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捡漏王》 第一章 黄粱一梦 http://..org/ “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李白……”一段音乐在房间内回荡,木板床上伸出一只手,将桌子上的手机拿起,看清时间之后,一个高瘦身影连忙从被窝中爬出,冲进了卫生间。 砰~ 将房门关上,身穿校服的余少白提着包走出了自己居住的小区,来到了公交站台,静静的等待着。 今天是九月一号,两个月的暑假时光飞逝,又到了开学的时候,余少白正准备乘坐公交车赶往自己的学校——江城医药大学,作为余少白来说,简单枯燥的大二生活就要开始了。 “呲~”一辆公交车停在了站台前,余少白上了车,见车上只要两男一女,人数不多便随便找个临窗的位置,将背包放在一旁的空位上,扭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一旁坐着的少女起身来到那名戴眼镜年轻人身旁,轻声问道:“这位同学,不知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正与同伴聊天的眼镜男,生平第一次被女生主动搭讪,有些手足无措,一旁好基友笑道:“美女,有什么话你就问吧,是要手机号还是微信号?” “呵呵,同学可真爱说笑,我只是看到这位同学手里拿着一本《洪武正韵》,正巧我也是明粉,你觉得朱元璋如何?” 听到美女这话,眼睛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书,他可是个历史控,顿时胆子大了些,“同学原来是想问这个?没错,我很喜欢明朝,也是明粉,不过在我看来,明朝的皇帝我只欣赏朱元璋。” 听到这话,少女微微点了点,又看向一旁的那男生,“你呢,你喜欢哪个朝代?” 那一身潮气的男生想了想,满脸笑意的说道:“这个地球上曾经有个神奇的民族,我的梦想是能将他们踩在脚下。” 少女抬眼看了看那男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 “同学,我能坐在这里吗?”忽然一声娇声在余白耳边传来,不由得回过神来,看到身前站着的女孩,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一旁的背包放在双膝上,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你坐吧。” 少女坐在了一旁,余少白接着看向窗外,平时坐公交车他总是看看窗外风景以此打发时间。 “同学,你也是医药大学的学生吗?” 听到女孩的问话,余少白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面容娇好的女孩会主动与他交谈,不由得有些意外的笑道:“没错,我叫余少白,今年大二,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吗?” “呵呵,那倒不是,你好,余白,你可以叫我一梦。”女孩轻声笑道。 “一梦~”余少白在心中轻声念道。 “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李白……”熟悉的铃声再次响起,余少白从兜里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吧主。” “去南京明古城墙?我这今天开学第一天,哪里能脱身,吧主,这次我就不去了,记得多拍点照片发给我。嗯,就这么说吧。” 通完电话,余少白叹了口气,这吧主也是,集体去南京游玩选哪天不好,非选在九月二号,自己哪里脱得了身。 “同学,你刚才说的吧主是谁?” 见女孩一脸好奇的样子,余少白也没多想,说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皇汉铁杆粉一枚。他的朋友圈都是一些明粉,之前约好,大家一起去南京古城墙,只是没有确定时间,刚才吧主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事。” “你也是明粉?” 见她疑惑的眼神,余少白拍了拍书包,“我可不是爱撒谎的人,我里面还有朱元璋的传记。” 女孩看他一副认真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好吧,我信你便是,既然你是明粉,又有朱元璋的传记,应该很欣赏他吧?” 余少白沉思了一下,说道:“对于明太祖,我也不敢胡乱评价,正史和野史也大不相同,好坏难断,但他是大写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若是你回到明朝,你会想改变厉害吗?现在穿越的小说满天飞,对于狂热的历史粉来说,穿越可能不是一件坏事。” 听到这话,余少白摇了摇头,“穿越到明朝?别逗了,我不过是一个热爱历史的大学生,对于穿越这件事,我宁愿相信天上掉馅饼,也不会相信自己会穿越。再说了,我一不会舞文弄墨,二不会舞刀弄枪,嘴皮子还不麻利,你觉得我去那能干啥?” “当然是改变历史,让自己名留青史,不是很好吗?” 余少白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一本书来,“去洪武年间实在巨坑,你看明史中的逆臣录,朱老爷子杀人不是论个,是论族,我宁愿在大学做个苦逼的单身狗,也不想天天如履薄冰的活着。” “那要是天上真掉了一个馅饼,你接还是不接?” “这个……我或许会接。” 少女笑了笑,将手里的一枚圆形石牌,放在他的手上,“这个便是馅饼。” “这个是什么东西?”余少白好奇的打量着这奇怪的吊坠,看这上面的奇怪符号,他也实在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听说过庄公梦蝶吗?” 余少白点了点头。 “人生如梦,能否做一场好梦,即便只是黄梁一梦,也不枉人间走一遭,好好珍惜。” 余少白疑惑的看着石牌,难不成哪所精神院门忘关了,自己可真够倒霉的。 “你是在骂我吗?” 正在沉思的余少白,听到这话,微微一惊,轻咳了一声:“同学,你这是哪里话,我怎么可能会骂你呢?” 那女孩笑了笑,低声说道:“你把石牌怪在脖子上,今夜凌晨……石牌若是发烫,你便不会觉得我是一个精神病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咯噔一声,她……她怎么会知道我心里的话? 忽然听到呲的一声,公交车到站,余少白抬头看去,却已不见人影,透过窗户,看到女孩站在站牌旁,面带微笑的望着自己…… 一梦望着远去的公交别,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三十年了,我终于可以回家了……同学们,我们还会再见的。” 坐在公交车上的余少白看着手里的石牌,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揣进兜里,在他看来,这或许只是一个小插曲罢了。 呲~ 车再次听下,余少白从车中走出,提着行李,背着包,迈入了校园,忽视掉成双成对的“秀恩爱”,总得来说,心情还算不错。 “小白,你要乖哦,这样爸爸才会更疼你。” 耳边传来的声音,让余少白脸色一沉,扭头看向东面教学楼道里走出的两人。 那道俏丽的身影原本是他梦中的天使,现在……是梦魇。 “哦?余少白,两个月不见,是不是天天都在骂小爷我呢!” 对于那张令人生厌的面孔,余少白并没有多看一眼,只是望着男子怀里的那俏丽的脸庞,那笑容如此灿烂,看起来,她过得很好。 见余少白不搭理自己,那男生脸色有些不悦,搂住女生的手不由得紧了许多,那女生吃痛,忍不住抱怨道:“你弄疼我了!” 男生被女生推开,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宠物狗,摔在地上。 “林子峰,你怎么这么对小白!”女生蹲在地上心疼的抱起小狗。 “小白!小白!这只狗明明是黑的!你都跟了我,为什么心里还想着他!” 余少白本无心留在这里,看到这二人,自己什么心情都没了,忽然听到身后的怒喝,他扭头看去,见林子峰凌扯着武歆轩的头发,他没有思考,便冲了上去。 啪! 蹲在地上的林子峰摸着自己的嘴,有些难以置信的笑出声来,“居然动手,你小子居然敢动手,好!很好!” “武歆轩!你既然反悔,接下来我会让你后悔一生。”他来到女孩身前,冷笑了几句,便扭头朝校外走去。 只剩下一脸郁闷的余少白,和脸色苍白的武歆轩。 “你没事吧……”余少白看着蹲在地上的女孩,心里微微作痛,却不能开口,只能递上纸巾,希望她一切安好。 女孩接过纸巾,不敢直视余少白的眼睛,“你不恨我吗?” 恨?这个字或许真的出现过,两个月之前,自己鼓足了勇气,向暗恋了四年的女孩告白,为了她,他努力考上了同一所高校,只为着一天…… 对于自己这种家境一般,长相还过得去的**丝,去迷恋追求一个学校女神,便是梦,白日梦,或许爱情这个东西真的会让人变成痴男怨女。 而那一天是暑假前的最后一天,余少白终于当面向她告白,而女孩说出了一件事,让他心中犯难。 “让我做你女朋友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今天晚上十点整,你要在操场裸跑一圈,你要是能办到,我就是你的女朋友。” 听到这话,当时余少白心中有些纠结,裸奔……尺度有点大,可这些换来真爱也算值得,他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今夜我会让你看到我对你的真心。” 当天夜里,余少白来到操场外的小树林,看着有些昏暗的操场,连个鬼影都没有,让他胆子大了些,麻利的脱掉外衣和内裤,有点尴尬的看着四周,说不定这时候武歆轩就在哪里角落看着操场。 当他吹着夏夜凉风,忐忑的裸跑一圈之后,忽然一片亮光袭来,就在捂住眼睛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阵笑声,有男有女,还有吹哨声,他睁开双眼望去,只见操场对面教学楼前站满了人,手里拿着手电筒照着自己…… 就在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她怎么会靠在林子峰那家伙的怀里? 听到耳边的嘲讽声,余少白这才恍然,原来从头到尾,自己只是一个笑话,一个裸奔的****,他不敢再去注视那张魂牵梦绕的脸庞,被最希望认可的人嘲笑,是他这辈子最想忘记的事情。 收回心思,余少白回到了现实,见女孩起身,他淡淡的笑道:“爱情是付出,你不喜欢我是你的权利,现在我也想开了,两个月之前的事也算是让我四年单相思划上一个句号,还是希望你幸福。不过……林子峰并不适合你,你还是找个靠谱的男友吧。” 说罢他便径直走进楼道,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是笑自己的自欺欺人,还是在笑自己的虚伪? …… 。 第二章 红鸾星动 http://..org/ 回到教室,对于余少白裸奔的事情早已被传开,这一点都要归功于林子峰那个家伙。就因为大一开学的时候,余少白因为和他发生点争执,这家伙仗着家中条件优越,时常给余少白使绊子,这一次也不例外。 看着同学们“亲切”的笑容,余少白有些尴尬的来到座位旁,刚落座便看到一道身影出现,笑眯眯的看着他。 “火钳,再笑你的牙就飘出来了。” 那大牙男显然对此话没有在意,看着余少白的裆部,猥琐的笑道:“暑假前我走的早,错过了一场好戏,小子挺逗比,我现在都不好意思说哥们认识你。” “你小子别臭屁了,不就是裸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点尺度都接受不了。” 大牙男显然知道余少白在装坚强,朝他裆部挤眼说道:“你猜现在他们叫你什么?” “什么?” “叫你脑白金。!” 见他猥琐的眼神,余少白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裆部,这是**裸的人身攻击,“就算是说我脑子笨,你看我裆部做什么?” “嘿嘿,其实我也很好奇,后来才知道,她们说你的脑子长错地方了,只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话说回来,你脑子是该补补了,连那种骗局都会相信,真是丢了哥们的脸。” 余少白没有理会他,从书包里将书籍掏出,只听啪的一声,一个物件落在了地上,基友刘明捡起那石牌,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余少白伸手接过石牌,想起来时路上遇到的那女孩,淡淡的说道,“就是一个石牌罢了,没什么特别。” “本火钳觉得这东西有些特别,你说,会不会是古董什么的?” 余少白将石牌套在自己脖子上,看着眼前做梦的基友,笑道:“就是一个普通的吊坠而已,我一个三无青年哪有什么古董。” 听到这话,刘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时间飞快流逝,开学第一天课程结束,余少白和刘明站在校门口,将他送到公交站牌。 最后的末班车来了,余少白走在夜幕中的街道上。 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身后还跟着三个身影。 “林子峰?” 看着那为首的男生,余少白有些疑惑,这家伙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鬼鬼祟祟的跟着武歆轩做什么?他们不是情侣关系吗?想到这,他有些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小心翼翼的跟在他们后面,对于眼前的这条路非常熟悉,过去的四年里,余少白每天都会骑车来到那巷口,这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而余少白此时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三个家伙是要做什么? 当他来到那巷口,女孩刚走进巷子,余少白却发现林子峰三人已然不见,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四个手持棒球棒的男子朝自己围了过来。 “你们是谁?” 听到他的质问,为首的那光头笑道:“你便是余少白吧,林子峰知道吗。他是老子兄弟,你敢抢他马子,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抢他的马子,这句话余少白实在是冤,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吧。 “你们拦着我,是想给我出气吧,林子峰呢?他有胆做事,没胆见人吗?” “嘿嘿~林兄弟现在恐怕已经去了那武歆轩的家,说不定已经霸王硬上弓,哪有功夫理会你,你也别担心,有哥几个陪你玩!”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色微变,这林子峰又阴了自己一次,虽然他不知道这光头为什么把情侣之间的亲热说成霸王硬上弓,但他知道林子峰是故意把自己引出学校,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目的很明显,就是教训自己。 就在余少白还在思量对策时,光头点了点头,站在余少白背后的男子抡起棒球棒,砸在大腿上,直接将余少白抡倒。 趴在地上的余少白,忍着剧痛刚站起身来,便看棒球棒再次砸来,连忙护住头部,接着便是一阵阵疼痛袭来,忽然头部一阵嗡鸣声。 光头看着趴在血泊里的男生,有些慌神,伸手骂道:“麻子!不是说只教训一顿便算了吗?你怎么打头!” 麻子担心的看着大哥,慌道:“大哥,咱们现在怎么办?送他上医院吗?” “扯什么犊子,赶紧跑!” 趴在血泊里的余少白,虽然浑身是伤,却感觉不到疼痛,看着远去的身影,眼皮越发的沉重,困意慢慢袭来…… 我这是要死了吗…… 当余少白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浸湿泥土,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顿时袭来,没有到死亡边缘的人永远都会理解那种可怕,更让人恐惧的是那种无力感,无法拯救自己,只有慢慢死去。 就在这时,已经没有任何感觉的余少白,忽然感觉胸口一片炙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九月二号清晨,警察接到报警电话,一名师范学生死在城东区老街巷,死因是流血过多而死,而接着老街巷打来报警电话,说一名女生死在楼前草丛里,死因是坠楼,此女生也是师范学生,两起案件同时发生,又都是师范学生,不由得让警方怀疑,二者之间是否怀有牵连,后经警方不懈努力下,真相终于大白,男性死者余少白因之前受辱,便打算强暴受害者,后被受害者用棍棒打伤头部,当他看到受害者跳楼自杀,便慌忙离开案发地,最后因头部重伤死去…… 余少白看着眼前的这条新闻,感觉有些可笑,自己竟成了杀人色魔。 原本的余少白的已经死去,那他是怎么知道这事情的?故事还应该从十分钟前说起…… 十分前。 “这里是哪?”黑暗终于打破,余白睁开了双眼,看到周围的景象不由得让他发出惊呼。 此时他的感受就像是在梦中秘境一般,周围皆是如棉花糖一般无二的云彩,自己现在云彩中央的一处空地之上,让人有些迷茫? “难不成这是死亡之前的幻觉?”余少白疑惑的自喃着。 忽然他有些怪异的抽动了下嘴角,吃惊的看着****身体的自己,为什么在幻觉里自己是不穿衣服的?看样子在临死前,自己的潜意识里还对两个月前裸奔耿耿于怀。 忽然一阵轻风吹来,虽然不大,却顿时将云团吹散,一只树苗出现他的面前,以光速的生长趋势,迅速生长,很快便成了一个十五米高的巨大桃树,而此时树上慢慢开出了花朵。 花朵只有一个,却大如脚盆,余少白仔细回想了一下,像桃花?像兰花?这花给他一种迷茫的感觉,好像在它身上能看到各种花卉的影子,这是一种奇怪的错觉。 “扑~扑~扑” 耳边传来的奇怪声音,使得余少白抬头朝上方看去,只见一只全身红色的大鸟落在桃花上。 “年轻人,有点缺乏锻炼哦~” 忽然传来的女声,把余少白吓了一跳,他扭头看向四周,哪有什么人,可这声音……难不成是幻听? 天空上方出现了一段影像,正是刚才说起的那新闻报道。 “恭喜你,年轻人,现在你已经死了。”天空中再次响起那清脆声音。 听到这里,余少白脸上一囧,这事情这不用恭喜,应该让自己节哀顺变才是。 “你不用看了,我就是这空间,无形与有形长存,你可以叫我星动。” “星动?”对于这奇葩的名字,余少白也没心情吐槽,不过他倒是一个词语,叫红鸾星动。 “我知道你现在很迷茫,准确的说你现在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就和普通人一样,走完了平凡的一生,你的身体已经被火化,不过并没有脑死亡,因为你的意识在这空间之中,能够从命牌中抽到我,算是你的荣幸,从此你就可以告别光棍节了,怎么了,是不是很激动?” 听到这话,余少白只记住了两个字石牌,这命牌会不会就是那圆形石牌?这女人竟然提到了圆形石牌,难不成这也是幻觉,此时他已经开始对之前的看法产生了怀疑。 “我现在真的不是在梦里吗?”余少白自喃道。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只不过你很幸运,石牌赐予你做第二场梦的机会,这一次你要好好珍惜。” 提到石牌,余少白不由得想起那女孩,这石牌就是她送给自己的,难不成这石牌真有那么神奇,若真是如此,那女孩又是何人,能否让人重来一回的石牌,她为何会送给自己? “你既然说石牌能让我做第二场梦,不知道我会如何重生?”余少白沉默了许久,终于第一次问话,这也意味着自己已经相信了星动的话,一切都是真的。 “首先,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有野心吗?” 余少白不假思索的回道:“平凡便好。” “你抽到了我,即便是想平凡也难,至于野心,我喜欢有野心的男人,你这个回答我很不满意。接下来你便好好珍惜第二梦吧!” 话音刚落,一道道红色的光芒涌进余少白的意识中,之后他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第三章 一步一坑 http://..org/ …… 一个电闪雷鸣的傍晚,山坡下的草丛里躺着一个白织襦衫少年,脑门下面是突出的岩石,鲜血正缓缓流出,他的生命气息也越来越弱。 咔嚓! 一道红色闪电直直轰在少年身上,一道道红色光芒笼罩全身,地上的鲜血开始倒流,时间回到了他坠落山坡的那一刻。 这一次他从山坡滚落,并没有砸在突出的岩石上,而是挂在了树上,昏了过去。 一道道闪电轰鸣,雨水紧接着落下,将树上的少年打湿。 很快他醒来了,一脸惊异的看着四周,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状况。 余少白看着四周山坡草地,天上电闪雷鸣,有些发懵,自己刚才还跟星动说话,怎么一转眼就在这里了? 看着四米多高的树,余少白小心翼翼的爬了下来,回到了地面,来到对面更大的一颗大树下躲雨,也忘记了树阴下容易被雷劈。 缓过神来的他,这时候才注意到身体的变化,首先是衣服,这一看让心里哇凉,说好的第二梦重生,不是应该让他回到现实吗?这是现实吗?差了好几百年吧。 余少白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加上身上白色襦衫,可以判断出这不是清朝,这衣服的款式应该是明朝的风格,不过不知道是哪位皇帝统治下的大明朝,可千万别是崇祯皇帝,打仗神马的,太不美好了。 不过当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时,他顿时愣了,这么白净的小手是幻觉吗?自己哪有这么小的手? 当余少白检查了一遍身体后,悲催的发现,这次穿越竟然只是魂穿,这副躯体不知是哪个可怜的小家伙,虽然感觉有些变扭,不过……活着真好。 很快雨势慢慢变小,最终风止雨消,他决定离开这片荒山,可问题出来了,按道理魂穿的话,自己应该继承这小家伙的记忆才是,为何连一星半点的记忆都没有?使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又该往哪走? 就这么这漫无目的的走着,除了荒山还是荒山,走了足足一个多时辰,余少白来到一处高坡,借着地势,向四周望去。 忽然远处一条狭长的银带吸引了余少白的目光,想起以前闲来无事时看过的荒野求生节目,曾经提到只要顺着河流往下游走,定能找到有人的地方,想罢,余少白连忙跑下山坡,朝那河流赶去。 河流岸边是浓密的山林,走在阴暗的山林,弥漫着一股潮气,让人浑身有些闷热。 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余少白远远听到了轰鸣声,心里咯噔一声,自己不会那么衰吧。 看着这条小河落入下面水潭里,落差足有三十多米,他这时想起了贝爷的另一句话,跟着河走,有极大可能发现人烟,也很有可能会引你来到死路,现在这高三十多米的瀑布已然阻断了余少白的去路,他不得不朝河岸西面走去。 忽然余少白看到草丛中跃起一道白色身影,他连忙停下脚步,躲在一旁香樟树后,小心翼翼的看着那对面草地上的野兔。 要不,吃了它? 脑海中闪过的念头不禁让余少白一惊,可自己肚子已然咕咕直叫,天知道这副身体已经多少天没有吃过东西,害得他见到一只野兔,竟然闪出这个念头。 咕咕~ 又是一声传自腹部的抗议,余少白抬头看着对面正悠闲无比的野兔时,变得有些坚定,想起自己很久以前,可是发过宏愿,一定要做像贝爷一样强大的男人,一只野兔罢了,相信我余少白应该能够拿下。 一步接着一步,余少白蹑手蹑脚的向对面移动,很快他便离野兔不过五丈左右,看着仍然毫无察觉的野兔,余少白心中有些轻松,再次朝对面迈了过去。 忽然他看到一个身影从林间灌木丛里跳出,吓得立马又缩进了草丛里。 嗷~ 一声虎啸在山林间回荡,吓得他顿时怂了,抬头看去那虎兄已经把兔子送进嘴里,就在余少白原谅虎兄伤了自己晚餐,准备离去的时候,那虎兄看到了他。 一人一虎四目相对,气氛让余少白有些心跳加速,自己还没好好潇洒走第二回,就这么给虎兄送人头,这还有没有天理? 也先不管老天爷到底给没给他主角光环,逃过这一劫再说,想罢余少白先是虚张声势的露出一副凶狠面孔,迈开步子,摆好步子,直接走起。 看着那猎物跑开,老虎紧跟着追去,问题来了,老虎和余少白赛跑,谁跑的快? 答案是不分上下。 现在的处境不是谁前谁后,而是他上它下,余少白喘着粗气的看着树下面的老虎,心里面那里又喜又悲。 老虎他算是躲过去了,可……可怎么从这大网里出来? 悲催的余少白,一心逃命却不曾注意脚下,直接嗖的一声,被地上的大网兜住吊在树干下面,真是屋逢偏逢连阴雨,看着那颤巍巍的树干,余少白无声的祈祷着……干兄,你要挺住,我的命可都在你手上。 除了担心这不给力的干兄,树底下的虎兄必须点赞,为了目标永不放弃的精神,值得他学习,看着蹲在树旁的虎兄,余少白想到了一个成语……守株待兔,恐怕老虎心里期盼的就是自己这只“大兔子”赶进掉下来。 可惜老虎低谷了干兄的持久力,虽说人家是弯的,但确实没断,一夜……整整一夜,这一虎一人就这么僵持着,余少白还好,困得厉害睡着了,老虎足足等了一宿,好家伙,精神真足。 当余少白醒来,准确的说是饿醒的,天空上已经挂起太阳。看着已经离去的老虎,心中松了口气,树干挺给力~ 余少白这个念头刚起,便听到咔嚓一声,树干直接折断,可怜的余少白以自由落体的方式落在地上,屁股先着地,痛的他龇牙咧嘴。 不过幸好是土地,没有什么大碍,就在他刚走出三十多丈远,一声奇怪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余白还不曾反应过来,便感觉右脚脚踝处一紧,随后便是天旋地转。 一阵晕眩过后,余白这才明白自己已经被倒挂在一旁樟树探出的支干上,看着地面,余白能做的也只有苦笑了,自己也真是够背的,这大网和圈套很显然是猎户用来捕猎的,这下倒好,两样全中,被困在这半空中,也不知道那猎户何时会来。 就这么被倒挂着,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眼看太阳已经偏西,却仍不见人来,很久他便撑不下去,饿昏过去,恐怕他自己做梦都想不到他有一天会因为饥饿而昏厥。 “山子!让你选个好位置,你看你选的是什么地方,竟然让进网的猎物跑掉!” “爹,我这是第一次,没经验不是。” “三叔,你看!那怎么吊着一个人?” 昏迷中的余白,忽然耳边传来人类的交谈声,他努力的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五六个倒立的身影。 之后又昏迷不醒。 不知过了多久,余白睁开了双眼,忽然想起自己的处境,他连忙坐在身来,打量着四周。看着身上盖着的碎花薄被,自己竟躺在一张低矮的木床之上,房间有些昏暗,借着对面木桌上的一抹烛光,他才看清这房间内的状况。 “这是在哪?记得自己不是中了圈套了吗?奇怪……这脑子里怎么会多了些陌生的记忆,都是一些四书五经之类,自己压根就没看过,难不成是那小家伙的记忆?” 吱~ 就在余白沉思之际,房间的木门被人打开,他不禁抬头望去,却是一个样貌不过十五六岁的虎小子。 “咦?你醒了?”那少年看到坐起来的余少白,连忙将手中捧着的热汤放在身前木桌之上,走上前来,欣喜的打量着余白。 余少白听着少年的口音,微微一愣,感觉有些陌生,奇怪的是自己不但听懂了,说的也是这种口音,而且在记忆里似乎小家伙还在学官腔,看来是准备搞仕途。 他开口回道:“小兄弟,是你救了我吗?” “你这小子,说话可真怪,你我看起来年纪相仿,谁是你小兄弟?”那少年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对面的余白,这倒是让余少白有些无奈,貌似自己说错话了。 “山子,你何必在意这些,不就是一句称呼吗,” 一句男声从门口传来,随后走进一个高瘦少年,来到床前。 “阿中,你看他这幅小白脸的模样,说不定是坏人,爹竟然把他带回家里,真是想不通。” “两位,多谢你们救我。”余少白并没有听到二人的窃窃私语。从床上坐起,朝二人说道。 “看你不是本村人,但口音却和我们一样,你这身打扮应该是个读书人,不知道是哪里人士?” 见那阿中开口,余少白随口说道:“我是兰溪县平度镇图山村人。” “图山村?” 阿中和山子吃惊的看着对面的少年,两人扭头朝门外跑去。看到这一出,余少白有些懵了,自己不过是说了个地址而已,这是那股记忆中的信息,小家伙生在浙江行中书省金华府兰溪县平度镇图山村,今年十五岁,是一名童生。 ??行中书省?那段陌生信息忽然让余少白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就在余少白疑惑的时候,一个黝黑大汉抬腿走了进来,脸色有些气闷的来到床边,“你是图山村的人?” “算是吧。”看他一副不爽的样子,余少白有些忐忑,自己到底是哪里说错话了,让他们这么紧张? “山子!” 听到爹的喊声,山子拿着绳子就冲了进去,“爹,绳子我拿来了。” “你去把他给我绑了,我这就去找村长!” 看着大汉离去的身影,余少白有些发懵,“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山子扯了扯绳子,扭头朝身后喊道:“阿中,赶紧过来帮我,别让这小子跑了。” 第四章 天降救星 http://..org/ 很快余少白就被二人绑了起来,其实他们真的多虑了,饿了那么久,就算是让他跑,他也没那把力气。 “我说那个那个……阿中兄弟,你能不能给我喂点东西,我实在有点饿了。”抗了这么久,余少白不得不认怂。 那阿中看着余少白那副可怜模样,犹豫的看了看门外,小声说道:“你不要出声,我给你去拿吃的。” 看着离去的背影,余少白收起了那副可怜模样,自己这么骗这么善良的孩子,真的好吗?就当是让孩子知道人心险恶吧,他顿时有种人生启蒙老师的装逼感。 很快阿中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粥,余少白仔细一看,这是……粥?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稀饭,真够稀的。 不过肚子的抗议声已经此起彼伏,哪里还容得他吐槽,他笑着说道:“阿中兄弟,你看我这手绑着,劳烦你帮我解开呗。” 阿中闻言摇了摇头,将碗递到他嘴边,“松绑我可不能,要是让三叔知道,肯定会骂我的!” “好吧……”余少白也不多想,先喝下了粥,虽说是凉的,这喝在肚里却是暖的。 “阿中兄弟,我已经许久不曾回家,不知道我说这图山村是哪里不对吗,为什么你们要抓我?” 听到这话,阿中微微一愣,问道:“你当真不知道?” “你看我真诚的眼神,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阿中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这里是清水村,与你们图山村皆在清水河的对面,自从先祖定居于此,两村皆因清水河矛盾不休,因为清水村在河的下游,到了旱季需要灌溉稻谷的时候,你们图山村竟然建了水坝,生生的将清水河截流,你说卑不卑鄙!” 一听说这事,余少白有些恍然,怪不得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绑了自己,原来是自己嘴欠,随便说个地名不就行了,现在倒好,说了一个和人家是世仇的村子,这可让人有些无奈。 “我说阿中兄弟,这先祖们之间的恩怨也不能连及后人,我也不是故意来你们这的,冤家易结不宜结,你就把我放了吧。” 阿中还是摇了摇头,说道:“看样子你是真的很久没回家了,两村之间的事情已经不是先祖之间的世仇,每逢旱季两村都会在清水河的发源地图山山阳空地上比拼,谁胜了这清水河便让哪个村子用,而最让人气愤的是,三年前,我们图山村的人不小心去了你们图山村,你猜结果如何?” “结果如何?” “他被烧死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天呐,这是什么时期的明朝,百姓都这么疯狂,朝廷难道都不管吗? “那个阿中,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看你这样子就一定是聪明人,见识渊博,你知道当今圣上的年号吗?” 听到这话,阿中一脸无奈的看向余少白,“你觉得我很傻吗?我们村子虽说偏僻,但怎么可能连当今圣上的年好都不知道,告诉你吧,今年洪武五年。” “洪武……”听到洪武二字,余少白顿时石更了,果然……当余少白记起浙江行中书省一词,便猜到了。也只有洪武九年之前才用到的,也就是说自己不光是穿越到了洪武年间,还是朱老爷子刚建国的时候,他宁愿穿越崇祯皇帝时期,也不想在朱老爷子手底下讨生活,不过现在他终于可以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无视法律了,洪武五年……大明朝这个新朝初立,四方被战火毁坏后,百废待兴,对于这个新王朝来说,一切还都是雏形,现在朱老爷子并没有心思抓地方民生问题,他现在只想将明朝的南北两块心病挖掉,北面残元仍盘踞漠北,王室居于和林,还有河南王王保保这名将保驾,至于南面便是盘踞云南的残元梁王,残元势力的存在,对于新王朝来说是个隐患,让朱元璋如坐针毡。 不过余少白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朱老爷子什么时候能够杀尽残元,而是自己的下场。 “阿中兄弟,不知你们会如何处置吗?” “你猜!”这时从门外走出一个虎小子,正是刚才那名叫山子的少年。 “我猜,你们都是好人。”余少白苦笑道。 山子得意的坐在对面,笑道:“是吗?等天色渐暗,或许你就会明白了。” 余少白实在看不出那笑容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手脚有点麻,却不能动。 天色渐晚,很快黝黑大汉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村汉,将余少白从椅子上解开,抬了出去。 “喂!你们要把我抬到哪里?”对于他的叫喊声,二人并没有理会,径直从村里青石板路朝村东我去。 远远望去,余少白便看到了一片谷场,里面站满了人,看着那些村民们注视自己的目光,他心里有些大寒,这是有多大的身仇大狠? 当他看到一个十字架的时候,他顿时崩溃了,不带这么玩的,看着自己现在这造型,余少白也算体验了一把基督当年的刑场经历。 不过这种经历可不是游玩,下面堆着的火把,向他无声的诉说着,自己的下场。 “那个……父老乡亲们,我想你们误会了,我不是图山村的人,这大热天也挺热的,就不用烧火了吧。” 人群中年龄稍长的一位老者走上前来,伸手指道:“小家伙,别想着花言巧语,你来我们清水村有什么目的!” “您应该就是村长吧,听我一言,乱用私刑是不对的,要不然这样,我们静下来坐一起喝杯茶,冲动是魔鬼,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哼!只准你们动私刑吗?来人,点火!” 在老者的一声令下,一个中年男子拿着火把走了上去,冲余少白吼道:“我儿子死在你们图山村,现在一报还一报,希望你别怪我们!”话音一落,那火把在天空中留下一段优美的抛物线,落在了余少白身旁的柴堆旁,只听到一声干柴燃烧的声音,听的让人心惊肉跳,随着温度的上升,他的恐慌随之而来。 “你们这群疯子!就算是死,能不能让我走的轻松一些,这样死也死的很难看啊!” 余少白的话音刚落,从不远处的草屋上,一道身影在不断纵跳,很快便落在了火堆中央,手中青锋一扫,将他绳索切断,扔出了火堆外。 余少白再一次落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看到从火中跃出的身影,不禁有些发愣,这是传说中的轻功吗,太牛了吧。 那人身穿一身黑衣头戴斗篷,也看不清模样,只是当清水村村民见到他的时候,表情没有太多愤怒,而是疑惑。 “万神医,您怎么来了?”村长走到黑衣人身旁抬手问道,脸上露出尊敬之色的,此人并没有显赫的身份,也不是什么恶人,相反自从两年前他来到图山村,不光出手帮他们抓取山间野味,那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更是救了不少村民的命,可他不愿收钱,这一点让人不由得尊敬。 “老村长,不如看在万某人的面子上,能否饶了此人,我打算将他带回我的药庐。” “这……”老村长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有些为难的看向一旁的村民,见他们没有异议,这才开口说道:“既然神医开口,老朽便答应你,不过这小子绝不能留在清水村,这一点还请神医理解。” 男子微微点了点,扭头看向余少白,说道:“小子,跟我走吧!” 见这斗篷男竟然会救自己,余少白感到庆幸,终于遇到好人了。果然是医者仁心。 在众位乡亲的注目礼下,余少白跟着斗篷男出了村子,径直便朝村西山丘走去。 他也看出这清水村村民对这斗篷男的敬意,所以还是决定先跟着他再说,免得再被清水村的人抓回去。 很快他们便来到山丘下面的药庐,在余少白看来,这所谓的药庐也算别有风格,门、庭院,屋舍全部是竹子构成,这可是只能在电视机里才能看到的场景。 “这位大叔,多谢你救命之恩!”来到正屋,余少白非常自觉的拱手拜道。 “你叫什么名字?” “余少白”。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救你?” 余少白尴尬的笑了笑,道:“其实也没有太好奇,都是医者仁心,自然不想看到有人枉死。” “呵呵……你把我想的太无私了,希望你今天能记住这份恩情,将来记得偿还。” 余少白笑了笑,“那是自然,您都救了我一命,这位恩情足够大了,将来能帮的一定没有二话。” 男子轻轻摇了摇头,笑道:“或许等时间长了,也会慢慢改变,倒那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有时候人把权利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我这点恩情又算的了什么?” 听到他的这话,余少白觉得这人有点深沉,他是在说自己吗?怎么感觉像是在说他? “大叔,你就放心吧,虽说我也没什么本事,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去做,,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那男人抬头看着余少白的眼神,眼中露出笑意:“若是我说让你做我徒弟,你做吗?” 第五章 这是我娘? http://..org/ “徒弟?”听到这话,余少白有点没反应过来,这黑衣人的思维也太跳跃了吧,自己跟他学什么? “万大叔,你要收我为徒,是教我医术吗?” 男子摇了摇头,指了指那门外木桩,笑道:“我教的是武术,你想不想学?” “武术?就刚才的那轻功吗?”一听功夫,余少白顿时心思活了,学了武术,自己就可以行走江湖了。 “轻功?算是吧,除了轻功,老夫会的东西很多,只要你想学,我都可以教你。” 听到这话,余少白反而有些狐疑,这男人和自己非亲非故,为何会收自己为徒? “我说万大叔,你看我这么文弱,你选我是看中了我身上的哪个优点?”余少白一脸期待的模样。 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出声道:“你身上并没有我喜欢的地方,你有骨气但却隐忍,不喜欢出风头,还有没有野心,若是三年前,我绝不会收你做徒弟。要说唯一的优点,便是你很幸运,因为我们是一路人,低调才能更长久。” 听完他的话,余少白有些无语,这家伙怎么这么了解自己,性格都被他给猜透了,看起来他应该没什么企图。 “怎么样?考虑的如何?” 余少白直接朝男子拱手拜道:“余少白见过师父!” 对于余少白的拱手拜礼,男子并没有介意,“好,从今天起你便是我万士昌的徒弟,在你之上,还有六位师兄,以后我便称呼你小七。”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自己不光多了便宜师父,好像叫万士昌,还蹦出来六个师兄。 “师父,那六位师兄人呢?怎么没看见他们?” 万士昌站起身来,说道:“他们不在浙江,你记住,不许和任何人提起我的名字,也不准说你是我的徒弟,你先去东面竹舍里休息一晚,明天你便离开我这,之后的每逢单日的午时去图山山阴的石洞找我,洞口有一棵梨树。” 看着走进里屋的便宜师父,余少白也没有多问,走进了东面的竹舍中,看到里面简单的摆设,倒也真是过得俭朴,躺在竹床上,思量着明日的去留。 他本希望这便宜师父能把自己留在药庐,毕竟他现在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不过想起那些村民的样子,留在清凉村实在不妥,要是再被捉了,就惨了。 “图山村……既然这小家伙是图山村的人,那我何不去自己的“家”里,也不用露宿荒野。”想罢,余少白踏踏实实的睡了过去。 夜幕中,一道黑影推门而入,来到床边,伸手在余少白一探,很快他便晕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余少白悠悠醒来,看着外面射进来的阳光,从床上爬起,走出了竹舍,见便宜师父在庭院里打坐,也没有出声打扰,起步来到厨房,想找点东西吃。 “粥~”看着锅里面的粥,余少白盛了一碗,扭头看了看便宜师父,应该没发现吧,那就再来最后一碗。 再来最后一碗…… 再来最后一碗…… “咯~”余少白终于明白幸福的感觉,那就是能打个饱咯,看到锅里面的饭,余少白抹了抹嘴,走出了厨房。 “吃饱了吗?” 听到师父的问话,余少白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尴尬,“确实饿了,师父,我给你留了一碗。” “好了,这把剑你拿去,留着防身用,这林子里野兽不少,你自己多加小心,师父就不送了。” 看着师父身旁的长剑,余少白新奇的拿起,猛的抽出,雪白的剑光映在双眼,在手里耍了几下,便送回剑鞘。 “多谢师父,那徒弟这就走了。” 万士昌微微点了点头,看着离去的背影,轻声喃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走出了药庐,余少白便绕过山丘,记忆中,在清水河的上游,图山脚下,便可以绕到清水河的东岸,顺着河岸应该就能找到图山村。 这次他也算吃一堑长一智,手里拿着长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自己再遇到野兽或是陷阱。 终于那座大山已经近在眼前,余少白终于看到了清水村的源头,竟是从一片水潭里慢慢流出,想起应该是地下河流的缘故。 从水潭里游过,他便算是来到了河东岸,朝着南边走去,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当他爬上山坡时,看到了远处的一片村落,图山村总算是到了。 走在水田小径,看着两边并没有多少水的稻田,余少白看到了一个身影朝自己挥手,难不成是认识自己? “三郎!你怎么回来了?”那泥小子抹了抹脸上的泥浆,笑着看向余少白。 在小家伙的记忆里,余少白居然发现了一件卖糕的事,这小家伙竟然也叫余少白,不过他还有一个小名余清,家中排行老三,都喊他余三郎,之前他一直在平度镇私塾读书,回家路上不小心摔落山坡,而这面前泥小子是他的发小,名叫李发。 “私塾放假,我便回来看看。” 听到这话,李发洗了洗手,朝田里的一个妇人喊道:“娘!三郎回来了,我先陪他走一趟,过会就回来。” 妇人朝余少白笑了笑,“原来是三郎回来了,行,你们去吧!” 余少白见李发竟然要和自己一起回家,倒是松了口气,说实在的自己在那记忆中愣是没找到那家的记忆,自然也不知道家在哪里,不过他倒是知道自己不是独生子女,上面有一个大姐和二哥,下面还有一个三妹和四弟,再加上自己的娘,还真是不小的家,只是大姐余秀娘已经出嫁,婆家就在平度镇上,二哥也已经娶妻,在老丈人开的药材铺帮忙。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一处院子,见这院子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茅草屋,心安了些,看起来应该家境还算可以,也是一座院子。 “大娘,你看谁回来!”一进院子李发便开口喊道。 余母闻言从房中走出,看到李发身旁的余清,欣喜的说道:“清儿,你怎么回来了!” 看着把自己拥入怀里的美妇人,余少白有些尴尬,自己这老娘,不对,这母亲看上去也太年轻了吧,在他看来不应该是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吗?他忘记了这是在古代,没有黄金剩斗士,余母十三岁便嫁给余少白的爹,十七岁生了余少白,这么算起来……自己的老娘竟然才三十? 自己好歹也是二十岁的心智,管三十岁的女人叫娘,而且还长得这么漂亮,他怎么可能叫的出口。 “娘,私塾放假,我就回来了。”最后他还是叫了。既然已经来了,一个称呼罢了,女人都可以有干爹,自己认个干妈应该也没什么?自己从小就没有妈,和老爸还有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想起这个,余少白不禁有些伤感,老爸就只有我一个儿子,他们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自己的突然离世,没有了希望,他们过得还好吗? 看着流泪的儿子,余母以为是孩子想家了,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对着李发说道:“大郎,进屋里坐会吧,难得清儿回来了。你们俩可以好好说说话。” “不了,大娘,我娘还在田里忙呢,我先回去了,三郎,我晚上再来找你。” 看着离去的少年,余少白抹掉眼泪,尽量不再去想前世之事,跟着余母走进了房间。 一走进房间,余少白便闻到了一股草药味,看着桌上放着的药壶,问道:“这是谁的药?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余母摆了摆手,笑道:“是娘染了点风寒,没什么大碍,喝点药便行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倒是没有多想,看空荡荡的院子,余少白探头看向两旁,“怎么就您一个人在家,阿莲和小四呢?” “咳咳……他们啊,应该是出去玩了吧,你不用管他们,对了,这次你回来能呆几天?” “私塾先生老父病故,这一走恐怕没有一两个月是没办法回来。。” “能多住些日子也好,镇子离村子也不远,半个多时辰的路程,若是想家了,便回来看看。” 看着余母慈爱的眼神,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自己虽说不是她儿子,但这身体却被自己占着,能尽点孝心也算是自己为小家伙做的事。 “清儿,还没有吃饭吧,娘这就给你做去,你在这里等会,饭马上就好。” 看着一心为儿子的幸福笑容,余少白叹了口气,余清,你死的真冤,话说回来,古代女子倒真是家中一宝,前世中三十岁的女人,还都单着追求潇洒生活,而像余母这般年纪,却已然是四个孩子的母亲,连孙子外孙都有的人,天天为儿孙们忙活,也是辛苦并快乐着。 余少白走出院子,看到余母在厨房忙碌,而厨房对面是四间房,原来是五姐弟住的,后来大姐和二哥都成家,便让老四老五分别住下,原来这两个小家伙可都是挤在一张床上。 他走进第一间房,这是属于他的地方,一张木床,简单的摆设,在卧室一旁还有一个小隔间,里面是他的书房墙上挂着小家伙曾经写的字,在余少白眼里这字可比他写的好看了。 第六章 隐瞒实情 http://..org/ 将手里的剑挂在一旁墙上,余少白注意到书桌旁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看上面补订的痕迹,余少白似乎看到了一个少年抄写借阅书籍,又将纸页缝合在一起的场景,倒是让人有些唏嘘,明朝读书人真不容易。 就在这时候,屋外传来说话声,余少白走出房外,看到两个小家伙背着木柴走进院子,小脸热的通红。 这是…… 余少白愣了一愣才想起这二人正是四妹阿莲,五弟余镜,看着这两个小家伙背后的木柴,他有些疑惑。 “三哥!你怎么回来了?”看到余少白站在门外,阿莲眼睛有些躲闪,朝五弟眨了眨眼睛。 小家伙读懂了四姐的意思,将背后的木柴放在一旁,笑着对三哥说道:“三哥,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小五,你身后背的木柴是怎么回事?” 小五扶着那堆木柴,笑道:“我跟三姐出去玩,看到王大叔在砍柴,我们觉得有趣,便跟着一起做了。” “嗯,没错,你千万别多想。” 听到阿莲这句话,余少白想不多想都能,没看出来,一个十二岁的男童还有一个十四岁的女童居然已经懂得骗人,不过自然骗不了余少白。 “你们两个又在瞎胡闹,以后可不要再把柴背回家了!” 这时余母从柴房走了出来,想要将那捆柴抱起,身子一颤,险些摔倒,幸好被阿莲扶住。 “娘,您没事吧。”阿莲担心的问道。 “娘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余少白看到她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来到身旁,抓起木柴背了进去。 余母和阿莲对视了一眼,她叹了口气。 …… 余母房间外,阿莲和小四蹲在门口台阶上小声嘀咕着,时不时回头看向房门。 “四姐,你说三哥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看这样子应该是知道了,要怪就怪咱们刚才惊动了三哥,咱们要是先把柴背回柴房,他就看不到了……” 余母房中。 “清儿,想来也瞒不住你了,前些日子娘生了一场大病,所以身子骨才会这么弱,不过你不用担心娘,娘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看着脸色苍白的余母,余少白叹了口气:“这次您生病是不是花了很多钱?家里的积蓄是不是用光了?” 余母闻言忙摆手道:“怎么会呢,你放心念书就好。” “您就别骗我了,若不是家中缺钱,你也不会把爹送你的白玉镯当了。” 听到余少白这话,余母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腕:“你怎么知道娘把白玉镯当了?” 看到她吃惊的表情,余少白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在小家伙的记忆里,余母一直带着白玉镯,睡觉都不离身,可是现在却不见了,又联想起两个孩童出去背柴的时候,余少白这才猜测,自己这个家可能并不像自己想的富裕,甚至连小康都算不上。 “您不告诉我,是怕我分心吧,可这事情也不能让娘和弟弟妹妹独自承担,我应该知道。” 余母看着儿子固执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娘也是怕影响你的学业,毕竟过了明年,你若是考得秀才,也算是对的起你爹。” 见她一副伤感的样子,定是想起了已经死去四年的老爹,余少白出声安慰道:“娘,您就放心吧,你儿子将来一定有出息的。”余少白对于老爹的期待有点不感兴趣,科举考试他根本不可能考得功名,而且今年将是明初的最后一场秋试,之后朱老爷子就暂罢科举,要等到到重开科举恐怕他这小鲜肉也熬成腊肉了。不过出人头地也不是只有科举考试这唯一一条出路。 “你现在年龄还小,娘也不是催你,只是希望你能够用心读书。” “娘,家里现在还有多少积蓄?” 听到余少白的话,余母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还有五百文。” 五百文……对于这个数字余少白还真没什么概念,不过一千文等于一两,那这半两银子似乎也不多。 余少白没再多说,让她好好休息,现在还不饿,不用急着做饭。 走出房门,看着站在台阶上的两个小家伙,余少白摸了摸他们的头,笑道:“怎么都这么一副表情。” “二哥,我们不是有意骗你的,你别生气。” 看着低头认错的二人,余少白感觉他们好像很怕自己,在小家伙的记忆里,他这个三哥只知道读书,并不怎么搭理这两个弟弟妹妹。 余少白看他们两个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禁笑道:“你们也没有做错,就不用认错了,反倒是三哥做的不如你们。” 看着走进柴房的三哥,二人对视了一眼,“小五,你发现没有,三哥似乎变了。” “是啊,我还是我第一次见三哥对我笑,你说他是不是在私塾受了什么委屈。所以……”小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最后却被四姐打了一下,“四姐,我不就瞎猜的吗?你怎么还当真了?” “就算是瞎猜的也不行,要是让娘听到了,肯定会生气的。” 见四姐走进柴房,小五委屈的揉了揉脑袋,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 而在门后,看着两个孩子离去,余母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清儿这次回来确实变了许多,难不成真被小五说中了……” 正在柴房忙好的余少白,要是知道自己在老娘和小弟眼中,已经是该吃药的人,恐怕应该会相当的郁闷。 “三哥,娘要是知道了,会打你屁股的。” 听到小五的话,余少白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只是想做顿饭而已,又不是去破坏世界和平,至于打屁股吗? “三哥,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阿莲疑惑的问道。 “在私塾饭堂里学的,你就别插手了。”将两个小家伙赶出,余少白这才真正动手,对于宅男来说,不会做饭真的对不起“宅”这个字,余少白闲来无事的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吃着自己做的饭,看着贝爷的荒野求生,那酸爽………让人想胖都难。 不过这柴房里也没什么食材,毕竟是古代,要的是简单的温饱,余少白只找到了几棵白菜,青菜还有阿莲摘来的蘑菇,便炒了两道菜,煮了锅稀饭,不过这顿饭做的不容易,烟熏的他直流泪。 “小五,你笑什么!”看着笑的合不拢嘴的小家伙,余少白忍不住拍了拍了他的头。 “三哥,你之前真的做过饭吗?这个样子可真好笑。” 见这小家伙笑意不减,余少白让他把菜端去娘的房间,自己则是走到水缸旁,看着水中的狼狈模样,余少白忍不住嘴角有些抽动。 自己对于地锅实在是没有经验,菜虽说做好,可自己整个脸也被烟熏黑,打来水将自己的脸洗净,看着水中的自己,余少白微微一愣。 今天已经是来到大明的第三天,但自己的容貌却从未见过,这算是第一次,看到这副皮囊,余少白明白那山子为什么叫自己小白脸了,这小家伙死的挺冤,就这长相,还考什么功名,等到长大,去富贵人家入赘应该不成问题,在余少白看来,这么一副女人的脸长在男人身上,真是白瞎了,不过他娘长的好,自然遗传给了儿子。 “三哥,你站那做什么?娘叫你呢。” 听到阿莲的喊话,余少白回过神来,应了声便朝余母房间走去。 “娘,怎么?饭菜不合您胃口?”他轻声问道。 “娘听阿莲说,这菜是你炒的,你怎么能做饭呢?” 看着余母责怪的眼神,余少白有些疑惑:“只是做饭而已,娘何必动气呢,小心身子。” “你是读书人,君子远庖厨这句话难道没听说过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说道:“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孩儿自然知道,可您误解了其中真理,以为孟子“君子远庖厨”这句名言是说做大事的君子和堂堂男子汉应该远离厨房,而女人才是厨房的主人。其实孟子的原话是:“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这是他对齐宣王不忍心杀牛的评价。其用意是赞扬齐宣王的仁慈之心,老子也曾说过:“治大国,如烹小鲜。”连圣贤们都没有贬低做饭一事,我作为读书人做饭也没什么不对的,更不是有辱斯文。” 余母见三郎讲的头头是道,竟不知如何说理,只能叹了口气,说道:“清儿这次回来确实让娘刮目相看,看起来你没有白读书,既然圣贤们都说了,娘又怎好说下去,理都在你那一边。” 余少白笑了笑,他只是就事论事罢了,男女就该平等,在这个时代,读书人才是真正的啃老族。 “你们俩就别大眼瞪小眼儿了,赶紧吃吧,菜都快凉了。” 见娘发话,两个小家伙这才敢动筷子,余少白看着他们,问道:“菜问道如何?” “三哥,你做的比四姐做的好吃。” 小五刚说完这句话,忽然看到四姐气呼呼的样子,连忙敢口说道:“三哥,你做的跟四姐做的一样好吃。” 第七章 戏弄赌徒 http://..org/ 看着这对姐弟活宝,余少白嘴角也不由得上扬,连余母苍白的脸上也露出笑容。 吃过午饭,余少白走出了自己的书房,看到小五在地上画着东西,不禁问道:“你这画的什么?” “三哥,我练字呢。” 听到这话,余少白看着这地上飞一样的字,小子练的是草书吧…… “三哥考你个问题,怎么样?” “你问吧,可不要太难。” “你知道咱们家有几亩地吗?” 听到这话,小五伸着手指头朝余少白挥了挥:“一共四亩……” “回答正确,继续练字吧。”余少白从小五口中得知的信息和他记忆里的信息一样,家**有四亩常田,半亩菜田,自从老爹死后,这四亩常田便交与二叔,相当于承包,每年给他们二成的收成。 按照明初一般亩产来算,四亩田应该能有十石收成,去税之后,应该也有一石多,可从余母口中得知,去年的分成到现在还不曾拿到,不因为什么原因,她不愿主动前去要粮。 现在家里只剩下五百文,日子过得紧巴巴,阿莲告诉他,家里的余粮已经不多,娘的病也没好利索,所以他打算先搞点钱,如何挣钱,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香水肥皂太难,经商对于读书人来说是大忌,要是让娘知道了,恐怕真得被打屁股。 正在思考对策的他,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他起身来到院子,将门打开。 刚一开门,便看到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略微吃惊的笑道:“原来是三弟回来了。” 看着这精瘦男子,长得还算可以,眼神却给人一种不安分的感觉,想来也不是忠厚老实的人。 “二哥,你不是在镇上吗?这大热天的怎么会回图山村?” 听到老三的话,余峰摆了摆手,“这个说了你也不懂,娘呢?我找她有事。” 余母站在门口,疑惑的说道:“二郎,你怎么回来了,找娘有什么事?” 余峰看了看老三,笑道:“这外面热,咱们还是屋里面去说吧。” 看着二哥和娘走进房门,余少白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一旁阿莲从自己房间走出,一脸不悦的看着娘的房门。 “二哥,又来借钱了吗?” 小五推门问道。 “二哥只有借钱的时候才会回家,连过节都不回家,现在娘该生气了。” 听到姐弟二人的话,余少白脸色微变,自己这二哥似乎人品有些问题,他朝姐弟俩使了个眼色,朝余母房间摸去。 余少白趴在门外,身后是姐弟二人,听着里面的动静。 “借钱?” “您就放心吧,这次我一定连本带利都挣回来!” “你哪回借钱不都是这么说的,可你真的赢过吗?你现在已经成家立业,就不要再去赌博,我上个月刚给你一两,你这回再问娘要,娘是真的没有了。” “怎么可能?您可别骗我,爹临走前可留下来不少银子,你怎么可能没有银子!” “你爹都走了四年了,能留下什么银子,你算算从你沾上赌瘾以后,光是前前后后的赌债就有上百两,你还打算怎么样?你可是承诺过王家小姐不再赌博,要是被亲家知道,你在王家就更难呆了。” “这我知道,娘您放心,我保证这一定是最后一次,对了,地契……您不是有地契,您赶快拿出来,给我。” “你是疯了不成?这是余家的祖宅,你要是拿它去赌,那便是辱没先祖,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是余家的长子,这房子就该归我,我想拿它是赌是买我自己做主,娘,你把地契藏哪了?” 听到里面的争执声越来越大,余少白朝阿莲使了个眼色,只听:“老鼠!” “哪里?阿莲哪里有老鼠!”余少白拿着扫把一把推开房门,身后还跟着小五。 “二哥,老鼠在你身后!” 听到这话,余峰噌的一下从板凳上跳起,惊恐的看着屋内,“老鼠,老鼠在哪里?” “二哥,老鼠趴在你后背上。” “快!快把老鼠弄走!” 看着在门口脸色苍白的二哥,余少白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啪!啪!啪 余少白挥舞着扫把,使用连环啪啪啪,打的二哥龇牙咧嘴,来到院子里。 “老三,你干什么!”余峰捂着胳膊,大声吼道。 余少白一脸无辜:“二哥,不是你说的吗?让我替你打跑身上的老鼠吗?” “让你打老鼠,又没让你打我!老鼠是不是已经被赶跑了?”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伸手只想娘的房间,“跑是跑了。不过却是进了娘的房间,听娘说过,这房子可不止一只老鼠,里面住着一家子的老鼠。” 听到这话,余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老鼠,本想继续找娘说借钱的事,可一想到那老鼠,他冲着屋内喊道:“娘,我先回去了,跟你说的事,你别忘了,下次我会过来取。” 看二哥慌慌张张的离去,余少白等人不由得笑出声来,要不是阿莲说起,自己恐怕还不知道自己这二哥竟然会怕老鼠。 “他是你们的二哥,不该拿他取乐的。” 看到娘从房中走出,三人忙收住笑声,余少白解释道:“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他好,你借他钱,让他有了赌资便会去赌,这将是一个恶性循环,到最后他问你要钱,你却没钱的时候,不管你之前做的再多,在他眼里,你也不是一个慈母,说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听到三郎的话,余母叹了口气,并没有继续多说,转身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三哥,娘是不是生气了?” 余少白摇了摇头,他猜不透这最后的一句叹息,是为谁而叹。 之后三人各自回房,余少白躺在床上,思量着发财之道,看到落在窗户上的麻雀,他猛的从床上跳起,走出房门。 “小五,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竹子吗?” 正在地上练字的小五,停下手里动作,想了想说道:“村东头李财主家里便种着竹子,怎么了?三哥,你要砍竹子吗?” 余少白点了点头。 “我听邻居大娘们聊天说起过这李财主,他为人不是很大方,你砍他家竹子很难。” “没看出来,你这小家伙知道的还挺多,行了,你就别练这天书了,等三哥有空教你写字。”说罢余少白便走出了房间。 出了院门,余少白顺着青石板路朝东面走去,远远望去,果然有一处竹园,待他走进,才发现这竹园被高墙围住,只有一个大门,而在大门的对面就是李财主的宅院,这李财主在兰溪县的米铺生意做的顺风顺水,也算小有财力。 余少白上前敲开了竹园的大门,走出了一个家僮。 “这不是余家三郎吗?有什么事吗?”那年轻人显然是见过余少白,笑着说道。 余少白却是记不清此人姓名,开口说道:“这位大哥,我来这里想拿一根竹枝回去,不知您能否通融一下。” 那年轻人闻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难色:“三郎,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家老爷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才是,他要是知道我把他的竹子给了别人,我会很惨的。” 看他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余少白也不好强人所难,“那这样吧,我也不要一整棵竹子,你就在地上找些枯死的竹枝便可。” “我家老爷抠门那是出了名的,连屁都要在家里放,别说是枯死的竹枝,就算是竹叶,他都当做宝贝,三郎,你为什么非要竹子,这东西若是不重要的话,劝你还是赶快离开吧,我家老爷可不是随便招惹的。” 听到这话,余少白也着实醉了,这李财主也实在够吝啬,看这小哥为难的样子,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害得他丢了饭碗不是。 就在这时,从门内走出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看着余少白,扭头问道:“怎么回事?” “回表小姐,这是本村的余少白,来竹园求竹子,我已经劝退他了。” 听到家僮的话,那姑娘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少年,模样倒是一表堂堂,只是脑子不太好使,舅舅的为人她自然有所耳闻,想从他手里拿东西,如同虎口拔牙。 “公子,不知道你要这竹子有何用?” “为了做一样神奇的东西,因为需要竹子,所以才来竹园。”见这清秀女子问话,余少白拱手回道。 “神奇之物?不知有何神奇?”女子好奇的问道。 “它的神奇只能眼观,言表不能及万一,既然李财主不愿,我也不强求,二位告辞了。” 见余少白要走,那女子出声说道:“慢着~” “小姐还有什么事?” “看你是个读书人,我便给你个机会,我出上联,你作下联,我若是满意,这竹子任你取,舅舅那里我替你说明,如何?”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作对?这个太文艺范了,自己哪里是这块料? 可这附近也没有竹子,或许这未尝不是个机会。 第八章 借来精卫 http://..org/ 想罢,余少白轻声笑道:“小姐请出上联。” 少女扭头指着园内绿竹,“园生千竿竹。” 余少白闻言,思量了一番,开口道:“家藏万卷书。” 少女微微一愣,眼睛露出一丝惊色,嘴上却说:“这个我不是很满意,再来一个,听好了,公子抚琴,高山流水映冠玉。” 听到这一对,余少白有些犯难,这是在夸男子面如冠玉,思量了许久,说道:“佳人赏竹,小扣柴扉开金莲。” 少女闻言脸上露出笑意,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有点本事,被余少白夸作金莲,这姑娘心情倒是不错。 “不知小姐以为此对如何?” 姑娘点了点头,让余少白跟她进去,选竹子。 一走进竹桥园,余少白总算是见识了吝啬鬼的新高度,整个园子竟然没有落叶,也没有死竹,听家僮说,这些都被李财主埋在后面的塘边种桑,值得肯定的他的这种做法倒也是鱼桑结合。 “你做这东西是要干什么?是送给什么人吗?” 正忙着砍竹子的余少白听到这话,摇了摇头,“我打算卖钱。” 听到这话,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在她看来,读书人不读圣贤书,却出来追求金钱,实在有辱斯文。 不过余少白自然不会在乎这姑娘喜欢还是讨厌,他现在已经选好了一根竹子,和姑娘告别,他也明显感觉出,这姑娘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热情。 抱着一节节竹子,余少白走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一辆马车驶来,他连忙躲开。 “停!” 从马车里传来一声娇喝,马车顿时停了下来,从一侧轿帘里探出一个美妇人的脸庞,“阿大!去把那边的小家伙抓来!” 车夫点了点头,起身朝后面跑去。 余少白还不曾反应过来,便被大汉一手提起,这场面不上不下,相当的尴尬,他这辈子都被人悬空提起过。 来到马车旁,汉子手一松,余少白落在地上,轿一歪,屁股坐在了地上,有些龇牙咧嘴。 “夫人,人已经抓来了。” 那美妇人见眼前小娃娃长得俊俏,坐在地上那可怜模样,她心中怒火倒是消了几分,出声问道:“少年郎,你这竹子是从哪里拿的?” 听到这话,余少白抬头看去,看这夫人姿色不错,这还坐着马车,应该是村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好出声抱怨,“这个竹子是在李财主家竹园里取得,不是偷的,是他家的表小姐让我进去的。” “霏儿?我还以为是家僮不知好歹,既然是霏儿同意,便不算是偷,你可以走了。” 那姑娘叫霏儿?听这妇人的口气,似乎她也是李财主家的人,怪不得会拦下自己。 看着马车远去,余少白将地上的竹节捡起,赶回了家中。 一进门,便见姐弟二人正拎着水桶朝水缸里灌水,他将竹节放下,拎起水桶,“以后这些事情就不用你们做了,三哥做便好。”提着这水桶,余少白十五岁的身体都觉得有些吃力,更别说这两个小娃娃了。 姐弟二人对视了一眼,小五忽然看到院子的一物,吃惊的说道:“三哥,你真搞来竹子了?” “你三哥从不吹牛,说弄来自然弄来,阿莲家里还有破布吗,不需要多大,你找来,对了家里有酒吗?” 阿莲摇头说道:“布角料有些,只是酒没有。”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犯难,没有酒就是白搭,只能问道:“阿发老爹喝不喝酒?” “不喝。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哪里还有钱买酒,老村长喜欢喝酒,他都是自己酿的果酒,三哥,你是要喝酒吗?” 听到阿莲的话,余少白满意的拍了拍她的头,“等三哥赚大钱,你想要啥就买啥。” “真的吗?那我新衣服。” “三哥,还有小五我呢,我也要新衣服。” …… 从院门跑出,余少白一口气来到村长家,敲开了院门,便看到一个男娃,应该是村长的孙子张阳。 “你找谁?” 听着小家伙奶声奶气的模样,余少白笑道:“你祖父在家吗?” 小家伙将手指放在嘴边,“嘘~” 余少白看他一副神秘的样子,低声问道:“怎么了?” “祖母和祖父正在屋子里面吵架,小声点,祖母很凶的。”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这大明朝的孩子都这么早熟吗,十一二岁的孩童怎么都跟人精似的,遥想自己当年,童年最难忘怀的便是奥特曼打小怪兽。 “你找祖父有事吗?” “恩。” “你等一会,等祖父跪满半个时辰应该就出来了。” 看着转身撒尿玩泥巴的小家伙,余少白嘴角有些抽动,这小家伙未免知道的也太多了,老村长……他不会是在跪搓衣板吧。 一刻钟后,余少白听到开门声,扭头看去,只见老村长一脸通红,揉着膝盖就走了出来,老远便闻到一身酒气。 “呦,这不是余家三郎吗?从镇上回来了。”老村长摇摇晃晃的坐在余少白面前,看着他那张老脸上的手掌印,让余少白有些无语,原来古代也不全是“伟男子”。 “村长,我来这里是想问你借点酒……” 余少白话还没说完,便被村长捂住了嘴巴,只听到:“小点声,可千万别被那婆娘听到。” 见余少白点了点头,他这才松开了手。 “你小小年纪,怎么不学好,喝什么酒?” 余少白解释道:“村长您误会了,我要酒不是用来喝的,是要做一件东西,听说您自酿果酒,这才来借点酒,您放心,等我赚了钱,我请您去镇上喝好酒。”好家伙,这又是一张空头支票。 不过一听到好酒,老村长回头看了看那婆娘的房间,低声说道:“其实酒还有些,不过不能让我家婆娘发现,要不然我又会忍不住打她,这样不好。” (打她?拜托老村长,你能不能先把膝盖上的泥土打掉再说 “村长,您的酒都藏哪里?” 老村长凑到余少白耳边,忽然伸手指道:“小家伙,又想偷听是不是?” 余少白扭头看去,一脸无辜状的小家伙站在自己身后,原来还有偷听的戏码。 “祖母!祖父他要教别人喝酒!” 小家伙张口大喊,余少白一脸惊愕,而老村长通红的脸霎时脸白,便听到屋里传来河东狮吼:“老东西,你是想气死老娘不成!” 看着走出房门,手拿布鞋的老妇人,余少白只能同情的看了一眼老村长,扭头跑出了院门。 “啊!别打……” …… 从村长家出来,余少白便来到不远处的断桥下面,果然在地洞里挖出了一坛果酒,老村长,放心吧,我不会让你顿揍白挨的。 现在竹子,白酒,布,棉花都有了,差的就是羽毛,这一点没有费事,阿发老爹便是猎户,去了一趟他家,正赶上他爹在宰杀野味,阿发和他娘亲还在地里忙活,余少白取了一些禽类羽毛,临走前李叔还送了一些肥肉给他。 回到家里,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余少白将东西都摆在了书房,余母疑惑的站在自己房门口,对于儿子的奇怪举动,有些担心,这又是竹子,又是酒的,不会真的哪里出了问题吧,想到这,她叫来阿莲说了几句,便见阿莲走了出去。 而书房里余少白正专心致志的忙活着,今天看到了那麻雀,他想到了自己在高中做过的一种中国古代玩具——饮水鸟,不过余少白却给它起了一个更具神话色彩的名字——精卫。 饮水鸟是一种充满神秘色彩的玩具鸟,据说只要在它的面前放上一点水,它就会不知疲倦地摆动不停,中国古代玩具“饮水鸟”类似永动机的状态曾经让大科学家爱因斯坦也惊叹不已,因此这个玩具也被别人叫做“爱因斯坦也吃惊的玩具”。 余少白当时用的是矿泉水瓶、酒精、导管还有纱布,不过现在条件有限,余少白只能就地取材,希望饮水鸟能够做成。 不过这饮水鸟的轮廓是个问题,没有矿泉水瓶,便只能在外面寻来几个葫芦,作为鸟身,再用布包裹缝住。而在葫芦里他放进了一头打通的竹竿,倒进稍许果酒,在打通的这一头塞进布和棉花,做成鸟嘴状,用绳子固定好,再用铁丝和竹竿作支架,也就是饮水鸟的腿。 一根竹节,一点果酒,一些普通的棉花,就能制作出一只不知疲倦的小鸟。这听上去简单,可要让它不停歇地运动并不容易。虽说他曾经做过饮水鸟,而且非常成功,可现在用的东西已经截然不同。为了从记忆中复原这只小鸟,他必须要克服许多困难。比如,饮水鸟平衡的难以掌握,加入果酒份量的难以确定。刚开始的尝试非常不顺利,最初做出的小鸟有些运动持续时间非常短,有些则根本无法动弹。为了解决这些难题,余少白不得不反复试验,找规律,创平衡。 经过接二连三的失败后,余少白掌握了一些制作窍门。要让小鸟动起来,一是要把握好鸟儿身体里果酒的量,过多会让身体太重,过少则无法带动身体摆动。二是要找好小鸟身体的平衡点,最佳的支点才能保证小鸟运动自如。 第九章 月夜偷香 http://..org/ 就在无尽的失败中,独自惆怅时,余少白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 将门打来,看到娘,阿莲和小五都在,后面还站着一位老者,看他提着的箱子,嘴角不由得有些抽搐。 “娘,你怎么把郎中请来了?” 余母担心的说道:“娘这不是担心你吗?你这次回家实在奇怪,所以请来村里的贾郎中给你看一看。” “假郎中?”一听这话,余少白狐疑的看着那郎中,怎么找了个假郎中,会要命的。 …… 正屋里。 余少白坐在桌前,那郎中将手抽出,朝余母说道:“三郎一切安好,并没有病症,你多虑了。” “那多谢郎中了。” 将贾郎中送走,余少白起身走进院子,看样子自己今日的表现与小家伙有些出处,不过他可不想改变自己,希望他们能慢慢适应自己这个新余少白。 “三郎,你别怪娘,娘不是说你有毛病,只是怕你太用功坏了身子。” 见余母一脸歉疚的模样,余少白表示没什么,送她回房休息,自己继续回到书房,继续失败并重复着…… 太阳渐渐落山,天色暗了下来,余少白从房中走出,嘴角念叨着什么,一副沉思状,现在一心想要把饮水鸟搞定,可却离永动机有些差距。 看到厨房里娘正在忙活,余少白进去帮忙,这时阿莲和小五走了进来,将手中草网一伸,得意的笑道:“看!这是我抓的田鸡!” “嗯?”听到四姐的声音,小五连忙改口:“这是我和四姐一起抓的。” 看着那草网里的身影,余少白浑身起鸡皮疙瘩,从小他最怕的便是青蛙,有一次同学骗他吃了青蛙肉,让他恶心了一整天。 “三哥,你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吃青蛙的吗?” 听到阿莲这话,余少白忙恢复笑容,“是啊,你们俩……可真有能耐。” 听到三哥的夸奖,姐弟二人屁颠屁颠的跑出柴房外,将青蛙一一结果。 “清儿,你没事吧。” 见余母关心的样子,余少白也只能摇头,心里却在抱怨着,这小家伙吃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吃青蛙,太恶心了。 很快丰盛的晚饭就做好了,爆炒田鸡,田鸡汤,还有一碗白菜羹。 “清儿,你怎么光喝白菜羹,是娘这田鸡做的不好吃吗?”余母看着白菜的余少白,关心的问道。 余少白有些为难,开口说道:“阿莲和小五还都在长身体,您身体又不好,这青蛙肉还是你们吃吧,我吃这个就好。” 余母闻言一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慈爱的望着他:“清儿长大了,知道关心弟弟妹妹了。” 这话说的,听的怎么这么变扭,想来之间小家伙只知道读书,也不知道别的。 “三哥,你看我生龙活虎的,你还是吃吧。” 看着这一家子都望着自己,余少白不禁咽了一下口水,拿起筷子,看着眼前的青蛙肉,尽量不去想那画面,吃进了肚子。 虽然心里怕的要死,余少白却不敢表现出来,之前的表现已经让余母起了疑心,要是连小家伙身上不该有的东西都出现了,那疑心只能更大。 “清儿,味道怎么样?” 余少白笑道:“娘的手艺自然是好的,你们也赶紧吃吧。” …… 这一顿晚饭终于结束,余少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恶心,一阵的鸡皮疙瘩。 躺在床上缓了许久,听到外面的喊话,他走了出来,一看是李发。 “三郎,你脸色怎么了?” 余少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发烫,摆手道:“可能是屋子里太热了吧,怎么?吃过饭了吗?” “自然吃过了,你这次回来能呆几天?” “大概一个月。” “这么久,这下咱们能好好聚聚了,对了,自从上次你走,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好地方,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听到这话,余少白本来是想要拒绝,他的饮水鸟还未成功,哪里也不想去,可现在浑身不舒服也没那个心情去动脑子,而且他现在有种想吐的感觉,却不能吐在家里,让余母知道了,定会起疑心。 想罢,他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去。” “娘,我和阿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嗯,别玩的太晚。” 二人出了院门,径直朝村外走去,余少白疑惑的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 “嘿嘿,等到了你就明白了。”看他神秘的模样,余少白怎么觉得有点猥琐。 很快他们两个人来到河岸边的灌木丛旁,停了下来。 “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余少白有些纳闷的看着四周的山林。 阿发示意余少白小点声,低声笑道:“别急,离酉末还有一刻钟,你耐心等等。” 余少白一听一刻钟,也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靠在一旁大树上,看着天上的残月发呆。 一刻钟后…… “三郎,来了。” 听到他的话,余少白慢慢挪到灌木丛里,朝外面望去,只见一个女人正在宽衣解带,走进了河岸芦苇旁水潭边。 看着那一片白花花的东西,余少白感觉头顶上一阵乌鸦飞过,感情这少年还真是骚年,不睡觉,拉自己来看女人洗澡,也太猥琐了吧。 看他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余少白叹了口气,忽然他脸上露出疑惑神色,就在河水中似乎有一道身影正在朝这边划来,借着月光他看清了些,是个男人。 “三郎,好戏开始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中有些无奈,原来这不只是大尺度,而且是限制级的画面,那女人和男人,白花花的一片,进行着最原始的行为。 “三郎,每个月的三号,十三号,二十三,这对狗男女都会在这河里或是河边幽会,我也是抓田鸡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这村西头的刘大嫂竟然红杏出墙,要是让村里人知道,那男人是清水村的男人,她一定会浸猪笼,两村可能又要打起来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他也是刚刚想起,这男人是从河对岸游过来的,那如此说来,清水村的男人睡了图山村的有夫之妇,这条重磅消息要是传开,不打个天翻地覆,都对不起世仇二字。 听到一阵阵啪啪啪,余少白也真的不想呆下去了,“阿发,这看着多没劲,咱们还是走吧。” 阿发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三郎,咱们以前又不是没干过,之前还偷看过小玉洗澡,那时候可是你小子提出来的。” “偷看小玉洗澡?”余少白仔细的回想了一番,也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忆,难不成自己的前身真的是一个闷骚男? “啊~” 忽然一声尖叫声传来,余少白忙扭头看去,只见那女子抱着衣服赤身**的跑出水潭,而在那水中飘着一具白花花的**,准确的说,再过几分钟他就是一具尸体。 借着月光,余少白看到了水潭里的血色,脸色微变,难不成这水里有什么怪东西? “啊!三郎,出人命了。” 阿发的声音将余少白惊醒,慌忙捂住他的嘴,看到那女子已经跑开,他这才松了口气,低声道:“小点声,小心周围有人!” “你就是太多疑了,这大半夜的哪有……还真有人!三郎!你快看。” 余少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不远处跑过的一道黑影,心中有些担心,这人难不成也是来看床戏的? “三郎,咱们赶紧走吧,我现在觉得这地方怎么阴森森的。” 看着搂着自己胳膊的小子,余少白有些无奈,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没什么动静,小声说道:“这男人若是死在图山村,明日村里人一旦报官,县衙的人应该会来这里,咱们赶紧把自己的脚印清理掉,否则可能麻烦会自己找上门来。” 听到这话,阿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和余少白一起将自己的脚印清理掉,一路急急忙忙的回到了村子。 “三郎,你说那水潭里是不是有什么怪物,他怎么莫名其妙的死在里面?” 余少白见他管不住这张嘴,再三强调说:“阿发,这件事情咱们俩就当没发生过,你对李叔他们也不能吐露半点,这男人的事情自然由官府处理,只是希望刘大嫂和那男人的事情千万不要败露,否则又会起争执,你也不希望看到这个场面吧。” “三郎,你说的我记住了,打死我都不会告诉别人的,两村打来打去真是没意思,去年比武,我爹就被清水村的人打伤了,我自然不希望他们再起争执。”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这小子能够这么说,他也算是放心了,早知道会撞上这么一件事,他就呆在家里了。 “对了,你刚才说的小玉是谁?”见阿发还一脸惊恐的样子,看起来吓得不轻余少白随口一说,将他的注意力转移。 “你是不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傻了,怎么连小玉是谁都不记得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时语塞,这小子还真好意思说他吓傻,这小子现在脸色都还没变过来呢。 第十章 飞来横祸 http://..org/ 余少白也不打算斤斤计较,开口说道:“你就说吧,那小玉是谁?” “小玉是金大叔家的女儿,你当真不记得了?之前你可是说过非她不娶的啊,为了这件事,咱们俩差点打起来。”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努力的在记忆里寻找,果然是有这么一档子事,这小玉长得是挺漂亮,不过自己和阿发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为了女人争风吃醋,真是白瞎。 “我这天天读书,脑袋都有些懵了,不过我保证,以后绝对不跟你抢小玉,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听到余少白这话,阿发脸上不禁乐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什么,那模样就像是已经把小玉娶进门了。不过余少白不跟他争,只代表他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罢了,又不意味着人家姑娘就一定跟你。 余少白又叮嘱了他两句,二人便各回各家。 阿莲给他开门,余少白看到屋里还亮着的灯,问道:“娘还没睡吗?” “没有。” 余少白点了点头,让阿莲回屋,自己来到余母的房前,敲开了门。 “清儿,你回来了。” 看到桌上摆着的饮水鸟,余少白微微一怔,“娘,你这是……” 余母笑着拿起了桌上的饮水鸟,说道:“你出去,娘进你房间整理床铺的时候,看到了这些个小玩意,见你一直在忙活这些,娘也想帮帮你。” 余少白拿起其中一个饮水鸟,这才发现娘是在帮自己缝合羽毛,自己对于女红实在有心无力,可能余母也看不下去自己这针线活,才出手帮忙。 “娘,您缝的比我好多了,这样看起来确实漂亮许多。” 听到儿子的夸赞,余母露出笑容,“你做这些小玩意是干什么用的?” “这……这是个秘密,等我做成了,再告诉您。”余少白还不打算让余母知道,生怕她生气气坏了身子,等到自己赚了钱,或许她就会理解自己了。 “天色不早了,您就先把这些放一放吧,身子骨还没好利索,可不能熬夜。” 余母被他劝上了床,他拿着一个饮水鸟走出了房门,回到了自己房间,继续试验…… 第二日清晨,当阳光射进窗户时,趴在桌子上的余少白慢慢睁开了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忽然他的动作一止,两眼死死的盯着桌子上仍然在不停低头喝水的饮水鸟,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终于成了,这才是真正的永动机。 昨夜熬到很晚,一直不停的试验,最后在计算饮水鸟保持动作的时间过程中,他竟然睡着了,而这饮水鸟保持规律一直到现在还在重复这上下,上下…… 余少白连忙在本子上记下试验数据,有了这个样品,自己就可以复制了。 而就在余少白欣喜若狂的时候,清水河岸边已经聚集了一群村民,水潭里的一具尸体已经有些难闻气味,老村长已经前往县城报案,而此时有人已经认出了水潭里尸体的身份,那人并不是本村之人,而是对岸清水村的猎户王大胆。 这消息一传开,自然是引来更多人的围观,新一年的文武大比已经临近,而这猎户王大胆是平度镇数一数二的猛汉,力气惊人,箭法更是了得,平度镇猎户之中恐怕只有图山村李正,也就是阿发的老爹能够不相伯仲,可在去年武比中,李正虽胜了箭法,但在拳脚功夫上却栽了,被王大胆打伤,接着在陷阱比拼中也输了。 现在王大胆死在了图山村河岸的水潭里,这件事情要是让清水村知道,定会以为是图山村做的,而事实证明,村民的顾虑没有错。 当县衙来到图山村清水河岸时,对面清水村也闻讯赶来,站在河对岸望着图山村的村民,在今日清晨,王大胆的夫人发现他失踪之后,便上县城报官,正巧撞上了图山村的村长,从师爷口中得知,这图山村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正是她的夫君王大胆,得知消息的王曾氏立刻回到村里向村民们哭诉,说图山村的人把他夫君打死了,听到这话,村民们信以为真,拿着家伙便来到河边,果然看到了图山村的人,不过官府的人也在,他们只能暂压怒火。 …… 咚咚咚! 听到门外的敲门声,余少白将门打开,来到外面站着的阿发和小五,问道:“你怎么有空来我这?今天不用下田吗?” 阿发一脸忐忑的模样,却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些什么,余少白见状将他引进屋子,而让小五继续去练字。 “看你这点出息,是不是官府的人来了。” 阿发点了点头,说道:“原来你都知道了,今天村里人发现了那水潭里的尸体,是清水村的猎户王大胆,这家伙还打伤过我爹,没想到这么猛的人竟然就这么死了。” “清水村的人是否已经得知消息?”余少白开口问道。 “已经知道了,现在一群人拿着棍棒站在河对岸,这些人还真不要脸,他们村的男人勾搭我们村的妇人,就算不死也要浸猪笼。” 看着一脸气愤的阿发,余少白不禁摇了摇头,这些少年们知道的太多了,缺失的童年呐。 就在这时,门外阿莲跑了进来,急声道:“阿发哥,你赶紧回家吧,李叔被衙门带走了!” “什么!”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余少白得知消息立刻跟着阿发跑到他家,此时官府的人已经离去,只剩下趴在地上痛哭的李婶。 “娘!这是怎么了?爹怎么会被衙门的人抓去?”阿发心中乱如麻,看着娘痛哭的样子,自己眼泪也止不住的流。 “发子,官府说……说你爹杀了清水村……的王大胆,就把他抓走了……” 看着抱头痛哭的娘俩,余少白心中也有不忍,更多的却是疑惑,对于李叔,余少白虽说只见过一回,可在小家伙的记忆里,李叔为人豪爽,倒像是北方汉子,常会送给一些肉食给邻居,更不是为了一点恩仇就怀恨在心的小人,若说他杀了王大胆,有些蹊跷。 “李婶,阿发!你们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现在官府只是怀疑李叔,并没有开堂审理,所以说还是有希望的,只要咱们找到证据证明李叔的清白,那李叔就会无罪释放。” 听到余少白的话,母子二人这才渐渐收住哭声,阿发将脸色苍白的娘亲扶进房间,来到余少白身边。 “三郎,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我爹不可能杀人的,他怎么可能会杀人!” 余少白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他的心情,说道:“我也相信李叔是清白的,现在咱们要想证明李叔的清白,首先要知道,李叔被抓的原因,官府不可能只因为李叔曾被王大胆打伤一事,便不分青红皂白抓人,我看,其中定是有别的原因,你娘亲已经够伤心的了,这事就不要问她,咱们去找老村长,他应该知道。” 阿发点了点头,二人出了门便朝老村长家赶去。 一进门便看见老村长一脸愁容的坐在院子石凳上。 “发子,你爹的事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吧。”看到阿发和余少白走进院子,老村长不禁叹了口气,对于李正,他自然也了解,一个本分人,这次算是大祸临头。 “村长,我和阿发过来,是想问您,官府是因为什么证据便说李叔是杀人凶手?” 听到余少白的话,村长不禁一愣,对于他们两个小娃娃的问题,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还以为小娃娃是哭天抹泪的求他救李正,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关键问题。 “官府在水潭附近的灌木丛旁发现了一排脚印,鞋纹和大小与你爹的一模一样,而据官府的仵作所言,那王大胆死于砒霜中毒而死,你爹半月前曾在镇上的恬和医馆买了半斤砒霜,而在你家的床底下便发现了砒霜,可那砒霜却少了三两,最重要的是,你爹承认昨夜酉末并不在家,咱们村的吴四说,看到你爹去了河岸边的水潭方向。” 听到这话,阿发的脸顿时煞白,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的多,也更严重,余少白此时的脸色已经有些阴沉,这一切的矛头都指向李叔,似乎官府认定他是凶手合情合理,可在余少白看来,一个人作案,怎么可能会留下这么多的把柄,而且砒霜这东西只有医馆药铺才卖,用砒霜杀人太不明智,官府直接一问便知道嫌疑对象,而且李叔的伸手了得,箭法更是厉害,他完全可以放冷箭杀了对方,最重要的是,自己和阿发便是这场事件的目击者,亲眼目睹了王大胆死去的全过程,根本没有人接近砒霜,更没有听说一次性服用大剂量砒霜还能从家里来到河岸,又游到对岸,和女人嘿咻之后才咽气。 因此这砒霜应该是王大胆在清水河岸边的时候才被人下了药,如此说来,值得怀疑的人便是那个和王大胆偷情的郭大嫂,她是最后接触王大胆的人,也是第一目击证人。 第十一章 才气同道 http://..org/ 从村长家离开,阿发便低垂着头,唉声叹气。余少白自然也明白他此时的心情,既伤心又无力。 将他送回家里,余少白看了看已经爬上头顶的太阳,这还没到三伏天就已经这么热了,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琢磨着李叔的事情。 听村长说,明日清河村村民便要同王曾氏一同进城,到县衙击鼓鸣冤,一旦有人击了堂鼓,知县就必须立即升堂理事。 余少白最担心的就是刑审,古代司法实践中重口供,被告的口供往往是定罪量刑的凭据。在如今,用刑是合法的,公堂上常有县太爷大喝“不动大刑,量你不招”。重刑之下,罪犯招供画押,知县往往凭罪犯的口供,便可当堂定罪,这样就难免有屈打成招冤案的发生,如《卷席筒》、《窦娥冤》中的主人公,莫不是受刑不过而屈招画押。 他现在只希望这兰溪县的县尊是个明事理的好官,虽然这种几率就像天上掉馅饼,不过连穿越这种不可能的事都变成可能,或许洪武朝真的有清官。若碰上昏庸无能的知县,这顿打是躲不掉,就怕李叔被屈打成招,那样就真难办了。 待他回到家中,一心想着案子却不曾注意到阿莲朝他走来。 “三哥……” 听到阿莲的唤声,余少白回过神来,开口笑道:“阿莲,找三哥有事?” “刚才你不在家,有人给你送了张请帖。” “请帖?”余少白接过这请帖,一看。不由一愣,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李财主竟然请他今天下午申时去他府上做客。他努力寻找了一番,也不曾记得小家伙与李财主有任何交集,他无缘无故请自己去府上做客,让他觉得有些奇怪,正所谓事有反常必有妖,这李财主葫芦里卖的药,看样子还得亲自去一趟才能知道。 吃过午饭,余少白继续开始忙好,连续做了三个饮水鸟,看了看时辰,倒也过得飞快,竟已经临近申时。 “小五,你跟娘说一声,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让她不要担心。” 交代了一句,余少白这才走出院门,顺着青石板路朝李财主家走去。 很快他便来到竹园外,而对面的那大门便是李财主家的宅门,门外闲着昨日遇见的家僮。 “这位大哥,你家老爷请我过府做客,这是请帖。”余少白从怀里掏出请帖,递到他手里。 家僮并没有查看请帖,而是伸手指了指大门,“余三郎,这里是我家公子送你的一副对联,请你一观。” 余少白还不曾反应过来,那家僮将门上的白纸一揭,一副对联映入眼前。 “闲人免进,竖子休来。” 看着这对联,余少白顿时恍然,闹了半天,是想从文字上羞辱自己,又是闲人又是竖子,看样子这位公子倒也是个读书人,骂人都这么文绉绉的。 不过这字写的确实不咋地,余少白看着那一旁放着的纸笔,想来是这家僮刚刚用来抄写的,他拿起那枝毛笔,那对联后面分别加了三个字。 家僮轻声念出:“闲人免进贤人进,竖子休来孰自来?” 看着跑进家门的年轻人,余少白靠在竹园高墙上,等着他回话,自己倒也瞧瞧,这公子还要闹哪样。 很快家僮便跑了出来,伸手说道:“余公子,我家少爷有请。” 听到这话,余少白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抬步迈进了宅院,走进这宅子,余少白这才明白李财主的小有财力一定是谦虚了,这么个小山村里居然有一处这么大的宅院也是稀奇,照李财主的话,他不想呆在县城,这种思想倒也少见。 穿过一片莲花池,来到一处庭院,在家僮的指引下,他来到了雅阁,堂上坐着一位白色襦衫的年轻公子,他的一身打扮和余少白一模一样,确切的说读书人的标配便是一身襦衫,不过这材质上,自然是天地之差。 “余少白见过李家公子。”余少白拱手说道。 那李景名上下打量一番,确实如表妹所言,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罢了,不过能对出那样的对子,倒也有些才识。 在他打量余少白,余少白也在看着他,面前这李公子他倒是有所耳闻,让他最无奈的是,前身崇拜的对象便是这李景名,因为他在十六岁便得了秀才身,今年十八岁应该会参加秋试,文采方面倒是年幼时被称作小神童。 “你就是余家三郎,我听表妹提起你,不过你口气倒是不小,家藏万卷书,不知你这万卷之书,如今在哪?” 余少白没想到这李公子上来就有些刁难自己,轻声笑道:“都在我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头。 李景名又问:“既然如此,那我出联你能对吗?” 余少白笑说:“可以试试!” 李景名看着面前这小家伙,口气竟这么大,不觉有些好笑,便出联道:“坐井观天,不识东西。”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坐井观天是说自己是青蛙吗?至于不识东西恐怕是在说自己学识不够,就如同坐井观天的青蛙一样无知。 他看到外面庭院里的马车,轻声笑道:“背道而驰,南辕北辙。”余少白给了一个回击,他说自己是无知青蛙,自己便说他是愚蠢野马。 李景名哪里会看不出这其中的讽意,心中微微有了些火气,说道:“举头漫天星斗,小火萤怎能数对。” 一听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这是在说自己?数对便是属对,想罢回道:“俯看四海升平,臭水沟焉能出莲。” 李景名被余少白再次回击,自己说他小火萤不会属对,他却说自己是臭水沟不会出联,已经恼羞成怒,可又不能发作,想着一定要杀一杀他的锐气,可心中却没什么灵感,忽然看到墙上挂着的一幅《空山飞鸟图》,开口说道:“空山小径催衣冷。” 听到这一上联,余少白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李景名已经乱了方寸,他索性照式对了下联:“飞鸟回巢梦他乡。” 李景名此时却是只顾后,不顾前,抓住了下联的漏洞,挑刺道:“试问图中这飞鸟回巢,你是怎么知道它们已经睡去?若不睡去,又哪来的思念家乡?” 余少白不怒反笑道:“公子若这么问,我倒是很好奇,这图中也只是一座山,你是怎么知道天冷,若是如现在烈日炎炎,又哪来的催衣冷一说。” 听到这话,李景名脸色一沉,自己居然错在先,实在太大意了,不过他心中还是不服气:“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对?” 余少白指了指那画:“只需将空山改为寒山,飞鸟改为宿鸟,岂不是衣冷,梦乡?” 李景名欲要叫好,但又反问:“你既然早已知道,为何将错就错?”余少白笑道说:“因为李公子失口在先,余清之所以将错就错,无非是步李公子后尘,照葫芦画瓢罢了。” 一番话说得李景名心服口服,自知理亏。 “没想到村里还有余三郎这样聪颖的少年郎,之前怎么没听说过你。” 听到这话,余少白笑道:“聪颖二字或许只是小子自诩,在李公子面前便算不了什么,神童之名,整个平度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余少白的一番夸赞,让李景名忘记了之前的不悦,起身将他引进自己书房。 看着这书房,余少白这规格,这摆设,光是文房四宝就相当的……值钱。不过有一点倒是相同,小家伙和李景名都把自己的字挂在自己的书房。 “余三郎请坐。” 余少白坐在案前,看着摆弄茶具的李公子,他不禁觉得好笑,这个世道商人以金钱高者同道,官员以权位符者同道,世族以家世显者同道,读书人以才气衡者同道,原来他对自己还不甚友好,在才气比拼中,慢慢发现少年郎不似他想象中的无知,这才对待自己行待客礼,若是才气不过关,恐怕不光是大失颜面,更是会被赶出宅院。 “不知余三郎可知这是什么茶?” 听到发问,余少白端起茶杯,闻了闻,前世他不喜欢喝茶,却有个爱喝茶的爷爷,“小子见识浅薄,只好胡蒙一茶,应该是庐山云雾。” 李景名脸上有些笑意,这小子还真有趣,作对时盛气凌人,不依不饶,现在却开始藏拙,也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有心收放。 “这茶确实是庐山名茶,可却不曾听闻有云雾一茶,此茶名曰白毫,有诗:我家江南摘云腴,落磑霏霏雪不如。” “不是云雾?”余少白还以为自己猜错了,却不知庐山云雾便是庐山白毫,只是现在的名字不同罢了。 “这白毫在宋朝可是贡茶,其条索粗壮、青翠多毫、汤色明亮、叶嫩匀齐、香凛持久,醇厚味甘,你来尝尝如何?” 余少白轻抿了一口,说道:“这味道不负六绝之名。” …… 就在二人相谈甚欢时,一个妙龄女子走进了房内,正是昨日竹园遇到的姑娘。 “表哥,我一猜你准把这少年郎请来了,说什么呢,老远便听到你的笑声。” 第十二章 欠下人情 http://..org/ “刚才余三郎给我说了几个有趣的笑话,实在有趣,表妹要不也来听听。” 见表哥笑的满脸通红,女子不禁有些好奇,自己这位表哥平时自诩文采,谈的来的朋友也都是县学的同窗,这少年郎竟能让表哥拿出庐山白毫招待,想来也有点本事。 “表哥,我来这可不是听你说笑话的,你不是答应我从县城回来就给我吗?那东西呢。” 听到这话,李景名无奈的朝余少白一笑,起身来到隔间,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物。 “表哥何曾骗过你,你要的九连环,我给你买来了。” 余少白看着那一十八个银环,有些唏嘘,有钱人可真会玩,九九连环都用银子打造,不过这玩意可不适合自己,自己没有太多耐性,要想解九九连环,不光有耐性,还要聪明,民间有句俗话:“解不开的歧中移,摘不下的九连环”,红楼梦中也提到过林黛玉解九连环。 不过见二人这么喜欢智力游戏,余少白心思一活,开口说道:“李公子,这九九连环可谓奇妙无穷,可在下有一物,更为神奇,不知李公子可有兴趣一观?” “哦?余三郎所言之物是什么东西?” “此物就在我家中,不知公子与小姐能否去我家中,小子保证,这东西二位看了绝对不虚此行。” 见余少白说的如此玄乎,二人对视一眼,李景名笑道:“我倒是很好奇,不知道表妹你可有兴趣。” “他都这么说了,我当然要去看一看了,要是这东西没你说的神奇,你就把九九连环解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笑了笑,他相信自己的决定没有错,这是一个机会,至于解九九连环,还是留给后人吧。 随后三人一同出了宅院,朝余少白家中走去。 来到家中,听闻有客人到访,余母出来将二人迎进正屋。 “娘,小五他们呢?” “小五出去玩了,怎么?你找他俩有事?阿莲去茅房了。” “娘,你先帮我招待两位客人,我去去就来。”说罢他朝茅房跑去,正好看到阿莲走来。 “阿莲,三哥让你去办一件事……” 余少白急急忙忙赶回正屋,对李景名笑道:“二位请稍候,我这就去取东西。” 二人点了点头,很快便看到少年郎拿着一个奇怪物件走了进来,待离近才看清,原来是一只奇怪的假鸟。 “余三郎,你说的神奇之物便是这个丑东西?”少女有些不满的看着余少白,有些失望之色。李景名倒是不曾多问,他觉得余少白不可能会是如此幼稚。 余少白将饮水鸟放在桌上,轻声笑道:“这东西如你们所说,便是一个假鸟,不过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做“精卫”。” 听到这话,二人疑惑的看着那假鸟,李景名疑道:“你这精卫一名如何解释?” “二位稍微等一下,接下来你们便会明白它为什么叫做精卫了。”说罢,余少白将桌上的水杯放在“精卫”面前。 屋里四人都盯着这精卫鸟…… “嗯?” 那一动不动的精卫鸟忽然垂下身子,李景名不禁发出一声轻咦,在四人的注视下,精卫鸟的嘴伸进了水杯里,然后又慢慢立起身子,再伸进水里…… 看着一直不停点头喝水的精卫鸟,除了余少白之外,其他三人已经是目瞪口呆,余母心里更是吃惊不已,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清儿这忙活的东西竟如此神奇。 “果然……神奇,真是太神奇了!”李景名兴奋的看着面前的精卫鸟,扭头看向余少白:“原来它真是如同精卫鸟一般,不知它可以持续多久?” 余少白笑道:“理论上可以一直不停,不过不知道能撑多少时间。” 听到这话,三人不禁发出惊叹声,那少女伸手拉了拉表哥的衣袖,那眼神中的意思,连余少白都看的明了,更别说是李景名了。 见表妹如此,他无奈的转过身去,脸色有些尴尬,毕竟精卫鸟如此神奇,他也不好开口。 “我打算将此物送给李公子。” 正在犯难的李景名听到这话,不禁一愣:“余三郎此话当真?这如此神奇之物,李某怎好夺爱?” 余少白见他想要又不好直接开口,这才主动说出,接着说道:“一件小玩意罢了,公子也不必挂怀,刚才你请我喝茶,这就当是我的回礼吧,礼尚往来,还请收下吧。” 听到这话,李景名笑了笑,将那桌上的精卫鸟捧起,说道:“那在这里多谢余三郎割爱了。” 就在这时门外走来二人,一个人是阿莲,而另一个人却是阿发,此时这小子两眼通红,脸上还挂着泪水。 “二位请稍待”。余少白起身来到阿发面前,见他朝自己眨眼睛,他便高声问道:“阿发,你来找我有事吗?” “我爹被抓进大牢,我心里难受,便来你这,想让你帮我拿主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有你能帮我。”说罢,那阿发竟出声哭了起来,余母见状要上前,却被阿莲轻轻拉住衣袖,看着女儿脸上的表情,余母有些疑惑。 而此时二人的交谈和哭声已经成功的将李景名的注意力从精卫鸟身上挪开,他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今日没有出门,自然不清楚李正被抓一事。 “阿发,你就别哭了,我也不是不想帮你,可县衙那里我们都没什么路子,既没有熟人也没有银两打点,想要还你爹清白实在太难。” “我爹是冤枉的……” 看着少年哭的如此伤心,姑娘有些不忍心,出声道:“你爹应该就是李正吧,他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听说官府证据确凿,何来的冤枉一说。”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中一喜,开口说道:“阿发是我发小,李叔的为人村里人都知道,他不可能是杀人凶手,我们只是希望官府能够通融一些时间,重新查明案情,若李叔真是杀人凶手,那便是我等瞎了眼,可若是被冤枉,不救便又是一桩冤案,让这孤儿寡母以后怎么活?唉~阿发,对不起,我这个朋友无能,实在对不住你,希望你不要怪我。”说着说着余少白的眼泪也掉下,看的李景名二人不禁有些感动,没想到这少年如此重情义。 李景名开口说道:“或许我可以帮你们。” 听到这话,两个哭泣的少年对视一眼,余少白立刻收住眼泪,扭头说道:“阿发,忘了跟你介绍,这是村东头的李公子还有霏儿小姐。” 阿发上前见礼,问道:“刚才您说的是真的,真的能帮我吗?” 李景名点了点头,说道:“兰溪县县令和县丞都是我爹好友,县丞长子与我是同窗,若是说只是通融一些时间,让案子重新查明,不用我爹,只要我的一封亲笔信即可,你把它交给吴县丞的长子吴子初,相信他爹会卖我一个面子。”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中一喜,拍了拍阿发:“还不快谢谢李公子。” “多谢李公子~多谢李公子。” 这时余少白连忙取来纸笔,李景名挥笔写下几行字,递给了阿发。 就在这时,门外跑进一个家僮,说是家中来了客人,夫人让他们赶紧去见客。 李景名朝余少白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二人就告辞了,有空可以去我家中坐坐……” 站在门口,将二人送走,余少白扭头看向阿莲:“这次事情办的不错。” 原来之前余少白找阿莲,正是要她立刻让阿发过来,正如他对阿发说的话,他们没钱没人脉,自然没办法,不过他们没有的,李景名却有,不过这种事情不是你提人家就会帮你,所以余少白才把精卫鸟送给他,在余少白眼中的小玩意, 在李景名眼中却是一个大人情。余少白却明白一个真理,有求于人的时候,先送礼总是被动,让收礼者觉得你是有求于他,这在他眼中便是贿赂,你们之间没有交情,只有等价交易,而更高境界是事后送礼,对你有用的人,不要总在用到他的时候,才想起他,逢年过节送礼这才是送,而不是贿赂,至于最高境界,就是平日里他拿你好处拿到手软,当你遇到难事的时候,即便你不主动提,他也不好意思不管,往往会主动站出来替你解决麻烦。 李景名收下余少白这么一个贵重的礼物,因为这份大人情他才会主动开口,若是放在平时,就算是余少白求他,他也不一定会帮,人情这东西,你欠了就得还,他还了余少白,就欠了同窗好友的人情,两个人情在他心中权衡下,他选择了余少白的人情大于同窗好友的人情,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出。 “三郎,你可真行,你啥时候认识李财主家的公子?我怎么不知道?” 听到阿发的话,余母也好奇的看向余少白。 余少白笑道:“机缘巧合罢了,我为了那精卫鸟,去了李财主家借竹子,李景名听说这事,请我去他家里,便这么认识了。” “精卫鸟?” 看着一脸好奇的阿莲和阿发,余少白领他们去了自己书房…… 第十三章 烧脑 http://..org/ 余少白将精卫鸟展示给他们看,正巧小五也回来,三人望着那不停喝水的精卫吃惊不已。 对于三人的追问,余少白并没有多讲,饮水鸟之所以能不停喝水,是有关于物理学的温度与压力关系,别说是这三个娃娃,就算是刘基站在自己面前,他也听不懂自己这些道理。 余少白现在一共做了四个精卫鸟,不过他没有继续做,更是让余母等人守口如瓶,不可以对外人提起这精卫鸟是自己做的,一是为了低调,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二是为了精卫鸟的市场,都说物以稀为贵,一个能够成批制作的精卫鸟只会降低它的神秘感,要是让李景名知道,自己这个大人情恐怕也要泡汤,人家以为是宝贝,没成想是批量产的。 和阿发说了些明日进城的事,他便拿着信回去了,余少白回到院子里,看到余母望着自己,不禁有些苦恼,三个娃娃好骗,这大人就有点难对付了。 “清儿,你进来。”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耸了耸肩,抬步迈进房内,将门轻掩,看到余母坐在桌前,他也坐了下来。 “娘,您找我有什么事?” 对于余少白的明知故问,余母开门见山的说道:“那精卫鸟,你是从哪学来的制作方法,这东西又是谁教你的?” “这个……这个东西其实您也参与了,应该清楚它其实并不是特别复杂,这个精卫鸟是镇上的一位游方道士送给我的,他说我将来一定会有一番作为,希望我能像精卫鸟一样,为了目标永不放弃的精神,那只精卫鸟被人偷走了,所以我才想要重新做一只,希望以此勉励自己,奋发图强,不让娘您失望。” 听到清儿的话,余母心中有些欣慰,虽然孩子这次回来变化很大,可却是懂事多了,看起来送他去私塾念书是正确的。 “清儿,怀璧其罪的故事你应该知道吧,这精卫鸟如此神奇,若是别人知道这东西是你做的,恐怕咱们的平静生活就要被打破,娘虽然是望子成龙,却不是希望你名声能有多大,你只要能学会做人便好,娘不希望你有事。” 余少白点了点头,安抚道:“您放心吧,小四他们我都已经叮嘱过了,对于精卫鸟的事情不准提起,而且这精卫鸟并没有您想的那么神奇,它不会一直不停的点头喝水。” “你不是说它会一直点头喝水吗?” 余少白无奈的笑道:“这世上哪有一直不停运动的死物,要是真有,我哪敢拿出来。” 听到这话,余母微微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不过余少白倒也没骗她,他做的精卫鸟最多两三天应该就会出问题,因为竹节里面的果酒会蒸发一些,无法使精卫鸟继续点头喝水,对于这个情况,余少白觉得李景名应该有思想准备,试问若是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可以一直不停点头喝水的话,他敢要吗?这不是宝贝,而是个大麻烦。 吃过晚饭,余少白走出了家门,朝着图山,原本说好单日去图山山洞,可明天他要和阿发去县衙听审,所以今天打算去碰碰运气,若是能见到便宜师父,也能说明情况,免得让他觉得自己失约。 很快的他便来到图山脚下,看着太阳已经偏西,他不由加快了步子,若是半个时辰后找不到便宜师父说的梨树,他便先行离去,恐怕离天黑只剩下一个时辰的时间。 至于推算太阳落山时间的方法有好多种,这也是他从荒野求生节目里看到的,将掌中的四根手指并拢一段对准太阳底部,依次顺序的向下罗列到地平线,每一根手指代表15分钟,累积相加就可以知道。 终于他……闻到了。 站在不远处他便闻到了花香,很快便看到一树梨花,左右张望了一番,奇怪……师父不是说有山洞吗?这半山腰上哪来的山洞。 “嗯?” 忽然他的视线投在了那片灌木丛,周围并没有明显脚印,可这灌木丛却长得有些奇怪,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向阳的一面,按理说生长在山壁旁的植物都会朝着太阳的一面生长,向阳一面要比背阳一面叶绿素多,这里的植物皆是如此,这梨树也不例外,可唯独这对面灌木丛不同,它长势不好,叶片颜色没有其他植株的绿,定是因为光照时间太短的缘故,如此说来……在这灌木丛的前面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挡住它了才对,可他却没有看到遮挡物。 余少白在灌木丛前仔细看了看,在他一旁便有一块巨大的岩石,他看着这岩石心里有些猜想,这岩石一定有问题,它将阳光全部遮住,可它后面的野花却开的正好,或许它本来并不在。 “难不成这是个机关?”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想罢,他伸手在巨石上摸索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所谓的机关,他不禁疑惑,这便宜师父不会是故意难为他吧,还是说是想考验他的智商? 他开始回想着当日师父说的话,山阴……午时……梨树……这山阴自己也去了,并没有看到梨树,反而是在山阳找到的梨树,这午时是太阳光最强的时候,在加上阴字,应该就是提示他和灌木丛的长势有关,可这梨树……又是什么梗? 前两者是告诉他山洞的具体位置,那么这梨树应该是进入山洞的钥匙,他抬步走到梨树旁,上下打量摸索了一番,最后将视线放在了地上,一段梨树枝被嫁接在地上,看着这周围的新土,应该是有人刚插进去不久,他伸手抓住新枝,轻轻一拉,便听到咔嚓一声,忙回头看去,只见那巨石竟移动到了一旁,正好挡住了那片灌木丛,看到这一幕,余少白顿时恍然,原来果真如此,这梨树是用来移动巨石来开启和关闭洞口,想来那原来自己站的位置,便是洞口,现在已经被巨石盖住。 他再次将梨枝插进原来的洞里,又是两声传来,只见那巨石再次移开,原本长满荒草的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天坑。 余少白一脸欣喜的跑到天坑旁边,探头望去,不禁有点怂了,这到底有多深,一片漆黑也看不清底下是什么状况。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腿替大脑做出了选择,嗖的一声消失在天坑旁,余少白还没喊出声,他便已经着陆了。 “呦……我的千年老腰……”余少白摸着自己的腰,疼的龇牙咧嘴,可事实上他先着陆的是屁股,有点厚此薄彼了。 “咔嚓~” 头上的光亮消失,余少白已然伸手不见五指,不过他摸到这个洞壁有一个出口,他沿着洞道朝光亮点走去。 很快光点越来越大,当他离开洞道后,迈进了一个神奇的地方,从余少白的表情来看,眼前巨大的地下岩洞让他大吃一惊,图山下面竟然还有岩洞,面前有一条山泉缓缓流过,余少白能够清楚的看见鱼儿的身影,而他目光所及处,皆是石柱,而在一个石柱上,他看到了一个斗篷男的身影。 “便宜师父?”看到师父拿着一把木枪在石柱间上下游走的场面,余少白嘴巴惊的合不拢。 “原来这师父还是个高手。” 俗话说的好,没本事的武者恐怕不会选择用枪,用枪的武者大部分都是有能耐恶人,枪为百兵之王,可见枪术在传统武术中的地位。历代军中皆以长枪为主,可见枪法的威力和便利。武谚有云:“年刀月棍当时枪”,即是说枪法最易学,学即能用,立竿见影。武谚又云:“年刀月棍一辈子枪”,则是说枪法易学难精,枪法中的堂奥需要人用一生来修证。 “师父,我来了!” 听到余少白的喊话,万士昌收势立枪在旁,“不错,能找到这里也算不笨。” 随后便在余少白吃惊的目光中,纵身跃到地上,漫步走到一旁石凳上坐下。 余少白收回下巴,一脸欣喜的从河中青石上跳过,来到师父身旁:“师父……您刚才耍的是什么枪,教练我呗,对了,对了,还有轻功,我也要学。” “我记得跟你说的是单日午时,你今日怎么就来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笑道:“徒儿这不是迫不及待想要学吗?所以就提前来了。” 万士昌轻声笑了笑,拿起桌上茶杯,开口说道:“你是明日没有时间才会今天到此吧。” 听到这话,余少白尴尬的笑了笑:“师父您真是料事如神,徒弟这点心思瞒不过您。” “以前我可没发现你如此油嘴滑舌,这是你在私塾里学的?” 听到师父的语气加重,余少白连忙收住笑容,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见余少白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万士昌不知如何叹了口气,伸手一指,“你站在那里蹲马步,要想学枪,学功夫,根基最重要,从今日起,你要自觉练习蹲桩,等你基础打好,我再传你本领。” “蹲马步……”余少白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十四章 惊悚一幕 http://..org/ 虽说余少白也已经有心理准备,可听到蹲马步,还是觉得有些失望,他不知道这马步需要蹲多久,或许一月,或许半年……或许三年都有可能,也罢,想想自己如今的妙龄和体格,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才刚有枪的一半高,学枪有点不太现实。 …… “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记住一句话,师父领进门,学艺靠个人,以后你要自觉练习蹲桩,过段时间我会来检查,或是通过,自然会教你别的,这件事谁都不要提起,行了,你走吧。” 听到这话,余少白点了点头,将河里洗了一把脸,顺着洞道来到了天坑底下,按照师父所说,按在了一处土石,十几声异响传来,上面的洞口再次出现,坑壁上出现了十几个木桩,余少白拽着那些木桩开始往上面爬。 等到他爬出天坑,已经是气喘吁吁,这地方下去是一眨眼的功夫,上去却累的半死,很快洞口消失,只剩下一片荒草,余少白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连忙朝山下走去,这一耽误天都黑了,再不回去恐怕余母又该担心了。 就当他沿着河边正往回赶的时候,忽然一阵哭泣声传来,似乎是从河岸方向传来,他顿时觉得有些心里发虚,这黑灯瞎火的突然传来女子哭声,想不害怕都难,话说回来,自己也是无神论者,可连魂穿这种事他都遇到了,遇到个女鬼也不是没有可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不过人真的很奇怪,越是害怕,就心里好奇的很,他没有离开,而是小心翼翼的趴在大树后面,朝河岸望去,只见一个女子正在河岸上。似乎在烧着什么东西。 在火光中,余少白只能看到一个女人轮廓,至于样貌便看不清了,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忽然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只看到那人来到女子身后,二人似乎开始了争吵,接着推搡起来。 忽然那女人倒在了地上,那男人转身跑开,刚离开没多久,黑影又折返回来,将火把扔在了女人身子。 看到这一幕,余少白脸色微变,吓得不禁身子往后一倒,这种情节只在电视上看过,现在发生在眼前,让人心寒。 忽然,余少白看到那黑影竟朝自己这边走来,看样子是刚才的声音惊动他了,不敢多停留,他扭头朝图山村的方向跑去。 一直跑……不能停……这是余少白心里一直不停的念叨着,就在自己身后,那道黑影还在紧追不舍,若是落在他的手里,那下场余少白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 不过此时他年幼的身体拖了后腿,不停歇的奔跑让他体力透支,不得不停下,躲在一旁大树后面,压低喘气声。 余少白小心翼翼的扭头看去,我去……正好和那蒙面男四目相视,心里不禁咯噔一声,这次算是栽了。 看着那男子慢慢朝自己走来,余少白忙站起身来,刚跑出两步,便被人扑倒在地。 “嗯~” 余少白想要掰开掐住自己脖子的大手,却有心无力,只感觉那双眼神满满的杀意,自己窒息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嘭!” 忽然那黑影松开自己的手臂,发出一声闷声,抬头看向四周,正在迟疑的时候,又是一颗石子落在他的胸前,痛的他龇牙咧嘴,也不理会地上少年,撒腿便跑。 地上躺着的余少白,不停的咳嗽着,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却发现那黑影早已消失,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有些狼狈的朝图山村赶去。 很快他便来到了村口,看了看身后并没有人跟来,这才松了口气,快步来到家门,看到坐在门口的小五,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有头发整理一下,走了过去。 “三哥,你可算回来了,娘正说要出去找你呢。” 听到这话,余少白摸了摸他的头,与他一同进了院子,而就在余家对面的巷口,一道黑影走出,望着余少白走进的院子,脸上有些阴沉…… “清儿,你去哪里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余母正在柴房里热菜,听说余少白回来,有些责怪的看着他。 “娘,我就是在村子里随便走走,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不是娘多虑,是最近图山村不太平,晚上还是少出门。” 余少白回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自己若是不出门,恐怕也不会撞上这件事,还差点因为这件事丢了性命。 吃过晚饭,余少白便回到了书房,也没有再去做其他事,早早的钻进被窝,经过今晚的事,他现在还心有余悸,只想快点入梦…… 第二日清晨,余少白早早的起床,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已经三天没有刷牙了,古代人应该也有他们的方法,余少白倒是从小家伙记忆里找到了一种,是用葛根和粗盐刷牙,他在书房找了一遍,还真在书架上发现了葛根,又去厨房找了点粗盐,至于效果……除了牙龈有点疼之外,还算凑合。 刚洗漱好,便看到阿发走了进来。 “怎么?现在就要出发吗?” 阿发点了点头:“老村长也会去,听说清水村的人已经出发,咱们也该快点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跑进余母房间,和她说明缘由,她嘱咐了几句,便让余少白去了。 于是,二人便朝着村口走去,在槐树下面蹲着一名老汉,便是老村长,一旁还栓着一辆驴车,阿发他娘已经坐在上面。 “你们可算来了,赶紧上车吧,咱们还得赶路。” 听到老村长的话,余少白二人连忙上了驴车,对于余少白手里拿着的包裹,老村长产生了兴趣,追问了几声,却被余少白巧妙的转移话题,他这包裹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那三只精卫鸟,它们总算是能派上用场。 马车很快就从山路转入官道,听老村长说,即便是有脚力,恐怕也要一个时辰才能赶到县城,想想这图山村是够偏的。 从破晓出发直到日上三竿才见到兰溪县城的城墙。 对于刚来到明朝的余少白,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这大明古城墙可从来没见过,看着城门进进出出的行人,余少白不禁有些心潮澎湃,这要是能有个手机发到微博上,倒是不错。(请原谅他的中二。 通过守城官兵的检查,驴车驶进了城门,进去了城中,余少白欣赏了一回,倒是想起了正事,他只说自己有些事情,让阿发他们先去羁候所看望李叔,自己则是下车离开。 “大娘,您知道吴县丞宅邸在哪里吗?”余少白来到一位卖菜的看夫人面前问道。 “便在三合巷,你顺着这条路便能看到一个长巷,走进去应该就能找到。” 听到这话,余少白道了声谢,便朝老妇所指的方向走去,很快一处宅邸出现在自己面前。 “吴宅~” 余少白看到门口站着的家僮,上前拱手道:“这位大哥,我想送一封信给你家公子吴子初,不知他可否在家?” 家僮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少年,眼中露出一丝轻蔑,似乎有点看不起人的意味。 “你是哪里来的毛小子,我家公子是谁?你不知道吗?送信?我可不吃你这一套,赶紧走!” 听到这话,余少白便有些气闷,这一个奴才竟然敢这么说话,想到有求于人,余少白只能笑脸相对:“大哥,吴公子是县丞大人的公子,我当然清楚,自然也知道欺骗是没有好下场,我说的是真的,是图山村李财主的儿子,李景名公子让我送封信给他,你家公子与他是同窗,到时候一看这信自然明白我没有说谎。” 家僮狐疑的看着少年,李景名公子他自然知晓,还曾经见过几次,是他家公子的好友,若真是他托信给公子,自己还真不能草率拒绝。 “既然如此,我便信你,你把信给我,等我家公子从春满楼回来,我替你将信给他。”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春满楼,听这名字,应该是个烟花之地,这上午去青楼还真是不多,难不成这吴公子是宿夜未归?不过还真让余少白猜对了,吴子初昨夜在春花楼嗑药足足奋战两个时辰,这时间之持久足以让余少白汗颜,不过这美人是被他伺候舒服了,他自己却累的起不来,现在正补觉呢。 想到下午就要开堂,余少白也不知道这吴子初什么时候回来,更担心这家僮是不是靠谱,这开堂可不等人,一道清水村的王曾氏击响衙门口的堂鼓,知县大人便会立刻开堂,余少白之所以想找吴子初,就是想让他爹能否看在李财主的面子,在知县耳边吹吹风,将刑审往后拖拖,若是找不到吴子初,李叔一定会被刑审,一旦他忍受不了刑审,定会招供,到时候就难办了。而且要是他没有将信送出,那这人情不就白送了吗。 “大哥,我还有事,先走了,咱们有空再聊。”说罢余少白转身朝巷口跑去。 家僮看着慌忙离去的小鬼,不禁轻啐了几句…… 第十五章 青楼囧事 http://..org/ 从三合巷离开,余少白左右张望了一番,也没有看到春满楼的所在,朝路过大嫂问道:“大嫂,您知道春满楼在哪吗?” 那女子低声轻啐了一句,便送给余少白一个耐人寻味的背影。 看着掩面离去的大嫂,余少白一头黑线,不就是问个路吗,怎么脸都红了,算了,既然女的脸皮薄,那就换个男的吧。 “大哥,请留步,我想请问,这春满楼在哪里?” 被余少白叫住的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心中微动,这小娃娃长得还真精致,笑道:“你是说春满楼啊,那地方我熟的很,你跟我走,我正好要去那耍一遭。” 听到这话,余少白小小感动了一把,真是大明好人,没有多想便跟着男子朝西面走去。 一路上余少白一直都没有在意过一个细节,这男人的方头巾……是绿色的。 很快一处二楼古木建筑便出现在了余少白面前,看着这上面的牌匾,这春满楼总算是找到了。 走进青楼之内,样子倒是和之前电视上看到的差不多,只是现在天还没黑,所以没什么客人。 “你个死鬼,让你准备东西,你怎么才来!”一声如鸭子似的声音响起,前面带路的男子身子一颤,下意识的摸着耳朵。 余少白看着面前迎面走来的“鬼脸婆”,那是一身的鸡皮疙瘩,这脸上到底是抹了多少粉,太吓人了。 老鸨来到那男子身旁,一把揪住那男子的耳朵,痛的他龇牙咧嘴,连声告饶。忽然看到身后站着的余少白,顿时露出笑色,“呦~好俊俏的小公子,看起来好面生啊,来,让月娘好好疼疼。” 被鬼脸婆抱在怀里,余少白整个头都埋在那胸前,差点喘不上气来。 “咳咳……”他挣脱那两只色手,站在一旁忍不住咳嗽。 那男子看着老鸨如此,无奈的叹了口气,朝她使了个眼色。 “老袁,怎么了?”月娘有些不舍的抽回手。 “这小娃娃的相貌极好,而且看他处世不深的样子,不如……”说话间他搓了搓手指,眼中露出得意。 看着自己丈夫的笑容,月娘扭头看了看那小娃娃,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老袁,你这家伙还是这么贼,不过咱们县城可有不少喜欢这口的主,这小家伙可是个摇钱树呐。” 正在使劲抹脸的的余少白,正巧看到“鬼脸婆”冲自己舔嘴唇的表情,吓得身子一颤,转身就要走。 “小公子!小公子!你这刚来怎么就走?”月娘和老袁连忙拦下余少白。 余少白也想起自己的来意,这么走了不就前功尽弃了吗,他刚想开口,便看到四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从楼上下来。 “小云,小鱼,小琪,小萱,你们四个把这位小公子请进房,一定要好好招待,他可是……贵客!” 老鸨把贵客二字说的特别重,为首女子小云自然听懂了妈妈的话,一把拉住那小公子的胳膊,其他三女见状也围了上去,余少白根本没工夫说话,只是挡着自己的要害,上辈子要是遇到这种事情,恐怕他都要乐开花了,可现在这种情况让他有些无奈,两只手对付八只手,他哪里应付的过来,只感觉自己一直在被人摸来摸去,最后不知不觉便被她们推进了一间厢房。 余少白一进房间,外面老鸨便把门锁上,二人相视离去。 “姑娘!姑娘!姑娘!淡定!不对……是冷静!能不能别摸那里。”余少白在房间里上窜下跳,他可没听说青楼还有这么接客的,怎么门从外面给锁上了。 看着已经开始脱衣服的四位大姐,余少白内心有些崩溃,为啥上辈子竟没碰到这样的事呢?不过即便这样,余少白还是想坚守阵地,自己才十五岁,和妓女欢好实在太疯狂,至少在他眼里很疯狂,而且余少白有精神洁癖,额……其实就是处女情怀,他打死都不会和妓女上床,若是打不死……只有被默默享受的份了。 “大姐!大姐!这大白天的,还是算了吧,我还有事,你赶紧叫妈妈开门。”余少白还算清醒,这媚香没有太影响到他,可那四个女人却是已经意乱情迷,直接朝余少白扑了过来。 “救命啊!非礼了!”一声惨叫回荡在春满楼内,接着便是一声声让人心潮澎湃的呻吟声,听到这呻吟,老袁抱着月娘就进了房间,实在是太撩人了。 二楼的一间厢房里,一个年轻公子光着身子,怀里还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美人,看这一地的衣服,连肚兜都扯破了,想来昨夜定是疯狂的一夜。 隔壁忽然传来的呻吟声,使得年轻公子慢慢醒来,对于有起床气的人,把他吵醒相当可怕,他猛的坐起,眉头微皱。 “公子,天还早,再睡会吧。”那女子也悠悠醒来,趴在公子肩头,娇滴滴的说道。 那公子没有理会她,将女人推开,直接下床披上衣服,便走了出去。 出了房门,他找到了声音的源头,原来就在自己隔壁,看着门被上锁,他高声喝道:“老鸨!给小爷出来!” 听到喊话声,老鸨有些不情愿的从床上走下,穿上衣服,跑出房门。 “吴公子,您醒了,叫月娘有什么事?”老鸨凑到身旁,满脸堆笑的说道。 那位吴公子已经等的不耐烦,指着那门锁:“赶紧把门打开,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吵醒小爷的好梦!” 听到这话,月娘这才注意到屋里传来的奇怪声音,不禁暗骂了声:这小云是傻吗?怎么把那小鬼带到吴公子房间隔壁。 “还愣着干什么!是想看小爷我发飙吗!”说话间那公子已经准备踹门。 听到这话,月娘慌忙摆手,这吴公子发飙可不得了,本想着用美色先稳住那小鬼,看样子这个摇钱树是保不住了。 咔嚓~ 门被打开,吴公子走了进去,看到眼前这幕,不禁一愣,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只见余少白外袍已经被扯下,而那四个女子躺在床上,一丝不挂,可余少白的举止实在让他们想不通。 余少白看到门被打开,他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对着四位大姐说道:“你们平日里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这一身的隐患,刚才的足疗你们还满意吗?” 随着他手指轻轻用力,小云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看的吴公子目瞪口呆,在他看来,这位小兄弟真是同道中人,床上高手,他昨夜嗑药奋战两个时辰也没见春娘成这样,实在是高手。 “好了,今天就做到这里吧。”说罢,余少白拿起衣服穿上,别看脸上淡然,可心里却是尴尬非常,这四个女人如狼似虎,自己根本拦不住,就那急切的样子,把他吓得不轻,要真是被硬上弓,恐怕自己至少要被她们吸了一个肾,最后就在阵地快要不保的时候,余少白用上了爷爷教给他的足疗,脚上的穴位对应着身上的“硬件”,能治病,足疗之后的那种酥麻感觉让这些女人忘记纠缠余少白,特别是余少白专门选了脚底特别的穴位,自己才可以脱身。 “这位小兄弟,咱们好好聊聊呗。” 听到这话,余少白扭头看去,对于这个站在老鸨身前的十七八岁的少年,他也不太感兴趣,说道:“不知你有什么事?” 吴公子朝他笑了笑,一手搂住余少白的肩膀,低声道:“刚才兄弟你用的是什么方法?竟然能让女人这么**?” 见他一脸猥琐的笑容,余少白有些不舒服:“足疗罢了,没什么稀奇的。” 说罢,余少白朝老鸨说道:“妈妈,我来这里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来找吴子初,吴公子的,还请你通传一声。” 听到这话,月娘疑惑的看了看余少白,问道:“你说你找吴子初,吴公子?” “没错,您知道他在哪吗?” 月娘看向吴公子,说道:“你找的吴公子便是这位。”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这还是真是个乌龙,自己要找的吴公子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却不知。 “怎么?你说你找我吗?有事吗?”吴子初疑道。 “这里有图山村李景名公子托在下送给你的一封信。”说罢,余少白从怀里将那信交与吴子初。 “哦?是景名写的信?”他拆开信…… 很快他便把信收进怀里,上下打量了一番余少白,笑道:“你就是余少白?” “正是。” “能让景名兄称赞的小家伙独你一人,就连小爷我的文采,他都不曾夸过,想来你也有些本事,说起来咱们俩还真是同道中人,都是有文采还喜欢男女之事的风流人物。哈哈~” 看着搂着自己走出房间的这哥们,余少白表情相当的无奈,连笑声都可以这么猥琐,真不愧是风流人物,不过这家伙长相还算清秀,说起来读书人进出烟花之地还真是一件常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竟相效之。 第十六章 雌雄难辨 http://..org/ “吴公子,你看……” 吴子初拍了拍胸脯,笑道:“你是小爷同道中人,你的忙我自然会帮,不过是一句的话的事,还有景名兄的信,你就放心好了,我会交代下去,到时候不会真打,我爹那边应该也没问题。”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中算是松了口气,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顺利,抬头看了看天色,午时已过,也不知道是否已经开堂。 “吴公子,不知县衙在何处,我想去看一看。” “反正我有空,带你去一趟便是,不过那手法你可要教我,有了它,哥哥我就如鱼得水,可以大杀四方了,哈哈~” 看着他笑的如此夸张,余少白无奈的耸了耸肩,不禁编了一句:大明风流骚年一石,吴大哥独占八斗。 听到这话,吴子初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声道:“少白,要么怎么说咱们是同道中人,你还真是哥哥知己,古有曹子建才高八斗,今有我吴子初风流独占八斗,好!真是说进我心坎里了,这才是哥哥一生的追求。” 看着兴奋如此的小子,余少白一头黑线,自己这话是在夸他吗?也真是醉了。 不过经此之后,吴子初看余少白是越看越顺眼,好感直线上升,竟直接称呼他少白。 很快他们便来到县衙门口,余少白第一次站在了县衙门口,也终于有幸一睹明朝县衙风采。 那衙门前的一对石狮,虽是威风凛凛,却已是饱经沧桑。门旁挂着一副对联。 “诬告加三等,越诉笞五十”。 穿过大门,一块“天下为公”的牌坊。 牌坊左右两侧分立两块石碑,上刻宋太宗告诫官员的16字箴言:“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牢狱在县衙大堂的西北,而此次升堂不是在大堂,而是二堂。 这二堂是县衙第三进院落,为知县施行权力所用,堂前设有“宅门”,是县衙的咽喉之地,两侧是门子房,也是衙役值班的地方,称“门子房”,凡是出入人员都必须在这里登记方可通行,如果要求官差办事,得花钱买通这里的门子。 宅门前的这道隔扇门,是对二堂的屏障,称屏门。门北面横匾上书:“天理、国法、人情”六个大字,不过此门平常也是不开的,须从两侧的廊道走过,新官到任的第一天或迎接高官到来时,屏门方可打开。 穿过廊道,余少白看到一处堂前挂有幅联:上联:“法行无亲令行无故”,下联:“赏疑唯重罚疑唯轻”。 “少白?看什么呢?” 听到身旁的疑声,余少白这才收回目光,迈入了堂中。 “威~武~” 堂内两排皂吏敲着水火棍,口中齐声喊着,倒也有些气势。 余少白看着堂内,倒是与电视剧中所看无太大出处。大堂正中公案桌上放置着文房四宝、红头刑签、绿头捕签。正面屏风上悬挂“明镜高悬”匾额,屏风上还彩绘有“海水朝日”图,倒是跟前放着的两块石板,让余少白有些好奇,怎么以前在电视剧里没有看过。 不过让他更好奇的是,这堂上审案的竟然不是知县田任,因为这堂上官员的官袍并非青色而是绿色,现在虽然朱老爷子还没定下官员胸前要订“禽兽”补子,不过从颜色上还是能区分七品知县和八品县丞,想来这应该就是吴子初的老爹吴春。 余少白站在人群外头只能看个依稀情况,人群最前头便是阿发和李婶,而堂上跪在石板上的便是李叔李正,一旁是告状者王曾氏。 “少白,你在这里,我这就去找我爹。” 听到这话,余少白忙点头应道:“有劳了。” 很快他便看到吴子初从内堂来到大堂内,和一旁的刑名师爷嘀咕了几句,然后那刑名师爷点了点头,起身来到堂上县城大人身旁低声说了几句。 吴春扭头看向自己儿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拍惊堂木:“堂下李正,你可认罪!” “草民冤枉!请大人给草民做主。”李正跪伏在地上,面色惶恐。 “王曾氏,你状告李正杀你夫君王大胆,可有凭证!” “回大人,王捕头在他家中找到了砒霜,同村吴四也亲眼看到他去了水潭方向,他也承认自己酉末去了水潭,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吴春闻言看向一旁站着的大汉,见他点了点头,脸色有些为难,喝道:“李正!四月十三晚你为何出现在水潭!” “回大人,小人是听说水潭周围有野兽出没,担心同村人被野兽所伤,便在水潭附近设了几个绳套陷阱,当时是想去检查陷阱,我家中的砒霜是买了对付那野兽的,我是打算用砒霜药死它。绝不是用毒药害人!” “哦?王捕头!水潭周围可有陷阱?” 那大汉拱手说道:“确实有陷阱,而且从图山村村民口中得知,一直传闻这水潭附近有野兽出没,也是图山村村长拜托李正去水潭附近抓捕野兽。” 听到这话,吴春微微点了点,大喝道:“王曾氏,现在证据不足,本官不能断定杀害你夫君的凶手便是这图山村猎户李正,李正暂且收押羁留所,等待官府查明真相,再行发落,退堂!” “啪!” 随着一声惊堂木,今天的审案便草草了事,连惯用的刑审都免了,这让观审的百姓有些好奇,而余少白也算松了口气,这个宝算是押对了,没想到这案子竟是吴春审理,只是收押羁留所说明还有希望,这监狱和羁留所性质不同,前者关押犯人,而后者关押与案件有干系的证人、乡邻、尸亲、嫌疑犯和初审后须审转复核的人犯,均为临时羁押处所对象,它不像前者看守森严,可以在房中走动,亲朋好友也可以探视。 “少白,你过来。” 正望着阿发一家三口离去的余少白,听到有人喊他,扭头看去,原来是吴子初。 “吴大哥,你叫我?” 吴子初笑了笑,说道:“怎么样?小爷一出手,你这李叔是不是就免了刑审。这对小爷来说,啧啧,叫事吗?” 看他一副得意的样子,余少白不禁有些好笑,十七八岁的年龄还是太年轻…… “对了,今天怎么没见田知县?” “他染病在床,让爹代他审案,我爹让你过去呢,咱们别让他等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疑惑:“你爹?吴县丞要见我?” “没错,我爹说要见你,走吧。” 就这样余少白糊里糊涂的出了县衙,去了隔壁的县丞衙门,这是县丞的办公地方。 来到衙门后院,余少白抬腿迈进了后堂,看到堂上坐着的县丞,想到自己没有功名,便跪在地上:“学生余少白见过县丞大人。” 吴春看着地上跪着的小娃娃,心中有些好奇,他之所以要见他,也是好奇使然。自己这儿子他最清楚,不会轻易让自己帮忙,今日却为了一个小娃娃说话,实在费解。 “余少白,起来说话吧。” 听到这话,余少白从地上起身,抬头看向那男子,从面相上看,倒是与吴子初有些相似,只是那双眼睛格外有神,透着精明老成。 吴春看着这小娃娃竟然敢直视自己,觉得有趣,看起来胆子挺大,不过当他看清余少白的容貌时,却是表情一滞。 “小娃娃长得如此精致,莫非是个女娃?” 想到这他顿时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怪不得他为这小娃娃说话,定是看上人家了。 吴子初要是知道自己老爹的想法,恐怕连死的心都有,至于余少白……应该已经凌乱了,这要强行掰弯他吗? “你是哪家的孩子,可曾有过婚配。”吴春最后决定舍了这张老脸,给自己找个儿媳妇,也能提前抱个孙子,这么漂亮的儿媳妇可不能错过,说不定哪天就成了别家的枕边人。 一听这话,余少白愣了,吴子初尴尬,自己老爹平时挺稳重,怎么今天如此失礼,哪有一上来就问有没有婚配。 连亲儿子都不知道,余少白自然不知道吴县丞唱的哪一出,不过大人既然问了,也不能干晾着人家,拱手说道:“回大人,不曾有过婚配。” “哦?”吴春脸上一喜,朝儿子使了个眼色,对于老爹的眼神交流,吴子初显然不在一个频道,问道:“爹,你眼睛不舒服吗?” 唉~ 吴春心中叹了口气,怪不得自己儿子天天去青楼,就这脑子也就只能哄哄青楼女子,看来这件事,还是需要自己这个当爹的助把力了。 “咳~孩子……你觉得我家子初人如何?” “额……”余少白疑惑的看着吴子初,四目相视,满满的都是疑问号。 “那个……令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才气逼人,算是兰溪县一枝独秀。” 听到这话,吴子初朝他眨了眨眼,脸上笑意不减,右手在背后给他伸了个大拇指,这是余少白教他的,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用在了余少白身上。 而听到小娃娃对自己儿子的夸赞,吴春脸上也是一片笑意…… 第十七章 错点鸳鸯 http://..org/ 吴春听到余少白的话,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若儿子在他心中是这样,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余少白,本官想给你说门亲事,你觉得如何?”本来这种事情都是媒婆去女方家里说的,这吴春想来也是中午那顿酒还没缓过劲来,有点蒙圈了。 “亲事?”又是一个重磅炸弹袭来,余少白没想到吴家父子这么感人,一个帮自己救李叔,一个帮自己解决婚姻大事,不过他现在可不想成家,忙开口说道:“县丞大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这婚事,还得问过我娘才行。” 吴春微微点了点头,自己也太心急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当面和女娃说,笑道:“是本官疏忽了,既然如此,本官选个良辰吉日去你家中提亲。” “去我家提亲?”余少白顿时懵了,不是男方家去女方家提亲的吗?怎么还有这么一出提亲之说。 “爹,你是中午喝酒喝糊涂了吧,少白怎么能够入赘呢?” 听到儿子的话,吴春责怪的看了一眼:“怎么跟爹说话呢,爹酒量好着呢,我打算让余少白和咱家亲上加亲,你小子难不成不愿意?” “亲上加亲?”吴子初顿时恍然,朝余少白低声喃道:“我爹最疼小妹了,定是舍不得她嫁人,所以才打算招个女婿,少白,我跟你讲,入赘也不丢人,对吧,而且我妹妹和你年龄相仿,你看看她哥哥我都如此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那这个妹妹自然也是如同出水芙蓉,配你那才是应了金童玉女,郎才女貌,怎么样?妹夫,你就答应了吧。” 看着这父子俩一唱一和,余少白一时语塞,自己只是来救人的,怎么到头来把自己搭进去了? “吴大人,这件事情还请给我一些时间,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经过家母同意,少白实在不敢私自决定,请大人不要见怪。” “好!本官答应你,容你回去禀告。” …… 看着吴春离去,余少白和吴子初总算是松了口气,脸上尽是无奈。 “少白,我爹平时不这样,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你别多想。” 见他一脸尴尬,余少白又怎敢取笑县丞,回道:“令尊也是好意,我怎么可能有别的想法。” 听到这话,吴子初冲他眨了眨眼,笑道:“想法是可以有的,我可把我妹妹托付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 “不不不,子初兄,令尊酒意尚在,此时说的话,哪里能当真,少白出身卑微,和令妹相比,实在自惭形愧,还是算了吧,别误了令妹的终身大事。” 吴子初摇了摇头,叹气说道:“少白啊少白,咱们实在是太像了,我懂你。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已经是欣喜若狂,心猿意马,迫不及待的想要娶我妹妹对不对,我跟你说,这也就是你,换了旁人,我还看不上呢,你这个妹夫没跑,我认了。” 被一把搂住肩膀的余少白,脸上除了郁闷便只剩下悲催二字,哪有这么上赶着嫁妹妹的? “子初兄,这件事真的不能急,我才十五,你不觉得太早了吗?要不咱缓缓?” “这事哪能缓?我妹妹总不能这么跟你耗着吧,她已经到了出闺年龄,等你?要是你反悔了,我妹妹都成老姑娘了,谁负责。” 见自己说话也不管用,余少白只能再想着别的法,他可不想被媒妁之言套住一生,至少也得先恋爱再结婚吧。 “少白,你也不要担心,你看你都出汗了,放心吧,我妹妹怎么会看不起你,这不是还有你大舅哥在吗。” “大舅哥?”余少白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什么时候有大舅哥? 不料被吴子初接到话茬:“哎~我的好妹夫,你叫我大舅哥,便是答应了和我妹妹的婚事,咱们俩还真是有缘分,第一天认识,就成了亲戚,哈哈~” “额……”余少白也没想到自己被这少年摆了一道,这个世界还真公平,给了你一个救命稻草,刚躲掉洪水野兽,又来了个以身相许,这一步一个坑。 “少白,我带你去了好地方。” “去……”余少白还没问完,便被吴子初硬生生的拽走,一脸的不情愿。 二人刚刚离去,从对面正堂里走出二人,一个是吴春,一旁的妇人便是他的夫人,吴子初的娘亲。 “老爷,你刚才说的女娃便是她吗?一个姑娘家如此大大咧咧,穿着男子衣装成何体统。” 听到夫人这话,吴春不禁笑道:“这么漂亮聪明的女娃可不多见,更何况你也看见了,咱们家子初和她相处的十分融洽,你见过他平时有这么过吗?” 吴母微微点了点头,叹气道:“罢了,只要子初喜欢便好,等到娶进了家门,我这个当婆婆的自然会教她如何贤良淑德。” …… “子初兄,你到底要带我去哪?”余少白看着周围的街道,这路怎么看着熟悉,当一座宅邸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这才恍然,原来去的是他家啊,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这小子会带他去青楼,对于那个地方,他已经心有余悸。 “少爷,您回来了。”门口家僮见到自家少爷,连忙上前迎道,忽然看到被自家少爷拽着胳膊的少年,不禁一愣,这不是之前来找公子的少年吗?他竟然真的认识公子,想到之前自己对人家的态度,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低着头,等待着余少白的责骂。 不过余少白心里脑子全身上下都郁闷着,哪里还记得起家僮对自己的轻蔑,直接从他身旁走过,被吴子初拽进了家门。 “子初兄,我能走,你就不用拽着我了。” “不行,我怕你呆会扭头就跑,所以才不能放手。” “我保证,我不跑,我以我的终身幸福担保,绝对不跑。” 听到这话,吴子初坚决的摇了摇头。 “好吧,孔孟在上,我以读书人的名义担保,绝对绝对不跑,这样总可以了吧。” 对于这个担保,同是读书人的吴子初却是信了,将手松开,笑道:“你都这么说了,大舅哥就信你一回。” “你带我来你家中,是要做什么?请我吃饭?请我喝茶?” 听到这话,吴子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叹气道:“你怎么就想着口食之欲。” “告子曾经曰过,食色性也,我想着吃饭也是人之常情。” “这一码归一码,不过这色字一说,却是对极,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我保证这男女定胜过饮食。” 说着说着二人便来到花园外,吴子初伸手指了指:“妹夫,你看,那便是我妹妹。” 听到这话,余少白扭头看去,一个青衣少女的背影在花丛中若隐若现,手里还拿着水壶,正在为花草浇水。 “妹夫,你喜欢花吗?” 余少白不知他是何意,只是点了点头。 “哈~真是太有缘分了,我这小妹最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了,赶巧你也喜欢花草,你们在一起是绝配。”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这样的话他也说的出口,未免太牵强了,开口说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能不能别卖关子了。” 吴子初耸了耸肩,“已经到了,就是这里。” “啥?你带我来这就是来看你小妹?” 吴子初得意的笑道:“我跟你说,吃饭那都是小事,你见过少吃一顿饭会死人吗?我妹妹的容貌用秀色可餐形容那是绰绰有余,你看着她,一定大饱眼福,怎么可能会饿。” 对于他的歪理,余少白已经无力吐槽,他听说过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头一次听说看女人能看饱肚子。 就在这时,那青衣背影终于转过身来,余少白看着那娇俏脸庞,不禁微微愣神,大舅哥…呸……子初兄的小妹还真是对的起美女二字,秀色可餐算是谦虚。 那小妹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额……唯一不足的就是胸前有些太平,不过十五岁的女娃她也很难宏伟,至少也得给人家一点时间。 此时小妹吴灵柔也看到哥哥吴子初,提着水壶便走到对面,笑道:“二哥,你来了,这位小公子是?”见到哥哥身旁站着的俊俏少年,她微微福身。 余少白忙拱手回礼:“图山村余少白见过吴小姐。” 吴子初见状忙开口道:“小妹,这是我的好友余少白,别看年纪不大,但本事可不小,听说你好花草,便来请教关于花草种植的一些事情。” 听到这话,小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看向余少白:“余公子,你也喜欢花草?” 再次被吴子初坑了一把,余少白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没错,我喜欢花草,只是对于养花之道不甚了解。” “不知余公子觉得,这花是否有感情?”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一旁吴子初也有些无奈,自己这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爱花,有点癫狂,花草怎么可能有感情,岂不是和人一样? 第十八章 花间有道 http://..org/ “世间万物皆有情,只是有些情不能用眼看,而是用这里。”余少白用手指了指胸口,也不知道二人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 “公子觉得,这朵花可怜吗?” 看到少女手指轻抚的一直牡丹花,余少白轻声笑道:“《吕氏春秋·仲夏纪》有云:耳之****声,心不乐,五音在前弗听;目之****色,心弗乐,无色在前弗视;鼻之****芳香,心弗乐,芳香在前弗嗅;口之****滋味,心弗乐,无味在前弗食,说明有各种**的是耳、眼、鼻、口,而决定愉快或者不愉快的却是心情。小姐用自己的眼睛看到这花儿盛开,不论可怜还是不可怜,都是依你的心情而定,而不是花草真正的心情,就像曾子曾经曰过: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乎,我并不能看出它是否可怜。” 听到这话,小妹看着指间的花儿有些出神。 “少爷!外面有人找你!”一个家僮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停在三人面前。 吴子初赞赏的看了家僮一眼,是个人才,扭头朝自己妹夫眨了眨眼,大舅哥只能帮你帮到这了,你小子可得抓稳喽。 “咳咳……小妹,我那边有客人,你们先聊,我去去就回。”说罢也不给余少白说话时间,只留给一个洒脱的背影,认识第一天,就把自己妹妹拱手送了,他不洒脱,还有谁…… 看着吴子初离去,余少白也不好失礼,只能硬着头皮呆在花园,那少女只是低着头,也不言语,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作为男人,自然要打破尴尬,他轻咳一声,说道:“小姐,不知这养君子兰有什么讲究吗?” 听到这话,少女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一旁的君子兰,轻声说道:“君子兰喜湿润,不宜放在阳光下,也不能一直待在阴凉下……” 躲在花园外的吴子初望着里面相处融洽的二人,不禁露出笑意。 啪!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刚扭过身来便看到自己娘亲站在自己身后,恭声道:“娘,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许娘回来,是怕坏了你的好事吗?” 听到这话,吴子初凑到娘身旁,“娘,爹这么快就把事情告诉您了,不知您对这个事情怎么看,反正我觉得这余少白挺好的,要长相有长相,要学识有学识,最重要的是对我脾气,将来进了咱家门,一定会孝顺爹娘您二老,您说是不是?” 吴母看着自己儿子一脸的笑容,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要做的事情,娘什么时候没有答应过你,你想她进咱们家门,那便进,也算了了娘的一件心事,” “娘,您真是太通情达理了,不如您赶紧选个良辰吉日,去他家里走一趟,他母亲守寡在家,婚娶之事还要她来拿主意。” “好好好,一切都依了你,怎么?她和妹妹也认识?看起来聊的很融洽。” 吴子初扭头看向花园里的那对金童玉女,不禁笑道:“嘿嘿,这自然是我的功劳。” …… 时间在谈话中悄然流逝,二人之间的尴尬也慢慢消解,余少白倒是没有讲些有的没得,而是用心在听她讲着养花之道,练心的方法有很多种,有人画画,有人写字,而余少白却喜欢养花,只是前世他是养着死着,死着养着,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去养仙人球。 “今日听小姐讲解,我这才知道自己之前确实没用心,如今天色已晚,不便多留,告辞了。”余少白朝小姐拱了拱手,感谢是真的,人家怎么说也是县丞的女儿,能和自己说这些,算是很给面子了。 “我见公子你很喜欢这君子兰,便把这盆君子兰送给你好了,希望你能用心对待它。”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看着少女已经捧起那盆花,他也不知道该要还是不该要。 “公子?” 余少白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自己怎么在这个时候走神,忙接过那盆君子兰,“多谢小姐。” 说罢余少白便走出花园,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身前,一脸笑意的望着他。 “妹夫,这君子兰是小妹送你的?”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 吴子初上下打量了一番余少白,凑到他身旁,小声说道:“妹夫,你还真是个高手,咱们马上就成亲上加亲了,可不能藏着掖着,你这用的什么办法竟然让小妹把这君子兰送给你?” 余少白看他一脸疑惑的样子,自己也疑惑了,笑道:“不就是一盆君子兰吗?这个情场办法有什么关系?” “嘿,你小子装是吧,我们都这关系了,你都不打算说吗?平日里就算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有一次伤到了小妹的君子兰,那都是好几天都没理我,小妹现在竟然把君子兰送给你,这不是很有问题吗?说吧,你是怎么做到的,教给大舅哥,我也就能去把那城西的小娘们搞定。”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疑惑的看着君子兰,自己没想到这君子兰被吴小姐如此看重,若是知道,他也不好意思收下。 “其实我就只是在听令妹讲这养花之道,话其实并没有多说,你要问我办法,我还真说不上来,或许是她觉得我也是爱花之人,才会将君子兰送给我。” 吴子初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将他拉到一旁没人角落,笑道:“妹夫,我对你怎么样?” “你对我够意思。” “既然如此,你大舅哥的事情你总该帮忙出出主意呗。” “你的事情?” 吴子初低声说道:“按理说,我这个年早就娶妻生子,可因为一个女人,害得我现在还是没娶妻。” “哦?这女人是谁?” “她是城西豆腐坊的女儿。”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子初无缘无故叹了口气,“想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纵横花海,却搞不懂一个黄毛丫头,我想娶她,可她不同意,你说气人不气人!” 听到这话,余少白没被气死,而是快被头上的黑线压死,这是什么鬼?闹了半天是在说这事,在他看来,男女之事本来就你情我愿,要是有一方不情愿,只能是强扭的瓜不甜。 “妹夫,你可得帮帮大舅哥出出主意。” 见他那副可怜样子,余少白也跟着叹了口气,说道:“你要让她喜欢你,首先你要知道她拒绝你的理由,这样你才能对症下药。” 听到这话,吴子初似乎陷入了思考,只听他喃道:“是啊,自己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她没理由拒绝本公子,可现在她却不答应,到底是为什么?” “女人是要靠哄的,用心与心之间的温度,她觉得你贴心,你们之间的距离就会拉近,只要脸皮厚,有耐心,有技巧,肯花钱,就没有官二代追不到的女人。” 吴子初被余少白一语点醒,自己差点忘记了女人都脸皮薄,自己之前实在太直接,有些失礼,看来,自己的终身幸福就要拜托自己这妹夫了。 其实吴子初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他怕耽误自己妹妹,若是今年再搞不定这小娘们,自己就随便找个女人过日子,自己这么一直未娶,妹妹就只能跟自己耗着,因为按照习俗,家中长兄不曾婚娶前,女儿家不得婚配。 可怜余少白并不知道这个规矩,要不然他绝对不会帮助吴子初追媳妇,一想到他自己把以身相许的最大绊脚石给挪开,他就蛋疼。 “那个……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要不然他们该担心我了。”说罢余少白就想离去,他现在实在是不想继续留下来,生怕吴子初继续挖坑。 “妹夫,你担心什么,你担心的事情大舅哥都帮你考虑到了,刚刚我派了家僮,去羁留所,给你的几位乡亲送了吃食,并转告他们,你今天不回来了。” “咳咳~”这一坑差点没把余少白呛到,“子初兄,我不回去,我能去哪?” 就在余少白心里无比忐忑的时候,吴子初非常给面子的给他一个肯定:“妹夫,**苦短,就在羁留所呆上一晚,实在浪费这么好的月夜,大舅哥在春满楼订了一桌好菜,想来……你也饿了吧。” 本来余少白听到春满楼,内心已经有崩溃,他刚才就猜到了他的意图,这是打算给他挖个风流坑,还故意在坑里放了没是,自己……确实饿了,就算是有坑,先吃了再说,至于怎么从坑里爬出来,再说吧…… “妹夫,怎么样?我可是叫了一桌子的好菜,再晚可就凉了。” 余少白听到五脏庙的抗议声,最后说道“好吧,我跟你去,不过咱说好了,只吃饭,其他的就免了。” “你把你大舅哥想成什么样了,你都成我妹夫了,你要是敢对不起小妹,我跟你急,放心,就只是吃饭而已。” 听到这话,余少白松了口气,吃饭他不惧,将手里端着的君子兰放在吴子初的书房,二人便结伴出了大门。 第十九章 宿夜不归 http://..org/ 二人说说走走,很快来到了兰溪县夜晚最热闹的地方——春满楼。 “吴公子,您今天可是来晚了,呦~这不是今天的那位俏公子吗?您也来了,二位里面请,老袁,赶紧把两位恩客引进厢房。” 听到月娘的吆喝声,老袁将手里的活计停下,迎上前去,把余少白二人引进二楼一间厢房。 “吴公子,你要的菜已经准备好,是否现在就上?” 吴子初点了点头,笑道:“去把春娘叫来,本公子来了,我那小心肝呢?” “好咧,您稍等片刻。”老袁屁颠屁颠的跑开。 “春娘是?” “这春娘是这春满楼的花魁,床上工夫没得说,要不你也试试?” 听到这话,余少白忙摆了摆手,自己对公交车真的不感兴趣,不过看这小子如此风流,也难怪人家姑娘不愿意,这出没青楼的习惯该改一改了。 “吴公子~” 看着坐在吴子初身上的女子,余少白不禁感叹,明朝的妓女质量实在太高,这长相,这身材,也难怪吴子初要嗑药了。 “吴公子,这位公子是哪位?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生。”正和吴子初卿卿我我的春娘,看到对面埋头吃饭的俊俏少年,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是我妹……额不是,是我好友,他脸皮薄,他吃他的,我吃我的。”说罢便埋进眼前两坨肉中。 刚开始对于面前的这对男女,余少白还有些成天,习惯了也就基本无视,最后他把整个饭食承包了。 “咯~” 打了个长咯,余少白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吃饱喝足也该撤了,扭头看向对面正在床上激战的两人,他开口说道:“子初兄,我先回去了,你要不要一起走,我顺便去拿君子兰。” 见他不搭理自己,余少白又说道:“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会让那女子答应。” 话音刚落,从床上跳下一人,裹着衣服说道:“妹夫,你没骗我吧?” 余少白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凑到他身旁,有些故作神秘,“整个追爱计划的第一阶段,你要出名。” “出名?” “这个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就是把之前不好的名声洗掉。” “可我一直都是好名声,这可怎么洗?” 余少白嘴角不由得有些抽动,这种脸皮厚到如此程度,确实难洗。 “你觉得现在你的名声是好吗?哪个女人希望自己嫁的夫君宿夜不归,流连于青楼之中,那姑娘想必也知道你的事情,所以才会一再不答应,甚至是不搭理你。” 听到这话,吴子初微微一愣,扭头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 “吴公子,这才刚开始怎么就结束了。” 吴子初没有搭理春娘,他凑到余少白身旁,说道:“妹夫,我这次信你,咱们走吧。”说罢他便抬腿迈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余少白有些意外,他还以为他看上豆腐坊的女子只是因为他的风流泛滥,可如今看来,他可以为了这个女子做到这一步,或许这是真爱。 余少白本来的心思是想和吴子初打好关系,对于李叔的案子也有帮助,至于方法……他已经想到了,希望吴子初不要太聪明。 …… “我可是按照你说的做了,这名声该怎么洗,你倒是讲明白?”二人来到了三合桥旁坐下,望着天上的月亮,心里各自想着心事。 “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余少白轻声说道。 “你问吧。” “你真心喜欢她吗?” “当然喜欢。” “那你爱她吗?” 听到这话,吴子初微微一怔:“爱和喜欢有分别吗?” 余少白笑了笑,说道:“喜欢是占有,爱是付出,喜欢是你会给你所有的东西,爱是你会帮她留住她所有的东西。首先你要清楚,你是不是只是喜欢她的容貌,若是这样,你大可不必大费周折。” 吴子初想了想,点头说道:“她……长得并不漂亮,可我却心里一直惦记着她。”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恍然,有句话说的没错,有的人看似纯情,其实闷骚,有的人看似滥情,实在专一,余少白感觉的出来,吴子初在提起那女子时,脸上露出的笑容不是那种猥琐,而是很幸福,看样子他是真爱上这姑娘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好了,女子都喜欢大丈夫,你现在就差一个伟岸的形象,眼下就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不知你可愿尝试?” 吴子初收住笑容,开口问道。:“什么机会?” “清水河杀人案,便是机会,若是你能破了此案,那你的名声顿时就响亮许多,那姑娘对你的印象应该也会有所改观,到时候,别人再称呼你就不会是吴县丞的公子吴子初,而是别人碰到你爹,称呼他是吴子初的父亲,这想想是不是就觉得有些不同?” 听完余少白的忽悠,吴子初已经有点心潮澎湃,可他很快又回到现实:“我只会舞文弄墨,遛狗逗鸟,哪里会查案,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其实这件案子我已经有些眉目,只要子初兄能将案子揽下来,我定会把案子破掉,将凶手抓获归案。” “哦?这案子听父亲说证据不明确,根本无法定罪,也无法放了李正,你可别跟我开玩笑。” “我可没给你开玩笑,我既然都这么说了,怎么会信口开河,这是你证明真爱的时刻,你可不能认怂了。” “谁认怂了,不就是查案,那就查呗,多大点事,我跟父亲说一声,应该会让我一同前去查案,正好还能去一趟景名家中坐一坐。” 听到这话,余少白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有了吴子初的介入,自己便有机会插手这件案子,在他看来,郭大嫂便是案件关键人物,可他没有权力去干涉官府的事情,只能让吴子初揽下。 “这件事情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有劳了。” 听到这话,吴子初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笑意:“跟你大舅哥客气啥?以后可就是一家人,你帮我搞定媳妇,我帮你搞定案子,你谢我可就有点见外了。” 听到他以大舅哥自居,余少白也无奈,不知道这吴春吴县丞是怎么想的,自己一个毛头小子,文不成武不就,他怎么就把自己宝贝女儿上赶子许配给自己,实在太奇怪了…… “咱们还是走吧,夜色深了,我拿了君子兰还要回去。” 吴子初摇头笑道:“这君子兰就在我家中,又跑不掉,丢不了,你何必这么急着要走,不如我带你去看看我的那位意中人如何?” “现在?你确定要黑灯瞎火的去吗?” “怎么?难不成非要白天才能去吗?我跟你说,她现在应该就在豆腐坊里磨豆腐,到了亥末才会回家。”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没想到这吴子初竟如此用心,看起来平时也是默默关心这姑娘。 “好,那我就去看看,让吴大公子魂牵梦绕的姑娘是如何不凡,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月如,娄月如。” …… 很快余少白便跟着余少白来到了城西三柳河岸。 “看,这就是豆腐坊。” 余少白借着月光倒是能够看清,也就是一个小作坊罢了,看到正在爬墙的吴子初,他耸了耸肩,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额……” 吴子初趴在墙上,看到这一幕,脸色有些尴尬,这门怎么没锁。 走进前院,里面摆满了一筐一筐的豆子,而在后院作坊里,一个身影正在忙活着。 “那便是你的意中人吗?”看到这姑娘的容貌,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不似中原人,特别是那高挑身材,高鼻梁,有股异国风情。 “怎么样?虽说她的容貌不是很出众,但心地善良,温柔体贴,让人越看越是喜欢。” 见他一副花痴模样,余少白自动无视,对于他的审美,自己已经无力吐槽,或许江南人对于这种异国风情不感冒,不过人家姑娘压根不需要心灵美来安慰自己,就这大长腿和波涛汹涌,九十分,这容貌还是九十分,现在他怀疑……是不是这姑娘没看上吴子初,或许人家早已经心有所属? “你确实她现在没有婚配吗?” “我查过了,她爹娘是前些年战乱逃难过来,根本没有亲戚,更没有听说什么婚配。” “那她可否有意中人?” 吴子初想了想,认真的说道:“有。”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有?那你还凑什么热闹?” 吴子初朝余少白眨了眨眼睛,他顿时无语,还能再脸皮厚点吗? “我觉得我们是情投意合,一定是她觉得我吴子初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所以自觉配不上本公子,唉~若风流也是一种错,我现在已然大错特错。” 听着一旁哥们把自己教他的话学以致用,余少白头上的黑线越来越重,骚年……你想多了。 “你天天来这豆腐坊里偷窥人家吗?” 吴子初摇了摇头。 “这哪能说是偷窥,月黑风高夜,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么一个人呆在豆腐坊,要是有人起了色心,偷偷摸摸进了这豆腐坊,她岂不是危险了?我这是在默默守护她。” 好吧,余少白已经不想再和这位交谈,貌似这位仁兄就是他自己口中所说,大半夜不睡觉,起了色心的爬墙偷窥男。 第二十章 情场助攻 http://..org/ “咱们就这么坐在这里,一直这么呆着吗?” 足足一个时辰后,余少白快要崩溃,长期的蹲守,吴子初已经养活了这片的蚊子,自己初来乍到,算是跟着遭了殃。 “你天天这么偷窥人家,难道都不和她主动说话吗,我很好奇,你当时是怎么表白。” 吴子初挥舞着手臂,将身边的蚊子赶走,说道:“我原先没向她吐露心声的时候,就是每天去买豆腐,后来我写了一封信让侍女交给她,然后并没有回信。”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无语,这就是他所谓的表白?也太文艺范了,读书人就是矫情,喜欢就当面说,看他脸皮挺厚,却依旧是读书人的一贯作风。 “她没有回信并不代表她拒绝。” “她既然看了,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余少白想了想,问道:“她识字吗?” “额……”吴子初表情有些呆滞,自己这猪脑子,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看着他的表情,余少白也知道自己蒙对了,这家伙也真行,大明才刚立国不久,经历了战火,连温饱都解决不了,又能有多少少年郎能去读书,更别提女娃了,都说爱情会让人变傻,倒是句真理。 “那这么说,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应该不知道,你现在不应该急着表白,既然已经默默付出了,又何必急于一时,想想她现在最缺什么?” 吴子初想了想说道:“缺钱”。 “提钱就有点俗了,她缺的东西不一定是你有的东西。” “那到底她缺什么?” 余少白耸了耸肩,“这我哪知道,你让旁人打听打听,她有什么愿望或是有什么难事,你帮她解决,这便是增加好感,接着你要是破了案子。你的形象高大起来,只要你对她用心,她感受你对她的真心,女人都是想找个好归宿,这件事并不难。” 吴子初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妹夫,你真的只有十五岁吗?怎么知道这么多,大舅哥要向你学的东西看样子还真不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并没什么了不起,话说回来,你究竟打算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这里的蚊子都成精了。” “再等等,马上就亥末,我得送她回去。” 不是吧,这还真是个痴情种,余少白开口说道:“那我先走了,明日再去取君子兰。” “别啊。” “是谁!”吴子初声音的增高忽然引来了一句女声,从磨坊里走出一名妇人,看模样三十上下,应该是娄月如的娘亲。 “嘘~” 余少白听到喊话,连忙趴在草堆后面,朝吴子初示意小声些。 就在这时,从外面木门走进来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嘴里还哼着小曲,即便是躲在草堆后面仍是闻到了一股铺天盖地的酒气。 “婆娘你喊什么喊,是老子!” 那大汉走进磨坊,很快传来争吵声。 “这人是谁?” 吴子初小声说道:“这个便是月如的爹爹,平日里就只知道喝酒,欠了一屁股的债,要不是我替他还清,早就被人打死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恍然,这种戏码他自然熟悉,不过剧情通常都是美女的老爹嗜赌如命,最后被赌场追债的时候,恶少登场,以赌资诱使老爹卖了女儿。不过显然,从人品上来看,这吴子初但也算是半个君子,至于那剩下半个,都让蚊子吸走了。 “行了,人家老爹都来了,回家也用不着你护送了,咱们还是走吧,要是被发现,你的名声可就难保了。” 听到这话,吴子初回头看了看那抹身影,恋恋不舍的爬出草堆,出了后院,二人便离开了豆腐作坊。 “现在饭也吃了,人也看了,是不是可以当我走了,都亥初了,我实在是有些困了。” 吴子初笑道:“困了就睡呗,大舅哥已经在家里收拾好一间客房,怎么样?想的周到吧。” 闻言,余少白忙摆手道:“这怎么行,还是算了,我去羁留所便好,反正只是一夜。” 然后在余少白的再次拒绝下,终于~他被吴子初硬生生的拽到吴宅,那一脸悲催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便秘。 “少爷您回来了?”看着两人奇怪的姿势,那家僮怪异的看着余少白,公子不会是好这一口吧,不由得菊花一紧。 吴子初累的直喘气,这小子别看个头小,脾气还挺倔,都快成自己妹夫了,还害羞什么。 “来,把余公子请进家中。” 家僮秒懂少爷深意,看来少爷是要来硬的,他自然要好好表现,直接扛着余少白就进了院子。 吴子初见状摇了摇头,“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本少爷如此聪明,连家僮都这么懂事,不错,不错……” 听到身后的笑声,余少白快要崩溃,他现在只想赶紧发育,这不是欺负自己个头小吗?等以后有了大长腿,再加上盖世武功,绝不能像现在这么窝囊,至于现在……忍着吧。 “好了,你把余公子放下来吧。” 家僮离去,余少白叹气说道:“子初兄,你也实在是太热情了。” “这都不算什么,看着没有……” 余少白疑惑的看向对面,除了房间就是房间。 “看什么?” “我告诉你,大舅哥可从来没对别人那么仗义,虽说只认识一天,但咱俩真是对脾气,我知道你很感动,接下来还有更感动的事,你要坚强点,不能哭。” 看着一脸臭屁的仁兄,余少白没有多说,只是听着下文。 “那边是你的房间,你知道水池对面的房间住着谁吗?”余少白闻言有些疑惑,什么人能让吴子初笑的这么猥琐? “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吴子初凑到身前,低声说道:“我小妹就住在对面,怎么样,感动不感动?” 听到这话,余少白没有多想,转身撒腿就跑。 “嘿!妹夫!你别跑!那边是……” 吴子初还没说完,便听到扑通一声,顿时呆住。而余少白现在就一个感觉,透心凉,然后……他也懵了。 此时余少白也没想到自己扭头跑去的的方向竟然是水池,晚春的水温直接让他没了睡意,然后让他惊恐的是,自己两个脚陷进淤泥里…… “啊~”他在水里不停的挣扎,激起层层水花,声音传到了对面,一道身影掌灯走出。 “妹夫,你还好吧。”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郁闷,这家伙都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工夫问这个问题,现在该让自己感动的时候来了,他怎么不上? “哥,你们在干什么?”对面站着的小妹一样淡定的望着余少白,脸上露出疑惑。 吴子初有些尴尬的轻咳了声:“没什么,少白听说你喜欢吃莲藕,便想下池为你拔莲藕。” 话落,他小声说道:“妹夫,别玩了,这水就到你胸口,淹不死人。” 听到这话,余少白手脚动作一滞,原本慌张的情绪稳定下来,慢慢站起身来,借着月光一看,我去,这张脸算是从莲花池丢到了太平洋。 “余公子你还好吧?”小妹担心的问道。 “我……我没事,惊扰到小姐休息,实在……实在是抱歉,那个莲藕我已经拔出来了。” …… 从水池里拉出,余少白内心悲催之极,自从穿越,为什么这么多坑,我的主角光环呢?老天爷你又偷懒了。 “哥,你还是赶紧给余公子拿身干衣服,他这样容易着凉。”站在房中小妹开口说道。 吴子初这才注意到到余少白正打着喷嚏,连忙跑出了房间。 房间里便只剩下二人,余少白觉得有些尴尬,之前实在是太丢人了,自己难不成因为长时间的郁闷,脑子出问题了。 “余公子,你是怎么知道我爱吃莲藕?”这次与上次不同,小妹吴灵容竟主动开口打破尴尬,这话问的一看就是没话找话说,余少白怎么会知道自己吃莲藕,这还用问吗?自然能猜到是大哥说的。 “那个……”余少白也不知该夸吴子初随机应变能力强,还是有意撮合他,为什么非要这么说。 “那个……是你哥说的,你爱吃藕,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就直接跳进莲花池,你说是不是很傻。”余少白笑了笑,想让自己撒谎的时候自然一点。 吴灵柔看着少年脸上的笑容,心中微微有些触动,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巧妙的侧过身子,没有让余少白注意到自己微红的脸庞。 “小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以后别信我哥的话,我不爱吃莲藕,我喜欢吃百花羹。” 看着扭头跑出房外的曼妙背影,余少白有些疑惑,自己哪里说错话了吗?怎么把人气走了? “妹夫,我妹妹怎么捂着脸跑开了,你是不是趁着我不在,欺负她了?”妹妹刚走,哥哥进来,吴子初一脸别有深意的看向余少白。 “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我现在在你家,你认为我敢对你妹妹做什么?” 吴子初低声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是不是在外面你就敢对我妹妹……嘿嘿,你小子真是闷骚。” 第二十一章 一念智愚 http://..org/ “闷骚?”这家伙居然好意思说出口,余少白也不愿将话题继续下去,接过他递来衣服。 “这衣服……似乎有点大?” “本少爷的衣服自然大些,你先穿着,别着凉了,等明日我会让人给你送一身合适的衣服,你这相貌再配上一身好行头,小妹一定相中你。” 听到这话,余少白叹了口气,这家伙怎么想的,自己和他才认识一天,竟这么热情,连自己妹妹都这么上赶子撮合,让他有点吃不消。 说起来吴子初之所以这么做,除了他和余少白对脾气之外,也与吴春的提议和态度有关,若不是他爹主动提出,他也不会有这个念头。 “好了,你可千万别再想着跑了,老老实实的在我家睡上一晚。” 看着他离去,余少白这才换上干衣服,这视觉效果,就两个字……滑稽,一看这衣服就是偷来的,像个戏子。 …… 吴宅后院正堂里屋,吴春和夫人正准备安寝,夫人的贴身侍女走了进来。 “夫人~” “何事?” “刚刚不久,少爷与那余公子一同回来,还将他安置在后院客房里……” 听到这话,二人微微,吴母挥手让侍女退去,她扭头看向老爷:“子初可是越来越不像话,怎么能把人领进家里留宿,实在是有违礼数。” 吴春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子初是有些胡闹,不过这女娃穿的男装,倒也无妨,不会有人说闲话,只是……” “只是什么?” “晚饭前,我曾去衙门里查看那女娃的户籍,图山村确实有叫余少白的孩子,可却是个少年郎,而非女儿家。”听到这话,吴母脸色微变,心中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难不成子初他好男色? “老爷,你说子初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咳咳~”吴春刚喝的一口水,被这么一吓,差点喷了出来。 “我说夫人,你能不能想点好的,我吴家五代单传,子初怎么能不喜欢女人,想让吴家绝后?” “可是~” “你听我把话说完,这图山村余家除了余三郎之外,还有一个女娃,叫阿莲,年纪相仿,我觉得,会不会这女娃不光女扮男装,连名字也用的她哥哥的名字。” 听到老爷这么说,吴母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老爷说的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希望子初不要再胡闹。 …… 长夜漫漫,在一群水饺的包围下,余少白好不容易才睡着,等他再次睁眼,外面天才刚刚破晓,睡不着的他,拖着大袍子走出了房间。 看着不远处花园中闪现的身影,余少白好奇的走了过去,临近才看清,原来是小妹吴灵柔。 “你这是在做什么?”余少白好奇的看着少女蹲在地上,捡拾着落下的花瓣。 身后猛的传来问话,把小姑娘吓了一跳,扭头看去,不禁抿嘴轻笑。 余少白见吴小姐盯着自己笑,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也就释然,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要笑,更何况是别人。 “你这是谁的衣服?” “咳咳~那个……你哥的衣服,是不是很滑稽?” 吴雨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之后连忙摆手说道:“不是很滑稽。” “天还没亮,小姐怎么起的这么早?”余少白见她慌张的样子,倒也觉得有趣。 “昨夜起风,我来捡落花。”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不解,难不成这才是爱花人的思维吗? “你要这落花做什么?” “百花羹。” “百花羹?”余少白想起昨夜她临走时的那句话,倒是提起百花羹。 “这落花还能用来做羹吗?” 小妹轻声笑道:“怎么?你不知道吗?”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却没吃过。” “是吗?那少白你可算是有口福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余少白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大舅哥”起的可真早。 “大哥,你今天起的怎么这么早?” 吴子初走上前,笑道:“这不是昨夜起风了吗?我可是知道小妹你的习惯,所以特地起早,来等着吃百花羹。” “大哥,你可不能干看着吧。” 吴子初接过篮子,却递给余少白说道:“少白,你可不能干看着吧。” 看着这一出,余少白无奈的看了一眼小妹,二人相视摇了摇头,对于吴子初,已经无力吐槽。 他接过篮子,蹲在地上开始捡落花,而吴子初则是坐在一旁石凳上,闷骚起来了:“啧啧,此时此刻,不仅让我想作诗一首,四月风起南窗鼓,千番辗转梦难归。卧榻忽闻枝头鹊,金玉良缘在花间。” 正低头捡花的二人听到这诗,动作一滞,相视而望,余少白只觉有些尴尬,这前面作的三句没什么,金玉良缘是什么鬼?吴子初真是够了。 “哥!你胡说什么呢!” 看着小妹瞪着自己,脸都羞红了,吴子初心里相当的得意,自己这诗效果不错。 “小妹,你怎么了,脸这么红?大哥不就是作了首诗吗?”他一脸无辜的说道。 “我……我不理你了!”说罢,小妹拿着花篮跑开。只剩下一脸莫名的余少白,这小姑娘……又脸红了。 “子初兄,你这诗作的有问题。”余少白坐到石桌前,说道。 “哪里有错,这就是我自己的感悟,你难道没听到喜鹊在叫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别说,余少白还真看到了一只喜鹊站在枝头,也不算胡扯。“那金玉良缘也不能乱说,你看令妹都被羞走了。” “你小子不了解我妹妹,总之,我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你小子也算有福气,能遇到我这么有才采的大舅哥,金玉良缘其实并不是在你们,而是在说它们。” “它们?”余少白扭头看向花丛,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说你喜欢花,连富贵子都不认识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的视线投在一抹红色上,还真是富贵子,原来这金玉二字出在这里。“子初兄,你不该这么戏弄令妹。” 吴子初一副无辜模样,摊手说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在以诗描景,而小妹却以情解诗,嘿嘿,你小子该谢谢我。”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好奇,这金玉满堂花自己不知道是因为没有注意到,吴小姐不应该不记得,那对于这诗的金玉良缘,她为什么会羞红脸,想到这,余少白这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吴子初的智商,这简单的一首诗,就能让吴灵柔和自己多了一层暧昧。 “你今天起这么早,真的是为了吃百花羹?”余少白狐疑的问道。 “这个自然是说给小妹听的,我这不是睡不着吗?便想着来找你谈谈名声的事,正巧看到你和小妹卿卿我我,你小子还不承认,是不是已经被小妹迷住了?” “卿卿我我?你可不能乱说,我也是碰巧看到令妹在捡落花。” 吴子初哈哈一笑,搂住他的肩膀,“说再多,就两个字——缘分。” …… 当阳光重新回到大地,余少白终于不用穿着戏服,家僮捧着一身襦衫来到他的房间,看到里面的场景,脸色有些古怪。 只见自家少爷****着上身,正和对面公子下着象棋,看来一脸悲催样,想来又是一代常输将军, “少爷,您让准备的衣服已经拿来了。” 正冥思苦想的吴子初听到问话,不耐烦的甩了甩手,示意让他放在一边。 余少白看着他迟疑不定,不禁有些无奈,说道:“要不,这一局就算平局好了。”这已经是第六局,之前五局全是余少白胜,他本不想赢,可这吴子初下的实在太臭,自己想输都难,不知不觉已经赢了三贯宝钞,这点钱在吴子初眼里算不了什么,不过对于余少白来说,却已然是笔不小的财富。 “不行,我这次一定要赢你!” 余少白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那你先想着,我去换衣服。”说罢他便起身,拿起桌上的衣服,这手一摸上去便感觉这布料和自己衣服的差别,这吴子初对自己还真是够意思,想起那三贯宝钞,倒是让他觉得自己有些惭愧。扭头看向外面,却看到吴子初在……换棋? 余少白叹了口气,罢了,就当没看见吧。 他穿好衣服,便走了出去,故意问道:“子初兄,我这进去换衣服,你没耍赖吧?” “妹夫,你这是什么话,你大舅哥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吗?话说回来,妹夫你换上这身行头,果然好看多了。” 余少白笑了笑,也没多说,低头看向棋盘,嘴角有些冲动,这家伙……这家伙当他是眼瞎还是智障?整个棋盘上,原本被自己吃了的两车,一炮,两相全活了还不算,居然把自己的两车,两炮,两相,全部拿掉。整个黑方就剩下老帅和士,还有三个小卒子,都这样了,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没耍赖的。 “嘿嘿,妹夫,你要输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哪还有斗志,如果头上真有黑线,那他现在恐怕已经被无尽的黑线压死。 第二十二章 长兄不如亲 http://..org/ “妹夫,傻看什么呢?我等着将军呢。” 余少白闻言叹了口气:“我……输了。”说罢将五百文宝钞递上。 “呼~总算是赢了,刚才我就是热热身,让着你,现在才是我的真正实力。” 余少白肯定的点了点头,脸皮厚这个也算是一种实力。 吴子初得意的穿上衣服,走到门口说道:“走吧,咱们去厨房。” 听到这话,余少白还真觉的饿了,便跟着他走出了院子,迎面看到一个妇人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女。 “娘,您怎么来了?”吴子初迎了上去,恭了恭身子,余少白闻言忙开口道:“少白见到夫人。” 吴母上下打量这面前少年,长得还真是俊俏可人,就是这声音有些男孩子气。 站在对面的余少白,本以为吴母只是路过,可之后她看自己的眼神,实在让人别扭,这是在人体扫描?为什么要盯着自己屁股看? “娘,您这是做什么呢。”爹娘接二连三的失态让吴子初有些尴尬,朝余少白笑了笑,示意他不要介意。 吴母见儿子如此,叹了口气说道:“娘只是来看看她而已,你用不着紧张,不过身为女儿身,穿着男装成何体统,希望你能够知错就改。” 看着离去的夫人,余少白疑惑的看向吴子初,不知道那话是什么意思。“你娘为什么称呼我是女娃?” 吴子初忍不住笑出声来,朝他眨了眨眼睛,余少白顿时恍然,是因为自己太娘了吗?话说回来,这张脸确实容易引起误会。 “少白妹夫,你也别介意,我娘只是一时看错,等有机会我跟她解释。” 看他脸上笑意不减,余少白没有再说,他现在需要冷静一下,整个人都已经凌乱了。 很快二人便来到厨房,余少白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让仆人送来饭食,而是要来厨房,原来是因为这百花羹。 “小妹,百花羹好了吗?”吴子初凑到小妹身旁,却没有搭理他,一时间有些尴尬,看向余少白,让他支个招,余少白当做没看见,低头拿起黄瓜吃了起来。 看到余少白也不搭理自己,吴子初凑到小妹身旁,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妹妹,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吃你做的百花羹,就给哥吃一口。” 小妹看了一眼余少白,换了一身行头的余少白,不由让人多看几眼,想起哥哥还在身旁,慌忙收回视线。 “哥,你以后还胡说八道吗?” 听到这话,吴子初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嘴里却说着:“其实不光哥想吃,少白也想吃,所以就跟着来了。” “他……”吴灵柔看着那身影,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小妹,看什么呢,羹快糊了。” 小妹回过神来,心里慌的不行,低头看去,不禁羞嗔道:“哥,你又骗我。” 吴子初笑了笑,没有多说,让下人退下,自己在一旁为妹妹烧火,他之前对余少白说的话都是假的,之所以起这么早,就是因为妹妹在起风之后都会去捡花,用它们做百花羹,百花不是说种类很多,而是败花的谐音。 “妹夫,别吃黄瓜了,留着肚子吃百花羹,你傻不傻。” 听到吴子初的话,余少白表情一滞,到底是谁傻,喊谁妹夫呢? “哥,你刚才喊余公子什么?” 见余少白朝他挤眉弄眼,吴子初这才意识到自己叫顺嘴,竟当着妹妹的面叫了出来,笑道:“我当然喊的是少白了,你以为是什么?” 吴灵柔瞪了他一眼,却不敢去看余少白,只是低头忙活着。 “少白,你还吃,能不能停下来听我讲一句。” “你说。” “你吃了东西不该做点什么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明白他的意思,把苹果核扔掉,来到灶台旁,接过他手里的扇子。 余少白蹲在灶台一旁,扇着火,一抬头看看到一张俏脸,这种角度,就算是小妹不想对视,也难。 坐在对面的吴子初啃着馒头,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忽然开口说道:“坐在这里实在无聊,你们听我刚刚作的一首诗。” “闲坐东厨里,早闻百花香。 苦待瓮中起,及至三竿升。 腹声催膳祖。奈何乞朵颐。 收心归食色,且忘灶边人。 悲哉!羹入郎君口,长兄不如亲。” 听到这话,正试吃百花羹的余少白动作一滞,尴尬的看着吴灵柔,见她已然羞红了脸。 “子初兄,你能不能别念你的诗了。”余少白走到他身前,低声说道。 “真是不知好人心,大舅哥在帮你,没看出来吗?咳咳,小妹,刚刚这首诗做的如何?”吴子初拍了拍余少白的肩膀,径直来到小妹,一脸的灿烂。 吴灵柔低声嗔道:“哥,你能不能别再拿我开玩笑了,我真的会不理你。” “小妹,哥被你这么说,真的很冤枉,我这诗你看懂了没?” “你还说。”吴灵柔急的直跺脚。 吴子初叹了口气说道:“妹妹,你这样,哥哥很委屈,我不过是在写这地上的屎壳郎和满屋子的苍蝇君,你看看,我都没吃上,它们反倒是吃上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吴灵柔低头一看,确实有苍蝇在碗周围飞来飞去,娇哼了一声,不再去搭理大哥。 吴子初得意的朝余少白眨了眨眼,也没管妹妹愿不愿意,他已然端起了碗,自己盛起百花羹来。 “谁让你喝的?” 见妹妹一脸气呼呼的样子,吴子初凑过身去,“妹妹,连少白都能喝,你却不能喝,这难不成……” 听到这话,吴灵柔瞪了哥哥一眼,却是松开了手,抬眼看向余少白,那人正埋头吃着自己做的百花羹,被哥哥搞出的郁闷之色顿时冲散。 吴子初端着碗,来到余少白身旁,叹气说道:“你能不能注意一下的吃相,咱们可都是翩翩公子,现在我妹妹就在你面前,关于情场之事,你明明懂得比我多,你是不是故意的?” 余少白摆了摆手,手里动作不停,说道:“这个真怨不得我,要怨就只能说这百花羹做的实在是太好吃了,根本停不下来。” 他的声调比较高,使得吴灵柔也听到他的话,嘴角扬起迷人的弧度。 吴子初却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以为像这种吃相,小妹一定不会喜欢,这下自己刚才那首诗也白作了,可惜他没有看到自己妹妹看到余少白吃相时,脸上的那抹甜甜的笑容,否则,他不可能会有这个念头。 “吴小姐,这落花竟然可以变成如此好吃的佳肴,你可真是厉害。”余少白一脸满足的说道,他以前只听说过花可以吃,没想到可以这么好吃,要是能学了这一道菜,对于自己这个吃货来说,是件不错的事情。 “公子过奖了,你要是喜欢吃,我……”刚说道这,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句话,却又听到哥哥说:“少白,你要是喜欢,就让我妹妹天天做给你吃,直到你吃腻为止。” “哥!你胡说什么,不许你吃了。” 看着自己手里的百花羹被夺走,吴子初一脸无奈的看着余少白,“妹夫,我这都是为了你,你不觉得对不住我吗?” 余少白护住自己手里碗,坚定的摇了摇头。 “妹妹,余少白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他说他从第一次~”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有一只碗伸在了自己面前,他得意的笑道:“少白,你这是做什么?你把你的百花羹让给我,我怎么好意思吃呢?” 余少白看他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行了,是我余少白逼着你吃的,行了吧。” “都说盛情难却,妹妹你也听到了,我是被逼的~”说罢他伸手接过百花羹,然后留给二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余少白实在理解不了他的思维,十七在古代不都是当爹的人吗?怎么还像个孩子? “余公子,我哥他平时就这样,你不要介意,他要吃便让他吃吧,这里还有一碗。” 余少白摆了摆手,自己都已经吃了三碗,小姐还一点都没吃,这种情况下,自己哪里好意思去接人家递来的碗。 “那我就吃了,谢谢小姐。”余少白再一次失去了原则,他或许并没有注意到,他和前世有了一些变化,等到他发觉的时候,将会后悔自己没有管住这张嘴,不过这也怪不得他,饮食男女是大欲,因为穿越后身体的变化,使得饮食的**变得让他难以自控,或许这便是吃货的代价。 “那个……吴小姐,你能不能教我这百花羹的做法,这样我想吃的时候便可以自己做。”作为一个吃货,会吃只是他们存在意义,既会吃又会做饭才是真正的吃货。 “你是读书人,怎么能够做饭呢?要不这样,你想吃的时候……我给你做。” 看着又一个离去的背影,余少白发现,这一家子人都喜欢用后脑勺看人,怎么那么喜欢话说一半就转身离开。 看着自己这身行头,读书人……难道读书人的身份很光彩吗?光彩的背后又能有什么足以乐道。 第二十三章 暗生情愫 http://..org/ 吃饱了肚子,余少白也该干起正事,出了厨房,准备去找吴子初,清水河杀人案不能再耽误。 “小哥,请留步。”从吴子初房间走出,余少白叫住一位家僮,问道:“小哥,你知道你家少爷去哪了?” “我家少爷……好像去的那个方向,不知道是不是去茅房。” 听到这话,余少白道了声谢,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来到后院马棚前,左右打量了一番,这里已经是院子的尽头,一路上并没有看到吴子初的身影,不过对面便是茅房。 余少白想了想,高声喝道:“月如姑娘,你能来真是太好了,真不巧吴公子并不在家中,你请回吧。” 嗖~ 话音刚落,余少白便看到一道身影来到自己身前,手里还提着裤子,左右张望着:“妹夫,月如呢?她在哪?” 余少白看着他这副模样,笑道:“试问吴公子,你如今这身装扮,就算月如姑娘在这,恐怕也会被你生生吓走。” 看到余少白指向自己的要害,他这才猛然惊醒,一脸慌张的跑回茅房。“妹夫!你给我等着!” 余少白点了点头,喃道:“就算你不说,我也得等着你出来。” 很快一脸郁闷的吴子初走出茅房,一把搂住余少白,“妹夫,你竟敢耍大舅哥,还想不想娶我妹妹了。” 余少白真诚的摇了摇头。 “咳咳,妹夫你这么认真干什么,大舅哥跟你开玩笑呢。”说罢便笑着和余少白离开了马棚。 “你说现在就提吗?”听到余少白的话,吴子初开口说道。 “现在虽然温度还不是很高,可继续拖下去,尸体就会腐烂,很多线索也会消失,时间拖得越久,这案子越难断。” 吴子初点了点头,笑道:“好,你在这亭子里等我,我这就去找我娘。” “额……找你娘?”看着他冲自己眨眼睛,秒懂,原来用的是曲线救国。 看着他离去,余少白坐在亭子里,将这清水河杀人案的细节理清,假设李叔没有杀害王大胆,假设仵作说的没错,王大胆是服食大量砒霜致死,那杀他的人便是在酉末前后接近他的人,其中他的家人,和同村郭大嫂,还有那看到李叔出去的吴四都是怀疑对象,要想查明真相,不光是尸体要查,这些怀疑对象也不能错过。 “踏踏~” 一阵轻微的脚步在花园中响起,余少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并没有听清。 只见两道身影站在花园外,怜儿看到小姐停步不前,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不禁泛起了花痴:“小姐,这是谁家的少年郎,长得可真好看。” 听到这话,吴灵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忽然回过神来,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扭过头去,收回了视线。 “怜儿,别看了……再看眼珠子都要掉了。” 怜儿笑了笑,只好收回视线。 “你把这百花羹送去我娘那里。” 怜儿接过食盒疑道:“小姐不一起去吗?” “我……我还有些事情,你先去吧。” 看着怜儿离去,吴灵柔扭头看向亭中半倚在木栏上的身影,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余少白半靠在木栏上闭目沉思,自语道:“这王大胆有没有可能是自杀?提前服食砒霜?可镇上还有县城里的药铺医馆,官府都已经查过了,王大胆并没有买砒霜,相同的事情,图山村和清河村的村民除了李叔都没有买过砒霜药,这会不会是假借旁村买砒霜?” 坐在亭中的吴灵柔看着对面栏上自言自语的少年,不禁抿嘴轻笑。 余少白正想着要在尸体上做文章的时候,耳边忽然听到女子笑声,受到不小的刺激,心里一慌,然后……啊! 吴灵柔慌忙走到栏前,俯身问道:“余公子,你还好吧?” 亭旁草丛里躺着的余少白,龇牙咧嘴的摆了摆左手,他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不是自己习惯手,扭头看向右手,脸上一悲,仙人球……咱们……真有缘。 余少白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摔在仙人掌旁边,这满手的刺让人崩溃,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啪!脚底一滑,又摔在了地上,老天再次证明他一向很公平,余少白看着左手握住的仙人球,想死的心都有。 最后他一瘸一拐的走上凉亭。 “余公子,你没事吗?要不然咱们去医馆吧。”吴灵柔看着余少白如此模样,不禁有些担心,更多的是愧疚,肯定是自己的笑声吓到人家了。 余少白摆了摆手,表示没事,坐在她对面看着自己两手的刺,想要去拔刺,却会牵动另一只手,更让他崩溃的是自己没有长手指甲。 “余公子,要不我帮你吧。”看着他如此苦恼,吴灵柔小脸微红说道。 “这个……不太好吧。” 嘴里说着不愿意,手却已经伸到了人家姑娘面前,这脸皮也好意思说自己“大舅哥”? 吴灵柔坐在余少白身旁,这是二人离的最近的一次,余少白能清楚看到她的脸红的不行,不禁笑了笑,小姑娘还是很害羞。 俊秀少年和美貌少女再加上这满园的春花,便是一副画卷,可美中不足的是,这画卷传来的声音。 “啊~” 余少白忍着疼痛,这个声音便是他的心声,这拔刺实在是个技术活,吴灵柔下手虽说很轻,可有时候在拔这个刺的时候,她的手便不小心把一旁的刺按了进去,余少白的表情不由得通红,在吴灵柔眼中,却是少年郎……害羞了? 吴子初哼着小曲走到花园前,眼中出现的一幕,让他身影停住脚步,藏到一旁石柱后面,探头看去,从他的角度来看,便是小妹和妹夫在牵手,脸上不由得一喜,妹夫这小子可真闷骚,平时假正经,一到没人的地方,就本相显露无疑。 这边的余少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了闷骚属性,看到最后一根刺被拔出,他终于长出一口气,可算是结束了,这辈子都不养仙人球了,不认主,乱咬人。 余少白看着她额头上的汗水,伸手替她抹去,有些抱歉的说道:“有劳小姐了,少白在这里谢过了。”余少白自然明白这不是前世,身份之间的悬殊,有些平常的事情,你觉得很正常,但别人做起来可能需要勇气,恐怕吴灵柔应该从来没帮别人拔过刺,人家好歹是县丞女儿,对自己这个穷少年郎够意思了。 可余少白却不知道自己随手的一个动作,却让吴灵柔呆住,连耳朵都红了起来。 “灵柔小姐,你还是很热吗?”余少白疑惑的说道。 吴灵柔摸了摸自己脸,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低下头来,“我……我没事,你手还疼吗?” 余少白看了看自己手,笑道:“已经没事了,多谢小姐。” 就在吴灵柔心里小鹿乱撞,不知所言的时候,她的救星出场了,打破了尴尬局面。“少白,小妹,你们都在啊。” 听到这话,余少白看向对面走来的吴子初,问道:“如何?” “你看你这话问的,大舅……咳咳我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吗?半个时辰后咱们就启程。”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上一喜,问道:“县丞大人答应你参与此案吗?” 吴子初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天空,“不知怎么的,我又想作诗一首。” “打住,不用作诗,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吴子初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你也应该知道,我若是直说,我爹哪里会同意我去图山村,放心,县衙里的人我都熟,一样不会耽误咱们查案。” 听到二人的对话,吴灵柔也忘记了刚才的羞涩,站起身来,“哥,你们说什么查案?” 吴子初忙摆了摆手,走到小妹身旁,低声说道:“小妹,你知道哥哥有个同窗好友李景名就在平度镇图山村,我今天准备去他那里,你和他表刘霏儿不是熟络吗,要不然咱们一同去吧,我已经问过爹了,他也同意了。” “图山村?我想在家里。”吴灵柔偷偷看了一眼余少白。 吴子初注意到小妹的眼神,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扭头对余少白说道:“少白,咱们这就去图山村吧,听说你家就在图山村,你可得好好招待我。” 听到这话,吴灵柔微微一愣,原来他家也在图山村…… ??“那我们先去羁留所吧,我的朋友还在那里。”??余少白话音刚落,便听到吴子初笑道:“对了,我妹妹也去图山村。”说罢他故意朝妹妹眨了眨眼。 吴灵柔羞嗔的瞪了他一眼,却看到余少白正看向她,忙低下头,并没有否认。 “令妹也去图山村?”余少白有些疑惑。 “景名的表妹刘霏儿和小妹熟络,这次顺道去看望她。” 余少白见吴灵柔没有出声,想来吴子初说的不假,也没多想,看了看日头,再过一个时辰就午时,他开口说道:“时候不早了,要不,咱们现在就去羁留所吧。” 吴子初点了点头,来到小妹身旁,“小妹,你觉得少白怎么样?他可是一直倾慕与你,好似……对了!一见钟情!就是一见钟情~如今像他这么痴情的男子在兰溪县里,只有两人,难得啊~” ?? 第二十四章 兄友弟恭 http://..org/ 余少白抱着君子兰走出了吴宅,身旁跟着四人,吴家兄妹还有仆人丫鬟。 门口停着着的两辆马车,余少白和吴子初共乘一辆,朝着羁留所赶去,很快马车停下,不远处便是县衙羁留所,余少白让他们稍待,自己一人走进了羁留所,刚刚吴子初已经派人通知了阿发等人,所以他们已然赶着驴车在门口等候,看着余少白走来,迎了上去。 余少白老远便看到阿发娘俩,两人脸色有些不振,想来昨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三郎!” 听到阿发红肿的眼睛,余少白也有些伤感,安慰道:“李婶,阿发,你们别担心,李叔一定会平安归来,李婶和村长留在这里便好,阿发跟我回村,咱们一起找回李叔清白。” 听到这话,阿发点了点头,和娘亲说了几句,便跟着余少白走出了羁留所,临走前,余少白带走了那两只精卫鸟,本来以为需要用到它们,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三郎,你这身衣服哪来的?应该不少钱吧?”注意到余少白换了衣服,阿发不禁问道。 余少白这才想起自己的衣服还在吴家,现在也不值当再回去取,或许这就是有得有失吧。 “这是吴家公子送的,对了,过会你见过吴小姐,不要提起杀人案的事情,这次你爹能否洗脱罪名,就靠这位吴公子了。” 阿发闻言点了点头,和余少白来到马车前,见到一个清秀公子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忙拱手说道:“李发见过吴公子。” 吴子初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妹夫,这便是你说的发小,长得挺结实的嘛。” 看到阿发疑惑的望着自己,余少白干咳了一声,“阿发,子初兄就是这么风趣,你别多想,咱们上车赶路吧。” 阿发有些犹豫,这面前可是县丞的公子,哪敢跟他坐在一辆马车上。 “怎么了?阿发?” “三郎,这样不好吧?” …… 最后阿发还是坐上了马车,若是旁人吴子初可能不会搭理,但这是未来妹夫的发小,那自然另当别论。 “阿发是吧,你既然和少白从小长大,他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你觉得他……” 看着两人嘀咕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从他们猥琐的笑容里,余少白闻到了一股骚气,不过如此一来,阿发倒也少了拘束,对于吴子初不像刚才那般不敢言语,气氛顿时融洽了许多。 不过这种融洽是建立在余少白的郁闷之上,余少白怎么也不会想到,除了吴子初这个坑神外,自己身旁一直隐藏着另一位坑神,阿发这小子竟然把自己前身偷看小姑娘洗澡的事情都一股脑的抖了出来,看着二人笑的这么欢,余少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少白,原来你还真是会装,偷看姑娘洗澡的事,本公子可一直想做却不想做,你小子竟然先我一步,实在厉害,实在闷骚的厉害。” 余少白摇了摇头看向阿发:“发子,你这太不地道了。” “这个……三郎,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人不风流枉少年,咱们都是少年,风流没错啊?” 见他一脸无辜的样,余少白也不想跟他讲道理,说道:“子初兄,官府的衙差现在在图山村吗?” 吴子初闻言止住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我问过我爹,明日他会派王捕头带人去图山村重新调查清水河杀人案,今日要想见到他们,恐怕很难。”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那一夜他和阿发亲眼目睹了王大胆身死的整个过程,原本余少白不想招惹是非,希望这事情烂在肚子里,现在为了李叔,不得不说出来,只是唯一的问题便是,若是自己背后没有官府的信任,作为犯罪嫌疑人的儿子和儿子的发小,他和阿发的口供是没用的,只有通过吴子初,自己的口供才会被官府采纳,顺着通奸的思路查下去。 …… 很快马车便驶进山路,余少白探出头来,不远处已然能看到图山村。 “少白,等到了图山村,我与小妹先去拜访景名兄,随后再去见过伯母。” 听到这话,余少白点了点头,自己也一夜未归,余母恐怕昨夜也睡不安稳。随后余少白和阿发跳下车,朝着家中走去。 “阿发,你别担心,我现在已经有一些眉目,只是那晚咱们看到的事情,暂时不要跟别人提起,等明天官府来人后,咱们再想办法。” “三郎,你真的可以吗?所以疑点都指向我爹,咱们那晚看到的事情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信,就算他们偷情,也不能证明是郭大嫂杀了王大胆吧。” “就是因为没人信,所以我才会让吴子初来,不过我确信,这郭大嫂和王大胆的死因有关,等明天我们去亲自问一问她,看她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 说着说着二人便来到余少白家门口,没不曾进去便听到里面的哭声,余少白慌忙跑进院子。 看到小五蹲在地上哭,余少白抬眼看向对面余母房间,自己的好二哥又找****了。 “二哥,你可真行。”余少白走进房里,看着一身酒气,到处翻找东西的男子,余少白有些气闷。 对于他的话,余威没有理会,只是自顾翻找着衣柜,整个房间已经被他搞得乱七八糟,而一旁余母默默的站着,流着眼泪。 “三郎,你回来了。”余母抹掉眼泪,走到余少白身旁。 “娘,您没事吧?” “没事,你哥喝醉了,你们出去吧。” 余少白闻言,和阿发相视一眼,二人直接拽着余威的手臂,硬生生的把他扯出余母的房间,这还多亏了阿发有把子力气,要不然光让余少白一个人来,还真够呛。 “三郎!你们两个小家伙是不是讨打!”余威晃晃悠悠的站在院中,指着余少白吼道。 “清儿,你别和你哥吵,他想翻就让他翻。” 看着余母脸上的悲色,余少白直接抄起墙上挂着的扁担,阿发也拿起了扫把,指向了余威。 “怎么?你要打你哥!” 余少白笑了笑:“首先你要配做我哥才行,你已经成家,现在滚出这个院子,你再敢惹娘生气,信不信我替老爹教训你这个不孝子!” 余威听到这话,顿时怒了,挥着拳头就要打向余少白,却忘记了他手里的扁担。 啪! 余少白在余母等人吃惊的目光中,将扁担砸在了余威的腿上,让他痛的龇牙咧嘴。 “我再说一遍,要钱没有!赶紧滚蛋!”说着余少白又作势挥打下去,那余威哪里想到平日里胆小如鼠,唯唯诺诺的三弟,今天竟敢动手打他,腿上的痛意让他清醒了许多,指着余少白骂了几句,便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家门。 看着他离去,余少白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将手里的扁担扔在了地上,他这辈子最看不惯的便是余威这样的人,不过对于他这种人,恐怕自己这一下不但不会打醒他,反而会让他对自己产生积怨。 “清儿!你跟娘进来!” 听到这话,余少白注意到余母的表情有些严肃,自己难道做错了吗? “娘,您怎么了?”余少白有些忐忑的问道。 余母看着面前的三郎,叹了口气,想想他之前也是为了自己这个娘亲,心里的怒气不禁消了一些。“三郎,你是读书人,须联同气之欢,毋伤一本之谊的道理难道夫人没教你吗?就算他如何胡闹,他也是你二哥,你怎么可能都手打他!” 余少白心里有些无奈,真是封建思想害死人,看余母隐隐有些怒气,余少白也不愿再惹她生气,她现在身子骨这么弱,因为自己再气出好歹来,便是自己的不是了。 “娘,您消消气,我这不也是觉得二哥实在有些过分了,他连小五都打,你看那脸上的巴掌印,我也是气不过才动手打了他。” “他打了小五,自有娘说他,你作为弟弟打了哥哥,传出去会招来坏名声,你知道吗。” “……”余少白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他没觉得自己有错,可有不能跟余母犟嘴。 “娘罚你今天不许吃饭,把兄友弟恭四字抄三百遍。” “不能吃饭?”说完这句话,余少白也是一愣,自己为什么会在意吃饭,明明抄写才是最痛苦的。 …… 从余母房间走出,阿莲,小五还有阿发迎了上去,“三郎,大娘没吵你吧?” 余少白摇了摇头,低头摸了摸小五的脸,问道:“还疼不疼?” “不疼了,三哥,娘没打你吗?”小五抬头问道。 “没有,让我今天不准吃饭,还要抄写,不过我打了二哥这件事,真的很严重吗?” 阿发叹气道:“你二哥做的却是该打,只是你这个做弟弟的不能打。” 余少白听到这话,只能空叹气,从怀里掏出两贯五百文钞递给阿莲,让她等娘消气之后再给她,娘要是问起钱从哪里来的,就只说是三哥下棋赢得便好。 随后他一个人背着包裹走进了书房。 第二十五章 国民妹夫 http://..org/ “兄友弟恭……” 现在余少白满脑子都是这四个字,从午时一直写到未末,自己总算是写完了一半,这毛笔用的忒不得劲。 砰~砰~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余少白推开门,便看到小五后面站着二人,除了“大舅哥”还有就是李景名。 “少白,我要跟你评评理!” 见吴子初一脸幽怨的走进自己房间,余少白有些疑惑,中二病复发了? “李公子,请~” 李景名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走进余少白的房间,余少白让小五回去,便将门关上,扭头看去,问道:“子初兄,你这是在找什么?” 吴子初在余少白房间里上下打量,一副沉思的样子,听到余少白的问话,他一屁股坐在桌前:“妹夫,你知道大舅哥现在真的很想作诗一首来表达此时内心的凄凉。” “打住!”余少白和李景名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话罢二人相视一眼,看样子都是天涯沦落人。 “你们……唉~”吴子初叹了口气,被面前的两人整忧郁了。 “他这是怎么了?之前分开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余少白看向一旁李景名。 “还不是因为他心眼小。” 话音刚落,便看到一道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瞪眼说道:“谁心眼小?我的心眼多,但不小。” “那我把精卫鸟给你,你为什么还是不乐意?”李景名笑道。 “景名兄,你提起这事,我就来气,你倒是给评评理,余少白可是我亲妹夫,精卫鸟这种稀罕物,他给你,却不给我,甚至都不曾跟我提起过此物,这真是寒了我这颗“大舅哥的心……咳咳,妹夫,精卫鸟还有吗?” 看着凑到自己身前的那张嘴脸,余少白这才恍然,原来他的幽怨是出在这里,他叹气说道:“自然是有,你想要就说呗,我又没说不给。” “你还有?”这次是李景名和吴子初二人异口同声。 余少白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解释道:“精卫鸟确实可以一直不停的喝水,只是我现在有的精卫鸟是仿制,也就三五天工夫,它应该就不会再动了,这样的精卫鸟你还要吗?” “当然要!” 余少白点了点头,从包裹里掏出两个精卫鸟,说道:“这个是送你的,这个是送给令妹的。” “这个精卫鸟你是从哪得到的?”吴子初凑到他身前,小声说道。 “秘密……让人知道便不是秘密了,你手里的精卫鸟在你手里最多是三四天的神奇小玩意,不过要是把它送给月如姑娘,你觉得会是什么效果?” 听到这话,吴子初顿时忘记了之前的问题,心里想着余少白的提议。 李景名看着余少白和吴子初熟络的样子有些疑惑,他们难不成之前就认识?应该不会,要不然他也不需要自己写信给子初了。 “子初,之前怎么没听过你有朋友在图山村?” “你是说少白吧,算起来似乎今天是咱们认识的第二天。” 听到这话,李景名微微一惊,才两天时间二人的关系竟可以熟络至此,实在令人不得不疑惑,这余少白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能让心高气傲的吴子初如此看重。 “余公子,方才听子初称呼你妹夫,不知这是何意?” 余少白微微一愣,看向吴子初,这家伙还真是叫顺嘴了,“那个……事情说来话长,还是让子初兄告诉你吧。” 问题被余少白推到了“大舅哥”这里,他开口说道:“这个……其实是和少白的长相有关,你看他长的虽不及本公子的英俊潇洒,但也算是耐看,恐怕会有不少女子倾慕与他,你想想,他是不是会成为很多人的妹夫,所以我给他起了个别名,妹夫,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十分的贴切?” 余少白听到这话,嘴角有些抽动,早知道会是这种不要脸的解释,他就自己站出来编了,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李景名竟然信了。 “少白的长相确实不俗,等到年龄稍长,我等说不定能目睹连壁接茵的景象。” 连壁接茵?余少白差点咳出肺来,这一个比一个夸张,自己这张女人脸还成了香饽饽,古往今来美男子众多,能做到连壁接茵的人也只有潘安一人,自己怎么可能有那个本事,不过要真能长成那样,自己就算坐着等死,史书上也该能有自己的名字,古传宋玉被人看死,明有少白坐着等死。 “景名,你这话说的实在太过草率,我一直觉得自己才是潘安之貌。” 听到这么无耻的话,余少白忍不住笑道:“子初兄,潘安之貌你恐怕要等下辈子,这辈子努力一把,或许能有子建之才。” “哈~哈……”李景名捧腹笑出声来,附和道:“少白说的在理,子初还是多看点书,子建之才我绝对不跟你抢。” 吴子初无奈的坐在桌前,唉~知音难寻呐…… “嗯?兄友弟恭?你写这么多?”趴在桌子上的吴子初忽然看到一旁放着的一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算是同一个词——兄友弟恭。 “这是我娘罚我的功课,抄写兄友弟恭三百遍。” 二人一愣,这余少白是做错了何事,余母竟会让他抄写兄友弟恭,“妹夫,你是不是欺负弟弟了,我可是看到刚才那小娃娃脸上的巴掌印。” 余少白摇了摇头说道:“是我二哥余威,他打了五弟,又气哭了娘,我一气之下便打了他一扁担,所以娘才生气罚我抄写兄友弟恭。” “原来如此。”二人这才恍然。 “少白,你太冲动了,你知不知道光是这一点,你二哥就可以去官府告你恶逆罪。”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恶逆罪?他倒是听说过,是十恶不赦中的其中一罪,自己不过是用扁担打了他腿一下,应该不能算是殴打兄长吧。 吴子初不以为然的说道:“景名兄实在是多虑了,按照妹夫的说话,他二哥本来就是不孝子,怎么可能去告他恶逆,我倒是觉得妹夫做的挺好,这种不孝子就该打,有胆子就来官府告,我让他后悔进衙门大门。” “子初兄的心意我明白,可你千万别真的这么干,让我娘知道,她恐怕又该动气,她现在身子不好。” 吴子初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笑道:“妹夫哪里的话,大舅哥做事都是有分寸的,你娘将来就是我妹妹的婆婆,我能做让她生气的事吗?” 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家伙没救了,怎么就认准自己是他妹夫,天底下的男子都死绝了吗? “听子初说,这次他来图山村要多住几天,为的是清水河杀人案,我很好奇,他怎么会少白你说动的,他作诗还行,查案子可不是块料。” 听到这话,吴子初表情一囧,余少白也是觉得这李景名倒是真正的读书人,直来直往,不拐弯抹角,也不怕得罪人。 “其实要说我说动的子初兄恐怕抬举少白了,若真要说原因,恐怕这都要归功于爱情二字。” 李景名有些恍然,看向吴子初,这家伙竟然开窍了,终于明白自己名声的重要性,他和吴子初关系极好,自然也知道吴子初有个意中人名叫月如,自己不善情场之事,自然也不能替他拿什么主意,如今看来,这主意应该是余少白替他出的。 “景名,你这些年都没看出我的真正本事,我可不光会作诗,破案这种事情虽没做过,但不代表我不擅长,你就等着看我如何抓住真凶。” 李景名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抓不到真凶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抓不住真凶。” “我是说如果抓不住,你要如何?” “如果我没有抓住真凶,我就请你去文曲诗社喝酒怎样?” 听到这话,李景名微微点了点头,“这个彩头倒是有些意思,我就等着子初你的好消息。” “你又能拿出什么彩头,总不能空手套白狼吧?”吴子初问道。 “若是你抓住了真凶,我把你之前输给我的王安石题字的纸扇还给你。” 听到这话,吴子初笑道:“景名,这次你输定了,上次因为这纸扇,我差点就被我爹打一顿,还好我娘求情,这次我一定拿回来。” “那纸扇都破成那样了,恐怕也就你把它当宝贝,让少白为咱俩为证,若是你找不到真凶,你就请我去文曲诗社,若是我输了,纸扇双手奉还。” 一旁的余少白看着面前这两个人,哪里是读书人,分明就是两个赌徒罢了,对于他们的赌注,余少白也不清楚,不过他清楚一件事,这个案子的真凶一定会被找到。 “妹夫,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不该押点彩头吗?” 余少白忙摆手说道:“你们俩便好,我就算了,我也没什么可以拿来用作彩头。” 李景名上下打量了一番余少白,“谁说少白没什么可以拿来作彩头,我觉得他的彩头可是不小。” 看着他的眼神,余少白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十六章 丢失福袋 http://..org/ “景名兄,你这么盯着我,容易被误会。” 听到这话,李景名不禁笑出声来,“少白不必紧张,在下可不好男风,不如咱们就以女装为彩头如何?” 吴子初秒懂他的意思,笑道:“好,我觉得这个彩头确实不小,咱们再赌一局?” “你是说赌眼力?” 吴子初点了点头,“如果我们输了,我请你吃饭,少白扮成女人去文曲诗社。如果有人认出他是女人,我赢!认不出,你赢!怎么样?” “好是好,只是不知道少白愿意接下赌局?” 余少白在一旁听的云山雾绕,什么装扮眼力,怎么都不说人话, “妹夫,刚才我们的提议如何,我对你有信心,我们不可能输。” 余少白叹了口气,说道:“亏你们想的出,让我一个男子去扮成女人,既然景名兄想赌,那少白自然奉陪,子初兄有他的要求,那我也有我的要求,不知景名敢不敢玩?” “你说吧,是什么?只要不是扮女装,什么都好说?” 听到这话,余少白笑了笑,伸出两个手指头:“男扮女装去文曲诗社和不穿衣服去文曲诗社这两样之中,你觉得我选哪一样好呢?” “咳咳……那个……我忽然觉得男扮女装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既然少白你都玩,我怎么可能认怂,咱们互相为证,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 就在三人相谈甚欢的时候,一个身影跑进了院子,气喘吁吁的说道:“三郎,不好了!” 余少白扭头看去,竟是阿发,他连忙起身问道:“怎么了,发子,出什么事了?” “郭大嫂失踪了……” “什么?”听到这话,余少白脸色微变,她怎么会失踪了。 “你是从哪听说的?” “村子里都已经传开了,昨日咱们并不在村里,当时郭大嫂便不见了,村里人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找到,郭大叔刚刚已经去报官了。” 余少白心中有些苦恼,自己对于这杀人案能够破获的信心便是因为郭大嫂这个人证,能把她的口供诈出,他们通奸罪便坐实,就算翻不了案,李叔也不会被杀头,而她同样也是一条重要的线索,此时这线索已然断了。 就在他苦恼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画面让他脸色一沉,他刚刚想起自己之前在水潭边看到的那妇人,她哭泣的地方正是王大胆身死的水潭,然后被活活烧死,接着郭大嫂就失踪了,如此看来,那妇人很有可能就是郭大嫂。 想罢,他扭头看向李景名和吴子初,“二位,我要去水潭那里,可能要失陪了。” “妹夫,你去水潭做什么?现在就查案吗?” 余少白摇了摇头,说道:“也算不上查案,只是想到了一些细节,想去求证罢了。” “那我和景名就先回他家了,今天晚上别忘了来李家宅院。” …… 将二人送走,余少白与阿发出了家门,径直朝村外走去,很快进入林子,来到清水河岸附近。 “三郎,咱们来这里干什么?”阿发站在河岸东张西望,什么东西也没有,三郎跑来干什么。 余少白蹲在河岸扭头朝右面看去,那边的灌木丛便是那夜自己的藏身所在,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便是那妇人躺下的位置,由于村民的集体搜寻,岸边到处都是脚印,破坏了第一现场,不过余少白却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他看着自己那一片留有草烬的泥地,明显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摩蹭,而痕迹的尽头便是清水河。 他脸色微变,难不成那凶手又往返一次,将烧死的妇人拖进河里?除此之外,余少白还有种大胆的猜测,是否那妇人在被烈火灼伤的时候,自己挣扎着爬进了河里? “少白,你看这是什么?” 余少白扭头看去,见阿发手里拿着一个福袋,上面刻着子佑,他也没太在意,说不定是村民在找郭大嫂的时候,有谁不小心搞丢了。 “少白,你真不记得了吗?”阿发疑惑的看着余少白,这东西他怎么会不记得? 看到阿发的表情,余少白拿起那福袋,难不成自己见过此物?努力回忆起那些零碎的画面,还真是,这东西自己确实见过,正是郭大叔次子郭子佑的贴身福袋,今年十六岁,听说这是他爹亲自在平度寺替他求来的,从小不离身,余少白和这小子最多的记忆,就是打架,从小被这小子欺负,不过孩子们之间的打架都是玩闹罢了,和大人之间的打斗自然不能一概而论。 “阿发,这是子佑的福袋,可你为什么这么吃惊?” “阿发的福袋掉在这里不是很可疑吗?你看一看那上面的绳结,这福袋是四年前,他得了重病,眼看就快不行了,后来在平度寺求了福袋,没几天便痊愈,郭叔说是佛祖显灵,子佑能活一天便是佛祖的恩赐,从不让它离身,它怎么在这里?” “或许是他昨天找娘亲的时候经过这里,不小心落下的吧。” “可问题是子佑从昨日便卧床不起,说是染上风寒,根本没有随村民们一同出去寻找。” 听到这话,余少白低头看着福袋,眼中露出疑色,将福袋打开,掏出一大串绳结,每个绳结上面都系着一条小纸卷,这是郭叔让子佑养成的习惯,每活一天都会在绳子上打一个绳结,里面放着明天的日期,到了一年之末,拿到平度寺烧掉,周而复始,如今已经是第四个年头。 他拿起最后一个绳结,将绳结中的纸条抽出,上面写着:洪武五年乙巳月癸丑,就是农历四月十四日,也就是说这张纸条是郭子佑在四月十三日放进去的,而之后就再没有放进纸条,如今已经是十六日,而十三日正是余少白目睹妇人遇害的日子,事情发生的如此巧合,会不会这郭子佑也曾来过这河岸? “阿发,咱们去郭叔家走一趟。” “你怀疑这件事与子佑有关系吗?” “或许他当时也和我一样,恰巧也在河岸,咱们去问一问便知,不过不能让他知道咱们的来意,只说是看望他便好。” …… 很快二人来到一个小院子,郭叔小女给他们开的门,“是三郎,阿发啊,你们怎么来了?” 余少白轻声说道:“郭叔,我们听说子佑因为郭婶的事情,卧病不起,所以便想着来看看他。” 郭叔长着一副憨厚模样,为人也是老实,这是余少白记忆里对他的印象,而他的孩子也是遗传他的优点,长女未嫁时便是村里面出了名的孝女,次子子佑和三女香草也是一样乖巧懂事。 “二哥,你快看,是谁来看你了。” 躺在床上的少年听到父亲的话,微微睁开了双眼:“三郎,阿发,是你们。” “子佑,我们来看你,你还好吧?”阿发关心的说道,在这个图山村,余少白的仅有两个好友都在这房间里。 “我没事,就是染了风寒,爹已经替我抓了药,煎几服应该没什么大碍。” 余少白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要装病?余少白抓住他手,关心看着他的时候,悄悄替他把脉,才发现他根本就没生病,而且这屋子里压根就没有药味。 想罢,他捂着肚子说道:“不好,你们先聊着,我先去茅房一趟。” 跑出房间,余少白直起了身子,左右打量起院子,根本没有看到煎药的火炉,他抬腿迈进柴房,“香草,做饭呢。” 正在忙活的香草点了点头,问道:“三郎,你有事吗?” “没事,我只是闻到了一股药味,这是给你哥煎的药吗?”余少白来到柴房墙角的药炉旁。 “嗯,马上就要煎好了。” 余少白看着里面的药材,并不是治风寒的,而是有安神作用的,这里面果然有蹊跷。 “你先做饭吧,这药我端进去便好。”说罢他便倒了一碗药,走出了柴房。 来到子佑房里,二人正在说话,余少白开口说道:“子佑,你的药好了,我帮你端了过来。” 子佑道了声谢,便伸手接了过去。 “子佑,看你眼下发黑,怎么?这两天没睡好吗?” “咳咳~”听到余少白的话,子佑猛的一咳,被呛到,不禁咳嗽起来。看着这一幕,余少白心里叹了口气,这小子心里竟真的有鬼。 “子佑,你怎么了?” 子佑有些不自然的避开了余少白的眼神,低声说道:“因为娘莫名失踪,我这两日都睡不着,所以精神有些萎靡。” “唉~你也别太担心,郭婶吉人自有天相,佛祖一定会保佑她平平安安,你还记得四年前吗,你当时眼看就不行了,郭叔在平度寺给你求了一个福袋,你没过几天便好了,想来你们家也是大福之人,有佛祖的庇佑。” 听到余少白的话,阿发自然明白他的用意,附和道:“没错,这平度寺的福袋还真是厉害,对了,你的福袋呢?怎么没见你挂在身上?” 第二十七章 梅开二度 http://..org/ “福袋?”听到阿发的问话,郭子佑眼神有些躲闪,支支吾吾的说道:“对啊,我的福袋呢?你要是不说,我都没在意。” 看着他拙劣的演技,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子到底在隐瞒什么,看样子得来点狠的了。 “子佑,本月十三号晚上你是不是去了清水河岸?” 郭子佑吃惊的看着余少白,随后低头说道:“十三日晚上,我在家里并没有出去。” 余少白闻言笑了笑,凑到他身前,低声喃道:“是吗?那当晚我……为什么会在清水河岸看见你?” “三郎,你~”郭子佑表情呆滞的看着余少白,脸色已经煞白,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根本没有出去。” 余少白和阿发相视一眼,又说道:“你的福袋已经在你娘死去的地方找到,你还想抵赖吗?” “福袋?三郎!你在胡说些什么!”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余少白扭头看去,竟是郭叔站在门口,瞪着他们,脸上有些怒气,“三郎,子佑身体不好,需要好好休息,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听到这话,余少白叹了口气,扭头看了一眼郭子佑,郭叔的表现实在令人怀疑,平时的老好人,今天竟然怒了,恐怕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子佑,刚刚那些话都是我胡言乱语,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先走了。” 说罢余少白和阿发便走出了院子。 “原来郭叔也会发火,可真是难得一见。”阿发有些唏嘘的说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咱们刚刚那些话并不能代表子佑在十三日做过什么,郭叔并没有关心咱们为什么会问子佑这么奇怪的问题,也没问子佑是否如我们所说,而是朝咱们发火,看起来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才是。”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这些都是凭空猜测,而且就算当时子佑在场,那也不代表什么,你不是也在那里吗?” 余少白摇了摇头,思量道:“他的表现很有问题,若是情况与我一样,他何必要瞒着,更不用装病,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找到郭婶。” “按照你的话,郭婶不是已经被烧死了吗?” 余少白看着垂下去的太阳,轻声喃道:“有些东西,肉眼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只是其中一面,就如同这落日一般,你觉得它是残阳,在有些人眼中它却是朝阳,现在凶手自然已经知道郭婶死去,可如果知道她死而复生,你觉得他会不会寝食难安?” 听到这话,阿发挠了挠头,望着西面,“这明明就是残阳嘛。” …… 随着太阳落山,余少白和阿发回到了余家院子,因为阿发家里没人,余母便让他在家里吃饭,这两日先和余少白凑合着睡。 简单的吃了两口饭,余少白便走出了家门,李景名邀他去家中做客,原本还有些兴致,可现在出了郭婶的这档子事,他有些兴致缺缺。 来到门口,便有家僮引他进去,走进了后院,来到了雅阁前,余少白看着敞开的门,朝家僮点了点头,自行走了进去。 “将军!” 余少白前脚刚踏进去,便听到一声高喝,扭头看去,吴子初还真是有一颗小强的心,这么烂的棋艺还天天叫嚣。 “子初,你放着我的面,藏了我的马,当我瞎吗?将什么军,那我的棋放回去。” 听到这话,吴子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怎么你的马跑地上了,真是顽皮。” “你这还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吗?我实在不愿继续下了,正巧,你回头看看,你妹夫来了。” 吴子初扭头看去,招手说道:“妹夫,你来的正是时候,景名已经被我杀的丢盔弃甲,不战而降,你正好替他。” 余少白见他一脸得意的样,全然不顾身后已经黑脸的李景名,这家伙当自己瞎吗? “子初兄,我觉得自己不是你的对手,我认输。”余少白主动开口说道。 “景名,看见了没有,刚才我都是让着你,就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妹夫就是个例子,他现在已经没有勇气再战。” 余少白和李景名对视一眼,满满的都是无奈。 “如此良宵,能与二友对弈,也算幸事,美中不足的便是少了诗酒,不知少白可会饮酒?”李景名轻声说道。 余少白刚要拒绝,自己这位“大舅哥”已然替自己说道:“我妹夫都已经十五了,男子汉怎么能不喝酒,你赶紧把你的那点私货拿出来,可不许糊弄本公子。” “你这家伙恐怕来我家就是为了我几瓶杏花酒吧,今晚也在,算是便宜你了,不过我倒是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 李景名走出房外,看着那朗月明星,笑道:“不如咱们去泛舟赏月如何?” 听到这话,吴子初点了点头,自顾自的意淫着:“单手举日月,双足踏宝船。看鱼游浅滩,蛙蝉和鸣,一杯独酌萧瑟里,旧梦他乡枕玉枝。三友携清风,四美解风情。赏策马奔腾,莺声燕语,一曲胡笳不思蜀,梅开二度又逢春。” “咳咳~”正喝着茶水的李景名一时没忍住,喷在了吴子初脸上,那场面别提有多衰。 “景名,你这是什么意思?”吴子初摸了摸自己脸,有些郁闷的问道。 李景名放下茶杯,笑道:“抱歉,我实在忍不住了,你这诗写的实在不雅,我们只是去泛舟赏月,不是去花天酒地,你看你都把少白乐成啥样了?” 余少白闻言忙收住笑声,“子初兄,你这一首确实不错,我是指最后一句。包含胡笳十八拍、梅花三弄和阳春白雪,这点用的巧。不过你可千万别说我不懂风情,就如景名兄所说,咱们是去赏月,你这四美解风情,请来的不是四大美女,而是四大花魁吧,要真这样,还不如直接去春满楼。” 吴子初一脸兴奋状的拍了拍余少白的肩膀,笑道:“少白这个提议不错,咱们还去游什么船,赏什么月,如此良宵美景,应该和美人共度**才是。” “打住,你可千万不要再提你的风流事,这泛舟赏月是表妹提出来的,船都已经备好了,要去春满楼你自己去,可别拉上我等二人。” 吴子初一脸恍然的指着李景名,“我说呢,原来是你表妹提出来的,少白,我跟你说,景名什么都好,就是怕他这个表妹,霏儿让他趴着,他绝对不敢躺着,让他站着撒尿,他绝不敢蹲着撒尿,一个痴情种。” 话音刚落,便看到李景名捂住他的嘴,朝余少白笑道:“少白,我觉得今天子初有些不正常,他说的话你别当真。” 余少白自然相当配合的点了点头,可心里却是觉得好笑,读书人这种生物很奇怪,有的为了功名放弃爱情,有的为了爱情放弃生命,而物以类聚,余少白一直好奇,吴子初一副花花公子的姿态,而李景名却是正气十足,墨守成规的读书人,他们怎么可能成为知己,现在终于明白,让他们关系密切的是原因皆是痴情二字。 “行了,不去就不去呗,少白,我跟你说,这次泛舟你可要好好把握。” 余少白有些疑惑,“什么好好把握?” “你还装,既然他表妹都去了,我小妹自然也会去,放心,大舅哥一定会帮你的。” 听到这话,李景名吃惊道:“子初,怎么?少白和你妹妹难不成?” 吴子初搂住余少白的脖子,得意的笑道:“这才是真正的妹夫,我爹都已经答应了,就差我妹点头了。” 对于吴子初的说法,余少白没有否认,因为他的话对于吴子初来说,根本不管用,该说还是得说,到最后这场闹剧不该要如何收场,这可是县丞的女儿,闹不好吴春还会找自己的麻烦。 “照你这么说,少白是痴情你妹妹喽?” “那是,她哥都英俊如此,自然是人见人爱,少白现在已经爱的魔怔,我看他如此真诚,才答应帮他。” 听着二人的对话,余少白都不用求心理阴影面积,因为现在全是阴影,他坐在石桌前,默默的啃他的苹果,让自己忘记身边这两个坑货。 …… 很快李景名便被好友成功洗脑,余少白在好友的描述中,已然成了同道中人,答应好友会一起帮助余少白,成功收获美人芳心,却不知,美人芳心早已收获,公子的心却不愿打开。 “少白,别吃了,一盘子的香蕉都没了,你是不是属猴的?” 余少白闻言摸了摸嘴,站起身来,轻声道:“会吃是福,吃不胖,也是一种境界。” “我也不跟你贫,景名已经派人去请霏儿和小妹,咱们去门口等他们吧。” 二人点了点头,一同朝院门走去。 门口停了两辆马车,余少白站在一旁,直到霏儿小姐和吴家小姐走出,他这才钻进马车。 吴灵柔扭头看去的时候,只留下一个背影…… 坐在马车上,余少白听到耳边的欢声笑语,心里却高兴不起来,自己现在的心情或许不该去泛舟赏月,满脑子都是案子,那个死去的妇人只是他的猜测,是否是郭婶还未曾可知,一切还要靠明天的那场戏。 第二十八章 月色凶光 http://..org/ 一刻钟的功夫,马车便来到平度镇外的渡口。 “已经到了,下来吧。” 听到喊话,余少白探出头来,只见马车已经带到他们来到一处渡口,岸边停泊着乌篷船。 “表妹,现在只有三条乌篷船,不如咱们来抓阄选择吧。”等到五人来到岸边,李景名这才开口说道。 “抓阄?” 吴子初朝余少白眨了眨眼睛,笑道:“抓阄这个主意好,公平。” 余少白见其他人都没有意见,便没有出声。 很快家僮拿来一个瓷瓶,李景名先伸手进去,从里面掏出一支竹签,上面写着清字,余少白摸到了明字,霏儿小姐摸到了风字,吴灵柔摸到了月字,至于吴子初则是摸到了清风二字。 “你~”李景名疑惑的看着吴子初,看他脸上的得意,顿时了然,这小子又耍赖,不由得有些气闷,按照之前计划,这瓷瓶里面有暗格,能够让余少白和吴灵柔摸到明与月二字,成全他们二人,而吴子初则是该摸到一张空签,独自一人坐船,谁知道在最后这家伙竟然耍赖,拿了清风竹签,硬生生的挤在他和表妹之间。 “霏儿小姐,咱们真是有缘。”吴子初跳上船,得意的看着李景名。 余少白看着自己手里的竹签,又扭头看向那少女,最后还是道了声:请。 二人上了船,余少白拿起船桨,看着已经划出老远的两条乌篷船,他内心有些崩溃,为什么大明的读书人除了泡妞把妹之外,竟然还都会划船赶车,一定是平时太无聊。 在尝试了无数次后,余少白的乌篷船终于离开了河岸,他有些尴尬的说道:“吴小姐,要不咱们就在这里赏月吧,我实在划不动了。” 看着余少白的狼狈模样,吴灵柔一直都憋着笑意,不过也不愿为难他,便点头答应。 余少白放下船桨,走进船舱坐下,脸上已经全是汗水,自己这辈子加上上辈子,连船都没坐过,让他划船………实在太难了。 “给你。” 忽然眼前出现一只小手,递来手帕,他抬头看去,烛光下的少女脸上洋溢着迷人的笑意。 他接过手帕,说道:“让小姐见笑了。” “余公子以前没划过船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上一囧,不光也能理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是新手,这船是动了,只是一直在水面画着圈圈。 “对于划船,我确实不行,不过我喜欢垂钓。”说话间,余少白已经把鱼竿架起。 “垂钓需要一定的耐心,这一点我哥很难做到,我也从来没试过。” “人生太多的第一次,总有你不曾尝试的,只是钓鱼这种兴趣,对于还不曾解决温饱的人来说,有点奢侈。” 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年,吴灵柔没有看出他的自卑,而是一种淡然,眼神中一片平和。 …… “听我哥说,你是他的同道中人,难不成你也喜欢那种地方?” 听到这里,余少白一时语塞,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同道中人,忙解释道:“其实子初兄身上也有不少优点,为人仗义,个性洒脱,不拘泥于小节,最难能可贵的是那颗痴心,这一点说起来,我和他确实很像。” “你……也已经有了意中人?”吴灵柔呆愣的问道。 余少白笑了笑,却透着一丝伤感,时至今日,前世的那张面孔仍停留在自己的记忆中,挥之不去,自己努力了……却没能救她,都说爱一个人不是得到她,而是让她幸福,可自己却连这一点都没有做到。 “我说的话可能有点像是疯语,意中人……上辈子有过,这辈子不到死的那一刻谁能料定结局呢。” 看着少年脸上的伤感,吴灵柔有些莫名的心疼,却不知道如何接话,最后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 半个时辰后,余少白把船划到了岸边,而他手里则提着两条鱼,足有三四斤重。 蹲在河岸将鱼开膛破肚,看着远处河面上的亮光,余少白不禁有些羡慕,这船划得真挺远,不过对于他来说,至少他有鱼可以吃。 在马车里找来了火石,生了一堆火,将鱼架在火上,现在只等着鱼烤熟了便好。 “那个……吴小姐,失礼了。”说罢余少白起身朝芦苇荡跑去,之前水果吃多了,关键时刻尿急。 正当余少白畅快淋漓的时候,忽然一道身影从草丛里冲出,手里闪着银光刺向自己,他下意识的往后退去,脚却绊到了芦苇梗,一屁股坐了下去,躲过那匕首袭身,自己这屁股却遭了殃,虽然没有爆菊那么悲催,但尖锐的芦苇梗还是刺穿了衣服,扎破了他的屁股,疼痛随之袭来。 看着面前朝自己的蒙面汉子,余少白有些惊恐,可更多的却是惊疑,这男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三郎!对不起!”只听一声低喝从男人嘴里说出,手里的匕首再次扎出,这次的位置是余少白的胸口,此人打算一击毙命。 “啊~” 一声痛叫从芦苇荡传来,吴灵柔慌忙跑去,却听到:“吴小姐,你别过来!” 余少白躺在芦苇梗,身上还趴着那蒙面汉子,已然昏迷,他一脸龇牙咧嘴的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 “余公子,你没事吧?”王进歉疚的问道。 “王捕头,你看我这表情像是没事吗?你快帮我把身上的这坨肉挪开。” “啊!” “余公子,不好意思,我这笨手笨脚的。” 余少白忍着屁股上的疼痛,使劲一挺,屁股微微抬起,扎进肉里面的芦苇梗这才算出来,看着染红的裤子,余少白别提有多心酸。 一切都是拜王捕头所赐,可他又没理由抱怨人家,当时这蒙面男再次向自己扎来的时候,王捕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记手刀便把那蒙面人打晕,然后他倒下了。 就在余少白松了口气的时候,那蒙面人四面八方这么多个选择,他偏偏朝前面倒,一头压在余少白身上,这一百来斤的头,差点没把余少白砸断气,原本只是刺破皮的屁股,来了这么一个冲击,芦苇梗直接扎进屁股里,痛的他叫出声来。 “让我来看一看是谁这么大胆。” 当黑布揭开,月光下那张憨厚的脸庞。让王捕头一惊:“怎么是他!” 余少白在他出声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同村子佑他爹郭三九。 “王捕头,现在重要的不是他是谁,是你能不能先扶我起来?” 王进闻言连忙上前将他扶起,“余公子,这郭三九在你们村可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他为什么动手害你?” 余少白叹了口气,说道:“或许今天我说的太多了吧,不知王捕头为何出现在这里?” “县丞大人不放心公子和小姐出远门,便让属下随行,以免发生意外。” “这次还要多谢王捕头及时出手,这郭三九还请王捕头押回衙门,我要告他谋财害命。” 听到这话,王捕头点了点头,扛着郭三九出了芦苇荡,唤来附近的弟兄,把人带回衙门。 余少白站在芦苇荡吹着晚风,晒着月光,却等不来王捕头,这家伙不会跟着直接回县城了吧?自己现在屁股疼的厉害,他怎么跑掉了? “余公子,你还好吧?” 就在余少白郁闷的时候,吴灵柔跑进了芦苇荡里,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余少白朝她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屁股,有些尴尬的说道:“刚才进来的时候,脚底下不小心打滑,摔在了芦苇梗里,屁股……刺破了。” “屁股?”吴灵柔才注意到余少白一手捂着屁股,探头看去,脸色微变。“都流血了!” “你出去看看子初兄他们是否回来了,我现在走路有些费劲,恐怕得有人帮我一把才行。” 吴灵柔犹豫了一下,伸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低声说道:“我哥他们在河中心,喊话他们是听不到的,我扶你便好。” “吴小姐,这样不太好吧?”余少白清楚现在这种情况很特殊,但自己是在大明朝,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根深蒂固,他怕给人家姑娘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放心吧,没人会看到的。”吴灵柔见他比自己还要紧张,顿时羞涩被冲淡不少,脸上露出笑意。 余少白半推半就不再逞强,自己虽然年纪不大,个头却是已经长到一米七五的样子,吴灵柔扶着他有些勉强。 “啊~啊~啊~”一路上余少白忍不住痛吭,也不能怪他怂,换做是谁,都会痛的厉害,不过让他欣慰的是没有伤到骨头,一点皮外伤,只要能止住血就可以了。 “哥!哥!哥!”站在河岸的吴灵柔大声的叫喊着,希望大哥能否听到,可距离太远,根本没有回应。 余少白趴在草地上,将自己的衣服撕掉,想起身旁的小姑娘,他扭头说道:“吴小姐,你能帮我把那石头旁边长着的牙子拔出来吗?那玩意能止血。” 吴灵柔点了点头,抬步走到石头旁,伸手说道:“是这个吗?” “旁边的那个。” “是这个吗?” “旁边的那个。” “是这个吗?” …… 第二十九章 水落石出(一) http://..org/ …… 吴灵柔终于拔对了草药,递到了余少白手中。 “吴小姐,你看……”余少白有些为难的看向火堆旁的姑娘,自己接下来就要脱裤子了。 吴灵柔自然明白余少白的意思,忙转过身去,两朵羞云飞上脸颊,一种奇怪的气氛陡然而生。 余少白现在感觉不到奇怪的气氛,只能闻到让人不舒服的血腥味,将自己裤子褪下,拿起牙子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便包在了屁股上,将伤口包扎好。 “呼~” 正趴在地上给自己包扎伤口的余少白,忽然视线中出现了一只……癞蛤蟆。 如此丑陋的东西猛的出现在你面前,谁都吓一跳,更别提余少白天生怕蛙类。 转过身来的吴灵柔听到他的惊呼,好奇的扭头回身,看到的就是一张慌张的俊脸和雪白的屁股,她慌忙捂住眼睛。 余少白也没注意到小姑娘转身,他赶紧提上裤子,努力从地上爬起,靠在了马车上,想想自己的囧样,他也有些尴尬,前世因为这个原因,自己被同学捉弄过,耻笑过,就连她也曾笑话过自己,可这又能怎么办,天生带来的,即便是死了一次,它还是依旧不变。 “你没事吧。” 听到姑娘问话,余少白表示自己没事,可以转过身了。 “你的伤要不要紧,这里离平度镇很近,要不去医馆瞧一瞧吧?”吴灵柔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现在也只能这样子。”余少白望着对面已经离得有些近的乌篷船,传来清晰可闻的琴箫合鸣声,想想人家如此,自己却挂彩,看起来这坑还没完。 乌棚船靠岸,三人从船上走出,闻到了一股烧焦味,吴子初打趣道:“少白,你这烤鱼的手艺可不行啊,你看这鱼都焦了。” “哥,余公子他受伤了,咱们赶紧带他去镇上医馆吧。” 见妹妹一脸慌张的样子,吴子初上下打量了一番,吃惊的说道:“少白,你是不是对我妹妹动手动脚了!” “哥!你胡说什么呢!” 吴子初莫名的被妹妹瞪了一眼,有些无辜的望着余少白,“难道不是我妹妹打的?” 余少白无奈的叹了口气:“行了,你就收起你的想象力,先去医馆再说。” …… 在路上余少白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他们,得知他差点送命,吴子初这个大舅哥倒是气愤难当,一是因为,自己这小妹夫,二是因为这也是他头一次知道,他爹竟然暗中派王捕头跟着他。 驾车来到镇上医馆,大夫替他重新包扎了伤口,余少白并没有回去的打算,他这个样子回家,只会让余母担心,所以他最后留在了医馆,而吴子初等人则是附近的客栈过夜。 一夜而过,趴在床上的余少白慢慢睁开了双眼,慢慢动了动自己的身子,让他吃惊的是,屁股已然没有那么疼痛。 当大夫看着余少白已然能够下床走路时,表情和他如出一辙,短短一夜,伤口怎么会恢复的这么快? 余少白也没多想,恢复的快又不是什么坏事,看着自己这身新衣服,不禁有些可惜,这副狼狈样子,显然是不能继续穿了。 就在这时,吴子初等人便来看他,对于余少白的恢复倒是没有太多吃惊,毕竟伤势如何,他们也不清楚,只当是破皮流血多些罢了。 换上他们送来的衣服,余少白开口说道:“子初兄,咱们还是先回趟县城吧。” 听到他的话,吴子初明白他的意思,便让李景名和霏儿小姐还有小妹先回图山村,自己和余少白有些事情要做。 之后他们便乘车回到了县城,一路直奔县衙羁留所。 靠着吴子初的这张脸,轻轻松松的来到羁留所的一间牢房前,余少白一个人走了进来。 “三郎……你来了。”昏暗的牢房里坐着一人看到余少白的进入,声音有些颤抖。 “郭叔,你错了~” “我确实错了,希望你不要怪郭叔。” “想必昨日我对子佑说的话,应该不是凭空猜测,你确实错了,你存在护子心切,让我从怀疑变成了肯定,子佑应该和郭婶的死有关。” “佑儿什么都不知道!” …… 一刻钟后,余少白一脸无奈的走出牢房,这郭三九还真是倔,就是不肯说出事情原委,一口否定子佑与郭母之间的联系,至于他为什么要加害自己,一样是矢口否认余少白的猜断,把所有罪责都一人承担。 二人坐在茶馆里,商量着对策。 “现在他不愿意说,该怎么办?杀人案与失踪案线索都断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笑道:“昨天让你找的和尚来了没有?” “我已经派人去平度寺请了高僧,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图山村了。” “既然如此,咱们也该去看看热闹了,开坛做法,我可从来没看过。”说罢余少白起身走出茶馆。 “妹夫,你说这能行吗?” “原本我还想做场戏让子佑说出真相,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多此一举,你就安心的看开坛做法吧。” 说罢,二人便乘车赶往图山村。 而此时图山村的清水河岸已经围上了不少村民,中间是几个光头和尚,也就是平度寺的高僧,听说图山村清水河岸有些诡异,这几位高僧大老远的从平度寺赶来,免费为图山村开坛做法。 而此时余少白已然走进图山村,自己那位“大舅哥”兴致勃勃的去了清水河岸,而他却朝子佑家走去。 郭家小妹将门打开,余少白笑道:“你二哥在家吗?” “在东屋里躺着呢。”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抬腿走进了房间,郭子佑看到他的到来,有些不自然的笑道:“三郎,你来了。” “这么好的太阳,你该多出去走走,总是躺在床上哪能好的快。” “我……不想出去。” 余少白坐在桌上,轻声喃道:“我想你应该是在担心郭叔吧,他一夜都没回来。” “三郎,你怎么知道?”子佑有些疑惑,爹确实一夜未回。 “他现在在县衙羁留所。” “羁留所?” 余少白看着他吃惊的模样,不似有假,想来他确实不知道郭叔的事情。 “他想要杀我,最后落在衙门手里,又打算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真不知他为何要杀了自己的妻子。” 听到余少白的轻喃,郭子佑脸色微变,眼神有些呆滞,“爹……” “你现在心里应该很痛苦吧,一个父亲做到这种地步可悲又可叹,我也不怪他曾要杀我,郭叔为人忠厚,能让他舍弃性命去守护的应该就是子佑你吧。” “我爹他会怎么样?”子佑抬头望着余少白,眼中满是泪水。 “按照大明律,你爹杀妻已是死罪,若他一心求死,谁也救不了他。” 子佑身子一颤,声音有些哽咽:“爹都是为了我……” “那晚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和你娘为何要起争执?” 听到余少白的话,郭子佑身叹气道:“看来当时你果然在场,我已经犯了恶逆罪,不能再让我爹受牵连,没错,我娘确实死在我手” 看着他眼中的泪花,余少白脸上露出惊色:“杀人偿命,你难道不知道吗?更何况那是你的娘亲,你平时如此老实,怎么会动手杀了自己娘亲?” “我也不想,是娘逼我的。” 余少白听到这话,有些云里雾里,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里面还有内情? “你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你娘怎么逼你了?。” 郭子佑有些犹豫,心里似乎在挣扎着什么,最后慢慢释然,低声说道:“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当时爹进山和阿发爹打猎前,在屋里讲话时,恰巧被我听到,当时李叔告诉我爹,他在清水河岸水潭边设陷阱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我娘和河对岸猎户王大胆偷情,我爹当时听了之后竟然没有生气,我心里却是不敢相信,娘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接着半个月里,我爹和娘和之前一样,相敬如宾,我也自以为是谣言罢了。直到这个月初三晚,我看到娘一个人出了房门,便跟了上去,果然让我看到王大胆的身影。第二天我去找娘对质,她承认自己和王大胆有染,向我保证绝不会再有下一次,我当时信了,可直到十三日那晚,她还是去找王大胆幽会,而且还被你和阿发撞到。 “我本想第二日找娘理论,却传出了王大胆身死,李叔被衙门抓走的消息,我立刻问娘,可她也不愿开口,直到那天晚上,见到她拿着纸钱去河边祭拜王大胆,我在草丛里实在看不下去,就跑了出去,娘见到我,不但不觉得羞愧,还扬言要和王大胆一起走。” “看到她拿剪刀要了结自己,我便想着拦住,可在争夺中,剪刀还是刺进了娘的胸口,当时那把剪刀就拿在我的手里,娘抓住我的手捅了进去,是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娘……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冲出去会是这个结果,我只想让她回头,可她最后却还是放弃了我,放弃了小妹,更放弃了……这个家。” 第三十章 水落石出(二) http://..org/ 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少年,余少白表情有些复杂,吃惊?疑惑?不忍?还是恍然? “你当时真的直接就回去了?没有折返回来?” “没有,我当时吓坏了,跑回了家,一直没有告诉爹,直到我发现身上福袋不见之后,看到了在河岸边的阿发还有你,福袋应该就是那时候被你们捡到了。” 余少白狐疑的看着少年,若真如他所说,他没有折返回去,那焚尸的蒙面男又是谁? 当郭子佑走下床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吃惊,从少年的体型来看,根本不是当晚要杀自己的人,难不成当时河岸边,除了他和子佑,还有旁人在场?会不会是郭三九? “你这是打算去哪?” “我要去看我爹,衙门要抓,抓我好了,我娘是我杀的。” 余少白看着少年的背影,叹了口气,说道:“你就这么去,你觉得你爹没了你能活下去吗?” 少年身子一滞,喃道:“我若不去,我爹也会死。” “唉~这件事按照规矩,你娘本就难逃一死,救你也不难,大明律提到,凡妻妾与人奸通,而于奸所亲获奸夫奸妇,登时杀死者勿论,即便你是她的儿子,只要有人为你佐证,你娘偷情是真,你和你爹都不会有事,就看名声和命之间你如何选择了。” “我选择命。”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他还以为这子佑会在乎名声,选择命才是最理智的,不过他还要搞清楚一件事,那晚要杀他的人到底是不是郭三九。 余少白掏出那福袋,说道:“这福袋还给你。” “这个你是在哪捡到的,我在河岸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 余少白微微一愣,子佑的一句话,让他想起了一件他忽略的事情,这福袋为何会在河岸被他和阿发发现,原本他只以为是子佑不小心落下,可他却说自己去河岸边找了,他找的时候是自己发现福袋之前,河岸边一览无余,他没有找到,村民们也没有看见,偏偏让自己和阿发发现,这有些说不通,难不成这福袋自己长腿,还会四处溜达不成。 他打量着手里的福袋,忽然耸了耸鼻子,脸上露出狐疑之色,这福袋上有股香油味。 余少白凑到子佑身旁闻了闻,并没有香油味道,便问道:“子佑,平时这福袋一直在身上,不曾让其他人碰过吗?” 子佑看出了余少白的疑惑,拿过福袋嗅了嗅,疑道:“这福袋一直贴身带着,怎么会有香油的油渍?我都忘记自己上次吃香油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余少白看着那福袋,心中产生了一个猜想,会不会是这福袋不久前落在了旁人手里,这油也是那时候沾上的。 “这是?” 当郭子佑从福袋里掏出那些绳结时,脸上忽然露出惊色,余少白问道:“这绳结怎么了?” “我娘……还没死!”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色微变,“你说你娘没死?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绳结告诉我的,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余少白想了想,脑海中出现了一段画面,郭子佑没有读过书,是余少白教他写字,而他教会了前身一种记事方法,那便是打绳结,而这绳结是他娘教他的,和古代打绳结记事不同,这绳结是平度寺僧人教她的,僧人让郭子佑将不开心的事都放进福袋里,今天过的好坏都能在绳结的微妙区别上看出。 “你这绳结上没多没少,日期也对,还有哪里有问题?” 郭子佑指着倒数第五个绳结,说道:“十三那天有些心情不好,绳结缠了五圈,可现在却变成九圈,你看我刚才从倒数第九个纸条上面竟然看到了这个。” 余少白接过纸条,只见上面一个歪歪扭扭的李字,是用什么东西在上面划过,留下的印记,对于大字不识几个的郭母来说,能写出已经不错了。 “李字是代表什么?姓氏?” 余少白对于图山村的记忆有些零碎,倒是一旁郭子初开口说道:“姓李,香油,这两者加在一起,我已经猜到了。” “哦?是谁?” “本村李忠,一个卖货郎,家里还磨制香油。” 见少年急冲冲的跑出房间,余少白连忙追了出去,拉住他说道:“你这么冒失前去,只会打草惊蛇,咱们还是让官府的人一同前去,想来他们就在清水河岸。” 郭子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跟着余少白朝清水河岸跑去。 来到清水河岸,人群挡住了余少白的视线,他也看不清吴子初的身影,只能高喊:“吴子初~” …… 没人搭理,接着喊道:“子初兄~” …… 最后余少白扭头对郭子佑嘀咕了一声,这小子竟然不乐意,他只好高喊:“大舅哥!” 话音刚落,便看到一个身影晃晃悠悠的从人群里挤出,身后还跟着衙门官差。 “妹夫,你总算是认我这个大舅哥了。” 看着他笑的如此得意,余少白有种想打人的冲动,自己果然猜的没错,自己喊的这么大声,他一直不出来,就是想让自己喊出大舅哥,不过当吴灵柔从人群中走出时,他这才终于明白……又是个坑,这次是自己上赶着跳的。 “妹妹,我说的没错吧。”吴子初凑到小妹跟前,小声的嘀咕着。 吴灵柔抬眼看了一下余少白,两人四目相视,羞云爬上脸颊,慌忙扭过身去,看的吴子初心里直乐,他也不瞎,自然明白小妹的心思,自己这妹夫算是没跑了。 “妹夫,你喊大舅哥什么事?” 余少白想起还有正事,也忘记了尴尬,扭头指向身后郭子佑:“他娘便是失踪的郭婶,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她的所在,不过还要请衙门的人前去搜查。” 听到这话,吴子初脸上一喜,让随从陪着小妹回李家,王捕头叫来一帮衙差跟着余少白赶往卖货郎李忠的家。 来到李忠家门口,余少白便已然闻到了香油味,只是心里有些忐忑,香油和李字并不一定就是在说李家,在他看来,李景名家也姓李,富得流油,和香油有些牵连,这怀疑对象并非只有一个,要是搞错了…… “咔嚓!” 看着“大舅哥”一脚踹开木门,余少白嘴角有些抽动,这下子要是搞错了,自己可怎么在图山村呆,估计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穿。 “各位官爷,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一个二十五六岁样子的矮瘦年轻人从房间里跑出,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妇人。 “我们怀疑你和郭赵氏失踪案有关,弟兄们,给你搜!”王捕头大手一挥,身后衙差们冲劲了房间里,只听到一阵阵翻找东西的声音。 “官爷,我这就是本分人,怎么可能和郭大嫂失踪有关,我看您是误会了吧?” 余少白看着一脸惶恐不安的李忠,心里却泛起了疑惑,这李忠的身材太有特征,矮矬男,那夜要杀害自己的蒙面男高大魁梧,并不是这种身形,难不成真的搞错了? “捕头!