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社会里的逼婚记》 第一章;介绍人带男主入场失败 新社会里的逼婚记(1) 主要人物介绍;女主人秋月, 母亲 男主小侯, 邻居周元英, 女主人的妹妹璜瑛, 第一章介绍人带男主入场失败 1976年四月初的一天,邻居周元英(也是小时的伙伴)来找刘秋月,秋月不在家。 璜英问;“找我姐有事?” “是啊,你姐她今天回家吗?”元英问道。 “回啊。她回的晚点。她要和春花一起吃了晚饭,还要把 妹妹洗了衣服才回来的。”璜英答道。 元英说,“哦,那我等下再来吧。” 璜英接着说,“你找她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她。” 元英又说;“算了,还是当面对她讲好点。” 璜英调皮的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神神秘秘的。你不告诉我,等她回来了我就把她支开去,要你见不到她。 元英着急的笑着说;“别,别,别。我真找她有事。讲给你听也没关系,你们姊妹关系很好,她迟早都会告诉你的,可能还会让你给她参谋呢。” 璜英不解地看着元英,说;“哟,有趣,是什么好事,还用得上我参谋?” “是这样,我们小分队的中队长,是个大小伙子,长得不错,我想给你姐作伐,你姐不是还没有找对象吗?就是这个事。”元英说。 璜英一听是给姐姐说对象,就笑着说;“这事啊,是好事啊,那小子是那里人,年龄多大?你以为长得不错,就可以配得上我姐了?这事还真得过我这关呢。” 元英笑着道;“嘿,你以为你是谁哦,你小小年纪,懂个屁臭,她会听你的?还过你这关呢。笑死我哟。只能说这事迟早是会让你晓得的,现在告诉你也没关系罢了。” 璜英笑着又说;“既然这样,说来听听。他姓甚名谁,哪里人氏,年龄几岁,单位和职务?” 元英也笑着说;“噢,看来还真是懂个屁臭。他姓侯名记述,广西灌阳人,今年二十八岁,现在漓江机械厂工作,技术员,是工农兵大学生,成都电讯工学院毕业,无线电专业。身高一米七零。绝对是又红又专的好苗子。怎么样?合格吗?” 璜英听完元英的介绍词,笑着点点头说;“嗯,基本合格,好吧,等我姐回来,我转告她。” 元英说,“好,我就先回去了,他还在我家等着呢,你姐回来了,我再陪他一起过来。”说完就高兴的出去了。 不一会儿秋月回来了,璜英将元英给她说对象的事告诉她,秋月心里愣了一下,因为她还没有做好谈恋爱的准备,也可能是出于女孩子的害羞吧,或许两种因素都有,她把刚放好的自行车又推了出去,她对璜英说“我忘了,我还有点急事,得赶快去办,我走了啊。”说完,推着自行车飞快的跑了。 璜英在家里大声的嚷道,“快去快回,家里有事等着你。” 秋月离开了家,骑着自行车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一时她也不知道能去什么地方,在解放桥附近转了两圈,不知道哪里可以呆上有两个小时,突然想起了一个好朋友秦玲英,因此决定到她家去溜溜。 秋月到她家,家里只有她母子二人,孩子在床上大哭,她在给孩子煮米糕,秋月抱起小宝宝,逗他说,“你个小坏蛋,看你妈妈忙得手慌脚乱的,就是给你弄吃的,你把妈妈累死了,你妈妈太辛苦,别哭了,等下就有吃的了。”林英也笑着说;“他的到来,确实很累,但同时也给我带来了很多的快乐,这其中的滋味我也无法言表。你现在还没结婚,体会不到其中的乐趣,等你以后结了婚就知道了。秋月笑道,你孩子他爸呢,怎么不帮帮你? “他爸说是帮朋友买晒相纸已经两天都没回家了。” “他怎么这样呢,这样你怎么吃得消?白天上班,还是自己背着孩子送去托儿所,晚上还要继续照顾孩子,也太辛苦了,孩子他奶奶爷爷也该讲讲他儿子啊,或者也来搭把手也行。” “没关系,我自己还忙得来。”米糕煮好了,先用冷水隔着奶锅降温,然后装进奶瓶,试试温度可以了,开始喂宝宝。 小家伙大口吸着奶瓶里的米糕,那模样的确可爱。小家伙吃饱了,眯着眼睛睡觉了。秋月跟她聊了一会儿,感觉时间不早了,就告辞回家了。 话说这秦玲英,届时她儿子半岁了。婚前的丈夫,婆婆和姑娘小叔那一大家庭的人都是围着她献殷勤啊,可如今那温馨的场面荡然全无了。 回到家来,璜英批评她说:“你怎么出去那么久?让别人等了两个多小时,看,他刚走,我看可能还在元英家,我去看看?”说话间,璜英起身往外走。 秋月急忙拦住。“走了就走了,还看什么?” 璜英站住了,她满眼疑惑的望着姐姐。她不理解姐姐为什么不让她去看看,更不懂姐姐明知有约会还匆匆离开。 秋月明白了妹妹的意思,说:“我还没有这个打算,所以就躲开去。”说话间,秋月放好了自行车。 璜英听姐姐这么说,也就解开了疑团。于是姐妹俩坐下来。 璜英凑到姐姐身旁,对姐姐说:“姐,你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你今年都二十三岁了,遇着合适的,谈一两年,结婚。正好嘛。” 秋月笑着说:“是不是你想谈恋爱了啊,拿我来讲?”然后做个鬼脸。 璜英严肃的对姐姐说,“我跟你讲正经的,那小子看外表真的很不错,一表人才,工作环境也好,你还是接触接触,千万别错过了机会啊。” 秋月淡淡的回答说:“如果他真有诚意的话,他应该还会主动再约的,急什么。” 一会儿,父母们开完会回家了,大家说笑一回,然后各自休息。无话,不提。 第二章正式进入恋爱角色 一星期后,璜英对秋月说:“姐,那小子约你了,他请你看戏,在漓江剧院。 秋月说;“哪天的,什么时间?” “明天。” “票呢?” “没票。” “没票看什么戏?” “他不是小分队的中队长吗?明天他们中队在漓江剧院执勤,他领我们进去。” “这样啊,那我们坐那里?站着看?”秋月满不高兴地说。 璜英接着说:“不会吧,如果是那样,我们走就是了。” 第二天晚饭后,秋月姐妹俩赴约了。 早就在那等候的元英,远远就看见了这俩姐妹,赶快迎上前来。随即,那小子也赶了过来。 元英见人到齐了,就对大家说:“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邻居,姓刘。”然后用手指着秋月,璜英,继续介绍:“这是姐姐,叫刘秋月,妹妹璜英。”又转身对秋月说;“他是我们的队长,姓侯,叫侯記述。” 侯队长接着对大家说:“很快就要开演了,我们进场吧。” 大家跟着小侯队长顺利的走进了剧院,他把大家带到了早就预定好了的包厢,然后招呼大家坐下,随便跟大家说了一儿话,口称还有工作,就独自走了。 散场前,他来跟大家打了个照面,又称工作还没完成,就不陪大家了。 演出完毕,场内所有灯光亮了。那浅蓝色宽大而厚软的座椅,大红色的地毯,衬着浅蓝色的墙壁,显得特别富丽堂皇。场内没有电风扇,天花板上有许多小孔,听说那就是空调眼,那里可以喷出热风或冷风,就是在半场中喷洒的香水也是从那里出来的。 走出演出大厅,两边是休息室,这休息室是用来供那些抽烟人享用的,这当然也是为了保持场内的空气清洁而设计的喽。厕所设计也很好,每间都隔开,有门,并且都有单独的自来水开关,很卫生也很人性化。其实,与其说所有来看戏的人还不如说是来看剧院的呢。因为它在当时是桂林市最好最豪华的一家剧院了。 秋月等人随着拥挤而又有序的人群缓缓地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把整个剧院里里外外欣赏了一番,然后走出大厅,下了阶梯,来到了宽大的前院,院内种了许多的奇花异草,别致的外墙设计,彰显了艺术的魅力。 随着人流的散尽,秋月姐妹自便回家了。一路上璜英对姐姐说;“姐,你看清楚了吧,怎么样?” 秋月淡淡的回答:“看清楚了,不怎么样。没感觉。” 璜英又道:“接触接触,怎么样?” 几天后,小侯来到秋月家,这是个星期天,秋月父母都休息在家,也可以说是一次正式相亲吧,母亲一眼便看中了,在她眼里,简直就是自己的女儿高攀了,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张罗这张罗那,十分热情,秋月在一旁看了很着急,想制止母亲的行为,又恐惹怒母亲,弄得大家尴尬,只好随她去吧。 从那以后每逢星期天,小侯就主动地来到秋月家与她约会,但秋月总是在家做家务,小侯也帮着做。如此两个月过去了,他们从没单独约会,秋月对他也没任何的感觉,但小侯却给这家人留下了比较好的印象。 一个星期天,秋月要到煤店去买蜂窝煤,小侯也跟了去。待两人把煤团买回后码好。两手已是黑乎乎了,秋月叫母亲倒水给她洗手,母亲叫她到河边去洗,秋月拿了肥皂朝河边跑去,小侯也跟了过去。父亲看见了,大声嚷道;“站住,这像个什么样子,一男一女,一前一后的,成何体统?让别人看见会说闲话的。” 可是,秋月没听见父亲的指令,径直朝河边跑去。 两人洗手回来,父亲板起面孔,噘着嘴巴,生气了。秋月傻乎乎还不知道是生她的气,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到了晚上,母亲把秋月叫到跟前说;“你爸今天不高兴,是为什么?是因为你跟小侯一起去河边洗手,你爸觉得不妥,说让别人看见会说闲话的,你以后就别跟他一去出去了啊,” 秋月听了母亲的说话,很生气,说;“去河边洗手是你的主意,又不是我叫他去的,现在又说我不好,我听了就来气。还有,这谈恋爱的事,本来就是要两人谈,两人多交往,才能相互了解,我们可从来就没有单独在一起,就洗一次手也要挨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 秋月越说越生气,继续说;“你们作为父母,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女儿是怎么样个人,你们简直不配做父母,今天我把话说到这,我的事情你们今后少管,最好不要管。” 说完,就倒在床上蒙头装着睡觉了。但她心理似乎受到了伤害,她感到特别的委屈。 从那以后,秋月索性把小侯带了出去,介绍给自己的朋友认识,也请朋友们帮着参考参考。通过几次的单独接触,秋月觉得他们并不合适,决定与他分手。理由是两人没有共同语言,不可能在一起长期生活的。小侯却不这么认为,他一再表示,“我一定努力地按照你的生活习惯去做,让你满意,让你高兴。” 秋月决定与小侯分手,她跟妹妹说了自己的想法。可璜英却是这样分析的。 璜英笑着说;“这人可能没有什么能力,是不怎么理想,但是,他很有福气。你若跟了他,说不定也能沾点他的福气呢。” 秋月说;“这么说,他有福气,但如果我跟了他,那我可就倒大霉了哦。这福气和倒霉是一对天生的矛盾。算了吧,我还是趁早跟他分手,免得他把我的福气占了去。”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秋月还是觉得他不合适自己,便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姜涛义。 涛义说;“我见他还是不错的啊,人长得好,工作也好,怎么说还不合适呢?” 秋月回答道;“要说条件嘛还是可以的,但就是他太没文化了。” 姜涛义听了觉得很诧异,忙问;“你说什么?他没文化?” “是啊,简直是太没文化了。” “你这不是在讲笑话吗。堂堂的大学生,怎么会没文化呢。”涛义笑着说。 秋月态度认真地继续说;“真的,他是没文化,你不知道,我最近跟他接触了蛮多次了,我们越说越说不到一处,跟他谈诗词,他一窍不通,调个话题,跟他谈时事,他莫名其妙,就是跟他讲笑话,他都选那低级下流的。你讲,这还不是太没文化嘛。” 涛义接过话题说;“如果你真觉得他没文化,分手也对,拖久了对谁都不好。没有相同的爱好和情趣的家庭是没有生气的家庭,这样的婚姻是被称之为失败的婚姻。”因为我自己的婚姻就是这样的婚姻,因为我是过来人。对婚姻有真实的感受。 秋月也是这样看待婚姻的,这就是分手的原因和理由。 她把自己的想法对母亲说了,告诉母亲以后不要再接待他。可母亲不同意,说,你们认识这么短的时间,是你还不够了解他,等时间长了,你就了解他了。我看这小子人还是不错的,老实本分,又是大学生,还是技术员,工作单位也很好,过段时间你就会发现他的优点了的。母亲做工作,秋月只好再试着接触几次,争取能发现他的长处吧。 半个月后,也就是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这天,璜英随着二十多名知青汇同数十名家长的护送一起在单位的组织下,十辆大卡车长龙般的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璜英在家人和小侯的协助下,很快地搬来了稻草,铺好了床铺,届时,送行的队伍返程了。 璜英去的那个生产队是个很穷的队,每天的工分值是六分钱,不过,届时国家已经给知青们粮食补贴,虽然还是不能自保,但至少可以让家里人稍微有点安慰吧。 秋月心中惦记着妹妹在那偏僻的山庄,所以,每当自己休息的日子就去看她,给她送些咸菜或零花钱,小侯为了讨好秋月,也总是想跟着秋月跑乡下。秋月觉他不是自己中意的人,因此,也总想避开他,不让他跟去。有一个星期天,秋月准备好了给妹妹的物品,独自骑着自行车去乡下。 这时,小侯来了,他知道秋月是去乡下的,他便跟秋月的父母打了个招呼,意思是告诉老人,我跟秋月去乡下了。 老人自然很高兴,原因有二,第一,秋月不是单独一个人去那么远的穷乡僻壤看妹妹,第二,小侯的为人很厚道,他除了对秋月好之外,还关心家里人。 不知是什么缘故,秋月却非常反感他的这种做法。看他跟来了,秋月说不去了,小侯说;“怎么能不去呢?妹妹可是在盼望你去的哦。”秋月说,“我不想去就不去咯,”小侯说,“那我一个人去了。” 秋月没吱声,小侯便从秋月单车上取下了物品,自己骑着自行车朝前走去。秋月看着他执意要去,然后正准备转身回家,恰巧,后面一辆单车冲上前,将小侯冲翻,因为他个头高,两脚撑在地上,只是物品抛在地下,小侯捡起物品,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然后继续放好。再然后推了自行车,用眼看着秋月,意思是我们继续走吧,秋月坚持说不去了,小侯坚持要去,并且拿稳了物品不让秋月带走,就这样,秋月便自个儿地往家里走了。她走了大概几十米远后下车看看小侯是否跟着来了,结果没见,她知道他一定是独自去完成任务去了。 说心里话,在这个问题上还是觉得他蛮好的,但是,如果就是因为他能帮自己做点小事就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他,岂不是太委屈自己一辈子了,与其不能跟他一辈子,不如就对他看似残酷,实际是爱护的残忍吧。 