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千辞》
第一章下山
这是衍毓在璇星山的第七千三百天,她在璇星山长大,自她记事起就从未下过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她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很想出去看一看,但是师父不让璇星山的任何一个弟子下山,她就只能幻想外面的世界。
她比别人要聪明很多,法术精尽的也要比别人快,璇星山随便拉过来一个弟子都打不过她,这对她偷偷溜下山绝对不是问题。
刚好师父近日闭关,她可以借此机会偷偷下山玩上几日,肯定不会被发现的,她求了六师兄很久才答应帮她打掩护,这样她就可以放心的在凡间游玩了。
一早天还没亮就趁其他师兄弟还未起来,她就带着昨晚收拾好的东西下山了。
她背着行囊走在热闹的街上,此时天已经大亮,她望了望这边卖胭脂的,又看了看那边摊上挂着的面具,瞅了瞅卖各种吃食的几个摊子。
她的肚子咕咕叫了一下,她停在了一个摊位前坐下来道:“小二把你们这的好吃的全都给我上来。”
“好的客官。”小二忙应道。
不一会菜就上来了,小二道:“客官您慢用。”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感觉外酥里嫩,酸酸甜甜的甚是好吃。
她大口大口的吃着肉,番茄酱沾到了嘴边都不知道。
她吃饱喝足的摸了摸鼓起的肚子,放下银子道:“小二结账。”
衍毓走后一个玄衣少年出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衍毓不知道自己已被一个玄衣少年盯上了。
她玩了一天感觉有些累了却不知道有个人也跟了她一天,她找了一个客栈住下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明日必须要找一个差事做赚点银子,不然过几日就要喝西北风了。
晚上她已睡着,那个人走到她的床前看着她,手中多出一把匕首拔开刀鞘欲刺向她,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刺下去时衍毓翻了个身。
“只是取她的一点心头血而已,又不伤及她的性命。”
他听到外面有动静,立刻藏了起来,两个经常偷盗的贼人轻轻推门走了进来,走到她的包裹前翻了翻拿起一个钱袋掂了掂听到银子碰撞的声音,便塞入了衣襟里,又走近床上睡的正熟的衍毓,他们见床上的姑娘长的还挺漂亮,其中一个对另一个道:“这小娘长的挺标志,一定能卖不少钱。”
两人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另一个将她扛了起来带走了。
他想要出去救她,但回想起之前朋友说过的话就止住了脚步:“你要想轻松的拿到她身上的东西,这第一就是要先取得她的信任,第二要让她爱上你,最后再心甘情愿的将东西亲手奉上。”
她醒来的时候,见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一缕阳光透过门缝照进来,借着光亮发现自己被挷在木桩上。
她不是在客栈的床上睡觉吗,怎么被人给挷架了?
她用力挣了挣挷着她的绳子,结果没挣掉。
她拼命大喊着:“有人吗,有没有人啊?!为什么要挷我!哪个杀千刀的,要是让老娘知道是谁挷的老娘,我一定打死他!”
就在她喊的正起劲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刹时间一抹亮光一涌而入,照的她睁不开眼睛,她微微睁了睁眼透过那抹光看去,一个少年逆光而立,衍毓看着面前站在逆光中的少年愣了愣,少年一身玄衣,看着很是沉稳严肃,却长着一张及其漂亮的脸蛋,那深邃一般的星河,令她有一瞬间仿佛深陷河底……
太漂亮了,这世上怎么会有长的这么好看的人,她的心脏一时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简直令她无法呼吸。
少年也直直的看着她。
她回过神脑子里第一个想的就是一定是他绑的她,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人就没有别人了,不是他还能是谁。
衍毓千万不要被他的美色所迷惑,他现在就是在蛊惑她的心,她衍毓可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她在心里不停的提醒着自己。
“喂。”她打破了沉寂。
少年看着她不说话。
“是你挷的我?你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怎么能做出这种有失道德的事呢?你都对不起你这张好看的脸。”她开始给他讲起了大道理。
少年听的有些不耐烦,打断她道:“不是我挷的你。”
不但人长得好看,就连声音都这么好听,她的心隐隐的颤动着。
“不是你绑的我,那你说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问。
“我是来救你的。”他道。
听了他的话她觉得有些好笑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被挷来的,我们之前好像不认识吧,那你又为什么要来救我?”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就够了,救你还需要理由吗?”
我的天,他不但长得这么诱色可餐,连说话都……但他这理由也太唐塞了。
衍毓轻轻的咳了咳来掩盖自己的小心思道:“既然是来救我的,那还不快点帮我把绳子解开,勒死老娘了。”
少年这才上前帮她解了绳子。
她被松解后,张开手伸了伸懒腰,道:“多谢。”
她要往外走,少年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问:“你去哪儿?”
“离开这儿啊,难不成还要搁这住吗?”她看向他道。
衍毓向外走去,少年也跟了上去。
衍毓走一路他跟一路,她终于忍不住转过头看向他问:“你老跟着我做什么?”
“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需得报恩。”
“是你说你是来救我的。”
“是你让我解开绳子的。”
她的手放在了额头上,她诚认她犟不过他,好吧,她认栽。
她回到了那家客栈发现房间里桌子上的包裹不见了,完了她的包裹和银子全都没了,人没了钱没了,她现在就是人财两空,她现在真的要露宿街头吃风了,她如果是一个人那住哪不是问题,关键是身边还跟着一个他,她的“救命恩人”,定不能随便的就找一个地方凑合住下,她现在很想痛快的哭一场。
她问一旁的人:“你有银子吗?”
他看向她道:“有一点。”
两个人呆呆的站在床前,衍毓道:“这点银子就只够开一间房的钱,你就暂且先将就一晚上,不过今晚我睡床上你必须要睡地上。”
“凭什么?”楚曜皱眉。
“就凭你是男的我是女的”
“银子是我出的。”他道。
“朋友之间哪分什么你的我的,以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衍毓笑道。
罢了,何必跟一个女子计较。他心想。
他扯下床上的枕头,躺在地上。
她做到床上,丢了一个被子给他。
楚曜转过身背对着床,闭上了眼,毫不领情,冷冷道:“不需要。”
她躺在了床上问:“生气了?”
“没有。”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
第二日衍毓站在面食前看了看手里昨日住客栈找回来的仅剩的几文钱,这点钱就只够买三个馒头的,早知道昨日就不吃那么多了,算了省着点花吧,以前她从未有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现在她终于体验到这种感觉了。她想。
他醒来见床上没人,便出去找她,走出客栈就看见她正在那买馒头。
“老板来两个馒头。”
“好的,一共两文钱。”
她给了钱转身便看见了他,心里再一次唉叹道她现在不但要养活自己,还要再养活一个男人。
现在就只剩下一文钱了,不行她必须要找一个差事做了,不然他们就要挨饿受冻了。
他们走在街上,见前面有一群人围在那在看着什么,他们走过去挤进人群中看见墙上贴着一张榜首上面写着谁若能抓住那长相妩媚的妖怪,赏白银一百两。
一百两银子够买十万个馒头了,她将榜揭了下来,看着长相妩媚这几个字衍毓猜想应该是青丘九尾狐族,她对少年道:“只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合力抓住了这妖怪日后吃住就有着落了。”
说完便拉着他赶着去捉妖怪了他们走在林中寻找着狐狸的踪迹,突然林子深处穿来银铃一般的笑声,少年道:“是媚术,它能夺人魂魄,摧毁人的意志。”
一个美艳的身影穿梭在林中,千年狐妖现身,那笑声越来越大,少年立刻变得昏昏沉沉,被千年狐妖迷住动弹不得。
衍毓是女人,这媚术对她并无用,只有她还算清醒。
狐妖走向少年道:“小公子长的挺俊俏吗。”
衍毓丢出剑攻击狐妖,狐妖反应及快敏锐的躲开了她的攻击,迅速的来到她面前。
“我不吃女人。”说完就掐住她的脖子将她丢出了林子。
少年道:“老狐狸,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吧。”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若是突然被老娘给迷上了可不要怪老娘哦。”
“原来是个自恋的老狐狸。”他道。
“你说我自恋?我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狐妖恼怒道。
说完狐妖就化作了衍毓的样子,站在她的面前朝他笑,口中唤道:“阿曜,曜哥哥。”
少年迷迷糊糊的看着她。
林外衍毓揉了揉胳膊道:“一个女人下手怎么这么重啊,痛死我了,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会不会被吃掉,他一个普通的凡人定抵不住那狐妖的魅惑,得想办法救他。”
她往深林中走去,这一次却怎么都找不到他们,就好像被施了障眼法一样。
她走着走着只见前面有一个山洞,她走过去刚想要进去,就被一个很强大的力量给击退出去。
洞口被设了结界,像是为了这个山洞设下的。
她感应到有人触碰了结界,便丢下了他立刻赶去了山洞。
少年从幻觉中醒来,彻底清醒后便去追狐妖了。
衍毓不知道狐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而是继续撞击着结界,她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能让人为此设下这么强的结界。”
狐妖人未到话先到:“哈哈哈哈哈,区区一个凡人,就凭你也想打开我设下的结界。”
她转身看向朝她而来的狐妖,道:“狐妖。”
少年也随既赶来。
衍毓来到少年身旁问:“你没事吧?”
少年道:“我没事。”
“你还挺关心他的吗?”狐妖道。
“老狐狸,你装神弄鬼到底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当然是要吸光他的精元给自己长长功力了。”
“你休想。”衍毓道。
“臭丫头,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难不成你喜欢他?”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她急忙道。
“那你急什么,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他?”
“臭狐妖,别诧开话题,我问你那些在林中失踪的人都哪去了?”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啊,他们都被我给吃了你又能怎么样?区区几个凡人能被我吃掉那是他们的福气。”
“荒谬。”
“还有这里面到底是什么?能让你为此放弃吸食他的精元亲自前来,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刚刚是因为我触碰了结界才来的吧,我想这里面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小丫头果然聪明,不过那又如何,你管我里面是什么,反正你又打不开这结界。”
“臭狐狸还嘴硬。”
“跟她废什么话,打开它不就知道了。”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少年开口道。
“关键是我也打不开呀。”
“真是个废物。”他讽刺道。
“你说我废物?你行你来啊。”衍毓道。
他一个普通的凡人肯定打不开这个结界。
少年走到结界前,用尽全身气力将结界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衍毓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他一个凡人竟然能打开连她都打不开的如此厉害的结界,心想他到底是什么人。
狐妖见他打开了结界,怒道:“你竟然打开了结界,今日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就凭你。”少年道。
狐妖亮出抓子和少年打了起来,衍毓也出手帮他,无论他是什么人,但当下他们还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若不帮他最后死的就是他们两个人。
狐妖敌不过他们,受了伤。
就当少年的剑要劈向狐妖时,狐妖大喊道:“等一下。”
“干嘛?死前求饶吗?”衍毓道。
“你们别杀我。”
“你说不让杀就不杀?刚刚你也没有想过要饶了我们啊?”
狐妖道:“因为在这结界里面有一个我视若如性命的人,我设下结界就是为了不让人闯入,是为保护他而设下的,方才说要杀了你们,那也只是气话。”
“里面的人莫不是你的情郎?”
她点头。
“那他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她带他们进了山洞,只见一个人躺在石床上。
“三年前他遭人暗算至今昏迷不醒,我吸食别人的精元是为了救他,这结界我守了三年,加固了三年,这三年来从未有人能破此界,如今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破除此界的人。”
“那那些被你吸食过精元的人都在哪里?”
“都被我给放了。”
“放了?可他们的家人说他们并没有回家。”
“反正人我是放了,至于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衍毓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她现在折在了他们的手里量她也不敢骗他们。
“既然你吸食他们的精元是为了救人,并没有伤害无辜,那我们就饶过你了。”
“多谢不杀之恩,你们今日饶了我一命,为了报答你们,日后你们若有什么难就来青丘寻我,我定当相助,你们往后就是我九尾狐的朋友了。”狐妖道。
少年和衍毓回去领了一百银后,衍毓对他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少年道:“我叫楚曜。”
“楚曜,你的名字还挺好听。”
“那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他问。
“算是吧。”说完她先一步走了。
楚曜看着她,也跟了上去。
她虽不知道他的来历,但看在他救过她的份上,这个朋友她就勉为其难的交下吧。
衍毓如今不但有了银子还有了朋友,这下一趟山也算没白下。
“我们现在有钱了,”她抱着银子对他道:“银子我先保管着,等你缺钱了再来向我要。”说完就抱着银子走了。
她这几日突然想喝鱼汤,便去河边抓条鱼顿汤喝,结果河里一条鱼也没有,好不容易看到一条鱼还扑了个空,“我就不信抓不到你。”
这时天上掉下来一条小黑鱼,她目瞪口呆的感慨道:“我却,天上掉下来的鱼,一定很好吃吧。”
她走近那条黑鱼,伸手抱了起来,却见这条鱼受了伤。
“你都受伤了,我要是再把你给顿汤了,那岂不是显得我很残酷,走,我带你回去治伤。”说完她就抱着黑鱼回客栈了。
她给黑鱼上了药,还买了一个鱼缸和鱼粮给它,她看着鱼缸里的黑鱼道:“你伤得有些重,这几日你就在这里养伤吧。”
黑鱼在鱼缸里游来游去像是在感谢她。
第二章他这个人冷的吓人
楚曜来到她房门外,敲了敲门。
衍毓听到敲门声,去开门。
见是楚曜,便让开了一条道让他进去。
“楚曜你来的正好,我给你看看我今天捡的一条小黑鱼。”
楚曜走进去看了眼鱼缸里的小黑鱼,“你最近不是一直想喝鱼汤吗,正好这有一条现成的顿了吧。”
那条小黑鱼冲他翻了个白眼,楚曜视而不见,衍毓道:“不能顿,这条小黑鱼可不是一般的鱼,这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鱼。”
“你借我五两银子。”
“你要五两银子做什么?”
这时大街上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她走到窗前只见街上几个仙门弟子手持佩剑在眼前走过:二师兄,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她忙跑到楚曜身旁道:“我们现在得收拾东西马上撤离这里。”
“为何?”
“一会再跟你解释。”
他们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客栈,避开了璇星山的人出了抚忧镇。
晚上她们就只能在山林里过夜了明日再找去处,他们捡了几根树枝架起了火,心里想着白日的事。
抚忧镇是璇星山的地界,若再在那里待下去迟早会被发现,璇星山的人突然下山不会是发现自己不在璇星山偷偷下山来抓她了吧。
她拾了些树枝,架起火堆,将鱼穿在木棍上握着木棍在火堆上转动翻烤着手里的鱼,楚曜道:“今天的那些仙门人是你的同门?”
“我是璇星山的弟子,我趁师父还在闭关偷偷下的山,白天的那几个仙门人可能是发现我不在璇星山下山来找我的。”
楚曜看着她,衍毓问:“你呢?我们认识以来你就没有告诉过我你的身份?”
“我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修仙者。”他道。
“那你是哪个门派的?”她问。
“没有门派。”
“没有门派?你这么厉害是无师自通吗?”
他不说话。
“看来之前是我小瞧你了,这以后还要仰仗着你呢。”她笑道。
“吃鱼。”她将烤好的鱼递给他。
他接过鱼,她接着烤下一条鱼。
楚曜依靠在树上,睡着了。
衍毓见他睡着了,走过去坐在他身旁看着他。
“长的真好看。”
她盯着楚曜看了整整一个晚上。
一早楚曜醒来刚睁开眼,眼前出现了一个包子,他顺着拿着包子的手看向衍毓。
“给,吃包子。”衍毓微微眯眼,嘴角微微一翘道。
他接过包子,看着冲自己笑的衍毓。
“回香楼的包子可好吃了,我最喜欢吃他们家的包子了。”
楚曜看着她和她手里的包子。
“包子我只吃回香楼的包子,酒也就只喝醉阁楼的酒,不过现在没有醉阁楼的酒你先将就将就。”
“衍毓喜欢的包子一定很好吃。”他直视着她道。
衍毓咧嘴一笑,看着他。
两人坐在树下,楚曜问:“你在璇星山时可曾见过那些被抓的妖?”
“你是说被关在璇星山地牢里的那些妖吗?”
“对。”他道。
“师尊说那些妖恶事做尽,才被抓回璇星山的。”
果然人心都是如此。他想。
“但是我觉得他们并不坏。”
“为什么?”他问。
“我在璇星山闲来无聊的时候就经常会去地牢找他们聊天,如今已经算是相熟了,我下山前都没有来得及跟他们告个别,他们虽然是妖但是我知道他们的内心是善良的,他们从未做过恶事,一定是师尊弄错了。”
“走吧。”他起身道。
“去哪?”她问。
“天下之大,去哪里都可以。”他道。
楚曜和衍毓一路往西走,一路上衍毓斗弄着手里鱼缸里的小黑鱼。
到了午时两人找了一个客栈落脚,楚曜要了一条鱼,一只烧鸡和一盘炒肉。
楚曜拿起筷子夹着菜,小二端了一盘糕点走来,“两位客官这盘点心是小店免费送的,请慢用。”
“谢谢。”
衍毓扯下一只鸡腿递到他面前,“给。”
他看向她道:“我不吃,你吃吧。”
她笑着收回了鸡腿,吃了起来。
“要不一起喝一杯?”她问。
“小二来壶酒。”她看着他招呼道。
“客官酒来了。”小二拿着一壶酒走来放在了桌上。
衍毓拿起酒壶往他的杯中倒酒,又给自己的杯中倒满了酒,端起酒杯道:“我先干了。”
小二看着两人问:“公子你娘子的酒量可真好。”
衍毓听了小二的话呛了一下,咳了起来。
“你没事吧?”他问。
“我没事。”接着又对小二解释道:“我不是他娘子,他是我朋友。”
“她不是我娘子。”楚曜道。
“看你们这么有夫妻相还以为你们是夫妻呢。”
“是吗……”衍毓笑道。
衍毓跟在楚曜身侧上了楼。
晚上衍毓躺在床上睡不着,起身下床去找楚曜。
她来到楚曜门前敲了几下门,没人出声,她推开门见屋里没人自语道:“人呢?人去哪了?”
她走遍整个客栈也没有找到他,她出了客栈坐在客栈前的台阶上,“人怎么突然不见了,他不会是走了吧?再不就是被妖怪抓走了,应该不会,他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被妖怪抓。”
“这个不讲义气的人,肯定是丟下我一个人自己走了。”
这时头顶的房瓦上一颗石子掉落下来砸在了她的头上,她疼的用手去揉头,“谁啊?”她站起身转身抬头看向房顶,楚曜正坐在那里望着她。
“喂,说谁不讲义气呢?”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坐在那里做什么?”她问。
“你管我。”
“我才懒得管你呢。”
“上来。”
“我为什么要上去?”
“你是想要我下去抱你上来吗?”
“……不用。”
“你等一下”,说完她转身跑走了,不一会便抱着一把梯子走来,楚曜看着她踩着梯子爬了上来,皱眉道:“你这是干嘛?”
“我轻功一向不好,这又这么高我上不来。”她摸了摸头笑道。
两人坐在屋顶上赏月,衍毓望着月亮,楚曜喝着壶里的酒。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屋顶上来坐着?”
“睡不着。”他道。
“你呢你不睡觉到处找我有事?”
“我也是睡不着,想找你聊聊天。”
他将酒壶丢给她,“喝酒吗?”
“你给我讲玄鸟妖的故事吧。”她看向他。
“玄鸟妖是这天地间唯一的玄鸟,他用了三百年化成了人形,后来他遇到了夙萦爱上了她,后来他们在一起了,可是在她知道他是妖后却毫不犹豫的选择要杀了他,可笑这世间的情爱都是虚情假意。”
“你这语气怎么感觉像是你自己亲身经历过是的。”她道。
她醉酒睡着了,她的头落在了他的肩上,他没有移动身子,而是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第二日她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应该是昨晚楚曜把她送回来的。
衍毓喂鱼粮给鱼缸里的黑鱼,又度了点灵力给它,衍毓走出房间,关上门出去了。
衍毓刚走鱼缸里的黑鱼身上就发出了金黄的亮光。
夜里衍毓躺在床上睡觉,鱼缸里的黑鱼化为了人身,化成人的黑鱼来到衍毓面前蹲下身盯着她看,还未睡着的衍毓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她看,睁开了眼只见黑暗中一个墨衣公子蹲在自己面前看着她。
“啊!”她大叫着坐了起来道:“公子你谁啊?大半夜的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他被她的叫喊吓了一跳:“我是你养的那条小黑鱼啊,我刚化为人身。”
“你是那条小黑鱼?”她用手指指着他激动的道。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他抱拳道。
“大恩不言谢,你得用行动来抱答我,你可得好好报答我,你身上的伤我度了一个月的灵力才愈合。”
“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他道。
“做我的跟班任我差遣。”
“好。”他一口答应。
她站起身拍了拍他:“爽快,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你还没有名字吧,那我给你取一个吧,就叫黑鱼吧,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她这取了跟没取有什么区别?算了,她是他的恩人他只能沉默接受了。
第二日楚曜在楼下吃饭,衍毓带着黑鱼来到了楚曜面前道:“给你介绍一下他叫黑鱼以后就是我们的朋友了。”
楚曜抬眼看向黑鱼道:“还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成为你的朋友。”
“还真是什么话都能从你嘴里说出来。”衍毓道。
“那你是阿猫还是阿狗啊?”黑鱼看着他问。
“你猜?”楚曜敌意的看着他。
黑鱼很快转而为笑,坐了下来:“都是朋友吗不必对我这么有敌意。”
“谁跟你是朋友?”
“对啊大家都是朋友吗,没必要跟敌人似的。”衍毓也坐了下来。
楚曜看向衍毓眼里带着怒气面色冰冷道:“他是你的朋友又不是我的与我有什么关系。”说完起身转身上楼了。
“他这个人就这样你不必放在心上。”衍毓对黑鱼道。
“无妨。”
“我跟你说他这个人冷的吓人,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楚曜回到房间坐了下来,他们现在已经到了西面他得尽快拿到她的血。
他不能告诉她他妖的身份,无法带她一起去,就只能在她睡着的时候取,怎么样才能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取下她的血。
她来到他房门前敲了敲门:“在吗楚曜?”
他开门问:“干嘛?”
“还生气呢?消消气吗,尝尝我给你做的梅花糕。”
见他没有动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道:“你就尝一尝吗这可是我借客栈的厨房亲手做的。”
一想到晚上要取她的血有些过意不去,只好拿了一块尝了尝。
“怎么样好不好吃?这是用我早上摘的最新鲜的梅花做的。”
“难吃死了。”他将梅花糕放回盘中道。
“难吃就不吃了。”她道。
衍毓坐了下来,双手支着下巴:“楚曜我给你讲我二师兄的事吧?这样你会不会开心一些?”
见楚曜没有拒绝,便讲了起来。
“我六师兄从小就喜欢我二师姐,为了引起二师姐的注意总是能想出各种办法找茬和二师姐吵架,而二师姐就老打他,刘师兄每次都能惹得二师姐生起气来,有一次他趁二师姐睡着的时候在她的脸上画了两个王八,二师姐醒来发现后就追着二师兄满山打。”
“你说好不好笑?”
“不好笑。”他道。
“不好笑吗?那还有一个还有一次二师兄......”
“衍毓你够了。”他打断她。
她被楚曜赶了出来,楚曜关上了门:“吵死了。”
“喂!你这人有没有良心刚吃了一块人家做的点心就把人家给赶出来了。”
他从盘子里拿了一块梅花糕放在嘴中咬了一口,他方才是骗她的她做的梅花糕其实很好吃。
衍毓回到自己房间刚要推门进去,黑鱼便叫住了她:“衍毓。”
她转头看他:“黑鱼。”
“你们两个又吵架了?”他问。
“我们没吵架。”
“那就好。”
第三章取血破阵
楚曜晚上来到衍毓房间,看着床上的人已经睡熟,走近床前给她施下了情咒随后抽出匕首划开她的手臂接了一些血在瓶子里,又使用功法让她的伤口快速愈合。
做完这一切,他给她盖好被子转身关门离去。
第二日楚曜来到一个山洞前探看了一下洞口的结界,他和狐妖早已说好联手将他救出。
他破除结界两人进入山洞,楚曜和狐妖来到山洞中的一个阵旁,一柄利剑插在阵中央。
他将血倒在利剑上然后握住剑柄要破开阵法,阵法被破楚曜掉落阵中。
客栈中衍毓一早起来便不见楚曜的人影,以为他还在生气想着该怎么哄好他。
她来到他房门前敲了下门,见无人回应推门而入,房间里没有人,楚曜没有去楼下吃饭也不在房间,心想人去哪了。
他在阵中遭受烈火焚烧之痛,随后又坠入了冰河之中遭受冰冻之苦,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直到落入最底层,只见一个四肢被锁链锁住的人昏睡着,他持剑走过去将锁链斩碎。
那人苏醒过来,看着楚曜满身的伤,知道是他救了自己,就在楚曜支撑不住快要倒下的时候,他迅速上前接住了他口中唤道:“曜!”
衍毓坐在房间里,心里想着楚曜。
都已经过去一天了,楚曜还没有回来,他该不会出事了吧,不会他这么厉害有谁能伤得了他。
黑鱼见她一天都没吃饭,便来到她房间给她送饭。
衍毓听到敲门声以为是他回来了便立刻去给他开门,打开门见是黑鱼有些许失落:“是你啊。”
黑鱼走进去道:“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我让厨子给你做了吃的,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身子。”
“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有没有受伤,我又怎么吃得下。”
“你担心他?”他问。
“他就这么不辞而别了吗。”她有些难过。
十日后她依然没有离开客栈,她若是走了他回来后就找不到她了,黑鱼也陪着她一起等他回来。
楚曜昏睡十日醒来后,想要回客栈,他想衍毓一定还在那里等他,他不想让她但心。
衍毓出了房间看到楚曜的房间亮着光,走过去推开门,只见楚曜在更衣,她愣了一会立刻上前从身后抱住了他。
“楚曜。”
楚曜知道是他,没有说话。
“这些日子你去哪了?”她问。
他开口道:“最近家里有事回了趟家。”
她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失态了,立刻松开了手:“抱歉”。
他转回身看向她:“对不起。”
“你跟我道什么歉啊,不敢当不敢当。”衍毓笑着摆手道。
楚曜看着她想要说什么,衍毓抢先道:“我约了黑鱼一起出去逛街,先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听到衍毓说要和黑鱼一起去逛街,心里有些气喷。
他虽然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但他一直在心里告诫着自己这世间的女子皆不能对此动情,一旦她们知道了他是妖的身份就一定会选择杀了他,他应斩断一切情感。
夙萦知道了楚曜已经将墨殇从阵中救出,现在跟衍毓在一起,她必须要将他们分开,绝不能让楚曜爱上衍毓,不然她的筹谋将全部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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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向黑鱼行礼:“殿下我们总算找到你了。”
“殿下?”衍毓惊讶道。楚曜看着黑鱼道:“原来是鲛人族的殿下。”衍毓用胳膊肘碰了碰黑鱼问:“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是鲛人族的殿下?”黑鱼低声道:“我一会再跟你解释。”他转身看向那几个人:“你们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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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三千年前的真相
衍毓见楚曜陷入了幻境中,上前双手抓着他的两个胳膊想要唤醒他:“阿曜醒醒,阿曜。”
很快她也陷入了幻境,看到了三千年前的事。
那时她还是帝女族的公主,让万人仰慕,她知道了父王与玄鸟族订有婚约,她不想嫁给不喜欢而且还素未谋面的人,眼看婚事将近,为了躲避婚约便逃到了凡间。
而玄鸟族的二殿下也为了逃避婚约躲到了凡间,两族为了不让此事传出各自将此事瞒了下来,还派人去找寻。
楚曜抱着胳膊走在街上,身上的钱袋被走过他身旁的人摸去,他看到一个卖烤红薯的走过去,刚要掏出钱袋付钱,摸了摸身上发现钱袋不见了,回想起刚刚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个人觉得不对心想钱袋定是被那个人摸走了。
他追上了那个人喊着:“给小爷站住,你敢偷小爷的钱。”
在凡间不能随便使用法力,只能用凡间的武功教训一下他了,他刚要出手,一个红衣女子从天而降,将那个人踹倒在地。
“钱袋交出来。”
那人将钱袋给她,她问偷钱袋那人:“以后还偷不偷了?”
那人赶忙求饶道:“不敢了,不敢了。”
她放走了那个人转身将钱袋还给他:“给你。”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小爷的钱袋小爷自己能拿回来。”他毫不领情道。
“我好心帮你将钱袋拿回来,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你怎么还不识好意呢?”
他抢过钱袋理也不理她转身就走。
“我看啊人家就专门偷你这种不识好歹的人的钱袋!”她从身后喊道。
他止住脚步,并没有回头,随后离去。
她道:“有点意思。”
他是她见过的最特别的人,她要好好会会他。
她跟在他身边,还买了很多好吃的:“我给你买了好吃的要不要吃一点?”