找到了!” 忽然听到一声大喝,众人的目光皆投向后院,随即朝后院跑去。 只见衙差们围在墙角一口枯井旁,已经有人系绳跳下,从里面捞出了一具尸体。 “娘!”郭子佑一头跪倒在女尸身旁,已然泣不成声。 “李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谋害他人性命,给本少爷绑起来。”在吴子初的一声令下,衙差们将李忠抓住,五花大绑,一旁妇人拉扯着夫君,哭诉着冤枉,最后李忠被衙门带走,随后村子里便传开了,李忠……杀人了。 “妹夫,咱们还是先离开吧,反正案子也都破了。”吴子初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说道。 余少白没有吱声,只是看着地上的那具女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看到蒙面男烧了尸体,这郭婶怎么还完好无损的躺在这里,更让他吃惊的是,尸体竟然还没有明显气味,说明死亡还没有一天,也就是说她之前并没有死,看着她身上血迹斑斑,脸上还有鞭痕,想来死前受到一番毒打,难不成是那李忠所为? 很快尸体便被抬走,余少白心中的疑云却仍未消散,李忠为什么要杀郭婶,除了病态杀人狂,任何人在升起杀人念头前,都会有动机,李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阿发!你过来!”正走在路上的余少白,无视“大舅哥”不停的吟诗,朝不远处的身影挥手道。 “少白!你听说了吗?李忠被抓了。”阿发一开口便说起来李忠的事,余少白这才知道事情传的这么快。 “嗯,我问你,咱们村平时最八卦的是谁?” “八卦?”阿发和吴子初异口同声的说道。 “额……就是谁的消息最灵通,谁最八婆的意思。” 听到这话,阿发恍然道:“你要说谁的消息最灵通,那便是村子西面一里外的破庙里住着一个乞丐,他从来不乞讨,总是来我们村偷东西,不过他知道的事情却是不少。” 第三十一章 水落石出(三) http://..org/ “乞丐?”余少白似乎记得确实有一个老乞丐,村民们民风淳朴,常常会送些吃的东西给他,不过他从不吃嗟来之食,全部都是“自力更生”,用那双妙手在村子里偷来自己想要的东西,平日里只是一些吃食,村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都是要给他的食物,他喜欢这么来,随他去了。 在余少白的记忆里,似乎对这个老乞丐印象不错,他和阿发还有子佑三人在自己还不曾去私塾念书的时候,常去听他讲故事,这老头子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骗骗小孩倒是足以。 “咱们现在就去吧。”余少白开口说道。 “你要去找老乞丐做什么?”吴子初问道。 “有些事情,我想要看看他是否知道。你要是有事,我和阿发去就行了。” “妹夫,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现在咱们就去。” …… 一刻钟的功夫,三人便来到土地庙前,看着眼前的废墟,还真是对得起破这个字,走进庙门,来到土地庙中,便闻到一股酒气掺杂着臭脚丫子的味道。 “人不在吗?”吴子初上下打量着着破败的房间,连土地公公的木像都不在了,还算是土地庙吗? “哼~哼~” “你听~”余少白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寻着声音,朝左右看去,忽然一滴浑浊液体落在脚下,他疑惑的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枯瘦身影就躺在自己头顶上方的房梁上,睡得正香,而腰间别着的酒葫芦正从葫口渗出酒水。 “老酒鬼!醒醒!”吴子初拿起一旁竹竿试着捅了捅梁上老头,却依旧睡得死香,“老酒鬼!再不醒我可就放火烧庙!” 余少白疑惑的看着气愤填膺的吴子初,他怎么这么生气,原来就在刚才,同样有一滴浑浊液体落下,真巧落在他的头上,至少那浑浊液体的源头,真是那张臭嘴里流出来的的哈喇子,这哪能不让吴子初气恼。 “是谁扰了老头子的清梦?”老乞丐伸着懒腰开口说道。 “本公子让你下来,你没听到吗!” 听到底下少年的叫嚣声,老乞丐不怒反笑:“少年郎,老头子在这上面睡觉,有什么不对吗?”说罢,他纵身跳下房梁,落在吴子初的面前。 “你刚才流的哈喇子都落在本公子头上,你说你该不该罚?” “哦?是吗?这么说起来确实是老头子的错,这样吧,这里是十两银子,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看着老家伙从怀里掏出的荷包,吴子初慌忙摸向腰间,一脸惊异的说道:“我的荷包怎么会在你这里?” “你的?这分明是老家伙自己捡的。” 一旁的余少白看着那老乞丐也有些惊色,刚刚也没见他们有什么接触,怎么这吴子初的荷包会落在他的手里,这手法也太厉害了吧。 “你还我荷包!”吴子初作势要夺,却被老头子闪过,出声笑道:“县丞公子好大的脾气,这点可不好,要改改才行,荷包还你?”说罢,他随手一扔,荷包落在了房梁上。 “老家伙!你好大的胆子!”吴子初挥着拳头便要找他“理论”,余少白慌忙拉住,低声喃道:“子初兄,这老头有些本事,你这么冲动,可是会吃亏的。”更重要他并没说,余少白不希望关系搞僵,否则自己就白跑了一趟。 “哼!”吴子初气呼呼的走出庙门,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余少白见那老乞丐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拱手说道:“老人家,您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图山村的余三郎,咱们都有一年多没见了,小家伙越长越水灵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不禁咳出声来,水灵二字对于男人来说实在难以驾驭,偏偏自己还做到了。 “老人家,听说您知道的事情特别多,所以想来问一问,这图山村郭三九的妻子人品如何?” 老乞丐闻言一愣,“这图山村的郭赵氏不是已经失踪了吗?你来问她人品为何?” “您可能还不知道,郭赵氏已经被人杀害,官府在图山村卖货郎李忠家中发现了她的尸体。” “哦?李忠?” 看到老乞丐若有所思的样子,余少白心中一喜,这老头果然知道些内情,忙问道:“不知您可知道李忠和郭婶之间有何恩怨?” 老乞丐叹气摇头,“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是积点口德吧。” “老人家,这事情关系着李忠的身家性命,您若是知道什么,还请告诉我吧,那位是县丞公子,他一定会还事情一个真相。” 老乞丐上下打量了余少白,感觉这小娃娃除了相貌越发俊秀,好像这谈吐也变得许多,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倒是着实有趣。 “老头子现在我有些饿了,想事情可以很累脑子的,你总该让我填饱肚子吧。” 听到这话,余少白便觉此事有门,笑道:“老人家,您想吃什么?我们这就去搞。” “嗯~就一只叫花****,勉强打打牙祭,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老头子虽然是乞丐,却不吃嗟来之食,你们把叫花鸡藏在这破庙里,若是我偷不来,找不到,你们所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去~ 遇到乞丐不可怕,可怕的是遇到有个性有原则的乞丐。 “三郎,咱们不会真的要帮老乞丐抓****?” 走在路上,阿发有些不情愿的看向余少白,不知道三郎是怎么想的,这图山村最多是达到温饱,哪里能吃得上肉,更别提鸡了。 “妹夫,你放心,我这就去找来衙门的王捕头,我就不信这老东西不开口,叫花鸡?我让他吃一辈子的牢饭!” 余少白见他还是没有消气,笑道:“这老人家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妹夫,大舅哥现在就想教训他一顿,连我的荷包都敢偷,咱们有必要这么求着他吗?” “你还想不想破案?这老人家脑子里一定有我想要的事情,要不然他不敢答应你我,毕竟欺骗县丞公子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这话,吴子初不置可否的点头:“这话倒是在理,整个兰溪县,还没有说敢招惹本公子的人,量这老家伙也不会无故找事,他不就是想吃鸡吗?给他买便是!” 余少白摇了摇头,说道:“这老头子嘴还挺刁,只要临村刘三刀做的叫花鸡,咱们还得去一趟莲花村。” “这家伙哪来的这么多要求,随便给他买一只便是。” “还是别,这老头子一看就是懂吃的家伙,既然他要刘三刀做的叫花鸡,就给他买吧。” …… 很快二人便来到莲花村口,看到了不远处的河岸边有一家小酒肆,这就是附近几个村子的汉子们最喜欢来的地方,虽然平度镇也有酒馆,但里面的消费哪里是他们这些过着苦哈哈日子的老百姓能去的,这小酒肆里的饭菜可口,老酒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便宜。 走进酒肆,有些冷清,并没有客人,最热闹的是晚上,至于现在,老百姓们都在忙活着。 “三位客官,你们吃点什么?”这时一个长得格外水灵的小姑娘走了出来,看着那三道背影出声问道。 阿发听到问话,扭头看去,不禁一愣,“小玉,你怎么在这?” 看着这位让自己发小瞬间脸红的小姑娘,余少白倒是有些意外,长得还真不赖,怪不得自己这前身喜欢人家,不过就这身板,就算洗澡……应该也没什么看头吧。 “是你们?”看到余少白二人,小玉有些意外,他们怎么来了? 余少白注意到少女眼中闪过的厌恶之色,看样子对自己和阿发的印象不是太好,想想也是,整天缠着人家,总归是会烦的,即便是顶着一张俏脸的余少白,人家也不买账,毕竟这个时代不看脸,看男子修养和人格魅力,通俗点说,就是找个真正的读书人,李景名便是榜样。 “你们来干什么?” 听到少女问话,阿发屁颠屁颠的围了上去,那样子在余少白眼中,恐怕哈巴狗也不过如此。 “妹夫,这便是你喜欢的姑娘?眼光也太差了吧,哪里比的上我家小妹,你看这小玉长相,啧啧啧~” 吴子初嘴里说着,表情却极为的猥琐,余少白终于明白月如姑娘不鸟他的原因,男人做不到收心,根本谈不上安全感。 “余三郎,可是有段日子没看到你了,怎么?来找小玉啊。”从厨房里走出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他便是刘三刀,小玉的表舅。 “刘伯,我们是来买叫花鸡的,不知道还有鸡吗?” 听到这话,刘三刀一愣,鸡?“这平日里点鸡鱼之类荤食的客人少有,鸡倒是有,你等着,刘伯马上去做。” 吴子初低声笑道:“妹夫,你看出来没,这家伙似乎有点不相信你点叫花鸡,看不起人呐。” 余少白看着刘三刀进去,脸上泛起苦笑,说到底不还是没钱吗?这次只能靠这个“大舅哥”,人情什么时候才能还清,真到了以身相许的地步,又将如此处理二者关系? 第三十二章 水落石出(四) http://..org/ 半个时辰后,叫花鸡便已然从火堆里掏出,敲开泥衣,里面便是熟透的整鸡,刘三九用荷叶包好,递给了余少白。 …… 从酒肆离开,余少白三人便回到了破庙里,老乞丐似乎闻到了香味,从地上站起,笑着迎了上去。 “老人家,你要的叫花鸡我们已经买来了,刘三九做的。” 老乞丐深深吸了一口,点头笑道:“没错,和我之前在他家里偷来的叫花鸡味道一样,行了,你们去藏吧,一柱香的时间,我找不到,便算是输了。” 听到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和阿发走出房间,吴子初则主动请缨,监督老乞丐,免得这老家伙偷看。 “三郎,这破庙老乞丐住了这么久,里里外外清楚的很,咱们藏在哪都会被他找到的,咱们最后白忙活一场。不光没套出话来,还白搭了一只鸡。” 余少白笑了笑,没有多说,来到草丛里坐下,将荷叶打开,“阿发,有多久没吃过肉了?” “过年的时候吃过一次。”阿发看着叫花鸡,不禁咽了口水。 “那今天就开次荤吧,这只鸡咱们一人一半,全部吃掉。”见余少白已然撕下鸡腿,他有些疑惑:“三郎,你不是说这叫花鸡是给老乞丐的吗?你怎么把它吃了?” “那你吃还是不吃,不吃的话,我可就全都承包了。” “我吃!我吃。”说罢阿发抓起鸡翅就塞进嘴里。 …… 一炷香的功夫很快过去,余少白抹了抹嘴,这次是他这辈子上辈子加起来吃鸡被彻底的一次,连骨头都没剩下,实在是有些胃疼。 随手抓起狗尾草,在手上搓了一把,便抬腿迈进了庙中。 “老人家,叫花鸡已经藏好了,就在土地庙里。” 听到他的话,老乞丐上下打量了一番余少白和阿发,似乎在他们身上并没有闻到叫花鸡的味道,疑惑的的走出了庙外,耸动着鼻子,想要寻找叫花鸡的所在。 “余三郎,你确定你把叫花鸡藏在了土地庙里?”一刻钟后,老乞丐疑惑的走进庙中,朝余少白说道。 “我怎么敢骗您呢,它确实就在土地庙里。约定好的一刻钟已经到了,您还是没找到叫花鸡,总该认输兑现诺言吧。” 老乞丐有些不甘心的在余少白身上摸索,最后气闷的蹲在地上,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怎么会不见了呢?” “你到底说不说,你可别想耍赖!”吴子初出声说道。 老乞丐站起身来,问道:“那叫花鸡你到底藏在了哪里,我偷了那么多东西,怎么在土地庙找不到自己想要的?” 余少白指着一旁正在打嗝的阿发,脸上露出笑容。 “你们把它吃了?”老乞丐恍然道。 “您说让我们把叫花鸡藏起来,我们做到了,它就在我们肚子里,而且也没出了这土地庙,你总该认输了吧。” 老乞丐最后叹了口气,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活了一把年纪,到头来被你这小娃娃耍了。也罢,你之前问图山村郭三九妻子的为人,不知是指哪方面的。” “妇道。” “妇道?看起来你知道的还不少,既然你知道她不守妇道,还来问我作甚?” 余少白听到这话,心安了不少,这是他的试探,老乞丐的回答,证明他真的对图山村的事了如指掌,笑道:“我只知道她不守妇道,却不知她和李忠有什么恩怨。” “李忠?恩怨应该没有,情字倒是有,她和李忠曾经有染。” “什么?”余少白吃惊道,这李忠竟然也和郭婶有一腿,这已经不是脚踩两只船,而是三只船了。 “不用这么吃惊的看着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曾经去李忠家偷吃香油,看到过她和李忠私会。” “这郭婶也太不要脸,明明已为人母,竟然还去勾搭别的男的,一个王大胆还不够,又多了李忠,真是该死。” 看到阿发一脸气闷的样子,老乞丐轻声笑道:“没想到你们连王大胆和郭赵氏的事情都知道,只是如此你就气成这样?” “难道不该气吗?” “呵呵,自从知道图山村有个****之后,老头子除了偷东西之外,又多了一个爱好,画画。” “画画?”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这话题跳的也太大了吧。 “怎么?有没有兴趣观赏观赏?” 三人对视一眼,还没回答,便看到老乞丐从蒲团里面抽出了一本书,没有书名,但里面却是一副副另人脸红的图画。 吴子初一脸兴奋的接过书,“老东西,没想到你还有此画功,倒是不错,不过我看这里面的女子倒是与郭赵氏有些长相。” “小娃娃还算有点见识,没错,这便是郭赵氏和奸夫私通时,被我看到,然后画下的春宫集,第一个是王大胆,这小子没白练武艺,床上功夫了得,老家伙自叹不如,这个是李忠,家伙虽然不算雄伟,但贵在持久,刘阿毛,嗯……也算凑合,最后是这个田贵,别看挺魁梧,论持久力还比不上这个刘阿毛。” 听着老乞丐夸夸其谈,余少白已然雷的外焦里嫩,对于老乞丐的奇葩行为暂且不说,这郭婶也太猛了吧,真是家里如意方恨短,外面竹笋千根生。 “这么说来,除了李忠,王大胆,还有刘阿毛和田贵二人和郭赵氏通奸,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听到阿发的话,老乞丐扭头看向一旁沉思的余少白,笑道:“余三郎,从中你可发现了什么?” 见他一脸笑意,余少白心中有些吃惊,这老家伙每天都在做什么,不会是天天蹲墙根,偷听家长里短吧,竟然连这个都猜出来了,“您既然都猜出了问题,那我也不卖关子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在上个月初五,本村的刘阿毛死在了家中,死于上吊自杀,十天后,莲花村的田贵旧疾复发,不治身亡。而这个月十三,临村的王大胆死在清水河岸,死于砒霜中毒,现在李忠也被抓入狱,与郭婶通奸的四个男人似乎都没有落下好下场,未免有些太巧了。” “你是说这里面还有内情?”阿发开口问道。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老人家,你可否知道他们相继出事的原因?” “他们相继出事的原因?这个老头子可就真不知道了,不过他们四人中的其中三人已死,唯独李忠到现在还活着,倒是个线索。” 听到老乞丐这话,余少白眼前一亮:“您的意思是说他们三人的死与李忠有关,不一定是李忠杀的他们,若是另有其人的话,李忠的被抓应该也是被人设计陷害。”余少白想起了今天在李忠家的情景,把尸体藏在枯井里实在太过愚蠢,李忠若是杀了郭婶,他也没必要将尸体留在家里,这样实在太冒风险,等到尸体腐烂,臭味也会引起注意,还不如一把黄土埋了省事,按照这个思路想的,是否有人故意在福袋上动了手脚,引余少白等人前去,又将女尸投在李忠家的枯井,将杀人罪名按在他头上,如此一来,偷情四人众的最后一人也难逃一死。 …… “三郎,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走出庙门,阿发看着一旁低头沉思的余少白,疑惑的问道。 “还请子初兄办一件事。”余少白扭头看向吴子初。 “妹夫,办什么事直接说,跟大舅哥客气什么。”吴子初一把搂住余少白,轻声贱笑。 “你去知会王捕头一声,把李忠放了。” 听到这话,吴子初疑道:“妹夫,你没开玩笑吧,好不容易把真凶抓到了,怎么能把他放了?” “你不把他放了,又怎么能抓到真凶,这同样对李忠的考验,若他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证明他心里没鬼,如果他逃走,便说明他便是真凶,也省得屈打成招。” 听到这话,吴子初有些恍然,应了声,便转身离去,剩下余少白和阿发二人站在田梗上。 “三郎,破了这个案子,真的能够为我爹洗脱冤屈吗?” “直觉告诉我,他们之间的死和他们吴郭婶偷情有关,这是他们的共同点,只要能找到真相,解释了王大胆的死因,自然而然便还了李叔清白。” …… 第二天上午,余少白和吴子初去了衙门羁留所,他独自和李叔说了会话,又去了关押李忠的房间。 当天下午,李忠被衙门无罪释放的消息传到了图山村,与此同时,另一个消息随之而来,原来李忠有一个表亲在衙门做师爷,花了点钱,就把他整出来了,对于这个消息,村民们心里也是极为愤怒,觉得官府实在可气,还有王法可言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都证据确凿,还不治罪,这哪能让人不气,更气的是,李忠回来像是变了个人,极为的嚣张跋扈,谁都不能惹他,张口闭口就是在叫嚣着官府里有人,敢惹他试试。 而官府给的结论,是有人栽赃陷害李忠,所以李忠无罪,对于这个结论,图山村骂声一片。 第三十三章 水落石出(五) http://..org/ 时间匆匆而过,李忠被放回图山村已然过了三天,似乎是被村民们戳脊梁骨戳怒了,和村民吵了一架,差点打了起来,之后便不再出门,而是呆在了家里。 第四日晚,李忠一家已然安寝,一道身影从院墙翻过,落在了院中,径直朝正屋摸去…… 余家宅院里,余少白躺在床上却还没睡着,心里想着未曾解开的真相,忽然听到门外的敲门声,他慌忙从床上跳下,跑进院子里,将门打开。 “阿发,怎么样了!”余少白开门便问道。 “人已经抓住了,就在李忠家。”站在一旁的衙差开口说道。 “是他吗?” 见阿发点了点头,余少白叹了口气,自己真是被他耍的团团转。 来到李家,余少白看到七八个捕快围在院子里,一个少年坐在地上被五花大绑,脸上表情不喜不悲,直到看到余少白的到来,才有些动容。 “妹夫,你来了,别说,真让你猜对了,这家伙果然自投罗网,被衙差抓个正着。” 余少白看着地上的少年,叹气说道:“子佑,你为何这么傻?” “我觉得我没有做错。”郭子佑淡淡的说道。 “是吗?平日里你可不是这个样子,倒是让我很是意外。” 郭子佑盯着余少白,忽然笑了笑,“三郎,你……也变了,以前的你可没有现在聪明,不过就算是现在变聪明了,你依旧还是没能猜出真凶是我,想来只能怪我太心急了,中了你的套。” “确实,你故意将福袋留下,让我和阿发找到,然后又将错误的信息提示给我,诱导我将真凶指向李忠,想借官府之手杀了李忠,我确实上当了。” “三郎,我很纳闷,你们为什么要绑我,我有什么罪?你自己也知道,这四个人都是奸夫,即便是我杀了他们,大明也没有治我的律法!” “你杀他们,律法确实不能治你,但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明明可以交给官府,为什么偏要自己动手?” “因为……名声……我不想让我爹带上绿帽子,更因为……我是个野种。” “你~”听到这话,余少白扭头看向吴子初,在他示意下,衙差们离开了李家,院子里只剩下余少白四人。 “三郎,谢谢你。”郭子佑轻声笑了笑。 “你说你是野种?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听我师父说的。” “你师父?” “他就是咱们以前在土地庙见到的老乞丐,他说我身子骨适合做他的徒弟,我便跟着他练习轻功。” 听到这话,三人又是一惊,这里面内情也太多了吧,一波接一波,让人一时难以消化。 “师父告诉了我娘亲与旁人苟合的事情,我也亲眼看到了他所说的事情,之后师父说我是野种,我还不信,后来我以死相逼,娘才说出真相,我确实不是爹的亲生骨肉,至于我的亲爹,呵呵~连我娘自己都不知道。” “我爹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虽然村里有些流言蜚语,可他对娘真的很好,即便他知道我是野种,也像亲生儿子一样对我好,我这个野种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帮爹做他想做又不敢做的事,帮他把绿帽子摘下来,事情其实就和前些日子和你说的一样,我曾以死相逼,我娘曾答应我,不再和那四个男人有瓜葛,可她根本就是敷衍我,最后我起了杀心,扮鬼吓死了有心病的田贵,让人以为他是旧疾复发,用枕头捂死了刘阿毛,扮成上吊的假象。” “至于王大胆……我在阿发家里偷走了砒霜,在十三日娘要去幽会王大胆时,先用迷药迷晕,把砒霜抹在了她的胸脯上,等到她和王大胆欢好的时候,吃下胸脯上的砒霜,便会中毒身亡。阿发,我要说声对不起,我没想到自己这么做竟会连累到李叔,我只是希望这四个男人的死,能够让娘亲回头。” 听到他的这一番话,余少白吃惊不已,这大明朝的少年们是吃什么长大的,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成天钻在游戏室里,可人家却已经能够策划一起完美的连环杀人案,要不是他师父透露,恐怕这个策划无懈可击,就像在胸脯上抹砒霜,这法子真是绝了。 “我很好奇,为什么田贵,王大胆,还有刘阿毛,他们三人你都亲自动手,唯独这卖货郎李忠,你没有亲自动手,你一直没杀,而是让官府替你动手。” 郭子佑闻言苦笑道:“我就算再心狠,也怕遭天谴,这四个奸夫里面最有可能是我亲爹的应该便是李忠,我和他的长相很像,我不想亲手杀他。” 吴子初闻言不禁嘲讽起来:“话说的冠冕堂皇,你不敢杀亲爹?你连你娘不照样都杀了!” 听到这话,郭子佑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我说过,我娘不是我杀的,就如同当时我跟你们说的那样,当她去祭拜王大胆的时候,我看她哭的伤心,一气之下便将杀害三个奸夫的事情说出,我娘当时说是她害了我,我拦着她,却最后还是被剪刀刺死。” “当时我慌张逃走,当天夜里,爹找到了我,说他当时也在河岸边,听到了我和娘的对话,同时也发现了三郎你也在,我爹他说他很后悔,他当时不知怎么想的,竟为了我这个野种,想把你杀人灭口,他并没有烧掉娘亲的尸体,而是点燃了附近的枯草,让你吓住之后,想着把你杀掉,爹这个人脑子笨,这个想法也有些蠢,不过最后他后悔了”“后来从他第二天晚上留给我的纸条,我才知道,他因为自己曾有过的坏念头感到羞耻,他瞒着我,拿着一把没有开光的匕首去了李财主附近,再杀你一次,这次他准备束手就擒,你说他是不是很傻,明明知道我是野种,还替我这个野种顶罪。” 看着泣不成声的少年,余少白眼角有些湿润,他终于明白当晚郭三九刺杀他之前,为什么对他说了一句:三郎,对不起!郭三九没变……他还是那个淳朴的农家汉子。 “唉~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妹夫,还是先把他带回衙门吧,至于如何处置,我爹有分寸。”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阿发对子佑说道:“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犯错,以后我们还是好兄弟。” 子佑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替我对李叔说声……对不起。” 看着吴子初等人离去,阿发看向余少白,“三郎,子佑应该不会有事吧?” 余少白叹了口气,虽然按照大明律,应该不会治他的罪,不过从他的眼神中,余少白看到的是一片死寂,就算他再聪明,再强大,他也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年,小小年纪发现自己娘亲与多人苟合,自己父亲喜当爹,又亲手杀了三条人命,早已在他心中留下无法磨灭的阴影,这件事情终究会成为少年的心病,人活着……心却没了,这样有意思吗? “行了,这下你娘和你也可以放心了,等到案子开审结束,你爹应该就会无罪释放,不过希望吴子初能明白我的意思,这个分寸真的很重要。” “分寸?什么分寸?” 余少白解释道:“说出来可能有些不光彩,其实就是……隐瞒部分真相,对于子佑娘亲与男子苟合一事,只说是强暴,而不是偷欢,至于子佑杀人一事,就看县丞大人的意思了,我只是希望子佑回到图山村,过着平淡的生活,若是顶着野种和杀人犯的帽子,就算是活着,也步步为艰,这个分寸不是我能决定,一切还要看官府。” …… 一切尘埃落定,余少白也算是松了口气,对于大明朝也有了新的认识,永远不要用现代人高人一等的观念去看待古代人,论科学,可能古人不及自己,论智慧,古人的智慧才是无穷的,自己……只算是个雏鸟罢了。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正在交谈的阿莲起身跑出房门,将门打开。“三哥,你回来了,家里来客人了!娘,三哥回来了!” 余少白闻言一愣,客人? 走进正屋,看到堂上站着的吴灵柔,余少白这才恍然,原来所谓的客人是吴小姐,只是他好奇的是,这吴灵柔似乎是一个人的来的,也不对,背后还站着一个丫鬟。 “少白见过吴小姐,怎么?子初兄没来吗?”余少白左右看了看,自己这位存在感极强的“大舅哥”这才似乎不再想着刷存在。 听到余少白的话,吴灵柔有些羞涩的看了看一旁余母,“我是来拜访余夫人的。” 好吧,这个理由算是个理由吧,余少白看向余母,见她脸上满满的笑意,不禁有些疑惑,自己这老娘是怎么了? “少白,听说你受伤了,伤的怎么样?好些了没?”似乎刚从无尽的笑意中回过神来,余母担心的拉过余少白,上下检查着他的零部件是否齐全,搞得余少白当众有些尴尬。 “娘,我伤的是屁股,你总不能在这里脱掉裤子吧?” 第三十四章 乌龙终解 http://..org/ 余母也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自己有些失礼,朝吴灵柔笑了笑,又坐回了椅子。 “看你进来的时候,生龙活虎的,怎么吴小姐说你伤的厉害?” 听到这话,余少白自己也不知道原因,恢复的却是挺快,“其实伤口不大,就是流血不少,止了血便没事了。” “听说是郭三九做的,是真的吗?” “这个……郭叔也有苦衷,我不怪他,娘也不必放在心上。” 余母微微点了点头,心中虽是疑惑,却也不好在客人面前继续刨根问底,笑道:“吴小姐,我家三郎跟我提起过你,对你可是赞不绝口,说你人长得漂亮,心地善良,厨艺还好。”说罢便朝儿子看了一眼,示意他赶紧接话。 余少白也没想到余母会这么说,自己哪有跟她提过吴灵柔,看到阿莲脸上的笑意,应该是小丫头告诉的余母。 对面吴灵柔听到余夫人的话,羞涩的看了一眼余少白,心里小鹿乱撞,有些不知所措。 “瞧娘这张嘴,都把吴小姐说的害臊了,对了,少白,听说吴小姐大兄也在图山村,不如也把他请来,在家里吃顿饭如何?” 余少白只以为是余母好客,却不知她的良苦用心,她想留吴小姐在家里吃饭,不过有失礼节,若是女子身旁有长兄作伴,即便在别人家中做客,也不会无故落人话柄。 有一句话说的好,余母长兄意同,月老红娘心齐,余少白刚迈出家门,便看到“月老”找上门来。 “妹夫,你这是去请我吃饭的吗?” 被“大舅哥”一把搂住,余少白无奈的点了点头,这家伙竟然算到了,实在有些称奇。 “娘,吴家大郎吴子初已经请来了。” 听到这话,正交谈的余母扭头看向院子,见儿子果然领着一个白衣少年郎走了进来。 “子初见过余夫人。” …… 一番熟识后,临近饭点,余母说去准备饭食,吴灵柔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也进了厨房,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余少白和吴子初还有……正在地上摆弄精卫鸟的小五。 “妹夫,真是有其子必有其母,你娘亲长得可真漂亮,没想到这天底下还有比我娘亲还要美得人。” 听到他的唏嘘,余少白一愣,地上摆弄精卫鸟的小五扭头看了一眼吴子初,那一双嫌弃的眼神,顿时让他很受伤。 看着那小鬼鄙视完自己便跑开,吴子初叫苦道:“妹夫,你这五弟怎么这种眼神看着大舅哥,我说的没错啊。我娘原本就是天底下最美的人,你是不是也这么认为的。” 余少白有些无奈,这家伙怎么这么臭屁,吴夫人自己倒也见过,长相确实不错,不过却已经显出一丝老态,或许天底下每个儿女都是这种想法,而在父母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好了,他一个小孩子,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余少白笑道。 “唉,妹夫,大舅哥真是很不容易。” “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我那老爹,之前他不是提起联姻一事吗,我当时以为爹是要把小妹许配给你,让你做上门女婿,却不想闹出了一个笑话。” “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吴子初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妹夫,当日我爹把你看成女儿身了,之后的事情你懂了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身上猛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看着吴子初整个人都不好了。 “妹夫,你至于吓成这样吗?我不好男风,心里只有月如一人。” 虽说如此,余少白心里还是觉得膈应,这县丞老爹是什么眼神,自己明明带把扛枪真男子,哪里是红妆持家好娇娘,这乌龙整得实在有点大。。 “子初兄,你的意思我猜了大概,是不是县丞大人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便没了将你小妹许配我的意思?” 吴子初没注意到妹夫眼角闪过的喜意,替他难过着:“唉,妹夫,你说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我妹妹的容貌在兰溪县谁人比肩,才情更是更是无人望其项背。本来你和我小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这么大的便宜让你占了,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你和我小妹的事情看样子很难。” 余少白一副伤感的模样,心中却是松了口气,“我也觉得这是个遗憾,不过缘分天注定,缘……我和吴小姐是有的,只是无份呐……唉~” 话音刚落,吴子初一把搂住余少白,说道:“妹夫,虽然没有爹的话,但我还是你和我小妹是绝配,在大舅哥心里,你就是我妹夫,怎么样?感动不。” 其实吴子初现在也很无奈,除了他觉得余少白人品还有才气方面都不错之外,让他最头疼的是,小妹早已芳心暗许,这一点多亏了他的推波助澜,如今若是爹执意如此,那自己只能替妹妹摆平障碍,只要说通娘亲,爹那边就没有问题,有些错……就让它继续错下去,也未尝是件坏事。 听到这话,余少白还以为吴子初是在安慰自己,倒是没有多想。“对了,郭家父子的案子,不知县丞大人如何处置?” “这个我爹没说,不过你放心好了,这种有伤风化的丑事就算你不说,我爹和县尊也不会往上报,这样有坏政绩。”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 “妹夫,大舅哥有个提议,你不妨考虑考虑。” “你说吧,什么提议?” 吴子初凑到余少白身前,嘀咕道:“这平度镇的私塾不念也罢,不如你来县城读书,这样咱们离的也近些,在哪读书不都一样吗,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案子帮你破了,可我的月如呢……” 听到这话,余少白原本是想拒绝,可想想今日都已经是四月二十,迟早是要回平度镇私塾里,他可不是书呆子,不想死读书,若是去了县城,自己岂不是天高任鸟飞? “子初兄,既然你都这么说,我怎么好拒绝,我答应便是。” 听到这话,吴子初轻声笑了笑,妹妹,哥哥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妹夫,你放心好了,在县城里,一切我都会安排的妥妥的,有你大舅哥在,你可以在县城里横着走。” “你就别吹了,我也不是螃蟹。”余少白虽然知道县丞很牛掰,但头上还有一位七品父母官不说,整个兰溪县的富绅众多,就算是县丞,也不愿得罪他们,惹了他们,就是断了自己的财路。 …… 很快饭菜便已做好,现在大明刚刚立国,经历过元一朝,宋时留下的理学已然有些淡忘,原本家中男人女眷不可同桌,现在倒也无伤大雅。 “清儿?余夫人,这是妹……少白的别名吗?” 正在吃饭的吴子初,听到余母的唤声,不由疑道。 “这是他小名,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余少白顺口说道:“娘,子初兄给我提了个建议,让我去县城念书,一切他替安排好了,不知您什么意思?” 余母闻言一愣,注意到已然羞红脚的吴灵柔,顿时恍然,笑道:“好,既然你想去县城念书,那便去吧,有吴公子在,娘也安心。” 在笑声中,这顿家饭吃得倒也愉快,之后余少白将二人送出家门。 “三哥,娘让你去她房间。”一进门便看到小五跑了过来。 余少白摸了摸他的头,朝余母房间走去。 “娘,是我!” “门没关,进来吧。” 余少白抬腿迈进房中,拱手说道:“娘,您找我。” “把裤子脱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脱裤子?他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实在有些尴尬。 “你这孩子,在娘亲面前还害什么羞,让娘看看你屁股上的伤口。”余母摇头笑了笑。 余少白叹了口气,也罢,这副前身该看的不该看的,早就让余母看过,母子之间在这种情况下确实没什么避讳。 他背过身来,解开腰带,褪掉裤子。 “娘,我这伤口其实好的差不多了,你就不用担心了。”正说着话的吧,忽然听到抽噎声,扭头看去,不想余母竟然哭了。 “别动,你这孩子可真是胡闹,这出去一晚,就受了伤,这伤口才刚刚愈合,你这么活蹦乱跳,不痛吗?” 余少白摇了摇头,“我没感觉到痛。” “去,到床上趴好,娘给你擦擦药,这是阿发他爹以前送来的,对于伤口很有用。” 听到这话,余少白老实的趴到床上,让余母为自己擦药。 “清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娘以为你喜欢小玉,还琢磨着要不要去她家请人替你说媒,不过今天我看那吴家小姐长得比小玉还漂亮,为人也和善,最重要的娘都看出来了,她看上清儿你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不禁大囧,开口解释道:“娘,您一定是误会了,吴小姐可是县丞的女儿,哪里会看的上我,再说了,我才十五,也不急着这事。” “你说她是县丞的女儿?”余母有些吃惊的说到,似乎是刚刚才知道这个事情。 第三十五章 周家喜宴(一) http://..org/ “您还不知道吗?想想,县丞大人又怎会将女儿许配给我一个穷小子。” 听到这话,余母轻声喃道:“你不是配不上她,要怪只怪造化弄人。” “娘,你说什么?” “没什么,既然这样,那就随缘吧,娘倒是觉得吴小姐挺好的。” 余少白笑了笑,提上裤子说道:“您能明白我也就放心了,天色不早了,娘您就早些歇息吧。” 从余母房间走出,余少白抬步走进自己的房间。 一夜过去,第二日清晨,余少白便同阿发,还有吴家兄妹回了县城,而关于清水河杀人案,也再次开堂审理。 不过等到余少白等人赶到县衙,早已退堂,他在衙门看到了李叔和李婶,郭家父子。“爹!”看到爹的身影,阿发跑了上去。 “三郎,郭叔对不住你。”郭三九两眼含泪的走到余少白面前,若不是他扶的快,这汉子恐怕就要跪在自己面前。 从他们口中得知,县丞大人将郭母偷情多人一事隐瞒下去,李忠与有夫之妇苟合,本该浸猪笼,现在另判,流放三千里,将王大胆身死一案与郭母身死一案,全部推到了李忠身上,杀人动机则是发生口角之争,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百姓又怎会知道这背后的真正内情。 余少白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有些不舒服,这明明是想还事情一个真相,可倒了最后,真相已经大白,却不能大白于天下,浸猪笼本是死刑,现在流放三千里,希望李忠不要怪他。 事情既然已经尘埃落定,自然有人喜有人悲,郭家父子和阿发一家已然离去,而余少白则是与吴子初辞别,独自去了城西一户人家。 昨日他的大姐送来口信,让娘亲来喝孩子的满月酒,娘身体不宜车马劳顿,便由自己这个二弟代劳,当时娘给了自己一贯银钞,让自己买些礼物。 可当他来到大姐婆家门口时,却觉得这一贯钞有些拿不出手,他只知道大姐嫁了个好人家,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大户人家,看着门口的两只石狮子,可真是霸气。 不时有客人拿着贺礼前来祝贺,余少白站在一旁,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一贯钞,幸好自己早有准备,要不然恐怕就凭这一贯钞,还真难进去。 “少年郎,你是哪家的孩子?”门口负责迎客的王管家开口问道。 余少白将请帖递上,笑道:“今日家姐孩子满月,我来送上贺礼。” “哦?”王管家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小娃娃长得倒是俊秀,想想少妇人的美貌,说是姐弟倒也可信。 他伸手接过礼盒,恭身笑道:“小舅老爷。您请进。” “小舅老爷?”听到这称呼余少白有些稀奇,自己竟然也成老爷了,倒是沾了大姐的光。 抬腿迈进周家大门,余少白已然能够听到欢笑声还有喜乐声,周家也是大户人家,家中长孙的满月酒自然是办的热热闹闹,县里面最好的戏班都已经请来。 余少白走进前院,人们已然落席,却还未曾上菜,来府上贺喜的都是县上或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就如同前世一般,宴会对于女人来说永远都是为了炫富而来,对于男人都是为了利益而来,为了吃饭而来的恐怕只有余少白这个吃货了。 看着众人交头接耳,谈笑风生,余少白谁也不认识,这时候一个小厮迎上,“小舅老爷,少夫人听说您来了,特让小的请你去后堂。”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小厮穿过人群,经过两进院子后,才来到了大姐的住处。 “进来吧。” 余少白推门而入,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果然与记忆无差,只是身形微微胖了些,不过却不减其美丽。 “三郎,你来了,来让大姐好好瞧瞧。” 听到少夫人的话,一旁站着的贴身丫鬟懂事的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了姐弟二人。 余少白被一个陌生女人摸着脸,倒是有些不自然,不过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大姐怀里抱着的孩子身上,可真丑。(刚生下来的孩子似乎都只能用上可爱二字。 “三郎,半年不见,你可是长高了不少,样子也俊俏多了,娘以后不必担心你讨不到媳妇了。” 余少白尴尬的笑了笑,“大姐,您就别取笑我了,这是你的孩子吗?叫什么名字?” “宝玉,这是我给他起的乳名,周宝玉。” 听到这话,余少白摸了摸小外甥的脸蛋,虽然是假宝玉,不过有他娘的基因,他小舅长得也不赖,相信长大以后也不会比贾宝玉差。 “娘怎么没来,是不是身体不好?” “没什么大碍,之前染了风寒,身子还没有恢复,我不想娘劳累,便替娘来了。” 听到这话,余家大姐才安心,摸了摸余少白的头,笑道:“你小子这次回来似乎不一样了,记得你以前可是个闷葫芦,能主动来赴宴,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人总是要成长,难道不是吗?” “是是是,我家三郎长大了,不过长大了,就该讨媳妇了,今天家里可是来了不少小姐,你可有相中的没有要是有,姐姐让你姐夫替你做媒如何?” 余少白闻言连忙摆手:“大姐,您可千万别。” “呵呵~你小子害羞这一点倒是没变,村里的小玉固然有些姿色,人却太过傲气,娶她有些不妥,放心,姐会帮你留意的。” 咔嚓~ 一声开门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余少白扭头看去,不禁愣神,贾宝玉也跟着穿越到明初了? 右边那公子高七尺,身材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腰间白玉腰带,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看着这位兄台的打扮,余少白只能送他两个字……闷骚。 至于左边这位年轻公子却给余少白一种贾宝玉穿越的既视感,先不说长相,这身行头简直就是原货,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剑袖,束这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脚上青缎粉底小朝靴,项上金蛎璎珞,还系着一块宝玉,再加上这张桃花脸,简直就像是从书中走出一般。 “他是?”那左边年轻公子看着一身穷酸样的余少白,微微皱眉。 “夫君,这是我娘家三弟,替我娘前来赴宴。” 听到这话,年轻公子微微点了点头,表情未曾有过变化,更没有多看余少白一眼,只是朝一旁白衣公子说道:“舒晋兄,这便是贱内。” “弟妹与贤弟果然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呐。” 听到这话,周观表情才算有些变化,嘴角露出笑意,抬眼看向夫人。“你在房里歇着便好,外面吵杂人多。”说罢便与刘永走出了房门。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理会这个小舅子,余少白微微有些尴尬,看起来自己在周家人眼里不待见。 “三郎,你姐夫不爱说话,你不要多想,饿了没,那桌上食盒里有糕点饭食,你先吃些。” 听到有东西吃,余少白顿时有了精神,来到桌前,看着里面的糕点,不比在吴家的差。 咚咚咚~ 正当余少白吃着香蕉,逗着外甥的时候,外面再次传来敲门声,难道“冷姐夫”又回来了?话说这门也没关,余少白起身将门打开。 嘴里吃着香蕉的余少白,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女,表情尴尬,连忙放下香蕉。 “请……请进。” 余少白顺手摸了摸嘴,当有一天他能管住这张嘴,恐怕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尴尬。 这少女疑惑的看着房中的俊俏少年,走到床边,“表嫂,我来看看宝玉,乖不乖~乖不乖。” 再次被无视的余少白,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存在感好低,看着手里的香蕉,接着吃了起来。 “表嫂,这个小舍奴是谁?怎么会在这?” 看着少女嫌弃的模样,余秀娘眉头微皱,“清萱,这是我娘家三弟。” “原来是表哥的小舅子,来家里赴宴怎么这身打扮,实在丢我们周家的人。” 听到这话,余少白手中动作一止,骂自己小舍奴,接着又嫌这嫌那,周家人都是这样的吗? “那个……清萱表小姐是吧,我自我介绍一下,可能你还不认识我,我是图山村余家三郎,并不是你们周家三郎,我如何打扮如何丢人,也不可能丢你们周家的人,而且……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既然是表亲,应该也不能说是周家人吧?表小姐~” “你这家伙!”赵清萱闻言气的厉害,指着余少白,眼神中透着怒气。 “清萱表小姐,怎么了?我这家伙难道说错了,要是说错了,还请您指正。” 赵清萱走到余少白面前,瞪着他说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跟我这么话!” 第三十六章 周家喜宴(下) http://..org/ 看着面前气呼呼的少女,余少白心里有些解气,想来还是古代好,之前的那些话要是放在前世,自己说给女生听,一气之下生撕自己的可能性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百分之一是大姨妈来了。 “怎么?表小姐,你这么气冲冲的样子,难不成是要打我不成。” “啪!” 余少白话音刚落,便感觉左脸一痛,又看到一只小手打来,他伸手抓住,喝道:“这便是你们大户人家的教养吗?” “你放开我!” “三郎,不要胡闹!” 听到大姐的话,余少白想起人家正在办喜宴,自己还是别给余家大姐添堵了,有些郁闷的松开了表小姐的手。 “啪!” 又是一巴掌,这次打在了右脸上,随后一脸怒气的赵清萱走出了房门,只剩下叹气的余家大姐,和龇牙咧嘴的余少白,老天真是公平,现在左右脸对称了。 “三郎,你怎么和清萱说那样的话,实在太胡闹了,过来让大姐看看你的脸。” 余少白坐在床边,脸上鲜明的手掌印,幸好是个姑娘打的,要是男人力气大些,自己这脸非肿了不可。 “大姐,我没事,那赵清萱也实在太蛮横无理。” “清萱娇生惯养,哪里有人这么跟她说话,你呀,怎么嘴变得这么不饶人。” …… 很快小厮再次出现,已经开席了,少爷请余少白前去。 “大姐,你好好歇着,我先去前院了。”从房间走出,余少白跟着小厮来到前院,停在了一处酒桌。 “小舅老爷,您的位子在这里。” 听到这话,余少白嘴角有些抽动。周家是故意打脸,还是说根本没看上大姐娘家,自己好歹也是周家少夫人的三弟,不应该在靠前的酒桌吗?现在呢,自己的后面已经没有人了,这是院子的最外面。 也罢,总不能为别人活着,他周家看不上他余少白,随他去好了。余少白一屁股坐在桌前,而很快一旁便有人入座,坐着的人倒是与余少白的穿着有些相似,至少在有钱人家的眼里是如此,因为他们都是乞丐。 自己竟然被安排到乞丐一桌,不是余少白看不起乞丐,只是觉得周家这分明是在打脸,他站起身来。 “啊~” 一个丫鬟端着一碗热汤从他身边,也不知怎么的,身子一歪,热汤全部洒在了他的身上,顿时痛出声来。 “你有没有长眼!”那丫鬟将汤盘砸在了余少白的身上,表情有些怒气。 小插曲的发生,引来了许多人的注目,在他们看来,倒是没有觉得丫鬟有什么过分之处,这些乞丐是周老爷看他们可怜,所以才让他们进来。 余少白看着身上残留的汤水,不怒反笑,或许这才是真是的大明,自己在前世活的窝囊,被人欺负,最后连她都没能保护,今世……还是被人凌辱,他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那道身影,那嘴角泛起的笑意像是一把刀在余少白的心中划下口子,眼神有些变冷,原来都是这女人搞得鬼! “你告诉你家主子,那两巴掌我就不计较了,不过今天我的感受,定会让她亲身体会。” 说罢余少白转身走出前院,却迎面看到“冷姐夫”和“大舅哥”二人走了过来。 “妹夫,你这是怎么了?”吴子初看着余少白身上的狼狈,还有脸上的手掌印,不禁有些疑惑。 听到吴子初的称呼,一旁周视惊疑的看向余少白。 “没什么,被狗咬了一口,姐夫,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喜宴恐怕无福消受,先告辞了。” 见余少白要走,吴子初一把拉住,笑道:“咱们今天上午可是说好了,要比一比酒量,我这都来了,你怎么能走呢?百里兄,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小舅子不敢喝酒,这么怂,你是不是该劝一劝?” 周视对一旁管家说道:“你带他去换身衣服,三郎,既然都来了,怎么能走呢,安心的吃完这酒宴。” 听到这话,余少白叹了口气,自己这么走了,只会让周家脸上无光,余家大姐在婆家也难呆,自己这厚脸皮也该派上用场,赵清萱……我虽然不打女人,但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 跟着管家去换了身干净衣服,余少白再次走进了前院,吴子初在门口等着他。 “妹夫,你这脸是怎么回事?怎么打的这么匀称?” 看着一脸笑意的吴子初,余少白无奈的说道:“你就别挖苦我,要是因为大姐,你觉得我会在这周家受气。” “周家人确实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是很不喜欢他们,不过周家大少爷周视周万里也不错,我和他也算熟识,比我年长两岁,好了,咱们入席吧。” 这时周视也走了过来,把二人请到了前院一桌酒席前,余少白注意到这一桌子人都是读书人打扮,难不成都是冷姐夫的同窗。 “少白,没想到你是万里兄的小舅子。” 余少白扭头看去,竟见李景名来到自己身旁,忙拱手道:“原来景名兄也来了。” 一桌子的读书人开始互相介绍,他们本就认识,至于介绍,自然是针对第一次见面的余少白,虽然这少年郎年纪不大,但能与县丞公子和李景名熟识,便已然让他们少了轻视,再加上周视小舅子的身份,足以让他们放下轻视,将余少白看做是和他们一样的人。 对于这种情况,余少白倒是不以为然,他对于他人的眼光不是特别在意,不过别人对你示好,你也不能让人家贴冷屁股,余少白一一和这些少年郎们回礼。 “子初,听说你昨日破了清水河杀人案,是真是假?” 正和余少白低声聊天的吴子初,听到这话,脸上乐的合不拢嘴,高声道:“这种事情能儿戏吗?有本公子出马,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一个精瘦男子轻声笑道:“哦?是吗?平日里子初不是最喜欢采花一道,如今怎么会想着去破案?” “千祥,你懂个什么,本公子除了采花,那也是个读书人,孔孟之道心怀仁爱,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兰溪百姓,你啊,实在肤浅。” “千祥,你就别说了,你哪能说的过子初那张嘴,不过这小子还真是给咱们兰溪七子长脸,咱们是不是该敬他一杯。”一个黑脸公子笑着举起了手里的酒杯。 “兰溪七子?”余少白听到这话,仔细一熟,除去自己,还真是七个人,只是兰溪七子如此霸气的名字他们也好意思叫?历史上没听说过,想来应该是自封的。 “咳咳,诸位兄台如此客气,我自当回敬,不过这破案的功劳可不敢一人担着,少白也帮了我很大的忙,如果没有他,我可能破不了案。” 听到这话,诸人把目光投在了那个正在吃东西的少年郎身上。 余少白见状忙开口道:“子初兄客气了,我只是帮了点小忙,不足为道。” “非也,非也,能够让子初分出功劳,想必你定是帮了他大忙,听子初说你是他知己,不知是诗友,还是道友?”那黑脸公子齐升接着说道。 吴子初笑道:“既是诗友,也是道友,采花之道博大精深,我本想着自己已经算是高手,没想到少白竟比我还要厉害。” “哦?余三郎,你还精通这个?果然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在下必须敬你一杯,那个……有空也教教我呗。”对面一个清秀公子轻声笑道。 “泽华,你学了有用吗?等哪天把家里的母老虎搞定,再想着这个吧?”一旁精瘦男子田问说完,众人皆是轰笑。 钱泽华低声笑道:“等我学会了,先把我家娘子搞定了,不就妥妥的了吗?” 看着那一张张****的笑脸,余少白整个人都不好了,幸好还有两个比较正常的,一个是李景名,另一个便是冷姐夫。 “表哥。”就在大家谈笑风生的时候,一个身影走了过来,手里端着汤盘,余少白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汤水,做好了随时弹开的准备。 “清萱见过几位公子。”赵清萱来到桌前,微微福身,那样子让余少白傻眼,蛮女?淑女?人前人后差别太大。 “清萱小姐,你这端的是什么?”田问好奇的探头看去。 “这是我亲自……”正轻声细语讲话的赵清萱忽然看到一旁坐着的少年,脸色微变,她到现在才注意到已经换了衣服的余少白。 “清萱小姐?”田问出声说道。 赵清萱回过神来,笑道:“这是我亲自煮的莲子羹,端来给诸位尝尝。” 余少白看着那碗莲子羹,从视觉上倒是有些卖相,不过看她那副刁蛮样也不像是会做饭。 吴子初已然带头试吃,然后便满脸回味无穷的样子,看的余少白也忍不住吃了一口,别说,还真挺好吃。 “表哥,味道怎么样?” “嗯,不错,表妹,你不是不下厨房的吗?怎么会做这莲子羹?”周视轻声问道。 “我这不是很家里的厨娘新学的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轻声笑道:“我看这里面恐怕有些故事。” 第三十七章 赌局彩头(上) http://..org/ “少白,此话怎讲?”吴子初轻声问道。 余少白抬眼看向那赵清萱,“清萱小姐,你刚才说这冰糖莲心羹是你做的,对吗?” “怎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清萱冷眼笑道。 “我哪有什么非议,只是我觉得这冰糖莲心羹做的特别有意思,想请教清萱小姐,这冰糖莲心羹是什么时候便开始准备的?” 听到这话,赵清萱细声回道:“半个时辰前便开始准备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笑了笑,“是吗?那我可就有点纳闷了,虽然我没有做过冰糖莲心羹,却看过娘亲做过,这做冰糖莲心羹光是莲子就要在清水泡上三个多辰,清萱小姐倒是厨艺了得,一个时辰就做出了冰糖莲心羹,只是一个时辰前,我和清萱小姐还在大姐房里,那又是谁在厨房做冰糖莲心羹呢?” 听到这话,座上几人对视一眼,有些恍然,不过心里也只是猜测,不好断定清萱小姐说谎。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说谎?”赵清萱心里怒火中烧,可这周围都是宾客,她只能忍着。 “我一个穷书生可不敢诬陷清萱小姐,开个玩笑而已,你总不能因为这个又打我吧,这脸上的巴掌印还未消,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你!血口喷人!” 看着这场闹剧,周视也注意到余少白脸上的巴掌印,当时自己在娘子房中时,见他还没有,难不成真是表妹打的? “表妹!” 周视的一声低喝,让赵清萱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些失态,扭头便离开了桌前,这时候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姐夫,我不是有意的,清萱小姐是不是被我气走了?”余少白一脸无辜状,加上他十五岁的年纪,这完全是在卖萌,搞得他是可悲可叹的受害者。 “三郎,我替表妹跟你道歉,姐夫自罚三杯。” 余少白见冷姐夫自罚,也没拦着,这酒周视必须喝,余少白拦着反而会让他失了面子,等他喝完,余少白才开口。 “姐夫,我敬你一杯。” 这还是余少白第一次在明朝喝酒,只是让他有些好奇,这兰溪县的人怎么都喜欢喝果酒,喝起来不像酒,度数不高,味道类似于果汁里掺了碳酸饮料。 “子初,你不是总说你是咱们七个之中知识最渊博的吗?我现在来考考你,你知道这冰糖莲心羹的来历吗?” 听到齐升的问话,吴子初微微一愣,这冰糖莲心羹还有来历?我怎么不知道。不过他自然不会认怂,开口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我这个少白贤弟同样是知识渊博,这机会我就让给他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无奈,这吴子初到底是神助攻还是猪八坑,怎么一有事就往他身上推。 余少白虽然知道这冰糖莲心羹的来历,不过却不想太过张扬,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实在惭愧,齐兄想必是知道的吧。” 齐升闻言笑道:“子初,你也学学人家少白,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就装一辈子吧。” “你既然都知道,还来问我,就是存心看我出丑是不是,你还记不记上次下棋你输给我,当时你的赌注到现在都没兑现,如今我心情非常不好,你去戏台哭一个,让本少爷乐呵乐呵!” 听到这话,齐升脸上一囧,看向诸人望向自己的眼神,他叹气道:“在象棋上输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齐升啊齐升,你明明知道子初耍赖皮是出了名的,你怪不了别人,别磨蹭,去戏台上哭一个!”一旁紫衣男子叔晋起哄说道。 这时李景名不知为何,表情有些怪异,一直担当倾听者的他,首次发声:“今天是万里大喜的日子,哭实在不吉利,这下棋本来是怡情,咱们又何必将赌注当真,随性罢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恍然,笑道:“景名兄说的着实在理,不过诸位有没有兴趣看一看景名兄扮作女装的模样?” “男扮女装?”诸人皆疑道。 吴子初被余少白这么一提醒,猛然想起之前的赌约,嘿嘿~这小子够滑头的。 “咳咳~大家可能还不知道,除了齐兄打赌输给本公子之外,景名兄也十分走运的输给了本公子,他的赌注是~~在文曲诗社男扮女装。” 吴子初话音一落,除了余少白和李景名之外,其他五人先是一愣,随后不禁失笑,就连余少白的那位面瘫姐夫,也露出了笑意。 “景名兄,和你比起来,我觉得自己在台上哭真是不值一提。”齐升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本来今晚我打算去游湖,不过为了景名兄,再多的佳人我也得舍弃。” “没错,到时候我替景名画副画像,说不定能值不少钱,恐怕县城里有不少姑娘都想一睹“神童”女妆扮相。” 听着这些个同窗的“肺腑之言”,李景名已经快要感动的“痛哭流涕”,自己当初怎么就想不开,和吴子初下什么赌注,到最后把自己坑了。 “行了,不就是扮女妆吗?我可不像子初那般耍赖,这个赌也不能说完全是输给子初,准确的说是少白赢了我,我在这里,先敬少白三杯。” 咔咔咔~三杯酒已然下肚,余少白不知这李景名为何要敬他,却听他说道:“我想再和少白赌一局,不知少白可否赏脸?” 听到这话,余少白恍然,这李景名还真是死不服输,他本来能够拒绝,可人家都敬了三杯,又用的赏脸二字,把余少白逼到了死路。 “景名兄,你都这么说了,我哪里敢拒绝,你说吧,咱们这次赌什么?” “我赌你酒量不如子初。” 哦? 他这一句话让诸人有些好笑,这景名性子确实没变,不愿吃亏的主,平时闷葫芦,坑起人来不要不要的。 吴子初一听说喝酒倒是没有多想,因为他之前便要和余少白拼酒量,所以自然也没有异议,倒是更关心赌注:“景名兄,你这次押宝是对的,我的酒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过你的彩头是什么?” “我若是赢了,就把你输给我的王安石的题字纸扇送给你,不过少白要和我一同扮女人。若是我输了,我那杏花酒,少白可以随便喝。” “哦?”听到杏花酒,诸人皆是大赞,余少白听到他们的话,似乎才明白这杏花酒应该挺值钱。 不过这李景名还是不忘拉自己垫背,他还没开口拒绝,就见吴子初一脸兴奋的说道:“景名兄,此话当真,王安石的题字纸扇,只要我赢了,你便还我。” 李景名微微一笑,他拿出这纸扇,足以让吴子初心动,见他点头,吴子初扭头看向余少白,“少白,为了我的宝扇,你必须赌。” 看着众人投过来的眼神,自己这次算是被群坑,既然自己已经骑虎难下,就试试能不能打死这只老虎。 “好,我答应了,不知咱们什么比?” 李景名笑道:“择日不如撞日,现在酒可都是免费的,你说什么时候喝。” 听到这话,吴子初哈哈一笑,朝周视眨了眨眼,冷姐夫无奈的叹了口气:“喝醉了,可别在我家里闹事。管家,去~拿四坛……六坛好酒。” 很快酒便已备齐,余少白端起酒坛,嘴角有些抽动,这也太多了吧,虽然不至于醉死,但他怕撑死。 “少白,咱先别急,老规矩,行酒令!” 吴子初的话,让余少白一愣,行酒令?不是直接开喝吗?怎么还有酒令,看到诸人并没有异议,这才明白,行酒令是他们拼酒的惯例。 “如今咱们既是在周家,不如请万里兄为令官,如何?” 听到这话,周视轻声笑了笑,站起身来:“这酒令如军令,谁若是输了,可莫要耍赖。”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看的便是吴子初。 “那是自然,我吴子初从来都不知耍赖为何物,不知咱们行什么酒令。” 周视笑道:“自然行雅令,通令这里谁能赢的了你,现在既然景名用杏花酒为赌,那便行花花令。每人吟古诗两句,要文意相连,不连或吟不成者皆罚酒一杯。若能吟一句而带两花,对方自罚一杯。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花花令?他还以为是像记忆中猜拳。不过想想也是,通令虽然能够让气氛活跃,热闹非凡,但却不适合读书人,他们更钟爱雅令。 “好,那本公子便先起头,细看金凤小花丛,费尽花司染作工。” 余少白有些智商捉急,这带花字的诗他自然能顺手捏来,可要与吴子初所出诗句文意相连,就有点难了。 在前身记忆里找了找,出口道:“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嗯,不错,倒是还算工整,子初,你可要加把劲。” 吴子初笑道:“我这是让着少白,听好了,只道花元十日红,此花无日不春风。“ “一陂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 “少白,有点意思,刚才都是每句一“花“字,接下我出一句两花,紫花不以白花妆,花开花落二十日“。 余少白想了想说道:“好为花王作花相,似花还似非花。“ …… 第三十八章 赌局彩头(下) http://..org/ 花花令对于余少白来说已经有些捉襟见肘,毕竟吴子初比自己年长,所读诗书比自己多,随着酒酒令一出,余少白顿时吟不成诗。 接下来,便是应了吴子初的那句“一杯独酌萧瑟里。”一直是他余少白一个人的秀场,算是把六坛好酒承包了。 “嗝~”余少白摇摇晃晃的坐下,打了个酒嗝,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两坛酒都被喝干,对面吴子初还精神抖擞,滴酒未沾,自己却已经有些醉意。 “少白,酒量厉害啊,怎么样?这酒令还行吗?” 余少白摇了摇头,“不行了,再行我就尿裤子里了。”说罢他扭头跑开,众人见状不由得笑出声来。 跑出前院,余少白摇摇晃晃的走到马棚附近,他记得……茅房好像是在这里。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他趴到花丛后面,不由得有些唏嘘,古代人可真会玩,外面办喜宴,这草丛入洞房,看着两条白花花的身影,余少白忽然一愣,这姑娘的大兔子……好像在哪里见过?想起大姐房里的丫鬟,这丫鬟可真会玩,大白天的玩什么野战,不过这男人看上去挺有卖相,只是怎么看着那么像自己的“冷姐夫?”就是面相显老些,话说回来,余少白忽然发现自己是蹲墙根的命,只有看的份。 嗝~ 忽然一声奇怪的声音发出,正在激战的二人,顿时身躯一止,左右看着周围,见没有人出现,则继续沉浸在肉欢之中。 余少白此时早已离去,看了这么容易上火的画面,之后再去茅房,容易让人误会,很快他出了茅房,醉意少了几分。 就在他走出马棚后,忽然耸了耸鼻子,好香~ 顺着香味,余少白来到一间房前,“厨房?”他左右打量了一番,似乎并没有人,身体不知为何,会让有种想要大快朵颐的冲动。 “怎么回事?自己以前可不是这样?怎么来到明朝,慢慢变得这么好吃了?” 虽然脑子里是这么想的,可身子却已然走进了房间,似乎这并不是周家的厨房,倒像是特地设的私人小厨房。 看到灶台上放着的一盘肉,余少白深深吸了一口气,自己偷吃一块……应该没事吧。 不过有些事情,嘴是不可信的。 当余少白吃完整盘肉后,才发现自己吃得有点多了,嗝~这次不是酒嗝,而是饱嗝。 踏~踏~踏 脚步声传来,余少白回头看去,有些慌张,自己这下又要丢人了,最后一紧张,他便“昏了过去。” 一道身影走进厨房,忽然看到躺在地上的少年郎,急忙来到身旁,轻轻的推了推,“公子~公子~” 看着地上慢慢睁开眼的少年,姑娘脸上一喜,“公子,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喝醉了?” 余少白一脸茫然的看着那姑娘,好美~这身打扮……是厨娘? “公子?” 回过神来的余少白,也明白戏不能演过头了,他轻声说道:“姑娘,多谢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躺在了地上。” “公子想必是喝醉了,我刚熬了一锅醒酒茶,稍等。” 看到姑娘走向灶台,余少白有些忐忑,自己偷吃了人家东西,这行为实在…… “东坡肉……怎么没了?” 听到她的惊疑声,余少白尴尬的举起了右手,“姑娘,这肉太香了,我……实在没忍住。” “这是为舅老爷做的东坡肉,你怎么把它吃了。”姑娘一脸担心的样子,余少白看的有些歉疚。 “姑娘……你是这里的厨娘吗?” “没错。” “那个舅老爷的东坡肉既然被我吃了,他要是怪罪起来,你就说是我吃了,让他来找我,我叫余少白。” 听到这话,厨娘看了看余少白,似乎并没有在周家见过他,问道:“你也是来赴宴的?” “嗯,我是你家少夫人的三弟,你口中说的舅老爷是指老夫人的弟弟吧。” “没错,现在时间应该来的及,我重新做一份……”她话还没说完,门外便走进一名丫鬟,手里提着食盒。 “容娘,东坡肉好了没,舅老爷让我来取。” 看着那丫鬟,余少白眼神一冷,又是她,之前把热汤洒在自己身上的人便是这个丫鬟。 “阿眉姑娘,这……东坡肉。” 余少白见她一脸为难,便出声道:“阿眉是吧,那东坡肉被我吃了,你让舅老爷等一等。” “是你这家伙!”阿眉这才认出这一身酒气的华服少年竟是那个穷酸小子。 “注意你的用词,这么没大没小,你没听到我的话吗?” “你连舅老爷的东坡肉都敢吃,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这阿眉平时作威作福惯了,这嘴已然有些口无遮拦。 “好大的口气,就算是你家周老爷恐怕也不会如此威喝他的晚辈,你这个奴婢在这里充什么大尾巴狼,之前你泼我热汤,还没找你算账,还敢乱咬人不成!” 听到余少白的话,阿眉早已气闷难当,但余少白说的没错,她只是一个奴婢,而余少白再不济,和周家也有亲戚关系,是小舅老爷,她之前之所以那么放肆,敢泼余少白热汤,那是因为表小姐吩咐,有她撑腰,如今她还真不敢怎么样,只能先忍着,冷哼道:“容娘,我看你怎么跟舅老爷交代!”说罢瞪了一眼。 “嘿!丫头片子!你再瞪我一下试着,我现在可是喝醉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打!” 看到少年一脸凶样,还扬起手臂,阿眉吓得扭头便跑出厨房。 余少白看到她离去,轻声笑道:“一个狐假虎威的丫头片子罢了。” 听到这话,厨娘表情有些怪异,说来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称呼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是丫头片子,实在有些怪异。 余少白扭头看向厨娘,“那个……容娘是吧,你放心好了,因为我一时嘴馋,给你惹了麻烦,出了什么事让他们来找我。” “这是醒酒汤,趁热喝了吧。” 余少白接过递来的醒酒汤,喝了一口,脸色有些为难:“刚才吃多了,有点喝不下去了。” 容娘闻言不禁失笑,这少年郎倒是有趣。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谢谢你的东坡肉,还有醒酒汤。”说罢余少白便跑出了房间。 …… “千祥,你说少白怎么去了这么久?”李景名轻声问道。 刘千祥笑道:“这小家伙不会是偷偷遛了吧?” “我看很有可能是在茅房里吐了”。听到钱泽华这话,众人皆笑出声来。 吴子初闻言摆手:“非也,非也,以我对少白的了解,他不是在茅房吐,而是去厨房吃东西,去茅房的路上便是厨房,这小子一准在那。” “我看未必,不如……” “再赌一局!”齐高步高声笑道。 李景名和冷姐夫首先发声,表示你们来便来,他们不敢兴趣,剩下五人又开始新一轮的赌局,他们这兰溪七子还不如改名叫赌场七子,实在是事事离不开赌字。 话说回来,余少白现在到底在哪呢? 他站在一处房间门口,看着里面忙的热火朝天,香味扑鼻,可肚子实在负荷不了,也就只能过过眼瘾,他将手里的木桶放下,说道:“这是容娘让我送来的醒酒汤,我该放在哪里?” 听到他的话,一个胖乎乎的厨子扭过头来,看到余少白身上的衣服,有些疑惑,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年郎,怎么会做下人的活计。 他朝一旁烧火的年轻人吩咐了一声,年轻人来到余少白面前,将醒酒汤提进屋里。 把容娘拜托自己的事完成,余少白这才朝前院走去,一来到桌前,便见众人目光投在自己身上。 “少白,你上个茅房怎么去了这么久,是去做了什么?”吴子初出声问道。 余少白随口说道:“回来的路上,我去了趟厨房。” 听到这话,除了吴子初以外,田问等人脸上大囧。“子初,竟然被你小子说对了,十两银子,便宜你了!” 四人将银子放在吴子初面前,他已经笑的合不拢嘴,倒不是因为这些钱,而是自己让这几位好友服软。 “子初,你怎么对少白这么了解,是不是你们故意串通好,来诈我们的?” 听到这话,吴子初不乐意了:你这是什么话,赌局是高步兄你自己提出来的,现在输了,怎么还怪起我们来了。” “这还不是因为你耍赖是出了名的,你的话太不可信,少白,你刚才真的去了厨房了吗?” 听到众人的对话,余少白有些云里雾里,也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照实说道:“我确实是在回来的路上去了厨房,这是我带来的醒酒汤,要不要喝一碗解解酒?” 看到余少白手里的食盒,众人叹了口气,怎么又输给吴子初这家伙。 “少白,来,这是你的,这次赢了他们也有你的功劳,银两咱们五五分。”说罢,吴子初便把二十两银子放在余少白面前,脸上笑容不减,并没有在意这二十两银子。 第三十九章 女人难养 http://..org/ 看着桌前的二十两银子,余少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去了一趟茅房,自己就白得了二十两银子? “诸位,咱们可别忘了刚才景名和少白下得彩头,既然他喝酒输给了子初,那这文曲诗社男扮女装,便有少白你的一份。”叔晋开口说道。 余少白本来以为尿遁可以躲过一劫,没想到还是被人提起,尴尬笑道:“也罢,愿赌服输,景名兄都敢如此,少白自当舍命陪君子。” “少白,你何必说的这么凄惨,只是扮女妆罢了。” 吴子初笑了笑,“这件事情在景名兄眼里,可不就是如赴刑场一般,少白现在便是舍命陪君子,我在这里敬二位一杯壮行酒。” “哈哈哈~”众人皆笑,只剩下两张苦瓜脸。 接着便是众人继续行酒令,不过余少白已经输怕了,并没有参与,看着他们兰溪七子行酒令,倒是有些感慨,这个时候的读书人好歹还有读书人的样子,虽经历元一朝,但宋风未消,他们读的圣贤书,涉猎极广,并不能用书呆子形容他们,就如同这行酒令,因为思想不曾受到禁锢,酒令也分上百种,都是需要文学积累才能玩的通,像余少白,区区一个酒酒令就把他难住了,或许朱老爷子暂罢科举考试是对的,八股文害人不浅,等到明初之后,恐怕读书人便与书呆子这个贬义词化为等号。 时间一点点流逝,喜宴已经散席,周家老爷外出经商未曾归来,作为一家男主的冷姐夫,离开了酒席,将宾客送走,这才回到前院。 “诸位,天色也深了,不如咱们进屋继续喝?” 听到这话,已经喝嗨的兰溪五子自然是欣然答允,而余少白也不好提前离席,跟着他们朝后院走去。 忽然迎面走来三道身影,众人停了下来,周视拱手拜道:“万里见过舅父大人。” 两名家僮中间的中年男子,面相在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紫衣尽显高贵,最引人注目的是两手上的两枚大扳指。 “视儿,今天你们兰溪七子怎么多了一人。”傅央轻声问道,目光投在了走在最后的俊俏少年身上。 “这个是娘子的三弟,第一次来周家,您自然不认识他。” “哦?”傅央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你便是吃了东坡肉的小鬼?” “东坡肉?”七人疑惑的看向余少白,不知何意。 余少白听到这话,有些尴尬,自己站在最后还是被人注意到,也是一种无奈,“小子一时嘴馋,吃了您的东坡肉,还请您见谅。” “呵呵~一盘东坡肉罢了,老夫又怎么会和你这小娃娃计较,只是清萱那丫头说你欺负她,不知可有此事?” 听到这话,余少白才想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一个舅父,一个表妹,难不成那赵清萱是他女儿?说不通啊?一个姓傅,一个姓赵。 周视见余少白发愣,也算知晓一些始末,解释道:“舅父,少白并没有欺负表妹一说,可能您是误会了,其中原委……还需问过表妹。” “哦?是吗?连万里都这么说,难不成这丫头又在胡闹?” “这个万里确实不敢断言。” “也罢,我不耽误你们了,快些去吧。” 傅央离开,八人这才来到了雅阁中,六人继续行酒令,余少白和李景名则是在一旁喝茶。 到最后六人大醉,周视留他们在家中过夜,余少白也住在了周家别院客房。“小舅老爷,这是少爷安排给您的房间。” 看着家僮离去,余少白推门而入,感觉身子乏,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咔~” 门被人撬开,三道身影抬腿迈进房中,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 睡得正香的余少白忽然惊醒,看到面前两个家僮按着自己的肩膀,“赵清萱!你疯了不成!” 赵清萱轻声笑道:“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白天让本小姐出丑,你觉得我会善罢甘休吗?” “所谓的大家闺秀便是如此吗?我也算是长了见识,你要怎样!” 赵清萱扭身离去,只剩下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了,绑在菜市口槐树上。” 余少白听到这话,顿时一慌,不用这么狠吧?菜市口?等到明天早上,自己可就真的出名了。 可他又能如何,打又打不过,被那两个家僮,生生捆了起来,嘴巴也被堵住。装在了麻袋里,然后就是无尽的颠簸。等他从麻袋里,早已不是周家大院,在他面前,便是那棵槐树。 “唔~唔~” 他现在能发出的声音也只有这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变成****,虽然还剩下一块,唯一一块遮羞布挡住了他的小兄弟,之后被绑在了树上。 两个家僮说说笑笑的走远,余少白看着不见人影的街道,整个人已经崩溃,这个女人实在可恶。 幸好现在已经是四月天,****着身子并不是很冷,只是这种感觉实在让人难受,睡也睡不着,生怕第二天醒来,自己就被人群围住了。 “哼~哼哼~哼……” 忽然不远处的街道传来哼曲的声音,余少白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从阴暗小巷走出,走近些,才看清原来是喝醉酒的中年汉子。 “嗯?”那中年汉子从不远处经过时,疑惑的看向对面槐树,喃道:“乖乖~槐树成精了?” 余少白原本希望有过路的人能救下他。好不容易来个人,还是个酒鬼,希望他赶紧走,自己现在这样子,要是碰上个好男风的酒鬼,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 可他越是这么想,老天越是玩他,那酒鬼嘀咕了几句,忽然发觉这是一个人,由于余少白的小兄弟被挡住,从男人的角度看,这树上绑着的就是梳着男人头发的女娃,而且还是个没穿衣服的女娃。 试问这种情况不鸡冻的人能有多少,那中年汉子一脸****的走上前去,笑道:“今天虽然输了不少,但是碰上了这么一个女娃,今夜可得好好爽一把。”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顿时黑了,这么恶心自己,也是够了,真是很难想象那些被掰弯的男人是怎么想的,女人不好吗?为什么要把别的男的掰弯?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余少白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两个字——救星! 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朝他跑了过来,一把拉住那中年汉子,疑惑的看着自己。 “爹,你怎么又喝这么多的酒?”少女有些不悦的皱起秀眉。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别跟来吗?酒没了,我要去买酒!”汉子晃了晃自己的酒葫芦,一脸醉醺醺的样子。 少女有些无奈,却注意到绑在树上的“女娃”,问道:“你怎么会被绑在这里?爹!是你做的吗!” “爹一来,他就被绑在这里,能赖的着爹吗?”说罢,那老汉扭头离去。 少女见爹朝家的方向走进,不禁松了口气,扭头看向那“女娃”,伸手拿下口中的步,说道:“你怎么会绑在这里?” ??“那个……说来话长,你能不能先帮我松绑?”余少白好奇的看着这女子,感觉很面熟,难不成之前见过,话说回来,自己一个男子裸身,她怎么还在这里?他想不到的是,自己在人家姑娘眼里是个男的。 “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像男声?”姑娘疑道。 余少白被松开绳索,听到她的话,这个意思是……顿时有些恍然,她之前是把自己当做女儿身,所以没有跑开,虽然有些郁闷,可毕竟是人家救了自己,现在他犹豫的是,自己该不该说自己是男的,承认的话,这姑娘跑是肯定的,遇到贞烈的女子自杀也是分分钟的事,而且最重要的是……余少白想从她手里搞来穿的衣服,人要是被吓跑了,还哪来的衣服,至于去周家,自然可以拿来衣服,只是他实在不想再去那个地方,赵清萱……这个女人一定要让她后悔! “咳咳~我最近染了风寒,声音有些沙哑,姐姐,你看我这样子实在见不得人,你能借我身衣服穿吗?等明天我拿钱还你。” 听到这话,姑娘左右看了看,这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这个样子确实让人不放心,她开口说道:“好吧,你先跟我去我家,我拿衣服给你。” 听到这话,余少白点了点头,屁颠屁颠的跟着人家姑娘去了城西,一路上走的那是相当快,他身上裹着姑娘的外衣,即便是如此,让人撞见也是尴尬,只能加快步伐。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院门前,停了下来,此时台阶上那老汉正睡得震天响,姑娘蹲下身来,将爹喊醒:“爹,回屋里再睡吧,地上凉。” 这时院子里也传来脚步声,随后门被打开,一个中年妇人走了出来,一脸生气的模样,“你这死鬼,又出去喝酒,还不快滚进来!” “老太婆!你跟谁说话呢!让我滚?滚就滚~” 看着滚进院门的醉汉,余少白嘴角不由得抽动,他不知是该感叹这家的家教真好,还是该感叹这才是……真爱。 第四十章 他还是她? http://..org/ “这是谁家的女娃?怎么穿成这样?”妇人捏了捏余少白的脸,原本的凶相也变成了笑意。 “娘,她是我半路捡回来的,我还没有问你,你家在哪?” 余少白回道:“平度镇上。” “那倒也不远,夜已经深了,你怎么一个人被绑在树上?” 余少白一脸哀色的说道:“今日是我是到周家嗝满月酒,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家的表小姐,本来我在周家睡得好好的,她让家僮把我绑在树上,还扒了我的衣服,想让我明日丢尽脸面,多亏了姑娘救我,才让我免受羞辱。” 听到这话,母女二人对视一眼,能够参加周家满月酒席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女娃说不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想罢,妇人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今晚便在我这里住上一宿。” …… 随后余少白便跟着她们母女二人进了院子,看着这两边的茅草屋,显然家境不怎么样。 “今晚你就睡在这屋。”那姑娘伸手一指,余少白跟着她来到西屋,看着里面的妆台铜镜,微微一愣,“这是你的房间?” “没错,我们家没空房,今夜就委屈你和我同床睡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表情相当的精彩,这个要是真答应了,出事了可怎么办? “那个,姐姐……我看我就睡在桌子上就行了,你那床太小,而且我……对了我睡觉不老实,怕把你踢下床去。” 看见这女娃支支吾吾的样子,姑娘轻声笑了笑,从柜子里掏出了衣服,递给余少白。 看着这女装,他倒是有些心理准备,可是……这块裹胸布是什么鬼?老子哪来的胸? 似乎注意到余少白“幽怨”的眼神,姑娘有些恍然,将裹胸布拿走,笑道:“姐姐把这个给忘了,你现在年纪还小,别伤心,等长大了,就跟自己一样大了。” 看着在自己面前挺胸安慰自己的“好姐姐”,余少白表情有些尴尬,如果她知道自己是男的,自己会是什么死法? “好了,赶紧把衣服换上吧。” 余少白接过衣服,刚想要换上这女装,却听到:“傻妹妹,我说的不是这衣服,明天你再穿上它,今天晚上睡觉,你穿的是这个。” “这个?”看着她手里的大红肚兜,余少白眼都直了,这是要玩死我的节奏吗? “姐姐,真的非穿不可吗?” “对了,我忘记了,你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是不是没自己穿过衣服,姐姐帮你穿。” 听到这话,余少白连忙摆了摆手,“姐姐……我穿……我穿还不行吗。” 一脸****模样的他,看着铜镜里的那个娘炮,心里的阴影面积成倍增加,只能安慰自己,哪吒活了几万年,不也是穿着大红肚兜吗? “对了,妹妹,我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余少白有了之前吴家的教训,这次也聪明了一回:“我叫贾如花。” “贾如花?妹妹这名字起的真好,就如同人一样。来,姐姐睡外面,你睡里面。” 试问如果一个露香肩,大长腿的****美女向你招手,你睡还不是不睡? 余少白最后爬上了姑娘的床,躺在里面,实在激动的不行,男人总喜欢yy,现在身边躺着一个女人,心里没有的小心思是骗鬼的,不过当余少白听到那句话时,他心哇凉哇凉的,啥心思也没了。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姓娄,唤为月如,咱们俩的名字里都有一个如字哦,是不是很有缘分?” “娄月如?”余少白脸顿时僵住,扭头看着那满脸微笑的女子,确实很有缘分,他现在很担心自己还能不能愉快的走完下半生,要是吴子初知道自己正躺在他梦中情人的床上,会不会杀了他,真的很难说。 “妹妹,你怎么了?” 余少白回过神来,挤出一脸笑容,“没什么,那个……灯还吹灭,我去吹。”说罢他起身跳下床来,心里却在想着是不是该趁这个机会跑掉,再这么继续骗下去,等以后再见面的时候,就完了,一个娄月如,一个吴子初,还不生撕了自己? “妹妹,你不是要熄灯吗?在那里傻站着做什么?” 余少白探身吹灭油灯,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前,忽然一声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他忙撤回了手。 “难不成是家里进了贼?”余少白“嘘”声示意月如不要出声,他倒拿扫把,站着门后,便看到一根铁丝从门缝里探出,一点点将门栓挑开。 吱~ 门被打开,走进一个满身酒气的蒙面男,熏的余少白差点呛出声来,他觉得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满身酒气的来偷东西,是故意想被人抓住吗? 看着那人走到桌前,从怀里掏东西,余少白直接从门后窜出,抡起扫把便往脑袋上砸。 “啊!” 那蒙面男似乎没想到门后还藏着人,砸在脑袋上的那一下让他顿时懵了,回过神之后,看着昏暗房间里站着的身影,他没有出手,而是慌张的离开。 余少白跑到门外,人早已没了踪影,而娄月如披着衣服站在门外,脸上倒是没有慌张,说道:“如花,放心,他已经走了,进屋吧。” 听到这话,余少白没有看到女子应有的慌乱,神经真的可以这么大条吗。 走进房里,他看到娄月如从桌上拿起一样东西,那是……信? “那家伙不会只是来送信的吧?”余少白难以置信的说道。 “呵呵~你以为他是什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一次,他脑袋可是倒霉了。”说笑间,她便将那封信放在油灯上,慢慢变成一堆灰烬。 “你不看吗?” “我能猜到,又何必要看,不过你刚才的表现可是让姐姐刮目相看。” “你就别取笑我了,照你刚才的话说,我是打错人了。” “算是,不过你这一下也没白打,希望这一下能把他打醒。好了,睡觉吧,天也不早了。”娄月如吹灭油灯躺回床上。 余少白无奈的放下扫把,摸索着走向木床。 “如花!你这丫头往哪里摸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娇笑。 余少白疑惑的动了动手,自己想爬上床,手随便一放,哪里知道摸到她的哪里,只感觉好大…… 他连忙抽回手,跨过她的身子,躺在了里面,试问一个男人只穿着肚兜,旁边女人也只穿着肚兜,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睡得着,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定不能鸡冻。 …… 一夜过去,余少白看着外面天大亮,终于算是熬过去了,把自己身上的大长腿挪开,小心翼翼的爬下床去,顶着一对黑眼圈来到桌前,把大红肚兜脱下,穿上娄月如拿给他的衣服,穿了起来。 看着铜镜里的那个“女娃”,余少白也不知道是喜是悲,不过这唯一有些不伦不类的就是自己的头发,穿着女人的衣服,梳着男人的发式。 “妹妹,你醒的可真早。”余少白从镜子里能看到床上的人走了下来,扭头看去,连忙捂住双眼,这大红肚兜只能挡住前面,至于后面……就一览无余了,余少白想起吴子初那悲催样,还是决定非礼勿视。 娄月如换上衣服,来到余少白身旁,弯腰看向铜镜,笑道:“妹妹,你长得可真好看。” 好看也不用挂在嘴边吧?余少白只是笑了笑,没有搭腔,现在在他看来,夸他长得美,就是在说长得娘,哪里还高兴的起来。 “妹妹,你为什么梳着男子的发式,要不要姐姐帮你梳头?” 余少白一脸无奈,你这是在询问我吗?话正说着,就已经在给我梳头了,还需要征求我的意见吗? 好不容易,余少白才从娄月如的房间走出,他实在呆不下去了,这姑娘是当自己是手里的芭比娃娃吗?整好了头发,又要给自己打扮,余少白哪里受得了胭脂抹在脸上,提前跑了出来。 “那个……月如姐,我还有事,就不久留了,替我向伯父伯母道声谢,钱我会让人送来。”说罢余少白便跑出了院门。 娄月如看着余少白离去,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扭头看向东屋,“爹,他和将军长得可真像啊。” “是啊,一晃眼他都长这么大了。” …… 从娄家跑出的余少白,自然不知道父女二人的谈话,他现在正犹豫,自己该去哪里,他刚刚想起自己的二十两银子还在周家,要是就这么走了,二十两可就飞了,有了这钱,余母也就不用再发愁了。 余少白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粉色衣裳,实在无力吐槽,要是这么一身去周家,自己这张脸就丢尽了。 最后余少白决定等……等到下午未末,那时直接去城外清凉湖,文曲诗社便在湖畔,他们兰溪七子约定和众诗友在今日未末在湖畔聚会,本来他输了赌局,就要扮作女装,索性直接穿着这身去诗社,想来应该没人认出这么娘的自己,最后偷偷找到吴子初,让他帮自己拿回二十两银子。 第四十一章 狗的主人 http://..org/ 抬头看了看太阳,时间还有老长一段时间,余少白寻思着去吃点东西,昨天晚上到现在没有吃饭,肚子也有点饿了。 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自己哪来的钱?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坐在柳树下,看着不远处朝自己甩着尾巴跑来的小黄狗,余少白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吃了它!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为了吃变得这么疯狂,就像是毒瘾一般。 “汪~” “别叫~” “汪~” “离我远一点。” 被这莫名“热情”的狗,搞得有些郁闷的余少白,从地上站起,而地上那只狗朝着余少白不停的叫。 就在余少白纳闷的时候,忽然那只狗开始围着自己的尾巴打转,它……真的有这么无聊吗? 余少白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大海碗,拿起它朝着一个方向扔去,只听咔嚓一声,小黄狗没有按照余少白的想法飞身去追,大海碗也没有按照他的想法扔的很远,直接在地上化为碎片。 小黄狗猛的朝余少白狂吠起来,想要扑上来的样子让余少白一慌,随后看到从小巷里迎面跑出五条大狗,气势汹汹的朝自己跑来,然后停在了柳树旁,龇牙咧嘴的样子。 “汪汪汪!” 余少白发觉被这几只狗包围,表情有些微变,靠在柳树上,“冲动是魔鬼,可千万别动嘴,我哪里招惹到你们了?” 余少白的囧状对于几只凶狗来说,有点浪费表情,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叫的更凶,朝他慢慢紧逼过来。 幸好背后还有棵树,余少白慌忙爬到树上,底下六只狗锲而不舍的守在树下,一直叫着,这悲催的画面不禁让他想起山里被困在半空中,只是守株待兔的动物变了,之前是老虎,现在是恶犬。 最后六犬一人就这么僵持着,余少白也再理会它们,躺在树枝上睡了过去。 很快清脆的脚步声响起,原本叫个不听的恶犬顿时变得安静下来,蹲在地上,摇着尾巴望着对面走来的身影。 “老远便听到你们在叫,有谁欺负你们了吗?”那身影轻步来到柳树下,脸上满满的笑容,原本凶相的恶犬顿时乖顺起来,任由那人摸着自己的头。 “嗯?大海碗怎么打破了?” …… 睡得正香的余少白,忽然耸了耸鼻子,伸手在一旁一抓,似乎有什么东西似的,忽然他一翻身,然后…… “啊!” 耳边传来的惊叫,让余少白悠悠醒来,看着自己面前近在咫尺的俏脸,余少白有些恍惚,这是梦吗? 看着少女发出痛哼,余少白这才意识到自己都树上掉了下来,把姑娘……砸晕了,最要命的是……这姑娘他还认识,吴家小妹吴灵柔。 他慌忙从她身上爬起,替她把了把脉,最后按住了她的人中,很久吴灵柔便醒了过来,显然她对面前蹲着的人有些吃惊。 “余……余公子?” 一听这话,余少白一愣,自己都这样了,她怎么一眼就认出来了? “咳咳~吴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刚才从树上掉了下来,把你砸晕了,你先别起来,头能动吗?” “能。” “想来颈椎没事,双手能握紧吗?”余少白轻声问道。 “能。” “双腿能动吗?” “能。” 见她脸上没有痛感,余少白这才把她从地上扶起,在没有确定是否骨折前,贸然扶起伤者,只会带来二次伤害。 “余公子……你怎么这身打扮?” 看着她怪异的表情,余少白连忙开口解释道:“那个,吴小姐千万别误会,之前我和景名兄打赌,输给他,彩头便是我要扮成女相去文曲诗社,所以才会穿成这样。” 听到这话,吴灵柔不禁笑出声来:“原来是这样,我差点都没能认出来余公子。” “唉~本来我以为扮的很像,没想到还是被小姐一眼看出。” “说实话余公子长得可真精致,我也是瞎猜的。” 余少白叹了口气,自己长得这么女人,难倒注定孤生,总不能把自己掰弯吧。 “你怎么会在树上,没和大哥在一起吗?” 余少白左右看了看,才注意到那几只狗已经不见,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众怒,六只狗把我逼到了树上。” “原来惹它们叫个不停的是你啊,那大海碗不会是你打碎的吧?” 余少白疑惑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这几只是原来我养在家里的,我哥不喜欢狗,从县学回来便把它们都赶了出来,它们就呆在那边的破屋里,那大海碗是它们的饭碗,你把它打碎,怪不得它们要生气。” 听到这话,余少白大感郁闷,自己这手还真是够贱的。 “咕咕~”一声奇怪的声音传来,余少白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却没注意到姑娘嘴角的笑意。 “你午饭吃了没?” 余少白一听这话,便知道自己又出糗了,挠了挠头,“让小姐见笑了。” “你不如去我家吧,吃点东西”? …… 余少白屁颠屁颠的跟着姑娘离开了小巷,从古至今,口食之念和男女之欢是戒不掉的大欲,可要说两者谁强谁弱,口食之念要更强,而二者也是顺势相生,口食之念越强的男子,男女之欢方面更难控制,而余少白却截然相反,因为某些特殊情况,他的口食之念已经膨胀,而男女之欢却越发的淡弱。 来到吴家,余少白跟着吴灵柔进了庭院,看着这铜镜妆台,粉纱香床,他停在了门口。 “吴小姐,这是……你的香闺?”之前娄月如当自己是女人,所以让自己进了她的房间,可吴灵柔明明知道自己是男人儿,难倒不该避讳吗? “怎么了?” 余少白尴尬的摆了摆手,指了指了院子,“吴小姐,我在这石桌上吃便好。”说罢便已经来到院中石桌。 吴灵柔看着他慌张的样子,嘴角露出笑意,这其实是她对少年郎的一次试探,看他人品如何,如今看来,果真是个君子,若是真跟她进了自己香闺,这余少白就显得有些孟浪了。 她轻轻挥了挥手,一旁三个丫鬟把饭食放到了石桌上,随后离去,吴灵柔坐在了他的对面,让余少白显得有些别扭,试问一个人直直盯着你吃饭,你还能吃的下去吗? “吴小姐……你不吃吗?” 吴灵柔猛的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看呆了,脸刷的一下红透半边天,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的余少白十分怪异,总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摸了摸嘴,说道:“时候也差不多了,我还要出城,就先告辞了。” 听到这话,吴灵柔轻声笑道:“告辞一词恐怕用的有些早,我哥可能没告诉你,我也是文曲诗社的成员,今天的聚会自然会参加,马车我已经备好了。” 她也去?余少白先是一惊,后是一喜,有她同行,搭个顺风车,就不用腿着走了。 “吴小姐,没想到这么巧,不如咱们同去吧。” …… 吴灵柔自然不会拒绝,欣然答允后,二人共乘一车,朝城外清凉湖畔驶去。 想到之前被吴灵柔认出自己,余少白把自己化了一个太阳妆,原来白皙脸庞变成了小麦色,那双剑眉也被他搞成山寨版小新,看着对面一脸怪异的吴灵柔,余少白自己还是比较满意。 却不知他的扮相在吴灵柔眼里从俊美二字变成英武不凡,不明真相的人,乍一看便感觉这个女娃竟长着一个迷死女人的脸,真是浪费。 “吴小姐,你怎么了?”余少白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看她脸再次变红,他也不知为何。 “吴小姐,不知你们文曲诗社有多少人,是以诗会友吗?” “人数应该有七十五人,除了我哥还有他的县学同窗外,就是一些才女,闺秀,还有富家公子,在一起以论诗为主,做诗为辅,余公子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加入我们诗社。” 一听说论诗,作诗,余少白果断拒绝,文艺范不适合他,他还是做些接地气的事吧。 听到他拒绝,吴灵柔有些失落,这家伙难倒真是个呆子吗? 一时间马车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余少白见她低头不言语,猜想是不是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只好出声道:“那个……吴小姐,坐在车里也无聊,不妨见我变个魔术如何?” “何为魔术?” “魔术……我的意思是变个戏法。”余少白伸手从她头上摘下一朵花来,笑道:“看起来吴小姐真的很喜欢富贵子,金玉良缘天作美,好事成双不羡仙。我现在把它吃了,然后你猜它会在哪里?” 吴灵柔看着他竟吃下富贵子,疑道:“花不都已经被你吃了吗?当然是在你肚子里。” “它还在你的头上。” 吴灵柔伸手一摸,富贵子果然还在,突然笑出声来,“余公子,你分明是在耍我,你刚才根本就没有摘下我头上的富贵花,你装的可真像,我真的以为你把它吃了。。” “我这个是戏法,起码骗过了你的眼睛,最重要的是……你笑了。” 第四十二章 惨绝人寰 http://..org/ 一路谈笑,到达清凉湖畔时,不过未时三刻。 余少白听到车夫的声音,探出头来,不远处便是碧绿的湖水还有湖心亭,他从马车跳下,左右张望了一番,除了一个茶馆,哪有什么诗社。 “余公子,别看了,诗社在那边。” 顺着手指的方向,余少白看到了一个林荫小道,跟着吴灵柔走了进去,很快一块文曲庙的牌匾便出现在他面前,而在庙右面坐落着一处别苑,名为雅风山庄,门外立一石碑,名为乡贤榜。 余少白来到石碑前,上面不少的名字,里面还有他熟悉的名人,如贯休,范浚,皆在其列。 “吴小姐,这雅风山庄便是文曲诗社吗?” 听到这话,吴灵柔疑道:“公子之前没听说过雅风山庄吗?”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山庄很出名,余少白并没有找到关于雅风山庄的记忆,摇头说道:“是在下孤陋寡闻了。” “这雅风山庄是卢家的庄邸,而文曲诗社便在其内,诗社发起者便是卢家大公子卢致远,他的名字对于兰溪县的年轻后生来说,应该并不陌生,他去年中了举人,在整个兰溪县也算是人尽皆知,而且他爹和我爹还是同僚,现为兰溪县主簿。” 听到这话,余少白恍然,原来这山庄主人还有些来头,主簿职位虽低,但是在兰溪县却是属于领导班子,绝不能小看人家。 不过这次东西没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他若不是因为赌注,怎么也不会和这雅风山庄扯上关系。 门外的家僮看到余少白二人的出现,并没有多说,便将二人迎了进去。 走进山庄前院,很快余少白便看到三五成双的儒生在走廊里谈笑风生,而对面的花苑里则站着一位位大家闺秀,那赵清萱赫然在列。 余少白被这姑娘搞的如此狼狈,心里怎能不气,顾及场合特殊,他并没有主动上前,而是跟着吴灵柔朝走廊走去。 “子初,你妹妹来了,就别躲着了。”儒生中传来轰笑,一个头顶白布的少年郎无奈的从柱子后面走出,见到吴灵柔,立马换上灿烂微笑,“小妹,你可是来的有些迟了。” “大哥,你……你的头怎么了?”看到自家大哥头绑绷带,她心里慌张的问道。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昨晚碰到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想要劫财,他那小身板,哪里是哥哥的对手,我只用了一拳,便把他打怕,只是不小心被那贼人偷袭,你可千万别向家里提及此事。” 吴子初话音刚落,一旁叔晋轻声笑道:“刚刚你不是说用了五拳才把那贼人打倒吗,怎么?现在想起来了,一拳就把贼人打倒?”此话一出,众人皆乐。 “你们笑什么笑,这不是重点,好吗?你们一定是羡慕我的英勇神武!” 看着一脸气闷的“大舅哥”,站在人群外的余少白脸色相当的难看,那感觉像便秘似的,“吴子初的头怎么会受伤?怎么会那么巧?” “睡”了人家心上人,又打了他闷头棍,余少白觉得自己才更像坑货。 “这位姑娘,在下有礼了。” …… 站在人群外的郑恭一脸尴尬,这姑娘难到没听见,他又拱手说道:“姑娘,在下郑恭……” 余少白正想着入神,忽然听到一旁那哥们的话,脸顿时黑了,没想搭理这货,没成想这家伙这么死皮赖脸。 “那个……这位公子,你有事吗?” 听到姑娘回话,郑恭轻声笑道:“姑娘,想必在下的名字你应该听过吧。” 余少白真诚的摇了摇头。 “咳咳~”已经做好姿态的郑恭看到这一幕,真是一个大喘气,稳了稳身形,努力挤出笑容:“难不成姑娘不是兰溪县人士,我爹可是方圆百里最大的米商郑显立,你当真不曾听说过?” 郑显立?听到这个名字,余少白倒是有些熟悉,这年轻人倒也没说大话,郑显立确实是这一带最大的米商,比李景名他爹还要有钱,不过对于拼爹党,余少白只有……羡慕的份。 “原来是郑老板的公子,是我孤陋寡闻了,然后呢,你有事吗?” “额…”头一次碰到这么不会聊天的人,郑恭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一旁相陪的高瘦男子说声道:“郑兄是觉得姑娘气质脱俗,所以有意结识,似乎姑娘看起来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吧。” 余少白听着这由衷的赞美,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主动接话道:“我重申一次,性别这件事情真的是个误会,你们叫我什么都行,别叫姑娘,叫我好男儿。” “郝楠儿?小姐这名字起的真是好听。” 我去!余少白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朝走廊外面走去,再呆下去,真是要人命。 来到花苑外,看着一旁形迹可疑的女子,余少白嘴角露出笑意,景名兄,你这扮相可真丑到了一种新高度。 李景名现在内心纠结的都快做麻花,自己输了赌局,履行诺言本无可厚非,可扮女人这种事情只适合自娱自乐,一旦成了大众娱乐,就可能变成一辈子的笑柄,本来他是想拉少白下水,没成想这家伙比吴子初还赖皮,昨天晚上竟然能偷偷跑掉,现在……没人陪自己出丑了,希望表妹别找到他,他好不容易才溜掉。 “啪!”蹲在草丛里的李景名小声碎碎念,忽然有人拍他的肩膀,差点把他吓死。 扭头看着一位姑娘笑着看着自己,他心里忐忑极了,难不成是认出自己了。 “景名兄,你蹲在这里是在生孩子吗?贤弟也来凑凑热闹。” 听到这话,李景名惊讶的指着那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少白?你是少白?” 余少白一把搂住李景名,笑道:“景名兄,你刚才好像在背后说兄弟坏话吧,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少白,你误会了,咱们现在同病相怜,不能再内斗了。” “是吗?小弟一直把你当做好大哥,可你这么对我,让小弟真的心寒,嘿!那不是霏儿小姐吗?景名兄,她好像在找你~” 听到这话,李景名忙拱了拱手,扭头看向外面,果然……表妹还是找来了。“少白,帮兄长一次,千万别让表妹发现我,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她硬是拉着我去认识那些小姐们,我这幅鬼模样都是拜她之手,不能再在她手上坏了名声,你这次一定帮帮我。” 余少白笑了笑,没有出声,不过却是眼睛眨了眨。 “唉~你想要什么?” 余少白闻言笑道:“听说景名兄藏了一副唐朝女诗人鱼玄机的画像,不知景名兄可否忍痛割爱。” “你~”听到这话,李景名脸上有些为难,背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更像是催命锣鼓,最后他叹气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你帮我,我给你画,少白,为兄终于知道子初为何说你是他的同道中人,一个赖皮……” “嗯?”余少白玩味的看向他,李景名连忙收声,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心里却说道:一个赖皮,一个强盗。 “好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赶紧收住你那比哭还难看的笑。”说罢,余少白便抬腿走出了院墙花丛,冲着对面走来的姑娘挥手。 “你认识我?”霏儿疑惑的来到那姑娘面前,仔细看了看,还真股熟悉感,却是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人家。 “霏儿,你不记得我了,四年前你过十二岁生辰的时候,我爹还带我去你家做客,当时我们一见如故,你不记得了吗?” 一听这话,霏儿脸上有些疑惑,四年前……她哪里还记得住谁来过自己家,看这姑娘如此热熟,想来真是曾经见过,她心里反而有些尴尬,也不好说自己把人家忘记了,装作恍然状:“我想起来了,你确实来过我家,瞧我这记性,本来看妹妹眼熟该想到的,实在抱歉。” 躲在花丛里的李景名看着这熟络的二人,脸上的表情相当的精彩,余少白……这张嘴怎么好意思张口?自己真是小瞧他了。 “楠儿,你也是文曲诗社的成员吗?” “好男儿”故作大声的说道:“之前并不是,这次我是和家姐一起来的,刚才她还在,怎么这会不见了。” “放心吧,文曲诗社的女子们都会在花苑里相聚,你姐姐应该也会在那,对了你在这里多久了?” “有一会了。” “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丑女人从这里经过?” 听到这话,余少白好不容易才忍住笑,花丛里的李景名嘴角已经抽动的回不过劲。 “丑女人?是有多丑?” 霏儿认真的想了想,“你来过家,应该知道我表哥李景名吧?” “知道,那可是有名的神童。” “那丑女人比表哥扮成女人还丑,就是让人捧腹大笑的那种丑。” 听到这里,余少白实在忍不住了,憋了许久,最后开始捧腹大笑。 “你怎么了?”霏儿疑惑的说道。 余少白摆了摆手,笑道:“抱歉,我笑点太低了,你刚才说的女人我见过,直到现在还是觉得他真是丑到了一种境界,嗯~惨绝人寰……” 第四十三章 天空之城 http://..org/ “呵呵~” 花丛外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余少白的笑声可达不到这种境界,自然是霏儿小姐正抿嘴轻笑,全然不知自家表哥就在三丈开外的花丛里。 余少白也不打算继续拿他开玩笑,出声道:“你说的那丑女人好像是去了茅房方向,看那表情,挺急的。” 听到这话,她扭头对身后的贴身丫鬟说道:“你去茅房守着,不能再让他跑了,他要是跑,你就告诉他,本小姐就不理他了。” 看着丫鬟离去,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景名兄似乎是有些惧内的气质。 “楠儿,咱们别在这站着了,咱们去花苑吧,今天可是来了不少人,我给你介绍介绍。” 听到这话,余少白背在身后的手朝花丛比划了一个手势,随后便跟着霏儿小姐进了花苑。 看到余少白和表妹离去,李景名这才松了口气,从花丛里钻出来,朝走廊走去,他只要去一趟走廊,若是没人认出自己,便是赢了另一场赌局,在他看来,在同窗面前出丑没什么大不了,在女子面前失态会要命。 就在这时,一个“兔子”迎面走来,爬到半截的他,忙又缩了回去,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刚刚放下的心,顿时提了上来,特别是这只自己最不想碰到的大兔子。 踏踏踏~”脚步声已然临近。 “下雨了?”躲在花丛里的李景名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湿润,听到外面的嘘嘘声,顿时面如黑炭,一脸愤怒的从花丛里钻出来。 “吴子初!我杀了你!” 正闭眼嘘嘘的吴子初,听到身前动静,睁眼看去,那张巨丑的脸庞加上愤怒的样子,吓得他勒紧裤腰带,扭头就跑,“有鬼啊!”一声惨叫回荡在山庄上空。 走进花苑的余少白,听到远处的怪声,脸上有些疑惑,这声音怎么那么像“大舅哥?” “霏儿,你怎么才来,我们可是等你许久了。”一个身穿鹅黄衣服的清秀姑娘迎上前来,周围的十几个女子也上前问好。 “我本来是想带表哥来给你们认识,但他不知道跑哪去了,不过我在花苑外碰到了我的一位故友,郝楠儿。” 听到她的话,众女子脸上露出疑惑的眼神,“霏儿,你的故友在哪?” 霏儿扭头一看,自己那位故友怎么不见了,左右张望一番,看到了已经来到门口的余少白。 她上前说道:“楠儿,你这是要去哪?” 余少白脸色有些无奈,就差一步,就差那么一步,他就可以金蝉脱壳,看着这众多投过来的眼神,他压低嗓子说道:“我刚才经过这门口的看到这石头上的小草,不禁看入神了。” “小草?这小草有什么好看的。”霏儿疑道。 “小草能在顽石之上生长,这种精神真是可贵,话说回来,我有点内急,失陪了。”说罢,余少白扭头朝门口走去。 又是只差一步……他迎面撞上了吴灵柔。 “你怎么在这?” 余少白给她使了个眼色,随后径直出了苑门,来到外面的亭子里,吴灵柔紧跟其后。 “余公子,你走的这么急做什么?”吴灵柔有些气喘吁吁的来到亭中,抹了抹脸上的香汗。 “一言难尽,这么多人,我不走,迟早露馅,对了,刚才我听到你哥的叫声,出什么事了?” 吴灵柔忽然抿嘴轻笑,搞得余少白有些发懵,“你别光自己笑,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呗。” “我哥正被一个丑女人追呢,不知道他怎么得罪人家了,被人家姑娘追的满山庄跑。” “丑女人?”听到这话,余少白首先联想到的便是李景名,他在追吴子初,想不出李景名,到底是为了什么何事,竟然都不怕别人认出来了。 “你要去哪?”看到余少白起身,吴灵柔出声问道。 “我之前和景名兄有过赌约,如今我也履行了赌约,去了这文曲诗社,想来……我也该回去了。” “你这就要走吗?”吴灵柔低头说道。 余少白听到这话,停住脚步,扭头看向吴灵柔,眼神透着一丝“复杂”:“你要不说,我还真忘了两件大事,要拜托你才行。” “什么事情?” “第一件事,我虽然女扮男装来了文曲诗社,不过却也无凭无据,他们没认出我,反过来还说我不守承诺,所以我希望到时候小姐你能帮我作证,我的的确确是来了这文曲诗社。” 吴灵柔闻言点了点头,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你替跟你哥说一声,让他把我在周家落下的二十两银子取回来。” “然后呢?”吴灵柔追问道。 余少白摇了摇头,见她失落的样子,叹气说道:“在这山庄你不觉得闷吗?或许湖边会清爽些。”说罢他转身走出了凉亭。 吴灵柔看着离去的身影,嘴角泛起迷人笑容,迈开小步跟了上去,很久二人齐肩走出了山庄庄门。 “余公子,听大哥说,你要来县城私塾是吗?” 坐在湖岸边,余少白听到问题,放下了手里的螃蟹,回道:“没错,不过说实话,我不喜欢读书。” “你不喜欢读书?”吴灵柔有些吃惊的模样,现在能有余钱念书的孩子,十中无一,只有想读书的孩子,没有人讨厌读书,即便是他大哥,天天不着调,却也是以读书人自居。 “我不喜欢不是因为它无用,而是因为我用不到它,你们懂得,我不懂,我懂的,你们不懂。” 吴灵柔也没有听懂余少白的话,只是觉得他心里有事,那双眼睛里透露的是一种复杂的情感,渴望?思念? “你真的不像是十五岁。”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笑:“我告诉你,其实我已经是弱冠之年了,你信吗?” “你又在说玩笑话,这次可没有逗笑我。” 余少白闻言叹了口气,自己这是怎么了,变得这么忧郁,今天四月二十五……这是前世的生日,21世纪的他已经不在,留下的除了那臭名外恐怕……就是爸的眼泪吧。 “呜~”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悠扬的笛声,余少白这才回过神来,他扭头看去,吴灵柔竟然也会吹笛。 当天边被阳光染成胭脂色的时候,耳边的笛声,让余少白似乎回到了过去,那一年的生日,爸将他的笛子送给了自己,也是从那开始,自己喜欢上了吹笛。 笛声戛然而止,吴灵柔惊讶的看着余少白,他流泪了? “余公子,你还好吧?” 余少白闻言回过神来,抹了抹眼角的湿润,笑道:“我没事,这笛子可否借我?” 吴灵柔没有多想,伸手递过长笛,当看到余少白的动作后,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是咽回了肚子里,话收回,羞云却爬上了脸颊。 余少白却是没有多想,他拿起长笛便吹了起来,这是他记忆犹新的一首曲子【天空之城】,每次听它,都觉得有股忧伤,但让自己的心满满静下来。 一曲罢了,余少白脸上的愁色散去,扭头看向吴灵柔,“让小姐见笑了,你的笛子,还你。” 吴灵柔看着那只被他吹过的笛子,低头说道:“这笛子……送给你。”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猛的恍然,是不是因为自己吹了人家姑娘的笛子,惹的人家生气了? “吴小姐,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把基本的礼节都忘了,你放心,我下次送你一个新的笛子。” 吴灵柔看他认真的模样,忙摆手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看你吹的好听,便想把它送给你”。 “是吗?”余少白此时也不知还要不该要。 “你拿着就是了,对了,刚才你吹的什么曲子,我却是没听过。” 余少白笑道:“你要是听过,那就该我奇怪了,这曲子叫做【天空之城】,是过路的游方僧教与我。” “天空之城?天上宫阙,是仙境所在吗?我从曲子里听到了一股淡淡的忧伤,不知是这曲哀还有人哀。” 余少白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执念罢了,人生来都有家,即便是天涯海角,也能找到,而我……已然无家可归。” “你的家不是在图山村吗?” “是啊,我的家在图山村,或许人若是真能轮回转世,应该放下执念才对,前世今生已然没了牵挂,这样也能少了许多思念。” 听到这话,吴灵柔摸了摸余少白的脑袋,脸上有些担心,“你是不是病了?” “你有药吗?” “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看到自己把人家姑娘吓到,余少白也将心思收起,脸上露出笑容,“小姐不用担心,我怎么可能受刺激,不过今天受刺激的人应该不少。”话音刚落,两道气喘吁吁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树林里。 “景名兄,咳咳……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都追了我快四柱香的时间,你不累吗?”吴子初趴在树叉上,一脸无奈的看着树下面的男子。 “少说废话,你小子敢尿到我身上,除非让我尿一次。” “那不行,尿这玩意多脏,傻子才愿意。” 话音一落,李景名怒了,这小子是在骂自己傻喽? 第四十四章 杀机暗藏 http://..org/ “吴子初,你下来,这么好的天气,最适合把酒言欢才对,这么吵架不好。” 听到这话,吴子初一愣,李景名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搞得他有些疑惑,忽然他看到不远处的两道身影,忙挥手说道:“小妹!快来救你大哥!这里有个丑女人,啊!” 他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身子一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那模样真是衰到家了。 “子初,你没事吧?” “哥,你还好吧?” 吴子初将嘴里的土吐出,龇牙咧嘴的看向走上前来的小妹和李景名,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伸手指着李景名,“景名,这样你总该消气了吧。” 看到两个人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余少白一把搂住李景名,朝吴子初笑道:“子初兄,你这双兔耳朵真是帅极了,景名兄刚刚还在我面前夸了你,你这兔耳朵可真是别出心裁。” 李景名感激的看了一眼余少白,他也感觉到子初有些动气了,他只是想跟他开个玩笑,没想到这玩笑玩大了。 听到对面陌生姑娘的话,吴子初倒是认出了余少白的声音,惊道:“少白,是你?我还以为你溜走了?” “我看上去像是耍赖的人吗?刚才我听到你们的对话,因为一场误会实在不值得如此,湖边有个茶馆,咱们去喝一杯如何?” 听到这话,吴子初忍不住笑道:“茶馆里怎么可能有酒?这茶馆我又不是没去过。” “哦?是吗?敢不敢再赌一局。” “大舅哥体谅你,你遇到我是必输,不能让你失了面子,这赌就算了,咱们去茶馆便是。”吴子初凑到他身前小声嘀咕了一句,扭头拍了拍李景名,“走吧,你当我真生气啊。” 李景名无奈的笑了笑,他拿脸皮厚的家伙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行四人出了林子,来到茶馆,里面冷冷清清,随便寻了一个位子,听说这是卢致远特意为文曲诗社的诗友们所建。 “嗯?景名兄,你闻到了没有?”坐在桌前的吴子初,忽然耸了耸鼻子,一脸疑惑。 “我也闻到了,这茶馆怎么会有酒香?” 三人疑惑的看向余少白,这家伙难不成事先便知道。 “我就说吧,这茶馆里便有酒,你还不信,现在总该信了吧。”余少白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厢房。 “小二,你们这里有酒吗?”吴子初开口问道。 “公子,我们这里是茶馆。” 吴子初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厢房。 “那这酒香是怎么回事?” “那是对面厢房的两位公子自带的,并不是本店的。” 对面厢房里的人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对话,门被打开,两个儒生打扮的年轻公子从房兄,看到对面的吴子初,脸色顿时阴郁了不少。 余少白看到那白衣男子不由得一愣,这人不就是在山庄走廊和自己说话的富二代吗?好像是叫郑恭的家伙,幸好自己自然洗掉了脸上的妆,这家伙没有认出自己。 “真是走哪都能遇到晦气的东西。”那高瘦男子轻声说道。 吴子初看到那二人也是一愣,笑道:“景名,你说主人在没开口时,那条狗这么放肆,合适吗?” “你!” 高瘦男子刚要发火,一旁的白衣公子冷哼了一声,他有些不郁的退了回来。 “这才对嘛,听话的狗才是好狗,高贵,你要懂的事。”吴子初不屑的看着高贵身上的白衣公子,这话更像是对他说的。 白衣公子自然明白吴子初的指桑骂槐,心里的一肚子火只能朝高贵发,“该死的东西,本公子让你说话了吗!” 高贵倒是个极会忍耐的人,即便是如此,他还是满脸谄媚笑容,“公子,您别生气,小的知道错了。” “哼!吴子初,你少在这阴阳怪气,怎么?想喝酒,你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此时余少白也注意到这郑恭和吴子初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难不成二人之间有什么恩怨? “你那酒能是什么好东西,能让本公子求你,之前春满楼,你可是风光的很,多少人有幸目睹了郑大公子的屁股,话说回来,你那胯下之物如此短小,真是罕见,实在见不得人,啧啧啧~” 吴子初的一番话,让余少白尴尬,李景名无奈,吴灵柔害臊,当事人恼怒,高贵幸灾乐祸。 “吴子初!你别以为你爹是县丞便觉得了不起,迟早我要让你后悔!” “是吗?你要是再敢去调戏月如,我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郑恭大声笑道:“你当我不敢?我既然做了一次,就敢做第二次,你能一直保的住她?你爹都不敢拿我怎么样,你?还是省省吧!”说罢他不屑的扫了吴子初一眼,径直从茶馆离去。 “哼!”吴子初一脸气闷的坐在桌前猛灌茶。 余少白听着二人的对话,也明白了些,似乎二人的矛盾由来,是因为娄月如,只是听到那郑恭调戏了月如姑娘,他对此人的印象直线下滑,又是一个“风流”人物。 “好了,子初,你和郑恭见面哪次不是闹成这个样子,不值当,咱们继续喝茶。” 听了李景名的话,吴子初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 …… 清凉湖畔,郑恭一脸气闷的走在前面,高贵低头紧跟其后,前面忽然一停,他不小心撞在身后,慌忙说道:“公子,我不是有意的,您~” “啪!” 话还没说完,他便被郑恭猛扇了一巴掌,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又被踹倒在地。 “连你也敢招惹我?给我滚,你这条狗,本公子不要了。” 趴在地上的高贵,捂着自己的肚子,看着远去的身影,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郑恭!我这条狗会让你后悔的。” 走在县城街道上,高贵正在低头沉思,忽然一旁的吵骂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给我出去!没钱来什么来!” “掌柜的,我娘现在快不行了,大夫说不能再拖了,您放心,你只要给我药,阿牛做牛做马也会偿还您的!”说着说着那汉子竟哭了起来。 “你在我店门口哭什么哭?还想不想让我做生意了,你们两个,把他给我赶出去!” 咔嚓! 高贵看着趴在地上痛苦不已的汉子,脸上若有所思,抬步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 “这五两银子够治你娘的病吗?” 看到眼前的银两,阿牛连连点头,刚要伸手去抓,却扑了空,只见那年轻公子开口说道:“想救你娘,就跟我来!” 说罢他扭头走进对面的巷口,那汉子紧跟其后。 “高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对于这汉子竟知道自己姓高,高贵倒也没太在意,出声道:“救你娘,自然是要救的,只是要看你的,听你刚才的话,只要别人救你娘,你肯做任何事情,没错吧。” “没错,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答应。” 听到这话,高贵笑了笑,“你阿牛的名声我也有所耳闻,大大的老实人,出了名的孝子,我也不用你上刀山下油锅,只要你办一件事。” “什么事?” “杀人~你敢吗?” 杀人?阿牛听到这话顿时愣了,下意识的就起身想走,却听到背后:“想想你娘~” 他迟疑了,扭头看向高公子手里的五两银子,最后又回到了桌前,低头说道:“杀谁?” “郑恭~” “郑恭?你是说全城最大米商郑显立的儿子,郑恭?” 见他一脸吃惊模样,高贵低声笑道:“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杀人都一样,不分贵贱。而且我可以跟你保证,你杀了郑恭,不但官府不会抓你,本公子还保你衣食无忧,如何?” “高公子,这可是郑老板的儿子,我哪里能杀的了他?” “你放心,办法我都已经替你想好了,就看你的意思,貌似你娘亲的病已经拖不得,是相信本公子,拿命赌一把,还是舍弃看母亲,选择权在你手里,高某从不强人所难。” 阿牛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心里恐怕正在做着心里斗争,最后他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你希望他什么时候死?” “今晚。” “希望你能遵守承诺。” 高贵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只要你帮我顺心,我自然会让你安心,明天我若是听到了他的死讯,这五两银子便是你的。” “好,我阿牛信你。我该怎么才能杀掉他?” “这个……” …… 太阳慢慢落山,余少白和吴家兄妹二人共乘一车准备在天黑前赶回县城。 “哥,你这头上的“兔耳朵”是怎么想到的?” 听到妹妹的问话,吴子初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这头不是被砸伤了,周兄表妹清萱小姐主动来帮我包扎,大哥真的很无奈,那清萱小姐一准是看上你哥了。” 余少白一脸怪异的看着吴子初。这家伙的脸皮越来越厚了,话又说回来。他终于明白这吴子初的头顶上,为啥顶着两束布条,原来是拜赵清萱所赐,一切也可以讲通了,如此坑人的扎法,是她的风格。 第四十五章 晴天霹雳 http://..org/ 天黑前,马车驶进了兰溪县城,余少白跟着兄妹二人回了吴家,原本他不愿留宿,吴春的眼神让他有些不舒服,看错性别,闹出乌龙也不能怪他吧?怎么对自己阴阳怪气的,好像成了自己的错,还有那吴母也是如此,若不是吴子初出言挽留,不好推辞,他也不会留在吴家找气生。 当晚,余少白和吴子初下了几盘象棋,便回到房里睡觉,而这时城东郑家,出现了一片吵杂声,外面的街坊邻居能够听到里面传出的抓贼声。 第二日清晨,兰溪县县衙衙门前便想起了堂鼓,这次依旧是吴县丞代班收了状纸,余少白正和吴子初在刑房里观摩刑具,这里面的刑具比他想象中的多了不少,当然也更残忍。 “少爷,有人跟你送来一封信。”这时。一个衙差恭身跑了进来。 “信?”吴子初接过信,见上面也没有署名,拆开一看,脸上大乐,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对着余少白笑道:“好妹夫,你的方法可真是管用,月如听说我破了清水河杀人案,回信夸我呢!” 余少白接过信,仔细一看,别说,这里面还真是有夸赞他的意思,除此之外,便是一句表露初心的话:以后不要再去我家里偷偷摸摸送信,当面对我说。这意思还不明确吗?这是在暗示咱们可以进一步发展了。想起那月如姑娘,或许人家真的对吴子初有意思,只是这家伙用的方法不对罢了,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子初兄,有一个问题你要先确认了,再继续乐也不迟。” “什么问题?” “你又不知道月如姑娘的笔迹,凭空送来一封信,落款虽是娄月如,可也不一定是人家写给你的,你还是先问清楚才行。” 听到这话,吴子初顿时恍然,扭头喊道:“毛蛋!给少爷滚进来!” 话音一落,房中跑进一个衙差,正是刚才那送信之人,“少爷,蛋来了,您有何吩咐。” “本少爷问你,这信是谁送的?” “回少爷,这信是门外兄弟送过来的,说是一个叫娄月如的女子送来,我那弟兄还在她那里买过豆腐。” 听到这话,吴子初摆了摆手,扭头笑道:“这下放心了,月如终于被本公子的真心打动,走!我请你喝酒去。” “春满楼那种地方我可不如。” “你这话我不爱听,我是去春满楼的人吗?”吴子初一脸正经的说着,余少白也懒得跟他斗嘴,问道:“是在下误会你了,行了吧,顺便问一句,应该不是干喝酒吧?” “放心,你小子,真是忘不了吃,跟本公子,还能少了吃的,走吧。” …… 二人还未走出衙门,便听到一阵哭声,扭头看去,一个妇人被衙差押着朝牢房走去。 看到那妇人身上血迹斑斑,余少白有些不忍,开口说道:“这妇人有些可怜,不知子初可否……” 吴子初现在被那封信搞得正义感爆棚,余少白还没说完,他便已然走上前去,“这妇人犯了何罪?为何口口喊冤?” 见到是县丞大人的公子问话,那衙差恭身说道:“公子恐怕还不曾知道这高王氏的恶毒,她昨夜把她的夫君高贵杀害,现尸体虽然没有找到,但这贱妇已然招供,承认自己被夫君高贵打骂生恨,于昨夜将其在岙湖湖畔杀害,之后抛尸湖中。” 听到这话,吴子初的眼神顿时变冷,本看她可怜,却没有想到是个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冷哼了一声,便打算离开。 余少白看着妇人口中不停的念着冤枉,心里起了疑惑,都已经招供,她还在喊着冤枉,难不成是屈打成招?高贵……此人只见过一面,没想到竟然死了,尸体都没有找到,凶器也没有,作案动机实在勉强,这个时代敢谋杀亲夫的女人真不多,这是封建社会几千年来给女性上的无形的枷锁,正常情况下,女子是很难生出杀夫的念头。 他从怀里掏出一百文银钞,递到那衙差面前。 衙差惶恐的摆手道:“余公子,您的钱,小的可不敢收。” 余少白知道他是顾及自己和吴子初的关系,将那钱塞到了他的手里,笑道:“这高王氏和我认识,希望你能在牢房里照应一下,这一百文是衙差大哥的酒钱,这一百文就当是她的医药费好了,这伤耽误不得,” 听到这话,衙差笑着把钱收进怀里,姿态更加的恭敬起来,“余公子果真是菩萨心肠,您就放心吧,我把她送进牢房,立马就替她找郎中。” 余少白闻言点了点,朝那已然有些迷迷糊糊的高王氏说道:“如果你心中有怨言,今晚我会和县丞公子前去牢房。”说罢他转身离去,快他追上了吴子初。 “少白,你跟那贱妇说这么多做什么?” 余少白开口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她有些冤枉,一切证据还没有齐全,屈打成招并不能还死者清白。” “你觉得她是清白的?” “古有闻哭断案,这妇人的哭声确实不像是杀人凶手,她若是真杀了人,还招了供,喊冤是没用的。” 听到这话,吴子初想起之前清水河杀人案便是余少白帮自己破的,这一个案子便已然让月如对自己另眼相看,若是…… “好妹夫,你既然有此念头,不如咱们就去暗查这起案子如何?我吴子初一向是以我爹为榜样,做清白之人,还他人清白,这次既然高王氏有冤,我怎么能袖手旁观,怎么样?这次咱们俩个救她一救。” 听着他一堆冠冕堂皇的话,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是啊,断了此案,不光是能还人清白,还能让月如姑娘芳心暗许,是不是~” 吴子初得意的拍了拍余少白,“还是少白你懂我,咱们现在就去牢房审问高王氏,问出了子丑寅卯。” “现在还不行,高王氏被打的太重,问话怕是会加重伤势,还是缓一缓,我已经让衙差去寻郎中,等今晚咱们去牢房也不迟。” 听到这话,吴子初微微点了点头,搂住余少白的肩膀便出了县丞衙门。 而此时东面衙门来了一堆人,再次敲起了堂鼓,县丞吴春只好再次升堂,这次告状的竟是县城米商郑家,昨夜郑家溜进一个蟊贼,没有得手反被家丁护卫擒获,押来公堂对质,让吴春更加吃惊的,是这蟊贼竟是张阿牛,这个汉子可是出了名的忠厚老实,他怎么会去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此时余少白已然站在了春满楼的门口,一脸的不情愿。 “妹夫,大舅哥只是喝喝花酒,你就放心好了。”说罢便把他拉近了春满楼里。 这次吴子初倒是没有骗他,真的只是来喝花酒,手中酒,心里花,余少白对此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是身旁趴着一个妙龄姑娘,他依旧面不改色。 “公子,你心跳的好快哦~” 听到这话,余少白面不改色的脸顿时塌了大半,自己怎么有种被强上的感觉,“姑娘,别扯了,我这衣服都快破了。” …… 半个时辰,余少白有些踉跄的走出房间,身后跟着的吴少初一脸的怪异笑容。 “妹夫,你也别太难过,大舅哥真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扯,让我静一静。”余少白一脸的苦涩,自己明明已经十五了,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当爹妈已经是普遍现象,可为啥……自己没有反应? 想想刚才那场面,姑娘都脱好衣服在床上向自己招手,而自己的衣服也被两个姑娘扯下来,结果……自己这小兄弟长得挺有规模,可中看不中用,任自己内心如何呼唤,它没有任何动静,这一事实让余少白几乎崩溃,他想重新活一回,但若是遇到不举这一男人天敌,他只能苦笑,老天真tm公平。 “妹夫,你硬不起来,我妹妹可怎么办?这香火没办法传承了?”吴子初一脸担忧的模样,却没有注意到余少白的脸更黑了。 “谁说我硬不起来,我现在年龄小,等年龄稍长些,就正常了。”余少白自我安慰的说道。 