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挚爱无悔》 第1章 不睡白不睡 入夜,江景迷人。 酒店里,南桥站在窗边正欣赏着夜景。回国第一天,闺蜜展馨替她接风洗尘,待会儿少不了要不醉不休。 “南桥!快点儿!就等你一个人呢!” 刚想着,展馨那个大嗓门已经在催促了,南桥只得应声回包间去。 酒店的过道是奢华的金色,灯光清透,南桥转过一处拐角,不经意瞥见一群人闹哄哄的簇拥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闹开去。 那男人过于出挑,叫人第一眼便自动忽略他周遭的其它人,只剩他一人卓尔不凡。 男人像是察觉到南桥的视线,微微偏过头来,一双眸子沉着冷静,深邃凌厉,仿佛只要一个眼神,便能洞穿人心。 南桥的步子陡然顿了一下。 “哎呀,南桥你怎么还在这里?”展馨一开门,看到南桥愣愣的站着发呆,把南桥拉了进去。 一巡酒下来,南桥已经是迷迷糊糊,托着脑袋硬撑着了。 偏偏展馨和那些朋友还不尽兴,这饭局跟酒局无异。 也有人问她,“南桥,在国外这么多年,你就没有谈个恋爱什么的?” 南桥想答,话到嘴边只剩眩晕想要呕吐的感觉。 展馨替她解围:“我们南桥天生丽质,可不得很多人追?” “展馨,你看你这副恨嫁的模样,巴不得像南桥一样吧?你要是有南桥那么好的命,一辈子遇上一个郁岑然就够了!” 郁岑然? 是谁? “呕!”南桥突然干呕了一下,连忙冲出房间,往外头的洗手间跑。 展馨在她后面喊:“南桥,洗手间在里边儿……” 她晓得的,包房里有洗手间,她这是为了躲酒才出来的。然而站起来了才知道自己有多醉,醉得连方向都分不清了,勉强摸到洗手间,吐了一阵,抬起头来,更是眩晕得厉害。 南桥酒量一般,小酌还行,但经不住朋友们这么热情的‘折腾’。 “顾巧巧?你怎么在这里?” “还喝醉了?” 南桥在走廊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后面不知道谁在说话。 几分钟后,南桥只觉得自己手臂上多了两双手,不知道是谁在扶她,迷糊之中,她道了声谢。 当当的两下敲门声,没有人回应。 “嘿,没人,正是好时候,郁少一定会谢谢我们这个suprise!” 郁少又是谁? 南桥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甩甩脑袋,却被人用力一推,身下似乎是软软的大床。 “展馨……展馨?” 房间里灯光昏暗,回应她的只有浴室的水声,南桥揉了揉突突跳得厉害的额角,开始自己脱衣服。 等到脱完,人已经断片睡着了。 郁岑然从浴室出来,看到床上的女人,黑眸一紧。包顾巧巧这么久,他从不留她过夜,这是他的规矩,以顾巧巧的性格,断然不会这么不知分寸。 那这又是谁? 他伸手捞起一件女人的衣服,一股刺鼻的酒味儿袭来,叫人烦躁。他把衣服一扔,床上的女人这时嘤咛了一声,声音娇柔带着醉后的媚骨:“郁岑然……” 她认得他? 郁岑然走到床前,拨开女人挡在脸上的头发,眼眸一紧。 她不是顾巧巧! 郁岑然坐下来,手指轻抚着南桥的脸蛋,难以言喻的感觉从胸口蔓延开,她给他的感觉那样熟悉。他喃喃的,叫住那个魂牵梦萦的名字,“南桥……” 南桥觉得头疼,睡梦里反反复复的有熟悉的声音在说话。 “你要是有南桥那么好的命,一辈子遇上一个郁岑然就够了!” “南桥……郁岑然……” 她分明不认识郁岑然。 梦里有人在亲吻自己,温柔缱绻又隐含着即将爆发的力量,南桥热得好像置身锅炉之上。 夜,还很长。 南桥醒转过来时,已经不知道是几点,房间里弥漫着的暧昧气息还未散,厚重的纱帘前堆积着亮眼的光。 动了动身子,却是极致的疼痛! “呼。”南桥轻哼一声,嗓子却是沙哑的。 惊觉自己一丝不挂,南桥坐了起来,再看看自己,这副形象…… 昨晚…… 她做了些什么? “醒了?” 特属于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郁岑然一身白色衬衣黑色长裤,干净整洁,正坐在床边,一脸暧昧的看着南桥。他手里把玩着南桥的头发,见南桥睁开眼,闻了闻她的发香,打趣道:“这么多年了,你对洗发水的偏执还是没变。” “你是谁?”南桥抱紧了被子,端详着眼前的男人,她对洗发水味道的选择有偏执,不能太浓,不能太淡,总喜欢挑兰花香的,这些,极少有人知道。 该死! 她头好疼! 郁岑然前倾的身子变得笔挺,他理了理领口,凝视着南桥的脸,她的脸上写着大大的陌生,她忘记他了!意识到这一点,郁岑然危险的眸子半眯起来,问道:“你是在说,你忘记了我?” 南桥有些莫名其妙,身上难堪的疼痛让人火气陡然攀升,她稀里糊涂被人睡了,醒来被人质问忘了他?南桥不答他的话,语气已经很生气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刚好问了我想要问的问题,你怎么会跑到我的床上?”他戏谑起来,整个人看起来疏冷又淡漠。郁岑然显然是不相信的,不相信南桥会真的忘记自己,也许…… 她是在演戏逗他?她为什么这么做? 南桥咬唇,“即便我进错了房间,你也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郁岑然耗尽了耐心,站了起来,气势一下子变得凌厉压人一头,他步步紧逼,继续问道:“不该睡你?” 南桥偏头,愤愤不说话。 郁岑然见她不肯认自己,他也没有认她,装作陌生人一般冷漠,说道:“送上门的,不睡白不睡。当然,如果你需要钱,这里是十万块支票。” 他手指轻捻,便从兜里拿出一张支票,洋洋洒洒签了字,扔到她的面前。 “郁岑然,你当我是什么人?”瞥见支票上的名字,南桥愤怒道。 郁岑然眼角微挑,淡淡睨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唇角笑意讥讽,“酒店里,偶尔都会做一些底下服务,习空见惯。倒是我得提醒你,别妄想靠一,夜,情得到更多。” 南桥真是快气疯,她瞪着他,吼道:“转过身去!” 郁岑然不听,朝她靠近。他是真生气了,不管南桥是演戏还是有苦衷,她回国后不认他这个青梅竹马,当真让他难堪!尤其是……在他们有过昨晚的温存之后! 他一定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她只露出一颗脑袋,身子在被子里扭来扭去,郁岑然要伸手去掀被子,南桥立即呵斥道:“住手!” “砰!” 房间的门,这时从外面被人猛的推开了。 床上的两人停下动作,都望向门口。 第2章 她买他一夜 顾巧巧很生气。 她都看到了什么? 自己的男朋友跟一个陌生女人在床上…… 而那个女人郁少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不对!顾巧巧愤怒过头,这时候看见南桥看过来的一张脸,顿时心里一惊。 南桥亦然。 只有郁岑然风轻云淡的拍了拍袖口,朝门口走去。 顾巧巧见他朝自己走过来,嘴角一撇,泫然欲泣,“岑然哥……你们……” 他只当自己是她的金主,她是他的玩宠,顾巧巧却在接触这个男人后爱上了他,这番看到他跟别的女人睡一块儿,醋意大发。他可是连自己都不留下来过夜的,怎么会跟着那个女人…… 一定是她耍了什么手段! 郁岑然揽过顾巧巧的肩膀,安抚道:“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南桥心累,还有什么比稀里糊涂被别人睡了还被别人的女朋友抓包来得荒唐? 平日里顾巧巧是不敢跟郁岑然闹别扭的,但是今天被她撞到他床上躺着别的女人,她如何能够不闹? “岑然哥,都是你的那些二世祖朋友,把这个女人当做我送到你这儿来了,岑然哥你……”顾巧巧还说着,郁岑然伸手按住了她的唇,“我知道了。” 顾巧巧听他这般,更加委屈,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南桥看不下去了,掀了被子从床上起来。 郁岑然余光瞥了她一眼,这才知道方才南桥在被子里扭来扭去是在穿衣服,呵,还算聪明,一面跟着他说话,一面已经将衣服套好。他拍了拍顾巧巧的肩膀,突然说道:“不过是一个普通女人,远不及你够味儿。” 说着,还调笑地在顾巧巧脸上摸了一把。 南桥莫名觉得恶心。 “郁岑然。” 她走到两人面前,睫毛轻扑,扫了一眼顾巧巧,把支票递到郁岑然面前。 “用十万,买你一夜。” 南桥是笑着的,即使她一张鹅蛋脸素面朝天,精致的五官仍旧明艳动人。她笑意里是从容不迫的优雅,和嘲讽轻视的不快,郁岑然注视着她,眼神渐渐冷肃。 顾巧巧哆嗦了一下,她能感觉到郁岑然想要杀人般的寒意。 支票被南桥一掷,飘落在郁岑然的脚边。 “砰!” 再去看南桥,她已经摔门而出。 半晌后。 “岑然哥,你弄疼我了?” 顾巧巧不知道郁岑然是怎么了,捏着她肩膀的手力道落得很重,尤其是南桥摔门的那一下,郁岑然也捏得她疼痛难忍。 郁岑然收回手,大步踩过那张支票,冷着脸往外走了。 “岑然哥,你等等我!” 顾巧巧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跟了上去。 酒店大堂。 南桥好不容易说服前台把电话借她用一下,拨给了展馨。 电话那头是展馨被打扰了睡眠不耐烦的声音,“喂?” “是我,南桥。” “南桥?你昨晚去哪儿了?我以为你为了躲酒偷溜了,我问了前台也没有你在酒店登记的信息啊,难不成你回家了?” 回家? 如果那个家可以回的话,南桥就不用回国第一天找展馨出来了。 不欲多说,南桥只道:“展馨,你现在来昨天的酒店接一下我好不好?” “好。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挂完电话,又对前台道了谢,南桥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是身无分文,手机昨晚也落在了包房,只有求助展馨了。 等她回过头,顾巧巧挽着郁岑然的手正站在她的背后。 南桥佯装看不到,别过头转身离开。 郁岑然办理退房手续。 可顾巧巧越看郁岑然越觉得奇怪,像订房退房这种小事,他从来不会自己亲力亲为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跟那个女人有关? 那个女人跟自己长得很像,这才会被郁岑然的朋友错认,不过,这个也间接证明了自己在郁岑然心中的地位。既然他愿意碰那个女人,说不定哪天就跟自己…… 顾巧巧想着,唇角溢出一抹笑容。 展馨赶到的时候,南桥站在酒店大门口,她身后是郁岑然和一个跟南桥长得相像的年轻女孩挽着手走出来。 展馨登时楞了一下,心急之下踩了刹车,迅速下了车拉着南桥过来。见着郁岑然带着女孩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南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陡然看到郁岑然回头,立即别开目光若无其事的问道:“展馨,你在紧张什么?” “南桥,你不记得了?” 她应该记得什么? 一路上展馨开着车,见南桥精神倦怠,便没有追问昨晚的事情。只是她觉得异样,南桥回国,郁岑然又恰好出现在同一个酒店,两人有没有碰面? 最令展馨疑惑的,是昨晚朋友提到郁岑然时,南桥一脸茫然的表情。 她好像真的忘了。 第3章 她的男朋友 南桥同展馨回到公寓,足足睡了一天,直到傍晚才起床。 展馨见她脸色不好,试探的问道:“南桥,我去接你的时候见你一个人回来,我之前还担心给你当电灯泡了呢。” “你呀,到底是想我一个人,还是想我两个人呢?”南桥脸色有些白,大概是宿醉后又没有休息好的原因,展馨没有追究,给她倒了牛奶,又说道:“你比我们先离开,怎么脸色比我还差?” 南桥眼帘微垂,揉揉眉心,“可能时差还没倒过来吧,晚上有个宴会要参加,你跟我去一趟。” “宴会?” 据展馨所知,南桥认识的朋友,开得起party的不少,但能说举行晚宴的,少之又少。 最大的可能……就是…… 郁岑然! 不行,展馨一定要问一下南桥,她到底对郁岑然是什么态度?为什么回来对郁岑然只字不提? “展馨,帮我拿一下浴袍好吗?” “嗳?好。” 展馨找到浴袍给南桥递了进去,不放心的问起来:“南桥,晚上是什么宴会啊?你说一下让我有点心理准备,看看穿什么合适。” 南桥把自己泡在浴缸里,心情复杂。眼前不断有剪影重叠,男朋友的,郁岑然的…… 她烦躁的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不是想看看我男朋友么?我们家馨馨啊,穿什么都好看,所以你不用担心啦。” 重点在前一句,南桥的男朋友? “你男朋友是谁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南桥卖着关子,展馨倒是心情放松了些,南桥这家伙念旧,她要是介绍男朋友,多半还是当年那位。 可—— 华灯初上,酒店金碧辉煌的大门前站着的那位一身蓝色条纹西装的男人是谁? 他不是郁岑然。 展馨跟在南桥旁边,有点搞不明白了,还没来得及问,身边的南桥就提着裙摆快步走了过去。 霍庭牵住南桥的手,英俊的眉眼清雅如玉,看着她笑意温暖,亲吻着她的手背,道:“南南,你来了。” “嗯,怎么样?还顺利吗?”南桥熟络地跟他交谈着,两人看起来很是和谐。 南桥身穿着一条挂脖削肩的黑色晚礼服,头发在脑后挽了个别致灵巧的发髻,长耳环映衬着若隐若现的锁骨,美艳不可方物。 别人觉得她美,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么穿,不过是为了遮住锁骨中间的吻痕。 展馨愣住了。 南桥出国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 “郁少来了!” 有人在霍庭耳边提醒道。 霍庭搂着南桥,一副喜出望外的神情,转身便松开了南桥迎了过去。 南桥的身后有人在小声议论。 “说起郁岑然,从前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二十七岁那年亲手创建了自己的商业帝国,为人处事手段狠辣不留余地,一晃三年过去,越发厉害了!” “可不是?现在走到哪里都能听见郁少的名声,郁家现在不得了!” 南桥觉得头疼,想要转身进去,霍庭却突然叫住她。 “这是我女朋友南桥,这是郁少郁岑然!” “你好,我叫南桥。”南桥伸出了手。 郁岑然打死也没有想到,南桥有一天会认不出他来,她靠在别的男人的臂弯里,浅笑盈盈的朝他伸手示意,说着陌生人之间才会说的“你好”。 他觉得心如刀割。 但是不能失了礼节和脸面。 “你好。”郁岑然回握南桥,只是轻轻一碰,便松开了手,目光也没有再看她。 这倒叫南桥意外。 “这是郁少的未婚妻薛雨薇小姐!” 霍庭继续绅士的介绍道。 南桥美眸轻眯,打量着薛雨薇,从刚才薛雨薇下车时,薛雨薇看着她的目光就没有少过戏谑和审视,真是让人不快的一对未婚夫妻。南桥想着,仍旧和薛雨薇打了招呼。 四人一前一后走进酒店。 展馨在一旁看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南桥的表现,她不像是演戏,是不记得那个爱她入骨的郁岑然了,甚至眼神里带着恨意。 她不知道,南桥如何能不恨,她对郁岑然没有记忆,全然陌生,却稀里糊涂被他剥夺了第一次! 宴会开始。 霍庭从英国历练回来,之所以把接风宴安排到了第二天,也有他要接任霍氏企业总裁,想要在宴会上多结交朋友的原因。 台上致词的是自己的男朋友,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南桥从未有过的郁闷感。等霍庭致词完,她拉着展馨到一旁的用餐区躲避着郁岑然的目光。 她能感觉到一道森冷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除了郁岑然还能有谁? 展馨有些心疼郁岑然,一边小口吃着蛋糕一边试探南桥,“南桥,你认识那边那个人吗?” “你认识?” 南桥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气憋在胸口,连说话语调也不耐烦起来,登时就问得展馨有些怔楞。