“你有完没完,你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他不奈烦的转身看向她道。
“我们能遇见那就是我们的缘分。”
“小爷跟你才没有缘分呢,不要再跟着小爷我了。”
她开始跟他卖惨:“其实说实话吧我父母要将我嫁给一个已年过花甲的老头,我宁死不从,便被家里人赶了出来,我现在没有地方住,你大人有大量能不能收留一下我。”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他不屑一顾的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她开始假装大哭起来。
他怕被路人看到误会是他欺负了她忙道:“别哭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真的?多谢公子。”她忙道谢。
“我也真是佩服你了。”
“此话怎讲。”她问。
“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别以为小爷看不出来/识不破。”
“果然聪明不亏是我看上的人。”
“打住,小爷可受不起。”
“我帮你拿回了钱袋,你又收留了我,就当报答我了。”
“又不是我让你帮我把钱袋拿回来的。”他道。
“行行,你说什么都对/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跟着他回到了一个小院,“这就是我家。”
“不错吗,你这院子挺漂亮的吗。”她夸赞道。
“那是,我亲自打理的能不干净吗。”
他推开门走进院子,“我家不算大,你将就住吧。”
她单纯又傲气,不喜被拘束,但后来父王和母后仙殒,王位不可一日无主,她是帝女族的公主必须要继承王位,她登上王位后放下了自己的散漫决定做一个好的女帝,做女帝虽然很枯燥乏味但这是她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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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曜和衍毓穿着婚服喝下了交杯酒,楚曜将她认真的看着:“阿毓,你终于是我楚曜的妻子了。”
“曜,”就在两个人要亲吻彼此时昏倒在了床上,醒来时楚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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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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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玄谷
衍毓被穆参带回璇星山,她被罚跪在七星坛上,并设下结界,随后转身离去。
夙萦向她走来,“衍毓。”
“师尊阿曜呢?”她道。
“阿曜?你不会真的以为你们的相遇只是一个巧合吧?你真的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吗?”
“什么意思?”
“当初他不过是为了拿到你的血才接近你保护你的,若不是因为你的血,你以为他会不顾一切一次次的救你吗?”
“不,我不信,只有楚曜亲口说的我才信。”
“只要他亲口告诉你你才会信?”
“对。”
“实话告诉你我本想趁你下山之时取下你身上的殒星,却没想到你一次次的在那个鸟妖的帮助下逃过了一劫又一劫。”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下山的事。”
“不然你又是如何能轻轻松松下山的。”
“是你。”
“我会将地牢里的那些妖练成丹药服下,那时我便会功力大增,这世上便再无人能敌我。”
“你竟然要用妖来练丹?”
“衍毓,从始至终他爱的人就只有我,当初因为我知道他是妖的身份舍弃了他,他才会情伤转过头去喜欢你的,你从始至终都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替代品。”说完她转身离去。
她摊坐在那里。
夙萦走后,子岑来看她。
衍毓看向师兄道:“六师兄你帮我打开这结界,我必须要去找楚曜有事和他说。”
“这结界是师父设下的,我也打不开。”
“六师兄你帮我传信给楚曜,告诉他师尊要将那些妖练成丹药。”
“好。”
“多谢师兄。”
“他在空中飞速笔划了几下,随后将其甩了出去。
楚曜收到来信,迅速去了璇星山。
他避开他们,去了地牢,救出了那些妖。
他让那些妖先离开璇星山,他去找衍毓。
不料白衣女子出现,“你们谁也走不了。”
楚曜挡在妖的面前,怒视着她。
白衣女子深情的看着他,“阿曜,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你是故意说给阿毓的?”
“将这些妖练成丹药不过是我为了骗你来见我打的一个徨子而已。”
“待我杀了她取下她身上的殒星坠和心头血,那时只要你服下她的殒星,那样你便会和我一样,我们便不会有任何的介蒂就可以永生永世的在一起了。”白衣女子对楚曜道。
“看来你还是这样自以为是。”
一个妖道:“主人杀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白衣女子看向那个妖,伸手攻击他,那个妖被击飞出去,“多嘴。”
楚曜见状也攻击向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接住他的攻击,两人打了起来。
楚曜受伤,伸手握住胸口。
七星坛上,衍毓感受到胸口处传来的疼痛,手按住胸口,她知道楚曜出事了。
“阿曜。”
白衣女子见自己失手伤了他喊道:“阿曜!”
“师兄楚曜有危险,我必须要去救他。”
“那我试着打开这结界。”六师兄道。
他拼尽全力尝试破开结界。
眼看着子岑因破结界而受伤,她急道:“六师兄算了,不要再试了,你受伤了。”
“没事,我一定要放你出来。”
“六师兄。”
白衣女子伸手去扶他道:“阿曜你受伤了我给你辽伤。”
“不必了。”他拂开她的手。
“我去求师父。”子岑转身要走。
穆参走来,子岑见师父来了跪下道:“师父求您放了衍毓。”
衍毓也跪了下来道:“师父楚曜他有危险,求您了放我出去吧,等我救了楚曜我就回来受罚,到时候你怎么罚我都行。”
“衍毓你真的想救他吗?”
“是,师父楚曜他救过我那么多次,现在他有难我不能忘恩负义啊师父,我必须得去救他。”
穆参转过身闭了闭眼,衍毓道:“师父。”
白衣女子看着他,“楚曜,你现在就这么恨我吗?”
“在你知道我是妖时,你便已经做出了选择。”
“阿曜!”衍毓赶来见受了伤的楚曜道。
她跑过去挡在了他面前,“师尊,我是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就凭你。”
“阿毓。”
“你不是说只要他亲口告诉你你才信吗,现在他就在这里你问他啊?”
“你肯定也猜到了,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她看向他。
“是。”他承认。
“果然是真的,你果然在骗我,为什么,为什么骗我?”
“为了我朋友。”
她执剑看着他,本以为她会将剑刺向他,却没想到她转身将剑指向夙萦道:“我信他。”
“你信他?哈哈哈。”夙萦大笑,“你们的爱还真是坚定不移。”
“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她道。
衍毓站在那里不动,楚曜看着她。
这时穆参走来,衍毓收剑看向他唤道:“师父。”
“今日你若带走他你便不再是我璇星山的人。”穆参对她道。
“我生在璇星山长在璇星山受恩于师父,今日我便将师父这二十年来授予我的仙力全部还给师父,自毁仙力后我便不再是璇星山的人了,还望师父能放我们离开。”说完她举起手中的剑引二十八道天雷劈向自己,每一道天雷劈在身上都是撕裂一般的疼,可劈在她身却痛在他心。
她这么怕疼的一个人,却生生为了他受了二十八道天雷。
穆参看不下去,转过身去不去看她。
二十八道天雷结束后,她口吐鲜血,他惊慌的上去扶她:“阿毓!”
她用手擦拭掉嘴角的血,跪了下来为穆参磕了三个头,每一个头都磕在他心里,她被楚曜扶着站起身,看着那个已经看了二十年的背影,有些不舍和难过。
“师父,你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这是衍毓最后一次唤您,此后不会再踏入璇星山半步。”说完转身要走。
“穆参同意了但我还没有答应让你们走。”夙萦道。
“夙萦你最好不要插手我们师徒之间的事。”穆参道。
“这可不仅仅是你们师徒之间的事,这关系到三界的安危。”夙萦反驳。
“这事我自有定夺,不需要你操心。”
夙萦看向穆参,随后甩袖转身离去。
楚曜缠扶着衍毓离开了璇星山。
他回头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你我师徒缘尽于此,从此陌路。”
衍毓依靠在树身上,楚曜给她疗伤。
衍毓看着他,强挤出笑:“我现在没了仙法以后就只能让你保护我了。”
“有我在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他背着她就像当初她跟在他身边一起走过千山万水。
河边,衍毓看着正在烤鸡的楚曜问:“你还没有和我解释呢。”
“好,你问吧我定知无不言。”
“璇星山我问你为什么骗我你说是为了朋友,是怎么回事?”
“你可知道仙门的五行阵,在东南西北中五个地界,五行阵分别为金阵,木阵,水阵,火阵和土阵,五阵相连,五行阵上分别插着-把剑,为金剑,木剑,水剑,火剑,土剑,阵下关押着我的一个朋友,而唯一能解开此阵的就是需要你的血。”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为了我的血才接近我的?”
“一开始我的确是为了血才接近你的,但是后来与你经历了那么多我发现自己己经喜欢上了你,你相信我这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是怎么认识的夙萦?”
“梦里。”
“梦里?”
“对。”
“自我记事起我的梦里就经常出现一个红衣女子。”
“所以她就是你梦里的那个女子?”
“你吃醋了?”
“才没有,她现在已经是过去式了,我有什么好吃醋的。”
“阿毓天定缘分不算数的。”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和她之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
“我才不会在乎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
楚曜宠溺的笑了,手里的烤鸡递给她。
她抱着烤鸡啃,仿佛这只鸡就是夙萦一般要将它啃的连渣子都不剩,不停的啃着。
楚曜看着她,脸上的笑止不住,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可爱,衍毓瞥向他道:“笑什么笑不许笑,吃你的鸡去。”
她在他怀中醒来,抬眼盯着他的侧脸看。
楚曜睁开眼看向她,两人对上了眼,一下,两下,三下……彼此的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
衍毓移开眼起身道:“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抓鱼吃。”
说完就转身向河边走去。
楚曜也站起身道:“我帮你。”
他带她回到了九玄古,衍毓环顾着四周,这时一个小男孩跑过来一下扑在了他的怀里大喊着:“主人你终于来了!我和潇潇好想你啊。”
“我不在的这一年你们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我们有听你的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真乖。”他揉了揉他的头道。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衍毓姐姐。”
“衍毓姐姐好。”
衍毓勾唇对他笑。
“潇潇呢?”
“潇潇她在采花蜜。”
小胖跑到潇潇面前道:“潇潇你看主人回来了。”
潇潇转身看去见到他道:“主人!”
“这就是你的房间。”他带她来到住的地方。
“这里好美啊,这为什么这么亮啊?”她问。
“这是用夜明珠筑成的房子当然亮了,没见识。”小胖子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衍毓无言以对,加上懒得搭理他,只是转头对楚曜道:“夜明珠筑的,你可真有钱,那是不是只要随意敲下几块就能换不少银子?”
“不行。”还没等楚曜说话,小胖子先一步拒绝道。
楚曜笑了笑道:“你若想要我可以送一些给你。”
“真的?”她激动的道。
“夜明珠有疗伤的功效正好可以敷一下你的伤。”
“嗯是个不错的想法。”
看着用夜明珠筑成的房子,像夜空中挂满了透亮的星星一般,不需要烛光也能照亮整个屋子,玉石做的床上是玄鸟的羽毛做成的被子。
“这个房间又大又宽敞,我喜欢。”
“你喜欢就好。”
“这还是我们的主人吗?”小胖子问潇潇。
“应该是吧。”潇潇道。
“这里是温泉。”
她蹲下身伸手试了试水很温和。
“这泉水有疗伤的功效,你的伤还未痊愈可以来这里泡一泡。”
“阿曜那我们可以一起泡吗?”她问。
潇潇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不知羞。”小胖子道。
楚曜看着她,耳朵红了又红。
“阿毓男女不能在同一个温泉里。”
“那好吧。”
衍毓做在玉石床上看着师父送给她的佩剑又回想起年幼时师父常常背着她哄她入睡,教她识字读书,每次去凡间都会给她从凡间带回来话本子怕她郁闷,教她练习剑法,曾经那般亲近的师徒二人如今与她恩断义绝不要她了心里有些难过。
“衍毓姐姐这是我新采的花蜜送给你。”潇潇走来。
“谢谢潇潇。”她看向潇潇道。
“你尝尝我们谷里的花蜜可甜了。”
她打开盛花蜜的罐子,用勺子沾了一点尝了一口。
“的确很甜,潇潇这是什么花蜜?”
“这是梅花蜜。”
“梅花?”
“谷里有很大的一片梅林,是主人一千年前亲手种下的。”
“那我能去看看吗?我最喜欢梅花了。”
“可以,我带你去。”
潇潇带她来到梅林,望着眼前的大片红和梅花的香气,这是她见过的最美的景象。
“主人还在树下埋了好几坛梅酒,也是主人亲手酿的,我们可以挖一坛尝尝。”
两个人拿着小铲子在树下挖着,直到看到了酒坛子,她抱出来一坛迫不及待的打开塞子尝了尝。
“你主人酿的酒比醉阁楼的酒都要好喝。”
“你还是少喝点,这酒后劲有点大,半坛子下去就醉了。”
“无妨,我酒量好。”
“可是……”还没等她说完她就睡着了,酒坛子掉落在地上,酒洒了一半。
“可是也不能这么喝。”
楚曜走来,潇潇看见他刚要出声,楚曜向她摆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别吵醒她,潇潇识趣的走了。
他走向她蹲下身伸手抚下落在她脸上的梅花瓣,动作很轻柔生怕弄醒她,随后揽腰将她抱起离开了梅林。
她醒来走到铜镜前梳妆,看到铜镜中自己的发鬓上插着一支簪子,她拿了下来,看着上面的梅花。
这时潇潇抱着一件红衣来找她:“衍毓,这是主人送你的衣裳,约你在梅林见面。”
“好。”
潇潇放下衣裳道:“我去给你打洗脸水吧。”
“这个发簪定是他昨夜给我簪上的。”她将簪子放在了心口处。
第十章大婚
衍毓一袭红衣立于梅花林中,楚曜一步一步走向她,只差两步的距离时他止住了脚步,站在那里看着她,微风拂过,梅花片片飞落,有几瓣正好落在了梅花鬓上她的额上,成五出之花,拂之不去,她伸手去接那一片片红,侧脸上漾着笑容。
一身红衣与梅林容为了一体,看不出她与梅哪个更美。
她转过身看向他,脸上依旧漾着笑,额间的梅花钿妖艳迷人,眼前的人仿佛醉梦一般,不愿醒来。
眼前的画面很熟悉,像是梦中的场景,仿佛曾经经历过一般。
“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梅。”
他走过去折下一枝梅插在了她的发鬓上。
“这梅花果然与你相配。”
两个人坐在梅花树下,“戴了我的簪子你就休想再在我身边逃走。”她依靠在他的肩上,他揽着她,望着被梅树遮挡住的半片朝霞。
楚曜依靠在玉石上泡着温泉,衍毓走过去坐了下来,腿搭在了温泉中。
楚曜转头看向她条件反射的向后移了一下问:“阿毓这是男池。”
“我知道。”
“那你还来?”
“你泡你的,我来找你聊聊天。”
“你觉得在这种场合聊天合适吗?”
“又不是没看过你洗澡。”
她自顾自的甩着自己的腿温泉中溅起了水花。
他伸手将她拉下池中,她呛了一口水,混身湿透,脸上的水滴顺着下巴滴落下来,头发也紧紧贴着头皮和脸上,他一只手按着石壁,盯着她看,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你逃不掉的。”/“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你可别想逃。”说着就吻了上去。
夜里她躺在床上借着夜明珠的光盯着手里的簪子看,这边楚曜的手放在了唇上,回想着白天温泉里的那个吻,两个人在各自的房间自己的床上一个晚上没睡着觉。
他早早的起来做了一桌子的菜,衍毓来到树下的饭桌前见一桌子的好吃的,“这么多好吃的。”
“这些都是主人做的。”潇潇道。
“主人都沦落到给别人做饭了。”小胖子道。
“主人还从未给我们做过饭呢。”潇潇道
“小胖子你怎么对她的偏见这么大啊?”楚曜问。
“自从她来了以后你已经不再是我们原来的那个主人了。”
“原来小胖子是吃醋了。”衍毓笑道。
“放心吧,无论到什么时候他永远都是你们心中的那个主人。”
“真的吗?”
“嗯。”
“吃饭吧。”楚曜道。
她拿起筷子尝了尝他做的菜:“你的厨艺都胜过了回香楼的张大厨。”
他夹了一块酥肉给她,“你喜欢就好。”
他找了几本修炼功法的册子给她,“你的法力全无,只能重头练起。”
她盘腿坐下来,静心练着册子上的功法,楚曜只是在一旁看着她。
璇星山。
“师尊,楚曜带着衍毓回了九玄古。”
夙萦擦拭着手里的剑无动于衷。
楚毓一个月没有出屋,一直在房间里练习功法,楚曜每日都会给她做各种好吃的送到她房间。
衍毓刚从屋里走出来,楚曜就牵起她的手飞到了屋顶上,两人做下来,他拿出两壶酒,一壶给她一壶自己喝。
天上展放了烟花,衍毓望着天上的烟花问:“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为迎阿毓出关。”
衍毓笑道:“谢了。”
“我有一个心愿你可不可以答应我?”
“什么心愿?”
他喊道:“我楚曜用一颗真心和整个九玄谷求娶阿毓为妻,你可愿意?!”
她看着他许久道:“我愿意。”
“真的?”他转头看向她问。
她点头。
楚曜手里拿着酒壶缓缓靠近她吻了上去,烟花仍在展放着,他紧紧抱住她,她也回拥着他,两人嘴角噙着笑。
衍毓醒来就见几个人正往她的房间里抬几个大箱子。
“你们在做什么?”她走过去看了眼箱子里的东西,被箱子里的东西闪到了眼睛。
“这些都是给我的?”她问潇潇。
“这些是主人给你的聘礼。”
衍毓来楚曜房间找他:“那些都是给我准备的吗?”
“嗯。”
“阿曜,你怎么这么好?”
衍毓从身后楼住他的脖子一脸的不正经问:“婚书写好了吗?”
他笑了笑握着她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道:“这么急着嫁给我啊?”
“才没有。”
“没有吗?”
他拉着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拉了过来拽入了怀中,她坐到了他的腿上,手抚着他的脸:“阿曜我爱你,爱你眉眼间的温柔,爱你吃醋时认真的模样,爱你的全部。”
他温柔的看着她眼里满是爱意:“阿毓,我的爱我的温柔和我的人只属于你。”他抱着她,吻住了她的唇。
衍毓坐在铜镜前梳头,梳到发尾时梳不开了,这时楚曜走来拿过她手里的梳子,给她梳头发。
口中道:“一梳梳到尾夫妻举案齐眉,二梳梳到尾夫妻到白头,三梳梳到尾夫妻早生贵子。”
衍毓看到大殿上的鸾英和墨殇,开心的跑过去抱住了鸾英:“阿英。”
鸾英回抱着她道:“想我了没?”
“想。”
“听阿曜说你和墨殇成婚了?”
鸾英点头。
“我们这婚倒是成了你们什么时候成啊?”墨殇道。
“快了。”衍毓道。
“你们这次不会是要?”
楚曜笑了笑。
“好啊你小子这次总算是开窍了。”墨殇拍了拍楚曜的肩膀道。
“恭喜啊。”鸾英道。
“你们这次回来的是时候正好可以喝上我和阿曜的喜酒。”
是夜,四人围在一桌举杯道:“恭喜你们终于要成婚了。”
“谢谢。”衍毓道。
“我们四个人兜兜转转总算又在一起了,愿我们初心不变,。”
鸾英用红线给楚毓缝制着婚服,衍毓坐在一旁看着。
“你们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成婚都不叫上我们。”衍毓道。
“我们也是一时定的终身还未来得及告诉你们。”
“算了算了,看在我就快要成婚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多谢阿毓不计较。”
这边墨殇一直盯着楚曜看,也不说话。
“看够了没有?”楚曜道。
“你为救我欺骗她的事可告诉她了?”
“嗯。”
“被人这么骗都能原谅你看来她是真的爱你,这世上不会再找到第二个她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我会的。”
衍毓躺在床上睡着了,楚曜推门走进来,走到床前俯身给她盖好被子。
他温柔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爱的人,他坐下来,轻轻抚着她的脸。
她翻了个身一把握住他的手,在她的脸上蹭了蹭,就在梦中也是这般调皮,他想。只到她安静下来,他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动作轻柔。
他走到桌前拿起一只笔和一张纸落笔写下: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红绳早系,白首永偕,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只待青丝变白发,白首不相离。此证,楚曜,衍毓。
翌日衍毓醒来看见桌子上的婚书,放在怀中。
楚曜和衍毓互相喂彼此点心,衍毓问:“好吃吗?”
“好吃。”
“尝尝我酿的梅花酒。”衍毓拿起一壶酒倒入楚曜的酒杯道。
“你酿的?”楚曜问。
“我酿的。”
他拿起酒杯尝了口:“酿的酒一点也不比我差吗。”
“那是,我是谁啊,我可是衍毓。”
“对,是我的衍毓。”他握住她的手深深的将她看着。
“阿英今晚是我们过的最后一个单身了,干杯。”她拿着酒杯跟鸾英碰杯。
“你少喝点,明天还要举行婚礼呢。”鸾英道。
“无妨。”她喝了口酒道:“阿英你和墨殇成婚时是不是也很紧张啊?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我比谁都激动现在却有一点点紧张,只能喝酒放松一下。”
“是有一点紧张。”鸾英看着她道。
衍毓喝光了壶中的酒,将酒壶倒过来控了控见壶中一滴酒也没有了,便将酒壶扔到了地上。
“你说他是真心要娶我的吗?他是真的喜欢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鸾英不解。
“他之前喜欢的人是夙萦,就连他梦里的那个人也是夙萦。”衍毓有些难过。
“他们早就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肩膀借我一下。”她有些醉了,俏脸彤红,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鸾英抚了抚她的背道:“不要多想了。”
只到她在她怀里睡着,她才将她扶到床上躺下盖上被子点上了安神香,出去关上门走了。
第二日鸾英来送婚服见衍毓还在睡懒觉,把她叫醒后起来梳洗打扮,鸾英在她的脸上上着妆。
潇潇在他们的喜床上撒满了枣子,花生和桂圆,寓意着早生贵子。
九玄大殿上早以热闹起来,谷里的人都来为他们的大婚而庆贺。
巍峨的九玄大殿上,楚曜和衍毓二人身着红色婚服牵手走向了九玄王宫,走过每一个观礼的人都为他们送出一句祝福,两人朝彼此一笑,心里满是幸福和喜悦。
楚曜知道衍毓喜欢梅花便左手运功将梅林里的梅花卷了过来。
衍毓抬头看着满天飞舞的梅花,楚曜笑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
一个男童让楚曜给衍毓递交婚书,楚曜把婚书交给衍毓,衍毓接过后,两人双手相交喝下了合卺酒。
礼成后,就在楚曜俯身想亲吻衍毓之时,一柄利剑飞向他们,楚曜召唤出了自己的剑,把衍毓护在身后,一剑挡住了飞来的剑,夙萦从天而降,剑回到了前来的夙萦手中。
“保护主人。”众妖道。
夙萦看着他们一步一句道:“衍毓你叛出仙门,与妖为伍,罪其当诛,今日这场婚礼将是你们的葬礼。”
衍毓道:“我早己被逐出师门,再不是仙门中人,今日你来不过是为了杀我和楚曜找的一个理由罢了,仙门人简直虚伪至及。”
衍毓惹怒夙萦飞到他们面前持剑攻击两人,楚曜和衍毓持剑一起对抗白衣女子。
其他妖怪与仙门弟子打了起来。
楚曜功法不抵夙萦身受重伤难以抵挡夙萦的凌厉攻击,衍毓大喊:"阿曜!”
第十一章喜丧
衍毓挡在他面前独自与白衣女子对抗,白衣女子道:“看来你与鸟妖还真是伉俪情深呢,但你护不住他。”
就在仙法不敌白衣女子之时一个白衣身影出现挡下了白衣女子的攻击,见来人衍毓道:“师父,不,穆参。”
来人一头白发,一袭白衣手执长剑,背对着她而立。
白衣女子道:“你不是在闭关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若不来衍毓就被你们杀死了吧。”
白衣女子道:“衍毓本就是仙门叛徒,死有余辜。”
穆参转身看向受伤的衍毓:“衍毓跟师父回去。”
“跟你回去受罚吗?”衍毓冷笑道。“我再说一遍你已经不再是我师父了,你没有资格承罚我。”
白衣女子侧脸看向身旁未发一言的白发男子道:“穆参你若下不去手便由我来。”
白发男人这才开口阻止道:“不许动她,衍毓是我的徒弟,理应由我来亲手了结。”
衍毓听了他说的话,不可相信的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可笑道:“穆掌门那你要如何了结我呢?我已经说过了我已不再是璇星山的弟子,而你也不再是我的师父,你们为何还要将我和楚曜赶尽杀绝?楚曜从未做过任何错事你们为何不肯放过他?”
白衣女子道:“妖就是妖再怎么修炼也成不了仙,在这世上妖生来就是仙门的宿敌,是为祸三界苍生的祸患,若不及时除掉便会祸害三界。”
“这世间的妖并不全都是坏的,妖虽有坏妖但也有好妖,你凭什么给这些妖私下定论?”
“看来你和妖呆在一起久了,连妖的好坏都不分了,如今竟站在妖这边帮着妖说话。”
“仙门就是正道,妖就是邪道,这仙和妖的规矩难道都是你定的吗?”
“穆参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吗?”白衣女子对穆参道。
“穆参你是不是舍不得下手,若你下不了手我便帮你。”说完就举起手中的剑要杀了衍毓。
穆参挡下了白衣女子的那一剑道:“我穆参的徒弟就算犯下再大的错也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这事关三界的安危,你最好不要徇私枉法。”
穆参手执剑闭了闭眼,许久,当他诀心要动手时,白衣女子的剑先他一步刺向了二人,衍毓挡在了楚曜面前挡下了白衣女子的攻击倒在了地上。
楚曜见状喊道:"阿毓!
穆参转头看向白衣女子怒道:“你?!”
“我就知道你一定下不去手,便出手帮了你一把,”白衣女子转身走到穆参身侧道:“穆参我要提醒你,身为璇星山的掌门,面对仙门的叛徒一定不要心慈手软,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将仙门和三界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不要为了师徒情义不顾仙门的生死。”说完离去了。
楚曜爬过去抱住衍毓:“阿毓。”
“别哭,没事的。”她伸手抚着他的脸道。
他拉着她的手,“不,不要。”
她将手放在他的胸口上笑着对他说,“我永远在你这里,永远和你在一起。”
“只是你不要将我忘了……”她抚着他的脸不舍的看着他。
衍毓的手垂落下来,身体渐渐消散,衍毓从楚曜眼前消失,楚曜无声痛哭,"阿毓。”
看着消散的衍毓穆参心痛不已。
簪子掉落在地上,他拾起地上的梅花簪握在手里,他痛失所爱,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要取出内丹将其捏碎随她而去,穆参阻拦道:“她万一还在,你若是死了,她怎么办?”
楚曜停住了手,他甩袖转身离去。
一年后。
楚曜坐在树下,望着远处,回忆与衍毓在一起的日子。
一个少女急急忙忙跑来大喊道:“主人,不好了主人,璇星山掌门闯入了九玄大殿!”
楚曜看向她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他来到大殿看着背身而立的穆参,问:“你来做什么?”
穆参转过身看向他,问:“为什么没有来找我们报仇?”
“因为阿毓不希望我这么做。”
穆参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今日我到凡间感应到了衍毓的气息,我想一年前她的一缕灵识并没有消散而是来到了凡间转生成了凡人,这个时候她在凡间应该还是个刚降生的婴孩,你去凡间找她吧。”说完便走了。
楚曜来到了凡间他走过一户户人家寻找着她的气息,终于在一户人家停了下来,来到冰府院内他凭着气息穿过一个个长廊,在一间屋外止步,他推门而入,走到一个婴儿床前他温柔的看着她,手伸进去抚摸睡熟的婴孩,随后他凝聚自己的灵力度给了她,掩盖住了她身上的气息。
心中默道:“它能替我护你平安长大,希望你这一生都能平安顺遂。”
七年后。
冰府遭遇刺客,冰璇月带着楚毓出了冰府一路被人追杀,深林内冰璇月逆风而立,手持长剑与黑衣女子对立,冰璇月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这次突然回来是为了冰风令吧?”
“不错,几年前这冰风令令主的位置就应该是我的,如今也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
冰璇月道:“当年你与父亲闹翻,离开了冰府,气的父亲大病一场,如今还有脸回来抢冰风令,冰璇夕你还是不是人?”
“哼,别跟我提他,他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我冰璇夕,从始至终他最看重的就只有你!”她冷哼道。
父亲只是觉得你还不够稳重,不放心将令主之位交给你,父亲从来没有不爱你,只是你从未发现罢了。”
“别再说了,冰府里容不下两个令主,今天我就取了你的命,也该换我来当这个冰风令令主了。”
两人打了起来,楚毓冲过去抱住冰璇夕,“姨,别打了,不要再打了,这样会有更多人牺牲的。”
“放开!”她吼道。
“不,我不放!”