吴子初却没想着安慰他,反而添油加醋:“是吗?我十五岁的时候,可都已经和同房丫鬟睡了,第一次共赴巫山的场景,到现在本少爷还是记忆犹新,可惜……少白你啊……啧啧~” 余少白扭头瞪着那幸灾乐祸的家伙,“你就偷着乐吧,我现在既然如此,那你也别再把我和你小妹掺和了。” 吴子初闻言还真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嘴里不知道在碎碎念什么,他最后开口说道:“妹夫,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我妹妹都已经看上你了,你这时候让我拆散你们,这不是难为大舅哥吗,你放心,刚才我那就是玩笑话,你那病自然能够医治,云峰道观的观主听说能治百病,有空咱们去趟道观,让观主帮你治了便是,可不能再说那种话,我妹妹你是必须要娶的!” 第四十六章 谋财害命 http://..org/ 对于铁了心要把妹妹许配给自己的吴子初,余少白只能无奈之中又添无奈,有些无精打采的回到了吴家。 “大哥,你又去喝酒了。”吴灵柔有些不悦的看向走进亭子的吴子初。 吴子初不禁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喃道:“我都没有闻出身上的酒味,小妹怎么知道我去喝酒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扶额长叹,就这智商……真是醉了。 “余公子,你也去了吗?” 见吴灵柔看向自己,余少白摇了摇头:“酒我没喝,东西倒是吃了不少。” “哥!你平日里在青楼鬼混也就罢了,怎么可以带坏余公子?”吴灵柔嗔道。 看着自家妹妹为了他人发火,吴子初有种说不上来的凄凉,扭头看了看余少白,示意他说话。 “那个……吴小姐,你是误会子初兄了,自从他被我开导后,已经不再沉迷烟花之地,而且子初兄一直是在下的榜样,他对月如姑娘如此痴情,世上罕有,百年后定是一段佳话,这次我们只是吃饭喝酒,并没有做别的事情,希望小姐你不要误会。”余少白这句话前半句说的有点大喘气,后面却是问心无愧,自己可不就是啥都没做吗? 吴灵柔本就脸皮薄,听说余少白跟着大哥去了春满楼,心里有些堵的慌,这才跑过来,有种兴师问罪的感觉,现在缓过神来,顿时觉得害臊的很,人家去青楼也不是自己可以过问的事情。 看着捂面离去的妹妹,吴子初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在了亭子里。 “妹夫,我这妹妹还有救吗?”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当初种下的因,如今结了果,能怪我吗?” …… 时间流逝,很久来到下午,余少白从吴子初房中走出,手里已然多了三两银子,扭头笑道:“子初兄,有时候赖皮来是无用功,现在咱们还是去干正事吧。” “什么正事?” “当然是高贵身死一案,你不记得了?” “我当然记得,只是你不是说晚上去吗?” 余少白轻声回道:“在问话之前,咱们总该把事情始末搞清楚吧,总不能只听妇人的一面之词,衙门里应该有今日开堂问审的笔录。” 听到这话,吴子初有些恍然,与他一起去了衙门,他们要去找的人,名为柳嵩,是县衙的刑名师爷, 余少白对于师爷只有一个笼统的印象,一个字——贼,却不知这小小兰溪县竟有五名师爷,,共九个师爷职称,名:征税师爷、阅卷师爷、朱墨师爷、财税师爷、奏折师爷这几种师爷都是可以兼职的,一个人可以做几个人的事。下面这三种师爷是不能的:钱谷师爷、书启师爷、刑名师爷,这三种师爷特别重要。钱谷师爷,说白了就是给官员挣钱的,一个部门要发展是离不开钱财的,所以他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书启师爷,是起草各种文件的,制定律令。至于刑名师爷,顾名思义,与断案有关,平日里协助县尊查案,所以案底都在他那里。 二人抬腿迈进一间厢房,看到一个长须老头正摇头晃脑的看着手中的书籍,听到脚步声,不由得动作一止,有些手忙脚乱,手里的书不小心落在了地上。 余少白看着前面少儿不宜的插图,表情有些怪异,为老不尊四个字实在是贴切极了。 “柳老夫子,真是好雅致啊。可是要注意身体才是。”吴子初笑着将书放到面前桌上。 柳嵩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将那本小人书收进了怀里,“吴公子,你今天怎么有工夫来老朽这里?” “本少爷来这里想要问老夫子借阅今日开堂笔录?” “开堂笔录?”听到这话,柳嵩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吴子初,平日里玩世不恭的少年郎,怎么平白无故关心起案子?难不成之前的说法不是县丞大人说谎,这吴子初真的是痴迷审案一事? “既然是公子想看,那请稍待,老朽这便去取。”很久柳嵩便将今天的开堂笔录交给了吴子初。 二人拿到笔录便坐到堂中桌前,余少白看到这两份卷宗,不由得有些疑惑,今日竟不止出了高贵被杀一案,还有张阿牛偷窃一案,而供词更是让人不解,他没有作案动机,郑家护卫抓他的时候,他没有反抗,束手就擒。 而另一卷宗便是高贵被杀一案,在用刑之前,高贵妻子高王氏说当晚夫君与好友费卫相约去家门对面的岙湖泛舟赏月,高贵酉末便已然出门,直到戌时三刻,船家肖弄前来扣门,询问高贵去向,她不知,便要去出门寻找,刚来到湖畔,便被衙差抓了起来。而按照费卫的话,他和高贵约好戌时二刻在湖畔的渡口相聚,那里停了一条他们定好的乌篷船,可当他在约定好的时间来到渡口时,却没有见到好友,问船家,也说高贵并没有来,等了一会,便让船家去高贵家,去唤高贵前来,却听到好友不知所踪的消息,为了自证清白,他连忙去报官。 而看到这里,吴子初脸色有些尴尬,因为接下来便是他爹的话,因为听说高贵与自家娘子不睦,吴春将怀疑对象首先放在了高王氏,派衙差将其抓了回来,再加上之前有过一些流言蜚语,给她安了一个伙同奸夫,谋杀亲夫的罪名,最后在动刑之后,高王氏对自己谋杀亲夫的罪行供认不讳。 “少白,你怎么看?”吴子初尴尬的轻咳道。 余少白对于吴春这种做法又能如何评价,总不能当着儿子的面,数落人家父亲吧,“这高王氏用刑前后口供不一,人证物证皆不足,唯一取证的却是流言蜚语,很有可能是屈打成招,在我看来,这个人倒是最大的可疑。” 吴子初顺着他手指的地方,上面写着:费卫。“你是说他在说谎”? “这个我还真不能确定,不过我倒是觉得高王氏杀人动机实在勉强,照她的话说,高贵是去赴约,那他在失踪前最后见到的人很有可能便是这好友费卫,不知这费卫现在何处?” 吴子初指了指西面,“按照惯例,人证都在羁留所,咱们现在要去吗?” “不用,咱们先去牢房去见一见高王氏,看能不能知道些有用的东西。”随后二人便将卷宗还给柳师爷,一同出了前院,还到了牢房之中。 ?????????…… “高王氏,你还记得我吧。”余少白站在昏暗的牢房,蹲下身来看向地上躺着的妇人。 “听他们叫你余公子,您菩萨心肠,您一定要救救我,我是冤枉的。”妇人抱住他的脚,那可怜模样就连一旁吴子初都有些不忍。 “大姐,你不必如此,只要你是被冤枉,吴公子和在下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你把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 很久他们出了牢房,余少白一脸沉思状。 “少白,这妇人刚才的话可信吗?她这话可和咱们在卷宗里面看到的又是一种说法。” 余少白也一脸疑惑,按照刚才高王氏的话,当时她夫君在离开家时,还拿走了二十两银子,难不成是因为这二十两银子引来祸端?可让二人最难以理解的是,这高贵爹娘早亡,家境一贫如洗,高王氏口中的二十两银子可是一笔巨款,他是如何得来?而且连高王氏自己都不知道这二十两银子的来历。 “现在疑点越来越多了,咱们看样子有必要去高贵家一趟。” 吴子初看了看天色,犹豫道:“天都黑了,要不就算了,明天也不迟吧。” “就是因为晚上去才更方便,白天要是让人看到咱们的行踪,并不是什么好主意,你若是不愿意,我自己去便是。”说罢,余少白便走了出去。 “妹夫,你等等我,怎么能少了大舅哥。” …… 吴子初驾着马车出了城门,停在了岙湖湖畔的山坡下,从马车上跳下,余少白能看到不远处的一片村落,那就是高贵居住的大湖村。 两个人蒙上黑布,鬼鬼祟祟的摸进了村里,寻找着高王氏口中的家,终于在村西头看到了一副对联,一朝苦中苦,一世人上人。这便是高贵的家,一面土墙生着青草,木门也破旧的厉害。 余少白从一旁的谷草堆上,跳到了墙内,还没迈开步子,便被从天而降的一物砸翻在地。 “吴子初……你大爷的~”余少白趴在地上,伸手指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少年郎,这家伙什么眼神,这一下可是砸的够呛。 “妹夫,实在抱歉,你还好吧。” 余少白把嘴里的土吐掉,无奈的摆了摆手,胸口有些疼痛,倒还能忍着,示意他不要出声,二人蹑手蹑脚的来到东屋门前。 “这门锁着可怎么办?早知道我就把铁丝带来了。”吴子初转身碎碎念的时候,却不知余少白已经推门而入,这门压根就没锁,想想也是,官差来的那么突然,高王氏哪里还有功夫锁房门,院门还是官差封的,闲人不得入内。 第四十七章 心中有鬼 http://..org/ 走进房间,余少白看到吴子初掏出火折子,忙拦住说道:“这有月光照进屋子,有些光亮即可,这院子已经被官府封了,被人看到咱们进来,恐怕又要引来他人非议。” “可是这黑灯瞎火的,东西都看不清楚,实在别扭。”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看不清吗?自己倒是觉得还好,放眼望去,整个房子一览无余,除了床、柜、椅子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添置,看上去也有些老旧。 忽然他微微一怔,“子初兄,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房间少了一样东西。” 吴子初东瞧瞧西看看,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少了一样东西。” 听到这话,余少白还以为他智商提高了,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让他立马收回了上一句话。 “少了一份财气,多了一份寒酸,连枕头都是共用一个。” 哦? 余少白来到床头,确实只有一个枕头,心里的疑惑更深,“子初兄,你这话有些说到点子上,这房间和你妹妹房间有一个最大的区别,那便是妆台,高贵夫妻居住的房间竟然没有妆台,这不是很奇怪吗?他手里有二十两银子,怎么可能连一面铜镜都不愿给夫人买,再加上床上的枕头只有一个,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说罢余少白将一旁的衣柜打开,顿时了然。 吴子初探头看去,“不就是男人的破烂衣服吗?有什么特别吗?” “这些破烂衣服确实没什么特别,可奇怪就奇怪在只有男人的衣服。” 听到这话,吴子初再听不出余少白的言外之意,就真的有点对不起自己的智商,“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房间里只住着高贵?”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现在蹊跷的事又多了一件,也不知是否与案件有关,既然东屋住着高贵,妻子高王氏又住在哪里? 想罢,他抬腿离开东屋,看向柴房,外面的门上着锁,而对面的西屋也是上着锁。 余少白走到柴房前,忽然耳边听到咔嚓一声,扭头看去,吴子初这货实在生猛,人家门都锁了,翻窗户不是照样能进,他直接把门踹了。 “妹夫,门开了!” 你还能再大点声吗?听着隔壁邻居家的犬吠声,余少白一脸无奈的走进了对面西屋。 看到里面的床柜,余少白心里有些不悦,自己好心要去帮高王氏,这女人竟将实情隐瞒,看起来他们不是普通的夫妻不和睦,似乎已经发展到了分居的状态,而且状态持续了很长时间。 只见这西屋一切配置都和东屋一模一样,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身旁的妆台,还有柜里的女人衣服,这里应该就是高王氏住的地方。 “妹夫,那女人实在可气,竟不把实情告诉我们,看样子他们夫妻二人关系真不咋滴,会不会真的是积怨已久,高王氏暗藏杀心?”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也有不确定,这高王氏为什么要隐瞒这些,难不成自己错信他了。 “哎呦~”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惊呼,余少白无奈说道:“你能不能小点声,又怎么了?” 听到他的话,正翻箱倒柜的吴子初一脸无辜,“妹夫?我什么时候说话了?” 他没有说话?余少白微微一愣,那刚才那声音是谁发出来的?想罢他移步到门窗前,只见院墙下面趴着一个黑影,正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嘴里还碎碎念。 “妹夫~” “嘘~” 吴子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走向对面的柴房,咔嚓~门锁被人撬开,黑影消失在房门前。 “妹夫,怎么还有人光顾高家?” 余少白摇了摇头,难不成是盗贼?可让不解的是这盗贼为何一进院子就直奔柴房?按理说主屋的东西应该更值钱才是。 “妹夫,要不咱们两个直接把他抓起来,问个究竟。” 余少白看他一脸兴奋,连忙打住他的念头,“你可千万别,咱们两个哪里是那大块头的对手,子初兄……咱们要不要来点刺激的。” 看着余少白脸上“猥琐”的笑容,吴子初顿时有了兴趣,“妹夫,你说。” “咱们扮鬼吓他一吓,如何?顺便能看清他的脸,说不定还能诈出话来。” “好,这鬼主意不错。”说罢吴子初已然脱掉外套,里面的白衫露出,又将头发散下。 “咱们分工合作,我个头小,装作死去的高王氏去柴房口吓他,子初兄装作死去的高贵去院门前守他,前后夹击,让他困在院子里。” 随后二人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出,一前一后向约定好的位置走去。 柴房里,蒙面男子正在灶台旁翻来翻去,似乎在找着什么东西,忽然一阵阴风吹过脸庞,他下意识的停下动作,扭头看向门外,连个鬼影都没有,不禁笑了笑,自己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拍打的声音,他再次扭头看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一蹦一跳的从窗外掠过,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揉了揉眼睛,窗外的身影消失。 “我死的好冤~”一声非男非女的声音回荡在院中,蒙面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指着门口站着的白衣人。 “你是人是鬼!” “你这无知的人类~你说我是人~还是鬼~” 看着朝自己扑来的女鬼,蒙面男子扭头便朝身后爬去,躲在了柱子后面,却没再听见那女鬼动静,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从柱子后面爬出,撒腿跑出房门,刚刚来到院中,便看到石桌上站着一个白衣身影,而在门外还有一道身影。 “我死的好冤~”两道声音,一阳一柔合成一声,整个气氛变得异常的诡异,蒙面男子退到院墙前,颤声说道:“高兄弟,你的死真和我没什么关系,我知道不该拿你的钱,可你既然都已经死了,要阳间的钱也没什么用,你放心,逢年过节我一定给你烧些纸钱,你就放过我吧!” 看着在地上跪着磕头的蒙面男,余少白脸上有些吃惊,这男子竟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小蟊贼,听他的话,似乎他知道高贵身死的一些内情,或许高贵的尸体他也知道。 余少白扭头看向对面的吴子初,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诈话了。 “你把我的钱都藏在哪里了~我死的不甘心啊~” 蒙面男听到这话,忙开口说道:“高兄弟,你的二十两银子我虽然拿到了,可当时费卫前来,我一时慌乱,钱袋从手里滑落,那钱袋便沉入了河中。” “是吗~你可不要骗我~我可能会拉你下去陪我!” “绝对没有骗你的意思,我发誓~那二十两银子的的确确是在湖底,若是我撒谎骗了你,我就不得好死,受凌迟之刑。” 听到这话,吴子初倒是信了他,又问道:“我的钱暂且不说,我现在没了肉身,肉身一日不安葬,我的魂魄一日不得安宁,你告诉我,我的肉身现在在何处?” “你的肉身就在岙湖渡口对面的小树林石碑后面。” 听到这话,二人相视一笑,接着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被谁杀的!是不是你谋财害命!” 蒙面男子慌忙摆手说道:“不是我,我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我只是看到了你躺在小树林里,没了气息,见你身上的钱袋,这才临时起了贪念,可最后却……却什么也没捞着。” “此话当真!” “绝对没有半点假话。”蒙面男子话音一落,便发出一声闷哼,随后瘫软在地上,而余少白拿着木棍站在他的背后。 “妹夫,干的漂亮,让我来看看这个家伙的真面目。”吴子初跑到地上男子身旁,一手扯掉脸上遮布,倒是一副忠厚汉子模样。 “你认识他?”看他一脸怪异,余少白疑道。 吴子初捂着鼻子,嫌弃的说道:“谁认识这么丑的家伙,你没闻到这家伙一身的怪味吗?熏死本公子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嘴角不由得抽动,真是白浪费自己表情,这汉子身上的腥味他自是闻到,他借着月光看向汉子的双手,手指和手掌都有一层厚厚的老茧,脸上也有风吹日晒留下的痕迹,联想到腥味,他扭头看向吴子初,“这家伙会不会是那船夫?” “船夫?别说~还真有可能,这家伙鬼鬼祟祟的来到高家,看样子得好好审问才行。”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将地上男子拖进了正屋,和吴子初一起将男子藏在房中木柱上,随后出了房门。 “咱们现在还继续找吗?” “嗯,你去西屋,我去柴房,我猜测这蒙面男子来到高家应该是想发一笔死人财。” 吴子初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说,这蒙面男拿走了高贵的钱袋,以为他有些家财,便打算来这家里偷?” “我是这么想的,结果还是要看咱们搜寻之后才能下结论。”说罢余少白便已经走进了柴房。 房间已经被蒙面男子先前翻的乱七八糟,看起来应该想到的地方都找过了,若是高贵真有一笔钱,他会藏在哪里? 第四十八章 内藏乾坤 http://..org/ 在柴房里搜寻无果,余少白无奈走出房门,看到吴子初的表情,便已然知道结果。 “话说回来,如果你有一笔钱,你会藏在哪里?” 吴子初想了想,认真的说道:“我通常不藏钱,只花钱。” 听到这话,余少白只当是自己白问,如果自己要藏钱的话,家里其实最保险也最危险,在家里可以心安,也容易招贼,是个纠结的问题。 高家是个特殊情况,对于他家的穷酸,村民都知道,已经穷到小偷都不忍心光顾的地步,他藏在家里的可能性极大。 余少白忽然注意到院中的这棵老槐树,看这枯皮的程度,想来应该死去有些年头,家里主人竟然留它到今天,让人有些好奇。 他抬腿来到槐树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伸手拍了拍槐树,发出嘭嘭的声音,像是里面中空的样子。 余少白耸了耸鼻子,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闻了闻自己的手,就是这味道,自己只是拍了拍树皮,便沾上了味道,他扭头说道:“子初,把火折子给我。” 余少白点亮火折子,这才看清地上的东西,是几只死掉的幼虫,他猜测这树干上应该是被人抹上杀虫的东西,树已经死了,昆虫的幼虫大多会生长在其中,可一棵已经死了这么多年的老槐树,又何必管它呢? 余少白抬头看向头顶,只见树干上当是一个马蜂窝,他来到墙边取了一个竹竿。 看到这,吴子初连忙出声说道:“少白,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你捅了马蜂窝,咱们可就有的受了。” “你放心好了,这马蜂窝里没有马蜂。”说罢,余少白便猛的一捅,马蜂窝直直落在他的身前,而吴子初呢,早已躲在柴房门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过这次让他失望了,马蜂窝虽然落在地上,却没有马蜂出现。 余少白拿起那马蜂窝,看着上面土黄色的混合物,微微一愣,这马蜂窝上的东西他曾经用过,那是他前世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了白蚁巢,白蚁巢虽然看上去平淡无奇,但却可以和混凝土媲美,也看做是一种胶水。 他抬头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马蜂窝落下后,树干上出现了一个树洞,他上下摸着枯树,最后朝吴子初说道:“子初兄,帮我站的高一些。” “怎么帮?你本来就矬。” “我骑在你身上,我觉得那洞里应该有东西。” 听到这话,吴子初来到树旁,抬头看了看那黑洞,“好吧,本少爷信你一回。”说罢便蹲下了身子。 余少白“翻身上马”,身体慢慢拔高,很久便与黑洞近在咫尺,伸手探了进去。 “妹夫,摸到什么没有?” 余少白看着手里的这本插图小说,表情有些郁闷,“子初兄,这件东西或许你会感兴趣。” 等到他下来,吴子初便急不可耐的说道:“那上面是什么东西?”随后余少白将怀里的插图小说递到了他的手里。 “春宫十八禁~这真是个好东西啊。妹夫,这本书我可是找了好久,没想到高贵小子竟有此书。”他仅仅看了一个书序,嘴已经乐的合不拢嘴。 余少白看着他那副模样,心里哪里高兴的起来,本以为树洞里会有宝贝,没成想这家伙竟然把限制级小说藏在树里,真是够变态的。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余少白轻声吟出书序中的笔迹,应该是高贵写的,只是他在一本春宫十八禁里面写这句话,实在有些奇怪。 他伸手拿过那本书,想起鹿鼎记里的画面,他摸了摸书面,用力一扯,便看到里面果然藏着东西。 “我去~”看着手里这一张房契和三张田契,余少白与吴子初对视了一眼,除了欣喜之外,恐怕就剩下疑惑不解。 “乖乖……这高贵真是深藏不漏,这么穷酸模样,竟然还有如此家底,倒是便宜咱们兄弟俩了。” 余少白脸上忽然露出苦笑:“子初兄,这恐怕是块烫手的山芋。” “此话怎讲?” “你看这房契上还有田契的落款印章。” 吴子初低头凑近才看清,这房契上面就是郑显立的落章,顿时惊道:“这是郑家的房产和田产?怎么会在高贵家里?” “偷盗这种可能性不大,一个大户人家,总不可能连自家房契被盗都不知道吧,我见他和郑家公子交好,是否是他从郑恭手中骗来,也未曾可知。” 吴子初摇了摇头,指着这手中房契,“郑恭那家伙在外面吆五喝六,回到家里却是怂的厉害,再说了这房契又怎么会在他手里,更不是他想拿到就能拿到的,我平时里的用度都是从我娘哪里拿,每次都是死皮赖脸装可怜,那郑显立就是个人精,若是连房契都受不住,又怎么会成为整个兰溪县的第一米商。” 听到他的话,余少白也有些认同,现在这高贵被杀一案越发错综复杂,原本一条主干,如今已然枝繁叶茂,不知该哪里下手。 “唉~好不容易发了次财,却是可惜了。” 吴子初轻声笑道:“妹夫也不必失落,虽然咱们不能明目张胆的占了他郑家的房契和田产,但若是托人以物换物,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你还认识这样的人?” “虽然我爹不愿得罪郑显立,我也不想给他找麻烦,但在这兰溪县,可不是他郑家一手遮天,与郑家米铺比肩的还有孟家米铺,孟家的实力远不是郑家能够比拟,只是孟家产业大部分都在浦江县,只有老宅在兰溪县,由二老爷掌管家中产业,咱们把这房契和田契换到孟家手里,便不会被郑家发现,想来孟家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应该不会拒绝,到时候不论以契换房田,还是以契换钱,对于咱们来说,可都是一笔大财。”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种洗黑钱的错觉,既然他这么有把握,自己当然信他。 “那一切就由你说的办,这蒙面男子就绑在房里便好,明日便让衙门的人来拿他。” 很久二人便从高家离去,黑漆漆的房间里,只剩下蒙面男子躺在床上,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之后便感觉身子很热,然后才醒了过来…… 出了村子,二人坐着马车朝县城赶去,回到了吴家。 躺在床上,余少想着今晚的事情,尽量把事情理清,说实在的,在古人证物证都是浮云,口供才是最终要人命的证据,现在吴子初他爹一心想要尽快破案,若是不能将她口供改变,案子还真不好翻,这一点就只能吴子初,希望他能够说通自己老爹。 而余少白觉得最有力的证据往往在死者身上,或者是第一案发现场,明日他们再去一趟岙湖湖畔小树林看个究竟,本来打算今晚去高贵家回来时,顺道去小树林,可天色渐暗,二人也不知道具体位置,怕走迷,而最重要的原因,吴子初有轻微的夜盲症,半个瞎子还胆小如鼠,让他黑灯瞎火去和尸体打交道,实在太难。 第二日清晨,余少白早早起来,准确的是闻香起舞,刚迈出房门,便看到吴灵柔提着食盒走来。 “吴小姐,这食盒里是什么?怎么这么香?” “听我哥说,你喜欢吃红烧狮子头,这是我第一次做,让你来尝一尝。” 余少白馋虫上脑,也没注意人家姑娘话中的重点,听说他喜欢吃红烧狮子头,人家姑娘特意学的,可惜……这货眼里只有食盒。 “正好我肚子饿了,小姐便送来饭菜,那在下就不客气了。”余少白伸手接过食盒,没有半点要客气的样,端出红烧狮子头,大赞道:“灵柔小姐,你这真的是第一次做红烧狮子头吗?” “怎么了?是不是菜色不好?”听到余少白发问,坐在对面的吴灵柔立马紧张起来,自己生怕做的差。 “不是,我只是觉得灵柔小姐有做饭的天赋,光看这菜色就食欲大振,那我便便开动了。” 整个氛围再次变得有点甜,吃货忘我的进食,少女呆呆的看着少年,这吃相……真能看呆? “妹~少白,原来妹妹也在啊,你现在怎么还有心思吃饭,出大事了!” 吃的正嗨,看到跑进院子里的少年郎,余少白边吃边说道:“子初兄,出了何事,怎么这么急急忙忙?” “刚才我听爹说,兰溪县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听到这话,余少白动作一止,“命案?又死人了?” “你们知道死的是谁吗?” 余少白和吴灵柔对视一眼,并没有回答,等着下文,吴子初被这么晾着,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一个夫唱妇随,哥哥真是白疼你了。” “哥~你说什么呢~” 看着自己妹妹娇羞的样子,吴子初也见好就收,“好了,既然你们问了,我便告诉你们便是,这次死的人……是船夫肖弄。”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色大变,抬头看向吴子初,二人眼中充满了惊色,“子初兄,这肖弄是不是昨晚见到的那人?” “我去柳师爷那里要了肖弄的画像,就是那蒙面男子。” 第四十九章 山林寻尸(一) http://..org/ “你刚才说他死了?他不是被我们~”看到吴子初的眼神,余少白连忙收声,扭头看了看四下,随后走到吴子初身旁,“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是被咱们藏在了房中了吗?” “我也纳闷,听爹说,今早有人来报案,说同村高贵家失了大火,街坊邻居赶忙救火的时候,看到从房中跑出的肖弄,听街坊邻居的口供,似乎这火相当的邪乎,水浇不灭,三座茅草屋化为废墟,至于肖弄……活活被烧死。”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中一惊,肖弄竟然会在高贵家烧死?天灾还是**,他不敢确定,可若是这场火连水都浇不灭,那说起来可就有些玄乎,对于怪力乱神一说,他自是不信。至于天灾……昨夜也没有闪电,怎么引起的火灾,这种说法太过牵强。 余少白低声说道:“咱们还是先出门吧,这事情越来越蹊跷,也越来越复杂,必须加快步伐了。” 吴子初点了点,对妹妹说道:“小妹,我和少白出去一趟,你在家呆着,不要出去,这两天兰溪县有些不太平。” “出去可以……不过你可能忘记你说的话。不能再去春满楼了。” 吴子初露出无奈的表情,凑到妹妹身旁,“小妹,以前你可从来没过问我去不去春满楼,你的心思我懂,可是……太主动显得太不矜持。” “哥~我哪里主动了,你可不要乱说。” “你觉得哥哥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我跟你说,之前让你主动你不愿意,现在知道少白的好了吧,只是这男女之间,还是矜持些好,放心,哥哥一定让他进咱们家门。” “哥!你胡说什么呢?余公子怎么能入赘?” “嘿嘿,妹妹~你这算是承认了吗?” 看着大哥脸上的笑意,吴灵柔朝余少白福了福身子,拿着食盒慌慌张张的离去,余少白也不知道这兄妹二人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更不知道俏脸上的一抹风情为谁而起,两朵羞云为谁而生。 “咱们还是先办正事要紧,别磨蹭了。”说罢他抬腿走出了院门,吴子初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妹夫,咱们是去审问高王氏还是去费卫?” 余少白摇头说道:“这些不急,他们人就在县衙,随时都能见到,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高贵的尸体。” “你的意思是先去湖水村?”吴子初凑到他身旁低声问道。 “没错,顺便去湖畔渡口看看,听说肖弄的房子便在那附近。” 随后二人架着马车赶往湖水村,此时湖水村的村民自然都听说了高家的事情,更是可怜那烧死在高贵家的船夫肖弄,这汉子并不是本地人,年少时流浪至此,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跟人学了打渔摆渡的本事,虽而立之年,却不曾娶妻,如今这么一死,无人为其哭,更无人为其披麻戴孝,就连后事都要交托县衙。 县衙的办事效率也算不错,听到报案之后王捕头便带人赶往湖水村高贵家,看他脸上的表情也知道如今的他心情实在不怎么样接二连三的命案,给县衙上上下下带来一股不小的压力。 快马加鞭,两柱香的功夫便已然来到了岙湖湖畔,在村民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肖弄口中的小树林,名为岙湖林,而那块石碑就在树林小道旁不远,他们走了一段山路,便已经看到了石碑,却是没有看见肖弄口中所说的尸体。 “少白,咱们会不会是被那家伙耍了?”吴子初一脸气闷。 余少白扭头查看四下,指了指地上的拖痕,“你看这里似乎有东西被拖过的痕迹。” 听到这话,吴子初脸上露出沉思状,顺着那拖痕朝东面看去,那是一座坟墓,看上面的土色还是新的,如此一来,破绽便更明显了,他得意的说道:“妹夫,这坟墓有蹊跷,咱们去瞧一瞧。” 正低头深思的余少白,听到这话,忽然惊呼:“子初!不可!” 话还没说完,吴子初已然跑向新坟,听到余少白的话,他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脚下一空…… “子初!抓紧了!可千万别松手!” 吴子初扭头看着脚下坑中,那一支支倒叉的竹矛,脸色已经煞白,抬头看着趴在坑边的妹夫,“妹夫,你可千万别松手啊,平时吃的那么多,力气总是有的吧。” 余少白现在恐怕连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一脚勾着坑旁的小树,两只手死命的拉着。 “子初兄……我快没力气了,你有没有话要说,趁早说吧,我替你转告家里……我感觉自己已经撑不住了。”余少白一脸憋红的说道,眼角却闪过一抹玩味。 听到这话,吴子初吓得已经眼泪汪汪,“好妹夫,你可千万别松手,大舅哥还没娶月如呢,还没为吴家传宗接代,万万死不得啊!” 就在他碎碎念的时候,余少白猛的一用力,已然将他拉出了大坑,有些脱力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哈哈~妹夫,你可真行,这次算是大舅哥欠你的,以后要是有机会大舅哥一定救你。”吴子初躺在草地上喘着粗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再晚会,恐怕他都要吓尿了裤子。 我呸~这该死的晦气话,余少白他可不希望有这种机会,命悬一线的感觉可真心不好受。 “我刚才想提醒你来着,谁知道你腿这么快。”余少白喘着气说道。 “我哪能想到有人会在这里挖陷阱,差点自己这个好男儿就死在里面,实在可气。” 余少白坐起身来,看着那大坑,苦笑道:“我本来还疑惑,处理痕迹的必要性连本村的少年郎子佑都明白,这人处理尸体竟然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如今看来,事情倒是不出我的意料,他是想用这痕迹引咱们去那边的新坟,路上又暗藏坑洞,应该是想制咱们于死地。” “这兰溪县还有人敢对本公子都歪心思,我觉得不太可能。” “这个是否是凶手针对你我二人,未曾可知,或许他只是留了一个后手,把知情人灭掉。” 吴子初微微点了点头,扭头看向那新坟,“那你说咱们是否再去查看新坟?” “我觉得没什么必要了,他既然做的这么明显,放在这里实在不太明智,我倒是觉得他应该不会将尸体弄的很远。” 吴子初扭头看了看四下,出声道:“这里离湖畔如此之近,如果我是那人,应该会选择抛尸湖中。” 余少白摇头笑道:“这人把高贵尸体藏起来定是不愿让人发现,若是这别的湖泊恐怕是你的那套法子更加省事,可你没有注意到那岙湖是一片死湖吗?尸体根本无法离开湖畔,沉尸倒也是个法子,可这湖水这么浅,还生着莲花,若是村民前去采莲取藕,高贵的尸体依然是藏不住的。” “那你觉得他最有可能藏在哪里?这树林这么大,想找到也不容易。” 余少白笑着指向地面,说道:“这林子地面潮湿,那人心思缜密,却也缜密的过了头,这地上东南西北四面都有脚印,可能是想误导我们,联想起高家的火灾,还有船夫肖弄的离奇死亡,想来昨天晚上一定是有人知道了咱们的行踪,在高家发生的事情应该也被那人得知,要不然怎么会这般巧,咱们刚去了高家,诈出肖弄,当晚就发生火灾,肖弄这个证人也被烧死。” “那这地上的脚印又怎么能告诉我们尸体被藏在何处?” 余少白蹲在地上,望着脚印有些出神,听到这话,他反应过来,“这人心思缜密,咱们不能主观臆断,假设我是凶手,地面潮湿会留下脚印,自己在地上搞了这么多脚印,就是要迷惑对方,不让人知道他的准确去向,可如果发动人力,大规模搜寻林子,一定能顺着脚印找到尸体,所以我觉得……他不会把尸体藏在土里。” 听到这话,吴子初有点懵了,既不在水里,又不在土里,那能去哪?难不成还能飞上天上去? 想到这他忍不住抬头看去,却不曾注意到余少白已然朝新坟走去,有了吴子初的前车之鉴,他这次走的格外小心,手里拿着木棍敲打地面,防止再次踩上陷阱。 “妹夫,你去那里做什么?”吴子初注意到他的举动,忙跟上前去,忽然耳边传来绷弦声,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一支羽箭直直插在他身后的树干上,扭头看着还在发颤的箭尾,吴子初差点吓尿了。 “你就别过来了,太危险了。” 听到妹夫的话,他的心里是崩溃的,自己平时也没那么倒霉,怎么今天……他忽然感觉手里一阵柔软,抬手一看,这是…… 啊! 听到他的叫喊,余少白反被吓了一跳,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忙扭头看去,只见子初盯着自己的双手,表情有些惊恐。 “你那什么表情,怎么跟吃了屎似的?” 吴子初没有理会他,只是使劲的在土里蹭着自己的手,试着闻了闻,还是一脸恶心。 “不是吧你真摸到屎了?”余少白打趣说道,随后来到他身旁。 吴子初一脸郁闷,不过随后他指了指地上,“你看我从屎里面摸到了什么?” “这是……”余少白蹲下身子,用树叶包起来,仔细一看,脸色骤变,猛的将手里的东西扔掉。 第五十章 山林寻尸(下) http://..org/ “妹夫,你还说我怂,你看你那脸都吓白了。” 余少白没有在意他的打趣,而是看着那地上的圆球,如果他没有认错的话,这应该是眼珠,而且是人类的眼珠,这么个地方,看到这东西,实在让人毛骨悚然,幸好昨天晚上没有来这 余少白看着那地上圆物,心里之前的猜测再次升起,他抬头看向周围的树顶,在他看来,既然水里和土里都不选择,那便只有树上,他觉得新坟是一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虽然里面没有埋尸体,这种猜测很容易就被想到,刚才自己便是这种想法,这是真中有假,一旦人们主观臆断,认出新坟并没有可疑之处,那么便不会有人再在新坟周围搜寻,如此一来,将尸体藏在新坟周围便是最安全的选择。“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血腥味?”来到一棵树下,余少白扭头问道。 吴子初耸了耸鼻子,摇头说道:“除了发霉味道,哪里有什么血腥味?” 没有吗?他疑惑的嗅了嗅,确实是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抬头看向头顶上方的树干。 “你在下面等着,我上去看看,”说罢,他撩了一把袖子,开始朝树冠爬去。 “妹夫,上面有什么?” 坐在树枝上的余少白,已然没有心思回答他的话,看着眼前的景象,要不是前世上过医学解剖课,他恐怕不被吓死,也被摔死。 他慢慢挪到树干对面,只见树叉上躺着一个尸体,为什么可以一眼确定他是尸体?因为这哥们连头都没有。 “少白,上面什么情况?你知道大舅哥被你搞得很焦灼。” 听到这话,余少白开口应道:“你要是看到,恐怕也很难焦灼,上面有一句尸体,衣服是高贵前日的打扮,但头已经不见,暂时无法确定尸体身份,你现在赶紧去高贵家里,把县衙衙差找来,这尸体还要他们才能搞下来,我现在把他推下,恐怕就被摔散了。” 吴子初听到妹夫的话,已然有些心惊肉跳,跟着妹夫断案,恐怕是他一辈子干过最疯狂的事情。 “妹夫,我现在就去叫人!”说罢他已然撒丫子离去,看那慌张的背影,倒是让余少白有些好笑,平时嘴上厉害,一到关键时刻便怂了。 他扭头看向那尸体,心里却越发的担心,这次面对的对手不是少年郎,恐怕是个极有心机的人,他们二人险些着了他的道,现在余少白也犯起了迷糊,原本高贵被杀一案,看似复杂,但却简单明了。 有三名嫌疑人,一是高王氏,与夫君积怨已久,去了高贵家中,让余少白对她的信任大减,却并不认为她就是凶手,二是船夫肖弄,谋财害命,有杀人动机,可如今却离奇死亡。三是好友费卫,此人也有重大嫌疑,他现在希望官府能从高贵尸体里找到线索,要不然他真是没什么头绪。 “踏踏踏~” 密集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余少白拨开枝叶探头看去,只见吴子初和十几名衙差出现在自己视线中,除此之外,好奇的湖水村村民们也携家带口前来凑热闹,对于无头尸三字,心里既是害怕,又是新奇,凑热闹这种不花钱的事情,多少蛋疼的人前仆后继,不过也要分场合,王捕头让手下拦住好事的村民。 “少白,你还在吗?我带人来了。” 余少白探出头说道:“我在,带绳子了没有,咱们用绳子把尸体运下来。”说罢他已经从树冠爬下。 王进看了看吴子初,见他点了点头,便听了余少白的话,挥手让捕班的兄弟带着绳子爬上树冠,很快一具无头尸被运下,余少白之前已经有些习惯,表情无感,吴子初等人表情便丰富多了。 “噢~”吴子初蹲在树墩旁止不住的干呕,从小娇生惯养的他,即便是在元末战乱期间都不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要不是今天吃的少,不然的话,恐怕该吐出来了。 余少白对于吴子初这位公子哥的表现倒也可以理解,只是王捕头等人的表现让余少白有些疑惑,吴子初没见过这场面,情有可原,但常年查案的捕班怎么也是这副熊样。 看那脸色苍白的样子,也就比吴子初这个少年郎强上一些,他们之前没有见过死尸吗?杀人的方法也不可能永远都是全尸,这些人的表情让余少白有些失望,兰溪县或许养了一群酒囊饭袋。 全是酒囊饭袋?余少白可没一杆子打死,至少身旁这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不是,无头尸也是这小子从树上运下来,至始至终余少白只看到他的那张死人脸。 “仵作,快去把尸体验了。”在王捕头的吩咐下,一个老者走上前去…… 余少白靠着树干,一脸嫌弃的说道:“这都一炷香的功夫了,你能蹲到什么时候?又吐不出什么东西。” 树墩前蹲着的少年抹了抹嘴站起身来,“少白,你都不觉得恶心吗?早知道无头尸这么恶心,你就该提前支会我一声,现在好了,小爷这几天注定难眠。” “你是怪我?你不是说自己胆挺肥吗?一个无头尸就把你吓成这样,要是高贵化成厉鬼,还不把你吓得魂飞魄散。” 听到这话,吴子初连忙捂住他的嘴,“妹夫,你大舅哥啥都不怕,就怕这些玄乎的东西,你可别说了,厉鬼要找,就去找你吧,反正你小子胆肥。” …… 余少白无言以对。 “仵作,怎么样?” 听到王捕头的问话,余少白连忙凑了过去,便听到仵作回说:“这尸体身份无法判断,头被人用斧子之类利器砍掉,男子生前得了一种病。” “什么病?” “花柳病。” 听到这话,众人忙退后一步,不敢继续靠近尸体,连余少白听到这话,都觉得这无头尸顿时又可怕了三分,对于花柳病,他可不陌生,说它是性病,也对,说它是梅毒,也有点像,古时候指性传播疾病,主要因不洁的性行为所导致的传染性疾病,古人认为这种病是因寻花问柳而得来,因而称之为花柳。 “死者死了多长时间?” 王捕头开口说道。 “应该一天多,具体时间应该前日傍晚戌初时分,身体没有伤痕,骨头也完好,只是有一件事非常的奇怪。” 被刚才仵作一吓,王捕头生怕又听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说道:“又有什么事,你还挺会卖关子,别告诉我,他除了花柳病,还有其他病?” “捕头误会小老儿了,他没有别的病,小人只是发现了一个疑点。” 听到这话,众人不禁松了一口气,王捕头的表情舒展了许多,轻松问道:“好了,你别卖关子了,发现了什么疑点?” “小人发现……这尸体上并没有血液,完全如同干尸一般。” “什么?”一旁吴子初刚起身来到余少白身旁凑凑热闹,听到这话,身体不禁一哆嗦,“老头,你可别乱说话,他死了不到两天,血怎么可能无故流干,更别说变成干尸了。” 老仵作有些无奈的笑道:“我也知道这事情太过荒谬,可这却是真的,我虽做仵作三十多年,却从没遇到这么玄乎的事情。”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余少白已然来到了无头尸体旁,揭开尸布,脸色微变。 这老仵作说的确实不假,尸体原本被衣服遮盖,还看不出来,这一除去衣物,才发现其中惊悚,整个身体布满尸斑,就如老仵作所说,尸体有些萎缩,看上去确实如同干尸一般。 “少年郎,怎么?有疑问?”老仵作来到余少白身旁开口问道。 余少白抬头说道:“你说死者血液消失,看这颈部的伤痕应该是死后留下,死后血液无法流动,所以这颈部伤痕应该不是血液消失的原因,而且奇怪的是,这里的伤痕。”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仵作看向其实的右胸上,他有些眼花,只能看到尸斑。 “你离近看些……这里有几个针孔大小的红印,从伤口痕迹来看,应该死者死前留下的。” 老仵作仔细一看,脸色微变,竟然真有针孔大小的伤口,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惊人的想法。 “少年郎,你觉得这伤口有什么蹊跷?”他没有说出想法,而是开口问余少白,这个少年郎有些与众不同,光是这胆量,便让人生敬,想起自己当年第一次见到无头尸体的时候,怂的厉害。 “这个我只是有些猜测,小伤口全部集中在右胸,而心脏便在这个位置,若是能把尸体解剖,或许就能知道其中乾坤。”余少白也没有多说,猜测毕竟只是猜测,他觉得这伤口应该与血液流失有关。 “解剖?这可就有点难了。”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古代人把身体硬件看的相当的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死者亲人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即便是兰溪县衙门,也不敢自作主张,这容易引起公愤,毕竟这是大众普遍认同的事情。 第五十一章 恻隐之心(上) http://..org/ “少白,你在那和老仵作说什么呢?咱们该走了。” 余少白伸手将尸布遮上,扭头对老仵作说道:“这尸体还希望您能再看看,能否找到有用的线索。”说罢他起身来到吴子初身旁。 “你看你都怂成什么样了,脸都煞白,咱们还是走吧。” 听到如此不要脸的话,余少白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句话你可真好意思说出口,就冲这厚脸皮,我这辈子都赢不了你。” “早知道这么刺激,打死我都不跟你查案,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我现在感觉这树林都阴森森的。” 余少白也不想继续吐槽,想起县衙里的高王氏,他点了点头,跟着吴子初上了马车。 来到县衙门口,吴子初那家伙不愿意再插手这件案子,余少白也没有强迫,便独自走向牢狱。 牢头孙根生也知道余少白与吴子初熟络,笑脸相迎,听到他要见犯妇高王氏,便引他去了一处牢门前。 “余公子,那小的就先告退了。”孙根生打开牢门,知趣的说道。 余少白笑着拱了拱手,“有劳牢头了。” 看着孙根生离去,余少白抬腿迈进了牢房,看着躺在地上的高王氏,也不见她有什么动静,便蹲下身来,“高王氏~醒一醒!醒一醒!” 他伸手一摸,好烫~ “孙牢头!” 听到余少白的呼喊,孙牢头忙跑了过来,“余公子,出什么事?” “这高王氏生了病,怎么没去请郎中为她诊治?” “请了,只是……” 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样子,余少白也算是看出来了,自己那一百文算是喂狗了,这都是群什么家伙。 “兰溪县城最好的医馆在哪?” “最好?兰溪县城最好的医馆要数回春医馆。” 听到这话,余少白便走出了牢房,快步出了县衙,看来有些事情拜托别人做,不如自己亲自动手。 在“好心”路人甲的指引下,余少白来到了兰溪县最好的医馆,回春医馆,听说这医馆馆主和米商郑家还沾着亲戚,当他看到这三层小楼的医馆,他信了,这确实是土豪的亲属,穷不了。 “慢着~” 刚要走进医馆大门,一个伙计便拦在门口,笑脸说道:“不知是哪位府上的小哥,是来请大夫出诊吗?” 看着这么热情的伙计,余少白对医馆的好感直线上升,“这位大哥,我不是什么府上,我有位朋友在牢房生了病,想请贵馆大夫出诊。” 听到这话,伙计脸上笑容乍止,有些气闷的样子:“臭小子,你玩老子呢?我们回春医馆是什么地方,难道你不知道吗!” 余少白被这伙计的翻脸整懵了,自己说错什么了吗?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火起。 “你们这是医馆,不就是看病的地方吗?” 听到这话,伙计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伸手哄道:“去去去!赶紧走开,从哪里来的土包子,竟然连我们回春医馆的规矩都不懂,这里不是你这种人能来的地方。”说罢便一把将余少白推出门外,一个踉跄,从台阶上摔下。 “你!”余少白从地上爬起,伸手指着门口站着的伙计,心里火起,想要冲上去,却被一旁站着的老者拉住。 “三皮,你就不能客气点,这还是个孩子。” 伙计三皮听到老者话,不禁笑出声来,“你这老不死的,还敢教训起我来了,赶紧滚,今天真是丧气。” “你给我站住……”余少白话还没说完,便被老汉扯了过去,“余三郎,好汉不吃要钱亏,这回春医馆背后是郑家,你惹了他们,余家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余少白没想到自己会在县城遇到同村的老乞丐,刚才他被人莫名的推倒,真是怒了,若不是老乞丐拉着他,到现在恐怕已经打起来了。 “老人家,你怎么会在县城?” 老乞丐笑道:“这话说的,我可是乞丐,只呆在同一个地方恐怕早就饿死了。” “乞丐?”没想到刚走一个说大话的,现在又来了个脸皮厚的,乞丐?有这么只偷不乞的乞丐吗?他这么有原则,对得起乞丐这份职业吗? “老人家,不是我气大,而是这伙计实在过分,医馆不就是看病的吗?怎么莫名对我动起手来?” “你当真不知道回春医馆的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 看余少白样子不似作假,老乞丐开口说道:“这回春医馆是兰溪县最好的医馆,这点毋庸置疑,这个最好不是指医术,而是指诊费最高,回春医馆的规矩是三不救:穷不救,妇不救,外乡人不救。他之所以赶你出来,只是因为规矩如此,这个穷不是钱财,而是地位尊贱。你不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他们自然不欢迎你。” 听到这话,余少白觉得有些可笑,头一次听说医馆有这种无理规矩,难道地位卑贱就不能看医?又不是给不起诊费,这是**裸的歧视,顿时让余少白对回春医馆产生厌恶情绪。 “这医馆实在可笑,难不成不去他的医馆就治不好病吗?老人家,你知道除了这回春医馆,还有其他医馆吗?” 余少白顺着老乞丐手指的方向看去,除了一个包子铺,也没看到什么医馆,不禁疑道:“哪里有什么医馆啊?” “那个包子铺原本是一个医馆,不过得罪了郑家,医馆开下去了,也就只好改行做包子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恍然。 “余三郎,送你一句话……高贵被杀一案是官府负责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小心殃及池鱼。” “哦?老人家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乞丐笑道:“我除了会偷东西,也不会别的,查案子可不是我老头子能做的事情,只是想提醒你,这件杀人案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一旦你插手,就会惹火上身,即便是你认识县丞的公子,也救不了你。”说罢老乞丐笑了笑便从余少白身旁走过。 “老人家!” “少年郎,话我老头子只能说到这里,希望你能听进去,如果你执意要插手,我只能告诉你,有些时候杀人不是非要什么动机,天人无缺,横行霸道。双峰贯耳,一枝独秀。要想知道真相,还需要你继续努力才是。” 看着老人家离去,余少白嘴里轻喃着:“天人无缺,横行霸道……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年纪大的人,都喜欢卖关子,知道的话,直说不好吗,非要搞这么复杂,他现在智商捉急了。” 算了,自己智商有限,只能让吴子初和吴小姐帮忙想想,三个臭皮匠或许真能顶个诸葛亮。 想罢,他朝那包子铺走去。 “少年郎,买包子那?新出炉的肉包子!” 见店家如此热情,余少白也不好张口就问,便先买了十文钱的包子。 “对了,店家,我听说你们这里原本是个医馆,应该有懂医术的吧,能否为我的朋友出诊?”余少白一边啃着包子,一边问着店家。 “出诊?”店家老汉听到这话,脸上露出落寞之情,摆手道:“老朽医术不精,害死乡邻,已然发誓不再行医治病,少年郎莫要见怪。”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医死过人?有必要这么严重吗?哪有医生一辈子都那么走运,不过听老乞丐说,这店家邓志威原本是县城的金针圣手,医术了得,因为一次医疗事故,砸了招牌,从此不再治病。 余少白注意到老人家脸上的伤感,跟上前去,“店家,小子也会点医术,我师傅医术也十分了得,他曾经说过一句话,生死相依,有生便有死,医者行医道,施仁义,便是尽量挽留人的生命,但医者也不是万能的,有时候即便是你努力了,该走还是要走的,只要你无愧仁义二字,招牌虽然砸了,可并没有辱没医者二字,医道无私,招牌只是一道虚名,又何必执迷于此。若是因为误死一人,便放弃医道,放弃众多病患,那才是真正失了仁义心,不配称为金针圣手。” “你胡说些什么!”就在余少白滔滔不绝的时候,从厨房里走出一个女子,来到少年背后,听到他中伤自己爹爹,顿时火起。 余少白听到身后娇喝,扭头看去,不由得一愣,“是你?”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他没想到自己在这包子铺里竟见到了当时周家遇到的厨娘容娘,这实在是太巧了。 “容娘,爹没事,你别吓着少年郎。” 听到爹的话,容娘微微有些尴尬,低声道:“少年郎,你说话可注意些,我爹身体不好,要是被你气出个好歹,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着女子手里银闪闪的菜刀,余少白连忙摆手:“我胆子小,你可千万别吓我,会出人命的。” 余少白故作夸张的动作,把人家厨娘逗乐了,揉了揉余少白的头,便转身走进厨房,全然不顾余少白已经黑下来的脸,她刚才揉头的动作,让他这个二十岁的心理实在别扭,话说回来,他都不记得上一次有人摸自己头,还揉来揉去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第五十二章 恻隐之心(下) http://..org/ “少年郎,咱们走吧。” 余少白听到这话,露出喜色:“您答应了?” “你都这么说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丢了自己名声不要紧,却不能失了邓家几代医者的名声,你的朋友在哪,我拿了药箱便跟你走一趟。” “我那朋友在县衙牢房里,不知您能否屈尊?” 邓志威摆手说道:“屈尊一词使不得,牢房便牢房,你稍等。” “爹,你这是要做什么?”厨房里偷听二人对话的容娘跑了出来。 “我打算出诊,少年郎说的有些道理,这一来年是爹着相了。” 容娘一脸无奈的看着爹走进里屋,他的决定从来不是自己这个女儿可以改变的,想到罪魁祸首,她扭头看向一旁正在偷吃包子的少年郎。 “啊~” 容娘伸手拧住余少白的耳朵,低声嗔道:“都是你这张嘴惹的祸,你为什么要让爹再次出手,嗯~”说话间,她的手旋转一百八十度,余少白的表情顿时丰富多了,想反抗……人家姑娘手里的菜刀就朝自己比划这,不小心伤到谁,面子上都难堪。 “容娘~咱们有话好好说。” “你叫我什么?” “邓……邓姑娘,是我一时口误,你爹心里有医者之心,所以才会因为我的一番话,有了改变,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怎么反过来~啊~别~别拧了,快掉了!” “哼!”容娘将手松开,气呼呼的坐在一旁桌前,喝着闷茶,眼泪却是在眼眶里闪现,让作为受害人的余少白,有些变扭,这到底是谁讹谁?我才是受害者。 “容~邓姑娘,咱们有话好好说,哭鼻子可是会被人看不起的,你看你这妆都花了。” “我哪里哭了,你可别乱说。”说话间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根本就没眼泪,而且自己也从来没有抹妆,气恼的看着对面的少年郎,那一脸得逞的笑意,让她有种很欠揍的感觉。 “容娘,不要胡闹,在家里照看包子铺,爹去去就回。” “爹,你不记得两年前的事了吗?为什么要信这家伙的话?” 邓志威摇了摇头,“这位小哥一语点醒为父,真正的医者又怎么会贪生怕死,就算是他郑家,能怎样?” 看着爹爹和少年郎离去,容娘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进了里屋。 余少白没有听到父女二人的对话,要不然恐怕也不会让邓志威与自己一同前去县衙牢房,等到他们来到时,牢头主动迎了上去。 “余公子,你来迟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咯噔一声,来迟了?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高王氏已经死了不成! “高王氏怎么了!” “余公子莫急,她已经被县丞大人释放了。” “释放?你是说县丞大人免了她的罪?” 牢头摇头说道:“这倒不是,只是刚刚羁留所里关押的蟊贼张阿牛已然认罪,承认是自己杀了高贵,如此一来,高王氏杀夫的罪名便被洗清,已被乡邻接走。” 听到这话,余少白顿时懵了,自己搞了一大圈,想要找到杀人真凶,怎么真凶自己投案自首了? 余少白随后同邓志威一同去了湖水村,询问高王氏的下落,随后去了高贵家对面的一户人家。 “邓大夫,您怎么来了?”开门的老妇人显然见过邓志威,满脸笑意的把他们二人迎了进去,余少白从他口中得知,以前他曾来湖水村义诊,故而村民识得他。 “老朽是被这余三郎请来,为高王氏诊治的,不知她人在哪里?” 老妇人闻言,开口问道:“哪位是余三郎?” “我便是。”余少白拱手拜道。 “没听说高家还有姓余的亲戚,你是高贵的朋友?” 余少白点了点头。 “高家娘子刚刚被我们从县城带回,本想着找郎中,没想到邓大夫便来了,她就在西屋,您里面请。”闻言邓志威抬腿走进西屋。 余少白和老妇人站在门外等候,房里的一位后生也走了出来,他是老妇人的孙子。 很快邓志威便走了出来,“她是失血过多,重刑加身,又连着身子本来就弱,才会出现昏厥,并无大碍。我给她来个药方,调养一番便可。” 那后生接过药房,犹豫的看向祖母,余少白自知其中难言,掏出五十文鈔,“这钱便算是高王氏的药钱,高兄和我是朋友,这是我的一点微薄之力。” 在祖母的示意下,后生接过钱,便跑出了家门。 “多谢邓大夫大老远的走一遭,这诊费还请收下。” 看着少年郎手里的钱,邓志威摆了摆手,笑道:“少年郎出手倒是挺大方,不过老夫不能要这钱。” 邓志威执意不要诊费,他也不好强求,听闻高王氏已然醒来,余少白推门而入。 “高家娘子,你还记得我吧?”来到床前,看到那妇人靠在床上,脸色还是不太好。 高王氏作势要起身,余少白连忙虚扶:“娘子不必多礼,身子要紧。” “余公子的话我在屋里也听到了一些,你与夫君真是朋友?他那个人嫌贫爱富,还自作聪明,应该不会和你成为朋友吧?” 听到这话,余少白叹了口气,这话听的真是别扭,“我和高贵确实只有一面之缘,不过我觉得你不是杀人凶手,所以才会动了恻隐之心,只是我以诚待人,别人却不以惩待我,实在让人心寒呐……” 看着余少白叹气的样子,高王氏倒也不算太笨,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余公子,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没有半点假话。” 余少白坐在桌前,扭头说道:“我去过……你家,你觉得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你去过高家?”听到他的话,高王氏有些吃惊,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中露出犹豫之色,不过想起这少年郎对自己的恩情,最后她开口说道。 “还请余公子见谅,有些事情不是我不坦诚,而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而且和夫君的死应该也扯不上关系。” 见她如此,余少白知道她的心防已开,证明之前的事情没有白做,他开口问道:“你和你夫君高贵成亲已有三年,之前你说是相敬如宾,现在我想听实话。” “公子既然已经去了高家,想必也看到了,我和夫君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自从成亲后的第二晚,他便要和我分房而居。” “成亲第二晚?”余少白以为是夫妻不和睦,所以才导致关系恶化,到了分居的地步,可没想到从三年前便是如此。 “你可知你夫君为何如此待你,这高贵可真是越来越神秘,我在你们家里找到了房契,还都是郑家的,这些你知道内情吗?” 听到这话,高王氏脸色微变,出声道:“你是在哪找到的?” “看来你是知道的!”余少白低喝道。 “这个……这个是夫君的秘密,我不便多说。” 余少白笑道:“你既然不愿说,那不如让我猜一猜,刚才邓大夫告诉我一件事,说你竟然还是无漏之身,看样子你那夫君高贵在成亲当晚都没有碰你,一个正常的男子怎么会做出这么奇怪的事?答案只有一个,他……不正常。体现有两点,一是身体缺陷,二是心理问题。你夫君的尸体现在已经找到,那玩意可不小,而且也不是肾虚早泄之类,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染了花柳病,那说明身体方面是正常的,再说第二点,心理问题,他身上染了花柳病,与性生活杂乱有关,可我托人帮我查了,你夫君从不出没烟花之地,更是一直洁身自好,没有沾花惹草,试问这花柳病又从何而来?答案只有一个……他搞基。” “搞基?” 看着娘子疑惑的表情,余少白连忙改口:“答案只有一个,他好男风。” “你……胡说什么?我夫君都已经身死,你在亡人背后造谣是非,太过分了。” 余少白轻声笑道:“我余少白可不是在人背后嚼舌根的人,更不会造谣是非,刚才你开头的那句话,让我想起一个人,或许他能帮我做证。” “是谁?”高王氏疑惑的看向他,不知不觉她的思维已被余少白牵着走。 “你刚才说,你的夫君嫌贫爱富,只交富友,我看了官府的档案,还真别说,你夫君确实认识县城里不少公子,而且都是大户人家子弟,可这些朋友之中,唯独有一个异类,他不是有钱人的子弟,家里几代贫农,可却和你夫君是至交,对面的老大娘说,那人常常出入你家,而且还会留宿家中,这个人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是谁吧。”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罢了,算不得数。” “哦?是吗?费卫现在就关在羁留所,我和县丞公子的关系你也看见了,若是我让衙差对费卫用刑,你说在他心里,是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听到这话,高王氏的心理防线顿时崩溃,她叹气说道:“你小小年纪,洞察力让人佩服,没错,你说的都是对的,我夫君高贵确实不曾碰过我,他曾亲口说过,他不喜欢女人,娶我只是为了他爹临终遗言,我和他是指腹为婚。” 第五十三章 初知内情(上) http://..org/ 听到她的话,余少白倒是有些庆幸,如今高王氏吐露实情,倒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从你刚才的反应来看,你应该早就知道你夫君身怀郑家房契田产吧,可知其中缘由?” “这个也是我两年前无意中听到的,当时他和费卫在房里喝酒,谈话中提到了他拿到了郑家的房契田产,可却不知道他藏在了哪里。” 听到这话,余少白站起身来,低声问道:“你没有骗我?” “句句属实。” …… 为了避嫌,余少白不能在房中久留,很久他便出了房门,和邓志威一同回了县城。 “余公子,不如来我家坐坐,这太阳都快下山,你也应该饿了吧。” 站在包子铺门口,余少白见这邓志威如此热情,怎好意思拒绝,不过……看到从门口走出的容娘,他连忙摆手:“邓大夫,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有些事情,就不久留了,有机会一定****拜访。”说罢他便扭头离去。 “这小子怎么走了?”容娘来到爹身旁,有些疑惑的说道。 “你手里整天拿着刀,连爹心里都发虚……” …… 从包子铺离去,余少白便回了吴家,径直来到吴子初的房间,看到他正大快朵颐,说道:“子初,你得帮我个忙。” “什么忙?”吴子初看着坐在对面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家伙。 “嗯~等一下?等我先啃完这个鸡腿。” 听到这话,吴子初扶额长叹。 “你小子进来是跟大舅哥抢鸡腿的吧?到底有什么事?” 余少白抹了抹嘴,笑道:“我对县衙刑房挺感兴趣,却是没见过官府用刑的场面,不如咱们去瞧一瞧?” “妹夫,原来你喜欢这个,啧啧~既然你都说了,大舅哥自然不会拒绝,只是这鸡腿还没吃完,等会我再去。” 话音刚落,吴子初便看到自己“亲爱的”妹夫端起了盘子,一阵风卷残云。 “鸡腿我已经搞定,不用等了,咱们赶紧走。” 看着盘子里的鸡骨头,吴子初无奈的笑道:“妹夫,能吃……能吃是福。”随后二人出了吴家,朝县衙走去。 “妹夫,咱们去羁留所?”听到余少白要去羁留所观刑,吴子初有些疑惑,这羁留所里关押的并不是犯人,官府也不能无缘无故就动刑。 “你就放心吧,我只是想吓一吓费卫,若是他配合的话,自然少了皮肉之苦,若是嘴硬不张口,即便是不动刑,我也让他把知道的吐的一干二净。” …… 一炷香的功夫,二人便来到了兰溪县羁留所刑房,在吴子初吩咐下,一个年轻后生被衙差推进了刑房。 “咳咳~你们两个把他衣服脱了。” 听到余少白的话,别说衙差,费卫,就连吴子初都愣了,“少白,你说脱衣服?全脱?” “当然了,不全脱,看什么?” 见妹夫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吴子初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挥手说道:“你们两个别傻站了,把他衣服给我脱了。”说罢他转过身去,在他看来,女人的身体是眼福,男子的身体太恶心。 两个衙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然公子都发话了,他们只能照办,对于脱衣服这件事情,看着熟练度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之前都是脱女人的衣服,男人嘛~新娘子上轿头一遭。 “吴公子,你这是何意?为何要如此羞辱费某!”在年轻后生的极力反抗下,他的衣服最终被脱光,想要挣脱,却被两个汉子按到在地。 余少白从椅子上站起,来到地上趴着的费卫身旁,“你们帮我把他两条腿打开,费卫,你老实点,你以为我那么想看你嘛!” 衙差将费卫两腿掰开,余少白探头看去,随后站起身来,回到了桌前。“行了,费卫可以穿上衣服了。” “妹夫,你这唱的是哪一出?把大舅哥可搞糊涂了。”吴子初凑了过来,小声问道。 “别急,好戏还在后头,这次我保证你不会白走这一趟。”说罢,余少白对那衙差说道:“你们两个把他绑在木柱上便可以出去了,我们有点私事要说。” 衙差看了看吴子初,在他的示意下,将费卫绑在了木柱上,随后关上刑房的大门。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作为人证!却被你们如此侮辱,你们有什么理由这么对我!” 听到这话,余少白笑道:“话糙理不糙,没错,你是人证。我们这种做法确实有些欠妥,可若是你成了高贵被杀一案的犯罪嫌疑人,那对你动刑应该也没什么不妥吧?” 费卫看着少年郎从一旁火堆里拿起了烧铁,脸色微变,“你不要血口喷人。高兄的死和我没关系,张阿牛都已经认罪了!” “是吗?张阿牛认罪了又如何,你的嫌疑若是无法洗清,你们照样可以成为……共犯!” 听到少年郎的血口喷人,费卫气的满脸通红,刚要发飙,却听到了一句心颤的话,“费卫,平时你们谁上谁下?” “你……你什么意思?” 余少白笑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这明知故问,又是什么意思?” “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你赶紧把我放了!” “你不用急,事情搞清楚自然会放了你,你要不是不愿意说,我替你说。平时你在下面,对吧。” 听到这话,吴子初也懵了,怎么这两个人的对话,自己一句话都听不懂,什么谁上谁下? “怎么?被我说中了吧?你和高贵的关系我已经清楚,你最好还是老实配合,要不然别怪我手里的这片焦灼。” 看着朝自己脸上压来的“焦灼”,费卫惶恐的摇动身子,“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行了,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事情便如同你所说,我和高兄……” 听着费卫讲着他和高贵的不正当关系,余少白表情还好,吴子初却是如同****一般,很显然是被恶心到了,如今的大明朝还没有从战乱中缓过气,好男风还并不常见,等到明中期,好男风和娈童便不算是稀罕事。 “你和高贵的死当真没有关系?”余少白听完了他的话,就如同官府口供中一般无二,看他不似作假,难不成是自己搞错了?张阿牛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你身上没有花柳病的迹象,那高贵身上的花柳病是如何染上的?” 费卫低声说道:“花柳病……我也有,只是还没有在身体上表现出来罢了,我们都没有寻花问柳,可为什么有花柳病缠身。” “哦?”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恍然,刚才他查看了费卫的身体,并没有看到花柳病的症状,原来还在隐藏期,至于谁上谁下的问题,同性恋里面总有一个倾向女性,这也是他看费卫裆处的原因,菊花残满地伤呐。 费卫恐怕也不知道男同性恋之间,染上性病的几率很高,这是个高危的群体。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希望你能老实告诉我。” “什么问题?” “高贵和米商郑家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费非要比之前还要吃惊,“你怎么会连这个都知道?” “其实我知道的不多,只是在高家找到了郑家的东西,听高家娘子说,高贵曾跟你说起过,她没听清楚,你总该不会忘吧。” “原来是高家娘子,她……也是可怜人,高兄确实和我提过,只是那也是酒后之言。” “那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是郑家人。” 听到这话,连吴子初都坐不住了,站起身来,问道:“你说高贵是郑家人是什么意思?” “郑家大夫人的名声,吴公子想必听说过吧,那火爆脾气,还善妒,郑老爷在商场叱咤,回到家里却是惧内,她只为郑家生下一个儿子,便是郑恭,在外人眼中,郑显立只有这么一个肚子,却不知他外面还有一个私生子,便是高兄,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人,大夫人一直不答应郑老爷纳妾,后来同意了,条件是二房夫人不能有子嗣,郑老爷玩的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二夫人在没过门时,就已经生下一个男孩。高兄自从他被郑家二夫人生下,便寄养在湖水村的一户姓高的人家,五年前,父母因为战乱死去临终前得知自己的生身父母便是郑显立和二夫人,最后他和郑老爷和二夫人相认,却不能让别人知道,特别是郑家大夫人,一直瞒了五年,而这房契和田产都是郑老爷给他的,而他之所以讨好郑家大公子郑恭,也是方便和二夫人见面。”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唏嘘,里面的故事实在复杂,信息量也要慢慢才能消化,高贵竟是郑家的二公子?这二公子活的也太惨了吧,连爹娘都没办法认。 “这郑显立就这么怕自己的大夫人,自己儿子都已经长大成人,他还不敢让儿子认祖归宗,实在可笑。” 吴子初一旁叹气说道:“谁说不是,说他惧内倒也不全对,应该说他更怕他大夫人背后的娘家人,她的娘家可是金华府府城米商陆家,整个金华府都能排上前十的商贾,虽然郑家大夫人只是陆家庶女,那也不是郑显立能招惹的,惹恼了大夫人,陆家人怪罪下来,郑家可吃罪不起。” 第五十四章 初知内情(下) http://..org/ 一柱香的功夫,余少白和吴子初从牢房走出,脸上表情不免唏嘘,整了几天,结果确实让人无奈。 “少白,咱们是不是白忙活了?现在凶手已经认罪了,咱们之前找到的尸体,还有肖弄压根和案件没有关系,实在让人有些郁闷。” 余少白也有同感,自己努力了几天,真凶自己投案自首,而自己这几天得到的线索并没有起到作用,可他最大的疑惑还是未曾解开,即便张阿牛是真凶,那这几天他都被关在这里,湖水村发生的火灾,还有陷阱又是谁做的? “咱们去一趟张大牛的牢房,本公子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一脸郁闷的吴子初决定去去晦气,看他摩拳擦掌的样子,不像是探监,而像是准备打人出气。 在牢头的指引下,二人进了关押张阿牛的牢房,看到他的面容,给余少白第一个感觉便是老实,五大三粗,加上忠厚脸庞,在大明朝貌似成了大众脸。 “你就是杀了高贵的真凶?看你这模样,真看不出来你有这么深的心机,把本公子耍的团团转。” 听到吴子初的话,绑在木柱上的大汉没有出声,只是冷冷的看着二人。 “你应该还有同伴吧。”余少白淡淡的一句话,让大汉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扭头看向少年郎,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个孩童罢了,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少年郎……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有同伴?” 余少白轻声笑道:“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办到,你被困在这里,而外面却发生了这么多变故,说明还有同伙在逍遥法外。而且我一直有个疑惑,凶手的手法极为狠辣老道,将死者的头砍掉,这一点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若是单纯的杀人,又何必去砍头,我很好奇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张阿牛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你问我……我又能怎么知道,原本以为是同道中人,现在才明白,什么兼爱平生,不过是一群小人罢了,他们做的孽,就由我这个笨人偿还吧,只是可怜了家中的老娘。”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色微变,竟然被他蒙对了,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吃惊,这么说来,凶手还有其他人! “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要杀高贵,他得罪了你们?” 大汉低声笑道:“杀他?不是我的本意,原本我想不借助高贵的生死完成任务,可却被同伴骗了,要不然你觉得我会被抓住?至于他们为什么杀高贵,我不能多说,要怪就怪老天不公,朝廷不殊,高贵那家伙也是个可怜人,生个平常人家多好,偏偏是郑家庶子,大公子不能杀,最后才选择杀庶子,这个办法虽然能完成任务,可是我却为之不耻,所以我认罪了。” “大公子不能杀,只能杀庶子?”余少白扭头看了看吴子初,这信息量太大,张阿牛背后的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貌似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而故事的因果似乎也和郑家有了牵连。 他忽然想起老乞丐的那句话:有时候杀人不需要动机,天凶无缺,横行霸道。双峰贯耳,一枝独秀。这句话他到现在才真正明白,老乞丐是在告诉他,凶手要针对的人是郑家人。天凶二字,霸道(八倒、贯耳。加上一起便是郑字,而双峰贯耳又可以理解为郑家的两位公子,一枝独秀是指只剩下一位公子,概括来说便是凶手要杀的是郑家公子。 那老乞丐到底是什么人?现在余少白对于这个老头越来越看不懂了,不像是一个蟊贼乞丐那么简单。 “你不说,就不怕官府用刑吗?”吴子初出声道。 “呵呵……用刑?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高贵的人头已经被送进了郑府,郑显立若是知趣,便会让人为我顶罪,到时候就算是吴春想留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是我不想走罢了。” 余少白听到这话,微微一愣,高贵的人头竟然在郑家,这里面到底还有多少内情,他都被搞晕了。 就在他刚要开口发问时,他注意到张阿牛的表情微变,才发现吴子初已经瘫倒在地上,一个高瘦蒙面衙差站在自己身后,他心里嗝噔一声。 “啊~我晕了~”余少白非常自觉的晕了过去,那男子嘴里露出一丝笑意,竟没有理会他浮夸的演技,径直来到张大牛身旁。 “你来了……” 衙差笑道“我要是再不来,你是不是要把所有话一股脑都说完?” 张大牛嘴里露出苦涩,“你没必要来救我,我想替他们赎罪。” “老夫早就跟你说过,他们都已经变了,你是个简单的孩子,跟他们去寻求真正的天下太平,实在虚无缥缈,这次你也看到了,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不惜杀害高贵,烧死肖弄,差点累罪于高王氏,迟早你手里也会染上无辜百姓的血。” “可我欠他们太多,若是知道计划如此,我一定会阻止他们,可现在已经无法挽回了,兰溪县恐怕难太平了。” “跟老夫离开兰溪县,带着你的老娘。” …… 听到脚步声远去,余少白才敢睁开眼睛,探头看到二人走远,心里有些吃惊,原本以为蒙面衙差便是张阿牛的同伴,可听了他们的对话,却发现自己想错了,这人只是他的朋友,前来搭救他,对于那蒙面男子放过自己一事,余少白自己也想不清楚,难不成是人品爆发? “子初兄!你醒醒!”蹲在地上,余少白喊了几声都没有听到吴子初应声,便有些慌了,替他把脉,脉相平稳。 “嗯?”余少白忽然一愣,伸手从吴子初耳后拔出一根银针,“原来是睡着了,怪不得没有反应。” 银针拔出没过多久,吴子初便打着哈欠,醒了过来,左右看了看所处环境,还没有回过神来。 “嗯?张阿牛人呢!” 余少白无奈的耸了耸肩:“你都看到了,逃狱了呗。” “牢头!你们都死哪去……”吴子初气冲冲走出牢房,却看到躺在地上的牢头和差人,不禁惊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别这么问题了,还是赶紧去跟你爹说明情况,追人要紧。”余少白蹲在地上在牢头耳后一探,果然有一支银针,脸上露出羡慕之色,要是那蒙面男能把这一手教给自己,那以后就不用打架了。 将众人救醒,余少白便走出了羁留所,现在他心里的疑惑已经堆积如山,而唯一能为他解惑的恐怕只有老乞丐了,于是他决定去找那老乞丐问个清楚。 天色渐晚,虽然官府的人马正在忙碌着,城中还是去往常一样,有些地方不缺热闹,自然也不缺乞丐,余少白朝着春满楼走去,之前他已经把酒楼找遍,都已经到了饭点,那老乞丐应该也饿了,来这些地方应该没错。 话说回来……他也饿了。 来到春满楼门口,两个“好大姐”非常热情的把余少白迎了进去,他左右打量了一番大堂,别说,还真让他看到老乞丐的身影。 “老人家~” 看着抱着姑娘又亲又摸的老乞丐,余少白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碎了……是他的形象,原本在余少白心里,这老人家高深莫测,定是高人,如今看来……凡夫俗子。 “老人家~” …… “大爷,有人叫你呢~”听到怀里姑娘的话,老乞丐一脸嫌弃的看了余少白一眼,“别理他,我可不是什么老人家,等一会我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功夫,定让你……嘿嘿。”说罢又开始摸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余少白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到了对面,伸手叫来伙计,上了一桌子菜,然后自顾自吃了起来。 “小子,你打算就这么吃下去?” 余少白抬头说道:“怎么了?” “要不要老夫帮你?” 余少白摆了摆手,笑道:“这点东西对小子来说,不算事,就不劳烦您了,再说了,你光吃胭脂都吃饱了吧,那玩意可有毒。” 听到这话,老乞丐嘴里泛起一丝笑意,将怀里姑娘推开,“翠儿,去房里等我,大爷马上就上去。” 翠儿离去,他拿起一只鸡腿,说道:“怎么?来这春满楼不会是专程来找老夫的吧?” “算是吧,关于高贵一案,还有疑惑,希望您能给小子指点一二。” 老乞丐笑了笑:“看你这模样,应该知道我那句话的暗指,让老头子猜一猜,你应该见过张阿牛,那家伙一根筋说不定会被你诈出什么话来,关于高贵和郑家的关系你也都清楚明了。现在搞不清楚的就是张阿牛背后的人为什么,或者说是因为什么原因要杀高贵,这和郑家有什么关系?对不对?”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 “老头子不能不念旧情,你要知道实情,我不能全部吐露,但还是能说一些,但我要你发誓,从此不再管高贵被杀一案,如今“杀人真凶”张大牛已经逃狱,你就别执着追寻他的同伴,为了你好,也为了你的家人想想。” 第五十五章 新一剪梅 http://..org/ “我答应你,我只想知道真相,其他的也不会插手。” 听到这话,老乞丐嘴里露出莫名的笑意:“你小子挺滑头,不愿发誓也罢,但老夫没有跟你开玩笑,你小小年纪,若是死在这件事,实在可惜。” “您放心,我既然说了,就不会违背。” 看着少年郎脸上的真诚,老乞丐低声说道:“杀害高贵的人是一个特殊人群,他们自称无妖,取自“濯清涟而不妖”,从名字你也应该明白这些人的心理,便是想着有一个清白天下,张阿牛便是无妖中的一员,只是他那个憨厚性格并不属于无妖,这次他们杀高贵的目的,是为了震慑郑显立。” “无妖?”听到这话,余少白有点懵了,大明朝还有这个民间组织?话说回来,这名字挺文艺。 “您说他们要震慑郑显立?这是什么意思?”余少白没有出声去询问无妖的情况,他看出老乞丐的意思,就算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因为郑显立是兰溪县最大的米商,无妖需要郑家的配合,郑显立软硬不吃,无妖便想到了杀鸡儆猴,二公子高贵便是那只鸡,若是郑显立还不配合,大公子郑恭便是下一只鸡,郑显立应该庆幸,无妖现在不想被官府注意,所以没有直接对他下手,若是他不知进退,恐怕兰溪县郑家就要没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吃惊,这无妖竟然如此厉害,而且还是个地下组织,问题也来了,老乞丐为什么对于无妖的计划如此清楚? “老人家,您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无妖这么了解?” 老乞丐笑道:“我就是个乞丐罢了,只是战乱时候曾经结交过无妖的人,对于他们的做事风格有些了解罢了,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不要再来缠着我了。” “老人家,我还有个疑惑,高贵胸前密密麻麻的小伤口,是无妖的做事风格吗?” 听到这话,起身迈步的老乞丐回道:“无妖中有一人喜欢养吸血蝙蝠,他杀人都是用蝙蝠吸尽目标的血液,他们之中本事各有不同,但却都是心狠手辣,所以我才劝你,不要插手此事。” 看着老乞丐走上楼去,余少白心里还未曾消化完,随后他抬腿离开了春满楼。 回到吴家,便见吴子初迎了上来,“妹夫,你这是去了哪里?让我一顿好找。” “我心里闷,随便走走,子初,之前咱们在牢房里听到的话,还是不用告诉县丞大人了。” “可是我已经跟我爹说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算了,说了便说了吧,吴春知道了事情经过,也很难去追踪张大牛的同伙,如何最快结案才是他最想要的,再生枝节的事情他躲还来不及,从之前他在高王氏身上安了莫须有的罪名,便可以看出。 “你说这高贵的案子就这么结束了,咱们俩也没起到什么作用,月如也不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少,真是白忙活了。” 坐在屋里,听着吴子初的抱怨,他这才想起自己答应过他的事情,这家伙氏在提醒自己吗? “行了,能不能让我吃完这口饭。” “妹夫,我这两天一直在跟你查案,都忽略了月如,要是有不知好歹的家伙趁虚而入,那可就遭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可得抓紧啊,名声本公子现在已经好了许多。” 余少白放下筷子,回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夜里偷溜到月如姑娘家里过?” 听到这话,吴子初一脸惊状,“妹夫,你怎么知道?” 余少白自然不会说当晚自己打错了人,只是说道:“我问过月如姑娘的邻居,说月如姑娘跟她抱怨过,有蟊贼溜进她的家中,什么都不偷,只留下一些画,她也看不懂。” 听到这话,吴子初一脸懊恼:“怪不得月如一直不愿意搭理我,原来是我送的信没有看懂,我觉得她不识字,所以特意画了画。” “你画了什么?” “我画了一对比翼鸟,一棵连理枝,应该很好理解才是。” 余少白想起月如姑娘的态度,似乎对于吴子初的情意也是知道的,吴子初这个追求对象,长相不错,脸皮厚,家境好,有点才气,按理说追求女人不难,除非……这个女人心有所属。 “妹夫,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既然你都开口了,我这个月老要是再不有所作为,恐怕也赖不下这张脸,高贵被杀一案也算不了了之,至于你说的事情,我已经有了主意。” 听到这话,吴子初笑道:“妹夫,你想到了什么主意?” “现在你的名声稍微好了一些,第二步就是要做好应付随时可能出现情敌的突发情况。” “情敌?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那个混帐家伙要跟本公子抢?” 看他一脸嚣张模样,余少白叹气说道:“感情这个东西,很奇怪,有时候说来就来,和长相家境没关系,你想想,月如姑娘也算貌美如花,难不成县城里面,除了你之外,别的男人都瞎吗?搞不准已经有人……” 听到这里,吴子初表情慢慢变得有些紧张,说不定真被少白这张臭嘴说对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 余少白回道:“对付情敌,能让他知难而退才是最高明的法子。” “你的意思是?” “首先你要搞清楚,除了你之外,月如姑娘有没有中意的人,如果真有,那我劝你还是祝人家幸福吧。” 吴子初闻言忙摆手道:“这个自然是清的很,月如哪里有什么中意的人。” “若是这样,你之前有没有仔细查问过,都有谁中意月如姑娘。” “这个……我一直觉得月如心里有我,而且论才华,论长相,论家境,整个兰溪县,舍我其谁?我用的着知道吗?” 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就是因为你这自大的心理,才会一直碰壁,月如姑娘没有中意的人,是你自己认为,人家没有追求者,也是你自己认为,光凭这高人一等的心态,便是你和月如姑娘之间一道迈不过的鸿沟。” 吴子初脸上露出沉思状,开口回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说怎么办,我全听你的。” “你让人调查一下,有没有人中意月如姑娘,其间别总是在春满楼和家里两点一线跑,你不去找月如姑娘,如何培养感情,感情这事不是没有情敌,人家就一定会喜欢你,防守的同时,也要主动出击,攻守兼备,才能虏获芳心。” 听到这话,吴子初微微点了点头,“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你说我该找什么理由去接近月如?” “你之前不是说会去她那买豆腐吗?你就保持每天风雨无阻的买豆腐,她开门做生意,你去买豆腐,她也不好说什么,除此之外,你可以使用迂回战术,在示爱月如姑娘的同时,也不能忘了他的爹娘,投其所好,搞定她的爹娘,离娶她已经不远了。”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少白,大舅哥要是要遇到你,她早就成你嫂子了。” …… 看着一脸笑意离去的吴子初,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小年纪整天情情爱爱,自己这个狗头军师算是有些误人子弟。 抹了抹嘴,余少白便出去打热水,准备洗洗睡,他呆在县城数日,也是该回去了,老娘在家应该也挺担心他,不过这一次没白来,二十两银子进了自己口袋,也能解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尴尬。 “咳咳~” 刚走到厨房外,听到里面的咳嗽声,探头看去,便见吴家小姐正在下厨,可能是柴火有些潮,整个屋里都是烟,有些呛人。 余少白将门窗打开,说道:“吴小姐,你这做饭关上门窗干什么?这样通风不好,看你都呛成什么样了。”说罢,余少白从怀里掏出当初她给自己的手帕,擦掉了她脸上挂着的眼泪,还有烟灰。 他的动作自然是无意之举,在姑娘眼里却是极为受用,两眼尽是浓浓情意,泪眼汪汪,看的余少白还以为是呛的厉害。 “灵柔小姐,你怎么了?” 姑娘回过神来,忙摸了摸自己的脸庞,转身看着余少白,摇头说道:“我没事,让余公子见笑了。” 余少白摆手说道:“你见外了,只是这关上门窗又是为何?” 看到余少白探头看向锅里,吴灵柔忙站在灶前,神色有些慌张,“我只是在研究菜品,不想被人打扰罢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问道:“那你这是准备做什么?我帮你打下手。”他还有一句话没说,这样他就有理由留下去吃这新菜品了。 吴灵柔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最后点头让余少白帮自己加火即可,其他不用他插手。 很快一道名为“一剪梅”的菜便出锅了,余少白亲眼见证了菜品的制作过程,却是想不通取名一剪梅的出处。 不过名字都不是重要,吃了之后再问也不迟。 “余公子,这菜如何?” 余少白点了点头,笑道:“这白藕和雁肉搭配起来,竟然有如此神奇味道,肉香中掺杂着兰花的香气,想必也是加入兰花的缘故,香甜之中还又加入了相思子的辛苦,实在是让人回味无穷。” 第五十六章 相思之苦 http://..org/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余少白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闷骚声,不用猜,也知道是吴子初来了,他忽然想起这首词的名字便是……一剪梅,二者有什么关系吗? 吴子初抬腿走进厨房,看到妹妹娇嗔的眼神,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妹妹啊,我这妹夫脑子笨,只知道吃,作为大舅哥,要是不帮你说破菜品寓意,恐怕你的情意都要被“猪”进肚子里了。 “少白,这份一剪梅是不是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余少白看他脸上的笑容,不知笑点在哪,只是点了点头。 “我妹妹最喜欢李清照的词,所以才有了这个菜品,你小子算是有口福。”随后他附耳在余少白身旁说了几句话,便走出了厨房,只剩下余少白一脸莫名,这……菜原本不是一道菜那么简单,自己这个吃货确实不太懂文艺青年的世界,表达情意还可以这么文艺范,他也醉了。 “我哥,他都跟你说了什么?”吴灵柔低头轻声问道,今日之举,也是她一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女子主动表达情意实在有些不知羞耻。 余少白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对人家姑娘来说,十分不易,处理不好,还会伤到人家,按理说,自己能被吴灵柔看上,那是摊上便宜,可是……他心里总有那么一道坎,什么时候他能真正忘记前世种种,走出那段往事,或许真的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老天真的待他不错,前世到死都是处男一枚,自己的初恋也不稀罕自己,到了今世,终于咸鱼翻身了。 他看着那张羞红的俏脸,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明日我就要走了。” 听到这话,吴灵柔抬头望着余少白,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余少白轻笑道:“这趟回去,应该要不了多了便会来县城读书,到时候就又能尝到小姐的手艺。” “你喜欢吃吗?” “当然了,小姐的手艺了得,谁要是做了小姐的夫君,恐怕会成为胖子。” 听到这话,吴灵柔疑道:“这是什么意思?” “有一句话说的好,抓住男人的胃,就能抓住男人的心,小姐做的饭菜如此可口,你的夫君哪里停的了口,迟早要吃成胖子。” 吴灵柔闻言不禁抿嘴轻笑,“公子说话可真风趣,也不是所有人爱吃都能吃成胖子。” 余少白得意的笑道:“这话倒也在理,我这个人唯一的毛病就是管不了自己的嘴,不过除了长了个头外,倒也没胖。” “会吃是福,这并没什么,对了……院子里我养了几盆昙花,正值花期,不知公子可有兴趣去看?” 听到这话,余少白也不好拒绝,人家姑娘主动约自己,自己也不能不知好歹。“昙花一现,我倒是还没看过,既然如此,那我便与小姐共赏。” 随后二人来到了吴灵柔居住的闺房外,不远处的青石台阶上放着五盆昙花,其中有三盆已经在之前绽放,如今还剩下两盆含苞待放。 抬头看着天穹玉宫,竟已是满月,不知不觉自己来到一个新世界已经快有一个月,时间过得真快。 “开了!” 听到欣喜声,余少白低头看去,果然一棵昙花开始绽放,淡淡的幽香在晚风中慢慢飘向四周,让人心旷神怡,而那昙花在柔和的月光笼罩下,那种美,余少白无法用语言描述。 不过当他看向一旁那张陶醉的俏脸,脑子里想到了一个词应该适合昙花——月下美人。 “真是太美了,前两日都没有等到昙花一现,今夜终于看到了。” 余少白闻言也不禁露出笑意,这昙花种植需要四五年才能开花,花期只有一两个时辰,自然是难得。 “寂寂昙花半夜开,月下美人婀娜来,此时此景,花美人也美。” 听到这话,吴灵柔将目光投在余少白身上,一时有些迷离,那种感觉让人说不清道不明,只感觉自己心跳的好快…… 余少白看她羞红的脸庞,嘴里露出笑意,这么容易害羞的姑娘,对于他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却是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两人目光对视了许久,最后吴灵柔先败下阵来,她现在实在羞的厉害,余少白伸手放在少女的脸庞上,低声笑道:“灵柔小姐,你的脸可真容易红。”只是轻微摸了一下,他便抽回了手,古代女子和前世女子不同,你过于孟浪,不光是丢了形象,还会让女子觉得男子轻视自己,把自己看做是随随便便的女子,这恐怕就是发乎情,止乎礼。 “咳咳~”吴雨柔羞的背过身去,气氛变得暧昧起来,余少白自己一脸郁闷的抽打自己的右手,“自己这是精虫上脑了吗?怎么能摸人家姑娘的脸。” “余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余少白动作一滞,尴尬的甩了甩右手,“刚才是在下孟浪了,还请小姐莫怪。” 吴灵柔看他如此,忽然注意到站在余公子背后不远处的大哥,见他朝自己挥手,示意她不要脸皮薄,可这天生的让她怎么改。 “小姐,你在看什么?”余少白回头看了看,什么人也没有,不知道吴灵柔因何发呆。 吴灵柔见哥哥离去,胆子才大了起来,有他在,实在拘谨。 “我没事,之前我送给公子的君子兰,一直还在我这里,明日你就要走了,我这就拿给你。”说罢她转身朝对面花丛走去,余少白紧随其后。 “啊~” 吴灵柔突然脚下一滑,身子失去平衡,径直摔在背后少年郎怀里,看到这一幕,蹲在门口啃着香蕉的吴子初,露出得逞的笑容,“妹妹,你是修了几辈子的德,才遇到我这个好哥哥,香蕉皮没白扔啊。”说罢,他这才转身离去。 余少白此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香玉满怀,来的实在突然,就连吴灵柔也是傻了。 二人相拥了数秒,余少白反应过来,忙松开了自己的手,轻咳道:“小姐莫怪,是少白失礼了。” 吴灵柔背过身去,摸着自己的小脸,嘴里不知道碎碎念着什么,害得余少白心里也有点忐忑,姑娘不会生气了吧,这真的不怪自己,额……说怪也有一点是自己的不是,姑娘扑在自己怀里的时候,自己竟然下意识的把人家拥住…… 嗯? 余少白似乎听到了心跳声,他伸手摸着自己的胸膛,难不成这是在紧张吗?转过身去的吴灵柔不见余少白说话,疑惑的转过身去,看到地上躺着的余少白顿时慌了神。 “余公子!你怎么了!你醒醒,别吓灵柔。” 外面的丫鬟怜儿听到小姐的哭喊声,担心的跑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一愣。 “怜儿,你快去找大夫!” …… 正在屋里哼着小曲的吴子初,听说余少白无辜晕倒,连忙感到了他的客房,便看到小妹泪眼汪汪的站在床边。 “李郎中,少白怎么样了。” 坐在床边的李郎中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回公子的话,这少年郎是中毒了。” “中毒!”兄妹二人惊呼道。 “李郎中,你倒是说清楚,少白他是中了什么毒?” 李郎中轻声道:“从少年郎的症状来看,他应该是误食过量的相思子,才会中毒。” “什么?相思子?”吴子初吃惊的看了看自己小妹,见她脸色苍白,不禁瞪了一眼李郎中,让老头子很无辜。 “妹妹,你没事吧。” 吴灵柔抹掉眼泪,摇了摇头,问道:“郎中,这相思子不是一味中药吗?怎么可能有毒?余公子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姐说的没错,相思子确实是一味中药,可药书里也提到了,相思子辛苦,小毒,虽能通九窍,治心腹气。止热闷头痛,风痰。杀腹藏及皮肤内一切虫。治皮肤病疥疮,顽癣等,却不宜内服,以防中毒。从余公子的症状来看,应该是吃了不少相思子,才会出现肚泻,呕吐,还有气喘的现象,如今昏迷不醒,也是毒姓在体作怪。现在老夫给他开个催吐的方子,看他吐了之后如何。” 听到这话,吴子初接过药方,吩咐下人立马去抓药,他拍了拍小妹的肩膀,安慰道:“小妹,你也不用这么自责,你我都不知道相思子竟然有毒。” 吴灵柔坐在桌前,没有言语,却已是泪流满面,内心无比自责。 余少白现在整个已经陷入浑浑噩噩之中,之前仍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相思子……他没想过把自己毒翻的东西竟是相思子,作为曾经中医世家的独苗,自己怎么把这个相思子的毒性给忘记了,要是让老爸知道,恐怕会被气死。 很快药便熬好,李郎中已被吴子初请到隔壁,房间里只剩下吴灵柔和余少白,她抽噎着,一勺一勺喂着他。想想刚才,郎才女貌,花前月下,多好的场景,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为什么?——因为秀恩爱死的快! 第五十七章 离开吴家 http://..org/ “喔~喔~” 服过药没多久,屋子里便传来呕吐声,余少白现在有种要把肠子吐出来了的感觉。 直到吐到虚脱,李郎中才微微点了点头,让丫鬟端来给他准备的汤药,服下之后,余少白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为了避嫌,即便是心牵余少白的病情,吴灵柔还是退出了房间,让丫鬟怜儿为他守夜。 这一夜,对于少女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一直等到天空发白,听到丫鬟怜儿的呼喊声,她忙打开门,“怜儿,余公子怎么样了?” “小姐,余公子已经醒了,奴婢……”话还没说完,怜儿便看见小姐跑了出去,不禁有些愣神,这还是记忆里的那个小姐吗? 余少白站在门口,看着外面已经大亮,想起昨晚的事情,脸上露出苦笑,要是能管住这张不争气的嘴,也不至于这么郁闷。 忽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扭头看去吧,便见吴灵柔急步走进院子,一脸欣喜状。 “余公子,你什么醒的?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不晕?胸还闷不闷,要不要让李郎中再来一趟。” 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少女,余少白心房如同滑过一道暖流,伸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汗水,笑道:“我很好,倒是灵柔小姐你,天色闷热,不必这么急着走路。” “公子,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相思子有毒,害得你如此辛苦。” 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余少白,让他哪里生得了怨言,他摆手说道:“这个怎能怪小姐,余少白不是不懂是非的人,小姐不用挂怀。” “少白,听说你醒了,现在感觉如何?”吴子初也快步走进院门,笑着来到二人面前。 “多谢子初兄关心,少白已经好了,这几日多有打扰,反倒是让在下过意不去,今日天色不错,我准备前去周家一趟,和大姐见一面,然后便回图山村。” 听到这话,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吴子初出声说道:“少白,你要走,也不急于一时,你昨天吐的那么厉害,还是在我家再休息几天吧。” 余少白知道他的好意,只是这么住下去也不是个事,他摆手说道:“子初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离家数日,恐家母担忧,不宜久留,而且我现在感觉已经好多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挽留你了,书院这边我会替你安排,等安排好,便会通知你,至于咱们在高贵家拿到的东西,等我换了东西,到时候再说。” 余少白点了点头,倒也没什么异议。 半个时辰后,余少白乘着吴家的马车离开了吴家,朝周家赶去,原本在余少白看来,也没有必要去见余大姐,只是作为三弟,这是礼数,他必须要去,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再去一趟周家。 报了家门,周家家僮把自己迎了进去,经过凉亭外,看到自己那位冷表哥正在亭中抚琴,而那位表小姐在一旁“搔首弄姿”。 看着这一琴一舞,余少白却闻到了一丝不妙,都说女人怀孕期间,夫妻关系备受考验,这冷姐夫一副好皮囊,遇上一个死命倒贴的表妹,要真是撞出什么火花,自己这个姐姐岂不是太可怜了。 想到这,他将家僮打发走,蹲在花苑外,揪下一片叶子放在嘴边,死命的吹。 亭中的气氛原本诗情画意,赵清萱正痴痴的为表哥起舞,忽然出现的刺耳声,让气氛打破,琴声戛然而止。 周万里看着花苑外,眉头微皱,冷声道:“是谁在哪里!” 话音刚落,一只手伸了出来,随后一道身影跑出,“姐夫,是我!怎么样?这个惊喜如何?” 看到竟是余少白,周万里脸上露出无奈,自从上次一见,他对自己这个小舅子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能入他眼的人不多,更别提比他小了这么多的少年郎了,看他一脸得逞的笑容,自己总不能跟一个少年去计较吧。 周万里大度,不去计较,身后那女子确实对余少白恨的牙痒痒,在她看来,这臭小子分明是故意的。 “你这少年郎,太不知趣,吹的什么,怎么这么刺耳?” 听到赵清萱找茬,余少白笑道:“刚才让二位见笑了,好听的曲声能让人心情舒展,却一不小心就会陶醉其中,不知东南西北,是非分明。所以我常用刺耳的声音警醒自己,永远保持清醒的大脑,清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姐夫,你说……是吧~” 听出余少白的言外之意,周万里好奇的看了看这少年郎,小小年纪竟然开始为自己姐姐撑腰,倒是有些能耐,心里没有生气,反是有些欣赏他的作为,“余三郎,你大姐跟我说过你小子脑子好使,可没说过嘴也这么厉害,行了,你姐夫我清楚明了,听说这几****都在吴家,看起来你和子初关系真是挺好。” 余少白笑了笑,无视一旁的那对怒目,回道:“子初兄待我确实很好,不过我也不能久留,所以今日便准备回图山村,临行前,想和大姐见一面。” 闻言,周万里点了点头,扭头对表妹说道:“清萱,今日舞便练到这吧,表哥要陪少白去后院。” “表哥,咱们约好的,你让这家伙自己去不就行了吗?” 看表妹不情愿的样子,周万里眉头微皱,“表妹,不要胡闹!少白,咱们走。” 余少白朝那气闷的女子,得意的挥了挥手,长得挺好,为什么非要当妾呢? “姐夫,你想过纳妾吗?” 周万里听到这话,微微一愣,“三郎,你这话从何说起,大明律里说的分明,男子满四十岁,还未有子嗣者,方可纳妾,你姐姐刚刚为我生下儿子,我怎么可能去纳妾?” “大明律还有这一说?”对于法盲的余少白来说,自己还真不知道明初大明律的执行度相当的高,不像明中期之后,百姓示律法如儿戏,纳妾一事成风气。不过好色是男人改不掉的天性,虽然有了律法的约束,可也能见招拆招,不让纳妾,却还是侍妾,侍寝丫头,通房丫头,反正都是睡女人,是不是妾也没有分别。 不过自己只是小舅子,有些话不能点破,冷姐夫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知趣一些。 二人来到后院,少夫人余秀娘正在房中逗弄小儿,听到丫鬟的话,忙起身迎出。 “夫君~三郎,你怎么来了?”她笑着将余少白引进房内。 “大姐身体看起来恢复的不错,都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了。” “唉~姐姐都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也是该出来透透气了,听你姐夫说,你这几日都在县城,怎么也不说来看看姐姐。” 余少白被余大姐假作生气的表情唬住,朝她摆手解释道:“大姐,你千万别多想,我这不是有难言之隐吗?对了刚才我还看到了表小姐,她的舞跳的真好。” 听到最后一句,余大姐读懂自家三弟眼神中的无奈,原来他和清萱之间还是没有释怀。 夫君就在一旁,姐弟二人也不好议论表小姐,余大姐没有提起此事,转移话题道:“你这小子,平时挺聪明,怎么今天这么笨,大姐能生你的气吗?跟你开玩笑罢了,对了,今天怎么想起来看大姐?” 余少白闻言笑道:“我这在县城呆了数天,不想娘担心,便打算今日便回去,临行前便见一见大姐。” 听到这话,余大姐无奈的拍了拍老三的头,朝夫君笑道:“夫君,你看到了吧,临走前才想起我这个大姐,以前白对这小子好了。” 周万里看到一脸委屈的小舅子,嘴里露出笑意,却是没有说什么。 “大姐,我这不是有苦衷吗?” “好了,好了,你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还这么小肚鸡肠,之前的磕磕绊绊就忘记了吧,好吗?” 余少白知道大姐说的是他和表小姐的事,这件事不能让姐夫知道,他也不愿惹大姐生气,点头应道:“一切都听大姐的。” “嗯,这才乖嘛~” 再次被女人揉头,余少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娘子,这眼看就到中午,反正图山村离县城也不是很远,就让少白在家里吃顿午饭,再走也不迟。” 听到夫君(姐夫的话,姐弟二人脸上有些吃惊,余少白是难得被冷姐夫热情相待,有点受宠若惊,余大姐却是有些好奇,夫君不喜热闹,不善言谈,和少白又差了这么多岁,原以为他对少白会不冷不热,没想到竟出乎她的意料。 “大姐,这样……好吗?” 余大姐回过神来,“有什么不好的,既然你姐夫都开口了,你便留下来,不过到时候你可要懂点规矩才是。” “娘子,我还要去和二叔对账,你们先聊。” 姐弟二人送走周视,回到屋里,余少白好奇的问道:“大姐,这周家吃饭很有规矩吗?” “这周家可不是咱们余家,你可要少说话,免得惹婆婆不高兴。” “什么?还要跟周家老夫人一同用饭?”一听这个,余少白顿时起了离开的心思,和周家长辈一起吃饭,再好吃的山珍海味,也吃不出什么味道,光流汗了…… 第五十八章 碰瓷 http://..org/ “怎么了?”注意到三弟的表情变化,余大姐有些疑惑。 “我胆子小,哪里在大户人家用过饭,和老夫人一起吃饭,一旦出现失礼之处,不光是会丢咱们余家的脸面,还会让大姐脸上无光,我看要不……” 听到这话,余大姐眼中疑惑更深了,摸了摸余少白的头,“三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大姐,我很好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连男女不能同桌都不记得了?是不是中邪了?”余大姐奇怪的说到。 听到这话,余少白真想打自己一巴掌,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真是白看那么多史书了,男女不能同桌,那也就不用看赵清萱那张吃人的嘴脸了。 “大姐,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吗?男女不能同桌,小弟当然知道明了,这是小外甥宝玉是吧,来,让三舅好好瞧瞧。”余少白的一句话便将大姐的注意力转移到小宝玉身上。 “你说宝玉长的是像大姐多一点,还是像姐夫多一点?” 为什么父母都会有这么一个问题,自己该怎么回答?余少白捏捏小外甥的脸,小家伙这么丑,哪里看的出五官特征,除了这双大眼睛,他开口说道:“嗯~我觉得小宝玉更像大姐,你看这眼睛多水灵,长大了以后一定能找个好人家。” “我生的的儿子,三弟,你真确定你没事?” “咳咳~对对对,是儿子,一时口误,大外甥长得太俊秀了,以后一定是再世宋玉。” 听到这话,余大姐脸上露出笑颜,推着摇篮,慈爱的望着自己的孩子,“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我都已经出嫁,连孩子都有了,没了我帮衬,娘一定很辛劳,二弟胡闹,家里四妹和小五也都年幼,一切还需要你这个三哥撑着,这里有十两银子,你带回家去,贴补家用。” “大姐,这应该是你的月钱,我哪能要,虽然二哥混帐,但我这个三儿子还不至于这么无能,你放心了,钱我有。” “你别诳姐姐了,前些日子二弟来过一趟,说自己赌输了去家里要钱,我娘没有给他,想必家里的钱都已经被他输光了才是,你哪里还有钱?” 余少白见她不信,只好拿出那赢来的二十两银子,“大姐,钱真的有,没有骗你。” “你怎么会有这么钱!”余大姐表情吃惊的看着三弟。 “我之前和吴家公子一同去了文曲诗社,这是我赢来的,你就放心吧。” 听到这话,余大姐才放心下来,叹气说道:“二弟要是能有你一半懂事便好了。” “大姐,莫非二哥来找你是要钱?” 余大姐露出苦笑:“你觉得他找大姐还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在娘那边碰壁,所以才到周家借钱。” “那你给他了?” “不给他,还能怎么办?谁让他是二弟。”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郁闷:“大姐,要我说,你压根就不该给他钱,赌瘾害人,更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你给他再多的钱也是很快赌光,只是帮他戒掉赌瘾才是真的帮他。” 被余少白这么一说,余大姐倒是被点醒,说实话对于这个不争气的二弟,她也有些捉襟见肘,自己这几个月的月钱大多都给了他,一旦他再来要钱,不光是丢人,而且自己也没钱可给,婆婆对于自己接济二弟的事情也颇为不满,让她有些犯难。 “三郎,姐姐也为二弟的赌瘾烦恼,想他之前也是个本分孩子,怎么就染上这种毒物,二弟妹恐怕还以为他已经金盆洗手,这么下去,迟早是要出事的。” 余少白对于这个二哥也没什么兄弟情分,不过也希望这个家别太悲剧,开口说道:“想让二哥戒赌,便是要他长长教训,一味的迁就他,只会让他继续滋长赌瘾,若是没人再为他抹屁股,他就会自食恶果,吃了教训,到时候强制为他戒赌便方便多了。” 听了余少白的建议,余大姐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摇篮里传来哭声,轻声笑道:“小宝玉肯定是饿了,来……娘亲喂你。” 余少白也知道礼数,忙拱手说道:“姐姐,那我就先出去走走,来了第二次,还没怎么看看这周家大院。” “嗯,你去吧,不过东苑是公公婆婆住的地方,西苑是二叔还有舅父住的地方,你不要去,免得惹祸。” “三弟记着了。”说罢余少白退出了房间,将门带上。 “去哪里好呢?”他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整个周家确实有点大,可是却夜没什么有趣的地方。 走着走着,来到花苑,忽然耳边听来碎碎念的声音,他探头一看,真是满地花残,到底是多癫狂,才会把这好好的花摧残如此? 蹲在花丛背后,他看到了辣手摧花的凶手,“我去~这赵清萱是疯了吗?”看着那姑娘嘴里一边碎碎念,一边拿着大剪刀在那里死命的剪。 仔细一听,余少白这才恍然,原来不是生自己的气,而且……她快要嫁人了,准确的说,刚刚有人来周家提亲,从赵清萱的态度来看,恐怕是心里十万分的不情愿。 “是谁!鬼鬼祟祟躲在那里,给本小姐出来?” 听到这话,余少白尴尬的举起了一只手,“今天天气真好,大姐让我帮她拿什么东西?让我想想……对了,拿饭盒,我得赶紧去。”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扭头朝对面走廊走去,看的赵清萱一时发愣。 “你给我站住!” 余少白没搭理她。 “你再敢走一步,本小姐便找姑母,说有个混小子非礼我!” 听到这话,余少白动作一止,刚迈开停在半空中的右脚非常自觉的退了回去,一脸恍然的指着赵清萱,“啊~是表小姐啊,你什么来的?怎么刚才没看到你。” “你可真是要气死本小姐!”说罢,她顺手将一物扔了出去,随后便听到一声惨叫,余少白应声倒地。 赵清萱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回过神来,忙跑到余少白身旁,看到插在少年郎身上的剪刀,整个人顿时慌了神。 “你怎么了?你可千万别吓我~你醒醒啊!” 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少年郎,赵清萱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这是真被吓着了。 余少白原本正憋着笑,忽然听到耳边的哭泣声,他抬起右眼,便见赵清萱已经哭成泪人,这女人不是挺心狠的吗?怎么这么脆弱,本来还想整她一下,整成这样,如何收尾是个问题。 “表小姐~” 看到少年郎艰难的睁开眼睛,赵清萱趴在地上,颤声说道:“你……你还好吧?” “我~我感觉我快不行了。” “不行,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会被官府砍头的。” “其实……昨天有个高人跟我算命,说我今日有一死劫,要是破了这个死劫,需要一位姑娘亲我一下,现在……咳咳~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听到这话,赵清萱脸上露出狐疑之色,“你此话当真”? “自然不假。” 赵清萱脸上露出犹豫之色,看着那张面孔,自己如何亲的下去,亲了之后自己该怎么做人。 “你……把眼睛闭上。”她犹豫的说道。 “嗯,我跟你说亲脸就行了,亲嘴我跟你急。” 余少白只要整蛊一下,亲嘴他感觉自己吃亏了,初吻呐~ 只见赵清萱朝远处挥了挥手,一个丫鬟快步过来,余少白躺在地上偷偷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明白了,唉~失算了。 最后小丫鬟红着脸跑开,余少白也将腋下夹着的剪刀拔出,一脸惊状的样子,“高人果真没有骗我,现在不光没死,竟然连伤口都消失了。” 看着余少白浮夸的演技,赵清萱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倒也是真的信了,作为理亏一方,她之前对他的气恼,也消了不少。 余少白看她对自己深信不疑,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真是……胸大无脑。 “表小姐,虽然你之前对我的行为,让我这个亲家人十分心寒,不过少白也不知小肚鸡肠的人,之前的事,我既往不咎,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不打扰表小姐修剪百花。” 余少白这话说的,顿时把自己升华成了一个心胸宽阔的正人君子,脸皮厚的着实厉害,却是把对面赵清萱唬住了,真以为余少白性格如此。 “你都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本小姐自当不是,刚才你说的话实在别扭,明明是你错在先,是本小姐原谅你才是,哪有你既往不咎一说。” 看到她又跟自己争,余少白无奈的叹了口气,“表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你开心就好。” “这还差不多,这之前的旧帐咱们一笔勾销,现在是不是该算一算新帐?” “新帐?什么新帐。” 赵清萱伸手指了指花丛,喝道:“你还敢狡辩,你躲在花丛里,不是君子作为,一定是在偷窥本小姐。” 听到这话,余少白才明白她说的是这事,一脸无辜的看向天空:“大姐让我拿什么东西来着……对了!饭盒~”说罢转身就走。 第五十九章 打脸 http://..org/ “登徒子!” 一声叫声从花苑里传出,赵清萱傻傻的看着嚣张离去的身影,摸着自己的头,头发有些凌乱,口里喘着粗气,看起来气的不轻,脑袋里只有刚才的那段画面…… …… “你敢走一步,我就喊人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所谓的说道:“你都用了第二遍,你不烦,我不烦了,叫人是吧,不用表小姐费事冤枉,我帮你一把。” 说罢,余少白伸出双手,使劲揉了揉姑娘的头,在她没反应过来,便跑出了花苑,“表小姐,你现在可以喊了。” 离开花苑的余少白,心情是大不同,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似乎自己真的还在挂怀当初赵清萱的无礼,不过现在,就算自己有心原谅她,人家姑娘能消气再说吧。 “臭小子!”都说乐极生悲,余少白正乐的不行,猛的一只手拽住自己的右耳,疼的他龇牙咧嘴。 “是容……邓姑娘啊,这么巧,咱们又见面了,能不能先放手,咱们好好说。” “我要是放手,你小子肯定跑掉,之前那件事情还没找你算账,你跟我进来。” 咔嚓! 门被关上,余少白被推进了小厨房里,看着桌子上摆着菜,顿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好香啊!容娘你的手艺可真是绝了,让我来吃东西,干嘛不早说,非要搞刚才哪一出干什么,整得好像你要打人似的。”说罢余少白已经开始动起了筷子。 当他夹住豆腐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看着坐在对面一脸微笑的容娘,他似乎闻到了危险的气息,刚才猛如虎,生怕拧不掉自己的耳朵,下手相当的狠,这一进屋,如今对自己却是如此淑女,如此温柔,其中难不成有诈? “邓姑娘,这我一个人吃实在无趣,你陪我如何?” 容娘点了点头,动起了筷子,注意到她吃的是青菜,他笑道:“光吃青菜怎么行呢,你还是多吃点肉才行。” 容娘笑了笑,“多谢公子,不知你会不会喝酒,我这里有些自己酿的果酒,要不要尝尝。”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有些迷糊,这菜她也都吃了,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她这么主动提出喝酒,或许这酒里有文章。 “好,既然姑娘美意,我便尝尝。” 容娘起身,走到对面的台上,取出一壶酒,背对着余少白倒了两杯,随后回到了桌前,将其中一杯放在了余少白面前,“我这果酒有些醉人,不宜多饮,一杯怡情便可。” 看着桌上的两个酒杯,余少白脸上若有所思,忽然他扭头朝门口看去,“嗯?邓姑娘,好像外面叫你,是舅老爷身旁的下人吗?” 他话音刚落,敲门声便已然响起,容娘不疑有它,便起身开门。 余少白瞅准机会,将她的那杯酒拿了过来,刚想换过来,忽然发现这两个杯子有些分别,一个有缺口,一个没缺口,或许她是用这个来区分酒杯? 他没有迟疑,将容娘杯子里的酒倒在了一盘青菜里,又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倒在了她的杯子里,看到容娘将那下人打发走,他假作抬手喝酒,这一幕正好被转过身来的容娘看到,她笑着说:“公子,这果酒如何?” 余少白闭上眼睛,似在回味,叹道:“这酒真是好酒,够劲,不知我可否再饮一杯。” “公子可莫要贪杯,喝醉了可不好。”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失落的垂下手,余光掠过身旁,看到邓容娘将杯子里的酒饮尽,他嘴角露出笑意。 “我要向姑娘说声抱歉,希望我的所作所为能够得到你的原谅。” 听到这话,容娘以为他是在说包子铺的事,摆手笑道:“刚才在外面,我也是跟你开玩笑,包子铺的事情我早就忘了,你也不必挂怀。” 余少白心中说道:我说的所作所为哪里是指包子铺的事,反正你都已经说要原谅我了,就算你发现,也只能吃哑巴亏。 “邓姑娘真是善解人意,对了,现在快到开饭的时间,我不能久呆,失陪了,” “公子慢走。” 看着余少白离去,容娘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臭小子,这次让你长长记性!” 余少白离开小厨房,便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在了假石上,望向对面的小厨房,“是不是自己多想了?那酒并没有问题?”余少白心里也起了疑惑,直到小厨房走出一个急促的身影,他的脸上才恢复了笑容。 他从假石上跳出,跟着容娘朝西面走去,很久他朝来到了茅房。 看着来来回回的容娘,余少白心里有些忐忑,酒里竟然是泻药,这次可是把她整惨了,可不能再让容娘看到自己,想罢,余少白便朝前堂走去。 余少白现在的心情相当的复杂,周家确实不能来了,有这狼虎二女惦记着自己,生撕自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少白,你跑哪去了。用饭的时间马上就到了,跟姐姐去正堂。”走着走着,正巧看到大姐和姐夫,余少白连忙迎了上去。 “让大姐担心了,这周家太大,我这一逛,便误了时间。” “你这孩子,等有时间就来周家看看大姐,这是你姐夫送给你的一把折扇。”说罢余大姐从怀里掏出一把纸扇。 看到这把纸扇,余少白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自己这么冷姐夫太让人感动了,这扇子竟然有宋濂的题字,宋濂啊,这可是大儒,有他的题字,应该能卖不少钱…… 最巧合的事情,是这纸扇上的字与自己有缘,上面是一生清白四字,而自己叫余少白,小名余清,这清白二字倒是有些意思。 “三弟,别光顾着乐,还不快谢谢你姐夫。” 听到这话,余少白忙拱手说道:“多谢姐夫的扇子,小弟一定好好珍藏。” 周万里微微点了点头,“这把扇子是五年前,在浦江修习,遇到宋大人,有幸得到了他的一把题字纸扇。希望你能如这四字,一生清白。” “小弟谨记姐夫教诲。” “好了,咱们还是去前堂吧,再聊下去,就要误了时辰。” 听到余大姐的话,二人相视一笑,朝前堂走去。 大户人家的男人们都是在前堂用饭,女人们则是在前堂西面的偏堂吃饭,余大姐还再三叮嘱余少白,吃饭的时候,要先等二叔落坐,其他人才能坐,二叔启筷,他才能动筷子,吃饭不要发出声音,注意吃相,不能说话,长者没有离桌,不能提前离开……一堆繁文缛节袭来,余少白头都快大了,这饭还能愉快的吃下去吗?幸好只是一顿饭,要是天天这么吃下去,自己恐怕会疯。 跟在姐夫的身后,余少白来到前堂,桌子已经摆好,下人们正忙碌着,将做好的饭菜端到桌上,而周家的少爷们则是在前堂偏厅聊天,从余大姐口中得知,周家有大老爷,和二老爷,大老爷生有四女二子,小子早夭,只有冷姐夫周万里这一独子,而这二老爷,与大老爷是一胎二子,也就是双胞胎,长相没什么分别,不过龙生九子,还都不同,这两兄弟一个是大才,一个是废材,大老爷周仁凭一己之力,白手起家,创下周家偌大的家业,而二老爷周义却是不学无术,只是在周家混吃混喝,不过他也算好命,大哥只有一个儿子,他却生了三个儿子,在余少白看来,虽然数量占了优势,只是这儿子长得质量实在是不敢恭维,周家两位老爷长得只能说一般,但大夫人年轻时那是美貌如花,生下的冷姐夫自然是模样俊秀,而二老爷的夫人却是一般容貌,所以生下的三位公子都是平常大众脸。 “堂兄,这小家伙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二老爷的三儿子年龄只有十五,看到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郎走进,不免好奇的问道。 “这是你堂嫂的三弟,今日留他在家里吃顿便饭,少白,这是我二叔的三位公子。” 余少白拱手说道:“余少白见过三位,有礼了。” 听到他这话,二公子周恭孝笑道:“哦?堂嫂的三弟,我倒是记得堂嫂的二弟,老三你还记得吗?” 老三周恭忠怪声怪气的说道:“我当然记得,那家伙三番两次来周家要钱,实在是丢人,这种亲戚让我等脸上无光,如此没有教养,看样子是家教不严呐。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色微变,这两人字里行间都带着刺,说二哥怎样,他不关心,只是提到家教,那便是在对余母品头论足,还在暗指自己也是一路货色,这就让人有些气闷不过。 “恭忠,不可妄言!” 周万里的一声低喝并没有让兄弟二人有所收敛,相视一笑,格外嚣张。 余少白看着那三人不善的目光,不怒反笑:“三位说的没错,我这二哥确实混帐,我对他也早有怨言,不过看三位公子如此装扮,已经都是读书人,我偶得一上联,不知三位可有兴趣一对?” 第六十章 周家虎狼 http://..org/ 听到余少白这话,三人不禁笑出声来,老大周恭礼不屑的说道:“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们兄弟三人怎会拒绝,我倒是想看看你的上联,狗子,拿纸笔来!” 很快下人便端来文房四宝,周万里看到四人火药味十足,却没有出声,只是在一旁看着。 余少白拿起毛笔,飞快的纸上写下上联。 “一二三四五六七?” “这是什么上联?真是可笑?” 三人对于余少白这上联面带嘲讽,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数字算是什么?自己竟然跟这么一个无知小儿属对,实在可笑。 而一旁周万里看着这上联,却是脸上露出笑意,“少白,既然你能出上联,姐夫很好奇你这下联是什么?” 注意到冷姐夫的表情变化,余少白知道他看出这上联的寓意,可惜自己高估那哥仨的智商,明显没看出这上联是王八之意。 他没有理会那三人的冷言冷语,朝姐夫点了点头,随手写出下联:孝弟忠信礼义廉。 看着这下联,周万里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小舅子骂人都不带脏字,上联是王八,下联是无耻,看来他是对之前的事情还在挂怀。 三位公子看着这下联,实在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如此一来,余少白也失了兴趣,将那上下联拿起,递给老大周恭礼,“恭礼兄,这幅对联便算是我的见面礼,你这么聪明,想来也一定是看透了我这一副对联的寓意,希望你能收下。” 周恭礼看到对面舅老爷已然落坐,不好继续无礼,便收下的对联。 余少白扭头看向冷姐夫,朝他挤了挤眼,周万里无奈的耸了耸肩,“二叔和舅父已经来了,咱们去前堂吧。” 余少白也注意到前堂走进了两位中年男子,其中一人有些眼熟,自己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舅老爷,而一旁坐着的那紫衣长袍男子,却是更为眼熟,“这不是在草地里打野战的中年猥琐男吗?”听到冷姐夫称呼他为二叔,想来这便是二老爷。 “少白见过二位长辈。”余少白朝二人拱手拜道,他自己也算不清自己和他们的关系,称呼上生怕叫错,所以只唤作长辈。 二老爷微微点了点头,只是说了句:“人都来齐了,便都落坐吧。” 余少白感觉出这二老爷有些冷漠,倒是那舅老爷对自己笑了笑,感觉这人不错,看着别人落坐,余少白也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咳~” 二老爷轻咳一声,便拿起了筷子,二位长辈启筷之后,余少白这才拿起筷子,低头吃了起来,这顿饭恐怕是他两辈子吃过的最安静的一顿饭,看着其他人慢条斯理,细嚼慢咽,余少白也不知道这顿饭要吃到什么时候。 “踏踏踏~” 脚步声响起,余少白扭头看去,便见邓容娘端着一盘菜走了进来,注意到那双充满杀气的目光,他非常自觉的低头吃饭。 “舅老爷,这是你要我准备的东坡肉。” 邓容娘将盘子放下,便立刻退下,不过直觉告诉余少白,这女人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看她那奇怪的走路姿势,应该拉的挺辛苦。 “余三郎,怎么?你也喜欢这东坡肉?”看到余少白盯着东坡肉发呆,舅老爷出声笑道。 听到长辈说话,晚辈们都放下了筷子,而余少白顿时成了焦点,自己这次还真不是嘴馋,只是在想着事情出神了。 他连忙摆手说道:“我刚才想起事情,不小心走神了,打扰到舅老爷用饭,实在抱歉。” “呵呵~大家别愣着了,吃吧!” …… 半个时辰后,两位长辈走出了前堂,余少白一脸无奈的来到门前,这么慢的吃饭速度,实在是让人容易吃撑。 “少白,现在就要走吗?要不要姐夫为你准备马车?” 听到冷姐夫的话,余少白摆手说道:“不用麻烦了,我便是乘着马车来的,酒足饭饱,也该告辞了。” 正巧余大姐和赵清萱从偏厅里走出,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三弟,你一路可要小心。” 看到余大姐身旁的少女,余少白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笑道:“大姐,你就放心吧,那个……我就先走了,你们多保重啊。” “慢着~” “表小姐,你叫我有事?”余少白扭头看去,竟是赵清萱。 赵清萱缓步来到余少白面前,忽然身子一歪,径直朝余少白倒过来,他还没反应过来,那倾倒的身体正好停在自己的身前,而余少白的表情顿时丰富了许多。 “余公子,你脸怎么了?红的这么厉害?”赵清萱眼角闪过一丝笑意,右脚再次加了把力。 “表妹~你能把脚拿开吗?”周万里一脸怪异的盯着表妹,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听到这话,赵清萱低头一看,慌忙抽回右脚,余少白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这个冷姐夫坐在台阶上,两手揉着自己的脸,表情有些纠结。 “表小姐,你看你把我姐夫的脚都踩成什么样?唉~”余少白叹了口气,径直从少女身旁走过,低声说道:“下次再想踩我,可要睁大眼睛才行。” “你~你给我等着!” 余少白没有理会她,朝大姐笑了笑,便转身出了院子,朝周家大门走去。 就在他来到门口台阶时,他扭头看向门旁的石狮,这两个女人是想烦死他吗?用的还是车轮战。 “别藏了,石狮的尾巴都藏不住你那双脚。” 听到余少白的话,容娘有些郁闷的走出,“你应该知道我在这等你的原因。” 余少白看着她腰间露出的木柄,注意到吴家的马车就停在对面,胆子大了些,说道:“这个原因,我不太确定,但是你没事把菜刀带身上,应该不是为我准备的吧?” “你还敢耍贫,说~酒是不是你偷偷换掉了?” 余少白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酒?我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我还急着回家,不跟你扯了。”说罢他便朝马车走去。 “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 “姑娘,我真的有事,而且我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郎,你这么咄咄逼人,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看着他一脸无辜,邓容娘忽然有种打人的冲动,不过余少白没有给她机会,已然跳上马车,扭头看向邓容娘:“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你这叫玩火**,怨不得我,对了,提醒你一句,赶紧去洗个澡,你现在身上一股子茅房味~” “你别让本姑娘再看到你!”