着她说嘛,再说了陈最这种淡人,心事都藏心里,这么露骨的话,他必定不敢承认咯。 “嗯,那你要不要待一会。” 什么?!陈最疯了吗…恋爱的威力真是…不容小觑。 陈淼的心情都写脸上了,蹙眉,震惊,不可思议的微微张嘴。 想她待一会,陪他一起看看陌生的地方,当遇到新环境,心理作用上甚至会有一点没有安全感,得沈安芷在身边才会好一点。 “你忘记啦,我等会还要陪妈妈去接外婆呢。” 陈淼就不该在小情侣面前游走。 陈最用手背蹭了一下沈安芷的手又放下,“好。” 目送着沈安芷离开,陈最迟迟不动身,直到她消失在拐角处他才去拿行李。 “哥你要不要这么夸张,人都走了还看。” “很夸张?” 哪夸张?是紧张。 虽然只有一小段路,但能确保这段路不会有猥琐男出现,或者她走路没有被石头绊倒摔跤。 “当然啊,更夸张的是你居然叫嫂嫂帮你送到这来,她再孤零零自己回去,这是男朋友该干的事情。” 手机上传来信息,他低头看了眼,不是沈安芷,但能感受到他周身的空气突然变得轻快。 陈淼说的话他也不打算做声,拉着行李进了屋。 “哥,你之后在淮南就不用寄人篱下了,妈妈让我把钥匙给你。” “嗯。” 徐清菀也就借着陈淼的口才能把钥匙给出去,陈最在京衡的时候给出去就太不合时宜了,显得刻意。 如果这次没来淮南,钥匙n年以后都不会到他手里。 当然她不知道陈淼是怎么说的,只看见她把钥匙给陈最了。 有跟她沟通过说辞,也没什么说辞,不过就是自然而然的把钥匙给陈最,但别说是徐清菀让给的就行。 陈淼领着他去了房间,还想跟着进去,额头差点撞到关上的门。 这种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不懂得细节的男人,她嫂嫂不觉得在跟块石头谈恋爱吗。 虽然对沈安芷会有一点不一样吧,但本质上已经形成了,难不成在她面前还会换一个人格啊。 确实。 陈最不知道在房间里捣鼓些什么,到了午饭时间奶奶也来了,还有姗姗来迟的陈奕宇。 这场饭局有奶奶在,就不比在京衡从头到尾没人讲一句话了。 奶奶一直在回忆陈远深小时候在淮南的片段,讲到笑点桌上无一人不附和两句。 除了陈最。 感受到了陈奕宇的灼热视线,他咽下口中的米饭,不明所以的用表情作出疑问,“看我干嘛。” “你脸咋样了?这么久了还包着纱布。” “基本上好了,安芷怕我粘到水了,蛮贴着。” 陈奕宇扒了两口饭,把头靠向陈最那边,夹了一口菜,“你跟安姐今晚有什么活动?” “没有。” 陈弈宇差点呛到了,“我都有你没有?” “该有什么?” “今晚十二点礼堂前面会放很多烟花啊,你们不去?” 首先…当地周边的活动他有没有可能根本不知道呢。 “看情况。”陈最突然反应过来,“你跟许昕一起去?” 陈奕宇别扭的摸了摸脖子,“她让我跟她一起去的,反正我也没事干,蛮去凑凑热闹。” “嗯。” 许昕如果告知了沈安芷一起去,她一定会跟陈最说,所以… “诶,我刚过来的时候发现安姐家就在这前面,你们两个人怎么搞这么巧啊,想见一面还不用五分钟吧?” 完全不用。 “吃饭。” 下午没看见陈最人,一直到了晚饭前才出现。 沈安芷睡了个午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白里透着灰了。 第一时间看手机,陈最会乖乖报备自己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只是一点多的时候说去街上做事情,没有具体说是干什么,别的又挺积极的。 “最最,我现在听到楼下在做饭的声音了,听着是快做好了,并且马上要叫我起床了。” 陈最点开语音,刚起来的声音软软糯糯,想现场听。 晚饭后沈安芷一溜烟就跑出门,他们没有约好要去做什么,就是感觉…这么近,散散步也方便。 陈最换了身衣服,脸上的纱布也撕掉了。 他们走到路灯下,沈安芷让他低头。 她捻起他的下巴垫脚凑近细看,“还有一小块很明显,等疤褪了应该就好了。” 离的很近,陈最偏过头亲了她一下。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脸上多了几分了然,“既然第一个新年快乐已经讲给梁齐听了,那就罚你今晚陪我过了十二点再回家。” “那期间我们去干嘛?在街上游荡吗。” “你想想。” 沈安芷抿起嘴笑,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最最,你怎么变得这么拐弯抹角了,想干什么就直说嘛。” 明晃晃的路灯下,她看着陈最的耳廓迅速染上微红,他有点斥责般的给自己撇清关系,“我没想那些。” 看得出来啊,只是他现在的模样,想再多调侃他两句。 “你跟我还会不好意思啊?” 在她腰上的手收回,“沈安芷,我不是满脑子都是那点事的人。” “你不是吗?” 陈最笃定的告诉她,“你是。” 沿着路走到大街上,清静一下子被嘈杂声取代了。 期间好像没什么能做的事情,漫无目的的挽着手在街上瞎逛。 “你知道叔叔阿姨给了我多少压岁钱吗?” 沈安芷的注意力被卖孔明灯的小商贩吸走了,心不在焉的回答,“不知道,看起来很多的样子呢。” “老板这一个多少钱?” 陈最在一旁静候着,卖孔明灯的是个看起来年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一个十五,两个二十。” 看到沈安芷身边的陈最,她一时间挪不开眼了,直戳戳的盯着,脑中一直想,世界上真的有不见光死,还这么好看的男人啊? 沈安芷蹲下身,在花花绿绿的孔明灯中选了红色的,喜庆。 “我要这个,最最算钱。” 老板强调了一遍,“两个二十哦。” 陈最伸出一只手给沈安芷,另一边去扫码。 她扶着站起来,“我要一个就好了,谢谢。” 注意到了这个女孩看陈最的眼神。 沈安芷故意靠他很近,还牵起他的手。 “要写愿望的话这边有笔哦。”她把马克笔递到陈最面前。 怎么不递沈安芷面前!! 陈最握着笔的末端拿走,摊子前又来了别的客人,他们去边上的长椅上写东西。 她拆开包装,把孔明灯摊在长椅上,写字时捂着,不让他看。 “最最,我只要一个是因为,我想要你的愿望跟我的写在一起。” 她挡着字把孔明灯翻了个面,“绝对不是因为一中旁边的小卖部卖一块,所以我才只买一个省钱的。” “但如果它真的是一块钱,我也只买一个,当然你想自己一盏的话可以再买一个。” 陈最接过笔,笑她总喜欢念叨物价不同寻常,他的愿望可以让沈安芷看。 没有犹豫的写下。 ‘沈安芷必须永远爱陈最。’ ? “最最,这个愿望你跟我许就好了。” 意思是…她的愿望不需要靠他来实现? 说着他就要给孔明灯翻面,但是沈安芷眼疾手快,他没得逞。 她把孔明灯收起来装回袋子里,把笔还给了那个女生,嗯…瞧瞧陈最这张喜欢沾花惹草的脸。 “我都给你看我的愿望了,你也得跟我说。”陈最再次想抽走孔明灯,她还挺会躲的。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 “那我的被你知道了怎么办。” “你这个愿望短期内没什么盼头,又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我本来就爱你呀,你得等长满白发走不动路了,才会恍然大悟自己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也行。 “你有什么盼头?” “我都说了不能讲了,还问。” 沈安芷拉着陈最往河边走,那里人少,“我爸妈给了你多少压岁钱?” 听完数字后,陈最问她多出来的两枚硬币是什么意思。 沈安芷说,“这很费解吗?我们天生一对的意思呀。” 烟花不断绚烂,沈安芷抬眸欣赏,“最最,外婆还当我是小孩子,给我买了一堆烟花,你明天来陪我玩嘛,不然都浪费了呢。” “好。”看了她许久才舍得,也看看天空。 京衡一直以来是禁止烟花爆竹的,淮南现在的动静,像抗争片里在打仗的声响一样。 陈最有点不习惯,耳朵听的闷闷的。 他走到沈安芷身后捂住她的耳朵。 等近处的这个烟花放完了才放手。 “最最,我们家那边会清净一点,要不回去吧。” 她真不知道许昕和陈奕宇偷摸见面的事? 以她的性子如果知道,不看到他们一起出现是绝不罢休的。 “我听说礼堂门口到了十二点会放很多烟花,不看吗?” “不看,人肯定很多,挤来挤去的你碰到别人了我会吃醋。” 她只是嫌吵而已,跟陈最说话都断断续续,还得扯着嗓子。 新年礼物是现在给,还是过了十二点再给啊? 静僻的小路上偶尔响起烟花声,不过都很远,不碍事。 “沈安芷,我想给你个东西。”他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朴实无华。 “这是?” “给你。” 她推走,“干嘛,要我帮你管钱啊?” “不是,这张卡给你了,炒股玩玩赚了一些,都给你。”消失一下午是开卡存钱去了。 沈安芷不是很懂一些是多少,既然是送给她的,肯定不会少。 “最最,你有听说过炒股会倾家荡产吗。” “向来只有我算计别人。” …? 炒股纯粹是听舍友提起的,好奇买着玩的,学金融难免会接触这些,他有试错的资本,但他不会错。 沈安芷不懂,只听说过,电视剧里也看到过,炒股炒的身上一分钱都没了,还欠下巨额赌债跑去紫砂。 “你以后不许再碰这个了。” 他把银行卡放到她手中,“我没有赌徒心理,当题做的,把赚到的第一笔钱都给你,当做是这道题的奖励,这题做的就更认真了,我很听话,你不让我做什么,我就不做了。” 最后这几句话,听着还挺主人属性大爆发的。 又不是稳定的长久生意,他对钱看的也不重,该读书的年纪就多学知识,关于出了社会脚踏实地的接受陈远深的安排,他没什么怨言。 “你也说了是你赚的第一笔钱,还是自己留着吧。” “梁齐给你东西你就要,我给的你不要?” 能一样吗?! 真金白银诶。 “如果是别的我会要的。” “沈安芷。” 梁齐硬塞就可以,他不行。 “你笑笑嘛,黑着脸干嘛。” 他举起那张卡,威胁? “你到底要不要?” “有多少?”超过一万块就算了。 “就两千。” 也不多嘛,她收的很快。 “谢谢最最宝宝。”奖励了一个亲亲。 第83章 新年快乐,我最爱你了 外边实在天寒地冻的,最后决定去沈安芷家待一会,等快十二点了再上天台放孔明灯。 外婆已经睡下了,还挺早的,就不用把陈最藏起来了。 房间内。 沈安芷换了毛绒睡衣,陈最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她开了暖气坐到他旁边。 她侧头靠在他身上,陈最调整了下姿势,让她枕的更舒服些。 “最最你很困吗?” 他轻轻摇头,带着几分倦意,“陪我说说话。” “好~” 陈最今天再次意识到自己有多不融入这个家,是已经完全没办法去接近,和打心眼里的排斥。 “我今天跟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听他们嬉笑聊着以前,我一点都没有动容,比方说听一个故事我还会有起伏,对他们我没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在你家里我不会有那种排异的情绪,我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就连说起他们,语调里都是冷静分析,不带情感。 “安芷,我是不是病了。” 心脏冷不丁的重重咯噔了一下,心疼的痛觉麻痹着神经,他怎么会问出这种话… “你才没有生病。” 沈安芷抓住他一只手圈在双手中间,小心翼翼的看向他,扭捏不安。 “你怎么不一见到我的时候就跟我说,自己闷了这么久很难受吧…” 被她圈住的手抬了抬指尖,“刚想起来随便说说。” 暖气已经达到温度了,周身都还是低气压。 好像,是沈安芷的磁场低。 “最最你没有生病,你不要这样觉得。” “我明白你的意思,就像我对讨厌的人也是这样的,最好是离他们远远的不见面才好,要是见到了我还要没素质的翻白眼呢,我的性质比你更坏,我也病了吗?” “我们都有讨厌别人的权利,在你的潜意识里他们占着家人的身份,所以讨厌起来是会有一点愧疚作祟的。” “这就是讨厌,无关其他,你别多想了。” 闻言,似有魔力般,混沌被她打散。 “只是讨厌?” “嗯,你对所有人都带有这种感觉的话,那一定是你的问题,可是你对我,对别人也没有这样的,你只是有一些内向。” “小时候的阴影会影响现在,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概念一样,如果你没有在意他们,还会觉得这是烦恼吗?” 这个局长久以往的僵持不下,如浑然天成的障碍。 就好比每天要吃饭,这件事就跟记得按时吃饭一样遵循着。 偶尔忘记到点该填填胃了,再晚一点也还是会吃上点,今天不吃,明天也要吃。 “我知道了。” “你不知道,也一点都不洒脱,不要想用‘我知道了’来结束这个话题,然后你自己又暗暗想着。” 沈安芷与他对视,陈最眼中倒映着她的面孔。 她也是。 被她戳穿轻而易举的事,他眼中慢慢浮出笑意。 脸在沈安芷面前不断放大,她忍不住微微后仰。 “沈安芷,你怎么比我还了解我?” 他越凑越近,沈安芷后仰的幅度也越大,索性双双一起倒在沙发上。 呼吸纠缠,她果敢的迎上他的吻。 如果能让他暂时转移注意力的话,也是好的。 她撑着沙发,呼吸凌乱。 听她大口喘气,一点掠夺成功的成就感都没有。 陈最又起身,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你喜欢梁齐给你的东西吗。” 她还躺着,把小腿架在他大腿上,陈最隔着裤子帮她捏捏小腿。 “怎么又说他,我都不记得他给了我什么了。” “才几天就忘了?” 那袋东西是他扔掉的,没有问过沈安芷的意见,他并不是这段感情里的主导者,说实话,他是心虚的。 自卑也挥之不去,他怕梁齐送的,更合沈安芷的心意。 “用点力捏,有点酸。” 指尖揉按的力度刚刚好,不会过重。 “别转移话题。” “好吧,那我记得,但是不喜欢。” “我的跟他比呢?” “喜欢你的,所以开学用卡里的钱带你去吃两顿好的。” 他后知后觉才意识到,“礼物我都还没给你,怎么就喜欢我的了。” “银行卡不是?” “我怎么会用钱来打发你。” 沈安芷坐起来,对着他伸出双手,怪期待的,“给我吧。” “晚点。” 她撇嘴撒娇,“给我嘛,你这样说我真的很好奇。” “过十二点了再说。” 不管陈最了,赌气自己窝到被子里。 “我不熬夜了,今天早睡,你回去吧。” 她真就听到了开门声,只不过他开了没出去,定定的看着沈安芷的反向,看她会作何反应。 果然,不敢相信他居然敢真走的那种慌乱。 “最最你怎么又突然不爱我了。” “刚才不是赶我走?” 给他一个台阶下!!就一个! “你过来哄哄我就可以不走。” 他关上门靠着。 “晚了,你求我别走。” 这对劲吗? “求求最最别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在很真的装可怜。 他没忍住笑了,“不够打动我。” 她开始扒拉自己的衣物,“这样可以吗…?” “穿上去。” “最最…” 他望向窗外,“衣服穿好我就不走。” 动静听起来是穿好了,陈最回过神,一件都没了。 “又在赶我走了?”他几步就走到了床边。 沈安芷推了推他,“你走吧。” “晚了。” 没说完的话都消失在了唇边。 “最最,要十二点了。” 言外之意可以停了。 听取了沈安芷的意见,陈最今天哄了,但不停。 “听说十二点整的时候放孔明灯特别灵…” 想到那行文字,他停了,俯身在她眉心一吻。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是的,不是童话,所以根本没有钟声,是手机上显示到十二点了。 烟花缤纷着在夜空中爆炸开,整个淮南像被惊醒了,从天台上望外,家家户户都开着灯。 孔明灯缓缓飘向天边。 愿望一定一定会实现的。 “最最新年快乐,天天开心,我最爱你了!” “新年快乐。” “今天的第一个新年快乐是跟你说的!” 这句话还真是煞风景… 脖子上一凉,低头一看,粉钻在烟火的辉映下透着不同的光泽。 戴好项链,手又被抬起来,腕间也有了重量。 手链是三颗形状各异浅蓝,浅粉,淡粉,晶莹的像糖果。 看着就价值不菲。 这样下来,她想给陈最的就显得不上台面了。 陈最从身后抱住她,烟花持续不下,谁知道林秀也在门口放起这种烟花,声音大的吓的沈安芷整个人一机灵。 他的怀抱更紧了一些,下巴靠在她的肩头,侧过头对着她说。 “我也最爱你了。” 第84章 继续 “你大冬天穿裙子啊?老寒腿迟早的事,我老远看到你还以为不是你。” 陈奕宇绕着她走了一圈,作出评价,“还挺好看的。” 许昕从他说第一句话开始就有些闷闷不乐,那…在喜欢的人面前穿的好看点不行吗,挨一会冻而已,很值。 她今晚还化了淡妆,不知道是腮红打重了还是风太刺骨了,她的脸红彤彤的,如果是腮红的话,色号挺自然的。 “你管我穿什么。”不过他说还挺好看的,许昕挑了挑眉,“走吧。” “走哪去?”这会礼堂门口来了好几波人在占位置,“不在这等着等会怎么看烟花啊?” “陈奕宇你脑子…”淑女!!淑女!!! 穿了裙子自动把自己往这八杆子打不着关系的人设上靠。 “这都是人,我们去高点的地方看,又不挤视野也清晰。” “哦。” 陈奕宇掏出手机跟在许昕后面走,问陈最怎么没有来。 都跟他说了他们今晚会在这里,陈最又偷摸跟沈安芷过二人世界啊? 人影没见着。 消息过了一阵才收到,陈最不来,回了两个字:‘没空。’ 陈奕宇把手机揣进口袋,快步跟她并肩。 “你这是去哪啊?别是把我卖了吧。”跟着她七拐八拐,大晚上都不认识路了。 “你值几个钱?” 黑灯瞎火的是有点让人惶恐,烟火一阵一阵照亮小路,才勉强看得清小路的全貌,手机手电筒起不到什么作用。 她说着不小心左脚绊了右脚,快要倒下去的时候被陈奕宇扶住了,许昕整个人半跌在他怀里。 亲密的触感让他下意识脱离,许昕背后一空,没了支撑力摔在地上。 …… “陈!奕!宇!” 他只是愣了一瞬,瞬间把她从地上拔起来,是的你没听错。 拔!! 许昕还没来得及骂人,他又做了件好人好事。 要不是觉得…看他顺眼了。 今晚还不如家里蹲!! 结果囧大了,再怎么作出好的那面,想想摔倒了就很荒唐。 没了心思,烟花也不作美。 两人去了处于高地势的位置,许昕自打摔了就一言不发。 “许昕,刚刚是把你的嗓子摔坏了吗?” “什么?” “这不是没坏吗,干嘛一直不说话。” 越想越尬,还闹上脾气了,“我跟你有什么话好说的。” 实名制举报陈最有家不回! 好吧不是,沈安芷不让他回。 “最最你帮我一起找找,我记得我藏了一件你的睡衣啊。” 沈安芷人要钻进衣柜里了,还是没翻到,衣柜被搅的乱七八糟。 “我拿走了。” 不早说,害她找了那么久,她不满的躺回床上裹紧被子。 “谁让你拿走了,罚你今晚在沙发上睡。” “一定要穿?” 暖气开着,倒也不嫌冷。 “最最,这样不好吧…”脱的这么干脆。 沈安芷爬起来跪坐在床沿,环住他的腰间向上摸。 陈最的肌肉很紧绷,忽的眼眸一暗,一把按住她的手,“老实点。” “谁不老实?不是你自己脱的吗。” 沈安芷抽出手去解他的裤腰带,“明天回去带两套睡衣过来,我想要衣柜里有你的衣服。” 她有自己的小癖好,比如想知道他睡觉习惯在左还是右,感觉这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 还有就是房间里得留一点属于他的东西。 就好像…会把他给占有了。 手又被他摁住,不肯的很坚决… 行。 烟花声逐渐平息,她卧在陈最的胸口,没有隔阂的聆听心跳。 陈最轻轻抚摸她的后脑勺,“还不困?” 抚摸加持下,有点困。 “你很困了吧?”沈安芷不压着他了,挨着一起躺,肩膀还被他搂着。 “你先睡。” 认识陈最后的这几年新年,哪有这么早睡,都在跟许昕废话连篇畅聊到天快亮。 固定思维的设定,就感觉这几天不该早睡,更何况,陈最在身边。 有一说一,今天许昕还怪安静的。 “最最你会半夜走掉吗?” 不该走? 她像个八爪鱼一样死死缠着他,确保他一动她就会被惊醒。 “会,叔叔阿姨明早看见我从你房间出来该怎么想?” “应该会想你已经被我吃干抹净了。” 笑着哼了声,“我们安芷是个乖小孩,能被家长知道留着男人过夜吗?” 听爽了,“最最,你今晚叫了我两次安芷。” 都没听过他这样唤她,对旁人或者朋友以第三人称会听到他这样叫她。 对着沈安芷说可是从来没有的。 不早了,跟她辩嘴不知道又得到什么时候。 “再不睡明早起得来走亲戚?” 今早听沈安芷和林秀闲聊知道的,说是他们大年初一想去周边自驾游,提早一天去走访。 不过她好像忘记了,拒绝了林秀的旅游邀请,以为连着走亲戚的麻烦事也一并拒绝了。 “走亲戚?对哦…”她短暂的闭上眼,很快又睁开,戳戳他的脸,“我只要赖床假装听不到他们叫我,就可以不去了。” 陈最这个性子会想到什么…太容易洞察了,她马上捂住他的嘴巴。 “都是些不熟的亲戚,我名字都叫不上来,去不去没那么重要。” 他顿了顿,在沈安芷面前他估计是全世界上最容易心软软的人。 是会突然感触到那个点,于是一再丧失了些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想法。 “我不理你你就睡得着了。”陈最侧过身,将她彻底拥入怀中。 他身上的味道怎么闻都不腻,“香香公主可以告诉我你的香香秘诀吗?” “睡觉。” 沈安芷难得安静了好一阵,太过安静他得忍着睡意,不然睡死过去就不能偷偷走了。 “最最…我小腿麻了。” “睡觉。” “真的麻了,跟触电那样的感觉,帮我捏捏嘛。” 只要撒撒娇,陈最还能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他的动作轻柔而有力,沈安芷有个疑问,“最最,怎么越捏腿越麻…” 沈安芷开了灯,他这人…总是叫她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谁能拒绝没穿衣服的帅哥… 她挪到陈最面前。 小女孩闭眼睛就是想要亲亲。 腰上明显感觉到他的手了,唇瓣也被软软的热乎乎覆盖。 人生会有无数个情到浓时。 “继续吗…” 他的呼吸洒在耳边,“嗯,继续。” 第85章 你在咒自己? “最最你睡了吗。”沈安芷从浴室里出来,发尾还滴着洗澡时粘到的水,水滴晕在衣服上很快蔓延开来。 陈最睁开眼,她一开门房间里沐浴露的味道更浓了些。 她走到床边,摘下头上的发夹别在陈最头上。 “你今天一点也不努力,两个小时不到就累了,以后怎么办?变成一小时,半小时,然后十分钟…五分钟…三秒钟……” 沈安芷越说表情越不可控的扭曲,“我完蛋了…” 他撑着床坐起来,什么世道啊,质疑他? “我今天有点困。” “困不是借口,你——” 陈最打断,“行,继续。” “你不会就等着我说这句话,然后趁我去洗澡的时候偷偷吃药了吧。” 他闻言眯起眼,给自己开脱,“我最近睡的不太多。” 只要沈安芷在身边,他哪天能早睡?更何况放假,更频繁了。 桌上有一杯放凉了很久的水,她抿了一口,“那么认真干嘛,我知道你很厉害很厉害,只是今天不厉害而已啊。” 听出她话里的玩笑意味,但陈最不太认同,“不是谁都像我一样。” “像你一样以后会变成三秒钟吗?” …… “你在咒自己?” 外头的夜与日准备交替,今天天亮的格外早,不过朦朦胧胧,还未大亮。 她拉上窗帘,关了灯。 床边陷了下去,“不闹了,门已经锁好了,你的鞋子我藏起来了呢,不会有人知道你在这的,好好睡一觉吧,我陪你。” 过了会感受到旁边亮着光,她背对着,在给林秀发信息。 陈最努力睁开眼睛,屏幕上的字一个个冒出。 ‘妈妈我现在才睡觉,就不跟你们去走亲戚了,不要敲门吵醒我哦,爱你!’ 他的嘴角暗暗勾起,沈安芷放下手机又慢慢调转到跟他面对面。 黑暗中寻着大致轮廓抚上他的脸,很奇怪,天都亮了,沈安芷还是没有睡意。 这下安静下来,思绪翻涌着渡上心头。 该谢谢陈最的爸妈吗,让她有了一个,除了吃醋以外,事事包容,事事以她为中心,永远把她放在第一位的男朋友。 嗯,完美恋人。 家庭教育对个人成长影响既重大又多方面。 关于性格塑造,人际关系,心理发展,童年创伤在潜意识中不断影响着他整个人,以至于影响到生活。 陈最一定是怕她离开的,爱对他来说,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奢侈的。 她是个棱角不规则分明的陶瓷瓶,而他为了她,把自己圆滑的边口收敛,依着她的样子打磨,形成可以完全和她贴合的盖子。 很抽象的形容,但他对这段感情,是坚定又恐慌的。 她给予陈最的,不仅仅是名义上有了个女朋友,爱、包容和迁就,她也同等的付出了。 只是陈最过于紧张她,所以付出的比她多的多。 他今晚问她是不是病了的那个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重播。 陈最大多数时间里都是理智的,理智到对这点事嗤之以鼻,可当一个人在情感中越不接纳什么,就越在意什么。 满口不在意的话说多了,她就以为陈最真的没那么介怀了。 那处潮湿,一到回南天就出来作祟,小时候的记忆不会忘却,是日久常新。 即便年长,也想不通他们偏爱陈淼的缘由。 所以,他只有她了。 他从来都不会质疑,她的喜欢和爱会不会是刻意装出来的。 为避免亲密关系带来的伤害,所以以逃避关系来保护自己,自小以来这都是他的准则。 她的循循善诱给的太多了,她本身就是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满着被爱的人,爱人的能力她不用学就会。 是与生俱来的超能力。 他对袒露个人情感、开启个人深入话题会觉得很不自在,人是个很奇怪的个体。 这样的一面,有人欣然接受,有人无可奈何,有人竭力抗争,其实就像空气一样稀松平常。 有了她以后,陈最发现自己的回避性人格已经开始好起来了,有了意识所以作出改变。 或许一开始会很吃力的去了解,但现在也有了爱人的能力,仅针对她。 陈最假寐,她摸摸他的脸,又轻轻挪着身体靠近,凭感觉亲了他一下,亲到的地方应该是下巴。 幅度大了一些,她抱住他,整个人埋进陈最怀里。 他收紧双手,在她额头留下一吻,“晚安。” 还没睡啊… “最最,你会不会觉得跟我在一起很辛苦啊?” 即使看不清他的脸色,也能感觉到他的不悦。 语气也不是很好,“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我哪里又做的不好让你心烦了吗?” “沈安芷,我今天是快了点,不代表我真的不行。” 一小时五十二分钟,也不慢。 他一下子抛出三句话给她听的云里雾里的。 “什么呀,我的意思是问题在我,你怎么硬扯到自己身上去了。” 陈最的语速很快,像是在跟她顶嘴,“你能有什么问题?” “我要你陪我的时间太多了,你都没什么自由了。” 他闷闷的。 这哪辛苦了? 自由?她就是他的自由。 “沈安芷,绝交到我醒来为止。” “最最是三岁小朋友吗?” 不理她了。 困意袭来,这一觉睡的很沉,按理来说新年这天最吵了,难得耳朵自动屏蔽了这些嘈杂。 耳边有人在柔声轻唤。 她微微俯身,一手托着腮,一手搁在陈最身上,一眨不眨的盯着陈最看。 “最最该起床了,我已经无聊很久了。” “嗯…”他闭着眼摸索到了沈安芷的手腕,抬到眼睛上遮光。“几点了?” “十二点多了,刚刚你妈妈给你打电话问你有没有回家吃饭,我说你中午在我家吃。” 挺罕见,她居然会主动接起电话,“还说什么了?” “没有了,她让我跟你说今晚得回去吃年夜饭哦。” “嗯。” 抓着她的手腕不松,也没有准备起床的迹象。 “我起来的时候连外婆都不在家,所以只能我来给你做大餐了,你看着时间十分钟以后自己下去还是我端上来?” 什么大餐十分钟能做好啊? 还不是她仅剩一桶的泡面!! 第86章 但我下次还这样 她把泡面端上来陈最也已经洗漱好了。 之所以泡个泡面要十分钟之久,还不是因为单吃泡面太单调了。 又在厨房搜刮了各种东西加进去,盖子都盖不紧了。 “想喝开水。” 她把泡面放到桌上,“我去给你拿。” 听着她的脚步一路‘噔噔噔’。 陈最拿着勺子在里面搅了搅,辣油飘的表面上全是。 刚起来的胃能受的了吗… “最最,温水。”她回来的速度还挺快。 这面看起来一口没动过。 陈最喝完她接过水杯,“我没拿稳包装袋,不小心把辣椒油都倒进去了,不碍事吧?” “没事。” “那我再去倒杯水给你。” 水装一半时大门开了,沈安芷循声望去,手一抖,温水倒在了虎口处。 外婆拉着李婆婆有说有笑的。 拜托…陈最还在家里,两个老人家对他们的事情一无所知,得赶紧藏好人才行…… “李婆婆好~”沈安芷拿纸巾擦擦手,捧着水杯就要上楼。 李婆婆每次见到沈安芷都会给出高度赞扬,这次也不例外,顺便还提了一嘴,“安安要是我家小宇的女朋友就好了。” 沈安芷快走到二楼了又被外婆叫住了,“安安,你带李婆婆去你房间看看新换的窗帘,她也打算在那家店买个帘子,先摸摸质量。” “啊?”她一下子红温了,“好,我房间有点乱,我先去收拾一下马上好!” 灰溜溜的快步回房,外婆笑着无奈摇摇头,“你看这孩子…” 一进门就看到陈最板着张脸,顾不上那么多,沈安芷打开衣柜,扯着陈最把他塞进去。 “你奶奶要来我房间,你躲好,别出声。”衣柜门关了一半又开了,沈安芷亲了他一下,将柜门彻底关上。 前些天林秀嫌她房间窗帘的款式过时了,换了浅灰色,说是简约大气… 是是是,她现在大气不敢喘。 还好够快,藏好陈最没过一分钟,外婆和李婆婆就走到她房间门口了。 她脸上堆着笑意跟在她们身后。 李婆婆似乎很满意,满意她的房间干净整洁,肯定是不乱,不然短短时间能收拾的像没收拾过的样子? 她们琢磨了会窗帘,“行,那我也买这个料子的,这光遮的大中午的还以为天没亮。” 沈安芷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心跳声很重,在耳边不断回荡。 “安安,厚外套拿一件给外婆穿,我外套放你爸车上忘记拿了。” “噢,好…” 她动作缓慢,也下了很大的决心, 打开了另一扇衣柜门,对上陈最的眼睛… 这才是偷情…… 等她们一出门沈安芷就把门锁上,也躲到了衣柜里。 “最最,你这么大个人了还玩捉迷藏啊。” “不是你把我藏起来的?” 陈最自顾自的爬了出去,不是…怎么又闹脾气。 “最最宝贝又怎么了?”她爬出去的途中。 ‘嘭!’ “嘶…”沈安芷捂着头顶,很结实的碰撞,脑袋里感觉还在晃。 陈最忙的凑上前来,担忧的责怪,“不会小心一些?” 哭了,超疼… “还不是怪你,好好的又不开心了。”她边说边啜泣,推开陈最弯下腰挪了出去。 陈最现在哪还有别的心思,全用在心疼她上了。 揉揉她捂着的地方,又去拭她的眼泪,哭的很凶,刚擦完泪滴又掉下来。 “对不起,不哭了好不好…”陈最将她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沈安芷想推开他,推不开。 声音带着哭腔,“不好。” 眼泪全蹭在他衣服上,“你是不是因为我怕外婆发现你在这里,所以把你藏起来你才不开心的?” “我是不怕外婆知道,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准备好…” “跟你没关系。”他像是难以开口,但还是说了,“奶奶想你是陈奕宇的女朋友,为什么不能想你是我的?” 他全都听见了!一清二楚! 陈最不自然的看向窗外,接着说道,“我是想告诉你之后,听你说你是我的,我都已经想好开头过程和结尾了。” 先摆脸色求被哄,再开怀? 这很陈最。 她乌黑明亮的眼眸里流转着光芒,“我都没有你爱吃醋。” “对不起…但我下次还这样。”他现在再把手覆上去,她的脑袋上已经肿了一小个包了。 没忍住破涕为笑,“最最,下次可不可以省略生气步骤,直接告诉我想我哄你。” “不能。” 她又委屈的撅起嘴,“最最心海底针。” 于是沈安芷一气之下把端给他的水全喝了。 虽然头是自己撞的,但难道就不能怪陈最了吗。 “你中午吃什么了?” “你没发现泡面里的香肠被我咬了一口吗。”她还还还在生闷气,抱着电脑在敲键盘。 这种时候脑子跟开了加速器似的,小小寒假作业,拿捏。 陈最捧着泡面过来喂她,“张嘴。” 沈安芷不情不愿的吸溜了一口,“我好不容易忍住不吃,你又诱惑我。” “只剩个骨头架子了还减肥?” “最最,我真的只剩个骨头架子了吗?你还记不记得昨晚谁说手感越来越好了?” “…………” “是你说的吗?” “除了我还有谁?张嘴。” 就这样陈最吃剩的全部投喂到她肚子里,又要变成大贝果了。 沈安芷不避讳的掀开衣服,“最最,我怎么觉得没有变啊,手感哪里好了?” 他抚上另一边,“除了这里,其他地方都是骨头。” 除了动作很调情… 沈安芷接着敲键盘,他也不闲着。 但充其量也只能摸摸。 “最最,我感觉今天就能把作业都写完了。” 他在干什么…她在这说作业? “我像不像小学生?开口闭口都是作业。” “大学生也得写作业。”他收回手,视线停在她脸上。 “话说回来,我还欠了篇音乐选修课的结课论文,老师说没完成的寒假结束前必须提交…” 小小结课论文,拿捏不了一点。 “乖乖写,我陪你。” 她分了两个专栏,心理自我分析写一会,音乐结课论文再敲两字。 “最最,你是不是会弹钢琴啊?” “一点点。” “噢,之前听陈淼和你爸爸聊天的时候好像有提到你会,那…这个结课论文你帮我写。” 算盘打这来了。 第87章 最最最重要了 趁着外婆和李婆婆在后院对着鸡窝指指点点时,沈安芷暗戳戳带着陈最溜出门。 逃离计划还怪心惊胆战的。 “我去找昕昕,你该干嘛干嘛去。” 沈安芷才走出一步,就被他揪着领子拉回原地。 “几点能回来?” “嗯…不一定,女孩子之间要说的事情有很多。” 把她掰正对着自己,抬手将她的外套拉链拉到最顶。 “有空就多去找许昕,不然开学又得很长时间见不到面了。” “哎呀呀,最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 虽然他以为沈安芷带他溜出来,是打算一起去周边逛逛。 陈最抬手轻轻拍了下她的头,黑色的眼眸荡漾着温润的光泽,“我送你过去。” 他说着揽住沈安芷的肩膀。 外婆眯起眼望着他们俩的背影,女生确定是沈安芷错不了,男生似乎…有点熟悉,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李婆婆挂掉电话,过来的时候他们在视线中已经是一小点了。 “又羡慕别人成双成对了?赶紧找个老伴去。” “谁稀罕,倒是前几天跟你跳舞的那个老头,长得没有老人味,你不努力努力?” 许昕家楼下,陈最愣是要看着她走上楼梯才肯离开。 顺延着回家的路走到一半,思虑还未作出决定,又拐到了另一条小路。 “什么?你昨晚跟陈奕宇在大街上待到一点?!”沈安芷不可置信的提高音量。 她们俩在房间里,但外边还有人啊。 许昕一个箭步冲过来捂住她的嘴,“嘘嘘嘘,你想我死啊,我跟我爸妈说是跟你一起。” “你要是被陈奕宇骗财骗色,会被你爸妈砍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不知怎的,许昕的脸愈发烫。 “都怪你上次说我喜欢他,害的我现在…经过你的引导,真的有点喜欢了。” “这锅我不背,你喜欢上人家了怎么还怪上我了。”沈安芷像个大爷似的坐到她床上翘着二郎腿。 “陈奕宇那副德行按理来说我是不会喜欢他的。”许昕倒在床上,扯过被子盖在脸上,没脸见人。 “我完了,单相思的痛苦谁来懂一下,昨晚我差点摔倒,他就扶了我一下,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我不对劲,平常来说这扶一下也没什么吧,然后他故意松手我就真摔了,你说说,他是不是有点反感我?” 沈安芷拉走她的被子,不忘补一刀,“光是听文字都会觉得好笑的程度。” 被子没了,翻了个身,不去看沈安芷,省的一对视,就什么也说不上来了。 “你说他哪里好?一天到晚都在犯网瘾,长的普普通通…” 说到这里她小声了,随后开口辩解,“长的中规中矩…” 又不说话了,最后想好了答案才愤愤不平的出声,“安安我瞎了,我居然觉得他是好看的…” 中肯评价的陈奕宇的话…普通偏上吧。 “那现在你是准备试图攻略他吗。”沈安芷留了只耳朵站岗,思绪飘到陈最那去了。 “不要,他摆明了对我没意思,我死皮赖脸要是追不到朋友都没得做了。” 许昕无能狂怒的在床上滚了一圈。 “他可能只能没扶稳呢,别这么果断嘛。” 自我安慰很难吗?“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应该是没扶稳。” 沈安芷心不在焉的按着手机屏幕,“肯定是。” 冬天只要不刮大风,不下大雨,好像全天下来都很适合出门溜达。 许昕虽说是说服了自己一点,但还是心里堵堵的,连走路都要挨在沈安芷身上。 “你再往外挤我都要到马路中间去了。” 许昕能不挤几秒钟,后面走着走着又开始了。 前面是一段上坡路,有个年迈的老奶奶在餐车旁提着一大袋青菜,一脸关切的看着在推车的那个男孩。 许昕哀怨的叹了声气,“光看这背影我都能脑补出一个落魄的家境帅气的他,大过年的还出来摆摊。” 即便是这一幕都能联想到陈奕宇那个神经的妈,无奈的他。 更没劲了。 沈安芷顺着看过去,不禁感叹,“他的穿衣风格好像最最,可惜没有最最好看呢。” “…沈安芷你陈最脑吧。” “真的,最最也喜欢这样穿,秋冬离不开卫衣,也不怕冷,我每天都让他多穿点他也不听。” “你这么一说是很陈最,松弛感跟他有的一拼啊。” “我要拍给最最看,他今天也跟这人一样穿着花灰色卫衣,还有浅灰牛仔裤呢…” 沈安芷举起手机的那瞬间,屏幕里的人侧过脸对着老奶奶弯着眉眼在笑。 这张脸天天看,还能认错? “他就是…啊…?” “啊?” 他们的距离算远的了,一开始真看不清是谁,只有个大致轮廓。 她们在平地走,比他们上坡快许多,这才缩近了些距离。 “哎哟喂,这不是你家陈最吗,你倒是跑过去叫他啊。” 怎么有人见到男朋友了一点也不激动,好像…她看陈最的眼神还有点欣慰? “等他落单了再过去。” 两个人玩起了跟踪,电视剧演的太假了,她们俩自以为有时败露了,陈最都没发现,跟根本不屑去发现一样。 餐车总算推到了平地,老奶奶驼着背,步伐也很慢,动作也是。 她打开餐车上覆盖着的棉被,递给陈最一根烤玉米,又装了一大袋不同口味的包子。 陈最一直在边上拒绝说不用,老奶奶还一个劲的往袋子里塞东西。 “旁边道上修路,我这车过不去,今天要是没遇见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些小东西你不收下,我心里过意不去。” “奶奶,那给我一个馒头吧,这里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的。” 直到塑料袋满了她才没接着装,“我儿子今天回来过年,我早上做完包子他才打电话回来告诉我,怕浪费今天才出摊,来,多给你点,我也早回家,早点见到我儿子。” 老奶奶说话也是慢慢的,但他很有耐心,听完后温朗一笑,“奶奶您今年几岁了?” “七十五了。” “骗我的?怎么看都像六十出头。” 他的语气没有什么波澜,更展现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逗的老奶奶乐呵的脸上的皱纹越发深邃。 看不出来,不是因为太年轻,估计是常年劳作饱经风霜的原因,她看起来得有八十往上了。 很难想象在这样的自身条件下,她得起多早去准备面团,再走街串巷的去叫卖,得多吃力,又得耗费多少精力和体力。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老奶奶颤颤巍巍的把袋子递给陈最。 “玉米要趁热吃,我儿子小时候说我烤的玉米是最好吃的,就是长大了工作忙,都没时间回来吃了。” 他为之动容,内心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触。 手机壳后面放着一百元现金的用处在这时候体现出来了。 嗯…他之前都不用手机壳的,沈安芷给他买了一个,还给了他一张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她说,‘我惹你生气的时候你就拿出来看看,看到我小时候这么小一只还这么可爱,你就会原谅我了。’ 这一百现金也是沈安芷放的,说是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真的用上了,虽然少了些。 他接过袋子,“谢谢奶奶。” 老奶奶摆了摆手,慢吞吞的走到车前开始推,从街头走到街尾,正常人可能三五分钟吧,按照她的速度得十几分钟才行。 陈最撰着那一百元,构思了很久,最终塞到了老奶奶的棉衣口袋里。 他退后几步,“奶奶我先回家了,新年快乐。” 等老奶奶翻到口袋里被折叠整齐的钱时已经看不到陈最人了。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喜欢陈最喜欢的那么痴迷了。” “他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我哪有不喜欢的理由。” 就连她也不曾看见陈最这样的一面,在沈安芷的认知里,他对于陌生人或许不会冷淡,但也不会如此。 还帮老奶奶推车诶,就…很难想出是他做了这件事。 “他人去哪了?你叫他过来,我也问问陈奕宇来不来。” 沈安芷偏过头,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她一遍,“你其实可以不用cue最最,直接把陈奕宇叫来不就好了。” “只有他一个男的,他应该会觉得怪怪的。” 沈安芷就差把无语写脸上了,“高中那会也就他一个男的天天跟着我们啊。” 许昕摁下发送键,忽略她说的话,“你快点叫陈最来陪你,我已经用他勾引陈奕宇出来了。” … 沈安芷走到一边拨通陈最的电话。 陈最七走八拐的,又迷路了,正好她来电话了。 “最最你在哪呢,现在一会不见你我都如隔三秋了。” 电话那头传来磁性低沉的笑声,“要不要来接我,手机导航又失灵了。” 看了许昕一眼,心里那点小计谋又诞生了。 “好,你发个定位给我,我马上来救你哦。” 想必这么短的时间内,陈最也不会走太远。 沈安芷把手机往兜里一塞,随时准备逃跑。 “陈弈宇有说什么时候来吗?” 她可能过于期待见到陈奕宇,全然不见方才那副颓废样了。 “你说我要不要回家拍点粉底液什么的?”许昕举起手机照了照脸,满意的理了理头发。 “我问你他什么时候来,你又想拍上粉底液了?” 风吹过,许昕又开始整理发型,“他说差不多十分钟左右到这里。” “你没化妆的样子陈奕宇是没见过吗?” “能一样吗,我——” “闭嘴,我要去找最最了,给你一个单独跟他见面的机会,拜拜~~” 沈安芷几乎是撒腿就跑,天气一冷这四肢就像是被冻住了那般僵硬。 一段路后停下来,手机信息叮铃作响,许昕‘骂’她没良心。 他怎么总是拐到不知名的小破巷里去。 “最最~” 看到他孤零零的身影,于是撞了个满怀。 “我在昕昕家都一个多小时了,你怎么还在外面不回家?” 许昕家似乎离这不近,她怎么来的这么快。 手上提着东西,不方便抱住她。 “去给你买了个新的一模一样枕套,旧的那个给我用。” 她的那个枕套都洗褪色了还在用,走哪带哪的程度,没有旧旧枕套在,很难睡个好觉。 除非…陈最在就比的过它了。 “一模一样也不行,我就喜欢睡旧旧的,不然你会天天都看见我的黑眼圈,然后我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变成黄脸婆了。” 这么严重? 陈最不管,要就是要,“跟你睡习惯了,一个人的时候身边得有你的东西才能睡得着。” 她嘴角的笑容隐没下来,在坚决和犹豫中反复横跳,眉头也不自觉的皱起了。 “衣服也可以拿啊,干嘛要抢我的枕套…” “沈安芷,我重要还是枕套重要?”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包子啊?” 装作不知道,他会主动说起刚才发生的事吗。 “我重要还是枕套重要?” 这个问题一定要锲而不舍吗,差不多得了昂… 她接过他手上提着的枕头套袋子,“你重要你重要,给你就是了。” “很不情愿?” “你说呢,这跟别人问我‘你爸你妈掉河里你救哪个’有点太异曲同工了。” 完全不需要沈安芷再费口舌,他自己能理清,“不太一样,你不是选我了?”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将自己完全和他脱离,不要拉小手了,也不要和他肩并肩走路了 。 乖张不过几秒。 慌乱中不知道是哪户人家朝路上丢了串鞭炮,她急急忙忙躲到陈最身后,拽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 “等等再过去,被鞭炮弹到很疼的。” 说完还把他往后拉了几步。 这个鞭炮是一大卷的,放的比较久。 等鞭炮声停止,沈安芷才从陈最身后出来,手却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心有余悸怕再有突如其来的鞭炮。 陈最低头看了看,空出一只手和她紧扣。 “宝宝这样生气,看来是枕套比我重要。” 他叫宝宝就很犯规啊…对她十分受用。 “最最重要,最最最重要了!” 要拉小手!要肩并肩时衣服贴在一起! 他什么时候从口袋里掏了根玉米出来,还温温热,不烫手,刚刚好的温度。 “说话这么好听,奖励你的。” 第88章 做作 在人少的地方找了张长椅坐下。 沈安芷啃了一口玉米,转了一面,把没咬过的地方递到他嘴边。 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陈最偏了偏头,“你自己吃。” 那她把咬过的那面再转回来呢? 陈最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低头咬了一口,应该是心理作用,竟觉得这根玉米的味道和平常那些不一样。 “最最,你有的时候特别做作,就比如刚才…”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微微向上的唇角把他暴露了。 “谢谢夸奖。” 沈安芷偷偷笑了笑,往他身上靠近一些。 “最最的脸皮也越来越厚了,咬一口估计都像硅胶一样会反弹呢。” “你咬下试试。” 她作势狐假虎威的张开嘴,在看到他脸上还未褪尽的疤痕时又蔫了。 轻轻亲了他一口。 “我哪舍得咬最最。” 这个点大家都还在午觉的睡梦中不舍得起来吧,这条街上冷冷清清,一点也不像新年该有的人山人海。 等她啃完玉米,陈最说要带她回家,他起身面向家的反方向走了一步。 指尖被她伸手拽住,“最最是这边。” 他得说明,自己绝对不是路痴。 只是淮南是沈安芷熟悉的地方,他会刻意不去记路,不然就不能麻烦她了。 除了走过许多次的地方,再跟她说迷路,就显得刻意了。 “你这样傻傻的,没有我在可怎么办啊。” 身侧挨着,隔着衣服可以感受到和对方交叠在一起的部分传来的温度。 “手给我牵。” 她挽着陈最的手臂,再把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很合理啊。 “都捂热了,不想拿出来。” 陈最也会扮委屈,摊开被冻的有些僵硬的手掌,“我的手很冰。” 他的委屈是片面上的文字妥协,想从他的脸上捕捉到这类的表情,得在缠绵时她突然抽离才行。 沈安芷坚持着不伸出手。 那…伸进她口袋,顺手的事。 话题又扯到了一大袋馒头身上。 “最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吃包子了?” 他迟疑一阵,精简了话术,“在一条上坡路看到了个卖包子的老奶奶,她没力气推车,我就帮她了,她送给我的。” “你还挺乖的。”口袋里的手同他十指紧扣了。 “有什么奖励吗。”他侧过头看她,冬日里也像夏天一样明媚。 明知故问,“这袋包子不就是奖励吗?” “你说我乖,所以你要给我乖的奖励。” 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竟然是奖励他胡作非为,沈安芷一笑带过,再想下去该脸红了。 “你脸红什么?” 这么快就浮于表面了吗?! “想到该给我什么奖励了?” 听陈最越说越抑制不住,连耳朵都开始发烫了。 他又自顾自说,“我想我应该会很喜欢这个奖励。” 臭不要脸!谁让他想了?! 离家门口不远的分叉路口。 “最最,你今晚吃完饭再来我家吧。” “好。”他把那带包子挂到她手上。 “等我吃完饭给你发信息你就过来,陪我放烟花。” 那时间应该挺早的,慵懒的声音划过耳边,“不怕外婆知道我的存在了?” “你不怕就好了,中午是因为…你奶奶也在,没办法才把你藏起来的。” 那也不对,陈最拢了拢她的头发,“但外婆会告诉奶奶,迟早不是都会知道?” “那总比你被捉奸在我房间里来的好一些嘛。” 一到短暂分别就不想分别。 “到时候我该正大光明的走进去,还是偷偷摸摸翻墙翻窗?” 废话,沈安芷给了他一记白眼,“不用这么麻烦,我拉个行李箱出来把你装进去就行。” 陈最在想,她就连翻白眼都秉着股可爱劲。 想咬她的脸。 “那你早点吃完饭,我就能早一些见到你。” 她点点头,闭上眼睛,“亲一口。” 陈最笑吟吟的在她耳畔轻声呢喃道,“今晚好好亲。” 唇瓣被他并拢起的食指中指碰了碰。 再次睁眼就只看到他离开的背影了。 走的这么快,一点也不乖,不给他做好人好事的奖励了,该有惩罚才对。 陈最推开门显然在客厅的几人都愣了愣,随即陈淼蹦蹦跳跳的前来迎接。 走近时她压低了音量,“哥,刚才妈妈说明天或者后天叫嫂嫂来家里吃饭,然后我们差不多就回京衡了,你问问嫂嫂这两天什么时候能空出时间来。” “好。” 陈淼还想说什么,但他已经大步迈向房间了。 等陈最关上房门,她才对着徐清菀道,“妈妈,刚才你的表情也太假了吧,不就是前一秒还在讨论嫂嫂下一秒哥哥就回来了吗,你紧张的跟说了嫂嫂坏话怕哥哥发现似的。” 徐清菀不信,幽怨的看向陈远深,“真的假的?” 他若有所思,最后点了点头。 下意识的看见陈最就噤声了,表情管理倒也…没来得及。 最近只要谈论起关于陈最的事,都会变的小心翼翼的,就算他人不在,也是这样。 他招呼都不打就回房,说心中没有失落是假的。 如果说陈最不打招呼,徐清菀可以主动啊,可惜她不敢。 如今对陈最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得经过深思熟虑才敢去做去说。 她盯着陈最房门,对着陈淼探讨,“你说陈最这一天到晚不着家的,安芷多多少少会被他带坏吧?” 陈最不着家,被带坏的不应该是陈最吗? “哥哥是花时间陪嫂嫂,又不是去吃喝嫖赌,而且我感觉哥哥是以这种方式,想让嫂嫂多陪陪他。” 这个答案实在完美,她接着补刀,“还不是怪你们哥哥才不着家。” 陈远深表示不轻易开口也要被崩一枪吗。 沈安芷到家的时候外婆和李婆婆正放着音乐在大厅里跳双人舞。 李婆婆抿着嘴忍着脚面的疼,“你踩了我几下了?魂跑哪去了?” 外婆撒手关了音乐,摆了摆手,“不跳了不跳了。” 知道沈安芷谈恋爱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嘴上说着这个男的不错,那个男的不错,也没有真想让她谈恋爱的意思。 她还没平复好自己的宝贝外孙女被黑毛小子骗走的心情。 第89章 我不同意 “继续跳呀,让我欣赏欣赏~” 这么乖的小女孩,凭什么就让那个黑毛小子得逞了,真是气不过。 于是对沈安芷的态度也自认为强硬了起来,“你又不是帅老头,干嘛跳给你看。” 一点也不强硬。 李婆婆接了个电话,家里人叫她回家了。 这时候沈坤和林秀也走完亲戚回来了,走亲戚不是送人东西吗,他们反倒提了一堆礼品袋回来。 沈安芷凑上去看有什么,但都是那些精美包装,高端且难吃的糕点。 “我先上楼洗个澡。” 等听到沈安芷关门的声音,外婆走到林秀沈坤面前质问。 “你们知不知道安安谈恋爱了?谁家的孩子?对安安好不好?长的怎么样?有没有老李家大孙子那么顺眼?” 沈安芷被发现了林秀也跟着紧张,听到最后一句话又有点绷不住,“妈,你一下问这么多,我先回答哪一个?” “看你这样子,就是知道安安谈恋爱了?” 不知道老人家是什么心态,林秀否认了,“她没谈恋爱吧,有也会跟我说。” “那安安就是瞒着你们了?怎么当父母的,他们那么明显在家门口就勾肩搭背的,你们但凡注意一点都会发现。” 沈坤拍了拍林秀的背,“妈,安安不是小孩子了,她自己有见解也是好事,她说不定拿人家当心理研究对象呢,您也知道她学的什么专业,指不定过几天又换了个人研究,就算恋爱了也是丰富人生阅历。” 这么听来,还是沈安芷‘滥情’了?不像话。 “我自己找个机会问安安,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我就这一个外孙女,不管是什么心理研究对象,还是真的谈恋爱了,我都不允许!” 这个年龄段,都是些不成熟稳重的毛躁男,她这个当外婆的怎么放心。 沈坤和林秀愣在原地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款震惊。 等到饭点,桌上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气氛看着压抑,沈安芷迅速在他们身上扫了一眼。 实在费解,罕见的氛围环境,“年夜饭诶,怎么都一声不吭的,这菜是不好吃吗?” 明明是好吃的。 因为她这句话三个人勉强活跃了点。 直到莫名其妙的嫌隙似有若无,“我吃饱了。” 众人的视线再次落到她身上,林秀给她夹了口青菜,“睡衣都换了,今晚还出去玩吗?” 外婆全神贯注的听着,等沈安芷说有,她就去尾随。 “不出去了。” 正好一朵烟花从远处升起,一朵…两朵…烟火的光线闪烁着,照亮了漆黑的天空。 外面的空气有些凉,按照陈最来的速度,应该是沈安芷一说吃完饭他就出门了。 她双手环在胸前看着他朝自己走来,一阵风吹过,撩乱了他的头发,那双眼睛在看见她之后,眼底一片光亮。 陈最又快了步子走到她身边,“站着等我?” “嗯呢。” “我都没说什么时候过来。” 沈安芷伸手,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稍稍朝她倾来的手。 “主人一旦想小狗了,小狗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主人身边。” 言之有理。 带着陈最从房子边上绕到后院,她早早就把烟花准备好放在院子里了。 “最最过来,你放这个。”沈安芷拿了一板仙女棒给他,自己去拆别的烟花款式。 不得不说,这些年烟花的样式进化的越来越花里胡哨了。 没什么好玩的,但外婆都买了,不放也是浪费,和喜欢的人一起,更不会觉得在虚度时间了。 陈最打开将一把都拿了出来,站在原地干等着沈安芷接下来的动作。 手里被塞了一个打火机。 她净挑没玩过的,说明书不太详细,没看懂。 “最最,今晚要把这里都放掉哦。” “嗯。”他看了看手中的仙女棒,没有导火线怎么点? 沈安芷拿了一颗烟花放到离陈最两三米远的地方,点燃后迅速往回跑。 高估它的战斗力了,失望也浮于表面。 “怎么了?” 陈最没玩过这些东西,这样看来挺漂亮的。 “没事,我拿手里掂着重量,应该能放很久才对,这还没有十秒吧?” 感觉有两把刷子,但刷子没毛。 脸被他捏了一下,算用力,一捏就红了,“小孩子才会因为烟花的时间短而不开心。” “可…”一想到在他面前要尽量不幼稚,她抿了抿嘴,使出爱省钱的必杀技。 “盒子上标着二十块钱,我是觉得一点也不值。” 能讨她开心多少钱都值,让她不开心了该怎么办? “你啊…” 声音从耳后传来,语气里的宠溺藏不住。 她撇撇嘴,“你也别干站着嘛,就把烟花当任务一样放完就好了,外婆的好意得让她知道我领了才是。” “这个坏了,没有导火线。” 他手上除了仙女棒还有别的东西吗? 沈安芷安静了几秒,“你是认真的在问我吗?” 无良商家,一整板都是坏的,他抬了抬手,示意她看,真的没有。 沈安芷拿走一根,她指了指最顶端的位置,“点这里就好了,这个不用导火线的。” “我没玩过。” 再加上京衡禁止燃放烟花,甚至都没见别人玩过。 新年对陈最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童年里没有这些东西的存在,以往新年,吃完饭就去刷题了,除了从书里知道,点燃烟花需要导火线以外,其余的压根一窍不通。 是蠢了点,更像生活白痴,希望她心里不要偷偷嘲笑他才是… 陈最看着她拿着打火机伸向仙女棒,火焰舔舐着烟花,猝不及防的瞬间迸发出金光闪闪。 很新奇的让他眼前一亮。 “你拿着。”沈安芷拿起手机对准他,“最最说茄子。” 是谁说说茄子脸上看起来就是有笑意了? 陈最完全没有啊。 “你笑笑。”面对镜头不太自然,这抹假笑过于僵硬。 “比个耶看看呢。” 她说他做,陈最也能意识到自己的的表情太过刻意,见沈安芷忍不住笑了,他也笑了。 沈安芷满意的拉回相册,最后那幕抓拍到了,前几张嘛,稍微点评。 因为他的骨相和皮相实在优越,即便做着僵僵的表情,看上去也依然赏心悦目。 “哎呀,这是谁的男朋友,怎么完全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我得跟妈妈说要这个老公。” 那根仙女棒熄灭了,那又怎么样,烟花短暂,他们永恒。 他凑上来看,和她靠的极近,能嗅到清冽的沐浴露奶香味,还有空气中残留着烟火味的漫长后调。 沈安芷手机里偷拍他的照片,比他的偷拍还多。 他伸手抚过她的发尾,抬了抬眉,一副‘暂且听你胡说’的表情。 “谁要当你老公了?我不同意。” 他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心口不一的,当沈安知没有察觉到他的喜悦吗。 她收起手机不给陈最看,还傲娇的哼了一声。 “主人的命令小狗敢不同意吗。” 月光洒落在他肩头,她伸手戳了戳陈最的脸。 指尖上传来冰凉,但很快那处就有了相贴的温度。 魅魔吧?她咽了咽唾沫。 “最最我要亲你了。” 双唇快要贴紧时他侧过脸,吻落在了唇边。 …… 真是没有任何情调的男人。 该怪他吗?他只是想到了下午让她脸红的奖励。 接吻会。 更抑制不住的。 第90章 都被你亲困了 院子里的烟花声噼啪作响,那些鸡肯定是被吓坏了。 外婆闻声而来,准备开门时发现根本就不是沈安芷一个人在放烟花,还有个男人。 匆匆叫来了林秀,外婆躲着小声斥责,“你看看,安安什么时候把人带到家里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好好的一棵白菜让猪拱了,你出去让那个男的给我滚出去。” 目前这个位置只能见着他俩的背影,但林秀拿捏不准外婆到底知不知道这个男孩是陈最。 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毕竟她是姗姗来迟的,那她装装样子出去赶一下…? 外婆看林秀终于有所作为,悬着的心终于—— 听到开门的动静二人纷纷回过头。 这不是她日思夜想的外孙女婿吗?! 没别的多余的,脑子里就窜出‘般配’两个字来。 “阿姨。”陈最先问了声好,全然没有发觉还站在门边的外婆。 不等林秀开口。 “林秀你过来帮我找找我的老花镜去哪了,我现在什么都看不清了。”外婆伸出手对着空气乱摸,“林秀你人哪去了?” 门被关上,沈安芷纳闷的看向陈最,“外婆明明没有老花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林秀刚关上门又被训话了,“你还是不是我女儿了?我动不动就在你耳边念叨我喜欢老李家大孙子,你也不告诉我,害得我差点当了坏人。” “而且他都叫你阿姨了,你一早就知道有他这号人了,你还骗我?” “妈你别动气,等会血压又高了。”林秀上前扶了她一下。 外婆听完这话眉开眼笑,“我这是高兴,哪动气了?安安都读大学了,谈个恋爱很正常的事,你跟沈坤别给我搞什么幺儿子,让他们俩好好谈,听见了没有?” 陈最这个人就很容易让人妥协。 应该是…这张脸,还有拿得出手的学历。 “你要不要进去看看?”陈最不放心的朝屋里望去,不过玻璃反光,看不到里面。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沈安芷打开了一条门缝,不用听她们说都懂了个大概。 毕竟一不小心对视上了呢。 她视若无睹的直起身子,“不知道外婆跟妈妈在玩什么把戏,我们继续吧。” 沈安芷点了个中小型的烟花,这个比第一次点的二十块一小颗持久多了,也漂亮。 他的眼中倒映着她的模样,还有自动被虚化的烟火,眉目间多了几分平日里不常见的温柔缠蜷。 她贪恋绚烂光辉,直到熄灭才去注意陈最的动向。 一回头就知道不必跟他讨论方才的烟花有多美了。 “最最,我身上有磁铁吗?你的眼睛可不可以不要粘在我身上。” 明晃晃的灯光下,她看到陈最的耳廓迅速泛起红晕。 纯情少男? …… “我没有。” 掩饰的很好,除了耳朵。 她不拆穿,毕竟自己也常常因为他很细微的一个动作,或者不经意的一句话,搞的从头红温到底。 哪样的翻云覆雨没试过。 但就喜欢,关于喜欢的那一刻。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十二点,淮南再一次被点亮夜空,耳边只有轰隆的声响。 下雪了? 噢,雨被路灯照的发白。 不一会,暴雨倾泻如柱,滚雷轰鸣,这样的新年景象,也别有一番意境。 她站在开着的窗户前,也不管雨落在身上,静静看着烟火和雨滴的光影交汇。 陈最冒着雨简单给后院做了下卫生,烟花的残骸遍地都是。 腰上被一股力往后揽,陈最关上窗。 他的神色满是忧心,但语气是愠怒的,“想生病直接去空地上淋雨就行。” 关心就关心,直说嘛。 “最最,我不是说要给你奖励吗,淋了雨我才可以找借口让你帮我洗澡。”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揽着腰的手沿着后脊向上,按住她的后脑。 呼吸缠绕间,绵长… 晕眩。 沈安芷不管不顾的,再次加深了这个吻。 “帮你洗澡是我的奖励?” “最最…我都被你亲困了。” 他伸手进去,睡衣里面,还有一件秋衣…… 那她就是,没有准备要给他奖励了? “擦擦头发,衣服换一件,都湿了。” “嗯,你帮我。” 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倦意来的就更快了。 陈最也躺在了她身边。 用手指缓缓摩擦着她的唇瓣,沈安芷见他抿唇了好几次,但并没有吻下来。 他身上很热,体温酝酿到了一个合适的温度,她闭上眼睛,“要拍拍睡。”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额头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触感。 “不要亲…”沈安芷抬手捂住额头,想想不对又挪到了嘴巴上。 实在困倦,于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陈最用指腹一点一点抚平她皱起的眉头。 不肯他亲,怎么还要用蹙眉来威胁。 不自觉放轻了温热的呼吸,又一个不自觉,贴了贴她的唇瓣。 沈安芷刚睡下去就被这个吻吵醒,她没有恼,半梦半醒间环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很大一声。 随后便将整个人埋进他的怀中,谅他也亲不到。 这一觉睡的沉到,陈最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再次睁眼,周身已经大亮。 不太早,十点了。 她下楼发现家里空无一人,林秀的惯用套路,在桌上留纸条。 ‘我们带外婆一起去玩了,冰箱里全是剩菜,这几天你凑合着吃,希望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把冰箱清干净了~’ 沈安芷收起纸条。 也不知道陈最醒了没有。 想发信息给他,又怕把他吵醒了。 反观陈最同理,这都盯着对话框发了多久的呆了。 他关上屏幕,暂且让她再睡一个小时。 陈淼的胆子愈发大了,敲了敲门便直接推门而入。 因为…如果话题是关于沈安芷的,他根本不会有任何不良反应。 “哥,你问过嫂嫂什么时候来了吗?” “还没。” 崭新的四件套上出现了一个褪色的枕套,很引人注意,陈淼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昨晚偷偷顺来的,新的帮她拿去洗了。 省的看着他亲眼把枕套拿走,徒增伤感不是? 第91章 懒得理你 “哥,你的枕套还挺特别的。” 很女孩的款式,他喜欢沈安芷喜欢到…要人家不要的枕套??都旧成这样了。 “你之前说很难买的小熊玩偶是在哪家店买的?” 陈淼愣了神,她有跟陈最说过吗? 而且…陈最这是在询问她问题吗? “是我挂在书包上面的那个吗?” “嗯。” 他居然主动开启话题诶,陈淼虽不知所措,但如此少见也得积极应对。 “你想送给嫂嫂吧?我帮你买就好了,要什么颜色?” “不麻烦你,告诉我在哪买就行。”陈最生怕语气生硬,又补了一句,“谢谢。” 本来拉近的距离感一下子被疏离占满。 “哥,别跟我说谢谢,帮你买东西又不是在麻烦我。” 他总觉得不妥,偏移了距离的话题,“有什么颜色?” “彩虹熊颜色可多了,国版的不好看,我是找海外代购买的。” 不用跑腿,确实不麻烦。 “哦。” 那他还是自己找渠道吧。 很早之前就想问她了,只是没这么刚好。 彩虹熊…是吧? 一看就是沈安芷会喜欢的小东西。 期待陈最再说些什么,他又恢复冷冰冰的态度。 “那我发图片给你,你要什么颜色跟我说,我——” “不用了,你先出去吧。” 陈淼走到门边又提醒了一句,“别忘记问嫂嫂了。” “嗯。” 她斟酌了几分钟,决定先斩后奏,不知道买什么颜色就all in,顶多花掉所有的压岁钱嘛,难得陈最提了请求又撤回。 沈安芷等陈最的信息,等的无聊到跑去后院喂鸡。 这都多久了,还是看鸡不顺眼,思绪又飘回昨晚。 外婆一定是知道他们的事情了,没来的及被拷问,但以外婆性子,迟早得叫她细细道来。 昨晚没有找上门来也一定是接受了陈最。 不必忧心,甚至在某一层面上为他开心。 手机终于响了。 噢…诈骗短信。 心有灵犀般,打开手机的时候他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不等他开口。 “最最,你终于想起你的宝宝了吗,她现在一个人在家喂鸡,可勤劳啦。” “一个人?” 沈安芷把手中的一把苞谷撒进鸡窝,甩了甩手,“一觉醒来他们都不在家,去旅游了。” “要我陪吗?” “不用,我一个人不会害怕的,没关系哦。” 嘟…… 语气很甜,挂的也很干脆。 走到门口天边的一声闷雷响起,本来以为只是阴天,好巧不巧乌云聚拢在这一方天地。 紧接着大雨兜头而至。 他又退回来,拿起倚在门边的伞。 “哥,你去哪呀,妈妈在做饭了。” 陈淼被徐清菀硬推着来问他,自己不会问吗。 “有事,没在家吃。” 他撑起伞没有再做停留。 难得徐清菀自己做饭,去买菜时愣是只知道陈远深和陈淼爱吃什么。 又一次让她感到对陈最一无所知。 沈安芷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家门口,手肘撑着大腿托着腮,望眼欲穿,心里头盘算着陈最会以多快的速度来呢。 回溯以前最讨厌下雨天了,行走时雨滴溅起,打湿鞋面和裤脚,尽管撑了伞也要被淋湿,黏黏腻腻的特别膈应。 就算不出门一联想到就浑身不自在。 现在倒也…不像以前了。 如果是陈最陪她一起在下雨天四处游走的话,大暴雨也没关系。 她盯着在吐泡泡的地面,雨伴着风落了些许在身上。 “我很好奇你发呆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陈最挡在她身前,收起雨伞。 “想你。”沈安芷抬手勾住他的指尖,仰头看向他,“我不是都说了不要你陪。” 他把手抽走揉揉她的脑袋,“可我想陪你,先进屋吧。” 陈最走出一步指尖又被她牵制住,“你抱我进去。” 身体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他将她打横抱起来,沈安芷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陈最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凉意。 “最最,你这几天得不到奖励了。”她的声音还有几分惋惜。 双方都很清楚奖励会是什么,陈最把她放到沙发上,顺势捏住她的下巴轻微抬起,指腹抚过唇瓣。 陈最的眼睛细细描摹过她的脸,“用这里。” 她挪开视线,不自然的‘嗯’了一声。 大白天…可以不用这样露骨的。 等陈最在身旁坐下,她又爬到人家怀里。 “我已经把今天规划好了,一会你要做饭洗碗,我在旁边给你加油,然后得陪我睡午觉,我今天可不舒服了,头也晕晕的。” 陈最自然而然的覆了一下她的额头,不烫。 她来例假不太容易暴躁,反而情绪平和特别乖,无时无刻都想粘着他的那种乖。 “他们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去吃顿饭。” 沈安芷把玩起他的手指,“都听你的。” 然后毫不犹豫掰开陈最的虎口咬下去。 …… 她小声抱怨,“你今天还没有亲我,这是惩罚…” 沈安芷觉得牙印不够深,张嘴准备再咬一口的时候,后脑被扣住,狂风骤雨一般的吻。 “够了吗。” “够了…”她有气无力倒在陈最怀里,散去所有力气也就一瞬间的事。 陈最揽着她的后腰,掌心温热。 有了沈安芷以后终于知道为什么有‘孩子能拴住妈‘的说法了。 她热乎乎的身体窝在自己怀中,还散发属于她,让他安心的味道。 “最最,我……” 沈安芷留有悬念的不肯再说下去了,她敛着眼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是…嘴角向下? 陈最用两只手指戳她的嘴角,硬帮她挤出笑容来。 这法子沈安芷做的多了,他也就学会了。 “在想什么呢。” “想天天跟你待在一起,不想开学。” 他抬手蹭了蹭沈安芷的鼻尖,“自从上大学以来,我们哪一天没有见面。” “你看啊,放假我们可以形影不离,开学就很麻烦,不是等你下课,就是等我下课,一天只能见一小会。” 外头的雨声愈下愈烈,他没有说话,忽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你能不能不住宿。” 这个话题沈安芷之前跟他提过,思虑再三总觉得莽撞,也不了了之。 她当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还没有照顾好你的能力。” “照顾我是我的事,照顾你也是我的事。” 沈安芷似乎没想到他会再次提起这件事,“那到时候…你每天都能亲到我抱到我,时间一久你就对我腻了。” 刚才她还在为见面的时间长短而委屈。 现在又在说什么胡话。 陈最想为此作出辩解,那么刚好,她的眼泪不偏不倚滴到了手背上。 她吸了吸鼻子,“不许你觉得腻,只可以我对你腻了然后不要你。” 他肯定同意,但眉头始终没有松开,不说话就当默认了。 心虚的看了陈最一眼,他也很专心,垂着眼眸看着他手背上的那滴眼泪。 她往前探了探身子,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当作安慰。 “你知道我爱说这些话,可你应该也知道,我离不开你的,我很爱很爱你。” 他们之间总是这样,沈安芷说尽心口不一的话,陈最明知道她对自己的依赖,也还是会动容。 他背部稍稍有些僵,“嗯,我都知道。” “对不起…”沈安芷摸摸他的脸,亲了一口又一口。 “我说这种话的时候你凶凶我,我下次就不敢了。” 她红着眼睛,认真又笃定,像受伤的小猫。 这样也算是一种形式上的进攻。 “不哭了。” 陈最没有按照她说的做,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语调强硬又柔软。 “我让你凶我,你听见了没有,” 她睫毛生的又长又密,被泪水糊的几簇几簇贴合在一块,眼睛像染着一层水雾。 不心生怜惜是假的。 她的毛绒衣领上还挂着几颗未渗透的泪滴,陈最轻轻揪着她的衣领往上扯。 “嗯?”她一脸茫然。 直到他拿衣领去蹭掉她的眼泪,一点都不温柔,他当在拿抹布擦桌子吗。 “干嘛,弄疼我了。” “在凶你。” 明明也没有很用力,她的脸颊变得红一片白一片的。 所以对她做任何事都得轻一些,否则淤青明显的几天都不退,就比如番茄不让作者写的那些事。 陈最也只敢在衣服能遮挡住的地方留下印记。 “最最我错了。” “嗯,没关系。” “现在照顾不好你,不代表我以后不可以照顾好你。” “所以呢?” 四目相对,她躲开视线抱住他。 “所以你得让我慢慢学啊。” “我怕天天见到你,会觉得腻。” 那她也试试听到这话的滋味。 上面已经说过了,她一来例假对陈最的依赖感等同于是,早起和床之间的羁绊程度。 给她听懵了,接着从他身上下来,回房间的背影很决绝。 沈安芷哑着嗓子哭,“我再也不要跟你好了。” 听到他跟上来的脚步,沈安芷在锁门和不锁门之间犹豫。 可是…不可以把喜欢的人拒之门外。 不锁就不锁!短短几分钟之内是懒得原谅他了。 等陈最进来,她刚想虚情假意的赶他走,就被拦腰抱起,放到了那张最近常常承受她重量的课桌。 “看着我。” 沈安芷依然把头扭向别处。 陈最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转过头来,“你可以赌气说再也不跟我好了,那我呢?” “你居然凶我…”她瘪瘪嘴,眼泪一股一股淌着。 他哪有在凶,连讲话声音都很轻。 “我对你说了同样性质的话,你是怎么想的?” “再也不要喜欢你了。”沈安芷推了他一把,没起到什么作用。 他手上用力,按着她的肩,人又被拥进了怀中。 “我愿意为了你处于弱势,你说的所有都是对的。除了我以外,可以让你开心的人比比皆是,我相信我可以,别人也可以。” “所以我想尽我最大的能力对你好,讨你开心,哄你更依赖我。沈安芷,有关不能继续下去的词句我都很在意,在意到你每次说完我都会失眠,前后几天我基本上有了空闲就开始想你说的这些话。”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真的,最重要。我以我的生命做担保,爱你就是爱你,我信我的长情,也希望你可以信我。” “但如果真的有一天你不打算喜欢我了。”他晦暗了神色。 “也行。” 陈最难得一次性吐露这么多话,沈安芷搂住他的腰。 好像拥抱的足够久,就可以抵达到现在所想的尽头。 “骗你的,我没有不想要喜欢你。” “嗯。” 恭喜陈最落入她的心理圈套。 要诱导他说这方面的心里话,比较难。 他得有勇气去和她抗议,就像他说自己处于弱势,既然大家在平面上,就不该有谁低谁高这一说法。 “最最,说出来好受多了吧。”她把眼泪全蹭到他胸口的那块衣服上。 对方紧急中断了一个哭泣,态度和方才判若两人。 他满腹疑惑,手还在拍着她的背,“假哭?” “眼泪都流出来了,哪里假?” 陈最顿了顿,以他的脑子很快就想出个所以然来,怪不得动不动就她腻了或者他腻了。 “沈安芷,我不认为你该把心理学那套放在我身上。” 这次她轻而易举就把他推开了。 脸上还氤氲着刚哭过的痕迹,楚楚可怜。 “最最,我可以不管你跟别人的事情,可我们之间的事,我难道还不能做出改变吗。” “如果我不按照你的轨迹走呢?如果我生气回答你确实是那样呢?如果———” “没有如果,我比了解我自己还了解你。”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在某一刻,沈安芷都像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幻影。 陈最就那样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看着她,没有再开口。 “最最,你可以跟我提任何要求,我早就把你当作是一家人了。” 微微握起的手掌在控诉微妙的不满,“谁要跟你是一家人。” ……啊?她用眼神向他表示疑问。 他接着说,“变成一家人就是亲情了。” 噎住了,沈安芷对着他勾了勾手,“抱我回床上。” 身体刚刚沾到床上,她就翻了个身,不理他, “沈安芷,回答我。” “前几天还假惺惺的说要预定我老公的位置,现在就不想跟我是一家人了,我才懒得理你。” 第92章 隐秘占有 “不一样,我不要你把我当家人。” 好比若干年后遇到了多年未见的朋友,沈安芷要怎么介绍陈最? ‘这是我家人。’ ‘这是我爱人。’ 二者没区别吗? 还有电视剧通常是如何演绎女性对丈夫失望的? ‘哪还有什么爱不爱的,早都是一家人了。’ 讽刺。 “不许吵我,我要睡觉了。” 陈最脱了外套也躺到她旁边,“规划是先吃饭再睡觉。” 不理人。 腰上搭了他的手臂,她挪着身子到了床边,陈最要是再过来她就得掉下去了。 所以他不过去,不费吹灰之力把人捞了回来。 她稍许惆怅,“你没把我当一家人吗。” 二人对此的观念很悬殊,沈安芷的一家人就是她心中最重要的部分。 陈最吗,还是不说了。 “没有,我只当你是我的人。” 三言两语就让她卸下伪装,比他小一圈的手掌覆盖在他攀在腰肢的手背上。 “嗯,我是你的…” 大致上,和一家人的定义区别不大,同样都是在心尖上的方框里。 她从不质疑陈最对她的所有。 虽然他不讲理,但总得有一个人屈服。 “所以要搬出来跟我住吗。” “你求求我。” 陈最捏捏她的耳朵,“我不强迫你。” “如果租到那种藏摄像头的房子怎么办,隔不了太久我们就要出现在无良网站了。” “谁说要租房子了。”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犯困,她不闹腾的在身边陪着,就会很想好好睡一觉。 “也是,我攒了一点小钱,要不我们买个土坯房住住怎么样?” 他抬手将手掌覆在她脸上,“我有安排,你只要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最最,你觉得我们在小网站上会是什么标题啊?” “说正事。” “那你别捏我嘛。”才把他手拿开,放松警惕后又来。 脸这么软,捏捏怎么了。 “答应我就不捏你了。” “早都答应你了。”她翻了个身面对他,“但我得跟我妈说说,免得她又要说我什么事都不告诉她了。” “好。” 沈安芷‘啧啧啧’了几声,“我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妈妈,我才不愿意让我的小孩被男人迷的颠三倒四的。” “那现在你是这个情境里的小孩吗。” 她揉揉眼睛,刚掉完眼泪的生理反应就是困。 “很难看出来吗?” 陈最掖好被子,低沉的嗓音传来,惹的她耳朵发麻,“你想好网站上的标题会是什么了吗。” 听不懂思密达。 “最最我困…” 陈最握着手,直到手心变热才贴到她的肚脐上。 沈安芷处于半迷糊状态了,“那我们一起吃饭,醒来了再睡觉…” 他轻笑了两声,抱着她调整了舒服的姿势后,也断片了。 怪沈安芷这个寒假总把他私藏着一起睡觉,坏习惯最容易习惯了。 睡的不熟,痛经到感觉像是有人在用电钻凿她的肚子,浑身乏力,睁开眼连视线都是模糊的。 