展馨舔了舔唇,笑道:“当然认识,咱们市里头没有一个人不认识郁少的。” “我讨厌他。”南桥一本正经的道。 “怎么了?” “没什么,看到他就讨厌。” 展馨慌了,南桥讨厌郁岑然,这还得了? “南桥……” “南桥!” “南桥?” 先出声的是展馨,其次是霍庭,让俩人意外的,是郁岑然也出声叫了南桥。 薛雨薇就站在郁岑然旁边,看着这个场景,唇角微勾,笑得意味深长。如果不是她打电话给郁岑然说南桥会出席晚上的宴会,恐怕郁岑然现在还跟那个顾巧巧在一起吧。 比起顾巧巧,眼前的南桥,才是自己最强大的对手。薛雨薇原本也是吊着胆子让郁岑然和南桥见面的,没有想到的是,南桥居然是霍家大少爷的女朋友,而且,似乎已经忘记了郁岑然。 这样再好不过。 被叫的南桥感觉自己像一个猎物,被一群猎人围困在中间,除了一旁的展馨是她多年的闺蜜之外,其余的人,目光里都带着炯炯有神的征服意味。 她不知道该应谁。 “跳个舞吧?” 音乐响起,先打破僵局的是薛雨薇,但她抬手的方向,是霍庭。 第4章 为保清白 霍庭作为宴会的主人,对于女士的主动邀请,他绅士的没有拒绝。但还是有些抱歉的走到南桥面前,在南桥额上留下一个吻,哄道:“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有个惊喜给你。” 展馨离两人最近,非但没有感受到情侣温暖的氛围,反而被郁岑然此刻冷漠如刀的眼神吓得哆嗦一下。 下意识的,展馨在一旁提醒道:“霍少可别腻歪了,我这个单身狗看着真是够了!” “哈哈,这位想必就是你在国外的时候常跟我提起的闺蜜展馨了。” “对啊,见识到了展馨的厉害了吧,快去吧。” 南桥被郁岑然盯着,也不自然起来。 “那我就借人一用了。”霍庭朝郁岑然示意道。 后者抿了抿唇,并不说话。 外界传闻郁少手段狠戾,为人冷漠,霍庭得以见面,也不觉得郁岑然对他的冷然有什么不妥,相反,他深以为郁岑然能够白手起家很值得敬佩,以后是霍氏集团不可或缺的合作伙伴之一。 舞池灯光耀眼,周遭便陷于黑暗。 南桥见霍庭离开,正想要走,却被人扼住了手腕。 展馨默默的退开,从现在的状况来看,事情很棘手。最让人不能接受的就是,从英国回来的南桥,忘记了郁岑然。 “放开!” 南桥很嫌恶郁岑然。 嫌恶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架势,嫌恶他对她侮辱讽刺的嘴脸,嫌恶他们曾经发生过那么一段不该存在的接触,那让她觉得对不起霍庭。 “如果你想要霍庭知道我们的关系,你可以再大声一点。” 相比于南桥的动怒,郁岑然显得淡然许多。 他拉着南桥快步往外走。 到了花园,没有什么人,郁岑然才放开了南桥。 “不可理喻!”南桥骂道,一手捏着自己的手腕。这个混蛋,她到现在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他留下的味道,那让她不舒服! “你再骂。”郁岑然凛冽的眼神看着她。 “当我不敢么?混蛋!” “那我真得做点混蛋的事!”郁岑然被气到,猛地将南桥推到墙上,薄唇欺压上来,即便南桥在挣扎,他也准确无误的捕捉住她的唇,吻了下去。 南桥被逼得呼吸都忘了,他霸道野蛮,攻城略地。 唇齿相依,他大手捧着她的脸,语气霸道又悲伤,“南桥,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说我混蛋,唯独你不可以!” 或许他用心表演台词,南桥怔怔愣住。 他的五官背光而现,英挺的鼻梁仿若玉山,薄唇斐然,噙着淡漠迷人的笑意,有一瞬间,郁岑然给她的感觉跟霍庭很像。南桥也说不出是哪里像,但是就是莫名的熟悉。 这份熟悉让她恐慌。 “郁岑然。” 她安静的看着他,那眼神让郁岑然不舒服,她像在看一个物件,冰冷没有温度。他在的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知不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真的很恶心?以为自己有点钱就可以把别人的所有践踏在脚下了?我不要你的钱,我告诉你,你跟我之间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意外,况且,你别忘了,是我用十万买你一夜。” “……” 她说话当真字字锥心。 他们过去发生的种种,在她眼里只是意外? 如果一切都是意外,那郁岑然的人生该从哪里从头来过? 郁岑然真是被这个女人气到爆炸,从知道她忘了自己那一刻起,他就应该有尊严地抛开过去!哪能像现在,原本打算晾一下霍家,仅仅因为薛雨薇的电话里提到了南桥,他就心动了。 该死的心动! 她都不知道这些,她这个喜新厌旧的女人。 越想越不得劲,郁岑然一拳打在了墙壁上,指骨刮破了皮,流了血。 南桥顿时就懵了,呆呆的看着他,她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可她不知道他痛苦的缘由,她只觉得那一拳……他应该是想打在她脸上的。南桥瞪他一眼,见他流血了脸上却一派风轻云淡,她莫名的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问:“神经病!带手帕没?” 郁岑然笑了一下。 不是讽刺的笑,而是明快的,爽朗的轻笑了一声。 南桥被他看得发窘,只好道:“我就知道现在的男人没几个会带上手帕出门的。” 能够在小细节上注意涵养的,才是真正的君子。 “我带了,你要干嘛?”他被她骂神经病,郁岑然没有生气,反倒笑了。她从前也是这样,心疼他的时候总要骂骂他,才会骂骂的哄。 “傻啊,你这手,回去了,我可不想被别人诬赖是这伤跟我有关。” “欲盖弥彰。” “我这叫一叶障目为保清白。” “呵呵。” 南桥半蹲着,替郁岑然包扎着手背,怕他疼似的轻轻吹着伤口。 郁岑然站着,看着南桥,目光宠溺而温柔。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两人气氛好不容易和睦的时候,霍庭的声音陡然响起。 南桥正给郁岑然打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听见霍庭说话,手触电般收了回来。 响亮的皮鞋声亲吻上回廊的木板,霍庭和薛雨薇一前一后的过来了。 薛雨薇瞥见郁岑然的手,顿时急道:“郁哥,你的手这是怎么了?刚才出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我不小心弄伤的。” “我不小心弄伤的。” 郁岑然和南桥对视一眼,前者为两人的默契感到开心,后者却懊恼不已。 “南南,到底发生了什么?郁少的手怎么会受伤?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让你在里面乖乖等我的吗?”霍庭更想问的,其实是后面的问题。 薛雨薇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这是霍庭对她的评价。方才跳舞的时候,薛雨薇就一再向自己透露,郁岑然对南桥似乎有兴趣,要他看好了南桥。 霍庭不信,可刚才看到郁岑然温柔的看着南桥的样子,他开始怀疑了。 “里面有点热,我就出来透气了。花园光线弱,我误伤了郁少,好在郁少大人大量,还跟我说很欣赏你在国外的时候经营公司的管理模式,希望郁家和霍家能够有合作的往来。” 南桥解释道,郁岑然却是皱了皱眉头,南桥这丫头,一件事解释那么多,既巧妙的转移霍庭的注意力,又让郁岑然吃了个哑巴亏。 欣赏? 谈合作? 他没有吧…… 第5章 在她眼里尘土不如 “是么?郁家能跟霍家合作,那真是再好不过。” 一提到商业合作,霍庭便高兴起来,他在英国任职期间便有听到父亲提起过郁岑然这位商界翘楚,现在两家能够合作的话,他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郁岑然不置可否。 薛雨薇打着圆场,“你们男人就是讨厌,好好的宴会,谈什么生意,把我们带来听你们尽讲些听不懂的,无趣无趣!” “薛小姐过谦了,你可是郁少的贤内助……”霍庭还在跟薛雨薇打着太极,便听郁岑然沉沉开口:“合作的事……” 郁岑然一开口,大家都屏息凝神听他讲话。 霍庭在郁岑然面前,甚至有些极难让人察觉的小紧张。 只听郁岑然笑了似的,“霍少要谈生意,在外面可不好。” “郁少说得在理,咱们进去吧。”霍庭一边说着,一边搂着南桥的肩,四人双双进门。 宴会井然有序,其间最出风头的,要数霍庭和郁岑然了。 两人并肩而立,谈笑风生。郁岑然比霍庭稍稍高一些,黑色西服剪裁得当,举手投足间不乏矜贵优雅,令人更为瞩目的,是他浑然天成般的霸道气势,总压人一筹。霍庭稍逊,但胜在亲和力十足,嘴角总是轻扬着微笑,温润儒雅。 薛雨薇看着郁岑然,眼里盛满爱意,她多庆幸,她现在是郁岑然的未婚妻。 南桥瞥了薛雨薇一眼,后者朝她走过来,她想要拉着展馨往一边走,薛雨薇却伸手拉了她一把。 “南桥?” 薛雨薇担心南桥走了似的赶紧道:“急什么,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展馨对薛雨薇并不熟悉,小声提醒南桥道:“小心点。” “放心,我能应付。”南桥拍拍展馨的手,才转过脸正眼看着薛雨薇。 薛雨薇打量了南桥很久。 鹅蛋脸上精致的眉眼,笑与不笑都是一番风情,鼻梁高挺而小巧,双唇饱满红润,南桥画着淡妆,却让人有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感觉。从前有人说南桥生得美,薛雨薇不信,即便见到跟南桥相像的顾巧巧,薛雨薇也不屑。 顾巧巧只能算作漂亮,漂亮跟美之间隔着气质。如果说顾巧巧是花瓶,那南桥……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无法让人把她跟花瓶联系在一起。 南桥不知道薛雨薇心里的百转千回,拧着眉头,道:“薛小姐打算看我多久?” “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很像一个旧人。” “旧人?薛小姐在打什么哑谜,我听不懂。”南桥不再看她,目光落到霍庭身上,看到他对回头对自己一笑,心里稍稍暖了些。 薛雨薇自然也发现了霍庭和南桥之间的互动,她转移话题道:“方才跟霍少跳舞的事,希望南桥你别介意。” “不介意,我倒是介意薛小姐不叫我南小姐,是因为我之前跟你很熟吗?” 南桥脸色平淡恬静,并无波澜,却让人觉得她很生气。 薛雨薇变了变脸,笑道:“南小姐还说不生气,这话里可都是醋味。” “如果你叫我只是为了说这个,那不好意思,失陪了。” “不,南小姐,既然你都不介意这么开门尖山,那我也直说了吧。我希望你离我的未婚夫远点儿。” 当真直言不讳。 她的未婚夫,可不就是那个讨人厌的郁岑然?如果薛雨薇知道郁岑然跟南桥之间发生过什么,还不得气死。但是南桥不打算让那件事被人知道,她勾唇讽笑,“你的未婚夫在你眼里是宝,在我眼里可连尘土也不如。” 薛雨薇笑意渐深,她算计得太精准,郁岑然此刻就站在南桥身后,方才南桥的话,他肯定听到了。 郁岑然从前没有发现南桥气人的功夫这么厉害,他不在她面前也少不了被她骂。郁岑然晃了晃高脚杯里的红酒,没站多久就被其它的宾客拉走了。 “南小姐又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提醒你,郁少八成对你有些意思,你得防着一点。” 南桥听不懂了,自己未婚夫在外头不知检点,还要未婚妻来提点别人? “薛小姐,你真大度。”南桥不温不火的说道。 薛雨薇看着郁岑然的方向,笑得暧昧又有些低落,“他在外头有个年轻的小情人,你跟她长得很像,我只是担心,郁少会想办法把你从霍庭身边抢走,让你成为他的禁脔。” 禁脔? 真可怕的词,南桥对郁岑然的厌恶又多了一分,让她看着薛雨薇都烦躁,只冷淡说:“谢谢你的提醒,你也管好你的未婚夫。” 霍庭这边正坐着休息,南桥朝他走过来,似乎不是很开心。 服务员举着托盘,托盘上是几杯红酒,伺候着在场的达官贵人,没想到一转身,踩着了南桥的裙摆。 南桥猛地往前摔去。 她的长发散开,像一个迷失在森林里的暗夜精灵,魅惑美艳又不失清纯。 霍庭急得站了起来。 南桥却已经倒了下去。 可是—— 垫在南桥身下的……竟然是郁岑然! 薛雨薇也没有想到,郁岑然方才被人群包围着,除了时刻关注着南桥之外,很难在那么危急的时刻冲了过来。 身手快如闪电。 “没事吧?” 出声的是郁岑然,他一手搂着南桥的腰,一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方才是怕她撞疼了的。他眼神里满是温柔宠溺,南桥怔怔失神了。但很快,她回过神来,冷着脸,“放开我。” “你还没说谢谢。”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会放开她。 但是她态度坚决,是在考虑她男朋友的感受吗? “谢谢。”南桥作势要起来。 “没事吧?”霍庭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南桥真是难堪死了,两次跟郁岑然一块儿都被霍庭撞见,这次还在众目睽睽之下! 霍庭扶着南桥起来,想要伸手拉郁岑然一把,后者已经从容不迫的站了起来,对霍庭道:“下次小心点。” 也不知道郁岑然是对霍庭说还是对南桥说这话,霍庭总觉得郁岑然和南桥之间有些不对劲。 第6章 南桥,我恨你 薛雨薇正要上前,电话这时却震动了一下,看到是顾巧巧后,她更是不爽。索性信息也未看,便拨了电话过去。她现在很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顾巧巧倒自己撞上门来了。 是因为她把郁岑然抢过来了? “顾巧巧,怎么?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你可别忘了,我跟郁少是有婚约的,而你不过是他的玩物。” 一纸婚约,撑起来薛雨薇的骄傲。 “我不是要跟你吵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没有看信息吗?” 薛雨薇往角落里走去,低声道:“什么事?” “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我还不知道她是谁,所以需要跟你合作。” 讲了半天,薛雨薇算是明白了,但是她也怒火横生。南桥这才回来几天,就跟郁岑然上了床,她这个未婚妻算什么?南桥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忘记了郁岑然? 跟她有着一样困惑的,还有郁岑然。 薛雨薇压着火气,走到郁岑然身边,看着霍庭扶着南桥到一边坐下,她语气里满是不痛快,“郁少,我真后悔打电话告诉你南桥会来参加宴会。” 郁岑然冷冷睨她一眼。 “呵,你瞪我也没用,她现在可是别人的女朋友了,你也有了婚约,难不成你郁少还想要抢人?” “如果能让她回来,我不介意。” 郁岑然从不掩饰,对她这个未婚妻的感受也不在意。 薛雨薇放在身侧的手捏紧了拳头,讽刺他,“刚才南桥告诉我,她不认识你是谁,而且,她还很讨厌你。” “噢,我忘了,你刚才听见了。”薛雨薇一副慌张的样子捂着嘴巴惊叹。 郁岑然能看出来她分明是故意的,声音更寒上几分,“闭嘴!” 薛雨薇楞了一下,气得想要杀人。 哪怕对顾巧巧那个替身,他也不会这般凶横,对她却从来没有好脸色。薛雨薇何等聪明,郁岑然不过是用顾巧巧来钳制她,用她来让顾巧巧安分,而他在中间,任她俩为他动情,他毫不在意。 “郁岑然!你别忘了,我们的婚事是郁老爷子亲自订下的,你包情人就算了,想要南桥,你做梦!” 倘若不是在人多的地方,郁岑然的手恐怕已经掐上了薛雨薇的脖子,他五官的线条一寸寸冷了下来,说话似笑非笑,“原主回来了,你觉得你跟顾巧巧还有多少利用价值?” 噔! 薛雨薇只觉得脑袋里一根紧绷的弦轻易就被郁岑然无情的剪断! 她以为顾巧巧因为跟南桥长得相像,顾巧巧才是最可怜的替身,她不知道自己也是。 郁岑然笑了起来,他惯常冷漠的眉眼带着一种邪魅,让薛雨薇有些害怕。