邓容娘目送马车远去,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裳,“真的有味道吗?” …… 坐在马车里,余少白心情相当不错,不过以后再来县城可要小心了,时不时蹦出来一个母夜叉找你麻烦,确实有些麻烦。 马车并没有立刻赶往城门,余少白先是去了趟集市,现在手里也算宽裕,之前许下的空头支票也是时候兑现了。 去了一趟集市,花了五两银子,大大小小一包东西,随后便出了城门,朝图山村赶去。 半个时辰后,一道山岗出现他的视线中,只要过了这个山岗,应该就能看到图山村了。 很快马车便来到了图山村,停在了余家院门口。 余少白将车夫大哥送走,拎着东西敲开了大门。 “三哥,你回来了!娘!三哥回来了!”阿莲笑着跑进房里,跟着余母和小五走了出来。 “清儿,你这一去县城数天,还好吧,见到你姐姐了吗?”余母拉着余少白的手,来到了东屋堂里,阿莲和小五在围在他身旁。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大姐让娘多保重身体,这是我在县城买回来的,小五,这是你的,阿莲这是你的,娘,这是我给你买的簪子。” “清儿,你哪来的钱?” 余少白笑道:“大姐给我的。”为了让余母相信,他只能这么说,若是说是在诗社赢的,余母肯定不信,还会以为这钱来历不明。 听到余少白的话,余母叹了口气,“难为你大姐了,只是你也不能乱花钱,这簪子,娘不喜欢,你还是把它退了吧。” “娘,钱挣来不就是为了花吗?而且你儿子也不是那么无能,你就安心的收下吧,小五,你替娘插上。”余少白将簪子递给小五,随后抱起他。 小五笑着说道:“娘,三哥买都买了,你就收下吧。”说罢便将簪子插在了余母的发髻上。 余母无奈的笑了笑,让余少白跟自己进屋。 “娘,大姐一共给我二十两银子,花了五两,还剩十五两,都在这里了。”除了这赢来的二十两银子,余少白手里还有五贯银鈔,是他和吴子初下棋赢得,这钱他并没有交给余母。 “你大姐确实是个好孩子,这些钱恐怕都是她从月钱里省下来的,这五两娘收下,等到你去县城念书,替娘把这十两银子还给你大姐。” “娘,这是大姐的孝心,你何必……” “娘自然知道,只是周家是大户人家,对待儿媳规矩很多,你二哥三番两次的去周家,定是让你大姐难堪,如今咱们若是再收下她的钱,要是让亲家母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你姐姐日子也不好过。” 听到这话,余少白也明白她的意思,看样子自己说这钱是大姐给的,是个错误,伸手接过了那十两银子。 第六十一章 男大当婚 http://..org/ 从余母房中走出,余少白拎着一壶米酒出了院门,他曾经答应过老村长,给他在县城买酒,如今正好给他送去。 哒哒~ 敲门声响起,老村长的孙子把门打开,余少白笑道:“阳子,老村长在家吗?” “嘘~” “怎么了?”余少白蹲下身来,小声说道。 “祖父去莲花村酒馆喝酒了,还没回来呢。” 余少白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怎么?家里只有你一个人?” “祖母去莲花村找祖父,看~他们回来了~” 闻言,余少白扭头看去,果然是老村长和他老伴,不过那怂样看着真是让人同情。 “夫人,你就再让我喝一口,就一口。” “你再说一声,我拧掉你的耳朵。” 看着二人越来越近,余少白连忙把酒壶塞到袖子里,耳边却听到:“祖母,余家三郎给祖父送酒来了,就在他的袖子里。” 我去~这小鬼怎么这么坑? “余三郎,你袖子里藏了什么?” 余少白无奈的笑道:“那个……我本来和阿发约好老地方,正巧路过这里,我先走了。”说罢余少白便跑了出去。 “老地方……”老村长轻声喃道,嘴角露出笑色。 余少白一口气跑到了村外断桥,这里是老村长藏酒的地方,他将这壶酒放进石窟里,便朝村子走去。 当天晚上,余少白便被阿发叫到他家吃饭,而郭家父子也在,他明白是因为之前那个案子。 吃过晚饭,余少白便回到了家里,早早的进了被窝。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有些枯燥无味,除了吃喝拉撒,便是蹲马步,闲下来,余少白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便宜师父,感觉身体比较弱,他倒也不希望自己成为武林高手,因为根本就没有武林,但是高手还是可以的,现在虽然便宜师父不愿教自己,他也不想闲着,至少要把身体素质提上去,而且经过这些天,余少白的心思也早已改变,这个世界如前世一般无二,权和财才有发言权,而武力真的没什么用,自己就算成为高手,那也只是一个人的江湖,人家用钱也能砸死高手。 日子一天天过去,吴子初来过数趟,关于书院的事情也已经办妥,不过进书院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余少白也不急,反正去书院这事他也不上心,搞仕途在明初也不是只有科举考试这一条路,自己才十五岁,还是先把“童年”过完再说吧。 转眼时间便来到五月二十五日,枯燥乏味的生活终于有了点新鲜,一年一次的文武斗在新一轮的干旱天气中,再次拉开了序幕。 这个比斗从余少白刚来到图山村,便听说了,今天正好赶上了,便与阿发早早出门,赶往清水河源头的图山山脚。 整个清水河从图山流出,河岸山村足有大大小小十八处,而矛盾便是来自于上游与下游之间的用水灌溉问题,图山村由于人口,面积,还有李财主的存在,成为了上游村落的领头羊,而清水村在下游村落也是领头羊的地位,他们村里虽然没有李财主这样的大户人家,但却有不少军户,这一点图山村便不如,战斗力没人家强。 等到余少白赶到山脚下,好家伙……这满眼尽是黑压压的人头,十八处村子能走的差不多都来了,整个图山热闹了起来。 对于这个文武斗,余少白觉得兰溪这个地方确实不错,民风淳朴,百姓子弟多好学,这些村落便是例子,他们舍弃了前元时,血拼的方法,选择了文明的手段,至少把流血事件降到最低,而文斗,更是说明平民的修养在提升。 “三郎,你看我今天这身行头如何?”阿发凑到余少白面前,低声笑道。 余少白上下打量了一番,点头道:“还不错,怎么了?这是文武斗,又不是相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嘿嘿~你看那是谁?” 余少白顺着阿发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恍然,原来这家伙今天非拉着自己来看文武斗,是为了小玉姑娘。 “你没看到小玉身边围着的少年郎吗?就算我不去争,你小子希望也很渺茫啊。” 阿发也注意到一个白衣少年正在和小玉交谈,他心里有些醋意,却无从发泄。 “太漂亮的女人,有时候就如同带刺的玫瑰,外表美丽,却会伤人,又如同池中白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你小子还是把心思收一收,十四五的年纪可不是谈婚论嫁的时间,想一想……你和她会有结果吗?” 余少白看他失落的样子,也不是想故意打击他,只是他对小玉没什么好印象,总感觉这女子不单纯,再加上从外人对小玉的评价中了解到,此女嫌贫爱富,光这一点,她是绝对看不上阿发,长痛不如短痛,余少白不希望他越陷越深。 “踏踏踏~” 忽然急促的蹄声在山间响彻,余少白扭头看去,嘴角不由得抽动,他看过赛马,赛猪,这赛驴真是头一遭,而其中一人的身影格外眼熟,竟是阿发他爹? “少白,我爹!那是我爹!我爹要赢了!” 余少白看他兴奋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文斗,他还以为是比文采,没想到还是比武,只是武艺也有文斗和武斗之分罢了。 “要是骑马比赛,看上去已经正常多了,可惜大明平常人家哪能养马。”余少白扭头走出人群,对于这文武斗兴致缺缺。 “三哥~” 余少白听到背后呼喊声,扭头看去,便见阿莲跑了过来, “阿莲,你找我何事?” “娘让你回家,说有要紧事商量。” 余少白疑惑说道;“要紧事?是什么事情?为什么刚才娘没跟我提。” “阿莲没骗三哥,娘真的找你,你赶紧回去吧。” 听她这么说,余少白和阿发打了声招呼,便朝图山村走去。 很快来到家门,推门而入,余少白看到堂里坐着的陌生妇人,有些好奇,余母让自己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娘,您找我?” 那妇人从余少白一进屋便死死的盯着他,上下打量着,“余夫人,你家三郎可真是长了一个好皮囊,少夫人吩咐的事情倒也好办许多。” “娘,这位是?”余少白疑道。 余母笑道:“这是你大姐替你找来的媒婆,带来不少姑娘的画册,娘觉得都挺好的,你看一看,若是有喜欢的,便托媒婆****提亲。” “媒婆?提亲?”听到这话,余少白顿时懵了,这也太突然了吧。“娘~” 他来到余母身旁,低声说道:“我今年才十五,也未取功名,娶妻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你说什么胡话,十三岁娘都进了余家门了,哪里早了,对了,你之前不是一直要娶莲花村的小玉当媳妇吗?当时娘觉得你正在考院试,所以竟想缓缓,如今你也在家,不是正好可以去提亲吗?” 余少白闻言一愣,有这事吗?仔细想想,我那前身还真这么提过,可小玉是绝对不行,他不喜欢,怎么可能娶人家做媳妇,再者说,要是让阿发知道了,那还得了,不过话说回来,就他那点胆子,就算知道了,最多是哭鼻子罢了。 “娘,我忽然想起阿发有事情找我,我先出去了!” “清儿!回来!门我已经让小五锁上了。” 站在门口的余少白,欲哭无泪,“小五,钥匙呢?” “在娘那里。” 听到这话,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重新回到了正屋,笑道:“娘,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这娶媳妇不是也得有个过程吗?总不可能立刻就有。” “这个你不用担心,媒婆这里有平度镇所有未曾出嫁,品貌端正,和咱们门当户对的女子画册,你觉得中意哪个?便让媒婆去姑娘家做中间人,让你们见一面,到时候成与不成,是你说的算,可不是娘。” “你的意思是……相亲?”听到这话,余少白顿时觉得自己历史知识不够用,他还以为这是要立刻****提亲的节奏,原来还有相亲一说。 古代相亲其实并不是罕事,每逢元宵,七夕,未婚男女都会出来游玩,彼此钟情的,留下姓名,地址,第二日便有家长托人前去提亲,这相当于“相亲会”,而普通的相亲,男方当日要准备酒礼款待女家姑娘,相亲地点或园圃;或湖舫内;二人相见,男方以酒四杯;女则添备双杯;此礼取自男强女弱之意。如男方中意女方;则以金钗插于冠髻中;名曰插钗。若女方没有中意男方,或是男方不中意女方,都要送给女方彩缎两匹;谓之压惊。 听着媒婆的解释,余少白心里有些郁闷,这合着相亲也是要花钱的,自己是一心不愿意娶妻,还打算在相亲中无论怎样,自己都说不中意女方,可现在看来,一旦不中意,就要赔进两缎布,实在是伤不起啊! “余三郎,这是附近姑娘的画册,你看看,有没有中意。” 余少白无奈的接过画册,翻来看…… 第六十二章 何苦相亲 http://..org/ 看着这画册,余少白有些傻眼,这画的也太假了吧,一个个都貌美如花,平度镇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美人。 “嗯?” 余少白看到末页,看到了一个画像,算是这画册里面最丑的一个,他注意到,当自己目光投在此女身上时,余母的表情有些紧张,如此一来,余少白也知道该怎么办了。 “娘,我看中她了。” 听到这话,余母眉头微皱,扭头看向媒婆,“平度镇上严家长女严香香,李婆,此女品性如何?” 李婆笑道:“香香姑娘品性自是极好,她爹娘也托我帮他们物色女婿,令郎和香香姑娘是郎才女貌,两人一会,定是缘定三生,若真决意如此,我现在就去严家,把相会的时间和地点定下来。” 余母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送媒婆出门,余少白无奈的走到院子,“娘,必须要去吗?” “这是自己挑的,你说去不去?” 看着余母走进房门,余少白一脸惆怅,怎么到哪都能碰到逼婚,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女方人家不光是答应,还把时间和地点定好了,就在明日未时,平度镇吴江游舫上。 整个余家都在为这次准备着,连小五都没闲着,给三哥拔了一捧狗尾巴草,看着三哥感动的快哭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得意,他刚离去,余少白就把狗尾巴草扔到了床底。 午时三刻,余少白穿着崭新的襦衫,乘驴车赶到了平度镇吴江岸边,左右张望了一番,倒是看到了游舫,听说这游舫便是严家的,想想也知道是个富实人家。 离未初还有一刻钟的时间,余少白却是没在游舫附近看到人影,难不成自己来早了? 扭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阿莲,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余母生怕自己临阵脱逃,特地让阿莲看着自己。 “敢问可是余三郎?” 听到声音来自游舫,余少白扭头看去,见是一青衣丫鬟,“在下正是余少白,不知严小姐可在舫中。” “我家小姐已在舫中,特来请公子。”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便跟着丫鬟走进游舫舱内,看着如同房间装扮的船舱,他不禁有些新奇。 “严小姐,在下余少白。”对面站着一位女子,却是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当他看到女子第一眼,便有些震撼,那胸前两坨是什么玩意?西瓜?真是够宏伟的,不说这长相,光是这身材……九十九分~ “公子~” 我去,余少白被这一声呼唤差点没站稳,实在是太嗲了,一百分,绝对的一百分! “公子,请坐。” 余少白回过神来,尴尬的轻咳一声,视线从胸前那两坨宏伟挪开,说道:“严小姐……那个今天想来你我二人的来意,互相都很清楚,不过看小姐如此完美,择夫标准应该很高吧。” 听到这话,一阵悦耳的轻笑声在游舫中响起,“余公子倒是直接,本来我是不打算来的,你也知道,你我相差一岁,不过今日一见,余公子果然仪表堂堂,媒婆倒是不曾骗我。” “啪!” 青衣丫鬟端来一锦盒,余少白低头一看,原来是金钗。 “不知余公子对香香印象如何?” 余少白笑道:“唯惊艳二字。” “那不知你可有中意的姑娘?” 听到这话,余少白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这严小姐问话实在奇怪,不像是相亲吧? “那个……怎么说呢,我这次前来实在迫于无奈,家母想让我尽快成家,所以才会有今日相会一事,可我的本心,确实男儿应立业再成家,儿女情长,我暂不关心。”余少白一脸正经的胡说八道。 “哦?是吗?这也就是说……你没有喜欢的姑娘,对吧?” “这个是在下的**,就如同姑娘你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一般,我可以选择不说。” 听到这话,严小姐轻声笑道:“看来余公子是在挂怀我这面纱,也罢,我不问便是,只是有一件事还想请教,你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 余少白低头一看,只见画卷上竟是老乞丐的画像,他不禁一惊,“你为什么会问这个?我和老乞丐只有数面之缘,并不相熟。” 听到这话,严小姐慢慢站起身来,手轻轻一抬,余少白脖子上便已经被架上一把青锋,他扭头看去,竟是青衣丫鬟。 “余三郎,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老东西除了他那个小徒弟外,可不会搭理别人,能让他出手帮你,你敢说你们之间关系淡如水?”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好好的相亲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他真的和老乞丐不熟。 “严小姐,我真的和老乞丐不熟,他是不是偷你们家东西了,你找他,别找我,我和他也就见过几面罢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小家伙不配合,你猜是什么下场”? 小家伙?余少白脸色微变:“你到底是什么人,子佑现在在哪?” “那个小家伙……他不愿意说自己师傅去了哪里,我也没办法,便赏了他一颗毒药,不过他很走运,黄泉路上有他爹陪着。” 什么!余少白猛的站起身来,剑刃划破他的脖子,他却没有理会,伸手指着那女子,“你杀了他们!” “他们走的很轻松,不过他们可不是好榜样,看你是个聪明人,若是你能配合我,把老乞丐引出来,我便饶你不死!” 看着那女子,余少白才明白自己上了贼船,这女子压根不是严家小姐,他轻声笑道:“虽然我和老乞丐不熟,更是不知道他的名讳,但他曾帮过我,让我帮着你们去害他,抱歉!我做不到。” 那姑娘闻言笑了笑,“是吗?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那若是加上你妹妹的性命呢?”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走进游舫,手里还拎着一个已然昏迷的女娃。 “阿莲!阿莲!”余少白看到男子手里的小妹,心里顿时怒了,想要冲上前去,却被青衣丫鬟一脚踹翻在地。 “啊~”余少白捂着自己的肚子在地上呻吟,这一脚踹的他实在是懵了,痛懵了。 “怎么?很疼吗?多精致的一张脸,你说我要是在你脸上划上一道,会不会更心疼?”那蒙面女子拎着一把匕首在余少白脸上比划着,眼中尽是戏谑。 “你快放了我小妹,老乞丐我真的不熟,你到底想让我怎样!” 蒙面女子笑道:“老乞丐手里有一样东西,我希望你能帮我拿到,他现在恐怕已经得知徒弟身死,再想引他出来并不容易,不过他对你倒是有些特别,若是你去找他,或许他会露面 。” “你们不是说,找不到他吗?又让我去找他,我哪里知道他在哪?”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那么清楚,你小妹的命就在你的手里,是死是活,就看你如何选择。”女子使了个眼色,那黑衣男子拎着阿莲来到船头,将少女悬空水面,扭头看向余少白。 “你们!”余少白死死的瞪着那蒙面女子,这一刻他才明白,无论穿越何时何地,人性丑陋的一面,社会阴暗的一面终究还是存在,原本是自己不曾注意,如今**裸的呈现在自己面前,他除了悲愤,剩下的便是无力感,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午后,情景是如此的熟悉,自己想要保护她们,却无能为力。 “我……我该怎么做……” 听到这话,三人对视一笑,“余三郎,你比那小家伙识相多了,我们有一个计划,而你便是成功与否的关键。” “什么计划?” …… 半个时辰后,玉苍山山脚下。一个遍体鳞伤的少年郎躺在草丛里,扭头看向不远处河岸边正在洗衣服的小尼姑们。 这个鼻青脸肿的少年郎,便是余少白,他被那三人狂殴了一顿,随后扔在了玉苍山脚下,而那三人所谓的计划,便是让自己混入玉苍庵,从静梵师太口中,套出老乞丐的下落。 听他们的口气,貌似这老乞丐和静梵师太关系暧昧,应该是他姘头,身手相当厉害,他们根本打不过人家,就想出了一招……美男计。 乍一听,差点没把余少白雷死,美人计他明白,美男计是什么鬼?不会是让自己做男版西施吧?他确实没猜错,那蒙面女人说那静梵师太极为****,只是披着一层佛衣罢了,对于余少白这种俊秀少年,定会放松警惕,只要迷惑住她,从她口中套出老乞丐的下落,并不是难事。 不过在余少白看来,这些不过是她们异想天开,男人精虫上脑,舍江山要美人,那女人能有多饥渴?除非她好娈童? 趴在草丛里,看着那群小尼姑没完没了的洗衣服,余少白实在有些趴累了,她们给自己选的这个地方,也太低调了吧,要是一直没人发现自己可怎么办? 来了! 终于有小尼姑洗好衣服,朝草丛旁的山路走去,路过余少白所在的草丛,径直走开。 这群尼姑怎么这么专心,没有遛哨的吗? 终于他看到一个小尼姑放下水桶,朝草丛跑了过来。 第六十三章 苦待师太 http://..org/ 看着小尼姑朝草丛跑过来,余少白心里一喜,却见那小尼姑脱起了衣服,这是……出恭? “小师父~” 突如其来的呼唤声,把小尼姑吓得摔倒在地上,透过草丛,看到一张鼻青脸肿的面庞,顿时惊出声来。 “青微师妹,你怎么了?”众小尼姑听到她的叫声,围了过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个趴在草丛里的身影。 注意到众人的出现,余少白非常自觉的昏了过去,一群善良的小尼姑把余少白背回了庵里,好人呐~ 躺在庵房里,偷偷睁开眼睛,面前的这个小尼姑法号好像是叫青微,自己现在算是进了玉苍庵,只是自己是男儿身,要想留在庵里,恐怕也只能装病了。 “我这是在哪……”余少白慢慢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四周,演技相当的浮夸。 “你醒了!青鸾师姐刚熬好的药,你赶紧喝了吧,伤能好的快一些。” 看着那张天真无邪的笑容,余少白有些心虚,自己这么做……真的好吗? “多谢小师傅,我这是在哪?” “这里是玉苍庵,你是浦江县人吗?听你口音好像不是吧?” 余少白也听出口音有点不对,浦江……原来这个地方已经不是兰溪县的地界,浦江与兰溪相邻,南北玉苍山分断二县,自己现在莫名失踪,小妹也跟着失踪,恐怕余母定是心急如焚,唉~想到这里,余少白不由得叹气,人最希望的是有牵挂,最不希望的也是有牵挂,没了牵挂,余少白也用不着担心余母。 “我是兰溪县人,拜访名师路上遇到劫匪,多谢小师傅救命之恩。” 听到余少白的话,小尼姑倒是没有生疑,坐在床边喂余少白吃药,看他那副样子,便知道他是有多不情愿。 “施主,是药太苦了吗?”青微轻声问道。 余少白摇了摇头,不是药苦,是被烫的。“小师傅,还是我自己来吧。”他伸手接过药碗,麻利的喝进肚去。 “施主,你先好好休息,我还要去做晚课。”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目送小尼姑离去,掀开窗户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自己都已经来了一天,怎么这静梵师太还不来,身为一个出家人,不该看看自己这个病者吗? 余少白躺在床上,从天黑等到天亮,等他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他从床上爬起,伸了伸手臂,倒是疼痛好减轻了不少,脸也消肿了。 他来到门外,打了一盆水,将脸上血迹和尘土洗去,看着水中的自己,倒是没有破相,那三人下手不是太重,只是样子看起来惨了些,而且没怎么打脸。 “踏踏踏~”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余少白扭头看去,原来是小尼姑,不过他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她手里提着的篮子。 “施主,昨晚睡的还习惯吗?”看到余少白,那青微明显一愣,她之前还以为是个丑小子,没想到竟是个俊公子。 “挺好的,小师傅手里拿的是斋饭吗?” “嗯。你肚子应该也饿了吧,刚做好的,你趁热吃点。” 余少白接过篮子,仔细一看,一碗稀粥,一盘青菜,两个窝窝头,倒也真是清淡,不过他这嘴不挑食。 “师父让我问你,你是哪里人士,我们好托人把你接走。” 听到这话,余少白知道这是要赶人了,可他想走也走不了,只能瞎编:“我家原本是兰溪县的一户本分人家,我妹妹长得如花似玉,被县丞公子吴子初看上了,便要强娶小妹,我一时气不过,便打了他一棍,为了躲避吴家报复,我这才离家远行,可谓是举目无亲,无家可归,你现在要是托人送我回去,那便是把我逼上死路啊~” 看着低头抹泪的少年郎,单纯的小尼姑也不禁眼角出现泪光,这么可怜的处境,实在是让她同情。 “原来你还有这等苦楚,我会向师父禀明。” 看着离开的小尼姑,余少白嘴角露出笑意,想让我走,哪有这么容易,小尼姑没什么人生阅历,自然好骗,那静梵师太可就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了。 他抬腿迈出小院,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玉苍庵后面另开的小院,可能是因为自己是男人,所在要避嫌。 从后门走进玉苍庵,余少白径直来到观音殿,听到里面的木鱼敲打声,似乎是在做早课,他没有再上前,而是朝庵主堂走去,听小尼姑说,那里是静梵师太的住处。 按照那蒙面女子的话,静梵师太和老乞丐关系极好,老乞丐的下落是其次,重要的是他手中的那样东西,在余少白再三追问下,他们才告诉自己到底需要寻找什么东西,乍一听,余少白以为他们在跟自己开玩笑,孟子?他们居然要找孟子这本书,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本,这让他怎么找? 不光他这纯粹是瞎操心,蒙面女子说,那本是无字书,扉页里有孟子的画像,想来他们一定是有鉴定真伪的方法。 “施主,有礼了。” 余少白闻声扭头看去,只见青微站在一位师太身后,他也不知是哪位师太,只是双手合十:“师太,有礼了。” “贫尼法号静心,听说昨日救回一个少年,想必便是施主吧。” “静心?”听到静字辈,余少白知道这人定是静梵师太的同门,生怕她是赶自己走。 “施主!”看着晕倒在地上的余少白,二人脸色大变…… 再次被人背回房里,余少白心里有些无奈,自己不想骗人,可你们非要赶我走,“师太,他这一直昏迷不醒可怎么办?不如我去请师父为他诊治?” 站在床前的静心摇了摇头,“师姐闭关潜修,怎好打扰,我刚才已经给他把脉,脉象平和,并无大碍,却是不知因何缘故昏睡不醒。” “师太~” “你醒了。” 余少白轻声说道:“师太,我如今这个样子,一旦落到吴家手上,那便是死路一条,出家人慈悲为怀,您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在下死于非命而不顾?” 听到这话,静心脸上露出犹豫色,“施主,此处乃清静之地,施主男儿身就在这里恐遭非议,这也是无奈之举。” “心中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看样子师太的心还掺杂红尘,若真是心无杂念,一心向佛,又怎会在意俗世眼光。” 余少白的一句嘲讽,让静心师太脸色微变,她盯着余少白,眼神中有些怒气,“好一张伶牙利嘴,贫尼倒是被你说教了,不过你这少年郎倒是懂些佛理,你可以留下,等你身体痊愈之后,就要立刻离开玉苍庵。” 余少白闻言笑道:“这个是自然,到时候就算您不说,我也自己主动走。” 随后静心师太便出了房门,余少白也看出师太脸上的不悦,听到床边青微说道:“师太都被你气着了,你要小心点,她可是会打人的。”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她打人?有这么厉害吗?” “那是自然,师太一向戒律严明,庵中若是哪个比丘尼犯错,都是要打手心,很惨的。” 看着那小尼姑的可爱动作,余少白嘴角露出笑意,打手心?也太小儿科了,她一个出家人总不能对我这个俗人动手吧。 “对了,刚才静心师太说静梵师太正在潜修,不轻易露面吗?” “没错,师父时不时便会去玉苍洞潜修佛法,不准我们前去打扰。” 听到这话,余少白才明白自己要找的人压根就不在玉苍庵里,不过倒也没白来,玉苍洞…… 从青微口中得知,玉苍庵后面山腰上的那处石窟便是玉苍洞,余少白知道了玉苍洞的位置,便打算送货****。 当天晚上,夜幕刚刚降临,他摸黑走出了院子,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这是蒙面女人给他的欲欢散,说白了就是****,这不是给静梵师太准备的,而是让余少白吃,他倒是觉得这****要是让静梵师太吃下,才更靠谱。可蒙面女人却说那静梵师太鼻子极为灵敏,欲欢散的气味她能辨别出来,而她们三人与静梵师太也曾打过交道,气味早已被她熟识,所以这件事才变得有些棘手,打又打不过,下毒人家也能闻出来,你说气人不气人。 余少白随手将那****扔向山坡,自己抬腿迈向后山,自己不主动出现,哪里知道静梵师太什么时候回到玉苍庵,而这次他扮演的是一个迷路的少年郎。 很快他远远看到了一处山洞,不过一旁还有一个牌子,写着禁地二字,余少白直接无视警示牌,小心翼翼的走进林子,他能看到山洞离自己越来越近。 不过当他走了足足半个时辰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兜圈子,走了这么久,那山洞的位置却是不曾改变,仿佛就在不远,很快就能走到。 他靠在树旁,左右打量着这山林,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这种情况实在有些诡异,让人心里发虚。 忽然他抬头看向头顶,总算是找到了蹊跷。 第六十四章 静梵师太 http://..org/ 余少白头顶上方是一轮圆月,这让他顿时恍然,现在根本还没到月中,怎么可能出现圆月,周围的树叶一动不动,自己却能感觉风从脸边吹过。 接着便看到一个少年郎掐着自己大腿,一个劲的龇牙咧嘴,剧烈的疼痛感袭来,一阵晕眩后,余少白眼前的景象大变,自己竟然还在刚开始出发的原点,而面前的山洞也已经消失。 余少白用布蒙住自己的鼻子,昏暗山林影响着他的夜视能力,如果是白天,他便能看到山林里飘着白雾,这是瘴气,余少白便是因为吸入过多瘴气才会出现刚才的幻觉。 爬到山岗,余少白终于看到了火光,火光所在的地方便是玉苍洞,其实洞与玉苍庵之间不足一里,而余少白却花了一个时辰才找到。 抬步来到洞口,余少白刚有所动作,便感觉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个人全神贯注,神经正绷着,忽然这么搞一下,差点没把余少白吓出声来,扭头看去,眼神微微一愣。 他面前站着一位师太,这身打扮他还是认识的,特别是手里拿着的浮尘,只是这位师太的容貌实在不像是个出家人,特别是那双桃花眼,实在媚人,不过当余少白看到胸前两团宏伟时,他顿时想起了游舫上的蒙面女人,张无忌老娘说的没错,长得漂亮的女人越是心机女,不过她说的不全面,胸大的女人一样惹不得。 “师~师太,好巧,你也出来散步吗?”余少白一脸尴尬的笑道。 “兰溪县人?”听出余少白的口音,那师太疑惑的看向少年郎,“你是何人?来这里做什么”? “那个师太,我是……迷路了,刚才我不小心走进那边的山林,一直在原地打转,等我走出,就到了那山岗,却不知玉苍洞在哪里。” “你要找玉苍洞做什么?”听到余少白要找玉苍洞,师太脸上露出狐疑之色。 “我这不是听本地人说吗,玉苍庵里面住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师太,为了一睹真容,我才来到玉苍庵,可没想到这师太不在庵里,后来才知道是在玉苍洞里潜修,我这耐不住性子,便摸黑来到了这里,师太,你知道那玉苍洞在哪吗?”余少白脸不红心不喘的扯淡,倒是经验丰富。 那师太却是有些信了余少白的话,谁也不会想着有人会骗自己,更别说是一个俊秀少年。 “美若天仙?这是从哪听说的?” 余少白笑道:“浦江百姓都是这么说的,不过我觉得应该美胜天仙才对。” “你又没见过,又如何知道她美胜天仙?” 见她眉头微皱,余少白接着说道:“虽然我不曾见过静梵师太,但师太你都已经美如天仙了,那静梵师太名气这么大,岂不是比师太你还要美,不就是美胜天仙吗?” 听到余少白这话,师太竟找不到生气的理由,笑道:“你这少年郎倒是会说话,这些都是人云亦云罢了,怎可当真,美若天仙的话万不能讲。” 余少白看出她嘴角的笑意,知道她心里是乐意听的,试问哪有女人不喜欢别人夸她漂亮,现在不过是她在矫情罢了。 “师太可不能这么说,本来我也是不信,哪会有如此美人,不过……” “不过什么?” “看到师太你,我觉得美若天仙也不是不可能,你每天照镜子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被自己容貌美到,刚才我看到师太,以为是天上仙子下了凡尘。” 听到这话,师太终于笑出声来,如桃花般绽开,余少白故意装作陶醉状,那神情绝对花痴。 “你这张嘴可真甜,跟贫尼进来吧。” 看着那摇曳的背影,余少白笑了笑,抬步走进了山洞,在这一刻他忽然感觉自己有做男宠的潜质。 来到山洞里,简单的石室,倒是一副苦修模样,不过当余少白看到这墙壁上挂着的小人图时,整个人都凌乱了。 师太注意到余少白的表情,看了看他的裆处,不由笑道:“少年郎定力不错,是个好苗子,想不想遁入空门,皈依我佛。”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怎么忽然扯到皈依我佛上面了,他忙摆了摆手,“我还忘却不了红尘,师太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现在是不是好奇,我一个出家人为什么会在石室里挂着春宫图。” 余少白倒是没有避讳,“小人眼中没有君子,孽人心中没有佛祖,在我眼中,师太是佛家人,那放着春宫图定不会是红尘俗世中那般龌龊,想必您是在练定力吧?” 听到这话,师太脸上露出欣赏之色,“你小子倒是看的很清楚,与其说练定力,不如说是在修心,心静则人静,可超脱世俗,摆脱红尘纷扰,而贫尼修佛二十载,却终究静不下这颗心,成不了正我。” “心动皆是**引起,不知道师太心中还有什么**一直割舍不掉。” 师太摇了摇头,盘膝坐在床上,“对**无穷,只是心中起了魔障罢了,所以才想要看这些个春宫图。” 听到这话,余少白明白她所说的魔障是何指,想来她是曾经犯过戒,而且应该是色戒,看着眼前的静梵师太,他觉得自己被那蒙面女人坑了,她不是说静梵师太生性****吗?怎么今天见了真人,却恰恰相反,如此一来,美男计还能有什么用?自己又该如何从她口中得知老乞丐的下落。 “少年郎,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郝男儿。”余少白再次用起了这个名字。 “郝男儿?这名字倒是爽朗上口,今夜恐怕你要留在这里了。” 听到这么暧昧的话,余少白有些手足无措,刚才还以为是玉女,怎么话锋一转,又变成了****? “这不太好吧?” 看少年郎一脸害羞的样子,师太不禁摇了摇头,“你听外面……” 余少白侧耳细听,好像是滴滴答答的声音,原来是下雨了,看来老天都在帮自己,下雨天和狗血剧情才更配。 “还真是赶巧,竟然下雨了,看来今天是没办法见到静梵师太了。” “我若是说我便是你要找的静梵师太,你信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脸吃惊模样,上下打量了一番,喃道:“果然,师太如此美貌,我早就该想到才对。” “怎么?吓傻了?” 余少白摆手笑道:“这倒没有,只是没想到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自己眼前,这幸福来的太突然,我一时没缓过神来。” “现在知道我是静梵师太,你对你之前的话,没什么要说的吗?” “那个……我这不是没见过您本尊吗?看样子浦江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您果然是美若天仙,不过你要是真怪我,我也冤枉的厉害。” “怎么?你还冤枉?” “当然,您乍一看就像双十年华,哪里是三十岁的人,我之所以没把您想做静梵师太,便是觉得您太年轻,还以为你是静梵师太的徒弟,哪成想您便是静梵师太。” “我真的有这么年轻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便知道她是信了,拿起台上铜镜,一屁股坐在师太身旁,笑道:“一看师太就是很少照镜子,人会说谎,但是镜子却不会,你看这镜子里的自己,是不是如同双十女子一般,时间压根没在您脸上落下痕迹。” 静梵师太对着镜子,仔细打量着,从这镜子上的尘土厚度来看,余少白便知道这师太应该没怎么照过镜子,毕竟出家人也不关心自己的这些。 “少年郎可别哄我,我怎么没觉得像是双十女子,你这嘴真会说话。” 余少白见她嘴角上扬,自然知道她心思,“我终于明白师太你为何美胜天仙了。” “是吗?我倒想听听你这伶牙俐齿还能说出什么?” “您的容貌自然是美如天仙,可天仙高高在上,自是心怀傲气,自命不凡,但您美成这样却不自知,内心美同样也是一种美,您的美貌加心灵美便是真正的完美,此美定是胜过天仙容貌。” 听到余少白这话,师太微微愣神,下意识的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喃道:“完美?” 余少白笑道:“完美!” “你这少年郎,贫尼被你夸的有些晕头转向,你现在是不是应该从床上下来了?”看着凑在自己身旁的少年郎,静梵师太淡淡说道,表情里倒是没看到不悦之色。 余少白这才注意到自己都快贴到师太身上,尴尬的笑了笑,离开了床。 “师太,你应该多照照镜子,要不然多可惜。” “我一个出家人,再美的容颜也只是一副皮囊,要之又有何用?” 余少白可一点没看出她不在乎,那照镜子的模样,和前世那些整天补妆照镜子的女生们一模一样。 “师太这话却是俗了,既然要正果,那就要找到本我,其中自然包括容貌,不能正视自己的容貌,又怎么找到本我。” “哦?看起来你这嘴不止是会夸人,懂得还不少。”h:254198194 第六十五章 背后有鬼 http://..org/ “师太,你饿不饿?”余少白低声问道。 静梵师太摇了摇头,“我一天只吃一顿斋食,晚饭并不用饭。” 一顿饭?那这胸是怎么长出来的?真是奇迹。 “师太,你是高人,自然不食人间烟火,我是俗人,现在五脏庙空着,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 听到这话,静梵师太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来你问我饿不饿,是等在这里,我这里倒是没什么吃的,不过在山洞尽口是一个水潭,水潭旁生了一颗枣树。” 她话还没说完,那少年郎便已然跑开,师太无奈的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开始静坐。 余少白顺着山洞,很快便看到了师太所说的水潭,墙壁两旁插着蜡烛,借着蜡烛的光芒,他看到那棵枣树硬生生的从洞底长到洞口,把洞口堵的严严实实,他还以为在这山洞里,没有阳光,这枣树应该长势不好,没成想人家不光是长了,还长得小有规模,从洞底到洞口至少十米,他要是不爬上树去,还真够不着枣子。 现在恐高和枣子放在了余少白面前,他果断了选择了后者,再一次证明,每一个吃货其实都是潜力股。 “嘶~” 当余少白爬到树腰时,忽然听到脚下奇怪的声音,低头一看,我去……这青蛇是从哪里爬出来的。 “嘶~” 看到那青蛇朝自己爬来,余少白只能手脚并用,使劲往树上爬,很快便来到树冠,如今他已经无路可走。 就在他想辙的时候,树冠处竟又爬出一条青蛇,看那体型,比脚下那只青蛇足足大了两倍,余少白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毒蛇,他颤巍巍的站在树干上。 “静梵师太!出人命了!” 看着那慢慢撕裂的树干,余少白发出一声惊呼,从树冠径直砸进水里,这一砸带来的冲击力彻底把他整晕了,而最大的问题是,他连狗刨都不会。 “师太!师太!救~咳咳……”呼喊中不小心又呛到,余少白在半昏迷状态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一定要学会游泳。 忽然他感觉有人拉住自己,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死命抱住那根救命稻草,而慌乱中,他感觉手里一阵柔软,不由得试着捏了捏。 “啪!” 一只玉手直接敲在他的脖子上,十分冤枉的晕了过去,静梵师太一脸阴沉的将余少白拖出水潭,抱回了石室。 余少白恐怕也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抓,竟然抓到了师太的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登徒浪子,实在是冤枉的紧,而静梵师太更是心中悲愤之急,对于她这种出家人来说,被男子袭胸更是要命,自杀以证清白这种小女人姿态自然不是师太所为,她现在有个念头,便是把余少白好好教训一顿,不过也只是年头罢了,真实施起来,过不了本心这一关,所以只能坐在桌前生闷气。 “他怎么还没醒?”一个时辰过去了,气总不能一直在,有些消气的静梵师太疑惑的站起身来,来到床前,伸手探了探余少白的鼻息,伸手打在他胸前数处,少年郎顿时咳嗽起来,从口中吐出潭水。 余少白摸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像是被人打了一顿?扭头看向对面坐着的师太:“多谢师太出手搭救。”他明显是把自己在水里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静梵师太见他竟像没事人似的,不觉有些气闷,盘膝坐在地上,开始了静坐。 “额……”余少白挠了挠头,不知这是什么情况,见师太静坐,他也不好出声打扰,非常自觉的从床上下来,不过这师太似乎脑子不太好使,自己浑身湿漉漉,就把自己放在床上,也不先把衣服脱掉。 不过想想自己面前坐着的是个出家人,一切都说的通了,他来到火堆旁搭了个架子,把衣服脱了放在上面,很久余少白便脱的一件不剩,既然对面是个玉女,余少白才脸皮这么厚,不过他也是背过身子,找了床单给自己做了一个浴袍。 对面坐着的静梵师太虽然闭上眼睛,但却清楚余少白在做什么,抬眼看去,正巧看到余少白背过身子,脸上露出惊色。 余少白刚把浴袍披上,便看到静梵一脸急切的朝自己“扑”了过来,难不成这就忍不住了?说好的玉女呢? 他下意识的退后,却被一只手拽住床单,嗖~余少白再次回到了最原始的状态,尴尬的捂住胯下。 就在余少白感叹自己处男生涯就要结束的时候,那静梵师太却走到了余少白的身后,伸手在他后背上划过,那感觉便是爽的一身鸡皮疙瘩。 “师太……这是不是快了点?” 听到这话,静梵师太回过神来,“什么快了点,我来问你,卞宗仁是你什么人?” “卞宗仁?”余少白闻言一怔,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这师太是怎么了?忽然魔怔了? “师太,我不认识什么卞宗仁,您是怎么了?” 静梵师太轻声喃道:“或许是没有用到真名。”想罢,她问道:“你可知道自己背后的字是谁给你留下的?”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迷糊,我背后有字吗?他捂住胯下,挪到铜镜前,扭头看去,我去~自己背后什么多了两行字。 天上人间,镜花水月。 余少白疑惑的看着这八字,“我背后什么被人搞出了字?” 看到余少白这个样子,静梵师太问道:“你当真不知吗?” “师太,我真的不知。” “那你认识一个老乞丐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咯噔一声,怎么忽然提到了他,难不成师太察觉到什么了吗? “我确实认识一个老乞丐,却不知他姓名。” 静梵师太坐到桌前,眉头微皱,“你先把床单披上。”听到这话,余少白麻利的披上床单,试探的问道:“师太,你忽然提到老乞丐,是不是和我背后的字有关?” “那老乞丐是我俗世中的叔父,他既然选择在你身上留下信息,想来他是非常信任你才是,幸亏你掉进水里,要不然他可就白忙活了。”静梵师太说话间眼角却是闪过一抹杀意。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凌乱,师太和老乞丐原来真的有关系,可却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龌龊关系,“掉进水里?您这话什么意思?” “这是叔父的一种传递信息的方法,他应该是这两日曾将你迷晕过,在你身写了这八字,由于成分特殊,只有被水浸过,它才会出现,想来你这几日都不曾沐浴吧。” 闻言,余少白点了点头,自己相亲前一天洗过澡,还是余母在旁,非要帮自己洗,害得自己心里别扭的很,当时并没有听到余母提到自己背后有字,想来应该是当天晚上被老乞丐偷偷迷晕了。 “师太,这八字有什么寓意,难道里面还有话中话?” 静梵师太点了点头,:“那家伙轻易不会用这种方法传信,想来他现在是遇到麻烦,希望我去帮他,这天上人间,镜花水月,指的是青楼,你们兰溪县有几个青楼? “两个,一个春满楼,一个水月坊。水月坊?难不成老乞丐说的是水月坊?” 听到余少白的话,静梵师太微微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水月坊,天色已晚,先睡一觉,等到明早你跟我一同前往兰溪县。” “我?我也要去?” “你是男儿身,我一个出家人如今进那烟花之地,到时候还需要你去探明情况。” 听到这话,余少白想起蒙面女人给自己的任务,现在他们应该守在庵堂附近,恐怕他们一出去,便会被盯梢,若是真让他们找到老乞丐,自己也算是帮凶吧? “少年郎?想什么呢,肚子饿了的话,门口是你折断下来的树枝,上面应该有些枣子。” 听到有吃的,余少白顿时忘记了烦恼,来到门口,果然树枝上挂满了大青枣,“师太,你不吃吗?”他用床单捧着摘下来的青枣来到师太面前。 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余少白用来遮身的床单被他掀起用手捧着,那小余少白就那么毫无顾忌的出现在师太眼前,让她老脸一红,摆手说道:“我需要静坐,没事不要打扰我。” 啃着青枣的余少白,恐怕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光,一屁股坐在桌前,津津有味的吃着。 “你能不能小点声?” 看到师太一脸无奈,余少白笑道:“师太,我看你是饿了吧,可从没人说过我吃饭有声音。” 静梵师太犹豫了一番,最后接过了余少白递来的青枣,放在嘴里。她原本不饿,可看别人吃的香,自然而然就被传染了。 “师太,你这玉苍洞冬暖夏凉确实不错,但有时间还是把你那对邻居赶走,太危险了”。 “邻居?这里只有贫尼一人,哪有什么邻居?” 余少白伸手指了指,“我是说那两只青蛇,你就不怕它们偷偷溜到石室?” “你说说它们啊,你失足掉下水潭难不成是因为它们?” 余少白尴尬的笑了笑,“我有点恐高,它们两个一前一后,硬把我逼到绝路。”h:1268150 第六十六章 江上风波(上) http://..org/ “那树是它们的家,不过它们都很温和,而且并没有毒。” “没毒?”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无奈,早知道没有毒自己用不着这么害怕了。 “好了,你若是吃好了,便收声睡觉,贫尼需要静坐。” 余少白见她闭眼,便没有再出声,来到床上,也没客气,直接钻进了被窝,虽然挺软,就是有些潮湿。 “师太,你出家人也抹胭脂吗?怎么这么香?”余少白闻着被子上的香味,不知羞耻的问道。 “你若是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见师太羞红了脸,余少白笑了笑,一脸无辜状,“我这人忒不会说话,这哪里是胭脂香味,应该是师太您的体香才对。” 话音刚落,看到师太站起身来,余少白忙把头缩进被窝,“师太,出家人可不能动手,而且我现在都已经全脱了,这副样子恐污了你的眼。” 听到这话,静梵师太无奈摇了摇头,重新坐回蒲团上,整个石室再次安静下来。 一夜过去,余少白睁开眼睛,这一觉睡得格外舒坦,坐起身来,没有看到师太身影,便走出石室。 此时天还未大亮,便见静梵师太手持一把拂尘在朝晖里舞动着身子,明明是在练功,在余少白眼里却觉得更像是舞蹈,没有杀气,或许出家人便是如此,可让他最疑惑的是……一个出家人为什么会用拂尘? 他没有出声,把火堆旁的衣服取下,一夜的功夫也已经烘干,便穿上衣服。 “你醒了。”静梵师太停下动作,来到余少白身前,“你现在便跟我出发吧,你是兰溪县人,应该路清吧?” “这个您放心,兰溪县县城还是去过几次,水月坊自然知道,不过咱们是腿着走,还是……” “自然是乘船。”说罢她便朝山下走去,余少白紧跟其后,很久二人便下了玉苍山,朝渡口走去。 跟着身旁的余少白,眼睛不时的看向两旁山林,想来那三人应该注意到静梵师太的离去,恐怕现在就在沿路尾随。 砰~ 对面的一个樵夫不知为何竟撞在了树上。 “师太,你能不能把脸遮住。” 听到余少白的话,静梵师太有些疑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什么不妥吗?” 余少白无奈的指了指那位樵夫大哥,“你看那位樵夫大哥,知道他为什么撞在树上吗?光顾着看师太你了,哪里还看得清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心无杂念,只是您不自知罢了。” 听到这话,静梵师太疑惑的看向那边的樵夫,那双眼充满了****,她眉头微皱,从怀里掏出面巾,将脸遮住。 “师太,你也不用恼,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您容貌惊艳,自然让人驻足,不知有多少女人羡慕您呐,只要您心中有佛,眼中无相,男人如何对你,又能如何?” “哦?”余少白的话再次让静梵师太抿嘴轻笑,伸手在余少白头上摸了摸,“少年郎,你不入空门真是可惜了。” 这……是第几个女人揉自己的头,余少白的心情有些郁闷,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种尴尬的情况。 很快他们便来到渡口,上了一艘客船,这里面不止他们两人,有老人,有孩子,也有赶路的生意人,不过当余少白二人上船之后,不少男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静梵师太身上,虽然脸被遮住,但那身材却是足以勾魂。 而有些人则是放在了师太身旁的童子身上,那俊俏模样让人辨不出是男是女。 余少白也不是瞎子,自然是注意到这些人的目光,对于自己这身童子打扮,真是相当的郁闷,师太明明是佛家人,怎么让自己穿成道童的模样? “师太,有礼了。” 余少白听到说话声,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白袍公子站在师太面前,脸上那淡淡的微笑让人看着不爽。 “施主,有何事?” “不知师太是哪处庵堂的法师,听口音好像是浦江那边。” 余少白一听,便知道是搭讪的,自己也没必要多管闲事,师太的身手也用不着自己英雄救美,只是自己怕看多了,眼疼,便站起身来,走出了船舱。 看着清澈的水面,连游鱼都清晰可见,余少白终于发现明朝的好处,那就是环境好,这等好天气,要是有一把竹竿,坐在船头垂钓是最适合不过了。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扭头看去,是一个蓝装男子,看上去二十三四岁样子,整个人没什么可圈可点,唯有那双手吸睛无数。 “一,二,三……”我去,两只手足足两个翡翠扳指,五个玛瑙戒指,实在高调。 “道童,可有道号?” 余少白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被男人搭讪,淡淡的回道:“你有事吗?” “本公子那舱里备了好酒好菜,想请你喝一杯,不知可否赏光?” 余少白忍住心里的郁闷,说道:“这位公子,娈童这个癖好虽然变态,但这是你个人兴趣,我也不好多说,只是你别恶心我行吗?求你了~” 那蓝装男子没有想到余少白竟会是这番言语,身后家仆见主子受气,自是找准机会献衷心,“小子!实在不知好歹,你可知我家公子的来历,小心你的脑袋!” 余少白没有理会恶奴,“看公子这身打扮,想必也是大富大贵,怎么养了一条乱咬人的狗,实在可惜。” 听到这话,蓝装男子一手拽向余少白,想把他拎起,却被一把剑鞘拦下。 “你敢拦我!”蓝装男子扭头看向一旁持剑而立的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轻声笑道:“不过是郑家庶子,竟然这么大的脾气,你爹教你的吗?” “你知道我的身份?你既然知道,还敢这么无礼?” 年轻公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若是再敢猖狂,横在你身前的可就不是剑鞘,而是我手中长剑。” 听到这话,家仆低声在主子身旁说了几句,蓝装男子瞪了二人一眼,扭头走进船舱。 余少白看着那蓝装男子离去,有些疑惑,刚才年轻公子说他是郑家庶子,莫非是兰溪县米商郑家?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余少白朝那年轻公子拱手说道。 年轻公子收剑回鞘,淡淡回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这郑家越来越猖狂,我看不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大人,府城来信了。”这时从船舱走出一个黑衣男子,肩上落着一只白鸽,来到余少白面前。 “大人?”看着那年轻公子跟着黑衣男子走进船舱,余少白有些疑惑,这兰溪县还有自己不认识的大人?主官和佐官他都见过,听他口音也不是本地人,或许只是路过。 “啊~” 忽然听到船舱里传来的惨叫,余少白微微一愣,扭头看向对面驶来的一艘客船,就在他愣神之际,一道银光划过江面,直射向站在桥头的余少白。 咔~ 飞箭被一把拂尘扫落,把余少白惊出一身冷汗,连忙站到师太身旁,“师太,这是什么情况?” “吴江一带常有水贼出没,看样子这次是咱们不走运,撞上他们了。” “水贼?”这么刺激?余少白心里有些忐忑,刚夸了一句大明朝环境好,老天便赏了自己一个耳光。 就在这时,吴江岔口分别驶出两艘客船,与后面客船进行包抄,余少白所在的客船已无路可退。 嗖~ 一道道银光划过,逼的船上众人惊慌失措,不时有人中箭倒地,惊叫声和呻吟声掺杂一起。 余少白看到这一幕,顿时觉得事情不是像他想象的简单,水贼掠夺财物才是正途,哪有一个劲杀人的。 “不好,这些水贼是有备而来,少年郎,你是该学学游水了,遇到这种情况,贫尼也很难办。” 听到这话,余少白尴尬的笑了笑,“师太武功高强,那些人在您面前不时如此瓦狗一般,哪里还用得着逃?” 静梵师太对于这话倒是极为受用,一群蟊贼能有什么能耐,最多是在百姓面前逞英雄罢了。 “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 “莫慌,这些水贼某早有耳闻,官府几度剿灭无果,这次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掠物,我怎么不管!船家!过来!” 躲在桌子底下的船主被黑衣男子硬生生的拽到大人面前。 看他吓得竟然尿了裤子,年轻公子眉头微皱,“我来问你,船上可有武器!” “没有,官府看得紧,武器哪敢私藏,我们只有棍棒防身,平日里若是实在倒霉遇上水贼,都是交了货物,杀人还是头一遭。” 听到这话,年轻公子看了看黑衣男子,脸上若有所思,“你去把棍棒取来这是一场恶战,只凭我们二人,根本无法左右战局。” “你的意思是我们也要去和水贼死斗?万万使不得啊,小老儿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儿孙满堂,我要是死了,他们可怎么办。” 看着这老汉如此怂样,年轻公子还不曾说话,那黑衣男子便已经抓住老汉,冷声道:“贪生怕死的老舍奴,你难道没看出来吗?这些水贼根本没有想留下活口的意思,你不反抗,难道就可以不用死了吗!” 第六十七章 江上风波(下) http://..org/ 看着老汉裤脚流下的液体,年轻公子挥了挥手,表情有些阴沉,“把他放下,不必逼他。船家,去把棍棒拿来便是。” 听到这话,船家拱手拜谢,模样极为可笑,正如黑衣男子所说,不反抗依旧会死,还会死的很窝囊。 船家和伙计很快便把棍棒取来,年轻公子拿着佩剑,自是不用兵器,黑衣男人拿了一根哨棒。 年轻公子看着眼前四下逃散的众人,不由得叹了口气,本想着合众人之力,对抗水贼,或许有些胜算,可这些人实在不中用,水贼还未露面,便已然把他们的胆吓破。 “孩儿们!把船给老子锁上!”江面上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十几道银钩飞出,扣进客船船身,三艘贼船已然将客船包围,船上站着一道道身影,余少白能够清楚的看到他们手里明晃晃的大刀。 “师太!他们要上船了,要不咱们去找把兵器吧。”余少白四下张望,看到船舱里老汉手里捧着几根哨棒站着年轻公子面前,心里有些惭愧,人家都这么大岁数了,都站起来反抗,自己哪有龟缩的道理? 想罢,他急步来到年轻公子面前,伸手拿过哨棒,“算我郝男儿一份!” 看着这道童竟然挺身而出,年轻公子微微点了点头,一旁黑衣男子大声笑道:“你们之中还是有血性的,连道家人都看不惯,你们这群窝囊废!” 余少白听到这话,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怎么就自己和这年轻公子还有黑衣男子三人拿着家伙,其他人都蹲在地上不言语。 “小道童,跟我去杀贼!”余少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黑衣男子硬生生的拽出了船舱,而此时他才明白,自己装逼装过头了。 “杀啊!” 一阵喊杀声想起,贼船已然逼近客船,三面皆有水贼跳上客船,前面水贼有年轻公子挡着,可后面船舱却无人应战,接连数声惨叫响起,黑衣男人打落一人,夺了大刀便朝船舱走去。 余少白本来跟着黑衣男子,见他离去,顿时没有丝毫安全感,看到地上捂着肚子的水贼,他二话不说,照头抡,直接抡晕一人,此时他的安全感才找了回来。 一旁刚跳上客船的大汉看到自己兄弟被人打的这般凄惨,怒吼了一声,朝余少白跑来。 余少白看到大汉凶色,大喝道:“小心背后!” 大汉不明所以,下意识的看向身后,却不想正给了余少白下手的机会,纵身跃起,表情相当的夸张,若是有慢镜头,应该还拉风。 咔嚓~ 哨棒准确无误的落在大汉头顶,应声折断,可见余少白这一击是该有多拼。可让他想不到的是自己吃奶的劲都使上来了,那大汉跟没事人似的,抄起手里家伙便朝余少白砍过来。 余少白离他那么近,哪里躲得过来,扭头看向不远处的静梵师太,正被五名水贼夹击,年轻公子……勉强还能认出来,黑衣男子……他到底是去打人,还是被人,差点都认不出来了,看着他叫嚣的最厉害,怎么这么怂? 啊~ 瞬息间,大汉大刀临身,余少白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血溅吴江的场景,真tm倒霉。 咚~ 正闭眼等待死亡的少年郎没有等到大刀,反而听到什么东西落地声,睁眼一看,那大汉竟躺在了地上,鲜血从头部流出,看样子是他之前那一击留下的重创,这大汉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他也来不及查看大汉死没死,因为又有一人朝自己杀来,“师太,你能不能用点力,别一味躲闪,会要人命啊!” 静梵师太听到余少白的话,有些无奈,自己是出家人,动手伤人实在违心,要是余少白知道她的心思,恐怕会气的吐血,唯一的主力,居然还是个出家人,悲剧撒~ 余少白看到静梵师太没有搭理自己,有些无奈,翻身滚进桌子底下,躲过了贼人的大刀。 余少白来到桌底,没想到竟然碰到熟人,那之前的蓝装男子也躲在里面。 “郑公子,这么巧,你也在?”话音刚落,一把大刀从桌中插下,直直刺进了蓝装男子的背上。 看着那郑公子“幽怨”的眼神,余少白也深表抱歉,看到那桌底长刀慢慢收回,他抓起地上长剑,斜着刺向桌子。 啊! 黑衣男子站在桌旁,听到里面动静,还以为自己已经杀死那道童,没成想自己正在拔刀之际,从桌子中插出一把长刀,直接刺进他的胸膛。 余少白听到惨叫声,也不知自己有没有得手,松开刀柄,滚出了桌底,看着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水贼,他心里不禁有些犯呕,这是……杀人了? 老天没给他发呆忏悔的机会,接连干掉水贼,余少白成功的吸引住了一位水贼头领,一边砍翻逃散的百姓,一边朝余少白走来。 看着对面的黑衣人,余少白觉得气场这个东西或许真的存在,直观感觉这黑衣人不是刚才那些喽啰,杀气实在太重了,对付三个喽啰靠的是运气,而显然靠运气不是永久的法子。 “小道士,挺厉害的嘛,杀了我三个兄弟。” 听到黑衣人的话,余少白更能确定这家伙是个头目,因为狗血剧情里,只有头目才最喜欢装逼,杀人之前总是有一堆话要讲。 “这位大哥~你们既然是贼,那贼有贼道,你们不都是抢钱和抢货物吗?何必杀人呢?这一船人全杀光,实在可惜了,就像你脚下的那位,郑公子是兰溪县最大米商郑显立的儿子,你看他手上足足带了五个戒指,就可以明白郑家多有钱,你若是不杀他,拿他做肉票,岂不是能从郑家要来更多的钱吗?” 听到余少白的话,黑衣人看向蓝装男子的双手,眼中一片灼热,伸手将戒指和扳指取下,“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小道童,继续说下去。” 余少白笑道:“我这也是站在您的立场,虽然小弟不知道您为何要杀人,不过一切事情的出发点应该都与财有关,让大哥带着兄弟杀人的财和这些客人背后的财相比,相必大哥心中已有计较。” 那黑衣人听到这话,忽然高声道:“弟兄们停手!其他人都给我挺好了!现在老子给你们一条活路,放下兵器,蹲在地上!” 这黑衣人果然是个头目,水贼们听到他的话,皆停止杀戮,持着刀剑站在黑衣人身旁。 已经被血腥场面吓破胆的百姓,听到这话犹如天籁,乖乖的蹲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声。 不过唯独年轻公子没有蹲下,余少白还纳闷其他两人去哪了,仔细一看,不免有些郁闷,静梵师太在人群里静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而那黑衣小哥正持刀单膝跪在地上,一脸努力的样子,不是他不想站起来,是他实在站不起来。 “呦~还有个家伙。”那黑衣人看到年轻公子仍负隅顽抗,并没有生气,而是来到人群旁,“汪宜正!你若是再不投降,兰溪县的百姓可就要为你送命!” 听到大喝声,年轻公子一脚踹翻一名水贼,咬牙切齿的指着那黑衣人:“你既然知道本官,竟然还敢劫船杀人!真是狗胆包天!” 黑衣人仰天大笑,其他喽啰们跟着附和,一群人傻呵呵的笑着,余少白也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汪推官在府城名气可是不小,不知你救过的人和你害死的人,哪个多哪个少?” 汪宜正冷声道:“休在这里恶意中伤本官,你这蟊贼实在猖狂!” “哼!废话少说,你到底认不认栽,说你敢说个不字,这老头子可就要为你送命!”说罢他一把拽起船主,将刀横在他的脖子上,眼中透着戏谑。 “汪大人!您就认栽一次,可怜可怜我这小老儿吧!”那船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惹的水贼们哈哈大笑。 汪宜正看着那地上惨死的百姓,脸色一哀,将手中的长剑一扔,蹲在了地上。 “哈哈哈~汪推官是个识相的人,你们都给听好了,老子现在饶你们一命,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回水寨,等到你们家里人拿钱赎。不过老子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敢动花花肠子,他便是你们的下手。”说话间,刀落血溅,那船主摸着自己的脖子,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慢慢失去了意识。 “啊~” 水贼头目的举动引的众人慌乱无比,却又被喝止收声,老老实实的走进贼船船舱。 “三哥,那边有一个师太,那身材贼带劲,不如让兄弟们爽爽?” 听到这话,黑衣人一脚踹在精瘦男身上,“天天脑子里都想什么呢?想死是不是?大姐最讨厌的事情,你他娘的不知道吗!让大姐知道了,老子可担待不起!” 站在黑衣人身旁的余少白,对于刚才的事情,还在消化,那年轻公子比他想象中的官大多了,府城正六品推官,吴子初他爹才不过正八品,而从这黑衣头目口中,他倒是知道原来水贼的老大……居然是个女人,大明朝出现女水贼,实在是个奇迹。 第六十八章 投名状 http://..org/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小道童,过来。” 此时的余少白已然站在贼船上,听到水贼头目问话,忙开口回道:“大哥,您有什么吩咐?” “你刚才给老子说的,老子不是太明白,怎么才能换来更大的财。” 余少白笑道:“钱这样东西有些人用一辈子在挣,不过大哥您却可以空手套白狼。” “什么意思?”谢老三顿时来了兴趣。 “这船上的百姓都是苦哈哈,就算把他们抓了,不光管吃管吃,还要派弟兄看管,如此费财费力,到最后拿到手的赎金没多少,其实只需郑家公子一人便可以让大哥您不虚此行。” “你不是说郑家公子已经死了吗?” 余少白凑到他跟前说道:“郑家人可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谢老三顿时恍然,拍了拍余少白的肩膀,脸上笑容格外灿烂,“小道童,想不到年纪不大,点子不少,早就听说郑家在兰溪的名声,这次就替他放放血了。” 余少白见这谢老三对自己已经少了一些防备,心里有些无奈,现在这么多人落在水贼手里,余少白倒是想救他们,可他这菩萨心是泥做的,自身都难保,只能从这死去的郑家公子身上做文章,等他们拿到了钱,对于余少白这些百姓,应该也没什么兴趣了,他们身上真的榨不出多少钱来。 “行了,带他下去吧。” 很快余少白便被水贼押进了船尾舱房里,所有肉票都在这里,他主动凑到了静梵师太面前。 “你还好吧,他们没把你怎样吧?”静坐的静梵师太睁开双眼,看到余少白回来,担心的问道。 余少白摇了摇头,“师太,你刚才在客船上怎么没有出手?” “我是一个出家人。” “出家人怎么了?出家人慈悲为怀,在您面前死了十几个人,您还无动于衷?” 静梵师太抬眼看了看他,低声说道:“我正在为他们念往生经。” 我去,余少白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奈的叹了口气,“师太,你有实力扭转局面,难道就不能破例一次吗?” “我是一个出家人。” 又是这句话,余少白顿时无言以对,靠在船舱上,心里已然崩溃,在他心里最大的底牌,现在没了,他该怎么逃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水贼们走进舱房,将众人绑住双手,蒙住双眼,推上了甲板。 余少白走在人群后面,脚已经踩在陆地之上,在水贼的推搡下朝未知的前方走去。 当他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关在地牢里,而这处牢房里除了他,便只有静梵师太,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难不成这地方牢房很多,竟然可以有双人间的待遇? “咕咕~” 余少白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这不争气的肚子。 踏踏踏…… 脚步声传来,余少白抬头看去,便见五名大汉簇拥着一道倩影朝牢门走来。 “师太,有礼了。”看到那女子行礼,静梵师太合十还礼。 “请问师太法号?” “静梵。” 听到这话,余少白注意到那女人表情有些微妙变化。 “原来是玉苍庵庵主静梵师太,失敬失敬,小女子亦是佛家信徒,曾上过玉苍庵进香,有缘见过师太一面,不知师太可有印象?” 静梵师太闻言打量了一番女子,问道:“你是……五年前晕倒在庵前的女娃?” 听到这话,女子脸上露出笑意,“原来师太还记得,当年我被官府通缉,若不是师太出手相救,我这条命定是难保。” “原来你便是官府通缉的水娘子,贫尼悔不当初~” 水娘子轻声说道:“师太难不成是后悔救了我?这可真是让人心寒。” “贫尼一时善心,竟害得他人受孽,实在罪孽深重,女施主,劝你还是收了贪念,回头是岸。” “你的岸有金银?有逍遥?老娘现在活的有滋有味,为什么要回头,师太,看在你对我有恩的份上,我留你一条命,不过你知道的东西太多,免得你去告诉郑家,恐怕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这水寨。” 听到这话,静梵师太脸色阴沉下来,本想规劝她,没想到如此冥顽不灵,自己当初不该救她。 看到静梵师太闭眼不再言语,水娘子倒是没有再问,而是看向余少白,“小道童,听老三说,敲郑家竹杠的主意是你提出来的,小小年纪,心思可够黑的。” 余少白轻声笑道:“郑家名声在外,家中钱财不是吹的,这郑家公子的人头少说也值一千两银子,这可是一笔不需要本钱的买卖,水寨主是聪明人,自然看的清楚,我的这点拙见,哪里搬的上台面。” “还挺谦虚,你这小道童是个人才,老娘打算招你入伙,你意下如何?” 水娘子手里把玩着柳叶刀,玩味的看着小道童,那架势哪里是要邀请,分明是逼上梁山的感觉。 “郝男儿!不能答应她,做什么不好,非要做水贼,贫尼种下的孽,就在今日了结。” 看到静梵师太站起身来,余少白心里那是一个激动啊,师太,你早干嘛去了?跟水贼讲什么回头是岸,浮尘一扫,打怕了,自然就回头了。 “啊~” 一声闷哼,余少白脸上笑容定格,看着躺在地上的静梵师太,他有点犯懵,刚刚雄起怎么就完事了,“师太,你怎么了?师太?” “我……我那个来了……” 哪个来了?余少白心中无数的草泥马踏过,师太,咱能不能别闹了。 看着一脸羞红的师太,余少白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遇到的人基本是坑货,而且专业对口,专坑自己。 “那个……水寨主,静梵师太月事来了,你们都是女人,应该懂得。” 听到这话,水娘子一脸怪异,挥手让丫鬟进来,而余少白则被她带了出去。 当然……依旧是蒙着眼睛。 “你们退下吧。” 余少白取下眼罩,看到自己站在一间房里,一旁还坐着一位熟人,汪宜正。 “你小子伶牙俐齿,帮我劝劝汪宜正。”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疑惑,“寨主,你让我劝他什么?入伙吗?” 二人来到门口,水娘子似乎不想让汪宜正听到他们的对话,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打算让他做我的压寨夫君。” 压寨夫君?这女人原来打的这主意,余少白扭头看了看那双手被缚住的汪宜正,这男人是挺英俊,不像自己,跟个娘炮似的。 逼婚实在太平常,但这么狗血的桥段发生在女盗贼和推官身上绝对是一段佳话。 虽然她用得是帮这个字眼,不过余少白哪有拒绝的权利,点头说道:“寨主放心,我会尽力劝说汪推官。” “这算是你小子的投名状,事情办妥了,老娘绝亏待不了你。” 余少白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把水娘子送走,随后门被关上,刚刚余光一撇,看到门外足足站了八名大汉,逃……逃肯定行不通了。 余少白抬步来到桌前,将汪宜正的眼罩和嘴里的布取下,随后坐在对面,看到桌上的水果,拿起便啃了起来,暂时垫垫肚子。 “小道童?你怎么在这?”看到对面的余少白,汪宜正有些吃惊。 余少白解释道:“汪大人可千万别多想。” “你觉得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看到我出现在你面前,而且还完好无损,在你心中,我应该是水贼同伙吧。” 听到这话,汪宜正有些惊色,这小道童竟然摸透了自己的心思,自己确实有这个念头,自己被蒙住双眼,手被缚住,这道童却没有,不得不让人生疑。 “听你口音,你是兰溪人?” 余少白点了点头,“我原本是局外人,没成想会被卷入一场闹剧中,大人既是推官,想必心思缜密,不知对于此次吴江水贼杀掠一事有何看法?” 听到余少白问及此事,汪宜正没有开口,似乎在思量,“其实对于这件事,本官也很疑惑,从以往来看,吴江水贼一直是以抢货掠财为主,鲜有杀人一事,而这次客船上,都是穷苦百姓和小本生意人,他们根本不值得吴江水贼出手,可他们却是出手了,而且还杀了十几条人命,恐怕这次他们不是为了钱而来。” 余少白接着回道:“对于水贼来说,任何事情都是唯利是图,没有好处的事情又怎么会做,只能说他们不是为了我们身上的钱而来。” 听到这话,汪宜正有些恍然,自语道:“这水贼也干起了绑票的勾当,可这客船里面唯一有钱的便是郑家二公子,如今还在混斗中被他们杀了,绑票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买凶杀人……客船里定是有人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委托水贼帮他除掉,而杀掉众多无辜百姓,只是为了混淆视听罢了。” 听到汪宜正的分析,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他的推测倒是和自己有些不谋而合,他也是觉得背后有人买凶杀人,虽然水娘子极有可能为了帮心爱的男子,所以才会有今日的行动,可杀人完全是多此一举,因此这件事情应该不关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h194 第六十九章 可怜道童 http://..org/ 【, “或许……是有人想害我。” 看到汪宜正脸色阴沉下来,余少白也不知他为何这么说。“汪推官,莫非你猜出了什么?” 汪宜正点了点头,“本官这次从府城前往兰溪县,是为了李家村连环杀人案,李老汉一家五口惨死,这可是个重案,兰溪县令不敢独断,便将此案上报府城,让我协助县衙办案,而案件最大的怀疑对象便是李家村的李财主茂才,李老汉状告被李茂才儿子醉酒将自己二儿子打死,因为证据不足,这个案子便不了了之,而第二天李老汉的婆娘、大儿媳、二儿媳,表侄女,三女儿死在了房中,本官觉得是否是李财主知道本官要来,生怕查出真相,所以才兵行险招。”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吃惊,这杀人凶手是打算灭门? “在下有些拙见,与推官所想相悖,希望推官莫要见怪。” “但说无妨。” 余少白轻声说道:“在我看来,最大的怀疑对象在这个案件之中体现的过于明显,李财主能够发家,心机应该是有的,为了李老汉状告自己一事,便杀了五条人命,有些不太现实,而且还选择第二天,这明眼人一看,都会把死因联系到昨日的状告一事上,所以……我的结论是凶手另有其人。” 听到余少白的话,汪宜正低头不语,许久才叹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在理,小道童,看你心思缜密,入道门真是可惜了。” 看他那模样,余少白生怕他下一句就是:要不你还俗得了,在本官手底下任职吧。 “要不你还俗得了,在本官手底下任职吧,正九品的小官我还是可以帮你要来。” 听到这话,余少白忙摆手,自己啥时候成香饽饽了,水贼让自己入伙,推官要带自己飞,可惜……不逃出都是空想。 “怎么?正九品官都不乐意?” 余少白忙解释道:“推官,咱们现在还在水寨,我现在想的是如何逃出去,至于你说的许诺,我现在才十五岁,任官是不是难以服众……” 汪宜正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小道童看的挺远,正九品的官位虽是末流,可不知道有多少挤破脑袋想着,你小子竟然不乐意,实在有趣。” 余少白心里却在想,就算我现在答应了又能如何,要是让你知道我是水娘子的说客,而且还是媒婆的角色,你不生撕我便已经算是很理智,更别提什么许官。 …… “小道童,我很好奇,水娘子为什么把你和我关在一起。” 一番交谈之后,余少白终于听到了这个话,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讲了出来。 “推官,我这次能够出现在这里,还是托你的福。” 汪宜正疑道:“托我的福,道童何出此言?” “因为我口齿伶俐,水娘子让我前来当她的媒人,想要为你说一门亲事。” 话音刚落,便看到汪宜正一脸恼怒的起身,指着余少白的鼻子:“小道童,你太让本官失望了,竟然与水贼为伍,看本官不活撕了你!” “我滴个娘啊~” 站在门外的水贼喽啰听到里面道童凄惨的叫声,忙将门打开,便看到小道童趴在地上,衣服上全是脚印。 余少白伸手向他们说道:“救……救我。” “我打死你个小舍奴!” 看到汪宜正又冲了上去,喽啰们也看不下去了,将汪宜正拉住,捆绑扔在床上,余少白则被抬出门去。 逍遥堂中,水娘子正和四妹饮酒,听到余少白前来,脸上露出疑惑,“这么快便办妥了?” 听到脚步声,二人扭头看去,便看到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凄惨模样看的让人不禁生怜。 “道童,你这是怎么了?”在水娘子说话的同时,那四妹也盯着余少白,脸上有些笑意。 余少白抹了抹脸上的脚印,叹气说道:“寨主,小的辜负您的重托,我一提成亲一事,汪宜正便把我打了一顿,我这全身上下跟散了架似的。” “哼!没用的废物!”水娘子拔出墙上的长剑,刚要刺过去,却被四妹叫住。“大姐,且慢动手。” “怎么了?四妹?” 四妹站起身来,来到余少白身旁,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叹息道:“多么可人的一张脸,汪宜正也真是的,看把小道童打的,大姐,汪宜正的名声你又不不是不知道,一根筋,驴脾气,在我看来,除了有副好皮囊罢了,你指望小道童一次就说服那犟驴,实在不可取,我看……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听到这话,水娘子冷哼了一声,自己刚刚是在气头上,有些道理便没有顾及,汪宜正这个人却是如四妹所言,若是小道童一次就能说服汪宜正,反而有些可疑。 “也罢,道童!四妹为你求情,老娘便饶了你这一次,最后一次,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动汪宜正的心,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明白吗!” 余少白忙拱手说道:“多谢寨主不杀之恩,多谢四当家!” “哼!”水娘子将长剑一扔,扭头走出逍遥堂。 站在堂内的余少白,微微松了口气,抹了抹头顶的冷汗,失算了,实在是失算了,他没有想到水娘子性子竟如此火爆,若不是有四当家出言,说不定自己刚才就已经死在他的剑下。 “道童,你叫什么名字?” 余少白注意到这女人看自己眼神有些怪异,“郝男儿。” “这是俗家名字,那道号呢?” “悟空。”余少白顺口说道。 “呵呵~听你口音也是兰溪县人,要是知道还有你这么一个好人儿,早就派人把你掳上山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咯噔一声,我去~女水贼都这么空虚寂寞吗?看这样子……有点不妙。 “咕咕~” 听到余少白肚子发出的声音,四当家笑了笑,“我房里有些吃的,要不要跟我去。” 见她舔舌头的动作,余少白一阵鸡皮疙瘩,果然没有猜错,这四当家虽然长得还算清秀,但这不是和长相有关,是心理问题,余少白不喜欢……受。 “来人!将小道童请到老娘房间。” 就在余少白摆手之际,两名大汉已经把他抬了起来,这时他明白,反抗已经无用。 坐在房间里,余少白看着坐着的四当家,表情有些不自然:“四当家,那个……我内急,想出恭。” “憋着。” “额……”话罢,余少白低头继续吃起饭来。 “四当家,酒来了。”一个丫鬟提着一壶酒来到桌前,四当家柳玉在丫鬟耳边说了些话,便见小丫鬟点头跑了出去。 “会喝酒吗?” 余少白摇了摇头。 “那你喝还是不喝?姐姐陪你!” 看着四当家手里的小刀在自己面前比划着,余少白一脸悲催的点了点,为啥都不说人话,非要用刀子和人说话。 “干!” 余少白喝了一口,酒劲不算太大。 “接着喝!” …… 你一杯,我一杯,一壶酒很快便见了底,余少白明白……正戏来了。 “四当家……咱别这样~”话音刚落,余少白的道袍便已经被扯了下来,自己的力气竟然还没个女人大,他反抗无果,便说道:“四当家,还是我自己来吧。” 听到这话,四当家脸上笑容更盛,站在余少白面前便脱了一干二净,“你可麻利点。” 余少白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心中那是一个悲催,一个女人就这么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自己竟然不举…… “啊~” 很快一声惊呼从房内传出,随后便是声声勾引心魄的呻吟,站在外面的喽啰趴在窗边,伸着脑袋往里面看,虽然看不清,但耳边那浪声还是一阵阵回荡在心间,胯下不由得肿胀起来。 “咳咳~” 听到声音,喽啰们才发现寨主来了,忙从窗户旁离开。 水娘子听说道童被四妹带走,心里有些好奇,来到门外听到里面的声响,顿时恍然,在这方面。四妹比自己果断,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让汪宜正服软收心。 半个时辰之后,站在门外的水娘子和一众水贼一脸怪异,半个时辰过去了,怎么还没完事,听四妹这声音,似乎还更大了些,看不出来,小道童真是天赋异禀。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声高亢,呻吟声乍止,水娘子摸了摸自己已经通红的脸,扭头带着丫鬟离去,而那些水贼们却是听湿了。 躺在床上,余少白全身酸痛,他不知道自己持续一个动作,持续了多久,不过不要误会,绝对不是造人动作,他从没想到按穴位能按到手抽筋。 不过这四当家算是爽翻了,余少白也不记得她**了几次,而自己呢……一点反应都没有,也真是醉了。 “道童,你这本事哪学的?”柳玉贴在余少白后背,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我……天赋异禀。” “你这那么厉害,要是胯下那玩意治好了,不是要人命吗?” 看到她手摸去的地方,余少白化身武当山派,摆手道:“四当家就别提这事了,实在难以启齿。” 第七十章 水寨无船 http://..org/ 【, “听说云峰道观的观主医术高明,若是将他抓来,定能治好你的病。” 听到这话,余少白忙摆手说道:“这个还是算了,我现在也不急。” “可姐姐急啊~” 随后余少白便失去了两辈子的初吻…… 天色渐晚,余少白从四当家房门走出,一众水贼们看着他皆是崇拜目光,别看年龄小,但是……天赋异禀。 “道童,寨主说了,让我带你去见汪宜正,这次你若是再没有成功,要你好看。” 看着小丫鬟恶狠狠的模样,余少白叹了口气,“知道了,带我去吧。” 很快他便出现在了之前的房间,汪宜正见他进来,忙上前,却看到余少白做了止声的手势。 二人听着脚步远去,这才来到堂里。 “道童,你嘴怎么肿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苦涩的笑道:“别提了,说多了都是眼泪。” “那水娘子信了吗?”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坐在桌前说道:“你的为人她清楚,你打我正常,不打我才有蹊跷,现在她看到我被你踹的那么惨,自然便以为我是真心依附水贼,这次让我务必说服你,和她成亲。” “如此便好,我还担心她会杀了你。” 余少白嘴角有些抽动,差一点就被这乌鸦嘴说中了,“接下来便是你表演的时间,如何蒙骗住水娘子,只能靠你,若是她问起我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你,只说是你为了十六名无辜百姓,只要水娘子能放了他们,你便对她死心塌地。” 汪宜正点了点头,“此举甚好,先把百姓救出再说,行了,你去找水娘子吧。” 随后余少白便出了房间。 …… “什么?你说他答应了!”听到余少白的话,水娘子一脸欣喜的说道。 余少白拱手笑道:“没错,在道童的苦口婆心劝说下,汪宜正最终还是说出了心思,他说对寨主您也是一见钟情,只是顾及官匪关系,他只能忍痛拒绝,可听说了我和四当家的感人故事,他才发现自己在感情方面实在懦弱,他决定放弃官家这副皮囊,和心爱的人厮守一生。” 听到这话,水娘子止不住心中的喜悦,便要起步离开,却听到道童说道:“寨主且慢,听小的说完,汪宜正虽然已经放下一切,却心中还有仁心在,他希望你和他之间的感情就如同莲花一般纯洁,不希望沾染血光,若是因为你和他感天动地的爱情,就要连累无辜百姓的性命,即便你们能够幸福,那老天也会降罪子孙,这才是他之前死活不愿答应的原因。” 听到这话,水娘子心里涌上一股感动,“没想到他是这个心思,不就是十几条贱命吗?只要他能陪着我,这些人又算的了什么?” 看着扭头离去的水娘子,余少白心里有些唏嘘,一方面他看出水娘子对汪宜正的痴情,骗她有些失德,一方面她对律法的轻视,随意杀害百姓,光是这一点,余少白便不能心软。 当天晚上,余少白重新回到了地牢,本来四当家要让他睡在她的房间,余少白心里千百个不情愿,幸好水娘子出面,让余少白回地牢,在她眼里,余少白还没有完全信任,生怕他在四妹身上动什么心思。 “师太,你饿了没,这是水娘子让我带来的饭食,”余少白走进地牢,看到静梵师太静坐,凑到身旁问道。 “你有没有答应水娘子的要求。”静梵师太没有理会他的话,而且反问道。 余少白将食盒放下,注意到门外站着的那丫鬟,他高声说道:“寨主对我不薄,我觉得做水贼比道士更逍遥。” 话音刚落,余少白的耳朵便被静梵师太揪住,“你这少年郎,是不是迷昏了头!怎么能和水贼同流合污!” 看到这一幕,丫鬟转身离去,余少白见状松了口气,“师太,你是一个出家人,生气可是容易乱了心境的。” “你实在是让贫尼太失望了,可惜拂尘不在手里,要不然定把你打回头。” 听到这话,余少白知道这是她的借口,浮尘没有,还有拳头,只是她不忍心打自己罢了,出家人心善呐~ 他凑到静梵师太身旁,低声说了几句,便见师太一脸恍然,“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倒是贫尼误会你了。” “当水贼没前途,我怎么可能自毁前程,只是现在时态逼人,不得这么做,要不然真的要这么呆在这里了。” “刚才贫尼下手重了些,你这耳朵没事吧?” 余少白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将食盒打开,“师太还是用些饭吧,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的肚子,实在是划不来。” 静梵师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最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余少白的头,“你这少年郎可真不像是少年郎。” 余少白一脸嫌弃的避开她的手,“师太,还是吃饭吧,我这个少年郎再被摸下去,永远都长不大。。” …… 吃了饭之后,静梵师太继续静坐,余少白则是在她身旁跳来跳去。 “少年郎,夜色深了,怎么还不睡觉?” “这么多蚊子,哪里还睡得着,不过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 “它们只是飞啊飞,怎么不吸我的血。” “你这么跳来跳去,蚊子怎么吸?” 听到这话,余少白笑道:“师太既然知道这个道理,那为什么还坐在这里一动不动,你看你身边这些蚊子都扎堆了。” “我是一个出家人。” “然后呢。” “出家人不可杀生,而且皮囊对我无用,它们要吸,便吸,也算行小善。”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来红尘和空门差点不是一道门的距离,而是两个世界。 “啪!”“啪!” 看到少年郎在自己身旁不断的拍打,她问道:“你为何杀它们?” 余少白一脸崩溃的盯着周围一只只水蚊子,“师太,我在帮你抓蚊子,你们出家人是不是都是一根筋,给蚊子喂血是不是有点傻?反正我不是出家人,也不算犯了杀戒。” 听到这话,静梵师太微微一怔,抬头看着在自己身前,正和蚊子较劲的少年郎,脸上露出笑意,“这孩子不错……” 都说蚊子猖狂,不过在灭蚊狂人余少白面前,只有死路一条,当耳边的嗡嗡声消失,余少白气喘吁吁的躺在草铺上,和这些小东西较劲实在太耗体力,不过今晚却是能睡上一个好觉。 …… 第二日清晨,余少白刚刚睡醒,便被带出了地牢,来到了逍遥堂,看到整个水寨张灯结彩,一副热闹景象,不由感叹:水娘子也忒心急了吧,难不成今天便要洞房花烛? “寨主,您找我。”余少白来到逍遥堂,拱手拜道。 “今日是本寨主大喜的日子,你功不可没,现在你的人头算是保住了,四当家让你做她随从,你换身行头去她那。” 听到这话,余少白表情有些为难,“寨主,这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难不成你愿意?” 余少白摇了摇头,“你们高兴就好……” …… 跟着丫鬟去了仓房,换上一身粗布衫,草鞋加上灰色头巾,这身行头还不如他的道袍。 现在他得到了寨主的认可,算是水寨的人,所以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防着他,余少白随意在寨中溜达,将整个水寨内部了解清楚,听汪宜正说,这吴江水贼之所以不曾被剿灭,不是官府无能,而是压根不知道他们的贼窝在哪里。 不过当他站在山寨最高点,也就是哨楼上眺望时,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官府找不到水寨,因为他们一直在吴江沿岸搜寻,却不知这水寨竟然是在吴江东岸一座山峰后面河滩上,河滩周围是茂密的森林,根本不可能从后面穿过森林找到水寨,而前面还是一座连着一座的高山。 当他看清水寨外面的水域,才发现水寨不是在河滩上,应该是湖滩,水寨外面的小湖似乎没有流动,也没有其他分支,应该是死水,可奇怪的是,余少白并没有在水面上看到贼船,他们的船呢? 余少白在两个哨楼上都没有在视力范围内看到船只,这整个水寨完全就是被封死在山、湖还有树之间,船只不在水里,会在哪里? 现在他终于发现了之前一直没有在意的问题,如何离开,他本以为找到船,顺着水路便可以离开水寨,可没想到不光没有船,连水路都没有,总不能一头扎进林子吧? 回到汪宜正所在的房间,见他已经换上了新郎服,脸色不佳的坐在桌前,看到余少白走进,他这才回过神来。 余少白将门关上,来到他身边,将之前自己在哨楼上看到的情况告诉了汪宜正。 “没有船?”听到余少白的话,汪宜正也是惊奇不已,怎么会没有船,水贼们会把船停在哪里? “现在确实有些麻烦,不过倒是有一个机会。” 汪宜正问道:“什么机会?” “这水寨在这片封闭的山水之间,不可能凭空进出,一定有路,只是我们不知晓罢了,眼下……十六个百姓在今天下午辰末会被送出水寨,那时候正是水娘子与你成亲的吉时,若是我能跟着押送百姓的水贼,便能知道他们的出路。” 第七十一章 螳螂捕蝉 http://..org/ 【, 听了余少白的话,汪宜正微微点头:“主意倒是不错,只是你还需小心,若是被他们发现,咱们的计划便功亏一篑。” “这个我自然晓得,只是我一人离开,水寨一旦察觉,不免打草惊蛇。” “这个你不必多虑,今日水寨大喜之日,谁会在意你这个新入伙的,这里是我给灵泉乡巡检司赵巡检写的信,看了眼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余少白接过那纸条,放进草鞋里,随后便出了房间。 很快太阳偏西,随着夜幕的降临,整个水寨热闹起来,余少白站在人群里,看着一身新郎服的汪宜正和大红袍的水娘子二人正在拜着天地,他注意到四当家四处张望,连忙离开了人群。 来到大门附近,看到门口站着聊天的守卫,他小心翼翼的撤了回去。蹲在草丛里,余少白耐心的等待着,很快二十多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为首的五名大汉蒙着脸,是负责押送百姓出寨的水贼,后面是十六名蒙着眼罩,互相伸手搭肩的百姓。 队伍从余少白一旁经过,他给自己双眼蒙上黑布,飞快的来到队伍后面,那少年感觉到自己肩膀忽然多了两只手,表情有些疑惑,却是不敢出声。很快队伍来到寨门,寨门的守卫将门打开,人群走出大门,来到了湖滩上。 余少白一出寨门,便溜进了湖滩外的草丛里,看着不远处的水贼,正在清点人数。 见他们沿着湖岸小径朝对面山峰走去,余少白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直到他们听下,他才又躲了起来。 从石头后面探头看去,朦朦胧胧的月光没有让他看清水贼的动作,只见一道石门竟然突兀的出现在山壁上,很快一群人便走了进去。 咔嚓~门被关上,而余少白却刚刚来到山壁前,摸着毫无缝隙的山壁,他心里微微有些吃惊,怪不得找不到了出路,原来竟然还藏有机关。 可机关到底在哪里呢?余少白伸手在山壁上也没找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嗯?” 忽然他手底山壁一空,一块岩石被他按下,那道石门再次出现,余少白看到里面有光亮,将火折子吹灭,走了进去。 余少白抬头看着这巨大的岩洞,谁又能想到这山峰下面会有一个天然的岩洞,还有一条地下河涌出,朝着远处流淌。 接着墙壁上的油灯光亮,他跟着河流走去,很快便听到了脚步声,想来离水贼们已经不远,等看到了他们的身影,自己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当他看着眼前的一幕时,不由得有些感慨,原来自己一直想找的船竟然在这岩洞里,如此一来,这水寨便神出鬼没,谁能想到他们就在大山后面。 跟着人群,余少白走出了岩洞,站在河岸边上,看着对面交汇的吴江,这才算是离开了水寨。 水贼们将百姓们一一打晕,扔在吴江岸边,随后便回了岩洞。余少白见他们离去,这才松了口气,也顾不及查看那些人的情况,一路小跑,朝吴江上游赶去,灵泉乡巡检司便在上游灵泉乡外。狂奔……小跑……走…… 半个时辰后,余少白坐在树桩上喘着粗气,他实在是走不动了,贝爷说的没错……同样的距离,走山路消耗的体力太多,他在山林里横冲直撞,虽然方向没错,却一直没有看到人烟。 算一算时辰,恐怕汪推官已经入洞房了吧,拜天地有了夫妻之名,若是再有夫妻之实,他这是要大义灭亲呐。 余少白不敢再耽误时间,一旦拖久了,自己不见的消息定会打草惊蛇,想罢,他站起身来,朝北面走去。 终于他看到了一块石碑,灵泉乡三个字赫然醒目,按照汪宜正的话,巡检司就在灵泉乡的东面,很快他便来到了一处衙门。 上面的牌匾上写着巡检司,余少白却是没看到人影,敲了门,许久门才被打开,一个颤巍巍的身影走出,声音嘶哑:“是谁在敲门?” 站在老人家对面的余少白,一脸惊恐,自己就在他面前,他看不到吗?看他走路的样子也不是瞎子。 “老伯,我在这里。” 听到声音,那老人家揉了揉眼,“老头子眼神不好使,少年郎,这里是巡检司衙门,别玩了,赶紧回家吧。” 余少白无奈的说道:“老伯,您误会了,我来这不是玩,赵巡检赵登峰在吗?我找他有要紧事。” 老人家闻言一愣,“少年郎不是唬我?” “我真是有要紧事……”余少白把水寨的事情告诉了老汉。 “你等等。”老人家没有惊恐,没有吃惊,只是淡定的说了三个字。 余少白看着老人家走进大门,随后拿出了一个铜锣。 “当~”随着一声声锣声回荡在夜空中,灵泉乡的家狗们都醒了过来,那是一个欢实,正在床上造人的村民们都停下了动作,舍妻抛儿,穿上衣服,拎着锄头便冲出了家门。 站在巡检司门口,余少白还在发愣时,便看到一群衣衫不整的男人拎着家伙朝自己跑来。 “爹!出什么事了?”为首的方脸大汉手里拎着佩刀来到老人家身前,疑惑的四下张望。 “猛子,这少年郎说府城的刘推官是被水贼们抓去了。” 听到这话,那方脸大汉才把注意力放在余少白面前,“少年郎,你是从哪得知刘推官是被水贼捉去?”这大汉便是巡检司巡检赵登峰,刘推官在兰溪县境内失踪一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吴县丞让他们三所巡检司倾全力搜寻,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这少年郎如何得知? 余少白也不知这面前方脸大汉是何人,只是开口问道:“我要见赵巡检赵登峰,烦请带我走一遭。” “我便是赵登峰,有话尽管说。”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正主原来就在自己面前,“这是刘推官让我交给巡检的信。” 赵巡检接过信,定睛一看,不由一惊,扭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年轻人,“你来看一看真伪。” 年轻人接过信,微微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刘推官的笔迹。” 听到这话,赵登峰扭头大喝:“弟兄们,穿上衣服,拿上家伙,咱们去救刘推官!” 看着上百人涌进巡检司,余少白这才知道这些村民都是巡检司的民勇和弓兵。 “刘推官信上说,你叫郝男儿,呆会你跟我们一同前去,路应该记得吧。” 听到巡检问话,余少白拱手说道:“路自然记得,只是那路十分难走,马匹并无大用。” 赵登峰点了点头,看到弟兄们已经整装待发,高声道:“高德!把马都牵走,咱们跑着去。”说罢看了看余少白,意思是让他带路。 余少白无奈的叹了口气,刚刚停下又要跑,天生没有享福的命。 夜幕中,一百零一道身影穿梭在山林间,跑到最后,余少白基本是被赵登峰拎着跑,看着后面生龙活虎的官兵们,他不禁有些唏嘘,明朝开国时代也不是没有好处,光是官兵的素质就要高上一截,靠谱~ “停!”随着余少白一声低喝,众人忙停住脚步,接着便是阵阵喘息声。 余少白扭头对巡检说道:“那岩洞便是入口,不知里面有没有人,还请大人先派人打探一番。” 赵登峰点了点头,让一名汉子摸了进去,其余人躲在河滩灌木丛里,等待着…… “大人,里面并没有人,而且我还在河里看到了三艘贼船。” 听到探子的话,赵登峰脸上露出喜色,找到刘推官已是小功,若是趁机剿灭水匪,那便是大功一件,即便是不升官,发财却是板上钉钉。 在赵登峰一声低喝中,巡检司全体出动,涌进岩洞中,余少白按动机关,再一次回到了水寨附近小径。 咔~ 石门再次合上,赵登峰看着对面灯火通明的水寨,欣喜溢于言表,大手一挥,众人随他朝水寨杀去。 余少白手无缚鸡之力,自然不会瞎凑热闹,找了一个安全隐蔽的草丛钻了进去,至于剩下的事情,那就是巡检司的事了。 咔~ 余少白忽然听到异响,扭头看向山壁,只见山壁石门再次出现,涌出一群手拿大刀的水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水寨方向便已经传来惨叫声。 “我们中埋伏了!快撤了!” 余少白扭头看去,听到水寨喊杀一片,一堆人涌出寨门和巡检司的乡勇们厮杀起来,而后面进来的水贼们正好堵住了他们的退路,眼看就要被水贼包饺子。 看到这一幕,余少白心里大骇。怎么会这样?从眼前情形来看,水贼们根本是反偷袭,提前准备好的一场偷袭,看样子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以为今天大喜的日子,应该没人会注意自己不见,但问题应该就是出在自己身上。 “杀!” 喊杀声和惨叫声交汇在一起,余少白脸色有些苍白,这局势完全是一边倒,巡检司最厉害的弓兵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人数上虽持平,但人家有弓箭手在哨楼上下黑手,再多的人,也禁不住这么射,在湖滩这么空旷的地方,那就是活靶子。 第七十二章 力挽狂澜 http://..org/ 【, 巡检司倒是不乏勇武之人,等到他们撤离寨门前,没了弓箭的远程危险,近战优势显露无疑,战场很快转移到湖滩,腹背受敌的巡检司官兵在赵巡检的指挥下,开始新一轮的调整,三十名弓兵在得到喘息之后终于发挥了他的作用,一道道箭矢飞向贼群,双方的天平再次向巡检司倾斜。 而水贼为首的水娘子杀在最前面,正与赵登峰死战,进入焦灼状态,而她脸上的表情告诉她,她并不淡定,说实话,她这次小瞧巡检司了,水贼神出鬼没,从未和巡检司交过手,本以为设了埋伏便可以轻松搞定,没想到是块硬骨头。由于官府对于弓弩的管制,他们拥有的只有三把弓和十把弩,弩的射程低于弓,刚刚出现的优势,顿时被巡检司三十名弓兵拉回。 不过当她率领水贼们将战场转移到湖滩后,最后命令手下将水寨里的守备力量全部参战,待到四十名水贼叫嚣着冲出水寨,战局大变。 余少白看着这已经被人家开始虐的巡检司,他心里有些担心师太的安危,水娘子不会因为自己,连罪于师太吧,想到这,他壮着胆子朝山林摸去,很快便离开了湖滩,迂回想要来到水寨。 水寨到了……却是一堵高墙,扭头看了看,寨门的方向是一道鸿沟,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绕过湖滩,直接到达水寨门口。 啪~ 余少白忽然听到一声异响,吓得他一哆嗦,蹲下身子朝不远处墙角看去,只见一个人头从墙中探出,心里那是一个膈应。 嗯? 看到那一身新郎官服,余少白顿时一喜,“汪推官~” 听到他的话,那人扭头看向灌木丛里走出的少年,也是吃惊:“道童,你怎么在这里?” “我这不是想进寨子吗,你有没有听说寨子里被抓来的师太的情况?” 汪宜正闻言叹了口气:“你是说静梵师太,唉~是我大意了,你之前的顾虑是对的,一旦发现你不见,她们立马看出苗头,我和她刚拜完天地,就被关了起来,师太和你一道,恐怕凶多吉少。”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上一慌:“推官,你赶紧出来,我要进去找师太。” 汪宜正脸色有些尴尬:“这狗洞有点小,我好像……卡住了。” 卡住了?你是来搞笑的吗?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死命的往外面拽,最后发现屁股一直过不去,一时心急的他,死命踹了汪宜正一脚,那力道……把人家给踢进去了。 看到这一幕余少白也愣了,明明是要外面拉,自己把他踹进去了,不过这洞却是腾出空了,余少白一钻,空间富裕,和汪宜正的身材比起来,余少白算是正在发育。 钻进院墙,余少白看着地上流着鼻血,昏迷不醒的汪推官,心里有些崩溃,自己竟然把朝廷六品官踢晕。 探了探鼻息,并无大碍,余少白这才松了口气,想起师太,他连忙起身朝地牢摸去。 一路畅行无阻,水贼已经倾巢而出,倒是让余少白的寻找显得有些肆无忌惮。 很快他来到了地牢,看到绑在木架上的身影,他心里咯噔一声……只见师太身上都是血,头发也有些散乱,低垂着头。 “师太!你还好吧!”余少白跑到木架前,听到呼喊,正在念经的师太惊讶的看着面前站着的少年。 “郝男儿,你怎么回来了?” 余少白看着师太苍白的脸庞,嘴角的鲜血,不由有些懊恼,是他连累了师太。 他伸手抹去师太嘴角的血,苦笑道:“师太,你还不愿意还手。” 被余少白的动作搞得有些发愣的师太,听到这话,叹了口气,“我本以为她会回头,却没想到她已经无药可救。” “师太,你若是不肯与人争斗,那咱们怎么活着出去,怎么去救老乞丐?” 静梵师太看着少年郎急切的样子,轻声道:“算你对我叔父有心,这次贫尼不会放任不管。”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一喜,只是看到这僧袍上的血,他担心的说道:“师太,他们是不是对你用刑,怎么身上这么多血,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这……”师太一脸怪异的看着少年郎,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低头念了佛经。 看到这,余少白不禁有些疑惑,低头看向那血迹,他嘴角不免有些抽动,水娘子真是够了! “师太,你等等我!” 说罢,他转身跑出地牢。 静梵师太听到这话,抬起头来已经不见少年踪影,而她这张老脸却是已经羞红。 很快她便看到余少白跑了进来,手里拿着衣服还有……月事布? “师太,这是我在四当家房里找到的,你凑和着用吧。”余少白将师太松绑,见她脸红,不禁摇了摇头,自己此举,确实有些…… 随后他走出了地牢,靠在石柱后面,听着外面的喊杀声还在继续,心里不由祈祷着,赵巡检一定要再多坚挺会,要是让水寨水贼们回到寨子,自己这就是自投罗网。 踏~ 听到脚步声,余少白扭头看去,不由一呆,跑到大门门口新奇的打量着换上女儿装的师太。 “师太,原来你真的是美胜天仙,只是之前那僧袍盖住了美色,可惜啊,卿本佳人,奈何为尼。” 听到这话,师太不由笑了笑:“你这话改的可是有些好笑,不过话倒是中听。” “师太,就你这天资,出家陪伴青灯左右,真是可惜了。” “行了,别贫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水寨吧。” 余少白神秘的笑了笑:“师太,你看这是什么?” 看到余少白从身后腰带里抽出的拂尘,师太有些意外,“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我让四当家帮我找来的,您不是说只用得惯这个拂尘,现在兵器也跟有,是不是该出去~大杀四方!” 看着少年郎夸张的动作和表情,师太不禁抿嘴轻笑:“你这孩子倒是有心,好,既然如此,贫尼便为自己当初的罪,大杀四方。” 有了这句话,余少白顿时兴奋起来,左右张望,找来了一根木棍,“师太,咱们赶紧出去吧,那边快顶不住了。” 二人很快出了寨子,不出他所料,人数上差异,让巡检司一直压着被打,已经死了二十多个弟兄,伤了三十多人,连副巡检王猛都被四当家杀死,这让巡检司等人士气大挫,直到巡检赵登峰和汪宜正联手杀死二当家刘义虎和四当家,士气才稳住。 正当二人围住水娘子,激斗正酣,一道身影跳进人群,只是手中拂尘轻甩,缠住水娘子的大刀,将兵器脱手。 “你怎么会在这!”水娘子摸着颤动的右手,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静梵师太明明被她捆在地牢,是谁把她放了,当她看到一个在战场边缘一脸兴奋,正在敲闷棍的少年郎,她顿时恍然,接着便是气闷难当。 而在水娘子分神之际,周围战场的打斗也稀稀落落,正在激斗的双方都呆呆的看着那道身影,连汪宜正和赵登峰也都是忘记了趁胜追击,只是盯着那张绝美的脸庞,没有见过师太容貌的汪宜正,哪里知道这是静梵师太,而且还换了衣服,只感叹,兰溪县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一位美人。 余少白自然也注意到这些花痴男的表现,他倒是没有吐槽,抡起木棍死命的敲,都到了血拼的地步,这群人怎么还有心思看美女。 由于余少白的动作,让众人再次回到了现实,努力的抽回视线,继续未完的战斗,而赵登峰和汪宜正变得异常兴奋,战斗力也提升了不少,想来是异性的存在,使得二人发挥超常。 不过静梵师太没有给他们表现的机会,水娘子的身手在余少白眼里,可能是厉害,在她眼里,不用三个回合,便可以拿下。 而事实证明,她只用了两个回合,便将水娘子打晕。 刚刚冲上去的赵登峰看到这一幕吃惊的看了看一旁的汪推官,长得已经够绝的,连身手也这么绝,完美,只有这两个大写的完美。 “水贼们,水娘子已死,还不束手就擒。”就在他们吃惊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声大喝,余少白这家伙倒是会抢戏,看到水娘子晕倒,便诈了诈众水贼。 水贼们听到这话,扭头看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大当家,哪里知道真相,一军之中,将帅是灵魂,灵魂在,军不倒,水娘子这灵魂人物一死,没了主心骨,一个人扔下了兵器,接着就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这就赢了?”巡检司的官兵看着蹲在地上束手就擒的水贼们,不禁有些呆愣,原本就已经有些颓势,怎么说赢就赢了,死了这么多弟兄,却抵不上那女人的两招。 “全部给老子绑起来,押回巡检司。”在赵登峰的指挥下,一部分官兵捆绑水贼,一部分人照顾伤员,其他人跟着他去了水寨。 而汪宜正疑惑的看着周围,那位女子哪里去了? 第七十三章 恩怨情仇 http://..org/ 【, 深夜,坐在山林间灌木丛旁,余少白时不时的摸着自己胸口,脸上的笑容相当的猥琐。 “少年郎,你那胸口鼓鼓的,藏了什么东西?” 余少白闻言,笑道:“师太,这都被你发现了。”说罢他把怀里的包裹掏了出来,里面竟然全是银钞,这时候的大明朝,通行宝钞还没有问世,民间百姓用白银铜钱,由于前元的影响,商贾多用银钞。 看着这么多银钞,师太惊讶道:“你这是哪里来的?” “给师太找衣服的时候,在四当家房里发现的,足足有五百三十五贯,你看……这还有玉镯,银钗,翡翠扳指最绝的是这有一尊玉观音,师太送你了。” 余少白将那玉观音吊坠递向师太,静梵师太却摇了摇头,“这是贼赃,出家人不能收。”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东西收好,塞进了怀里,打了一个哈欠,他也感觉到困倦,便靠在树上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醒来,二人便朝南面走去,终于看到了一个村子。 “师太,这脚力如何?” 看着余少白买来的两头驴,静梵师太叹了口气,“贫尼不会骑。” “额……老汉,你把那边的板车也卖给我吧,给我组个驴车。” 很快二人坐上驴车,在余少白这个实习车夫的驱使下,驴车缓慢的朝县城赶去。 “师太,你怎么了?” 看到师太脸色苍白,余少白担心的问道。 师太摆了摆手,“没什么,路太颠了,我有点头晕。” …… 很快二人便来到县城外的竹林,师太终于还是吐了出来,余少白也没想到她晕车,不过还好,水月坊就在前面。 水月坊就在城外小竹林东面,有条大道直通城门,每到夜晚,都会有形形色色的男人们走在这条通往极乐大门的道路上。 “师太,我先进去,也不知道老乞丐在不在里面。”说罢,余少白便朝水月坊走去。 水月坊在兰溪县的名气虽不及春满楼,但客人依旧不少,关键在于门槛低,这名字听起来高雅,却是贩夫走卒常常光顾的青楼,姑娘比不上春满楼姑娘们水灵,但架不住咱没钱啊,熄了灯也没什么分别。 余少白刚来到门口,便看到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他以为自己眼花,乍一看,这体型和长相不是纯汉子吗? “这么小哥,长得竟然比我春花漂亮,真是难得。” 听到这话,余少白嘴角有些抽动,大姐,超越你……很难吗? “小哥,别愣着了,看你面生,是第一次来吧。”说话间,余少白便已经被二女推了进去。 “两位姐姐,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老乞丐?”余少白站在大堂放眼望去,也没看到老乞丐的身影话说回来,这都几天过去了,若是他真的有难,恐怕也来晚了,也不知道那三人有没有继续跟着自己,找不到他们,阿莲怎么办? “老乞丐?我们这里什么人都有,自然是有乞丐。” 听到这话,余少白眉头微皱,抬头看向二楼的一道道木门,老乞丐到底在哪? 而在水月坊外竹林,盘膝坐在地上的静梵师太听到耳边传来的脚步声,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脸上露出惊色:“卞宗仁!” “语儿,别来无恙。”站在她面前的竟是老乞丐。 静梵师太没有在他身后看到余少白的身影,问道:“少年郎去哪了?” “他现在应该在水月坊,不过他倒是没有辜负老夫的期望。” 低头不语的静梵师太猛的站起身来,一脸冷色:“原来你在少年郎背后留下八字是故意引我前来,怎么?你们当年害死了我爹,如今又要杀我?” 听到这话,老乞丐脸上露出一丝落寞,他看得出那双眼睛里的杀意,小时候自己还抱过她,现在竟成了仇人,这次他自导自演了一出戏,让余少白误以为那蒙面女人是老乞丐的死对头,却不知那二女一男其实是他的手下。 “你这话是听谁说的?是朝廷害死了大哥,怎么会是我们。”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你们兄弟三人贪生怕死,忘恩负义,就算老天不降罪,也不得好死!” 老乞丐淡淡笑道,“这几年你苦练功夫,想必就是为了找我报仇,这次骗你过来,是有件事情告诉你,老夫不想跟你打斗。” “你能有什么事情!” “你可知老夫为何会在这兰溪县?” 静梵师太脸上露出狐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哪里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兰溪。 “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卞宗仁回道:“老夫之所以来此,是受了叶将军之命,让我来兰溪县寻找一个少年郎。” “少年郎?”听到这话,静梵师太眼前浮现出余少白的身影。 “想必你也猜到了,正是将你带来兰溪县的少年郎。” “叶德新那家伙为什么要找这个少年郎?” 卞宗仁低声说道:“将军让我找到他,将他送回京城,希望能够弥补他的过错。” 听到这话,静梵师太露出狐疑之色,低声说道:“要赎罪?” 老乞丐微微点了点头。 “你如何知道这少年郎便是你要找到那个人?” 卞宗仁从怀里掏出一幅画像,在她面前展开,“你看到那少年郎容貌时,没有觉得有些熟悉吗?想来你应该不会忘了她的长相吧。” 静梵师太看着那画像中女人,脑子里忽然涌现多年前的画面,这画像中的女人确实熟悉,当年虽然只是一暼,她却是明白何为倾国倾城,仔细瞧来,郝男儿与那人的相貌倒是极为相似。 “这郝男儿虽然那人极像,可这并意味着他便是你要找的人吧。” 听到这话,老乞丐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样子你还是不信吗?你要是去了一趟他家,一切自然清楚。” “什么意思?” …… 余少白一脸无奈的走出水月坊,水月坊里哪有老乞丐的身影,找不到他,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不了,这可怎么办? “踏踏踏~” 余少白忽然注意到一旁茶铺里走进的三道身影,脸色微变,见那女子朝自己看了一眼,他便走进了茶铺。 “我小妹在哪里!”余少白低声问道。 那女人轻声说道:“我们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小妹已经安全回家。” 看着三人离去,余少白被搞蒙了,他们不是拿小妹要挟自己吗?自己没有找到老乞丐,他们怎么会放了小妹? 想到这,余少白扭头跑向竹林,看到师太坐在地上,急声道:“师太!老乞丐我没有找到,不过我现在回一趟家。”说罢他已经跳上驴车。 师太听到这话,慢慢站起身来,跳上驴车,“贫尼跟你一同前去。” “好吧。”余少白现在也没有多想,只想赶快回到图山村,阿莲到底有没有事。 太阳落山前,驴车驶进了图山村,农忙回来的村民看着马车上的人影,脸上表情如同见鬼一般。 余少白一路来到家门口,跳下马车,看着门口放着的棺材,心里咯噔一声,脸色有些苍白。 他急切的敲响家门,门却没有上拴,他直接推门而入,正在院子里煎药的姐弟俩看到冲进来的身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三哥,没到头七,你怎么回来了?” 听到阿莲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头七?什么意思? “阿莲,你没事就好。”余少白朝阿莲走去,却见姐弟二人哭了起来,这把他搞蒙了。 站在门口的静梵师太却是心里清楚,卞宗仁这个老家伙之所以自导自演这场戏,一方面是引来自己,一方面时为了带走余少白时,不引起别人注意,便希望余少白这个人永远的在兰溪县消失。在小妹性命的要挟,余少白积极配合这场戏,离开了兰溪县,去了玉苍山,无故消失让村民们误以为余少白失踪,接连几天不见,便以为是遭到不测,卞宗仁的计划很成功,认识余少白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死了,不过她是不会让卞宗仁带走余少白,即便是拼上这条性命。 …… “我死了?”听到小妹的话,余少白一脸诡异,难不成外面的棺材是给自己准备的?余家人都这么贴心吗? “我没有死,三哥活的好好的。” 姐弟二人怀疑的眼光看着余少白,最后小五大着胆子,上前掐了余少白一下,欣喜的对四姐说道:“四姐,摸的到,不是幻觉。” 余少白一脸无语,你掐我有用吗? “三哥,你真的没死吗?” 余少白指着地面,“你们看,鬼是没有影子的,三哥有影子,所以不是鬼,是活生生的人。”余少白现在觉得跟小孩子沟通实在太难。 不过这次他的解释显然更有说服力,姐弟二人相视一眼,脸上尽是欣喜,不约而同的朝余少白跑了过来,扑了过去。 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痛哭的姐弟二人,余少白微微叹了口气。 第七十四章 起死回生 http://..org/ 【,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余少白看到静梵师太径直走进余母房间,注意到姐弟二人身旁的药罐,他连忙跑进房间。 静梵师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见余少白走进,便转身出了房间,与余少白擦肩而过。 余少白看着躺在床上,脸色不太好的余母,扭头问道:“阿莲,娘这是怎么了?” 跟着走进来的阿莲,抹着眼泪说道:“三哥去相亲,娘满心欢喜,哪成想你忽然消失不见,再也没有音讯,官府找了你三天三夜,也没有找到,村民们也帮忙去找,最后都以为你没了,娘身子本来就不好,悲伤过度便又病倒了,吃了药,刚睡过去。” 听到这话,余少白慢慢来到床前,平日里美艳动人的余母,似乎苍老了不少,他心里有些自责,让她受苦了。 “阿莲,拿着钱去买只鸡回来,给娘好好补一补。”让阿莲去买鸡,余少白便走出了房间,神色有些低沉,抬眼看到坐在石桌前的师太,“师太,您叔父我没有找到,要不还是报官吧,他现在不知道有没有落到对头手里。” 师太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老乞丐这个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不要再我面前提起此人,你以后若是见到他,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要相信,他满口胡言乱语。”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这是什么鬼?师太翻脸怎么比翻筋斗云还快,她不是担心自己叔父的安危,才跟自己大老远的赶到县城吗?怎么突然就不认识了? 想想女人总有那么几天,余少白觉得有可能是被“她家亲戚”闹的,过了这几天说不定就正常了。 正当他坐在树墩上煎药的时候,忽然门口涌进一大群人,那阵势把他吓了一跳,只见老村长带头走了过来,激动的说道:“余三郎,你能平安回来,实在是太好了,真是老天保佑。” 身后村民们也是来看望他,当余少白看到人群里走出的郭子佑和阿发,脸上有些惊疑,子佑没死?那蒙面女不是说子佑和他爹都被杀了吗?扭头看去,郭子佑他爹就站在院子里,他心里顿时凌乱了。 “三郎,你这几日跑去哪里了,我和子佑还以为你这个好兄弟没了呢。” “呸呸呸~发子,你这乌鸦嘴,三郎吉人自有天相,你就少说两句吧。” 看着面前两个少年,余少白回过神来,这事情越来越蹊跷,自己是不是被那三人耍了。 一一谢过,余少白将村民们送出门去,两个少年同余少白说了会话,便离开,阿莲的鸡也买回来了,卖鸡的王大娘好心帮他们把鸡处理好,余少白只需要切块便好。 余少白在厨房里忙活,小五在下面烧火,他扭头问道:“小五,你有没有看到跟三哥一起回来的那位师太?” “师太?你是说那个手里拿着拂尘的漂亮姐姐吗?” 姐姐? 余少白连忙让他改口:“小五,那是长辈,师太只是面相年轻了些,可实际上和娘一样岁数,你说你要是喊她姐姐,娘会打你手心,还是屁股。” 小五听到这话,一脸惊奇状,“三哥你不会是在唬人吧,怎么也不像是三十的人吧。” “你小家伙懂什么,让你改口你就改口,喊师太,记得没。” 小五一脸委屈的摸了摸头,“我知道了。。” “刚刚我问什么来着,被你一打岔,我都给忘了。”余少白自言自语道。 “三哥问我师太去哪了。” “然后呢……” “我看她进你的房间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倒是没多想,他以为师太出门了,原来在家。 “三哥,娘醒了。”阿莲跑了进来,朝余少白说道。 余少白将菜盛出,便连忙进了余母房间,看到她已经下了床,上前扶道:“娘,您身体不好,还是在床上歇着吧。” 忽然一只脸抚在脸上,余少白抬头看去,只见余母哭成泪人似的,他出声安慰道:“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这是好事,你就别哭了,对身体不好。” “让娘好好看看清儿,你到底跑哪里去了,怎么这么多天没有音讯?” “这……”余少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说道:“那****去赴约相亲,在湖岸被人打晕,等我醒来,就在一片山林里,孩儿走了三天三夜才走出。” 听到这话,余母担心的说道:“清儿,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下次他们要是再起歹心可如何是好?” 余少白见她紧张的样子,安慰道:“您放心吧,我福大命大,不会那么倒霉的,一次不够,还来两次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娘这不是担心你有事吗?” 余少白无奈的笑了笑,把余母扶到床上,“您先躺好,我刚熬好了鸡汤,这就给您端来。”说罢他转身走出了房间,却看到台阶上的背影。 “师太?” 静梵师太扭过身来,面容已被白纱遮住,轻声说道:“你娘对你真的很好,希望有一天你能记住。” 看着走进自己房间的师太,余少白挠了挠头,怎么感觉今天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有些不正常。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进厨房,看着姐弟二人站在锅前,眼巴巴的眼神,不禁笑道:“为什么不吃,装的这么可怜。” “娘还没有吃。” 听到小五这话,余少白莫名的感动,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懂事,确实难得,“行了,就别咽口水,这一碗是娘的,锅里面是你们的。”说罢,他端起汤碗走出了厨房。 “娘,鸡汤来了,您尝尝味道如何?” 余母疑惑的看着清儿,“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熬汤?” “这熬汤还需要学吗?我觉得不就是放水,倒进鸡肉,材料,混在一起煮吗?有什么难的。”余少白开始装傻充愣,余母笑了笑,倒是觉得清儿真的变了,即便是再难喝的汤,融入感情,就升华了。 余少白其实只是嘴上说自己做的难吃,心里却是相当的自信,两世为人,他还没有熬过鸡汤,但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看过猪跑吗?在他看来,熬汤应该不难……吧~ “这是什么表情?”余少白注意到余母眉头微皱,他试着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啊,至少比白开水好喝多了。 “娘,很难喝吗?” 余母摇了摇头,指着自己腿,“娘的腿麻的厉害,应该是躺床上太久了,还是下来吧。” 余少白没辙,只能扶她下床,想起师太还没用饭,他和余母说了一声,便走进了自己书房。 探头看去,便见师太坐在桌前,傻傻的盯着“精卫”出神,那认真模样让人觉得好笑。 “师太,喜欢的话,精卫鸟便送你了。 ”静梵师太回过神来,惊奇的说道:“这东西怎么这般神奇,你哪来的。” “神奇吗?我倒是觉得身上的精神更可贵,你要是喜欢的话,这精卫鸟便送你了,小玩意罢了。” “精卫鸟……这名字起的倒是贴切,我我便收下此物。” 听到这话,余少白将手里端着的青菜和米饭放在桌前,“精卫鸟可以不吃不喝,咱们可不行,这是我做的,合不合口味。” “你倒是有心,我还以为你要给我端上一碗鸡汤。”说罢,静梵师太便开始用饭,余少白则是去了厨房,当着出家人的面吃荤,他心里有些别扭,便在厨房里简单的对付了两口。 当天晚上,余母也知道家里来了位师太,家里房间不多,余少白便和小五挤了一晚,把房间腾给师太留宿,听师太口气,似乎并不急着回去,不过她是出家人,自然不能在余少白家里继续留宿,她说为了方便寻找叔父,她明日会去县城外的七峰庵。 第二日清晨,静梵师太独自离去,没有知会余少白,在临走前,她曾经去过余母的房间,至于谈话内容便不得而知了。 等到余少白醒来,才发现师太已经离去,随之离去的还有那只精卫鸟,余少白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便是找到老乞丐,把事情搞清楚,他现在也提心吊胆,生怕那三人又找****来。 等到他去了老乞丐住的土地庙,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土地庙已然变成焦土,似乎前不久刚经历了一场大火,他不禁担心起老乞丐的安危,他曾经帮过自己,这是余少白欠的人情,他可不想一直这么欠着。 在土地庙找寻无果,余少白又去了郭子佑家,从他口中得知,自己与师傅已经数日未见,对于他的去向也不清楚,这么一来,余少白真想不出该去哪里找老乞丐,在他看来,躲避仇家应该也不会在县城里,容易被人发现,可实际上,老乞丐就在春满楼的厢房里,至于在做什么,只能靠脑补了。 最后他只能回到家里,想到了自己的“大舅哥”,若是借用官府的力量,或许能帮到他。于是,他又走出家门,注意到一旁的棺材,他觉得有些晦气,让阿莲拜托阿发,把这棺材劈了,他这才赶着驴车出了村子。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七十五章 再提往事 http://..org/ 【,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余少白赶着驴车朝县城驶去,当来到城门前,守城巡检司的官兵惊恐的看着余少白,“余三郎,你没死?” 哦? 余少白没想到这官兵竟认识他,却不知前几天他失踪之后,官府官兵都看过余少白的画像,自然是认得他。 和官兵客套了两句,余少白驾车进了县城,把车停在道旁,上前敲门。 雅阁里,吴子初一个人坐在案前喝着闷酒,对面放着一杯酒,却是无人来饮,“好妹夫,大舅哥敬你一杯。” 忽然他叹了口气,“大舅哥悔不当初,若是知道你有此一难,就该早有准备,提前把你那绝世手法学了,现在你没了,手法没了,大舅哥的指望也没了,悲哉。” 话音刚落,便听到:“是吗?原来子初兄伤怀的是手法,而不是在下。” “少白?”吴子初揉了揉眼睛,确定门口站着的身影正是他的好妹夫,顿时脸耷拉着下来,“好妹夫,你能想着来看我,大舅哥真的很高兴,这辈子虽然做不成亲家,但是我会记着你,来!我敬你一杯,这可是景名的杏花酒,香醉无比,你的这一杯,大舅哥帮你喝。” 余少白坐在桌前,也闻到了酒香,刚伸手端酒,便被吴子初夺去,看他那份陶醉的样子,可看不出敬酒应有的伤感。 “子初兄,喝酒以后有的是时间,我这次来是事找你帮忙。” “什么事?在那边缺钱花?” 余少白忍住打人的冲动,“你丫的就别装了,不死也被你咒死了。” 听到这话,吴子初忍不住笑了出来,拍了拍余少白肩膀,眼角有些泪花,“好妹夫,大舅哥也是刚刚才听说你进了城,这才知道你活着,真是太好了,我就说,你是大福之人,怎么可能扔下我妹妹就走了呢?” 余少白注意到他眼角的亮光,脸色有些动容,这吴子初虽然不靠谱,但对自己确实十分够意思,他笑道:“你就别贫了,把那杏花酒给我尝尝,景名的宝贝疙瘩可难得。” “对了,你刚才说找我有事,难不成不是来见我这个大舅哥的吗?” 还在回味杏花酒香醇的余少白,听到这话,干咳一声:“那是自然,顺道有件事拜托你。” “什么事?” “我想你帮我找一个人。” “什么人?” “这次我失踪这些天,罪魁祸首是这三人。”余少白从怀里掏出三张画像,这是他拜托画师按照他的描述画的,蒙面女和蒙面男基本是没什么希望,连样貌都看不清,怎么找,不过那个青衣丫鬟的容貌却是记得清楚。 “你被他们绑了?”吴子初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劲爆的事情,不禁皱眉顺道:“这世上真是什么事都有,你一个没名气,没背景,没文采的少年郎,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绑你?” 余少白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呢?” “本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老爹是县丞,他们该绑我才对。”吴子初一脸幽怨的样子,眼角却是满满的笑意。 “行了,你就别挖苦我了,这次事情太过蹊跷,我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有第二次,所以希望永绝后患。” 吴子初看着那画像,摇了摇头:“官府派人搜寻却是有效,只是这样大张旗鼓的搜捕,你不怕他们反咬你一口。” 余少白从怀里又掏出一幅画像,上面是老乞丐,“这个我也想过,这个是他们三人要找的老乞丐,官府只需要打着找他的名义,暗地里寻找那三人即可。” 听到这话,吴子初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你这招使的巧。” “不过……” 余少白听到他又在卖关子,直接问道:“不过什么?” “你不该去看看我小妹吗?因为你的事,她这几天郁郁寡欢,我这个做大哥的实在心疼。”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脑海里浮现出那张俏脸,“行了,我这就去看她。” 见余少白走出房间,吴子初无奈的饮下一杯酒,叹道:“悔不当初啊……妹妹,哥不该乱点鸳鸯,你对他情深,这少白对你好像不上心啊。” …… 余少白在丫鬟的指引下来到花苑,看到蹲在花丛边低声自喃的少女,他心里微微一痛。 感觉心里的异常感觉,他叹了口气,来到少女身旁,坐了下来。 “余……余公子?”吴灵柔看着身旁突然出现的少年,心里欢喜非常,眼泪已然在眼眶里打转,“这又是在梦里吗?” 看着少女竟然敢伸手摸自己的脸,余少白不禁感慨,她胆子大了不少,不过听到她的话,才明白,原来她以为这是梦。 “让小姐担心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话音刚落,余少白便感觉香玉满怀,站在花丛外的吴子初看到妹妹主动扑到妹夫怀里,不禁扶额长叹,妹妹,你怎么能这么主动。 吴灵柔趴在余少白的怀里,没有说话,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流,这几****都想早点入睡,在梦里她就能和思念的少年相会,原本羞涩的动作,在梦里不禁变得胆大起来。 余少白有些僵硬的保持这一姿势,虽然感觉很软……不对,是很好,但也不能占人家姑娘便宜。 他清咳一声说道:“灵柔小姐,其实我没死。” 听到这话,吴灵柔脸上露出苦涩,“我也希望你没死。” “我说的认真的,昨日我就回了家里,刚刚我还去见了你哥,喝了两杯杏花酒,你应该能闻到酒味。” 吴灵柔惊喜的离开余少白的怀里,望着那张脸庞,问道:“我不是在做梦吗?” 余少白掐了自己一下,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笑道:“痛,这不是梦。” 吴灵柔却是没有发笑,傻傻的望着余少白,他看她又开始流泪,连忙说道:“我回来是好事,该笑才是,像我这样。”余少白扯着嘴皮在她面前做了个特写,那滑稽样子顿时把吴灵柔逗笑。 看到这一幕,吴子初脸上露出喜色,转身离去,嘴里念叨着:“原来和姑娘相处不是一定都是帅的,扮丑这招貌似很有用,没白蹲墙角,妹夫果然是情场高手,我得去实践实践。” “这就对了,多笑笑生活才美好。”余少白伸手抹去少女脸上的泪水,他内心有些纠结,小姐的心思他也不瞎,每个男人心里都装着一个初恋,时间上来说,已经是六百年前,可在他看来,他不过才离开自己那个时空不足两月,有些人一辈子都忘不了初恋,而余少白便是这样的人,在他看来,抱着吴灵柔,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个女人,这对小姐实在残忍,虽然古代三妻四妾很正常,很少有男人能够做到一心一意,余少白也看过不少穿越小说,对于那些yy嗤之以鼻,作为一个新时代的人,即便没有法律的约束,对婚姻和情感都应该忠诚,难不成回到古代就被同化了?如何处理他和小姐的关系,这让他很头疼,他也对吴灵柔有些感觉,这是他刚刚心痛时,才猛然觉醒到的,可他承认自己有些矫情,他需要时间来忘记那段苦涩,但是大明朝不允许你有时间忘却,他不知道是一年,还是两年,但他知道女子宜嫁的年龄便是十五,也就意味着吴春不会为了余少白处理上一段感情,便要耽误自己女儿的婚事,因为吴灵柔已然十五岁。 他叹了口气,笑道:“小姐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嗯。” “我曾经遇到一个女孩……”余少白慢声讲着自己和初恋的故事,只是结局改动了些,地点是在图山村,结局他没有穿越,而那女孩被恶人侮辱之后,便自杀了。 吴灵柔听完他的话,心里不禁一哀,原来自己一直是单相思。却忽然注意到余少白眼角的泪光,叹气说道:“你忘不了她?” 余少白笑了笑,笑的很苦,“男人女人都是视觉动物,那时候我的长相很普通,她根本没有正眼瞧过我,而且家境不好,更是不可能看上自己,不过时间是个好东西,不论是多难忘的情愫,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淡了,而且我慢慢发现你已经走进了我的心里。” 听到这话,吴灵柔闻言一呆,他是喜欢自己的,自己原来不是单相思。看到余少白一脸落寞,竟主动安慰起他,“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不是也说了吗?