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放在心灵的小镇》 第一章、初到平谷川 关仲来到这个小镇的时候,刚刚过了二十岁。那一年,是一九八五年,那个小镇,叫平谷川。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小镇叫平谷川。但,这里有一个铁矿,就随着叫了平谷川铁矿。那个年代的矿山,都是国有企业。由于学校的性质,和所学专业的原因。关仲刚一毕业,就被分配到了这个铁矿。看起来,一切都是那样的顺理成章,而又理所当然。 关仲刚从省城的学校里出来,那些城市的喧嚣,还没有在耳边荡尽,就匆匆的来到了这安静的边陲小镇。总觉得这份安静,来的那样的仓促,那样的不合适宜。而且,又是那样的陌生,陌生里又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孤独。 关仲到单位去报了到,就被安排住进了铁矿的单身宿舍。住单身宿舍,是那个年代,每一个外地毕业生,参加工作后,都会有的一个经历。可关仲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单身宿舍,却是一个别样的社会。 这里的人员复杂,复杂的像浓缩了的三十年代的上海滩。鱼龙混杂,各色人物,在这里都能纷纷登场。你想象不到的画面,从没感受过的场景,在这里都可能发生。 在关仲的心里,把单身职工宿舍,想成了学生宿舍,以为这里住的都是刚毕业的大中专毕业生。可到了之后,才知道,刚刚恢复高考没有几年的时间,能分到这样一个偏远小镇上来的大中专毕业生,真是少之又少。 在一条狭长的走廊里,一面是有些破损的墙壁和窗户。而窗户有的有玻璃,有的又没有玻璃。另一面是几十个排列整齐的宿舍门。门很破旧,但,都刷了蓝色的油漆。 除了毕业生,这里住的还有退伍兵、文工团员,离婚后的单身男子、身体有一些残疾而又无家可归的人员。还有法外执行人员,以及那个年代特有的一类人,叫驴马烂子。 那时,驴马烂子特别的盛行,是这个小世界里最活跃的因素。这些人是那个年代里,特有的产物。似乎,每一个城镇里,都不缺少这样的人物。 按现在的话来说,应该叫人渣,或者是流氓、黑社会,好像怎么叫都不太准确。如果说是流氓,却又是明目张胆。如果说是黑社会,又缺少一把伞。 反正,这些人什么坏事都敢干,谁也惹不起。但,在社会上又翻不起什么惊涛骇浪。只是普通的百姓,见着他们都要远远的躲着。而他们自己,常常觉得很光荣,像英雄一样招摇过市。 驴马烂子,也分帮分派。在人群之中,只要一分帮分派,就会发生战争。所以,驴马烂子之间的打斗,就时有发生。有时候,正在宿舍里看书,或是和几个室友在一起打牌。走廊里,就会听到瓶子的破碎声,或是一群人的打斗和拉扯的声音。 这个时候,大家就会停下来。可谁也不会贸然的出去,出去就会遭是非。有时候,弄不好会被平白无故的骂一顿。骂你的可能是挨打的,也可能是打人的。 大家常常只会在原来的屋子里,倾听接下来的声音。从声音中,去辨别是些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受伤了,战争是否结束了。 有时候,驴马烂子会聚在某一个房间里喝酒。开始的时候,好像还喝的很高兴。可不知什么时候,不知是哪句话没说好,就发起了激烈的战争。 战争一旦发生,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战争一结束,大家又聚在一起喝上了。在当今这个时代,你永远也想象不出,那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可有一些人的青春,就是每天都笼罩在这样的氛围之中。 刚刚走上社会的关仲,也一样不明白,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一类人。弄不明白的关仲,只想远远的躲开他们。可他们,就在你的世界里,要想躲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有时候,喝多了的那些人,会莫名其妙的敲你的门。这时候,你千万不能害怕,也不能迟疑,要马上把门打开。否则,他们就会用脚踹门,进来弄不好还会打人。 在他们眼里,不及时把门打开,是对他们的一种蔑视。有时,高兴了,还会自我吹嘘一顿。告诉你,有摆不平的事,可以找他们,这就是他们的英雄主义。反正,无论怎样,你都要小心的对待,就当是鬼子进村了。 有时候,他们也会进来管你借东西。如果是吃的东西,那要是借,也就是永远的借了。其它的东西,能不能回来,也不好说。 在那段日子里,让关仲最担心的一次。是有一天晚上,他们来管关仲借菜刀。那把雪亮的菜刀,就放在了菜板上,要想不借,那是不可能的。 可借出去以后,关仲整个晚上都没睡好觉。关仲担心,要是他们打起来,用菜刀砍了人,那凶器可是自己的。一旦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是不是也有关系。好在那一晚上,一切平安无事。好在第二天,他们把菜刀给送了回来。 关仲上班后,被安排在矿里的一个新建单位。他的单位领导,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个子不是很高,人显的和蔼可亲。主任是六十年代的大学生,所以,对关仲有着一份别样的关爱。带着满身稚气的关仲,每天都叫他马主任。 在这个三十多人的小单位里,除了马主任和关仲,其他的人,工作的时候都要到井下去。每天留在外面的,多数时候,就是他们两个人。 关仲刚参加工作,觉得在学校里学的东西,到了这里,一点也用不上。好像那两年学,真是白念了一样。 学业务,不是很难的事,只是在这个小单位里没有师傅。开始的时候,只能到其它单位去学习。到了其它单位,关仲才发现,自己那里根本算不上一个单位。和其它单位相比,那也就是一个班组。只不过,那个班组与众不同,它承担着企业一个重要的使命。 和马主任在一起时间长了,除了工作上的事,也聊了很多家里的事。这样一来,关仲对马主任,有了更多的了解。原来,那么谦和的一个男人,也是一个多情种子。 对于这个矿山来说,马主任也是一个新人。他原来在本省的一个比较大的金矿工作,而且,在那里发展的也不错。他是那个单位的安全科长,妻子是那个单位的组织部长。 这样的家庭,在单位里也是很少有的,让很多人羡慕。可往往就是这样一些让人羡慕的家庭,会发生一些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然后,那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就变成了花边新闻。接下来,在一个小镇上,突然的爆炸开来。 说起马主任的老婆,也许,是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不仅人长的端庄,工作也很端正。不仅工作上很严谨,言谈仪表上也很严肃。她不仅在工作上是这样,在自己的家里,也表现的和工作上差不多。 女人一旦这样,就少了很多温柔,少了很多体贴。男人找老婆,不是要她的工作上有多成功,更多的时候,是想要在她的身上,感受一个女人的温柔、体贴、关心。让自己的另一半,完全的溶进自己的生命里。 马主任长期在老婆盛气凌人和威严的影响下,一点一点的演变成了一个怕老婆的男人。这一点,单位里的人都知道。可马主任觉得自己也只能这样,无法改变这个现实。也许,是为了孩子,为了家。也许,他命里就该有这样一个女人。 在家里,老婆就是中心。无论什么事,老婆想怎么办,就得怎么办,没有商量的余地。也许,是以女人为主导习惯了,至于男人的思想,也就不再是思想。就连夫妻之间晚上那点夜事,同样,也是老婆说了算。 生活要是能这样一直下去也很好,就让它变成一潭死水。可当人已经信命,不再奢望,安于现状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人,一些事情,来搅动这一潭死水。 来搅动马主任这一潭死水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那女人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金铃。金铃来安全科,不是马主任给调过来的。就算他想调一个女人过来,那也得先过他老婆那一关。 是主管生产的副矿长马主任他说,要给他调一个人过来。马主任什么也没问,领导的安排,他又能说什么哪?金铃来的那天,马主任好意外。没想到,十几年来,都没有女人的安全部门,怎么就安排了一位女同志。 第二章、安全科里来了个女同志 对于金铃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到来,马主任曾经有过很多联想。在家里的时候,也曾经问过她的老婆。在这样一个小问题上,他的老婆组织性依然很强。 老婆说:一个普通的人员调动,想那么多干什么?不该打听的不要瞎打听。 这样一来,马主任觉得金铃的到来,就更加的神秘了。时间长了,马主任觉得好像她和矿长,也没什么特殊的关系。 后来,听金铃自己说,原来她的母亲和副矿长家是老邻居。副矿长没提干的时候,还是一名年轻的技术员。那时,他刚结婚不久,家里总是缺东少西的。金铃的母亲对他家的帮助很多,处的也很好。所以,她母亲就求了副矿长。 原来,这么简单的事,马主任想了好长时间,也想的好复杂。 金铃原来在下面车间工作,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所以,马主任对她没有什么印象。对于一个基层的女同志,能到机关来工作,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耀。所以,金铃非常的开心。 金钤每天一到单位,就开始收拾屋子,给马主任擦桌子。然后,再给他沏上一杯茶水。这样的待遇,马主任以前从来没有过。所以,他觉得科室里有一个女同志,确实不错。 不仅马主任觉得来一个女同志不错,就是其他人也是这么觉得。平时,这间办公室里面,死气沉沉,特别的安静。自从金铃来了之后,说说笑笑的时候多了起来。金铃性格开朗,大家也愿意和这样一个女人开个玩笑。 时间长了,大家熟了起来,不仅开玩笑,也说点半荤半素的笑话。金铃是一个在基层待过的女人,就算说的过分一点,听过之后也不恼。马主任从来不和大家说笑话,别人说的时候他也不插嘴。但,他在一边听见了,只是抿嘴偷偷的笑。 有时候,金铃就撒娇的说:主任,你看,他们欺负我哪!你也不管一管? 马主任听过,依然是笑笑,也不吱声。该干啥,还在那里干啥,保持自己始终是置身事外。 周三的下午,是机关的学习日。以前,是大家轮着读报纸。这边的人正在读着,那边的人,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自从金铃来了以后,读报纸的事,就完全的交给了金铃,金铃也高兴的接过了这个任务。自从金铃读报纸以来,大家就再也不睡觉了。 金铃是一个三十多岁,结了婚的女人。现在,孩子都七八岁了。他的男人,还在井下工作。虽然,她到了安全科,并没有太具体的业务给她干,每天就像个打杂的。 到机关时间一长,那股子新鲜劲就淡了。另外,加上受其他女同志的影响,女人的心里,就开始发生了变化。金铃不满足于现状,想要变的更好一点。 但,她知道不能遇到什么事,都到楼上去找副矿长。人家毕竟是大领导,大领导只能在关键的时候用。总去找人家,就变成了一种麻烦,人家就会讨厌。 所以,金铃觉得自己的工作,要想再好一点,就要靠眼前这个说话不多的男人。金铃把目光投放在了马主任的身上,可马主任没有过多的想她工作上的事。既然,是领导安排的人,领导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就先让她这么待着吧! 一段时间下来,金铃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一个局外人。和她相处好一点的女同事,就背后和她说:你这样可不行啊!一旦要是有个什么变化,你在那儿,怕是待不长久。 这时,金铃的心里才有了真正的危机感,也在担心自己的未来。这时,她想和马主任走近一点,可马主任对她没有任何的想法。金铃知道,马主任是个怕老婆的男人,何况,她的老婆每天就在楼上。 后来,马主任再要下车间,进行安全检查的时候,金铃也要去。马主任说:你都是从车间上来的,那里有什么好去的。可她非要跟着去,也就去了。这么一点小要求,马主任还是能满足她。 马主任领着安全员下井的时候,金铃就在井上车间的办公室里。车间里的一些女人,就会把金铃围住,特别的羡慕她。金铃又找到了这些天来,渐渐淡去的那种自豪感。 马主任从井下检完出来,总是要给车间的相关人员开个会。把存在的问题和安全隐患提出来,进行生意人考核。同时,也会提出整改的意见。金铃没有什么事,就给作着记录。 马主任没想到,金铃的记录还真是记得不错,不仅规整,而且,条理清晰,比带来的安全员记的还好,这让马主任对金铃有了一点新发现。原来,这女人不只是一个花瓶。就是这一点发现,开启了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新纪元。 回来后,不仅会议记录让她做。就连有些上报材料,也开始让金铃学着写。别说,这女人的领悟能力还很强。开始,有些过于专业的问题弄不懂,问了同事以后,接着也就越写越顺畅,越写越有质量。金铃似乎从这项工作里,也找到了自己的新位置。 人一旦找到了位置,就能体现自己的价值。从那以后,无论马主任到那儿去,金铃都要跟在马主任的身边。时间长了,就连马主任也习惯了。 有一种习惯,叫离不开。马主任就是不知不觉之中,有点离不开这个年轻的女人了。金铃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好像是缺少了点什么。也许,是一个帮手,也许,是一个依靠,也许,就是一个人。这一点,在马主任的潜意识里也说不清楚。 马主任自结婚以后,二十年来,一直是一个规规矩矩的男人。就连他自己,也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马主任满足于自己的现状,想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面对自己这样一个成功的老婆,虽然,在家里有一些小委屈,可在外面多少也是一种荣耀,一种自豪。所以,在家庭生活中,面对老婆的一些委屈,他觉得那是必要的付出。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当金铃这股暖风吹进来的时候,马主任已经在不知不觉的被改变着。当那些还没遇料到的事情,正在一点点的发生着的时候,马主任没有感到,自己正在一步步的靠近雷区。 有一天早上,马主任从楼上领导那儿回到自己办公室。看见办公室里已经没人,以为大家都换完工作服出去了。因为,今天要下车间去进行安全检查。 可就在马主任准备和大家一起出发的时候,主管副矿长把他给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交代了一些近期的重点工作。 所以,马主任回到办公室什么也没想,就急忙准备到柜子后面去换衣服。刚一进去,发现金铃正在那里换衣服。那时,科室的人员没有专门的更衣室。每个科室都是自己在办公室里,用柜子间壁起来那么一个空间用来更衣。 看见金铃,把马主任吓了一跳,这是他没想到的事。可金铃却是挺平静,没有一般女人常常发出的那种叫声。也没有一丝慌张,只是不好意思的朝马主任笑了笑。 马主任一看见金铃,立刻就退了出来。虽然,退的很快,可他还是看见了金铃那雪白的身体,那曼妙的身材。而那短短的一瞬间,所看到的一切,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第三章、生活在想象之外 马主任没有去想,金铃那笑里的含义。只是有点后悔,自己太鲁莽了。多亏这屋子里没有别人,要不然,这让人多尴尬呀!金铃出来的时候,仍然是那样的自然。对马主任说:快进去换吧!我们到院里等着你。 金铃的表现,好像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又好像是一家人一样,那样的平和。 夏天的时候,马主任在井下车间检查完工作。走到井上的时候,碰到了一位从前的老同事。老同事家住车间不远的山上,是当年自己盖的房子。家里有菜园子,也有果树。那时,正好是杏子熟了的时候,老同事非让马主任到家里去摘杏子。 马主任从井下检查出来,今天的全部工作,也就算完成了。接下来,也没什么急事,就答应下来了。本来他们一行是四个人,另外两个男同事,听说下午没事了,就跑到附近的熟人家里去玩麻将了。只有金铃,和他一起过去了。 老同事的老婆在水泥厂上班,是大集体职工。自己的儿子,结婚后,就住在了镇子里,很少回来。到了家里,老同事忙着去给他们两个人做午饭去了。 马主任和金铃两个人就进了老同事家的园子,来到了那棵杏树下。这是一棵老杏树,应该有十几年了,很多的枝桠向斜上方伸展着。一树的金黄,让人一见就特别的喜欢。 地上能够摘到的地方,都已经被人给摘光了。这时,金铃就说:我到树上去给你摘。 马主任说:你会上树吗? 金铃说:我小时候像个假小子似的,总爱上树,你就等着吧! 马主任没有和她争。因为,马主任恐高,从小就不敢上树。其实,那棵杏树并不难上。有很多的树杈可以踩着,金铃很轻松的就上去了。 可不巧的是,那天金铃穿的是个短裙子。走的时候,本想换工作服。但,一想天这么热,又不下井,就没有换。可现在穿着裙子上树,就成了一个问题。 这时,马主任一抬头,看见的不是金黄的杏子,而是金铃裙子里的风光。 自从看了那一眼之后,马主任的心跳,就一直的在加速。似乎整个心脏,都要蹦到身体的外面来了。他觉得自己的心里越来越发慌,比恐高的时候还要慌。 可金铃却装作不知道一样,一个劲的让马主任抬头,帮她看一下,哪一个树枝上的杏子好。可马主任再抬头的时候,什么也分不清了。 好在,尴尬的时间,没有太长。因为,老同事喊他们进屋去吃饭了。马主任看见老同事忙里忙外的,心跳才一点点的平复下来。可眼前,还时不时的飘过那一片阴影。 那个年代,物资是贫乏的。这山上,没有多余的东西,都是老同事家里自己养的,自己种的。饭菜很简单,但,对于那时的人来说,也是很丰盛。 老同事过来问马主任:喝不喝点洒? 马主任说:不喝了。 可老同事还是给她们两人,倒了一杯散装的白酒。说:既然下午没什么事了,来一次也不容易,就少喝一点吧! 老同事下午还有工作要干,没有陪他们两个人喝。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老同事的邻居来找他,说是有点急活,想让他下山帮个忙。老同事见邻居来求自己,不好意思就答应了。在这山上没住几家,邻里的事,只要是张了嘴,都会去帮忙。 于是,就不好意思的对马主任说:你俩慢慢吃,吃完就在这里歇一会儿吧!我下山之后,就不上来了,下午直接上班去了。 矿山里的人,常常就是这么实在。老同事一走,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马主任还有一点不自然了。金铃倒觉得这一下,自己能放开了,就端起杯来敬领导。马主任说:敬啥敬啊?不喝了,下午还得回单位哪! 可话虽然是这么说,还是端起了酒杯,和金铃喝了一大口。马主任和金铃单独喝酒,总觉得这酒好像要比平时的劲儿要大一些,脑袋不知不觉间,就有点迷迷糊糊的感觉。 两人吃完饭,金铃说:你脸有点红,休息一会儿再回去吧! 马主任觉得金铃这个提意,还是不错,就靠在了单人沙发上。金铃就坐在他对面的炕沿上,看着他的样子,偷偷的笑。 马主任喝了酒,再看金铃的笑,就觉得那笑,就像一朵花一样。于是,就说了一句:记住了,下次再上树的时候,不要穿裙子,一定要穿裤子。 马主任这样一说,金铃就找到了机会。她站了起来,走到马主任的身边。说:讨厌,你看到什么了? 马主任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金铃用小拳头砸着马主任的肩膀,说:不对,你看见了。 马主任说:我就看见杏子了,金黄的一树,眼睛都看花了。 金铃说:你看见的是杏子吗? 说完,还没等马主任反应过来,就扑进了马主任的怀里。这突然的举动,远远的超出了马主任的想象。他有些慌了,急忙说:快起来,这样不好,让人家看见就完了。 马主任的话一说出来,就有了漏洞,好像马主任不是不愿意,只是担心被别人看见。所以,女人的心,就踏实很多。 金铃说: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人,哪里还有人啊? 金铃觉得马主任上道了,就不能让他下道。她说:你喜欢我吗? 金铃不需要马主任的回答,马主任这个时候,似乎已经被绑架了,已经不能自主,只好让女人牵着自己往前走。 这一刻,马主任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另一个世界,他不再是从前的自己。曾经看到的一切,现在,也摸到了。这才是女人吗?我这些年一直在女人之外吗? 不知什么时候,马主任把金铃搬到了床上。也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人的衣服,都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女人不再说什么,因为,这个时候的男人,也不想听她说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女人的愿望发生着。 从那以后,两个人时不时的找机会,去温纯一下。 男人和女人之间,一旦有了那样的一种关系,不管从前是多远的距离,都会被拉近,对心里有很大的影响。 金铃在单位里,也发生了变化。有时候,她甚至帮着马主任安排工作了。开始,像是开玩笑一样,大家也没太在意。时间长了,她还严肃了起来,这样,大家就有点不能接受了。 马主任也感到,金铃不再像以前那么温柔可人了。很多时候,她变得很任性,马主任有时也拿她没办法。到了这个时候,马主任有点后悔,知道要是这样继续下去,早晚得出事。 马主任在没人的时候,也苦口婆心的跟金铃讲过道理。女人一旦任起性来,是听不进道理的。马主任也和她讲过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可她就是听不进去,依然是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像不知是什么时候,这安全科就是金铃的安全科了。 这时候,科室里的人,对金铃意见就大了起来,和她的关系也紧张了起来。已经这样了,可金铃还是不算完。这时,她看好了科里管安全奖的那个岗位,因为,那个岗位的奖金系数高,非要马主任调给她。 现在,管安全奖的是一位老同志。那人跟矿长是同学,自己是惹不起的,怎么敢去动他。马主任终于看透了这个女人的贪得无厌,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会越来越被动,也无法摆脱。 第四章、这边断了那边也离了 经过反复的思虑之后,觉得自己要和组织清楚的交待这件事。他找到了书记,承认了错误,也讲了事情的经过。 那个年代,对干部的处理还没有那么严重。考虑到马主任老婆的面子,想简单给个处分,换个单位也就过去了。 金铃被书记找去谈话的时候,就不安定了。一听事情败露了,以为马主任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就反咬了马主任一口。她说:不是我主动的,是他强奸了我。 书记知道金铃这样说,这是想污告他。书记对金铃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并且说:要是强奸的话,我就没法管了,那要交到公安部门去处理。 后来,书记告诉她,只要她不瞎胡闹,她的工作就不动了。金铃怕失去这份工作,也就消停下来了。 当外面的事情,都解决了的时候,家里又摆不平了。马主任老婆知道这件事后,打了马主任一个大嘴巴。说:我的脸,这下都让你给丢尽了。 老婆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女人,也是一个最要脸的女人。平时,被自己管的服服帖帖的男人,却突然被男人打了脸,她怎么能受的了。 老婆要离婚,这就动了家庭的根基。马主任这下可害怕了,动用了各级领导来给自己说情。她老婆谁的面子也没给,最后,还是离了。两个女儿,每人一个。大女儿跟了她老婆,小女儿跟了马主任。 可就算是离了婚,这事也不行。马主任的老婆要求他,必须离开那个矿山。没有办法,马主任只能带着自己的小女儿离开了。 那时候,平谷川铁矿在矿区内发现了一条金矿脉。从多种经营的方面考虑,要做一个新开发探矿项目。经朋友介绍,马主任就被当成了专家,给引进过来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关仲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他相信了,环境能改变人。从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的适应,时间也就是半年。因为,从前那虚幻的想法,都不现实。而现实的问题,是他要在这里长期的生活下去。 马主任还没有分房子,就住在关仲宿舍对面的招待所里。她的女儿,也住在女生的单身宿舍,关仲也能经常看见。马主任的女儿叫马莲,高中还没毕业,就不念书了。因为,她学习不好,马主任知道自己造成的家庭破裂,对她影响很大,也没有强迫她继续读书。 马莲的宿舍里,住了两个文工团的小女孩。年龄和她都差不多,两个人都是跳舞的。所以,马莲也迷上了跳舞。马莲的身材,特别的适合跳舞,这是她天生的丽质。 其实,马主任是不想让她学这些。因为,秋天矿里就能招工,他想让马莲到矿里找一份安定的工作。如果马莲不满意,还可以找领导调一调。 可马莲不愿意到矿里去上班,经两个室友的介绍,就进了文工团,成了一名舞蹈演员。 马主任和关仲相处了一段时间,对这个小伙子很是喜欢。这一喜欢,就有了一个想法,想让关仲和自己的女儿处对像。无论是和关仲聊天时,还是给他讲道理的时候,关仲都听出来了他的意思。 关仲觉得,马莲还是个孩子有点小。可马主任说:男的比女的大个三五岁正好。 关仲一想:自己确实也就比马莲大三岁。可他还是觉得马莲才十八岁,也就是一个大女孩。 关仲第一次见到马莲时,马主任让马莲管关仲叫哥,关仲也就觉得她是一个小妹妹。可当马主任的意思说出来之后,关仲开始重新审视马莲。除了小一点之外,确实也挺不错。 可关仲在马莲的心里,也就是一个哥哥而已,从来就没有其它的想法。所以,这件事,也就只能是不了了之。 马莲的偶像,是文工团里的男歌手施杨。施杨人长的高大,而又十分的帅气。不仅如此,而且,歌唱的也非常好,是文工团的台柱子。他不仅是马莲的偶像,也是文工团里所有女孩的偶像。 进入文工团,是马莲喜欢上了跳舞。可进了文工团之后,能和施杨在一起,她无比的高兴。不用施杨和自己说什么,只要是施杨能多看自己几眼,那也是十分开心的事。 施杨身边的女孩,实在是太多了。马莲没有机会,和施杨单独在一起。虽然如此,马莲也觉得很满足。 可是,这样的满足感,实在是太短了。因为,马莲刚进文工团不久,施杨就走了。施杨的离开,是因为这个舞台太小,他需要一个更大的舞台。 施杨的离开,是一种必然。这么一个小水坑,怎么能养的下这么一条大鱼。可施杨的走,对马莲的打击很大。她觉得文工团里要是没有了施杨,在这里属实没什么意思。 这之后的马莲,在演出的时候,出了好几次错。舞蹈队的队长,很严肃的批评了她。当心里受到打击之后,马莲也在考虑,是不是该离开文工团。 也就在这个时候,文工团的团长田广,找到了马莲。马莲以为团长也是来批评自己的,可团长并没有批评她。只是在团长的办公室里,和马莲长聊了一次。 如果要是批评,她会听不进去,也会不在乎,反正自己也想离开了。可这一次长聊,马莲完全的听进去了。团长说:其实,你进团里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女孩。你有悟性,学什么都快。这一段时间,你的情绪不好,可能是你还不定性。 女孩子都怕夸,无论你夸的实际不实际,女孩子都爱听。所以,团长这样一说,马莲反而不好意思了。团长看到马莲的表现,心里很满意。 团长接着又说:人的一生,最重要的是要选对方向。我当初,就认定我是吃这碗饭的,所以,我就一无反顾的走了下去。虽然,到现在还没有结婚,我也不后悔。人是要有追求的,有目标的。每一个喜欢艺术的人,走过的路,都不会平坦。 团长说这些话的时候,马莲的血往头上冲了一下。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也常常说这样的话,可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刚刚马莲还是低着头,听团长说的这样诚恳。她突然的抬起了头,用两颗晶亮的眸子,望着团长那刚毅的面庞。这一刻,马莲有了自信,也对艺术有了一种坚定。团长看到马莲的变化,很开心,知道这女孩听进去了。 团长又接着说:你现在只学了一个舞蹈,实在是太少了。趁着你现在还年轻,要多学点东西。无论是唱歌,还是乐器,都要会一些。常言道,技多不压人。 马莲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的迷茫。就这简单的一丝迷茫,也被团长给扑捉到了。他说:每天晚上,我都在琴房里练琴,如果你愿意,可以过来,我教你。 听到这儿,马莲非常的开心,使劲的点了点头。 田广确实是一个有才气的男人,他很有天分,各种乐器他都会。不仅如此,他还能写歌、谱曲。演出的时候,他就成了乐队的指挥。可是,他不是很有眼光。 因为,马莲在文艺方面,并没有团长说的那些天分。也许,团长也就是那么一说。可马莲还是信了,在学校里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认真学习过。可和团长学琴,还是很认真。 那时,团长已经三十六岁了。比马莲大了整整一半,比马主任也就小个七八岁。在马莲的心里,团长就是自己的长辈。 第五章、团长有预谋 可时间长了,这种辈份关系就淡了。时间就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把两个人的年龄似乎拉近了。其实,年龄还是那个年龄,只是马莲觉得团长没有原来那么大了。开始,觉得自己应该叫他叔叔,现在,觉得他就是个哥哥。 每当累了休息的时候,两个人也不只是聊音乐,也聊些别的事情。什么都聊,聊的越广,马莲越觉他团长很有才。聊的次数越多,马莲也就对他越崇拜。 有时候,团长出差了,或者带着部分人员到外地演出了,马莲就觉得像少了什么一样,自己再走到琴房,琴也练不下去了。一个还不懂爱情的小女孩,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情窦初开了。 马莲平时是一个对什么事,都挺无所谓的女孩。可这一段时间,马莲变了,变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咋的了? 终于,有一天,在琴房里,团长在教她指法的时候,低头把马莲给吻了。马莲没有任何的惊讶,好像这一切的发生,本该如此。那是马莲的初吻,期盼已久的初吻。 接下来,马莲没有挣脱,就那么满心欢喜的迷失在了那个初吻里。那么美好的初吻,和自己的想象一样。不,比马莲想象的还要美,美的想让时间就停在那里。 吻过之后,马莲依偎在团长的怀里。马莲非常单纯的问团长:我们这是恋爱了吗? 团长说:难道,你不想吗? 马莲说:想。那你爱我吗? 团长说:爱,很爱。 这是马莲生命中,第一个说爱她的男人。从前,在学校的时候,也有小男生给她递纸条说喜欢她,但,都被马莲给拒绝了。马莲看不上那些小男生,因为,那些小男生,好像也就是为了好玩。他们今天给你写纸条,如果你拒绝了,他们明天就可能给别人写纸条。 团长说:你愿意和我谈恋爱吗? 马莲有点羞涩地说:我愿意。 团长说:我比你大多少,你知道吗? 马莲说:知道。 团长说:知道,你还愿意吗? 这一刻,马莲没有觉得团长究竟有多大,也没有觉得团长年龄这么大,有什么不好,团长就是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无论这个男人有多大,都不是问题。 马莲说:我就喜欢你这个人,无论你多大,我都愿意。 团长说:你真好。 这一句话,把马莲甜到心里去了。 从那以后,琴房不仅仅是他们练琴的地方。更多的时候,是他们爱的小屋。马莲没事的时候,就愿意去那个小屋。就算是团长没在,他也愿意待在那里。 因为,在那个屋子里,时时刻刻她都能闻到团长的气息。每一分钟,都能找到他们爱的痕迹。每一个角落里,都能找到他们失落的吻。 直到有一天,团长不仅吻了马莲的嘴。还吻了她刚刚发育起来,还有着一种青涩的身体。这让马莲很不好意思,满脸通红。就算是马莲心爱的男人,来吻自己,她也觉得很难为情。 因为,有些地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没有敞开过的一份清纯,承载着无限美好的一份神圣。 可当男人吻上了之后,那云里雾里的感觉,让马莲迷失了自己。因为,男人吻在那里的时候,她感觉很特别,说不清的一种特别。一瞬间,马莲就忘记了难为情。一瞬间,就失去了自己的清纯。一瞬间,就坍塌了自己的神圣。 吻在那里的感觉,和平时吻在嘴上的感觉大不一样。吻在她嘴上的时候,她马莲只是觉得头有点晕晕的,特别是第一次。而吻在胸上的感觉,让她整个身体里,像打了气一样的膨胀。 可这个男人,不仅是吻她的身体,还脱她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都被团长给吻光了。而马莲却忘记了一切,嘴里只会呢喃的说那么一句话:好美啊!好美啊! 在这个时候,这样的呢喃,好像是对花儿的赞美,实质上是对男人的一种放纵。男人一旦被放纵,就会贪得无厌。男人温情的说:莲,你是我的吗? 马莲受不了这个男人的动作,更受不了这个男人,带有磁性的声音。她说:我是你的,我什么都是你的。 马莲脑袋里一片空白,思维也全部沉沦。那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自己又在哪里。 十八岁的马莲,没有听出男人话里的真正内涵,更没有想到那句话里的动机。十八岁的马莲脑袋短路了,思维已经全部被破坏。现在,她只会说一句话:我是你的。 团长是一个十分老道的男人,因为,马莲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更不知道她是第几个女人。女孩好像进入了固定的频道:我是你的。 直到男人离开马莲身体的时候,女孩才从那个迷幻的世界里清醒过来。马莲坐了起来,看到了赤裸的团长,又看到了赤裸的自己,露出了无比的恐慌。 这一刻,马莲才知道,迷迷糊糊之间,她做了人生中很大的一件事。虽然,这是和自己最爱的人做的,也只能和他做。可这件事还是来的太突然,自己没有一点精神准备。 如果是现在这个时代,这可能不算是一回事。可在三十多年前,这就是很大的一件事。那个年代,认为男女之间只有结了婚,才能做这件事,那才是顺理成章结果。 当然,那时也有一部分人,冲破了世俗的观念,开始偷偷摸摸的做这样的事,那也是两个人确定要结婚的时候。所以,马莲的慌乱害怕,是很正常的反映。作为在女人堆里成熟起来的团长,也没有太多的意外。 马莲还是委屈的哭了,就算是她心里有一百个愿意,这一刻,她还是想哭。团长马上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一边哄着她,一边给她穿衣服。 马莲无论有多委屈,可她很享受团长给自己的体贴和关爱。穿好衣服之后,马莲的委屈也被稀释的像一杯清水。那眼泪,也,只是在眼圈里转,那哭声也小的像蜜蜂一样。这时,团长用嘴堵住了马莲的嘴,也堵住了她的哭声。 女孩用轻轻的抽泣,结束了自己的少女时代,告别了那个青春稚嫩的自己,然后,一无反顾的扑进了自己爱人的怀里。这一天,马莲觉得自己是团长真正的女人了。 当马莲和团长了走到了这一步,马莲觉得这一切,该让自己的父亲知道了。当马莲把自己和团长恋爱的事,告诉父亲的时候。一直宠着自己,让着自己的父亲,还是火了。 平时说话总是很温和的马主任,这一次,毫无商量的说:这件事,我坚决不同意。 马莲同样也是很坚决,何况,自己已经是团长的人了。马莲和团长说了父亲的态度,团长也早就想到了。那时候,找对像大个七八岁,家长都不太能接受。何况,他们差了这么多。 当马主任把这件事说给关仲时,从心里想让关仲主动的追一下马莲。因为,马主任还是希望他们两人最好能成。可关仲知道,他们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关仲说:马莲这么小还不定性哪!可能就是玩玩而已。过了这个劲,说不上就分手了。 其实,马主任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他也没有硬逼马莲做什么,马莲要是爱玩就玩去吧!可马主任没想到,这么快马莲就把身子已经给了团长。 正在两下都叫着劲的时候,马莲怀孕了。现在这个时代,两个人一旦发现这事的时候,第一个想法,是要去医院把孩子做掉。可那时候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结婚。因为,那时候打胎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团长这么大年龄了,肯定是想结婚。这么多年,他也处过很多对像,可说起来,最喜欢的还是马莲。所以,每次做那事的时候,有风险他是知道的。 就是马莲担心的时候。团长也说:没事,没那么巧的事,我采取点措施好了。 可实际上,无论是哪种措施,团长也没采取。等马莲埋怨他的时候,团长就说太兴奋了,太想你了,那一刻什么都忘了。也许,只有一个小女孩,才能相信团长这样的鬼话。 马莲的怀孕,很大程度上是团长的故意。也许,他就想通过这样的方式,保证两人关系的长久。也只有这样,才能早一点结婚。 马莲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小的年龄就要结婚。当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马莲不只一次的埋怨团长,团长就一个劲的跟她道歉。可道歉有什么用,那东西已经长在了身体里。 第六章、马主任很上火 马莲想了两天,最后,还是决定和团长结婚。可结婚这么大的事,还要和自己的父亲说。这一次,就不能自己一个人去说了。团长硬着头皮,决定和马莲一起去。 当两个人站在马主任面前时,马主任非常的意外。当两人说出他们决定的时候,马主任就不仅是意外,而且,还发火了。马主任正等着这件事结束的时候,没想到还升级了。 团长虽然长得很帅气,可马主任连看都不想看。冲着马莲说:闹着玩两天就算了,这怎么还越来越过分了?你能不能给我省点心,明天,我去把你的工作给换了。 马莲见父亲火了,也冷着脸说:我怀孕了。 这话对马主任来说,就是一个炸雷。当时,就把马主任给炸蒙了。他瞪着眼使劲的看了看马莲的肚子,又看了看团长。然后,狠狠的给了团长一耳光。团长被打了一个趔趄,然后,又老老实实的站直了身子。那一刻,团长不像是团长,就是一个小丑。 马主任狠狠的骂道:王八蛋,你等着,我要去告你! 到这个时候,马莲拽起团长就往外走。得不到父亲的同意,马莲是能想到的。可没想到那么温和的父亲,会出手打团长。那一巴掌,打在团长的脸上,也打在了马莲的心上。 从这一天开始,马莲搬出了单身宿舍,住到了团长家。没有婚礼,也没有父母的祝福。就这样,在她十九岁那年,青春的花朵刚刚绽放的时候,就稀里糊涂的嫁给了大她十七岁的团长。当马莲生了孩子以后,就再也没有心情练琴了。 看着漂亮的马莲,还有那可爱的孩子,团长也再没有逼着马莲练琴了。好像马莲练琴,就是为了一场爱情,一场不被父母认可的爱情。至于她有没有艺术的天份,已经不重要了。 平谷川铁矿,就坐落在这样一个偏远小镇上。而平谷川镇,似乎也就是为平谷川铁矿而设立的。除了铁矿,这里也没有像样的企业,好像一切的配置,也就是为了平谷川铁矿。 平谷川镇总共也没有多少人口,要是有一点什么事,大家很快都会知道。所以,马莲和团长的事。没有过几天,就成了这偏僻小镇上的一个大新闻。 三十六岁一直没有结婚的团长,本来就是一个特殊的人物,现在,又和一个十九岁的女孩住到了一起,还生了一个孩子。这个新闻在当时的平谷川,绝对不亚于后来的杨振宁和翁帆。 对马主任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因为,这一次,是女儿给他丢人了。对于大家的议论,马主任也只能是自己硬扛着。一个离了婚流落他乡的男人,没想到,自己会弄丢了自己的女儿。 马主任很痛苦,非常的痛苦。让他痛苦的不仅有大家的议论,还要面对自己的前妻。前妻知道这件事后,也在电话里把马主任大骂了一顿。孩子给他的时候,就让他好好照顾。这才出来不到两年,就弄出这么大的事。 马主任很上火,觉得自己这一生,简直是太失败了。因为自己的放纵,在金矿出了一次丑,家没有了。现在,因为女儿的放纵,在铁矿又出了一次丑,女儿又相当于失去了。 马主任就这样,在一个男人四十多岁,最好的年华里,成了两次新闻人物。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堪探金矿项目又下马了,因为,矿脉太小,品位较低,经过评定后,没有开采的价值。 单位黄了后,没有合适的位置安排他。被安排到退休管理办公室,做了个副主任。马主任知道,自己从此以后,就是被养起来了。 马主任同样也知道,自己这一生也只能这样了,事业上也没有什么发展了。所以,他也没有了追求。半年后,马主任自己也找了一个寡妇结婚了,结束了自己单身的生活。 可因为那个寡妇,马主任又成了一个新闻。因为,那个寡妇不是一个普通的寡妇,是这个小镇上一个很招摇,而有故事的小寡妇。 关仲是在那个单位撤销的半年前,离开了马主任。因为,一个同事的离开,他被调到了机关的科室。新单位关仲并不陌生,因为,原来也经常到这里来办事。这次进到机关,就没有了刚分配来的时候,那种极度的陌生感和不适应。 但,机关和下面单位比较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区别。机关里面都是知识分子,文明程度要远远的超过下面基层单位。基层的那些工人全是些粗人,彼此间说说笑笑也都是些骂人的粗话。 有一次,两个工人在那儿说笑话。一个工人的老婆在水泥厂工作,是个朝鲜族女人。这个工人就问他:人家都说高丽的那地方是凉的,晚上和你老婆办事的时候,你觉得是凉的吗? 这个工人就说:去你妈的,你老婆那玩意才是凉的哪!你老婆那东西是冰做的。 这就是工人们没事的时候,常说的那种瞎嘎达牙。累了一天,他们也不容易,总得找点轻松的话题。在生活都不富裕的年代里,也只有谈女人才是最轻松的话题。 可瞎嘎达牙,也容易惹出是非。就这么一句玩笑话,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那个工人老婆的耳朵里。老婆是单位的小领导,回家把他一顿臭骂,说他在外面遭尽她。再听说这样的话,不让他上床。 等这小子再上班时,就把这事和当初的那个工人说了。两个人一分析,这话,也只能是另一个老婆也在水泥厂上班的人瞎传的。两人就这么一合计,就把那小子找来给打了几下。 被打的那个工人觉得自己受了委曲,不算完,就找马主任告状。马主任过来后,没有断这案子谁对谁错,因为,在这些人之间,也找不出来个对错。把几个人叫了过来,一起骂了一顿。这就是车间里,最普通的一种处理方式,也是最有效的处理方式。 这样的事,在机关里是不会发生。机关里的人,不会说这样的粗话。机关里的人,都是文明人,就算他原来不是文明人,到这里之后,也得变成文明人,这就是环境对人的改变。 但,文明人有时也需要粗放一下,来释放内心深处,不再躲藏的东西,袒露一下无论是丑的,还是本真的自我。那就需要一个空间,或是几个人在一起喝点小洒。 走进机关的关仲,就看到了另外的一群人。像在生活中,又展开了一幅新的画面。原来车间的那些工人,暴露在外面的多,想说啥就说啥。不高兴了就和你干,哪怕是领导。干过了,也就干过了。心里从来不记仇,该怎么对你,还是怎么对你。好像那些事,都没发生一样。有些时候,干过一次架,关系还更亲密了。 可机关里的人,隐蔽在心里面的多,暴露在外面的少。你平时看见的,多是微笑、客气、关爱,而内心深处隐蔽的一切,你无从察觉。 不经过一段时间深入的了解,你不知道谁对谁有意见,也不知道谁和谁好,更不知道,谁和谁原来是亲戚。在一群人之中,你不知道,有的话是谁故意说给谁听的。也不知道,你的哪一句话没说好,就得罪了谁。 在这样的人物关系的群体中,关仲还是不太适应。他要从一个学生,蜕变成一个社会上的自然人,确实还需要时间。可他又比别人蜕变的慢,主要是他还想保持学生时代的那一份纯真。这一点,就影响了关仲在这个社会中的发展。 所以,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大家总是觉得,关仲还是一个孩子。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关仲要想把自己,活成独立的关仲,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是谁都不可能。 接下来,每一个出场的人物,对关仲都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影响。因为,他们将成为他工作和生活中的一部分,也是他青春岁月里不可或缺的角色。 第七章、美丽漂亮的师傅 师傅,是那个时代的一个标志性称呼。在路上你见到一个陌生人,要称呼师傅。在单位里你开始见到的每一位同事,也都要称呼他们师傅。不管人家习不习惯,你也要这么叫。因为,这样叫的时候,就是一个尊称。 就像现在的艺人,都愿意叫个老师。不仅别人尊敬你的时候,这样的称呼。小视频里,自己也这样的称呼自己。就连刚出道的十多岁的小女孩,也会称呼她是小什么老师。这样一来,我倒是弄不懂这老师了。 我还是喜欢现在单位里的样子,年轻人一入职,就称呼身边的同事为哥呀姐呀的,哪怕那个女人和你的母亲年龄差不多,也可以这样称呼她。这样称呼的时候,她很高兴,你也很轻松。这样一来,把单位营造成了一种家的温暖。 其实,那时在单位真正成为你师傅的人,也不过就那么一两个人。因为,在工作上,他是真正的教了你什么,传授了你什么,这才是真正的师傅,也是一生的师傅。 关仲真正的师傅,是一位美女,三十多岁的一位少妇。她是整个机关里,最漂亮的女人。要是放到现在,就可以称什么花了。那个时候,就算你真的是貌美如花,也不会那么称呼。 关仲的师傅叫王英,一个那个时代最普通的名字,却是一个极不普通的女子。她绝对不是一个花瓶,更不是一个摆设。她不仅很能干,而且,工作还十分的出色。她不仅得到了单位领导的称赞,也得到了省厅上级部门的表扬。 虽然,王英是一个很能干的女人,但,在矿山适合女人发展的地方实在是不多。地下一条条昏暗的巷道,就是一个黑暗而又潮湿的世界,危险如影随形的就在你的身边。这样的地方,就是男人拼争的地方。 可说起来,也不尽然。在七十年代,平谷川铁矿,曾经就有一只威名远扬的铁姑娘掘进队。在这只队伍里,是几名身体强壮的年轻女人。她们每天和男人们一样,扛着凿岩机在坚硬的岩石上打眼放炮。关仲听说现在的团委书记,就是当年的掘进队长。从那以后,关仲对三十多岁的团委书记,格外的敬仰。 虽然团委书记和王英的年龄差不多,可王英那单薄的身体,盈盈的细腰,却怎么也扛不起那沉重的凿岩机。就算她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能力。虽然她不能成为一名掘进队里的铁姑娘,可她依然是一枚发光的金子。 师傅对关仲的要求还是很严格,这也许是她的个性使然。所以,关仲也只有去认真的工作,不想动不动就被师傅说。可是,就算是很小心,也会常常出错。这时候,关仲才知道,经验和熟练,也是很重要的一份经历。 总体上来说,在那改革开放的初期。工作上还没有现在这么紧张,考核也没有这么严格,相互的竞争也没有这么激烈。因为,国企还是得到了更多的国家保护。而那些所谓的乡镇企业,还处在一个刚刚出生的阶段,有些,还处在一个萌芽之中。 在大家的心里,那时候在大型国有企业里工作,端的还是铁饭碗。没有什么竞争,更没有现在下岗这一说。无论你的工作努力还是不努力,好像区别也不是很大。因为,无论你怎么干,年纪轻轻的也不会得到重用和提拔。因为,那是一个论资排辈的年代。 每一个人都按部就班的工作着,工作之余,经常可以悠闲自在的聊着天。除了个别突击紧张的任务之外,大多数时候,都可以轻轻松松的完成工作。 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平谷川就变了样子,就像一个小姑娘长大了一样,漫山遍野都开始美丽起来。平平淡淡的工作,似乎也开始躁动起来。那压抑一个冬天的情绪,也在满眼的绿色中,退去了那一层灰色。 这时,机关里有人会借下车间检查工作的机会,到大自然界中去走走,体会一下春天浓厚的气息。因为,没有时间的要求,所以,都是每天到了单位之后,再陆续的走着出去。 大家常常会挑一些小路去走。主要是想看一看那些芽儿生长的姿态,瞅一瞅那些叶子娇嫩的肌肤,感受一下春天带给生命的那种灵动。特别是像关仲这样的年轻人,一棵躁动不安的心,就会在这鸟语花香之中,不知不觉的安静下来。 大多数车间,离机关都很远,悠然的走,常常要一个小时左右的行程。走在那郁郁葱葱的小路上,除了花香,还有青草清新的味道。每当这样的时候,就会让人有许许多多的联想。 不管每个人有怎样的联想,也不管在你的脑海里闪现过怎样的画面。最后,能讲出自己青春过往的人,也只有师傅王英。通过王英师傅一次次、一个个片段的诉说,关仲对王英的过去,也有了一个深刻的了解。 王英的命运,真的合了那句“自古红颜多薄命”。在她七岁的时候,父母就有病相继的去世了。父亲那边没有其它的亲人,好像父亲是一个孤儿,是姥爷和姥姥一手把他给带大。 姥爷这边也就一个女儿,所以,长大后,两个人就顺理成章的结婚了。好像这就是天生注定的一样。姥爷和姥很早就姥有这样的愿望,从十几岁开始,两个人就知道,彼此就是彼此的未来。所以,小时候,两个人就像对自己的爱人一样的关心着对方。 到了成婚的年龄,姥爷早早的就把他们两个人的事给办了。办的很简单,简单的就是一顿宴席,然后,晚上母亲从姥爷和姥姥这间屋子里,搬到了父亲那间屋子里。 虽然,王英在生活中少了父爱和母爱,可姥爷和姥姥,还是全力的填补了这个空白。姥姥和姥爷从来没有觉得她是自己的外孙女,总觉得像是自己生了个二胎一样。现在,王英是她们唯一亲人,唯一的依靠,唯一的希望。 王英小的时候,姥爷和姥姥都是在铁路工作。虽然姥姥是在铁路的一个大集体单位工作,比那些农行妇女要好的多。所以,那时家庭条件还是很不错,王英没有受过什么穷,也没有吃过什么苦,整个童年,还是生活很快乐。 虽然,王英没有父母,可同学们还是很羡慕她。她不仅人长的漂亮,就连身上穿的衣服也很漂亮。 那时,学校早已不上课了。她正赶上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 王英打起了行礼,就和大家一起下乡了。好在她们去的地方不算太远,离家也就四五十里,可平时回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分到他们那个户的十二个人,都是他们一个班级的学生。七个男生,五个女生。杨林、尉岩、胡宝三个人都在他们这个户里,杨林比大家大一点,是这个户的户长。 他们户是一个新建不久的三间草房,最普通的东北民房结构。两头是卧室,中间是厨房。两头的卧室是两面大炕,女生住东面,男生住西面。男生人多,有一点挤。女生人少,睡的相对比较宽松。 王英从小到大,还没有这么多人睡在一起过。开始的时候,还有点兴奋。可过几天之后,就不那么兴奋了。因为,白天干活还是很累。没干过农活的王英,还真是有点吃不消。 因为,都是同一个班的同学。男生对女生还是给了很多的关心和照顾,重活累活尽量不让她们干。可农村也没有多少轻活,想出工不出力,也是不可能。 好在一个月以后,她们几个女生也渐渐的适应了。可那一大片一大片的黑土地,让他们也有些迷茫。这何时才是个尽头啊? 让女生很为难的是另一件事,那就是晚上起夜。原来,在城里住,厕所都在屋里。现在,厕所都在外面,白天倒是也无所谓,可晚上就成了问题。 第八章、师傅的青春岁月 大家干了一天的活,吃完饭后,也没有什么其它的活动。所以,早早的就睡下了。夜太长,总有起夜的时候。厕所建在住的房子的后面,当初怕夏天臭味飘进屋里,建的也就远了一点。 一个女生起夜,总要叫起另一个伙伴来陪着自己。女生在这漆黑的夜晚里,没有人敢走那么远去上厕所。男生还好些,他们晚上出来也从来不去厕所,随便找个地方就解决了。 因为,男生有一个先天优势,就是站着就可以把问题解决。在解决问题的同时,也可以观察周边的环境。所以,随时随地都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女生方便的时候,就没有了这样的优越性。她们一旦蹲下去的时候,周边的环境不好观察。观察不到的地方,就有很多的担心,那些心底的恐惧,也就会加大。 开始的时候,女生出来还中规中矩的到厕所里去。后来,时间长了,也就不走那么远了。找一个隐避的地方,也就解决了。这样,总比去厕所好很多。可不好的就是夏天的时候,外面的蚊子多。常常是一泼尿下来,屁股被蚊子盯了好几个包。 要和冬天比起来,夏天总算还好些,时间长了,她们知道晚上到外面方便的时候,不仅要解决身体里的憋胀问题,还要学会用手在自己的屁股后面赶蚊子。 可到了冬天,就没有那样的惬意。本来睡在热乎乎的炕上,突然有了问题,要到外面去解决。当披衣跑到外面,把屁股露在零下二十多度的空气里。虽然,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杨林是户长,也是他们这个大家庭的家长。无论大事,还是小事,他都要多操心。平时他是大家的主心骨,也是大家的依靠。女生有什么难事,也会直接找他。 杨林不仅有阳刚的外表,坚韧的性格,也是一个比较心细的男人。所以,女人方便这样的小事,他也会为大家想到,不会放过。有一次,他从家里回来,带了一个铁桶。这种物件,当时在贫困的农村是不容易找到。 回来后,他又用木板做了一个盖子,送给了女生。从那以后,女生就不用再到外面去方便了。虽然,大家要轮班早上去倒尿桶,她们也愿意。因为,这样一来,终于解决了女生生活上最基本的问题。 所有的女生,对杨林的感觉都很好,觉得他是个好男人,将来谁嫁给这样的男人,也一定会很幸福。那时,女生的择偶标准多数还是看本人,对家庭的关注还不是很多。因为,那时家庭条件有些差异,似乎,也不是很大。 王英有一次病了,在家里躺了两天还没好。而且,不仅没好,还发起了烧。杨林傍晚骑着自行车跑回了城里,去给王英买药。回来的时候,都半夜了。 事后,王英对杨林特别的感激。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大家都让她在家再休息一下,给大家做个饭就行了。大家对王英的关心,让她内心感到十分的温暖。 那时候,正好是春天。湿润的风,吹在脸上特别的舒畅。那满山的花开,让王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愉悦。这样的时候,自己怎么会生病哪? 这是王英入户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春天。虽然,这山村确实有些贫困。但,这大自然的美,从来都没有逊色。无论那些杏花、李花,仍然以它自己优美的姿态竞相绽放。无论是杨树、柳树,都以它本来的风度随风摇曳。 这就是春天,无法阻挡的温暖,无可拒绝的馨香,无力回绝的绽放。这就是春天,感召着生命,流淌着欲望,奔涌着情绪。 王英的兴致一好,就走到了附近的山边上。那里的树,有的刚刚长出叶片,有些还只是冒出一个小芽儿。那嫩绿嫩绿的姿态,就是这个春天的色彩。 心情好了,似乎阳光下每一个芽儿都朝她微笑。她想和每一片刚刚长出来的叶儿诉说,诉说她内心深处的秘密。她在用心的和每一个芽儿交流,也和这个迷人的春天对话。 突然,她觉得有一个树芽儿,是那么的熟悉。她端详来端详去,发现这不就是自己每年春天,都可以吃到的刺嫩芽吗?这种好吃的野菜,原来,就是长在这里呀? 这意外的发现,让王英非常激动。她有一个想法,中午要给大家做顿刺嫩芽吃。这个想法一旦产生,让她兴奋不已。她回去找了个筐,回到这里就开始采摘。 她赶在了中午做饭之前,就回去了。因为,这样可以给大家一个惊喜。她的心情特别的好,忙来忙去觉得自己的病,不知什么时候,早就飞到九宵云外去了。 心情好,干什么都开心。本来平时不太喜欢做饭这个活,今天干得也很来劲。什么都做好了,就等大家回来吃饭。她站在门外,焦急的等待着。 大家回来了,说说笑笑。放下了工具,就准备吃饭。看见一盆绿莹莹的东西,大家问王英:这是什么啊? 王英说:大家辛苦了。今天中午,特意给大家加个菜。 大家说:这是什么菜呀?好绿啊? 王英很得意的说:刺嫩芽呀! 她刚一说完,有些人惊喜了起来。 杨林却没有那么惊喜,因为,就凭王英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可能采到这么多有刺嫩芽。杨林过来把那菜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问王英:谁告诉你的,这是刺嫩芽? 王英说:没人告诉我啊!是我自己发现的。 杨林一下就火了。 他说:你真能瞎胡闹,这东西根本就不是刺嫩芽,咱这附近也没有刺嫩芽。 他用凶巴巴的目光,看着委屈的王英。说:你知道吗?这东西有毒,你想毒死大家啊? 说完,杨林端起了盆。走到外面,全都倒掉了。 王英第一次被杨林这么的凶着,委屈的一下就哭了起来。无论别人怎么劝,她还是一个劲的哭。别人都吃饭了,她也没有吃。杨林没说话,只管自己吃饭。 吃完饭后,尉岩又跑到女生那屋里去劝王英。看王英不理他,他又给王英说笑话,想逗笑王英。王英觉得他这样有点烦,就用脚踹他。尉岩看她不哭了,也就出去了。 尉岩比王英小一岁,杨林比王英大两岁,别看年龄差距这么小。可在青春期的男生女生,感觉上像是差了很多。对王英来说,杨林是一个标准的大哥哥,而尉岩,却是一个愿意玩闹的小弟弟。 王英那天被杨林凶过之后。这两天,无论什么时候,王英都不正眼去看杨林。她知道,那天,虽然是自己的错,可就算是自己错了,他也不应该那样去说自己。 杨林那天凶她,是因为自己是户长,对大家在这里的一切事情,是要负责任。如果当时他要是不在场,可能没有人能识别那东西的真假。大家一旦吃了那些有毒的东西,就要出大事了。过后,他想一想,都有点后怕。 随着这件事一天天的过去,杨林对这件事的耿耿于怀,也就过去了。可他发现王英,对自己的劲头还没有过去。 尉岩也曾经跟杨林说过,让他去哄哄王英,人家毕竟是一个脸皮嫩的小女生。可杨林也有点犯犟,觉得这件事本来就是王英的错,凭什么她要跟自己叫劲。可当一切都平息下来的时候,杨林还是没有犟过王英。 有一天,中午吃完饭。看王英一个人站在外面,杨林就走了过去。他说:还生我气哪? 王英没看他,也没吱声。 他看王英没理自己。就说:当时我遇事心急了点,对你说话重了点,你就别再怪我了。 王英从鼻子里发出了“哼”的一声,这是对他的回应,也是对他的不满。 有了回应,总比没有回应要好。杨林接着说:我是户长,有责任保护大家的安全。知道你也是为大家好,想给大家一点惊喜。你不认识刺嫩芽,也不能全怪你。在这里,我也代表大家谢谢你了。 王英回过头来,白了杨林一眼,也没说什么,就独自的进屋了。杨林看王英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还想,她这劲头咋还这么足哪? 虽然,杨林比别人成熟些,可他依然不了解女孩的心。王英什么也没说,心里还是感觉很舒服。这一刻,她已经放过了杨林。这段时间,她就想要这样的一个结果。 其实,要说这些人中,是尉岩和王英走的最近,两个人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也最多。夏天,晚上没事的时候,两个人也出去走走。其实,尉岩对王英的用心,大家也都看在心里。 第九章、知青生活苦中有乐 王英不开心的时候,尉岩也总能想法让她开心。她想家想姥爷姥姥的时候,也是他主动去逗她,想让她把那份想念放下。 尉岩个头虽然没有杨林高,身体也比较瘦弱,可他长得还是很英俊。尉岩喜欢文学,看的书也最多。所以,他讲给王英的故事也最多。不知什么时候,就冒出一句诗来。 王英很喜欢尉岩,但,也就是喜欢,没有其它任何的想法。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王英无拘无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和他说什么话,也不用加小心,不怕他不高兴。因为,他从来也没有对自己真正的不高兴过。 后来,有一次,尉岩突然就说:王英,我爱你! 当时,把王英羞的追着他打,尉岩在前面跑,王英就在后来追。后来,尉岩停下了,他就很认真的说:我刚才说的是真心的。 王英说:滚吧!你胡说什么呀?我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就把你当一个小弟了。 尉岩没有逼王英,两个人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后来,有一次尉岩又和王英提起。王英就很认真的说:我真的和你不可能。你以后别再和我说这事了,要不然,我们连朋友都不好做。 尉岩是一个很知趣的小男生,既然王英已经把话说到这儿,他也就死心了。尉岩觉得能有这一份友谊,比什么都值得。于是,把自己对王英的爱,就放在了心里。 尉岩知道王英心里喜欢的一定是杨林,这一点,他的感觉还是很准确。王英心里存放的确实是杨林,所以,那次杨林凶她,她就那么的在意。 王英平时还好些,一想到自己喜欢杨林。她的心里就发慌,心跳就加快。她不是担心杨林不喜欢自己,从一个女孩细密的观察中,王英相信杨林也喜欢自己。所以,她确信,无论是心慌,还是心跳加速,那就是爱情。 虽然,杨林没有尉岩那么浪漫,也没有他那么有才气。可杨林表现出来的是一个男人的伟岸,一个男人的宽宏与担当,给一个女人的安全感。 王英在这一点上,还是相对成熟,她觉得成家过日子,需要的不是浪漫,而是一份踏实。这样的想法,也是和那个时代息息相关。因为,那个时代的人,还处于两种观念过渡的一个阶段。传统思潮,还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其实,王英也无数次的想过。杨林会不会哪一天,也会像尉岩一样向自己表白。如果他表白的话,自己是马上就答应他哪?还是像一个小女人一样,矜持一点? 对这件事,王英一直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虽然,她是一个脑袋很灵光的女孩。可在这件事上,一直感到有些迷茫。如果自己马上就答应杨林,是不是让杨林觉得自己早就等着他哪?是自己期待他向自己表白哪? 如果一旦自己一矜持,杨林再退缩了怎么办?那么要脸的男人,要是自己一犹豫,他就再也不理自己怎么办?如果杨林以为自己真的不同意,回头去找了别人怎么办? 当一大堆怎么办,放在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面前的时候,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好在这件事,一直也没有发生。当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王英又有了一份期待。这就是女人,一个复杂而又奇怪的动物。 集体户的日子,过得漫长而又短暂。当没有目标和方向的时候,他们觉得那日子真的好漫长。可有一天,突然通知他们,要招工回城了的时候。又觉得这时间过得好快呀!不知不觉的已经过去三年了。 每个人对这个就要解散的大家庭,都有着一种恋恋不舍。不是不想离开这个地方,而是不舍得离开那些历历在目的过往,离不开这岁月凝结而成的亲情。 这时,有些人心中也很乱,没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选择题。有些人有目标,可有些人事先没想这个问题,就没有去向的目标。 也就在这个时候,杨林来到了王英的面前。问她:还没想好去哪儿吗? 王英无奈的摇了摇头。 杨林说:我家住在平谷川,我准备去平谷川铁矿。你要是没想好去哪里的话,要不,你和我去平谷川铁矿吧? 一个王英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就这么一下子抛给了女孩。而奇怪的是,王英竟然连想一想都没有,就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杨林在一边,得意的笑了笑。 过后,多少次王英想起当时的情景,都无法理解自己。那一刻,自己为什么回答的那么迅速,又那么的坚决。为什么没有想一想再回答,哪怕是装装样子也好。 杨林简单的用一个当前工作的选择问题,就把自己的求爱渗透进去了。和王英设想的场面,完全不一样。那样的简单、明了,又一举两得。 而王英在杨林提出问题的同时,竟然没想到这问题的后面还隐藏着一个问题。只是想到这样的话,自己能和他继续在一起,不会就此分开。而王英的一个回答,就暴露了少女的心迹。 自己的心迹一暴露,再想要装什么,也没有用了。王英好想和杨林说:我还没有答应你哪! 可杨林什么也不听了,什么也不想听了。就这样,从那一刻起,杨林把王英当成了自己的女朋友。并且,还在吃饭的时候,告诉了大家,王英和自己一起去平谷川。 其实,这不只是告诉大家,他们的去向。更重要的是告诉了大家,他的主权,宣布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这样的结果,尉岩想到过,可这一刻,他还是有一点不自然。 那一刻,王英不仅有一点害羞,还有一点恨他,也恨自己。恨杨林这是蓄谋已久,恨他偷袭了自己,恨他用那么简单的问题,就把自己给卷进去了。让自己无数个夜晚的浪漫想象,一下子就成了泡影。 王英恨自己怎么那么傻,轻易的就落进了杨林的圈套。他连一句好听的话都没说,就那么轻易的答应了他。自己在他的面前,变成了一个无比听话的小女子,没有了自己的个性,也没有了自己的那些坚决和果敢。 就这样,王英和杨林来到了平谷川,参加了工作。一年之后,又成为了杨林的媳妇。和杨林在一起,一点都不浪漫,可日子却真实而又真实。 当王英和关仲讲完自己前面故事的时候,她好像还对当初的事情有些遗憾。可当关仲通过她,知道尉岩后来去了天津的一家企业,而又发展成一个领导干部的时候。 就问王英:现在,后悔了吗? 王英却说:虽然,这些年生活中有些遗憾,但,不后悔。 王英没有讲她生活中的遗憾是什么,可关仲通过后来的深入接触,以及别人的言谈,也一点点的清晰开来。 王英确实是一个优秀的女人,她的优秀,也是在关仲来到机关工作的第二年,得到了矿山领导的充分认可。 王英被提拔为管理科的科长,那是一个新成立的科室,管的事也很多,也很杂。矿领导本来想用一个老干部,可在全矿的干部中选来选去,也没有选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提到哪一个人,好像大家都能找到他们身上的不足,或是头脑中的局限。因为,管理科把企业的改革发展升级改造都包括了。思维不超前,就无法胜任这一项工作。 当有领导提到王英的时候。虽然,她现在还是一个普通干部,但,大家都给予了充分的认可。认为王英早就应该提拔了,只是女同志在矿山的发展,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王英到岗后,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智慧和工作能力,根本不像一个新提拔的干部,把各项工作处理的井井有条。不仅得到了矿山班子的认可,也得到了上级主管部门的认可。 集团公司还组织了专业人员,到王英这里学习过。她也很谦虚的汇报了自己的工作。 有一段时间,香港的电视剧正在热播的时候。关仲晚上吃完饭没事,就去王英家里看电视。也就是那个时候,关仲认识了杨林。同时,也认识了那位和蔼可亲的姥爷。 姥姥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过世了。姥爷是一位八十多岁,爱看书,爱下棋的老人。他长的非常的慈祥。性格也非常的开朗。 第十章、杨林的病 那时,关仲看到的杨林,已经不是王英故事里的杨林。他说话有时候,声音很小,也特别的轻。他不爱多说话,身体虽然很高大,但,病怏怏的样子却非常明显。接人待物倒是还很客气,这已经完全的颠覆了他在关仲心中的形象。 无论怎么说,这也是一个曾经征服过王英的男人。渐渐的,关仲才知道,他们结婚不久,就生下了一个男孩。可是孩子,刚刚一岁的时候,杨林得了一种抽风的病。开始的时候,半年左右的时间能发作一次。后来,发病的次数也就越来越频烦。 这个时候,王英才知道,杨林家族有这个病史。到了这个时候,王英也没办法。但,这个清除不掉,又不知何时到来的阴影,时常的光临他们的家庭,给王英的心里带来了很大的创伤。 原来,阳光而又幸福的家庭,从此,少了很多的欢笑,增添了一缕淡淡的忧伤。而有病以后的杨林,性格也改变了很多。好像有了这个病之后,就让他矮了一截一样,没有了以前的那种豪气,也没有了那些自信。 车间的领导怕杨林在工作岗位上发病,更怕一旦发病再出点什么事,就把他从井下调到了井上工作。原来,在井下工作的时候,他是一个掘进队长,现在,到外面来工作,做了一个普通的维修工,这也是对他的一个打击。 那段时间,王英很紧张,就怕他晚上犯病。杨林一旦犯病,那样一个大身板,加上犯病时候抽起来的劲也是特别的大,王英这样一个小女子,根本是弄不动他,也按不住他。 每次杨林犯病的时候,王英都是跑到杨林弟弟那儿,叫自己的小叔子过来帮忙。那时,家里还没有电话,出去一次,都要半个多小时。这段时间,她只能让年迈的姥爷,帮她看着。 即使这样,王英跑出去的时候,还是很担心。她让姥爷千万别靠前,怕杨林在昏迷的时候,不小心伤着了姥爷。那时,王英一个人跑在漆黑的夜里,忘记了天黑,也忘记了害怕。 事后,想起这些过往,王英不只一次的哭过。王英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命,咋就这么苦,老天为什么对她如此的不公平? 从小就失去父母的王英,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了。可这棵大树,在自己的心里突然的就倒了,这让她怎么办哪? 杨林的病,也不是一个怎么特殊的病。学名叫癲痫病,而民间称之为羊杆风。虽然,不是什么要命的病,但,却也是一个困扰当前医学界的一个难题。 虽然,王英被这种担心而又可怕的日子煎熬着,可到了单位,她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王英努力的忘掉家里的一切,让那些不愉快,都离她远一点。王英是一个要强的女人,也是一个不一样的女人。 因为,工作的出色和优秀,王英几乎年年都被单位评为先进,三八红旗手。王英刚上班的时候,是一个井下车间的火药管理工,那可是一个责任非常大的工作岗位。 王英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把大门一锁,没有领火药的时候,就在休息室里睡大觉。而是把火药箱摆放的井井有条,账目也记录的非常清楚。 那时候,其它火药库的账,每个月都有出入,只有王英的账,每个月都一点不差,特别是那账目作的非常整洁。能把一件平凡的工作,做的不平凡,就是一种出色。 这种出色,引起了车间主任的注意。没想到这么苗条而又清秀的小女生,在坑口边上工作,还能这样的踏实,这实在是不容易。而且,在那一代人的目光里,觉得这是一种美德。 那时的人,比较纯正,没有更多的私心,特别的惜才爱才。王英在坑口边上的那个火药库,只干了一年多的时间,就被车间主任调到办公室里作记录员。 之后,王英又作了车间的核算员。这个工作,不仅是针对车间内部,也要和矿山的其它部门接触。在这段时间里,王英的知名度也在一点点的提升,得到了更多人的夸奖和认可。 五年之后,车间主任留不住她了,被调到了机关科室。为了这件事,车间主任找过主管副矿长,说这个人他说什么不能放,放了的话,没人能接替她的工作。 副矿长说:那我一定要她哪? 主任说:这是我发现的人才,那我也不能给。 副矿长说:连你都是我发现的人才,你要是不给,那我就把你先调走。 因为,副矿长和车间主任之间的关系比较好,这也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但,王英还是被调走了。主任破天荒的亲自把王英送到了机关,这也是从来没有过的规格,让机关的同志对王英是刮目相看。 面对新的工作,王英多少还是有一点小紧张。在她的眼里,机关里的人都很优秀,和车间不同,这是一个知识分子的群体。她总觉得自己与别人还有很大的差距,所以,每一天她都加倍的努力。她学的很认真,工作的也很刻苦。 到了机关,所要涉猎的东西真是太多了。有些东西她可以不懂,就算不懂,也没有人会笑话她。可王英天生就是一个要强的女人,她不允许自己的身上有这样的污点。所以,经常的和身边的人问这问那。老师傅们看她这个样子,也很喜欢,就不厌其烦的给她讲。 这样的结果,就是她在不长的时间里,就成为了一个业务能手。那一个个娟秀的字迹,像她的人一样,展现出了一种别样的美。来到机关的第二年,就被评为了先进工作者。 到机关的第三年,单位分房子,本来王英是不够条件的。但,科长硬是为她争取了一套,这让大家看都的眼热。那时候,在单位能获得的最大福利,就是涨工资和分房子。那时候,房子真是太紧张了。工作十几年还租房住,是再正常不过了。有些都工人工作二十多年了,家里都五六口人了,还没房子了,只好申请在沟里自己盖一个平房。 可无论是涨工资,还是分房子,都是一件争破头的事。涨工资三年五载才有那么一次,常常又不是全员都涨,而且,还是有比例。涨工资说是看业绩,可在机关里面各人一摊工作,业绩也不好说。 科室的领导,只好平衡来,再平衡去,没给到的人只能去做工作。那时候,大家认为,虽然一级工资不多,也就几元钱,可那几元钱是要跟自己一辈子的。这样一来,谁又能轻易的给自己的一辈子让出去哪? 所以,科长最不愿做这个工作,可不做又不行。最后,多数是许愿下次涨工资一定首先考虑他。可谁又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哪?到那时,科长还会不会是这个科的科长哪?自己又会不会还在这个科室哪? 虽然,有那么多的不确定性,可每个人都把领导的许愿认真了。因为,争不来的东西,再怎么争,也不过是一种徒劳。还不如把领导的许诺认真一下,自少,还可以给自己一些安慰,给自己一个愿望。 机关都是些知识分子,总还算是识大体。就算心里有些意见,也就在自己的心里消化了。可基层就不同了,有的没涨上工资的职工,就和涨上工资的职工攀比,还会找领导去闹。领导遇到这样的问题的时候,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两个人都不涨。 这看起来有点不分青红皂白,其实,这也是绝妙的一招。因为,这样可以空出一个指标给别人。又有了充分的理由,不给原来该涨的人涨工资。一般这个没涨上的人,不仅不会怨恨领导,还会感激领导。 因为,他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到了告他那个人的身上去了。有些时候,两个人会大骂一顿。时间长了,知道这样都没有什么好结果,没有多大仇恨的人,也不做这样的傻事。 分房子和涨工资,又有所不同。分房子是按评分的高低来分,从分数高的往下排。至于排到哪儿,要看房子的数量。当然,领导干部和有突出贡献的人,还是有一些特殊的加分政策。 分房也不是一帆风顺,有些人,今年就差那么几分没有分到房子,认为明年自己会排在最前面,房子会妥妥的了。可没想到,第二年还是差几分没有排到。因为,评分标准有时会有些变动。还有些人,前一年知道自己排不上就没要。今年觉得差不多了,又想要。 所以,有些住房实在困难的一些老同志,就会有一些过激的行为。关仲刚毕业时分配去的那个单位,就有一个八级老技工。全家三代八口人,就住在一室的房子里。 由于空间太小,全家只能是改造成立体居住。他一直在申请要一个三室的房子,因为,两室根本解决不了他家的情况。可三室的房子每年就建那么几套,实在是不好要。 陈国泰的爱人梅香 那一年,他觉得自己怎么也该分到了,可大榜公布出来的时候,还是没有他的名字。老技工一生气,就私自搬到了分给矿长,还没有来的及装修的房子里。后来,有关部门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清走。 这种事情,相关部门是不会容忍。就算是难度再大,也要把他给清除去。否则,开了这个头之后,就很难收场了。当然,在软硬兼施的时候,少不了给他一些承诺。至于承诺能不能实现,那都是来年的事了。 王英能分到房子,是因为她有一位好领导。科长拿了她一大堆奖状和证书,去找了主管副矿长。又用科长那三寸不烂之舌,加上自己在矿山里的影响力。 虽然,王英只有四口人,却是祖孙三代人住在一屋的房子里,确实,非常需要一套房子。所以,科长能给王英争取到房子,王英特别的高兴,也特别的感激科长。 王英的科长叫陈国泰,是一名大学生,也是那个时代少有的大学生。虽然,是当年特殊时期保送的大学生,但,学识和能力还是很强。看来,那时的大学也不是白上的,学习还是没受到多大的影响。大家都觉得,陈国泰是妥妥的一名未来矿山的掌门人。所以,三十多岁就提到了科长的位置上。 陈国泰只比王英大一岁,做事非常的干练,处理事情也很果敢,从不拖泥带水。少壮派的锋芒,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王英很欣赏陈国泰,陈国泰也很欣赏王英。所以,私下里两人相处的也挺好。在日常工作上,彼此也给予了很大的支持。这一次分完房后,两个人同住在一栋楼里。只是楼门不同,楼层不同,面积不同而已。 住进新楼后,两家人走动的也很频繁,相处的很是和谐。王英生了个儿子,陈国泰生了个女儿。只是王英的儿子,比陈国泰的女儿大了几岁。 陈国泰的爱人在镇政府上班,是一名会计。人长得算不上标准的美人,一张小圆脸也十分的好看。特别是她笑起来的时候,很有感染力。听说年轻的时候,比这要瘦一些,特别的有气质,柳腰轻摆,也能晃动半个平谷川。 只是关仲认识这个女人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明显的发胖了。就连那柳腰,也很难看到了。至于她年轻的时候,身体是怎样的婀娜,腰肢是怎样的妖娆,关仲也无法的想象出来。 陈国泰的爱人叫梅香,家庭出身是非常的好。而且,是纯正的本地人。听说,梅香的父亲曾经是四保临江的老战士。后来负伤了,就留在了地方工作。退休之前,老人是平谷川镇的党委书记。 梅香的父亲不仅是一位老革命,而且,在当地威望还是很高,人脉也是很广。 梅香在没认识陈国泰之前,曾经处过一个男朋友。那个男孩,也在镇政府里上班。男朋友不是本地人,是从市里派过来的。听说家里也有点背景,不然,也不会二十刚出头,就当上了平谷川镇的农业助理。 这么有发展的一个青年才俊,人也是一表的人才。所以,他的到来,挑亮了很多女孩的眼睛。能进到政府里的小女孩,也不是一般的女孩。一般的女孩,也进不了镇政府。 当大家了解了助理的家庭背景之后,更关心的是他的个人情况。当大家知道助理男孩还是一个单身的时候,许多女孩的心都开始动了。也不仅是女孩的心动了,就连一些女孩的家长,心也动了。这时,就有许多的妈妈,开始行动了,纷纷托人给自己的女儿介绍。 那助理男孩来到这样一个偏远的小镇工作,目的不是要扎根边疆干革命,也不是为了建设边疆,奉献自己的青春和未来。那时,他还没有那么高的境界,更谈不上什么信仰。 助理是他的父母反复考虑之后,精心安排他到平谷川这儿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来这里渡金。因为,这里比较偏僻,男孩不会恋在这里不愿意离开。另外,这里的条件艰苦,有利于对他的磨炼。 所以,有了明确目的的助理,来到平谷川之后,就想好好干工作,希望早一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因此,在工作之余,有人给他介绍女朋友的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以年纪太小,不考虑个人问题全都拒绝了。 助理这一拒绝,别人更觉得这个男孩有正事,将来一定会有发展。所以,许多女孩对助理就更加的刮目相看了。在仰望的同时,也更加的上心了。 其实,大家的心里都是明镜的,这样的一个男孩,他不会在这里待时间太长。那些家长和女孩们,对助理在这里能待多久,并不在意,只要是和助理处成了,将来,他去到哪儿,就跟着到哪儿好了。 那时的政府机关,还是比较人性化。当一个干部工作调动的时候,一定会考虑家属的工作安排问题。很多人想在下级政府到上级政府去工作,这都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但,干部调动,家属随行,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当助理刚到平谷川的时候,那是从一个原来的小职员,一下子变成了一位领导,确实让助理兴奋了一段时间。当激情消退过后,生活总会归于平淡。 人生就是这样,即使是渡金,也需要一个完整的过程。渡金也是一个细活,要掌握好火候,否则,一旦没有渡好,不小心的脱落了,那金,也就白渡了。 生活一旦平淡下来,年轻的生命,也会渐渐的淹没在安静的岁月里。一个外地来的小伙子,工作之余,就会有一份孤独和寂寞。这时候,年轻的助理就觉得心里好空虚。 小伙子很有正事,他不喜欢赌博,哪怕,是同事间的小赌怡情,他也从不参与。这不仅是他的天性,更是一个年轻干部的美德。那时候,在一个小镇上,如果不赌,再不渴,也就没有其它的娱乐项目。 在镇领导当中,就他这么一个外地人。在政府的办公楼里,给他整理出来了一个房间,做了助理的宿舍。同时,又跟附近的一个小饭店讲好,每天定点给他送饭。助理没事的时候,也就待在自己的宿舍里看看书。 人就是这样,当空虚来了的时候,无论这里的环境有多安静,心就不安静了。这个时候,助理连书也看不下去了。一行行文字,像一个个蚂蚁一样,在他的脑海里爬来爬去。这个时候,助理才感觉出来,什么叫度日如年。 也就在这个时候,梅香走进了助理的生活。在整个政府里,梅香是最好看的一个女孩。那亮丽的身影,像一束光,时常在助理的面前闪过。 人就是这样,如果你是一道光,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视。如果在生命迷茫的时候,你看见一束光,也一定会被这道光而吸引。就是这一道光,和一双寻找光的眼睛,同时出现在一个空间里,就改变了两个年轻人的生活。 助理在注意这道光的同时,也注意了这个女孩。发现她不仅有一个纤细的身材,还有落落大方的仪表,而且,在她说话的时候,还是那么的温和而充满了魅力。 助理通过深入的了解,听说梅香的为人,也是很好,大家都很喜欢她。就是梅香面对自己的时候,也是那样的不卑不亢,从来没有讨好自己的状态。 梅香,这样一个不同凡响的女孩,让助理走心了。就在助理走心的时候,梅香还时不时的对助理生活上给予了一些关心。梅香关心的分寸掌握的很好,看不出梅香有任何的企图。 可就这一点时近时远的关心,让助理更加的不安定了。助理再看书的时候,好像每一个文字写的都是梅香。当助理睡觉的时候,梦里出现的也是梅香。 所以,当别人再跟他提到梅香的时候。助理没有马上拒绝,而是产生了极大的兴致。这一刻,助理忘记了父母对自己的嘱托。那时候,他没去想将来,是不是和梅香生活在一起。只想有一个人,和他一起排解这空虚寂寞的日子。 能和年轻的助理处对像,这让梅香非常的开心。这不仅是开心,还有一份荣耀。当大家都知道这样的一个结果的时候,每个人都向她投来了羡慕的目光,还有嫉妒的眼神。梅香也在这目光和眼神中,变得更加的光鲜亮丽。 两个人的接触,就像两块磁铁碰到了一起,没过多久,就坠入了爱河。两个人都没谈过恋爱,这一爱,就爱的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热恋中的两个人,总想要在一起,好像一分钟没看见,竟像离开了好几年一样。 第十二章、梅香的初恋 工作中没事的时候,两个人总往一起跑。助理一旦下乡去了,梅香就变得干什么事都心不在焉。到下班的时候,要是助理还没回来,她也跟着不下班。 那个年代,处对象还是很保守的一件事。就算大家都知道,你们两个人正在处对象。要是走在大街上,还是要离开一段距离。更不要说,是手牵着手了。 少男少女之间,也不是不能牵手。牵手只能是在没有人的地方,或是在漆黑的夜晚里。因为,那时候普遍认为,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手,是一件很不正经的事,也是很磕碜的一件事。没有人去定这个规矩,可大家都在默默的遵守着。 只有那些驴马烂子,才在大庭广众之下牵着手,毫无忌惮的招摇过市。因为,和驴马烂子走在一起的女人,多数也是些不正经的女人。无论多漂亮的女孩,一旦和驴马烂子走到了一起,也就不再是一个正常的女孩了。 因为,驴马烂子找女孩,大多不是为了结婚成家,而是一种配置。驴马烂子的女人也不固定,当玩够了,玩烦了,或者遇到更好的,就会被踢走,或者,送给了自己的小弟。而那些女孩,也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 当然,有些耀眼的女孩,也会被驴马烂子抢来抢去。今天,女孩还睡在这个男人的床上,明天,就蜷缩在另一个男人的被窝。这样的女孩,不仅不觉得可耻,还有着一种荣耀。 那个年代,无论多么单纯的爱情。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有几分羞涩。而那些修成正果的爱情,多数也是在黑夜里生长的。所以,那时的爱情,不需要阳光,只要有一颗阳光的心。 梅香和助理在一起,很少到外面去。只有梅香的父母,让他们回家吃饭的时候,她们才走在街上。走在大街上,他们也和大家一样,两人之间总是留出一段距离。就算是这样,满大街迎来的也都是羡慕的目光。 那时,两个人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好做的事情。虽然,文化宫里隔三差五也放放电影。除了一些特别好的片子,他们基本上都不去看。 到那个地方去,周围有那么多的眼睛,没有待在宿舍里面自由自在。何况,时间长了以后,两人也不想再去收割那些羡慕或者是嫉妒的目光。 十平方米左右的屋子,天天在一起,确实没有什么可做的。但,只要是相爱的人在一起,再小的空间,也不会让人觉得寂寞。 梅香就是这样,就算这里相对简陋,没有自己的家里好,可她还是愿意天天泡在这里。 助理也是坠入爱河的年轻人,他和梅香的心情一样。如果,梅香要是哪天晚上有事没有来,他会觉得无论是房间,还是心里,都感到空落落的。就连睡觉,也睡不安稳。 两个人在一起没事可做的时候,助理就给梅香讲自己看过的书。无论什么样的内容,梅香都喜欢听。就算助理讲过了一遍,她还是喜欢听。而听的时候,常常的倚在助理的怀里。 梅香记不清了,是从哪一天开始,偎进了助理的怀里。也许,是助理拉她的手时候,不经意的把她拽进助理的怀里。也许,是在倾听助理说话的时候,一点一点的靠进他的怀里。 反正,自从她偎进助理的怀里,就再也不愿意出来。助理的胸膛,像一块磁铁牢牢的吸住了她的身体。那是一个港湾,荡漾着一份幸福和安谧。那是一片森林,珍藏着大自然的伟力。 梅香无数次的想让自己,就那样的溶化在助理那温暖的怀抱之中。让自己的生命,渗透在他的生命里。从此,时时刻刻的和他在一起,生也同在,死也同在。 有一天,助理给她读一首元好问的词: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梅香就问助理:这是写的一对情人吗? 助理说:不是,是一对大雁。 然后,助理就给她讲这首词的意思。他说:这首诗的意思是,天啊!请问世间的各位,爱情空间是什么,竟会让这两只飞雁以生死来相对待?南飞北归那么遥远的路程,一直都是比翼齐飞。寒来暑往那么多不寻常的日子,都彼此恩爱,相依为命。 比翼双飞虽然快乐,,但,离别才是真正的痛苦万分。到此刻,才知这痴情的双雁比人间的痴情儿女,还要痴情。相依相伴,形影不离的情侣已逝,真情的雁子应该知道,此云万里,形孤影单,前程渺渺路漫漫,每年寒暑,飞万里越千山,晨风暮雪,失云了一生的至爱,形单影只,即使苟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听完之后,梅香被大雁的忠贞所感动。但,她觉得自己和助理,不应该是那大雁。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起飞,就算起飞,也没那么高远。 况且,大雁是要飞到天空中去的,而他们两个人却天天的呆在这么小的一个房间里。她觉得他们两个人,就像两只小家雀。 小家雀也很好啊!自由自在的飞来飞去。累了的时候,就躲在自己的窝里。于是,梅香的思绪就像那一对小家雀一样浪漫起来。浪漫成一首歌,浪漫成一幅画,浪漫成一片云彩,也浪漫成一片天空。 可当助理念着念着,说累了的时候,就把那书放下,斜靠在床头的行李上。梅香的思绪刚刚还在那天空中飞翔,助理这一停,让她突然的掉了下来。 梅香就趴在助理的身上,说:不行,我还想听。 助理说:明天再给你念吧! 梅香就嘟起了小嘴,假装生气的样子。助理很喜欢梅香这乖乖的样子,特别招人喜欢。也许,这个小镇太小的缘故,没有看见太多的女孩。那段时间,梅香就成了助理的西施。 那一刻,助理突然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一用力,把梅香的身体拖了上来。梅香还没有意料到,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助理竟然用自己的嘴,含住了她那嘟起的秀唇。 虽然,这也是助理的初吻,可他还是尝试着去做了。这个意外事件的发生,把梅香吓了一跳。她没有精神准备,只是在香港的电视连续剧里看过。 在那个相对保守的年代,和这个还不太开放的小镇上。这样的举动,是一个很大胆的突破。梅香似乎在茫然的问自己:这是怎么了? 当梅香推开助理的时候,才真正的弄明白,刚刚他做了什么。梅香用吃惊的目光看着助理,说:你这是干什么?是欺负我吗? 助理没有说干什么,而是说出了那句,平时不太好意思说出的那句话:我爱你! 平时,助理都是说他喜欢梅香,这一刻,他说他爱梅香。梅香有些感动,也有些害羞。她的那张圆润的脸,在这昏暗的灯光下,一下就红了。红的像一团火,烧灼着自己那如花一样的心。 助理看着梅香的脸,突然的变红,就像一朵花儿,在他的眼前,突然的绽放开来。那娇嫩的肌肤,那芬芳的色彩,让助理的心里产生了一股不可抑制的冲动。 助理紧紧的抱住梅香,深深的吻住了她。学着电视剧里,那些人物的样子,努力的探索着,这情爱之中的又一个秘密。这一次,梅香没有拒绝,她愿意接受这份爱,也愿意把清纯的自己,投到这份爱情之中去。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去探索和体验亲吻。虽然,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笨拙,那样的不和谐。可心里的那份感觉,却是那么的好,那么的激动。 从前,梅香一直不明白。电视剧里的那些情人们,为什么要接吻哪?难道,那是一种礼仪吗?还是通过这样的一个行动,告诉对方,自己爱了吗? 今天,梅香终于懂了。因为,接吻的感觉真好。这一刻,她才真正的觉得,两个人好像真正的融化在了一起。梅香被他吻的有点头晕,整个身体都有点发飘。 这一刻,梅香心里只有一句话: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不,梅香还想说一句话: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当两个人分开的时候,谁也没说那句话。因为,那句话,已经刻进他们的心里,流淌在他们的血液之中。 第十三章、热恋中的梅香 两个人那湿润的口唇,像清晨的荷叶,带着晶莹的露珠,在灯光下,闪烁着爱情的光辉。这一刻,是温暖的,这一刻,是温馨的,洋溢着顾盼游移中的温情。 短暂的目光交流之后,助理说:好吗? 梅香调皮的一笑,故意的反问道:什么? 助理说:我刚才吻你的时候,感觉好吗? 梅香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你是个大坏蛋。 助理上去一搂,又把梅香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说:今天我这个大坏蛋,还要亲你。 梅香急忙说:好了,不要了,不要了吗? 最后一个字,还没等梅香说清楚,助理又一次的吻上了她的唇。梅香被动的接受了,可又主动的迎了上去。这一次,他们两个人吻的时间很长。 在热烈的亲吻中,他们觉得小屋变大了,没有了墙壁,在无穷无尽的空间里,尽情的飞扬。而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凝固了,凝固在满天星斗之间。 直到梅香被吻的有点上不来气的时候,助理才松开她。就算他不松开,梅香也不会挣脱。因为,在那么美好的时刻,她宁愿就那样的昏死在他的怀里。 在两个人口唇就要离开的时候,梅香把助理的舌头轻轻的咬了一下。助理突然的被她咬到,也轻轻的“啊”了一声。 助理夸张的把舌头伸出了口外,故意“啊啊”的给她看。梅香笑着说:活该,谁让你欺负我。你要是再敢欺负我,我就把你的舌头咬下来。 不知道是哪一位远古的先人,发明了接吻这样的一个男女交流的方式。在没有语言和文字的年代里,这一定是爱的最好的表达方式。是心和心,最有力量的碰撞。 于是,在有了语言和文字的今天,接吻,同样是爱的最好的表达方式。让语言变的苍白,让文字变的虚无,让承诺变的坚定,让给予变的伟大。 在爱的世界里,时间的指针,总是在不停的奔跑着。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很晚了。梅香恋恋不舍的说:我该回去了。 助理说:再呆十分钟,就呆十分钟。 梅香说:我要走了,要不然,我妈在家里该着急了。 这是每天晚上,最后的环节。虽然,梅香每次都是着急要走的样子,可每次,都是按助理的要求呆了十分钟。而有些时候,还不只是十分钟。 那十分钟不是梅香给助理的十分钟,而是给自己的十分钟。因为,那是恋恋不舍的十分钟,也是彼此难舍难分的十分钟。而夜晚,总是悄悄的偷走了那十分钟。 可今天,梅香却是不同,说走就走了。因为,她要用这不眠的夜晚,来慢慢的消化,今晚增添的爱的内容。 热恋中的情人,总是这样。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意义的小动作,他们常常做的乐此不疲。因为,他们会把对彼此那些浓浓的爱,揉进不经意的每一个瞬间。 在爱情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力量,在你不经意的时空里伸展着。记得一个朋友说过,他们家的园子,是用树枝夹起来的。有一天傍晚,本想到园子里看看。发现有一对情人,站在园子边上谈恋爱,他也没好意思去打扰人家。 第二天早上,当他走到园子边上的时候,才发现那树枝夹的障子,上面出现了好大一个缺口。而在那缺口边的地上,是一地不足一寸长的小树枝。 那一刻,把朋友给惊到了。那该是多大的工程啊?这样的事,要是让平常人去做,那该有多无聊啊?因为,有了爱,才让一些不可想象的事,变成了事实。年轻人心里一旦有了爱,本来不可实现的愿望,也会在不知不觉之中,变成了现实,这就是爱的力量。 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的地方太多了。更用不着,再那么躲躲藏藏。所以,那样惊人的工程,在今后的世界里,也不会发生了。 无论爱情怎么火热,可生活里也不全是爱情。工作的事情,还是要面对。这是生命中的两条主线,缺一不可。 这一段时间,有人传出消息。说助理要提升副镇长,这消息的真实度很高。因为,梅香问助理的时候,助理说是有这么回事。前两天,书记和他聊过。 梅香说:在这里提拔你,你还会走吗? 助理说:走,是肯定要走,就算是当了书记也得走。 梅香说:你走了,那我可咋办哪? 助理抱着梅香说:不是和你说过吗?我走到哪里,就把你带到哪里!你现在不仅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其实,梅香是不希望助理走。因为,无论走到哪儿,觉得也没有平谷川安全。可助理来到平谷川的那天,就不是来扎根的。留是留不住,能和他一起走,也是一种幸福。 在男女之间,男人永远是一个不知足的动物。得到了的东西,无论是怎么得到的,总是觉得那就应该是他的。所以,一段时间以后,助理又不安分了。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助理总想往梅香腰部以下的地方发展。那也是梅香身体里,他所期望的目的地,一个男人的终极目标。可无论是梅香熔化在他的蜜意里,还是沉浸他的柔情中。只要发现助理有这样的企图,马上就会跳出他织就的情网,非常坚决,而又非常果决的说:不行。这里是绝对不行。 梅香作为一个女人,她知道,有些底线还是不能触碰。在那个年代,虽然改革开放了,主要讲的是国门,是经济。而人们的观念,还有一大些在禁锢之中,没有完全的解放出来。 女人的那扇门,一旦让男人突破了。无论你将来是不是真的嫁给那个男人,也无论你原来在人们的心中是多么好的女孩。在那一时刻,你都会有一个新标签:不要脸的女人。 那个年代,只要你没结婚,无论你跟爱的人,还是不爱的人,哪怕你是被坏人强奸了,在大众的目光里,你都不是一个好女人,不是一个干净的女人。 你一旦被社会重新定义,在今后的日子里,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抬不起头。就连你的父母,也会抬不起头。这么严重的事,梅香怎么敢去触碰。无论梅香是怎么的爱助理,始终都在坚守着。 可是,谁都清楚。要真正的坚守一件事,又是多么的艰难。只要有进攻,你就要坚守。而能不能坚守住,凭的不是能力和决心,也不是坚强和毅力。 战争中的上甘岭,就是这样。双方都在全力的坚守,可也都被一次次的突破。最终,把无数的肉体变成了战争的烟尘。 女人的守寡,也是这样。如果成天有男人缠着你,有多少女人是抗不住那些男人的软磨硬泡。因为,泡她们的不仅是男人,还有那可怕的岁月。就算你十分努力的坚持住了,还会坠落在周围的流言蜚语里。 梅香也是这样,她痛苦的坚守着,因为,这不仅要防范助理的进攻,还有她被助理撩动起来的欲望。有时,那强烈的欲望,像洪水一样,冲击着自己心灵筑起的堤坝。 就在梅香要被那汹涌的洪水,冲垮了的时候。眼前一下闪现出母亲的那张慈爱的脸,还有母亲的忠告。 可每天助理的手,还是像过去的土匪一样,没皮没脸的骚扰着梅香最后一片圣地。梅香也尽力的一次次的把他打退,可当助理的手放下的时候,政治进攻又开始了。 