他靠近她,模样亲密,却说道:“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地方吗?” 薛雨薇抿唇,不敢说话。 “南桥的耳朵后面又一颗小小的痣,你也有。” 等到薛雨薇缓过来胸口的疼痛,再去看郁岑然时,他已经消失在了宴会上。 南桥也不在。 方才摔倒,霍庭不放心南桥,把她安排到了贵宾室休息。 当当两下敲门声,南桥在床上侧身躺着,以为是霍庭,应了声:“进来。” 听到反锁的声音,南桥平躺着侧脸看了一眼,脸色一变,“怎么是你?” “不是我,你希望是谁?霍大少爷?” 郁岑然一边朝他走过来,一步步都好似踩在她的心口上,让她难以呼吸。他现在的样子的确可怕,黑眸幽深望着她,像要吃人的猛兽。 “郁岑然!麻烦你出去!” 南桥坐了起来,命令道。 可是她的命令哪里有用,对他而言就是打在空气里的拳头,毫无作用。 领带已被他扔到一边,他骨指分明的手正解着纽扣。 南桥嗅到了危险又暧昧的讯息,她掀了被子要下床。郁岑然见她动作快步走过来,将南桥禁锢在床与他的胸膛之间,不得动弹。 “南桥。” 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像蕴含着许多辛酸的故事,让人动容。南桥却厌恶这一份动容,她没法控制自己的感觉,郁岑然那样霸道,偏偏又让她觉得熟悉,她一面讨厌他,一面却因为他的种种心跳加速。 “不要叫我。” 她对霍庭,说起来其实没有多少喜欢,只是因为在英国见到他觉得很熟悉,两人交往以来,她也很抗拒跟霍庭肢体接触。现在,她是害怕被郁岑然蛊惑。 “南桥,我恨你。” 郁岑然用温柔的语调,捧着南桥的脸,轻轻吻着她的脸颊,却说着无情的话。 南桥心口骤然一紧,她觉得心疼了…… 太奇怪的感觉。 “你放开我!”南桥挣扎起来,却更加激起郁岑然的征服欲,他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南桥吓得眼睛陡然瞪大,气得脸色绯红,“郁岑然,你要是再敢碰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也没有打算放过你。” 郁岑然心里在滴血。 她是真的忘了,她现在像一只小刺猬,竖起了浑身的刺,把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把他对她矢志不渝的爱,统统的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现在,甚至还有了别的男人。 他呢? 允许薛雨薇和顾巧巧待在他身边,不过是因为,她们跟南桥有着某一点相似。 他的强势让南桥无法招架。她被他霸道的气势压得透不过气。 在南桥害怕得浑身哆嗦的时候,郁岑然却停了下,温柔的吻着她。 他当真是恨她这样无情无义的,临到了了,还是不愿意伤害她。他只对她这么耐心,女人心思细腻敏感,她心里落差多半会很大。 南桥却不知他在爆发前停住的艰难和呵护,只觉得侮辱。他堵着她的唇,他像对待一个木偶一样操纵着她,南桥的眼泪唰的流了出来。 南桥哭出声,咬住郁岑然的肩膀,“我恨你,郁岑然!” 她说她恨他…… 郁岑然冷道:“那就恨吧。” 总比忘了他要好得多。 他的心酸,大概没人会懂了。她毁了他,也成就了他,但是现在她全都忘记了。 “宝贝儿。” 第7章 她觉得他恶心 终于,郁岑然在南桥耳边低喃一声,两人平躺下来。 南桥累极了,心也是空空的。 郁岑然低头吻她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他心疼,也无可奈何。他总会找出她失忆的原因的,他相信。 半晌。 南桥哑着嗓子开口,“郁岑然,你让我觉得恶心。” 她能够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怀抱抖了一下,不过,郁岑然那个恶魔,他怎么会为了她的话感到惶恐?南桥微垂着眼睛,继续道:“你的未婚妻让我离你远点儿,却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禽兽。” 从未这般酸涩的对她开不了口,他沉沉叹了一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南桥,我只希望,将来有一天,你不会后悔。” “不,我现在就后悔了。” “嗯?” “我后悔当天在酒店没有揭发你的恶行,我后悔三番四次的让你得逞!” “你现在也没有,即便你揭发了,谁会信你?” 南桥心口一凉,是,她人微言轻,即使参加了霍庭的宴会,霍庭也未曾向大家公布她的身份,她跟郁岑然上了床,别人会怎么说?荡妇淫娃,为了爬上郁岑然的床用霍大少爷做跳板? 呵…… 不知道躺了多久,南桥渐渐有了睡意。 这时,外头敲门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南桥翻身,惊坐起来,再看身边,哪里还有人。如果不是自己身上还残留着郁岑然的味道,她几乎要以为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南南,你怎么把门给锁了?” 是霍庭。 南桥掀被起来,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这才开了门,却没有让霍庭进来,她倚着门框,有些不敢抬头看霍庭。 她出轨了。 没法面对霍庭。 “宴会都散场了,我们也走吧,晚上去我家。”霍庭牵着南桥的手,一脸认真。见南桥不说话,他急忙道:“宴会上太忙,我还没来得及向我爸妈介绍你。” “霍庭……” 南桥难受极了,她现在这样,还怎么跟霍庭相处? 领带? 希望是他看错了。 南桥心里不是滋味,微垂着头,左边的头发垂下来挡住半边脸,她脑袋里全是郁岑然,那个混蛋!她觉得愧疚难当。 “霍庭……” 酒店门口,夜已深了,她停下脚步,叫住霍庭。 霍庭侧身看她一眼,眉头轻拧,灯光从他头上倾泻下来。他还是那个美好干净的霍庭,可她不是了。南桥无法理清自己内心的感觉,她松开霍庭的手,“霍庭,我们分手吧。” “南桥……” 他是霍家大少爷,在英国任职期间认识了南桥,两人一见如故,眉目成书,以为回国后感情会更进一步。霍庭总觉得,南桥不属于他,这种感觉让这个惯常运筹帷幄的男人很不爽,他想征服南桥,得到她的心。 用商量的语气,霍庭耐着性子,试图抱了抱南桥,但南桥往后退开,红着眼睛看他。 “对不起……” “发生什么了?你告诉我。”霍庭脸色渐渐冷下来。 薛雨薇和郁岑然这时候从里边走了出来,薛雨薇率先问道:“这是怎么了?小两口吵架了?霍少,你还不赶快哄哄。” 她挽着郁岑然的手,在人前维持着未婚夫妻的亲密模样。 南桥心里一惊,默不作声地侧开头。 她想她现在一定狼狈极了,一定让郁岑然很得意。 当霍庭的目光落到郁岑然解开两颗扣子的衬衣领口上时,俊脸陡然变得阴鸷,他半眯着眸子,寒声问道:“郁少,你的领带。” “噢,掉哪里去了?我记性不太好,忘了。”郁岑然一副无所谓的口吻,眼神却是挑衅的。 薛雨薇嗅到了火药味,她心里吃味又不好表现出来。早前同霍庭跳舞的时候她就误导过霍庭,南桥跟郁岑然的情人长得很像。在南桥那里,她也误导过南桥,告诉南桥郁岑然之对她有意思,是因为顾巧巧。 离间来离间去,受益者都是薛雨薇。 “郁岑然,你个混蛋!” 霍庭当然不傻,横空出现在南桥房间的领带,南桥红着的眼眶和突然提出的分手,郁岑然三番四次跟南桥一块发生的‘意外’…… 他的拳头还未打下去,就被郁岑然半空截住。 两人势均力敌,僵持不下。 薛雨薇看不下去了,她怒道:“南桥,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不关她的事!” “不关她的事!”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薛雨薇气炸了,“你们一个个的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反倒为她说话,厉害,呵,真是厉害!” 她在鼓掌。 南桥听在耳里却像是在打自己的耳光。 她捏紧了粉拳,转身对郁岑然说:“你别太过分了,郁岑然!” “这个时候了,还紧张你的男朋友?南桥,你是不是该想想你自己?”郁岑然毫不费力的甩开霍庭的手,站到南桥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南桥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如果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可以现在看一下手机,你的家里人有没有联络你。” 郁岑然笃定的口吻,让南桥一愣。 她拿出手机一看,脸色轻变,她妈妈刚刚被送进了医院。 疑惑更深了,她家里出事,郁岑然怎么会知道? “你监控我?”南桥问道。 郁岑然把手机放到她眼前,语气寻常,“你爸爸的号码,你应该能够清楚记得。” 南桥狠狠皱着眉头,她爸爸刚才给郁岑然电话了,还一打就是十几分钟,如果不是特别的交情,照她爸的脾气,没有耐心跟谁讲电话讲这么久。 “南南,家里出什么事了?”霍庭见状,连忙关心道。 郁岑然手臂一伸,拦住霍庭靠近南桥,唇角笑意戏谑,“如果我没有听错,刚才南桥已经跟你分手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她。” “郁岑然!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的未婚妻还站在这里。” “未婚妻?那是别人的说法,我现在已经找到了我的妻子,并不需要什么未婚妻。” 妻子? 他说的是南桥? 就连南桥本人,都愣住了。 郁岑然只是一笑,温柔的搂着南桥,“走吧,去看咱妈。” 第8章 他要定了她 看着郁岑然和南桥往外走的背影,薛雨薇气得跺脚,“郁岑然,你给我回来!” 郁岑然压根不理她。 霍庭跟薛雨薇在酒店门口站了许久。 “到底是怎么回事?”霍庭抽上了烟,他好不容易从英国任职几年后打拼出业绩获得家人的认可,坐上了霍氏总裁的地位,可女朋友在回国的第二天就被人抢走。 他不甘心。 “哼,还能是怎么回事,郁岑然想要的东西,没有他得不到的。”薛雨薇继续抹黑郁岑然。如果能够让郁岑然多些对手,也是她自己多了些机会。她跟郁岑然的婚事,可是郁老爷子认可的。 可霍庭显然不信。 郁岑然即便在圈中名声一直以狠戾标榜,但不是什么没有道德的人。霍庭不再像先前那般意气风发,有些颓败,冷漠,他掐灭了烟,警告道:“薛小姐最好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想要南桥,你想要郁岑然,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是同一战线的队友。” “在这里怎么说?我还有个人想要带你见见。” 霍庭点头,两人一同坐着霍庭的车离开。 市人民医院。 南桥吹了一路的风,都没能让自己清醒过来,她还在梦里。梦里有可恶的男人破坏她的一切,有糟糕的家庭状况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到了,下车。” 眼前是郁岑然伸过来的手,南桥麻木的看他一眼,没有动作。 郁岑然看着她红红的眼角,不忍之余还有些生气,她是为了跟霍庭分手而难过吗?二话不说,郁岑然躬身将南桥从车里一个公主抱抱了出来。 南桥没有挣扎,任由郁岑然把她抱进了住院部。 她的妈妈张凤兰身体一直不好,靠昂贵的药物维持着生命,这次住院,八成又是因为那个赌鬼爹南乾坤。 来到病房外,郁岑然才把南桥放下来,看着她强打精神的样子,有些心疼。 “看一眼我们就回去,明天再来。” “回去?回哪儿去?郁岑然,躺里面的是我妈,不是你妈所以你不心疼是吧?”南桥说着,眼眶红了一圈,她强忍着泪水,又觉着自己没用。出国这么多年,因为南乾坤,她跟妈妈联系得很少,回国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也不是回家…… 郁岑然知道南桥现在心情复杂,不忍苛责她,只上前一步把她抱在怀里,摁着她的肩膀不许她乱动。等她安静下来,他拍着她的后背沉声哄道:“南桥,你妈就是我妈,你不是一个人,让我陪着你。” “你凭什么?郁岑然,我压根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南桥捶打着郁岑然的胸口,压抑地哭喊起来。 “你在惋惜什么?霍庭不适合你,你家里也有我一直替你撑着,你在难受什么?南桥,你必须跟着我,我要定你了。” 郁岑然霸道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萦绕,南桥也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些什么。 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家的模式,一个爱家暴的赌徒爸爸,一个身体羸弱需要昂贵药物维持生命的妈妈,她在这个家常常孤立无援。她出国,以为回国后自己能够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养家糊口,把她的妈妈解救出那个狼窝,但是她的一切还没有开始,就被郁岑然扼杀在摇篮之中了。 对于霍庭,她或许有些小小的歉疚,小小的遗憾,但她不难过跟霍庭分手。她有着这样的家庭背景,而他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当她听到霍庭要带她见父母时,她不是不心动,可她也是自卑的。 豪门父母多刁难,她尚且还不能靠自己的能力立足,早晚会被说成攀附权贵的花瓶。 “南桥,跟我结婚,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仍旧是不可商量的语气,南桥真的是讨厌死郁岑然了,她冷冷看着他,“我不要跟一个毁了我的人生的魔鬼结婚,我不要成为你的禁脔。” 她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她是认真的。 郁岑然久久凝视着她,半晌叹了一口气,偏头看向里面,推门,一手护着她的背,“进去吧,妈待会儿该醒了。” 南桥深深看了郁岑然一眼,他叫的那一声妈,不像是一时兴起,反而像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么叫的…… 而且,南乾坤那个电话,让人匪夷所思。 郁岑然不管能力多大,不可能人在宴会上,就立马查到她的资料。 除非…… 这里面是一个阴谋。 先是跟她长得相像的女人亲眼撞见她躺在郁岑然在酒店房间,再后来是薛雨薇一再的试探和警告,现在是郁岑然莫名其妙的霸占和……宠爱? 她可以把眼前的当做宠爱吗? 南桥坐在张凤兰的床前,拉着张凤兰的手,小声道:“妈,我来看你了,都是我不好,没有及时回家看您。” “你不在的日子,她过得很好。”郁岑然在她身后小声安慰道。 南桥不理他,他是高高在上的郁氏总裁,他怎么会知道平凡人家遭遇的痛苦? 郁岑然见她不信,也不多说,把张凤兰桌上的百合花换成新的,又拉开半边卷帘透了透风,更甚的是,他还蹲下去端了痰盂看了一眼。 动作娴熟,也不见他有丝毫别扭。 郁岑然站起来看到南桥奇怪的眼神,表现寻常平静,“妈的腿脚这些年不是很好,我去给护士要个尿盆,做完手术,待会儿指不定要上厕所。” “嗯。”南桥没说什么,只是觉得讶异,既讶异郁岑然一个总裁能对她妈妈做到如此地步,又讶异他一个大男人对这些琐事的驾轻就熟。 郁岑然出去没多久,南乾坤就来了。 他手里拎着饭盒,推门看到南桥,激动得连饭盒都忘了放,手舞足蹈的喊着:“哎呀,我的好女儿,你终于回来啦?” 南桥不在的这些年,他手里能用的钱都紧巴巴的,加上张凤兰老是犯病,他可没少委屈自己,现在看到南桥回来了,就当自己的摇钱树又回来了,自然很是激动。 张凤兰这时也醒了,睁开眼看到南桥先是一喜,再看到南乾坤,便恹恹不乐了。