她使用内力将楚毓撞飞出去,她晕了过去。
“毓儿!”冰璇月大喊,她转头看向冰璇夕,“冰璇夕,你在做什么?!她是你的亲外甥女!”
“我没有父亲,也没有姐姐,又哪儿来的外甥女呢?”
“你……”
夜幕降临,两人仍在厮杀,楚毓醒来,望着满地的尸体和血流成河,雨渐渐沥沥下个不停,她内心有些恐慌,却见一只箭矢飞向冰璇月,她大喊:“娘,小心!”
冰璇月一剑击飞箭矢,冰璇夕抛出一支暗器,楚毓来不及闪躲,这时冰璇月挡了过来,划伤了手臂,血滴在了雨水中,她更加慌了,大喊:“娘!”
“毓儿,快走!”
“娘,那你呢?”
“我会去找你的。”
她转身拼命跑着,她不敢回头,她怕看到母亲倒下的画面,一路跑一路想接下来会发生的各种画面,脚下一滑趴在了地上,她挣扎着爬起身,继续向前跑,只见前方有一个小院,她跑过去敲响木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姓叶,名叫叶春闲,是几大世家中的一个。
叶春闲没有孩子就将她留了下来,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她每天刻苦练功,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心里却一直忧心着母亲,原本安宁的日子就这么被一个夜晚来的几个黑衣人打破了,他们让叶春闲交出那个小女孩,叶春闲说他没见过什么小女孩,黑衣人见他不承认,将府里的人尽数杀光,趁乱他将楚毓送了出去,让人来接应她,自己则返回了府里。
在李府住下的第二日传来了一个噩耗叶家满门被灭的消息,夜里她一个人躲在墙角哭泣,因为她害死了那么多人,她对不起他们,她暗暗发誓长大后一定为他们报仇,一定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保护身边的人。
在这府里她认识了李书行,一个和她同命相连的人,他们各自都经历了不同的遭遇,她很同情他的过往。
他是这府中唯一对她好的人,也是她唯一信任的人。
十六岁那年两人偷偷溜出府去逛花灯,途中遇到刺客,他们一路跑,楚毓知道这些人是冲她来的,为了不拖累他,她提出分头跑,自己则将所有黑衣人引开,来到一处悬崖边,前方没了退路,她只能转身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空旷的道路上,一辆马车驶来,一个白衣少年坐在马车内,掀开帘子望着外面的风景。
这是他这八年以来第一次外出散心。
忽见一处草地上躺着一个人,他叫车夫将马车停在路旁,自己则下马车走近那人,只见是个脸上脏兮兮的女孩,身上还受了伤,他替她把了脉,见她还活着,便服身将她抱起来,上了马车。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坐起身下床,打量着这间屋子,宽大的房间干净整洁,看样子这人家很有钱。
一个婢女走来端着盆热水,“小姑娘,你醒了?洗漱一下随我去见公子。”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见婢女要帮她,她拒绝道。
她随便抹了把脸,捋了捋头发道:“走吧。”
婢女很意外她的反应,觉得她与其他姑娘不同,如若是换成其他姑娘,一定会欢欢喜喜的让人伺候洗漱。
简单的整理好自己,被婢女带到了一个花园穿过花园来到中厅,只见一个逆光而立的白衣少年背身站在那里,她走过去问:“哥哥?”
少年转过身来,温和看着她,“你的伤好点了吗?”
楚毓看着他,少年长得很漂亮,眉眼生的及其好看,声音也很好听,好听的她心中一颤,她一时呆在那里。
她很快反应过来,道:“好多了,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你的家在哪里?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没有家了。”她低着头道。
她不想叶家的命运重演,便选择留下来,或许留在这里比在李府更安全。
周辞看着她,“那以后你就在这里住下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不过你得做我的贴身婢女,我一个人在这府里生活也没什么,突然多了一个姑娘与我同住,皇上知道了定会怪罪于你的。”
皇上……这里难道是皇宫。
见她没有回答,以为她答应了,便让人安排了个房间给她。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楚毓。”她道。
“我记住了。”
就这样两人以主仆的关系朝夕相处,周辞办公时楚毓在一旁双手支着下巴陪着他,他带她逛街游玩,给她买糖葫芦,一起看皮影戏,除夕一同赏烟花,七夕一起在孔明灯上写下愿望放出孔明灯,站在桥上望着长安城的夜景,仿佛带她看遍了世间所有繁华。
每每被人刺杀满身伤痕的回到宫里,周辞常常为她上药,口中道:“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和你一起面对。”
楚毓每次受伤都会晚上独自一个人吹笛箫,吹凉风,看月色,思念亲人。
受的伤多了,后来再受伤也就不觉得疼了,她开始掩盖住伤痕,不让周辞知道,免得他担心。
周辞对她很好,也很温柔,跟他待在一起,她感受到一种很温暖很熟悉的感觉。
她本以为他们两个人就这样永远的在一起,陪在他的身边,伴他一生,然而梦终究是梦。
周辞六岁被封太子,十二岁他居住的寝宫突然起火,自那场大火之后他性格大变,十六岁出宫开府,出宫后便很少再进过宫。
无论周辞走到哪里楚毓都会跟在身边,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
但他都没有不耐烦,只是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满眼宠溺。
她咧嘴一笑,“阿辞,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好。”
她拉着的他手,往那边走。
楚毓看着街旁摊上的小物件,周辞道:“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嗯。”
周辞走后不久,突然人来人往的人群中一个女子大喊道:“小偷,抓小偷!”
楚毓见一个手里抓着钱袋的男人从面前跑过,她反应过来,立刻追了上去。
她追上后将他踹倒在地,“把银子交出来。”
那人立刻将银子给了她,她道:“走吧。”
那人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
她将银子还给了那位姑娘,“给,收好。”
“谢谢!”姑娘忙道谢。
“不用谢,不用谢。”
周辞走来,楚毓见他手里用油纸包裹着的吃食,开心的道:“生辰糕。”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给你买了生辰糕,快吃吧。”
“谢谢。”
她拿了一块生辰糕,咬了一口道:“好吃。”
周辞宠溺的看着她,见她吃到了嘴角上,伸手擦了擦她的嘴角。
这一切都尽收一个人的眼底。
皇帝为迎柔然王子设宴,周辞身为太子必须要去赴宴,周辞对她道:“柔然王子来了我大魏,我今日要进宫一趟,你在府里要好好的。”
“嗯,知道了。”
周辞走后,楚毓换了一身婢女的衣裳,出了府,她和李书行说好自己做他的贴身婢女让他带她进宫她想见一见那个柔然王子。
李书行起先不答应怕她被发现,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她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了她。
她跟着李书行混进了宫中,正当她想着该怎么进殿时,恰好一个婢女看见了她让她帮忙将茶烹好送过去,自己内急去了茅厕。
她端着茶水走进大殿,给在座的人奉茶,周辞看见她皱了皱眉,心想:她怎么来了?
楚毓给周辞奉茶,周辞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很不好,楚毓不敢看他,一直低着头。
来到柔然王子面前,微抬了抬头,瞥了一眼他,接着向各位行了礼退了下去。
柔然王子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眼晴都快跟着她的人出了大殿。
周辞看到柔然王子的眼神,又看了眼离去的楚毓,皱着眉头。
楚毓出来后自语道:“柔然王子也不过如此吗。”
身后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她立刻转身看去,只见周辞站在那里很不高兴的看着她。
“阿辞。”
“说吧,你来宫里做什么?”
“我想见一见这传闻中的柔然王子究竟是何等的人物才偷溜进宫里来的。”
“你是为见柔然王子才来的宫里?”
楚毓知道他生气了,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道:“阿辞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算了,走吧。”他无奈的道。
“去哪?”她问。
“回府。”
“你这么早离开宴席,皇上会不会生气啊。”她忙跟了上去。
“不会。”
第十二章
楚毓正持剑在院中练功,柔然王子走过去,“姑娘。”
她收剑转过身看向他行了个礼,“王子殿下。”
他伸手扶她,“我很喜欢你烹的茶。”他没有自称本王子,只是说了一个“我”。
“能让王子殿下喜欢奴婢的茶是奴婢的荣幸。“
“姑娘的嘴真甜,我很喜欢。”
“能承蒙王子殿下的厚爱,奴婢真是三生有幸。”
“你可愿意嫁给我做我的王妃,以后你便不用再对任何人毕恭毕敬了。”
“王子殿下,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而已,如何配做您的王妃?”
“我不在乎你的身份,只在乎你的人。”
“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如何能得到王子殿下的垂怜?”
“你和其他的女子不同,不像其他女子那般懦弱,胆怯,在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与众不同,试着想要去了解你,接近你,你是我唯一喜欢上的一个人。”
“其实我并没有你说的那般好,我也会流泪,也会害怕,所以殿下奴婢希望您能打消这个念头。”
“我生平第一次爱上一个人,是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我知道你心中的那个人是周辞,不过我一定会让你忘了他,然后真心爱上我。”
说完他转身走了,楚毓从他身后断然道:“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这一幕被站在角落里的周辞看见,他转身离去。
她来到周辞的房门外,并没有敲门,而是对里面的周辞道:“阿辞,我想问你,若有一日我不得以必须要嫁给旁人,你会舍得我吗?”
周辞将门打开,对她道:“不会有那一天的。”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他打断她,“天色己晚,早些回去休息吧。”说完关上了房门。
楚毓站在外面许久,才离去。
周辞靠在门上,内心心情复杂。
这几日周辞都没有看见楚毓,周辞心想她定是因为那晚的事不开心了,便来她的房间找她,见没人,便问一旁的顾景言,“阿毓最近都在忙什么?几日都见不到人。”
“我也不知道她这几日都在干嘛。”
周辞不言转身走了,顾景言跟了上去。
楚毓这几日都在忙着准备烟花,等到了晚上烟花在天上展开,周辞抬头望了望天上的烟花,楚毓走过去,周辞看向她。
周辞上前想要跟她解释昨晚的事对她道:“昨日我……”
她站在他的面前打断他道:“阿辞,我喜欢你。”
听了她的话,周辞皱了皱眉,“我……”
“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要赌一把。”
“阿辞那你喜不喜欢我?”她伸手握住他的手问。
“我不能……”他道。他低着头努力压制着自己,拳头握的老紧。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他抬头直视她。
“你有喜欢的人,可我为什么从来都不知道?”她看着他问。
“我和她早就认识了,你自是不知道。”
“早就认识了。”
“所以我不能。”他坚决道。
他留下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离去了。
她就这么被拒绝了,她明知道结果,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哪怕最后被拒绝了,最其马也不留遗憾了。
他坐在房间里,心里想:他拒绝了她,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两人就这么各自怀揣着心事过了一夜。
楚毓来找李书行喝酒,对他道:“我现在就像是话本子里写的那样求而不得,他有喜欢的人了,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喜欢的那个人却不是我。”
李书行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她被拒绝了,他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可为什么他也会这么难过呢。
她醉的不省人事,爬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李书行手拂开她的刘海,就这么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他起身揽腰抱起她放下银子走了。
他将她送回太子府,刚下马车,周辞便从府里走出来,看着李书行抱在怀里的楚毓,皱了皱眉头,走上前道:“将她给我吧,劳凡李大人将我府上的人送回来。”
说完便将他怀里的人接了过来。
“阿毓是我的朋友送她回来是应该的。”
“慢走不送。”周辞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道。
说完抱着她就往府里走去。
将她送回了房间,放在了床上,看着她醉了酒的样子,伸手抚着她的脸,有些心疼。
愿你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过此生,哪怕就只是这么陪在你的身边。
翌日,楚毓醒来,回忆昨晚被周辞拒绝,她知道他是无心的,他只是有了他心爱的人,她爬在桌子上,“可他不喜欢我,”她坐直了身体,“不,我还不能放弃,我们认识了这么久,就一定还有希望。”
她一早进厨房做菜,油贱到了手上,烫出了几个泡。
周辞看着为他做了一桌子菜的楚毓想要说什么。
“我对你好那是我的事,你不用因此为难,我们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也是可以的。”她笑着打断他道。
顾景言心想她真够没心没肺的,昨晚还是一副求而不得的样子,这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将昨晚的难过都抛在脑后了。
周辞知道她没心没肺,心想:这样也好,其马她不会再为此伤心难过了。
“坐下来吃饭吧。”她拉着他的手走到饭桌前。
他看见她手上烫出的几个泡道:“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就是刚刚不小心被烫到的。”
他又转头看向桌上的菜问:“这些都是你做的?”
“嗯,都是我做的。”
“阿毓什么时候学会做菜了?”
“刚刚学会的,其实也不难。”
他坐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咬了一口,楚毓见周辞面色有些不对劲问:“怎么样,好吃吗?”
他抬头看向她,“阿毓果然有天赋,第一次做就做的这么好吃。”
“真的,那我也尝尝。”
他用手护住桌子上的菜道:“既然这是阿毓的心意那我就必须要吃完。”
“你这么喜欢吃那我以后天天都做给你吃。”
周辞抬头看向她,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
心想:看样子还有戏。
她回到房间看见桌子上放着的发簪,还有一张字条:阿毓为我做了一桌菜,做为回礼我为阿毓做了一只发簪,希望阿毓会喜欢。
她拿起发簪,放在怀中,心里特别开心。
她端着糕点,还有周辞不知何时放在她房间的簪子来到周辞门前,听到了皇帝和周辞的对话。
“为了大魏牺牲一个小小的婢女算得了什么,待她嫁去柔然,两地定会永久安宁,而她也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皇上。”
“你不要告诉朕,你对她还存有别的什么心思?!”
“不,臣只是想请皇上让臣做为她的送亲史,护送她嫁过去。”他淡然道。
“你真的对她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皇上还是不放心的问。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她只不过是臣培养出来的一名,随时准备为大魏做出牺牲的一个工具罢了,他是臣杀母仇人的女儿,臣又怎么会对仇人的女儿所动情,如果有一天她做错了事,我也一样会杀了她。”
“你这么想朕就放心了,好朕答应你。”
“谢皇上。”
她躲在墙角默默流泪,手里握着一只发簪。
杀母仇人。
原来她是他的仇人的女儿,他对她好只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而利用她吗?
夜晚她躺在床上,回忆白天的话流下了泪,周辞原来我竟只是你培养的一个牺牲品而已,可我却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你。
当皇上说要将她嫁去柔然时,她毫不犹豫的领了旨。
她说:“如果我嫁去柔然,能为大魏带来好处,那我便嫁。”
这样的举动很让他意外,以她的性格,平日里她定会反抗,然而她竟然没有反抗反而答应了。
夜晚她一个人站在月下,周辞走来:“阿毓。”
她转头看向他问:“你是不是也想要我嫁过去?”
“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说。
“我明白了,你走吧。”她又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只留一抹背影给他。
周辞看了她片刻,转身走了。
他始终不知道,这一刻她的心已经彻底凉透了。
她看都没看柔然王子的人送来的聘礼一眼,转身便跑走了。
和亲的前一夜,她将周辞带到了无一人的野地上,“阿辞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心动吗?”
“我……”他看着她。
“我说过我这一生就只爱她一个人,你若再纠缠,我就杀了你。”刚刚还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此刻却变了脸怒视着她道。
“你不会的。”她道。
她想要上前去抱他,胸口却感到了一阵凉意,她低头看见一柄冰冷的剑刺入了她的胸口,她抬头看着握剑的人,有些难以相信的看着他。
她的脑海中不断的响起他那日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她做错了事,我也一样会杀了她,我会杀了她,杀了她。”
周辞拔出剑,转身离去。
她的身体向后倒去,看着漆黑的夜空慢慢闭上了眼。
李书行看见倒在地上的楚毓,“阿毓!”
他将她抱起向府中奔去。
楚毓一直昏睡不醒,皇上只能将和亲之事向后退迟,并告知柔然王子楚毓重病无法与之和亲只能等她醒来。
楚毓昏睡了一年,而这一年周辞也一直没有出现过。
梦中,楚毓看见周辞背身而立,跑过去唤道:“阿辞。”
周辞转过身来,楚毓看着他,突然一柄利剑捅入了她的胸口。
她向后倒去,手去拉他的衣袖,被他拂开,转身离去了。
她睁开眼,望着床顶,不语。
一直守在她身边的李书行见她醒了,“阿毓你醒了。”
她看向李书行道:“书行。”
皇上得知她醒了,便派人将嫁衣送了过来。
自楚毓醒来后李书行一直没有提过周辞,楚毓也没有问起过。
当红嫁衣铺在长长的地板上时,她将当初周辞送给自己的发簪放在了木盒子里,盖上盖子,与过去的一切告别。
看着镜中自己发呆,身旁的婢女给她上着妆,见她一脸闷闷不乐开口安慰道:“别难过了,其实嫁给柔然王子也没什么不好的,以后想要的一切都会有的,这可是所有女孩子做梦都想得到的。”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
这句话说的她哑口无言,她接着道:“可我不想。”
在要上马车时,周辞叫住了她:“阿毓你放心嫁过去,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她转身上了马车,周辞则骑在马上走在马车的最前面,途中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与护送她的人自杀,一阵混乱之时李书行掀开车帘道:“阿毓,我来了。”
周辞想到马车里的楚毓担心的走过去,刚掀开帘子就发现马车内是空的,楚毓不见了。
劫亲的事周辞并未让下人禀报给皇上,则一个人彻查此事。
楚毓在木屋里的这些日子,李书行也陪了她几日,她因此逃婚定会惹怒皇上,得罪柔然,她又一次拖累了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面前的人已经长成了大人,已不再是那个将一切都吞进肚子中的孩子。
她对李书行道:“你快回去吧,以免皇上起疑心。”
“好,那我回去了。”
“照顾好自己。”
“嗯,放心吧。”
楚毓得知已有另一个女子代替她嫁去了柔然,自己也不必再躲躲藏藏了,反正皇上从未认真见过她的脸,对她也没什么印象,也认不出她来。
看来她在周辞心里也并没有那么重要,即使发现她不见了,他也只是选择找另一个人来代替她,丝毫不妨碍他的任务,对她的生死也毫不在意,自始至终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周辞回忆起马车前的情景,当时他掀开帘子了,见马车内没人,有些意外和惊慌,这时它的药性发作躺倒在地,再次醒来,迷茫中看到一个红衣身影,手提长剑走来,挥剑砍来,他有些虚弱的道:“你……”
“既然是你辜负了我,你就应该接受这样的惩罚。”
剑落在了身上,他再次昏了过去。
很早之前他就计划偷梁换柱将她换成另一个身形与她相似,会易容的女子代替她和亲瞒过了皇上,但和亲途中遭遇了场变故新娘被劫,他虽知劫走新娘的人是谁但仍将计划继续进行下去,并欺瞒皇上没有上报给皇上。
空旷的道路上,楚毓头戴帷帽,手持长剑与一辆马车擦肩而过,与此同时几黑衣人出现,杀死了马车外的随从,掀开帘子,一个一袭粉衣,相貌清秀的女子从马车内飞出来,一掌击飞黑衣人,拔剑与黑衣人打了起来,打斗中不甚被划伤了胳膊,楚毓见状冲过去将黑衣人尽数杀光,收剑转身看向她:“姑娘,你还好吗?”
“我没事,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包扎一下吧。”
她带她来到了自己的住处,给她包扎伤口。
女子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楚毓。”
她是第二个问她叫什么名字的人,这让她不禁想起了初识周辞的场景。
少年一袭白衣背身而立。
“那我能叫你阿毓吗?”
女子的一句话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当然可以。”
“我叫元英,你就叫我阿英吧。”
“阿英。”
元英在木屋里住了些日子,一天有辆马车来接她,才随他们回去了,临别前她道:“别忘了来皇宫找我。”
“嗯。”
她转身上了马车,楚毓望着走远的马车,心想她与这宫中的人还真是有缘,她好不容易脱离了皇宫,如今又怎么会再回去?
她原本以为他们两人之间再无可见之期,但命运再次将她与这皇宫和他联系在了一起。
柔然因大魏言而无信而起兵功打长安,城内一片混乱,皇帝派人应战打退敌人,不料敌方实力较强,城内快把持不住。
楚毓看着街上缺爹少娘的孩子和死伤惨重的将士,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害这些孩子失去了爹娘,害将士失去了生命,她对不起这些孩子,更对不起这些将士。
她一个人面见柔然王子,“你为什么要起兵攻打长安?”
“因为你。”他说。
“你以为找一个与你相似的人代替你嫁过来就能骗过我吗?”
“如果只是因为我却害死了这么多人,那我宁愿去死来换回他们的安宁度日。”
“你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嫁给我吗?”
“对,因为我死了那么多人就只会让我痛苦内疚一辈子,撤兵吧,为了我这么做不值得。”
“不,你值得,我答应你撤兵,不再伤害任何人,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好好的活着。”
“好,我答应你。”
柔然王子一纸书信递给皇帝:你们大魏能有如此忠心的人,本王子着实羡慕,可惜本王子无福娶到这么好的女子了。
皇帝知道这次帮他们的人,就是上次救了公主的那个人,周辞借此机会给她安了一个新的身份,并向皇上求了一个职位给她。
皇帝将她叫进宫中,封她为大魏将军。
周辞得知后,觉得这样也好,其马她有了去处,不用再四处游荡了。
“她这么对你,你还一直在为她着想。”
“希望她过的好些,能忘掉过去的那些痛苦。”
唯愿她此生随心所愿,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自己则会默默的守护在她的身边,护她一生。
第十三章
她做了将军,他离开了长安。
这一年里她征战沙场,杀敌无数,立下战功,皇宫闯入刺客刺杀皇帝她护驾有功因此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并将兵符交给了她。
她手握兵权,朝堂之上人人觊觎,她日日提防那些对兵符有所图谋的人,唯恐对方有机可乘。
近来楚毓总是做同一个梦,梦醒后画面依然清晰可见,令她百感交集。
那个风雨交加的雨夜,深林内地上的雨水被血染红,天边一阵雷声响起伴随着一道白光闪过,雨幕中,冰璇月与黑衣人厮杀,楚毓站在黑衣尸体中,只见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雨中模糊不清,周身的黑衣尸体使楚毓心中有些恐慌,她下意识的奔向冰璇月,这时一支箭矢从冰璇月身后直直飞来,楚毓大喊:“娘,小心!”
冰璇月转身一剑将箭矢击飞,楚毓站在离冰璇月大约两步的位置,女杀手察觉到了楚毓,她抛出一只暗器,只见暗器冲着楚毓过去,冰璇月飞快挡了过去暗器瞬间划过她的胳膊,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滴落在了雨水中。
楚毓有些慌乱,不禁大喊:“娘!”
冰璇月转过头看向楚毓:“快走,坚强的活下去!”
冰璇月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滴着血,她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娘,那你呢?”
“我会去找你的。”
她转头拼命跑着,她不敢回头,她怕看到母亲倒下的画面,只听到冰璇月吼道:“你我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都不及一个冰风令令主的位置,冰璇夕你好狠的心!”
“哼,姐妹情分?当看着被所有人众星捧月的你,当他将令主之位传给你,当我与他断绝关系,当你父女二人要将我和母亲赶尽杀绝时,你又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姐妹情分?!"冰璇夕也冷哼道。
渐渐的楚毓听不清她们在再说什么,跑的急了,脚下一滑,摔倒在了雨水中,她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向前跑,只见前面有一个小院,她跑过去敲响木门,开门的是一个身着布衣的中年男人,她被收养,成了叶家的孩子。
楚毓从梦中惊醒,刚才的梦那么清晰,令人不堪回首。
天也渐渐亮了,她呆呆的坐了一会儿,一双眼睛望着某处发呆,刚刚梦中的画面又浮现在了脑海中,令她的内心一阵波澜起伏,良久才换上一身深蓝的衣袍,长发简便的用绳带梆起。
这时一个婢女走进来手里端着盆热水和毛巾道:“将军你醒了,奴婢伺候你洗漱。”
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自立好强,从小到大一个人磕磕绊绊走来,磕磕碰碰都是常事,磕着碰着自己敷草药,喝了别人给的水或吃了别人给的东西,不小心中了毒,自己想办法解毒,遇到刺客刺杀,自己想办法脱身。
她能活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了,婢女只好作罢,习惯的放下水盆出去了。
平日里用膳他会让下人和她一起坐下来吃饭,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从不分主仆。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个人坐在一处花圃旁,一双眼睛盯着草丛里自己捉养的一只螳螂,众身一跃捉住了一只蝉,只见蝉垂死挣扎着,却也无能为力。
她想她就像这只蝉一样,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挣扎。
“将军,你该上早朝了。”安宁过来提醒道。
“嗯。”
她起身整了整衣衫出门了。
上早朝的时候,所有人都纷纷赶来,却迟迟未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她问身旁的周大人:"最近怎么没有看到李书行的人?”
想来奇怪,以往不管在哪里即使在将军府都能常常看到李书行的身影,最近不知为何,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您说李大人啊,他最近几日都在城外救济百姓,已有多日未看见他了。“周刑毕恭毕敬道。
楚毓无视他敬畏的语气,问:“皇上何时派他去的?”
“七日前。”
“我知道了,走吧。“
整个长安城谁人不知,她与李大人的关系,他们二人自幼一起长大,关系比跟任何人都要好,可如今李大人就要与周家二小姐成婚了,真是可怜了这对相爱却无法相守的有情人,想到这周刑不禁叹了一声。
长安城外,一个身着官服的人立于窗前,一个下人递来一封书信:"大人,这是家主给您的信。”
他接过信打开:行儿,婚事在即今日务必赶回府中商议此事。
宫中,元英站在那里,看着正在练剑的墨殇出神,一袭墨衣手持一柄长剑,移动着身形,斩碎飘在风中的一片叶子,他收剑转身看向站在那里望着他许久的元英道:"阿英,你想不想学?”
她回过神道:"想。”
声音清脆好听。
他伸出手:“过来。”
元英走过去,衣裙随风飘动,他将剑放在她的手上,从身后握住她的手招一式的教她,两个身影慢慢移动着,影子也叠合在了一起。
这边,楚毓来到军营中看着正在训练的将士们也会指点一二,一袭蓝衣长袍,手执弓箭演示给他们,她拉开弓弦,一箭穿透靶子的圆心,让将土们都惊叹不已。
她将弓箭还给了将士,正要离开,这时,身后飞来一只箭矢,她灵敏的耳朵动了动,侧身躲过了飞来的箭矢,箭扎在了靶子上,转过身去,只见来人长得眉清目秀,勾起红红的唇角,一身粉衣,长发垂在腰间,向她走来。
楚毓问:“阿英,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她将弓箭拋还给身旁的人道:"顺便来看看你的耳朵恢复的怎么样了。”
她的耳朵曾在与敌人交手的时候受过伤,当时就双耳失鸣了,后来是江湖上有名的郎中雀跃治好了她的耳朵。
那时她一人带着仅剩的将士一直与敌人苦战,坚持到了最后,敌人和自己的将士全都战死,唯独她一人活了下来,只觉全身无力剑掉落在地上,整个人倒了下去,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待她醒来时,自己已经回到了将军府,躺在了将军府自己房间的床上,她想坐起身,只觉头一阵剧痛,耳朵嗡嗡直响,婢女走了进来,只见她嘴一张一合好像在跟她说着什么,可是她却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一样,看着婢女一张一合的嘴,这时她发现自己的耳朵好像听不见了,她激动的抓住婢女的手问:“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什么都听不见?还有我的十几个将士呢?”
婢女显然有些笨拙,这才想起她已经听不见了,忙用手笔画给她,告诉她她因交战时伤了耳朵,只是暂时听不见了,叫她不要担心,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但她的十几个将士已经全部战死了。
看了婢女的手势,整个人瘫坐在了床上,就这样一连几天她都没有出过屋,周辞找来郎中雀跃帮她医治耳朵。
如今已经恢复彻底了,不得不说他的医术堪比他人。
两人并肩走在军营中,“已经好了。”
“最近怎么样?”她问。
“还是如此,每日除了吃饭睡觉、操练兵马随时准备带兵打仗外,就也没什么了,阿英怎么了?”
元英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有些事即使现在不知道,也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他又何必瞒着你呢?"
楚毓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问:"阿英,谁?何事瞒着我?”
她忙道:“没什么,只是一个人自言自语罢了。”
看来她猜对了,李书行真的没有告诉她,他要娶周音雨的事。
将军府,“将军,你可回来了。”
楚毓刚迈进府,安宁就急忙走来。
“什么事这么慌张?''楚毓见她着急的样子问。
“宫里的李大监捎来口信,说皇上让你进宫一趟。”
楚毓心下不知皇上突然召她进宫所为何事,道:“好,我知道了。”
她步步靠近昭华宫,在殿前等候的李公公看见她走过去:"快随公公进殿吧,皇上已经等了好久。”
“让皇上久等了。”
入殿只见皇帝俯首在桌案前,一个手拿着毛笔一个手里拿着奏折,批改着上面的内容。
楚毓走过去行礼,"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沉稳有力的声音道。
“不知皇上叫臣进宫有何吩咐?”
