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亦似鸟》 第一章 危楼 闪耀的霓虹灯映照着老城区的破败,一辆出租车在路边缓缓停下。 “喂,美女!你叫的车吗?” 女子点点头,身上的风衣把自己裹得很严实,拉开车门坐进去。 “美女,晚上好!这是要去哪啊?” 出租车司机不自觉的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顿时后背发凉,那哪是什么女子?分明是一只人形的螳螂。 “救命啊!有虫.........唔!!!!!!” 待到女子出来时,那出租车司机仍完好无损的坐在出租车上,眼神却变得有些诡异,闪烁着嗜血的红光,口中不断念叨着: “养料,养料.........” “一年一度的观鸟盛季来临,目前根据无人机远程追踪,候鸟群已穿过印度洋到我国南海境内,预计于明日凌晨到达本市。” “那时到本市郊区望星野,可观察到百年得一见的最盛大的奇观,本台将持续为····您报····报···报···” 叶鸮吟本来正拿着一本图鉴一个个比对电视上的鸟,但看着突然卡壳的电视,不禁嘟嚷道:“这破天线,怎么又这样?” 叶鸮吟说着起身走到门口,拿起钥匙朝厨房喊道:“妈,我去天台上扶天线,用不用我带点什么回来?” 只听厨房里传来一声“打点酱油吧!” 叶鸮吟便回答:“哦!那我去厨房拿酱油瓶。” 厨房里又传出声响:“不用!那酱油瓶坏了,重新买一个吧!”叶鸮吟听后又应付了一句“噢”就出了门。 “呼........这个楼梯怎么这么老,锈成这样一踩就漏一下去了。”叶鸮吟喘着粗气慢慢爬了上去。 一抬头看见天线旁似乎有什么东西,散发着幽蓝色的光。 叶鸮吟慢步挪了过去,发现那是一个十分秀气的小男孩,美中不足的是额头上有一个像伤一样的深蓝色斑痕。 他们互相打量了一下,叶鸮吟松了一口气,稳步走去。 刚走到他面前,一脚踹了过去,厉声道:“小朋友这个点不在家好好学习,涂个荧光液来外面装神弄···诶诶诶!!!” 随后就是“扑通”一声,叶鸮吟稳稳的与大地接了吻。 他不顾鼻中喷涌的鼻血,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刚要炫耀国粹,似乎想到了什么,瘫软在地:“我我我····我草!有鬼啊!!!” 那个男孩猛地向他扑来。突然,他直挺挺地停在半空中。 一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双腿奋力向前踢去,一手向前伸去,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睁圆了眼睛。 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似有人用绞索套住他的脖子往后拽。 叶鸮吟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这这.......这是小鬼出来玩被黑白无常索了回去?” 只听“扑通”一声,叶鸮吟双膝下跪拜了起来:“谢黑白无常大爷救小人狗命。” 再次抬头,他又看到足以震惊他妈一万年的一幕,那个小男孩四肢迅速萎缩竟然变成了一只·····鸟?准确来说是一只黄莺。 叶鸮吟彻底傻眼了,转念一想:鸟是人变的,那传出定是一奇事,说不定还能在黑市上卖点钱,小赚一笔,岂不美哉? 随后一把拾起黄莺,揣进口袋,扶好天线就下楼去买酱油。 出了小卖店,叶鸮吟简直欲哭无泪,这一瓶酱油竟花了他二百五之多。看着显示器的余额,这让本不富裕的他雪上加霜。 他趴在天台的栏杆上,上来就闷了一口老抽,望着周围的老城区,心中万分感慨:自从那天最后一个浮空城收工后,众多社会豪杰都聚在上面欢庆。然后,几颗陨石砸下来,这座耗尽人类毕生心血的浮空城直接无了。还把陆地上许多国家给砸了,陆地城也无了,现在就剩这几座破地下城。从前日子那是相当滋润,现在呢?父母是那什么晦气的丧葬公司职员,自己也得为钱斤斤计较。 突然间,叶鸮吟觉得嘴里齁咸,不知不觉己闷了半瓶老抽,他愤恨地敲着栏杆:“啊!!!这一口就是一百二十五块钱!服了!” “等下!”他似乎想到了有点不对,“厨房的声音.···不对!有猫腻!正常我出来是有跑腿费的,差点忘了!耶,小爷有钱了!”说着,飞也似的跑回家。 叶鸮吟兴冲冲的跑上楼,忽然,他的余光瞥到一根闪着寒光的细丝。 叶鸮吟敏锐地躲开后,做着手撑地的姿势牛逼冲冲的说:“哼哼!暗算小爷,还不够格.......” 话还没说完,酱油的一半已经滑落到地上了,他的怒气值瞬间max,用刀把细线割了下来,开始抱怨:“这这这......谁家小崽子,不知道这很危险吗?这还纳米丝,进口货,玩恶作剧用的着这么烧钱吗?这一线下去,我肯定得死知不知···知道?!!” 楼梯上的光变暗了,叶鸮吟抬头向楼上看去。 那里,一个穿着白色袍子,胸前印着灰白六芒星的男人站在楼梯上,耍弄着一把蝴蝶刀,笑道:“小朋友嘴挺闲啊!来,叔叔帮你缝上。” 叶鸮吟瞳孔骤缩,一股威压从那白袍男身上传来。 在这股强压下,叶鸮吟的双腿不住地向下跪。于是狠了狠心拿出钥匙,按出里面的折叠刀,猛地往大腿扎去。 一股钻心的疼瞬间袭来,恐惧却也随之缓解。 白袍男神色冷峻,感到不能轻敌,便道:“那....速战速决吧!”说着便耍了一下蝴蝶刀,借助墙的推力从侧面袭来。 叶鸮吟往旁边晃了晃,试图扰乱他的视觉,奏效了。 白袍男一刀扎偏,卡进了墙中,无法拔出,叶鸮吟再次尝试,想把他推下楼梯,这次就没那么幸运了,被白袍男一脚镶进墙中,扣都扣不出来。 白袍男又拔了拔刀,还是没用,便放弃了。露出阴影中的一只眼说:“本来看在你是个小孩,速战速决得了,没想到你竟不识抬举,别怪我给你成人的待遇了。” 说罢,便撕碎两条袖子,露出肌肉的线条和拳刺,狠狠地向叶鸮吟砸去。 叶鸮低头惊险躲过,“轰隆”一声,身后墙壁瞬间坍塌。 他脑中飞快运转,拿起旁边的酱油往白袍男的脸上洒去,瞬间糊了他的视野,但酱油瓶也被一拳打炸。 叶鸮吟迅速起身,一脚踹开白袍男,白袍男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借此机会,叶鸮吟扶着扶手两个翻身上了上一层楼,他快速地在楼梯间掠过,楼层牌在他的视线中快速出现,又快速埋没。 但每翻上一个楼层,他总是要停歇片刻,用刀撑住墙的一个地方,待至白袍男铁拳砸到,他才翻身去下一个楼层,似乎是累了,又似乎是在戏耍这个白袍男。 不知不觉到了楼顶,他站在天台上正拿着板砖往上绕着什么东西,看着气喘吁吁的白袍男他呵呵一笑,白袍男也乐了:这个傻小子无路可逃了还那么乐观,回应他一下吧。 叶鸣吟撑撑手臂对白袍男说:“现在吧···我特别感谢那瓶酱油,虽然有点贵。” 说着,他把手中的砖块扔在邻楼天台的栏杆缝中,试了试有没有卡紧,随后又捡起地上的一个板砖,说着:“再也不见!” 随后,他佯装向白袍男砸去,白袍男下意识伸出胳膊阻挡,叶鸮吟趁机把板砖往楼下的一个地方砸去,搬砖刚至便发出巨响。 接着整座楼开始蹋陷,叶鸮吟顺势荡到了邻楼的天台上,在巨响中对慌乱的白袍人大喊:“感谢工具人那么尽职尽责!” 他站在天台上,扒着栏杆向下看去,躺在砺石中的白袍人已失去了生机。 他刚松一口气,只见他身上迸发出和那个小男孩一样的蓝光,只不过他的颜色更深,然后化为一只巨鸟,从碎砖破瓦中站出,抖抖粉尘,拍翅而去。 与此同时,叶鸮吟瘫坐在地上,看着拍翅而去的巨鸟,彻底傻眼:“卧槽!什么鬼啊?这尼玛???” 但马上,似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软了下去,恍忽间他看到自己的手上有一个用血管拼成的繁体字的“鳥”。 旧式的楼房隔音是非常差的,叶鸮吟也常对此十分烦恼,而他现在十分庆幸,在无梦的沉睡中楼下的新闻传入他的耳中,依旧是那群鸟迁徙的新闻,不过现在是现场直播,仅有鸟的悠悠鸣叫........ 这边,白袍男化作的老鹰,缓缓落在小巷里,再次变化人形,小巷尽头出现一个人影。 “公鸡,你为什么要保这个小子?” “这你不用管,剩下的听我的。” “听你的,凭什么?” “因为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白袍男沉思了一下,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瘫软地倚在墙上。 面色惨白,缓缓开口道:“好吧,听你的。” 第二章 众鸟议 “喂喂!这就是你们说的乳臭未干的小子?我差点就死在那了!”白袍男对着圆桌会议间的全息影像道。 小巷微微透进一丝光线,那双眸子在阴暗处显得格外明亮。 圆桌会议的其他人似乎没有听到他说话,紧张地交谈道:“他的表现····你们看到了吗?两个翻身就能上一层楼,这不会是似鸟者吧?” “应该不可能吧?没有登记,也没有关于他的记录,而且能力使用过多肯定会变得狂躁,他这种程度的使用····竟然还这么冷静!” 只听“轰”的一声,白袍男一拳打穿了墙壁,这一声巨响使整个会议的氛围安静下来。 “他奶奶的!我好歹也是这次任务的执行官,不听我报道,自己搁那瞎叨叨什么?” 这时,一个名牌写着“公鸡”的与会者出言打断了他的话,阴阳怪气地说:“别那么暴躁嘛!听说你昨晚差点被个16岁的小子埋了,啧啧啧,是怎么有脸在这狗叫的?” “小小执行官也敢如此放肆,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养了这么条土狗。” 嘲笑完“军舰鸟”,“公鸡”故作散漫地拿出了一个闪着金属光泽的徽章,上面刻着四个字“沼丛狩鸟”,似有意似无意地瞥了一眼角落。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都没想到一个讨论如何处置这个小男孩的会议,竟会有如此高等级的管理员参与。 此时军舰鸟才注意到,圆桌上摆着的似乎有些没见过的名牌。 在桌边一个角落中,一个白毛慢悠悠地翻看着文件,时不时还略带嘲讽地轻笑两声,他前面的名牌是银白色的,上面刻着“白翎雕”。 他旁边坐着一个优雅端庄的小姐,名牌上刻着“红翎雕”。 白袍男的瞳孔骤然收缩: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这种人物,这种级别的会议还是别掺和好,不然哪天就像鸮夫妇那样,被处理掉了。 于是退出了会议间。殊不知,他的手表已开始向附近的警局发送信息了。 “乌鸦”对“白翎雕”说:“先生,按您的吩咐,处理掉了,在下先行告辞。 “公鸡”闻声看来,笑道:“呦~这不是白翎雕小宝贝吗?才几年不见,手怎么那么黑啦? ”白翎雕”瞪他一眼,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公鸡”的能力——只要挑衅成功了,就可以将这个人强行带入自己的“笼”中。 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能在“公鸡”的领域打败他。 为了成功挑衅,“公鸡”说话如此之贱,但对白袍男的嘲讽,可谓情真意切。 “白翎雕”向大家说:“我觉得这个男孩早晚会是个祸害,必须早点拔除掉,不然会对主上的计划有威胁。” “公鸡”说:“我不赞成呢~白翎雕小宝贝。” “白翎雕”顿时来了火,然后骂道:“谁他妈给你的一票否决权?这是你家吗?” 公鸡听了“呵呵地笑起来,因为他早已发动能力一一斗鸡,就等”白翎雕”踩坑了。 随后会议席上的两个人就消失不见了,众人沉默不语,呆呆地看着空缺的坐席。 三分钟后,等二人再次出现“白翎雕”已醉成一滩烂泥:“叶谨辞.....嗝!你个贱叟叟的东西........嗝!知道我不.......嗝!不能喝酒,你.......”还没说完的就趴在圆桌上睡着了。 “红翎雕”冷冷地放下文件,像大人看小孩打架似地,看向“公鸡”:“小孩子似的,这样暴露能力真的好吗?” “公鸡”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无所谓,我会出手,反正在场的人一起上都打不过我,我说的。” 随后他站起身,接着说:“谁赞同谁反对?” 几个要反对的与会者刚举起手,便消失在议会席上。 几分钟后,那几个与会者都趴在了桌子上,同样烂醉如泥。 “公鸡”脸上扶了扶鸟嘴面具,一改之前的阴阳怪气,冷声道:“好了,现在这里都听我的····” 众与会者顿时端坐起来,有几个忍不住笑出声的,一下就消失在了会席上····· 第三章 你最好真是营业员 此时,叶鸮吟正在营业厅办虚拟身份证,这种身份证是专用来保护受害者和证人的。 他坐在等候席上,漫不经心地刷着显示屏,一个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昨日,本市觅光城区老式分区发生一起楼房坍塌案,本案涉及78人,其中77人失联,现房产商已被拘留,案件正在持续调查中,本台将继续跟踪报道。” 叶鸮吟眼神暗淡,无奈地摇摇头,叹气道:“果然吗?” “叶鸮吟!”营业窗传来一声叫唤。 叶鸮吟应声站了起来:“我在。”说着,便往营业口走去。 坐在营业口前的椅子上,叶鸮吟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心不在焉的回答着美女营业员的问题。 猛然间,他看到一个直播,顿时睁大了双眼:“先等一下,我看一下这个。” 只见,直播画面上,主播正拿着手机对准地底城正在展开的巨大天窗。 “直播间的水友们,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是郊区的望星野,时隔那么长时间,我们终于能再次目睹那些天上的生灵了···” 直播间里顿时一片欢腾。 望着那缓缓打开的巨窗,叶鸮吟却不禁感到心里发毛,小声嘀咕:“真的只有那么简单吗?” 突然,他感到有人拍了拍他,是那个营业员。 营业员手里拿着一包虾片一边往嘴里塞,一边问:“介意我吃个零食吗?” 叶鸮吟顿感尴尬,心想:你都开吃了,还问我干吗? 但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于是说:“没事,吃吧。”接着又看起了直播。 此时巨窗已完全打开。 看着那一群白鹭在蓝天上飞过,似纯白的精灵裹着白云做的裙子嬉闹。 阴沉的天空也难挡它们的洁白,叶鸮吟心中的不祥瞬间没了踪影。 当最后一只白鹭飞过巨窗的边缘时,叶鸮吟已如醉梦中。 刹那间,一个耳光将他打回现实,边缘处似乎有一个黑点,四周密密麻麻的黑线向它聚集。 叶鸮吟截图下来一放大,这哪是什么黑点,这明明是只虫尸,根据地底城的深度,这家伙的体形还不小。 “那这黑线....”叶鸮吟的心顿时跌入谷底。随后,他手指在屏幕按键上飞快舞动。 “快看玻璃!” 此时,越来越多看见裂缝的人开始打字。 纵使人们的双手飞快地打字,愚昧的主播仍未发现。黑线似虫洞一般,越来越密,将要吞噬一切。 叶鸮吟感到口袋在震动,便将视线从手机上挪开,余光一瞥,目光一征,一团火球朝他袭来。 叶鸮吟翻身下椅,一股“滋滋”的声音便传来,塑料熔化的液体刚滴下来便瞬间蒸发。 叶鸮吟整个人呆住了,望向火球射来的方向,滚滚浓烟中只见一个女子。 她的头发如翻涌的岩浆,浑身赤红,暴起的血管像岩浆凝固后的斑纹。 “轰”地一声,又是一发火球,叶鸮吟飞速扫视周围能用的东西,看到旁边还有把椅子,一脚将其挑起,踢到火球前挡下了一击。 叶鸮吟再次环顾四周,等候厅中除了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其他人都轰散着跑了。 看着那女子嘴中凝聚的巨大火球,叶鸮吟暗道不妙,但无奈只得飞扑寻找掩体。 周围灼热的空气因为火球的能量而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空间已经开始扭曲了。 那女子却因找不到叶鸮吟,而开始无差别攻击。 叶鸮吟谨慎地将头探了出去,只见那女子口中喷涌这炙热的火焰,以自身为圆心在不断进行圆周运动。 离老人还有五米,叶号鸮吟飞快扫视周围有什么东西可以用。 还有四米,老人飞快划动着两旁的车轮,却只是无用功,车轮被一个椅子的残腿死死卡住。 还有三米,火柱离老人已经很近了,周围但凡接触的东西都成了焦炭。 两米,眼看老人将被拦腰斩断,一把蝴蝶刀划开空气,顿时将战场分隔开,飞扬的尘土阻断了两边。 叶鸮吟十分惊讶于来者的实力,向蝴蝶刀飞来的方向看去。这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昨夜的白袍男。 叶鸮吟陷入混乱,不知如何是好。 但他冷静下来稳了稳阵脚,飞快跑到老人身旁,一脚踹飞椅子的残腿,把老人推到了身份构建局的地下安全屋中。 刚从安全屋中出来,他便看见白袍男在和那女子交谈,那女子一边说还一边吃着什么。 他隐约听到二人的对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女子问。 “很简单,传达“公鸡”下的指令:谁都不能动这个男孩。”白袍男语气十分平静。 女子怒斥道:“你这个组织的败类!怎么还没被处理掉。” 白袍男摊摊手:“你的意思就是没什么可谈的呗,来吧!”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戒指,向空中一弹,然后紧紧握在手中。 “沼丛扩散,掠夺者派对!”白袍人慢悠悠地说。 那戒指“嚓”一声散成金粉,粒粒金粉间以紫色的符纹相连,最后所有环形符纹合并为一环。 白袍人的脚下渗出一层层黑红色的液体,并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显得十分诡异。 其中的有斑点如暗红色的眼睛,在眨巴着。 那女子浅叹一口气,将左手放在右手之间,似乎扭了一下,岩浆的纹路瞬间消失,向指尖褪去,露出纤纤玉手。 叶鸮吟这才看清,那女子便是那个营业员。 她把指间的戒指摘下,一把捏碎,口中念道:“沼丛扩散,傩陀无间狱。”她的影子顿时急速收缩,又剧烈张开,大地刹那间被染红。 叶鸮吟看到两股力量交织在一起翻涌,直接把他震了出去。 随后又听到玻璃炸裂的巨响,地下城开始剧烈颤抖。 在这混乱的声音中,野兽的嘶吼、人群的骚乱、婴儿的哭喊,这一切交杂在一起。 他知道,这层隔在人与怪物之间的保护罩,破了。 叶鸮吟艰难起身,看着屏障里面的两个人,里面····似乎又多了什么。 十字架拔地而起,直直冲向白袍男。 只见白袍男耍了一下蝴蝶刀,瞬间镀上了一层暗红。随后,他目光一冽,手猛地向下一挥,所经之处尘土飞扬。 女子趁着尘土阻挡视线,朝白袍人狠狠一踢。 白袍人微微侧身,躲开这一击。 反手用蝴蝶刀划开了她的手臂。 女子吃痛连连后退,白袍人借力,蹲下用双手撑地,一个翻滚,刹那间将双腿蹬出。 那女子下意识伸出手臂抵挡,被一脚踹飞,撞在废墟上,一口血顿时喷出,成了一个血人。 女子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将手上举,那屏障顿时破碎,再次化为戒指回到女子手中。 女子将其套回指间,拿出一包虾片,撕开包装就往嘴里倒。 她身上的伤便忽地消失,手臂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那戒指“哗”得收缩,勒断了她的小指。 只见,岩浆的纹路再次浮现,那小指赫然延伸成一把武士刀。 女子拿起武士刀,一个闪身便冲到白袍男面前。 白袍男一惊举起蝴蝶刀便挡,兵器碰撞擦出了灼眼的闪光。 叶鸮吟顿时眼前一片白光,等再次睁开眼,白袍男已被打得节节败退,只能被动防守。 白袍男边招架边叫嚣道:““火烈鸟”你体术还不错,鸟戒的能力也不错,不过·····遇到了我!”说着向后跳一大步,手撑地一脚踹向“火烈鸟”。 本来欲跟上的“火烈鸟”被打个措不及手,武士刀被震飞出去。 ”好了,终于可以动用能力了。我们本是同事,也不想杀你。“白袍男说着将两只手靠在一起。 在诡异的红光的照射下,显现出一只鸟的影子。 “等伤置换!”白袍男吟唱道,然后从衣兜中拿出一瓶可乐。再看“火烈鸟”这,她己被鬼手死死架住。 白袍男坐在了地上,一口气喝完半瓶:“真累啊!渴死我了,我在来之前就看过你的加密档案,你名为“火烈鸟”,想必那么大的能量需要钙支撑吧?” “火烈鸟”不甘地看着自己身的纹络褪去,冷哼着说道:“呵!是又如何,我只是轻敌而已,不然怎么会被你这个废物打败。” 叶鸮吟听后十分尴尬,心想:“他如果是废物,那我又是什么?弟中之弟?” 白袍男猛地把地上的武士刀捡起来往肚子上一插,一口鲜血顿时从嘴中喷出:“呦,你的上级来接你走了,但防止他居心不良,送你个小礼物。” 刚说完“火烈鸟”便一口血喷了出来,但“军舰鸟”没有理会,反而看向结界外。 那里顿时水雾弥漫,慢慢形成一个人影。 人影缓缓开口道:““军舰鸟”,你的出现让我知道,“犯贱”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病原体是“公鸡”没跑了。” 叶鸮吟看向来者,来者带着一顶海军帽,披着一个大白袍,袍后印着海鸥二字....... 第四章 虫尸 来者穿着蔚蓝色且镶着金纹的衬衫,带着鸟嘴面具,声音十分有磁性。 叶鸮吟十分懵逼:昨天捡到只变成人的黄莺,今天又是军舰鸟,又是火烈鸟,这又来了个海鸥,我这是掉鸟巢了? “军舰鸟”站起身,但依旧保持刀插肚子的姿势:“不进沼丛坐坐吗?” “海鸥”摆摆手:“不了,我怕进去后和我的废物下属一样。你们现在的样子····像地面的那帮流民。”说着,打了个响指,周围的一切瞬间一尘不染。 叶鸮吟原本肮脏的手变得白皙透亮,瞬间傻眼:“这才两天,两天那么多事?!” 他的大脑cpu明显制冷效果不好,烧了起来,倒头就睡。 “海鸥”接着说:“好了,把她给我,我得走了。” “军舰鸟”听后,让两只鬼手高高举起“火烈鸟”,抛给了“海鸥”。 “海鸥”忙上前搀扶,火烈鸟”将其一把推开:“老娘自己有腿,能走!” “海鸥”应付着:“啊对对对!你跟‘军舰鸟’拼刺刀,不清醒吗?” 然后弹了她一个脑瓜崩,“火烈鸟”气鼓鼓地骂骂咧咧起来。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军舰鸟”伸了伸懒腰:“好了!今天还有最后一件破事。” “军舰鸟”捡起他那把银白的蝴蝶刀,冲着叶鸮吟身后的墙一指:“怎样?蹲很久了吧?” 随后,一个丑陋的头颅从墙后探了出来。 深绿色的爪子往墙边一握,利爪顿时在墙壁上留下恐怖的爪痕。 它的脖子还在持续伸长。 “军舰鸟”略微一惊:“我的个乖乖,这玩意儿····就是虫尸。”说着,“军舰鸟”向后大跳。 那虫尸随即跳上前来,一爪拍向“军舰鸟”。 “军舰鸟”赶忙一脚踢起一个椅子,击中了虫尸的复眼。 虫尸吃痛打偏,大地瞬间印出一道骇人的爪印。 “军舰鸟”骂骂咧咧道:“‘海鸥’这小鬼搞什么啊?弄得这地那么干净,连点尘土都没有,这样不好拖时间了啊!” 虫尸咆哮着飞扑过来,“军舰鸟”抬手一刀格挡,反手又是一刀冲它的腿上砍去。 霎时间,碎屑飞扬,灰尘糊住了“军舰”的眼睛,虫尸抓住机会将其一爪拍飞,直接将其轰到了墙上,裂痕瞬间布满墙壁。 虫尸见“军舰鸟”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便要去找叶鸮吟。 谁知,“军舰鸟”竟若无其事的从尘土中走出,拍了拍肩上的烟尘,咳嗽两声道:“咳咳,真特么硬!你是在找这小子吗?想吃他?可惜你的时间到了,不陪你玩了。” 他一边说,一边还指指身旁的叶鸮吟。 这时,叶鸮吟微微睁了睁眼,刚刚巨大的声响让他睡得很不舒服。 一看到这么大的螳螂,顿感这一眼还不如不睁,吓得他立马又眯起了眼。 “军舰鸟”直立于叶鸮吟身前,一把握住了肚子上插的武士刀,冲虫尸挑衅道:“看到没有,畜生?我肚子上插把武士刀你都打不过我!” 虫尸听后暴跳如雷,肆意挥舞着自己的两把镰刀,利刃疯狂地落在“军舰鸟”的身上。 “军舰鸟”丝毫不惧,将攻击全盘接下,鲜血四溢,却哈哈大笑起来,周身散发着浓浓的血气。 虫尸看着这个猖狂的人类,气不打一处来,开始胡乱攻击四周。 地面忽地开始下陷,正半睡半醒的叶鸮吟猛地坐起,他意识到,安全屋塌了。 叶鸮吟想要支撑着起来,但四肢完全没有力气,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虫尸落入安全屋中。 这时的安全屋中,虫尸正摸不着头脑,但是野兽的天性使它一眼看到了角落里。 那里,有一个蜷缩着的老人。 老人惊恐地看着这个庞然大物,不断地向后退去,直至碰到墙壁。 下一秒,他就被虫尸的利爪贯穿,被撕裂成了两半,血液溅到了墙壁上,如溪流般流淌,五脏六腑从那被分割的躯体中流出。干瘪的脸上,只留下一只绝望的眼珠。 叶鸮吟听着咀嚼声,腹中顿时翻江倒海,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军舰鸟”仍然背对着他,他低沉着声音说道:“对不起,小子。我不能移动分毫,请原谅我·····” 这时,虫尸奋力一跳,再次来到地面,只不过身形大了一倍,冲着“军舰鸟”嚎叫。 “军舰鸟”猛地握紧武士刀,开始使劲地绞起来,他的鲜血流了一地。 叶鸮吟十分惊恐,他耳中满是肉被挤压绞碎的滋滋声,大喊道:“你......你干什么?!” “军舰鸟”转过头来,冷声道:“小子,这虫尸在我夏国的地盘杀了人。既然杀了人,那就得审判!”说着,那鲜血更汹涌地流出,很快便覆盖了这片区域。 “白骨血池,沼丛变式。” 军舰鸟的语气十分平淡:“没想到吧,畜生!打从一开始这沼丛,就是为你开的!” 随后,他停止旋转刀柄,双手合十,大喊道:“等伤置换!” 正扑向“军舰鸟”的虫尸立刻停了下来,身上骤然是好几个血窟。 地上的血液开始凝结,精准地穿透了那几个血窟。 血刺完完全全形成一个死局,压制住这只虫尸,使其无法挣脱。 此时的“军舰鸟”看上去已然力竭,但还是把双手死死合十,再迅速拉开。 汗珠混着血珠一齐滚下,怒吼道:“撕裂!” 刚说完,那血刺便开始飞速膨胀,将虫尸的身体从中间撕裂开来。 绿色的血液顿时迸射而出,伤口极巨撕裂。虫尸胸前的人脸狰狞至极,发出哀嚎。 待到“军舰鸟”缓缓蹲下,虫尸的器官流了一地。 若它还能看见,会发现自己现在的死状,像极了它所杀的老人的样子。 “军舰鸟”彻底丧失了力气,“扑通”一声倒了下去,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他将武士刀从腹中拔出,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谢谢”。 那刀顿时化为蓝光,如萤火虫般破碎炸裂,光粒隐隐约约组合成几个字。 “记住,你欠老娘一个人情”。 “军舰鸟”看后,尴尬地笑了几声:“可惜啊!这人情可能还不了...”话未毕,几声狂躁的嘶从四周响起。 如此大的动静,这些怪物必然不会忽略,它们趁着“军舰鸟”和虫尸司机打得难舍难分时,悄悄摸到墙后。 等到“军舰鸟”发现它们,已是为时已晚。 叶鸮吟挣扎着站起身,拿起“军舰鸟”掉在地上的蝴蝶刀,做出了一个“军舰鸟”想都想不出的举动。 叶鸮吟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沉声道:“我父母呢?” 军舰鸟”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想将其一把推开。 但他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只能老老实实回答:“我就一个收拾现场的清道夫,我怎么知道?喂!刚救了你,你就这幅态度?” 突然,他剧烈咳嗽起来,在歇了一口气后,说道:“想活命,听我的。” 叶鸮吟环顾了一下四周,分析了一下局势,似乎只能听他的:“现在怎么逃?” “军舰鸟”沉默了,几秒后,他突然说道:“这帮孙子在探查我们的战斗力,暂时不敢上前,把你昨晚抓的那只黄莺拿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叶鸮吟这才发现这黄莺,好像从昨晚以来就一直没叫过。 于是,他赶忙摸索口袋,最后却只找到个金黄色的戒指。 “对就是它,现在你咬破大拇指,用血涂满它。”“军舰鸟”急切地说。 叶鸮吟照做用血液涂满整个戒指,戴在手上。 然后又按“军舰鸟”吩咐,在手背上写了个繁体的“鳥”字,不知怎的,这幅场景使他有些面熟。 叶鸮吟学着“军鸮吟”所说的,说了一声:“候令!” 戒指顿时炸裂开来,成为粒粒金粉,金粉之间以赤色的符纹相连,闪耀出剧烈的光芒。 随后,一部分光粒又重组为戒指,另一部分则飞到叶鸮吟身边逐渐显出人形。 待到金光散去,一个金发的萝莉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金发萝莉单膝跪地道:“请吾主赐名。” 身体周围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瞬间停止了四周扑上来的虫尸。 叶鸮吟两眼呆滞地盯着眼前的小女孩,喃喃道:“男孩变黄莺,黄莺变戒指。戒指变萝莉,那这,是不是等同于男孩是萝莉?” 萝莉听后,回道:“禀吾主,只有在赐名绑定后,才能动用记忆体。” 于是,叶鸮吟看了看周围的虫尸,发现它们一动不动,包括身旁的“军舰鸟”。 他这才发现周围的时间都被暂停下来,看着一动不动的虫尸。 他想:那这样我是不是可以趁现在宰了它们? 这个不成熟的想法刚产生就被扼杀了,因为他发现他根本也动不了。 随后,他开始思考这个金毛萝莉的名字。既然她是突然出现的,就叫她“赫然”吧! 萝莉还是一脸恭敬的样子,谁都看不见她的嘴角,在不经意间抽搐了几下:“谢吾主赐名!” 然后,她的全身迸发出金光。 金光慢慢散去,萝莉打量了一下叶鸮吟。走到了他的身前停下来,飞起一脚踹飞了他。 叶鸮吟躺在地上,全身无法动弹:“你.....你干什么?” 萝莉诡笑道:“干什么?呵呵。”然后撩开了额前金黄的碎发,只见额上是个骇人的腥红色伤痕。 这疤痕,与那次他踢了一脚的小男孩所拥有的何其相似。 此时,停滞的时间再度开始流动,“军舰鸟”强撑着坐了起来,看着周围靠上来的虫尸,急切问道:“小子,好了吗?再不好咱俩都得交代在这里。” 叶鸮吟闻声向“军舰鸟”的地方看去。显然,这些虫尸对早已力竭的“军舰鸟”更感兴趣,大部分都在往他那靠。 叶鸮吟将带着戒指的手向前伸去,冲他喊道:“不论好没好,只能这样了!” 只听悠扬的歌声从赫然口中发出。 “御魂!”两个字从叶鸮吟嘴中传出。 一眨眼,赫然化为金粉飞入“军舰鸟”身体里。 “军舰鸟”顿时爆发出一股威压,周身再度环绕起黑红的血雾。雾气缓缓凝聚在身后,显现出一个红色的虚影。 只听“军舰鸟”发出一声哀嚎,艰难应战的叶鸮吟赶忙看去。 “军舰鸟”的手臂瞬间化成一滩血水,骨头却还和身体连在一起。本该是血肉之躯的手臂,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黑色血雾,以骨头为中心旋转。 “军舰鸟”背后的血雾己具象化了,只见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与饥渴,背后的血雾明显也是一个人形,只不过雾气太重,十分模糊。 “军舰鸟”捡起的蝴蝶刀,偏了一下头,说:“小子,汝可曾听闻东末魏公孟德?”然后又正过去,将蝴蝶刀耍得飞快。 叶鸮吟还在疑惑他在犯什么病时,“军舰鸟”突然仰天狂笑:“吾即孟德,此汝之幸也!” 叶鸮吟心说:好家伙!不用想了,指定是中二病,我这能力怎还把他脑子整坏了? “军舰鸟”环顾了一下四周的虫尸,眼中泛起嗜血压光,讥笑道:“此即碑所志之神哉?甚弱也。” 未等他说完,虫尸率先发难,十几只大爪忽地拍下,划破四周空气,发出“呼呼”的声音。 叶鸮吟没空再看“军舰鸟”,因为另几只虫尸已形成几面包夹之势。 他刚想上前搏斗,却被一只大手抓住肩头,顿时双脚悬浮,被扔上了天空。 叶鸮吟以为是被虫尸挑飞,此时的他,已经把下辈子怎么活都想好了。 “军舰鸟”冷笑着看向悬在空中的他,丝毫不把虫尸们放在眼里,嘲讽道:“小子,此乃莽夫之举,观吾罢了。” 说着,他便举起蝴蝶刀,向身前轻轻一挥。 只见一道月牙形的红色剑气一闪,以他为中心的所有虫尸瞬间削首。 绿色的血液,顿时从几十个断首处喷涌而出,血流成河。 叶鸮吟惊呆了,这一刀连个名都不配拥有,却威力巨大。 “军舰鸟”一脸轻松地走到叶鸮吟面前,轻描淡写道:“如弄虫耳,甚是无趣。” 话毕,眼神中的那股疯狂嗜血逐渐褪去,留下的只有劳累。 伴随着金粉的散出,“军舰鸟”重重地倒了下去。 叶鸮吟也疲惫不堪,一屁股坐倒,回味着刚刚“军舰鸟”的表现,心想:这看似透明的世界,似乎还向我们隐藏了什么,这就是个例子。 叶鸮吟思考了一下那个自称曹操的“军舰鸟”,若不是最近的事都太超自然,自己极有可能把他当成神经病。 况且........ “军舰鸟”的手臂那里,已没有血肉,只剩下森森白骨,血雾悄然散去。 突然间,一大堆车辆飞驰而来,包围了二人。 车上下来几个黑衣人,在虫尸身上寻找着什么。 又有几个黑衣人走上前来,叶鸮吟刚想上去求救,却眼前一黑。 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只隐约听到........ “是他吗,老大?” “不管是不是,带走再说。” 第五章 病房与梦 “喂,小子!”一声高呼传来。 叶鸮吟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置身于无际的黑暗中。 突然周围物象一闪,变为了庄严的寺庙。 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正处在寺庙的山阶前。山门前两尊金刚怒目而视,似要把一切鬼怪吓跑。 这时,一只黄莺飞来,停在了他的肩上。然后,化为金粉绕在他的周围,化做一个女孩的模样,是赫然。 赫然穿着一身金边的西式裙子,与周围的寺庙本应格格不入,却又丝毫不违和。 她的动作像微风一样轻,淡化了庄严与凝固的氛围。 赫然突然牵起叶鸮吟的手跑向山门,金黄的波浪随着她的跑动上下飞舞。 叶鸮吟刚想问这是干什么,眨眼的功夫,已来到山门前。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片寺庙是如此的幽静,周围有云气环绕,也许是建得极高。 两尊金刚依然盯着他,十分威严,等等:还盯着他?! 叶鸮吟不觉退后几步,周围的建筑瞬间崩塌,只留下黑暗,空寂顿时挤满他的心中。 那两尊金刚化为了金粉,破碎,凝聚,再破碎,再凝聚..... 叶鸮吟的视线中出现两个人,那两人身着黑袍,对立坐着。 叶鸮吟看着其中一个由金粉化作的黑袍男,觉得他的身影十分熟悉。 突然,对桌的黑袍男从腰间拔出手枪,抵在另一个人的脑门上。 那另一个却十分镇静,开口道:“你不敢杀我。” 那黑袍男把手枪上膛,猛得一按,枪没响,对面那人终是没有扣下扳机。 但另一个人丝毫不打算放过他,从兜里掏出几颗金色的东西,是子弹。 他肆意嘲讽道:“早料到你没子弹,现在你唯一用来威胁的筹码也已没了。” 然后,打开弹夹,将那一颗颗子弹填了进去,把弹匣塞回枪中。 “但是,我的谈判,崇尚公平,现在我给你添上筹码,”说着把枪口轻抬,紧紧贴在脑门上,“来吧!做掉我!敢吗?” 听到这话,黑袍男愣住了,似乎没见过如此狂傲的人,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洛先生,请您不要为难我,小人只是个小职员,还请您见谅。” “洛先生?!”