她眼泪一掉,“南桥,好女儿,你还回来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家……” 第9章 是魔鬼还是救世主 南乾坤见她一副被虐待的样子就不高兴了,呵斥道:“你个死女人,刚花了那么多钱不说,现在还乱教育我女儿,你是真不想活了!” 说着,手就高高举了起来,作势要打张凤兰。 张凤兰咬牙忍着,身子哆嗦,眼泪不停。 南桥真是受够了这从小到大不曾变过的模式,她心里难受,从椅子上站起来,挡在南乾坤面前,漠然道:“爸,我妈住院,是不是因为你又打她了?” “这个……南桥,你别听你妈胡说。”南乾坤企图掩饰。 南桥自然晓得南乾坤的德行,除了会给张凤兰伸手要钱要不到就打之外,还时常拿张凤兰出气。曾经还因为家里经济紧张拿不出钱给他赌博,他无理要求要南桥去当小姐坐台,如果不是张凤兰舍命护着,今天的南桥早就不是这番模样了。 真是不堪。 “以后如果你再打我妈,我不会再给你钱,一分钱也不。”她在国外定期寄钱回来,原是给张凤兰管的,后来被南乾坤发现,张凤兰又挨了一顿苦。南桥现在不想离开她妈妈半步。 南乾坤听她这么一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哪里还管眼前的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张口就骂:“南桥,你是不是在外头勾搭上什么男人了就不想要我跟你妈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给我钱,我就上法庭告你虐待老人!” “南乾坤!” 说话的人不是南桥,而是从外面回来的郁岑然,他手里还拎着两个袋子。此刻站在门口,俊美如铸的五官冷得吓人,锐利的眼神盯着南乾坤,邪魅的唇角微微掀起,“你要做什么?打女儿?” 南乾坤方才还威武得不行,现在一看到郁岑然就赶紧收了手,皱纹满布精瘦的脸上布满了谄媚的笑容,“郁少你来啦!快坐!” “我再不来,我的女人就要被你打了!”郁岑然着实生气,他都舍不得碰的女人,他南乾坤算什么东西! 郁岑然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南桥,声音一下子温柔好多,他揉揉她的头发,说道:“左边的是给你买的,你喜欢吃甜食,还有水果沙拉,饭后可以吃一点别吃太多了,你胃不好,不易消化。” 南桥愣了愣,皱眉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他的能力真得神通广大到细致入微的事儿都能查到? “这是个秘密,等着你去发现的秘密。”郁岑然朝她一笑,又接着道:“右边的袋子里是咱妈的,一份蔬菜粥,还有一碗香菇炖鸡的高汤。” 南桥懵了。 到底张凤兰是她妈还是郁岑然的妈? “岑然,谢谢你了。”张凤兰开口,语气熟络,但也尊敬。 南桥更搞不懂了,她妈应了郁岑然那一声妈…… 郁岑然不是魔鬼么?怎么会在她家,变成了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不等她问,郁岑然已经长腿往门口迈去,一边吩咐道:“南桥,我跟你爸谈点事,待会儿过来接你回家。” 寻常的对话,好似两人是相处多年的夫妻。 南乾坤跟了出去,病房的门打开,先是一个特护进来要帮南桥伺候张凤兰,再是两个保镖守在门口。南桥没有心思吃东西,低头理着事情的脉络,却越发乱了起来。 这一桩桩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压根不是正常人能够理解的。 等到郁岑然回来,南桥已经趴在张凤兰的床边睡着了。他把南桥抱了起来,轻手轻脚往外走。吩咐门口的两个保镖,“没有我的同意,不要让南乾坤进这间病房!” “是,郁少。” 南桥其实是听到的,可是太多问题困在脑海,她睁开眼又如何,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这样装睡,免得面对郁岑然尴尬。 上了车,郁岑然抱着南桥坐在后座,把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怕她觉得硬,又拿手心去垫着她的脑袋,脱了外套盖在她的身上,这才让司机开车。 另一边。 夜宴酒吧。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现在你们明白了么?”说话的人是薛雨薇,她手指捏着高脚杯,红酒在杯里晃了个漂亮的小浪花。 霍庭独坐一个沙发,双腿微分,身子往后靠着,明明是散漫的样子,整个人却散发着一股寒意。 顾巧巧也在。 三人能凑到一起,还得多亏了南桥和郁岑然。 顾巧巧喝了满满一杯酒,已经有些醉了,气愤道:“我原以为郁少是喜欢我的,薛雨薇,你是不是编故事来骗我?我怎么可能会是南桥的替身?” “顾巧巧,说起来我也替你冤枉,你跟郁少跟了那么久,他可没碰过你吧?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却是一场乌龙,让刚回国的南桥捡了个大便宜。啧啧,我们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呐。” “怎么会这样……”顾巧巧拿着酒杯,人已经趴在了沙发上,念念有词。 再看霍庭,他显然要镇定很多。 见到顾巧巧第一面时,他也是惊讶的。 顾巧巧的眉眼跟南桥太像了,精致,美艳,乍一看,不熟悉的人真的会认错。 原以为郁岑然之所以会招惹南桥,是因为她跟顾巧巧长得像,现在看来,却是霍庭本末倒置了。他先前不知道南桥和郁岑然有那么一段渊源…… “不管如何,现在南桥不记得郁岑然,南桥是被迫跟了他,我不会放手的。”霍庭说道,眉眼深邃,仰头喝下薛雨薇递过来的酒。 摔了杯子,他真是听够了薛雨薇鬼话连篇的故事了,从见到薛雨薇开始,这个女人就一直牵着他的鼻子走。果然跟郁岑然沾边的女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我该走了。”霍庭站了起来。 薛雨薇看着他摇摇晃晃的样子,笑得诡异,她拍了拍手,立即有几个人走了进来。只听薛雨薇吩咐道:“来,送霍大少爷和南桥去休息。” 南桥? 这里哪里来的南桥,有的只是顾巧巧。 但是霍庭很快就倒下了,跟顾巧巧一样,昏睡不醒。 只有薛雨薇知道,这场戏,她导演了一天,现在,只等药效发作,明天好戏上场了! 第10章 郁少神通广大 司机把车开到了郁岑然的私人别墅。 南桥还未睁眼,便听郁岑然笑道:“南桥啊,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她不理他,仍旧闭着眼睛。 “你要是喜欢在我腿上睡觉,回房也让你这么靠着。”郁岑然宠溺地揉了揉南桥的头发,笑声里是失而复得般幸福的快乐。 南桥被他说得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缓缓睁开眼,一言不发就下车。 看到外头陌生的环境,南桥愣住了。 这里哪里是什么别墅,简直就是一幢城堡。地灯辉煌,自下而上照耀着别墅的宏伟的轮廓。别墅犹如夜晚的宫殿,头顶着星辰,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喷水池。 下一秒,喷水池里的灯忽然亮起,一个个水柱往空中腾起,喷出漂亮的弧度,在彩色的灯光照射下更显得斑斓夺目。 “喜欢吗?” 郁岑然走上前来,从后环住南桥的腰身,贴在她耳边,低沉悦耳的嗓音犹如天籁。 不可否认,郁岑然是少见的帅哥,眉眼工整绮丽,轮廓深邃,惯常一身西装,阅历丰富,雷厉风行,气度矜贵优雅不失王者霸气。 如果之前没有那些不愉快,南桥此刻多半会被他的温柔打动。 可是他霸道侵犯她的事,她没法原谅。 冷冷的,南桥没有动也没有答复,任由郁岑然抱着她,以沉默冷然对抗。 郁岑然知道她心里对自己有怨气,也不强求,牵着她的手往别墅里走。 “我不住这里。”南桥甩开他的手。 他也不恼,一手摸着手上还没摘掉的手帕,沉声说道:“你就没有想要问我的么?” “……”现在是深夜,南桥身心俱疲,哪有心情跟他打太极,她不想答的问题,就沉默。 “关于你的母亲生病,为什么你的父亲会找到我?你都不好奇?” 郁岑然觉得此刻的自己是卑鄙的,他企图用她的家人来拴住她。可卑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够留住她,他做什么都值得。 “郁少神通广大,能够在我回国的第一天占有我,第二天就能用钱收买我的父母陪你演戏,厉害呢。”南桥无比讽刺的说着她的猜测。 她的背后是一望无尽的黑暗,郁岑然只看得见她姣好的面容和窈窕的身姿,在风里,她好像就要远去。 他薄唇轻掀,一步步朝她走近,并肩看着天空,声音陡然变得疲惫无力。 “南桥,我不是神,我不是什么都可以做得到的。” 郁岑然说完,头也不回的往楼梯上走,丢下话道:“要不要跟上来你自己考虑,我不逼你。” 他在打赌。 如果她还是他那个善良可爱的南桥,她一定会跟上来,她不会为了自己而撇下亲人。 很久,郁岑然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那些脚步声像是对他的凌迟,一步步,一刀刀,刻得深入骨髓。因为他听不到身后有她的动静,他感受不到这个地方有她的气息。 “喂,你就不能走快点吗?” 是南桥的声音。 郁岑然猛地回头,眼里带着缱绻留恋的光,他抱住南桥,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南桥莫名其妙的翻翻白眼,讽笑道:“我妈的医药费你出的吧?” “嗯。” “我爸要把我卖给你吧?” “嗯……” 郁岑然松开她,定定地注视着她的脸,南桥似乎有些不对劲。 “南桥,我没有答应你爸。” 她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提着裙摆往上走,身上还披着郁岑然的外套,嘴里喃喃道:“我算是被你包了吗?” “……” 郁岑然受不了她这样,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来穿过一楼大厅往二楼卧房去,嘴里霸道的命令道:“南桥你给我听好了,我郁岑然要你,不是包你,是跟你结婚,我要你做我郁岑然的妻子。” 他要她做他的妻子,不是情人,不是玩物,是妻子! 南桥笑了,凄凉又讥诮,他有钱有势,他强势主宰着她的人生,何曾问过一句她愿不愿意? 她不说话了,靠在他臂弯,任由他给自己擦身洗澡,再把自己抱上了床。 郁岑然真的要疯了,他对这样子的南桥无可奈何,他宁愿她打他骂他,也不想她这样麻木的像个提线的木偶人。 守着她睡下,郁岑然回到书房,拿出手机,才发现短讯和未接挤满了一堆。 他一一回着,忙到天明。 管家一早送了咖啡和早点上来,见到郁岑然愁眉紧锁,手里的报纸更是不敢递过去。 “少爷,请用早点。” “放那儿吧,让厨房去准备些清淡小菜和一份甜点送到我这里。” 郁岑然说这话的时候,始终没有从电脑前抬头,像是不放心,他又道:“甜品不要做得太腻,另外再准备一束花,玫瑰怎么样?” 这些,都是他为了南桥准备的。 “好的,少爷。” “等等。”郁岑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问道:“怎么没有今天的报纸?” “少爷,今天的报纸还没有送到。” “送报的一向准时,今天真是……意外。”郁岑然看了看管家,后者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自己,他勾了勾唇,已经有了怒意,“管家,报纸给我。” “少……少爷……”管家没招,只能出去拿报纸。 等到回来,郁岑然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不用给我报纸了,联络周于琛,让他来一下我这里。”郁岑然刚才在网站上已经看过了一遍今天的头条,媒体大篇幅地在报道霍庭跟南桥的事! “是,少爷。”管家心里一颤,他很少见到少爷这般生气。 只见郁岑然还没等管家说完话,就往外走了。他匆匆来到卧室,床上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南桥去了哪里? 郁岑然每个房间都打开看了一遍,如果报纸上的事是真的,那昨晚南桥……出去过? “你在找什么?” 是南桥的声音。 郁岑然看到南桥身上还穿着睡袍,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气息微乱,打量着她,“你没事吧?” 南桥没有说话,只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手机停留在一个网页,网页的标题上赫然是几个大字—— 霍家大少爷跟女朋友南桥夜店留宿,画面香艳暧昧! 第11章 她要报警 郁岑然就着她的手去看,瞬间眼瞳收缩,脸色蓦地不好。 照片中,霍庭发丝凌乱,眼角还泛着红血丝,透过照片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而他的身边,女人大眼睛和南桥有几分相似,扑闪扑闪,显然也是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女人只用被子堪堪遮住了上身,因此,南桥看得清楚,那副面孔,和南桥的脸庞是那么的相似!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南桥心里有千万个疑问,困惑,萦绕在心头。 霍庭为什么会出现在夜店,在她的印象中,霍庭不是这样随便贪色的男人,他绅士温和,对待女性尊重有加,现在却…… 唯一的可能,南桥只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郁岑然。 “你要不要解释一下发生的事情?”南桥蓦地把手机收回来,看着郁岑然,眼神里有质问,语气却是淡淡的。 她没有直接说,没有说半句郁岑然的不是,可是他听出来了,南桥……她是在责怪郁岑然,没有歇斯底里的,无声无情的责备。 郁岑然好看的眼眸骤然眯起,寒气集聚,危险地半眯着,声音如同寒窖中的冰水:“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安排的?” “不然呢?”南桥反问。 她手指指着屏幕,戳在照片中女人的脸上,一下下,声音清脆:“这个照片上的女人不是我,是谁呢?你很清楚不是吗,那天她可是和你一起出现在酒店的,是你的人吧?” 明明是问句,却没有询问的意味,南桥的语气里满是笃定,是确定,声音淡淡,却带着逼人的压迫感。 垂落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郁岑然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但是,他很生气。 南桥同样很生气! 昨晚他故意在霍庭之后来到休息室,不顾自己的反抗,在霍庭做东的宴会上强上了自己。又是因为他,南桥被迫和霍庭分了手,事情闹得很不愉快。 似乎从她回国以来,从她遇到郁岑然开始,生活就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个男人,深不可测,他似乎什么都知道,对南桥了如指掌,对她的家庭关爱备至,可是,那都不是南桥想要的! 她讨厌郁岑然,她希望郁岑然立刻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郁岑然,你这么做有意义吗,我已经被囚在你身边了,再这么整蛊霍庭有意义吗?” 理所当然地,南桥把发生的一切都推到了郁岑然的头上,似乎媒体是他找的,事情也是他安排的,似乎他要毁了霍庭一般。 她的声音,冷淡疏离,那么近,又那么远,人在面前,心却像是隔了一道墙,似乎永远都无法跨越那道心墙。 心口隐隐发痛,郁岑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不解释,在南桥的眼里,却成了心虚。 