一切都会好的,时间会让你发现,谁才是最好的。”吴灵柔轻轻靠在余少白肩上,脸上愁容散去。 余少白有些发愣,这姑娘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大了,想想,自己竟然还没女人爽快,现在心里舒坦多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让吴灵柔知道自己的那段苦涩,一方面是让她明白自己的过去,自己心里舒坦着,更多的却像是对自己说的,这是一场与过去初恋的告别式。 余少白轻轻将手搭在少女肩上,二人相依,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眼前的繁花。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七十六章 木秀于林 http://..org/ 【, “小姐~” 一声呼唤声将气氛打破,吴灵柔听到脚步声,连忙从余少白的怀里离开,一脸羞红的站起身来,看向对面跑来的丫鬟怜儿,“找我有什么事?” 怜儿回道:“老爷带了一位客人进府,让少爷和小姐前去见客。” 听到这话,吴灵柔微微点了点头,看向余少白,“那我先去了。” “嗯。”看着吴灵柔离去,余少白从地上站起,看到亭子里有一古筝,他一时手痒便走了进去,话说回来,他会弹古筝吗? 看余少白那有模有样的姿势,倒是挺迷惑人,当那刺耳的声音响起,他却一脸陶醉的样子,在他看来,音不在妙,看的是气质,更无耻的是,他还用布条堵住了耳朵,真是够了。 这边吴春正领着自家全家一一向堂上那年轻人介绍,那表情恭敬之极,按常规来说,吴春的仕途生涯已经算是到顶,他没有功名在身,任一县佐贰官,还是蒙了祖上阴德,而面前这年轻人,虽只二十有三,但却已经是府城六品推官,即便是县尊大人见了他,也要毕恭毕敬,何况是他这个正八品县官。 “汪推官,这吊儿郎当的混小子是犬子吴子初,秀才出身,这是我家小女灵柔。” 听到老爹这么介绍自己,吴子初有些不爽,不过也知道面前这年轻人惹不得,拱手说道:“子初见过推官大人。” 汪宜正微微点了点头,却是让视线放在了一旁少女身上,如此标志的姑娘倒是难得。 注意到推官大人的眼神,吴春和夫人相视一笑,开口说道:“大人不是要看鱼玄机的画像吗?这画像便是小女收藏的。” 听到这话,汪宜正笑道:“原来灵柔小姐也欣赏鱼玄机,吴县丞,那画如今在哪?” “就在下官书房,不知大人可否移步书房?” 汪宜正微微点了点头,这里人多口杂,确实说话不方便,这次来吴春家里,主要还是为了李家村杀人案。 一行人刚出了前院,便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走近些才看到余少白在那里自我陶醉。 吴春有些阴沉的看着那少年,瞪了一眼吴子初,“不是跟你说了吗?这小子不准再进吴家!他怎么在这!” 听到爹的低喝,吴子初无奈的叹了口气,示意客人还在,吴春这才想到身旁的推官,连忙说道:“让大人见笑了,这少年是犬子的朋友,喜欢胡闹,子初,还不快带你朋友离开。” 听到这话,吴子初看了一眼妹妹,见她有些失落,便说道:“爹,你这话说的,少白是我的朋友,待客之道可是你教我的。” “你~”吴春气闷的瞪了儿子一眼,却不好当着客人面发火,只能憋着,那脸色着实有些精彩。 汪宜正看着亭子里的少年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虽然衣服换成了襦衫,但他可以确定,这少年郎便是那日踹了他脑门的道童,径直朝亭子走去。 余少白眼睛也不瞎,当看到汪宜正的身影,他便立刻停止了手里动作,自然的站起身朝反方向走去。 “道童~你的银钞掉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身影一止,扭头看向地面,我去~大明朝人都这么阴险吗?还是自己太蠢? 此时汪宜正已经走到他的对面,轻声笑道:“我还以为认错了人,看起来不假,你可别告诉本官你们只是长相相同罢了。” 余少白一脸疑惑的模样:“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您的话?” “推官大人,您认识这余少白?”吴春站在二人身旁,脸上的疑惑比余少白还要浓。 汪宜正微微点了点头,“郝男儿……不对,你好像是叫余少白吧,你可是挺会装的,名字既然是假的,那道童的身份应该也是假的吧。”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笑道:“推官真是……料事如神,小的佩服。” “应该本官佩服你才是,兰溪县敢踹朝廷六品推官的人,恐怕只有你一人,本官的脑门到现在还肿着。” “什么!”跟在汪宜正身后的吴家众人皆是吃惊的看着余少白,这小子是疯了吗? 吴春连忙把关系撇清:“大人,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大胆,竟敢殴打朝廷命官,下官这就派人把他抓起来。” 听到未来岳父大义灭亲的话,余少白有些郁闷,拱手说道:“少白当时救人心切,一时慌乱间,竟踢到了大人,实在罪过,还请大人海涵。” 汪宜正将他拱着手扶起,摇头笑道:“你这小子明明年龄不大,可做事风格却不似少年郎,本官怎会和你一个少年郎计较,只是你那一脚实在太狠,幸亏本官脑门够硬。” 看到他在笑,吴春有些迷糊了,汪推官到底是不是在生气?怎么还笑的出来? “吴县丞,你这兰溪县可是藏龙卧虎,看余少白恐怕只有十六七岁模样,却让本官自愧不如,想来你是误会了。” 听到这话,吴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反转来的太突然,怎么也没想到穷小子竟然会得到推官大人如此高的评价。 “咳咳,道童,我有些事情和你商量。”说罢他走出亭子旁,示意余少白跟来。 余少白跟着他来到话丛旁,而吴家人面面相觑的站在远处亭子里,谁也没想到余少白与推官大人相熟,看这模样,似乎关系非常。 “大人,你有什么话要说?” 汪宜正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这次剿灭水贼,你功不可没,这件事情已经上报府城,只是……” 看他这模样,余少白顿时明了,拱手说道:“大人说的剿灭水贼一事,功不可没实在不敢当,一切都是按照大人吩咐办事,所以大人才是功不可没,而且少白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郎罢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功,还请大人在文书上抹掉少白的名字。” 听到这话,汪宜正看着余少白的眼神更加顺眼多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明白这个道理,难得。” “大人客气。”余少白心里确实没什么失落,这虽然有拍马屁的感觉,但最后一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却是心里话,他若是年长三四岁还好,可只有十五岁,这实在惹人关注,他还是觉得这个年龄段需要低调。 “咳咳~本官有一件事想问你。” “大人请问。” 汪宜正低声说道:“在水寨和你一起的那位姑娘是何人?” “姑娘?”余少白有些疑惑,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这姑娘莫非是说静梵师太? “大人说的那位姑娘就是和我一起抓来的静梵师太。” “静梵师太?”听到余少白的话,汪宜正狐疑的看着他,“此话当真?” 余少白点了点头。 “唉~”汪宜正不知为何叹了口气,一脸的失落,把余少白搞得有些莫名。 “大人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汪宜正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可惜了。”说罢他朝亭子走去。 余少白看着他背影,喃道:“这也是一个风流人物啊~”应该是个男人,见到静梵师太,都会说这三个字……可惜了 “大人,您和余少白认识?”吴春站在书房小心问道。 正在看画的汪宜正点了点头,“是个不错的少年郎,前途无量。” 听到这话,吴春有些意外,他可没看出这小子有什么前途,只知道若是再不把女儿嫁出去,说不定哪天就被余少白拐跑了。 …… 而坐在桌前的余少白,有些无奈的将耳朵堵上,“子初兄,能不能别再追问了,我都跟你说了第三十七遍了,算上这次,第三十八遍,我和推官大人真没什么关系,只是帮他破了一个案子罢了。” “真的?我跟你说,你要是和推官有什么亲戚关系赶紧说,说不定你和小妹的婚事就成了。” 余少白笑道:“我若是不说,是不是就一定成不了?” “虽然我觉得你这个妹夫不错,可是我爹看不上你,你都抱过我妹妹了,你得负责,懂不?” 听到这话,余少白将耳朵里的布取出来,压根没什么用,郁闷的话该听见的还是听见了,这家伙居然又在蹲墙角。 “我现在不急。” “妹夫,你心怎么这么大。我妹都十五了,我爹已经打算给她张罗相亲的事情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余少白闻言一愣,“你爹已经开始给灵柔小姐张罗相亲?” 吴子初点了点头。 “你就给大舅哥一个准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小妹。” 余少白点了点头,“你这是要做什么,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 吴子初笑了笑,搂住余少白的肩膀说道:“大舅哥就这么一个妹妹,那自然是不能让爹断送她的幸福,我已经计划好了,我就不信,这兰溪县里有敢和我妹妹说媒的,我撕了她的嘴。”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大舅哥确实做的太够意思了,可是他这想法太天真了,兰溪县人怕吴子初?他们怕的是他爹吴春。 第七十七章 三清显灵 http://..org/ “对了,景名兄不在县城吗?”余少白开口问道。 “别提了,他家里出了事,你找他有事吗?” 余少白点头说道:“他还输给我一副画像,也不知道他记不记得。” 吴子初叹了口气:“恐怕他可没有这个心思,他正一心准备秋试,我今年不打算考了。” “为什么?” “我有自知之明,虽然大舅哥很厉害,这众人皆知,只是这举人实在难考,我打算再苦读两年。” 听到这话,余少白很想告诉他,今年再不去考,等到下次,你孩子都满地跑了,这明朝开国这几年的举人和以后举人不同,一旦成为举人,便可以跳过殿试直接任职,是直接而不是候缺,此时当官真是很简单。 因为朝廷缺人,除了科举之外,书院举荐、县学举荐、府学举荐,官府举孝廉,还有论功,汪宜正在上报府城的文书里,动了些私心,如果他把余少白的功劳写上,余少白完全可以被朝廷封官,或许只是九品末流,但好歹也是官。 “少爷,老爷让余少白去一趟书房。” 听到这话,吴子初与余少白对视一眼,他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家仆离去。来到书房,看到吴春正和汪宜正喝茶,他拱手拜道:“吴县丞,您找我?” “不是本官找你,而是汪推官听说你协助子初破了两件杀人案,希望你和子初能够协助破案,不过推官大人,下官觉得犬子一人即可,您看……” 汪宜正也是心思缜密之人,看出吴春对余少白的轻视,笑道:“令郎先后破获两案,自然是难得,但我觉得他们两个人都有可取之处,希望能帮本官一把,不知余公子可愿意?” 看到吴春朝自己偷偷摆手,余少白叹了口气,“大人好意,少白心领了,只是协助大人破案实在不敢当,协助二字实在太重,给大人提着建议倒是不难。” 汪宜正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没有钻牛角尖,只要能有助于破案便好,“事不宜迟,本官还不曾去过李家村,你和吴公子陪公子走一遭。” “大人,不用下官陪同吗?”吴春一脸“幽怨”的凑上去,一副谄媚的模样,余少白看着这未来岳父的表情,想起了哈巴狗,就不能有点节操吗? 不过让吴春失望的是,汪宜正并没有让他同行,因为他是去调查案情,让吴春这个县丞陪同,还不立刻被百姓认出?就如同黑夜里的灯塔。 “余少白,你过来。”看着刘推官走出房间,吴春拉住余少白说道:“这次你跟着推官大人前去查案,不要抢了子初的风头,你应该清楚吧。” 余少白看着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心里有些火气,可想起吴家兄妹,他挤出笑来:“县丞大人抬举少白了,在你眼里一文不值的穷小子如何抢得了令郎,难不成您这么没自信?”说罢余少白转身离去,在他看来还算温和的对话,却是把吴春气的吹胡子瞪眼。 一刻钟后,马车驶出了吴宅前的三合巷,余少白和吴子初陪同汪推官出了县城,朝太平乡李家村赶去。 余少白拿着官府笔录翻阅,大致了解太平乡李家村杀人案,其中最大的疑点莫过于五女同时死亡,第一案发现场也是在同一间房子,死法都是缢死,经仵作尸检,全身没有任何伤口,如此看来,这起案件实在诡异,集体自杀?应该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吧? 而除了五女离奇死亡一案,还有李老汉二儿子被杀一案,死者全身上下多处淤青,死前遭到殴打,致命伤在头部。 “这件案子,府城催的厉害,你们俩谁嘴厉害,去一趟李老汉家。” 听到这话,余少白和吴子初有些疑惑,“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李老汉性子太倔,我们官府已经加大力度办案,可他却一直咬定是同村的李财主李茂才儿子李隽醉酒打死他二儿子,第二天发生的惨案也认定是李家报复,他觉得一直没有找到凶手,是官府收了李家的好处,只给我们三天时间,若是三天还不找到凶手,他说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去京城礼部告状,现在这件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府城那边的压力也很大,我希望有人能去劝说李老汉,即便是不能改变他去礼部告状的决定,能宽限两日也好。” 看着朝廷官员被百姓搞得一副忧愁的样子,余少白不禁有些感慨,这种情况恐怕在明朝也只有洪武时期能够看到,按理说哪里有百姓敢威胁朝廷官员,可还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在这种情况下,朝廷官员还只能服软。 “额……少白,我觉得还是你去最合适,我这个人虽然聪明,就是嘴不好使,你虽然脑子不好使,可嘴利索,这点我不如你”。 听到余少白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到关键时刻,他就怂了,就刚才这句话,完全就是口才最好的体现。 “行了,你就消停会吧,我去便我去,又不是上到山下油锅,你至于这样吗?” 吴子初笑道:“少白,你可千万别惹李老汉,他年轻时候参加过抗元队伍,不小心伤了脑袋,有时候会变得不正常,若是他生气打你,可千万记得要跑,别跟疯子一般见识。”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怎么这件事情没有在笔录里提到,性格喜怒无常,还有点精神问题,怪不得汪宜正自己不愿去,看着二人望向自己,他只好跳下马车,朝李老汉家走去。 咚咚咚~ 门打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汉走出,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少年郎,你****有什么事吗?” 余少白拱了拱手,轻声说道:“老人家,刚刚有一个自称是云峰观观主的道士给我一张符纸,让我贴在您家的正堂梁头,才能压住那冲天的怨气。” 听到余少白的话,老汉微微一愣,“少年郎,你说的那道士是不是八尺身材,白玉脸庞……”他开始描述起记忆中的云峰观观主。 余少白哪里见过云峰观观主,见他竟说的如此详细,只是点头答道:“正是那道士,和老人家描述的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李老汉脸上表情才有些舒展,“既然是上师让你前来,那便请进吧。” 余少白一脸笑意的跟着老汉走了进去,看到堂里摆放的三清像,笔录说的不假,这李老汉果然是道家信徒。 余少白从怀里掏出那张鬼画符,这是他在出城前准备的,本想着把它给吴子初,让他在汪推官面前好好表现,谁知道这两人压根就不愿进李家门。 “老人家,这便是上师让我送来的符纸,他说您是虔诚的信徒,自当不会蒙冤受屈,只要您能够真心跪拜一百下,三清祖师便会有所指示。” “上师真的是这么说的?”李老汉一脸欣喜的说道。 余少白点了点头,便看见李老汉跪在蒲团上,朝着三清像拜首,直到第一百下后,他才走上前去,把三清像旁的香烛取下,“老人家,您的虔诚应该已经传达,接下来,便睁大眼睛吧。” 说罢他将那张符纸在香烛上当烘烤,很快两行小字慢慢浮现在符纸上,看的李老汉吃惊不已,大呼三清显灵。 “五女一子,命途多坎。天可怜见,遣派推官。莫急莫恼,青天依在。五日之期,真凶自现。” 李老汉轻声念出那两行小字,喃道:“五日之期……” 余少白一旁附和说道:“看来三清洞察一切,五日之后,此案必定告破。”听到这话,李老汉点了点头,朝三清像不停的拜首,而余少白见他已然将三日之期改口为五日之期,便与李老汉告辞,出了李家家门。 “少白,如何?有没有被打?”刚来到马车前,吴子初便跳了下来,笑着来到他身旁,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余少白看到汪宜正也走了出来,朝他说道:“李老汉已经改口,三日之期宽限为五日。” 听到这话,二人一副活见鬼的模样,汪宜正问道:“余少白,此话当真,可莫言戏耍本官。” “大人说的哪里话,我哪敢,刚才说的句句属实,您若不信,可以派官差去探他的口风,看李老汉有没有如我所说。” 汪宜正见他认真模样,想来应该不会有假,好奇的说道:“本官很好奇,你是用了什么方法让那李老汉答应下来。” “江湖小把戏罢了,不足为提,只是时间虽然宽限了,这破案还是要加紧,拖得越久,越难了结此案。”余少白却是没有谦虚,他用的方法就是江湖小把戏,只是区别在于,他在符纸上用的是牛奶,事先在符纸上,用牛奶写下两行字,一旦经过火烤,便会出现字。这种方法和江湖上行骗的神棍用的方法大同小异,目的都是让别人信以为真,事实证明,李老汉信了,而且深信不疑,说起来,余少白心里还是感到抱歉,欺骗是无奈之举,他会尽力查清案情始末。 第七十八章 都是影帝 http://..org/ 【, “推官大人,现在咱们该干什么?”吴子初一脸迷茫的样子。 汪宜正轻声说道:“吴公子以为接下来如何?” “额……”吴子初有些为难的看向余少白,自己哪里知道该干什么?要是知道还要问推官吗? 余少白站在汪宜正背后,朝吴子初比划了几下,他这才回道:“在我看来,应该在尸体上着手去查,现在有一个问题还不曾搞清。” “什么问题?”汪宜正问道。 “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 听到这话,汪宜正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吴公子果然聪慧,咱们现在便去验尸,余少白,你就在这村里打听,把案发前几天的事情问个清楚。” 吴子初一听要去验尸,十二分的不情愿,可在推官大人面前又不能怂,一脸幽怨的看着余少白。 余少白笑了笑,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你自求多福。 看着二人驾车离去,余少白站在村口也没什么头绪,看到槐树下面坐着的几位妇人,他慢慢走到树旁,却听到了关于柳家大郎的事情。 “柳家大郎多好的后生,怎么说疯就疯了?” “你没听说吗?柳大郎吃了砒霜,要跟凤儿丫头殉情,幸好他爹发现的及时,拿屎尿灌他,这才把砒霜吐了出来,之后人就变得疯疯癫癫,胡言乱语,可惜了。” “是啊,马上就要拜堂成亲了,凤儿丫头无故死去,也难为柳大郎了。” …… 听到她们的对话,余少白脸上露出思量,凤儿丫头便是李老汉死去的孙女,柳大郎为何会疯疯癫癫?在余少白的前世记忆里,有一个惯性,但凡是有人疯了,一半是真疯,一半是假疯,假疯通常是为了掩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虽然这说法有些想当然,但却也算是个立案参考。 想罢,他问了柳家位置,便赶了过去,很快便找到柳家,敲开木门,一个妇人走出。 “少年郎,你找谁?” 余少白拱手拜道:“我是柳大哥的朋友,听说柳大哥的事情,特来看望。” 那妇人疑惑的看了看少年,“你好像不是村里面的孩子吧,怎么没听大郎提起过你?” “我是仓山脚下大牛村的,柳大哥常在仓山砍柴,我们便因此熟识。” 听到这话,柳母微微点了点头,少年郎说的倒是不假,她家大郎确实是在仓山砍柴,也没想到少年郎满口胡诌。 余少白走进院子,看向对面西屋,一道身影站在窗前,疑惑的盯着自己,一副呆傻模样,便试探道:“大娘,柳大哥这些日子都是如此吗?” 柳大娘抹了抹眼泪,叹声道:“可怜的孩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摊上这事,唉~” “看样子柳大哥也不记得我了,大娘,能进屋吗?我想和柳大哥说会话。” 柳大娘点了点头,将门锁打开,让余少白进去,她嘱咐了几句便回到院子涮洗衣服。 余少白看着对面站着的男子,眉头微皱,这房间里的味道实在难闻,屎尿味混在一起,也亏他能呆的下去。 看他痴傻的看着自己,嘴里面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余少白注意到他脚踝处拴着的脚链,另一头拴在床脚,想起来是柳家人生怕他跑出去发疯闹事。 余少白坐在桌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余光瞟向柳大郎,见他低头摆弄着头发,似乎没在注意到他,心里不由得起了疑惑,“柳大郎,在下余少白,这次前来只是想来看看凤儿口中的柳大郎为何人,今日一见也不过是一个痴傻汉子罢了。” 听到凤儿二字,柳大郎手中动作一止,却是没有出声,依旧是一副出神模样,余少白见状站起身来,继续说道:“想我余少白英俊潇洒,小有家资,钟情与凤儿姑娘,可没想到她一心只在你柳大郎身上,实在是让人无奈,也不知她倒是看中了你身上的哪一点。如今她尸骨未寒,死因不明,你却装疯卖傻,对的起凤儿姑娘吗?白白枉费她的一片痴情。” 余少白随口一诈,竟使得男子抬头看向自己,那眼中已经有些晶莹,他趁势说道:“你想要装疯卖傻,火候还差了些,我见过真正的疯子,你的眼神不是痴傻,而是刻意回避。听你娘亲吗?你三番两次自残,次次被你娘及时发现,若你真的觉得死很有意思,我这匕鞘里有把刚刚开光的匕首,可以借你一用。”说罢,余少白将那把没开光的匕首连同匕鞘递到她的面前。 那柳大郎慢慢抬头看向匕首,一把夺了过去,刚要抽出却听到余少白说道:“对了,因为你是疯子,我怕你一下插不死自己,特意在刀刃上淬毒,保证你死得不能再死,只是过程痛苦了些,你的肠子会拧在一起,如同千万虫蚁噬身一般,最后活活疼死。” 他话音刚落,便看到那柳大郎拿着匕首的手颤抖起来,慢慢朝自己走来,笑道:“看你这意思是准备朝我动手吗?” “我是一个疯子,杀了你应该没人会怀疑吧?” 听到这话,余少白笑意更浓,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家伙是在装疯,“是吗?一个胆小如鼠,只敢装疯卖傻的家伙,敢杀人?我倒是很想亲自见证这一刻。” 说话间,柳大郎已经将匕首抵在了余少白的脖子,低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揭穿我?” 余少白看着他满脸大汗,颤抖的样子,低声笑道:“我只是想知道你装疯卖傻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你觉得你这办法行得通吗?连我这个少年郎都能看破你的把戏,更别提别人。” 听到这话,柳大郎露出沉思状,低声喃道:“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你装疯卖傻的契机是凤儿姑娘的离去,难不成你和她的死有关?” 柳大郎脸色微变,忙摆手说道:“她的死和我没有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 “若你不是杀人凶手,你怕什么?怕谁会要了你的性命?” “我真的不能说,你赶紧走吧。” 余少白闻言说道:“凤儿姑娘对你一往情深,现在无故冤死,难道你就不想为她讨个公道吗?” “啊~” 余少白还不曾反应过来,便被柳大郎推倒在地,听到声响的柳大娘忙跑了过来,扶起少年郎,“你没事吧,大郎又发病了,你还是随我出去吧。” 余少白从地上爬起,看着一脸怒相发狂状的男子,叹了口气,随柳母走出了房间。 从柳家离去,余少白有些无奈,难不成非要上报官府,严刑逼供?柳大郎装疯卖傻已是确定无疑,从他的反常表现,应该是知道什么,而且是关于李凤儿死因的。 当他来到村口,天色已经快要黑了,等了许久也不见马车的出现,“吴子初和汪推官不会是把自己忘记了吧?”余少白小声的嘀咕着。 事实证明,他的吐槽被应验,吴子初和汪推官去了县衙,才刚刚进行尸检,吴子初便昏倒在停尸房,吴家乱成一片,哪里还有人记得余少白还在李家村傻乎乎的等着。 余少白只傻了一会,便打算腿着走回去,刚走到村口山岗,他扭头撒腿就跑,因为……他又看到了那蒙面的三人。 啪~ 余少白膝盖被石子打中,顿时一软,踉跄的扑倒在地,扭头看去,便见那三人已然来到身前。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三人又要怎样?”看着三人手里的匕首,余少白心里顿时没了底气。 “余公子怎么见到我等,转身就跑,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是不是有失礼数?”蒙面女子轻声笑道。 咱们之间可没热乎到这地步,这次来恐怕不是来看我的吧?” 听到余少白的话,一旁青衣丫头冷声道:“官府正在追查我等,你说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向官府报的案!” “姑娘,咱有话好好说,骂人这种行为~很好,很好,你随意,高兴就好。”余少白刚想吐槽便被抵在脖子处的匕首逼了回去,之前在柳家,也是同样的情景,可最大的区别便是一个真刀,一个假刀,余少白现在确实怂了,他不怕死,但怕疼…… “上次让你办的事情,你没有按照我们的要求办事,这次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说话间,那青衣丫头已然将手中匕首刺向余少白胸前,只听叮的一声,余少白瘫倒在地上,躺着粗气,看着地上的匕首,心里有些庆幸。 青衣丫头摸着发颤的手,和身旁两人对视一眼,一声不吭的跑进树林里。 看到三人竟被吓走,余少白慢慢站起身来,只见对面草丛里掠起一起身影,几个纵跃间便从二十丈外,来到了余少白的面前。 余少白此时有些发愣,这神奇的轻功除了那个便宜师父展示过,现在是第二次见识,拱手拜道:“多谢老人家出手相助。” 救他的人,不是旁人,是那多次帮过他的老乞丐,忽然想起静梵师太的嘱咐,余少白的心里顿时纠结了。 第七十九章 歪曲事实 http://..org/ 【, “你小子怎么会在这太平乡,若不是老头子碰巧来这里踩点,你的小命可就难保喽。”老乞丐说话间嘴里却是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我这也是被人坑了,这次是要多谢老人家出手相助。” “那三个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老头子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上次事情倒是连累你了,这次竟然还敢找你麻烦,实在可气!” “听他们说,您拿了他们一件东西,可他们为什么会找上我,我和老人家并不算熟识,他们怎么会这么笃定我能找到老人家?事实证明,我去了水月坊,并没有找到你,而他们并没如他们所说,杀了郭家父子,更是放了小妹,为什么这次不愿放过你。” 听到这话,老乞丐并没有多想,潺潺道来:“其实这么跟你说吧,他们的目的其实并不是老夫,而是静梵师太,这师太在你眼中如何?” 余少白想到之前静梵师太的话,有些生疑,他们二人到底是不是叔侄女,怎么感觉气氛不太对。“师太在我眼里便是一个虔诚的佛门子弟。” 听到这话,老乞丐笑出声来,“佛门子弟?少年郎~你还是太年轻,老夫还不知道她吗?和她刚刚相处的人都会被她蒙骗,其实她内心信的是欢乐佛,你应该知道她的虚伪吧,她最喜欢年轻俊秀的少年郎,所以那三人才会找到你,在这兰溪县里恐怕在容貌上能与你比肩基本找不到,同样事实证明,你完成了他们的任务,成功的将静梵师太引到了他们的地盘上。” “这么说来……我背后的八字不是您留的,而是那三个故意留的,目的是为了引师太前来?”余少白对于老乞丐对于师太的言论并没有听进心里,每个人的看法不同,他不会因为老乞丐对师太的言论便讨厌老乞丐,同样在他心里,静梵师太便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佛门弟子,这便是她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不会因为别人的话语,便有所动摇。 “那三人其实是无妖的手下,他们对老夫相当了解,自然知道这独特的沟通方式,恐怕静梵师太没有告诉你,他和无妖有些恩怨,曾承诺不再踏进兰溪半步,如今一来,她被迫违背诺言,恐怕会惹来一身麻烦。”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中一紧,“您既然洞察一切,武功又这么厉害,为什么不阻止她?难不成只会事后诸葛?” 看出余少白态度上的生冷,老乞丐靠在树上笑道:“是静梵师太在你面前说了些什么吧,看起来你似乎不太信任老头子。” “老人家说的哪里话,您三番两次的帮我,少白不是不懂情理的人,刚才少白说话有些不妥的地方,还请您海涵。” 老乞丐轻声说道:“静梵师太对老头子有些误会,我不怪她,这次并不是我不想帮她,而是刚刚知晓,昨日便去了云峰庵劝解她,可是她哪里愿听我的话,说是不惧无妖,我也无可奈何。” 听到这话,余少白想想师太一根筋的脾气,也觉得确实是她的作风。 老乞丐见他低头沉思,低声说道:“你可知道为什么老头子要三番两次帮你吗?” 余少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老乞丐笑道:“老头子一身武功,一直想找个传人,却不得愿,直到遇到你,发现你是个练习轻功的好苗子,怎么样?想不想学轻功。” 余少白闻言一愣,这是收徒弟的节奏?想想清水村药庐的场景,怎么高人一见面就主动收徒?难不成自己身上真有猪脚光环? 一心yy的余少白,不曾注意到老乞丐脸上的笑意,他开口问道:“您是说真的吗?要把轻功传给我?”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到老乞丐从怀里扔出一本书,“这是老头子一生的武学心得,其中有轻功功法,妙手回春一技,阴人三式,只要你想学,通通都交给你。” 余少白拿起那书簿,翻看说道:“子佑也学了这些吗?” “没错,他现在轻功已经入了门道,翻墙入室不在话下,你可愿学” 余少白听到这话,已经有些心动,自己那个便宜师父只知道让自己蹲马步,哪有这功法来的实在,忙拱手说道:“小子当然愿学,只是……” 老乞丐摆手打断他的话,“老夫此生只收一人为徒,既然有了郭子佑,自然不会收你,我只传你功法,你不需要喊我师父。” 余少白听到这话,倒是有些意外,不过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师父,再拜一个却是有些违心,如此一来,倒是省了一番口舌。 “那学生如何称呼您?”自己总不能一直称呼他为老乞丐吧。 “你便喊我老乞丐便好,称呼对我无查,如今天气清爽,老头子便开始教你妙手回春如何?” 现在?余少白没想到这老乞丐比自己还要着急,想想妙手回春的名字,他倒是有些好奇,便跟着他进了林子。 从酉末到亥初,余少白都在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听了老乞丐一说,他才明白妙手回春是偷东西的手法,这倒是让他长了见识。 “夜深了,今天便先练到这里,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戌末,我都会去你的房间,教你身法,不可松懈分毫。”说罢老乞丐纵身跃到树上,几个纵跃间消失在余少白的眼前。 “喂~前辈,别走啊!捎我一程呗!”余少白的呼喊在山林中回荡,老乞丐的身影早已消失,他郁闷的看向四周,看样子还是要腿着走回去。 披星戴月,余少白花了半个时辰才来到城门口,可惜城门已关,他倒是没有发牢骚,城外虽然没有客栈留宿,但是却是有睡觉的好去处。 很快余少白便来到了水月坊,要了一间房,“公子,不要姑娘吗?” “不要~”在众人奇异的注视下,余少白走进房里…… 躺在床上的余少白一脸无奈的看着床帐,现在已经三更天,他实在是困得厉害,可却是难以入睡,这水月坊姑娘差点不说,怎么房里隔音效果这么差,余少白满脑子都是限制级的声音,能睡着就真的不正常了。 第二天,余少白顶着黑眼圈走出了水月坊,刚进了城门便迎面撞上一个醉汉,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是谁撞老子?”老汉晃晃悠悠的来到余少白面前,指着他一脸凶状,余少白却是看到了身后跑来的一个熟悉的身影。 “少白,你怎么在这?”余少白看着面前的吴子初有些郁闷,“你觉得我该怎么回答,你是不是忘了我这个大活人还在李家村晾着。” 闻言,吴子初尴尬的笑了笑,“我这昨日出了些状况,我哪里见过停尸房,更别提尸检,当时便感觉犯困,然后便睡着了,今天破晓才醒。” 犯困?余少白无奈的笑了笑,这家伙都这时候还死要面子,一准是吓晕了,“怎么?这一醒就来贴娄老爹?” 吴子初朝他眨了眨眼睛,来到娄老爹身旁,“伯父,您昨天欠的钱,晚辈已经给你还了,这里是十贯,您收着,狗头!送伯父回去!” 看着吴子初一脸讨好的样子,余少白也不知还吐槽什么,等到他送走娄老爹,才说道:“怎么?又输了?” “嗯,这次三十两,唉~这么下去,我这个准女婿定会变成穷女婿。” “这赌瘾确实是个问题,你这么做固然是为他好,可还是需要治标才是。” 吴子初叹了口气,忽然低声笑道:“谁说不是呢,不过我这趟也没有白跑。” “怎么?” “刚刚在赌场门口,月如他爹和他一个赌友闲扯,那个喝大的汉子说了一件事情,是关于李家村李老汉儿子身死一事。”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急问道:“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那汉子是个穷乞丐,他说他在李家村外的山岗旁山林里看到了李财主儿子李隽的家奴把李老汉二儿子李天笑打死。”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色微变,没想到竟会有这么一出,“那汉子的话也不知是否可信,总不能因为他的一面之词便说李家纵家奴杀人,即便事情确凿,李家也可以把事情抵在杀人家奴身上。 “谁说不是,我现在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李家村的李财主李茂才和景名是同族本家,自己要是拿李茂才家动刀,也不知如何面对景名。” 本家?余少白还不知道这两家还有这关系,不过他却没想过什么面子问题,“景名是什么人,应该不用我说吧,若是他知道这事情,肯定是冲在最前面,根本不会为此跟你动气。” 听到这话,吴子初露出笑色,“妹夫,你这话说的没错,倒是我多想了,景名一根筋的性格,要是知道这件事定是死查到底。” “看样子……我或许不该回来。” 吴子初疑道:“何意?” “既然这汉子也都说了,先把他的口证坐实,接下来恐怕又要跑一趟太平乡,自己刚回来,便又要回去,不是白跑一趟了吗?” 第八十章 真假醉汉 http://..org/ 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二人商量了一下,便去了县衙,将情况向汪宜正秉明,随后便一同去了城外水月坊,将正在喝花酒的汉子“请”到了衙门刑房。 “徐三斤,本官问你,这上面的所写是否属实?你是否亲眼目睹李家公子纵奴杀人!” 原本醉醺醺的汉子,到了刑房似乎才醒了酒意,看着地上的白纸黑字,他摇头说道:“大人,小的酒后乱言,当不得真的,您就饶了小的吧。” 闻言,汪宜正冷声笑道:“是吗?酒后造谣是非,来人!给本官先打上二十大板!” “大人!别……别打,我说还不行吗?” 看到汉子那副怂样,汪推官一脸嫌弃,挥手让狱卒们退下,冷声道:“还不说?”他抬眼看了看一侧的刑名师爷,那老头子顿时心领神会,拈起笔来准备堂录。 “回大人,小人是太平乡李家村的徐三斤,平日里……是巡检司的常客,但都是小偷小摸,绝没有作奸犯科之事。”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声大喝:“本官自然知晓这些,在这里不是要听废话!重点!给本官讲重点!” 站在汪宜正身后的余少白与吴子初对视一眼,这汪推官平时看上去温文尔雅,像个读书人,没想到一做起本职工作便如同换了个似的,看着他身前案上的一滴滴口水,有考虑过它的感受吗? 那徐三斤似乎也被汪推官散发的王八之气镇住,慌张的拜道:“小的知错,说起当晚,天气挺好,月亮比三婶的屁股还要圆,说起来可有些日子没见过三婶了,大人,你知道她的屁股有多圆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家伙是来搞笑的吗? 汪宜正的脸已经黑了,甩手将惊堂木砸向那汉子,怒道:“来人!给我打!打到屁股见红!圆!让你圆!” 看着这一出,余少白才发现汪宜正脾气有点爆,那徐三斤是不是还没有醒酒,怎么感觉有点二? 啪啪啪! 一阵疾风骤雨的落下,徐三斤叫的死去活来,那样子看的余少白有些不忍心,吴子初更是捂住了双眼,“大人,这汉子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再打下去恐怕会丢了性命。” 被余少白这么一提醒,汪宜正本在气头上,也顿时消了大半,出声道:“行了!你们退下去。徐三斤,本官没这么多闲功夫跟你瞎扯,你就说那话是不是酒后乱言?” 趴在地上一脸惨淡的徐三斤,颤巍巍的伸手说道:“不是……不是乱言,是真的,都是我亲眼所见。” 听到这话,汪宜正站起身来,“让他画押做个凭证。”嘱咐了一句,便走出了刑房,余少白二人紧跟其后。 “行了,你就别呻吟了,早承认不就没这遭罪了吗?”师爷来到徐三斤,作为这个县衙常客,二人显然熟识,将白纸黑字放在他面前,待他按了手印,便将他放出刑房。 一瘸一拐的走出衙门,徐三斤径直出了城门,却是去了水月坊,这次他没有叫姑娘,而是敲响了一扇门。 一个青衣丫头将门打开,他走了进去,朝桌前那人拜道:“大人,我回来了。” “事情办的怎么样?” “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把线索提供给了汪宜正,相信很快就会查到李茂才头上。”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转过身来,竟是那老乞丐,“干的不错,这李家真是执拗的厉害,李家村这一脉虽是旁支,却能毁了这棵大树,我倒要看看李丹阳那老家伙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大人,李家还是不愿妥协吗?” “李家……也只有李家人觉得自己有些分量,在我眼里,它什么都不是,既然不愿妥协,那便是敌人,如何做……还用我教你吗!” 徐三斤拱手笑道:“小的自然知晓,只是今日见了那余三郎,甚是奇怪,他怎么装着不认识我?” 老乞丐叹了口气,“这一点本大人也有些纳闷,这个徒弟都已经收了四年,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却忽然失忆,竟连这四年学习的功夫忘得是一干二净,眼看叶将军越来越不耐烦,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派人下来,到时候却是不好办。” 失忆?徐三斤疑惑的看向一旁的三人,“你们也见过他了?” 蒙面女子点了点头。“如大人所说,那小子确实是失忆了,我等三人两次试探都是一副怂样,并不像是装的。” 老乞丐开口说道:“看样子他在回到图山村之前定是发生了意外,四年……我花了四年教了他们两个,叶将军怎会给我下一个四年,在他差人来兰溪问罪于我之前,必须让他想起以前的事情!” 听到这话,四人相视一眼,倒是那不作声的黑衣男子拱手说道:“小人略通医理,这失忆之症多是脑部受创或是精神受到过激刺激导致,若是以毒攻毒,或许能够奏效。” 老乞丐闻言说道:“哦?黑玄,你又有什么馊主意?” “小人觉得,咱们把这小子抓起来,再打他一回,说不定便能让他想起以前的事情。” 听到这话,其他三人皆是一脸嫌弃状,青衣丫头笑道:“你这主意可真是馊的厉害,难不成你就不怕把他抡死?” 对面坐着的老乞丐却是点了点头,说道:“主意虽馊,但也算行的通,本大人等不起,这小子若是命大,便记起,若记不起,他的死活与我等何干。” 听到这话,黑玄得意的看了三人一眼,拱手说道:“大人明鉴,这件事情便教给小的,小人一定让他记得一清二楚。” “大人,我也愿意。” “大人,我被官府打了这么多大板,这个机会算我一个吧?” …… 若是余少白知道,有人为了打他差点打起来,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哭笑不得。 “推官大人,咱们现在就要去李茂才家吗?”吴子初坐在县衙后堂问道。 汪宜正摆了摆手,注意到余少白低头一直不曾出声,便开口问道:“怎么?余公子是犯倦了?” 听到问话,余少白这才回过神来,见二人看向自己,忙拱手说道:“在下失礼了,还请大人见谅,只是刚刚在想一件事,不小心便出了神。” “哦?是何事?” “那徐三斤说李公子纵奴杀人,实在有些牵强,“纵奴”二字只是从徐三斤口中得知,若是李家死不承认,只说是家奴和李老汉儿子之间的私人恩怨,这李隽便可脱罪。” 听到这话,汪推官微微一愣,沉思一番,“你这话倒是不错,本官把徐三斤的供词看的有些重了,李家推卸责任暂且不论,光是徐三斤的口供便有问题,他只是看到李家家奴打死了李天笑,官府总不能因为这个,就去拿他李家公子。” 余少白也觉得疑惑,这徐三斤不过是看到李家家仆杀人,又怎会扯到李家公子李隽身上? 显然汪宜正也意识到问题所在,冷声喝道:“王捕头!将李家村李老汉带来县城,另外让衙差跟着徐三斤,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切莫打草惊蛇,不要把人给本大人跟丢了!” 看着王捕头急匆匆的离去,吴子初还在云里雾里,他们两人在说些什么,自己怎么没听明白? “少白,咱们到底去不去李家村了?”他小声的说道。 “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去了也是白搭,还是惹来李家的不满,看大人这意思,恐怕是不打算去了。” 听到这话,吴子初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如此一来,倒是少了一番舟车劳顿。” 话音刚落,便听到汪宜正说道:“昨日尸检没验成,今日你们随我再走一遭,若是再不前去,时间久了,你们恐怕就更不愿去了。”汪宜正此举是有意锤炼两个少年郎的心智还有胆识,此举颇为少见,或许是因为对他们赏识的缘故。 吴子初脸变得死白,忙摆手说道:“推官大人,您就饶了我吧,昨日我那怂样你也不是没看到,实在没办法见那种景象。” “是吗?昨日你小子装的可挺像的,若不是郎中跟本官说,你的脉象正常,本官还以为你真是被吓晕了过去,昨日算是第一次初体验,今日你想要躲却是没门,除非你愿意圆着屁股走出衙门。” 看着汪宜正手下按着的惊堂木,吴子初不由得想到之前刑房里面的景象,尴尬笑道:“推官大人,我觉得……您如此仁慈,而我又是兰溪县远近闻名的美男子,您真的忍心下手吗?” 听到这话,汪宜正不禁笑出声来,“吴公子,你在余公子面前称自己为美男子,可真是有些脸皮,就冲这一点,停尸房你必须去,咱们这一行,脸皮厚是优势,你小子是块料。” 余少白闻言一乐,这汪宜正的回复却是精辟,把吴子初顶的无言以对,想想人家的官方身份,都已经这么开口说了,自己哪里敢继续推脱,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多谢推官大人栽培,我愿陪大人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能还一世青菜,就算真晕倒,又如何?” 这话说的倒是极为励志,难不成这小子开窍了,当余少白看着他大腿颤抖的样子时,默默的送上白眼。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八十一章 激将法 http://..org/ 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很快仵作听闻推官传话,屁颠屁颠的赶来刑房,论停尸房谁门清?那还是路老头是常客,很快便带着推官大人,还有少年郎们进了停尸房。 刚踏进房门,便有一股强大的“负能量”袭来,余少白忍住吐的冲动,从怀里掏出毛巾在脸上挽了一圈,想他也是见过死尸的,虽然解剖课上只是旁听生,但心理已经有了些许抗压能力,可没想到县衙的停尸房竟然这么大的味道,都是夏天了,怎么还不处理掉? “子初兄,地上凉,怎么坐地上了?”余少白一脸坏笑的看向地上的吴子初,就在刚刚他还在自己面前吹嘘胆量,没想到这么怂。 “少白,大舅哥腿麻了,你扶大舅哥起来。”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家伙当我瞎吗?他蹲下身来,将吴子初扶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两个布条,递到他面前。 看到这一幕,吴子初感动的快要哭了(其实是被怪味呛的,他接过布条,一个绑住了鼻子,一个围住了眼睛,这下他真成来搞笑的了。 现在尸体旁的汪宜正看到吴子初胆怯的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抬眼看了看路仵作,老头心领神会,伸手揭开尸布,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 男人?余少白凑近一瞧,原来验的不是李家媳妇们,而是李家儿子,余少白倒是想的美,这是古代,以为死了就能避开礼术的约束吗?他们怎么可能去验的李家媳妇们的尸体,还不被李老汉天天烦死。 汪宜正站在前面查看尸体,忽然一旁冒出一颗头来,扭头看去,便见余少白站在身旁打量着死尸,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没有丝毫异样表情,心里顿时来了兴趣,觉得这少年郎有些意思。 “可能看出李家二郎的致命伤。” 正在打量死尸的余少白,听到这话回道:“李二郎身上的致命伤按照路仵作的说法,是头部的这块创伤,不过在下看来,这伤并不是生前留下的。” “什么?”路仵作听到这话,一脸气闷模样,这少年郎否定自己的看法,这是**裸的打脸啊。 汪宜正伸手让他止声,看向余少白说道:“何以见得?” 余少白想了想,不知该如何解释,人活着时受的伤因为周围皮肤肌肉的收缩性,会向两边翻,如果是死后被刺伤口周缘不会外翻,这个道理他自己懂,但说出来未必他们听的懂,便说道:“小子只是随口猜测,还请老仵作莫要挂怀,之前曾读过《洗冤录》,想必汪推官早已看出才是。” 路仵作听到这话,心里一慌,汪推官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职?就在刚才,他仔细端瞧下才发现了伤口的不同,便知道少年郎所说并不是空穴来风,李家二郎身上的所谓致命伤其实是死后留下,只是自己年老眼花,又一时大意,才没有注意到这细节。 “路仵作,你这祖宗传下来的招牌怕是要砸在你手上。”汪宜正淡淡的语气中,却是听得出其中的不满,连致命伤都能搞错,这仵作实在是饭桶。 路仵作被他这么一讽,又恐又羞,只知道跪在地上,求大人勿要加罪于他。 “哼~你可知道仵作一职的重要性,你的一点差池便影响着整件案子,原本的致命伤根本就是死后留下,本官都瞧的出来,你做了三十年,还会看错,莫不是你收了别人的好处!才会有此一说?” 听到这话,路仵作顿时慌了,磕头如捣蒜:“大人明鉴,小人绝没有做过违心之事。还请大人开恩。” 余少白站在一旁,见路仵作都已经白发的年纪,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心里实在不忍,便出声道:“推官大人还请息怒,这路仵作一把年纪,也有眼花的时候,还请大人饶他一次吧。” 听到这话,路仵作感激的看了一眼少年郎。 汪宜正有些情绪不佳,见老头子一把年纪,摆了摆手,“行了,你就别跪着了,这次本官便当你是疏忽,若是再有下次,不管你如何开解,势必要定你从罪。” “多谢推官大人,多谢推官大人。” 站在后面的吴子初显然不在状态,见眼前这一出,也不知发生何事,将布条扯开,好奇的探头看去,“嘶~”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迅速又将布条挡在眼前,说道:“这尸体都腐烂了,怎么还停在这里,按理说不是该入土了吗?” “明日午时,李二郎的尸体便会被李老汉接走入葬,所以本官今天才会带你们前来,怎么?你发现了什么?”汪宜正本是对着吴子初说话,却发现余少白脸色微变,不禁发问道。 余少白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眼睛却又看了一眼李二郎的胸口,心里起了疑惑。 …… 一刻钟后,一行四人终于离开了停尸房,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余少白曾经梦想着成为一名法医,如今看来,自己还是选兽医靠谱。 “大人,李家老汉已经被王捕头带到后堂,特来通秉。”捕快金宝一路小跑来到三人面前,听到他的话,汪宜正点了点头,迈步朝后堂走去。 “少白,推官把李家老汉唤来做什么?”吴子初跟在大人身后,向身旁余少白发问说道。 余少白低声说:“推官大人此举或许徐三斤有关。” “徐三斤?”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后堂,听闻推官大人唤来李家老汉,县丞吴春赶忙从县丞衙门来到后堂,生怕这老汉又犯了驴脾气,冲撞了推官大人。 “汪推官,下官有礼了。” 看着朝自己行礼的吴春,汪宜正微微点了点头,“吴县丞客气了。”说话间已经坐在案前,吴春绕过案子,来到一侧椅子上坐下。 “听闻大人传唤李家老汉,不知所为何事?”吴春说话间对王捕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将人带上来了。 听到吴春的问话,汪宜正淡淡说道:“只是想求证一些事情,他人呢?” 话音刚落,便见王捕头领着一位老汉进了后堂,正是二人口中的李家老汉。 “草民拜见推官大人。” 看着老汉跪下,汪宜正抬手说道:“李老汉,你可知本官这次唤你前来,是为了何事?” “草民不知。”对于汪宜正的这句废话,李老汉显然有些嫌弃,语气显得生硬极了,就连余少白都看得出来,更别提汪宜正了,这么有脾气的老头他也不是没见过,倒是没有动气,“本官让你来是为了你家女眷的案子,经本官查办,李家女眷皆是自杀,并非是他人所为。” 听到这话,余少白疑惑的看了一眼推官大人,见他脸上那抹自信的微笑,心里有了明悟。 “推官大人,你这冷面判官的名声也不过如此,老朽就不该相信你们官府,明是凶手便是李隽那小畜生,你竟然说她们是自杀?呵呵~可笑!” 此言一出,别说是汪宜正,见一旁坐着的吴春都惊到了,这老头子怎么就一根筋,出声喝道:“李三九!你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本官打上二十大板!” 捕快刚要上前,便被汪宜正抬手止住,“你们且退下!” “李三九,本官便赌上冷面判官的名声,再跟你说一遍,李家女眷皆是自缢,这点毋庸置疑,本官没必要骗你,反倒是你,在笔录上,你口口声声指控李财主家害了你家六人性命,你无凭无据如何指控,这不是无赖是什么!” “谁说我没有凭证!”被汪宜正一激,李老汉顿时急了。 “哦?当时审案时可没有凭证,就算你告上京城,这案子该怎么判还是要怎么判,你即便是无赖也不顶用。” 汪宜正一口一个无赖,听的李老汉有些上火,出声道:“我自然是有证据,本村乞儿徐三斤便亲眼目睹了李家家奴打死我家天笑!” 听到这话,汪宜正脸色微变。“此话当真!” “我……”李老汉话刚一出口便觉后悔,自己曾经答应徐小子不将此事告诉别人,怎么说漏嘴了。 汪宜正见他犹豫不决,心里便已有定论,“汪捕头!把徐三斤带来!” “且慢!” 余少白话音一出,众人目光皆投在他的身上,汪宜正眉头微皱,这少年郎怎如此无礼。 余少白生怕他误会,连忙上前低声说了几句。话罢,那汪宜正脸色微惊,问道:“竟有此事?” “还请大人将他一并请来。” 汪宜正微微点了点头,将王捕头唤到身旁,低声吩咐了几句,便让他赶紧去办。 “大人,小老儿胡言乱语,当不得真的。”看到王捕头离去,李老汉觉得对不住徐三斤,恐怕这次要牵连无辜人受罪,可真的无辜吗? “又是一个胡言乱语,你和徐三斤倒是挺有默契,他喝了酒,怎么你没喝就开始胡言乱语?”汪宜正冷哼了声,便离开后堂,吩咐了声:“吴大人,人带到,直接押进刑房,待本官亲自拷问!” ps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八十二章 一血到手 http://..org/ 水月坊中。 黑玄走进房里,朝老乞丐拱手说道:“大人,小人发现水月坊多了些县衙捕班的面孔。” 听到这话,老乞丐扭头看向对面正在吃甜枣的徐三斤,“废物!” 徐三斤被他这么一吓,顿时呛到了,不停的在那里咳嗽,脸都憋红,一旁青衣丫头反手一掌打在他的背后,直接让他一个踉跄扑了出去,枣子被吐出,而他正好落在了大人的脚前。 “咳咳~大人,还请息怒,是小人疏忽了。”徐三斤惶恐的趴在地上,不敢直视那双阴森。 “刚刚夸你一句,你就这么不禁夸!不是说他们信了吗!官府的人怎么会跟来!”老乞丐一手将徐三斤拎到身前,冷声道:“把他们给本大人引开!莫不要再搞砸了,黑玄……” “在!” “你去把这废物的屁股擦干净,余少白已经注意到那小子的存在,留不得!” 黑玄闻言不屑的扫了徐三斤一眼,扭头走出了房间。 “怎么!还不滚!”看着还在傻跪着的徐三斤,老乞丐快要暴走。 “小人这就滚~”徐三斤慌慌张张退出房间,探头看向一楼大堂,只见王捕头已然带人走进来,他扭头朝走廊急步离去,来到后院纵身跃出土墙。 他不敢跟官府人离去,直觉告诉他,这次官府来者不善,他若是被带走,免不了一顿拷打,如今只能逃了。 来到一处贫民窟,几个乞丐迎了上来,对他还算恭敬,将他带了一间干净屋子,不久他便换上一身破烂衣服,头发也散了下来,一副蓬头垢面的乞丐模样,从此徐三斤这个人便不再存在,量他官府如何找到我? 此时为他擦屁股的黑玄,心里是相当的不爽,这徐老三蠢货一个,为什么大人还留着这么一个拖油瓶,害得自己出手。 与县衙衙卒们擦肩而过,黑玄径直朝水月坊大门走去,刚要踏出门槛,却听到一声大喝:“站住!” 他扭头看去,那些个县衙衙差们竟朝他走了过来,顿时心中一惊,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来抓徐老三的吗。 当他看到衙差后面走出的少年郎,脸色才有了变化,余少白!怪不得……黑玄望着这些衙差,心里有些犹豫,凭自己的实力,这些个酒囊饭袋哪里是自己的对手,可自己不是徐老三,出了事便改头换面,成天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自己一旦出手,自己即便逃了出去,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因为他上面还有一个脾气时好时坏的大人,若是自己身份暴露。即便有命逃出来,也会被大人生生打死不可。 想到这,他高声笑道:“官爷!你叫我何事?”他上前两步,来到余少白身前,朝他微微笑了笑,虽只是一个随意的表情,余少白却看出了其中的深意。 他在威胁自己…… 王捕头看了看身旁的少年郎,示意他说话,叫住黑衣男子,正是余少白让他做的。 余少白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咱们又见面了,之前的旧账总该不会忘吧?” 听到这话,黑玄一把搂住余少白,低声说道:臭小子,你别逼老子,真当老子怕你们?识相的就装作不认识,要不然老子可不敢保证他们的周全。” 余少白脸色一沉,看了看身后的衙差们,自己与无妖的私仇真的要把他们也牵扯进来吗?最后他一把将黑衣男子推开,冷声道:“抱歉!我认错人了。” 听到这话,黑玄有些嘚瑟,笑道:“既然如此,不知官爷还有何事?” 王捕头摆了摆手,“行了,没你什么事了,赶紧走!” 看着黑衣男子离去的背影,余少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余公子?” 被王捕头的唤声惊醒,余少白附耳念叨了几句,让王捕头有些疑惑。“余公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 黑玄走出水月坊,并没有将余少白放在心上,先是进城一趟,将客栈马匹取回当作脚力。 随后又出了城,不紧不慢的朝北面赶去,那悠闲的模样哪里像是做任务,完全是踏青嘛……本来一刻钟的路程,他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来到太平乡,停在了一处人家附近的巷口,狐疑的看了看四周,没有察觉异常,这才翻身下马,取黑布遮了面容,急步来到墙角,纵身一跃落进院子。 踏~ 动作潇洒之际,此处该有掌声才对…… “啪啪啪~” 在余少白带头下,一众衙差从柳家土房里走出,将刚刚还在摆姿势的黑玄愣住了,这tm什么情况? 余少白鼓着掌一脸怪笑的来到黑玄身旁,“呦~这么巧……咱们又见面了。”虽然余少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却一眼看出此人就是当日摆他一道三人众的黑衣男。 “余少白?你怎么在这里!”黑玄倒现在还有些蒙圈,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专程等他? 余少白回想当日被暴打的场景,心里便有些气闷,特别是这黑衣男下手最重,我是欠你钱了,还是泡你马子了! 他冷声笑道:“本来我是想在这里守株待兔,之前我还在担心兔子会不会太狡猾了,搞不好会扑空,没想到来的不是兔子,是只猪啊~”在他的带头下,衙差们很配合做出鄙视的眼神,看的黑玄顿时暴起,急步朝余少白打来。 嗒~ 一道银光从他手中飞出,直逼向余少白,这一下余少白有点蒙了,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至少该骂上几句吧,怎么这么直接。 他身旁一个年轻人窜出,甩手轻扫,剑鞘在手中转了一圈,再次被他抗在肩上,而余少白顺着声音望去,便见一枚泛黑的银针就插在地上,心里不禁有些庆幸,幸好汪推官把自己的亲随派了过来,倒是挺给力。 “劝你老实些,要不然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刺猬猪。”余少白话音刚落,十多名弓箭手从两面院墙冒出,角弓拉成满月,森森银光直逼黑衣人。 黑玄冷眼扫了扫两旁,慢慢从靴子里抽出两把匕首,在手中甩出两道刀花,“怎么?你看上去很自信。”说话间他已然转身朝院墙走去,全然不顾正面张弓的十多名弓箭手。 装的一手好逼……余少白看着那背影,只想到这么一句话,既然他决定硬着来,便成全他好了。 在余少白的示意下,弓箭手将手一松,十几道箭矢飞向院中的黑衣人,本以为已经要结束松口气的余少白,看到黑衣人飘逸的身法顿时愣了,这家伙这么厉害? 一番远程围堵被黑衣人轻松化解,周围站着的衙差们也不敢轻视,直接一拥而上,挥着大刀便砍了过去。 “老兄~你打算这么一直看着吗?”余少白看着一旁的青衣年轻汉子有些无奈,前面战局打的这么理解,作为武力担当,他怎么一副看戏的样子。 年轻汉子摇头说道:“此人身法虽快,力气却是小了些,你看那些衙差虽然被他打到,但都是皮外伤,很快他的力气便会被耗光,到时候在下再出手,不是以逸待劳,事半功倍?” 听到这话,余少白顿时无语,原来是个想捡便宜的主,这种人……他是看不惯的。 余少白扭头看了看,来到厨房,拎起擀面杖就冲了出去,捡漏王?舍我其谁~ 两刻钟过去了……前面院子的战局相当的惨烈,打到最嗨时,连弓箭手都丢掉了弓,冲了上去。(其实是因为他们射不到黑衣人。 地上躺着二十多个衙差,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声音,看的余少白有些不忍,而黑玄作为群殴的对象,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原本干净的黑衣多了几个口子,倒是被他躲得及时,没有伤到,飘逸的长发也被刚才的乱斗搞得有些狼狈。 余少白见黑衣人半跪在地上,气喘吁吁的样子,刚要冲出去便看见一道身影已然越到自己身前。 啪! 很快那道身影又退到了他的身后,年轻汉子捂着自己的胸口,龇牙咧嘴,看着胸口的脚印有些气恼,不过这一下倒是没白挨,黑衣人的肚子上也被自己留下一抹血红。 余少白也注意到黑衣人受了伤,举着擀面杖便朝他砸去。 “臭小子!当真记不得我了!” 刚冲到身前,余少白听到黑衣男子的低喝,微微一愣,怎么?之前认识? 想起之前那位老兄的衰样,余少白慢慢放下了擀面杖,试探说道:“你是……啊~我想起来了!” 听到余少白的惊声,黑玄一喜,莫不是这臭小子终于想起他俩的关系,以前自己和他可是同生共死的交情,只可惜这家伙是个白眼狼,明明知道自己喜欢天雪,这家伙竟然和天雪勾搭上了,要不是大人拦着,自己非打死他不可? “你想起来了吗?赶紧把老子放了,要不然大人那边没你好果子吃。”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疑惑,这家伙在说什么?自己怎么一点都没听懂,难不成这家伙是在诈自己。 想到这,余少白给背后围上来的三名衙差使了个眼色,直接抡起棒子就朝黑衣人砸去。 咔嚓! 匕首轻甩,擀面杖化为两截,随着一声闷哼,黑玄一头瘫倒在地,一心防备余少白,却没有注意到从院墙上纵身跳下衙差,啪~被一坨肉砸在地上,生生摔晕了。。 第八十三章 酒囊饭袋 http://..org/ 看着黑衣人身上趴着的大汉,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虽有些同情,嘴角的笑意却是出卖了他的本心——这一下~砸的漂亮! …… “这次是余某失算了,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是伤了这么多弟兄。”看着倒地不起的众多衙差,余少白有些自责的说道。 站在一旁的青衣男子,他名叫贺鸣,听到余少白的话,低声笑道:“余公子恐怕还不了解这群酒囊饭袋,要想让他们拼命?除非你舍得花钱。” “贺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余少白听到他的话有些疑惑,难不成汪推官砸钱了?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只是觉得你刚才的同情用错了地方,他们最多是受了皮外伤,根本没有那么严重。” 哦?余少白疑惑的看向地上躺着的衙差,一群捣江湖? “你若是不信,便等着看吧。”贺鸣叹了口气,不知是为余少白而叹,还是为这些酒囊饭袋而叹,而他当年没有跟汪大人之前,便是这兰溪县衙捕快中的一员,对于其中的龌龊已是深有体会。 很快地上躺着的衙差们有条不紊的自导自演。 “已经结束了吗~六子扶哥起来?哥腿抽筋了。”一个高瘦捕快有些艰难的从地上坐起,伸脚踢了身旁趴着的衙差。 那名叫六子的衙差像是刚睡醒似的,揉了揉眼,“打完了吗?这么快?” “唉~可惜了!自己刚才怎么会昏过去了?要是我在,就不会让这么多兄弟受伤了!” …… 一个个本来重伤不起的衙差,如同回光返照般,再次活蹦乱跳,虽然还是同样的龇牙咧嘴,可却也不是刚才那种重伤要死的节奏,那是欠抽的表情。 看到这一出,余少白有些傻眼,这群是衙差吗?全是演技派啊~靠着这些酒囊饭袋,兰溪县能安生的了那才是真正的怪事。 让衙差将黑衣人五花大绑,余少白走上前去,将面巾扯下,果然是那张死人脸,这次抓到这人真算是个意外。 本来余少白之前看到李二郎尸体时,他发现了胸口处的针孔大小的伤口,这让他回想起了前不久惨死的“私生子”,高贵尸体上也有类似的针孔伤口,记得老乞丐曾经说过,凶手来自无妖,所以当他看到李家二郎身上同样的伤口,他便有了一个猜测,或许这件事与无妖也有关系,徐三斤是躲不掉嫌疑,他的言语一直在误导李老汉,而另一个可疑的人便是太平乡柳家大郎,他定是知道些什么才对。当自己在水月坊无意中碰到来自无妖的黑衣人,心里顿时有了疑惑,赶忙去向汪推官禀报,借了他的亲随。 之后王捕头带人追拿徐三斤,而其余的则是与余少白一同尾随在黑衣人的屁股后面,这家伙的赶路速度一度让余少白否定了猜想,这家伙是出来散心的?直到他发现眼前大道直通太平乡李家村,便想起了柳家大郎。 在余少白的提议下,众人赶超小道提前来到李家村,并分成两波,一波守在村口观望,一波则是提前埋伏在柳家家中,若是真被余少白猜中,黑衣人是冲着柳家来的,那便可以打个措手不及,即便没有猜中,只要黑衣人进了村子,前后衙差夹击,再加上亲随这一武力担当,生擒黑衣人算是稳妥。 事实证明,自己这次赌对了。 余少白抬腿迈进东屋,柳母出去农忙,只有柳大郎一人在家,而此时他便被余少白锁在东屋,余少白故意将他绑在椅子上,放在门口面,让他可以透过门缝看到外面的一切。 “柳大郎……在下可曾骗你?杀你的人来了!”余少白站在柳大郎面前,低声笑道。 柳大郎此时脸色苍白,整个人显得惶恐不安。而余少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为什么要选在柳家动手,就是想看看柳大郎的反应,并且可以让他镇住,说出自己想听到的东西。 如今看来,他还真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要不然无妖的人也不会光顾他俩……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柳大郎也是无妖成员。 “怎么?还不说吗?这家伙和李家惨案有关,此次前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来救你,二是来杀你!你若是再不出声,你说你的下场会如何?” 听到这话,柳大郎脸色更白了,想想刚刚那黑衣人的狠劲,实在是让人心寒,本来他以为守口如瓶便可以逃过一死,而黑衣人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幻想,眼下即便是他自己不说,自己的存在对于杀人凶手便是最大的威胁。 想到这里,他慢慢抬起头来,“我若是真的说出来,你们能护的柳家周全吗?” 额……这话问的……让余少白有些尴尬,自己哪里能有这等能耐,不过他问的是你们,应该说的不是自己,便说:“你放心,府城已经插手此案,你母子二人的周全自然不用顾虑。” 听到这话,柳大郎嘴角笑了笑,却是在笑他自己,他自然知道那是句废话,官府要是能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不过眼下两边不讨好,还是选择一边再说吧。 他看向余少白说道:“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知道你装疯的原因。” “因为我……怕死。” 余少白注意到汉子脸上的泪水,有些疑惑,那眼神没有恐惧,而是愤怒。 柳大郎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害死李二哥和凤儿她们的人不是李茂才的儿子李隽。” “那是谁杀的她们!”汪宜正的亲随走了进来,冷声问道。 柳大郎有些顾虑的看向余少白,余少白解释道:“这位是府城汪推官得力手下贺鸣,你不必多想。” 听到这话,柳大郎这才回道:“是徐老三干的!” “徐老三?”余少白和贺鸣对视一眼,出声问道:“你说的徐老三莫不是你们村的徐三斤?” 柳大郎微微点了点头。 话音一落,二人皆有些吃惊,余少白只觉得徐老三不过是和杀人案有关,怎么也没想到他是杀人凶手。 贺鸣没有继续发问,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他没有资格追问,除非是他家大人。他直接朝身后吩咐道:“你们把柳大郎带回衙门。” 余少白看着被押走的柳大郎,有些无奈。正说在紧要关头的时候,这贺鸣怎么闹这一出,很快他便明白,这件事情确实不是自己能听的。 也罢……余少白倒没有多想,反正凶手已经查出来,至于柳大郎的后茬,不听也罢,无非是徐三斤的杀人经过,不过……他说李家女眷是被徐三斤杀的,这一点让余少白有些疑惑,汪推官人称冷面判官,那自然不是浪得虚名。查过的案子,验过的尸体应该经验丰富,他既然说了李家女眷全是自杀,那又何来的他杀。柳大郎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这个疑惑,余少白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好奇心这个东西实在撩人。想知道却又没办法知道,这种感受就像是……光棍节那一天,心情就两个字——焦灼。 刚一出门,便撞上柳母回来,她若是一哭,恐怕全村人都会被引来,这又是麻烦。 “官爷!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为啥抓我家大郎?”柳母拽着贺鸣的衣袖,一时声泪俱下。 贺鸣有些无奈的看向余少白,这一眼看的他郁闷了,看他是怎么一回事,是让自己说话? 注意到柳大郎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余少白只能开口说道:“大娘!你还记得我吗?我之前来过你家。” 听到余少白的话,哭成泪人的柳母才注意到衙差里面站着的少年郎,“记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认识他们,帮大娘求求官爷,我家大郎没有犯事。” 余少白安抚道:“大娘,你想多了,官府将柳大哥带走,是为了保护他的周全,你若是不信,便与我等走一趟。” 柳母听到这话,心里担心着儿子,自然是答允,柳大郎感激的看了一眼余少白,余少白和贺鸣都没有对柳母吐露事情,就是怕凶手对知情人下手,这也是柳大郎一直没有出声的原因,而余少白将柳母带进衙门,也是为了保护他们母子的周全。 一行人悄悄地进村,又悄悄地出了村子,朝县衙赶去。 路上他们借来驴车,将黑衣人五花大绑塞在车上稻堆里,至于柳家母子则是赶着驴车,余少白等人远远的跟着,他们之所以如此小心谨慎,都是因为余少白的建议,原本贺鸣觉得凶手应该已经在水月坊被王捕头抓住了,哪里还会有人再去加害柳家母子,可余少白却知道一件他不知道的事情,那便是坑爹三人众还有两女没有抓到,不能不防着,要是大摇大摆的带着黑衣人和柳家母子进城,万一把她们逼急了,柳家母子周全难保,说不定她们还会把怒火发在自己身上,自己这个万年老爹,不想再被人坑了……疼~。 第八十四章 无妖之患 http://..org/ 【, 折腾了半天功夫,一行人终于在天黑前回到了县衙,黑衣人已经被衙差们押进刑房,汪推官还在与吴县丞在酒仙楼用饭,听到这个消息,哪还顾得了吃饭,他们二人连忙赶回了县衙。 余少白坐在后堂上,他们大人物都去审犯人,自然不会让自己去听审,也不知审的如何,直到见到吴子初从偏门走出,他急不可耐的问道:“审的如何?柳大郎怎么说?” 吴子初刚从刑房出来,轻声说道:“柳大郎说他装疯的原因是徐三斤威胁他不能说出半字,要不然就杀了他和她娘。” “徐三斤为何不杀了柳大郎,岂不是一了百了,哪还这么麻烦?” “话是这么说,只是你不知道徐三斤和柳家的关系,他是柳大郎的表哥,从小爹娘早亡,全靠柳母这个姨母接济才养活了他,或许是为了这个恩情,他没有杀柳大郎。而从柳大郎的话中得知,当晚他本来约好和李家凤儿妹子在李家村幽会,因为李老爹不答应婚事,发觉凤儿离开家,便让老二去跟着去,把凤儿带回。而柳大郎因为娘亲的阻拦晚了些时辰才到了小树林,便看到自己的表哥正在强暴凤儿妹子,刚要冲上去,却见李家二哥跑了出来。” 吴子初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余少白急切的问道:“接下来呢?” “柳大郎说的实在诡异,我怕你不信罢了,他说当时徐三斤头顶上空的树冠里飞出十几道黑影,像是蝙蝠一样的小东西扑倒了李家二哥,那些小东西在他身上呆了一会便离去,而徐三斤将凤儿打晕,便将躲在草丛里的柳大郎抓了出来,说李家二哥已经死了,他若是敢透露半字,就会是同样的死法。而柳大郎当时被那诡异的一幕早已吓破了胆,慌慌张张的回到家,第二天邻居阿美上门,送来一封信……是凤儿写给他的,信中凤儿告诉他昨夜的遭遇,无颜面对他,更无颜活在世上……只能下辈子再结情缘,等他赶到李家,凤儿已经自杀了,而她的娘亲、二嫂、三嫂,表妹之所以和她一样自杀,从柳大郎交出的那封信中得知,她的娘亲是不忍女儿独去,二嫂是丈夫惨死,伤心过度,生无可恋。至于三嫂和表妹同情她们便与她们同死,才会出现五女自杀的疑案。”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愣神,信息量实在太大,徐三斤这家伙竟然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按照老乞丐和柳大郎话,高贵应该也是死于徐三斤之手,李家二郎他身上的针口伤口应该就是那吸血蝙蝠所创,死法有些惨。如今看来,徐三斤是无妖的人已经是毋庸置疑,而这个杀人凶手却至今逍遥法外,王捕头并没有水月坊抓到他,眼下……只能从抓来的黑衣人上手,同是无妖成员,或许知道对方的底细。 至于那五女自杀一事的解释,实在有些无厘头,一方面是因为女子眼中贞洁大于生命,还有更大的原因,应该是古代人以为死亡不是真正死亡,化成鬼还能在一起。 这种集体自缢的事情在古代不是什么新鲜事,晚清人吴炽昌《客窗闲话》里记载了一个乐亭县发生的奇案,一夜之间杨家三妇一女全部缢死,官府得出的结论便是自缢,杨家人不信,到了礼部那里还是同样的结论,原来作为主母的杨氏病症无治,便打算了解此生,家里的女眷亲人不忍她独去,便同她共赴黄泉。 “少白,你都立了大功,怎么还皱着眉头,怎么?不高兴吗?” 听到吴子初的话,余少白回过神来,摆手说道:“什么大功,不过是帮了点小忙罢了。” “就这还是小忙吗?要不是有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得出真凶的身份,可惜了~让徐三斤那畜生逃了!” 看着他一脸气恼的模样,余少白心里也有些郁闷,这徐三斤是个祸害,必须除了。 “子初兄,不知汪推官大人现在在何处?” 吴子初笑道:“你找推官大人做什么?是打算邀赏吗?我跟你说,就你这功劳至少也有四五十两子可拿。” 听到这话,余少白连忙打住:“邀赏?你就别给我惹麻烦了,那可是推官大人,我还是有自知之明,功劳薄有我,是大人赏识。功劳簿没有我,那就放宽心。” “是吗?余公子这么说,本官可是羞愧的很呐!”不知何时汪宜正竟然从偏门走出,一脸笑意的来到两少年郎面前。 余少白哪里会知道汪宜正竟在这时候出现。连忙拱手拜道:“少白口无遮拦,还请大人切莫怪罪才是。” 汪宜正微微摇了摇手,径直来到案前坐下,“上次水寨一事,本官已然欠你一个人情,如今又多亏了你的帮忙才让李家惨案有所进展,这次功劳簿上自然少不了你的名字。” 听到这话,余少白拱手道:“多谢大人。” “听贺鸣说,你提前让人埋伏在李家村,看起来是早就知道的样子,本官很好奇,你是如何得知那黑衣男人是不怀好意,去李家村可不一定都是恶人。” 汪推官的话让余少白一愣,是啊……自己怎么会知道?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实在令人生疑,他来到案前,拿起笔来,写下一句诗来。 一旁吴子初探头看去,念道:“濯清涟而不妖?” 看着这句诗,汪宜正脸色微变,看着少年郎若有深意的样子。他开口说道:“吴公子……本官和余公子有些私事要谈……” 吴子初也不是笨人,自然知道推官大人的意思,疑惑的看了看余少白,拱手退出房间,并将房门关上。 正从偏门走出的吴春看到儿子,问道:“子初,有没有看到推官大人?” 吴子初伸手指了指身后,“推官大人正和少白谈事情,爹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听到这话,作为一个官场老油条的吴春心里犯起了嘀咕,推官大人有什么事情要避开耳目,单独和余少白讲,此刻……在他心目中原本一文不值的少年郎,忽然多了层神秘。 后堂里的,汪宜正见吴子初离开,才出声问道:“小小少年郎,怎么会知道无妖?” 余少白解释说:“因为前不久在下曾被三个自称是无妖的人给绑架了,后来他们发现绑错了人,一气之下便把我扔在蒲江玉苍山脚下,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有缘结识大人。” 哦?听到这话,汪宜正回想起当日情景,“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李家惨案与无妖有关?” “回大人的话,正是因为在下在水月坊的时候,认出了那黑衣人便是当初绑架我的人,所以才有此猜测。” “什么!你是说那黑衣男子来自无妖?”汪宜正猛的站起身来,一脸喜色。 余少白也不知道他为啥这么激动,只是点了点头,“没错。” 汪宜正离开案前,拍了拍余少白肩膀,笑道:“这次你算是立了大功,若是上报朝廷,恐怕不光是赏几十两银子,就算是赏你一个将仕佐郎也是大有可能。” 将仕佐郎?余少白自然知道这是文散官名,从九品罢了,在抓获无妖同伙的文书里出现了自己的名字,其实也不错,只是树大招风,若是朝廷真赏了一个散官给自己,那岂不是整个无妖组织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壮举,坑爹三人众已经消受不起,背后组织要是再惦记上自己,那也如何是好。 他连忙拱手说道:“小子年纪轻轻,得此散官恐不能服众。这一次能够有所进展,都是大人领导有方,不奢求封赏官阶,银子嘛……我还是可以要的。” 听到这话,汪宜正笑了出来,这少年郎真是有趣极了,他自然看出余少白的顾虑,刚才那话也只是试探少年郎的真心,聪明的少年他见得多了,能够有自知之明,不贪图眼前小利的人才是真的聪明,余少白这小子能够将封赏放开,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说实在,本官也怕无妖的人惦记,这块大饼只能让府城的老爷们啃了。至于咱们这些跑腿的,能喝口汤就不错了。”汪宜正轻声笑道。 “您是冷面判官,也怕无妖?” 听到这话,汪宜正摆了摆手,“冷面判官只是百姓送的虚名。我又不是真的阎殿判官,我也怕死,这无妖人数不明,来历不明,知道的它的人并不多。我也是听一位大人说起,这无妖都是前朝战乱时一群穷凶极恶的家伙,立国初到处为非作歹,后来被朝廷镇压。这五年里倒是很少再听说过他们,本以为他们已经消失,没想到他们竟苟延残喘至今。” 余少白听到这话,似乎已经能够猜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一旦文书送去南京,定会再次引来朝廷的关注,金华府恐怕是要有一番****。 “大人,眼下保住黑衣人应该是最要紧的事情。”余少白拱手建议道。 “怎么?你觉得无妖会如此大胆?要劫狱不成!” 第八十五章 往事袭人 http://..org/ “大人,如您所说,这无妖已经销声匿迹五年之久,当年朝廷能镇压它,如今更是翻不出什么浪花,明目张胆的劫县衙牢房只会将朝廷大军引来,在下以为……他们可能会选择灭口。” 听到这话,汪宜正微微点了点头,“倒是有这种可能,朝廷那些老爷们可不好糊弄,要是没有人证和口供,他们是不会轻易派人下来,无妖这群人只要除掉这条落网的鱼,咱们就算是白忙活了。” “不知推官大人可曾在那黑衣人口中问出什么?” 汪宜正摇了摇头,“那家伙实在嘴硬,鞭子都抽断了,他还是不肯说。” 鞭子都抽断了?余少白一身的鸡皮疙瘩,那得有多惨?倒是有骨气,可惜黑衣人的骨气用错了地方。 现在黑衣人是突破口,只要把他那股气击垮,徐三斤的下落还有关于无妖的消息都可以清楚,可如今这股气怎么才能击垮呢? “大人,既然打的方式行不通,或许可以换个温柔的法子。” “此话怎讲?” 余少白笑道:“我曾经学过一些推拿,那种疼痛可不是鞭打能比的,或许能够让他松口”。 听到这话,汪宜正有些惊奇,这少年郎还懂这个,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读书人应该很少会做这些。 “你若是想去便去吧,贺鸣!”随着他的话音一落,站在门外的贺鸣推门而入。“大人!” “本官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去见黑衣人,既然你想试试,便让贺鸣与你同去,牢头若是问起,只说是本官让他进的。”他这最后一句话是对贺鸣说的,说罢便走出了后堂。 “余公子,咱们去刑房吧。” 余少白点了点头,便跟着他朝刑房走去,牢头本来就识得余少白,又有了贺鸣的说辞,自然放行,不过贺鸣却是站在门外不曾进去。 “贺大哥,你不进去吗。”余少白有些疑惑。 “大人只说你去,并不包括小的。”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家伙还真是听汪宜正的话。也罢,自己一人去便是。 抬腿走进刑房,余少白接着微弱的灯光才看清那木架上的血人是坑爹三人众的黑人。 “踏~”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石室里。黑玄慢慢抬起头来,看到余少白的现在,却是没有暴怒。反而是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怎么?听说鞭子都打断了。应该很痛吧,居然还能笑出来,真是佩服。”余少白坐在桌前,一副悠闲惬意的模样。 黑玄又垂下头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大人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呵呵~你真的失忆了?真是可笑!一年前输给了你,我心里不服。可如今你都失忆了,我竟然还是输给你,天大的笑话,怪不得大人对你另眼相待。” 余少白被他这句话搞蒙了,他们很熟吗?什么一年前?他们见过? “你莫不是想用花言巧语哄弄我,你现在是逃不掉了,就省省吧!” 听到余少白这话,黑玄不屑的笑道:“曾经的白煞现在竟然成了明廷的走狗,你说我逃不掉,你呢……你手上的无辜性命可不比我少!你能逃掉吗?” 白煞! 余少白忽然脑子一痛,一段陌生的记忆出现在脑海…… 一处深山老林,一个身穿黑衣,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正和一个青衣男子打斗。 “白煞!你他娘的要看到几时!”随着黑衣人的一声大喝,路旁的树干上跳下一道白色身影,脸上同样戴着面具。 “黑玄,你不是说你天下无敌吗?连一个小虾都解决不掉,还敢说无敌二字?”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面具下面传出。 “大人给咱们的任务,你难道都吃肚子里了吗?还不快动手!” 白衣人耸了耸肩,猛的拔身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身,双手从靴子里抽出两把匕首,化作流光扎向青衣男子胸口。 啊~ 一声闷哼……青衣男子还不曾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已经插在自己胸口,而另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处,随着手掌轻划…… 白衣人将匕首在地上的尸体上抹了两下,扭头看向黑衣人,“这……就是差距。” 黑衣人有些气恼的扯下面具,露出一张死人脸:“你这家伙就喜欢捡漏!” 白衣人将面具拿下,当余少白看到那白衣人的面容时,一阵阵剧痛袭来,视线慢慢模糊,等他再睁开眼来,已然回到了现实。 “我……是白煞?”余少白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这个前身不是一个小屁孩吗?怎么会成了杀手,自己这双手想干净也难了。 黑玄注意到余少白的异常,说道:“我本来以为你是装的。不过现在看来,你确实是失忆,若是你真的想起之前的事,你怎么可能对于无妖兄弟的安危无动于衷!只可惜天雪……信错了你!” “天雪?”余少白听到这话,也没有想起有关这个人的记忆。 “天雪……曾经我跟你说过,我喜欢天雪,你说你看不上她,可没想到你第二天就把她睡了!你这个行为算是兄弟该做的事吗?好吧……谁让你长得比我好看,天雪跟了你,只要她高兴,我也就忍了。可在一个多月前的任务中,你和天雪一起去的,可最后呢……天雪为了救你而下落不明,而你呢……他娘的竟然失忆了!你说你是不是白眼狼!” 一个月多前?余少白的思绪回到了自己来到大明的第一天,画面里的自己却是狼狈之极,踉踉跄跄的来到清水河河畔的山坡上。 “天雪……”白衣少年郎站在山坡上,嘴角露出苦涩…… 接着便看见那道白衣少年郎跳下山坡…… 余少白回过神来,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整个人都凌乱了,他感觉有种诡异的感觉。自己便是余少白,余少白便是他,他的思维来自二十一世纪,怎么前身的记忆会影响到自己的思维。 “你想起来了?”黑玄看到余少白眼中的泪水,吃惊说道。 余少白苦涩的摇了摇头,不是对他,而且对自己摇头。不管前身如何如何……自己才是新的余少白,即便这双手已经不干净,但总有一天会洗干净。 “失忆前的事情对我没有任何意义,黑玄……我劝你,还是招了吧。无妖的人是不会救你的。” 黑玄听到这话,再次恢复成死人脸,低声说道:“别人我不敢确定,徐老三那家伙一定会来救我。” “你怎么这么肯定,那家伙好不容易才摆脱掉官府追捕。” “看样子你记起来的并不多,徐老三那家伙以前可是胆子大的厉害,后来被你打的次数太多,整个人都怂了,不过他不会不管我,他这个人多疑,现在得知我被抓的消息,恐怕寝食难安,生怕我把他的消息吐露。所以……他定会来这县衙。”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上露出喜色,若是真如黑玄所说,那岂不是有了一个抓捕徐三斤的好机会? 黑玄无奈的说道:“你失忆之后,怎么变笨了?看你这表情,我都能猜出你的心思,以前的白煞可是城府极深。” 余少白听到这话,有些无语,自己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你就别打徐三斤的主意,你们抓到我是因为我轻敌了,可就算整个县衙衙差加上那个青衣汉子也是抓不住徐三斤。他的轻功得了大人的真传,若是以前的你自然是胜他无疑,但是现在……你就省省吧。” “轻功?如果空间不大,他的轻功又能如何?还不是被打的份!” 黑玄轻笑道:“你们哪里近的了他的身,喂养的吸血毒蝙蝠可不是吃素的。只要被它盯上,即便不吸干你,你也活不了多久,总而言之……你们是留不住我的,更留不住他徐三斤,抓我便是一个错误,最后不光是你自己遭罪,还会连累整个县衙遭受血光之灾。”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脸怪异的说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打不过徐三斤?” 黑玄那张死人脸终于有了明显的变化,激动的说道:“你这个家伙还好意思说!我练的是童子功,若不是你把我灌醉留宿在春满楼,害得我一夜破功,一群酒囊饭袋怎么可能抓到我!” 额……余少白一时无言以对。前身也太顽劣了吧,和自己真是天地之差,只能说让人很蛋疼。 慢着~春满楼?余少白忽然发现一个自己忽略的问题,黑玄之前好像说过自己睡了他心爱的天雪,现在又留宿春满楼,这么说来,自己一直以为的处男身体,早已是……老司机了。 想到这余少白有种崩溃的感觉,两个余少白对比,他真想骂娘。 “你的建议我听到了,我是不会让你逃掉,至于徐老三,之前的余少白可以完虐他,现在的余少白……依然会虐他没商量!”说罢余少白转身走出了房间。 黑玄看着离去的身影,刚刚少年郎眼角那一抹狠意给他一种错觉,白煞似乎回来了?。 第八十六章 酒席事故 http://..org/ 余少白走出刑房,一言不发的离开大牢,一旁贺鸣看的有些疑惑,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余公子……不知你可是问出了什么?” 余少白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是我低估那黑衣人了,一番周折……还是没有问出只言片语。” 二人来到后堂,贺鸣便离去,余少白独自回了吴宅。 刚走进前院,吴子初迎了上来,“少白,听六子说你说了大牢?我可是备了好酒好菜,就等你来了!” 余少白现在哪里有胃口吃饭,摆手说道:“我有些不舒服,你替我吃了那份吧。” 见妹夫不领情,吴子初连忙拉住他,“少白啊~我妹妹准备了一下午,你好歹吃上一点,要不然定会惹小妹伤心,她一伤心,作为大舅哥的本公子,可是会动粗哦~” 余少白看他如此,只能说道:“大家都是读书人,至于做到这个份上吗?不是要吃晚饭吗?这就去。” 说罢余少白便要朝厨房走去。 “少白,你怎么尽想着厨房,酒席摆在小妹院子对面的荷花池旁,今晚我爹陪汪推官去了酒楼,我娘也早已睡下,机会难得,你可要把握,若是平时,我爹娘早就跳出来赶人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不是滋味……被人嫌弃能好受吗?通常古代这种爹娘死活不嫁女儿的事情,最后的结局只有两个……一个是私奔,另一个便是殉情。 前者余少白没这个激情,后者他没这个勇气,或许是因为他对吴家小妹还停留在喜欢的层面上,若是上升到真爱,就算是为她死又如何,这傻事他也不是没做过。 二人穿过花园来到莲花池外,老远便闻到香味,“这莲花竟然开了?” 吴子初笑道:“这有点不像你的作风啊,我还以为你说的是我小妹做的饭菜。” “花香菜也香,怎么不见灵柔小姐?”余少白站在桌前看着这满桌子的菜,会做饭的女人是块宝啊~ “小妹应该还在忙活,这不是你胃口大吗~特别多做一些。” 听到这话,余少白表情有些怪异,吴子初那是什么眼神,怎么一脸嫌弃,会吃是福啊。 “少爷~你要我取回的东西我已经带回来了!”这时一个家僮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大约半丈长的锦盒。 吴子初笑着接过锦盒,说:“你小子做的不错,我还以为景名会不给我呢。” 那家僮低头说道:“少爷……本来景名少爷是不愿给你的,说你……” “说我会坑他对吧。” “……没错,后来他听说余公子确实在咱们吴家,便将此物交于小人,说少爷虽然……没什么品行,但对妹夫还是很仗义。” 听到这话,吴子初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到底是夸本公子呢?还是在损本公子呢…… “行了……你小子下去吧!”他伸手将家僮打发走,一脸幽怨的看着余少白:“妹夫,你说大舅哥为人这么好,景名是不是眼瞎?” 咳咳……余少白有些无奈的说道:“聪明人都有自知之明,子初兄为人确实仗义,这点我深有体会……景名兄的话倒也在理。” “唉~”吴子初叹了口气,“你们不懂本公子。” 看着那张生无可恋的脸,余少白觉得好笑:“行了,你就别装了。” 听到这话,吴子初立马换上笑色:“你小子眼挺毒的,本公子最骄傲自豪的便是这厚脸皮,景名兄的挖苦对本公子来说,那算是事吗?毛毛雨罢了。” “在脸皮方面两个景名兄也抵不过一个子初兄,这点毋庸置疑。不过我有些好奇的是,你这次派家僮去景名兄的家里取得是什么东西?怎么还和我扯上关系。” 啪~ 吴子初将手里锦盒放到余少白面前,“这里面是前些日子景名输给你的画像,上次听你说起,我便记在心上,景名这家伙把鱼玄机的画像当作宝贝,这么长不来县城,而你们家互相又在同村,他再忙也不可能忘记这个,随便差个家僮就能办妥,之所以他一声不吭,答案只有一个……” 余少白无奈的笑道:“景名兄看样子很了解我,知道他不说的说我是不会主动上门去要鱼玄机的画像。想想真是有些抱歉,早知道这是景名兄的宝贝,我当初就不该提它做彩头。” “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愿赌服输,大舅哥可从来没有耍赖过。” 看着吴子初一本正经的说瞎话,余少白也不愿继续接话,将锦盒打开。一副美人拈花图被余少白轻轻展开,借着月光看去,余少白自喃道:“这便是鱼玄机吗?竟也是个美人。” “你小子看呆了吗?再好看能有我小妹好看吗?” “是是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比不上你家小妹,全天下的男人都比不上你,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吴子初本着个脸,摆手说道:“别这么夸大舅哥,大舅哥容易骄傲。” 额……这脸皮真是醉了,余少白直接无视他,将画收回锦盒,说道:“一个人的美丑不光取决于外貌,鱼玄机固然美,可她也曾犯过错,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这一点她比不上灵柔小姐。” 站在余少白身后的吴灵柔端着热汤正好听到这句话,微微愣神,不料手一滑…… 咔嚓~ “小妹,你还好吧!”看到小妹手里的热汤撒在身上,吴子初忙起身冲了过去。 余少白离得近些,早已来到灵柔小姐身旁。“你这手都烫红了,疼不疼?” 看着余少白拉着小妹的手,吴子初忙抬头仰望四十五度天空,转身来到桌前,喃道:“月如啊……什么时候本公子能摸着你的手呢……” “余公子……我……我没事。”吴灵柔被余少白拉着小手,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在脑子懵掉的时候,哪里还记得起来,只是呆呆的看着少年郎。 余少白对于他的动作倒也没多想,看灵柔脸红的厉害,才明白自己越礼了,忙松开自己这只咸猪手。 “灵柔小姐,你还是去敷点药吧。” 听到这话,吴灵柔才从羞涩中回过神来,有些慌乱的跑开。 看着地上的狼狈,余少白无奈的叹道;“为啥我每次秀恩爱,都会出事?老天爷~你孙子想脱单啊~” 咔嚓~ 天空忽然一道闪电划过,把余少白吓了一跳……这什么情况?不会是来劈自己的吧?老天爷不认自己这个孙子了? “你们两个过来!”这时吴子初注意到夜空的变化,乌云已经密布,遮住了月光,夜色变得深了许多。 “少爷!你有什么吩咐?”两个家僮跑到二人跟前。 “你们把这些饭菜端到雅阁。”说完,吴子初来到妹夫身旁;“怎么了妹夫?你要是担心的话,就去看看呗,反正我爹不在家。” 余少白想了想,点头说道:“那我就去看一看灵柔小姐,至于那些菜……” “滚犊子~到底是我妹重要,还是这些菜重要,居然到了这时候还念叨着这些菜?信不信大舅哥发飙给你看?”吴子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妹夫什么都好,就是这口食之欲未免太大了,至于滚犊子这话,他听过余少白说过,便记下了。 余少白一脸无奈的说道:“拜托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说:那菜你先吃着,不用等我。” 听到这话,吴子初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原来是这样,大舅哥误会你了。行了,别傻站了,赶紧去吧,夜色深了,看这架势是要下雨,不知道我家月如有没有带油伞,大舅哥得去给她送伞去。” 看着火急火燎离开的吴子初,余少白笑了笑,这位官二代离自己初见时的第一印象已经越来越远,倒是个真性情的。 他抱起桌上的锦盒便朝灵柔小姐的房间走去。刚进了院子,便看见怜儿从房门走出。 “怜儿姑娘,烦请你进去告诉灵柔小姐,余少白前来看望。”因为前面是闺房,余少白只能止步。 怜儿跑进房间,朝坐在妆台前的小姐说道:“小姐,余公子来了。” 听到这话,吴灵柔忙站起身来,“你先请他去偏房。”说罢她便脱起了衣服,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哪里能出去见人。 …… “余公子,请跟我来,我家小姐马上就到。” 余少白点了点头,跟着她来到偏房,问道:“怜儿姑娘,不知灵柔小姐的手如何,已经擦药了吗?” 怜儿姑娘点了点头,便走出了房间。 余少白将锦盒放下,摸着自己的肚子,貌似自己忙活了一天,中午饭没吃,晚饭也没吃。 他看了看房间,也没有什么能吃的,连水果都没有,顿时有些无奈。自己这个胃为什么这么不争气,想想前世的自己,那为了高考冲刺都废寝忘食。最苦逼的日子是宿舍几个哥们凑巧买方便面,那时候伙食费不厚,都能撑过来,怎么到了明朝反而变得娇惯了?可别最后吃成了胖子,那就有的玩了。。 第八十七章 童话歪说 http://..org/ 踏踏~ 脚步声想起,余少白扭头看去,便见灵柔小姐已然走进房间,便站起身来,朝她拱了拱手:“灵柔小姐,你的手没事吧?”说话间他来到小姐身前,拉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眼前。 吴灵柔扭头看了看身后,担心被怜儿看到,有些羞的慌。 余少白笑了笑,将门轻掩,说道:“灵柔小姐脸皮可真薄。” 吴灵柔低头没有言语,心里却是小鹿乱撞。 余少白也知道循序渐进一说,古代女子若是太过越礼,只会适得其反,不像前世一个壁咚再加上霸道湿吻就可以搞定。 他来到桌前,将锦盒里面的画像掏出,递到吴灵柔面前:“请说你喜欢鱼玄机,这是她的画像,送给你。” 吴灵柔微微一愣,接过那画像竟看痴了:“这是李公子的美人拈花图,怎么会在你手上。” “我听子初兄提起,你喜欢收藏鱼玄机的画像,而景名兄家中正好有一幅美人拈花图,前不久的一次打赌,他输给了我,这画像便是彩头,希望小姐不要介意。” 吴灵柔轻轻摇了摇头,将画抱在怀里:“余公子的画我收下了。” 余少白凑到她面前,低声道:“在下送小姐一幅美人拈花图,小姐不该回送在下吗?” 二人距离忽然贴的很近,吴灵柔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双明眸里闪现的笑意让她顿时慌了神。 “我该送公子什么?” 听到这话,余少白低声道:“你把眼睛闭上。” 闭上眼睛?吴灵柔瞪着杏花眼,呆呆的看着余少白,闭上眼睛做什么? 最后她还是很听说得闭上眼睛。 看到她闭上眼睛,余少白身子慢慢前倾…… 唔~ 随着一声轻咦,吴灵柔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明眸,她呆了…… 余少白作为一个老处男,倒是无师自通,**层面的初吻早就不知被前身请给了那位姑娘,不过灵魂层面的初吻却是还在。 他是第一次,灵柔小姐也是第一次。余少白主动的挑开贝齿,将亲……变成了吻。 此时异样的感觉已经让吴灵柔脑子短路,她最后闭上了眼睛,笨拙的回应着余少白。 这一个湿吻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直到吴灵柔已经被异样的感觉搞得浑身无力,余少白伸手搂住她的身子,低声笑道:“小姐……刚才那个吻便是盖章,从今以后,你可跑不掉了。” 趴在他怀里的姑娘已经羞的不行,只是抱着他的腰,两个人就那么相拥着。 咔嚓~ 随着一道道闪电划过天空,夏夜的倾盆大雨说下便下。正拿着油伞的吴子初撑开油伞,说实话这小子挺鸡贼。 为什么?因为他加上月如姑娘是两个人,可他却唯独只拿了一把伞,你说他是不小心秀逗了,鬼才信呢。 很快他便在去豆腐坊的路上看到了一道倩影,正是他心爱的月如,不过她显然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搞得很狼狈。 “月如姑娘,好巧啊!”吴子初笑着走进门檐下,月如便是在这下面躲雨。 看到吴子初的出现,娄月如有些疑惑:“吴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亥时已过,想到姑娘都是在这个时候回去,担心你没有伞,所以特来送伞。” 听到这话,娄月如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多谢吴公子了,你就只有一把伞,给我你可怎么办。我看这雨也下不了多久,等一等或许就会停了。” 吴子初也没想到月如会拒绝自己,有些幽怨的说道:“那这样好了,你拿着我的伞,先回去好了,我替你在这等。” 听到最后一句话,娄月如不忍笑了出来,“既然你要替我等,那我成全你。”说罢她接过油伞,径直走进雨幕中。 吴子初傻傻的看着那道背影:“刚刚她是对我笑了?”随后便见一道身影冲进雨幕中,喊道:“月如姑娘,还是我送你回去吧,别遇到什么坏人。” 月如看着已经淋成落汤鸡的少年郎,笑道:“遇到坏人?我怎么觉得你的心思最不正。” 听到这话,吴子初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人长得虽然有些不靠谱,但是我可是非常听媳妇话的,一点歪心思都没有。” 娄月如看着那少年郎眼中的幽怨,低声笑道:“进来吧。” “进哪里?”吴子初被淋的已经蒙圈了,雨水让他睁不开眼睛。 雨幕中,姑娘微微抬起手臂,将油伞拔高,朝身后的少年挪了两步,他的身子进了油伞下面,而这一刻吴子初欣喜若狂…… …… 吴家后院里,吴灵柔正趴在余少白怀里,听他讲着七个白雪公主和一个小矮人的感人爱情故事,忽然耳边传来异响。 她抬头看向余少白,“你肚子饿了吗?” 余少白有些尴尬摇了摇头,“你听错了,是幻觉,没错……是幻觉。”这话不像是对吴家小妹说的,而像是对自己说的。 “咕咕~” 吴灵柔趴在他的肚子上,笑道:“这次应该不是我听错了吧?” 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唉~不争气的肚子。” “你等着,我给你拿点心。” 看着跑出房间的灵柔小姐,余少白嘴角泛起笑意。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秀恩爱,原来脱单的感觉这么好。 很快,吴灵柔便端着两个盘子走进房间,放在余少白的面前:“这是我最爱吃的桂花糕和杏泥糕,你尝尝。” 余少白拿起一块桂花糕吃了一口,之后便停不下来,直到盘子见空,他才抹了抹嘴。 “还饿吗?”吴灵柔轻声问道,在古代女人眼里,男人会吃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所以并没有多想。 余少白尴尬的摇了摇头,“这东西确实不错。” “对了,你刚才说七个白雪公主到最后怎么了?” 余少白笑了笑说道:“这七个白雪公主说起来还与刚才我跟你讲的睡美人这个故事有关,仙界的那位睡美人便是白雪公主。她被妖怪下咒,抽掉了七魄,只留三魂留在体内,虽有气息,却如同死人一般,那七魄化作七位白雪公主流落人间,遇到高人指点,只有土地公公庙里的那只千年灵蛙才能将她们七魄重新打入本尊,可在她们与灵蛙交涉的过程中,竟爱上了那只灵蛙。” 听到这话,吴灵柔瞪着杏花眼,萌萌的问道:“她们怎么会喜欢一只青蛙?” 余少白笑道:“其实这只灵蛙可不简单,他本是天仙凡胎,练就一身本领,只为劈开桃山救出娘亲,一不小心入了魔道,被天庭镇压,施了法术变成一只青蛙,只有月圆时才能恢复人身。当时七个白雪公主为了解开封印,和那个小矮子也就是土地公公打了三天三夜,却被土地公公一一打散,最后一位白雪公主使用血咒,使得本尊恢复短暂意识,打败了土地公公,失去了土地公公的压制,灵蛙化作人形,花了五百年的时间将散去的七魄聚齐,白雪公主醒了过来,两个人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余少白轻轻吐了口气,瞎编实在伤脑,不过看到趴在自己怀里流着泪的吴家小妹,他有点蒙了:“你怎么哭了?” “我只是觉得白雪公主和灵蛙的故事太感人了。”吴灵柔抹了抹眼睛,余少白帮她拭去泪水,实在不懂刚才的瞎话里面泪点在哪?或许是姑娘泪点低吧。 “土地公公不是神仙吗?他为什么要拆散他们?” 听到这话,余少白忽然发觉自己不该讲爱情故事,更不该黑土地公公。“这个天地间这么多的地方,土地公公哪里忙的过来,所以他都是使用撒豆成兵,让分身替他管理地方,而你口中的土地公公只是一个心灵变质的分身罢了,不是真正的土地公公。” 吴灵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喃道:“我觉得爹爹也是土地公公的分身。” 听到这话,余少白低头看着怀里的姑娘,眼中的忧愁自然被他看到,他低声笑道:“县丞大人可不是什么土地公公的分身,他是你爹,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现在的余少白在他眼里,或许还给不了他女儿想要的幸福,可将来……你就是白雪公主,而我就是那只癞蛤蟆。只要用心,就能开花结果。” “这可是你说的,我爹要是为难你的话,你可别赌气不理我。”吴灵柔其实最担心的便是读书人心中的傲气,他哥那种脸皮厚的除外,她怕余少白因为受辱便不再见她, 余少白笑了笑:“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跟你幽怨小媳妇似的,你哥才是幽怨小媳妇。放心好了,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心比较大,你爹现在看不上我,不代表以后看不上,不过我比那灵蛙靠谱多了,他花了五百年,我最多一年就能让你爹刮目相看。”余少白说这句话时也有些心虚,可一年确实是底线,再过一年吴春定会逼着吴子初娶媳妇,一旦长兄成家,离吴灵柔出嫁便是不远了。。 第八十八章 速成攻略 http://..org/ “我倒是不希望你有多大的作为,娘说男人有权有势就容易变坏。”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笑了笑:“你这想的可真多,说起来县丞大人应该和你娘的感情很好,让人羡慕。” 吴灵柔叹了口气:“感情是很好,只是……爹爹曾经也动过纳妾的心思,为此我娘生了老大的气。后来要不是大哥在女方家大闹了一场,我娘又得了重病,爹爹才打消了纳妾的想法。”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不可思议。吴春不是一个妻管严吗?竟然有这样的气魄,不过以吴子初的性子,大闹女方家倒是非常正常。 “其实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只是当时我爹做了县丞,朝廷会派人下地方考校外官。大明律里面写的清清楚楚,只有过了四十岁还不曾有子嗣的男子才能纳妾,一旦爹爹纳妾,那便是犯了律法,我娘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 纳妾……余少白对于古代纳妾一事倒是觉得非常普遍,只是现在是洪武年间,谁最苦?百姓和当官的都有苦水要吐,有钱的富商砸点钱,当官的也就挣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纳妾一事倒是不太严。可当官的要想纳妾就有些难了,规定了各个官阶的官员纳妾的数量,这个数量超脱律法之外,不受年龄和子嗣的约束,而作为正八品的县丞,末流罢了哪里能越出律法……除非上面有人照应,要不然根本没办法明目张胆的纳妾,或许吴春只是没了纳妾的心思,但应该懂得变通,很多有钱人家,即便没有妾,外面有情妇相好,家中有侍寝丫头,通房丫头,都能满足****。想想红楼梦中的袭人,不就是贾宝玉的通房丫头。 咔嚓~ 夏雷轰轰作响,余少白收回心绪,看向怀里的姑娘,她的言外之意自己晓得,轻声说道:“你放心好了,既然已经盖章,那我就会负责到底,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说罢他在少女脸上亲了一口,便准备出门。 “你等一下,这雨这么大,我让怜儿给你拿把雨伞。”余少白还没走出房间,便看见吴灵柔跑了出去,要是吴子初看到妹妹这么主动的样子,恐怕又要抚额长叹。 接过她递来的油纸伞,余少白伸手帮她抚了抚前额的头发,“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我的房间就在莲花池对面,晚上可别梦游走错了房间。”在她嘴唇上只是蜻蜓点水,余少白便撑起油纸伞走进了雨幕里。 吴灵柔摸了自己的嘴唇,不由得痴了。 “小姐~人都走远了。”怜儿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旁,一脸笑意,倒是把吴灵柔羞得不行。 “死丫头,你啥时候来的?” 怜儿摆了摆手,一脸无辜状:“我啥都没看见,小姐你脸红什么?” 吴灵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发觉被骗,忙伸出小手朝怜儿扑了过去:“我让你这个小丫头再敢胡说。” 怜儿笑着跑进房间,一边还说道:“小姐,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还要罚我,嘴巴对嘴巴是什么感觉?怜儿很好奇呢。” …… 这一夜对于某些人注定是不眠之夜,余少白没心没肺睡得正香,刚回来的吴子初一副兴奋状,躺在床上压根就睡不着,至于他家小妹,因为那个没心没肺的少年郎,也失眠了。 第二日清晨,余少白还在梦乡,他正和吴家小妹洗着鸳鸯浴,那场面香艳极了,就当余少白要扯下她最后一块遮羞布时,忽然传来敲门声,“小姐!老爷来了!” 话音刚落,余少白刚从木桶里爬出,便看见吴春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拎着菜刀朝自己砍来。 呼~ 余少白猛的坐起身来,摇头看了看四周,原来只是一场梦啊,自己怎么会梦到这样的情景,吴春不会真的这么生猛吧。 咚~咚~ 这时他才听到门外的敲门声,披了衣服便下床将门打开。 站在门口一脸兴奋状的吴子初冲了进去,朝余少白发着牢骚:“你这家伙睡得怎么这么死,本公子在门外敲得这么多下,你怎么才来开门。” 余少白看着吴子初脸上的那对黑眼圈,无奈的说道:“我睡眠质量好,不像某些人昨天晚上似乎没睡好。” 吴子初一把搂住余少白,笑道:“你这话说的倒是对了一半,大舅哥不是没睡好,而是……压根就没睡。” 听到这话,余少白问道:“哦?看你这兴的模样应该不是因为什么坏事,莫非是你昨晚去送伞,有进展了?” “额……妹夫你怎么知道的?”吴子初惊奇的看着余少白,自己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余少白耸了耸肩,“我只是胡乱一蒙罢了,不过你这表情说明我蒙对了,怎么?昨天送伞是不是让月如姑娘伸手感动?” 吴子初得意的点了点头:“进展不小呢,月如不光对我笑了,还让我送她回家,我们打的是同一把伞!” 额……余少白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呢?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兴奋?” “我送她回去,我就回来了。” 听到这,余少白才明白刚才那句话就是他所谓的兴奋原因,可月如不过对他笑了而已,至于这么兴奋吗?要是进了家门,还不兴奋的一飞冲天。 “少白,怎么?你不为大舅哥的进展感到高兴吗?” 余少白相当配合的笑了笑:“我真心为你感到高兴,再接再厉。” 这番官方回复倒是对吴子初很受用,坐在桌前说道:“这还差不多,妹夫,我发现你很闷骚。” “打住!再闷骚也没你闷骚。”余少白摆手说道。 “你还不承认,怜儿可都把事情告诉我了,昨晚是不是欺负我小妹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他说的是昨晚的事?怜儿啥时候看见的?“子初兄,你这一脸忧伤的模样,是几个意思?” 吴子初叹气说道:“你都和小妹亲嘴了,大舅哥呢……唉!伤心呐~” “你是想让我帮你出招是吧。”余少白轻声说道。 话音一落,吴子初顿时凑了过来,笑道:“没错,之前按照你说的话,我都照做了,名声好多了,月如也愿意搭理我了,能不能有什么办法更快一点?看着你和小妹,大舅哥这心里的苦楚你也应该体谅体谅吧。” 这是在说自己在秀恩爱?没有吧? 余少白摇了摇头,“爱情这个东西没有速成这一说,都是要用时间慢慢培养,我和你家小妹还不多亏了你这个好大哥的帮忙,要不然哪能这么快就成了,而且现在还是刚刚开始,你爹娘那关过了,才算是真的成了。对于你的人生大事,我自然也想帮你,只是娄月如是个奇怪的女人。” “嗯?”话音刚落,吴子初便瞪大了双眼,盯着余少白:“你说谁是奇怪的女人?”一副要打人的模样,这家伙是个女人想嫁的好男人,敢为媳妇砍手足。 余少白忙摆手说道:“口误,一时口误。是个不同于你家小妹的女子,她内心比较强大,所以不需要男人保护,你表现的越是男人,越是吸引不了他,所以你只能靠软磨硬泡,尽量不要在她面前逞能。不过也不是让你做一个小男人,再强大的女人,内心都有脆弱的一面,这一面通常都不会被别人注意到,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在这里跟我分享快乐,而且去她家里泡着,一旦她遇到了难事,脆弱的一面根本藏不了,只要你能够把握住机会,让她感受到安全感,时间久了,她的心里自然有了你的位置,爱情这个东西,大多数情况下被外貌和金钱左右,但也有不少女人在意的是安全感。你要问我有没有捷径,这便是捷径。” 听到这话,吴子初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扭头朝门外走出,“妹夫,我这就去泡她。” 泡她……这词怎么这么怪?自己可没教过吴子初这个词,还真是个淫才。 余少白将吴子初送走,却迎来了贺鸣,“贺大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莫不是汪推官有事找我?” 贺鸣点头笑道:“吴公子说的对极,确实是我家大人请你去县衙,不知公子你现在……” 余少白看了看自己,忙走进屋里穿戴整齐,“贺大哥,那咱们赶紧走吧,别让推官大人等急了。” 说罢二人便一齐出了吴家宅院,前脚刚走,一个高瘦个子的家僮一溜烟跑进了吴春的房间。 “你没认错吗?是那汪推官的亲随?”刚刚醒酒的吴春躺在床上,听到家僮,有些疑惑,贺鸣来找余少白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是推官大人让他来的。 “那贺鸣原本在县衙当值,小人也曾见过他,定不会认错,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是汪推官传他去县衙。” 听到这话,吴春脸色微变,还真是汪推官的授意,这余家三郎和汪宜正什么关系?想想昨日酒席上,汪推官也是对余少白赞不绝口,难不成自己真的看走眼了吗?这小子还真能混出点出息?。 第八十九章 真真假假 http://..org/ “贺大哥,怎么不是去后堂,这好像是去后衙的路吧。”跟在贺鸣后面,余少白看着陌生的院子,这个地方还是第一次来。 贺鸣轻声说:“推官大人正和田知县谈话,让你去后衙见他。余公子,我家大人看样子有意向县尊和你牵线。” 听到这话,余少白倒是有些意外。田知县这两个多月都是卧病在床,政务都是吴春帮衬着,余少白一度将这位县主官忘记。 很快他们便来到后衙,这里是田知县和夫人居住的地方,从吴子初的口中得知,田任不惑之年,虽然只是七品知县,但却生了两个有能耐的儿子,长子田朝宗在中书省为给事中,次子田学礼在国子学是历事监生。唯一的小女许配给了国子学司业葛玮,那可是正五品的官。 也因为如此,吴春这个地头蛇不同于别县县丞,他没有什么歪心思,反倒是小心伺候着,生怕招来麻烦。 “余公子,请进吧。”贺鸣来到门口,便停了下来,示意余少白可以进去了。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抬腿走进房间,站在里屋帐在便出声拜道:“小子余少白前来拜见推官大人,县尊大人!” “嗯,进来吧。” 听到汪推官的话,余少白这才走进里屋,朝二人拱手拜了拜。 汪宜正点了点头,朝床上躺着的中年男子说道:“这便是我跟田知县提起的余少白,是个人才。” 田任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年郎,笑道:“本官就任兰溪县知县已有一年有余,竟不知本县还有块未曾雕琢的宝玉。汪推官可是对你赞誉有加,能从他口里说出人才二字,想来定是个有作为的后生。” 余少白闻言忙拱手说道:“县尊言重了,人才二字实在不敢当。在下是读书人,自然要遵循圣贤之举,为朝廷、为百姓谋福才是。” 听到这话,汪宜正倒是不以为然,因为他并不是读书人,对于这番大道理不感冒,或者说如果余少白没有断案的才能,汪宜正基本上不会和余少白这个读书人有交集。 不过田任可是一个老儒士,听到余少白的话,自然是在印象上加分不少,“看你年纪轻轻,要戒骄戒躁,还需用心修习本业,将来也好报效朝廷。” “多谢县尊大人教诲,少白定会谨记于心。” 对于田任的出言规劝,余少白有些无奈,他没有明说,其实是在让自己少管这些官府的事情,专心读圣贤书。至于一旁的汪宜正,自然也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好明说,只能装没听懂。 小半个时辰后,余少白紧跟在汪宜正身后走出了房间,已然是一脑门的汗。刚刚这么短的时间内,田任从孟子问到论语,从洗冤录问到道德经,若不是前身还算认真读书,自己这次可就要出丑了。 来到后堂,汪宜正坐在堂前说道:“刚刚田知县在,本官不方便说,之所以让你来,便是想听听你的意思,你之前考虑到无妖会有人潜入县衙大牢,想杀人灭口,本官已经命人严加看守。” 听到这话,余少白想了想说道:“洪水之灾,堵不如疏。” “什么意思?” “假设咱们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可无妖要是来的都是高手,这些所谓的守株待兔都是徒劳无功。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把黑衣人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不能很多人进去,衙差则是只需外紧里松,放黑衣人进去,到时候直接让弓箭手收紧布袋,无妖的人插翅难逃。” “狭小?”汪宜正沉思了一番,出声道:“县衙前衙有处地窖,应该能派上用场,可是问题来了,若是咱们把黑衣人藏在地窖里,是想由守变攻,可无妖的人若是不来怎么办?” “推官大人,你这个担心大可不必,无妖的势力恐怕没咱们想象的弱,情报是一个势力存留下来的重要手段,无妖在县城定会有耳目,想要知道同伙被官府关押的地方,其实并不难。难得是如何让他们不生疑。” “哦?看样子你已经有法子了?” 余少白点了点头,说:“任何一个势力对于叛徒都不会轻易放过,如果这时候忽然传出黑衣人已经招供的消息,然后巡检司大肆搜寻,更有驿马带着汪推官的亲笔文书赶往府城,想必无妖的人是很难坐的住。” 听到这话,汪宜正微微点了点头,“这法子倒是不错,只是这本官的亲笔文书有必要吗?” “非常有必要,谁都不敢保证黑衣人会死扛到底,无妖那边应该也担心黑衣人吐露什么关于他们的事情,他们定会时刻留意着县衙和驿站。一旦驿站出了驿马,定会劫下,到时候汪推官的亲笔文书便是一盆脏水,黑衣人就算想洗都难,无妖只要看到文书,定会打消疑虑。” “哦?”汪宜正怪异的看着余少白,“你这少年郎倒是挺会阴人,有前途。” 额……余少白尴尬的笑了笑,这到底算是夸奖,还是暗讽? “这件事本官会秘密安排下去,希望能断了黑衣人的念头,老老实实配合。” 忽然余少白想起柳家母子,忙说道:“大人,柳家大郎是李家二郎惨死一案的证人,他的安危也很重要,还是尽早开堂审理此案为好,免得节外生枝。” 汪宜正笑道:“你小子倒是心思缜密,放心吧,本官早已考虑过这一点,无妖既然会对落网的同伴动手,谁又能保证逃亡在外的徐三斤不会对指证他的柳家大郎下手。今天上午我已经替田知县开堂审理李家二郎被杀一案,现在通缉令也已经发了,徐三斤的画像也已经张贴在全城,如今已经没有杀害柳家母子的必要。不过也不排除他恶意报复,为本官让他们母子二人依旧留在羁留所,以防万一。” 。“大人深谋远虑,是在下妄言了。希望徐三斤能够尽快抓捕归案,要不然柳家母子的日子可真是过得如坐针毡。” “看来吴县丞在醉仙楼订的一桌庆功酒席没有白订,今晚你同本官一起去。” 余少白注意到他眼神的别有深意,顿时恍然……汪宜正是想用庆功宴这一噱头再给无妖扔了一颗烟雾弹,真真假假,让人捉摸不透。 …… 当天晚上,醉仙楼依旧灯火通明。余少白跟着汪宜正迈入大门,并没有伙计搭讪,而是久候在大堂的吴春亲随迎了上来:“推官大人,吴县丞已经在甲贰号房备好酒菜,您请朝这边走。” 甲贰房中,吴春已然久候多时,一旁被硬拉过来的吴子初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爹,你说你们吃饭就吃饭,非要把我拉过来做什么?” 吴春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这臭小子说什么混账话!你没明白爹的用心吗?爹不过是正八品县丞,这辈子恐怕难升迁。你小子在兰溪县还有为父的帮衬,可你若是哪一天进了府城儒学,到时候你能靠谁?汪宜正虽只是正六品推官,可你不要小瞧他,你知道他的老丈人是谁吗?” “是谁?”吴子初一脸不在意的说道。 “樊惟道。” 吴子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听过这个人。 “你这小子什么记性,之前就跟你说过一次。樊惟道是浙江行中书省提刑按察司副使。” 听到这话,吴子初微微一愣,“汪推官可真是好命,竟然找了副使做岳父,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坐上正六品的推官。” “你小子懂什么!这是人家汪推官的本事,有能耐你也给为父找了有能耐的秦家,说不定为父也能升迁。” 呃~听到老爹的建议,吴子初尴尬的笑了笑,当作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听到,要是老爹知道自己未来亲家是卖豆腐的,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踏踏踏…… 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门被推开,亲随快步走进里屋,“老爷,推官大人来了。” 听到这话,吴春忙起身,看到儿子还坐着不动,气恼的踹了一脚,被吴子初跳开躲过,“爹,你这是做什么?” “推官来了,你小子坐在这里成何体统,赶紧跟我出去迎接!” 看着老爹的背影,吴子初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官的可真麻烦,爹……你何必这么执着于官场。” “推官大人,下官有礼了。”吴春刚走出里屋,便看见汪推官和亲随贺鸣走了进来,可后面跟着走进的少年郎,让他微微一愣,余少白这小子怎么也跟着来了? “吴县丞客气了,方才和余公子多聊会,竟忘了时间,实在是失礼至极,让你久等了。” 吴春看了余少白一眼,闪过一抹复杂,随后便转移视线,朝吴子初说道:“还不拜见推官大人。” 吴子初对于余少白的出现也是好奇,不过有妹夫作陪,这顿庆功宴倒是多了些乐趣,笑着说道:“子初见过推官大人。” 汪宜正点了点头,伸手说道:“大家就别都站着了,入座吧。”。 第九十章 暗布迷雾(上) http://..org/ 四人落座,余少白等着二位大人启筷,这才吃了起来。 汪宜正老早便感觉出吴春对余少白有些看不起的滋味。却是不知余少白做错了什么,不是挺好的后生吗? “吴县丞,这是本官与余公子共同商讨的法子,你先看看,若是有什么想法,便提出来,集思广益嘛。”以防隔墙有耳,汪宜正将计划写在了折子里,放在吴春面前。 听到他的话,吴春心里有些不快,看样子今天让贺鸣来传余少白,便是为了这所谓的法子。可让他心里不快的是,自己是县丞,汪宜正首先考虑的竟是一个少年郎,难不成老夫比不得他! 他也不敢对着推官大人发火,只能冷眼瞟了余少白,拿起折子看了起来。 “无……”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汪宜正按住了手臂,忙收声。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折子里面竟提到了五年前霍乱金华府的无妖。 他小声说道:“他们都消失了五年,会不会是搞错了。” “你觉得本官会跟你开这么大的玩笑吗?” 见汪推官有些不悦,吴春也明白自己是说了废话,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既然大人都已经安排妥当,下官也没什么别的更好法子,今晚我便安排人准备。” 汪宜正微微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只有你我还有余公子知道,若是走漏了消息,吴大人已经明白轻重吧?” 吴春忙点头说:“大人放心,下官绝对守口如瓶。” 吴子初看着老爹和汪宜正交谈,觉得无聊透顶,伸手碰了碰余少白。 余少白扭头看了看,也没有理会,继续吃着饭,直到吴子初眼睛快眨瞎,他才小声说道:“好端端的饭局,你到底要怎样?” 吴子初一脸无奈的说道:“大舅哥不喜欢这个场合,灵柔可是做了百花羹,那味道哪里是这些俗菜能够比?”说罢他站起身来,朝老爹吴春拱手说道:“爹,汪大人!少白肚子不舒服,我先带他去看郎中,咳咳~失礼了。” 余少白也没想到这家伙遇事总是把自己推出来,看到二人朝自己看来,只好硬着头皮说:“汪大人~吴大人。我这肚子实在痛的厉害,恐怕是吃坏了东西,不行,我先出去了。”说罢他便跑出了房间。 “少白,等等我。汪大人,我先去看看,你们继续。”说话间吴子初也跑出去了。 汪宜正见二人离去,不由笑道:“看样子这二人不太喜欢这酒场,是不是咱们光顾着说话,把他们闷着了?” 听到这话,吴春连忙赔罪:“大人,让您见笑了。我这儿子平时也是知些礼数,自从认识这余家三郎便变得有些胡闹,下官也是气闷难当,让您见笑了。” “哦?是吗……”汪宜正见他一脸嫌弃的模样,有些玩味的笑了笑,却是不再提此事,二人继续喝酒,直到深夜…… 夜幕笼罩下的兰溪县城,百姓们已经熄灯安歇。而在城西破屋里,三十几名乞丐聚在大堂,一个身穿破衣,披头散发的乞丐头子坐在堂前缺腿椅子上。 “老三,你这次遇到困难,大哥自会收留你。只是官府捉拿你一事,老夫有些费解……你好端端为何要杀李老汉儿子,将罪名推到李茂才头上,也没听说你和李家村李茂才有什么恩怨?” 乞丐头子董十三话音一落,人群中走出一人,也是蓬头垢面,不过声音却是那徐三斤的声音。“大哥,这次小弟是被人陷害了,都是李茂才坑了小弟。”说话间竟声泪俱下。 董十三闻言一愣,起身问道:“老三,好端端的哭什么?” “唉~大哥……你有所不知。那李家老汉小女本是李茂才之子所害,官府收了他的银两,却坑了小弟,将杀人的名头安在了我徐老三的身上。若不是我跑得快,恐怕早已进了兰溪县大牢。可怜我那兄弟。为了救我,如今还被关在县衙大牢,生死未卜啊~” “兄弟?”董十三疑道:“你还有兄弟关在县衙?” 徐三斤抹了抹眼泪,点头说:“那是与老子过命的兄弟,徐老三不是不讲义气的人,说什么也要把他救出来。”说到这里,徐三斤故意停了下来,抬眼看向董十三,等待他的接茬。 果不其然,听到他的话,董十三一脸气愤的模样:“官府实在欺人太甚,这不是草菅人命吗?你放心,大哥也不是不讲义气的家伙,你兄弟如此仗义,我也不愿如此好汉惨死,定会与你一同搭救!” “大哥!有你这句话,我那黑玄兄弟便是有救了!如何行事,不知大哥可有什么主意?” 董十三一脸思量的回到椅上,许久才说道:“官府最常用的伎俩便是严刑逼供,屈打成招……黑玄兄弟怕是有番罪受,搭救一事不能再拖。如今夜色正深,让几个身手麻利的弟兄去那县衙走一遭,将黑玄弟兄救出便是。” 听到这话,徐三斤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如此甚好!有劳大哥了!” …… 吴家大院。 余少白坐在吴小妹院子石桌前,手里端着那碗百花羹,扭头看向一旁:“子初兄,你这么盯着我,我可怎么吃的下去?” 吴子初眼巴巴的盯着余少白手里的百花羹,瞟了一眼对面里屋,见小妹没有出来,这才出声说道:“少白~你这么做可就有些不讲义气了。是大舅哥把你喊过来的,你都吃了第四碗了,大舅哥一碗都没吃,你说你能吃的下去吗?” “灵柔小姐已经说了,你不把她的昙花救活,就别想再吃她做的任何东西。我也知道百花羹好吃,但灵柔小姐的话也不能不听,你还是去厨房找点吃的吧。”余少白说话间已经将碗里的百花羹吃光,看的吴子初心里相当的郁闷。想他好歹也是吴家大公子,灵柔的大哥。不过是刚刚不小心踩死了一盆昙花,小妹也生了闷气,连百花羹也不给自己吃了,而余少白呢……想想就觉得心酸呐~ “行了,你能不能别再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这是最后一碗,你赶紧拿走,别让灵柔小姐看到。”余少白将百花羹递到吴子初面前,看着他心满意足的跑开,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份吃食罢了,何必这么执着。一盆花罢了,何必这么在意? 他起身来到墙角,将那地上的昙花根茎重新埋进了土里。扭头看向里屋,灵柔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对这花草太过在意了。 咚~咚~ 坐在床边生闷气的吴灵柔听到敲门声,起身将门打开。“余公子,你吃好了?”她扭头看了看院子,大哥早已不见。 余少白看着挂着泪珠的俏脸不由得一愣,伸手拭去泪珠,轻声喃道:“你……怎么哭了?昙花没有死,我帮你救活它便是。” 吴灵柔轻轻的依在余少白的怀里,没有吱声,想起之前娘亲的呵斥,苦涩涌上心头,她哪里是因为大哥将昙花摔碎生气,而是娘亲的态度,为什么她会如此看不起余公子,为什么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 …… 夜色渐深,五道身影在夜幕的笼罩下,穿梭于街巷间,很快他们停在了县衙西面院墙外。 “狗哥~刚刚得到消息,黑玄兄弟被官府藏在了前院地窖里。”一个矮瘦男子凑到为首的高个男子身旁说道。 那男子微微点了点头,吩咐说道:“弟兄们,过会进去都小心着点,满子!你在这里,留下接应我们。”说罢他纵身落在院墙之上,探头看了看西院,这才挥手示意弟兄们…… 县衙前院,四道身影很快摸了进来,为首那狗哥蹲在草丛里,探头看向那已经被兄弟做好标记的地窖窖口,低声说道:“你们两个先去探探。” 两个黑衣人点了点头,从草丛里摸出,小心翼翼的来到地窖口。观察四周并无动静,这才将地窖口的石板掀开,扭头朝草丛打了个手势,那二人才从草丛里跳出,麻利的来到地窖口。 “踏~” 随着为首男子的跳下,其他黑衣人也跳了下去。当狗哥掏出火折子时,脸色骤变……不好! 他刚发出一声惊呼,头顶上方的地窖口的亮光骤然消失,周围三人望着空荡荡的地窖,脸色骤变。 汪宜正与吴春带着一群衙卒不知何时竟出现在地窖口,二人皆是一身酒气,却是神智清醒。“把地窖口打开!” 站在一旁的汪捕头听到吴县丞的话,似乎才回过神来,连忙将地窖口石板掀开,退到了人群里。 汪宜正一脸淡然的朝地窖里面喊话:“如今你们已经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给你们两条路,第一条你们赖在地窖里面不出来,本官在地窖里浇了火油,一把火便能送你们四人上路,至于你们那个望风接应的兄弟也会在黄泉路上陪你们。第二条路是你们自己乖乖的爬上来,本官心情愉悦的话,或许会从轻发落。” 听到这话,地窖里的三人目光都投在了狗哥身上:“狗哥,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咱们现在逃不出去了,狗哥!你给兄弟们拿个主意!” 狗哥听着弟兄们的话,眼睛扫过周围的干柴,叹气说道:“也罢。咱们也不用做无用的反抗,大哥那边一定会救咱们的!”说罢他抬头高声道:“俺们选第二条!”。 第九十一章 暗布迷雾(下) http://..org/ 深夜的县衙,随着乞丐五人众的落网,再次恢复了平静。而在西北角的县衙牢狱里却闯进了一位不速之客。 黑玄靠在靠角,虽是深夜,他一直不曾入睡,双眼紧闭,心里不知寻思着什么。 唔~ 接连几声闷哼回荡在耳边,黑玄慢慢睁开了双眼,抬头看向黑暗中走出的身影。“你来的有些晚了。” 那身影来到牢门前,却是那一身黑衣的徐三斤。他看着墙上栓住黑玄双手双脚的铁链,脸上露出笑意:“我一猜官府搞得就是一招引君入瓮,让董老大那些弟兄替我做了替罪羊,引开官府的注意,我这才好来救你。” 看着推开牢门,一脸笑意的徐三斤,黑玄笑了笑:“咱们都是无妖的人,你来救我,本是无可厚非。不过这次你把董十三坑了一把,要是让他知道,你这身乞丐皮可就扮不下去了。” 徐三斤听到这话,将怀里的匕首掏出,“你被关在县衙前院地窖里的消息是他们内线自己打探出来的,又不关我事,只是借他们转移官府视线罢了。” 咔嚓~ 黑玄甩手将铁链挡在自己身前,一把银白的匕首架在铁链之上,磨出星星火花。 他冷眼看向徐三斤,低声喝道:“徐老三!你要杀我?”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徐三斤说话间,竟将手中匕首刺向自己。 徐三斤撤回身来,手中匕首在身前比划了一下,笑道:“你说的没错,这次我的行动……大人并不知晓,就算你死在县衙大牢,也与我无关,大人也怪罪不到我的头上。