于是,秋月没有回家,直接去单位了,到下午下班时候才回家。秋月的父母问道;“小侯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他回单位了吗?” 秋月说;“不知道,我没跟他在一起。” 母亲着急的问,“难道他没跟你一起去妹妹那?” 秋月回道。“是啊,他个人去的,我没去。” “你怎么不去?开始就是你去的,怎么到后来就是他去了?”母亲不解地问道。 “妈。我跟你实说了吧,我是真的不愿意跟小侯继续相处下去了。他真不是我理想中的人物,以后家里的事情请不要让他知道,我不想让他去做。我已经跟他说好了,我们分手了的,你们不要再接待他了,让他早点死心,好去找别人吧,”秋月态度严肃地说着。 第二章 菜鸟级别的男神 第二章菜鸟级别的男神 (一)亲友眼中的男神 母亲听了秋月话后,很诧异。“你讲什么?他不是你理想中的人物?这么好的男人,还不是你理想中的人物,难道还有比他好的男人吗?他不仅对你好,还对你的家人好,你看,你妹妹在那么远的乡下,他都不嫌辛苦地跟着你去看她,你说,他还有哪点不好?你理想中的人物是什么样的。你讲啊。” 秋月说;“我理想中的人物应该是除了对人好以外,还要有一定的能力,也还要有些雅致的爱好啊,要不然两个人的生活会很单调的。” “你怎么就觉得他没能力?人家是大学生,又是技术员,难道还没能力吗?他又在那么好的单位工作,人又这么厚道,像这么好的小伙本就不多,你还嫌什么?再说,你一个普通工人,工作单位又不怎么好,工作又脏又累,能遇上这么好的人是你的造化,你千万不要错过了,免得以后后悔。”母亲非常认真地教导着秋月。 “你不要以为大学生就有水平,就有文化。你还不知道现在的大学生是怎样产生的吗,现在是保送上大学的,大学生的水平参差不齐,不是看你有没有水平,而是看你合不合他们的胃口,现在是培养所谓的根正苗红型,走什么又红又专的道路。现在的大学招生口号是,滚一身泥巴,磨一手老茧,尽管他们脚上有牛屎,但他们是贫下中农的好后代。其实就是搞愚民政策,你越没水平越好,他们越喜欢用,这叫什么,叫缩小差距,你要是太有水平了,又自己显摆出来,那你就死定了。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这是个真实的事件,是去年报纸上登载的事实。有一个五年级的小学生,叫崔莹。在一次地理考试时,老师出题“从北京到广州要经过哪些主要城市?”小学生回答,“条条铁路通广州,老师何必硬强求,拐弯抹角不算远,出题不严学生愁。”为什么小学生会说出题不严呢?是因为题目没有写明白京广线还是什么线,故而不知道怎么回答,不同的线路当然经过的城市就不同啊。后来,那小学生就被开除了。说她思想反动,应该是条条铁路通北京,她却说条条铁路通广州。说她是资产阶级思想,是要被专政的。你说这样的事情荒诞不荒唐荒诞嘛。就拿现在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来说,那也是为了缩小城乡差别吧,城里的青年要下乡,下乡的青年来城里,这是政策,我们都不懂的,但我懂得真正的水平应该是怎么样的,所以我就知道他太没文化太没水平喽。跟这种太没文化太没水平的人长期生活是很乏味的,所以我决定跟他分手,你不要再劝我了,我的主意已定,你就不要再管了。” 母女俩都不高兴了,母亲认为女儿太不听话,这样会害自己一辈子的。女儿觉得母亲根本就不懂得人的爱情的境界究竟是什么。谈话结束了,不欢而散的。 傍晚时分,小侯回来了,秋月装着不理他。其实心里也想问问他今天摔得重不重,因为毕竟他是为了去看自己的妹妹而被别人撞的,但她不能问,因为她知道自己只要去问上一句话,就会给小侯留下许多的幻想,这样拖下去对两个人都不好。 母亲看见小侯回来了,很高兴地接待了他,手里张罗着倒水给他洗手,嘴里招呼他说,辛苦了,赶快坐下休息,先喝口开水,然后再吃饭喔。秋月在一旁看着他,没见有什么异常,感觉他摔得不怎么样,不碍事,然后就走开了。 因为妹妹已经下乡,街道又恢复给秋月家糊火柴盒了。 小侯的坚持,朋友开导,母亲的撮合,秋月跟小侯的恋爱关系就这样拖着。她从没间断回家做火柴盒以补贴家用。所以她总是把自己搞得很忙很忙。 那时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谈恋爱,首先要得到岳母的认可才有希望。”所以,小侯就守着这条信念,一直在讨好秋月的母亲。他每天下班后都会来秋月家帮着做手工活,横直就把自己当成了这家的成员了。秋月总是对他不理不采,这对恋人就这样不冷不热的拖着。 秋月在小侯的眼里是个很要强的女孩,他从心里喜欢她,并且是势在必得。小侯在秋月的眼里,他很厚道,很踏实,也有很多优点,但就是没有共同语言,她担心要是真的成了夫妻,今后的家庭生活肯定会单调无味,可能不会幸福。她还是希望分手为好。两人各怀心思,各自都为自己的想法努力着。 小侯有个亲兄弟在灵川钢铁厂工作,找了一个农妇,生了个宝宝,小侯邀请秋月跟他一起去探视,秋月自然答应,于是两人前往。 在那里看见他们那简单的家居生活,除了一铺不太宽大的床之外,连一张吃饭的桌子都没有。回到家里,秋月对小侯说,你就把你的那张桌子和柜子送给你兄弟吧,他们也太简单了,你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就送给他们吧。 小侯说,现在不用不等于以后不用啊,怎么可以随便送人呢? 秋月说,又不是送给别人,是送给你自己的亲弟弟啊,怎么说是随便送人呢。 小侯还是没有答应,这件事情让秋月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了。秋月觉得他太小气。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舍得帮一把。 小侯对秋月的母亲很好。只要是遇上了突然的天气变化,他都会主动地为老人送衣送伞,有时候遇到单位的电灯坏了,他又主动帮助修理,这样一来,他不仅赢得了“岳母”的欢心,还赢得了“岳母大人”的同事们的赞扬。他心想,这下,我是稳操胜券的了。 秋月的母亲是个很爱面子的人,他见小侯不但人长相好,而且又是大学生,为人也很老实,又懂安装小收音机,也就是懂技术,像这样有貌又有才的青年人如果做了自己的女婿,那自己就是很体面的人了。所以她不顾一切就是要撮合这桩婚事。 小侯到秋月都要路过小姑妈家,表妹们总是很热情的要请他到她们家吃饭,有几次他也就真的在那里吃了,几次之后,秋月对他说,如果你下次再到我姑妈家吃饭,以后就不要再进这个家了,吓得小侯再也不敢去姑妈家吃饭了。 秋月的好友姜涛义非常关心秋月的个人问题,经常问问他们的关系发展得怎么样了。秋月告诉说,“没进展,拖着呗。涛义笑着说,这怎么行,要解决啊。” 秋月说,“我就是嫌他太没文化了,跟他生活肯定是会觉得单调的,怎么办?” 姜涛义说,“你嫌他没文化,我讲他有知识,要不我帮你考考他?”。 秋月笑着说,“好啊,怎么考?” 姜涛义说,“我哥就是研究无线电的,他这两天要到北京开会,趁机回家看望我妈,你把他约来我家,让我哥跟他谈谈,不就是知道他的水平了。” 秋月听了很高兴,回到家来就对母亲说,“我带小侯去会个朋友,姜涛义的哥哥回家探母,我们去会会他哥哥,因为他哥也是搞无线电的研究的,他跟小侯是同行。”在那个年代,无线电是很吃香的,觉得这就是高科技了。母亲自然同意他们去。 秋月和小侯来到了姜家,姜哥哥已经在等他们了。一阵寒暄之后,马上进入正题。因为姜哥哥是趁机回家探母的,不可能在这方面花费很多时间。只是为了帮朋友的忙而已。 谁知小侯比他更着急,刚刚进入正题,小侯就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得赶紧回去,改天我们再聊吧。”小侯急急忙忙的走了。 秋月空欢喜一场。因为她希望能通过这次的考试,了解小侯的专业水平到底有多少,这是与他分手还是继续下去的决定也就出来了。谁知,这刚丢下石头还没听见水响就没戏了,秋月带着遗憾离开了姜涛义的家。 秋月对那天小侯匆匆逃跑这件事心里一直不舒服,大有耿耿入怀之感觉,她想,肯定小侯怕在专业人士面前露馅,所以采取逃避吧。这样想着,就更加坚定了要分手,但母亲是坚决不允许,父亲在母亲的唠叨下,开始也对秋月的事管了起来,所以,父母亲都不同意他们分手,理由是,情趣爱好不能当饭吃,在没有原则问题时,是不可能让你们分手的。 (二)价值观的分歧 不同的价值观体现出来了 秋月喜欢帮弟妹们缝制衣裤,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弟妹们能穿得漂亮点,因为他们都已经是高中毕业生了,又都还没有工作,如果家人不能在物资上给点帮助,他们可能会产生自卑心理。为了让他们有自尊心,秋月总是自己省吃俭用,腾出些钱来为改善弟妹们的物质生活。自从打倒了“四人帮”,物资上比过去有多点品种了,除了每年每人供应的布票外,还有的确良,什么毛的,什么中长纤维啊,等等供应,这些是不在计划之内的,是不要布票只要钱就可以买到了。这个月发了工资,秋月买回来三条裤料,其中两条做给了璜瑛妹妹,一条做给了兄弟。因为自己会裁剪,能省下工钱。 小侯很自恋的沉浸在即将结婚的喜悦之中,他去问秋月的嫂嫂;“你们结婚时,父母亲给了你们什么东西啊。” 嫂嫂说,没有给什么,就是我们结婚时亲友们送的东西,都归我们罢了, 一天小侯突然对秋月说,他想回家一趟。秋月说,“你想回家就回家,跟我说是什么意思?”小侯说,“我可能没那么多钱。” “钱”?这个在恋爱中的人来说是个敏感的字眼,秋月知道了他的意思,本来就对他没有多少好感了,而他又再次的提到了钱这个敏感的问题,秋月随即反击道;“你有没有钱不关我的事,我们之间是,你的钱我不会用,但我的钱你也一样不能用,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用各自的钱,各自管各自的事。” 小侯说;“我的意思是,你自己也应该要有这种布料的裤子啊,为什么做两条给你妹而你自己一条也不要?” 秋月说;“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我要不要这样的裤子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要是因为我没有时间穿,上班工作太脏,不可能穿,下班回家来了,家务事又多,哪有空去穿那些东西,我现在这样的穿戴就很好,我就喜欢这样的穿着。” 小侯说;“你也应该打扮打扮自己啊,不能总是只顾弟妹们。------” 秋月马上叫他打住,“你不要再多讲了,我嫌烦。你居然管起我的闲事来了。我再说一遍,我的事不要你管,你要是再多嘴,我就请你出去,以后不要来我家了。” 小侯不敢再讲什么了。此时大家无语。 又过了些时日,秋月选了个自己认为是合适的时间,很慎重的向母亲说道与小侯分手的事,理由是;“跟小侯不仅没有共同语言,而且他还很小气,很自私,这样的人自己是不可能跟他过一辈子的,与其到后来离婚,还不如趁早分手,所以,我现在就正式的提出跟他分手,希望你们不要再勉强我们了。 母亲一听说要跟小侯分手,一下火起,便骂道;“我怎么就总是听你说分手,分手,的事?总不能换点别的话题?你与小侯谈了这么久的恋爱了,现在想分手,不可能。你提出分手就是你不道德。在我们家就不允许你不道德的,你必须跟他继续下去。” “妈。我认为这不存在道德的问题,现在是婚姻自由,更何况恋爱?那就应该更加的充分自由才对啊。其实,我早就觉得他不合适我,我也早就想跟他分手,是你们硬把我们拉往一处啊,我也给了自己很多的压力,尽量想迁就他,争取达到不谈分手的境地,可是,我自己已经很努力了,而且,我越努力去迁就,就越觉得他不适合我,我们的分歧太多,你就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母亲说;“我又没捆绑你,放你?怎么放?” “那就是你同意我跟小侯分手了。”秋月高兴的说道。 母亲;“我没有同意你跟小侯分手啊,我劝你不要分手,像他这样好的男人还真的不多,你要好好珍惜,千万不要说分手的话。” “妈。他真是不适合我啊,他老实,懂得讨好老人,这是他的长处,但他没文化,没情趣,你们也见识了。他太小气,我帮弟妹们做点衣裤他都看不开,说要我多顾自己,别总是顾着弟妹们。还有,他有两件不用的家具,我劝他送给他的亲兄弟,他都不肯。如此零零总总,你说,我们以后能合得来吗?我还没跟他结婚,我们彼此的钱还是分开的呢,他就想管着了,要是结婚以后,那我就没有自主权了呀。” 母亲说;“他的优点多过缺点,你不就是嫌他小气吗?小气有什么不好?像你这么大方有什么好?身边没剩一分钱。我跟你说啊,你要是跟他结婚,我保证你们今后会很有钱,那时,你的日子就好过了。” 秋月见与母亲没有办法继续沟通了,心想,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母亲也管不了那么多的。 (三)高考是检验能力的试金石 能力与职务的不匹配 1977年,全国恢复了高考,中断了十年的高考制度开始恢复,除了老三届的学生懂得高考是什么一回事之外,其余的想参加高考的考生基本上是想知道世界上有高考这么一回事?当然也多数是陪“公子过考而已”。 秋月为了买高考复习大纲,早早的就在新华书店门前排队了。她知道,只要有这本大纲,就可以知道要考的范围和大致的内容,要复习和学习起来,就可以缩小范围,相对容易些了。两三个小时过去了,书店门前排了几条长龙。终于等来了大纲出售。由于数量有限,书店限售一人两本。秋月为了多买几本,她接连排了三次队,买回来六本。寄了两本去二姑妈家,让湖南二姑妈家的表兄弟,表姐妹们都能有学习的方向。自己家也留两本,供自己和弟妹们一起学习,还有两本给小姑妈的女儿,因为我们大家都没有见识过的。 复习资料买回了,她把璜英妹妹从农村接回家来复习,与其说是复习,还不如说是学习,因为在这之前他们莫说是都没经历过这样的全国性大考,就是听也没听过什么叫高考呢,学习是他们的爱好,考试是他们检验自己所学的知识掌握了多少的唯一途径,是对自己的能力定位的最佳渠道。不管是出于对知识的渴求还是对自己前途的追求,他们都得去经历。都应该去体验。 大家在紧锣密鼓的读书学习,秋月因为在学校时就很喜欢数学,她决定报考理工类,璜英妹妹却劝其报考文史类,璜英说,虽然你的数学成绩很好,但是,你所学的东西太少,比如说,三角函数你能懂多少?