可岁月不会让两个人,就此忘记了那些男女之间的欲望。因为,人的欲望,总是死而复生,是不会轻易泯灭。助理依旧会不厌其烦的骚扰,梅香也会不厌其烦的阻击。 第十四章、在乎自己的男人 同样的事情,同样的做,总有人会疲惫。女孩的防范,只是稍稍的那么一松懈,男人就借机冲了进来。这时,女人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 女人急忙用手,按住了男人偷袭的魔爪。并且,非常严肃的说:快把手,给我拿出去。 男人好容易偷袭成功,怎么能轻易的拿出去。男人没有动,想看一下女人的脸色。也想观察一下事态的发展。 女人不耐烦地说:你听见没有,我让你把手给我拿出去。 梅香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和助理说话,助理知道自己不对,有了一点胆怯。助理怕是真的惹怒了梅香,就把手往外挪了挪,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 梅香看到助理这个的样子,也知道,自己可能吓着了他。因为爱,也担心伤着了他。 于是,就放缓了口气说:听话,把手拿出去,好吗? 有时,男人是不能给好脸的。一旦给了,他们就会上脸。因为,男人赖皮赖脸,不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质。那样的男人,也不会被人喜欢。那只不过是,为了达到目标的一种手段。 有时候,女人一笑,就是对男人的放纵。 男人为了平息女人紧张的情绪,就吻住了她。 就在男人手指,刚要触碰到雷区的那一刻。一种强大的力量,从女人的身体里暴发出来,一下推开了男人。 梅香慌张的说道:吓死我了。 助理看到梅香这个样子,也知道,真的吓着她了。虽然,心里还有些不甘,还是放下了自己的想法。回过头来,说了一大堆的好话来安慰梅香。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梅香回家了。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梅香怎么也睡不着觉。开始时,有点后悔,这件事都坚持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再继续坚持,为什么自己,就那么的放任男人的胡作非为。难道,是自己开始下贱了吗? 可梅香又一想,自己人都是他的了,就算他摸了自己又能怎么样?至于这么的大惊小怪吗?别的地方,都被他给摸遍了,就差那个地方了吗? 自己一直都想保护的是什么?是女人那一块圣地吗?那难道自己的身子,不神圣吗?如果不神圣,那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看。如果神圣,那不是每一天都在他的掌心里自由的奔放吗? 这时,梅香又问自己。即使这样,那我每一天坚守的是什么?保护的是什么? 漫长的封建历史,证明着女人的坚贞,标榜着女人的高洁。从此,两千年来一个重重的牌坊,放在了女人的头上,让她们好累好累。 其实,走过了那个时代。在这自由的国度里,早已不是封建社会的样子。可女人们却一直还没放弃自己的保护,也没有放弃那份说不清的坚守。 女人为谁在坚守,说起来还不是为了男人而坚守吗?而那个男人,不过就是心中的那个男人。男人又怎么才能知道,你为没为他而坚守哪? 于是,男人就开心,女孩就有荣誉感。女人在男人那儿,就有了地位。男人也就不会被别人说三道四,也不会被别人指指点点。 本来是女人身上一个没用的,可有可无的,而又不起眼的一个东西。平常谁也看不见,就连女人自己活了十几二十年,也看不见的东西,就这样像一条绳索一样束缚着女人。 历史上,又有多少女人,就为了那不起眼的东西,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那东西说是长在了女人的身体里,但,女人觉得那东西是长在自己的脸上。就算是美女,像被别人打肿了脸一样,也逊色了三分。 、其实,有些时候,被叫做女人的女人,比叫做处女的女人,活的更加自在。因为,变成女人的女人,放下了那些沉重的东西。 二十世纪初,中国的女人们就在为妇女的解放而斗争。经过近半个世纪的努力,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标。她们觉得实现了男女平等,因为,她们可以和男人一样去工作,和男人一样上战场。 可她们没想到,到二十世纪末期,女人还有最后一道枷锁没有打开。因为,它把人类的某种意识,封锁了那么久。 是文明的进步,砸开了女人的最后一道枷锁。当那道被砸碎的枷锁,重重的砸在男人的心头的时候。难道,男人不应该为此而战栗吗? 当梅香一次次问自己,又一次次的释然的时候。她为自己今晚的那些表现而惭愧。觉得助理对自己做的那些,也没什么错。何况,他已经说过,就是摸一摸而已。 想到这儿,梅香又担心助理会不会不开心?会不会不高兴?当女人太在乎男人的时候,就会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好在第二天上班时,看见助理的时候,和往常一样,梅香才放了心。 这时,梅香才知道,这男人原来是太在乎自己。当看到男人这么在乎自己的时候,梅香特别的开心,觉得自己今天的做法值得,也是一件正确的选择。 后来,两个人在那小屋子里的时候,常常会关了灯。关了灯以后,就像遮住了所有的眼睛,清空了梅香的世界。当女人沉浸在这漆黑夜晚的时候,确实衣服已成为多余。 梅香像睡着了一样,竟然没有发现男人的小动作。两个年轻的身体,在这暗夜的单人床上,就没有了任何的阻挡。 面对男人一次次的请求,梅香显得好无措。不知道,自己这一刻,怎么做才好。是不是真要答应他,还是要像以前一样的拒绝他。可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男人成功了。 梅香奇怪,就在刚才那一刻。自己的脑海里为什么没有像以前那样,闪现出自己母亲的那张慈爱的脸。怎么耳边没有想起,母亲的那句反反复复的忠告。梅香哭了,为了二十多年的苦苦坚守,为了告别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岁月。 接下来,就是男人哄女人。 这时的女人很好哄,不过是多一些爱抚,说几句承诺,哪怕是海枯石烂,天崩地裂。这时的女人,也不是心里有多大的委屈,不过就是觉得自己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你了,你总是要说几句女人爱听的话吧? 再接下来的日子里,男人就顺理成章的占有了女人。男人占有女人的时候,女人也去占有男人。 女人没有了负担。日子过得比从前更加的轻松,更加的快乐。而鱼水之欢之后,让女人变得更加的娇艳。女人其实也知道,男女之欢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想闯过那一关。 现在闯过来了,她更愿意享受这恩恩爱爱的日子。 光鲜亮丽的梅香,被男人滋润的水嫩而又光鲜。每次走在路上,更增加了一份自信。可梅香的变化,也让自己的闺蜜,有了发现。闺蜜就偷偷的问过梅香:你是不是和助理那个了? 这一次,梅香却回答的果敢面又坚决:没有。 这是一件不能向任何人承认的事,就是母亲问她,她一样不会说。这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也只能摆在那张单人床上,存放在他们两个人的心里。 虽然,梅香的闺蜜,似乎还有些不相信。可这件事,她也就是那么一问而已,没有想让梅香承认,只是对她的变化好奇而已。再说,这样的事,谁又能轻易的承认哪?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助理真的提到了副镇长的位置。这么年轻的副镇长,让多少人都很羡慕啊!可他们哪里知道,人家的家里是怎么安排的。大家看到了一个年轻人表面上的光环,谁又能看到他身后的那个光源。衣服已成为多余。 第十五章、漂亮的音乐女孩 就在助理提成副镇长刚刚一个月的时候,这年轻的男人被调走了。不是调到县里,而是直接回到了市政府机关。这时,人们才真正的知道,这男人的家里能力有多大。原来,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镀金哪?那镀的也太快了点吧? 虽然,这是一件早就预料到的事。可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梅香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本来的一件高兴的事,对于梅香来说,却成了一次打击。梅香觉得自己很茫然,不知所措。虽然,副镇长再三的和梅香说,等回去之后,只要是工作安定下来,就着手给梅香办理工作调转。可现在的梅香,一天也不想离开副镇长,就想让他在自己的身边。 最终,副镇长还是走了。 到市里之后,副镇长就不再是副镇长了,而是某局里的一位副科长。而且,还是整个市政府里最最年轻的副科长。他们科里的科长,比副镇长的父亲还大了五岁。 说起来,副科长绝对不是一个绝情的男人,也不是一位忘恩负义的男人,更不是陈世美。对于和梅香的爱情,他还是有着一份忠诚。回去之后没几天,就把这件事跟自己的妈妈说了。母亲听后,对他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并且,拒绝了他的请求。 副科长的母亲说:这不可能,你就死了那个心吧!你走的时候,和你怎么说的?不是不让你在那边找对象吗?你的一切事情,妈都给你安排好了。 副科长当了领导以后,不再是以前的小男孩了。他觉得自己都是副科长了,当了领导的男人,怎么还能什么事也做不了主,那还怎么领导别人。于是,就公开的和母亲叫了一段时间的劲。 可母亲根本就没把他的叫劲,放在自己的眼里。母亲想:你是我生的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你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再说,无论你怎么叫劲,要想办什么事,还不得我来办?就算你去找人办什么事,别人也会先来征求我的意见。只要我不同意的事,你想办也办不成。 副科长新的工作,兴奋了几天之后,就兴奋不起来了。因为这几天里,他从心里想念梅香了。每天睡觉前,脑子里想的全是梅香,就连梦里梦见的也都是梅香。于是,就想找个时间,回平谷川去看看。可他的母亲,却坚决的不同意。从小到大,副科长都是听母亲的话长大的,到现在已经成了习惯。 后来,梅香要来市里看副科长,被副科长的母亲知道了。他母亲提前和组织部门沟通好了,把副科长给安排出去学习了。 那段时间,一百多公里以外的梅香,简直都要急疯了。她每天吃不好饭,也睡不好觉。没有了副科长的日子,无论太阳是多么的明亮,她的日子,都是黑暗的。虽然,她还能收到副科长的信,还能感到那炙热的爱。可那爱不是水,滋养不了她那干涸的心灵。 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还可以下班以后通个电话。可电话都是公家的电话,也不是那么的方便。 副科长学习一回来,母亲就给他安排相对像。副科长本来不想去看,可别不过自己的母亲。于是,心里就想,那就去应付一下吧!等看过之后,就说自己没看上,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要是自己相不中,母亲也没法硬绑在一起。 母亲给副科长介绍的女孩,是一名音乐老师,那女孩的母亲和她在一个单位里工作。母亲也不只一次的见过那个女孩,对那女孩早就看好了。而且,女孩的母亲也见过副科长,也是非常的满意。 那女孩体型比梅香,足足小了一圈,可那身段却是凹凸有致。那女孩的五官长得是眉清目秀,像一朵盛开的玫瑰。那两个大大的眸子,每闪动一次,都像在说话一样。那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虽然浅,却盛满了青春和柔情。 女孩是艺术学校刚刚毕业不久的学生,不仅说过声乐,还学过舞蹈。刚一分配到学校,就有许多的男老师给盯上了。可女孩的眼眶很高,谁也没有放在她的眼里。女孩的母亲曾经给她说过副科长,所以,心里对这个男孩,有着很大的希望。 如果说,梅香长得还算漂亮的话,那这个女孩简直就是个小仙女。女孩说话的声音,也特别的好听,像鸟儿一样的婉转。这个女孩的出现,一下子就走进了副科长的心里。来之前的那些想法,完全的在这一瞬间改变了。 见过之后,副科长开始糊涂了,他不知道,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那女孩漂亮的简直一点都不真实,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他不知道这样的女孩存在,对自己有怎样的意义。但,在他的心里,还是产生了一份喜欢。甚至,他不知道自己的喜欢究竟是不是爱。 副科长从小学到大学也没看过这么好看的女孩,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惊叹,她究竟是人是妖? 从那一刻起,副科长对原来的那些想法,彻底的犹豫了。这样一位仙女一样的女孩,他不好意思拒绝。如果是拒绝的话,也应该是女孩来拒绝自己。被这样的女孩拒绝,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耻辱。所以,他没有像原先想的那样去告诉介绍人,说自己没看上。 如果这么漂亮的女孩,自己没看上的话,那简直就是对那女孩的一种玷污。像他这样一个有修养又有前途的男人,怎么能去玷污一个女孩哪?所以,当介绍人问他感觉怎么样的时候。他心虚的说了一句:这女孩看起来还是挺好的。 女孩是挺好,他挑不出人家什么问题来。可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代表的就是同意。可说过之后,他的心里总是有点不是滋味,总觉得这样对不起梅香。事后,他有些迷惑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接下来的路该怎样走? 他不只一次的抒女孩和梅香进行过比较,他觉得那女孩就像一片云,那样的不真实,而梅香就是身边的一朵花。 这时,他再想起梅香的时候,说不出来心里有多痛,他不想对不起梅香。可眼前这个女孩,确实把副科长给惊着了。面对这么好的女孩,怎么能说出那个不字哪? 这时候,副科长不想让自己的良心彻底的沉沦,希望那个女孩说不同意。那么,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他还可以和梅香走下去。可他的潜意识里,却希望那个女孩同意,这样,在他的生命里,就少了一些遗憾。 那一晚上,副科长整夜都没睡着。矛盾的心里,一遍遍的考问着自己的灵魂。他的眼前一会儿浮现的是和梅香翻滚在单人床上的情景,一会儿浮现的是音乐女孩妩媚万端的笑脸。欲望一次次的在心底冒出,又在心底沉落。 这一晚上,当那些排解不去的亏欠,一次次的碾压着副科长心灵的时候,他好想抱住梅香,好好的哭一次。想起和梅香在一起的时时刻刻,他觉得自己好无耻啊!可当他想起那个音乐女孩那个会说话的眸子的时候,又十分的向往,将来能有一种美若神仙般的生活。 最后,等来的消息是那个音乐女孩说:那就先处处看吧! 听这话,似乎还有些不确定,似乎,对于副科长还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副科长想,既然人家只是处处看看的意思,就是想深入的了解一下,成不成还不一定哪!那就处处看吧! 第十六章、突然的新恋情 副科长哪里知道,那是女孩子家常用的一种含蓄。对于他这样的家庭,还有他本人的优越条件,以及他的工作,人家是十分的满意。那处处看,也不过是一种说辞,一种女孩子的矜持。 没想到,两个人见面没几天,就进入了如胶似漆的程度。女孩被这个男人身上的光环所吸引,何况,副科长长得也是很帅气。女孩也用自己的千娇百媚,迷惑了这个男人的心。 那女孩真的不是一般的小女孩,她不是一个花瓶,而且,有很深的文化底蕴。女孩看过的书比副科长还多,所以,副科长没法再去给音乐女孩讲故事。 女孩十分的善谈,副科长在女孩的面前,一下就傻了三分。特别是那女孩给他唱歌听的时候,副科长一下就溶化在了她那甜美的歌声里。当副科长坐在女孩的对面,安静的欣赏眼前女孩的时候,女孩却不知怎么的就飘到了自己的身边。 当副科长迷醉在那少女的馨香里的时候,那女孩却主动的偎进了副科长的怀里。虽然,副科长有一点受宠若惊,却没有任何的慌乱,因为,他不再是初恋。副科长在女孩偎进怀里的那一瞬间,也轻轻的搂住了女孩的纤腰。 当副科长的手搭在女孩纤腰的寻卫瞬间,让副科长又是一惊,这是腰吗?纤细的让他觉得那就是盈盈的一握。当他还没有从那一惊里回过神来,女孩却转过脸来朝他微微的一笑。那笑就在离他脸不足五寸的地方,就像突然爆开的一束烟花一样。 那笑脸美的让他不知所措,连目光都不知如何的投放。可女孩不仅如此,而且,还在他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就这一下,把呆滞的副科长终于给引爆了。他把女孩紧紧的搂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让自己那不知说什么才好的双唇,吻在了女孩的唇上。 女孩没有躲闪,而是迎上上去。几天以来,副科长终于的主动了一次。他已经清楚的知道,女孩不是在处处看的意思,而是真正的喜欢上了自己。 开始的时候,副科长还觉得自己这样很对不起梅香。可到两个人进入到了狂热之中的时候,他觉得如果此生不认识这个小仙女,就太对不起自己了,简直是辜负了自己的人生。 这时,副科长还是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去认识梅香,更不应该爱上梅香。他认为,认识梅香是他人生的一个错误。甚至,他开始怪自己的妈妈。如果不是她把自己弄到那么偏僻的平谷川,每天就不会那样空虚。如果不是那样空虚,自己的生命里也就不会有梅香。 副科长彻底的变了,变得一想到梅香,心里就有一种烦。那种烦,是因为这段时间里,每当想起梅香的时候,有了一种负罪感,有了一种良心上的谴责。 可怜的梅香,还在苦苦的等待着副科长的回音,还期待着那份美好的爱情,来救赎深陷在感情漩涡中的自己。单纯的梅香,不知道有一个音乐老师,已经成功的取代了她在副科长心中的位置。更不知道,副科长已经在自己爱情的心田里,早已把她给移植了出去。 副科长的母亲,看到迷失在爱情里的儿子,偷偷的笑了。笑过之后,她对儿子说:星期天有时间,把你的女朋友领到家里来吧! 副科长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说:看你那傻样? 副科长再烦也得办一件事,一个他不愿意办,而又只能是他自己亲自去办的事。他不想去伤梅香的心,可这件事,是一件不伤她的心,就办不成的事。可是,为了自己的幸福,他还是残忍了一次。 副科长很艰难的提起笔,给梅香写了一封信。信很简单:梅香,对不起!我父母不同意咱俩的事,我尽力了,咱们还是早点分手吧!这样,我们互相间都少些痛苦。 就这么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子弹一样,射进了梅香的胸膛。她的心,汩汩的往外流着血,无法阻挡。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就那么几行字,就走失了一颗心,就终结了一份曾经天崩地裂、海誓山盟的爱情。 梅香痛哭了一个晚上,母亲就一直坐在梅香的身边,细心的陪着她。母亲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她知道自己的安慰,不是医治她创伤的灵药。女孩有些眼泪就需要流出来,每流出一滴,也就死心了一次。医治心痛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来一次痛彻心扉。 母亲把梅香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像小时候一样的抱着她。母亲相信,这个时候,只有自己的怀抱,能像一条绷带一样,去缠住她那受伤的伤口。那一刻,梅香曾想到过死,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也就没有了痛苦。 当母亲的手,从她的脸颊上一次次的滑过。她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人不是副科长,而是坐在自己身边的妈妈。如果自己死了,他们该怎么办?如果自己死了,他们又怎么活? 当妈妈看她哭过之后,才开始一遍遍的安慰她。可母亲哪里知道,梅香已经把自己最宝贵的一切,都给了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到头来,还是辜负了梅香的一片爱心。 梅香在家里躺了三天,最后,还是上班去了。走在街上,梅香不敢抬头。因为,那些羡慕的目光已经没有了。现在,每一个人眼里流露出来的,都是一种无情的讽刺。 那段时间,梅香除了上班就在家里待着。直到那些弹孔都痊愈了的时候,她才敢扬起头的走出家门,走上社会。那时,就算别人无意间触碰了那些伤口,也不会再流血了。 痊愈过后的梅香,在这小镇上,仍然是一朵花。处女膜没有真正的贴在女人的脸上,谁又能看见那些凋谢的花瓣哪?除了她自己,别人看到的,光彩还是光彩,亮丽还是亮丽。 梅香失恋的第二年,陈国泰大学毕业后,来到了平谷川铁矿。多年没有大学毕业生来矿山了,陈国泰的到来,给沉寂的矿山带来了一股新鲜的气息,也带来了一种新生的力量。 陈国泰高中毕业参加工作的时候,是在林业局的一个贮木场上班。刚刚十八岁的陈国泰,还没有脱去一身的孩子气,工作的时候非常的踏实。特别是二十岁那年的夏天,在一场洪水中,自己还救了一个小男孩。 于是,他成了大家学习的典型,也得到了相关部门的关注。从那以后,陈国泰就更加的努力,又成了工作中的先进。这样一个优秀的青年,在机会来了的时候,被推荐上了大学,还是一所重点大学。 可到了大学后,发现那是一所冶金大学,没有和林业相关的专业。最终,陈国泰学的是采矿专业。所以,毕业后就分到了平谷川铁矿。 陈国泰分配来的那年,已经二十六岁了。那时,同龄的人都已经结了婚了。他刚到矿山工作,开始是在机关的技术科当技术员。面对这么一个大龄技术员,身边热心的人还是很多。 因为,陈国泰不是一个普通的大龄青年,而是一个优质的男生。所以,一到这儿之后,介绍对像的人就多了起来。别看这儿的地方小,热心人还是很多。见了几个女孩之后,都不太满意。就在他不想见了的时候,他看见了梅香。 那时,梅香已经二十四岁了。两个人接触了几次之后,彼此的感觉都不错,也就正式的确立了关系。两人关系刚确定没多久,梅香的父母就把两人的事情,一个劲的往前推。 还没到一个月,父母就张罗给他们订亲了。梅香的父母在订亲的时候,就把结婚的事提到了日程上来。陈国泰的家境不是太好,所以,二老老人就有点犹豫。 梅香的父母看出了亲家心里有所顾虑,就说:你们能做什么就做点什么,他俩的婚事,主要是我们来操办。 这让亲家心里乐开了花,觉得儿子找了个好媳妇。听见这话,陈国泰心里也产生了一份感激,觉得自己将来一定要好好的孝敬他们二位老人。 就在父母往前推进他们婚期的时候,梅香也在往前推进着两个人的感情。一个恋爱过的女孩,摸清了男人的小心里,更知道怎么去讨好和应对男人。 虽然,陈国泰是一个大龄青年,可他还没有和女孩处过对象。上学这几年,他们班里,就连他们系里,也没有一个女生。何况,那时大学校园里,还不流行谈恋爱。 一个谈过恋爱的女孩,常常是把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男孩弄得是五迷三道,无所适从。第一次拉手,是梅香主动的拉住了陈国泰的手,让他好好的激动了一次。 第十七章、匆匆忙忙的婚礼 第一次接吻,也是那天晚上,陈国泰送梅香回家的时候,在梅香家的门口,梅香主动的送上去的。这一次,又让陈国泰大大的激动了一次。虽然,陈国泰是一个优秀的大学生。可在谈恋爱上,却是一个小学生,而梅香成了他的老师。 发生的这一切,都没有让陈国泰往多了想。只是让陈国泰在一次次的激动中,对梅香产生了更多的感激,也产生了更多的爱恋。 就在陈国泰刚刚翻开恋爱这本书的时候,梅香的父母已经给他们订好了婚期。梅香父母这样着急的办这件事,不只是因为他们两人年龄大了。 年龄大了,也不差这几天,那只是一个借口。主要还是担心,时间长了,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再发生什么变故。因为,无论他们两位老人,还是梅香,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打击。 虽然,梅香没有和父母说,自己已经把身子给了那个副镇长。可两位老人,都是经过风雨的过来人。天天的和梅香在一起,怎么能看不出来?如果,两个人相处时间长了,让对方发现了女儿这一点,要是再分手了怎么办? 到那时候,要是因为那件事分手,女儿还怎么有脸出去见人,还怎么再找对像。所以,梅香的父母,每天都担心着,恨不能明天就让他们两个结婚。 其实,父母做这些,梅香心里都是明镜的。所以,她一切都顺着父母的意愿。父母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从小长到大,梅香没有这么听话过。梅香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当她把自己的吻给了陈国泰之后,其它的再也不给了,这就是节制。 那时,梅香很少去陈国泰的宿舍。她知道以前的失误,都是发生在宿舍里。现在,正好陈国泰的宿舍里还有别人,所以,两个人的见面,不是在外面,就是在梅香的家里。就算是陈国泰想要进一步做点什么,也没有那个空间和时间。 何况,每当陈国泰对梅香有多余的想法的时候。梅香都会娇媚的说:下个月我们就结婚了,到那时,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你想咋样就咋样。现在,你着什么急啊? 听梅香说完,陈国泰想想也是这个理。这时,也只有傻傻的一笑。那笑有点儿像是在自嘲,可自嘲的很开心。 两个人就这样,急三火四的结了婚。在人生最重要的这场戏中,陈国泰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被动的主角。没想到,让陈国泰原本发愁的一件大事,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解决了。陈国泰从心里感激梅香,还有梅香的父母。 结婚后,没有房子,两人就和他们的父母住在了一起。在生活上,也得到了两位老人的照顾。 可有一件事,还是发生了。第一天晚上,当两人都躺下的时候。陈国泰第一次和一个女人,睡进了一个被窝。别说,还有了一点不自然,拘束了起来。何况,在隔壁就是自己的岳父岳母。 梅香知道,今天是过去一切的结束,也是新生活的一个开始。看陈国泰拘束的样子,梅香就偷偷的笑他。笑过之后,扑进了陈国泰的怀里。这时的陈国泰,才适应了这新的生活。 没想到,两人的亲密,总是让梅香先主动。陈国泰作为一大男人,也觉得这样不太好。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他要主动。梅香知道自己也不能一味的主动,再主动怕是要出事。 当陈国泰努力的完成了人生中,具有标志意义的一项重要任务之后,他还在体会那刚刚发生过的每一个细节。觉得那滋味,真的好美好美。原来,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时,真的是这么的好。 陈国泰想到了平时同事们,说过的一些笑话,也想到了一些小说里,描绘的精彩片段。再回头和自己刚刚的经历,进行对比的时候。突然间,觉得自己刚刚做过的一切,变的那么的不真实。 可陈国泰总是觉得,哪些地方有点不对劲。他发现自己这件事,做的太顺利了。有一些特殊的东西,在他这里没有体现。人生中应该经历的坎坷,在他这里没有遇到。虽然,梅香刚才尽力的表现了自己的生熟。可在不自然之间,还是体现了充分的配合。 这样的结果,使陈国泰在整个过程中,完成的非常顺利。这就充分体现了一个道理,有一种熟练,叫无法掩饰,有一种过程,叫浑然天成。 两人相处这么长时间,虽然,陈国泰没有问梅香从前的情感经历。但,从别人的嘴里,已经知道她曾和副镇长的那段故事。无论别人怎么说,那都是人家的过去。她的过去不属于自己,而自己只想要她的未来。 虽然,陈国泰不在乎梅香的过去。但,他还是在乎梅香,以及梅香的身体。陈国泰没想到,梅香会把那么珍贵的东西,送给了那个男人。这么说,那个男人,她该有多么的爱呀! 本该是自己的东西,早早的就让别人给拿走了。陈国泰心里有些不甘,可他也只能不甘的躺下了。梅香这一刻,感到了自己对陈国泰的亏欠。可这亏欠,只能压在自己的心底,没法说出口。 陈国泰想把梅香推开,但自己不能,这是他们的开始,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即成事实的一切,自己只能放下。他不会因为这事,明天就去离婚。 就算陈国泰想离婚,两家父母谁也接受不了这个打击,自己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其实,也不只是这些,就连自己的前途,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陈国泰虽然是一名大学生,可也是一个有严重处女情结的男人。其实,在那个时代,每一个男人也都如此。就是拿现在而言,男人的心里,还是留存着处女情结。 男人的处女情结,也不是天生的。是女人给养成的,是千百年来,女人给惯出来的。是女人太在乎自己纯洁。让一个随时都可以撕碎的东西,就成了一堵神圣的墙。 最后,男人就借助女人这堵墙,把女人牢牢的束缚在高墙之下两千多年。而当女人发现自己有一堵墙,而男人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的时候,女人觉醒了。 女人的觉醒,让女人勇敢的推倒了那座墙。女人坐在坍塌的墙上看男人,男人的处女情结洒落了一地。当女人开怀大笑的时候,而男人,只能低头看那些碎了一地的处女情结。 从此,女人彻底的解放了。想恨就恨,想爱就爱。男人的处女情结只剩了一个影子,在心里的某个角落里。有时候,也在男人的心里作怪。可再也不敢拿到女人的面前,去指责女人的纯洁。 陈国泰的处女情结,变成了一个化不开的瘀结。郁结在他的心里,也郁结在他陈旧的观念之中。有时是一份遗憾,有时是一份落寞,有时,又是一份让他想不开的苦恼。 因为这件事,陈国泰有了一份底气。原来,觉得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是梅香她们家给予的。而自己,好像欠了一份永远还也还不完的债。可这件事的出现,让陈国泰觉得梅香欠他的。从那时起,他觉得梅香比自己矮了一大截。 其实,不仅是陈国泰这么想。结婚以后,梅香也觉得有点对不起陈国泰,欠了他一个处女膜。所以,自己也觉得比他矮了一截。好在心里是对等的,日子也就能安静的过下去。 王英和陈国泰家没住在同一栋楼的时候,王英就认识了梅香。平谷川就这么大点个小地方。何况,梅香又是科长的夫人。就是想不认识,都不可能。自从两家住在这一栋楼之后,两家人走动的也勤了些。王英和梅香年龄相仿,相处的像姊妹一样。 那时候,人和人之间的情感是很纯朴的,在那生活还不是很富裕的年代,互相之间,谁家要是做了点什么好吃的东西,也相互的送一送。 每天吃完晚饭,梅香两口子,常常会到王英家里来坐坐。女人间到了一起,有事没事都能闲聊一会儿。一方面,是王英家里住一楼。另一方面,陈国泰也常陪王英的姥爷下下棋。 搬进来好长一段时间,杨林都没有发病。也许,是这新房子敞亮了,他的心里也敞亮了。也许,是换了一种环境,杨林也换了一种心情。无论是什么原因,王英还是很高兴。 第十八章、纯净的拥抱 正在王英以为生活翻开了新的一页的时候,正在她暗自高兴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杨林突然犯病了。那个以为离开了的阴影,又笼罩了过来。 王英想去找小叔子,可搬了家之后,离小叔子家实在是太远了,来回得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么长时间,让姥爷在家里看着杨林,王英实在是不放心。另外,也不知道小叔子晚上是不是去值了夜班。如果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就算去了也是白去。 没有办法,大半夜的王英还是敲开了陈国泰的家门。两口子一听说这事,一起都跑了过来。陈国泰上去按住了杨林,王英又去把杨林的嘴边上吐出来的沫子,都擦了一遍。 杨林渐渐的安静一些,好像是睡沉了,可时不时的还会抽动一下。陈国泰继续留在这儿,梅香帮不上什么忙,就让她回家了。因为,家里还有孩子。 王英看杨林不太动了,睡的也安稳了,就对陈国泰说:你现在不用按着他了,等他有动静的时候,再去按他也来的及。要不,你一直这么按着,也太累了。 陈国泰放开了手,坐在椅子上,身体真的有一些疲惫。守着一个病人,两个人坐在怀里都不敢大声说话,怕弄醒了他。因为,一旦醒了,就会很麻烦。其实,这时的两个人,也没有力气说话。所以,就相互的对望着,想着各自的心事。 就这样,过了大约能有一个多小时,那是无比漫长的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就像整个夜晚一样的漫长。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多很多,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怎么会这么的难过。这一个小时,杨林一直睡的很安静。 这时,王英站起来,向陈国泰摆了摆手,把陈国泰叫到了门外。王英小声的说:看来,睡实诚了,应该没啥大事,你回家去再睡一觉吧!明天,你到班上事还很多。如果有啥事的话,我再去叫你。 陈国泰说:不用,我不困。再过一会儿,天就该亮了。 说完,就想再回到屋里面去。王英不想让他进屋,就伸手把陈国泰往外推。看着王英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有那无助的眼神。别说,那一刻,让人有多心疼。陈国泰张开双臂,就把王英的身子,拥入了自己的怀里。 也许,这时的王英,实在是太累了。也许,此时此刻,她真的需要这样一个怀抱。女人累了的时候,需要的不是一张床,而是男人的一个怀抱。这一刻,王英没有一点抗争,在这个安静的只能听见呼吸的夜晚,她就那么安然的投在陈国泰的怀里。 两个人什么也没说,一动也不动,就那么拥抱在一起。没有企图,没有奢望,更没有任何的渴求。女人把男人当成了一棵树,一株坚挺的树,女人就放心的靠在了树上。这一刻,两个人的心里都很纯净,纯净的就像一片碧蓝的天空,纯净的就像一潭泉水。 纯净的男人,只是觉得这一刻,她一定需要一个怀抱,需要一份温暖,需要一份呵护。 而纯净的女人,也感觉到了这男人给自己的一份温暖,一份无私的帮助,一个最好的依靠。 因为内心的纯净,两个人才能这么安静的抱着。抱出了一份山清水秀,抱出了一份平湖秋色,抱出了一份月朗星辉,也抱出了一份柳岸花堤。 如果这时,要是有人对他们的行为进行指责,那就是对那份纯净的一种亵渎。其实,在我们的人生之中,谁都曾有过一份超然物外的纯净。那份纯净,直接涤荡着人的灵魂。当人的欲望安静成另一种姿态,那纯净就会向你的身边靠来,表现的是那样的安静而又美好。 如果,过了这一刻,或许,在今后生活的某一天。他们是否还能拥抱出这样的纯净?多半是不可能了。因为,有些东西,不能重复,一旦重复,就会变味。所以,每一个人都要珍爱,你曾经拥有过的宝贵的纯净。 王英和陈国泰,也是逃不出人间烟火的两个俗人。当这一切过去之后,那么纯净的拥抱,在他们各自的心里,常常总是像一朵白云,挥之不去。当他们各自回味那一刻的时候,想的就不再是纯净,而是会一次次的追问自己。 陈国泰问自己的时候,就想,我这样做是为什么?是我喜欢王英吗?这样一问的时候,把自己吓了一跳,因为,他的心里真的喜欢王英。难道我有什么企图吗?没有,陈国泰很坚决的否定子自己。陈国泰知道,自己的喜欢,就是想放在心里的喜欢,永远也不说出来的那种喜欢。 王英问自己的时候,就想,我为什么那么轻松的投进了他的怀抱?是自己累了吗?是,大半夜的照顾一个病人,她真的累了。可这样做不会让他往别处想吗?可能会,是男人都会。知道男人抱一个女人,不仅仅是抱,还会有其他的情愫,为什么还有这样,难道你真的喜欢他吗? 王英没有任何的遮掩,而是很坚定地说,是。自己不仅是喜欢这个男人,而且,还非常的崇拜这个男人。但,自己的喜欢就是纯粹的喜欢,她同样没有任何的企图,没有任何的愿望,就想让她们的关系这样的继续下去,就像一股清泉,在生命里流淌。 虽然,两个人在心里不只一次的想过那个夜晚,那个突然发生的拥抱,可两个人再在一起的时候,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给彼此的感觉,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是啊!有些东西就要遗忘,哪怕是在心里留下了擦拭不掉的痕迹,也要遗忘。就算永远也忘不了,也要有一个遗忘的姿态。 可要真的做到这一点,又是多么的不容易。有些事情,只有圣人能做的到,可要做一个圣人,我们常常做不到。就算是那么纯净的东西,放在心里时间长了,也会发生很多的变化。有些东西放在心里总也藏不住,因为,没事的时候,或是不眠的夜晚,你总会拿出来翻晒。 翻晒的时候多了,那些东西就会变成一种扬尘,在你的脑海里飞舞。这时候,那些东西就会以另一种姿态复活,一次一次的在你经意或不经意的时候,闪现在你的面前,让你没有来由的,就幸福了一次。虽然,那幸福的不够真实,可还会让你感觉很美很美。 有时候,那东西会变成一种怪物,在你的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和你作怪。让你产生无数个想法,也会让你产生无数个愿望。可当你回到现实的时候,只有眼前的时钟,在那里不慌不忙的,踩踏着你那不安分的内心。 岁月可以无情的中断人的生命,却从来不会中止一些无端念想的滋长。生活也不会永远的碾压那些不死的信心,总会让一些美好的情愫,在适当的时节,充分的湿度下,生根发芽。 陈国泰和王英两个人也一样。因为,看似平静的湖水,也会有层层的微波荡起。有些事情,要不就往前走一步,要不就向后退半步。不会平白无故的,就停在了那里。 那时,王英还没有提科长,但,陈国泰已经提升了副矿长。王英和科室换了一位老科长,还是陈国泰分管的部门。陈国泰可能是习惯了,经常的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这里。大家都很熟悉,也没有什么好奇怪。 有一次,他们一行好几个人,一起出差去省城。陈国泰带了四个人,是到省冶金设计院去办事。王英是自己一个人,到省冶金厅去上报材料。所以,他们一起都住在了一个宾馆里。 等大家都办完了事,又回到了宾馆。陈国泰带来的那四个人,是一群好战分子。男人吗!不像女人一样的爱逛街。何况,他们又不是第一次来省城。一回到宾馆,麻将桌就支了起来。于是,几个人杀得昏天黑地,把领导早就扔到了一边去了。 陈国泰来到了王英的房间,看她在干什么? 王英是个女同志,多日不来省城,当然是想要出去逛街。陈国泰也难得有这样轻闲的时光,就准备陪她一起出去。 刚走到宾馆的门口,发现已经开始下雨了。而且,那雨的来势还很强大。两个人暂时出不去了,只好回到了房间。坐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他们一边聊着天,一边等待着那雨的停下。 第十九章、控制有度的吻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走到了窗前。看着雨中的城市,还有雨中急驰的车辆和匆匆的行人。 这城市里和那偏远的小镇,就是不一样。城市里的雨,不会阻挡所有的脚步,总有人在雨中奔波。也许,是为了生活,也许,就为了赴一个约。如果要是在平谷川那样的小镇上,这样的大雨中,街道上多半是空荡荡的。所有的人,都会躲在家里,把所有的路面,都留给雨去冲刷。 雨本来就是一个即平淡而又离奇的东西,什么的心情看雨,就会有什么样的情怀,它不仅能催发李白的诗情,唐寅的画意。也能催生许许多多人,埋在心底那愿人的情愫。这就像土地一样,同样的土地,不同的种子,就会长出不同的秧苗,不同的勤奋,就有不同的收获。 此刻的王英和陈国泰,就是这样。同样是看着窗外的雨,却想着不同的心事。当陈国泰收回目光,看向身边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女人的时候,发现王英今天愈发的漂亮。挂着淡淡微笑的脸庞,像雨后的玫瑰,更加的娇艳。那两个大大的眼眸子里,闪烁着一缕不可捉摸的灵动。 当王英发现陈国泰在专注的看自己的时候,也用眼睛来回顾这个给自己很多帮助的男人。王英发现陈国泰在看自己的时候,那样子一点也不像个领导。那呆呆的样子,特别的帅气。比平时那指挥若定的气质,更多了一分男人的韵味。所以,王英的眼睛里就又多了一分欣赏。女人在欣赏男人的时候,那目光总是柔柔的像一汪清水。 男人在这样的时候,如果还是无动于衷,那他就不是男人。陈国泰是男人,还是一个标准的男人,所以,他就会有男人的行动。只不过,在这一刻,每个男人行动的方式不同。 陈国泰很斯文,他轻轻的把王英拉进了自己的怀里。这时,王英和上次一样,没有反抗的能力。也不是没有能力,因为,王英觉得,那就是一块磁石,只要自己还有磁性,这就是必然的结果。 当两个人再拥到一起的时候。就没有了那一次的纯净,而是多了一份说不清的激动。因为,从男人的手上就能看到。上一次,他们抱在一起的时候,男人一动不动,像山一样。这一次,男人的手在女人后背上,大胆的游走着,像一条刚刚爬出洞穴的蟒蛇。 如果说,这就是男人的不安分,那还不够。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嘴唇就吻在了女人的秀唇上。这一个举动,让女人好意外。女人的想象很唯美,本以为,男人还会像山一样,让自己安静的靠一下。 可是,王英错了。不是错在投错了怀抱,而是错在了自己。 因为王英发现,投在陈国泰怀里的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那么,陈国泰还怎么可能会是原来的陈国泰吗?当男人的嘴唇,刚碰到女人的时候,女人本能的闭紧了双唇,轻轻的嗯了一声。 也许,王英那平淡如水的生活,太需要一团火了。这几年,阴郁的生活,让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潮湿了。这一次,就让这个男人的吻把自己烘干吧!她一直都觉得,这个男人就像一个太阳,照耀着自己的生活。这些年来,如果没有这个男人的照耀,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样的支撑这个家。 男人觉得这个吻来的太迟了,好像自己的生命,一直就在期待着这样的一个吻。有了这个吻,自己的生命,就会焕发出新的活力。所以,他无论怎么吻,也吻不够。男人在这个吻里,寻找着生命的意义。也通过这一个长吻,填补着生活里的空白。 女人这一刻,什么也不想了,只是用心地感受着男人的热吻。这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却给了自己无限的温暖。女人爱这个男人,喜欢这个男人,只要是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心就踏实。 可这一刻,女人不理解男人的这个吻真正的含义,它代表的究竟是什么?更不知道,这个吻是不是应该发生?是不是应该在这样的一个空间里发生?但,美的东西,不管它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女人都会喜欢。喜欢那一瞬间的空白,也喜欢那一瞬间的迷茫。女人觉得男人的吻里带着一股风,吹去了生活中那些不如意的尘埃,还有那时不时涌起的忧郁。 男人在吻的时候,无论他有多么的疯狂,也不会像女人那样的安静。所以,男人的吻不够专注,也不够用心。男人吻着吻着,就会在吻之外有其它不可告人的企图。 男人一旦产生了其它的企图,就有了一个方向,有了一个目标。于是,那吻,就不是简单的情绪表达,也不仅仅是内心输出的浓浓爱意。 所以,当男人的吻变的不够纯粹的时候,总是期望女人能向自己希望的方向上有一些领悟。可往往越是聪明的女人,在这个时候反而变得愚钝。倒是平时那些无脑的女人,会产生一些莫名的灵感。 王英就属于前者,弄不懂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躺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那伸向天边的碧绿,像在触摸着云朵的脸。那热辣辣的太阳,烧烤着自己的心灵。 王英做为一个成熟的女人,觉得正在发生的一切,真的好美,好浪漫,好美妙,也很满足。 王英无论怎样的沉迷,可她仍然是一个理智的女人,一个有分寸的女人,一个能看清自己也能看清别人的女人。陈国泰这样一个对她十分重要的男人,一个生命里不可或缺的男人,早已扎根在自己的心里,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虽然如此,王英给陈国泰的空间还是有限制的。刚才放任他的一切,都是给他留出来的空间。在那些空间里,无论他怎么做,王英都不会拒绝。因为,接下来的空间,是留给杨林的,所以,王英还是及时的把陈国泰挡在了门外。王英说:好了,起来吧! 刚刚还在沉迷的王英,这一刻,显得那样的清醒,让陈国泰感到非常的意外,意外的让他不敢相信,刚刚吻着的那个女人是王英吗?陈国泰本以为一切都可以水到渠成了,在这及时雨的到来,可以完成自己长期以来的心愿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王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于是,陈国泰不解的问王英:为什么? 陈国泰觉得两个人都走到这一步了,再往前迈一步,也无所谓。反正,两个人都是成年人,也同样都有了需要,为什么都走到这儿了,还要停下? 第二十章、陈国泰的遭遇 王英很平静地说:刚才这一切,都已经过分了。如果再往下走,我们就无法把握自己了。这样的表达,无论是对于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还是彼此的关爱,都刚刚好。如果再往前迈一步,就是沉沦了,就回不了头了。到那个时候,我们彼此就不是爱,而是伤害了。 陈国泰说:你后悔了? 王英说:不后悔。刚才发生的一切,我也是心甘情愿。要是不愿意,早就让你停下来了。我感谢你给予我的一切,也包括刚才发生的紧密关系。我觉得人和人之间都要有一个分寸,无论是你爱着的人,哪怕是和你生活在一起的人。掌握好分寸,生活里就总是阳光。 看到陈国泰那不甘心的样子,王英说:难道你不觉得,咱们两个人,这样刚刚好吗? 陈国泰心有不甘的说:其实,我真心的爱你,也是真心地想要你。 王英说:不能那样。那样就算我的身体受得了,可我的心,也受不了。我们彼此的爱,都相互明了。可我们的爱,不能造成对别人的伤害。我不能对不起杨林,也不能对不起梅香,你也不能对不起梅香。如果我们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我们回去怎么面对他们两个人? 陈国泰说:其实,梅香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已经把自己先给了别人。 王英说:这一点,你不能怪梅香。其实,梅香有梅香的不得已。要怪,就怪自己,在她面前出现的太晚。也许,老天就是这么安排的,这不是梅香的错。我清楚的知道,梅香深深的爱着你,珍惜一点她吧! 听完王英的话,陈国泰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他越加觉得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好?可惜,自己没有这个福分。这一刻,陈国泰觉得自己好自私,好肮脏,也好惭愧。 陈国泰又一次,把王英搂进了怀里。这次,他冷却了自己的欲望,对她苦笑了一下。说:对不起。看来,我狭隘了。 看陈国泰这个样子,王英也有点不好意思。说:哪有那么严重?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行。其实,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只是我不能那样做,做了,我会痛苦一生。 陈国泰说:以后,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王英说:能,为什么不能。只要不越过我心里的红线,我的心,就能承受的了。因为,你知道。自从你当了我们的科长那一天,我还是很崇拜你,也很喜欢你。 陈国泰用力的把王英搂了一下,让王英都感到了一种痛。他想:够了。有这样一个女人,这样的对自己,真的够了。这一切,是多么美妙的一切,自己怎么还能得陇望蜀哪? 当陈国泰静静的想着的时候,心想,也许这样真的挺好。他们两人的关系,变成了一种没有欲望的纯情,每一分钟,都可以忘情的倾诉,每一个动作,都是美妙绝伦,充满了美感。 如果,跨过了那一步,欲望会得到满足。那所有的美感,可能再也找不到了。人生中能有这样一份至真至纯的爱,还有何求? 就这样,在他们接下来的生活和工作中,还有许许多多这样的场景。每一次,在王英的精心守护下,始终没有超出王英设定的那块净土。他们当然也愿意,在一些恰当的时间里,在两个人的世界里,放飞自我。 还是地方太小,两个人的过于亲密,引起好多人的猜疑。为了不影响两人的工作,他们尽量的闭开别人的视线。王英提升科长后,就更加的注意。两个人的甜蜜时刻,也就越来越少了。 陈国泰是个幸运的男人,也是不幸的男人。他三十出头,就提拔到了副矿长的职位。这是多少人,拼了一生也没能达到的高度。陈国泰的提升,得到了很多人的羡慕,也得到了很多人的嫉妒。 可这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有才干哪?拿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实力不允许。一年以后,他又变成了常务副矿长,把其他的副矿长,碾压的上不来气。这样的冲劲,谁都能预知他的未来。 就在陈国泰努力的想问鼎的时候,得到了岁月无情的痛击。他主管生产,可生产是一个最不安定的地方。而矿山,又是一个愿意出事故的地方。 那一年,井下一车间的矿井里,出现了一起冒顶事故。当时死了一个人,又伤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安全工作抓的最紧的时候,事故分析完了之后,总公司要求要有领导来承担责任。 经过党委会研究,陈国泰是主管矿长,这个处分就顺理成章的给了他。受到了一个警告处分,陈国泰自己也没什么意见。到了秋天,井下二车间一个掘进队,在处理一个哑炮的时候,没处理好,又炸死了一个。 这一次,研究之后,又把处分给了他。因为,有了一个警告,再处分的时候,就要升级,结果给了一个记过处分。这时的陈国泰,心里就不太满意了。他认为虽然是自己管生产,可矿长那可是抓全面啊! 两个处分下来,让陈国泰的压力很大。年纪轻轻的就背了两个处分。这对于陈国泰的前途,能没有影响吗?陈国泰担心再出事,天天都到井下去检查,不辞辛苦的跟夜班。让每个车间的主任,也要轮流跟班。 他这样做了之后,效果确实不错。特别是一些安全隐患,得到了及时处理。井下工人也对领导的跟班,非常的赞成。因为,这也是建国后,矿山恢复生产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 就这样,陈国泰每天都把自己,投入到了那紧张的生产之中。王英看到陈国泰这个样子,都有点心疼。时不时的做点好吃有营养的东西,给他家送过去。 可井下的安全保住了,维修车间又出了事。在组织运输一个大型设备时,地面突然塌陷,车间瞬间倾倒,把一个维修工给压死了。这一事故,既可以划定为生产事故,也可以划为设备事故。而且,划到设备事故,更准确一些。 陈国泰觉得自己之前已经背了两个事故,怎么也不能再把这个事故让自己来背。可主管设备的副矿长,和矿长的关系不一般。两个人是一起参加工作,又在一起多年。就是这个副矿长的职位,也是矿长全力提拔的。现在,虽然排在最后,但管理的部门都是权力部门。 总公司处分下来了,又落给了陈国泰。这次,还得要继续升级,受到了一个记大达处分。这样一来,对陈国泰就更加的危险了。如果再有一次,就只能免职,他的职业生涯,也就算是到头了。 这样的危险,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事后,许多人也都为陈国泰担心。就连陈国泰自己,都觉得要崩溃了。王英到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安慰他。只是偷偷的抱了他两次,可陈国泰在这样的压力下,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激情。 这时,外面的说法,也就各种各样,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这小子太年轻了,压不住。这矿山上管生产的领导,必须得能压得住。你看咱那退休的老矿长,人家就能压住。管了三年生产,就出现了几起重伤,连人都没有死。 也有人说:也不是这小子年轻压不住,可能是这小子花心。人说男人一花心,就容易出事。听说他和王英两人的关系很密切,究竟好到了什么程度,谁也说不清。再说,都是年轻的男女,怎么能守的住。 有人又说:人家自己家的人都不管,谁操那闲心干什么。现在,都改革开放了。没听人说吗?外面的领导都配女秘书了。咱这的领导,就算有个情人也正常。谁愿意干啥就干啥,只要给咱开资就行。 就在这时,矿长显出示了他的仁慈。 矿长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干部,是上次集团公司来调整班子时新提拔起来的。原来,他是常务副矿长。在调整的时候,原矿长被调走了,他就顺利的上位了。 陈国泰也是那次班子调整,和他一起提拔起来的。所以,陈国泰不是矿长提起来的人。其实,对陈国泰这么年轻就走到了这个位置上,矿长多少还是有些看法。他觉得虽然现在讲求干部年轻化,也不能过于年轻。 矿长提副矿长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八岁了。他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上。 第二十一章、常然的酒局 矿长是六十年代的中专毕业生,分配到在这里来的时候,安排下井当过凿岩工。接着,凭着自己的踏实肯干,又当过上了班长、段长。后来,出井下车间当过车间副主任、主任。在主任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年。后来,又当过技术科长、生产科长。是在生产科长的位置上,提的副矿长。 矿长非常用心的和陈国泰长谈了一次,既表示了对崔国泰的关心,又显示了对他的爱护。并在这个过程中,介绍了自己曾经走过的路。即讲了陈国泰工作上的一些问题,又给了他了一些鼓励。 特别是对陈国泰的下步工作,做出了一些安排。把他的工作给调整了一下,让他去主管文教和后勤工作。这样一来,常务副矿长也顺理成章的给拿掉了,相当于直接把他给降了半格。就是这样的处理,还得让陈国泰感激他。 这件事,把陈国泰恨得齿根都痒痒。心说:你他妈的真是个老狐狸,想把自己弄下来,还他妈的在我这里买好。去你妈的吧!你他妈的在这儿当矿长,我是没个好。 从那一天开始,陈国泰和矿长结下了仇。矿长对陈国泰的出手保护,广泛地进行了宣传,让平谷川铁矿大部分人认为矿长做的对,做的好,做的周全。虽然,陈国泰职位被降了半格,也不算什么,年轻人有的是机会。 可陈国泰知道,矿长要是真想保护自己,就主动的为自己承担一次责任就好了,这也是你作为矿长,在大局面前的担当。别把那么多的处分,都放在自己一个人的头上,那才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 管后勤的陈国泰,一下子从前期的繁忙,变得一天天没有多少事可做了。陈国泰主管的是运输、行政、医院和学校。这些单位自成体系,不用他操什么心。就是真让你操心,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每天上班,陈国泰不是坐在办公室里看看书,就是到各单位去走走。毕竟是领导,下到了基层,还是要受到好好接待。 王英的工作,反倒是越来越忙了。企业改革在不断的深入,集团公司改革的步伐也越来越快。她的部门主管的就是这些工作,所以,每天除了开会,就是制定方案,下发各种文件,布置各项任务。接着,就是到各单位去检查、督促。当然,她也要被上级单位来检查。 王英目前和陈国泰,在工作上的交集越来越少。两个人见面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那时,陈国泰搬进了矿长楼,也不住在了一起。下班后,也就不在一起往来了。除了矿里的一些会议和活动,两个人一个月也见不了一面两面。那种亲密的关系,也越来越淡。 这里,也有多种因素,重要的是时间和空间的变化,以及环境对人的改变。还有,就是在两个人不断成熟的过程中,所带来的理智,以及身份的知名度,大家对他们的关注度。 这一切,最终都集结在心里,使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变化。有些事情,是靠热度来维持,但,热度的维持是要靠激情。当两个人的关系在没有什么进展的情况下,想维持原有的激情也很困难。 特别是陈国泰,在精神上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之后,需要一种心灵上的慰藉。可这个时候,王英给不了他任何的帮助。他的心里,也就会产生了一种无法言表的空虚。 也就在这个时候,医院的院长常然看的很清楚。陈国泰是他的主管领导,所以,他要更多的熟悉领导。常然不仅是一个出色的外科大夫,也是一个成熟的心理医生。 所以,陈国泰那些在心里上郁结的东西,他都看在了眼里。常然比陈国泰大了十来岁,但,见到陈国泰的时候,总是领导领导的喊个没完。陈国泰也不居大,很客气的叫他大哥。 常然不仅在这小镇上知名度很高,就是在周边的村镇,也有很高的知名度,人脉也很广。常然知道陈国泰内心的苦闷,可常然不劝他,觉得那样太苍白。 常然开始找陈国泰喝酒,因为,他自己很爱喝酒,而且,还有酒量。更重要的是常然能很好的把握住,酒在生活中的醇度和亲和度。特别是通过酒杯看人,他能看的更加深刻。 酒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媒介,每一个人都有切身的体会。什么样的人,就喝什么样的酒,什么样的酒,就办什么样的事;什么样的酒说什么样的话,什么样的酒,就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所以,在几千年的中国历史中,形成了一套完备的酒文化。虽然,在教育界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但是,经过实践中的反复磨炼,还是很好的传承了下来。 常然没想到陈国泰的酒量也不错,两个人一到酒桌上,还是很和把。酒确实是一种好东西,喝上酒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就都抛到脑后面去了。 陈国泰能喝酒,但,以前很少喝酒,也不敢喝酒,因为,井下是二十四小时作业,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他经常半夜就起来,跑到井下去处理突发事故。 常然找陈国泰喝酒,也不是仅仅就是喝酒。这时,陈国泰才知道,自己手里也有不少权力,而且,还是实权。比如医院的投资,新进设备都需要他签批。 有时候,有些药商来了,常然也请他一起去喝酒。这时,陈国泰才知道,这里面还有很多故事。哪个药商都是知趣的人,谁也不会空手而来。通过不断的来往,陈国泰得到了大家的尊重。让他的心里,得到了一点补偿。 陈国泰手头上的资金是有限的,主管的几个部门是需要他进行平衡。所以,学校校长看医院院长总请他吃饭,他也请陈国泰吃饭。可他吃饭喝酒的时候,还是体现了学校的风格,总是中规中矩,多少有些死板。 常然不仅是自己请他吃饭,还带着陪酒的人。陪酒的是医院那些漂亮的小护士,酒量上虽然没有他们那么好,可也都是敢端白酒杯的手。只要是敢端白酒杯的女人,都是不好惹的女人。 常然指挥着那些小护士,轮番的敬陈国泰洒。有时候是单敬,有时候是一起敬。如果是第一次来陪陈国泰的小护士,那可就要连敬三杯。 总是敬来敬去,也过于单调。常然就提议,玩各种游戏。当洒喝到高潮的时候,常然就会鼓动那些小护士,来和陈国泰喝交杯酒。如果他和一个喝了,那就得全喝,不能落下一人。 每次常然组织的洒局,陈国泰都是喝的摇摇晃晃的回到家里。梅香总是觉得,他这个喝法也不好,说了他几次,他还是那样。梅香知道他心里有火,也就随他去了。 有一天,大家又开始敬他洒。他说:今天可不行了,老婆孩子没在家,再给我喝多了,没人管我了。 常然说:好,好,好,今天谁也别逼陈矿喝酒。他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他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陈国泰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放心了。有男又有女,酒桌上的气氛,又热烈了起来。可这气氛上来,这个提一杯,那个敬一杯。没多长时间,陈国泰两杯酒就下肚了。 陈国泰说:行了,两杯差不多了,再喝就走不回去了。 常然说:这也不行啊!刚喝到兴头上。你要是不喝酒,这也没意思啊! 陈国泰说:你们喝酒,我喝水就行。 常然说:不行,你再来一杯吧? 陈国泰说:算了,要不我来瓶啤酒吧! 常然就让服务员给上一瓶啤酒,倒上了之后。一个小护士就说:这啤酒和这白酒一混,更容易醉。不如领导还是少喝一点白酒吧? 另一个长得最漂亮,而又愿意开玩笑的姓刘的小护士,接着说:就是啊!男人哪能喝那稀溜溜的玩意儿,也不像个男人哪? 陈国泰这人长得有一点书生气,最不爱听别人说这样的话。就说:要不然的话,我就少来点白的吧! 刘护士听他这么一说,马上端起他的酒杯。一扬脖,就把那一杯啤酒给干了。然后,又给他倒了一杯白酒。 等这一杯喝完之后,陈国泰觉得酒劲上来了。他觉得不行,必须得走了。就今天这队形,现在不走该走不了啦。这一次,常然也没有拦他。陈国泰想走,这酒局也就散了。常然要送陈国泰回家,刘护士也跟了过来。 第二十二章、当护士不再是护士 到了陈国泰家里,一看真的就他一个人在家。说了几句,有一打没一打的话。就说:不行,我这酒劲也上来了。陈矿好好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临走时,他对刘护士说:你没事吧? 刘护士说:我还行,没事。院长,用不用我送你回去? 常然说:不用。那你在这多待一会儿,给陈矿烧点水,泡点茶喝,这样能解解洒。 说完这话,向刘护士丢出了一个暧昧的眼神。刘护士是个小机灵鬼,当然,能够充分的理解那个眼神里的全部意义。 陈国泰这时也客气的说:你们都走吧!一会儿我自己也能行。 常然走了,刘护士去烧水的时候,陈国泰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单独面对一个小姑娘。于是,就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烧上水之后,小护士进屋坐到了陈国泰的床边。她一坐下,陈国泰就觉得那一片馨香扑面而来。这一刻,陈国泰的头不仅没有清醒,反而,就更加的晕了。 这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陈国泰,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洒醉,还是那女人的香醉。于是,他努力的抽动着自己的鼻子,想再仔细的辨别一下。 可就在这时,有一只温热的小手,盖在陈国泰的额头上。刚刚还觉得沉重的头,马上就轻松了好多。刘护士说:你的头好热,我去透个毛巾,给你敷一敷吧! 还没等陈国泰说句不用的话,小护士就起身走向了洗手间。一阵水声之后,她又回来了。当毛巾一敷在陈国泰的头上,他一下就清醒了好多。当一个美女就座在自己身边时候,陈国泰只能选择继续闭着眼睛。 水烧好了,小护士去给陈国泰泡了一杯茶,端到了他的身边。说:陈矿,你坐起来,喝点茶吧! 这时,陈国泰不能再那么闭着眼睛躺着了。当他坐起来的时候,小护士离他很近。他发现这小护士,确实是真漂亮。她不仅是长得漂亮,而有一种妖艳。特别是那眼神,总像是在勾人的魂魄。 陈国泰知道,一个女人有这样的眼神,那她一定有故事。一个这样的眼神,再加上这样温馨的夜晚,也一定会发生故事。陈国泰拿捏不准,在这样的夜晚,究竟该不该发生故事? 拿捏不准的陈国泰,对小护士说:行了,我没事了,要不,你也早点回家吧!。 刘护士站了起来,陈国泰以为小护士真的要走,心里油然而生了一股失落的感觉。可小护士没有往门外走,而是端起了那杯茶,又坐回了陈国泰的身边。 然后,用她那樱桃的小嘴,轻轻的吹着那杯茶水,还有茶杯上面漂着的茶叶。然后,温柔的说道:陈矿,还是先把茶喝了吧! 小护士离陈国泰这么近坐着,陈国泰就有点把持不住自己。何况,还喝了那么多的洒。古人说:酒是色媒人。陈国泰觉得自己的心脏是越跳越快。这该死的家伙,总是添乱。 小护士端起杯,送到了陈国泰的嘴边,他刚要喝,眼前却出现一片白花花的光亮。陈国泰不好意思多看,急忙去接过了水杯。正在陈国泰要喝水的时候,小护士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落在了他的腿上。 陈国泰把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喷了出来。小护士急忙说:不好意思,我去拿毛巾给你擦一下吧! 水这一烫,那酒就醒了,陈国泰也就自然的站了起来。 可陈国泰这一站起来,就更加的尴尬。 小护士一边给陈国泰擦着身上的水,一边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人家是护士,你怕什么? 陈国泰说:这也不是在医院,护士下了班,就不是护士了。 刘护士就在他身边偷偷的笑着。然后说:护士下了班不是护士,那还能是什么? 陈国泰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就没有回答小护士的话。正在陈国泰不知所措的时候。女人又说:当护士不是护士的时候,那她就应该是女人。 陈国泰听出了小护士话里的意思,这是明晃晃的挑逗啊!何况,小护士并没有放过陈国泰,她用更加挑逗的眼神看着陈国泰说:你说,我说的对吗? 陈国泰没法说她的话对是不对,就朝着小护士笑着。接着说:你这个人挺有意思,在单位是不是也是个开心果? 女人说:这我也不知道。这话你不应该来问我,和我在一起你感觉快不快乐?你开不开心?如果你要是开心了,我不就是开心果了吗? 陈国泰见这女人说话连弯都不拐,才知道,今天遇到的一定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主。别看这小护士的年龄不大,但在场合上的应对能力倒是很强。看来,常然这强将手下真是无弱兵啊! 陈国泰也听说过,这个小护士和常然有一腿,是他的妃子之一。常然在医院里就是个小皇上,不仅是呼风唤雨,还有七八个女人都和他有关系。在医院里这应该是公开的秘密,就连那些女人之间也很清楚,但,没有一个女人和他闹过,也没有相互间的争风吃醋。大家说这是常然的能力,可这能力又是个什么能力哪? 陈国泰这么聪明的人,知道今天晚上,一定是常然故意把小护士丢在这儿的。这位大哥做事,可是真周到啊!做事的时候,也真够大方的。再看这小护士,也真是个小可人啊!这么好的鱼儿放在这儿,自己真的是柳下惠吗? 当刘护士安静下来之后。陈国泰又说:你走吧!我喝点茶水,就没事了。 刘护士说:不行啊!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哪! 陈国泰一愣,说:什么任务?谁给你的任务? 刘护士说:让你醒酒啊!这还用人给吗?做下属的不应该有这样的自觉吗? 陈国泰好奇的说:你怎么让我醒酒? 刘护士说:我是一杯茶啊! 陈国泰说:什么茶? 刘护士说: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吗? 面对小护士的娇媚,陈国泰再也忍不住了。 从那之后,陈国泰觉得这事又好像不是大哥安排的了。也许,真的是那个小护士临场发挥,那么鬼精灵的小女孩,有什么发挥不出来的哪?这样一想的时候,觉得自己做的确实有点不地道。刘护士是大哥的女人,自己怎么把大哥的女人给上了哪? 从那以后,大哥还是大哥,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可刘护士不再是刘护士了,只要是陈国泰找刘护士,刘护士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女人。那时候还没有手机,都是座机电话。陈国泰给刘护士打电话,确实是不方便。所以,晚上吃完饭出去散步的时候,陈国泰经常的在刘护士家的楼下走。 时间长了,刘护士也是吃完饭后,站在楼上的窗前,等着一个男人。陈国泰每当走到刘护士家的楼下,总会向楼上看一眼。这个时候,刘护士就会把窗户推开,然后,两个人就心领神会了。刘护士和陈国泰走的就更近了,自己没事的时候,也约过陈国泰。陈国泰扛不住刘护士的诱惑,也去过她的家。 从那以后,陈国泰对常然有了另外的一种感激。所以,只要是医院的事,他都给办了。当然,有些事大哥也不能让他白办。 那么小的一个小镇,有什么事能够捂住盖住哪?所以,过了不长时间,有些事情也传了出来。当王英听见陈国泰变成这样的时候,对这个自己曾经崇拜过的男人,也彻底的失望了。 从这个时候开始,两个人变成了普通的同事。陈国泰的形象,在王英的心里,彻底的坍塌了,坍塌成惨不忍睹的废墟。她不知道,用什么去祭奠,自己那份纯洁的感情。 陈国泰沉迷在洒色之中,早就把王英忘了。好像两个人的那份感情,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陈国泰没有觉得,失去王英对自己的那份纯情,有什么大的损失。 陈国泰这样的不负责任,对王英多少还是有点打击。可这点打击不算什么,真正对王英打击较大的,是她的儿子。儿子在学校不好好学习,整天和一伙人出去打架。 王英觉得这么成功的自己,这么要强的自己,儿子却没有教育好,她有些自责,可更多的是无奈。成功的父母,对一个不成功的子女,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也只有经历了才能知道。那复杂的伤痛,无药可医。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挡头风。这个时候,杨林经受不起那病痛的折磨,又过早的去世了。生活中突然的发生这么多的变故。让王英这么一个好强的女人,再也承受不住了。 承受不住的王英,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决定。事业上,正如日中天的时候,而且,很有可能再上一步的时候,王英竟然提出了辞职。 那时候,市场化改革还没有成型,国企工作还是一个铁饭碗。虽然,有一些国企职工开始下海去创业了,大多数也是一些倒闭的小企业职工,没有办法的一种选择。 连一个普通员工都放不下的东西,一个科长,一个很有前途的女科长,却坦然的放下了。两千多人的企业,能走到科长位置的才有几十个人。可王英依然决绝的放下了,让人无法理解。 第二十三章、物是人非 一个女人在这样一个男人的世界里,打拼出一条成功之路。当时,让人十分羡慕。今天,又这样不回头的走了出去,又一次的让人们震惊。 这件事,同样也震惊了陈国泰。听说王英要走了,也想起了和她在一起时的那些美好的时光。这时的陈国泰还是清醒了一些,觉得还是自己辜负了王英。陈国泰有些后悔,特别想和她走回从前。 那是多么美好的一段时光啊!虽然,没有男女之间的那一份忘我的激情。但,那份纯情,那份纯粹,那份彼此间的心照不宣,是多么的美好啊! 当陈国泰重新走到王英面前的时候,感觉像是两个人从不同的世界里走来一样。陈国泰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给弄丢了。现在的自己,早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了。于是,面对王英,陈国泰露出了一种羞愧的眼神。他就用他那从来没有过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王英,王英还是向他坦然的一笑。 也许,这一笑,就擦去了时光的痕迹。也许,这一笑,就抚去了岁月留下的烟尘。可就是这一笑,露出了王英那骨子里的自信。那自信把陈国泰碾压的呼吸都有些困难,真想把自己隐藏起来。 在王英的面前,陈国泰无法隐藏自己。就算王英的目光是皮鞭,他也只能任那皮鞭把自己一次次的抽打。虽然有些痛,但,痛也快乐。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内心,然后,问王英:你做的这一切,有我的原因吗? 王英苦涩的笑了一下,她说:不是,千万别高看了自己。我们之间从来没有怨恨,更没有仇视。我们只是朋友,曾经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彼此只是希望对方好,除此,没有任何的贪求。 陈国泰有点失落的说:这就好,这就好。你要是不走,将来有希望再上一步,很多人都看好你。 王英说:我已经证明了我自己,至于,上不上一步,根本就不是我人生的目标。对儿子现在的状况,我真的是有些责任。也许,换一种活法会更好吧!人生本来就不只是一条路。 陈国泰叹息了一声,说:好,也许这样更好,希望你有一个更好的未来。我是废了,被那个老东西给害苦了,毁了我的前程。 王英说:你错就错在这里了,其实,毁你的从来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知道吗?你以前太顺了,年纪轻轻顺风顺水的就走到了副矿长这个位子。所以,你刚刚遇到了一点的风浪,你就被击跨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在你的身上,我都找不到从前的陈国泰了。 从王英的话里,陈国泰知道,自己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可王英,也不再是从前的王英了。一个成熟干练的女人,每一个眼神里都是隐藏不住的自信。 王英领着自己的儿子下海了,虽然,还有半年的时间,就高中毕业了,可她还是让儿子放弃了学业。她知道,虽然只有半年的时间,可半年里谁知道他又会给自己惹出什么麻烦来。再说,有没有那个高中文凭,对他真的不重要。 瑞,只有把儿子放在自己的身边,她才能不放心。下海之后,王英做了木材生意。生意也做很好,是和她的同学尉岩做的。 尉岩确实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也是一个出色的男人。在集体户的时候,他喜欢王英,也护着王英。虽然,自己努力过,可两人没能走到一起。但,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一直关注着王英。 慰岩回到了天津的老家后,进入了一家国有企业。那企业不是很大,生产的也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但,工作起来,他和王英一样的努力,别看他是一付单薄的身体,却有一个聪明的脑袋。 仅仅用了十和年的时间,就做到了那个企业的老板。后来,由于机制的关系,以及由于设备陈旧,受到了行业的挤压,企业经营一直也破不了局。后来,被迫进行了改制,那个国营企业就成了慰岩自己的公司了。 当国企成了自己的公司以后,确实走过一段艰难的日子。有些人不看好企业的未来,纷纷的离去了。可他相信,企业一定会走出低谷。他从台湾找了一个合作伙伴,产品逐渐的走入了国际市场。 从此,慰岩的企业规模也越来越大,他开始进入家具行业,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就创造了自己的家具品牌。那时,尉岩也成了一名出色的企业家。 当尉岩听说王英家里的变故后,就一直劝她下来自己做。开始,王英有些担心,怕自己不会做买卖。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么多年,都在国企里面工作,没有那方面的经验。 另外,觉得自己工作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地位,舍不得自己努力创造的一切。任何一个人,青云直上的时候,让他放下,那都是一种心痛。 再说,自己那点钱,怎么能做得了生意。何况,自己也没做过生意?连怎么买怎么卖都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太盲目了?都说做生意挣大钱,可做生意对她来说,那就是一个概念。 尉岩说:做生意,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难,有多少人不识几个大字,生意却做的很精明。就凭你那聪明的脑袋,做几天之后,你就什么都明白了。现在,你不用想别的,东北不是木材多吗?你就做木材加工。 你现在没有本钱,我给你拿本钱。第一步,你先建个木材加工厂,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加工完的木材,发给我就完了吗! 王英说:要是像你这么说,做买卖倒是简单了? 尉岩说:做买卖本来也很简单,很多下岗职工不都做了吗?但,要做大买卖就不简单了。就木材生意而然,就是这么简单。东北有丰富的木材资源,上游还难找吗?下游你都发给我,有多少我要多少。 王英相信尉岩说过的一切,答应自己的一切,他一定会做到。王英根本就不是一个冲动人人,当一切都有着落的时候,王英才提出了辞职。离开了这个让她奋斗过,努力过,也得到过的地方。 其实,平谷川更是一个让她爱过、伤心过,又失去过的地方。用心灵埋葬了她最初的清纯,最初的向往,也用泪水埋葬了她对这一方土地的痴情,还有未来的希望。 在别人的眼里,王英做的这一个决定好像是很突然。其实,这样的一个念头,在她的脑袋里已经转了好几个月了。是慰岩一次次的鼓励,她才有勇气一下子走了出来。 后来,听说她的生意做的很好,也有了很多钱,搬到了省城。关仲在省城工作的时候,曾经见过她一次。那时的王英,已经雍容华贵,仪态万千,落落大方了。 但,铜钱没有侵蚀王英身上的那股清流。反而,洗去了岁月的铅华,有了另一番的风度。只是在谈笑之间,还能找到她从前那些深情的影子。 王英一直是一个人在生活,也许,生活中经历了太多,不愿再走进情感的漩涡。也许,在生命中再也没有遇到一个合适的男人,来和她一起共度余生。 王英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儿子年纪轻轻的就结了婚,可没过几年又离了婚。 至于王英和尉岩之间,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平谷川的人们,就不得而知了。也没有人再去关心她们之间那些过往,以及岁月迂回给他们叠加出来的故事。 其实,在生活中,我们无法走进别人的内心,所以,我们看到的只是一张张面容。而内心深处有多少暗流涌动,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何况,暗流终归是暗流,撞击不出生命的浪花。 但,无论发生什么,都希望似水的流年,能抚平王英那颗脆弱的心。能有一束阳光,照亮她的生活。 第二十四章、男人的权力 陈国泰一天天醉生梦死的生活,矿长的心里清清楚楚。他就是要让那些酒精,去麻醉他那年轻气盛的心。让生活一点一点的磨去他的棱角,消磨他的意志。 当时,矿长刚坐上那把他期望已久的椅子上。陈国泰这小子盛气凌人的攻势,让他觉得那把椅子,坐的有点不够安稳。因为,当时他们两个人,是同时向上提了一步。 对于陈国泰这样年轻有为的干部,大家都看好他的未来。很多人说:不出三年,他就得坐上矿长的位子。 这样的传言,对五十多岁刚刚坐上矿长宝座的男人,不管这是不是一个就事实的结果,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潜在的威胁。如果这样下去,陈国泰要是再得到总公司的认可,那自己确实是有风险。 如果他坐在自己的位上,自己干什么、退休吗?可自己还没到退休的年龄。那到别的地方去吗?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怎么能发挥自己的绝对权威?最后,也只能到集团的一个部门去掉一下闲职。 一个男人,没有了权力怎么能行?一个有了权力又失去了权力怎么能行?所以,矿长决心要对陈国泰进行全面的打压。就在这个时候,矿山出现了安全事故。虽然,他也不希望死人,但,死人确实是帮了他的大忙。 大家认为,陈国泰是命不好,是天灾。矿长还是很关心他,用一只大手保护了他。这样的调整,每个人都觉得很正确。所以,陈国泰有话说不出,也只能是憋在心里。 其实,陈国泰的职务变化,还真是矿长精心策划的。上一次集团公司给各基层单位的班子进行了大调整。调整后,只设了一个矿长,两个副矿长。当年,另一位副矿长当时已经五十八了,过了两年就退下来了。 退下来一个老副矿长后,矿长又陆续推荐提拔了两位副矿长。这两个副矿长里,都是矿长的亲信和铁杆支持者。都是矿长的老伙伴、老兄弟,老下级,年龄都和他差不多。不仅对他惟命是从,没有任何的威胁,而且,对他是感恩戴德。这样一来,陈国泰就被孤立起来了。 陈国泰发展的势头这么猛,几个人都有些担心。矿长担心他不一定哪一天,自己也像原来的矿长一样,被陈国泰给挤走了。两个副矿长更担心,陈国泰一旦上来了,再把他们两个给搞下去。 所以,没事的时候,他们坐在一起,就研究怎么打压一下陈国泰。就在这个时候,安全事故成全了他们几个人的愿望。其实,按照两个副矿长的意见,是不想让陈国泰离开那个位子,希望再有一次安全事故,就可以把陈国泰给彻底拿下了。 可矿长不这么认为,他说:如果再没有安全事故了哪?过两年他的处分一失效,那威胁不是更大了吗?就算有事故,要拿下一个领导的时候,集团会是什么态度,你们知道吗?现在,把他给挪走了,也就逐渐的边缘化了,他的威胁也就不存在了。 两位副矿长听矿长这么一说,也是茅塞顿开,对矿长的智慧,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怪不得自己当不了矿长,这差距确实还是有点大。如果没有矿长的偏爱,这副矿长也是当不上 所以,当安全事故来了的时候,就是天赐良机。矿长把一个个的处分,都安放到了他的头上。那一顶顶沉重的帽子,压的陈国泰再也抬不起那颗高傲的头颅。 最后,矿长非常轻松的把他从常务的位置上清理了出去,也解除了自己的危险。那颗闪耀在平谷川上空的新星,从此,失去了他应有的光芒。 陈国泰的工作变动,给大家感觉,同样是一个刚刚升起的新星,一瞬间就陨落了。每个人都觉得很可惜,但,没有一个人说矿长不仁义。因为,在大家的眼睛里,是矿长给他解了围。否则,再有一次事故,他连副矿长也做不成了。 顺利的解决了陈国泰之后,矿长就更加的意气风发了。没有了威胁之后,矿长觉得不能总是这么几个老家伙在这干,那样,集团组织部也不能同意。 所以,矿长想到了传承,想到了接班的问题。如果自己不先选好的话,那上面也会给自己安排。于是,他又提起来了一个年轻人。这个人就是林晓,是矿长一直以来非常欣赏的年轻人。 现在行政班子里,由原来的三个人,变成了现在的五个人。陈国泰在新的组织架构下,就更没有什么话语权了。可此时的陈国泰早已经对权力失去了兴趣,他就想这么一天天的混生活。 那生活真能随他的意吗?这谁都知道,不可能。因为,没有一种模式是不变的。他以为,现在的情况就是最坏的,可他还是单纯了,想错了。 随着企业改革的深入,机构改革和人事改革又摆在了面前。集团公司认为平谷川铁矿的领导班子成员太多,需要减掉两个人。最后,确定减一个副书记和一个副矿长。 有什么好事,轮不到陈国泰,这样的事,一定也落不下他。但,组织在推进改革的过程中,还是比较人性化,并没有一棒子把人打死。 减下来的党委副书记做了工会的领导,仍然是副处级。减下来的陈国泰,做了总工程师,也是副处级待遇。 虽然,陈国泰的级别待遇没变,可除了技术上的那一点权威,行政权力一点也没有了。原来管生产的副矿长,接替了陈国泰原来的职务。 陈国泰年纪轻轻的,就站在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好像任何的阳光,都和他无关。虽然,大家常常还是称呼他陈矿,可当游离在中高层之间的时候,从来找不到副矿长的感觉。 陈国泰和常然的接触,一下就少了下来。那些喝洒的事,也就没有了。因为,常然还要陪着新领导喝酒。刘护士嫁人了,也就不再和陈国泰有任何的来往。热闹之后,他还是一个孤家寡人。 世态历来就是这样的炎凉,从古到今,也就没有热过。如果你觉得热,那是你的心,被无情的酒烧热的。真正的热,是某种东西或权力的热,凉也是某种东西和权力失去的凉。 经过世事变迁的陈国泰,看透了世间的风风雨雨。这一次,他反而禅定了。禅定在技术上,也禅定在书本上。没事的时候,他就看书,看历史,也看名著。 书让他的心胸越来越开阔,明白了很多东西。当他积累了越来越多的知识的时候,也不去计较那些红尘俗事了。等他再说话的时候,别人觉得他有了大师一样的气质。 没事的时候,他常常一个人到矿区去走走。在每块矿石的纹理间,寻找着金属的含量。在青山绿水之中,感悟着四季的变迁,冷暖的交替。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原来世界是这样的美好。 后来,听说他又遇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比他小个十多岁。那时,关仲已经离开了平谷川。再后来,矿长又换了,从集团下派来一位矿长。 来的也是一个年龄偏大的矿长,和陈国泰差不多。而且,他们原来就认识,关系还不错。所以,就重新起用了他。 可惜,那矿长来的太晚了。也许,是天妒英才,新矿长到这里不到一年,陈国泰就突发脑出血离开了人世。这就是,陈国泰如此悲催的一生。 关仲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陈国泰已经走了一年多了。对这么熟悉的一个人,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惋惜。王英还是在第一时间,听见了这件事。 一个和自己已经是多年没有联系的人,她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可她还是第一时间,给梅香打了电话。 再后来,听说梅香也去了省城。王英和梅香两个人在省城里,来往也多了起来。再后来,听说梅香的女儿也离婚了。再后来,好像王英的儿子和梅香的女儿住到了一起。难道,这一切,也是一种轮回吗? 林晓当副矿长的时候,关仲还没有离开平谷川。林晓当副矿长,也是一个没有悬念的事情。谁都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会那么快。 关仲到机关科室上班的时候,科室里最年轻的两个男生,就是关仲和林晓。林晓是学采矿的,是矿山最主要的专业。那时,他已经是全矿的大计划员了。领导看林晓和看关仲,那可是有很大的出入。 第二十五章、林晓的初恋 林晓比关仲也就大三岁,可他到矿山工作,比关仲早了五年。他是初中念的中专,所以,来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那时,现在的矿长是生产科的科长。 林晓见到在这里工作,矿长就喜欢上这个小伙子了。矿长总觉得林晓身上的质朴和自己还是很像,那脑袋里的聪明,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自己的女儿那时刚上初中,真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后来,有人说,他是矿长的干儿子。 关仲也问过林晓,可他说没有这回事,当时,只是别人开玩笑。无论怎么说,矿长一直对他很偏爱,任何人都能看的出来。 但,这并不影响,关仲把林晓当成自己的好朋友。林晓确实也在关仲刚来的那段日子,给了他很多帮助。那时的林晓身上,还有更多的敦厚,还有着一农村孩子身上的那种朴实。 关仲开始的时候和林晓走的那么近,也是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从农村出来的。林晓的家境,也不是很好,兄弟姊妹都结婚出去了,家里就剩下两个老父母,年龄也很大了。 林晓的第一个女朋友叫韩小涵。这在当时来说,是一个很洋气的名字。不知是她父亲给起的,还是她的妈妈给起。他们两人的认识,是林晓同专业的一个老大哥介绍的。更确切一点说,是那位老大哥家的嫂子给介绍的。 那个女孩的父亲,正好在关仲刚参加工作的那个车间里,一个技术非常过硬的老师傅。他是车间里唯一的八级工,对关仲非常的好,是一位十分和蔼的老人家。 林晓第一次去小涵家,还是关仲陪着他一起去的。那时的林晓,身上虽然还有很多的羞涩,可两人相处的还算很好。那女孩个子高,还很漂亮,是一个十足的美人。特别是那白,白的让人特别的心动。那么白净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眸子,就更加的让人不敢直视。每一个男人在那样的眸子里,应该都是不完美的。 当时,小涵在炼铁车间工作。和那位老大哥家的嫂子在一起工作,嫂子是那女孩的师傅。所以,林晓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很满意,满意的就怕人家不满意。那女孩的父母,第一次见到林晓,就特别喜欢。因为,那时的林晓特别的朴实。 林晓去了小涵的房间,关仲就坐在池涵家的院子里陪着她的父亲聊天。那时,关仲去了机关,小涵的父亲也去了另一个进下车。 本来以为,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是板上钉钉的一对。可能,当时林晓也是这么想的,也是按照这么打算的。所以,相处了能有一个多月时间,林晓就高高兴兴的把她领回了家。 自己处对像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让父母知道,这么漂亮的女孩,也得让父母见上一见。没想到,林晓和小涵从家里一回来,两个人就分手了。 那时,小涵刚刚二十岁,虚荣心也很强,没想到林晓的家庭那么的差。到了那里之后,非常的不习惯。所以,她的有些表现,林晓是非常的不满意。 林晓觉得小涵这样的表现,在自己在家人面前太没有面子。背后,就和小涵小吵了架。这也是他们两个人相处以来,第一次吵架。那女孩看林晓那凶起来的样子,就哭了。接着,两人也非常不愉快的回来了。 事后,林晓对自己当时的表现,也很后悔,就跑到小涵家里,和小涵一次次的道歉。其实,小涵不是因为两人吵架提出分手,但,吵架是提出分手最好的由头。 小涵的主意已定,无论林晓说什么,就是不接受。其实,很多男人都曾发现,当一个女人不爱了的时候,她们往往比男人更加的果绝。 林晓确实是真的爱上了小涵,这突然的分手,他真的受不了这种打击。热恋中的男人,对于失去的痛苦,是无法的忍受,也总想垂死挣扎。 林晓求关仲去帮忙再和小涵说说,因为,那时关仲也交了一个女朋友,正好和小涵也是好朋友。其实,关仲最不擅长在女孩面前讲话,为了林晓,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去了。 到了小涵家,首先见了小涵的父亲。他父亲和关仲说:我们都和她谈了多少次了,这丫头太犟了,怎么说也不行,你再去和她说说吧! 小涵把关仲两人让进了自己的屋子,聊起来之后,小涵说:平时看林晓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他脾气那么不好。 然后,又说了他一大堆的不是。之后说:其实,我们两个看是处的很好,可也不像一对情侣。他来我们家后,总是和我父亲聊的时候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话说的很少。 小涵苦笑了一下。 然后又说: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太多的话可说。说话的时候,也总是客客气气、小小心心,总好像是怕点什么一样。都不怕你们笑话,到现在为止,我们连手都没有碰过,我们比兄妹还纯洁。 说心里话,小涵那时,从心里还是不太喜欢林晓这个类型的男孩。她喜欢单位那些同事,开朗而又爱玩。更重要的是觉得林晓的家庭条件太不好。 小涵的虚荣心,是能让人理解的,和同龄的女孩在一起,她是最漂亮的。所以,她将来的生活,也不能比别人差。开始的时候,是被林晓那一纸文凭所吸引。可文凭也不能当饭吃啊!还需要一个好的家庭。 文凭是一个光鲜的东西,可文凭的力量,有时候还是太小了。因为,那时的女孩,把文凭只是当成了一个标签,还看不到文凭背后的那些内容。至于将来有多大的威力,那是谁也说不清的事。 所以,她们更多的时候,是看眼前。关仲看没有挽回的能力,也只好心里说一句:兄弟,抱歉。 然后,和自己的女朋友无奈的离开了小涵的家。 林晓的第二个女朋友叫静文,是一个退休副矿长的女儿。两个人的相处,是现在的矿长,那时还是科长的时候给介绍的。因为,那位退休的副矿长,是现在矿长的老领导。 这个女孩,长得也就是一般人,说不上漂亮,也说不上难看,没有特别诱人的地方。即不狐媚,也不妖艳。但,人很端庄,是一位中学老师。 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是大家十分很看好的一对。因为,他们两个人走到一起,是一种需要,彼此的需要。男的需要女方家里的靠山和支持,女方也想找一个有前途的男孩,做自己的终身伴侣。 林晓第一眼看到的静文,感觉就是一种平淡,像一杯水一样的平淡。因为,林晓的心里,还装着小涵,那就是一个标尺。人总是这样,不自觉的就会和以前的女朋友进行对比。 女孩没有那么娇艳,也没有林晓心理期许的那种漂亮,这让林晓心里似乎有一点失落。 可当林晓想起,小涵对自己那刻骨铭心的伤害,心痛的感觉就又上来了。人在心痛的时候,就会产生新的领悟,觉得这人哪!都是虚荣心在作怪。他想起了一句话:平平淡淡才是真。 时间长了,再和静文在一起的时候,觉得静文是越来越好看了。生活中常常就是这样,有些人,上去一眼惊为天人,时间长了,也越来越平淡了。有些人,刚开始第一眼,感觉太一般了。可看着看着,就发现那眉宇之间也有几分秀色。 静文就属于后者,特别是她很有气质。女人一有气质,就平增了三分秀色。也许,静文是一个老师的缘故。唯一一点让林晓不喜欢的地方,就是每次和她说话的时候,把自己也当成了一个学生。 总的来说,两个人的相处,没有发生任何的矛盾。一年之后,顺理成章的结了婚。结婚之后的林晓,把自己的一颗心,全都投到了工作中去了。 那时,平平淡淡的关仲,只能眼看着锋芒毕露的林晓,一步一个台阶的往上走,和自己的差距也一点一点的在拉大。开始,林晓下放到车间当了一个副主任,没有一年的光景,就转成了车间主任。 当车间主任,那可是一个锻炼人的地方。一个车间都是二三百人,而且,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不仅要把工作上的事都安排好,其它操心的事,也很多。 最让人操心的是安全,那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井下的工人大多都没有多少文化,有些制度挂在墙上,可他们不认识字。所以,要天天的讲,扯着耳朵讲。 另外,挑皮捣蛋的人你要管,打架斗殴的你得管,生活困难的你又不能不管,不赡养老人的你还要去管,两口子闹离婚的你也得管。甚至,连夫妻生活不协调,那些你没法管的事,也来找你管。 曾经在林晓单位里有一个老凿岩工,天生那方面就是强。晚上和老婆干那事的时候,也像在巷道里打眼一样。要是喝了洒,那就更是个没完没了。 有一次,喝完酒之后,折腾的老婆哭爹喊娘的叫。可无论老婆怎么求饶,他就是不放手。没办法,老婆大半夜的跑了出来,砸开了林晓家的门。 林晓一听是这事,你能怎么办?说这事不归自己管吧!要不你去找派出所。无论你说什么,那女人就是不听。女人没有什么文化,也不懂那么多的道理。只知道你是男人的领导,这事就得找你管。 怎么办?你不管,大半夜的,她就在你家里坐着不走。没办法,林晓跟她回了家。到那儿后,把那个工人好好的骂了一顿。骂得那个老工人,也不好意思了。 第二十六章、老柳不是武大 还有一次,一个妇女跑到了林晓的办公室。告他们车间里的胡农,说他强奸了自己。要是别人说起来,大家会很认真。可这个妇女说起来,大家就不敢去认真。 这个女人,大家都认识,是选矿厂老柳的媳妇,平时就有点二呵呵的。说傻吧!还没有那么傻,说精吧!那可是真不精。 林晓就说:胡农强奸你,你应该去派出所里告他去呀?跑到到我们这里来说啥呀?我们就是一个生产单位,也不管破案哪? 柳妻说:和派出所说了,他们不管。 林晓那天正好闲着,就和几个同事一起逗弄了这个女人一下。说:那你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妻还认真了,就给他们讲了事情的经过。要是正常人,谁能给他们讲那些私密和事呀!那女人真以为他们能给自己解决问题哪!就详详细细的给他们讲了事情的经过。讲过之后,他们还觉得有点不过隐。让女人把某些细节的地方,再讲详细点。 那女人很听话,也很认真,让她怎么讲,她就怎么讲。等这个女人走了之后,他们几个人哈哈大笑,互相的说对方缺德。 那个女人,关仲也是很熟悉。都在一个单身宿舍里面住过,又总能见着面。而且,那个女人很爱说话,见着谁都会打招呼。但,大家也都知道,那个女人有点虎,也有点傻。