叶鸮吟心里一惊,如果是其他姓还好,但整个瞻星地下城属实没几个洛姓的人,他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难道是父亲一脉的人?”叶鸮吟十分疑惑,但接下来一幕更让他惊讶。 只见那人将帽子摘下,露出了金框眼镜,但有一条眼镜腿用绷带缠住,没错了。 “老爸!!!”叶鸮吟惊呼,揉了揉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 他的心中锣鼓喧天:那......那妈是不是还活着? 洛满顷起身整整衣襟,拍了拍肩上的尘土,双手推开。 他漫不经心地对黑袍人说:“来吧!带我去见见......那位故人。” 黑袍人听后立马起身,为洛满顷领路,好似生怕放过这个机会。 叶号吟看着渐行渐远的父亲,急忙追上去。 却被一股强大的拉力拉住,向后拽去,周围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叶鸮吟被四散的碎片围住。 忽然间,有个碎片闪了起来,光束在碎片间传播,不久所有的碎片都亮了。 “哗”的一声,叶鸮吟被一只手揪出了碎片群中,周围变得十分明亮。 刚睁开双眸,眼前便是一片茫茫的雪白。 叶鸮吟意识到,这才真正睁开了双眼。一股落寞感顿时袭来。 “是梦啊。” 他环顾四周,发现几位白大褂拦着军舰鸟”和一个不认识的人,随着听力的逐渐恢复,他听到了几句话。 “两位家属,我们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病人刚苏醒,请勿要打扰.....”其中一个护士说。 “军舰鸟”一把推开护士,指着墙角一身黑衣的人,道:“理解?你们让我怎么理解?!” 叶鸮吟挣扎着倚床坐了起来,仔细打量一番那个黑衣人,才发现黑衣人是被绑了起来。 再次观察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吊着药瓶,又发现药管上插着一个注射器。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叶鸮吟惊恐地喊道。 门被“咣”地一声撞开,一个白大褂印入眼帘。 嘴里叼着个棒棒糖,满脸的不屑,小声嘀咕道:“这死老头是把我当丫鬟使了,法医是我,保安也是我,真麻烦。” 走上前来一把甩开“军舰鸟”,推开周围的护士,拔掉注射器,厉声道:“你们打扰到患者休息了,请你们滚出去。” 可是,“军舰鸟”猛地奋起一拳朝白大褂打去,嘴中说道:“这就是你们医院的安保?那个小孩差点死在那!” 白大褂不慌不忙地把棒棒糖扔到“军舰鸟”身后。 随着“嗖”的一声,白大褂出现在“军舰鸟”身后,而那棒棒糖在“军舰鸟”面前打着转。 一脚勾出,勾在“军舰鸟”的肚子上,双手借力,将“军舰鸟”的在臂牢牢锁住。 然后,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扭断了“军舰鸟”的手腕。“军舰鸟”强忍剧痛,刚要用能力,便被同行的人喝住,只得灰溜溜地走开。 他坐在叶鸮吟病床边,假装询问叶鸮吟的情况,实则恶狠狠地盯着白大褂。 只见那白大褂整了整衣襟,将那棒棒糖捡起,然后对它摇摇头,露出惋惜之色,将其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中。 “你们几个......先退下。”白大褂向周围的护士招了招手,几个护士面面相觑,懵了一下,照做了。 几个护士刚出去,一个带着黑眶眼镜的长胡子老头,便推门而入。 “院长!”白大褂朝老头鞠了一躬,院长摆摆手。 “军舰鸟”同行的一个面相斯文的青年道:“喂喂,院长老头儿!这就是你们医院的待客之道?还有这安保,这么可疑的人也能混进来?” 说着,向旁边绑着的黑衣人昂了昂头。 那黑衣人突然睁开双眼,吱哇乱叫,却只有几句含糊不清的话,很显然牙被敲断了,叶鸮吟只隐约听到“畜生”二字。 “军舰鸟”不耐烦地将右手和胸口靠在一起,右腕被折显得这动作十分诡异。 黑衣人身下出现了一个鸟的黑影。 “联伤”二字说出口后,黑衣人痛苦地歪倒在地上。 他的右手不断扭曲,最终被生生扭断,再度昏死过去。 “呵呵!确实是我们院招待不周,还望见谅啊,周先生。”院长赔笑道,然后指指黑衣人,示意白大褂把他处理掉。 白大褂熟练地戴上白手套,掏出一个黑塑料袋,一下将黑衣人套入袋中。 叶鸮吟看着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禁冷汗直流:这医院是个黑店吧?怎么那么吓人?! 白大褂背着塑料袋缓缓推开房门,打算处理掉黑衣人。 “军舰鸟”挑衅地摆弄着修复好的手腕,吆喝道:“喂!那个小子,你用鸟戒了吧?怕不怕叔叔把你关进收容所?” 听后,白大褂放缓了开门的动作,偏过头来,语带嘲讽:“‘鸳鸯’公孙畅,记好这个名字!死前看好是哪个法医帮你验尸,我不保证会不会鞭尸。”说着,便推门离开了。 “军舰鸟”碰了一鼻子灰,朝院长喊道:“老白鹅,这小子谁啊怎么那么狂?” 院长当着和事佬,解释道:“这是我们院的镇院之宝,法医公孙畅,人是年轻气盛了点,但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他把目光转向“军舰鸟”,发现军舰鸟”压根没听他说话。 那个姓周的青年倚着沙发,点着了一根烟,点点火星映着他一脸的戏谑,闭目养起神来。 那个院长显然是对军舰鸟的态度十分不满,拔下头顶的一根白发。 那白发顷刻化为一根银针,向着“军舰鸟”射去。 “叮当”,只听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叶鸮吟看到两幅画面。 一个是银针在空中被打成两半,一个是院长的脑门被烟头击中,烫出一小块红疤来。 “军舰鸟”安稳地趴在病床的栏杆上,表情十分平和,道:“小蔡,小心点!伤到他我不好交待。” 随及,一个满头蓝发的少年凭空出现在窗台上,一只脚踩在窗沿,另一只脚晃荡着,手中端举一把手枪,枪口的白烟还未消散。 那少年笑着说:“我办事,你放心!再说了,那不还有队长吗!” 那个青年仍然仰头靠在沙发上,拍拍胸脯,比出一个大拇指,然后又取出一根烟,点上火,抽了起来。 “军舰鸟”挠了挠头,一脸无奈:“好吧!办事小心点,别总毛毛躁躁的!” 蓝发少听后不以为意,从病床的柜子上拿了一根棒棒糖后,消失在原地。 “那个窗台上的是小蔡,“蜂鸟”鸟戒。沙发上那个是我们队长,“海燕”鸟戒,叫周惑。我叫杜奈卿,鸟戒是“军····噢!对了,说是什么鸟戒也没用,你又不懂,”“军舰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接着说,“小子,这....像噩梦,对吗?” 叶鸮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老人惨死的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点了点头。 “军舰鸟”安抚了叶鸮吟,站了起来,朝周惑摆摆手:“队长,来帮把手,处理一下这个老逼登·····至于他,让他睡觉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看向窗台的地方。 叶鸮吟陷入了沉思,左想右想,也想不出最后那句话是对谁说的。 他迷茫地看着“军舰鸟”处理昏迷的院长,周惑还是那副慵懒的姿态,悠闲地朝院长走去。 叶鸮吟疯狂思考:不是他,那还有谁?等下!.......小蔡!! 他刚要起身,却感觉脑袋一沉,发出一声闷哼,倒了下去。 “诶!诶!!诶!!!小蔡!谁让你用棒球棍的?!” “嘻嘻!” 第六章 游山寺 “你醒了吗?” 叶鸮吟撑着地板醒来,一股冰凉的触感袭来。 叶鸮吟知道,这是那个寺庙的台阶。想要站起身,但眩晕感充斥了他的大脑。 于是,便又盘腿坐下,开始试着理解这一切。 “首先,‘军舰鸟’追杀我,不,是追我。但是,他没杀死我,他由一开始想杀我到现在的救我,有疑点。” “然后就是火烈鸟,这一个营业员怎么就能吐火球?还有他们说的鸟戒,似乎就是这个世界未向我们敞开的一面。” “听都没听过,目前来说走一步是一步吧!现在····应该解决这个寺庙的问题。”说罢,叶鸮吟抬头看了山门。 “等很久了吧。”叶鸮吟仍然盯着山门,山门两旁的金刚也在盯着他。 一个人影缓缓站了起来,裙摆轻轻掠过叶鸮吟的脸,赫然轻哼一声。 叶鸮吟顿时明白,这个赫然是不能正常交流的,于是打算将计就计,沉默了。 沉默,很长时间的沉默。 赫然显然是站得有点不耐烦了,但又放不下面子,于是双手抱胸要走。 走了没两步,便一头撞上了什么东西。只见她往后一仰,跌坐在地上,白皙的额头微微发红。 赫然气得两腮微鼓,不断用手揉着头顶的红包。 ”送你个红包,不用客气,”叶鸮吟贱兮兮地笑道,”好了,第一条已经验证好了,你能离我太远,下一个验证什么呢?” 他边思考边用手托着下巴。 赫然明显对叶鸮吟拿她当白鼠的行为十分不满,直接盘腿原地坐下,生着闷气。 叶鸮吟不以为然,自顾自地爬着山阶,不时地瞅着赫然坏笑。 虽然赫然还生着闷气,但看到叶鸮吟冲她坏笑,却也不免心里发毛。等她回过神来,猛地发现自己已经在天上坐着了。 她慌张地跑回叶鸮吟旁边,但还是没有说话,扑朔的大眼睛充满对叶鸮吟的埋怨。 “第一条补充,这是一个场,赫然不能离开这个场......一分一毫。”说着,叶鸮吟拍拍赫然的头。 赫然一把甩开叶鸮吟的手,双手叉在一起,背对着他。 “诶?大小姐还生闷气呐?那带大小姐玩点刺激的。” 叶鸮吟突然转身,面对着山下,跑几步后,纵身一跃。 艳阳高照,湛蓝的天空下,一个荒诞的少年从山阶上一跃而下。 一个金发少女也不得已被拽了下去,金黄的头发如飘带,在艳阳下闪闪发光。 赫然被叶鸮吟稳稳接住,叶鸮吟笑着把赫然放到地上,道:“第二,这个地方,只有痛感,但不会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赫然十分难堪,自己好歹也是个戒灵,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想着想着,便开始掉豆子了。豆大的泪顺着双颊流下来。 叶鸮吟从兜中掏出一个棒棒糖,飞速塞进她的嘴里。 赫然感到甜甜的东西在嘴中融化,随即停止了哽咽。 “喏,给你个棒棒糖吃!下次再踹我,我就不客气了,”叶鸮吟一边说着一边拍拍手,“第二条,随身携带的物品是能带入这里的......” 经过漫长的攀爬,叶鸮吟来到了山寺前。这次他没再在金刚那里停留,而是直接走了进去。 “喂!站住!” 叶鸮吟闻声止住脚步,四周环顾起来。但四周除了还在吃棒棒糖的赫然,空无一人。 突然,一根木棍自下而上,抵住了叶鸮吟的下巴。 叶鸮吟低头一看,是一只拿着木棍的黑猫。 那黑猫用手捋了捋胡子,眼中闪烁着无聊与不屑,略带嘲讽地看着叶鸮吟。 随后,他低沉地对着赫然说:“这就是你的新主人?好吧,但愿他不会丢掉自己。” 说完,浓烟四起,周围伸出几只怪手将叶鸮吟的手脚死死捆住,拖入浓雾中。 与此同时,瞻星地下城东部已被攻破。 第七章 败城 与此同时,瞻星地下城东部已被攻破。 望星野已变为人间地狱,到处都是哭喊声骂娘声。 虫尸肆意横行,大街上充满被同化的人类和被吃剩的尸体。 汽车冒出滚滚浓烟,电线杆轰然倒下,导线间闪烁着蓝色的火花。 一个女人将一个竹篮紧紧抱住,疯狂地躲避着虫尸的追赶。 虫尸似乎不愿立刻杀死,已为数不多的猎物。它将被抓到的女人踩在脚下,又用爪子将女人捏了起来,放在胸口的脸前仔细打量一番。 那脸立刻变得兴奋异常,随后一爪将其拍飞到墙上。 女人猛地被拍飞到墙上吐出一大滩鲜血,双眼空洞地躺在地上,但仍然死死抱住手中的竹篮。 