大概是前些天偷吃了冰淇淋的原因,这才例假的第一天就开始有反应了。 就是叛逆,在最冷的季节吃最凉的东西。 难受的时候一个人发闷只会更不舒服。 她闭上眼睛拍了拍陈最的脸,他以为沈安芷还睡着,被她的小动作吵醒后又细心帮她扯扯被子。 准备继续睡前,在怀里的人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你干嘛。” 没有被发现的窘迫,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怎么醒着,才睡了不到半小时。” “肚子疼,感觉要生了。” “这几天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心里有数吗。” 往常她除了闹点小脾气想他一直在身边以外,疼都是嘴馋惹的祸。 “你应该提醒我多喝热水,怎么还质问我。” “嗯,你多喝热水。” 疼痛蹙着的眉心皱的更深了,“我只是来例假了又不是傻了,我当然知道要多喝热水。” 陈最下床,她听到了衣柜打开的声音,又听到他说,“无理取闹。” 他掀开一角被子,陈最的手刚要触碰到她脚踝,她便往回缩。 “伸过来穿袜子。” 偏不。 房间里开着暖气,但她的手脚还是很冰,奇奇怪怪,一开始以为在被子里捂一会就热了。 触发他醒来的开关还有一点,是她的脚丫子散着冷气。 “乖一点。” “我就无理取闹怎么了。” 最后是他固定住,让她没法动弹才穿好。 慢慢放晴的天,陈最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望些什么,阳光熙熙攘攘的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层薄薄的金色。 但他实在长的太好看了,沈安芷即使不想睁开眼,即使视线模糊不清,眼睛一落到陈最身上就聚焦了。 很清晰。 许是第六感发觉到了,他忽的侧眸,朝她看去。 “看我做什么。” 都被发现了,那继续大大方方的凝视。 她侧过身子把脸枕在棉被上,刻意逗他,“主人想看你就看你,没有理由。” “楼下有两只鸡,是不是从笼子里跑出来了。” “怎么会。”她艰难起身,坐起来一整个头脑里有警钟在敲的大动作,“走不动,你抱我看。” 沈安芷再次树袋熊附体,双腿缠着他的腰,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往下望还真有两只在门口溜达的,心有余力不足的惊了一下,“不会都跑出来了吧,我好像给它们喂完东西忘记把门带上了……” 陈最抱着她走到床边,“我去看看,你先下来。” 她的下巴抵在他肩头,摇头的时候头发胡乱的蹭着他的皮肤。 警告到,“不要,我得看得见你才行,不然你嫌我麻烦,说是去看一眼,结果暂时不回来躲起来了怎么办,你不能不要我,否则…” “否则什么?” 陈最用长腿顶开房门,她在怀里下楼梯得小心翼翼。 “我给你几个选项,a否则我去找梁齐,b否则我开学就在男人堆里一天换一个,c否则我到处诋毁你不行,d……” 很不满,捏了一下她的屁股…… “你…” 很有成效,她不接着说了。 “最最,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沈安芷算哪门子老虎。 动画片里的巧虎吗? 除了那两只心比天高的傻鸡,其它只都安分守己的缩在角落。 “要不赶一赶吧,上手抓会不会很恶心…?” 落汤鸡具像化,潦草的看的人心里发怵。 “谁闯的祸谁解决。” “我闯的祸你解决。” 其中一只鸡一个回头,看见身后突然冒出来两个人,挥挥翅膀像是有缩骨功那般从围栏的门缝中钻出去了。 沈安芷语塞,这下不得不抓了吧,都跑到马路上去了。 “最最加油哦。” 外面的空间自然是比院子大的多,抓起来的困难程度也提高到百分百。 沈安芷在陈最身后的不远处跟着,经过n次失败,终于在… 等等这是干到哪里去了。 陈最家门口啊?? oi,小鸡你有点火热啊。 他抓到手后也反应过来,不过门合的很严实,没看到人。 陈淼和徐清菀在二楼的窗前目睹全程,两人的面部一个比一个扭曲,“你哥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很难把陈最和这一幕联想到一起,“哥哥在嫂嫂那参加变形记吗?” 替陈最恍惚了一秒,“安芷穿着睡衣,这鸡也跑不远,她是不是家在这附近?” “对啊,嫂嫂是说住在附近。” 住在这片别墅区,那家境也差不到哪去,徐清菀又满意了。 沈安芷是一点也不想靠近陈最了。 能离多远就多远,头也不回。 记住他的右手了,除非高温消毒,不然再也不要让右手和她有接触了。 “沈安芷,头晕还走那么快?” 听到这话还小跑起来了。 出陈最,功能高效,会哭会闹,长相可嘉,身高优越,仅右手全瑕,不要998,不要98,只要9.8,男人带回家。 拿沈安芷没辙,到底是谁不好好把鸡窝的门关紧的,他去抓落汤鸡也得下很大的决心。 不抓怎么办,难不成任由它丢,让沈安芷被林秀数落啊。 “开门。” 两人隔着落地窗,沈安芷嫌弃的摇摇头。 “我数三声,1——” 开了。 还没数到2呢,这么禁不起威胁啊。 “最最,你还是…” 他湿着的手突然印到她脸上。 客厅里骤然回荡着一声惊恐的尖锐爆鸣。 等她安静下来,陈最才悠悠的开口,“还是什么?” 沈安芷怒目圆睁,“我的脸怎么办,你还亲的下去吗。” 他亲了。 陈最的洁癖是转移到她身上了吗,心态有点小崩,他抓了鸡,手又碰她的脸,四舍五入… 好的,跟陈最接吻这一项有待保留。 “我洗过手了,手上还有洗洁精味,你闻闻。” 一把鸡抓进窝就马不停蹄的跑去水池边冲洗,手都搓红了。 他伸手过去沈安芷依旧不可置信的退后几步,面露难色,“你先去洗澡吧…” 这一闹下来头竟然出奇的不晕了,趁着陈最洗澡的功夫,贴心的沈大厨开始了将近半小时的劳作。 陈最的洁癖并没有消失个一星半点,在沈安芷面前不露于表面而已。 她不敢的他得去做,就像她怕虫子,他难道就不怕吗,可沈安芷胆子够小了,他得大胆才能让她安心一些。 沈安芷看了眼时间,陈最只要碰了鸡就会洗比平常多一倍时间的澡。 她端着饭碗上楼,浴室里的水声还未停止,她敲了两下门。 “最最不用再洗了,我饭都做好了,快点出来。” 冲散身上的泡泡,用了大半瓶沐浴露,没别的,就感觉… 她的味道充斥全身。 他被隐秘的占有了。 第93章 你弄疼我了 他只裹了一条浴巾出来,沈安芷背对着他低头在捣鼓些什么,手臂偶尔动一动,并未发现他就在身后。 陈最上来就环着人家的腰,吻落在耳尖,再到侧脸。 沈安芷短暂抗拒,轻轻按住他的手,“先吃饭。” “你抓住我的手我就动不了了。” 她没有抓着,算是纵容。 “要停下吗?” “吃饭,一会都冰了。” “喂我。” 是不是反了? 闻言,沈安芷笑着道,“喂你也是奖励,有了这个,就不能有那个了。” “先那个,再这个。” …… 沈安芷推搡着他摁到椅子上,“不许乱想,吃饭。” 没有被喂,乖乖坐在课桌上,沈安芷在一旁监视他吃完。 “你吃过了?”被她盯着,吃起东西来也不自然。 “你这样秀色可餐,我看饱了。” 光着上半身勾引谁呢。 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向上翘了一下,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假正经。 期间她只说下楼,等他把饭扒干净还是不见踪影。 爱… 什么? 爱她为流浪小猫垂下的发丝。 “宁愿陪小猫也不愿意陪我。”陈最坐在比她高一层的阶梯上,出声埋怨。 小猫没有因为他的到来感到害怕,还待在沈安芷的脚边蹭她的裤腿。 “本来是下来给你拿牛奶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个这么可爱的小猫。” 她摸摸小猫的脑袋,接着小猫伸了个懒腰,躺着了。 陈最手上还戴着根黑色皮筋,她总是乱丢说找不到,他看见了就留一根在手腕上。 捋起她的发尾,给她绑头发已经是信手拈来的事情了。 “所以沈安芷有了小猫就不要小狗了。” “最最你在撒娇吗?” “你说是就是。”有一缕逃跑的刘海,他认真捋到她耳后。 他们被太阳拉长的身影在地面上交汇。 沈安芷抬手想揉揉眼睛,可能是睫毛掉进去了,也可能是风起进了沙子。 “你做什么?”陈最厉声呵住她,抓紧了她的手腕。 “眼睛里进东西了。”她半闭着左眼,不是很理解他怎么突然变凶。 “小猫身上都是细菌,你刚摸完就去揉眼睛?”有点紧张了,如果他失神了几秒钟,让她揉上眼睛了怎么办?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你帮我吹吹。”沈安芷调整了动作把手背到身后,再把脸凑到他跟前。 怎么弄眼里的异物感都还是很强,眼睛也红了,陈最把手腕举到她眼前,“用我的手蹭。” 她笨拙的蹭了好一会。 陈最留意到,她的眉梢上有一颗很浅很小的痣,以前都没发现,但现在知道了。 他又捕捉到了一条沈安芷的生物信息呢。 他自认为,这些都是他该去记住的。 这样闭上眼描摹她的轮廓时才能更准确。 “好一点了?” “嗯,好多了。”她微微颔首嘟起嘴巴,冲着陈最眨了眨眼睛。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流转,“不亲。” 沈安芷死缠烂打,笑意也更盛,“最最还吃小猫的醋啊,其实我更喜欢小狗呢。” 吃醋这事能承认?当然不能。 在她唇上印了一下,嘴很硬,“我没吃醋,只是你说更喜欢我,这是奖励你的。” 沈安芷弯下腰枕在他膝盖上,“幼稚鬼。” 不知不觉余晖布满天边,浓稠的晚霞像被打翻的颜料盘,还有点像。 下午让沈安芷回房间费了很多口舌,她一口一个舍不得小猫,最后被他硬扛回去。 让她在外面挨冻可不行。 又一个午睡前他还煮了热乎乎的红糖水,陈最有一套特别老年的说法。 他说红糖水得趁着烫嘴的时候灌进去才有效果。 他完全可以很好的把沈安芷照顾好。 沈安芷就很难说了。 陈最记得睡前她还对自己一个劲的贴近,这会睡醒怎么… 仇视他? “你不许躺我的床,下去。” 陈最想摸她的脸,沈安芷躲开了。 “你走开,不要碰我。” 他硬是固定住她的脸亲了一口,“怎么了?” 沈安芷嫌弃的拿被角蹭蹭他亲过的地方,再把头埋进被子里,发出沉闷的声音,“你自己知道。” “你说说看。”陈最想扯下被子,但没扯动。 “我看见你亲别人了。” 啧…怪不得瞌睡的眉眼间有几分怒意。 “噩梦上升到真人,我可以不认吗。” 若即若离的委屈感大爆发,她又钻出来,一言不发的躲到他怀中。 “让我不要碰你,然后自己又要抱着我?” 看似反问,其实很享受。 “最最…你都不知道你有多过分,我有多生气。” 他轻抚着她的后脑,“说给我听听。” “我没看清那个女孩是谁,但是看清你的样子了,你凭什么跟别人接吻那么用心。”虽然语调嗔怪,但不难听出她的责怪。 “有多用心?”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再次开口,“你还好意思问,我就在旁边看着你还敢心无旁骛。” 他眸底的情绪闪了闪,抱紧了怀里的人,“沈安芷,你醒着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我还不够守身如玉吗。” “不够…”她许是又想着想着,踩到了雷自己的坑。 “你不许抱我,不许亲我,不许躺我的床,我在生气期间你要离我一米远,最好是不要让我见到你。” 沈安芷超雄变身,挣脱后继续闷头不出声。 很有骨气,一直到天黑都不跟陈最说一句话,迎面撞上了也是绕一大圈走掉。 关于梦的具体,记不清什么细节了,只记得他和一个异性在床边水生火热,这个梦再久一点的话……谅陈最也不敢。 光是想想就要气过去了。 “我今晚可以不走吗。” 陈最倚在门框上站了保守估计有半小时了。 她没回话,连眼神也没给一个。 他们躺一张床上,向来只有一张被子一个枕头。 沈安芷从衣柜里拖了一床晾晒过的棉被对折铺在地上,枕头… 她拿了两件衣服叠起来,只是丢到地上又散开了。 “谢谢宝宝让我留下来。” 叫宝宝也没用,反正他转头就会喊别人宝宝。 得承认,这次来例假脾气出挑了。 看了时间才八点多,她已经把灯关上了。 没见她玩手机,陈最时不时探起身子看她一眼。 沈安芷现在感觉人有点虚,浑身上下都轻飘飘的,倒也不是身体不舒服,心理上的。 她偷偷往床下睨了一眼,不想着哄她开心就算了,还在玩手机,脸上泛着淡绿色的光,又在和谁长篇大论呢。 真有他的。 这个阶段过去后,时间来到了凌晨一点。 “最最你睡了吗?” 很久没听到他翻身或是起来的声音了。 他没有回应。 沈安芷深深呼吸,悬在心头的恐慌随着吐气消失了大半。 没有床伴的床还不如硬硬的地板。 陈最躺在折叠的被子中间,她掀开,又从床上把被子抱下来铺开。 第二个阶段是懊悔。 她慢慢躺到他身边,一鼓作气伸手搂住他的腰,脑袋往他怀里钻。 陈最拢了拢手臂,哑着嗓音。 “主人原谅小狗了吗。” 她抿着唇静默了片刻,“因为我在意你,所以做了那样的梦会生气。” “嗯,我知道,主人很爱很爱小狗。” 困意袭卷,她没睡,他也不敢睡。 “我想清楚了就来哄你了…我不想你伤心,可我是不是已经伤害到你了?” 她小心翼翼的仰起头观察他的状态,陈最反而,嘴角不自觉的挂着很难察觉到的笑意。 “最最,我不想让你难过,可我这个人…本来不扭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遇到关于你的问题,我就开始不讲道理,你可以怪我,我不会反驳你了…” 陈最在想,她碎碎念的时候,好像在认真给他解读自己的说明书。 “睡吧。” “……” 他怎么连话都不跟自己说了,可能…他早就受不了她的骄纵蛮横无理取闹了。 凭一个没有由头的梦境就要定他的罪。 换位思考,沈安芷也不乐意。 确定陈最彻底熟睡,她拿起手机去了楼下。 睡不着,看个恐怖片自虐,能暂时因为恐惧不去想关于陈最了。 人家私底下烟酒都来,沈安芷看恐怖片怡情。 为了增强‘买醉’效果,她把灯关上了。 随便点开一部,沈安芷甚至连开头都不敢看。 心中默念全是假的,转移了一个注意力,又转移了一个。 她打开手机,下午开了静音,现在消息一个劲的蹦出来。 林秀在5:17的时候说:‘你再不回我我要报警了。’ 她点进去回了个表情包,准备一会再去看上面的信息。 毕竟…她看见陈最那一栏有三条未读消息。 点开之前:才三条?真会敷衍人。 点开后… 又错怪他了。 ‘你笑笑好不好。’ 这个时间…大概是她吃晚饭的时候愁眉苦脸,陈最一直在耳边说话,但被她瞪了一眼后就闭嘴了。 接下来那两条,就是沈安芷看到折射在陈最脸上的绿光了。 密密麻麻的文字。 ‘我要怎么说你才可以信我不会那么做?平常说那些爱你的话,不是因为好听才讲给你听,我不喜欢做无用的事,我只知道当下那个瞬间想说爱你,就得告诉你,话也不能这么说,不仅是瞬间,我永远都会觉得你是我最爱的人,这一点我心知肚明。 可你总是怀疑,失去你是一件想想就会掉眼泪的事,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更不可能会和别人有交集了,我只怕你会不要我,但你别怕好不好,不要想太多。这个梦我有很大责任的错误,我一定是对你的表达还不够明确,才导致你胡思乱想,连美梦都要被我给毁掉。 所以我现在再捡起一些有关喜欢你的事情讲给你听,我以前好奇的事情有很多,比如我在网上看到一个填名字测缘分的网址,你别笑话我,就是有奇怪的吸引力,我填了我们的名字,但结果不尽人意,上面写着:三个字的名字和两个字的名字不配。我在退出前把那个网址举报了,希望不要再祸害第二个我了。 还好奇你的星座,尽管我觉得这些是唬人的,但我偶尔还是会刷一些,我想了解你,了解到我们像是一个人。 你最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听什么歌,这些我都好奇过,也得到答案了。还有一个,我不知道你喜欢小猫还是小狗,今天我知道了。 我不是个只会说爱你的机器,我的心不是空荡的程序,我想你摸摸我的脸,就当我是个机器,我也只会听你发号的施令,你可以反复闹脾气跟我确认,我只爱你,也只有你。 所以对不起,明天手写一千遍对不起,可以原谅我吗,感觉太少了,都听宝宝的,只要宝宝满意了,就不许再因为这件事生气了。’ 最后一条。 ‘看到信息就回一下小狗吧,小狗很在意主人,主人别生小狗的气了。’ 陈最以为她看见信息了,所以再多的话都咽到了肚子里。 叫她睡觉,其一是他快要睁不开眼睛了,其二是沈安芷来例假熬夜会更伤身体。 陈最一次又一次刷新她对他的认知,印象还停留在他不善言辞。 “最最!!”沈安芷一抬头电视屏幕上就出现…… 我勒个清汤大姥爷。 她捂着眼睛,由于害怕,胆战心惊的那抹电流从头滚到脚,继续大喊,“最最快点下来救我…” 再作一个试试看呢。 陈最哪顾得上那么多,摸摸旁边没人,听到声音几乎是从地上爬起来寻声去。 赶紧跑到客厅开了灯,她在沙发角落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他连忙上前把人圈在怀中,四下看去并没有入室抢劫的歹徒。 沈安芷紧紧抓住陈最的衣服,她的恐惧很有感染力。 “把电视关掉…” 他疑虑,退出去前看见左上角写着《乡村老尸》。 “胆小鬼。” 辗转又回到了床上。 “最最抱抱…” “好。” “我睡不着了,你摸摸我的心脏,还跳的特别快…” “我摸摸看。” 这样转移注意力吗,效果显着。 “嘶…” “怎么了?” 沈安芷往他身上靠了靠,“你弄疼我了。” 第94章 不可以 “最最,你会帮我洗床单吗。” 他在身上,吻落的到处都是,但不离唇瓣,时不时便游移回来。 “放心,没有想要你。” 沈安芷的呼吸微微停滞,下意识看向他的眼睛,只是窗帘拉着,房间里漆黑一片,她什么都看不见。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陈最又紧紧与她十指相扣,贴到她手掌心的柔软,心头又隐隐荡漾。 耳边他急促的吐息不断传来。 “你愿意洗床单的话…就随便吧。” 她紧张的收了收指尖。 沈安芷说完这番话陈最明显消停了不少,似乎在用行动告诉她别怕。 “想打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她咽了咽唾沫,以往这种时候都很相敬如宾,但事到临头又畏畏缩缩了吗。 “我只是…” “只是什么?” 沈安芷抽出手环上他的腰,声音很轻,似在喃喃,也像在安慰自己,给自己打气,“没关系的,就一次而已,没关系的…” 房间内陷入沉静,陈最一时之间不太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他手肘撑在她身体两侧,安静了一阵,黑暗中精准抚上了她的脸颊,“又发什么疯?” 她蹭了蹭他温热的掌心,“我只是…想试试。” 缓和好眼睛,能模糊看清了一点他的轮廓,沈安芷努力睁大眼睛,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还是太黑了…她偏过身子想要开灯,被陈最制止了。 嘴上说着不想,但他是真的不想还是什么,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最最…我想睡个好觉。” 他淡淡“嗯”了一声,想夸她今晚很乖,准备从她身上起开时又被揪住了。 “我得在很累的情况下才能睡个好觉…” 半晌。 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嘴角。 双手无力且有力的紧握,她始终没有把痛说出来。 和平常无异,却又不同,他从来都没有在这件事上小心翼翼过,但今天感受到了。 “最最,这算是给过你奖励了吗…” “嗯。”陈最只就了她,并没有眷顾自己。 事后打开灯,她蜷缩在床上,眼神迷离,大口喘着气,头发散在枕上,脸上,锁骨,雪白的皮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细腻和。 眼睛向下移,他的喉结滚了滚,拿完热毛巾回来她已经抱着被子睡着了。 细看还会瞧见她额头上半干的汗水。 陈最调整好她的睡姿,对待她总是认真又细心。 整理干净又替她穿好衣服,他事后后悔的可能性,比沈安芷高出很多。 总是很难抵抗她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 可能是她忽然蹙眉,颤抖的睫毛,可能是突然交缠的双手,细嫩的指尖,可能是她身上那股无时无刻都在吸引着他的气味。 也可能没有可能。 总而言之,一来二去,都是他自控力不足,都是他的错。 陈最在镜子前照了下肩膀,她不说疼,他身上的抓痕替她说。 而他在那种状况下昏了脑袋,疼痛不自知。 次日清晨,床头的手机不断在震动,沈安芷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陈最在身边。 又抵不住困意,闭上眼摸到了手机,凭着条件反射接通了电话。 “喂?” 徐清菀错愕了一瞬,很快恢复心态,“安芷啊,是阿姨,今天打算中午还是晚上来家里吃饭?我好做准备。” 一直没个准信,倒不如直接让沈安芷做个选择。 过山车下坡那般清醒了,第一时间看向陈最,他还没被吵醒。 沈安芷笑的比哭还难看,“阿…阿姨好,我晚上过去吧。” “好,有没有想吃的东西,阿姨现在去买。” “我不挑食的,谢谢阿姨…” 后半段还说了什么,她一整个晕头转向的没记住,尬都被她尴完了,陈最还在睡!! 以前不是没有帮陈最接过徐清菀的电话,只是时间都偏晚,现在才六点半不到,这不是变相告诉她,他们昨晚睡一起吗…… 倒也不是说以前发现不了,陈最常常夜不归宿,有点脑子都能猜到,就是这样太显眼了。 人怎么不能和动物共情呢,沈安芷开始理解鸡,早起尖叫多大点事。 美美欣赏了身边人的优越睡颜,他无意识的摸摸左边,又摸摸右边,碰到沈安芷后,不知道他怎么可以挪的这么刚刚好。 往她怀里睡,整张脸都埋在她胸口,学着陈最的惯用动作,她也抱紧了他。 和被抱着的感觉完全不同,陈最也没说怀里抱着个人睡觉这么舒服啊。 难怪他喜欢睡前摸她的头,不仅顺手,也好摸。 她不单单摸脑袋那么简单,意识到自己穿着衣服,思考着,手不自觉的玩起他的耳朵。 这个角度,刚刚好下巴可以抵到他的头顶。 陈最被吵个半醒,不满的在哼哼唧唧些什么,位置换了,她又被陈最裹住了。 很不想承认他现在有点可爱呢。 “最最,我答应你妈妈今晚去你家里吃饭了。” “嗯。”0.8降调版,“继续睡会吧。” 沈安芷试图回忆起昨晚,好懵…… 她只记得自己很快就累的无法动弹,也记得没有穿衣服。 后来呢,不知道陈最有没有再继续对她做什么。 “最最,我今天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不要再有下次。”警告沈安芷的同时把自己也给警告了。 “话是这么说,可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有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早起确实是件烦心事,有起床气的人,一定是因为没有喜欢的人在身边用对话来驱赶清晨的朦胧。 陈最的反射弧应该有点长,他叼着牙刷从浴室出来对她说,“我要检查一下。” 要检查?! 很不想当秒懂人。 他能检查出什么啊… “我都说了没有不舒服。” “我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他又能看出什么?? 在他的坚持下,沈安芷灰溜溜跑进卫生间。 陈最到底是有多悉心照料,都不忘帮她换一片卫生巾? 在她的观念里这实在小众。 无下限的羞耻感又来袭… 等她出来,就看见陈最在扒拉床单,局限的那一块红色很刺眼。 沈安芷从身后搂住他的腰,“报告最最,我检查过了,没什么异样。” 他把床单揪成一团,昨晚垫了衣服的,不然连床垫都得被沾染。 “下次我再这么不解人意,你适当打醒我。” ? 他不是在善解人意吗。 陈最转了个身打量起她的脸来,气色不错。 她笑的弯起了好看的眼睛,“我没有那种癖好。” “想哪去了?”陈最把她散着的头发都偏到一侧,“你能感觉到我在后怕吗。” 闻言,她轻轻点了点头。 百度上的夸大其词要把陈最看碎了。 沈安芷可以像个有了蛀牙的小孩一样,为了吃巧克力讲许多好听的话,那身为大人,明明可以不给…… “一次两次没关系的,你别太紧张我了。” 陈最不再跟她对峙,在她那争不出所以然,只能以后自己忍着点沈安芷的甜言蜜语。 索性抱起床单就下了楼。 娇情男人最好命。 沈安芷跟在他身后,小嘴喋喋不休,“我看见你给我写的小作文了,主人很满意,只不过你现在又闹脾气,主人很不满意。” “别扯着我走,等会摔倒了。” 他走的快,两个人还在楼梯上呢。 他现在都快把沈安芷家当自己家了,比如某件东西放在某个地方,某件事情要在某个地方做,他比在自己家还熟悉。 “最最,你可不可以不要明明很关心我,但还要假装生气。” 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不可以。” 他走到洗水池边也不等水龙头出热水,冬天的常温水淋到他手上,白皙的手背突然敏感肌了一般,沾到的地方都发红了。 “最最,你要是跟我住一起,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吗。” 他抬了抬眉,斜眼看了她一下,又继续搓床单上的血渍,“知道。” 沈安芷非常满意,怕他想的不够周全,给他列了几点,“洗不完的内衣裤和袜子,还有等我洗完头你还得帮我吹头发,家务这一块你得包圆,我细皮嫩肉的干不了粗活。” 哦,他想的不是这个,是天天。 “嗯,都是我该做的。” 那希望他不要半途而废。 “你可别抱怨事情太多,我要面临的事情虽然不多但性质比你的严重,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得多清心寡欲才可以抵制住你的诱惑啊?” 至少是把他逗笑了。 床单上还有清浅的印记,有点难搓掉,他的动作比较生疏,沈安芷越看越觉得陈最的人夫感愈发浓。 好运全都累积起来以陈最的方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他左边的袖子半掉不掉,沈安芷碰了一下,他会乖乖把手抬起来。 她把袖子卷好,陈最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他还没来得及回正身子,沈安芷一把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没有亲吻,咬他的下唇。 她眼中满是得逞后的挑衅。 所以怎么又变成了陈最主导的深度接吻呢。 分开时沈安芷看向他的表情全然纯良,“最最是不是暗恋我啊,嘴巴都被你吸肿了。” 亲肿就亲肿,吸肿是什么? 小情侣之间的报复行径,可以理解。 但是有一说一,他的明恋难道是笑话? 太喜欢她扮出温良无辜的模样了,“哥哥…姐姐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吧,人家害怕姐姐生气…” 她说着又靠到陈最怀里,他湿着手悬在身侧,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邪门。 “要收敛点,你姐已经有所察觉了。” 似乎没想到陈最会顺着往下说,“哥哥…今晚还能陪我睡觉吗?” 她撇撇嘴,拽了一下陈最的衣角,他只觉得脑子要炸开了,演的真是…沉浸其中。 怎么会有沈安芷这么可爱的生物… 该考虑如何抵制诱惑的人应该是陈最。 “不行吧,我怕你姐回来撞见了。” 她的撒娇还在持续,“等姐姐回来我就躲在床底,我倒要看看,你更喜欢姐姐还是更喜欢我。” “这要怎么看得出来?” 沈安芷憋不住明媚的笑容,“床没塌,你就更爱我。” 他站到侧边继续搓床单,话题也没落下,“我们睡塌过吗?” “我们当然有临近快塌的程度,哥哥可厉害啦。” 质量一点也不好,总是发出有节奏的吱吖声,每一张床都会,但那种时候,感官会无限放大所有细微的声音。 他笑而不语,沈安芷又逼问。 “哥哥,你说实话,你爱姐姐多一点还是爱我多一点?” 三言两语就把他的耳朵逗红了,“爱你。” “哥哥我也爱你,我那个没用的老公还没有你十分之一厉害呢。” 陈最不想听了,“闭嘴。” 她和别的男人? 口出狂言的代价,不过就是又得哄这个玻璃心。 “最最,理理我。” “最最,你再不理我就该你哄我了。” 厨房。 在陈最保持无所作为的情况下,她委屈巴巴的说了句,“看来哥哥还是更喜欢姐姐,不然怎么会对我忽冷忽热呢。” 嘴里被塞了半颗鸡蛋,她顿时喜笑颜开,陈最不紧不慢又喂了她一口牛奶。 等吞咽下去,她仰头对上陈最的眼睛,“我就知道哥哥还是爱我的。” 他的眉眼间越发柔软,唇角也噙起一抹迁就的笑意,“爱你爱你。” 大亲特亲。 陈最轻阖着眼眸,她就睁着眼看他接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很满意,比和梦里的那个女人更忘我。 “最最,你怎么亲不腻啊…” 她脸红是因为喘不过气来了,稍稍抬了抬头,他在啃颈窝。 温热的呼吸洒在她颈侧,他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吃掉你。” 很香很软的,。 第95章 你… 午后。 沈安芷准备小露一手换脸技术。 “最最,你说我戴这个美瞳好看还是这个?” 他不懂,细细打量后,“本来眼睛就好看,不需要这些。” 男人的嘴……会说多说。 “这可是第一次只有我一个人被邀请到去你家里呢,得化个全妆以表我对这件事的在意。” 他看着镜子里她的脸,良久才开口,“谢谢。” 沈安芷在贴双眼皮贴,本来就不会贴,听到谢谢又贴歪了。 都!怪!他! 她愠怒,提前不悦,“谢什么?” 脑补出他会说什么了。 比如:谢谢你愿意为了我和我的家人周旋。 “谢谢你喜欢我。”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变了脸色,于是掰过她的脸亲了一口。 谢谢她的喜欢啊,那没事了。 “我的粉底都被你蹭掉了…” 不常见她化妆,她自己也觉得不施粉黛就很漂亮,再说了她什么样陈最没见过。 等等等等…这样说的好像她化不化妆是取决于陈最。 是的,正常来说,女为悦己者容嘛。 一开始会往脸上抹各种化妆品,可陈最明言,她得朴素,不然除去清纯可人,别人又得喜欢她的张扬明艳了。 他怎么这么闲啊,干什么不好,偏要看着她。 “这是什么?” “双眼皮贴。” 十分钟过去了,她还在和双眼皮贴做抗争。 “不是有双眼皮吗,贴这个做什么?” 嚯,突然把左眼贴好了呢。 “你看看,有什么区别吗?” 陈最没看出来,但她沾沾自喜,总不能抨击,“嗯,左眼更圆一些。” “真的?”她自己也看不出什么区别,只知道睁眼没有异物感就算贴好了。 “真的。” 除了双眼皮贴她什么都是信手拈来,“最最,你觉得我要化一个显得我特别安分守己的,还是一看就是你主人的妆呢?” 沈安芷自问自答,“还是安分守己吧,得让他们看起我来,觉得很好被你拿捏,这样他们就会更满意我了。” 她想,很难会有男方家长不喜欢看起来很内敛乖巧的女孩吧。 “不用,你怎么开心怎么来。” 没等多久,陈最被推搡着出了浴室,她说等一个小时以后送给他一个新的沈安芷。 他又不在意新不新…陪伴系统都被扼杀了,只能百般无聊的整理手机相册。 翻下来全是她或者他们的照片,陈最以前最讨厌拍照了,连偶尔记录下日落都会嫌举起手机麻烦。 想尽量定格住她所有他想留住的瞬间。 沈安芷捣鼓到一半,接了许昕打来的视频电话。 “干嘛。” 零帧起手,“沈安芷你最近越来越见色忘友了,有陈最了就把我抛之脑后,完全不想听我跟陈奕宇的八卦了是吧。” “你睡醒了吗,明明是你没回我信息,我的求知欲都拉满了。” 她看了一眼屏幕,某人的暗恋历程似乎不太妙。 许昕唉声叹气,“你那天走了以后,他还没有跟我待够十分钟也走了,我天塌了。” 沈安芷仰起头夹睫毛,“那这十分钟里你们说了什么?” “你说我是不是有毛病啊,我跟他讲游戏攻略,他估计听烦了才说家里煤气没关得赶回去…” 他真忘记关了,没有烦!回到家还给许昕拍了糊掉的锅底,许昕敏感的以为是网图。 沈安芷和陈最都不沾游戏,无聊了玩对方就是,至于游戏攻略的话题,有什么共同爱好,对症下药,她不觉得有问题。 “你把他当游戏攻略了,会不会更简单一点?” “不会,谁知道他是什么游戏,网上也没有针对他的教程啊,你教教我。” 手机那头安静了几秒钟,沈安芷倒有点难以启齿了,“我不会啊…但如果你想追最最的话我教你,比用勺子吃饭还简单。” “好啊,你——” “可最最是我的,你想都别想。” 倒反天罡。 “沈安芷这边建议我们最近别联系了,看见你们成双成对我会眼红。” “昕昕~~” 许昕在床上翻了个身,“我比你们早一天开学诶,过会出来陪我溜溜,免得我去学校了你又想我。” “不行呢,我一会要去最最家吃晚饭,得早点过去。” “别告诉我明天你也被陈最把时间占走了。” “好好好,明天就明天。” 她们的关系是淡不了一点的,这两天怎么想怎么浑浑噩噩,宛如尸体cos人类,两眼一睁就是刷视频,打游戏。 今儿个不经意间打开微信,发现她已读不回了沈安芷很多条信息。 就…想陈奕宇想到以为回了。 男人果然是会影响女人拔剑的速度。 陈最有异议,从他被赶出来到现在,所说的一个小时已经超过一分钟了。 她终于舍得让他见见了? 完全预判了陈最的走向,她捂住嘴巴,“不可以亲…” 确实是个新的沈安芷,妆容很淡,像一杯白开水。 楚楚可怜又娓娓动人,越看越乖。 可陈最都低头了,不情愿的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最最,你喜不喜欢——”她才刚把手放下。 没逃过… 唇瓣贴合,她往后倾了几分,“你小口一点亲…” “嗯。” ? 该怎么形容她现在呢,词穷了,就漂亮吧,贴切的概括。 他嗅到,她的唇瓣是巧克力味。 “最最,我们现在就走吧。” 陈最看了眼时间,“才三点。” “我想早点去,如果你妈妈在厨房我就去打下手,我要在她面前扮演一个爱劳动的未来好儿媳。” 不想早点去,他们应该就在这个房间里,等他让她浑身发软为止。 但沈安芷又说‘未来儿媳’,什么意思,她想嫁给他啊。 陈最虽然不乐意,但还是同意了。 又又又来刷好感度。 徐清菀见到沈安芷的大多次数她都是素面朝天,就算那样都觉得和陈最长的不相上下了。 胳膊不知道怎么突然向外拐了,今天感觉…有沈安芷是陈最的福气。 “安芷,你出去陪陈最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她浅笑着看了徐清菀一眼,“没事的阿姨,你不用跟我客气,这个菜要洗吗?” “不用,先放那,我还没决定好煮什么。” 都没活派给她了,她还站在厨房里头,拿捏到徐清菀的某个点上了,陈淼就不会来给她搭把手。 看不出沈安芷是刻意想在她面前刷满意度的,毕竟在徐清菀的潜意识里,从开始就认定她是乖小孩。 这个设定沈安芷闭着眼都能走下去。 徐清菀从冰箱里拿了袋四季豆,“你帮阿姨掰一下这个。” “好。” 开放式厨房,陈最在角落盯着这里很久了。 知道她会游刃有余的应对,但就是不放心会发生什么。 而且她还不让他跟在身后。 陈最的直勾勾,沈安芷想不注意到都难。 陈淼还在午睡,陈远深没有见着人,所以她胆子略大,晃了晃手上的四季豆,用口型对他说,‘过来帮我。’ 等徐清菀收拾好台面上的东西,回过神来就看见他们两人挨着的背影。 “最最,你喜欢吃这个吗?” “不喜欢。” “噢,我记住了。”她把四季豆从袋子里掏了3\/2.5出来放到陈最面前,“分你一半,我们比赛。” “这么想赢?” 沈安芷哼了一声,“我要是赢了,你今晚就帮我洗脚怎么样?” “如果我赢了呢?” 她手上只剩下五根左右,陈最那还有一大把呢。 压低了声线,“你赢了就选一天当我的主人,我会很听话很听话的。” “好。” 不懂陈最为什么势在必得,但沈安芷已经准备好男仆为她搓脚了。 “那,32…1,开始。” 一点也不激烈的你追我赶,他说,“我赢了。” 谁信。 她慢条斯理看了陈最一眼,这不是在耍她吗,有徐清菀在,她连抱怨都得很小声。 “不算,得一根一根掰,作弊没有奖励。” “怎么不算,事先没有规则。” 一把直接扭断,一点也不优雅!! 吃点亏多大点事,“你赢就你赢,我已经看出来你很不想当我的小狗了。” 徐清菀恨不得自己再多两对耳朵,听的断断续续的,小狗?什么小狗? 还得时不时发出什么动静,就好像她在忙碌没有偷听。 陈最是会权衡利弊的,帮她洗脚只要一句话就好了,他愿意天天做这件事。 她听话可就难了,最喜欢唱反调的人非沈安芷莫属,更何况还有个一日主人体验卡。 “短时间内没想让你听话的打算,但我不会忘记的。” 不懂,听起来陈最在耀武扬威。 徐清菀倒了两杯水放在沈安芷手边,她得承认,有被吓到了一下下。 “谢谢阿姨。” 她笑着应了一声,视线不经意扫过陈最,他防备着的那面围墙,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升起。 探讨一下陈最,他本质上是害怕徐清菀的,随着年长,害怕被压在了心底最深处,不愿涌现,慢慢转变成了‘疏离就是自我保护’的意识,也导致他在面对徐清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那就冷着脸好了,总不能对她笑吧? 遇见沈安芷就好像遇到了小时候,还没被定型的,依旧是必须隐藏起来的他自己,调皮,乐观,善于表达。 在执拗之中选择了沉默的那一方。 所以他开始学着徐清菀和陈远深照顾陈淼的样子,照顾他的小孩。 渺渺水汽从杯中升起,将沈安芷的脸部轮廓描绘的更加柔和。 对上陈最的眼睛后也没心思偷听了,徐清菀不敢把水放到陈最手边,就好像他们之间,中间必须得有一个牵引人。 陈淼用处不大,沈安芷是有目共睹。 沈安芷把其中一杯推到他那边,“我的最最可是水做的,快补充一下。” 他思量,不解的接受,“我又变成水做的了。” 她稀奇古怪的信息因素总是张口就来。 但她有自己的那套说法。 陈最面对她时,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有着极强的适应能力,他是夏天加了冰块的可乐,是冬天滚烫的热水,是大海是湖泊,包容着船只还有神秘海底生物。 当然咯,他不需要拥有成为一大片海域的志向。 他敢?! 只要是个小水坑就行。 沈安芷当小猪佩奇。 他喝了半杯,把剩下的拿到她面前示意她喝。 “我这还有呢。” 陈最意味深长沉默的点了点头,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她接过一饮而尽。 看到他有些小失落的样子,不顺着就不是个好主人了。 她抬手碰了杯沿的口红印,小小声开口,“最最,我喝了你喝过的地方。” “嗯。” 他注意到了,以为沈安芷只是不经意,但是不经意足够他窃喜了。 这么看来,好像是故意的。 所以有人喜形于色。 陈淼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同样也因为沈安芷眼前一亮。 陈最吃的也太好了。 “嫂嫂~” 不知道陈最会不会暗想沈安芷很虚假呢,标准弯起眼睛勾起嘴角,反正笑就对了。 看她这个‘嫂嫂’多亲和!! 直到厨房真的没有沈安芷的用武之地了她才退出来。 陈淼和陈最在门口说些什么,见她出现,陈最不愿再跟面前的人多说,转身就走。 让沈安芷一个人和他家里的谁谁谁独处,他怎么着都觉得怪异,主要是怕她感觉不自在,他想陪着。 刚才陈淼来叫他,本来无动于衷的,是沈安芷应允了,不然陈最这个粘人劲…… 陈淼似乎悒悒不乐,陈最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你们说什么啦?” “没事。” 他想脱掉外套,但是,“拉链拉不下来了,帮我看看。” “好。” 他自己看得见,非要麻烦主人。 陈最怎么不长的矮一点,她得时不时踮起脚才能勉强看清。 “你把腰弯下来。” 离的有些近,旁人看来沈安芷在很认真的扯拉链,她也确实专注。 陈最不纯良,看着她的脸满脑子都是‘好想抱抱’。 “是里面的衣服挂到拉链里面去了。” 终于拉下来了,陈最直起身子,她正好偏过脸,唇瓣就这样擦过了他的下巴。 他愣怔,随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 睫毛迅速煽动了几下,沈安芷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 “都怪你,离我那么近干嘛…” 陈淼在低头玩手机,他们在的这个位置徐清菀看不到。 所以呢? 不能蹭坏她的妆啊,所以亲了她的脖子,就一下。 “你…” 火热火热,实在是有点火热。 肉眼可见的逐渐面红耳赤。 小狗在想什么? 脸这么红,现在要是捏一下,是不是温热的软软弹弹。 第96章 很不一样 不敢落单,怕陈最带有目的性的靠近。 这顿饭下来,关于在饭桌上攀谈的三人组,沈安芷被动加入,虽然她话不多。 从头到尾桌上的气氛都没掉到地上过。 正如沈安芷所说,她只是为了自己而靠近他们,但靠近的同时真的就没有微妙浅显的拉近他们和陈最的关系吗。 陈最和陈淼的谈话为什么稍微有点‘不欢而散’。 想给沈安芷买的东西,他已经说过不用麻烦她了,但陈淼就像做了一件值得被表扬的事情,给他看了购买记录。 说来说去,他还是觉得麻烦到别人了。 钱也是没有怠慢的转给她了。 鸿沟一样,越不过一些心理上扭捏的坎。 就连陈最自己也不好解释,和陈淼的关系并不僵,但也就那样。 去陈最的房间参观了一下,褪色并且和四件套完全不搭的枕套尤为惹眼。 准备激情数落陈最一点也不顺理成章的‘偷盗行为’,紧接着听见了关门声。 “没人了,我知道你很想亲我。” “什么?” 陈最一步步靠近,她挪着身子后退,直到靠到了床边。 他也站定,居高临下看着她,神色里有几分柔和,可说的话颇有强迫的意味。 “你今天很漂亮。” 越夜越美丽?不知道啊,陈最只要看着她就心漾。 又偏偏视线总喜欢落在她身上。 “我哪天不漂亮?”她往边上走了一步,背后不是床心里还安稳点。 陈最认可的点点头,“过来亲我。” 她上前很敷衍的吧唧了一口又退开,陈最并没有揽住她主动,只是笑着看她的眼睛,“继续。” 沈安芷凑近又短暂的蜻蜓点水,她是木头脑袋吗,陈最猝不及防破防了,“要接吻,不是这样。” 小狗摇了一天尾巴,主人不摸摸他的头吗。 她揣着盈盈笑意,欣然接受陈最的提议。 这次换陈最不认真了。 她的睫毛时不时会触到皮肤上,很痒。 陈最没有回应这个吻。 悄悄睁开眼…沈安芷皱起眉头,“从开始到现在你就这样一直看着我吗。” “嗯。” “有什么好看的…”她手动关上陈最的眼睛。 他轻笑,“看你有多爱我。” 时间一晃到了开学前三天。 陈最昨天回了京衡,说是要处理事情,她很纳闷,除了学业上还有什么他要处理的事情,问他他也只说会回来陪她一起坐车去学校。 沈安芷在沙发上躺尸,“妈妈,我不想住宿了。” “舍友对你不好?”林秀暂停了还在播放的电视剧集。 “不是,宿舍条件太差了,我不喜欢。” “我可是听说京衡大学的住宿条件是数一数二的。” “道听途说,那个床那么小一张,我翻个身就掉地上了,洗澡动不动就没热水,有一次零下一度我还得用冷水洗…除了舍不得室友,别的我都舍得。” “你怎么早不说,这次我陪你过去,在附近租间宽敞的房子。” 倒也不用,过会再跟陈最聊聊看。 “我都已经这么大了,自己可以搞定,再说了这里到京衡那么远,来回坐车很累的。” 林秀把她的几斤几两看的半透,“你这是已经都安排好了才来通知我吧。” 她不认!确实知道的不多。 讪笑了两声,“妈妈,我一个人住会害怕,所以叫最最陪我。” 林秀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 “你衣柜里的衣服多久折一次?碗帮我洗过几次?卫生又做过几次?袜子新买的穿了不想洗就扔,东西拿了也不知道放回原位,我同意你自己独立学会去做这件事,但你不能勉强陈最帮你做这些事。” 合计着她真有这么懒啊。 “妈妈,我才是你女儿,你应该说这些都是最最应该做的。” 翻了个大白眼,林秀按了播放键,“你这德行,我都觉得陈最跟你在一起太委屈他了。” 手机震动,陈最给她发信息了,她猛的从沙发上坐起准备回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委屈,那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就这么决定了~” 林秀微微摇了摇头,让沈安芷独居她心里肯定不安,有陈最陪着似乎是放心了。 但又很难让她独立,两人从认识到现在这么久了,陈最怎么没把成熟稳重传染给她一点。 他问:‘在干嘛?’ 沈安芷回到房间,对着屏幕囧着张脸,拍完照又笑嘻嘻发给陈最。 配文:‘想最最想的紧。’ 对方很快发了视频通话过来,她正了正脸色,故作严肃的接起,“最最宝贝有想我吗?” 在学陈最,昨晚睡前他说最爱她了也是一脸正经。 “没有。” “真的没有吗,我很想你呢。” 狗男人三心二意了昂,她都听见敲键盘的声音了。 “真的没想你,今天穿了几件衣服?” 她把摄像头对准领口,“报告最最,我现在在床上盖着被子,穿了一件秋衣一件睡衣。” 陈最说京衡又落雪了。 不重要,现在没有什么比陈最更有吸引力,“最最我很想你身上的味道,想你亲亲我抱抱我爱爱我,该怎么办啊…” 这听起来真是让人蠢蠢欲动。 “去做梦。” ……黑脸进度80%。 “你很想我挂掉并且拉黑你吗。” “沈安芷,你昨晚几点睡的?” 她注视了会眼下,黑眼圈也不重呀。 “挂掉电话就睡了。”心虚的时候连说话都很小声。 “昨晚两点你给我发了一条动物追爱视频,让我学着里面的法子追奕宇?” 没记错的话,九点半就挂了。 “啊??” 发错人了啊…开始扭曲事实,“还不是你不在,不然你管管我我会这么晚睡吗。” 鉴于昨晚晚睡,白天还没有补觉,今晚早早就关灯睡觉了。 王子吻醒了公主,但吻错了唇。 “嗯…?” 沈安芷抬起头,这么邪…真梦见他了? 这个场景是证明她天天在想这档事吗? 既然是做梦,那她得好好对他才是。 她说,“喜欢…” 好真的梦…似是一比一复制。 除此之外别的不常听到的话,竟也听她脱口而出。 坐了这么久的车,现在怎么一点也不累了。 沈安芷的脑中有两个声音,一个很清醒的告诉自己只是梦而已。 另一个要她全力以赴。 陈最疑似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等梦结束,她又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脸,还有突然落下的吻。 她半睁开眼,“最最…?” “嗯,我在。” 沈安芷把自己埋到他身体里,“你来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 她没醒吗? 陈最看着一地狼藉,她是不是不打算认自己今晚对的他何等‘残暴’了? “你在睡不想吵醒你。” 干嘛不实话实说?因为他以为沈安芷在搞抽象。 “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梦见你了…好开心,醒来也看到你了。”她抿嘴笑,眼睛里闪烁着什么。 不像装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梦到什么了?” “梦到你求我说不要了。” 这还不是装的? 但他波澜不惊,“不要什么?” “没什么…睡觉吧我好困。”也很累,明明是做梦怎么会累呢。 三更半夜,手边怎么摸到了个人啊? 天杀的,入室劫匪?为什么要躺她旁边??没搜罗到值钱的东西,就…? 沈安芷惶恐的冷静许久,确认旁边的人貌似是睡着了,才敢颤颤巍巍的转头。 想暴揍陈最一顿,直接给人摇醒了,“最最,你什么时候来的?” 梦中梦中梦。 陈最嗯了一声,又把她拉到怀中接着睡。 “最最…” “先睡,今天我没怎么休息。” 本想着在动车上睡一觉,又怕错过沈安芷的信息,当然车内吵闹的素质人也占一部分原因。 “你怎么进来的?” “阿姨之前让我把钥匙拿给你,我记得你有一把了,这个我就留着了。” “我好想你…” 想就想,怎么还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很疼。 他揉揉眼睛,迷糊的看向沈安芷,她开了小夜灯,眼睛原本像是蒙着一层雾气,在看清她的瞬间染上了温润笑意。 “你怎么睡个觉也不安分,今晚都醒几次了。” “最最,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越来越爱你了,高中的时候一个学期还不会梦见你一次,我们现在才分开一天,我已经梦见你好几次了。” 沈安芷埋在他颈窝贪婪的深呼吸汲取他身上的气息,好难戒掉。 听见他说,“我也爱你。” 很大的几率是沈安芷熬夜人熬懵了。 些许腼腆,“最最,我还梦见我特别迎合你…你开不开心。” 眼巴巴等着他夸。 陈最拍拍她的脑袋,伸手去够手机,他把音量调到最小,视频是沈安芷在拍。 “最最,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镜头里的陈最一直蹙着眉头,透过手机看她,许是喉咙干涩。 等了很久才听见他讲,“好,不分开。” 沈安芷抢走手机,熄屏。 完全丧失了这段的真实记忆,众所周知有些梦醒来就忘了,现在也忘的差不多了,就是还疼着。 “你居然敢让我拍,小心我哪天缺钱了就把你挂网站上。” 显然,她在狐假虎威的作威作福,毕竟把人欺负惨了,还好意思求夸夸。 “沈安芷,今晚我真的知道你有多爱我了。” 含沙射影。 只有一次,但全程他的神经都在最顶端悬着。 “以前不知道吗?” 她咬他的手臂,那他就咬她的唇瓣。 “知道,只是你今天…很不一样。” 陈最迄今为止还没被抓包和沈安芷同床共枕。 定了早上五点的闹钟准时逃跑。 对待开学的心态的放缓了很多,甚至还在期待。 出发前,沈安芷意图把房间搬空。 陈最的行李箱也被她的东西占满了。 今天的温度适宜,没有冻到极致,由于要走,连那一窝鸡都有点舍不得。 林秀把陈最叫到一边,两人的视线在沈安芷身上停留。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安安连煮饭都不会,之后你们住一起这方面要麻烦你了,少吃点外面买的,自己做的干净。” 陈最还以为要被警告不要让她太早当妈妈… 然而林秀完全不担心,直觉感觉陈最不会,倒是会忧心陈最会不会被沈安芷给强迫了。 “我会的阿姨。” 就怕沈安芷吃不好,交代完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了。 “你们房子找了吗?离学校近不近。” “嗯,走路去学校只用十分钟。” 林秀属于沈安芷放假了想她开学,开学了想她在家里。 随着沈安芷上了大学,她似乎越来越不需要她了。 以前在家里,两三天就得帮沈安芷做一次房间里的卫生,洗衣机里肯定有她的衣服,做饭都是想着做她爱吃的。 身为奉献型家长,没有失落肯定是假的。 被陈最带到了据说是京衡房价最贵的loft公寓楼下。 “最最,你确定要住这里吗,房租不便宜吧。” 沈安芷有很强的排异心理了,这个公寓小区怎么看怎么高端…你甚至还能看到在楼下遛机器狗的大爷。 “你不用担心钱的事情。” 是不用担心,但她想平摊,难不成老叫陈最吃亏。 “我觉得住那种不太好的也可以,我们又不是天天都在家里,还要上课呀,除了周末,平常顶多就回来睡觉而已。” 在进到房子里后不说不想要了,面积不算大,所见之处都被精心整理过,看着就温馨舒适,他们未来要是有个小家的话,她也想要这样的。 “最最,这里一个月要多少钱啊?” “正常来说是八千左右。” “什么?!”她的手又拉上行李箱,“我知道哪里有一年八千的,还是跟房东说算了吧。” 陈最牵起她的手往房间里面带,行李箱被推到了角落。 “正常来说要八千,但你是房东,而我身为你的男朋友,没理由算我太贵。” 她该有什么反应? 反正没反应过来。 “你买的?” “买给你的。” 他们之间不用精打细算就能知道是陈最付出的更多,比如陈最给的新年礼物她爱不释手,她给陈最买了21条不同图案的粉色裤衩…… 上不了台面啊这… 也不错,至少陈最会穿。 不需要精打细算,他们之间不需要权衡利弊,爱就是爱。 第97章 你牵我走 “之前跟你提过想一起住的时候就买了,装修风格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想着不要太冷清,成品…你现在也看见了。” 他这语气听起来就像买了一件衣服,只是担心沈安芷觉得不好看。 室内设计都是他自己来,沈安芷上课的时候他会来监监工,只能说藏的不错,她什么都不知道。 “霸道总裁爱上我原来是这种感觉。” 陈最忍不住发笑,拉开手边的抽屉拿出了一本红色的…房产证? 真送啊… 打开上面赫然写着沈安芷的名字,“我买的时候这个楼盘刚起,现在价格涨了几十倍,我帮你做了这么大的投资,你该怎么回报我?” 他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她没有亲上来。 就算是刚起的楼盘,在京衡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也贵的出奇。 当初全款买下这间房子,没有犹豫,甚至没有一点心疼大出血,本着是要一起住的房子,对此只有憧憬。 陈远深和徐清菀给的生活费自然是不够,他的高瞻远瞩和分析能力,早早在商业领域投资这块有了一席之地。 于他而言,赚钱比做题简单。 有些事暂时没有告诉沈安芷,她的思想还停留在上课,下课,写作业,交作业。 他兼顾的多,等时间富足,会慢慢告知,也想让沈安芷出其不意,让他觉得,原来他哪方面都很可靠。 “最最,以后等我赚钱了会上交给你的。”沈安芷说的很认真,连神情都在肯定这句话的含金量。 “我很在意钱不钱的吗?”她不亲,有人反倒不乐意了。 她抿了抿唇,转身去厅里找到了自己的行李箱。 陈最慌乱了一瞬,跟着走到她身后,“做什么?” “收拾衣服。” 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以为沈安芷要夺门而出,怪他自作主张了。 “给我吧,我来。” 她把行李箱藏到后面,沉着面色,“我们应该聊一聊,你觉得呢?” 沈安芷越想越被平不平等折磨着。 “好,聊什么。”陈最走上前拉着她的行李箱连同人一起带回房间。 他拿出衣服,一件一件挂到衣柜里。 衣柜里已经有他的衣服在了,前几天提前回京衡就是为了再简单收拾一下屋子。 沈安芷皮肤比较敏感,有一点不干净就要喊身上痒了,主要是为了把被子拿去清洗,给她的到来做准备。 看着沈安芷的衣服和他的挂在一起,又忍不住沸腾起特殊的幸福感,身体的每一处,边边角角,都在言明隐匿的欢喜。 沈安芷也不上去搭把手,就在旁边看着,“最最,我给你的你会不会嫌太少了?” “嗯,太少了。” “连你也这么说…那怎么办,我把我的钱都给你好了,我…” 听到衣架和架子触碰到的声音,随后脸被他捧了起来。 “我们不要用钱来衡量什么,我只知道,你爱我比我爱你多,我说的太少,是想告诉你,得把以后所有都时间都留给我,才算多。” 他认为,除了沈安芷以外,不谈皮囊,没有人会在了解他的所有后还留在他身边,毕竟…连父母都不怎么喜欢孤僻的自己。 沈安芷有所缓和,可以看出她在深思。 “你有钱也不能乱花…” “用在你身上的钱算乱花?” “怎么不算?” 或许人们都想以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奖赏。 这算是一笔不错的交易,只可惜沈安芷并非一个喜欢不劳而获的人。 这是礼物对吧? 太过让人不好接受了。 甚至还会觉得自己偶尔像个只会吸他血的水蛭。 陈最不可否认是个贪婪主义者,只关心他们之间会不会结他渴望的果。 如果他给出,对他来说不重要的利益,得到了一个吻,换到了一个拥抱,听到了一句情话,那不重要的都会变得有价值。 所以,他想以最多的付出,得到最小的奖赏。 也不小了,能让沈安芷的心思挂在他身上,这才是他攸关心系的,最重要的事。 还跟她继续犟吗?他想还是算了。 不由分说的落下深吻,觉有亏欠,她很主动。 嘴巴被亲的有些发肿,脸被冻的红红的,以及那双他看不透迷离的双眼。 “最最,以后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会帮你洗内裤和袜子,给你做饭,给你当玩具,从今天开始我会寄人篱下…” 乖乖听话吗?他只觉得,她现在看起来就乖的让人想做点什么。 “我会慢慢还给你的…” 他挑了挑眉,嗓音漫不经心,“用什么还?” 脚下一绊,一起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我。” 中途,她分了神看向窗外。 难忍的蹙起眉,“最最,外面下雪了…” 他俯下身靠了靠她的额头。 天空逐渐染上黑色。 还好,雪还在下,出门觅食。 “最最你牵我走,我走不动了。” 下雪的世界仿佛静止了什么一般。 陈最的身材颀长,伞也举得高,不过举得不那么平,一直往她那边倾斜。 沈安芷扯了一下伞柄,他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她捡起收好拿在手上。 下雪撑什么伞啊,没有情调。 雪花落在他的围巾上,眉间,头顶。 当然她也是。 陈最下意识伸出手,把她肩上的雪拂落。 “在家待着不行?偏要跟我一起出来。” 听见她说,“我要跟你一起白头呀,才不要让你一个人呢。” 他低声笑了,慢慢亦漫漫。 当沈安芷在宿舍群里通知‘退宿’这个消息后,沉淀了一个寒假的三人终于在微信群里活跃起来了。 群里挂着语音电话,陈最在给沈安芷洗脚,由于手机响个不停,她拍下男仆的悉心后点开了微信。 都在叫她进语音说。 ‘叮咚’,见沈安芷进来刘晨晨第一个开始鬼哭狼嚎的唱起来。 “世上只有妈妈好~” 楚时接了第二句,“有妈滴孩子像块宝~~” 王苏:“躲进妈妈滴怀抱~~~” ? 陈最仰起头,疑惑里透着理解,女孩子之间是这样交流的吗? “你们干嘛啊?” 她把手机放到边上,晃了晃脚,又被陈最握住脚踝,抬起来亲了一下脚背。 他又在干嘛?! …… 他没在意沈安芷异样的眼光,拿过毛巾帮她擦脚。 刘晨晨:“没女儿养了,你说我们在干嘛。” “哎呀,又不是不要你们了,等开学了天天找你们吃午饭怎么样?” 陈最冷眼,短暂和她对视,端着洗脚桶走了。 楚时:“你跟陈最分了啊?真的假的?” “什么跟什么啊,没有分开。” 王苏:“那你哪来的时间跟我们约饭?” 抬起头,只见陈最双手环在胸前,倚着门框,面无表情。 “你们也知道他粘人,所以我准备疏离他,看看他还有没有那么喜欢我。” 刘晨晨大漏特漏,“你们俩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重要,偶尔来宠幸我们一下得了,还天天,我怕你男人躲起来哭啊。” 后来又聊宿舍空缺的床位,之后补位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不知不觉也是畅聊到了十一点多。 陈最一件自己的事都没干,离在沈安芷不远处,就当听故事。 看这样子还有很多话没聊完,陈最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拿到她面前。 ‘挂了,要睡觉了。’ 沈安芷推了推他的手,摇摇头接着对着电话交谈。 …… 几个小时前要跟他一起淋雪白头,转头又和别人说他粘人,要疏离。 陈最听不出这是开玩笑还是什么,在沈安芷说爱他的时间段里,他属于完全沉浸和相信。 她一旦说了这种话,陈最敏感的又开始找自己身上的原因了。 说他粘人没什么,是疏离两个字有些刺耳。 腰被一股力环住,扯着往下倒。 沈安芷只能三言两语挂了电话,她们听到陈最在边上的话…不太好,容易想入非非。 她扭头看陈最的时候,他已经把眼睛闭上了。 “睡觉不盖被子吗?” 陈最紧了紧手臂,靠她更近了一些。 “最最,说话。” 僵持不下,被禁锢到睡着了。 他想通了,但是已经两点半了,伴着月光又看了许久她的轮廓。 陌生的床睡的不太安稳,陈最一起身她就醒了。 望了会天花板,估摸着过了十分钟,拖着昏昏沉沉的身体开门找人。 他靠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套着她旧枕套的枕头。 “怎么不在房间里睡?”沈安芷把枕头丢开,还别说,他抱的很紧。 黑暗中陈最勾了一下她的手,“我不在你旁边你睡不好对吗,不然怎么醒了。” 沈安芷跨坐在他膝盖上,整个人几乎是趴在他怀中。 “被你发现了。”这个姿势也好睡,不打算回床上了。 他的语气弱了下去,带着委屈,“沈安芷,如果你不喜欢我粘着你,我会适当不那么烦你。” “真的吗?” 这么黑都能感觉到她在眼巴巴的盯着自己。 她在期待他的肯定吗?可能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陈最伸手抚上她的后颈,摸了摸,“回房间睡吧。” 失落和自满,他出来是开始准备戒掉和沈安芷同床共枕的习惯,误打误撞,岂不是顺了她的意。 “那你呢?” “以后我们分开睡。” 沈安芷沿着他的颈窝一直吻到唇边,“最最,我都说了会乖,会听你的话,我都是你的玩具了,主动权应该在你手上,你怎么又像小狗一样可怜。” “你和别人说,要疏离我。” 沈安芷最会看人脸色了,特别是陈最的,她那话就是故意讲给陈最听的。 大家都各忙各的,专业不同,课表不同,没有住宿的话,一起吃饭比较难,除非周末拿空白的时间去约。 “最最,像我这种大女人在外面要面子当然就得那么说呀,难不成要我实话实说,说我已经被你拿捏到,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的程度吗。” 自己酝酿再久都不如沈安芷一句话,语调生动了一丝丝,“你没这么听话。” 她闷哼了一声,不是很赞同,但,“那你在朋友面前会说我粘人吗。” “我不跟别人讨论我们。”离得很近,他舔了舔她的唇瓣,惩罚似的咬了一口。 沈安芷伸手玩他的耳朵,“那如果别人问起呢?” “我会说我只是个小男人,大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个人都被逗笑了,陈最想到凌晨,想出的答案依旧困扰———感觉自己真的该稍微克制。 不曾想又是沈安芷带有目的性的在玩他。 陈最振振有词,“沈安芷你放心,我没有要远离你的打算,我会比以前更经常在你面前晃悠,总之你必须得爱我,而我也爱你。” 他有点像胡图图,动画片快结束的时候,图图就会单独跑出来解释,因为爸爸爱妈妈,所以才有了图图。 在沙发上腻腻歪歪了好一阵,最后两人也没回房间,挤在狭小的沙发上睡了后半程。 第98章 你怎么一点玩心都没有 “最最,你今天不要太想我哦。” 沈安芷闭着眼靠在陈最身上刷牙,说话含糊不清。 “还没去学校就开始交代我了?” 做作到要陈最喂她热水漱口。 他又拿毛巾帮她擦擦脸,沈安芷的头发还乱乱的,脑袋不偏不倚的撞在他胸口,“我在交代我自己,只要你没有太想我,我也不会很想你的。” “好好上课,争取早些日子把我调教的死心塌地。” “不用好好上课你都已经对我执迷不悟了。” 沈安芷的班会结束上午就没课了,小狗的安全感估计还半吊着,问了陈最在做什么,正好赶上他要去上下一节课。 绕了几分钟的路出现在他班级楼下。 “沈安芷,今天真是大跌眼界啊,陈最居然不在你旁边,把你甩了?” 她扭头白了一眼江遮,“他要是把我甩了我会在这里?” “你过来干嘛,我们等会要上课了,我准备坐他旁边哟~” 两人齐刷着步伐往陈最在的班级走,“江遮,一个寒假过去了你怎么还是那么欠啊?” 她笑里带着嫌弃的往边上走了一点,这人怎么就知道语言调侃跟她抢她的最最。 “一个寒假过去了陈最居然还没有脱离你这个恶毒女人的魔爪。” 阶梯教室的人还蛮多的,但她总是一眼就能看到陈最在哪,即使他在角落。 奇怪的是她的出现让班级里安静了几秒钟又恢复喧嚣。 早知道从后门溜进来了… “他旁边的位置归我了,你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嘁…” 陈最低头在看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生气的点在于他坐在女人堆里。 他在偏中间排的位置,靠着最里面的那堵墙,旁边还剩下三个空位。 她在想,好羡慕可以和陈最一起上课的人,光是呼吸同一片空气都会觉得有被满足到。 当然她要是跟陈最选了同专业,更是要天天都贴在一块,关于上课内容,肯定进不去脑子。 陈最那排外边也是几个女生坐着拦住了进去的路。 “同学,让一下。” 最外边那个女生头也没抬,“里面没位置了。” “不是还有吗,让一下谢谢。” 说动了第一个后面的不让也得让吧?难道叫她卡在中间动弹不得。 强烈感受到了那个女生的嚣张气焰,望向陈最的时候他依旧在看书,似乎把耳朵都闭上了。 那个女生正好,也看到了她在看陈最。 今天来的太晚了,好位置都被别人抢了,心情本就郁闷,居然还有个想离陈最更近的。 “别的地方还有位置,来这么晚还想坐里面。” “啊?” 上个学期她从没来陪过陈最上课,今天看到班里有个同学的男朋友来陪她,原来可以陪同,这才想到了一个法子来弥补一下陈最。 “啊什么啊,前面几排到处都是位置,想坐陈最旁边你下次早点来。” 乍一看其他几个女生似乎都互相不认识,且由衷的对沈安芷产生敌意。 那咋办,精准捕捉到了江遮,她又看了陈最几眼希望引起他的注意。 显然是没用的。 她坐到了江遮旁边,不悦的打量起那一片位置,“她们什么情况?” “你以为这种课会座无虚席是老师讲课讲的好的原因?你家陈最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你快告诉我你现在有危机感了,我要笑话你。” …… “他怎么都没跟我提过。” 江遮的眼睛也扒在陈最身上,“你看他像在意的样子?” “她们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吗?”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你看见陈最后面那个女的没?她肯定知道,但我上学期经常看见她坐陈最附近,今天也不例外,这堆人里好几个眼熟的。” “算了,那我先走了,不用跟他说我来过。”沈安芷起身要走了又被江遮拉住衣角,属牛的吗,直接给她扯的又坐到椅子上。 “不是,你怎么一点玩心都没有啊,就不想让那些人嫉妒你啊?” “想啊,但那旁边又没位置。” 江遮点了两下她的手机,“你这拿来干什么用的,叫陈最坐过来。” 过道很挤,他得挨个碰到那些女生的膝盖才能走出来。 不允许!!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决了,“你能不能想点靠谱的。” 这哪不靠谱了,江遮像个小怨妇,紧接着发现了新大陆,“你看见陈最前面那个男的没,我舍友,你过去,我现在发他信息叫他起开。” 陈最坐的那一排正好有个突出的柱子,所以座位挨着墙,前半部分的位置靠墙边还有一个过道能走。 “那你先跟他说,说了我再过去。” 他打开手机直接弹了语音电话,“你赶紧的别磨叽,我要看好戏。” 沈安芷见江遮说的那个人接起电话,也是一刻都不想停留的过去了。 擦肩而过时两人还交会了一下眼睛,能看出江遮的舍友和他一样,爱吃瓜。 沈安芷被那群女生目睹着坐到了陈最前面,毕竟刚才想坐陈最旁边引发了算小又不太小的动静。 她放下书包,转身抓着椅背。 盯……! 陈最很想否认自己闻到沈安芷身上的专属味道了,但她说自己也准备要上课了,自然是不会突然到这来,但怎么会相似成跟她本人几乎是一样的味道。 他要守男德,完全没有顺着气味寻人。 坐在沈安芷旁边的女生拍了拍她的手臂,她回正过身子,一脸不解。 “姐妹,你太大胆了吧,陈最要是发现怎么办?” 沈安芷把声音压的很低,“他发现了会怎样?” “伤你的心啊,他不会主动跟你说话,只会面无表情的看你一眼。” 这个女生就比刚才最外边的那个看来好相处的多,沈安芷话有点密。 “他这么拽啊?装什么装,以为自己帅了不起啊。” 说这话像是瞬间回到了和陈最全然不熟的第一面。 事到如今也是和装哥谈上密不可分的恋爱了。 “对,帅就是了不起,姐妹你太敢了,我都没敢这么仔细看过他。” 这样吗? 沈安芷又转身,一手盖上他在看的书,“陈最,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帅?” 旁边的那位女生瞪大眼睛,这么主动?! 心彻底平息动荡,这个味道越闻越想沈安芷,外人定会说沈安芷身上除了有点淡淡的香味,也没别的什么味道。 在陈最这边沈安芷身上的味道对他来说很敏感,特别浓郁。 所有人都在嘲笑沈安芷会被冷落的情况下,他轻轻吐出两个字,“知道。” 在陈最那排离他最近的那个女生,暂且称她小a。 小a见沈安芷找陈最搭话他会理,无视了距离,直接坐到了陈最旁边。 “陈最,我也觉得你特别好看。” 没有听到类似‘谢谢’的回应。 沈安芷确实玩心大发,“可不可以给我你的微信,我会天天骚扰你让你喜欢上我的。” 配合她就是了。 “好。” 他打开微信的同时,小a已经在准备是要点扫一扫,还是拿二维码给陈最了。 小a感觉有带头的给自己提了好几分勇气,情敌固然可恶,但能让自己沾上点好事,暂且没想那么多。 但陈最并没有眷顾别人,给沈安芷扫了二维码后就把手机熄屏了。 “陈最,我也想加你。”小a把手机伸到陈最旁边,但沈安芷接下来的行为对于不懂的旁人来说过于大胆。 她用手勾住陈最的指尖,睁大眼睛眨了两下,用着最无辜的眼神望向他,“你这是同意我追你了吗?” 就算是别人也会为她轻易妥协。 陈最轻轻点了点头。 小a能代表周边的大部分女生的心情,羡慕沈安芷的有话直说,以及陈最原来没那么不好说话。 她还被晾在一旁,沈安芷发觉自己纯坏,手还没从陈最那收回,又去问小a,“你也想要他的微信吗?” 小a扯了扯嘴角,可能点头就真的加到陈最的联系方式了呢。 陈最牵着清浅的笑意,眼睛没有离开过‘恶毒女人’,她把茶艺展现的淋漓。 “陈最,你都加我了,还要加别人吗,两个人应该聊不过来吧?我都打算追你了,你最后除了必须答应我,没有别的路可以选呢。” 小a幸灾乐祸等着陈最出言打击这个茶子。 以前听说有送情书的都被陈最一口否决了,大致上可以说是根本没有搭理。 她就不信沈安芷讲了这些话,陈最还不会对她产生厌恶,微信加了有什么用,谁知道陈最会不会理这种人。 会,并且反着来,陈最天天骚扰她。 他旁边一向都是江遮的,兴许小a靠他太近,她身上的劣质浓香都挡去沈安芷的体香了。 “别坐我旁边。”他的声音磁性悦耳,连同着深冬带来的寒意,几乎浸到人心里。 小a怔愣,旁边这么多人的耳朵在听眼睛在看,脸都丢尽了,破罐子破摔的居高自傲,对着沈安芷不屑的说了句,“绿茶婊。” “那咋了?” 小a被这三个字堵的无话可说,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爱丁堡,她仅仅是厌恶沈安芷了,对陈最的喜欢还在继续。 等小a坐到原本的位置,他们两对视了一眼,沈安芷挑了挑眉,似乎在问陈最这出戏怎么样。 沈安芷旁边的那个女生膜拜的有点磕他俩了。 老师踩着上课铃进来,见状也不打算再跟陈最有交流。 课上到一半,清醒的沉沦才吓人,陈最有点…注意力不可控的吸在了沈安芷身上。 老师说了什么也左耳进右耳出。 他用食指点了点她的背,“围巾呢?” 沈安芷摸摸自己的脖子,怎么空荡荡的,思绪一转才恍然大悟,“落在班级里了。” 陈最没有说话,脱了身上围巾递给她。 见她乖乖围上,就像用沈安芷的沐浴露会感觉被她占有了。 一样的道理,陈最在窃喜的。 是隐蔽的把她占有了。 第99章 不要吃饭 老师讲的课沈安芷一句话都听不懂,全是数化概念,也听不进去。 眼看着四周在认真听课的人少之又少。 她从陈最那拿了一把黑笔,又把他的手拽过来,卷了点袖子上去露出皮肤,在上面画画。 少部分对沈安芷有些许印象的已经记起她是陈最的女朋友了,大部分…目瞪口呆。 颜文字画腻了,她找陈最申请,“最最,我给你画一个手表好不好。” “嗯。” 很不想承认她脸皮厚,但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恶狠狠的咬了一下他的手腕。 等印子差不多够深了才松口,又接着画起表带,“你想要几点呢?” “怎么突然过来?跟我说我就去找你一起来了。” “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过你也不差嘛,也给了我一个惊喜。” 陈最看着她,温和的笑了笑,语气中带有安抚的意味,“我比较爱学习。” 沈安芷的火药味和吃醋的那个点,他能get到。 “爱我多还是学习多?”沈安芷笑吟吟的望着他,似乎只是单纯在好奇。 “你。” 沈安芷的大腿被坐在隔壁的女生拍了一下,她小声提醒,“老师走过来了。” 放眼望去只有沈安芷桌上一干二净,连本书都不拿出来装装样子。 老师看着教案在这附近徘徊,正好到了提问环节,既然沈安芷桌上那么干净,“最里面的那个女生,你来给大家再解释一下什么叫囚徒困境。” 她撑着桌子站起来,大脑一片空白,但面不改色的来了一句,“我不会。” 后知后觉,沈安芷想起来专业课的老师讲过这个理论,他们学金融的还要沾点心理学? 老师不严肃,笑眯眯的抬了抬眼镜,“我的课大家都知道,被抽问到不会的得站到下课,陈最,你来解释一下囚徒困境。” 他的课上最熟悉的人就是陈最了,也最喜欢这个学生,财经院里的低调风云人物,不提有多少女孩对他这张脸的赞赏,上课提问他也钟爱揪陈最,次次都回答的令他满意。 想来这次也不例外。 “我也不会。” 打上脸了,老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沈安芷脖子上的围巾,有了苗头。 一个小时前陈最来找过他询问对赌协议方面的理论,办公室里开着暖气,陈最脱了围巾,走的时候忘记拿了,还是他提醒递过去的。 常常和陈最单独探讨学术上的知识,以他对女生的那股子冷淡劲,这么久以来都没想过他有没有女朋友这个问题。 况且,关于‘囚徒困境’,私底下不是没有和陈最说过,商业场上做什么都很难偏离这个心理的思想策略,陈最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沈安芷偷偷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陈最浅浅勾起了嘴角。 老师没只让他们俩难堪,叫他们坐下又坏了规矩,两全其美的法子叫了一堆人起来,不达目的不罢休,抽问都抽麻木了也没几个能回答上来的。 下课前,老师特意喊了陈最到讲台上,等下课铃响了沈安芷坐下来又遭到了隔壁女生的追问,“姐妹你跟陈最之前就认识吧?” “嗯。” “你不会就是他女朋友吧…?” 如果传出去陈最会少一些追求者的话… 沈安芷想想一会要说什么就想笑,靠近了她一些,像在说秘密。 “再过七个月他就要当爸爸了,而我迟早是他的老婆。” 那个女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的像被人在头顶炸了个响雷。 原来陈最喜欢甜妹啊。 语塞的结巴了,“真…真的假的?那你别到处跟别人说啊,有些人暗恋了他很久诶,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怎么办,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为什么不说,在大学这种地方,抛出一个谣言就会传的十万八千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心人听了不舒心,有人吃瓜当乐子,谁会在意瓜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的,并不会有人去刨根问底。 再说了,她自己班上还有些人以为当初新生入学的那篇‘陈最女友’的自述是她写的,以及评论区的露骨回复,不少人还在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同理,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 所以人生就三字,那咋了。 “能有多极端?” “她们会特别难过,知道陈最谈恋爱了可能没什么,知道他有孩子了估计天都塌了。” 这能极端到哪去,她很自私,没有伤害到自己和陈最的情况下,再极端也是别人自作多情,不关他们的事。 “我听我男朋友说陈最跟他女朋友感情可好了,真的很难想象到。” 她有男朋友!?沈安芷还以为又是陈最众多追求者之一,但她的男朋友从哪打听到这些的。 “你男朋友是…?” “之前他们是舍友。” 所以江遮是‘拆散’了这对,来给沈安芷铺路吗…没关系,反正演爽了。 聊到这里陈最回来了,没有犹豫的径直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又提起她的书包,“回家。” 旁边的人:回哪去?回家?回家?! 踩在咯吱作响的雪地上,陈最拎起她的衣服帽子盖在头上,“下午还有课吗?” “有呀,两点半到六点半都得上课。” 陈最这莫名的占有欲建立在,沈安芷居然来陪自己上课?这不是明摆着变相在给他身份吗? 以前只是等他下课,现在好了,不够,根本不够。 “我下午只有一节课,请了陪你。” “最最,我给你一颗糖你就要给我两颗,你敢对别人这样看我怎么家暴你。” 被江遮说中了,她的危机感岌岌可危。 那堆女孩子里最不缺漂亮的了,况且这世界上哪个女孩不算漂亮呢。 陈最在那么多人面前对她主动,不代表她能永远让陈最如此。 她信陈最爱她,最爱她,可是时间在流逝,人难免也会从中失去什么。 如果当下可以是永远,那只活在当下好了。 沈安芷学会了一项新技能,认真听陈最讲话的同时放空大脑。 见她没反应,陈最牵住她的手,“在想什么?” 这一牵被拉回现实,“在想中午吃什么。” 他的眉心不可察觉的皱了一下,“你在骗我?” “没有。” 一路到家都在放空,陈最试图用唇齿撬开她的话,进门就禁锢起人来亲吻。 直到她红着脸喘不上气。 “在想什么,我需要知道。” 陈最的语气过于平静,她反而内心焦急的露于脸色,小嘴一撅哭了出来。 “你怎么能猜不到我在想什么呢…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想跟别人好了…” 她不能自己提供情绪价值给自己,而需要对方持续提供大量的共情安慰。 果然隐忍不了多久又变成了指责他,你问她为什么不在外面无理取闹? 