可像老柳这样一个和武大郎有一拼的男人,能找到这样的一个女人也不容易,要是也找了一个潘金莲,命能不能保住也就不好说了。 那段时间,发生在这女人身上的一些事,关仲也知道一些。因为,也不只是关仲知道,就是宿舍里的人也都知道。 老柳本是一个天津人,是知青下乡的时候,来到了东北这边。后来,矿里招工,他们那批天津人,就都来到了平谷川铁矿。在这群人里,老柳长得最不出奇,说他和武大郎有一拼,那可不是对他的污辱。 老柳身高不足一米五,人长得也极为平常。如果说是平常,也算是抬举他了。黝黑的皮肤还没有武大郎白净,如果武大郎要是长成他这样的皮肤,谁还能去买他的炊饼。老柳长得干瘦,还没有武大郎那个敦实劲。那五官就不用再描述了,可能也不如武大郎。 所以说,如果把老柳比做武大郎的话,那老柳的妻子,也可以比做是潘金莲了。因为。老柳的妻子比他高,而且,长得很白净,五官说不上有多好看,但,还是很顺眼。那女人最好看的地方,就是那一双眼睛了,却没有潘金莲眼睛里的淫荡。 像老柳这样的一个人,招到矿山来,确实也不招人待见。但,那时的领导还是很有同情心。老柳根本就去不了井下,所以,自从参加工作以来,就一直都在井上工作。开始的时候,让她看水泵。这几年,又让他看澡堂子。 老柳这人就是有一个好处,工作起来非常的认真,领导交代给他的工作,从来就不会走样。别看那小小的个子,要是放下脸来,那是说什么也白搭。这一点,领导还是很放心。 他看澡堂子的时候,也从来都不糊弄,每天早早的就把水烧好了,放到堂子里。车间的澡堂子很简朴,没有淋浴,只有两个大池子,一个温度高一点,一个温度低一点。 车间规定每天三点半的时候,开始洗澡,就算你干完活没有事了,也只能是等到三点半再洗。但,有些人总是偷偷的早去一会儿。因为,工人干了一天的活,身上非常的脏,特别是检修工,还是一身的油污。几个人一下去,水就没有了水的颜色。 有人早去洗澡,就有人有意见,特别是工作劳累的那些人,总是和领导反映。于是,领导就让看澡堂子的看好,不允许任何人早洗。其它车间在这一点上管理的都不太好,只有选矿车间的老柳管的是最好的。 选矿车间车职工多了一点,女人多了,自然就比男同志难管一些。特别是生产线上的那些女人,有一些,也真是不好惹,你要是敢和他们说粗话,她们就敢和你说粗话,而且,比你的还粗,让你在大家的面前下不来台。你要是敢和她动手动脚,她就敢和你动手动脚,肯定还让你占不着便宜。如果她们一个人对付不了你,就会一群人来对付你。 在选矿车间里,就有几个出名的女人,很不好惹。但这也要看是谁,要是遇到了老柳,她们也是拿他没有招。有一天,有人和他说,女澡堂子先进去人洗澡了。要是一般的人,也就会在澡堂子的外面喊几句,甚至是骂几句也就算了。 可她们遇到的是老柳,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老柳不声不响的走进了女澡堂子,几个女人正在嘻嘻哈哈的洗澡,突然进来一个小男人,还是吓了她们一跳。大家急忙的隐藏在水里,接着喊道;你怎么进来,赶快出去。 老柳却不把脸一放,非常严肃的说:谁让你们提前进来洗澡的,是我出去,还是你们出去?天天都要求,你们还要不要脸了,麻溜的给我出去。那些再厉害的女人,脱光自己在水里的时候,也厉害不起来了。 女人开始哀求的说:你先出去,我们马上就出去。 老柳依然非常认真的说:别跟我讲条件,痛快的给我出去,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几个女人不知道老柳不客气会做什么,但,心里还是都害怕了。最后,几个女人在老柳的面前光不出溜的跑到了更衣室。虽然这样,也没有一个人说老柳耍流氓。因为老柳往那一站,无论他看到了什么,他都是正义的化身。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提前去洗澡了。这件事在矿里传开后,大家也都当成了一个很好的笑话。 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在矿山这样的地方,靠到三十来岁了,也没娶到个媳妇。有工作的女人,在矿山里少之又少,找对像的时候,那可是挑来挑去。就算是挑花了眼,也不会挑上老柳。 没工作的人,选择的范围也很广,也不会看上老柳。就算是附近农村的女孩,眼眶也很高,因为,井下的小伙子太多了。后来,家里着急了,就在他们家附近的农村,给他找了一个。这个人,就是现在的柳妻。 要是平常的农村姑娘,也不见得能看上老柳。可柳妻人有点缺心眼,说傻不傻,说精不精那么个人。在家里二十好几了,也没有找到对像。她的父母,也正为她着急哪!目标都定在了离婚的老男人身上了。 柳妻的身高也就一米五多一点,就算是不多这一点,也比老柳高。老柳相亲的时候,特意穿了一双高跟皮鞋,但,还是没有柳妻高。老柳见到柳妻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因为,从柳妻那白净的面庞上,怎么看不出来一点的虎。 柳妻的父母一看给女儿找了个吃卡片的男人,虽然,个子小了点,人也丑了点,但,将来不愁吃,也不愁穿,他们也不用为她担心了。 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处对像那个过程,要是真有,还不知道会处成什么样哪?关键老柳是请假回去的,也没那个时间。乘着老柳的假期,就把婚给结了。老柳在平谷川这边,没有房子。从上班的那天起,就一直住在单身宿舍。 那时,柳妻要是过来,就得租房子住。老柳一个人上班,挣的又不多,要是再租个房子,生活压力就更大了。 所以,结婚以后,柳妻一直都是在老家那边待着。老柳每年都休探亲假,回家去住一个月。结婚不久,就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过了几年之后,又生了个儿子。 等到关仲到平谷川,工作了几年以后。单身宿舍里住的人,就越来越少了,房间也宽松了一些。老柳房间里的其他人,也不愿和他住一个房间,就都搬到别个房间去了。 这时,老柳自己住一个房间,就把老婆孩子都弄了过来。还让自己的大女儿到这边来读书。那时,小儿子也就五六岁的样子。 虽然,柳妻有些缺心眼,可她很爱说话。和单身宿舍的所有人,都能说上话。时间长了,大家也都愿意和他开个玩笑。清一色的男人世界里,多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家也愿意和她说上几句。这个女人有一点好处,就是无论大家说什么,深了浅了,她也不恼。 那时,老柳的工作还不是看澡堂子,每天是三班倒。无论老柳在不在宿舍,柳妻都天天待在宿舍里,很少到外面去溜达。柳妻的小儿子长得很好看,一点也不像老柳。有人就经常的问柳妻:你儿子长的这么好看,不像是老柳的吧? 柳妻就在那儿一个劲的笑,笑完了就说:是,怎么不是。 有人就说:不可能是老柳的儿子,你看你女儿和老柳长得多像,你儿子却一点也不像。你是不是在那边儿有了相好的? 第二十七章。强奸还是通奸 柳妻无所顾忌的还是一个劲的笑,笑完了,她说:虽然,他不像老柳,和他老舅可像了。 有人就说:他老舅是你的小弟弟吗? 柳妻说:是我表弟。 有人又说:是谁家的,你就管人叫表弟? 柳妻又是一顿笑,笑完了就说:我也不知道。 这时,大家就说这女人傻,柳妻不承认自己傻。有人就说:你和你表弟睡过觉吗? 柳妻就说:这事,我可不告诉你。 后来,住在宿舍里的一个光棍。年纪有二十八九了,还是一个人,好像从来也没处过对像。而且,和大家也很少交流,没有人对他有更深的了解。 这个人,就是刚开始时柳妻提到的那个胡农。 胡农个子很高,人长的也是丑了一点,也许,不只是一点。但,要是和老柳比起来,不用说是长像,就是那身高,也压老柳几公里。有一段时间,胡农没事总去柳妻的房间。老柳在家的时候,他去。老柳不在家的时候,他也去。白天的时候,他去。晚上的时候,他也去。 有时候,柳妻在屋里做饭,就开着门,大家都能看得见。有时候,关上门在屋里,胡农陪她在屋里打扑克。打完扑克还干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有人就问她:胡农怎么总去你屋哪? 柳妻就说:我们是亲戚。 有人就说:胡农是本地人,你家是天津的,怎么会和你是亲戚哪? 柳妻说:原来也不知道,那天论起来才知道。他老家就在我们家附近那个村子。论起来,他还得叫我姐哪! 有人又说:那他是你的表弟了? 柳妻说:对呀!对呀!他真是我表弟哪! 所有听到的人,都笑了起来。后来,有人问老柳:听说胡农是你们家亲戚哪? 老柳也认真的说:是,是我老婆的表弟。 大家觉得,无论老柳讲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只要老柳自己相信,那就好了。 可这事,就算老柳想相信,也相信不了啦!有一天晚上,老柳下了夜班回到家里。一进门,就听见床上有声音。开始,以为是老婆病了。当老柳下了夜班,回到宿,打开灯的时候,那屋里的景象就让他愣住了。 因为,胡农正睡在自己的床上,而且,还和自己的老婆睡在了一起。当老格打开灯的时候,胡农也醒了。睡眼惺忪的胡农看了一眼老柳,老柳还在那里吃惊着。 胡农没有慌张,也没有慌乱,而是非常镇定的说:太累了,不小心睡过头了。 胡农抬头看了一眼弱小的老柳,没有任何的惊恐。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反问了老柳一句:你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还没到点哪? 老柳像还没有从睡梦中醒过来一样,顺口就说了一句:车间停电,活都干不了,就回来了。 老柳说完之后,觉得不对劲:就说:你怎么强奸我老婆? 胡农说:谁强奸你老婆了,是她愿意的。我本来要回屋睡觉去,是她把我拽到床上的。 老柳这下尴尬了,又问自己老婆:真是你同意的? 他老婆不吱声,用一只胳膊挡着脸。这让老柳很为难,他不知接下来怎么办?老柳不敢动手,人高马大的胡农,一脚就能把自己给踹飞了。老柳知道武大郞的下场,所以,他不想当武大郞。 胡农看见老柳这个样子,心里更有底了。说话的时候,他也穿好了衣服。这时,他用手在老柳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姐夫,你也早点睡吧!我回去了。 说这话的口气,就像平时在他这屋里吃饭一样,那么的自然。也许,胡农是有史以来,最豪横的情夫。 老柳没有办法,真就那么傻傻的站在地中央。好几次,他都想拿起菜板上的那把菜刀,向那个男人砍去。可他就是迈不动步,没有那个胆量。这一点,他比武大郎聪明。 胡农走后,老柳的老婆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老柳看见老婆此时的样子,感到非常的恶心。同时,更让他感到耻辱,一个男人的耻辱。就是这样,老柳也没有痛恨自己的老婆。总觉得这一切都是胡农的错,老婆是不得已。 老柳虽然不恨自己的老婆,可他还是很生气。在这单独宿舍里,这么多的人,怎么还会被人给强奸了哪?最后,还是生气的在他老婆的屁股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他老婆借这个机会,就坐了起来。说:你他妈的打我干什么?有能耐你去打他呀! 老柳说:到底是谁主动的? 老婆说:当然是他了。他那么大的身体,压在我身上,你说我能怎么办?我要是不同意,他还不把我给掐死啊? 老柳说:这么说,是他强奸你了? 老婆说:当然是他强奸我了,不然,还能是我强奸他呀? 老柳说:他强奸你,你为什么不喊不叫? 老婆说:都是亲戚,叫喊起来,让人听见了多磕碜哪? 老柳说:那好,明早咱俩去派出所告他去。 老婆说:这么点事,也没少块肉,告啥告啊?你也不怕丢人哪? 老柳说:丢不丢人,我不管。反正,我咽不下这口气。 老婆说:你咽不下这口气,你刚才进来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老柳知道,和老婆也说不出个理来。想想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就气哼哼的脱衣服躺下睡觉了。 柳妻看老柳躺下了,也不知道怎么劝他好。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老柳说:走啊! 老婆说:干啥去? 老柳说:去派出所,告他去。 老婆说:你去吧!我不去,我还嫌丢人哪! 老柳说:好,你不去,我去,我不怕丢人。 说完,老柳就走了出去。 虽然,胡农在这屋子里的时候,表现的很硬气。回去后,想想也不太对劲。所以,当老柳前脚一走,他就溜了进来。问柳妻说:姐,老柳干什么去了? 柳妻说:到派出所,告你去了。 这一下,胡农也有点慌了。他虽然不怕老柳,可他还是怕警察啊!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事是不是犯法?但他知道一点,自己可以在老柳面前豪横,可他说什么也不敢在警察面前豪横。在老柳面前豪横,老柳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可要是在警察面前豪横,那就会遭到警察的毒打。 于是,胡农问柳妻:姐,这可怎么办哪? 柳妻说:我也不知道啊! 两个没有文化的人,对法律就更加的不懂。胡农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大是小?会不会蹲监狱。但,他知道自己弄了别人的老婆,肯定不对,看来,是要吃官司。 胡农一想到进监狱,心里就开始突突了。他可不想进监狱,进了监狱不用说会遭什么样的罪,就连自己的工作也没有了,那出来之后,自己该怎么活呀? 胡农在柳妻一圈圈的转,自己越想是越害怕。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胡农,这一刻他害怕了。而且,是那个让他看不上眼的老柳让他害怕了。 柳妻坐在床边上,也不知怎么办好。无论怎么说,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和胡农还是有感情的。此时,她也不想把这个小弟弟送到派出所里去。看到他这么着急的样子,她也很心疼。 胡农突然停了下来,对柳妻说:姐,如果你要是说我不是强奸你的,警察是不是就不会定我的罪? 柳妻说:不行了,我已经和老柳说,是你强奸的我。 胡农说: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哪?我没强奸你啊!不是你同意的吗? 柳妻说:我是怕老柳不高兴,我才那么说的,女人做下这种事,哪好说是自己同意的。 胡农说:姐,这一下,你可是要害死我了。 柳妻满脸委屈的说:小弟,我也不想害你啊! 胡农说:姐,一会儿警察要是来了,你就说是你愿意的,不是我强奸的好不好? 柳妻说:我不敢哪!要是那样的话,我们不就成了通奸了。要是通奸的话,是不是我们两个人一起都得抓起来。我可不敢进派出所啊!听说进到里面,审问的时候,警察会拿电棍捅你。听说那东西一捅到你的身上,不用说你受不受得了,就连屎尿都能给你捅出来。 柳妻这样一说,胡农就更加的害怕了。是啊!电棍要是捅向自己,那自己还能受得了吗?他知道强奸罪很重,可不知道通奸罪重不重。看来,不管是什么罪,自己也都得进监狱了。 就在这个时候,老柳回来了。老柳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没有警察,这让胡农有些意外。 老柳一进屋里看见了胡农,也有点意外,这小子怎么还不死心?难道,他还想继续霸占自己的老婆吗?他现在有一点恨自己心太软。 这一刻,老柳硬气了一些,冷着脸,对胡农说:你小子怎么还不死心?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这一次,胡农彻底的硬气不起来了,他急忙说:我就是来看看我姐,我马上就走。 说完,胡农就往外走。临出门的时候,还给了柳妻一个眼神,也不知道这个愚蠢的女人,看没看懂胡农丢下的那个眼神。 第二十八章、老柳还是离婚了 老柳是一个胆小的男人,也办不成什么大事。从来没去过派出所的他,一边往派出所走,一边就觉得这腿有点不太好使。而且,越走心里越没底,怕自己那傻老婆,到时候做不了这个证。 后来,心里一泄气,也就回来了。回来之后,他就想安安稳稳当这个王八了。反正,自己这命不好,也就只有任命。怕这事闹太大了,自己也不好收场。这就是一个窝囊男人,悲催的命运。在这一点上,他不如武大郎。所以,他也比武大郎活的长。 胡农出去之后,柳妻问老柳:你去派出所了吗? 老柳没有说实话,怕说了实话被老婆笑话,过后,他们两个人会更加的疯狂,更加的过分。于是他说:去了。 柳妻说:去了,警察怎么没来? 老柳说:今天是星期天,就一个警察在那值班,让我星期一再过去。 柳妻根本就没有发现他是在说谎,就说:那星期一你还去吗? 老柳说:去啊!怎么不去哪?警察都给登记了。 柳妻说:要不你别告他了,他刚才说他知道错了,再也不干了。 老柳说:就他那样的人,谁能信哪? 柳妻说:要是进了派出所,我可不承认是强奸。 老柳用眼睛白了她一下,说:进到那里面,还怕你不说实话啊!电棍一捅上,看你还怎么说?就是通奸,也得让你拉裤子里去。 老柳知道自己的老婆胆小,所以,有意的吓唬她,为得是让他们两个人以后收敛一点。 这一回,柳妻真的害怕了,半天都不说一句话。老柳看到她怕了,心里也安定了一点。过了一会儿,柳妻说:我去一趟厕所。 说完,柳妻就出了自己的宿舍。看老柳没有搭理她,就直接去了胡农的宿舍。这时,胡农也正在宿舍里焦急的等待着。 等柳妻把刚刚老柳和她说的话又复述一遍,胡农更加的担心了。看来,老柳真的是不想放过他了。 柳妻说:小弟,要不你跑吧!等过一段时间没事了你再回来。 胡农想,跑也许能躲过这一劫,那过后该怎么办?那样,自己的工作不是也没了吗?再说,自己跑了,就没事了吗?那不就更说明自己有罪吗? 这时,他还是把自己的一个想法说了出来。他说:姐,刚才我想好了。你和老柳离婚吧!然后,你嫁给我好吗? 这个问题,柳妻可没想过。她比胡农大十来岁,就算是她和胡农胡扯到一起的时候,她也没敢有这样的奢望。胡农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小伙子,能和自己胡来,主算是看得起自己了。 柳妻说:你胡说什么哪?我比你大十多岁,还有两个孩子,你要我干什么? 胡农说:姐,我喜欢你,我当然要你了。 别说,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柳妻还真就喜欢上了这个小男人。虽然,他和老柳一样的难看,可他比老柳年轻啊!他也比老柳身体好啊!这个傻女人,这一刻,竟然相信,这个小男人是真的爱上她了。 女人犹豫了,女人犹豫的时候,男人就一步一步的逼她。男人说:你马上离婚,我马上就把你娶回来。然后,咱们出去租个房子住。我在井下比老柳挣的工资高,孩子你想要你就带着,老柳要是想要你就留给他,你要是想看你就回来看。怎么样? 胡农一边说着,柳妻也在心里权衡着。胡农说完,她觉得胡农说的很有道理。是啊!和胡农在一起,一定会和老柳在一起幸福,也会比老柳在一起快乐。因为,通过这一段时间,她觉得胡农做什么事,都比老柳强多了。 在胡农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活心了。她不敢确定的看着胡农,说:这样能行吗? 胡农一把把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他说: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姐,你不要再犹豫了。 这时,柳妻坚定的点了点头。 谁也不知道,胡农那一刻的真正目的。也许,他真的害怕吃官司。也许,他实在是找不到老婆,饥不择食。反正,老柳家里,没有二郎,也就没有必要把老柳弄死。 而柳妻,一个实打实缺心眼的女人,傻乎乎的竟然相信了胡农。刚刚还有些犹豫的柳妻,当她回到老柳的宿舍的时候,就变得非常的坚定。 柳妻走进宿舍后,老柳躺在床上,没有正眼看她。老柳知道,这女人的心已经变了。他也知道,肯定不是胡农强奸的她,就算开始有一点强奸的行为,可能她也很配合的接受了。 这一会儿,她说去上厕所,肯定是去找胡农了。老柳知道,以后,这女人自己是管不住了。没有办法,能娶上这样的老婆也不容易,接下来的日子,为了两个孩子,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就在老柳闭着眼睛的时候,柳妻走到了他的身边。她说:咱俩离婚吧! 老柳怎么也没想到,他就出去了这么一会儿,就产生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想法。她做出了这样的事,自己连一个手指都没有动她,她竟然提出了要离婚。老柳实在接受不了,家里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老柳想到了很多的结果,就是没有想到老婆会和自己离婚。在这样的时候,离婚两个字,也只有他有权力提出来,因为,自己才是受害者。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提出来,就因为自己要告胡农吗? 老柳睁开眼睛狐疑的问道:为什么? 柳妻说:不为什么?就是想离婚,我不想和你过了。别的什么你也没问了,明天一早上咱就去把婚给离了。 老柳说:我不离婚,我没有错,我离什么婚。 柳妻说:我不管,我就是要离婚。 老柳说:别离婚了,我不告胡农还不行吗? 柳妻撅着小嘴说:我就是要离婚。 老婆坚决要离婚,老柳也蒙了。他说了好多好话,老婆就是一根筋。无论他怎么说也不行,柳妻被胡农给鼓动活心了。她相信了胡农,现在,她已经开始向往和胡农将来的生活了。 老柳不离婚,老婆就和他一个劲的闹。后来,老柳看和他老婆说不清这事,就找到了胡农。他说:只要老婆不和自己离婚,你们两个的事,今后,我再也不管了。 胡农说:不是我要跟你离婚,是你老婆要和你离婚。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啊? 最后,老柳受不了自己老婆的胡闹,也只好同意离婚了。离婚后,两个孩子都归了老柳,柳妻就和胡农结婚了。两个人没有住在宿舍里,而是在山沟里,租了个房子。 柳妻以为找了个年轻的小哥,生活会有一个好的未来。但,她想错了。胡农虽然比老柳挣的多,可是他太能造,所以,他们的日子过的比老柳的时候还穷,如果只是穷,柳妻也能受得了,因为,她是一个过惯穷日子的女人。 当柳妻成了胡农名正言顺的老婆的时候,胡农的心也踏实了。心踏实了,可日子并不踏实。当胡农没有了偷情的感觉,就觉得生活有一些乏味。当胡农睡别人老婆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占了别人的便宜。 当别人的老婆,成了自己的老婆,就觉得那女人身上的缺点都暴露出来了。当别人的老婆满足了你的欲望的时候,胡农和其他的男人一样,有一种特别的感激。就算那女人身上有缺点,那缺点也不是缺点了。 当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整天面对一个年近四十的女人,就没有了任何的新鲜感。虽然,他是一个找不到女人的男人,可对这好不容易到手的女人,却一点也不珍惜。 胡农这家伙一改常态,又兽性大发。天天都用各种手段,来折磨柳妻的身体。不喝酒的时候,还能好一点,一旦喝上了酒,那就更是变本加厉的折磨柳妻。当柳妻是老柳老婆的时候,面对胡农,她还可以说不。胡农也在她说不的时候,千方百计的讨好她。 可当柳妻变成胡农老婆的时候,她就没有权力说不,这变是现实中有变化。如果这个时候柳妻再说不,那等待她的可能就是一顿毒打。 有时候,胡农会找几个人来家里玩扑克。那几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同事,也不是他的朋友。因为,柳妻知道,胡农没有真正的朋友,顶多那也就算是赌友。赢钱的时候,什么都好,看柳妻也十分的顺眼。有时,还会把柳妻搂过来在脸上亲上一口 等他输钱的时候,他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有时一不开心,就把柳妻从炕上给踹到地上去了。好在柳妻也被胡农打惯了,从地上爬起来,悄悄的坐在一边。 就算安静的坐在一边也不行,胡农不能总是一个劲的输啊!于是,胡农让柳妻过来给他起起点。胡农起点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让柳妻脱的一丝不挂的跪在他的身边。 开始,守着几个大男人,让自己脱光衣服,柳妻说不什么也不干,就算她有点傻,也没有傻到那个地步,怎么说那也太磕碜了。她觉得一个女人再下贱,也不能不要脸了吧! 第二十九章、让柳妻给起起点 可胡农有胡农的办法,那就是一个打。胡农打柳妻的时候,那是不管你死活的打,柳妻彻底的被他给打怕了。所以,就算是不要脸的事,她也只能是做了。胡农打老婆的时候,那些赌友站在一边就看着他打,谁也不管。 他们觉得这女人就是一个欠揍的女人,和自己男人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和这胡农混在一起。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打,不然,将来不知道还会和哪个男人弄出什么事来哪? 柳妻虽然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女人了,可她一直没有发胖,也许是生活相对困难的原因吧!所以,当柳妻跪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就是一道抹不去的风景。特别是那一身的白,在灯光下就更加的耀眼。 赌友你一边玩着牌,一边欣赏着风景,真是不错的享受。心想,别看这胡农一天天蔫了吧唧的,却别人会玩。觉得找一个老女人也好,这要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就算是死也不会同意。 等赌友们出去一说,许多人都愿意找胡农玩牌。每一次玩牌,也都希望胡农输钱。如果要是被胡农赢了,就都失望。有时候,胡农让柳妻给起起点,胡农还就起点了。 有些没有文化的人,也真就相信胡逐这招真他妈的好使。等回家和自己的老婆说的时候,老婆说,这王八犊子,真他妈的能祸害女人。那男人就会说:老婆,要不哪天你也和我一起去吧!我要是输钱的时候,你也给我起起点。 女人就骂道:你直是个鳖犊子,你是不是还想让我给你戴个绿帽子回来呀? 这时,男人就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其实,你看胡农的面相蔫头巴脑的,实际上他心里鬼着哪!因为,他从心里上不爱这个女人,所以,他才这么的糟尽这个女人。她让柳妻脱光衣服,就是为了分散那三个人的注意力。 那三个赌友一边玩着牌,一边拿眼睛在柳妻的身上上上下下的看,这时,他们就忘了自己的牌了,有时候,还会打错。于是,胡农的机会就来了。 后来,知道的人多了,再起点的时候,也就不只是三个赌友,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有时候,看热闹的人比玩牌的人还多。再后来,他家里澠天晚上也不只是一伙人玩,有时候能支起来好几桌,那屋子里挤的满满的。 有时候,胡农连输个三二把牌,看热闹的人比他还着急,就说:胡农这手气也不行啊!快让你老婆给你起起点吧!开始的时候,柳妻听见有人这么说,她也会恨恨的看上那人几眼。 等时间长了,柳妻也麻木了。甚至,有时柳妻为了讨好胡农,会主动的和他说:用我给你起点吗? 被很多人看过自己的柳妻,更希望胡农能多赢一点钱。胡农赢钱了,一高兴也会多给柳妻一点。甚至,没事的时候,胡农还教她,不让她那么死板板的跪着,让她有一些动作,好吸引别人的目光。此时的柳妻,就像下海的小姐一样,什么也不在乎了。 于是,他把自己的家变成了赌场,上场玩牌的人,每晚一人五元,看热闹的每人两元。这样下来,一个月的收入比上班还多好几倍。有些时候,胡农为了玩牌,连晚上的夜班都不去上了。 有一次,有一个看热闹的人,兜里没有揣钱,胡农非让人回家去取钱。那人说下次来的时候给补上,胡农也没同意。于是,那小子就恨上了胡农,到派出所去把胡农给告了。 警察来了没有直接进屋里抓赌,而是让那小子先做了内线,要等胡农起点的时候再进去。现在,胡农不管是自己的手气好不好,每晚都得让柳妻给起点。手气好的时候,他不管那叫起点,而是让她再给加两个点。 这天晚上,正在胡农加点的时候,警察进来了。把玩牌的,加上看热闹的,还有柳妻一起都抓进了派出所。看热闹的人有点不服气,说我们也没玩牌,凭什么抓我们哪? 警察说:你们虽然说没有参与赌博,但,你们看色情表演了。 有人说:我们只是看牌了,没有看那女人。 警察说:你们既然是交了钱了,无论是看没看,那也是看了。 最后,所有的人都被罚了款。胡农这些天不仅挣的钱被罚光了,而且,自己还被拘留了一个星期。这一下,差点把胡农的工作给弄没了。 胡农出来后,就天天的酗酒打老婆。甚至,他把这次出事,都怪在了自己老婆的身上。 在柳妻被摧残的过程中,胡农得到了畸形心里的满足。柳妻每天身上的伤痛,从来没有好的时候。 开始的那段时间,柳妻以为是这个小男人心情不好的缘故,过段时间,也许就会好了。所以,她咬牙忍受着这个变态男人的欺凌。可是,她想错了。 胡农活到二十七八岁,没有找过对像,不仅仅是因为他穷,也不是因为他长的丑。就算他穷,一个人上班,没有其它的负担,又能穷到哪里。 就算他长的丑,可还有一个大个在那里。主要是这个人性格孤僻,甚至,没有一个朋友。更重要的一点是心里变态。 当胡农想让柳妻离婚嫁嫁给的时候,也不是就因为他就是怕自己被老柳告进去。他也想借这个机会,把老柳的老婆弄到自己的手里,这样,就可以不花一分钱娶个媳妇。 至于柳妻比自己大了很多,他也没有多大的感觉。因为,两个人勾搭一起时间长了,对于年龄上的差距,早就淡化了。胡农觉得柳妻成了自己的老婆,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睡她,谁也管不着。 胡农提出要娶柳妻,柳妻是非常开心的。一个两个孩子的大女人,能嫁给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小男人,这一定是一件很美的事。更重要的一点,至从和胡农搞到一起后,胡农给她的满足感,远远的超过了武大郎一样的老柳。 柳妻不是潘金莲,但,她一样有一颗潘金莲的心。所以,她宁肯抛下女儿和儿子,也要嫁给胡农。因为,再傻的女人,也有一个向往美好生活的心。 等到了这个时候,柳妻才真正的后悔了。原来,那个让自己焕发了青春的表弟,不再是那个表弟,彻底的掀开了那张羊皮。 实在受不了胡农的折磨,柳妻就在胡农上班的时候,偷偷的去找了老柳。老柳看见柳妻的时候,她已经不成了样子。可老柳还是那个老柳,还是像以前一样关心她。柳妻就把这些日子的遭遇,都和老柳说了。 说完,她趴在老柳身上哭,让老柳快点来救她。老柳也心疼柳妻,两人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还是自己两个孩子的母亲。老柳不怪柳妻,知道这女人缺心眼,都是胡农那王八蛋把她给骗了。 是老柳老婆的时候,老柳都没有办法守住自己的老婆。现在,她成了人家的老婆,老柳就更没有什么办法了。最后,老柳让她去找他们车间的领导。所以,才有了前面的情况。 林晓不只是把这件事,当一个笑话听过了之后,就彻底的不管,还是找了个机会,狠狠的骂了胡农一顿。对于胡农这样的人,也没有其它的好办法。因为,这样的人,说教对于他是没有什么用的。 后来,两个人过了能有半年,柳妻被胡农摧残的像个老太太。胡农也有点玩够了,又还给了老柳。 林晓顺风顺水的当了副矿长之后,成了平谷川铁矿的又一颗新星。那时,曾经的那颗星,早已落入了凡尘,已经没有任何的光芒。似乎人们早已忘记了,他曾经是一颗星。 林晓当上副矿长之后,人显得非常的高调。是的,有矿长给他做后盾,他确实也有高调的资本。刚上来的时候,他只是管生产。 各车间的领导,不是看他的脸,更重要的是看矿长的脸。所以,工作上给予了高度的配合。这样一来,林晓的工作就好干了很多。 要知道,那些车间主任,平时都是些山大王,各占一个山头。不说是土匪,也是一身的匪气,要不,他们也震不住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井下工人。一般比较年轻领导,要是来他们的地盘上指手画脚,也从不买账。 他们不仅配合林晓的工作,还和他走得很近。经常的请林晓吃饭喝酒,在酒桌上常常是称兄道弟。都是兄弟了,那所有的事,也就不是个事了。 第三十章、遇见初恋 林晓随着职位的升高,人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不仅有了傲气,而有些时候,还有些霸气。有些人,对他也只能是敬而远之。就连关仲,以及他从前的朋友,和他接触的也少了很多。 林晓是矿长精心打造的接班人,这一点,谁都能看出来。矿长再过两年,就要退休了。他不想自己走了之后,这把椅子被别人坐上。所以,要选定自己的人,来坐这把椅子。那样,就算他退了,也能掌控这一方天地。 矿长的权力欲非常强,所以,他选上来这些人,也惟命是从。总公司每次来测评,他得到的评价都很高。因为,还有一点他做的好,那就是他到总公司去,给老百姓争取的利益也多。 因为,矿长很懂为官之道。上面无论是领导,还是主管部门他处的都很好。所以,他的位置一直都是坐的稳稳当当。矿长知道,自己不到年龄,谁也动不了自己的位置。 矿长不仅保住了自己的位置,而且,也为自己退休之后,安排好了位置。林晓没有辜负矿长的希望,一步一步的向上攀升。他对林晓的傲气和豪气,也很欣赏。年轻人吗?就应该有点锋芒,要不,怎么才能击败对手。 林晓没有对手,其它的几位副矿长,都和矿长的年龄差不多,官途也是走到了尽头,没有人去动这个心思。只有陈国泰的年龄还可以,可是,他早就在权力面前,被矿长给边缘化了。 在这样的无与争锋的环境里,林晓如鱼得水。接下来,他只要是积累资历、积累人脉就好。但,他也时刻清楚,无论慢待谁,也不能慢待矿长,那是自己的准干爹,更是自己的靠山。没有他,自己啥也不是。 林晓随着职位的变化,朋友的圈子也发生了变化。像关仲这样还是一般职员的一群毕业生,早已经和他渐行渐远。因为,他们自己,也觉得高攀不起。 关仲见他的时候,已不再叫他的名字。也和别人一样,林矿、林矿的叫着。林晓自己听起来,也是那么的自然。就是站在一起,他们之间,也觉得没什么话好聊。 有时一起出差,林晓再和大家聊天时,也是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样子。有时,还会以成功者的身份,教导大家一顿,像一个导师。 林晓的副矿长,也就当了一年多,原来的常务副矿长就退休了。他就从原来排名最后的一位副矿长,一下就跃到了常务副矿长的位置上。 这样的安排,任何人都没有意外。这早就是矿长安排好的路径,为后期的平稳接班,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林晓的职权更大了,不仅是管生产,还管经营。应该矿长管的事,也提前交给了他。 矿长每天就管个办公室、人力资源。没事的时候,就坐在办公室里看看书。矿长特别享受每天的早会,班子成员会把前一天的工作完成情况,和今天的工作计划,一件一件的汇报给他。 矿长像个皇上一样,再把一件事一件请求,给准了。接着,大家就去忙自己的事。矿长回到办公室,秘书给他泡上茶,他会把报纸浏览一遍。有时,也会站在窗前,看他治下的那些忙忙碌碌的人,一个一个的走出去。 林晓升上常务后,那感觉可大不一样了。很多供应商来了要接待,要决定最终的采购商。当然,能供上货的商人,哪一个又是不明事理的人。 现在,个体的一些采矿点也归他管。那里的情况,就更加的复杂。在哪采、怎么采、矿山给予怎样的支持和配合,那里面的说道可就多了。也就是说,自己开个矿点,能不能挣钱,决定权不在自己。 能管这么重要的事,那还用说什么呢?也就在那个时候,他的工资收入,从不再过问,连看都不看一眼,回家就扔给了老婆。 其实,又何止这些。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的好事,一天天的发生着。他享受到了,权力给自己带来的好处。就是这一个权力,让他一个从前很不起眼的农村孩子,今天,成为了这一方土地上的人上人。 有一天,林晓一个人到炼铁车间去巡视工作。其实,也没什么事,也就是一走一过的看一看。当走到卷扬机房附近的时候,有一个工人,远远的看去,让林晓觉得特别的眼熟。当他想仔细看一看的时候,那人却低下了头。 好奇心让林晓走了过去,还真的是林晓的初恋女友韩小涵。瞬间,那所有的往事,瞬间,又历历在目。时光荏苒,岁月变迁,把生活的一切,都彻底翻了出来。 在平谷川这块土地上,林晓不再是那个不起眼的男人,也不再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站在任何人的面前,他不再感到卑微,也没有任何的胆怯。 从前的小涵,站在自己的面前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趾高气扬。可现在,见了林晓,也只能低下那曾经高昂的头。也许,这就是造化弄人。林晓说:你还在这儿上班呀? 这时,小涵没有办法再低着头了。她抬起头,带着一点怨忧的看着林晓说:我不再这儿,还能在哪儿呀? 林晓站在小涵面前的时候,本来还想让她难看一下!还想取笑她一下。可当林晓看见她那娇羞的面容,听见她那哀怨的声音,说不清为什么,心里突然的痛了一下。 这一痛,把林晓自己给弄糊涂了。难道,我还爱她吗?不可能啊?这么多年,都要把她给忘记了,怎么会还爱她哪?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很短,可毕竟也是自己一生中的初恋。 当岁月的尘埃,掩盖了过往的时候,林晓真的几乎忘掉了那个曾经深爱过的女孩。可一旦抚去那些尘埃的时候,很多东西就会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当林晓分不清自己为什么的时候,他确认了一点,自己心疼她了。 是啊!堂堂的常务副矿长的前女友,怎么能干这样的活哪?要是让人知道了,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要不然,也会有人说,这小子太薄情了。 林晓说:干得还习惯吗? 小涵说:习惯怎么样?不习惯又能怎么样? 林晓觉得自己在这里,问的每一句话,都是废话。然后,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不想被小涵那哀怨的声音,再去刺痛自己的心。这时,最好的方式,就是默默的走开。 林晓本来就是一走一过,没有想去打扰车间的领导。可这时,林晓却向车间办公室走去。车间主任看见林晓过来,马上把他让到了沙发上,又给他沏了一杯茶。 两人谈了一会儿生产上的事,交流了一下各自的想法。最后,林晓说:韩小涵在卷扬机那儿,干了好多年了吧? 主任没说话,在记忆里不断地搜索着,那个叫韩小涵的人究竟是谁?过了一会儿,他说:啊!你说的不会是我们炼铁厂那个月亮吧? 车间主任这一反问,林晓还有一点蒙了。说:月亮?什么月亮? 这时,主任笑了。 他说:你说的那个韩小涵,是我们炼铁厂的月亮。现在,大家背后都是这么叫她。你们在上大学的时候,不是有什么班花、校花吗?我们这里不叫花,叫月亮。 林晓听了主任的解释,也跟着笑了。因为,这个称呼林晓很高兴。如果能和一个月亮相处过,就算是分手了,也不是一件磕碜的事。如果她要是月亮,自己也曾有过一瞬间变成了太阳。 林晓觉得,群众的眼睛是亮的,群众也是有智慧的。这个月亮叫的多贴切啊!如果在晚上,当她那娇好的面容,映衬在星光之下,真分不清,哪一个是月亮,哪一个是她的脸庞。 主任的话,打断了林晓的遐想。他说:小涵上班就在那干,确实也应该调调岗了。以前,怕一动她,会引来不必要的闲话,就一直也没动。今天,你话说到这儿了,我就考虑考虑。 听完这话,林晓就走了。主任是个老主任,如果不明白事,也到不了这个位置。再说多了,都是废话。 过了些日子,林晓又到炼铁厂来。走进主任办公室,当他一坐下,主任就喊:小涵,矿长过来了,你来给倒杯水。 这时,从对面的房间里,走出了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女人一进来,简直,要亮瞎了林晓的眼睛。不穿工作服的小涵,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小涵的美,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好像这么多年,就没太变过一样。只不过那美里,少了一些从前的浮躁,而多了一些成熟的质地。 当时间,过了这么久,就连自己的老婆,也变成了一个中年的妇女的时候。而小涵的年龄,像被冻结在了那个年代。是什么样的人,把她封存的这么好? 就在林晓想入非非的时候,小涵端了一杯水,走到了林晓的面前,莞尔的一笑。那笑,笑的很灿烂,没有了从前的苦涩。她说:林矿,请喝水。 这声音里,也充满了一种绵软的柔美,没有了从前的那种哀怨。当林晓接水的那一瞬间,从她的眼睛里,流出了一种感动。 她小声的说:谢谢你了。 第三十一章、不死的初恋 那微软的声音,一下就穿透了林晓的心。他激动的真想把那水一口就全都喝到肚里去。因为,那水太热,他放下了。也因为他的身份关系,不适合这个时候冲动。所以,他放下了。 当林晓回头,想再看小涵一眼的时候,小涵已经走了出去,一转身,就消失在对面的房间里,让林晓好失望。 当林晓再把目光投向主任的时候,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笑,林晓心里闪过一丝的难为情。可他在多年的磨砺中,早已经学会了不露声色、泰然自若。 林晓说:你动作好快呀? 主任说:其实,我这儿早就缺个人。来找的人也太多,也就一直没有安排。你这一说,正好也帮了我个忙,我还得谢谢你哪! 林晓心说:这老狐狸,真是太圆滑了。这话让他说的,本来是让自己感谢他的事,却说成了他感谢我。人要历练到这个程度,是不是就算是成精了? 从那一天开始,林晓的脑袋里,时常有一个身影,总也挥之不去,让他无法安静。 有时候,他本来到炼铁车间没事,可走到附近的时候,也总是拐过去一下。其实,也不过就是为了看看小涵。看过这一眼,好像也就心安了很多。 有些不清楚的人,也问过林晓。说:现在你怎么盯炼铁,盯的这么紧哪? 林晓说:炼铁是咱们整个矿山,承上启下的重要环节。只要炼铁抓好了,整个生产也就顺了。再说:炼铁的产量上去了,成本降下来,这企业的效益能不好吗?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心还是那么一颗心。这个世界,总是有些东西,在偷偷的发生着,在你顺理成章的工作中,也在你顺其自然的生活里。 林晓的老婆静文,是不会发现林晓心里上的微妙变化。因为,她每天都忙碌在自己的生活中。自从林晓当上了副矿长,学校也把她提到了教导主任的位置上。 每天不仅学校的人围着她转,就是不认识的人,也人托人的来找她。所以,她也没有把那么多心思,放在工作上。这一点,校长是想到的。 校长破天荒的给她配了个副主任,这样,就解决了她太忙的问题。日常的小事,都由副主任去办。比如教师评个职称了,学生家长要把孩子调个好班了。这一类事情,由主任直接定。 学校再有什么事,需要找矿领导办的时候,一般校长也就不用出面了。把事交给静文,不用到办公室,就全都解决了。所以,每天,校长恨不能把她给捧到天上去。 那时候,不仅是工作忙,静文还学会了打麻将。一旦学会这个东西,那玩瘾就上来了。和身边那些人玩,输点钱赢点钱,她根本就不在呼,只要陪她玩就行。 每天只要一玩上,就得玩到半夜。有时候,还来个通宵。人这样一熬,那能不老的快吗?可她每天还听信了别人的谎话。 有人说:姐,你真年轻。我比你还小好几岁哪!人家都说我比你大。 可在林晓的眼睛里,静文真的有些老了。当她年轻在别人的嘴上,而老在林晓的心里的时候。这就是一种愚蠢,也是一种悲哀。 一个女人,无论你多年轻,当你在你老公的心里老了的时候,生活要么进入到一种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的日子里。要么,就会发生一些或多或少的变化。 越是看不见的微小变化,一旦发生变化,积累成一种能量的时候,就可能摧毁你心里的那座高楼大厦。也许,会让你心灵的金字塔,瞬间崩塌。 无论林晓究竟是不是矿长的干儿子,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大家的眼里,他就是。有一段时间,矿长到北京去看病,其实,矿长也没什么病。就是想找个好点的医院,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 当他觉得辉煌即将过去的时候,在工作上,他不想再创什么佳绩,只想这么安安稳稳的就好。当他把身前身后事,都安排的差不多的时候,自己也要享受一下,这美好的生活。 所以,他也想借这个机会,出去走一走,没有看过的风景,他也想好好的看一看。家里有林晓,他什么事都放心。现在看这小子,他没有白白的栽培。 矿长一走,林晓成了老大。每天早会就由他主持,其他的副矿长有什么事,也都要向他来汇报。就连陈国泰,也要向他请示工作,弄的陈国泰有点不习惯。 陈国泰尽量的克服自己的心里,来习惯这样的一个现实。因为,这是一个预演,将来就要变成一个不变的现实。想到自己从前的风光,好像一切就在眼前。 这一段时间,无论林晓怎么忙,他也要抽时间去看一眼那个月亮。无论那月亮是圆是缺,他都要看上一眼。而那月亮,无论平时是圆是缺,见到林晓的时候都会圆。 月亮韩小涵,当年和林晓分手后,一群年轻的小伙子,又开始向她进行围攻。可她的眼界高,一般的人她看不上。无论那些男孩和她玩的怎么嗨,当要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都不会答应。 后来,还是别人介绍的一个退伍兵,终于入了她的法眼。那男孩叫陆军,一米八的大个,一张帅气而又阳刚的脸,可以碾压林晓两个来回。 陆军不仅人长得好,家境也很好,那是女孩围捕的猎物。这样的一对玉人,无论是谁看了,都认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一段时间,小涵有点迷上他了。 虽然,陆军当过兵,可性格还是比较内向。在整个相处的过程中,还都是小涵主动。就这样,两人处了不到一年,就结婚了。 结婚之后,两个人过得还是很愉快。小涵这个人,愿意热闹,朋友也多。开始,是陆军上夜班的时候,他们跑到小涵家里来玩。时间长了,陆军不上夜班的时候,他们也来。 开始,陆军碍于面子,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可来的人是越来越多,有男也有女。男的来玩也许是对小涵贼心不死,或者,是想和陆军分一点月光。 女的来了,心事就各有不同。有的就是为了玩,有的也想看一看那个大帅哥。 时间长了,陆军就有点受不了,对来的人的态度也不那么友善,有时,还给放一点小脸子。这样一来,小涵就不高兴了。两个人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开始了小吵小闹。 小涵结婚以后,虚荣心还是那么强。她喜欢别人夸,更要做永远的月亮。这样一来,没事就想买新衣服,来不断的装饰自己,保住自己的位置。 开始,陆军并没有异议,觉得这么漂亮的女人,就应该有几件好衣服。可后来,买衣服的花销,已经影响到家庭生活,他就有点接受不了。 特别是遇到自己喜欢的衣服,没有钱,小涵借钱也要买。这样的生活,完全超出了陆军的心里承受。娶到这样一位娇媚的妻子,让他觉得很幸福。可越来越糟的生活,却让他一直以来忧心忡忡。 其实,陆军在同龄人中,一点也不差。退伍回来以后,被分配到了井下车间。这对一般的人来说,是觉得有些苦。可他在部队的时候,抗过洪,也抢过险,什么苦没吃过?就眼前的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陆军勤学苦练、任劳任怨,充分体现了一个党员的作风,每年都被评为先进工作者。他从一个普通工人,提到了班长。又从一个班长,提到了段长。 当这些和林晓相比的时候,那又算得了什么?小涵一个人坐在那里的时候,也有些后悔。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当时自己怎么就瞎了眼哪? 小涵十分的感念林晓,当时自己对他那么绝情,现在他得势了,不仅没有报复自己,而且,还帮了自己。好大度的一个男人啊!看来,他确实是深爱过自己,是自己那时太绝情了。 越是这样想,小涵觉得这个人越是好。小涵从来没有觉得,林晓这个人长得好。可这一刻,突然,就帅到她心里去了。看他那气质,看他那风度,陆军的份量在小涵的心里是越来越轻。 有一天,小涵站在窗前,无意间就看到了林晓。他正一个人,从后边的山坡上往下走。时不时的也站在那儿,向四面的山上看一看,像在考虑着什么。 小涵看见林晓,心脏马上就激跳个不行,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突然,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跑了出去。站在外面的时候,却看不见林晓的影子,她就心慌起来。 小涵相信,林晓一定会从这条小路下来,她就顺着那小路慢悠悠的往上走。那小路边上,也偶尔住着几户农家。但,家里好像都没有人,特别的安静。 走了不一会儿,小涵真的碰到了林晓。林晓看见小涵的时候,特别的意外。他说:这么巧? 小涵也说了一句:真的好巧。 林晓说:你这是干什么去? 小涵说:我去一下前面的配电室。你来了,我就不去了,我回去给你沏茶。 林晓说:不用了,你去忙吧!我今天不去办公室了。 第三十二章、该死的爱情 正在这时,农户家的一条狗,跑到了自家的大门口,朝着两个偶遇的男女使劲的叫着。那狗是在小涵的后面,她吓得一下就扑进了林晓的怀里。 林晓没想到,小涵这突然的一个动作,就顺手抱住了她。这是他今生给小涵的第一个拥抱,也是一个迟到的拥抱。他们两人相处了一个多月,连手都没有碰过,更谈不上拥抱。 小涵忘记了身后的狗,只知道这是一个好安适的怀抱。她轻轻的把头枕在了他的胸上,喃喃的说道:你怎么才想来抱我啊?知道吗?这是你从前欠我的。 这声音,像一股幽魂,直接扎进了林晓的心里,让他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林晓没有机会,来体会这暖玉香身,更无法去倾听,那仙韵飘飘的声音。 林晓说:快起来,让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小涵没有任性,知道男人,最烦女人的任性。女人能够去任性的男人,那是要女人有那个资本。小涵现在在林晓这里,没有那个资本,所以,她马上就站回了自己。 而且,还羞红了脸。她说:真不好意思,刚刚被狗一吓,我有点失态。 林晓说:没事,都怨那该死的狗。 狗该不该死,还不好说。但,那一定是一个多事的狗,也是一个爱惹祸的狗。反正,那狗惹完事,迈着悠闲的步子,回到自家的院子里,好像没它什么事了一样。 这时,林晓说:你快上去吧!我也要下去了。 说完,两个人相互的离开了。 小涵向上走了几步,在一个小树下停了下来。站在那山坡上,看着林晓向山下走去。林晓的脚步是那样的稳健,每一步落下的时候,好像都踏在了小涵的心上。 小涵想: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该自己珍惜的时候,自己没有珍惜。而不该自己珍惜的时候,自己偏偏又想去珍惜。可自己想要去珍惜的时候,人家早已经是庙堂之上的明珠。想一想,生活真的好残酷啊! 就在小涵还在遐想的时候,林晓已经走到了山下的拐弯处。她知道,林晓马上就会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心里有了一股淡淡的惆怅。也就在这个时候,林晓转过了身子,向小涵这里望了一眼。 那么远的距离,小涵根本看不清林晓的眼睛。却一下就感到了那坚毅目光里的那份温情。虽然,林晓又不声不响的走了,可就仅仅是那一个回身,就让小涵感动不已。 可小涵哪里知道,她站在那棵柞树下,艳丽多姿的身影,像一个照片一样,张贴在林晓的心里,让林晓无时无刻不去欣赏那初秋的美丽风景。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今天的自己,再也走不回从前了。可情感就是这么作怪,让人的行为变的莫名其妙。想想这是干啥哪?徒生烦恼,自讨苦吃,这又何必哪? 林晓就想:我真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男人吗?如果那样话,还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吗?行了,物是人非,该过去的就让它安静的过去吧!自己已经帮过她了,做为一个男人,对小涵来说,自己也做到了仁至义尽。这样一来,对自己的内心,也有一个交待了。对生命来说,也只有惋惜,没有遗憾。 小涵也想过:我总是这么高高的望着这个男人,又是为了什么哪?已为人妇的自己,还需要这么的依恋着他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是轻贱自己吗?是想用无限的感触,来践踏自己的灵魂吗? 就在他们两个人,都在自我考问的旋涡里,苦苦挣扎的时候,在寻找着自己,如何走出去的时候。命运总是一次次的,把他们又推了回去。也许,这就是谁也挣脱不了的命数。 有一个周末,林晓到望江市去见了两个朋友。中午吃过饭之后,自己没什么事了,就想到商场里面去转转。林晓都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进过商场了。于是,林晓就让司机在外面等他,自己就进到了商场里。 虽然,有很长时间没有进过商场了,可商场里面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对于林晓来说,进商场里也没有什么非要买的东西。家里的东西,都是静文去买,自己从来也不关心。至于自己的衣服,常常是自己去省城的时候买。 所以,林晓进商场就纯粹是逛个热闹,看什么东西,也不过是走马观花。其实,在生活和工作中,林晓也难得有这样轻松的时刻。 一个县级市的商场,平时人不是很多。可一到了周末,里面就热闹了起来。当林晓在里面走着走着,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当林晓仔细的一看,还真是韩小涵。 其实,在这里看见韩小涵真不意外。因为,她几乎每周都到这里来。如果不到这里来的话,这个周末,她心里过的都不会踏实。现在,小涵的潜意识里有一种想法,想每一次见到林晓的时候,都让他看见不一样的自己。 林晓也在纳闷,为什么以前那么多年总也看不见小涵。而自从那一次以后,怎么总会这么不期而遇哪?难道,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有一种力量在作怪吗? 林晓轻轻的摇了摇头,自语道:要是上天总是这么安排,那是谁也没有办法。 其实,林晓完全可以默默的走开,就当没有看见一样。可每次看见小涵的时候,都好像被那身影牵引着,总也走不出去。 林晓悄悄的走到小涵的身后,由于小涵过于集中在眼前的服装上,没有发现林晓的存在。林晓本来想要去叫她,可看到小涵那专注的样子,也没有去打扰她。小涵努力的和人家讲着价,可人家已降到不能再降的地步。 最后,那衣服的价格还是超过了小涵的预期,。于是,小涵也只能是恋恋不舍的走到了另一个摊位上。小涵走开之后,林晓掏钱把那件衣服买了下来。然后,又跟了过去。 林晓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可他还是默默的做了。这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林晓一共给小涵买下了四件衣服。虽然,这四件衣服的钱,在林晓这儿算不上什么,可对于小涵那捉襟见肘的几张钞票,却是一件大事。 当小涵走到第五个摊位的时候,还是突然的发现了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小涵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碰到日思夜想的林晓。一个她最不想让他看到的自己,就这么赤裸裸的呈现在他的面前,让小涵很难为情。小涵想,自己和人家死皮赖脸讲价的时候,一定是很难看。 小涵看到林晓手里拎着的几件衣服,以为是他自己买的。可当林晓把这些东西递给她的时候,小涵一下就慌了。 林晓说:拿着吧!这都是你刚刚选过的。要是有不喜欢的,你一会儿就退了吧! 这一瞬间,小涵有一个冲动。她想哭,想好好的哭一场。可当着商场里这么多的人,她不能哭,只能尴尬的接了过来。 林晓怕有熟人看见,就说:那你在这儿选吧!我先走了,外面还有人在等着我。 说完,没等小涵回话,就转身潇洒的走了出去。小涵只能那么傻傻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之中。 当小涵回过神来的时候,觉得非常的不真实。难道,我这是在做梦吗?望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她知道,这不是梦,可这个昔日的男人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啊? 一时间,小涵觉得自己欠林晓的,而且,还是越欠越多。欠人的要还哪?可自己拿什么去还?就是还不上那个情,可她还是想还,做牛做马也要还。这辈子还不完,下辈子也要还。 林晓一边走,一边默默的问自己:我这是在干什么?是不是有点傻?有这个必要吗?小涵是你什么人?你给她买衣服?你知道她是别人的老婆吗?也许,自己只是不想让她在那里尴尬。可自己这么做,她不是更尴尬了吗? 男人有时候,就是读不懂自己。男人读不懂自己,不是自己有多高深,而是自己一直有一颗贼心。男人的贼心不死,就会做很多连自己也弄不懂的事。 女人就是受不了,男人这么恰逢其时的送给自己东西。女人也就在这个时候,最容易感动。虽然,小涵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可这完全不影响她也会感动。 小涵这些天,就想着一件事,她想要感谢林晓,她也要报答林晓。可小涵不知道怎么报答他好,他什么也不缺。何况,自己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给他。 想到最后,她就想到了自己。可自己已经不是从前了,他还能看的上自己吗?他会要自己吗?他要是不要自己,自己会因为这件事而得罪他吗?他会因为自己的举动,而不再理自己了吗? 就是这些问题,反反复复的折磨着小涵。因为,有事弄不明白,无论她干什么都没有心事干,连饭都不想吃。后来,她发现自己不仅瘦了,而且,还有些憔悴。 于是,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她下定了决心,要细细的谋划,可首先要见到他。 第三十三章、寻找初恋的感觉 小涵见到了林晓,是来她们办公室的时候。在主任送他要走的时候,她站在了自己的门口,非常自然的说:林矿,我有点事想求你。 说完,小涵向后退了一步,把林晓让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随手把门关上了。 小涵轻声的说:上次,谢谢你啊! 林晓非常大方的说:小事,别放在心上。 小涵说:不行啊!我放在心上了。 林晓笑笑说:那怎么办? 小涵说:我想请你吃饭,感谢你。 林晓惊愕的说:没有这个必要吧! 小涵坚定地说:有,非常有,要不我睡不着觉。 林晓为难的说:大庭广众,咱俩在一起吃饭,不太好吧? 小涵马上说:放心,不会是大庭广众。 林晓说:那上哪儿吃啊? 小涵说:下周日十一点,望江市宾馆门口见。 林晓不知小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他的心里有一种好奇。都说,好奇害死猫,但,林晓觉得自己不是猫。就算是猫,有九条命,也害不死。 相信害不死的时候,林晓说:好吧! 等林晓从小涵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和主任说了一声:我走了。 主任正在打电话,说:好。小涵,替我送一下林矿。 小涵就把他林晓送到了楼下,望着他走远,露出了一个坚定的眼神。小涵觉得自己真的好棒,那设计了好几天的方案,好像就要成功了一样。 可林晓出了门,觉得自己现在好奇怪,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小涵。她真的是要感谢自己吗?这一点,他也不怀疑。因为,毕竟自己没有欠她什么。对上次自己给她买衣服,以及前次给她调工作,要是表示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可林晓觉得这事还是有点怪怪的,就这样和小涵一个人见面,这不算是约会吗?就算不是约会,也应该是一种幽会吧?和小涵这样一个有夫之妇偷偷的幽会,那算是怎么回事哪?就仅仅是想让小涵感谢自己吗?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林晓本来是一个聪明人,可一遇到感情方面的问题,他就变得傻傻的。而自己的一些行为,自己都读不懂自己。读不懂自己的林晓,也就只能是跟着感觉走。 周日早上,林晓先到单位去了一次,和值班调度了解一下夜间生产情况。调度说:昨天的生产一切正常。 然后,他拿了一张调度报表,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翻看了一下昨天送来的文件,又打了几个工作电话。确定没什么事了,才下楼走了出去。 当司机把他送到离望江宾馆还有两百米左右的时候,他下了车。回头对司机说:中午你自己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完事之后,还在这里等我就行。 然后,林晓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一个熟人的时候,才往望江宾馆走去。走到宾馆大门口,向四周又环视一圈,没有见到小涵。他想,难道小涵还没有到吗? 这时,宾馆门开了,小涵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开心地说:林矿,好准时啊? 林晓笑笑说:你早到了? 小涵说:请这么重要的贵宾,我当然要早点到了。走吧!咱别站在这儿了。 说完,就领着林晓往宾馆里面走去。林晓一边走,一边说:怎么,还上宾馆去吃啊? 小涵说:不到宾馆去吃,也不符合领导的身份啊? 林晓说:咱们也不是外人,随便找个地方吃点就行,浪费这钱干什么? 小涵说:那咱们不是外人,是什么人? 林晓犹豫了一下,说:是熟人。 小涵说:我们确实是很熟的人。 小涵没有把林晓领进宾馆的餐厅方向,而是直接上了二楼。正在林晓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小涵打开了一个客房的门。 小涵说:大领导,请进吧! 当林晓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放了四盘菜,还有一瓶红酒。这时,林晓才明白。 小涵说:领导,简陋点,请入席。 林晓到了现在,也只能在小涵的安排下,安静的坐了下来。自从进到了宾馆里,林晓像一个木偶一样,被小涵带来带去。直到把他扔在了沙发上,始终是在小涵的控制之下。 四盘菜有鱼有肉有青菜,荤素搭配的很合理,颜色搭配的也很亮眼。林晓一看,就有了食欲。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出来,这么安静的吃饭。 小涵一边倒着红酒,一边说:这里还算安静吧? 林晓说:安静,这有点太安静了。 小涵说:怎么?不习惯吗?这菜点的还合你的口味吗? 林晓说:很好,我喜欢。 小涵说:好,只要你喜欢,我就没有白白的努力。来,领导,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我敬你一杯。 说完,小涵端起了酒杯,林晓却没有端。他说:你一口一个领导的,我不能跟你喝? 小涵说:你当然是领导啊!你本来就是领导啊!我这么叫你,还有什么不对吗? 林晓说:那要是请领导喝酒,今天也轮不到你。你知道有多少人,要请我喝酒在那儿排队吗? 小涵笑笑说:那他们那儿,也有美女陪你吗? 林晓说:那到是没有,我们都是谈工作,要美女干什么?不过,就是应酬吗? 小涵说:那不累吗? 林晓说:累。真的好累。天天应付场合,能不累吗? 小涵说:那我今天让你不累。来,咱干一个。 这一次,林晓举起了杯,和小涵碰了一下,干了第一杯洒。接下来,他们边吃着饭,边闲聊着天。几杯洒下肚,小涵就不是原来的小涵了。原来,白的像一朵牡丹花一样的脸。这一刻,变得像一支盛开的红玫瑰。 林晓坐在这么近的距离,抬眼去看小涵,心里也在惊叹:小涵真是太美了。原来,还为自己当初对她的痴迷,而感到惭愧哪?现在看来,把自己的初恋,给了这样一个女人,也算是终生不悔。 如果说小涵是炼铁车间的月亮,不如说是平谷川这个小镇上的月亮。不,这一刻,她不是月亮,她是自己的太阳。那红红的脸蛋,似乎正在烧烤着林晓那颗曾经潮湿的心。 小涵的牙齿间,流淌出来的女人的芳香,和那淡淡的葡萄酒香。每一次扑面而来,林晓都觉得那么有酒量的自己,没喝几杯,都要醉倒了。 当两人都有了些酒意的时候,小涵带着一点幽怨的说:当时,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还是太小了,一点也不成熟,还净耍小孩子脾气。现在,你还生我气吗? 林晓说:没有。那时也不怪你,也是自己太不成熟,什么也不懂。连女孩子都不会哄,这么笨的一个男人,可能是这世上最不合格的男朋友了吧? 小涵撒了一个娇地说:你就是不合格吗?我把自己的初恋都给了你,可你什么也没有给过我啊? 林晓说:我也把初恋给了你呀! 小涵说:连我的手都没碰过,那算什么初恋哪?不行,你的还我的初恋。 说完,小涵就放下酒杯,把林晓的手,抓在了自己的手里。林晓也在这个时候,反过手来,把她的小手攥在了自己的手心里。这一双本该十年前拉在一起的手,当这一刻,握在一起的时候,却多了一份岁月的沧桑。 小涵举起了杯。说:谢谢你给了当初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说完,自己就先把酒喝了。林晓看她干了,也跟着喝了一杯。 小涵接着又说:你还欠? 林晓说:我还欠什么? 小涵说:你还欠我一个拥抱。 林晓说:那天,在那山坡的小路上,不是已经还给你了吗? 小涵说:那不算,那不是你主动的。 林晓说:你主动的不也一样吗?总要有一个人主动啊? 小涵说:那也不是我主动,我是被狗吓的。再说,怎么也不能让一个女人主动吧? 林晓说:那么说,我们是狗抱。 小涵说:别赖皮,站起来,正式的还我一个拥抱。 在这样一个安静的房间里,在这样的情调之中,林晓就不再是一个常务副矿长了。如果要是一个副矿长的话,就不应该在这里出现。而在这里出现的,只能是一个余情未了的前男友。 林晓像一个听话的大男孩,在女人那热烈的目光中,乖乖的站了起来。同时,也伸出手,把小涵也拉了起来。 站在林晓的面前,小涵高兴的张开了双臂,等待一个重要时刻的到来。林晓就顺其自然的把小涵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小涵也轻轻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好曼妙的身材啊!那圆滑的曲线,那温热的胴体。林晓像怀里抱着一个精美的瓷器,生怕一不小心,就破碎在自己的面前。 有多少年,没有拥抱过,林晓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自从静文发胖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抱过她。原来,抱着女人有这么好?林晓这一刻才发现,如此成功的自己,在这方面好像是缺了一课,这是生命中的遗憾。 看到林晓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小涵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说:你不用心,根本就没有初恋的感觉。 第三十四章、没有希望的那么美好 这时,林晓就专心的把小涵紧紧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他充分的感觉到了她身体里的温柔,不断的涌向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有一只手,在抓他的心。 这时,小涵吐气如兰的说:好,这感觉真好,我找到了初恋的感觉。 面对着渐渐被迷失的林晓,小涵又给了他进一步的鼓励。她说:你还欠我一个初吻。 这一次,林晓没有犹豫,把嘴凑到小涵的嘴边。小涵没有等林晓主动来吻自己,就首先擒住了他的嘴唇,强横的吻了上来。林晓同样也没有被动,和小涵狠狠的吻在了一起。 当两张嘴刚刚离开了一点,小涵媚笑着说:好吗?有初恋的感觉吗? 林晓什么也没说,又一次的吻了上去。如果,有另一个人站在一边,你会发现,他们的吻,一定不是初吻。因为,初吻里有一种冲动,有一份神圣。 而此刻的他们,没有。 他们有的是像狗一样的撕咬,那种撕咬中,好像要把失去的东西夺回来,好像是要讨回对方的亏欠,又好像是偿还对方的亏欠。 那无休止的吻,是对曾经的那段过往的一个纪念,也是对这十年来,岁月流失的一种讨伐。直到小涵被吻软了的时候,她才把林晓一点一点的拖到床边。然后,小涵无力的向床上倒去,林晓也跟着倒了下去。 当小涵和林晓双双躺在床上的时候。小涵说:你还欠我的。 林晓说:我还,我今天全还。 这一刻,林晓觉得小涵可能不是人,人间怎会有这样的天生尤物。他觉得小涵是妖,用她的媚术,鼓动着自己的欲望。他觉得小涵是仙,在他的眼前幻化出无数迷人的倩影。 可小涵无论是什么,都觉得今天的应约,非常的值得,再也不后悔和林晓当初的相识。老天没有亏待自己,让自己在跌宕起伏的生命中,又一次的失而复得。 风雨过后,两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们太累了,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寻找从前的位置。每一个毛孔,都在尽情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而此时,他们两个人却在想着各自的心事。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因为,这一刻,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理也理不清。而且,还会越理越乱。 当他们两个人赤裸着身体,再去看对方的时候。感觉那目光,即陌生又熟悉。因为,他们都知道,从今往后,他们再也走不到从前了,可又没有未来。 当他们两个人要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小涵再一次抱住了林晓,林晓也搂紧了小涵。 小涵说:这是一个开始,还是一个结束? 林晓说:最好这是一个开始,也是一个结束。 听林晓说完,小涵露出了非常失望的目光。林晓看着小涵眼里滚动着莹莹的泪光,真的好心疼。 他接着又说:可惜,就怕我做不到。 小涵说:我也做不到。 如果林晓能做到,那他就是一位了不起的年轻人,也会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可林晓做不到,所以,他只能是一个凡人。而一个凡人,该经历的一切,他一定要经历;该承受一切,他也一定要承受。 这不是哲理,这应该算是哲学。其实,也算不上哲学,就是一个逻辑。是逻辑,就应该可以推理,是推理,就应该有一个结果。而那个结果,一定会出现吗? 结果能不能出现,要看条件。条件成熟了,就一定会有结果。可有些条件,是自然天成,而有些条件,又是上天给予的。有些人,老天看不过去,就会眷顾他。有些人,老天也看不过去了,就会用各种方式惩罚他。 林晓和韩小涵偷吃了禁果,知道了桃子的甜,还是放不下了。开始,两个人为了安全,常常还是跑到望江市的各个宾馆去幽会。 时间长了,觉得这样确实太不方便。后来,就是在陆军上夜班的时候,到小涵的家里去幽会,他们觉得这比去宾馆还安全。宾馆人来人往,不知什么时候,就碰到了熟人。 两个人渐渐的习惯了,这种幽会的方式,也渐渐迷恋上了,这种幽会的方式。两个人把本来不正常的关系,做的越来越正常起来。特别是紧张了一天林晓,能在这幽会中缓解自己在工作上的压力。 两个已婚的男女,在放飞自我的同时,重新走进了曾经错过的热恋,续写了不该发生的情缘。那一段时间,两个人好像开拓出一种亲的生活姿态,相互之间都迷失了自己。 小涵说:我现在,如果有一天看不到你,都怕在夜晚里走失了自己。白天,人在单位里,可满脑袋想的都是你。 林晓说:我也是。 小涵说:有时候,也不是非得要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你,我也很满足。 林晓觉得小涵现在这个状态,才是一个女人真正的样子,才是一个可爱的小尤物。就说:等我当上矿长的时候,我就把你调到机关去。到了机关之后,你先干一段时间的勤杂工,等李姐一退休,你就接她的文书,怎么样? 小涵听过之后,在林晓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说:那太好了,就不用在车间天天吃灰了。更重要的是天天都能看见你,那有多幸福啊!李姐什么时候退休啊?可别让我等的太久啊? 林晓说:“应该是后年退休。明年老矿长就能退了,大概率我是能接上他的班。现在要办也能办,可你刚刚到了你们车间办公室没有几天,要是再把你办到机关去,怕别人说闲话,对我的提拔也不利。 小涵说: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也没有那么急。我的事你都给我想的这么周全了,我还能再那些过分的要求吗? 从那天开始,在小涵的心里,有了一份美好的期许。她想,如果自己到了机关,就可以天天的看着林晓了。当林晓成了矿山的主宰,那自己是什么?是他的妃子吗?这么想的时候,小涵自己笑了。 小涵心想,自己怎么变成了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明明是做了别人的情人,还要给自己一个可笑的名分。但,有这样一个美好的憧憬,她的心里每天都像开出了一朵莲花。 当两个人习惯了这种方式之后,把这一切,当成了一种正常的生活。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早就忘记了在那个黑暗世界里,还有一个强大的陆军。那个陆军虽然不是一支部队,却是一个强大的威胁。 林晓作为一个管过生产的副矿长,最应该知道,安全事故往往就发生在疏忽大意上。他们两个人,就把错误犯在了这里。所以,管安全,他应该不是一个最好的矿长。没有出过安全事故,同样,也是一种侥幸。 那天晚上,陆军刚到单位,就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大家都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他也没有去。后来,把工作安排给几位班长之后,就一个人跑到锅炉房里去休息。 可他躺在那里,却怎么也睡不着。开始是胃难受,找了片胃药吃了后,胃舒服了一点。后来,又觉得非常的闹心,后来,看时间也不早了,就一个人骑摩托车回家了。 每天晚上,林晓基本都是九点多钟的时候过去。因为,他知道,陆军上夜班的时候,要到十一点多钟才能下班,到家会是十二点多。如果再早了去,外面的人多,容易碰到熟人。 那天晚上,林晓又是那个时间去的,可他一点意外的感觉也没有。所以,一切程序都是按部就班,一切动作也都是轻车熟路。当然,他们也会在节奏上求进步,在创新上求发展,致力于有突破、有成就。 可就在林晓想有突破、有成就的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他们两个人,太投入了。甚至,没有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就发现有一个人,突然,就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两个人瞬间像一副雕像一样,凝固在那里。如果把那个姿势,放到电影里也许很美。可映入陆军眼里的是那样的丑陋,那样的恶心。眼前发生的事实,是陆军做梦也没想到的事。 陆军用两颗凶狠的目光,望着床上赤裸的两个人。他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陆军没想到,也没有感觉出来,自己年轻漂亮的老婆,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出轨。 当陆军看见,和她老婆在一起的男人,是最年轻的副矿长时,他更加的意外。自己平时在单位看见这个男人,对他是那样的尊敬,甚至,有一种崇拜。没想到,他也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当床上的两个人在惊恐之后,急忙穿衣服的时候。陆军也从刚刚的恍惚之中,清醒了过来。 陆军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这一刻,真想上去杀了他们。他也曾经是一个战士,一个一往无前的战士。可他就是那么一想,身体却没有动。他当过兵,有军人的勇敢。同样,也有一个军人的理智。 第三十五章、枪响之后 作为一个男人,他想上去打那个男人一顿,不管他是谁,以解心头之恨,以雪一个男人的耻辱,可他依旧没有动。虽然,眼前的一切让他有点蒙,可陆军还是要冷静。 就在陆军还没想好怎么办的时候,两个人在他的面前却穿好了衣服。小涵看着凶巴巴的陆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知道这一切,最好是她自己来承担。无论什么样的结果,她都能承受。 小涵知道,如果这一刻把林晓搅进来,那事是越搅越乱。林晓看着露出凶狠目光的陆军,心里突突的跳着。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好在自己已经穿好了衣服。 小涵用低沉的声音,对着林晓说:你走吧! 林晓刚一站起,陆军终于说话了。他说:你给我站住。 林晓不仅没敢往外走,还往后退了一步。这时,陆军顺手拿下墙上挂着的猎枪,对着林晓。说:你以为你是矿长,我就怕你呀?你敢玩我老婆,我就敢弄死你。 小涵这时,一下子就冲到了林晓的面前,挡住了陆军的猎枪。然后,她抓住陆军的枪管,把枪管对着自己,她说:你让他走吧!都是我的错。 然后,小涵又对着身后的林晓说:你快走吧! 林晓看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也不敢再犹豫了。绕过他们两人,就往外面走。陆军一把推倒了小涵,就跟了出来。林晓看陆军端枪跟了出来,也没敢跑,怕自己一跑,这小子虎了吧唧的真开了枪。 但,林晓也没有停下脚步。他一边往外走着,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阵的发凉。这一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他心脏激跳个不停。这一刻,他好像走到了悬崖边上,下一步就能掉下去。 当走到楼外的时候,林晓头脑一阵阵的发蒙。出门以后,他甚至不知往哪个方向走。那晚,正好是阴历的六月十五。天气刚刚退去了白天的闷热,圆圆的月亮就挂在了天上,把大地照得如白昼一样的光明。 这样的夜晚,站在月光下的林晓,竟然迷路了。不管是人迷路了,还是心迷路了。反正,就是不知该往哪儿走。而五米以外,陆军站在单元楼门口,端着枪对着他。 陆军说:你要是再往前走,我就开枪。 这一刻,林晓像被钉在了那里一样。虽然,气温还在二十度左右,可林晓从头到脚都觉得冷。在平谷川铁矿,除了矿长,没有一个人,让他觉得有这样的压力。 可现在,平时见他都点头哈腰的人,却用枪对着他,让林晓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怜,那么的渺小。甚至,他不知道怎么来应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这时,小涵也跑了出来,看到两个僵立的男人。她的整个身体都在发麻,她不知道,下一分钟的结果是什么?这时,陆军又发话了。他说:走啊!你倒是给我走啊! 这声音,在这寂静的夜空里,显得是那样的强大,似乎要击穿周围所有的一切。很多人家都是开着窗户睡觉,这声音,已经把很多人从梦中叫醒了。有人起来了,更多的人躺在床上,想听一听,接下来的声音。 这时,小涵又一次,从身后抱住了陆军。对林晓说道:你快走呀! 这时,所有醒了的人都有了兴趣。有男人,又有女人的声音的时候,多半就是有故事。好信的人,就站到了窗前。还有些人,虽然躺在床上,也立起了耳朵。他们要根据接下来的内容,决定是否起来看热闹。 林晓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的站下去。听到小涵的声音后,他还是像一个男人一样,抬腿往前走去。陆军把枪口对着天空,朝着月亮开了一枪。 这一声枪响之后,附近所有的人,都站到了窗前。明亮的夜空下,大家把眼前的几个人,看的清清楚楚。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念着同一句话:出事了,出大事了。 陆军知道所有的人都起来了,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就是想让大家都知道,年轻的常务副矿长,睡了自己的老婆。就想让人知道,那个平时趾高气扬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那一声枪响之后,小涵同时昏倒在了地下。陆军不想让所有人都看见女人的丑态,回手拎起了小涵,就回到了自家的屋里。 林晓脑袋里一直是蒙的,别看他年纪轻轻的就走上了这样的高位。可真要是遇到大事的时候,他也一样发麻。当他高高兴兴去赴约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天要塌了。 迷迷糊糊之中,林晓走到了自己家的楼下。这时,他才想,此时此刻是否该回家?老婆静文这两天去市里开会了,没在家,孩子在岳父家里。 虽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可最终还是回到了家里。这时,他觉得无论现在多晚,他还是要把这件突发事件,汇报给矿长。他拔通了矿长的电话,等了很长时间,矿长才接。 矿长听见是林晓,问他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晚打电话? 林晓说:出大事了。 矿长以为是生产上出了大事,也是一惊。在家里本来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矿长可不想在自己就要退休的时候,再出什么大事。于是说:哪块出事了?有没有伤亡? 林晓有气无力的说:不是生产,是我出大事了。 矿长纳闷的问:吓了我一跳,你小子能出什么大事? 林晓就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和矿长仔仔细细全都说了出来。林晓一边说着,矿长一边思考着。等林晓把事情的经过都说完了,矿长说了一句:你这小子,真是把天给我捅了个大窟窿。 矿长在这个时候,没有骂林晓,他是一个很智慧的人,知道林晓现在不用骂,肠子也早就悔青了。年轻人只有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 他想了一会儿,说:我现在和你说,你给我记清了。今晚,你不要睡觉了,就是让你睡,你小子也睡不着。我让办公室主任,陪你马上去总公司。明天早上一上班,你就要和集团组织部部长汇报这件事。如果可能的话,让部长领你去和书记也汇报一下。至于将来集团公司,给你什么样的处分,你也只能接受。 林晓说:好,我知道了。 矿长接着又说:这件事无论如何,要马上压下来。明天全矿都会知道这件事,影响是避免不了的。但,要做好陆军的安抚工作。这件事,我来办,要成立个安抚小组。但,只是口头上的安抚,是会过于苍白。 林晓听出矿长话里的意思,马上接过来说:没事,需要花多少钱,你们定就行。 矿长说:我就是这个意思。记住,能用钱摆平的事,那也就不叫个事。破财免灾吧!也别心疼那钱,钱没了可以再挣吗? 林晓说:我知道了,爸。 林晓是太感动了,把一直想叫而没叫过的一个称呼,这个时候叫了出来。以前矿长也说过这个笑话,可也不是笑话,一直就把林晓当干儿子对待的。 矿长听林晓这么一叫,也有些心酸。多好的孩子,怎么就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当个领导,男女这点事,能算个什么事,咋还能在这上面跌倒哪? 林晓的一声爸,叫的矿长觉得自己的任务更重了。他说:还有件事,静文那边,你想法去安抚。她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添乱。你要是说不听她,你马上告诉我。 林晓说:好。我马上办。 林晓听完矿长的安排,自己觉得多少轻松了一些,脉路上,也清晰了一些。这个时候,他特别的感谢矿长。如果没有他,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本来已经瘫软的林晓,开始一点点的恢复了身体里的力气。 林晓刚从沙发上站起来,办公室主任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车已经到了楼下。林晓换了一套衣服,总觉得原来的衣服不太吉利。其实,他更想换一个自己。 黑暗的盘山公路上,一辆不疾不徐的小车,颠簸摇晃着一颗破碎的心。两个车前大灯,吃力的撕扯着茫茫的暗夜。林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冲破这让他无比压抑的黑暗。 可他更不知道,当光明来临的时候,迎接自己的又将是什么。他无比忐忑地苦渡这生命中的每一分钟,而时间,却把这黑暗拉伸的无比漫长,让林晓每一瞬间,都有窒息的感觉。 可当天真的在车的前方,一点一点放亮的时候,林晓的心里却充满了恐惧。这时,他才知道,黑暗本来是一种好东西,至少它可以隐藏一些见不得光的人和事。 在车上,他早已把发生的一切,都和办公室主任说了。一个只要天一亮,平谷川所有人都会知道的事实,没有必要隐瞒他。况且,这次他也是出来帮自己的忙,应该和他说清楚。 六点钟,车就进入了市内。他们把车先开到了静文所住的宾馆,找到了静文。林晓下车站在了一边,让办公室主任过去和静文述说这一切。 第三十六章、难以平息 因为,这一刻,林晓也无力再去说那些经过。另外,自己也担心静文再和自己发脾气。静文眼看着站在一边的林晓,却仔细的听着办公室主任和她讲的事情的经过。 其实,静文是一个理性的女人。她做什么事的时候,从不会感情用事。当办公室主任和她说完事情的经过,以及接下来他们要去做的事的时候。静文知道,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出轨,而是关系到前途和命运的一件大事。 静文很冷静地说:好了,我知道了。一会儿,你们去办完事和我说一下。如果需要我去做什么,抓紧告诉我。今天上午,我和你们一起返回平谷川。 然后,她又走到了林晓的面前,先用眼睛翻了林晓一下。可林晓没有任何的反应,整个脸都像个大森林一样。此时的林晓,和平时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静文好像是忘记了林晓这是对自己的背叛。也许,不是忘记,而是知道这样的结果,比自己一千次的指责打击还要大。 静文知道,无论林晓犯了多大的错,他也是自己的男人。他不能垮,他要是垮了,这个家怎么办?静文轻轻的握住林晓的手,说:振作点,你这个样子去见领导,领导都看不起你。事都做下了,男人就该有个男人的样子。 林晓感动的都要哭了,他使劲的点了点头。这一刻,他才知道。那些繁花似锦,那些魂牵梦萦,那些仙气飘飘,都是过眼烟云。当大难临头的时候,给自己力量的,还是你那熟视无睹的老婆。 当林晓再坐进车里的时候,已经不再萎靡不振了。身体里随着那朝阳的升起,产生了一点力量。他知道,这一刻,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很多人都在帮他渡过这次难关。 到了部长的办公室,当他把这一切都说完的时候。部长没有太大的吃惊,就好像很平常的一件事一样。 部长说:这件事,说是大事,也是大事,可能毁掉你的前程。要说是小事,也可能小事。主要是看你们,能不能把这件事处理好。如果,你们能把这件事平息了,我们可以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如果是平息不了,把事捅到了上面来,那我们也只能是按程序办事。你听明白了吗? 林晓说:谢谢部长,我听明白了。你看我们是不是得跟书记也说一下? 部长说:你最好不要去。你去说了,让书记知道这件事,书记是办哪?还是不办啊?那就是难为书记吗?书记要是不办哪!就违反了原则;如果要是办了哪!又断送了你的前途。 林晓马上点头说:对,对。谢谢部长,我现在脑袋里一片浆糊。 部长说:你们抓紧回去办那边的事吧!如果书记需要知道的时候,我就替你们告诉书记了。你看怎么样? 林晓连忙说:好,好,那谢谢部长了。 说完,两个人就出来了。这是他没想到的结果,没想到部长看见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跟自己的态度还那么和蔼,没有指责,也没有批评。而且,还在尽力的帮助自己。如果,自己能过了这一关,一定要好好的感谢部长。 林晓没想到,事情办的这么顺利。打电话告诉了静文,静文已经准备好跟他们一起回去。他们又赶到市宾馆接上了静文,一块往回赶。往回走的时候,林晓的心情,不像来时那么沉重了,竟然躺在静文的怀里,安静的睡了一觉。 可林晓没想到,家里矿长组织的一个安抚组,进行的并不顺利。首先,是陆军的车间主任去找陆军当这个说客,这个任务落给这个车间主任时,他胸有成竹的接受了。因为,平时他也很欣赏这个小伙子。而且,还很尊敬自己,安排给他的工作,完成的也很好。 主任到了陆军的家里后,发现气氛非常的不好。小涵好像是病倒了,满脸憔悴的躺在床上。陆军阴沉着脸,把主任让进了屋里。进了屋以后,陆军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坐在了那里。 主任说:陆军哪!年轻人,谁都不免会犯一些错误。可错误犯了,日子不还得过吗?把心放宽一些,也给人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吗? 陆军说:小涵犯下的这个错误,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主任没等陆军往下继续说,马上接了过来,他说:陆军哪!你这么想就对了。男子大丈夫不是说能屈能伸吗? 陆军接着说道:如果,小涵能有一个改过自新的态度,我可以原谅她。可林晓那个鳖犊子,我是放不过他的。他以为他是矿长,就可以为所欲为呀?咋的,当了矿长,想睡谁家的老婆,就睡谁家的老婆? 主任一看,这么说下去也不行。就说:陆军哪!你先消消气,你和他之间这么叫劲有什么用?事都到了这一步,不如让林矿出点钱,补偿一下你这受伤的心,这事儿,也就过去算了。 陆军说:我这心哪!用钱补不了,多少钱也补不了。就他这德行,矿长还想干哪!如果矿里要是袒护他,那我就上集团去告他。 主任说:陆军哪!没有必要弄个鱼死网破。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还要见哪!说不上经过这个事,他还能帮你点什么哪! 陆军说:那就算了。再帮我,又得帮到我老婆肚子上去了。我老婆那点活,不用别人帮,我自己能行。 主任就这么苦口婆心的劝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有个结果。后来,陆军说:主任,别说了。这也就是你,要是换了个人,我早就把他撵出去了。 主任的任务没完成,还是不死心。和陆军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半天,心里也有些焦躁,心想: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直接领导,怎么这么点面子都不给我哪? 于是,主任生气的说:你这年轻轻的,咋就这么爱钻这牛角尖哪?我这说啥,你怎么也听不进去哪?就算你把他给告了,你得树起来多少敌啊!将来在这里想不想好了? 陆军看主任不高兴了,心里也有点火了。就说:你别在我面前说这么好听的。这事没轮到你,要是放你身上,你就知道了。要不,让你老婆也跟他睡一次,看你是什么感受。 主任一看,这小子说话,开始不着调了,抬腿就走了。出去后,给矿长打了电话。 主任说:领导啊!那小子太他妈的倔了,你交待给我的任务,我没完成啊! 矿长说:你个完蛋玩意儿,这么点事,你都办不好,还能指望你干什么大事? 主任回到安抚组,把经过和大家说了一下,大家又在研究下一步的计划。 而这一天,原本平静的平谷川,不平静了。无论是上班的人,还是在家里的人,不到一上午的功夫,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无论是街头巷尾,只要是有人聚集的地方,议论的肯定是这件事。 陆军的那一枪,炸响了整个平谷川。当这件事的热度,刚刚回调的时候。大家的关注点,就放在了后续的结果上。等第二天再上班的时候,就开始相互的打听,那事件的后续结果怎么处理了? 那几天,压力最大的就是林晓,他是整个事件的中心点。除了林晓,就是安抚组,那是矿长挂帅的临时机构。开始的时候,请来了陆军在各单位的几位老战友。后来,又请了他家的几个长辈,依然是没有结果。 后来,终于了解到。陆军的一个小学老师,对他影响最大,就连陆军去当兵,都是那位老师帮的忙。他们又到市里,去把那位已经退休的老师给请来了。 老师一出场,陆军的心里就软了三分。老师接着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事情说的头头是道。对于老师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陆军都能听得进去。 陆军终于妥协了,他同意对方出十万块钱,这个事,也就算过去了。安抚组的各位同志,像打赢了一场战役一样,非常的高兴。矿长那天也亲自出面,请老教师吃了一顿饭。 饭后,林晓马上就拿来了十万块钱,让老师给带过去。这事好像也就应该翻页了。 可翻过去了的是那个事件,而翻不过去的却有很多东西。林晓这几天最受煎熬,事情一结束,他几乎瘫了下来。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又回到了工作岗位。可林晓再出现在人们视线里的时候,每个人看他的眼睛,都不一样了。 陆军、小涵、静文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局面和林晓差不多,走到哪儿,都是话题的中心。本来人家一群人在一起说的挺好的,只要他们一走近,人家就不说了。 每当这样的时候,他们自己也很尴尬。所以,那段时间,主动的绕开人群走。好像不知不觉之间,就都被边缘化了。每一个人的心,都在被别人的目光撕咬着。有一种痛,叫无法言表,这就是代价。 林晓这一段时间,没有去炼铁车间。怕再见到了小涵以后,有一些尴尬。也许,不止是尴尬,还有一种说不清的心痛。 第三十七章、企业的变化 事情过后,林晓没有怪小涵,也不应该怪小涵。因为,小涵和自己一样,也是这场事件的受害者。虽然,事情的起因是小涵主动的,可毕竟是两个人的事。 其实,当林晓安静的时候,再去想当初的经过,他还是十分感激小涵。这倒不是小涵,给了他生命中最大的快乐,而是关键的时候,她敢于挡住了对着自己的枪口。 虽然,林晓知道,这一次过后,他们没有未来了。那些美丽的情景,也好像是很久远的事,似乎,是上一辈子的事。可这完全不影响,小涵在林晓的心里,依旧是一尊推不倒的女神。 小涵在办公室里,一天天的也不出来,主任也没法叫她出来。待了几天,觉得总是这样也不太好。于是,小涵主动找到主任说:要不,我还回原来的岗位吧!声音里有着一份哀怨。 主任说:等等再说吧!你也别太有压力。 事后,主任把这一情况,告诉了林晓,也征求了他的意见。 林晓说:这个时候,最好什么也不要动。现在一动,又是一个话题风波。还是让那些飞起的尘埃,再落一落吧!以后,就是调整她的工作,也不要让她回到原来的岗位了,尽量给她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吧! 林晓这么一说,主任心里就有底了。也知道,将来怎么处理这件扎手的事情了。 发生了这件事后,林晓在大家心目中的份量,已经是大打折扣。各种流言蜚语,也不断的在人群中扩散。有人说,他再当矿长的可能性没有了,集团怎么能让这样的人去当企业的负责人哪? 也有人说:听说集团也知道这件事了,领导很不高兴,要给林晓一个大处分。 特别是一些看不上平时他那得意样子的人,就说的更是没边了。总之,林晓的名声是一落千丈。矿长对他的前途,也很担心,全力的想清除他的不良影响。 可人一旦落水了,再出来,总会是一身的湿。想要彻底擦干那些水,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些时候,按住了这件事,又起来了那件事。 其实,自从林晓那天从集团组织部长的办公室出来,组织部长就上楼去和书记汇报了。书记的意见,也是静观其变。如果一切都平平稳稳的过去,也就不用管了。如果,有什么不良的影响,要马上汇报。 所以,这件事发生以后,组织部长对这里的一切,都是非常的关注。虽然,他没有来到平谷川,可平谷川铁矿发生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两个月以后,当大家觉得林晓可能是安全了的时候。集团组织部的副部长来到了平谷川,宣布了干部调整。林晓被调到了集团的另一个矿山,当了副矿长,但,不是常务。 这边没有新提副矿长,而是另一位也是快要退休的副矿长,接替了林晓的位置。但,也没有明确是常务。明显,这是一个临时的权益之计,明年等到矿长一退休,还会有一些大的变动。 