几何题你又知道些什么?立体几何你都没接触过,再说,化学,物理的公式你有很多都没见过,说得确切点,你连字都不认得,怎么考?如果你选择考文科类,那么,历史地理,虽然说你不怎么喜欢,但起码你也知道些,要了解起来也相对容易些,因为你认识字啊,学习起来就容易多了。秋月听了妹妹的解释,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就决定报考文史类。 这下,小侯表现的机会来了。他主动担当起小兄弟的辅导老师,其实,他也是帮补数学和物理。那段时间他几乎是天天都来秋月家给兄弟上课,因为兄弟虽然是高中毕业,但他却没有上过几天课,一九六零年出生的他,一九六六年开始上学,就是说,他从上学的第一天起,就遇上了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小孩子贪玩,读书不要做作业那是最好的了,那时的老师也不敢或者也不愿去要求学生好好学习的,所以,他除了认得几个字之外,对于什么数学,物理,化学啊,一概都不懂。对历史地理也没多大的兴趣,但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自己能有一份工作,他必须去参加高考,所以,他便从那时起开始认真的学习起来了。 一天晚上,秋月到兄弟的房里去取墨水,兄弟跟小侯在做数学题时遇到了难题,兄弟见姐姐来了,就问,“姐,你看这道题怎么做。” 小侯接过话题说,“我讲应该是这样做,兄弟说不对,那你看看,应该是怎么样做?” 秋月拿过题目一看,原来是一道算术题;(一个气象小组测得这一星期的气温是;星期一是16度,星期二是18度.,星期三是12度,星期四是5度,星期五是-5度,星期六是-5度,星期天是0度,问,该组所测气温的平均温度是多少?)秋月说,“这不是一道算术题吗?这么简单的题目难道还要讨论?不就是正号就是加,负的就是减,然后该加就加该减就减最后就用除法除以七就可以了。” 兄弟说,“我讲这样,小侯讲不是,所以就问你喽。” “哦”,秋月顿时就有了一股莫名火涌上心头,她用一种蔑视的目光瞧着小侯,说;“是吗?那你说应该怎么算?” 小侯坚持的说,“我讲就没这么简单,你想,这么简单的算术题能拿来作为高考题吗?” 秋月说,“谁说这是高考题了?这是复习题。你既然说这么简单,那为什么你连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做?你都是大学毕业生了,连这个都不会,真是个饭桶。” 秋月嘴里骂着,心里有了更坚定的打算,就是不可能再跟他拖下去了,必须马上与他分手了。想到这里,秋月突然停止了骂声,不想再说什么了,她转身走出兄弟的房间。 小侯很不服气的叫住了秋月说,“你真是嘴硬,我说你们就是错了,不可能是这么简单的。” 秋月原本不想与他多说,一来是想给他留住些面子,二来是,既然要分手了的,又何苦去跟他较真,浪费时间呢。结果被他叫住,这气又不打一处来了。说,“我懒得和你讲,只要你不怕丢面子,你就自己去问你们单位的随便哪位工人,如果说是我错了,你要我输什么给你我都答应,如果是你输了,那么从明天起,你就永远不许再走进我的家门。”说完这句话,秋月气愤地离开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就两三个月的复习时间,秋月因为一边要工作,一边要学习,她又没基础,为了高考,她请好友姜涛义帮助补习数学。涛义很支持秋月参加高考,便主动的帮助秋月补习数学,这样,秋月就每天下班的晚饭后到好友家去学习,风雨无阻。这样的行为得到了姜伯母的夸奖。有一天下着倾盆大雨,秋月也是准时的到达姜家。伯母就对天大声呼喊说,“天呐,这么的好青年,她如此认真和勤奋的学习。如果你不让她被录取,那就是你没长眼睛啊。” 由于时间紧,秋月也就没有功夫去找小侯说分手的事情。高考结束了,在等待录取结果的那段时间里,小侯照旧是星期天就到秋月家去,一天,小侯开玩笑的说,“如果你被外省的哪所大学录取了,在那里读书,我如果有机会到那所城市去出差,我到学校去看你,你可千万不要说我们不认识哦。” 秋月瞪了他一眼,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希望我考不起还是笑话我没水平?我跟你说啊,我这一届肯定是没戏的,但是,我还会继续努力的。就我现在这种水平能考上外省的大学,那么,读大学就没什么稀奇了。说真的,我如果真的上大学了,我们的关系就这样定了,如果我没考上大学,我们的关系也就应该结束了,因为我渴望的是学知识,而你需要的是物质,我们是始终走不到一起的。这一点你是知道的。也不必我再讲了。” 录取工作开始了。璜英被中南财经学院录取了,工业会计学。秋月却名落孙山。兄弟因为没有下乡而被拒绝报考。 第三章 婚姻大事得认真思考 第三章婚姻大事得认真思考 (一)姑妈奉命来劝说,引发了对几个失败婚姻案例的分析与思考 秋月正式搬回厂宿舍了。 这天,秋月的小姑妈来厂里找她,说有要紧事。她热情的接待了姑妈。几句寒暄之后,姑妈说,“我是奉你母亲的命令前来劝你跟小侯和好的,你看怎么样?” 秋月说,“我还真不可能与他和好了,你就去告诉我妈,说我不妥协,坚决分手。” 姑妈说;“我见小侯也蛮可怜的,他也哭着来求我,你看啊,一个大男人,哭着去求人,那多可怜啊,你就答应了吧。” 秋月说,“姑妈,你为我想想,像这样的窝囊废我能嫁给他吗?这不是毁掉自己的一生吗?” 姑妈笑了笑说;“看来我是无法完成这项任务的了,我回去复命吧。”秋月礼貌地把姑妈送出厂门。 送走姑妈后,回来就反复的思考着她跟小侯的恋爱过程,从认识到分手,小侯在自己恋爱事业上确实付出了不少心血,他对家人的关心和照顾也确实的打动过自己的心。比如。天气突然变化,小侯就会主动的为母亲送衣送伞,妹妹在乡下的时候,他也是主动的跟着自己一天跑几十公里的山路去看妹妹。这些画面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幅幅的出现在眼前。尽管如此,她还是不能将自己的一生交给他。但她觉得小侯是个很好的青年人,除了在能力上差点以外,而其他方面都很优秀。她反复的问自己,究竟想找个什么样的人,才是自己的理想呢?她想着,想着,眼前模糊了,心思混乱了,她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选什么样的人? 眼前出现了姜涛义婚姻的凄凉景象,就是因为自己的一时考虑不周而留下了终生遗憾,弄得自己进退两难。她假设自己如果真的妥协了,将来会不会像姜涛义的结果就很难说了。 想着曾经自己为朋友不惜两肋插刀的故事浮现在眼前, 朋友为了生存而结婚的不幸婚姻,故事的由来从这里开始; 案例(1) 厂里新盖了集体宿舍,每间房住十个人,按照工作班组分配房间和床位,(高低铺)是为了方便倒班职工的生活和休息。我的下铺是一个已经结婚了的姐姐,比我大六岁。姓姜,叫涛义。 是老三届的高中生。她是1970年知青“翻卤锅”进厂的工人。她除了人长得好看外,且很有学问。我非常羡慕她的文才,经常听她讲些文学方面的知识,小说,因此,我们成了好朋友。 姜涛义姐姐虽然聪明能干,但其命运也很捉弄她。她的父亲是国民党的高级军官。因为纳妾后就抛弃了她母子四人,也就是她的母亲,哥哥,姐姐和她。每人每月只有少量的生活费及学杂费,到后来,就连仅有的那点生活费都没有了,靠母亲一人打零工挣钱养家人,还要供三个给孩子上学,实在是太困难了。三年的困难期过去了,那零工也没有做了。因此,在她勉强读完高二就辍学回家了。因为没有了生活来源,为了生存,她选择了到茶场工作。茶场管饭,每月有两块钱的生活用品补助。这就是她选择到茶场工作的真实目的。随后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洪流冲击到了这个不幸的家庭,已被父亲抛弃多年的母亲被认定为“国民党反动派的臭老婆”而被街道管制劳动,年仅一十九岁的她,连回家的机会都被剥夺了,孤单无助的凄凉,使她萌生了找个人结婚算了的念头。 在朋友的介绍下,她嫁给了现任丈夫。他是一个复员军人,在本市的一家重工国企工作。一副高大的身材,看上去很英俊,但是腹内却没有什么墨水。他们结婚后,单调枯糙的生活方式,没有任何情趣的家庭生活。她厌倦了这如同动物般的人生,她后悔自己的莽撞,更后悔自己的无知。稀里糊涂的就把自己嫁了出去。 她要求离婚,可是,刚结婚就离婚,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相继孩子出生了。她便在产后毅然离开了自己的家,独自回到农场过着单身生活。但是,孩子是她最为牵挂的事,每当想起孩子,她总是泪流满面,对于离婚也就犹豫不决了。 在这期间,有人跟她介绍对象,但是,她因为没有正式离婚,也不方便的与别人随便见面,加上自己在婚姻的开始就走入了误区,现在已经懂得了生活不只是吃饭穿衣那么简单的事情了,也就更加的小心和谨慎了,她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一个有知识,有情调的人,她希望自己的家庭是一个充满了欢乐,情趣,温暖而不仅仅是有份简单的工作和有一副标致的身材就够了。 她在与男生见面后,总是要求最好用书信往来一段时间,试图尽可能的彼此多了解些。看看对方的文才以及与自己有无共同的观点然后再做出选择。由此看来,她应该属于稳重的一类吧,但是,在那个爱情被封闭了的年代,她就被多数人认为不安分的人。有同事对她的行为暗暗监视,她的信件多数被人拿走,很少有到她手上,因为接不到书信,就被对方说她不心诚,许多好青年就这样错过了。 我是从学校直接分配进来的,经历不多,来往的信件却很广泛,很多同学都在外地的农村或边疆,还有在部队文工团等等。因为经历单纯,所以,我的信件没有别人截留。相反,凡是在信件到了单位之后,总是有人在第一时间通知我到门卫拿信。 有一天,姜涛义对我说,杨继轩在厕所里捡到了她的一封信。并且把那封信给我看。我看了后,没有发现信件的不正确之处,也不懂得她给我看信的目的,就把信件还给了涛义,然后瞅她笑笑,没有说什么。她叫住我,说,你怎么不说话呢? 我不解的问;“我说什么呢?我不知道有什么要说啊。” 她说,“那杨继轩在厕所里帮我捡到了这封已经拆封了的信,然后还把它交到我手上,可以说,她是好人,我很感谢她。同时也想问问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我见她这么问,这就毫无保留的把自己对整件事情的看法合盘端出。说;“我认为这封信不可能是她在厕所里捡到的,因为那个地方是最脏的地方,又有谁愿意在那种地方去捡一沓废纸?我想啊,很有可能是她在拆了你的信看了以后,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对她没有任何价值,反过来还给你,还可以讨好你,和你做个好朋友呢,你说是吗?” 听了我的讲解后,就说;“我也是你的这么想的,但是也想听听你的意见,所以来问你。” 她继续说,“你看我现在的处境是如此的糟糕,我的一切都被人监视了,我的前途完蛋了。” 这时,我只好安慰她,说;“你不用这么悲观嘛,别人想监视就让她监视好了,你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什么?” 她说;“我也还想找自己的幸福啊。你看我现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处境下,我还有自己的追求吗?” 我劝慰地说;“我认为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再等等,或许情况就改变了。” “唉,青春易逝啊。”她感叹道。 我不知该说什么了。默言。 她终于重新开口了,说;“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你说吧”。 “我的情况你是清楚的,我的处境你也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我想借你的名义用用,可以吗?” “借我的名义用用?我的名义有什么好用?我哪里有什么名义啊。你在说笑话吧。” “她严肃地说;”我不是在说笑,我是认真的。我是想在我与别人通信件的时候,信封上写你的名字,然后由你转交给我,这样,我的信件就不会丢失了。好吗?” “就这个啊,可以啊,你用吧!” 此后,她就用我的名字接触了一位男性朋友。一直交往了两年。两年来,他们情投意合。之后,那男生提出要与她结婚,但是,每当她去看了孩子之后,就下意识的自责,觉得自己对不起孩子。之后,她便选择了退出。结果两人还是以书信的方式分手了。 但是,他们的感情和理智的处理,让但凡了解他们的人无不为他们惋惜,为他们的不得已而落泪。 这样一拖就是五六年,孩子快要上学了。男方却把孩子主动的送到她的跟前。让孩子在周末的晚上跟她住,周一的早上到她那里去接。这一接一送,也增进了他们的联系和感情。最重要的是孩子需要有个安稳的家庭,有个真正疼爱她的妈妈。 当然,那男子的执着坚守,和宽大的胸襟也起到了感化她的作用。再联系到自己的身世想想,最后决定为了孩子的幸福,回到了那个当初因为生存而草率结婚的家庭里去。 我当然也赞同她回去,因为孩子是无辜的啊,他没有能力选择父母,故而不应该为父母考虑问题的不成熟埋单。 婚姻不是儿戏,但是,究竟什么样的婚姻才是理想的婚姻?旧社会是包办婚姻,人们感觉不幸福,所以废弃了,现在是自由婚姻,同样不能确保其幸福。这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啊。 再看看自己的家庭,父母亲都有些文化,加上又是亲上开亲,他们是血表,(及姑妈的儿子,舅舅的女儿。)且从小就在一起长大的,长辈之间也自然亲近,无需介绍都相互了解,本应该是个很和睦很单纯的家庭结构,但是,由于经济的短缺,家庭生活是常常支不敷出,亲戚家来探望也十分频繁,这也更加重了家庭的经济负担。因此他们也偶尔会吵闹几句。父亲埋怨母亲没计划,没能力,所以管不好这个家。哥哥却说母亲把钱都拿去顾了她的姊妹们了。等等。不过,自己感觉这个家庭还是比较幸福。至少父母在价值观方面他们是一致的,所以,家里从没有打闹的情况发生。 如果夫妻们的生活只是为金钱而存在,母亲要自己跟小侯结婚,这当然是再正确不过的理由了。可是,姜涛义的婚姻之错又在哪呢?