因为家里只有他们俩个。 “现在猜到了。”陈最弯腰埋在她的肩膀上,“我哪里做的不好,让宝宝觉得委屈了。” 这样听起来,陈最比她更委屈。 “如果不是因为有我,你也不会像唐僧进女儿国那样为难,没关系的,你不用管我,我同意你选别人…” “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 她贴的他很紧,似乎这样就可以不分开。 “不是…我怕你是,也感觉你是。” 沈安芷要听无数遍,在陈最那里她是唯一才行。 “我认为了解一个人的过程需要费很多心思,这对我来说很麻烦,我都还没把你了解透,不会有别人的。” “了解透了就可以在对我好的基础上学会对别人更好了?” ? 好在,陈最能招架的住她的天马行空。 “我不喜欢麻烦,这辈子也只想麻烦这一次,从小我就不敢和别人接触,直到遇见你了…你知不知道,在我确定喜欢上你的时候,我时常在想我要怎么在你面前显得外向,因为我的宝宝看起来不喜欢沉闷的人。” “我逼我自己,得多说话才能讨你欢心,我承认,之前和你相处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强迫我自己,但我没有觉得反感,因为我喜欢你,我就该为你做出改变,我也只想为你做出改变,不会有别人。” “我们俩之间,只会存在你不要我,我对你下了这么多功夫,没那么轻易说服我自己再选择别人,你也让我觉得,我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她不哭了,只是还在吸鼻子。 陈最轻抚着她的背,“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强迫自己变成一个会说话的人? 听起来不可思议,可这个人是陈最…阴影面多到快把自己压的不能呼吸,也甘愿在未知时,为她转变。 她又一次下定决心要让他走出的每一步都算数,就像陈最说明不会不要她一样。 她所想的,是不允许陈最不要她,而她自己,更不会舍弃他,最好是把他关起来,不见天日,能接触到的只有她一个人。 沈安芷摇摇头,不忍心再说会让他伤心的话。 陈最反过来宽慰她,声音低低的,“不哭了,再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教你哦,你逼我就范,我就会哭的更厉害,更喜欢你了。” “听不懂。”陈最抹掉还挂在她脸上的眼泪。 她不满的哼了声,抬手摸摸已经淡的瞧不出痕迹的疤痕,“你变丑了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了,我可以划花你的脸吗…” “可以。” 沈安芷是在开玩笑,陈最的肯定完全不像是在应和她的玩笑话。 他轻不可微的抿了抿唇,“不要弄得你也不喜欢我了就行。” “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这张脸,不过呢,你亲亲我,说不定我就不想对你的脸动手动脚了。” 陈最亲了,沈安芷觉得一下不够,又加深了这个吻。 以为这个话题会被接吻吞没。 唇分,他又对沈安芷妥协,话语从容不迫,“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不反抗,如果刮花我的脸能让你少忧心我,我愿意。” ‘我愿意’在这个环境下说吗? 家里拉着白色纱帘,只有幽微的淡光透进来,像是沈安芷从来就不曾拉过他一把,反而自己自愿坠入他黑漆漆的安全区了。 “最最,我们现在像有心理疾病,病名为在爱里比谁的头低的更低。” 他笑了,“只要不影响到对我的喜欢,你对我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介意。” “那我真的刮你的脸啦?”她拿指尖怼在他脸上,嵌的不深。 “嗯。” 沈安芷惋惜的拍了拍他的脸,“其实我很俗很俗,你不帅谁还要喜欢你。” “这样啊,我老了怎么办?” “男模这个职业存在即合理。” 陈最的态度并不热络,开了灯,房间瞬间变得敞亮,转身离开了她的视野范围,“我去做饭。” 做作男又不乐意,沈安芷脱了鞋一路跑到他身边,“你还没有把我哄好就敢跟我甩脸色?我还是不是你的宝宝了?” “沈安芷,男模用来干嘛的?”被他揽着一只手抱起来,她下意识撑着他的肩膀。 又走到玄关处才把她放下,陈最眼神示意她穿上拖鞋,但她一动不动,甚至双手环在胸前作出生闷气的样子,居下临高? 僵持不下的状况下他服软了。 陈最蹲下准备帮她穿上棉拖,就听见她小声嘀咕抱怨。 “男人真善变,只在我不开心的时候才喊宝宝…” “宝宝。” “我现在不想听了。” “宝宝。” “我已经把耳朵闭上了。” “宝宝。” 等陈最站起来,她硬勾着人家的脖子亲。 “不要吃饭,要吃最最。” 嗯,陈最接受了这个提议。 保守只做到一点半,再久就没有躺平休息的时间了。 饿着肚子更容易累坏。 “最最,我想寄宿…” 陈最不开口回绝,她不过是被他弄得想逃离罢了。 等缓好了也不会再想了。 预备了半小时的午觉时间,很郁闷,陈最一直抢她的被子,半梦半醒发现了,给她盖上被子,然后翻身又抢走了… 他什么时候睡觉这么闹腾了? 抱着睡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但睡前陈最又想到她对男模有兴趣。 好啊,让男模抱她就行了。 惩罚沈安芷的同一时间里,怎么不算也在处罚自己。 刻意不抱。 低气温总给人一种时间过得很慢的错觉。 回学校的路上在便利店买了关东煮,“最最,这么香的东西你怎么可以说它是垃圾食品呢,搞的好像你的三明治有多健康一样。” 沈安芷不服的喝了一口汤,被暖意解救了。 “之前我买完才发现锅里掉了只苍蝇,店员只是把它捞了出来,明白我的意思吗。” “最最我要尝尝你的三明治是什么味的。” 她把关东煮塞到他手里,加热好的三明治刚打开就凉了半截。 面对沈安芷的土匪行为,他还能怎么办。 苍蝇会冬眠对吧,这一锅有一半的概率没那么脏对吧。 本着不浪费的想法,还是全吃掉了。 第100章 我只跟你 沈安芷也不例外,陈最陪着上课哪还有心思听老师讲话。 而且…余光能感觉到陈最侧着脸在看她,以及交握在一起持续升温的手。 在翻书包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了陈最给她的那张银行卡。 沈安芷暗戳戳举起银行卡,“最最,我决定今晚奖励我们吃顿好的。” “好好听课。” 魅魔在旁边怎么好好听? 这是她第n次想要转移注意力了,陈最稍有动作她又像是磁铁一样被吸附过去。 陈最成了天天陪她看日出日落的不二人选。 “走慢点,等会摔地上了。” 沈安芷脚底打滑了好几次,都被陈最稳稳扶住。 “那你可得看住我,我摔倒了就要跟你闹了。” 街上也因为放学时间变得更加喧嚣,“最最我想吃冰淇淋。” 陈最没有停留的带着她走过那家店,沈安芷都走过了还在回头望,她似乎是在哀求的撒娇,因为知道冬天吃冰不好,也没什么底气。 “最最…” 陈最选择拒绝和可怜兮兮的她对视,“晚饭吃什么?” “冰淇淋。” “去商场楼上看看。” 天已经完全黑了,街灯依次亮起,京衡又在瞬间递进的被点亮。 沈安芷又垮小脸,“我要吃最贵的,我不要请你吃饭了,你请我。” “好。” 走到一家貌似格调很高的西餐厅门口,她顿住脚步,软言软语的威胁,“如果你肯让我吃冰淇淋,我就找家便宜的店。” 被他拉着进去了… 店里大多是西装革履的人在谈生意,又或者是盛装出席的双人约会。 他们俩的便装常服倒显得格格不入了。 沈安芷翻开菜单,“最最,我想看看四百块一碗的番茄意面是什么样的。” “嗯。” “一百两只的清蒸虾也要吃。” “好。” 可能是跟陈最待久了,她竟一点也不觉得这家店贵,兴许是陈最给的两千拿去吃这顿饭绰绰有余。 显然还是不够,四百一碗的番茄意面不用两口就吃完了,摆盘很精致以外,哪哪都看起来卖不到这么高的价格。 如果是因为边上有人在演奏小提琴拉高氛围才卖这个价… 也不是不行。 别人桌上四碗菜顶天了,他们桌上不仅摆满了,服务员还推了个小餐车来放剩下的菜。 试图把西餐厅当自助。 “最最,你吃饱了吗?” 陈最拿纸巾擦擦嘴角,“回家再给你煮点东西吃。” 她隔空给他传了个亲亲,每一碗吃的东西都没多少,桌上摆不下是因为碗太大了。 中午就一块小小的三明治填肚子,晚上又是这些三瓜两枣… 还不如吃一堆三明治呢。 “你好,这边买单。” 服务员划拉着平板,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这边一共消费两千一,今天店里做活动有九五折的优惠,折合下来一共是一千九百九十五。” 陈最没拦着她算钱。 pos机刷完,沈安芷的手机里弹出一条信息,她没着急去看,把手机揣回口袋。 在商场里逛了一会,消一些微不足道的食。 “最最,我不吃一大杯的冰淇淋了,去便利店买一小根的,把剩下的五块钱花掉。” “还想痛经?” “偶尔吃一次怎么了,我要住宿,不要跟你在一块,干什么都不行。” 她加快了脚步,对陈最来说只是他正常的走路速度。 一天闹一千次坏情绪。 “要回家吗?是走另一边。” “谁说我要跟你回去了?”她说完折返到了反方向。 口嫌体直。 她都明面上因为得不到冰淇淋才闹脾气了,以为再次经过陈最会去给她买的。 显然他说一不二,不肯就是不肯。 “我要寄宿,我要三更半夜去找男模喂我吃冰淇淋。” 陈最更不爽,放任她自己在前面走,他在后头慢慢跟着。 不管怎样回家还是给她煮了碗面,沈安芷反锁了卧室门,门口地上散着被她丢出来的羽绒服外套和一个枕头。 他敲了两下门,沈安芷没动静。 压根没听见,在泡热水澡,音乐声开的很大。 余光瞥到了一身黑影,她下意识捂着胸口大叫。 …… “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沈安芷抬起头,看到他略显冷淡的眉眼。 热水氤氲着她的粉红脸蛋,掐一下会爆汁吗。 “你吓到我了…”她背过身去,才不要理会控制欲极强的狗男人。 “洗澡不关门,怪谁?” “你出去。” 吻落在她的颈窝反复,温热的呼吸混合着水汽。 “我才没有同意你这样对我…” 她想躲掉,奈何禁锢的太牢。 耳边他的呼吸变得沉重,掰过她的脸接吻,在这件事上起到了一个逗号的作用。 沈安芷不自觉的回正过身子搂住他,他的衣服被沾湿了。 “继续的话,可以答应我明天给我买冰淇淋吗。” 没那么想吃了,是逆反心理作祟,他越不肯,她越要以什么得已换到。 “夏天再说。” “你不肯我也不肯你再对我这样了…” 陈最没停,没过一会脖子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犯罪证据。 他取下旁边的浴巾,“起来。” “不要。” 陈最在压下冲动,但只要看着她又会浮起来,“就在这里吗?” “小狗不听话,所以主人不打算给他肉吃。” 没用,完全没有用… “疼。”沈安芷轻捂着腹部,另一只手用尽快要松懈的力气推搡他。 “哪疼?” 她指了指肚脐的位置。 “不知道男模怎么样。” “我只跟你,也只想跟你…” 他低哑又缠绻着低语,“宝宝…” 这种唯一太冲击神经了,几乎是一瞬间就会让他卸下所有防备。 沈安芷先败下阵来,她明明记得锁门了… 看到门上还插着钥匙的那一刻了然了。 陈最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想起了什么又掀开帮她套上衣服。 “去厨房看看面还能不能吃。” 等沈安芷出去后,陈最站在床边对着凌乱的床单发了会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微微低着头,额边的碎发自然向下垂落,听见沈安芷回来的声音,正想转身,她便伸手从背后将他抱住。 “面都坨了,都怪你。” “我重新再做。” 她转念一想,拉着陈最到了厨房,“你教我。” 看似是教,大部分还是陈最在操作。 热腾腾的烟火气在餐桌上盘旋,沈安芷抱着陈最的笔记本搜下饭剧。 不知道该看什么,划拉了半天,不自觉的轻拧起眉。 陈最坐在她对面,目光温和的看着她,顿了下才开口,“等你选好了,面又该坨了。” 她把笔记本推到一边,做做样子对着碗吹了吹,又拿起手机打开到主屏幕,略有强迫症的点开信息上的红点。 眉头拧的更深了。 “怎么了?” 如果可以心路历程有形状,她现在的内里是无形的波涛汹涌。 “你哪来这么多钱?” 信息上是晚饭扣款提示,显示余额还有…个十百千……千万? 第一眼宁愿相信是自己看岔了,沈安芷把手机展示给他看。 陈最不以为意,把碗中沈安芷爱吃的东西夹给她,“不是告诉你了,炒股炒的。” “你不是说两千块吗?” 他挑了挑眉,看她这副不可思议的疑问模样,忍不住横生乐趣。 “我只说了两千。” 难得她安静下来,埋头吃了一半又吃不下了,“我饱了。” 沈安芷的心情就像天气一样多变,等陈最整理好碗筷回到房间。 她背对着自己趴在床上在捣鼓些什么,手机停在计算器的页面。 “最最你过来。”床上放着三张银行卡,包括陈最给的那张。 “嗯?” “我把我的钱都给你,银行卡密码是我的生日,你随便花…” 看出她的不舍,更想调侃她了。 “真的全都给我了?” 沈安芷心虚的看了眼手机,“我也得自己留几百块钱吃饭啊。” 他的意思是想让她再次肯定这里的钱归他,不是问她有没有私藏… “哪有要女孩子钱的道理?” 她起身坐到他怀里,头也不抬。 “我要拿生活费包养你了,你知不知道男人一直在付出的话,时间久了就会厌烦了,我不要你的钱,我不要你烦我…” 陈最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往常涌现情绪哪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那双熟悉的眼眸中,藏着难以言明的晦涩,好像有什么东西隐隐碎裂。 “按照这么说,久而久之你也要厌烦我了?” 她笃定的摇摇头,“我不会的,你信我,我只会觉得给你的还不够多…” “你笑什么?”沈安芷撇撇嘴,陈最捏着她的脸颊俯身亲了一口。 “笑你可爱。” 她皱起眉头打掉他的手,“我认真的。” 陈最故作深沉的点点头,也不对此做出理论与她辩论。 沈安芷抬手捂住他的眼睛,“你不要再看我了…” “我发现你越来越怕我离开你了。” 光是想想就心酸,他在女人堆里那么受欢迎,她能不怕吗。 沈安芷怯弱的回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他牵住她的手移开视线,指腹不断在她的皮肤上摩挲。 “我觉得我有家了。” “这里吗…?”她简单的看向四周又盯着他。 “不是,但算是,如果说你在哪里,哪里就是家,这种情话缥缈虚无,没有一个能让我和你一起藏起来的地方,也不算有家。可有你在的地方又确实像家一样有归属感,矛盾吗?” “这跟我想要包养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 她刚想黑脸,陈最又亲亲她的鼻尖。 “现在有了一个属于我们的家,以后这里还会添很多东西,可能是我买的,可能是你经手的,反正不会有第三个人。” “这跟我想包养你还是没关系。” “我就是想说…想娶你是我的目标,我这个人通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等我达到了这个成就,又会在你身上定制下一个盼头。” 沈安芷揉揉有些酸胀的眼睛,“所以呢?” “你不要怕我离开你…好吗?” “不好。”她脱离了陈最的怀抱,把银行卡甩到他手边,“你到底要不要被我包养?” “谢谢主人。” 沈安芷这才露出点自满的微笑,“最最,我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每个月我都会从我爸妈那里薅钱来给你的。” 是不是要再谢谢她? 睡前小插曲结束,相拥而眠。 沈安芷今天刻意起的比陈最早,在厨房大干一场后,裹着外套去早餐店抠抠搜搜给自己买了个包子,给陈最买了一个包子一杯豆浆。 没事哒,能省就省,噎着了喝白开就好了,她还要花钱包养男人,可以少吃点东西,但之后给钱的气势绝不能低!! 早餐店老板也学着学校小卖部那样,为了凑整塞两颗糖。 想抗议,又没法子。 她到家的时候,陈最在给沈安芷的早晨厨房过家家做售后。 昨晚陈最教的煮面技巧是一点没学会的,盐巴是不小心倒了半包进去的,由于没有拿筷子翻动,锅底是大粘特粘的。 “最最先吃包子吧,我捂在口袋里现在还是热的。” 他在很用心的拿抹布搓锅底,“我该做的事情以后就不用麻烦你了,谁让你自己一个人跑出去的,经过我同意了吗。” ? 陈最醒来没看到她人,胆战心惊到他瞥见沈安芷留在床头的便利贴为止。 她这么大个人了,丢是大概率不会丢的,只是睡前和沈安芷讨论多了不分开。 他梦到沈安芷跟梁齐跑了…又重复再重复,跟小三小四混着跑,所以才小题大做了些。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通常被包养的那个人应该很顺从另一方才对,你的态度十分恶劣,我决定喝掉你的豆浆。” 想喝其实也不用找这种借口。 她一手握着豆浆一手拿着包子,陈最空不出手来,只能她吃一口,再喂他一口。 早上两人都是十点的课,沈安芷躺在沙发上钻研《心理学与生活》,陈最坐在边上,偶尔看看书,偶尔对照笔记本再敲敲键盘。 她鬼使神差的把手揣进口袋,摸到了那两颗糖,再看看他清隽的侧脸,认真的样子就像完全禁欲的性冷淡。 可换个观念,他的性张力不由控制的在脑海中拉满… 心生一计。 第101章 你抱抱我 “最最,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份实践作业没做。” 他的目光从书页上离开,落到了沈安芷身上。 “说说看。” 她拿出兜里的两颗糖握紧,没让他看见外包装,“要你蒙上眼睛,通过味觉来判断糖是什么味道。” “会得出什么道理?” “我的作业你那么关心干嘛,照做就是了。” 沈安芷溜到房间从床头柜里拿出眼罩,有时睡觉莫名其妙就想陷入完全黑暗才买的,倒是派上用场了。 陈最纵容的让她戴上眼罩,耳边传来拆开糖果的声音, 幼儿园小孩都会做的题,毫无压力。 冰凉的唇瓣轻贴后变得温热。 他一愣,细品起糖果的味道。 其实得逞的人是陈最吧。 她轻轻喘着气靠在他肩膀上,“尝出来是什么味道了吗?” 陈最的停顿思考过于假装,“没有。” 不知道是什么物体的阴影打在他脸上,他勾着嘴角,笑容意味不明。 又一次,她颤抖着眼睫,缓和着呼吸的频率。 陈最说,“草莓味。” “猜对了呢。” 沈安芷又去拆另一颗,他听着动静搂住她的腰。 “这份实践作业会影响到我们会不会迟到。” “那你还要不要猜?” “嗯。” 但他这次只是掠夺走她口中的糖果后就把眼罩摘了。 “蓝莓味。”陈最把她抱到了边上的座位。 “下次想接吻不用找借口。” 意图有这么明显吗? 也算是和陈最一起看了雪落雪融。 “最最,谁先跑到街头谁今晚就可以获得洗头不用自己吹的特权!” “你摔倒了怎么办?” “321开始!” 想都没想就陪她一起幼稚,只可惜陈最一点想要让她的意思都没有,就在他快要跑到约定好的终点。 “最最我脚好像扭了…”沈安芷面露难色,弯腰扶着膝盖。 他懊恼了一瞬,快步走到她身边俯下身,“扭到哪里了?” “应该是脚踝吧。” 吧? 陈最猝不及防被她亲了一下脸颊,眼看着她从自己面前蹿出去。 她站在终点,眼中盈满笑意,看着陈最一脸无可奈何的溺爱朝她走来,“我赢咯。” “犯规不算。” 争辩不下,犯规当然也算。 _ 时间,一不留神眨眼就过了。 这才刚毕业不到一个月,还没来得及享受毕业旅行,陈最就被喊去交接陈远深工作上的事宜。 沈安芷一个人回了趟淮南,从小睡到大的窝,居然还没有他们的小家舒服。 “你别在我这待着了,赶紧找陈最去,一天到晚只知道睡,饭也不吃了,也只有陈最才受的了你。” 林秀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亮房间的所有角落。 她在床上蠕动了一下,一看手机已经下午一点了,微信有两条未读消息,想来是陈最发的。 “我真去找他了你会特别想我的。” 沈安芷把手机丢到一旁,拿被子闷住脑袋。 就听见林秀又说,“谁稀罕想你,我朋友都当奶奶了,你什么时候让我当外婆?” 人是轰然炸开的,林秀怎么会说出如此露骨的话!! 蝉鸣聒噪,有些不能集中精神的心烦意乱。 “我还小…” 林秀一开始以为像沈安芷这种,常把三分钟热度演绎的淋漓尽致的人,陈最也会是其一。 开头为他们忧心忡忡了很多个日夜,看着沈安芷事到如今,还是一如既往的拥有孩子气,成长的阶梯他们一直在往上走。 既没有丢失最珍贵的,反而帮陈最寻回了什么。 林秀对陈最的家庭氛围,说真的是一无所知,她本可以去问外婆的,不问是因为陈最不差。 大学寒暑假时常来家里串门,一次比一次看着,更加柔和,下意识面无表情的低温神色,细想来是再也没见过。 当了解了陈最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免去了再去研究他的家人,能把陈最教导的这样讨人喜欢,所以一视同仁。 话说回来,都快把陈最当亲生儿子看待了,他们偶尔会通电话,陈最有时对沈安芷发难,会找沈坤或者林秀告状。 起因是沈安芷感冒,叫她喝药嫌苦,陈最开玩笑的威胁,如果不喝就让林秀逼她喝,手机停在即将点下拨通的页面。 她生着病,陈最这点威胁很有效,乖乖喝完以后,不知道怎么搞的碰到拨通键了。 在电话接通了快一分钟沈安芷才不经意瞥到手机。 想不到陈最如实说了情况,沈安芷在林秀的强攻下表示,以后会好好听陈最的话,好好照顾自己和陈最。 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毕竟效果立竿见影。 当然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在陈最那里她依旧作威作福。 “你还小?有多少个跟你一样的同龄人孩子都已经会走路了,你不着急当妈,我就不信陈最不想要个孩子。” “妈妈,你的思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了,我们才毕业,而且连婚都没结…” 管她三七二十一的,“我现在帮你订回京衡的车票,你收拾收拾赶紧走,老大不小的人了,不要天天在家里。” 她也不想天天在家里,沈安芷想去工作,但陈最这第一关就过不了。 心理学就业前景不算好,她想摸爬滚打,去商场随便一家店里当服务员。 陈最问她是不是疯了。 其次沈坤和林秀也不太同意她去工作,又不是养不起她,还念叨着社会险恶什么的… 导致她只能在家里消磨时间。 属于他们崭新的小家在岁月的推移下,温馨,拥挤。 陈最凌晨回到家楼下,雨水的气味渐渐蔓延开,时而有一阵风,树影在墙面上摇曳。 他仰头看了眼家所在的楼层,是亮着的,可能早上走的时候忘记关灯了。 打开门后,一眼就锁定在了门边还未来得及整理的行李箱,和趴在桌上睡觉的沈安芷。 灯光打在她脸上,半明半暗。 她的容貌出落的愈发令人…挪不开眼,整个人相比于以前,更加温暖明媚,还有成熟。 还在睡梦中就被他打横抱起走向床边。 沈安芷磨磨蹭蹭到京衡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 过分的是陈最十点左右就让她早些休息,说他也准备休息以备明天早起的会议。 她兴致冲冲的想给他一个惊喜,回到家只有空落落的房间。 快一个月没见了,熟悉的味道绕在身边,想念在此刻完成了闭环。 她缓缓睁开眼,对视上了他的垂眸。 “最最,你刚刚出完轨回来吗?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忍不住去找别的女人了?” 陈最轻轻把她放到床上,这几日脸都僵的不太会笑了。 “公司里的事情我想快点交接清楚,自你回淮南以后我就没睡过一次好觉。” “骗我已经睡了是怕我心疼你吗。” “你现在有在心疼我吗?”他当着沈安芷的面换了睡衣,薄肌看的她意犹未尽。 “没有,谁知道你是不是出去约了才晚回来。” 太累了,脑袋刚沾到枕头上就差点和周公来了个约会。 呼吸都被她的气息包裹着。 如今已经不能单靠一个枕套,就能让他在没有沈安芷的情况下快速入眠了。 今晚是因为她在,才差点昏睡过去,前几天不管有多累,倒在床上还是得失眠。 “你抱抱我。” 陈最都这么说了,她勉为其难咯。 “后面这几天也没多少时间陪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了。” 沈安芷的失落他不是感受不到。 这段时间是自从他们上大学以后,最长时间没有见到面的日子。 有二十几天了吧?浑浑噩噩的都快记不清了。 “董事会的那些人说我太年轻,不适合这么快接手公司,所以我想多花点时间在这上面,不会太久。” 少见的报忧不报喜。 “辛苦了…”她紧紧抱着他,如果这样可以算是一些慰藉的话。 他忙到平日里连沈安芷的信息都不能及时回,交流少了许多,但不要紧,他要年少有为,要让沈安芷过上更好的生活。 每每看文件看到昏沉,脑中不自觉就会以这个理由为冲劲,念想比风油精有用。 “要我陪你说说话吗?” “你先睡。”她轻笑了一声,学着陈最的样子拍他的背。 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要陪她说话? 陈最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我很想你。” 说完就没了知觉。 早上被空调的冷气冻醒,身边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 时间显示七点半,那他似乎,还没睡够四个小时。 手机上贴着他留的字条,‘饿了冰箱里有三明治,乖乖等我回来。’ 那估计连三个小时都没睡够,昨晚回来还看了冰箱保鲜层,里面除了矿泉水什么也没有。 这会有了两个用保鲜膜包着的三明治,一看就是他自己做的。 陈最主外她就得主内了,收拾好屋子,时间还早,恰巧陈最问她醒了没有。 ‘醒了!我中午可以去找你一起吃饭吗?’ 他发的语音,“中午还有个会议我得在旁边听,大概率两点结束会错过饭点,你要自己吃饭了。” “那今晚几点回来?” 陈最点开这条语音的同时,陈远深推门而入,稍许被他没有敲门就进来的行径打扰到。 “安芷回来了?” “嗯。” “公司的事慢慢来,晚上早点回去,她一个人在京衡别让她觉得闷了。” “好。” 陈远深拿走柜子里的一沓文件,瞟了他一眼,“你问问安芷要不要去陪你妈逛逛街,你妈跟我说过很多次了,反正她们也闲着。” “她没空。” 陈最对他们越来越淡漠了,像是仅剩的那一点情感都快要不复存在。 不论徐清菀如何示好,都没用。 他的自主思想越来越明确,抗拒什么就远离什么,心态难以动摇。 陈最如果不接手公司照样能闯出一片天,想走捷径罢了,答应时眼前只看到了利益,没别的。 耽误了几分钟,刚打开手机就看到她的一连串询问。 ‘不回我是不是打算不回家?’ ‘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主人了?’等等… 他逐渐扬上了丝欣喜,“回家前半个小时告诉你。” 沉闷的环境里,只有她才能让自己有些动力。 沈安芷换上外出的衣服,往脸上随便抹了点粉底。 陈最写论文都会忘了吃饭,更何况现在在忙工作呢。 她的厨艺小有长进,陈最天天演示,想不会都难。 去超市简单逛了一圈,填满冰箱后又给他做了份热乎便当。 不知道陈最在几楼,她早早就在一楼大厅等着了。 时间还挺不好过的,百般无聊的待到两点。 陈最的手机铃响了。 “最最,你现在有吃饭的时间了吗,我给你带了饭,要不要下楼看我一眼?” 陈最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放下手中的工作,快步走向电梯,“我马上下来。” 二十分钟前会议就结束了,如沈安芷所料,他真的没有去吃饭。 不是忘记,是想节省时间。 沈安芷站在大厅中央,不停地四处张望,当她看到陈最从电梯里走出来时。 嘶…这男人穿西装啊? 犯规魅魔进阶版。 陈最迈着长腿走到她面前,早上对着镜子练习了几分钟,太长时间没笑了,笑起来假的很生疏… 现在在她面前好多了。 两个前台凑到一块,高度赞扬陈最的外貌。 小b:“我想混到高层,说不定有机会接近他,然后这辈子不愁吃穿,还能对着一张帅脸过日子。” 小c:“这种好事也轮不到我们呀,哝,这个女人估计是他老婆吧。” 小a:“陈总不是刚毕业吗,怎么可能结婚了,我还有机会。” 小c:“你跟那个女人比起来,那个女人跟陈总更般配点…” 沈安芷拿着便当袋子在他面前晃了晃,“我亲手做的,夸夸我!” 他伸手接过,顺势另一只手牵上她再向电梯走去。 “还没吃怎么夸?” “这就得看你想怎么夸了。” 走到电梯门口她顿住了脚步,“你吃完拍给我看,还有我今晚来接你下班好不好?” “跟我一起上去。” “不要…” 人已经被拉进去了。 第102章 我想 “你爸爸也在吧?等会看见我该说我黏你了。” 电梯里的温度很低,有点伤害到她穿着短裤的老寒腿了。 “你不陪我,我的时间会很难过。”陈最微微低下头看她,她似乎还在纠结。 “可是…” “叮。”,28楼到了。 陈最还牵着她的手,硬着头皮只能跟着去了。 安静的工位上投来各种吃瓜视线,陈最视若无睹,如果忽略掉怦怦直跳的心脏,沈安芷看起来也不像在意的模样。 陈远深正和一旁的人说些什么,诧异沈安芷居然会来,顿时堆满笑意迎上去,眼角的细纹难掩岁月的痕迹。 所以他们还没进到办公室里就被喊住了。 “叔叔好。”她挣开牵在一块的手,显得毕恭毕敬了。 陈远深说的好听点叫‘爱屋及乌’,实际上是把对陈最的亏欠,转移在沈安芷身上,把她当陈淼一样来看待。 也是希望陈最可以对此,‘爱屋及乌’。 “今晚你们一起回家吃饭吧?我让清菀叫人多做点你爱吃的。” “不了叔叔,我中午买了好多菜,今晚打算给他做顿饭,犒劳他一下。” 陈最的眉眼柔和了一瞬,又立刻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 “好,那改天再约,我这边先去忙了。” “嗯,好。” 不等陈远深离开,沈安芷就被他‘揪’进去了。 陈最按了墙上的开关,通体透明的玻璃门霎时变成磨砂的。 装着饭盒的手提袋被他丢到皮质软沙发上,他把沈安芷抵在墙上,又往前走了一步。 距离极限缩短到,再向前几厘米就得肌肤碰撞了。 “干嘛?” “为什么要拒绝?” 问这个也要动不动靠的这么近吗… 沈安芷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她后来确实又动了拉近他们关系的念头,陈最感受到了,但也不跟她说这方面的事。 总而言之,陈最的亲情观得过且过,都过这么久了,她深知不会有阖家欢乐的结果。 都说事不过三,何况二者比起来她跟陈最才更要好,自然是得站在他那边。 “我真的买了很多菜,你不信吗?” “你知道我不是想问这个。” 双方心知肚明,她眼中被笑意浸的格外明亮。 “以后不会再做让你感到不舒服的事情了。” 被他漆黑的眸子盯的只顾着闪躲了。 “先放开我…” 他偏过身子,对于陈最如此轻而易举就放过她… 沈安芷靠在原地,掀起眼帘幽幽的扫了他一眼,“你不亲亲我吗?” “不了。” 他拿出饭盒,沈安芷的精心摆盘被他刚才那么一丢,本来看着就不是非常有食欲的饭菜,更… 陈最才不会嫌弃。 沈安芷在他旁边挨着坐下,“为什么不,是我跟外面的那些深v包臀裙比起来还差点意思吗?” “想在这里?不太好收场。” 什么什么什么?? “最最,我没有想要你。” “嗯,我想。” 话音刚落,脑海中下意识蹦出林秀的‘当外婆’请求。 她默不作声,陈最极其不乐意,怎么,他不能想了吗。 都多久了。 饭是一口一口往嘴里塞的,闷气是逐渐露于脸色的。 “好吃吗?” “嗯。”在郁闷,吃什么都寡淡无味。 他端着饭盒坐到办公桌前,沈安芷也跟着站在一侧,门被叩响,他低头捣了捣饭盒。 “进。” 众多深v包臀裙的其一,她手上拿着一份文件,还有一份外卖。 “陈总,新员工的信息采集已经录入了,你需要过目吗?” 他还拿着沈安芷为他精挑细选的粉色猫耳瓢羹。 “给人事主管。” 陈最不甚在意的投去一眼,大概是西装加持的缘故,矜贵的语调配上那张冷脸。 除了沈安芷外,谁都觉得不好接近吧。 深v包臀裙收起文件,又把外卖袋子放在桌上。 “是这样的陈总,我看你没时间吃饭,就点了一份外卖,不知道你妹妹给你送饭了,但是我胃口小,午饭已经吃过了,你拿去加餐吧。” 在听到妹妹这一词的出现,他可算有了些表情。 把陈最关起来的想法越来越想实施了。 好不容易逃过了学校里的吃醋纷争,现在这素…又要她提心吊胆吗。 “不好意思阿姨,我哥他觉得外卖很脏,就算想吃也不敢吃。”手在后面紧紧捏着陈最后肩上的肉。 深v包臀裙听出了她的一语双关,“我才30岁,哪里像阿姨了,今天你不让陈总吃,不代表我下次拿进来他不吃,你只是个亲戚而已,怎么还管上陈总了。” 她的工位离陈最办公室近,听到了沈安芷喊陈远深‘叔叔’,小丫头片子这么没有眼力见。 可当时他们牵着手诶,是谁没有眼力见? 和陈最共事这么多天,下边多少人说他年纪轻轻头脑冷静,从未下过错误的判断,理智分析的令人信服。 深v包臀裙就不信他听不出是沈安芷先咄咄逼人的。 “你不用对我哥这么殷勤,他跟你差了一个世纪鸿沟,你还想老牛吃嫩草?叫你阿姨还急眼了,你不在意自己的年龄会急眼吗?” 不是吵架般的态度,她神情自若,只是说的话难听。 “谁说我看上陈总了,他只是我的上司,你年纪轻轻的就知道胡搅蛮缠,知道的你是他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老婆呢,管这么宽。” 陈最美美隐身,饭盒里的东西吃了大半。 沈安芷勾了勾唇,轻佻的睨了深v包臀裙一眼。 “你避免了跟我的眼神接触,说明你在撒谎,看来你真的看上我哥了呢,在你说自己才三十岁的时候,你抬了下巴,还抿了嘴,能看出你很不想承认自己三十岁,你还看了他一眼,表明你对此感到很尴尬,又想让他替你撑腰。” “你…!” “不要再动怒了,你皱纹好深。” 陈最的嘴角始终挂着很浅的笑。 大学四年不是白混的,沈怼怼通常第一眼就能将面前的人看透个六七分,剩下的从交流里慢慢摸索。 陈最之所以不出言打断,是断定沈安芷又要用微表情学来让对方无话可说了。 深v姐再怎么样也不能在陈最面前留下坏印象,毕竟她是真喜欢年下… “陈总,我先出去工作了,这饭…” 沈安芷从陈最身边绕了出来,顺手把外卖丢进垃圾桶。 “阿姨,你拿出去的话别人就认定你吃瘪了,我给你面子才扔掉的,你该谢谢我。” “陈总我先出去了。”深v包臀裙走之前狠狠剜了她一眼。 门一关,沈安芷耷拉着脸跨坐到他腿上,又抱住他,“哥哥,人家要来这里上班,这里都是坏女人,我怕哥哥不要我了…” 刚才的嚣张嘴脸无影无踪。 陈最摸了摸她的后脑,“你知不知道阿姨今早给我打电话了?” “嗯?我妈说什么了?” 他留有悬念,“回家告诉你。” … “现在说!” “沈安芷,你是觉得我太会忍了吗。” 这个姿势是有些…亲密…? 再加上她因为在闹,身体有所摆动。 她感受到了什么,识趣的爬开,“我先回家了,才不要陪你呢。” 沈安芷真走了…拦都来不及。 家离这不远,陈最打算吃完也回家了,高强度工作了快一个月,沈安芷回来了他也该休息休息了。 如果沈安芷没有大白天,不是刻意的引诱。 他的计划是六点半再走。 沈安芷有些落寂的躺在床上,熬过了学生时期,想来步入社会时期陈最才是最危险的。 如果回到以前,他现在在家里会做什么? 可能会在沙发上看书,时不时看她一眼,又或者她揣着坏心思,合上他的书准备骚扰。 可能会陪她一起在睡午觉中,他先醒,她就要被陈最看到醒为止。 可能在陪她打闹,满屋子乱蹿的互相挠痒痒。 可能会在某一个时刻的心领神会,在客厅,浴室,厨房,还是阳台? 只是想想便动情,她去衣柜里拿了陈最的衣服盖在脸上。 脑中上演的景象很模糊,衣服上残留着陈最的味道,她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好像他就在身边。 口中不断喊着陈最的名字。 蝉鸣声灌入耳朵,仿佛能听见翅膀抖动的频率。 窗外打进来的太阳,透过衣服只能感受到模糊的光晕。 有一阵风过吗,在枝干末端的叶子摇摇欲坠,又一阵风过,它颤颤巍巍的下坠。 蝉鸣似是戛然而止了,耳边的所有都归于平静。 她拧眉紧闭着眼深呼吸,脸上的衣服猛的被拉开。 方才靠构思出现的人,此刻就在身边。 “最最…你怎么回来了?” 还好盖着被子,要是被他看见了全貌该怎么想她啊…… “睡觉还拿我的衣服焖在头上?想我就让我回来。”他去拉了窗帘,“太亮了怎么睡?” “你先出去一下。” “怎么了?” “先…先帮我倒杯水。” 她好穿上的睡衣啊!!! “脸怎么这么红,空调还不够冰吗?” “最最我口渴…” 他给了沈安芷穿衣服的时间,等他再回来,她已经把自己捯饬整齐了。 “谢谢最最。”她准备把这杯水喝干净。 “沈安芷,你不问我回来多久了?” 这是什么意思… 她坐在床边,抬眼看了他一下,在解衬衫纽扣。 “不是刚回来…吗?” 她喝了一半,又继续喝,在掩饰什么呢? “你开始的时候,我正好回来。” “咳…”被呛到了,脸更更更红了。 他转身走向浴室。 “等我。” 两个字被缓缓吐出,像是玫瑰花瓣落下的余香。 他洗完澡出来,沈安芷毫无准备的面对他的有所准备。 “我不想哦,想睡觉了。”被子都盖好了。 洗个澡多少冷静了一些,他接受了沈安芷的提议,换上了衣服。 “阿姨跟我说你想要个孩子?”他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把人拉进了怀中。 陈最说的时候她猜到了可能是这件事,但没想到真是… 她很怕生小孩的,但如果是为陈最孕育生命,凭空又多了几分期待。 要不要孩子这件事他们俩说起,就不像别人谈起时那么难堪。 沈安芷还在组织语言,他冷不丁泼了一盆冷水。 “我不想现在要孩子。” 想说出口的欢喜一并收回,只得口是心非。 “我也不想,是我妈她说想让我们…毕竟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 最后这句是她的想法,她都愿意了,他反倒不想了。 “我是想跟你说一声,孩子的事以后再谈。” “好。”她勉强挤出的笑容逐渐退散。 没多少睡眠,他的精神稍微恍惚,没意识到这话对沈安芷来说太重了,又说起了别的。 “今晚真的要给我做饭?” “先不要跟我说话,我快睡着了…”她转了个身想脱离他的怀抱,他没让。 不久后听到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沈安芷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脑子里乱作一团,在沈安芷的观念里,他应该很想,并且迫不及待的想要个孩子才对。 “宝宝…”陈最梦呓,把她搂的更紧了。 她考量了很多个设想,没想通。 蹑手蹑脚的爬下床,沈安芷把他不想要孩子的事怪在了自己头上。 她是不会照顾人,想学着去做,但陈最也没给她机会啊。 说不定她做一顿能算是正常好吃的饭菜,陈最是不是就会同意了…? 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到不知疲倦,就想着,做多一点事情,再多一点。 中午买的所有菜品都被她笨拙的洗好,切好,收纳好,今晚要给陈最做的也学着网上的教程在腌制了。 又回了房间,看他有没有盖好被子,这本不需要她操心。 只是现在七零八碎的思维,只能绕着他做点什么,才能让自己安心。 陈最睡的不好,睡梦中还紧紧蹙着眉。 她想,要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好了。 沈安芷趴在床边,抬手为他抚平眉心,明明近在咫尺,可真正的距离又好像很远。 他转了转眼珠,有了醒来的迹象。 陈最睁眼就看见了她逃避的眼睛,“我现在去做饭,大概半小时以后你再出来。” 他只当她偷看,被他发现了才下意识躲闪。 第103章 看你表现 “我来吧。”陈最勾住沈安芷的指尖,另一只手撑着床坐起来。 她抽开,“我自己可以的,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得让我多做才能熟练。” 补眠了人也清醒了,对于沈安芷这种不去麻烦他的行为,陈最隐约觉得有他没察觉到的端倪。 “好,我打下手。” 厨房的台面上整齐的备着七八盘盖着保鲜膜的菜,他总做这些所以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 刚想夸夸她,就见她更阴郁了,像在小心翼翼的试探。 “最最,你可以走走后门让我去你那里上班吗?我想能见到你的时间多一些,端茶倒水或者清洁工什么的…都可以。” 陈最捏捏她的脸,想寻她开心,“这么不放心我?” 她迟疑道,“可以吗?” “看你表现。” “你不答应我就去找你爸爸。”她瘪嘴,样子看着不凶,但已经很努力在装凶了。 陈最低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想端茶倒水?想当保洁?” 她亲了他的脸颊,又捧起他的脸,“别的事情我哪懂啊,这些最基础的我不用学都可以…” “意思是想见我的同时,顺便伺候一下别人?” 沈安芷的攻击性就在于她根本没有攻击性,翘长睫毛下藏着清澈的眼睛盈盈动人,在这双眼面前…她提什么要求他都答应。 “不是…我想不出做别的事情了,你别嫌我一无是处…我…” 话还没说完,接吻中断了沈安芷的自我贬低。 这次她气都喘不上来了陈最还不停,虽然还想继续沉沦,但更想把这件事落实。 用力推搡,唇瓣分离,他不满的想再一次。 “不要了…” 陈最用指腹蹭蹭她的唇角,神色全然没了纵容的模样,“你说错了话,不该罚吗?” “没有说错,我是这样以为的…” 如果事事都做到最好,他会答应要孩子的对吧。 “你现在要是哭,我就不给你安排工作了。” 鼻尖酸涩,他这么一说,也就忍回去了。 “我没有想哭…” 他弯唇,放开她后自觉的开了灶火。 多次想开口问他为什么现在不想要小孩,但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沈安芷从背后抱着他,陈最怕炒菜的油会溅到她的手,索性用左手臂尽量覆在她的手臂上。 “最最,你好久没说爱我了…” “早上你还在睡的时候我说过。” “我没听见,不算。” “我爱你。” “我也爱你哦。” 陈最嘴角的笑意蔓延开来,关了燃气,感觉就一瞬间的事情,沈安芷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扛着丢到了床上。 “我们多久没有过了?”他顺势半压在她身上,刻意强调,“我连手都没用过。” 沈安芷的目光静静停注在他身上,她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连害羞都看不出分毫。 “你会娶我的对不对?” 陈最细心拨弄着她的头发,彻底感受到沈安芷的不对劲了,他倒在边上,有意的压低了声线,“看你表现。” 沈安芷这会又敏感,听他说话的语气好像很不耐烦。 “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提,我会为了你改掉的,就算难改我也会逼自己改掉,你不要偷偷对我有意见…你说出来。” 他很好奇,自己一直在沈安芷那灌输的‘她最大’理念,为什么就是进不去她的脑子。 “你觉得我现在对你最大的意见是什么?” 看她侧过身紧紧揪着他的衣角,怎么会那么可爱一只…但还是得摆出点态度对她。 “你把眼睛闭上我再告诉你。” 陈最照做,可沈安芷忘了她的脑袋还枕在他手上,冰冷的眼泪毫无征兆的侵入肌肤。 沈安芷稳了稳声音,“不许睁开哦。” 听出了蛛丝马迹的哭腔。 “好,都听宝宝的。” “嗯…你现在对我的意见有很多,我不知道哪一个算是最大的。你很聪明,做什么都信手拈来,什么事对你来说都不难,我就很蠢…你一直说我笨,现在好了,我自己都感觉到我是真的笨了…” 她连哭腔都掩饰不住了,陈最手臂上的泪海顺着惯性落到床单上。 “说你笨是因为喜欢你,不是你真的笨。” “你不用说喜不喜欢的来骗我,以前是旁观者清,我现在有自知之明了…” 手掌落到她腰间,蠢蠢欲动又得抑制住想要帮她擦眼泪的冲动。 “别的也说来听听,我来检查一下看,是不是全是胡思乱想出来的。” 没一会床单上染了一大片深色。 “我有点跟不上你了…所以你在犹豫,我是不是真的适合你,才不想要跟我要孩子,甚至毕业了连订婚都不提…我同班同学有好几个一毕业就和男朋友结婚的了,我居然还没有…” 说到一半她吸了吸鼻子,想到了什么眼泪又匀速大幅度下坠。 “你出了社会发现天外有天,谁都比我好了对不对?今天那个给你送饭的阿姨,比我高,比我有韵味,比我更懂你们工作上的事情,你们有很多共同话题,而你跟我只能聊一些家里的事情…” 一套下来感觉自己福尔摩斯附身了,绷不住,管他有没有看见自己哭,动动身子埋进他怀里。 “我完蛋了…我要没有最最了,我是不是得回淮南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感受着她单薄的肩膀在不停的颤抖,胸口处晕开的湿润,是冰凉的高温。 这是在意他的表现,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沈安芷,我以为我做的很好了。” 她出言带有怒意和委屈集于一身的打岔,“要叫宝宝!” “宝宝。” 陈最轻抚着她的后背,“你很久没有跟我说过你的小心思了,我以为你对我很放心,也早早确信了我不是你口中的那种人,我们之间我有计划,别人怎么样是别人的事,我得做到满意自己了才可以给你一个交代,我也要给叔叔阿姨交代不是吗。” “对我来说哪有什么天外有天,你是最好的,除了你以外我这种人还能跟谁有什么共同话题。” “沈安芷,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不是你非我不可,是我。” 她抬手抹掉眼泪,“你以为说两句好听的我就会信你吗。” 隔着薄薄的布料,她可能听到了陈最的心跳声,又像是她自己的。 “你不信?” “我信。” “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她忍住不悄悄看他,“还不行,刚刚睫毛掉到眼睛里去了,不小心疼的掉眼泪了。” 陈最轻笑了一声,“所以呢?” “我不能没有工作…不许睁开。” “那我去做饭,等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了就出来吃。” 她拽住陈最,“我不饿,不许你走。” “嗯,我不走。” 沈安芷慢慢平复下来,发红的眼睛比较难缓,脸上的紧绷感连扯起笑容都不自在。 第104章 贴身女秘? 没等多久又赌气离陈最远远的。 他做好的饭不吃,要喂她也抗拒的偏过头。 “这么不听话,去扫公司大厅怎么样?按理来说见不到我。” “扫就扫,一天到晚进进出出那么多男人,我迟早勾搭上一个。” 陈最放下碗筷,他没有在看她,沈安芷已经能想象到他摆着什么脸色了。 “你现在不该特别生气的威胁我做些什么吗?”沈安芷理直气壮的戳戳他的脸。 “把饭吃了。” “你不喂我怎么吃?” 奇怪他依然是含笑的模样,看不出不满或不悦,相反似乎有些…开心? “最最,你脾气怎么变得这么好了?”她朝他坐近,陈最喂来的饭也自觉张嘴。 能不好吗,没多久前还对他患得患失,现在又以退一步的方式要他进一步。 “我怎么不知道我脾气差。” 她咽下饭,眼前的人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你不知道吗?那这是我的秘密了,你对我发的脾气跟那种脾气是不一样的。” 陈最把碗放到她手里,有点恃宠而骄,“我处理点事,自己吃。” 她坦然的自己动手,嘴上说着,“最最又短暂的爱了我一下呢。” “几岁了还要人喂。”陈最调侃着打开笔记本,她凑了上去。 “说的好像你经常喂我一样。” 等显示屏亮起的途中,陈最侧头看了她一眼,沈安芷敏锐的感受到他的视线,目光胶着在一起。 “看我干嘛。” 一旦让陈最捕捉到她的自卑,还有不能独立的特性。 他便会十分隐秘的在心中发疯,一遍遍质问自己为什么总是不能给她安全感。 潜意识里就像是鲨鱼闻见血腥味,不断追赶源头。 他完全没想过让沈安芷独立的这个课题。 被她所需要,是他依赖的感觉。 只是这次的自卑初始,源自不独立到认为自己一事无成。 “我爸让我招助理我拒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就你了。” “我?”沈安芷摇摇头,“端茶倒水还有扫地我是认真说的,助理是不是和贴身秘书的意思差不多?”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了指饭碗,意味不明的笑意直达眼底,“边吃边说。” “我可不想出卖色相。” 隔着短短的距离,彼此间的吐息清晰可闻,所以他的轻笑也灌入耳朵。 “这是正经工作,但我听出你的言外之意了。” “什么言外之意?”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还有另一层意思。 陈最唇边的笑意更深,“明知故问。” 说完他点开一份全英文的文档,沈安芷表示看着头疼,对他来说浏览起来毫不费力。 气氛又因她而低沉,等沈安芷吃的差不多了,陈最上一秒还在和谁交代些沈安芷看不懂的专业术语,点了发送键后就置之不理了。 “跟我去散步。” “好,我洗一下碗。” 陈最自然而然拿过空碗,“我洗,你去换衣服。” 夜晚,街道,路灯,和最爱的人。 惬意的晚风徐徐扑面,凉爽的惬意吹散了稍许的心烦意乱,他们像在读书那会一样,一吃完晚饭,没有刮大风下大雨,散步是必须做的事情。 “最最…”沈安芷拉了拉他的手,眼睛移不开门口排满人的冰淇淋店,“我听说他家出新品了,我要试试。” 人都走出去了又被陈最拽了回来,“自己也会给自己打定主意了?” “我已经很久没吃了…” 陈最依旧牵着她往前走,“你还有三天来例假。” 沈安芷瞪了他一眼,“冬天不让夏天不让,来例假前不让,之后也不让。” “嗯,有问题吗。” 这时微信视频响了,沈安芷对陈最‘怒气冲冲’的翻了个白眼,接起后秒变脸的笑脸相对。 “外婆~” 外婆是从哪一刻开始变老的呢,这些年见面的次数少,偶尔视讯看不出什么多大的变化,但在某个瞬间又会感慨。 她的鬓角有了白发,可能是年纪上来的原因,连染发都不频繁了。 “安安,你这次回淮南怎么都不来我这里,我才听你妈说你又去京衡了,外婆都被你忘掉了。” “哪有!下次回去一定去看你~” 一到家就懒的哪也不想走动,回淮南的这段时间除了穿的乱七八糟的出去倒垃圾,就再也没出过门了。 “下次下次,每次都说下次,下次又得到什么时候了?” 陈最把手机往他那转了些,“外婆,这个月内我带她回去一趟,具体时间会提早一天告诉你。” “安安你听见了没有,还是我的外孙女婿好。” “那外孙女婿回去就好了,外孙女准备过年再回家。” 沈安芷只是俏皮着语调逗外婆的,但她肉眼可见的表情变化,能看出是当真了。 “过年还要等多久啊?”镜头里外婆在翻墙上的日历。 陈最拢过沈安芷的肩,责怪的捏捏她的耳朵,“外婆,她是开玩笑的,我会带她回去的,就这个月内。” “真的?” 沈安芷不由得产生一抹异样的愧疚,“真的真的,等他规划好时间就回去,不会太久的。” “好,我到时候做满满一桌菜,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跟外婆说说。” 她撇嘴撒娇,“外婆,我刚刚想吃冰淇淋,最最都不让我吃,你快管管他,都敢骑在我头上了。” 外婆把手机架在餐桌上,托着腮看着小小的屏幕里常想念的人,“他还不够惯着你啊?不能吃就是不能吃,对了…我去隔壁看看。”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镜头反转,“这里还有一个孤寡老人在等你们回来看我们呢。” 时间悄然无声,以前在印象里都是意气风发,看上去端庄大气,又爱打扮的人,怎么就落得半头白发和消瘦的身子了呢。 过往天天一起在舞池里跳双人舞,麻将局是每日必做的游戏,现在舞也不跳了,麻将也不打了。 没有生病,精神状态看着也不错,但人老了就开始想子子孙孙常回来看看了,天天都在盼。 李奶奶带上老花镜,眯眼看向手机屏幕,“我孙媳妇啊?” “还有你孙子。” 沈安芷略显害羞的看了陈最一眼,咧嘴笑了笑,“奶奶好~” 之前还一口一个‘李奶奶’,自打二老知道他们的关系了,称呼也是一个大转变。 这回该沈安芷不悦的斥责他了,行动是拧了一下他的腰,陈最和刚刚跟外婆对话的对比,明显冷淡了许多。 礼貌性的喊了句,“奶奶。” 李奶奶看了好一会屏幕眼睛才聚焦,“你们现在在外面做事吗?” “没有,我们出来散散步。”沈安芷想把手机丢给陈最,他压根不接。 “那路上要看车,不要玩手机了,先挂了,有时间了再给我们打电话。”二老异口同声的阐明走路玩手机的危险性。 “好~” 嘟…… 沈安芷收回手机,挽着他的手臂,“最最,你有空跟我一起回去吗?” “外婆如果不是很想你了,会给你打电话吗?”陈老师在线教导。 “可你不是忙吗,等你的事情都稳定下来了再回去也不迟嘛,这个月只剩下十五天了,你能搞得定吗?” “嗯,你来帮我就可以。” “我哪能帮的上你什么,在旁边给你喊加油吗?” “让你做别的我不放心,就跟在我身边帮我做些零碎的事,如果不想做,那你就乖乖待在家里。” 她头脑风暴了会,“那我是不是得准备面试什么的?众所周知空降会被说闲话的。” “一会回家看你表现。” 他脸上挂着很浅的笑意,看上去没什么杀伤力,实际上在一本正经的言语占她便宜。 “我认真的!难道不走程序吗,还有要不要跟你爸爸说一声?” “路都给你铺好了,你听我的走就是。” 回家路上再次经过冰淇淋店,这次陈最没经受住沈安芷的撒娇攻击。 她说如果给她买一份的话,回家就亲亲他抱抱他… 你以为陈最很想被她这样那样吗?他只是想让沈安芷解解馋而已,又不是非要亲一下抱一下什么的。 沈安芷吃冰淇淋前有个习惯,得吹一吹再吃。 他弯着眼睛看着她,“很烫吗?” “太冰了,吹吹它可能会没那么冰了。” “最多吃三口,我数着。” 闻言,她拿勺子戳了戳冰淇淋,舀了一大勺出来。 嘴里还没咽下去就想着吃这么大一坨,陈最按了下勺子,冰淇淋又掉回杯子里。 “小口的三口。” “你这样说,我还不如不吃呢。” “那给我吧。” 陈最作势要拿走,沈安芷躲了一下,娇嗔的底气很足,“你不想要亲亲抱抱了吗!” “这对贴身秘书来说,是每天必须做的事情。” 路灯打下的灯光偏爱他,微暗的明亮中,看清他一本正经的下达不正经指令时的小窃喜。 晨光微亮,沈安芷动了动疼痛的身体,身边的位置还有几分余热,她伸了个懒腰,“最最…” “我在。” 顺着声音望去,他还穿着睡衣坐在飘窗边,领口的扣子松了一颗,是故意的还是没把衣服穿好呢。 清浅的光斑跳跃到他身上,侧脸轮廓勾勒的更加柔和。 “你怎么又起这么早?” “你呢?怎么醒了,再休息会,晚点跟我一起去公司。” 沈安芷翻了个身不看他,“非要今天吗,我可能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腿酸腰酸肩膀酸,喉咙疼的连说话都要扯着嗓子。 床边凹陷,他握着沈安芷的手臂朝自己的方向用力,她顺着力道倾向他,人被他抱在怀里。 “你觉得以后发生这种事的概率很小吗,难道次次都要翘班吗。” 陈最蹭了蹭她的脑袋,床本身就足够让人依赖,更何况还有个沈安芷在,两个加一起不仅安神还能充当安眠药。 “我都没说想今天去,后天吧…明天也行。” “就今天,我再陪你睡会,十点半再去。” 陈最很早就醒了,身边有人难免赖了会床,一开始的本意是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可丢她一个人在家?昨天试过了,集中记忆力的同时不断想着她在做什么。 沈安芷在淮南倒不会有这样强烈的想要她陪的感觉,有人可以照顾她,首先就少了担心。 纠结来纠结去,还是把人带着安心。 “最最,我怎么觉得你都不困啊,昨晚几点睡的?” “有睡了三个小时,最近习惯这个作息了。” 沈安芷拍拍他的手,“最最,我不想你这么辛苦…” 话锋一转,她还是没忍住开口,“你是不是怕做的不好,叔叔阿姨那边会说什么?” “不是。” 她闭上眼睛,“回答的太快,我听出这是在骗我了。” “跟别人无关,我想让你过得更好一些,现在之所以这么投入,往后就会少很多麻烦,陪你的时间也会多一点。” 第一句或许半真半假,后面的真的不能再真,沈安芷仰起头在他唇边亲了一下。 “我现在已经过得很好了,一级好爆炸好,我是真的这样认为的,所以你得适当调整一下,不要太累了,我会很心疼你的。” “看不出来有多心疼。” 温热的吐息轻轻打在她的耳廓处。 回想起昨夜,体温像沸水一样滚着…不能想! “不说了,陪我睡觉。” 等到了十点半,陈最已经准备好要走了,沈安芷睁着眼睛还躺在床上,像是没缓过劲。 “最最,再多睡十分钟好不好…” 陈最把她拉了起来,“不好。” 还好他的手握着没放,沈安芷刚踩到地上,腿软的站不稳,还伴随着一阵疼痛。 “嘶…” 她紧紧皱起眉头,陈最也不例外。 “我下次注意点。” “我可以信你吗?”沈安芷索性靠在他身上,被扶着走。 “不可以。” 她睡前感受到的是能忍受的,谁知道陈最之后又做了什么。 “我这样走路都很奇怪,别人看出来怎么办?” “站着缓缓,尽量走的正常些。” “最最,我突然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善解人意的臭男人。” 他低头凑到她耳边,“贴身秘书得学着克服。” “你——” 算了,没话讲。 家里就他们两个人,至于还要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吗,昨晚还不够,大早上又偷偷暗示!! 第105章 看看 被他领到办公室,没有例外又吸引了一波目光。 “吃完午饭睡还是现在?” “睡觉?” 陈最打量了一下沙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嗯,睡觉。” “我现在不困了,你让我做点事情吧。”她走了几步,坐在他的办公椅上,随手拉开旁边的抽屉。 “这个怎么锁住了?” 右手边第一个抽屉是锁着的,其他的都能打开。 正思考着,忽然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看到陈远深的那一刻她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叔叔…” 陈最被她这一举动逗的些许发笑,又很快憋了回去。 像小时候课上睡着了,被老师突然叫起来的那种茫然压迫无措感。 “怎么没在家待着,又被陈最叫来陪他了?” 陈远深在陈最面前说这些,是深受陈淼的影响,cue到沈安芷的问题他从来都不会觉得不适。 她刚要说是自己想来陪他,陈最站在原地,略显闲散的开口。 “我现在觉得需要助理了,也觉得她会做的很好。” 之前陈最拒绝是以为自己能全部包办,再多出一个人去交际会很麻烦,后来发现想要的资料都是从陈远深和他的秘书那来的。 他们准备一起罢工,不然陈远深的秘书拿来用,陈最更渔翁得利了。 所以等他彻底接手后,也必须得招一个,否则工作上的事情不好交接之外,日常交际的人得涨上几倍,更麻烦。 陈远深的脸色看起来不太赞同… 沈安芷暗戳戳的蔫了。 “你让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做这事,整天跑上跑下,熬夜加班,她怎么受得了?” 不是质疑她什么都不懂啊…沈安芷又偷偷松了口气。 “叔叔,是我自己想找个工作,他可能怕我去别的地方会怕生,才提议让我来这里。” 陈远深把手中的一沓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肯定是不同意你做,做了就知道有多累了。” “叔叔,我会努力做到最好的。” 跟陈最一个德行,跳过中间你推我往的聊天步骤,直接抛个结果叫人无话可说。 陈远深为难的点点头,他的秘书还是个男的都嫌高负荷,让自己未来儿媳妇做这事,传出去像什么话,徐清菀要是知道了,也得揪着这事说半天。 “陈最,你跟我来趟会议室。” 沈安芷转头看向他,又垂下眼眸,“叔叔,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当着我的面说的。” 似乎有点矫情,但刚对她要来工作的事踌躇不定,下一秒又要跟陈最谈一谈,能谈什么,一想就知道继续说她的事了。 “我们谈谈交接的事,下个月这家公司就归他了,我可就不管了,怕他不好应付,再跟他确定一些合作商的名单。” 陈远深软了点语气解释,没了那种‘商业精英腔调’,乍一听像是在跟陈淼说话。 “好…” 沈安芷还是不信。 她的第六感和陈远深的微表情动作都在告诉她,还未开启的话题就是她!! 会议室内,陈远深站在窗边,陈最坐在堆放了许多文件的一个座位上。 是陈远深的位置,把办公室让给陈最了,为他的到来还特意换了新的沙发和办公桌。 他有意无意的翻动着面前的企划书,陈远深那边传来一些整理西服的声音。 “让安芷熬夜加班是小事,你后面谈生意少不了有应酬,带着她去她怎么受得了烟酒场面?” “这种事能避免。” “我就只担心这个,其他的你少让她做点,别等会工作起来连女朋友都不认了,说一不二的,工作上有不顺心的事对别人黑脸就够了,不要再带到安芷身上去。” “嗯。”陈最拿起笔在桌上有节奏的敲着,算是状态轻松的一种,想不到陈远深还会对他说这些,不过这些他能不知道吗。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结婚?” “看看。” 陈远深不禁放大了瞳孔,看看?看看是什么意思?试探的问了句。 “今年还是明年?” “不一定。”陈最合上企划书,“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陈远深还未开口他就出去了。 冷清的会议室内,电话铃响了好一阵才被接通。 “喂,老婆,我看陈最暂时没有想跟安芷结婚的念头………” …… 回到办公室,沈安芷拿着头上的黑色卡子掰直,学着电视剧里小偷小摸的怼进锁里摸索。 “做什么?” “别的都没锁,就这个锁着,我想看看你藏了什么秘密。” 她取出发夹,不仅失败了还损失了个夹子。 陈最从笔桶里拿出一把小钥匙,也不算在笔桶里。 挂在靠在边沿的黑笔上,全部裸露在外面,但凡沈安芷有心去找钥匙都能看见。 真有秘密。 她回来发现化妆台上少了几瓶未开封的护肤品,全在陈最这? 沈安芷的表情逐渐扭曲,“干嘛拿我的东西?” 脑海里闪过无数个他奇形怪状的癖好,却没想过。 “当香水。”陈最旋开一瓶乳液挤在手上抹开,有一瓶浅显的看出已经快空了。 “你不在家,这个有一点你的味道,用了就当你在。” 她并没有因为这话展开笑颜,合上抽屉,气呼呼的不去看他,“你不知道这些有多贵吗,拿去涂手多浪费啊。” 陈最牵过她的手,把手掌浮在表面的蹭到她手上,“再买。” “浪费…想我干嘛不叫我回来,如果不是我妈让我回来,你不开口我还以为你准备跟我微信爱。” 她让出位置,陈最又摁着她坐下,去对面搬了椅子和她并排。 “你在京衡会拉低我的进度。”他捏着沈安芷的脸玩,被她一手拍开。 “讲的真难听。” 陈最折起食指勾了下她的鼻尖,“把电脑开了,先教你些基础的。” 空调的冷气逼人,陈最开了一扇窗,今天的阳光正正好,一点也不燥热,徐徐的风捎着温热的气息在室内中和。 即使陈最讲的东西很烧脑,但也因为忽而的风来,感到一阵轻松。 “最最老师,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沈安芷趴在桌面上把头埋着,空出一只手放在他身上。 陈最抬起来亲了一下她的手心,又握紧。 “四十分都不到,继续。” “不行,眼睛酸,脑子累,耳朵听不进去,全神贯注的技能已经在学校里消耗完了。” 陈最用力将她拖起来,拽到自己大腿上坐着,沈安芷顺势环住他的腰靠在他肩上,有气无力的亲亲他的颈窝。 “再学两个小时。” 她摇摇头,倔强的拒绝,“都说了我现在没有脑子了,你一直教我不做自己的事吗?” 你来我往的拉扯,陈最是想让她快些拉近进度,等实操起来发觉自己学有所成,也不会再自嘲自己一事无成。 谁会败下阵一直以来就是显而易见的事。 最后沈安芷决定去公司附近买两盒鲜切水果补补脑。 “安芷?”背后传来的声音有点不确信。 沈安芷后背一凉,但凡晚一点或者早一点出来,都不会这么凑巧在等红灯时碰到梁齐了。 思绪回到大四的某一个午后。 她跟陈最约好了要去周边一日游,许是太期待了,一放学就跑去找还在上课的陈最。 等他下课的期间坐在林荫小道上的长椅上刷旅游攻略,身边的位置突然多了个人。 陈最忘记是什么时候干的这事了,趁着沈安芷睡着把梁齐删掉了。 但依旧没有浇灭梁齐的奋进,沈安芷总觉得在学校里常常能看见梁齐,有意无意,或近或远。 大学里有陈最当挡箭牌,烂桃花少了特别多,能记起的也就梁齐持之以恒。 但她想大声痛斥,为什么陈最的烂桃花少不了一点!! “安芷,我们还能当朋友吗。” 他这话反倒让沈安芷听不明白,留有防备的疑问道,“什么?” 梁齐看向这条小道的尽头,“我以后不会再经常出现在你面前,不跟陈最争了,所以你能不能下次再见到我,就当是遇见了高中同班同学那样,不避着我了。” 他喜欢自己什么?接触的也不算多,都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的喜欢从高中顺延到大学快毕业。 沈安芷的眉眼几乎是顿时舒展开,“真的?” 他无可奈何的掩饰杂乱的内心,“你在我面前笑的这么开心,却是因为我放弃你了。” 第106章 讨好? 沈安芷缓缓转过身,这个时间街上除了车多一点,行人少的可怜。 红绿灯口只有他们。 她勉强出笑意打招呼,“你还在京衡啊?” 沈安芷所知的很多同届在毕业后都回老家就近找工作了,以为可能会在淮南偶遇他,不曾想又在京衡碰到了。 “嗯,在这里打拼比较有前途,你呢?怎么也在。” 在太阳底下梁齐说话微眯着眼,浅浅上扬的嘴角不曾放下过,这样看起来,像是释怀的样子吗? 许是光晕晃眼,她模糊的又看见了他藏匿起的喜欢,和孱弱的表演能力。 沈安芷往旁边退了一步,“我跟陈最的家在这,淮南也少回去了。” 梁齐眼看着黯淡些许,倒也不是她所说的话,是她总在后退的距离。 绿灯亮,沈安芷自顾自往前走,梁齐也跟着,“你要去哪?” “给陈最买点吃的。” “去前面那条商业街吗?” “嗯,他跟我说那边吃的多。” 梁齐低低笑了两声,眼波淡然流转着,“你不用句句都提他,怕我怕的也太明显了。” 沈安芷也不端着,“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不就好了。” “我们不是说过下次再见面就当只是高中同学,不提别的事了吗。” 沈安芷加快脚步,“那下次再说,我先走了。” 貌似他们顺路…她加快步伐,梁齐就迈大点步子。 “我也要去那边,一起吧。” “嗯。” 她尽量表现出冷漠,还在想说,‘嗯’就是对一个人最大的高冷恶意。 边上蹿出一辆抄小道的电动车,车主没按喇叭,沈安芷也一心只想走的快点。 电动车的手柄擦碰到她手臂的时候才响起喇叭,身体没稳住重重往地面跌去,素质大爷骑着车骂骂咧咧的逃逸。 梁齐神色紧张,想扶她起来又怕弄疼她了,一时间不知所措,蹲在一旁小心询问,“你没事吧?” 这件事发生的太快,梁齐没反应过来,手伸出去的时候她已经倒了。 “没事。”小腿上蹭破了点皮,单看并不严重,看整体的话,白皙的小腿面上有块脏脏的暗红色。 她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梁齐伸出的手停在原地,沈安芷看见了,装作没看见。 “你先去忙吧,我得自己站会缓缓。”沈安芷一瘸一拐的朝人行道里面的位置挨着。 梁齐在她身后,始终无力再抬起一次手了。 等她站定回过身,他才应和道,“好,我先走了。” 他刚走出几步沈安芷便迫不及待找陈最卖惨。 她拍了一张照片,即刻又打了电话过去。 “最最,我被电动车碰到然后摔倒了,怎么办啊,可疼了。” 电话那头安静愣怔了几秒,“现在在哪?原地等我。” 隔着电波声听不出他话中的焦急,反而有一点…怒意? 沈安芷给他口述了位置,离公司不远,步行几分钟就能到。 她又蹲下身,伸手悬浮在表面摸了摸伤口,旁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一回头就看到了陈最,他顺着路边朝自己走来,阳光筛过浓密的树叶缝隙,他每走一步,就会有新的光斑落在他身上。 “最最…” 陈最扶她站起来,责怪味很浓,脸色也不好看,“走路不知道看车,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又蹲下检查,看样子没什么大碍,可属于他最宝贝的东西有了磕碰…怎么看都碍眼。 梁齐跑着去隔壁街的药店买了消毒水和创可贴,再回到原地就看见陈最板着脸,沈安芷一直在讨他笑。 “最最,你应该安慰我,而不是跟我发大人脾气,你这样我再疼都不敢跟你说了…” “你也知道疼?”又围着她转了一圈,别的地方没有显眼的伤口,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只有这一个地方?” “对呀,只摔到这里了。” 陈最的余光中看到有个路人在不远处迟迟没有移动,不经意看向那处,还有梁齐手上的药店包装袋。 “沈安芷,我想你应该是跟哪个男人聊的太起劲,以至于忘了走路要看车。” 梁奇挑起一抹不明的笑意,陈最扯了扯嘴角,态度更贴近不屑的鄙夷。 奇怪,隔着衣服,总觉得感受到他逐渐升高的体温了。 “最最…真的很疼,你现在要带我回家抱抱我亲亲我吗,还是回办公室里做这些?” 她亲昵的搂住陈最的手臂,背对着梁齐,沈安芷一无所知。 “车停在前面,先带你回家。” 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脑子是懵的,沈安芷听出的怒意是他在怪自己怎么不跟她一起去。 现在的怒意顶多是沈安芷肯定和梁齐搭上话了,这件事的第一时间被梁齐抢了去,他这个占有欲极强的控制男悄悄的碎了。 “别走太快嘛,伤口会扯到…” 陈最撒开她的手,由她慢慢走着,自己快步走到车旁开了副驾驶位的门,又走到另一边上了车。 表现的漠不关心又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最最,摔倒又不是我的错,那个大爷把车开到人行道,还不按车喇叭,明明他错的更多,你怎么还怪上我了。” 他侧过脸视线来回抚摸她的唇瓣。 沉默不语,车没往家的方向开,越开越偏僻。 “这是要去哪?” 车停在不见人影的半山腰,虽说暂时没看见人,但把停在道路正中间,貌似不太合适吧,沈安芷试图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陈最探过身子,带有侵略目的的吻重重落下。 纠缠间他领口的扣子被蹭开了一颗,她的沉醉和搭在他双肩的手,陈最以为是她解开的。 索性试探变成了攻击。 被亲得呼吸不畅,她轻轻推了推陈最,却引来更热烈的回应。 “会有人看见的…” 大概猜到他要做什么了,沈安芷难免困惑,轻柔的嗓音中染着不悦。 “你现在就一点也不关心我了呗,还没有谈恋爱的时候我摔倒了还会背我走,现在不背就算了伤口也不急着处理,还想在车里对我图谋不轨。” “下车,去后面。” “不!去!”她阴沉着脸瞥向窗外,按理来说,陈最除非事出有因,不会对她冷着脸的。 原因?她真想不到是为什么。 因为走路不好好看车?毫无天理。 都想好要怎么夸大其词说伤口有多疼了,连给她演的机会都没有。 不顾她的拒绝,陈最下了车打开后门将她抱进了后座。 沈安芷不停地挣扎,有着力量上的差距,反抗无济于事。 “你放开我!” 陈最充耳不闻,用一只手轻易地制住了她的双手。 手腕钻心的疼,捏的太紧了。 “陈最,你要我对你发脾气吗?”她又使力,没能抽走。 “现在不算?我看出来也听出来了。”他放轻了声音,至少不再是让人感到无奈的不寒而栗,“荒郊野岭不会有人,用你的行动道歉。” 陈最的语气依然没有多少起伏,现在也似乎只是在简单的陈述一件事。 “我哪错了?”沈安芷不服输的对上他的眼睛,他也看着她,不说话。 冷静下来,沈安芷怎么瞧他都像是受了奇大的委屈,用保护色来掩饰。 “你自己清楚。”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会读心术,我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你这样突如其来就生我不理解的气。” “你跟梁齐说什么做什么了?如实说。” 现在理解了… 像是散尽了端着的浑身解数,她又恢复正常的模样,软声软语的抱住他,“最最,下次生气可不可以直接说原因,我不喜欢猜答案。” 沈安芷发现陈最只对梁齐破防,大学里有些实效期不长的莺莺燕燕他一点也不在意。 有理由怀疑他酷爱玩针对。 “别扯话题。” 沈安芷被拽着坐到他腿上,她用侧脸去贴他的侧脸。 “最最,这个重要吗,我受伤了你都不把我摆在第一位了。” 陈最摸摸她的后脑,手滑下来顺势搂住她。 她反手想握住陈最的手,但又在收拢手指时轻轻放开了。 “不急,先说和梁齐的经过。” 沈安芷报复性的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他没躲。 等她舍得松口了,陈最咬在了她左耳耳垂同样的位置上。 低沉的声音磨的耳朵很痒,“再不说我直接开始了。” …… “看着没人,等会真有人路过你就老实了。”她准备从他身上下来,陈最将她摆正,她的逃避对陈最来说就像上位者控制着掌中之物。 陈最的手在她的背脊间反复慢抚,“说了会轻点,不说你试试看。” “你怎么知道我看见梁齐了?” 就连他的名字从沈安芷嘴里说出来都讨嫌。 “到底说不说?” 她摇头,唇角笑漪轻牵,“反正都得在这里,那我试试看。” “京衡这么大的地方都能偶遇,你们约好的?” 对掉了位置,沈安芷的下巴被他抬起深嵌着,骨头有点疼。 “这是你想到的我和他最坏的牵连吗?大胆一点,说不定我们早就背着你偷偷在一起了。” “沈安芷。”陈最提高了几分音量,眸色深沉的像被墨水染过。 “你觉得我在骗你吗?其实也有可能是真的。”她玩味的勾了勾唇,眼前的男人怎么到现在都还在患得患失。 还想着继续对她施压,沈安芷的皮肤在他捏着的地方,发白着往外扩散开红印。 他收手了,但还是给出了警告。 “别在这种事上开玩笑。” 衣服被他往上掀,车内的冷气起不到任何作用,整个人像在温水上煮着。 面前五片玻璃,她该盯着哪一面才能有效防止有人来的时候能制止陈最? “最最…我不要在这里。” 撒娇也没用。 事到临头知道怂了,事前口嗨的毛病还是改不掉。 他饶有兴致的面无表情,垂眸看着那一片柔软,“我挺佩服他的,这么多年了对你还是一如既往。” 陈最轻揉着,又注视上她绯红的脸,沈安芷甚至握上他的手。 “高中我没少听奕宇跟我说他有多想成为可以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我认为有一点你要有自知之明,他没我有脑子,没我有钱,没我懂得怎么叫你开心。” 他俯身在她耳畔。 “以及,只有我能满足你,除了我谁还能扮委曲求全叫你主人,谁能当你的小狗听你使唤?” 束手无策,她只能不断喊疼企图让他停下。 但显然他在这种时候还叠了个在气头上的buff,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从头开始没有一刻是慢缓的,接近沈安芷的尾声他开始不为所动的有意无意。 她说,“亲亲…” 唇瓣蜻蜓点水,沈安芷缩了缩身子往他怀里靠。 “这么大个人了还只知道吃醋。” 陈最没停下动作,“他喜欢你这么久,我怕你被他感动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都不知道到底是在阴阳谁了。 “最最…我可喜欢看你给我服务的样子了,明明就是为了让我离不开你才这样讨好我,却又这么欲擒故纵。” “你最好真的知道我是在讨好你。” 没过几秒她深深呼吸,趴在陈最怀里一动不动。 这次还好了,虽然不停,但至少会抚摸她的脸颊当作安慰。 安静的车内再次响起他的声音。 “就当可怜我,永远都别离开我。” 沈安芷对此迟疑了一秒,又把自己的衣服丢给他,“帮主人穿衣服。” 暗暗感叹陈最怎么浑身上下,连每个毛孔都自然流露着性张力,太吃这套了。 下山的路程中,遇到了几辆往上开的车,头皮发麻… 她微侧过身体,心有余悸的发问,“最最,你真的不怕有人看见吗?”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 “谁说我不怕了,是你强迫我我没有办法才配合你的。” 他有了浅浅的笑意。 “我们在的那个位置再往前开没路了,这些上去的车要开的是分岔路的另一条,当然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有人走错路经过那里。” “你怎么知道?”沈安芷越琢磨越不对劲,“你想这样很久了吧?只是突然逮到了机会,才理所应当的拿生气当借口。” “嗯。” 第107章 够了? 伤口只蹭破了表皮,不严重,缓了一个多小时如果不想起有伤口这一回事,便感觉不到疼。 一回到家就想大睡一觉,还不是陈最过于磨人。 陈最细心帮她给伤口消毒,抹了生理盐水后有点痛,眉头都快扭到一起去了。 他抬了抬眼,心态被沈安芷哄好了一半,心疼藏不住了,“疼就说出来。” “不疼。” “以后还有机会遇到梁齐,一句话都不许跟他说,听见了吗。” “我两只耳朵都听见了大醋王。” 哄好进度百分百。 “最最,你这样无缘无故旷工没问题吧?” “你一回京衡我的计划就全乱套了,你说有没有问题?” 陈最帮她贴好大片创可贴,目的不太纯粹的勾住她的指尖把玩。 她嬉笑,“那我这样算旷工吗?” “算。” “那你刚才在山上,还有现在摸我的小手算不算职场性骚扰?” 和她对视半晌,陈最先笑出声,“这也是你的工作内容,好了,在家好好待着,我去公司拿东西,很快就回来。” 沈安芷抱着他的手臂不撒手,“有多快?” “二十分钟。” 此时门铃响了, 陈最还指使起她来了,“去开门。” “我这样怎么开?你能不能勉为其难的装作心疼我一下,开个门都要叫我去。” 嘴上很嫌,还是起身了,走到门口她问了句,“你的快递吗?” 门铃又响,还伴随着敲门声,沈安芷开了门,不可置信小雀跃的欢呼,“昕昕!!” 许昕一眼锁定她小腿上的纯白创可贴,“你脚咋了?” 她挽住许昕的手臂往屋里走,做作的阐述虚假的事实,“最最家暴我啊,要不是你突然来了,他还准备再打我一顿,然后出门去找他最爱的小三小四。” 