南桥的头炸裂一般的疼,回国的时差还没有完全倒过来,接下来又发生了这么多变故,她脑回路来不及反应,也无从梳理,心烦得很。 郁岑然的手牵过来的那一霎那,几乎是条件反射,她用力地甩开了,有些呆愣,然后回神,心下厌恶和恶心一阵阵涌上来。 郁岑然有一瞬间的晃神,随后是失落,南桥瞥了一眼,想到他对自己做的事情,心里没有愧疚,兀自朝着门口走去。 “南桥小姐,少爷请您过去餐厅用早餐。”管家适时走过来,略微弯腰,显得很有礼貌。 南桥身形顿了一下,扭头看到郁岑然坐在空旷的大厅里,挺直了后背,樱桃红唇紧抿着,愤愤然道:“不吃了,我要出门。” “去哪?” “和你有关系么,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有些赌气,南桥手撑在玄关处的墙壁上,弯腰就要穿鞋。 管家劝不住,看看决绝的南桥,又看看背对着的郁岑然。 南桥穿好鞋子,又回头看了一眼,顺带抛了好几记白眼过去。 转身,手刚刚搭上门把手,那边的声音就轻飘飘地传了过来:“南桥,不要忘了,今天是咱妈复诊的日子……” 脸色蓦地苍白,南桥转过身,看着郁岑然的背影,又气又烦,这个男人,现在是拿自己的母亲来要挟她了是吗!生气,偏偏还无法反驳! 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复诊需要多少钱,又岂是南桥能支付得起的,她才刚刚回国,工作都还没找到,哪里来的钱。 除了妥协,她还有能力做什么?南桥突然生气自己怎么那么没有出息。 “乖,坐下,吃早饭。”郁岑然嘴角藏不住笑意,看着南桥心不甘情不愿落了座,亲自倒了一杯牛奶推到她面前。 南桥没有胃口,仪式性地咬了两口鸡蛋,又抿了口牛奶,说道:“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看我妈,然后我就回家。” “怎么了,这里不是挺好的,不合你心意?” “我要回家。” 郁岑然不理,兀自说自己的:“这里的建筑风格你不喜欢的话,我还有几套别墅,任你挑选……” 南桥一下子爆发,一掌拍在餐桌上,发出“碰”的一声巨响,她皱眉,语气不善:“郁岑然,你是装疯卖傻,还是真的听不懂人话,我说,我要回家!我不要呆在这个鬼地方!” 话说的难听,立在一旁的下人听的心惊胆战,他们什么时候听过哪个女人对郁少这么大呼小叫?而且,后者还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全然不放心上…… 见鬼了吧…… 郁岑然牵起南桥的手,带着薄茧的手指抚摸她的手掌:“疼么,桌子是实木做的,难免硬.了一些,难为你了。” 南桥眉头紧皱,她根本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这下更是被他的话弄得毛骨悚然,手猛地抽了回来。 “神经病!” 郁岑然不在乎,薄唇轻扯,声音低沉醇厚:“以后你就住在别墅,没有我的允许,你最好不要轻易离开,除非……你不在乎你的母亲了……” 你就住在别墅了,没有我的允许…… 南桥的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气得快要冒烟,这是什么啊,这种做法,形同软禁!这个世界,还有没有法律了! 这个男人,昨天晚上还口口声声地说爱她,在生病的母亲面前装得那么好,一幅贤惠男友的模样,今天就露出了狐狸尾巴来了! 对于陌生男人的这种霸道无礼的做法,南桥深感厌恶,她掏出手机,望着郁岑然,阴阴道:“你这是非法的,这是犯法行为,我要报警!” 她要报警…… 第12章 你可是有未婚妻的男人 管家反应过来,慌了手脚,连忙劝南桥不要冲动,有话可以坐下好好商量。 郁岑然却是一笑,深邃分明的五官,笑起来更显英俊,此刻却带着丝丝阴沉,眸中寒沉明灭,叫人看不清情绪。 “郁少爷,这……” “随便你吧,我倒想看看,没有我郁岑然的允许,哪家警局敢派人来救你。” 狂妄傲骨,南桥心下一惊,潜意识却是相信郁岑然有这样的实力,他在a市向来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要没弄出人命,警察还真奈何不了他。 郁岑然拿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手腕,绕过餐桌,大手一捞,将南桥抱在了怀里。 他的呼吸热热的,轻轻浅浅地洒在耳畔,南桥挣扎一番徒劳,只得放弃。 “宝贝,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郁岑然坏坏的轻咬住南桥的耳珠,感受她身体的颤栗,轻笑:“乖乖的,在家等我回来吃晚饭。” 南桥恨恨地呸了一声,看着郁岑然一脸偷人样,心情极好地出了门,再看看周围面红耳赤的下人,心里不甘又烦躁,转身噔噔噔上楼,大力地跺脚。 …… 酒吧,灯光昏暗,真皮沙发里,男人懒洋洋地窝着,手里把弄着一个精致的高脚杯,双眼迷离地望着舞池里醉生梦死的寻乐者。 这时,酒吧的门被推开,郁岑然带着周身寒气走了进来,大步流星,对身边的莺莺燕燕全然不予理会,却还是赢得了那些女人的花痴和尖叫。 郁岑然半眯起眼睛,打量了一圈,然后锁定了男人所在的方向,白衣长裤,却是王者气势一般走了过来! “哦哟,郁少……啊!” 郁岑然直接一脚踹过来,正好踢在小腿骨上,男人疼得眉头直皱,骂骂咧咧:“我说郁少,你一天不发神经会死是吧?你一来,我身边的美女都被吓走了!” 郁岑然懒得说话,冷冷扫一眼围在身边不肯走的女人,后者被瞪得心里发毛,不舍,还是识相地走远了。 “周于琛,你是死了吗,还是不想活了?竟然敢不接我的电话?”说罢,又是一脚招呼上去。 这一次,周于琛反应很快,大手撑在沙发上,一个转身闪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得意呢,没想到郁岑然出拳挥过去,又是生生挨了一记闷拳。 “有病啊,不带你这么作弊的……” 哪有人手脚并用的,不是欺负人么? 郁岑然的不耐烦已经耗尽,眉峰挑起,薄唇扯动:“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把你打残,有事找你呢。” 按亮手机屏幕,推过去,周于琛憋了一肚子气,心想有事求人还这么拽,他低头一看,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霍家少爷的花花绯闻,让他来看,这是几个意思? 周于琛嘟嘟囔囔着,抱怨,话没说完,郁岑然一记冷眼刀子般飞过来,周于琛立马闭嘴。 点燃一根香烟,夹在手指间,郁岑然的语气里不容拒绝:“把这条头条给我压下去,立刻,从明天起,我不希望再有人提起。” “郁少,你这就过分了吧,我周于琛是浪荡江湖,我是喜欢游戏人间,可我这人从来不管闲事的……” 他越看越觉得熟悉,蓦地,周于琛抓起手机,指着屏幕,哆嗦道:“这不是南桥吗!” “不是她。”郁岑然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淡淡应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管这破事?”想到了什么,周于琛一掌拍过去,落在郁岑然的肩膀上:“你丫该不会是还忘不了南桥那个女人吧?她都走了多少年了……” “她回来了。” 烟雾袅袅升起,忽而飘散,忽而聚合,白色的烟雾模糊了郁岑然的表情,他眼眸里的情绪令人越发看不懂。 周于琛气急,恨铁不成钢:“世间芳草万万千,你偏要吊死在南桥这棵树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郁岑然,你别忘了,你可是有未婚妻的男人!” “那又怎样?我不想要的,谁敢逼着我要?” 郁岑然扯动唇角,语气淡然,痴情异常:“她回来了,其他女人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她。南桥,我还偏偏要定了……” 周于琛还想说什么,但郁岑然的耐心已经完全被磨光:“就一句话,你去做,还是不做。” “做,你郁少亲自交代的事情,我鞠躬尽瘁好吧?”周于琛直翻白眼。 这时候,包厢的门打开,助理走进来,凑到跟前说了几句,称是外面有人找。 郁岑然点头,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又起身踹了一脚周于琛,听着对方吃痛咒骂,这才满意地走了出去。 黑色的劳迪拉克停在酒吧的路边,夜色已暗,还是引起了过路人的注目,看看是哪个有钱人来这里花天酒地。 郁岑然一脸淡漠,助理打开车门,他还没坐进去,就听到了一阵女人抽泣的声音,郁岑然当下烦闷得眉头皱成一团。 “岑然哥……”顾巧巧本来只是啜泣,看到郁岑然,一下子变成了开关的水龙头,哗啦啦眼泪直流。 “岑然哥,你要相信我啊,霍庭的事情是个意外,你要帮我做主啊……” 做主,做什么主? 郁岑然不动声色地避开顾巧巧的手,神色间都是嫌弃,他最烦女人哭哭啼啼的了,和别的男人做了,又来找他装可怜! 顾巧巧哭得梨花带泪,上气不接下气:“跟在你身边这些年了,你应该知道,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如果不是被那薛雨薇陷害,我又怎么会……呜呜……” 被薛雨薇陷害? 郁岑然眉头挑起,紧得都快要夹死苍蝇了,他询问怎么回事,顾巧巧见他还有兴趣了解,忙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薛雨薇在那酒杯里下了药,我毫无防备,事情就这样了,却没有想到那个贱人竟然还找了媒体来曝光!真是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好心!” 原来竟是薛雨薇故意设的局,她是想针对谁呢,顾巧巧,还是南桥…… 郁岑然闭眼,再次睁开却是寒光乍现,如同西伯利亚寒流! “好了,我知道了,薛雨薇那边我自有主意,不会叫你平白受辱的。” “谢谢岑然哥!” 郁岑然安抚好顾巧巧,叫司机先送她回去休息,然后揉了揉突突跳的额角。 看来有些事情需要他亲自来处理,不然某些人真的以为可以在太岁头上动土! 第13章 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 折腾了一番,郁岑然理好所有的事情,回到别墅的时候,吊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钟方向。 在玄关处换好鞋,郁岑然余光扫了一眼大厅,当即皱起了眉头,因为餐桌上的饭菜还原原本本地摆放在那里,菜肴的上面因为凉了而蒙上一层油脂。 南桥没吃饭? 郁岑然觉得头大,把管家叫过来,听说自从白天郁岑然走了之后,南桥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这所房子里的任何人去叫,也不肯出来。 “郁少爷,这样下去,恐怕南桥小姐的身体会吃不消。”管家的眼里写满关心。 郁岑然的眼里蒙上一层寒意,嗯了一声当做回应,然后转身朝着二楼走去,突然,他顿住脚步,又回过头来吩咐管家去厨房熬些小米粥。 管家嗳了一声,心里想,小米粥养胃,他还真没有见过他家少爷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呢! 也就南桥小姐有这样的待遇,要换了别的女人,郁岑然巴不得对方饿死了一了百了才好。 “南桥……” 房间门没有锁好,郁岑然轻轻一拧门把就开了,他踏进房间来,眼睛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南桥的踪影。 心里正疑惑着呢,突然,厕所的浴室里传来一阵水声,哗啦啦只响了一阵,然后是衣物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 郁岑然喉结上下滚动,坐在床边等着,看到南桥赤着脚从里面走了出来,柔嫩白皙,像是水嫩多汁的水蜜桃,此刻大半都被遮掩在宽松的浴袍里面。 看见郁岑然,南桥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两步,她被郁岑然那直勾勾毫不遮掩的眼神吓到了。 但是南桥没有察觉到,此刻的她发丝凌乱,因为水蒸气的关系,本就白皙的脸庞又泛起了一阵异常的红晕,再加上一幅小动物受了惊的可怜模样,这样的她更会激发男人的本能。 南桥站在角落里,小手紧紧地攥着胸口的衣服,她看着郁岑然,郁岑然盯着她…… 前者是警惕和害怕,后者则是难以抑制的燥热…… “啊!” 倏地,郁岑然站起来,三步作两步,长手一伸便把南桥捞进了怀里,不管她折腾想逃,大手始终紧紧地捏着她的蛮蛮细腰,兴奋得意地直笑。 “臭流氓!”南桥羞红了脸,啜了一口,骂道。 郁岑然本来心情郁闷,这一下子来了兴致,故意捉弄,在南桥耳边吹了一口气,调笑:“哪里流氓了,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 南桥的脸轰的一下红得像只西红柿,她虽然已经人事,但心里觉得郁岑然还只是一个陌生男人。 他的动作,让南桥很不习惯,她用力扭着身子,想要挣脱怀抱,却不想用力过猛,竟然一下子坐在了郁岑然的腿上。 郁岑然闷哼一声,南桥能够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 南桥嚯的站起,指着郁岑然就骂不要脸,郁岑然也不回,笑眯了眼看她急跳脚。 这时,门敲了两下,管家探身进来:“郁少爷,您要的小米粥好了,是不是现在下来呢?” 郁岑然点头,宠溺地看着南桥:“张牙舞爪的小猫咪饿了没有?” 敢情这粥是专门熬给自己的,南桥反应过来,还是没有气消,大喊:“你们这是软禁,是犯法的!我要回家!我要离开!” 温情在这一霎那停止,郁岑然的脸色蓦地开始难看,眼眸似有寒光一闪而过,望着南桥,眉峰扬起:“你要回家是吧,好!我带你回去!” 他的态度强硬,扯着南桥的衣服就往楼下拽,南桥没有穿鞋子,赤着脚在地板上被拖得生疼,不一会儿就磨破了皮,血泡流脓,每走一步便是钻心的疼。 “郁岑然,你放手!放开我!” 南桥手脚并用,她的衣领被拽着,整个人都得低着身子走路,难受得很,她伸手去推郁岑然,没用,一气之下张嘴对着他的虎口穴就是狠狠的一口! 咬得很大力。 郁岑然吃痛,嘶了一声,被激怒得更彻底,弯下腰抱起南桥直接就往车里扔! 加长版的车里很宽敞,所幸到处都铺了柔软的垫子,摔下去的时候并没有很痛,只是,南桥被摔得七荤八素还没反应过来,郁岑然便已欺身而压。 “滚开!” 南桥左右躲闪。 不会在车里就要将她办了吧,来来往往的人,万一……南桥羞愧难当,更是恨死了不顾场合的某人,抬起脚就是一脚踹过去,被郁岑然眼疾手快一把攥住脚腕。 “嗯?” 郁岑然盯着南桥的脚掌,血肉模糊,还夹杂着碎石沙子,他理智清醒了几分,心疼和内疚迅速涌上心头。 “滚开,滚开……”南桥嘤嘤地哭了出来,好不委屈。 当下,郁岑然心软了,抱着她,边亲边道歉,哄小孩一样轻柔话语,呢喃情话在耳边萦绕,南桥觉得更加委屈了。 “好了,是我错了,对不起……”执起手,放在嘴边,不断道歉。 旁人哪里看见过郁岑然这么低声下气过,他是这个城市的商业大亨,阿谀奉承,牟足了劲想要巴结他的男人女人那么多,可偏偏就是一个南桥,便足以让郁岑然慌了手脚。 方才一直暴走,现在停了下来,注意力更加集中,南桥才觉得脚底处越发地疼痛起来,石子夹在里面,每动一分便往肉里面更近一点,偏偏郁岑然还一直在旁边动来动去。 南桥拉下脸,伸手,用力推了一把:“走开,不需要你假好心。” “……” 南桥赌气上心头,不知死活:“你不是说放我回家吗,怎么不走!” 她的脸色是那么淡漠,语句里没有了方才的软弱,倒像是缓过劲来的流浪猫,张牙舞爪地又要开始到处撕扯。 果然女人就是不能宠,不能哄,郁岑然脸色阴沉,眸光深深浅浅地落在南桥身上,后者被盯得有些发毛,想起脚上的伤,又梗起脖子硬气起来。 倏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郁岑然觉得有些戏谑好笑,这个样子,倒像是以前的那个女人,得寸进尺不饶人。 