她当初不是为了生存而嫁?结果是结婚还不到一年就想离婚了。但是,如果在解决了生存问题的前提下,是不是还要考虑婚姻家庭的其他因素呢? 如果婚姻仅仅要求解决了基本生活就去考虑精神需求,那么,秦玲英的婚姻好像也不是自己理想中的生活。但是,她为了维护家庭的存在,却还是能基本接受丈夫对家庭的不负责人,这样的生活我是不能接受的。就为这些,还真是要好好的思考啊。 还有另一个案例,同学吴学谦的婚姻更像是一场噩梦,美好的生活还没开场就在悲哀中结束了。 案例(2)一百元毁掉的婚姻 1975年,我的同学吴学谦在婚姻上摔了个跟斗。 吴学谦虽然是资本家的女儿,但她思想进步,工作积极,为人谨慎而且谦和,被领导列入可以教育好的接班人之列。 她与同事张庆华由于工作上的联系,接触多了,发展成了一对恋人。小张是贫下中农的后代,工作积极,政治上要求上进,是当时根正苗红的大红人。在众人的眼里,他们是最般配的对象了。 小张不仅人长得好看,而且聪明能干,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子。小吴的父母见了后也非常喜欢他,这桩婚事是水到渠成,他们登记结婚了,但是,由于单位一时没有住房,所以暂时还没有举行婚礼。就称他们为准夫妻吧。 学谦的弟弟高中毕业了,因为不愿意去农村插队,在家也没有工作做,而且,父亲单位的政工人员经常来家里做动员工作,反复的强调,如果孩子不下放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不好好的改造世界观,以后肯定是没有出路的。这样下去,以后就成了废人。你们也都看见了的,很多的知识青年都积极响应党的号召,上山下乡,在那里干几年之后调回城里,参加工作,还有很多人走进了大学,接受高等教育,你看,这样多好啊。还是动员孩子响应号召吧,这才是他唯一的出路等等,之类的言辞。 学校也时不时的有人来做动员工作,意思也都差不多。弄得他们没办法正常的生活。和他一样的青年也很多,于是,他们汇集到了一起,大家商量着今后应该怎么办?这样下去就真是没有前途了。 最后有人提议,我们偷渡出去吧,国外可能有我们生存的空间。就这样,他们很快就统一了思想,决定铤而走险,——偷渡出国。然后大家回去准备。 准备?有什么好准备的呢?不就是需要钱吗? 由于先前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学谦的弟弟突然向家里人提出了这个方案,把家里人吓了一跳,这个事要是泄露出去,那是犯法的啊,遭到父亲的反对。学谦和张庆华在一旁没发言。但他俩的目光对视了一下,那真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啊。”看得出他们是支持弟弟走这条路的。 父亲看看在场的人,多是支持走险棋,想了想,也就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那么。钱又从哪里去找呢? 学谦说,我们大家凑凑吧。最后凑足了两百块。让兄弟作盘缠。母亲从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拿出一个小布包,当着大家的面,拆开布包,露出了一小块黄灿灿的东西,母亲说,“我们家现在仅剩这点金子了,本想给你姊妹分的,现在你弟遇到困难了,我就给他先用吧,以后他好了,再还给我,然后再分给你们吧。”母亲说完。用眼看了看学谦。学谦会意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吴弟他们出发了。但在出发前他还是拒绝了大家的好意,说;“在路上,带着金子这东西不安全,只是拿了家人为他凑的二百元钱出发了。 按照事先安排的方案,他们走东兴那条线路,先到越南国,然后再寻他途。大家都认为这条线路好走,谁知,这几天岗哨看得很紧,除了边防部队的例行巡逻外,武装民兵也对周围的动静非常警惕。因为,在他们行动之前,已经有几批人员偷渡而被抓获了。 他们在边界潜伏多日,始终无法找到越境的机会,无法越境。大家的盘缠也维持不了多久,决定先回家等等,再图良策。 恰巧,小张出差去东兴,这时家人也担心儿子的前程,决定再让女婿带点钱去,然后又把借来的三百元交给小张,母亲又把那个布包拿了出来,说,你还是把这个给他带去,这个东西留在家里也没多大的意义,他拿到国外可能还能用得上。母亲还说了些穷家富路的道理。小张欣然的接受了任务出发了。 在办完了公事之后,他就去见兄弟,此时,一股贪婪的念头涌上了心头,他心想,“兄弟既然出国了,还给他那么多钱干嘛,那边好挣钱,反正钱在我身上,我少给他点也没人知道,兄弟也不可能去证实岳父母他们让我带给他多少钱的,这不是神不知鬼不觉了吗?”于是,他截留一百元,见面之后,他把早已准备好了的二百元钱和那半块金砖给了兄弟。 又过了几天,还是没办法出去,他们只好回来了。 小张听说内弟没出去,现在已经回来了,不由得心里害怕起来了。聪明的他马上找到了解围的办法,为了要阻止他跟家人接触,小张选择了到派出所报案,说他们准备偷渡出境。接着,公安局就来抓人了,谁知,内弟在家只是呆了一会就出去了,公安人员来了没遇上,问了问情况也走了。 这样,消息走漏了,内弟不敢再回家了,小张又向公安局介绍内弟有可能会去舅舅家,于是,公安人员又赶到那里,谁知,内弟也离开了那里,让公安人员又扑了空,他的信息也就失去了价值,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事情败露之后,学谦的解决方式就是离婚!本来看似很好的一桩婚事,竟被这区区百元给毁掉了? 这事究竟是值得庆幸呢还是悲哀呢? 在学谦这一方来说,肯定是值得庆幸的!因为通过这一百元的截留,暴露出了他自私和贪婪的本性,后来因为兄弟的返回,他为了要达到掩盖自己的私心和贪婪,居然做出了企图毁灭兄弟前程的恶毒操作,让学谦认出了他是个人面兽心的恶狼。 哎,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通过这些案例,她想清楚了这个问题,人生的幸福与否完全是取决于自身的感受,而不是取决于金钱,当然,没有物质作保障那样的婚姻也是不现实的,但是,空有物质而思想空虚那也很悲哀的。最好是二者都能享有,但是,这种要求也许是奢侈的。因为金钱是无法衡量它的多寡,但是,如果自己在物质享受方面要求不高,只要求解决了基本生活就追求精神层面的享受还是容易达到。所以,按照自己目前的条件去选择自己的幸福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想到这里,于是,她拿定了主意,不管母亲采取怎么样的方式或手段,自己都不可能让跟小侯结婚成为事实。 第四章 高考是检验能力的试金石 第四章高考是检验能力的试金石 (一)能力与职务的不匹配 1977年,全国恢复了高考,中断了十年的高考制度开始恢复,除了老三届的学生懂得高考是什么一回事之外,其余的想参加高考的考生基本上是想知道世界上有高考这么一回事?当然也多数是陪“公子过考而已”。 秋月为了买高考复习大纲,早早的就在新华书店门前排队了。她知道,只要有这本大纲,就可以知道要考的范围和大致的内容,要复习和学习起来,就可以缩小范围,相对容易些了。两三个小时过去了,书店门前排了几条长龙。终于等来了大纲出售。由于数量有限,书店限售一人两本。秋月为了多买几本,她接连排了三次队,买回来六本。寄了两本去二姑妈家,让湖南二姑妈家的表兄弟,表姐妹们都能有学习的方向。自己家也留两本,供自己和弟妹们一起学习,还有两本给小姑妈的女儿,因为我们大家都没有见识过的。 复习资料买回了,她把璜英妹妹从农村接回家来复习,与其说是复习,还不如说是学习,因为在这之前他们莫说是都没经历过这样的全国性大考,就是听也没听过什么叫高考呢,学习是他们的爱好,考试是他们检验自己所学的知识掌握了多少的唯一途径,是对自己的能力定位的最佳渠道。不管是出于对知识的渴求还是对自己前途的追求,他们都得去经历。都应该去体验。 大家在紧锣密鼓的读书学习,秋月因为在学校时就很喜欢数学,她决定报考理工类,璜英妹妹却劝其报考文史类,璜英说,虽然你的数学成绩很好,但是,你所学的东西太少,比如说,三角函数你能懂多少?几何题你又知道些什么?立体几何你都没接触过,再说,化学,物理的公式你有很多都没见过,说得确切点,你连字都不认得,怎么考?如果你选择考文科类,那么,历史地理,虽然说你不怎么喜欢,但起码你也知道些,要了解起来也相对容易些,因为你认识字啊,学习起来就容易多了。秋月听了妹妹的解释,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就决定报考文史类。 这下,小侯表现的机会来了。他主动担当起小兄弟的辅导老师,其实,他也是帮补数学和物理。那段时间他几乎是天天都来秋月家给兄弟上课,因为兄弟虽然是高中毕业,但他却没有上过几天课,一九六零年出生的他,一九六六年开始上学,就是说,他从上学的第一天起,就遇上了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小孩子贪玩,读书不要做作业那是最好的了,那时的老师也不敢或者也不愿去要求学生好好学习的,所以,他除了认得几个字之外,对于什么数学,物理,化学啊,一概都不懂。对历史地理也没多大的兴趣,但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自己能有一份工作,他必须去参加高考,所以,他便从那时起开始认真的学习起来了。 一天晚上,秋月到兄弟的房里去取墨水,兄弟跟小侯在做数学题时遇到了难题,兄弟见姐姐来了,就问,“姐,你看这道题怎么做。” 小侯接过话题说,“我讲应该是这样做,兄弟说不对,那你看看,应该是怎么样做?” 秋月拿过题目一看,原来是一道算术题;(一个气象小组测得这一星期的气温是;星期一是16度,星期二是18度.,星期三是12度,星期四是5度,星期五是-5度,星期六是-5度,星期天是0度,问,该组所测气温的平均温度是多少?)秋月说,“这不是一道算术题吗?这么简单的题目难道还要讨论?不就是正号就是加,负的就是减,然后该加就加该减就减最后就用除法除以七就可以了。” 兄弟说,“我讲这样,小侯讲不是,所以就问你喽。” “哦”,秋月顿时就有了一股莫名火涌上心头,她用一种蔑视的目光瞧着小侯,说;“是吗?那你说应该怎么算?” 小侯坚持的说,“我讲就没这么简单,你想,这么简单的算术题能拿来作为高考题吗?” 秋月说,“谁说这是高考题了?这是复习题。你既然说这么简单,那为什么你连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做?你都是大学毕业生了,连这个都不会,真是个饭桶。” 秋月嘴里骂着,心里有了更坚定的打算,就是不可能再跟他拖下去了,必须马上与他分手了。想到这里,秋月突然停止了骂声,不想再说什么了,她转身走出兄弟的房间。 小侯很不服气的叫住了秋月说,“你真是嘴硬,我说你们就是错了,不可能是这么简单的。” 秋月原本不想与他多说,一来是想给他留住些面子,二来是,既然要分手了的,又何苦去跟他较真,浪费时间呢。结果被他叫住,这气又不打一处来了。说,“我懒得和你讲,只要你不怕丢面子,你就自己去问你们单位的随便哪位工人,如果说是我错了,你要我输什么给你我都答应,如果是你输了,那么从明天起,你就永远不许再走进我的家门。”说完这句话,秋月气愤地离开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就两三个月的复习时间,秋月因为一边要工作,一边要学习,她又没基础,为了高考,她请好友姜涛义帮助补习数学。涛义很支持秋月参加高考,便主动的帮助秋月补习数学,这样,秋月就每天下班的晚饭后到好友家去学习,风雨无阻。这样的行为得到了姜伯母的夸奖。有一天下着倾盆大雨,秋月也是准时的到达姜家。伯母就对天大声呼喊说,“天呐,这么的好青年,她如此认真和勤奋的学习。如果你不让她被录取,那就是你没长眼睛啊。” 由于时间紧,秋月也就没有功夫去找小侯说分手的事情。高考结束了,在等待录取结果的那段时间里,小侯照旧是星期天就到秋月家去,一天,小侯开玩笑的说,“如果你被外省的哪所大学录取了,在那里读书,我如果有机会到那所城市去出差,我到学校去看你,你可千万不要说我们不认识哦。” 秋月瞪了他一眼,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希望我考不起还是笑话我没水平?我跟你说啊,我这一届肯定是没戏的,但是,我还会继续努力的。就我现在这种水平能考上外省的大学,那么,读大学就没什么稀奇了。说真的,我如果真的上大学了,我们的关系就这样定了,如果我没考上大学,我们的关系也就应该结束了,因为我渴望的是学知识,而你需要的是物质,我们是始终走不到一起的。这一点你是知道的。也不必我再讲了。” 录取工作开始了。璜英被中南财经学院录取了,工业会计学。秋月却名落孙山。兄弟因为没有下乡而被拒绝报考。 (二)既没水平也无担当的“男神” 刚打到“四人帮”不久,祖国大地开始了文化复苏,当时的电影院都是通宵达旦的放电影,基本上都是那些在六十年代放过的好电影,尽管是通宵达旦的上映,也很难满足人们看电影的渴望,哪怕是下半夜的电影票也是很难买到的,隔壁的刘嫂有一天叫住秋月说,“别人帮我买了四张《刘三姐》的电影票。是明早五点二十分的,我没空去看了,让给你,好吗?” 秋月听说有电影票,高兴极了,哪还顾得上是什么时间?立刻答应说,“好啊,简直是太好了。” 秋月接过电影票,高兴的要跳起来了。接着,她又犯愁了,四张票,找谁去看呢?父母亲是不会去看的,在家的只有兄弟和小妹妹,而璜英此时到校读书去了,无法来看这场电影,如果把它让给别人,那真是太可惜了。只好勉为其难的请小侯去看这场电影了。 小侯得知第二天早上五点多钟的电影,就借此机会跟兄弟挤一晚了。由于太高兴的缘故,大家居然看错了钟,半夜两点多看成了四点多。于是,大家急忙起床去看电影,待大家赶到时,上场还未散,再仔细的看看钟,才知道是看错了时间,又不能再回去睡觉了,只好在外面等着。随便看看其他电影介绍和剧照。 虽然是半夜,但那热闹场面却超乎寻常,等票的观众,那眼睛贼亮贼亮的,只要有人用手去摸自己的口袋,马上就会围满向你买票的人,让你不能脱身。秋月可从来也没见过那种阵势,因为她从来没去等过电影票,不懂这个规矩。 