而你……就别做无谓的反抗,安心的去吧。” 听到这话,黑玄脸色顿时难看极了。“徐老三!你对之前的事情,竟然还不曾释怀?” 徐三斤脸上笑容消失,冷声说道:“白煞那家伙和你之前对我百般羞辱,白煞已经丧失记忆,杀他实在没有任何挑战,至于黑玄你嘛……”话音刚落,他甩手刺向黑玄。 咔嚓~ 这次铁链应声而断,随着他的再次出手,束缚住黑玄的脚镣也断裂开来。徐三斤抽回身子,笑道:“现在你没有了束缚,使出全力吧,别怪我徐老三不给你翻盘的机会。” 黑玄看着插在地上的匕首,低喝了一声。一个旋踢扫向徐三斤,却扑了空,被他倾身躲过。 “啊~” 徐三斤刚稳住身影,脸上笑容还不曾消失,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扭头看向身后,对面黑玄也是惊讶的看向牢门外,一时忘记了战斗。 “官府的人怎么在这?”徐三斤甩手拽住肩膀上的箭矢,看着牢门外站着的衙差,心里有些难以置信。 贺鸣站在牢门外,高声笑道:“徐三斤,你只猜对了一半,官府用的是请君入瓮,不过这个瓮不是地窖,而是大牢。你们二人还是束手就擒吧!” 徐三斤闻言一愣,扭头看向黑玄。“黑玄,看样子咱们俩的恩怨,恐怕要搁一搁了。” 黑玄没有言语,看着对面二十多名衙差,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次是被白煞给阴了,不过他倒是没有猜错,你这家伙确实不是来救我,我即便和你一同逃出,恐怕也难逃你手,看起来这牢房更加的安全。你还是赶紧打吧,我等着看戏!”说着他竟坐在了墙角,不打算逃出。 听到他的话,徐三斤虽有些气闷,却不敢迟疑。不惧弓箭手的威胁,他迈步走出了牢门,甩手扔出一颗烟雾弹…… 咳咳~ 咳咳~ 白色的烟雾遮住了众人的视线,强烈刺鼻的气味刺激着衙差不停的咳嗽,即便是贺鸣也不例外。黑玄看着牢门外乱做一团,却是没有任何动静,被白煞坑怕了的他,生怕外面还有更大的坑等着他。 牢门外,徐三斤刚刚利用烟雾弹摆脱掉贺鸣等人,却迎面撞上了汪宜正一众衙差,便交上手来。 徐三斤的身手倒不是吹的,汪宜正和他交手已是使上全力,仍是不胜他分毫。若不是一旁捕快们帮衬着,恐怕汪宜正早就败下阵来。 此时徐三斤心里并没有放松下来,担心贺鸣带人冲出,前后将自己包圆,他一直牵引着众人朝西墙移去。听到对面的喊杀声,贺鸣已然冲出,他虽然身手不错,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群殴,而且贺鸣身后还有弓箭手。 想到这里,他手上攻势顿时强了几分,一个横扫千军,将汪宜正逼开。翻身踩在一名捕快身上,落在院墙旁,又是一个翻身,消失在众人眼前。贺鸣刚来到汪宜正旁边,便看到徐三斤已经离去,听到大人说道:“你们还不去追!”赶忙要带人离去。 “贺鸣!你留下!” 汪宜正拦住贺鸣,让他附耳过来:“你去跟着王捕头,将他擒去刑房见本官!” 听到这话,贺鸣倒是不曾惊讶,点了点头,朝王捕头离去的方向跑去。只说那王捕头领了汪宜正的吩咐,带着手下捕快们出了衙门。 “唉~老子肚子像是吃坏了!你们赶紧去把那贼人追来!”走在前面的王捕头忽然捂起了肚子。听到他的话,那些捕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腿像是生在了地上,没人挪动分毫。 看着这群窝囊废贪生怕死的样子,王捕头抬腿踹向一人:“六子!你都是老人了,怎么还这么怂。抓住徐三斤那可是大功一件,六百两银子~即便是分给三十人,那也是笔大财!娶妻生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那徐三斤已经受了伤,你们二十几个人还抓不下他吗!” 听到他的话,不光是六子,其他人也心动不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跑向了黑幕里。看着手下们都已经离去,王捕头将捂着肚子的手放下,扭头看了看县衙衙门,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情,扭头朝自家家门跑去。 贺鸣刚跑出衙门,便看到王捕头慌张离去的身影,他出声道:“王捕头!请留步!” 听到喊话,王捕头扭头看了看,见贺鸣站在衙门口灯笼下面,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是加快了步伐,向巷口狂奔。 贺鸣看到这一幕,嘴角露出笑意,迈开步子朝巷口追去。 两柱香之后,汪宜正端坐在刑房里,虽已过亥时,他的精神依旧充足极了。而站在他后面的余少白却已是哈欠连天,本来已经入睡的余少白,被传话的衙差叫醒,说是推官大人唤他来刑房,一来才知道,徐三斤竟然在今晚便来县衙,而且让他意外的是,来的不光是他,还有四名同伴。 很快贺鸣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可怜家伙,正是那慌忙离去,形迹可疑的王捕头,此时手已经被缚住,口也被堵住。 汪宜正挥手示意下,王捕头口中的布才被取出,便见他一头拜倒在地上,叫喊道:“推官大人!小人不知犯了什么罪,就被这贺鸣打了一顿,还请大人为小人做主啊。” 看着王捕头哭诉着的可怜模样,余少白打了个哈欠,有些嫌弃的感觉。这家伙也太会装了吧? 汪宜正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冷声说道:“你倒是挺会装模作样!你和兰溪县乞丐头子的勾当真以为本官不知晓!” 听到这话,王捕头脸色骤变,低垂下来的脸上写满了不安。 “看样子你还不死心!好!余少白,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他听!” 站在身后的余少白点了点头,走到案前,笑道:“王捕头,你本来也是一个本分人,不过一年前曾经结识了一位乞丐头子,名叫董十三,后来那董十三偷了税粮,还是你把他救出。贺鸣之前在县衙做事,向推官大人说了此事,而就在今天下午,我与推官大人从陶知县屋里离开,进了后院堂里,你便躲在门外偷听我们,被我发现,当时我们故意说了那些话,让你以为那黑衣人被大人们关在县衙前院大牢,这次只是一次对你的考验,贺鸣尾随你去了城西破屋,与董十三交谈,更是让他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身影……徐三斤,接下来的事情想来你也清楚,董十三的弟兄被我们请君入瓮,而徐三斤也差一点就能瓮中捉鳖,至于你……你觉得你装傻充愣有用吗?” 趴在地上的王捕头听到余少白的话,一脸惨白。头杵在地上,颤声说道:“推官大人……小人认罪~” 汪宜正冷哼了一声,扭头看向一旁柳师爷,“县丞那边如何” “回推官大人,吴县丞已经带人去抓捕董十三,至于那徐三斤……衙差那边并没有抓到。” 听到这话,汪宜正一拳砸在案上,把一旁恭身站着的柳老头吓得不轻,要不是余少白及时上前扶着,这柳师爷恐怕是要出丑。 “推官大人,您还请息怒,徐三斤身手了得,即便是县衙衙差们正面与他相遇,恐怕也留不住他。”余少白低声说道。 汪宜正想起之前与徐三斤的交手,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都不是那家伙的对手,更别提这群酒囊饭袋,指望他们抓住徐三斤,自己真是想多了。 。 第九十二章 拒之门外 http://..org/ “如今已然打草惊蛇,再想将徐三斤骗来是不可能的事情。大好的机会,竟白白错失!实在可气!” 看着汪宜正还是一脸气闷的样子,余少白忙拱手说道:“大人,这次是少白疏忽了。请君入瓮一计考虑不周,才让徐三斤逃跑,少白有罪!” 听到这话,汪宜正摆了摆手,站起身来,扫了一眼周围站着的几位衙差,才又看向余少白:“你的计谋用的很巧,要怪就怪这群酒囊饭袋。根本不敢以命相拼,否则三四十人又怎么会让徐三斤逃之夭夭。” 说完他便走出了刑房,衙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轻啐了几句,才将王捕头押走。贺鸣来到余少白身旁,小声嘀咕着:“大人并不是因为余公子才生气,看样子兰溪县衙衙差的不济,已经让大人忍无可忍。” 看着贺鸣别有深意的眼神,余少白刚想追问,他便已经离开刑房。“难不成汪宜正要将县衙重新洗牌不成?”想到这,余少白觉得有些不太现实,即便汪宜正看不惯县衙衙差的作风,也不能干涉县衙,或许可以借手于吴春,就不知道自己这位老丈人愿不愿意,要是他有意,根本不用汪宜正提醒吧。 余少白也没有继续瞎想,抬腿走进了牢房里,来到关押黑玄的牢门前。 靠在墙角的黑玄抬眼看向门外,淡淡说道:“你又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 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个闲心,之前我就跟你说,徐三斤来县衙杀你的几率大于救你的几率,只是你不信罢了。” “那你来找我,想必是因为那徐老三吧,没有抓住他吧。” “没错,他的身手确实不错。之前是我大意了,不过下次他就没那个好命!你是否知道他的藏身之所。” 黑玄低声笑道:“你觉得徐老三猜不到你的打算吗?从我口中套出他的去向?就算我告诉你,你觉得他会在吗?” “我觉得……他在赌。我也在赌,有句话说的好,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这个人多疑,你说他不会去你知道的藏身之处,我却觉得他一定在,你别忘了之前他可从没有赢过我!” 听到这话,黑玄脸色微变,抬头看向余少白。颤声问道:“白……白煞你回来了?” 余少白没有搭理他,只是回道:“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那徐老三会躲在哪里。” “既然你这么坚信,那我便告诉你。董十三在灵泉乡路楼村有一个姘头,名叫徐秀。是徐三斤的远房亲戚,还是他在她与董十三之间牵的线,他们二人或许会藏在灵泉乡。” 听到这话,余少白露出沉思状,最后却是打了个哈欠,扭头离去。把黑玄看的一愣,这白煞怎么变了个样,还以为他已经完全恢复记忆,如今看来,脑子还是出了些问题。想想之前的白煞,实在造化弄人。 看着余少白一声不吭的离去,黑玄低声喃道:“即便你不去找他麻烦,等我出去,也不会放过徐老三那家伙!” …… 从县衙走出,余少白径直朝三合巷走去,眼看亥时已经过了大半,他的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好不容易到了吴家门口。 “啪!啪!啪!” 站在门前,余少白拍了几下门才听到里面的脚步声,“是余公子吗?” 余少白高声说道:“杨大叔!是我,把门开开。” 开门守夜的杨大叔一脸为难的站在门后,低声说道:“余公子,刚刚夫人已经发话,不让你再进吴家半步,我实在没办法,你别让杨大叔为难了。” 听到里面远去的脚步声,余少白微微一愣,“这是怎么了?连门都不让进了吗?”被人嫌弃的感觉,却是让人有些受挫,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吴家门口。 出了三合巷,在县城除了吴家是个去处外,余少白还真想不出去哪里借宿。现在客栈也都关门,难不成今晚要露宿街头? 嗯~ 忽然余少白的视线投在了路旁的一户人家,这是邓容娘家?看到里面还亮着灯光,他抬腿走了进去。 来到厨房门口,余少白探头看去,灶台旁站着一位姑娘,正是那容娘,此时手里正忙着包菜包。 “邓姑娘~还没睡呢?” 正忙活的容娘听到这话,手里一哆嗦,差点没拿稳筷子,扭头看向门口多出的那脑袋,脸色顿时变得气闷,“余少白?你小子怎么在这!” 余少白尴尬的笑了笑:“邓姑娘,这三更半夜的,我来这里自然不会是串门,是想问一问,今晚我能不能在这里睡一晚?” 话音刚落,便听到咔嚓一声,一道闪电划过夜幕,夏夜的大雨气势汹汹,来的相当突然。余少白扭头看向一旁窗户,无奈的耸了耸肩,老天都帮自己。 容娘看着外面的大雨倾盆,口中的说辞顿时咽回了肚里,摆手说道:“我爹已经睡下了,没有多余的房间,你要躲雨也行,不能去后院。” 听到这话,余少白笑了笑,也没有挑剔,麻利的走进厨房,将稻草铺在墙角,伸了个懒腰:“实在是太困了。邓姑娘,你继续,我睡了。” 看着躺在地上不再言语的少年郎,邓容娘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上次这家伙把自己气的不轻,今晚还赖在自己家里,能不气吗? … 一夜风雨,太阳再次爬上山坡。 从房门走出的邓容娘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来到厨房门口。昨夜忙到深夜,今天还要早起蒸包子,看到墙角睡得正香的余少白,她将灶台旁的枯枝扔到他身上,喝道:“都太阳晒屁股了,还睡!” 余少白摸了摸胸口上的枯枝,扭过身来,继续睡…… 啊~ 一阵湿意袭来,让余少白从梦乡里醒来。猛的坐起身来,摸着自己脸上的水,一脸迷茫的看着面前站着的容娘。 “邓姑娘,你泼我做什么?”余少白站起身来,睡意全无,将脸上的水抹去。 “这都什么时辰,你还赖这不走!我爹马上就要起床了,你上次见他,便让他再次行医,这次可不能让你再用花言巧语坑骗我爹,赶紧走!” 看着邓容娘手里拎着的菜刀,余少白忙推到门口,摆手说道:“邓姑娘,有话好好说。你让我走,我走便是。”说罢他转身走出了厨房,见容娘跟着走出,他不禁加快了步伐,“容娘,虽然你年龄大了些,可你如果把这暴脾气改一改的话,或许我会考虑给你一个机会,女追男隔层纱,你就别追了。” 看着撒腿就跑的余少白,容娘气恼的站在包子铺门口,“隔层纱?下次再让我碰到,我就杀了你!” “容娘,你在跟谁说话?”从后院里走出的邓志威疑惑的问道。 邓容娘将手里的刀插回背后,随口说道:“没什么,一个登徒子罢了。” …… 余少白从包子铺离开,便打算出城,刚到了菜市口,便迎面撞上吴子初。 “少白!” 听到呼喊声,余少白这才注意到吴子初,见他从对面跑了过来,轻声笑道:“正巧我还想找你,你就出现了。” “我这也正找你,今早去你房间找你,没见你人,才知道昨夜我娘竟把你拒之门外,你……还好吧?” 余少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笑道:“我这么心大的人,当然是没什么不好。我之前就说过,住在你家不是一件长久的事情,吴夫人对我似乎一直都不太喜欢,习惯便好。我现在不能进你家半步,你帮我取出驴车。” 听到这话,吴子初疑道:“你要驴车莫不是要出城回家?” “那倒不是。现在徐三斤一日未抓到,李家村一案便一日不能告破,我自然不会就这么放他逍遥法外,图山村暂时不会回去。” “那你取驴车做什么?” 见他一直追问,余少白只能说道:“你就别那么问题了,我只是去看望一个朋友罢了,仅此而已。” 吴子初见余少白一脸真诚,这才放心说道:“那就好!少白,我妹妹的心意想必不用我这个做大舅哥的多言语,你可不能因为我娘的阻拦,你就心灰意冷,赌气离去。我娘那是有些糊涂了,有大舅哥帮你,一定让我爹娘认你这个姑爷!” “你放心好了,灵柔小姐自当不会辜负,令尊那边……我会让他改变对我的看法!”余少白脸上笑容不减,虽然心里有些苦涩,可他这次不会退却。 吴子初点了点头,“既然你是去看望朋友,那大舅哥便将驴车取给你。”说罢便搂着余少白朝自家走去。 很快余少白便从吴家取了驴车,独自一人驾车出了县城。 根据卖菜大叔的指引,余少白很快便来到七峰山脚下,将车交于茶馆伙计看管,他跟着香客们朝山上走去,此行的终点便是这七峰山上的七峰庵。当日静梵师太离去时,说她会留在七峰庵一些时日,也不知道静梵师太如今还在不在山上。 。 第九十三章 搬来救兵 http://..org/ 一炷香的功夫,余少白便来到半山腰上的七峰庵门外。 周围都是上山进香的香客,多数是女子,也有夫妻二人相陪。因为这七峰庵中的观音堂极为灵验,所以很多嫁作人妇的女子前来进香,以求添男增女,开枝散叶。 “施主~有礼了。”余少白刚踏进观音堂,便有一位小比丘尼迎了上来。 “小师父,我来打听一个人,静梵师太在吗?” 听到他的话,那叫做浮风的比丘尼上下打量了一番余少白,这才开口回道:“静梵师太的确是在七峰庵,不知公子可是余家三郎余少白?” “正是,不知小师父如何得知?” “静梵师太曾吩咐过,若是有位自称是余少白的俊秀少年郎前来找她,便将他带去后院斋房。” 余少白闻言这才明了,原来静梵师太老早便猜到自己会来找她,便笑着说:“我便是余少白,烦请小师父带我去斋房。” “施主,请随我这边来。” 余少白跟着浮风出了观音堂,朝后院走去,很快便停在了一处名为宁心的斋房门前。“静梵师太,你说的余少白已经上山,现在就在门外。” 二人站在门前,余少白侧耳听着,“让他进来吧。”这才推门而入。 余少白探了探头,见静梵师太盘膝坐在香案前,出声笑道:“静梵师太,少白有礼了。” 静梵师太抬眼看了看那嬉皮笑脸的少年,放下木鱼,“你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余少白坐在地上蒲团说道:“师太既然能猜到我会上山找你,不妨再猜一猜。”静梵师太慢慢闭上眼睛,继续敲起了手中木鱼…… 呃~ 见师太不再搭理自己,余少白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师太,您不觉气氛忽然有些尴尬吗?” …… 好吧,还是无视自己。“师太,既然您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这次来是搬来救兵的!” 听到余少白的话,静梵师太这才睁开眼睛:“救兵?莫不是你又惹了什么祸事?” “您这话说的可就不严谨了,我哪里会是惹祸的人啊,这不是抓住了无妖的黑玄嘛,还有一个徐三斤在逃,所以想让您出手擒他。” “哦?黑玄?你连他都抓了?”静梵师太继续敲起了木鱼。 余少白被她这么一搞,整个人都郁闷了,怎么这么不爱搭理人了。“师太,您觉得刚才我的提议如何?” “徐三斤自有官府去抓,与我这个出家人何干?” 余少白凑到身旁笑道:“这不是设计失败了吗,再想设计捉他,恐怕有些难度。师太身手了得,一旦出手,必定是手到擒来才是。” “那徐三斤倒是有些本事,不过也不过是有些罢了,要擒他也不难。只是……” “只是什么?”余少白急声道。 静梵师太扭头看向余少白说道:“这次我若是帮你,我要你发誓,不许再和老乞丐有任何往来!” “老乞丐?那不是您叔父吗?怎么?你们闹别扭了?” 静梵师太冷眼瞪了余少白一下,他才意识到自己凑的离师太太近了,连忙挪到蒲团上,才听到师太说:“你若是信我,便发誓!” 发誓?余少白自然不信那举头三尺有神明一说,伸手高声道:“师太,不就是发誓吗?你说吧,发什么毒誓?” “额……”静梵师太忽然愣了,一脸沉思状。“你若是有违此誓,从此遁入空门。” 遁入空门?好毒的誓约……余少白一脸不情愿的说道:“观音大士在上,我余少白在此立誓,若是再与老乞丐有半点来往,愿终生与静梵师太相伴!” 啪! 余少白摸着自己发痛的后脑勺,注意到师太一脸羞恼的样子,才想起自己的说法容易让人误会,连忙说道:“师太,您千万别动气,我这不是一时口误吗?反正也都是一个意思嘛~” 静梵师太抬眼看了看香案供奉的观音菩萨,口中道了声罪过。这才扭头看向余少白:“这次便不与你计较,不过你可要记住你的承诺。” “那是自然,举头三尺有神明,我最怕这个。”余少白一脸“真诚”的说道。伸手将师太刚刚心慌摔落的佛珠捡起,拱手递了过去。 静梵师太有些不自然的接过佛珠,吐出:“那徐三斤现在何处?” “听闻他在灵泉乡路楼村有个远亲,名为徐秀,我猜想他躲在徐家,不知师太可曾见过徐三斤?” 静梵师太微微点了点头:“即便是见过,恐怕他现在也已经画了妆容,变了身份。你确定他在路楼村徐家?” “我倒是不敢完全肯定,所以才来找您来帮忙,想来您对无妖有些了解,如何对付他们,您心里自然会有计较才是。” 听到这话,静梵师太笑了笑,“你小子对贫尼倒是有信心的很呐。也罢,过些时候便去那路楼村走一遭。” 余少白疑道:“过些时候?师太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静梵师太再次闭上双眼,轻声说道:“你先出去,贫尼还要做功课。两个时辰后,你在庵门外等我便是。” 功课?余少白看着师太口中嘀嘀咕咕的开始念着听不懂的梵文,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退出了房门。 “余公子,静梵师太与你说了什么?”一旁站着的浮风一脸好奇的凑到余少白身旁,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余少白注意到那小比丘尼看自己眼神不对劲,笑着说道:“在下自幼学佛理,与静梵师太有数面之交,今日前来是为了解惑。” “余公子,你也懂佛理?真没看出来。”浮风对于这个长相俊秀的余公子产生了莫名的好感,而这莫名的好感对于一个出家人来说,却是要命的。 余少白刚想要回答,便听到屋内传来静梵师太的声音:“余少白,休要乱了七峰庵的清净,去门口等着我!” 浮风闻言脸色微变,心知师太在暗指什么,忙转身离开,搞得余少白有些郁闷,自己刚跟小师父聊了几句,就被师太给下跑了。 “小师父~你等等我~” 坐在斋房里的静梵师太听到余少白的呼喊声,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案上的观音菩萨,不由得想起他的誓约,叹道:“这三分无赖倒是白煞的风格,谁会想到杀人如麻的白煞和图山村余少白竟是同一个人。失忆……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知道的越多,烦恼越多……” 追上浮风的余少白,和人家小姑娘一路臭屁,他倒是对出家人没什么非分之想,只是纯粹觉得这小姑娘非常有眼光,比周家虎狼顺眼多了,同样也是为了打发时间。 静梵师太让他等两个时辰,差不多要到未时三刻才能出门,到了午饭时间,多亏了浮风小师父的菩萨心肠,余少白才在庵堂里吃了一顿免费的午饭。 余少白填饱了肚子,便去了庵门门外台阶上坐着。此时香客们已经陆陆续续下山,只剩下余少白只身一人。 …… 踏~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余少白扭过头看去,微微一愣。“师太?”看着一身翩翩白衣的师太,他问道:“你怎么这身打扮?” 静梵师太有些疑惑的回道:“虽然我答应了你,不过现在还不想把和无妖的关系搞僵。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我穿俗世女子衣服怎么了,?” “你带发修行扮作俗世女子自然可以,只是这容颜不遮住还是无法起到掩人耳目的目的。最让我无奈的是,你都已经是俗世女子,为何手里还拿着道家拂尘?” 听到这话,静梵师太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拂尘,摇头说:“它对贫尼很重要。” 余少白一看这情况,便知道里面有故事,不过现在还不是听故事的时候,他劝说道:“师太,我知道这拂尘对你很重要,可带着它便是画蛇添足。” “也罢,这拂尘你帮我收起来便是。”静梵师太将手中拂尘递在余少白面前,嘱咐道:“你可要好生保管才是。” 余少白点了点头,将拂尘塞进腰间衣服里,虽然看起来有些别扭,那也比拿在她手里面看起来正常,随后才伸手指向对面小树林外的驴车:“师太,事不宜迟。咱们还不动身吧。” …… 很快驴车便载着二人进了灵泉乡,在一片农田前停了下来。如果余少白没有记错的话,过了这片农田,便是路楼村,他将驴车停在山沟树墩旁。 “静梵师太,过了眼前农田,便是路楼村。这视野开阔,若是咱们车辆进去,容易引起注意。要不然咱们一起腿着进去吧。” 静梵师太闻言从车上跳下,抬眼望着东面冒着炊烟的村落,出声道:“按照你所说,那徐三斤和董十三已经是惊弓之鸟,如果他们躲藏在路楼村,恐怕也会在村口留在暗哨。贫尼先进村去那徐家,探一探虚实再说。” “那也行,我一个弱书生,就不参与这件事情了。师太,您还是把脸遮上吧,徐三斤一准认出来你。” 。 第九十四章 师太威武 http://..org/ 带上面纱的静梵师太独自一人朝路楼村走去,余少白靠在车轱辘旁,耐心等待着。 一柱香的功夫。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余少白扭头看去,便见静梵师太提着一人向他走来,看那人一身破烂衣裳,难不成是这是董十三? 静梵师太将手中提着的汉子扔在地上,淡淡的说道:“这家伙鬼鬼祟祟,见我进村便一路尾随,定是那董十三的手下。” 余少白蹲在地上,将那昏倒的汉子捆绑起来,按了会人中,那人便醒了过来。看到余少白,一脸惊恐的模样,把他搞得有些郁闷,明明你才是恶人,装什么可怜无辜? “你们是什么人!”汉子左右张望着,对于自己莫名出现在这里,不安极了。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是。你是董十三什么人,他现在人在哪!” 汉子听到余少白的话,微微一愣,“你们也认识十三哥?” 哦?余少白扭头看了看静梵师太,这才回道:“没错,我们确实认识。听说他现在正被官府通缉,很是担心。” 通缉?汉子听到这,脸色微变,小声嘀咕着:“三姐怎么没跟我提起过这事?” 静梵师太听力极好,自然听到了他的话,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听说官府对于董十三的通缉赏银可不少。” 余少白接茬说道:“没错,足足一百两雪花银,不知道会落在谁的手里。” 二人在一旁一唱一和,把汉子听到心里大动。他自己也不是什么本分人,三姐是徐娘,有个做乞丐头子的相好,所以他常常靠三姐接济过活。这次董十三突然来到三姐家,给了自己一两银子,让他在村口把风,提防死对头前来追杀的人。这任务一看就有生命危险,不过有钱不拿白不拿。他这一天全在村口树荫下打盹,迷迷糊糊看到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进了村子,顿时便有了精神,一脸淫邪的跟了上去,本想着一番霸王硬上弓的戏码,却没想到眼前一黑…… “两位既然是十三哥的朋友,那我徐威就以实相告。他现在并不在路楼村,我姐徐秀与他相好,昨夜来到她家,今早便已经拿了盘缠离去。” 听到徐威一番“真诚”的说辞,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给他松绑说道:“原来是自己人,真是抱歉。” 静梵师太扭过身去,“既然他不在这里,咱们还是走吧。” …… 徐威站在村口看着已经离去的驴车,脸上露出沉思状,最后一脸决绝的走向村里。 他来到自家三姐家门,待三姐徐秀开门后,他便开门见山的说道:“三姐,十三哥已经走了吗?” 徐秀脸上笑容一滞,接着说:“你这话问的,今早他不就已经离去了吗?你不是也去送了他吗?” “唉~一百两银子就这么飞了!”徐威一脸气恼的蹲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嘀咕着。 徐秀听到弟弟发的牢骚,心里微动:“你说一百两银子?什么一百两银子。” “姐姐你是不知道,那董十三根本不是特意来路楼看望你,刚才他的朋友来找他,才知道他已经被官府通缉,你给他的十两银子恐怕要打水漂喽~” “什么?”徐秀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你确定董十三已经被官府通缉?” “姐姐,你想想当时董十三和徐三斤二人的说话和表情,根本就是一副有些慌乱的样子,哪里是找你欢好?” 听到弟弟这话,徐秀从半信半疑,变成了深信。平时董十三来路楼找她,哪次不都是要折腾到后半夜才丢盔卸甲,这次来找他,居然碰都没碰她…… “四弟,你跟三姐进来!”徐秀将四弟唤进屋里,不知为了何事,只知道徐威再走出房间时,表情从阴转晴,一脸兴奋。 当天辰末,太阳渐渐沉入西山,借着余晖,徐秀提着用布遮盖的篮子朝村后山林走去。在一处不起眼的草丛前停下,呼唤了一声“十三郎”,这才推开草丛,走进里面遮掩住的山洞。 “阿秀,你来了。”靠在洞壁上的董十三听到洞外的呼唤声,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迎了前去。对面靠着处理肩部伤口的徐三斤将衣服拉上,一脸警惕的看向洞外,手悄悄摸上了靴子里的匕首…… 董十三接过相好送来的吃食,坐在了徐三斤对面,将饭菜放在中间,“兄弟,想必也饿了吧,你多少吃一点。” 徐三斤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站着的徐秀,问道:“今日路楼可来过什么可疑之人?” 火光映射下,那双眼睛阴森无比,看的徐秀不禁咽了口唾沫。“四弟回话说,并没有生人进村。” 看着董十三津津有味的吃起饭菜,徐三斤只是拿起一个馒头,啃了起来,这一幕让徐秀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表哥,光吃馒头怎么行呢,这是我特地为你炒的菜,你尝尝。” 徐三斤抬眼看着将筷子递到自己面前的徐秀,心里犯起了嘀咕。说道:“表妹,表哥肩伤疼的厉害,没有什么食欲,多谢你的好意。” 徐秀被徐三斤盯的有些害怕,忙站起身来说道:“那你们先吃着,我先回去了。”说罢便急步退了出去。 董十三看徐老三一脸心事的样子,笑道:“你担心什么?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心思?难不成还会下毒害我们不成?”话音刚落,他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真是个蠢货!”看着躺在地上的董十三,徐三斤并没有吃惊,只是慢条斯理的吃着馒头,眼神中透着讥讽。 “女人真是信不得,看样子这表妹已经对那我二人赏银动了心思,此地不宜久留。” 徐三斤刚刚站起身来,脸色微变,手中匕首持在身前,冷眼盯着从洞口走进的二人。 “是你!”看到余少白招牌式的微笑,徐三斤表情有些狰狞,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之前没有杀他,真当他是菩萨心肠! 余少白站在静梵师太身旁,那是底气十足,面对徐三斤的咆哮,自然淡定自若:“我说徐老三,你都已经受伤了,还这么狂妄。小心被打脸啊~” 嗯?注意到余少白的气势与之前不同,徐三斤表情变得谨慎了许多,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并没有找到白煞的影子,却是一旁站着的蒙面女子给他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怪不得你胆子变大了,原来是请了个帮手!”说话间他已经率先出手,朝蒙面女子扑去。 电石火花间,二人自然交手,余少白这一战斗力不及五的渣渣,也不愿被他们伤及无辜,非常自觉的退到洞口,看着二人你来我往。 准确的说,是徐三斤一直在攻,静梵师太一直在躲,根本没有碰到她的衣服,这让徐三斤的自尊心受到不小的挫败感,他使出浑身解数将那女子逼向洞口,决一死战?太傻~他已经知道敌我双方实力悬殊,自当不会以死相拼。 余少白看着静梵师太一点点挪向洞口,没有丝毫战意,这才想起她以往的出家人综合征,忙出声说道:“您再不出手,就让这家伙得逞了,放走恶人,也是一种孽业!” 听到这话,静梵师太叹了口气,一个扭身,在徐三斤还不曾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来到了他的背后。 徐三斤眼前只觉一晃,便不见女子身影,背后一冷,刚要回头,便觉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师太威武!师太牛逼!”余少白一脸兴奋的来到徐三斤身旁,见师太一招制敌,算是开了眼界。 “什么威武不威武,你小子倒学会激将了。”静梵师太拍了一下余少白的后脑勺,径直走出了山洞。 余少白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虽然有些郁闷。不过看到这地上躺着的二人,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来到董十三身旁,借着火光看清他的长相,倒是与汪宜正给自己看的画像相似,探了探他的鼻息,没什么大碍。想来那徐秀是想要活捉董十三,所以才只用了蒙汗药。 不过这次还真亏了这个黑心的婆娘,当时余少白觉得那徐威眼神闪躲,故意用赏银诱惑,待他进村,他和师太二人跟着他摸进了徐秀家。听到他们在房中打算用蒙汗药迷昏董十三,余少白便想着以逸待劳,坐收渔翁之利。之后便尾随徐秀来到了这山洞前,只是这徐三斤警惕性太高,压根就没动饭菜。不过多亏自己还有师太,一出手那叫一个快啊~ 接着余少白将二人五花大绑,又把驴车赶来,运着二人出了林子。 “师太,要不你同我回县城吧,等我送走这二人,便送你回去。你这么腿着走,恐怕没一个时辰不能到七峰庵。” 静梵师太微微点了点,看着那已经暗下来的天色说道:“天色已晚,今夜赶回去恐怕来不及了,到了县城去客栈住上一宿便可。” 余少白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叹气说道:“今晚我也要住客栈。” 啪! 一只玉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他夸张的发出一声痛叫,郁闷的看向静梵师太,见她责怪的眼神,余少白有些犯了迷糊,自己说错话了吗? 。 第九十五章 颜值效应 http://..org/ “师太,你是不是打我后脑勺打上瘾了?怎么说打就打?” 静梵师太对于余少白的牢骚充耳不闻,只是闭上眼睛,许久才吐出一句话:“因为你该打!” 余少白被她这慢性子整的没脾气,开口解释说道:“师太,我这确实是要去住客栈。之前都是借住在吴县丞家里。住的时间久了,惹人嫌。这不是吃了闭门羹了吗,只有住在客栈里了。” 听到这话,静梵师太手里捻动的佛珠一滞。原来是自己想歪了,倒是冤枉了这余三郎。 余少白注意到身后坐着的师太脸色微红,这才回过神来,恍然大悟道:“师太……原来你想的是那啥啊,你把我想的也太那啥了。不过你们出家人竟然想着那啥,是不是太那啥了?” 几个那啥,把静梵师太说的又气又臊。再次合上眼睛,说道:“不许笑!” 余少白捂着自己的嘴,表情嘚瑟极了。不过他也不敢太气师太,免得自己后脑勺又要挨打。 …… 很快余少白驾车便进了县城,一路直达县衙门外。 此时吴春与汪宜正正在陶知县房中说事,忽然柳师爷急步走进里屋拜道:“三位大人,刚刚余家三郎绑了在逃犯人徐三斤和董十三进了衙门,还请汪大人过堂一看。” “哦?” 吴春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你再说一遍,是谁绑了他们二人?” “回县丞,是那余三郎余少白,现在那二人已经被押往刑房,等待二位大人前去审问。 汪宜正忙站起身来与陶知县道别,急步走出房间,吴春紧跟后面,嘴里嘀咕着:怎么什么好事都让这小子撞上,也真是邪门!” 很快二人便来到刑房,候着有些时候的余少白迎了上去,拜道:“汪推官,吴县丞,你们可算是来了。” 汪宜正抬眼看着对面木桩上绑着的徐三斤和董十三,脸上露出喜色:“余少白,这二人你是如何捉来,快说与本官听听。” 余少白笑道:“大人还记得当日水寨力挽狂澜的师太吗?” 师太?汪宜正不由得想起那抹动人心魄的身影,惊喜说道:“当然记得,当日若不是师太出手,恐怕本官也要栽在那群水贼手里。听你这话的意思,莫不是师太再次出手?” 听到汪宜正的自问自答,余少白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他之所以能够抓住在逃二人,多亏了黑玄的信息和静梵师太的武力。前者与自己关系复杂,告诉汪宜正是黑玄透漏的消息,必定会引来他的怀疑。不告诉他董十三躲在徐家的消息从何得知,却是无法解释自己为何只奔向徐家。想来想去余少白还是将一切都推给了静梵师太,反正这徐三斤也是她抓的。就算拿不了头功,也能拿到不少的赏银,抢太大的风头,不是他的风格。 “推官大人真是一猜一个准,今日我在县城与师太巧遇,从她口中得知董十三与徐三斤的下落。便与她一同去了二人藏身之地,在灵泉乡路楼村后面的山洞里抓到了二人。” 对于余少白的这番说辞,汪宜正倒是深信不疑,想起师太的身手,对付徐三斤一定不在话下,而一旁吴春则是听的云里雾里,“汪大人,你们口中提到的师太是何许人也?” 汪宜正笑道:“这个以后在与县丞细说,余少白,不知那师太现在何处?本官想要登门拜访。” 拜访?拜访是假,我看是迷了心吧?余少白看着汪宜正那副花痴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卿本佳人,奈何为尼 想起师太临走时的交代,余少白拱手说道:“真是遗憾,师太并没有与少白一同来到县衙,少白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听到这话,汪宜正叹了口气,“这次又错过与师太一见,也罢。余少白你先回去,这次你算立了大功,等朝廷发下文书,定不会少了你那份嘉赏。” “多谢大人,少白告退。”余少白临走前朝吴春拱了拱手,人家只是冷哼一声,将头扭了过去,感情热脸贴在冷屁股上。 余少白不知,此时吴春正在气头上,怎么会搭理他。就在刚才他出声向汪宜正询问师太是何人,却被汪宜正无视,见其无视自己,专心与余少白攀谈,心里自是觉得气闷,余少白在他眼里变得更加不顺眼。 …… 一脸无奈的余少白,从县衙衙门走出,抬眼看了看高挂在天上的明月,都已经入夜,该去找个住的地方才行。 出了清凉街,来到友来客栈门前,余少白刚踏进大堂,便有一个青衣伙计迎了上去。“这位公子,您是吃饭还是打尖。” 余少白抬眼扫了这二楼,点头说道:“既打尖,也用饭。” “掌柜!打尖一位!”随着伙计一声高喝,柜台前的胖掌柜出声问道:“这位公子是要住什么客房,我们这里有天地玄黄,价位也有所不同。” 余少白抬眼顺着掌柜指着的木牌看去,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客栈,四类房间价钱差了不少。他出声问道:“刚刚有位蒙面白衣女子住的是哪间房?” 掌柜闻言,一脸笑意的指了指二楼挂着的黄乙牌号:“那位姑娘住在后院黄乙号房。” “那我就要她隔壁的房间。” “抱歉,她隔壁的房间已经住满,现在只剩下天字号还有空房。”听到这话,余少白疑惑的问道:“掌柜,你们这客人这么多?怎么只剩下了天字号?” 掌柜别有深意的问道:“那我问一问,你是为何来我们友来客栈。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出一二,想必是为了你口中的白衣蒙面女子吧。” “哦?掌柜如何看出我的来意?”余少白脸上不由得露出疑惑。 “因为我们也是为了那白衣蒙面女子!”他话音刚落,大堂周围坐着的客人们扭头朝着余少白笑道。 额…… 被他们不谋而合的默契镇住的余少白,有些没缓过身来,他们都是为了静梵师太?这是什么情况? 掌柜出言解惑道:“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现在离得最近的黄字号房间都被他们住了,你要想一睹芳容,恐怕只能住在天字号房。” “芳容?难不成这群狼货是为了静梵师太的颜值而来?她不是蒙面了吗?”余少白心里犯起了嘀咕,接着问道:“掌柜,你们看见了那女子的真容?”“我倒是没有,只是因为柳公子看到了那女子的姿容,便一路来到这里。其他公子们听到他的话,才一齐住在了客栈之中,你若是想要住下,赶紧的,要不然再过一会可就连天字号都没了。” 好吧……余少白没想到师太还有这么大的魅力,又不是光棍成患的21世纪,怎么这些男人跟没见过女人似的?“天字号便天字号!”将房钱交上,伙计便带着余少白上了二楼,进了天丙号房。 伙计离去,按照余少白的吩咐,让厨房做了两道菜,端了进去。余少白填饱了肚子,才想起住在后院黄乙号的静梵师太,因为她临走前说起过,会在友来客栈打尖,便推门而出,下了二楼。 “公子也是要去看那女子?”伙计见余少白朝后院方向走去,凑到身旁问道。 “怎么?你和你们家掌柜都开了天眼不成,不光八卦,还一扒一个准?” 八卦?店伙计听的不太明白,只是好心说道:“这十多位公子都去了后院,你去了也是一样的结果,白忙活。” “看样子他们都没见成,不过你是店伙计,难道也没趁着进屋送饭菜的功夫偷看几眼?” 听完这话,店伙计一脸郁闷,小声说:“别提了,就在刚刚那县丞大公子来了,二话没说便扒了小的衣服,换在了他的身上,端着饭菜便进了那女子的房间。” 县丞大公子?余少白眼前浮现出一张****的笑脸,真是好肉不怕晚,色狼鼻子灵。这小子大半夜不睡觉,竟然跑到这友来客栈里,还企图对师太无礼,真是岂有此理。不过这小子的脑子还挺好使,想想师太那闷骚脾气,肯定是不爱搭理这群色狼,扮作伙计这主意,不得不给吴子初一个大拇指。 “公子,你不死心?”伙计见余少白撸着袖子就朝后院走去,在后面低声说道。 余少白没有多说便掀开了帘布,看到了后院里面的场景,不由得一愣。只见十几个人趴在一处房间外面,扒着门缝往里面瞅,至于能不能瞅到,只有他们自个清楚。 站在人群后面的余少白拍了拍一位伸长脖子的仁兄,“那吴子初还没出来吗?” 那身穿白衣的公子闻言忙整了整自己的仪表,这才清声回道:“原来是余公子,你说子初?没见他人啊!” 见那公子长相有些面熟,似乎是吴子初的同窗好友,仔细回想,原来是那日周家有过一面之缘的钱泽花,看样子吴子初装扮的很成功,不但蒙混过关,还把这些个同道中人都给骗了。 “泽华兄有家不回,在这友来客栈,就不怕嫂子生气吗”余少白玩味的一番话倒是把钱泽华说的心里有些心虚,扭头看了看帘子,“少白休要再提起我家娘子,那就跟母老母没有两样,要是让她知道,还不扒了我的皮?” 。 第九十六章 家有贤妻 http://..org/ 听到钱泽华的话,余少白有些好笑,敢情他是在用生命在冒险。不过这妻管严的名声当真不是空穴来风。 “那伙计进去送了饭菜,可曾出来?”他探头看了看,也看不到门缝里啥动静。钱泽华有些疑惑的嘀咕着:“说也奇怪,那伙计送饭菜都有半柱香的功夫,怎么还不见他出来?” 哦?吴子初还不没出来?这家伙也算是混迹于青楼多年的老手,虽然在面对月如姑娘时,一败涂地,可遇到师太那傻白甜,别真让他给唬住。 想到这里,余少白顿时生了九牛二虎之力,拼命挤进了人墙的最里头,高声喝道:“诸位兄台!这么多年学的孔孟之道都抛在脑后不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们现在蹲人墙角,可是君子行径!” 余少白的这声呵斥回荡在后院,把众位县学学生说的面红耳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本正经的整理着装。 “余公子,你这话说的有道理,不过书中也说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们如此,也是爱美使然。”与钱泽花同为“兰溪七子”的田问低声笑道。 余少白认出他的面貌,朝他拱了拱手,“田兄说的也在理,只是这姑娘既然闭门不见,咱们也不能强求不是。不如咱们一一出声拜请,若是姑娘愿意见,那便进去,不愿意见,也不要再次纠缠,各回回家。一切只凭缘分!” 听到余少白这话,众人纷纷点头,之前大家你争我抢,定是吵了姑娘清净,这才惹了姑娘生气,谁也不愿意见。如今这一一拜请倒是极为公平,他们自然乐意。至于余少白为何要这么麻烦进去,也是考虑到师太那闷骚性子,这外面这么多人,即便她知道自己在外面,恐怕也不会轻易开门,生怕招来更多的进来。现在有了这个君子之约,即便是自己被师太唤进,他们也只能干看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先来!”田问站出来到门前,整了整仪表,拱手拜道:“姑娘,刚刚有缘目睹芳容,沉鱼落雁不及你分毫,田某便再也忘不掉那抹**一笑。若你我有缘,还请姑娘将门开开!” …… 余少白听着这家伙的话,一脸恶寒。不过师太也没搭理他,一片寂静之后,田问只有叹了口气,扭身退到了人墙后面。 他这一撤下,便有人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钱泽花。一旁认识他的同窗不免打趣说道:“泽华,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还在这里作甚?” 钱泽华有些不服气:“你们不也是有了家室?你们可以,我自然也可以。”话音刚落,同窗好友黑脸齐升压着嗓子喊道:“钱家嫂子,你来找泽华是吗?没错他又在招蜂引蝶!” 听到这话,钱泽华忙跑进人群里。见状,众人皆是哈哈大笑,余少白也是被他的囧状搞得捧腹大笑。 钱泽华看到众人大笑,才明白自己被好友耍了。郁闷的选择沉默,也不再想着掺和这事。 “这次我来!”见一人上前,余少白也没有急着去门前拜请,刚刚他担心师太被唬,不过现在想想,师太虽然闷骚,但却是一个本分的出家人,有时候思想不健康,不过底线还是有的,吴子初这家伙要是连师太这块金刚石堡垒都能攻破,也不会栽在月如这块高地上了。他最多就在青楼那片平地上策马奔腾。 失败……接着有人补上……十几个人轮到上阵,都被师太无声的回答所击溃,最后轮到余少白,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我是余少白,开门~” 额~ 院子里站着的众位公子对于余少白如此简单粗暴的拜请,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刚刚他们说尽了好话,用尽了文采。也不见姑娘出声,余少白这样的方式怎么可能让姑娘开门。 …… 果不其然,屋里并没有传来回答,众人叹了口气,接连离开了后院,并没有回客房,而是出了客栈各自回家。 余少白不曾注意这些,还沉浸在刚刚的打击中。按理说没道理啊,师太听出自己的声音应该给自己开门才是,怎么不搭理自己? 钱泽华和田文来到余少白身旁,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少白,遇事要想开。不就是没搭理你吗?她不也没搭理我们吗?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们迟早遇到那束花。” 田问听到这话,打趣说道:“看不出来,泽华还懂这些,那个……你看看身后,你家娘子来了。” 钱泽华一脸无所谓,有了刚刚的教训,他哪有这么容易便上方,高声说道:“本公子懂的多了去了。我家娘子来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平时是君子不与女人计较,真当钱某怕了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成?” 余少白听到这句非常的男人的话,默默的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眼神里却是同情的目光。 “泽华兄真男人也!” 钱泽华听到余少白的夸赞,一脸扬眉吐气:“只有少白一人懂我,别人笑我太惧内,我笑他人不识君。古往今来风流才子数不胜数,我钱泽华才子二字不敢当,若是只说风流二字,那是舍我其谁。我家娘子头发长见识短,我懒的和她计较!” 话音一落,余少白和田问对视一眼,都没有出声。钱泽华没有等到二人的称赞,刚要发牢骚便感觉耳朵一痛。扭头看去,脸色顿时惨白:“娘子!你……你啥时候来的?” 钱家娘子揪着相公的耳朵,一脸怪笑的问道:“你说妾身是什么时候来的,刚刚相公实在威武,这么晚了,是不是该回家,见识见识我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如何威武?” “少白!你害苦了我啊~”钱泽华幽怨的看着余少白,把他看的心里发毛,高声朝钱家娘子说道:“嫂子,天色已深。你还是带泽华兄早些回去吧。对了……田兄,咱们要不也去泽华兄家里,一同见识见识嫂子威武?” 听到这话,田问顿时心领神会。“泽华,你觉得少白的提议如何?” 钱泽华知道这二人是打算埋汰自己,惧内一事虽然人尽皆知,不过被娘子蹂躏一事还从未被人撞见。按照娘子那脾气,真的会当着他们二人蹂躏自己,想想这两张大嘴巴,第二天自己的名声一准臭过曾经的吴子初。 他赶忙挤出笑容:“二位还是赶快回去吧,娘子~咱们也赶紧走去。”说罢他转身快步离去。 钱家娘子像是刚发现还有余少白二人的存在,一秒转变表情,一副淑女模样:“二位公子,小妇人随我家夫君先行离去,告辞。” 二人也拱手将其送走,余少白抬起头来,与田问对视一眼,无奈笑道:“这钱家娘子变脸的速度真是电石火花。” “呵呵~习惯就好。泽华也就是嘴皮子厉害些,一遇到她家娘子,便立刻打回原形。看着吧,今夜定是一番暴打,可怜可怜~” 田问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却暴露他的幸灾乐祸,最后拍了拍余少白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找娘子,可要长点心……看起来温婉如玉,却可能只是假象。当时钱家娘子可是有名的窈窕淑女,可嫁做人妇之后,泽华才明白啥叫做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呐~”说罢他转身也离去。 余少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疑惑。为啥他明明在笑,却给人一股蛋疼的忧伤?这家伙的遭遇难不成也和钱泽华类似? “咔嚓~” 听到背后的开门声,余少白扭头看去,便见门已被打开,只看到一道白色背影。他连忙走进房间,将房门关上。 走过堂帐,他探头看向西房,看着趴在地上……大写的伙计,余少白嘴角有些抽动:“师太,你把他怎么了?” 盘膝坐在床上的静梵师太,抬眼看了看地上那人,淡淡的说:“我嫌他太吵,便让他睡了一会。” 听到这话,余少白松了口气,将地上的吴子初扶到一旁椅子上,“师太,他还有多久才能醒?” “半个时辰~正好你来了,将他带出去吧,贫尼要做晚课了。” “师太,敢情你让我进来,是当搬运工啊?” “我并没有逼你进来,怪我?” 好吧……余少白一时无言以对,最后坐在椅子上将放在衣服里的拂尘掏出,“师太,你出家人为什么要用道家拂尘?” “那拂尘对我很重要。”静梵师太从床上跳下,将拂尘拿在手里,盯着拂尘,眼神中透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余少白一看那眼神,那表情,那抚摸拂尘的姿势,顿时心中一哀……以他阅片无数的经验,这戏码最有可能是苦情戏。 那拂尘一定是来自道家男子手中,之所以落在师太手中,其中定是有着一番曲折,一段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这份爱情超越世俗,超越宗教,最后却落了个鸡飞蛋打,以泪洗面。只留下一把拂尘,了解忧思。 。 第九十七章 生死交易 http://..org/ “师太……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不对……应该是出家人四大皆空,可别误了修行。” “啊!”余少白蹲在地上,捂着自己脑袋龇牙咧嘴,话还没说完,便落了打。“师太,出家人八戒中的戒嗔您都不顾了吗?再这么打下去,我脑袋还要不要?” 静梵师太见他委屈的模样,真是又气又觉得好笑。“你说贫尼打你该不该?” “额……”余少白一脸戒备,与师太撤开距离才敢说话:“不该!” “你刚才胡言乱语,毁我名誉,该不该打?”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疑惑,自己刚刚猜错了吗?他笑着说:“师太,我这个最喜欢听故事了,长夜漫漫,不如你把关于这拂尘的故事说与我听,我就不怪你打我这么多次头,你也依旧是我心目中如白莲般纯洁的静梵师太。破戒什么的,你就该忘就忘了吧。” 白莲?静梵师太对于余少白的夸赞有些无奈,这小子嘴还真甜。“虽然你这话我爱听,不过……夜色已深,你还是赶紧把这位施主抬走,要不然我可赶人了。”说罢她将手中拂尘一扫,作势要去打余少白。 “别~师太,我忽然觉得拂尘什么的,也没什么稀奇,你想要用就用吧,我有点困了,先告辞了。”余少白生怕又要挨打,慌忙背着吴子初走出房门。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师太忍不住笑了笑,那一刹那,美的让人无以言表,羞得月牙缩进云头。 “伙计!来帮我一把!”将吴子初背到楼梯前,余少白喊来伙计,这才把他抬到自己的房间。 师太既然说还有半个时辰,余少白只能将他放在床上,试了掐人中也不顶用,也不知师太用了什么手段,只好坐在床边耐心等待。 “姑娘~” 坐在床上一直俩眼皮打架的余少白忽然感觉胳膊被人抓住,惊得顿时没了睡意。扭头看去,竟是吴子初这家伙抓着自己的手臂,脸还不停的在上面噌着。 余少白一脸恶寒,连忙站起身来,趁势甩开那只狼手,“吴子初!又在做什么春梦!” 吴子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并没有听到余少白的抱怨,只是迷茫的看向四周,嘴里嘀咕着:“仙女呢?仙女刚刚还在,怎么不见了?” “少白?你怎么在这?我这是在哪?”从床上跳下,吴子初这才注意到一脸嫌弃自己的少白妹夫。 余少白指了指后院,“这里是友来客栈,你在师~咳咳,后院黄乙号房内昏迷,正巧我今晚也住在这天丙号房,就把你抬了过来。” “昏迷?我怎么会昏倒在仙女姐姐房中?当时我正给她讲笑话……然后……然后就看到仙女姐姐与我游湖泛舟,我还摸了她的手,怎么一醒来就在这房间里。” 额……仙女姐姐?莫不是在说静梵师太?想想吴子初他娘亲,如今应该也三十有二,那静梵师太比她娘仅仅小了两岁,便喊人姐姐,也真是机 ~ “行了,你就别做梦了。你确确实实是晕倒在黄乙号房,也是我把你带回这里。至于你说的游湖泛舟,都是假的。” “不应该啊,当时摸仙女姐姐的胳膊,那感觉实在是太真实,根本不像是做梦。”吴子初话音一落,余少白的脸顿时就黑了,真实~当然真实,你摸的是我的胳膊! “你要去哪?”余少白还没回话,便见他朝门外走去。 “我要去见仙子!” “怎么?一碰到美女,就忘了月如姑娘了?” 听到余少白的话,吴子初停下了脚步,拍着自己脑门叹道:“你要是不提醒大舅哥,大舅哥都快忘了自己已经是月如的人了,差点就惹了大祸,多亏你的提醒啊!” 月如的人?余少白也不知道吴子初这个说法是故意还是无心。要是让吴春听到自己儿子这么没出息的话,恐怕要暴跳如雷。 “都一更天了,你不睡我也困了,赶紧回去吧。” 吴子初问道:“少白,你不回去吗?” “别,可千万别再提这件事情。现在你爹娘对我有偏见,灵柔夹在中间实在难为她,还是别再惹他们生气。你回去吧,我住客栈便好。” 听到这话,吴子初微微叹了口气:“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先这么办吧。反正县城城外的飞流书院已经谈妥,三日后你去书院报道便可。” “飞流书院?这么快?”余少白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一百个不乐意。怎么这么快就安排好了,自己哪是上书院学习的材料,自由自在多好。 “大舅哥办事,靠谱,这次算是慢的了。行了,我先撤了,也确实该睡了。”说罢他便转身出了房门,下了二楼,没有径直离去,而是去了后院。 余少白站在窗户前,看着吴子初那副猥琐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真心也好,痴情也罢,这家伙什么时候能别爱心泛滥,师太那种高人,哪是随便就能唬住? 见他上前去敲门,许久没人搭理,只能悻悻而归。余少白见师太房中灯火已熄灭,想来已经做完了晚课,自己也回到床上,静下心来…… 深夜的兰溪县城,家家早已入睡,灯火全熄灭。而县衙刑房内却是闪过火把的亮光。四个衙差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里面石室木桩上还绑着两人,已经血迹斑斑。正是徐三斤和董十三,他们二人不久前被吴县丞与汪推官夜审,一番严刑拷打,虽然死不认罪,最后衙差还是帮他们按下了手印,将罪证揽下,此时汪宜正与府城来往的信鸽早已飞出兰溪县,将抓获犯人和关于无妖的事情送往府城,为了安全起见,他还让县衙衙差在刑房和牢房周围昼夜不停息的巡逻警戒。 呼~ 忽然一阵凉风吹进刑房,火把差点被吹灭。徐三斤努力的抬起头来,看着刑房门口站着的两个蒙面女子,露出吓人的笑容:“你们……终于……来了!” 那两女子,一高一矮,一白一青。径直从趴在桌上的四名衙差身旁走过,那四人原本的呼噜声已经消失,像是昏迷过去。 白衣女人停在徐三斤身前,看着他那副狼狈样子,不禁笑道:“不可一世的徐老三竟然会落到这般田地,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小鱼你说是吧。” “那是当然,平时见他挺会吹的,现在不照样落在官府手里,眼巴巴的等着人救他。” 听着二女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挖苦,徐三斤眼神顿时冷若寒冰,低喝道:“大人让你们来是来救老子!不是在这里耍嘴皮子!还不快给老子松绑!” “呦呦呦~姐姐,你看看他,好凶哦~咱们还要不要救他?” 白衣女子笑道:“徐老三,我们姐妹俩大半夜不睡觉自然是因为大人授意,前来救人,只是大人却不是让我们去救你!” “不是来救我!你这话什么意思!”徐老三脸色微变,心里莫名有股不好的预感。“大人说,这次事情后果很严重,官府不光抓了你们三人,还得知咱们无妖尚存的事情。归咎起来,还是因为你做事太过草率,留在尸体上的蝙蝠吸食伤口引来白煞的注意,后又因为好色杀人,打乱了大人的计划。想想大人的脾气,你觉得他这次来会让我们去救谁?” 听完白衣女子的话,徐老三睁大了眼睛,有些气闷的喃道:“原来你们要救的是黑玄!我不信!难不成大人不念旧情,要怪罪于我,杀我不成?” 小鱼拍了拍手笑道:“恭喜你答对了。大人现在非常生气,为了不把事情搞的更加严重,必须要采取措施。而你本来就犯了错,因犯错被大人杀掉的人可不在少数,你觉得我们会有闲工夫跟你开玩笑吗?” “我一心一意为大人办事……大人竟如此对我!我徐老三当真是瞎了眼了!也罢!既然你们来了,我这副模样想反抗也无能无力,赶紧的。给老子一个痛快!” 看着徐老三闭上眼睛,二女对视一眼,最后那白衣女子笑道:“咱们都是无妖中人。自相残杀本来就是无趣之极,虽然以前咱们关系不怎么样,但将来可说不准哦!” 听到这话,徐老三疑惑的睁开眼睛,注意到她脸上玩味的笑容,试探道:“你的意思,莫非要手下留情?” “你这话说对了一半,我们不杀你,而且还会放了你。只是这有来有往,总不能让我们白白冒着忤逆大人命令的要命风险,送你一条生路吧?” “你们想要什么?”徐三斤狐疑的看向二女。 小鱼凑到身前,低声说道:“我们二人别的不图,只想要你养了多年的吸血毒蝙蝠!” 吸血毒蝙蝠?原来她们两个臭****打的是自己宝的主意。想想那吸血毒蝙蝠也算是稀罕毒物,之前用它们杀人不巧被余少白那家伙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就将吸血毒蝙蝠关在了一处山洞里。若是当时他身边有吸血毒蝙蝠作伴,与静梵师太对决交手,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击倒。 。 第九十八章 金蝉脱壳 http://..org/ “怎么?你不愿意?”见他犹豫,白衣女子的眼神冷了下来,手也搭在了长剑剑鞘上。 徐三斤抬起头来,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只要你们遵守承诺,我便将控制吸血毒蝙蝠的法门交给你们。” 听到这话,二女对视一笑,小鱼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些吸血毒蝙蝠现在藏在何处?” “它们都被我关在石头山腰处的山洞中……” …… 一夜过去,有人欢喜有人愁,大起大落来的太过突然,让人措不及防。 一大清早,吴春便慌慌张张的跑进汪宜正居住的房间,急声说道:“推官不好了!” “何事让县丞如此惊慌?”汪宜正正在洗脸,不紧不慢的将手巾递给丫鬟,可听到吴春下一句话,他便没办法继续淡定。“你说什么!徐三斤等人全部被烧死?” 吴春抹了抹头上的汗,回道:“四更天时,县衙刑房外的巡逻衙差发现刑房起了大火,虽然众人取水灭火,还是让刑房被烧,关押在里面的徐三斤、董十三、还有之前抓到的无妖黑衣人……全部被烧死,连同看守在刑房里的四名衙差也被烧死。现在这几人的尸体已经运到陈尸房。” 听到这话,汪宜正一拳打在木桩上,冷声道:“本官应该算到的!无妖这是要杀人灭口!”说罢便急步出了房间,赶往陈尸房。 这边余少白也刚刚从天丙号房中走出,进了后院看到静梵师太走出,忙笑着迎了上去:“师太早课做完了?” “徐三斤如今也帮你捉住,我该回七峰庵了。” “师太这么着急做什么,之前临行前我娘还嘱咐过我,若是再见到师太,定要请您到家里坐坐。” 听到这话,静梵师太疑惑的问道:“你娘真这么说?” “那是自然,出家人不打诳语!”余少白打趣的说道,其实余母压根就没提过让师太去家里坐坐,只是他想留住师太罢了。 “也好,我便和你去一趟,何时出发?” 余少白想了想说道:“徐三斤的事情已经了结,我也要回图山村一趟,为两日后进飞流书院做些准备。师太不如先上车,等我去趟吴家,咱们便直接出城。” 静梵师太点了点头,径直出了后院,余少白忙跟了上去。二人驾车便去了三合巷,很快停在了吴家后门前。 余少白跳下马车,轻轻拍打木门,老早守候在门旁的吴灵柔紧绷的神经被吓得不轻,伸手将门打开。 看着扑进自己怀里抹眼泪的吴灵柔,余少白心里有些郁闷。穷书生后门私会小姐……这剧情怎么看上去这么熟悉,而这次的猪脚换成了余少白。 “好了,别哭了,都成小花猫了。”余少白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心疼的说道。 “我爹他把你赶出来之后,便不让我出门找你,你会不会生我的气?”吴灵柔抽噎的说道,自从心中被这个少年郎填满后,自己就变了。变得牵肠挂肚,梦中思君,这次爹爹的行为,让她更是担心余少白受打击,吴子初也明白自己这妹妹是被余少白吃住了,昨晚从客栈临行前嘱咐余少白,让他明日辰时初去吴家后门,与自家妹妹见上一面。 余少白想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心里有着苦涩,也有欢喜。重生一回,现在也有女孩为自己流泪,吴灵柔是第一个,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负她。 “我是很生气!”余少白忽然本着脸,一脸严肃的说道,吴灵柔闻言神情顿时紧张起来,却是不曾发现少年嘴角泛起的笑意。 “我生气,是气我自己。之前的余少白不求名利,只想平淡过好第二梦。现在……我的无能让你爹看轻,害得你流泪,是我对不起你!” 听到这话,吴灵柔傻傻看着余少白,眼中泪水再次涌出,扑在余少白怀里,感动的一塌糊涂。 余少白看她又哭了起来,表情有些无奈,低头凑到她耳朵旁低喃了几声,吴灵柔顿时停住哭声,脸刷的红透半边天。犹豫的看了看两旁,慢慢闭上眼睛。 看着美人主动送吻,余少白自然是迎了上去。二人在那里卿卿我我,坐在驴车里的静梵师太已经等的不耐烦,搭开帘子,看着不远处激情热吻的二人,不由得脸色微红,嘴里轻啐了一声,便放下了帘子。 这法国式的热吻把吴灵柔搞得面红耳赤,眼神迷离,直到二人嘴唇分开,她才回过身来,站在巷子里做些这么大胆的事情,羞得她躲进了余少白的怀里,不敢看他。 余少白看她害羞的模样,不禁笑了笑,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驴车,这才想起静梵师太还在等着自己,要是她走出来让灵柔看到,肯定误会自己。 他轻声说道:“我这就要回图山村了,等到两日后便会去县城外的飞流书院。” 吴灵柔依依不舍的离开余少白的怀抱,低声说道:“那你可记得常来看我。”说完便翘起脚尖,轻轻亲了少年嘴唇,慌忙跑进了门中,将门关上。 余少白摸着自己的嘴唇,有些傻乐。之前都是自己主动,难得灵柔也主动一回。他哼着小曲,朝驴车走去。 跳上车,余少白驾车离开三合巷。 “那姑娘是你相好?” 听到身后传来的问话,余少白一愣。看样子师太定是看到自己和灵柔接吻,不由得笑道:“原来师太你都看到了,相好这词用的不准备,她是我余少白将来要娶的媳妇,长得漂亮吧。” “好好的大家闺秀,都被你这臭小子带成什么样。你还好意思笑?” 余少白疑道:“带成什么样了?” “光天化日,就做那种事情,你说是不是太荒唐了?” 那种事情……原来师太说的是接吻,自己也很难跟一个出家人,而且是明朝出家人去讲述接吻,最后只能说道:“我太邪恶了,总行了吧。” 师太坐在车里,表情有些无奈,并没有继续说什么,心里却是有些担忧:如今的余少白已经以前的白煞,可他依旧抹不掉之前的劣迹斑斑,一个是杀人狂魔,一个是县丞女儿。他们之间会有好结果吗? 在集市里,余少白买了一些吃食,小玩意准备带回给那对活宝,无意中却听到了,昨夜刑房失火,犯人和衙差也被烧死。 “师太!” 跳上车的余少白还没说完,便被静梵师太打住,“你不用说了,我都听到了。” “好端端的,刑房怎么会失火?还把董十三,黑玄还有徐三斤烧死?” 静梵师太淡淡笑道:“这场火烧的别有用心,无妖这是要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余少白沉思后说道:“师太,除了杀人灭口,会不会也是用了金蝉脱壳,纵火救人?” 听到这话,静梵师太脸色微变。“倒是有这种可能。不过按照那人的脾气,徐三斤犯了这么多的错误,应该不会继续留他活命才是。” 那人? 余少白也不知道她说是什么人,倒是知趣的没有再问下去。如今案子已经审完,至于剩下的事情还是让汪宜正去操心去吧,反正功劳都是他占大头,自己帮他也是为了增加好感,让他看重自己,如今也足够了,无妖的事情他要是再深究下去,恐怕自己那个见不得光的身份,会害了自己,得不偿失。 驴车慢悠悠的出了县城,半个时辰后终于进了图山村,和路过的村民一个个打着招呼,余少白最后停在了自家门前。 正在厨房帮着娘亲阿莲听到敲门声,忙去开门。却是没有小五耳朵尖,老早就已经将门打开,看到三哥……手里提着的东西,慌忙接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三哥,你可算回来了,娘这几天可是天天念叨你,小五也天天念叨三哥。” 余少白摸了摸他的头,无奈笑道:“你天天念叨三哥?你是念叨三哥的礼物才对吧!” “是清儿回来了吗?”听到他们的谈话,余母从厨房走出,看到余少白身后站着的蒙面女子,她脸上的笑意顿滞。 “娘,我回来了。这是我买的梨膏糖,您平时不是老咳嗽不止吗?这个很有效,我就买了一些。” 接过余少白递来的黄纸包着的梨膏糖,余母没有向平时那样说教余少白不知节俭,只是看着那白衣女子,“少白,这位是静梵师太?” 站在余少白身后的静梵师太双手合十说道:“正是贫尼。” “清儿,还站在外面做什么,把师太带进屋里,娘这就去给你们做些饭菜。”说罢余母便走进了厨房,余少白领着师太进了东屋,至于阿莲和小五,此时正在他们的房中瓜分礼物,不时发出争吵声。 “啪~” 刚进屋,余少白便感觉背后一凉,条件反射下双手抱住了后脑勺,便感觉一只手轻拍在自己手背上,他扭头看向身后,只见静梵像是没事人似的,径直从自己身边走过。 我去~这么嚣张?余少白摸了摸自己的手背,跟了上去:“师太,你这无缘无故打我做什么?” 静梵师太闻言脸色一冷,“不行吗?”她心里也纳闷,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去打他,看着那少年晃来晃去的脑袋,她就忍不住打了过去,难不成拍脑袋也会上瘾? 。 第九十九章 脱衣许身 http://..org/ “您高兴就行!”余少白甩了甩手,坐在桌前没有继续说话,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 以往都是余少白找话茬,如今他一沉默,反倒是让静梵师太有些疑惑:“怎么?生气了不成?” 余少白点了点头,嘴角却说道:“不敢。” 见他这副模样,静梵师太不由得笑了笑。“你这小子原来肚量这么小,不过你骗我的事情,真当我看不出吗?” 正装腔作势的余少白听到这话,扭过头来:“我啥时候骗师太了?” “刚刚你娘亲见过我来的时候,她的表情告诉我,她之前并没有让你带我来家里小住,而是你瞎编的吧?” 额……余少白站起身来,一脸沉思状,“师太我还有事……” 看出余少白要溜,师太出言说道:“行了,我只说你骗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你怕什么?” “嘿嘿~师太此话当真?” “当真。” 有了这话,余少白重新坐了回去,笑道:“师太,你看你出家人在哪不都是一样参禅修心,不如就在我家里小住几日,反正我两日后就要去飞流书院,这家里没了我,你住在这里,也闹不出什么闲话,而且你这俗世打扮,还遮面。哪会有人会认出你便是美若天仙的静梵师太,你就安心住下,如何?” “让贫尼住在你家?恐怕你也没安好心吧?” 余少白笑道:“师太聪明人一眼看穿少白这点心思,这不是之前被无妖的人坑过吗?如今我又帮助汪宜正拿了他们的人,生怕他们把帐算在我的头上,我一个人倒也不怕,就怕连累家人,正好身旁有个像师太您这样不光美若天仙,还心地如菩萨般的高人,要是有你在我家住着,管他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要有来无回。” 被余少白一通夸,静梵师太也已经习惯了余少白时而正经,时而油嘴滑舌的性子。“要贫尼留下也成,只是你可要管好那张嘴,要是再惹我生气,可就别怪我袖手旁观。” 听到这话,余少白凑到师太身旁,一脸真诚的说道:“有师太您这句话,少白也就安心了。您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惹您生气,您让我躺着,我绝对不站着,一切以您为中心,成吧。” “别贫了,你还没跟你娘说,她要是不答应怎么办?” “这您多虑了,我娘怎么会不同意。我这就带您我大姐以前住的屋子。” 余少白将师太引进房间,便走了出来,径直进了厨房。“娘,需要我搭把手吗?”他蹲在灶台旁,帮忙加柴火,余母本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笑了笑。 “对了,娘。两日之后我就要去飞流书院了。” “哦?飞流书院?吴公子帮你安排的?” “没错,这刚来又要离开,让您担心了。” 余母笑着说道:“只要你能用功读书,就行了。需要准备什么跟娘说,之前你给娘的钱还有不少,到时候带着些,别苦了自己。” “我手里有钱,等儿子有出息了,在县城买套宅子,把您和小五阿莲都接到县城去住。”这句话余少白倒说的是真心话,而且很快就会实现。之前他和吴子初在高贵家发现的好东西要是卖出去,一处宅子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吴子初从早到晚就知道黏着月如,恐怕早把这事给忘了,下次再见着他,得提醒提醒才行。 “对了,还有件事忘跟您说了,静梵师太要在咱们家小住几日,我已经把她安排在大姐的房间住下。” 听到这话,余母脸色微变,问道:“她一个出家人,有庵寺不住,来咱们家做什么?” “现在尼姑庵日子过得也紧巴巴,师太也曾帮过我,现在她有困难,我能一把是一把。”余少白这话说的倒真是脸不红心不跳,明明他有困难,师太留下帮他,到了他口里,却变成师太有困难,自己好心收留她。 余母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敲门声却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余少白连忙走出房间,打开门一看,倒是有些眼熟,是李景名家中的家丁。 “余公子,这是我家公子的请帖,他听说你回来,便请您下午去家中做客。” 余少白接过请帖,微微点了点头。把家丁送走,这才拆开请帖,倒是李景名的笔迹。不过这家伙请帖来的也快了吧,自己才刚到家没有半个时辰,他便得知消息,送来请帖。 “是谁送来的请帖?”余母出声问道。 “景名兄送来的,让我下午未末去他家做客。” …… 吃过午饭,静梵师太便回房间静坐,也没搭理余少白,他和余母说了一声便出了家门,径直朝李家走去。 很快他便被家丁领进李家,在雅阁前止步,“余公子~您请进。” 余少白还以为他要通报一声,自己这么直接推门而入不太合适吧?“你还是通报一声为好。” “那个……少爷吩咐过了,余公子来了只管进去便是,小人还有事情要做,先告辞了。”说罢那家僮便急急忙忙离去,余少白叹了口气,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自己别继续矫情了。 他伸手推开房门。 碰~ 余少白抹了抹脸上的水,表情有些幽怨。就在他推开门的一刹那,便是倾盆大水盖到自己头上,这是李景名跟他开的玩笑?不像他的风格啊? 啪啪啪~ 几声拍掌声在屋中想起,看着从里屋走出的女子,余少白脸顿时黑了:“赵~清~萱!” “正是本小姐,怎么?本小姐的洗脚水味道如何?” 洗脚水?看着她得意的笑容,余少白心里有些抓狂。急步上前,伸手想要抓她,却听到她高声喊道:“非礼啊!” 我擦! 余少白忍不住想骂人,堵住她的嘴说道:“你这女人烦不烦!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会!” 赵清萱挣开他的手,坐在堂前笑道:“你是怕了本小姐?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我怕你?你要是再敢惹我,信不信我扒光你衣服,让你名誉扫地!” 听到这话,赵清萱一脸沉思状,余少白以为她是酝酿感情,等待她暴跳如雷。没成想等来的却是一个大麻烦。 “对啊,你这主意不错,你赶紧扒光我的衣服,快点!” 看着向衣服扑来的女子,余少白整个人都凌乱了,二人围着圆桌绕圈子。“赵清萱!你追我做什么?” “让你扒我衣服!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不好吗!”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为什么要扒你衣服!你能不能矜持点!” “嫁给你,总好过嫁给郑恭那登徒子,你不扒是吧,我自己来!” 余少白看到赵清萱开始脱衣服,真想扇自己一巴掌,自己为什么要去招惹这姑奶奶,这是要玩死他吗? “表哥,听说余公子来了,怎么不见他人?” “家僮说他进了雅阁,咱们去看看。” 门外忽然想起的对话声,让余少白顿时抓狂,急步上前抓住赵清萱的手,喝道:“你就算脱了,把登徒子的名声盖在我头上,我也不会娶你!你赶紧把衣服给我穿上。”说罢余少白便拦腰抱起已经露白花花的赵清萱,快步进了里屋,一把将她扔在床上。 “赶紧把衣服给我穿上,让别人看到你这幅样子,我余少白还怎么做人?”看着落泪的赵清萱,余少白也知道自己刚才鲁莽行为,可能是弄疼她了,却不敢多耽搁,连忙转身跑出里屋。 被扔在床上的赵清萱,摸着自己的屁股,气恼的看着那人离去,难道自己不够美吗?怎么他看不都不看我一眼?要是他没动心,为啥刚刚抱她的时候,还摸她的胸? 余少白要是知道她这么认为,恐怕要郁闷死,你都脱得露亵衣了,我这血气方刚自然有些心慌,情急之下哪里会注意自己手放在哪里,而且……你有胸吗? “郑恭,你想娶本姑娘?做梦去吧,余少白……这家伙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让人发虚,可以想象这绝对是个馊主意。 这边余少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他刚刚跑回正堂,脚步声已然临近门前,他坐在堂前装模作样的喝起了茶水。 “少白,你这突然造访,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去迎你。”推门而入的李景名见余少白一人坐在堂前,有些疑惑的看向四周,他在找谁?自然是逼他写下请帖,准备惩罚余少白的赵清萱,她怎么不在? 余少白没想到自己在装模作样的同时,对面那位“正人君子”也在装模作样,更不会想到自己就是被他给卖了。 “不是景名你让家僮送来的请帖吗?” 听到余少白的发问,李景名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这话说的我有些糊涂了。我可没有让家僮送过什么请帖,表妹你笑什么?” 一旁捂嘴轻笑的霏儿无奈的说道:“表哥,你这一撒谎脸都红的厉害,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都没变。” “咳咳,那个……少白。表妹是在说笑,你可千万别当真,我哪有脸红,更没有撒谎,对~没有撒谎。” 。 第一百章 冲动是魔鬼 http://..org/ 一旁余少白听到霏儿姑娘的话,同样注意到李景名通红脸庞,不禁怀疑难不成这家伙是在骗自己? “景名兄,你这出卖朋友的行径着实让我心寒 ~” 李景名尴尬的坐在余少白对面,笑道:“我这也没有办法。那清萱小姐实在刁蛮之极,若不是被逼无奈,说什么我也不会做如此不义之事。你看看我我这脑门……” “你脑门怎么了?”余少白凑了过来,只看到脑门有一处红肿。 “我之前不答应她,她就用弹弓打我,一不小心就被打到脑门,幸好她用的是纸团涂蜡,要不然我能不能站在这里见少白你,还很难说。” 用弹弓?余少白想起刚才那疯狂的追逐,赵清萱还真能做的出来,大家闺秀的光环都不要了吗? “行了,你就别在这里吐苦水了,刚刚她用她的洗脚水泼我,我都没抱怨。”余少白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其实……那是在下的洗脚水。” 扑~ 余少白一口茶水喷在李景名的脸上:“你说那是你的洗脚水!” 李景名抹了抹脸上的茶叶,郁闷的说道:“她问我要……我就给她了。” 我擦~ 余少白猛的站起身来,感觉自己身上难受极了,“赵清萱!你给我等着!” 话音刚落,穿戴好衣服的赵清萱从房中走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余公子,你找我有何事?”那一抹温柔的笑意犹如寒冬里的太阳,让人融化。 那一瞬间,余少白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赵清萱?不对!一定有猫腻。他撤开身子,伸手说道:“停,别再过来,你就站在那里就好。” 赵清萱一脸无辜状:“你怎么了?刚刚你对我可不是这样的。”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我怕了还不成吗!” 哦?李景名和霏儿相视一眼,心里都泛起了迷糊,这还是自己认识的赵清萱吗?她对余少白怎么这个温柔?李景名心里有些无奈,是因为自己没他长得好?太不公平了! “表哥,你说什么?”听到李景名小声嘀咕,霏儿凑到他身旁,把他吓得不轻,忙摆手说道:“没……没说什么。对了,清萱小姐!你刚才说少白对你怎么了?” 赵清萱像是害羞似的转过身去,让人觉得有些浮夸。“刚刚余公子对我温柔似水,怎么一转眼就冷眼相待,是清萱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你说,我改还不行吗。” 余少白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此时已经明白这女人的意图,既然她要演,那本公子就陪你演下去。 “清萱小姐,你都已经要和郑家大公子成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还是认命吧。” “我当然明白,可我……心里已经填满了你的身影,让我嫁作他人妻子,还不如杀了我!”说罢她便朝霏儿身旁的柱子撞去。 霏儿不知自己已经被算计,只是抓住清萱的手,急声道:“清萱!你这是做什么!可不能犯傻啊!” 一旁李景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余少白身旁,低声问道:“少白,这是怎么回事?子初不是说你和她妹妹情投意合,怎么清萱小姐会有这般说辞,难不成你和她也有……” 他话没说完,便让余少白快要疯了,这事要是传到吴家,那位大舅哥恐怕会撸着袖子来找自己,灵柔要是对自己产生误会,那更是一个大麻烦。 想到这里,余少白拽着赵清萱,“二位稍待,我和清萱小姐有事要说。”说罢便拽着她进了里屋,而在二人眼中,则是赵清萱乖巧的跟着余少白走进房里。 “少白真是好福气~”李景名情不自禁的说道。 “表哥!你很羡慕他吗!” 听到耳边的低喝,李景名忙解释道:“我哪会羡慕他。摊上赵清萱这蛮女,也是个麻烦,我刚刚实在同情少白贤弟,我心里只有表妹你一人。” “哼,你们男人都一样,花心大萝卜!之前你不是说余少白和灵柔情投意合,现在有和清萱扯在一起,难不成他还想将她们一同娶进门?” 李景名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听子初说起过,他爹娘不待见少白,三番两次的羞辱。会不会是他一时受挫,便断了与灵柔小姐的情缘,现在又喜欢上了这赵清萱?” 余少白要是听到这话,除了无语,也只有深深的佩服,光凭这坑爹的想象力,都可以去写书了,还考什么科举?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这件事情别说出去,特别是吴子初,不能让他知道。我不想让灵柔伤心。”霏儿叹了口气,抬步走出了雅阁,李景名回头看了看里屋,也是叹了口气,跟着表妹身后出了雅阁。 …… “余公子,你带我进来,到底想要说什么?” 来到里屋,余少白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嗯……让我想想。你这么突然一问,我一时说不上来。” “赶紧想!” 赵清萱一脸委屈的看着余少白:“干嘛这么凶,是不是怕李景名他们误会,传到吴家,坏了你和吴灵柔的好事?” “原来你还知道!” “我不光知道这些,我还知道,如果你不帮我,你和吴灵柔准黄。” 看她一脸玩味的模样,余少白不禁笑道:“怎么?你这么有自信?” “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反正如今本小姐豁出去了!”话音刚落,赵清萱便见余少白朝自己走来,还不曾反应过来,便被他拥进怀里。 “你若是再敢威胁我,我就把你衣服脱光,在这雅阁将你就地正法。对了……外面景名他们已经走了,要不要把他们喊过来看咱们两人欢好!” 听到这话,赵清萱嚣张的气焰顿时消了大半,努力想要从余少白怀里挣脱,嘴里却不依不饶,“本小姐不信你有这个胆子,你敢毁我清白,我定饶不了你!” “唔~” 赵清萱痴傻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他竟然亲自己! 十息后,余少白放开女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你属狗的!” “你欺负人!”说完,赵清萱便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余少白还在埋怨她咬破自己嘴唇,听到这哭声倒是不以为然,这女人又在演戏。 …… 坐在桌前,余少白变得有些不淡定,这都哭了一炷香了,难不成不是在装?这眼泪也不像假的,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太过意气用事。 “咳咳~赵清萱,别哭了,你现在这样子丑到家了。” “要你管,我就哭!” 额……余少白遇到这个女人,根本拿她没辙,叹气说道:“我不该亲你,是我的错,你把我嘴咬破了,我们也算两清了。”说实在……这句话他还真好意思说,这能算两清吗? “我这就死给你看!” 看到她朝对面柱子跑去,余少白高声说道:“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听到这话,赵清萱嘴角露出笑意,抹了抹眼泪,转身说道:“你答应我什么?” “你不就是不想进他们老郑家门吗?我帮你,从今以后你不许再来烦我。” “这是你说的,我来李家,便是为了躲那郑恭,我现在看他,比看你还要头疼。给你三天时间,让他别再打本小姐的主意。” “三天?不行,太短了。” “那你说几天。” 余少白想了想说道:“看我心情。”说罢他转身朝正堂走去,“要有耐心,我余少白既然答应你,就一定说到说到,希望你不要再来烦我。” “哼!”赵清萱看着余少白离去,摸着自己的嘴唇,心里郁闷极了。 …… “少白,你嘴唇怎么流血了。”余少白刚走出雅阁,李景名便迎了上去,纯洁如白痴的他哪里会联想亲吻一事,还以为是被赵清萱打的。 见李景名那同情的目光,余少白也懒得解释,开口说道:“听闻景名兄一直在家用功苦读,秋试临近,不知你何时准备启程?” “七月底便要动身赶往杭州府城参加乡试,这次一同前往的还有万里兄,田问,泽华,叔晋还有齐升。” 余少白不由得打趣说道:“哦?你们兰溪七子除了子初,倒是一个不差,想来他的心情定是五味杂陈。” “子初他去了也是白去,就他的文采,还不及少白你,还是多读两年书再说吧。”李景名一如既往的耿直,这话要是让吴子初听到,肯定跟他没完。 “少白,你和清萱小姐倒是怎么一回事,你之前是不是没说实话?” 余少白有些头疼的说道:“你就别问了,我现在已经被赵清萱整怕了,就她那脾气,你觉得我会喜欢吗?你可千万别乱说,特别是别让子初兄知道。” “这个……你放心。孰轻孰重,我还分得清。我已经吩咐仆人准备了饭菜,还有杏花酒,同我去大醉一场如何。” 喝酒?余少白倒是不惧,面前这位仁兄压根不会喝酒,只要不行酒令,拼酒量,根本不是他余少白的对手。 “好,不醉不归!” 。 第一百零一章 卖身危机 http://..org/ 二人在房间对饮,也不知道喝了多久,直到李景名被家丁抬出房门,余少白才放下酒杯。就李景名那点酒量,还敢跟他拼酒,不是自寻死路,他现在也只是脸色微红罢了,李景名却已经不省人事。 “咳咳~” 听到咳嗽声,余少白扭头看去,只见赵清萱站在门口,“你又来做什么?” “我忽然觉得只是口头答应,不太稳妥,我写了这份君子约定,你签了字才能信你,要不然……我天天缠着你。” “行行行,只要你不缠着我,让我怎么样都成,不就是签字吗?拿笔来。”余少白接过她递来毛笔,随手在白纸上写下自己名字,看都没看就递给了赵清萱。“我能走了吗?” “赶紧走。”少女拿着那张纸,只是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去,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着走出房门,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出了李家宅院,余少白便回到家里,天色渐黑,虽然晚饭做好,但他也已经吃不下,便坐在院子里纳凉。 “师太,你不热吗?”余少白抹着头上的汗水,扭头看向静坐在一旁的静梵师太,她穿这么多的衣服怎么一点汗都没有。如今临近七月,夏天也悄然来临,热的让人没了睡意,只剩下……心烦和周围乱飞的蚊子。 “心静自然凉。” “好吧,当我没问。”余少白扯来凉席,穿上短袖汗衫,这才好受了些,只是这脑门子的汗让他感慨起前世空调带来的便利。 “你今天去了李家。”就在他正与蚊子苦斗时,静梵师太忽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对,李家。” “你跟人打架了?” 余少白苦笑道:“我这细胳膊细腿,哪里会去打架,只有被打的份,师太何出此言?” “那你的嘴怎么破了?” 额~余少白闻言有些尴尬,只能自圆其说:“你说这嘴啊,这说起来可就有些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师太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这事其实很简单,可说出来却很麻烦。” “是吗?你敢亲人家姑娘,怎么还不敢承认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愣道:“师太……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当时也在李家雅阁之中,你信吗?” “你既然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话说回来……师太,你一个出家人,没事蹲人墙角,有点变态啊~”话还没说话,便看到师太脸色变冷,忙改口说道:“师太,开个玩笑。对了~你去李家做什么?肯定不是为了蹲墙角这么肤浅吧。” 静梵师太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可知道我在图山村发现了谁?” ……问我?余少白没有吭声,等待师太的下文。“徐三斤并没有死,而且还一直尾随咱们来到图山村。” 徐三斤? “他果真没有死在刑房!他来图山村莫非是想报复于我?”余少白从地上坐起,一脸愁容,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你猜的没错,他一路跟你去了李家,迟迟没有动手,后来我与他交手,将他打伤……” “然后呢,他现在在哪?”余少白凑到师太身旁,急声道。 “我将他放了。” 什么?“师太,你怎么把他放了?他可是无妖的人!” 静梵师太嘴角露出笑意:“我和他做了一笔交易,留着他会有大用处。而且……我是一个出家人,废掉他一只胳膊已经造了孽业,若是他以死相拼,也是贫尼的一种罪过,杀人不如度人。” 好吧……这一套佛家逻辑余少白这辈子都别想参透,师太已经帮他赶走徐三斤这个隐患,自己又能说些什么? “师太,你真是佛家高人,天不早了……我撤了。”说罢余少白转身离去,静梵师太看出少年郎似乎对自己有些牢骚,倒是不以为然,如往常一样做起了晚课。 第二日清晨。天刚大亮,敲门声吵醒还在熟睡的余少白,看了看外面天色,晃晃悠悠的走出房间。 “三哥,李家家丁送来请帖,请你去做客。”小五将家丁送走,便跑到余少白面前,递过请帖, 又送请帖?余少白已经吃了一次亏,又怎么会上第二次当。将请帖随手一扔,转身回到房里继续睡觉。 一个时辰过去……已经是辰时初,日上三杆。余少白这家伙还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却不知一位不速之客已然登门。 余家门外,小五正在地上练字,一辆马车从巷口驶进,停在了他家门口,好奇的围了上去。 “小家伙,这是余少白家吗?”从马车上走下一名清秀女子,左右打量了一番这宅院,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是我家,你找我三哥?” 听到小家伙的回话,女子微微点了点头,让车夫留下,径直走进了余家大门,却被小五拦住。“你是什么人,怎么随便闯进别人家里。” “哦?是吗?这里有一两银子,你说我能不能进?” 看到女子手里的银子,小五顿时犹豫了,这时余母走了出来,看到一位俏丽女子站在自家门口和小五说话,疑惑问道:“姑娘,不知来我家是为了何事?” “娘,她说要找三哥。” 余母一听这话脸上露出笑意:“原来是三郎的朋友,小五,你去叫你三哥起床。” …… “小五,又有什么事?”余少白伸着懒腰从房里走出,见太阳高挂,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这么长时间。 “三哥,有位姑娘自称是你的朋友,正在东屋和娘亲说话。”听到小五这话,余少白有些疑惑,姑娘?话说自己认识的女子也不多,会是谁呢? 他洗了把脸,便走进了东屋,看到坐在一侧正和余母聊天的女子,余少白顿时一愣:“赵清萱?你怎么在这!” 余母见余少白直呼人家姑娘名讳,瞪了他一眼,“少白,赵小姐是你姐夫的表妹,你怎么这么无礼?” 余少白被老娘瞪的顿时没了脾气,耷拉着脸说道:“赵小姐,方才是在下失礼了。” “余公子客气了,今日上门叨扰了。” 看着她一副温婉如玉的模样,余少白便觉得变扭,朝余母说道:“娘,我和赵小姐有事商量,您能回避一下吗?” 听到这话,余母先是一愣,看到赵小姐娇羞呢模样,顿时脸上笑开了花,伸手拍了拍正在啃苹果的小五,说道:“你们有事慢慢聊,娘去做饭,小五,还不快走。” 余少白也看到了赵清萱那娇羞的样子,自然明白娘亲是误会自己和赵清萱,却是没有解释,将她们送出,便将门关上。 “余公子,你这关上门来,就不怕你娘亲误会吗?” 余少白径直坐到赵清萱对面,玩味的笑道:“你赵小姐千金之躯都可以不怕名誉受辱,亲自上门拜访我这个穷书生,我还怕什么?” “我懒得和你斗嘴,你昨日可是亲口答应过要帮我断了郑恭对本小姐的念想,你应该记得吧。” 余少白疑惑的说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耍赖!”赵清萱站起身来,指着余少白娇喝道。 “有吗?我啥时候答应你?你觉得我们俩的关系有那么好吗?真是笑话!” 见余少白耍赖不认账,赵清萱走到他跟前,掐腰指着他鼻子说道:“你是打算一直无赖下去吗?” “你指着我也没用,有种你咬我!”余少白凑到她面前,玩味的笑道。 “哼~这是你逼我的!你记不记得昨天你喝酒之后,我曾经去找过你。” “记得,怎么了?” 赵清萱得意的笑道:“昨日让你签字的可不是什么君子约定,而是……卖身契。哈哈哈~我让你耍赖,还笑的出来吗?” 卖~身~契~ 余少白整个人都凌乱了,怎么会是卖身契?自己昨天似乎也没看,就直接签了,这女人趁着自己喝醉酒让他签字,摆明了是要阴自己。 “卖身契在哪?你觉得我会信你吗?”余少白有些不死心的说道。 赵清萱掐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你求我啊,你要求我,或许我发发善心,就把……” “就把卖身契还给我吗?”余少白急声问道。 “你觉得我会这么好吗?你让本小姐高兴了,我就让这卖身契永远躺在那盒子里,如果你让本小姐生气的话,我可能会考虑把这卖身契卖给府城的勾栏院,哼哼……你看着办!” 勾栏院?余少白一把抓住赵清萱的手,拽到自己身前,低喝道:“你这么算计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理由嘛……让我想想,第一你很讨厌,第二你很无赖,第三我乐意。你之前敢亲我,就该明白后果,我赵清萱可不是你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坐回位子,摆了摆手说道:“行,你厉害,你不是要卖卖身契,那我不拦着,勾栏院……勾栏院我……我倒是有兴趣去看看。”说着说着,他的气势已经没了。 “真的吗?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本小姐可没逼你。”说罢赵清萱转身朝房门走去,作势要离开。 低头不语的余少白最后叹了口气,“你赢了,我怕了你还不成吗!”一想到自己的人身自由就掌握在她的手里,余少白心里郁闷之极,他心里有过一个念想,那就是把她绑了,然后逼她交出卖身契。可事实已经证明,这女人啥事都能做的出来,要是把她逼急了,以她的名誉为代价,给自己套上一个强奸罪,那这辈子可就完了。 。 第一百零二章 美人计? http://..org/ “要这么说不就没事了吗?放心,你那卖身契我会收好,绝对不会让人偷去,你暂时还属于你自己。”赵清萱一脸得意的坐回椅子,看着少年气闷的样子,她心里乐的不行。 “行了,你闹也闹够了。我答应你,帮你搞定郑恭。不过这时间……” 赵清萱打断他的话,笑道:“时间可不怎么充裕,因为郑恭今天就在李景名家。” “他去了景名家?他们很熟吗?” “他是听说我来了这李家,才又跟了过去。我不管,你一定让他死心。”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疑惑:“我说……赵小姐,那郑恭虽然有些风流,但也不瞎。你这么泼辣、刁蛮、粗暴、姿色也算中上,这身段也是中上,他为什么非要娶你为妻,他疯了吗?” “你再说一遍,我掐死你!”说罢赵清萱红着脸便朝他扑了过去,余少白顿时表情有些怪异。 啊~ 躲在房外的小五和阿莲听到大哥的叫声,不由疑道:“三哥和赵小姐在里面做什么?” 余少白捂着自己的脚,赵清萱捂着自己的胸,一个疼的龇牙咧嘴,一个又羞又恼。她也没想到自己扑向余少白的时候,会踩到他的脚,害得她也栽到他的怀里,还摸到自己的胸。 “你~登徒子!” “你可得讲点道理,是你自己栽到我怀里。我的手下意识去扶你,哪里会想到会抓到你的……”说到这里,余少白注意到赵清萱已经攥紧拳头,忙改口说道:“那个……刚才咱们说到哪里了,对了,说到郑恭对赵小姐死缠烂打。其实我也可以理解,赵小姐这么漂亮、温柔、聪慧的女子那是世上罕有的奇葩,男人见了你,自然是迷了心窍。” 听到这番违心的好话,赵清萱坐在余少白对面却是扭过头去,像是不愿搭理他的模样,嘴角露出的笑意却是出卖了她。 “行了,这是最后一次。这一次我就原谅你了,郑恭已经找来,本小姐实在烦的厉害,你赶紧想想主意。” 余少白低头不语,脑子里却是浮现出前世在电视机里看到的情节,韦小宝似乎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当时建宁公主也是让他帮自己逃婚,韦小宝不愿帮她,她最后用的方法倒是生猛,直接断了吴应熊的子孙根。 “我倒是有个主意,你附耳过来。” “什么主意?”赵清萱来到余少白身旁,本来还以为他想到什么好主意,可他的主意却是让自己拿剪刀把郑恭的子孙根剪了,脸色顿时断了。 “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剪子孙根?本小姐要真是那么做了,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你觉得我表哥还会愿意纳我为妾吗!不行,再想一个。” 名声?原来她还知道名声对当下的女人们很重要,余少白以为她已经没了廉耻心,只好重新去想主意。 “想到了没有?” “你别急,我这不是在想吗?……有了!” “快说快说。” 余少白低声说道:“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情成与不成不就在于你爹娘和郑恭爹娘身上吗?我的意思你总该明白吧。” “额……不明白。” “好吧,我这么跟你说吧,只要郑恭爹娘讨厌你,觉得你不适合做郑家儿媳妇,那郑恭就算想娶你,他爹娘不愿意,他也没辙。” “这办法不成。”赵清萱摇了摇头。 “不行吗?我觉得挺好使。”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你说了我就知道了。” “我爹是杭州城的赵致远,你没听说过?”赵清萱有些生气的说道。 赵致远?余少白差点呛到。“你爹是赵致远?” “没错,是不是害怕了?” 余少白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为毛还是要拼爹。他一直以为赵清萱只是周家的亲戚,哪里会想到她这位亲戚还是高枝。余少白虽然没出过金华府,但赵致远的名声倒是听过,杭州城有名的富贵布庄老板,在浙江布商之中能排进前十,那郑家与赵家相比,顿时矮了一大截。 “我爹和郑显立是世交,以前还曾救过我爹的命,如今郑显立亲自去杭州找我爹谈论婚事,我爹送给我的信中也答应了郑显立的提亲,催我同郑恭回杭州去见他。” 听到这话,余少白顿时明白了,原来是这郑家是上赶着去凑成这门亲事,即便他用自黑的方式,让郑家家长讨厌赵清萱,那也无济于事。因为郑家看重的不是她的人品和德行,而是她爹,她们赵家的财势,赵致远一辈子娶了四个女人,到最后却只留住一女一子。 “你之前不是说郑恭要你做妾吗?怎么又变成娶妻了?” “在本小姐眼里,妻还不如妾呢?你管我怎么说。反正我是一心要嫁给万里表哥,其他人根本去不了我的眼。” “我怎么不知道周家还有这么了不得的亲戚,我姐夫是你亲表哥?” “那倒不是,他的舅父傅央是本小姐的义父,我自然而然要喊万里表哥。”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无语,搞了半天原来是这么个关系。想想也是,赵家也是大户人家,赵清萱这千金小姐若是做了周家小妾,那还不把赵家的脸面丢光,这也是赵富贵不愿答应赵清萱进周家门的原因,好好的正室不做,偏偏想做偏房。 “既然郑家爹娘这条路被封死,那只能走你爹那条路。只要让你爹见到郑恭的真面目,这门亲事准黄。” “可我爹在杭州,怎么看他的真面目?” 余少白笑道:“”你爹不是让你跟郑恭回杭州吗?那你去不就行了吗?我一定给你设计一套方案,准让那郑恭露出原形。 “你可打住。回了杭州,我要是失败了怎么办,想逃都没办法逃,对了,我爹虽然不在兰溪,可有一个人的话他一定信。只要咱们让郑恭在他面前露出原形,再让他写封信给我爹。我爹一定好会相信。”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好奇:“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自然是我义父,他和我爹可是结拜兄弟,他的心我爹准信。” “既然你爹信他的话,你还这么麻烦做什么,直接让他写封信给你爹,不就可以解决了吗?” 赵清萱摇了摇说道:“我那义父可不是随便糊弄的人,我之前也求过他,他却不理睬,只说那是我爹的决定,他做义弟的不好掺和。” “之前我见过你义父,觉得他挺明事理,只要你装的惨一点,再把郑恭的缺点扩大话,我想你义父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去跳火坑。” 听到这话,赵清萱微微点了点头,笑道:“你这家伙倒是有点脑子,只是如今郑恭对我死缠烂打,我该怎么打发他离去。” 余少白摆了摆手说道:“不不不,你不能打发他走,相反你还要对他好一点。”“对他好一点?刚夸你一句,你就又糊涂了,满口胡言乱语,我见他都心烦,如何对他笑脸盈盈。” 余少白不以为然的说:“很难吗?你这么讨厌我,之前在李家,你不是当着景名兄他们俩对我笑脸相待,温婉如玉吗?既然你这都能做到,面对郑恭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用美人计?” 余少白停顿了一下,才回道:“美人计?你要是真这么认为,那便算是吧。”他虽然对这美人二字有些怀疑,却不敢当面拆赵清萱的台,惹恼了她,吃亏的还是自己。 …… 一炷香之后,余少白与赵清萱走出房间,看着蹲在门旁数蚂蚁的姐弟俩,不禁笑了笑,这俩活宝准是在门外偷听他们说话,演技倒是不错。 赵清萱倒是不曾注意那两个小家伙,目光却是投在了盘膝坐在院子里的那个女人,即便她没有看到女人的容貌,光是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就让她莫名的不爽。 “余少白,没想到你还金屋藏娇。”赵清萱话音刚落,正在静坐的静梵师太猛的睁开眼睛,看向那黄衣少女,然后却是瞪向了一脸贱笑的余少白。 余少白看到师太郁闷的眼神,忙止住笑意。“那个赵清萱,你可别瞎说,那是我的长辈。” “你家长辈?”听到这话,赵清萱有些半信半疑,最后还是朝静梵师太行了个礼,在外人面前她还是习惯做淑女模样,余少白对此也只有呵呵二字。 静梵师太对于少女的无心之话多没有多想,点了点头便继续闭眼静坐。 “她这大热天坐太阳下面不热吗?” 听到赵清萱这话,余少白抹了抹头顶的汗,高人就是高人,不惧严寒不怕酷暑,只是……师太就不怕被晒黑吗? “我这位长辈可是位高人,你可别去惹她。”看到赵清萱走向师太,余少白看似好心提醒,其实却是激她。 果不其然,赵清萱听到这话,有些不服气,连余少白都被她治的服服帖帖,她还怕这个白衣女人不成,便径直来到静梵师太面前。 。 第一百零三章 蛮女克星 http://..org/ 赵清萱凑到静梵师太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是余少白的长辈,我怎么没听表嫂提过她们家还有你这么一个奇怪的亲戚。” …… 师太闻言依旧两眼紧闭,没有出声搭理她,让赵清萱感觉有些没面子,这女人竟然无视自己的话。“余夫人,这是你家亲戚?”见到余母走出厨房,她忍住怒气轻声问道。 “亲戚?那倒不是……她是清儿的朋友。”看到清儿朝自己眨眼,余母想起之前儿子对自己的嘱咐,没有说出师太的身份。 “哦?是吗?”赵清萱斜眼瞪着余少白,等到余母进了东屋,她这才扭头笑道:“余少白……你这嘴里还真是没有半句真话,这女人都被你领进家了,怎么?不打算和吴灵柔好了?” “你说话注意点,有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看到余少白气闷的样子,赵清萱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扭头看向静梵师太:“本来敬你是余少白那家伙的长辈,不想跟你计较。可你既然不是他的长辈,那你这底气是从哪里来的,你知道我爹是谁吗?竟然敢无视本小姐?” 听到这话,余少白撇了撇嘴,又来显摆自己老爹。 说罢她便伸手去扯静梵师太脸上的白纱,看到这一幕,余少白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啊~ 院子里传来赵清萱惨痛的叫声,余母从房里跑出,看到静梵师太拽着赵小姐的手,她痛的眼泪都出来了,而自家儿子看的却是眉开眼笑。 啊~ 笑的正欢的余少白,被余母拍了一下,不禁问道:“娘,你打我做什么?” “你看赵小姐都痛成什么样了,你怎么还能笑的出来,赶紧去让静梵师太松手。” 听到这话,余少白见赵清萱眼泪都已经挂上脸庞,上前说道:“赵小姐年轻不懂事,您就别计较了,若是您觉得不解气,那就继续捏着吧。” 静梵师太睁开眼睛,见少女被自己掐哭,倒是微微一愣,自己随手一抓力道用的大了些,她收回自己的手,念了声:罪过罪过…… 赵清萱摸着自己的手,下意识的撤开身子,不敢离那女人太近,见余少白脸上的笑容,她气闷的朝他脚掌踩去,却被余少白躲开,随即朝他追去。 站在门前的余母无奈的摇了摇头,那正和自己儿子“嬉闹”的少女让她有些意外,清儿喜欢这样的姑娘?也太不懂礼数了吧。 二人不知道闹了多久,最后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余母早已看不下去,让姐弟二人回房,她叹了口气进了房间,静梵师太也被吵的静不下心,也进了房间。 余少白靠在自家院里槐树上,摆手说道:“别追了,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坐在对面蒲团上的赵清萱喘着粗气,已经是满头大汗,她的头发也散了下来,自然是拜余少白所赐,不过余少白的腰也被她掐了不少下,在她看来,这家伙虽然人不怎么样,倒是有些君子风度,没有还手,这让赵清萱更加肆无忌惮的蹂躏他。 砰砰砰~ 这时敲门声响起,“小姐,郑公子和李公子来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与赵清萱对视一眼,最后他站起身来,低声说道:“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尽量淑女些。” “放心,我本来就是淑女,不用装。”赵清萱将兰花指搭在脸庞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听到这腻死人的娇声,余少白差点没吐出来,转身来到门前,将门打开。“景名兄,你怎么来了?”余少白拱了拱手,却故意无视了那一旁站着的郑恭。 要是平时,郑恭恐怕又要心生不满,不过他此时也无视余少白,探着头看向坐在余家树荫下的那道身影,阳光照耀下的赵清萱,像是披上霞衣一般,平日里她对自郑恭答不理,而且还一副野蛮模样,若不是家里父亲叮嘱他一定要娶了赵清萱,他根本不会去死皮赖脸的缠着这么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不过今天他才发现,这女人没了野蛮这层外衣,竟然如此美丽。 余少白见郑恭傻傻的看着自己身旁,也扭头看去,见赵清萱在树下一番做作的表演,倒是有些吃惊,这女人他一直被他定性为不能碰触的刺猬,可那一脸淡淡微笑,温婉如玉的女子是她吗?真正的她到底是什么样子? “郑公子,请进。” 余少白的声音让郑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便急忙走进院子,来到赵清萱身前笑道:“清萱,你可是让我好找啊~” “我来看望表嫂的娘亲。”说罢她朝余少白眨了眨眼睛。余少白凑到李景名身旁,低声说道:“景名,还是让郑恭和赵清萱回你家吧,别让郑公子误会了。” 李景名微微点了点头,出声说道:“赵小姐,如今天气炎热,还是随我去家中,表妹刚刚还在找你,她已经备好了酸梅汤,最能解暑。” 听到这话,赵清萱疑惑的看了看余少白,这家伙是不是又反悔了? 余少白却是没由头的说了句:“是啊,这么热的天,郑公子大老远的从兰溪来图山村,只为见赵小姐一面,真是令人感叹。”说着他已经走到赵清萱身前,挡住了郑恭的视线,小声说道:“你还是赶紧回县城吧,带他去见你义父,后天我就前往飞流书院,到时候再细说。” 赵清萱点了点头,便从余少白身旁走过,对郑恭说道:“郑公子,咱们回去吧,这天实在是太热了。” …… 很快三人离去,余少白将门关上,终于将这女人送走了,真是够他受得。 “少白,你过来。”余母站在门口,摇着扇子朝余少白招手说道。 “娘,你有什么事?” “那赵小姐与你是什么关系?” 余少白叹气说道:“前前世的冤家。” “你是不是中意于她?” 额……余少白愣道:“娘何处此言?我怎么就中意她了?您可不能乱点鸳鸯谱。” 听到这话,余母心里松了口气,这余家要是娶了这么一个泼辣的儿媳妇,也算是家门不幸。“那娘就放心了。”说罢她便进了厨房,准备午饭。 烈日炎炎,一处山洞里却是凉爽极了,即便如此,跪在地上的黑玄依然满头大汗,惶恐的看向坐在石凳上的老者,也就是余少白口中的老乞丐卞宗仁。 “黑玄,这次你办事不利,大人虽饶你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接着~”站在一旁的黑衣蒙面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甩手扔向黑玄。 黑玄伸手接过药丸,脸色骤变:“这是**散?”,抬眼看向老者,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最后还是吞下药丸。他知道自己一旦吃下**散,这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每到夜里子时便会疼痛难忍,夜不能寐。 “黑玄,那余少白你也见过,你觉得他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听到老者问话,黑玄忙回道:“白煞他却是没有完全记得以前的事情,我向他提过天雪,他的表情我可以他应该想起了一些,若是全部想起,他不可能会和大人您作对。” 卞宗仁心里却有些猜测:“也许……他知道了老夫的计划,所以才假装失忆。” “你下去吧,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你就不用回来了。” 听到这话,黑玄慢慢退出山洞。 黑衣男子见他离去,这才说道:“大人,咱们本来是想用余少白引静梵师太离开庵堂,可如今堂主那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还白白折损了徐三斤。” “休要提那个废物,这次是老夫失策了。当初让余少白引静梵师太进入静梵师太,破了当年的约定,老夫的意思是想看无妖堂那群忠于堂主的那群人会出来找她的麻烦,以静梵师太的身手,倒是可以替老夫除掉堂主的羽翼,没成想这静梵师太倒是比五年前成熟老练,没有让人发现她的身份,现在还傻乎乎的守在余少白身旁,以为能护他周全。” “大人,您是用了什么方法能让静梵师太一直留在余少白身旁?” 听到这话,卞宗仁摇头说道:“并不能说让她留在余少白身旁,老夫是为了让她留在兰溪,这样堂主便如坐针毡,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老夫抓住堂主谋害静梵师太的证据,让那些老伙计们站在我这边,无妖令便触手可得。至于方法……老夫编了一番说辞,让静梵师太以为余少白是她的一位长辈的遗孤,而老夫扬言要把余少白带回京城,交给朝廷里的那位,她知道那是虎穴,有去无回,九死一生,所以她才一直跟在余少白身旁,不愿离开,生怕老夫将他带走。” 那黑衣男子笑道:“那静梵师太要是知道守护的人不是长辈遗孤,而是咱们无妖杀人无数的白煞,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 “你先把手里的事情放一放,把静梵师太离开玉苍庵的事情透露给堂里的弟兄,堂主应该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好戏才算真正上演。” 。 第一百零四章 意外惊喜 http://..org/ ——洪武五年七月初一 余少白在家里只过了两天便又再次背上行囊离开图山村,陪他的只有那头驴,静梵师太则是留在了他家,他如今要赶往的是距兰溪县城东二里的飞流书院。 那飞流书院东面有座无名山,而飞流书院的飞流二字便是因为那山侧的瀑布,等到余少白听到巨大的轰鸣声,他便明白自己已经离飞流书院不远了。 又赶了二里多地,余少白终于来到了红叶岭,那飞流书院便在这岭上,抬眼望去,只有一条青石阶路,他只能将驴车寄放在茶舍马棚,徒步上了石阶路。 一炷香的功夫,他便看到一座牌坊,而牌坊对面便是那飞流书院,原来他以为这书院建在这么人烟稀少的地方,应该是个类似于私塾的小学校,却没想到这书院这么大,他只是想让吴子初帮他找个私塾混日子,可这飞流书院既然小有规模,恐怕规矩一定很多,余少白手里掂着十两银子,心想:这点银子应该能够打发那些夫子了吧? “来者止步。”当余少白来到大门前,一个身穿灰衣的老者喊住了他,“少年郎,你来这里做什么?找人吗?” “老人家,我不是来找人,我是前来报道的新生,烦请您通秉一声,好让我进去。”说完这句话余少白倒是想起自己前世上大学第一年去报道,貌似对保安大爷说的也是这么一句话。 “没听说有新晋的生员,你莫不是在骗老夫吧?”老者疑惑的看向余少白。 “生员?”余少白无奈的笑了笑,自己只算是个半童生,哪里会是秀才,十五岁的秀才?会不会太高调了些。 “在下余少白,图山村人,烦请您通报一声,便可知我是否在骗您。” 听到余少白这话,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年郎,惊道:“你是余少白?竟然这么年轻。” “怎么?老人家听说过我?” 老者笑道:“你若是早说你是余少白,老夫也不会拦着你。今早吴县丞公子吴子初便嘱咐过我,明日有位名叫余少白的少年郎会前来书院,到时候记得唤他出来。” “哦?吴子初也在?”看着老人家急急忙忙跑进门里,余少白只好在门口等待。只是他有些疑惑,吴子初为何会出现在飞流书院,莫不是为他这个好妹夫提前打点铺路,若真是如此,倒真是有些感动。 咔嚓~ 门再次打开,吴子初从门里走出,表情夸张的朝余少白张开手臂:“好妹夫,来!让大舅哥抱一个!” “滚~” 被余少白一脸恶寒的推开,吴子初倒是没有多想。笑道:“大舅哥还以为你明日才到,所以嘱咐了刘老头一声。没成想你今天便来了,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吗?” “我这不是想提前来书院熟悉环境吗?不过你没陪着你家好月如,来这飞流书院是为何?” 吴子初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马上就要秋试了吗,我们兰溪七子除了我以外,全部都要在八月初九前赶到杭州府城备考,我爹心里也有些动气,说我不好好用功修习学业,便打发我回去县学读书,我的好月如,不能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呐。” “额~”余少白看着那一副做作矫情的姿态,差点想吐,忙打断他的话,“你这话扯得有点远了,我问你为什么会在飞流书院,你爹不是让你去县学吗?难不成是为了给我提前打点?” 听到这话,吴子初疑惑的看向余少白:“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飞流书院是前朝时期的旧名,洪武二年便以此学院为县儒学,这兰溪县的读书人都知道的事情,你会不清楚?” 飞流书院便是县儒学?余少白微微一愣,他在前身记忆里却是没找到关于飞流书院的事情,哪里会知道飞流书院就是县儒学。不过吴子初都这么说了,他总不能点头承认吧。 “这个我自然清楚,那问题来了,你说你把我安排进了飞流书院,是真是假?我不过算是半个童生,如何进的了县学?” 听到这话,吴子初得意的说道:“你这话说的可就没意思了。没有生员名额想要进县学,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本公子是谁,吴子初,吴县丞的儿子,在这个兰溪县里还没有我吴大公子办不成的事。” 看他嚣张的模样,余少白却露出狐疑之色,这冒充生员可是要掉脑袋的,吴子初应该不会这么坑自己吧,自己只是想找个小一点私塾混日子便好,等到今年圣旨一下,科举暂停他也就不用再担心科举考试了,谁成想这吴子初竟然给自己找到了县学,也实在太仗义了吧。 “你这么做可是有些莽撞了,冒充生员可是大罪,要是有心人告发,你我的脑袋还能不能保的住,难说!” 见余少白担心害怕的样子,吴子初一脸得逞的笑容:“瞧把你吓得,跟你开个玩笑,我爹都不能做到,也不敢做的事,我又岂能做到?” 听到这话,余少白郁闷的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啥时候学会耍人玩了。“行了,你正经跟我说,你之前说安排我在县学读书,是不是也是玩笑话?” 吴子初忙摆手说道:“这可不是玩笑话,是真的,不信,你看这个。”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了黄皮文书。 余少白接过文书,打开一看,脸色微变。“生员名额?”他没想到这文书竟是府城送到县衙的文书,上面是对自己协助汪宜正破案有功,协助吴子初破案有功的奖赏。除了钱一百两,绢十匹之外,竟然还赏了一个生员名额,这让他始料未及。 “妹夫,怎么样?是不是很激动?这文书不久前才被送到县衙,我没有告诉你,便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余少白合上文书,问道:“确实是又惊又喜。我这钱一百两还有绢十匹是不是在县衙?你怎么没一块带来给我。” 听到这话,吴子初有些尴尬的笑道:“额……你的钱一百两还有十匹绢都没了。” “没了。怎么没了!”一听到赏赐没了,余少白顿时有些着急的问道。 “是让大舅哥拿去用了,你放心,过些日子我准还给你。” “你拿去用了?你不是天天说自己不缺钱用吗?出了何事?竟然让你用上了我的钱?”余少白话音一落,那吴子初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想想之前,我吴子初何事为钱发愁,可现如今却真是没有钱了?” “你别停,倒是继续说啊。出了什么事?” “唉,还不是因为月如他爹。”吴子初脸上露出无奈。 余少白疑道:“这和月如他爹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他这喝酒欠了酒楼的帐,是我帮他还的,喝醉之后打伤路人,也是我花钱了事。这还不算,他还在赌场欠了一屁股的债,也是我替他还清,你那一百两银子还有十匹布也被我用来还我那个老丈人的债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惊讶:“那娄老爹竟然输了那么多的钱,你这真是得了美人失了财气。不过之前咱们不是在高贵家里顺来了地契还有房契吗?你没有去陆家交易吗?那些地契和房契可是能换不少银子。” “这个我也知道,只是那兰溪陆家管事的二老爷并不在兰溪,听说是回了浦江老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交换房产地契可是件大事,没有这二老爷在兰溪陆家主事,找兰溪陆家的谁都不成。” 闻言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真是如同有钱没地方花,怀揣地契房契,却不能随便交易,“也罢,那就等等吧。那一百两银子和十绢布要是能让你抱得美人归,也是值了。” 听到这话,吴子初感动的拍了拍余少白的肩膀,说道:“妹夫,大舅哥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放心,月如迟早要进我们吴家门,做我吴子初的娘子!” “行了,你就别感慨了。言归正传,这朝廷赐我生员名额确实太过突然,县学规矩太多,不适合我这种性格洒脱之人久留。”余少白这说的是实话,平常私塾呆就呆了,县学?别闹了,他不想死读书。 “唉妹夫你要去哪?”见余少白话罢便要走,吴子初连忙拦下。 “我自然是要回家。” 吴子初笑道:“妹夫,这生员都是要进县学的,哪有人去躲着它。你想一想,你娘要是知道你得了生员名额,却不愿进县学,那她不是要生老大的气吗?这是为人子女还做的事吗?” “你可拉倒吧,孝顺我懂,为人子女该做的事情我也明白。不过你平时把你爹都气成啥样,怎么还好意思跟我说教?” “咳咳~少白,你又拆我的台。就不能给大舅哥留点面子吗。咱们说回正题,你别扯远了,你就说你娘会不会生气。听你说她身体一直不好,她被你气出个好歹,你心里过意的去吗?再者说,进县学也是件光彩的事情,你十五岁便成了秀才,可是比景名还要厉害,要是他听说了,一定相当郁闷。” 。 第一百零五章 一字眉 http://..org/ 余少白冷静下来,想想家中的余母,她之前不知道自己去的是县学,想来自己得了生员名额的消息不久就会在图山村传开,若是不去县学,恐怕不光是余母不答应,村民们对自己也会有些微词,毕竟秀才都会在县学求学深究。 “罢了,我就再忍几个月吧。”想到明年便没有科举考试,余少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听到这话,吴子初有些不解,难不成少白只打算在县学呆几个月就离开。不光也没多理会,反正自己也不会在县学呆太久,只要手里的地契和房契换成银子,他就不用受爹娘的威胁,继续留在县学了。原来他并没有说实话,他之所以来县学,是他爹逼的,因为所有的钱包括余少白的钱都用做还老丈人的债,他爹虽然不知道儿子为什么向他伸手要钱,却开出了个条件,必须他去县学读书才行,他本来是不想去的,后来得知余少白也得了生员名额,便想着把他骗进来陪自己,这样也不会太无聊。 踏踏踏~ 正当二人交谈时,一个年岁二十上下的儒生从门中走出,朝吴子初拱了拱手,才向余少白说道:“想必这位就是余公子吧,邹教喻让在下带你入学。” 听到这话,余少白忙拱手称谢。 “少白,你不用跟他客气,丰玉是我舍友,不光他没有本公子厉害,我是廪生,他是增生。” 听到吴子初的话,那刘丰玉苦笑道:“你这家伙真是无药可救,去年我要不是逢考染上风寒,又岂会只是增生。” 听到他们的话,余少白打趣说道:“刘兄这话说的在下心里更是惭愧,你们一个廪生,一个增生,让在下这个附生怎么活?” 刘丰玉闻言不禁笑道:“余公子且宽心,若是平常,或许你这附生在县学里不好呆,可你今年才十五,光凭这一点那些趾高气昂的家伙定是服气。” “你这话说的,当本公子不存在吗?在这县学里还有人敢欺负少白?找打!” 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新生与老生之间的那点矛盾,他前世也领略过,也没放在心上。 很快他们便停在了孔子庙前,里面已经到了不少人,余少白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只看到一个年轻后生正跪在地上。听刘丰玉说,此人也是新来的附生,进庙拜孔圣,这是入县学的第一件事。 走进庙里,看到香案旁站着的三名中年男子,余少白不知该如何称呼,吴子初小声提醒,他才忙拱手说道:“学生余少白见过邹教谕、田训导,郑训导。” 站在中间的邹维点了点头,说道:“县衙那边的消息是让你明日前来,没想到你今天便已经来了。丰玉~你先带他去斋舍,安排好房间,明日沐浴更衣,辰时来文庙参拜圣师。” “是。”刘丰玉上前拱手称是便将余少白领出孔子庙,与吴子初一同去了西面斋院。 来到最中间的一处房间,刘丰玉敲开了门,一名三十多岁的老儒生从房里走出,问道:“何事敲门?” “斋长,这是新来的附生余少白,邹夫子让你给他分排斋房。” 听到这话,孟斋长抬眼打量了一番余少白,笑道:“小小年纪便被赏了附生名额,倒是不小的能耐,吴子初~现在是讲课的时间,你为何在这里?” 吴子初尴尬的笑了笑:“我这就回去,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说罢他拍了拍余少白的肩膀,转身跑开,原来这家伙是翘课来见的余少白。 孟斋长叹了口气,让刘丰玉也回去听课,带着余少白进了院子。 “这敬业斋一共有生员五十八名,两人一间斋房。这两日倒是添了你和林晚风二名附生,原本他是一人居住,既然你来了,便与他住在这间房里。”孟怀生站在院落尽头的一间斋房前说道。 “林晚风?不知可是如今正在文庙里叩拜圣师的那位兄台?” 孟怀生点了点头,说道:“那林晚风性子有点怪,不爱与人交谈,你们好好相处,那我就先回去了。” 余少白将那斋长送走,推门走进房间,看着这一尘不染,整洁干净的房间,倒是有些意外,这林晚风莫非有洁癖? 看到那柱子擦的发亮,余少白有些担心,自己和这么一个爱干净的男人住在一起,应该不会发生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 整个房间也不大,里面除了衣柜木箱之外,便是那两张连在一起的木床,余少白废了好大的劲都没有把两张钉在一起的床分开,难不成这里都是两个人睡在一起? 他把包裹里的衣服放进西侧的空衣柜里,坐在桌前拖着腮帮子犯傻……他现在实在有些迷茫,自己对于那些之乎者也实在不感冒。 咔嚓~ 门忽然被打开,余少白扭头看向那人,正是之前在文庙看到的年轻后生,之前没有细看,这少年应该要比自己大上一两岁,样貌倒是极为个性,那一字眉重出江湖。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房里!”那“一字眉”见余少白出现在他的房里,显然有些意外,貌似话音里还掺杂着怒气。 余少白忍住笑意,忙拱手解释:“兄台莫急,在下余少白,新来的附生,孟斋长将我安排与你一间斋房。” 林晚风之前在文庙并没有注意到余少白的出现,更是没有邹夫子对他说的话,所以对孟斋长的决定有些意外。 他瞪了余少白一眼,扭头出了房间,余少白一脸莫名的追了出去,看到他进了斋长房间,不由一愣。自己说错话了?这家伙怎么火气这么大,他去找斋长不会是要换房间吧? “林晚风,你气冲冲的闯进我的房间,为了何事!”正在读书的孟怀生有些不满的看向林晚风。 “斋长,为何要把他安排在我的房间?” “他?你说的是余少白吧,怎么?你有异议?” 林晚风点头说道:“你看咱们斋院不是还有空房那?你让他住别的房间不就好了吗?” “胡闹!林晚风~你才刚进县学第二天就要受罚吗?连我这个老生员都照规矩做事,你一个新生就要坏了县学的规矩?” “可是……我不喜欢和别人住在一起。” 听到这话,孟怀生将书放下,轻声道:“你进县学前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很多人在家里都是娇生惯养,养尊处优,都这么说过,说自己不习惯和别人住在一起。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县学定了这个规矩,就不会为个人开先例,即便是那吴县丞的公子不是照样和同窗住在一起,赶紧回去,休要再提及此事!” 见孟怀生下了逐客令,林晚风叹了口气,也不敢与他继续争执。虽然孟怀生只是一个资格老一点的生员,可他作为敬业斋斋长,却有可以按照斋规分五等处罚犯规学生,每月还要记录本斋学生品行学艺,上秉教谕。光凭这一点,县学生们便不敢对他多加微词,连吴子初对他都有些忌惮。因为这家伙的舅父便是邹教谕,虽然没有他爹的品级高,他爹也是对邹夫子礼让三分,有了这层关系,孟怀生根本不怕他县丞公子的身份,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余少白躺在床上,看到林晚风面无表情的走进房里,他笑道:“林兄,你不习惯有人跟你一房,这点我可以理解。你放心,我这个人不打呼噜,没有脚气。绝不会影响到你。” 听到这话,林晚风淡淡的回道:“我是不习惯和人住在一起,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不过我要约法三章。” “你说,我洗耳恭听。” “第一,我读书的时候你不能读书,我不想被你的声音打扰。” 余少白笑道:“第一点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在你读书的时候读书。”因为他压根就不会去读书。 “第二,不准让其他人进我的房间,更不能随便碰我的东西。” “第三,你不能睡在那张床上。” 啥?听到第三条,余少白愣道:“我不睡在这床上睡哪?” “这个我不管,你若是非要住那张床也成,前提是你借我一两银子。” 听到这话,余少白明白了,这家伙是要借钱才说了不让自己睡床上的话,看他穿的比自己还磕掺,想来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娃。 他问道:“咱们既然都是同窗,又在一间房睡。这就是缘分,借钱的事好说,这是一两银子。”余少白这次倒是大方,只是想拉进二人的关系,毕竟这段时间还是要住在一起,关系搞得太僵,总是不好。 “你不怕我拿了你的钱不认账?”林晚风拿着那一两银子若有所思的问道。 余少白在床上翻了个身,将一只蚊子拍死,笑道:“我觉得你信得过,而且用一两银子若是试出一个人的人品,也值了。” 听到这话,林晚风嘴角露出笑意,“为了你这句话,这钱我一定还你。”说罢他将钱放进怀里,坐到桌前看起了论语。 。 第一百零六章 大扫除 http://..org/ 当~ 一声午时响鼓,士子儒生们从讲课堂走出,便饭斋走去。 林晚风将论语收起,走到门口停了下来,扭头看向床上睡得正香的少年郎,这家伙从来到这屋里除了发呆便是睡觉,也不知道这附生怎么得的,一点也没有读书人的样子。 “喂~醒醒,用饭时间到了。” 余少白揉着眼睛坐起身来,迷茫的问道:“怎么?该吃饭了吗?” 看他傻乎乎的样子,林晚风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间,余少白见他离开,连忙跟上,第一次去吃饭,可别走错了地方。 很快他们便来到东南的饭斋,五十八名生员早已入座,见余少白走进,倒是有不少熟悉面孔站起身来朝他拱手问好。 “齐兄!” “泽华兄!” “田兄!” “叔晋兄!” “子初兄!” “丰玉兄!” 余少白朝他们六人一一回礼,一旁吃饭的众多士子看到余少白这张陌生的面孔,自然知道是今日报道的新生余少白,对于他和吴子初之间的关系,他们也都略有所闻,兰溪五子对他熟络倒也见怪不怪。 “这位是你的舍友?长相还真是神异非凡。”田问凑到余少白面前笑道。 神异非凡?这词用的,不就是说人长得丑吗?余少白无奈的笑了笑。 见林晚风面无表情的走开,田问有些尴尬的问道:“这家伙是不是听到我刚刚的话?” “你还能再大点声吗?”吴子初打趣说道。 “赶紧回去,教谕来了。”眼尖的钱泽华看到一抹熟悉身影在窗户前闪过,他连忙出声提醒,人却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慢条斯理的吃起饭来。 吴子初等人听到这话,也连忙回到各自位子,饭斋的规矩:不可随便走动,不可大声议论。 余少白见他们各自回了座位,他去饭堂打来饭食,回来便看到教谕还有训导都已经入座,他端着饭菜走进大堂。 他扫了一眼饭斋大堂,都是两两对坐,共用一小方桌,根本没有空位,注意到林晚风对面有空位,他轻步来到桌前,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为什么非要和我挤在一张桌子?” 正吃着饭的余少白,听到这话低声说道:“林兄,你这可就不对了。你看看~这哪还有座位,唉~你怎么走了。”他话还没说完,那林晚风便已经离坐便大门走去。 “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古怪,难不成是处女座的?太矫情了吧。”余少白轻啐了一句,眼神却投在了那对面的饭菜上…… 吃过午饭,士子们大多都是回了自己房间,一边抹汗一边苦读,兰溪七子里面除了吴子初,其他四人也各自回去读书。 跟随吴子初,余少白在县学逛了一圈,也有了初步了解,其中明伦堂居中,前部左右设东厢和西厢房,堂后为讲课堂和尊经阁,堂前设儒学门和仪门两道。明伦堂西面是斋舍,儒学署、教谕廨、教授厅。尊经阁东侧分别是是敬一亭、洒扫公所、会馔堂、库房、射圃亭和观德亭,东西厢房前面分别是孔庙、大成殿、文昌祠、节孝祠。 “这么大的太阳,你不回去呆着吗?”余少白抹着脸上的汗,朝身旁跟着的吴子初说道,逛了这么久,他实在是不想再晒了。 吴子初叹了口气,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别~你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见余少白要跑,吴子初连忙拽住他,笑道:“妹夫,好妹夫,你先听大舅哥说完,是好事。” “好事?什么好事?” “你觉得大舅哥对你如何?” “有话快说,你这弯拐的有点远了。” 听到这话,吴子初叹气说道:“其实这个事情还都是因你而起。刚刚我没有去讲课堂听课,是为了去见你。等我回去,郑训导罚我将明伦堂和尊经阁打扫一遍,这么热的天,不得把我活活热死。你不觉得内疚吗?” 余少白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吴子初是想让自己做什么。 “妹夫,你这可就没意思了,咱们都快成一家人了,你看我都没找泽华他们,却来麻烦你,说明咱们关系近才是。” 余少白无奈的笑道:“行了,你不找他们是因为他们根本不会去帮你。你都说了这事是因我而起,我能不管我。你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妹夫。还是你够意思。一共需要打扫两个地方,明伦堂那边我负责,至于尊经阁就交给你了。如何?” 余少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等我回趟斋房,便去那尊经阁。” 将吴子初送走,余少白叹了口气,抬步走进了斋院,推门进了房间。