第14章 结婚 南桥看了当下又是生气:“笑什么。” 她就像是火力全开的刺猬,用尽全身的力气,只要事情稍微不顺心,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扎死对方! 郁岑然没说话,南桥竟然抬起脚就去踢他,忘了脚上带伤,气没出够,反倒是自己疼得抽气,龇牙咧嘴。 这时,郁岑然站了起来,他的身材高大,遮挡了大半的光,南桥整个人笼罩在黑暗里,缩成一团,双眼警觉地瞪着他。 他俯下.身子,南桥本能伸手去打,被他一把拽住手腕,冷眼眯起,语气森冷:“闹够了没有?” 显然是耐性尽失,他脸上的不耐很明显,南桥心惊,不敢再造作,乖乖地不动,任由他弯腰将自己抱起。 在副驾驶座上坐好,又帮南桥系好安全带,郁岑然这才启动引擎,掌好方向盘,性能极好的跑车一溜烟消失在黑暗中…… 车子开了大概两个小时,终于在一处住宅楼下停了下来。 郁家别墅位于风景区的郊外,在a市的西边,而南桥家则是在靠近东边的普通住宅,几乎跨越了大半个城市,即使马力全开也耗费了些时间。 郁岑然扭头去看旁边的南桥,她已经睡着,头歪在一边,靠在车窗上,似乎有些冷,双手环抱着自己,在角落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睡梦中,南桥似乎在呢喃着什么,郁岑然侧耳凑过去听,却是模糊听不清楚,他偏过头,凝眸看着南桥的睡颜,而后轻轻在南桥的嘴角印下一吻,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打开车门,长腿跨出车门,郁岑然按亮手机屏幕,翻开通讯录,然后在助理的号码停下,手指一动,拨了电话出去。 “喂,郁总……”睡得懵懵懂懂,看到是自家总裁,仍要打起精神。 “……” 郁岑然点燃香烟,叼在手里,烟头亮起的零星火光在夜色中异常醒目,更不知为何,给这沉静的黑夜增添了几许寂寥。 南桥睡得不安稳,梦里,偶尔听到有人在她的耳边说话,南桥本就容易惊醒,尽管刻意压低声音,她还是悠悠醒了过来。 刚睡醒,两眼惺忪,垂眸,南桥拿开身上盖着的衣服,然后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她看到郁岑然靠在不远处的柱子边,似乎讲了一会儿电话,慢慢走过去,她没有穿鞋,走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南桥听到他在说:“叫那边的人赶紧过来,不要让我等,否则全部滚蛋……” 她只听到了一句,因为郁岑然在这时候挂断了电话,他扭头,一眼看到南桥,视线下移,睨着她裸露在冷空气中的脚背,心情不是很好:“醒了多久了?” 南桥没有答话,反问:“你刚刚给谁打电话呢?” 郁岑然也没有说话,兀自抽着烟,吞云吐雾,挺拔的身躯慵懒地倚靠着,透着说不尽的诱惑,那是成熟男人的魅惑。 好啊,忽视她的存在是吧? 南桥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上前几步,一把夺过郁岑然的烟,然后用力一扬丢了出去。 她生气,她觉得很生气!别人在睡觉的时候,她被这个男人拉到了这里,可是她完全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郁岑然,你到底想干什么!”南桥不会傻到以为他真的要放她走。 “回家。” “……” 郁岑然拉过南桥的身子,拦腰抱起:“不是要回家么,到了,我们进去吧。” 南桥睁大眼睛,说道:“你拉我出来那么急,包包都没带上,根本没有钥匙好吗!” 他步伐很大,几步就来到了门口,闻言,郁岑然脚步一顿,随后望了望紧锁的大门,眉峰一挑,长腿用力朝着门就是一脚! “碰——”大门猛地发出巨响,重重拍在墙壁上,因为反弹又拍回来,如此反复几下,很快,楼层里几道灯光亮起,住户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南桥又气又急,压低声音:“你神经病啊,这是我家大门,你凭什么踹坏它!” “你怕我没钱修门?” 无言以对,南桥咬紧下唇,心下腹诽,有钱人了不起啊!没礼貌,没素养! 南桥的家很小,墙壁斑驳发黄,因为常年失修,房间的灯泡已经坏了。 郁岑然放下南桥,问:“户口本放在哪里?” “啊?” 他要户口本做什么,南桥隐隐觉得是坏事,摇头充愣,死活不肯说,而且她很少回家,确实不太清楚母亲张凤兰会放在哪里。 郁岑然瞟了她一眼,不再询问,转身走进漆黑的房间里,打起手电筒开始翻箱倒柜,南桥也没闲着,拿起客厅的急救箱自己处理伤口。 不一会儿,房间里突然传来箱子砸落的声音,与此同时是郁岑然的闷哼声,南桥心一紧,急忙站起来,看到郁岑然揉着肩膀从里面走出来。 没死? 南桥撇撇嘴,有些失望,有些庆幸,庆幸什么呢,幸好他没有死在自家的老房子里,晦气! 她这么自我安慰着,余光却瞅到他手里攥着的朱红色小本本,心下暗叫不好,劈手就是去抢,可是郁岑然比她高,又比她力气大,南桥怎么急跳脚都没用。 “还给我,郁岑然,你要做什么!” “你觉得呢?”郁岑然晃了晃户口本,笑得一脸得意,薄唇扯动,吐出两个字:“结---婚。” 什么?南桥懵了,然而她还没反应过来,随后就被郁岑然一把扛了起来,她的双脚在半空中猛地颠腾,却是被某个男人照搬套路,一把塞进了车里,来到了民政局门口。 “郁岑然你有病,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吧!” 南桥破口大骂,骂郁岑然不要脸,骂他是疯子。本来陌路的两个人,不过是因为一夜春宵联系在了一起,而郁岑然现在竟然较真,要抛弃未婚妻娶她? 南桥觉得无法理解,她以为这几天已经是疯子的极限了,没想到一转眼,郁岑然竟然又疯癫出了新高度! “下车。” 南桥缩在角落里,死死地扒着车门,就是不肯下车:“郁岑然,你能不能冷静一下,你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疯了!” 他没搭理。 “所以你一早就打算好这么做是吗,不是要带我回家……打电话也是为了结婚的事情……” “下车,不要让我再说一遍。”他的手撑在车顶的边框上,一下一下,长指敲击着,眼眸危险地半眯起来,眼神森冷。 第15章 你有妄想症 南桥也是没出息,被吓一吓,双腿有些发软,还是自己走了出来,脑海里还不停地自我补充,是郁岑然逼迫她的,反正不出来他也有办法强迫她。 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接受结婚…… 陌生的两个人,怎么想怎么别扭…… 犹疑间,郁岑然已经牵起了南桥的手,不容分说就是往里走,南桥的脑子里一团乱麻,烦躁得要命,用力去挣脱桎梏,却没能甩开他的手。 “郁岑然……”她开口叫唤,握住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生疼,南桥脸色发白,想也没想,另一只手抬起,一巴掌朝着郁岑然打去。 啪的一下,正好打在他的左脸上。 脸庞是火辣辣的刺痛,郁岑然定定地看着南桥,她的这一巴掌很用力,却不是意料之外的,他料到,南桥不会轻易屈服,可是无论如何,他都要去做! “闹够了吧,乖,我们进去,别让工作人员等急了……” 南桥嚯地睁大眼睛,他怎么能……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还用这么平静的语气和她说话呢?就像是对待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可是无理取闹的不是她,是郁岑然啊! “郁岑然,你能不能放了我,我不爱你,我们之间的结合是不会幸福的……” 南桥几乎是哭着喊出来了。 求求你,放过我…… 我们两个不会幸福的…… 放过她……郁岑然勾唇,苦笑,难以抑制的心痛。他也想放过她,忘了她,可是,他做不到,做不到像她一样彻底忘记! 放过她,谁又来放过他呢? “南桥,会幸福的,我们曾经那么相爱,只要你想起来就好了。” “不,不是的,我不认识你,郁岑然,你是疯子!你有妄想症!” 郁岑然看着眼前冷得像冰块的南桥,她的眼眸里已经装满了泪水。 那一汪快要从眼眸里流淌而出的泪,仿佛是一壶烧热的开水,滚烫得几乎要灼烧烫伤他的心。 他的爱,在她的眼里,真的只是负累,是疯狂,是无理取闹。 郁岑然难忍心痛,他选择把这一抹伤痛,流淌到自己的心里,并没有把眼泪流给了南桥看。 “南桥,你说不认识我,其实你只是忘了我,暂时地忘了我。但是,你注定是要嫁给我的,你是我的。” 此刻的郁岑然笑得凄然,轻轻地昂起了脑袋。嘴角勾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但是南桥看到了,决绝,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必须。 南桥本以为自己的这一巴掌,是可以把面前的男人打清醒的,她无缘无故被这个霸道的男人拉到了民政局门口,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气。 现在好不容易,咬下心来扇了他一巴掌。而眼前的男人不怒反笑,却是让自己有些摸不清头绪。 南桥不敢再看面前的郁岑然,她有些害怕自己真的就被他这么强行地拉进了明证局,糊里糊涂就办了结婚证。 自己的爸爸是一个赌鬼,整天都想方设法来问自己要钱。而老妈又被他给气倒,入了医院。要不是她面前的男人帮助着支付着昂贵的医药费,南桥都要觉得自己快要崩溃。 想到了这里,南桥的心里渐渐地酸楚了起来,看到自己面前这个陌生的男子依旧是一副痴情如许的样子。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的心乱了,只能够傻傻地杵着,像一根被剥了皮的木头,没有任何的生机 。 “你要疯,我又为什么要陪你疯。郁岑然,你不要太过分了!” 要是自己有办法从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面前逃脱的话,南桥恨不得马上离去,然后再也不回来。 南桥双手紧紧地扣在一起,一只脚不停地在地面摩挲,强迫自己渐渐地平静下来,她的嗓音温润如热牛奶,说出来的话语却让郁岑然凉了心。 “郁岑然,你能不能放过我?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关照我的妈妈,也特别谢谢你救了我妈。可是我们是真的没有那个缘分,求你高抬贵手,放我和我家人一马。” 郁岑然眼眸里的寒气更甚,垂落在身侧的手握紧,然后松开,又握紧,他气得浑身发抖。 这样的南桥让郁岑然觉得陌生,他曾经是全然的敞开胸怀去接受她的。 至于南桥的妈妈,郁岑然本来就当成是自己未来的丈母娘,要是南桥没突然消失的话,自己和她结婚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就算南桥一辈子不回来了,他照顾他的母亲,无怨无悔,可是,南桥就是这么看他的? 以权压人? 他一把扯过南桥,眼神阴鸷,句句带着寒意:“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呢?南桥,我为你做过什么,你不记得了,可是不等于没有发生过!” 郁岑然倏地笑了,冲着南桥说道:“不要想着在我的面前发好人卡。你今天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和我结婚,成为我的妻子,我可以保你衣食无忧,我可以宠你一辈子。” 可是听在南桥的耳里,却变了一个意思。 南桥对郁岑然毫无感情,而郁岑然竟然想要用婚姻的牢笼,来让自己嫁给他,来禁锢她,剥夺她的自由! 霍庭如是,她身边的人,他一个个地对付,然后一个个剔除。 想到了这些,南桥话锋突转,应对着郁先前的话语说道:“我虽然没有钱,但是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你……郁岑然,我们两个好聚好散可以么,请你别再继续纠缠我了 。” 郁此时身着着西服,两只手随意地插在裤包里头。 眼眸里充满了冰渣似的寒气,他已经决定好了,不管南桥今天怎么说,,他也不能再次放手让眼前的女人离开 。 就算是耍赖。 郁岑然唇角一勾,尽是嘲讽:“我可以放过你啊,你消失了六年,这六年的医药费都是我出的……南桥,你可以自己算算,是还债,还是……以身抵债,你来选择。” 不假思索:“我要还债,郁岑然,我会努力找工作,争取早点还清的。” 她看着郁岑然。 可是,郁岑然的脸色却是越发阴沉,阴鸷,大手扯下领带,以一种近乎霸道的方式,一把将南桥给搂在了怀里,开始强行地轻吻了起来。 “啊!” 第16章 以身抵债 南桥因为完全没有防备 ,所以郁岑然的这一记强吻着实地亲入了她的嘴唇。南桥的脸开始烧灼了起来,心了扑通扑通跳地很快,愣了一会儿,很快回神。 这样的吻并没有让她觉得享受,反而像是侮辱。 只见一双白皙光洁无比娇柔的细手,朝着男人的肩膀就是狠狠地一推。虽然力气不是很大,但这已经是南桥能够尽到的所有力气。 南桥不知道自己的这样使劲地一推 ,会对面前的郁岑然造成怎样的伤害。可是至少要比先前的那一耳光要更加的绝情绝义。 果然,自己面前强吻不休的男子,就如同一片树叶一般被自己那娇弱的气力给远远地推了开来。 路过的车辆匆匆驶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两口刚结婚,就忍不住在民政局的门口大秀恩爱。 甚至,一辆小轿车停了下来,车主吹口哨起哄:“小兄弟,加油啊!” 南桥一个冷眼看向了他,她那双清亮的眼眸里透出的那一抹冰凉,就像是一把抹了蜜糖的尖刀,让这个多管闲事的人有些害怕,一哆嗦,脚底抹油溜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这么强吻,南桥越想越生气,怎么能够就这么一了百了,索性上去就准备再次给面前的郁岑然狠狠的一耳光。 可是她那白皙嫩滑的手腕,却像是在半空中静止了一般不能够再向前推进丁点。 此时郁的右手已经牢牢地抓住了,她朝着他扇下来的这一耳光, 并用一种冰冷地眼神看着已经渐渐绝望的南桥。 “郁岑然,我还钱不行吗,你还想怎么样!” 想怎样,她问他想怎样…… 郁岑然滔天的怒火蹭蹭窜升,笑得肃冷,双手死死扣住南桥的肩膀,笑容满面,却是怒不可遏:“我也想问你怎么办啊,南桥,你为什么要忘了我呢,你为什么不放过我呢……” 南桥消失的那些个日夜,他夜夜笙歌,用酒精和香烟来麻痹自己,二十几岁的青年,本该是奋斗的年头,他却像是死了一般的萎靡。 他也曾像霍庭那样的温和,可是岁月何曾善待过他! “南桥,你不会知道我的感受,梦里梦外都是你的影子,萦绕在脑海里,快要把我逼疯了!你怎么会知道,半夜醒来,身边空无一人……” 南桥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他说的那么真切,他的痛苦那么浓烈,南桥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甚至乎,她的心头也涌上淡淡的心疼…… 莫名其妙的情愫,伴随着恐惧,南桥的心真的乱了,她的记忆是不完整的,所以她也搞不清楚,在记忆缺失的口子里,到底有没有郁岑然的存在。 她该怎么办? 这时,郁岑然又开口了,他说:“南桥,你欠我的,不是金钱就能够弥补的。” “所以,你希望我以身抵债,用一辈子来偿还你的损失。” 南桥的声音淡淡的,如同呢喃碎语,没有了方才的激烈,淡然到听不出情绪。 郁岑然抱住南桥,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低声下气:“与其说是抵债,不如说是偿愿,是我要用一辈子来偿还你,南桥,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他的手心在颤抖,南桥能感觉得到,心一软,纵然不情愿,她还是点了头。 “如果你要的只是形式,我可以满足你,但是,郁岑然,我不爱你。” “够了,那就够了。” 只要……她在他的身边就够了…… 郁岑然低下.