由于等的时间太长,妹妹春花有点撑不住了,她向姐姐要求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好吗? 秋月同意了。于是,姐妹俩正想朝着比较僻静地方走去,却被那等票的观众围了上来,说她有票要退。秋月急忙解释说;“没有票退,我们是想找个地方歇歇。”那些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围着秋月跟春花不放,围观者越来越多,秋月大声嚷道,“我没有多余的票 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了。没有用的。”是啊,确实没用,秋月姊妹被围观者堵得寸步难行了,兄弟听到姐姐的声音了,再看看周围的那群人,他意识到了这姐妹两个肯定是被这帮人缠上了,必须马上去解围。 他大踏步走向前。大声喊到;“姐,姐,你在哪里?”秋月大声回答,“我在这里,他们围着我们呢,说我有票不分给他们,又不听我解释,就是紧跟着我不放。”说话间,兄弟已经走近了围观秋月的那帮人群。然后说;“我们真没有多余的票了,如果有干嘛不让出去呢?留着岂不浪费?你们说是吗? 围观者看见来人这么一说,听后觉得有理,随之大家散去了。 在秋月被围观的那十几分钟里,小侯自始至终没有露脸,他置身事外。 电影放完了,各自忙各自的去了。兄弟回到家来,在父亲跟前叹气地说了句;“小侯太差了。” 父亲追问其由。兄弟说了大致的缘由。然后说,“姐姐的选择,你们不要太干涉了,好吗?”父亲没有搭腔。 秋月在上班的时候想着早上发生的一切,心里很不是滋味,此时她已下定了决心要和小侯分手了。哪怕是家庭的压力再大,她已经准备好了。 下班回来了,父亲问秋月今早发生的事?秋月大致说了点后,反问父亲,“你是怎么知道的?” 父亲回答说,“听你兄弟说的。” 这时,秋月如同获了至宝,心想,“她与小侯分手的事已经没有了障碍了吧”。 第五章 母亲的强势干预 第五章母亲的强势干预 (一)母亲变着法子整亲生 几天后,母亲来厂里了,秋月怕母亲把自己恋爱纠纷的以歪曲的事由经过向外宣传,便主动的跟着母亲回去。一路上,她对母亲进行了思想教育,罗列了许多夫妻之间由于没有共同语言和共同爱好而经常打骂,甚至离婚的悲哀人生故事。母亲静静的听着。没有作任何回答。到家之后,母亲开始讲话了。 母亲说;“行了,这一路上你是说也说够了,骂也骂够了。气也应该出完了吧,现在你就跟小侯和好了吧。他可是一直在等着你的喔。” 秋月见母亲的态度没有任何的改变,心想;“母亲为什么就这样的固执呢?她应该懂得新时代的婚姻观念,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的女儿多想想呢?” 她决定跟母亲来硬的了。是想让母亲断了逼她跟小侯继续下去的念想。然后说;“妈,你就不要再为这事操心了。我跟小侯是不可能结婚的,因为我要的生活方式小侯是不可能给我的,所以,我们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既然是迟早要分,何不早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不要再管我的闲事了。你若坚持下去,那也只是白费心机的。” 母亲说;“你怎么就那么傻?这么好的男人,你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你自己说说,他哪点儿不好?” 秋月;“我没有说他不好,我只是说我们不合适,他离开我以后,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为什么非要缠着我呢?你转告他,要他放手吧,别再浪费自己的时间了。” 母亲,“这么好的男人你都不要,你到底想要什么人?那就是你在外面已经有了别人了。否则不会这样的。” 秋月被母亲的话给激怒了。说;“你为了他,简直就不惜侮辱自己的女儿了。告诉你,你们越这样压我,我就越反感你们,像他这样的好男人,我确实看不上,因为他没文化,自私自利,我就是嫁街上的叫花子也不愿嫁他。” 母亲说;“我是不会让你嫁叫花子的,嫁他是你唯一的选择,你的必须。” 秋月;“我是不会嫁他的,谁喜欢他谁嫁他吧,我不管。” 母亲;“你不嫁他,我就同你脱离母女关系。” 秋月;“随你便,只要你说出我是因为不同意嫁那个人,你就要与我脱离母女关系的事由,也不怕被别人笑掉牙齿,那就去吧。” 母亲听到这里就再也没说什么了。 她怕看母亲的眼泪,她害怕母亲因伤心时掉泪。她知道母亲为了这个家已经很不容易了。大半生的辛劳,却没能给自己父亲关爱与照料,不是她不孝顺,而是自己家庭的日子也十分艰难,无暇顾及自己的父亲。每当母女们谈起家常时,但凡说到外公,母亲总是很自责的说对不起他老人家。是自己没能力。自己的家都没有照料好,真遗憾。然后就落下眼泪。至秋月懂事后,也总想在自己的能力之内,把自己的全部贡献给家里人。特别是母亲,她曾经在心里发过誓,不管自己的能力大小,都要全心全意的让母亲高兴,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然而,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婚姻问题就让母亲泪流伤心。她觉得自己很不应该,但她又不能在这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与母亲妥协,此时,她选择了逃避,她不敢在家久待,必须马上离开,她转身走出家门,径直朝厂里去了。她忘记了吃饭,喝水。 (二)母亲四处搬救兵 接下来便是家里的亲戚轮番来做说客,堂姐从湖北来了,带着母亲的委托,相劝道;“听婶母说,那小子很好,这是一桩很好的婚事,你就顺了老人吧。她是过来人,比我们看问题看得清,想得远。”堂姐还说;“常言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听话吧,回去与小侯和好,你没亏吃的。” 秋月没有理会她。 大表哥从县城赶过来了。还是母亲所托。表哥说,“听舅母和姨妈都说,那小子不错,不但人长得好看,而且对人好,特别是对你好,你喊他走东他不会走西,你说一,他不会说二。” 秋月说,“是的。但是,表哥你替我想想,如果自己嫁了一个没有主见,没有能力的男人,以后的家庭生活会是怎么样的情况?跟这样的人长期生活会是什么滋味?你是有文化有知识的,难道你也认同我妈的婚姻观?” 表哥被问得哑口无言。面带羞涩。然后知趣的走了。 哥哥也说话了;“你们恋爱这么久了,现在哪怕他是一坨屎你也把他吃下去。” 秋月;“我是绝对不会吃这坨屎的。任凭你们怎么样的施压,我是宁死不屈。” 母亲见此事没有任何转机,便开始折磨起自己来了。她经常病倒在工作场地,满身是在急救时留下的痧痕。眼睛里只有呆滞的目光。 不管母亲如何看好小侯,在秋月看来,这都是母亲的虚荣心在作祟,因为秋月列举了很多有力的证据,例如,1,说他太小气,自私自利,母亲说,这样好,你跟了他,以后不就很有钱了。2,说他没文化,母亲说,他是大学生,怎么就没文化了?3,说他没情调,母亲说,情调能当饭吃?4,说他没担当。母亲说,他就犯了那么一个小错误,你就揪着不放。 说穿了,母亲就是看好他是大学生,是技术员。哪管他称职不称职。因为这个硬件在当时确实太少了。 秋月虽然住在厂宿舍里,也还是每月按时的把自己的工资送回家里。自己只留下仅仅够在食堂吃饭的伙食费而已。其余的全部都贡献出去。因为她知道,这是家里的主要收入,弟妹们的生活费以及学费都是要往这里开支的啊。 却说母亲见这一招没有起到作用,她便想到了用另一种方式,她决定到秋月工厂去,请单位领导出面来逼迫她就范。然后秋月就会屈从了。想到这里。她得意的笑了,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次日清晨,她便带着自己的“杰作”向秋月的工厂走去。在厂门口遇见了秋月的朋友姜涛义赶来上班,姜涛义主动上前去跟伯母打招呼。并问道;“伯母这么早来找秋月有事啊?” 母亲说,“我不是来找秋月的,我是来找你们的领导,她太傻了,我讲不通她,亲戚们的相劝她也不听,没办法,现在只有请你们领导出面了,给她点压力。” 姜涛义说,“伯母,你还是多想想别的办法吧,找领导我看就免了吧,因为这毕竟是秋月的私事,要是给领导知道了,弄得满城风雨,这样虽然可以给秋月以压力,但是,如果秋月屈从了,她跟小侯和好了,那曾经满城风雨的影响就更加对秋月不利了,对他们也都不好啊,,你说是吗?还是想想其他的办法吧,我们大家努力再劝劝秋月,希望她能有所觉悟吧。” 母亲听了姜涛义的解释后,觉得有道理,然后就说,。“这样啊,那我就不去找你们领导,我回去了,你帮我劝劝秋月啊,我这里谢谢你了。你知道的,那小侯真的很好,她要是错过了这么好的人,以后到哪里还找得到这么好的呢?她真的傻啊,让我多操心哦。” 姜涛义这时真不知该说什么了,她知道秋月是下了决心不和好的,但她的母亲也是下定决心要他们在一起的,小侯,虽然有很多优点,但要做秋月的丈夫,在能力上确实还欠缺,因为他们的价值观念相差甚远,能力上也存在差异,这样的婚姻是不可能长久的。但出于礼貌,她还是邀请伯母上寝室去坐坐,母亲拒绝了她的邀请,自个儿回家去了。 姜涛义找到秋月,说了在厂门口遇见伯母的事,秋月知道麻烦来了,母亲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怎么办?现在找谁呢?谁能给自己保护呢?亲戚。可以吗?不可以。因为他们早就被母亲用上了。姑妈来当过说客,如果我现在去求她庇护,她肯定很为难的,她那里是不能去的了。堂姐姐,大表哥等等,他们能帮我讲话吗?他们的话又有用吗?哎,算了吧,自己坚强的挺挺吧,常言道,“坚持就是胜利。”我就坚持着,最后的胜利就是属于我的。 母亲确实改变了策略。她不再去找秋月单位的领导了,只是隔三差五的到厂里找秋月,是想让厂里的人都知道秋月跟男朋友分手的事情,而且是秋月不对的这样一个事实。那年月,凡事男女朋友分手的事情,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且都是不光彩的啊。是要受到道德谴责的。母亲就是利用了这样的时代背景来逼秋月就范啊。她以为自己太了解女儿的个性了,只要有道德做压力,秋月就会妥协,就会屈服的。谁知,倔犟的秋月根本就没吃这一套。 这天,厂里发清凉饮料,是天津雪梨,秋月看了看自己得了三四斤之多,她不舍得独自吃完,就往家里送。谁知母亲这天又来厂里了。没遇上。就问她的舍友秋月的去向,舍友说,可能是送雪梨回家了,母亲说,她送雪梨回家?她现在还会送雪梨回家?不会了,不会的了。然后,自己便离开了厂里。回家后,看见了雪梨,自然知道是秋月拿回家的,但这并没有感动这位固执的母亲,也没有让她清醒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有没有意义。 秋月从家里回来了,舍友告知她母亲来厂里的消息后,说;“你妈说你现在不可能再拿雪梨回家了,不会的了。”然后看似开玩笑的说;“你老实坦白,现在是不是有了相好了,要不然那么好的男人你会看不上?”那口气浑然就是母亲的原话。 秋月自知这事情是讲不清楚的了,如果要解释,只能是越解释越不清楚反而尴尬,索性干脆不搭腔了。心想,随他们传去吧。然后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上床睡觉了。 在床上,她那里睡得着呢?原先自己以为,母亲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的,自己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胜利就会属于自己的,现在她好像知道了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了,她有点茫然了,母亲把她是路子全都堵死了,自己的朋友,同事,同学,凡是母亲认识的人,她无一不去找过,并且请他们来劝说自己和小侯和好。母亲总是说自己不安分,这么好的男人不要,肯定是在外面有别人了。连母亲就这样说了,别人还能相信你吗?这样道德败坏的人,谁都瞧不起。自己哪有脸面出去会朋友?想到这里,不禁暗暗的落泪。 同事莫艳玲给她带来了个消息,说母亲昨晚到她家,请她来劝自己和小侯和好。艳玲说完了这句话后,就用眼看着秋月的表情。秋月木然的表情让这位善良的姐姐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 然后她对秋月说,“我劝你妈了,我说请她不要干涉你的婚姻大事,作为父母亲,为了儿女们的事情就是操碎了心思也是枉然的,她实在不愿意,你就由他去吧,今后的日子是她自己过的,好日子她如果没赶上,那么,坏日子也是她自己受苦,谁也不可能去帮她过吧,你说是吗?你这样的苦苦相劝,苦苦相逼,她还是不能接受,难道你真的拿刀去破她的背?即使就是那样她还是不能接受,你又能怎样?” 这些话也只有艳玲姐姐一个人敢说,能说。因为她在秋月父母的眼里是个善良贤惠的妇女,是个守妇道的好媳妇,她丈夫因为不安分,贩卖妇女被判了五年的徒刑,她独自带着两个女儿,还要孝顺公婆。这是一般的妇女很难接受的事实,怎么还会去照顾他的父母?为这事,秋月就问过艳玲,说你自己带着女儿已经对得起他了,为什么还要管他的父母?艳玲却说,“他犯法是他个人的事,与他父母无关,而且,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生活了许多年,大家的感情已经很深了,怎么可以在他儿子犯罪的时候而抛弃两位老人呢?” 听了艳玲的一番话,秋月心里稍微好过了点,她想,总算有人还能站在自己的角度说一句自己想说又不让说的心里话。而且,她也是站在中立的立场上说出的大实话。她是多么的感激艳玲啊,此时,她在这位同事姐姐的跟前落下了眼泪。也是她这么久以来在人前第一次落泪。她不知道这是坚强还是脆弱?总之,她在人前哭了。 几天后,又一个同事李嫜美也对秋月说,你妈昨晚到我家了,请我来劝劝你,让你跟那个小侯和好,你妈说,这么好的男人,你都不要,是你傻?还是你在外面有人了?就算你在外面有人了,我们也是不会让他来我们家的,只要我们不承认,他就不可能进这个家门的。嫜美说着,坏笑的看着秋月。活像是在看笑话。 