皇帝放下手里的折子道:"比尔扎木进犯坚周城使城内的百姓民不聊生,将士死伤惨重,三日后,朕要你率三万兵马赶赴坚周击退比尔扎木的人马,平息这场战乱,朕觉得你身为大魏的将军理应前去,再加上你这几年的战绩,明日朕会当众提起这件事,那时你便亲自,上前领旨,能让这些众臣更加信服于你。”
将军府。
楚毓在院中练功,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不断挥着手里的剑。
李书行赶回府前,第一时间先来了将军府。
“将军,李大人来了。”安宁道。
她闻声抬起头,长廊的拐角处,李书行踏风而来,她收剑,望着来人笑道:"怎么今日才有空来看我?”
“这是我从醉阁楼带回来的梅酒,名叫寒梅酿,是用你最喜欢的梅花酿制的,清凉可口,味道不错。“他将酒放在桌上道。
“我不喝酒的。”她说。
“我忘了,你从不喝酒。“听了她的话愣了一下道。
“最近忙于救灾,已经很久没有来看你了。”
“说到救灾,你不去救你的灾来我这儿岂不是浪费时间?”一想到这个她的心里就有些不悦。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你去忙你的吧。"楚毓不知是喜是怒道。
李书行以为她是因为自己许久未来看她而生气,柔声道:"阿毓,别说话,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坐一会儿。”
楚毓不再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酒壶一口灌了下去,李书行没有说什么,想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喝酒,如今见她抱着酒壶往嘴里灌也没有阻止,这壶酒反正也是他带给她的,只是道:“慢点喝。”
“味道的确不错。“她喃喃道。
俩人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李府的人前来寻他,才随他们走了。
李书行走后,楚毓一个人坐了一会儿,这时天下起了小雨,安宁撑着伞走过来,“将军下雨了,回屋吧。”
“嗯。”她的声音如这雨一样冰凉。
走着走着,楚毓忽然问道:"小宁,你说这次去坚周还能像以前一样化险为夷吗?”
“将军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将军你这一次一定能逢凶化吉,平安无事的,奴婢想李大人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说到这她忽然停顿了一下。
“他...…"楚毓低语着。
对啊,以前的她是多么有信心啊,可现在为什么就没信心了呢?以前她一人带兵上战场杀敌从未害怕过,但这次她害怕了,她怕自己不能活着回来,那样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将军,好久没有看到你笑了,奴婢想你定是因为李大人要与周家小姐成婚了,所以将军不高兴,毕竟你和李大人从小一起长大,如今他就要娶别人为妻了,将军你是不是接受不了?所以今天才对他那个口气。”
“你说什么?"她想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问。
“奴婢是说李大人马上要与周家小姐成婚了,你是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李书行要与周音雨成婚?什么时候的事?我为什么不知道?"
“对呀,将军你还不知道吗?所有人都知道李大人要与周家小姐成婚的事,奴婢以为将军你也知道了…这件事...”
她刚说完,楚毓就冲去了马厩牵了匹马,骑上马飞奔而去,到了李府,楚毓从马上飞身而下。
李书行,为什么要娶周音雨?
为什么因为这个躲着我,待婚事将近才来见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若我问你这些你可会如实回答我?
你若说,我便信。
她在来的路上,想了很多问题,一个不留神险些撞到了路人,她忙勒住了彊绳刹住了马蹄,绕着那人继续奔向李府。
第十四章
“将军。”
家仆见她来了都俯身行礼。
她径直朝李书行的偏殿走去,楚毓儿时经常来李府找李书行,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早已熟悉,李府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就差一顶花轿将周家小姐抬进府了。
楚毓推门走进,李书行正躺在床上,屋内的安香炉中燃着安神香,缕缕白烟冉冉升起,烛火昏沉,李书行被推门声惊醒。
他坐起身见来人有些惊讶:“阿毓,你怎么来了?"
楚毓笑着走过去:"怎么?新娘还没有娶进门,我就不能来了吗?
也许是因为刚才喝了酒,再加上又淋了点雨,脸上有些泛红,却不见一点醉意。
"阿毓…我…”
“李书行你要结婚了,我却是最后知道的那个....并且娶亲这么大的事,你都没有告诉我?”她强忍着,笑道。
李书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你娶她人为妻是有目的的,对吧?”她问。
“……”李书行莫不做声,良久才开口:“没有。”
“你是真心要娶她的,对吧?”她再次问他。
“对。“这一次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她的致问。
“也对,你和周音雨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你们两家是世交,娶她也是门当户对,总比我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将军好多了。”
“并且人家长的又漂亮,”她看着他:“温柔贤惠是个不错的姑娘,任谁都会喜欢的,你日后娶了她,定要好好珍惜她。”
她转过身去手扶着门,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道:"祝你幸福。”
她欲要离去,李书行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的疼,喊道:"阿毓。”
她并未回头,只有单薄的背影对着他。
她挺直脊背,背对着他,道:"李书行,横在我们之间的从来就只有权利,你只会为了权利而放弃所有你身边任何对你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我现在才知道,你早已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李书行了,你已经成为了权利的奴隶了。”
说完她绝然离去,只留李书行一个人站在那里,许久许久。
入夜,楚毓一个人坐在屋顶上吹着笛箫,悠扬的笛声带着一丝悲伤,渐渐飘远,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心里就像有根针扎在上面,让她很难受。
娘,人心都是如此吗?
楚毓一个人坐在屋顶上待了一夜,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
翌日上朝,皇帝提起比尔扎木进犯坚周城的事,问谁愿带兵前去,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这时,楚毓直接上前请旨:“皇上,臣愿携军队前往击退敌人,活侵比尔扎木,誓守坚周城。”
她的话很令皇帝欣慰,让她三日后起行,也就是李书行完婚的第二日,看来皇上是想让她亲眼目睹李书行的婚礼,李书行娶周音雨这件事一定跟皇上脱不了关系。
“臣遵旨。”
退朝后,楚毓出了大殿。
“阿毓。”
她转身看着眼前穿着一身官服的李书行己经自长长的台阶走下来,渐渐向她靠近。
两人并肩走在回府的路上,都沉默不语,就好像昨天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刚出宫门,李书行忽然开口道:“你接旨前去抗敌是因为我,对吗?”
她的脚步顿了顿,停下来看向他:“李大人,你多虑了,”她的口气变得有些疏离,尊敬中带着几分冷漠,“我接旨前去抗敌,这是昨日皇上交给我的任务,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并且,那里也是我的故乡,是我生长过的地方,我想守护它,守护那里的百姓。”
“或许真的是我多虑了。“李书行的眼神暗了暗。
“这次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若我还活着,那时我一定会来看你和你的妻子的。”
"阿毓,”他看着她:"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吧,我不会傻到把自己的命丢掉的。“她道。
她刚要走,李书行叫住了她:“阿毓,其实当年那一剑他并非有意,他只是……”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己经不重要了。“她回头看向他道。
说完她转身而去,李书行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了视线中,才转身离去。
走在街道上的楚毓愣神间与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相撞。
“哎呦,谁这么不长眼?走路不看路吗?!"老头大嚷道。
李书行坐在莲池旁回忆起与楚毓初遇时的场景。
当年叶家一夜之间被灭门,年幼的楚毓随着李家家主来到了李府,当时他因为手抖打碎了大夫人最喜爱的玉环,因此受罚,李书行被罚跪在莲池旁,被家仆用鞭棘抽打,满身的鞭痕,让人忍不住的心疼,他咬紧牙关,并未痛喊出声,手也攥的紧紧的,楚毓看不下去,一个石子弹飞过去打在了家仆正抽打李书行的手上,这个举动家主全看在了眼里,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未看见。
楚毓走上前,看着他身上的伤痕,问:"疼吗?”
李书行抬起头看向面前的楚毓,喉咙有些干涩的发不出声。
“我叫楚毓,你叫什么名字?”
低涩的嗓音响起:"李书行。”
“他们为什么打你?”
“因为....我失手打碎了夫人最喜爱的玉环。”
“他们总是欺负你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原本只是他一人受罚,楚毓却也跟着跪了下来和他一起受罚,她对他说:“别怕,从今往后,我来保护你,没有人会再欺负你了。”
在这李府楚毓教会了他如何生存,面对一切不要心慈手软,楚毓告诉他要先学会忍耐,等以后有能力了再将所有欺负过他的人都踩在脚下。
李书行因为面前的人而改变,也因为面前的人而坚强的活下去。
想到这,李书行感到心口阵阵疼痛。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现在的选择,可他终归负了她。
一只迎亲队伍来到周府门前,脚上的红绣花鞋是母亲亲手为她做的,周音雨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开心的让婢女给她梳妆。
虽然她的母亲不太同意这桩婚事,但只要她喜欢,只要她快乐就好。
李书行从马背上翻身下来,一袭红色喜服格外鲜艳,脸上却不见一丝喜色。
穿红嫁衣梳好红妆的周音雨扶着婢女的手走出周府,她知道出了家门,这里以后就只是她的娘家,李府才是她的家,从今日起她就是李书行的妻子了,红盖头下掩不住心中的喜悦。
他曾幻想过自己成亲时的样子,待他真的等到了这一天,面前的人却不是她。
楚毓站在来参加李书行婚礼的人群中望着他们拜完堂,她随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元英见她如此问:“既然心里难受为什么还要来呢?"
她说:"因为这一生他就只结一次婚,错过了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你说这十几年的情谊他说变就变了。”
“元英,世事无常,人心都是善变的,你决定不了它,再说了,是情义不是情谊,我和他就只是朋友。”
“不管是什么关系,既然他让你难过了,我是不会放过他的,好了,明日就要启程了,你一定要小心。”
“嗯,放心吧,不过你也不要为难他。”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为难他的。”
行军这天,安宁目送楚毓离开,李书行站在人群里望着长长的队伍前面骑在马上的人,他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可是终究并没有上前去。
路途跋涉,赶赴坚周用了整整三天时间,刚进入坚周城,百姓己等在那里迎接他们。
她是多次上战场杀敌,一个人能杀十个的边境战神,曾带着将士们出生入死,生离死别,每一次都能平安归来,这次能不能活着回去,她自己都没有把握。
都知道比尔扎木手下的刀锋利无比,只要被这刀砍伤的人,都难逃一死,并且也曾有多人死在了他的刀下。
进了城,百姓们热情的请他们到自己家里吃饭,被楚毓拒绝。
大帐内,楚毓看着桌上的地图,这是坚周城全方位的地图,这时,一旁的将士道:"将军,比尔扎木的人比我们的人多,恐怕获胜的积率很小。”
“我麾下现有三万兵马,与比尔扎木耗足够了。“
“不过若真要打起来,也用不了这么多
“明日你带三千余兵前去攻打他们的营地,让比尔扎木认为我们的人不够,让他放松警惕,我则带人从另一面突袭他们,那时将是我们获胜的大好时机。“她自信的声音回响在大帐内。
第二日,所有人都按原计划行事,看着比尔扎木的营地被毁楚毓道:“明日誓死如归。”
为了庆祝今日的胜利,楚毓割破手指,将血滴入酒坛,众人一一将血滴入酒中。
楚毓为众人倒酒,举起酒杯:“兄弟们喝了这碗酒,明日我们必将全力以赴。
“亡灵在上,”她举杯扬声,“夺我故土者,杀!乱我兄弟者,杀!乱我本心本性者,杀杀杀!"说罢,她仰头一口饮尽,猛地将酒杯掷到地上,酒杯碎裂声接连而起。
一身金黄的铠甲映着光,她举旗高呼:“魏兴我兴,魏亡我亡!“
“魏兴我兴,魏亡我亡!”
"魏兴我兴,魏亡我亡!"
“魏兴我兴,魏亡我亡!"
寂静的山谷里只听见战士们响亮的声音在山中回荡。
悬崖之巅瞬间一阵厮杀声,刀剑碰撞声,楚毓手中的剑直刺向比尔扎木的胸膛,比尔扎木闪身躲开,打斗几个回合,比尔扎木向她的腿上砍了一刀,她的剑也刺在了他的胸口上,两人坠落悬崖。
统领奔到崖旁大喊:“将军!”
比尔扎木的手下见首领已死都放下了大刀投降。
统领立刻派人下去寻找坠落悬崖的楚毓。
皇帝得知消息,也派了些人去找她,李书行得知楚将军和比尔扎木双双坠崖,下落不明,慌了。
她醒来时,只见自己身在崖底,身上一阵疼痛,她咬了咬牙,看向死去的比尔扎木,她挣扎着爬到一个石头旁靠了上去。
她不知道自己昏死过去了多少次,再次醒来,只见面前一只饿狼正向她靠近,看来是闻到了血腥味儿来的,如今,她已经无法挣扎了,因为她刚要挪动身子,却发现腿动不了了,她的腿已经麻木,她闭上了眼,放弃了挣扎。
这时,一个身影浮现在脑海里,李书行,但又想想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如今,他已经有了妻子,应该过得很幸福吧,这样想想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人了,不,还有一个人,那个她等了十年却毫无音讯的人,那个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亲人,也是她最放不下的人。
许久都没有被狼撕扯的疼痛感她睁开眼,望向正用剑斩杀饿狼的人,渐渐的看不清那人的身形,失去了意识,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中只听到那人的叫唤:"阿毓!"慢慢被黑暗吞噬,直到听不见那个人的声音。
她沿着记忆中的路一步步走回冰府,推开门,望着熟悉的冰府,只见冰璇月正坐在凉亭下缝着衣裳,她记得那件衣裳是母亲亲手做给她的,她一步步走向母亲,母亲看见她站起身,唤道:“毓儿。”
她看着面前的女人,激动的、开心的唤道:"娘。
女人抱住她,"唉,好孩子。
“娘。”
“娘在。”
“那些年你都去哪了?为什么没有来找我?"她问。
“娘有很多事要去做,所以才没有去找你,但娘很想你。“
“娘我也很想你,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怎么会呢,娘说过会来的,就一定会来。”
“毓儿,以后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娘不可能一辈子都陪在你的身边。”
“娘,我早就会照顾自己了。”
“娘没有陪在你的身边,看着你长大,娘对不起你。”
“只要你来找我了就好。“
“对了,你看娘给你缝的衣裳,喜欢吗?”
“喜欢。”
她拿起那件衣裳放在她面前试了试,“尺寸没变。”
她的肚子响了起来,母亲笑了笑,道:“饿了?娘给你做好吃的。”
“嗯,我想吃葱花面。”
“好,娘给你做。”
她随母亲来到厨房,看着母亲熟练的切着葱花,锅里下了切好的面,做完这些,面终于出锅了,母亲将面端到桌上,道"趁热吃吧。”
她坐下来,拿起筷子吃着母亲做的面,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味道,面前的人也还是记忆中的那个人,这一刻她感到无比的幸福。
母亲看着她笑着问:好吃吗?”
“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孩子,母亲要走了,以后要照顾好自己。“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楚毓起身道:"娘,你要去哪?”
母亲再没有回答她,直到越走越远,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
她追了出去,摔倒在了地上,也没有追上母亲的身影。
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床上,一片空白的脑海渐渐浮现出之前的记忆,她打量这间简陋的屋子,她掀开身上的被子,下了床,腿上却传来一阵疼痛,她摔倒在了地上。
"阿毓!”
这时,一个一袭白衣,头戴绾玉的人闻声走进来,见她坐在地上忙丢下手中的东西疾步走过去抱起她,放在了床上。
“周辞……"望着他用绾玉馆起的长发道:"这是什么地方?我的铠甲呢?"
“坚周城边上的一个村子,你伤的太重,我就找了个安静的村落住下来,方便休养,铠甲我帮你脱了,防碍养伤。"漆黑的瞳仁动了动,他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他查看她腿上的伤,果然伤口又例开了。
“疼吗?"他拆开纱布换上新的问。
她摇头。
“你先躺下来休息一会,我去给你煎药。”
“周辞。“她开口叫住他。
他回头看向她,等待她的下一句,却只等到一句“没什么。“他愣了几许,随后转身出去了。
她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房梁和瓦砾不知在想着什么。
吃饭时,周辞不停的往她的碗里挟着菜,一会功夫碗里已堆起了一座小山。
“多吃点,一年不见你都瘦了。“他说。
楚毓见盯着他对面菜碗中的肉咽着口水又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孩,她笑着抱过小孩,将碗里的肉尽数喂给了小孩。
妇人一看就知道她喜欢孩子,笑着说:"看你这么喜欢孩子,为何不和你丈夫生一个呢?"
妇人的话让俩人一愣,但只是片刻,楚毓又笑看向妇人没有说话。
楚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时周辞走进来关上门,他们在外扮作夫妻,妇人便只安排了一间房。
裉了外衫,便坐上了榻,正要躺下,楚毓扔过去一个毯子道:“天冷了多添些被子,小心着凉。”
说完她躺下背过身去面向墙。
周辞拿着毯子盯着她有些单薄的背许久,片刻也躺了下来,闭上了眼。
第二天一大早楚毓醒来见身上多盖了条毯子,而旁边的榻上空空的,心想周辞应该是出去了,她柱着拐杖走出屋,看见早已等在门外的小孩,她走过去:"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我想和姐姐一起放风筝。“稚嫩的童音在耳边响起。
“好啊。"楚毓一口答应了。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莫言。”
“莫言...…”她念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不错。”
周辞出来叫她们吃饭,却看见一大一小在放风筝,楚毓的脸上挂着笑,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笑过了,手里不停的拉动着绳子,不忍叫她们,他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吃饭了。“
有时楚毓看到一个妇人牵着自家小孩的手,有些出神,想起自己的母亲,十几年了,她依然没有来找她,有时她也会想:她不来找她,也许是有苦衷的吧?心想只要、只要她再等等、再等等,或许她就会来找她了吧?
他看见她一个人站在那盯着一对母女发呆,没有上前,只是站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她。
第十五章
他们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伤已经完全恢复,这晚,楚毓将伤口处的纱布拆下来,伤口已经愈合了,可以方便走动了。
走的这天,妇人家的孩子莫言眼中有些不舍的看着楚毓,楚毓蹲下身道:"姐姐也舍不得你,但是姐姐还有很多事要去做,知道吗?姐姐会回来看你的,还会给你带很多好吃的。“
莫言点了点头,只好和母亲目送他们离去。
马车上,楚毓掀开帘子望向远处的莫言,周辞道:“既然舍不得他,那下次我再陪你来这里看他。
她放下帘子转过头看向他:“嗯。”
马车快到将军府时,她道:“让车夫将马车停在这里,我从这下顺道去看一些人。
他没说什么,掀开帘子让车夫将马车停下来,楚毓下了马车道:“谢谢你,周辞。“说完拉紧风衣转身走了。
楚毓迈进李府,家仆见了都吓得不轻,他们在一个月前就听说,将军已和比尔扎木双双坠崖,生死不明,只怕自己已是尸骨未存,如今却见到了本人,还以为是楚毓的鬼魂回来了,因为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不是摔死也得摔成残废,如今她竟然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下人立马进去禀报家主。
李书行的书房内,一个清秀温顺的女子端着糕点走到桌案前,“书行,你都在书房坐一天了,一直没有吃东西,吃些东西吧。”
“放在旁边吧。”
自楚毓出事之后,他就常跑去将军府,每次都会站上很久,只到日落黄昏才离开,因为他在等,等她回来。
李书行看着手中的书却察觉周音雨仍站在那里没有离开,抬起头道:"夫人如果知道这一点,再打扰你的丈夫,今晚我就只能在书房里过夜了。”
“那你忙你的吧,我先走了。”她转身走了出去。
楚毓见她离开了书房,这才走进来,李书行以为她又回来了道:"夫人,你还有什么事吗?"
“书行。”门外熟悉的声音响起。
李书行抬起头望向站在门口的人,打翻了石砚,油墨洒了满桌,一片狼藉。
他站起身,疾步走过去。
“我说过若我还活着,我一定会来看你的。”
李书行望着近在咫尺的人:"阿毓...…”
“你还活着,“他有些激动的看着她,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
“我命硬,哪有那么容易死。”
“阿毓...你...“李书行松开抱着她的手打量她这一身女装。
“我穿女装有些不习惯,怎么样?好看吗?”
他很少见她穿女装,也略有些不适应,因她生的好看,此刻穿着这一身女装,少了几分强悍,倒多了些女孩子的样子。
“好看...…”
“我刚刚看到周音雨了,她很漂亮,人也很柔和,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突然想到什么,道:"对了,我得回府了,好久没有见到安宁那丫头了,我都想她了,想必得知我坠崖她也急坏了吧。"说着转身走了。
李书行看着她迈出了门,心想只要她活着就好,其余的以后再慢慢跟她解释。
将军府,安宁坐在凉亭下双手支着下巴发呆。
“小宁。”
楚毓走进将军府,听见声音安宁从石凳上站起身,激动的跑过去,“将军!”
“是不是想你家将军了?"
“将军,你终于回来了,我听他们说你掉下了悬崖,说你战死沙场,我都不信。”
“我就知道。”
“我依然坚信你没有死,你还活着。”
“将军,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虽掉了下去,所幸我抓住了一根藤绳,是这根藤绳救了我,但碍于腿上有伤,走不了路,我本以为会死在那里,却没想到周辞出现将我从狼口下救出。“
“我不在的这些天,将军府还好吗?
“将军府很好…只是…”
还没等她说完,楚毓已经转身迈出几步,楚毓刚要走出将军府,安宁叫住了她:"将军,你要去哪?"
她转回身笑着道:"进宫复命。”
“那你快去吧!”
“嗯。”
宫内,“臣参见皇上。”
“楚将军,你还活着...…"皇上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臣还没有回来复命,怎么会死?"
“你这一战有功,想让朕怎么赏你?”
“臣不求黄金万两,也不求名利,只求皇上建一所学堂给孩子们。”
“为什么突然想建学堂了?"
“因为臣曾许诺过一个孩子,臣不想食言。”
“好,朕答应你。“谢皇上。”
从宫里出来,并未回府,而是直奔一所学堂而去,楚毓远远听见孩童的读书声,自语道:"先生现在一定在教书,还是先进去等等吧。
学堂大门虚掩,楚毓轻轻推开,她走进去来到窗前,看着教书的先生正教孩子们读诗经,有几个孩子偷偷望向她,用书遮住了脸,直到中午散学,孩子们都走光了,只剩下先生一个人在收拾东西,楚毓敲了敲敞开着的门:"先生近来可好?"
“将军……"看见来人有些惊讶。
“先生,你这里可欢迎一个人?”
“谁?”
“一个渴望读书的孩子,他叫莫言。”
“欢迎当然欢迎啦!”
楚毓能看出他脸上的喜悦和激动。
“那好,过几日我就把他带来。”
“好,我等着。”
元英知道了楚毓还活着便立刻去找她,到了将军府,一把抱住楚毓,又激动又生气。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你还拿不拿我当朋友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一大串似埋怨的话倾泻而出。
“对不起,阿英,让你担心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阿毓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墨殇他,墨殇他可能死了……”她的声音变得很小,几乎哭出了声。
“阿英我不在的这一个月发生什么事了?墨殇他怎么会死呢?"楚毓问。
她松开抱着她的手,擦掉眼泪直视她:"阿毓,有人陷害他有意谋反,还伪造并逞上了他的所有罪证,父皇听信了他人的谗言将他关了起来,并严刑拷问他,直到行刑前一晚天牢突然起火,当我冲进去时为时已晚,当时就只剩下了我送给他的吊坠……"
“阿英,说不定他还活着呢,因为当你冲进去时并没有看到他的人,对吧?所以你一定要相信他是活着的,就像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一样,但我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
她安慰她,并给她活下去的希望。
皇宫,“臣参见皇上。“他跪地行礼。
“阿辞起来吧。”
周辞起身道:"臣因途中有事耽搁了一个月。”
“你是因为楚毓才耽搁的吧?”皇帝一语道破。
周辞没有说话。
“阿辞,朕知道你对她的心意,但是朕希望你不要将儿女情长看的太重,它只会是你的一个绊脚石,“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是大魏未来的储君,你的心里必须要把大魏和子民放在第一位,并且一直纠结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朕都替你感到不值得,也希望你能明白朕的一片苦心。”
“皇上当年可曾做到了?”
皇帝听了他的话顿了顿,片刻不禁叹了一声:“阿辞啊,朕都是为你好,希望你能明白朕的一片苦心,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朕呢?”
“皇上的这份苦心未免有些多余了,臣定不会像皇上当年一样为了权位而舍弃自己心爱的人,臣这一生别无他求,只要能与阿毓在一起,一生厮守便足矣。”
“你还在怪朕吗?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忘怀吗?”
“皇上当年所做的一切,让臣如何能忘怀?”说完他正要离去,皇帝道:“阿辞……”
“若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江山和爱人你会选哪个?”
他犹豫着没有说话。
他停在他的身后片刻离去。
楚毓走进一个木屋,木屋里的白发老者正在打坐,她走过去唤他:“师父。”
“毓儿。”老人睁开眼道。
“我本想今夜去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你倒先来了一步。”
“我是怕你担心,所以就先来找您了。
老人名叫穆参,是楚毓之前在街上撞到的那个人,当时老人一阵叫骂:"哎呦,谁这么不长眼?走路不看路吗?!"
楚毓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老人见他很和善就说:"没关系。
后来楚毓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楚毓问他为什么一直跟着她,老人说因为她身上的那只笛子,觉得从哪见过,问她,能摘下来给他看看吗,她摘下笛子交给了他,他端详了手里的笛子,他又问她这只笛子从何而来,她说是她娘留给她的,老人就以与此笛有缘为由要收她为徒。
一开始她觉得他这个人有病,就直接甩下人而去,却没想到老人纠缠不休,整日跟着她,这让她很头疼,她想她这是撞上了个疯子,甩都甩不掉。
但接触多了,楚毓发现穆参有着深厚的内力和普通的老人不一样。
楚毓看着面前的老人穆参道:“在这世上除了母亲,就只有你对我最好。“
“知道就好,我还以为你这丫头没良心呢。"穆参笑着说。
“怎么会呢,师父。"楚毓搂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师父,您一个人呆在这木屋里不闷吗?"
“这不偶尔还有你陪着我吗。”
长安城门前,一个身着白衣,头戴帷帽的女子骑在马上,旁边还跟着一个婢女和一个书童,她望着眼前这个热闹繁华的长安城,“老朋友,我来了。“
皇帝让周辞去迎接郡主,却没想到她先来了他府上。
周辞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眼内无波无澜,皇帝的话在耳边想响起,“不要忘了她当初带给你的那些永远无法痊愈的伤痛,更不要忘了她是你的仇人的女儿。“
“朕不希望你将儿女情长看的太重,并且朕作为一个父亲绝不会允许你娶一个这样伤害过你的人做妻子,也希望你能明白朕的一片苦心。
这时一个下人走进来:"殿下,郡主来了。“
“知道了。“他淡淡的道。
周辞从府里走出来,郡主也朝他走去,俏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笑容,唤道:“周辞哥哥!"
周辞看着郡主问:“群主怎么突然跑来了长安城?你父王可知道?"
“本郡主当然是来看看这长安城的风貌是否如你所说的要美?"她回忆起那年他曾对她说过的话,他曾给她描述的长安城的美,便重复给他,“你曾跟我说过长安城很美,有万家灯火,有茶楼戏曲,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每年都会有花灯晚会,所以本郡主便来玩上几日,过些日子待花灯晚会结束,我便会回去。”
他淡淡的道:“郡主在这想呆多久就呆多久,无人干涉,祝郡主玩的愉快。“
说完,他便走了。
面对他的淡漠,她早已习惯了,与他相处的那些年,她早已摸透了他清冷的性子。
“娘娘,周辞这次回来,不仅得到了皇上的赞赏,并将自己一直珍视的东西赐给了他。”
陈贤坐在榻上,一身紧身宽袖长衣,望着正低着头禀报的婢女,“自他六岁起就被封了太子,这些年却一直顺风顺水,机智孤傲的性格,再加上他是周荷的孩子,皇上一直对他很疼爱,如今赐他皇上最重要的东西也是正常的,并且皇上一直最珍视的东西不就是周荷的吗?”
“为什么什么好处都是他们母子的?这对娘娘不公平!“婢女很为主子愤愤不平。
“在这宫里哪有什么公不公平的事?皇上他是一国之君,这天下都是他说了算,如今他给了我们这样的名分,我们这些做妃子的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她停顿一下起身道,“况且皇上心心念念的就只有那个周荷,如今她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要挡我的路!"