身子,亲吻着南桥,从额头,到鼻头,再到嘴唇,他的眼神里盛满欢喜,像个耍赖一番终于得到糖果的孩子。 而南桥难得没有反抗,静静地任由他亲吻着。 不远处,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女人举起手机,聚焦,对准亲吻的男女拍下来。 她点进邮箱,手指动动,传好照片,点击发送,而后盯着手机屏幕诡异地笑了起来。 …… 翌日清晨。 南桥很早就醒过来了,都回国几天了,她这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夜里睡得不好,早上又早早起床,脑子是困的,眼睛却睁的大大的,着实折磨人。 拉开窗帘,温暖的晨光投射进来,笼罩着她娇小的身体,南桥哈欠连天,洗漱完毕才下楼吃早餐。 “南桥小姐。”管家打了招呼,拉出椅子让南桥坐下。 “脚好点了吗?” “没事,过几天就完全好了。”她顿了顿,看一眼对面空荡荡的座位,问道:“对了,郁岑然呢?” “郁少爷很早就出门去了,应该是集团的事情要忙,南桥小姐如果有事的话……” 南桥连连摆手,出去了好啊,她也省的面对他,经过昨晚一闹,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异常,她还没好意思面对郁岑然呢。 反正那家伙就是个神经病,那么晚才回到别墅,他书房的灯亮了一整晚,第二天又像铁人一样,啥事没有。 南桥晃了晃腿,她的脚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包得像粽子一样,走路穿鞋极为不方便。 看一眼管家,她问道:“呆会我想去医院看看我妈,能麻烦你载我一程吗?” “好的,南桥小姐请稍等,我去请示一下少爷。” 哦,还要请示……南桥礼貌地微笑,心里却暗暗翻了好几个白眼。 从郁家别墅到市人民医院,也不过二十几分钟的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管家要找位置停车,于是南桥让他在车里等,自己走了出去。 医院里充满消毒水的味道,熟悉得让南桥反胃,这种化学药剂的味道几乎贯穿了南桥的整个童年,似乎记忆中,她的母亲总是动不动就要生病住院。 对于这个地方,南桥甚至是有些恐惧的。 走到母亲的病房门前,南桥努力调整心情,摇头,摒除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又摆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妈,我来看你了……” 门推开,南桥眉头一皱,有些傻眼,本来应该睡着她母亲的床上空无一人! 这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郁岑然,看到这个名字,南桥莫名有一种想扔掉手机的冲动,可是心下一犹豫,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听着那边的声音,郁岑然闭上眼,感受这些年日思夜想的声音,思念,潮水一般,快要将他淹没。 南桥拿下手机,确认还在通话中,又拿起来贴在耳边,只能听到一阵沙沙声,像是风声,又像是呼吸声。 她刚想挂断,那边就悠悠开口,深沉醇厚的嗓音,低沉沙哑:“小猫咪,你怎么不和我说早安……” 第17章 你是情人吗 南桥眯眼,外面大日头呢,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早安!早个鬼啊! 她很不耐烦:“如果你打电话是要和我说这些,那么可以请你挂掉了,或者我自己挂……” 那边轻笑:“南桥,你现在可是我的妻子了,怎么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顿了顿,又轻飘飘似无意地提起:“今天好像是妈的住院费要交的日子,我好像忘了……” 啊,这个卑鄙的男人,南桥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句甜腻腻的情话,对方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说道:“南桥,我有个惊喜要给你,今晚……” 正说着,南桥抬头,看到门口处母亲张凤兰蹒跚走进来,虚弱的身子支撑不住,几乎要摔倒。 南桥直接咔地一下挂断电话,连忙走过去扶:“妈,你都这个样子了,干什么还要到处乱跑啊……” 张凤兰扯出一抹笑容,脸色苍白,更显虚弱:“妈刚刚去找隔壁房的病友们聊天去了,整天呆在这沉闷的房间里,四周都是死白死白的,我心里瘆得慌。” 南桥心痛极了,又心疼又愧疚,说道:“是女儿不好,我不找工作了,天天来陪你,好不好?” “那不行的,你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应该出去闯闯。虽然小郁很关照我们家,对我也很好,可是我们毕竟欠人家的太多了……” 张凤兰由着南桥扶着,借着力气上了床,南桥帮她把床调整好,还细心地拿多了一个枕头垫在她的后背。 她的女儿很懂事乖巧,张凤兰感到欣慰很多,她心里一直对南桥有愧疚,觉得自己没能力给她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当初穷得几乎揭不开锅,张凤兰砸锅卖铁也要将南桥送出国念书,幸好南桥也算争气,这些年奖学金、勤工助学和学习一样没落下。 张凤兰希望南桥不要像自己一样,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人家都说,读书好不如嫁得好,南桥,妈妈是不相信这种话的,也不希望你满脑子都想着钓金龟婿,只是……妈看得出来,小郁对你是真心的……” 南桥哪里不懂,拍拍张凤兰手背:“好啦,妈,你不要想太多了,我会想办法将人情还给郁岑然的,我们家欠他的,我会想办法还清的……” 她怎么会告诉张凤兰,就在昨天晚上,她已经成为了郁岑然的妻子——法律合法承认的妻子。 南桥有些疲倦,头靠在海绵填充的沙发后背上,她想了很多。 这些年,她在国外,遇见了霍庭,就算到最后她没能嫁给霍庭,可南桥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冒出郁岑然这么一个人。 他霸道,他的话不容反抗,强取豪夺,让南桥反感到了极点,可是,她却无法否认郁岑然为她的家庭做的事情。 …… 落地窗前的贵宾椅,男人身子慵懒地靠着后背,手中点燃一根香烟,袅袅升起烟雾缭绕,盈满整个房间。 这时,房门轻轻地扣响,紧接着助理的声音传来:“总裁,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长指一伸,掸断了长出来的烟灰。 助理进来,毕恭毕敬地走过来,站定,把手中的用牛皮纸袋封好的文件递过去,放在檀木黑桌上,男人睨了一眼,眉峰挑起。 “总裁,按照您的吩咐,我们的人在薛小姐的住所附近拍到了这些照片,只是昨晚我们的人却跟丢了……” 男人没有说话,淡淡应了声回应,脸上神色无异,深深沉沉,看不出情绪。 可是助理不明白,他家总裁若想对薛雨薇动手,直接动就是,为何要这般周折? 郁岑然在a市可谓是只手遮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权势大得很,人脉更是广得无法想象,这样的他,玩死薛雨薇不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他在顾虑什么? “总裁,要不要立刻派人去找薛小姐……” 这一次,郁岑然却是回的很快,让助手暂时不要去惊扰薛雨薇,勾唇,凉薄的弧度在唇角浮现,让人猜不透心思。 “跟踪的人都撤了吧,薛雨薇人警觉,又不经吓。”顿了顿,又说道:“你让手下的人给我看紧了南桥,不能让她有闪失。” 助理应了,没有别的事情,就静静地退了出去。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声音,郁岑然坐在一片沉静中,双手交叉撑在下颚,好看的眸子半眯起来,透着说不尽的诱惑。 另一边,南桥捏好被角,看了看沉睡中的张凤兰,不舍,还是退出了门外。 快要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包包震动起来,然后是一阵熟悉的铃声,南桥拿起来看,是管家:“我就到门口了,不要催……” “南桥小姐,你先不要出来……你……在医院里等郁少……”声音断断续续,那边嘈杂无比,南桥拧眉,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一阵阵刺眼的亮光闪过来,南桥反射性地用手挡住眼睛,她听到很多人的脚步声在快速地朝自己所在的方向靠拢着,相机拍照的声音此起彼伏。 有媒体?这是怎么回事? 南桥心里焦虑不安,她没有遇到过这么大阵仗,一下子手足无措,只恨不得立刻突破人群杀出去,一群人挤在一起黏黏糊糊的触觉让她快要尖叫! “走开……”南桥踮脚,看到管家被记者媒体排挤在外围,着急得不得了,而车子离两人也有些距离。 “走开,不要拍我,都给我走开!”不耐烦极了,南桥挥手去赶人,可是记者不是郁岑然,不会看她的脸色。 看到南桥的态度这么不好,媒体记者们也开始尖锐起来。 “南桥小姐,请问你和郁氏集团的郁总是什么关系?” “您知道郁总有未婚妻吗?” “南桥小姐是郁总在外包的情人吗?” “……” 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连珠炮似的问题堆在南桥的面前,这时,一个话筒递到了南桥的面前,因为冲撞力,直接磕到了南桥的下巴上,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南桥捂着下巴,疼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对方却不依不饶:“听说在郁总之前,南桥小姐还曾经和霍家大少霍庭交往过,甚至传出桃色绯闻,是吗?” 此话一出,媒体哗然一片,大家开始指指点点,看着南桥的眼神更加鄙夷和不屑,而提问的那个记者依旧把手伸得长长的,一定要南桥来回答这个问题。 第18章 媒体攻击 突如其来的攻击,旁人的脸色,一时之间,铺天盖地的舆论几乎要将南桥淹没,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挺直了后背,一字一句:“我、没、有!” “那么这个你要怎么解释呢?”人群中,一本杂志直接砸到南桥的脸上,她拿起来看了一眼,脸色蓦地苍白,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 那样的场面,女人的脸庞和南桥的是那么的相似,尽管南桥自知清白,可是这些见风使舵的人会怎么想,会怎么说她,又会怎么去报道她现在的反应? 以上罪名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对南桥人格的污辱! 可是,现在这样失控的场面,她又该如何解释…… 南桥的无言以对,让记者们认为她是心虚,因此更加穷追猛打,一个一个凑过来质问,幸好有冲过来的一排黑衣人拦住,好歹是没有造成踩伤事故。 这时,一辆黑色的劳迪拉克疾驰过来,猛地停车,轮胎与地面急速摩擦发出的巨大声响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豪车的主人身上! 万众瞩目之际,郁岑然长腿一伸,浑身霸气从车里走了出来,随手把墨镜摘下扔掉,满脸的怒气与寒意暴露在众人眼下! 是的,他很生气! 看到郁岑然,所有人都自觉让出了一条道路,他的气场实在太强,偶尔有那么几个不知死活的,咽了咽口水,畏缩着脖子还是乖乖退到一边。 郁岑然双手插兜,目光幽深,紧紧地锁定在那缩成一小团的女人身上,她似乎哭了,脸庞埋在双膝之间,肩膀一耸一耸,像在抽泣。 心里蓦地就难受起来,郁岑然三步并作两步向前迈腿,途中有人拿起相机拍照,被郁岑然一拳擂倒在地上。 他脚用力一踹,那相机立刻在地上滑行了几十米,机身磨得破损不堪,又砸在路灯柱子上,瞬间四分五裂,摔了个粉碎! 那人还没来得及哀嚎,郁岑然一记冷眼飞过去:“谁再敢拍照,我郁岑然一定让他立刻从这个城市消失!” 郁岑然做得到。 那群记者不敢再放肆,一个个垂着脑袋,站在一边。 郁岑然来到南桥的身边,他的手刚刚碰到南桥,她猛地缩了一下,像是受了惊的动物,呜呜地舔舐着伤口。 “没事了,南桥,不用害怕……” 他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温柔,记者们听得大跌眼镜,“刷刷刷”在本子上飞速写着什么,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黑衣人全部没收。 闻言,南桥从腿间抬起头,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看着她的郁岑然,她的眼睛有些红,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看就是刚刚酝酿好情绪,还没来得及爆发。 郁岑然看得心疼,伸手,逆光而站,他的背后是明媚阳光,但南桥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想到刚刚那些人说的话,迟迟没有回应。 就让郁岑然伸出去的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空气突然安静。 一秒,两秒,三秒……他看着她的眼神渐渐冷却。 南桥最终没有理郁岑然,自己站起来,一脸倔强,沿着让开的道就要往外走。 郁岑然眼眸危险地眯起来,眉宇间都是冰冷,突然,他薄唇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一把拉住南桥的手,用力把她往怀里扯。 他的手死死地捏住她的蛮蛮细腰,力道仍在加大:“你就这么不喜欢和我接触,嗯?” “郁岑然,你放开我,请你自重。” 自重?他郁岑然一听到消息就抛下所有重要会议赶过来,没有得到某个女人的领情,反而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自重? 郁岑然几乎要气到发狂! 用力捏住她的下巴,郁岑然满脸怒气,眼睛里快要冒出火来,而南桥的脸上则像是写着死不认输四个大字,她总是这样惹他气恼! 突然,郁岑然放开了手,他的目光扫过南桥的下巴,脸色更加难看——青紫一大块,像是被人揍了一拳! 薄唇扯动,咬牙切齿:“谁弄的?” 南桥没有搭理,不理不睬,郁岑然喉头一动,濒临爆发边缘,他看准一个黑衣人,长腿一动就是用尽全力的一脚,那黑衣人哀嚎一声,直接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南桥不可置信,睁大眼睛,骂道:“郁岑然,你又发什么神经!” “他没有保护好你,饭桶就该受到惩罚……” 那样淡薄的语气,毫无所谓,好像别人在眼里一点都不重要。 南桥是该庆幸,她是被郁岑然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女人,还是该心凉,遇到了这样的男人,而她根本无能为力去改变? 眼看着郁岑然又瞄准一个出气筒,南桥急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不关任何人的事!” “是吗?”郁岑然盯着南桥,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他不明说,她也装愣扮傻。 不过是一场博弈。 最后是郁岑然松的口,他一把搂住南桥的腰:“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经过这次波折,南桥也不敢忤逆郁岑然的意思,生怕他又要找无辜的人出气。 