秋月此时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做任何的解释,她仿佛是没有听见嫜美话。嫜美问,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秋月淡淡的说了句,“你看见我到外面去与人约会了吗?你既然相信我妈说的话了,我还能说什么?” 过了些日子,姜涛义对秋月说,你妈昨晚到我家请我妈劝你,说,“秋月最听你的话了,所以请你做做她的思想工作。你妈还说;你嫌小侯小气,小气有什么不好?像她这么大方,弄得身边不剩一分钱,有什么好?你嫌他没文化,别人是大学生,怎么就没文化了?你嫌他不懂事,他不就是犯了那么一点小错误,别人接受了批评,并且表示以后一定改正,还要他怎么样呢?”她接着说,我妈请你去我们家吃饺子。 秋月说,我可不去你家了,免得又听你妈帮我做思想工作了呢。 姜涛义笑道,“我妈可不做你的思想工作喔,我妈说,世上哪有这样的母亲,也很少有这样的岳母娘啊。你想,她还会做你的工作吗?” 秋月;“好的。等过了些时日,我一定去感谢你妈,她老人家对我太好了。我真没福气,是前世作孽太多?还是投错胎了?遇上这样的母亲。真倒霉。” 大家说笑一会,姜涛义是想给秋月轻松的感觉,她知道秋月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生活在母亲的高压力之下,精神受到极大的压抑,非常痛苦,但她也没有能力去帮助秋月改变目前的状况,只能是有事无事的找点轻松的话题,让秋月的精神能得到休息而已。秋月也知道她的心意,她对她也充满了感激。 幼稚的秋月当初以为结婚是自己个人行为,是自己的私事,母亲的干涉也是短暂的,只要自己认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她没想到事态发展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她突然意识到,现在的她是不能够随便外出的了,因为母亲已经放出了她在外面有人了的谣言,如果此时自己的行为稍有差池便会使自己跌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道德的谴责会使她永远抬不起头来,如果真是那样,她认为还不如死去的干净。她记起了在民国时期的有志青年的一段话;“生命曾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正是符合这条信念吗?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向心头,她为了追求自己认为是真正的幸福,决定跟母亲展开顽强的战斗。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了。 第六章 小侯原形毕露,母亲终于梦想 第六章小侯原形毕露,母亲终于梦想 母亲求助于秋月的朋友,同事均未果。小侯也有相当长的时间没来找她了。这事本应该结束了。然而,她却去请求元英的母亲出面到小侯的单位找到小侯,再次挑起事件的延续和对秋月的摧残。 这天下班后,秋月接到了来自母亲的通知,说要她回家处理她跟小侯的事宜,秋月欣然到场。会场设在秋月家里,到场的有小侯,元英,元英的嫂嫂及母亲,秋月的母亲,邻居刘水妹姑妈,以及秋月的小妹妹春花等。会场气氛凝重。 元英的嫂嫂首先发言;说;“小侯跟秋月的恋爱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了,现在是该讨论他们结婚的问题了,我现在当着大家的面问一问小侯,你是否真的喜欢秋月,并且愿意同她结婚?” 小侯马上起身回答;“我是真心喜欢秋月,并且十分愿意同她结婚,白头偕老。” 秋月也起身说到,“我不愿意同他结婚,因为我们没有感情基础。” 邻居嫂嫂说,“怎么可能呢?你们谈了那么久的恋爱,怎说没有感情基础?” 秋月说,“我们虽然在时间上有相当长了,但我们根本就没有共同语言,也没有任何的瓜葛,没有经济上的联系,没有感情上的挂念,总之,我们没有感情基础,我不同意跟他结婚,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我正式宣布,跟小侯解除恋爱关系。” 小侯接过话题,说到;“我们认识以来,我是一心一意的在培养感情,我为之是付出了全部心血,怎能说没有感情挂念?大家都知道,我早就把自己当成了家庭成员,给母亲送衣送伞,下乡去看妹妹,回家陪父母姊妹等等,我每一项都是尽力尽职。总之,我还是希望能和秋月结婚,这是我的唯一要求,希望大家帮帮我。也希望秋月能够接纳我。”说完,然后泪流满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秋月说;“你是个好青年,你有很多优点,但是,结婚是件特别严肃的事情,也就是说,他有很多情况和原因不是因为对方很好就一定会成为夫妇的,请你弄懂这一点。” 秋月的话音刚落,就遭到了大家的激烈抨击。母亲说;“你知道他是个好青年,有很多的优点,像他这样的好人,你不跟他结婚,难道你真的是要嫁给街上的叫花子?” 邻居嫂嫂也说,“是啊,小侯真的不错,你们结婚以后一定是会很幸福的,” 秋月说,“他虽然有很多优点,但是,也有很多不符合我的要求的地方,比如,他太自私,我帮弟妹们缝衣裤,他都看不开,说我太顾弟妹,就不知道顾自己.,你们说,这是不是我们的根本分歧呢,我们在经济价值和精神价值的问题上的观点有着本质的不同,如果现在勉强凑合,谁又能保证今后我们不离婚?与其到后来离婚,还不如现在结束。你们说是吗?” 小侯说;“不管怎样,我是不会放手的,我知道你在外面有了相好的了,现在看不起我了,可我一心一意的等你,希望能跟你白头偕老,但你却要与我分手,我是不会同意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开了。但总的话题无非是劝说秋月,应该要权衡利弊,不要感情用事。又反复论证像这样好的人都不要,难道真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即便是有了喜欢的,但也不一定就是理想中的啊,你要三思而行啊。等等。 但他们的话里无不含沙射影的指责秋月在道德方面存在着问题。秋月反复自我申辩也没用。 这时,小妹妹在一旁,看见大家都在指责姐姐,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站起来大声说道,“希望你们不要再这样的逼我姐了,你们应该都知道,婚姻是自由的,不能强迫的,你们现在的做法,就是逼婚,就是强迫,你们的做法是违法的。” 春花是话音刚落,就又被大家批评。大家都说,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大人们讲话,你没资格插嘴的。春花哪里能容他们如此欺负姐姐,于是,她大声的吼道;“我不允许你们如此地欺负我姐,小侯的一厢情愿也不可能达到目的。这是我家,我现在就请你们离开这里,我不欢迎你们。我姐有权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 在母亲的喝斥下,春花委屈的大声哭了起来。秋月含着眼泪,把妹妹带了出去。在这空当的时间里,秋月知道自己是无法摆脱是非的了。她唯一的就是屈从,但她的性格又怎能接受?在她的内心深处,埋下了自杀的念头。但她又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死去,也达不到惊醒母亲的效果,而且,也忒便宜了伪君子小侯。不行,必须让他跟自己一起去死。她想好了,准备拿婚礼当葬礼,在亲友们为他们举行婚礼的那天,“夫妻”共饮之时,她就拿出早就下好了老鼠药的喜酒,然后同时饮下,双双归西。 秋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很镇定的说,“既然大家都说我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了,我怎么解释你们也不肯信,为了证实自己的清白,我同意跟小侯结婚,你们说,什么时候让我们结婚,我就什么时候跟他结婚就是了,大家说,这样行吗?” 话已说到尽处了,为了尽快解决此事,大家催问小侯,问他什么时候去跟秋月领结婚证。要小侯给大家一个准确的时间,小侯说,那就明天吧,也就是第二天的上午,八点半钟,小侯在工厂里等候秋月的到来就是。 从秋月他们认识到现阶段同意领结婚证,历时两年了,在这两年里,秋月始终都没同意跟小侯结婚,而是在母亲,朋友的撮合下延续着,今天却又要以另类的形式来结束他们的恋爱史,这是件多么悲哀的事情啊。听人说,恋爱中的人是最幸福的,而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感觉到幸福,相反的却一直是痛苦。她疲倦了,也绝望了。她觉得明天之后可能就可以彻底的解脱了,想到这里,她似乎觉得有了一丝轻松的感觉。 她知道小侯肯定要报复自己,但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却不得而知,但她必须要有个旁证,请谁去合适呢?现在是她最后的决定期了,只要过了今天,就什么也没得说了。 她又继续说道;“我想请刘姑妈带着我去,”说完,用眼睛看着这位邻居姑妈,流露出多么恳求的眼神。因为这位邻居是介绍人元英的亲婶母,也是秋月同学的母亲,她对婚姻的理解是比一般人要深刻,看问题也相对客观,秋月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位邻居长辈的身上,只要她站在公正的立场,对秋月是有利的,就是在自己母亲的心里,也不会想到她会做出对秋月有利的事情来。 邻居姑妈很爽快的答应了秋月的请求。 第二天,秋月和邻居姑妈走在去小侯工厂的路上,姑妈认真问了秋月,说,“你跟我讲实话,你是真心愿意和小侯结婚吗?” 秋月已经心如死灰,然后慢慢地说,“在那强大的压力之下,我还有选择吗?如果在我心里哪怕是有一点愿意,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姑妈说,“你既然是不愿意的,我就对你讲实话吧,这个人确实不值得你跟他结婚,他不是个可靠之人,你自己要拿稳把握,这毕竟是你自己一辈子的大事啊。” 秋月说,“在那么多的人里,就只有你一个对我讲了这些,我感激你。但我现在已经是别无选择了,就这样吧,走一步看一步吧。”她把自己的真实打算隐藏起来了,因为那样的处理方式只要走漏了消息就可能没有办法实施的了。 来到了小侯的工厂,秋月在厂门口等着。姑妈到车间找到了小侯,可是,小侯却以有事没空去办结婚证为由推翻了自己昨晚的约定。精干的姑妈此时心里暗喜。随即她说道;“既然是这样,你不能说秋月违约了,因为她是按时赴约的喔,是你自己反悔。你在小耍众人,以后可不能赖秋月就行了。”说完,掉头欲走。 小侯说道;“什么反悔不反悔的,这次的事情是她妈请周伯母来厂里找我的,又不是我想出来的,说实话,我早就对她没什么感觉了,其实,也就是她妈怕她找不到我这么好的人,才是一直这样的拖着我,我还叫委屈呢。” 姑妈听小侯这么一说,心里为秋月暗暗的捏了一把汗,然后,又轻松起来。心想,还好,没有造成很大的精神损失。秋月的选择是对的,是他自己首先放弃,比秋月以后争取自由要来得容易和简单得多了。 来到厂门口,姑妈高兴的诉说起跟小侯见面的经过,然后说,“这下你可是真正的解脱了啊。回去之后,我把这些情况介绍给大家,小侯的嘴脸就暴露无疑了,谁也不能怪你了,你就可以自由了。你应该高兴了,为什么你却没有反应?” 秋月淡淡的笑了笑,说;“应该高兴,应该高兴。”然后,她回到了自己的内心深处,她在想,“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答案很快就出来了。没有实质性的意义。出了烦恼还是烦恼。看看周围的人群,也没有一个是生活得很有意义,就是连这位邻居姑妈也是如此吧,虽然自己挣得了属于自己的婚姻自由,但是,在她的生活圈之外,还是有人指指点点的,而且,当她出席亲友们的孩子的婚礼时,她就被取消了为亲人们布置新房的权利,就是连拿婚礼上的东西都没资格,这难道又不是件悲哀的事情吗?如果自己的人生之路象这位姑妈一样,这也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回到家里,姑妈向大家介绍了见到小侯的情况。然后说,“我们都给小侯骗了。这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为这事打搅我,我是不会管了的。”说完她自个儿回家去了。 秋月独自回到工厂后,躺在床上想着今天上午发生的一切,她知道了,小侯虽然没有文化,但他却很有心计。这么久以来,他却始终站在了于自己有利的位置。在处理自己的婚姻问题上,他看似自己很低调,很被动。实则,他却站在了最高峰,把整个事件处理得游刃有余。他在人前落泪,甚至于痛哭流涕,原来是在演戏,他蒙蔽了母亲。小耍了各位,到头来还可以羞辱秋月及她的母亲。自己本是个好强的女孩,但在跟小侯的恋爱问题上,却被母亲弄得自己被动不讲,最重要的是自己不明不白的背负了道德败坏的名声。此时的她,觉得自己已经到了绝境,既没有分手后的喜悦,也没有识破他嘴脸后的快感,只有被他羞辱后的难堪和愤怒。她不知道家里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此时母亲应该是个什么样的状况?等等。她也没心情去关心这些。她现在的满脑子里尽是自己早已准备好了的怎么样快快结束自己的生命,原先是打算在母亲的逼婚情况下,她抓了个与自己的死密切相关的人去垫背,现在好了,垫背的没上钩,只有自己一个人去了,这本也没什么,但又转身一想,死,也不是件容易是事啊。邻居朱阿姨曾经因为生活所迫,自认为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然后选择了死亡,采取的方式是投河,结果被旁人救下,虽已过去多年可一直都还被众人拿来当笑柄呢。想到这里,她开始想着自己将采取怎样的死法呢?只要自己决定了去死,就必须一次成功,否则就会落人笑柄,那将比死了还难受。 死,说简单其实也复杂。虽然可以有很多种方式的,比如,投河,上吊,撞车,下毒,等等。