她怒视着前方,一字一句道:"几年前,我派出的杀手未能让他们母子一同下去,这次我一定会送她的儿子下去陪她的。”
第十六章
周辞正坐在书桌前看书,这时元见大摇大摆的来到他府上,因着他的身份没有人敢拦他,他来到桌前道:“阿辞,听说你回来了,便来看看你。”
说完他一屁股坐在桌上了,周辞却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看着手里的书,元见见状抢过他手里的书道:“别看了,都看成书呆子了,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去。”他不动声色的拒绝。
他伸手硬拉着他道:“走吧。”
“见王近来是越来越闲得发慌了,闲的来到我这小小的府邸找乐子,不过我这府邸着实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周辞一动不动道。
"阿辞你整日为这朝堂里的大小公务操劳,多伤心神啊,并且对你的身体还不好,妨碍你休养,像我一样做个闲散王爷不好吗?在这府里你我的关系最是要好,我们虽是亲兄弟,但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见外的话呢?你太伤我心了,我的心在滴血,况且你可是储君,将来是要继帝位的人。”
“元见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这般闲散,整日无所是事,那这天下岂不迟早大乱,元见谢谢你一直把我当成朋友,我也一直当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周辞道。
“既然你把我当朋友,那就听我的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一个既能放松心神又能解闷的地方。”
一盏茶的功夫俩人立在月烛楼前,周辞望着热闹的月烛楼,有些无语的问:“这就是你说的既能放松心神,又能解闷的地方?”
“对啊,低头刚喝了口茶水,抬起头便能看到一个娇滴的小美人站在你面前,为你端茶倒水,弹奏曲子,心情多愉悦啊,你说你为了那楚毓一直守身如玉,还从未来过这里,来我带你进去转一转。”
“那你还是一个人慢慢在这放松心神吧。”
“你是不是怕楚毓知道了误会你?”
周辞没回他转身走了。
元见忙追了上去:“哎!你来都来了为何不进去坐一会呢?!等等我!”
楚毓来到太子府,望着许久未在踏入过的府院,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一个家仆刚好从外面回来,见到她略有些惊讶忙向她打招呼"阿毓?阿毓自从你走后,你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我们都很想你,听说你当上将军了,我们都为你感到高兴。”
“小八,许久未见你变帅了不少。“她笑道。
叫小八的人摸了摸脑袋,羞怯的笑了。
小八带楚毓来到她曾住过的房间,房间里很整洁,像是经常会有人来打扫,一切与当初一模一样,物品的摆放位置也没有丝毫变动。
楚毓看着熟悉的房间,没有说话,小八开口道:“自从你走后殿下每日都会吩咐下人来这里打扫,里面的物品一样都未被动过,也从不让任何人住这间房间。
“这一年他过的好吗?”她问。
“殿下这一年病情一直不见好转,每晚都会在梦中咳醒。”
听了他的话,她回忆起在太子府的过往以及那一个月里他对她的照顾,问道:“带我去看看他吧。”
周辞坐在桌前,看着手里的书,拿着书的手紧了紧,这时从天而降的黑衣人立于门外,手里拿着一把长刀,他抬头望去,那黑衣人将刀抛向他,一个闪身避开了身,刀又回到了黑衣人的手上,两人大打出手。
黑衣人抛出一银针,楚毓一剑击飞银针,针反扎在了黑衣人身上,黑衣人倒地而亡,他们走上前拔出银针,发现上面有剧毒。
得知太子府出现了几个刺客,忙拿着医药箱赶来的雀跃为他把了下脉确认没事才呼出了一口气道:“还好中毒不深,未浸五脏,”说着他拿出一颗药丸给他服下,“这药能解百毒,剩下的几颗留着下次我若不在时,有备无患。”
没想到白天竟还有人敢行刺太子,看来这背后的主使人不简单,楚毓想。
楚毓看着周辞,雀跃看出两人的眼神,便识趣的转身背上药箱离开了太子府。
周辞问:“你怎么来了?”
“我只是路过碰巧听到打斗声,便出手帮了你一把。”
陈贤得知刺杀失败是因为楚毓,怒道:“这个楚毓,多次与本宫作对,又手握兵权,日后必定是个后患,我们必须先除掉她。
阮王道:“母妃,她就交给儿臣吧,儿臣一定会处理的干干净净。”
“好,那个楚毓就交给你了。”
楚毓一个人来到山上,只见不远处有几个坟包,她走过去,蹲下身将手放在碑上,看着墓碑上的字道:“叶叔,我来看你们了。”
她停顿片刻道:"当年若不是因为我,你们也就不会死,你们会像旁人一样在这个世上活的好好的,所以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凶手为你们报仇的。”
“只怕你活不过今日了。“身后一个男声响起。
她站起身转身看向马上的人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在这?”
“来取你性命!”
说完挥手道"杀!"随着一声杀,随从与楚毓厮杀起来,她脱下外杉,一甩挡下飞来的箭雨,马上的蒙面人手执弓箭射向她,楚毓不甚中箭,执手奋力突出重围,冲到一处悬崖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她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事前准备,掏出随身携带的绳索,挂在悬崖上,慢慢降落下去,骗过了蒙面人,蒙面人望向崖底,走前止住脚步,侧过脸又看了一眼悬崖,片刻蒙面人这才带人离开了悬崖,命令道:“走。”
“对不起阿辞,不要怪我,为了你……”
蒙面人这才带人离开了悬崖。
周辞来到将军府找楚毓,安宁走出来告诉他:“殿下,将军出去了。”
周辞问:“她去哪儿了?"
安宁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
楚毓手握伤口上的箭,走在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向她,这时一个妇人递过了一壶水给她:"姑娘,喝口水吧。”
她接过水道:“谢谢。”
忽然她看到那些同样喝了妇人水的人一个个倒下,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很难受的样子,她看向妇人,问:“你在水里下了毒?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姑娘,我好心给你一口水喝,你这是做什么?”
在水里下毒害人,这是好心?“她冷笑道。
“这么长时间没反应,姑娘你是习武之人吧?这种毒对你们习武之人来说发作的较慢,不过姑娘你很快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了。”
楚毓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脖颈上:"说,为什么这么做?!"
“姑娘,你急什么?我儿子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为别人做事,一生都在做官,一个为百姓消灾解难的官,这一生不是在救灾就是在救灾的路上,而他们只知道我们富贵人家这是欠他们的,他们自以为理所应当的接受着这一切,不但不感激他,还上去抢,直到他,死了,也未见有人为他收尸,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你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你的儿子报仇?"听了妇人的话楚毓道。
“不错。“刀划破了她的脖子,血流了下来:“这世道本就是不公平的,官府对此就只是草草便结了案,既然官府不能给我们公道,那我就自己来给自己一个公道。”
“以下毒的方式吗?"她嘲讽道。
“那又如何?比起我儿子的命,死个人不算什么,况且这是他们欠我儿子的。”
“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他们的命就不值钱吗?”
“对,不值钱,不过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难道你们这些贵人都如此视人命如草芥吗?”
“人本就有贵贱之分,生来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的,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何来视如草芥?”
“我儿子的死,对于他们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儿罢了,我又为何要像我儿子一样去珍视他们的性命,这是他们欠我儿子的他们就应用命来还。”
楚毓不再说话,放下匕首转身要走,妇人叫住她:“姑娘,为何不杀了我?”
“正如你所说,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何来视如草芥呢?再说了,人都死了,杀了你又有何用呢?"她并未回头,说完直接离去。
“姐姐,姐姐!”
楚毓走到一处墙角时倒了下去,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她看清他的面容,是莫言,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她倚靠在墙上很难受的样子。
“没事,只是小伤不会死的。”
“你骗人,你明明还中了毒。”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到了你和那个妇人的对话,“莫言着急的道,几乎快哭了出来:“姐姐,你答应过我的事,你可不能骗我!”
“莫言别怕,姐姐知道你担心姐姐,你能帮我去找一个叫周辞的人吗?就是那个之前经常给我们做好吃的的大哥哥,姐姐想要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她不忍他看着自己受伤的样子。
他点头应道,楚毓拿出兵符道:“把这个交给他,切记一-定要亲自交到他的手里,万不可以落入他人手中。”
“这个对姐姐很重要吗?“他问。
“很重要。”
“放心吧,姐姐,我一定会将它交到哥哥手中的。”
她强忍着胸口上的伤痛,努力挤出一个笑,笑看着他:“嗯。”
他转身边跑边哭,不敢回头看,因为他害怕,他知道她是为了支走他才这么说的,他想姐姐也一定不想他回头看吧,楚毓看着他有像极了她当年的时候……不,起码他还能快乐的活下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以像以前一样哭笑,不像她...…
莫言跑的急了撞上了一个人,抬头只见一身蓝衣的男子站在面前,莫言看面前的男人激动的道:“哥哥,是你?”
“莫言。”周辞看着他。
他拿出楚毓给的兵符:“姐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那她人呢?”
“姐姐快要死了。”
待他赶到时就只有遗落的笛箫,这是楚毓的贴身之物,是她最重要的东西,经常戴在腰间,一般很少摘下来,除了上战场打仗怕将笛箫弄坏才会摘下来让安宁保管。
他捡起笛箫拦住了一个路人,问:"你看到一个受箭伤的姑娘了吗?"
“没看到,不过刚刚我看见一些人抬了几个架子,在清理尸体,或许你说的姑娘就在其中。”那人道。
听到这句话周辞的心也碎了,他拿着笛子的手颤抖了几下,问:“那你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他们抬着尸体往火葬场的方向去了。”
那人说完,他骑上马奔去了火葬场,一路狂奔。
到了火葬场,只见大火漫天,他让下人去灭火,火被扑灭后,他用手扒着火堆,一时忘了疼,只是自顾自的扒着火堆,却只扒到一只发簪,他回忆起当时他送给她这只发簪时她的笑,“公子,你刚刚买的什么啊?”
她正看着街边摊上的一些小玩意,周辞唤道:“阿毓。”她回头看向他,见他手里的木盒子问。
他打开木盒到道:“给你。”
“给我买的?”只见一只梅花簪静静的躺在里面,她看着盒子里的簪子,又看向周辞道,“好看,阿辞你给我戴上吧。”
“嗯。”
他将簪子插入她的发鬓里,楚毓脸上漾着笑容,他看着笑的甜美的楚毓,有些失了神。
想到这儿,他激动的吼道:“找,就算找遍整个长安城,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她找出来,他不相信她己经死了,哪怕有一点希望,他也不会放过,“阿毓你在哪?”
距离她受伤已经过去了三天,她也昏睡了三天。
楚毓醒来时躺在床上,她坐起身环顾四周,闻到一股梅花酿制的酒的清香,那味道似雪中傲立的寒梅,清新淡雅,香味特别。
这酒香有些熟悉,好似从哪闻到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走出木屋只听一首零落成泥的诗句传来,声音如似醉酒一般。
只见四方的院中,用石头砌成的桌子旁,坐着一位年长的大叔,带着半边面具,不像是普通人,看起来内力不弱。
“姑娘既然醒了,不妨坐下来尝尝我酿的梅酒。“坐在桌旁的中年男人看向楚毓,伸手引她入座。
楚毓走向石桌,服衣而坐,看着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打量起来,长发松散,面具下的一双眼睛显得沉着稳重,身着布衣长衫,手握酒杯。
待楚毓入座,中年男人将桌上摆放的另一个酒杯放在了楚毓的面前,拿起酒坛倒入彼此的酒杯中。
楚毓握住酒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带有寒梅清香的酒香,随即飘入鼻中。
闻过手中的酒,便一饮而尽,闭眼回味其中滋味。
“姑娘,难道你就不怕我在这酒中下毒?”
“先生若真想下毒害我,又何必救我性命?再者如此好酒,先生如此珍惜,爱酒之人怎会在酒里下毒?若真下了毒,岂不是可惜了?“
“看见你倒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中年男人饮着酒,心中思念着口中的故人。
楚毓看着对面沉浸在思绪中的中年男人,不知在想着什么,拿起酒坛又往自己的杯中倒了杯。
"姑娘伤势未愈,还是少饮些酒较好,此酒虽好但后劲大,喝太多伤身。“中年男人好心提醒道。
“既然姑娘已经醒了,还是尽快离开吧。”
楚毓起身抱拳道:“他日有缘再见,我定要好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她起身离开,中年男人望着她的背影,觉得像极了一个人。
周辞找了好多天都没有找到她,他握着那只笛箫,简直疯了一般的找。
茶楼里临染看着说书的先生,抿了口茶,这时,一个婢女走进来,"尊主,果然如你所料,陈妃就是当年杀害周荷的人。“
“周荷是魏帝心爱的女人,还是后宫之主,陈贤嫉妒周荷也是正常,陈贤为坐上皇后的位子,是费尽了心机,从背后用了多少手段,她派了杀手连夜出宫刺杀回去省亲的周荷,却没料到魏帝会及时赶到,保住了周辞,“她说着当年的事并未去听书中的另一个故事,“这令陈贤觉得,或许留他在身边更好下手,却再一次没有料到皇帝会为了周辞的安全封他为太子,连她最后的算盘都打消了。”
“不过说起周辞年幼被封太子也不全是因为有人在暗中害她,更多的是因为他的才智。“
“当年的事连我们都查出来了,魏帝不会查不出来。“婢女道。
“不错,魏帝深知种种都是陈贤所为,却仍留着她到现在,或许是看在了他们十几年夫妻情分上,没有去追究此事,看来魏帝还是个情种。“临染有些不屑的道。
“那尊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陈贤恨极了周荷,就连她的儿子也定不会放过,我们可以借陈贤的手除去周辞和楚毓这两个大患。“
“诺。“
楚毓走在街上,她抬起头却看到周辞站在面前不远处,他那双血红的眼睛站在那里正望着她,俩人站在那,谁也没有动,互相看着对方。
许久,周辞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拥入怀里:"阿毓。“
“我回来了。"楚毓道。
“没事就好。”
“周辞兵符呢?“她问。
“在这。“他从衣襟里掏出兵符道。
“替我好好保管它。”
“好。“
安宁看见将军回来了,冲过去就握住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忙问:"将军可有受伤?“
“已经好了。”
“又受伤了!”
周辞对安宁道:“你们家将军每次回来身上不都会带着伤吗。“
“将军答应奴婢,以后不要再自己一个人独自犯险了。”
“好,我答应你。“
三天前,陈贤听闻楚毓坠崖并且尸骨无存,显然是被附近的野狼叼走了,“元风就也交给你了,切记不要出任何差错,皇上生性多疑,千万不要让皇上怀疑到我们身上。“
“母妃放心吧,儿臣一定会做到万无一失,不会有任何纰漏。“元贞的衣袖下握紧了拳头,咬牙道。
“阿毓,以后出行一定要小心,不要让对方有机可乘,知道吗?“周辞伸手握住她的手提醒她。
她看向他,两人对视许久,她慌忙抽回手,脸转向别处,不去看他:“嗯,我知道了。”
周辞的手一时僵在那里,许久收回手,起身道:“明日皇上会在猎场举行田猎会,我先回去准备准备。“说着他起身走了出去,忽然想到什么,转回身道:“对了皇上喜欢醉阁楼的梅酒,过几日就是皇上寿宴,你可以送坛梅酒给他。”
“好。“她回道。
周辞走后,楚毓也对安宁道:"那我们也准备准备吧。“
“嗯。”
第二日来游猎的,除了皇室贵族、王公大臣,还有大臣们的亲眷亲族,只见围猎场上纷纷来到的名门名户的子弟们,只见一袭长衫锦袍,从马上飞身而下楚毓走在人群中,这时周辞走来:"阿毓,你来了。“
“皇兄不是一向不喜欢来这种地方吗?怎么今日反而破了个例来了呢?不会是为了哪家姑娘来的吧?“元英身着白衣袍,长发绾起与往日一身女装的她截然不同,走到他面前调侃他。
“公主。“下人见了她都俯身行礼。
元英走到楚毓身旁:“这也会有让皇兄看上的姑娘吗?“
周辞道:"正是因为不喜欢,所以才要来,正好多捕一些猎物回去给阿毓炖汤补身体。
说着就看向了楚毓。
“噢~原来这个姑娘是我们阿毓啊,皇兄,是不是只会对阿毓一个人如此好?“
“英儿你又调皮了?都开始调侃你皇兄了。”
“父皇。”元英回头看向来人道。
一时全场肃然全部跪下行礼。
“都起来吧。“
皇帝看向周辞道:"阿辞,你我父子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出来狩猎了。“
“臣今日就陪皇上尽尽兴。”
他转过身看向楚毓,“你一个人先走走,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楚毓点了点头道:“嗯,去吧。”
第十七章
周辞骑马转头随皇帝离开,楚毓一个人独自走在林子里寻找着要捕的猎物。
“喂,你是谁家的奴才?
忽然身后一个女声响起。
楚毓转身看向那人,只见高大的马上,一个身着一身华服的女子正低头俯视着她,女子见她不回话,以为她是在故意无视她的问话,气道:“问你话呢?哑巴吗?“
“这位贵人,请你说话放尊重一些,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奴才。”
楚毓见她的穿着华贵与自己分明就是两个阶层的人,他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的,自然眼睛从来都是长在天上俯视着别人的。
“哼,一个狗奴才,也敢跟本郡主贫嘴,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女子手执弓箭,射猎物一样射向楚毓,楚毓闪身避开,起身快速捡起地上的箭,放狠心扎向马身,马一阵嘶鸣,女子摔下马背,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你好大的胆子!“
她瞥了一眼地上的人,转身走了。
“你给我等着!“显得有些狼狈的女子冲着她远去的背影吼道。
“群主,你没事吧?“一个婢女忙去扶起她。
元英一身白衣袍,长发也扎成马尾,身旁和她同样着男装的婢女紧跟其后。
忽然,一个身影从她们面前掠过,元英追了上去,却撞到了一个人,她抬头看着背身而立的人,一袭墨衣长袍和熟悉的背影,“墨殇,是你吗?“
楚毓穿过林子一路走着,看见前方不远处的一只兔子腿上受了伤,她过去抱起它拿出布条给它包扎伤口,突然飞来几只箭矢,她抱着兔子翻身躲开。
几只箭矢插在了地上,这时出现一群黑衣人,她放下兔子,拔剑与黑衣人厮杀,背后一个黑衣人拿着大刀砍向她,被及时出现的周辞持剑挡下砍过来的刀,为首的黑衣人见打不过就带人撤了。
他转身看向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不是在陪皇上捕猎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太放心你,就先失陪了。“
“这里不太安全,我们先回去吧。“
“嗯。“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打斗声,他们赶过去时,元英正与一个蒙面人厮杀,被一个蒙面人砍伤了胳膊,楚毓冲过去与蒙面人打斗,却不小心让他逃走了。
她忙走过去扶住元英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她回忆刚刚的画面,当时她见面前的人的背影像极了墨殇,便上前去确认,不料那人转过身时,发现不是她的墨殇。
“你不是墨殇!你是谁?“
“这么想见他啊,可惜他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你流了好多血,我们快回去包扎一下吧!“
黑衣人来到一处深林内,向一个背身而站的面具人道:“主人这次的刺杀失败了。“
“一群废物!“黑衣人怒道。
“主人息怒,小的一时失手,主人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一定能成功。“
“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不得有任何差池,若再失败,你就不必再回来见我了。“
”诺。“
说完几个人离开了那片林子。
“公主,您怎么受伤了?“几个婢女见状忙走过去:"快叫大夫给公主治伤。“
“等等,莫要惊动父皇,你们先下去吧。”
几个婢女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有移动,楚毓见此道:“放心,有我呢。”
听了她的话,几个婢女才退了下去。
“阿毓,我受伤这件事不要让我父皇知道,我怕他担心。”
"嗯,我知道了。”
正在捕射猎物的元见将箭对准了一只兔子,忽的又将弓箭丢在了地上,“不射了,你们也不许射了,小动物这么可爱,如果就这么被射死了,多可怜啊!”
士兵见状,不禁偷叹了一声:"殿下就是太善良了。
“殿下,您的信。“一个士兵走来。
“给我的?“他接过信,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折上信道:"是月烛楼的月如姑娘,这小美人一日不见,甚是想念本王。”
必澜客栈,临染坐在桌前,伸手引他入座:“坐吧。”
“不知大梁公主约我来,有何事?“面具人看着她问。
"跟你谈合作,我可以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想除掉楚毓,却多次失手,我还知道你一直存心想要夺帝位。“
“大梁公主知道的还真不少,不过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就只有我可以帮你,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这也关乎着我的利益。”
“公主想怎么跟我合作?“
“一起联手除掉楚毓,我们共同的敌人,帮我得到冰风令,我帮你得到皇位,并且我们的目标也是一致的,不是吗?“
“大梁公主,你的目标就真的只是想要得到冰风令这么简单?再没有其他的目的?”
“冰风令可以控制整个江湖及其各大门阀,我可以借助他们的手合力推倒魏帝,助你登上皇位,我也能为母亲报仇,这也是我多年的心愿。”
她起身走向窗前,望着外面的人来人往,内心一阵起伏,“当年魏帝为了安抚大梁,平息两地纷争,将我母亲送去大梁和亲,在那里别人视她为被大魏抛弃的下贱的弃女,大梁皇帝虽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极其厌恶她,整日冷落她,这令母妃彻底心灰意冷,魏帝得知母妃在大梁的地位低人一等,怕这会成为两地发起战争的理由,便派杀手连夜潜入大梁,当晚就杀害了母亲,母亲死前将年幼的我藏在了柜子里,我亲眼看着母妃死在了杀手的刀下,却无能为力。”
“这么多年,我的仇恨早已深入骨髓,我忍痛活下来,只为能有报仇的那一天。“
面具人看着她有些孤独的背影道:"好,我帮你。”
“什么?“
“帮你报仇。“
她转身看向他问:“为什么帮我?是出于怜悯,还是出于同情?”
“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恨的也都是同一个人。”
“你又为什么恨他?“她问。
他只是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许久才道:“我不是说过我们是同一类人吗?“
面具人走后,婢女道:“公主告诉他这些是想要让他为此怜悯你吗?这样他便会毫无保留的帮助我们?“
“你错了,我之所以告诉他这些,是想让他以为我对他没有任何防备,会毫无保留的信任于他,信任我们的这笔交易,那样他便也会毫无保留的信任于我们,全心全意的帮助我们。”
“诺。“
皇帝设宴,王公大臣,名门名户,各家子弟都已落座,天彻底黑透时元见才姗姗来迟,他笑了笑,说自己刚刚闹肚子,去了趟茅厕,殊不知他中间去了趟青楼。
众人也都不甚在意,因为谁会去关心一个整日好吃懒做,无所事事的皇子呢?
“既然来了,还不快坐下,别给朕失了颜面。”
他忙坐了下来,吃起了糕点。
此时只见远处一个粉衣身影骑马奔来。
付蓉从马上翻身而下,跪地行礼:“臣女参见皇上。”
刚刚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的皇帝,在看到骑马而来的付蓉很快转而为笑。
“起来、快起来。“
“谢皇上。“她站起身。
“朕与你父亲当年一起上战场杀敌,那叫一个快活,可惜他逝世的早,留下了你这么一个女儿,朕将你留在朕的身边如公主一般的宠爱,朕是真心将你当做了自己的女儿。”
“皇上的心意,付蓉明白。”
“哈哈哈,郡主请入座吧。”
她刚落座,楚毓与周辞便一同而来,付蓉看见了不远处白天与自己作对,还害她从马上摔下来的“奴才“有些来气,但又看到走在他身边的周辞就更加不悦了,他们的关系竟这般好,他还从未这般温柔的看过自己,现在他正用温柔又深情的眼神看着她,而她竟刻意逃避,气得她牙痒痒。
这时元英走过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忍不住感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你看他们两个多般配,简直是天作之合,你说是不是啊?“她转头看向她,得意道。
这句话气的她心口直堵,奈何她是公主,自己又不能把她怎么样,就只能忍着。
元贞看着楚毓,有些不可置信:她竟然还活着,命真够硬的。
因付蓉是众人中捕的猎物最多的,皇帝要赏她黄金万两,却被她拒绝了,她从座子上站起身,道:“皇上,臣女听闻长安城内各门阀中的婢女武功和骑射都很厉害,臣想与其比试,看是我厉害还是婢女厉害。
“那郡主想要跟谁比试呢?“
“我要跟她。“她伸手指向楚毓道。
所有人都看向楚毓,包括周辞,皇帝也看向她很快欣然应允了她,“好,朕答应你,“说完又看向楚毓,道:"楚将军,既然郡主提出要与你比试,不妨试一试,卖朕个面子如何?”
楚毓知道,既然皇上已经应允提出让她与之比试,也不好拒绝,只好上前行礼道:“诺。“
原来是个将军,怪不得如此放肆,付蓉心想。
“那臣就得罪了。”
付蓉冷哼道:"口气倒不小,放马过来吧!”
两人各自持剑,打了起来,剑不过三招,付蓉便落了下风,她收回剑道:“我输了。“随后她转身看向皇帝,“长安城的将士果然功夫了得,臣女着实钦佩。”
当然,这句话不是出于她的内心,自幼心胸狭隘的她肯定会不甘示弱。
皇帝道:“付蓉郡主和楚将军都很不错,各赏黄金万两。“
“谢皇上。“两人一齐谢了礼。
宴会结束,众人一同散去,付蓉走到周辞面前,“周辞哥哥,近来还好吗?“
“原来是你的老相识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说完,她走了。
周辞看向她,”郡主方才的那句话可是出自真心?“
“什么?“
“钦佩。”
“我自知郡主自幼娇纵任性,定不会轻易的输给别人,更不会服输,若是输了就会心有不甘,必定会找机会报复,所以平日里别人都会让着你,今日你既输给了阿毓,日后你必定会报复于她。“
“怎么会呢?周辞哥哥。“她伸手去拉他的手道。
他抽回手道:"希望如你说的那样,日后不会去报复阿毓。“
“她在你的心里就那么重要吗?”
“不错,比所有人,所有事都要重要。“说完,他转身走了。
周辞哥哥竟然为了她如此对她,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元英见楚毓一个人走来,问:"皇兄呢?他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他在跟老相识叙旧。“她道。
“叙旧?“
自从上次遇刺后,小宁见楚毓很久都没有出去走走了,她整日呆在府里,担心她会闷出病来,硬拉着她去逛街,还说她如果想报答太子的救命之恩,就给他绣个荷包吧,这样既能表达自己的心意,又能报答他的恩情,她帮她挑选布料。
此时,她看见一个头戴纱帽的白衣女子从她身边走过,她总觉得那个身影有些熟悉,不禁跟了上去,却在一处拐角跟丢了,她正四处寻找时,那个白衣女子从身后出现,撩开白纱,熟悉的面容让她想起当年与她在大梁交手的那个人,是她,大梁公主临染。
“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当小宁抬头问她喜欢哪一个时,才发现人不见了,“人呢?”
回府时等在府外的小宁见她终于回来,着急走过去问她:“将军,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很久,都没有找到,急死我了。”
楚毓安慰她,“我不过是见到了一位故人,便多聊了几句,瞧把你给急的。”
她拿出布料给她,“将军,布料我都给你选好了。“
“绣什么呢?“她接过布问。
小宁想了想道:“就绣个你最喜欢的梅花吧!”
“梅花?可我连个边角都不会绣,怎么绣梅花?”
“我也不会。“小宁摊手道。
"要不我找一个绣工很不错的人教你吧?“
"算了,还是我自己慢慢绣吧。“
周辞看着手里的书,胸口一阵疼痛,咳出了一口血,顾景言走进来,见状忙过去,扶他走至床前,“旧疾又犯了,最近就不要乱跑了。“
“无碍。“他不在意的道。
“阿辞身体最重要,你是太子,将来是要继帝位的。“
“这些我都明白。”
“把这个吃了,能缓解你的病痛。”
周辞接过药丸吃了下去。
皇帝的寿宴上来了很多人,各自都带了贵重的礼物,落座后,一群穿着舞衣的宫女走进来,这时一个手执长剑蒙着面的女子站在中间,音乐奏起,舞步轻起,皇帝欣赏着她的舞姿。
望着舞剑的女子,连连赞美,楚毓坐在众臣旁边,抿了口酒,望向李书行坐的位置,发现他也在望着自己。
众臣们都举杯贺寿,忽然刚刚舞剑的那名女子持剑刺向皇帝,众臣都愣在了那里,只有楚毓反应极快,拔剑飞快挡了过去。
与女刺客刀剑相向,女刺客像是早有准备一样,撒了一些白粉,在她面前借机脱身,她追了出去,追出宫时,身后一个剑直向她而来,她转身避开,一阵对打后,早已换上夜行服的女刺客,察觉到有人来了,收剑离开,待周辞和小宁赶来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那里。
他问:“你没事吧?“
“没事。”
皇帝遇刺的事,一直令皇帝忧心耿耿,一日抓不到刺客,一日不能安心。
第十八章
从宫里回来,周辞让她回去好好歇息,其余的都交由他处理,夜晚她一个人坐在床旁,回忆起那日临染的话,“我这次来长安并不是为了什么,而是来见一见你这个老朋友。”
“见我?“
“不错,你我多年未见,我们自然是要好好叙叙旧了。”
“我看这次你来长安,并非是来见我那么简单吧?而是另有所图?“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她从她身边走过,“若论机智非你莫属,论多谋我更在行。”
“不管你有何目的,我都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话先不要说的那么满,等着瞧吧。“
又回想起今晚看着黑衣女子远去的背影,楚毓陷入沉思:黑衣女子的眼神似曾相识,与大梁公主的如此相似。
“毓儿!”