林晓到了那边之后,就是一个普通的副矿长,主管的也是几个辅助单位。那边原来的几个领导,是一个小团体。所以,他在那里基本上不受待见。 林晓作为一个问题领导,知道自己也没有什么发展了,不仅自己被人家孤立,工作上还很受气。去了没有多久,自己原来那点破事,也就传的纷纷扬扬。 林晓在那干了不到一年,就辞职不干了。在改革的大潮中,不得已的下海了。听说下来之后,和他的一个同学开了个小金矿。再后来,金矿出了问题,又发生了诈骗案。他同学是企业的法人代表,被判了刑。 林晓提前得到了消息,就跑到南方去了。反正,林晓也就是一个从犯,公安部门也没有通辑他。林晓有时偶尔回来,也是偷偷的回,又偷偷的走。 陆军和小涵也受不了周围目光的那种歧视,更受不了,精神上的这种压抑。有时候,就是这样,你的孤独,在别人的眼里好像是一种安静。因为,有些伤害是别人看不见的。就像一颗牙齿,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现了一个洞。 孤独的心,也是这样,不知在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一个洞。然后,不知不觉的就往外流血。流的让你筋疲力尽,流的让你昏头胀脑,流的让你不知所措。 陆军在这样的状态下,在井下那样的环境中工作,就出了一点小事,受了一点小伤。伤好了以后,他再也不想下井工作,连车间都不想去。 后来,有个在深圳那边打工的战友,就和他说,这边挺好的,要不你也过来吧!他们两个人就过去了。工作很好找,就是累了点,不像在国企工作这么悠闲。 两个人过去之后,在那里租了一个房子。但,工作不在一起。陆军干的是一个技术工种,小涵却是没那么幸运,只是一个普通工人。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陆军和小涵的夫妻生活,也就不正常了。每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陆军都能想到,当时他看到的那个场面。一想到那些,心里仍然会有一种仇恨。 陆军的仇恨,无法发泄在林晓的身上。那么,他就只能发泄在小涵的身上。开始的时候,小涵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也就忍耐着,以为过一段时间会好。 可小涵的想法,还是想错了。自从到了深圳以后,陆军更加的变本加厉。小涵忍无可忍的时候,就和他吵架。两个人的感情,是越吵越生。再后来,听说小涵跟一个老板走了。 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宿命。林晓有林晓的宿命,小涵有小涵的宿命。当你觉得自己就要攀上顶峰的时候,当你就要拥抱鲜花的时候,成功并非唾手可得,那可能还是你人生的一个折返点。 当林晓走过一个大起大落的时候,关仲还在机关里做一个安安静静的职员。除了熟练的业务,在系统内评过先进。其它的一切,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如果说是有变化,那也都是企业的变化。随着企业改革的不断深入,矿山的机构有了一些变化,机关的作风也有了一些改变。因为,有了一个新名词,叫做减员。虽然,还没减过谁,可谁也不敢把这个词儿当儿戏。 这就像一把杀人的刀,虽然,它没杀过人,可谁愿意被它杀,谁又想去试试那刀到底峰利不峰利。就算它永远也不杀人,但,它仍然是一把杀人的刀。 机构调整后,关仲的科室和另一个科室合在了一起。原来,一个科室也就五六个人。现在合完后,变成了十多个人的一个大科室。 新科室里的人,也都是机关里原来的同事。大家都熟悉,又都干自己原来的工作。所以,也没什么陌生感。但,有一个人,在关仲的生活中,发生了很多的故事。 她是一个女孩,长得很漂亮。高高的个头,只是不苟言笑,大家都叫她冰美人。她不是月亮,没有月亮那么撩人。她应该是一个星星,不是说星星没有月亮大,也不是没有月亮那么亮,只是因为它离你特别的远。 这女孩叫兰英,原来关仲也认识她,但,好像从来也没有正面和她说过话。没和她说过话,是因为她冷。关仲怕冷,所以,从来都是躲着她走。 兰英骨子里有一种高傲,眼睛里还有一种传统,言谈之中还不失一种关切。虽然,兰英有些高冷,可也有很多人,被兰英这种高冷所吸引。 关仲到机关不久就听说,很多年轻人都曾喜欢过兰英。这里有学校来的毕业生,也有其他的一些优秀男生。有些人凭借兰英偶尔的几次笑容,或是一次交谈,就以为兰英给自己机会了,就有了跃跃欲试的想法。 那个时候,男女恋爱,还流行的是介绍人的介绍。有些觉得自己也不是一般战士的男生,就托老同志帮自己过个话。可回来的信,多半是人家不同意。这样一来,有的人失望,也有的人得意。 后来,还是有一个人成功了,他叫凌云。凌云也住单身宿舍,和关仲的宿舍紧挨着。凌云也是一个中专毕业生,但,比关仲早来了两年。 关仲和兰英到了一个科室,就不能不说话了。那时,兰英和凌云正在准备结婚。在一个办公室里待时间长了,关仲也不再觉得,这个女孩有多可怕了。 以前,没有人敢跟兰英开玩笑,因为,开不好的话,她就会不高兴。甚至,会让你下不来台。可关仲是一个不太愿意安静的人,时间一长,也试着和兰英开个玩笑。 关仲开玩笑,他会找恰当的时间,也会开的很有分寸。他总能找到兰英能接受的那些事来开。因为,这是一种技巧。其实,开玩笑,本身就是一种学问。 和人开玩笑,重点不能太直白,要隐而不露。听过之后,有幽默的元素,才算成功。让听的人,听过之后,心里也痒痒的,就是想笑,还想要听。 第三十八章、关仲的初恋 自从关仲来了之后,兰英的性格,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再把自己隐藏在那高傲和冷漠里。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也逐渐的多了起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结婚了。对于女人,结婚和不结婚,是一个很大的分水岭。 兰英这样的变化,也许,与关仲无关,只是一个女人到了一定时点上,一种自然的成熟。就像一个果子,到了它的成熟季。关仲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是一个最恰当的时机。 在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年龄相仿,其它的人,都是些老同志。所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是越来越近,似乎成了她的闺蜜。 兰英的冰,并不是她的本质,而是源于她的思想。也就是在她的身上,有太多的传统观念。兰英觉得女人,就应该像个女人的样子。当然,是长辈人喜欢的样子。 所以,兰英表面上的冷,只是对同龄人的冷。而对待长辈们,她从来不冷。从而,可以发现,她的冷是自己端出来的,而不是与生俱来的。时间长了,关仲发现了兰英内心的温热。 在一起时间久了,兰英发现机关的适龄男女都有了对象,她也着急帮关仲找对象。在机关工作的男生,还是很亮眼的,都好找对象。特别是大中专毕业生,更是本地女孩的上佳之选。 其实,在这之前,关仲也处过一个对象。那是陈国泰的爱人梅香,给他介绍的一位女孩。那段时间,正好是关仲天天都到王英家去电视剧的时候。 要追一部港剧,当然,就要天天都去。也就是那个时候,关仲和梅香熟悉了。后来,王英就说:有没有好看的小姑娘,给我们关仲介绍一个。 这本是一个半开玩笑的话,梅香却当真了,给关仲介绍了一个女孩。那女孩的名字叫黄芳,是镇上商店的一名售货员。这女孩,她本来有一个男朋友,那段时间,男朋友调去了市里,就和她分手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梅香把她介绍给了关仲。关仲适时的填补了女孩精神上的空白。而这个女孩,却成了关仲的初恋。本来是一个不公平的现象,但,生活中没有公平。 两个人认识的初期,相处也是挺好。刚开始的时候,关仲见过黄芳的母亲,也得到了老人的认可。关仲是第一次处对象,傻傻的样子,觉得一切都很新鲜。他像一个被动的学生,一切都听从了女孩的安排。第一次约会,见了面之后,关仲甚至不知该接下来怎么办。 女孩却说:我们到铁道那边上去走走吧! 两个人,就来到了铁道边,一步一块枕木的往前走。铁道线是紧挨着小镇的一个最安静的地方。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一对对的情侣,便在那条安静的铁路线上走来走去。 情侣们不是要用自己的脚步去丈量铁路的长短,而是在丈量的过程中,说着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倾诉着那些平平淡淡的过往。可无论说什么,在彼此的心里,都变得情深意长。 走在铁道上,黃芳轻轻的拉起关仲的手。关仲才知道,这个时候,两个人是可以拉着手走的。确切的说,是应该拉着手。他也知道了,拉着女孩的手,有着一种微妙的感觉。 再出来的时候,关仲就不用黄芳的引导,而是主动的牵起她的手。可黄芳并不满足于这些,她又把关仲牵着自己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后腰上。 关仲明白了黃芳的意思,也学着那些身边走过的情侣的样子。当关仲搂住了黄芳的后腰,那感觉真是非常的不同。因为,这一刻,关仲和黃芳身体贴在了一起。 夏天里,黄芳穿着裙子。关仲感到了她的体温。那温热的感觉,让关仲浑身都特别的舒畅,特别是她那纤纤的细腰,给关仲的那种盈盈于怀的感觉,让他始终不愿意放开。 就这样,没过多久。从没爱过的关仲,掉进了情网。关仲的灵魂,似乎附在了黄芳的身体上,头脑里也时时刻刻的都是她。其实,黄芳人长得,并不算十分的漂亮。眼睛小了一点,只是她高挑的身材,倒还有一份优雅。 那女孩倒也不娇气,每晚吃完饭以后,总是到关仲的宿舍里来找他。黄芳有个不好的习惯,每次来,都不敲门。关仲对这一点,不太理解。黄芳却说:我从门缝里都看见了,就你一个人在屋里,我才进来的。 每晚约会完之后,关仲都要把黄芳送回家。她家住在江边的附近,是一个自建的那种独自的院落。两人分别之前,总要缠绵一会儿。最后,关仲看着黃芳走进那个院落,自己才踏着星光离开。 有一天晚上,关仲终于大胆的把黃芳拥在了怀里。两人的脸第一次离的这么近。黄芳微笑的看着他,似乎有一种期待。而关仲却读不懂,黃芳那微笑里的含义。 黄芳说:你真傻。 关仲就真的那么傻傻的笑了一回。这时,黄芳就主动的吻上了关仲。这是关仲的初吻,笨笨的,学着黃芳的样子。可吻上了之后,才知道,那吻,不只是一个形式,而且,还有着好多的内容。 吻过之后,关仲才知道,那吻,究竟的有多么的好。原来这个吻,是让两颗心,在一个潮湿的地方交汇。然后,再让两颗年轻的心,一次次的碰撞,碰撞出爱的火花,也碰撞出新的能量。 美丽的日子,总是那么的短暂。正在他们相处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黄芳的前男友回来了。当黄芳把关仲和自己的前男友放在一起的时候,黄芳还是选择了前男友。 她们之间,毕竟相处了两年,而黃芳和关仲仅仅才两个月。特别是前男友,听说黃芳又有了新男友,心里当然是不舒服。回来见了黃芳就说:走了之后,才知道有多爱你,心里实在是离不开你。所以,我又回来了。 黄芳说起来,是一个很感性的女孩。所以,她受不了,一个深爱过的大男孩,向她这样的表白。何况,他们还有那么多抹不去的过往,于是,黃芳决定离开关仲。 可这一切,关仲根本就不知道,还沉醉在那甜蜜的梦境之中。那天,他们和往常一样的约会,一样的聊天。黄芳没有忍心破坏他的兴致,一直到结束。 快要到黄芳家的时候,女孩才不得不说。她说: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觉得两人还是不太适合,不如我们分开吧! 这样的反转,让关仲实在是太意外了。他一下,就愣在了那里。关仲把黄芳刚刚说过的话,在心里又理了一遍。然后说:你是想要跟我分手吗? 黄芳说:已经觉得不适合了,还是早分开的好。要不,将来感情深了,对谁都是一种伤害。 可关仲觉得,她现在提出来,对自己已经造成了伤害。可关仲怎么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适合?后来,关仲经历多了,自己才知道,男女之间的不适合,是不需要理由,却是分手的时候,一个冠冕堂皇的最好的理由。 那一刻,关仲变得很落寞。因为,那些自己觉得很美丽的东西,马上就要没有了。原来,爱情有时候,是这么的不真实,连自己都觉得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上一刻,还好像是繁花似锦,下一刻,就是满目伤怀的归途。 本来关仲还有件事想说哪!特别想在两人那一吻的时候,再和黃芳说出来。然后,让美好的一切,都溶化在那温纯的甜蜜之中。可现在,却成了一种苦痛。 关仲说: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的生日。 说完,关仲面对着七青八黄芳的目光,凄惨的一笑。黄芳听完,也觉得今天提出这件事,确实不太适宜。就说:这么巧啊!要不,我们今天不分手了,明天再分手吧? 关仲觉得,虽然在恋爱上黃芳可以做自己的老师。可面对现实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好单纯的女孩子。 关仲说:有些东西变成现实了,就收不回去了。何况,那还是一个活生生的现实。也许,这就是我的命数。总之,我还是要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多快乐的时光。在我的生命里,我会记住你。 虽然,黄芳这一刻,心里也有一点不好过。可想起前男友,她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天空上开始落下了小雨。 黄芳说:下雨了,我回去给你取一把伞吧? 关仲说:雨不大,不用了。也许,雨在这一时刻的到来,就是想涤荡一下我这浮躁的心灵。也许,雨在这个时候的到来,是为我们的分手,营造一种最合适的氛围。 黄芳说:我不懂你那么多的也许,只想对你说一声抱歉。你走吧!今天让我看着你走。 关仲说:还是你先走吧!每天都是你先走,也不差这一次。我这样,已经习惯了。 黄芳说:不。我今天一定要看着你走出我的视线。 第三十九章、月婵与七哥 最后,还是关仲先走了。怀着对爱情的不解,还有对女孩子内心的不懂。那细细的小雨,轻抚着他的脸颊。就像那时光,冰冷的吻在他的脸上。 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长。可关仲依然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走出心灵的阴影。从那一次开始,关仲就懂了一件事。时间是一个好东西,可以治愈任何的心灵创伤。 兰英,在每天走过机关窗前的人流里,寻找着合适的女孩。后来,兰英把这件事也交给了自己的妈妈。也就在那个时候,关仲认识了兰英的母亲。 那是一位善良的母亲,一位可亲可敬的母亲。她是那样的真诚,而又乐于助人。她是这个小镇里,最纯朴民风的集中体现,也是一种美德的传承。 自从她认识了关仲以后,总是把关仲,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时间长了,再和外人聊起关仲来,就说关仲是她的干儿子。其实,关仲也巴不得,有这样一位干妈。 无论两人的关系,怎么改变,关仲还是叫她桂姨。因为,一开始就这么叫,也叫习惯了。桂姨是街道的委主任,她善于说,也愿意和别人交流。她总能用自己那特有的亲切,把两个人的关系拉得很近很近很近。 桂姨的老公姓路,关仲自从去了他家之后,就一直叫他路叔。说起路叔,也是一个非常善良的男人。只是路叔有些内向,性格和桂姨呈现了鲜明的反差。无论桂姨做什么,路叔从来不反对。他同样也把关仲,当儿子一样的对待。 没过多久,桂姨就给关仲相中了一位女孩。那女孩,也只是和桂姨见了一两次面,就被桂姨给盯上了,直到介绍给关仲。 那女孩有一个很好的名字:月婵。月婵是镇中心小学的一位教师。虽然,她的个子不是很高,但,穿上高跟鞋,再加上高高挽起的发髻,倒也给人一种修长之感。 她长的很漂亮,两只大大的眼睛里,像两颗明亮的星星。每次在关仲的身上扫过的时候,关仲都有一点不自在的感觉,好像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小我,被人看得体无完肤。所以,他总是担心,自己的缺点,被她给看的一清二楚。 月婵长得不仅漂亮,还显得很端庄。也许,这是当老师修炼而成的吧!这些,在黄芳的身上,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们两个人比较起来,就是一个高雅,一个平庸。 所以,当关仲第一眼看见月婵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这样的女孩,也和关仲从前的那些青春的梦想相契合。当梦想和现实无缝的对接在一起的时候,关仲就找不到真正的自己。 虽然,关仲每次来到月婵的身边,都有一些英雄气短的感觉,可他还是愿意天天见到她。因为,月婵是关仲一个美丽的梦。总的来说,他们两个人,还是有一个很好的开始。 月婵相比关仲,虽然,仅仅大了一岁,可她明显的要比关仲成熟的多。这是因为,月婵比关仲走入社会的时间长。也因为,她比关仲经历的事情多。 月婵的父亲和哥哥,都是老师,她父亲曾经是中心小学的校长。月婵念了个小中专之后,也回来当上了老师。从某种角度上说,也算是接了她父亲的班。因为,她刚上班,父亲就退休了。 月婵的母亲,在早几年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关仲认识月婵的时候,父亲又找了一位老女人。虽然,那个老女人不常来她们的家,可月婵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月婵认识关仲的时候,已经处过三个对象了。一个女孩经过了三次的锤炼,再去应对第四个男人的时候,无论怎么说,都是游刃有余了。 其实,那段时光,也是很美丽的一段岁月。那正是初夏的时节,满山都是挤满了心底的那种翠绿,让人总有一种按耐不住的激动。 每当傍晚来临的时候,他们两人安静的坐在江堤上。当垂柳轻抚过两个年轻人的脸颊,蝉儿在青草中低鸣,江水在眼前淙淙的流过。就好像所有的时光,都变得温暖而又柔和。 他们在一起,聊山、聊水、聊诗歌,也聊她们学校里的活动,以及他们机关里的做派。反正,和黄芳聊的不是一种话题。毫无疑问,那时的关仲是十分的喜欢月婵。 可月婵的心里,却有些复杂。她喜欢关仲的儒雅,关仲的浪漫,还有关仲机关里的工作,以及他的文化底蕴。可现实生活中,又不仅仅是这些。还有自己放不下的一些东西。 那时,关仲读不懂月婵。是他不知道月婵,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月婵。因为,他不知道,从前的月婵,是一个怎样的月婵?现在的月婵,心里都想着什么?未来的月婵,又想要些什么? 月婵确实不是关仲想象中,那样的一个简单的月婵。她内心有过伤痛,也留下了一些一直没有治愈的暗疾。她亮丽的外表下,包裹着你用肉眼,永远也看不到的东西。 月婵刚毕业上班的那年,她才十九岁,月婵是学校里年龄最小的老师。刚刚还是一名学生,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名老师。这样的翻转,让月婵无比的兴奋,也非常的开心。 那时候,月婵喜欢上班,喜欢和小学生们在一起。别人不愿意上的课,她都愿意上。特别一些年龄大的老师,家里经常会有些生活上的琐事,就让月婵给代课。无论是音乐,还是体育,她都毫不推脱的给接了下来。 可就在月婵充满一腔热血的时候,就在她对工作投入无限激情的时候,就在她忘我的享受青春时光的时候。也是她不应该认识七哥的时候。可就在这样的时候,月婵认识了七哥。 七哥是不是排行老七,这不重要。七哥是不是名字里面有个七,这也不重要。反正,在平谷川镇的任何地方,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七哥。 七哥的存在,绝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还有一群相濡以沫小弟。也不只是小弟,因为,还有几个小妹。有人说,七哥就是驴马烂子。可有些人,并不这么认为。 七哥高中毕业,也算是一个有文化的人。不像那些社会上的驴马烂子,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七哥从来不出去走街窜巷,打打杀杀。七哥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欺负别人。但,七哥也算不上是一个好人。 七哥有工作,就连他的那些小弟,大多数也都有工作。而且,七哥还是很体面的工作。七哥在铁路车站上班,还是车站里的调度值班员。所以,求七哥办点小事的人也很多。 有些人,也就是通过别人介绍,又求他办了点小事之后,才成为了七哥的小弟。有了兵马,也就需要粮草。七哥的粮草,就是靠一些不体面的偷偷摸摸来解决。 比如,把车站的一些废铁拿去卖了。或许,上铁矿偷几个废旧电机,把里面的铜线拆下来卖了。但,他们从来不去偷个人家的东西。这也是七哥给小弟们的一个底线,所以,他们就没有民愤。 他们一旦有了钱,却不知道拿钱去做点正经事。因为那个年代,除了上班,也就没有什么正经事了。所以,他们就到市里面去吃吃喝喝。这不仅是展现他们自己的社会地位,也增加了团队的凝聚力。 当然,常到市里去,市里面也有一些兄弟。这也是小镇里那些驴马烂子,不敢来找他们茬的一个原因。 七哥领着小弟们上市里去玩,从来就不用买车票。这也是他们常往市里跑的一个主要的原因。别人就没有这样的条件,就是不买票,那也是逃票,总是要躲躲藏藏。躲不过去了,还得补票。 就这样,有一次,正好周末月婵也到市里去玩。在车站,就被七哥看见了。七哥平时不玩女人,一般的女人,也入不了七哥的法眼。七哥吃喝赌都好,就是不好嫖。七哥不好嫖,不是不喜欢女人,他怕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可那天,当七哥在车站里看见月婵的时候,好像是碰到了天上的嫦娥,还是不镇定了。看着月婵那婀娜的身姿,步步入仙的神态,以及还有那旁若无人的眼神。一个呼风唤雨的七哥,就这样,被月婵给惊住了,也迷住了。 七哥就那样不由自主的跟在月婵的身后,一直走到了月婵的那节车厢。七哥找了一个斜对着月婵的位置,坐了下来。在这个角度上看月婵,就像在家里看窗台上的一枝玫瑰。当美就在那里的时候,时间和空间就都不存在了。 当七哥傻了一会儿之后,回头问小弟:认识这个女孩吗? 别说,还真有人认识,就说给他听。听完之后,七哥很坚定的说:我要和她处对象。 小弟们先是一愣,因为,七哥以前说过,二十五岁之前不找对象,要好好的过一段快乐的时光。今年七哥才二十三岁,怎么就想要找对象了哪? 第四十章、七哥喜欢上了月婵 小弟们说: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七哥说:就刚刚那一瞬间。 有个小弟说:那还不好办,我去把她给你叫过来。 七哥一把抓住了他。说:你不能去,你这样去了,非把她给吓着不可。 小弟笑了笑,说:七哥还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 七哥说:在这里,我们从来就不是粗人。让梅姐去和她聊聊,混熟了再说。 这时,梅姐就按照七哥的安排,轻轻的走了过去,坐在了月婵的对面。当月婵看到一个高挑的女孩,坐在自己的对面,心里也没有太多的设防。 当梅姐主动和月婵说话的时候,就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其实,开始月婵对梅姐,多少还是有些敌意。因为,梅姐那天穿了一套男装。 当两个人聊开了之后,月婵发现女孩穿一套男装也很帅气。再聊一会儿,觉得眼前的女孩倒像个男孩子,那样粗放的性格也很好。月婵从开始的不喜欢,慢慢的就喜欢上了梅姐。 当列车员来检票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梅姐的票。月婵有点奇怪的说:她咋没检你的票啊? 梅姐说:我没买票啊! 月婵问:你们认识啊? 梅姐说:还行吧! 月婵说:你每次坐车,都不买票吗? 梅姐说:我一个月跑十几次,要是买票的话,那也买不起啊! 月婵到这个时候,就露出了无比羡慕的目光。梅姐把月婵的表情早就看到了心里,于是说:出来混,总是要多交几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吗?你说是不是? 月婵平时没想这么多。但,通过这一件事,就让她感触很深。她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 梅姐接着又说:你这是刚步入社会,时间长了也会这样。你看,你今天不是遇到我了。以后,再要出门的话,和姐说一声,买什么票啊? 这是真的吗?月婵无比兴奋的说。虽然,那时车票非常的便宜,可那时的工资也很低啊!一张车票的支出,也是让人心痛的费用支出。所以,才有那么多人的逃票。 梅姐说:姐还能骗你啊? 这时,梅姐回过头去,对着七哥说:七哥,我在这儿,新认识了个小妹妹。以后坐火车的时候,你给说一下,别让她买票了。 这时,七哥很轻松的说了一句:这么点的事,那还算个事呀! 说完,故意把目光望向了车外。好像是正在看着外面的风景,而心里却正在期待着另一番的风景。 这时,月婵才仔细的看了看那个男人。说不上有多帅气,却有着男人的豪气,男人的霸气,男人的坦荡。反正,她说不清,那男人好像和普通的男人不一样。 月婵低低的问梅姐:那人是谁呀? 梅姐很平淡的说:七哥,在铁路上班。是咱们平谷川站的值班员,我的好哥们。 那时候,在铁路上班,是一个很亮眼的工作。何况,这么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值班员。七哥,真是好不一搬哪!这个男人,在月婵的心底又加重了一些。 月婵在自己的记忆里,不断的搜索着这个名字,却没有什么印象。好像是听说过,又好像是没听说过。反正,这个名字以前和自己没关系,从今以后,会和自己有关系吗? 到望江市的路程很近,不一会儿,车就到站了。月婵和梅姐下了车,接着,两个人就一起去逛商店了。接着,又逛了服装市场。 大约逛了能有一个多小时,天也就到了中午。有一个小兄弟,跑了过来。对梅姐说:梅姐,七哥把饭店都定完了,叫你们快点过去吃饭哪! 梅姐就对月婵说:走,那咱就去吃饭吧! 月婵说:你去吧?我再逛逛,就不去了。 这时,那个小弟就说:梅姐,七哥说了,让你带着你的那个姐们一块去。 梅姐说:你看,七哥都叫你了,就一起去吧!七哥可很少这么给人面子。 月婵对七哥的印象很好,说不上将来还会求人家,心里十分想去,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梅姐看到月婵的犹豫,就知道她不是真心的不想去。于是,梅姐就不客气了,像个男人一样,架起月婵的一条胳膊就走。 那个小弟跑在了前面,给她们两个人带着路。在一条小街上,拐了几拐之后,就看到了一个很气派的饭店。 进来后,在七哥的右侧有两个空位,靠近门口也有一个位置。七哥爽朗的说道:快进来,就等你们俩了。 月婵看见一大桌子的人,还是有一点胆怯了,站在门口不敢往里走。七哥虽然没有正眼去看她,可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月婵的身上。看月婵不往里走,真想过去把她给拽进来。 这样的事,不用七哥来做。梅姐双手放在月婵的肩上,就轻轻的把月婵推了进来。进来后,月婵就想坐在门口的位置上。梅姐说:那可不是你的位置,咱往里面去吧! 说完,就把她拽到了里面。然后,把她按在了七哥傍边的那个位置上。 七哥表现的很镇定,可他心里也很慌。因为,还没有一个女孩,让七哥这么心怡。七哥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有定力的男人,可当一个心怡的女孩,坐在身边的时候,七哥觉得自己好像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 每个人的杯子里,都已经倒满了白洒。只有梅姐和月婵的杯子里倒的是啤酒。七哥第一次转过头来,对月婵微笑着说: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喝白酒,就给你倒了啤酒。 月婵说:我什么酒也不会喝。 七哥说:那就少喝一点啤酒吧! 这时,月婵就转过头来,想让梅姐给自己救援。说:梅姐,我真的什么酒也没喝过,真不会喝酒。 梅姐说:那就少喝一点啤酒吧!没有酒劲的,别让大家下不来面子,好不好? 这话一说,让月婵也没有办法了。 七哥说:本来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既然,梅姐认识了一个好姐妹,那咱第一杯酒就祝贺梅姐。既然是梅姐的妹妹,那以后,也就是咱大家的妹妹。 说完,七哥一扬头,就把酒干了,大家也跟着干了。梅姐端起杯碰了一下月婵,月婵无比艰难的端起了杯子。梅姐像大家一样,一口喝了下去。 可月婵面对着这么大的一杯酒,内心是无比的沉重。她觉得从小到大,还真没有一件事难倒过自己。可今天这一杯酒,确确实实把她给难住了。 月婵多想像梅姐那样的豪气一回,可她运了好几次气,也没有长出那个胆来。这时,梅姐说:你不用全干了,喝一口就行。 月婵很感激梅姐,在这个时候,给自己解了围。月婵在大家的注视下,轻轻的喝了一小口。可这一小口进到嘴里,她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味道,简直让她难以下咽,有了一种要反胃的感觉。 月婵实在是没有办法咽下去,把头转到了后面,吐在了地上。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月婵,这让月婵很难为情。她那娇美的面容,一口啤酒,让月婵把脸变成了狂风吹过的花朵。 七哥这一刻,好像看到了病中的西施。同时,也制止了大家的笑声。她说:看来,月婵是真的不能喝酒啊! 说完,七哥端起了月婵的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对外面的小弟说:给月婵开一瓶气水吧! 月婵被七哥的举动,完全的感动到了。接下来的月婵,就再也没有了喝酒上的尴尬。而屋子里的场面,却让她熟悉而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他们的样子,很像那些电影和电视剧里的场景。 七哥就像一个帮主,那些江湖上的豪气,在这里一场一场的上演,让她特别的激动。月婵觉得自己突然间,也变成了一个江湖中人。 那天,回到家中,白天的一切还在月婵的脑海里浮现。月婵觉得发生过的一切,特别的不真实。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可想到后来,脑海里就只有七哥了。 那段时间里,月婵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就是七哥。没事的时候,月婵也常常走神。后来,梅姐到学校里来看过月婵,月婵也想更多的知道他们。 月婵问梅姐:你们在一起,都干什么呀? 梅姐说:也不干什么,就是没事的时候,大家在一起聚一聚。年轻吗?就是爱个热闹。 月婵说:那我怎么觉得七哥像个帮主似的? 梅姐说:嗨!大家在一起,总得有个挑头的,不然乱哄哄的像个啥呀?一个班级还要有个班长,一个学校还要有一个校长哪! 月婵觉得梅姐说的很有道理。 梅姐又说:我们这里做什么工作的的都有,要是谁有什么事,大家互相也有个帮衬,这不好吗? 月婵觉得确实挺好,就点了点头。 梅姐说:我们这里还真没有当老师的,你要是来了之后,我们就全了。 月婵从心里上讲,是很想加入他们的队伍。就不好意思的说:那我行吗? 梅姐说:我梅子的妹妹,谁敢说不行,看姐怎么收拾他。 第四十一章、月婵也喜欢上了七哥 后来,周六的时候,梅姐又来了。 梅姐说:明天你没事吧?七哥说,明天到市里去聚一下。 月婵说:七哥也让我去了吗? 月婵多少还是有了那么一点受宠若惊。 梅姐说:是七哥说的带上你,咋的?我说的就不行了吗? 月婵不好意思地说:行,行。你是梅姐,是大姐大,谁敢说不行啊! 再到一起的时候,月婵就没有了第一次的那种陌生感。渐渐的,月婵又认识了圈里的另外两个姐妹。 每一次,大家到一起的时候,无论干什么,七哥都是护着月婵。梅姐就故意的打趣说:七哥,你可不能太偏心哪?我们可都是一样的兄弟。 七哥就在一边开怀的大笑,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其实,七哥对月婵的好,月婵早就感觉出来了。所以,无论干什么,月婵都围在七哥的身边。 七哥和其他的驴马烂子就是不一样,驴马烂子找女人,多数都是霸王硬上弓,等生米煮成了熟饭,那些女人也不能咋的,就不得不同意。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说,七哥都不是驴马烂子。 七哥想要的女人,就是让那个女人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因为,七哥相信自己的实力,也相信自己的魅力。七哥是一个自信的男人,他把月婵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当然,这一切,也要感谢梅姐。如果,没有梅姐的帮助,那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哪! 梅姐实际上没有七哥大,她比七哥小一岁。但,七哥一直很尊重她。所以,也称她梅姐。也不只是七哥叫她梅姐,这一帮人里,无论大小都叫她梅姐。梅姐是一个商店的采购员,经常的在外面跑业务,接触的人多了,知道的也就多了。 自从七哥认识梅姐那天,就对梅姐有非常好的印象。她是一个爽快的女人,也是一个女中丈夫。梅姐从来不把自己当女人看,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当哥们处。 一段时间以后,梅姐从心里喜欢上了七哥。再干什么事的时候,就把那种喜欢,表现了出来。可后来,发现七哥从来就没有对她起过电,就知道,自己不是七哥喜欢的那一款。这个时候,梅姐就更加的显得像个男人。而且,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 回过头来,梅姐依然把七哥当哥们处。可当七哥爱上月婵的时候,梅姐多少也有那么一点酸酸的感觉。可那感觉,也只是一闪而过。像月婵这样一个美丽可人的尤物,七哥喜欢她,是再正常不过。别说是七哥,就连自己都喜欢。 七哥还是在一个恰当的机会,和月婵提了出来。月婵低着头,没说什么,可心里是美美的。 七哥说:你到底是同不同意啊? 月婵说:七哥,你是大哥,你就定呗! 七哥看着平时高傲的月婵,这一刻,变得小鸟依人的样子,是更加的可爱。就一下,把月婵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偎进七哥怀里的月婵,就好像找到了依靠。月婵把自己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七哥的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鸟,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窝。 七哥说:从我见到你的那天,我就喜欢上你了,喜欢的不能自拔,连做梦都常常的梦见你。 月婵说:那你不早点说,人家也早就喜欢你了。可人家是女孩子,不好意思说的话,你还总是问人家。你知道人家喜欢你,就是故意想出我的丑。 说完,还用小拳头在七哥的身上打了两下。这一刻,无论是谁看了月婵的样子,也不像那个亭亭玉立的老师了。 两个人一旦爱上了,就爱的如胶似漆。无论有事没事,月婵就总往七哥那儿跑。有时候,七哥值夜班,月婵也跑到单位去找他。 等两人的关系公开后,这些小弟们就不再叫月婵的名字了,而是叫月婵七嫂。开始,月婵听了之后,就撵着他们打。后来,听习惯了,也就觉得理所当然了。甚至,叫月婵七嫂的时候,她也答应。 七哥和月婵相处了没有多久,就在他们常常活动的那一片传开了。这时,学校里也知道了,校长考虑到和月婵父亲的关系,和她深入的谈了一次话,说的相对隐晦。 校长说:月婵哪!我和你爸爸都是老同事,把你都当孩子一样看。自从你参加工作以来,干的很出色,大家也都很认可你。可要记住,你是一名教师,还是少跟社会上的人来往,那样,会影响你的前途。 月婵当着校长的面,没说什么。但,过后对校长说的话,却有着一种不满。可听过了,也就是听过了,没有把那些话当回事。月婵过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事后,校长也知道了自己的话和爱情比较起来,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有时,背后和别人说起月婵的时候,也都为这孩子接触了社会上的人,感到挽惜。 后来,校长把月婵的哥哥叫了去,让月婵的哥哥再说说月婵。其实,月婵的哥哥也听说了这件事。只不过是哥哥这段时间,也有些闹心的事,就没有管月婵的闲事。 今天,校长这么一说。觉得自己做一个哥哥,确实有责任说说自己的妹妹。对于七哥这个人,哥哥是认识的。都在这一片住着,年龄也都差不多。这么大点的地方,怎么能不认识哪? 月婵的哥哥对七哥这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因为,他也不觉得七哥有多坏。只是觉得他有点亦正亦邪,实在不好说,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但,自己这么好的一个妹妹,要是跟了七哥,他还是不太能接受。不要说,是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就说一个体面的老师,找了一个混社会的人,怎么说,也有点不伦不类吧? 妹妹就像一股从山间流出来的清泉,而七哥怎么也是河里的浑水。如果这清泉,进了这浑水之中,那清泉,还能再是清泉了吗?所以,听了校长的话,他决心要阻止一下。 哥哥没有特意到月婵的办公室去找她,那样怕别人多想,而是在操场上遇见的时候,把月婵叫住了。两个人在操场上相遇,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月婵走过来说:哥。什么事? 当哥哥的说话就没有校长那么委婉了,哥哥开门见山的说:听说,你跟铁路上那个七哥谈恋爱了? 月婵笑着说:你这消息,还挺灵通哪? 哥哥说:灵通个屁,学校里的人全都知道了,我还能不知道?你说,你现在这么小,着什么急谈恋爱哪?就算是谈恋爱,怎么能和他谈哪? 月婵说:我都二十多了,怎么就不能跟人谈恋爱了?你和我嫂子还不到二十就谈了哪?再说,七哥怎么了?人家是铁路车站的值班员,不比你的工作好啊? 哥哥说:他不仅是铁路上的人,还是个社会人,你不知道啊? 月婵有点不耐烦地说:我不知道,就知道他在铁路上班,人也挺好。不能说人家有一帮小兄弟就是坏人了吧? 哥哥不高兴的说: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好人,背后都干些什么,你知道吗?听我的,赶快和他断了吧! 月婵说:你自己的事,还没弄明白哪!别来我这儿瞎操心了。 说完,月婵转身就走了。 月婵的哥哥确实也有一件闹心的事,而这件事,还是非常的闹心,比月婵谈恋爱,还闹心一百倍。而且,在学校里,也是闹的沸沸扬扬。 哥哥比月婵大五岁,个头适中,也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三年前,哥哥就结婚了,妻子是老邻居家的女儿,两个人也算是青梅竹马。虽然,结婚的时候哥哥才二十二岁,妻子二十一岁。但,他们两个人相处,已经四五年了。 哥哥和嫂子两个人的婚姻,是两家人早就认定了的事。所以,他们刚到法定结婚的年齡,两家人就开始张罗,把两个人的婚事,早早的就给办了。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孩子都两岁多了。 在小镇上,这本应该是一个幸福而美好的家庭。哥哥在学校当老师,妻子在商店上班。孩子平时在丈母娘那儿。两个人的生活,轻松自在,又没什么压力。 可往往生活越是平淡而又轻松的时候,越是容易出现一些波折。要是按俗话说,那也就是闲的。 月婵的哥哥,是四年一班的班主任。而四年二班的班主任,是刚参加工作不久的一个小女孩,名字叫珍珍。珍珍比月婵大两岁,和她哥哥在一个办公室里办公。 珍珍既是一个要强的女孩,也是一个还算谦虚的女孩。所以,平时有事没事,总是请教哥哥一些问题。可私下里,还憋着一股劲,想在班级的评比中胜过哥哥。 这样的一种微妙的关系,两个人心里也都很清楚。可月婵的哥哥,并不是一个计较的男人,干什么事都很大度,更不会和一个小女孩去计较。所以,很多时候,他都让着珍珍。 第四十二章、哥哥和珍珍 当女孩的虚荣心,得到满足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很多事情,已经依赖上了这个男人。那时,月婵的哥哥,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很好玩,也很可爱,性格上开朗又大方。 有些东西,自己从来没想过要,可它却默默的来了。有些时候,我们只是觉得冷水太凉了,只是想把它给加加温。可是,不小心,就把它给烧开了。 月婵的哥哥和珍珍,就是这样。两个人在接触和相处的时候,没有把握好那个分寸。也许,是月婵的哥哥和他的妻子太熟悉了。熟悉到两个人的一切生活,都好像是按部就班。生活中一旦没有了新鲜感,也就缺少了激情。 珍珍就是在这样的时光里,不知不觉的嵌进了哥哥的生活之中。就像你在排着的长队里,等待买票的时候,一不留意,什么时候就有人插进了队伍。当你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安然的站在了你的队伍之中,你甚至找不到理由,把她赶出队伍。 珍珍可能是一个插队者,可还是哥哥心甘情愿的插队者。只是当哥哥发现,珍珍插进来之后,让自己非常的不舒服。 那段时间,两个人是越走越近。下了班以后,两个人都不想走,好像自己都有没忙完的事情。当两个人不自觉的,偷偷看对方的时候。那目光,相对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又不约而同的笑了。 学校里,喧嚣了一天。傍晚,突然的就安静了下来里。有一股春情在这安静的时光里暗暗的流动着。可他们谁也没有去想,那春情过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他们不管将来是怎样的世界,这一时刻,他们只想毫无忌惮的释放他们的情感。珍珍从来没有爱过,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一开始爱一个人,就爱上了一个有家的男人。 珍珍不管这个男人,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也不管这男人能不能爱自己,她只知道,自己爱了。爱的很流畅,也爱的很纯粹。哥哥很喜欢珍珍这流畅的爱,也很喜欢珍珍这纯粹的爱。 因为,哥哥的妻子始终都像一个家人一样的待自己,从来没有给过自己这样耳目一新的爱,浪漫优雅的爱。 于是,在那傍晚宁静的校园里。突然,两个人觉得这世界上的人,不知都去了哪里,让他们有了一个安静的空间。在这安静的世界里,似乎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个世界,是他们两个人最真实的世界,也是他们两个人最梦幻的天堂。 在两个人的世界里,他们本来是坐在对面聊着,聊的范围很广,有小说中的一些故事,也有一些古诗里的情怀。其实,也不只是这些高雅的东西,还有学校里的一些琐事,以及一些老师之间的恩怨情仇。 也不知是从哪一天开始,两个人就站了起来,又走到了一起,看窗外的风景。外面的风景看够了,就又坐了回来。再坐下来的时候,就离的很近。又时两个人会同看一本书,这时,就常常是一个人坐着,另一个人站着,而且,就站在站着人的身边,而且离的很近。 这时,书上的文字,就不是简单的文字,而是带着一种气氛。常常看文字的时候,也看彼此。那么近的看彼此,就不是一个简单地看了,还带着一种情绪在看。此时看到的彼此多数时候,已经不是平时的彼此。 不是是什么时候,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感,扑到了彼此的心里。这种滋生出来的情感,在年轻人的心中是那么的美好,可他们也知道这样的情感在他们彼此的心中滋生,是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可两个人谁也没有阻止,于是,那情感在两个人的心中像一个毒瘤一样疯长。 接下来,两个人就不再是那样的安静了,他们尽情的卿卿我我,拥吻着,抚摸着,探索着自己那些未知的领域。安静下来的时候,也会重新走进普希金的诗集,泰戈尔的那个秋天,徐志摩的那个康桥。他们想让自己的生命,彻底的浪漫一次,也优雅一次。 月婵的哥哥,觉得这个世界真好,很浪漫,也很惬意。他知道自己有家,不能走的太过,走的太远了怕自己走不回来。哥哥也提醒过珍珍,说自己是一个有家的男人,将来不会有结果。 可珍珍说:我不管什么家不家的,也没有想过,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家。家在我的心里,还没有任何概念,那些东西,离我还是太遥远。现在,我只要爱,只要好好的爱一次,让我这花儿一样的二十岁,尽情的绽放一次;让我年轻的生命,真正的燃烧一次。 当珍珍说完这些的时候,月婵的哥哥,似乎没有觉得珍珍这是一时的冲动。反而,被珍珍这样大胆的、炙热的爱所感动。也被珍珍这为爱而生,为爱而活的勇气所震撼。 珍珍确实像自己说的那样,每一次都完完全全的投入。每当他们吻在一起的时候,都大胆的看着哥哥那清澈的眼睛,想把自己的生命,完完全全的装进他的眼神之中。那样,无论哥哥再望向哪里,都是自己。 珍珍是大胆的,大胆到哥哥都不敢相信的地步。哥哥本想让自己,就止步在拥抱和接吻上。因为,他没有贪图珍珍的身体。从一开始走进来的时候,哥哥只想,纯纯粹粹的爱一次。 哥哥只想,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保持在这样的一个温度上。可哥哥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沸点是不一样的。当哥哥觉得刚刚好的时候,珍珍已经沸腾了,已经开始升华了。 珍珍不仅主动的去开启哥哥的灵魂,而且,还主动的去动打消了哥哥的顾虑。那一刻,男人犹豫了。男人总是在不该犹豫的时候犹豫了。那一刻,男人放任了。男人也总是在自己不该放任的时候,放任了。 男人有些忐忑,也非常的不安,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是对不起自己的妻子,还是对不起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男人无法确认这件事情的结果,因为,男人被女人彻底有俘虏了。 男人只要是投降了,就足够改变男人的初衷。足以启动,男人的野心。何况,这时候的女人,还在火上浇油。 两个人接下来的日子,又增加了新的内容,让两个人的世界越来越充实。人就是这样,当你没有进到那个门里的时候,站在门前的你会犹豫。可当你一旦进了门之后,看到了门内的风景。再要想不进那道门,都是一件难事。 特别是你总会在不知不觉之间,就会走到那道门前。不是走顺道了那么简单,而是有些美丽,让你无法拒绝。男人总想看那门内的风景,而女人就是那道亮丽的风景。 女人的风景,不是花开花谢,那样简单的风景。而是曲径通幽的风景,峰峦叠嶂的风景,灵山秀水的风景。女人的一颦一笑是风景,女人的举手投足是风景,女人打开来是风景,女人关闭了也是风景。 那段时间,月婵的哥哥,尽情的欣赏着珍珍的风景。开始,他觉得珍珍,是一个大胆开放的女孩。后来,哥哥觉得珍珍变了,在自己的面前,变成了一个更加随便的女孩;再后来,他觉得珍珍又变了,变成了一个不讲道理的女孩。可他常常又喜欢她那不讲道理的样子。 在哥哥的面前,无论珍珍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他都喜欢。其实,走进自己的家门,哥哥同样也喜欢自己的妻子。和妻子在一起,无论走到哪里,别人都是那么的羡慕。从小到大,无论走到哪儿,都说他俩是金童玉女。所以,一直都为拥有着对方而骄傲。 男人啊!总是这样。当你把女人领出去的时候,你希望她温文尔雅、落落大方。可当你把女人领进门,放在床上的时候,你又希望她翻云覆雨、风骚放荡。 男人的二重性,就是既要面子,又要性福。男人的二重性,肯定不是开天辟地就有的。至少亚当和夏娃的时候,就没有过。因为是唯一,也无法选择。 当男人知道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的时候。男人爱女人,就是爱自己。可当男人知道自己的身上,不只有一根肋骨的时候,男人就想爱更多的女人。男人就是在这种愿望,有时能实现,而有时候,又无法实现的过程中,形成了男人的二重性。 在这样一个微小的世界里,时间长了,纸是包不住火。两个人玩的火,越来越旺的时候,这件事,也传了出来。那个年代,这种事的发生还是不多见。所以,就引起了大家的好奇,也成了一个主流话题。 因为,他们两个人不是一个普通的恋爱关系。普通的恋爱关系,让大家知道了,也就确认一下就完了。可这特殊的关系,大家就十分的关心。其实,大家更关心的,是这事情的结果。 但,无论是怎样的结果,都是一种不好的影响。对珍珍来说,别人会说她不道德,破坏别人的家庭。可对于月婵的哥哥来说,那就不仅仅是一个道德问题,而是一个作风问题。 第四十三章、哥哥和珍珍走到了一起 当一件事情,一旦上升到作风问题,那就不仅仅是存在于道德的层面。道德层面的问题,主要是通过道德来谴责他。作风出现问题,就标志着人品有问题。人品有了问题,作为一名教师,就不是合格的教师。 这时候,就不是大家看看结果就行了,而需要领导出面。校长首先找到了月婵的哥哥,和他进行了一次长谈。哥哥承认了,因为,哥哥无法不承认。两个人在办公室里的场面,让别人给看见了,还绘声绘色的讲了出去。 校长说:你做这件事的时候,知道有多危险吗?你这样的行为,还怎么把你留在教师队伍中?你必需马上断绝你们两个人的关系,要不然,学校就要对你进行处理。如果,你们两个人断了,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月婵的哥哥,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不管校长怎么说,他都点头答应了。 校长和月婵的哥哥谈完后,又找到了珍珍。当校长把这件事的严重性,说给珍珍听的时候,把珍珍给吓哭了。因为,自己有这样的一份工作,确实是不容易。所以,当时珍珍也和月婵的哥哥一样,什么都答应了。 当这件事,成了整个小镇的一个新闻之后。月婵的爸爸,把月婵的哥哥狠狠的骂了一顿。月婵的嫂子知道这件事后,也闹了很长时间。最后,这件事在各方的努力下,总算是平息下来了。 校长把月婵的哥哥和珍珍的办公室,给调开了。可在学校里,他们还是总会碰面。那段时间,两个人不管是什么原因碰面,都能引起大家的关注。所以,他们碰面的时候,什么也不说,就那么默默的走开。 珍珍的父母知道这事后,也把珍珍给骂了一顿。骂过之后,就想抓紧给珍珍找个对像。可这场风波刚刚平息,沸沸扬扬的尘埃,还没有全部落地,谁能愿意和珍珍处哪? 可这事传来传去,就传到了市里的教育局。教育局觉得校长这样的处理,不太合适。就把校长这样轻描淡写的处理问题方法,给批评了一顿。 后来,校长只好把珍珍,调到了下面一所农村的小学里去了。把月婵的哥哥,安排到了校办的印刷厂。珍珍每天早上,要坐一个小时铁矿的通勤车,才能到达学校。 珍珍觉得学校这样的处理,自己可是亏大了。在心里,不免恨月婵的哥哥。可恨过了之后,她又开始想月婵的哥哥,这毕竟是珍珍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 珍珍不仅是想这个魂牵梦萦的男人,还会想起两个人在一起时的一个个美好的瞬间。后来,珍珍确认自己真的忘不了这个男人的时候,就又悄悄的跑到印刷厂去找他。 当哥哥看见珍珍那凄然的目光,和惨淡的面容,不免有说不出来的心疼。可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自己又能怎么办?哥哥本想把珍珍安慰走就算了。 可当珍珍在哥哥的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哥哥的心又软了。就这样,那刚刚熄灭没有多久的火花,在一个不经意的傍晚,就又重新的燃烧了起来。 后来,无论自己的父亲如何的骂他,月婵的哥哥还是和她的嫂子离婚了。再后来,就算父亲不让他再回自己的家门,可还是和珍珍结婚了。 当哥哥和珍珍的爱情走到这一步,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修成了正果,可认识哥哥的每一个人,都认为这小子就是吃错药了,那么好的媳妇都不要,回头找了一个小狐狸精。 那天,月婵的哥哥在操场上说了月婵之后。看月婵不听自己的话,就回家把这事告诉了自己的父亲。父亲听说了之后,找月婵深谈了一次,可月婵仍然没有听他老人家的劝说。 当爱情来了的时候,就像是大海上的波涛汹涌,无法阻挡。老人知道,这老姑娘还是自己给惯坏了。但,老人还是不死心,接下来,也只能是等月婵自己去碰南墙了。可南墙究竟有没有,离月婵多远,谁也不知道了。 当月婵爱上了七哥的时候,是谁也阻挡不了的爱情。月婵觉得七哥就是自己的命,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七哥。三个月后,月婵毫无保留的把自己也给了七哥。 很简单,因为,七哥想要。所以,月婵就一无反顾的给了。那时,七哥要月婵的命,月婵都能给他。何况,七哥只是要月婵的身子。月婵觉得自己是七哥的,身子也是七哥的,七哥什么时候想要,就什么时候拿去。 七哥那一伙人干坏事的时候,从来不让月婵知道,七哥要保住自己在月婵心目中的形象。其实,有些事,七哥也不亲自去干,只是组织别人去干,七哥在一边等着。 七哥赌博的时候,也不带月婵。但,月婵知道七哥喜欢赌博,她也不讨厌七哥赌博。男人吗!好赌就是一种天性,只是赌的方式不同而已。 好几次,月婵都想去见识一下赌场上的情景。最后,都被七哥给拒绝了。七哥说:男人赌博的时候,不能带女人,带了女人点背,要输钱。 月婵说:我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点背哪? 七哥说:越是漂亮的女人,阴气越重,点也越背。 月婵说:为什么啊? 七哥说:太风骚了呗! 风骚两个字,让月婵听的有些脸红。月婵听了这话,就想起七哥对自己做的那些坏事。然后,就假装生气,去拽着七哥的耳朵。七哥就在一边求饶说:好老婆,再也不说了。 七哥经常带月婵到市里去玩,见一些朋友。再坐火车的时候,不用七哥打招呼,月婵也不用买票了。因为,这里每天就通一列火车,那几个班的列车员,早就认识了月婵。 七哥带月婵去见朋友的时候,七哥很有面子。能有这样一位漂亮的女孩,陪在自己身边,大家都会羡慕七哥。当大家都把月婵捧到天上去的时候,月婵的心里,也美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云里,还是在雾里。 这样的日子,让月婵感到很快乐,也很充实。白天给学生们上课的时候,就更有精神。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那古语说的好,乐极生悲。现实中,这是常有的事。在你最开心的时候,就会有一件不开心的事情发生。在你觉得晴空万里的时候,可能瞬间就会阴云密布。 对于月婵来说,这可不是一件不开心的事,而是一件要命的事。这事,就出在七哥的身上。还不是一般的事,是掉脑袋的大事。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有一天,有个兄弟说,丁老五家来了两个大手,想找两个人去赌一把。七哥好长时间,没有玩过大的了。听说有人想赌大的,这手就痒痒了。也不仅是手痒痒了,心也痒痒了。 要知道,在这样的一个小镇上,有钱的人并不多,能玩得起大点赌注的更是少之又少。要想玩大一点的赌注,不仅要有足够的赌资,还有要足够的赌胆。具备这两样条件的人,在整个平谷川也没有几个人。 七哥平时玩的小,总觉得玩得没意思,一点也不刺激。玩小的时候,七哥不仅是没有兴致,而且,玩着玩着还犯困。七哥一听说有大的场子,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连眼睛都冒出了绿光。 七哥不属于两者都具备的人,他只有赌胆,却缺少赌资。但,七哥有哥们,就有办法。 下午,七哥让人把李小春叫来了。李小春在工商银行里工作,没上过什么大学,在夜校里混了两年,弄了个证书,姐夫就借机把他弄到银行里去了。因为,他姐夫是镇上工商银行的主任。 李小春学历不行,能力也不行。姐夫不好硬拿鸭子上架,只好让他从出纳开始干起。所以,银行的金库是李小春和另一位女同事管着。两个人管金库是银行的规矩,也是从安全上着想。 可在这个小镇上,安全意识,还是相对的淡漠。安全意识淡漠是因为在这个小镇上几十年也没有出过什么事。另外,坐在一个办公室的人,又是平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邻居,自然的就有一种特殊的信任感。所以,经常一个人家里有事,就把钥匙偷偷的给了另一个人。 虽然是这样,这些年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没出事,是因为谁也没有那个胆量。所以,就把这样的做法给习惯了。特别是那个女同事把钥匙给李小春的时候,就更加的放心。她想,李小春是主任的小舅子,怎么也不会害自己的姐夫吧! 以前,七哥想赌大的时候。也让小春,从金库里借出点钱来。小春也就在晚上下班的时候,拿个两万、三万的。等七哥第二天玩完了,一大早再把这钱还回去。 七哥的手气好,玩牌的水平也是有一手。特别是他的记性,一般人是比不了的,只要打出去的牌,他全能记住。每次玩完之后,十次有八次,他都赢钱。所以,也就没出过什么事。银行里的人,也不知道这件事。 第四十四章、七哥玩了一场大的 小春见到七哥后,发现七哥今天特别兴奋。就说:七哥,今天啥事让你这么高兴啊? 七哥说:听说老五那儿今天来了两个大手,我想会会去。 小春说:哪来的? 七哥说:不知道。好像是安东的吧? 小春听七哥要玩,就知道叫自己过来,是为了从金库里往外借钱。就说:七哥,今天想用多少啊? 七哥说:今天,拿五万吧! 小春吓了一跳,说:今天怎么拿这么多? 七哥说:多拿点,心里有底。要不万一输了,就没有机会翻本了。再说,腰包鼓点,也不能让外地人笑话咱哪! 小春说:那我回去了,晚上我给你送过去。 七哥说:行。你走吧!晚上别太晚了。 小春走出去之后,也没有多想,知道打牌不仅要自己的心态好,还要给对方一点压力。每次七哥无论是从他那里拿三万,还是从他那里拿两万,也就是打开一捆,其它的钱,就是给人一种压力。 七哥有了赌资,又有了赌胆,那兴奋的劲头就更足了。下班的时候,月婵来找他,七哥把月婵给打发走了。 当七哥到老五家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了小春。小春夹了个包,正在门口等七哥哪! 看见小春,七哥的心里就踏实了。小春把包给了七哥,七哥顺口问了一句:你还没吃饭吧? 小春说:怕你着急,下班我就跑过来了。 七哥笑着说:等我今晚赢了钱,明天咱们下馆子去。 小春笑呵呵的说:好,那我一会儿吃完饭再过来。 小春走后,七哥进了门。老五正在那里烧水哪,看见七哥来了。就说:七哥,就等你了。 老五把七哥领进了里屋,里屋坐着三个男人。七哥就认识一个老杜,因为老杜是平谷川铁矿的退休职工。退休之后,在废旧矿井里开了个小铁矿,生产的矿石,按照在这里的要求和价格,全部都卖给了铁矿。虽然价格不是很高,这两年也挣了点好钱。 干小铁矿的人很多,只有老杜好赌,是一个爱玩的好手,七哥和老杜在一起也玩过多少次了。老五把七哥介绍给了那两个陌生人,但,没把那两个人介绍给七哥,主要是老五也不认识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是老杜介绍过来的。其实,老杜也不熟悉,是老杜在安东的一个哥们,介绍给老杜的。所以,老杜也没有给七哥介绍。那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但,从面像上看,还都挺和善。所以,七哥对二人印象还不错。 没有什么好说的,目的都一样,人到齐了,也就上了牌桌。等四个人一坐到牌桌上,气氛就不一样了。每一个人都特别的专注,这么大的赌注,无论是谁也马虎不起。一把牌的输赢,比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还多。 玩这么大的赌注,平常人要是上去了,不说是吓尿裤子,那也得浑身发抖。打这么大的麻将牌,和平常人玩的小麻将就不一样了,打出去的每一张牌,给大家看一眼后,就放在了头顶上的一个盒子里。所以,想知道都下去什么牌了,就只有靠自己的记性。 头半夜很快就过去了,四个人也没什么大的输赢,七哥也就输了一千多一点,所以,也没有太往心里去。 老五给大家弄了点吃的,大家吃了饭,又到外面撒了一泡尿,就又上桌了。吃完饭后,这七哥是把把输。开始,还能稳住架。后来,输到四万多的时候,他就有点稳不住了。 接下来,也不知是谁家公鸡叫了一声。这一声叫过之后,七哥又往回返了点。七哥觉得这公鸡叫,看来是个好兆头。可那公鸡叫过一声之后,再也不叫了。这时,七哥就希望哪怕谁要是学一声鸡叫也好啊! 七哥刚回来一点,就又输上了。当天亮的时候,七哥把五万元钱全都输光了。七哥不明白今天的牌点,咋他妈的这么背?自从他赌博以来,最多连一万元块钱都没输上。 这一晚上,另外的三家都赢,就他一个人输。这是典型的一归三。只是老杜赢的少点,就赢了三千多。 七哥本来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可这个时候,他的脑袋也开始发木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一下子输这么多。于是,对着那两个人说:今天二位走不走? 那两人笑呵呵的说:不走,想在这玩个三天四天的。你今晚要是不来,我们就让老五再给我们找一个。 七哥说:你们晚上等我,我一定来。 可七哥还有点不放心。就说:那白天去哪儿? 那两个人笑着说:哪儿也不去了,就在老五这好好的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晚上咱好再干。 七哥出来,跟老五小声说:看着点,别让他们走了。 老五点点头。 七哥看见小春,还在老五家外面的小炕上睡哪,就把他叫醒了。说:走了。 小春起来,跟七哥跑了出来。到了外面后,小春问七哥:昨晚,怎么样? 七哥板着个脸说:全输光了。 小春还有点不相信,以为是和自己开玩笑哪!就说:不可能吧? 七哥没说话,把空包扔给了小春。这时,小春相信了。相信了的小春,腿马上就开始发软,头也一下就大了起来。 小春带着一种哭腔的说:七哥,那可咋办哪? 七哥说:一会儿,到我家去,把他们几个都叫过来。大家在一起研究研究,看看这事咋办好。 七哥没睡觉,输了这么多钱,也没法睡觉。等他们几个都来了,七哥就说了昨晚的惨状。七哥生气的说:他妈的,从来没这么背过。大家都有啥好主意,赶快给我说一说? 有人说:咱去两个兄弟,把钱抢回来算了。 有人就跟着说:我看这样行。 七哥沉默了半天说:这个方法,倒是简单。可这怎么说,也是抢劫,不太好吧!再说,这要是说出去,咱这名声也完了,以后,谁还敢跟咱们玩啊? 又有人说:要不,今晚再跟他俩玩一场,让老杜别上了。咱们上两个人,弄点鬼,把那钱再赢回来。 又有人说:那两人也不是吃素的,这着,也不太灵。 小春着急的说:不管怎么办,这钱得弄回来,要不银行发现就完了,我姐夫能弄死我。 七哥从来遇到事,没有紧张过。今天,他也无比的忐忑。那时的五万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铁矿两千多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十几万哪!说起来,那可是近一千来人的月工资啊! 那年代,就是有存款的家庭。能有个一千、两千的,也就了不得了。一万元钱都像一个天文数字一样,谁家能有那么多的钱哪? 大家呛呛一顿,最后七哥说:小春啊! 小春这时一听七哥叫他,吓了他浑身一抖擞。望着七哥,等着他的下句。 七哥这时才下了决心的说:你再想法弄两万元钱来,我再去战一场。 小春心惊胆战地说:还弄啊? 七哥说:不弄咋办?那五万块钱,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如果那五万回不来,你就得进去。 其实,这也正是小春最担心的事。现在的小春,真是骑虎难下。如果,再上金库里去拿钱,他的手都软了,真是不敢拿。可要是不拿,那五万块钱回不来,他就更完了。 七哥理解小春,也觉得对不起小春。可七哥知道,怎么也不能害小春,那就不是兄弟了。七哥知道,就是自己进去,也不能让小春进去。 七哥又说:今天晚上,我再去干一场。我就不信了,这点还能这么背。 小春就哭丧着脸说:那要是万一再输了,可咋办啊? 七哥说:如果再输了,也就不要这脸了。你们哥几个,在外面把老五家给我围起来。到时候,我喊一嗓子,你们就给我冲进去。就是抢,也要把那钱给我抢回来。 大家也憋足了劲。说了一声:好。 事,就这样的敲定了,七哥让大家回去休息一下。晚上,还要干一宿哪! 大家刚要往外走。这时候,老五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说:七哥,不好了,那两个人跑了。 七哥也是一惊。说:我不是让看着吗?你他妈的这是咋看的? 老五说:他们两个人,给了我一百元钱,让我中午给他俩弄点好吃的。我当时,也留了个心眼,怕他两人跑了,没敢马上走。过后,我看他们两个人都睡着了,才去的市场。到市场那儿,我抓紧买完就往回走。到家一看,那两人没了。 七哥说:能有多长时间? 老五说:也就半个小时。 七哥说:快,大家分头出去追,他们应该走不了多远。 有人说:我们不认识啊! 老五又给形容了一下,那两个人的模样。七哥让小春到老杜那儿看看,这人在没在老杜哪? 人都出去了,七哥才真正的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冷。这时,再想站起来的时候,腿都有点儿发软。原来,七哥想:只要人在这儿,那钱就在这儿。最后,顶多是不要面子了,也要把那钱给弄回来。 第四十五章、只剩下这一条路了 现在人没了,那钱,也就没有了。七哥不知道,现在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中午的时候,几伙人陆续的都回来了。出去的人,谁也没看到那两人的身影。就连汽车站、火车站也找遍了。再说,这个点没有汽车,也没有火车。 小春说:我去时,老杜还在家里睡觉那!他说:这两个人没去找过他。 老杜还说:他们两个好像是自己开汽车过来的。至于开的什么车,就不知道了。是自己开来的,还是有司机也不知道。 这时,七哥才知道,那两个人,是真正的高手。玩的时候,他们一定是做了手脚。就连人家做了手脚,自己都没发现,还敢大着胆子往上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七哥确信,他们两个是专业干这行的,也是提前就有预谋的,我这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了。在自己家的地头上,中了人家的设计,出去还有啥脸混? 十多个人的屋子里,从来没有这么沉静过,沉静的能听到屋子里每一个人的呼吸声。这是一种无比压抑的沉静,也是一种让人窒息的沉静。 这是他们这个小团伙,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一件大事。同样,也将是压垮他们团伙的一件大事。就连平时那么沉着的七哥,在这一刻,也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 可七哥毕竟是这伙人里的头,而且,出这么大的事,也是七哥惹出来的。此时此刻,七哥必须要有担当。 七哥说:这钱大家看,该怎么办? 有人说:要不,大家凑一凑先给还上吧? 有人说:就算凑,能凑几个钱哪?就是把咱们家都卖了,也凑不上一万块钱? 有人说:要不咱到矿里再干几票大的吧? 有人说:就算我们天天去,一个月也凑不上这些钱哪? 有人说:你们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咋办哪? 有个叫棱子的兄弟,是铁矿的井下工人。这时,突然来了一句,说:要想解决这件事,除了抢银行,没有别的办法。 棱子这话一出来,大家开始是一惊,接着,又都沉默了。谁都知道,抢银行,那可不是一件小事。抢银行弄不好,就是一个掉脑袋的大事。可说起抢银行,又有几个人敢去抢银行? 大家在沉默中衡量着,有没有比抢银行更好的办法?同时,也在想,是不是现在就只有抢银行这一条路了?七哥在被那气氛压的透不过气的时候,听见棱子说出了这么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这一句,没有吓着七哥,倒是把七哥的心,劈开了一条缝。是啊!还有比抢银行更好的办法吗?小春拿出的钱,必需马上还上,如果被别人一发现,就全都完蛋了。 七哥在默默的沉思着。抢银行?上哪儿去抢银行?怎么抢银行?银行可不是那么好抢的,安全措施是非常的严。要想抢银行,必须要有一套完备的方案。 大家这个时候,都在等着七哥的态度。七哥也知道,这时候自己必须要有一个态度。不然,大家这么呛呛下去,也是没个完。再说,也呛呛不出一个结果。 七哥说:我决定了,抢银行。 大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都露出了惊恐的目光。屋里的每一个人,都互相的对望着。 七哥说:你们害怕了? 这时,大家对望的眼神中,就有了一些变化。那惊恐在一点点的退去,而一种凶狠而坚定的目光,就流露了出来。 首先,棱子说道:怕个球啊?七哥你说咋干,咱就咋干。 这时,其他的人,也跟着说:干,你说咋干吧? 七哥对大家的回答,还是十分的满意。看来,自己和大家相处,还没有白处一回。就说:关键的时候,还得看兄弟,是兄弟,有难就得一起担。 大家在义气的鼓动下,也跟着附和着。这个小团伙,在面临巨大困难的时候,出现了空前的团结。 其实,在这伙人当中,小春,是胆量最小的一个。但,现在这件事,是为了解决小春的难题。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七哥说:我也知道,抢银行不是一件小事,所以,咱们必须要有一个周密的计划。做什么事,咱也不能瞎做,得有进有退才行。 七哥这样一说,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首先,要解决的是抢哪家银行?有人说:到市里去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哪! 有人说:外面的银行,咱不熟悉。孙子还说过哪!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哪! 也有人说:咱家这小银行,没有多少钱。既然,是抢一次,谁不想多抢一点。 又有人说:大银行防范的更严,难度肯定比小银行还要大。 大家呛呛了半天,最后,还是七哥定了调。他说:咱就抢小春他们的银行。这个银行,咱们熟悉,还有小春这么个内应。就算里面没有多少钱,也能把小春这笔账给消了。总的来说,还是抢这个银行,风险要小很多,也能把握一点。 然后,又问小春:怎么进去好一点? 小春说:我们银行的金库老结实了,怎么弄也弄不开。除非,咱们拿钥匙去开。 棱子说:钥匙在你这儿,我们用钥匙开门,这不又把你给装进去了吗? 七哥说:就是啊!现在为了解决这个难题,不能把你再搅进去啊? 于是,大家又呛呛开了。可是,他们毕竟不是专业的队伍,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最后,还是棱子说道:如果,要是偷偷摸摸的不行,还他妈的就不如大大方方的干一把。 七哥说:怎么个大大方方的? 棱子说:咱多准备点炸药,炸开它。来一个速战速决,十分八分就解决战斗。等警察来了,咱也早就没影了。 大家沉思了一会儿,觉得棱子这个办法,也是个不错的办法。互相的看看,又互相的点点头。 七哥也知道,要论爆破,棱子确实是个内行。如果没有棱子,这事还真不敢定。现在有了棱子,这事,他心里就有底了。 七哥说:行啊!就这么干吧!现在,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瞎呛呛了。再呛呛两天,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他又转个身。对棱子说:棱子,这件事主力可就靠你了。你现在马上回车间去弄炸药,要多弄点,要不,炸不开。弄不好的话,还得炸两次,第一次炸墙,第二次炸金柜。 棱子说:放心吧!这个我内行。再说,炸药,我家里就有现成的。 七哥又对大家说:都把嘴给我闭严了,谁也不能走露了半点风声。晚上,九点在我这儿集合,预计下半夜二点开始行动。 接下来,又选了三个身体好的,腿脚灵敏的,和七哥一起现场行动。其他的各位兄弟,都在外围做接应。不要靠的太近,完事大家都到他这儿来集合。 目标确定了,大家都走了。 虽然,七哥昨晚一宿没有睡觉,可七哥一点都不困。他有一些紧张,又有一些兴奋。七哥从当大哥以来,没有干过这么大的一件事。明天之后,这将是震惊全镇的一件大事。不,应该是震惊全市。 七哥在心里谋划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这件事,不能有一点失误,失误就该没命了。这些人里面,七哥不担心别人,就担心小春。小春的胆子最小,晚上一定要再好好的嘱咐一下他。 小春等到下午,才回到了单位。因为,他是主任的小舅子,所以,也没人管他上不上班。平时,他也是这个样子,虽然姐夫说过他多少次了,说过也就是说过了,从来没有往心里去。 姐夫说不了他,就告诉了他的姐姐。姐姐也苦口婆心的和他说过,他好了几天,又是这个德性。虽然他这个样子影响不好,可从来也没有人和他攀比。下班时,等把钱放到了金柜后,在别人的眼皮底下锁好金柜。等别人都走了,他又偷偷的进去了一次,把金柜的锁,又打开了一道。他还是担心这金柜太结实,怕那炸药炸不开它。 晚上,下半夜二点整。从七哥家里悄悄的走出了四个人,往银行方向走去。过了一会儿,又走出来四个人,向银行两边的道路上走去。 黑暗的小镇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平谷川的夜晚,安静的像一座死城。所有的人,包括那些下了夜班的工人,都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出来之前,小春又给大家讲了一下,银行金库的内外结构。特别是金柜的位置,棱子早已熟记于心。到了现场之后,其它的人,在棱子的指挥下,把炸药安放在了那面墙上。 棱子知道,就这些炸药,井下的岩石都能炸进两米,再厚的墙也抗不住这一炸。当别人都躲开的时候,棱子不慌不忙的点着了导火线。 巨大的爆炸声,把银行的整面墙都炸开了。不,不止是整面墙,连周边人家的窗户和门也炸开了。不,不止是门窗,连整个黑夜,都炸开了。 第四十六章、黑夜里的爆炸 整个小镇上的人,都被这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给炸醒了。醒了的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觉得好像是自己家,让人给炸了一样,惊恐的坐了起来,一动也不敢动。 所有在睡梦中惊醒的人们都蒙了,如此剧烈的爆炸谁也没有经历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知道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还是什么人得罪了什么人。他们只能是傻呆着,等待着接下来的情况。 就连派出所的两名值班警察,也被这一声爆炸,给炸蒙了。虽然,以前也发生过夜晚爆炸的事。有的干部得罪人了,有人就把他家的门上安上了炸药。可那也就是半管炸药,顶多也就一管炸药,虽然也很响,没有这么大的威力。这一声爆炸连整个平谷川镇都振动了,摇晃了。 不管是警察,还是老百姓,都以为这又是一起报复性爆炸案。心里也都在想,这是得罪什么人了?放了这么多的炸药,这可不是吓唬吓唬那么简单,这是要人命的架式啊! 两个警察一想到人命,马上就开始穿衣服。这里,从来夜间也没出过警。所以,这大夏天的,两个警察睡觉的时候,就把衣服脱的光光的。虽然以前也发生过爆炸案,但,他们也没有太往心里去。因为发生的几次爆炸案,除了将门窗炸坏之外,从来就没有伤及过人。 两个人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这一次恐怕是要死人了,说不上楼都会给炸榻了。就在这时,又是一声爆炸。这一声爆炸好像是要比刚才的那一声还要响,每家每户刚刚炸裂的玻璃,这一次全都碎裂开来。 那些还没有在惊吓中缓过劲来的人们,差点儿就把尿尿到了自家的床上了。特别是那些女人们,把自家的男人抱的死死的,知道这一刻,只有这个男人才是自己最大的依靠。 有些孩子觉大,第一声响时,还没有惊动到他们。可这第二声响,还是把他们都唤醒了。孩子们也惊慌的下了地,跑到了父母的房间,有出孩子就问自己的父母:妈妈,这是怎么了? 母亲颤抖着嘴唇说:不知道。 孩子说:是不是朝鲜战争又暴发了? 母亲觉得孩子这个想法很奇怪,但,还是说了一句:不知道。 第二声爆炸属实是厦门市响了,把两个正在穿衣服的警察,连衣服都吓的掉在了地上。一个警察嘴里骂了一句:这他妈的是干啥呀?怎么还没完了?难道是发生了连环爆炸案?如果说刚才那一响能炸倒半个楼,那这一次,可能整个楼都会移成了平地。 棱子这小子,真是个爆破行家。不然,换个人还真不行。当第一次爆炸后,那墙倒了一大面。也不仅仅是倒了一大面,而是半个房子都没影了。棱子第一次在地上放炮,觉得这声响和在地下就是不一样。 在地下的时候,人早已离开了现场,听到的也就是咚咚的声音,和那地下的振动。等到烟尘稍稍的稀释了一点,发现那高大的保险柜就稳稳的立在中间,别的东西都被炸倒了,炸飞了。 没有时间了,棱子顶着烟雾冲了进去,把炸药安在了保险柜门上。他知道银行的保险柜要比地下的岩石还结实,所以,第二次的炸药量比第一次要高上一倍,这也是棱子从妥当考虑的。如果这么大的动静要是炸不开保险柜,那今晚的一切都算是白干了。 棱子哪里知道,那个六十年代生产的老式保险柜,一个小镇的办事处的保险柜哪里有那么的结实啊!再说,这个办事处里也没有那么多的钱,钱要是多了的时候,也不存放在这里,而是直接运到了市里。何况,小春还少上了一道锁。 当第二次爆炸之后,整个保险柜的门都被掀掉了。那巨大的烟尘,把整个银行都笼罩其中了。因为,第二次爆炸时,把第一次炸出来的粉末,又炸飞了起来,这一点,是他们几个人没有想到的。这么大的烟尘,就是半个小时,也不一定能够散去。何况,那又是一个无风的夏季。 时间紧迫,他们不顾烟尘冲了进去。可在里面,就算打开了手电筒,什么都看不见。不仅是看不见,就连人都要窒息了。几个人坚持不住,只好跑了出来。 他们站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焦急的等待了几分钟,那烟尘散去了一些。七哥喊了一声,几个人又冲了进去。在里面依然什么也看不见,可他们不能再等了,这已经比他们预计的时间超时了。 他们一只手捂着口鼻,一只手胡乱的摸着,七哥摸到了一打钱,棱子也摸到了一打钱。这时,外面响起了枪声。几个人不知是哪里打枪,但,知道是警察来了。 七哥喊了一声:快跑。 几个人撒开腿就跑,跑了一段路,发现没有人追他们,就进了一个小胡同,看看哪里也没有人,就悄悄的回了七哥的家。 那两个值班警察,出来后,虽然,天气很暗。可他们还是看出来了,那银行上空浓厚的烟尘。两个人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是有人抢银行了。 他们不知道,这伙抢银行的匪徒有多少人,有什么装备。在这么大的一个小镇上,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所以,就他们两个人,也不敢贸然的过去。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点警察,向天空中,连放了三枪。 然后,又让同伴快往市刑警队打电话求援。年轻的警察,去打完电话,又跑了出来。两个人一起小心的,往银行的方向摸索。 正在这时,所长和另外的几个警员,也陆续的从家里赶了过来。所长问:怎么回事? 他们说:不太清楚,好像是银行出事了。 当他们几个警察,悄悄的摸索过去的时候。银行那儿,除了烟尘,一切是那样的安静。当他们走到值班室的时候,值班的那位老大爷,已经让爆炸,给震晕过去了。 七哥几个人进了家门,屋里的人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小春没有参加这次行动,可还吓的浑身发抖。那两专用巨响,一直在小春的脑袋里盘旋着。七哥看见小春被吓成那个样子,马上把他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说:小春,别害怕,一切都结束了,没有事了。 当小春安定下来的时候,七哥才对小春说:下面的重头戏,就看你了。从现在开始,你一点都不能慌。你越沉稳,这件事也就越安全。 不知道小春听进去了没有,只是跟着七哥点头。 这时,他们看见这次拿出来的钱,只不过就两千元钱。虽然非常的不理想,但他们知道,这次拿多少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小春那五万元钱的事,给平了。 这时,街道上就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也有了脚步的声音。出了这么大的事,总有那些好信的人,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七哥让他们出去几个人,探一探外面的风声。出去的人,跟着看热闹的人,去了现场,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们说:现在,大道上不少人都出来看热闹来了,好像市刑警队的人,也赶了过来。 七哥对小春说:现在,你赶快趁乱赶回家。一会儿,肯定会有人到你家去找你。如果,你要是不在家里,那样的话,麻烦就大了。 小春安静了很多,知道那五万元钱的事有了个交代,心里多少有了一点踏实。 七哥说:你记住了,当你盘点完金库以后,丢的是五万两千元,千万别说差了。剩下,你就随机应变就行,千万在这个时候,别乱了方寸。 小春说:放心吧!七哥,我能应付。 说完,小春出门就走了。七哥让没事的人,到外面看看有什么动静。他们几个人,把衣服都换了下来,又洗漱了一下。当没有一点痕迹的时候,他们也出去了。 这时,天已经大亮了,银行也拉起了警界线。看热闹的人,远远的站着,警察在里面忙碌着。七哥看了一会儿,又回家去了。他觉得,自己总有些心慌。 月婵一大早,就跑了过来。 对七哥说:昨晚咱这地方出大事了,你知道吗? 七哥平静的说:知道,我还出去看了。 月婵说:那两声爆炸,也太响了。我躺在炕上,都忽悠一下子,还以为地震了。 七哥说:没吓着你吧? 月婵说:我家离的远,那倒没有。 七哥说:没吓着就好,你快上班去吧! 月婵走后,七哥就觉得不太舒服。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特别的担心,小春那里会出事。 七哥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小春回家刚躺下不一会儿,小春的姐夫就让人把小春叫过去了。 到了银行之后,小春发现,七哥他们把银行给炸掉了一半。桌面上放着从灰土中找出来的一些钱,几个人正在清点着。 最后清点完,正好少了五万两千元。当把这些损失报给警队时,警队又对大家分别做了一次询问。最后,警队人员把小春给带走了。 第四十七章、好好活着 小春的姐夫还和警队交涉了半天,说能不能不带他走,有事就在这儿询问。队长说:这也是程序,有很多问题,要和他核实。等核实清楚了,就让他回来了。 小春的姐夫,怕小春害怕。又过来安慰了小春半天,让小春知道啥就说啥,也别害怕。人家公安办案,都是这样的程序。 自从小春被公安人员带走之后,七哥就觉得不太好,这事,恐怕是要响了。回头,又和那哥几个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有人提出来,是不是出去躲一躲,看看情况再说? 这时,几个人的意见不大相同。有的说:咱这一走,怕是更让人怀疑了。正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警察把七哥家的房子给围上了,结果一个也没跑了。 小春在现场的时候,有姐夫陪在自己的身边,也没有觉得怎么害怕。可进到警局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他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是警察,没有一个熟悉的人。特别是把他带到了审讯室,他感到自己的一切好像人家都看到了一样。 等警察再问他问题的时候,他的嘴都开始发抖了。无论他怎么说,都是漏洞百出,不到半个小时,就全都交待了。警察问的问题都很简单,其实开始也没有怀疑他。没想到几句话把小春兜了一圈,小春就无法自圆其说了。 当警察发现小春有问题的时候,小春的谎话,却无论如何也撒不圆了。这时,小春就开始满脑袋冒汗,那汗水从脸上一直往下流。刑警马上就知道,小春就是个关键人物。结果只是一吓唬,把事情全都撂了。 等警察把他们这一个团伙都抓进去的时候,无论他们几个人再怎么扛着,再怎么坚持,也没有什么用了。 这么大的案件,这么顺利的就破了,警队还受到了上级的表扬。可小春的姐夫,因为这件事,没有多长时间,就被免职了。 最后,七哥是主犯,被判了死刑。那哥三是从犯,判了二十年。小春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行动,可也是策划者之一,并且,还是监守自盗,被判了十五年。 当月婵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好像又有一颗炸弹,在她这里炸响了。而且,这颗炸弹,炸在了月婵的心里。月婵一下子被炸傻了好几天,就那么傻傻的躺在家里。 七哥出事后,陪在月婵身边的,就只有梅子。梅子怕月婵想不开,天天从早到晚的在月婵家陪着她,时时刻刻的开导她。 等月婵稍微缓过来一点来的时候,她想去看看七哥。梅子陪月婵跑到了市局,市局说早都送到监狱了。等到了监狱,人家说他是重刑犯,不能随便看。等到让看的时候,再通知家属。 月婵只能哭着回去了。 回到镇上,月婵不想回家,就去了梅子家。从那时开始,就和梅子住在了一起,梅子还是给了月婵很多的呵护。 七哥在执行死刑前,还是和月婵见了一面。两个人一见面,七哥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那么眼含热泪的看着月婵。而月婵,也是万语千言,不知从哪儿说起,就是一个劲的哭。 后来,七哥在临走前,艰难地说了四个字:好好活着! 也许,这就是七哥,那一刻的最大愿望,也是一个最简单的愿望。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哪?如果不活着,又能干什么哪?可活着,对七哥来说,就是一种奢侈。 云烟,一切都是过眼的云烟。 七哥临别前的那四个字,像钉子一样,钉在了月婵的心里。只要想起七哥,无论想到的是什么事。最后,都会落在那四个字上。想着想着,月婵就会哭,哭着对另一个世界里的七哥说:你就那么狠心的走了,让我怎么好好活着呀? 七哥活着的时候,七哥是月婵的依靠。七哥走了以后,梅子成了月婵的依赖。月婵一瞬间变得无比的柔弱,无论梅子去哪儿,月婵都想跟在梅子的身边。放寒暑假的时候,梅子出差,月婵也跟着去。 当月婵终于从那段浑浑噩噩的日子里,走出来的时候。自己就和梅子说:我这一辈子,再也不找对像了,以后,我就跟你过吧? 梅子笑着说:那可不行。你不找对像,我还得找对像哪!你就当那些过往,都是梦吧!梦醒了的时候,我们该怎样,还得怎样。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也不能总活在梦里呀? 过了一年,等月婵又长大一点的时候,月婵发现,时间还是能抹平一些创伤。月婵也清楚的知道,一辈子不找对像,也是不可能的一件事,那是每个人,都要走的一段路。所以,当梅子开始处对像的时候,也找人给月婵介绍了对像。 那两年,月婵也找过两个男朋友。可无论和哪一个在一起,她都找不到和七哥当年的那种感觉。所以,每一个人,也都没有处多长时间,就分手了。 分手之后,月婵就又天天的缠着梅子。再后来,梅子的对像,也分手了,两个人又是形影不离的在一起。 关仲和月婵的相处,正是因为,梅子刚刚在市里处了个男朋友。梅子自己也就在那个时候,找了个机会,调到了市里。那段时间,也是月婵最闹心,最孤独的时候。所以,关仲的出现,填补了月婵内心的一片空虚。 那时,关仲不知道月婵的过去。因为,他也没有去在意月婵的过去。关仲总是那样的认为,月婵的过去,只不过就是她的过去,不属于自己,自己只希望拥有月婵的未来。 虽然,在关仲的身上,有着一份温文尔雅,又有着一份文化的素养。可月婵,还是找不到七哥的影子。虽然,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有一份温馨,可当他们不在一起的时候,觉得自己还是离不开梅子。 虽然,梅子也隔三差五的回来,可月婵不愿意和梅子分开。所以,月婵觉得关仲不能顶替梅子。月婵也曾坦诚的跟关仲说过,她说:无论你对我有多好,也顶替不了另一个人在我心中的位置。 当时,关仲以为,月婵说的是七哥。因为,那时有人和关仲说过月婵曾经处过一个对像,叫七哥,两个人的感情非常的好,后来,七哥被枪毙了,关仲也仅仅就知道这些。 那时,关仲以为月婵说的一定是七哥。就问: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吗? 月婵说:不是,是一个女人。虽然,是女人,可我离不开她。她在我心里,比任何人都重要。将来也许你会知道她,也能见到她。 关仲当时,很不理解。一个女人,在月婵的心中有那么重要吗?就算再重要的女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哪?她们是友谊,我们是爱情,友谊和爱情还有冲突吗? 有,也许真的有,不过那时的关仲不懂。 那一段时间,不是关仲想见月婵,就能见到月婵。因为,月婵没事的时候,也往市里跑。关仲不知道,月婵为什么总往市里跑。 月婵和梅子说了,自己和关仲处对像的事。梅子对月婵说:觉得还行的话,你就好好的处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两个一样的人,失去的一切,也不可能重新回来。 可月婵说不清为什么,心事总也不能,全都放在关仲的身上。没有梅子的生活,月婵总是觉得不踏实,心里也是慌慌的。每当月婵待在梅子身边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的安稳。 那时的关仲,还是比较单纯,他不懂月婵,也不知道月婵想要的是什么?同样不知道,月婵都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梅子对月婵究竟有多重要?在这样茫然的时候,关仲不知道自己如何去获得月婵的那颗芳心。 后来,月婵有了一个想法,也想调到市里去。那样,又可以和梅子天天的在一起。可月婵哪里知道,从镇上的小学,要调到市里的小学,那是有多么的困难。可月婵不管,就任性的想调过去。 其实,梅子并不赞同月婵调过来。一方面,梅子也不确定,自己是否会长期的住在市里。另一方面,镇上离市里也没有多远,总共就十多公里的路程,没有这个必要。 可月婵决定的事,谁也不能改变。月婵的这种任性,梅子也是领教过的。所以,梅子只好同意月婵,也尽力的帮助她。 那段时间,月婵经常的往市里跑。因为想走,工作也不好好干了。月婵先托人找到了接收的学校,本以为那边的学校同意接收,这边的学校再同意放行,也就可以了。 可当月婵坐在校长办公桌对面的时候,才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校长说:我们同意接收你还不行,还得教育局同意了才行。如果是从市里往镇上调,那事就简单了,到市局去盖个章就完事了。如果是从镇上,往市里调人,必须要一把局长签字才行。 月婵听完,一下就被难住了。说:这可咋办哪? 校长说:这张表,你要是有适当的人,你就拿去找局长签字,签完字交给我们,我们就给你办手续。 第四十八章、艰难的调动 月婵说:我也没有熟悉的人哪? 校长说:实在没有,就等我到局里的时候,给你找一下局长,看局长是什么意见? 月婵赶忙说:那可太谢谢校长了。 校长说:你也不用这么着急谢我,从我的经验来看,我去办成这件事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但,我依然愿意给你去试一试。 因为,校长收了月婵的礼,要是不做出一点姿态的话,觉得怎么也是不太好。 月婵说:找局长的话,是不是也得给人家拿点什么? 校长说:我要是拿东西,也不太合适。先不拿,等办一下,看情况再说吧! 月婵在家艰难的等了一个星期,又跑到校长那儿去问校长。校长说:还没到局里去,再等等,这事也急不得。 又过了一个星期,月婵又跑过去了。校长说:我到局里去了,这几天,局长上省里学习去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月婵再坐到校长面前的时候,校长露出了为难之色。校长说:局长不同意。他说现在下面往上调,冻结了,一律不办。 月婵的心,一下子落到了谷底。觉得那些美好的愿望,一下就要破碎了。 月婵说:校长,现在这调转真的冻结了吗?那什么时候,才能解冻啊? 校长说:这冻结,就是局长一句话的事。这解冻啊!同样也是局长一句话的事。局长想什么时候冻结,就什么时候冻结。想什么时候解冻,就什么时候解冻。听起来挺复杂,实际上就这么简单。 校长是最了解局长的,因为,他们曾经在一起共事过。局长的喜好,校长也是最了解。现在,局长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同事了。所以,局长也没有给校长,这个从前的同事的面子。 当校长,看着漂亮的月婵的时候,那楚楚动人的眼睛,还有那病西施一样的面容,嘴角里,露出了一个诡秘的笑。 校长说:要不你亲自去跑一跑吧!这样,局长也能看到你的真诚,看到你一个女孩子的不容易。说不上,到时候他老人家心一软,就会同意了哪! 月婵自从参加工作,还没见过局长那么大的官。要是让自己亲自去一次的话,还真有点忐忑不安。可月婵一想到,这可是自己的事啊!也是唯一的机会,就硬着头皮,想去试一试。 月婵第一次去找局长的时候,是让梅子和她一起去的。到的时候,局长的办公室里有客人。两个人只好站在走廊里,上忐忑不安的等了半个多小时。 在等待的那段时间里,月婵就更加的紧张,心里也非常的煎熬。甚至,月婵都想转身走了。最终,月婵没有走,因为,她知道走了,就更没有机会了。 当屋里的客人,出了局长办公室之后,局长看到两个年轻的女孩站在自己的门外面,还是把两个人让了进来。 局长问: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月婵就说了自己的想法,还递上了那张申请表。局长一眼就看出来,是上次校长找自己的那个。 于是,就说:现在想往市里调的人太多了,局里的压力也很大。没办法,现在人事调转,只能暂时冻结了。 月婵拿出一个小女孩的样子,去苦苦的求局长。局长说:我马上有个会,这件事就先这样吧! 说完,局长真的走了出去。月婵和梅子两个人,也只能跟了出来。 月婵回到家里,觉得自己真的走到绝境了。这一刻,月婵才体会到,人生的艰难。现在,怎么办点事这么的困难哪?可月婵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死心。如果,就此放下了,那前面托人找关系花的那些钱,不都白花了吗? 回来后,梅子也劝过月婵。要是办不过来,就放弃算了。反正,你现在,在平谷川镇小学也挺好,就别瞎折腾了。因为这句话,月婵还和梅子生了气。 月婵还想去找局长。梅子说:那个局长不太好说话。你就是去了,也不一定行。 月婵说:不行,我也要去。万一他一高兴,给办了哪! 月婵要是来了犟劲,就连梅子也劝不了她。第二次去的时候,梅子有事,没有陪她去。月婵自己去的时候,没有像上一次那样,空着两手,而是到商店里,买了两盒龙井茶去的。 局长看见月婵站在门口,就说: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 月婵苦笑了一下,说:局长,我真的有困难。 局长没有让月婵说出编了半宿的瞎话。因为,局长不想听,哪一个人来了都有原因。有原因,也不是必须办的理由。 局长说:我这有十几张表哪!哪一个没有原因?哪一个没有困难? 月婵把茶叶,放在了局长的桌子上。局长扫了一眼,没把那东西当回事。说:这事,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等局里开会研究完了再说吧!今天,我还要出差。 月婵就这样,又被打发了出来。这一次,去的时候,月婵是有精神准备,所以,她也没有那样的气馁。觉得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总有一天会心软。 又过了一个星期,月婵又去了局长办公室。虽然,月婵没有成功,却也锻炼了自己的胆量。