陈最微微勾起唇角望着她,没有说话,眼底的那一片温柔许昕很为沈安芷高兴,是时间浇不灭的爱意。 “他敢找小三小四,你就翻倍找小六小八,我们可不能输,数量上要先碾压他。” 沈安芷朝陈最挑了挑眉,得意的肯定许昕说的话。 “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路过沈安芷身边还顺手摸了下她的脑袋。 “你跟陈最八字有一瞥了没?我怎么没听到你有什么动静啊。”许昕看向她的肚子,“你们赶紧结婚啊,再不结你真的得开始害怕陈最外面是不是有小三小四了。” 沈安芷蔫蔫的倒在沙发上,“别催了,越催我越想跟他有个结果。” “意思是陈最没提还是他不想结?”茶几上全是沈安芷爱吃的小零食,不太应景,没瓜子可以嗑。 “他这段时间工作忙,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就会跟我提了,他要是不提,我就得找个机会求求他娶我了。” 许昕随手拿起沙发上的抱枕砸在她身上,“结婚这事要提也得陈最提,你收敛点。” 她顿了顿,苦恼的开口,“我不仅跟他提了结婚的事,还说了想要个孩子的事…” “沈安芷你没救了。”许昕又丢了个抱枕过去。 沈安芷抓起抱枕遮住脸,“他没答应我,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想再观察观察我?” “你们都这么多年了他还观察什么?” “不一定啊,可能我没注意到的东西他会在意,所以我打算好好上进,跟他的共同话题再多一点。” 许昕扯掉她脸上的抱枕。 “你直接问他为什么不答应不就好了,我不赞同你说的,你什么样陈最会不喜欢?我一直以来都以为是陈最在朝你走,你就算不上进,我感觉他还更愿意你不上进。” “不说他了,男人真难琢磨,你怎么突然来了?”沈安芷爬起来坐好,没一会又往许昕身上靠。 “出差啊,顺便来看看你,昨晚凌晨才到的,我还给你打电话了,你估计睡的太沉,陈最接的,本来说好今晚来,他不久前又跟我说你现在在家,如果我有空让我来陪你,我这不就来了。” 许昕毕业后在淮南找了份能坐办公室的工作,不怎么忙,但隔一段时间就得跟着老板去出差。 出差也不需要干别的,陪客户吃完饭就结束了,多余的时间跑去旅游,机票酒店公司全包,换谁不乐意干这份工作。 “噢,要不我们出去逛会街吧?” “你这脚能行?” “就摔了一下,没事。” 沈安芷带着许昕直奔冰淇淋店,“要抹茶巴旦木味,大杯。” 许昕点了个迷你杯,拉着沈安芷走到取餐区,“点大杯能吃的完吗你。” “夏天吃冰淇淋很正常对吧?最最各种防着我不让我吃,好不容易他不在,我要报复狂吃。” “我话多,小心我去告状啊。” “管他呢,先吃了再说。” 街道上没什么人,商场里拥挤了许多。 她们靠着围栏边往楼下看,沈安芷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嘴,“跟陈奕宇还有联系吗?” “没,他最近怎么样?”许昕心口酸涩了几分,搅着杯中的冰淇淋,看似云淡风轻。 “挺好的吧,我不怎么跟他联系,得问一下最最。”沈安芷察觉到她无神的双眼,“干嘛,还暗恋人家?” “你想多了,他哪有那么大的魅力。” 在确定心意的那段时间,脑子里可谓是干什么都能联想到陈奕宇,睡前勾勒无数遍他的模样直到睡着,这个方法总能在梦里见到他。 那会各自回了学校之后,处于害羞吧? 两个胆小鬼心有灵犀的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淮南那么小,在假期许昕时常出门走一圈,说不定就碰见他了呢,设想过再次重逢在哪一个街头,在哪一个拐角时的面对面。 可是没有,连见面都没再有过了。 “我爸妈让我去相亲,媒婆给了他们十几个选择,他们让我全都相过去,等过几天回淮南了我就得跟男人周旋了。” “啧啧啧,等会真有看对眼了的,岂不是就得三年抱俩了?” 沈安芷说的对,是还暗恋陈奕宇,但在彼此捉摸不到的时间里,他还和以前一样让她喜欢吗。 她是执念的喜欢他的名字,还是真切的喜欢他的全部。 就像每个人手里的笔都是最好写的,丢了的笔盒一定是最好的。 不想多虑。 方才的郁闷散的无影无踪,“那我们比比,我感觉我会比你快。” 沈安芷叹了声气,“二十岁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年轻,现在二十二了感觉快奔三了。” “深有同感。” 陈最赶着回到家,结果家里空无一人,沈安芷的电话很快就响了起来。 “去哪了?” “我跟昕昕在家附近的商场,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沈安芷看了眼时间,不多不少刚刚好二十分钟。 “嗯,大概多久回来?我去接你。” “等要回去了给你打电话,我想再逛一会。” “好。” 她说话间含着很明显的笑意,“你怎么还不挂电话。” “你呢,怎么不挂?” “你挂。” 许昕在旁边听的起一身鸡皮疙瘩,老情侣挂个电话还要磨磨蹭蹭,不知道的还以为刚热恋三天。 “嗯,我爱你。” “我也爱你!” 许昕欲言又止,还是说出来了,“一天到晚爱来爱去的,能不能注意一下我还在旁边啊。” “我也爱你行了吧?” 给自己买了几套睡衣,该补货了,省的全被陈最撕烂了,晚上没睡衣穿又得便宜他。 沈安芷有在履行把自己的钱都给他的承诺,给是有给,但陈最把卡号绑定给她,沈安芷花的比给的还多。 一个小时内,陈最的手机里不断的弹出扣款信息。 满足感在这里也体现到了,这样陈最只会更想着赚很多钱来养她。 沈安芷没让陈最来接,跟许昕两个人大包小包提着当散步走到小区门口,她临时被老板叫走,又只剩沈安芷和陈最的二人世界了。 “最最快帮我捏捏肩膀捶捶腿,感觉我今天要霸榜微信步数第一名了。” 没有,才四千多步。 陈最把下午的会议提到线上了,这会还开着摄像头,沈安芷不由分说的坐到他怀里。 会议连线里的众人看到陈最伸手抱住她之后就黑屏了。 “走回来的?” “嗯!夸我。” 得到了亲亲。 “许昕呢?” “她有事先走了,你帮我整理买的东西好不好,一和昕昕逛街就想把整个商场买下来,所以…买的有点多了。” 门边堆着的袋子全是最大号的,每个袋子里都包含了n个小袋子,有地方就塞。 “好,冰箱里有切好的水果,我这边先通知他们做策划案,等会就去收拾。” 沈安芷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桌面上的半合的笔记本,“你在开会议吗?” “嗯。” “静音了吗…?” “嗯。” “没开摄像头吧?” “开着,你入镜了几秒。” 沈安芷窘迫的趾高气扬,“你这不就是直接坐实了你对我职场性骚扰吗。” “那再进一步去床上吧。” 她逃也似的小跑到厨房,冰箱里切好的水果摆盘的很整齐,就连她都很羡慕自己,有个很贴心且仔细聆听她所有话的‘佣人’。 等陈最关上电脑她才凑到他跟前,“第一口最最先吃。” 沈安芷把奇异果塞到嘴里,脸上一副‘你懂我意思吧?’的神情。 她小口喘着气,奇异果汁从嘴角渗了一滴落下,陈最又俯身舔了一下。 …… “最最,下午在车上玩够了吧?我现在想要玩你了。”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摆。 说完她观察起陈最的神情。 眼中暗流涌动,似乎要将她溺在其中。 陈最避开她的眼睛,“我去收拾东西。” 她坐在旁边给他解说,“这件衣服给奶奶,这个给外婆。” “这个老头衫你穿给我看看。” “等会。” “现在就要看!脱掉。” 陈最把衣服拿到她面前,又站好,“帮我穿。” 沈安芷除了吃他豆腐以外,还记得要帮他穿衣服吗。 他低头抚着她的脑袋,“够了?” 她摇摇头,靠着他的胸膛仰起头,“你好香啊…” 陈最捧起她的脸,温热的指腹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来回拭着,忽轻忽重。 “现在是谁在骚扰谁?” “扯平咯。”沈安芷咬住他的手指,抬手把指尖放到他唇边。 陈最吻了吻她的手背,又去拨弄挡住她脸的碎发。 “想做什么?” “还不明显吗?” 她的呼吸小心又急促,随后主动靠近陈最,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弥漫着的暧昧氛围浓的经久不散。 陈最把她抱到了桌面上,湿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沈安芷往后撑了一下,摸到了什么,“你刚收好的资料会乱掉的…” 他根本不在意… 摔倒哪有陈最的后劲大啊,走路又得扶墙了。 走一半气馁了,“最最…抱我回床上。” 陈最打横抱起她走进卧室,沈安芷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他了然的笑了笑,“还要?” 沈安芷不但没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轻声嘟囔道,“资料晚点我帮你一起整理,现在陪我休息好不好…” 心脏的幅度均匀有力的再次放大,乱七八糟的桌面浮现在眼前,心乱神迷。 “很累吗?” “你说呢。”她把全身的重量都支在手上,陈最就着跟她一起倒在床上。 “最最你喜欢我吗。” “喜欢。” “那你想要有个像我这样的老婆吗?” “不知道。” 沈安芷幽怨的对上他的视线,睫毛轻轻颤动,像是隐藏了不知所措,又撒起娇。 “错了错了,你要说想,然后我就答应你。” “那我说不想呢?” “我哭给你看…”她缩进他怀里,能给她一点温度的只有他的体温了。 “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 “你说是就是嘛,我真的很想嫁给你,你娶我一下不行吗,又不吃亏…” “你是打算每天都跟我提一次结婚吗?” 陈最出奇的冷静,话里不带情绪,她又懵圈的听不出个所以然了。 兴许…这样会惹他心烦吗? 这个念头迅速闪过,她小声反驳,语调有几分难以发觉的抖动,“你不爱听我以后就不说了。” 第108章 对不起? 她转过身,作势要离开,陈最又从身后环住她。 “我是不爱听,这些话该我来提,你明白吗。” 他只是在平静的诉说着他所想的,沈安芷却还是感到一阵无端的焦躁。 “我就是觉得你应该很迫不及待的想娶我才对…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吵过架对吧?” “嗯。” “你嗯的太早了,我要跟你吵架了。” 现在除了有点幼化她用奶凶这个词来形容,陈最想不到别的了。 “要吵什么?” “我们已经吵完了,不许抱我,放手。”她用力掰开他的手,无动于衷。 无奈和纷乱占据,他压抑的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你要信我。但我想跟你说说要孩子这件事,我不敢。” 沈安芷下意识咬住嘴唇,“为什么?” 他指节微曲,有气无力的垂下了手,“我不想有第二个我。” 在几乎是脱口而出后,心态放松了。 沈安芷长时间的沉默,陈最抬起头贴在她的侧脸上。 “你要用心理学那套跟我讲点道理吗。” 她软声嗫嚅,“对不起。” 包含了她总是理所当然地对他索求,却忘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考量。 “对不起?” “其实我真的很想和你有个小孩,这样可以和你有更多的羁绊,就…加大了不会分开的概率。” 她越说越小声,这个想法恶俗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蠢。 “我知道就算我们没有小孩你也不会和我分开的,我以为我们现在的完整是有个小孩…对不起,我总是一厢情愿的让你做这些做那些,总是不考虑你的感受,把你当成我的所有物…” 陈最蹭蹭她的脸,“在我知道你想要小孩的时候我没有反感,如果你没有做好决定也不会跟我说,我们会有小孩的,但不是现在。” 流连不肯消散的记忆步步紧逼,他怕自己变成像父母那样的人,也许能做到和他们完全不一样,但阴影笼罩,他机械性的认为在他还算忙碌的期间不适合要个孩子。 但因为沈安芷,潜意识里又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我们会有小孩对吗?”她扶着床坐起来,飘忽的神情像是要他再次肯定。 “嗯,会有的。” 沈安芷扭头看向别处,嘴角勾勒出一抹很浅的笑,“好,我不逼你了,你有你的安排,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再努力到可以和你并肩的高度。” 最好的解决方式是等。 他也常常失落,自己偶尔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果断的作出抉择,明明简单到只是一句话的事,在某些方面上他有着极大的缺失,事到如今还在耿耿于怀。 会感动沈安芷竟为了他们的将来说想要个孩子,她很怕疼,有时大数据推给她怀孕分娩的视频她都要皱着眉头,又怕又要看完。 他怪自己不能在这件事上和她合拍,但仅限于要孩子的困境,结婚是他从接近沈安芷起就梦想的事。 沈安芷什么心情都体现在脸上了,失落?埋怨?自责。 “有事不要闷着,讲给我听。” 她抬了抬眼,兴致低沉,“你才是一直把心事闷着的那个人,如果我今天不提,你就准备一直带着这个心结直到我下一次开口吗?” 陈最坐起来又去捏她的脸,修长的指节最后停在她唇边,“我更愿意你不理解我,对我发脾气,这样我会好受点。” 她整个人半倚靠在他身上,“最最,我们两个现在的样子已经是我觉得最舒服最好的相处方式了。” 所以别的再多话,不言而喻。 趁着沈安芷在恶补陈最给的她工作上需要用的资料时,他接着去整理沈安芷买来的东西。 她看的正起劲,陈最伸手过来,手心躺着一张小票。 “念出来。” 沈安芷定睛一瞥,“不是我吃的,是昕昕!” 她想抢走那张纸,他眼疾手快的收回了。 “买了两份,以我对你的了解,猪瘾犯了?别告诉我你把大杯全都吃完了。” 陈最没记错的话,大杯是半斤多的量。 “谁说的,我吃的min杯,我胃口可小了。” 他都不用学心理学,光是和沈安芷待了这么长时间就知道她什么样是在当小骗子。 “偷吃不知道擦嘴,下次别把小票放包里。” 她幸灾乐祸的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要骂我了。” “你觉得以后你还有单独出门的机会?”倒也不是因为她偷吃冰淇淋,眼睛挪到她小腿上的创可贴,缓缓敛住脸上的笑意。 意识到他即将暗暗生闷气,沈安芷连忙拿笔敲了敲笔记本屏幕,“这个是什么意思?” 陈最去给她煮了生姜水才来给她解疑。 之后关于沈安芷上任陈最‘贴身秘书’这件事,也没有特意在哪个场景下通知大家。 需要交接文件或者传话都由沈安芷来,以至于大家有事都习惯性先通过沈安芷再让她转达给陈最。 不知道是不是沈安芷的错觉,她来了之后明显少了许多深v包臀裙。 一开始以为沈安芷是陈最他妹的那个深v姐,不小心看到沈安芷坐在陈最旁边正苦恼着什么,然后就被陈最给亲了一口,她也没下文了。 沈安芷的办公位就在陈最旁边,他分了一半的桌子给她用,闲的时候聊聊天,忙的时候办公室里四手连弹键盘。 她稍微用点心思在某件事上,就必定会在短时间内小有成就,毕竟真的很用功。 “明天回淮南吧,后面几天没别的事了。” 沈安芷浏览完手中的文件放到一边,稍微往后仰放松了一下肢体,“回几天?” “多待几天,不急着回来。” “那…半个月?” 陈最抬手捻捻她的耳垂,“可以,想好怎么规划了?” “半个月也可以?是带薪休假吗。”这份工作主要干的就是和底下的人打交道,或许是刚做没几天的原因,有点累,但热忱还在。 要是这会放大长假,她又得掉以轻心的松懈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工资?” “我现在就打劳动局的电话投诉你。”沈安芷拿起手机,不过是在通知外婆他们明天回去。 第109章 女主呢? 陈最凑过去看,“如果不跟外婆说,直接回去给她个惊喜呢?” 她熄屏,“有道理。” “电脑带上,现在回家收拾行李。” “要不要和叔叔说一声?” 陈最点点头,并没打算干扰他们走的近一些,“你去说,我在停车场等你。” 会议室内陈远深在通电话,见她来了说了两三句就挂了。 “怎么了?” “叔叔,我们明天要回淮南待几天,这几天公司里的事就麻烦你多上心啦。” 陈远深可太想陈最带她去外面转转了,她工作起来那股认真劲都跟陈最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没完没了的。 看不下去。 “多玩几天再回来,我等会去买点东西你带回去给你爸妈。” 她腼腆的摆了摆手,“不用了叔叔,他们会觉得你太客气了,一家人不说这些。” ‘一家人’听的陈远深眉开眼笑的,“那让陈最算上我和菀清那份多买点东西回去,还有啊,你们是不是该让两家父母见个面了?” “等过段时间找个机会再说!叔叔我先走了,他还在楼下等我呢。” “好。” 这几天见面的次数多了,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老父亲对子女的关怀。 动不动就让沈安芷休息会,催陈最早点带她回家,还有一到下午他的秘书就送来甜点给他们吃。 陈最看着电梯从楼上下来,转了个身走到电梯口旁边。 ‘叮~’ 他正准备不动声色的出现吓她,沈安芷像是早有预料,探出个脑袋正好对上他作案失败的稍稍惊讶脸。 “最最,你得换个方法吓我,我就是这么吓你的,你觉得我会被你吓到吗?” 陈最很自然的揽过她的肩否认,“没有吓你,是在等你。” 她才不信,哼笑了两声当即就把陈远深说的对陈最复述一遍。 “你爸爸说让我们什么时候安排一下让他们和我爸妈见个面,你怎么看?” 可能地下室太暗了,总觉得他瞬间深邃了眼眸。 “见一下也好,你安排。” 沈安芷晃了晃他的手臂,“你看起来不太乐意呢。” 走到车边,他拽过沈安芷靠在车门上,只是看看她的眼睛,又捏捏她的脸。 有爱的家庭培养出来的有爱的活泼的孩子,那他呢。 或许他永远都学不会,直白的表达自己需求和情感,他期待被沈安芷看穿的同时,也期待一个假设。 如果他没有那么扭捏就好了。 “我没有不乐意。” 陈最打开车门示意她进去,沈安芷还站在原地,伸手勾住他的手指。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握紧了手,而且看着我的后面,所以是在骗我。” “别把心理学那套用在我身上。”他的神色波澜不惊,没什么起伏。 “最最,我只是问你的意见,我还没有说我的看法,你可以提出异议。” “先上车。” 沈安芷不坐副驾,开了后座的车门,他显然不明所以的落寂。 车子发动,沈安芷凑到驾驶位的靠枕边,柔声解释道,“坐后面可以离你更近,不是因为你骗我我在跟你赌气哦。” 换她捏他的脸了,被陈最伸手抓住。 “那你能看出我为什么要骗你吗。” “我知道。” 陈最侧过脸,两人的距离没有预兆的拉近到咫尺。 她探的更近了一些,在他唇角印了印又用鼻尖蹭他的鼻尖。 “当你的小秘书真是太屈才了,我要去当犯罪侧写师才能体现我的用处。” 他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先侧写我给我听听。” 沈安芷调整了坐姿靠在驾驶位置的椅背上,“你怕我爸妈发现你和叔叔阿姨不太能合的来,怕我爸妈不放心我,怕我爸妈会对你失望。” 他微不可闻‘嗯’了一声,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迟迟没有踩下油门。 “还有呢?” “还有吗?” 陈最又‘嗯’了一声,沈安芷发现每每扯到他的原生家庭,他无一例外都会变得十分低沉。 “还有什么?你不用担心会不会影响到我。” 算是深思熟虑后的总结,“他们见面需要我在场吗?我要是不在,或许会好一点,要是被我搞砸了,娶到你就难了。” 当下不受控制的想抱抱他,沈安芷从后视镜里看他,垂着无神的眼眸,木讷的肢体,不难看出他的焦灼。 “我没有说他们最近一定得见一面,如果逃避能让你感到轻松的话,我帮你收拾行李,我陪你一起逃。” 这无外乎是一场长久的雨,或淅淅沥沥,或瓢泼倾盆,雨什么时候会停呢。 他要申明,目前他的世界里,阳光洋洋洒洒的悬在天空,即便是世外处于梅雨季,但他的天气始终是晴。 这很矛盾,永远晴天充其量是个有沈安芷在才有的慰藉,雨会短暂的下一会,很短,可以忽略不计。 厌恶自己总在心态上无端对此有牵连。 他轻易舒展了眉目,“有时候很想剖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 “最最!” 她才是一直搞怪当小孩,需要陈最捧哏的人,当小孩反过来给情绪价值时。 到底谁把谁当小孩呢。 出了社会后的主线照样是和陈最谈恋爱,其实太熟之后反而不像在谈恋爱了,总之…过上了一种类似于老夫老妻的甜蜜生活。 “去哪?” 他开的不是家的方向,沈安芷仅仅迟疑了一秒,恍然大悟的鄙夷,“我可不跟你去山沟沟里。” “我很久没有陪你看电影了。” 按照他们俩的行为处事,回家收拾完了行李除了散步就不会再特意出门了。 反正不急着收拾行李,提前翘班也不过是为了有没人打扰的二人空间。 “我不想看正规的,想看你演的。” 像是觉得荒唐,他噙着笑,不留痕迹的收回落在后视镜上的视线,“女主呢?” “我可以给你物色物色街道工作者,所以…你要不要拍给我看?” 他不吱声,她不应该说是她自己吗。 “最最…我特别超级无敌爆炸想看。” “好,你物色物色。” 沈安芷一拳捶在他的椅背上,失策了,太过用力给骨头捶疼了。 “你就那么想跟别人?你等着,一个哪够,我给你找两个。”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玩她就跟玩小手办似的,他只需要装作认真的同意,沈安芷就得像暗地里扭曲的蚯蚓一样炸毛了。 “再多点都行。” “陈!最!” “主人不是想看吗,我会好好拍的。” 服从性测试失败。 “表面上看着是想要满足我的癖好,其实是在给自己找乐子吧,无所谓,反正我也玩腻你了,我要找个新的玩。” 他转了方向盘,又不是朝影院的方向了。 沈安芷坐到了后座最靠右的位置,离他够远了吧,这回是真赌气。 闭目养神了一段路程,车有点颠簸,她不悦的睁开眼,“你现在应该在去怡红院的路上,而不是把我拐到没人的地方。” 陈最淡淡的笑了下,“我想跟你演,只想跟你做。” “现在说假话太晚了。” 老地方,这次没有太过嚣张,停在路边的一棵大树的阴影下。 她在后面,刚刚好。 沈安芷死死拽着车门不让他开,没用。 等陈最上车了她又缩到另一边的角落,他也没上来就要,打开手机递给沈安芷。 “你拍。” “谁要拍了,我要回家。” 陈最把手机放到她手边,生拉硬拽后,她再次意识到只要陈最想,她的反抗就没用。 “我喜欢很多人,跟你一个太单调了,不做。” “沈安芷,在我即将对你做出一些事的时候,你说这些话只会让我对你更——” “不!做!” 陈最把手机揣到她手中,“想看就拍,我不收你出场费。” “你也就那样吧,有什么好拍的。” 给他气笑了。 沈安芷势必躲不过教训也妥协了。 “既然我也就那样,你这是什么表情?”他俯在她耳边,说完还对着耳朵吹气啃咬,惹的她全身颤栗。 “你一点也不厉害的…表情…” 沈安芷说的断断续续,陈最很满意的给她奖励了一个吻。 “够了…” 陈最怎么能够。 “继续,说你想要别人。” “我只要你…” 到后面推搡也制止了,一只手捂着小腹,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 “不拍吗?”陈最再次打开相机,有点执着了。 “当然不要啊…” “喜欢看最后的时候?” 什么? 三言两语她就缴械投降了…不对,明摆着是他太露骨了,谁能接的住啊,不单单红了耳朵,脸也是。 “不拍了,看你我还不如看女性向呢…” 轻笑蛊惑人心,“你都有我了,一饱眼福不如亲身体验。” “你…” “我什么?” 僵持不下的对视后她先挪开眼,“讨厌你。” 指腹用力压过她的唇瓣。 她无力的趴在座椅上,陈最拿纸巾帮她擦脸,“沈安芷,我对别的女人起不来,你没机会看到我跟别人拍电影了。” “我才不信。”她傲娇的把纸抢走自己擦,“别在我面前装纯情,谁知道你私底下玩的多花。” 她知道啊,怎么会不知道呢。 “喜欢在车里?” 不回,擦完脸又拿那张纸去蹭他的手心。 他抓成一团丢到旁边,抬起她的下巴逼问,“车里还是家里?” “最最…我真受不了你斯文败类的样子了,这种话也问的出口。” 怎么看都不像背地里动不动就爱大做特做的人… “喜欢在哪里?” “跟你一起哪里都行,满意了?” “嗯,很满意。” 都这样了陈最还有心思再带她去影院,她全程都在走神,毕竟前不久刚经历了那些,加上陈最的强烈注视… 想歪警告。 到家她开了电视,等陈最从房间里出来,点了投屏。 “你不是说对别的女人起不来吗,你坐这看,我盯着你,你敢起来我就…” 她胸有成竹的跑去厨房拿剪刀。 “沈安芷,还不够就跟我说,不需要另辟蹊径。” 陈最拿过她手中的剪刀放到桌面上,电视里上不了台面的声音在家里环绕,声音开蛮大的。 如果沈安芷不在面前,他看再多都无动于衷。 可是她在啊。 后来电视里停了,她还没平息。 “求我。” 沈安芷瘪着嘴摇摇头,并拢了膝盖,眼睛亮亮的,蒙了一层泪水,“臭骗子…” 他又撑开靠近,不解的把手覆在她脸上,“我骗你什么了?” “明明对别的女人也可以,硬要骗我说不行,要不到别的女人只能要我了…真是委屈你了。” “我看都没看。” “可是你听见了啊…” “你比她好听。” 没得反驳,在沈安芷听来,电视里更讨人欢心。 稍不留神天色暗了,她彻底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陈最说住外婆家没机会,所以趁今天。 “我好像快要裂开了…” 她眼巴巴的看着窗外,呼吸很轻,感官还停留在刚才。 “很疼吗。” “嗯…” “怪谁?” 她抬手想打他,巴掌落在他身上软绵绵的。 “怪你啊…臭骗子。”沈安芷一头扎进他怀里,温热的,有安全感的。 又补充,“臭玩具。”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接受了这个设定。 “最最…下次我要跟别人,罚你在旁边看。” “好,你试试看。” 在同意诱导的话术中藏着尖锐的暗潮汹涌。 半夜从梦中惊醒,陈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正好对上沈安芷的偷窥。 她微侧着身子,安安静静睁着眼。 “还不睡?” “你怎么醒了。”沈安芷说着往他的方向贴了贴。 “做噩梦了。” “你睡吧,主人保护你。” 她小声回答,被圈进怀中,关于陈最的裂缝,总叫她失眠深思,闭上眼就如同慢放的电影在脑海中循环播放。 第110章 干嘛… 路过淮南直接去了外婆家,太久没有来过了,周边的建筑有的大翻新,有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老旧。 村头的老年情报局少了些人,村里冒出来放暑假的孩子也分不清是谁家的了。 奇怪,明明这是小时候最熟悉的地方。 外婆家关着门,大概率是去了什么老年活动,陈最的奶奶也不在。 “打电话问问?” 沈安芷把行李推到外婆家门口挨着,“说不定她们在外边玩呢,我打了电话她们岂不是都回来了,我们去村里走走吧。” “好,要跟叔叔阿姨说我们来这了吗?” 陈最挽起她的手没有目的的向前。 “晚点再告诉他们。最最你小时候来过这吗?我小时候有可长一段时间都在外婆家,说不定我们以前就见过了。” “来过几次。” 小道上,空气中飘来的还是熟悉的,地里的青菜味和泥沙味。 “可能你来的时候我在睡大觉,或者和别的小男孩玩才没有注意到你,我真的都不知道奶奶有孙子,要是小时候我有面对面跟你碰过面,我一定不会忘记掉的。” “哪个小男孩?” 跟陈最一起散步总是不自觉的把身体往他那靠。 他被挤到道路的边沿,又或者是车辆行驶的地方,就得调整调整沈安芷的步伐,接着再次重复被挤。 沈安芷憋着笑,侧过脸看他,“没有小男孩,以前在这里没有手机也没有可以一起玩的朋友,还能在外婆家待的好好的,满村子跑都不觉得无聊。” “为什么不会忘记我?” 他的反射弧还蛮长的。 “因为你好看,最最是我见过最帅的纯情少男了,还好是属于我的,你要是别人的我会嫉妒的发疯,还会见不得别人好。” 感觉散步是地球上最浪漫的约会。 “我走不动了…” 本着想要把村子里的路走遍的想法,还没走一半小腿便酸痛的不行。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昨天陈最过于消耗她的体力。 “坐会。” 四下看去没有石椅,陈最拉了她一下,“坐我鞋上。” “不对,你应该说你要背我回去。” 沈安芷蹲下拍拍他的鞋面,坐下后使劲揉小腿,膝盖也觉得疼,被他折来折去的… 非必要情况下可以制止,可他昨天闷闷不乐,随便他就算是给他的奖励。 “要背也可以。” 最后这个提议被否决了,这种行为太引人注目了。 回外婆家的后半段路程,感觉腿脚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牵着手像是借陈最的力在走动。 见面的第一句话是,“回来了也不跟外婆说。” 外婆弓着背在冰箱里翻找,嘴上念叨着,“我都没去买菜,冰箱里什么都没有,要委屈你们跟我吃咸菜配稀饭了。” 她合上冰箱,什么也没翻出来,看向他们的表情不太自然,像是做错了事的拘谨,和不明显的无措。 沈安芷走到她身边靠近,“哎呀外婆,随便吃点就好了,我是来陪你的,又不是来饭馆吃饭的。” 无形隔在她们中间的疏离感吗? 她总觉得怪怪的,可能太久没见了,对于这种陌生的异样感,横生出了愧疚,诚惶诚恐。 之后四人围在一块聊天,听她们感叹最多的就是谁谁谁为什么不在了,谁谁谁前几天突然没有预兆的就离开了。 “也不知道我还剩几年。”外婆说这话时强装着不在意,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 陈最一直在旁边几乎不出声,不做什么动作,也因为这句话深深皱了眉头。 微小的细枝末节对于年纪越来越大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提心吊胆的旅程。 月亮不动声色的悬挂,外婆和陈最奶奶说是高兴,出门打麻将去了。 很纳闷,怎么不跟他们多待一会。 可能是为了回家时,家里罕见的有人在,从而从中获得幸福感。 “以后一个月回来一次,如果嫌坐动车不舒服,我开车带你回来。” 他们搬着小木凳子坐在家门口,晚风柔和的扑面,听取虫鸣一片。 沈安芷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从京衡来这太麻烦了,她有想过几个月回来一次,没想一个月一次这么频繁。 而陈最向来说到做到。 “一个月回来一次?有那个时间吗。”她手肘撑着大腿,掌心托着腮。 她知道就算没时间他也会硬挤,只是想延展开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有,忙不到哪去,我之后会再招个秘书,你主内他主外,公司里的事大多数有台电脑就好了,到那时候可以长时间待在淮南。” “说的简单,哪有那么容易,应酬呢?” “应酬就当出差,不麻烦。”陈最羡慕外婆对沈安芷的那种情感羁绊,也希望能保留住。 整个下午他和奶奶的对话只限于刚见到的招呼。 说句难听的,他没有亲情羁绊,正是因为没有,才想让他在乎的人不要丢失,尽可能的去珍惜当下。 “外婆说我把你照顾的很好。”陈最上下打量她。 这个赞许…他是有点自豪的。 沈安芷可不这么想,老一辈人眼里的‘照顾的好’… “我又胖了?” “没胖,可能是精气神看着不错。” 沈安芷扭曲了脸色,撇撇嘴反问,“我精气神看着不错?被你弄的我看起来跟被吸干了一样,肯定就是胖了。” 她又不瞎!!早上照过镜子了,一整个就是疲惫到能睡上三天三夜的大状态。 他勾起柔和缱绻的笑,“怎么,变成我的错了?” “我可没说是你的错。”她小声嘟囔,倾过上半身趴在他身上,事实上…是她先犯规的。 陈最拍拍她的背,“如果我今晚睡不着,你得来陪我。” “你说的也太冠冕堂皇了,我才不要呢。” “你想我失眠吗。”说着他拨弄起她的长发。 “你早都想好了要我陪你,还在话里加个如果,搞的好像是求我,可是态度上很不端正。” “你现在要是能把我哄睡,今晚就不用来陪我。” 虽然二老都知道他们在京衡住一起,但还是给他们各自收拾了房间,毕竟没名没分的…影响不好吧? 沈安芷掐掐他的腰,“还要我哄,我都没叫你哄我。” 没那么早睡,沈安芷又东拉西扯了一堆小时候的趣事。 到真的要睡觉时候,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的人是沈安芷。 陈最把枕套给她用了,还是没用。 阿贝贝潜移默化的转变了。 蛙叫声越来越肆意,她开了后门,轻车熟路的翻过小围栏。 从他家的窗户里看进去,房间里一片黑。 陈最也没那么轻易睡着,窗外若隐若现的黑影在靠近后勾勒出大致轮廓,除了沈安芷谁还爱干这偷偷摸摸的事。 听到了开锁的声音,紧接着门开了,沈安芷退后了一步,在看见陈最后才大胆扑到他怀里。 “我知道你睡不着,所以就来陪你了。” “是吗,你有这么好心。”带着沈安芷进了屋,他没开灯,看了眼手机,凌晨1时38分。 “我难道有什么坏心眼吗,主人只是想让你睡个好觉而已。”她摸了摸床,躺在了还留有热度的地方。 关于陈最睡觉喜欢在左边还是右边… 当初是有答案的,但有了沈安芷以后,她今天睡左边,明天睡右边,他的习惯也变成了沈安芷的习惯。 “最最帮主人揉揉腿,今天路走太多了,好酸。” 不揉就不揉,还脱上了? “干嘛…”她出手制止,手掌覆盖在他手上,他没停。 “失眠到现在你也不会马上就去睡,我只是想让你快点睡着。” 怎么,要接受他的好意…吗? 第111章 不要… “不要…” 墙面上映着浅显的树影,几分明亮的光影在他脸上摇曳。 陈最只顾着手上动作,一件都没了,她还在扯过被子想挡住。 “别拖时间。” 沈安芷像打了鸡血,用力一拉,完完整整裹在了被子里。 “谁要跟你做了,还别拖时间…你要是委婉一点我就答应你了。” 他顿住想要扯被子的手,势在必得的沉了极度带有压迫感的声音,“沈安芷。” “我困…”怎么看都不像是快要昏昏欲睡的样子。 实干家侧过脸轻笑一声,手顺着缝隙探进去,摸到了。 她渐渐松开握紧被子的手,不自觉握着他的手腕,一起游动。 “昨天你说在这边不可以,所以我才答应你做了那么久的…” “是吗,不记得了。” 陈最拿纸擦了擦手,月亮被云朵遮挡,房间里只剩漆黑。 “该我了…”她微皱着眉,撑着床面朝他逼近,是空调太冰了吗,他怎么一件都不褪。 “开灯,我要看你。”沈安芷像是在命令。 “看我?”黑暗中传来陈最略带疑惑的声音,下一秒,灯光亮起。 沈安芷适应了光线后,低头投向他的目光肆意而直接。 他别过头,只要不看沈安芷,就不会被盯的这么不自然了。 然而沈安芷并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掰过他的脸警告,“不许动…你也会害羞吗。”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结束的原因是她狠狠咬了他的下唇。 “疼吗?” 他没有舔舐疼痛的地方,扬起的笑意让沈安芷觉得有些发怵。 陈最淡淡摇了摇头,等着看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流血了…”她捧起他的脸,小心翼翼的舔干净,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心态好诡异,看他这样竟由然而生了满足感。 他说,“主人。” 救命,又上升了一个level,都不清楚到底是她在被牵着走,还是陈最在主导。 是他无疑。 销魂蚀骨的极致体验吗。 “什么牌子的?好薄。” 双脚着地的时候没站稳又往他身上靠。 刚才她把灯关了,低下头什么都看不清。 “我没戴。” “啊?” 都能清晰的脑补到她懵圈的表情了。 “不怕有小孩吗…” 似是不想让气氛为此低沉,炙热的吻一遍一遍落下,现在就别用语言来沟通感情了。 这等事上他从不喊累,第二天也没有赖床,倒是沈安芷不愿醒来,放纵过后得放松放空嘛,尽管是睡着都能从眉宇间看出她的疲倦。 外婆打开本该有沈安芷在的房间。 人呢? 通往阳台的门半掩着,留有疑惑的下楼去了隔壁。 陈最在整理行李,她试探性的问了句,“安安在这吧?” 他收拾东西的手机械性的停住,忘记了…以为只要没跟她在一张床上就相安无事… 奶奶还在睡,少了一双目光。 陈最看似不慌张,但早已乱了分寸,说的话都不过脑子了,“在,我去叫她。” 总觉得已经被拆穿了… 实际上是这样的。 感官被尴尬占据了,也没注意到外婆跟在他身后一起上了楼。 沈安芷侧着躺在床边,他蹲下身摸摸她脸,没有出声。 触感让她勉强睁开了一条缝的眼睛,“最最…” 她伸出手搭在他身上,想要抱住的,但姿势不方便,又往边上挪了一点靠的他更近了。 “空调好冰…你关一下。” “嗯,先起来,外婆来找你了。”后面传来细小的动静,陈最下意识往后瞥了一眼,后脊僵住了。 外婆站在门口,抿着慈眉善目的笑意,他僵着的身体沈安芷能很明显的感觉到。 懵的又眯起眼睛,顺着陈最的视线望去… 一起石化了。 “外…外婆。”她慢吞吞的把搭在陈最身上的手收回。 要多明显有多明显。 “早饭做好了,快起来吃。”外婆撂下这句话就走了,留陈最和沈安芷两眼相望。 她又看向空荡荡的门口,稍微有些小窃喜,“你什么时候把我衣服穿上了,要是没穿我们得成奸夫淫妇了。” 亏她说得出口,“先起来,吃完再去睡会。” 沈安芷点点头,对他伸双臂,要他抱起来。 挂在陈最身上后,她低低的问了句,“你要去帮我买避孕药吗。” “什么?” “昨晚不是没戴吗,会有宝宝的。” 心跳漏了半拍,“下来。” 沈安芷松了手,“干嘛这么凶。” “你觉得我会让你吃这种东西?” 稍微有点常识就知道避孕药对女性的身体伤害有多大,她没错,是他认为他们之间不需要。 “有宝宝了怎么办…你不是还没有这个打算吗。” 看她时多了怜惜,避孕药对身体的伤害再大,哪有生孩子来的后遗症多,“有了就有了,只是要辛苦你了。” 权衡利弊,至少孩子是她想要的。 其实他带了几个回来,至于为什么不用,要引发这场矛盾,他也说不清。 “你怎么又肯要小孩了,是突然发现其实我还是有母性光辉的吗?” 陈最不喜欢这种场面,他总发一些不溢于言表的冷脾气。 虽说是他词不达意的自怨,而沈安芷还要小心翼翼的赔笑脸,胡乱说些话来,要他的心情好一些。 适得其反,但也收敛起了。 他愣了会,刚睡醒的样子想让人咬一口她的脸颊试试…想很久了。 咬了。 沈安芷嫌弃的擦擦脸,秒变脸的转身下楼,还小声嘀咕道,“ 属狗的。” 走到一半,不太对。 又返回来从阳台上爬回去。 要这么麻烦吗,不是都被发现了吗。 自从醒来后心有余悸一直绊在心间,她还没问陈最为什么突然就…像是释怀了什么? 也不知道他这么有计划性的人为什么不戴,出发前她在行李箱里明明看到了他放的避孕套。 她担心的是就算几率微小到可以忽视,尽管如此也是有可能的。 但她准备好了吗…以及,她会是个好妈妈吗。 想到这里她望向他,在帮外婆一起准备中午的饭菜。 她不会质疑他会不会是个好爸爸,质疑他的,是他不可言说的自我斟酌。 第112章 我也要喂你 在待到第三天的时候外婆开始赶人了。 “赶紧回京衡去,一直在我这里像什么话,我不用你陪。” 沈安芷拆了一袋零食,靠在沙发上露出一副‘你确定?’的表情,“那我真走了?” “你一天到晚电话都不停的,我知道你忙,跟老人在一起是在浪费时间,做自己的事情去。” 外婆虽是说教,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不易察觉的失落。 确实是,吃饭吃着得接一通,午睡得被吵醒,洗澡的时候也得擦擦手去接。 陈最看着也替她烦心,正要在高管群通知她若是没上班不必打她电话,有问题找他就行。 被沈安芷发现后她逐字删除了对话框,她说这都是小事,接个电话而已,不麻烦。 她蹙眉,不去看外婆那双稍许浑浊又清如潭水的眼睛。 “怎么就浪费时间了,是不是嫌我烦了,不想一天到晚张罗大餐给我吃了才这么说。” 外婆不明说,附和着点头,心口不一的用着玩笑话说是。 她懂的,外婆怕耽误到他们该有的生活进度了。 “外婆,你有打算跟爸妈一起住吗?反正妈妈都在家里没事干,你过去住还能陪她聊聊天,她也能照顾到你。” “我去添麻烦啊?而且我也习惯一个人了。” 她语塞,这个提议林秀说过很多次了外婆都不听,给出的答复模棱两可。 外婆深深叹了口气,坐在小凳子上闭上眼低下头去捶肩颈放松身体。 嘴馋…陈最帮她去买饮料了。 实话说如果他在,她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几近于无计可施的一句话也蹦不出来,至少他也会插两句嘴。 夏日午后的困倦袭来,没过多久外婆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外。 沈安芷出门的同时正好赶上陈最回来,从不远处就感受到她的凝重低沉。 余光中迎面而来一个人,心有灵犀的撞上了目光。 “最最…” 他费解,做错事被数落了? “怎么了?”陈最拧开手里的东方树叶递到她嘴边,她抿了一口又推走。 “你开导开导我。”沈安芷茫然的抬起眼,里面装着对自己心境的忐忑。 “嗯,你说。”他拧好瓶盖,直接坐在了家门口的台阶上。 沈安芷挨着坐下,纷乱的心情没有因为他在身边而得到缓解。 “外婆让我们回去。”她低下头心不在焉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我感觉我有点没良心,跟外婆在一块的时候虽然聊的天不多,但她有一种我在就安心的状态,而我像是为了完成任务才在这里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那天她说同龄人都在相继离开的时候她的表情,在那个当下我特别愧疚陪她的时间还不够多,可过了那个劲,我了解我自己,回了京衡以后专注在自己身上,哪还会想着再来看外婆,就算有了决定也只会一拖再拖,一天又一天。” 陈最拍拍她的手,“我不是说了会带你来。” “我的意思是如果没有你的介入,我真的是个很自私的人,而且我来了什么都不做,都是在麻烦外婆。” 闷热的风掀起发尾,云朵飘走太阳趁机放出亮光,刺眼的让她扭着眉心眯起眼,这样看更添了几分懊恼。 “我不是帮外婆了吗,我替你做这些,之后就算你不来,我也会逼着你来,外婆不会在乎你为她做了什么,她只在意你在不在她身边。” “最最…在我心里其实很爱外婆的,你看,我又说爱她又说这些…” 陈最揽过她的肩,另一只手硬给她扯起唇角。 “我落单的时候外婆总说你乖,就算你懒懒的瘫在沙发上看手机,她还是这样认为,对我来说你只要是你就值得我爱,对外婆来说也是,纠结这些只会让自己不开心,而我们,爱你就是爱你,别的都不重要。” 他放下手,沈安芷脸上的笑比他扯的更盛。 “说外婆的同时还要见缝插针cue你有多爱我,我当然知道你爱我。”心情说不清楚的明媚了起来。 “嗯,我爱你。” “但我可不是因为你是最最才爱你,如果突然出现一个比你还帅的男人,我就要爱他了。” 他侧过脸看着她,啧… 如果不是在家门口会有来往的人看见… 想亲。 他看向别处,揽在她身上的手也收回,“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这么罕见,居然不接着她的话往下说。 “明天吧?换洗的衣服带的不太够,下次回来多带一些。” 次日临走前外婆还是像每一次分别时那样重复,“过段时间再过来玩。” 他们也欣然答应。 离动车启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本来想路过一下淮南的,但林秀正好不在家,问陈最要不要去顺便去见见陈奕宇他也拒绝了。 想快点回家。 到京衡时夕阳昏昏欲坠,把他们的影子在路面上拉的格外长,在终点汇聚有了交集。 “最最,我想吃生煎包。”在动车上中午吃了泡面,晚饭只灌了点水,看到街边的招牌版面,怪想吃的。 “先回家。” “买一下回家吃嘛,又不急。”沈安芷人都要往店那边走了,又被陈最拉回来走直线。 他又强调,“先回家。” “哦…” 一开始真不知道他在急什么,进门就丢开行李把她推在沙发上,她刚买的只穿了一天的修身t恤… 烂烂的被丢在地上。 “不是…你干嘛啊,赔——” 好吵,堵住就不吵了。 没开空调,他们走之前怕下雨把窗户都关了,家里这会又闷又热。 很快就因为环境和他的施压,额头上涔出了几滴汗。 陈最终于不在她的嘴唇上大做文章,对另一个唇瓣下手。 “你急着回来就为了…?” 他脸色阴沉的好像散发出了一种,会让人窒息的压抑感。 沈安芷没把话说完,陈最没有直视她,或者停顿。 一味的执着于… “最最…我做错什么了吗。” 到家前都还好好的,难不成她想吃生煎包有什么问题吗?! 他用手背拭了唇边,“你好好想想。” 接着又覆上。 “我这几天都可听你的话了,哪有惹你不开心…” 她艰难的坐起来靠在沙发上,伸手去抚摸他的脸。 “昨天。” 昨天? “我昨晚没跟你睡?是因为跟外婆聊着聊着在她那睡着了。” 他蹙眉并且加深了力度,显然沈安芷猜错了。 “最最…” 咬的好疼,往后靠到不能再后了,他又凑上来让她无路可退。 这次用她的手当纸巾擦嘴,他依旧沉闷,自顾自回房间里开了空调,沈安芷也跟着进去了。 “我哪里错了你说出来嘛,我猜不到…说出来我下次就不会再犯了。” “我现在叫个你口中所谓的会让你移情别恋,比我还帅的男人来,你不是说哪次要试试让我在旁边看么,就今天,你等着。” 他拿起手机,尽管压根没有这个渠道。 沈安芷一下子翻身做主人,抢过他的手机扔到床上,趾高气扬,“小男人就知道吃醋,我每次都是随便说说你就当真。” 陈最牵住她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拽,她贴了一下他的身体,又往后间开了一点距离。 他捻起她的下巴往上抬,“有说我必定会这样对你,你明知道还是要说,很想跟我做?” … 完全就是无意识的在说笑,哪有想到这层。 气势上可不能输,“对啊,你知道还不快点。” 空调的温度上来,生理上好受了一些。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我去帮你买吃的。” 然后就? 略过她径直走了? 回家的意义是有了开头没有过程和结尾,顺路的时候不买,得到家这样那样了才能触发购买机关? 沈安芷捡起被撕烂的上衣丢到垃圾桶,想不通,好好脱很难吗,稍微轻薄的衣服次次都撕。 开了除了房间之外所有的窗户,空气流通可算让人清醒了一点。 收拾行李箱时看到了一个被拆过,他随手扔进去的byt壳,又沉默了,她记得陈最带去了五个,三天一个不剩是吗。 身在其中时没觉得频繁,现在乍一想很超标。 陈最回来的时候她把澡都洗好了,倚在窗旁不知道在眺望什么。 “过来吃。” 他买的生煎包,不过不是他们在街上看见的那家小作坊,而是离家更远的一家连锁店。 “是怕我中途饿晕才给我去买点东西填肚子好接着继续吗?” 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愧是你’的赞许。 陈最没否认,毕竟确实是这么想的。 在老家没有绝对疯狂这一说,关于沈安芷提起无名无姓的虚拟男人,他当时只想要听她说。 谁最厉害的结论。 沉淀到现在这个心思穿透心脏的愈发强烈。 “我去公司处理点事,很快回来。” 大概控制在她吃完,差不多消化好的时间内。 沈安芷刚夹起生煎包又放下,“什么事?” “我对接的合作公司有些文件要签,等我回来。” “急用吗?” “不急,但拖了好几天了。” 她褪去,迎到他面前踮起脚尖,滚烫的唇上陡然落下一片柔软。 陈最没去成,她的生煎包也凉透了。 “几点了?” 听了无数遍他最厉害,她只要他,身体力行飙最顶端。 “刚两点。” 沈安芷爬到他身上趴着,顺便戳戳他的脸,“老板,明天我可以再休一天吗。” “你说呢?” 陈最揽过她的腰,手掌有意无意的在她后腰抚摸着。 “我说可以。”她往前爬了点,亲了亲他的脸。 “谢谢老板这么体恤员工。” “我同意了?” 她讨价还价,“那再休半天…我下午再去。” “早上跟我一起去。” 一点也不贴心,她赌气的往旁边躺,又被他拉到身边拥入怀。 感受他强有力的臂膀,他的心跳,他的体温,他的味道,这一刻会有一瞬间的愣怔。 靠着他温暖的身体,忍不住会想,以后如果没有他在身边该怎么办… “最最我饿了,你把生煎包拿去热一下。” “热完回来你已经睡着了。”说是这么说,还是有了起身的动作。 沈安芷也起来,跟他一起去了厨房,“要重新煎一下吗?” “微波炉应该可以。” 等待途中,陈最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他喝了一口后沈安芷伸手示意也要喝。 陈最摇头拒绝,“太冰了,喝温水。” “这么热还喝温水,你怎么不喝。” 在相视几秒后,陈最又喝了一口含在嘴里。 他还挑了挑眉,沈安芷从莫名其妙到豁然开朗… “我才不喝…可恶心了。” 陈最弯了眼睛,朝她勾了勾手,她不往前走,他就向她走去。 他俯下身,沈安芷埋到他怀里躲,“我一点也不渴,不想喝。” 脸被他捧起来,她紧抿着双唇,眼里写满拒绝。 不容置疑,水顺着嘴角滑下,大部分是喝进去了。 “是温水吗?” 她憋笑,舔了舔嘴唇,“我也要喂你。” 陈最学着她的话,“不要,恶心。” 水瓶还是被她抢了去,照猫画虎的喂倒是不见得,把自己猛灌到噎了才不喝。 他拍拍她的背,沈安芷都咳的脸红了,“又没不让你喝,慢点。” 是吗?刚才是谁不让。 后面也没有再让她喝,而是给她倒了杯温水。 吃饱了又睡不着,陈最没吃,可能优质男要保持身材吧。 “不许睡,陪我聊天。” 他困到像是在用意见跟她对答,“一起睡。” “睡不着,你怎么年纪轻轻就虚了,熬点夜都不行了。” 没有回答,深度睡眠了。 她又描绘起他的脸部轮廓,有个说出来会感到尴尬的行为和小心思… 睡觉的时候会偷偷牵他的手,这和相拥而眠有差别,似乎是更纯粹的给了自己一种‘只有我才能得到他’的念想。 两个人在一起,日子慢慢递进,热烈是会变成平淡的。 这点不可避免,细水长流汇聚成一片汪洋,小火加热煲出美味佳肴,逐字逐句才能品味名为爱,名为人生的这本书。 她反而觉得,平淡才是爱里最热烈的告白。 第113章 沈安芷,亲亲我。 陈最一早去了公司,签署好文件后又赶去菜市场为填冰箱做准备。 逐渐忙碌起来也只有晚饭能在家做给她吃了。 “最最…”她对着空气喊了一声,昨晚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动一动都要被疼痛吞噬。 没人回应,她又躺平了会,细听房间外没有声音,手机也不知道被丢到哪去了。 夏日的雨来的频繁,但大多都顶着大太阳下个一小段的时间。 给足了不关窗雨飘进来还得做卫生的心理建设,可算是起来了。 走路真有点难为她… 不过窗户都关的好好的,还在诧异陈最怎么没叫她一起去公司,开门锁的声音就响了。 沈安芷扶着墙慢慢往能看见他的地方挪。 他今天穿着白色休闲t,雨水浸透了衣服,头发也耷下来还滴着水,两手都提满了东西。 “怎么淋成这样,先去洗澡,等会感冒了。”步伐稳健又迅速的走到他面前接过那些袋子。 “好。” 低头一看,他的手指都勒成紫红色了。 小区附近有家小型菜市场,通往那边的路,路窄人多,他从公司回来后把车停在小区门口步行去的。 陈最脱了上衣丢到洗衣机,又去房间里把她的拖鞋拿出来放到她脚边。 “东西放着我收拾,今天不去公司了,你再去睡会。” “知道了,快去洗吧大帅哥。” “沈安芷,亲亲我。”他用食指点了点侧脸,低下头凑到她面前。 她轻轻印了一下,“最最…如果我还有力气就好了,你会完蛋的。” 刚睡醒就能看到有薄肌的湿身诱惑男…堪称精彩绝伦好吗。 在陈最的视角下,她刚睡醒头发还乱糟糟的,睡衣开了一颗扣子,锁骨周围的红印映入眼帘。 以及由于昨晚的缘故,她看起来精神不佳,更惹人怜爱了。 “之后几天好好休息,我会收敛的。” 所以呢,一本正经地说这个,合适吗。 沈安芷推搡着他进了浴室,又帮他拿了换洗衣服搭在门把手上。 只是把陈最买的菜掏出来分类的功夫,外面的天就见不着阳光了,黑压压的乌云席卷着雷鸣,雨滴强而有力的砸在窗上发出声响。 才早上八点多,看起来像晚上七点。 这似乎,是场大暴雨。 开了灯,家里敞亮了不少,沈安芷拿起手机查看天气预报,得阴雨绵绵两天了。 陈最洗好她还在沙发上坐着,看出她没有要睡的意思,他把电风吹放到她手里。 “帮我。” 身侧的衣服传来布料摩擦的微小声音,还有点没缓过熬夜的劲,她抱住陈最靠了会。 “怎么了?” “抱抱你也不行吗。” “不舒服?”陈最理了理她的头发,全都散到她后背。 “没有…”她轻轻叹气,“我不喜欢睡醒的时候你不在,可你怎么老是不在…” “我尽量赶回来了。”联想到她平常没这么矫情,“做噩梦了?” “嗯。” 睡前想了太多要和他一起很久很久的画面,可能多到要溢出来了,于是梦到了这个话题,但是结局不尽人意… 她从他怀中钻出来,拿起电风吹揉了揉陈最的头顶,“但是梦都是反的,对吧?” 沈安芷讲给自己听的,没等他回答,吹风机的声响嘈杂在耳畔。 她站着,陈最解开她睡衣最下面那两颗的扣子,再扣上,反反复复,在思考着什么。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沈安芷坐在落地窗边。 发呆。 陈最包揽了她的活,电话响了说两句公事就挂,目前为止没记错的话已经9通电话了。 第10通响起,他把手机关机了。 习惯了雨落下的声音,没了按键盘和电话铃的声音倒显得安静了。 “过来,十一点半有个线上会议,一起听。” 在他身边后还是没什么精神,双手不自然的握拳,又交缠在一起,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手背。 “你怎么不牵我了?”心乱的像是被小猫抓过的线团。 他摊开手掌,要她自己放上去。 “大学除了上课我们基本形影不离,现在我也要你在我身边跟我一起共事,我以为这是便利了我,但我发现这样对你来说不是件好事。” 沈安芷赶忙把手指嵌入他的指缝紧扣着,牵扯起难看的笑意,“我不想听。” “沈安芷,我们有话直说,你别这样。” 给他吹完头发就一个人默默待在角落里,陈最问她话她也只是含糊其辞,气氛微妙的变化,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的低落。 “我哪样了?你讨厌我了?”她的质问很怂包,是迫切的询问和自负。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交握在一起的手感到他在收紧。 “为了能在你醒着的这一长串时间里多花点时间在你身上,趁你还在睡我就先去了公司,你说爱吃我做的饭所以我得再去趟菜市场,沈安芷,我在跟你报备。” “嗯…” 她低头不敢看他,想收回手,他又伸出另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摸了摸。 “我尽量节缩时间赶回来的,不是因为下雨,是因为想快点见到你。” “那我想每次醒来你都在,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我知道了,我会避免。” 陈最有一大堆词藻要吐露,话到嘴边又不懂得该怎样精简。 “沈安芷。” “嗯?” “谢谢你离不开我。” 会议内容很枯燥,她偷偷看陈最的脸解闷。 陈远深还没等他们回来就卷铺盖走人了,毕竟和徐清菀早早定好的出游机票,总不能拖延惹的她不高兴吧。 “这个方案不行,下一个。” 尽管陈最年轻,没和他接触过的人会认为他是温和有礼的,毕竟后面这几天他在哪出现沈安芷就在哪。 所以看上去自然是一位很好的老板。 和他有过直面工作接触的就不好说了,年轻俊美只是表面的假象。 除去那些酷爱摆弄花枝招展的,正经讨论工作的都不敢在他面前掉以轻心。 趁着下一个人在讲解自己的方案,沈安芷关掉了陈最的麦。 “你不要那么斩钉截铁,别人辛辛苦苦整理的方案,你好歹也告诉他为什么不行吧。” 他轻笑,“为什么?他又不是你,说了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你这样不对。”除了这个无力反驳别的了,他的性格一向如此。 沈安芷挨着他的双腿坐在地毯上,扯了下他的裤脚,“今天干嘛不去公司?” “不是你不想去?” 陈最俯身搂住她一把将她抱到了沙发上,把笔记本朝她的方向挪,“你听着,我去做饭。” “啊?我又不懂哪个方案是你想要的。” “你听就好了,我手上有纸质文件。” 叫她跑跑腿传传话可还行,这些她平常没接触,哪懂得。 像小时候就算再讨厌数学课,也得按部就班的听完,当然过程中神游物外了多长时间就不提了。 一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动静上。 “陈总,我这个可以吗?” 沈安芷看向厨房,尽量平稳住语调点开麦克风,“你们轮着说完,不用问他。” 隔着通讯设备声音有点没琢磨出来是谁,对面长时间的安静才反应过来,“好的沈秘书。” 八卦燃起来了,都知道陈最今天没上班…他俩在一块? 知道他们俩是一对,也有人偷看到陈最趁其不备亲她的脸,两人的关系在外人面前沈安芷蛮避嫌的。 这种浅显意义上的在一起,难免叫人想入非非。 自我尴尬到没法再听进别的内容了,溜到厨房,他套了围裙,身后的带子没有绑。 沈安芷帮他系好,贴着他的后背伸手环住他。 “这个会议开的意义是什么,你又不听。” “我已经选好要哪个方案了,按照以往他们都得开个会来明说自己的创思,你也说了他们辛辛苦苦整理,我总不能让他们连展示的机会都没有。” “噢,那我要夸夸你通情达理吗?” “打算怎么夸?”陈最把她的手挣开往后放,锅里的油溅了好些出来。 “最最真乖。” “帮我倒杯水。” “你还使唤上我了。” 沈安芷倒好先喝了一口才递给他,接过锅铲捣弄几下又被他拿了去。 “过去听,饭做好了叫你。” “不想听…我给你说说我做了什么噩梦吧。” “还能是什么?大概是我跟别人跑了,留你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对不对,只有最后一句话对了。” 她又抱着他不撒手,陈最也任由她贴贴。 “我怎么样无所谓,重点是你一个人为什么不可以?” “有所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直到现在,他很多个方面都在沈安芷那都排第一了,会有窃喜吧。 “帮我拿个碟子出来。” 沈安芷照做,拿好了又又又抱。 “我想了一上午要怎么让你独立,至少别因为我让你感到不舒心,你猜我准备实施的计划是什么?” “不许有计划,我会严格把控自己的…你不能让我感受到一点你不爱我的蛛丝马迹,我会跟你生气的。” “那如果我的计划是,我比你粘我还要粘你呢?” 沈安芷嘚瑟的哼声,“你本来就很粘我。” “我会再接再厉的。” 她一会蹲在笔记本前听别人讲流程,一会跑去厨房视察。 陈最确实体恤到别人的用心了,但没体恤到别人的胃。 会议定在这个点,一方面让别人多些参与感,一方面给沈安芷做饭的时间有了,对他来讲再两全其美不过。 下午雨势也不见小,她一旦不想认真,就什么知识也听不进去,就连雨声都听出了规律。 “懂了吗?” “没懂。” 关于整顿各个部门的有关的内容,陈最说要交给她来衡量… 已经是给她答案让她照抄了,从而去参与,讲第三遍了,还是听不懂。 行。 陈最捧起她脸晃了晃,“去睡午觉,等头脑清醒了我再说一遍。” 她虚情假意的委屈,“没用,我就是笨笨的。” 想撕下她扮可爱的面具武器,“自己睡,我爸没管了我的事又多了点,我先适应适应。” “好。”沈安芷去房间里抱了枕头和空调被,“我是在你怀里睡还是沙发上,还是地毯上?” “床上。” “我让你选了的,你不选只能我自己选了。” 她丢掉枕头,无理取闹地跨到陈最腿上,又扯来被子放在旁边。 “帮我披被子。” “不闹了,我要做事情。” 沈安芷撒起娇来声线细了不少,“抱抱睡为什么不行,我会乖乖睡觉不吵你的。” “行。” 在他唇上短暂印了一下,搂着他的脖颈实在不算安分。 “别咬了。” 沈安芷消停不过半分钟。 室内的温度在升高,空调照常16摄氏度在运行,双臂间有个人打字慢了很多,索性撒手。 “我陪你睡。” 他让沈安芷休息了两天,也宅家办公了两天。 明明是在迁就她,还要被说‘不爱江山爱美人’。 陈最再招一个秘书的念头还在进行中,一和她谈论起,她就埋头苦干,闭口不答。 总有一种说是要她减轻压力,实则是她不好,才决定再添一个人。 想太多也无用,毕竟真的只想要她减轻压力。 “我今晚有个应酬。” 她雀跃心想:又能跟他去见见世面了! 可惜他接着的下一句话一点也不入耳,“你在家等我,我会早点回去。” “我也想去。” “都是抽烟喝酒的老男人,要是看上你了不好收场。”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里中闪烁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认真。 宝贝该藏在家里,免得被人惦记了。 “你也知道都是抽烟喝酒的老男人,那老男人最喜欢找小女人陪着出席场合了,聊开心了就把小女人送给你了,你今晚还回来吗?会回来吗?” “我会把小女人带回家,先给你过目。” 当下办公室的围墙属于透明玻璃状态,自打上次在线上会议上说了那一句后,他们的一举一动越发会被人在意了。 现在也不例外,玻璃门镶连着白墙的角落,有两个人趴在那偷看。 小a:“你会不会读唇语啊?什么玻璃质量这么好,什么也听不见。” 小b:“不会,我们自己脑补吧。” 第114章 你喝酒了吗 你来我往的推脱,最后还是没带沈安芷去。 她控诉,陈最说好要再接再厉的粘她的。 行为上怎么不见真的黏腻! 他笑着低头亲亲她的耳朵,“你说你会在家等我回来。” 沈安芷侧过脸顺嘴亲亲他的脸颊,“我在家等你回来。” 极不情愿,可辩论都失败了,看向他的眼神像在说,‘我都听你的话说了,你快夸夸我。’ “嗯,我先走了。”走之前轻轻拍了下她的脸。 没有夸!! 比起‘我爱你’,似乎‘在家等你’比前者更有让人眷恋的魔力。 桌上是他刚煮好的面,热气氤氲在灯光下消散,沈安芷夹起一筷子面吹了吹,太烫了,坐不住,在家里到处找事做。 偏偏这时刘晨晨问她在做什么,大一的前舍友们到现在都还有联系,朋友之间也不必天天都有聊不尽的话题。 平常也不经常聊天,有事直接轰炸,相处的很随意,彼此有一定的距离,给足空间感,这种友谊情感对除许昕外的朋友来说,刚刚好。 沈安芷:‘在吃饭,怎么了?’ 刘晨晨:‘跟你男人待一块?’ 沈安芷:‘他不在。’ 三个字刚发出去她的电话就来了,“安芷我要结婚了!” “什么?”语气上扬了一个八度,从震惊中缓过来,她蔫蔫的栽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我居然不知道。” 刘晨晨的背景音里传来汽车鸣笛的喧嚣。 “上个星期相亲认识的,我爸妈一直催,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反正在我爸妈的观念里早晚都得结,先了了这事,不然他们还是天天催。” “随便找个嫁了?要不要这么随便啊,你摸清楚那个男的什么底细了吗?” “他看着人挺好的,房子买在京衡,父母健在,家里还有个弟弟,算不算摸清楚了?” 沈安芷张了张嘴,嘴角抽搐的向下压,“你要不再考察考察,结婚怎么说都是人生大事。” “我上午跟他领的证,没有退路咯,打电话是想告诉你过段时间来参加婚礼。” “行吧。” 闪婚闪的也太莽撞了,她是不会为了家里的催促,去和一个等同于陌生人的人同床共枕… “你和陈最呢?我也要吃席!我以为一毕业就能听到你要结婚的好消息,你们的进度也太慢了吧。” “我还不是很想结,以后再说。” “再不抓紧小心陈最以后有新欢,你就偷着哭去吧。” 后面聊了什么沈安芷的印象不深了,她确实很想要个名分… 可陈最都说了再等等。 她只能把心境转移到他们现在的生活是无可挑剔的。 陈最不提结婚,那接下来的每一天里都藏着他可能会提的期待,也不错。 可每一天都期待,也意味着天天都会失望。 应酬的地点是对方定的,说应酬又不太对,意图合作之间的谈判,地点选在饭桌上。 对方想着他年纪小,肯定好拿捏,明面上的高级会所私底下脏乱不堪。 推门而入,餐桌旁的椅子上坐着十几个女人,这就是待合作方认为,好拿捏的地方。 “知道陈总年轻,想不到是真年轻啊。” 废话。 为首的那人迎上来拍拍他的肩膀,又同陈最握手。 两人站在一起区别大的不是一星半点,地中海,小眼睛,脸上的沟沟壑壑,矮,圆润。 哪一点都比不过陈最。 “直接谈吧。” 陈最身边连个秘书都没有,笔记本和合同也是自己带的,这对于走哪身后都得屁颠跟个小秘书的待合作方来说。 从开始就对陈最有了看轻的意味。 黄毛小子能掀起什么波浪。 “先别急呀,我给你找了这么多美女,先挑几个留着今晚带到酒店去。” 陈最冷笑一声,对着边上扫视了一眼,野花哪有家花香。 生怕待久了被恶心到起不来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在忍着什么,“据我所知你们公司如果不抓紧我这个救生圈就得宣布破产了。” 至于陈最为什么要来谈这个合作,他自有利弊权衡,也势在必得。 待合作方明显顿了顿,大手一挥,“那这些女人我全包了,今晚都归你。” 低俗,对面一看就是暴发户没读过几天书的气质。 烟味时不时钻进鼻腔,啤酒味也浓的充斥整个包厢,还混着那些女人身上的廉价香水味。 他厌烦的蹙眉,“我只给你半小时。” 像这一类型的人,就会认为只需要把女人当礼物,就能搞定百分百的难事。 这个用法不说百试百灵,也能十拿九稳,在陈最这栽跟头了,接下来的话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交谈过程中,陈最每一句话都咄咄逼人,直击要害,不得不妥协他提出的各种要求。 一直到散场,陈最收了东西要走,为首的那人又凑到跟前来,用极小的声音说到,“这些年纪大的不喜欢?我知道哪有年轻的,要不?” 他听罢,嘴角漾起这场饭局下来唯一的弧度。 “我有老婆了。” 顺走了一瓶啤酒和开瓶器,总觉得身上有股似有若无的烟味,车开到冰淇淋店附近,步行过去顺便借着风散散味。 沈安芷和刘晨晨挂了电话后,一直瘫在沙发上不为所动,桌上的面已经坨到连汤汁都没有了。 电话又响起,是陈最打来的。 “我快到家楼下了,来接我。”他的声音像是喝过酒的含糊不清,慵懒缠绻。 “你喝酒了吗?” “嗯,下来接我。” “叫了代驾吗?我现在下楼。” 陈最一早就把车停在小区门口了,听到她要下来三言两语挂了电话。 开了酒瓶,抿了一口,又用手指沾了些掸到自己的衣领上,裤子上也来点。 为什么不顺葡萄酒呢,因为啤酒的味道更冲,更能… 讨她心疼。 想到这里,他看向车窗外小区大门的方向,牵起了一个轻浅的笑意。 下车扔掉作案工具,开始装颤颤巍巍走不稳路靠在车上了。 余光看见她一路狂奔而来。 “你自己开车回来的?” “嗯。” “最最…酒驾要坐牢的。” “嗯…” 他抱了她一下,分了些力气压在她身上。 “喝了很多酒吗?” “嗯…” 陈最被她扶着往家走,步伐很慢,但达到效果了,胡言乱语的卖惨也紧跟着。 “对方公司不肯跟我们合作,让我喝完两打才肯签。” 沈安芷专注着看路,没看到他得逞的偷笑。 “你很缺钱吗…他们这样不是在玩弄你吗,你该当场走掉的。” “我也想走掉,但我太傲气的话,传出去影响不好。” “你还怕这些?” 走到电梯里,亮堂的灯光不能再偷笑了,脸色也随之装的昏沉。 “怕,我得赚钱养你啊。” 哦对了,冰淇淋这个小配角,陈最怕穿帮就没买。 “你还有这种顾虑,看不出来啊。” 两个人相互的力量在支撑,反倒是沈安芷靠着他,更偏向陈最在扶着她。 “我头晕…想吐。” “好啦,快到家了,你别吐在电梯里了。” 装着装着真有点脸红了,他从不碰烟酒,可能是抿的那一口来劲了。 有个冷知识,对烟酒没兴趣的人,在其他方面都有特殊癖好。 那他的特殊癖好是什么…沈安芷吗? 沈安芷把他安置在沙发上,路过餐桌看到那碗面原封不动,面条吸了水看起来量更多了。 他不在就不好好吃饭吗。 “我饿。” 她诧异的扭头,“饿?你没吃东西就喝酒了?” “嗯。” 没吃东西就喝酒对胃不好,这是个烫知识。 她在百度喝了大量酒精后该怎么缓解,陈最滴酒不沾的,对于他为了谈成一个项目喝了这么多… 陈最猜的很对,讨到心疼了。 “那你躺一会,我去楼下给你买吃的,顺便去药店买个醒酒药,你想吐就…” 她把垃圾桶端到他面前,“吐这里。” 陈娇娇摇摇头,搂住她的腰一起倒在沙发上,“我不想你走。” 沈安芷无奈笑了笑,抚摸上他的脸轻声细语,“那怎么办,我能想到的办法只有出去买现成的。” 他加重了撒娇的语气,“宝宝…” “最最,你再叫一声,我拍下来。” 等她打开手机,陈最闭上眼睛,对着她的脸蹭了蹭,“宝宝。” “最最,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可爱啊。” 沈安芷放下手机,起先是她被压在下面的,翻了个身趴到他身上。 她很讨厌酒味,但在陈最身上闻到似乎没那么难以接受。 “可爱?” “嗯,脸红红的,讲话还那么好听。” 她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准备起身。 陈最不悦的拉住她的手腕,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我说了,不许你走。”太入戏了,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让她钻进自己怀里。 “我身上很难闻,你帮我洗澡好不好。” “别急嘛,我很快就回来,你——” 带有浓郁啤酒味的接吻,陈最最近特别喜欢看她沉浸其中的脸色… 转念一想,既然设定是喝醉酒,那再放肆点也无伤大雅。 “你别吐我嘴里了…” 沈安芷回过神才有这个意识,忙的撇开脸,陈最差一点没绷住。 他扯着嗓子咳了声,“我喝醉了。” “嗯,所以呢?” “老婆…我们到天亮。” 陈最到底是有自主意识还是明早会忘的一干二净,她也不清楚。 “你叫我什么?” “老婆…”扮演醉醺醺的同时,还注入了他本来有的认真。 “你再说一遍,我再拍下来,你明天得认哦。” 沈安芷一打开手机对着他,他就什么也不肯说了。 最后叫了跑腿去买醒酒药,速度是慢了点,被陈最强迫你一口我一口把那碗坨的面吃完都还没到。 “帮我洗澡。” 真的很闹腾…还反扮演了沈安芷平日里的角色,对她提各种要求。 “好,我去放水。” “沈安芷,你一步也不准离开我。” 过了这么长时间,脸上的红晕已经褪了。 只能从他转变的性子上和迷离的眼神中看出他还处于醉酒状态。 “那你跟着我走不就好了。” 先把陈最扒了个精光,虽然不反感他身上的酒味,但还是有点不喜欢。 “你为什么不脱?”陈最抿唇,揪过她的衣领扒。 “我等你睡着了再洗。” “不要,我们一起。” “最最你乖一点。” “我们一起。” 好声好气的不听,沈安芷拍掉他的手,“我很好奇你们谈事情的地方有没有女人,要是有你估计都已经玩完了才回来的吧。” “我才出去多久,我有那么慢?” 她探出手去试水温,“谁知道呢,偷腥通常会给大脑输入刺激感官,快慢说不准的。” “沈安芷,我没有。” 见她背影一僵,“你到底醉没醉?” “你说呢,我喝了两打, 到现在还在头晕,浑身没力气,看东西会分成两个,连你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你。” 平常的话,解释应该只会有‘你说呢’,后面冒出这么一长串,他在心虚。 但沈安芷没发现是假的,他说‘我没有’的时候太过像她平日说笑,而他专心致志的否认。 她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比了个‘1’,“这是几?” “十一。”陈最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硬拽进浴缸里。 两个人的体积导致水面上涨到溢出浴缸外。 “都湿了。” 明天起来当全忘了就行。 洗完澡还不算,回了房间又粘着,酒精不应该让人萎靡不振吗,陈最反其道而行之不说,还比以往更… 酒里有药吗。 鉴于这点,醒酒药在门口她也没有去拿的打算。 讨完心疼了,也不得不说一句她的迁就很周到。 途中她累的不行已经熟睡了,散乱的头发,空调也压不下的脸颊红温,陈最看着这样的她,唇边的笑意更深。 对于沈安芷给的爱意,陈最是这样评价的。 不是爱他的外在,不是那些很表面的东西,只是愿意包容他的一切,平日里不作还感受不到她对自己能有多上心。 事到如今陈最对沈安芷的行动上,言语上,无论哪一方面,无论哪一个微小的细节,他的解读永远都是,她最爱他了。 仅此而已。 不被强烈的爱着的话,又不会觉得爱是个多么重要的东西。 奇怪,他们的新鲜感怎么会日益剧增呢。 第115章 例如 霞光渐渐晕染在城市上空,心里有事总归是睡的不安稳。 她刻意放大起床的动作,及拖鞋踩地的声音。 拿了门口的解酒药,研究说明书发现上写着是喝酒前喝的… 学着网上教的又去调了蜂蜜水。 时间还早,他喝了再睡,兴许就能缓解头晕的症状。 “我怎么还没有把你吵醒。”沈安芷捧着水杯凑到他跟前。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还没睁眼手就已经抬起顺着声源的方向去了。 她用空出的那只手牵住,下意识放低了音量,“起来喝点水再睡。” “几点了?” “还早,你先喝,差不多要去公司了我再叫你。” 陈最还是闭着眼,杯口碰到他唇边才微微抬起头小口抿着。 他看着似乎不太舒服,皱着眉心 拉近了眉头之间的距离,毕竟四点左右睡下,五点多就被叫醒,难免。 “你以后再喝酒我连门都不让你进来。” 想掀眼皮没力气掀,扬了扬嘴角又躺下,“我会被别人捡走的。” 沈安芷轻轻把手摁在他眉心,“你怕被别人捡走就得听我的话。” “我要工作,没办法。” 她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双手一起握住他温热的手掌。 “你有办法的对不对…”沈安芷从他的描述中脑补到的场景。 是他不被尊重,被别人看不起,要他喝酒来获取一个结果,是嘲弄他的行为。 护短,在她心中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在除她以外的人面前弯下腰吗… “人家要我喝,我怎么拒绝?” “你走掉,就当谈崩了,又不是只有那一家能达到你想合作的标准。” 她想不到他低三下四的样子,也不敢去想。 陈最暂时避开了这个话题,“上来跟我一起睡。” “你睡吧,我去收拾一下卫生,家里昨晚被你弄的可乱了,还有印象吗。” 例如… 辗转在了家里的许多个地方,无意间碰倒了落地台灯,叠好在沙发未来得及收进衣柜的衣服七零八乱,还有厨房里不小心打碎的碗。 他貌似很期待沈安芷问他这个问题,回答的也很迅速,“没印象了。” 要不要这么理所当然的坦然…好像真没发生过什么一样,就算没印象,难道一点零星的记忆都没有? 真的醉的不省人事了吗…那怎么还有那些念头。 “好了不说话了,去睡吧。” “你陪我睡。” 做不够,一起睡也睡不够,是要怎样。 沈安芷试图直接甩开他的手离开,谁料一个踉跄刚刚好倒在他身边,还砸到他的手臂了。 她都自投罗网的投怀送抱了,难道陈最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撑开被子把她也裹了进来,被蜂蜜水润过的唇瓣在她脸上印了印。 “安心睡,不用在意时间,今天不用去公司了,你的老板不准备扣你翘班的工资,外面等我醒了我收,昨晚辛苦你了。” 沈安芷调整了一下姿势,枕在他的臂弯,笑意很浓,他没睁眼,语气就冷了些。 “跟我上床的时候喊别的女人的名字,太想给你一巴掌了,确实忍的很辛苦。” “我?” “嗯哼,我说我是沈安芷,你一下就变得有气无力了,等了会想起别的女人,又变得不一样了。” “我敢吗。” “你想?” 好像掉进她的圈套里了,陈最不言语,弯了下手肘把她揽进怀里。 “沈安芷,你昨晚睡错床了吧。” “我才没有你那么随便。” 要是起太早躺床上准备睡回笼觉,就不像晚上那样难以入眠,睡着前迷迷糊糊听见他说。 “你怎么这么香…” 所有事情都在慢慢步入正轨。 陈最也做到了一个月带她回一次淮南,再拐去外婆家。 事业蒸蒸日上,不是在说陈最,而是沈安芷。 上班时间不谈情说爱,专心投入在陈最给她发布的任务里,就像一开始陈最不被人看好,她也做到了让别人觉得她不是花瓶。 当认为自己跟不上一个人的步伐时,不用想太多,努力就好了,其实这是为了陈最,但提升的是自己的能力和心境。 短短一年间,她对外的情绪蜕变稳定的朝着陈最的性子发展。 由于大学学心理学的原因,让她基础的心态由内而外都变成一个很柔软的人,尽管以前也是。 当然她的柔软只针对她在意的人,又譬如共情与流浪小猫小狗,和网络上用几行文字宣扬别人人生疾苦的桥段。 如今在工作上对外和陈最一贯冷清,笑脸相迎实在是做不出来了。 拥有陈最这样的性格也没有什么坏处,整天笑嘻嘻的容易被人欺负,和下层员工对接时总会有人欺软怕硬,吃过几次亏也练就了。 她不会告诉陈最这些事,有时也想不依赖他来学会自我缓解。 该说不说她是谦虚,还是自卑,得到再多赞许和肯定的目光,都差点意思,可能陈最在她心中是一个有着偶像标杆的恋人。 而她呢,会一直像个小迷妹一样对他的崇拜只增不减。 上班不谈情说爱的话…沈安芷掐着时间,过六点了。 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软绵绵地松懈下来,趴伏在桌面上,歪着脑袋看向他娇嗔,“最最帮我揉揉腰。” “还没回家,我能碰你吗。”陈最合上笔记本,靠在椅背上睨了她一眼。 这是继中午被沈安芷凶了之后,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反手捶了捶腰,瞪了他一眼把头转到另一边,“那你回家也别碰我。” 矫揉造作的起源于中午陈最闲的想叫她陪自己去买咖啡。 后来是另请了一个秘书,奈何沈安芷太过出众,他只能接到跑腿买东西送资料的活。 当时沈安芷还有两份合同没有过目,陈最就在一旁急不可耐的一会一会喊她的名字。 她选择无视,认真的样子有点劲劲的,特别可爱… 没忍住就亲了一下她的脸,脸而已啊。 沈安芷气的把东西搬到客用沙发上,还冷声警告道,“在公司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虽然很喜欢她闹这种无关紧要的脾气,但他就是要赌气。 “行,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打车。” 她没听错吧? 第116章 即兴 “最最…” 视线顺着他离开的方向看去,眼波流转间稍微抬了抬眸子,语调听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刚刚在比谁强硬的时候,不是她赢了吗? “叫我做什么,你以为我会送你回家吗。” 傲娇嘴硬的顺走在沙发上她的包,“我先走了,你别跟上来。” ‘我要走了,你赶紧跟上来’,这点言外之意还是听得懂的。 车内。 有些人上了车又开始摆臭脸,车窗反光,她连不看他的时候都在闷闷不乐。 “怎么了。” “你不爱我了…” 还搭配了吸鼻子的声音,这几天气温转凉,如果没感冒还骗不到陈最她有多委屈。 在公司天天顶着张冷脸,私底下就是什么娇都得撒的可爱女人。 沈安芷一有点要哭的苗头他就缴械投降了。 “过来抱抱。” 她用力掐着大腿上的肉。 死眼泪,流出来啊。 “才不要抱,搞的好像抱一下我就会原谅你了…” 陈最探过上半身把她的脸扭过来对着自己,“怎么就要哭了呢。” 她再次倔强的撇开,“我还是自己回家吧,跟你一起得吵架了,我最爱你了,不像你,只想着欺负我。” 又哭又不哭的强调,表情无辜的能让陈最略过她的‘所作所为’,说一百遍对不起。 有一说一在一起这么久他们除了小情侣之间的小情趣,有真正吵过架吗… 沈安芷作势要打开车门。 啧… 怎么真让她打开了。 只能走了,不然不够到位。 陈最按了车喇叭,没有下车,打开车灯跟在她后边慢慢开。 安静的停车场里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空旷的地方也显得有回音。 “不上车吗,我很想送你回家。” “走到出口你今晚该说脚酸的睡不着了。” “我知道错了,以后会检点的,杜绝办公室恋情,这样可以吗。” “我也最爱你了,你知道的。” 无果,尽管内心窃喜,她还在往前走。 陈最加了点速,两人隔了一个车门的距离,“沈安芷。” … 好像再不给点回应,有些不识好歹了。 “我都生气了你还在凶我!”她停下脚步转身低头瞧他,精致的眉眼中夹杂了几分怒意。 她沉浸在这个氛围里时,最不喜欢听他喊全名了。 陈最开过了一点又倒回来。 “上车。” 眼泪也是挤出来了,楚楚动人。 沈安芷当着他的面用手背抹掉眼角的晶莹,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找不到比你还过分的男人了。” 怎么理都理不清,到底是谁错了呢,踢足球的传来传去,实际上两个人都挺作的。 “发现了吗,你因为工作冷落我了。”他看了眼后视镜,沈安芷倒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工作比你重要。” “那你嫁给我吧,我想比你的工作重要。” “不要。” 总合下来一年多的时间,沈安芷都已经和不结婚和解了。 期待感也没那么强烈了。 一纸婚约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想来日升日落,睡前,醒来,都能看到自己舍不得分开的人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不是在跟你求婚你都拒绝我?” “不要就是不要。” “随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跟对面公司那个丑老板走的很近吗,他有老婆有小三,你排这么后也甘心?”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话会突然变多。 心情好或者心态平稳的时候一般不怎么说话,只喜欢静静和她待着。 但他最近话总是很多,这么容易闹脾气…是小公主吗。 沈安芷侃侃而谈的反驳,“我跟他走的有多近?每次中间都夹着你这个电灯泡吗?” “你对我一向视而不见。” 她双手环在胸前,靠着座椅闭眼不理。 “心虚了?被我说中了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她硬挤的那两滴眼泪陈最到底是看见还是没看见啊,还在跟她犟。 陈最越讲越让自己感到不适,把车开出停车场随便找了个路边停下。 “下车,你自己回去。” 目光在后视镜里相撞,他微皱的眉在对视上她时松了松。 心想着,终于肯正眼瞧我一下了? “我下车了你别又像狗皮膏药一样跟在我后面。” “我知道你不想自己回去,所以…”他转过头,侧脸的轮廓清隽利落。 怎么这时候犯花痴了… 他补了后半句,“亲我,我就送你回家。” 兜兜转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就只想让她亲一下吗? 车内静谧非常,她没有凑上前去。 之后两人也一句话都没说,一前一后进了家门,沈安芷去了房间。 他必须得是老样子,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 厨艺都被磨练的炉火纯青。 相对于沈安芷对陈最的小性子习以为常,也是毫不在意的趴在床上看手机消遣。 不出意外的话… 门被打开了,他围着粉色围裙手上还拿着锅铲,像是菜炒一半,想不通就来兴师问罪的模样。 “沈安芷,你是不是真看上那个丑男人了?” 她的表现十分淡然,是那种漠视他,无视他,还有点蔑视的感觉吗…? “理我。” 沈安芷翻了个身,把手机声音开到最大。 陈最走到另一边,神色不善的和她对视着,抽走她的手机熄屏。 “你图他什么?” “不要跟我说话,你出去。” 他一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沈安芷再次强调,“出去。” “你真不想嫁给我?” “不想。” 隐约闻到一股烧焦味…“厨房还有东西在煮吗?” 陈最也后知后觉,抬脚去了厨房。 等他再回来身上的围裙已经脱掉了,“晚点带你出去吃。” 沈安芷不耐烦的开口,“手机还我。” 他沉默了会,修长的手指滑到她唇边,眼底透着几分无可奈何的笑。 “不还能拿我怎么样?” 陈最将她抱起来靠在床头,轻柔的吐息落在她唇边,“主人当上瘾了,都不在乎我的感受了吗。” 最后吻印在她鼻尖,又分开,距离还是很近。 某个时刻…很想抱住他狂亲,可她还在演戏,好演员怎么能轻易出戏呢。 “你不是说过,只要我开心,就不用管你的心情吗。” “于是你就真的不管我了?” 他带着点难以置信,抬手轻轻摩挲着她后颈的皮肤,眼眸中的亮光暗淡几许。 她果敢的迎上他的眼睛,好像在说,‘是又怎么样。’ 陈最气的源头是沈安芷说不愿嫁给他。 这是他第一次提,第一次提就被直言不讳的拒绝了…? 陈最现在能够坦然表现自己的不开心,也等同于在大方表示自己的爱意。 很难得吧,花了很多时间调教出来的。 “不要靠我这么近。” 沈安芷低下头,他毫不犹豫的吻上她的唇瓣,她只能顺着陈最再把头仰起来。 她这才转换为平常的语气,偏了偏脑袋,让自己有可以说话的空间。 “你会感冒的…” “你照顾我。” 他难道饿了很久吗?唇齿相偎,磕磕碰碰。 呼进呼出全是对方的气息 “够了…” 他完全没听进去,不过也确实因为她出声被中断了。 “饿吗,不饿就继续了。” 中断到他说完这句话。 陈最给她回答的时间了吗? “唔…” 风波动云层,直至夜幕悄悄降临,渐晚渐浓。 他戛然而止,开了卧室里的灯。 光线像洪水一样扑过来。 陈最一瞬不瞬的垂眸盯着她看。 “嗯?”她动了动身子,想要他俯身抱抱她。 双手在伸出去的同时被他十指交握。 “要嫁给我吗。” “嘶…” 沈安芷收紧手指,指腹深深嵌在他的手背。 问就问,为什么要突然… “嫁给我吗?” “这样算求婚吗?” 他不假思索,“嗯,我在跟你求婚。” “滚开,谁在这时候求婚啊…” “这种时候你会好说话些。” “那我要拒绝你。” 从陈最的行动上来看,她好像不能拒绝。 暧昧而急促的喘息中,她说,“我不要了…” 她虚弱的趴在床上,反手去抓陈最的手臂,总之… 没听到‘我愿意’,该怎么停呢。 把沈安芷翻过来,他贴心的把床头杯中已经冰了的水,放口中捂热再喂给她。 嘴角渗出了几滴顺延着惯性落在枕头上。 “怎么才能答应?爱?钱?你想要的我都有,也都给你。” “要你停一会…”她艰难的发出声音,喉咙干涩的连他喂的水都没能润一润。 “停了就嫁给我吗。” “我不想要这样的求婚…” 不答应就算了,陈最自顾自的也不在乎她的感受。 满足的看她刚消下去没一会的红色又渐渐浮上白皙的皮肤。 强势的不讲道理。 诸如此类的过分行为蛮多的,在这里就不方便说了。 沈安芷的感官上一切都乱套了,双手攀上他的背后,就等着结束了。 “不要嘴硬,你很想嫁给我的。” 由于他不着章法的乱来,她是因为他的行为无意识的“嗯”了一声。 终于,停了…? 他紧张又迫切的再问了一句,“同意了?” 她还没缓过来,云里雾里的发懵。 同意?同意什么? “嗯?” 又得到了一个炙热绵缠,会让人眩晕的亲吻。 不知何时他手中出现了一枚戒指,余光瞄了一眼她无名指的位置。 手上感到一阵迅速的凉意,她抬起手看了一眼… 补药啊…这不是她想要的求婚现场。 沈安芷试图摘下,陈最用右手紧紧牵着禁锢住她的左手。 摊开他的左手掌心,上面赫然躺着另一枚戒指,“该你了,你问我愿不愿意娶你。” “你先…”她推了推他。 很自觉的出来。 找到了空隙,她扯过被子裹在身上,摘下手上的戒指丢在他手边,“谁教你这么求婚的?” “即兴。” “你…”她欲言又止,想骂骂他,又不知道从何骂起。 “我可没有答应你,我不用很隆重的求婚,起码郑重一点吧,你这算什么。” “算我爱你。”他在脑中复盘,不够郑重吗? 都说了什么都给她了,还不够吗… “最最…我是女孩子,当然想要浪漫一点的情节啊。” “我知道了。”他拿起戒指,两枚一起被捧在手心。 “你先答应我,我心里要有个底,不然我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觉,你会心疼我。” “我不会心疼你的,一点诚意也没有,不嫁就是不嫁。” “沈安芷,我…” 她出言打断,“你都想娶我了,就得叫我老婆让我适应一下,说不定适应期间,我听顺耳了就同意了。” “老婆…?”他挑起眼睛看着沈安芷,不确定的喊出声,耳后微微涨红,不过一时半刻,两边耳朵都红了。 只在很久以前假装醉酒叫过那一次,但这次他没醉啊… “我该有什么表示?亲亲你可以吗。”她的眸子很亮,娇媚中带着可爱,眼底的婉婉笑意像一样柔软。 不懂他为什么在这方面纯情成这样,刚刚肆意发挥的人是谁啊? 深更半夜,陈最坐在阳台吹风,这个季节稍冷的天气,最适合凌乱了。 回想起上一次陪她回淮南,被林秀单独开小灶训问为什么还没打算结婚。 在林秀不知道的情况下,沈坤也抛出了同样的问题。 外婆虽然不说,但陈最能感觉到她的心切。 其实在毕业半年后他就有这个打算了,身家和高度,都足够让旁人羡煞了。 只是一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关于爱的点滴。 他不知道沈安芷是怎么想的,他的自卑也常常悬挂心头,他并非一个完美的人。 有时会发脾气,有时还有些无可救药,但那通常都是在她面前,在意她的表现。 如果求婚的前提是告诉她,“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时的自己。” 会不会太自私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和她一起的时光里,他清楚的认知到自己能成为比以前更好的人。 当认定将会把未来生活过的很麻木的人,懂得了一些曾经理解不了的东西。 在她走进自己生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乏味无趣的日子一定会焕然一新。 后来没有时间分给枯燥,空闲一词也不知道该怎么拼写了,百无聊赖的日子趣味十足,平凡的日子也像情人节。 第117章 演技可差了 一见钟情过去许久,还是会为他着迷。 沈安芷光着脚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 本来睡的特别熟,想再沉一点,潜意识往他身上靠,结果落空了。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环住他的脖子,沈安芷身上的味道也随之涌来包裹住纷乱的思绪。 “你不会真的因为我不答应你,就…” 她没有再说后面的话,搬过旁边的小凳子,坐好后侧身靠在他膝盖上望着星点闪烁凌晨的天空。 “不是。” 不信。 “那还有什么值得你睡不着的事?” 陈最的手掌覆在她脑袋上,没明说,偏了话题,“不是很累吗,起来干什么。” “你想看星星,我陪你看就是了。” 在每个噩梦惊醒的深夜或清晨,会有这样一个人,让你都不必担心孤身一人。 沈安芷能猜个八九成他为什么失眠,毕竟跟她闹小公主脾气的时候自己都把退路说出来了。 她不说动听的话讨他舒心,用行动来暗喻她会在的,不论是失眠,还是白昼空余的时间,她都会在的。 陈最低头的时候,沈安芷在偷看他,被发现了又不自然的挪开视线。 她自以为很巧妙的让陈最觉得是恰好的眼神碰撞。 但她的演技可差了,只有会脸红的心动少女才算是她去演挑不出毛病的剧本。 于是乎呢,她十次有九次的演练,陈最都知道,毕竟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嘛。 可他也很执拗,她不着边际的胡话,他也会拿出来慢慢品,让自己的心情跌宕起伏后才肯放过自己。 “最最,那里怎么有一堆星星,它们在凑什么热闹吗。”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均匀分布的星空中唯有那一簇是七八颗星星聚集在一起的。 “是昴星团。” “什么东西?” “二十八个星宿之一。” 陈最正打算继续说下去,她捂住耳朵,“不许再说了,这些知识很催眠的,我想醒着多陪你一会。” 一遇到费解的难题,长年累月下来,她发现陈最就是行走的人工智能百度… “我已经看够了,走吧,去休息。” 她抱住他的腿,“我一来你就想睡觉,你的嫌弃好明显。” 陈最抬了抬她的下巴,“你的黑眼圈…心里有点数。” 是爱偷摸熬点小夜怎么了,但是今天没有!! 四舍五入还是因为他才醒的。 “噢,我懂了,觉得我有黑眼圈配不上你了。” 陈最用大拇指指腹轻划过她的眼睛,皮肤很软,上面还有一层她睡前厚涂的眼霜,手感滑滑的。 “那你要改掉熬夜的坏习惯吗。” “怎么变成我改了,是你要降低对我的标准。”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她躲在被子里一动不动,感觉上是睡着了,陈最的手臂给她枕着,为了证实,他掀开一点被子。 沈安芷在他掀开后才紧跟着熄屏,连偷吃都不会,这样被他抓到过几次了? 数不清。 “交出来。” “我妈只在我九年义务教育的时候收过我手机…我的意思是我不小了,你怎么还要管我。” 她把手机藏到身后,又调整了动作往上躺。 “沈——” “错了,要叫老婆的。” “手机给我。” 她也不知道熬夜的乐趣在哪里,甚至连熬夜对着手机在玩什么都说不出来。 打开这个app,又秒切另外一个app,反复来反复去,还没玩到关机都不算玩够。 白天工作可辛苦了,大女人家家的就是要看陈最这种帅哥才有力气讨生活嘛。 所以白天看那么久了,很够了,晚上可不得该花点时间在手机身上。 要抓紧点时间玩,不然马上又第二天了。 陈最要是听她亲口阐述出这些歪瓜理论… 脑补到他气急败坏不可思议,辩不过她的模样了。 想到这里她的笑容越发明媚,自觉的把手机放到他手上。 “笑什么?” “笑你像发现学生偷藏手机后执着于教导,并且还要没收她手机的恶臭教导主任。” 陈最把手机扔到边上,拢了拢手臂让她贴自己更近。 “那我们躺一张床上,今晚的设定是禁忌之恋吗?”他揉了揉沈安芷的耳垂,很好捏。 “哪有你这么好看的老师。” 依着月光,在黑暗中看她都格外清晰,大部分是因为脑海中已经完全记住她的每一处。 清晰的是映着月亮淡淡的光影,总是让人忍不住沉浸的,爱笑的眼睛。 可能是会让他怦然心动的那一个眼神,魂不守舍的言语,或许没必要去深究心底的异样情愫。 只需要明白这是一种特别的感受。 因她而起的感受。 “乖乖睡。” “你亲亲我嘛,没有亲亲等于失眠患者没吃安眠药呢。” 所以额头,眼睛,脸颊,鼻尖。 “嘴巴还没有亲。” “我让你嫁我你不嫁,你让我亲你我就亲?” 不是…这有什么好拿出来批斗的。 “不亲我就不让你睡了。” 陈最把手抽走,转身背对着她。 “3…” “2…” “1…” 给他三秒钟的机会了,那都别睡,反正她也小憩过了。 “最最…我想…”沈安芷的声音骤然变得温软低沉,带有引诱的意图。 再到后来,晨曦缓缓浮于上空。 怎么不算另一种形式的陪他到天光呢。 “你今天在家好好睡一觉,我去公司就好了。” 她起身换衣服,陈最躺在床上像是刚经历过什么洗礼,微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眼。 “嗯,我送你去。” 她学着陈最以往的样子,俯身亲在他额头,“我自己打车去就好了,中午给你买饭回来。” “我给你做饭。” “我觉得如果我中午不回来,你能睡到晚上。” 陈最下定了什么决心,撑着床起来,“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不要了吧,你一整晚都没睡,你放心好了,公司里的事情我能应付。” “你一天不答应嫁给我,我每天都得监视你,杜绝你跟别人好上了。” …… “行。” 走之前还抱了床小毯子。 到了公司陈最径直往办公椅上走,被她拽住手往沙发上拉。 “是让你来睡觉的,不是工作的。” 第118章 交代? 推他躺下,小毯子也帮他盖好,又把办公室的窗帘拉上。 “我就在这里,不会偷偷找丑男人幽会的。” 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好听。 陈最还没来得及再和沈安芷腻歪几句,眨了几下眼睛,意识负荷。 今天的事情貌似不是很多,也可能是因为陈最在睡觉,导致她连心境都安静了不少。 她也没睡多久,从位置上绕过去又盯了陈最一会才下楼去买咖啡。 正好走到电梯内,电话铃肆无忌惮的响了… 还好没在办公室的时候响,忘记静音了。 “喂,怎么了昕昕。” “怎么办,我相亲相到陈奕宇了。”许昕有些压着音调的激昂。 “什么时候事?” “就现在啊,他在我爸妈跟他约好的公园里,我在树后躲着,我要不要过去跟他寒暄寒暄,还是直接走人啊。” 沈安芷看了眼时间,“八点相亲?” “我跟我妈说我没空,他那边也说没空,就约在早上见一面了。” 电梯到了一楼,迎面撞上跑腿小助理。 他十分尴尬的对着沈安芷笑笑,迟到了…感觉要被新册封了外号的冷酷女魔头训一顿。 沈安芷半放下手机,说话的态度和刚才跟许昕的交谈全然不同。 “跟我过来。” 她快步向前走了几步,期间对许昕说等她一会再打过去。 “帮我买杯热美式,不要拿到办公室,放你那我等会过去拿,也别去办公室,他在睡觉。” “好…好的沈秘书。”他还站在原地不动。 就这么简单?没挨骂? “愣着做什么?”沈安芷打开手机前又看了他一眼。 “那我现在去。” 跟着这种老板除了要忍受他的冷脸以外,别的都很人性化,早八晚六,工作压力小,工资感人的做牛做马都愿意。 导致他只想着尽量不出错,别被开了就行。 但今天迟到的原因是原本来公司的那条路要修,他转了好几条道还超速被信息通知了交通罚单… 沈安芷走到偏一点的地方回拨。 电话被秒接通。 “陈奕宇知道相亲对象是你吗?” “不知道吧,媒婆介绍的,对我这边只说了家境和身高体重,名字都没告诉我。” “那你要不,蛮和他相个亲?正好你们那么久没联系了,当叙叙旧。” “那我去了?” 沈安芷掩面强忍着笑意,“我知道你很想去搭话,只是想让我给你点信心。” 被说中了一点羞耻感都没有,在沈安芷这许昕的脸皮能比墙皮厚了。 “等结束了再给你打电话,我先去前线冲锋了。” 淮南的气温还未大冷,穿长袖会太热,短袖又不刚好。 公园里有个风口,她走过时被冻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许昕走到陈奕宇面前,没有开口。 有出现在他面前的勇气,但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面前有阴影压下,他的眼睛从手机上移开,没什么诧异的情绪。 想不到几年没见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种天气穿短裙,许昕你多大了还臭美呢。” “关你…”什么事… 她紧急刹车,年长了是要学会沉稳一点的对吧? “我以为今天不会很冷。” “你怎么还是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 他是故意的吗,关于她的旧年往事为什么要记得… 这次没憋住。 “关你什么事。” 回想起高中的时候,她总是不爱带伞,嫌麻烦,就算带了也会面临被别人顺走,或者忘记拿导致不见。 还不如不带来的方便,回家洗个澡就完事了。 为此陈奕宇天天吐槽她,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懒吧,于是次次的回应都变成,“我没看天气预报。” 而在学校里需要用到伞的地方,他都会自觉递上来。 即使已经流逝了,但敲开回忆,不安躁动的心在砰砰作响。 他只是说了一句普通的不能再平常的调侃,但身为暗恋的那一方,总会浮想联翩的心慌不已。 并非是大学才开始对他有异地暗恋这一说,在确定心意的前提,是高中累积起来的很多个和他一起时,心情愉悦的瞬间。 那时候懂得这个叫喜欢吗,很朦胧。 要是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也行。 执念让她至今都还对他怀着好感,不用有联系,不必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只要记得他的名字。 起初是认为对他说出喜欢是一件错误的事情,会失去一个除了沈安芷以外最好的朋友。 怕自己忍不住说出口了,怕无路可退,后来没有联系也等同于失去了。 自作自受。 思绪被他的话拉回。 “你也沦落到相亲的地步了啊。” “你不也是。” 怎么着,相亲很丢人吗!! “嗯,找不到女朋友,只能靠相亲了。” 他没多大变化,看起来成熟是随着年龄增长很正常的一件事。 他没有长歪诶…那怎么办,再继续喜欢好了。 “你还找不到女朋友,我怎么听说你谈的女朋友比我吃的盐还多。” 陈奕宇往旁边坐了点,小小的长椅上空出了一个位置,“坐。” “我嫂子跟你讲的?估计是我哥在外面有女人了,她气的把我的名声也给毁了。” 许昕坐下后不小心挨到了他的手肘,下意识的回缩。 “不是安安,认识你的人又不止她一个。” “谁啊,天地可鉴,迄今为止我连女孩的手都没拉过,不会是你编的吧?” 前半句玩笑语气中有认真的成分。 “是又怎么样。” 他又轻笑了一声,“你还是老样子。”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还有自己的心跳声,俩人都是。 “你知道你要相亲的人是我吗?” 陈奕宇迟疑了几秒,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回去跟你家里人怎么交代?” 陈奕宇不是很明白要交代什么,昨天被陈远呈问打算什么时候成家,奶奶也在旁边,二话不说联系了朋友。 怎么搭的线不知道,最后找来五张照片,问他明天约哪个出来见一见。 交代是…什么相亲流程吗? 又不能让她看出他没相过亲,索性反问道,“你呢?回去怎么交代。” 第119章 好在 “我可能会说你太难看了,配不上我。” “那我就和他们说你太好看了,我配不上?” “拜托,这可是事实,你好像很违心诶。” 陈奕宇含着笑,侧过脸打量她。 嗯,落落大方。 趁许昕没发现,他又看向别的地方,“你一会急着走吗?” “不急。” “那你约这么早的时间,想不到啊,学会早睡早起了?” 许昕是想避开相亲才搬出各种借口说没空,陈奕宇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也说没空,但早上有空。 于是压力不得不再抛到许昕身上,家里人催婚催的又紧,早上谅她也找不出什么借口,只能去了。 “不是你说早上见一面吗。” “你这么好说话吗?” 陈奕宇哪懂她是真忙还是不想相亲,在知道她没空的时候闪过了这个念头,随口说了早上。 印象中她天天抱怨上学早起,难不成为了相个亲… 还真应了下来。 是不是只有她和喜欢的人聊天说出口的话得绞尽脑汁… 憋了半天一句话没说,冷的搓了搓手。 陈奕宇没外套,展现不了什么绅士风度。 “我早饭还没吃,跟我一起去吃点?”找家店坐着就不会那么冷了吧。 她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实际上奶奶这两天在淮南,每天都是起一大早做好饭叫他,他吃一碗还不够,锅见底了才肯放过。 他把上好的面推到许昕面前,“你也吃点,喝点汤不会那么冷,多大岁数了还要风度,老了以后等着老寒腿找上门?” 许昕也不客气,对着碗边喝了一口,又把面推了回去,陈奕宇只点了这一碗。 因为她说她吃过了。 自然而然的就像…高中的时候吃到难吃的东西剩下的就归他了。 当许昕意识到已经不是从前时已经太晚了…可他拿起筷子象征性的吃了一口。 搞什么啊。 看他的样子似乎没太在意。 回到正规化的久别重逢的步骤。 许昕问他,“你最近怎么样?” “这就开始盘问了,听完感觉不错,是不是就考虑跟我结婚了?” 陈奕宇散漫的扬眉,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反观许昕闻言没有异样,“我只是随便问问。” 其实内心深处被打乱了,一团糟,想逃。 “大学毕业后创业失败,安分找了家公司上班,混到高管了,一个月工资两万,买了车付了房子首付,你觉得这样算好吗?” “你还挺厉害的。” “你也挺厉害的,几年了跟我都没联系,跟你说新年快乐你不回,转头在朋友圈发了句岁岁平安,朋友怎么做到这份上了?我怎么你了?” 他在抱怨吗,可说话的态度吊儿郎当的,不像在挖苦讽刺。 “我又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 “许昕,新年快乐会不会说?” 她有些词穷,“新年快乐。” “…” 他后来也不怎么吃面,动动筷子夹起来又放下,许昕自我感觉如坐针毡。 等到面条上的烟雾不明显了,陈奕宇才又出声,“这次见完面又得好几年不联系,或者再也不联系了?”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浅浅联系一下。” “比如跟你说早安午安晚安?” “可以。” 陈奕宇放下筷子,用手托着腮,半歪着脑袋继续逗她。 “问你早饭吃了没,午饭吃了没,晚饭吃了没,可不可以?” “随便。” 陈奕宇没有她这么长情,很不想承认,但确实是这样的。 一开始满脑子都是许昕的声音,模样,像被下了蛊。 人和人之间产生了喜欢的因素,期待也会随之而来。 没有回复的节日快乐,那几天睡不着的夜晚都在焦灼。 道理也悟出来了。 喜欢没有用,多喜欢都没有用,互相喜欢才有用。 他开始沉迷自己该做的事,比如好好上课,吃自己爱吃的东西,靠帮别人拿快递来赚一点钱。 都是些枯燥乏味流水线的日子,但也确实没那么想念了。 像是对她的喜欢,转化为了莫须有的空气,可他天天都在呼吸,这份喜欢让他更沉下心去做自己的事。 导致结构组成中,她也成了一部分的自己。 喜欢真的已经淡掉了,甚至都记不清她的声音了,样貌…只有相册里高中时期的照片了。 许昕的名字很大众。 有一次社团活动认识了一个女生,她也叫许昕。 可就是没他心里的那个许昕漂亮,在名字冲击后,他不由得会想。 她现在会化很浓的妆了吗,有没有长高一点,胖一点。 有没有认识新的,像高中时期他拥有的角色的那个人。 有没有遇人不淑,谈了一段不好的恋爱。 有没有偶尔会想起他。 有没有…… 很多很多。 那个劲又会缭绕在心间几天,但生活里又不是只有情情爱爱的烦恼。 高中毕业后她的朋友圈就没再频繁的发合照了,偶尔和沈安芷见面会发。 算着时间应该是她大三的时候,连有和沈安芷见面都不发朋友圈了。 隔很长一段日子会发一些在生活中遇到趣事,或者当下对人生的感悟。 他没有错过哪一条,每一条也都会给她点赞。 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让许昕想起他,企图得到一次聊天的机会,企图重燃起些什么。 老照片只有长时间翻一次才会有怀旧感,说实话,记忆中连她的样子都淡忘了。 他不再去问陈最关于许昕的近况,大家心照不宣,也都没提起。 但昨天看见她的照片,过往连同着那份喜欢的心境一起,如洪水猛兽般涌来。 是那种,无法诠释,让人有失重感的飘飘然。 看到她的近照,陈奕宇昨天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还喜欢吗?’ 他没有给自己答复,下不了定论。 毕竟没有再接触过,她的性格会发生改变吧,人总是会变的。 但今天在见到她的那一刻… 那一刻可能不算,是在听见她的声音后,有了具象化的身临其境,实实在在的又见到了这个人。 心中有个回响,很大声的在呐喊般的确认。 “还喜欢。” 仅仅是因为听见了她的声音而已,不管她的性格尖锐或内敛,不管她高矮胖瘦。 但她的声音没变。 时间真不是个好东西。 怎么能让他把她的声音忘掉了。 虚惊一场。 好在,失而复得了悸动。 第120章 意义在于 陈最怎么醒的? 办公室里安静的诡异,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能不能算是被‘吵醒’? 沈安芷所说的,“我就在这里。” 在哪呢? 他眉目间黑压压透着阴沉,胆子大到会暗话明说了,真去找什么人幽会了? 他掀开毯子正要起身,门被小心翼翼推了进来。 爱变脸的小公主瞬间没了怒意。 甚至假假闭上眼睛,想知道她一会会不会来自己身边转悠。 脚步声由远及近。 掀开的被子重新被盖上,然后没再有脚步声了。 但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咖啡味。 想问她有没有偷喝冰的,忍一忍吧,说不定就被她偷偷亲了。 在陈最对她不许吃冰的重视下,沈安芷的气血也是愈发足,有气无力的时刻都少了。 她又帮陈最掖了掖毯子,一阵细微的声响,脚边的那块沙发往下陷。 沈安芷坐下后没再有什么大动静了,陈最都快把自己装睡的再睡过去了。 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她靠着沙发低着脑袋,几缕发丝顺着垂下,手中捧着一杯咖啡,呼吸均匀的像是睡下的幅度。 他看了眼手表,合着他才睡了不到半小时。 至少睁眼后人是清醒了,明目张胆地打量起她的睡颜。 办公室里唯一的光线是她的电脑屏幕还开着,陈最把毯子披在她身上,昏暗的环境下,看什么都是柔和的。 走到办公桌前她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小弹窗。 微信还关联着没退。 陈最点开,显示不久前她和许昕刚刚打过电话,具体聊什么不太清楚。 许昕发来的新消息是:‘我发现我真的被他吃的死死的。’ 他? 陈最很快联想到陈奕宇,这么看来,他的暗恋不会有开始了吧。 时常和他通电话聊点家常,沈安芷在一旁又正好和许昕在谈天说地。 当她跟陈最潜意识报备对方是许昕时,陈最的电话那头就会沉默好一瞬。 再加上回淮南也会去他家坐坐,沈安芷待腻了就说先去找许昕了,回过神来总能见到他因为这个名字失了神。 稍微替他惋惜几秒,人生中能称心如意的事太少了,况且他们也很久没联系了,再喜欢都要学着放下了。 陈最又一次把自己带入到这个情景中,尽管现下好的让他像在做不愿醒来梦,但因为太爱才会抽离出胡思乱想。 双向奔赴的意义在于,让他从枷锁中找回了对生活的热忱。 但比爱她更常想的事,是如果她不喜欢自己该怎么办。 他会把自己放在一个最差的环境中思考,得出的结论是一遍又一遍的。 ‘还好现在是最好,但我得更努力的为她成为一个不断制造出爱的永动机。’ 视线忍不住移动到沈安芷那处。 陪伴始终胜过独行。 她近期的工作内容是评估员工的述职报告。 有些认真做ppt的就让他们在开会的时候拿出来说,只有一份word文档的就pass掉。 本质上大家都更愿意落选。 陈远深当时定下的规矩,总而言之陈最认为述职并不能得到有用的内容,还浪费时间。 人事最不爱干人事,陈最都提议略去这个步骤了。 但人事主管可能对这方面信手拈来,高度宣扬没有述职就不知道公司每个人的一步一脚印,就看不到大家的奋斗精神,就不能互相学习… 说了一堆,既然大家愿意浪费时间那他是无所谓的,大老板又不需要做那些,顶多当作陪沈安芷看一场无聊的电影。 但公司员工又多,为了述职报告一天得空出两个小时时间开会议,算下来得长达两个星期左右才能结束。 沈安芷以前偷懒让陈最帮她写作业这事没少干,来了公司以后她都在尽量把陈最的活揽到自己身上来。 花了点时间帮她审好了目前为止上交的所有述职文件。 被一双手轻柔的托起,陷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嗯…你怎么醒了。”沈安芷环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靠。 陈最低了低头蹭她的脑袋,她仰起脸亲在他下巴上。 “对咖啡免疫了?都喝一半了也睡得着。” “事实证明,熬的太超标连黑咖啡都不能续醒着的时间。” 沈安芷着力在手腕上,调整了姿势跪在他双腿两侧,把整个人结结实实往他身上塞。 “那今晚还熬夜吗?”陈最拍拍她的背。 沈安芷更困了。 “不熬了,从今天开始我一定早睡早起。” 她深深呼吸来缓了缓心悸,紧接着又打了个哈欠靠在他肩膀上。 鉴于昨晚是主人允许的,男仆只知道尽力讨主人满意,也不问她有没有觉得累。 “那今晚得上交手机。” “我不是小学生了。”她说着又亲了亲他的颈窝。 陈最笑着抚摸她的头发,“快一点半了,该起来吃点东西了。” 办公室内还拉着帘子,完全猜测不到时间。 “什么?!”她惊恐的打了个激灵,“我的闹钟…呢?” “我关了。” 沈安芷从他身上爬下来,“好了,我得加班了,都怪你。” “做什么要加班?” “我还有一堆述职没看,今天不看完明天又会有新的进来,我要被破述职压垮了…” 坐着睡头发本来没乱,被他给摸乱了。 还带着点起床气,配上乱糟糟的头发和那一段话。 像被资本压榨,还带点元气的底层小员工。 陈最对着她张开双臂,“今天的我都看完了,过来。” 现在像被暗箱抢走工作成果。 她隐隐透着几分烦扰,“我记得有363份,你全都…?” “嗯,不必看的太认真。” “你早上睡了多久?再不认真也得花很长时间啊…” 沉默半晌,他放下双手,在想要不要实话实说。 “最最。” 洞悉了然了一切的,无可奈何的语气。 如果他没有暂停思考话术,那沈安芷就会以为他是抽看才那么迅速的。 “我知道我辛苦了,你要不要奖励我些什么?”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大男子主义。 “奖励你去睡觉,这次我会好好看着你的。” “我要是没记错,你的工作日程上只有审述职文件。” “对啊。” “回家陪我睡。” 第121章 接着装 她发现陈最真的很能撑,又带她去吃了午饭,到家了也没立马就去睡。 围着沈安芷转悠,给她制定他睡着后她该做什么。 “保温杯里的水在我醒来前喝完。”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啰嗦。” 都说了关于这类的七八件事了。 “……”陈最的睡衣换到一半,睨眼看她,好似在心底盘算着什么,稍有些质疑的问道,“我啰嗦?” 沈安芷把他的睡衣扶上肩头,又转到他面前把扣子一颗颗扣上,重重点头给予肯定,“特别啰嗦。” 陈最频频低头,在她系领口上的那颗扣子时,他只需要弯下腰就可以吻到了。 沈安芷读过一本书,上面写着心理上的喜欢不会持之以恒。 她没试验过,但也认为这个理论太绝对了,目前为止对陈最就是那种喜欢还不够,得给他很多很多爱才够。 她能很清楚的感知到这是心理上的喜欢,由心疼他从小的经历,还有他不苟言笑的情绪,组成了一种很微妙的感情。 心疼性的喜欢才不能持之以恒,可他们的感情中掺了以真心对真心的脚踏实地。 两人之间千丝万缕的羁绊,就如同一个被肆意摆弄后,变得杂乱无章的毛线团。 解不开的绳结,尽管看着混乱无序,但交织纠缠才会让人有安全感。 对于陈最的心意她看的可透了,比她还爱他的非他不可。 把生理性的喜欢也一并加上的话,那更是,谁都离不开谁了。 “好了,不许再亲了…” 陈最捻着她的下巴稍稍用力往上抬,“啰嗦。” 大概是热烈的爱不会和平静的心共存吧。 冷空气中温热的呼吸交换着,脸颊烫烫的,很刚好的温度。 陈最几度想分开,但她不想了,暖暖的只想要一直贴近。 双唇分离,她本就因为感冒看着怏怏的,这下唇瓣微肿,像是被他怎么了一样。 咳嗽声打破温存后的短暂宁静。 “我的感冒药分你一半吧?”她的眼神开始闪躲。 让陈最感冒的始作俑情节,一细想就浮上脸色。 “我现在…”他顿了顿,把感冒能想到的前症状全给说了,“嗓子不舒服,头很晕,呼吸不畅,感觉全身都是烫的。” “装,接着装。”沈安芷摸了下他的额头,“不要乱说,一会真的发烧了。” 陈最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掌下滑至脸庞贴着,“那最好了,你会好好照顾我的。” “……” 磨磨唧唧,等他睡下沈安芷才去找许昕要八卦听。 在这一年左右,他们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浸在公司里,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自己忙碌起来的机会。 像这种动不动就回家的行为只是少部分,一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 可能是陈最想回,或许是沈安芷想回,反正没人会对此有意见。 和许昕的聊天页面还停留在那条,‘我发现我真的被他吃的死死的。’ 沈安芷回了句,‘细说。’ 许昕在手机前蹲好几个小时了,一堆肺腑之言没处宣泄。 要是在沈安芷没回答之前一股气全说了。 那股激动劲全浪费在文字里了,所以得留着这份心情,等有对答了再抛出全部情绪。 许昕几乎是秒回。 回复了一个表情包后,对话框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沈安芷把手机放到一边,在药箱里翻到了退热贴,有备无患又悄悄溜到房间贴在他额头上。 再看到手机,聊天页面上已经混着文字和未读的语音消息了。 ‘很不想承认,但是你敢信我跟他待了几个小时更喜欢他了?‘ “如果我跟我爸妈说挺喜欢他的,那他们就会疯狂帮我制造和他见面的机会,你觉得我要不要说?我去公司面试都没这么紧张过…在他面前我连话都不敢多说怕说错。” ‘我以为几年没见过面感觉会变得很不一样,他给我的印象一直就是高中那副狗样子,我还想过他如果变丑了我就彻底死心,你居然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他长开了。’ 什么样算长开? 沈安芷也能说是经常见到陈奕宇,没什么变化,反而是陈最,常看常新的。 看她打字太累了,索性电话弹过去。 又是秒接。 “你能不能矜持点,什么叫跟他待了几个小时更喜欢他了?” 许昕驳回这个论点,“我能有你对陈最那么矜持?” “我和最最跟你们又不一样,要不我去最最那给你探探口风?看看陈奕宇是怎么看待相亲相到你这件事?” 她连思考都忘了,“不许去!你就让我自己慢慢琢磨吧,等会听到噩耗我会伤心好几年。” “那…你继续说你们今天都干什么了。” 接着开启了一下午的畅聊。 许昕说完在早餐店的经过,喝了一大杯水又继续。 “从早餐店出来他问我是不是有事要走了,我跟他说我只是不太想来相亲才说今天没空,然后他就又跟我聊些有的没的。” “他问我有没有心仪的结婚对象了,这不废话吗,有的话我还出来相亲?” 沈安芷眉目带笑,对这个话题逐渐感兴趣,“然后呢?” “然后那时候礼堂的门开着,我们就进去了。” 礼堂破天荒的在没有特别节日时开了门,像是天意顺理成章的给他们制造了一个没人的环境。 里边通常是村里人办酒席用的,常年摆着的酒桌就没撤。 四周很暗,只有几扇窗户投进来微弱的光,空间很大,这些光只能起到看的清路的作用。 两人心中各怀鬼胎。 如果概括的话,想的是同一件事。 陈奕宇在前面走着,许昕跟在他后面走的也就大胆了些。 礼堂最前方有个台子,通往台子的地方有几层阶梯,他随便拍了拍其中一层上面的灰,但是坐到了旁边的位置。 许昕站着不动,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起来坐在离他们最近的酒桌上。 想到,她已经…长大了? 当初穿校服裤子,好像和她在哪都能席地而坐,就算是下过雨后的操场。 一开始不坐酒桌上是异样的觉得不够隐蔽,可他们又不是在偷情… 只是聊聊天而已,对吧。 第122章 可以 他们中间隔了一个位置。 陈奕宇扬唇懒懒道,“你还没跟我说你最近怎么样。” 那句话许昕到现在都还在心间流连,没忍住照搬抄袭,“那你听完觉得我不错,是不是就想要娶我了?” “可以。” 以前许昕会说陈奕宇是在她认识的人里,最容易看透的那一个。 现在还有以前的影子,但不是实实在在的情绪,他变得难捉摸了。 他说可以…吗? 这个回答是不是太夸张了,开玩笑一点度也没有。 该为这话心花怒放,还是… “你想娶我我都不想嫁你。” 陈奕宇还挑着嘴角,习惯性伸手托腮,把头扭到许昕看不见的角度,笑意下沉了一半,细瞧还留有几分自嘲。 各有各的遮掩,这样许昕就不用偷看他怕他发现了,如果问她和陈奕宇见面之后失落了多少次吗? 数不清了。 “不要当真,我开玩笑的。” 是一种道不明的拉扯情绪,一会为能和他说的上话而高兴,一会又咬文嚼字的揪心。 “我知道你在开玩笑。”许昕的视线落回自己手上,玩手指好像能缓解尴尬。 别在耳后的几缕碎发垂下,让眼睛有了遮挡。 “我在镇上最大的那家广告公司里上班,毕业之后就在里面上班了,我不像你那么努力,干了这么久了都没有升职加工资。” 陈奕宇回过头,“家境呢?” 是要问吧?相亲不都会问这些吗? 不懂,印象中电视剧里的相亲桥段会有这一出吧?他也不确定。 不问倒是找不出什么话题了。 她忽然觉得,陈奕宇是在找她的麻烦,“我的家境你不知道吗,就这样,很普通。” 等话说完,她怔了几秒钟突然笑的很释怀,还笑出了声。 无端生起了很没必要的比较。 许昕没有嫉妒沈安芷的意思,只是偶尔会有落差。 她家没有沈安芷家有钱,单是她们俩拿去相亲市场里选。 沈安芷不仅有钱漂亮,性格还好,正常人都会喜欢这样的。 反观她自己,家境普通,样貌普通,钱包普通。 这不会影响她们之间的友谊,这种自卑源自她对自身的不满,沈安芷从来没在她面前炫耀过。 反而很拮据,像普通人家的孩子。 但沈安芷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 大家不都是普通人吗? 存在一点差距而已,人无完人,要是一直比,人外有人,就没完没了了。 在许昕的视角里沈安芷什么都是好的,不然以她时常嫉恶如仇的性格,沈安芷稍微作点… 不对,她本来就很作。 但这种作是不会反感的,从小玩到大,有了时间的基础,摸透沈安芷本身就是个顶好的人,她才愿意一直做她最好的,像家人一样心系的朋友。 正是因为她太好了,许昕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她当作…时常是需要被照顾的妹妹,也常常对掉位置。 许昕等着陈奕宇三言两语模模糊糊的顺着她的话给予侧面肯定。 他居然没有诶。 陈奕宇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笑,“什么样算普通?你很普通吗?我没看出来。” 那他又为什么要问。 “你虚假安慰,我蛮听咯。” “我这个人只讲真话好不好。”陈奕宇哪能洞悉到短短一会的时间许昕想了那么多事。 对陈奕宇来讲,他的生活才叫普通,还没到过未来,连展望都不曾有过,竟也认为他的人生会像平静的河水一样枯燥乏味的流淌。 许昕哪普通了?在他的记忆里,她的父母虽对她严苛,但爱的表现体现在处处。 他的观念中,周五放学回家可以立马吃上热乎饭的家庭,普通? 是他的奢求,他也希望可以如此普通。 “你哪句真哪句假我还不知道吗。” 陈奕宇这话讲给别人听对方可能会信,听到许昕耳朵里格外假的刺耳。 话从口出又后悔,难道她很了解他吗。 有可能是错觉,他看向许昕时有了几分专注,好像能看见她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眼眸中,不过光线太差了。 也只有那一小会的失态,恢复了平日里的姿态,不笑表情就很严肃,无端添了认真的成分。 “许昕,结婚得睁大眼睛,以后别随便找个人就嫁了,怎么说都是朋友,我想我哥和安芷好好的。”陈奕宇又把头扭向别处,说,“你也是。” “嗯。” 像是否定了他们不会有以后,可事实本就是如此。 对许昕来说,在这个时刻以相亲为背景谈和他结婚也没关系,他不需要有很多钱,只需要有被她喜欢的那份情谊,无脑也没关系,什么都没关系。 可不行就是不行,幻想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窗边带来了一阵细微的风,像是灵魂上的缺口,呼呼冒着的寒风。 “我送你回去。” “好。” 许昕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沈安芷问了一嘴,“然后呢?” “然后他就开车送我回家了啊。” “就这样又给你迷的神魂颠倒了?” 许昕沉默半晌,“所以你说我是不把心思放他身上,还是利用我爸妈找机会和他见面呢。” “利用我和最最呀,我妈让我过几天回家,到时候叫你们一起来我家玩。” “算了,以前怎么不叫,相完亲就给叫到一块像什么话。” “拜托,我以前没叫你吗,每次跟你说陈奕宇也会在,你无一例外都是不来。” 你问我答,你纠正我反驳了又将近一个多小时,房间里传来东西掉到地板上的声音。 把沈安芷吓的一激灵。 “先不跟你说了,我准备去补个午觉。” 要是明说,是因为怕房间里的动静吵醒陈最了得去看看…陈最会被说太矫情了的。 可能是他睡着睡着碰到床头上的什么东西掉了,不知道他有没有醒,沈安芷推开了一点房门。 而陈最好像早就知道她会来,侧着身子半睁着眼看着门缝中她的眼睛。 “手机掉了,帮我捡一下。” 沈安芷也不管他,折返回客厅把保温杯里的水给喝完,再蹦跶着跑回来把自己塞进被窝。 第123章 你好歹… 手机还躺在地上,陈最看了眼就搂过她的腰,侧着身子轻轻靠在她身上,“你摸摸我的额头。” 发烧启动中,温热的异样蔓延。 沈安芷撕掉退热贴丢到边上。 退热贴整体的温触感已经像被低温慢煮过了。 不死心的又碰了一下他的额头,“都和你说了不要乱讲,现在好了吧。” 算是心疼说教完,她无所作为,再次藏进他怀中。 陈最习惯性的轻拍她的背哄睡,“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现在应该忙前忙后的照顾我。” 闻言沈安芷点了点头,阖上了眼睛。 这么冷漠? 他停下动作,愣了会,见她还是没反应才开口提醒。 “沈安芷,你好歹亲我一下。” 陈最的语气低低的,像在撒娇,又像在乞求。 “嗯…”她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我也感冒了呀,再说了你想把发烧传染给我吗。” 沈安芷憋着笑,忽冷忽热得玩的明白陈最才会上头。 听动静他也转了个身,蛮会赌气的。 两个人的衣物因为微小的动作产生摩擦,沈安芷又往后凑紧了一些,结结实实的贴上。 “你接着睡,等起来了再说。” 反正没有别的寒暄了。 没等多久睡意上浮,能感觉到他把自己拥入怀中,亲吻仅限于脸颊和额头。 她的呼吸渐渐均匀。 窗户开了点缝隙,吹的帘子摇曳,室内变得忽明忽暗,他的眼眸也明明灭灭。 这年头连许昕的醋都要吃了。 在房间里听着外面有但不真切的声音。 睡的不安稳,也好奇她们在交谈些什么能讲这么久。 故意把手机丢地上发出点大动静,他就知道沈安芷一定会进来。 可进来还不够啊,怎么没陪他说几句话就睡着了。 陈最交握起她的手抬到面前,昨日被她摘下的戒指又回到了她手上。 他捧着欣赏,时而再看看她熟睡的面容。 都不知道自己在暗喜什么。 看见她戴着他选了很久的戒指,心里的异样象征着什么也说不清。 于是他把人摇醒了。 “沈安芷,嫁给我好不好。”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被陈最一时兴起吵醒这事,习惯的不能再习以为常了。 沈安芷把手抽走,捂嘴打了个哈欠,又把头埋进被子里嗫嚅着,“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没意识到无名指上有东西,加上陈最心虚一声不吭,她很快又睡了过去。 他理了理被子,让她露出脑袋,再一次握紧她的手覆在自己脸上。 戒指的表面在接触到他的脸颊后有了温度。 嗯,就这么贴着才有实感。 最近的生活是不是太容易让他从中获得满足感了呢。 回想起从前没有遇见她时,在教室里困乏到趴在摊开的书页上,他讨厌印刷纸传来的气味萦绕着。 那时起便觉得,冗长的一生,到底都会如此枯燥的令人反感,他的人生轨迹平稳着下滑至看不清的深渊。 要知道,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也要知道,现在有她在身边了。 由于身体不太舒服他蹙了下眉头,挺享受这种程度的不适感,有失必有得被他诠释的蛮好。 这一觉睡的意识逐渐涣散,人也愈发虚弱。 “最最…” 沈安芷拍拍他的脸,后知后觉的自责。 本以为发烧不算什么大事,再加上他脸色也不是太难看才放松了警惕。 陈最皮肤本来就光滑细嫩,沈安芷常问他一个大男人皮肤怎么好成这样。 这会被昏黄的灯光打的红润,堪比光子嫩肤了。 她又喊了一遍,“最最,你醒醒。” 陈最只觉得脑袋胀痛,耳边有人在唤他,但眼睛始终不太想睁开。 动了动眼皮,声音沙哑,“怎么了?” “你身上好烫…我带你去医院,你先起来。” 打个夸张的比方,都快和刚烧好的暖手袋似的不能捧在手心里了。 “不用这么麻烦。”他循声转向她在的方向,“你帮我擦擦身体就好了。” 沈安芷掀开他的被子,又去拉扯他的衣服,“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快点起来了。” 陈最稳了稳晕乎乎脑子,半坐起身,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 在确认她肩头的位置后倒了上去。 “我没力气走路,不是说了吗,我要你好好照顾我,不用去医院。” “你能不能听话一点…” 陈最顺着她的脖子抬起头,炙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接触面滚烫,她的后脊却凉了大半截。 “你听我的话,帮我擦身体,还有…我想你喂我喝水。” 他的指尖顿在她唇边。 沈安芷没被他牵着鼻子走,左手去抓他的指尖。 灯光一闪,她注意到了手上的戒指。 …… 陈最比给她戴上戒指时更心虚了,扫了一眼就当作无事发生的挪走视线。 沈安芷仅仅是错愕的迟疑了一秒,有了点底气,“起来换衣服。” 不出所料他很快就妥协了。 这戒指陈最想着在她醒来前再收起来的,冒冒失失睡过头了。 如果说他是故意冒失的,怎么不行呢。 沈安芷没有着急摘下来,陈最在此基础上更闹腾了。 “你扶我走。”他把支撑力都转在她身上,得她走一步他才能踉跄半步。 “最最…你怎么这么虚啊,我都没到发烧的程度呢。” 沈安芷扬眼就见他微微勾了勾唇反问,“我虚?” 听声音是挺虚的。 陈最拿起玄关桌面上的车钥匙,被她抢走丢了回去,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打车去,你都这样了怎么开车。” 当他再次意识到自己是个病患,身上的重量又刻意往她那加了许多。 下楼的途中遇见人,就自然的像是揽着她的肩膀走,路人一过他又开始了。 如果说沈安芷感觉不到他的装模作样,那就太假了。 在出租车上陈最乖了许多,没有靠着她,只是牵着她的手,很安静的时而拨弄那枚戒指转圈。 在暗示她。 车里有司机在,她一路都望着窗外迅速闪过的景色沉默不语。 车窗摇了一半下来,夜里的冷风从衣领里灌入,她蜷缩了下手指又放松,人更清醒了。 第124章 是什么? 市中心医院门口停不了车,他们还得走一段路。 带着些许凉意的微风拂过,呼吸间的热气很快就被吹散,街上人多嘈杂,陈最牵紧她慢慢穿梭着。 “最最,戒指怎么会在我手上呢?” 沈安芷偏过头去寻他脸上的羞怯和不自然,但只看见了他强忍着不舒服的阴沉。 一和她说话便没了这种莫名的压迫感,话里还带着诚恳的笑意,“你梦游了。” “你的意思是我梦游的时候同意嫁给你了?” 他在打小算盘,淡定的点头,又愣怔摇头,振振有词。 “你逼我给你戴戒指,逼我必须得跟你结婚,逼我明天就跟你领证。” 脑袋没烧糊涂嘛,还知道逗她。 “都说吵醒梦游的人那她会变成傻子的,况且你嚣张跋扈的说我不答应你就不继续睡,我只能答应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再无理的要求,我答应下来了,就一定会做到。” 倒反天罡? “最最,我这么咄咄逼人,可太委屈你了。” 沈安芷笑盈盈的对上他的眼睛,意外的跌入了那双温柔又深邃的眸中。 “我是挺委屈的。” 小火人都烧到39.7度了,心率直飙150,医院是肯定得住了,从医生的话来说,在感冒这个病症中,他当下的情况算很糟糕了。 一系列检查下来发现不是感染了什么病毒,沈安芷这才放心。 等护士帮忙吊完盐水,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窄窄的病床上陈最往旁边挪了点,“上来。” 沈安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好好躺着,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吃。” 忙活了大半天什么东西都没吃上,心理作用感觉他都瘦凹了。 陈最在她起身前抑住了她的手腕,“叫外卖。” 让她大晚上一个人出行? 怎么可能,就算京衡是闹区也不行。 “医院对面就有家粥店,叫外卖还要等好久,我很快就回来了。” 沈安芷试着挣脱开他的手,他似乎越生病越有力气了。 “你不在我旁边我会更难受。” 陈最专注的看着她,尽管这话很矫情,但厚脸皮摆那呢。 “那等我回来看看你会不会相思成疾,然后想我想到晕倒。” 话虽这么调侃,但她的嘴角好像往上翘了一些。 陈最没松手,打着点滴的那只手滑开手机,“我吃不下,给你点。” 把人看的再紧也没必要这么紧吧,沈安芷动了动手腕,陈最点完餐后给她看了一眼,确定她不会再走了才放手。 陈最点的清淡的吃食,她想好了,他就算不吃也要硬塞。 “我们来说说这个。”沈安芷摘下戒指放到他手心。 病房内的窗户关的严严实实,也挡不住外面忽而刮起的风声。 他僵硬木讷的弯曲起手指把戒指虚掩圈住,脸上的失落忐忑像是小狗感应到被抛弃了一般。 “刚才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摘下来了?” “你也说了我梦游,意识不清醒,我们重新演一遍吧。” 重新…演? 小狗弯了眼睛,勉强松了口气,坐直身体,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困惑,“沈安芷,你愿意嫁给我?” 这不是废话吗。 她板着脸摇了摇头,见陈最的反应又扑哧笑出了声。 “最最。”沈安芷端正了态度,总比他在那种情况下提结婚正常多了吧? “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他点头。 “我们必须得结婚。” 他点头。 “那你帮我带上戒指。”沈安芷没伸出手,在口袋里揣着,想要他强制戴上。 但他颤颤巍巍的摊开手心,细看指尖在轻颤,敛了点情绪,结结实实重新握紧了戒指。 “这样不正式,下次。” 沈安芷没想到他会拒绝,“什么样算正式?精心准备过的求婚现场和很多很多花吗?” “好,我会准备的。” 对上她的视线,她的脸色说不清的绯红,伸出去的手言不由衷的只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你觉得我会喜欢那样的?” 沈安芷的观念是不必隆重,而是郑重。 陈最皱起眉,难掩对这句话的思虑。 他能共感到无数个沈安芷的想法,但这个…飘渺的没法笃定的确定。 就连上次‘即兴’,他都以为沈安芷会答应,结果是她落荒而逃,他绞尽脑汁。 “最最…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用不着浪费钱和时间去做那些,只要在很普通的一天,有一对戒指,就比如现在,我说想要嫁给你,你说想娶我。” 在病房里? 陈最依旧觉得不妥,这样看来他们的求婚像在过家家。 可她勾勒了一抹温和的笑,他知道的,她认真的。 他一直以来都是个不扫兴的恋人,现在当然也不想例外,可是… “不急,我再规划规划。” “我想要个宝宝了,而且我总觉得…你也想要了。” 沈安芷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露出那枚戒指,随后自己戴上了。 “最最,我愿意嫁给你。” 他的眼底映着她的影子,灯光晃着,他的眼睛更亮了。 刚才陪陈最抽完血路过了急诊室,有个人浑身是血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视觉以及心灵上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忍不住惆怅忧心,开始害怕他会不会受很严重的伤,害怕没有预兆的分别… 这会简洁明了的答应,也是有了触目惊心的衬托。 弯弯绕绕的总会惹的双方心中横生没必要的芥蒂,倒不如直言不讳。 如果时间可以扭转,那她会在陈最提出的那瞬间,欣然同意。 陈最还很懵,怎么换做是她在进攻了。 这个瞬间沈安芷不确定他看着自己时,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陈最垂下眼睫沉默片刻,第一反应是替她着想。 “外婆跟你说什么了吗?还是叔叔阿姨?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会有这个想法,取决于每次回淮南都会被他们侧面烘托,焦急的说该要个孩子了。 催婚不怎么提,催生倒是有数不尽的法子催。 对陈最的催促不算多,对沈安芷才叫变着花样催。 可他却又忘了之前沈安芷和他讲过:‘其实我真的很想和你有个小孩,这样可以和你有更多的羁绊,就…加大了不会分开的概率。’ 陈最现在不担心自己会不会是个好爸爸,反而忧虑沈安芷要为生育付出多少代价。 怀孕生子又不是什么轻松容易的事,他当然是什么损失都没有,但要让沈安芷吃苦头的事,他得思虑再三。 彼时心态和那阵子不同,沈安芷没那么怕陈最会离开她了。 羁绊也许算一种束缚,她完全可以将他掌控,相对在陈最的视角,他也甘愿。 堆叠再多天花乱坠的词藻,也不如日复一日的点滴相处中,累积起无数个隐隐表达爱意的一桩桩一件件。 说白了就是会让人由衷地感到踏实,尽管还没有一个结果,也足够担的起尘埃落定。 “他们什么都没说,我们现在这个状态想要锦上添花的话,就要一个小孩吧。” 显而易见,她一如既往的认为,有了小孩才算是个完整的家。 这不取决于她是个恋爱脑,或是被封建思想观念魔怔,毕竟她很喜欢小孩… 如果有个宝宝是属于她和陈最的,光是想想就要幸福满溢了。 自我感觉良好的已经把陈最调教的像一个‘正常人’了,起码他不会再为小时候的阴影浪费很多时间去思量了。 顷刻间播放了回忆,脑海中浮现出他青涩的面容,原来过去已经过去很久了。 热源靠近,陈最把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她的手有些冰凉,触到他炙热的温度觉得很舒服。 他没有说话,只是有些犹豫的动了动嘴唇,看起来想说点什么,却又讷讷的没有再开口。 “最最,要孩子的事可以往后放放…现在你得答应我的求婚哦,我不像你,我不能被你拒绝,我是玻璃心。” “嗯,我愿意娶你。”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沈安芷俯过身贴在他胸膛,“我在强迫你吗?你看起来很不愿意呢。” 那…他现在是不是得装作不难受了? 怕沈安芷误会,陈最难忍的抿了抿唇当作过渡,很快便表现的与平常无异。 “是因为我皱眉了吗,那我重新说,可以吗?” 沈安芷仰起头来亲了亲他的唇瓣,分开时又被他湿漉漉的双眼牵制住。 楚楚可怜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她咽了咽唾沫,二话不说咬住他的下唇。 两张脸近在咫尺,陈最从她的眼中捕捉到了炫耀。 还是可以为所欲为的那种炫耀。 如果这个场景在家里出现,有且仅有一个结果。 她最后又轻咬了一下才松开。 沈安芷捧起他的脸,“你说吧,我看看你不皱眉的话,看起来还有没有被强迫的苗头。” 他用脸颊蹭蹭她的手心,“沈安芷,我…” 话音还未落,沈安芷紧跟着接话,“我也爱你。” 很清晰的看见陈最的眉宇间染上了一丝愉悦。 有时很不理解公司里的人怎么会说陈最面无表情,情绪不好猜呢,这不是干什么都摆在脸上嘛。 他说,“是,我爱你。” 就是对视的这一眼,陈最忽然沉默,又轻笑了一声,“这瓶盐水打完带我回家。” “干嘛要回家?等你烧退了再说。” 陈最带着答案问问题,“你能接受在这里吗?” 她的身体微微一定,无奈中带点好笑的扯了扯他脸上的肉,“你也不能接受吧?” “所以,回家。” 沈安芷把他的手抓起来去贴他的额头,“最最,你也太等不及了吧,知道自己有多烫吗。” “不会烫坏你的。” 不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这个回答是他正经思考过得出的结论… 沈安芷语塞。 又一次,温热的唇堵住了还未出口的诧异调侃。 她很迎合,甚至于搂住了他的腰,再到感觉到他浑身发紧,沈安芷意犹未尽的跳脱出来。 “生病了就安分一些,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知道发烧的时候不能乱做吗。” 他这是在被训话吗? 记得很清楚,沈安芷不是说过喜欢这样温热的吗? 怎么变成他的不是了。 陈最懒得管那么多。 “最最…” 凌乱的呼吸交错中沈安芷喊了他一声,却被他带有报复性意味的在唇上加重力道,咬了一口。 她明知道不可以在这里,也不免难以克制的隐隐期待着。 手机震动,戛然而止打破了快要出格的局面。 这饭也不是非吃不可。 接下来陈最装也不装了,黑着脸除了身体不适,还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这份外卖。 于是沈安芷硬给他喂他都不吃。 等她把饭吃好,想回家的这个话题陈最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 至少他是想继续的。 发个烧而已,多大的人了,扛不了么? 其实是怕把发烧传染给沈安芷的,这几日总听她咳嗽,可在舍不得她难受的情况下,晦暗不明的心态又隐隐作祟。 方才的接吻都深入成那样了…要传染肯定早就把病毒渡给她了。 想到她也发烧,两个人一起病怏怏的躺在一张床上,也是一种‘岁月静好’的陪伴吧?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吗? 还是什么… “实在难受就睡一会吧。” 沈安芷看着他总有一种自己不是仙侠小说中会法术能让人秒好的神医,无能为力的挫败感都有些不敢直视他的脸了。 掩耳盗铃似的,只要不看见,就不会那么心疼了,她也不想陈最这么低沉。 只不过她想错了,陈最满脑子都是如何才能费尽手段在今晚得到她。 “我还不困。” 他的病态疲惫一览无余,这句假话也太假了。 “那我睡,没人陪你说话你也就睡着了。” 沈安芷定了三小时后的闹钟,还得看着吊水呢。 “上来睡。” 他真的很努力的想让沈安芷跟他躺一张床上诶… “最最,就忍这一个晚上,明天就算你病的更重了,我也要把你带回家好好玩。” 陈最只想让她睡的舒服点,起码可以枕着他的臂弯,而不是她说的这层… 反观沈安芷,十分坦然,脸不红心不跳的把陈最想说的给说出来了。 只是时间不对,他想今晚,就今晚… 他微哑的声音喃喃响起,“游戏内容是什么?” 第125章 那她喜欢什么? 沈安芷抬手捏住了他的脸,“你不知道吗?” 他摇摇头,眸子深邃的想要把她融在里面,“主人要怎么对我?” 拜托…说的什么话呀这是,害的她心跳都漏了半拍。 沈安芷无辜又可怜的朝他眨了眨眼睛,抵在陈最脸上的拇指缓缓移动,轻柔地蹭过他的唇瓣,随后按在唇角处。 “嘴巴,张开…” 他依言微微启唇。 她把手指伸进去了? 嗯,陈最没少这样对她,既然这样,也得让他试试。 怪异的感触让他微微皱起眉,还没忍住“唔”了一声。 “这是游戏内容里的一部分。” 沈安芷的嘴角下意识上扬,手上的动作也愈发放肆。 咱们大女人就该玩点这样的。 他没有拒绝这样的肆意妄为,但她只是几下便放过他了。 兴许是这个动作对陈最来说…羞耻感很浓,脸上的火热不是发烧导致的。 但还不够呢… 他握住沈安芷的手腕,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好像在后怕刚才的那番动作。 “还有别的吗?” 说她是胆小鬼也罢,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忍不住了,更何况是陈最。 “睡觉,我不理你了。” “主人…” 沈安芷瘪瘪嘴,挣开手捂住耳朵怒目看他,再次强调,“你生病了,不可以。” 这一幕在陈最眼里哪叫什么生气,反倒像欲拒还迎时的情趣。 可爱…想亲…还想… “沈安芷,我有力气,我能自己来,不用你——” 这话给她说的有代入感了,白皙的皮肤肉眼可见的开始发红,依旧是他还未把话说完就被她打断。 “我不理你了。” 她关了灯,医院长廊上透进来几许微光,窗外的月亮也溢了些光亮洒在病房内,这个程度的漆黑刚好够她暗暗喘口气。 沈安芷待眼睛适应好,摸黑拉来了椅子坐在床边。 他沉默了,想来是不会再说那些事了吧… 她把陈最的手掌扯过来,趴着把脸枕在上面,“早点休息明天发烧肯定就好了。” 陈最极不情愿,浅浅收了五指指腹抓抓她的脸又摊开,“嗯。” 良久。 病房里只剩下盐水均匀滴落的声音,和匀长的呼吸声。 陈最熟悉她睡着时的呼吸起伏和心跳频率。 所以,她在装睡。 他的视线强烈到无法忽视… 沈安芷动都不敢动,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脊椎都要僵住了。 耳边传来整理被子的窸窣声,他大概是准备睡觉了吧? 等安静下来,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睛。 猝不及防的对视…就,还蛮尴尬的。 “偷看我做什么?” 他动了动手掌,眼中的笑意渐浓。 沈安芷轻轻蹭了蹭,嘿嘿干笑了两声,“看你睡着了没有。” 说的好像沈安芷不知道他睡着时的呼吸声是怎样似的,问题是他太直勾勾了。 要是说错话,指不定又要解锁医院新地图了。 互不开口的这一小段时间里,两个人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想可以想,只是说出来会更波动心态的… “我睡不着。” “你要闭上眼睛。” “沈安芷,我想要你。” 太言简意赅了哈。 “闭上眼睛就可以做梦了。” 他把被沈安芷枕着的那只手抽走,滑进她的衣领里摩挲着。 她顿时窘迫的看了眼房门,不知所措的埋怨娇嗔,“最最…” 陈最收回手开了灯,亮光让她眯起眼睛,似是胸有成竹的开口,“现在呢,要带我回家吗?” 陈最浅浅勾了下唇角,随即又板起了脸,表情比之前更严肃了。 正经的不正经的求爱…也很y。 他作势准备再伸手,沈安芷拦住,耳朵烫的发胀,犹豫不决后稍稍点了点头,“嗯,要带你回家…” “叫护士来拔针管。” 沈安芷上演一秒摆臭脸,“怎么说都得把这瓶打完,既然这样你还是好好在医院待着吧。” 他含笑靠近,再次吻上。 炙热柔软堵得她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下意识想要后退的脑袋也被他按住。 一个缠绵的吻后,与她额头相抵。 “可我真的。”他顿了顿。 “迫不及待。” 陈最的手在她的腰侧轻重不一的捏着,沈安芷疑似失去所有手段,力气全依附在他身上了。 她难抑的哼了一声,“那你再亲亲我。” 好热… 事实上沈安芷骗了个吻,她再缺心眼也得让陈最先吊完这一瓶盐水先。 为了让他冷静冷静,她索性对陈最的所有要求置之不理,站在窗户边到处发愣。 “沈安芷,我不认为你不该弥补我点什么。” “沈安芷,帮我擦身体。” “沈安芷,你不爱我了吗。” 出于‘我是病患我最大’的心理,他还说了句,“老婆…理理我。” 直至身体的困倦压过了精神的亢奋,沈安芷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伸手悬空在他眼睛上方,替他挡了一下光。 又没忍住去碰他的鼻尖,再描摹他的轮廓。 戒指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或许不是日光灯的折射,因为就算刚才漆黑一片,她也觉得耀眼。 沈安芷多看了戒指两眼,不自觉的浮起一抹真情实意的笑。 实话说,幸福确实就这么简单,有他在身边,确实就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享有满足感。 嗯,是享有而不是拥有。 趴着睡总归是不太舒服,她没有睡觉的打算。 晚上医院的大厅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在这个背景框架下,一个人走还怪阴森的。 沈安芷去买了条毛巾,摸他的脸都觉得烫手了,帮他擦擦降降温。 她把毛巾拿去浸了冷水,覆在他脸上很快就温热了。 不懂,都烧成这样了还想七想八,他的脸颊红的稍有点发紫,紧拧着的眉心她伸手去抚平。 按理来说她有这些动作陈最早就醒了,如果不是因为过于不舒服,以他的癖好来说,他会睁眼看着她给自己当女仆。 当她把指腹印在他眉心时,他好像没那么紧绷着了。 用不着视觉,嗅觉更叫他心安。 直到吊瓶里只剩下一小点,陈最自己也定了个闹钟,睁眼的第一件事先看看沈安芷在不在,紧接着看了眼瓶子。 刚刚好。 “你起来干嘛?” 沈安芷靠在椅背上,灯打下来透过她长长的睫毛,眼下的乌青更为明显了。 “我们说好了的,带我回家。” 他艰难的撑着床坐起来,“我好多了,头不晕了,烧也退了,不觉得热了。” 还真是会睁眼说瞎话呢。 “好,回家。” 陈最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快,以为至少还得再磨一磨。 当然沈安芷过于担心他,趁他睡觉期间又跑去问了医生。 得到了一个很常理的见解,‘是药三分毒’,这吊瓶挂一瓶也够了,主要是他免疫力下降,要好好休息。 讲真的,在外面吹吹冷风他好受了很多。 京衡凌晨的夜依然是人从众,陈最说想走一走,她藏起了困倦明知故问,“最最,等会回家你会乖乖睡觉吗?” “你说呢?” “我觉得最最是最乖的小男人,他会听我的话乖乖睡觉的。” 陈最拦了辆出租车,若有所思笑着点头,“可能吧。” 一到家沈安芷脱了衣服直接窝进被子里,陈最好像没别的心思,从衣柜里拿了一套睡衣出来。 “穿上。” 她裹着被子背过身,“不穿,你也不许穿,我身上很冰的,够你用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陈最掀开被子把她扯起来,他蛮想的,但她看着有些累了。 “最最…我们不做,我只是想帮帮你。” 他硬把睡衣给她套上,“不做,你抱着我睡就当…帮我了。” 套头睡衣把她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陈最拨弄几下,更乱了,顺手掐掐她的脸。 “我记得你好像答应嫁给我了。” 沈安芷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身上,“怎么了吗?” “没什么,先睡吧。” 现在脑子清醒了点,那股子欢喜劲像放了很多酵母的面团,常温发酵着。 “肯定有什么,你说嘛。” 她拽着陈最一起躺到床上,顺势躲进他怀中。 “明天就去领证吗?” “等你病好了再去吧?我都答应你了,别担心,我不会跑掉的。” “那等我病好了,除了领证,还有别的什么要弥补我的吗?” 她在思考…想到了个不错的答案,“给你生一个小孩。” 很明显,陈最意有所指,沈安芷说中了一半,他只想要造小孩的前半部分。 “真的想要个孩子?” “我都说了这么多遍了,还能有假吗?” 要他答应也得下很大的决心,陈最只是想着,看她的眼神中便多了一分怜惜。 “好,要个孩子。” “真的?”沈安芷的反应像是自己真的怀孕了那么吃惊,以及惊喜。 “嗯,好了,睡觉吧。”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毛茸茸的,周身都萦绕着他最喜欢的气味。 “最最,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问题她以前问过他一次,但那会年纪还小,似是认为男孩女孩都不错。 放到现在真要他选?也都行,但更偏向,“女孩吧。” 他不假思索的就给说出来了,难不成他也想过要孩子的问题? 有一说一她看过好多小说,男主都因为女主生男孩从而吃小孩的醋,感觉要女孩都变成霸道总裁的时尚单品了。 但以她对陈最的了解,他才没这么小说化,一定是他深思熟虑过的。 沈安芷想着想着把自己攻略欣喜了,又被他身上的温暖所吸引,贴近到快要嵌到他身体里去了。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同性相斥吧,他不想沈安芷亲别的男人,满意了? 说是这么说,要是真有了个男孩,也不会有这些幼稚到没边的想法了,他还更希望沈安芷能多爱他一点,而他自己也要给他很多很多爱。 以上内容如果被沈安芷知道…算了,反正她不会知道的。 “把她当做是小时候的你来养。” 这个借口很好糊弄。 “小时候的我啊,那我也想要一个小时候的你,我们生两个吧。” 她又不像是开玩笑的。 导致陈最也端正了态度,“就要一个。” 不论男孩女孩,一个就够了。 这样可以把这份关于亲情的爱全部只给他一个人,不用跟别人一起分了。 要是说会不会偏心,每个人都不能做到均匀的把爱分给两个及以上的孩子。 总会有爱讨你欢心的,总会有爱跟你顶嘴的,也总会有像他一样不善言辞被安置在角落里的。 “一个?其实独生子女一点也不好,就像我吧,从小就想有个哥哥姐姐什么的,不然没有伴就只能玩手机看电视了。” 他的坚定会跟着沈安芷摇摆不定,却还是如实说了心中所想。 沈安芷听完后只是暗暗怪自己忘记站在他的层面思考了。 总结下来就两个字,负责。 他要面面俱到,要把这个还未拥有的孩子的路铺好,想他轻松肆意,避免所有能避免的烦恼。 话锋一转,沈安芷给自己打假,“谁说独生子女不好了,可太好了,两个我还得怀两次,太辛苦了,就一个吧。” 毕竟双胞胎的机率微乎其微。 他闭上眼睛,贪婪的深呼吸索取她的气味,勾起轻柔的笑意,眉眼也柔顺了。 像在哄她,亦在跟自己对话,“顺其自然好不好。” “最最…你怎么突然起……” 嘶…她不是故意碰到的啊,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 “你说,你不困。” 这是在循循善诱吗。 “我困…” 他的手指不安分的捏了捏她的耳垂。 又顺着腰线往下滑。 沈安芷很清楚他要做什么,就算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也要委婉拒绝。 吻的好凶。 周边怎么这样安静,什么都听不见了,只余耳畔两个人清晰的喘息声。 月光淡淡拢着相贴的身影。 衣冠禽兽,都病成这样了还… “烫吗?” ? 沈安芷顿时呆滞,又愣了愣,是在感受还是在想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他轻斥,不悦的钳住她的下巴,“不要分心。” “喜欢吗?” 她摇摇头。 他问,“不喜欢?” 她点点头。 那她喜欢什么? 他应该是知道的,所以听见她喊。 “痛…” 第126章 执拗 天蒙蒙亮,昨夜没拉窗帘,沈安芷被光照着蹙了蹙眉。 其实她算是有在好好照顾陈最了… 开始了之后她都由得他胡作非为,连假假的要他停下都没说。 摸了摸他的身体,会比刚烧起来那会没那么烫手了。 感受到被触碰,陈最还未醒来就下意识的把人圈到怀里。 裸露的肌肤贴着,陈最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背。 依旧是下意识的揩油。 “你好些了吗?” “嗯…” 没醒,连主观意识都没有,听见声音应和了一句,但压根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没有隔阂的埋在他裸露胸口,似乎能听见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等陈最再次进入深度睡眠,她爬起来拉上帘子。 在继续睡和帮陈最做顿营养早餐之间。 选择了在梦里帮他做顿饭。 陈最倒是在她睡下后没多久便醒了。 田螺最最不能闲着,把家里收拾的整齐了些,顺便把早餐也给做了。 他再回到房间,沈安芷都多大了还会踢被子。 衣不蔽体的,实在叫人… 陈最把被子给她盖好,开启了叫醒服务。 一会儿拿她的头尾扫扫她的眼皮,一会儿又戳戳她的脸,终于在他捏住她的鼻子不让她呼吸的时候醒了。 “你干嘛…” 他像是干坏事被抓包,把手挪开装作若无其事,“起来吃点东西。” “没胃口。”沈安芷朝他勾了勾手指,“额头给我贴贴看。” “放心,你照顾的很好,还烧着。” “谢谢你夸我哦。” 忽然摸到了他的手,陈最顺势十指紧扣,使了点力去扯她,没扯起来。 “下午回淮南,我想喝阿姨做的鸡汤补补身体。” “不是说过几天吗,你要让我这样回去?”没有被他牵着的手指了指脖子。 她都不用照镜子,凭感觉就能猜到被他啃的有多上不了台面。 “家里有很多条围巾。” 说着他凑近埋进她的颈窝深嗅,呼吸打在皮肤上,唇瓣时而贴着,时而虚悬,又游移到了锁骨,手臂。 很喜欢闻她胳膊上的肉味,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应该是她身体里的透出来的一种,混着一些沐浴露和洗衣液的气味。 由于他的靠近,沈安芷微微低了头看他的举动,“这个天气戴围巾别人会觉得我很癫的。” “高领毛衣。” “淮南的天气都说不准,一天冷一天热的…要是穿短袖,脖子这样别人看见会以为我是玩的很花的不良社会青年。” 他也没刻意,甚至没想到这一行为,情到浓时脑子都乱套了,就爱抱着她亲啊啃啊掐啊,洗礼到第二天起来就这样了。 她又何尝不是呢,陈最肩膀上的牙印,也是常看常新。 陈最沉思了会,抓住想说的中心点徐徐开口。 “领证应该没有指定要去哪个民政局吧?我想尽快回淮南领。” “急什么…”她推了推他的脑袋,亲完胳膊又往旁边…干什么呢这是。 “主要是怕叔叔阿姨看见,就先住我那,等脖子消的差不多了我们再回家。” 就算陈最拥有了徐清莞给的家钥匙,回淮南去那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冷冷清清,还是有人热闹些。 你看,陈最都开始喜欢热闹了。 “我应该是不怕他们看见的,他们看见了估计还会想自己可能马上就要当外公外婆了。” 说笑的,老一辈可能真的觉得没什么,为了有孩子这个奔头高兴是正常的。 但她脸皮薄。 陈最也知道她在开玩笑,附和着轻笑了一声。 温热的呼吸又打在了她的腹部。 “你要是反驳我,我的发烧会再变得很严重,我怕你担心,只好让你先依着我。” 哈?这么为难啊。 果不其然,照了照镜子,脖颈往下蔓延有一大片红紫相间。 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三四天就能消干净,奈何作精硬是要回淮南。 她选了几件勉强能遮的衣服,但做点大动作还是会漏出来。 没办法,只能被陈最藏到他淮南的家里了。 鉴于她对粉尘过敏。 就算没回来陈最也会在来淮南的时候抽空再跑到这里做做卫生。 只做自己房间的,外面不涉及他的私人领域,就叫的上门保洁。 连被子他都得每个月按时洗好晾完,再用压缩袋封住。 总得预防一两次的突击事件,就比如今天。 路过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透过落地窗看到林秀端着果盘从厨房里出来。 她的脚步都要往家那撇了,牵着的手没有放开,又被陈最拉回来回正了脚步。 陈最提醒,“脖子。” …… “行李放完可以去吃环记拉面吗?” “脖子。” “怎么,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陈最沉着嗓音幽怨的开口,“不是你自己说的,这样结婚证上的照片不好看,一开始因为我病了要延,可以,但我明天肯定能好了,现在又因为这个,你到底想不想跟我结婚。” 在来淮南的路途中陈最多次期待提起,反正都被沈安芷三言两语否决了。 借口十句不离脖子上的吻痕。 行,无所谓,等就等,迁就一下她怎么了。 “我当然想啊,干嘛板着张脸,回京衡再领证不是也可以吗。” “沈安芷,你…”他欲言又止。 想说,‘你到底懂不懂。’ 主要是陈最等不及,一件事有了什么苗头,就必须得先做实,更何况还是领证这种会让他分心的事… 沈安芷扬唇用着极其搞怪的语调说,“我会是你老婆的,放心~” 他又闷着闭嘴了。 开门扑面而来了一股深度清洁后,但家里不通风的味道。 陈最把行李箱和她的手一丢,“我去买面,你在家待着。” “拿回来都坨了,我们一起去吧。”她没放大陈最的小脾气,又挽住他。 “不要,你跟我一起去我还怎么迷路,我还怎么去找一个新的女人问路,我还怎么再…” 陈最睨了她一眼,让她自己脑补接下来的话好了。 “最最…” 沈安芷憋住快要绷不住的笑意,摇了摇他的手臂,就当安慰他了? 他真的好好哄…只是软了点语气加点撒娇动作,他的眉眼就舒展开了。 可嘴硬这个毛病与生俱来的,“那你自己去也行,最好是有人找你问路。” 后半句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了。 “好吧,我先走咯。”她走到大门边放慢了脚步,故意发出的脚步声没停。 “回来。” 陈最打开行李箱翻衣服,“外面冷,披件外套。” “不用,总会有找我问路的男人怕我冷着,把外套送给我穿的。” “你很期待?”陈最手上拿着外套朝她走来,脸上带着一丝薄怒。 好哄是真的,爱生气也假不了。 联想到她一再推脱领证的事,越发烦扰。 沈安芷虽然乖乖站着不动了,但嘴上也没饶过他,“当然期待,你说我会外遇到比你还好的人吗?” 陈最将外套披在她身上的同时,脸上闪过一抹不常见的错愕。 沈安芷仰头看着他,他别扭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不知道为什么要看手。 总之不要和她对视上就好了。 双方只安静了几秒的时间,对陈最来说好像过了一分钟那么漫长。 连说出的话都很虚,“你不是说过我是最好的吗。” 这句话很平稳,轻飘飘的,没有疑问的调调,反倒有在自省的意思。 “我见过的男人太少了,我可以多和别人接触接触,再考虑要不要和你结婚吗?” 心情所谓是一层层往下坠,尽管这样他的脸色还没崩,只是有些神游物外,又像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沈安芷完全抓准了他的心态,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陈最恨不得现在就跟她去把结婚证给领了。 拍证件照总得穿的得体一些,脖子上的吻痕难不成叫别人帮忙ps掉吗? 很丢人的… 事先已经知道了陈最此行的目的,但想想脖子,所以她带回来的衣服都懒散的有够休闲的。 跟衣服也没多大关系,实则她比陈最还想去领证。 都!怪!情!不!自!禁! 他斩钉截铁的,“不可以。” 沈安芷的潜意识里一度认为他会委曲求全的同意。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氛围呢。 陈最按常理来说,是个死板的人。 公司上下哪有人敢跟他开玩笑,就算是开会时调节沉闷气氛的都没人敢。 和陈奕宇属于偶尔来两三句,这种关系上能接受一点。 可偏偏沈安芷就爱时不时的挑逗,没有任何征兆的,何时何地的。 那还不是他的生活里只有黑白,所以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他学会了适应,也逐渐把这块融入到生活中,变成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但像现在这样子,兴许是她一直在找不领证的借口,陈最明显当真了。 “有句话叫,‘我总不能阻止你奔向比我更好的人’,你有听过吗?” “用不着,我是最好的。” 陈最加快了语速,内心在暗嘲自己哪来的优越感,意识到不太对,他又补了一句。 “这是你说过的。” 沈安芷没来得及反驳,右手被他温热的手掌包裹住,牵扯着出了门,他不咸不淡的秉承着厚脸皮继续出声。 “我不认得路,你带我走。”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她任由陈最牵着,步伐惯性向前,另一只手及时抓住要从肩膀上滑落下去的外套。 “等等…我把外套穿好一下。” 陈最不自在的停住脚步,条件反射的拎起外套让她把手穿进去。 如果这时候不亲力亲为,他更要没有安全感了。 拉链到顶,他深深看了沈安芷一眼。 家旁边的路灯清暗,光晕让陈最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朦胧,魂不守舍的。 陈最忽然靠近,把头放在她的头顶,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 “我帮你穿衣服了,奖励可以是抱我吗?” 他先把人搂进怀里了,很轻的拥抱,不紧实。 沈安芷挣扎两下成功出逃。 太想看看陈最是什么表情了… 茫然尽收眼底,他很快收回这副神色,把自己伪装的毫不在意。 “没事,你穿的太厚了,手举不起来,今晚睡觉的时候再——” “我举的起来。”沈安芷弯起眼眸冲他笑,还挥了挥手臂。 陈最接受现实,拽过她的手,牵的很紧。 特别紧。 “最最,你现在都气急败坏到看不出我是不是在逗你玩了吗?” 他松了一点点力气,沈安芷觉着手上的皮肤一定被他握红了。 再沉默寡言不发点声,陈最会内耗到她说爱他为止的。 “最最,我们可以在淮南待久一点,等脖子上的红印退掉了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 没有像样的衣服去街上买就是了。 不过原计划是只留三四天左右再回去办公。 “好。” 陈最心里可能好受了,但还有很大一部分在质疑沈安芷会不会临期再抛出其它借口。 “你可以问问我为什么想要在淮南领证吗。” “我知道呀,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牵手的力度总算是没有暗戳戳的较劲了。 沈安芷抽出手,又亲昵的抱住他的手臂,“我说的对吧?” “肤浅。” “我觉得你特别喜欢有象征性的东西,这是被我猜对了你觉得不好意思吧?” 短时间哄好他两次,没什么明显的消气特征,是相处久了自然而然的第六感。 “那我喜欢有象征性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就是太执拗了,回京衡也可以领证的。” 小哑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算其中一点,还有别的…” 陈最怎么扭扭捏捏的。 他们走到了敞亮的地方,沈安芷昂头偷看了他一眼,陈最没有好好看前面的路,而是目光专注的侧头盯着她慢慢走着。 对这些平常到没边的举动脸红的坏毛病,沈安芷似乎很难改掉,尽管只是被他盯着而已。 耳朵慢慢升温,有时她自己都会惊讶,为什么就没法忽视无感呢。 “别的?”那她好像想不出来了。 陈最卖了个关子,点点头把视线回正,似乎因为她猜不出来在窃喜。 第127章 abb式冬天 环记面馆的量越来越少了,汤底也清汤寡水的,店里的人寥寥无几,如果没有沈安芷爱爆的炸蛋,那得狠狠避雷了。 沈安芷先坐到了店内,托着腮看向外面,陈最在和老板沟通要什么东西。 思绪又飘忽了,他真的符合自己心中对完美男性外在的所有幻想,身高优越,凸出的喉结,大大的手,宽宽的背,从上到下都叫人赏心悦目。 小时候没觉得淮南会有人比他还好看,现在似乎也不例外,气质都和周边看似同龄的人格格不入。 就连在京衡都很难见到像他这般与众不同的人。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不假,可沈安芷没有恋丑癖。 陈最拉开椅子坐到她对面,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发绳,“头发绑起来。” 偏偏这么完美的人还对你无微不至。 她接过随意扎了个低马尾,又继续托腮对着他发呆。 沈安芷看他就没那么容易脸红了,玩弄的对陈最眨了眨眼,“小美人,你知不知道自己特别好看。” 闻言,陈最也学她的样子抬手撑着脸,被她夸了忍俊不禁的开口,“我知道。” 她不怀好意的伸出食指在空气中描摹他的鼻梁,“知道你还怕我去找别人。” “我没有。” 说着他口是心非的端正好坐姿,想到什么眉间再次染上了淡淡的不悦。 感受到快乐和幸福时,也会被太爱困扰住,担惊受怕的患得患失。 时间堆砌的高墙那样坚固,明明没有偷工减料,却并不妨碍高墙时而在他心中摇晃着。 余光感到有人径直往他们这走,她瞟了一眼,陈奕宇一把揽住陈最的肩看向沈安芷。 “你们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前几天打电话不是说还要过几天。” 他刚下班嘴有点馋,在这条商业小吃街上走了会跟心灵感应似的往面馆里瞧。 玩伴像是枯燥乏味生活中的一剂良药,更别说是一下班就看见他们了。 “最最说想你了呗。” 陈奕宇白了她一眼,“附近新开了家火锅店,走不走?” 沈安芷提了提衣服的领口,“我们面都点好了。” “老板,这桌打包。”陈奕宇自顾自拽了一下陈最。 他起来了??谁允许了?! 求助的眼神飘向他,陈最因为沈安芷那番逗弄的话,选择不为所动。 实际上不为所动的原因是没get到沈安芷为什么要对他皱眉。 吃火锅两下就升温了,再加上肯定会聊很久的天,她得在棉服里闷多久啊… 思来想去没有拒绝的借口。 那让气氛僵住好了,她和陈最僵,陈奕宇和… 沈安芷跟在他们俩身后,大概有两三步的距离,对着手机键盘一顿输出。 陈奕宇回头瞄了一眼,压低了声线,“你上次见面还在问我该怎么求婚,这次戒指都带上了,真够迅速啊,怎么求的?” 今晚吹吹冷风总觉得体温又上来了,他也往后看了一眼,轻抿薄唇,嗓音低低的,带着炫耀的成分。 “你愿意嫁给我吗?我愿意。”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陈最转过身停住,她盯着手机脸上勾着清浅的笑意,没注意到前面的人影,直直撞进他怀里。 陈最顺势搂了下她的腰,不自觉的逗弄,“这是你找外遇的新方式吗?” 陈奕宇愣了愣,没听错吧? 什么外遇?什么…新方式? 几分钟前也不见得这两人闹了什么别扭啊? 别人的家丑不太能明面上听吧,他只能先往前走,一步三回头的想把耳朵当作窃听器粘到他们身上。 沈安芷瘪了瘪嘴把手机揣兜里,“要你管,是又怎么样。” 然后手腕就被他握住了,他的手好冰。 陈最以为她的唱反调源自他又在吃莫须有凭空捏造的醋,关于要让她在火锅店闷死这事是一点也没联想到。 “我有点晕。”醋意暂停,握在她手腕的手勾了勾她的指尖,牵上了。 “啊?我摸摸。”沈安芷抚了一下他的额头,可能是衣服给自己裹太厚了,手心的温度跟他的额头势均力敌。 陈奕宇没看明白,他们到底在干嘛啊,又外遇新方式又摸来摸去的? 看这样子也不像是要大吵一架的架势。 “体温计好像没有带回来,我去药店买,你跟陈奕宇在火锅店里等我。” “不要。” 示弱只是想不闹小别扭了,她最好一刻也别离开他的视线。 沈安芷软了语气,怎么说都是她想吃东西才出来的,“还没大好就一直在折腾,今晚早点回去睡觉吧。” “嗯,陪奕宇聊会就回去。” 走了几步她忽的讪讪而笑,“最最,你真的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虽然平常也不是对我假假生气,可我都没见过你生那种会气到揍我一顿的。” “你想我这样对你?” “当然不想,男人打女人多没品啊。” “那你还问。” “你不像是有品的人呢。” 特别是办公室里有别人在的时候,她心里总是毛毛的,就算私底下是个爱摆脸色‘撒娇’,追着你喊主人的小狗。 但那时看着太像会冷暴力,一言不合就掐你脖子问你爱不爱他的偏执男。 仅限于对他的脑补意淫,这个设定是带感的,不过要是真发生在自己身上跑还来不及,就算是陈最也不行。 沈安芷只愿意享受当下这种,在她的掌控中被他强制爱。 陈最不打算展开这个话题,又因为沈安芷和他说了这么长一串话,愉悦值达到顶峰。 好新奇的怪癖… 回味了两遍‘你不像是有品的人‘,他所想的那方面的确不是。 “回家再说。” 可能是新店开张的原因,蛮多人来试水的,店里没有座位,他们还得在门口等会。 看时间他们还没上坐许昕就会来了,趁陈奕宇打电话的功夫,沈安芷晃了晃陈最的手。 “最最,我不想吃坨掉的面。” “嗯?”陈最瞥了眼陈奕宇手上提着的塑料袋,等座位的间隙确实很难不坨,“我端着你吃。” 他正准备去拿,沈安芷靠他更近了一些,“给他和昕昕吃,我们再去买吧。” “许昕?” 正困惑着,不远处有个人穿着花哨睡裤,裹着比沈安芷还厚的棉服,冒冒失失的迎着风往他们这小跑。 尽管陈最和许昕没有熟络到可以用亲密来形容,但距离上一次四个人在同一个地方同时出现,似乎久远到已经记不起来了。 沈安芷说的不错,他喜欢有象征性的东西,就像此刻明明没发生什么大事,心境会因为逆流到曾经的画面,而感到无端的念旧欢喜。 这点估计是随沈安芷了,换做没认识她以前… 算了,扯来扯去不就是因为拥有了爱,才会让木头脑袋变得灵活吗。 他再次垂头看了她一眼,如冰川般的双眼底下持续着,慢慢消融。 “最最,这两颗电灯泡太晃眼了,我们应该逃走的对吧?” 许昕还没发现他们的踪影,停下左顾右盼后又举起手机。 至于今晚为什么穿的这么邋遢… 她都在暖被窝了,要不是沈安芷说回来了,也没什么东西能驱使她出门。 手机接连不断的响了好几声,在沈安芷看手机的同时许昕扫了这边一眼,找到人了。 陈最朝许昕点了点头,脑子有点乱,沈安芷的意思,貌似不是说的那个意思。 这样看来电灯泡好像是他和沈安芷。 最近陈奕宇也没说和许昕有交集,她们聊天记录里让许昕着迷的那个人,是陈奕宇的概率为零…吧? 许昕快步朝这边走来,缩了缩身子往沈安芷另一个侧边靠,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已经准备好吃垮你们了。” 牵着陈最的手捏了捏,沈安芷啧了两声,“谁请谁啊,我处心积虑给你制造机会,你还讹我。” 许昕罕见的没秒懂,“什么机会?” “你说呢~”她往陈奕宇在的方向瞟了一眼。 他正好挂了电话,面无表情的脸上在看清沈安芷旁边的人时,顿时有了神采。 是旁观者清的原因吗,还是那一瞬间的错觉。 沈安芷可是学心理学的诶,一眼就看出陈奕宇对许昕的别样情绪,但又不能把猜想告诉她,免得空欢喜一场。 求许昕的心理阴影面积… 她暗戳戳扭了下沈安芷的腰,隔着衣服只捏到了一点肉,深呼吸后出了声音但压着声调。 “我可真是要好好谢谢你啊…” 早料到这个场面,她淡定的等陈奕宇走到跟前,戏精属性大爆发,装模作样的表现出焦急。 “最最刚刚说头有点晕,我得带他去药店买点东西,然后就不跟你们一起了,得让他回家好好休息,你们两个慢慢吃,我们过几天再约你们出来。” 哈…? 从陈奕宇的视角来看,她的意图也太明显了吧? 头晕不是刚刚来的路上摸来摸去那会就晕了吗? 但枯燥乏味的生活里不止是朋友像解药,和喜欢的人待在一块,没有波澜的水面上也会泛起涟漪的。 他是不是也要谢谢沈安芷? 虽然不理解她为什么要留他们两个独处,但还是顺从接受的点了点头,“你们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待他们走后,许昕无措的干笑两声,脚尖已经朝家的方向挪动了。 “要不我也先走了,再…” ‘见’还没说出口,服务员迎上来提醒,“两位店里有空桌了,这边请。” 陈奕宇这会浮起的笑,是憋不住的偷笑强忍着不放声大笑吧? 是吗? 好吧,这么明显吗,那他承认好了。 “天都黑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有点饿,你也吃点,吃完了我再送你回家。” “我家离这又不远…”她反驳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跟着服务员踏到店内了… 该死的下意识。 店里的蒸汽把温度聚集的很高,进门没多久额头上就有细汗了。 脱不脱外套在许昕这里也犯了难,棉服里面的睡衣和睡裤不是成套的。 在他们小两口面前不整齐有什么关系,也没说还有个陈奕宇啊。 他低头看菜单,饶有趣味的调侃道,“今天怎么不穿裙子了?” “冷。” 许昕机械性的环视一周,没什么好看的,继续看他吧。 对于天气和她的穿着成正比,陈奕宇很认同。 “现在还冷?外套脱了吧,穿这么厚也不怕闷出病来。” “现在也冷。” 陈奕宇抽了两张纸递过去,“你要不擦擦汗?” 这对吗? 她错愕的抬手碰了碰脸,额头上的薄汗似乎不需要用纸擦那么夸张。 捕捉到了想看到的画面,陈奕宇噗嗤笑出声,把纸巾绻在手心揉成一团收回手。 “开玩笑的,我记得我们昨天才见过,今天怎么又跟我端着了?” 会笑的眼睛和上扬的唇角,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常驻着。 _ 吃面计划取消,娇娇柔弱男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了。 绕路去药店先量了下体温,又是高烧。 本来想和陈最八卦一下许昕的小心思,这下她一门心思都系在陈最身上了。 沈安芷听导购员的买了一堆药,全都装在袋子里后导购员就去给别人推销了,她拆开袋子又给自己加深了遍记忆。 “这个是预防感冒吃的,这个是退烧药,这个是…是什么来着,你还记得吗?” “也是退烧药。” 不怪她不懂这些,药品名称都是什么片、什么胶囊、什么颗粒的,也懒的再看字超小的说明说了。 加上导购员说买满八件打88折,还送一盒创可贴,索性家里该常备的药基本都买了。 现在记得退烧药是哪个就好了,这种记忆方式总比晚点陈最熬不住了,结果想喂药的时候忘记是哪个,然后一个个看说明书来的便捷多了。 他们相伴着,在洒满月色的小道上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 属于他们的冬天是abb式的,虽然风是冷飕飕的,但牵着的手是暖烘烘的。 陈最扯着她的手停下,“等会再走,让我休息会。” 能看得出来,他的不舒服是得要人哄的不舒服。 “很晕吗?我…” “你抱抱我,我会好一点。” 出门前还没抱呢,借此机会把那个未完成的拥抱填上。 但沈安芷想说,‘我亲亲你就不晕了。’ 他是不是亏了。 她笑盈盈的,慢吞吞的埋到陈最身上。 这个拥抱热乎乎的,怀里的人毛茸茸的。 第128章 我是在好好休息 一回来陈最就被推搡到房间里…被扒衣服。 “这么急吗。” “你在想什么啊…我是想让你泡个热水澡,人会舒服些。” 陈最没有回话,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扒的很火急火燎。 他少见的没有故意往18禁那方面扯,出奇的安静了。 沈安芷抬头看了他一眼,手中的动作顿住,心跳在漏掉一拍后,两人的呼吸仿佛纠缠在了一起。 她摸了摸他的脸,收手时又捏了一下,“干嘛盯着我看。” 都说了…她最受不了陈最安安静静直勾勾盯着她看这种行为了。 谁知道他在这期间会想些什么,猜不到的挫败感可烧脑了。 陈最理了一下她的碎发,手指落到她的耳尖轻轻摩挲,“这里长了颗痣。” 就只是…发现她长了颗痣而已? “噢,然后呢?” 他面不改色的捏了捏,“前天咬这里的时候还没看见。” “我怀疑你在调戏我。”她的唇角漾着浅浅的笑,又专注着帮他脱衣服。 直到最后一件,陈最勾住她的手示意她停下,“水还没放,先脱我怕你着凉了。” 他说完转身进了浴室,沈安芷也跟着进去,“是让你泡澡又不是我。” 水流声在浴室里充盈,陈最回头关了门,把她逼到墙角,慢条斯理的开始解她的衣服。 昨晚都已经偷吃过了,今天再乱来发烧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好啊,还有领证又得拖延时间吗。 “我不想做…” “嗯,听你的。”但他的手没停,脸上没别的多余表情,整个人都淡淡的。 她最讨厌的莫名疏离感了。 因为他的逼仄,加上靠着墙,活动空间狭小到无处躲避,连推他都很费力。 给沈安芷整的有些温怒,“你可不可以不要动不动就想做爱,我没有暗示你,只是想让你泡个澡然后舒舒服服睡一觉,你什么时候变得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了?” “我说了,听你的,不做。”语气也淡淡的。 她的眼睫轻颤了几下,“你别这样…” 陈最明白沈安芷指的什么,小声叹气,双手搭在她肩膀上轻声安抚,“那怎么办,我头晕的没有力气讨你开心了。” “只是头晕不是我惹你不开心了吗?”她的眼眶不知不觉泛红,眼圈很酸涩。 “你惹我不开心的事还少吗,别哭,你不想陪我一起洗吗。” “刚才不想,现在想了…”沈安芷抱住陈最的腰,埋头在他怀里蹭了蹭。 “不情不愿,出去吧。”他拍拍她的背,安慰还要用反话,就很陈最。 “最最,我觉得你现在该亲亲我了。” 被冷落到了,该回回温。 呼吸交错,判断不出温热的呼吸来自于自己还是对方。 沈安芷找到空隙开溜,确定他是难受的没力气表情管理了,“够了…” 他的吻又落在了颈窝上,啃咬,温热的吐息洒在她的颈间。 但难受的有力气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虽然很喜欢,指尖都不受控的插进他的发间了,最后只揉了揉他的脑袋,“不做哦。” 闻言他用力在她锁骨下方咬了一口,喜提一个发紫牙印。 浴缸里的水放好了,陈最没有强迫她一起,自己先褪了衣物进去,给了她离开的机会。 又进来一个人,水位上涨到溢出去了。 沈安芷坐在他对面,没有放浴球,水很清,她柔软的身体线条也很清晰。 “怎么不过来?” 沈安芷直言不讳,“过去就得做了。” 她一丝不挂贴在他怀里? 高低会忍不住啊… “不做。” 他都答应了,沈安芷依旧一动不动,甚至闭上了眼睛。 膝盖被撑开,沈安芷掀了掀眼皮,没睁开。 “你知道吗,你这里也有一颗痣。” 他的食指戳到正中间,她没忍住睁眼了。 陈最的眼睛没有往下看,和她对视等着她的回应。 “手拿开…” 他把手拿开了,但把她抱到身上坐着,缸里的水又溅出许多。 “我不用看就知道在哪里,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它就在那了。” 着实语塞了…… 她坐在上面,陈最的表情一点也不亢奋。 那就是不做了? 她放宽心挪了挪身子,趴在他的肩头靠着,“所以呢?” “我知道你的全部。” 感到灼烫攀升,她稍微跪坐,离的远了些,但还有接触。 “然后呢?” “我不想你说类似要去找一个外遇这种话,你在我心里很干净,而我也干净,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也只属于你。” 生着病在情感方面也变得脆弱了,他总喜欢抱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让人觉得心安。 “我讨厌你把自己和别的男人划分在一起,就算是假的,我也不喜欢。” 甚至想想自己不是唯一一个为她倾倒的人,都会吃闷醋。 “最最,你现在像个小宝宝一样要人哄。”沈安芷偏过头亲了亲他的脸,双手环着他的脖子,额头慢慢贴到他的额头上。 他身上的气息裹挟而来。 “我以后都不想要再听到了。” 狭短的距离让感官无限放大,她连呼吸频率都变慢了,喜欢看他哭,也喜欢看他委屈又倔的神色。 简直是兴奋剂级别… “好,我不说了。” “嗯。” 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偏过脑袋靠在她的肩头,小小的肩膀也可以是他的靠山。 这些年他遇到的挫折少之又少,在沈安芷身上吃的苦头又多的数不清。 她成了唯一一个可以搅乱思绪的始作俑者,即使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不管她怎么作都不会厌烦。 比方说在她那得到了‘不平等’待遇,下了眉头又上心头,如波纹般在脑海中荡不去时,就得卸下所有伪装变相求她施舍一点安慰。 对她的爱永远缠绵没有穷尽,这大抵便是靠山的由来了。 就说陈最实干家的人设不会在这种时刻崩掉的… “医生要你好好休息的,你怎么…” “你之前跟我说过,下班累了就要好好休息。” 嘶…她说完这句话强迫陈最干嘛了来着? “可是…”沈安芷被他弄的说不出后半句了。 “我是在好好休息。” 他看着沈安芷不太舒服的样子又怜爱又喜欢。 是故意使坏的,还要故作心疼的关切。 “这样可以吗?” 沈安芷撑着浴缸边摇了摇头,想起来又被禁锢着腰肢没法动弹。 水源处还在不断出着热水,随着动作溢出又满上。 在这个房子里总觉得不自在,可能太少待在这了,像是住酒店总担心有摄像头的那种排异感。 “可不可以去外面…” 她不太喜欢和水流对冲着,不切实,如果没有他扶着,就像是失重了。 “等你到了就去外面。” “好…” 手不小心滑了一下,膝盖也打滑了,深度让她忍不住发出痛呼声。 陈最揉揉她的脑袋,她散着的头发被打湿了黏在身上,很冰。 “再忍忍好吗。” 能说不好吗,他给她说不好的机会了吗? 又或者,他很喜欢在浴缸里吗,每每到了她的临界点就有意停止了。 沈安芷只知道越是开口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他就更是要反反复复。 但这次不一样,陈最在等她问。 又被他胸有成竹的玩了两次,沈安芷忍无可忍的臭脸,“到底要怎么样?” “你到了,我们就出去。” “那你干嘛要停…” 终于问了是吗,陈最空出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边,“我停了,你就停吗。” 好露骨的言外之意… “我知道了…”她咬住他的指尖,又去贴他的额头。 他们现在变成同一个温度了吗,感觉不到他有没有在发烧了,水温很高,体温也是。 这次水花溅的更大了,怕他故技重施,她也有办法。 “老…老…” 怎么回事,羞耻的叫不出口… “嗯?” 丢人就丢人吧,她不去看他,脑袋抵着他的肩膀,下了极大的决心,在他耳边轻飘飘的来了句。 “老公…拜托…” 他像是失控了,陈最到底是一点也不心疼她。 两张嘴唇都被磨的厉害,这一次在忘记呼吸的疯狂接吻中结束了。 她没缓过劲,深呼吸后捧起他的脸埋怨娇嗔,“一点也不心疼我。” 陈最把她抱起来,拿过旁边的浴袍裹在她身上,“你不是也很高兴吗。” 他的笑说不出的风流,弯着眼睛抬起她的下巴左瞧右瞧,“沈安芷,你看起来快熟了。” 被他这么一说,脸上的灼烧感更加大面积的晕染开。 “只是有点热而已。” “我认为你刚才那一刻是下意识,发自内心的叫我老公,而不是想让我继续,故意喊的。” 既然他什么都知道,就不反驳了。 浴缸y循环了好几遍,时间晃眼过了一个小时,感觉没什么要做的事,又感觉什么事都没做。 房间里的气温很低,一开浴室门暖气全散了。 毕竟陈最还没有,可想而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沈安芷没有犹豫的往外边走,陈最没什么反应。 就算还没有,但过程他挺满意的。 他铺好床单才去寻她的踪影。 沈安芷在厨房里捧着水杯吹气,“过来喝,不烫了。” 算是一饮而尽,留了最后一口渡到她口中给她喝。 习惯了哈,这个男人动不动就出其不意的。 “你给我喝了什么,我的身体很热。” 沈安芷掠过他往房间里走,“不要发情,热水喝了不就是会变热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在外面待了这么久,有些人想在水里加什么就加什么。” 那话说回来,他们之间需要那种东西催情? “刚喝下去药效就上来了吗?” “你放的剂量太多了。” 等陈最套好衣服回过神,她已经舒展四肢躺在床的中间了。 “最最你今晚睡地上吧。” “为什么。” “我觉得你刚才对我很不好,所以要罚你。” 回想起便忍不住勾起笑,他哦了一声,躺在了她身边。 “既然最最这么坏,我们不要理他了,今晚和陈最睡吧。” 她怔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陈最无奈揉了揉她的肚子,一般她发出这种爆笑,过会就得说肚子笑抽了。 “有那么好笑吗。” 沈安芷抱住他的腰还是止不住在发笑,“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是特别好笑。” 夜深渐凉,但窗户掩着不进风。 棉被很厚,陈最又是个不断发热的人工智能暖水袋… “最最你热不热?” 沈安芷躺的离他很远,几乎是在床沿了。 “很热。”他扯掉被子做做样子,体温挺高的,但发烧的缘故就是觉得冷。 “那把空调打开吧。” 正合陈最灵光乍现的心意,他把空调开到24度。 有了冷空气好睡多了,但沈安芷依旧没有靠近他,床头小夜灯的光晕映了她半张脸。 陈最侧过身观摩了好一阵,她睡着的模样少了点乖张。 这么形容她不太好,可陈最把她养的太好了,看着稚气还未脱全,比说一些想拥有一个外遇的时候看着柔和多了。 啧,想抱抱她,就算她之后说什么都不肯再让陈最要一次,也想抱抱她。 可她今天让他生了很多次闷气呢… 凭什么要他主动挪过去抱着她睡? 爱抱不抱。 想到这里陈最翻了个身。 “滴滴滴。”一连串的空调调整按键的声音。 屏幕显示到了16度,强风开到三档,顺便把沈安芷的被子轻轻拽走了。 这歪脑筋在沈安芷睡着前就动好了。 他使点被动技能也合情合理。 没等多久,沈安芷摸了摸身边没有发热体,强制睁了一秒的眼,躺到他身边总算是好一些了,嘴里嘟囔着,“最最抱抱,好冷…” 再睡不惯的床,身边有陈最在,怎么着都能习惯。 这一晚沈安芷认为自己睡的很安稳,毕竟他说好好休息过后身体好一些了。 安稳归安稳,睡不老实又是一回事。 把陈最踢醒了好几次,他都无所作为,总不能把她吵醒了。 她踢被子绝对不是因为热吧,为了让她贴着自己一整晚,到现在空调都没关。 无可奈何只能抓着她的脚踝,再或者用腿锁着她的腿。 第129章 恍然 “开玩笑的,我记得我们昨天才见过,今天怎么又跟我端着了?” “谁跟你端着,你想多了。” 心理作用加上面对他会紧张,许昕越待越热。 陈奕宇把菜单递给她,这个话头就这么被忽略带过了。 “我本来是想跟他们诉苦的,既然他们回去了,只能你听了。” 听到这许昕瞬间来了兴趣,“诉苦?” “我奶奶知道我跟你相亲失败后,更担心我找不到老婆了,要求我每天都得去见一个女孩子。” 许昕面露难色,其实是同情他的,她没这么频繁,但隔几天就得被逼着应付一个,也足够她恼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多见几个减小容错率,总能找到最合适的那个。” 话说出口,语气是朋友正常之间的交谈,但表情不自觉的低沉往下走了。 说出这句话会显得她很大方吧?不会暴露她对他有意思吧? 她自认为是的。 难不成叫她说,‘你可以只属于我吗?’ “你看起来好像不想让我找到最合适的那个啊。” 许昕恍惚了一阵貌似没听清他在说什么,重组了一遍他的话… 想给自己一巴掌,陈奕宇更是两巴掌。 她好像不知道该怎么隐藏表情了,心里想的全反映在脸上了,陈奕宇也是欠,干嘛非要多嘴啊… “我怎么了?”她说的有气无力的,微微低头看菜单,这样就不会被他察觉到她的小表情了。 陈奕宇挑了挑眉,她这样看起来,更像是被他说中了。 想法绕了一大圈,老跟她贫嘴也不是个事,索性选择把深藏心底的直言表露了。 “许昕,你找老公的标准是什么?” 他不继续‘刁难’她了吗? 感到一丝丝轻松,她半开起玩笑,“男的。” “要求这么低啊,我建议你还是要定个标准。” 轻松不了一点,许昕看着菜单上的字,密密麻麻的让她头皮发紧,眼神都不聚焦了,实则是和陈奕宇交流才让她会有这种感觉。 她没法坦坦荡荡像对待平常人那样面对他,其中包含了日积月累的想念,按耐不住的喜欢。 “那你说说该有什么标准。” 许昕握着笔不勾选菜单,也始终没有抬头。 “以我哥这种珍稀品种为标准就不好找了,但以我为标准就会好找很多。” “你在说自己没有陈最好吗?” 她因为不解抬起头和他对视,没有躲闪,但陈奕宇躲掉了。 “我和他有的比?” 许昕会自卑,但陈奕宇不行,她无端被气到了。 那是她喜欢的人,怎么可以自卑呢… 她敏锐的护短,他说的这句话,感觉和把自己贬低的一文不值没什么差别。 “你怎么这样说自己。” 她哽住,如果讲大道理,还是会暴露喜欢的,话锋一转,很不情愿的话里带刺。 “那你说你和陈最没得比,还让我以你为标准找一个男人。” “他那个高度有几个人能跟他比,我是跟他没得比,但我也不差啊。” 哦,没她想的那么自卑啊,陈最确实独树一帜,但他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害她又差点失态了。 就算如此,她心里头还有点不是滋味,有的人喜欢细嚼慢咽,这不妨碍有的人狼吞虎咽。 陈最是很好…当真拿去比较,陈奕宇没什么能比的上他的,可在她眼中,他的好是没有人能取代他地位的那种好。 毕竟陈最是沈安芷的,细说下来,如果没有沈安芷在陈最身边,他一味沉默寡言的性格实在不叫人讨喜,但幸好有沈安芷为他填补缺点。 许昕发觉以前还会把他们单独拆分开来探讨,还是那句话,沈安芷的毒唯非她莫属。 事到如今不管是从什么角度去看,都会把他们合并成一个个体来探讨事情的走向。 “你诉苦你的,别扯上我,我还没想这么快结婚。” 许昕和陈奕宇都属于极度内耗自己的那一挂,那句不能轻易说出口的喜欢,总缠绕着叫人自控不住。 他也酷爱在只言片语里,找到许昕不可能对自己有意思的蛛丝马迹。 但这不妨碍他同时在找许昕或许喜欢自己的踪迹。 陈奕宇卷席来的失落,源自幻想许昕对自己的定位,他们现在说是朋友都够呛,说是相过亲的才更贴合当下的相处状态。 思来想去,随着年龄增幅,如果没人主动,再聚一起的机会根本就没有。 靠陈最和沈安芷…那他的心思岂不是全暴露了,守口如瓶好过关系尴尬。 倒也不是说想和她有未来,都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他只想能常见到她,一星期一次如果算多,那一个月一次也够,仅此而已。 他良久一言不发,许昕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但谁知道有没有说错呢。 “你发什么呆?” 陈奕宇没觉着自己在出神,她主动开了个话题,就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了。 “我在想我们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明天?” 她笑着敷衍,“可能吧。” “你真不热?” 刚进门那会菜都没点,服务员就先问了他们要什么锅底。 锅底上的快,不知道为什么,从他们坐下到现在,火锅的热气老往她脸上冲。 许昕抬手理了理领口,“不热。” 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直到最后她也没把外套脱下来。 陈奕宇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动筷子,人在顷刻间真的会恍然。 现在的生活太过平静,他发觉自己最想回到的过去,依然是高中时期。 想回到陈最还在淮南一中的时候,最充实的日子莫过于那些天了。 喜欢看陈最和沈安芷斗嘴,他和许昕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还会煽风点火,还要打赌他们两个最后会不会在一起,在一起了之后会多久分开。 也喜欢和许昕没有顾忌的并肩走着,可以在一桌不顾形象的大口吃饭,幼稚的要比谁先吃完。 上了大学后的空白期太长了,等于陌生人了。 又想给喜欢的人留点好印象,长大了总会端着,他自己也端着。 可能两人都觉得对方变了,在性格上。 但困住自己的永远是自己。 第130章 我不行? 出了店门被寒风灌的人好受了不少,她深呼吸索取着冷空气,见她这模样实在没忍住笑了。 陈奕宇比她高了一个头,刚才起身不经意往她的衣领那瞄了一眼,也想到她宁愿热的脸通红也不愿把外套脱了的原因。 “笑什么?”许昕微微皱了皱鼻子,不解全写眼睛里了。 陈奕宇又哼笑了声,“走吧,晚回家该被你妈念叨了。” 他先抬脚走了,许昕跟了上去和他并肩,但中间的距离还能再放的下一个人。 “我都多大了,她现在不会说我了。” “那你一整晚都不回家试试?” “你会提着水果篮去医院看我的对吧?” 他们相视一笑,厚厚的隔阂打薄了一点。 往许昕家的路很多年没走了,加上道路翻新修葺,在分叉路口犯了难。 “这边。”许昕停住步伐转身看他,“我自己回去吧,等会你出来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陈奕宇扯了下她的衣袖往前走,“你要是被人拐了责任可都在我身上了。” “什么世道了还拐人…” 他刚松了点手,许昕的棉拖可能有自己的想法,她的一个抬腿飞出去几米远。 明明很正常的在走路啊??怎么就硬是要在他面前丢人… 有个飞影从眼前迅速闪过,陈奕宇的手又抓实了。 许昕都不知道该惶恐拖鞋,还是慌张被他握紧一瞬的手臂了。 “呃…这鞋有点太不防滑了。”许昕打算单脚蹦过去。 陈奕宇在扶稳她后看清飞过去的东西,忘记该端着这回事了,真没绷住的笑出声,“站着我去捡。” 想来也不会出现王子给公主穿上水晶鞋的画面,他捡回来把拖鞋往她脚边一丢。 “走慢点,再飞出去我可不帮你捡了啊。” 都这样了还走慢点,许昕觉得她目前应该以一秒钟十公里的速度回家裹在被窝里复盘今晚而红温。 她轻轻嗯了一声,本来开始有点习惯和他独处了,现在好了,节拍又乱了… “明天你有去找安芷吗?” 陈奕宇才叫乱,绞尽脑汁在想下次见面的借口,也不管能不能说,大不了说就是了。 “明天下班了看看。” “几点下班?我接你过去。” 这好像还是不对吧? ‘看看’难道不是敷衍,然后到点了不去的意思吗。 “六点下班。” 陈奕宇找补了一句,“我顺便去看一下我哥好点了没,他早些不是说头晕吗。” “好,那我明天给你发个定位。” 该说许昕心眼大还是小呢,没意识到,什么都没察觉到,这时候怎么不咬文嚼字,不剖析陈奕宇的言行举止了。 - 第二天清晨沈安芷是被冷醒的,迷迷糊糊挪了挪身子,还被陈最搂在怀里,熟悉的气息以及…屁股蛋子有点被硌到了。 沈安芷拍拍他的手,“空调关一下…” 他睡的不深,关了空调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最最,大早上的你不觉得有点暧昧了吗?” 他顺着她的手臂寻她的掌心,紧紧相握,“怎么了?” “你可以自觉一点吗…” “什么?” “你顶到我了。” 意识到什么他哦了一声,往后挪了一点点,但也就只有一点点。 她转了个身,自觉把下半身往后挪,“体温计昨晚放哪了?” “我量过了,烧退了。” 陈最的手掌覆在她腰上,一捞,又贴的极近。 沈安芷尽量不去在意,但自从她说了那句话后,他的异样似乎更明显了? “离这么近是想要我摸摸你吗?” 没关系,她可以随时切换状态,就算是刚醒。 陈最把她的手托到自己腰上,“别闹,继续睡。” “我睡了的话…你会偷偷在我旁边看着我图谋不轨吗?” “不会。” 昨晚睡的早,沈安芷没有睡回笼觉的打算。 但陈最睡的晚,她不和他说话了,耳根子清净了又没撑住睡了下去。 她起来闲着没事,可能眼里有活吧,把行李箱里的东西都掏出来丢在沙发上,随手在夹层里摸到了…两盒量的避孕套? 带这么多用的上吗,要孩子的计划不都拟定了吗。 陈最被沈安芷大摇特拽,她又板着脸拿了一片扇扇他的脸,他全然没有被吵醒的怒意,小狗养熟了是这样的。 “怎么了?” “你带这么多这个干嘛?” 陈最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睛,回忆半晌才温吞开口,“很久之前放箱子里的,我都忘了。” 行李箱等于外带抽屉了,印象中差不多用完了他就会再满上。 “真的?”沈安芷把套套扔到边上,“我还以为你一点也不想跟我要小孩。” 在陈最这里,沈安芷的意愿永远大过他的。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沈安芷没跟他正经谈过这方面,他是真不想要小孩。 是会在很普通的一天,事后趁着她没缓过劲来的时候告诉她,其实他偷偷去结扎了。 也不是没想过结扎完不告诉她,大不了被冠上不孕不育的称谓… 他没那么想要孩子,想想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怪怪的。 “我没有,我想要的。” 这话不算违心,是真切为了她动摇了,现在处于一个要不要都行的状态。 “那我把套套都扔了哦。” 陈最抓住她的衣摆,“我好像记错了,是出发前放的。” “……” 沈安芷打掉他的手,看出他乍现的坏心眼了,“那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陈最扶着床坐起来,揽过她的腰抱着,把头埋在她胸口,“我忘记了,我很粗心,对不起,你罚我吧。” 他的语气里可听不出什么歉意和委屈。 “看来最最连被罚的方式都想好了。”她伸手在他的后脑缓缓摩挲,小狗的头挺好摸的。 “嗯,罚我今晚全用完好吗。” “你确定这是在罚你?” “老婆…我知道你不开心,我会好好弥补我犯的错,家里以后不会再有这个东西了,我们今晚都用完好不好。” 她数了,整整24个呢… “你知道有几个吗,想用完的话…我觉得你不行。” “沈安芷,我不行?” 第131章 坐着吧 “正常从人类生理极限来说,你硬要这么做是在挑战不可能。” “一天不行就两天。” 沈安芷弯下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你要改改既要又要的毛病。” 被她婉拒了陈最自然是阴郁的不行。 一来二去睡意消散的一干二净,他有所企图的跟着沈安芷,她去哪里他就在哪里。 “今天你有几份文件要核对,别粘着我了。” 陈最拿完笔记本回到客厅又贴着她坐在一起。 沈安芷往旁边挪,他也挪,挪到最后她没地方可挪了才消停。 “这种不重要的合同是你的事,怎么变成我要核对了?” 她识时务的靠到他身上撒娇,“老公…人家今天不想接触工作上的事情,我们还分你我吗?” 昨晚叫了一次后顺嘴多了,但还是有点别扭。 “我帮你做了这些报酬是什么?我的时间很贵的。” “我今天的工资都归你。” “本来就是我的。” 发工资的是他,工资到沈安芷手上又得上交给他,那的确没什么诱惑力。 “除了要用套套的事情,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嗯,我想到了再找你要。” 他进入工作状态沈安芷明显无事可干了,想刷手机怕他分心,想走陈最又不让。 只能呆坐着看看屏幕上的字,顺便带过欣赏他的专注。 “财务那边要我核销签字的文件有带回来吗?” “有,我去拿。” 在七八份文件夹里抽出了陈最要的那一份,拿起桌面上的笔,笔帽没盖紧,黑笔滚落到他脚边。 陈最只是看了一眼。 “最最,你怎么变得这么懒了。”她走到陈最边上弯腰去捡,手还没勾到,脑袋就被他的大手给按住。 “坐着吧。” 嗯…坐地上? 她还挺听话的,坐下后扶在他膝盖上打量他。 “我想到要什么了。”陈最把她的手往上扯了一段距离。 她顺从的没有移开,“这个好像要用到…” “不用。” 他不断轻抚她的头顶,她都已经没有抗拒了,抚摸看似是安抚,可沈安芷动弹不了分毫。 时间过的很慢,没多久她就红着眼睛湿漉漉的望向他呜咽求饶。 “这是我花时间买来的,怎么能停呢。” 给了她喘气的空隙,沈安芷捂着嘴咳了几声,想要爬走又被他抓回来了。 他一言不发,抬手拭了下她的唇角。 “我不要这样,要最最亲亲我…” 喉咙痛的连说话都艰难。 陈最没忍心,一把将人抱起来坐在他腿上,“不继续了。” 她小嘬了陈最一口,满在眼眶里的泪水眨了眨眼掉了几颗下来,这是生理性的泪水。 “我只哭一下,喉咙太疼了…” 脸都把她憋红透了,陈最捏了捏,又对着她的脸咬了一口,“这样就疼的受不了了?” 她确定以及肯定的重重点头。 “那你要想好了,生小孩比这疼的不止一星半点。” 在事情没发生前,他如果能恐吓制止,那最好是沈安芷只养他一个人。 沈安芷拿他的手背蹭了蹭眼泪,“你虐待我跟我自愿被虐待是不一样的。” “虐待?” 她小嘴一瘪,看着更可怜了,“惨无人道。” 电话很不合时宜的响起,陈最还打算再给她洗洗脑呢。 “陈淼?她找我干嘛。”沈安芷稍有犹豫的看向他。 偶尔在陈最家碰上面了会交谈几句,主动打来电话还是头一次。 陈最也纳闷,被她打扰到兴致全无,把沈安芷抱到旁边,理了理衣服,“接吧。” “嫂嫂你现在在忙吗?” 声音听着不太对劲,沈安芷皱起眉头碰了碰陈最,他也听出来了。 “没有,怎么了?” “嫂嫂你能陪我聊聊天吗,我哥呢,他在旁边吗…” “他在。” 沈安芷开了免提把手机塞到陈最手上。 “哥…”明显哽咽了。 “嗯。”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抽泣声开头,“我被人甩了…那个男的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还让他讨厌的人了,我就是…很不开心,想找人说说话。” 自己的妹妹暗戳戳谈恋爱,陈最没表现的很惊讶,更像是事不关己。 沈安芷虽有意想不到,但不妨碍她激情反驳。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们不能为了男人浪费心神,与其内耗自己不如烦死他让他觉得膈应。” 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但恋爱中女生本就不占优势,难不成还要指责陈淼,放过普遍无良的男性吗。 “啊?”陈淼以为沈安芷会像对陈最那样循循善诱跟她讲正面道理,但这个好像不太正面…? 问就是有次在家陈最吃饭挑食,被沈安芷私底下制裁了给陈淼撞见了。 那番制裁全然没把陈最当成年人,沈安芷去当幼师都未必不能信手拈来。 “嫂嫂,我哥是个好东西,他不是在旁…” 她出言打断,对着陈最小傲娇的挑了挑眉眼。 “反正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要记住啦,虽然我现在跟你说这些你听不进去,但是你想想,如果你们没有分手,按照这个轨迹下去你们以后结婚了,婚姻不幸福,等到七老八十的时候回想起以前感叹要是当初没跟他在一起就好了,可那时候也回不去了,你想这样吗?” 还是歪歪的理论,但似乎挺受用的? “不想…” “那干嘛要因为他说你讨厌而不开心,他讨厌你你就更讨厌他,你当我刚才说的那个轨迹你已经走过了,现在可以重回以前了。” “可是嫂嫂…我跟他谈了两年多了,他以前明明很喜欢我的,怎么就讨厌我了…” 沈安芷不敢想陈最对她说了这种话她会怎么办,真要换位思考,她不会像陈淼这般淡定,哭闹技能百分百每分每秒的循环着。 想到这些她不自觉柔软了声线娓娓道来。 “那你就多想想我说的这些话,一定要设身处地多想几遍,你还小,以后能遇到比他还好的人比比皆是,他说你是世界上最讨人厌的,以后也有人会告诉你,你是这个世界上他最喜欢的人。” 第132章 还剩一半 现实里矢志不渝的爱情太少了,书中总把爱情神化。 她小时候就不信什么情情爱爱的麻烦事,直到遇见旁边这个黑脸怪。 手机对面传来擤鼻涕的声音。 “嫂嫂,你跟我哥什么时候结婚,爸爸妈妈不在你们面前催,老爱在我这催你们。” “我问问他。” 陈最已经在沈安芷一句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中迷失了,就差把不爽写脸上了。 沈安芷把身子往前探,贴了贴他的脸,“最最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不愿意。” 沈安芷超乐意接受他的小脾气,但陈淼就没那么懂陈最了,大感不妙。 “嫂嫂我过会还有课,先挂了,有时间我再找你。” “好。” 陈最挂掉电话把手机扔到另一个沙发上,拢了拢她的膝盖平躺了上去。 枕着不太舒服,他又转过身对着她的肚子,掀开衣服戳了一下她的肉。 “谁让你动我了,不是不愿意跟我结婚吗。” 沈安芷挑着他的头发玩,他把头埋的很贴她的肚皮,看不清他现在有多低气压。 他不戳了,往下拽了拽她的衣服边边,还往裤腰里塞了点怕她冷着。 “最最,你难道是个好东西吗?” 陈最皱着眉闭眼,耳朵最好是有人能给他堵上,什么都不想听,就算她说爱他也不想听。 假的。 他现在就像生气的小猫对信任的人翻肚皮,求哄咯。 陈最老爱枕在她腿上休息,扭个头就能靠近她的小肚子。 他的满足感来源于,他能在她最柔软的地方肆无忌惮,于是另一只会对信任的人翻肚皮的小猫出现了。 想到这里他把自己哄的差不多了,嘴角都带上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干嘛不说话,是我说的不对吗,你想想在接到电话前,你对我做了什么。” 能感觉到她在玩自己的头发,仗着沈安芷爱他,还是一言不发。 有一天恃宠而骄用到他身上竟然也不违和。 “最最你要跟我冷战吗?” 当然没有,“随便。” “那我们这次像样点冷战吧,也不要住一起了,不然你又要求我理你。” 他恨铁不成钢的服软,语气还是硬硬的,“随便不是冷战的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他不说话。 “你要不要挑个时间给陈淼打个电话慰问一下?” 气急败坏了,“沈安芷,你管别人做什么?管管我。” …… “她可是你妹妹,你好歹也要站在她那边为她说点话,虽然我不知道被人甩了是什么感觉,但肯定不好受。” 陈最十分平静,“我现在很好受吗。” “就事论事嘛,小时候你转学那会,我可能跟被甩的心情没什么两样。” 哦?没跟他提过。 这话题都偏向他了,沈安芷这不是在强人所难逼他理她吗。 “什么心情?” “你想想啊,自己喜欢的人才刚跟你表白,转头没几天就跑到了离你十万八千里的地方,你怎么知道他说喜欢你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喜欢你。” “你看不出我是真的喜欢你?” “一开始有点怕怕的,后来你穷追不舍的,我就信你是真的喜欢我了。” 某些人比她还怕。 陈最又把她的衣服拉开,小肚子好软好好戳,口嫌体直的勾唇应声。 “你不是说不能为了男人浪费心神吗?我明白了,你为了不让自己内耗,想靠天天给我发信息烦我,让我觉得膈应,结果没想到歪打正着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记错了,我很少主动给你发信息的。” 他刚离开淮南的那些天沈安芷记得特别清楚,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就一直问她在干什么。 当她解释完了陈最紧接着会再来一句,‘现在呢,又在干什么。’ “是你昨晚太早睡,导致今天精神状态不佳,把记忆弄混了。” 沈安芷拿掉他的手,“你要不要我哄哄你啊?” 他整个人僵了僵,被她直白到了。 “不用。” “哎哟,可是人家很想哄你,最最可以给我哄你的机会吗。” 说随便她会不会又不哄了? 所以,“嗯。” 沈安芷叹了声气,语重心长的,“男人的确没有一个好东西,包括你在内。” “嗯。” “你不会当真了吧?” “嗯。” “嗯嗯怪快起来让我亲亲你。” 他再次闭上眼睛充耳不闻。 沈安芷复盘了方才和陈淼的对话,把玩起他的耳朵,“你是个坏东西我也爱你呀。” 现在想对他表达爱多一些,总说喜欢已经不够了。 他哼了一声,怪骄傲的。 “哼什么哼,不要发情。” “我没有。” 发什么情,最近动不动就说他发情,这个季节又不是开春,再说了他是什么动物吗。 陈最还是更喜欢她在自己怀里一些,微凉的鼻尖蹭过她的发梢,掠走了几分她的味道。 “说点好话我听听。” “好话?那…给你一个盼头,我愿意让你用那些,尽你所能,在一天里。” “我的时间你要花点代价买的。” 有点被他这句话整糊涂了。 “横竖都是便宜你…” 陈最垂眸俯视她,都怪歪思想一点就通,他对自己既要又要这点无可奈何,没办法,在她身上怎么要都不嫌多。 尽管如此他也要装纯情,抨击沈安芷的不轨思想。 “你想哪去了?” “那你刚才那样对我,算是得到帮我看文件的报酬了吗?” 陈最抿了抿唇,思考过后却并不打算放过她。 “还剩一半。” “看在我们关系这么好的份上,可以抵消掉吗?” 他跳过了拒绝的繁琐,“晚上还是现在?” “你还有感觉的话…就现在吧。” 两腮发麻,他掌控着没让她自己来。 陈最替她拨掉碍事的长发,另一只手还手摁着她的脑袋。 沈安芷拍拍他的手臂,眼角的泪水又一次有征兆的滑落,他松了手。 一点也不温柔。 她刚想退出来,他却不咸不淡的开口,喊她的名字像在胁迫,“沈安芷。” 很听话,被他威胁到了,没有退出去。 只是…他的手掌再次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压迫。 她脸颊通红,抬眸欲说还休。 第133章 不想 他为什么这么慢… 早上还阴冷的天,这会阳光都透过玻璃窗洒进来了。 “你是故意要让我觉得累吗。” 她匍匐在他双腿间,陈最覆盖着她软嫩的手。 “你得让我忍不住才行。” “我听出来了,变相嫌弃我了…” 不想再帮他了,什么破报酬,她宁愿自己花时间去看文件,都不要再让他胡作非为了。 “我没有。” 看着沈安芷起身,以为她要进一步做点什么。 谁曾想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房间,锁门的声音也接着传来。 这一番行为下来陈最没有因为她的逃跑而恼怒,她大概忘了这里是哪,也总是不长记性。 陈最在外面待了会,暂且让她庆幸,后面实在是无聊了,想来她也无聊。 锁芯转了一周,沈安芷没有顿感不妙,在她锁完门才后知后觉,在他的地盘她怎么躲呢。 不过这次没见着他迫不及待,来开锁的速度比以往怠慢了。 陈最端着杯还冒着热气的开水,“喝吧。” 她接过吹了吹,这和平常被他‘伺候’并没什么两样,喝了一半又还给他,可他却说。 “喝点水填填肚子,你一整天都要待在这个房间里了,我们哪也不去。” 要不要这么冠冕堂皇… 之后…她想她知道为什么这次陈最过了这么久才来找她了。 推搡他的手被紧扣起放到身侧,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这处那处。 他有意跳过了脖颈区域,习惯总让他不经意落到那,又懊恼的转向别处。 “别乱动。” 她哪有… 须臾片刻,沈安芷眼神失焦望着天花板。 在他又一次靠近时,重新归为动荡。 客厅外掉落的那把笔,始终没有被人捡起。 沈安芷昏睡了好几次,次次醒来他滚烫的肌肤都贴着自己。 手机还在外面,对时间一无所知,对他的身体力行也有所保留。 “最最…” 他停了,俯下身轻柔的帮她理了理在脸上的头发。 “还可以吗?” 沈安芷勾住他的脖子抱着,“我还是觉得我们太频繁了…” 他拿起她的手放在她小腹上,“我在这里。” 感受到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转移话题。” “过会就让你休息。” 对冬日的印象改观了,没有暖气也黏糊糊的热。 阳光透过帘子,模糊朦胧摇曳的身影最后相拥在一起。 沈安芷窝在他怀里一声不吭,呼吸在重重起伏后回于平缓。 他只是轻抚着她的背,不看她脸上的倦意,他就不会心疼了。 “我宁愿回去上24小时的班,也不想要跟你一起萎靡不振。” “好,等回去了试试看,我想到时候你会求我陪你一起萎靡不振。” 倒也不用这么肯定… “我刚才那么努力讨最最开心,也不知道他现在想不想跟我结婚呢。” 陈最冷冷烙下四个字。 “不想。” “不够。” “爱结不结,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别再提结婚的事情了。” 她重重在他肩头咬了一口,然后躺的离他远远的。 陈最还是招架的住的,越蛮横越对她有好感,招架住了又忍不住为她沦陷,在她的迷宫里走不出去了。 “过来抱抱。” 她动了,但…是把被子盖在身上。 “沈安芷,再闹脾气我就接着做刚才的事了。” 她也…越强势对他越喜爱。 “你干嘛不过来。” 陈最翻了个背对她,意有所指的冒出一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怎么还生气,这么小气…实话也不让人说。” 陈最重复,“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好东西啊… “你知道就好,很难得呢,哪个男人像你一样这么有自知之明啊。” 她挪到陈最旁边,下巴抵在他侧脸靠着。 “别碰我。” “你刚刚还想要抱抱来着,我记错了吗。” 越禁止那更是越要靠近他咯。 “走开。” 她装腔作势委婉了声调,“用了我就把我当垃圾一样丢掉了。” 没有看着她的脸,很难猜出来她是真委屈还是装的。 当真了。 吃一堑长一智,吃一堑再吃一堑… 他转过来的时候沈安芷…要不要这么自信的笑看他走进自己的圈套。 可她越机灵越显得可爱… 陈最没忍住笑了,又帮她纠正,“是你用我,不是我用你。” 从痛感上来说,可能玩具坏了有自己的想法吧。 “我想回家住。” “不怕脖子被看见?” “京衡的蚊子有多毒,他们又不知道。” 在京衡忙着工作,回家了可能会这样那样,但第二天还要上班,他不会太过分的。 这两天没有这些顾忌,陈最放肆程度可圈可点,无下限… 家里有别人在他会消停点,总不会白天就对着她胡乱索取。 结果是陈最不同意她回家住,很大一部分原因…… 他不说。 这次照镜子没出现意料之内的吻痕,肚脐周边扩散开一堆… 学会转移阵地了。 陈最手上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去换衣服,奕宇和许昕要过来。” “他们?” “嗯,奕宇说来看看我,许昕不知道,他说他去接许昕一起来。” 沈安芷套上衣服又搂着他的腰不放,“陈奕宇有这么好心来看你?” 陈最不以为意,他又不在乎陈奕宇来不来,又或是有什么目的才来。 “饿不饿?” “又疼又饿。”她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脑袋在他的皮肤上蹭的很痒。 “饿了就饿了,说疼是想要我心疼你吗。” 他低头把人拥入怀中,连呼吸都在贪婪的汲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也不知道陈奕宇干嘛要来打扰他们,自私鬼一开始是拒绝了,只想和她安安静静待几天。 没法子陈奕宇打来的是视频通话,他一眼就看出陈最在哪了,说了句晚点到直接把电话掐了。 “嗯呢,你要怎么心疼我?” “我摸摸就不疼了。” 他还真想摸? 手被沈安芷打掉了,她脸色沉下来,一口气都不带喘的把这句话说完。 “我有必要跟你好好聊聊男人应该怎么做男人才是好男人。” 第134章 这意味着… 她黑着脸也可爱,陈最压根没当一回事,把她本就凌乱的头发揉的更乱了。 而她呢,也心甘情愿被他欺负。 吻的她呼吸不上来,更过分的还掐着她的腰,越搂越紧,她想打住,他还要追着贴紧。 直到她吐出不悦的哼唧声才被放过。 可他的眼神…又迷离了。 “我去换衣服…” 陈最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外套往下是若隐若现的… 她拿好衣服都换到一半了… 裸露的后背突然贴上冰凉的墙壁,沈安芷忍不住往陈最怀里缩。 他跟被启动了什么开关似的,实打实的从早到晚…还不消停。 没有接吻,可能…他高低得对沈安芷的脖颈做些什么。 很轻的吻,左边,再到右边。 陈最伸手拍了门边的开关,强光让她眯起眼睛,只听他深呼吸,带着恳切的口吻。 “你能不能说一遍你的轨迹?属于我们的。” 她没反应过来,陈最说着伸手撩起一缕她的头发,在指尖绕了个圈,又绕了一遍。 “你和陈淼讲的那些,能不能用到你身上讲一遍?” “先穿衣服,等会他们来了…” “先讲给我听,不急。” 边穿边说这个提议也被他否决了。 沈安芷还得想想跟陈淼都说了些什么,被陈最折磨了一整天脑子都不好使了。 她喃喃了一遍,“轨迹…?” “目前来说我们是不会分开,除了我们两个人腻了,别人都很希望我们修成正果呢。” “嗯,我不会腻,继续说。” “我们会结婚,会很幸福,因为我现在就觉得幸福,以后也会的,对吧?” “嗯。” 陈最内心:对!!(超大声) “我们会有小孩,那时候我应该不会再去公司里上班了,我会一个人照顾宝宝,还有在家做饭等你回来。” 哦? 有小孩了她还会不去公司上班啊,那他一天到晚的怎么熬,听沈安芷这么说,又又又更不想要个孩子了。 “还有呢?” “等我们七老八十的时候,我会后悔,后悔时间过的太快了,想重新回到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或者回到像现在这样的日子里。” “可是回不去了。” “嗯,回不去了,但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里只有开心的片段,我想不出你会让我难过的事情,所以真到了那时候,我会拉着你的手回想我们的以前,再告诉你这么漫长的人生,谢谢你让我一直活在你给我的爱里,直到我们老年痴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我就算老年痴呆也不会忘记你的。” “谁知道你到那时候还爱不爱我啊,今天我就没觉着你有多爱我。” 沈安芷这次挣脱陈最没有拦着,听到了这些会飘飘然。 还帮她穿起衣服了,为了杜绝这种‘误会’,陈最认认真真强调着。 “我很爱你。” “油腻男…” 怎么,说爱就是油腻了? 他穿衣服的动作轻柔和粗鲁还是能感觉到的。 “还是个阴晴不定的油腻男。” …… 破如防,陈最连衣服都没帮她理整齐就走掉了,她在后面跟着拽着他的手。 “又生气,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呢,最最不听了吗。” “不是我爱听的就别说了。” 真挑啊… 陈最没有甩开她的手,走到客厅里等陈奕宇他们来。 “我说什么最最都爱听。” 沾沾自喜的洗脑,总之能洗到陈最脑子里就行。 沈安芷坐到他腿上,“最最,现在我们已经走完七老八十的人生了,回到现在你应该要更爱我一些,不要老生气,再过几年我怕你生气我也生气,那没人哄我,我只能去点点外卖来吃吃。” ……… “距离你答应我再也不把自己和别的男人扯到一起,才过去多久?” 她乖乖闭嘴,“嘴巴有点快了,对不起嘛。” 陈最的情绪不算转变的太快,她说的不入耳的话,常常是压在心里把自己压郁闷了才对她造次。 除此之外,他的闷气全都是他们相处之间调情的怪癖。 “最最,我要讲好听的话了,耳朵放大点听。” 沈安芷扯了扯他的耳尖,陈最抱着她空出一只手,打开手机打开录音机功能,怼到她嘴边,“你说。” 她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笑意盎然,“最最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 “你是谁。” “你的未来老婆。” “我让你说名字。” “不能说,你的未来老婆听见了会跟你闹别扭的。” 陈最摁了结束键,“好好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沈安芷点了下录音键,声情并茂,“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最最还好的男人了,我最爱他了,以上是陈最逼我说的。” …… 门铃响,沈安芷无缝衔接跑去开门,哪还管陈最高不高兴。 怎么不高兴? 编辑里把最后一句话裁了不就无事发生了,以为他不知道吗,他当然知道她爱他啊,又不是因为他逼的才… 门外的两人前后站着,隔的很远。 沈安芷从鞋柜里丢出两双家用拖鞋,侧身要他们进门。 陈奕宇往家里面愣了愣,看见陈最疑似找到救命稻草,踩着拖鞋往他那走,“你们饭吃了没?” 一路上跟许昕一句话没说,居然一句话都没!! 就这么尬尬的开了十几分钟的车… “还没呢。”沈安芷说完挽着许昕挤眉弄眼小小声开口,“你们怎么成双成对啊…有猫腻。” 许昕跟沈安芷说了要来,也就微信拉下来满屏绿色,但沈安芷一条都没回吧。 “我给你发了一堆信息你没回,你别告诉我你一整天都没看手机啊。” “我真没看,忙了一天…工作上的事。” 她给自己说的都不自信了。 沈安芷被许昕拽到门外,她振振有词,“你说陈奕宇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我怀疑他暗恋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风向不对,不是你喜欢他吗?” 沈安芷往家里看了眼,对上陈最稍沉的目光… 她讪讪扬了扬嘴角,把身子藏到陈最看不见的地方。 “问题是我今天没想来找你,是他主动说要接我下班然后来你这…他主动接我下班啊沈安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第135章 工作忙 “意味着他想钓你?” “他想钓我?” 许昕品了品‘钓’这个字,脸色又不自然了。 “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他有说来看看你男人身体怎么样了。” 嘶…这个就不好回答了。 沈安芷牵着许昕进门,两个人都挺畏畏缩缩的,她不确定陈最有没有暗戳戳的怒火中烧。 许昕因为陈奕宇在,扭扭捏捏的坐到离他最远的地方。 “没饭吃,你们自己点外卖。”陈最拿过笔记本关掉文件页面,脚边踢到了… 睨了一眼,哦,是那支笔。 他弯腰捡起,本能的看向沈安芷,在她的注视下把笔放到桌上发出的声响,想到什么,连带着她的心跳开始沸腾。 陈奕宇打开外卖软件,“你们要吃什么?” “你和许昕点,我跟安芷喝白粥。”陈最没抬头,视线停在笔记本上。 哎哟喂…沉迷在他不连名带姓的腔调里了。 今天早上就煮了,耽搁了没吃上,他想吃点清淡的,她得夫唱妇随。 半晌沈安芷才低声开口,“我也要喝白粥吗…” 陈最小幅度拍了两下旁边的位置,沈安芷水灵灵的抛下许昕挨着陈最坐。 他旁若无人的十指紧扣起她的手,“今天什么东西都没吃,胃要饿坏了。” “所以要吃点东西,但不一定要吃白粥。” “既然胃要饿坏了,就吃点白粥养养胃。” 陈奕宇和许昕双双习惯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腻歪了。 “你们一天都没吃东西?”陈奕宇提了一嘴。 也太旁若无人了,说话都没注意细节,兴许是和沈安芷心有灵犀? “工作忙,忘了。” 陈奕宇没想好吃什么,正打算开口,看向许昕时发现,她在看自己。 她的眼皮不自主的跳了两下,忘记生硬的挪掉视线了… 陈奕宇抛出声音,“你吃什么?” “都行。”说完才匆匆把视线转到沈安芷身上。 只见她倚在陈最身上,对着许昕抛媚眼? 许昕多看了两眼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戒指?!什么时候的事??一点风声都没有!! “你们出去吃完再过来吧,我不想喝粥的时候闻到你们的饭味。” 陈奕宇:“啊?” 许昕在反驳和想跟他独处之间,选择了沉默不语。 “你没听错,我在赶你们走。” 陈最没和沈安芷通过关于他们两的气,顺着她的话抬头应声,“出去吃吧,免得她嘴馋。” 给陈奕宇点机会。 这与配平无关,即使他们不恋爱也能各自过着不错的生活。 学生时期靠近时,那份连自己都不肯承认,亦是没发觉到的喜欢,若还没释怀,未来有机会脱口而出,不管结局如何自然都叫人欢喜。 其实不说也无妨,总会再遇见一个人的。 错过不可惜,总会的。 为别人说太多话,又不是陈最该有的性格了。 这点道理他能用在别人身上,自己用不了一点,想着又握紧了些她的手。 门一被合上,沈安芷摇着陈最的手臂夹着调调狂撒娇。 “最最,你再喊一遍我的名字,我会好好录一段长达半小时的告白给你听的。” 谁信。 “不需要。”小裁缝都把那段录音截好了。 “那我亲亲你,你再叫一次嘛。” 才握紧的手被他放开了,“不要。” “好吧,从今天开始你要失去最最这个称呼了,臭陈最。” “幼不幼稚。” 他端来一碗白粥,甚至连榨菜都没得配。 “我都闻到馊味了。”沈安芷捂住嘴巴,实在是不爱吃。 “我喂你?” 那好吧,也不是想陈最喂,太久没吃这玩意了,忘记什么味道了,不吃点怎么记得起来。 “好吧,给你点面子…” “懒的喂,自己吃。” ‘我喂你?’的原话翻译是:‘赶紧吃,你还想我喂你?’。 行… 她扮作虚弱的唉声叹气,“最最,我饿的没有力气拿勺子了,得你喊我名字才有动力…” “不吃就饿着。” 冬日黄昏早早来临,晚风呼啸着穿过草丛间的枯木,偏爱半暗不暗的天色,再等会天就黑了,他们隐隐的情愫有得藏。 许昕还以为他要开车去,先一步走到车边。 “车钥匙放里面了,我们走路吧。” 虽然很想问为什么不进去拿,也就敲个门的事… 没多问。 这一次离的很近的并肩走了。 “想吃什么?” “随便。” 他刚刚不是问过了吗… 陈奕宇碰了碰口袋里的车钥匙,没一会被他捂热了。 “那去哪吃?” “都可以,看你。” “嗯。” 走到大街上人流涌动着,他们迫不得已的吧…? 走着走着衣服会牵一起。 或许他没察觉到呢…就算碰到也隔着厚厚的衣服,哪有什么感觉。 但许昕不一样,不得不提女性生来心思细腻。 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她没有往边上走。 为了躲路人,这次她都感觉到手臂撞到他的手臂了… “吃这家吧?我记得你喜欢。” 高中一周五天能拉着他来湘菜馆吃三天。 嘴老是比脑子快…会不会太直白了? “我现在不太能吃辣,要养生。” 见她没多在意,陈奕宇才稍微放心打趣她,“才几岁就开始养生了。” “也不是,就是不爱吃辣的东西了。” “那回去跟他们一起喝粥好了。” 许昕往路边摊那逛了几眼,“我想吃那个…” 她指着烤面筋的摊子,“你吃吗?” “你不是跟我说过面筋都是在药里泡出来的,不能吃吗?” “吃一两次死不了的。” 陈奕宇抬脚往小摊那走,过马路时迎面来了辆三轮车,许昕伸手抓了他一把,“看车。” 这点谁都没在意,以前他们也这样。 属于下意识,许昕还是小小孩时跟着大人过马路总被教育要好好看车很危险,被言传身教了。 他要了两串,没等很久。 老板见陈奕宇在看手机,直接把那两串都塞给许昕了。 “哝,给你。”她说完咬了自己那串,烫的直往外呵气。 陈奕宇抑制不住嘴角,没去接,“你饿了先吃吧。” 许昕没跟他客气,两串摆一起吹了吹,冷风很快散走滚烫。 第136章 小学生称呼论 在吃东西所以走的很慢,陈奕宇放慢了脚步走在她跟前,以免她被别人撞到了。 许昕先是小口咬,后来看陈奕宇没有扭头看她的迹象,剩下的全往嘴里塞。 人不要太过相信自己的直觉,否则… “许昕,你要不要——” 他回过头,眼前的人腮帮子鼓鼓的像,像…小松鼠? 死嘴快咬啊… 这个路段没有人经过,他们靠着最里边走的。 陈奕宇驻足,许昕收回跨出去的一只脚,慌慌张张放慢了咀嚼速度。 许昕也不抬手捂着嘴,两个人就这么干愣着看对方。 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我要不要干嘛?” 陈奕宇若有所思片刻,“你要不要擦擦嘴?” …… 如果没有不乱丢垃圾的优良好习惯… 签子底部还卷着点纸,她取下来胡乱往唇边蹭了蹭,“还有吗?” “左边。” 她擦完又去看他。 “右边。” 还没好吗… “上面。” 许昕擦完看看纸上什么也没有? “还有吗?” 他点点头。 “在哪啊?”她拿手背过了一遍,感觉唇周都蹭红了。 “啧,你别动。” 彻底僵住。 他的指尖从面前滑过时,和传统的久别重逢,对方身上带着点涉世很深的烟味不同。 反倒有一股淡淡的香梨,还是甜芭乐的气味?说不清楚。 他用的哪款沐浴露啊,怪好闻的。 哦,没闻到烟味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抽烟。 额头上传来一阵剧痛,陈奕宇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哈… 被他狠狠弹了一下脑门。 “我骗你的,你怎么这么呆啊。” “你…” 拌了很久的嘴,气氛融洽到像是回到了过去的某一天。 陈最这个轻量级傲娇男,嘴硬但是破功快。 一碗粥快喂见底了。 “饱了,吃不下了。” 索然无味怎么吃,有帅哥喂那帅哥也不能当饭吃啊。 “快点。” 陈最又舀了一勺,沈安芷皱着眉把头往后仰,一脸抗拒。 他放下瓢羹,碰到碗底发出清脆的声响,“又想怎么样?” “你说呢,人家还不就是想听你不连名带姓的叫我。” 陈最短促不含感情的,“宝宝。” 他当自己是机器人吗。 “在别人面前一口一个安芷的,别人听到我名字能高兴吗,可我听到了会高兴呀,干嘛不对着我说。” 陈最数不清听到多少人喊她这个称呼了,公司员工有几个就这么喊她的,她周边泛泛之交的朋友也是。 她的家人和最好的朋友对她有独特的称号没什么不妥。 于是陈最这里犯难了,选了个最少人叫的‘沈安芷’,但也不少了… 他以前总想着委曲求全,要她把家人排第一位,朋友第二位,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都要比他前。 现在不一样,对家人这个词不反感了,单看这两个字,被给予的安全感偏多。 仅仅因为沈安芷的调教让他渐渐有了实感,与他原生的家人无关,尽管这听起来自私到极点。 不可否认他越大越想和陈远深那边没有任何关联了。 偶尔认为自己无情,这个想法会被一下带过,毕竟不需要为不值得的人浪费精神去思考。 当下,陈最发觉自己能和沈安芷的第一位相提并论了,是他的感觉,但他想,在她那已经不是感觉了。 他不用去赌她爱不爱,他有这个底气,也笃定自己值得。 ‘宝宝’没人这么叫她,可他叫出来不顺口,沈安芷看着也不是很爱听。 既然‘安芷’已经被那么多人当着她面叫过了,他干嘛非要淹没在茫茫人海里啊。 老婆算是最特殊的称呼了,他又害羞,只会在悄悄给自己鼓足勇气后才说。 总之…他这个小学生对这些不着调的东西也会懊恼。 “最最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可就跑回家了啊,我会让你好几天都见不到我的,然后你望眼欲穿,会很可怜的。” “吃完就叫。”陈最再次端起碗作势要喂她,“再不吃都冰了。” 沈安芷拿过碗对着碗边把剩下的吸溜干净,被喂属于是在爱里装柔弱了,还是一口干来的痛快… 她捧着碗舔了舔唇角,“叫吧。” 陈最不紧不慢的接过碗筷准备去厨房洗。 “最最,男人不可以骗老婆的,今天你敢骗这个,明天就敢牵着小三走到我面前,说她只是你的妹妹了。” “拖鞋穿了。” 