郁岑然搂住南桥的腰,南桥头靠在郁岑然结实宽厚的肩膀上,上了车,而身后的媒体又是一顿狂拍,已然把警告跑到九霄云外。 这下又有头条咯:霸道总裁的专宠情人! 在医院的角落,薛雨薇戴着口罩,自以为很聪明,刚刚南桥的狼狈模样她一幕幕欣赏了个够,这会儿心满意足极了。 可是,郁岑然的反应却也一幕不漏地映入眼帘,甚至在车子开出去,离开众人视线好一会了之后,薛雨薇还能记起郁岑然对南桥的一举一动。 她哪里见过郁岑然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的?从南桥出现的那一刻起,薛雨薇就知道,正主回来了,她和顾巧巧不过只是玩偶,还是摆着不碰拿来看的玩偶!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薛雨薇嫉妒得发狂,凭什么南桥就能得到郁岑然的心!南桥满脸的不情愿,甚至是嫌弃,可郁岑然还是那么爱她。 而薛雨薇呢,她曾经那么步步为营,那么察言观色,却反而把郁岑然越推越远,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嫉妒和恨意充斥在心头,薛雨薇再次登录进入邮箱,翻开之前编辑好的信息,复制,粘贴,还是选择同样的收件人,然后按了一键发送。 看到邮件显示已发送的状态,薛雨薇满意地笑了起来,她心想,南桥啊南桥,你不是很会勾男人嘛,勾郁家大少爷的事情你怎么会做不出来呢? 第19章 咎由自取 南桥坐在车后,身上披着郁岑然的外套,安安静静,恍若空气般不存在。 南桥的旁边就是郁岑然,两人并排坐着,没有说话,车内气氛死寂,安静得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声音。 豪车行驶在郊外,由于郊外人烟较少,所以路上的车子很少,只有偶尔几个路牌突兀醒目,在道路两边,勉强能够分散一下注意力。 双手绞弄着衣袖,南桥靠在车窗上,扭头不去看郁岑然,当然,不用看她也知道此刻郁岑然的脸色到底有多难看。 趁着车子依旧在行驶,南桥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已经千回百转,几乎要绕地球一周了,她想了很多,很多。 又要绕地球一圈的时候,道路前方突然蹿过一只野猫,管家猛地刹车,南桥因为惯性,猛地一个趔趄向前扑—— “啊!”南桥以为自己要撞到玻璃,惊吓间,一双大手迅速扯住她的手腕,睁开眼,南桥妥妥地被按在郁岑然的胸膛前。 她嘴巴动了动,道谢的话语到嘴边又吞回去,想到自己的处境,想到郁岑然的态度,然后自己讪讪地坐回原位。 郁岑然突然骂了一句脏话,凑到南桥的面前,脸色铁青,动作极其粗鲁:“你是猪吗,坐车不知道要系好安全带!” 啊,他几乎是在耳边吼出来的了,南桥觉得自己有一刹那的失聪。 南桥翻了翻白眼,又不敢反驳,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半晌才弱弱地憋一句:“绑的太紧了,我喘不过气……” 郁岑然瞟一眼,没好气,又凑过来胡乱扯一通,显然是在发脾气。 南桥觉得莫名其妙:“你生气什么,被媒体围堵的人是我,被骂被指责的人是我……” “你觉得我是在生气什么!”郁岑然抓住南桥的胳膊,咬牙切齿:“记者问你和我是什么关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回答,就那么害怕承认和我扯上关系么?” 他手上的力道在收紧,南桥“哎哎”叫了出来,她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郁岑然的桎梏,她在往车子的角落里拼命躲着。 郁岑然眸色阴暗,气上心头,说道:“今天的事情是你活该,南桥,如果你一开始就大方承认你是我的妻子,那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南桥呸了一声,骂道:“郁岑然,你有病,啊……” 胳膊上面传来的疼痛愈加加重,南桥咬紧唇瓣,死活不让自己再发出痛呼,但是双眼死死地瞪着郁岑然:“要我说是你的妻子,我更宁愿被唾沫淹死!” “是吗,那就让霍庭陪着你一起被淹死好了,反正你没有前途,霍庭的前途毁不毁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你!”南桥噎得胸闷,暗骂卑鄙,郁岑然却像是没听到,或者根本就不在意。 他捏住南桥的下巴,凑近,眉峰挑起,双眼半眯,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那又怎样,若是卑鄙小人能抱得美人归,那我也认了。” 郁岑然低下头,凑近南桥,突然报复性地一下子咬住南桥的下唇,看着她吃疼地皱眉,心情莫名变好。 他说:“南桥,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无论生死,除非我开口放你走,否则,生生世世我都会一直缠着你……” 郁岑然的情话,总是痴情中带着威胁,呢喃软语却又似是要挟,让南桥心悸之余,更多的是畏惧,是那一股想要立刻逃走的冲动…… 回到郁家,郁岑然进了书房,脸色沉重,南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脑子里也乱的很,索性也就自己回了房间。 时间过得真快啊,不过去了一趟医院,再回来已是傍晚时分。 想到那些穷追猛打的记者,南桥到现在仍然心有余悸,她缩缩脖子,感到一阵不舒服,于是进了浴室,打开了温水的开关。 整个人都躺在温热的浴缸中,心情被柔软温暖的水流舒缓了不少,南桥扭头看向一旁的镜子,那里,她的下巴仍旧青紫一片,看来短时间内是无法消散下去的了。 南桥的头靠在浴缸的边缘,心想,明天的头条又会是什么呢? 正在胡思乱想时,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南桥抹了抹手上的水,拿起电话,看到来电人的名字竟然是霍庭,心中蓦地有些酸楚…… “霍庭……”南桥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是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 她闭眼,听到霍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舒缓,只是感觉似乎憔悴了不少,有些喑哑:“南桥,你……还好吗?我知道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情,你一定不好受吧?” “……” 南桥心里不是没有疑惑,郁岑然已经撂下狠话,为什么霍庭还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是有谁透露给他的吗? 摇摇头,又想,也对,霍庭好歹也是霍家大少,消息自然也灵通得很,那么,他应该也知道自己和郁岑然…… 南桥垂眸,要紧下唇,又松开,半晌,挤出一抹苦笑:“别说我了,你呢,你和那个女人……” “不是那样的!南桥,我是被陷害的,那个女人长得和你一样,她叫顾巧巧,是郁岑然在外包的情人,如果不是因为被下了药,我怎么会……” 霍庭的情绪激动,怎么会和顾巧巧睡觉呢,他说不出口,也羞于开口。 那天,他和顾巧巧同时被薛雨薇约出来,那个女人巧言令色,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他差点都要信了,差点就要和薛雨薇站到统一战线了。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霍庭措手不及,他是被设计了,薛雨薇不过是设计了一场戏,却要让霍庭和顾巧巧来演! 这些事情,霍庭在电话里讲不清楚,他只是重复着:“南桥,你要相信我,我还爱你……” 南桥觉得更加自责,她下意识认为顾巧巧是郁岑然安排的人,认为是自己把霍庭牵扯了进来,而这不过是郁岑然的阴谋罢了。 为了能让她呆在他的身边,郁岑然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南桥陷入了无限的自责。 电话那头,霍庭约南桥出来,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请求,可是南桥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现在没办法面对霍庭,她已经是郁岑然的妻子了,和霍庭是越走越远,再也回不去了…… “霍庭……我……” 南桥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清晰,让门外的脚步蓦地顿住。 郁岑然一只手拿着白色的药膏,另一只手已经搭在门把上,他抿紧嘴唇,侧耳听着门里面的动静,只需轻轻一推…… 第20章 误会 “啊!” 郁岑然站在面前的时候,南桥还没有挂断电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手一晃,手机直接掉进浴缸的水中,直接报废! 那可是新买的,南桥有一瞬间的傻眼,然后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还光溜着身子呢,连忙又转身东张西望去找毛巾。 郁岑然居高临下,冷冷地睨着她:“忸怩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看见了。” 南桥轰的一下红了脸,这男人说话怎么这么直接!她啪的一下手拍打在水面上,有些生气,嚷嚷着要让郁岑然出去。 郁岑然挑眉,眼神里透出犀利,声音冷漠:“这么着急着赶人,是急着要继续和你的前男友谈情说爱吗?” “你在说什么!” 南桥看到郁岑然不紧不慢,把手上的一个小东西放到大理石桌上,他转过身,眼神更加冰冷:“霍庭……你刚刚不是在和霍庭打电话么?怎么,不打算告诉我说了什么?” “这是我的私事,不关你的事。” “看来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痛了,南桥,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我的妻子。” 打断话语,南桥大喊:“我知道,我很清楚!” 妻子,妻子,南桥蓦地爆发,她怎么会忘了呢,这个名分就像是枷锁一样套在南桥的脖子上,让南桥难以呼吸。 因为是郁岑然的妻子,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霍庭,现在,连做普通朋友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想起了什么,南桥唇角扯动,看向郁岑然,满脸愠怒:“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郁岑然,你还想要怎样,你到底想怎样?” 郁岑然不知道,南桥已经误会了霍庭的事情,她笃定霍庭和顾巧巧的设计和郁岑然一定有关系。 郁岑然俯下.身子,捏紧南桥的下颚,似乎在端详着,又似是在思考什么,半晌,他说:“南桥,你只能是我的,你是我郁岑然的女人,我不允许你和别的男人有牵扯!” 南桥直皱眉,想说话,却被郁岑然打断:“霍庭对你是什么感情,南桥,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样就太装了。” 装,他也好意思说她装? 南桥冷笑了一声,她不理解:“郁岑然,我可以不和霍庭联系,但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要让霍庭和顾巧巧睡觉,而且还要让媒体来曝光这件事情?” 垂落在身侧的手突然握紧,郁岑然的眼瞳骤然收紧,他这才知道南桥是误会自己了。 霍庭的事一出,如果不是郁岑然帮着压下新闻,恐怕到现在那件事情都还占据着热搜榜的头条吧! 可是,这些南桥都不知道,郁岑然也从来都没打算说出来。 “怎么,心疼你的情人了?” 郁岑然勾唇,故意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解释道:“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但是,既然你那么在意,我会让做这件事的人付出代价。” 南桥不相信,郁岑然越是解释,她便越是认为他在欲盖弥彰。 没有得到意料中的答案,南桥的眼神开始变冷,她抬头,瞪着郁岑然,后者则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这看在南桥的眼里,更加认为郁岑然是因为撒了谎,所以才不敢大方看自己。 南桥冷嗤:“是让别人付出代价,还是只是在演戏?” “……”郁岑然盯着南桥,那么寒冷,那么冷漠,他在等她说下去。 “霍庭出事,最大的受益人应该是你吧,郁岑然!霍家大少爷闹出不好的绯闻,霍氏集团的股价日渐跌停,相反……” 南桥的话还没说完,郁岑然冷眼眯起,却是笑了:“你觉得我会对一个区区的霍氏集团动手?” 不管是经营规模,还是盈利状况,还是市场的潜力,霍氏集团在哪一点上都远不及郁氏集团。 因此在之前的宴会上,霍庭甚至很有意向,对郁岑然抛出橄榄枝,想要谋得两个集团的合作。 “霍氏根本不是郁氏集团的对手,我没必要和霍氏对着干……” 他说的句句在理。 南桥却是一条路走到黑,铁了心的笃定:“是啊,没必要,可是郁岑然,你是疯子,你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为了我,你想要玩死霍庭……” “南桥!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吧!” 薄唇稍勾轻嗤,郁岑然的眼中有浓浓的寒意浮现,南桥的话无疑伤到了郁岑然,鲜血淋漓,她总是这样,丝毫不顾及郁岑然的感受。 既然如此,郁岑然抿住嘴唇,脸色阴沉,他不介意破罐子破摔,既然南桥认为他是恶人,那么他就恶人做到底! 郁岑然高高地睨着南桥,双眼从南桥的脸庞,到身体扫视一遍。他的眼神似火,仿佛要将南桥的每一寸肌肤灼烧殆尽,却又如同冰块,带着杀人一般的怒气。 南桥躺在浴缸里,警觉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她心里暗暗觉得大事不妙,便伸手去扯挂在一边的浴袍,却被郁岑然一双大手倏地打掉,吓得连忙缩了回去。 “郁岑然,你又发什么神经。”南桥梗起脖子,假装很有底气,脸一横,指着门口:“给我出去,马上!” “女人,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吧,这是我的房子,不如……你自己出去?” 南桥气得要发笑,拜托,她衣服都没穿,这个男人到底安的什么居心!流氓一个! 南桥抬起头,一看就对上面前男人深邃晦暗的目光,她觉得不自在,挣扎,扭动着身子要逃走…… “再动,我就在这里把你办了……”郁岑然极度不悦,警告道。 闻言,南桥吓得不敢再动了。 郁岑然抱胸,好整以暇,他好像很喜欢看南桥憋着一口气活像个小媳妇的样子。 郁岑然故意低下.身子,将气息故意喷洒在南桥细嫩的耳旁,看她憋红了脸的敏感脸蛋儿,声线低沉磁性:“不过在浴室好像也很不错啊……” “变!态!”南桥一把推开郁岑然,心里想,这个男人真善变,阴晴莫测! 但是郁岑然却趁机抓住南桥细嫩的胳膊,一把将她从浴缸里扯了起来,喉结滚动,眼神蓦地变得滚烫! “放开我!” 郁岑然哪里会听,他大掌直接将南桥拦腰抱起,大步往外面房间走去,然后将南桥扔在那张大床上。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7194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7194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