当月婵再走进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就没有了第一次来的时候,那种恐慌。 局长看见月婵来了,不仅没生气,而且,还笑了。局长说:你这小姑娘,怎么又跑过来了? 月婵说:我来看看局长,研究好了没有? 局长说:有些事其实很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你年纪轻轻,要有一点耐性,不要太着急。 月婵说:我真的很着急,我都来了好几次了。求求局长,帮个忙,你的恩情我是不会忘的。 局长说:我真的没有时间哪!这样吧!明天晚上,你到我家里去一趟。好好的把你的情况,给我介绍介绍。如果确实情况特殊,看看能不能走一下特批。我现在,马上还要去开个会。 局长说完之后,在一张纸上,写了个地址。然后,递给了月婵。月婵把那张纸,紧紧的握在了手心里,像握住了自己的命运一样。 月婵清楚的知道,局长能给自己这样的一个机会,那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月婵回去后,把这事说给了梅子。梅子在处理事情的时候,要比月婵成熟了一些。 梅子十八岁就参加了工作,在外面跑了这么多年的采购,形形色色的人,她都见过。特别是在一些紧俏商品的采购上,自己也遇到了一些尴尬。当然,也有一些特别的经历。 有一次,一个男人不安好心,在饭桌上把梅子喝多了。喝多以后,把梅子带到宾馆。然后,就把梅子给睡了。 等梅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一个男人睡在一起,梅子吓坏了。但,当梅子冷静了一下之后。,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事实,也不能去告他。就算去告他,也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 梅子把那人叫醒,立马就和他翻脸了。那人看见梅子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把自己吓坏了。梅子知道这事发生了,也无法挽回。但,绝不能轻易放过这样的流氓。梅子用自己的巴掌,狠狠的教训了那小子一顿。后来,梅子提出来的要求,那小子也都答应了。 梅子知道,像自己这样的一个女孩,出去闯荡世界,每一步,都可能是一个陷阱。每一分钟,都会遇到意外。可梅子的性格决定了,她天生就是一个闯荡的女孩,有着男人的性格。 所以,当月婵跟梅子说起,局长让月婵去家里的时候,梅子就想了很多。也许,是月婵太需要成功了,所以,月婵根本就没有往坏处想。更不会看到有些人,光环背后的邪恶。 梅子说: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去局长的家里,总是不太好吧? 月婵说:应该没有什么吧?我看局长那人,还是很好的。况且,他老婆一定也会在家里,也不能有啥事? 梅子说:有些时候,真不能把事情想得那么美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月婵说:那明天晚上,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第二天晚上,梅子和月婵去了局长的家里。当月婵敲开门的时候,局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两个人。本来还有一点笑意的局长,突然,脸就板了起来。 局长没有把两人让进屋里,两人也没有看到屋里的情况。局长冷冷的说:对不起,我今晚有点事,马上要出去。 说完,也没有等她们两个人的反应,就把门给关上了。让她们两个人就那么尴尬的站在了门口。当两人回到了楼下的时候,月婵又站住了。 月婵说:咱咋这么倒霉啊!好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他又有事了。 梅子说:你呀!真是太单纯了。局长不是有事,他是看我陪你来了,不高兴,连这些你都没看出来吗? 月婵说:不会吧? 梅子说:你真是傻的可爱,从今天的状态看,局长对你肯定是没安好心。要我说,这事就算了。调转的事,咱就别瞎忙了。 月婵听梅子这样说,心里就十分的不高兴。往家里走的时候,月婵一句话也没跟梅子说。 第四十九章、局长不是原来的局长 回到平谷川,月婵就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激情。晚上的时候,还是和关仲见了面。当然,是关仲来找的月婵。反正,心情也不好,出去和他一起走走也好。 坐在江边绿草茵茵的堤坝上,江水是悠悠的,月婵的心情,也是忧忧的。关仲看出了月婵的心情不太好,以为是期末要考试,她可能有点累。 就说:你累吗? 月婵用空洞洞的眼神望着江水,疲惫的说:我累,我真的好累啊! 这句话,月婵是说给关仲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关仲说:你累,就靠在我身上吧! 月婵向关仲的身边靠了靠,就倚在了关仲的身上。关仲也把手,轻轻的搭在了月婵的身上。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有好长一段时间,什么话也没说。两个人在落日的夕阳中,都想着自己的心事。 当一缕江风,吹过来的时候。一下又把两人,吹到了现实之中。关仲说:是学校这一段时间,事太多了吧? 月婵说:还好吧! 月婵觉得自己要调转的事,应该告诉他。 就说:我准备调到市里去。 对于关仲来说,月婵这句话,来的挺突然,也出乎上他的意料之外。对于这可能影响他们之间未来的一个决定,关仲并没有表现的特别的惊讶。因为,关仲也没有权力,来干涉月婵的决定。 关仲说:开始着手办了? 月婵说:正在办着哪! 关仲说:还顺利吗? 月婵说:也不太顺利。 关仲想了想说:市里的学校,条件一定要比这镇里好的多。 月婵说:那你不反对吗? 关仲说:越走越好的路,为什么要反对。 这就是月婵,对关仲喜欢的原因。关仲往往与众不同,想的不同,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同,关注的东西也不同。也许,正因为这些不同,月婵才和他一直相处着,走到了现在。 月婵说:你不担心我们的将来。 关仲说:有些事情,不是你担心,它就不会发生。人生都是一种缘分,有缘分无论在哪儿,都会有将来。没有缘分,就算住在一起,也没有将来。 那晚,月婵和关仲相聚之后,月婵更加的决定要去市里。在镇小学里,已经哄哄的全校都知道月婵要去市里。这要是走不了,哪儿还有面子回来上班啊? 月婵清楚,现在所有的症结,都在局长哪儿。那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一道坎,不管怎样都要面对。月婵鼓足了勇气,下决心要再去一次。而且,自己也不想告诉梅子,因为,梅子已经不赞同她往市里调了。 当月婵再一次,敲开局长家门的时候。局长看到站在门口的月婵,那紧张的眼神,忐忑不安的面容。局长就笑了。 局长说:快进来吧! 进到局长家里,月婵才发现,局长就一个人在家。她就顺口的说了一句:你家我姨,没在家呀? 局长说:我爱人平时在省城里,陪我儿子念书哪!放假以后,才能回来。 月婵在脑袋里,开始理顺着思路,看看一会儿,怎样把自己编排的那些理由说出来。可局长开口并没有问月婵那些理由,而是问了朋婵另外的一个问题。 局长说:你知道,一年在外面的乡镇有多少小学教师要往这市里调吗? 月婵摇摇头说:不知道。 校长说:三十多人哪!接近市里小学的百分之十。市里根本就容纳不下啊!这也是我最头疼的一件事。所以,我才说,你想往市里调,真的不太可能。 月婵听他说完这句话,刚刚放松的情绪,又紧张起来了。她说:局长,我真的是有困难啊! 月婵刚想陈述自己的理由,却被局长打断了。 局长说:你不用跟我说理由。要说理由,到我这儿来的,每一个人的理由,都比你充分。有几个老师,在下面工作,两口子都分居了二十多年了。你有这样的理由吗? 月婵低头说:没有。 局长说:有的老师,父母在这市里,身体一直都不好,是妻子一个人照顾了好多年。他每回家一次,妻子就哭一次。你说,这样的同志不应该回来吗? 月婵怯怯的说:应该。 局长说:还有好多例子,我也不和你说了。有的说出来,我都想流泪。可市里的编制是有限的,我也不好办哪! 月婵说:校长那边,都同意我过这边来了。 局长说:你也不用跟我说,他是怎么让你进来的。就他们那点小算盘,还能逃过我的眼睛吗? 月婵没想到,来到了局长家里,是这样的局面。本来以为会有一线生机,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就禁不住的流了下来。 局长看她流下了眼泪,就坐的靠了过来。然后,把手搭在月婵的肩上。说:你也不用太伤心,毕竟还很年轻,以后,还有很多的机会。如果你有一天干到了镇小学的校长,轮换的时候,不用你自己说,组织上就给你办了。 月婵听他这样一说,好像这件事,彻底的凉了一样。等到自己当到校长的时候,至少是若干年以后的事。那时,自己也该人老珠黄了。于是,心里就更加的委屈,一下子就委屈的哭了起来。 局长这时,就像个老父亲一样,把月婵的肩膀搂紧了一点,让她感到了一丝男人身体的温暖。这时,月婵觉得,局长就是一个老父亲。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给了自己想要的呵护。 可局长不是月婵的老父亲,他的手缺少了父亲的慈爱,而多了一分男人的奢望。也许,奢望的不是局长那一手遮天的手,而是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当局长的手从月婵的肩上滑落到腰际的时候,就滋生出了一种男人的不安分。不安分的手在月婵的腰上揉来揉去,月婵却只是沉落在自己的情结中不能自拔。 直到男人的手,落在月婵臀部上的时候,月婵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这样的手法,让月婵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七哥。 月婵一生中,只有七哥这样的摸过她。而在这样的时候,竟然想起了七哥。这让月婵非常的意外,也让她非常的吃惊。当月婵发觉这一切都不太对劲的时候,抬起了趴在局长怀里的的身体。 当月婵露出惊恐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这个男人,也用一双热烈的眼神看着她。局长的眼神中,除了热烈以外,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坚定,和压倒一切的力量。 这个男人,虽然,月婵每次见他的时候,都有一些压力。可这并不影响,月婵对他的崇拜和敬仰。这是一个成功的男人,站在那样的高位上,决定着自己的命运,也决定着其他人的命运。 月婵在局长的眼神下,由惊恐,一点点的变成了惊慌。月婵想躲开,又无处可躲。就在月婵不知所处的时候,局长说:你的嘴唇,真的很性感。 月婵第一次,听见一个老男人说自己性感。七哥也没说过这样的话,只说过她可爱。月婵突然间,对这样一个词汇,觉得很陌生。在电视上听过很多次的一个词汇,一直以为自己是明白的。可这一刻,她完全的不懂了。 局长接着又说:我想吻吻你。 面对局长的话,月婵更加的不懂了。这样一个男人,在这样的一个时刻,为什么要吻自己?他究竟是自己的什么人?是情人?还是闺蜜?因为,七哥吻过她,梅子在疯闹的时候,也吻过她。 就在月婵,还分不清局长是什么人的时候,局长却把月婵抱了过来。强硬的,吻上了月婵的嘴唇。吻得当仁不让,吻的一无反顾。月婵被动的,接受了局长这无比陌生的吻。因为,除此之外,月婵别无选择。 月婵以为一个吻,也不过就是一个吻吧!就当自己的一份珍贵的礼物,送给了局长。希望通过这个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以后,再让自己慢慢忘掉这一切吧! 局长没有理解月婵的本意,以为是她对自己的一种回应。也许,局长理解了,但,到手的鸭子他也不会放过。局长吻的更加的投入,一边吻着,一边把月婵压倒在沙发上。月婵被局长吻的感到有些窒息,有些眩晕。 当局长的手,伸到月婵衣服里的时候,月婵以为该结束了。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把局长给推开了。然后,用手擦试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想抹去那些不该有的痕迹。 月婵怯怯的说了一句:好了,好了吧! 说完,月婵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她以为这一切,就应该这样结束了。可在局长的认知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局长到这个时候,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那个庄重的局长没有了,一个邪恶的男人,站在了月婵的面前。男人说:答应我的要求,我就能满足你的愿望。 第五十章、局长精致的床 月婵知道,局长所说的要求,是一个什么样的要求。也知道,他说的愿望,是自己怎样渴求的一个愿望。但,这一刻,月婵无法衡量哪一个对自己更重要。 月婵只是感觉到了怕,说不出来的一种怕。月婵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说:局长,我不调转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月婵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本意。那可是自己当前最大的愿望啊!就算关仲和月婵分手,月婵都不会有一点的迟疑。 男人这一刻,比月婵还果决,没有任何的迟疑,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弱不禁风的月婵。说:好,你要是不想调转了。现在,你就可以走了。 男人说完,就站了起来,也在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面容又变得那么的庄重,那么不可置疑。 月婵想要站起来,走出去。可自己的腿不听话,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其实,不是月婵的腿站不起来,而是月婵的心站不起来。 男人早就吃透了女人的心,月婵不是第一个这样的女人。因为,很多的女人在这个时候,都走不出去。因为,女人自己也知道,走出去的是人格,而走不出去的是命运。 你的命运,别人都能看的见。而你的人格,别人却看不见。拿看不见的人格,去换取后半生的命运,应该很值得。 男人给足了女人权衡的时间,最后,男人又一次的坐在了月婵的身边。再一次,把月婵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男人说:女人要想开,女人想开了,那就有了希望,也有了未来。女人要是想不开,那你的面前,就是数不尽的沟沟坎坎。 月婵听不懂,局长这话里面的意思。因为,月婵刚走上社会,还没有那么多的际遇,也没有那么多的磨难。所以,太深奥的哲理,月婵还无法理解。 男人看月婵听不懂,就又直白的说:只要你今天晚上,让我高高兴兴,那我也会让你开开心心的离开这里。 这一句,月婵听明白了。她知道,只要自己死一次,明天就能获得重生。也许,每个人的生命中,都要经历一次浴火重生。也许,不只是一次。 这时候的男人,不需要女人回答,也不需要女人说话。而这时的男人,只需要女人听话。女人不说话,就是一种默许。在这件事上,局长从来不强迫女人。因为,自己手中的权力,就已经够了。 局长又一次,吻上了月婵的嘴。这一次,局长吻得很斯文,也很轻柔。 局长一边吻月婵,一边一件一件的解着月婵的衣服。这时,月婵就像被注射了麻醉药一样,就那么随便的让一个陌生的男人往下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直到自己一丝不挂。然后,局长把月婵放在了那张非常豪华的大床上。 那张大床,是局长家里最昂贵的一件家具,也是局长最喜欢的一件家具。他每每睡在这张大床上,都会睡得很香很熟,也很美。因为,在这张床上睡觉,局长总会作很多美梦。 因为,这张床上有故事,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特别是在这张床上,放上不同的女人的时候,局长就会异常的兴奋。每一个女人,都给局长不同的感受。局长也在每一个女人的身上,体会着男人的雄风,欲望的升腾,权力的魔力。 当局长在每一个女人身上,任意驰骋的时候;当每一个女人,在局长面前默默承受的时候;当每一个女人在他面前讨饶求情的时候,局长就充分的感受到了,一个男人的成功。感受到了权力,给自己带来的无穷快感。 局长在内心轻轻的惊叹了一声:这应该是一个精品,是一个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一个精品。在他这么豪华的大床上,就应该摆放这样一个精品,就应该镶嵌这样一个精品。才不辜负那样一种昂贵,才能相得益彰。 当月婵被放在那张大床上的时候,感觉自己已经死了。也希望自己,就这样的死一回吧!不管明天的太阳是什么颜色,也不管自己,还有没有明天。 当月婵听到男人在地上脱着衣服的时候,她终于知道,自己还没有死。月婵觉得自己被扔在了密密的森林里,每一个微小的声音,都像鬼哭狼嚎一样的瘆人。 月婵的内心,开始了恐惧。那恐惧,让月婵的心脏激烈的跳动。这样的风景,让局长兴致盎然。月婵觉得自己的身边,像坐着一只老虎,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一样。月婵大口的喘息着,希望这是一场噩梦。这时,只要有人在月婵的身边,轻轻的推她一下,就能醒来。 局长看着月婵那局促不安的样子,淫荡的笑了。那笑里,有着一种得意,有着一种淫迷,也有着一种除了他自己,谁也破解不了的含义。这一刻,局长可能错会了月婵的表现。 无论如何,月婵没有从噩梦中醒来。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对于月婵来说,这是一种解脱。可月婵的灵魂,似乎仍然找不到自己的肉身。月婵不知道,刚刚这一会儿,把自己丢在了哪里? 因为,无论月婵想动哪个地方,都动不了。月婵就知道,那个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月婵真的希望,那个身体不是自己的。更希望,没有刚才的那段时间,甚至,没有这样一个夜晚。 当月婵的身体,恢复过来的时候。睁开眸子,看了一眼刚刚的那个野兽。可那个野兽,好像不知去了哪里?只有一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微笑着看着自己。 月婵觉得这个画面,特别的不真实。可月婵又希望,这个画面变得真实。当月婵看到自己赤裸的身体的时候,知道刚刚的一切,都不会是梦。 月婵吃力的坐了起来,一件一件的穿着自己的衣服。像在重拾着,那些遗落的过往。穿好衣服以后,月婵无力的掏出了那张申请表。 这一次,局长没有一点的迟疑。甚至,连衣服都没穿齐整,就下了地。看着月婵那木木的面容,觉得有一种娇嗔的美。局长捧起月婵的脸庞,在她的嘴上又轻轻吻了一下。 月婵不愿意看到男人那丑陋的裸体,轻轻的推开了他。局长什么也没说,找了一支笔,一边签着字,一边对月婵说:谢谢你!如果,在学校有不如意的地方,随时可以来找我。 月婵拿着那张签完字的申请表,推门走了出去。她一秒钟,也不想待在这里。这是一个让月婵失去清白的地方,一个让月婵失去美好的地方。 回到梅子那里,月婵依然还是那傻傻的样子。因为,月婵的魂,在这个夜晚里真的走丢了。 梅子说:你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月婵没吱声,可月婵也没想瞒着她。这事就算瞒,又能瞒得了几天。月婵没吱声,是因为这一刻,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月婵掏出了那张申请表,递给了梅子。当梅子看到那张签了字的申请表,就什么都明白了。梅子知道,今天晚上月婵经历了什么?也知道,她受到了怎样的伤害?自己曾经的那一幕,又一次的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梅子轻轻的把月婵抱在了怀里,用手轻轻的抚着月婵的头,又轻轻的去摸着她的脸庞。这一刻,月婵觉得自己,有了回到了家里的安全。她每次待在梅子身边的时候,觉得是那样的安谧。 梅子说: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我知道你心里的痛。 这时,月婵终于还是没忍住,哭了。 梅子说:不要怕,一切都过去了。咱们做女人的不容易,把那些不好的东西,就都埋在心里吧!以后,就不要去触碰它了,过几天,我陪你去学校。 办成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月婵却没有任何的喜悦。当月婵在家里躺了三天之后,身心一点点的恢复了过来。因为,任何的伤痕,都会被时间一点一点的抹平。虽然,那疤痕还在,阴天下雨可能还会痛,那也是一念之间的痛。 当月婵把那张申请表,交给校长的时候。校长扫了一眼那最下面局长的签字,接着,又看了月婵一会儿。那眼神中,有了很多琢磨不透的东西。 月婵被校长看的有点发毛,好像看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不可告人的夜晚。 当月婵再见到关仲的时候,心里的那份忧郁还没有退去,心情也特别的复杂。看着依然对自己,温情脉脉的关仲。此时此刻,月婵说不上心里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关仲明显的感觉到了,月婵情绪中给自己带来的那种压力。他有了一些不好的感觉,难道,月婵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吗?难道,她是要和自己分手吗? 内心的慌乱,只是内心的慌乱而已,关仲没有表现出来。在这样凉风习习的仲夏夜晚,关仲还是尽量的表现出了一份柳的悠然,草的轻松。 关仲轻声的问月婵:有什么事儿,让你不愉快吗? 月婵停下来,看了关仲一眼。然后说:没有啊! 第五十一章、月婵的苦恼 关仲还是觉得,月婵那话里流露着一分苦涩。就在这时,月婵又接着说:我调转的事,办成了。 关仲说:这不是好事吗?跑了这么长时间,这是你最大的收获,你应该高兴才对呀? 月婵听关仲这么说,心里不知怎么就痛了一下。月婵知道,心为什么会痛。可惜,月婵永远也不能和关仲说出那痛。那痛,只能成为自己的一个隐疾。 月婵说:你知道,下学期我就到那边去上班了吗?咱们见面的机会,可能就更少了。 关仲说:每个周末,你不都可以回来吗?每周见一次面,也可以呀! 月婵说:也不一定。如果要是做了班主任,工作要是忙起来,周末,也不一定能回来。 关仲说:没关系,周末我没什么事。如果,你回不来的时候,我也可以过去看你。 月婵经过那次之后,也成熟了很多。月婵不仅知道了这个世界,有很多阴暗的东西,也知道了生活中的错综复杂。理想是美丽的花朵,不一定都能结出果实。单纯是春天发出的嫩叶,总要经历风雨,学着慢慢长大。 月婵也想过,自己和关仲之间的事情。虽然,她没有那样的深深的迷上关仲,可这段时间,对关仲还是产生了一些感情。在月婵的眼里,关仲还是很单纯的一个大男孩。可自己和关仲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一种轻松,一种美好。 月婵也知道,这样的走下去,和关仲之间的未来,还是有很多不确定的东西。今天来见关仲,也有想要和关仲分手的打算。可看到关仲那么的喜欢自己,自己的心里,也涌起了些许的不舍。月婵真的不忍心,去伤害那样的一颗心。 月婵本想,逼一下关仲,让他主动地说出来。至少,从关仲的嘴里先说出来,月婵会好受的多。可关仲什么也没说,自己想来想去,还是说不出口。 来的时候,因为,心里有了要和关仲分手的想法,所以,心情就特别的不好。有一种落寞,也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惆怅。现在,看到关仲这么一往情深的样子,月婵还是很开心。 其实,关仲也清楚,将来的日子,肯定更加的难走。可无论怎么难走,他还是想往前走,走到走不动的那一天为止。至少,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尽力了。无论将来,两个人是怎样的结果,既对得起月婵,也对得起自己。 关仲从来没敢想过,两个人是不是能走进一个家庭,过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生活。好像那些东西,离他们还很遥远。有时候,就连月婵是不是真的爱自己,关仲都不知道。 当一切,都确定不了的时候,关仲只想好好的爱她。让月婵感受到自己的爱,感受到自己的好。可关仲不知道,有时候自己对月婵的爱,也成了月婵的一份烦恼。 那些日子,就是这样。当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少了的时候,心里也产生了很多的迷惘。关仲到市里去看过月婵,也就在那时,关仲第一次见到了梅子。 梅子瘦高的个子,梳了一头的短发。消瘦的脸型,倒也和她的身体很是相称。梅子走起路来,风风火火,像一个男人。说话也很干脆,没有一个女人的绵软。 也许,是梅子早就听惯了关仲的名字。所以,对于关仲,梅子没有一点的陌生感。不知是发自内心,还是故意装出来的,关仲觉得梅子对自己的印象很好,对自己也特别的热情。 关仲在那段日子里,过得很茫然。他还是深刻的体会到了,月婵在平谷川和到市里的区别。月婵到了一个新的学校,当然,要好好的表现一下。月婵是一个班主任,无论学校任何的一项活动,她都积极的参与。而且,还要争个第一。 月婵去的学校,靠近郊区,自然也就不是重点学校。所以,那里的教育力量,也不是很强。有很大一部分人,是从外部调回市里的,年轻的老师,相对的少了一些。 月婵的锋芒,一露出来,就得到了校长的赏识,凡是有到市里表现的机会,就让月婵去。这时的月婵,也一心想出这个风头。因为,她想证明自己,能行,而且,还是非常和行。 有一次,到市里去参加一项比赛,就遇见了局长。局长看见月婵,显得很是热情。就把她叫了过去,问月婵这一段时间,工作怎么样?当知道月婵表现的很出色,很有成就的时候,也是很高兴。 无论这段时间,月婵怎样的成长,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一见到局长,就想起了那晚上的事。所以,开始还是有点紧张。可两个人一旦说上了话,自然而然的也就放松了。月婵觉得奇怪,这男人咋一会儿一个样儿。自己都不知道,哪一个局长,哪一个是真正的他了。 后来,局长说,如果要是觉得在那里有什么不如意,可以随时来找他。自己可以帮忙,把她调到实验小学。月婵知道,实验小学是全市的重点小学。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没有强硬的门子,那可是进不去。 那么难进的地方,局长说起来,是那样的轻松,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局长这一句话,真的让月婵有些动心。甚至,忘记了局长对自己的那些侵犯。觉得局长这个人,只要是不在床上,还是很仗义,很好的一个人。 月婵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能去实验小学。而现在,这样的一个机会,就摆在自己的面前。可月婵一想到近段时间,校长对自己这样的器重,就不好意识这么做了。月婵不知道,那样的话,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太不道德。 于是,就和局长说:现在一切都挺好,暂时就不动了。以后,看看情况再说吧! 局长说:好,只要你什么时候想动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自从局长那一次和月婵聊过以后,月婵开始觉得局长这人还算行,不是那种作恶多端的男人,也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无论是校长良心上的过不去,还是他有另外的企图,月婵不想去探寻了。因为,月婵不想动了,只想安安稳稳的工作。 时间长了,当心里那些阴影,一点一点的退去的时候,觉得那件事的发生,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可怕,甚至,觉得那样的付出,也是值得。但,同时,她也恨透了男人的权力。因为,男人有了权力,总想用自己的权力得到想要的好处。 女人吗?不也就是个女人吗?特别是漂亮的女人,总会成为男人猎取的对像。可无权无势的女人又能怎么办?男人想要的东西那么简单,简单的让女人不可思议,可做过了,不也就那么回事吗?其实,当男人在女人的身上逞英雄的时候,得意的时候,满足的时候。女人早已踩着男人的肩膀,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那时,月婵才知道。有时候,不是做了那件事有多可怕,而是做了不该做的事,被别人知道了的时候,很可怕。因为,人的舌头,是一把软刀子。当别人都不知道,而只有自己知道的时候,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事,似乎自己都有点不相信,曾经发生过。 从那一天开始,自己不再那样的恨局长。当心里没有了恨,月婵在工作的时候,也更加的轻松了。知道自己有了后路,无论再干什么事,也用不着那么的小心谨慎了。 那年的年末,要放寒假的时候,学校进行年终评比。因为,这个学期,月婵教的班级是学年组成绩最好的班级,也在局里拿了很多奖状。月婵以为,这个先进教师的荣誉,一定会给自己。可最后,却落到了别人的身上。这样的结果,让月婵非常的不理解。 月婵想不开的时候,就去找了校长。校长说:你来的时间太短了。这次评比,是要看全年的工作。 校长这么说了,虽然,月婵的心里不太服气,可又能怎么办哪?自己就是一个普通教师,又这么年轻,也只好认了吧!其实,校长说过之后,她也理解了校长的难处,甚至,也成熟了一些。 当月婵认下的时候,可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的完结了。因为,全校的老师,都知道月婵为了荣誉去找过校长了。而且,风言风语的,传的什么都有。有看不上月婵的人就说:这样的人真是不要脸,刚刚做了一点工作,就找领导去要荣誉,还要不要点脸了? 特别是那个评上的老师,更是到处说月婵的坏话。说月婵是怎么进来的,不知道吗?那里面,似乎有着很深的含义。 那一段时间,月婵遭遇了人生的又一个低谷。因为这件事,只有校长一个人知道,说出来,也肯定是校长说的。 原来,月婵对校长的印象特别的好。通过这一件事,月婵才知道,人心叵测。因为,有些人的慈祥,只是挂在脸上。而内心,可能是阴暗的。 那个寒假,月婵过得很不愉快。正好赶上过年,也就在家里待了好长的时间。虽然,关仲天天都去陪着月婵,可她的心情,一点也好不起来。 第五十二章、难下的决定 在学校里发生的一切事,月婵都没有和关仲说。不想说的理由,其实也很多。一方面,觉得学校里的事,关仲不懂,还相互的徒增烦恼。另一方面,也怕说的太多,会让关仲心里多想。 生活就是这样,有些事做过了,即使在你的心里,已经渐渐的淡忘了,那也是留存在你心底,一个抹不去的结。在某些时候,你还是不敢轻易的触碰它。也许,它真的会成为一种新的痛。 月婵对自己现在的学校,开始失望。对那个自己一直很尊敬的校长,也开始失望。其实,月婵还是涉世不深。在哪一个单位里,在哪一个群体里,都会有这样的事情。 校长也是人,他也是需要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来平衡很多事情。何况,校长还要面对很多的人情世故。有时候,就是这样,无论是荣誉,还是好处的分配,有公心,也有私心。 那时候的月婵,还不能深刻的认识,这些生活背后的真相,还有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人间情理。就像校长,当初一看见月婵的那张申请表,看到了局长的签字一样,也就看到了那张表,背后的故事。这就是人生,这就是阅历。 校长没有因为看到了月婵背后发生过什么,而去乘人之危。也没有产生,想去占便宜的想法,这也算是一种道德。当然,也不排除,他有过这样的想法,而没有那样的胆量。或者,是因为,局长的关系。 世界上有很多事,你不要去猜想。因为,猜想不好的话,会改变你对人或者事物的认知。当我们怀着一个善良的心的时候,看到的一切,那都是阳光明媚。 月婵在这个寒假里,却一直也明媚不起来。月婵不知道,开学以后,该怎么去和那些同事相处。更不知道,去怎么面对校长。 也就在这个时候,月婵想起了局长。想起了局长,提到过的实验小学。于是,那颗曾经安稳的心,又活络了起来。这是月婵在迷途的时候,又看见的一缕曙光。 在开学之前,月婵的心里亮堂了。可亮堂了之后,她又有了一些迷惘。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局长,是面对哪一个局长。是面对那个办公室里,道貌岸然的局长。还是面对那个在家里,脱掉羊皮的局长。 开学了,月婵还是走进了学校。安静了一个多月的学校,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学生还是那些学生,老师还是那些老师。月婵和大家一样,相互的打着招呼。 可月婵总觉得,每一个人对她的那些笑,都似乎有些假。特别是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月婵觉得有些孤独。那孤独,也许来自别人的一个微笑。也许是避开她,在一起说的悄悄话。 当月婵走到校长身边的时候,校长还是那个校长。校长说:月婵哪!新的学期马上就开始了,你还得继续努力,为学校多争取荣誉。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 月婵从校长的办公室里出来,没有任何的喜悦。这一刻,她好讨厌校长的那付嘴脸。似乎校长说过的每一句话,都缺少了应有的那份真诚。 回到家里,月婵觉得非常的不开心。现在,只要自己一安静下来,耳边就会响起局长和自己说的那句话。实验小学像有一个无影的线,时刻的牵着月婵的心。 虽然,梅子天天劝月婵,让她先安静的再干一段时间看看。说不上,过一段时间,把那些不愉快的东西忘掉了,也就不会再这么的闹心了。 现在看来,月婵真的等不了啦!她想好了,要去找局长。如果,万一时间长了,局长的位置要是有什么变化,那可怎么办? 当月婵决定去找局长的时候,自己又有些犹豫了。月婵不知道是去单位找局长好哪?还是去局长的家里找他好哪?如果去单位,局长能给自己办吗?如果去家里,上次的遭遇,是不是又会重演? 月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件事,也想着办调转时,找局长的那个晚上,脑袋里一次次的闪过那些惨不忍睹的片段。当在记忆里,抚去那些岁月的灰尘,打开那些刚刚掩埋好的画面时。觉得那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心酸。 月婵每一次,想到这些的时候,总觉得好像有好多的蚂蚁,在啃咬着自己的心。有一种耻辱,在践踏着月婵花季一样的青春。总有一片乌云,在自己的头上盘旋,不让她敞开心扉和蓝天对话。 月婵轻轻的问着,另一个世界里的七哥:我到底该怎么办? 七哥不会给月婵任何的回答,可她仿佛看见了七哥的微笑。月婵就在七哥那淡淡的微笑中,找到了自己丢失的自尊。 当月婵找到自己自尊的时候,也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月婵还是决定,去局长的办公室找他。也许,局长真的不是那样过分的人,自己该给他的,也都给过了。何况,这一次,是局长提出来要给自己办的。 这样想过之后,月婵笑自己,是不是想的太阴暗了。也许,是被校长那件不公平的事,把自己的心里弄得不健康了。想好了之后,也就有了睡意。 第二天,和学校请了假,就到局里去了。还算好,局长在。可局长说他马上要到市政府,开个专题会。月婵刚想说,自己找他的事。局长就打断了月婵说:现在这事有些变化,要不晚上,你去我家里面说吧! 局长说完,就走了,也没有管站在办公室里的月婵。可局长那句,晚上到家里面说,把月婵刚刚找回来的自尊,一下子就打的粉碎。 月婵默默的往回走,想要彻底的放弃。可一回到学校,进了大门,就看到了校长。校长看月婵的目光,很是异样。而是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校长这个样子看月婵,还是第一次,把月婵给看慌了。 月婵问校长:校长,有什么事吗? 校长古怪的笑笑。说:没事,回去吧! 后来,一个和月婵要好的老师,悄悄的走过来。问月婵说:你去局里了? 月婵非常好奇的说:你怎么会知道? 她说:不只我知道,很多人都知道。 月婵说:这是怎么回事? 她说:这是校长说的。校长局里有人,你一去,人家就通报了,谁让你这半年,干的这么红了。 这件事,又给了月婵一个打击。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月婵觉得在这里,更是没有办法待下去了。刚刚回来的时候,还有放弃的想法,可现在,还能放弃吗? 月婵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到市里来工作,就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当初,真是太冲动了,还不如像梅子说的那样,不往市里办这个工作。原来,越是大的地方,那水就是越深越浑。 月婵觉得现在的自己,被逼的真是无路可走了。那个无耻的局长,反而成了月婵唯一的救命稻草。原来,还想再去局里试试哪?现在,已经没有试的必要了。因为,这一刻,月婵要的是成功。再说,要是再去局里,校长这边还会知道,不知还会出现什么样的笑话哪? 一想到自己的面前,有一个火坑。而且,自己又不能不跳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浑身发冷。这一刻,月婵多希望梅子就在自己的身边,把自己给抱紧。 月婵不知道,每当在这个时候,为什么想到的是梅子,而不是关仲。可月婵仔细的想想之后,也就明白,究竟是为什么?因为,梅子把自己拥在怀里,会给她一种力量。而关仲把自己拥在怀里,只会让她的心里更乱。 可这一刻,无论是梅子,还是关仲,都没有在月婵的身边。梅子前一天和月婵说,要出差五六天。为什么偏偏自己需要梅子的时候,梅子却不在了自己的身边?虽然,月婵的心里在埋怨梅子,可还是理解梅子的工作,会原谅梅子。 当月婵决定了之后,心里也不再那么苦恼了,不就是一个火坑吗?跳下去,也不会粉身碎骨。不就是一个噩梦吗?也许,噩梦醒来,就是一个新的黎明。 突然,月婵有了一个战士的勇敢,血液里流淌着,一种无法阻挡的坚定。无论那个牢笼,是别人给自己的,还是自己设定的,月婵只能冲出去。否则,她就会被困死在里面。 这两天,月婵再到学校的时候,没有看别人的脸色,也没有看别人的目光。因为,只要那些目光,刺破不了自己的心,自己就会走上新的战场。 月婵给了自己一点时间,在家里又想了一个晚上,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月婵默默的告诉自己,没有必要这么犹豫,只不过把有些事情,再重复一次,自己的命运,就可以改变,为什么不哪? 虽然,月婵有了视死如归的决心。可当晚上走向那个地方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了一些慌乱的感觉。难道是怕吗?她坚定的回答自己,不是。 第五十三章、局长家的门开了 难道,是一个女人,撕掉脸皮的时候,那种痛苦吗?她不想回答自己。因为,在这一时刻,月婵自己,已经回答不了自己。 到了之后,月婵没有马上去敲局长的家门,这不是月婵犹豫了。既然,已经选择,那犹豫就是一种自我的背叛。月婵深深的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内心,也提升了一下自己的勇气。 然后,月婵不轻不重的敲响了那厚厚的铁门。月婵连续的敲了三次,而且,每次都比上一次重了一些。可那门,还是没开,月婵有些失望了。 就在月婵想,是不是走开的时候,那门,却不声不响的开了。局长看见门外的月婵,非常的开心。但,局长却没有像上一次那样,马上就把月婵让到了屋里。 就在月婵不知为什么的时候,发现局长今天无论是衣服,还是头发,都有些凌乱。也许,是在自己家里的原因。月婵从局长和门之间的空隙里,看见屋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那女人的身上,似乎还散发着一种妩媚,也散发着一种凌乱。 那女人,这时也往外看了一眼。不知那女人,看没看见月婵。可月婵,就从女人那撩动的目光中,看清了那个女人。那女人,月婵见过,而且,不只一次的见过。 月婵觉得,好像是在他们局里的走廊。或者,是在某一次的活动中。虽然,记不清究竟在哪里,可月婵特别的不喜欢,那女人妩媚的眼神,还有那妩媚的笑。无论走到哪里,都吸引着许多男人的眼球。 局长看见月婵的眼睛,一个劲的往屋里瞄,就急忙走了出来,回手把门又关上了。局长歉意的说:今天真是不凑巧,我这里有客人。要不? 月婵没有多看局长,而是转身就想离开。此时的局长,看见月婵那俏丽的身影,真是有点舍不得。局长是即想要狐狸,又想要麋鹿。其实,他真想对月婵说,过一会儿再上来吧!只可惜,自己没有了那个能力。 看着正在下楼的月婵,局长压低了声音说:你明天晚上来吧!我在家里等你。 可局长没有听见月婵的回答,因为,月婵根本就没有回答,只听见月婵下楼的时候,那皮鞋的声音,由近及远,一点一点的消逝在夜色之中。 月婵下到了楼下的时候,又有了一点犹豫。月婵知道,那女人来局长这里干什么?一定也是有事求他。也知道,他们都会做些什么?因为,不做什么,局长就不会放那女人走。局长同样,也不会满足女人的要求。 现在,月婵知道了。局长家的大床,不是一个普通意义上的床。那是一个市场,进行着各种黑色的交易。女人付出的是身体,而男人付出的是权力之上的特权。 难道,自己也要和那个女人一样吗?难道,自己将来也会变成那样的女人吗?变成一个自己都讨厌的人吗? 其实,来这里的每一个女人,也都不想做那样的女人。可现实,又让你不得不去做那样的女人。因为,不做那样的女人,就跨不过去生活中的那些坎。 月婵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实验小学。站在那座壮观的学校大门前,才发现,这才是城市的样子。自己的学校,要是和这里比,也就算是城里的乡下学校。 可要进这么好的学校,该有多难啊?谁心里都知道。否则,也不会成为多少人都向往的地方。可对于有些人来说,进到这里,又是多么的容易啊!只要你彻底的放下自己,放下尊严,就能走进这座学校。 月婵往家走的时候,还是被现实压倒了。特别是月婵离开局长家的时候,局长扔下的那句话,一直在自己的耳边回响。虽然,当时月婵没有回答。现在,终于还是在心里回答了。 选择是一种痛苦,屈服也需要一种勇气。有多少女孩,没有屈服的勇气,却错失了很多的机会。但,她们在生活中,却能挺起高傲的头颅。那么,月婵能吗? 那一刻的月婵,只想到了眼前的那一点困难,却没有想到这些。以至于,在后来的生活中,那一个污点,总在不经意的时候,啃噬她的灵魂。 第二天早上,月婵精心的修饰了一下自己。本来就很美的月婵,这一修饰之后,像个小仙女一样。月婵不知道,今天这样的出镜,学校里的老师,又会怎样的议论她。 现在,无论他们说什么,对月婵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下决心要离开这儿了。月婵想,不过是一个城市边上的乡下学校而已,在这里,有什么值得得意的。 月婵觉得一个跳过火坑的女人,就应该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她想通过今天晚上,来改变自己的命运。然后,再努力的工作,让自己成为一个不一样的女人。有一天,让他们也来仰视自己。 月婵表面上看,是那么的柔弱,可骨子里,是一个有野心的小女人。因为,有野心,所以,月婵才好强。无论干什么,月婵都想争个第一,都想要比别人优秀。这一点,月婵也做到了。 可就在她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往学校走的时候。在一个街角处,月婵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月婵太熟悉了,哪怕是万分之一秒的出现,她也能认得出来。可那身影,却在月婵刚一看到的瞬间,转到了另一条街上。 月婵不再想那些无聊的事了,急忙的跑了过去。果然是她,是梅子。梅子正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月婵心里的火,一下就上来了。 月婵这么信任的一个女朋友,为了她,自己可以献出一切,来到她的身边,和她在一起。为了她,经常的冷淡自己的男朋友。可到头来,她却骗了自己,难道她的良心让狗给吃了吗? 那火气上来之后,让月婵觉得自己都有一点颤抖。可梅子,并没有看见月婵,两个人还在那里有说有笑。月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大声的喊了一声:梅子。 这时,梅子才往月婵这里看来。当梅子发现月婵的时候,月婵已经冲到了梅子的身边。在梅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月婵冲过去,就给了她两个大嘴巴。 这突然的变故,把梅子给打蒙了。梅子生气的说:月婵,你这是干什么? 月婵说:你就是个大骗子,我今天,就要打你这个大骗子。 说完,月婵又去打梅子。梅子看月婵不算完,也只好往一边跑,躲着她。可月婵不算完,梅子在前面跑,月婵就在后面追。两个美女在大街上打架的场面,还是很少出现。所以,路上就有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和梅子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根本就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梅子两个人在一起好好的,却突然来了这么泼妇一样的女孩。而且,什么话也不说,上来就开始打人。她真的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女孩。 可这女孩真的不知道,月婵和梅子的关系。更不知道,月婵在精神上对梅子的依赖性。自从七哥没了以后,月婵就是靠着梅子的支撑过来的。在某些时候,月婵就把梅子当成了七哥,梅子成了她心中,七哥的影子。 这样的一种关系,又在月婵最需要梅子的时候,梅子却骗月婵说出差了。梅子要是真出差了,月婵也不会过多的埋怨她。因为,有些事情,她一个人,也慢慢地想开了。 正当月婵面对这个社会的丑恶,经历着心灵的摧残和煎熬的时候。而她自己,又是那么的无助。明知前面就是一个火坑,又不能不往里跳的时候。月婵最好的朋友,生命中的一个同性伴侣。却在这个时候,背叛了她。 月婵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也无法原谅梅子的行为。梅子想和月婵解释一下,可月婵不想听梅子的解释。月婵认为,在现实面前,任何的解释,都是那么的苍白。这一刻,她只想释放自己的愤怒,讨回自己对梅子情感上的付出。 梅子个子高,腿也很长,跑的要比月婵快。转了两条街道,梅子就跑没影了。找不到梅子的月婵,脑袋中一片空白。看到那些看热闹的人们,月婵感到万分的羞愧。 月婵想,完了,这下彻底的完了。自己的形象,这一下算是全都毁掉了。以后,如果哪一个家长在学校里认出自己来,还能放心把孩子交到自己手里吗?还能信得过这样一位老师吗? 如果现在,就有人认出自己来。那明天学校里,是不是又要传遍了?如果是男老师与别人吵架,没有多少人会关注。可一个女老师在大街上撒泼,对于望江这样一个县级市来说,整个教育系统都会知道。 月婵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咋这么的倒霉,生活一旦进入到不顺心的轨道,那不顺心的事就会一桩接着一桩的来。一件事还没有弄平息,这又起了一个巨大的风波。此刻的月婵,认为这一切都是梅子造成的,没想到自己最后还是死在了最好的朋友手里。 第五十四章、爱与恨的距离 月婵原来有多信任梅子,有多依赖梅子,这一刻,她就多恨梅子。从来没有胆量杀人的月婵,这时就想杀了梅子。 当月婵脑袋里冒出这样的一个过激的想法的时候,月婵的眼睛里,都产生了一种罪恶的光芒。这一刻的月婵,一定是魔鬼缠身了,已经没有了正常的思维。几天来折磨她内心的烦恼,一股脑的全都发泄在梅子的身上。 月梅没有追上梅子了,梅子个高腿长,不一会儿就跑的没有影了。于是,月婵无力的一点一点的走回了她们的住处。可她没有见到梅子,但,月婵知道梅子一定会回来。 月婵要在家里等梅子,把菜刀放到了床边。月婵真的好累,累的她无法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月婵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声音。但,外面一直很安静。 月婵默默地想:好你个梅子,有能耐,你就永远也别回来。有能耐,你就离开市里。要不然,看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不,是看见一次,就杀你一次。 一个最喜爱的人,只是一个早上,就变成了最痛恨的人。人世间就是这样,有些东西,前一秒,还是人间美味。下一秒,可能就变成了有毒的食物。其实,现实中,也就是这样,珍馐和垃圾,就是一步之遥。摆上桌子的时候,就是珍馐,撤下桌子的时候,就是垃圾。可见,再好的东西,也需要一个合适的位置。 中午的时候,梅子还是回来了。梅子以为,经过这么长时间,月婵应该会消气了。回来找月婵,是想和她解释一下。这时的月婵,需要的不是解释,而是内心愤怒的发泄。 当梅子在家里刚一露头,月婵就站在了床上,拎起了菜刀。那温柔可爱的月婵没有了,此时站起来的是水泊梁山上的孙二娘。梅子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吓得连忙跑到了外面。 站在外面,梅子想跟月婵再解释一下。可无论梅子说什么,月婵就是不听。她不仅不听,还一个劲的骂着。梅子很无奈,从来没想到,自己和月婵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看来,不只是局长有两面性,月婵也有两面性。 梅子想走开,又担心月婵会一个人会出什么事。最后,她只能往关仲的单位里打电话,把关仲叫了过来。其实,梅子本来和关仲见面的次数也不是很多。但,在这个时候,也只能是把他叫来,把月婵交给他。 关仲来之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梅子电话里说:月婵病了,让他来过来看看。 关仲没有太在意,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不会有什么大毛病。就是有病,也不过就是个感冒发烧而已。 但,月婵在关仲的心里很重要,哪怕是她没有病,就算是膝盖碰破了皮,他也会来看她,谁让关仲那么的爱月婵了。爱情就是这样,在相处的关系中是不对等的,总有一个人爱的多一点。 关仲到了之后,看到站了站在外面的梅子,和另外的一个女孩。关仲奇怪的问:你们怎么都站在外面啊? 梅子说:在这儿等你啊! 关仲说:等我,也不用站在外面啊?在屋里也可以等啊? 梅子说:你老婆,不让我进去啊! 关仲笑了笑,奇怪的问:那是为什么啊? 梅子也神秘的一笑。说:那就得问你老婆了。你老婆疯了,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啊? 关仲和月婵自从相处以来,也没有这样的称呼。梅子对关仲这样的称呼月婵,关仲觉得还有点别扭。因为,他还没有弄清,月婵是否能够成为自己的老婆。现实社会的一道道就摆在那里,想和月婵走进一个家庭,还真的有一些困难。 关仲说:那走吧!咱进屋去。 有了关仲在前面,梅子有了安全感,也跟着往屋里走。当月婵看见关仲的时候,奇怪的说:你怎么来了? 关仲说:梅子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这时,月婵看见跟在关仲身后的梅子,又去床上拿菜刀。关仲上前,抱住了月婵。这时,梅子跑了出去。关仲又把月婵安抚在床上,问月婵这是为什么呀?月婵也不说话,只是两只眼睛里放射出关仲从来也没见过的凶光。 关仲看月婵安定下来了之后,又来到了外面。关仲笑着问梅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们都给我弄蒙了? 梅子说:我哪里知道啊?我早上,正和她说话哪!月婵过来就开始打我。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是发的什么疯啊? 说完,梅子拉过了那个女孩。这时,关仲才仔细地看那个女孩。那女孩身材适中,不胖也不瘦,说不上漂亮,但,也很受看。关仲说:你们两个之间,还能有什么事哪? 梅子说:好了,我也不管了。我把月婵交给你了,我们两个先走了。 关仲迷茫的点点头,她们两个人就走了。 关仲回到屋里,看着可怜兮兮的月婵,有了一种心痛的感觉。他到了床边上,把月婵抱在了怀里。这是关仲第一次这样的抱她,要是以前,可能月婵会觉得不习惯。可今天,却安静的躺在了关仲的怀里。 女孩子就是这样,每当在无助的时候,总希望有一个人抱着她,她会在这个人的怀抱里,一点一点的变得安静下来。 关仲就是到了现在,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开始劝起。无论问月婵什么,月婵也不说话,就那么傻傻的躺在关仲的怀里,似乎灵魂早已飞到了她的身体之外。 当关仲怎么问她也不说的时候,关仲就不问她了。整个下午,他们两个人,就是那样安静的度过。傍晚的时候,关仲想领她出去吃点饭。可月婵却头晕的厉害,说自己的胃疼。 关仲把月婵送到了医院,也没什么大毛病,只不过是这一天气的,又空腹没有吃饭。医院的大夫还是给月婵挂上了针,无论有多大的作用,这样一来大家都安心,关仲又出去买回了吃的东西。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他们回到了住的地方。月婵心情好了一些,关仲想借这个机会,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月婵还是不愿多说,就说梅子骗她。 月婵说:我和梅子的关系完了。 关仲说:这么点小事,不至于吧? 月婵说:你不懂,我曾跟你说过,对于我来说,梅子是比你还重要的人。 关仲说:这我知道。 月婵说:从今往后,她不是了。知道吗?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听到这句话。按理,关仲应该高兴才对,可他根本就高兴不起来。自从和月婵相处以来,关仲知道,自己爱的有多苦。关仲对月婵,没有任何的期求,只有默默的爱。 可无论怎么说,月婵能这样的对关仲袒露心扉,他还是很开心。也许,是上天被关仲的那份真诚给感动了。也许,月婵那颗游荡的心,需要一个归宿。 无论怎么说,两个人相处几个月以来,今天才像一对真正的恋人。月婵偎在关仲的怀里,是那样的安谧。关仲抱着月婵的身体,是那样的温情。 两个人轻轻的聊着,从来没有这么安静的聊着,这么轻松的聊着,漫无边际的聊着。月婵敞开了心扉,不再像以前那样遮遮掩掩。关仲也放下了那份沉重的负担,不再那样的小心翼翼。 有时,不免又会聊到梅子。月婵就会狠狠的说道:这个大骗子,会遭报应的,她欺骗了我的感情。 关仲说:看你说的,好像她移情别恋了似的。 月婵说:对,她就是移情别恋了。那次,我就发现她和那个女孩在一起。我问她,她还不承认,今天终于让我给抓到了。 这时,关仲真的有一点相信。月婵和梅子,真的有一些同性恋的情结。因为,平时关仲也发现,两个人从来就是睡在一个被子里。好在,月婵不讨厌男人,还是有救。 两个人一直聊到半夜。月婵说:我困了,睡觉吧! 关仲也说:好,那就睡觉吧! 可这一刻,关仲突然遇到了一个问题,自己该怎么睡呀?以前,来这里看月婵。关仲是在隔壁的大爷家,和大爷一起睡。可今天,这么晚了,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人家啊? 月婵看出关仲的犹豫来。就说:今天这么晚了,就别去打扰大爷了。梅子也没在家,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关仲觉得,这幸福来的太快了吧!没想到,梅子和月婵吵了一架,倒把自己的感情,向前推进了一大步。别说是在这里将就一个晚上,就算是永远的这么将就下去,他也愿意。 月婵刚想脱衣服睡觉,又停了下来。说:你陪我出去方便一下吧! 关仲啥也没想,说:好。 关仲一出了门,就停在了那里。虽然,天很黑,还是不好意思离月婵太近。 月婵说: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我害怕。 关仲又往前走了一小段,一直走到了月婵的身边。可月婵没有去厕所,就在关仲的面前,退下了裤子,蹲了下去。虽然,这天气很黑,可那沙沙的声音,还是让关仲的心,狂跳了起来。 第五十五章、爱情走到了最后 关仲这一刻,觉得一切都好像是那么的不真实。就好像,昨天还是冬季,今天,就春暖花开了一样。这个世界变得太快,让关仲觉得,这就是一场梦。 月婵很快,就钻进了被窝里,把身体背对着关仲。关仲也没有想太多,跟着钻进了被窝。闭了灯以后,世界一下子就变得很小。小到那温暖的一切,扑面而来。 虽然,两个人都穿着内衣。可关仲还是感觉到月婵身体里的热量,一个劲的往自己的身体里面钻。也不仅仅是那热量,还有她那年轻女人的芳香。 尽管这样,关仲还是把一只手臂伸过去,轻轻的搂住了月婵的身体。月婵也把身子往关仲的怀里靠了靠,贴在了他的胸前。这时,关仲才有了人生的第一次惊叹。和女人睡在一起,真好。搂着心爱的女人,真好。 男人是有贪心的,男人也是不满足的。过了一会儿,关仲还是把手伸到了月婵的内衣里面,摸着月婵平坦的肚子。那软软的滑滑的肌肤,像抚摸着一块温玉。 又过了一会儿,关仲试图把手顺着月婵的肚子往上走。当月婵发现了关仲的企图。就平淡的说道:好了,睡觉吧! 不管有多少遗憾,那个晚上,都让关仲非常的高兴,非常的满足。那是关仲和月婵,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有了人生最大的收获。那个晚上的点点滴滴,让关仲不能忘怀。 第二天,关仲和月婵,回到了平谷川。月婵和学校请了病假,她也想多休息几天。月婵和关仲说:现在,我的影响太不好了,市里看来是没法待下去了。因为,也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当初拼命的想去市里,就是为了和梅子在一起。现在,和梅子的关系,弄的这么僵,确实也没有必要在那里待下去。市里似乎一瞬间变成了一座孤城,没有了值得留恋的东西。 一想到这些,月婵就更加的痛恨梅子。为了梅子,自己的清白都不要了,她回过头来,却背叛了自己。现在想一想,真的是有点对不起关仲。 月婵和关仲相处了好几个月了,也有过很亲密的时候,可关仲却从来没有想要自己的身体。月婵和梅子说过这事,梅子说:是不是他的身体有病啊? 月婵却说:去你的,年轻轻的能有什么病,我看还是你有病。 关仲看月婵的情绪,变得这么糟,借机就和月婵说:你不愿意在市里,那就还回平谷川吧! 对于月婵来说,这确实也是一个选择。可如果这样选择了,同事们会怎么看自己。从一个乡镇里走出去,哪还有再回到乡镇的道理。 无论怎么样,那几天,关仲都是精心的照顾着月婵。那段时间,关仲也成了月婵最大的依赖。关仲白天上班,晚上,就过来陪着月婵。那是他们两个人,最浓情蜜意的一段时光。 过了几天,月婵也觉得,这样待下去,也不是个事,就想去大姐家里看看。月婵的大姐比她大了十五岁,在家中的五个姊妹中,大姐最大,月婵最小。 大姐的家,住在林通市。自从月婵的母亲去逝以后,姐姐像个母亲一样的关心着自己的小妹。月婵每个假期,都要去大姐家里住上几天。特别是父亲又找了个女人以后,月婵去的时间就更多了。 月婵到了大姐家,把近期发生的情况,都告诉了大姐。大姐也很是为月婵着急,就四处的找人,想把月婵弄到林通来。可这要比当初,月婵到望江市还要难的多。 好在大姐在单位是个小领导,认识的人也多。一个多月以后,终于有了眉目。又过了一个多月,这件事,竟然办成了。至于都找了哪些关系,那就不得而知了。对于月婵来说,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喜事。 月婵面对着苍天,惊叹了一声: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终于,月婵可以离开那个让自己伤心的地方了,也可以放下和梅子的那段过往。月婵鼓足了勇气,开始了新的生活,要把那些不光彩的东西,都埋藏在那里。 到了林通之后,月婵没有住在大姐家。大姐家的房子小,住着有点挤。另外,大姐家离学校也远,她就住在了学校的宿舍里。 关仲和月婵两人刚刚进入热恋,因为月婵工作的关系,又分开了。这一次,两个人离的更远,不像原来,只有十多公里的路程,骑自行车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 到了林通后,月婵连周末也不能回来。何况,林通的学校属于区重点小学,教学上抓的更紧,学校的活动也很多。只有在关仲去林通的时候,两个人才能见上一面。 大姐是过来人,想的一定会比他们多,也比他们远。就和月婵说:我看你们两个人,还是早点断了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关仲能过来吗?要是把他也弄过来,我可没有那样的能力了。 每当大姐说出这件事的时候,月婵都会变得沉默。大姐说的这些事,其实,月婵也都明白。可如果是几个月前还好说,那时,和关仲的感情,还没这么深。现实就像一把刀,总是时不时的,就在你的心上来那么一下。 可现在,让月婵和关仲分手,真的说不出口。特别是对于那么爱自己的关仲,该是多么大的打击啊!月婵实在是不忍心,不忍心伤害关仲,也不忍心伤害自己的内心。只有每天忙碌的工作,才能掩盖自己内心的矛盾。 那一段时间,他们更多的是书信来往。通过那种最古老的方式,传递相互的生活和工作情况,还有内心的思念。月婵那段时间,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到了工作上。那思念的滋味,也就淡了一些。 月婵一到林通,正好有个老师休产假。月婵就接替了那个老师,做了班主任。要做,就做的最好,这是月婵一贯的工作准则。仅仅通过半个学期,那个班级的学生,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校长对月婵的教学工作,非常的满意。 当一切工作,都进入正轨的时候,当大家开始关心月婵的个人生活的时候。月婵和关仲的关系,就又摆在了月婵的面前。因为,每次到大姐家去,见到大姐,这都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月婵想逃,却总也逃不开。 月婵那时的年龄,也不小了。大姐着急她的终生大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何况,父亲也把这个事,交给了大姐。大姐首要做的,就是让月婵和关仲分手。 月婵那段时间,是最闹心的一段时间。所以,月婵喜欢全身心的投入工作,那样,她就能忘掉那些烦恼。可忘掉总是暂时的,而忘不掉的,是摆在面前的事实。 月婵在写信的时候,也和关仲提过这两地的问题。可这个问题,关仲也解不开。因为,关仲知道自己要是去林通市,那该有多难,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所以,面对这个问题,关仲只能保持沉默。 月婵对关仲的沉默,很不满意。这个时候,月婵感到他们真的要走到尽头。月婵也和关仲说过,自己不可能去和他过那种没有尽头的两地分居。 关仲也很清楚,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其实,关仲一直都很清楚,有一个结果,自己一定要面对。自从月婵到了林通市的那一天开始,他就看不到未来了。 这时,月婵的大姐,开始张罗着给月婵找对像。可这时的月婵,还是没有那个心情。所以,无论是介绍的哪一个,月婵都没有去看,只是和大姐说,等等再说吧! “十一”的时候,月婵回了一趟平谷川。这一次的相见,两个人之间,像少了些什么。也许,是相隔的时间太久了。也许,是有些问题,成了两人之间的屏障。 两个人相见,一下变得客气起来。客气的彼此,不知说点什么才好。月婵一直在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来和关仲聊。关仲也知道,月婵有话要说,也一直等待着。 月婵很是苦恼,她真不想说那些话,真想抬腿就走。可月婵又知道,那是一个两个人都无法逾越的坎,也是两个人都超脱不了的现实。 有好几次,月婵都想说出口,可她还是没有说出来。月婵想找一个好一点的词汇,用一个恰当的方式,来坦露自己的心迹。月婵不想伤害关仲,可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出口,就一定会伤害他。 最后,月婵还是在临走之前,把想说的话告诉了关仲。关仲到这个时候,表现的很平静。因为,这个结果,关仲早就预见了,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两个人说开了,一切也就都好了。关仲像压在心里的一个大石头,一下给搬开了,也轻松了很多。 月婵走的时候,关仲最后一次,到车站去送她。两个人没有吻别,也没有相互的握手。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关仲就站在站台上,望着车厢里的月婵。月婵也坐在车厢里,看着站台上的关仲。 这一刻,两个人的脑海里,什么也没想,就那么空着。却把面前的这个人,一点一点的,刻录在自己的心灵深处,让彼此变成一个永久的记忆。 第五十六章、新的遇见 直到列车启动,把两个人的目光拉长,再拉长,直到模糊了视线。当一串泪珠,悄然流下的时候,关仲才发现,空荡荡的站台上,就剩下他一个人。 一个祖国的生日,一个举国欢庆的日子。关仲和月婵,结束了那段无处安放的爱情。虽然,都还有着一些恋恋不舍,可现实生活,只能让他们这样各自的走开。 走失了爱情的关仲,像一只受伤的小鸟,又跑到了桂姨的家里,进行疗伤。他把自己和月婵分手的事说了,桂姨又安慰了关仲一下。其实,关仲就是觉得挺郁闷,就是想上桂姨这里,找一下妈妈的感觉。 兰英也在,就说:分了就分了吧!我觉得月婵,也没有你心里想的那么好。你看你那熊样,还把她当成了个宝了。 兰英是一个本分的姑娘,所以,她看不惯月婵那样的女孩。和月婵发生的一切故事,平时上班的时候,关仲都讲给她听了。所以,兰英对月婵这个人,了解还是很多,可在印象之中,却一直不是很好。 那时,兰英已经有了孩子。平时孩子是桂姨和路叔给看着。所以,下班后她总是在桂姨家里待着。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和凌峰一起回家。 路叔家里有一个很大的园子,种着各种蔬菜。每年夏天,不用去市场上买菜,自己园子里的菜,都吃不了。 兰英的老公凌峰,是一个很能干的男人。每天回来,都帮着路叔在园子里干活。而且,这小子还很会干活。关仲有时候,也想帮着干活,路叔说什么也不让。在他们眼里,关仲不是一个会干活的人。 在没有爱情的日子里,关仲的心,似乎不再那么累了。可关仲的生活里,也像少了些什么。当夜晚再来临的时候,关仲觉得自己特别的空闲,好像在虚度自己年轻的时光。 矿山,还是那个矿山,可一天天都在发生着一些变化。高层领导,进行了调整。老矿长退休了,由于原来的常务副矿长年龄太大,也马上要退休了。林晓走后,无人可以接替矿长的职务。 陈国泰应该是最合适的一位。但,他和老矿长的关系一直弄得很不愉快,早就被边缘化了。所以,老矿长也从来没有给他向上说过好话。何况,又放到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位置上,陈国泰无法得到集团组织部门的认可。 另外,这些年,陈国泰心态不好,自己平时也不检点,弄出了很多的故事,在群众中的威信,也是一落千丈。最后,集团公司从其它矿山,调整过来一位年龄刚过五十岁的男人,做了平谷川的矿长。他的名字,叫刘刚。这名字即普通,又大众化。 对于刘刚的到来,大家对老矿长还是有些看法。就算他对陈国泰有些不满意,可陈国泰毕竟是咱自己的人,总比从外面过来一个人,来管咱这里要好的多吧?自己就能管自己,何必让一个外人,来管咱们哪? 这就是那个年代,人们思维的局限性。他们只能看到,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甚至,没有为企业的长远发展着想。他们认为,谁干都一样。 企业的改革,一直都在推进着,可对于一个有几十年开采历史的老矿山,变化也不是很大。那段时间,主要抓的是企业升级,可升来升去,只不过升的就是那几个数字。 最后,企业还是那个企业,数字还是那个数字。一切努力的结果,也就是为了多挣一点奖金。 那个冬天的雪,下的不是很大。宽阔的江面上,被人扫出了两个大冰场。一个是我们这边人清理的,另一个,是朝鲜那边人清理的。虽然,各自在自己的冰场上滑冰。可看热闹的人,就没有分的那么清楚。 关仲不会滑冰,只是星期天的时候,到那里去看过热闹。也踏过江面,站在异国的土地上,向那陌生的国度里瞭望过。瞭望,也许,只是一种好奇。因为,那一片陌生的土地,留传着很多的故事。 平谷川,这个偏远的小镇,坐落在这群山之中。在冬天里,就少了很多刺骨的寒风。虽然,没有了平原上,那种割脸一样的刺痛。可每到晚上,大家还是猫在了屋子里,不愿意出来。因为,空荡荡的街道,走不出心中的那份优雅。 住在单身宿舍里的年轻人,在这个冬天里,要是没有了爱情,那生活就是空虚的。空虚的年轻人,只好天天都坐在麻将桌上,消耗那多余的时光。 平谷川的冬天,十分的漫长,就连那太阳,刚刚从这边的山上升起,转瞬间又在那边的山上落下了,人们还没有体会到,冬日的暖阳,带来的那种抚爱,那黑夜,就悄悄的来临了。 关仲和大家一样,沉沦在那浑浑噩噩的生活里。关仲没有了方向,像在这个冬季里,迷路了一样。整天,就在那几个常去的地方转来转去。 当春天来临的时候,平谷川像沉睡了一个冬天,终于苏醒了一样。那山,那树,到处都充满了生机。一条蜿蜒而去的江水,似乎从远方,引来了海洋的气息。所以,这里的春天,总是要比别个地方来的早些。 春天来的早,花儿开的也早。昨天好像还灰蒙蒙的山岭上,一夜之间,就有了色彩。各种花儿,连叶子还没长起来的时候,就竞相开放了。 在这个小镇上,每一次春天的来临,关仲都会有一个好心情。关仲常想:当清新娇嫩的绿色,充满你的视野的时候,你的眼晴里,还会像以前一样苍白吗?当杜鹃花绽放在你心头的时候,难道你不会为那份鲜艳而惊喜吗? 从小在大山里一点点长大的关仲,每当在这样的时候,都会走进山里,呼吸着大自然给这个世界带来的最清新的味道。每当这样的味道,吸进自己的肺腑,都会产生一种力量,一种青春无悔的力量,一种生命激昂的力量。 关仲总是在这样的力量里,构筑自己的五彩人生,建造自己的诗情画意。因为,关仲知道,这是一个春情激荡的季节,这也是一个浪漫的季节。那么,关仲的爱情会来吗? 会,关仲的又一段爱情,真的来了。就在他忘情于丁香花丛的时候,就在他留恋在那绿茵茵的草坪上的时候。那个女孩,就踏着和熙的春风走来了。 那个女孩,叫张书涵,也是桂姨给关仲介绍的女朋友。书涵在镇政府的水管站工作。像她这样的小女孩,在平谷川这个小镇上,能有这样一份工作,确实不错。 桂姨是去街道开会的时候,认识的书涵。当时,书涵被借到街道办事处,帮忙搞人口普查。每当看到一个合适的女孩,桂姨首先想到的就是关仲。每次有这样的一个机会,关仲绝对不会放弃。找了个空闲的时间,就跟人家联系上了。 书涵个子不是很高,但,身型很是好看。纤细的身材,再加上楚楚动人的腰姿,摇摆着一种小女人特有的的韵味。每个男人,遇到这样的女孩,都会不知不觉的多看上几眼。 书涵有一双大大的眼睛,是整个面部最灵动的地方。特别是在那白皙的面庞映衬下,那眼睛里,就时时的闪动着一种纯粹。再配上那小巧的红唇,就有了少女一般的纯真和热烈。 那时,书涵的年龄还很小,才刚刚过了二十岁。书涵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父亲就又是托人,又是找关系,很是花了一点钱,给她办了这样一个工作。 当关仲和书涵,还没见面的时候,桂姨就把关仲说的好到天上去了。说成了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一个年轻地俊。桂姨很会夸人,当把关仲夸的像一颗星星的时候,对于书涵这样一个还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小女孩,种下了无限的期待。没等见着关仲的面,就被桂姨说的有点迷上了。 所以,那天在桂姨家里,两人见面的时候。书涵就有了心里上的压力,就怕人家看不上自己。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书涵也不敢抬头去看关仲。无论关仲和书涵说什么,她都嗯嗯的答应着。 关仲相亲的次数多了,对于一个小女孩这样的表现,他也非常的理解。于是,关仲就按照自己的规则,把该说的一些话,一字不漏的都说了出来。 后来,关仲觉得总是自己这么说,也不太好。就问书涵:你咋不说话呀? 书涵说:你说吧!我听着哪! 关仲就知道,书涵是年纪太小的原因,应该也没有什么经历,所以,她还放不开。书涵确实没有谈过恋爱,只是在这之前,和别人介绍的男孩,见过两次面。后来,自己觉得不合适,也就没有接着往下走。 关仲和书涵,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没有聊多长时间,就离开了桂姨的家。因为,相互的感觉还不错。就约好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第五十七章。重回初恋 第二天,关仲提前了十分钟到了书涵家的附近。本想第一次约会,按常理男生要早到一会儿,等一下女生,这样才好。可关仲到了的时候,书涵就已经站在那里了。 关仲非常意外的说:你咋来的这么早啊? 书涵说:吃饭早了,又没有什么事,就出来了。 关仲想:可见这女孩还不够成熟,没有成熟到要故意去装的矜持一点。其实,关仲很喜欢这样率真的女孩,省得让人整天的捉摸不透,就是想讨好人家,都不知从哪儿下手。 关仲说:咱们别站在这儿了,离大道这么近,车一过,全都是灰,往哪儿走走吧? 书涵答应了一声:嗯。 这样的春天,无论走到哪儿,都是刚刚长出来的那些青草的芳香。这样的芳香,再有一个女孩在自己的身边,那惬意的感觉,让人不知身在何处。 也许,是桂姨对关仲描绘的过于完美,在书涵的心里,一下就扎下了根。书涵看到关仲的第一眼,就从心里喜欢上了。那高高的个子,笔挺的站在那里。端正的面容里,带着浓浓的书卷气。 特别是关仲那平和的声音里,没有一点的粗俗,带着一种天然的呵护。书涵觉得关仲的每一句话,都让自己感到激动。激动的书涵,有时候,都记不起关仲都说过了些什么。 书涵和关仲在一起的时候,甚至,都不敢多说话,怕自己哪一句说不好,露出自己的肤浅来。现在的关仲,已经是一个有过经历的男人了,知道书涵还没有习惯,和自己单独相处在一起,还无法敞开自己的心扉。 关仲也知道,这个时候的女孩子,都不会多言。所以,在整个的过程中,只能是自己来说。关仲知道书涵没有到外面去过,就是出去玩,也没有走过多远。 所以,关仲就给书涵讲外面的世界,讲大城市里,是一个什么样子。也讲大城市的人,每天都想些啥,又都干些啥。讲着讲着,不免就讲到自己上学时候的一些事。虽然,那些事离关仲已经很远了,可对于书涵来说,还是那样的新鲜。 对于情窦初开的书涵,不管关仲讲什么,她都觉得很好。无论关仲说些什么,她都爱听。就算关仲说自己小时候,在农村里的那些孩童时期的故事,书涵也听的很认真。 时间在恋人的世界里,好像是进入了另一个时空一样。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天就黑了,不知不觉间,夜就很深了。 两个人到这个时候,都有一种不得不分开的感觉。分开前,关仲把书涵,送到了她家的门口,又约好了明晚再见的时间。就在关仲想离开的时候,可看见书涵站在那里,不愿回去的样子。于是,关仲就走到了书涵的面前,在她的肩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微笑着说:太晚了,回去吧! 可书涵在这个时候,却一下子就扑进了关仲的怀里。书涵这突然的举动,让关仲觉得很是意外。就算两个人,彼此感觉都很好,那也有点太快了吧?可这个女孩子,没有矜持,更没有那么多的逻辑,她只是觉得自己爱了,就是爱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两个人第一次拥抱,关仲没有抱的那么久,也没有抱的那么紧,只是象征性的抱了一下,也就松开了。这一次,书涵满足的回家了。但愿这个小女孩,能做一个甜蜜的美梦。 关仲往家走的时候,还在想,今天这样亲密,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可爱情的节奏,往往不是你想把握,就能把握的了。当感情不受约束的时候,那样的爱情就是自由的,浪漫的。情感就像空气一样,在天空中自然的弥漫。有的时候,你可能还不觉得怎么样,要是没有了的时候,你就会感到窒息。 爱情就是这样,没有固定的逻辑,也没有固定的规则,一万个爱情就有一万个形态。当两个人有了第一次的拥抱,第二次,就不再需要任何的理由。接下来的那几天里,天一旦黑下来,书涵就会自然而然的偎进关仲的怀里,无论是两个人站着,还是坐着。 在那个没有月色的晚上,微风轻抚着两个年轻人的脸颊,那美美的感觉,让两个年轻人在这个夜晚里陶醉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关仲吻了书涵。书涵没有想到,那吻来的那么突然,像轻风吹落的一片花瓣,书涵只好笨拙的接受了。关仲纯熟的吻着书涵,书涵笨拙的接受着关仲的吻。 就在这样一个没有月亮,而满天星斗的晚上,夜空是那么的高远,树影是那么的婆娑,书涵把自己的初吻,送给了心爱的男人。关仲越过书涵那娇嫩的红唇,让自己的舌头又吻上了书涵的脸庞,最后,落在她那两个的眸子上。书涵也闭紧了双眼,感受了关仲的爱。 书涵被关仲吻上之后,不知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是觉得,自己被他给吻晕了,吻的不知道自己,那一刻去了哪里。书涵觉得自己的灵魂,都飞了出去。那一瞬间,她找不到了自己。 当关仲停下来的时候,书涵难为情的把脸拱进了关仲的怀里。当书涵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用深情的目光看着关仲。然后说:你好坏呀?知道吗?这是我的初吻? 关仲说:是吗?那我可要吃个够了。 说完,两个人又吻在了一起。 两个年轻的灵魂在不受时间不农桑空间约束的季节里,就这么无所顾忌的吻在了一起,那一汩汩的甜蜜,涌进了彼此的心房。虽然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关仲喜欢书涵,喜欢她的单纯,也喜欢她的无拘无束。关仲和书涵在一起感到很轻松,没有了和月婵在一起时候的压抑。也不用那么小心的对待,更不用隐藏自己的弱点。 关仲和书涵认识的那年,关仲已经是二十六岁,比书涵整整大了六岁。关仲已经经历了好几段爱情了,而书涵只有一次刚刚认识一个男生,而没有真正相恋的过程。在那个年代里,相差六岁,像差了一代人一样。在关仲的心中,书涵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 经过和月婵的相处之后,关仲不愿意,再和经历复杂的女孩相处了,觉得很累。虽然,也爱了,可心也很累。何况,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些爱情有结果,有些爱情没有结果。 就像这春天的花儿一样。那杏花呀!李花呀!开得漫山遍野。可当夏天走进山里的时候,在有些杏树和李子树上,却找不到一个果实。 在这个世界里,有些花儿,就是为了争得一时的艳丽而开放,从来就没有想到过收获。关仲不知道,那些树木,经过漫长的沉默之后,那些没有果实的绚烂,是幸福?还是落寞? 这就像自己和月婵爱了一场之后,才细细的品味出来,相爱中的那些绽放,很多时候,也是一种苦涩的绽放。而当落英满地的时候,变成了一颗颗滴血的心。然后,在岁月的流逝中,风干成一段不愿触碰的过往。 关仲特别喜欢书涵那与生俱来的真,在那些真里面,有些是天真,有些是纯真,还有一些是认真。无论是哪一个?都应该是一个小女孩最优秀的品质。 因为,关仲知道,小女孩就像春天里发出的嫩叶,一旦经历了风雨之后,就不再是原来的那片叶子。可能岁月会增加她的厚度,也许会增加她的硬度。当经历了一道道的创伤之后,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那份稚嫩。 在成长的岁月里,无论我们失去了什么?还是错过了什么?其实,我们都没有时间悲哀。如果要是有,那也是给你的一次思考的机会。因为,我们不知道,下一秒到来的是什么?所以,我们只能在痛苦之后,学会应对,学会接受。 关仲和书涵刚走进爱河的那段时光,是非常快乐,也是非常轻松。书涵爱唱歌,她唱歌很好听,关仲没事的时候,就总是让书涵唱歌给自己听。 除了情话之外,他们也各自讲着自己的故事。时间长了,书涵也把自己家里的情况,说给了关仲。其实,通过桂姨,书涵家里有些事情,关仲也知道了一些。那本是一个幸福的家庭,却有了一个不幸的结局。 在关仲和书涵认识的时候,书涵的父母已经离婚。但,两个人离婚的时间也不算太长。那时,书涵和母亲住在一起,是在外面租的一个房子里,没有太多的家俱。书涵还有一个妹妹,和她的父亲在一起。母亲和父亲离婚的时候,为了两个女儿,她什么也没要,就一个人出来了。 书涵的父亲,叫张庆宏,母亲叫李春秋。春秋当年是一个农村姑娘,生长在离平谷川有三十多里的下河村。那个村子很小,就是一个生产小队,三四十户人家。春秋家里兄弟姊妹五个,她正好排在中间。 春秋小学毕业后,就不再念书了。刚刚十五岁,就和大人们一起下地里干活。在农村,这个年龄下地干活,是很正常的事,也不只是只有春秋一个。但,春秋却是所有下地干活的女孩中,最漂亮的一个。 第五十八章、知青岁月 春秋长的漂亮,有人说是随了她爸,有人说是随了她妈。其实,她爸她妈长的也就都是一般人,说不上有多好看。但,春秋很会长。她爸她妈哪儿长得好看,她就随哪儿。所以,大家都说这孩子真会长,净挑她父母的优点长,将来一个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春秋家里的兄弟姊妹,就没有她这个福气,一个个相貌也是平平。有一段时间,别人和他的父亲开玩笑,说你家老三不是你亲生的吧!要不然怎么长得那么好看? 春秋的父亲被那人说的心里一惊,也有些不淡定了。是啊!在农村里这样的事情也是常常发生,难道,自己的老婆真是出了什么事了?疑心是害人的东西。一个农村的汉子心也是直的,他竟然去问自己的老婆。 老婆可没有惯着他,把自己的男人一顿臭骂,最后说:“你再仔细看一看,她的那个鼻子,和你的是不是一个样?不仅是和你一个样,和那几个孩子也一个样。你满脸能拿得出手的地方,也就是那个鼻子了。 男人就是发贱,被女人骂过也就老实了。回头再看老三的鼻子。还真和自己一个样。 这么会长的女孩,一定是有神灵点化了的,所以,她的命运一定不会差。这一点,也让人给说对了。因为,后来,她嫁给了张庆宏,并离开了那个偏僻的小农村,到了镇子里面,过上了吃卡片的生活。 张庆宏是土生土长的平谷川人,父亲在供销社里上班。那个年代,供销社可是个好地方。不用说在那儿上班了,就是那里有个亲戚,也可以出去炫耀一番。 张庆宏高中毕业的时候,正赶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当别个同学都去下乡的时候,张庆宏的父亲找了人,就没有去,打算直接去供销社上班。 张庆宏在家里等了两年,也没有招上工,供销社的领导对他的父亲说:不行啊!最好还是得下个乡,不然这工作,还是不太好安排。只要下个乡,呆个年八的就可以回来,那时,就好办了。 后来,张庆宏的父亲选来选去,就给他选中了下河村。因为,下河村离家里最近。张庆宏的父亲把自己非常喜欢的自行车也让给了他。张庆宏在那里待个十天八天的,就可以回家一趟。如果缺啥少啥,也可以随时回家里来取。 下河村的集体户,是个小户。因为,这个村子的住户少,所以,也没有安排太多的知青,怕给老百姓增加压力。刚开始,最多的时候,也就是四个人,两男两女。 因为人少,生产队就给盖了两间房。里面是睡觉的卧室,外面是做饭的厨房。里面的屋子里,南北搭了两个炕。当四个知青进去看了以后,就都有点蒙了。这男男女女四个人,在这一个大屋子里可怎么住啊? 队长说:不用担心,我们给你们买了两个幔子。晚上睡觉的时候,拉上幔子就行了。在我们这儿,小两口和公公婆婆都住在一个屋子里,也都是这么个睡法。 晚上,拉上幔子以后。那两个男生,没有任何顾虑的睡着了。可那两个女生,还是觉得怪怪的。因为,在这面炕上放个屁,那面炕上都能听见,这多不好意思啊! 可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人的生存,没有适应不了的环境。没过一个月,大家该适应的,也就适应了。因为,你不适应也不行。改变不了的时候,就只能是适应。何况,那时干活都挺累,躺在炕上,就只想睡觉。 没想到,时间还没到一年,那屋里就发生了变化。也许,是四个人像一家人一样,待的时间一长,就产生了感情。那两个男生和两个女生之间,就分别谈上了恋爱。 首先谈上的是一个鬼道一点的一个男人和一个高个子的小女生。两个人谈上以后,天天的腻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把另外的两个人当成了空气。如果是空气还好,至少可以自由的弥漫。因为,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另两个人觉得自己就像被世界给遗忘了一样,都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孤独。 当两个孤独的人相互面对的时候,就有了一份相互的慰藉,有了一份关心,还有了一份体谅。就在这个时候,那谈着的一对,又来鼓动他们两个人,他们也自然的谈到了一起。 原来,是四个人的大家庭。突然间,就好像变成了两对小夫妻一样。有时候,四个人在一起说说笑笑,非常的开心;有时候,双双在一起的卿卿我我,非常的甜蜜。 四个人通过人世间最美好的爱情,把年轻人一段苦难的生活历程,过的有滋有味,过的甜甜蜜蜜。 有一天,在队里干活歇气的时候,那个鬼道一点的男生,就问另一个脑袋转的有点慢的男生说:你说咱们几个人,晚上这么个睡法,你觉得还习惯吗? 脑袋转得慢的男生,被他这么简单的问题,给问的有点愣住了。他说:咱们几个人,不是一直都是这么睡的吗?不是一直都挺好吗?难道,还有什么不对吗? 那鬼道一点的男生就问:你就真没想过,咱们几个人换个睡法?那样,你觉得会不会更好啊? 那脑袋转得慢的男生,就顺口问了一句:咋的,你想头朝里睡呀? 那鬼道一点的男生就说:我不是说睡觉的姿势,我说的是人。 那鬼道一点的男生,知道脑袋转得慢的男生也不傻,就是要多给他一点时间。脑袋转的慢的男生想了一会儿,突然明白了这鬼道一点男生话里的意识。 就高兴的说:你小子鬼主意就是多,我咋就没想过哪? 那鬼道的男生就说:你现在想,也来的急呀? 脑袋转的慢的男生就说:还想什么想啊?这样的好事情,还用想吗? 那鬼道的男生说:好,那咱现在就开始行动。 脑袋转的慢的男生说:咋个行动啊? 鬼道的男生就说:到时候,你一切都听我的就行。 晚上睡觉的时候,那脑袋转得慢的男生刚躺在床上,就着急的问那鬼道的男生:什么时候行动啊? 那鬼道的男生就说:你别着急,好饭不怕晚。 听对面炕上的两个女生也躺下了之后,整个屋子里没有了什么声音。脑袋转的慢的男生,就又开始捅咕鬼道的男生,说:这回差不多了吧? 鬼道的男生又仔细的听了听那边的声音,就喊自己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就说:你们两个不好好睡觉,在那边瞎嚓嚓个啥呀? 鬼道的男生说:你起来,我找你有点事。 鬼道一点的女朋友说:都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鬼道一点的男生说:不行,是急事。 他女朋友听说是急事,就起来了。两个人到了外屋,鬼道的男生就和她说了自己想法。女生听后,还有点不好意思。鬼道的男生就说:咱回去就要结婚了,有啥不好意思的。 最后,女朋友还是被这小子给说服了。 两个人回来之后,鬼道的男生回到了炕上。用脚踹了那个脑袋转的慢的男生一下。脑袋转的慢的男生,就有些欣喜地说:你都和她说好了? 鬼道的男生说:我家那位还不是我说咋地就咋地,起来吧!准备过那边去。 鬼道男生的女朋友回到炕上,就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另一个女生就问:大晚上,不睡觉,你瞎折腾什么? 鬼道男生的女朋友就说:搬个家,换个地方睡。 这句话一出口,当时就把另一个女生给弄蒙了。她说:这大晚上的,你往哪儿搬呀? 鬼道男生的女朋友笑笑说:找个热乎的地方睡。 说完,抱着行李,就下地了。 鬼道的男生,看女朋友过来了。就对脑袋转的慢的男生大声说:兄弟,我女朋友来探亲了,你能不能找个地方睡去呀!给我们个方便,行不行啊? 脑袋转的慢的男生,什么也没说,卷起被褥也走到了另一边的炕上,对自己的女朋友说:他女朋友过去了,我没地方住,上你这来对付一晚上吧? 他的女朋友说:你们大晚上不睡觉,在瞎搞些什么名堂啊?白天是不是活轻快了? 脑袋转的慢的男生就悄声说:没办法,那小子非要和她女朋友一起睡,就把我给撵出来了。 脑袋转的慢的男生的女朋友,相对那个女孩来说,多少还有一点儿保守。但,这个男生必定是自己的男朋友。就说:那你老实的在那边睡吧! 交换过后,两边的炕上,总算安静了下来。鬼道的男生和女朋友没有太多的拘谨,刚躺下,两个人就钻到一个被子里面去了。 鬼道的男生平时也是一个很鬼道的人,他和自己的女朋友,相处不是很久的时候,在他们住的后面的小树林里,就在他连哄带骗之下,偷食了禁果。 这边炕上的女生,本来是要睡着了。可被他们这一折腾,困意也没有了。对面炕上的声音,清清晰晰的传了过来,让这个女生产生了无限的想象。 第五十九章、春秋的爱情 听见这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脑袋转的慢男生的女朋友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她心里不由的在想:这两人的胆子也太大了?怎么还睡到一起去了。 正在这女生想着的时候,自己的男朋友,也钻进了她的被窝里来了。这女生急忙的想往外推他,脑袋转的慢的男生行动却是不慢,死死的抱住了自己的女朋友。 这脑袋转的慢的男生,想事的时候慢。但,一旦要是认定了的事,就不会放手。女朋友被男生这一坚持,身上就没有了力气。 从那以后,集体户里的睡觉方式,发生了改变。真正的从一个大家庭,变成了两个小家庭。本来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秘密。可这事,还是传了出去。 因为,晚上那奇怪的声音。被无意间走过这附近的人,给听了去。好在他们几个人,没用多长时间,纷纷的都返回了城里,于是,也少了不少的尴尬。 后来,听说回去这两对里面,就成了一对,另一对还是走散了。至于是哪一对?好像也没有人,真正的关心。 等张庆宏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就剩下了一个后来的男生。那个男生,也正想往回调哪!所以,两个人做饭吃的时候很少,主要是张庆宏也不会做饭。 两个人不做饭,就出去可哪儿乘饭。张庆宏这个人,很机灵也很有眼力见。在人家吃了饭,就帮人家干点活。他家里条件好,没事回来的时候,还给人带点东西。所以,来到下河村没多久,大家也都挺喜欢他。 张庆宏来到下河村的那一年,李春秋正好十八岁。张庆宏第一次在生产队里遇见春秋就很是意外。没想到,在这偏僻的小山村,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 春秋不仅是长的漂亮,还有一脸的纯真。张庆宏本来是一个不喜欢干农活的人,可要是和春秋在一起,他也就不在乎干什么活了。其实,春秋那时,对讨人喜欢的张庆宏,也是很有好感。 两个都相互吸引的年轻人,很容易的就走到了一起。两个人刚刚的一靠近,大家的眼睛是亮的,就发现了其中的情况。有人就把这事,跟春秋的父母说了。 父母问起这事,春秋开始还不承认。后来,问的次数多了,也就承认了。父母不同意这事,说他不一定哪天就走了,你和他处什么对像?到头来受伤害的,还是你自己。 春秋就说:他跟我说过了,走的时候要带我一起走。 父母不相信,张庆宏能带春秋走。就说:别听他说的那么好听,到他走的时候,就不是他说的那么容易了。没听说那集体户里,原来处的那两对里面,回去都黄了一对。 春秋是一个有主意的女孩,无论父母怎么和她说,春秋还是跟张庆宏在一起。因为,情窦初开的女孩,一旦陷入情感的漩涡,是很难轻易走出来。无论对于农村,还是城镇的女孩,爱情都是一样的美丽。 后来,集体户里原先的那个男生走了。就剩下张庆宏一个人的时候,春秋就天天跑到他这里来给张庆宏做饭,张庆宏也就不用再出去乘饭吃了。 那一段时光,是一段很美丽的时光。虽然,是一个空荡荡的集体户,可那也是很安静的二人世界。两个人一回到那里,那里就充满了温情,屋子里就有了爱的温度。 那段时间,张庆宏甚至忘记了,这里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驿站,是他走向另一种生活的一块跳板,有一天,自己一定会离开这里。 张庆宏喜欢上了这简单的生活,和自己心爱的人,幸福的在一起。在朝阳下,看露珠的晶莹剔透;在夕阳下,看晚霞绚烂的色彩。甚至,有一个幻想,一辈子就这样的过下去。 但,幻想只能是幻想,而现实就是现实。就在他们两人,沉浸在他们自己营造的那份幸福里面的时候。张庆宏的父亲和张庆宏说,可以回来了。 张庆宏当时一下就愣住了,没想到怎么这么快?这去了也就刚刚一年多一点的时间,怎么就结束了?父亲看张庆宏这个样子,以为他是高兴的哪! 就说:怎么,这惊喜来的太快了? 张庆宏说:不是,我觉得,在下面多锻炼一下也好。 父亲说:怎么?不愿回来了?还要响应党的号召,在农村扎根一辈子啊? 张庆宏说:谁能在那里待一辈子啊? 就在要回城的时候,张庆宏才把自己和李春秋谈恋爱的事,说了出来。 父亲听说在那里找了个农村姑娘,就是一百个不同意。说:赶快和人家断了吧!也不想想,将来怎么办? 正在热恋中的张庆宏,坚决不同意和春秋分手。他说:要是分手的话,那我就不回来了。 这么说过之后,张庆宏还真就回去不回来了。他父母就他这么一个孩子,怎么能让他不回来哪!最后,张庆宏的父亲亲自去了一趟下河村。 到那之后,也见了春秋一面。看过之后,自己对春秋也很满意。除了是一个农村女孩外,真是没什么可挑的地方。女孩不仅长得漂亮,还本本分分,清纯的像一滴水。 最后,张庆宏的父亲妥协了,同意他们两个人的亲事。然后,又见了春秋的父母,这事,也就算是定了下来。接下来的事,也就简单多了。没过多久,张庆宏就回到了平谷川的供销社上班。 刚上班的时候,让张庆宏跟汽车运货,主要是张庆宏的父亲想让他学个开车。那时,司机是一个让人很羡慕的职业。父亲和张庆宏一说,张庆宏也同意了。一年以后,他就成了一名货车司机。 工作稳定了之后,张庆宏就把春秋给娶了过来。刚过来的春秋,没有工作,在家待了一段时间。可这么待下去,也不是个事,特别是干惯了活的春秋,在家一闲起来,还觉得有点难受。再说,将来有了孩子,一个人的收入,也太紧巴了。 后来,就在供销社下面的酱油厂,给春秋找了个活。虽然,那里的活,有点脏,也有点累。可干惯了农活的春秋,并不觉得有多脏。那段时间,两个人的小日子过得还是挺开心。 过了不到半年,春秋就怀孕了。第一胎,生了个女孩,就是书涵。张庆宏初为人父,心情还是非常的高兴,工作起来也就更有了劲头,单位的领导,对他的工作也很认可。 后来,张庆宏经常和采购员一起出差,觉得采购员这个活,要比他这个司机好很多。司机只是交人多,补助高一点,偶尔也能干点私活,挣点小钱。 要是采购员,就比司机活络的多。至于额外能弄多少钱,那时候,张庆宏也不知道。可在花钱上,比自己一个司机要豪横的多,这让张庆宏羡慕不已。 回头,张庆宏就给领导送礼,也和领导说了自己的想法。平时,张庆宏就和领导处的很好,也没少帮领导家里干活和办事。所以,当张庆宏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领导说没问题。 可没问题是没问题,那也要等机会。现在,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也不能把人家给弄走了,把他再给安排进去。你想:原来能干上采购员的人,也不是一般的人。至少,也和领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张庆宏需要排队,等有空出来的机会,他才能顶上去。这一点,张庆宏也懂,因为,就是能给你排上队也是不容易。你想,那样的位置,一旦空出来的时候,得有多少人盯着啊? 张庆宏就这样急切的等待着,等了能有一年多,也没有个机会,他心里就有点着急了。因为,领导的年龄大了,在这个位置上,也待了很多年。一旦领导要是有什么变动的话,他投入的一切,也就算是白投了。 这件事,不能不让张庆宏产生烦恼,就在他整天忧心忡忡的时候,有一天,在跑长途的路上,把一个牛车给撞了。好在,没有伤着人。给人家陪了点钱,这事,也就过去了。但,还是给张庆宏提了个醒,以后开车,精神可不敢再溜号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庆宏的父亲先退休了。