那虫尸明显也察觉到女人所死死护住的东西,走上前要扒开她的手指。 为了不伤到篮中的东西,没有用太大的力,却发现手指纹丝未动。 于是,虫尸蛮横一掰。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手指全被折断,竹篮上仍残存着手指紧扣的痕迹。 一只螳螂虫尸走了过来,拍拍正在研究竹篮的虫尸,用触角碰了它的触角。 只见,那只虫尸恭敬地放下竹篮,胸口的脸也严肃起来,点了点头后离开了。 那只螳螂虫尸走上前去,掀开覆在竹篮上的粗布,里面是一个熟睡的婴儿。 她的手指还时不时地屈伸,脖子上挂的名牌写道: 唐留仙 地下城西部的军营中,一个军官打扮的人双手交叉,托着额头,坐在方桌中间。 他的脸色阴沉,一言不发,面前摆着一叠厚厚的资料。 周边坐着的人要么在苦思冥想着什么,要么就干脆放空自己,发起了呆。 死寂,充斥着死一般寂静的会议室。 “饭桶,一帮子饭桶!百姓们交税是为了让你们来这里发呆的吗?”那个军官打扮的人猛地拍桌子怒吼道。 周围人的思绪都被拉了回来,面面相觑。 这时,坐在方桌另一头,一个西装革履的外国人开口了,翻译在一旁紧张地听着。 毕竟,已经到了瞻星地下城存在与否的时候了。 外国人说完了话,从烟盒中拿起一根烟,点上,抽了起来。 压力来到翻译这边,众人眼巴巴地看着翻译,希望能从外国顾问那得到什么好的方法。 只有军官盯着地形图,若有所思。翻译翻完了所有话,冷汗已经从鼻间渗出来了。 他知道,一但他说出翻译出来的话,他将被所有人围攻,被所有人唾弃,但他只是个翻译,别无选择。 他,将所有的话言简意赅地总结后,一字一顿说了出来:“避战弃城。” 顿时,众人议论纷纷,大多数都觉得别无选择,表示同意。 拿不定主意的人,则在那辱骂翻译,笑同事的无能。 一个人猛地从腰间拔出枪,一枪打掉了外国人嘴中的香烟。 外国人一惊,随即拔出手枪,对准那个人的太阳穴。 他双眼中满是不屑,下巴微抬,口中说着欧兰语:“你特么是想找死吗?” 还没等话说完,那个人拿资料往前一扔,漫天的白纸顿时遮住了他的视线。 那人纵身一跃,沿桌子边缘侧滑过去,一脚踢掉枪,并拿枪堵住了外国人的嘴。 顾问的保镖也拔枪指向那个人,场面一时剑拔弩张。 “你们要弃城?呵!我到要看看,谁特么敢同意!一个洋鬼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帮子贱骨头!”那个人语中带讥道。 外国顾问对他的态度十分不满,含糊地叫嚣起来。 那个人眼神一冷,把手枪更往他嘴里杵了几分,周围充斥后着令人窒息的气息:“你信不信我把你舌头扯了!” 那个外国人虽听不懂他的话,但被这气势唬住,目光呆滞。 “我们又没有鸟戒,打又打不过,不就是白送死吗?”一个官员质疑道。 那个人抬起头,把目光转向那个官员,似乎有千万把利刃出鞘。 “没有鸟戒?呵!虫潮刚爆发那年,有几个人有鸟戒,我就问有几个人?没鸟戒就不能打,没鸟戒就弃城?这就是你们进军队时,宣誓的?这就是所传承的左卿先生的精神?呵,弃城?可笑至极!”那个人语气十分强硬,声音也越来越大,“今天,老子告诉你们!你们每个人势必与城共存亡,人在,城在人不在,城还是在!”说完,便扔甩开了外国顾问,径直走出会议室。 “嘭”的一声巨响,他摔门而去,留下一众人目瞪口呆。 外国顾问这才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看着王穆离去的背影。 “这人谁啊?是不是甲亢啊?” “好像是武装格斗部那边的,是个特聘新人叫......叫王穆。” 众人再次议论起来,这个叫王穆的新人,显然已成为全场谈话的焦点。 一直盯着地形图的严军官,语带赞许,重复着这个人的名字:“呵,王穆!抛开目无军纪不谈,这小子有点意思。” 随后,吩咐来一旁的秘书,叫她通知昆虫学家和侦察人员出动。 “是,严将呈军。”秘书回答后,便飞速地离开了。 刚才王穆的一番话使,众人逐渐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怎样迎敌。 严将军站了起来,踱步到地图那,指着望星野,道:“诸君听好,我不打算迎防守” 众人陷入沉茫然:“啊?不迎防守那怎么做?” 随后,将军扶了扶帽子,双眼泛出红光,一字一顿道:“我打算全歼。” 众人哗然,一并看向地形图。那里,只见望星野旁有一个小黑三角号那是····油矿井的标志。 这边,王穆坐在战前休息室中,不断用矿泉水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水滴顺着头发流了下来,会聚成小溪。随后,在下巴那再次形成水滴,向下滴落。 “何人?何事?”王穆没有回头,却早已发现站在门口的人。 那个人缓缓开口:“慕其豪言,赏汝壮志,我倒想看看,刚刚那个义气当头的年轻人,接下来该怎么解决问题。” 王穆心里一惊,回头看去,是a3小队的队长,这个队长可是个传奇人物,才二十岁就带着三个普通军人,端掉了一个苍蝇虫尸的窝。 a3小队的队长摘下军帽,露出银白色的头发,向王穆致意:“自我介绍一下,独孤戏牵,隶属武装格斗部a3小队,代号‘鹰窍’,近战突击手。” 王穆连忙起身回礼:“见过前辈,小辈王穆,隶属于武装格斗部b4小队,无代号,近战搏斗手。” 独孤戏牵看着王穆慌张的样子,拍拍他的肩,笑道:“无需拘谨,新人吗?”王穆听后点点头。 独孤戏牵挠了挠头发,自言自语道:“新人这么敢说的,我还真没见过几个,问题是.......” 独孤戏牵目光一冽,与王穆对视上:“敢做吗?” 王穆清楚地看到,独孤戏牵的眼睛是一黄一紫的,这瞳孔的颜色,属实让他有点吃惊。 随后,他咬了咬牙,纵使最后仅他一人,他也要与城共存亡,他怒吼道:“有何不敢?” 独孤戏牵眯起了眼睛,微微颔首:老叶啊!你推荐过来的人,果然不错...... 第二天,西部的军事基地中,一切计划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报告将军,炸药已准备完毕。” “报告将军,虫尸资料已探明,90%为苍蝇虫尸,7%为萤火虫尸,3%为蚂蚁虫尸。” “与先前特聘侦察员的报告相比,多出1%的萤火虫。等级划分97%为幼虫,3%为成虫,有20多只成虫在市中心被解决。” “地形探察完毕,将传输到各个部门。” 严将军点燃了一根雪茄,翻看起了材料,道:“通知各小队,今天下午3点开始行动,在这之前先养精蓄....” 话未说完,一个士兵冒冒失失地撞门而入:“报......报告将军王穆他.....他打开大门出去了。” 士兵一边说着,一边冷汗直流。 众人无不叹息王穆的鲁莽冲撞,严将军慢悠悠地打开摄像头。 摄像头中,一个瘦弱的青年,快速套上专属的虫核武装。 看着面前试探着前进的虫尸,他小心地打开武装系统。 军服上附着的虫核亮了起来,王穆碰碰双手的拳套,发出“咚咚”的响声。 只见淡蓝色的能量,顿时充斥了拳套的储能管。 “充能,超负荷。”王穆双目圆睁,说道。 一只苍蝇虫尸猛地发难,朝王穆飞扑过来。 王穆双腿撑开,手肘前顶,顶住了虫尸的胸口,顺势抓住虫尸的足,一下甩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基地的屏罩上。 一拳打出,发出阵阵音爆。所触及之处,化为绿脓,直接轰穿了苍蝇虫尸的胸口。 接着,又从虫尸胸口掏出一个绿色的晶体。 “幼虫,切!侦察兵吗?”说着,王穆将其丢进了燃料口,又摆好了出拳的姿势。 众虫尸犹豫片刻,一拥而上。 围观的众人都捏了一把冷汗,只有严将军神色泰然。 只见,王穆双拳紧握,一拳,打穿了虫尸的胸膛,绿色的脓液顿时四溅。 他抓住最前面那只虫尸的足,手肘往关节处一顶,顺势砸向绕后的两个。 然后一腿扫出,将三只虫尸全部踹进地里。 接着,迅速蹲下,双手撑地,单腿一扫,为自己施展拳脚腾出空间。 周围的虫尸本就心有余悸,不敢上前,这下便更怕了。 他两只腿飞速地交替,将用上来的虫尸尽数击退,已然有残影在侧。 王穆的手猛地撑起,飞起一脚踢爆了一只虫尸的复眼。 紧接着,一把抓住虫尸的触角,翻了过去,顺势拽掉触角,一个膝顶撞碎了它的后脑勺。 王穆双腿猛地一蹬,旁边扑来的虫尸扑了个空,歪倒在地。 王穆从高空中一跃而下,将虫尸后心一脚踢穿,绿血四溅。 突然,一只巨大的爪拍来,王穆抵挡不及被拍在了地上。又是一下,王穆深陷了下去。 爪子上滴落的血珠砸在地上,与王穆身上流淌出来的血溪融汇在一起。 虫尸看着不再动弹的王穆,再次蓄力,势必要将其彻底扼杀。 烟尘弥漫,王穆的身体猛地抖动一下。下一刻,只见虫尸的头被斜斜劈开,虫尸的背后,正是正在收刀的王穆。 “回收。”王穆侧目道,坑洞中一个小魔方飞进了武装内。 接着,王穆拔刀又冲进了虫尸群中。 十分钟,绿色的血液盖满了大地,王穆的刀异常耀眼,不断滴落裹着碎屑的血液。 二十分钟,整个地下城前是一个别样的草原,绿色的大地上没有草,只有残躯和碎石。 一个小时了,王穆还在拼杀着,不断大口喘着粗气,脚下发出“咔嚓”的碎裂声,都是虫尸的躯壳,已没有地方可以下脚。 监控室内,已经一个小时了,众人连个地方都没挪。 纵使眼睛已经看得酸疼,还是直勾勾地瞅着荧幕。 “我靠!都十三万的虫核了,这小子不累吗?”有人惊叫道。 荧幕上,计数器连着王穆的装甲,上面的数字还在不断变化。 严将军眯起了眼睛,只留下一条缝,把嘴中刚抽完的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打趣道:“我数数啊阿!一个,二个·····七十三个雪茄,嘿!这小子再不打完,我雪茄都要抽完了。” 然后,严将军招呼道:“独孤队长在吗?去让那小子打快点,不然真抽完了。” 独孤戏牵听完后,答了声“是”,便急忙出门。 出门时,独孤戏牵瞥了一眼墙边熟睡的男子,那男子好似在微微颔首。 监控室中的沉闷被一扫而空,众人哄笑。慢慢地,甚至出现了打赌与说笑的声音。 “我赌这小子能破a3小队那小子的记录,压个·····三千积分点吧?” “还有人压他破记录吗?” “我压他破不了,毕竟当时a3小队那小子带了三个人,我压五千。” 说笑间,严将军又抽完一根雪茄,慢慢拧灭烟头道:“封狼居胥,十五万!” 这话一出,瞬间点燃全场,卖家给出赔率10:1,纷纷投王穆能封狼居胥。 “韩欧,你不压吗? 说话的是一个女士兵,扑朔的眼睛一眨一眨,看着韩欧的脸。 “破不了。”韩欧倚着墙,揉了揉惺松的眼睛,似乎刚睡醒。 “什么?” “没什么,我去下注了。 说着,韩欧径直走到那个卖家那边,掏出身份卡。 他指了指封狼居胥和破纪录的选项,慵懒地说道:“破不了,二十万。” 说完,连接了一下卖家的手环,二十万信用点立马到账。 众人震惊。 韩欧没有理会众人惊异的眼神,独自倚靠在墙上。从口袋中掏出眼罩,打起了瞌睡。 “这小子又是哪根葱?” “新来的吧?” “不道啊,可能是.....哪家阔绰的少爷,来这里扮小丑了,哈哈哈!” 众人哄笑起来,严将军也笑了。众人笑韩欧的愚昧,严将军的笑则意味深长,他打量着韩欧,知道了什么。 角落里的韩欧,也注意到严将军的目光,勾起了嘴角,光仅照亮他的半张脸。 韩欧用手向下拉了拉眼罩,看着显示器上已喘起粗气的王穆。 韩欧无名指上的一个戒指,正闪闪发光。 “王穆啊,你究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我竟然看不到你的未来。” 第八章 霍家古镇 黑雾。 周围充斥的,是挥之不去的黑雾。 叶鸮吟只隐约记得被一只手拽了进来,然后便失去了记忆。 于是,叶鸮吟在黑雾中摸索着.... 突然,一阵奇怪的触感传来,毛茸茸的,好像是一只......猫? 叶鸮吟正想着,一根木棍瞬间抵住了他的下巴。 “喂,小鬼,别碰我的耳朵!” 叶鸮吟感到被一只手推开,一股强大的气流在身前凝聚。 黑雾褪去,那只山门前的黑猫出现在叶鸮吟面前,叶鸮吟被吓得退后几步。 “少见多怪。”黑猫不屑的捋捋胡子,随后跳上房檐,坐了下来。 