不知什么时候,窗子上多了个人,她闻声抬头望去,“师父。“
“一个人坐在那,想什么呢?“
“没什么,师父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我的徒儿近来怎么样了?”
"师父,近来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有些事经历的多了,便都看淡了。“
“为师行走江湖多年,遇到过很多阴险狡诈的人和事,只有自己学会去面对,学会坚强,才不会倒下,江湖上的恩恩怨怨,血雨腥风,不是你我就能化解的了的,人各有命,人的命运都是天注定的,没有一个人敢逆天而行。“
“师父你错了,人可以把握住自己的命运,绝不会任由老天摆布,我命由我岂由天。”
“丫头口气挺大的,不过师父就喜欢你这丫头。”
“师父先走了,你早些休息。”
穆参刚走,小宁就进来了,见窗子敞开着,走过去关上窗,小宁以为窗子是被风吹开的道:“将军天气冷了,小心着凉。”
“小宁,你也回去休息吧。”
“奴婢给您盖好被子就回去休息。”
“你不是说亲眼看见那个楚毓坠落悬崖了吗?”
“母妃,儿臣的确是亲眼看见她坠落了悬崖,可是并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罢了,要怪就怪她命硬,经历了这么多生死,竟还好好的活着,果真是应了那位老道士给她批的命,天煞入命。”
是夜,泠鸢觉得屋里有些闷,出了屋在院子中透气,身边的婢女见外面的风有些大,便进屋拿了件风衣给她披上,泠鸢见一红色身影从眼前的园中小道掠过,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仔细再看一眼,却见那小道上无一人身影,她有些好奇,想看看方才看到的是人还是鬼,她走到一处拐角,却见不远处的红衣女子正在挥袖唱着戏曲,她的嗓音和她的容貌都那么的像那个人。
对就是她,确定眼前女人正是见王的生母,她吓的脸白了又白,不住的向后退去,转身逃离了这个地方。
回到屋中,让婢女关上了房门对她道:“你猜本宫方才看到了谁?
“娘娘看到了谁?”婢女见泠鸢一脸害怕的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问。
“本宫方才看到了见王的生母。”
“娘娘,您看花眼了吧,见王生母不是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过世了吗?”
“不,本宫没有看错,本宫确定就是她,一定是她变成厉鬼回来找本宫了,她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件事,她紧紧抱着婢女,整个人倦宿在她的怀里。
婢女也抱着她安慰她,“娘娘别怕,有奴婢在呢。“
一个小书童在小酒馆外来回徘徊,抬头望去,却见不远处有些昏暗的小道上,一个黑衣女子捂着受伤的肚子向这边走来,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就在他身体支撑不住要倒下时赶忙上前去扶她,口中唤着:“阿染。”
他拦腰将她抱起,急忙跑进了酒馆。
太子府,元见拎了两坛酒直奔大殿,“阿辞,我今天带来了两坛酒,一起喝一杯吧!”
正坐在那看书的周辞并未抬头,面无表情的回道:“我的伤还未好,不宜饮酒。”
"怎么又是不宜饮酒?每次我一来你就说不宜饮酒,不宜饮酒的,你不喝,我自己喝,整天看这些破书,都看成书呆子了!“他伸长脖子去看他在看的书。
“你若是留,就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呆着,若是去,就快点离开,别打扰我看书。”
“你在赶我吗?好你个周辞,我一直把你当成好兄弟,你竟然赶我走。“见他不回答,只好妥协,“好,我老老实实的喝我的酒,不打扰你,总行了吧?”
“且便。“
周辞问:“近日你家将军都在忙什么?几日不见人影。”
“我家将军最近在忙着练功。”
“我进去看看她。”
“将军不喜被打扰,殿下还是别进去了。”
“也好,让他不要太晚,我先回去了。”
他走到一处墙边时停了下来。
他推门走进,只见楚毓正趴在桌上睡觉,他无奈的笑了笑,走过去将她抱起来,走到床边放在了床上,他坐在床沿旁,伸手抚摸着她的脸,温柔的看着她。
第二日楚毓刚走出屋,一只箭羽从远处射来,扎在了木柱上。
她拔下箭,拿下纸条,信上说,她的母亲在自己手里,若想救她,就独自一个人前来。
她没有惊动小宁,一个人骑马离去。
“驾驾驾一“
楚毓身着黑衣,黑色长发用绳带绑成了马尾,她急速的穿过树林赶往暗牢,这时不禁吁的一声勒住缰绳停下了马。
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白纱遮面,长发披肩的女人持剑而立,显然是特地在此处等她。
“楚毓,我们又见面了。”
楚毓从马上飞身而下,与临染打了起来,那女子横飞过她的面前,飞速抛来一只暗器,楚毓敏捷的闪身躲过,临染在次抛来了几个暗器,她翻身避开,临染持剑而来,她也持剑迎上去,与之刀剑相向,一阵对打楚毓一掌击中临染的胸口,将临染打成重伤,临染发出弓穹,楚毓闪身躲开却被射下悬崖。
崖下一辆马车疾奔而来,周辞飞身接住楚毓,落进马车后,随后马车离去,临染眼看着马车渐渐远去。
从悬崖回来,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冰璇月站在深林中,她激动的奔向母亲,忽然一直箭矢飞快地飞过去,速度极快,箭矢威力巨大,楚毓眼看着箭矢穿透了她的身体。
她大喊:"娘!“
“毓儿,活下去...…“
她眼看着母亲在她眼前倒了下去...…
她从梦中惊醒,口中喊着:"娘!“
醒来后才发觉这是一场梦,口有些干涩,她下床去摸水壶,房间里一片昏暗,黑暗中她不小心碰倒了水杯,咣当一声,水杯掉落在地上,小宁刚好路过她的房间听见动静推门走进去,点亮烛火,“将军,你醒了?”
小宁清了清桌子上的水,又给她倒了一杯新的递给她。
“我记得我被临染打落悬崖时是周辞接住了我。“她说。
“嗯,是殿下把你抱回来的,还照顾了你一个晚上,方才要不是有事离开,你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他。“小宁说道。
“我饿了。“她捂着肚子道。
小宁见楚毓摸了摸肚子,笑道:“奴婢这就去给您拿些糕点来。”
小宁走后,她走到床前坐下,从枕下摸出一个荷包,端详着上面的图案,是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这时小宁已经端着糕点走进来,看着她一直盯着手里的荷包发呆,笑着走过去道:“将军发什么呆呢?糕点准备好了。”
“就放那吧。”
“将军,其实您这个荷包绣的挺好的,反正比奴婢绣的好。“
“小宁,明日还是你帮我把这个荷包交给他吧。
“不行,将军这个荷包得你自己亲自送给他才能表达你的诚意。“她拿了一块糕点给她,“将军,这个是今天陈姨新做的,清香酥脆,甜而不腻。”
楚毓接过糕点道:"一起吃吧。“
第二日,她来到太子府门前,犹豫了一会儿,正要敲门,门却开了,周辞站在那看着她,她拿出荷包道:“这个是我昨天从街边摊上顺手买的,送给你,谢谢你之前多次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
“绣荷包的人绣的真丑。“他看着手里的荷包道。
“你如果不喜欢,那我扔了便是。“说着她就去夺他手中的荷包。
“喜欢,尤其是绣荷包的人。“他躲开她来抢荷包的手。
“你连街边的小贩都喜欢啊?看不出来吗,你还有这癖好?“说完她笑着转身走了。
楚毓想到什么,转身对他道:“今晚一起赏月吧?”
“好。“他道。
顾景言盯着荷包皱眉道"的确很丑。”
“我看这分明就是她绣的。”
周辞抬起头看向他,顾景言被看得发毛,立刻补充道:“不过仔细一瞧,也还是蛮好看的嘛。”
他听到这句话满意的再次低下头继续盯着荷包看,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顾景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看着荷包回忆起那年,她也曾给他绣过带鸳鸯的荷包,当时他去她的房间送汤,在门外便听见她对其他婢女抱怨道:"看来我这双手就只能提剑,根本就绣不了这东西,看我的手都扎破了。”
彼时,她将手递到婢女面前,委屈道。
“这个荷包是要送给殿下的,必须你亲自绣出来,到时你将荷包递到殿下面前,殿下一定会很开心的收下的。”
”剑伤我都不怕,还怕一根针吗?如果被扎几针,能让我和殿下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也值了。“她幻想着。
周辞站在门外,听了她的话,笑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给我绣过荷包了。“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他听。
“殿下。“下人走来。
他将荷包塞入衣襟内:“什么事?“
“属下已经追查到了,那日刺杀皇上的女子行踪,那女子现在住在一家名叫必澜的客栈,只是那女子的身份暂时还未查出。“
“盯紧那家客栈,如有任何举动,随时来找我“
“诺。“
夜晚,月光明亮,楚毓同周辞在屋顶赏月,楚毓抱着酒壶喝得双颊微红,口中道:“我记得以前只要有不开心的时候,你都会陪我爬到屋顶上吹风赏月,直到愁闷被风吹散才一起一步步走回宫去。
那人笑了笑,不说话。
她看着眼前的人,直到越来越模糊,最后竟分不清是李书行还是周辞,口中只是喃喃道:"李书行...…”
“李书行,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我现在觉得我好像有点不认识你了。“
周辞无可奈何的看着她,只是轻叹了一声,就将她打横抱起,从屋顶上下来,走向她房间。
第二日清晨,她在头痛中醒来,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唤道:“小宁。”
这时,小宁走来,端着碗醒酒汤道:“将军喝碗醒酒汤吧。”
“嗯。“她淡淡的嗯了一声,接过碗,一饮而尽。
“将军若是实在难受就别去上早朝了,一会奴婢通知一声李大监便是。”
“无妨,这点疼痛我还是受得了的,不妨碍我上早朝。“她道。
见小宁微微皱眉,显然有些不放心的样子,道:“小宁,若是这点痛都承受不了,以后如何上战场杀敌?“
“奴婢明白。“
“将军你不要总是将这些疼痛埋在心里,奴婢看着会心疼的。”
“知道啦。“
“将军,今天奴婢来给你更衣吧!”
“好。”
她将外衫披在她的身上,给她系上腰带,熟练的给她梳好长发。
楚毓和小宁走在街上,小宁问:“将军,荷包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不过我说是在街边顺手买来的。“
“将军,你这样说显得太敷衍了。”
“敷衍吗?我没觉得。“
“……”
“你觉得太子殿下他人怎么样?“小宁问。
“他....“听她这么一问,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我觉得你和太子很般配,你看你们一个郎才一个女貌,简直是天生的一对。“小宁用两根手指演示给她。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
“真的。”
“让你偷、让你偷!
他们望见不远处的一个男孩,被一个人毒打,怀里还死死的抱着什么东西。
“住手!"楚毓过去阻止。
“他拿了我的药,没给钱。”
“求求你,再拖下去我娘就没命了!“男孩祈求道。
“多少钱?这包药我买了。“楚毓开口问道。
“五两。“他伸出五个手指头示意道。
“什么药值五两银子?!”小宁见状问。
“就五两,买不买?”
“五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劫啊?”
“小宁。“
“嗯?”
“银子。”
“这...…”小宁犹豫了一会儿。
“救人要紧。”
她这才从荷包里掏出银子,不情不愿的给了那个卖药的老板。
楚毓看着那个孩子,又索性将小宁手里的所有银子都给了男孩,“拿去给你娘看病吧,剩下的钱买点好吃的吧。”
“谢谢你,你真是个大好人!“说完,弯腰向她鞠了一躬,就转身跑了。
回去的路上,小宁看着自家将军,又摸了摸手里的空荷包道:“那个卖药的老板果真是个黑商,张口就要五两银子,将军可是我们没了银子今天吃什么啊?”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去我那吧。“
两人回头望去,见是周辞,原来他一直跟在她们身后很久了,只是她们只顾着把注意力放在那个男孩身上,一直没有察觉到他。
坐在饭桌前,周辞盛了碗鱼汤,放在楚毓面前,道:“这是你爱喝的鱼汤。”
“还是这个味道。"楚毓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陷入自己的回忆里,忍不住开口道。
小宁看着她喝的很香,直咽口水,“我也尝一碗。”
周辞递过碗勺道:“小宁你也尝尝吧。“
“闻着就很香!“她接过碗,拿起勺子盛了碗汤道。
她刚喝了一口汤后,忙夸赞道:“殿下的手艺真是深藏不露啊!“
“殿下,清泊湖发生了命案。”
小宁忙喝完碗里的汤,仨人立刻起身赶去了清泊湖。
清泊湖,周辞查看了一下尸体,身旁一个婢女跪在地上,楚毓询问那个婢女昨晚都看到了什么。
婢女如实回答道:“当时奴婢路过清泊湖时听见有动静便躲在树后,隐约看到一个红衣女子用手掐住了小薇的脖子直到小薇没了气息红衣女子才松手。“
“那你有看清那女子长什么样子吗?
“当时月色有些昏暗,奴婢并没有看清楚她的脸。“
“你先退下吧。”周辞道。
“诺。”
第十九章
“小薇之所以被杀害,定是发现了那个人的什么秘密,威胁到了那个人,便找准时机除掉了小微。”
“她发现的秘密一定与宫中的人有关。“
“看来这个幕后主使一定就潜藏在宫中。“楚毓道。
“把这个婢女好好的安葬了吧。“
“诺。“
淑妃当年以一曲《月中乐》名动长安,被先皇看中封为太子侧妃,身份尊贵,极其受圣上宠爱,自淑仪吊死在泠宫后便再也没有听过这曲《月中乐》。
近日宫中夜里总是会传来熟悉的戏曲声,唱的正是这首《月中乐》,这首曲子当年可是火遍全城人们愿散尽千金也要听上一曲,如今听着却是极其瘆人,弄的居住在后宫的几位妃子整日无法入睡,提心吊胆。
她寻着声音来到之前来过的花园,看着那个白衣女子的身影在夜下尽情的唱着,她颤颤巍巍的唤出了那个人的名字:“淑仪是你吗?你回来了……”
那人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她,泠鸢看到她那张惨白的脸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泠妃你可还记得十八年前你设计将我骗去柳亭将我弄晕,带到了潇湘阁,一夜之间我破身于此,第二日醒来,只见身侧躺着一个陌生男人,与此同时你带着皇上赶来潇湘阁,皇上推门而入的那一刻,见此情景龙颜大怒,不容我多解释,便将我打入冷宫在冷宫里的那些日子我受尽凌辱,就在我心灰意冷决定要自杀时,我发现我怀有了身孕,我有了一丝的希望,我当时就在想,为了这个孩子我一定要活下去,几个月后我在没有产婆的接生下,在一阵剧痛中生下了见儿,可就在那时你推门而入命,命人将我怀中的孩子抢了过去,说这孩子是我和外人生的一个野种,我拖着虚弱的身子,眼睁睁看着你将孩子抱走。”
“接下来的日子,我在对孩子的思念和痛苦中度过,一晃就是七年,你又利用我威胁我的孩子,我为了不拖累见儿选择了了结自己,当晚吊死在了冷宫的房梁上。”
“我知道自己当年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可是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忘掉那些不堪的过往去投生呢?”
“忘掉?这些记忆早已深刻我的骨髓,我永远也无法忘掉你对我和我孩子所做的一切。”
白衣女子快速的来到她面前,仿佛使用了顺行术一般,苍白的脸近距离的看着她:“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让你在这无边的恐惧中痛苦的活着,哈哈哈哈。”
随后那白衣女子伴随着笑声渐渐消失在了她眼前。
待婢女赶来时,她已经瘫坐在了地上,婢女忙上前去扶她。
“师父。”
穆参忽然出现在石凳上,拿起桌上的茶杯,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又喝了一口茶水道:“渴死我了!”
楚毓问:"师父你这神出鬼没的,会吓着小宁的。”
小宁笑着说:“我不要紧的。”
“还是人家小宁宽容大度,“穆参笑看向小宁道。
“师父听说你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怎么这次又伤到哪了?“穆参问。
“都已经痊愈了,师父,您的消息可真灵通。”
凉亭中,她坐在石桌前,给身旁的师父倒茶。
穆参道:“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总让自己受伤。“
“我知道了,师父。
“答应的倒挺痛快,但哪一次不是受伤了,就是中毒了?“穆参一针见血的道。
皇帝派楚毓迎接大梁太子临燕,楚毓听说这个太子自幼患有癔症,却又是大梁唯一的一个最受宠的,身份尊贵的太子,这次来是因为大魏要与大梁联姻出访。
楚毓给马儿喂着草。
马厩,楚毓抚摸着马背,道:“晚风,今天你还要跟我去接一个人呢,要多吃点。“
楚毓给马儿喂着草,晚风是周辞送她的生辰礼物,名字是她自己取的,得到这匹马时,她很高兴,这匹马陪了她整整十二年了,与她有着很深的感情。
楚毓骑在马上等待着大梁太子的马车,很快一只队伍的中间的马车内,一个胳膊伸了出来,同时头也伸了出来,向他们这边招手,她从马上越下来,抱拳,行礼,“太子,请随楚毓进宫吧。
“好啊,快走、快走吧!“
看着他傻里傻气的样子,她不禁有些同情。
太子将头缩回马车,楚毓上马继续向前走。
楚毓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将马交给下人,决定自己一步一步走回府,一路上总觉得身后有人一直跟着自己,走到拐角处时,她停下来反手将那人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却发现跟在她身后的不是别人,而是刚刚来到大魏的大梁太子。
“太、太子。“
她忙伸手拉他起来。
面前的大梁太子一点不像别人口中说的那样,整日总是疯疯癫癫的样子,楚毓看着如孩童一般心智的临燕心里想着。
他宗拜一般的看着她,“姐姐,你好厉害!“
楚毓问:"太子,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是我自己偷偷跑出来的,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楚毓。”
“我叫临燕!“
“我知道。“
“你知道?你认识我?"临燕惊讶的问。
“只听皇上提起过。”
“姐姐,我以后就叫你小毓吧。“
“随你。”
虽然听着有些别扭,但她还是答应了。
“小毓,你看你那,那么厉害,不如做我的贴身侍卫,留在我身边保护我,好不好?“
“太子殿下,一个人很危险,我还是将你送回去吧。“
“你可以考虑考虑。“
“秦欢那边有什么消息吗?"临染问一旁的婢女月嫣。
临染站在窗前,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这时婢女月嫣走进来。
“尊主,秦公子说太子他也来了大魏。”
她听了这句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皱了皱眉,转身很淡定的问道:“他来这里做什么?”
“因为魏帝要与我们大梁结亲,想要亲上加亲,来化解两地的矛盾,特意让太子来大魏与大魏公主培养感情。“
“魏帝是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嫁去大梁的,因为他不只是大魏的皇帝,他更是一个父亲,他是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步入当年我母亲的后尘的,魏帝一定会挑选一个合适的人代替公主嫁过去。”
“那太子怎么办?
“他在这里呆不了多久,并且他现在也只处于小孩子的状态,不会妨碍我们的计划。”
“公主说得对。
“不过该防的还是要堤防一些。
“奴婢明白。”
“看来我得给我的这位兄长送上一份大礼了。”
楚毓被临燕硬拉到了宫中,并向皇上表明要让楚毓做自己的贴身侍卫,负责保护自己的安全,皇帝看向楚毓,"楚将军,太子想让你给他做一个月的贴身侍卫,他在大魏的这期间就由你来保护太子的安全,你是否愿意?”
“保护太子是臣的职责所在。”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是极其不愿意的,“臣,愿意。”
怜心从马车上下来,望着李府两个大字,门外的家仆拦住了她们,“两位姑娘,你们找谁?”
“我找你府上的李大人。”
“两位姑娘,稍等一下,待我进去禀报一声。”其中一个家仆道。
“什么姑娘,这是我家娘娘!”婢女解释。
"娘、娘娘。“家仆忙躬着身子道。
没等家仆进去通报,李书行便从府里走了出来,“娘娘,找臣有何事?
李书行眼里掺杂着复杂的情感。
怜心看着他眼里全是温柔,“李大人,难道就不请本宫进去坐坐吗?”
“娘娘请吧。”
“李大人做了家主,以后的责任也会越来越大。”
“臣明白。”
怜心走进李府,望着诺大的府院,犹如第二个皇宫一般的李府,穿过长廊,这里是李书行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李书行道:"不知娘娘找臣有何事?”
“行儿,你能叫我一声娘吗?”她忽然停下来道。
李书行脚步一顿,回头看她,“娘娘,这是在说笑吗?”
“行儿,我知道你怪我当初拋下你一个人在这李府,怪我欺骗了你,可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你可知只要有母亲陪在身边就己经很幸福了,其他的什么我都不要,无论名利权谋,既然娘娘当年已经选择了拋弃我,如今又为何来李府与我相认?
“娘娘,请回吧,或许这一生我们都不可能会再相认了。”
昭华宫内,周辞陪着皇帝下棋,周辞局局取胜,皇帝看着棋局道:"最近你的棋艺倒是长进不少,就连朕都比不过。”
“臣,也就只是闲来无事时才会练一练棋,若真比起来自是比不过皇上的。“
“你倒是很谦虚。”周辞不语。
"阿辞,朕...…”
皇帝想要说什么,这时李公公进来打断了他。
只见张公公焦急的道:“皇上,太子殿下,怜妃娘娘病倒了。“
“怜妃病了?”
皇帝握着怜妃的手,道:“心儿,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突然就病了呢?”
“臣妾只是最近穿的少些,受了点风寒,皇上不必担心,过些日子就好了。”
“太医,贵妃她怎么样?"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
“皇上,贵妃娘娘只是染了风寒,并无大碍,皇上不必担心,臣给娘娘抓几副药服下便好了。”
“那请太医尽快配药给贵妃服用。”
“诺。”
太医退下后,皇帝对身边的李公公道:“大监快随太医去抓药。”
“诺。”大监和太医一起退了下去。
“皇上,臣妾想家了,想回去看看。”
“好,明日朕就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皇上,您公务在身脱不开身,明日就让如儿陪臣妾回去吧。”
“也好,朕派人送你回去。”
大雨落下,怜妃撑着伞在雨中来回渡步,在等着一个人,忽然眼前渐渐模糊不清,手里的伞掉落在了地上,她倒在了雨水中,这时婢女跑过来一把抱住她,“娘娘!”
她醒来时,婢女守在身边,寸步不离,并未看到李书行的人,她企图要坐起身,婢女见状过来扶她,忙道:“娘娘这么大的雨,您的病还没好呢,就一个人站在雨中淋雨,会着凉的。”她担心的道。
“如儿,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了。
"娘娘,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您的身体,娘娘您下次出去跟奴婢说一声,奴婢给您撑伞,陪您一起等。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如儿谢谢你。”
“娘娘谢奴婢做什么?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如儿道。
“娘娘,李大人他...…”
“如儿,你说行儿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不会的娘娘,您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
“真的会吗?”
“会的,李大人他会原谅您的。”
李府,李书行望着外面的雨,用手去触碰雨点的凉意,内心一阵绞痛难耐。
第二日,怜心独自回去省亲,身边只带了个婢女和一个车夫,并没有带其他下人。
李书行走出屋,放出烟花,片刻后,楚毓骑马赶来,这是她和李书行之间的暗号。
“怎么了?”她从马上下来问。
“就想让你来陪陪我。”
“你的夫人呢?”
“昨日母亲病了,她回去照顾岳母了。”
“你怎么没有陪她一起回去?
“她怕我耽误公务,没让我陪她。”李书行手里拿着酒壶。
楚毓坐在台阶上望着他,“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昨日母亲病了,她回去照顾岳母了。”
“你怎么没有陪她一起回去?”
“她怕我耽误公务,没让我陪她。”李书行手里拿着酒壶。
楚毓坐在台阶上望着他,“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昨日怜妃来找我,要与我相认....我不明白她当初既已经抛弃了我,如今又为何来认我?
“也许她也是有苦衷的,当年也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李书行,她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没有人比她更爱你,也没有人比她对你更好,更疼你,”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你要懂得珍惜,不要像我一样到最后才知道后悔。”
李书行转头看向她:“阿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凌州深府,怜心坐在凉亭下望着天上的月亮,婢女走来,手里端着糕点,“娘娘,夫人今天特意为您做了您最爱吃的梅糕当夜霄。”
“如儿,今晚的月亮好圆。”
毕如也望向夜空,“是很圆,怎么了?”
“那晚的月亮也是这么的圆。”
“娘娘...…”
“如儿,你说行儿他真的会原谅我吗?”
“一定会的,李大人他一定会原谅娘娘的,毕竟您和殿下血脓于水。”
“娘娘,吃一个梅糕吧。”她拿起一块梅糕给她。
这时一个受伤的家仆跌跌撞撞跑来,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小姐快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府里突然来了一群黑衣....
“那我娘呢?”他焦急的问家仆。
“夫人....她死....
“夫人她死了!”毕如大喊出声。
“什么?”
“夫人,她让奴才告诉你,后院有一个通道,让你从那里逃出去,小姐你快走吧...…”说完家仆闭上眼没了气息。
怜心抚下他的眼睛和婢女赶向后面的院子,却被黑衣人发现,毕如挡在她面前,“娘娘快走!”
“如儿...”
“快走!”他死死的抱住黑衣人的腿不放,黑衣人持刀捅入她的身体,“娘娘,来世我们还做主...”
怜心被一个东西绊倒,却发现是母亲,她抱着母亲痛哭。
见黑衣人步步向她靠近,她慢慢放下母亲,站起身转身就跑,被黑衣人从身后持刀捅进了身体,黑衣人拔出刀,她在黑衣人面前慢慢倒了下去。
天下起了雨,黑衣人也离开了.......
她看向早已断气的毕如,向她伸手,却因离得太远而够不到她的手。
“如儿...…”
一切变得这么快,刚刚她们还坐在一起说话,转眼却成了诀别。
大雨落下,怜府被灭门,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满地的尸体。
李书行赶来时为时已晚,怜府上下已经尽数被杀,无论大人小孩一个不留,怜府数人横死府内,他迈进府院,迈过一个个尸体,寻找着要找的那个人。
第二十一章
所有人都震惊了,战功赫赫的将军竟在青楼里闹事,还动手杀了世子。
“怎么会这样......”她一个人低语着。
周辞赶来了这里,楚毓和小宁走过去,小宁道:“殿下我们杀人......”
“什么?”
“我只是给了他一掌,用的内力不大,他怎么会死呢?
“待我查清此事,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小宁有些着急。
“你们失手杀了成王的儿子,成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顾景言在一旁多了一句嘴道。
“先去牢里待些日子吧。”
“阿毓,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黑衣人背对着他们,刚刚的那位“红衣花魁道:“主人得手了,依照成王的脾气,楚毓害死了他的儿子,成王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她现在已经难逃一死。”
“这回做的不错,周辞的软肋就是她,只要有她在,就一定能板倒周辞。
“那我的父母......”
“你放心,只要你做好我交给你的每一件事,我就会放了他们,还你自由。”
“诺。”她咬唇道。
牢内,小宁苦着脸道:“人不但没救出来,反倒把自己送进牢里来了。”
“对不起,小宁,连累你了。”
“将军,小宁不是说过,无论您到哪里小宁就跟到哪里吗,小宁还要感谢将军没有把小宁当成累赘呢。”
“小宁,谢谢你。
“将军,小宁会保护将军的。”她道。
青楼,“只有先找出原由,才能救出阿毓。
“殿下,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查、找,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李书行得知楚毓因失手杀了成王的儿子,被关入天牢,来到牢中探望她。
“阿毓。”
楚毓起身走过去,问:“李书行,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失手杀了元崇,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你。
“来看我一定花了不少银子吧?”她似笑非笑的问。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她,楚毓继续说道:"李书行,你现在已经娶了妻子,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的好,以免周音雨多想。”
“阿毓你还在怪我吗?”
“怪你做什么?又不是你的错。”
“为什么不怪了?”
“因为这本就不该怪你,你娶周音雨是为了借周家的势力来夺得家主的位置,这又有什么错?”她直视他道:“不过李书行我要告诉你,无论之前我们之间发生过多少不愉快的事,我们依然是朋友。”
“就只是朋友吗......”他小声低语道。
“不然还能是什么?”
成王已经将世子接回了城王府,这导致周辞无法继续查案,成王很痛心,整日守着儿子的尸身茶不思饭不想。
那日成王震怒,让皇上下旨处死楚毓,为他的儿子偿命。
楼主年轻漂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手里拿着折扇,穿了一身粉白相间的衣裙,站在一旁,盯着正在查案的周辞,道:"阿辞,看来你是打心里很看重楚毓那个姑娘,不过她今天可是差点把我的青楼给拆了”
“枝月姐如此端庄大方,应该不会计较这些的吧?”