虽然,他的父亲不是什么干部,就是供销社的一个普通会计。可这个会计,也掌握着领导的许多秘密。所以,领导平时对张庆宏的父亲,视为自己的嫡系,更是关怀有加。 父亲一走,张庆宏对自己在供销社的发展,还是有些担心。虽然,临走的时候,父亲也和领导说过要帮忙照顾一下自己的儿子。领导也说过,放心吧!都是咱自己家的孩子,没有什么可说的。 父亲退休,也就不到半年的时间,春秋又怀孕了。这一次,张庆宏不仅是高兴,也有些担心。因为,计划生育抓得紧,也就能再生这一个了。 因为,他们有了一个女儿。这一胎,一定要生个儿子,才能满足自己的愿望。这不仅是他一个人的愿望,也是全家人的愿望。所以,张庆宏在高兴之余,又多了一分的忐忑。 第六十章。张庆宏的成功之路 刚过两个月,张庆宏就想上医院去看看,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春秋说:太早了,什么也看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了一件喜事,冲淡了张庆宏的忐忑和不安。有一个采购员,要调到市里去了,他住在市里家人,给他找了一个更好的工作。 这时,张庆宏急忙去找领导。领导说:好了,别担心,这个位置一直都给你留着哪!下周你就去和他交接一下工作,也让他领你出去熟悉一下业务。 张庆宏这一次,可高兴坏了,盼望以久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他觉得这份大礼,是自己的宝贝儿子给他带来的。因为,他已经相信,春秋怀的一定是个儿子,不然的话,不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好的运气。 这确实是一个好运气,因为从此,一点点的改变了张庆宏的人生。可张庆宏还是算错了,这不是他儿子给他带来的运气,而是他的女儿给他带来的运气。 因为,在不久的将来,春秋又给张庆宏生了个女儿。春秋这一次生产,没有给家里带来喜悦,而是,让整个家庭,都笼罩在一种失望之中。就连春秋自己,心情也非常的恼火。因为,她从心里也想要个儿子。 可生活,还得过下去。这些惆怅,只能在日后的生活中一点点的消化。 等到书涵长到十五岁的时候,张庆宏当上了供销社的副主任。而且,还是最年轻的一位。一个原来只想当一个采购员的男人,现在开始有了野心。 这些年,张庆宏总往外面跑,接触的人也多了,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男人了。可春秋这么多年,却一点也没有变,还是保持着,她那农民出身的本分。 张庆宏也在外面,给春秋买过一些时髦的衣服,可她从来也不穿。春秋试过,觉得那些衣服好看是好看,可一件也穿不出去。春秋说,等女儿长大再给女儿吧!其实,春秋一点都没老,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 从心里上讲,张庆宏一心想改变春秋的形象。一个有身份的男人,自己的女人,也不能总是那么土里土气。可春秋就是不愿意改变自己,无论张庆宏和春秋讲外面的世界怎么的变化,可她就想做她自己。最后,张庆宏只好放弃了对春秋的改变。 自从张庆宏当上副主任以后,他自身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觉得自己的春天,就要来了。这不仅是他自身的变化,就连别人再看张庆宏的时候,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视角,而是向上,开始仰望他。 现在,张庆宏终于知道,当官的好。以前都是自己去求别人,现在,开始有人来求他了。特别是售货员王亚菲,看张庆宏的眼神总是怪怪的,眼里面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 王亚菲是一名老售货员,她在张庆宏参加工作的第三年,就参加了工作。因为,那时上山下乡的事已经没有了。所以,王亚菲十六岁就接了自己妈妈的班。 王亚菲长的比较纤秀,眉眼之间,也多了一些妩媚。和春秋那种敦厚的美,正好是两种类型。亚菲认识张庆宏的时候,张庆宏还是一个司机。那时,亚菲刚上班,年龄又小,见了张庆宏的面,一直是张哥张哥的叫着,没有任何不同的感觉。 当张庆宏成为采购员的时候,亚菲对他有了一些羡慕。看到别人的工作,有了一些变化。有时,亚菲也问自己,是不是这一辈子都要站柜台?辛辛苦苦的干一生。因为,自己的前辈,就是这样一路的走过来。 亚菲天生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女孩,不想自己像母亲一样,在这三尺柜台面前,一站就是一生。亚菲过年过节的时候,也给主任送过礼,可送礼的人多了去了,根本就引不起领导的注意。 其实,给主任送礼不一定能改变自己的人生,送礼只是让领导,对自己有一个好印象。只要领导对你有了好印象,你才能有机会走进领导的视野,才有机会谋求一个更好的工作。 当张庆宏当上副主任的时候,亚菲就更加的羡慕他。比自己只大了五六岁的张庆宏,眼看着人家从一个普通的司机,变成了采购员。又从采购员,当上了副主任。可自己这十多年来,却什么也没变,还是一名售货员。 在这种思考中,亚菲突然就有了一个很特殊的感觉。觉得这个男人,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自从有了这个感觉之后,亚菲就有意和无意之间,和张庆宏多接触。 张庆宏对亚菲的印象,一直挺好。但,一直也就停留在挺好上,没有更多的想法。何况,这供销社里,有好几个商店,漂亮的女孩,也不只是亚菲一个。甚至,有些女孩比她还年轻。 没当上副主任之前,张庆宏只是想尽一切办法往上爬,也没什么其它的非分之想。现在,自己当上了副主任,也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想法。其实,原来的主任,听说也都有自己相好的女人。这一点,在商店里应该是一个公开的秘密,甚至,都成了一个传统。 其实,张宏庆知道,这种事不仅在他们的供销社里有,就是其它的地方,听说也有这样的存在。在大家的眼中,没有什么意外了。是啊!有权力的地方,如果缺失了制约和管控,权力就会滋生出一些杂草,比如腐败,作风问题。 如果是某一方面管的严了,就会向另外的一个方向发展。大家明知领导有作风问题,可也就是当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没有谁去和领导叫劲,因为,那女人又不是你的老婆,与你又有何关? 有了前面的例子,似乎张庆宏要是有点什么举动,也是合情合理的行为。要是什么了没有,还会让人家有点多想。似乎当上了主任,这也就是一个标配。可这个标配,不是组织给你配的,而是自己给自己配的。 所以,张庆宏一直在单位的这些女人之间踅摸。但,踅摸是踅摸,可不是让你选妃,也不是你想找谁就可以找谁。你可以把鱼钩抛出去,那也得看谁愿意上你的钩。 有些女人,没有其它的奢望,就想本本分分的上个班,相夫教子,这是大部分女人的想法。在这些女人中,大多数还是相貌平平平,知道自己得不到领导的宠爱,自己也就不贪求那份宠爱。 也有一些漂亮的女人,她们没有么多的奢望,也不想去接近领导,更重要的是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这样的女人,你就不能去招惹人家。就算你官再大,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在这里,就是一种默契的规则,两个人私下的事,就要私下里办。一旦坏了规则,那一样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就在这个时候,亚菲撞进了张庆宏的眼帘。因为,张庆宏觉得亚菲看自己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亚菲和张庆宏见面的次数,也不断的增多。有可能是机缘,也可能是巧合,有意和无意间,总会和自己说话。张庆宏不傻,他能看出这个女人的内心变化。 其实,张庆宏看到的不仅仅是这些,还看到了亚菲身上那种妩媚的娇态,也看到了亚菲骨子里的那种媚影,还有眼睛里释放出来的迷蒙。这些,张庆宏在春秋的身上,从来都没看到过。而那些东西,就是一种药,一种让男人骨酥肉麻的药。 亚菲就这样,给张庆宏下了药。张庆宏这个时候,也正想吃这个药。于是,两个人在这一喂一吃之间,一拍即合。亚菲是一个十岁女儿的母亲,也是一个熟透了的女人。男人的心事,亚菲一样可以看的很懂。 当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到了那种渴望,看到了成年人身上的那种欲求的时候。剩下的,就是一个干柴和烈火触碰的机会。两个人都在一起工作,这样的机会并不是很难找。 一个周日的上午,张庆宏来到了单位。他没有直接去后面的办公室,而是先去了一趟前面的商店。大周日的,领导来到了商店。对于年轻的小女孩来讲,还是十分的紧张。 可当亚菲看见张庆宏的时候,却露出了妩媚的笑容。她相信自己的笑,会有一种力量,会有一种让男人抓狂的力量。张庆宏看见亚菲的笑,心里就更加的痒痒。 张庆宏走到亚菲柜台边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句:一会儿,没什么事的时候,你到我办公室去一趟。 扔下这句话之后,又象征性的到别个柜台前转了一转,和别人也闲聊了几句,就走了出去。然后,一个人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整个办公区域,没有一个人,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是一种正常的状态。那个时候,还是单休日。好容易有一个休息日,谁还会上单位去啊?何况,办公区内,总共也就十来个人。 张庆宏首先烧了一壶水,然后,又泡了一壶茶。他要好好的品味一下生活,也要好好的体会一下人生。虽然,这个供销社不是很大。加上下面的几个商店,总供也不到七十人,可张庆宏已经是这七十人的主宰了。 第六十一章、庆宏和亚菲 主任没有两年,就要退休,很多事也都不愿意管。每天来到单位转一圈之后,就没有了影。有时候,找人打麻将去了,有时候,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干什么去了。所以,这里,就相当于是他张庆宏的天下了。 就在张庆宏细细的品味,那龙井茶里淡淡的清香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张庆宏站了起来,正了正自己的衣服。然后,把门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正是他期望的那张笑脸。 第一次来这里,莫名的赴约,亚菲进来后,还是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笑容。然后,亚菲轻声的问:主任,你找我,有事啊? 张庆宏没有回答,却给亚菲倒了一杯茶水,端给了她。然后,看了她一眼,说:这是今年的新茶,味道不错。 亚菲连忙接了过来。说:谢谢领导。 张庆宏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这张娇美的面容,真想上去吃一口,尝一尝,到底是这茶香?还是这女人香?可张庆宏觉得这品女人,也应该像品茶一样,要慢慢的品,才能品出真正的味道。 当两个人都坐下后,张庆宏说:咋的?我叫你,还叫不动啊?还非要有什么事吗?没事,你就不来了? 亚菲说:那倒不是。领导能想到我们这些小店员,那应该是我们这些人的荣幸。 张庆宏那四方大脸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说:走进我的办公室,现在,你感觉到荣幸了吗? 亚菲看见张庆宏那不怀好意的一笑,也就见到了眼前这个男人,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花花肠子。一个成熟的女人,就是半只狐狸。亚菲说:在这么多售货员中,我能走进领导的办公室,喝上今年的新茶,难道,还不荣幸吗? 张庆宏说:那你要是觉得来我的办公室很荣幸,以后,没事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啊?可以谈工作,可以聊天,如果能把你内心深处的想法都告诉我,说不上我也很荣幸啊! 亚菲妩媚的一笑,说:你是大领导,谁敢没事就来找你啊? 张庆宏笑了,他站了起来。说:没当领导的时候,我就是人,当了领导之后,我就变成老虎了?怎么?我还能把你给吃了吗? 亚菲看着张庆宏的样子,只是一个劲的笑。而眼睛里,似乎飞出了一朵朵的桃花。张庆宏就顺着那些桃花,走了上去。站在亚菲的面前,亚菲只能抬头仰视着他那充满刚毅的脸。 张庆宏伸出了一只手,把亚菲从沙发上牵了起来。两个人第一次,站的这么近,近的彼此都要贴到了对方的身上。亚菲本想离开一点,可她的身后是沙发,没有了后退的距离。 和一个漂亮的女人,这么近距离面对面的站着,张庆宏也是第一次。这一刻,张庆宏也不知下一步该干啥好了。怎么也不能什么也不说,就把人家给放倒吧?张庆宏不想做那样霸道的领导,也不想做那么粗鲁的男人。 什么都不想做的张庆宏,看着亚菲那接谈辣辣的目光,就觉得有几分尴尬。于是,马上说:现在外面都兴跳交际舞了,你跳过吗? 亚菲温情地说:没跳过,听都很少听过。 张庆宏说:好,那我今天来教你吧!学会了,总有用到的时候。 说完,借着这个理由,张庆宏就把自己的另一只手放在了亚菲的腰际上。然后,搂着亚菲的腰,让她随着自己走。 这时,亚菲就有点迷茫了,难道这个男人叫自己过来,就是为了教自己跳舞吗?要是跳舞的话,不是应该有音乐吗?那他为什么不放音乐哪?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亚菲的脚就踩到了张庆宏的鞋上。 亚菲急忙说:哎呀!不行,我踩到你了。 张庆宏站住了,看着亚菲笑。 亚菲也不好意识的笑着说:我笨,学不会你这洋玩意儿。 张庆宏再也忍不住了,一下把亚菲搂紧在自己的怀里。亚菲在这个时候,也不再扭捏了,把自己的头贴在了张庆宏的前胸上。接下来,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过了一会儿,张庆宏放开了亚菲。亚菲抬起头的时候,还有一些羞涩。张庆宏说:哟!你脸红了? 亚菲低下了头。说:你坏。 张庆宏双手捧起了亚菲的脸。说:我坏吗? 亚菲说:你坏,就是坏。 亚菲的话音刚一落,那个尾音,还没有从嘴里发出来,张庆宏就吻住了亚菲的嘴。亚菲刚想说不要,可那两个字被张庆宏硬生生的堵在了她的嘴里,变成了嗯嗯的两个含混不清的音节。 张庆宏把自己多年不用的口舌工夫,全都用在了亚菲的身上。张庆宏做的很用功,也做的很投入。像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又走回了十几年前的初恋。 这样的吻,亚菲也好多年没有体验过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会省略很多东西。所以,那些看是没有用的过程,在某些时候,又会起到更重要的作用。 心怡的女人,是受不了男人这样的冲击。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亚菲就全线的崩溃了。亚菲被张庆宏吻的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这就是张庆宏的目的,男人在采取手段的时候,不是为了手段而手段,而是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张庆宏想要的结果,只有一个,要占有这个女人,让这个看是和自己没有关系的女人,变成自己的女人。 许多男人,都有得寸进尺的天性。你给他一点微光,他就想要一个太阳;你给他一个缝隙,他就想敞开一扇大门。男人有些时候,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一种动物。要是在他的面前,没有了南墙,男人就会一往无前。 女人毕竟是经过世面的女人,淌过男人的女人。男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女人的意料之中。知情知趣的女人,尽力的配合着男人精心策划的每一个动作。这时,男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女人内心热切的期待。 半个小时以后,一切都结束了。 当两个人,再重新坐好的时候,已没有了刚开始的那些陌生。似乎,他们是情侣,已经在一起很久很久了一样。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奇妙。当男人和男人之间要成为至密的时候,只需要一顿酒。一次开怀畅饮,就可以不分彼此。而男人和女人之间,要成为至密的时候,只需要一场真正的接触。一次忘我的投入,就可以走进彼此的心房。 生活似乎是很简单,但,简单出来的不一定都是品质。因为,有些事,是有一定的目的。当亚菲往回走的时候,似乎忘记了自己从前的目的。脑袋里回旋的,还是刚刚的场景。 就在亚菲没有想明白的时候,就回到了商店里,旁边的那个小姑娘看见她时,有了一点惊讶。就说:姐,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亚菲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急忙说:我怕人多,你忙不过来,是跑着回来的。 那女孩单纯地说:姐,你也不是不知道。咱这儿,什么时候有过那么多的人哪? 亚菲偷偷的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真的有些不同。不仅是脸有些红,就连那皮肤,也水嫩了很多。心想,这小子还成了美容师了。 亚菲是有目的来接触张庆宏,可开始的那段时间,亚菲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目的,而偏偏的坠入了情网。这一瞬间,亚菲竟然喜欢上了张庆宏,也爱上了张庆宏。 张庆宏除了工作之外,也把一颗心,放在了亚菲的身上。两个人在办公室里约会了几次之后,就不想在那里了。首先,是亚菲提出来的。 其实,张庆宏也不满足于那样的环境。说起来,那也不是一个主任应该有的配置。每次在办公室里做事,张庆宏同样觉得有些放不开。 后来,两个人就把战场,换到了亚菲的家里。亚菲的老公上长白班,孩子白天也上学去了。就连邻居家里,也有没人。所以,他们总是选择白天去亚菲的家里。 每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一样。他们可以尽情的挖掘着自己的潜能,尽情的张扬着自己的欲望,尽情的投入着自己的情感。 半年以后,亚菲没有说什么,张庆宏还是把亚菲给调到了办公室里,当了一名出纳员。这个工作轻松得很,也非常的自由,更加的方便两个人的约会。 到这个时候,供销社的里的员工,基本上也都知道了两个人的关系。可知道是知道,谁也不会管人家的事。何况,有很多人开始讨好亚菲了。 亚菲也没有因为和张庆宏有了这种关系,就有所变化。亚菲还是从前的亚菲,对同事还是一样的好。特别是有人求她的时候,她也愿意帮忙。 做人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你不要张狂。无论你做了多大的官,也无论你有了多少钱。也不要因为命运的转变,更不能因为一时的得宠,就忘乎所以。那样,会伤害你的德行,损害你的人品,丢失你的朋友。 第六十二章、张庆宏成了老板 亚菲就把握好了这一点。虽然,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心照不宣,却都像没有这么一回事一样。张庆宏在这方面,也把握的很好。所以,工作上也是顺风顺水。一年以后,老主任退到了二线,张庆宏就顺理成章的当上了主任。 这时的张庆宏,觉得自己的一生,已经是非常的成功了。似乎,他没有了更高的期求。只要能稳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很好。 这一切,蒙在鼓里的是春秋。当别人都知道了张庆宏和亚菲关系的时候,春秋却什么也不知道。虽然,她也是供销社的员工,但,春秋的厂子离张庆宏这儿还是很远。 那个酱油厂,是供销社下面的一个大集体企业,除了厂长是供销社委派的正式职工外,其他人全都是原来老领导的一些家属或是亲属。性质都是大集体职工,平时和这边也没有什么联系。 就算那个小厂长,知道了张庆宏和亚菲的关系,也不敢乱说。那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决定着自己的命运。虽然,这个位置当初不是张庆宏给自己的,可要是拿下他这个位置,也就是张庆宏一句话的事。何况,自己也成了张庆宏的亲信。 张庆宏做的也很好,虽然,在外面和亚菲疯的都要没有个边了。回到家里,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无论是对孩子,还是对春秋,一样的关爱,一样的关心。 这是张庆宏这些年奋斗的成果,现在,他只想好好的享受自己的成果。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不是湖泊,也不是静水。所以,张庆宏无法安静的享受他的风光。 那是一个改革的年代,风风火火的改革大潮,席卷到中国的每一寸土地。而且,改革的春风,前面的刚刚吹过,后面的紧跟着又吹来,真是让人应接不暇。 供销社原有的供给式模式,也无法适应时代的发展。当商品经济不断丰富的过程中,国家政策逐渐放开,个体经济蓬勃发展,那种紧缺的状态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而供销社的绝对优势,也不复存在。 在改革面前,供销社的职能最先受到了冲击。张庆宏在这样的时候,也不能置身事外。他不知道这场改革,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只知道,自己要做这改革的先锋。 在改制的过程中,张庆宏承包了这里的全部商店。这也不是他自己多么情愿的事,因为,张庆宏不承包的话,别人更是承包不起。张庆宏要是不承包下来,也一样要面临失去工作。 如果,要是外面来人把这里的商店给承包了,那结果就更加的难看。因为,市里不会给张庆宏安排其它的工作,所有的商店都承包出去了,也没有地方安排张庆宏。 就是在这样的压力下,张庆宏最后在领导的劝说下,承包了这里的全部商店。原来是公家的一切,现在,这一切突然间就变成了张庆宏自己的了。这让很多人感觉不可思议,一个巨大的问号划在了心里。 原来的人,有一半都离职了。剩下的人张庆宏每月要给人家开资,对张庆宏来说,也有很大的压力。资产似乎都成了他的负担,可债务同时也成了他的欠款。 好在张庆宏当过采购员,外面也有一些朋友。知道外面的承包,早就搞上了,现在哪儿都这样,看来这就是大趋势。甚至,有人和他说,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让他不要担心,改革是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原来想过的那种安逸的日子没有了,时代没有给张庆宏那样的机会。但,时代也不会辜负每一位奋斗者,当你失去了什么的时候,也会得到什么,这是一个法则。 看来,当下张庆宏也只能拼一次。经庆宏把亚菲派了出去,当了中心店的经理,因为,张庆宏觉得现在让自己最放心的人,就是亚菲了。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期,他走过的每一步都不能错,必须进行稳稳的推进。 张庆宏对未来的发展,还没有成熟的想法。安排好家里的一切事,自己走了出去,他急需看看外面世界的变化,看看别人都是咋搞的。毕竟有些地方,人家早走了一步,也一定会积累一些经验。 张庆宏看了从前的几个朋友,别说也有两个和他一样,成了改革过程中的承包者。他们和张庆宏分享了最初的感受,以及在前进中遇到的困难,又是如何的走出了困境。这样的介绍,对张庆宏很重要,也打开了他的一扇心门。 更重要的是张庆宏知道了当下自己应该做的是什么,那就是要改变自己的思想,改变自己的观念。特别是从他们那里了解了一些新的经营理念和进货渠道,也知道了当下人们最需要的是什么。如果继续走老路,那是没有出路。 改变,是要有胆识和魄力,虽然,张庆宏走上这条路还有些忐忑,可他还是鼓足了勇气。从外面回来,不再像开始时那样的没有方向,身体里也充满了一种力量。 现在,张庆宏才发现,自己原来想过的那种安逸的生活,是多么的愚蠢。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里,真应该好好的干一场,命运能把这样的机会给自己,那是多么的幸运。 这一段时间,张庆宏不再把精力都放在两个人的儿女情长上。和亚菲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少做那些男女之事了。而更多的时候,谈论到的是工作上的事。哪些货走的快,商店里需要补什么货,当然还有人员的问题。 任何场所里,往往人都是最复杂的。他们已经习惯了原来那种国营的管理体系和工作状态,对现在的工作都觉得累,加班还多。原来,觉得工作是给国家干的,现在,觉得自己这是在给资本家干活。 所以,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想法,而每一个人的想法,又不尽的相同。这让张庆宏和亚菲,感到很是困惑。商店还没有真正的走出困境,两个人面对这么复杂的问题,也是很着急。可不管咋样,两个人还是充满了信心。 张庆宏把那样的一付担子,放在了亚菲的身上,对于亚菲来说,她也特别的开心。这不仅是张庆宏对自己的信任,也是她自己的一种抱负。亚菲想做事,想做人上人,也想实现自我的价值。 亚菲从来不想站在柜台前,平平淡淡的工作和生活。从前站在那里,那是没有机会,没有得到认可。所以,亚菲感谢张庆宏,是他把自己推到这样的一个位置上。 在这个世界上,人不是有一种欲望,而是有更多的欲望。一种欲望满足之后,也会有更多的奢望。这种奢望,一旦遇上合适的机会,奢望也一定会疯狂的生长。 那一段时间,两个人都很拼。只过了三个月,结果就显现出来了。两个人在一起,高兴的不知说什么才好。于是,特意跑到市里,在宾馆开了一间房,两个人在一起,美美的做了一次。这即是对这段时间彼此的补偿,也是对取得业绩的一种庆祝。 张庆宏发现自己真的变了,觉得现在的自己,连做这种事,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仅仅是一种参杂着权力的占有,一种毫不收敛的欲望,一种高高在上的得意。 而现在,更多的是在亚菲的身上,体现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一种征服,对美好生活的一种追求。是对技术与能力的一种突破,是一种人生境界的探索。张庆宏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更多的是一种低俗。而现在,觉得有一些高尚了。 无论张庆宏是不是真的变得高尚,但,他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人的改变,往往就在一次灾难,一次机遇,一个瞬间,一个变故。在这个过程中,有些人被打倒了,有些人站了起来。这就是人生,不一样的结果,不一样的色彩。 一年以后,张庆宏也是平谷川镇的一个小名人了。只要一提起张庆宏,没有人不认识他。走在街上,人们也以羡慕的眼光看着张庆宏。因为,他是这个小镇上的一个有钱人,也是改革开放的最大受益者。 亚菲也不一样了。张庆宏把外面的几个小商店,全都取消了。把中心店给扩大了,亚菲成了张庆宏的大管家。张庆宏主要精力是跑外面的事,而商店里的事,全都交给了亚菲。 张庆宏把下属的那个酱油厂停了。因为,那里已经不挣钱了。现在,是以经济效益为中心,他也没有义务去养那些人。况且,现在人的品味提高了,都吃瓶装的酱油。 有些人在采购的时候,还要选一选品牌。哪还有人,去吃那散装的酱油?何况,质量也不过关。质检部门已经找过他了,他也正好借坡下驴。 酱油厂一停,春秋也就失业了。张庆宏现在的收入,根本不用春秋再出去挣那几个钱。他想让春秋在家好好的照顾家和孩子就行。可春秋是一个农村出来的女人,在家里待了几天闲不住,就出去又找了个活干。 也就在这个时候,书涵高中毕业了。书涵没有考上大学,自己又不想再去复习,因为成绩太差,怕是就算复习一年,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第六十三章、错爱的伤害 后来,张庆宏通过自己的关系,就在镇政府里,给书涵找了个工作。这在小伙伴眼里,是一个让人非常羡慕的工作。因为,其它的同学,可没有书涵这么幸运,只能去找一些出力的活。 书涵的工作,倒也没有多少难度,就是在水管办公室里,做了一名出纳员。当然,出纳没有多少业务,还管着办公室里的一些杂事。单位总共也就五个人,有些工作,也就没有办法分的那么清。 就在这个时候,张庆宏和亚菲的事,传进了书涵的耳朵里。原来上学的时候,书涵是在市里的学校读的高中,在这里发生的事,也没有人传到她的耳朵里。 现在,到了工作岗位就不同了。机关里的人工作没有那么多,大家闲聊的时候,就容易忘记张庆宏和书涵的关系。甚至,有个别人,根本就不知道,书涵和张庆宏的关系。 书涵听见这件事的时候,首先,觉得自己在单位抬不起头。可书涵既不能去问自己的父亲,也不能和妈妈来说。妹妹还在上学,书涵也不想去告诉她。 可书涵哪里知道,也就在这个时候,自己的妈妈也知道了这件事。春秋开始没有声张,观察了张庆宏一段时间,觉得这件事,好像还是真的。 后来,春秋就问了张庆宏。当时,张庆宏没有承认。而是说:别听外人瞎传。 可春秋并没有因为张庆宏的否定,就相信他。因为,从种种迹象中,春秋也相信这就是真的。两个人的矛盾,从那时就开始了。而书涵和妹妹在这个时候,却什么也不能说。 虽然,父亲对书涵很是关爱,可书涵的心里还是痛恨父亲。这么好的一个家,就是他把这气氛给破坏了。虽然,张庆宏和亚菲有了那层关系。但,两个人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他们只想维持那种关系,从来就不想触碰两个人的家庭。 张庆宏想维持家庭的安定,也想让春秋接受这种现状。他以为,自己是小镇上的名人,春秋会舍不得眼前这一切。因为,张庆宏知道,春秋一直以来还是很依赖自己。 虽然,春秋是一个农村出来的女人。但,骨子里还是有着一种倔犟。虽然,春秋没有什么文化,却有着很强的是非观,认为对的就是对的,认为不对的也不想屈服。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再看见张庆宏的时候,就觉得他的身上,从上到下都是一种龌龊。 春秋和张庆宏两个人,最终,还是离婚了。两个女儿都留给了张庆宏。所以,春秋什么也没要,就一个人从那个家里走了出来。书涵和妹妹痛哭了一次,可妈妈还是走了。 书涵不恨妈妈,知道妈妈的委屈。书涵恨的是父亲,是父亲的出轨,破坏了这温馨的家庭。书涵也恨亚菲,是那个狐狸精,破坏自己的幸福和安宁。从那一刻起,对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书涵有了一个错误的认识。 自从妈妈离开了这个家以后,每当书涵回到家里的时候,都觉得家里像是少了很多的温暖。虽然,家里仅仅是少了一个人,却总觉得有些空荡荡的,像少了很多人一样。 从那一天开始,书涵不愿意和父亲说话。就算是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书涵也不愿意抬头看父亲一眼。张庆宏似乎想缓和这种关系,主动的和书涵说话,可书涵也是不吱声。 虽然张庆宏没有后悔和亚菲在一起,可看到女儿对自己的样子,心里还是酸酸的。他知道,是自己伤害了女儿。可现实就是这样,只能一点点的适应,想让岁月来改变这悲催的一切。 张庆宏离婚以后,亚菲心里也不太好受,知道是自己破坏了人家的生活。可亚菲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张庆宏。只好在工作上,替他多分担一些。 亚菲也曾想过,张庆宏离婚了,下一步是不是自己也要离婚。可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把自己的心,狠狠的扎了一下。因为,亚菲同时也想到了自己的女儿,还有那个老实敦厚的男人。 虽然,这些年,对那个男人,已经产生不了多少爱了。可那个男人,始终对自己那样的好。无论自己做什么,男人都不会反对。无论遇到任何事,也会站在自己的身后,默默的支持自己。 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亚菲觉得那男人,是自己的丈夫。每当想起张庆宏之后,就觉得那男人,是自己的一个大哥哥。虽然,对男人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的牵挂,但,当听到矿里出什么事的时候,还是紧张的要命。 自己的女儿,才刚刚十四岁。天真活泼的样子,是对亚菲最好的安慰。那是自己心中最美的一朵花儿,给了自己生活和奋斗的力量。亚菲现在努力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可亚菲生命中的一切改变和一切转机,都是张庆宏给自己的。这个男人,满足了自己的一切欲望,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不能负了这个男人。亚菲不知道,如果张庆宏哪一天,也让自己离婚的时候,自己究竟该怎么去选择? 这份担心,让亚菲在平时的工作中,情绪上有了一些消沉。这样的心神不定,也影响了亚菲的心态。一个女人的变化,一个男人也会看的见。当张庆宏问亚菲怎么了的时候,她却什么也没说。 亚菲不说,张庆宏多少也会有一些感知。两个人,毕竟在一起好几年了,相互之间的了解,也是很深。所以,就算亚菲不说,张庆宏也会明白亚菲想的是什么? 张庆宏说:我们两个在一起之前,我的想法是:以前的领导都有一个女人,我也想有。也许,这是一个领导,应该有的一份福利,我不应该比以前的领导差。 张庆宏停了一下,看亚菲没有任何的反应。又接着说:那时,我找你,是因为你比别人年轻而漂亮,特别是你对我的不排斥。可接触了你之后,在我们的一次次的交往中,我渐渐的从心里爱上了你。 亚菲不知道,张庆宏今天为什么要说这些,脸上露出了一些茫然。张庆宏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亚菲的脸。又接着说:特别是我承包了这个商店以后,你不仅是我的爱人,而且,还成为了我事业上最得力的一个伙伴。 张庆宏抓住了亚菲的手。又接着说:在创业初期,我真的很害怕,怕失败,怕一瞬间就变得一无所有。那些日子里,多亏有你,和我一起往前闯。特别是在我疲惫的时候,给了我力量。今天,所有的风雨都过去了,也有了令人瞩目的成就。 张庆宏苦笑了一下,说: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家里,又出了事。人哪!总是有不如意的地方。当这边的花儿绽放时,那边的树木又变得枯萎了。这些天,我也体会到了,人要经得起绽放,更要承受得了枯萎。 亚菲不知道,张庆宏接下来想说什么?可对这个男人,心里还是充满着怜爱。亚菲也用手去抚摸张庆宏的脸。听他接着说:人只有在经历了之后,才能真正的懂得。人不能有贪心,什么都想要的时候,老天也不会满足你。 张庆宏深情地看了一眼亚菲,亚菲似乎有了一点紧张。她不知道接下来张庆宏会冒出什么样的想法?可自己还是不想打断他。 张庆宏接着说:经历了家庭变故带来的痛苦,不是我不敢爱你,而是更加的珍重对你的爱。我知道,爱一次有多么的不容易,所以,我爱你也不会让你痛苦,让你烦忧。我不仅要照顾好你,也想维护好你的家庭。 听到这里,亚菲的紧张缓解了一些。张庆宏说:其实,真正的爱,是不应该自私的。爱上一个人,也要设身处地的为这个人想一想,这也是我刚刚领悟到的东西。所以,我不会让你离婚,就是你想离,我也不会同意。 听到这里,亚菲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亚菲一直紧张的心情,一下就轻松了起来。亚菲不想让张庆宏再往下说,搂过了他的脖子,一下吻了上去。 吻过之后,亚菲露出了甜甜的微笑。说:谢谢你,这么的懂我。这一生,虽然,我不能和你走进一个家庭,感受家庭的快乐。但,我一定会好好的爱你。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沉浸在爱河里。可哪里知道,有一个女孩,是多么的痛恨着他们的爱。因为,他们之间,爱的放纵,已经伤害了别人的家庭,也伤害了少女的心。 虽然,那是一个清纯天真的女孩,可有些痛恨,也会在心里一天天的滋长。而那滋长出来的痛恨,却像一根刺,时不时的总去扎她那年轻的心。 那被刺痛的心,总想把那刺拔出来,然后,再把那刺扎向那给自己带来痛苦的人。在一天天的折磨之后,书涵终于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要做点什么。 第六十四章、女孩的报复 当她一切准备好了的时候,书涵就去跟踪自己的父亲。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书涵跟踪到了自己的父亲,去了亚菲的家。那一刻,书涵即是兴奋又是紧张。紧张的书涵,心都在颤抖。 书涵曾有过,想要放弃这件事的想法。可当她想到那个坏女人,又鼓起了勇气,马上就否定了自己。 书涵找了一个有电话的地方,给亚菲的男人打了个电话。书涵虽然人小,可很有心计。和那男人没有说亚菲背着他找男人事,而是说他的女儿,被车给撞伤了。 因为,书涵想让那个男人快一点回来。她怕那男人回来晚了,父亲再走了。那样,自己所做的一切也就白费了。 那男人是一个敦厚老实的男人,连仔细问一下都没有去问,就相信了书涵的谎言。男人连工作服都没来的及更换,就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赶。 书涵虽然打完了电话,还是担心那男人不回来,就在他家的附近,焦急的等待着。 那男人不知坐了什么车,很快的就赶了回来。书涵看见那男人的时候,显得有一点紧张。可那男人,只顾着往自己的家里走,却没有在意书涵的存在。 同一时刻,书涵也急急的走开了。书涵清楚的知道,一场好戏就要上演了。于是,书涵大着胆子,走到了亚菲家的后街,想从窗子里,看看里面是怎样的结果。 自从那天,张庆宏和亚菲说了那一番话之后。亚菲知道自己爱上了张庆宏,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这是一个有胸怀的男人,他的爱,是一种无私的爱,是一种坦荡的爱。 这样的男人,不仅值得爱,还让自己感激。没有这个男人,就没有如今光鲜亮丽的自己。自己的身份是他给的,自己的地位是他给的,自己的财富也是他给的。就连自己性感的身材,也是这个出色的男人给滋润的。 这几天,亚菲就一直在找机会,想和张庆宏好好的约会一次。也想用自己的身体,好好的报答这个男人一次。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女人身体里的欲望,就更加的深厚。每时每刻,都特别的想要这个男人。一见到张庆宏,就恨不能让他把自己抱起来,扔到床上去。 可偏偏这两天,张庆宏的事又多。机会一次次的错过,这样一来,让亚菲的欲望,不能及时的得到满足。得不到满足的欲望,就在女人的心里发疯一样的滋长。 终于,今天空闲下来了,有了这样的机会。亚菲早早的就回到了家里,把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亚菲真想把自己衣服也都脱了,把光鲜如玉的自己,直接送给自己爱着的男人。 可亚菲还是忍住了,她很享受,男人给自己脱衣服时的那种感觉,会让自己更加的兴奋,更加的舒畅。因为,男人给女人脱衣服的时候,脱的不仅仅是衣服,还有女人的虚伪,女人的害羞,女人不得已的假装。 女人脱去衣服之后,放出来的也不仅仅是一具鲜活的肉体。还有女人那不可诋毁的欲望,不能轻污的放荡,不可小视的勇敢。 被爱的人脱光了的女人,才是真女人,是上帝用心造就的女人,光彩亮丽的女人。 是的,今天的两个人,彼此都足够兴奋。 人总是在忘乎所以的时候,一些灾难性的东西,就会不期而遇。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乐极生悲吧!就在两个人无休止的相互索要的时候,意外的事情就发生了。 就在两个人忘记了这个世界存在的时候,听见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两个人同时停在了那里,相互莫名的对望着。可就在这时,女人听到了那熟悉的叫门声。 两个人慌乱的穿着衣服,门却是一阵急似一阵的敲着。外面的男人,平时是有一点木讷,可再木枘的男人,也能觉得出一点不对劲来。 这大白天的,门在里面锁上了,而且,怎么叫就是不开门。孩子要是受伤了,在里面锁门干什么? 门开了,女人让自己尽量变的平静,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你怎么跑回来了? 男人没有答话女人的问话。因为,男人看见的不只是自己的老婆,还有另外的一个男人。两个人那掩饰不住的慌张,就清晰的写在了脸上。自己的男人,想往屋里进。亚菲却想去阻挡他,可还是没敢去挡他。 挡住他,没有任何的理由。无论自己的男人为什么跑回来,回自己的家,怎么也是没有错。何况,一去阻挡,那一切就更加的不言而喻了。看着走进客厅里自己的男人,亚菲第一次有一点紧张。 男人看到张庆宏脸上,还没有完全干涸的汗水,看到亚菲那绯红的脸庞,瞬间就变得聪明了起来。这一刻,男人读懂了两个人,那紧张的情绪。 那男人一步一步的走近了张庆宏,走近了这个平时无论多么冷静,这一刻却变得慌乱的男人。张庆宏平时看着这个男人的时候,总觉得有一些猥琐。可这一刻,自己却不自然的向后退了一步。也许,只是半步,因为,他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向自己涌来。 突然间,男人挥手给了张庆宏一个嘴巴。然后,在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王八蛋。那男人没有打第二下,只是用两只眼睛,凶巴巴的看着张庆宏。 也许,那男人很想再去打第二下,还有接下来的第三下,第四下。但,从未打过人的男人,努力的打了一下之后,却不知怎么再出手去打。 这一巴掌,把张庆宏打的愣住了。他从来没想到,那个在自己眼里不起眼的男人。今天,竟然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这一切,就因为自己睡了人家的女人。 张庆宏弄不明白,只好摸着自己发热的脸。这么好的女人,怎么自己就不能睡了?自己帮了这个女人,怎么就不能睡了?自己爱这个女人,怎么就不能睡了? 自己的男人,往里走的时候,亚菲就有些担心。虽然,这男人平时总是那样的温和,连一句狠话,在自己的面前都没说过。可亚菲知道,这男人的身体里,也流淌着一个男人的自尊。最终,亚菲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亚菲也在这个时候,迈步站在了两个男人的中间。两个男人中间,一旦站了个女人。这样一来,就同时解决了两个男人的尴尬。亚菲去推自己的男人。一边推着,一边说:你这是干什么啊? 男人举起了手,想打自己的女人。女人却用眼瞪着他,一点也没害怕。而瞪大了眼睛之后,对男人大胆的说:我看把你能的,你还要打我吗? 最终,男人还是无力的放下了手。男人从来没有碰过自己女人一个手指,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手往哪儿落。面对自己平时捧在手里都怕化了的女人,是自己一生的骄傲。因为,这几年,媳妇的能干,让他在外面很有面子。 亚菲就在自己男人收手的那一瞬间,对张庆宏低声的说:你先走吧! 这时,张庆宏没有一点犹豫的走了出去。亚菲的男人,连看张庆宏一眼都没有看,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就坐在了身傍的沙发上。 张庆宏走到外面,发现那阳光,很是明媚。街边的柳树,在微风中摇曳着。就连街上的行人,也是那样悠闲的走着,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可自己刚刚走出的那间屋子,现在能明媚吗?被自己丢在屋子里的两个人,心情还能悠闲吗? 张庆宏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的安排,还是命中的注定,要出这样的事。也不知道,今天的疯狂,会不会搅翻了一个世界,破坏了一种格局。更不知道,会不会给另一个家庭,也带来了一次不可揣测的灾难。 一想到灾难,就想到了自己破碎的家庭。有些爱,是需要成本的,有些放浪,也是需要代价的。可张庆宏还是相信亚菲,她一定会处理的很好,不会像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书涵从亚菲家的后窗,往屋里看的时候,真的看到了。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用手捂着脸。书涵就知道,那个男人一定是把自己的父亲给打了。书涵知道,张庆宏很快就会出来,自己也匆忙的走开了。 书涵把这件事做过之后,心里忘记了解恨,而是后怕了起来。书涵怕父亲一旦知道这事是自己干的,一定会打自己一顿。回家后,她就把这事,跟自己的妹妹说了。 妹妹比书涵小好几岁,一听说她干了这件事,比书涵还要害怕。于是,就在书涵的面前,一个劲的埋怨书涵。正在两个人坐在床上害怕的时候,张庆宏回家了。 张庆宏的脑袋里,一直在想这件事。亚菲的男人这么突然的回到家里,肯定是有人告发了他们俩。平常人是不会管这闲事,能干这件事的人,一定是自己得罪过的人。张庆宏在屋里转来转去,在自己接触过的人中寻觅着怀疑的对像。 第六十五章、女孩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件事的结果,并不是很糟,正如张庆宏想的那样,亚菲把这件事,处理的很好。因为,那个男人过后也有点怕了,怕亚菲就这样的离他而去。因为,无论如何,男人也不能失去亚菲。最后,男人不仅不追究两个人的问题,而且,还默认了两个人的关系。 书涵不知道,他们的结果是什么,现在的自己,也根本就不关心他们的事了。就是因为这件事,亚菲搬到了母亲那里去了。可在亚菲的心里,却对男人有了一个结,觉得男人是那样的不可靠。 所以,当书涵和关仲相处一段时间后。别人说关仲的一些闲话,也多了起来。因为,平谷川实在是太小了,当大家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后,那就说什么话的都有了。书涵越是爱着关仲,就对关仲越是不放心起来。 那时,只要关仲和哪个年轻的女人,多说一句话,书涵都会生气。特别是知道关仲和月婵的那一段经历之后,就更是不放心起来。只要有一天,关仲没到书涵这里来,书涵就会对关仲的行程审来审去,审个没完。 关仲觉得书涵变了,不再是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也不是那个听话的小女孩。关仲也知道,书涵非常的爱自己。可这样的爱,真的是让关仲受不了。 后来,书涵在路上,要是看到月婵的父亲或是继母,就会往地上吐上几口。这件事,也招来了月婵的不满。月婵竟在暑假的时候,找到了关仲,把关仲一顿数落。这件事,让关仲很是过意不去。 关仲本以为,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可书涵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从那个旋涡中,总也走不出来。有时候,书涵就说:要不我们分手吧!再这样下去我要疯了。 可当关仲真要转身走了的时候,书涵又会从后面扑上来,抱住关仲。两个人走到这一步,真的好痛苦。关仲知道这一切,都是书涵的家庭,给书涵的心里造成的阴影。 最后,两个人还是分开了。 一年以后,书涵找了一个男朋友,是一个领导家的子弟,家庭条件应该很好。不久,两个人就结婚了。可过了半年多,听说两个人又离婚了。至于为什么,关仲不清楚,也不想去关心。 离婚后的书涵,每每和别人说起关仲,就会说他是怎么的好,在心里总是念念不忘。有些人看书涵那么痴情,听过之后,就来找过关仲,想让两个人重归于好。每次提起,关仲都是苦苦的一笑。 后来,听说书涵又和一个离了婚的男人处上了。那人也是铁矿的工人,关仲也认识,不过不是很熟悉。再后来,听说她又和那人分手了。 就在这个时候,书涵的妈妈和别人结婚了。听说,是和矿里的一个老工人。那人家里房子很小,书涵就住在了单位的宿舍里。那年的春节,书涵想到妈妈那儿去过年,可书涵的继父不同意。 书涵不去妈妈家,更不会去父亲那儿。所以,书涵也就没地方去了。一个人,大过年的待在冷冷清清的宿舍里,就像被遗弃在深山里一样。每当听见外面的鞭炮声,书涵像野兽一样的惊恐。 夜很长,长得让书涵觉得自己好像看不到明天。就在这样的夜里,在孤独和寂寞之中,书涵突然的找不到了生的希望,于是,就喝药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就这样,书涵默默的离开了这个找不过一点温暖的世界。花一样的年龄,还有那如花一样的面庞,就这样的告别了这个小镇,在一个礼花满天的夜晚,走到了另一维的空间里面。 直到春节过后,单位上班的时候,才有人才发现宿舍里的书涵。那时,书涵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关仲在单位第一天上班,听说了镇政府里有人喝药自杀了,也没太在意。当关仲下班的时候,在小市场上,碰到了书涵的一个朋友。那人叫住了关仲,对他说:你知道吗?书涵自杀了? 这话一问,把关仲给吓了一跳。怎么死的人会是她呀?关仲还是觉得很惋惜,那么年轻的生命,怎么说没就没了。虽然,书涵的死,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关仲总是觉得,自己应该有能力去挽救书涵的生命。 从那天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关仲在宿舍里睡觉,都不敢关灯。只要一关了灯,他就觉得书涵就站在门口,用那一双又怨又爱的眼睛,直愣愣看着自己。看得关仲头皮发麻,看得他毛骨悚然。 在书涵离开这个世界的那年的春天,关仲没有收获爱情。那个春天,和别的春天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那年的春天,来的稍稍的晚了一点。那花的颜色,好像也就淡了那么一点。 那些花儿,急匆匆的开了,又急匆匆的谢了。也就在这一开一谢之间,关仲的心一下就释然了。在那个春天里,关仲无所期待,就任那春光在指缝间悄悄的流走,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那春天来的晚,走的也急了一些。那些刚刚发出的芽儿,今天,还像雏鸟张开的小嘴。明天,就变成了鲜嫩的叶片。昨天,还是一树的嫩黄。今天,就变得郁郁葱葱。这就是时令,这就是季节,推动着生命的奔跑。 可关仲不知道,他的空间是在季节之外,还是在季节之中?如果他也在季节里,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季节?当关仲自己俯视着自己那二十多岁惨白的生命的时候,发现自己就算是在季节里,也是生命的第五季,是一个连冬天都不如的没有色彩的季节。 其实,关仲真的不知道,生命里确实有季节。生命是一个自由季,与年龄无关,与性别无关,与贫穷无关,也与富贵无关,只与自己的心态有关。 你有什么样的心态,就有什么样的季节。如果你有一个春天的心态,就算是活到了一百岁,那也是一个花季。 可人真要是能把自己,永远的活在花季里,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需要一种修养,也需要不断的修行。人是修出来的,无论你的胸怀,你的智慧,你的通达,你的素养,你的德行。只是,那时的关仲,还弄不懂这些。 那年的仲夏,关仲的生命里,还是多了一点新的元素。他的宿舍里,住进了一位新来的大学毕业生。那是一个很帅气的大男孩,个子很高,关仲站在他的面前,有了仰视的感觉。 就这样,佟泉走进了关仲的生活之中。一个家境良好,五官俊朗的小伙子,来到平谷川,这么一个偏僻的小镇上。无论谁听到了,都有一些不可思议。 佟泉的父亲,是本省江东市一家大型国企的厂长。母亲也是另一家大型企业的工会领导,他本人又是学的会计专业。这样的条件,怎么也不应该沦落到这个地方来? 这是一个迷,一个让这里的人都弄不懂的迷。他是父母亲生的吗?他是犯了什么事了吗?这里的人,只能在他们认知的世界里来想这件事。 可当佟泉和关仲说了自己来这里原因的时候,关仲也就释然了。关仲知道了,自己与人家的差距。而且,是各个方面的差距。 佟泉在学校没毕业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和方向。在大学时,他是学生会的成员。有几位相处比较好的学哥,都已经去了深圳,一个改革开放后,最有热度的地方,最有磁性的地方。 所以,佟泉在他们的引导下,对深圳有了很深的向往。确定了自己,将来一定要去深圳。无论那个地方有多远,最终,他都将奔向那个地方。 至于佟泉毕业之后,为什么没有直接去深圳。是因为那些学哥们说,最好去之前,要有几年的实际工作经验。这样,到那边后,工作要好找一些,薪水也会高一些。所以,毕业后的佟泉就没有直接去深圳,而是听从了学校的分配。 当时,佟泉直接被分配到了林通市人事局。人事局对佟泉这样的一个名牌大学生,还是十分的重视。首先,征求了一下佟泉的个人意见。问他是想留在市财政局,还是愿意去下边的企业? 佟泉想老老实实的学点业务,就说要去企业。工作人员笑了,这是他们没想到的结果,也是一个意外。这样一来,佟泉就被分配到了全市最大的企业----林通钢铁集团公司。 到集团公司后,人事部门却没有给佟泉选择题,但,还是征求了他的意见。意见问的很直接,说:安排你去矿山工作可以吗? 那时,正是集团公司最红火的时候。每年分配来的毕业生也有很多。分配来的毕业生,都想留在集团公司,因为,这里毕竟是城市,谁愿意去小山沟里的那些矿山哪? 所以,分配毕业生的时候,人事部门也有很大的难度。有些人,是领导打了招呼,要留在集团。有些重点大学的毕业生不能流失,也要留在集团公司。不然,人家要是不满意,就会直接走人。 再去掉一些专业上的关系,能去矿山的大学毕业生,也实在是不多。因此,好学校的要征求一下意见,不好学校的,也就直接分配了。 第六十六章、又见青红 虽然,人事部门只是象征性的征求了一下佟泉的意见,没想到,结果却让他们非常的意外。因为,佟泉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了矿山。人事部门的工作人员怕自己听错了,就又问了一遍。 佟泉和关仲说:自己当时对矿山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甚至,都不知道矿山是干什么的。一路的选择,就是尽量选择艰苦一点的地方。佟泉怕自己工作生活的太安逸了,养成惰性,待两年,就不想走了。越是艰苦的地方,走的时候,一定会决绝一些。 听过之后,关仲觉得佟泉的选择,是非常的合情合理。佟泉的到来,是第一个分配到平谷川来的重点大学的毕业生。关仲在饮食起居方面,对他还是照顾有加,把佟泉当成了一个小老弟。 佟泉作为一个优秀的大学毕业生,有着一副与生俱来的傲骨。可在工作和生活中,又是那样的淡然,没有那种傲气。所以,和大家很是处的来。因为,自己有目标,目标又是那么明确。所以,那段时间,佟泉从不和大家一起玩麻将,有时间就看书学习。 佟泉曾经说过,要在这里干上三年,三年以后,就离开这里。所以,佟泉要用这三年的时间,学习好业务,还要考下注册会计师来。佟泉不仅在业务方面如此的努力,连夜校的书法培训也去参加。从佟泉的身上,关仲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有志青年。 可关仲和佟泉不一样,他没有那么高远的志向。不是自己不想有,而是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本。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孩子,能有一份像样的工作,就已经是了不起了。 所以,关仲每天想的事情,是如何在这里安然的度过一生。一想到自己,在这里要度过那漫长的岁月。就不知道,那生命的尽头是一个什么样子。要在这里过一生,总不能一个人过一生。那么,另一个人又在哪里哪? 有一次,吃完午饭,关仲就和机关的一位要好的同事,在外面溜达。闲聊的时候,说起了相应的话题。关仲就随口说了一句:再要是没有相当的对像,我还是去找青红吧! 那同事也跟着说:青红挺好的,你们相互也都了解,我觉得你们两个在一起,挺合适。 关仲没有走心的随便的一说,那同事就把这件事,和青红的姐夫说了。那时,青红的姐夫也在机关上班,是一个部长。青红的姐夫听那个同事这么说,很是高兴,就和那人说:这是好事呀!你快给介绍介绍吧! 回过头来,那位同事又把这事告诉了关仲。关仲就说:你嘴咋这么欠哪?我还没想好哪!本来就是这么一说,你这不是把我的退路,都给堵死了吗? 那同事就说:青红不是挺好的吗?我看你就和她处吧!这介绍人,就算我了。成了以后,要给我送猪头。 关仲说:去你的猪头吧!和青红处对像,还用和你说呀!我自己亲自出马就行了。 青红家就住在机关办公楼侧面的小山坡上,那是几间独立的平房,也是铁矿的资产。虽然,是在这沟里面,也算是矿山的家属房。原来,这里住着三户人家,近几年,另两家都搬到镇子里去了。 青红的父母,在这里住习惯了,不愿意走,特别是喜欢这里的大园子。现在,住在这里就她一家,是特别的宽敞。 关仲和青红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自从关仲到机关工作的那年,关仲就认识了青红。那时,青红刚刚十六岁,在学校念书还没有毕业。可十六岁的青红,长得却像一个大姑娘。关仲下班走得晚的时候,就能在机关的院子里看见她。 那时,傍晚没有人的时候,青红穿着一套红色的衣服,手里牵着一条大狗,在机关的院子里,遛来遛去。每当想起那个画面,都觉得青红不仅娇美可爱,还显得霸气十足。 刚刚二十出头的关仲,深深的被这个小女孩所吸引,也特别的心动。时间长了,两个人再见面,也就开始说话了。 青红的美,是那样的清纯。是关仲到平谷川以来,见到的最漂亮的女孩。 青红的漂亮,是不用修饰和点缀的那种漂亮。是每一个人,见了青红都会说漂亮的那种漂亮。青红不仅是漂亮,而且性格也很活泼。生命里,没有一点人世间的浮尘,总是清亮亮的闪现在你的面前。 青红是一个让男人一看见,就心动的那种女孩。所以,关仲一见了青红,就有了油然而生、不可磨灭的心动。可当关仲知道青红只有十六岁的时候,他的喜欢,也就只能是喜欢。 青红在学校学习的不是很好,也许,这是一些漂亮女孩的通病。所以,毕业就到矿里的劳务大队上班了。青红学习不好,但体力还是很好。那些繁重的体力活,她也跟着干了下来。 这时,关仲看见青红的机会,也就多了起来。因为,青红每天上班的时候,总会从关仲的窗前走过。关仲常在办公室里,站在窗前看青红轻盈的身影,像不可错过的一道风景。 有时候,青红也到机关楼里来挑水。一条扁担,两个水桶,放在她的肩上。青红即没有农村女人的那种风风火火,也没有城里女孩的那种弱不禁风,而是缓缓的如天边的一朵流云。 青红就在关仲的身边,不知不觉的长成了一个大女孩。劳动让青红没有了那些漂亮女孩,应有的那种纤细的腰身。可她长得欲发的匀称,没有了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却有着一种绝代芳华。 变成大女孩的青红,也有了一个大女孩的样子。当中午休息的时候,也约关仲到自己家里去玩。关仲就和他那要好的同事,一起去过她家里几次。青红住的房间不是很大,却收拾的特别干净。就连那地上,总是保持着一尘不染。 去了之后,常常是一边聊着天,一边听着那些港台歌手,当时流行的歌曲。中午的时间很短,每一次都是聊着聊着,就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 也许,是关仲和青红接触的时间多了。也许,是关仲在感情上空白的时间太长了。关仲对青红,产生了一种美好的情愫。那情愫,不时的挠着关仲的心。关仲终于安份不下来了,下定了决心,想对青红进行一次表白。 可要是真的当面对青红进行表白,关仲还是缺少了一些应有的勇气。也不是他没有这个勇气,而是怕青红要是不同意的话,两个人面对面的多少有一点尴尬。 关仲不想有那种尴尬,就在青红和关仲借书看的时候,他写了一封信,夹在了书的里面。过后,再见到青红的时候,青红就笑着说:咱们都这么熟悉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呗! 青红这么落落大方的一说,关仲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跟着青红一起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似乎两个人,也都有了那样的一种感觉。关仲知道,既然,青红没有拒绝自己的示爱,那就是一种默许。 那几天,两个人到一起聊的话题,也就多了起来。后来,有一天,青红说到了一个现实的问题。她说:你结婚的时候,家里都能给你买什么呀? 在两个人,刚刚明确了这种关系,青红就提出这样的一个问题。关仲觉得心里不是很舒服,有些儿烦。就说:不知道。 青红的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是对关仲已经心仪,直接就想到了主题上来。但,关仲觉得她这么问,很是不合时宜,破坏了初恋的气氛。另外,他也觉得这么早就提出这样的一个问题,是不是青红这个人太过于物质。 反正,青红问的那句话,让关仲很不开心。更何况,关仲的家境本来也不是太好,在这方面也有些自卑。这样一来,关仲就失去了对青红的兴趣,还有内心的好感。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关仲没有再去表红家里见她。 青红似乎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开始的爱情,怎么说没就没了。也许,她只是无意的问了一句,根本就不知道,是自己那句不切时宜的问话,伤害了关仲。 过了一段时间,当两人再见面的时候。好像以前的事,都翻过去了,谁也没有再提那感情的萌芽。好像那些事,没有发生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一样,很自然的又走到了从前状态。 从那以后,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谁也没有再提那件事。青红没有问关仲为什么就退缩了,关仲也不想说为什么就突然的停下,不再往前走了。 也许,是因为连芽也没有发出来的爱情。所以,那件事,也确实没有影响两个人的友谊。 一年以后。 有一次,青红和另一个女孩往家里走。那是一个和青红一样年轻的女孩。虽然,个子没有青红高,长得似乎也没有表红那么的漂亮。可在那女孩的身上,多出了一分温婉,和生命中少有的一种柔弱。 第六十七章、来了个思妍 没等关仲问青红,青红就跟关仲介绍说:这是我三姐,艳红。 这让关仲,很是意外。关仲一直以为,青红就只有一个大姐哪!这么长时间,关仲不仅没有见过,也没有问过。青红说:我不仅有这个三姐,我还有个二姐哪!二姐结婚了,很少回来。 艳红在炼铁车间上班,这几天她上白班,中午就回家里来吃饭。关仲以前没见到,可这一见面,还一连的见了好几次。每一次的见面,都加深了关仲对她的印象。 关仲觉得艳红,就是自己心里所心仪的女人的样子。他一直希望自己,能遇到这样的一个女孩。所以,有一次,艳红到机关楼里来挑水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关仲。 关仲也难得,有这样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就主动的上前和艳红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啊? 关仲没好意思,说出自己想追求她。而是先这样,试探一下艳红的想法,看她怎么回答。艳红的回答,却让关仲很是失望。她说:我有对象啊! 就这么轻松的一句话,把关仲心中升起来的那团火焰,给彻底的熄灭了。后来,关仲不死心,又问过青红。青红也说:三姐的对像都处好几年了,用不上多久,就要结婚了。 其实,青红也知道,关仲给她三姐介绍对像的事。因为,三姐回家就把这事和青红说了。她们很肯定的认为,关仲是给他那个要好的同事问的。 当青红跟关仲证实她们判断的是否正确的时候,关仲只是笑一笑过去了。关仲怎么能好意思说,是自己有了这个想法哪!因为,在青红的姐姐们的心里,都认为关仲喜欢的是青红。 那几天,也许,是因为青红三姐的原因。关仲去青红家里的次数,就频了一点,所以,青红的大姐都着急了。有一天,就把关仲叫到了一边去。 大姐对关仲说:我们知道,你和青红俩都有那个意思。你们就好好的处吧!我爸我妈也同意。 无论这是不是一层纸,青红大姐这一挑开,让关仲就有些手足无措。关仲不能说自己当时没有那个意思,可那时,关仲真的还没有这样的想法。所以,那一刻,关仲不知怎么回答这件事好。 关仲想了想,还是说:过一段时间吧!我刚和前一个女朋友分手。现在,要是马上就和青红在一起的话,让别人会说闲话。 关仲说的是事实,她大姐也没有别的看法。就说:那你们两个自己把握吧!说完,把关仲又推到了青红的屋子里。这样一来,青红的脸还一下子红了。大姐对青红说了一句:对关仲好点,别总是欺负人家。 关仲把自己刚才和大姐说的意思,也和青红又说了一次。青红也理解关仲当时的处境,没有不同的意见。也许,因为一直没有得到。所以,心里就是愈加的喜欢。这可能就是青红,那时的心里吧! 又过去了几天,关仲还是没有想好,是不是就这样的和青红处下去。没想好是不是和青红这样的走下去的关仲,再往青红家去的时候,就有些犹豫了。 人一旦遇事犹豫,就会迈不动步。迈不动步的关仲,就想停下来好好的想一想。可他那段时间,怎么也想不明白。一方面,是前期的阴影还没有消散,担心没有结果。另一方面,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青红走到一起去。 时间一长,就没有去见青红。等再想去的时候,又不知怎么去才好。那段时间,关仲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也见不到青红的身影了。两个人,好像是走着走着,就走散了。 这个时候,又有一件事。冲进了关仲的工作和生活中,他和青红的事,也就彻底的放下了。 因为,关仲的部门,就在佟泉来的第二年,正当关仲犹豫着无所适从,每天又有点浑浑噩噩的时候。同样,也分来了一位大学生。而且,还是一位女大学生。 女大学生的名字叫思妍,出生在一个离平谷川,不是很远的一个小镇上。可要是去她家一趟的话,也不是很容易,需要转车而不能直达。虽然,思妍出去读了四年的大学,身上还保留着一种质朴,而少了一些娇气。 思妍中等的个子,苗条的身材。虽然皮肤没有那么白皙,可大大的眼睛里,有着一种灵动。口鼻之间,有着一缕文雅的气质。精巧的五官,很是招人喜欢。特别是她一笑的时候,有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感染力。 思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重点大学毕业生。可分配的时候,没有佟泉那么多的选择。由于大学的性质和所学专业的关系,她直接就被分配到了集团公司。 集团公司的大学生,近几年已经分配的很满。而矿山每年提上去的计划,都满足不了。所以,思妍来了之后,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就被分到了平谷川铁矿。 比思妍早两年分配来的一位学哥,在集团机关的一个管理部门工作。听说自己的小学妹分来了之后,就和思妍见了面。见过之后,也想通过关系,把思妍留在集团机关。可是,他的能力实在是有限。最后,也没有办成这件事。 后来,才知道。思妍的学哥积极的为她操办这件事,也有自己的私心。因为,她的那个学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喜欢上了思妍。后来,虽然思妍来了平谷川,学哥仍然没有放手,继续追了思妍一段时间,甚至,还跑到平谷川来找过思妍。 学哥来平谷川的时候,关仲也见过他。从表面上看,人好像还是不错,可思妍没有给学哥那个机会。过后,关仲也没好意思问,她当时的原因。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思妍性格很好,来到科室之后,带动了科室的气氛。那时,办公室里全是男同志。除了关仲之外,另外几个人,全是四十多岁的大男人。 思妍没有把自己定位在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学生,和大家每天有说有笑,身边的人都很喜欢她。思妍平时也不娇气,没有什么特别的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地方,就像邻家身边的一个大女孩。 这时候,关仲参加工作已经六七年了。说起来,也算是一名老员工,对矿里的各个方面都很熟悉。关仲比思研,大了很多。所以,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她的师傅。 可思妍只管关仲叫了几天的师傅,之后,就不再叫了。思妍觉得管关仲叫师傅,总是很别扭的一件事。虽然,表面上看是多了一分尊重,却少了一种自在,有了一种人为的距离感。也许,这就是时代一点一点的在变化。 关仲刚来的时候,叫师傅,是一个很尊敬的称呼。不仅是带你的人要叫师傅,见了其它的老同志,也都要这么叫。熟悉的人要这么叫,陌生的人也要这么叫。 那时,还不太流行叫叔啊姨啊的,更是很少称呼哥呀姐呀的。只是这几年,和科室里的几位老兄们混得都太熟了,师傅的名号抛到了一边,也就直呼其名。 思妍不管关仲叫师傅的时候,改口叫他关大哥。过了一段时间。也许,是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时候多了,她觉得叫关大哥好像也不太自然。就又改了,只叫他关。 她这一称呼,也许,是太特别。自少那个时候,在那里,没有这样的称呼。因为,大家通常的称呼都叫他小关。可能思研也考虑过,她不能叫他小关,因为,关仲比自己大好多。思妍也不能叫他大关,那样,还不如叫他关大哥的好。最后,思妍把一切多余的都给省了,只叫他关。 关仲在好长的一段时间之后,也像当初自己和师傅一样,领着思妍挨个车间的去看看。有时,是他们两个人,更多的时候,是三四个人一起去。也是,为了凑个热闹。 下班后,彼此都住在单身宿舍,也经常的和思妍还有佟泉在一起打打羽毛球。打累的时候,大家在一起聊聊天。当然,佟泉会讲一些自己学校的事情,思研也会讲她在学校的往事。 都是一个时代,相似的地方总是很多。甚至,有些故事会有一些雷同。关仲从来不讲学校的事,因为,他念的是一所中专,和人家有差距。况且,都已经成了历史。 思妍刚来的时候,正是交际舞最盛行的阶段。每天晚上,在俱乐部里都有舞会。关仲和他们几个人,也经常到舞会上去玩。这样一来,认识思研的人,也跟着多了起来。 思妍的到来,不仅活跃了科室的气氛,也活跃了宿舍的气氛。没事的时候,她也来关仲和佟泉的房间里玩。有时候,关仲做饭大家一起吃。特别是周末的时候,思妍会带着几个小伙伴,一块过来和大家热闹一下。 经常是男男女女十多个人,在一起吃吃喝喝的好不热闹。当然,也会玩一些年轻人的游戏。一顿饭,就能吃上好几个小时。这也是那个小镇上,在空闲的周末里,唯一能让大家相聚和开心的一件事。 第六十八章、思妍和峰 思妍的到来,大家都觉得她和佟泉是天生的一对。因为,把两个人放在一起,各个方面都比较适合。不用大家说,就是在关仲眼里,也觉得他们两个人是比较合适。因为,这里不像大学里,同一重量级别里的人选很多。 但,别人不知道,关仲是清楚的。佟泉早就确定,不想在这里处对像。他的人生目标和规划已经确定,那就是去深圳。 如果关仲一个人去深圳,还算是轻手利脚,好办的多。要是两个人一起去,就会有很多的麻烦。在这一点上,他的学哥们也提醒过他。况且,等佟泉到了深圳以后,像他这样风流倜傥的小伙子,难道还会缺女人吗? 佟泉不想找那个麻烦,所以,刚来平谷川的时候,就和关仲说过了这个观点。佟泉是一个很果决的人,他不仅现在不想找对像。就连原来的女朋友,也在大学毕业前分手了。 在学校里,佟泉和那个女孩相处了一年多。是佟泉在大学期间的第二个女朋友。那女孩长得很漂亮,家里的条件也很好,父亲是一位局长。 其实,那女孩说过,可以把佟泉留在省城里工作,可佟泉铁了心的非要去深圳。那女孩不想去深圳,都说那里的生活节奏太快,怕自己适应不了。 女孩家里早已给她安排好了工作,她也不想去冒那个险。最后,两个人的方向不统一,学校一毕业,两个人也只好分开了。 思妍来到平谷川的时候,她还没有对将来有一个成型的想法。也没有想好,是不是就扎根在这里。如果就在这里生活一辈子,想想,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所以,思妍不敢想。而且,也从来就不去想。 思妍在整个大学四年里,没有和谁谈过恋爱。不是没有人喜欢她,也不是思妍太保守,而是思妍,在高中的时候交过一个男朋友。到现在,两个人也没有分开。 那男孩叫锋,可惜他没能像思妍一样幸运的考上大学。高中毕业以后,就在本地的林业局上班了。思妍上大学期间,两个人也一直相处着。 这期间,锋还去过思妍的学校里,看过她。既然没有结束前一段感情,思妍对这位学哥也没有更多的想法。她觉得自己刚到平谷川,还是先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再说吧! 锋和思妍的爱情,是那种很清纯的爱情。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杂念。甚至,都没有想过未来。思妍大学没毕业的时候,也不知道将来会叶落哪里,就没法去想自己的未来,只好就不想了。 思妍大学毕业的时候,锋已经工作了好几年。锋知道,无论思妍去什么地方,肯定是不会回来。因为,她是一只飞出去的鸟儿,无论她落在哪一个枝头,也不会飞回来。 因为,这里没有她着落的地方,更没有她栖息的枝头。所以,在思妍的面前,锋永远也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因此,锋就不去想和思妍的未来。 锋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和思妍一起去飞,因为,自己没有那样的翅膀。也知道,自己离不开那份稳定的工作,不是那份工作有多好,而是他知道自己出去了,不可能找到比现在更好的工作。 这就是锋的命,无法改变的命。 锋在心里同样的不愿意,轻易的离开思妍。因为,自己的内心深深的爱着思妍。锋爱的纯粹,爱的无私,爱的无欲无求。哪怕能陪思妍多走一段路,也是人生的一种美好。 思妍没有放下锋,也不是锋对自己有多重要。而是,不愿放下年少时,那些记忆里无法删除的过往。锋的存在,就是自己青春年少的存在。 记得整个初中和高中,他们都在一起。上学在一起,放学也在一起。初中的时候,他们没有谈恋爱,只是要好的同学。高中的时候,一起要好的同学,先开始谈上了,把他俩甩在了一边。 这时,就有人鼓动他们俩。他们俩也顶不住那种梦一样的诱惑。就学着别人的样子,不知不觉的也开始谈上了。 记得那时候,两个人还不知道什么是爱。只是没事的时候,就是愿意和对方在一起。很多时候,锋,还是思妍生命里的主宰。无论干什么事,思妍都听他的。因为,锋,不仅仅是自己心里的主,也是那一群小伙伴中的王。 思妍来平谷川不到半年的时候,锋也过来看过思妍一次。来的时候,关仲见过锋。他个子并不是很高,人也不是很善谈。也许,是长大了的关系,人显得很稳重,稳重里有着一种淡淡的忧郁。 如果,要是和思妍的那位学哥比起来,明显的那学哥能碾压锋一个来回。也许,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可比。至少,在思妍的心中是这样。 因为,思妍从来就没有拿锋,和其他人比过。就是她在大学期间,追自己的同学里,也可以说是在锋之上。在思妍的心里,锋是无与伦比的青春年华,因为,锋不仅仅是锋,还是一个年代。 在那么多诱惑面前,思妍一直没有动摇和锋的关系。是因为,思妍是一个十分坚定的女孩。她早就知道,和锋这一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可外面飘来的那些,也一样都是浮云。思妍不是一个追风逐月的女孩,她宁愿在孤独里,守着锋的那份清纯。 在和锋的清纯里,有他们那些美好的青葱岁月;有着年少时,美好回忆;有着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故事,堆砌着思妍那过于单纯的青春。守着锋,不过就是为了守住那些不愿意放弃的青春年少。 锋来到平谷川,只待了一天,就走了。星期一上班的时候,关仲问思妍:怎么没让锋,在这儿多住几天呀?他能来这么一次,也好不容易。 思妍说:他那边的工作也挺忙,脱不开身。他是借周末,没请假跑过来的。 后来,关仲才知道。锋的那一次来过之后,两个人就彻底的分开了。也许,锋来的这一次,就是对彼此的感情做了一次了结。也许,思妍觉得那份感情,已不再是一份感情,而成了生命中彼此的一种负担。 一个无法安放的情感,要是总是扛在肩上,确实也是太累了。放下来,也许对谁都好。走了这么多年,两个人可能都觉得该放下来了。就算两个人,都曾经有过承诺,那也是年少时,不懂岁月的一种稚嫩的承诺。 放下心里的那份负担,思妍感觉轻松了。那一段时间,确实是很开心的一段时光。有时候,思妍找关仲和佟泉来玩。更多的时候,是和她的那些女朋友们玩。思妍开始学着,适应这里的生活。也适应着这里,不同于都市里的那种恬静。 关仲却没有他们这么的轻松,因为,关仲已经过了那个轻松的年龄。同龄的小伙伴们,早已成家。而且,都有了孩子。关仲想找他们玩,人家都没有时间出来。而关仲自己,也不能总是在宿舍里当这个孩子王。 所以,在这样的时候,关仲才和那个要好的同事闲聊时说起来:要不,还找青红算了。 想重新再去找青红,不是关仲要来将就青红。而是,当青红那如花的笑脸,在关仲面前闪过的时候。关仲觉得青红仍然是那么的美丽,像一朵花儿真正的绽放了一样。另外,关仲也问过自己的内心。知道自己对青红一直是有感情的。 何况,关仲也想过,这过了一年又一年,自己单着,青红也单着,是不是生命中,他们之间有着一种躲不过去的缘?是不是命运,让彼此都在等着对方?这一刻,关仲宿命了。也希望这是一种冥冥之中,注定的宿命。 如果是宿命,那就是你想躲也躲不开。躲也躲不开的宿命,就是天生注定的缘分。人和人在一起是讲缘分的,可缘分谁也看不见。只有当一切都过去了的时候,才知道缘分的存在与否。 所以,当那个要好同事说他和青红的姐夫说过了之后,关仲也不能再这样的犹豫了。既然,是冥冥中注定的缘份,那就大胆的走过去吧! 那天中午,关仲直接就去了青红家。好长时间没来青红这里,她家的园子里,又像往年一样,是绿油油的一片了。各种蔬菜,都长得比较旺盛。和青红站在一起,看到这些郁郁葱葱,和那勃勃的生机,关仲对自己有了信心。 青红和关仲在园子里走了一圈,就把他让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就在青红一转身的时候,关仲看到了青红脸上的那一抹绯红。从青红那红润的香腮上,关仲知道,她姐夫一定也来说过了。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聊着,不知不觉就进入了角色。也许,是青红长大了的缘故,两个人谈的话题都很轻松,聊的也都很投入。因为,这一次,两个人的目标都很明确。 第六十九章、圆滑的老肖 两个人这样聊着聊着,就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两个人都好像没有聊够一样。关仲临走的时候,第一次发现青红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因为,青红特别的开心,而且,眼眸中闪现出一种恋恋不舍。 这些年,关仲经历过太多的风雨。青红眼里的内容,他完全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从这里,可以看出来,两个人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关仲轻轻的走到了青红的面前,把青红轻轻的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青红对关仲的动作,没有任何的意外。虽然,他们这是第一天,以情侣的身份坐在了一起。可他们,毕竟已经认识了五六年的时间了。况且,他们之间,还发生了一些没头没尾的故事。 青红没有任何的做作,就在关仲把自己搂进怀里的那一瞬间,也把自己那红润的脸,贴在了关仲的脸上。虽然,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可这一举动,告诉他们两个人,关于他们的爱情故事,已经拉开了序幕。 从那一天开始,关仲每天中午,吃完饭以后,就到了青红那里去。青红也早早的吃完饭,在房间里等着关仲。那是两个人,最好的正午时光。再后来,关仲也享受到了和她姐夫一样的待遇,可以直接到她家里去吃饭。 其实,从内心讲,关仲不是很喜欢去青红家里吃饭。因为,青红的父母过于热情,总是给关仲弄那么多的菜和饭,每次都吃的很费力。无论青红哪个姐姐要是再回家了,对关仲更是客气。关仲觉得青红全家人,对自己都是一种宠,宠的他有点不舒服。 开始的时候,青红怕再刺痛了关仲。没有提两个人,以前的那些过往。当两个人确定感情已经稳固的时候,青红也和关仲抱起了冤屈。说以前关仲对自己那样,自己心里是如何的受伤。甚至,上班的时候,都绕过关仲的窗前。 虽然,青红这么说,关仲也不能把自己当初的想法都告诉她。也许,那样青红的心里会更加的受伤。所以,关仲总是一笑而过,就算笑不过去,也只好多说些好话。 关仲与青红相识以后,回宿舍的时间,就少了很多。佟泉就觉得自己有些孤单,特别是吃饭也成了问题。佟全不会做饭,只好去了食堂吃饭,吃的也不舒服。 看着关仲,一天天忙忙碌碌,佟泉就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和他生活在一个世界里。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佟泉的情绪非常的不好,学习的劲头也受到了影响。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有时候,就算是目标确定了,在走向目标的过程中,也会产生彷徨。佟泉有时看看书,就有点走神。想去找思妍玩吧!自己一个人又不愿意去。 有时候,就算过去了,看见思妍和宿舍里那些女生在一起,说些女人间的事,他也插不上嘴,和她们也聊不到一起去。只是象征性的坐一会儿,就走了。 有时候,佟泉一个人走到江边,看着滔滔不尽的江水,一泻千里的奔流着。佟泉就想,如果苏轼走到这里,也会高歌大江东去吗?那千古风流人物,又在哪里哪? 异国的青山曲道,像一幅壁画一样,挂在江的对岸。随着季节的变换,更替着色彩。而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在那色彩的更替中,增长着自己的年轮。 有时候,佟泉坐在江边,一坐就能坐上好几个小时。他静静的听江水的声音,像听一种无法翻译的古老语言。偶尔,也会看见对岸上,那老旧的汽车,从弯弯曲曲的公路上驶过。像看一部,上个世纪的老电影。 每一次从江边回来,佟泉的心里,就会有一份宁静。因为,他知道。有一天自己要是去了深圳,就再也不会有这样悠闲的时光。更是找不到,这样的一份清雅和宁静。 关仲那段时间,就住在了青红的家里。两个人晚上,经常的出来走走。到处都是花草的芳香,还有山林里释放出来的冷气。就连两个人的情话,也有了大自然清新的味道。 在这里,没有了小镇里的那种街市的喧闹。除了静悄悄的机关办公楼,能听到的就是各个生产区,传来的机器的轰鸣声。那轰鸣声在一个个山谷间跳跃,等传到他们这儿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那恼人的吵杂,变成了一种节奏。 傍晚,站在高高的机关门前的广场上。每一条山沟里,都会有一串串灯光映入眼帘。而那灯光连接起来,就像一个大大的项链,镶嵌在这群山之中。而自己的脚下,正是那沉甸甸的吊坠。 有一天,站在路边,正好有一个女人,从路上走过。青红看见她,就上去主动和那女人打招呼。两个人寒暄的时候,那女人不好好的和青红说话,而是拿目光一个劲的往关仲的身上扫。 开始的时候,关仲以为和自己认识。可仔细的看过之后,确定自己真的不认识她。 等那女人走了之后,关仲就问青红:这女人是谁呀? 青红说:小西沟的大铃子,你不认识吗? 关仲想了想,好像什么时候听见过这个名字。但,相信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她。就说:不认识。 青红说:小西沟的名人,还是我三姐的大姑子,不认识她的人可不多。现在,她已经离婚了。可别看她长相上不是十分的出众,风流起来,在这小西沟里,可是没有人能比的上。听说离婚后,从来就不缺少男人。 关仲说:看来这女人真是好风流啊!安静的小西沟里,也能出产这样的人才啊? 青红说:何止风流啊!她是给钱就能上的公共汽车。有人说,她是小西沟的一股风。有人说,她是小西沟的一汪祸水。听说林晓当车间主任的时候,还去找过她哪! 关仲说:不能吧?林晓那身份,也能去找她?就林晓那身份,怎么也不至于找她这样的女人吧? 青红说:这就说不好了。反正,谁也没看到,是她自己出来说的。还有供应科管采购那个老肖,我都看过,他们两个人经常一起往沟里走。 说到老肖,关仲相信。 很早的时候,关仲就认识老肖。虽然,他们见面的时候不多,可他对老肖这个人,还是有些了解。老肖在供应科,干了二十多年的采购员。矿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认识老肖。他总在外面跑来跑去,也很少着家。 老肖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别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就是他的笑,也和别人的不一样。似乎,总是缺少了一种真诚。老肖见什么人,就能说什么话。跟谁的关系,好像都很好。 老肖和每一任矿长的关系都很好,在矿长面前,他比那些科长都松弛。他甚至可以和矿长轻松的开着玩笑。很多人都认为老肖是个人材,甚至,有人提议应该把他提起来。这个提议也得到了矿长的认同。可矿长和老肖谈话的时候,老肖说什么也不干。 老肖说:矿长,谢谢您对我的厚爱,我这人随便惯了,干个业务员我还可以,要是让我当官,我还真不是那块料。 老肖一个劲的推脱,矿长也没有硬逼他当这个官。因为,矿长的人情已经还给他了。再说,你不想当官,还有的是人想当官哪!矿长提拔谁,谁不得感恩戴德啊!这可不是自己送空人情,是他不想当。 有人说:老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就连本单位里的人,也这么说过。和老肖一起出门的大车司机,也这么说过。关仲就相信,老肖肯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可那故事,隐藏在老肖自己的心里,他自己不说,谁也不清楚。 老肖到底有没有故事,没有记录在档案里,关仲也不知道。可老肖的媳妇,确实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关仲不仅认识这个女人,跟她还比较熟悉。 因为,那女人和关仲在一个业务系统里工作。只不过,那女人是在下面的车间工作。但,见面的时候还是很多。因为。那女人经常要往关仲这里送报表。关仲也时常的到她们的车间去看看。 关仲每一次和那个女人见面,她都非常的热情。所以,关仲对她的印象很好。见面的时候,关仲也很尊敬的称她师傅。 关仲认识那女人的时候,那女人,已经四十多岁了,青春早已不在了。她身体多少有点发胖,倒也看不出来有多漂亮。至于她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很漂亮,关仲也看不出来。 但,知道了那女人那些故事以后,在关仲的心里,还是希望她漂亮。那样的话,她的故事就更加的精彩。 那女人叫于莉,一见面,总是笑呵呵的,给人一种亲近感。关仲不仅熟悉她这个人,还熟悉她的历史。因为,关仲在帮忙清理单位人事档案的时候,偷偷的看过于莉的个人档案。 在几百人的干部档案中,关仲偏偏去看了于莉的档案。那是因为,于莉的档案很特别。别人的档案,是薄薄的一个小袋子。而于莉的档案,厚度是别人的好几倍。放在档案柜里,很突出,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第七十章、徐海和于莉 于莉原来是一名中学老师,教的是历史,工作不是很累。于莉没有上过大学,也没有上过中专,她就是一个高中毕业生。刚开妈她是小学部的老师,后来,自己念了个函授,就被调到中学部了。 那时,于莉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孩子。孩子小,老肖又当采购员,总是往外跑。所以,她一天天的忙里又忙外,没有闲着的时候。 就在于莉忙里忙外的时候,有个年轻的数学老师,叫徐海。刚上班也没几年,和于莉在一个办公室。本来,他们属于两个教研组,但,教历史的老师就两个人,没有单独的办公室,就和他们在一起办公。 徐海参加工作比较晚,他来的时候,数学组这边的桌子,都已经坐满了。只有于莉的对面,有一个闲桌子,于是,徐海就坐在了于莉的对面。所以,没事的时候,少不了就和于莉多聊聊天。 这样一来,两个人慢慢的就熟了起来。于莉是一个有家室的小媳妇,而男人又常常不在家。有些男人的活,就没人干。徐海年轻,平时下班又没什么事,常常给于莉帮忙。 徐海总帮于莉干活,于莉也很是感激。有一次,老肖回来的时候,还请徐海来家里吃了一顿饭。吃饭的时候,老肖还陪他喝了洒。连老肖都说:这小伙子不错。 于莉就说:等我有时间,帮他介绍个对像。 老肖说:我们单位那个王姐的姑娘不错,应该没对像。你不是也认识吗?就给介绍一下吧! 于莉说:王姐那姑娘,小时候我倒是常见,等长大之后,我还一直没见到过,等有时间,我去王姐家一趟,找王姐问问吧! 过了一段时间,于莉还真当了个事,去王姐家给问了。那姑娘也正好在家,挺文静的一个女孩。女方听了徐海的条件,也同意两个人见个面。 晚饭以后,于莉把两个人,就都约到自己家里。介绍完之后,自己就领着孩子,出去溜达了。两个人聊过之后,觉得还可以。自少在徐海的心里,是非常的满意。 就这样,两个人处上了。 处了不到二十天,女方觉得还是不合适。徐海也没弄清楚,是怎么个不合适。女孩不说,也不能强问,两个人也就分手了。 这是徐海的初恋,虽然没处多长时间,对徐海的打击还是很大。于莉在家里,就一个劲的宽慰徐海。语重心长的说:没事,过几天,姐再帮你重找一个。就咱这小伙,差啥呀! 那段时间,徐海下班吃完饭,就往于莉家里跑。不知是跑顺了腿,还是期待着于莉再给自己介绍个对像。也许,还需要到她这里来疗疗伤。反正,和于莉在一起聊过之后,就觉得回家睡觉,也能睡安稳了。 生命中,怕就怕形成一种习惯。徐海往于莉家里跑,就跑习惯了。如果不去的话,还觉得不习惯了。老肖回家的时候,徐海就不好再去打扰人家。这时候,一到晚上,徐海就不知干点什么好。 老肖一走,徐海就赶忙又跑过去。几天不见,徐海似乎有了一点憔悴。有时候,徐海一旦有点什么事没过去,于莉像少了点什么一样,也有点不习惯。 因为,徐海在的时候,家里有什么事,就可以指使他去做。不知不觉之间,徐海变成了自己的一个拐棍。徐海不来的时候,无论什么事,都要自己伸手。有时候,心里也会想,这个臭小子,今天又干什么去了? 时间,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常言道:时间如流水,以前总以为它是比喻时间流逝的快。后来才知道,这句话,还有另外的一层意思。就是它像水一样,可以把许多东西,浸泡的变了原来的样子。 这时间一长,真的变了。于莉在徐海的眼睛里,看见的东西变了。以前,只觉得她是一个可亲可近的好大姐。后来,徐海发现她也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温柔善良的女人,一个很好看的女人。 当徐海发现,于莉是一个女人的时候。就觉得,那女人味也是越来越足。于是,脑海里就有一个奇怪的想法,想去抱抱她。当他发现自己冒出这样的一个想法的时候,有了一点犯罪感。这个念头,把自己也着实的吓了一跳。 即使那想法吓着自己了,可依然阻止不了,徐海一次次的产生这样的想法。时间长了,那想法,就没有了犯罪感。而是总想在某一时刻,某一瞬间去实现它。 徐海天天的和于莉泡在一起,把于莉也给泡糊涂了。她弄不清,在生活中究竟谁是自己的丈夫?老肖是她的男人,可老肖一个月,也不在家几天。剩余的生活里,就全都是徐海。 有一天,徐海临走的时候。那奇怪的想法,就鼓动着他的心。徐海的胆子就大了起来,鼓足了勇气。对于莉说:我想抱抱你。 于莉说:这么晚了,你不回家,抱我干什么? 徐海看于莉如此的平静,如此的淡然,没说为什么,就轻轻的把于莉抱在了怀里。于莉在这个过程中,也没什么大的反响。只是,让徐海抱了一下,就把他给推开了。说:快回家去吧! 对于徐海来说,虽然,只是这么轻轻的一抱,对他的影响却是革命性的。徐海感受到了,从女人身体里释放出来的温柔。那温柔,像轻轻卷起的海浪,向徐海扑面而来。 而于莉,也感觉到了徐海的变化。于莉觉得,真要马上给他找个对像了。可这么一想的时候,又暗暗的问自己:当徐海有了对像之后,还会天天的过来吗?于莉不确定了。这样一想,就有了怅然若失的感觉。 那天,徐海回家,半宿也没有睡着觉。徐海非常的兴奋,兴奋的胡思乱想。无论徐海怎么想,也没有要去破坏于莉的家庭,也没有想要和于莉生活在一起。只是那一刻,徐海把于莉当成了一朵花。而自己,像喜欢一朵花一样,喜欢上了于莉。 后来,每次晚上离开的时候,徐海都要向于莉索要这样的一个形式。时间长了,这又成为了一个习惯。当习惯养成了之后,那个拥抱的意义就没有那么大了,也没有了那些奇特的感受。 渐渐的于莉觉得这也没有什么,分开了,告别一下,不过就是一个方式而已,外国的电视剧里,分开的时候,还要吻别哪!这抱一下,又有什么哪?接下来的时间里,徐海没有进一步的要求。不是他没想,因为,他不敢。 徐海怕要是有了多余的想法,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可能被拒绝。天天晚上都要有的,这样一个简单的形式,于莉就这样轻松的接受了。有时候很晚,于莉会主动的说,快抱一下回家睡觉去吧!于莉没有深想,就觉得这是一个大男孩玩的小游戏。 有一天,于莉就开玩笑的说:你也不是我的儿子,天天来抱我干什么? 徐海就嬉皮笑脸的说:好,那我就做你的儿子吧! 那天,徐海不仅抱了于莉。还说:我现在是你的儿子了,我要吃你的奶。 说完,还真就到于莉那突起的胸前去吃上了。虽然,隔着衣服,可那衣服很薄,真就被徐海含到了嘴里。 于莉感到浑身一麻,吓得她赶紧推开了徐海。脸接着也红了起来。她轻声的说:你要死啊!是不是疯了? 看到于莉那羞红的脸庞,徐海就像看到了一朵花儿盛开了一样。胆子突然间,就大了起来。说:我真的疯了。 说完,徐海又一次,把于莉搂进了怀里。而且,第一次那么的用力。于莉觉得自己都要上不来气了,就张开嘴想叫。可徐海没有让于莉叫出来,而是直接的就吻了上去。 这是徐海的初吻,吻的很是笨拙。但,他吻的特别认真。于莉这一次,竟然没有反抗,而是接受了。 过后,于莉都不知道,那一刻,自己为什么要接受。而且,于莉还偷偷的喜欢上了,他那天有一点霸道的样子。 吻过之后,于莉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在了床边上。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徐海害怕了,他被自己的霸道,给吓着了。也被于莉的样子,给吓着了。 徐海轻声的说:你生气了吗? 于莉有气无力的说:你走吧! 这突然发生的一切,于莉真的有点发蒙。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慢慢的消化。也需要一点时间,好好的想一想,自己这是走到什么路上去了。 徐海看于莉变成这个样子,又要来抱她。于莉有点不耐烦说:你赶紧回家吧! 徐海和于莉在一起,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徐海仍然不知道,自己是走好,还是留下的好。只好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于莉就生气地抬起头。说:我让你回家哪!你到底听见了没有? 徐海第一次,看到于莉这么生气的样子,吓得他赶紧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一晚上,徐海没睡好。徐海说不上自己对于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是爱吗?难道自己会爱上一个比自己大十来岁的女人吗?如果不是爱,那又能是什么哪? 第七十一章、不该发生的情感 第二天,是星期六。正好徐海父亲让他去帮着干些活,干完活的时候,天就挺晚了,徐海也觉得很累,就没有去于莉的家。 于莉那一晚上,也想了很多。觉得再这样下去,确实是不太好,还是和徐海拉开一点距离吧! 于莉本想第二天徐海再来的时候,就和他说,别总来这里了,时间长了怕不好。可第二天,徐海偏偏没有来。于莉就以为自己当时的样子,可能是把徐海给吓着了。要不,就是当时心情不好,把徐海给伤着了。 