黑猫那乌黑的毛发逐渐脱落,露出光滑的肌肤,骨骼迅速生长成一个少年的模样。 “别误会,妹妹喜欢猫罢了。”少年冷声道。 叶鸮吟却显得异常兴奋,甚至发出了猴叫:“喔!喔喔!我靠我靠!有magic。” 少年选择无视叶鸮吟的兴奋,依旧冷冷的说道:“初次见面,我,焚旧,你的主子。” “哈?我主子,你什么地位啊?”叶鸮吟听后摆出一副dio样。 焚旧还是无视他,说道:“活下去,活够七天,你就可以获得我的能力。” 叶鸮吟双手插腰,摆出一副更dio的样子:“你在自说自话什么啊?我什么时候同意参加了?” 说着,他便佯装一拳打上去,焚旧却连眼也不眨,注视着叶鸮吟。 叶鸮吟摊摊手,便朝焚旧先前所指的地方,径直走去。 “奇怪,真奇怪啊。”焚旧自言自语的。 焚旧并没有瞧不起他,只是看不起这个人而已。 但这个叶鸮吟让焚旧想起另一个人。 千年前,另一个人也误打误撞走进了这里。 那时还没有赫然这个戒灵。 只见那人身披铠甲,将少年将军的血气方刚展现的淋漓尽致。 并给这个初有意识的戒灵,起了一个名字——焚旧,为焚烧过往之意。 他初来时同样的惊叹。 同样的dio样。 而且....... 焚旧缓缓看向房檐下的一块告示牌。 “同样的......没有看规则。” 这边,叶鸮吟还在径直往前走,一个面板映入他的眼帘。 上面是一个时钟,那是一个倒计时,一个从168小时开始倒数的倒计时。 “还真得活够七天啊?真邪门。”叶鸮吟用手托住下巴,四处打量着。 这是一个幽静的小镇,古色古香,在地下城的世界早已不多见。 每户人家的院中都种着几棵小树。遮挡着微风拂过时,裹挟而来的泥沙。 土路两旁的小贩,要么拿着蒲扇轻摇,要么朝着行人挥手吆喝。 空气中飘散着潮湿的味道,处处都是烟火的气息。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 在叶鸮吟观察之后,发现这里只有两种鸟。一种是喜鹊,一种是乌鸦。 但喜鹊表现的十分怕生,反而是那些乌鸦,见人就往身边凑。这反常的现象是叶鸮吟十分不理解。 “真奇怪啊,我记得喜鹊,明明是性不惧人来着。” 这时,一个蓝衣服带着把宝剑,径直向叶鸮吟走来。 “小友似乎不是本地人啊,打算去往何处?” 叶鸮吟沉默的看着这个蓝衣服的人,心想:难不成是cosy?这能cos谁呢?不行,得分辨出他是cos谁,跟他搭上关系。 蓝衣服见叶鸮吟不说话,竟显得有些急躁:“那小友打算住在哪里?这片地方我熟得很,我来带路。” 叶鸮吟依旧沉默:推销的?我得在这呆七天,总不能没地方住。下面应该要报价了,看看他会不会有折扣之类的东西。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起码要让他免费让我住。 于是,叶鸮吟说道:“贫僧打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取经。” 蓝衣服笑了,笑的十分癫狂:“出家人?呵呵,小友莫不是在消遣我?” 叶鸮吟呆住了:这.....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蓝衣服笑得浑身颤抖,猛地抓住叶鸮吟的肩头,歇斯底里的喊道:“不回答我?那就滚出这里!滚的越远越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叶鸮吟心想:我倒是想滚啊,没这机会。 只见,蓝衣服顿时从腰间拔出佩刀,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叶鸮吟。 叶鸮吟又一次呆住了:这不会是神经病吧?完犊子了,神经病杀人好像不犯法。不行,我得先发制人! 这么想着,叶鸮吟抡圆了胳膊,一个电炮招呼上去。 一声惨叫响起,两个飞出的带血钙化合物,无不揭示这一电炮有多重。 这个蓝衣服的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周围顿时响起热烈的鼓掌声,行人、小贩也聚了过来。 “这蓝衣服的疯子姓霍,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大家都叫他霍疯子。” “之前他突然跑到神庙,大骂我们的守护者霍将军。最后被霍府的人折了腿,现在又出来惹是生非,这一下子真是活该。” “可不是吗?这霍疯子可真是猖狂!把来到我们这儿的外向游客全赶走了。” “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霍疯子躺在地上,双目无神,仰望着阴沉沉的天空。 霍疯子挣扎着爬起来,冲他们怒吼道:“这霍府就是垃圾,你们把霍府捧在手心,在我眼里跟捧个垃圾,没什么两样!” 随后,又一边哭一边笑地看着叶鸮吟:“小友想不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一队车马冲了出来,周围的百姓顿时炸了锅。 “是霍将军!我的偶像!” “偶像在我面前,活生生的!” 百姓蜂拥而上,将车马围了起来。 这时,有一大群的士兵从车上下来,将百姓和将军隔离开来。 “拿下他!”那个被称为霍将军的人指着霍疯子。 叶鸮吟懵逼地看着霍疯子被带上镣铐,押上囚车。 霍将军下马对叶鸮吟拱手作揖,笑说:“霍某有失远迎,还望贵客恕罪。不如到寒舍,闲聊几句,小酌一杯,以表霍某内疚之情。” 叶鸮吟刚要推脱,却看到霍疯子疯狂地使着眼色,心想:这主线看来是推不掉了,硬着头皮上吧!而且.....这里似乎有什么问题。 于是,叶鸮吟回礼,说道:“好说,好说!待我浏览几时,再到府上拜访,可否?” 那霍将军眼中闪过明显的迟疑,叶鸮吟说到:“不行?那就算了,毕竟我并非是什么强硬之人。” 那霍将军对人情世故十分通透,听出叶鸮吟话里有话,便说:“为防霍某的出现扫了客人的性质,那....霍某先行告辞。”说着,他翻身上马,命令众军汉打道回府。 叶鸮吟看着霍将军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烟尘中。 叶鸮吟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那是焚旧。 焚旧看着告示牌,心想:这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挺鬼啊。 上面有几条规则上写着: 1.要相信疯子的一切话,他能够给你带来帮助 2.如果有人邀请你去他家做客,千万不要立刻答应 3.可以去集市上转转,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4.不要轻易相信小贩说的话,大多只是噱头 5.这里的居民都十分敬仰一个人,不要盲目跟从 6.可以向小贩打听一些事情,会对你在这儿生存下去有帮助 第九章 会说话的乌鸦 古镇两旁的房屋,看不出年代,青砖红瓦,向叶鸮吟诉说这里的悠久。 家家户户传出钟声,房檐下的绿杨树,拉着偶然路过的轻风起舞。 “霍疯子一点也不疯。相反,他在装傻,那他为何要说那些话?引诱我进圈套吗?”叶鸮吟蹲在阴影中,心想。 叶鸮吟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这里很僻静,且似乎位于小巷的深处,无人侵扰。 就算偶有三三两两的过客,也不会注意到阴影中的叶鸮吟。 “这里很安静,感觉挺适合思考的,但那几只乌鸦,真碍眼啊!” 叶鸮吟抬头看向房檐,几只乌鸦正歪头打量着他。 “首先,我们要明确目标,在这里生活足够七天,其次,要理清这里的关系网知这里两方势力,商会和将军府。”叶鹃吟小声嘀咕,看着那只跳下房顶的乌鸦。 “你是怎么看出有商会的?”乌鸦叫道。 “脑子是个好东西。” “你居然不惊讶鸟鸦会说话?” “相比之下,我更对乌鸦背后的人感兴趣,霍疯子被捕时,你在场吧?” “正是。” “会说现代汉语就别在这跟我瞎掰扯。” “那您觉得我的位置在哪呢?” 烛焰微微晃动,照亮了控鸦者的半面容颜。 他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抚摸着乌鸦,血色的雾气在四周弥漫。 “茶馆的主人,在看到自己亲手谋划的巧遇成功时,应该会很开心吧?” “是开了还是忘关了?” “你说呢?我再说一遍。脑子,是个东西。” “那你总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霍疯子,一个引起公愤的人,却能屡次从狱中逃出。而且霍府的势力那么强大,暗中干掉一个引起公愤的疯子,应该不难吧?” “那么,从这不对等的权力之中可推出,霍疯子背后有人,这人的势力强到能抗衡霍府。而那疯子,从表现上来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棋子罢了。” “我在进入镇子之前,先围着这个镇转了一圈,那么多的小贩,不会没有人收税吧?” “至于我为什么转得那么快......你也不想被一堆时不时从雾里出来的鸟鸦吓一跳吧?”叶鸮吟注视着乌鸦。 乌鸦明显有些生气,不想回答。 控鸦者被引起了兴趣,拍手狂笑起来,乌鸦被迫发出”嘎嘎“的难听笑声。 叶鸮吟注意到它的反应,趁机追问道:“主人家有事相求,没有车马接送贵宾,是不是有些失礼啊?这传出去,应该不怎么好听吧?” “那是那是,车马早已备好,己在巷口等候,不知阁下····” “带路。” “那便请阁下到寒舍详谈合作了。” 随后,乌鸦哄散着飞离这里,叶鸮吟刚起身便听到马的嘶鸣声。 走出巷子,叶鸮吟看到车马己在那等候,没有多想,便上了车。 逐渐远离巷子,叶鸮吟转头看向那小巷。 绿杨树的影子,映在青石板路上。不知怎的,总有一丝惨淡,萦绕在身边。 ”叫你主人备好我要的东西。还有,见面别跟我整那套,大家都是明白人,我泛恶心。” 第十章 岂是那无德无行之辈? 一家茶馆面前,叶鸮吟下了车。 “别躲躲藏藏,偷偷摸摸,作贼心虚的。”叶鸮吟抬头冲二楼窗口喊。 此时,叶鸮吟忽感右腕一阵剧痛。 在他的注现下,几个数字缓缓浮现,似烙印一般,那是他在这里的生存倒计时。 突然,一个框开始构建,很快便构建完毕,一抹紫色填充了近1/2。 “这是......进度条?那么炸裂吗?“叶鸮吟心里泛嘀咕。 与此同时,周圆的人们眼神异样地盯着叶鸮吟。 叶鸮吟不自觉间感到背后发凉。 “我说那商会老板,今天怎生如此怠惰?若汝心诚,有意与吾合作,那便请我上楼一叙,可否?“叶鸮吟故意大声说道。 “呦!来啦!快请进!”一个清秀书生模样的男子推门而出,正是那控鸦人。 路人的目光这才恢复正常。 叶鸮吟又突感右腕一阵巨痛,再一看那进度条已归零。 “这进度条是行人对我的怀疑程度?有什么用?”叶鸮吟心想。 清秀书生领着叶鸮吟走上楼梯,笑说:“叶兄怎么还玩起双标了?刚刚还让奴鸦带话,叫我不要说文言文。” “少废话,别因为给我解个围就以为能套近乎,这个进度条是什么?” 书生伸出自己的右腕;“这个啊,叫疑量!这进度条可不能满,会被抹杀掉的。” “有这种规矩?” “那当然!我们镇可是最守规矩的,不守规短的人,就会被抹杀掉。 “对了,你叫什么?” “小人霍炳来,会一点巫术。”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二楼。 霍炳来走上前去推开门,一阵阴风抖然散出,使叶鸮吟不寒而栗。 叶鸮吟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屏风。 屏风前一张茶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屏风后黑影晃动,走出一男子。 那男子并不难认,一手持酒葫芦,一手执剑,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那便是霍疯子。 “这是我哥霍刑风。请阁下来,实在是有要事相求。” 叶鸮吟没有理会霍炳来。 “呦呵!霍疯子?那霍将军果然关不住你,有血缘关系吧?” 霍刑风给霍炳来使了个眼色,霍炳来赶忙上前打圆场。 “这便是我们要求的事。” 叶鸮吟走进房间,往茶桌上一倚,右手抬到他们眼前,三指相搓。 “啧啧啧,这可有些难办啊!破坏兄弟间的情感,这不像是我会干的事啊!对吧?” “叶兄说吧,怎么办?” “得加钱,必竟无故弑兄,扶弟继位,有损阴德。有钱即有故,有了说法。阴德?能花钱买吧?” “阁下果然料事如事,我兄弟二人,果真找对了。”霍炳来拱手行礼。 “先别急着拍马,报酬多少?” “包您满意。” 叶鸮吟佯装不在意,心里乐开了花,他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一个金主。 “哦?怎么个满意法?” “事成之后,咱俩五五分账。” “一言为定!”叶鸮吟下了桌子,走到门口。 霍炳来见这吞金狮要走了,连忙笑脸相迎。 “诶?对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何物?” “别装傻,你早就准备好了,我在等你主动拿,你在等什么?呵!炳来,这可不敞亮了。” “好吧!这是文书和定金,若有人质疑你的身份,拿文书给他看便是。” 叶鸮吟拿起文书,掂了掂手中装有定金的布袋,转身离开了。 待叶鸮吟走茶楼,霍炳来站在窗口,冷冷地看着他走上马车。 “他很聪明。” 霍刑风十分不解:“此话怎讲?” 霍炳来拿起一本书,扔在茶桌上。 “愚蠢的弟弟,自己看。” 震刑风翻完书,略带疑惑:“规则?你给看这个干嘛?” “先假意拒绝,后又要求提高报酬,令我们以为他是个无情无德之人,此所谓欲擒纵之技。他找到了危胁我们的筹码,估计他也准备用这个筹码对付那家伙。” “而且你注意到没有,他跟我要东西,并未明确说出要什么,我只得把身份和定金都给他。他又用“疑”威胁我,直接切断我们后路。” “而我们又受规则约束,不能主动加他的“疑”,这就使我们处于被动局面,那个身份更成了他的保护伞。加上一开始他在茶楼下喊那一嗓子,估计这附近一片不会有人,为难他.....是这样吗?”霍刑风接过话头。 “没错,这些让我们不得不承认。他和前面的那些送业绩的,很不一样,要小心。” 霍刑风走到了窗口,弥漫的雾气中,已经看不见马车的踪迹。 “起码他没看出咱俩互换了身份,炳来。” “这只能说明你显老。” 两人的互嘲引得徐徐清风探头,它吹起了书的扉页,翻到了霍刑风刚看的那一页。 第七条,不要让别人怀疑你的身份,这里的人很多疑。 第八条,什么请求都同意只会害了你。 第九条,钱不是万能的,但有钱能使鬼推磨。 第十条,这里树木的枝干质量很好,可以用作拐杖。 第十一条,乌鸦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不要让自己沾上光有关的东西。 最后,希望您在霍家镇能有一次愉快的旅行。 第十一章 暗潮 马车行驶得很快,车轮被石子硌到有时发生颠簸。 叶鸮吟躺在车座上,冥想着。 “霍炳来,现在咱俩合作关系,还派乌鸦监视我?” 周国除了车轮的飞速转动声,没有任何动静。 叶鸮吟等了几秒,松了一口气,观赏起霍炳来赠的刀。 “是把好刀。“叶鸮吟抚摸着刀鞘,自言自语道。 随后,一把将刀从鞘抽出,向眼前的墙戳去。 只见那刀如砍向豆腐般,没有丝毫拖沓地插进墙壁。 再收那刀时,刀尖已被血水染红,滴滴如红墨落在地上。 “如何?” “阁下好刀法,直接贯穿我整个脑袋。” “不,你肤浅了。” 墙外顿时响起鲜血四溅的声音。 叶鸮吟从小洞向外看,那车夫已裂为两半,正如他所希望者到的。 车夫没有痛苦地呻吟,反而在扭曲地笑,一只被劈成两半的乌鸦从肚中漏出,血流了一地。 “霍炳来,好好的阴谋变成阳谋,应该很难受吧?” 车夫的两半身子开始缝合,在十几秒之后,便完好如初。 “咦?公子有么事吗?” 叶鸮吟着到这幅情景,虽和他想象的一样,但放在现实中,还是觉得有些反胃。 他正想说话,忽感右腕上一阵疼痛,不用想也知道,是“疑”增加了。 “我这初来到的,也不知道你们这的情况,能讲讲吗?” “啊?可是.......” “自有好处。” 于是,车便和叶鸮吟聊起了这个地方的情况。 大概是两千年前,一个少年只身来到他们的部落,他头戴钢鍪,意气风发,杀掉了好多的族人。 “当时我们恨透这个人,经过多方打听终于得知这个人的消息,结果连仇都报不得。” “只是因为这人的叔叔是名将卫青。”车夫指着路旁一个小孩道。 “那小孩的部落?” “嗯,我们是一个大的部落,部落里又有好多族长,那小孩的部落损失最是惨重。” “然后呢?你们为什么改变看法了?” 这是叶鸮吟最迫切想知道的,若知道改变看法的原因,便能够从根本动摇他们对霍将军的信任。 这样就能产生“疑”,利用规则铲除霍将军。 但是,他也想知道这三兄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呃,那您慢慢讲。” “后来......他救了我们。” 短暂的沉默。 “啊?讲完了?”叶鸮吟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车夫。 “对啊,讲完了。” “可是,我还什么都没听.....” “没听清?那我再给你讲一遍。”车夫喝了口茶水,说道。 “从哪开始呢?嗯.....哦!对了!.....最后,他救了我们。好了,讲完了。” 叶鸮吟这次还是没听清,看着车夫。 这次,他感到有些异样。 车夫刚喝完水的嘴唇,竟在一刹那干得起皮。 “好的,那还有多久能到?” “嗯....您眯一会儿吧!还得要约莫半个时辰。” 叶鸮吟听后,便回到车座上,侧躺了下来,心想:“这车夫似乎说了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东西,被加快了时间。我不能直接杀死速里的人,他们也受某种规则的约束,无法直接杀死我。” “那霍氏兄弟应该不会背刺我,必意互换身份这么蠢的事,他们都能做出来,还以为我着看出来。” 估计那霍氏兄弟俩也想不到,自己无意间开的玩笑,竟成了叶鸮吟对他们放下戒心的原因。 叶鸮吟为了较证他的猜想,他盯上了一个路人 “车夫,那个人早上偷了我的盘缠,把车停一下,我去逮住他。” “公子,您应该还不知道我们这的规矩吧?这么说吧......懂了吧?” 叶鸮吟傻眼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但是这个世界,似于并不想让他知道。 这次冒险却换同这么个结果,这令他无法接受,他也不得不接受。 叶鸮吟整理了一下信息,这里的时代背景应该是汉朝,但除了时代背景与现代无异。 霍将军应该就是霍去病,但这段历史他着实懂的不多。 思索之际,他突然感到右腕一阵剧痛。忽见一道寒光乍现,车子被生生横截成两份。 叶鸮吟正躺在车座上,被夹在车座与寒光之间,靠屏息收腹才堪堪夹缝求生。 随着马车一分为二,叶吟吟被掀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欸!我的定金,啊?” 叶鹃吟的目光定格在破碎的袋子上。 那撒出的东西,是一堆不曾见过的球状晶体。 那堆球状晶体散发出白和紫相混的光,显得很柔和,却是令人汗毛耸立的柔和。 “这帮狗日的,给我什么东西?这尼玛能是货币?” 话音为落,又是一道寒光闪过。 剑气直冲叶鸮吟而去,所过之处沙石俱碎。 叶鸮吟手脚并用向后退去,剑气步步紧逼,风在吹来的一瞬被撕成碎片。 “嘭”的一声,叶鸮吟忽感背部一阵剧痛,转头一看,被一棵树挡往了去路, 此时,叶鸮吟的脑中放起了幻灯片,细数他这短小且罪恶的一生。 “啊!”叶鸮吟惨叫一声,但疼痛并非他想象的那种,而是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待他睁开眼后,一根巨大的树枝躺在他的手中。 “唉!白激动一场,幻灯片白放了,造化弄人啊!” 叶鸮吟再回头看去,大树原本繁茂的枝叶已是无影无踪,空留一地落叶。 他抬头看向街边房屋的屋顶,天空一片黑压压的,无一丝光亮。 乌鸦在他的头顶盘旋,黑雾从他身边升起,并逐步向外扩散。 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从房顶的黑雾中,缓缓走出。 在他周围,竟自下而上升起了几个黑人。 “被抢先了?白费我准备那么多,来者不善啊!”叶鸮吟冷冷地看着房顶。 第十二章 鸦群 霍炳来左手扶着脸,右手拨弄着烛焰。 灯花脱落下来,烛焰微微晃动。 待客室的门被缓缓推开,带起的风使烛焰剧烈晃动。 “生效了吗?” “如你所料,哥哥。” “很好,观察他的反应,记住!我们,只是收割者。” “是!”霍刑风拱手退下,关上房门。 霍炳来将“车”下在棋盘上,眯着眼笑道:“将军,绝杀。” 乌鸦站在桌沿,郁闷地看着棋盘。 霍炳来突然脸色一变,站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动作,将乌鸦吓了一跳,掀翻了棋盘。 恰在此时,霍刑风推门而入,神色慌张。 “哥!叶鸮吟他,他好像要跟规则硬碰!” 霍炳来抬手制止了霍刑风,指了指他给霍刑风的监视鸦。 只见那监视鸦双眼顿时暴凸,喙角流出漆黑的血。 突然间,它的脑袋炸裂开来,脑浆四溅,漆黑的羽毛与黑色的血浆凝在一起,令人不禁胆寒。 “小风,咱俩来得去现场走一遭了。” 霍炳来说着站起身,忧心忡忡地推开窗户。 远处,是一片黑云笼罩。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一处废墟。大量的楼房残骸堆积在一起,致使马车不能通行,便只能徒步过去。 他们站在废墟之上,方圆几里不再有建筑物,行人、小贩都变成濒死的不稳定态。 纵使有了心理准备,他们还是对眼前的场景目瞪口呆。 废墟的残垣断壁间,有烈火焚烧,行人纷纷倒在地上,五脏六腑流了一地。 红色的一团、一滩,石板路碎裂不堪,马车的零件散在各处。 车夫的头不见踪影,尸体破烂不堪,他的小肠流得好长好长。 叶鸮吟倚着一棵残树,双眼无神、空洞,不断地咳血,全身不停抽搐。 他转过头来看霍炳来。 霍炳来清晰地看到,叶鸮吟的眼角决裂,淌出乌红的血,面部全是血污和刀痕。 叶鸮吟吃力地指指自己的大腿,那大腿鲜血淋漓,似乎被利物贯穿过。 他的手垂了下去,眼含篾视,发出沙哑低沉的笑声,“哈哈哈.....都杀掉.....了。” “你也一样,咳咳。” 霍刑风的双腿止不住地打颤,这一幕着得他头发麻。 霍炳来静静地看着他,一阵风吹过,他轻轻拂去肩上的尘土。 “阁下似乎受了不小的伤啊!这样吧!违约金让你少付点。” “你.....咳咳!人还怪好的嘞!“叶鸮吟嘴角上扬,彰显他的戏谑。 光彩在这份戏谑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行了,假惺惺的,要干活了。“霍炳来拍拍弟弟的肩膀。 霍刑风这才回过神来,但还是止不住打颤。 “我倒要看看,一个人类是怎样杀掉规则的。”霍炳来说着,大手一挥,遮天的乌鸦群中,几只喜鹊掉了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乌鸦们“哗”的一声向下飞来,开始啄喜鹊的喙. 当喜鹊的喙被啄下来时,乌鸦开始啄同类的喙。 直至,鲜血淋漓。 这时,出现了十分诡异的一幕。 几只长着喜鹊的喙的乌鸦,吞食着同类的尸体。 第十三章 旁人 这个世界会广阔地展开,狭窄地伸展,一切是纯白的,一望无际的纯白。 叶鸮吟很好奇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自己不是已经在梦中死去了吗? 但,他无法思考,骤然出现的失重感让他感到迷茫。在不断的失重感中,无意识地下坠.... 