二十几岁的人了,不穿拖鞋的习惯还是改不掉,为此陈最在天寒地冻的时候对她很是头疼。 “你叫了我就穿。” 他和别人说不觉着有什么,被沈安芷逼着说…不好开口。 她以前也爱逼他说,没法调教,可能逼的少了,估计得多强迫几次。 这种时候的‘安芷’就变得特殊了,和‘老婆’一个概念。 经过两秒钟的深思熟虑。 算了。 他脸皮薄,害羞虽然在私底下舒展开,却不妨碍他现在已经被沈安芷遛的耳朵发红,所以转身要走。 “最最不爱我了,我失恋了,太好了我可以…” “沈安芷。”他略有警告的不悦。 她不是被陈最打断的,话头自动止住了,不然又会冒出这个男模那个男人的… 陈最懂她懂到能洞悉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她也一样。 “那你叫不叫吧。” “安芷。”冷冰冰。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上来抱着他的手臂又当起了小夹子。 “哎哟,老公你这样叫我好暧昧啊,好不合适啊,谨言慎行一点好不好。” 陈最:“……” 她古灵精怪的所有模样他都喜欢,包括她为了让他吃醋,提莫须有的男人也喜欢。 想不到吧,陈最根本就没有被她迷倒。 只是装做被迷的神魂颠倒,是他让沈安芷吃定他的计划里的一部分。 如数都在他的掌控里,他有自己的节奏。 显然,他忍着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羞耻感,毕竟去洗碗的时候沈安芷不在他旁边待着,他便有机会袒露心跳怦怦了。 好合算,还被她叫老公了。 “还疼不疼?” 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不是在纯情阶段吗。 “疼的老公,你要不要摸摸。” 疑似逗狗时给小狗的奖励。 第137章 这么说? “许昕,你明天有空吗?” 环记拉面馆老演员了,虽然知道他家难吃,但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还是会因为情怀给这店送点钱。 “怎么了?” “我明天休息,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 气氛很融洽,融洽到他们像是压根没有空白期。 许昕夹起面晾了晾,“没有,我明天要出差了。” “去哪出差?” 陈奕宇把陈醋瓶子往许昕那放,他还记得,她最喜欢吃面的时候恨不得加半碗醋了。 “淮北,怎么了?” “没事。” 吃东西就吃东西,面前还摆着瓶子,碍着她吃了,许昕把瓶子放到边上。 “你不加点吗?”陈奕宇算是不解的疑问。 “不喜欢吃酸的。” 她以前明明很喜欢的…怎么办,要问出口吗,还是不了。 从口味上来看她变了很多,他也不太能从以往的记忆中了解她了。 想来她这不喜欢那也不喜欢,十有八九也喜欢不上他。 人还可以跟食物放一起比较吗? “真没事?”她下意识问到,在对上他的双眼时,隐约觉得不对… 她话是不是太多了? “那等你回来了再说。” “你要干嘛?” “我听说不久前附近建了一个海洋馆,我长这么大都没去过这种地方,想着问你去不去,我们一起。” 她低头把碗里的面搅和在一块,陈奕宇的心态处于反正她也不会答应,问就问了。 “你可以找陈最他们,我是真要出差,没有推辞你的意思。” 是吗,那… “那我等你回来一起呢?” 许昕几乎没有思考,“可以。” 她没拒绝? 为什么没跟着他想的走。 “啊?” “怎么了?”许昕嘴里还嚼着面,说话含糊不清,眉头微微皱着,没懂他啊什么。 可以? 可以?! 这算不算是,听到她说,她也想见到他? “没,我不跟他们去是因为…你也知道他们会当我不存在的。” 这两个人和许昕一块,沈安芷定是不会让许昕一个人感到不自在的。 陈奕宇啊…如果是特地去他家看看他,陈最会浅聊点有的没的。 出门的话,陈最只顾着在意沈安芷了。 许昕心领神会的笑了声,“嗯,我后天才回来,到时候再挑个时间去吧。” “好。” 手机震了两下,屏幕亮起,想到什么映照到什么。 是陈最让陈奕宇帮忙带点吃的回去。 她没放过陈最,他去洗碗也跟着,那抹暗流涌动的悸动萦绕在心尖。 沈安芷从背后环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做了会心理斗争,温吞的冒出陈最不爱听的话。 “最最,实话说你就不想换一个人吗,你这几天要考虑清楚了,我们现在可以分手,但以后不可以离婚。” 暗流涌动个什么劲,全是隐忍的怒意了。 似乎是察觉到她语气里的状态不对,解释太多,又怕她以为是找借口来掩盖不确定。 “我考虑清楚了,你呢。” 腰上的手臂搂的他更紧了,“我都用不着考虑…” 文字游戏可不好玩,两个碗洗的很快,他擦掉手上的水珠,手很冰,索性搭在她的手背取暖。 “越临近越紧张了吗,你知道我最爱你了。” 洗碗池前面是一片玻璃透向外边,漆黑的夜给他们当背景板了。 玻璃窗上倒影着他们,陈最没有转身,就这么看着。 “嗯…就是突然觉得,我们一晃眼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家里琐碎的事情基本都是你做。” “我之前听心理老师讲课,他说现实不会有人一成不变的爱一个人,本来希望就渺茫了,你还老爱干活,上班上久了谁都不会想干的。” 掌心的温度,是她传递来的。 “你也说了,我是你的仆人。” “最最,我认真跟你说话的时候不要玩cosy。” “那你要我说什么?我是不喜欢做家务。” 陈最转过身去,靠在台面上把人揽在怀中,只揽了一下,手指轻轻揉着她大概率酸痛的腰。 “喂…你连骗都不想骗我?” “要不是因为要把你养好,谁爱做家务。” 不知怎么蹭的,他睡衣衣领的扣子开了两颗,白花花的胸膛就这么在她面前摆着? 埋。 “所以啊,你会不会不想做这些,会不会想找个愿意当全职家庭主妇的,会不会…” “你啊,你不是说,等以后有了孩子,这些事情都归你做了?” 她伸舌头舔了舔,这件衣服的扣子怎么这么容易解开,显然…又被她开了一颗。 就算陈最穿着整齐站在她面前,沈安芷也会对他动手动脚的。 放过男仆的事,沈安芷做不到。 “我能感觉的到,你不喜欢小孩。” 捏她腰的手停住了,沈安芷也不搞小动作了,贴着他的胸膛闭上眼睛。 听见了他被拆穿,加速的心跳声。 陈最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沉默是默认,又怕她心中不快,双手垂在了身侧,声音不轻不重的飘在耳畔。 “你的感觉有问题,我喜欢。” “最最,你骗不了我的…” 事实是,如果有了就喜欢。 没有就不喜欢。 “一成不变的事不多,我们算其中一个。” “有一说一,不要扯别的。” 他扶着沈安芷的肩膀推了推,两人之间有了小小缝隙的距离。 “好,我不骗你,如果有孩子了,爱屋及乌,我会喜欢他的。” “太委屈你了…我想换个喜欢小孩的未来老公。” “嗯,挺好的,你慢慢想。” 陈最迈大步走的没有一丝犹豫,这段听不出沈安芷是不是在乖张的要他吃醋才说的。 估计是发自内心。 但发自内心又怎么样,他生气了她就不哄吗。 “我开玩笑的最最,你别…” ‘嘭’,房门关了。 就差一点她就撞上了!! 关门但不锁的用意是…? 被沈安芷扑倒在床上。 “最最,你听我说嘛。” “这么说?” 动作一大,睡衣扣子全开了。 她跨坐在陈最腰上,想来还是离他太远,往下挪了挪,弯了腰侧脸贴侧脸才满意。 “这么说可以吗最最。” 第138章 不疼了? 他摸了摸她的后颈,又顺着沈安芷的脊背往下,没别的,帮她揉腰而已。 “你想说什么?”声音好听的磨耳朵,痒痒的。 “想说你为什么不对我的话提出质疑,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一成不变的爱一个人,你该反问我。” “我不在乎。” “不在乎?” 她抬起脑袋,鼻尖对着他的鼻尖蹭了一下,“怎么会呢,我在乎,你也会在乎的。” “你爱不爱我没关系,我已经知道你爱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了。” 沈安芷扯了扯他的耳朵,“什么样?” “现在这样,又蠢又傻。” 她不悦的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蠢和傻是笨的进阶版吗,陈最高低是要把这些词同她密不可分。 “你好好说,我要听故事。” “有什么好说的,趁着现在你离不开我,我把你骗去结婚,现在我们得偿所愿,但以后你不爱我了就惨了,我不会同意离婚,我会折磨你。” “哎哟,折磨我?” 她充盈着笑抚摸着陈最的眼角,在他的眼睛里总能捕捉到她。 “一直对你做白天那样的事,直到你重新说爱上我,我就放过你。” “你的意思是,我要是不爱你了,你也会想方设法让我再爱上你?” “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你如果怕,就别不爱我。” 没有骨气,全是虚假威胁。 沈安芷坐起来,想走掉又被他抓住了,语调快速,似乎努力压着心中的愠色。 “你这样算哄我?” 哈…?沈安芷没想哄。 “你一天到晚除了生气还会干嘛?”沈安芷垂头看了两眼,上手玩弄,“差点忘了,你还会色诱。” “不疼了?” “最最,他们过会还会回来的,你没有时间。” 陈最不由分说地按住她的后脑,絮乱的呼吸交织着涨起空气里的温度。 “放开…”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能出声的缺口,局促的深呼吸后,房间里一片漆黑。 他倒没有沈安芷这般气喘吁吁,低沉的声音掺杂着莫名的情绪。 “让他们别来了。” “不是…你来真的?” 她摸黑挣脱,跑下床凭感觉贴着墙壁,离发情怪远点就行… “过来。” 沈安芷听到了拉开床头柜的声音。 嗯…里面放着她丢进去的那些套子,没别的东西。 “过来,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会对你做什么? 陈最觉得这样是在消耗爱的次数,以便确定他当下拥有爱。 可沈安芷会给他很多很多爱,消耗不完。 “太黑了,我看不见。” 他不开灯。 沈安芷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他早在黑暗中适应好了,她慌慌张张的,眼睛都忘了聚焦。 被陈最抱着放到了房间里的靠背沙发上,他把手机给沈安芷,“找个借口,要他们别来了。” “最最…我很疼,真的很疼。” “嗯。” 男仆没有让她觉得不适,换了个方式讨好她。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 “我明白了,你在变相赶我回家…” 他双膝跪地,对她的所有动作都能用小心翼翼来形容。 都这样了,还是接着享受好了。 沈安芷解开他手机,看到他和陈奕宇的聊天记录了。 白粥陈最吃了两碗,给她盛粥的是用小碗,份量不多,由于难吃,不多也算多。 所以他是叫陈奕宇买给她吃的咯? 沈安芷摸了摸他的头,“最最…要找什么借口啊,你都给我加餐了,我难道不吃吗?” 陈最吻了吻才分开,“跟他说不用买,我们出去吃了,改天见。” 柔软的唇瓣又一次轻轻覆上。 永无止境般… 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只能听见声音,和他认真舔舐的轮廓。 “最最,我…” 她紧紧揪着他的肩膀,又无力的松开。 陈最拿纸巾擦了许久,帮她穿好衣服再抱回床上。 “沈安芷,你对男仆今天的所作所为还满意吗。”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起。 “你不管自己了吗。” “我不行了。” “ ………… ”月光很暗,她好像是在发抖,正疑惑着想碰她一下。 听见她藏着的笑意并发出来。 他要不要这么实诚? “笑什么?想要孩子我得养好身体,我们的孩子要健健康康的。” 啊…他想到这层去了。 “那今天不会再有了吗?” “嗯,不会了。”脚步声远了。 “你休息会,别睡着了,我去买吃的很快回来。” 天公不作美,下着细密的小雨,偶尔有阵风将他的衣摆吹起,扰乱了全部思绪。 爱是个很极端的情感。 它会是让你不断下坠,深不见底的黑洞,也能是一扇你想开就开的门。 他给沈安芷的爱,确切的来说是第一种。 意味着他这样深切,炙热的喜爱着。 一成不变? 这个词他现在才去深思。 爱不是一成不变的,是跌宕起伏让人猜不准下一步会陷入什么危险的原始森林。 怎么办啊,他都说爱不会一成不变。 这个命题很伪善,如果靠理想去诉说爱情,那有的爱一定是一成不变的。 理想不是生活,理想也不能代替现实。 他对这份感情笃定到什么地步?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和她交往的这些年里… 那我们来说说一开始的喜欢吧。 那当初也说,会一成不变的喜欢着她。 相处中所有的点滴,如汪洋一样凝聚在一起变成了爱。 所以喜欢变质了。 变成爱了。 这条爱的路很长很长,于陈最而言是平缓没有崎岖的道路。 话虽如此,却不能果断的肯定。 爱很笼统,也分很多种,多到,千人千面,这世界上有这么多亿人… 他想的是,假设他们在爱里遇到瓶颈了。 没关系。 换一种方式爱她好了,于是再假设后来这一种方式又让双方觉得不自在。 那再换。 他有的是办法和手段讨沈安芷欢心。 沈安芷不用换,她做自己就是陈最,最想要的东西,最珍视,最宝贵的东西。 别的都是后话了。 即便她某一天说不爱他了,那也无妨。 他说过不放手就是不会让她走。 很极端,除非他不在了,那她就不要想有自由了。 第139章 借机 他需要自己整理好这方面的思绪,再到沈安芷面前,看似对这些毫不在意。 爱情是不由自主的,给你一只他的眼睛去看他走过的日子,对沈安芷这个人,怀着得来不易的情感偏多,所以才格外稀罕珍贵。 如果他有上帝视角,知道他们走来的路没有挫折,会对沈安芷有所怠慢吗? 不会的,走到现在他不像我们对他们的大致未来有确定的框架。 刚接触到对方的那第一眼,根本不会想到之后的情感羁绊会那么深。 高中距离现在说久不久,实在是足够让沈安芷的喜怒哀乐,都牵动着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 他没法松懈,但也不是紧绷的过着有她陪在身边的生活。 真把结婚这个话题搬上台面了,他是无限期待中混着害怕的。 未来的不确定性太广了,单单她想要孩子,就是个很大的麻烦。 陈最怕自己不能照顾好沈安芷,小的那个还没存在,自然对他的态度无所谓。 实际上他们所过的生活和婚后生活没区别。 考虑到结婚领证,只是又增添了点爱的名义,像是给爱这个物品,做点装饰。 “最最你回来啦~” 听到开门动静,陈最还没见着她人,她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比起接吻,他更喜欢沈安芷每次飞奔向他时的拥抱。 “才一会不见,我怎么就这么想你啊。” 他回来的路上雨停了,身上还带着空气里的凉意和湿度。 沈安芷搂着他的脖子往下压了几分,贴了贴他的脸,好冰。 陈最牵着好看的笑意,“想我?看不出来。” 贴上的唇瓣也冰凉,还有点硌嘴,沈安芷舔了舔。 “再不涂唇膏我就可不亲你了哦。” “趁热吃吧,我去洗个澡,外面刚才下雨了。” 陈最把手上的袋子勾到她的指头上,他不怎么把真实的异样情绪挂脸上,要挂都是那种明摆着要人哄的虚假黑脸。 可刚才揣着的笑太假了。 沈安芷望了会他离开低落的背影。 嗯…还是先吃好了,慰问男人哪有吃饭香啊。 身后的脚步声小心翼翼,又很明显。 “怎么了?” “偷看你洗澡啊。” 沈安芷走到他面前拧开唇膜,“把头低下来。” 陈最照做。 “等洗完澡再擦掉,让它敷一会。” “嗯。” 她拿辅助工具轻轻在他唇上把膏体抹开,忍不住笑了。 “你干嘛这副表情。” 微皱着眉,看着小罐子里的东西,可能是…嫌弃? “不喜欢。” “是有点厚重,敷一会就擦掉了,忍忍。” 她认真抹均匀,出浴室前捧着他的脸重重嘬了一口脸侧。 她边走出门边说,“去洗吧,我要饿晕了。” 陈最总算是勾起一抹真情实意的笑。 她若是陪自己把心事说开,估计不会比日常互动来的有加速他自愈的效果。 这个倔骨头,谁不知道他是爱哭鬼啊。 沈安芷对他的心态没去在意,她还停留在陈最气‘找个喜欢孩子的未来老公’那块。 哪会想到玻璃心的自我内耗。 - 陈奕宇放下手机,多少是郁闷的。 陈最让他们各回各家,过几天再聚… 那他又得和许昕走分离流程了啊。 “他们两个出门了,你一会呢?回家吗。” 许昕饱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深深叹了气,“我想去散散步,好撑。” “那你准备几点回家?” 许昕想打嗝没打出来,“不撑了就回去,你跟我一起去吗?” 哈? 他还以为许昕的消食计划本来就有他的加入呢。 “我也挺饱,一起去吧。” “嗯,走吧。” 她站起来的瞬间可能食道终于通了? 小小声打了个嗝。 陈奕宇是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的。 她嗝出声音的第一时间看向他。 太好了,被发现了,没救了。 许昕只当没发生这回事,一叶障目的往外面走。 “好像有点下雨了。” 许昕伸出手接了接,风刺骨的冻着手,细雨落下都像是被冰雹砸了一下。 陈奕宇掀起她衣服的帽子往头上盖。 玩闹的爆盖谈不上,温柔体贴更谈不上,居中。 许昕最好是看不出他的这些小动作,都是喜欢她,想和她有肢体接触的意思。 “下雨了就把帽子戴上啊,傻愣着干嘛呢。” 她哪傻愣着了? 走了几步她又偷偷去看他,陈奕宇的衣服上没有帽子,雨下的密了,他的头发上很快覆了一层朦胧的小水珠。 “躲一会吧,这雨应该不会下太久。” “好。” 许昕说着往不远处的小亭子里走,陈奕宇在她身后跟着没出声,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下来的话题了。 路人似乎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小雨没什么反应,亭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许昕对着手心呵热气,搓了搓手又塞回口袋里。 她听到有东西掉落的声音,很沉闷。 陈奕宇往地上看了眼,心脏骤停… 他看许昕搓手,他不自觉的也想搓搓手,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时候忘记把车钥匙‘安顿’好,直接被带了出来。 微弱的路灯光线,还让她找了好一会声音的由来,她蹲下身子捡起,“你的?” 这里就他们两个还能有谁… “嗯。” “你这不是带车钥匙了吗。” “那时候没摸口袋…忘记了。”他思考了几秒钟,给出这个答复。 陈奕宇的心脏狂跳,表面却波澜不惊,有种…秘密被人发现的紧张感。 他慌张的都忘了,其实可以先找到先拾起。 许昕想坦白,她像个变态一样反复用眼睛记录着他们之间所有的互动, 她记得,他可是把手揣在口袋里走了一路。 “陈奕宇,你是故意不想开车的吧。” 与其今晚为这件事想破脑袋,那不如直接问。 “没有。” “真的?”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陈奕宇摊开手掌伸向她,有几分窘迫,“给我给我。” 许昕把车钥匙塞到自己口袋,“这应该不是你的钥匙,你没带。” 是真变态无疑,车钥匙上还有他的体温,只有一点点了。 这样可以算是借机牵了他的手吗。 第140章 定义 陈最刚洗完澡浑身莫名燥热,脸红红的,非发情啊…水蒸汽的锅。 他沾湿了一张洗脸巾出去找沈安芷,“帮我擦掉。” 沈安芷正疑惑着,擦什么? 他也坐到沙发上,把她抱在自己身上,这个动作她只能跨坐在他的腰间。 哦,嘴巴。 沈安芷拿过洗脸巾重重擦拭! 反正力道一点也不轻,待擦干净了,唇周红的像是刚刚跟她激吻完。 “都多大了,这点事还要麻烦别人。”她开玩笑的指责。 “我麻烦?你是别人?” 扶着她腰的手一使力,这个姿势本就让她没有重心支撑着,这下好了,直直撞在他身上了。 好机会,她索性埋在他肩头,“好香,我可以咬你一口吗?” “嗯。” 第一下很用力的啃咬,后来明显是调情的轻咬。 “嗯…” “最最,你受不了了吗。” “没有。” “那你不要喘,我会受不了了的。” “………” 她捏了捏陈最的脸,“吹风机在哪?我帮你吹头发。” 陈最把她的屁股挪开,她老是乱坐。 她又坐了回来,都猜不到她到底是故意还是不经意。 “你抱着我去拿嘛。” 刚才如果耽误他洗澡的时间,他淋了雨又又又生病了怎么办啊,只能等现在跟他多贴贴。 幸福具象化究竟是什么样的,可能是在他情绪低落的时候,那个人察觉到并且一味的靠近。 “我去拿,你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虽说都穿着衣服,可是底下的感觉要怎么磨灭啊? 沈安芷稍稍晃动腰肢,他更是忍的不适。 她是故意的,霎时间冒出些不着调的想法。 “最最,孩子的事情往后放一放,我答应你今晚把套套都用完好不好?虽然我还很疼,可是为了你我很愿意。” 陈最抱着人起来,她安安分分搂紧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嘶磨着,“最最,你回答我嘛,难道又要说自己不行吗?” “都肿了,你忍一忍。” 走之前凑近吻住的时候,虽然黑灯瞎火的,描绘形状也能察觉个所以然来。 “为了你我愿意。” 这是沈安芷表达爱和占有欲的其中一种方式。 陈最比较蠢,也学到了这种爱该怎么去爱。 可他蠢的点在于,以为靠嘴说能表达的爱意,偶尔说还行,一直说她会不会腻啊? 所以还不如靠他给她很多,来一遍一遍告诉她。 只有你才能让我跃动心弦,我只给你,我的所有。 他行的,只是不想再让她忍着疼了。 床很软,丢她的方式也很随意。 浴室里传来吹风机启动的声音,没听错的话,陈最怕她进去,还把门锁了。 难道他不打算出来吗? 趁这期间沈安芷把睡前该整理的东西全收拾好了。 陈最出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黑,沈安芷把窗帘也给拉上去了。 “不要开灯…过来睡觉吧。” 床边凹陷,沈安芷没有挪动位置,反倒是陈最一进被窝搂着她,结果…… 衣服呢? “最最…”沈安芷拉着他的手到处停留。 他的手很放松,没有用一点力气,都是她在带着。 “连碰我都都不想碰了…” 许是房间太黑,她的声音又过于委屈,陈最抽走被她操控的手掌,她侧过身去,身边温暖的温度,慢慢升温着。 “你主动对我做这些我都没有不迎合你,我对你这样,你连回应我都没有…” 陈最抚了抚她单薄的肩膀,“消停些。” 她小声呜咽。 “我哪有很频繁的对你图谋不轨,都是你在扮演这个角色好不好,反正今天已经这么累了,我们再累一会看看,会有多累,我想你累到,可以永远记住今天…” 她声音都快夹冒烟了陈最还是无动于衷。 只是拥着她的怀抱愈发滚烫。 “最最…”她往他怀里嵌。 “要有个度。” 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个度的人啊? “最最…” “先睡吧。” “你不管我,我只能自己管自己了…到那时候你忍不住可不能再用我了哦…” 沈安芷往旁边躺,脱离他的怀抱又觉着冷了,再躺回来。 “我真的不行,别这样了。” 好恶毒,可为了沈安芷着想,对自己恶毒点也没事,他在她面前要什么尊严啊。 “你知道两个人快结婚的时候,男方如果说不行,等于面临着什么吗?” “什么?” “他们可能不会结婚,女方起码要保证自己的婚后生活是美满的,你不行怎么幸福?我要好好考虑一下你适不适合当我的小狗了。” 窗户开着,没盖着被子的地方被风吹了好一会。 沈安芷对自身的定义不太准确。 虽然普通女性不需要太多的定义,非此即彼的,好像女人在男人面前,不是有着娇妻的名号,就是过着大女主的人生。 摊牌了说,按照她的理解,一个是弱势,一个是强势。 这两个她完全都不沾边,自然是想不到别的定义了,她应该是中间态的。 偶尔会娇滴滴的对着陈最说尽撒娇的话语,偶尔又强硬着要他什么都服从。 好比说见色起意,她可以先迈出娇滴滴的那一步。 不行就硬来,当然硬来和大女主也扯不上什么关系,顶多是在爱的人面前,不要面子的索取。 说回日常,他们之间不存在男强女弱,又或是女强男弱。 双方家庭上,和双方对待彼此的感情上。 看似陈最一直处于被动,实则不然,沈安芷也和他一样,只是表达的方式不一样。 他们是平等的。 真要比个高下,那陈最是她老板,算不算男强女弱啊? 那陈最会叫她主人,是不是女强男弱了? 算了吧,哪有那么多定义,人是多样化的。 扯远了,都扯这么远了。 陈最还是稳如木头。 “最最,你再不说话,那我可要学着你对我那样对你了。” 陈最无奈,除了沉默又没别的法子,尽管他真的不想。 沈安芷拉开被子翻身骑到他身上,双手按在他的双肩。 她没有动,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他有了动静,扶着她慢慢坐起身。 “我总不能,让主人觉得累。” 大魅魔… 第141章 张嘴 有时候陈最对她的宠溺实在是过分。 寻常的午后,阳光被云层遮挡,这是多云还是阴天,沈安芷也说不上来。 昨夜那样放肆,也不见得陈最有什么不妥,反倒是她只想滩在床上一动不动。 门被轻轻推开,见她睁着眼睛陈最才出声,“还不起来?” “没有力气。” 甚至翻身伸个懒腰都觉得费劲。 “应该还想跟我结婚吧?你说的美满,幸福,你觉得我能给的了你吗。” 下半身几乎是麻木的肿胀,他也不必一大早… 哦,已经下午了。 也不必在她一醒来就讨论这个话题吧。 “我觉得太行也不行,为了我的身体着想,我要再考究考究你。” 他笑起来沈安芷怎么看都不腻。 怎么有人这么好看还这么…厉害。 “我今天,又浪费了时间做了你的事情,要还的,知道吗。” 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陈最将她抱起来,沈安芷勾上他的脖子,声音很…虚弱? “我又没叫你帮我…” 她不可抑制的咳了几声,喉咙也疼,不知道陈最会不会记住昨天,沈安芷是忘不了了。 他把沈安芷放在浴室台面上,脚不着地,陈最的余光中,她的腿悬在半空中晃啊晃的。 “你笑什么?” 陈最的笑意更浓了,摇了摇头,“张嘴。” 他昨晚叫她张嘴是为了什么? 这会听到,下意识蹙了眉责怪他,场景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播放着,但也听话的乖乖张嘴。 真是色令智昏啊…… 陈最捻着她的下巴固定,帮她刷牙。 “该起来给我做饭了。” “我?”说话间被泡沫呛到,她面露难色推了推陈最。 陈最不满的啧了一声,“别说话,都吞进去了。” 捻着她下巴的手用了点力,“想你给我下毒了。” 沈安芷想拿走牙刷自己来,手还被他打了一下。 “别动。” 真要被养成废物了… 她好像也没做什么? 陈最明显心情好起来,也不知道在好什么。 能让他为她做这些小小事,也是幸福的一种。 本该是让她能躺多久就躺多久的,但他自己待着太闷了。 虽然沈安芷醒来陪他,也不会聊个没完没了。 但只要身边有沈安芷发出的动静,他都觉得自己没那么被孤零零充斥着。 再然后真把沈安芷打发去做饭了。 按她的话来说,就是不懂怜香惜玉。 陈最专心看着屏幕,丝毫没有注意到沈安芷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 她可是特意拿冰水洗了洗手再擦干净,具体是要做什么呢。 迅速将手伸进他的衣领,陈最一点反应都没有,简直不符合常理。 可他身上特别温暖,沈安芷不急着拿出来,手心手背都捂了捂。 “最最,你不应该被冷的吓一跳吗?” “手怎么这么冰。” 这时候知道关心她了? 沈安芷弯下腰靠在他头顶,发丝触碰到他的脸颊,有些痒。 “可能昨晚阳气都被你吸走了,你身上就热热的。” 他今天的心情一直保持持续上涨的原因,可能和昨晚也有关系。 要知道,昨夜沈安芷夸他夸的…他都要不好意思了。 “我饿了,饭还没好吗。” 陈最伸出左手去够她的右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贴着。 “哪有那么快,饿了不会自给自足吗,还特地把我叫起来做饭。” 她另一只手捋着陈最的头发玩。 “想要礼物吗。” “嗯?什么礼物。”她脱了鞋子从沙发背面跨过坐到他旁边。 “等价交换,你把饭做好了再说。” 那她再爬回去? “你怎么老喜欢勾起我的好奇心。” 她把陈最的笔记本放到边上,安安逸逸躺到他大腿上。 电饭煲还要二十分钟才结束,她不着急做菜,陪陈最玩会。 “快点给我看是什么。”语气里满是让人不容拒绝的撒娇。 “等会。” 陈最拿过手边的遥控开了电视,增添点背景音。 她抬手挠挠他的下巴,陈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能感觉到他在笑。 陈最发觉自己对她越来越藏不住事了。 就是…不管发生什么,有了什么打算,亦或是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喜,都想告诉她。 “说嘛说嘛。” 还是选择忍住了,“如果饭做的不好吃,就不告诉你是什么了。” “最最…”她拉着他的手摇了摇。 其实呢…他给沈安芷的礼物不算多。 他总觉得钱都放在她那任她花了,有想要的东西她自己会买的。 花不完的钱也算是礼物吧? 除了钱之外,日常小礼物也会有,基本是他喜欢,认为沈安芷也会喜欢的东西,但他不会特意藏着,都是直截了当的给拿到她面前。 “好好做饭,当做是在玩游戏,等通关了奖励就给你。” “那你说不好吃怎么办,我做到你说好吃为止吗?” “可以。” “不可以,先给我看看。” 陈最伸手捏了捏沈安芷的鼻子。 “我是故意勾起你的好奇心,这样你一整天都会在想我打算给你什么,等于…你一整天满脑子都是我。” 他要不要这么自然而然的讲出这种蠢话,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的窃喜。 “你哪学来的这些花言巧语。” “你教的。” 是吗?她有吗? 沈安芷揉了揉小腹,昨晚没什么感觉,到了第二天难免… 摸的那一块的内里被蹭的特别疼,陈最注意到也摸了摸。 沈安芷把他的手打掉,“不给我看就不要碰我,这是另外的价钱。” 你一句我一句的嘴了半天,陈最发现沈安芷越想知道,他越要让她想着。 正如他所说,要她一直想着他。 就算想的是物品,那也是他要给出的东西,四舍五入想的就是他了。 于是在沈安芷把饭做好后,陈最诚恳给出评价。 “好难吃。” “你也太故意了…”沈安芷默默把炒的两碗菜往自己这边扒拉。 “难吃就别吃了,我可不能让你觉得委屈了。” 这回换陈最面无表情蛐蛐她了。 “小学生。” 这个纯粹是学沈安芷的,她动不动就要在陈最闹小男人脾气的时候这么说他。 第142章 不配得感 许昕一下飞机就收到陈奕宇发来的短信。 这种感觉很微妙,没有挑明心中所想,只是以朋友的身份交流些有的没的。 两个小时的飞机坐的她头晕。 也是离谱,看见他的信息时跟吸了鼻通一样提神醒脑。 陈奕宇问她到了没有。 一看就是很普通的问候吧? 许昕的暗恋发疯臆想会自动转化为:你到了吗,我很想你。 还真是让人怪害羞的。 她短短回了两个字,‘到了。’ 这完全阻挡不了心脏跳动,连工作都有干劲了。 陈奕宇这边手机震了一下,他满怀期待的打开。 公众号信息?真服了,白激动了。 正打算熄屏,许昕的信息就从上方弹了出来。 他愣了愣,还真被回复了啊。 昨晚和许昕散了很久的步,相处的时间多了,聊的东西自然也就多了。 到家了复盘和她的接触,他由衷认为她没怎么变,变的是他对许昕的看法。 刚才在对话框停留了很久,想着到底要不要问呢。 他总是纠结,结果十次有九次是赞同自己这么做。 但许昕就发了这两个字… 他接下来该怎么找话题啊?连个表情包都没有发给他,是不是嫌他烦,随便敷衍两个字啊。 陈奕宇又自我焦虑了,在对话框上删删减减,最后许昕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我听说淮北有个糕点连锁店特别出名,能帮我跑跑腿吗。’ 她回:‘好。’ ‘他们家的桃酥特别好吃!’ 陈奕宇肉眼可见的愉悦,毕竟许昕给他的回答超过两个字了。 没下文,陈奕宇被喊去开会了。 许昕这边也要直奔公司给的任务目的地,投入工作时反而很难空出脑子去想别的。 这次出差只有她一个人,比以往无所事事忙多了。 一直到晚饭点才勉强歇会。 打开手机连着蹦了几条信息出来,是陈奕宇下午给她的回复,想来他现在已经下班了。 他成了她吐槽工作的不二人选。 “我刚刚忙完,我觉得这个合作方跟故意刁难我似的,又要这样又要那样,上次明明说的好好的按照合同上面走,现在又要改一堆东西,可能后天都回不去了。” 陈奕宇刚到家,手机免提外放着,一个转身… “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远呈看了眼他还亮着屏幕的手机,“这个是女朋友?” 陈奕宇忙的把手机揣到口袋里,“不是。” “哦。”陈远呈走开两步又回头问,“真不是?” “你之前见过,高中我玩的很好的那个同学。” 那他记得,“沈昕?” …… “许昕。” “哦。” 陈远呈总觉得这个名字熟悉,想了半天,“前几天跟你相亲的那个女生是不是也叫许昕?” “嗯,是她。” “合着你在奶奶给的照片里故意选了个认识的?” 女大十八变,陈远呈一点也没认出来那张照片里的人。 “嗯,不想让奶奶白费功夫,也顺便和她见一面。” 陈远呈对陈奕宇结不结婚不重视,他自己没在婚姻上有过慰藉,也不敢去催陈奕宇,怕他走自己的老路,更怕别人会因为他是单亲家庭而看不起他。 所以对于陈奕宇,他是有愧的。 “我帮奶奶去街上买点东西。”陈远呈披了外套往外走去,背影多了几分消沉。 留下陈奕宇妄自菲薄。 他不是不懂陈远呈心中所想,平常奶奶催他快去结婚,陈远呈还会帮他说话。 说来说去都是‘陈最还没结婚,他也不着急’那几句。 单亲家庭里的孩子,给人的第一感觉会是鄙夷吧,他也不确定。 性格上自卑,敏感,脆弱,这说的是不对外开放的他,很像大家口中女生才有的小心态。 他去过李依家门口徘徊过很多次,匀下来每个月都得去一次,看她过的辛苦,他也很不是滋味。 可她的为人又令人唾弃,他的弟弟…可以这么称呼他吧,虽然他一次都没喊自己哥哥过。 偶然一次路过村里的小学,门口的小卖部有个孩子因为偷东西被老板揪着耳朵骂,周围站着一群人。 耳朵被揪的泛白,但他的神情不屑一顾,更像是习以为常,加上大家以他为中心的引以为豪。 陈奕宇只是凑热闹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发现是那个男孩不免惊了惊。 他本想上去为他开脱,可陈奕宇也要面子,再三犹豫之下。 那个男孩撞了老板一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玩具往远处跑,由于幅度太大,旁边的东西掉了一地,老板骂骂咧咧的捡起。 从众人口中听闻,他经常这样。 如果说陈奕宇善良,他又实在是没有为所谓的弟弟出面摆平的勇气。 当时陈奕宇追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追上他后在不远处跟着,可能是认为小孩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后来撞见李依骑着人力三轮脚踏车停在家门口,“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去找你了。” “我拿东西被那家店老板抓了。” 拿东西?真够委婉,真够实诚的。 陈奕宇躲在拐角处,以为李依会教育他一顿,没曾想她说。 “你这点东西偷来有什么用,还不是当垃圾扔了,要偷也偷点有用的,弄点烟给你爸抽抽。” “我也是说,这么便宜的东西还抓我,把我惹急了下次偷他钱去。” “随便你,反正你还小被抓到了顶多跟你说下次别这样了。” 男孩沾沾自喜,把玩着玩具进了破旧不堪的木屋里。 人怎么会把生活过成这样呢… 陈奕宇只记得当时惶恐涌上心头,他如果是在李依的教导下长大会变成什么样子? 永无熬出头的日子吧。 他是庆幸的。 对李依的所作所为,他除了打心眼里可怜她,也瞧不起她,又偏偏她是他的生母。 这种情感很复杂,但自从陈最跟李依发生的那件事后,不论李依怎么哭闹的想要钱,他都选择无视。 就算虚假的爱意让他感动… 嗯,他自己也知道的,虚假。 不好的原生家庭只会带来数不尽的弱点和缺陷,总归是要内心再强大些。 对许昕的不配得感瞬间被拉满。 第143章 轻易满足 陈奕宇理了理不安的情绪,至少在许昕那他没有被轻视的感觉。 “那你一会还要忙吗?” 许昕等了好一会才收到这条语音。 一个人吃饭速度总是很快,她算完钱出门,耳边的风呼呼的刮着。 “一会回酒店休息会,然后出来帮你买东西。” 陈奕宇得把声音开最大,很认真才能听清她在说什么,风声太大了。 许昕又听了一遍他发来的那句话,她想,人怎么能花痴到这种地步… 想再听他说一些,多说一些。 ‘你等白天去吧,晚上一个人不安全。’ 改扣字了啊,没劲。 她拍了一张道路上的照片,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地带,和不安全似乎不挂钩啊。 陈奕宇让她先回酒店再说,话题终止,他又反复观摩起那张照片。 没有哪个地方反光映出她的人影,但他对着照片发了很久的呆。 不知为何,就想看看她看过走过的地方。 也想在她的经历中,有他的痕迹。 后者实在难办,他把那张图存了下来,就当他自认为和许昕一起走了那条街。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这句老话的依据性还在稳定的上升。 那张照片对许昕来说没那么重要,嫌扰乱了相册里的整洁度,她拍完就顺手删掉了。 许昕的期待里总有着一厢情愿,到了酒店她没急着给陈奕宇报备。 这么说不太对,又不是男女朋友,算不上报备。 反观陈奕宇这边,期待的同时也要学会等待。 习惯使然,他下班除了自己捣鼓点吃食,和小时候放学一样,没有人为他准备,就算陈远呈在家也没有。 他对另一半的幻想是有的,但是很单一。 仅仅是回家时,桌上的饭还冒着热气,而那个人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脸上被烟火气打的红晕,弯着眼睛对他说。 “你回来啦。” 他对爱的想象也很简单,愿意为他做饭的那个人。 没什么底线,这样就能轻易满足。 厨房柜子里堆满了速食,他随便拿了一包拆开,手机放在灶台旁,上面停留在和许昕的聊天页面。 凝视着煮开的沸水,再瞥一眼手机,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 心生疑惑,她还不给自己发信息吗。 可是水开了,与其想着飘忽不定的事情,不如让自己填饱肚子来的实在。 他抿了抿唇,开了静音把手机扔到外边沙发上。 越是这样越没什么作用,煎蛋的时候耳边传来两声信息铃声。 鸡蛋也忘了翻面,急匆匆跑去看手机,很可惜锁屏上并没有消息显示。 都开静音了,就算有信息也不会有声音啊。 或许是神经高度紧张?他总觉得听见了。 好可惜,鸡蛋烧焦了。 许昕是打算整理好所有东西再和他聊一会天的。 女孩子的整理包括的内容物就多了,自然是要耗些时间的。 浴室里的玻璃上起水雾了。 突然奇想,她在玻璃上写了陈奕宇的名字。 写完怔了会,又在旁边写上自己的名字。 水雾把那块覆盖,她便再重上去写一次。 末尾画了一颗爱心。 不太合适,她擦掉了。 假如对陈奕宇敞开心扉呢,他应该会很难以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吧。 哪有人在分别了几年,再次见面还没相处多久就说喜欢啊…又不是演偶像剧。 可事实就是人可以喜欢另一个人这样久… 如果可以和他互换位置,他站在她的立场去看,共享因为对方而产生的心路历程。 共感里情感波动,或许陈奕宇也会喜欢上她吗。 她没什么男性朋友,所以和陈奕宇之间的‘朋友’关系,到底该是什么关系。 又或者说,该怎么去维持,去证明这段不想悄然流逝的秘密。 不想让他有对象,不想让他心有所属,他最好是一个人迟疑不定,最后发现她不错。 其实总让她不自觉的去想喜欢,这样下去蛮伤身的… 也常常在空闲的时候无精打采,反复揣摩所有细节。 偶尔反应过来,还会痛批喜欢原来这么磨人。 反应不过来的话,就又开始心不在焉的想念了。 能看出许昕迫不及待想和他有沟通的点在于。 头发吹到差不多干就不吹了。 陈奕宇这边尽量转移注意力,转移到许昕发的信息他过了十分钟后才看见。 一阵懊恼。 她说她已经躺床上了。 直男哪懂啊,是要睡觉的意思吗? 这么一愣神又过了十分钟,手被冻的僵硬,他缓缓打了几个字。 ‘好,早点休息,晚安。’ 许昕:什么意思,跟我说晚安,暗恋我。 她秒回,‘我没有睡觉,是躺床上准备开始玩手机了,正常人有七点半就去睡吗?’ 眼看着他的眉头松开。 — “这什么钥匙?”沈安芷走进房间就看见枕头上放着一个精美的小礼盒。 没什么份量,打开一看里面躺着把崭新的钥匙。 好吧,陈最还是没憋住。 “我想了想你那顿饭做的还不错,算你通关了。” 他不紧不慢的做着手头上的工作,连眼神都没给沈安芷一个。 给了怕自己笑出来。 给都给了还留悬念不明说。 “干嘛要在钥匙上粘个蝴蝶结啊。” 陈最刚想自夸,就见沈安芷把上面的蝴蝶结拆了放在沙发上。 他手不巧,视频教程0.5倍琢磨都很难绑个好看的。 终于弄了个像样整齐的出来,她就这么拆了? 他忍…本来就是为了她才绑的…他才没有很受伤啊…才没有被沈安芷践踏心意的感觉…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沈安芷纳了个大闷,细听他的语气…小心眼?傲娇? “你给我的礼物我就不能问问嘛。” “谁说是给你的,这是我的东西。” “你的不就是我的。”沈安芷把钥匙放到他手边。 “好冷啊,别做这些了,去暖床。” 吩咐他的事倒是勤勤恳恳的去做了。 冬天要为沈安芷做的事情太多了,这个小皇帝很难搞定。 仗着自己手脚冰凉,睡觉的时候就爱把他的身体当作暖水袋。 皮肤干燥呢,就要威胁他,每天睡前都得给她涂身体乳。 害怕静电,会时不时叫他给她抹护手霜,这和身体乳大同小异,小皇帝也会帮他涂。 起床困难户要怎么变得不困难? 她舍不得掀开热热的被子,他得先舍得离开沈安芷的温度,再当坏人把她的被子掀开。 不过这些事都是微不足道的,为小皇帝做这些,他乐此不疲。 “可以进来了。” 陈最往自己的位置上躺,她也躺下后,他拿被子盖过他们。 衣领被他揪开,陈最拿手机打光,大片雪白映入眼帘,“明天还是后天?” “什么?” “领证。” “有你在的每一天都很开心呢。” “……” 看出他有被自己无语到,沈安芷扯了扯衣服往他怀里埋。 “怎么天天都是香香的。” 为了勾引她故意搞这么香行了吧。 “到底明天还是后天?” “看看。” “看看?” “明天大暴雨诶,你没看天气预报吗?” 可能这就是人生的至暗时刻吧。 陈最不理会她,转身理好被子自己睡。 “等没下雨再去,别急嘛。” 当然比沈安芷一拖再拖的至暗时刻多了去了。 在一起这么久罚过他两次睡沙发,他连撒娇都没用,原因很好猜,他太容易发情了。 或者… 他去应酬,说好的八点回来,结果超了十分钟,隔天不管他做什么,沈安芷都要阿谀奉承,‘大老板真敬业。’ 连给他抱一下都不肯。 还有… 就说昨晚吧,虽然夸他了。 但事后给他赏了五百块,还是从他卡里转出来的钱。 把他当什么啊? 也是体验了一日男模。 “最最,装高冷会没有老婆的。” “好吧,我只能回家住了。” “唉,我真走了。” 现在也算至暗时刻… 他松口,“好,不下雨了再去吧。” 在玩弄幸福这件事上,感觉自己天赋异禀,沈安芷把冰凉的手贴住他背上。 陈最就知道该捧住了。 “你说明天大暴雨在家应该干什么?” “你明天回家吧,我自己一个人待几天,待到不想跟你结婚了我们再见面。” “不好不好,我怎么舍得让最最一个人呢。” 生理性的喜欢没法忍着,沈安芷硬凑上去和他贴脸。 他冷不丁的哼了声,蹭了蹭她的脸,最后吻在她的额头。 “那个是哪的钥匙?” 哦,终于把话题扯回来了。 他闷闷不乐,“为什么要把蝴蝶结拆了?” “蝴蝶结为什么不能拆?” 她还好意思反问? 那他只能委委屈屈有话直说了。 “我弄了半天才打出一个最漂亮的结,你一扯全没了。” “这样啊,那你再给我弄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出来吧,我会收到柜子里珍藏的。” 很没道理,但是陈最觉得有道理,也不是在乎那一个散掉的蝴蝶结,他是想让沈安芷在意他给的东西。 “好。” 他低了低头,亲在她鼻尖。 “是房子的钥匙,沈安芷,你名下又多了一套房。” 她沉默半晌,“你当买房是过家家吗?我觉得这是个很重大的决定,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做好事反被责怪? 陈最又往下移,亲了她的唇边。 “阿姨以前说过不想你远嫁,你也想离家近,又怕我会家暴你招架不住,京衡离这远,哪天你跟我大吵一架,得花很多时间才能回家,我舍不得你一个人走很远的路。” “而且,我想让你一想到叔叔阿姨还有外婆,就立马见到他们,这种念想我不想你因为我拖着。” “我答应过你,公司的事情我会处理好,我们会长时间定居在淮南,你待无聊了,我们就回京衡住一段时间再回来,但我更想我们能一直待在这里。” 他是倡导在大城市体验生活的,环境和乡镇的比起来天差地别,什么都方便。 但大学再到毕业,沈安芷在京衡待了这么长时间,反而是觉得农村的慢生活来的比大城市的快频率好许多。 如果她一无所有,一定会去大城市里闯一闯。 她本就富足,再拥有陈最这个大腿,几乎可以算是应有尽有。 没有别的顾虑,还是老家最舒服。 有家人,有朋友,现在好了,爱的人也会因为爱你选择留在这里。 陈最习惯了大城市里的方便,但愿意为了她再去习惯县城里的不便。 淮南不喧闹,他虽然喜静,有时却觉得太过于安静了。 像隐居在偏远的无人小镇。 对淮南的人流量存疑,时而人多时而人少的,假期来了淮南这么多次都摸不透。 沈安芷咬了下他的嘴巴。 远嫁这都哪年哪月的事了,他还记得这样清楚… 远不远嫁的,早都因为他这个人让林秀放心了。 “那你跟我吵架了,回家就得走很远的路了。” 感受不到他的情绪,只觉得身体被他轻轻拢进怀里抱着。 “我,回家吗?” 嘴比脑子快,沈安芷只感愧疚,抚了抚他的脸。 “我不会跟你吵架的,哪有主人对着小狗凶的道理,如果真的吵架了,我会把你关在家里,哪也不许你去。” “嗯,我哪也不去。” 他的心脏没什么起伏,身体炽热的温度好似要灼烫了她的掌心。 而沈安芷的心脏好像都要跳出来了。 “房子离这不远,我本想着明天领完证带你去,既然下雨就算了,你想怎么样,都行。” “最最你是不是觉得委屈呀?在心里偷偷怪我一直在延领证对时间,对不对?” 陈最摇摇头,枕头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没有,这有什么好怪的,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领证是书面上的东西又不能象征着什么。” 他的自我安慰很到位,但是说没有失落是不可能的。 “说假话,我知道你不开心,不用藏着的,如果明天天气预报有误,如果明天是大晴天,那我们就去吧,既然你这么心急,主人也只好依着你。”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你总得跟我去领张证,你要想顺序颠倒也行。” 沈安芷好奇,“什么顺序?” “先有孩子再说别的事。” 第144章 使坏的原因 暴雨从凌晨开始。 风声雨声,偶尔来点轰鸣的雷声,打破了夜的静谧。 沈安芷被吵醒,翻来覆去想着能很快再次进入睡眠… 哦,原来是想多了。 “最最…” 她摇了陈最两下,房间里太黑了,她不想一个人醒着。 雨声很密集,就算身边有人,心头也莫名的浮出恐惧。 陈最睡前想了太多要跟她领证的事,导致睡眠质量很差,连环梦一个接一个的重复。 一会他们说好明天就去,一会又明天的明天,焦灼和欢喜交错着,如果沈安芷不把他叫醒,他也快被气醒了。 慵懒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醒来陪我说说话。” “去睡觉。”陈最拍了拍她的背,深呼吸调整状态,准备接着去梦里徘徊。 她的睡眠质量堪忧…一个人失眠实在无趣。 只能想个他愿意起来的法子。 “我饿了。” 陈最沉静了几秒,掀开被子下了床,“我去煮东西。” 他起来甚至都不需要赖床缓缓? 哎呀,毕竟主人肚子饿了,他必须得刻不容缓才行。 “我陪你一起,你抱我起来。”沈安芷朝他伸出双臂。 陈最把哈欠咽下去,抓着她的手让她坐起来。 “抱你就算了,我们还没结婚,你不要越界了。” 脑袋还睡的懵懵的就知道顶嘴!! 想亲亲看到底嘴有多硬。 后来还真没抱,陈最是打算把吃的送到床边,没想让她起来挨冻。 沈安芷起床就得赖一会。 雨落的声音大的很助眠,趁着锅里在煮,他靠在边上,双手环在胸前紧锁着眉,闭着眼试图小憩缓缓昏昏欲睡。 她在门口看了他好一会,陈最一点发觉她的苗头都没有。 一阵急促的雷声,他猛的睁眼,沈安芷没看错的话,他是先动的步伐才睁眼的。 看到沈安芷在门口倚着,他明显看着松了口气。 沈安芷明知故问的迎上前,“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不想让沈安芷发觉他下意识的紧张,“没什么。” 有时候想让沈安芷知道他很爱她,有时候又没那么想让她知道,他有多在意她。 沈安芷觉得好笑,挨着他挽着手,“我早都不怕打雷了,要跟你说几遍?” 陈最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已经被她洞察了。 他不自然的敛了语气,“我不是因为你,是突然想到房间里窗户没关。” 骄矜个什么劲,乍一听还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那你去关吧。” “就开着吧。” 沈安芷一度偷笑,拿筷子搅了搅锅里的面,“我不饿了,现在是你饿了。” “我不饿。” “你饿。” “那去睡觉吧。” 陈最关了火,沈安芷又给打开,“煮都煮了,不吃就浪费了。” 对于沈安芷没有任何道理的作怪,他除了接受还能怎么样。 他枕着沈安芷的肩头闭目养神,她偶尔随着动作让他靠的不安稳了,他还要不悦的搂着她的腰闷哼一声。 “好啦,你盛出来吃吧。” 从陈最那学的,厨艺虽然不精湛,至少也算好吃吧。 他要是说不好吃,不就是打自己的脸嘛。 等着陈最夸夸呢,他没什么胃口,对着碗里愣神,夹起来又放下。 沈安芷兴致勃勃,“没睡醒我可以喂你的。” “嗯,喂我。” 还真是什么都要啊。 “好不好吃?” 看到他的脸色有所变化,哎呀呀,也不至于好吃到让他动容了吧。 难以下咽,还是咽下去了。 “没熟。” “不应该啊,煮了那么久。” 沈安芷浅尝了一口,提出一个不算正常的疑问,“那再泡一会这个面会熟吗?” “又不是泡面。” “可是锅都洗了,再煮还要再洗,好麻烦。” “没让你洗。” 陈最的余光停在落地窗上,雨水密密麻麻粘连着,外边昏黄的路灯透的雨滴晶莹,这竟然也能引发不错的心情。 他能确定了,肯定不是沈安芷不想去,实在是天气故意使坏的原因 看来一会不会再做噩梦了。 沈安芷又把面拿去回炉重造,厨房里乒乒乓乓。 他的睡意没的一干二净,站在窗前望了会。 闻到了一股烧焦味。 没关系,沈安芷会自己处理。 她的‘精湛’厨艺时好时坏,反正好的没几次。 “快来洗碗!” 陈最进到厨房就看见垃圾桶里的一片狼藉。 她干笑两声凑到陈最面前。 “哎呀,我也太笨手笨脚的了,人家好怕被最最嫌弃啊…” 可能是因为在遇见她之前的生活太过无趣。 她身上丰富多彩的特性总叫人着迷。 他学着用她的眼界去感受世界。 散步时遇见流浪小猫小狗,会陪她停下去逗弄。 今天的天气很好,陪她一起抬头,她会说云朵像。 路边墙缝长满青苔,陪她探讨,她会说,除了我们还有人会注意到它吗。 其实这样看,就不是用她的眼界了,而是从陪伴里,他尽力学着,尽量变成一个和她一样柔软,一样去在意生活的人。 还好,还好这个人愿意走进他的世界,像会分身术的小精灵,出现在他的处处。 感觉头上被抚了抚,沈安芷仰头去看陈最。 “到底饿不饿?” “不饿,我是想让你起来陪我才说饿的…” “下次有话直说。” “你居然凶我。” 她等了会,以为陈最不会理会她的做作。 想离开他的怀抱时,他搂着把人往外带,“没有凶你,为什么又睡不着了?” “碗还没洗呢。” “明天洗。” “噢…睡不着还有为什么吗?” 陈最又拍了下她的脑袋,在玩打地鼠吗,虽然力道很轻。 “有啊,比如在想该怎么多爱我一些。” “我本来就爱你呀,都不用想,可能与生俱来这么爱你吧。” 算她嘴甜,讲这种话对他特别受用。 回了房间为了让沈安芷早点酝酿睡意,他没有开灯。 陈最坐在床上,打算先把人哄睡了。 沈安芷把手搭在他身上,“关灯不要玩手机。” 他不死心,在看天气预报。 陈最很快熄屏,手放在她的脑袋上捋呀捋。 第145章 含嗯量极高 “我们聊点你不感兴趣的,估计不出十分钟你就睡着了。” 沈安芷摸摸他,这个姿势太方便她胡作非为了。 “聊什么?你跟我说什么我都很感兴趣。” 陈最把她作案的手丢开,她又放回原位。 “好好睡,最近不是老念叨会掉头发吗。” 只听她深深叹了气,“唉,也不知道我头发都掉光了你还会不会要我。” “不要了。” 毫无威慑力。 “你回答的也太快了吧,我再给你点时间考虑清楚再说。” 她的动作愈发放肆,跟摸搭不上什么关系,重重捏了一把。 陈最疼的闷哼了一声,只是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却又不抓着制止。 “你早睡一天,我就晚一天不要你。” 闻言沈安芷又捏了一下,比刚刚更用力。 “没有我可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来爱你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孤独终老很可怜的。” 好明晃晃的洗脑啊。 天气越发冷,可在沈安芷身边待着,陈最总是浑身发热。 他弯了弯指头,牵上她的手,“听话。” 她挑衅一般,“听什么话?” “别弄了…” 如果开着灯,一定能看到他望着自己的眼睛,现在黑漆漆的她都感觉到陈最的凝视了。 沈安芷动了动手指,他牵的更紧了。 “别弄什么啊?” 陈最蛮阴郁的,动不动就要被她调戏,他的自我认知还是有的,对沈安芷随时都能。 就算不行,在她面前也要逼自己行。 可她不能,沈安芷又觉得自己能,其实无关乎什么能不能的,只是陈最怕她受不了。 想来还是不跟她唇枪舌战了,“去睡觉。” “最最…我都感觉到了。” “嗯。” “你怎么这么好调戏呀。” “嗯。” “最最你最近特别有当和尚的潜质呢。” “嗯。” “别老是‘嗯’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陈最再次丢开她的手,然后侧身躺了下来,但并没回应她。 “最最最最,理理我嘛。”沈安芷摸摸他的腰,又扒着他的衣领玩。 “你想让我对你做什么?” “爱啊。” 他没有任何预兆的伸手… “你…” 他们面对面躺在一个枕头上,距离很近,近到他平缓的呼吸均匀的在耳边绕着。 相对来说,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了。 “不亲亲我吗…” 跟在走程序似的。 过了好一阵,她像是泄掉了所有的力气。 陈最把手拿出来放到她唇边。 “要做什么?” 什么嘛,引诱她?那… 沈安芷把他的手指硬放到他口中。 说的她也太残暴了,是陈最一点都没抵抗,轻而易举的。 做出这种强迫行为,是必定会被还回来的。 “唔……”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他凑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她干咳了好几声,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在上面了。 陈最掐着她的手腕举过头顶,俯下了身体… “求我。” “求求你…” 沈安芷搂住他的脖子,有东西硌到她大腿了…身体止不住轻颤。 “错了,是求我不要继续。” 他的手下滑,扶上她的肩膀,沈安芷明显感觉到他的克制,话里也能听出关切。 “为什么?” 陈最的身体半压不压着她,这样的重量感让她很喜欢。 “我想听你求我。” “噢,求你别继续了。”她是在念课文吗,一点感情都没有。 “好好说。” 他是既想又不想,这不冲突,他可以当作这个祈求是反话,增添…情趣。 也可以是她的求饶,觉得心疼,兴许就让她安稳睡个好觉。 “老公…” “嗯?” “继续吧…好吗?”她抬起头亲了亲他,像在讨好。 陈最垂下眼睫看着她,她的眼睛连在黑夜里都有亮光镶嵌着。 她不喜欢这种情况下的对视,下意识看向别处,下巴被他捏着回正。 这是一个绵长的亲吻,她喘不过气来了,陈最便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啃咬。 “你现在还能说不要。” “我要…” 她含糊不清的开口,人也在亲吻中迷失,七荤八素的,只想直切主题,听陈最无可奈何时,不注意的气喘声。 可他现在又干耗着。 他确实无奈,指腹在她的脸颊上抚了一下,“你啊…” 屋外的亮光让他身上有了光晕,朦朦胧胧的。 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盖过了房间里的所有声音。 第146章 这种货色… 昨夜和陈奕宇像是有聊不尽的话题,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 聊到一半话题还未说完,她捧着手机睡下了。 早上一解开锁屏,页面还停留在对话框上。 她没有回复,陈奕宇问她是不是睡着了,又过了几分钟他说他也睡了。 还和她道了晚安。 看到这些真的是会从醒来那一刻开始开心。 许昕解释了是昨晚不小心睡着了,她还没退出页面,陈奕宇回复说,‘我就知道。’ 嘶…睡前最后一个联系的人,早上醒来第一个说话的人。 难免有了雀跃。 许昕:‘你怎么起这么早?’ 陈奕宇总不能说是为了她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别人发来的无用信息他都会欣喜的认为是许昕。 大半夜被垃圾短信吵醒了好几次,他次次都起来看一眼是不是许昕回他了。 这会天亮的暗暗的,陈奕宇瞥了眼时间,才不到六点。 雨声缠绵,他拉开窗帘,透过窗户看街道上的景象,空无一人。 雨在地面上冒着泡泡,附近不知道哪有铁板,雨砸在上面发出的声音很难听。 本来是昨天休假,许昕没空陪他去海洋馆就没休了,索性今天休,没什么比下着大雨不出门还要舒服的事情了。 其实他是为了和许昕多聊聊天,昨晚都已经那样聊的来了,他要趁热打铁再接再厉呀。 如果‘骚扰’她一整天,那这假休的也算是有许昕陪。 他没有正面回答原因,‘你别告诉我你这么早起来是为了准备去工作啊。’ “不是,要等到十点才去搞定那个麻烦的老东西。” 陈奕宇听了一遍,又听了一遍,再然后第三遍。 她刚起来声音还沙哑着,语调比平常低一些,更软一些? 喜欢,收藏了。 昨晚基本是在听许昕讲客户难搞,之前来对接时有老板在,她只需要当个陪衬,这次只叫她一个人来,可能看她是小小员工好欺负吧,各种提意见… 他说,‘那你起这么早干嘛,再睡会。’ 许昕喜滋滋的翻了个身,酒店的床终归是没有家里的舒服,一出差很难睡个好觉,现在也不太想睡了。 因为陈奕宇,她起这么早反而觉得精力充沛。 “我睡不着了,你要陪我聊聊天吗。” 陈奕宇:好听,再收藏。 许昕是由于天气冷,打字太费手了,僵的指关节疼才发的语音。 ‘好,聊什么?’ “聊我今天什么时候能空出时间帮你去买糕点?” 好像如果不讲工作上的琐事,有些无事可唠。 陈奕宇又回被窝里取暖,天气太异样了,直线下降到冰点。 他一连给许昕发了好几条消息。 ‘有时间就买,没有时间就等忙完了好好休息休息。’ ‘淮北冷不冷?’ ‘早上去吃点什么吧你,小时候不爱吃早饭,长大了可不兴不吃啊。’ 她自己都没发觉笑意在脸上挂着,“淮北巨冷,放心,今天如果早收工我就去帮你买,早饭…早饭不想吃。” ‘不吃等会胆囊结石了再后悔。’ 话题可谓是层出不穷,如果其中一个人愿意找话题,就不愁冷场了,更合拍的是他们两个都爱找话题。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到她开始忙碌。 许昕是来给这家食品公司监工做广告牌的。 这家公司的老板临时又对广告牌的设计内容和大小尺寸有意见,她只能一再联系施工方整改。 这不,监工到一半又被喊回来说有问题。 难缠。 “李总,您提的要求已经没办法再改了,厂家已经做好成品了。” “我今天就是要改了,不改我尾款也不给了。” 许昕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出来社会里摸爬滚打,多少都得受点莫名其妙的气。 “尾款我们当初已经说好成品一出来就结清的,您已经拖欠很多天了。” 男人提高了声调,“怎么?我是给不起这广告牌的钱?” “您误会了,成品已经没法再改了,之前就沟通好了的,你提的这些要求我们真的没办法做到。” “我说改就是改,不改尾款就不给了!” 许昕还端着极其假的微笑,要是再说点什么她真要黑脸了啊… 淮北不算大城市,跟淮南没多大差别,处在这种地方常觉得叫别人什么‘总’的,很别扭。 可能小县城待多了,真该去大城市停留一段时间适应适应。 还有一点,她看的电视剧里什么什么总的,不都特别人见人夸,如果上了年纪就温润儒雅,年轻一点就像陈最那类型的吗。 眼前这个,身高跟她齐平,亮面皮鞋里面不知道塞了几厘米的垫子,廉价西装被他的啤酒肚撑的随时要爆开。 再往上看,胖的脸跟脖子连在一起了,标标准准的正方形脸,还带个金边眼睛装高深?跟眼镜架子似的。 而且都地中海了还搞什么发型,发油抹的带过了头皮,亮的像刚从东北澡堂里出来。 电视剧纯欺诈,对霸道总裁祛魅吧,现实里没几个像样的。 这个虽然很霸道(村霸感),但一点总裁样也没有,像暴发户有钱了就开始精致的打扮自己,也遮不住土味。 打工人就是有这么多怨气哈…属于是看什么都不爽了。 “真的没办法了李总,您要不打个电话给我老板问问吧。” 合同都签好了,临时变卦可不就是这矮蛋子胡搅蛮缠吗。 “你这种打工的我肯定不能刁难你,要不这样吧,这个尾款我可以付,你陪我去宾馆玩玩,我再额外补贴你一千,反正你图钱,我图一乐子。” 许昕还是笑吟吟的,话里不乏警告的意味,“李总,说话注意点。” 矮蛋子往办公椅上一瘫,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啤酒肚上,看她的眼神像在藐视。 “我上次看见你就想跟你玩玩了,这么久不见实在让我想的很,一千不够?一千一怎么样?” 这个职场性骚扰就有点不上台面了,又不帅,还出来嚯嚯人… 好歹帅一点的她还能当笑话讲给别人听。 这种货色说都不好意思说。 第147章 矮蛋子奇遇记 一千一? 哪有人加价这么加的啊… “不好意思,这个我可能没办法满足您的要求,我们还是说说合同上的事吧。” 疑似忍者历练… 许昕你这么会忍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还没崩到极点就得维护着,这单生意要是黄了,她会不会被开除都不一定。 勤勤恳恳赚点工资还要忍受这种东西的精神摧残… “那没得谈了,你回去吧。” 许昕的笑容逐渐消失,但又想到顾客是上帝,又端起笑来。 “李总…”她话卡在嘴边,这矮蛋子装模作样站起来还往她这边走了。 “一千一不够?我最多给你一千五,看你还是学生样,多给你点。” 他的皮鞋踩在木地板上,每一下都像是精心刻意发出的声音。 怎么着,皮鞋很贵吗,地摊五十块两双大甩卖的吧。 许昕跟办公室里别的上了年纪的女人比,姿色是有的,还年轻,看着细皮嫩肉的。 癞蛤蟆想吃很正常… 许昕往后退了一步,“我孩子都三岁了,李总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矮蛋子虽有震惊,但更想了。 “你既然已经经历过了,我这还给你钱了,就不拒绝了吧?多少人能一天赚一千五。” 她心里骂的更难听了,还没开口周旋,矮蛋子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屁股,最后饶有趣味的捏了一下才松开。 这一连串发生的很快,许昕还有些发懵,反应过来随即抬手狠狠给他来了一巴掌。 矮蛋子不可思议的捂着脸,惊恐的瞪大了死鱼眼。 为什么会不可思议,因为像他们这种没接受过什么良好教育的。 都觉得女人就该是男人的玩物,女人就该像av里那样对男人言听计从,女人就该一辈子被男人踩在脚底下。 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也有揣着这种心思的漏网之鱼。 “来,我再给你摸一下,你再给我打一巴掌。” 她的笑容越发迷人,目光阴冷的扫向矮蛋子,步步紧逼。 矮蛋子仓皇失措的往后退,“赶…赶紧滚,你这种态度就是不想要尾款了,赶紧滚!” 他有些不太能把话说完整,他仗着自己有点小钱,经常干这事,从没吃过瘪。 这会观念天旋地转的改变,但是他仍觉得自己这么做没有不妥。 “快点啊,我都自愿让你再摸一下了,怎么,你不敢啊?” 那一巴掌太用力了,她的手心火热热的烫,更别提矮蛋子的脸有多疼了。 矮蛋子拿出手机,慌慌张张的,嘴里念叨着,“你等着,我给你老板打电话,他要是不把你开了我不姓李!” 这算什么狠话… 许昕淡然的掏出手机,年轻人操作手机是比这种老年人快很多哈。 “那这个号码你眼不眼熟?” 许昕把手机给他看,报警电话谁不熟啊…矮蛋子不说话了,把手机收起来,腔调还很高昂。 “尾款我等会就转,你走吧。” “我看着你转,快点。” 她来出差的第一任务… 就是得催促让这人把剩下的钱付了,不然她哪有监工的必要,哪还会因为他说几句就忙的不可开交,钱到手了直接就走人。 遇上老赖有什么办法… 看着矮蛋子把尾款转出,走之前实在没憋住气,又往他另一边抡了一巴掌。 本来上班就烦… “我不报警,不代表下次被你骚扰的那个人不会报警,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李总。” 许昕说什么?什么河边什么鞋?他小学都没毕业,哪能听的懂啊。 脑子里只长了根屌,没别的知识储量了。 走出门她只感浑身轻松。 短短几分钟她想过报警的,可是在这种小地方,能开上公司的都认识几个局里的人。 这很现实,他不会得到什么相应的惩罚。 只需要走走关系就没事了,而许昕说不定会被说这点小事还报警,也说不定会被警察口头关心,只能往最坏处想。 有点钱的和有点权的,多少沾点所有人都见得的关系。 她可不想什么便宜都让矮蛋子赚了。 这两巴掌也值回本了,就是手疼,巨疼。 出来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明面上骚扰,以后除非在家相夫教子不碰事业,不然再遇到这种事情的几率还是有的。 我们能做的只有让自己的内心强大,以及让自己变得强大,方方面面。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陈奕宇说的那家糕点店就在附近。 她不会和陈奕宇吐槽这个的,即使现在的心情比踩到粪坑了还不适。 退一万步来说,这事不上台面,而且她如果去说,倒像是就差把要陈奕宇安慰她给说出来了。 但得哭哭啼啼,泪如雨下,悲愤交加的跟沈安芷说。 回酒店再找沈安芷哭闹吧,这会先把陈奕宇的事办了。 今天闲到许昕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是秒回的。 像客服。 陈奕宇要了许昕说好吃的每一样东西。 这边有个生产商,导致她来过淮北很多次,她又爱到处吃网上推荐的美食,给陈奕宇推荐的时候自然而然说的话就多了。 噢,他们打视频选的。 许昕准备去结账的时候又因为不想挂,故意在店里走了会。 这家糕点店很大,人也多,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你忙完了?” “嗯,忙完了,我本来想买今晚的动车票,但没有车次了,明天早上回去。” “早上不是说要忙很久吗?”陈奕宇看了时间,从许昕说要去工作到现在,还没到一个小时。 “我效率高呗,你今天没上班吗?”这个背景是在他家里诶。 陈奕宇早上没跟她说今天休息的事,基本是听她说。 “嗯,今天雨下的很大,如果还在上学,是会被通知停课的程度了。” “啊?那明天呢,帮我看看天气预报。” 陈奕宇看了眼,“明天和今天一样的,这雨要下好几天。” “好吧,那我耍点小心机,再过几天回去。” 跟老板说在监工也不是不行啊…四舍五入还能带薪休假。 可是她想见见陈奕宇,就算是下雨天。 “一个人在外地不安全,还是明天回来吧。” 第148章 夸吧,我听着。 在不用上学不用上班的日子睡到自然醒,沈安芷表示再这么倦怠下去,过几天回京衡连工作都没有动力了。 陈最倒是先天忙碌圣体,对工作丝毫不怠慢。 摸摸床边的位置已经凉透了。 手机也没摸到。 她瘫了一会,听到外面有声音,再经过一番和冷空气的心理斗争才起床。 陈最抬头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事情走到她身边。 她睡衣的领子翻着到里面去了,他理好顺便掐了一把沈安芷的脸。 “我早上去菜市场碰到阿姨了。” 她稍有不解,顺势靠在陈最身上,“下这么大雨你去菜市场干嘛?” “你要补补身体。” “嗯…那我妈有问我在哪吗?” “没有,阿姨今天还教我要怎么讲价。” 听起来像是学到了有用的知识在自豪。 “那你学会了吗?” “学会了,买了两颗姜,老板说六块二,我问能不能便宜两毛,老板说可以。” “我妈如果在旁边肯定会说你败家,你应该问五块卖不卖,不卖你就走掉。” “沈安芷你怎么这么黑心,人家也要赚钱。”陈最说着捧起她的脸摇了摇。 “阿姨还夸我了,她说是你很败家,一点价都不敢讲。” “噢,所以我不仅黑心还败家呗。” “你知道就好。” 她往沙发上一倒,陈最习以为常给她倒了杯温水来。 手机被陈最拿到外边来了,她打开一看,林秀发了好几个讨伐的表情包,还有一串文字。 ‘死孩子,要不是陈最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以后都别回来,我只有陈最这一个儿子。’ 抗议!不是陈最不让她回家的吗!! 陈最不仅已经偷看过了,还回复了。 ‘妈,她还在睡觉。’ 真顺手哈… 配图是一张她裹着被子,只露个脑袋的安逸睡姿。 林秀:‘好,她醒了打我电话,我过去给你们做饭。’ 后面的信息她没去看,把手机丢到一边。 “这个妈送给你好了。”沈安芷接过水杯捧在手心,热度从手掌蔓延开来。 “给阿姨打个视频,她说今天不午睡,等你打过去跟她聊聊天。” “嗯,你打吧。”她对着杯子吹了吹,刚想喝视频通话就被接通了。 开屏暴击,“沈安芷你一天到晚没个正形,这都几点了你才醒?” 林秀打算来给他们做午饭,谁知道饭点都过了还没被通知。 问了陈最结果是人还没醒。 这不,让陈最提醒着等沈安芷醒了电话再打过来,她要好好教训一番。 沈安芷还在淮南读书那会再懒周末也八点起床,现在这样这谁惯的。 “哎呀妈妈你怎么这么凶啊。”她蹙眉躲开镜头,陈最再移过去。 “你天天骑在陈最头上,除了我能管管你谁还能管。” 不是…怎么就上升到她骑陈最头上了,不就是累累的冷冷的,想多睡一会嘛。 林秀又重声呵斥,去玄关处拿起伞抖了抖。 “手机还要他给你拿着,你的手这么金贵啊,好了我现在过去给你们做点东西吃。” “不用了不用了,雨下这么大还过来,我们随便吃点就好了,最最会给我煮饭的。” “你之前跟我说是明天早上会到家,我早上去菜市场买了一堆东西,买完了遇见陈最,他那也买了一堆,不消耗了放着浪费啊?” 说实话沈安芷已经忘了之前的口头答应了,明天…她还真没想过要回去。 沈安芷看了陈最一眼,他只是挑了挑眉,看样子是默认让林秀来了。 “我们没有开车回来,你过来的时候慢一些哦。” “两步路用不着车,就这样先挂了。” 沈安芷把水喝干净,又瘫着。 “我妈肯定是要来接我回家了,你独守空房吧。” 陈最把她拖起来,“一会多吃点饭知道吗,阿姨在我不好威胁你。” “阿姨?我刚刚好像看到你叫她妈呢。” “不行?”待她站好陈最抱了她一下。 “可以,我只是觉得你变了很多,越来越没有缺点了,我更爱你了。” 沈安芷是真心夸赞他的,但笑起来太像是在打趣他了。 “是吗,你也变了很多。” 她满心期待抬起脑袋,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夸吧,我听着。” “越来越没脑子,还有蠢啊笨什么的,你应该有自知之明。” 沈安芷不做停留,故意耷拉下脸,“再见,我去收拾行李了。” 当然不是,她去房间里看看有没有特别夸张的午夜痕迹。 特意去留意,她发现陈最都已经收拾好了,一点迹象都看不出来。 林秀知道他们在哪但还没来过这地方。 进门的第一感觉除了客厅那一块地上摆着行李箱,显得杂乱,别的地方冷清的哪像家的样子。 “安安呢?” 陈最看向半掩着门的房间,“在里面。” “我去看看。” 他应了声,没跟着进去,刚打开笔记本,房间那传来… “最最最最!!” 陈最不急不缓的走到门边,沈安芷坐在床上,耳朵被林秀揪着,疼的脸都要扭曲了。 “怎么了?” 林秀先出声,“一天到晚在床上待着,我让她去陪陪你,她说还想再睡会。” 沈安芷越想逃走,耳朵就被揪的越紧。 “妈妈我还是要点面子的,你能不能松开啊…” “起来。” “好好好,我起,痛…”她脚落地了林秀才把手放开。 沈安芷委屈着脸跑到陈最身后,“最最你看这都什么人啊,上来就动手,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他从看到这一幕起,脸上的笑就没掉下来过,“阿姨,另一只耳朵不掐吗?” 沈安芷在背后狠狠捏了一把他的腰,然后往客厅里跑。 林秀看着沈安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路过陈最身边反倒还觉得他有些可怜。 “我去把菜煮了,你啊,真的不能再惯着她了。” “好。” 他们在京衡什么状态林秀是不知道的,但每次回淮南了沈安芷都懒懒散散的,只能看到陈最一个人在勤快。 怎么说沈安芷也是她女儿,虽然陈最没意见,她这个做父母的意见可太大了。 第149章 他才不委屈 冬天到底是谁在热血沸腾啊。 沈安芷不窝床上就窝沙发上,陈最过来时摸了摸她的耳朵。 “疼不疼?” 她阴阳怪气的打掉他的手,“疼不疼关你什么事,我另一边耳朵还好好的呢,你要不要掐?” 陈最坐下后她又爬起来钻到他怀中。 “都红了。” 他冷冰冰的手倒是给她降温了。 “我一点也看不出你在心疼我。” 沈安芷软了语气,他是真心疼了,态度不自觉的柔和。 “阿姨怎么老喜欢掐你耳朵,你在她面前要听话些。” 耳朵被他越摸越烫了,沈安芷赌气的撅起脑袋,在他的耳垂大下血口。 “叫你乱教唆,这是罚你的。” 他疼归疼,眉头都没皱一下。“嗯,该罚。” “去帮阿姨吧,一会有个线上会议,如果你听陪阿姨的时间就少了。” “你是不想干活吧?说的这么体贴。” 陈最揉揉她的后脑,“你说的都对,所以就先辛苦你了。” “亲亲…” 林秀想问问抽烟机怎么开,出来就看见似曾相识的,沈安芷在强制爱陈最… 没眼看… 她咳了两声,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如出一辙僵的一动不动。 沈安芷转了眼珠瞥向林秀,在看到她无奈的神情时讪讪的笑了笑。 “妈妈我来帮你一起~” 厨房里的菜陈最都已经洗好切好放在一边了,没有打下手的必要,陈最只想让她多和林秀待一会。 他只知道他一天不见沈安芷就会浑身不舒服,为她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生怕她怎么了。 那林秀呢,身为她的妈妈理应更爱她才对,他把沈安芷占走的时间太长了,要让她雨露均沾的。 “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外孙?” 又来了… 沈安芷装作毫不在意,打开冰箱又合上,“没那么快,不要着急。” 她也想要啊,这事又不是说想要就能有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生?三十岁,四十岁?以后你孩子上幼儿园,你去接他放学,他老师和同学以为你是他奶奶,这样你满意了?” “…………” “我不是什么很封建的人,生孩子是你们小两口的意愿,但我看到朋友各个都有孙子外孙抱,我眼红你懂吗,谁都有就我没有。” “…………” 沈安芷一句话没说,稍许惆怅,只想着尽快跳过这个话题,“妈妈我好饿,可不可以快点煮啊。” “你都多大了还是个小孩样,懒得说你了。” 白了沈安芷一眼,却是不经意被她手上的戒指晃到眼睛了。 林秀欣喜若狂,小声疑问,“你们这是?” 她把手伸到林秀面前,也小小声的开口,“他跟我求婚了,我没答应,他硬逼我答应,这种老公到底能不能要啊?” 林秀甩开她的手。 “别人要是这样肯定不能要,陈最必须能要,你别想太多了,陈最娶你是真的委屈他了,你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他才不委屈。” “你别跟我说这些,你怎么对他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又有了个老公又有了个保姆的,便宜死你得了。” 她当真有那么十恶不赦吗? “那好吧,以后我会学着给他当保姆的。” 林秀开了燃气,好像对陈最了如指掌似的,“他舍得你做事情?” “也是,天天在家给我洗脚呢,二十四孝好男人。” 虽然觉得沈安芷不成气候,但听到陈最对她如何如何好,林秀是在安心的前提下,让沈安芷也对陈最好一些。 毕竟在长辈眼中,沈安芷对陈最的行径实在算不上温柔体贴。 反观陈最家里人就不这么觉得。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好让他心里有个底。” “不结,我要让他一辈子没底,一辈子因为没底所以更爱我。” 