一想到伤着了徐海,心里还有了一点痛。就算徐海喜欢上了自己,自己也没有权力去伤害他。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子,给了自己那么多的帮助,就算他在某些方面,有点过格的地方,又能怎么样哪? 于莉暗想,难道徐海这小子,真的喜欢上了自己了吗?自己现在还有那个魅力吗?是啊!自己也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怎么就不能有人喜欢自己哪?当初自己年轻的时候,老肖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追到了自己。 一想到老肖,这个男人和自己生活了十余年。可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到两年。有些要好的朋友告诉自己,说老肖,外面有女人。也有人说,他在外面经常找女人。 于莉也曾问过老肖,老肖一口就否认了。可于莉还是相信别人说的话,因为,从某些细节上于莉也能看得出来。再说,就老肖那德性,也不是那能守住本份的男人。但,于莉从来就没有跟老肖闹过,闹又有什么用,闹过了不还得过日子,就当是眼不见,心不烦吧!只是希望老肖别把那不好的病带给自己,就烧高香了。 无论老肖有多少劣迹,于莉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老肖离婚。一方面,老肖回到家里很会哄自己的女人,让于莉感到很温暖,很幸福,何况每次到家都给自己买那么多自己喜欢的东西。所以,她知道这么讨女人喜欢的男人,在外面一定也会讨别的女人喜欢,所以,她不能把他让给别人。 另一方面是老肖的工作,别看他一天天的不着家,那可不是谁想干就能干上的活。在平谷川铁矿当一个中层干部容易,要当一个采购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中层干部有五六十人,而采购员只有三个人。其他两个人干个三两年就换了,只有老肖一干就干了十几年。 虽然那个年代都是国企对国企,腐败的问题还不是这个社会的一个尖锐的问题,可总还是比一般人有些捞头。就是这一点点的捞头,也让于莉家的生活,处于一个上层领域。所以,大家都很羡慕于莉。 那一晚,徐海没去,于莉想了很多。她想要是徐海从此再不来了,也就不用再费其它的口舌了,可能是两个人的缘份,就此尽了。可这样一想的时候,于莉的心又开始疼了。这时,就知道自己,在心里还是放不下徐海。 一想到自己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给喜欢上了,又觉得有一点得意。老肖在外面找二十多岁的女人,那是用钱买的,而自己一分钱没花,就让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喜欢。 一想到那个缘字,于莉又有了一点脸红。于莉觉得自己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谈缘份,合适吗?还要不要点脸了? 可老肖在外面找女人的时候,他要脸了吗?他都可以在外面找女人,我还为他守什么哪?就算是徐海,真的和自己发生点什么,自己吃亏了吗?如果,那小子真要是需要自己,自己不该报答一下他吗? 当于莉收回思绪的时候,一下子又把自己吓着了。刚才,我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哪?自己是一个坏女人吗?可那个思路,一旦从自己的脑袋里打开,于莉就会时不时的走了进去。 第三天晚上,徐海又去了于莉家。 于莉家住的是平房,正好门也开着,徐海就轻轻的走了进去,想看看于莉在干什么哪?也想看看,于莉的情绪怎么样? 徐海从来没有想过,于莉的情绪。因为,一直以来,于莉对自己的态度都是很温暖,也很温柔。有时候徐海觉得于莉像一个母亲一样关心着自己,有时候又觉得她像一个姐姐一样关怀着自己。只是近一段时间,徐海才发现,于莉就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有女人味的女人。 徐海本来不知道女人味是什么?但,当于莉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认为于莉的样子就是女人味。自从前天晚上,徐海才第一次看到于莉生气的样子。那一刻,他才知道,情绪这两字的重要。 这就像一直都待在晴天里,就忘记了雨,也就想不起来,看天气预报。自从被雨给淋过一次以后。再出门的时候,就总提前要看一下天气预报。 于莉正在厨房里一边干活,一边想着杂七杂八的事。她干的很不用心,有时候,把东西放错了地方。她的心里有点乱,也和自己生气。当徐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吓了于莉一跳。 她心里虽然非常的高兴,可表面上还是带有一点嗔怒地说:要死啊!你吓了我一跳。 徐海也不说自己是不是要死,就在那儿傻傻的笑着。于莉说: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来了哪? 徐海说:为什么呀? 于莉说:我知道为什么?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徐海说:昨天,我爸给我叫去干活去了。 当于莉问完这些,觉得自己今天也有点反常。这些话,问的好像徐海是和自己处对像一样。于莉这两天,想的那些想要对徐海说的话,一句也没有跟他说。看徐海在那里傻站着,就又和平时一样,支使他干活去了。 两个人一忙活起来,就又回到了从前的状态。当晚上,徐海又要离开的时候,就在那里,转来转去的走不出去。于莉就知道,徐海想要干什么,可徐海今天没敢说。当然,也没敢直接来抱于莉,于莉就知道,他还是害怕了。 于莉说:怎么,还敢有想法? 徐海就在那儿点点头。 于莉说:看你那小胆吧! 于莉这样一说,徐海就明白了,上去就把于莉抱在了怀里。这一次,不同的是于莉也抱住了徐海。别看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给了徐海莫大的勇气。 徐海像一个情人一样,去吻了于莉。于莉有了思想准备,竟然也有了回应。于莉的变化,让徐海万分的惊讶!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哪?那天,对自己是那样的生气,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温柔。 于莉真的放开了,她觉得既然让这小子吻了,自己为什么要像一个木头一样哪?在这一刻,于莉忘记了自己是谁,只想让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参与者。 徐海的吻,在于莉的回应中,是越来越熟练了,也变的越来越美好了。在于莉的配合下,徐海尝到了女人的美好滋味。徐海一边吻着,一边往后推着于莉走,一直把于莉推倒在那张大床上。 于莉在被推倒在床上的那一刻,轻轻的嗯了一声。就在她嗯的一声的同时,徐海放开了嘴。看到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于莉,那诱人的身材,徐海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于莉很享受,徐海给自己带来的一切。她真想把自己的灵魂,从自己的身体里走出来。把那一个雪白的肉体扔给徐海,让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年轻人,尽情的去发挥。可于莉的灵魂在挣扎的过程中,无论怎么努力,也走不出来。 走不出来的灵魂,就不能这样放任下去。于莉只好用两只无力的手,去推徐海的头,却怎么也推不动。 当徐海得寸进尺的时候,于莉还是害怕了。突然,浑身来了一股力量,一下就坐了起来,推开徐海。 然后,转过了自己的身子,背对着徐海。不知是哪里涌上来的一股委屈,竟然轻轻的抽泣起来。徐海第一次看见于莉哭,又被她给吓着了。 徐海轻轻的在于莉的后面抱住她。说:姐,我错了,你别哭了。 于莉摇了摇身子,挣开了徐海。说:是姐错了,姐想净一会儿,你走吧! 这一次,徐海没有犹豫,真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马上就离开了于莉的家。然后,把自己的身体,投放在夜色的黑暗之中。刚才的一切,徐海有些忐忑,又有些窃喜。 徐海一走,于莉就不哭了。如果,一个人的时候再哭,也许,就真的有委屈。可于莉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样的委屈,再要是哭,也是一件没有意思的事。刚才的哭,也不过就是给徐海做做样子而已。 当于莉坐在那里,想着刚才整个过程的时候,没有去想这一切的发生,是不是应该?而是想着那每一个环节中,那些美丽的瞬间。甚至,想到自己,是不是不该阻止徐海那最后的动作。让一切该发生的,就发生了吧! 突然,于莉觉得这偷情,不是一种不耻,不是过错,也不是不应该。只不过,是一种潜藏在每一个人心里的一种美丽的龌蹉。那种美丽,不经历过偷情的人,你是无法体会。而龌蹉,只不过通过道德的滤镜,在别人眼里看到的东西。 于莉是被一种诱惑,一点一点的,推到了一个深坑里。她想:只要这件事,谁也不知道,那坑也就不是坑。也许,是一个快乐的角落,也许,是一个梦想的天堂。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徐海看到的于莉,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特别是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像昨天晚上的一切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突然间,徐海觉得学校里的于莉,和在她家里看到的于莉,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突然间,徐海的就迷糊了,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学校里这个气质优雅的女教师。还是在于莉的家里,躺在床上那个柔情万种的女人。当徐海的思维,一直不断的在两个形象之间展转的时候。最后,竟然落在了床上的那个女人。 因为,学校里的女教师,徐海可以一目了然。无论是她的端庄,她的优雅,她的为人师表,就在那儿。 而床上的女人,徐海看不懂,也看不透。她一会儿柔情似水,一会儿又冷若冰霜。一会儿和你相拥在怀里,缠绵悱恻。一会儿又把你推开,让你马上离开。 接下来,你要是不来了,她又是满含幽怨。你要是来了,她又会是满心欢喜。难道,这就是女人?让男人读不懂的女人?让男人想离开,而又永远也离不开的女人? 接下来的一天,就像一本书翻开了新的一页。昨天,不愉快的东西都已过去。虽然,这新的一页,有着很多的重复,可重复,总有重复的惊喜,重复,也有重复的力量。 当然,在重复的过程中也会有新的内容。有些内容会是在意料之中,也有些内容,会是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于莉觉得这样下去,有些事情一定会发生。 意料之外的,是在第二天晚上就发生了。因为,于莉在徐海像往常一样过分的时候,为了自己多享受一会儿那些美妙感觉,就比前一天,多纵容了这个小男人一下。那小子竟然用那一点纵容的机会,就把事情给办成了。 于莉知道,这下可真的坏事了。可那一刻,于莉竟然没有任何的恐惧,没有任何的慌张,没有任何的阻止。接下来,就只能是继续的纵容这个小男人。因为,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情绪之中,除了纵容,于莉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这就像一个瓶子,不小心摔在地上碎了。既然已经碎了,也就碎了吧!何况,在这样的时候,我们还有一个十分美好的喻言,那就是:碎碎平安。 在这样的晚上,发生这样的事情,是顺其自然的事,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当黑夜像一个幕布一样,遮挡了所有的视线。当一个狭小的房间,隔开了整个世界。这个时候,人的思维,可以穿越时空去任何的地方。 第七十二章、走向深壑 在这样的时候,一个青年男人,碰到了一个中年女人,一定会远远超出了当初的亚当和夏娃。 就算徐海是亚当,那于莉也不会是夏娃。因为,于莉吃过果子,知道果子的滋味。虽然,于莉今天吃的不是禁果,可自己清楚的知道,她吃了一只不该吃的果子。这个果子吃起来很甜,但,吃多了一定会有毒。 接下来,于莉犹豫了。她不知道这果子,还能不能吃?她怕,因为,自己是一名教师,一旦出点什么事,脸往哪儿放啊?可徐海是一个初生的牛犊,还不知什么是怕。也不往那怕的地方想,只记得那果子好吃。 当第二天晚上,徐海又来缠于莉的时候,于莉就开始想法去拒绝他。因为,于莉知道,这是一条错误的路。虽然,两个人一不小心就走了上来,可要是能马上就停下来,一切还都来的急。 于莉拒绝的方式,是说老肖出差回来了。现在,去领导家里看看,一会儿就回家来。就这样,安静的早早的就把徐海撵走了。 可徐海走出去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因为,在于莉的家里,找不到老肖回来的迹象。于是,徐海就在于莉家的附近隐藏着,看老肖什么时候回来。可等了好几个小时,也没见老肖的影子。就知道,是于莉骗了自己。 徐海不死心,就去拉于莉家的门,门里面是插着的,就更加的确信,老肖没有回来,是于莉骗了自己。这时,徐海就有点生气。也不只是生气,还有一点任性。 于是,徐海就跑到了于莉家里的房后,伸手打开了她家的后窗,从窗子进到了屋里。后窗一响的时候,于莉就听见了。开始,她还是吓了一跳。但,当徐海这么毫无忌惮的进来的时候。于莉就知道,不会是小偷,一定是徐海。 于莉没有起来去阻止他,就算去,也阻止不了。进来后,徐海直接走到了于莉的床边。 徐海生气的说道:你骗我。 但,于莉还是说了一句:你走吧!我今天不太舒服。 说完那句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该不该说的话,就把头蒙在了被子里。徐海不仅没有走,还把衣服脱光了。然后,钻进了于莉的被子里。 接下来的画面,在无数个黑夜里,重复的上演着。于莉再也没想过,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只是像一个老师一样,耐心的教导着这个小学生。 当老肖回来的时候,徐海还和以前一样,会和老肖一起,在家里吃饭喝酒。好像三个人之间,相处的十分和谐。徐海和老肖两个年龄相差很大的男人,因为于莉这个链条,也相处的很好。 可老肖不是一般的老肖,在外面跑了这么多年,人早就跑贼了。老肖从一些微妙之处,看出了两个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老肖就是老肖,依然不动声色。 老肖这一辈子,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什么样的女人,他都遇到过。老肖喜欢那些年轻的,屁股大而又风骚的女人。和她们在一起,让老肖有用不完的劲。 和外面的女人耍惯了,再和于莉躺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大的兴趣。每次回来,那事又不能不做,可做,也就是应付一下差事。所以,自己的女人在家里,就算养个小白脸,其实,也不是个什么大事。 老肖知道,就算徐海喜欢上了于莉,那也是一时的新鲜感。或许,是暂时的感情寄托。年轻人总是要长大,总是要结婚,也总会有年轻的女人来代替于莉。 老肖也知道,像自己这样,总在外面跑的男人。让女人死死的空守一个家,也是很难。这几年,社会发展的太快。人的思想,也在不断的解放。原来,能捆住人的那些东西。在新的社会思潮的冲击下,一点一点的在松绑。 自己在外面,看到的要比这小镇上的多,外面的世界更精彩。自己玩过的女人,比他们听到的都多。可无论这小镇多么小多么偏,外面的风,总会是要吹进来。 至于于莉和徐海在一起,总比她去找了那些成年的男人要好的多。徐海年轻,没有更多的想法。不过,也就是玩玩罢了。要是其它的男人,就不好说。也许,会给于莉下个什么圈套,那也都是说不定的事。 虽然,老肖在心里,默认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可老肖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出来。说出来,就是为了伸张自己的主权。 老肖对于莉说:你和徐海在一起这个样子,让人看着可有点不正常,别弄出什么闲话来。再说,徐海这小子,看起来也不像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那么单纯。 于莉心虚地说:你瞎说什么哪?是不是自己在外面花心,看谁都和你一样哪? 老肖说:我看人的眼光,没错。 于莉知道老肖眼睛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等老肖再走了之后,她又给徐海张罗找对像。最后,还真给找到了,是水泥厂的一个小姑娘。水泥厂虽然是一个大集体企业,毕竟也算是有工作。就徐海家里的条件,要是找一个正式职工的女孩子也不容易。何况,那女孩长得还是很好看。那么好看的女孩,也与他那老师的工作有关系。 自从徐海找到了对像以后,于莉的心里,总算是平静了一点。虽然,他俩的关系没有变。但,自少有一层布,可以进行遮挡。 那女孩的工作是看皮带的工人,上的是三班倒。没有办法,在矿山女孩子能有一个工作真的不容易。对于正式工作,除了接班,就只有招工了。可招工也不是年年都招,就算招的时候,那比例也很很低,二三十报名的人中,才能招一个,可见竞争的残酷性。 徐海和那女孩见面的时候,还没有和于莉在一起的时候多。虽然这样,那女孩却是深深的爱上了徐海。因为,徐海工作好,也拿的出手。徐海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因为,她长的很漂亮。 等老肖再回来的时候,听说徐海谈恋爱了,心里也踏实了一些。在老肖的心里,就像一个疖子,终于鼓出了头一样。虽然,他的思想比一般人,要开放一些。可老肖也是个男人,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头上,总是戴一顶绿帽子。 老肖对于莉说:那就请他们两人,来家里吃了个饭吧!我也想认识一下那姑娘。 于莉也没想别的,就安排下来了。本来那天晚上,徐海的女朋友上夜班,可还是请了一会儿假,来这里吃了个饭。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女孩就年前走了,说还要去上班。徐海就出去送她,送到外面徐海还想和她缠绵一会儿,那女孩却说:快回屋里吧!别让人家等你。 徐海很感动女孩的通情达理,放开了女孩的手,就转身回去了。刚才,徐海和女孩一出去,老肖就说:徐海真有福气,这女孩多单纯哪!话还没出口,脸就先红了。这也就在咱这平谷川,在外面可找不到这么单纯的女孩了。 于莉看着老肖那色迷迷的眼睛,撇了一下嘴,说:看你那德性,看见漂亮的姑娘,那眼珠都不转了。 老肖朝于莉一笑,说:男人都这玩意儿,我这还算是好的哪! 这时,徐海又进屋了,两个人也就什么也不说了。接下来,老肖一边夸着徐海的女朋友一边和他喝着酒。老肖一夸徐海的女朋友,徐海就美滋滋的。 吃完饭,老肖兴致很高。他认为,虽然这小子和自己的老婆有染。那只不过是他没有女人的时候,对女人的一种欲望。他一旦和自己的女朋友有了肌肤之亲,就不会再喜欢自己那半老徐娘的老婆了。 何况,老肖刚才也见到了,那个女孩长得也很好看,身材也不错,特别是非常的白净。别说,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就连自己见到她,都有点心潮澎湃。这要是在城里喝酒,说不上就把人家给搂进怀里了。 老肖在外面,结交过太多的小女孩。但,那都是些洗头妹,身上飘着的都是些狐媚气,贪的是你的钱。等女人钱一到手,那笑脸,那狐媚气,就全都没了,更别说去谈感情。 而像徐海女朋友这么清纯的小女孩,老肖还真没有遇到过。虽然,外面的女孩,有的比这女孩要更漂亮一些,像电影明星一样,可就是太骚气。老肖更愿意去喜欢这不算十分漂亮,而又清纯的女孩。 老肖不怕自己的老婆,和小伙子搅在一起。因为,小伙子就是一时的喜欢,是仅仅为了释放自己欲望的一种喜欢,不会对他的家庭有多大的影响。 老肖怕她老婆和那些成年的老男人弄到一起,那样麻烦的事就更多了。当然,老婆要是能守住就更好了。可自己一个月在外面跑二十多天,难保老婆的身边没有苍蝇。一旦遭了苍蝇,就难保老婆那个蛋不裂缝了。 所以,老肖这顿饭吃的还算开心。自少老婆能找一个小伙子,那也算是自己的老婆有魅力。老肖经历的太多,也把许多事都看淡了。人也有看开了,才能活得轻松自在。 老肖一开心,吃完饭喝完酒还不算完,他要领着徐海,去江边打鱼。他说:今晚要是打上了鱼,明天晚上还和徐海喝酒。正好明天徐海的女朋友还休班,把她叫来,再吃点江鱼。 打鱼,这是老肖从小到大最大的爱好。老肖从小就和父亲一起到江边去打鱼,那时,江里的鱼多,有时一个晚上就能打好几十斤。虽然打了那么多鱼,却从来不去卖,因为你卖鱼也没有人买。 老肖和父亲打鱼打的多了,除了送人之外,就全都腌上了。等老肖参加工作以后,打鱼的机会就少多了。 老肖这个人很怪,高兴的时候,去打鱼,郁闷的时候,也去打鱼。老肖在打鱼的时候,心就一点点的静了,静如止水。 徐海对打鱼,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可老肖要拽着他去,自己又不好不去。何况,他说要是打着鱼了,明天还请自己喝酒,而且还带上自己的女朋友。一想到能让自己的女朋友吃上江里的鱼,心里还是很美。 两个人到了江边,打了有一个小时的鱼,一条也没打到。 老肖从小就打鱼,他还没有打不到鱼,空手而归的时候。老肖知道,这是还没到上鱼的点。打鱼的人和钓鱼的一样,也需要有耐力。老肖有这个耐力,可徐海,没有这个耐力。 徐海不想再坚持下去了,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要折腾到几点。于是,就说自己肚子疼,想回去。老肖没有想他是不是真的肚子疼,反正,在这里他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就让他先回去了。 第七十三章、到底哪里错了 徐海往回走的时候,觉得晚上和老肖喝的那点洒,已经被夜风给吹散了,脑袋里格外的清醒。那残留的一点酒意,似乎正好走到了自己小腹。因为,那里还有一团热气。 人就是这样,当大脑清醒的时候。有些地方,就开始不清醒了。当人被其他的东西支配着的时候,那酒气就又往上升。徐海的心,就被那酒气,又给弄迷蒙了。迷蒙出来很多不该在这个时候,产生的一种想法。 徐海本来走的时候,是想回家早点睡觉。可当他走着走着,就走出了另一种想法。这想法一出来,他就改变了路线。老肖回来这几天,徐海都没有捞到和于莉亲近。现在也不知道,老肖哪天才能走。 老肖在江边打鱼,徐海觉得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老肖打鱼有个特点,打不着鱼的时候,他有一股犟劲;打着鱼的时候,他还有瘾。所以,徐海相信,老肖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 当徐海去敲于莉的门的时候,于莉还有些意外。因为,她知道,老肖打鱼的时候,是不会上半夜回来。甚至,经常还会打个通宵。所以,于莉才把门给插上了。当于莉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口的是徐海,就更加的意外。 于莉吃惊地说:老肖哪?出什么事了吗? 徐海说:还在江边打鱼哪! 于莉这才放下心来,说:那你怎么回来了? 徐海说:我肚子疼,不舒服。 于莉说:肚子疼,你不赶紧回家,到热炕上去烙一烙? 徐海说:我家的炕不热,想用你家的热水袋,给我烙一烙。 于莉说:你说什么疯话哪?是不是还没醒酒,快回家吧! 说话的时候,于莉一直都挡在门口,不想让徐海进到屋里来。可徐海一边说着,还是挤进了屋里。 于莉说: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徐海嬉皮笑脸的说:不是说酒壮英雄胆吗? 说完,徐海就要去搂于莉。于莉向后退了一步,没有让他碰到自己。 徐海看没有抓到于莉,就往前跟进了一步,直接把他搂在了怀里。看到徐海,死皮赖脸的样子。于莉有点不耐烦的说:你这是干什么呀? 徐海没说干什么,因为,徐海相信,于莉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所以,就没有必要回答她,而是直接吻上了于莉的嘴。在这寂静的夜晚,徐海不想让于莉再继续说话。 在这样的时候,于莉没有办法,也只能回应着他。这时,于莉心里想:当初真不应该惹上这小子,这小子太难缠了。 于莉的回应,无疑是给了徐海一种鼓励。徐海就一直抱着于莉,一边吻着,一边把她推进了屋里。 在这个过程中,于莉脑袋里,也思虑过安全的问题。当她觉得老肖确实不会这么快回来的时候,也就不再拒绝徐海了。 就在两个人在这推推拉拉的过程中,时间却在一秒一秒的流逝。因为,时间只是一直向前的一个看不见的流体,它从不会去阻挡你的行动,而又时不时的推波助澜,让你选择做对的事情,越来越好。而做错的事情,无法挽回。 当徐海从江边走后,老肖又扔出去几网,看见仍然是一无所获的时候,老肖也有些纳闷。他觉得奇怪,这也太奇怪了,怎么连一条小鱼都没有。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喂了半个多小时的窝子。 当老肖觉得奇怪的时候,就在江边安静的坐下来,抽了一只非常盛行的红塔山。烟头一闪一闪的亮着,像夏天夜里的萤火虫。就是这一闪而过的亮光,却开启了老肖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老肖在想:难道是哪里不对劲吗?这时,他突然想到了徐海。徐海走的时候,一点也不像一个肚子疼的人。那么说,徐海是骗了自己。他骗自己干什么?只是为了回家吗? 老肖顺着这条路,越想越不对劲。一个在外面练就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怎么能让这么一个小家雀,给骗过去哪?今天,这小子恐怕是有问题。当老肖想到这些的时候,那刚刚想撇出去的网,一下子,又收了回来。 老肖被自己的一个预感,弄的非常的兴奋,收拾东西马上往回走。老肖怕错过了机会,错过了抓一条大鱼的好机会。这一刻,他甚至担心那小子太年轻,,挺不了几分钟。等到自己回去的时候,再扑了一个空,让那条大鱼,轻松的就滑走了。 当老肖走到自己家的时候,轻轻的放下了鱼网。老肖没有急于进屋,而是悄悄的走到了窗前,屏住了呼吸。隔着窗户,老肖听到了自己老婆那熟悉的声音,也听到了夹杂在那声音里其它声响。 这本来是一个让男人怒火冲天的声音,却让老肖十分的兴奋。老肖在心里高呼着:好啊!好啊!终于让我给捉到了,看你们还怎么和我说。 这时,老肖走到门前,思考着怎么去撬开这个门。可当老肖轻轻一拉的时候,那门竟然开了。在老肖高兴之余,也轻轻的骂了一句:好一对狗男女,做这样的事,竟然连门都不插,也太放肆了吧? 其实,他们平时都会插门,只是这一次,两个人确实是着急了一点。所以,就忽视了这一关键环节。其实,插不插门,没有太大的差异。当老肖把他们堵在屋里的时候,结果也就注定了。 老肖盯盯的看着他们,不是老肖在欣赏他们。而是老肖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做?一般的男人,会大吼一声。然后,会去把那男人一脚踢翻,再把男人痛打一顿。 可老肖,不是一般的男人,所以,老肖在思考。可现实,没有给老肖那么多的思考时间。因为,于莉发现了他。在于莉发现的同时,徐海也发现了他。 那可怕的一刻,把徐海一下子吓得软瘫了下来。 老肖打开了灯,让整个房间明亮起来。在明亮的灯光之下,床上的徐海和于莉,刚刚那美妙的情绪一扫而光,剩下的是不敢自视的丑陋,以及拿不到明亮处的龌蹉。还有,就是无法面对老肖的恐慌。 老肖在没说话之前,先扭动了一下自己的嘴脸,让他那长长的面孔里,露出了一股恐怖的信息。这信息一出来,就让徐海给接收到了。在徐海接收到的同时,内心里也颤抖了一次。 自从进到房间里,老肖始终没有失去理智。因为,这一切的发生,已经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老肖睡过了那么多的女人之后,对于苦守在家的老婆,找一个小伙尝尝鲜,老肖也没有太在意。 其实,不在意,只是表面上的不在意。因为,老肖不能天天的在家里守着自己的老婆,所以,不在意也是一种无奈的不在意。不在意就是一个有经历男人的一种内心的释然,这也算是一种修行。 老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怎么会这么的幸运,在家里住这么几天,还能把老婆捉奸在床。老肖心里还是很苦,就这么几天,两个人都等不起了,那平时,这两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老肖是一个善于把握局面的人,要不然,也不能在采购员的位置上干这么久。这一刻,老肖已经把主动权牢牢的攥在了自己的手里,一切似乎都在等待他的安排。 老肖用凶狠的目光望着徐海,说:你肚子还疼吗? 徐海惶恐的回答道:不疼了。 回答完老肖的话,徐海觉得,他问的不太对,自己答的好像也不太对。 老肖说:舒服吗? 这一次,徐海知道无论是说舒服,还是不舒服都不行。他一下,跪了起来。说: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老肖继续问着:这是第几次? 徐海在慌乱之中,还是撒了一次谎。说:第一次。 徐海撒的谎,连鬼都不会信,所以,老肖更不会相信。老肖提高了声音说:胡说,敢说这是第一次? 徐海也不是撒谎,他也是真记不清这是多少次了。只记得,第一次是5月9日。这两个多月来,只要是于莉方便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放过那样美好的机会。 于是,连忙改口说了一句实话:记不清了。 在两个人问话的时候,于莉也傻在了那里,就那么赤裸着身子,斜倚在被子上,好像跳出了事情之外,观看着事态的发展。于莉也不知道,接下来的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心里无限忐忑的想着那么几个字:完了,这下可完了。 老肖说:我家里的活,你小子没少帮忙,哥也谢过你了。可哥一个男人的活,你也下这么大的力气,哥还得谢你吗? 徐海说: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老肖看到徐海那无限恐惧的样子,知道这火候,也差不多了。何况,老肖也不愿意一直看着那具裸露的肉体。这一刻,无论那男人的身体,还是自己女人的身体,都是那么的肮脏而又讨厌。 老肖说:你知道错了? 徐海就像看到了一线生机一样。说: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老肖说:知道错了,那你们两个人,先把衣服给我穿上,我看着恶心。穿上衣服你再给我说说,你到底是哪里错了? 这时,两个人才发现自己身体还是光光的摆在老肖的眼前。听到老肖这一句话,就像死刑犯被特赦了一样,慌忙的把衣服穿上了。穿上衣服的徐海,似乎少了一点恐惧,可仍然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的收场。 第七十四章、结局各有不同 老肖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看于莉一眼,好像于莉就是一个道具,是一个无关的场外之人一样。在这个过程中,于莉也没有说一句话。她多希望自己,就是一个无关的人。可现实中,自己已经成为了这个故事里不可或缺的主角。 徐海穿完衣服后,就站在了床的傍边,他真想一步就跨出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无论徐海怎么想,他也跨不出去。老肖不发话,他的腿,就像钉在了那里一样。 老肖说:这穿上衣服,也像个人样,怎么就不干人事哪? 徐海哭丧个脸说:哥,我错了,真错了。 老肖说:那你说说,到底哪儿错了? 徐海说:我不该和于老师干这事,是我错了。 老肖说:你把我老婆就这么给弄了,你说,是我吃亏,还是你吃亏了? 徐海说:对不起,是哥吃亏了。 老肖说:好,你也知道哥吃亏了。看来,你这个人也不糊涂。哥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你说能白吃吗? 徐海不知道怎么回答,先是摇了摇头,觉得不对,又点了点头,觉得又不对,又摇了摇头。 就在徐海还没弄明白,究竟该点头还是摇头的时候,老肖说:这样吧!我就剁掉你的一只手,让你长长记性,这样,我心里也找个平衡,你看行不行? 这一次,徐海知道怎么做了,急忙一边摇头,一边说:哥,不,不要啊!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老肖一边思考着,一边说:要你一只手,你都舍不得。那要是要你的命,你就更舍不得了?那你究竟,能舍出点啥来呢? 徐海这一刻,还是傻傻的站在那儿,他在想着,自己究竟能舍一点什么出来,能让这个男人放过自己?可脑袋里,像一锅粥一样,怎么也想不出来。 老肖没有等徐海继续思考。说:如果没有好的办法,就把这事,交给组织吧!让组织来处理。我想:组织,一定会给我一个公道,也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老肖这话一出口,不仅是徐海慌了,就连于莉也慌了。因为,这事要是让组织知道了,不仅是徐海的前途受到了影响,自己的工作,恐怕也保不住了。 徐海连忙摇着头说:哥,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以后,你让我干啥都行。 老肖笑了一下。说:干啥都行,出了这个门,你还能这么听话吗? 徐海说:能,一定能。 老肖说:那这样吧!最后还有一个办法。你把你那个女朋友,让我睡一次。虽然,你睡我老婆的次数都数不清了,可我只要一次。这样,咱俩就扯平了,你看怎么样? 当老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最先吃惊的不是徐海,而是于莉。于莉听见老肖说出这话的时候,才知道,老肖今晚在这里不慌不忙的绕来绕去,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透过老肖那捉摸不透的小眼睛,于莉一下就看到了老肖灵魂深处的龌龊。而且,觉得老肖整个人都是那样的龌龊,比自己和徐海刚刚干的那件事还要龌蹉一百偣。 在老肖这句话,没说出来之前。于莉感觉到自己是那样的不耻,那样的龌龊。虽然,自己也一直在怀疑老肖在外面的行为,而那毕竟是怀疑。今天,自己被老肖实实在在的抓了个现行,自己的脸,彻底的丢尽了。 为什么说,第二个吃惊的才是徐海哪?因为,徐海脑海里已经乱成了一团。自己的思维,已经跟不上时间的流逝。老肖的话就像他在前面骑着自行车,而徐海只能跟在后面跑一样。当徐海明白过来,那话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急忙不停的摇着头。 这时,于莉看着老肖的目光,露出了鄙夷的眼神。老肖从自己的余光里,已经感觉到了。可老肖根本就不在乎,因为,无论于莉的眼神有多少怨毒,已经没有杀伤力了。 老肖在心里讥笑着:你一个荡妇,有什么理由,这样看我。 老肖对徐海说:怎么?你不同意? 徐海急忙又摇了摇头。 老肖说:那么说,你同意了? 徐海说:不是我不同意,我女朋友不会同意。 老肖说:你没去问她,你怎么知道她会不同意?我看她那么的喜欢你,说不上,她还愿意为你来抵罪哪?爱情吗?有时候就是要赴汤蹈火。 徐海说:我们在一起,从来就没做过那件事。 老肖说:你们没做过?我怎么不相信哪?告诉你,我不是不相信你女朋友,而是不相信你这个德行。就连我家这老菜帮子你都不放过,那么嫩的小白菜还能不吃? 说完这句话,老肖故意的扫视了于莉一眼。于莉的眼睛里,没有了忏悔,只剩下了痛恨。好像是在说:你他妈的在外面吃惯了小白菜了,回来不愿吃我这老菜帮子,可有人就喜欢吃,怎么了?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这样说自己的老婆,那可不是谦虚了,而是实实在在的亵渎,是毫不留情的伤害。这一刻,老肖就是想要伤害她,把她彻底的踩到泥土里,从今以后,自己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了。自己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了。 徐海这一刻想不了那么多,只想逃出这个魔窟。他说:哥,我们真没做过。 老肖说:这么说,你是省着自家的女人,来用我的女人了?这小账让你算的好精明啊? 徐海说:我对像太保守了,我想做来,她说什么也不让。 老肖斜了于莉一眼。说:你小子把弄我女人的劲头,去弄你的女人,她可能就让了吗? 徐海不敢多说话,无奈的摇着头。 老肖说:你回去和你对像商量商量吧!我心里要是得不到平衡,我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你也躲不过这一劫。既然,她是爱你的女人,能不管你的死活吗? 徐海还想说什么,老肖已经不想和他啰嗦了,有些不耐烦的向他摆摆手,然后说:明天晚上,我在家,等着你的好消息。 徐海走出这间屋子,感觉身上一下轻松了许多。可一想到老肖给自己的任务,心里更加的沉重起来。老肖那不容置否的眼神,让徐海一个晚上也没睡着觉。 发生这么大的事,徐海想躲也是躲不过去。第二天他请了个假,没有去学校上班。徐海找到了自己的女朋友,却觉得老肖交代自己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女朋友和徐海相处以来,第一次,发现徐海这个样子。就一个劲的追问他,到底出什么事了?最后,徐海还是鼓起了勇气,说出了整个事件的过程。就连老肖,那无耻的想法,他也说了。 听完这些,他的女朋友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抬脚就走了。徐海顺手扯了她一下,她把他给甩开了。说了一句:世界上,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流氓。 徐海第二天晚上,没有给老肖带去好消息。老肖没有达到目的,心里很是不舒服。听徐海介绍完和女朋友见面的情况,就知道,这事没戏了。老肖满腹遗憾的说:看来,那女人不是真心爱你。 老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有些失落。这么好的机会,却没有实现自己的愿望,真是可惜。昨天晚上,想了多半宿的美事,现在都落空了。老肖觉得,徐海就是一个面瓜,连这么点的小事都搞不定,将来也没什么大出息。 好事没成,也不能便宜这小子,就这么算完。最后,能解决问题的只是用钱。徐海工资低,没有那么多的钱,只好每个月,给老肖四十块钱。别看只有四十元钱,也是徐海工资的一半。两个人约定好了是两年,这让徐海的心里好痛。 这二十块钱,对老肖来说,根本就看不上眼。到外面去,只能肯个老菜帮子,连个小白菜都吃了不上。可老肖知道,再要多了,徐海也拿不出来。弄不好的话,他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把事情就彻底给搞砸了。 人总是这样,在舒服的时候,想不到痛的滋味。当痛来了的时候,就会无限的后悔。因为,舒服只不过一时的舒服,而痛却是长久的痛。当痛的时候,再去想那舒服的滋味。那舒服,好像也成了一种说不清的痛。 后来,这事还是传了出去,应该是老肖说出去的,至于是什么目的,就不得而知了。这件事在平谷川传的很凶。组织部门听到后,就不能不管了。 调查询问之后,组织部门对两个人,进行了相应的处理,工作也进行了调整。于莉离开学校,安排到车间,当了一名文员,应该还算是个不错的岗位。徐海没有于莉那么幸运,去了行政科的维修班,当了一名工人。 于莉的离开,外界没有多大的反应。可对于徐海的离开,大家都很是惋惜。因为,无论是在老师之间,还是在学生的印象里。徐海都是一个难得的好老师,一个有前途的年轻教师。 组织处理了之后,徐海也不再给老肖钱了。老肖跟本就不缺钱,只是心里上找一下平衡而已。既然,徐海得到了处理,钱不钱的也就无所谓了。 第七十五章、佟泉和思妍 过了几年,徐海又回到了学校,仍然,做了一名教师。他的那个女朋友,在徐海出事后,和他分开了能有一年多时间。在别人的撮合下,两个人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其实,女孩心里一直装着徐海,从来就没有放下过。一个车间里的小女孩,能找一个学校里的老师,那是多大的惊喜啊!就在惊喜还没有消退的时候,徐海就出事了。 当时,女孩就是觉得好恶心哪!所以,转身就离开了。可常常就是这样,离开的是身体,而离不开的是灵魂。时间长了,女孩对徐海的怨恨,变成了一种原谅。 女孩知道,年轻人总有犯错的时候,犯了错误,总不能一棒子就把人给打死。女孩相信徐海犯了一次错后,一定会得到一个深刻的教训,就不会再去犯第二次错了。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徐海是女孩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身影。女孩想了很多很多,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错了?如果要是在徐海想要自己的时候,就把自己的身子给了徐海,他是不是就不会去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了? 女孩傻,但,傻的很有福气。后来,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很幸福,也很快乐。 关仲和青红,相处到半年左右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的爱情,终于可以停靠在一个宁静的港湾了。两个人的关系,看来已经很稳定。下一步,也就是谈婚论嫁了。 可世界上的事,总是那么不尽人意。在平淡的生活中,总是突然的不知不觉的就起了风浪。这风浪,还就不偏不斜的碰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让他们就此分开了。 问题出现在一次小小的争吵,一次没有太大原则性的一次争吵。两个人在聊天的时候,就聊到了桂姨。桂姨在关仲的心中,就是和自己的母亲一样的地位。 可青红聊到桂姨的时候,却说了这个人不好。说她不好,也是有理由的。说她姐夫和桂姨的姑爷,当年住邻居的时候,桂姨是如何的对她姐夫家不好。要让关仲和她家相处的时候,多留个心眼。 其实,青红也没有什么恶意,就是给关仲提个醒。可关仲一听青红说这话,心里就特别的不舒服。在平谷川,她说谁都行,就是不能说桂姨,桂姨是他心中的一座神像。平时,自己遇到的人之中,从来没有人说过桂姨不好。 所以,青红一说完,关仲马上就和她不高兴了。青红觉得自己和他说这话,是一番好意,他不但不领情,还给自己脸色,自己心里就有了委屈。看见关仲不高兴的神态,她就更加的不高兴了。两个人,因此,就吵了一架。而且,是在他们两个相处的过程中,第一次吵的不欢而散。 事后,关仲也觉得,这是一件没有必要的事。心想,过两天青红消气也就好了。等关仲想去见青红的时候,青红竟然负气的走了,没有答理关仲。这件事的发展,完全出乎关仲的意料之外。 等两人再一次见面的时候,青红就提出来要和他分手。这让关仲,更加的意外。没想到,这么一点的小事。竟然会让他们两个人分手,不会这么严重吧? 可事实,就是这么严重。无论关仲怎么道歉,青红都不改初衷。她说:当初,我看你脾气好,才愿意和你在一起。没想到,你的脾气也这么不好。 关仲没想到,女人一旦决定了的事,真的很坚决。无论关仲怎样的想挽回这件事,最终,还是没有成功。虽然,关仲经历了那么多的女人,最终,还是没有读懂眼前这个简单的女人。 女人的两面,真的是那样的截然不同。就像这黑夜和白天一样。本来是晴朗的白天,只是一次不经意的吵架,就把太阳吵没了,让白天变成了黑夜。也许,不仅仅是因为吵架,可能是因为吵架引起了一系列的变化。 关仲和青红分手后,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虽然,他和青红相处的时候,一直很轻松。自从出现了矛盾之后,他也被这感情的问题,煎熬了好长一段时间。本以为自己放下了很多顾虑,会和青红这样的一直走下去,没想到,两个人走着走着还是散了。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关仲觉得真是好累好累。没事的时候,他就一个人躺在了床上,让大脑彻底的空白一次。 没想到,他和青红的分手,佟泉倒是很开心。 佟泉说:这下可好了,又有人给我做饭吃了,也有人陪我玩了。 当思妍听见佟泉这么说的时候,就说:小佟,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卑鄙呀?不说去安慰安慰大哥。还说这样的风凉话,你的良心长哪儿去了? 佟泉却笑着说:不就是黄了个对像吗?像关大哥这样的人,想找个对像,还不容易啊! 思妍说: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真是白天不懂夜的黑。好了,闲着的话,咱们一起陪他出去活动活动吧! 关仲说:你们两个出去玩吧!我躺着休息一会儿。 佟泉说:快起来吧!怎么,我们两个大学生,还陪不了你一个中专生啊! 其实,关仲还是很喜欢佟泉那乐观的人生态度。也许,像佟泉这样活着,才是一个年轻人,应该有的样子。关仲愿意和佟泉以及思妍在一起,主要是在他们的身上,总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至少,那东西不是一潭死水,而是一股清流。 可再清的清流,也抗不住,这古老小镇的熏染。那熏染,不是一天就把你变成了什么,而是在岁月的长河里,一点一点的浸染着你的灵魂。在你不知不觉之中,就变成了什么。 佟泉在这一段时间,也有了一个不好的感觉。他不再那么热爱学习,对工作也少了一份激情。有时候,他和深圳的学哥们联系。可学哥们说:这边的发展,暂时也处于一个低潮期,各个方面也不太好,最好,再等等。 这样一来,让他觉得自己一天天,好像是无所事事一样。佟泉没事的时候,也在想,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可想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是自己太久没有谈恋爱了。 一个年轻人,要是太久没有爱情,那他就会缺少一种最原始的激情。佟泉想谈一次恋爱,哪怕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情。只要能让自己在这安静的岁月里,找回从前的自己。 对佟泉来说,他的这个想法,也许是一种冲动。但,年轻人的冲动,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和空间里,往往就会变成一种行动。因为,冲动过后,冲动不会自己熄灭。总会有一种想法,一种要实现的愿望。 佟泉想要一场爱情,但,爱情不是一个独角戏。所以,佟泉也在心里寻找自己的目标。首先,他想到了思妍,因为,思妍每天就在自己的面前,一直这么的单着。 思妍没有自己原来女朋友那样的白皙,那样的亭亭玉立。要知道,那女孩毕竟是他们的校花。思妍也没有那校花一样的高冷,没有那超脱的美。可思妍有一种清纯,有一种清新的味道。每一个人和她在一起,都很容易被她的那种味道所感染。 可佟泉一想到思妍,再想到自己那不确定的爱情,还有那不确定的未来,他真的不想,去伤害这样的一个女孩。自己已经伤害了一个女孩,还能再伤害一个吗? 记得大学的时候,那么爱着自己的校花,临毕业时千方百计的想留住佟泉。面对那么好的条件,佟泉却像被魔咒蛊惑了一样,坚定的要走。 女孩那伤心的目光,恶狠狠的盯视着佟泉,他却毫不动摇。最后,临分开的时候,女孩在佟泉的手臂上咬下了一个深深的牙痕,作为一段感情的终结。 每当想起这些,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痛。其实,佟泉从心里,是爱那个女孩的。可当爱情和前途放在一起的时候,最终,他理智的选择了前途。 佟泉说不清,那一次,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当时,他也曾犹豫过,就因为当时学哥说了一句:大丈夫不能儿女情长,他就咬牙和女友分开了。 就在佟泉还没有想好,和谁去谈这场恋爱的时候。思妍却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佟泉的身边。因为,这几天,佟泉发现思妍有些不同。总是有事没事的时候来找他。 特别是当关仲出去打麻将,思妍和自己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一聊就能聊上好几个小时。两个人聊的内容也很广,聊得也是很开心。佟泉很清楚的感觉到,思妍现在和自己在一起,和以前不一样了。 佟泉是一个经过几次恋爱的小男人了,在情感方面,还是很敏感。当两个人聊的很深入的时候,当然,也会聊到深圳。那毕竟是改革开放的前沿,佟泉始终认为,那里应该是一个年轻人,非常向往的地方。 可思妍对那里的性趣,并不是很浓厚。她还是喜欢,相对稳定一点的地方。特别是一个女孩子,不希望,到那样一个竞争性非常强的地方去。思妍觉得自己所学的专业,也不是很适合那样的地方。 第七十六章、佟泉还是恋爱了 当关仲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有了一些改变的时候,心里也很高兴。毕竟这两个年轻人,都是自己喜欢的人。在关仲的心里,这里没有一个女孩,能配得上佟泉,除了思妍。这里也没有一个男孩,能配得上思妍,除了佟泉。 这几年来,平谷川的大学毕业生,也不只是佟泉和思妍两个人。但,在关仲的心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具有大学生身上的那种特质,才是大学生中的代表。 事情要是能像关仲,希望的那样,发展下去该多好。可生活中,总会有一些意外的事情在发生。在关仲心里,如果,两个人成了,佟泉也不一定非要去深圳。只要走出这平谷川,其它的地方,一样很宽广,也一样精彩。 关仲不是佟泉,在关仲的心里,爱情比其它的一切都重要。只要和爱的人在一起,那什么地方,都是乐土。有爱的生活,就有了养分,平谷川这儿的很多人,不都是这样生活的吗? 有时候,当佟泉和思妍去江边的时候,也想叫关仲一起去。可关仲总是说还有其它的事,给他们留下了单独的空间。关仲希望,他们之间爱情的种子,能早一点生根发芽。 佟泉和思妍两人的关系变化,不仅是关仲看的出来,就连单位的同事们,也发现了。有人就问关仲,是不是两人处对象了?关仲就说:应该快了,差不多了吧! 当两人的情感萌芽,还在花房里的时候,是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世界上,那么美好的东西,就在秋天的最后一场细雨之后,夭折了。 夭折的原因,是另一个女孩,走进了佟泉的生活。这是一个曾经被佟泉多次拒绝过的女孩。直到她的执着让佟泉无法拒绝的时候,那女孩成功了。 那女孩的名字,叫刘冬慧。冬慧,不是平谷川的本地人。她是从外面调来的那个矿长,刘刚的女儿。当老矿长退休之后,集团公司把刘刚,从其它的矿山调到这里,任了矿长。来了这几年,在一番打拼之后,地位已经很牢靠了。 刘矿长来的时候,冬慧没有直接跟着过来。那时,冬慧正在读大专。大专毕业以后,冬慧没有在外面工作,而是直接来到了平谷川。来了之后,安排在矿里的技校当老师,教的是英语。有刘矿长地位的支撑,冬慧刚到这里,就有了公主一样的待遇。 冬慧,高高的个子,苗条的身材,还有一张娇好的面容。特别是走起路来,更显出十足的女人味。这样的公主,让这里的很多男孩,都低下了头。 能与这样的女孩,相配的男孩,在平谷川真是难找。可最后,冬慧自己还是找到了,那就是佟泉,也只有佟泉。无论佟泉的外形,还是佟泉的气质,都完完全全的把冬慧给折服了。 在学校上千名的学生中,都没有遇到这样高帅的男孩。这样的男孩,怎么会出现在平谷川?怎么会出现在这样偏僻的一个小镇上?这样的出现,让冬慧太过意外,意外的就像是在茫茫的林海之中,看见了一棵千年人参。 当冬慧看见佟泉的第一天,就在心里有了一个执着的信念。这个男孩是我的了,也只能是我的。因为,凭自己的出身,自己的容貌,冬慧完全有这个自信。在整个平谷川,也只能是冬慧配有这样的自信。 冬慧对佟泉的好感,对他的那份喜欢,很快的被身边的朋友和同事们所发现。有这样讨公主喜欢的事,都想找个机会去试一试。这时,就人托人,找到了佟泉。 那时的佟泉,离开的想法很坚定,决心不在这里处对像的想法,也一样的坚定。所以,那个时候,无论是谁,他都会去拒绝。冬慧人长的很美,但,也美不过当年的校花。地位是很高,可也高不过校花那局长的父亲。 对于佟泉的拒绝,冬慧还是觉得有点意外。冬慧没想到,在这个地方,会有人拒绝自己的青睐。本以为一个公主的招亲,会让对方喜出望外,会让对方受宠若惊。可对方,并没有接受自己的这一番恩赐。 佟泉的拒绝,同样,也很高傲,高傲的像一个巨石,直接压在了冬慧的头上。那是一份自信的高傲,也是一份值得高傲的高傲。这高傲没有引来冬慧的忌恨。反而,让一个高傲的公主,在佟泉的高傲面前,不得不低头。 低下头来的冬慧,在佟泉的面前,就再也高傲不起来了。每当看见佟泉的时候,她的心跳就会不自觉的加快。冬慧知道,自己的心,早已跑到了佟泉的身上。这个小男人,像一块磁石一样,吸引着她那少女的灵魂。 无论多少次的拒绝,冬慧依然对佟泉有一种痴迷。因为,她有着一个始终不改的初心。只要冬慧不改初心,就总有人,不断的去赴汤蹈火。甚至,有人还找到了关仲。关仲清楚佟泉的情况,就直接给拒绝了。 可冬慧,也有个犟脾气,只要你佟泉不离开平谷川,我就有机会。只要是冬慧不死心,身边的人,就更不会死心。一批批的中间人,前赴后继的为矿长家的公主忙活着。 所以,当佟泉想要谈一场恋爱的时候,当他和思妍之间的关系,还有些犹豫的时候,当他根本就对下一场恋爱,不抱有任何希望的时候。当有人再和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佟泉就仔细的思考了一次。 佟泉想到最后,觉得自己真的要在这个小镇上谈一场恋爱的话。也许,只有冬慧是最合适人选。她一直不放松的追缠着自己,是说明冬慧,从来就没有对自己死心过。 如果自己要是和思妍处上对像的话,不管自己对思妍有没有伤害,冬慧都会把思妍当成对手。那么,说不上什么时候,冬慧就有可能伤害到思妍。因为,冬慧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会觉得自己的面子上过不去。 不和思妍处对像,也是佟泉对自己不放心。如果两个人真的处上了,他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和思妍走不下去的时候,再伤害了思妍。那样,两个人连朋友都做不下去了。 当佟泉答应了冬慧,冬慧很开心,觉得自己的努力,真的是没有白费。当她看到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征服了佟泉的时候,心里有了一些得意。 前段时间,听别人说起,佟泉和思妍处上了的时候。她不仅是好紧张,心里还有一点痛恨。虽然,佟泉不是移情别恋,可她总有一种感觉,自己的男人被别人给抢走了一样,更觉得这是一种无言的污辱。 现在看来,别人传出来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他就应该是自己的。在平谷川,没有人能配得上他,也只有自己。在平谷川这个地方,同样,也没有人有资格和自己竞争。任何人,都没有这个分量。 佟泉和冬慧,刚开始谈上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关仲。也许,他怕关仲,不赞成他和冬慧在一起。因为,关仲一直对冬慧,高高在上的样子,很是瞅不起。就算你老爹是矿长,是不是自己也应该低调一点。 有一天晚上,关仲回宿舍的时候,发现了佟泉和冬慧在一起。开始,关仲看着一个女孩和佟泉坐在一起时,还以为是思妍哪!每次回来,看见他和思妍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坐在床上,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如果两个人坐在了一起,说明他们两个人又往前进了一步。可仔细一看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关仲看见冬慧坐在那儿的时候,一下就明白了。关仲和冬慧,象征性的打了招呼。因为,他们之前也很熟悉。 关仲回来后,大家又闲聊了一小会儿,冬慧就走了。佟泉和冬慧一起下的楼,出去送她。过了很久,佟泉才一个人回来,关仲就逗他说:你小子,换的这么快啊? 佟泉说:换啥换呀?我和思妍之间,根本就没处。 关仲说:其实,我还是希望,你和思妍在一起,那是一个多么好的女孩啊!放到谁的手里,我都不放心,就把她放到你的手里,我会放心。 佟泉说:我也知道,思妍是个好女孩。可像我这样一个不安定的男人,确实也不适合她。其实,我更怕一不小心,伤害了她。到那一天,朋友都不好做,你们也都会埋怨我。 关仲说:行啊!也许人都是命数,什么事也不能强求。也许,我们看到的只是生活中的一个侧面。或许,是一个外表。只有自己最清楚自己,你的想法,也许是对的。 佟泉说:我也想了很多,最后我觉得,如果在平谷川这儿,要是谈一场恋爱的话。也许,只有冬慧最合适。 关仲想了想说:行啊!你这么说,我也很理解,那就好好处吧!祝你们修成正果。 佟泉说:正不正果,我倒也没有那么多的奢望。其实,不和思妍处,还有一个想法。我觉得,你比我更喜欢思妍,今天,我就把她让给你了。 关仲说:你说的是什么屁话?我可不领你这个情。我和思妍之间,是不可能的事。我比你们两个人,大那么多。一直以来,把你俩一样的看待,只当是我的小弟和小妹了。 佟泉说:你不去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行。 第七十七章、佟泉热恋了 接下来的日子,关仲清晰的发现,思妍有了一些忧郁。那明显,是一个感情受到伤害的忧郁。关仲知道,这些不愉快,都是佟泉给思妍带来的。至少,她已经知道了佟泉和冬慧的事。 在思研不开心的那段时间,关仲每天都小心的呵护着她。想让思妍尽快的从她那失意中走出来。所以,没事的时候,关仲就不出去打麻将了。 关仲想把自己的业余时间,留给思妍。于是,晚上经常的到思妍的宿舍里,去陪她坐一坐,聊一些彼此都感兴趣的话题。在这之前,关仲还是很少到女生宿舍里去。 因为,女生的宿舍比较干净,再加上一些陌生的面孔,去到那里,总有些不舒服。特别是当有些人,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在你的身上扫来扫去的时候,别提心里有多别扭,真想把她们的眼睛,给抠出来。 更多的时候,关仲还是约思妍出来,在外面打打羽毛球。当天微黑的时候,也和她一起,到江边去走一走。 秋天的江边,虽然,还有不少的绿色。那泛黄的色彩,已经在不少的树木上呈现出来。可在那流动的水波里,早已荡漾出一种浓浓的秋意。 这里的秋天,总是要比别的地方来的晚一些。因为,就是这一条江,带来的温暖,带来的奇迹。同样,是长白山的余脉,就因为这一条江,两岸却增添了不一样的景致。所以,在这安静的小镇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总是最先拥抱春天,最后和秋天握手。 关仲和思妍在一起的时候,除了谈工作,谈往事,谈文学,也谈诗词。就是不谈,佟泉和冬慧。关仲怕哪句话不小心,伤害着思妍。也许,思妍没有关仲想的那么娇气,可他依然不想去触碰思妍心里的那个小伤疤。 虽然,不去谈他们,可都生活在这么一个小小的空间之中,不免也会碰到。碰到的时候,大家打着招呼,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每当这个时候,思妍总是靠着关仲更近一些。也许,是在寻找一种安全感吧! 在冬慧的眼里,看到的就不一样了,她总觉得,关仲和思妍在一起,不仅是简单的走走。冬慧常会问佟泉:他们两个人,是不是也在谈恋爱? 佟泉说:我问过大哥,他说没有的事。可感情这种东西,谁又能说的准哪?我倒是希望他们是,那就好了。 当然,在冬慧的心里,更希望他们也是一对恋人。虽然,她得到了佟泉,也相信在这个小镇上,没有人能与之争锋。可自己和思妍比起来,还是有很多短处,有时候,也可以说那是一种威胁。 这两年,单身宿舍里走的人越来越多,房间也就空余了很多。关仲和佟泉,就占用了两个房间。两人住了一间,另一间,专门用于做饭。 自从佟泉和冬慧相处之后,关仲每天晚上都出去。除了陪思妍外,也偶尔打个麻将。再没什么事了,就去桂姨家的小超市里聊聊天,和一些老同事,打个扑克。尽量的把自己的房间空出来,给他们两个人用。 就是这样,关仲回宿舍的时候,还是不免要打扰了两个人的亲密。每当这个时候,关仲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佟泉也觉得影响关仲的休息,也不好意思。 后来,佟泉就搬到了用于做饭的那个宿舍里面去了。这样一来,就方便了很多。每天晚上,依然是关仲做饭,两个人吃完以后,冬慧也就快来了。 于是,他们两个人,就把自己关在那个小屋子里。同时,关在里面的,还有饭菜的余香,和两个年轻而又充满向往的心。 他们两个人的爱情,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变得越来越浓厚。没过几天,两个人就把男女之间,该发生的事情都给发生了。佟泉就是这样,不爱就是不爱,一旦爱了,就爱的很彻底,也爱的不留余地。 又过了不久,两个人的活动地点就挪走了,不在那个小房间里。因为,那样的地方,是不适合一个公主,更不适合两个年轻人的气质。 佟泉下班以后,再也不和关仲一起吃饭了,他直接去了冬慧的家。晚上,佟泉就在冬慧的家里吃饭。那时,两个人的爱情,也得到了家长的认可。 佟泉每天晚上,都是很晚的时候,才回到宿舍。关仲和他见面的机会,都少了很多。要想聊聊天,得白天去他的单位。 就在这个时候,关仲的工作,发生了变化。随着改革的深入,矿里加大了减员增效方面的工作。在管理岗位上,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个专业。思妍和关仲两个人,也只能留下一个。 关仲的工作,都交给了思妍,他下到了车间。其实,关仲在机关一待就是七八年,也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环境。下到车间去工作,他不仅没有落寞。反而,还有一些兴奋感。 在机关里工作,你就是一个普通的职员,没有任何的优越感。而下到了车间之后,你就成了车间主任心里的核心人物。领导有些事,还要和你商量一下,怎么办好?当然,也有些事,主任只能信任你去办。 虽然,在车间里工作,工作环境要比机关里差一些。可却有更多的自由空间,更多羡慕的目光。在那里,人际关系,也相对的简单了一些,没有机关里,那么多的暗流。 对于关仲的离开,思妍多少也有一点小落寞。一方面,平时在办公室里,能聊的来的朋友,又少了一个。另一方面,觉得要是没有自己的存在,关仲也不至于离开。但,关仲的坦诚,让思妍解开了这个小心结。 虽然,两个人在白天里,不能像以前一样,天天的待在一起。可下班以后,见面的时候,就比以往多了起来。因为,两个人白天在各自的空间里忙碌着,晚上,再到一起的时候,谈论的话题也就多了起来。 刚离开机关的那个月的月末,思妍新接手的一些工作,不是很熟练。单位的领导,知道那工作时限性强,还是希望关仲过来帮一下思妍。 关仲心里知道,思妍完成那份工作,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因为,平时关仲做的时候,她也帮关仲一起做过。虽然如此,关仲还是回去帮了思研。而且,还陪思妍一起到林通市,去出了一次差。 从平谷川去林通,每天就只有一列火车。集团公司就坐落在林通市的郊区。两个人到了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找了一个关仲经常住过的招待所,两个人顺利的住下了。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一起去的集团公司。办完事的时候,也不过才九点多钟。但,由林通开往平谷川的火车已经没有了,两个人只能是第二天再返回平谷川。 没什么事了,思妍和关仲说:好长时间没去姑姑家,父母一直想让她有机会去姑姑家里看看。 关仲说:你姑姑家住在哪儿呀? 思妍说:在离水湾的一个小农村。 关仲说:那怎么去呀? 思妍说:得在这里坐车先去市里,再坐车去离水湾。在离水湾坐船,过了江就到了。 关仲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思妍说:今天去那儿住一晚,明天我直接去车站。咱们两个明天早上在车站见吧! 关仲说:行。正好我也没什么事,想到市里的书店去转转,陪你到市里吧! 早上出去的时候,天气只是阴阴的,现在,已经下雨了。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就思妍带了一把伞。关仲说:你打伞慢慢走吧!我先跑几步就到站点了。 思妍说:别了,就算你跑过去,衣服怕是也要淋湿了。这伞挺大的,咱俩个一起打着吧! 虽然,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但,在一张雨伞下,还是第一次。关仲接过了伞,两个人在雨中,向站点走去。那一刻,关仲真希望,这雨,就这么一直下着。那站点,最好也无限的远。 可现实中,那站点很近,几分钟之后,他们就走到了。那是一辆只能装二十多人的小客车。上车以后,他们走到了车子的最后一排坐了下来。 客车的坐套,虽然是白色的,但,因太久没有清洗,显得很脏。那天,思妍刚巧穿了一件白色的女式西服。和那车座比起来,就白得有点耀眼。看到那么脏的车座,思妍不敢倚靠,只能把自己的身子,尽量坐的笔直。 车开起来的时候,路也不是很好。思妍笔直的坐着,就有点坐不安稳。关仲看到后,就伸出了一只手臂。说:你倚在我的手臂上吧!这样,就不会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思妍看了他一眼,开玩笑的说:你敢保证,你的衣服就比靠背干净啊? 关仲笑着说:至少,看起来比靠背干净一点吧? 虽然,思妍这么说,还是把身子靠了上去。靠上后,思妍坐着就不用那么紧张了,也不用那么费力了,感觉到了轻松。两个人没再说什么,都把目光投到了车外。 车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行人在细雨中,匆匆的走着,不知在追逐着什么? 第七十八章、不是爱情的爱情 过了一会儿,思妍好像有点累了,就把头靠在了关仲的肩上,闭上了双眼。关仲伸出去的手臂,也就此放松了一些,不用那么僵硬的伸着了。 思妍靠在关仲身上,她的脸,离关仲的脸很近。似乎,关仲都能感觉到,从思妍脸上散发出来的温热的气息。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感觉到那温热的气息,像一股暖流一样,温润着自己的脸颊,有了如沐春风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关仲觉得那温热的气息,正在烧烤着自己的心。刚刚被雨水淋湿的心情,就被思妍一点点的烘干了。心情像纸一样,被烘干以后,就没有了原来那样的平整。 车走到低洼地带,就摇晃的特别厉害。关仲原本是松松的搂抱,为了抵御车子的摇晃,还是搂紧了思妍。而思妍,也没有其它的反应,第一次让关仲那样的抱着。 本来是很远的路程,车子在这雨天里走的也不快。关仲还是觉得,怎么这么快的就到了终点。虽然,关仲觉得有些惋惜,可也不能重新再坐一回。 车子停下的那一瞬间,思妍也坐了起来,她轻轻的伸了个懒腰,朝关仲一笑。说:到了吗? 关仲说:到了。 那天,关仲是看着思妍上了另一辆车后,才离开。关仲根本没有觉得和思妍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变化,只是觉得,这是一次非常愉快的短暂的旅行。至少,会让思妍的心情好一点,走出佟泉给她带来的那些郁闷。 思妍再坐上另一辆车的时候,却有了一种孤单。以前,也坐这一班车去过姑姑家,却从没有过这种孤单。也许,是刚刚还有一个人坐在自己的身边,用身体温暖着她。当那个人不在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这雨天里,飘散出来的一股潮湿的凉气。 关仲到书店买了一本金庸的《神雕侠侣》,就坐车回去了。房间里的其他人,在打着麻将。他一个人,躺在了床上,看那本新买的小说。关仲看的很入迷,那麻将的噪音,根本没有影响到他看书。那一刻,他心里只有杨过和小龙女。 关仲看着书,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因为,时间对关仲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他随着那故事的延展,走到了另一个世界里。那是一个无比纯净的世界,一个让人无限向往的世界。 就在这样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关仲听见了,可自己在故事里走不出来。他知道没有人来找自己,也就没有在意。可那几个打麻将的人,更是走不出来,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可那敲门声却一直响着,没有放弃的想法。最后,关仲只好站起来,去开门。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思妍。 这样的相遇,让关仲觉得特别的意外。他充满好奇的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思妍笑着说:江的上游可能雨水下得太大,整个江都涨水了,过往的船只,全都叫停了。 关仲笑着说:这不让你白跑了一趟吗? 思妍说:可不是咋的,在江边站了好半天,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两个人站在门口。虽然,只聊了这么几句。里面打麻将的人,就往他们两个这里看了好几眼。明显觉得两个人的聊天,影响了他们玩牌。 关仲说:你房间里有人吗? 思妍说:没有,都出去了。 关仲说:那咱们去你的房间吧! 进到了思妍的房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也许,是过于安静了。思研走到电视机前,把电视打开了。思妍把电视的调台按钮轻轻的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想要看的节目,于是,就随便的放在了一个台上。接着,两个人就坐在对面的床上,漫无边际的聊着天。 今天,思研的心情格外的好。虽然,外面下着细雨,那雨,一点也没有影响她的心情。就算那江水,阻碍了思妍的行程,也没有影响她的心情。也许,是有关仲陪着自己的原因吧?因为,至少思妍不会孤单。 和思妍坐在一起,关仲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他是一个很容易被感染的人。受到思妍的感染,关仲也就没有理由不好。虽然,从心里讲,关仲是喜欢思妍,可他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去爱她。 喜欢一个人,又不能爱,应该是一种痛苦。可关仲,没有这种痛苦。因为,能和思妍有过这样的一段过往,那就是上天对自己的青睐。除此之外,关仲没有别的期求。 况且,对于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小镇上,总得有一个人去呵护她,保护她,尽可能的不让这个女孩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也许,这就是上天给予他的使命。如果这也算是善事,他愿意一辈子做下去。 一直以来,关仲在思妍的面前,都是一个君子。就算是一个伪君子,关仲也要做。因为,关仲不想让自己的私心,给思妍增加任何的麻烦,也不想给她的心里,任何的压力。关仲希望自己,对思妍的好,是没有任何的奢求。 当那个伪字,有一天变成一种委屈的时候。关仲也希望,把那委屈,就放在自己的心里。在无人问津的夜晚,自己再偷偷去品尝吧!无论那些委屈是甜的、酸的、还是苦的,都要努力的把它咽下去。 那个下午,两个人就一直待在思妍的房间里。聊了一会儿后,思妍又过去调电视。扭了一圈之后,还是没有什么好节目,只好又放回了原来的那个位置上,让那发白的画面,加上那些没有色彩的声音,和时间一起奔跑。 调完台之后,思妍没有回到自己的那张床上。而是坐在了关仲这张床的床角上,身体背对着关仲,却与关仲紧挨着。这样一来,思妍几乎贴到关仲的身上,关仲就把上身,也侧过来一点。 思妍轻轻的伸了个懒腰。她说:这一天,啥事也没干,闲着,还觉得好累。 关仲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思妍的时候。思妍的身子,顺势就向后躺了下来,正好躺在了关仲的双腿上。思妍这突然的一个举动,让关仲很是意外。 思妍躺在关仲的腿上后,没有任何的不自然。好像这个时候,就应该这样。是啊!思妍说她累了,就应该躺下。躺在床上没有温度,当然就要躺在你的腿上。你不是愿意帮助思妍吗?那就应该包括任何时候。 关仲在心里为思妍解释着这一行为的正常性,就是想让自己的内心安稳,没有更多的想法。可思妍躺在那里,却调皮的向关仲笑着。关仲的不自然,也在思妍的那一个笑意中,变得自然了。 当时钟把两个人,推到这样的一个瞬间的时候。关仲的君子行为,也要有所改变,不是不做君子,而是要做一个暖心的君子。只要思妍开心,关仲不在乎自己如何改变。只要思妍觉得高兴,自己怎么做都好。 所以,那天思妍的笑,笑的也不同以往。关仲觉得平时的思妍,一直就是一个将要开放的蓓蕾。今天,就在这绵绵细雨的秋季里,在关仲的眼前,傲然的盛开了。 开得很自然,自然中又带着一种张扬,张扬里,又是那样的落落大方。虽然,少了一分娇,却多了一分艳;虽然少了一层媚,却多了一层芳。 关仲在这个时候,无论作为一个护花使者,还是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都不能无动于衷。在这个时候,再要是无动于衷,就是对这一份美好的辜负,就是一种无情的冷漠,就是不解人间风情。 关仲用双臂轻轻的把思妍搂进自己的怀里,感受她那纤纤的腰身,和那柔柔的身姿。这一刻,关仲觉得思研不再是独立的思妍,而和自己溶为一体,是自己生命里的一部分。 思妍也紧紧的偎在关仲的怀里,又一次的感受到了,从关仲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思妍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一种示爱。只是觉得,这一刻很美,也许是孤独太久的灵魂,需要一个短暂的依靠。 思妍也没有想,这算不算是一种选择?她自己也不确定,如果要是选择,她一定要反复的思考。可这一刻,她没有思考,也不想思考,她就想这么的任性一次,因为她知道,她也只能在关仲面前任性。 反正,这一刻,她就想要这样的一种呵护,一种依靠,一种涌入内心的温暖。思妍心里想,只要是美的,就不辜负时光的流逝。只要是喜欢的,就不辜负岁月的韶华。 前段时间,关仲和思妍常常的走在一起,待在一起。很多人看到后,都认为两个人在谈恋爱。不仅是关仲身边的人,这样的问他。就连思妍身边的人,也有这样的问题。 思妍当面澄清说没有,可很多人还是不相信。甚至,有一次宿舍里的人,怀疑她的时候。思妍竟然生气的说:就是谈了,又能怎么样? 思妍是一个外来人,还没有真正的融入这里的生活。所以,思妍的表现,就和本地人不一样。要是本地人,遇到这样的误会后,一定会采取一些避嫌的方法。 可思妍,就是思妍,不一样的青春女孩,该怎样依旧还是怎样。你们愿意咋说,就咋说,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只要我自己。 第七十九章、爱不需要太多 关仲抱着思妍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他知道,这个时候,说话不仅是多余,而且,还会破坏气氛。关仲只想让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最好,地球也不再旋转。 可现实中,时间不会凝固,再长的拥抱,也不过是生命中的一个瞬间。当思妍在关仲的怀里,轻轻的动了一下的时候,关仲还是松开了一点。 思妍把埋在关仲怀里的头,轻轻的转了过来。虽然,时间很短,也好像是睡过了一次。或许,只是沉浸了一次。关仲发现,思妍的脸上有一抹嫣红,那正是绽放着花的颜色。 关仲看着思妍那灵动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说着什么,就朝她轻轻的一笑。思妍就在关仲那深情的一笑之中,露出了一点娇羞。然后,用手指在关仲的脸上轻轻的点了一下。 当两个人,还不是情侣的时候,也无法成为情侣的时候,却像情侣一样,拥抱在一起。关仲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对怀里的女孩,说一点什么才好。 这一刻,关仲真想对思妍说点什么。可脑袋里,闪过无数的词汇,哪一个词汇用在这里,都觉得不太恰当。关仲对思妍今天的表现,有一点蒙。他不知道,思妍究竟是怎么想的。是生命里缺少一种东西,想补充一下吗? 可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件事,让关仲觉得吃惊。因为,当他没想好,要说什么的时候,思妍却先说话了。 思妍就那么大胆的而又非常坦然的说了一句:我想,亲你一下。 关仲相信,自己没有听错。这样的一件不合时宜的事,让思妍先开口说了出来。关仲不是一个傻子,也没有理由迟疑。他不知道这个吻,代表了什么?也不知道,吻下去所代表的意义?只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她,也在心里深深的爱着她。 关仲俯下身子,吻上了思妍的唇。用他熟练的技巧,和思妍深深的吻在了一起。关仲一边吻着,脑子里也在思虑着,这是不是思妍的初吻?为什么在这样的一天里,她要给自己这么多? 当关仲停下来,抬起头的时候,思妍还是微闭着双眼,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吻里面。那湿润的双唇,还在品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看着思妍梨花带雨,十分可爱的样子,关仲又一次的吻上了她。这一次,思妍不再像刚才那样的被动,而是热烈的响应着。 两个人,就这样,像一对恋人一样缱绻着、相拥着,在那个美丽的下午。在那场细雨烘托的氛围中,享受着美丽的时光。关仲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突然间,就迷失在了梦里。当梦醒来的时候,一切又都会像以前一样。 可就算在梦里,关仲也要好好的梦一回。思妍放下了开始时的那一分娇羞,温柔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太长时间没有爱情的思妍,想让一种美好的情感,来慰藉自己那饥渴的心灵。 特别是前段时间,让佟泉给自己闪了一下,思妍觉得特别的委屈。因为,她的心里,是真的喜欢上了佟泉。其实,喜欢佟泉,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经过了好长时间的接触后,思妍才一点一点的喜欢上他的。 思妍知道,喜欢佟泉这样高傲的男孩,需要一种勇气。如果在学校里,她一定不会喜欢上佟泉这样的男孩。但,在这样的一个小镇上,她不喜欢佟泉,又能去喜欢谁哪? 思妍知道,喜欢佟泉这样的大男孩,是有一定风险。所以,她并没有一无反顾的喜欢上他。思妍也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试探,觉得好像佟泉,也喜欢上自己了之后,她才去一点一点的向佟泉打开了自己的心扉。 可这个不安定的大男孩,不仅给了自己一个错觉,还是那样的花心?本来那段时间,她感觉佟泉是真的在喜欢自己,可就在自己刚刚做上梦的时候,他却跟冬慧走到了一起。 这是一种无人述说的委屈,可这委屈,又怨不了别人,实实在在是自己自找的。所以,只能自己把这些说不出来的苦,默默的咽下去。思妍感谢这一段时间,关仲对自己的陪伴。 其实,思妍一直都知道,关仲很喜欢自己。只是自己没有想好,要不要和他在一起。因为,在心里上,关仲确实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伴侣,和自己一直以来的期望,还有很大的差距。 思妍心里也知道,关仲就是喜欢自己,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的来追求她。不是他没有那个胆量,而是他心里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因为,两个人的差距,就摆在那里,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明明白白的,所以,两个人谁也没有去触碰它,这样的距离刚刚好。 那个下午,老天就是留给他们两个人做梦的。因为,思妍房间里的其他客人,一直都没有回来。可温馨的时刻总是那么的短暂,傍晚来的很快,两个人都有些饿了,看来,情感的付出,也需要能量来支持。 两个人一起,去餐厅里吃了饭。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顺腿就都走进了关仲的房间。里面打麻将的人,还在那里聚精会神的玩着。无论是谁进来出去,好像都不会惊动他们一样。 思妍说:我回去看一下,看看我房间的人回来没有。要是没回来,还是到我屋去待一会儿吧! 思妍说的那么坚定,似乎,也没有要征求关仲的意见。还没有等关仲回答,思妍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仲只好站在走廊里,看着她的背影。 关仲心里还在想:思妍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突然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哪?难道,她今天到江边没找着船,是被小狐狸给迷上了吗? 关仲正在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思妍已经打开了自己的房间门,朝房间看了一眼后,又朝着关仲站着的方向挥了挥手。 当关仲走进那个房间之后,那种温馨的气氛,又扑面而来。似乎那个房间的魔力,瞬间的又回来了。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思妍就贴近了关仲的身子。关仲也心领神会的把她拥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两个嘴唇自然的又靠在了一起。 当两个人,又处在一个温馨之地的时候,没有谈情,也没有谈爱,就让那温情,在两个人的身体里流淌着,漫延着。两个人的目光,是温情的,可温情的后面又很复杂。 两个人都没有去追问,今天发生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因为,也没有人能去回答。两个人同样没有去想,这一切的发生,到底是为什么?因为这一刻,只想让自己,就这么傻傻的陷落在这没有支点的情感之中。 这个世界有些美丽,是一定要存在的,哪怕是昙花一现,哪怕是一个闪电。因为,有了不期而遇的美丽,生活才更加的精彩,生命才有了光泽。 这一次,两个人没有坐在对面的床上,而是坐在了同一张床上。两个人再聊天的时候,虽然,没有谈感情,却谈了很多过往,讲了一些自己的故事。 思妍第一次,给关仲讲自己和锋的故事。当思妍依偎在关仲的怀里的时候,如果再去讲工作上的事,那一定是不合时宜。而在这一时刻,她也特别的想讲锋。 因为锋是思妍生命中,永远也抹不去的少年,还有那些青葱岁月。讲锋,是一种怀念,更是一种感念。锋是思妍回忆里,不可缺少的一个陪伴。虽然,那时候,自己还不懂爱,也不知道爱到底是什么?只是知道,爱就是两个人好。 读不懂爱的年纪里,所有的故事,都是单纯的。无论在学校里,还是放学以后。那些有记忆的青春里,都有锋的影子。思妍轻轻松松的讲,关仲也在仔仔细细的听。 思妍努力的在记忆里搜索着,想找一些精彩的内容,讲给关仲听。可讲出来后,觉得还是那样的平淡。说完一段,思妍就对关仲歉然的一笑。关仲这个时候,就会给思妍一个轻松的吻,更是给她一份鼓励。 其实,思妍那个歉意的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给关仲的,还是给锋的。可当关仲轻轻的吻上她的时候,她才觉得,那应该是给锋的。因为,思妍觉得,生命中,她欠锋一个吻。 后来,思妍说自己有点累了,就躺在了床上。关仲就侧过了身子,坐在她头的附近。思妍说:你这样坐着累不累?累的话,就把腿也拿到床上来吧! 关仲就把两腿拿到床上来,上身倚在了床头上。当思妍不再说什么的时候,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她安静的样子,就像一湾清水,泛着淡淡的波光。 关仲用手,去轻轻的抚弄着思妍的脸庞。那柔嫩的肌肤,在他的手心里,就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那涟漪,就在思妍的脸上荡呀荡,一直荡到了她的心里。 思妍就在那儿想,要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一个房间该多好,就不用去管别人再说什么。要是这生命里,就是这么一个晚上该多好,那就不用去想,今后的生活。 第八十章、爱迷路了 可思妍知道,一切都不会是。这时,思妍就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那抚摸在脸上的手。当两只手放到一起的时候,两只手就停在了那里。可那些美妙的感觉,却无法停止,就在他们的手心里流逝着。 短短的宁静之后,思妍说:你也讲讲你的故事吧? 关仲说:我从小就在一个小山村里长大,也没有什么好讲的故事。 思妍说:每一个人,都是有故事的。 关仲就和思妍说了一些小时候的事,那些零零碎碎的往事。思妍把脸靠在关仲的腿上,静静的听着。关仲不知道,思妍听没听进去,反正,她闭上了眼睛,好像是走进了自己的故事里,又好像是走在了自己的故事之外。 当关仲坐累的时候,也滑了下来,躺在了思妍的身边。这是他们第一次,并排的躺在一张床上,彼此相互感受着,来自身边的那些温度,还有那不一样的气息。 当两个人都躺在了床上,就不约而同的侧过了身子。面对面的对着彼此,思妍就睁开了眼睛,两人相互的看着。关仲总觉得,思妍那两颗闪动的眸子里,像是在说话。可在这个时候,他却读不出一个文字来。 关仲轻轻的把思妍搂进自己的怀里,像一个热恋中的男人一样,把思妍搂在自己的怀里。无论这个夜晚是一场甜蜜的梦,还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关仲都要让思妍感到快乐,让她感到幸福。 关仲不能辜负,思妍为自己付出的一切,无论她是一时的冲动,还是生命旅途中的短暂饥渴,他都要对得起思妍给予自己的一切温情,对得起这样一个飘雨的夜晚。 聊着聊着,他们又吻在了一起,也缠绵成一个不愿分离的整体。思妍又闭上了双眼,可关仲依然感受到了她那闪动的眸子,在不停的旋转,牵动着两个睫毛在不停的颤动着。 吻过之后,关仲把手伸进了思妍的衣服里,抚摸着她那娇嫩而紧致的肌肤。思妍没有任何的拒绝,只是闭着眼睛,感受关仲的手指,在自己的身上游走。 可关仲的手指,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会儿走过去,一会儿又走回来。思妍的神经,也随着那手指,不停的走来走去。后来,思妍觉得自己也跟着他的手指迷路了。 也许,当他们一走进到这个房间的那一刻,思妍就开始迷路了。思妍看不见外面的世界,也看不到遥远的未来。思妍只知道,她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的温情。就像一只漂泊的船,需要一个安静的港湾。 思妍彻底的迷路了,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关仲。知道自己迷路了,可她还是跟着关仲的手指在游走。哪怕是一个晚上,关仲要是不停的走,自己也会和他一直这么走下去。 关仲的手还是停了,停在了思妍的脸上。可两个人的思绪,却飞到了一个更加广阔的空间。 这注定,是他们生命中的一次际遇。当两个年轻的生命,有了这么一次,不寻常的旅行之后。一旦安静下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想了很多。虽然,他们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平时触摸不到的世界,可发生的一切,毕竟不是梦。 关仲很清醒的认识到,思妍不是爱上了自己。如果说,这是她对佟泉的一种报复,还不如说,是对自己的一次惩罚。思妍一定是借着这样的一次机会,想放纵一次自己。 关仲想:今天的一切,思妍会后悔吗?也许会。因为,这一切都是思妍主动发生的。如果思妍不主动,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做这些过于亲呢的动作。 一直以来,关仲只想把对思妍的爱,永远的埋藏在自己的心里。不会让自己的盲从,给思妍带来一点伤害。 思妍真的会后悔吗?也许,她不会。因为,她是思妍,与众不同的思妍。思妍做过的事,从不后悔。在那个群山环绕,看不到天际的地方。在这个只见流水,不见过客的地方。她的生活,变得像一片叶子一样的简单,简单的有了一些麻木。 思妍不知道,命运怎么就会把自己的青春,安放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上大学的时候,思妍以为自己,从此,就走出了那童年的小镇。可没想到,自己像抛出去的物体一样,又被弹回到这样一个和家乡类似的小镇上。 有时候,思妍觉得自己一天一天过着的就是一种重复的生活。在这重复的过程中,自己的生命,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风吹干一样。思妍也知道,人不能这么活,可又不知自己究竟该怎样活? 在思妍迷茫的时候,需要一份情感的慰藉。所以,思妍才大胆的和关仲在一起,来了一次勇敢的突破。自己迈出的每一步,不仅会让关仲吃惊,也让自己吃惊。可思妍却在自己的吃惊中,觉得是那么的兴奋,那么的美好。 生活就是这样,有些美好的东西,不一定需要努力,不一定需要付出。也许,就在生命的前方,一次偶然的不期而遇。 思妍看起来,是一个很简单的女孩。可她也不是简单的什么也不想,她也想过很多。自从佟泉给自己带来的伤害以后,那段时间,她真的很落寞。谁能想到,一个爱情的萌芽,还没有出土就夭折,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那段日子,有关仲的陪伴,确实让思妍少了很多孤独。是他一点一点的疗好了自己的暗伤,也让自己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在思妍从心里想感谢关仲的时候,却发现,关仲已经成为了自己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 当别人都以为,他们两个人在谈恋爱的时候,思妍自己也问过自己,我们是在谈恋爱吗?思妍相信自己一直以来,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可自己现在会和他谈恋爱吗?思妍觉得不会。 可当思妍觉得不会的时候,自己都有一点不确定了。如果,在这个小镇上,不去和关仲谈恋爱,还能和谁哪?她把自己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都想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这时,思妍才知道,原来自己和关仲走在一起,也是命运的一种安排。如果,要是真的把自己安放在这里,自己也只能选择关仲。这不仅仅是关仲爱她,是因为除了关仲之外,也没有另外一个人,值得自己去爱。 可在心里,始终有一个声音告诉思妍,她不能把自己的青春和未来,都安放在这个地方。可思妍知道,关仲不可能带自己走,也没有能力把自己带走。佟泉可以带自己走,可佟泉已经选择了别人。 当两个人,又回到平谷川的时候,他们就不能像在外面那样的无所顾忌。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是目光,只是身边漂移的视线。而在熟悉的地方,一个人的目光,就能折射出各种故事。 回来后,关仲一个人的时候,觉得刚刚过去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那么多的暧昧。那些亲昵的动作,好像都是在梦里。 当关仲相信,那就是一场梦的时候,就想让自己回到原来安静的自己。关仲觉得,就算那一切,都真真实实的发生过,那也是思妍对自己的一种恩惠,对自己给她那些关爱的一种直观回报。 对于思妍,关仲自己很清楚,不应该有任何的奢念,而应该有一个平常心。思妍确实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女孩,她的高贵,是骨子里的。她的优秀,就在那言谈举止之间。 如果思妍是一束花,关仲相信自己,成不了呵护她生命的那抷土。如果思妍是一只小船,自己也成不了让她安稳停靠的港湾。至少,关仲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 当关仲清楚自己的存在,就是那花间的一株草,尽可能在她生命里的一段岁月中,给她一个陪伴的时候,心里充满了一种无私的力量。对思妍给予自己的信任,也感到万分的感激。 可岁月,真的就像流水,当你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想要再回到从前,是真的回不去了。当关仲站在思妍身边的时候,心里就产生了很多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愫。 没有人的时候,关仲仍然有一种,想把思妍拥入怀中的冲动。仍然,想去爱抚她那细嫩的脸庞,想去牵她那柔柔的纤纤玉手,想去吻她那吹气如兰的口唇。 关仲不知道,这是一个男人正常的情感涌现,还是一个男人与生俱来的贪心。关仲从心里想做一个谦谦君子,特别是在思妍的面前。可有一种念想,却总也挥之不去。 其实,思妍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她再看关仲的目光,也和从前不太一样了。思妍不再像一个小妹妹一样的和关仲开着玩笑,不是不想开,就是有点开不出来。 思妍和关仲想的不一样,她从没有想过,让自己再回到从前。只有像关仲那样的傻小子,才去想这么愚蠢的问题。思妍只是在闲暇的时候,想着接下来的时光,和关仲该怎么走。 这样的一个简单的问题,却把思妍一个重点大学毕业的大学生给困住了。她想:要是和关仲公开的往前走吧!也找不到一条光明的路。要是不走了吧!又有一些割舍不下。 第八十一章、第一次织毛衣 思妍有生以来,还没有什么事能把她困住。思妍本是一个当断则断的女孩,就是和锋,两人相处了那么多年,也没有犹豫。而且,分手的时候,是那样的坦坦荡荡。思妍不明白,为什么在关仲的事情上,会产生这么一种莫名的犹豫,而又不知所措。 有时候,思妍就想,当一个人不知向左向右,又不知往哪儿走的时候,那就停下脚步,等待自己内心的声音。当内心也没有声音的时候,就看一看身边的景色。 秋天过后的时候,所有的叶子都落在了地上,等待着冰雪的覆盖。思妍身边唯一的景色,就是关仲。因为,只有关仲,每天都能在自己无聊的时候,让自己有一分欢喜。 思妍相信,无论将来的生活会如何的改变,在这一时刻,关仲就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如果,关仲已经成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那对于关仲的存在,就应该面对而不能逃避。 这样的想过之后,思妍的内心也很坦然了。当没人的时候,思妍看关仲的目光,依旧是那样的温柔。关仲在这样的目光里,也一样的进入角色,还像那个晚上一样,拥她入怀。 然后,会在柔情似水的眸子里,看到思妍对自己的放纵,和那一分亲密的渴望。关仲也会像一个男主角一样的入戏,和思妍很优雅的吻在一起。关仲非常喜欢一边吻着思妍,一边看她那迷离闪动的睫毛。 很快的,两个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那时候,关仲才有了一个领悟:没有负荷的情感,是那样的轻松,就像两只鸟儿,可以任意的飞翔。 在那年的整个冬天到春天里,关仲和思妍,成了不是情人的情人。