这边,一只最肥胖的鹊喙乌鸦,吃掉了其他的鹊喙乌鸦。 它,成了最后的胜利者。 它一蹦一跳地走向叶鸮吟的尸体,打量他的面部。猛地一扎,啄向叶鸮吟的眼睛。 它叼着叶鸮吟的眼珠,谄媚地为霍炳来献上。 霍炳来摸了一下它的脑袋,打发它回到鸦群中。 只见那鹊喙乌鸦往其他乌鸦面前一跳,享受着其他乌鸦的崇敬,摇着它的沾满血污的鹊喙,向群鸦炫耀起来。 “聒噪!“霍炳来端详着这颗眼珠,正在思考如何还原场景,听见这鹊喙乌鸦的叫声不禁心烦。 下一刻,鹊喙乌鸦被群鸦叼了起来,在空中被分食得一干二净。 最后,当它落在地上,群鸦散去,仅有森森白骨 “好了。” 只思,那叶鸮吟的眼珠被镶入一只黄莺的眼眶,那另一只眼也闪烁着独属人类的光辉。 黄莺“嗖”的一声飞入鸦群,大口撕咬着活着的乌鸦。 血雾在天空中弥漫,腥臭味向外四散开来。 黄莺吃饱了,乌鸦们的白骨铺在地上。 “嘎”的一声起响彻天原,金黄的羽毛顿时变得妖艳,鲜血从两只不属于它的双眼中流出。 树叶上沾了血红的水珠。 霍炳来看向树下,叶鸮吟拄着棍子,强撑着站了起来。 黑衣人站在房顶,冷眼看着叶鸮吟。 “呦呵!洛家大公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为首的黑衣人干笑道, “树大招风,你这林子那么多。风,那必然是小不了的。” “洛家大公子有没有考虑去地府当运动员,专门抬杠那种?” “免了,既然认识我爸,那就一定是仇家了。我这人,一向好客。” “好客?客人怎么如此糊涂?没事,既然洛先生管教不严,那我代管代管。” 黑衣人冷笑道,随后手一挥,四周的黑衣人跳下房顶,四散开来。 叶鸮吟将木棍低抛,一脚踢向木棍下方。 只见木棍似流星般划破雾气,发出尖啸,直取为首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侧身将剑拔出,一剑便将树枝劈开。 但这,竟发出兵器碰撞声。 待他将剑收入鞘中,再看向叶鸮吟原来的地方,那里哪还有他的身影。 “树枝能和剑碰一碰?真特么神奇,“叶鸮吟俯身躲在灌木丛中,嘀咕着,“黑衣人一次控制不了那么多傀儡,不然还不趁我踢树枝时攻击我。” 黑庆人蹲了下来,在房顶上纵观全局。 左手边几个黑衣人接到了命令,压低斗笠,飞奔直冲灌木丛。 就在他们将落地时,叶鸮吟从灌木丛中杀出,一根被刀削得锐利的木枪。 刹那间,贯穿一人的胸口,尖端笔直地从其后背钻出。 “有血条?那就简单多了。” 叶鸮吟见另几人抽刀劈向他,直接将木枪上挑,刀劈在尸体上,未触及他分毫。 随后,他迅速将木枪拔出,一个转枪,将身前几人横扫出去。 叶鸮吟刚想松一口气,余光不自觉间,注意到身后的一丝剑影。 他一枪挑向背后,正中敌方眉心,那人直接被挑飞摔到身前。 “轰隆隆”的声音并非为响雷,而是一道剑气直逼叶鸮吟。 正要闪躲,却见一人已向他劈来,心想:还会封走位?可给你玩明白了。 他旋转木枪,一枪倒刺出去。 却被那人敏锐察觉到,旋转身体,从上方向下挥砍。 叶鸮吟躲闪不及,瞬间被削掉半只耳朵,痛感顿时涌了上来。 叶鸮吟下意识捂住耳朵,回过神来已不能一击必杀,便用枪柄打中其后脑。 稳了稳脚步。 一枪穿心。 叶鸮吟将那人往剑气那一甩,顺势一脚踹中其小腹,奋力一蹬。 强大的蹬力顿战将那人推向剑气,叶鸮吟则借着蹬力躲开剑气。 他稳了稳身形,捡起那人掉落的刀。 “呦!还给爆装备?爆率真的很高。” 屋顶的黑衣人甩了甩刀,再将其收回鞘中。 黑衣人蹲下来,饶有兴趣地打量叶鸮吟:“说实活,你这智高是够用的,那么 差的体质被平衡数值后,还能看破那霍炳来。” 叶鸮吟这才发觉自己的体质,变得不同寻常。 正常这时,他早累趴下了。 叶鸮吟摸了摸下巴,警剔地看着四周,周围的黑衣人正均匀地收拢包围圈。 “啊哦!好像走不掉了。” “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某人是不是理解错了?主语看清。” 黑衣人有一刹那不知所措,急忙挥手散开队形。 “看好了,什么!叫你大爷的优雅!” 叶鸮吟将刀柄横着握住,身形一闪。 下一刻,包围圈中心的他,缓缓走向附近的两个黑衣人。 有个黑衣人被指派去试试水,一刀劈向叶鸮吟。 怎料却劈个空,那只是残影罢了。 反而叶鸮吟将刀一别,那黑衣人顿时尸首分离。 再看向叶鸮吟,他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两个黑衣人身后。 他将刀甩了一甩,刀影如出墨痕,地上绽起梅花朵朵。 他若无其事地走向其他人。 身后的黑衣人,从左肩到右腹赫然出现一道裂口。 斜斜地切断,血喷涌而出,倒在地上。 “血点墨梅,酷不酷?” “有趣。” 叶鸮吟擦去刀上的血渍,笑道:“还有更有趣的呢。” 说话间,刀往身前一抛,牟足了劲。脚面踢中刀柄,一道飞星划向规则。 刀将规则牢牢钉在屋顶,穿膛而过。 叶鸮吟见此情景,暗道一声不妙。 他连连后撤,却被前面赶来的黑衣人一脚勾中膝盖。 旋即抽刀贯穿叶鸮吟的大腿,接着飞起膝顶,正中叶鸮吟下额。 叶鸮吟脑中一阵晕眩。 此时,规则在叶鸮吟身后缓缓浮现,他一刀捅穿叶鸮吟的右肺。 叶鸮吟口吐鲜血,剧烈的疼痛袭来,他的身体已然麻木。 规则附着叶鸮吟的耳朵,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听着,小子。林子很大,什么鸟都有,不要试图看到森林的全貌,虽说你也见不到了。” “你真的认为我会留那么明显的破绽?但我可能,也得死了。” 规则将刀深入几分。 叶鸮吟嘴角的血涌了出来,他双指一点刀间,规则连人带刀向后退去。 规则后退几步,稳住重心。一抬头,却见一个更大的阴影笼罩在他面前。 “咚” 一声闷响。 叶鸮吟一个头锤撞向规则。 规则头骨爆裂来,血浆四溅。 四周的黑衣人也化作粉尘,随风消散在空中。 “你好,该说再见了。” 粉尘在空气中炸裂,周围的楼房瞬间夷为平地。 巨大的冲击将叶鸮吟轰到树上。 血雾四漫,剩下的......就是看到这幅惨样的霍炳来。 第十四章 商人之道 血雾逐渐消散,一缕光映在叶鸮吟空洞的眼眶中。 阳光,竭力想冲破血雾执束缚,却被血雾阻挡了去路。 乌鸦四散而去,废墟漫延着死亡的气息。 “杀死....规则了吗?“霍炳来自言自语道。 不自觉中,略带几分敬畏。 我这个人真怪,有业绩送上门来,却惋惜他的主动,叶鸮吟.....是吗?”“霍炳来单手扶额,自嘲现于话间。 千百年来,擅自进入这里,想谋取利益的人,数不胜数。 而这斗智斗勇的,更是多到数不清。 但他,却是第一次陷入阳谋,输面极大。 这惋惜,是对同为谋者的感慨。 微风拂过,周围的树木开始喧嚣。 这血雾慢慢消散,小镇豁然开朗。 “敌人,我认可你了。” 霍炳来掏出匕首,一刀割向叶鸮吟的喉咙。 对于不同的立场。 不同的人,规则会作出平衡每个人的约束。 像叶鸮吟被平衡了智商与身体素质。 霍炳来,也受到约束。 身为一个商人,必须有投出,有回报。 身为一个屠夫,必须有那致命的最后一刀。 “但是抱歉,是我赢了。” 又是一阵微风起。 一根哨棒抵在霍炳来的手腕上 “去病,为医者所为,无论受医者何人。医者当兼仁爱,收手吧!霍去病。” “霍去病?哈哈哈!我早就不是他,但他是我,懂吗?” “那就是说,没得谈了?” “怎么?我只是在拿我那份回报罢了,想阻止我?” “焚旧无德,感与将军一试。“说着,焚旧加大力度,一个猛戳,意图使其扔掉匕首。 怎料这霍炳来早有准备,手腕微拱,将力卸了下来,哨棍戳了个空。 焚旧一个闪身,双手转棍,狠狠砸向霍炳来。 霍炳来放缓动作,一个跃起,将脚踏至棍梢,忽然发力。在刹那间,哨棍砸向地面,击起无数片碎石。 脚尖一点根梢,霍炳来飞起一脚踢中焚旧面门,害得他倒退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霍炳来狂笑不止。 “霍去病那小子功夫不到家啊!这么个徒弟可真是丢脸。” 下一秒,焚旧突然双手握住哨棍,用力一拔。 银闪闪的刀尖发出寒芒,一粒石砂飞至刀锋,被平整切成两半。 焚旧猛地发难,刀尖捅向地面。刹那间,砂石纷飞。 砂石中突然寒光乍现,焚旧一个直刺,便划伤了霍炳来的脸。 “暗藏玄机?有点意思,但只有那么点。”焚顺侧身躲过,笑道。 “佩剑,小风!” 霍刑风将剑朝霍炳来扔去。 剑被霍炳来稳稳拿在手里,顺势一抽,似冰露落地般,锋芒显露无余。 剑鞘在空中坠落,然后“咚”的一声落在地上。 和“咚”一起的,还有刀剑相交的脆响。 火花已溅出些许,狂风这才缓缓来迟。 “好快!”焚旧暗道不妙。 “喂!别分神啊!” 拳风带动树叶,一拳轰向焚旧的腹部,打得焚旧的卫衣陡然发皱。 一口鲜血喷出。 焚旧的腹部受到重创,微微蜷缩起来。 但霍炳来仅仅是被振刀,虎口发麻。 焚旧想靠蜷腹缓解疼痛,这在霍炳来眼中是一个大破绽,一个膝顶瞬间击中焚旧的面颊。 焚旧疼得再也握不住刀,捂住脸。 霍炳来却像那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眼泛红光,拳风如暴雨般突至。 霍刑风惊讶地张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他想不通,这平时看似唯唯诺诺的大哥,竟有如此癫狂的一面。 霍炳来,究其本质是个商人。 商人,得冷血,得尊奉利益。 同样,得维护到手的利益。 在他眼中,焚旧已是丧家之犬,不!丧家之落水狗! 他该抓住这个机会,将落水狗打得无法反扑。 这放下刀的一刻,焚旧也是放下了命。 霍炳来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 “死吧!”霍炳来举起了刀。 为确保利益最大化,必须趁这个时间,快速投入资本。 他是对的,但他只对了一半。 焚旧突然发难,拦腰抱住霍炳来。 霍炳来察觉到他的意图,双手握住剑柄,将剑刺入焚旧的头颅。 那一刻,血顿时喷涌出来。 焚旧双眼上翻,慢慢失去力气。 霍炳来放下心来,想把焚旧踹开。 焚旧死死抱住霍炳来,双手的青筋还未散去,僵硬着。 “黄莺.....未见啼。”焚旧并未说话,但声音从喉咙中发出。 “小子,好好照顾我妹妹。” 周围的压力骤然变大,将一直怒斥焚旧放手的霍炳来,一同卷进一颗珠子中。 最后珠子发出光亮,飞入叶鸮吟的眼眶中。 叶鸮吟睁开了双眼,失重感顿时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疲惫。 但他很惊讶,自己那些致命伤,包括那肺上的大口子都愈合了。 他缓缓起身,观察四周,已是一片废墟。 恍然间,他看到废墟上有个靓丽的背影,金色的长发,是赫然。 赫然跪在那里,静静地跪着。 叶鸮吟走了过去。 刚想拍拍赫然的肩膀,却发现她早已泣不成声,手中捧着一小块黑色的布料。 叶鸮吟看了看悲痛欲绝的赫然。 没有说话,无声地离开了。 因为他看到还有一个身影,霍刑风冷冷地站在废墟上,双眼却十分茫然,不知看向何方。 这一切,他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古镇上空的云雾散开,残阳罕见地出现在云端。 它,无声地,怜惜地,看着这半座古镇。 “该醒了。” 它,点点头,无声地撕裂开来。 最终化为一道白光,照向叶鸮吟的双眼。 叶鸮吟揉了揉刺痛的双目。 看像窗外,风景极速逝去。 车,正在行驶。 “呦呵!醒啦?”驾驶位的杜奈卿问道。 “嗯,该醒了。”叶鸮吟微微点头,发出沙哑的声音。 “醒了,醒了那就绑上呗!发什么愣啊,小蔡!”杜奈卿不满道。 叶鸮吟环顾四周,并没有小蔡的身影。 突然,一只巨大的鞋,猛地踩在叶鸮吟脸上。 而叶鸮吟的头,在鞋底与车窗之间碾压。 待叶鸮吟回过神时,自己已被五花大绑起来。他懵逼地看向车窗,车窗中他的脸上...... 是一个巨大的鞋印子。 叶鸮吟:(#?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