林秀又翻白眼,“你赶紧滚出去,没一句我爱听的。” 这话沈安芷爱听,“那我先出去咯~” 听到脚步声,陈最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有条不紊的整理桌上的文件。 “怎么出来了?” 沈安芷意有所指,“她催我们要小孩呢,我想着要不你进去听听?我是挺想要的,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陈最把文件叠到一旁,唇角轻轻抬起,“我会为要孩子做准备的,你放心。” “你最好会,会议几点开?” 她瞄了眼电脑屏幕,又事不关己的拿起自己的笔记本,打开了追剧app。 “还有五分钟。”陈最把她的笔记本合上,“去陪阿姨说说话,追剧什么时候不能追。” “给我嘛,是她让我出来的。” 客厅边角有个书柜,陈最把笔记本放到最顶层确保她够不到。 他刚放好就见沈安芷双手环在胸前,眯起眼睛不悦的直视他,一字一顿。 “陈、最。” 他的眉梢凝聚起笑意,学着她的语气,“怎么了,沈、安、芷。”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快点还给我。” 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陈最路过她时拍了下她的额头,“听话,陪阿姨聊天去。” 然后就! 当她不存在!! 并且还把她的手机放口袋里了。 “陈最,我不仅决定不跟你领证,还打算回家住不让你进来。” 说完她头也不回进了厨房。 “你又进来干嘛。” “妈妈~人家想跟你待一起不行吗。” “我想跟我外孙待一起。” 沈安芷倚在冰箱上,“你可以去催他,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你爸也跟他说过很多次了,你们两个到底想怎么样吧,我以后老到走不动路了你们再生,我就没办法帮你们带了。” “其实我现在还挺想再有个弟弟妹妹的…” “滚出去。” “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要优雅端庄。” “还不是被你气的。” 沈安芷去橱柜里拿了餐盘出来,“妈妈我想好了,三十岁之前我一定会有个孩子的,没有我也去大街上抢一个。” 第150章 打伞 昨夜和陈奕宇聊到深更半夜,他提出明天去车站接她。 没有任何铺垫,聊天之间穿插着就带过了。 许昕认为陈奕宇可能不当一回事,但她从他说出口的那一刻起,直到现在她都直感不可置信。 昨天想着买动车票是觉得能耗时,每次在动车上总会有种,暂时逃离忙碌现实生活的错觉。 跟陈奕宇有了约定之后,她恨不得包一台飞机直达,但淮南的雨势估摸着太大了,原有的飞机班次都后延了。 所以她买了最早一班的车票。 陈奕宇特意为她请了上午的假。 人事还纳闷,他以往平均一年下来,每个月五天假他只休两天,见着他基本都是溺在工作里。 这个月休息的频率算超标了,在公司里看见他好几次拿着手机出神,偶尔脸上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偶尔又微蹙着眉像遇到了什么难事。 私底下大家还会八卦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六点的动车站已然是嘈杂的人挤人,车停在出站口,雨落在车顶的声音不算清净,不透风的车内很闷。 他下了车,这会的雨不大,只是天气乌压压的,小跑到淋不到雨的地方又霎时想起,许昕身上应该不会有伞。 顿下来思考了一会,如果她有伞,他又拿了,那他们就不能只撑一把伞了。 可如果她没有,他也没拿,假设许昕淋雨了会有感冒风险,再加上车停的离出站口不算近… 想到第二点的重要性,陈奕宇又折返回去拿伞了。 厅里混着一股衣服还没晒干就穿上的潮湿味道,雨伞尖尖上的水由着惯性滴落在白瓷砖地面上,被一个个脚印晕开。 陈奕宇走到角落的墙边靠着,想闭眼休息,但实在吵闹。 许昕9:45才会到,他来这么早是为了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可能是离她更近些? 手机里迟迟没有她发来的消息,实话说这几天有了沟通,他便开始每天都期待有交流。 停留在聊天页面许久,他慢慢吞吞打出几个字,‘现在在干嘛?’ 许昕看在昨晚说晚安是她垫底的份上,不知什么心理作祟,总之不想先给陈奕宇发消息。 她盯着信息看了半天,总是秒回略显莽撞,时间过了五分钟。 ‘在车上还能干嘛。’ 而许昕似乎确信他会立刻有回应,果不其然。 ‘也是,你再睡会?时间还早。’ 这个车厢里的人不多,很安静,放眼望去都在补眠。 可她全然没有睡意,昨晚到现在都因为要见他而感到亢奋。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触,具体是什么心态…大概像是他们互相等待,奔赴同一件事。 许昕问他呢,不去补觉吗,起这么早。 陈奕宇看看四周,不自觉牵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你有打算睡吗?’ 许昕搓了搓手接着回,‘我试试看能不能睡得着,这个椅子坐的我背疼。’ ‘那趴着睡。’ 许昕:‘我亲眼见过一个老人脱了袜子把脚放在小桌子上…’ ‘那还是让背疼会吧。’ 没有什么意外的,陈奕宇在车站里一直待到许昕出现。 她一眼锁定到陈奕宇,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他身边。 临近下车陈奕宇都没说自己已经到动车站之类的话。 许昕的最坏打算是会被鸽,以至于下车了也没有发他信息问他到哪了。 一出站就看见他,怎么不算是一种惊喜呢。 “你来多久了?” “刚来你就出来了。” 她喜形于色,把买的糕点递出去,“哝,你让我买的。” 陈奕宇接过袋子低头看了眼,伸手顺便拖着她的行李箱往外走。 她反应过来跟上,问了个很没理头的问题,“你现在多高了?” 陈奕宇看着满不在乎的开口,“好像是174,很久没量了,怎么了?” 她是觉得他看起来比以前高大了许多才这样问,横看竖看都不止174,陈奕宇和陈最站一起也只比陈最矮了几厘米。 “通常你们男人说身高不都会四舍五入吗,174就说成175或者180,你怎么这么实诚。” 他停下把手里的伞给许昕,还猝不及防的…揉了一下她的头顶? 哎呀…头发乱了。 陈奕宇的眉眼弯的更深了,“四舍五入?跟你以前110斤的时候对外宣传一百斤,是不是一个道理?” 许昕还没来得及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到害羞,又被他的话冲红了脸。 他的记性可以不用这么好的…… 心中对他有了别样看法,至少许昕身上有点肉的时候没敢坦然的告诉别人自己几斤几两。 身高多多少少是男人的痛点,他倒是直白。 见她语塞,陈奕宇透过人流看向外面,借此机会许昕站直了身体比较,他得有180左右小幅度移动。 他又自顾自走着,她小跑跟着。 “谁不把自己往好了说啊。” 陈奕宇答非所问,“打伞。” 她要把手举的很高才能勉强把两个人都遮住,外头风很大,没拿稳的话…伞柄就会歪到他脸上。 “你车停哪啊?” “前面,马上就到了。” 许昕的肩头湿了大半,陈奕宇并非不能自己打伞,想麻烦她一下而已。 “你走慢点,会被淋到的。” 陈奕宇本来就走的不快,这下放慢脚步走的更慢了。 许昕很满意,他慢一些她就能挨着他走的更久一些。 不知道实际时间是多久,两个人都觉得走了很长时间。 他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许昕在旁边双手撑着伞,他稍微低下头,看见她抿着嘴唇发力,“手举酸了?” “嗯?有点…” “给我吧。” 是刻意还是不经意,她感受到了他指腹的温度,仅仅是一瞬,却滚烫。 他们刚坐上车,有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人敲了敲窗户。 陈奕宇降了点窗户下来,那个人拿出收款码。 “你好,这边停车超过两小时以上了,要收二十元停车费。” “嗯。”他的声音平缓,动作上也没有紧张。 许昕侧头看着他一系列操作完,拉上窗子发动了车。 “你到底来多久了?” 这时他才有了愣怔。 第151章 没脑子 “起床。” 沈安芷翻了个身,当作没听见。 昨天吃完饭沈安芷就跟着林秀回家了,留了陈最一个人。 沈安芷不让他一起,他欣然接受,毕竟她对他的依赖性,肯定会在睡前说想他的。 目前看来是没有,陈最等到凌晨一点半都没收到她的信息,他想自己送上门的,又怕她睡着了把她吵醒。 她最近的睡眠质量差的出奇,思来想去还是不打扰了,不就是一个人睡一张床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又不是小孩子了睡觉还要人陪。 “赶紧起床了,把陈最叫过来。” “我再睡会…” 林秀的叫醒方式一如既往的鲁莽。 被子被掀开,冷空气瞬间贯穿全身。 强制开机,她习惯性摸了摸旁边的位置,没人? 她以为是没摸着,又看了一眼,“他去哪了?” “脑子睡傻了?快点去把陈最接回来,你让他一个人在那边像什么话。” 沈安芷宕机几秒,想起来了… 抓着被子再躺下,“给他打个电话就好了。” 林秀再扯走,“别磨叽,我去做饭了,趁现在雨小,别一会下大了不好来了。” “好冷,再等一会…” 她正想闭上眼睛,就瞥到林秀往她耳朵上伸的魔爪。 “我现在就去!” 沈安芷看了眼手机,除了昨晚睡前的唠叨,在那之后陈最一条信息都没发来。 就这么不想她吗!! 以陈最的作息,这会应该已经醒了。 拖拉了几分钟,沈安芷撑起伞,稍有感触。 她似乎很少一个人走一条路。 没有陈最在身边,她的步履不自觉加快,地面湿漉漉的,乌云密布在头顶这块天地,远方的天光大亮。 水渍溅上鞋面,也不妨碍她走的再快一些。 走到门口才记起没有钥匙,貌似只能给他打电话,不能凭空而出给他个惊吓了。 打开手机的同时,另一边手拉了下门把手。 …… 开了? 她推开一点缝隙,客厅里没人,帘子掩着透着微弱的光,安静的有些诡异。 这都要十点了,还在睡吗,还是不在家。 门也不锁,大概率是出门的时候忘记了,沈安芷以防万一开了房门。 看清楚床上有人后,紧急撤回一个即将被甩开撞上墙的门。 她脱了鞋走到床边,凝视了一阵子。 沈安芷不喜欢,房间里很暗,他像是淹没在漆黑里了。 说不出的感觉。 眼前出现了一片更深的阴影,陈最动了动眼皮,有了醒来的迹象。 沈安芷蹲下身掖了掖他脸边的被角,轻声细语的,“最最你昨晚睡的还好吗?” 陈最眼睛都没睁开,顺着声音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她自觉牵过枕在脸上。 她脸上还带着外面捎来的凉意。 “嗯,还好。” “我不在也能好吗?” 他浅浅的笑意又扬了一个弧度,“特别好。”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陈最轻轻摇了摇头,摸了下她的脸,“你都醒了,应该不早了。” “是不早了,你怎么会睡到这么晚,昨晚累坏了吗?特殊服务还满意吗?” 他勉强睁开一只眼,即使知道她在开玩笑,也认真了态度。 “我没有,只是你不在,我偷会懒。” “什么?” “没脑子。”陈最收回手坐起身,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错开了眼睛。 像是骄矜?又像是说话不过脑子,把偷偷爱她这事宣之于口了,觉得…害羞? “你才没脑子。”沈安芷脱了外套往他怀里凑,“你身上热,抱抱我。” 好新奇,他刚睡醒身上的味道,温热里发酵着,像新鲜出炉的软面包。 可能昨晚的被窝里只有他一个人,属于他的气味更浓郁了… 真是常闻常新,戒不掉的特殊癖好。 “谁想抱你,能不能走开点。”口嫌体直的搂着她的后腰拍拍。 沈安芷哼哼唧唧的用脑袋蹭了蹭他,“现在最最长大了,晚上一个人睡觉都没关系了,奖励你今晚也要自己睡。” 她说着扒拉开陈最领口的衣服,刚想咬他就把人推开了。 “嗯?” “我以为你会让我去找你,是谁长大了?” “你知道的,我的小床可舒服了,一沾上就睡着了,哪还想着要男人陪…” “那现在怎么想着来找我了?”他拿过外套给她披上,在她眉间揉了一下。 “不要做这种表情。” 就连是她做作下意识皱眉,陈最也看不惯。 但有时,关灯就看不见。(删减) “什么表情?” 沈安芷故意皱的更深了,他不厌其烦的又按了按她的眉心,“我不喜欢你这样。” “你不喜欢我的地方可太多了,我做不到事事都让你喜欢,这该怎么办啊?” 陈最在心中对这话嗤之以鼻,这有什么好苦恼的,反正是她就喜欢,无论什么。 话说的很矛盾,大家懂就好了。 午饭过后陈最陪她玩起了五子棋。 在第n次战败后沈安芷把废纸翻到反面,“你就不能让我一下吗。” “不能。” 说着他在空白处画起格子。 沈安芷把自己裹的很严实,于是罕见的坐在地板上没被陈最捞起来。 她趴在茶几上,侧过脸拿笔放在双眼中间聚焦,“最最你看我。” “没个大人样。”林秀坐在他们边上尽收眼底。 电视看腻了拉着陈最玩石头剪刀布,输了弹脑门打手掌。 陈最不下狠手她两下玩腻了,又要下五子棋,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还不换活动的原因,大抵是一把都没下过陈最了。 沈安芷对着林秀撇了撇嘴,又朝陈最做起鬼脸来。 陈最的视线不曾从她那偏移过,偶尔也自私的想一直占有,不让任何人处于他们在空间里,他只想要两个人… “这次我画圆,你画三角形,一定是符号不对,不然我怎么会玩不过你。” “好。” 林秀换了部电视剧看,背景音开大了一档,又插嘴。 “还记不记得你初中跟许昕上课玩这个被老师给抓了,整整一本作文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我还被老师叫进去了。” 沈安芷头也不抬,“最最你信吗?我可是好好学生,上课怎么会走神呢。” 她很喜欢现在这个状态,如平静的河水流淌着,忽而有风吹来泛起涟漪,忽而在日出日落时,映照着光。 第152章 随时 后续是陈最有意给她放水… 好吧,是放河… 严谨一些用放海更恰当。 不用脑的赢了几把倍感困倦,趁林秀沉迷于玛丽苏网剧里的你侬我侬,她带着陈最溜上楼了。 屋里的玻璃窗被水汽起了雾,体感上觉得家里也湿答答的,她开了空调除湿气,准备弥补他昨晚孤苦伶仃。 放松到现在工作上要处理的事还堆着,他又只带了个人过来,“午睡吗?” 沈安芷牵着他的手往床上带,“对呀。” “那我回去拿笔记本,有些事先处理了。” 他很爱在沈安芷睡的不省人事的时候尽快把麻烦事给做完,她醒时能多陪她一会是一会。 “最最……” 沈安芷浮起不悦的神色,但这里蕴含着的多半是在撒娇。 “我拿完就过来。” “那…不睡午觉了,你陪我做点别的。” “昨天不想我跟着你,今天又想我粘着你?”不难听出陈最话语中的责怪。 “最最…” 看在她撒娇的份上,陈最自觉掀开床上的被子。 沈安芷没磨蹭,他躺下后她习以为常的,心满意足的趴在他胸口处。 “你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不是你想?” 陈最本来搂着她的手很实,没过多久就变成虚浮的抱着了。 沈安芷说的对,这张床跟有什么魔力似的。 她是从小到大躺习惯了,那陈最是因为什么? “我想到了!” 她爬下床在衣柜的抽屉里一顿翻找,是高中那会用的手机。 除了有些卡顿,没别的问题,她插上电源很快就开机了。 顺便抽走陈最的枕头丢到旁边,他看起来昏昏欲睡。 “我们来看以前的聊天记录。” “好。” 虽然不懂乐趣在哪里,还是应了下来。 陈最扯过枕头枕在手肘上,侧过身撑着脸,一瞬不瞬的看向她,淅沥的雨声中响起他的声音,不轻不重。 “沈安芷,我没那么想领证了。” 出其不意,她用力朝陈最肩上打了一下,“我才一个晚上没跟你睡而已,你又想到哪去了?” 不痛不痒,“你听我说完。” 暖气的温度上来,沈安芷的脸颊上浮起一抹红,情景带入倒像是被他气的。 “我晚些时间和阿姨谈谈婚礼的事,你总是找借口拖延,我想到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给我们定时间。” 看到她眼中的震惊了,达到了陈最想要的效果,但他更想要沈安芷没有思考的同意。 沈安芷变得热络,“你说我们明天去领证怎么样?” “明天是周末,民政局没开。” 显然她思考过了,给出的答案是拒绝。 她看着又气馁了,“哪有人先办婚礼再领证啊…” “很多。” “可是我…” “你到底想不想嫁给我?” “想啊。” 说完这话她毫不意外的看见陈最勾起唇角,但很快又压下被面无表情取代。 婚礼这事她真没想过,按照传统那套流水线下来,要摆酒席,要一桌桌敬酒,要在一堆人面前被主持司仪调侃,最后还要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亲一口? 这蛮难堪的… “可是婚礼很麻烦,要做的事情可多了,我们还要工作,哪有精力去筹备那些。” “不用你担心。” 她膝盖落在床沿,本想着和陈最并排躺,又收回去把边上的小小沙发拉了过来。 “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喜欢人多的场面。” “嗯,我不喜欢。” “那等你以后喜欢了再谈婚礼的事。” 太好了,他估计永远都不会喜欢。 “为了你我可以随时喜欢上任何东西。” 在正事上,她的拌嘴常常略显逊色,这句话的真实性不必去质疑。 见沈安芷坐下,陈最挪到床边,不仅离她更近,看她也没有遮挡。 “你认为我在推脱领证,这个我要否认,但你现在可以觉得我在抗拒办婚礼了,这可是我亲口说的。” “我的理解是你不想跟我有一点关系?” 他故意把话说的严重,垂下眼看别处,可她坐的离床边很近,垂眼也能看见她的部分身体。 “我如果不想跟你有关系,还会想和你要孩子吗?” 陈最口头为自己开脱了很多次,他说领证并不能代表什么,实际上心里介意的要死。 就算不能代表什么,也想在无数个方面上拥有她,属于她。 “我昨晚没睡好。” “你不要话说到一半就逃跑。” 陈最重新回正视线,但不语。 沈安芷发现跟他扯到这方面的话题,他就变得很难沟通…更接近不想沟通的那一挂。 实则不然,陈最脑子里想的是,或许会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让沈安芷放弃生孩子的念头。 他的爱中,不太能把排他性看淡。 但也不想再因为这个问题惹沈安芷情绪低落,“你不是说看聊天记录吗?” 这点沈安芷感兴趣,脸色又恢复了兴致冲冲。 她把微信登在旧手机上,滑到了他们加上好友第一天的对话框。 沈安芷把手机丢给陈最,又把房间里有光亮的地方全遮住,只剩下手机上浅浅的光,才满意的爬到陈最身边。 陈最看了一些,被羞耻感席卷,以前怎么说都是以前,字里行间又主动又生硬… “没什么好看的。”他把手机放到身后, 沈安芷可以自己看,但不能他在旁边的时候看。 都能想到被她笑话时会有多不自在了。 “快点给我嘛,我记得这个手机里还有你以前的照片呢。” “睡觉。” 她把手硬塞到他身下摸索,手臂被压的没什么力气,干脆停顿住了。 “给不给?”另一只手鬼鬼祟祟扶在他腰上,“不给我就要挠你了哦。” 妥协。 接下来时不时就会听到她的笑声,看高兴了还要念出来,看完记录花了一个多小时。 期间陈最安安静静陪着,手掌和她的发尾起了静电效应,他反反复复,手掌靠近再远离。 直至沈安芷把手机放下,他才不继续这么幼稚的小动作,过了这么久竟也不觉得无聊。 “你为什么老是引导我说喜欢你啊?” 她指的是高中毕业前,陈最动不动就要穿插一句,‘你喜欢我吗?’ 第153章 这得问你 沈安芷是觉得说喜欢太莽撞了,毕竟他们还没有在一起,只是以可能会是未来男女朋友的身份在相处。 见不到的日子里,就连陈最这个人都像是不存在般的虚无缥缈。 像是…她意淫脑补出的一个,她喜欢的人的模版。 后来想着陈最先说了喜欢,那她就不说了,浅显的表达过关于喜欢,但就是不说喜欢。 如果这段关系中一定要有一个人去追寻些什么。 她那时候的想法,更偏向陈最努力,她坐享其成的拥有很多被爱慕的感情。 她对这段感情付出的努力,自认为是不少,更偏向脚踏实地的提升自己,从而变相配得上他的喜欢。 他在明她就在暗处,所为之努力的方向稍有不一,但殊途同归。 “因为我想听你说喜欢我。” “那我每次都不说,你怎么还坚持不懈的?我粗略计算了一下,你也就直言不讳了几百次吧。” “没有这么多。” 她躺在陈最手臂快到肩膀的地方,额头贴着他的脸,下巴抵在他身上。 呼吸在这一圈打转,未被散尽的余热打在他的皮肤上。 “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你脸皮可以厚一点,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几百次? 顶多快一百次的旁敲侧击吧,哪有几百次,夸大其词!! 他怕自己若是开口说话,会被沈安芷捕捉到他在偷笑。 ‘老夫老妻?’ 这几个字值得他反复琢磨。 在这段只想着在纸质上占有她的时间里说出来,他完全可以不去纠结什么领不领证的。 总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四个字。 “怎么不说话?”沈安芷昂了昂头,唇瓣蹭到了他的脸颊, 陈最酝酿好半天,决定复刻些什么。 “你喜欢我吗?” “我爱你呀。” 记忆里是含着味道的,陈最喜欢她身上带着的花果香,他对沈安芷的味道之所以有这么具体的概括方向,多半是过于深得他心。 要知道她的味道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绵软细腻,具体形容的话… 像花朵一样鲜艳,和水果一样香甜。 这又上升到他眼中沈安芷的性格特质了。 反正就是只存在于她身上的独特气味,没有哪款香水可以替代,没有哪个人可以同她媲美。 特别是她说完爱他以后,散发着的气息更浓厚了。 平日里他不会像沈安芷那样,为了索取他的味道,靠他极近,猛嗅。 掠夺完毕还要发出满足的喟叹。 陈最只会偷偷的深呼吸。 和沈安芷相同,对对方身上的味道如此眷恋,是时间让气味产生了记忆。 是习惯使然,产生了闻到就会心安的实感。 “那你觉得我爱不爱你。” 沈安芷勾到了被子里他的手指,“你比我爱你,还要爱我。” “别以为讲两句好听的,我就不会跟阿姨说婚礼的事了。” 他怎么能这么精准探测到她的小心思啊… 其实他是随口一说。 迟钝中错愕,沈安芷大胆与他十指交握,来掩饰被发现的小秘密。 “怎么会呢,我没有这么想。” 陈最对她的小举动很纵容,“我答应你了,领证不急,婚礼更不急,你也说我们老夫老妻了,这些次要的不重要。” 他真就被沈安芷的花言巧语哄骗到迷失,迷失到切切实实不那么在意这些像世俗里捆绑着的东西了。 “领证要急一下的,人家可不想没个正经身份…” 受够了简直,又撒娇。 需要大口深呼吸来获取稀薄的空气,当沈安芷反应过来,陈最的身体重量已经分了一些在她身上。 挑起爱的欲望,不仅随时随地,更是无时无刻… 意识即将碎掉的前一刻,沈安芷有了抵抗的动作。 “怎么了?” “不要…” 他骨节分明的手捻起她的下巴抬起,感官麻木,只觉得她冰凉的鼻尖划过了他的脸。 转瞬即逝的过程,像炙热烙印般打消了他的念头。 陈最低下头,相比于刚才,这会温柔了许多,细细舔舐描绘着她的唇瓣轮廓。 最后沈安芷听见了沉沉的呼吸声,他倒在了身侧。 “这边没有那个…你忍忍。” 那个?哪个? 他沉默半刻才缓缓说道,“嗯,我知道了。” 身上没了重量, 陈最下床坐到小沙发上,发情发到一半被制止这事,他已经习惯了。 如果不远离她,后果就会是顺着发情的正常走向了。 “让你戴不是不想要孩子,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我是觉得我们应该严谨些,去做个孕前检查。” 如果说顺其自然又把心放的太宽了,怎么想都得要包括检查过后,心安理得的要孩子。 索性暂时先避免,所有会导致心态战战兢兢的时刻。 沈安芷刚才感受到她拒绝时,陈最停顿中的…少量的喜悦吗? 这次陈最没有接话,暗自较劲让自己妥协。 “你睡,我就在这。” 她想让气氛别那么僵硬,“你不可以趁我睡着了对着我——” 沈安芷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我什么时候有过?” 这是把自己妥协到,发现要孩子真的没有逆转的余地了?他的语气很淡,没有起伏。 她确实没发现过,但不代表他没有过,对不对!! “这得问你,我怎么知道。” “我有你了,不会自己来的。”陈最将她的被子拉平整,冷不丁又冒出一句,“我不像你。” 一语中的,沈安芷是没话讲了,握住他的手藏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我睡觉了,你不许走哦。” “嗯。” 约摸着过了十几分钟,沈安芷不知道陈最现在在发什么呆,手放在她这连移位都没有。 她只觉得自己的装睡技能了得,不然陈最怎么还不拆穿她。 他也傻傻的,说不让他走,他就真的一动不动吗。 陈最有时…好吧,是绝大多数,都很听她的话。 如果他能把在事业上的心思缜密,善于掩藏,用在沈安芷身上,那她应该会被玩弄的挺惨的。 他的聪明脑袋,总在她面前展示笨拙,如果这是陈最让沈安芷更爱他的手段…那刚刚好沈安芷又吃这套。 其实不是他刻意的,在沈安芷这里不自主的就为她臣服了。 还有,陈最对她的愿望一向明白而直接,除了她许愿在夏天吃很多冰淇淋以外,别的他都能答应。 嗯,就是直接答应,先让她得到回应,在情绪价值上得到满足,他再默默给自己上心理疏导课。 这也算是他幼稚的地方。 沈安芷颤了颤眼睫,拥有了一些视线。 有点不可置信,他是雕像吗? 这期间沈安芷不仅没感觉到他在动,连他移动的细微声音都没听见。 “你在想什么吗?” 见她睁开眼陈最似乎并不惊讶,换了个姿势,人有点麻。 “没有,你一直不睡,我怕有声音会吵到你。” 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手背,“你脑子里现在还脏脏的吗?” “不脏了。” 沈安芷往旁边挪给他留出位置,“那还不快进来。” 陈最重新被她的气味包裹住后,迎来的是沈安芷不安分的用指尖在他手心打圈。 “最最,我们现在的生活你还喜欢吗?” “知道答案了还问。” 她赌气转身拿后背对着他,“嫌我烦了?再过几年岂不是要嫌我没别人年轻漂亮,没别人凹凸有致了。” 陈最喜欢从背后拥着她,小小一只像公仔一样。 她的三两心机全用陈最身上了,假装不是故意的往后蹭了一下。 陈最不紧不慢的把手指一根根钻进她的指缝中。 “我会变老的,到了那个阶段你会害怕时间过的太快,然后更用心的珍惜我。” “这和你嫌弃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会把我跟别人去对比,我也不会把你拿去和别人比较。沈安芷,你是我的第一名,我说这么多,是怕你一会越想越委屈,要是做噩梦了还要赖我,我倒不如现在先哄哄你。” 留后背也不一定是对他摆臭脸的意思,至少现在不是。 后背有东西贴着格外有安全感。 “你现在越来越喜欢跟我长篇大论了。” 他的下巴抵在她头顶,揽着她的手收了收,“还要不要睡觉了?” “睡啊,可我一到睡觉时间就会想很多事情,比如今晚要是没下大雨,我们可以搞点小浪漫去雨中散步吗?这几天我躲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等了小半天没有回应。 “嗯?”沈安芷小心翼翼往后看了一眼,睡着了。 是午觉她不太怕把陈最吵醒,身子转到和他面对面。 越是安静越爱胡思乱想。 爱到底怎么样才算好看呢。 以大众看待各类电视剧中的经典流程为例。 爱要悄悄。 要爱上不能爱的人。 要有禁忌背德感。 要因为爱一个人,把自己的本身丢弃变成另外一个人。 要爱的轰轰烈烈,结果最后什么都没有。 要让爱被挑拨,不论女方还是男方,得经历很多苦难才能像珍宝一样被爱。 要彼此误解不长嘴,越走越远。 要在一个压迫紧张的背景下,抛弃所有包括爱,去完成所谓的使命,来升华爱的定义。 这些对于普通人来说,幻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确实像演员身临其境时。 可都说了,我们是普通人。 普通人拥有什么样的爱算好看呢,沈安芷觉得以她和陈最为例就不错。 没有争吵,没有家暴,走到现在没有外界的压力和阻碍。 有很多细腻的感情,这其中交织着的情感多到不能一一表露。 但都是从细水长流的生活琐事中,一天天一遍遍积攒下来的回忆。 是爱,是习惯,是习惯有爱,是有爱所以习惯。 仅代表她个人观点,她只是觉得,在爱的框架下,必须经历挫折磨难才能修成正果,这种设定太糟心了。 有时无聊点开几本上榜的女频的小说,基本上都是女主纯付出型,男主有白月光,对女主爱搭不理。 再后来女主要离开,又或者生了病,顷刻间所有人都跟被下了蛊似的吻了上来。 如果这种设定放在男主身上,那她才觉得有看点,为什么要让女性经过大风大浪才能得到爱,何必呢。 当下社会爱男永远大过于爱女,如果有人否认这个观点,那这个人一定是自认为没在这等事上捞着好处的男人。 他能出生,就已经是捞着了老一辈普遍重男轻女的好处了。 社会在这方面的趋势上已经不对等了,为什么还要在大家闲来无事时的消遣里,用文字把女卑植入女性的潜意识里。 得到爱的方式明明就很简单,真心换真心,如果真心错付,也要强大让自己的内心富足,世上男人千千万,有坏人就会有好人,这是不可避免的。 房间里太暗了,她看不清陈最的模样,用她的话来说,陈最是好人里最坏的人。 虽然陈最在她心中是个顶好的人,却不妨碍他有缺点。 人无完人,在爱你的人眼中,你就是最完美的。 如果要因为爱一个人,选择让自己不开心从而去接受他的缺点,这点在漫长的婚姻生活中是行不通的,未来几十年的生活中一定会有摩擦。 当你接受不了他的缺点,就算很爱很爱,也要在恋爱里及时止损。 感情会冲昏头脑,但她希望大家都能理性的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 勇敢的人先享受爱。 果敢的人享受绝对高质的爱与生活。 沈安芷清楚的认知能遇见陈最,全然是有好的运气。 尽管这个男人总是自卑,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好,因为小时候的被忽视,给他带来的影响无非就是妄自菲薄。 他已经很好了,沈安芷如果跟他是陌生人,不知道他为人处事和性格的前提下。 也会因为他的脸和实实在在的经济能力,很现实的觉得,他是个能够托付终身的人,谁嫁给他都不必为了生活忧心。 毕竟有情不能饮水饱,柴米油盐才能填肚子。 她时常庆幸,可以拥有一个满分十分,但他用一百分去爱你的人。 或早或晚,大家都会有的。 一阵强风把半掩着的窗户吹开了一条更大的缝隙,帘子被吹的往反方向滑动,屋里有了光亮。 她的眼睛始终落在他熟睡的脸上。 幸福的具象化之一,是陈最的眉目一如当年,流转在她心间。 第154章 顺路 零星的几片树叶攀附在枝干上,强风像有强迫症般撕扯着,一定要大树看起来孤苦伶仃才肯罢休。 陈奕宇对于许昕的质问闭口不答,尴尬的有些无地自容,不自然的清了清嗓,“现在是送你回家吗?” 可她依旧穷追不舍,重复问道,“你到底来多久了?” 目前最少也只能说两小时了,“没那个人说的这么久,他只是想收停车费。” “如果没有,按照你的性格会跟他据理力争的,怎么可能会直接给钱。” “我不想耽误你时间,如果不给他会缠很久。” “是吗?”怎么听都是漏洞百出。 这种打哈哈的话语,想来带过就带过了。 陈奕宇迟疑了几秒,只知道直视前方,许昕就不会让他感到难堪,没为接下来的相处多想,直截了当的出言给自己挖坑。 “不是。” 许昕愣了愣,无措的那个人反而变成她了。 “你帮我送到公司楼下吧,要开个会,回家放行李再去怕来不及了。” “嗯,行李放我这,晚上来接你的时候再拿回去。” “啊?”他怎么顺其自然成这样了。 陈奕宇踩深了油门,每次勇起来都心慌不已。 “我晚上有点事会顺便路过你那。” 奈何许昕又胆小又爱拆台,“那个破公司那么偏,能有什么事需要路过那啊?” “接你。” 老实了,她可不想开这种玩笑,让自己越陷越深了怎么办。 但陈奕宇看着又不像是开玩笑的架势。 “你说的海洋馆什么时候去?” 可能…这算是她的试探。 “你看时间,我都行。” “下个月?” 陈奕宇偷偷减速,这个月才八号,到下个月是不是太久了点。 许昕有自己的心理战,从沈安芷那学了点小知识。 明明是陈奕宇约的自己,在这件事上是他先主动的,现在又很被动。 如果他迫不及待,应该会觉得下个月不妥。 开始很享受自己的自作多情,就算陈奕宇对她没意思也无伤大雅。 毕竟这哥事事有回应,要她不自作多情都难。 “你这个月没假了?” “有啊。” “我想这几天去。”怕许昕不同意,他委婉的补了一句,“可以吗?” 朝着自己想的走向发展,许昕游刃有余的点了点头。 “可以,你有时间了跟我说吧,我之后这段时间不忙了,哪天都可以休。” “好。” 雀跃难以抑制,车辆行驶速度堪比龟兔赛跑。 刚才放慢车速是想着拖延点时间,让许昕答应就后面几天去,谁曾想她这么好说话。 现在想着不开快,是想和她再多待一会。 旁边正常车速的车辆擦肩过他们,都可以用飞驰来形容了。 “你怎么开这么慢。” “雨天路滑。” 好有道理,但未免也太太太慢了。 后半程他们便不怎么说话了,许昕时不时拿余光瞟他,眼珠子都转疼了。 她忽然觉得重新认识一个人很麻烦。 陈奕宇参与了她的部分成长,是好朋友关系,所以以前发生在她身上的有趣故事,在他们闲聊时常常脱口而出。 他的那些小事许昕也知道不少。 脑海中已经能够慢慢构建出一个,对陈奕宇相对全面了解的框架。 按理来说,大家讲重新认识一个人,都是在拥有时或分手后。 那就怪许昕不擅社交,这样深刻相处过的男人只有陈奕宇一个。 高中三年,不是三天三个月,两个人足够靠这些时间互相了解,用亲昵去说也不过分。 这种亲昵和妇女之友截然不同。 是男女生之间的亲昵,但不会超标,止于朋友的界线。 她不记得在那之后,花费了多少精力去割舍这份友谊,现在想想白费神了。 重归于好后比空白期更伤神。 临下车,陈奕宇比许昕先把伞拿走,打开车门抖了抖水再撑起,“你等会。” 不知道他打开后备箱干嘛,不是说好了行李等晚上拿吗。 听到后备箱关上后她自己先开了一点门,后视镜里看着他往这边走来,手上还提着她帮忙买的糕点。 陈奕宇过来把车门拉的更大了些,许昕怕踩着水坑了,下车还扶了扶他的手臂。 把她送到公司大门口,虽然只有几步距离,按耐不住心理活动多,便觉得过了很长时间。 他把糕点和伞都给她,“以防你一会有事要出去,这把伞先借你。” 许昕把糕点提起来,“那这个呢?” “不都是你爱吃的吗,快到饭点了,这种天气别折磨外卖员了,吃这个吧。” 许昕还未来得及出声,他往车的方向寻了一眼,“我先走了。” 生怕许昕拒绝?还是怕她调侃。 反正没听见不想听的就没事。 她眼中,是陈奕宇冒着雨,急忙小跑上车的背影。 好像忘记说拜拜了。 那今晚分别时再说。 距离有点远了,她对着车窗挥了挥手。 等看不见车的踪影许昕才挪动脚步。 好像这样有盼头的日子,也不错。 第155章 会不会不太好 不好的一点是她在工位上对着那一大袋糕点发呆。 陈奕宇让她帮忙买的时候,确实是她一说哪个好吃,他就要。 也总不能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她。 这个想法太激进了,估计不太可能。 许昕重重叹了声气,对桌的同事凑上来闲聊,打开桌上的袋子瞅了眼,“这么好,还给我带吃的。” 就说她小气好了,许昕提走袋子放到桌子底下,“给我朋友的,你又没交代我。” “什么朋友,男朋友?” 对桌的年龄30,她的调侃总是围绕不开男女朋友的无聊话题。 以前那些相亲男会出于礼貌,在相完亲刻意送她来公司,免不了被大家嘴一句。 但那些没有感觉的,别人再怎么说都像听玩笑话。 这次纯粹是她心思不单纯,被这句普通的玩笑话问住了。 “不是吧,真有男朋友了?” “午饭点外卖吗?算我一份。” “吃泡面,这天气外卖配送费暴涨五块钱,吃不起。” 转移话题很有效果,成功掩饰住了她的口不择言。 想男人太容易分心了,大半天下来许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欣喜中浑浑噩噩。 陈奕宇来接她时雨势未减,公司楼下一行人在檐下躲雨等人。 据她所知,等的不是家人就是有身份的另一位,那她显得独树一帜了。 打伞往外边走了些,趁陈奕宇还没到,先发信息让他在远点的地方等。 之前他来接,许昕也有交代,可他不仅早到,还不看手机干等着。 许昕一下楼就能看到他,也只能和旁人说,是叫的车到了。 今天的情况很特殊,是她微妙的心理作祟,必须得偷偷上车。 后边突然传来他的叫喊声。 “许昕,这边。” 背脊一僵,她都还没走远诶,声音不大不小,站檐下前排那些同事多多少少都听见了… 她回头看了眼,有几辆车堵着,陈奕宇只能等前面路通了才能开过,而他就那么正正当当停在公司门口。 折返回来,她都不敢想后边有多少双吃瓜的眼睛盯着自己。 他都喊她名字了,要是被记性好的同事看见了,不也暴露他不止是司机吗… 明天上班有的好解释了。 许昕上了车后,陈奕宇感觉她有些不对劲,又说不出是哪里有什么问题。 她把糕点放腿上抱着,毕竟真的不小一袋。 陈奕宇怕压的她太重,拿过放到后座上。 重量怎么一点没轻。 “你没吃吗?” “没有,中午吃的泡面,正好工位上还有一盒。” “少吃点垃圾食品。” “偶尔吃,没有经常。” 小时候一到周末,许昕记得他总说自己吃泡面度日,现在也知道是垃圾食品了? “你今晚回家吃吗?” “你呢?” 差点忘了,她还没和家里人说出差回来了,肯定不会有多的饭了。 陈奕宇总是小心翼翼的会错很多意。 听来她的反问,大致的意思是得回家了。 所以。 “我也回家吃。” “你家里有人在吗?” “没,我自己煮。” 车往前挪了几步,惯性后倾,许昕意识到什么忙的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是那个意思…” 陈奕宇弯了眉眼,“哪个意思?” “你知道就好了…反正不是不好的意思。” 镜子里反射出她的慌张,他由衷的轻快,“我知道。” “我还没跟我妈说到家了,要不我去你家蹭一顿?” “好。” 他只想着无限加长相处时间,等到家进厨房看了一眼,冰箱里只有需要冷藏的速食,还有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都忘记是多久前放进去的了。 许昕进门先往沙发上坐,顺便把糕点一盒盒摆在桌面上。 厨房里迟迟听不到动静,她横竖坐不住。 “你怎么有这么多垃圾食品。”许昕刻意强调了后面四个字。 陈奕宇站在柜前是在选哪款偏健康吗? 满满一柜,陈奕宇又打开另一边柜子。 原来是满满两柜。 “你想吃哪个?” “要不我们啃糕点吧,那个保质期短。” 他们以前最经常干的事,就是等面包店过了八点半打折,买一堆在路边找个地方吃。 至于为什么不带回去,可能想着争分夺秒确保吃到的是最佳赏味期? 反正每次都是他们两个吃完再各回各家,也许两个人一起吃更有味道? “吃点热的吧,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陈奕宇关上柜子,答应她答应的太心直口快了。 都忘了他本来在吃这方面就不太注重,被许昕发现了,多多少少会嫌他对生活很随便吧。 “不用,我先去吃那些了,你自己煮东西吃。” 但陈奕宇跟着她一起出来了,许昕对着其中一盒糕点给予肯定,“这个是最好吃的,你尝尝。” “好。” 他把许昕说的那盒打开,又开了别盒,吃的也是别盒。 糕点小小一块基本上是一口秒了,以为陈奕宇下一个会拿她说好吃的那个,但又没有。 “干嘛,不信我?真的很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我不喜欢。” “你还没吃就说不喜欢?” 那一盒就两个,她爱吃就都吃了算了,下次再吃到也是得去淮北的时候。 许昕没有多买,主要是因为这些东西热量太高了,再好吃也要把控体重。 “最近一吃甜食胃就不舒服,就算喜欢也要忌口。” “那你还叫我买?”许昕把陈奕宇面前的糕点全堆叠到自己面前,“都归我,你不许吃了。” “你不会每天都吃柜子里那些东西吧?” 陈奕宇拿纸巾擦了擦手,“偶尔我奶奶过来会煮点正常的。” “你不胃疼谁胃疼,都多大了还不好好照顾自己,你没看过那些恐怖新闻吗,速食吃多了会很生多病。” “这样方便。” 许昕没好气的撇撇嘴,“方便也不能找死啊。” “你先垫垫肚子,我再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不科技的东西。” “我也去!” 陈远呈临走前还收拾了厨房里蔫了的菜叶,没人煮正经餐食,扔了也就扔了。 于是现在看上去健康的东西,貌似就角落里的一颗鸡蛋了。 许昕拿起来轻握住,目前来说这可是珍稀品种了,“要不煎个蛋?” “你想吃?” “不啊,你吃。” 她刚把鸡蛋递出去又收回了手,“煎蛋太油了,水煮蛋?那样又没有热热的汤可以喝了,水煮荷包蛋吧。” “你来?”陈奕宇往旁边退,给她空出灶台前的位置。 “我来就我来。” 她撸起袖子,把锅放在水池里清洗,陈奕宇站她旁边,伸出手来把水龙头转向了热水那面,期间因为靠近碰到了她的肩膀。 他似是看着许昕失神,总是恍惚,如果就这样下去,他们怎么可能回到像高中那样的相处方式呢。 她随意扎着低马尾,两侧的刘海挡了些脸部的轮廓,于他视线所及处而言,这张脸若隐若现。 这头发就不能识趣点吗。 给锅里放水的途中她往陈奕宇那看了眼。 嘶…她怎么每次偷看他,十有八九都会对上他的眼睛。 许昕很快偏移视线,“只有一颗蛋水就多放点,你多喝点汤。” “嗯。” 她是有厨艺在身上的,但在陈奕宇面前可能是紧张了,幻想中的完美荷包蛋变成了蛋花汤。 他没有嘲笑她,这一点让许昕觉得奇怪。 只能厚着脸皮关了火,盖盖子闷着。 “你等一分钟再装出来吃。” “好。” “我手机还在外面,先去看看有没有消息。” “嗯,好。” 许昕不在这个小小空间里,他明显是…松懈了? 她给他做饭了? 虽然看起来很不像样。 心尖的酸涩感迸发,以后许昕也会这样给她的老公做饭是吗。 他不想。 有时那些嚣张的念想,不想让她知道,可如果她不知道…又不太好。 陈奕宇出来时端了两个碗,许昕一边手刷着手机,另一只手还掐着吃了一半的糕点。 “你也吃点,太多了。” 他又进去拿勺子,等出来的时候,许昕已经坐在蛋花量很少的那碗前了。 陈奕宇对掉了两个碗,“你这个碗是我的。” 两个碗都一样的,能看出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可能在内容物上,刚刚递给许昕的碗里,有一块还算成型的蛋,至少没那么散。 倒也没有这么寒酸,如果不是天气原因他就出门买点伙食了,那些速食实在不健康。 她难得来他家一次…早知道就每天都准备着,把自己营造成很爱生活的人了。 吃这蛋花汤真委屈她了。 许昕本来要再换回来的,可陈奕宇已经捧着碗,沿边喝了一口,像是就怕她换回来一般。 “怎么样?” “你放盐了吗?” 她摇摇头,“胃不舒服不要吃有味道的东西。” 陈奕宇附和的点了点头。 开水加鸡蛋腥味,好吃不到哪去。 “你蛮吃一点,就不会觉得冷了。” 屋内不是特别冷,对陈奕宇的体感来说是刚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背会发紫。 “给你倒一半,我这也太多了。” “先吃,剩下的给我。” 想到什么,她没拿稳勺子,碰到碗底发出清脆的声响。 实际上她已经怼了三块甜食了,这一碗她吃半碗都够呛。 许昕不语,只是一味的埋头猛吃,“不行,我吃不下了。” 他没有强迫她硬要吃完,“给我吧。” “你对所有女人都这样吗?你要知道,只有男朋友才可以吃女朋友剩下的东西。” 许昕没懂自己在搞什么,想想他跟别人也这样的话,就还怪恶心的,他只能和她这样。 对未说出口的喜欢犹豫不决,心脏也跟着悸动,还是再忍忍吧…可又得寸进尺的想让他知道,她有多喜欢他。 陈奕宇大懵特懵,听起来她好像在生气? “没有,我以前也吃你剩下的东西不是吗。” “那除了我呢?” “别人都比你护食。” 这是在夸她还是…?不对啊…这哪是夸。 “那你也要保持点距离,我坚守只有我男朋友才能吃我的剩饭的原则。” 他拿过她那碗倒到自己碗里,行动上是在让自己某刻能够曲解的像是她男朋友。 嘴上却说没什么情绪的说着。 “我以前没少吃你吃过的东西,那你就当我是你男朋友好了,谁不知道浪费可耻的道理。” “陈奕宇,你不觉得我在很认真的跟你说话吗?” “什么?” “我说,我觉得你吃我吃剩下的东西,很暧昧,像男女朋友,可我们又不是,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陈奕宇不敢抬头,好像被训话了一样呆着,眼睛聚焦在碗中,周边虚焦。 他只是紧张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刚刚以玩笑口吻说出‘你就当我是你男朋友好了。’ 声调都有点抖。 那…那些话该何时告诉她呢,或许就是现在? 并没有人给他一点勇气。 “我们不是朋友吗?我以为这样没什么,你不要想太多了。” 无疑是给她重重一击,许昕在这种时候学不会怯弱。 自知理亏,所以讲出口的,基本不经过脑子。 “真的是我想多了吗?我怎么听别人说,你喜欢我啊?” 这个激将法很蠢,蠢到最坏的结局是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又后悔,她还没跟他一起去海洋馆呢,要泡汤了… 她持之以恒的喜欢,是能够在短时间内轻易说出口的,对陈奕宇来说可能很荒唐。 但喜欢本身就是件荒唐事。 “我哥说的?” 他可从来没对任何人直言过啊,很明显吗?陈最看得出来,那沈安芷岂不是更能看出来… “你管是谁说的,反正我听到的是这些话,你要给点解释吗?” 他几乎是沉默,人也有气无力。 “陈奕宇。”许昕加重了声音叫他,他给了回应。 “你想我解释什么?” 他怕告白变成告别,这个状态下他只想到了告别。 若让他聊表心意,他只会索要关系,他不想没有以后。 如果不说,他继续故作镇定,更是完蛋。 许昕咄咄逼人。 “当然是解释他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喜欢就不喜欢,一句话的事情,他磨磨蹭蹭个什么劲,想亲口听到‘不喜欢’也这么难了吗。 陈奕宇不甘隐藏,也不甘心底时常对她的煎熬,大脑里乱七八糟的因素一下一下的交织碰撞。 脑子一抽。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在意。” 第156章 想 哈? 她没听错吧。 怎么比她预想的更荒唐… 陈奕宇把手揣进口袋里紧紧握拳,飘忽不定的眼睛最终落在她脸上。 她难以置信的像是完全陷入了震惊里。 不似刚才那般凶凶的,听完他说的,直接切到了第二人格,懵圈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也让他有所放松。 “你既然知道我喜欢你,还要跟我接触?你不用因为我们以前是好朋友,就不好意思拒绝我对你的示好。” 心路历程从跌宕变得平稳,说出来好受很多,但看许昕这个态度,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陈奕宇,你是在认真跟我说话吗?” “你看不出来?” 他疑惑自己难道还不够郑重吗,她当成什么了? “我看的出来,就是想再问问你。” 她的视线很灼热,想在他脸上烫出个洞来。 可陈奕宇已经坦然接受最坏的打算了。 他应该不太能在许昕面前把剩下的蛋花汤吃完了。 “我送你回去。” 等许昕走了他自己偷偷吃,怎么说都是她亲手做的。 他站起来,椅子往后推移发出了难听的摩擦声。 “你不是还没吃完吗?”许昕坐着没动,还没从他‘震耳欲聋’的声音中缓过来。 陈奕宇很想说,‘你都已经明摆着不喜欢我了,我还要当着你的面把你做的东西吃完?’ 最后浓缩了一下,“我饱了。” “你才吃一点就饱了?这可是我做的,你不是喜欢我吗,不应该因为喜欢我又因为是我做的,全部吃完吗?” 这种暗线她不必明说吧… 陈奕宇心虚的躲闪着目光,在躲什么?他不是背对着许昕吗。 把自己越绕越不自在。 “走了,我送你回去。” 听到她起来的动静,他也挪了脚步往门口走,她的步伐比他快一步抵到门边。 她挡在把手前,背靠着门。 陈奕宇怕近距离的肢体接触惹她不悦,连连往后退了一步。 “你在骗我吗?喜欢我为什么要赶我走。” 这个情况下才会有的闪躲,但他又不躲。 “许昕,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没有人正经的跟我说过你喜欢我,是我瞎说的。” 合计着他要是不说,还能再跟她去一次海洋馆,现在好了,什么都捞不着了。 陈奕宇难得还能扯出点勉强的笑来,“所以呢,如果我说我是开玩笑的你信吗?” 她信啊…本来想调戏他的,又提不起劲了,轻飘飘的问了句。 “你不喜欢我吗?” 烦躁占据理智,他不介意再次肯定。 “喜欢。” 眼看着许昕抿唇勾了个浅浅的笑。 “那你跟我结婚好不好。” 同时屋外轰然响起一声惊雷,他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 许昕往前走了一步,想牵他的手很久了,既然他都说喜欢她了,算是给了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权利吧? 哎呀,是一不小心手滑了,又一个不小心碰到他的指节,所以才下意识紧握的。 他的手怎么热热的,许昕只注意到了这点。 “你是故意要我再说一遍,还是真的没听清?” “真没听清。” 陈奕宇扭捏的慢慢把手抽走,也不给她个痛快。 在即将失去这抹温度时,她重新握的更紧了。 “我说,你娶我。” “发什么神经。” “陈奕宇…你不是喜欢我吗,大人的喜欢都是奔着结婚去的,我不想先跟你谈恋爱,我想先结婚。” 许昕没有明确的把喜欢他说清楚,然后他又会错意。 猛的把手收回,这次很直接,不拖泥带水了。 “你家里催你结婚,已经把你逼到随便找个人都行的程度了?” “我没有想随便找,如果我是这么想的,我早就结婚了。” 许昕重新贴上了他的体温,这次只稍稍勾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他再一次抽开了,听懂了大半她的言外之意,事情没发生之前,只会片面的想着喜欢被宣之于口。 事情发生了,并且朝着他最想要的样子迈着,他却实在没有任何能够答应的底气。 现下所有的反应,他都未在脑海中走过一遍,他不喜欢这种即兴,可又必须接纳自卑。 “许昕,我不好。” “我知道,你胃不好嘛,我很会做饭的,可以把你的胃养好。” …… “你应该还记得,我妈是什么样的。” “你跟那个老女人还有联系吗?还是说…你爸和她重归旧好,复婚了?” 这事没听沈安芷提过啊,再深入想想,她不会搬来和他一起住了吧? 许昕警惕的往陈奕宇身后看了一眼,那她一口一个老女人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没和她有联系,我有个这样的妈你不怕吗。” 如果他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她刚才就没必要突然怕了一下。 “你不记得我能打得过她吗?既然这样嫁给你还没有婆媳矛盾,我很满意。” 她比他想象中的轻松,面对这些都不当回事一般。 这不重要吗?他一直觉得,他在这种家庭里是会让人看不起的。 “你是不是怕我现在打不过她了啊?我可以跟你打一架让你看看实力。” 陈奕宇面无表情的接近愁眉苦脸,她刻意说笑,好在他真被逗笑了。 虽然只是提了提唇边就放下了。 “你别太冲动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你就当是我被逼的想随便找一个,就当你觉得你也该结婚了,然后莫名其妙答应娶我不行吗?” 许昕这次双手一起握住他的左手,不是说左手离心脏近吗。 她不能直接上手摸他心跳的律动,但能用十根手指暗暗感受他的脉搏。 可她握着的手部皮肤上哪有脉搏。 只有温度。 “事不过三,你再把手拿开,我就回家了。” 他不敢,这次会对意了。 回家…就彻底把他从她的生命中解决掉的意思。 “因为你对我,比对其他相亲对象有了解,所以想跟我结婚?” “不是,是我喜欢你才想跟你结婚。” 陈奕宇还是想把手抽走。 许昕没有用什么力度握着,手心里一点一点没了贴合度,她是心慌的。 抽走了一半,脑子算是及时反应过来,他开始怕许昕放手了。 伸回去了一些。 “你喜欢我?” 从她口中说出来…有些人飘飘然了。 “陈奕宇…结婚。” “我不是坏女人,你了解的我就是我,我以前是什么样的现在还是什么样的,你不用担心我对你不好,我不会家暴你的,你可以答应我了。” 除了最后一句,前面那些都很诚恳卖力的在自荐。 “我没想过结婚这些,等考虑一段时间我们再说。” “一段时间是多久,给你一分钟考虑可以吗?” “最少一天。” “不行,我数三十下,三十秒之内你说服自己娶我。” “1、2……30。” 她念的很快,哪有三十秒,十秒都没有。 “许昕,我了解你,但你不能不了解现在的我就随便做决定。” 废话好多…他哪有变,顶多是变的更为别人着想了。 她放开陈奕宇的手的那一刻,他微曲了指尖想挽留。 由不得他反应,腰间两侧… 她抱他? 低下头确认,又碰巧她抬起头,有目的性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许昕也在确认,这是亲到他了吗? 分开了毫米距离,她抬眼对上他漆黑的瞳孔,颤了颤眼睫,下意识咽了咽唾沫,又亲了一下。 软软的。 这会亲完就没有对视了,她很快把脑袋埋进他胸口,一言不发。 于他们两个而言,从进这个家门开始,全部都像美梦里才会有的画面。 “许昕,你有像现在这样,对过别的男人吗。” “你亲我了就得对我负责,我很保守的,谁亲我了就得娶我,不然我就报警说你骚扰我,你肯定不想这么麻烦,快点说你愿意…” 许昕越说越小声,想起昨天被丑八怪实实在在摸了屁股蛋子就难受,她还没找机会和沈安芷说。 思绪涌来,加上陈奕宇满是推脱,先哭再说。 听到小声的啜泣,他没理解,不是他被迫了吗?怎么还… “你别哭啊,我是真觉得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你这样草率以后后悔了怎么办。” 他一说完,许昕就放声大哭了。 “不是…许昕你干嘛啊,我可以答应你,一句话的事,但问题是我不能草率,这事上我不吃亏,我怕你吃亏。” 陈奕宇僵硬的拍了拍她的背,“你能不能别哭了,我——” 她把眼泪蹭在他衣服上,没等他说完,极其严肃的冒出一句。 “你摸摸我的屁股。” “神经…该报警的那个人是我吧。” 陈奕宇想推开她,可她又在掉眼泪。 “快点摸!” 许昕有点视死如归?逼人就范不说,还能不眨眼就冒出豆大的小珍珠。 哭的睫毛都粘连到一起了,眼睛水汪汪的,像被亚克力板上的覆膜遮住了清晰度。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不摸。” “我让你摸你都不摸,那我没让那个人摸他为什么要摸我…” 许昕又把头埋着,他理了理这句话,意思是她被…? 紧张的揪着心脏,低声轻问,“你怎么了?” 后脑勺被他抚了抚,随之而来的是他的拥抱。 “你摸一下我再告诉你…” “脸给我摸摸。” 她仰起脸,陈奕宇拿手背蹭了蹭她。 稍许冰凉的湿意在他这很快被蒸发了,她脸上的湿漉漉不断生着。 “别哭了,到底怎么了?” 他蹭完就扶着她的脑袋按在他身上,还是僵硬的不行,他又没抱过人,这种事不太能信手拈来。 以最顺手的方式,另一只手臂搂上她的腰。 “就是被个男人摸了一下,没别的了…”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你不用费心思安慰我,我打他了,这样看下来我没有吃很多亏,你抱我一下就好了。” “我这不是抱着吗。” “你不会抱久一点吗。” 陈奕宇捋了捋她的后脑,迁就的轻声细语,“好了,松手,我去拿纸给你擦擦。” “不松。” “……” 诚惶诚恐啊,这抱的太久了,他是认为,再怎么着梦也该醒了。 “你不说娶我,我就一直这样。” “不行,太快了。” 腰间的双臂明显收紧,她已经主动的这么不像话了,陈奕宇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结果,她将会展现超绝死皮赖脸。 说结婚是太快了,可结婚在她眼中已经被定性成为家里人给她的任务了,而且这个任务还拖了很长的时间。 一开始觉得不怎么在意,随着见过越来越多的相亲对象。 她都是无感,无感到连对方说,没感觉可以当朋友都拒而远之。 可能是有喜欢的人了,可能是幻想着和喜欢的人结婚,给自己的借口一大堆,无外乎就是想要陈奕宇。 如果早晚都要结婚,和别人要培养感情,那还不如和陈奕宇培养感情。 他都说喜欢了,如果没说,她也不敢这么激进。 “不快,先结婚再恋爱不行吗。” “问题不在这,你不能因为讨厌相亲,就把自己随便交给我。” 许昕想知道他脑袋里面是不是全是浆糊,要她解释几遍是因为喜欢啊… “我小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我是讨厌相亲,可我们也相过亲,我不讨厌你。” 她讲话温吞,多半是流眼泪的原因,她整个人看上去没有对外防御的保护色,像是因为他才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貌似百分之八九十是因为他。 “你刚才也说你喜欢我,是你先跟我表白的,我想跟你结婚也是你引诱我说的。” 他顾不上许昕说的别的,思虑停留在那句,‘小时候……’。 某一瞬间,回忆像默片在脑海中播放,闪过他们之间无数个过往点滴。 陈奕宇更不想没有准备的面对她了,现在这样呆呆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她不觉得难过。 他无法做出目前心里所想的情素,总是隐藏着遮遮掩掩,总是做不好,又不想败兴。 为了不败兴,只能…? “真结?” 她轻轻点头,靠在他身上,点头的动作像小猫蹭喜欢的人类。 “不行。” 只能败兴了,他要给许昕缓冲的空间,脑子一热什么话说不出口啊。 许昕忍住饱胀的酸涩,“那你为什么要说喜欢我。” “我想让你知道。” “只想让我知道,不想和我有别的关系吗?” “想。” 第157章 沉沦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又想又拒绝我。” 许昕放开他,往客厅里踏,今天讲不出个所以然,她真不走。 看她远离的倔强小背影,他不禁松弛下来。 不抱着说就没那么紧张了,松了口气,在许昕看不见他的时候拿手背擦了擦唇边。 很清水的亲吻,记忆不深刻,忘记是什么感觉了。 鼻尖似乎还留着她的洗发水味。 “你一个人静静,我去洗碗。” “不要,你过来。” 双腿怎么这么听她的话,很快就走到了她身边。 “你如果觉得我被别人摸过脏脏的,你也摸摸就好了…” 陈奕宇笑的无可奈何,怎么办啊,变成他忍不住想和她贴近了。 抽了张纸上手帮她擦脸,“不脏,你别多想。” “你对我动手动脚的,是想跟我结婚吗?” 她抬起手搭在陈奕宇手腕上,眼睛直勾勾的注视他,但他没发现还是怎么着,擦的怪认真的,动作很轻,怕弄疼她。 搭手相比于拥抱让他好适应。 “满脑子都是结婚?”陈奕宇对上她的眼睛又不自然的撇开。 “满脑子都是想和你结婚。” “如果我答应,你后悔了怎么办。” 他把擦完眼泪的纸揉成一团攥在手中,放到口袋里。 垃圾桶就在旁边呢,干嘛呢这是。 随着他的动作,她的手换了个阵地,揪着他腰侧的衣服,两人又凑的很近。 “不会的,我心里认定是你,就不会再变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主动。” 不主动就机会渺茫,主动还要被他说。 “你怎么…”他又抽了张纸印在她脸上,“怎么又哭啊。”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嘛,我不能主动吗,我就是喜欢你,就是想跟你结婚,你在不放心什么,你可以提出来。” “你再哭我就不管你了。” 许昕把他手上的纸抢走,委屈的气急败坏,“那你走吧。” “这是我家。” “那你要让我走吗?” 他不得不承认,看她这副模样心生了怜爱,是他没见过的许昕。 陈奕宇没忍住,拽过她的手牵住。 冲动归冲动,他不想许昕主动,是觉得… 这事还是男人来比较妥帖。 他还没开口,许昕瞬间停止哭泣的神色冲他傻乐,话中能听出轻快的惊喜。 “你要娶我?” 家里只有厨房那盏灯开着,屋外的天暗的早,月光不明踪迹,密集的雨落在此刻变得悦耳。 她眼中的光亮是哪反射来的,他也不清楚。 玻璃窗上氤氲的雾气,他就算看不清外面的环境,也不舍得将其擦去。 他只是不想让她走,下意识抓住她了而已。 很细微的不安肢体动作,他垂眼飘向牵在一块的手,心不在焉指的是他要把脑子里那些自我束缚都丢弃。 “娶你…可以吗?” “你亲我一下就可以。”她忽闪着眼睛,是在逗他,也是期待他到底会不会… 他还没在这层迷宫中走出。 亲她一下吗? 慌不择路的镇静中,亲了亲她的额头。 陈奕宇尽量稳住语调,已经絮乱的呼吸又让他感到颤颤巍巍,“这样…可以吗?” “你在害羞吗?” “没有。” 仅仅是他的心脏跳的快要爆炸了,仅此而已。 “别不好意思承认啊,我都害羞了你还这么厚脸皮吗?” 她不哭了,发红的双眼里,带着些许似有若无的侵略。 陈奕宇死不承认,“我为什么要害羞?” 但微微颤抖的手,和红透的耳根出卖了他。 许昕慢悠悠,有点戏谑的说道,“你不害羞的话,可不可以亲我的嘴巴?” 难以启齿,“娶你就是了,还逼我做别的。” 他很乐意,但是这个进度过快,他怕掌控不好力度,让许昕反感。 就算是她主动,他也不能… “我现在就打电话跟我爸妈说。” 在身上没摸到手机,想起来在餐桌上,她走出去一步,后领就被他揪着带了回来。 “不行,你别急啊…” 这揪的几近生拉硬拽了,许昕稳了稳身子,以为稳住了又往旁边倒…在了陈奕宇身上。 “你好像比我还急。”在他怀中停留到说完这句话才起开。 慌乱之中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气息。 “我不是故意的…”陈奕宇忐忑不安,说完退开离她一米远。 扭捏作态在他身上体现,许昕也没见过这样的他。 以往的朝夕相处,她站在陈奕宇的角度会以为,真的有纯友谊,心思不纯粹的人只是她而已。 可如果纯友谊,是不能明说的爱意堆砌出来的呢。 “那就说好,你归我了?” “嗯。” 心口一滞,他理不清头绪,天旋地转的,连这一声嗯都很小声,有气无力。 “东西都拿了,我送你回家。” “你怎么还赶我走啊。” 他背对着光,本来环境就昏暗,这下许昕愣是一点也看不出他的表情了。 “我想一个人待会。” “好,那我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早上还得早起在上班前去相个亲。” 陈奕宇对情情爱爱没有一丁点经验,脑子直的听不出她话里七弯八绕的意味。 “你不是说…跟我吗?” “你摇摆不定的,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能不去吗?” 本来想着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场景时就会吃飞醋。 在一起包括…说话?微笑?眼中有对方的倒影? 他想她能面无表情的对待所有异性。 以前是这么想的,这个情况下理所应当的会更想。 “那要看你怎么说,我再怎么做。” 她拿起自己的东西作势要离开。 在她的这档相亲演出中,后面还有一堆家里人为她安排的节目没上演。 明天早上具体有没有,她只要一句话就有了。 还蛮难懂为什么相亲市场上的男人流通不断,这个不行立马就能续上下一个。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是工厂里拧螺丝的女工,没一根螺丝能通过基础质检。 “我说了,我答应你。” 陈奕宇自认为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她是笨吗。 其实是作。 “别的男人就不会因为看不上我,着急忙慌的像你一样,十句话里九句话是在把我赶走,这是答应我该有的样子吗。” “那我要留你今晚陪我?” 许昕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小碎步凑到他跟前。 一抱再抱,她又轻车熟路的上手了。 “好,我不走。” 她踮起脚,如果他没有有意低头,连踮脚也亲不到。 “快点亲亲我…” 底线告诉他不行,行动上… 陈奕宇用手轻轻托住了她的脸。 如果屋里现在敞亮,他断定是不敢对许昕做些什么的。 不清醒的意识刮过背脊打着冷颤,忍耐,羞愤? 复杂的情绪他不太懂,被抑制的感觉束缚着,越发不对劲。 没接过吻,难道没见过别人怎么做吗。 生疏,笨拙,不敢呼吸。 再到渐入佳境,撬开齿关… 破罐子破摔,右手从他衣摆下伸进去,却被他捏住了手腕。 许昕到底对自己的处境有没有自觉啊… 往狼窝里送? 双唇分开,狭短的距离扯出一条晶莹的丝线,又在更加远离后消散。 她的陷阱表面,铺着一层柔软芳香的诱捕器,陈奕宇都掉进去了还一无所知。 “你别这样…” 她摇摇头,“我还要…” 许昕咽了咽口水,再一次攀上他的肩膀。 “停停停。”陈奕宇把她的双手从自己身上拿开,再这么下去,顺理成章的得多便宜他啊。 “你自己待着吧,我去…把你做的东西吃完。” “哦…”她再次伸出手去,又被他送了回来。 “我把你做的东西吃完,你明天就不要去相亲了。” “你在跟我谈条件吗?” 陈奕宇才不认,哪是谈条件,明明低声下气的不行。 “那个很难吃,我吃完了你能听我的吗。” “你嫌我做饭难吃?” “我没有…啧,反正你明天别去,去了我就跟着你。” 陈奕宇说完就走了,再这样表露下去,一直高强度紧绷着神经,他人要宕机了。 顺便给许昕开了个灯,收拾了桌上的碗就去了厨房。 当下只想逃离许昕的视线,别让她看见自己。 这一次的接吻过于深入,他记得是什么样的了。 她会不小心咬到他的肉,是不小心还是故意? 有点疼,换气的时候吧唧声有点大,他是懵的,生理反应也… 而且…怎么会这么甜。 本以为能相安无事的静个几分钟,他洗碗洗到一半许昕又进来。 接吻拉进了一大步的距离,她明显熟络的靠在他身上,“陈奕宇,我不回家行不行。” “之后我们会一起出现在医院,你猜猜谁会提果篮给我们?” 想到之前给过他的回答他还记得,喜不自胜,“我爸妈不知道我回来了。” “你要跟一个,刚在一起半小时不到的人睡同一张床?” “陈奕宇,你有的时候讲话还挺让人开心的。” 什么话,他没察觉到不对劲,亲都亲了,不算在一起? 算他们两个互相耍流氓? 刚刚消退的红温又卷了上来,“我洗完碗就送你回去。” 许昕戳了戳他的腰,“哦。” 她可能是失落的走掉了,陈奕宇一直在用感官放大水龙头里的水声,不去在意外面所有的动静。 早知道许昕这么好‘骗’,就应该再早点骗骗她,一句花言巧语都没有,她就这么答应了…还反客为主了… 珍藏的往昔被成全,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道该跟谁说。 十分能有八分笃定,许昕没有对他处在的家庭环境有偏见,但对她的脑回路还是不理解。 哪有人…刚表白就说结婚什么的。 他是到了适婚年龄,但心智还没有啊…他认为,应该得先从和她恋爱中学会怎么照顾她。 他是打算一言不发。 等许昕结婚以后,他差不多到三十了,那时候年纪大了,喜欢被时间沉淀消磨的一干二净,他才可以对另一个人谈感情。 以为她会拿好东西在客厅等他一起走,灯被她关了,客厅里空无一人。 陈奕宇去房间里找了一下,她不仅换上了他丢在床头柜上的棉质厚睡衣,还躺在他床上? “你干嘛,走了。” “雨下这么大,不想回家。” “许昕,你真不觉得快的有点太快了?” 他不是在想跟她同床共枕,是… 睡衣,他的床,多私密的东西,她一下子全把他占有了…… “太冷了,我躺这里取暖不行吗?” “不行。” 她本来穿着的衣服被叠好放在角落,陈奕宇拿着走到她旁边,掀开她的被子把衣服递给她。 “你就这么想我明天去相亲?”她爬起来坐在床边,解开睡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 这件睡衣她穿着宽大,这一解,露出了大片雪白,陈奕宇赶紧撇开眼,“你脱什么我还在这呢。” 解扣子的声音还在继续,“不脱怎么换衣服,明天怎么去相亲。” “你不是答应我不去了吗?” 被她的强调激的,由于疑惑回正了视线。 许昕敞开着衣服,双手撑在两侧,饶有兴致的等着他看似的。 只是看了一眼,陈奕宇伸手扣上了第一颗,下面的衣服自然合上,裸露些许肚皮。 “陈奕宇,你偷看我是想娶我吗?” “嗯,想娶你,快点换了,我在外面等你。” 好敷衍。 “这个扣子怎么解不开啊,你帮我一下。” 刚刚解的好好的,又搁这装蒜,陈奕宇才是真好骗。 都走出两步了再回来,俯下身刚解开,许昕的手就搭在他的脖颈上,又一股力,他倒下压在她身上。 陈奕宇连连往旁边倒,许昕在他起来时顺势跨坐在他腰间,位置变了,他在身下。 她把睡衣丢到旁边。 弯下腰撑在他身上,猛猛亲。 陈奕宇起初是抗拒,搂上她时,手掌贴着她的后背肌肤,灼热不已,也让他清醒的把手移开。 睁眼,可她闭着眼。 总想着抱抱她,但肌肤贴合实在不妥… 扣住她的后脑勺,一股脑的揉揉,又用力按住加深这个吻。 迎合,持续升温,沉沦。 脑袋里的警钟嗡嗡作响,许昕大口喘着气,脸上的红晕是让他把持不住的始作俑者。 她缓了缓,轻轻拍拍他的脸。 “你可以继续。” 第158章 心虚 “最最,我会一直憋气到你理我为止。” 房间内。 陈最睡醒发现她不在身边,就开始了跟她赌气的漫长心理战。 她说,是去给他开小灶做硬邦邦男人汤了,确实捧来一碗,难喝的要命。 其实是兴致大发煮了鸡汤,以为腌制过了然而没有,还加了乱七八糟的食材,林秀说难吃的一整锅都要倒掉。 那只能骗骗陈最了。 他也乖乖喝完了,冷着脸跟她说味道还行,没忍多久就跑卫生间干呕。 再接着就听到了漱口的声音,出来还喝了满满一杯水。 又下毒又不陪他一起睡觉的,更气了。 “最最,我快要憋死掉了。” 陈最掀起眼看了她一眼,同时指尖淡定地翻过一页书页。 “没有人工呼吸我就要晕倒了。” 他随机抽了本沈安芷书架上的书坐在床上看,读的认真,如果她不一再打扰的话。 问题在沈安芷又想和他腻歪,又坐在沙发上不过来。 房间里时不时响起书面翻页的声音,沈安芷常常发觉手机还是没有陈最来的好玩。 趁陈最专注,她从书下挤进他怀中,抬眸注视他。 “最最,你陪我去外面走走吧。” 陈最理了理她因为莽撞凌乱的碎发,冷着脸也不妨碍他眼中的柔情千种。 她伸手合上陈最手中的书,“你说话嘛。” “你跟我说想每次睡醒我都在。” “所以呢?” “我也想。” “你怎么还学我呀,小狗就应该待在主人身边,而主人要给小狗打猎,很忙的。” 陈最抿了抿唇,第n次不理会。 “那我只能憋气让你心疼我了。” 陈最看着她憋到脸红,像是气鼓鼓的河豚,往她唇上亲了亲,“别玩了。” 沈安芷嬉笑两声,“我想出去散散步。” “下雨。” “你不觉得我身上有霉味了吗?你闻闻。” 她扯了扯衣服露出半边肩膀,靠近时没有意外的被陈最啃了一口。 怕她冷着,又给她把衣服拉好。 “没闻到。” “我是在勾引你,你怎么一本正经的闻啊。” 他当然知道啊,咬都咬了,哪算什么一本正经的闻。 “你让阿姨陪你去散步。” “下雨天诶,而且都快九点了,她会骂我脑子坏掉了。” “自己都说了还叫我一起?” 沈安芷趴在他身上一顿乱蹭,“最最天下第一好…” “没用。” “最最不爱我了,一点也不爱了。” 陈最捋捋她的后背,拨弄她的长发偏向一侧。 “叔叔阿姨还在楼下,你去找他们聊会天。” 沈安芷躺到被窝里,翻开陈最刚才看的书,“你去吧,我要陶冶情操。” 门被叩响,紧接着门就开了,林秀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进来。 “叫了好几声都不下来拿,还要我给你们送上来。” 沈安芷下床去接,嬉皮笑脸的拿叉子戳了一瓣橙子塞嘴里,“没听见,下次要大声点。” 林秀把果盘抢回来放到陈最旁边的床头柜上。 “偏心。” “懒得跟你说,我先去睡了。” 她摇头晃脑的重复了一遍林秀说的,等门合上,沈安芷叉了一块苹果递到陈最嘴边。 他稍稍低头咬住,嘴唇刻意擦过她的指尖。 等咽下去,不经意瞥到书柜,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意开始生动。 “笑什么,我喂你就这么开心吗?” 沈安芷又递来一口,陈最含住后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带有强烈目的性的走到书柜边。 找到了。 “最最,我很想你。” 沈安芷没反应过来,他想自己干嘛。 等他转过身,手上拿着一页纸,有点眼熟… 他说的不够声情并茂,清冷的声音很好听。 “京衡的天气怎么样呢,希望总是艳阳高照,要是雨天不知道你会不会懒的不想带伞,我才不会怕你上演湿身魅力给别人看而吃醋,是怕你感冒。” 报复性说完这段,就见沈安芷捂着耳朵,因为极度害臊,对他眯起眼警告。 “不许再念了!” 沈安芷下午念聊天记录的时候,他制止也不见她听。 陈最到她身边,虚晃着给她看了一眼,扯扯她的手,等耳朵没有阻挡了,他又说。 “希望你永远只喜欢我一个人。” 沈安芷贴到他怀里抱着撒娇,“别念了,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老脸都丢没了。” “那时候喜欢我是不说的,偷偷写这种东西是密密麻麻的。” “你再调侃我,我就再让你一个人睡。” 如果陈最没拿出来她都忘了这回事了。 她看了眼那张纸,“你什么时候知道有这个东西的?” “很久,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觉得你很笨。” 这不对吧,哪笨。 白色的纸有些泛黄了,她抽走看了眼全部内容。 最显眼的无非是上方写着,‘最最已阅。’ 通篇虽然有很强烈的少女心事冲击感,但她的心态一直以来都没怎么变过。 不是陈最口中说出来的,反倒没那么不好意思。 沈安芷看完把纸重新对折,“最最…我现在也想你能永远喜欢我。” “我会的。” 轻咬着唇瓣的力度恰到好处。 就在陈最以为事情会更进一步的时候,沈安芷却突然停下来,低声喘着气。 “我也会的,会一直喜欢你的。” 他低头看着她,眼中布满对她的占有,声音沙哑中带着克制,“好。” “我去洗澡了,等我出来你要是还想,我就陪你。” 陈最喜欢看她洗澡。 就在一两步的距离观望,一声不吭。 眼神划过她盘起来的头发,脖颈,背部,往下… “转过来。” 是命令的口吻。 沈安芷的时而叛逆,想来也不会让陈最轻易欣赏。 她睨了陈最一眼,关上浴室里的玻璃门。 “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着我,然后摸摸你自己。” 还是给他留后背。 沈安芷尽力忽视他的存在,又忍不住偷看他在做什么。 这次回头,正好撞上他打开玻璃门,身上的衣服早已不见踪影。 速度很快,她都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轻轻松松被陈最抱起,还被往上颠了颠。 陈最埋头吻了一边,又抬起头对着她的唇瓣索取。 不知不觉中将她抵在了墙面,贴在冰冷的瓷砖上,叫她下意识缩了缩身体。 眼看着陈最的眉头皱紧。 唇分。 “沈安芷,有这么夸张吗,我只是亲亲你。” “没有…是墙太冰了…” 他低头,“那我呢?” 沈安芷也顺着看去,他的呼吸愈发沉了。 “最最吗?” 本想说点心口不一的话,奈何她已经被迷的神魂颠倒,咽了咽喉咙, 趴在他肩头。 “可烫了。” 对陈最来说无疑是浓烈的蛊惑。 他的呼吸更重了。 沈安芷丝毫不怕的继续刺激他,“我呢…我是什么样的?” “我忘记了。” “那你要不要…” 疼的又一次缩了缩身子,陈最镇定自若的脸上出现了破绽。 “不要这样…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好不好…” 实干家抱着她好一会,沈安芷说这样不舒服,他才把她放下来。 浴室内的水蒸汽很足了,已经热到不需要再用热水浇灌身体了。 其实是她隐忍的声音太小,掺在流水声里听不清。 他想听。 关掉开关,小小的空间里很安静。 沈安芷眼巴巴看着他,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累的她脸都红了。 从肩膀吻到耳廓。 陈最抓起她的双手禁锢,“现在有心理准备了吗?” 问了但不等人回答。 她不语,一味的喘息。 “最最…休息一会,你抱抱我…” 他不听,还不哄人。 “叫出来。” “不可以…” 她颤抖不止时,陈最去拿了浴巾给她裹住,把人带了出去。 柔软的床怎么都比在浴室里舒服。 沈安芷想要推开,可他在劲头上… “沈安芷…叫出来。” 她咬着唇摇摇头。 他说,“求你了…” “嗯…” 不知过了多久,陈最温柔的吻过她泛红的眼角。 她像在暴雨中漂泊无依的小船,只能抱着他的脖子承受着。 陈最黑沉的眼眸中有暗流涌动着,而她的眼睛雾蒙蒙的,像被他强迫了。 最后他俯下身。 等沈安芷面红耳赤到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无所顾忌的紧紧相拥。 这会结束了才好声好气的哄着。 把沈安芷哄高兴了她又,“下次再给你做那个汤喝。” “我不是因为那个汤。” “最最…多少都有一点作用的,下次喝两碗好不好?” “嗯。” 不情不愿,但又得纵容。 沈安芷拿手蹭了蹭他脸上的水,“去洗洗吧。” 她还想再蹭,却被他按住了手。 “还不够。” 沈安芷是够了,铁面无情的拒绝了他的请求。 陈最多少有些心虚,她身上的青紫,全是他方才留下的痕迹。 “我在旁边看着,你自己来呢?” 巨大的羞耻感笼罩上来,“最最…我有你了…” “好。” 又… 她被陈最发现了那一次,但也只有那一次,分别太久,只是想他了而已。 之后她哪还有背着他啊… 而且她现在指的是这件事情,又不是说让他再继续… 总而言之,又对他心服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