“哼,我看你就是见色忘义。"枝月折上扇子,依靠在长柱上,故作叹气道:“有了心上人就把我这个姐姐给忘了。”
“怎么会呢。”
“枝月姐月烛楼近日来的姑娘可有什么异常?”周辞问。
“并没有什么异常,”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对了,那日花魁姑娘告诉我,接客那晚她正上着妆,忽然肩上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时便听说月烛楼发生了命案。”
“你是说接客那晚花魁并不在场,而那晚出现在场的是另一个人?”
“不错,我想世子的死一定与假扮花魁的女子有关。”
“去成王府。”他立刻转身走出月烛楼。
周辞上了马车,顾景言也紧跟着上了马车,问:“阿辞你是怀疑......
“不错,轻轻的一掌不足以伤及人的性命,所以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设计陷害阿毓,并且以阿毓的性格是不会轻易伤人性命的。”
清晨,元英正坐在镜前梳妆,婢女突然急急忙忙推门走进来,“公主不好了,楚将军出事了。”
元英得知楚毓杀了世子,被关入天牢,“你说什么?阿毓杀了元崇?!”
“元崇的武功不是一向很好吗?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
“将军只是失手杀了世子。”
“阿毓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去月烛楼那种红尘之地呢?”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也只是听其她婢女说的。”
如果阿毓真杀了世子,这可是要杀头的!不行,我得想办法救她!”元英向门外走去。
“公主,先别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
“阿毓杀了人,皇兄不会作视不理的,我想他一定会想办法救阿毓的。”
周辞来到成王府门前,家仆进去禀报,成王的人将他们拦在了外面。
“本王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世子休息。”成王冷声道。
周辞道:“成王,我只是来看一看世子。”
“阿辞,皇叔知道你接了这个案子。也知道你是为了那个阿毓,你我虽是叔侄,但本王绝不会因为这个放过她的。”
“我自知成王不是徇私枉法的人,并且我不只是为了她,也是为了世子,我想成王肯定也不想世子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所有人都看见是那个楚毓杀了世子,本王还需要明白什么?”
“我怀疑世子的死有些奇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世子的死有些突然,如果轻轻的一掌就能要了世子的命,那么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易做到这么轻松,请成王相信我。”
“好,本王相信你,但本王不会让世子的身体成为查案的工具。”
“不过本王有些话说在前头,如果世子真的是被她所杀,那么本王是不会放过她的,本王定要让她为崇儿偿命。“
“周辞来到世子身边,雀跃摸了一下他的脉,气息的确全无,周辞问雀跃:“雀老,世子有什么问题吗?”
“王爷可曾在世子身上发现过什么?”
“本王在世子身上发现了这
个,”成王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盒子,一根银针静静躺在盒子里面。
雀跃道:“王爷能否将这针给臣看一看?”
“可以。”成王将针递过去。
“臣知道有一种针可以造成人的假死。”
“你的意思是世子还活着。”
“对。”说完他将一颗药丸给世子服下,很快世子睁开眼,看见身旁站着很多人,有父王,有太子和一个郎中。
“怎么了?”
“崇儿你终于醒了。”
“父王。”
“崇儿你好端端的怎么跑去了青楼?”
“我本想到青楼查个案子,却没想到碰到个泼妇来捣乱。”一想到这个他就头疼。
“原来是这样。”成王这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楚毓。
“那王爷可以放过楚将军了吧?"周辞道。
成王道:“这事是本王误会她了,本王自会进宫请旨让皇上放了她的。”
“谢成王。”
元崇面露不甘心的表情,“就这么将她放了,真是便宜她了。”
周辞将此事告知皇上并放出己并在天牢三日的楚毓。
走出天牢元英走.上前拉住她的手,"阿毓,让你受苦了。”
“我经历过那么多苦难,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李书行站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望着他们,却并未过去,他想只要她好好的,只要她无事就好。
周辞看着楚毓道:“我们回家。”
“嗯。”
此时已经是初春,路旁的桃花瓣飘落,随风四处纷飞。
“看来他们的计划已经被那个叫周辞的男人给破坏了。"临染坐在床上手中的画纸有些泛黄,显得陈旧了许多,画上一个穿着粉衣裙的女人侧卧在榻上,一双冰冷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冰风令令主,我会让你亲眼看到你的女儿被别人杀死。”
李府,李书行坐在桌案前,手中的毛笔不听使唤的乱了思绪,他回忆起那年与楚毓一起整弄李家夫人。
彼时,大夫人一早起来坐在铜镜前准备叫婢女给她梳头发,只听一声“啊”的叫喊,婢女闻声跑进来见状也吓了一跳,只见大夫人脸。上起了好多的疹子,有些吓人。
原来大夫人对花生过敏,楚毓偷偷将花生捣碎掺进胭脂中,致使大夫人过敏,脸上长满了斑点,因此大夫人一个月都没有出府,不敢出去见人。
还回忆了很多他们曾经一起经历的事。
又想起那日她得知自己要结婚了来找他,离开时也很绝诀。
想到这手的力度变大手中的笔断成了半截,他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书纸被墨水浸染了大片,桌.上的毛笔也断了半截,这时周音雨走进来,手中的点心很是精致,放在桌上问道:“书行,在写什么?”
她瞥见桌案上的笔墨和折断了的毛笔,道:“书行不要让自己太累了,要多注意休息,一会记得吃点心,我先走了。”
”夫人,你也早些休息。”
“嗯。”她点头应道,随后转身出去了。
却不知她出去后依靠在墙角流泪,平时周音雨总会掩盖自己的情绪,从不跟任何人说,尤其是李书行,怕他因此厌烦她。
将军府,“将军好不容易从天牢回来,在牢里的这些天您都瘦了,一定要好好补补。”小宁盛了把鸡汤递给她道。
“味道怎么样?"见楚毓拿起勺子喝了口鸡汤问。
“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吧。”刚喝了一口立刻放下勺子,强忍着咽了下去,她将碗推给小宁道。
“不好喝吗?我尝尝。”
她接过碗,喝了口汤,小宁刚喝下去就又吐了出来:“什么嘛!这么难喝,这只鸡很贵的,就这么浪费了一整只鸡,我们这个月就只能啃馒头了。”
“你还说呢。”
可我就只会添柴烧火,不会做饭。”小宁苦着一张脸道。
两人只能干盯着面前的鸡汤发呆。
慕王府,付蓉坐在镜前发呆,婢女芝月道:“郡主最近太子和那个楚毓走的那么近,郡主要不要奴婢帮您教训一下她。”
“不用,本郡主亲自去找她。”她站起身道。
风临客栈,付蓉和楚毓相对而坐,付蓉优雅的端起茶杯抿了口杯中的茶水,从楚毓进了客栈起就不语,楚毓先开口打破沉寂道:“不知郡主约我来有何事?”
“当然是关于我和周辞的事。”她放下手里的茶杯道。
“周辞。”
“我和周辞的关系自幼就一直很要好,并且皇上和我父王都很看好我们,我父王马上要向皇上提出给我和周辞赐婚。”她故意说出这句话来刺激她并试图击退她。
“郡主那我要祝福你们了,不过你约我出来不会就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吧?"楚毓问。
她早已看出她的意图,但并没有戳破她。
“当然不是,我约你出来只是想让你离周辞远一点。”
“若我不答应呢?”
见楚毓没有要退出的意思,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下子站了起来,没有了方才的优雅姿态,指着楚毓怒骂道:“楚毓你真不要脸,不但勾引周辞哥哥,还跟李书行一直纠缠不清的!”
“什么叫不要脸?什么叫纠缠不清?还要麻烦郡主多指点指点,免得以后做了什么事碍了您的眼,郡主以后说话注意点,若没有了郡主这个名号你什么也不是。”
“你!”
还没等她说完楚毓接着道:“你虽贵为郡主,但也不能如此随意妄为,"楚毓起身道:“不过郡主我还要好心提醒你一句,做人不要太过分了,以免将来招来杀身之祸。”说完她转身走了。
她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道:“还有麻烦下次这种场合就不要约我出来了免得沾染了晦气。”说完就转身走了,只留付蓉一个人站在那儿里,气的她在原地直跺脚:"楚毓!”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燕儿等你很久了,陪燕儿出去玩,好不好,宫里好无聊。"临燕眨巴着水旺旺的眼睛道。
府里除了打扫的下人和小宁还有一个厨子就没有旁人了,显得冷清一些。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清,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小宁陪着她的。
如今又多了个心智只有六七岁的临燕,楚毓
临燕拉着她满街走,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满脸的新奇和满心的激动,却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身后的付蓉。
“现在连大梁太子都勾引上了,实在是不要脸。”
“郡主,我看她就是想攀高枝,一只麻雀永远也不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我一定会让周辞哥哥看到她的真面目的,芝月我们走。”
临燕拿起摊上的面具放在脸上,惹得楚毓不禁笑了。
临燕牵马厩里的马,跃上了马背:“小毓,我们来赛马吧,看谁的骑术更好。”
说着骑马而去,楚毓也牵了一匹马追了上去,心想这个临燕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林内,临燕不顾楚毓的劝阻骑马直向前飞奔。
突然四周出现一群黑衣人,楚毓与黑衣人厮杀,而临燕躲了起来,却未察觉身后有人靠近正举刀砍向他时,他才转过头大叫:“救命啊!”
楚毓丢出一只暗器,那个黑衣人中了暗器倒在了地上,临燕又躲到了楚毓身后,楚毓不甚中箭,转身拉着她就跑,身后黑衣人紧追不放,连连发出暗器,他只好让临燕快走自己拖住他们,她撑到杀光所有杀手,才倚靠在树旁休息。
迷迷糊糊中她看见一个身影正向她走来,但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觉得眼皮有些沉重,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却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周辞正看着她,直到楚毓反应过来,她坐起身看着他。
“醒了?”他问。
“你怎么会在这?”她看着他问。
“大梁太子告诉我的。”他说。
“他......还好吗?”楚毓虚弱的问。
“他好着呢,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小命都要没了,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的生死。”周辞心里酸酸的。
“他是太子,我有责任保护他。”
“同样都是太子,也没见你为我做什么?”他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你真笨。”说着起身揽腰抱起她。
“你干什么?”她挣扎着:“放我下来!”
“你伤的这么重,如果再偏右一点就伤到心脏了,我带你去找雀跃治伤。”说着抱着她一路小跑。
只到俩人越来越远,一个人才从树后面走出来。
临燕对身后的人道:“没想到临染那个恶毒的女人这么快就派杀手来杀我了,即使我身患癔症心智衰弱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还害得小玉受伤,真够狠毒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周辞抱着昏迷的楚毓赶回府,刚好顾景言从屋里出来见状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阿毓遇到了杀手刺杀,为保护大梁太子受了伤。”
“快进来吧!”
给楚毓的伤口上了药,雀跃道:“还好回来的及时,没有让伤口感染,不然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不过想来我与这姑娘还真是有缘,次次都是他,不过这姑娘身子骨倒硬得很,若是换成别的女子恐怕撑不了多久,早就去阎王那儿报道去了。”
周辞看着昏迷中的楚毓,亦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可奈何。
这边寞王府,付蓉听到此事拍桌而起:“你说什么?楚玉受伤周辞哥哥守了她一个晚上!”
“郡主先不要心急,我们一定会有办法教训她一下的。”
“我们先想办法找机会教训教训她,她有元英护着我又动不了她,我虽是皇上的义女,但也就只是名义上的,这若是到了关键时刻,他定会选择护着自己亲生女儿的。”
“李书行来到将军府,将药交给小宁,让她帮他给楚毓。
她问:“李大人你不进去吗?”
“不了,阿毓她只要没事就好。”
小宁接过药瓶,李书行就走了,她回到屋里将药递给楚毓:“将军,这是大人让我给你的。”
“他人呢?”他问。
“走了。”
她看着手中的药瓶,沉默不语。
“这时一个脑袋从窗外伸进来,只见临燕从窗外爬进来,艰难地笑着道:“姐姐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她望向窗外的人,“你怎么来了?”
“听他们说你为保护我受伤了,所以我来看看姐姐。”
“那为什么不走正门却爬窗户?”
“我怕被人发现,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上次遭遇刺杀后,我的侍卫便不让我离宫半步生怕我受伤,还好我聪明,扮成大监的样子逃了出来。”临燕放低声音道。
她不明白一个出宫却被他用上了“逃”这个字,楚毓道:“那你还是快回去吧,不然他们又该担心了。”
“那姐姐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下次还会来看姐姐的。”
“下次......还爬窗户?”
说着他又从窗上爬下去,然后离开了。
她觉得他这个样子很可爱,不禁笑了。
“姐姐。”这时又一个孩子的声音响起。
第二十二章
他犹豫了一下,才伸手去接那只鸡腿。
他说起了自己的志向:“姐姐等我长大后,也要做一个和姐姐一样的英雄,参军打仗,上战场杀敌,为皇帝效力,让娘过上好日子,让百姓安宁度日。”
“有志向,将来一定能成大器。”她看着眼前的孩子拍了拍他的肩道。
楚毓在床上躺了数日,直到大病初愈,她拿起架子上的弓箭,拉开弓弦正要射向耙子,弓箭却被人夺了去,他转身看去,是周辞她有些不悦的道:“为什么躲我的箭?”
他道:“你才刚大病初愈就拿兵器多不好啊。”
“关你什么事?”
“你的命是我救的,当然关我事了。”
“我的命你可以不用救。”说完她转身就要走,见他一直跟着自己,“一直跟着我做什么?”她转过身问。
“我若是不在你身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受伤。”
“多谢太子的关心,可我不需要我可以保护自己。”她断然拒绝,随后转身走了。
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为什么什么话由你说出来?都是那么的令人心伤呢?”
近来宫里皇上又宠上了一个戴着面具,冷若冰霜的女人,还封她为妃,但皇后的位置却一直空着。
听说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性格冰冷也从不与人说话,有人说皇上一直爱的不是那个周荷吗?为何皇上突然会倾心于她呢?没有人说,难道她会什么邪眉妖术诱惑了皇上,宫里很多妃子议论纷纷。
这些流言蜚语也传到了楚毓耳中,她不以为然,只当做那些后宫的妃子是在争风吃醋,直到有一天,那个受宠的女人将她唤进宫中,她才改变了这个想法。
楚毓看着坐在榻上戴着面具的女人,她穿着白色的衣裙,身形隐没在雨中,秀发绾起,长如瀑布至腰间,让人不忍移开眼。
她的美不是普通的那种美,是一种冷艳的美。
她行礼道:“岚妃娘娘。”
岚璇走过去扶她起来柔声道:“你就是楚毓?”
听她语气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冷若冰霜,不近人情。
“是。”
“你都长这么大了。”她上下端详着她。
“娘娘认识我?”楚毓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本宫听说过你的战事,的确像极了你的母亲,如果她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也许吧......”她心情有些低落的道。
听到她提起自己的母亲,心情有些复杂。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难事,就来找本宫,本宫会帮你。”
“多谢娘娘。”
“不必谢,本宫与你母亲是至交好友,本宫当然要多关照一些你。”
从宫里回来,一路上她不明白一个贵妃为何要戴着个面具,而不以真面目示人呢?这不禁让她想到那个曾救过她,同样戴着面具的男人。
他出了宫后顺道来到学堂看莫言,这个时辰学堂应该已经散学。
莫言这几个月长高了不少,此时正一个人坐在那认真的看书,没有发现站在窗外的她。
她轻声走进去,没发出任何动静走向他。
许久莫言站起身将书装进书袋里起身准备离开学堂,却发现已经站在身后半个多时辰的楚毓惊讶道:“姐姐?”
“嗯。”
“你怎么来了?”
在看什么书,她微低了低头想要看看他在看什么书,刚下过雨的空气中掺着泥土的清香。
“我在看一本关于的书。”
他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走吧,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
他牵起莫言的手,走出了学堂。
小馆馆里的人很多,他们走进去。
“小二两碗牛肉面,一份糖醋酥肉。”
“小二两碗牛肉面,一份糖醋酥肉。”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她看向那人,是那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也看向她。
她牵着莫言的手来到男人面前,“先生又见面了。”
“姑娘坐吧。”
他坐下来道:“先生这把匕首一直在我身上很多年了,只是年岁己久忘了是谁送的了,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她从衣襟内拿出一把年长的匕首是梅红色的,被保管的很好,男人接过匕首,这把匕首己有十几年了,如今却在你这见到了,只可惜它的主人早已经不在了。”
“先生口中的人是个女子吧?”
“不错,你这小姑娘很聪明。”
“既然先生思念故人就收下吧。”
“那我就收下了。”他接过匕首。
楚毓的面上来了,仨人坐在一起吃面,吃完面她起身跟男人道别后转身要走男人叫住她:“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楚毓。”他回头道。
听到这个名字,让他回忆起当年与冰璇月一起坐在青石阶上给他们的孩子取名字的场景:梅花树下漫天梅花瓣随风飘落,两人坐在青石阶上。
“岚风,你觉得给我们的孩子取一个什么名字呢?”女子很温柔的问。
他望向天边的一缕阳光,沉思了下道:“就叫楚酼吧。”
“楚毓,毓儿这个名字真好听。”她小声呢喃着这个名字。
“你喜欢就好。”他将她揽入怀中。
“楚毓……”他有些恍惚的看着面前的人的身影,慢慢与那个人重合,的确像极了她,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先生叫什么名字?”
“楚岚风”他道。
“我记住了,希望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面。”
“我也是。”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影道。
中秋佳节和家团圆的日子,所有人都会上街看烟花,买东西只有楚毓一个人待在府里,她依靠在长廊的长柱上手里拿着酒壶往嘴里灌,晚上的月亮很圆也很亮,她想这个时候所有人正在和家人一起吃团圆饭吧。
她望着一处天边绽放的烟火映入眼中,此刻只有长安城的繁华,冷傲的梅花,悠扬的笛声,与亲人分离的思念,日月沧桑,依然没有等到那个与之血肉至亲之人,只有她独自活在这个残忍视人命如草芥的不公的世界,她饮着壶中的酒,望着天上炸裂的烟花却不知周辞也一直立于墙外,两人之间只有一墙之隔,盯着天上绽放着的烟花,直到看见元英来到将军府,他才躲到了树后。
她有些微醉,每当这个时候都会忧愁偕忘,把酒临风一一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让她更加烦闷了,一股凉风吹走了她的一丝微醉吹得她十分清醒。
元英来她府上找她,见状抢过她手中的酒壶:“阿毓别喝了,我们一起去看烟花,放花灯吧。”
“我不想去。”她说。
“你老待在府里迟早会憋出病来,就一起出去走走吧。”
元英硬拉着她上了街,楚毓陪她逛了一圈,手里的东西全都是元英买给她的,她一个也没给自己买,楚毓不知道她又看到了什么,元英说想去那边看看,让她在这儿等她。
她一个人站在那里望着人来人往的人和叫卖的小贩,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公子,身着华服,看起来是谁家的贵公子,楚毓扫了一眼他没有在意。
然而那个贵公子照直朝她这边走来,调侃她道:“姑娘一个人吗?一个人多孤单啊,姑娘长得这么漂亮一个人会很危险的。”
他伸手去拉她的手:“刚好我也是一个人,要不一起?”
他的手被一个修长有力的手抓住,只听骨头的咯咯声,那人一声惨叫。
“滚。”他喝道。
那人连一句“你给我等着”的话也不敢留下,慌忙转身跑了。
周辞看向她道:“楚将军被人调戏,难道就不知道躲一躲吗?”
“躲?我为什么要躲?并且这也不是我一贯的风格。”
“被调戏也不是你一贯的风格。”
“你不是来了吗?”
“如果我没有及时出现,你还会一直这么站着不动吗?”
“我本想痛打他一顿的,还没出手你就来了。”
他方才一路跟着俩人,直到楚毓遭人调戏,才不得不出现。
“阿毓。”元英走过来。
“阿英从衣袖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上面刻了一个毓字拿着很顺手。”
“这是给我的?”
“嗯,这是我特意为你定制的喜欢吗?”
“喜欢,谢谢你阿英。”
“跟我客气什么。”元英故做不满的说。
元英看向楚毓身旁的周辞:“皇兄你也是来看烟花的?”
周辞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我是出来办事,恰巧碰到了你们。”
“出门办事啊?”元英用怀疑和调笑的语气问。
“方才阿毓被人调戏我出手帮忙。”
“调戏?阿毓谁敢调戏你,我看他是活腻了。”刚刚还在说周辞为什么会在这这,么快话锋一转就说到了她。
“那个人已经被吓跑了。”楚毓望见不远处的河边上,一些人都在放花灯,提议道:“我们去那边放花灯吧。”
“好啊。”元英知道她是故意在转移话题,在心里叹了一声,便也跟着配合道。
楚毓看向周辞道:“一起吧。”
“好。”他笑着回答。
仨人拿着花灯各自写好自己的心愿,一齐放入花灯内,蹲下身将花灯浮在了水面上。
花灯顺着流水的方向越飘越远,楚毓道:“你们先回避一下,我刚刚好像忘记写什么东西了。”
俩人转过身去,她从一旁拿起一根竹竿,将花灯拦了过来拿出纸条摊开:希望阿毓能和皇兄冰释前嫌,永远在一起。
看着上面的字,内心一阵此起彼伏。
摊开了周辞的:望阿毓能得偿所愿。
看完后她笑了,这时元英道:“怎么样?写好了没有?”
“写好了。”她将字条放回花灯里,用竹竿子将它推远。
元英笑着问他:“写的什么?还不让人看?”
“不告诉你。”说完转身就走了。
元英跟了上去:“哎,阿毓等等我!”
李书行坐在亭子里静静的默默的望着天边的月亮出神。
周音雨走来手里拿着母亲白天送来的酥香月饼:“书行,今天是中秋节吃个月饼吧。”
周音雨从盘中拿起一个送到他嘴边,李书行回忆起去年他和楚毓一起坐在月下过中秋的情景:彼时楚毓将手中刚买的月饼递给他:“中秋佳节吃个月饼吧。”
见她没有张口让自己喂他,手僵在了半空中,李书行回过神来道:“我自己来吧。”
李书行接过月饼掰成两半:“夫人这半给你,中秋佳节是个团圆的节日,我们一人一半合起来就是一个圆。”
天边的烟火绽放着五彩斑斓的颜色,格外绚丽,周音雨心中一片平静,无波无澜。
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短亭短,红尘辗,我把萧再叹。
冬至将近,树上的叶子已经枯黄飘落,天冷了,楚毓披着风衣立于风中,雪渐渐落在她的脸宠,闭目感受着寒风拂面的刺骨。
这时安宁走来,手中拎着个鸟笼:“将军,这是太子送来的。”
她看向鸟笼,那鸟在不停的叫着:“阿毓,阿毓......”
“将军天冷了,回屋暖和暖和吧。”
小宁坐在火炉旁烤着地瓜,楚毓望着外面的漫天大雪发着呆。
小宁手里捧着刚烤好的红地瓜道:“将军,你吃地瓜吗?天冷吃个熟地瓜暖暖身子。”
她接过烤地瓜,地瓜还冒着热气,“小宁你烤的地瓜不错。”
“那是,这烤地瓜的本领可是我娘亲手传授给我的。”她不住的自我良好。
小宁边说边比划着,楚毓被她的动作斗乐了。
外面虽飘着大雪,使人的身体感到寒冷,但内心却感到一片温暖。
周辞一路沿着小港走去,里面传来一些叫卖的小贩和嬉戏的孩童的声音,回忆起楚毓拉着自己来这里玩。
身旁的顾景言,看着他问:“公子,你怎么突然想到来这儿了?”
“没什么,我们回府吧。”他转身走了。
宫内皇帝坐在地上依靠着床手里抱着灵柩:“小荷,今日是你的生辰,朕为你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还准备了你最爱喝的梅酒为你庆生,今天就一起喝几杯。”说着他拿起酒壶倒入杯中,他饮下了自己的这杯,另一杯则倒在了地上。
“怎么样?这酒可是朕亲手酿的,朕跟酿酒的师傅学了一年酿梅酒的方法,你可还喜欢?”
“小荷朕告诉你啊,阿辞他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很优秀很优秀的人,就是性格有些与朕不同。”
他将想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对着桌子,“朕答应过你会来陪你的,朕不会食言,你再等等朕,但不是现在。”
他抱紧了灵柩闭上了眼。
陈妃望着外面被大雪覆盖的院子。
“娘娘,皇上他今日又抱着皇后的灵柩将自己关在屋内了。”婢女看着自家主子说。
“今日是皇后的生辰,每年的今天都会为她庆生,整日抱着灵柩不放。
“这么多年了,皇上还是忘不了她,我处心积虑这么多年,依然得不到他的一丝垂恋,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个周荷不过有着一张及美的脸,就将皇上迷得神魂颠倒,一直忘不掉她。”婢女很为自家主子愤愤不平。
陈贤拿着酒壶倒入酒杯中,横卧在榻上,“是啊,她不但长的比我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一点都比我好,这样的女子谁不喜欢?”
“可娘娘你也不比她差啊。”
“不过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是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当年的她还只是一个小婢女,端着酒杯走进来,彼时皇上已喝的烂醉如泥,错将她看成了周荷,手抚着她的脸,着诉说着内心的痛:“小荷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朕呢?朕真的和她没什么,朕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不要再生朕的气了好不好?”
“皇上……”她有些心慌。
这一声叫唤使她成了皇上的女人,醒来他有些头痛,又仔细回忆昨夜发生的事,看清身旁的女人头更疼了,他答应过她一生只娶她一人的,如今,如今却……无奈他给了床上的女人一个名分,却从此再为踏入她的院子半步,直到她生产的那日他才来了她门前守了一夜。
那时她没想到她会以另一个女人的身份上了皇上的龙床。
皇上瞒了周荷一年,后来周荷知道了此时,一怒之下带着只有五岁的周辞离家出走,再后来周荷就出事了。
在一个个孤寂的夜晚,一个个寒冷的冬天,使她的心都凉透了,她开始恨上了周荷,她用言语激她,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是皇上的女人让她信以为真,直到她赌气离开,她达到目的,彼时她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她想除掉她,当天她派出了一批杀手出城刺杀周荷,她以为只要周荷死了,时间长了,皇上很快就会忘了她,就会多看自己一眼,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忘不了她,还依然记得她,爱着她。
她还记得周荷死后,他开始将自己关在昭华宫内,闭不见人,除了大监,他伤心欲绝了好久,但因于朝政,他知道自己身为大魏的天子,要对自己的子民负责,不得不继续治理朝政,从悲伤里走出来。
后来他开始有更多的妃子,但却从不碰他们,也再没有封谁为后,因为在他心里妃子可以有很多,但皇后永远就只有一个。
一辆马车来到了将军府前,岚璇从马车上下来婢女跟随其后。
望着府里的样貌,一个扫地的下人走来问:“两位姑娘找谁?”
“我找楚将军,她在府里吗?”
“将军刚刚出去了,好我在这等她。”
“姑娘坐下来等吧。”
“什么姑娘?这是我家娘娘。”身边的侍女听了解释道。
“娘娘老奴失言了。”下人服了服身道。
“无妨。”她伸手去扶老人,她望了望冷清的府院道。
“你去忙吧。”
“诺。”老人转身继续去打扫府院。
比尔扎木入侵坚周城时,冯赫曾带兵擅自撤离了坚周城,造成将士死伤惨重,百姓家破人亡。
冯赫此次回来是为了负荆请罪,皇上不留余地要将他们处死,告慰死去的百姓和将士。
楚毓得知此事,特地进宫向皇上求情,她跪在大殿上,“求皇上收回成命。”
“你在为他们求情。”皇上坐在龙椅上望着跪在大殿上的楚毓道。
“他们是臣带的兵,这个责任理应由臣来承担,但是臣相信他们并不是逃兵,还望皇上开恩。”
“楚将军,你知道逃兵是杀头的罪过,还要在这里为他们求情,别白费力气了,退下吧。”
“皇上。”
“大胆楚毓,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臣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
“臣愿以性命担保,他们不是逃兵,他们是听信了他人假传的旨意上了当,恳请皇上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来人将楚毓关进天牢听从发落。”皇帝大怒将楚毓打入了天牢。
小宁跑去找周辞,因为只有他能救出楚毓,周辞进宫跪在皇上殿前,请求皇上放了楚毓,皇上见他在为楚毓求情,更加不悦,这么多年他一直不肯改姓,也不肯叫他一声父皇,更不曾求过他,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来求他。
周辞跪了一天一夜,皇上也忧心了一天一夜,一夜未眠,天下起了大雪落满了他的衣衫,却仍未移动,他不忍看他这样,只好叫公公拿件披风给他,他却未接,拒之不理。
大监道:“殿下还是回去吧,皇上是不会答应放了将军的,殿下自幼身体就不好,下了这么大的雪别冻坏了身子,免得皇上担心。”
周辞仍然跪着不起道:“大监你可曾爱过一个人?”