但是,投河,自己会游泳,一下没淹死,如果被人救起,那肯定就是朱阿姨的下场,不行,不能走这步棋。吊上跟投河不是一样的结果?,应排除。撞车,不管死与不死,都不容易,死了,别人会说,这个女人不安分,良心不好,所以给车撞死,起码在自己的母亲心里就是这样想的,这死了之后还要背负着良心的指责,自己已经是个屈死鬼了,难道到阴曹地府也还要继续的背着冤枉的包袱?不行,也不能这样的死去。下毒,那要选择在什么地方呢?是在厂宿舍?这样会吓死很多的人,而且,工厂里有很多的人,还有医务人员,也会进行急救措施,死也可能更难。同时也会背负着同样的冤枉啊。这样也是不行。她想来想去,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她反问自己道;“是自己怕死了?难道这样的苟活比死了还好?” 她终于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就是自己现在寻死成功了,反而被小侯笑话,小侯会觉得他自己是个多么的优秀的人才啊,而且还会更加得意。在与他的几番较量之后,小侯终于胜出。就这次恋爱而言,一直以来都显得很强势的自己,在遭到了结婚拒绝之后竟然选择了死亡来逃避。这岂不是咎由自取?此举真是可笑之极。小侯肯定以为是自己的拒婚成功。而秋月则认识到自己前途暗淡而只有一死。真是快哉,痛哉,痛快哉。想到这里,她决定放弃自杀,自己告诫自己绝不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她给自己找到了苟活的理由。 她放弃了轻生的念头。但也没有找到好好活下去的真正意义。她生活在背负道德谴责的漩涡里而不能脱身。回到家里,母亲低吟的惋惜使她有口难辩,在工厂里,由于母亲的先前舆论已经给人留下了缺德的印象,她总觉得别人的眼光肯定是鄙视的,从此,她不敢跟人说话,更不敢与人接触。她知道,若要改变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应该还要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久,遇见一个跟小侯一个厂的同学问秋月说;“你结婚为什么连姓名都改了?” 秋月说自己没有结婚啊,问她是听谁说自己结婚了? 这时才知道小侯那天不跟秋月去单位打介绍信的原因是他已经早就跟别人领了结婚证了。 从此,她每天除了上班在工作场地就是自己的床铺和饭堂,还有就是每月发工资的时间,她必须把自己的收入除伙食费外其余的全部送回去。这样的生活坚持了两三年。在这两三年里,她已经活脱成了个精神囚徒。她已经快不懂语言了,也快不认识人了,就是自己很熟悉的人,见面之后,很想跟他打个招呼,可惜已经喊不出对方的姓名了,只好以点点头作罢。这跟行尸走肉没有两样。 既然选择了活下去,就要活得有价值。虽然暂时还不知道怎么样才是活得有价值,至少也要让所有认识她的人知道自己不是母亲所宣传的那样,是一个道德败坏的女人。 从此,她在书海里寻找快乐,在章句中寻找答案! (完) 第七章,由于与第六章完全重复,故将其所有 第七章由于与第六章内容完全重复,故将其所有内容全部删除。 接下 来,我将自己的新作开始发表,希望大家喜欢,更希望大家能留言讨论。 这本书的时代背景虽然是新中国,新时代,但是,人们的思想意识却存在很大差异,故,本故事虽然是以一个女主人公的生世而叙述,但是,她反应出了社会的很多方面,有人性的弱点,也有光明的前景。 人有活在现实生活中的困境和拼搏,也有活在虚拟世界的浪漫与满足。 但是,这些故事却是作者身边的人和事的真实故事,只是作者没有文笔,写的不精彩而已,却能给每一个认真阅读的读者提供很多的生活阅历。因为她包含了生活在基层的广大人群的生活资料。 这里,我转发一篇别人文章,《打赌》以完成我因为没过细检查自己的文章而重复上一章节内容而犯下的错误以示对自己的处罚吧; 打賭 ——一个艺术家的故事 几年前,我从维也那返港,应征交响乐团首席小提琴师的职位。 因为航空公司员工工潮,我迟到了一星期,那职位已被人捷足先登了。 乐团指揮好像看出了我生活得很拮据,就热心的给我介绍了一份临时工一一到某郵輪的餐厅作演奏师,除了免费吃住还有每日千元的报酬。 十天的航程,我能赚到回欧洲的旅费,于是就欣然接受了。 第二天一早,我拎着琴到郵轮公司的办事处报到。这次我來早了,不得其门而入。 正踌躇间,听到旁边一间琴房里传出钢琴声。 这人的琴技了得,巴赫的难度最高的复調练习已不在話下。 几分钟的预热之后,传出了陌生的曲调。这是什么曲子?我从未听过。 忧郁、徘徊、悲傷...大约五、六十个小节之后,那旋律似乎找不到突破,于是又从头开始。 隔着木门,見不到演奏者,但我己从音韵中大抵推测出这是一个女性钢琴教师,这几十个小节是她的创作。 那傷感的旋律写照了她的内心。她应该正陷入了抉择的傍惶中。 电話铃打断了她的创作,也证实了我的推测:“喂?”那声音压抑了不满。 “我已经讲过了,我不会参加选美!第一,我不美!第二,既使美也不会拿出來展示给那些无聊的男人评头品足!......既然你说是我妈妈的旨意,那你不如帮她报名,叫她去选好了!......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喜欢戴首飾。你如果一定要买,那你买了后直接送给我妈好了,省得她每天戴些假首饰去参加那些有錢太太的聚会!” 言为心声。虽然未見到人,但她的语言已构勒出她的形像。 此时那郵輪旅行社已开始营业,大约用了20分钟,签完了合同。 出來的时候,那琴房依旧传出那忧郁的琴声。没有突破,还是在那旋律里踏步不前。 我突然灵机一动,飞快的跑下楼,站在那打开窗的琴房对面街上,取出琴,试了试音准,大力度的用弓根拉了几个近乎噪音的和弦,为的是刺激她的耳膜,引起她的注意。 果然,那受过训练的耳杂对音乐特殊敏感,她停下來,听。 我先是重复她的旋律,然后用几个小节的过渡带她突出重围。把她带出琴房,带到曠野,带到大海,带到天空。 我企图打开她的心扉,驅散阴霾和忧郁。 我甚至用一系列的十六分之一音符把她的旋律拆解,组成欢乐的韵律。 那时我受到她的啟发和刺激,全身心的投入。 那灵感经过碰撞拼出耀眼的火花。后來,我已经忘我了、忘她了、忘记了一切,音符几乎流畅无阻的渲泄出來。 有途人将零錢放进琴盒。在留学期间,我经常站在街角用演奏换取面包,故此习以为常。 那錢币的叮噹声並不会影响我的沉浸和暇思。但是几声汽車喇叭的尖叫声却把我唤醒。 一架敞篷跑車停在我身边。車主人英姿绰约充满自信。 他又按了两下喇叭,终于按奈不住,对着那打开的窗子大声的喊着:“安娜!安娜!”直觉告诉我,安娜就是那鋼琴教师,而这位踌躇志满的男子应该就是她的追求者。 两分钟后,一位素面端庄但又美得不忍看的姑娘,带着愠怒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举着鲜花涎着笑对着她。她并无感激地说:“这不是你家的花园,请顾及别人的感受好吗?” 他不以为然仍保留着讨好的笑容:“我只会顧及你的感受!”見她嗔怒升温,忙不迭的拿出一张支票:“既然不喜欢首飾,那你自己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好了!”姑娘看了看上面的内容问:“这是给我的?”“是啊!”说着拉开了車门。姑娘没有上車却径直向我走來。 彼时我被她的举止所吸引,僵硬的、有些失礼的愣在原地。 “你给我上了一堂课,是我的啓蒙老師!”说着,把花束送给我,並把那张支票放进我的琴箱,还细心的用盒子里的硬币压好,大概是怕风吹走。 当时我木然的呆看着她上了車,听着她叫他将車棚掩上,目送着車子消失,我又仿佛全都没看到、没听到。 待我还过神來细看那张支票,不由的发出哇的一声! 那是一张現金支票,金額是港币100万! 我闭上眼,讓自已陶醉了几十秒,然后在文具店买了些五线谱纸,找了一家西餐咖啡厅,将先前的即兴的曲子记录下來。 几个钟头之后,我终于脱稿了。 那曲子是在安娜的主旋律啓发下创作的,故此将其命名为「安娜一佛倫斯基亅。 我在下意识里把她喻为了「安娜·卡列尼娜亅中的女主角,而自已权当是男主角佛倫斯基。反正那曲孑有几分凄美,这使得那命名近乎贴切。 我将曲譜的影印本塞进那无人的琴房里,就上了郵輪。 十天后,我一上岸就直奔那琴室。遗憾的是那教室空空如也!询问之下,说她已退租。 任我再三打探,终是无功。 自此香踪渺渺、再見无缘! 后來我收到了维也那乐团的聘书,履行了两年首席合约。合同一到期就在经理人的安排下于香港举办独奏演出。 虽然行程紧凑,但我仍存一絲希冀,渴望能再次見到那位特立独行的安娜。 演奏会的最后一場。我同隨行人员下到酒店大堂,忽然听到咖啡座传來钢琴声,那曲目正是「安娜.弗倫斯基」。 难道是她?我不敢相信!因为我曾出过cd專輯,别的人弹它也未可知。 我几个快步走近那三角鋼琴,是她!我再仔细的看,没错,正是安娜!还是素顏、还是裇衫牛仔裤。 她可能並不知道我出了唱片。那唱片里我已将鋼琴独奏改为鋼琴与小提琴的協奏,她现在所弹的是我塞入门缝的版本。 曲终,我走上前,她先是愣了愣,很快就认出了我:“你是...弗倫斯基?” 我没顧得回答只是用双手抓住她的双手!“对不起!我因找不到你,没经过你认可,就把你的创作加工出版了!” 我示意工作人员拿來一只cd,“那,这封套上我已作了申明,写明了这是与你合作的!” 她似乎没有听到我说了什么,那双含泪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说:“知道吗?你帮我赢得了一場睹搏!帮我改变了我的命运!” 原來那一天我望着跑車绝尘而去,可事情並未就此划上休止符。 那車上的两个人因我而发生了一场辯论: 追求者是富家公子,他对安哪的做法颇不以为然。 100万对他虽非大数目,但毕竟是筆巨款。安娜不应该未经他同意就任性的打赏了街头艺人。 他甚至心生妒意,而令他嫉妒的对像竟然是半个乞兒! 而安娜却指責他野蛮的用汽車喇叭打断了人家的演奏,那张支票是为此作出的赔偿。 再说那钱既然给了她,她就有处置权,何况人家也未必就会兑換那支票! “什么?你竟天真的以为那个靠几條琴弦糊口的人不去銀行提款?”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在艺術家看來,没有任何物质比艺術更高尚!”她倖倖的说:“你就是个连小提琴有几條弦都不知道的俗人!” 他动氣了。“好啊!你的那个所谓的艺術家此时正一边暗笑一边数錢,而你还認为他比我清高!” “你不懂音乐,根本就不明白音乐的表达力。刚才他演奏的曲子是他的即兴之作,是发自他心底的自白。 我从中感受了他的胸怀,他的好恶,他的人生。你知道艺朮道路有多艰苦、多难行?一个急功近利的人绝对不会选择这条路!” “那依你之見,这个人不会去提走那筆款子?” “不会!我还有些对我刚才的不敬和浮淺举止心生歉疚呢!” “那我们賭一赌如何?” “賭?赌什么?” “就賭他会不会取走那筆錢!” “取走如何?不取又如何?” “那支票半年之内有效。如果在这期间他取走了款项,你就要应承嫁给我,还要报名选美!” “他如果没取那款項呢?” “那我就在你面前消失,从此不再纠缠你!” “好!一言为定!” “誰也不许反悔!” 安娜幼年丧父,从此家道中落。是母親含辛茹苦扶養她成人。 其母爱女心切,将全部精力集中在女兒的前途上,为此宁肯单身也不思改嫁。 其母一心想她嫁入豪门,故极力遊说她嫁给那位公子。 安娜性情特立,醉心艺术追求真我,与那世俗公子格格不入。 那公子哥兒虚荣而浮浅,总想要安娜参加选美。如能胜出,則更能在亲友中增加炫耀資本。 母親的安排和那位追求者的要求都是不可接受的。 但一想到母親的哺育之恩,一想到违抝母命带给母親的失望,她又于心不忍,是以徘徊难抉,心思郁结。 现在既然那位提出打赌,这其中虽然没有必赢的把握,但也是一线生机。既然話已出口,那就听天由命吧! 演奏会在文化中心举办。 因为「安娜·弗倫斯基亅旋律缠绵悱恻,既有欧洲古典风格又有東逶迤色彩,令人耳目一新,故此唱片一问世就受到界内外的重視,得以风行。 三塲门票很快就售磬了。 每奏一曲之前,我都先将乐曲的背景及我对乐曲的理解讲出来,力求与观众勾通。这种座談式的交流很受欢迎。塲上氣氛融洽而热烈。 终于到了压軸曲目「安娜」。因为我在出碟前联系不到主旋律的作者,又不想窃为己有,所以在封套上讲了铜锣湾钢琴教室外灵感的來源。 不想,这种邂逅和后來失之交臂的经过,被乐迷们津津乐道,成为了乐曲外的另一个关注点。 当我向全場宣佈,两个小时前意外邂逅安娜,又成功邀请了她与我合奏此曲的时候,炸了場!全体观众起立鼓掌,齐呼「安娜!安娜!」。 安娜有些羞怯的从侧幕走出來。恤衫牛仔不施脂粉,像通透的矿泉水,又像晶莹的兰钻石。 当我表示,请她参与今天的演出时,她有些怯懦。虽然她的技法早已达到演奏级,但这不是独奏而是協奏。 協奏是要经过磨合、产生默契才能完美的表达作品的意境。 在我表演的时候,她在后台抓紧时间听了几遍cd,看得出,她已经有了些信心。 中場休息时我们曾研究过,今晚是两个曲作者演奏自已的作品。 我们有铨释的自由。大家放松些、即兴些,不要拘泥原谱上的标注。 掌声初停,我们四目相注轻轻的示意,同时奏响了第一个音符。 开始我们还有些顧忌,总想着互相迁就,慢慢的投入了规定情景,大家已能氣定神闲的隨心所欲了。 此时两种乐器互相缠绕、互相衬托。她弹主弦时我作背景,我拉主弦时她在旁点缀。 有时互相问答,有时相互追逐。当乐曲進入高潮时,她竟然任意的加减,收放自如。 我也即兴的改变节奏,重新拆解组合。 她能任我馳聘,不疾不徐的填补、润色。我不仅难不倒她,反而受到妣的啟发,即时的增加新的内容。 她好像与我心灵相通,总是在我音符甫出就准备了和弦來烘托和丰富我的意图。 那晚,我们用尽平生所学,完成了表演。 观众们多是行家里手和资深乐迷。他们都清楚此曲出自两个陌生人的合作。 而这场表演是邂垢的、无准备的、火花与火花的对接和碰撞。 他们抱着諒解的心态,期望值并不高。但我们的合作令人有意外之感,印证了音乐可以比語言更有勾通能力。 一曲初停,观众们不约而同的起立,先是热烈的掌声,后来那掌声变成了有节奏的、整齐的啪啪声! 我从5岁开始学琴,凡30年。这期间的孤独、困苦、清贫,实不足道。我輩的唯一的慰籍,就是听众的認可。 我携着她的手,深深的、虔诚的躬身谢幕。我把琴高举过顶,用琴弓拍打着琴背,回聵着他们的厚爱。 大幕终落,望着幕帷的背面,音乐家会有无比的孤寂和凄凉。 突然间,安娜哭了起來。