没有口头上的任何承诺,却有着内心的一份真诚。知道东北的冬天,不是很好过。两个灵魂的孤独,总比不上两颗心的拥抱,来的温暖。 两个人把自己,活成了真正的自己,从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每天毫无顾忌的出双入对。更不想去听别人说什么,别人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他们只想在这小镇之上,有一个他们独立的世界。 认为他们两个人在谈恋爱的,有许许多多的人。而相信他们不是情侣的,只有他们两个人。有要好的朋友和关仲说:如果你们两个真不是谈恋爱的话,还是少接触一点的好。要不,思妍走了以后,你在这里还怎么找对像啊? 关仲知道,这是对自己的关爱,可他还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别人就更加的不相信了。其实,关仲也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对别人说什么,也不是很在意。 思妍觉得自己在这里,也是一个没有根的人,如果将来真的走不了,就在这个小镇上扎根的话,自己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那也只能选择关仲。 关仲自从到了车间以后,工作觉得还是很开心。虽然,是从机关去了基层,可自己被认可和重视的程度提高了。很多重要的工作,车间主任都安排他去做。虽然,有些工作,不是他职责范围内的,可他还是很愿意干。 车间里人员很多,可大多数都是工人,管理干部没有几个人。所以,关仲就算不是什么官,可也成为了干部。关仲的工作能力很强,主任也很信赖他。 关仲到车间以后,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管理想法,都得到了领导的认可。可关仲还是单纯了,没有想到,一旦要是进行一项改革,总会触碰到一些人的利益。 这时,就有些段长站起来反对。主任还是按照关仲的提法,进行了改革,那些段长和个别人,就对关仲有意见。虽然,表面上反应不出来,可背后就不同了。 好在有主任的庇护,关仲的工作,也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反倒是和主任的关系,越来越近了。后来,组织部在调整人员时,想把关仲调到别的车间的时候,主任千方百计的想把他留下来。 虽然,主任没能留住关仲,关仲也十分的感谢他。其实,对于关仲来说,从一个辅助车间,调到一个主体车间,应该是一件好事。只是觉得,主任这么好的人,那份信赖,让他不愿离开。因为,关仲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在关仲和思妍的生活里,还有一件特别有趣的事。这件事,让关仲一生,也不能忘怀。因为,那件事,让关仲对思妍,有着一份特别的感谢。 那几年,兴起了用手工机器织毛衣。这个机器一兴起来,没有多久,就传到了平谷川。平谷川也有一些没有工作的家庭妇女,把织毛衣,当成了一种职业,和当时那些在家里做服装的差不多。 大家反映说,织出来的毛衣有多好,她们那里的款式有很多,想要什么样,就可以织什么样。关仲也在去林通市的时候,买了毛线,想去织一件。 可关仲不知道,织毛衣的人家住在什么地方,思妍就说她们宿舍的一位大姐知道。有一天晚上,那大姐就带着关仲和思妍,一起去家属楼里,去找织毛衣的人家。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快到了的时候,那个大姐却说:其实,用机器打毛衣,不太好,毛线都打细了,损伤太重,不利于将来再倒垄,还是手工织的好。 思妍就接着说:那谁能织啊? 大姐说:等我手头上的这个活干完,我给你织。 思妍就说:大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大姐说:不就织件毛衣吗?这么简单的事,还有什么真不真的。 思妍听那大姐说的这么肯定,就对关仲说:大姐要是给织的话,就不用去打了,咱就别去了。 关仲怕麻烦人家,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想想也无所谓,等织完再好好感谢一下就行了。回去后,关仲就把毛线放到了思妍的宿舍了。可过了一段时间,当思妍去找那位大姐时,大姐说没有时间。思妍听她这么说,就有点不高兴。 思妍说:你那天,不是答应关仲,你给他织吗? 大姐说:我是跟你们两个开个玩笑,你们两个不是处对像吗?你就给她织呗? 思妍听大姐这样说,转头就走了出去。后来,关仲再到思妍宿舍的时候,发现思妍在织毛衣,就问她怎么回事? 思妍就说:大姐不讲信用,那天,咱们出去的时候,不是说的好好的吗? 关仲说:是啊! 思妍说:她今天又说,那天是跟咱们开玩笑了。你说这是什么人哪?办的是什么事呀? 关仲说:你也别生气了,不行咱再拿出去打吧? 思妍说:不就是织个毛衣吗?我就不相信有多难,我给你织。 关仲说:你以前织过吗? 思妍说:没织过。我看别人织过,也很好学。 那个冬天来临之后,外面的天气冷了,他们也很少出去。思妍没事的时候,就窝在宿舍里织毛衣。有时,关仲在思妍的宿舍里,坐在思妍的对面看她织毛衣。 思妍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和关仲聊着天。那样的日子,好像也有一份难得的温馨。等思妍织完一段后,就让关仲试试。试过之后,不相应,思妍就又拆了重织。再织过一段,一试还是不相应,就又拆了重织。 关仲没想到,思妍会有那么好的耐性,在一次次拆完之后,还能那么安静的织着,从没有气馁过。因为,思妍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件毛衣织出来。 有时,关仲就跟思妍开玩笑说:这件毛衣,还没等我穿,就倒了好几遍垄了。 思妍就说:你可别笑话我,再笑话我,我可不给你织了。 有时候,关仲看着思妍织毛衣的时候,就觉得她好像织的不是毛衣,织的是一个梦,织的是一个故事。或许,织的是一个说也说不清的情怀。 当思妍织累了的时候,关仲就说:歇一会儿吧!长城不是一天修的,金字塔也不是一天建的。 思妍说:我不是着急织好了给你穿吗? 关仲笑着说:冬天我也不穿了,等明年开春能织好就行。 思妍说:你又在笑话我。 这时,关仲就站起来,把思妍轻轻的抱在了怀里。然后,给了她一个吻。那吻很悠长,也很投入。吻过之后,思妍说:我给你干活,你还得占我的便宜。你好像是古代的大老爷,我就像是你的小丫鬟。 关仲说:这世界,哪有我这么好的老爷,也没有你这么高贵的丫鬟。 思妍织到不会织的地方,就去问同宿舍的姐姐。只是同宿舍的姐姐,工作是三班倒。就是不上班的时候,晚上也很少见到她,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她不在的时候,就去问隔壁宿舍的姐姐。反正,就是不去问那位大姐。 其实,那位大姐手巧在宿舍里很有名气。听说她织起毛衣来,你都看不清她的手指是怎么动的,快得让人难以想象。如果没人打扰,她用三个晚上,就能织一件毛衣。 无论那大姐有多大的能耐,思妍就是不去找她。因为,是她的原因,自己才不得不给关仲织毛衣。思妍就要这个劲,看看不求你,关仲能不能穿上这件毛衣。 第八十二章、思妍的新男友 关仲看到思妍生气的时候,才看到她那天真小女人的样子。也许,女人一生了气,就无法掩盖内心深处那些与生俱来的个性了。这也是女人,更可爱的一面。 很多时候,都是该加针的时候,思妍没有加上去,该减针的时候,思妍又没有减下来。等往关仲的身上一试,问题就出来了。 思妍常说:是不是你身材长得有问题啊? 关仲说:这么标准的身材,到哪儿去找啊? 思妍说:你就臭美吧! 关仲说:臭美也是美啊! 两个不是情人的情人,就这么一天天,厮守着那些平平淡淡的日子。没有人会相信,那不是谈恋爱。如果,他们这个样子还不算谈恋爱,那谈恋爱,又该是怎样哪? 关仲在一次次恋爱失败后,他真的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了?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想去触碰那两个汉字。因为,那两个字真的有刺。 可现实中,有些感情,就像一棵树上的枝桠一样,总是会在主干的上面傍生。虽然,它不能成材,或许,有一天,会被人给剪掉。可在水土充足的条件下,它依然会在太阳下疯长。 疯长的结果,就是不考虑是怎样的一种状态。当一个人处于这种状态的时候,你自己是无法控制自己。甚至,我们也没有能力去约束自己。 生活就是这样。有些时候,是在对的时间,碰到对的人,那是一种完美。有些时候,在不对的时间,碰到了对的人,那是一种遗憾。有时候,在对的时间,碰到了不对的人,那是一种悲剧。有时候,在不对的时间,碰到了不对的人,那也不过就是一种没有什么印象的错过。 关仲说不清,自己和思妍是属于哪一种。他也从来没有仔细的考虑过,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当这个世界,在一天天的变暖的时候,再去控制排放。难道,我们还能走回从前吗? 那个冬天,思妍就在干着一件事,织了拆,拆了又织。而关仲也是一次次的配合着思妍,脱了穿,穿了又脱。不知不觉之中,就进入了深冬。 在过春节之前,思妍终于还是把那件毛衣织完了。这是她一生中,第一件毛衣作品,也是思妍留给关仲最深的记忆。关仲穿上那件毛衣,感觉不是那么的合身。但,依然感到了一份不同寻常的温暖。 思妍织这件毛衣,花费了她大量的精力,用了半个冬天的晚上。当这件作品完成的时候,思妍还是很开心。因为,她又做了一件自己都不敢确定的事,也完成了自己的一个心愿。 那件毛衣,关仲每年的冬天,都穿在身上。当思妍离开平谷川的时候,穿上那件毛衣,就好像把那些往昔的岁月,又拽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佟泉和冬慧相处了半年之后,关仲想见佟泉,就更加的不容易了。因为,大多时候,佟泉就住在了冬慧的家里。开始,是因为冬天天冷,大晚上的再往宿舍跑,冬慧有一点心疼。 后来,佟泉住习惯了,也就不愿意回宿舍了。在整个冬天里,关仲在单身宿舍里,都没见过佟泉。关仲再想见佟泉,也只好白天到单位去见他。 开春以后,当春天的气息吹来的时候,佟泉还是有点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虽然,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很安逸。可这安逸的生活,却不是佟泉想要的生活。冬慧早已把佟泉,当成了自己的生命,当成了自己的全部。 冬慧天天的粘着佟泉,总觉得自己一转身,佟泉就会不见了一样。在这个冬里天,冬慧天天就是守在了佟泉的身边。连几个要好的朋友,都没有时间去见。 佟泉觉得这样和冬慧在一起,精神上有一点累。所以,开春之后,佟泉就搬回到宿舍里来住。对于佟泉这突然的举动,关仲觉得很是意外。 佟泉却说:我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就废在这平谷川了。 对于佟泉回到宿舍里来,冬慧是非常的不开心,无论怎么不开心,冬慧还是天天跑到宿舍里来找他,像是一天也离不开佟泉一样。佟泉觉得,冬慧确实是太粘人了,甚至,后悔当初的选择。 佟泉告诉冬慧,每天晚上自己要学习,不让她天天来找自己。说最好是三天来一次,让冬慧也在家好好的学习一下英语。冬慧当时答应的挺好,可一到晚上,她还是忍不住的来找他。这一点,让佟泉有点不开心。 佟泉曾对关仲说过:虽然,冬慧在技校里教的是英语,可她的英语水平和佟泉比,还要差很多。 所以,佟泉一直对冬慧说,让她好好的提高一下。如果,将来要是和自己一起去深圳的话,冬慧也能适应那里的生活。 关仲听见佟泉这么说,觉得佟泉当时只想谈一次恋爱的初衷,已经发生了改变。在佟泉的心里,还是爱上了冬慧。或许,他对冬慧有了真感情。至少在自己对将来的打算中,把冬慧这个小女人,也溶入了自己的生活。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冬慧,却不能按佟泉的愿望去做。冬慧一到佟泉的宿舍,佟泉没有办法,就给她一本英文书让她看。自己也想安心的看看专业书。可冬慧从来就没有想和佟泉去深圳的想法,她觉得在平谷川生活挺好的。因为她知道,一旦离开了平人类川,就没有人再来宠她了。 冬慧一旦坐在佟泉的身边,她的眼睛里就只有佟泉。无论是什么书,也看不下去。这个时候,只能看进去一本书,那就是佟泉。当她看佟泉的时候,就忍不住的要往佟泉的身上扑。 这时,关仲得到了一个新消息。这个消息,打破了自己那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让关仲知道了,自己不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一个人。 思妍有一天和关仲说:前几天父母来信了,又在催自己去看对像了。 关仲不觉得意外,因为,思妍毕竟也过了二十五岁了。女孩子大了,又不在自己的身边,父母总是放心不下。当自己不能在她的身边,细心照料她的时候。把她放到一个自己满意的男人的手里,他们才能真正的放心。 思妍说:叔叔和家里说了,自己有个学生是个博士。叔叔很看好自己的学生,想把那个博士介绍给思妍。 思妍的叔叔,是上海一家研究院的研究员。同时,还是一所大学的博士生导师。这样的级别,关仲听了之后,觉得那就是一个高不可攀,也是一个不能企及,而只能仰望的人物。所以,他的学生,也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关仲听了之后,没有什么意外。因为,这样的结果,在他的心里早有准备。关仲早就知道,思妍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对自己所拥有的每一天,都格外的珍惜。 关仲说:听起来,挺好的。 关仲说的很轻松,可说完之后,心里还是泛起了一点儿酸来。那是一种无奈的酸,有一种淡淡的失落。就像一个大哥哥,留不住小妹妹的那种酸。 思妍说:以前也提过一次,我没上心。这一次,妈妈一个劲的逼自己,自己现在也很无奈。 关仲说:老人家的愿望,也不能逆了。这么好的条件,不行就过去看看吧! 思妍说:听说是一个湖南人,心里就有了一些抵触。 一想起湖南人,思妍就想起了大学时代。学校里,湖南的那几个男同学,总觉得他们和我们东北人的性格和为人处事上,有很大的不同。特别是他们生活上的自私,以及思维方式上的格格不入,让思妍很难接受,所以,就不太想去。 不太想去,是怕那个男人和自己不合适,更多的是怕在生活上和语言上的不习惯。但,不去,这是不可能了,那是家里给自己铺就的一条路。自从妈妈听叔叔说过之后,就一直着急这件事。 因为,叔叔看好了那个大男孩,主要是看好了那男孩的学识和上进心。经过叔叔的介绍之后,虽然,思妍的母亲没有看到,可在心里已经落下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最终,思妍还是和单位请了假,去了那个梦中的都市上海。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当思妍看到那个大男孩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深的印象,就像走到大街上,无意间碰到的一样,他的个子不高,长得也特别普通,好在还能说一口湖南味的普通话,思妍和他交流倒也没有什么障碍。 第一感官上,确实没有什么好,不仅没有什么心动,也没有让思妍有太大的兴致。可人家是博士啊!在那个年代,就边本科生都是社会的宠儿,那一块金字招牌,就让无数人望尘莫及。思妍对他的学识,还是不能不认可。 第八十三章、走不下去的爱情 那边的男生,对思妍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如果不是他有一张博士文凭,真的没有机会和思妍坐在一起。何况,他虽然有了一张博士文凭,也需要思妍叔叔的帮助。 虽然思妍对这个博士男生没有太深的印象,可也没什么不好的感觉,更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普通怎么了?普通后面的不普通,就是最硬气的所在。在叔叔的极力推动下,思妍也不好说什么,接下来,就是处处看呗! 这样一来,思妍就在上海待了半个多月。在一起时间长了,相互之间也增进了一些了解。人是怕了解的,也是怕相处的,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产生一种情愫。 每天住在叔叔的家里,思妍觉得和平谷川有很大的不同。这不是大小的不同,也不是人我人少的不同,而是天地之间的不同。思妍总是觉得,上海和平谷川好像不在一个世界里,也没法在一个世界里。 不说仅仅是生活上的差别,就是大家每天聊天的话题,也不一样。叔叔的那些朋友,聚到一起的时候,谈到的常常是谁谁谁要出国了,谁谁谁正在准备走,谁谁谁又刚刚的回来。当然,还有那些听不懂的科学领域的东西。 思妍觉得,站在他们面前,突然间,自己变成了一个丑小鸭,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无知者,那四年的大学好像也是白念了。在平谷川的时候,一说到上海,觉得那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到了上海,好像地球另一侧的美国,也就在自己的身边。 在平谷川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幽闭的小镇里,好像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大的自己永远也无法企及,就像天堂。而在中国第一的大都市上海,整个世界都好像变得很小很小,只要一张机票,你就可以想看哪里就看哪里,就像邻村。 在平谷川时,一个重点大学毕业生的优越感,到了大上海,瞬间就荡然无存了。甚至,生活中的那种自信,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这一刻,思妍不仅看不清他们,也看不清了自己。 他们想的、说的、做的。每一件事,都把思妍给惊到了。人家每一天谈到的未来,才是真正的未来,每天谈到的生活,才是有品味的生活。那么,平谷川有未来吗?这是她第一次,给自己提了这样一个问题。 平谷川有没有未来,思妍不敢断言。但,就算平谷川有未来,那又能是一个什么样的未来哪?和外面的世界比起来,还能叫未来吗?这时候,思妍才理解,佟泉为什么要一无反顾的去深圳。 和思妍相处的那个男生,叫安邦。当思妍和安邦,第一次走在外滩上的时候。思妍才认认真真的去感受,这大都市的真正魅力,也体会到了,那些扑面而来的现代气息,以及科学的力量。当思妍还没有从心里认可安邦的时候,已经认可了这座美丽的都市。 站在南京路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突然,思妍在心底涌起一个想法,觉得自己就应该属于这样的都市。因为,在这样的都市里,她能看到希望,也能看到未来,更能彰显生命的张力。 当思妍这样想的时候,也开始认真的听安邦给她讲的那一切了。当安邦再说到自己的目标,自己的将来,觉得安邦和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和自己也有一些关系。 思妍在上海待了十多天之后,就要回平谷川了。虽然,还没有从心里真正的爱上安邦。但,对这个男生,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思妍知道,如果自己愿意,这个刚刚毕业的男生,将来会成为自己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思妍对安邦产生这样的好感,是因为,安邦和思妍的那些同学不一样。虽然,安邦有那么高的学识,却没有一点,因为学识而带来的傲气。 安邦很谦虚,也很尊重人。他没有自己同学身上的那种自私,也没有那种骨子里的格格不入。这时,思妍才知道,同样的口音里,却生长着不一样的生命元素。 当思妍回到平谷川,好好的睡了一晚,醒来的时候。觉得好像自己,刚刚做了一场梦。可仔细想想,那确实不是梦。叔叔在她临走的时候,曾对思妍说:你回去看看,不行就把那边的工作辞了吧!到这边来,如果想找工作,很容易的。 思妍回来之后,并没有马上辞掉自己的工作。思妍总是觉得,再怎么说,这也是一份正式工作,是自己生命里的第一份工作。另外,思妍觉得自己和安邦,刚刚相处这么几天,感情上还没有真正的稳定下来。 当关仲第一眼看见思妍的时候,十分的意外,也十分的高兴。虽然,思妍走了也不过是十多天的时间,关仲却觉得,思妍好像是走了很久很久一样。因为,有思妍的日子,还是觉得很充实。 思妍和关仲再到一起的时候,就不能不聊安邦。而聊安邦的时候,就像聊一个外人一样,聊得很轻松,也很自在。思妍去了一次上海,就像出了一次差一样,把看到的一切,和遇见的故事,统统的都讲给了关仲听。 思妍和关仲讲完安邦,又和他聊了大上海,聊都市里丰富多彩的生活。虽然,关仲觉得那些东西,好像一个童话一样。但,关仲相信,思妍这么好的女孩,就应该属于那样的大都市。 关仲和思妍没事的时候,还是在一起。只不过,聊的事情,和聊的内容,就多了一些。思妍的生命里,有了新的改变。这些改变,注定她的将来,不再属于平谷川。 平谷川这样的一个小镇,必将成为思妍生命中的一个驿站。当这个小镇,无法安放她灵魂的时候。那么,这个小镇只能安放在她的内心深处。 关仲清楚的知道,思妍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太长。虽然,思妍还没有深切的爱上安邦,可在言谈之中,已经有了身有所属的感觉。如果说,几天的接触,就有了多深的感情,那也是不现实的事情。 毕竟在今后的岁月里,他们有大把的时光在一起。人和人在一起时间长了,该有的一切也就都有了。感情有些时候,是一见钟情。有些时候,是靠双方的努力。 关仲决心要陪思妍走过在这小镇上的每一天,让她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没有孤独感。当然,也想让平谷川,给思妍留下更美的印象,和最珍贵的记忆。 那时的电话,还没有普及。安邦和思妍的往来,还是要靠最原始的信件方式。那么远的路程,这里又是一个偏僻的小镇。每一封信,都要走好多天。每个月,也就能写个一封两封。 所以,那个时候,两个人的感情,并没有得到突飞猛进的发展。思妍也曾和关仲开玩笑,说:将来我的生活要是不幸福,我就怪你和佟泉。 她这句话的里意思,关仲一听就明白,也没有必要去解读。关仲也知道,那就是一句玩笑而已。思妍将来的生活,要比这平谷川,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可是,关仲还是在心里埋怨佟泉。如果思妍要是和佟泉相处了,她一定不会舍弃佟泉去上海。像佟泉这样才貌双全的小伙子,她的母亲,也不会说什么。 就算他们两个人,将来去了深圳。关仲和他们见面的机会也会很多,总比那个安邦,把她带到国外去要好的多。可现实就是现实,现实是佟泉已经把自己的生活弄得很糟。 佟泉越来越觉得,冬慧成了他日常生活中的一个麻烦。冬慧每天都要粘着佟泉,不能让佟泉安安静静的生活和学习。当佟泉天天用男女之事来打发冬慧的时候,也觉得非常的疲惫。 当佟泉想到要结束他们两人的关系的时候,觉得也是很苦恼。在别人的眼中,佟泉早已成了矿长的姑爷。就是别人看佟泉的眼光,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可佟泉自己,从来没有把他和冬慧的关系,当成一种资本。因为,佟泉从前的女朋友是局长的女儿,自己都能说放下就放下。可佟泉也知道,平谷川太小了,他的任何一个行动,都将成为小镇上的一个新闻。 所以,当佟泉想到和冬慧分手的时候,心里想的还是很多。包括工作上的,以及人际关系上的,也感到了一些压力。小镇虽小,可烦恼,一点也不比大城市里少。 佟泉犹豫了一段时间之后,还是下决心,要和冬慧分手。当佟泉和冬慧说出来的时候,冬慧一下子就蒙了,这是冬慧从来就没想到的事,怎么能发生哪? 冬慧坚决的不同意分手,佟泉就和她讲道理。可在这个时候,和一个女人讲道理。什么样的道理,你也讲不通。冬慧说:不行,我们两个人不能分手,你说过你爱我,我又这么爱你,为什么要分手啊? 佟泉说:我累了,我太累了,再这样下去,咱们两个人,都会变成废人了。 冬慧说:不会的,你不是要去深圳吗?我陪你一起去深圳还不行吗? 佟泉苦苦的一笑说:你去深圳能干什么哪?你英文的水平那么差,还不学习。 第八十四章、还是分开了 就算说分手,好像那只是佟泉单方的意愿一样,冬慧每天晚上,还是来找佟泉。见了佟泉之后,还是往他的身上扑。佟泉说:咱都分手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冬慧说:你说的不算,我说没分手,就是没分手。 冬慧说完这话,就开始脱衣服。佟泉说:你要干什么? 冬慧说:我决定了,我要给你生孩子。 说完之后,冬慧就把自己脱的光光的,钻进了佟泉的被子里。佟泉看着冬慧的举动,真是有点哭笑不得。这一刻,佟泉才知道,越是这山沟里的公主,越是不好对付。 躺在被子里的冬慧,却露出了天真的大眼睛。对佟泉说:你来呀! 佟泉说:我不来。 这时,冬慧却嘟起了小嘴。说:你要是不上床上来,我今天就不走了。 佟泉假装不理冬慧,自己坐在一边看着书,可那些文字,只是在佟泉的眼前晃来晃去,一个字也没有进到他的脑子里。冬慧说:那你先看书,我先睡一会儿,就不影响你了。 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佟泉在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可对待这个小公主,还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冬慧在佟泉心里,也是一个好女孩,只是她不适合自己。 佟泉的心里越想越乱的时候,觉得还不如就不想了,起身坐到了床头。这时候,冬慧怎么会睡着哪!她顺势依偎进了佟泉的怀里。佟泉抚摸着她那光滑的玉体,却没有了一个男人的欲望。 冬慧说:你上来吧!我要给你生个儿子。 佟泉在这一刻,他不想要儿子,他只想快一点,结束两个人这一段不该有的感情。所以,佟泉没有动,就那么抱着冬慧坐着。过了一会儿。佟泉说:小慧,你能不能冷静一点?能不能成熟一点? 冬慧说:我现在很冷静啊!我都下决心,要给你生孩子了。难道,我还不够成熟吗? 过后,佟泉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关仲。因为,现在在这里的人,只有关仲,能听懂佟泉的倾诉。也只有关仲,能理解佟泉此刻的心情。 关仲说:处理这件事,你一定要慎重一些,冬慧是一个非常感性的女孩,她不像思妍,也没有思妍那么的理智。所以,你要抽身的话,也要给冬慧一点适应的过程,别出什么事?要不然,你的心里也过不去。 佟泉说:你说的这些,也是我的苦恼。我们两个人,是走不下去了。选择的路不同,也注定我们的人生就不会相同。现在,我真后悔,当初就不该引这个火。现在烧了身,才知道放纵自己,是对自己和别人的不负责。 关仲说:事情依旧这样了,也不用太苦恼。说起来,一切事也都不是事,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现在的冬慧,是迷在你的感情里,迷的太深了,一时半会儿的走不出来。 冬慧也不明白,像自己这么漂亮的女孩,又有这样的一个家庭,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自己哪?冬慧觉得,只有自己去选择别人的资格,哪能有别人来选择自己的机会。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公平。有时候,不是别人在伤害你,而是你的高傲,伤害了你自己。当别人知道,冬慧和佟泉在一起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看好他们两个人,就连自己的母亲也很满意。 有人对冬慧说:在平谷川这个地方,没有人能配得上你,只有佟泉才能配得上你。佟泉的眼界之高,除了你,也没有人他能看得上,就连思妍,也不能入他的眼。 每当冬慧听见这些奉承的话,心里都特别的受用。因为,在她的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特别是在自己追佟泉的那段时间里,一直得到的消息,是他不想在这里处对像。 可冬慧一直也不死心,只要有人要来促成这件事的时候,她都没有拒绝过。哪怕是上一个人刚刚回来了坏消息,她还是想再试一次,这就是冬慧的执着。 特别是听见别人说,佟泉可能是和思妍处上了的时候。冬慧心里油然而生了一种别样的苦恼,那是一个从未失败过的女孩,所受到的第一次打击。 当大家都知道,冬慧喜欢佟泉的时候。自己被人家拒绝了,而又和另一个女孩相处了。这样的事,在平谷川这个地方,是不应该发生,也是不能发生。那时,冬慧真希望,佟泉说过不在这里处对像话,成为现实。 那几天里,冬慧第一次失眠了。她心里有一种痛,有一种恨,有一种恼,有一种怨。冬慧说不清,当这些东西,同时在自己的心里出现的时候,到底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可那种苦,在冬慧的心里搅合着的时候,却出现了她人生里的第一次反转。竟然得到了消息,说佟泉同意和自己相处了。当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她认为这不可能。 冬慧仔细的看着朋友的脸色,想知道,她是不是在拿自己寻开心?可朋友却是那种非常认真的样子,而且,还说了两人约会的地点。 其实,那段时间,经过工作上的偶尔接触,佟泉已经和冬慧熟悉了。只是公主一样的冬慧,不会放下面子,直接去追求佟泉。更重要的是冬慧不想当面受到佟泉的拒绝。 有一天,关仲在宿舍里与别人聊天,听到宿舍的走廊上,有女人的哭泣声,而且,那个声音还有些熟悉。于是,关仲急忙走了出来,发现正是冬慧蹲在地上哭,就知道,肯定是两人又吵架了。 关仲急忙走了过去,把冬慧扶了起来。冬慧哭得很伤心,可佟泉独自在屋里生气,不去管她。关仲只好拿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去劝说冬慧。冬慧平时的委屈没人说,当关仲这一劝说,就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冬慧说:自己对佟泉这么好,甚至可以把心掏给他,可他还这么伤害自己。这一生中,只有父母对自己这么好过。自己还没有对任何人这么好过。平时都是别人宠着我,我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别人。 哭了一会儿,她又说:你都不知道,他做事的时候有多过分。在两个人亲密的时候,他搂着我的腰,还和我说,原来的女朋友一米六八,体重才一百斤。可你一米六六,还一百零四斤。 关仲只好说:你别生气,佟泉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冬慧说:只要他提出来的任何要求,我都愿意满足他。我只要他爱我,你说这过分吗? 关仲无奈的说:不过分。 最后,关仲费了好大的劲,才算把冬慧劝走。这一次,可能是冬慧伤得太重,也伤的很深。在家里待了好几天,连班都没有上。 这期间,冬慧的妈妈来找过佟泉,和佟泉深入的聊了一次,可佟泉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冬慧妈妈离开的时候,显得很生气。 最终,佟泉和冬慧还是分手了。在分手前后的整个过得中,冬慧的父亲刘刚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不是他对自己的女儿不关心,而是他不好关心的太多,免得别人会说闲话。 自从佟泉和冬慧分手以后,有一些人的脸色,还是发生了变化。那些平时讨好佟泉的面孔,没有了。而有些人,也有意无意的避开他一些,明显的感到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其实,佟泉根本不在乎这些。因为,平谷川不是佟泉的归宿。这里,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驿站。离开这里是迟早的事,他不用在意任何人的脸色。 佟泉和冬慧分开后,大约有两个月左右的时候。佟泉感到自己在这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觉得这浑浑噩噩的生活,过的是越来越没有意思了。在一个星期天下午,给单位留下一封信,就悄悄的走了。 佟泉走了的那天,正好关仲出差没在家。等关仲回来的时候,听说他已经走了,心里还是觉得挺意外。因为,关仲出差前,佟泉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同宿舍的一个在车队工作的朋友,对关仲说:别说你觉得意外了,可能连他自己,都会觉得意外吧!那天中午,我们一起吃完饭。本来是在外面的小广场上,漫无边际的聊着天。突然,他就有了这么一个想法。 佟泉的那一个想法产生的时候,自己就有点不能自已了。心里像是长了草一样,连一分钟都不想留。他回到宿舍去收拾行里,让那个朋友,去车队开车送他。 就这样,佟泉坐上了那列每天下午唯一的一趟火车,离开了平谷川,离开了一个本想待三年,却没有待到三年的地方。回到父母的家里,休息了两个月之后,就去了深圳。 佟泉这次突然的离去,对关仲来说,还是多少的闪了一下。虽然,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离开。可没想到,他离开的这样的悄声无息,就像他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就像多年以后,当关仲听说他离开了这个世界一样,同样的让关仲意外。一个年轻的生命,就那么的远去了。听说是到了深圳,没几年的事情,他得了一种像白血病一样的血液病,是一个不治之症,夺走了他年轻的生命。 第八十五章、出国之前的日子 佟泉到深圳后,和关仲也联系过一次。是他费了好大的劲,打的一次电话。当时的长途电话,也是挺贵的,没聊几句。那时,他在那里很忙,当了一个公司的副经理。 后来,听说在深圳发展的也很好,找了一个香港的女孩,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最后结没结婚。无论他结婚与否,总之,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一堆的情债。 佟泉走的时候,连思妍也不知道。但,听送他的那个朋友说,走的那天,他去了一趟女生宿舍。可能他是想和思妍告个别,可正巧,那天,思妍去一个同事家里玩,就这样错过了。 也许,佟泉觉得这样更好,省得增加一些离愁别绪。没来由的一些伤感,会增加心里的负担。这样一来,留存在心里的,都是一些美好的东西。 佟泉走了以后,关仲和思妍说:你会不会有一天,也像佟泉一样,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 思妍想了一会儿。说:也许会吧!这样不好吗? 关仲叹了一口气,在心里想着什么,半天也没说一句话。因为,他不觉得那样有多好,如果和思妍最后也是那样分开的话,总是觉得这个世界太残酷。可关仲想了想,哪一种形式的离别又不残酷哪? 思妍看着关仲,那傻傻的样子,似乎也看到了他的内心。就说:想是那么想,就怕到时候了,我又做不到。 关仲听完思妍的话,有一种想笑的感觉。可他最终,还是没有笑。因为,关仲觉得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笑的。如果说他想笑思妍的话,还不如没人的时候,笑一笑自己。 思妍从上海回来,还不到三个月,安邦就过来看思妍了。关仲也有幸,见到了安邦。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了一位博士。博士长得确实很普通,操着一口纯正的湖南口音。但,从心里上讲,他在自己的面前,还是有光环。 关仲知道,这个男人,将来会把思妍带走。可他的心里,对这个男人,却没有一点讨厌的感觉。因为,这个男人能给思妍另一种更加美好的生活,只要思妍满意就好。 关仲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普普通通的一个男人。脑袋里,却装着那么多的学识。虽然,安邦和关仲说的话,有一些还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可是能看出来,他性格还是很好,也许,是内在的修养好的原因吧! 关仲让安邦晚上住在了自己的房间,他出去找朋友,打了一个晚上的麻将。不是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只是想让自己,没事的时候,少想一些东西。 安邦只在这里住了两天,就走了。两个人分开时,没有那种难舍难分的感觉,就像是例行的一个假日一样。也许,是两个人接触的还是少了一些,感情上,还没有达到那样的一个峰值。 过后,思妍和关仲说:安邦正好毕业答辩完,这几天没有事,马上就要正式工作了。 关仲说:也在你叔叔的研究院吗? 思妍说:上海对博士有待遇,暂时应该是这样吧!以后,也有可能要出国。 出国是摆在那些人面前,一个现实的问题。像他们那样高端的人才,都有资格出国工作,也都向往着出国工作。可对于关仲来说,出国和去天堂一样的遥不可及。所以,他也不去想出国,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自从思妍和安邦谈了恋爱以后,关仲和思妍之间的亲昵关系,就收敛了很多。关仲知道,思妍的内心,一定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也不想再去难为她。 在这样的时候,关仲主动的退回了一步。也是同时给两个人,更广阔的空间,让两个人那纯粹的关系,变成一种正常的状态。思妍在每天的接触中,也感觉到了关仲的变化。因为,关仲总能把握好这种分寸,才让思妍对他有一种喜欢。 思妍常和关仲开的一个玩笑,就是把他比喻成鸡肋。说他是留之无用,弃之可惜。当她说过后,关仲回头一想,这又不是个玩笑。关仲的存在,对于思妍来说。她的这个比喻,那是再恰当不过的一种真实的写照。 又过了大约有三个月的时间,叔叔那边来信了,让思妍过去和安邦完婚。这样的速度,不仅让思妍有些意外,也让关仲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他们在一起的见面,加起来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注定了终身。 思妍也是觉得,两个人像是刚刚开始恋爱,还没有时间,把感情真正的建立起来,就结束了婚前的恋爱生活。从常理上讲,确实有点不合情理。不合情理,才是我们需要面对的现实。 从狭义的角度来看世界,这个世界就是不合情理的世界。因为,我们太渺小,看不到世界的全貌。所以,我们一次次的质疑这个世界。在质疑的过程中,我们才不断的发现真理,认识世界。 这件事,是叔叔处成的,也是叔叔提议的。双方的父母没有意见,安邦也没有意见。面对现实的时候,思妍又能有什么意见哪?如果,这就是最后的结果,时间又能是什么问题哪? 当时,这么快的让两个人结婚,不是为了掩盖什么,而是有原因的。也不是怕时间长了,会出什么意外。而是,安邦准备去日本,这已经是定下来的事了。 这次出国,还是叔叔帮他办理的。而且,一去就是两到三年的时间。如果现在两个人不结婚的话,就要等两三年以后才能结婚。那样的话,确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另外,如果结了婚的话。等安邦过去之后,思妍可以申请过去探亲,就可以和他在一起。如果不结婚的话,思妍就没有条件去探亲。所以,马上结婚,是从最现实的生活去考虑,也是思妍所面临的一个必选项。 思妍想到,既然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那么,一切就顺其自然吧!思妍真没想到,半年前,自己还像一片天上的流云,不知道自己将会飘到哪里。现在,只过了半年多的时间,就要鸿雁归巢了。 为了完婚,思妍又一次的去了上海。去之前,她没有和关仲说是要去结婚。因为,叔叔也没有直接说让她去结婚,而是说,让她去研究一下,结婚方面的事。 等她到了上海之后,才发现,她的父母也去了上海。而且,安邦的父母也在。是叔叔把他们双方的父母都叫过去的,也就是想尽快的把两个年轻人的事办完。 安邦的父母,也是本本份份的农民,话也不多,对于孩子的婚事,他们什么意见也没有。双方的老人,都把孩子的这件事,交给了思妍的叔叔,一切都由叔叔来做主。 叔叔说起来,是一个科学家,对年轻人的婚事,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更没有那么多的习俗。两个人去民政局领了个证,叔叔把要好的同事们,找到了一起。大家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两个人的婚事也就完成了。 思妍曾经想过,自己结婚的时候,一定不要那么繁琐的程序,越简单越好。可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简单到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结婚了。 九十年代的年轻人,绝大多数,在订婚之后,结婚之前,也都开始同居了。虽然,不像现在这样大张旗鼓地睡在一起。也会偷偷摸摸的,去品尝男女之间的那些隐秘的私情。 由于结婚太快,两个人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找到。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留在了那新婚之夜。所以,当那个晚上来临的时候,两个人还有着一些陌生感。 安邦在上海,没有自己的房子。虽然,那时上海的房价还不算高。可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来说,还是一个天文数字。何况,那时还不知道,自己将来会落地生根在何处。 他们只是临时租了一个小房子。因为,过一段时间,安邦就要去日本,思妍还要先回平谷川。结婚之后,双方父母都回家了,思妍和安邦要在上海度蜜月。 因为,思妍不能在短期内,赶回平谷川。就给单位写了信,续了一个长假,又请了一个婚假。同时,也给关仲写了一封信,把结婚的事告诉了他。 这让关仲很是意外,没想到,思妍第一次去上海是相亲。第二次再去的时候,两个人就结婚了。而且,两次相隔的时间又不太长。 关仲真的没想到,这么快,思妍就嫁人了。原来,自己身边的一个可爱的小女人,天真烂漫的小女人,一转身,就成为别人家的媳妇。 关仲觉得这地球的转速,好像加快了一样。昨天,两个人在一起,还聊着那么多漫无边际的事情。还在江边上,讲一些童年时的故事。今天,她就成了另一个男人的女人。 改革开放已经十几年了,平谷川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新鲜的词汇,不断地涌进这个偏僻的小镇。小镇的空气里,有了外面世界的一些味道。就算这样,当我们还觉得新鲜的东西,在外面早就过时了。 第八十六章、单纯的小娜 本以为,马上就能出国的安邦,有些手续办起来,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就在安邦焦急等待出国手续的时候,两个人的蜜月,也就度完了。 在整个蜜月里,思妍一直没有把安邦和自己的丈夫想成一个人。有时候,思妍觉得,安邦就是自己的男朋友。有时候,思妍觉得安邦就是自己身边的一个男人。 思妍很不习惯,安邦那地道的湖南的口音。虽然,思妍能听懂了安邦说的是什么,可当他操着一口湖南口音,去说情话的时候,听起来,还是觉得缺少一些浓情蜜意。 安邦的事情没办完,就还在叔叔的研究院里上班。安邦没走,思妍暂时就不能回来。所以,单位这边的工作,没有办法,就只能让关仲帮着带一下。 因为,思妍的人事关系,没有办走,就还是平谷川铁矿的职工。她的岗位,就不能安排人,这是一个正常的企业内部规则。 组织部门安排关仲,每月的月末,去帮思妍完成她的工作内容。虽然,这是自己分外的工作,关仲倒也没有太大的意见。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帮了思妍一点忙,可以让思妍,安心的在那边待着了。 关仲的车间,那段时间也不太好,正在思考着新的发展方向。车间里一个做事务的小女孩,刚参加工作不久,没事的时候,总是跑到关仲的办公室。 那女孩的名字,叫小娜。父亲是不久前,在矿山井下工作时,发生事故工亡了。为了照顾他们家,弟弟被安排到了炼铁车间,接了父亲的班,也是一名正式职工。小娜被安排到了关仲的单位,但,不是正式职工。 那年,小娜刚刚二十一岁,比关仲整整小了八岁。在关仲的眼里,就是一个小女孩。关仲的办公室,原来是两个人。正好那段时间,对面的那个人被辞退了。 小娜一闲下来的时候,就坐在关仲的对面。知道小娜的父亲刚刚过世,关仲对小娜就多了一份同情,这么小的年纪,就没有了父亲,确实是挺可怜的。所以,关仲对小娜就多了一分关爱。 关仲忙起来的时候,就给小娜几本杂志让她看。小娜坐在他的对面,倒也看的很安静。关仲不忙的时候,也和小娜聊聊天。这样一来,关仲就知道她家里还有两个妹妹,在学校里念书。看来,她父亲原来的负担也不轻。 关仲对小娜的关爱越多,小娜对关仲的感激也就越多。小娜天天把关仲哥呀哥呀的叫着,叫的关仲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一份责任,一份推卸不了的责任,对小娜也就更加的照顾。 就这样,照顾来又关心去的,那女孩就喜欢上了关仲。当关仲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想要再去疏远小娜,已经是来不急了。当小娜把那份浓浓的爱意,渗透给关仲的时候,关仲的心里却是非常的复杂。 小娜家住在单位附近的山沟里,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男人。所以,当那爱意来临的时候,是那样的单纯而又浓烈,是那样的执着,而又一往无前。 关仲说:我比你大八岁,只能做你的大哥哥。 小娜却说:大八岁也不算大呀? 那一刻,年龄在小娜的心里,已经不是问题,也不是差距。别说是大八岁,就是大十岁,小娜也不会把它当回事。那段时间,小娜就那么痴迷的爱上了关仲。 可有过那么多感情经历的关仲,对他们两个人的未来并不看好。因为,她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可能。甚至,他们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里。所以,他们之间不应该有故事。 关仲没有让那个爱情的种子,继续发芽。可那个种子,却还留在小娜的心里。后来,小娜离开了车间,到商店里去工作。关仲也被调到了其它的单位。可在小娜的心里,还是保存着那个没有发芽的种子。 小娜后来结婚了以后,再看到关仲的时候,心里还在不停的涌动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激情。也许,没能和关仲在一起,对于小娜来说,是生命中的一种遗憾。因为,在小娜的心里,关仲是那样的完美。 几年以后,两个人见面,在聊天的时候,小娜问关仲,说:你说,如果当初我们两个人要是在一起的话,会怎么样? 关仲知道,小娜一定是幻想过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样子,特别是在生活不如意的时候。关仲不想打碎小娜的梦,因为,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应该有一个梦。让那个梦,冲淡自己生活中的不愉快。 于是,关仲淡淡的一笑,说:不知道。 当无聊的日子,一天天的迎面而来,又一天天的转身而去。关仲知道,自己不能这样的飘下去了。当人飘着的时候,灵魂就没有寄托,心灵就不能安定,无论什么样的目标,也无法实现。 于是,关仲经别人的介绍,在林通找了个对像。对那个女人,关仲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也没有什么地方值得自己喜欢,只是觉得,要结婚的话,那个女人很合适。 关仲不需要爱情,爱情早就在自己的生命里消耗殆尽。他就需要一个家,让父母能够放心的家,让他这个年龄,不再飘摇的家。因为,有了那个家,关仲就可以告别自己的青春。 那个女人的年龄,比关仲大一点。他们没有谈恋爱,而是直接就商量着结婚。这就是两个人,共同的愿望。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需要一个婚姻,来结束自己的一个时代。 就这样,两个人见面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结婚了。关仲没有任何的惊喜,只是觉得自己总算完成了一个任务。一个自己需要,父母更需要的任务。至少,从那之后,他的心里,总算觉得轻松了很多。 安邦出国工作的事,拖了很长的时间。有国家和国家层面的关系,也有一些手续繁琐上的原因。等待本是很心焦的一件事,但,安邦有思妍的陪伴,倒是好像忘记了出国的事。 安邦性格很内向,在学校里一直都是学霸类的人物。上学时,安邦总是不声不响的自己学自己的课本,很少和其他的同学在一起玩。文体方面的活动,他也很少参加。 安邦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甚至,不知道怎么去接触女生。因为,安邦一见到女生的时候,心里就开始发慌。他觉得和女生交往,是比考清华北大还难的事。 毕业后,同学里的女生,当说起安邦的时候,也没有太深的印象。甚至,有的女生会突然发问:他是我们班的同学吗?当有人说,就是学习最好的那一个的时候,大家才能想起他。 从未谈过恋爱的安邦,和思妍刚刚认识不久就结婚了,似乎在生活中,他少了一课。所以,刚结婚的时候,安邦才开始去恋爱。他爱的很专注,也很执着。 虽然,安邦比思妍大了三岁,可在生活中,安邦却像个大男孩,思妍倒像个小姐姐。思妍和这样一个大男孩在一起,看着他呆头呆脑的样子,一天天也很开心。 白天,安邦到研究院上班了,思妍在家里也呆不住,就也找了一个工作的地方。那是一家贸易公司,经销的是装饰材料。那时候,正是房地产行业,刚刚起步的时期,装饰材料也是一个朝阳行业。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大多都是从房子开始。 房子那么贵都买了,总要好好的装修一下。装饰材料也就从那个时候,逐渐的兴旺起来。而且,更新换代的也特别的快。你刚刚装修的房子,明年就觉得过时了。 思妍做的是文员,每天都和一大堆票据打着交道。那份工作,可要比在平谷川的时候忙的多。这时,思妍才觉得,平谷川的那种安静,不仅仅是一种安静,更是一种安逸。可作为年轻人,真的不能那么的安逸下去。 虽然,思妍每天工作的很辛苦,可心里却觉得很踏实。这时,她才理解,为什么佟泉一定要离开。而且,又一心想去深圳。因为,在那个改革开放的前沿地带,他能找到年轻人,本来的样子,真正的样子。 每当关仲给思妍写信的时候,顺便都问一句:安太太,什么时候回来呀? 思妍只好在忙里偷闲的时候,抽出一点时间给关仲回信。在回信中对关仲说:安邦那边确定不下来,我这边就定不下来。 关仲想想,这样熬着的日子也很好,因为。生活中总会有一个盼头。如果,思妍真的回来了,那么,关仲面对的是思妍永久的离开。关仲不知道,如果思妍离开了,这一生中,是不是还能有机会再见到她。 如果,思妍一直在国内的话,见面的机会总会有。可一旦要是出了国,在国外定居了。要想见面,可能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关仲认为,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到国外去看她。 第八十七章、思妍结婚了 安邦的事,拖了有半年的时间,才算都办妥当。就这样,安邦顺利的出国了。思妍一个人的时候,才觉得安邦在身边的时候有多重要。生活中少了一个人,剩下的就只有孤单。 因为,人习惯了一种生活,也就创造了一种平衡。打破了平衡,在新的重力磁场中,就会有一些不舒服。虽然,思妍还说不上有多么的深爱着安邦。但,思妍已经把安邦当成了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 有时候,拿出自己结婚证的时候,思妍还觉得,那证件有一些陌生感,觉得有些不真实。可自己和安邦的合照,就贴在那证上,让自己又不能不面对现实。 有时候,思妍就对自己笑一笑,想,这不就是自己的生活吗?这不就是自己的将来吗?也许,生活的节奏太快,当自己的身体,已经走进了新生活的时候,自己的灵魂,却落在了后面。 等到安邦走后,思妍知道,该回平谷川了。因为,她知道,用不了多久,安邦在那边的工作安顿好,就该给思妍办探亲了。探亲就不像安邦出国工作那么麻烦,很快就能办下来。 那一天傍晚,关仲吃完晚饭,也没有出去。躺在床上,看金庸的武侠小说《神雕侠侣》。《神雕侠侣》在大陆刚出版的时候,总共是四册。这四册不是一次出版的,而是一册一册的发行。 所以,关仲自从买了第一册看完之后,就着急看第二册。所以,每次到林通市都要到书店去问。四册冷凑齐的时候,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那晚,关仲看的正入迷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开始的时候,关仲没怎么在意,以为是在敲别人的门。因为,很久以来,没有人来敲自己的门了。 最后,发现是在敲自己的门的时候,才急忙说了一声:请进! 随着这一声请进,门开了。一个亮丽的身影,就站在那半开的房门中间。当那身影立在那儿的时候,正巧,把那最后的一缕夕阳,也放了进来。 关仲迎着那夕阳,就看不清那身影的面目。但,那婀娜的身姿,已经告诉他,那是一个女人。关仲马上坐了起来,仔细地看了一下。 这时,那女人却说话了。 她说:我才走这么几天,咋的,就不认识我了? 在思妍说话的同时,关仲也看清了她的脸。关仲惊喜的说了一句:我的天哪!你怎么突然的自己跑回来了? 思妍说:我不自己回来,你还能去接我呀? 关仲说:你提前写封信告诉我,至少,我可以到火车站去接你呀! 思妍说:我要是写信的话,不等我的信到,人就先到了。那样,写信又有什么用? 思妍在说话的时候,人也走进到了屋子里,顺手带上了门,那夕阳又被挡在了门外。关仲也在说话的时候,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迎了上去。就这样,两个人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起。 两个人对望着彼此,也在相互的寻找,分开这一段时间,彼此身上发生的改变。因为,人的分开,在空间上就会产生距离,在时间上,就会为彼此增添陌生感。 当面对面站着的时候,关仲有些想法,可还是犹豫了。关仲本想把思妍抱在怀里,可他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把她抱在怀里,应不应该把她抱在怀里。更重要的是,思妍能不能在自身变化之后,再来接受这一个拥抱。 思妍站在关仲的面前,还是掩不住内心的一种喜悦。这么多天,没见到关仲,似乎已经把他圈出了自己的世界。可每当思妍想到平谷川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关仲。就算思妍离开了这里,她从内心里,还是非常感谢关仲。 当关仲看到思妍,那非常开心喜悦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的把她抱在了怀里。只是这一次,关仲抱的很轻,轻的像抓住了一片叶子。思妍没有回抱关仲,只是把两只手轻轻的搭在了关仲的肩上。 这细微的变化中,把两个人的关系,很好的诠释出来。因为,两个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也是两个人第一次,以这样的关系站在了一起。 记得思妍在自己突然结婚的不适应中,还没有彻底的走出来的时候。在上海,她又收到了关仲结婚的消息。思妍脑海里的第一感觉,关仲是不是在骗自己? 可静下来之后,觉得关仲也没有必要来骗自己。思妍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没结婚前,关仲一直都没有结婚的想法。而自己刚刚一结婚,关仲也就结婚了。 难道,他以前没结婚,是为了陪自己吗?当知道自己结了婚以后,觉得不需要再陪伴的时候,也就结了婚。那个女人,又为什么这么急着和他结婚哪? 这么多天,很多的疑问,就一直在思妍的心里郁结着。这也是她和关仲见面后,想知道的一个问题。因为,思妍自己不明白,一个将近三十岁的男人,迟迟的不结婚。而突然间,为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结婚了哪? 那天晚上,虽然,外面的天气很好,可他们并没有出去。入秋以后,那燥热的天气,早已发生了改变。小镇是最懂季节的,总能让你在安安静静中,感受到季节的变化。 虽然,他们没有出去。关仲却是开着窗子,那凉爽的风,从江面上奔波而来。当它们涌进屋子的时候,总是让人感到无比的惬意。 有了这样的一种惬意,小屋内就营造出一种美好。两个人就在这一份美好中,互诉着那些无关紧要的离情别绪。思妍和关仲说了到上海这段时间里,自己所做的一切。 虽然,思妍在书信里也说了一些点点滴滴。但,没有今天说的这么详细,只是一些梗概。关仲就在她那娓娓道来的过程中,找回了在自己生命里,思妍那段丢失的历史。也在她的描绘中,对大上海有了一个清晰的印象。 关仲也和思妍说了,自己在她走后所发生的故事。虽然,听起来都是平平淡淡,可思妍还是觉得有很多事情,让人总是有些不可思议。也许,在生活中,这就是真实。因为,有许多真实的东西,并没有色彩,却又总是在你的意料之外。 关仲在讲完自己以后,又讲了单位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些事。哪些人的工作发生了变化,哪个部门合并了。以及零零散散的事情。虽然,和思妍没有多大的关系,可毕竟是发生在平谷川的一些故事。 最后,关仲问思妍:这次回来,还能住多久? 思妍说:这次回来,就是来办手续。因为,安邦到那儿安顿下来,就要给我办探亲。 关仲说:这么说,你也马上要去日本了? 思妍说:这正是叔叔的意思。他说,既然都结婚了,不能这么两下的分着,还是在一起的好。 这一点,关仲觉得思妍叔叔说的很有道理。安邦这一去,就是两三年的时间。两下都这么分着,让两个人都很孤单。心一孤单,就会潮湿。况且,两个人在一起总共也没有多少时间,刚刚建立的感情,经不起岁月的浸蚀。 关仲知道,思妍在平谷川的日子真是到头了。这一点,他能接受。因为,思妍本来就是一只在这里暂时歇息的燕子,总是要飞走。平谷川本来就不应该成为思妍生命中的归宿,而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驿站。 当初,佟泉就曾开玩笑的说过:我不相信你,会留在平谷川一辈子,早晚你都会离开。这一天,我在平谷川可能看不到,相信我会走在你的前面。虽然,你现在还没有这样的打算,但,等你走的那天,会比我还坚决。 当时,佟泉说着的时候,只有他自己说的很认真。大家都把这话,当成了玩笑,就连思妍自己,也没有把佟泉的话当真。可当思妍静下来的时候,还是不免要问问自己。自己会离开吗?那是哪一天?又是哪一年? 这话一问出来的时候,自己还是一样的犹豫。思妍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离开,可她希望佟泉的话变成现实。可离开这里,又能到哪儿去哪? 可要是不离开这里,就要在这里过一辈子。这同样,是一个让思妍自己听见,都恐惧的问题。也从来就不敢,面对这样的现实。可现实就是现实,如果能走出去,那是实现愿望,走不出去,就只能屈服于现实。 当思妍失落,而又显得无助的时候,也想过:别人不是也在这里混得挺好吗?有多少人来到这里的那天,就希望自己能离开,可最终却安静了下来。 自己和他们相比,又有多少不一样哪?是因为自己有一张文凭吗?可外面有文凭的人,不是越来越多吗? 有人曾和思妍说过:平谷川是一个来到这里,就想离开的地方。就像人钻进一个球体里,有一种无法喘息的感觉。可当你呼吸自如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走不出去了。因为,外面的世界,没有这里安静。 第八十八章、我要走了 思妍第一次,对安静这两个字,有了一种恐惧的感觉。她相信,这一定是每个人都逃不开的现实。思妍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是不是也和别人一样。当自己三年五年都走不了的时候,年龄就大了,摆在面前的一样是成家。 可自己会在这里成家吗?那又和谁成家哪?思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要在平谷川成家的话,虽然,关仲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偶像,也许,就是最好的人选。这个时候,思妍就会对关仲有更深的认识。 虽然,关仲在思妍的心里算不上优秀,可她相信,他一定是一个好男人。所以,思妍也为关仲惋惜,他为什么要是关仲哪?他为什么要出现在平谷川哪?他为什么要是现在这个样子哪? 那段日子,思妍没事的时候,总是问一些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她不是为了难为自己,就是自己闲得没事,就是觉得这个世界,有时候还真的不公平。 等到了上海,找了工作之后。思妍才知道:原来自己每天的胡思乱想,还真是闲得。在大上海这个地方,你哪有时间,去想那些没用的东西?因为,你每天都面对着被淘汰,每天都面对着危机。 在大上海,你每天不只是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而是,你不知不觉得就踏上人生的快车道。日新月异的生活,每天都在拉着你走,发展的脚步,在推着你走。 当叔叔给思妍介绍男朋友的时候,思妍还在想,那个人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哪?个子有佟泉那么高吗?南方人肯定没有。那长得有佟泉那么帅气吗?他有关仲那么温和细腻吗? 当思妍到了上海之后,体会完叔叔家里的生活。那些问题,都不再是问题。好像那样的问题,也只能是在平谷川,那样的土地上,才能生长。 特别是听了叔叔,给自己描绘的美好未来。思妍才知道,自己的眼界是那么的窄。原来是那个偏远的小镇,限制了思妍对这个广阔世界的想象。外面的世界,原来如此的精彩,精彩的让自己不知所措。 思妍就是在这不知所措的时候,见到了安邦。见到他的时候,心里就油然而生了一种崇拜。那一刻,思妍忘记了安邦有没有佟泉高?有没有佟泉帅气?也忘记了他有没有关仲那样的温和? 突然间,思妍觉得那些东西,在这一刻,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男人,身体里有一种超出一切的能量。他是一个博士,是大上海重点人才库里的高端人才。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男人,可以把自己带出那个让她犹豫和困惑的小镇。可以轻而易举的,就把她带到大上海来。因为,上海对高端人才,有这样的政策。 也许,思妍的想象还不够远。因为,叔叔说过,上海也不是她最终的归宿。说安邦现在的身份,很多国家都要他去工作。将来,安邦会把她带到国外去。 国外,当思妍听到这个词汇的时候,有了极大的不确定。她一直觉得得,外国离自己的生活还很远。可当叔叔那样轻松的跟她说出来的时候。思妍觉得有一种激动,又有一种恐慌。 如果,能来上海生活,那就走到了中国的前端。虽然,没有像佟泉那样去到深圳,走到了中国改革开放的最前沿。可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的梦。 在思妍的同学当中,还没有人能来到上海。最好的流向,也就分到了省会一样的城市。那样的同学,已经让人羡慕不已了。如果,同学们知道,自己来到上海,还不知怎么羡慕哪? 来上海第一次见安邦的时候,思妍满脑子都是大上海,上海甚至已经超越了安邦在她心中的位置。可到上海的兴奋劲,还没过去的时候,叔叔又提到了国外。 这就像刚刚吃了一个螃蟹,那鲜美的味道还在自己的嘴里萦绕的时候,又端上来一盘龙虾。这样的美味,谁能不在这样的诱惑之下,变得思维麻木哪? 在上海的那些天,冲击思妍心灵的,一直都是那些新鲜的词汇,和她从来没有触摸到的一些东西。那些所谓的情情爱爱,在这里,变得十分的渺小。 那一刻,思妍觉得自己变得伟大。伟大的只想朗诵那首革命者的诗:生命曾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现在,她明白了。不是那些小地方的人过于愚昧,而是他们没有机会,站到一个人生的高点。也不是他们天生就喜欢,那些同事间的闲言碎语,以及生活中的琐事。而是他们没有机会,让自己的思想变得高远。 当思妍离开了那么久,再走进那座日伪时期,保留下来的机关小楼的时候。思妍觉得有些陌生,又有一些熟悉。陌生是因为她觉得这一切,都将与自己无关。而熟悉,是因为她的生命曾经驻足过这个地方。 思妍的出现,让很多人都露出了惊异的目光。也许,是思妍的身上,还裹着大都市的气息。也许,是思妍的笑容里,闪烁着不一样的色彩。 也有些人,根本就没有留意思妍去了哪里。当思妍回来的时候,才觉得机关里曾有过这么一个人。那一刻,才发现,思妍似乎离开这里很久了。平谷川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容易被人想起,也容易被人忘记。 思妍回来后,就和科长说,自己要辞职。科长知道这是躲不开的现实,还是有一点意外。本以为,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离开。当科长听说,思妍结了婚的时候,就更加的意外了。 科长不理解,现在的年轻人,这是怎么了?连结婚这么大的事,都没有好好的准备一下,好像和那个男人,也没见几次面就结婚了,了解好了吗? 科长急忙和组织人事部门汇报了,组织人事部门着手安排接替思妍工作的人。但,还是希望思妍能再多呆一段时间,带一带新来的同志。 思妍对这一点,没有其它的意见。因为,思妍觉得,目前就是回到了上海,也不能找工作,只能是等安邦那边的消息。现在,安邦过去也不过才一个来月,探亲的事,怎么也不能这么快。 晚上下班后的时间里,关仲还是想和思妍多见见面。怎么说,这样的机会,也不是太多了。关仲到了思妍的宿舍后,才发现有很多的人在她那里。 就算没有人的时候,关仲去后没等说上几句话,就会有人过来。因为,很多同事,知道思妍要走了,也过来看看她。特别是一些女同志,在一起的时候,关仲也插不上什么话。 双休日的时候,关仲还要回林通市,毕竟自己也是一个有家的人了。况且,又是刚结婚不久。关仲平时总是周五的下午回去,周日的下午再赶回来。 那个周日的下午回来后,就去了思妍的宿舍,发现思妍没有在。关仲想,思妍可能是去了同事家里玩去了。于是,就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睡了一觉。 晚上,吃过晚饭以后,还没等关仲去找思妍,思妍就来到了他的房间。 关仲说:下午回来,我到你宿舍,看你没在? 思妍说:我去科长家了一趟,出来又碰见了王姐,非要我去了她家。晚上,又在那儿吃的饭。 关仲说:怎么想起去科长家了? 思妍说:我明天要走。 关仲一愣,说:怎么突然就想走了? 思妍说: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要走了,怎么还能说是突然哪? 关仲说:科长不是让你再多待几天吗? 思妍说:叔叔来电报,让我抓紧回去。 关仲说:你们科长同意了? 思妍说:他不太同意马上走,对工作上的事,还是有点担心。我说有关仲在,你们有什么担心的?后来,还是同意了。 关仲说:你这又把我给搭进去了? 思妍说:我不搭你,在这里我还能搭谁呀? 关仲只好傻傻的一笑,说:定下来,明天走了? 思妍说:这要不是等你回来,我今天就想走了。 关仲听思妍这么说,心里还是涌进了一股热流。他说:这一点,你比佟泉够意思。 思妍说:对你,我一直都是很够意思。 说完,思妍露出了一个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的笑。那笑里有一点苦涩,可那苦涩之中,似乎还能体会出一点甜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关仲再一次,把思妍拥进了自己的怀里。这一次,关仲把思妍抱的紧紧的,想让她溶进自己的生命里。思妍在关仲搂住自己的同时,也搂住了关仲的脖子。 当他们的角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之后,这是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抱在一起。两张熟悉的脸,也是第一次靠的这么近。彼此都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清晰的自己。 这时的两个人,似乎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这个世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吻向了对方。当四片嘴唇粘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觉得,这种感觉,好像过去了半个世纪。今天,又重新的找了回来。 第八十九章、小镇的月光 思妍这一生,只和两个人接过吻,那就是关仲和安邦。可和他们吻在一起的时候,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和关仲接吻的时候,总是在那美妙的感觉中,忘记了自己。 因为,思妍在那一刻,不需要想起自己。她明白,那就是一个吻,没有任何含义的吻,也是没有任何目的的吻。那吻,就是一种情愫,就是一种激动,就是一种特定情形下的情不得以。 这就像一个饥渴的人,想喝一口水。无论那水是热的冷的,甜的苦的,只要它是水,只要它能满足,那一刻自己的饥渴,满足自己的愿望。 可和安邦接吻的时候,就有很大的不同。那一刻,思妍很清醒,甚至,在努力的感觉他吻的技巧,吻的味道,以及吻的渴望。思妍十分的被动,也十分的配合。 当安邦停止和思妍接吻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刚刚发生了什么?其实,在这个过程中,思妍很想表现的温柔一点。可思妍不知道,自己已经很温柔,温柔的让安邦觉得她就像一汪水。 其实,他们两个人接吻的时候,都不够投入。安邦一边吻着,一边想:这个女人,从今以后,就是自己的另一半了,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哪? 思妍也在想:自己马上就要和这个还有一点陌生的男人生活一辈子了,自己准备好了吗?可思妍知道,无论准备的怎样,这都将是一个现实。 当关仲和思妍两个人,在这初秋的傍晚。一个狭小的宿舍里,忘了自己,忘了世界,又忘了时间的时候。那个吻,吻的非常的悠长。好像有了这一个吻,就能说清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这一个吻,就能解释清究竟什么是缘。 关仲紧紧的吻住思妍那柔软的唇,体会着那柔软中的温情。她的唇,就在关仲的一次次的深吻中,感受着他生命里的力量,也感受那席卷而来的波浪。以及那波浪里推送出来的,对生活的屈服,还有对命运的不甘 当关仲的舌尖,穿过思妍的双齿,去触碰她舌尖的时候。思妍觉得有一股巨浪,扑面而来。就在这一时刻,灵魂就被那巨浪卷了起来。思妍感到自己的灵魂,一点一点的远去。 也许,他们两个人都知道,属于他们的世界,就剩下这一个晚上。一个人是想让这个吻,成为生命中的一个印迹。一个人是想让这个吻,成为记忆中的一片金黄。 直到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一点点的靠近,才又把他们拉到了现实中来。他们不知道,那脚步是不是来他们的房间,直到那脚步声,从他们的房间门前滑过,彼此才相视的一笑。 思妍知道,在自己的一生中,只有这一个晚上,能给关仲。所以,她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更不希望,有任何的声音,来影响他们的情绪。 当关仲又想来抱思妍的时候,思妍却抓住了他的手。思妍说:咱们还是到外面去走走吧! 关仲说:好。 他们走到外面的时候,天还没有黑。但,太阳已经落山了。没事的人们,吃完晚饭,也都相继的走了出来。偶尔碰到一两个熟人,他们和往常一样,打着招呼。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今天的晚上,和任何的一个晚上都不一样。从明天的晚上开始,在平谷川这个小镇上,不再有一个叫思妍的女孩。很多人,不会觉得缺少了什么。但,关仲知道,他的心,从此,会变得无比苍凉。 平谷川从古到今,都是一个安静的小镇。可平谷川的傍晚,却并不宁静。熙熙攘攘的人流,在一条条短街上,走来走去,不知在干些什么?其实,也没有人关心别人在干什么?走在大街上,就是不说话,也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 在这样的晚上,关仲和思妍想要一个自己的空间,那只有一个地方,就是江边。大多数人都是白天去江边,所以,晚上的江边很少有人。 没有人光顾的江边,就是一个特别安静的世界。在这里,只能听到江水的声音,没有了镇子里那人间烟火的味道,却有着天地间自然的声音。 关仲来到平谷川这么多年,他还是听不懂,这江水的声音。因为,他弄不懂那水流淌的时候,发出的是一个音,还是几个音。是高昂的呐喊,还是浅浅的低唱。 所以,关仲不知道,这一去不复返的江水,日日夜夜都在倾诉着什么?是千古的离愁?还是默默的思念?是放排人那悠长的号子?还是捕鱼者内心的遐想。 当他们两个人,并排坐在一个大石头上的时候。一轮皎洁的月亮,已经高高的升了起来。那晚的月亮,虽然不是很圆,但,却是很亮。月华均匀地铺洒在江面上,能清晰的看见那些粼粼的波光。 关仲刚坐下,就抛出了一个思妍也说不好的问题。他说:你觉得这一走,你还能回平谷川来吗? 思妍沉思了一下。说:怕是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关仲没有纠结在这样的一个问题上,其实,也就是随口的一问。两个人那摸不着看不见的未来,像宇宙一样的深远,这个问题拿出来,连个星星都算不上。 接着,关仲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他说:安邦在日本工作到期后,还能回你叔叔的研究所吗? 这个问题,一点都不难。思妍说:安邦有这样想法,可叔叔早就给我们设计好了。等安邦回来之后,就直接去美国。其实,先去日本,也是为了将来去美国做的一个铺垫。 关仲说:看来,你的后半生。你叔叔都给你安排好了,你不用费心了。 思妍说:可不是咋的,现在想想,我读了一次大学,现在唯一有用的,就剩下一门外语了。我把我所学的专业,留给了平谷川。等我离开平谷川的时候,也就是离开我的专业的时候。未来,当我想到我学的专业的时候,也就能想到平谷川。 关仲说:所以说,平谷川对于你的生命,还是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很好的诠释了你的存在,你的价值。 思妍说:是啊!如果没有平谷川,我都不知我大学学的是什么了?平谷川哪!平谷川,用最简单最朴实的色调,撰写了我生命中的一段青春。从前,它给了我许许多多的烦恼,以后,又会给我星星点点的依恋。 关仲说:这不是很好吗?不是说爱笑的女人总是很有福气吗?也许,这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归宿了。从今以后,不知有多少女人会羡慕你哪? 思妍说:是啊!像我这样一个不求出人头地、不求出类拔萃、又不求功成名就的女人,这样的归宿,确实是最好的了。从今以后,我只要学着做一个小女人就行了。看来,大学还是选错了专业。 关仲说:专业,对有些人确实很重要;而对大多数人又是不那么重要。有些人学的专业,就成了自己的职业,有些人学专业,就变成了一个台阶。 思妍笑了笑说:这么看来,我上的大学,就是一个台阶了? 关仲说:要说是也不是,要说不是也是。就算你不是一个大学生,当你叔叔把你介绍给安邦的时候,他会拿这个来说事吗? 思妍点了点头。 关仲说:对于一个博士来说,大专和大学没有那么大的区别。当你的学位在一个男生的眼里不是条件的时候,你的大学就算不上台阶。可如果你的叔叔把一个高中毕业生介绍给安邦时,就算安邦不会拒绝,可你叔叔也不好意思张这个嘴吧?从这一点意义上来说,你的大学文凭,给你的叔叔长了脸,也算是一个台阶。 思妍笑了一下说:没想到,对于我的事,你比我想的还通透哪? 关仲说:事事洞明皆学问吗?多想一想,这个世界就变的有趣的多。林徽因曾说过:读书并不能让人一夜暴富,不读书,世界就和纸一样单薄。而读书的人,则能从每本书里看到这个世界的不同侧面,学识和情感都在阅读中自然丰厚。读书,正是为了遇见更好的自己。 思妍说:我现在不知道,我遇见的是不是最好的自己。当我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就不知道,这样的选择到底对不对?可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 关仲说:其实,别人怎么认为都不重要,重点是你自己觉得快乐就好。现在有多少人,每天都是在未知的世界里奔波。而你,却将要在一个已知的世界里生活。 当别人盲目寻觅的时候,你已经有了确定的方向。别人在想自己的下一步住哪儿迈?而你是在想把自己的目光往哪儿放?这就是生活,不一样的生活,产生不一样的情愫。 这就像一朵花儿,别人生在野外,不知道,哪一天能有一股暖风,让自己开放。也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在一场霜冻中,让自己凋谢。而你,将是长在温室里的花,永远的在开放。 思妍说:就算我是一支温室里的花,可你知道吗?那花,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花了。因为,它已经失去了自我生存的能力,每天要靠着别人对你的呵护,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不再是努力。 关仲说:也不能这么说。只要是有生命的事物,就有生命的意义,不在乎它生在什么地方。林徽因曾说过:每个人的人生都是旅程,只是所走的的路径不同,所选择的方向不同,所付出的情感不同,而所发生的故事亦不同。 思妍说:这么说,就算我有故事,也会是平平淡淡的故事。放在风中,就散了。放在阳光下,就融化了。 关仲说:其实,生活没有真正的平淡,只是看我们处在怎样的环境。如果和大上海比起来,平谷川就是一种平淡。可生活在平谷川的人,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平淡。其实,生命的色彩,最终是要看灵魂的颜色。 思妍说:有些道理,说出来谁都明白。只是,当一个人要离开一个地方的时候,多少也会有些伤感。说高雅一点,是为了那一段难舍的青春。说通俗一点,是为了一些不忍舍弃的人。 其实,说到平淡和不平淡。只是,自己比出来的。而且,是自己和自己比出来的。何况,我更喜欢的是平淡。我喜欢一种踏实的生活,不愿意和命运去抗争。 关仲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在一天天的长大。每一天,都在感悟着生活。不怕我们明白的晚,就怕我们一直都不明白。面对生活,我们的能力,有大有小,只要努力就好。尼采曾说过: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思妍说:要是这么说,我就是幸运的。因为,可能我要比你们少奋斗多少年了。你们在步行,而我有幸坐上了别人的车子。 关仲说:像你这么开朗,这么善良,内心坦白,而又如此至诚的女孩。就应该,有这样的好命。 思妍说:命好不好,现在来说,还是有点早。这样的选择,只能留给将来的岁月去评价了。 就在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聊着的时候,月亮却在偷偷的升高了。那皎洁的月光,带着满天的星,洒满清山,也洒满江面。把这个不同寻常的夜晚,照得如同白昼一样。 当关仲,在这样皎洁的月光下,再去看思妍。思妍的脸,也像一轮满月一样,熠熠生辉。只是在她那早已潮湿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别样的光芒。光芒之下,还有一种依依的惜别、淡淡的离愁。 当江上的轻风,吹来的时候。那风里,就有了一股股的凉气,扑在思妍那单薄的衣裳上。关仲轻轻的把思妍,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思妍也顺其自然的贴在了关仲的身上。 思妍说:好快呀!这么一晃,我在这里呆了三年了。 关仲说:是快,快的我都不敢想,我在这里都生活十年了。林徽因有一句话说:流年似水,太过匆匆,一些故事来不及真正开始,就被写成了昨天;一些人还没有好好相爱,就成了过客。 思妍说:明天之后,我就要是你的昨天了,平谷川也将成为我的昨天了。那么,当岁月洗尽铅华,我算是你的过客吗? 关仲说: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梦醒晨起时,谁又不是谁的昨天哪?人海茫茫,山高路远,风雨兼程间,谁又不是谁的过客哪?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默默的走自己的路。谁知道,谁是谁的今生,谁又是谁的前世? 思妍说:这也是林徽因说的吗? 关仲说:不是,是我瞎说的,你觉得像她的吗? 思妍说:今天晚上,你怎么想到的都是林徽因? 关仲说:你看那天上朗朗的月,你感觉这轻轻的夜风,你再去听那潺潺的流水。在这样美好的夜晚,你觉得我们还能邀请谁哪?只有那民国的第一才女,才能配得上这月光,这轻风,这流水。 思妍说:这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就是参杂了一些不该有的情绪。我从来没有真切的体会,这样的月光,这样的轻风,这样的流水。可这一切,是我在平谷川最后的一个夜晚。 也许,正因为是最后的夜晚,这感受才如此的真切。也许,正因为有你,这夜晚会变得难以忘怀。 关仲说:这样的月光,这样的轻风,这样的流水,你可以深深的记在心里。因为,有一种回忆,可以滋养我们的生命,让生命更加的茁壮。至于我这样的一个闲人的存在,可能就是上苍让我来陪你一程的,最好,还是忘却。 思妍说:你是闲人吗?闲人可是要有雅兴的? 关仲说:有雅兴的闲人,都已经消逝在历史的长河里了。我只是一个闲的无事的人。 思妍说:这几天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也常常在想。我来到平谷川这三年里,都干了些什么哪?想一想,好像什么也没干。又仔细的理了理,好像还真干了一件事。那就是把你的生活,在我无意之间,给搅乱了。 关仲说: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况且,你也不曾搅乱我的生活。只不过,就像那句古词一样: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在这一句里,谁都知道,春风本无意,春水自多情。 思妍说:你要是这么说,我就很安心了。至少在今后的日子里,我的心里就没有了愧疚。 关仲笑着说:要想安心,也不是那么容易?我还有一句:春水本无波,只因春风过。 思妍说:我与春风皆过客,但愿,你携秋水揽星河。唉,你知道这两句诗是谁写的吗? 关仲说:不知道。诗句太有名了。往往就只在意那句子,就把写诗的人给忘记了。 思妍说:这么好的夜晚,轻风、明月、流水。再加上两个人的心境,还有面对的离别。在这样的时候,要是重回大唐,一定会诗兴大发,可惜我不会写诗,倒辜负了这样美好的时光。 关仲说:古人已把明月清风都写尽了,把离愁别绪写透了。面对这样的夜晚,让今人都不知再怎么去写诗了。所以,当触景生情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一些古诗。 第九十章、安放在心里深处(大结局) 那个晚上,关仲和思妍就这么漫无边际的聊着。彼此都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夜晚。当从这个夜晚走出去之后,两个人,从此,也就要天各一方了。 关仲在这个夜晚,想说的话很多。可想说的那些话,在那个晚上,都没有说出来。两个人反而聊了一些,无足轻重的话。因为,他觉得有些话,不用说,留在自己的心里会更好。 因为,两个人那朦胧的关系,彼此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在这个晚上,再去撕扯那些说不清的过往,就会破坏这么好的意境。该留下的,一定会被岁月镌刻在生命的深处;该忘记的,也一定会被时间一点点的抹去。 思妍说:明天,我离开这里以后。你的世界,就一天一天的变得清静起来了。 关仲说:这个世界,一直都是清静的。不清静的,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内心。 思妍说:那就是说,你的心可以清静了。我不再烦你了,你也不用为我操心了。我的生活里少了一个大哥,多了一份牵挂。 关仲说:有些操心,可能也是一种充实。有些清静,可能是一种空虚。 思妍说:你这样说,还有一点哲学的味道。 关仲说:生活就是一种哲学。这就像,你在的时候,你就是我的一个世界,想见你,触手可及。你走了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你。无论是一扇窗,还是一扇门,一个桌子,还是一个椅子,都能在我的心里,触碰到你的容颜。 思妍说:你这么一说,让我也觉得很伤感。我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里,我还会不会想起你? 关仲说:能不能想起我,那就是你的事情。而想起你,可能是我逃不开的一件事。这里不仅你是我生命里,一段值得回味的历史,还因为,你也是我牵挂在心的荣耀。 思妍说:其实,你也许,是我极力想要忘掉的那个人。可有时候,越是想忘掉的人,就越是不容易忘掉。就算人可以忘掉,可那些岁月,又如何也忘不掉。 关仲说:前段时间,你不在的时候。每次从你的窗前走过,明明知道你不在,可还是不自觉的往你的房间里看了一眼。我都说不清,看的那一眼,代表了什么? 思妍说:是平时习惯了吗? 关仲说:不是。因为,那时脑袋里,总是想到那一首崔护的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听完这首诗,思妍却不说话了。她把整个身子,都扑进他的怀里,把脸埋在了关仲的胸前。思妍想让时间,在这一刻,停一会儿,感受一下,这让人捉摸不透的情怀。 关仲也像一个恋人一样,把思妍搂在怀里,感受她那将要离去的温柔。这一刻,关仲才深深的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舍,什么又是无法挽留。 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们两个人还是不愿离去。关仲觉得,好像离开了这里,也就离开了这伊人。他在用心深深的感受,这无法排解的依依惜别。可无论怎样的惜别,总是要别。 关仲搂抱着思妍,轻声的说:原来,大上海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地名,一个大都市,对它没有任何的感觉。自从你去了上海,上海好像对我就不一样了,成了我一个未知的,而又想探寻的一个崭新世界。 思妍说:我没去上海之前,也和你差不多。因为,上海就是上海。可去了上海,就觉得上海和自己有关系了。就算是走在陌生的街道上,也不觉得那样的陌生了。 关仲说:你走这段时间,无论是从“人民日报”,还是“光明日报”。只要是有上海消息的地方,我全都看了。而每次翻报纸的时候,我特别注意上海两个字。 思妍说:你那是注意上海吗?你是不是在注意我?可我又不会在报纸上,你觉不觉得你傻? 关仲说:林徽因曾说过:有人说,爱上一座城,是因为城中住着某个喜欢的人。其实不然,爱上一座城,也许是为城里的一道生动风景,为一段青梅往事,为一座熟悉老宅。或许,仅仅为的只是这座城。就像爱上一个人,有时候不需要任何理由,没有前因,无关风月,只是爱了。 思妍说:那你爱上上海了吗? 关仲说:对于上海,谈不上爱,只是有一点上心了。 思妍说:那你是因为人,还是因为城? 关仲说:我当然是因为人。其实,等你离开了上海以后,上海在我的心里,又会冷落下去。也许,另外的一个国度,将成为我心里的一个热词。或许,是一个敏感点。无论上海也好,国外也罢,对于我都是一个名词,叫远方。 最后的夜晚,过得总是很快。夜已经很深了,那月亮的高洁,显得那样的生动。水面上的凉气,一点点的向上升腾,随着那风,一直卷到了异国他乡。 这是一个特别的夜晚,是一个过去了,就再也不能重复的夜晚。每一束月光,都是最温暖的眷顾;每一缕清风,都是不舍的握手;每一朵浪花,都是最美的告别。 关仲知道他们的夜晚,就要结束了。她轻轻的对思妍说:你不觉得今天的夜晚,格外的美吗? 思妍说:夜晚再美,也不过是人生的一个瞬间。其实,有许多美好的东西,我们都想留住。最终,留在心里的,不过是一个倩影,留在记忆里的,就是一道波纹。 关仲说:是啊!明明知道,就算我守着这月光,也守不住这个夜晚。可我只能在这夜晚里,送一份祝福,留一束惆怅。 思妍说:不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吗?我们现在都很年轻,一定会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在等着我们,没有必要去惆怅。 关仲说:是啊!但愿明天会更好。这样的结果,是我们早就知道的。只不过,在这样的夜晚,惆怅是我们的情绪。没有惆怅,就缺少了很多的色彩。 思妍说:你这样说的话,就是说,生活里需要有意境。那为了更加渲染一下今晚的气氛,我应该在这里,再给你朗诵一首意境十足的诗。 关仲说:好啊!既然是要作情绪,就把这情绪做足了它。就算是今天晚上最后的绝唱吧! 思妍说:别弄的像要英勇就义了一样。这只是个离别,无关乎生死。 关仲说:对,这只是个离别,无关乎生死。至少,我们以后还可以通信。 思妍说:好吧。接下来,我就给你朗诵一首徐志摩的诗吧!今天晚上,你一直都在谈林徽因。如果不谈一下徐志摩,那林徽因一生中,也过不了她生命里的那座康桥。 关仲说:好啊!在我的心里,徐志摩和林徽因就是天生的一对。他们两个人,最后没能结合在一起,没能成就一段佳话,那是二十世纪的一个遗憾。 思妍说:你这么说,那梁思成和林徽因又算什么? 关仲说:他们是门当户对,佳偶天成,郎才女貌。两个人的结合,成就了中国的建筑业。把中国的建筑设计推到了一个新高度,对国家也是一个大贡献。 思妍说:你这么说,林徽因选择是对的。 关仲说:林徽因是一个奇女子,她的选择肯定有她的理由。但,她毕竟把自己最单纯的爱给了徐志摩,而且她也不后悔。就算结婚了,也从来没有辜负那份爱,也没有断了那份爱。只是,把那份爱,安放到了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地方。 思妍说:她的生命很短,却是如此的精彩。 关仲说:也只有这样的奇女子,才能配得上,民国三个非常优秀男人的爱。特别是金岳霖的大爱,终生不娶,一生的守护,不为得到。 思妍说:现在,他们高高的站在世纪之初,而我们却行走在世纪之末。当我们回望他们的时候,却觉得我们是如此的渺小。但,无论是高大,还是渺小。今天晚上,也算是我们和他们结了缘。 关仲说:好了,我们也不用叹息他们了。这一刻,我还是想听你给我朗诵的诗。 思妍说:这些天,没事的时候,我就看那首“再别康桥”。其实,我和徐志摩的心境不同。可是我觉得,在临走的时候送给你,一定是一份很好的礼物。 关仲微笑着点点头,他不想打扰思妍。思妍就轻轻的朗诵了起来: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关仲听完思妍那轻声的朗诵,眼睛里早已湿润了。关仲发现,思妍的眼里也闪着泪光,就把她紧紧的拥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又一次吻在了一起,让月光作证,这就是他们不是结束的结束。 当两个人相拥着,往回走的时候。平谷川像往常一样,已经变得非常的安静。小镇睡着了,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两个人第一次,这么晚,走在这条路上。他们毫无顾忌的,相拥着走在一起,就像当年,在林通的那个夜晚。 可他们的心里,却一点也不平静。因为,当这一个夜晚过去,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七零八落。有些花儿会开放,有些花儿会凋谢。想要去再重新拾起那些退去的往昔,已经是不可能了。也许,这就是人生应该有的残局。 两个人一边往回走着,也一边把那些沉重的东西放下。当月亮更加高远的时候,两个人的心情也轻松了很多。思妍的脸靠在关仲身上,笑着说:你说,咱俩现在这个样子,算不算不正经? 关仲说:正经和不正经,本来就没有一个严格的界限。如果,咱这也算的话。那林徽因他们几个人,在几十年前就已经不正经了。如果他们都不算,我们又有什么资格算哪? 思妍说:你狡辩起来,有时候好像还很合理。 当两个人,走到思妍门前的时候,关仲久久的还是不愿离去。他知道,思妍这一走,再见面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而思妍也觉得,在这三年里,眼前这个男人,陪伴了自己很多的时间。 这一刻,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一会儿看看对方,一会儿又看看月亮。最后,还是思妍说:我再送你一首徐志摩的诗吧!看来这几天我没有白看这本书。 关仲没说话,只是微笑的点点头。思妍就又轻轻的读了出来: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最好 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关仲说:这首诗,好像是定制给我的。不,应该是我们的。那就让我们,枕着这首诗入眠吧! 第二天,关仲到车站去送的思妍。临别前,关仲送了思妍一本书。是歌德写的“少年维特的烦恼”,又在书里夹了一首徐志摩的小诗:“沙扬娜拉”,是徐志摩赠给日本女郎的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 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 临要开车的时候,关仲说:等你到上海以后,把你坐过的船票寄给我吧!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知道,你去了哪里? 思妍说:好,我记住了。 当关仲回到宿舍的时候,觉得整个心里,都是空荡荡的。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关仲想干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干点啥好。在这个时候,自己又能干点啥哪? 最后,他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哭一次。于是,他自己趴在床上,彻彻底底的哭了一次。哭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但,他还是哭出来了,而且,哭的很彻底,哭的淋漓尽致。 过后,想起这件事的时候,自己也弄不明白,那一刻,自己为什么要哭。一切的分开,都是顺其自然。一切的结果,都是顺理成章。为什么要哭哪?能说是委屈吗?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哪里有哭的必要啊? 那天,关仲就这样,没来由的哭了一场。但,哭过之后,他倒觉得心里特别的痛快,也特别的轻松。其实,那一哭。就是为自己的一段不寻常的经历,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过后,思妍并没有把那张船票寄过来。她说:那次在海上,她们坐的那艘船起火了,差点儿命丧太平洋。下了船,谁还想船票的事啊?过后想想,船票不一定都能把人送到彼岸。有时候,也能把人送到一个你永远也不想去的地方。 一年以后,关仲也离开了平谷川。 平谷川,在地图上都不容易找到的小镇。安静的守候在祖国的边境线上,却承载了那么多人的故事。那么多的来来往往,那么多的喜怒哀乐,那么多的离愁别恨。 从此以后,思妍不会再提起平谷川,因为,她身边没有人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一个小镇。关仲也很少再提起思妍,因为,他身边的人,也没有人认识思妍。 但,无论是关仲,还是思妍。也许,还有很多人。都把美丽的平谷川,安放在自己的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