“殿下,老奴哪懂得什么情爱,老奴六岁那年就来了宫中照顾还是皇子的皇上,从未离宫半步,也没接触过什么女子,更不曾喜欢过谁。”
“如果失去了心爱的人,那么独留我一人活在这世上又有何意义?如果没了阿毓,我的命要与不要也没什么所谓。”
第二十三章
皇帝听到他说的话,走出殿过去要扶他起来,他只是抬头看着他,“皇上,臣从未求过您,今日求您放了阿毓吧。”
“世上女子那么多,你又何必执着于这一个呢?”
“她是臣此生唯一认定的那个人,是臣视若珍宝的宝贝,是臣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是臣用命去疼惜的那个人,除了他臣谁都不要。”
看来他是动了真感情了。
“罢了。”说完,他转过身又道:“朕欠你的太多,欠你母亲的也太多,传朕旨意既日起放出楚毓,今日之事不得再犯。”皇帝下旨赦免了楚毓,不再追究此事。
“谢皇上。”周辞叩头道。
他起身正要迈步离开,忽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阿辞!”皇帝惊慌大叫了一声,忙伸手去扶他。
醒来已经躺在了府中的寝殿里,他坐起身一个婢女走进来,“殿下你醒了。”
“阿毓呢?”他问。
“楚将军已经被放出来了。”
“咳咳咳。”一口鲜血咳了出来。
“去把顾大夫叫来。”周辞捂住胸口道。
“是。”婢女忙转身向门外奔去。
“将军是殿下他向皇上求情才将你放出来的。”
“周辞。”
“对。”
楚毓从天牢里走出来,想要去找周辞,冯赫走过去双手抱拳道:“多谢楚将军的救命之恩。”
“冯统领也是特地来接我的吗?”楚毓玩笑道。
“出将军说笑了,将军为了将士们入狱?冯赫自是要来接将军回家。”
“那走吧。”
“你们来做什么?”周辞身边的老婢女问。
“我们家将军当然是来看太子殿下的。”小宁道。
“哼,你们还有脸来,你知道他为了你多次旧疾复发,又多次受伤,你害他害的还不够吗?楚将军请回吧,以后不要在来找太子了。”说完她命人关上了门,把她关在门外,她安排守卫待太子醒来不许向他提起楚毓来过的事。
她站在门外盯着大门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将军她一个小小的病女管的真宽。”回去的路上小宁有些生气的道。
“她毕竟比我们年长一些,也算是周辞的半个娘,他的事她当然会管。”楚毓道。
楚毓坐在石桌前发呆,小宁走过来说她怎么魂不守舍的,楚毓道:“没什么,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小宁也坐了下来,“将军别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要多笑一笑,来笑一下。”
“您是在担心太子吗?”小宁问。
“我只是在担心周辞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是因为我才病倒的,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
小宁:“什么他不想见你,我看就是那个老妖婆不想让他见你吧。”
“毕竟是因为我,她对我有意见也是正常的。”她说。
做为临燕的侍卫必须每时每刻都要跟在他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小毓,你陪我射箭吧?”他说。
“小孩子怎能玩这种危险性武器呢?”他要去夺他手里的弓箭,却被他给躲开了。
“没关系,”他拿起一只箭搭在弓上射向靶子,一发即中。
楚毓夸赞道:“不错嘛。”
“以前在大梁的时候母妃经常教我骑射,她告诉我以后遇到任何危险时以便防身。”
“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母妃了,我想她了。”
“临燕说不定你的母妃正在某一个地方看着你呢。”
“真的吗?”
“嗯。”
元英一袭男装,手里的鞭子紧了紧,方才明明有个身影在这里闪过,现在怎么不见了?
忽然出现几个黑衣人,她执鞭打过去,鞭子落在了黑衣人身上,但因对方人多,她最终落了下风,眼见那人持刀砍来。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半边面具,一袭墨衣的人出现,与黑衣人厮杀,她握着鞭子的手颤了颤,盯着眼前的人,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黑衣人被杀光元英看着他:“墨殇是你吗?”
“姑娘你认错人了。”他转身要离开。
她忙叫住他,“我没有认错,你刚刚用的招式是我们曾经一起练过的,这足以说明你就是墨殇。”
“你我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又何必再做过多的纠缠。”说完他转身毫不犹豫的走了。
元英从身后大声喊:“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今你又为何不肯面对我?”
他止住脚步站在那里许久,随后他并未回头直接离去。
墨殇来到黑人面前,“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伤害她的吗?”
黑衣女子的身影隐没在了黑暗中:“我没有伤害她,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还在乎她。”
“我的命都是你的,你又在担心什么呢?”
“你明白就好。”
“楚将军近日川州城出没一些无恶不作的山匪,掠夺百姓的钱财和粮食,朕派你前去剿匪还百姓安宁。”
“臣遵旨。”
“阿毓,你跟这天牢还真是有缘,算算这已经是第2次了,下次再进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阿英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
“哼。”元英不屑的道,接着又看向她,“这么多年你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总得有个人陪你吧。”
“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已经习惯了。”
“你这个人就是孤独惯了。”
“这样不好吗?”
“罢了,反正还有我陪着你。”
元英望着她,她望着远处。
楚毓带着部队到了川州城,城内空无一人,街道上安静的都能听到脚步声,楚毓奇怪城内的人都去哪儿了?路过的几家有的房门紧闭,有的却没有人,她让部队先在此等她,自己和小宁则来到了一个小院敲了敲木门,良久一个满头白发,佝偻着背的老人开了门,见两人问:“两位姑娘你们找谁?”
“老婆婆我们是皇上派来剿匪的。”
“就你们两位?”老人问。
楚毓知道老婆婆在担心什么,开口解释道:“放心吧老婆婆,我们带了部队。”
“两位姑娘快进来吧。”老婆婆听了她的话,立刻请他们进去。
老妇人端了杯水放在桌上,楚毓问:“城内为何一个人都没有?”
“村里的人都被抓走了,城内除了年轻力壮的和未出阁的姑娘外,就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婆子和老头子了。”老妇人道。
“我定会还你们一个安稳的生活。”
“我相信你们。”
是夜,她躺在床上回忆白天的那个人。
小宁端着碗热汤走进来,“将军,喝碗鱼汤吧。”
“这是你做的?”
“这是婆婆做的。”小宁解释。
“是你告诉婆婆我爱喝鱼汤的吧。”
她接过碗喝了一口。
“怎么样?好喝吗?”小宁问。
“还可以吧,就是没有周辞做得好喝。”
“行了,将军有的喝就不错了。”
她一口将碗里的汤喝光,“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山呢。”
翌日清晨,楚毓换上一身雪白的长裙,发鬓被长簪挽起,化了淡淡的妆容和小宁扮成富家小姐和婢女的样子,坐着马车上了山,士兵扮成车夫的样子执鞭驱赶马车一路颠簸。
忽然四周窜出了一群山匪围住了他们。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吓得从马车上跳下,一个山匪刀砍向他,马车内的人道:“放了他,我跟你走。”
小宁掀开帘子,楚毓从马车里走出来纵身跳下了马车,随后小宁也跟着跳了下来,挡在自家小姐面前:“别怕,有奴婢保护你。”
山匪头饶有兴趣地问:“保护?你打算怎么保护你家小姐啊?”
“臭山匪你们要是敢非礼我家小姐,我,我就……”
“你就怎样?”
“我......”
“美人,我们山水窝里很舒服,你去了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还会让你做我的山主夫人。”
“放开我家小姐!”小宁故作挣扎的样子。
楚毓跟着他们一路上了山,小宁因不听话被关了起来,山匪头带她来到自己的房门前,楚毓先走了进去,随后山匪头乐呵呵的也走了进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美人过来陪爷喝酒。”山匪头向他招手道。
楚毓走过去拿起酒壶向他的杯中倒酒。
他盯着楚毓看了一会儿,手突然伸向她的手反被她躲开。
见她刻意躲开也不生气,只是拿着酒杯道:“都说女人的手很柔软,来给爷推拿推拿。”
她走过去伸手按住他的肩,随后空出一只手,从头上摘下一只簪子抵在了他的脖颈上,山匪感到一股凉意猛的睁开眼,惊慌失措道:“你,你是什么人?”
“哼,刚才调戏老娘的胆量哪儿去了?”她看了一眼他发抖的腿“怎么抖成这样?”
“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我,不然我立刻杀了你。”
“别,别杀我,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百姓在哪里?小宁又被关在哪里?”
“你是说刚才的那个丫鬟吗?”
“说在哪里?”
“那婢女被我关在了柴房里,百姓在地下的一间牢房里。”
“立刻让人放了他们。”
“好,我这就放了他们,你别动怒。”他小心安抚道。
柴房内小宁双手双脚被绑的结结实实,这时原本晦暗的柴房内突然照进了一束阳光,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她立刻竖起意识看去,只见周辞和他身边的顾景言,她因嘴被堵住说不出来话,只能嗯嗯的叫着,顾景言走过去拿下了她嘴里的布条,丢到一边并给她松了绑,周辞问:“阿毓呢?”
“将军她被人带走了。”
“带去了哪里?”
“奴婢不知道。”
楚毓将山匪头挷了起来,待她走出屋却碰上了同样来找他的小宁,周辞见她没有受伤就放下了心问:“阿毓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不要再用美人计了。”
“你怎么也跟来了川州城?”她问。
“我不放心你,所以便也来了川洲城。”他说。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阿毓你这么冲动,想要我放心都放心不下。”
“没想到山匪头都长得如此秀气,可惜却做了山匪,可叹这世道,唉!”安宁抱着胳膊叹息道。
楚毓敲了一下她的头,“想什么呢?”
“哎哟!”她揉着脑袋道:“将军,你下手也太重了吧,疼死我了。”
“你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些什么?”
回到长安城直接进了一家阁楼,这里是长安城有名的酒楼,名为醉阁楼,楼主忙笑脸相迎,“两位客官请。”
楚毓道:“可听闻这醉阁楼的酒是出了名的好酒,名叫梅酒。”
楼主笑容亲切道:“这个有,两位?”
楚毓笑了笑,“来两壶。”
“好嘞。”
楚毓掏了银子拎着酒走出了阁楼,嘴里念叨着:“一壶给师傅一壶给李书行。”
小宁接过酒问:“将军自己不留一壶?”
“以后想喝了可以再来。”
“哦,也是。”
楚毓剿匪一功皇帝赏了她黄金百两,她将这些黄金都捐给了最近刚建好的学堂。
想想那日没来得及跟周辞告别,就先回了长安城,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来到府前走进去,路过厨房,阳光下只见周辞挽起袖子露出清瘦却好看的一双手,拿起刀切着肉,另一边还煲了锅汤,正冒着白烟。
楚毓走进去问:“在做什么这么香?”
“我煲了锅鱼汤给你喝,在川州城这两天你都瘦了。”他低着头认真切着肉道。
“给我做的?”
周辞本就长得好看,却整日与厨房打交道,做饭的手艺就连厨房的师傅与他相比都相差甚远。
“那个我帮你添柴吧。”她忙看灶下柴火小了许多,往里塞了塞,又添了几根柴枝。
一刻钟后,周辞端着汤走到桌前:“汤好了。”
“好香。”她闻了闻汤。
周辞舀了几勺汤在碗里推给她:“给。”
“你这手艺比长安城里的厨子还要好。”
“多谢楚将军的夸奖。”
她端着碗慢慢喝着。
上元节将近,小宁开心的准备着,周辞来到将军府,楚毓见顾景言手里拿着的盒子,问道:“周辞这是什么?”
他让顾景言将盒子打开道:“是我为你定制的衣裳。”
“衣裳?”楚毓接过盒子看了一眼,“怎么是女装?”
“过几日是上元节,到时你穿上它,我们一起进宫赏灯。”
“皇上要在宫中设宴?”
“嗯。”
上元节这天,周辞驾着马车来接她,楚毓从府里走出来,周辞抬头看去,一头秀发披在腰间,一身粉衣长裙衬的她的腰很纤细,豆蔻红唇,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刚烈的气势,她走到马车前为她掀开帘子来,两人上了马车,马车直奔皇宫。
楚毓走在宫中,皇上让人将宫内布置的犹如街市上一般张灯结彩,灯火通明,有皮影戏有戏曲,极其热闹,两旁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吃食,有今日的主食汤圆,烧鸡,糖醋酥肉,红烧鱼,各种糕点和美酒。
远远的她瞥见元崇在与人敬酒,不甚理会转身就走,反而元崇在人群中发现了她,草草打发了那些人便走来她这边跟她打招呼:“你也来了?”
见他叫住了她,只好回头。
“世子又见面了。”楚毓面无表情道。
“没想到你穿女装还挺有点姿色吗?”元崇打趣她。
楚毓看着面前一身华服略显有些俊俏的元崇,眉眼皱了皱,不屑的道:“世子许久未见,还是如此。”
元崇见她有些不自在地时不时地瞥向自己身后,也转身看去只见周辞在与付蓉说话,很快明白过来,转回身看向她,继续打趣她:“吃醋了?”
但没想到她并不是这么好打趣的人,楚毓没回答他,只是转身走了。
岚妃向她走来,眼里的冰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融化开来,这一刻温柔如水的她令很多嫔妃都很惊讶,这还是他们口中议论的那个岚妃吗?
“又见面了,陪本宫走走吧。”
“听闻你在查宫女小微被害一案,可有需要本宫帮忙的地方吗?”岚璇问。
“臣还真有一事需要娘娘帮忙。”楚毓看向岚妃道。
天上的烟花像炸开的火药炸裂在天上。
这一刻楚毓感到内心一片平静,心情舒畅,抬头望着天,此时周辞走来对她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拉着她的手,拨开人群急奔想要去的地方。
皇宫很大,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一处种了一片梅花的院子,俩人坐了下来,坐在草地上仰望着天,“这些都是你种的?”
“我种的。”他说。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种梅花的?”
“从我知道你喜欢梅花时起。”
“原来是为我种的。”她看向周辞,“这里好舒服。”她躺下来望着天不语。
周辞也躺了下来,他道:“这个院子是我娘生前住的地方,阿毓你知道吗?当我得知父皇要将你嫁去柔然时,我的心有多慌乱。”
这一刻远去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使他的内心有些波动,久久不能平息。
“我不希望你嫁给别人,所以我去找了父皇,但这却让我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阿毓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为了你跟父皇吵架,为了你欺骗父皇,为了你付出了太多,但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阿毓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存在任何的误会,我们就像现在这样好吗?”
他转头看向楚毓,却不知身旁的人早已经睡着了。
他翻了个身看着她,月光撒在她的身上,他伸手抚着她的脸,满眼温柔,这一刻他的心无比的平静,盯着她久久不肯移开。
元见从月烛楼里走出来,怀里搂着美人,碰到元崇招手道:“小世子!”
元崇望着这边:“见王。”
“小世子这是要做什么?”看见他手里的簪子问。
“这个是给母妃的。”他忙遮掩道。
“我还以为你最近有新欢了呢。”
“别乱说。”他忙打住他。
元见怀里的美人也忍不住笑了。
“难道不是吗?我记得以前你经常来这种地方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正经了?”
“才没有。”他忙辩解。
“好了,我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他搂了搂怀里的美人走了。
楚毓盯着将士们训练,一脸严肃,很快到了午时她准备了酒肉给将士们。
第二十四章
元崇背着手走过来,楚毓看向他:“世子,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
“看我?世子,我们才认识多久关系就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一回生二回熟吗。”
“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他拿出一只簪子给她:“这个是我亲手挑的,好不好看?”
“你没事送我这个做什么?”她有些不悦。
“这不是整日见你一身男装,连个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就想着送你个东西,怎么说你也是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像男人一样有理想有抱负吗?再说我穿男装是男是女跟你有什么关系?世子近来很闲吗?管的这么宽,要不跟皇上请个旨找点事做做,省得没事净往我这跑,妨碍我操练兵。”
楚毓的话像一根针一样一针一针的扎在他的心上。
“阿毓我的心都在滴血。”他挤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哼,”她冷笑了笑,“元崇你知道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
元崇问:“什么?”
“就是当初进了月烛楼认识了你。”
“你说你后悔认识了我。”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说完她转身走了。
小宁站在一边很久了,终于上前道:“世子请回吧,没用的,我家将军早已心有所属。”
“有喜欢的人?谁啊?”他明知故问。
“太子殿下。”
元崇站在原地心里默默嘟囔着这个名字:“周辞”
楚毓穿着蓝色的衣裙,头上只是简单的插了只簪子,她对着铜镜照了照。
小宁忍不住夸赞道:“将军这身打扮,公主见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大殿内,元英举杯向众人,“多谢各位今日来参加本公主的生辰宴,我敬各位。”随后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阿英这杯酒我敬你,多谢你这么多年的关照。”说完她也一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们是朋友,是知己,什么谢不谢的。”
“能和公主成为知己是楚毓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两人相视而笑,元英瞥见门外的人影,正望着这边,放下手里的酒杯:“各位吃好喝好别客气。”说完走了出去,那人早已不见了人影。
她喊着那个人的名字,“墨殇,我知道你回来了,你为什么躲着我不肯见我?!”她撕心裂肺的喊着:“你出来啊,我知道你就在这里,墨殇你不在的那些日子我有多想你,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我不相信你已经不在乎我了,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你今天就不会来,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墨殇躲在一处墙角,听到她说的话内心一阵绞痛。
元英失落的回到大殿,楚毓走过去问:“他回来了?”
她点头没有说什么。
待殿里的人都散去,元英坐在大殿外的台阶上,楚毓也坐了下来,“他总会出来见你的,不可能躲你一辈子。”
“当初他遭人陷害被父皇关入天牢,我跑去向父皇求情放了她,最终无果便以死相逼,不想天牢突然起火,当大火被扑灭后,当我冲进去时就只剩下了我曾送给他的吊坠。”
“他如今活着回来了,却一直躲着我不肯见我。”
“今日是你的生辰,他不是也来了吗?”
“我不信他一辈子都不出来见我。”
淫雨霏霏的天边笼罩着几片乌云,雨哗哗落下来砸在台阶上,一声清响。
墨殇一个人坐在台阶上,银面具下的他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黑衣女子撑着伞走来,“你去见她了?”见他没有回答接着道:“你还是忘不掉她吗?做杀手就必须断情绝爱,不能有任何感情。”
“我明白。”他说,“那你呢?你又放下了吗?”
黑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选择沉默。
“今日她的生辰,我就只是偷偷看看她。”他道。
“你明白就好,不要让主人失望,我们做杀手的都服了主人给的情蛊,命都是主人的,杀手营的人对主人忠心不二,主人也不想有人背叛他,希望你不要背叛他。”
“放心吧,我是不会背叛主人的。”
楚毓收到一封信,是岚妃写给她的,上面写了宫女小薇被害的起因,还有一只箭头。
岚妃还真是可靠,没想到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她想如果周荷是池搪中的一朵不染凡尘的莲花,那么岚璇就是雪中傲立的一只冷艳的独梅。
在这世上她见过两个如此冷艳的女人,就是她的母亲冰璇月还有岚璇。
楚毓坐在青石阶上,手里握着那只箭头,回忆起夜家灭门:彼时,她正坐在叶府的台阶上,握着手里母亲留给她的笛箫陷入沉思。
墨殇吃下解药仍不见起色。
“他的毒已侵入五脏六腑,怕是命不久矣了,唉!”大夫叹息了一声。
她握着他的手:“墨殇不要,怎么会这样?”
“无论我还能活多久?在这余下的日子里,你都要快快乐乐的,好吗?”墨殇不知何时转醒道。
“好。”她对他道:“墨殇我们成亲吧。”
墨殇转了转眼珠,慌道:“阿英,我不能拖累你。”
她握紧他的手道:“我们错过了太多,分离了太久,现在只希望我们彼此都不要留遗憾。”
他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
元见一手扶着树身另一只手捂着伤口:“可恶,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父皇儿臣想请您给我和墨殇赐婚。”她跪在地上。
“他不是已经……”
“他还活着。”
你喜欢他。
“儿臣喜欢他,并不是普通的那种喜欢。”她承认。
“好,只要你喜欢的父皇都答应你。”
“谢父皇。”她激动的忙拜谢父皇。
戚妃抚了抚元英的头,将自己缝好的嫁衣拿了出来,打开盒子红嫁衣上绣了对金凤凰道:“英儿要嫁人了,母亲为英儿做了件嫁衣,可还喜欢?”
“喜欢,多谢母妃。”
“母妃很早就准备好了这件嫁衣,等着日后你嫁人时将它穿在身上。”
“母妃你对女儿真好。”元英搂着母妃道。
“我是你母妃,当然要对你好了。”
“母妃,我好爱你。”
“这是最后的情蛊的解药。”
墨殇没有接她给他的解药,他低着头,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若不吃下解药你就会死的。”她道。
“能多陪在她身边我已经满足了,我不奢求其他。”
“你爱的人一直都是她对吗?”她突然问。
“对。”他低着头不去看她“清流你是个好姑娘,其实不是你不好,是我不配,如今杀手营已经解散,离开杀手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说完他转身要走。
她从他身后喊道:“墨殇那她呢?!”
“你和她不一样。”他低着头说。
他的话深深刺痛了她,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立在那里许久,她低下头悲哀的笑了笑。
原来终归是她不配了......
他没有要她给的解药,是因为他不想亏欠她什么,更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牵连,因为很多时候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你说皇兄的身体不好,还总是这么操劳宫务。”
“你那么关心他啊?”
“你不会连我皇兄的醋都吃吧?”她歪头问他。
“那倒没有。”他为自己辩解。
“明明就是吃醋了,还不承认!”元英打趣他。
成亲前一夜,他来到她门前:“阿英睡了吗?”
“还没有。”她正要去开门。
“我们在成亲的前一天晚上是不能见面的。”
两人中间隔了一扇门,谁也没有打开它。
“阿英嫁给我你后悔吗?”
“嫁给你是我这一生的夙愿,我不后悔。”
“可惜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一生一世。”
“没关系,在我心里你永远都在。”
“可我又能陪你多久呢……”
“你答应娶我的,你可不许反悔。”
“在成亲之前,我要将那晚发生的事都告诉你。”
他背过身去靠着门道:“那时我被人陷害关入天牢,就在受刑的前一晚,一个黑衣女子出现,将受了伤的我救出天牢,走前放了一把大火,伪造我已死在大火之中的假象,为了报恩我加入了杀手营,按规矩种下了情蛊,所有进入杀手营的人都必须断情绝爱,不能对任何人任何事有任何的感情,如若动心,情蛊就会发作,为他做事以报救命之恩,这也许就是我的宿命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跟她走吗?我不想死,因为我想再见你最后一面,所以我答应了跟她走,如今就当我是一时懦弱。”
“墨殇我不相信这所谓的宿命,我只相信自己,你一定会没事的。”听完他的话她道。
他只是苦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她扒着门,将脸贴上去,“墨殇......我真的不想你死。”
“阿英…对不起…”
清晨,阳光洒进寝殿,照在坐在铜镜前梳妆的元英身上,凤冠霞帔长发挽起,一身凤凰嫁衣十分喜庆。
“公主,你今天真美,都说女人出嫁的这天是人生中最美的时刻。”婢女望着铜镜中的公主。
“琴儿你说我们这样会不会太仓促了一些?”
“公主成婚虽是大事,但墨公子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等不起。”
元英穿着母亲亲手为她缝的嫁衣,满脸的笑容和满心的幸福,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她终于能嫁给他了,婢女扶着她来到新郎面前,他牵起她的手,来到皇上面前叩头行礼。
因为时间不多了,所以一切从简。
两人坐在婚房内,婢女都退了下去,帮他们关上了房门。
元英拿起桌上的酒杯倒满了酒与墨殇喝下了合卺酒。
两人牵手来到床前坐下,他说:“阿英,如果我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要多笑一笑,不要因为我难过,如果哪一天你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觉得孤单了,就和他在一起共度余生,你一定会幸福的。”
“我这辈子只有一个丈夫,我不会再嫁给别人了。”
“阿英你是大魏的公主,总不能一生背负着新婚丧夫的笑柄,这样会遭人非议的。”
“我乐意,我看谁敢在背后非议我。”
“也对,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这世间有谁敢在背后非议你啊。”
他不禁开始怀念起她年幼时,“阿英还记得小时候你一直想要树梢上那支开得最美的梅花,只是你个子矮小够不到,当时我就爬到树上为你折下了那枝梅花,结果脚下踩空摔了下来,你跑过来扶起我还问我疼吗,知道你在关心我,我当时心里很开心,从怀里拿出那枝梅花放在你手里说还好花没有摔烂,你当时只是骂我笨,并没有在意这个。”
“记得,我当然记得了,所有关于我们的所有回忆我都记在心里。”
“我还记得那年父皇将你带到我面前时,你我还只是个孩子,我们一起识字,一起练剑,一起吃桂花糕,一起玩闹,无论遇到多少困难,你总是先占到我的前面。”
“我从不敢奢望我们的未来,只愿当下我们能像现在这样。”
“墨殇你曾说过活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无论我走到哪里你都不会离开我的。”
“我多想和你相守一生,可惜我等不到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到那个人的声音。
他靠在她的肩上就这么永远地睡着了,这一刻她的眼角滑过了几滴眼泪。
烛火不断的跳跃着,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她说:“这一睡不知道你要多久才醒来。”
说着,她颤抖着抚上那安详又宁静的脸,她心爱的人,静静的睡着,她将头轻轻靠上去道:“墨殇我不怕孤独,我只怕你永远就这么睡着,再不会醒来。”
年少时的时光是一生中最美的光景,而那个一袭墨衣手持长剑移动步伐教她练剑的少年,却不断在眼前浮现,永远挥抹不去,是她一生中最美的月光,可如今那个墨衣长剑的少年却再也醒不来了。
人赴黄泉,阴阳两隔,不知今夕何年,奈何桥上再相见。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让她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我们走吧。”楚毓对一旁的琴儿道。
元英双眼失神般望着某处发呆,忽然开口道:“阿毓我会好好活下去,因为我有了墨殇的孩子。”
楚毓回头看向她回了句:“好。”
葬下墨殇后元英开始变得振作起来,只是脸上少了以往的笑容,她开始让自己不停的忙起来,让自己不再去想他。
楚毓明白她的振作都是强装出来的。
“臣想请旨去扬州。”
“杨州?”
“对臣想去那里做几个月清官,帮邢大人办办案,抓抓贼,体验一下娱乐的快活。”
“这么多年你也该好好放松放松了,好朕准了。”
“谢皇上。”
小宁正忙着收拾行李,楚毓皱眉道:“我们只是去办案,又不是搬家,用得着带这么多东西吗?”
“将军去扬州的路上一定很辛苦,我们得多带去些备的东西。”
“那也用不着备这么多吧。”
“那也得备着点儿,以备不时之需。”
“阿英我给你熬了粥喝点吧。”楚毓端着粥走进来。
元英接过粥,手放在了肚子上。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踢我。”她道。
“这个孩子生下来后取什么名字?”楚毓问。
“就叫墨念吧。”
“那说好了,待这个孩子出生后的认我做干娘。”
“好。”元英笑看着她。
“我一定会把你当做亲生孩子一样疼爱的。”她摸了摸元英的肚子笑着说。
“阿毓最近怎么样?”
岚璇懒懒的依靠在美人榻上,裙摆落在地上,冰冷的面具映着寒光,眉眼清明的看着婢女。
“娘娘,楚将军她自行请旨去扬州办案了。”
“皇上这次将楚毓派去了扬州,我有些不放心她。”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不过娘娘也不必担心,楚将军她武功那么高,一定不会有事的。”
“是啊,她一个人在风雨中长大,经历的多了,这点困难也就不算什么了。”她轻叹了一声道:“可再怎么样本宫也不能不管她,让灵雪在暗中助她吧。”
“是。”
她和小宁走了一天的路,天慢慢黑透,和小宁在此过夜,深夜她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本折子,近来杨州来了个新上任的新官,上面记载了新官的名字。
她翻看着,却见上面写着与周辞同音不同字的名字,周肆,这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个叫周肆的人是杨州刚来的一个大人物,她很期待与他的见面,想要了解他这个人,她在上面画了一个圈合上了折子躺了下来。
第二日临近午时,楚毓刚迈进府,便见周辞从屋里走出来,又见一个下人来到他的身边道:“大人,邢大人叫您去用早膳。”
“周辞?”楚毓皱眉看着他道。
此时他抬头也看到了她,“阿毓。”
“我说呢这小小的扬州怎么忽然一日之间来了个周大人,原来这个周大人就是你啊。”
楚毓双手环胸,没有好脸色的看着他:“我说周辞怎么到哪儿都能遇上你?”
“我是来调查见王一案的。”
“那巧了我刚好是来帮邢大人办案的,既然这样,日后我办我的案,你调查你的人,我们互不干涉。”说完她转身要走。
周辞从身后一步步走向她,眼中万般温柔,一字一句对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