先是无声的淚下,后來是不自主的抽泣,再后來竟发出喃喃的无字的泣語。 我抱她入怀,问她何以。 良久,她指了指我的琴,后來索性拿了过去。 她把琴翻转,暴露出我的秘密——那琴的背面是我用胶纸贴的牢牢的那张百万支票。 第二章 责任 第二章责任 1)责任 这期间,家里远方的亲戚来看望父母,我的同事们也来看望妈妈,在送同事出门的时候,有一好友对我说,“我跟你说啊,我看你妈太可怜了,如果你还有痛爱你妈的心思的话,你就得开始为你妈找个女婿,只有这样她才能从悲痛中走出来。否则,------。” 我听后当时没有任何的反应,我不知这是不是一剂能治愈父母悲痛的良方,但我试着将好友的言辞在母亲面前说了,说话时,我注视着母亲的表情。当母亲听了以后,眼睛出现了亮点。之后,我心想,好友说对了,如果自己真的同意找对象,母亲可能会很快地从悲痛中走出来喔。 我终于同意找对象了。 接下来的日子,与我来说媒的人简直是太多了。开始来的几个,我的母亲及二姑妈都非常热情的接待着,又是摆糖果,又是炒花生,忙得很,我对此有意见,说,“这样的接待,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嫁不出去了?” 这样的话语一出口,吓得长辈们对后面来的人都不敢怎么去招呼了。来人虽然很多,但我一个都不肯接触,并且不留给对方任何余地的回绝了。这对母亲而言,无疑又是一个极大打击。 当然,这也不是我故意要这么做,而是我的心已经死去,虽然近期我开始了自己新的人生计划,但在这个计划里我根本就没有要结婚论嫁的设想。 因为跟小侯分手以后的五六年里,我一直拒绝再谈对象,因为这,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在生母亲的气。母亲也不止一次的当面向她认错。我在母亲面前解释过多次,说,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而是自己觉得结婚和不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是不能意气用事的,这是由个人的思想,性格来决定的,请你们不要多心。 每当母亲生病时候,我总是精心的照料着母亲,母亲也乘着这样的机会给我做思想工作。母亲说;“你现在趁年轻去找个人吧,等明天你老了,也好有儿女来服侍你啊。” 我马上会用话制止母亲。说;“妈,请你不要讲这个,如果结婚是为了生养儿女,等将来自己老了好有人来服侍的话,那这个算盘就打错了。你想啊,就算你养一个孩子,从生下来到养他到一十八岁,那要花掉你多少金钱?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如果一个人病久了,在一般的家庭里,孩子们还会很好的照顾他吗?但如果你把养儿育女的钱攒下来,用于养老,那可以病多久啊,难道病上二十年不成?” 母亲这时会无语了的。而后,母亲也曾找过很多的亲戚朋友来做我的工作,每个来做工作的人都会很自然的说出母亲已经认识到了自己所犯的错误了,请我原谅母亲。 我也理智的回答道,“我没有责怪母亲的意思,只是这么多年了,自己已经淡忘了以前所有的事情,其中也包括谈婚论嫁的问题,所以,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已经决定单身独处一辈子了。其实,单身很好嘛。” 在一次次的婉言拒绝中所说的每句话也都是我的心里话。我真正的认为单独生活没有什么不可以。因为我自己有工作,到老来不愁没饭吃。我看见现实生活中,人们的婚姻家庭也着实没有多大的意义,普通家庭为了生活而奔波劳碌,有时还因为入不敷出夫妻们大吵大闹,孩子们吓得缩成一团。有的家庭则因为道德问题而弄得家破人亡。 再好一点的家庭就是夫妻们虽然和和睦睦,但子女们的生活种种也给他们带来不少的烦恼和难题,否则,就不会有“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之说法了。 最近我才看完的《红楼梦》使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独身的信念。因为《红楼梦》里的王熙凤在与刘姥姥说话时说了句很经典的话,“我们如今也有难处。其实,各家有各家的难处,正所谓是大有大的难处,小有小的难处嘛,”。“夫妻好比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使我完全打消了结婚成家的念头。现在因为妹妹的不幸去世,为了减轻父母的精神痛苦而要改变自己的人生方向,这确实是太为难自己了。 我是个固执人,我认定了的事情是很难变通的。 这年的春天,我厂里有无息借钱给职工买家电活动,我当然参加,我厂一千多名职工,只要三个人买洗衣机,我是其中之一。 我居然忘记了与秋菊妹妹一起做了衣柜而不许搬进家门的教训。事先没跟父亲请示就自作主张买下了。自己买了洗衣机之后,父亲同样不许进屋。这回母亲发话了,妈妈说,孩子买东西回家,又没要你的钱,而且,洗衣机也实在需要,看,孩子要上班,还有那么多家务,她自己买洗衣机,减少劳动强度,你为什么不准?孩子也太辛苦了啊。在母亲的劝说下,父亲最终允许把洗衣机搬进屋了。 2)准备接受结婚的现实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我的婚事没有起色,母亲心里很急,她到处托人给我介绍条件好点的对象,可是,每当我想要进入角色的时候,一种本能的心里反应就把别人给辞掉了。这样的事件太多了。 在文联的活动上认识的李晶同学生气的对我说,“你既然同意了找对象,为什么在你们见了一面之后你总是没给别人约你的机会?你这不是在小耍我们吗?说实话,我们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才这么积极的,否则,我们也懒得管你的闲事呢。” 我说,“没办法,这可能是我的生理反应吧。只要一提到见面,我心里就发毛,所以就没有下文了。慢慢来吧,我目前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已经年满三十岁的我,已经意识到在这个年纪上若要找到理想的人生伴侣是不可能的,既然大家都把结婚看得是一件人生必须的事情,而且父母亲也有那么强烈的愿望,那就随便跟个人结婚是了,也能了却母亲的一桩心事吧,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决定尽快解决自己的婚姻问题。但是,每当我真正的涉足此事却又心生畏惧。 同学又给我一个建议,说;“这样吧,我负责多叫上几个男子,你负责叫上几个女孩,我们以踏青为名,在游戏中你们认识和接触,这样既解决了相亲初次见面时的尴尬,大家在闲谈和游戏中又可以相互了解些自己感兴趣是东西。” 我赞同了同学的建议。然后同学又说,你是会摄影的,在玩耍中,多少要留下些纪念,你就负责去借照相机好了。我也答应了。 不久的星期天,李晶同学找来了四个男孩,我却只叫上一个女孩,这个女同学是在桂林日报社的短训班认识的,姓谭。据李晶同学说,这些男孩的家庭条件都比较好,工作环境也不错,你们认真的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随着男孩们的陆续进场,我居然一个都没看上。我把早已准备好了的照相机收藏起来了,然后对他们说;“真遗憾,相机没借到,今天就算了吧,下次再说。” 我们这一干人向市内的一所公园走去。 在公园里,同学组织得很好,大家玩得很高兴,基本上是按照我的愿望和要求设计而进行的,所以,游戏的主要之处多是以文学,诗歌,故事以及一些名人轶事等等为主。 由于针对性强,目标明确,同学带来的几个男生知趣的退下了,就是剩下了个家庭条件差,但自己却比较自信的人留了下来,然后,他还跟着返回了我家。 我家里的桌面上放着墨汁和纸笔。我和谭同学到河边洗清菜,我问谭同学说,“你觉得跟来的这个人怎么样?” 谭同学说;“不错啊,简直就是本活字典。” 我说;“把他介绍给你,怎么样?” 同学说;“我敢说,我要是跟他结婚,很可能他就是我们整个铁路家属区最丑的一个女婿了。” 我闻言,知道她是不同意的了,也没再说了。接着,同学笑着说,“我觉得你跟他到也合适,” 我顿时有点不高兴,心想,配你,就是铁路家属区最丑的女婿,配我到合适,难道我跟你就有这么大的差距?我就这么长得丑?由于是同学和好友,我也没太多的计较,只是淡淡的一笑就过去了。 我俩洗好菜回家,看见那男子写的几个大字,心中不免有些觉得他轻浮。这一天的游玩虽然以文学诗词歌赋为主,但是其知识所涉及的只是些粗浅概念而已,况且自己的知识本就肤浅。怎么可能了解他懂的多少?晚饭后,大家各自回家。不提。 3)同学邀我去旅游 谭同学邀我外出旅游,我欣悦的答应了。因为我在这之前是从没去任何地方玩耍过,准确的说,我还从来没为自己独自用过一分钱呢。而且这次又是因为妹妹的不幸,自己一直处在悲痛之中,我不敢在家里流露出悲痛的表情,而是强忍悲痛,主要是怕影响父母的情绪。越是这样,自己越是难过。既然同学邀请我去旅游,也正好趁这次机会出去改善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们三个女孩坐上去武汉的火车,因为有两位是铁路家属,他们有熟人,带上我一人,所以就免去了一头的路费。 谭同学有个兄弟在武汉读大学,大家到学校去看了他。之前,我还没有看过大学生宿舍里的脏和乱,这次总算见识了。 我们行走在武汉的大街上,我则感觉不到来了大城市的新鲜,不管是吃的还是住的,或者是玩的,没有任何一样能提起我的兴趣,我对什么都不懂,也都不问,跟在同学的后面走,如同一具行尸。 当谭同学提出到归元寺玩耍时,我还认为那种寺庙没什么好玩的,但我没有提出异议,也就是跟着去就是了。谁知到了那里,让我看到了中国大寺庙的繁荣和香客之虔诚的盛况。让我开了眼界。但是,我也没有像同学那样虔诚的去礼佛或许愿,也不参加任何的小测试以及那里的游戏互动。只是到处看看。我不相信这些类似游戏的活动会真正的感动神仙和佛陀,心想,这只不过是迷信而已。其实,我是个在金钱方面非常小气的人,从不舍得给自己花费不该花的钱。也不会跟着别人去做自己不明白的事情,总之,我是个让人觉得很另类和很不可思议的人。 在去黄鹤楼的路上,我们一行坐着快艇到了河对面,让我体会了有生以来的新鲜感。我感到了快乐,有了一丝高兴和冲动。 然后,我提出想去看看武汉长江大桥,这是我在读小学的课本里面就学过的,也是自己曾经想过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观看和欣赏的,最理想的就是能带上自己的父母,让她们也能见识这么伟大的工程。 我们在滨江花园玩了个尽兴。结果就乘电车返回驻地。第二天才去黄鹤楼玩耍。在黄鹤楼公园里,我不知怎么玩,看见人山人海的游客,别人都笑容满面,谈笑风生,我却一脸木然。如诗如画的景致,我却认为是愁云密布,萧瑟可怕。早就熟记的:崔颢那首“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倒成了我木然的合理借口。关于黄鹤楼的许多优美传说,我却一句也找不来了。在黄鹤楼玩的兴致不高,大家随便逛逛就回住处了。 那俩位同学喜欢去抽签,我却叫她们不要信,她们笑我傻,这么好玩的游戏居然不参与。因为她们在抽签的摊位上总是能抽到上上签,说的总是有贵人相助。 我笑着说;“你把那先生的签全买下,然后都拆开看看,里面有几个种类就知道了。”大家说笑一回。同学提议去看庐山,我认为很好,于是,我们就买了到九江的船票,次日就去九江,买了庐山的两日游,在庐山旅店住了一晚,准备看庐山日出,结果遇大雾,扫兴。看了庐山瀑布,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观。看庐山云雾,我也没感觉是在“人间仙境”里的感觉。一周的旅游结束了。 返程时,在武昌火车站候车的时候,因为时间尚早,我等人就在车站旁玩耍,我们走到一个地摊旁,看着一块塑料布是摆满了乱七八糟的的东西,我好奇的问摊主,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摊主热情的介绍各个小玩意的用途,正介绍到一个“点痣”的药物,引起我的兴趣,我对摊主说;“我想试试这个的效果,可以吗?” 摊主爽快的答应,说要0.5元点一颗。 我说;“我想用手臂上的这颗做试验。” 摊主就在我的手臂上是放了点药,没有向我要钱。我们一干人离开了摊点。在快要进站的时候,我来找摊主给他的药钱的。摊主说,现在还没到时间,看不出效果的,再等等吧。 我告知说,“我马上就要上火车离开这里了,现在不把钱交了,等下就没有时间交钱了啊。” 摊主说;“看来你是个讲信用的人哦,既然你如此的讲信用,那么我也不能坑人啊,来吧,我帮你看看,你眼睛下边有一颗痣,这颗痣是颗泪痣,你一定得把它去掉,它会给你引来伤心的事情的,去了它之后就没事了的。你的人中这颗痣也应该去掉,它的存在影响你的容貌,应该去掉。不过,你人中的这颗痣因为太大,必须要将它开个口子,这样,药效才能快速到达,你想想看,愿意让我做吗?” 我不假思索的答应了摊主的建议,随即,摊主拿出了他做手术的小刀,开始在我的人中的那颗痣上动手术了。一会儿工夫,摊主就在伤口放好了药,然后就对我说;“一个星期内千万不要碰它,不要管它结了多么厚的伤疤,也不要因为它有点微痒就去揭开它,必须让它自己掉下去,否则会留下疤痕,同样也不美丽了的哦。” 我点头答应着,然后,我付了钱,与同学一起离开地摊上了火车。在车箱里,谭同学埋怨的说;“你怎么这么胆大,脸上这地方也随便让别人做手术,你就不怕破相?还专程去给他送钱呢,看,你这两颗放药的地方都肿了。” 我说;“我就想看看这些江湖佬是不是有真工夫,没别的意思。至于在什么位置做试验我倒没想过太多。” 同学说,“要是明天你的脸留下了疤痕,你就后悔也来不及了啊。我想制止你,又怕你不理解,还要给那个地摊主骂我呢,所以没有制止,但是,现在我实在有点担心一星期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我笑着说;“既然做了,还管以后是什么样子?管他啦,我反正长的不好看,即便是再丑点也没关系了。” 说的大家都笑了。各自归位,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