见林晚风已经满脸大汗还捧着本书在读,说道:“这么热的天,这门着打开着,还有这窗户也没必要关上,那样会凉快些。” 林晚风只是嗯了一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这让余少白无奈极了,最后将手里提着的竹盒放在桌上,“刚刚我朋友说话有些失礼,你别放在心上。心里有怨气,却不能亏了肚子,这是你之前没吃几口的午饭,我替你带了回来,饿着肚子读书,滋味也不好受,多少吃点吧。” 说罢余少白便转身朝门口走去,待到林晚风抬头时,那少年郎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口,他看着桌上的竹盒,有些愣神。 余少白从房里走出,对于林晚风这个人,他之前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觉得这家伙实在嚣张。可当田问笑话他的长相时,那淡淡的怨气还是被余少白发现,或许他是因为长相过于丑陋,才不愿与人结交,那拒人千里的习惯还有无理的要求或许只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罢了。 想想之前的自己,倒是有些相似,同样平凡,同样的贫困,同样的自卑。或许因为他们很像,余少白对这林晚风有些同情,对他也更多的是宽容和包容。 很快他便来到尊经阁前,一旁侧房里坐在一个灰衣老者,手里正捧着本书,摇头晃脑的看着,连余少白走到他身旁都不曾发现。 “徐伯~” 余少白的一声呼唤把老者吓得不轻,连手里的书都滑落在地上,余少白看那书上的小人图,嘴角有些抽动。他以为徐伯摇头晃脑是在读什么圣贤书,没成想他竟然是在看春宫图,真是够了。 徐老脸不红气不喘的将春宫图收进怀里,这才面无表情的看向余少白。这少年他倒是有印象,因为就在刚刚吴子初和他还来过这里,跟他打了声招呼。 见少年郎嘴角的笑意,他轻咳了一声才说道:“那个……余少白是吧,你不是刚刚才来过吗?怎么又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 余少白拱手说道:“少白没有敲门便进来,只是因为我在门口喊了您数声,见您专心一志的看书,并没听到我的声音,这才失礼走了进来,还请徐伯见谅。”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徐伯抬眼看向少年郎。 “少白不知您指的是什么?”余少白隐隐有些不耐烦,不就是看春宫图吗,他这么拐弯抹角的烦不烦。 “这件事情可千万别说出去。”见余少白装糊涂,徐伯却是装不下去了,低声说道。 “您放心,少白知道分寸。冒昧前来,是想向你借扫把还有布,对了还有水桶。” “你是要打扫斋房?你等着,老夫这就给你拿来。” 从徐伯房里借走这些打扫用具,余少白趁着他不注意,便偷偷溜进了尊经阁。若是平时他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进尊经阁,可如今他是要替吴子初打扫尊经阁,要是让徐伯知道了,这事恐怕就要穿帮。 走进尊经阁,余少白心里松了口气,在他看来这尊经阁其实也不脏,读书人爱惜书籍,自然会经常来打扫尊经阁。 尊经阁一共两层,余少白提着水桶,拎着扫把和布便上了二楼,从二楼开始打扫。 …… 半个时辰过去,余少白干干歇歇,歇歇干干,这才将二楼打扫干净,书籍摆放整齐,书架也都擦了一遍,累出了一身汗。 原本天气就很炎热,下午的阳光被乌云遮住后,天暗了下来,阳光没有了,却给人一种闷热的感觉,心里憋的慌。 踏踏踏~ 轻微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余少白探着脑袋,顺着楼梯缝隙朝一楼看去,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子初,我在这里。” 听到他的声音,吴子初上了二楼,见余少白大汗淋漓的样子,说道:“打扫的如何?明伦堂我可是打扫好了,再过半个时辰郑训导便要来检查了。” “你别催我,一楼根本不用打扫,连尘土都没有,二楼已经打扫干净,我正准备回去。” “这次多亏少白你仗义,以后大舅哥不会亏待你。”在吴子初夸夸其谈的时候,余少白早已经走下楼梯,压根就没想着听他侃大山。 “唉~人呢?”吴子初扭身却不见妹夫身影,有些无奈的走下楼梯,怎么一点都不配合自己,太没默契了。 两人一同出了尊经阁,余少白朝斋院走去,吴子初则是去了讲课堂,等到明天,余少白才能像吴子初那样,按照日程听课。 。 第一百零七章 尊师礼 http://..org/ 回到斋舍,余少白并没有看到林晚风,一人坐在房间无聊的快要发霉了,直到鼓声再次响起,该吃晚饭了。 在饭斋里见到了林晚风,吃过晚饭二人一同回到房里,他坐在门前看着月亮发呆,林晚风则是在房里读书。 …… 第二日清晨,余少白天还没亮便被刘丰玉叫醒,带着他去了县学后面的澡堂,沐浴更衣之后才进了孔子庙,邹教谕站在堂前滔滔不绝,余少白听的稀里糊涂,最后结束时还让他带走了县学守则的簿子。 最让头疼的是成为生员后,还要接受诸多考校,一类由邹教谕考校,分月课、季考。月课每月进行一次。季考是春、夏、秋、冬每季考试一次,内容同月课。并且每月召集生员聚于明伦堂内,背诵四书五经,除丁忧、患病、外出从师以及不可脱身的事故外,一律不许告假。一年内有三次不参加月课者予以警告,一年内始终不参加月课、季考者革除名籍黜为民。月课、季考的试卷要送交学政查核备案。 除此之外还有皇帝特派的学政主持的考试。有岁试和科试两种。一般在学政三年任期内,第一年进行岁试,第二年进行科试。岁试对生员分别优劣,酌定赏罚。岁试实行“六等黜陟法”,即按成绩划分六等进行赏罚,而第五等处罚便是由附生变青衣,余少白如今便是附生,不过他倒是对这处罚不太在意。 且不论科考马上就要停止,就单说这洪武年间,升官最快的便是举荐和建功。建功这一条路子余少白在没成为武林高手之前,是没那个想法,这弱不禁风,智商堪忧的他,如何在战场建功立业?不过大功搞不来,在这市井之中小功还是很容易,这点余少白还是有些自信。 至于举荐这条路,他倒是觉得可以从汪宜正下手,毕竟他岳父很牛掰。 心里有了这些打算,余少白原先有些郁闷的心情顿时消散了些,从斋舍里取来书籍便赶往讲课堂,今天郑训导讲的是《孟子》,在他还没到之前,学子们便已经提前进了讲课堂,坐下等待郑训导。 余少白选了最后面的位置坐下,开始了此生他的第一节课。 当~ 听到锣声响起,昏昏沉沉的余少白顿时来了精神,站起身来将夫子送走,没过多久接着又是邹教谕进来授课…… 整整一天下来,除了读书还是读书,枯燥乏味之极让人崩溃,一直到第四天,余少白忽然发现田问和钱泽华还有叔晋他们并没有来讲课堂,从吴子初口中才知道一条“生路”。 “子初,他们几个都去了哪里?”吃过晚饭,余少白跟着吴子初走了出来。 吴子初凑到他们身旁,小声的说道:“嘿嘿~他们不小心染上风寒了。” 风寒?这都快热死狗的天气,居然会染上风寒?余少白疑道:“他们该不会是在装病。”?? 吴子初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不是吧,三个人一起请病假?教谕会同意吗?一眼不就看穿他们是在装病?” 听到这话,吴子初说道:“这你是刚来,还不知道咱们县学的情况,如今马上就要临考,不少人都在家里潜心苦读,像景名便是如此,而有些人早已经出发赶往杭州府城。原本咱们县学有六十名生员,这两天讲课你也看到了,也不过才二十人。这些大热天还在县学呆着的生员,都是被家里长辈逼着来的,希望在县学能够多些管教,再过些时日,这些生员也都要离开兰溪,所以这段时间教谕对我等的管束较为宽松些。” “你的意思是说,教谕明知道他们装病。还睁只眼闭只眼?” 吴子初摆了摆手,“哪有这么简单,你别看邹老头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其实那都是装的。只要你在请病假的时候,给他点尊师礼,他自然就让你请假。” “尊师礼?”余少白顿时恍然,原来这县学也兴这一套,现在想想也是,若没有什么捷径,吴子初他们如何出去到县城快活,原本应该在县学呆着的他们,如何出现在周家喜宴,诗社,还有青楼之中,靠的原来还是送礼。 “这个尊师礼大概要送多少才合适?” “怎么?你要请病假?” 余少白叹气说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拘束,在这县学实在呆不习惯。” “看你这几天确实无精打采,大舅哥诓你来县学,做的却是有些欠考虑。那尊师礼不多,你直接给他两钱便好。” 忽然余少白见说完这话的吴子初凑了过来,忙说道:“你又要让我做什么?可别再坑我!” “你不是要请假吗?要不然咱们一起请病假,顺便你把大舅哥的那份钱也送了吧。” “你现在活的这么惨?一钱银子都没了?”余少白疑道。 吴子初唉声叹气:“我爹断了我的饷,这次我出去便是想去找我娘,看能不能给我点。”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曾经二十两银子都不放在眼里的吴子初,如今却被那未来老丈人娄老爹害成了连一钱银子都没有的境界,也不知娄月如可曾明白他对自己的真心。 “我这一共八两银子,给你四两。”余少白将怀里的四两银子递给吴子初,这家伙顿时多云转晴,搂着余少白的肩膀,朝邹教谕房间走去。 “怎么?你们也病了?”坐在桌前的邹教谕看着那两个面色红润的少年郎。 吴子初也算小有经验,将二钱放到桌上,却是不曾言语,那邹教谕只是扫了一眼那尊师礼,点头说道:“这次要请几天?” “回夫子的话,这病也不知何时能好。”?? 邹夫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小子还是如此顽劣,别人请假不是家中有事,便是要在家中苦读。怎么你们兰溪七怪就这么胡闹,周万里在家里经营生意,好好的学业就这么荒废。田问那几个就知道混迹青楼,泛舟赏月。就那李景名还有些资质,只是太过心高气傲。而你这小子也就只会惹是生非,听说最近改了性子,还破了命案,这点倒是让老夫有些意外。” “教谕批评的是,子初一定三省吾身,让您不必再为子初费心。” “哼~你小子哪次不都是这么说的。行了,反正今年的考核老夫也已经过了,也不怕朝廷怪罪下来。你们兰溪七怪就好自为之吧~” 见他端起茶杯,吴子初和余少白拱手拜退。 走出房间,余少白笑道:“怎么不知道你们除了兰溪七子还有兰溪七怪的别称?” “这个不重要,能把假请了就行了。看来这次邹老头对刘丰玉他们很有信心,不怕我们这些不好读书的生员托他升迁的后腿。”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他倒是明白吴子初的意思。在唐宋及以前,对教师业务的考核主要在“教学量”上,明代则开始与教学质量和升学率挂钩。明朝对教育主管和教师的考核,除了和其他行业官吏相同的“考满”、“考察”外,还单设有“学官考课法”。 “学官考课法”是明太祖朱元璋推出的教师考核制度,虽然现在还没有正式全国推行,但在江南各地已经推行。其中府学教授有9名学生在乡试中举,州学学正有6名学生中举,县学教谕有3名学生中举,方算称职,可获升迁资格。 平时对教师也有考核。如在月考中,学生三月无长进,教师要被扣工资。当时教师工资由现钞和米两部分组成,扣工资的形式主要是“罚米”。如果学生在学年末举行的“岁考”中仍不进步,问题就大了——凡府学12人、州学8人、县学6人以上无长进,府州县地方官及所属学校教师除被“罚俸”外,还要被“训导”。? 如果“岁考”中,府学24人、州学16人、县学12人以上无长进,要取消教师资格,巡按御史或按察使有权直接开除(罢黜)教师。不仅教师被处理,府州、县的地方官员也跟着受罚,要被处以“笞刑”。 …… 二人来到斋舍,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余少白进了房间,见林晚风放下书籍,揉着眼睛,不禁好奇问道:“我很好奇,你这也不像是大户人家出声,附生名额是如何得来的?” 林晚风闻言一愣,低头许久才说道:“我爹是打虎英雄,因他除了恶虎,朝廷赏了附生名额。只可惜他没办法看到我金榜题名。” 看到那少年脸上的泪水,余少白疑道:“令尊怎么了?” 林晚风抹掉脸上的泪水,“一年前,我爹便死了,死在了庸医手里。” “庸医?”余少白虽然有些好奇,但也知道自己问错了话,害得人家想起了伤心事。“真是抱歉,在下有些多嘴了。你继续,我去睡了。”说罢他便走向床铺。 林晚风叹了口气,脸上的哀色慢慢散去,再次拿起书籍,看了起来…… ?? 第一百零八章 前狼后虎 http://..org/ 第二天清晨,余少白与吴子初早早出了斋舍,将教谕的假条给看门大爷看过之后,才给他们放行。 出了县学,二人便径直下山取了驴车,赶往县城。 待到他们到了兰溪县城,却听到一个消息。 “李家本家又闹鬼了,听说大公子李景为被活活吓死。” “景名家出事了?”余少白听到树下人们的议论声,把李景为听成了李景名,吃惊的看向吴子初, 吴子初摇了摇头,说道:“说是也不是,那李景为是金华府城李家的大公子,祖宅在兰溪县城。图山村李家只是它的旁支罢了,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景名和他爹恐怕也已经赶来县城。” 一听不是李景名,余少白松了口气,对于闹鬼吓死人的事情,他倒是不会相信,里面恐怕有些故事,只是这些不是自己关心的事情。 而在县城李家大宅院里,李家家主李庚坐在堂前,面容憔悴至极,想想也是,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堂下坐着十位身穿玄服的中年男子,其中李三贵也赫然在列,坐在右侧第一位。他们十人是李家分支的说话人,本家大公子死去,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便彻夜赶来了兰溪县城。 李庚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才低声说道:“这次让你们过来,是为了无妖的事情。”说话间他脸上哀色尽散,又是平时威严姿态。 “无妖?”听到这话,堂下等人虽没有交头接耳,心里却是在盘算着…… “家主,你突然说起无妖,莫不是与景为的死有关?”李三贵出言问道。 李庚微微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堂下等人,最后停在了兰溪李家村李家李茂才的身上:“之前无妖设计诬陷茂才的儿子,便是想给老夫一个警告,当时老夫没有理会,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敢杀我爱子!” 听到这话,众人面露惊色,无妖的事情他们早就听家主提起过,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竟妄想让他们李家依附于无妖,为无妖所用。他们自然不会理睬,如今无妖连家主儿子都杀了,顿时有种人人自危的感觉。 “家主,咱们还是报官吧,这无妖的人实在猖狂!” “报官?如今官府无能,若是他们有能力剿灭无妖,也不会放任它在金华府为所欲为。” “我看要不就应了无妖的心,依附它。” …… 李庚坐在堂前,见众人各执己见,出声说道:“都静一静。这无妖都是穷凶极恶的家伙,一直与朝廷为敌。如果李家与他为伍,也只能保得一时安稳,一旦东窗事发,咱们李家便是万劫不复。” “那家主的意思?” “老夫的意思,先稳住无妖,他们要钱便给他们钱,这件事情你们知道便好,谁都不能走漏风声,若是有无妖的人找上门去,尽量满足他们,但是绝不能留下咱们李家资助无妖的证据,给自己留条后路。” …… 吴家大门前,余少白站在门口,摆手说道:“你就别进去了,在门口等着吧。” “你这么怕我爹做什么,他又不能吃了你。”吴子初叹气说道。 “我这不是怕灵柔在中间难做吗?”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大门打开,一个丫鬟走出,朝吴子初说道:“少爷,这是夫人给你的银两。” 接过香包,吴少白挥手让她进去回话,随后二人便离开了三合巷。 “少白,你先在城里逛逛,晚上春满楼碰面。” “你又是要去月如姑娘家?” “知道还问,好久不见月如,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本公子。” 听到这话,余少白实在是听不下去,挥手让他赶紧走。而他自己却是去了集市,停在了邓家包子铺。 “邓大夫,好久不见!” 正在卖包子的邓志威见余少白走进棚里,上前笑道:“原来是余公子,来吃个包子。” 余少白接过包子,看到厨房里正在忙活的邓容娘,脸色微变:“邓大夫,我还有事,这是包子钱。”他对这个动不动就拿刀吓唬人的姑娘,实在是心有余悸。别又因为自己和她爹说话,她就要拿刀来砍我。 “余公子!你别走啊~”看着余少白离去,邓志威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厨房里走出的容娘问道:“余少白那家伙怎么刚来就走了?” “像是有什么急事吧。这少年郎倒是不错,听说朝廷还给了他一个生员名额,去了县学修习学业。小小年纪便成了小相公,前途无量啊。” 听到这话,容娘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也在县学?” …… 而刚从包子铺离开的余少白,却遇到了一个熟悉面孔。“小舅老爷~” 听到身后的呼唤声,余少白扭过头来,见身后之人竟是大姐身边的贴身丫鬟春儿,笑道:“春儿姑娘,你这是为宝玉买的?”他指了指春儿手里的糖人和拨浪鼓。 “是少夫人为小少爷买的,她就在对面胭脂铺子。” 余少白扭头看向一旁胭脂铺,既然知道了,他这个做弟弟的自然要去问候一声,便跟着春儿进了胭脂铺。 “少夫人,你看谁来了。” 听到春儿的声音,余秀娘扭头看去不由笑道:“清儿,你怎么在这?” 余少白拱了拱手,目光却放在站在大姐身旁的赵清萱身上,怎么她也在这里,早知道他就不进来了。 “这不是余公子吗?听说你进了县学修习学业,怎么有时间来这县城?”赵清萱一脸玩味的笑道,在她看来,余少白之所以从县学来到这里,定是为了之前与她的承诺。 “这不是因为有些要紧事情,所以才向夫子请了假。大姐,怎么没见姐夫陪你?” 余秀娘笑道:“你姐夫还要打理店铺生意,我哪能让他跟我出来,这不是有清萱陪大姐吗?倒也能解解闷。” “嫂子,你看你家三弟既然来了,就让他在周家多留几日,之前我对他实在是有些失礼,还没能向他赔礼道歉,这次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听到这话,余秀娘有些意外,这清萱不是一直讨厌自己这三弟吗?怎么忽然转了性子。她也没多想,清萱与三弟不再水火不容也是她希望看到的,便问道:“清儿,你向夫子请了几天假?” “现在县学里也没多少人,很多人都是在家苦读,所以在周家住了几天也无妨,夫子那里并不会怪罪。”余少白知道赵清萱留他的意思,便没有拒绝。 “那好,前两次你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这个做大姐的也没能留你多住几日,反倒是让你在吴家借助,这次大姐给你补回来。春儿,把那些东西带上,咱们回府。” 余少白跟着大姐出了胭脂铺,余秀娘和赵清萱进了马车里面,余少白自然是要避嫌,只是坐在车夫身旁,马车朝着周家赶去。 “三弟,你现在成了小相公,娘要是知道了,定会非常高兴才是。你姐夫在你这个年龄还只是童生罢了。” 听到大姐的赞许,余少白笑道:“大姐这么夸三弟我,实在是承受不起。别人是靠文采本事取来生员名额,而小弟不过是协助破了两三件案子,耍了点小聪明罢了,不值一提。” “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你能和表哥比吗?嫂子,你笑什么?”赵清萱刚笑话完余少白,便看到余秀娘脸上的笑意,不禁疑惑。 余秀娘忙摆了摆手:“我没笑什么。只是觉得你和我家三弟可真是前世的冤家。” 额~ 余少白听到这话,叹了口气。前世的冤家?他在前世也没有碰到过像赵清萱这么泼辣的姑娘。 “嫂子,我也这么觉得。你说你三弟这么讨人烦呢?” 这一问,让余秀娘一时语塞。当着她的面说她弟弟讨人烦,这清萱的性子让家里人惯坏了。她只能笑道:“我家三弟长相不俗,应该是讨人喜欢才是,少白,不如这次姐姐再让媒婆给你相亲,你也老大不小了。” “大姐,这个就不必了吧。” “嫂子你还不知道吧,余少白是看中了吴县丞的千金,两个人情投意合,就是吴春看不上他,你说气人不气人?”赵清萱看似唉声叹气,实际上却是落井下石。 余秀娘听到这个事情,倒是没有看出赵清萱的落井下石,只是有些意外的说道:“怪不得你要住在吴家,是看上人家小姐了。吴县丞要是反对这门亲事,恐怕还真有些难办。” 余少白听到里面你一言我一语的,也没有搭话。吴春看不上自己,他也可以理解。古代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只要灵柔不变心,他就有信心让吴春认自己这个女婿。 很快马车停了下来,余少白跳下车来,跟着大姐进了周家大门。 “宝玉变好看了。”站在大姐房间,看着摇篮里的小宝玉,余少白情不自禁的说道。余秀娘听到这话,倒是有些不买账:“你这说的什么话,好像我儿之前不好看似的。” 余少白尴尬的笑了笑,自己说的也是实话,确实比上次看他好看多了。 。 第一百零九章 幼稚鬼 http://..org/ “少白,跟大姐走一趟。上次你来也不曾去见婆婆,你这次再不去拜见,她定会觉得你不知礼数。” 听到这话,余少白放下小宝玉,跟着大姐出了房门,来到东院,进了正厅,便看见一位四十上下的紫衣妇人坐在堂前。 “老夫人~”余少白朝那妇人躬身拜道。 周家主母点了点头,将茶水放下:“刚刚清萱过来,便听她提起你三弟来到咱们家,都是一家人,快让他起来,不用这么客气。” 余少白闻言这才起身,站在了大姐身旁。余秀娘来到婆婆身旁,低声说道:“娘,我想让三弟在家中多留几日,向您说一声。” 周母点了点头,“那就让管家替他安排住处吧。秀娘,你跟娘进来,有些话想对你说。” 听到这话,秀娘对余少白说道:“清儿,那你就先回大姐的房间,等一会管家就给你安排房间。” 余少白点了点头,便退出了正堂。 刚走出东院,余少白便看到一旁草丛里有些动静,想起之前在周家草丛里看到的限制级画面,他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蹲在樟树后面,探头看去…… 没有他想象中的画面,而是赵清萱站在凉亭里,拿着一只弹弓,对着自己。“鬼鬼祟祟的在那里做什么!再不出来,我可就松手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站起身来,转身作势要离开,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站住!本小姐还没让你走,你不准走。” “行了,还说我欺负你,你不照样在讹我,要是没有卖身契,我才懒得理你。”余少白走进凉亭,一脸郁闷的说道。 “嘿嘿~这只能怪你自己太笨。我现在按照你说的,对郑恭好的不得了,这家伙乐的嘴都合不拢,然后呢?我该怎么办?” 余少白笑道:“既然你都说了,你这是美人计,那美人计可都是要冒着**的风险,你做好准备了吗?”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我之前是怎么说的?” 听到这话,赵清萱又想去踩余少白的脚,被他躲过,便背着身子生气了闷气。 站在她身后的余少白,注意到她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探头看了看,脸不由了黑了下来。木偶? 这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居然雕了一个与自己五分像的木偶,上面还写着余少白三个字,只让他崩溃的是她从石桌上拿起银针刺了下去,这女人到底是有多幼稚?余少白嘴角有些抽动。 “啊~” 听到背后的惨叫,赵清萱疑惑的转过身去。见余少白坐在桌前捂着自己的胸口,嘴里呻吟着。不禁惊奇道:“莫不是这巫术奏效了?我扎死你!我扎!我扎!我扎!” 看着对面埋头苦战木偶的赵清萱,余少白一把抓住扔到草丛里,笑道:“我真是被你的天真打扮了,你明天约郑恭来周家,我帮你搞定。”说罢他拿着木偶走出凉亭。 “你把木偶还给你。”赵清萱追出亭外,少年没有理睬她,径直走出了院子,她气闷的哼的一声,却是没有去追。 “小舅老爷!”管家从侧门跑出,挥手示意余少白。 余少白见对面跑来的管家,笑道:“是要带我去住处吗?” “房间已经布置妥当,不过用到时间到了,少夫人让小的带您去用饭。” 一听到吃饭,余少白倒是觉得饿了,跟着管家进了前院正厅,周家二老爷的几位公子已经早早来到等候,见到余少白的到来,却是没有出言不逊,原因嘛~因为傅央这位长辈也在。 “少白见过舅老爷。”余少白上前拱手拜道。 傅央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让余少白入座,等到二老爷来到,仆人丫鬟们这才开始上菜。余少白在县学吃的都是粗茶淡饭,看到这大鱼大肉,不由胃口大开,别看他吃得慢,同样也是细嚼慢咽,可吃的却是最多。 “这是饿死鬼投胎吗?”周恭礼小声嘀咕道。 余少白听到这话,倒也没有在意,却听到傅央笑道:“能吃是福,等你们到了老夫这个年纪,牙口可就不好了。”说罢他将筷子放下,离席而去,二老爷也跟着离去。 “真是丢人。” …… 周家三兄弟见两位长辈离去,也变得无所顾忌,开始了嘲讽余少白。之前他们看不起余少白是因为他的家世,,因为他们到现在还都没有成为生员,也因为老爹庶出的原因,没有机会接受周家生意,如此一来,他们的优越感淡薄了不少,只能在余少白身上找优越感。可余少白现在却立功得了生员名额,他们都没成为秀才,这家伙才十五岁就办到了他们想办却没办成的事,嘲讽之中便掺杂了一些嫉妒。 吃饭的余少白对这些嘲讽充耳不闻,三个顽劣子弟跟他们讲道理,也没啥用,如同对牛弹琴,还影响食欲,等到他们说累了,也就自己离开了。 果不其然,三人说的口干舌燥,少年郎却没给他们一点回应,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很快便没了兴趣,轻啐了几句,离开了正厅。 “你对我可是不依不饶,对他们为何如此忍让?”不知何时,赵清萱来到了余少白身后。 “你比他们可难缠多了,他们只动嘴,你动手动脚,能一样吗?”余少白漱了漱口,便朝门外走去。 “你把木偶还我。” 他从怀里掏出木偶扔了过去,“以后别玩这么幼稚的东西了。” …… 当天晚上,余少白只身出了周家,去了春满楼,却不知后面跟了个尾巴。 “余公子~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看到余少白走进大堂,打扮花枝招展的两个白纱女子朝他“扑”了过来。 “余公子,你啥时候再给姐姐按脚?”两人拽着余少白,一脸急不可耐的模样。倒是把余少白搞的有些郁闷,抬眼看到二楼站着的熟悉身影,出言说道:“两位姑娘,按脚的事情等会再说,我先上去了。”说罢他便跑上了二楼,却听到这么一句:“余公子,我们洗好在房里等你!” 这一声引来堂里众人回头,而余少白则是差点一个踉跄摔下楼去,幸亏站在二楼上的吴子初拉了他一把。 “那位俊秀公子想必就是余少白吧,听说刚得了生员名额,倒是有些能耐。” “你看那些姑娘见到他的模样,唉~同人不同命呐~” 听到一旁客人的谈话,坐在窗边的清秀少年一脸嫌弃的看着二楼那俊秀少年,“原来和吴子初那家伙没什么分别,酒色之徒。” 厢房里。 余少白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叹道:“你这刚拿到钱就这么大手大脚,这么多菜吃的完吗?” “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再说了,有你在,还怕这些菜吃不完,我还怕你不够吃,特地多点了一道脆皮鸡。”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虽然胃口大,也没这么夸张吧,明显是在给自己铺张浪费找理由,同时顺便黑他一把。 “咔~” 两人正在谈话,老鸨领着三位姑娘进了房间,“吴公子,你要的姑娘已经带来了,还不快见过两位公子。” “琴儿(盼儿(舞儿见过吴公子,余公子。”说话间,三女皆是多看了余少白几眼,这让吴子初深受打击,挥手说道:“行了,都别站着了,赶紧的~” 那琴儿抱着古筝坐到了纱帘里,清脆琴声响起,盼儿怀抱琵琶与琴声相和,而那舞儿也是跳起舞来。 “少白,你知道我午饭在哪里吃的吗?”吴子初低头笑道。 看他偷乐的样子,余少白也能猜出个大概,却是没有没说,“不知道。” “嘿嘿,我今天在月如家里吃的午饭。”他凑到余少白身旁,一脸嘚瑟。 “哦?”听到这话,余少白倒是没有太多反应,“看样子你们关系发展的倒是挺快。” “他爹对我特别好,今天我摸了月如的手,真滑啊~” 我擦~余少白将自己的手从他手掌抽出,一脸恶寒的说道:“你可别再恶心我,我怕没吃就吐了。” “你这是**裸的嫉妒,唉~之前那几百两银子没白花,至少月如父母对我是相当的满意,不像你……我爹可不是几百两银子就能打发的,过不了他的这一关,你和灵柔的婚事悬呐~” “你就别显摆了,你爹要是动了给灵柔说媒的心思,你可得帮我拦着点。” 吴子初回道:“这个大舅哥自然晓得,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大舅哥一天不成家,我妹妹便不能出嫁。” “看你这情况,只要你爹娘同意,你就准备迎娶月如姑娘吧,你一成亲,不就没了阻碍了吗?到时候你爹准会给灵柔说媒。” “我倒是这么想的,想尽快迎娶月如。不过我比你有出息,即便我爹娘不同意,我也照样娶月如。”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无奈:“你还真好意思说,人家爹娘答应,你娶当然容易。现在我和你的情况能一样吗?” 。 第一百一十章 女人缘 http://..org/ “嘿嘿~不说那些烦心事了,大舅哥敬你一杯!” 二人开始对饮,很快两瓶花雕酒便入了肚,吴子初趴在桌子拽着板凳说道:“妹夫,你怎么不喝,来!大舅哥敬你一杯。” 见吴子初和板凳说话,三女皆是笑出声来。而那余少白早已出了房间,上了趟茅房,这才找到了老袁。 “余公子,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余少白凑到他耳边低喃了几句,便见老袁****的笑了几声,点头说道:“别的没有,要是问起这个,老袁可是有不少,说买就见外了,我送给你,咱们交个朋友。” “行,你这个朋友我交了!”余少白站在门外,老袁已经走进房间,等他再次回来,手里已经多出了一个青色瓷瓶。 “这东西猛的很,余公子用的时候可要悠着点,别伤了身子。” 闻言,余少白笑了笑,将瓷瓶收进怀里,便离开了老袁门前,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他也该送吴子初回去了。 不经意瞟了一眼楼下大堂,看到窗前坐的少年,不由得一愣,她怎么也在。想了想,他最后还是下了楼梯,来到东窗前那张桌子。“月如姑娘,你怎么来了?” “没……没什么,我随便看看。”被余少白认出,月如姑娘有些不自然。 “这里是青楼,姑娘来这里随便看看?我猜是因为子初兄吧。” “你说是那便算是吧,他在里面可有胡来?” 听到这话,余少白笑了笑,这明显是来查岗的,看样子吴子初倒是没有吹牛,他和月如姑娘确实已经好上了,要不然大晚上的不睡觉,一个姑娘家来这青楼做什么? “你就放心吧,子初让那三女进去只是听曲,现在喝醉酒趴在桌上,我正打算带他回客栈。” “有家不回,为何去那客栈?”月如姑娘疑道。 “这不是因为他爹还不知道他为了见你,特地请了病假回来,所以他没办法回去,免的他爹责骂。”余少白不遗余力的帮着吴子初说着好话,想想月如姑娘听了这话应该会很感动。 可月如姑娘并没有露出很有感触的样子,却是叹了口气,忽然眼睛扫了一眼窗外,脸色微变。站起身来说道:“既然他没有胡来。我也就放心了,我先告辞了。”说罢她已经急步朝大门走去。 “月如姑娘~”余少白喊了一声,没搭理自己,见她急急忙忙的离开,也不知为了何事。 他转身走进二楼房间,将吴子初背出了春满楼。 “月如~来让本公子亲一个~” “亲你妹,你给我老实点!” …… 夜幕中,城东房顶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追逐着,前者一身乞丐打扮,而后者却是那从春满楼离开的娄月如,恐怕吴子初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痴情的月如姑娘,还是个身手了得的姑娘。 足足追了一炷香的功夫,那乞丐落进了一处荒废的院子里,扭头看向身后落下的清秀少年。“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追我!” 娄月如冷声道:“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余少白!” “你是女人?”听出女声,那乞丐莫名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你既然认不出我,想来也不是无妖派来的人,只是我很纳闷。余少白这家伙有什么好的,怎么这么讨女人喜欢,你也是为了保护他,才一路追着我来到这里吧。”月光下,那男子的面容倒是清晰了许多,竟是那徐三斤。 “也?”娄月如注意到这个字眼,问道:“你也是来保护他的?还有……你知道无妖?” 徐三斤苦笑道:“当初我恨的人,如今却成了我要保护的人。真是造化弄人,可笑至极。”想起当初与静梵师太的第二次交手,他输的比上一次还要惨,根本就没看清她是什么时候出手,自己就被她打成重伤,最后她虽然没杀自己,却给自己服下一枚毒药,逼迫他去余少白身边保护这小子,要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他只能选择妥协,静梵师太的原话是,余少白不能受到半点伤害,否则十倍还在他身上。 想想他就非常憋屈,之前在无妖他就在武力方面不及余少白,现在他没了武功,却又在女人缘方面胜了他,先是有静梵师太暗中让他保护,如今又跳出一个姑娘为他出头,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自己长得也不差啊?(这是他自己这么认为的…… “你是去保护余少白?”娄月如有些疑惑,她本来在暗中保护余少白,发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跟着他,她这才会出现在春满楼,而不是为了吴子初。 “要是不信,我也没辙。大不了咱们打上一场。”徐三斤口里虽然这么说,对这个女子却没有必胜的把握,之前追逐便是为了试探她的身手,这女人也是在试探自己,二人轻功不分上下,这样一来徐三斤最大的一张牌便无用了,而且之前被静梵师太伤到的筋骨到现在还没好利索,所以他不会轻易出手。 娄月如打量了一番那男子,这才觉得有些眼熟。她在城外告示上面见过,他是杀人犯徐三斤!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用拳脚说话吧!”低喝一声,娄月如便冲了上去,手里一只短剑斩向徐三斤,原本她还有些犹豫,可记起他的身份,她便动了杀心,留着他,便是在余少白身旁多了一个隐患。因为是余少白将他揪了出来,娄月如可不信他会为自己仇人的安危着想。 见女子说打便打,徐三斤也没怂,挥出匕首与其厮打,一时间刀光剑影,精彩非常,想想也真是好笑,两个保护余少白的人,却自己打了一起…… 另一边的余少白还不知道有人在为自己打斗,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吴子初背进了客栈房间,他这才出了客栈,快步朝周家赶去。 回到周家已经是亥初,大姐和姐夫已经歇息,余少白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之后,他便躺在凉席上,把衣服全部脱掉之后,终于凉快了些,只是这蚊子有些烦人。 借着烛光,余少白看着自己胯下之物,虽然规模不小,可为啥就反应呢?要是一辈子这样,他还不如洗白白进宫算了。 在唉声叹气中,余少白进入了梦中,在梦里他回到了二十一世纪,泡在大众浴池里。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破晓时分。 砰砰砰~ 听到敲门声,余少白有些嫌弃的捂住耳朵,却听那敲门声越来越大,他只能跳下床去,赤脚下地,揉着眼睛走到门口,将门打开说道:“吵什么吵,搓澡小费不是已经给了我?” “你个登徒子!” 看着赵清萱掩面离去,余少白这才回到现实,喃道:“自己做梦了吗?这女人这么早来找我做什么?把好梦都叫醒了。” 忽然他感觉有些异样的感觉,低头看去,慌忙跑进房里,将门关好,“这下丑出大了。”余少白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叹气。自己怎么没穿衣服就出去了,怪不得那赵清萱害羞成那样,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害羞的模样。 穿戴整齐后,余少白这才走出房间,他已经刚才糗事中回过神来,一副淡定的模样,走向赵清萱居住的院子,他要找她商量今天邀请郑恭前来周家大院的事情。 “小姐~” 丫鬟小桃红站在床前,看着钻进被子里的小姐,有些疑惑。怎么小姐出去一趟,不光脸红,还行为古怪。不过想到门外等候的小舅老爷,她还是出声提醒了一句。 “别烦我!”赵清萱没好气的回道。 “小姐~小舅老爷在外面,说有事找你。”小桃红有些怯声。 听到这话,赵清萱猛的掀开被子,脸红彤彤的,却不是因为害羞,还是被热的,大热天钻什么被子,这也是小桃红觉得小姐怪异的原因,会不会是热出毛病了。 “余少白?他还好意思来!让他赶紧走!”话音刚落,小桃红转身便又听到小姐改口说道:“慢着~你让他在凉亭等我,呆在我门口,要是被人看到了指不定会说些什么?” “会说些什么?”小桃红一脸好奇状,看到小姐凶巴巴朝自己挥了挥手,她慌忙跑出门外。 “小舅老爷,我家小姐让你去凉亭等她。” “为什么要去凉亭,在这院子里不能说话吗。” 听到这话,小桃红小声说道:“我家小姐怕被人说闲话,这是她自己说的。” 余少白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那好,你转告你家小姐。我在凉亭等她,有要紧事,让她千万别放鸽子。” “放鸽子?小姐最讨厌鸟了,她最喜欢用弹弓打鸽子。” 余少白见这丫鬟倒是傻得可爱,自己也说错了话,改口道:“还让她记得来,别让我等久了。”说罢他便转身出了院子。 怕别人说闲话,余少白摇了摇头,这女人不是脸皮挺厚的吗?怎么如今矫情起来了。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余少白便来到了凉亭里。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意乱情迷 http://..org/ 坐在石桌前,余少白等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便见一道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咳咳~你总算是来了。”余少白想起之前的糗事,还是觉得有些不自然。 “你这家伙是不是故意不穿衣服让我看见?以为我会对你负责?”赵清萱指着余少白,凶巴巴的说道。 咳咳~ 余少白差点没被呛死,“你这话说反了吧!” “啊?对,我的意思是说,你别以为我会让你负责。” “你看的我,又不是我看你,凭啥让我负责?”说完这话,余少白有些晃过神,貌似还真是自己的责任,若是放在前世恐怕和自己没关系,放在古代,这相当于是轻薄了良家女子。 果不其然,听到余少白这话,赵清萱更生气了,“你就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我的事不用你管了!” 看着赌气离开的少女,余少白有些疑惑,这又是闹哪样?她是怎么了?好像变了个模样,以前没这么矫情。 不过当他刚走出凉亭,便看到赵清萱又走了回来,“怎么?这才一会的功夫,你就原谅我了?”余少白打趣说道。 “少贫嘴,哪里那么容易。我只是不想拿自己的后半生赌气罢了,你来找我不是要说事情,赶紧说。” 余少白从怀里将那青色瓷瓶掏出,放在桌上:“这东西是关键,你只要把他掺在茶水里,记得洒一点就好,到时候我会找个由头,将舅老爷带到你的院子,这场戏才算真正上演。” “这是什么玩意?”赵清萱打开瓷瓶,闻了闻,“好香啊~” “这是****,你要好奇可以尝尝,贞女变****。” 听到余少白这话,赵清萱下意识将手里瓷瓶扔掉,一脸嫌弃的模样。趴在地上的余少白,看着接在手里的瓷瓶,这才松了口气:“你这姑娘的脾气怎么这么古怪,比英国的天色变的还快。” “英国是什么地方?” “这个不重要,你把这东西收好。” 赵清萱接过瓷瓶,疑道:“这****你怎么有?你用过?” “你可别乱说,我怎么可能会用****,是药三分毒,更别提这壮阳药,不过是一时真男人,副作用太大。这是我托人找来的,一定让郑恭意乱情迷。” 听到这话,赵清萱喃道:“若真有那么神奇,倒是可以用在表哥身上。”余少白听到这话,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 余少白指着她说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破坏我大姐和姐夫的幸福小日子,我绝饶不了你,” “你……你对我吼什么!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罢了,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余少白对她无话可说,扭头走出凉亭,“记得我的话,卿本佳人,奈何为妾。就算你与姐夫有了夫妻之实,若是他不喜欢你,你觉得你会幸福吗?你还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你爹娘会不会将一切缘由都怪罪在周万里身上,这周家即便在兰溪有些能耐,可和你们赵家相比,恐怕差距大了。其中的厉害,你好好想想,别做了傻事,害了自己,还坑了别人。” 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赵清萱有些愣神,“这家伙是在说教自己?” …… 辰时三刻~ 一辆马车停在了周家门口,郑恭从马车走出,在管家的引领下,来到了赵清萱居住的院子。 “小姐,那郑公子已经来到门口了。” “你出去让他等会,就说本小姐正在梳妆打扮。”说罢,赵清萱坐到了妆台前,抹起了脂粉,看着镜子里自己,倒是极为满意。 她整了整头饰,清了清嗓子,便推开了门,笑吟吟的说道:“郑公子,让你久等了,里面请~” 听到这话,郑恭才从花痴状态回过神来,笑道:“这是姑娘的闺房,我是男子,有些不合适吧?”他虽然这么说,可表情却是跃跃欲试。 “公子,咱们两家的意思你也明白,说不定再过些时日,咱们两个人的婚事便要定下来,你怎么还这么拘束,小桃红,你在门口守着,什么人来,本小姐都不见。” “那郑某就却之不恭了。”说罢他便笑着迈进了房间之中。赵清萱眨了眨眼睛,给她使了个眼色,见她点头,这才进门。 说那郑恭进了赵清萱的闺房,心里倒是有些喜悦,通过这几日赵小姐对自己的态度,还有这今天竟让他进了她的闺房,想来已经是对他倾心,要不然姑娘家是不会随随便便让男子进这闺房。 “郑公子,你请坐啊~” 听到赵清萱的话,郑恭笑着坐了下来…… 门外小桃红看着对面站着的年轻人,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将他引开,此人是郑恭的亲随,若是有他在场,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可能无动于衷,为了不坏事,余少白便给了小桃红引开亲随的任务。 “这个大哥,怎么称呼?”她轻声问道。 “我叫阿贵。” “小姐吩咐过,要奴婢照顾好郑公子的手下,你看天气这么热,站在这里多难受,客厅准备了冰镇酸梅汤,不如与我一同去吧。” 冰镇酸梅汤?阿贵只是个奴仆,哪里喝过这玩意,本来有些干渴的喉咙不禁咽了口唾沫,点头说道:“那有劳姑娘了,还请带路。” …… 一炷香之后,余少白坐在傅央房间里陪着他下棋,围棋他不懂,也就只能下象棋。不过他的情况有点惨,连输了五把,倒是让傅央脸上挂满笑意,赢了自然会高兴,再加上他赢的也很艰难,这样赢来的胜利才更让人觉得愉悦。 “怎么?没信心了?”看到余少白一脸无精打采,他轻声笑道,说话间已然将少年郎的炮吃掉,车直逼红方的老帅。 看到这一步,余少白嘴角露出笑意,“我吃!”用炮打掉车,同时变为与黑方老将中间只隔了个黑方小卒子,“将军!” 听到这低喝声,傅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两相已死,两边还有红马和红车守着,他的将根本无路可退。 “老夫输了。”傅央叹了口气,心里没有失落感,对于他来说,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是否畅快,和余少白这少年郎对棋便是棋逢对手,自己稍有大意就会输掉。 “承让了,在下终于扳回一城。”余少白拱手笑道。 “不行,咱们再来一局!刚刚是老夫大意了。”说罢他已经开始摆棋,而余少白则是扭头看向门外,那边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他都已经等了六盘棋的时间,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 “少年郎,想什么呢?该你了。” 听到傅央的提醒,余少白晃过神来,刚拿起棋子便听到门外的敲门声。“舅老爷我去开门。”说罢他起身出了里屋。 将门打开,便见小桃红站在门外,“如何?” 小桃红点了点头,在余少白的示意下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跑进里屋。“舅老爷,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 小桃红指着小姐院子的方向,“郑公子闯进小姐闺房,要轻薄小姐!” “什么!”傅央脸色骤变,不假思索便急步走出院落,余少白在一旁也没有多问,跟着他向赵清萱的院子赶去。 来到院子,隐隐能听到女子的哀求声,傅央老脸已经气的涨红,撸着袖子便冲上前去,一脚将门踹开,余少白手里拎着棍子紧随其后。 房间里,赵清萱正蜷缩在床角,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挂满泪痕。满脸兴奋,穿着粗气的郑恭已经将自己的衣服撕破,努力想要爬上床,却被赵清萱踢下…… 看到这一幕,傅央大喝一声,一把抓住郑恭将其拽开,还没出拳,便见余少白冲了上去。一棍打在郑恭的头上,将其打晕在地。 “真是好大的胆子!清萱~你还好吧?”傅央慌忙来到床边,安抚说道。 余少白站在一旁,看着趴在肩头哭的撕心裂肺的姑娘,有些疑惑,这戏是不是演的太过了,她也太能假哭了吧? 他示意身旁的小桃红,两人将那郑恭拖了出去,便守在了门外,这种情况下,他们呆在里面不太好。 没过多会,将女儿安慰好的傅央从房里,脸色微冷。“小桃红,进去陪小姐。可不能让她再哭了。” 他低头看向地上昏迷的男子,脸上露出厌恶之色,“婚事还没定下,竟然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老夫真是瞎了眼了!” “舅老爷,那这郑恭该如何处置?” “让郑家的人将他接走,不准让他再进周家大门半步!还有……这件事情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能透漏只言片语!”说罢他气冲冲的走出了院门。 “嘿嘿~小姐演的可真像。”小桃红笑着说道。 “你演的也不错,行了,你去陪你家小姐吧,我去让郑家的人把他家公子领走。” “余少白,你给我进来!”话音刚落,门里便传来低喝声,余少白摇了摇头,让小桃红去通知郑家人,自己则是推门进了房间。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茶中有料 http://..org/ 走进里屋,便看到赵清萱坐在桌前,一脸气呼呼的瞪着自己。“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的美人计成功了,你义父生气了,不该笑一个吗?”说着他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对面。 “你看看我的手,都是你害的。”赵清萱将手抬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余少白看向她的右手,“你这手怎么青了?好像有点肿了。” “那郑恭吃了你的****,就跟疯了似的,抓住本小姐就不放,要不是本小姐力气够大,恐怕等到义父前来,我就贞洁不保了!” “那你这手是怎么回事?”余少白淡淡问道。 “打了他几拳,下手有点重了,这手打肿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表情有些愣神,这女人太野蛮了吧。“好吧,你威武。不过这也不能赖在我身上吧,是你自己下手没轻没重。” “就怨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刚才我头一次害怕,那家伙吃了药实在可怕。”赵清萱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余少白却是没看出她有害怕的意思。 “那药呢,给我。”余少白不放心把药留在她手里,要是哪一天心血来潮,给姐夫上套,自己也算助纣为虐。 赵清萱摇头说道:“没了。” “没了?你是要耍赖?” “本小姐不怕药不好使吗?索性全都倒进了这茶壶里。” 正在喝茶的余少白听到这话,表情一愣,“茶壶里?我不是让你放进冰镇酸梅汤里吗?”他慌忙站起身来,“你是不是故意的!到现在才说!” 赵清萱一副无辜模样:“哪里,你可别瞎说。”嘴里这么说着,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你给我等着,你这魔女!”余少白苦恼的跑出赵清萱房间,感觉身体的异样,他带着小桃红冲着周家冰窖跑去。 “刘哥,我是给小姐取冰块的,还请你开门。”小桃红按照他的吩咐,找来冰窖看门的刘哥,要来了钥匙,自己一个人进了冰窖。 小桃红回到院子,郎中刚从房间走出,她一进门,便听到小姐问道:“余少白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余公子对我很好啊,没有欺负奴婢。”小桃红摇了摇头。 “那他带你出去,是做了什么事?”赵清萱以为余少白带小桃红离开是为了身体的需要,看小桃红的样子,是自己想多了。 “余公子让奴婢要来冰窖钥匙,他自己进了冰窖。” 听到这话,赵清萱不禁笑出声来,耍余少白似乎成了她的一种习惯,变成了一种乐趣。 躺在冰块的余少白,心里有十万个草泥马在咆哮,这****的药效实在没得说,他现在感觉要燃烧似的。 身体滚烫的皮肤在冰窖低温下倒是有所缓解,只是心里的骚动难以克制。忽然他惊奇的看向自己的胯下,那一直没有动静的小余少白终于有了反应,它站起来…… 余少白看到这一幕,心里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下,虽然是在****的作用下,但好歹也能做一时真男人,不用入宫做公公了。 半个时辰后,脸色苍白,腿脚发颤的余少白,从冰窖门走了出来,看到一旁蹲着抓蝴蝶的小桃红,问道:“怎么你还在这里?” “小姐让我在这候着,等小舅老爷出来。”说罢她便跑了过来。扶着余少白的身子。 “有劳你了。” “如今也到了用饭时间,不如奴婢扶您去正厅用饭吧。” 听到这话,余少白摆了摆手,“我现在哪里有心思吃饭,先回我住的厢房吧。” 等到他回到厢房,小桃红也已经离去。余少白躺在床上,这次是老天对他的惩罚,自己帮了这个女人,她却戏弄自己,实在刁蛮至极。 不知不觉他便沉沉的睡下,这****的威力极大,再加上赵清萱用的剂量太多,余少白只是喝了一小口便已经快要掏空自己身体的精气神,现在说话都觉得累人。 说惨,他比不过另一个人,郑恭喝了三杯,等他醒来,不光掏空了精气神,那胯下之物也不听使唤。 余少白一直睡到晚饭过了也不曾醒来,天也渐渐黑了,一个身影推门而入,提着灯笼朝他的床走去。 “啊~” 一声女子的惊叫将余少白吵醒,扭头看向对面,只见一个灯笼正在地上燃烧,赵清萱那女人趴在地上,摸着自己的手,龇牙咧嘴。 他现在实在不想搭理这赵清萱,闭上眼睛也不言语。女子慌忙将灯笼扑灭,点燃房里的蜡烛,气闷的踹了板凳两脚,就是这家伙绊倒了自己。 “喂~余少白~醒醒~” 余少白翻了个身,将背对着她,不予理睬,继续装睡。 “他该不会是吃药吃出毛病了吧?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或许该找个郎中看看。”说罢她便起身朝门口走去。 余少白听到这话,也没有搭理她,直到她离开,这才坐起身来,看到桌上放着的食盒,他慢慢从床上下来,径直坐到桌前,打开食盒一看,不由得胃口大开,这赵清萱还算有些良心,直到一天没吃东西,他也早就饿了,他也没客气,便开动起来。 填饱肚子,余少白轻声说道:“你到底还是躲到什么时候?” 蹲在门口的赵清萱笑着走进房间,“你怎么躲在门口?” “你会好心给我找大夫?你觉得我会信吗?”余少白抹了抹嘴,便坐回了床上:“这次我已经帮你搞定郑恭,卖身契该还给我了吧。” “你生气了?”注意到余少白的死人脸,赵清萱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哪敢生赵小姐的气,你把卖身契给我,我便不去计较****之事,以后咱们两不相欠。” “你非明就是生气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也有点急了:“是!我是生气了!我受够你这大小姐脾气,我想解脱,你走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最好不要再有交集。” “你……你真是这么想的?”赵清萱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没错,你看看自从我认识你,被你坑了多少次,耍我余少白很有意思吗?我不喜欢被别人耍!” “那好,你再我一件事,我就把卖身契还给你,咱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余少白疑道:“什么事情?” “让表哥纳我为妾。”赵清萱低头说道。 什么?余少白伸手指着赵清萱,气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你若是办不到……我不会给你卖身契,你也休想摆脱我!” 看着走出房间的赵清萱,余少白气闷的躺在床上,到底如何才能拿回卖身契…… “天干物燥~” “小心火烛~” 三更已过,余少白溜出了西院厢房,朝着赵清萱的院子走去,既然她不愿给,他只能想办法去取。 “咕咕~”余少白站在门口叫了两声,小桃红便将门从里面打开,小声说道:“郑公子,这样真的好吗?” “你连我的话都不信吗?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家小姐之前来我房间,说她在房里藏了一张我的卖身契,如果我把它找到了,不就可以还我自由了吗。” 小桃红担心的说道:“小姐哪有这么好心,会不会是小姐又在耍小舅老爷你呢?” “那我就认栽,你之前在房里找的如何?” “房间我都替小舅老爷找过了,并没有什么卖身契,小姐会不会把它藏在别的地方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叹了口气,一天不拿到卖身契。一天不得安宁,他无奈的从院子离开。小桃红回到房里,便听到小姐的问话:“余少白走了?” “走了,奴婢照着小姐的吩咐,已经回话小舅老爷,他似乎失望极了。” 听到这话,赵清萱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嘴角露出得意的弧线,余少白竟然想从自己身边的丫鬟下手,真是天真。 “小姐,奴婢看那小舅老爷挺可怜的,您就别耍他了。” “怎么?你这小丫头片子还知道心疼人了?”赵清萱作势要拍她屁股,把小桃红吓得忙改口:“我只是觉得小舅老爷长得……好看。” “你再说一遍?” “没什么,小姐,天色不早了,您还是睡吧。”小桃红说罢便去了偏房。赵清萱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那白纸上余少白三字,喃道:“他确实比表哥有趣多了……” 第二天清晨,余少白走出房间,看着站在门口的小桃红,疑道:“这么早,找我有事?” “是我家小姐让我来的。” “赵清萱?找我何事?” “小姐说她今天她要和表少爷去拜访吴家,问小舅老爷,要不要一同前去。” “吴家?哪个吴家?” “吴县丞家。”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她去吴家做什么?不过他跟着姐夫一块前去,倒是能见到灵柔,想到这,他回道:“什么时候出发?” “辰时一刻。” 余少白点了点头,“你去一趟我姐夫那里,跟他说一声我也同去,至于你家小姐那边,就不用说了。” “奴婢这就去。”说罢小桃红便离去,余少白回到了自己房里。 。 第一百十三章 关系缓和 http://..org/ 辰时初,余少白已然出现在大姐的房间,对于他的同去,周万里倒是没什么异议,这两日周家店铺出了不少事,商队被劫把他忙的焦头烂额,这次去县丞府上也是借着拜访的由头打点,希望能够早日破案,要不然等他爹回来,又如何交代? “表哥,咱们走吧。”这时赵清萱走了进来,出声笑道,却是将余少白故意无视,他也没去搭理她,凑到大姐身上,小声嘀咕着:“大姐,姐夫要是纳妾,你同意吗?” “好端端的说什么胡话?”余大姐低声喝道。 余少白驽了驽嘴,“大姐你看~赵清萱看姐夫的眼神。” 余大姐无奈的笑道:“原来你说的是清萱啊,她喜欢相公的事情我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你姐夫也知道,不过他并不喜欢清萱,你也别在背后议论。” 不喜欢?再专情的男人遇到一个死命往上贴,还不计较名分的女人,那都是被攻破的可能性,而赵清萱绝对有这个实力。 “大姐,但愿如你所说吧。” 马车已经备好,余少白跟着二人出了大门,他与周万里共乘。 “少白,这次你一人从县学出来?子初那家伙真能耐得住性子呆在县学?” 余少白轻声回道:“姐夫倒是很了解子初兄,他确实不在县学,却又不敢回家,只能在友来客栈呆在。” 听到这话,周万里无奈的摇了摇头,“若不是生意缠身,如今我恐怕已经在赶往杭州城的路上。” “这个我也听大姐说,从苏州运送布匹的商队在途径铜山被劫,官府现在还没有头绪?” “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只说是正在查。”说完这话,周万里低下头来也没有继续说话,想来心情也好不起来,余少白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到了吴家门口,管家早已在门口候着,将三人迎进院里,引向前院正堂。“学生见过吴大人。”余少白和周万里一齐朝吴春拜道。 看到余少白的出现,吴春态度上倒是没有如往常一样冷漠,伸手让他们三人入座。 “大人,学生这次……” 周万里话还没说完,吴春便打断说道:“本官知道你的来意。不就是为了被劫的布匹吗?龙岩乡巡检司刚刚传来消息,有人拿着苏锦去当铺典当,已经被他们捉拿,等到人送来县衙,本官自会审问,或许能从这人身上找到突破口。” “那真是有劳大人了!这里是学生的心意,还请大人您收下。”说话间周万里已经把一叠银钞放到了吴春面前。 “万里,你这是做什么?我和你爹也是有些交情,这钱你还是拿出去吧。” “这是万里的一点孝心,您就别推辞了。”周万里自然明白着只是县丞的客套罢了,怎会将送出的钱再拿回来。 吴春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将那叠银钞收进袖里,抬眼看向余少白,“你不是去了县学吗?怎么会在县城?” 余少白没想到吴春会主动向问话,反应过来忙回道:“学生在县学里遇到这么多文采斐然的同窗,才明白自己的不足,本该留在县学苦读。只是心里还牵挂着一人,便向夫子请了假。” 吴春莫名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你去吧,这几天我那女儿一直跟我生气,你既然来了,去劝劝她,让她吃口饭也好。”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色微变,灵柔她怎么了?他没有多想便慌忙朝门外跑去。 他气喘吁吁的跑进荷花池对面,见门开着,便走了进去,便看见吴灵柔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丫鬟怜儿趴在床边。 “余公子?” “嘘~” 余少白让怜儿止声,轻轻坐在了床边,怜儿从房里走出,却看到吴母站在门外。“夫人~” 吴夫人问道:“余少白来了?” “他刚刚进去。” 听到这话,吴夫人像是松了口气。“老爷终究还是拗不过灵柔,他既然同意让余少白见女儿,说明他已经妥协了。” “夫人的意思,是老爷不再反对小姐和余公子在一起?” “灵柔已经绝食两天,他要是再不同意,我也不会愿他的意,行了,吩咐厨房给小姐准备稀粥。”说罢吴夫人抬眼看了看屋里,转身离去,一脸喜色的怜儿也朝厨房跑去。 坐在屋里的余少白自然将屋外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吴夫人故意将话音升高,便是想让他明白她女儿对他的用情之深,他没有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吴小妹,竟然会用绝食这种偏激的方式去反抗他爹的意志。 “曾经我为一个人做过傻事,那次我付出了一辈子,却没有换来她的回眸。如今你为我做傻事,这次你以亲情为代价,伤了你爹的心,我余少白愿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努力,做你的亲人,做你爹的好女婿,让你快乐,让你爹满意。”余少白握着少女的小手,轻声喃道。 “少白?”手掌上的湿润使得吴灵柔从睡梦中醒来,看到坐在床边暗自落泪的少年郎,有些愣神。 余少白听到声音,忙扭头看去,“你醒了。” “少白,我爹要把我许配给别人,我真的好害怕。”扑在余少白怀里的少女,低声哭诉着,前天有媒婆登门提亲,是东阳县县令大公子葛洲青。她爹当时的态度有些犹豫,表明大儿子吴子初还没有成亲,二女儿的亲事没办法完亲,那媒婆却说,葛县令知道这情况,愿意先把事情定下来,成亲事情可以暂缓。听到媒婆的回话,吴春还真动了和东阳县令联姻的念头,而得知消息的吴灵柔伤心之极,与他爹理论数次无果之后,最后便选择了绝食,逼他爹退了这门亲事,还扬言非余公子不嫁,这把吴春气坏了,可这是他亲生女儿,总不能逼她去死吧?再加上娘子一直跟他闹,最后他也只能妥协,将婚事退了,也不再排斥余少白。 “乖~别哭了,是我余少白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这就去跟你爹理论。” 吴灵柔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倒是忘记了害羞,说道:“你不用去找我爹,他已经把婚事退了,也同意我们的事。” “真的吗?你爹这么说的?”余少白有些惊喜,吴春这位老丈人性子转的太突然。 “是我娘告诉我的,只是我爹他要面子,不愿说罢了。” 余少白将女子拥进怀里,喃道:“你以后可不能再这么折磨自己的身子,两天没吃饭了,一定饿坏了,我去厨房给你找点吃的吧?” 吴灵柔摇了摇头,脸贴在余少白的胸口上,傻傻说道:“本来饿的厉害,见到你就不饿了,你说奇怪不师太?”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有些感动,嘴里却打趣说道:“还说不饿,我看是饿糊涂了吧,说的什么胡话。听说过画饼充饥,也没听说过,看着我就能不饿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吴灵柔嘴角泛起笑意,抬眼看着余少白:“有你在,我心里便踏实。你不是说有个地方的女孩子都两三天不吃饭,就是为了减肥吗?我这两天没吃东西也没什么关系吧。”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脚步声,怜儿拎着食盒走进房里,吴灵柔慌忙从余少白怀里撤开,却还是被怜儿撞个正着。 见她脸上的笑意,吴灵柔羞得脸都红了,“臭丫头,怎么进来也不敲门!” “小姐,平日里也没说要敲门才能进啊?你放心,奴婢什么都没看见。这是夫人让我拿来的米粥,放这里了,怜儿就不打扰你和余公子了。”说罢她笑着转身离去,把余少白看的不禁笑道:“你丫鬟也挺有意思。” 他起身将食盒打开,端着稀粥来到床边,一脸严肃的说道:“你别动,我喂你便好。” “还是灵柔自己来吧。” “来,张嘴。”余少白没有搭话,只是笑着将勺子伸到她的嘴边,看着他宠溺的眼神,吴灵柔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 “你看你都瘦了。”余少白疼惜的说道。 “以前你不是说有个地方的女子都是以瘦为美吗?她们两三天不吃饭就是为了减肥变美,我这瘦了,是不是就变美了?” 见她天真的样子,余少白无奈的笑道:“过度的瘦也会成为一种畸形美,你原本就很美,还需要减肥吗?你现在要多吃,这地方才能发育。”他伸手指了指她的胸脯,确实有点贫。 “你说什么呢,羞死人了。”吴灵柔害臊的捂住胸口,不敢去看余少白。 “好好,不跟你开玩笑,抬起头来,先把饭吃了再说。” …… 一碗粥下肚,吴灵柔便说吃饱了,余少白倒是没客气,把剩下的粥解决掉,说道:“等过了些时日,我就在县城买一座宅院,把我娘他们接来,到时候就把咱们俩的事办了。” 听到这话,吴灵柔靠在床上,羞涩的点了点头,见他坐到自己身旁,她轻轻靠在他怀里,喃道:“我爹应该不会再反对咱们俩的事,说起来我娘对你挺满意的,就不知道你娘同不同意。” “这你就多虑了。你这么懂事可人的儿媳妇打着灯笼也难找,我娘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吴灵柔笑道:“你娘长得可比我好看。” “我娘要是听到这话,一定笑开了花。不过在我眼里,你才是最漂亮的。”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君子之约 http://..org/ 听到余少白的夸赞,吴灵柔自然是羞的不行,躲在他怀里,享受着被他宠溺的时刻…… “小姐~老爷让余少白去书房见他。”门外的一声呼唤打破了这片宁静,吴灵柔从余少白怀里离开,“我爹让你去,你还是赶紧去吧。” “嗯,你若是困得话便睡吧,我出去了。”说罢余少白便走出了房间,跟着怜儿朝吴春的书房赶去。 在路上碰到赵清萱,只听她问道:“吴小姐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你这是要去哪?” “自然要去看她。”她笑了笑便径直从余少白身前走过,随后笑容消失,她注意到余少白刚刚有哭过…… 余少白知道她和灵柔熟识,倒也没多想,快步进了书房,此时周万里已经回府,吴春坐在桌前练着书房。 他走上前去,拱手拜道:“学生见过吴县丞。” 吴春只是点了点头,继续手里动作,余少白来到桌前,看到那上面四个大字,“门当户对”他脸色微变,却是没有出声。 “这四个字的意思你该明白吧。” “学生明白。” 吴春将毛笔放下,坐回椅子。抬眼看向少年郎,“我那女儿从小便是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对我这个爹也是言听计从。可这次……她为了你这个家伙三番两次的顶撞我这个爹,这次还绝食威胁我,最后我是妥协了。但在你和灵柔事情上,我想跟你来个君子之约。” “什么君子之约?” “我先问你,你是不是准备娶灵柔?” “没错,我要她做我娘子。” “好,你要娶她可以,但我不会认你这个女婿。昨日汪推官离开兰溪前,曾跟本官提过你,他说你将来前途无量,五年之内超越本官,八年之内绝对会超越他的官阶。正是因为他的这句话,才有了本官的妥协,不过五年太久了,本官不想等,灵柔更是等不起。我只给你两年的时间,若是你在两年后你当了官,官位高于我,我才认你这个女婿。你能办到吗?” 两年?余少白没有犹豫,拱手笑道:“您放心,只要您答应我和灵柔的亲事,我就一定不会让她过苦日子,两年,两年之内我便让您满意。” 听到这话,吴春微微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不会骗我。不过还是要等子初办完婚事再说,这小子也不知道在县学有没有安分些。” “其实……子初兄已经有了中意的姑娘。”余少白开口说道。 “你说的是那个叫娄月如的女子吧。” “您知道?” 吴春笑道:“这臭小子大半夜不睡觉,总是溜出去,我刚开始还以为他是去青楼,跟过去的家丁却说他是去了磨坊,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看中人家姑娘。只是那娄月如的爹实在是……想必他是什么货色你也清楚。子初三番五次替他还债,以为我不清楚,一直瞒着不愿说。我一直不愿意他和娄月如过多来往,只是怕那姑娘的爹把我们吴家的钱输光罢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若真是摊上这么一个亲家公,确实够头疼,而且吴子初还对他百依百顺,长此以往准把吴家这点家底掏空。 “原来您顾忌的是娄老爹爱赌,如果他要是不赌,您就没意见?”余少白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重点。 “算是吧,这小子一直不愿娶妻,我也拿他没办法,既然那姑娘他喜欢,便让他娶便是。”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若是能让娄老爹戒赌,吴子初和娄月如的事情就没了阻碍,他们事成了,自己和灵柔也就能成亲了。 “行了,你出去吧。对我女儿好一些,可别亏待了她。” “您放心,少白告退。”余少白说罢拱手离开房间。 看着少年郎离去的背影,吴春苦笑道:“余靖啊余靖,当年我没有争过你,如今你儿子又要娶我的女儿,恐怕你在九泉之下又要笑话我了。” …… 余少白出了书房,却是没有朝吴灵柔的房间走去,因为有个蛮女在那,他生怕自己在灵柔心目中的形象被她整垮,他还是尽量避免与她们二人碰面。 他径直出了吴家,朝豆腐坊走去,他其实他要找的是吴子初,只是他现在有家不能回,也没到睡觉的时候,自然不可能在客栈,所以他唯一能去的地方便是娄月如家的豆腐作坊。 果不其然,余少白一进木门。便看到院棚里正在推磨的吴子初,“你可真是个好女婿。”他上前打趣说道。 见余少白进来,吴子初停下手中活计,坐到了桌前,已经是大汗淋漓。“快把本公子累死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 “这推磨以前可都是月如姑娘一个人做的,她一个姑娘家能做的事情,你一个大老爷们在这里喊累,太怂了吧。” 听到这话,吴子初指了指那磨,又晃了晃自己起了水泡的左手,“我之前见月如做这个挺简单,怎么今天自己一上手才明白这么累,还磨手。” “月如姑娘她人呢?今天没来吗?”余少白探头朝里屋看去,吴子初回道:“来是来了,只是她说她今天不舒服,便躺在那屋里休息。所以我就帮她干活呗。” “你别有这么看着我。”注意到吴子初的眼神,余少白忙摆手。 吴子初委屈的说道:“我这话还没说,你就摆手做什么?” “你这已经是求我办事的习惯性眼神,我这次来事为了你和月如的终生大事来的,你好意思让我帮你推磨吗?” 一听余少白说是为了自己和月如的终身大事才来到这里,吴子初忙问道:“快点说啊。别卖关子了!” “我之前见过你爹了,你爹说了,你和月如姑娘的事情他没有意见,只要你愿意就行了。不过前提是你不能给他找一身恶习的亲家公。只有让他戒赌,才认月如这个儿媳妇。” 听到前半句,吴子初欣喜若狂,可听到要让娄老爹戒赌,他顿时奄菜了。“怎么?你怎么是这么一副模样,不该高兴吗?”余少白问道。 “高兴个屁,我爹这说的不是废话吗?听起来挺大度的,只要让娄老爹改掉赌博的恶习,就同意我和月如在一起。可月如和他娘花了很大的功夫都能有戒掉娄老爹的赌瘾,这么多年了,想要改掉不是比登天还难,我爹分明是不想让我和月如好才是。” 余少白摇头说道:“你可不能这么想,这至少代表你爹他的让步。赌瘾固然难去,不过也不是去不掉,为了我和灵柔尽快成亲,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 “怎么?我爹也答应你和我妹妹的事情了?”吴子初忽然来了兴趣。 “算是吧,不过他让我两年之内当上朝廷命官,官阶还要比他大。” “我就纳闷了,我爹怎么忽然转了性子,之前他不是一直看不上你吗?” 余少白笑道:“是金子总会发光,你爹或许刚刚才发现我是块镜子。” 听到这话,吴子初叹气说道:“我爹太偏心了,给我的难题是比登天还难,可给你的呢。那算是难题吗?我爹不过是正八品,以少白你的聪明才智,多查几个案子,当官还不是迟早的事情,超越我爹两年足够了。” “你倒是对我,比我对我自己还有信心。就冲这一点,我一定帮你。” “你有什么好办法?要是娄老爹没了赌瘾。我也就不用给他抹屁股了” 余少白摇了摇头,回道:“暂时还没想到,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想个法子把他的赌瘾戒掉。” 而就在他们二人说话的时候。原本躺在床上的娄月如已经走到门后,看她走路有些虚浮,脸色也有些苍白。吴子初只当她是没睡好罢了却不知道她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在她的肩膀处有一道寸长的伤口,她并没有告诉她爹娘,只是简单的包扎伤口。 想到之前与徐三斤的一战,她觉得很可惜。若不是自己一时心软,也不会让他钻了空挡,将自己划伤,逃之夭夭。不过他也没赚到便宜,腰间和腿部都被她手中短剑刺破。 她听的余少白的话,原本面无表情的脸起了涟漪,一拳打在门框上。“吴春竟然同意余少白和吴灵柔的亲事?怎么会这样!” 嗯? 听到东屋传来闷响,余少白和吴子初回头看了过去,便见娄月如推门而出,朝他们走来。 吴子初忙起身迎了过去,“月如,你身子不舒服,就好好躺着,出来做什么?”一边说着,一边还想着去搀扶她。 “我自己可以。”娄月如有些冷漠的避开了吴子初的手,径直坐到了桌前,这让少年郎有些愣神,今天月如对自己有点奇怪。 “月如姑娘,你来的正好,我们刚刚还在说起你和子初兄的事情,他可是跟我提过好多次,我耳朵都要起老茧了。说什么非你不娶之类话,肉麻死了?”余少白朝吴子初眨了眨眼睛,自己够仗义吧,他不敢说的话,自己替他说。 吴子初站在月如背后,朝着余少白伸了个大拇指。 。 第一百一十五章 醉酒失意 http://..org/ “娶我?我什么时候答应过此事?”娄月如扭头看向身后的吴子初,表情有些气闷。 “上一次晚上咱们在这里喝酒,你亲口说的,说喜欢我,还说非我不嫁,你不记得了?”吴子初一脸委屈的说道。 喝酒? 娄月如想了片刻,心里惊道:那夜跟我喝酒的是吴子初?她知道是自己失言让吴子初误会了,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我想起来了,不过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当时喝醉了,也记不得说了什么话。” 听到这话,吴子初显然有些愣神,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你不记得了?你怎么不记得了?” “公子还请自重。”见他抓住自己的手,娄月如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余少白,甩开手说道:“我心有所属,还请公子别再来纠缠于我!” 娄月如本来还想追问余少白和吴灵柔的事情,看到吴子初一脸幽怨的样子,她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呆着,扭头朝房门走进。 咔嚓~门被关上,吴子初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看着那关上的门外,笑道:“妹夫,这是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失恋,心里却是很苦。” 额……他这应该只算是单相思,告白失败吧。不过这时候余少白也不可能去跟他讲这些没用的,将他从地上扶起,安慰道:“你之前不也是被她拒绝过吗?失败是成功之母,千万别气馁。记住我的话,你有钱,又长得俊,没有你追不到的姑娘。” 余少白的这一句,倒是把吴子初成功洗脑,愁容散去,问道:“真的吗?” “我觉得有可能是我刚才说错话了,亲事实在不宜操之过急,给她一个过渡,太快就会容易出现这种尴尬情况。不过……你不是说你们的关系都发展到牵手了吗?她怎么还说她心有所属?” 吴子初摇了摇头,“我牵过一次,还是那天晚上喝醉了酒,之后我还没碰到她,她就直接生气不理我。”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来他所谓的有进展是在人家姑娘喝醉酒之后,他这有点乘人之危的嫌疑。 “行了,你可是大舅哥,在我妹夫流眼泪,是不是有点太失态了?” 吴子初摸了摸眼角,装作没事人似的朝门口走去,“你可别出去乱说,坏我的名声,我哪有哭,分明是汗水。” “是是是,你说的对,眼看天都要黑了,你这是准备回客栈?”余少白跟着他离开了大门。 待到他们离开,娄月如才从房里走出,看着远去的背影发呆,一侧房间的娄母走了出来,低声说道:“这吴子初你爹对他挺满意的,我也觉得他人不错,别总是把目光只放在公子身上,也多看看身边的人。咱们做奴才的,哪里配的上公子。你嫁吴子初那是正室,嫁公子却只能是妾,你又何苦呢?” “我不配,那吴灵柔便配吗?她才认识公子几天,凭什么她就能和公子成亲?” 看着说着说着就哭起来的女儿,娄母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缘分。咱们和他只有主仆的缘分……” 跟在吴子初的后面,余少白站在了春满楼的门口,“怎么?你要借酒浇愁?” “你要不要陪我喝个痛快?” 余少白笑道:“你们兰溪七子加一起也喝不过他我,当我怕你?喝就喝!” “好!不醉不归!” 很快他们便坐在了厢房里,没有行酒令,也没有划拳。只是单纯的对饮,你一杯我一杯,最后对瓶吹。 “少白,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悲,长得如此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偏偏遇到了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姑娘,她为什么看不上,她是不是眼神不好?” 看着抱着柱子说话的少年郎,余少白坐在他身后,叹气说道:“娄月如这女子,如今我也看不懂了。” 吴子初指着柱子说道:“少白,我跟你说,如果我要是长着一副你这样的脸,你说月如会不会喜欢我?” “额……你这话什么意思?”余少白还很清醒,感觉吴子初这话意有所指。 “你看我小妹才认识你不到三个月,你们就好上了,你看看我,都一年多了,又失恋了。” “我这么跟你说吧,从古至今,脸长得好看的男子的下场基本都很惨,你还羡慕我?” 听到这话,吴子初嘿嘿傻笑道:“貌似是这个道理,不少美男子做了皇帝的男宠,少白~你可得小心喽~” 余少白无奈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这张脸人见人爱?你是没见我被姑娘拿刀追着的场景,就说那赵清萱,也没见她被我迷住,天天整我踩我,你可千万别多想。” “赵清萱?你让我想想……是那个周家的表小姐,我见过她,她不是挺温柔的吗?对你这么野蛮?” “很多女人都会披上一层美丽外衣伪装自己,赵清萱就是如此,不能被她外面所欺骗。话说回来,你和娄月如的事情,确实是有点折腾。” “砰~”余少白刚完话,吴子初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沉沉睡了过去。 “老袁!来帮我一把。”余少白有些后悔跟他来喝酒,还得自己送他回去,实在有点坑。 老袁背着吴子初,跟着余少白来到友来客栈,将他放进房里,余少白这才回到了周家。而此时一只信鸽从周家飞出,朝着杭州方向飞去,它的出现决定了赵清萱后半生的命运。 …… 第二天清晨,余少白打着哈欠从房里走出,去了大姐房里,他是来蹭吃的,每当果盘摆上,没一会的功夫就能被他全部吃光。 “小宝玉~”余少白拿着拨浪鼓逗弄着摇篮里的婴儿,抬头朝大姐笑道:“大姐,如果我已经要是有闺女,我就给她起名叫宝钗。”本来他是想说黛玉,不过余黛玉念起来太拗口。 “那倒是不错,都带一个玉字。不过你还是得先娶来娘子,要不然都是空谈。” “这个早晚的事,姐夫这么早便出去了吗?” 余秀娘点了点头,“你姐夫去忙外面的生意,可惜我这个妇道人家也帮不了他什么忙。” “你都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为他们周家开枝散叶,做的已经够多了,反正我也没事,我去布庄看看。” “行,不过你可别胡闹,你姐夫这两天心烦,别惹他生气。” 余少白摆手笑道:“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说罢他出了房间,便大门走去。 很快他便来到周家布庄,却是没有见到自家姐夫,听伙计说,是在城东的玉石店里,他这又去了玉石店里。 “少白,你怎么了?”后院正堂坐着的周万里见余少白进来,不由得问道。 “听说姐夫你忙的事特多,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想帮些力所能及的忙,你这桌子上的是璞玉?” 周万里微微点了点头,苦笑道:“我爹若是回来,恐怕是要大发雷霆。” “怎么了?” “这我两日恰巧查点玉石店才发现,首饰少了五件,那尤管事已经被我送进官府,可一番严刑拷打,他却说不是他拿的。官府也找不到线索,爹离家短短两月,却发生了商队被劫,首饰失窃的事情,让我寝食难安啊~” 听到这话,余少白问道:“若排除尤管事监守自盗的可能性的话,那账本是谁管着的?每天都盘点的话,怎么可能连首饰丢了都不知道?” “玉石店之前是我爹管理,他出远门便是我在打理,后来我忙不过来,二叔便帮忙经营,盘点玉石也是他负责的。你是怀疑二叔监守自盗?” 余少白忙摆手说道:“我可没这么说,只是每天都盘点的话,为何到了你去盘点就突然少了五件,总不可能在当天接连被人偷走五件首饰吧?” 听到这话,周万里脸上露出狐疑色,他压根没想过这件事会与二叔有关,可被余少白这么一提醒,他也觉得有些道理。爹打理店铺的时候也从发生过失窃的事情,自己打理的时候也没有发生,怎么一到二叔手里就发生了? “你倒是点醒了我,我这便去问二叔,到底是不是他监守自盗!” “别~”余少白见他起身要走,忙拦住他说道:“你现在气冲冲的去问他,他怎么可能会说?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还是别妄言。” “唉~姐夫也是被事情急糊涂了,怎么能去质问二叔?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余少白回想起一件事情,笑道:“姐夫,若是你偷走了首饰,你会怎么做?”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偷自家的东西?” “你别误会,我只是打个比喻,假如你偷走了首饰,你会怎么做?” 周万里想了想说道:“首饰嘛~我可以去典当行典当,也可以送给秀娘,也可以当做人情送出去。” 余少白点头说道:“姐夫你的做法,倒也合乎情理,假如那二老爷拿走了那五件首饰,在这个官府追查,风声正紧的时候,应该不会想着去典当行典当,更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偷来的东西送人。”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师徒相见 http://..org/ “那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周万里一脸沉思状,原本他对余少白的猜测还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可就在刚刚他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一件事,他有九成的把握是二叔拿走了三件首饰。 “这个可难说,无凭无据,咱们在这里瞎猜也没用。可能在他手上,也肯定已经被他还债之类的。”余少白无奈的摊了摊手。 “我只能先让人盯着二叔,平日里也没见他有什么不好的嗜好,应该不会在外面欠债才是。若真是他拿的首饰,或许首饰还在他手里。” “怎么?姐夫你也相信首饰是被二老爷拿去?”见他肯定得表情,余少白有些疑惑,只是猜测罢了,他怎么还认真起来了。 周万里脸上露出苦笑,“原本这玉石店管事不是尤管事,而是在周家二十多年的贵叔。当时二叔说他偷拿玉石被他发现,本想着报官拿人,后来念及旧情,只是将他辞退。这是今日贵叔临走前捎给我的信,说是二老爷拿的玉石,被他撞见,反被他诬陷。我原本只是以为他是恶意中伤,如今经你这么一提醒,我觉得二叔的嫌疑很大。” “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不过靠他的一面之词,恐怕二老爷不会理睬,还需要找到证据才是。” “这个道理我也清楚,只是这件事情关乎周家的名声,毕竟他是我二叔,为了三件首饰闹僵,即便爹知道了,也不会相信我的话,反而会说我办事不利,推卸责任。” “我明白姐夫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将首饰拿回的同时,还要顾忌二老爷的面子。” 周万里点了点头,“我会让人查清首饰的去向,到时候最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它们取回来,这样也不会让二叔失了面子。毕竟都是一家人,为了三件首饰还不至于。” …… 二人谈了许久,余少白这才从玉石店离开,对于周家这档子破事他也不想多管,临走前他透露给周万里一件事情,那便是二老爷与大姐房中丫鬟黎儿的事情,希望能从这位枕边人身上问出点什么。 在回去的路上,余少白却碰到了一位熟悉的身影。“黑玄?”看到巷口站在的持剑男子,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白煞,咱们又见面了。” “你是来报仇的?” 黑玄轻声笑道:“怎么?你怕了?我若是来杀你,又何必跟你费口舌,是大人想要见你,跟我走一趟。”说话间他已经来到身边,手里长剑被他缓缓抽离,虽是笑着,却是带着冷意。 “看样子我是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你把剑收回去,我跟你走便是。” 听到这话,黑玄不屑的笑了笑,指着一旁的马车,“上去吧,可别出什么响声。” 余少白没有言语,看了看空荡荡的巷子,最后老老实实的钻进马车,那黑玄则是坐在他的对面,“阿七,出城~” 车夫点了点头,调转马头朝着城门赶去。 “你说的大人是谁?是无妖的头目?”余少白好奇的问道。 “看样子你连自己的师傅都不记得了,这次大人让我带你见你,是为了一件好事,并不是要害你,在他眼里,你比我们这些手下重要多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疑道:“好事?什么好事?” “到了你就知道了。”说完这话,黑玄便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余少白也知趣的闭上嘴巴,想要打开车帘,却被一把剑拦住,“老老实实坐着,不要想着什么花样,我这剑要是把你的脸不小心划伤了,你可别怪我。” 余少白用手推开那把剑,郁闷的靠在马车,心里沉思着退路,可他又不会武功,如何从他们手里逃脱,希望真的如他所言,找自己来是好事。 马车行进了大约半个时辰,在一片山林间停下。余少白从车上跳下,看着这茂密的山林才明白黑玄为什么没有给自己蒙上眼睛,因为这林子实在太大,而且感觉处处一样,根本没有可以参照的事物。 两人一前一后,余少白走在中间,大约一炷香得功夫,他们走进了一处岩洞里,墙壁上挂着火把,余少白借着闪烁的火光,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几名黑衣男子,守在一处石门前。 黑玄带着余少白走进石门,便是一处石室。 “大人,黑玄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把白煞给您带来了。”黑玄单膝跪下地上,朝对面长案前坐着的黑衣老者说道。 那卞宗仁低声笑道:“好徒弟,可有段时间没见了。” “你是老乞丐!”看着那熟悉的老脸,余少白一眼便认出了他表示老乞丐,现在他的脑子有些凌乱,老乞丐怎么会是无妖的人? “看样子你果然没有恢复全部记忆,要不然你现该称呼老夫师父,而不是老乞丐。” 想到之前的一幕幕,余少白有些苦笑道:“你本以为你是好人,帮我数次。没想到你会骗我,之前那黑玄与那二女将我抓去,也是你授意所为吧。” “老夫只是想让他们去试探试探你,看你是否是真的失忆,之前老夫可是帮了你,要不然你可破不成案子。如今你作为老夫的徒儿,师父有需要用到你的地方,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需要我的地方?你让我来这里是为了何事?” 卞宗仁将桌上的一张面具随手一扔,落在余少白脚下,“还记得这张面具吗?” 这是?余少白看着这森白如骨的面具,不由愣道:“这是白煞的面具。” “你被我悉心培养多年的心腹,也是老夫的左膀右臂,老夫怎会让自己这左膀右臂成为摆设?之前是机会没到,昨日鹫峰谷的活扁鹊已经回谷,他的医术高明,定能治好你的失忆之症。待到真正的白煞回来,老夫还有事情等着你去做。” “给我治病?”余少白有些没反应过来,大老远把自己抓来,最后却是为了给自己治病,问题是自己压根就不想那些肮脏的过去。 “我觉得自己这样挺好的……治病就算了吧,师父,有劳您费心了。”余少白一脸贱笑道。 “此事还轮不到你做主,你若是敢不从,老夫就把你的家人全都杀光!” 听到这话,余少白低下头来,脸色十分难看,“我去便是。” “黑玄,这次你和他一起去,之前让你劫的那一车苏锦带上,活扁鹊的娘子最爱苏锦。” “是,黑玄明白。” 一旁余少白听着二人的对话却是有些意外,他们所说的一车苏锦,莫不是姐夫家商队被劫的布匹? “师父,您这苏锦是不是从周家商队劫来的?” 老者见余少白一脸恭敬模样,不禁摇头笑道:“你这失忆之后为何性情如此大变,真是判若两人。”过去的白煞,从没有喊过他师父,更是不曾言语恭敬过。 “有吗?”余少白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这些,以前的白煞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如何知晓。 “这车苏锦便是那周家的,老夫要不是为了你的事,也不会让他们去劫车。行了,太阳也快落山了,黑玄你带着他去房间休息,明日破晓出发,赶往鹫峰谷。” …… 余少白走进洞道一旁的石室,看到黑玄躺在床上,他不由问道:“你睡床上,我睡哪?” 黑玄伸手指了指横在头顶上方的铁链,“平时你都是睡在铁链上面。” 听到这话,余少白抬眼看向头顶,我去~这白煞这么牛吗?睡在一根小拇指粗细的铁链上,这哪里是什么杀人狂魔,分明是古墓高手的戏码。 自己若真是过去的白煞倒也没什么烦恼,可惜自己成了渣渣,上面那个铁链就别去想了,他扭头看了看,将稻草扑在地上,试了试,感觉还凑合。 “你那手里的偶像看起来有些眼熟。”余少白坐在稻草上,看到黑玄手里拿着偶像一直在那摸来摸去,相当的猥琐,这才好奇的问道。 “这是我亲手雕的,是不是很像天雪?” 看他这么深情的模样,余少白这才恍然,只是嘴里却说道:“原来天雪这么丑?” “你说什么!”黑玄猛的从床上跳起,电石火花间余少白的脖子处就多了一把剑,“你竟然说天雪丑!” “那个……黑玄,你别激动,我是说木雕丑,不是说天雪丑,一时口误,赶紧把剑放下。” “哼!”黑玄将剑收回剑鞘,转过身去,低声说道“你和吴灵柔的事情,等到你想起从前,最好不要再与她往来,否则别怪我这个兄弟不留情。” “连这事你都要管?” “天雪为你而死,这才过几个月你就另寻新欢。你对得起天雪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这才明白自己面前站着的还真是一个痴汉,而且还蛮不讲理:“难不成因为她为我而死,我就要一直这么过着,不能再娶妻?” “对!不能!” 我擦~余少白已经想好了,若是真能恢复记忆。有了白煞的一身本事,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打的黑玄满地桃花红,这家伙实在气人。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杀虎之人 http://..org/ “有吃的没,肚子饿了。”余少白站起身来,作势要走出石门。 黑玄从床上坐起,“你自己出去的话,那些弟兄们可没见过白煞的真容,要是动手伤了你,可别怪我。” 听到这话余少白停住脚步,扭头看向黑玄。“我中午饭就没吃,天都黑了,你不会想让我饿着肚子熬到明天吧?”说罢他将黑玄床头的白色面具戴在自己头上,笑道:“如此一来,他们应该不会向我出手了吧?” 看着余少白离去,黑玄倒是有些意外,起身跟了出去。大人吩咐过,让他盯紧一些,可千万别让余少白丢了。 余少白一身白衣,又带着白煞的面具,那面具上面若隐若现的血丝便是他的招牌,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看到这面具便知道是白煞。 他刚一走出岩洞,聚在前面空地上的二十几个黑衣人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向洞口的那道身影。 “白煞回来了!” “白煞什么时候进去的?” “他的身法哪能让咱们发现。” …… 余少白也听到了他们口中的议论,一副淡定自若的朝其中一处火堆走去,确切的说,是为了那一块块烤肉走去。 当他临近之时,火堆周围十多人慌忙站起身来,把地方腾给他,他们则是坐在了另一处火堆旁。 只是白煞的打扮,余少白就看到了这么一个拉风的现象,倒是心情相当不错,跟过来的黑玄坐到他的对面,低声笑道:“你这装的倒挺像一回事。” “什么叫装,我本来就是白煞。”余少白随口说道,接着便吃起了烤肉。 黑玄也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了一只鸡腿,却又放下,扭头看向天空闪过的一抹亮光,脸色微变:“东面出了何事?你们快去看看!” 一旁火堆的黑衣人闻言连忙朝东面山林跑去,他刚起身要走,看到火堆旁的余少白,他又折返回来,拎起余少白便朝着东面山林纵去。 余少白就这么被硬拽着,来到了山坡上,才被黑玄放下,隐约听到咆哮声,他探头朝山坡下面望去,不由脸色一变。“老虎?” 看到十几只老虎出现在自己眼前,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老虎不是群居生物,怎么一下子出现这么多? “都回来!”黑玄的一声低喝,使得山坡下面正在与老虎对峙的十多名手下皆退到了山坡上,他看着远处的一棵大树,拱手拜道:“冯前辈,咱们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你让这些大虫袭击无妖暗哨,是何道理?” 话音刚落,一道箭矢从树丛里飞出,瞬息间便逼向山坡,只听啊~一声,一个黑衣人被射中,栽落下坡,顿时气绝身亡。那十几只大虫一拥而上,将猎物分尸。 我去~余少白哪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只能扭过过头去,而那黑玄更是气闷之极,手中长剑出鞘,一众手下也是将刀剑拔出,气氛变得紧张非常。 “冯前辈,你莫要欺人太甚,若是惹恼了大人,你没什么好果子吃!” 听到这话,一阵低沉苍老的笑声从树林间传出,“老夫会怕他卞宗仁?这山林本来是我这些孩子们的猎场,你们无妖的人来就来了,老夫与你们立了鸿沟之约,这处山坡为界井水不犯河水。可今天你们无妖的人偷偷溜到老夫这边,将十七杀了,老夫绝不能饶了你们!” “十七?杀了??”余少白注意到山坡下面正好有十六只老虎,莫非他说的十七是说老虎? 黑玄闻言更是脸色大变,扭头看向一旁弟兄,“可有此事!” “那老虎是三子抓的,刚刚吃的就是……他已经被老虎分尸了。” 听到这话,黑玄心里一惊,看到树林里一道灰色身影闪出,落在虎群前面。“冯前辈,那杀你爱虎的人已经死于虎口,难道您还要咄咄逼人!” “数月前,白煞那臭小子将十八烤了吃了,我卖你家大人一个面子,没有跟他计较,如今你们还敢杀我爱虎,是不是白煞那臭小子做的!” 什么鬼?余少白忽然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声,自己之前吃过他的虎?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慌忙朝一旁灌木丛钻去。 “他人呢?”黑玄听到老者的话,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余少白,却不见他人影。“你们看到白煞了吗?他人呢?” 黑衣人们都一心扑在老者身上,哪有功夫注意白煞,互相看了看左右,却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老者虽然距离挺远,但听力极好,听到他们的对话,脸色微变,这白煞竟然也在人群里?因为余少白一直躲在人群后面,他没有注意到那个带白色面具的家伙。 “哼~” 老者的一声闷哼像是一种暗令,十六头猛虎朝着山坡冲去,黑玄见状低声道:“谁都不许用毒烟暗器,不能伤了大虫!”这一人虎大战注定憋屈,因为他们若是伤了老者的爱虎,那定是闯了大祸,除了躲,便只剩下憋屈了。 躲在草丛里的余少白,看着一群人和老虎撕扯在一起,倒是津津有味。却不曾注意到头顶上方的树冠里站着一人。 “啪~”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一提,将他拎起。“倒是挺能躲!” 余少白看着面前的老者,心里已经有些慌了神,一旁黑玄注意到余少白给他使得眼色,却是被两只老虎缠着,无暇分身。 “卞宗仁,这白煞我就带走了,咱们后会有期!”说罢那老者纵身跃下山坡,几个纵跃间消失在山林之中,那十几只虎也自动离去。 老者刚走,从对面山林里便闪出一道身影,黑玄及众人慌忙拜道:“见过大人!” “大人,白煞被冯兴带走,还请大人赎罪!” 卞宗仁摆手,望着冯兴离去的方向,低声道:“你带人去出山小路上守着。”说罢他便转身离去,只剩下一头雾水的黑玄,不如救人,反倒是去那出山小路,大人的心思真是琢磨不透。 这边余少白一阵天旋地转,最后终于停了下来,被老者扔在了火堆旁。 余少白从地上爬起,看到周围趴着的十六头老虎,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试问你若是身处一个陌生环境,周围还有十六只会吃人的老虎,能淡定下来的也只有傻子。 “白煞,你抖什么?害怕了?怎么你吃虎的时候就没想到后果!”冯兴一把扯下抓起余少白,脸上忽然露出狐疑之色。 “不对~”他将余少白随手一扔,重重的摔在石壁上,露出沉思状。“你不是白煞那臭小子!”在他记忆里,那家伙可是桀骜不驯,非常猖狂,如今怎么变得这副怂样?难不成自己抓错人了? 余少白摸着自己的胸口,疼的龇牙咧嘴,“我啥时候说我是白煞了?” 他伸手将余少白脸上面具扯下,扔在一旁,不由一愣。虽然他没见过白煞的真容,却听说过他的名号,杀人无数,戴着面具一是为了隐藏身份,二是因为他的长相极为丑陋。可眼前这少年郎却是俊美至极,眼神中的害怕更是让他怀疑自己抓错了人。 “你是什么人!为何戴着白煞的面具?” 余少白本来还在担心老者会杀他喂虎,可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这老者便说自己不是白煞,如此一来他似乎看到了生机。忙说道:“我不是无妖的人,被他们抓来硬是要逼着我加入他们,你说我这只是一个穷酸书生,他们也不知道看中我哪一点,刚才我被黑玄带了过来,看到人虎打了起来,我就害怕,所以就把在石洞里发现的面具戴上,藏进了灌木丛里。要是知道这面具是您仇人白煞那臭小子的,我绝对不会戴它的。” 听到这话,冯兴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到了火堆旁。“你是哪里人。” “平渡镇人。” 余少白话音还没说完,一道箭矢便落在了自己的胯间,离自己胯下之物只有分毫之差,看的他不禁喘了口粗气,这是要玩死他吗? 见余少白对自己出手竟没有任何反应,冯兴这才确信这少年郎确实不会武功,连下意识的躲闪动作都没有,看样子这次自己真的是抓错人了。 “你在无妖山洞里面,可听说是谁杀了我的爱虎?” “那个……我在山坡上听到黑玄和他们说话,这次倒不是白煞所为,他都有段日子没出现了,好像是您一箭射死的倒霉家伙杀了您的虎,我还以为您早就知道了,要不然这么多人都不射,偏偏射中了他。” “是他?”冯兴想起之前立威射杀的那名黑衣人,竟然是他做的? “可不是他吗?你看这就是报应,他吃了您的虎,最后死在了您的箭下。这就是因果循环,不得好死啊。” 听到这话,冯兴不禁笑道:“你这少年郎倒是会拐弯抹角骂人,我要是杀了你,是不是也会不得好死?” “我可没这么说,我哪有这胆子,你手起刀落,我就命丧虎口。可怜我上有三十老母,下有弟妹一双……” 。 第一百一十八章 讹上高人 http://..org/ 听着少年郎跟自己扯东扯西,冯兴倒是不时笑出声来,此时他已经相信这小家伙不是白煞那臭小子,那小子可没这小家伙招人喜欢。 “这世上还有返老还童的功夫?”冯兴疑道。 余少白脸不红心不喘的说道:“我这也是听那位名叫张三丰的高人说的。” “你见过张老前辈?”听到这话,冯兴一脸疑惑的说道。 “怎么?见过啊。”余少白看他惊疑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吹牛吹大了,按理说张三丰现在还活着,但知道他去向的人应该没几个,自己这个牛皮应该天衣无缝。 “张老前辈一直是老夫向往追随的高人,可惜只闻其名,不曾见过真人,你是如何有缘得见?” “当时我在山上赶路回家,看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在树下打坐,他说他叫张三丰。至于那八荒**唯我独尊功便是他对我说的,只要练了此功每三十年便可返老还童一次,你说神奇不神奇。” “老夫也听闻张老前辈虽年岁过百,却是老当益壮,莫不是他练的便是那八荒**唯我独尊功?”冯兴沉思许久发声说道,倒是被余少白的话唬住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忍住笑意,点头说道:“或许是吧,他老人家活的时间久,见多识广,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还有一门功夫叫做天山折梅手,是他自创的……” …… 二人一直聊到深夜,基本上是余少白一个人在说,说的他口干舌燥。他这也是无奈之举,心里一直担心这老者会杀自己,不过见他对武学功夫特别感兴趣,余少白便投其所好,将知道的那些武侠小说的故事全部搬了出来,再假托张三丰之口,听的冯兴意犹未尽。他高兴了,自己也就安全了。 第二日清晨,余少白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脸上好痒,抬眼一看,差点没吓死。一只老虎正在用舌头舔着自己的脸庞。 “呼~”余少白小心翼翼的挪开身子,见那老虎跑开,他才松了口气。忽然他注意到老者并不在火堆旁,转身看向不远处的林间,一道灰色身影在不断闪现,手中金刀上下翻飞,看的人心惊肉跳。 “小家伙,醒了。” 余少白拱手说道:“前辈的刀法真是出神入化,不如教练我呗。” 听到这话,冯兴笑道:“你已经过了学我金刀的最佳年龄,我从八岁便开始练,如今已经有五十个年头,也不过是小成罢了。” “五十年?怎么绝世武功都需要这么长时间,我怕自己还没练成就死了。” 冯兴看着手里这金刀,叹息道:“如今战乱以平,太平天下要的是马放南山,刀枪入库。老夫一身武艺也只是一介武夫罢了。” “之前战乱,前辈为何不凭着一身武艺,加入反元义军,换个功名加身?” 听到这话,他不禁笑道:“老夫不爱功名,只想做个游荡山林的侠客,有它们陪伴足以。” 高人~这才是高人,不把功名利禄放在心里,确实难得。不过余少白很好奇,这些老虎是用了什么方法驯服?若是学来,也养两只用来防身我不错。“前辈,既然武功不能学,这驯服老虎的办法可能教我?” “你想养虎?” “没错,您是用了什么方法让它们对你这么听话?” 冯兴笑道:“这倒不是什么密术,告诉你也无妨。这本书是我的养虎心得,你可以看看,记住,千万别把它们当成畜生看待,你尊重它,它自然也尊重你。” 余少白接过那本黄皮书,倒是没急着打开,收进怀里拜谢道:“多谢师父!” 见少年郎突然朝自己跪称师父,倒是把冯兴整蒙了。“你赶紧起来,我啥时候认你做徒弟了?” 余少白见他推脱,哪能就此作罢,认高人做师傅,那以后也有靠山了。静梵师太和冯前辈二人出手,还有谁?他还用担心无妖的人吗?对了……自己还有一个便宜师父。差点把他给忘了,都有一个多月没去看他,都快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高人师父。 “您都把养虎心得交给我了,那您以后便是我的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冯兴哪里会看不出余少白的那点心思,自己是被这小家伙讹上了。“你倒是机灵,老夫受了你这大礼,想拒绝也没法子了。也罢,以后你就是我冯兴的徒弟了。” “师父,您收了我,一定不会后悔的。” “你也就是嘴把式,怎么~你是打算留下来陪为师呢还是回平渡镇。” 听到这话,余少白笑着说道:“我是想陪着师父您,不过我这家里人还在等我,恐怕不能久留。” “老夫猜你也不会留下,这山里的日子可不好过,既然你要走,那便走吧。”冯兴摆了摆手,作势让他离去。 余少白拱手朝老者拜了拜:“那徒儿告辞了。”说罢他转身走进了山林里。冯兴看着少年郎离去,唏嘘道:“这少年郎虽然身手不怎样,倒是挺机灵。要是能留在山里陪老夫聊天解闷就好了。” 话音刚落,便见余少白折返回来。不禁问道:“怎么又回来?” “我不知道如何出山……”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顺着太阳的方向走上半个时辰,应该能看到溪水,溪水东面便是出山的小径。” 听到这话,余少白再次走进了山林,若是平常他可能会担心山林猛兽出现,不过此时却是放心的很。有这十六只猛虎在此处山林,还有什么野兽敢兴风作浪? 他朝着东南方向走了小半个时辰,便已经能够听到哗哗流水声,钻过一片灌木丛他总算是看到了师父口中说到的溪水。 趟过溪水,余少白又朝东走去,他倒是没发现什么小径,倒是发现了一条野猪行走的兽径,就在刚才就有一家三口从对面小路晃晃悠悠的惊过,看的余少白心里打怵。 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两面都是荆棘,只有这一条路能走,他找来木棍拿在手里,算是给自己找来一些安全感,沿着小路朝南面走去。 刚走出山林,来到荒草地,余少白便看到从左手边灌木丛里走出的黑玄。“额……好巧。” “大人果然料事如神,被我撞个正着。你这是要去哪里?” 余少白郁闷的摇了摇头,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又被抓住,这是什么样的倒霉运气?早知道就该让冯师父送他一程也好。 “行了,算你厉害。是不是要带我回去?” 黑玄摆了摆手,伸手放在嘴边,发出刺耳鸣声,很快一辆马车从山脚下的山道上驶出,停在了二人面前。 “大人吩咐了,等到白煞出现,立即赶往鹫峰谷。你就安心跟我走一趟,不过还需要你写封亲笔信,送到吴子初手里。” “什么信?” “上次抓你去玉苍山,一时疏忽大意,造成你身死的假象,这次你只需给熟人写封信,便说有事要远行,勿要挂念。免得他们又要报官,为这次出行过关卡制造不必要麻烦。” 听到这话,余少白耸了耸肩。“我没意见,你们高兴就好。”他也怕家里人担心,写封信倒是一件不错的建议。 很快他就写好了一封信,黑玄伸手夺了过来,确认无疑才交给手下,让他赶往兰溪县城,而自己则是与余少白上了马车。 “鹫峰谷在哪里?是不是很远?”余少白坐在马车上。看着飞逝过去的山林,漫不经心的问道。 “两天的路程才会赶到,它并不在金华府,而是与金华府相邻的杭州府。”说完这话,黑玄便靠在车上,闭目养神,余少白探着脑袋看着外面的景色,心里难以平静下来。 “那鹫峰谷的活扁鹊很厉害吗?我怎么没听说他的名字?他能治好失忆之症?”他有点担心遇到的是个江湖骗子,别失忆症没治好,还给自己搞出点什么别的后遗症出来,那可就玩大发了。 “活扁鹊在达官贵人中的名声不小,平民听说的不多,你觉得若是他的医术不精,会有那么多的有钱人去登门求医吗?” 达官贵人?“你的意思是这家伙只给达官贵人看病?” 黑玄摇了摇头,“准确的说,他只看钱不看人。你就算是乞丐,只要拿出他想要的数目,照样给你治病,相反,即便你再有名气,不给他钱。他也照样不给你治。” 听到这话,余少白作为一个曾经学医的人,觉得有些不屑,活扁鹊?这外号真是污先人的名号,医者只看钱,还算医者吗? …… 而在兰溪县城,黑玄手下扮作乞丐将余少白的亲笔信交到了吴子初手里,对于余少白突然要前往浦江拜访名师,他有些意外,更是难以理解。而此时豆腐坊里的娄月如也从吴子初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感觉到有些古怪,最后瞒着他爹娘出了县城,朝浦江赶去。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孤单的身影尾随她身后,朝着北面赶去。 。 第一百一十九章 法度 http://..org/ 七月初五辰末。 天空慢慢飘起了小雨,黑玄和余少白所坐马车倒是没什么,可后面马车上却是放着上好的苏锦,眼看雨越下越大,本来打算连夜赶路,如今他们只好停在了山脚下的一处客栈门前。 “有间客栈?”这上面的牌匾倒是起的独特,余少白跟着黑玄走了进去。一个小二打扮的年轻男子跑了出来,招呼着将马车赶进了马棚。 余少白进的这客栈倒是来了不少客人,应该都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才让这些赶路的人聚在此地,他还注意到周围光是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便有五人。 “二位客官,您要的菜来了~”店小二麻利的将菜端上桌,余少白直接开动,黑玄拿着手里的银针露出苦笑,这家伙心怎么这么大?就不怕菜里有毒吗?不过见余少白吃了没事,他也放心的吃了起来。 这时门口出来走进一位光头大汉……不对余少白看错了,应该是一位僧人,不过有趣的是这僧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尚在襁褓之中。 “阿弥陀佛,店家~贫僧是灵隐寺的行脚僧,路过宝地,想借宿一宿,明早就走。”僧人来到柜台,朝那中年男子启手说道。 “抱歉,我们这没有空房。”掌柜一脸冷漠的说道。僧人闻言看了看外面的雨势,又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再次说道:“还请施主行怜悯之心,能否施舍稀粥一碗?” “水根,给他盛碗稀饭~”掌柜有些嫌弃的挥了挥手,让他赶紧离开大堂。看到这一幕,余少白出声说道:“掌柜,我想再要一间房。” 听到这话,掌柜笑道:“好嘞,我就去给您收拾。”说罢已经走上二楼。余少白送给他一个中指,这才对黑玄说道:“过会钱你付。” “你这家伙~”黑玄还没说完,余少白已经离坐,朝那门口站着的僧人走去,他只能叹了口气,自认倒霉。 “大师,有礼了。”余少白来到那僧人行了佛礼,“这孩子一直啼哭不停,想来是饿了吧?” 听到这话,僧人点了点头,有些为难的说道:“贫僧出家之人,也不知去哪找来奶水喂他,只能向店家借来这米粥,无奈之举。” 余少白看着那碗里的稀粥,摇了摇头,扭头看向大堂,注意到有对年轻夫妻,女子同样抱着一个襁褓婴儿,他从袖里掏出一钱,犹豫了一下,又掏出一钱,这才朝那夫妻走去。 “这个大哥,可否跟您商量个事?” 听到问话,那年轻男子抹了抹嘴,问道:“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我看那僧人怀里的孩子啼哭不停,实在可怜。不知可你娘子……”余少白凑到身旁小声说了一句,见那男子听到有些气闷,他将二钱放在桌上,笑道:“我知道提出这个请求,实在冒昧。不过你们也都为人父母,应该更加心疼那孩子才是。” 年轻人将二钱拿在手里,对自己娘子说了几句,随后那女子点了点头,将怀里孩子交给夫君,她起身朝门口走去,余少白紧跟其后。 僧人对余少白的一举一动都看到眼里,将孩子交给妇人,看着她抱着孩子上楼,他这才启手谢道:“多谢施主!” “大师不必客气,我也只是见孩子实在可怜,而且我对灵隐寺也十分向往,听闻刚刚你自称来自灵隐寺,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去寺里进香才是。”余少白说的倒是极为真诚,从小看到大的活佛济公到现在还记忆犹新,灵隐寺这个地方更是耳读目染,虽然他前世曾经去过灵隐寺,可那哪能和六百年前的灵隐寺相提并论。 “唉~施主口音应该是金华那边来的,恐怕还不知道。现在灵隐寺已经不比以往,两年的大火将整个寺院烧毁大半,如今寺里还在重建。贫僧一直在外游行访友,也是半年前在湖广听说灵隐寺有此大难,这才赶了回来,还未曾到寺里。” 湖广?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感叹,这和尚就这么腿着走,都能走到湖广,实在厉害,光是这毅力就不是余少白这种懒货能比的。不过灵隐寺的火灾他倒是想起来了,当时去灵隐寺时候,特地查过它的资料,在洪武三年曾经有一场大火,将灵隐寺损失很重。 “大师,您一个行脚僧,为何会抱着那孩子?”余少白将之前的疑问说了出来。 听到他的问话,僧人开口说道:“贫僧在富阳湖洑山脚下碰巧撞见一群黑衣人与商队厮杀,在混乱中我将这孩童救出,一路赶到这里。” 听到这话,余少白先是一愣,随后也释然。这僧人能够救出孩童想必也是有些本事,若没有本事,他如何游历四方,恐怕早就死在半道上了。 “这孩子的家人都已经惨死,贫僧准备将他带回灵隐寺,也好给他一条活路。” “大师慈悲为怀,不过在救人的同时,还是要先填饱肚子才行,我那桌还有些素菜,大师若是不嫌弃便一同用些吧。”余少白伸手指了指黑玄坐着的饭桌,他刚刚听到了怪声,是从大师的肚子发出,想必他是饿了。 听到这话,那僧人微微一愣,见少年郎干净的笑容,他放下戒心,笑道:“有劳施主了。”说罢便跟着余少白朝黑玄坐着的饭桌走去。 “我吃好了。”他们刚坐下,黑玄便站起身来,径直便二楼走去,听到背后余少白说道:“别忘了把钱付了。” “我知道了,怎么这么啰嗦。”他无奈的摆了摆手,走进了房门。 余少白也发现自己似乎被黑玄嫌弃了,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大师,你在看什么?” 那和尚将放在黑玄离去方向的目光收回,说道:“你这位朋友是位练家子。” “大师真是慧眼,他确实会些功夫。对了,还未请教大师法号。” “法度,这是贫僧自取的法号。” 余少白看着桌上大师写下的水印,微微点了点头:“大师好宏愿,法可度人,法可度心,法可度万物。” “施主倒是懂些佛礼,贫僧如今连度己都未曾圆满,更别提度人了。” 余少白摆手笑道:“非也非也。大师如今以身犯险,救了那孩子,不就是以度己之圆满,行度人之造化吗?” “施主比贫僧看的清,如今我已经着相了。” 他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伙计赶忙去开门,便见五个粗衣短衫的男人走了进来,兰看着几人面相不怎么和善,一副恶人的模样。伙计小心翼翼的问道:“几位客官,你们是打尖还是住店?” 为首的那人抹着自己身上的雨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给我准备五间客房!” “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小店空房没这么多了,只有三间。您看……” 听到这话,那为首大汉脸色微变,一把抓住店小二,“我们这里有五个人,就必须有五间客房!其他的老子不管,若是办不成,可别怪老子砸店赶人!” “大爷,您这不是难为小的吗?” “找打!”那汉子挥拳便要打在店小二脸上,却被面前突然出现的光头和尚抓住手腕,任他如何使劲发狠,也没法抽出。 法度突然将手松开,倒是将那汉子闪了个大马趴,一旁客人不禁笑出声来,站在法度身旁的余少白也不例外。 “真是岂有此理,秃驴!你好大的胆子!连我大哥都敢戏弄,我看你你皮痒痒了是吧!”汉子被同伴扶起,其中一个矮个子伸手指着法度大喊大叫,却只说没有任何行动,看的余少白更是觉得好笑,怎么在哪都遇到这种地痞无赖。 “施主,还是以和为贵的好,贫僧刚刚拦住施主并没有恶意,只是不想让你凭添孽业罢了。” 法度这番大道理说给老头老太太或许管用,可这些地痞无赖了不信佛祖,拎着板凳便朝余少白砸去。 看到这坑爹的一出,余少白这个观众顿时傻了眼了,自己也没说话啊,更不是自己出手耍他们,为什么他们会朝自己打来? 因为余少白好捏呗,他们倒是不傻,径直朝他打去。 余少白忙退到身后,躲过板凳攻击,却有一根木棍朝自己打来,他根本没反应过来,便听到木棍敲在脑门的声音,然后好像什么东西碎了? 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大师,余少白相当的感动。那为首汉子看着挡在少年郎身前的僧人,心里已经慌了神,自己的木棍打在他的头上,头没事,棍子反倒是断了。 “大哥,这家伙是个练家子。”矮个子凑到为首汉子丰金身前担心的说道。 见弟兄们都有点慌,他轻咳了一声,装作凶恶的模样,朝和尚说道:“这次算你走运,今天大爷心情好,就饶你一回,弟兄们咱们走!” “大哥,这么走是不是有点丢人?”那矮个子小声的嘀咕着。 那丰金扭头看向两旁盯着他们弟兄们的客人,心里也有些气闷,只能将气发在那矮个子身上,狠狠踹了他一脚,“哪来这么多费话!赶紧走!” 。 第一百二十章 反客为主 http://..org/ “回来!你小子出去干什么?”那汉子高声大喝,刚走出门外的一个兄弟疑惑的问道:“大哥,不是你说咱们走吗?” “你傻啊!这外面下这么大的雨,老子是说不跟他一般见识,咱们坐这!”说罢那汉子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一张桌子上。 看到这一幕,余少白不禁失笑,这家伙实在太逗了。这时那妇人抱着襁褓走下楼梯,递到法度和尚手里,小家伙填饱了肚子,倒是安分了不少,已经沉沉的睡着。 “大师,我在二楼多要一间房,今夜你在那黄乙号房住下吧。” 听到余少白这话,法度笑道:“多谢施主。” “那我先回房,您慢慢吃。”说罢余少白站起身来,上了二楼,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看着躺在床上的黑玄,他有些头疼:“你是不是有病。” 躺在床上的黑玄疑道:“怎么?我看上去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你不是有房间吗。为什么还要睡在这间房的床上?” “这房钱都是我付的,我想睡哪就睡哪。”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朝门口走去。“你去哪?”黑玄坐起身来问道。 “你睡了我的房间,我自然去睡你的房间。” “不行,你必须睡在这里。大人吩咐过,晚上的时候一定要看紧你,免得你趁机溜掉。”黑玄说的倒是实话,为此大人还特意将**散的解药赏给他,让他在晚上不必忍受挫骨之痛。 “黑玄~你这么对我,就不怕活扁鹊治好我的失忆症之后,搞死你吗!” 听到这话,黑玄抬眼看向一脸玩味的少年,他站起身来,“你是在威胁我?” “你觉得呢?” 黑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自言自语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只能趁着你还没恢复之前,狠狠的揍你!” 砰~ 黑玄一拳打在余少白的胸口上,不过疼的龇牙咧嘴的却是黑玄,“何必呢?都是自己人,唉~ ”余少白站在柱子旁,一脸笑意,这家伙还以为自己躲不掉,最后却是一拳打在自己身后的木柱上。 看着余少白离开,走出木门,黑玄摸着自己的手掌,喃道:“刚刚他的速度为什么这么快?” 走进房间,余少白打来洗脚水,洗完脚便躺在了床上,而此时一伙人骑着马停在了客栈门前,急促的拍门声将刚刚入梦的余少白吵醒,他坐起身来,听着外面吵闹的声音,好奇的推开门来,探着脑袋看向一楼大堂。 只见店小二倒在血泊中,胖掌柜正被一个方脸大汉抓在手上,吓得裤子都尿湿了,看到这一幕,余少白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是抢劫还是寻仇?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保命才要紧。 同样跟余少白一样好奇走出房间的客人们看到这血腥的一幕顿时慌了神,皆是缩回房间,关紧房门,嘴里不知道念叨这什么。 不过他注意到法度大师走了出来,表情有些凝重“住手!”他纵身跃下,一手打在方脸男子的胳膊,吃痛之下,那方脸男子才松开抓住胖掌柜的手。 “三爷,这秃驴看的有些眼熟!” 那方脸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道:“原来是坏我好事的臭和尚,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你,弟兄们!给我上!”话音一落,十几人冲了上去,法度只是拿起门旁的扫把左遮又挡,没有攻击的意味。 看到这一幕,余少白明白他是和静梵师太一个情况,不把他逼急了,恐怕他是不会认真起来。 黑玄从房里走出,打了个哈欠,来到余少白身旁,漫不经心的看着楼下的打斗,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你在这里光看着吗?”余少白问道。 “你说呢?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把老子都吵醒了,睡不着看他们打架倒也能解解闷。”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话可说,拎着板凳就朝楼下扔去。“哎呦~谁他娘的砸老子!”一个黑脸大汉捂着流血的头指着二楼说道。 而此时余少白已经跑进房门,于是二楼便只剩下看热闹的黑玄,那黑脸大汉见只有他一人站在二楼,自然而然的以为是他扔下板凳砸了自己,顿时火冒三丈,拎着大刀便朝二楼爬去。 “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黑玄对于那大汉的愤怒倒是不以为然,饶有兴趣的和余少白聊起了天。 “明明可以帮的事情,你没有帮,我这个没有能力帮忙的人,只能出此下策,你能者多劳呗~” 此时那黑脸大汉已经冲到黑玄身后,挥舞着大刀朝他砍过来,他轻声笑道:“你太小看那个和尚了,他的身手可比我强上一大截,即便没有我出手!” “啪!” 黑玄一个侧身踢,将那黑脸大汉踹翻,从二楼楼梯滚落,昏死过去。 “他照样能应付。”他接着刚才的话说道。余少白看他装逼的样子,也不想吐槽,从房门后面走出,看到法度大师还是只守不防,他在楼上也是干着急。 一炷香功夫过去了,下面的战斗还在继续,可作为观众的余少白却已经没有心情在看下去,实在是太无聊枯燥了,他揉了揉眼睛,朝黑玄说道:“天不早了,赶紧睡吧。法度大师实在是绝了,他就算只守不攻,时间久了,照样能把他们累死。” 见余少白进屋睡觉,黑玄也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转身走进房里。 半个时辰以后,法度大师终于停下了手中挥舞的扫把,看着地上已经累趴着起不来的一个个大汉,他启手念道:“阿弥陀佛~” 此时躲在柜台下面的胖掌柜看到战局逆转,唤来自家女婿将这些个没力气的反抗的歹人们一个个都绑了起来,这场血色闹剧终于结束了。 一夜过去,大雨渐停,东方已经出现一抹红霞,余少白的房门便被人拍响。 “谁啊,这大清早的就来敲门?”余少白打着哈欠来到门口将门打开,看到黑玄站在门口,“怎么又是你,这才五更刚过,你来喊我做什么?” “嘿~我发现你小子是不是因为觉得快要恢复记忆,就开始能耐起来了?” 余少白耸了耸肩,意思是你想多了。这失忆症要是能这么容易治好,那这活扁鹊确实挺牛。不过余少白担心的是自己这并不会普通的失忆,他的这种情况如同修仙小说中的夺舍,拥有了前者的身体和自己的记忆,却不记得前者的记忆。 “别磨蹭了,我们要赶路了。” 余少白打着哈欠跟他走下楼去,看到门口站着的法度和尚,笑道:“大师也是准备出发了吗?” “雨已经停,贫僧也要上路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看了看那泥泞的山路,好心说道:“要不大师与我们同行如何?你去的是灵隐寺,我们去的是鹫峰谷,也算同路。” 黑玄有些黑脸的凑到余少白身旁:“你这家伙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到底是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 “你这何必斤斤计较?我这留下大师也是为了一路上的安全考虑,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有大师在,不是多个帮手吗?” 黑玄闻言一时无言以对,这和尚确实是个不错的帮手。 “大师您就别推辞了,光是徒步走,要想到富阳县城,恐怕孩子也都饿坏了吧。” 听到余少白这话,大师看了看怀里的孩子,点头说道:“那好,多想二位施主了。” “大师,请。” 三人一同上了马车,朝着富阳县城赶去。而就在他们离去不久,两道身影赶到了有间客栈,一男一女,身穿蓑衣。 “我说你至于这么赶吗?大晚上还这么大的雨。”男子拧着裤脚上的雨水看向一旁站着的女子。 “我可没逼着你晚上冒雨赶路,是你自己过来还在这里发什么牢骚?这一带只有这么一处客栈,他们应该是在这避雨才是。” 男子站起身来,指了指对面山道:“刚刚那店小二说他们已经离开,应该也没走远,不过咱们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换个脚力?” “我没工夫去集市买马。” 听到这话,男子笑了笑:“我徐三斤除了身手之外,别的还会上一些旁门左道,刚刚在客栈马棚看到两匹好马,我这就去顺来。” …… 马车上,孩子的哭声再次响起,划破寂静的山林。黑玄整个人都快崩溃,有些郁闷的对余少白说道:“你们能不能想办法让这小东西安分点,实在是要吵死了!” 余少白看着饿的嚎啕大哭的孩子,也有些无奈。“他这是饿了,前面有炊烟,想必是有村子,咱们看看能不能给他喂点奶水。” 黑玄现在真是后悔带上光头和尚还有这缠人的小家伙,完全拖慢了他们赶路的进程不说,还让他很不爽。 “有劳施主了。不过刚刚听你们说起鹫峰谷,贫僧倒是有所耳闻,活扁鹊医术不错,你们前往鹫峰谷莫不是求医?”法度和尚开口问道,这一路上这还是头一次主动问话。 。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屁股账 http://..org/ “正是,这次从金华赶来就是为了让活扁鹊为我治病。”对于这事,余少白也没避讳,一旁黑玄也没拦着,毕竟去鹫峰谷的人络绎不绝,也没什么好怀疑的,让这和尚知道了也无妨。 “哦?施主看起来神采奕奕,不像是染疾在身啊?”闻言法度和尚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这有些东西忘记了,希望神医能够帮我找回。” “原来是这样,失忆之症确实难治,活扁鹊的医术也不知这些年有没有精进些。”法度话音刚落,马车便停了下来,村子已经到了。 “你们在这里好好守着马车布匹,片刻不能离开。”黑玄让三名手下留在车上,随后才跟着余少白二人进了村子。 此处村民倒是极为好客,恰逢村里有喜事,还把余少白三人请进大院,吃上了喜宴。他们填饱肚子的同时,自然也不能忘了一直饿肚子的小家伙,一位刚刚生过孩子的妇人将孩子抱进了屋里,很快哭声便停止。 很快新娘子的花轿便上了门,余少白这还是头一回见识古代人成亲,倒是喜庆非常,扭头对黑玄说道:“你是不是想起天雪了?”余少白注意到他眼中的伤感,也能猜个大概。 “天雪曾跟我说过,做完那次任务,你便答应娶她为妻,从此脱离无妖,还让我吃你们俩的喜酒,可惜这辈子我都没机会吃到你们的喜酒。”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连天雪的模样都只是记得模模糊糊,对于前身和她的事情,他也不好说什么?听上去就像是别人的爱情故事,而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知道我那师父,也就是你们的大人,不思辛苦的帮我恢复记忆,到底是为了何事吗?” 黑玄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确实不知,或许是不想浪费多年来的悉心栽培。有你白煞在,多难的任务都不在话下,大人怎么舍得你这第一杀手变成废人?” “你的意思是我恢复记忆之后,还需要做白煞?” 听到这话,黑玄笑道:“你本来就是白煞。只是你比我幸运,大人赏识你,才让人多了一重身份,那便是余少白,可以过着平常人的生活。” 听到这话,余少白忽然又不想恢复记忆,做杀人?这可不像他能做的事情,“那活扁鹊恢复我的记忆,应该也不一定让我找回实力吧?” “这点你不用担心。若是没有把握,大人又怎么会大老远的让你去鹫峰谷,恢复记忆只是让你想起那些往事,有了过去,才能让你找回一个杀手应该有的冷漠,无情还有杀人经验,至于实力,那就要看活扁鹊的本事了,打通你受阻的静脉,再加上记忆中动作要领,你的实力自然就回来了。” 一个杀手还有的冷漠?余少白越想越抗拒,自己这张白纸难不成也要被这个万恶的社会就地正法了吗?不过他相信自己,应该能够坚持本我,过去的白煞已经死了,就算想起了他的事情,他的意志也无法影响自己。 吃过饭,三人便与村民们辞行,出了村口,余少白傻眼了,“车呢?”“人呢”黑玄疑道。 “黑玄,你的弟兄不会是带着马车上的布匹偷溜了吧?”余少白打趣的笑道,对于马车不见,他倒是一脸的无所谓。 黑玄表情有些阴沉,“应该不会,那三位弟兄都是老人了,他们去哪里了?” 余少白看着地上的车辙印,指着西面说道:“这马车像是往这个方向去了。”黑玄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这马上的布匹是准备送给活扁鹊夫人的,必须追回来才行!”说罢便要动身去追。 “你跟我一起去!”黑玄想起落单的余少白,不放心的说道。 “你说我家里人都在兰溪,我怎么可能溜掉,你还是赶紧去追吧。”见他防着自己的样子,余少白表情有些无奈。 “不行,你必须与我同去。” 听到这话,余少白叹了口气,却听到一旁法度大师开口:“贫僧也算前去帮忙。” 见大师都这么说了,余少白点头说道:“那咱们就走吧,也用不着赶的太急,地上下雨留下了的车辙印一时半会没不了,咱们跟着车辙印应该能找到马车。” 于是三人朝着西面赶去,临走前,法度大师将孩子交给村里的妇人帮忙照看,抱着孩子去追不是明智的打算。 “那个黑玄,我很好奇一件事情。”余少白凑到黑玄小声说道。 “什么事情?” “你说我是不是有很多钱?” 听到这话,黑玄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余少白低声笑道:“我这以前为无妖卖命,做任务总不会是无偿的吧,你说我这些年是不是存了不少钱?” “你说的是赏金吧,无妖的规矩五五分,按道理说你现在拿到的赏金应该也有五六万两银子。” 五六万两?听到这个数字,余少白不禁咽了一下口气,见法度大师走在后面,他降低声调说道:“我有这么多银子?” “现在没有了。”黑玄淡淡的说了句,把余少白差点呛道,这哥们在玩他吧。“你说什么?没了?” 黑玄点了点头,“等你恢复实力,赶紧做任务把欠我的三千两银子还我,可别想着赖账?” “我还欠你三千两?你不是在坑我吧,说的跟真的似的。” 见余少白不信,黑玄有些黑脸:“你这家伙可别想着耍赖,你原本赏金拿的比我多,可你去了一趟京城做任务,就花了一万两为醉香阁花魁赎身,又在赌场输掉五千两。这只是其中一次,次数多了,你的积蓄花没了就开始惦记我的这点家底,都一年了,借我的三千两还没还我,你当我这钱都是从天上掉了下来的吗?” 听完黑玄的埋怨,余少白有些愣神,这白煞这么壕?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要用一万两才能赎身?这家伙非但没给自己留下积蓄,还欠了三千两银子,三千两……早知道自己就不问黑玄,扯这么多到最后把自己绕进去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生怕黑玄再提起欠钱不还的事。 很快三人停下了脚步,面前是一户大宅院,不过看上去像是荒废了许久,而他们一直跟随的车辙印已经消失。 “你看那不是咱们的马车吗?”余少白伸手指着树林里的一角说道。随后三人来到马车旁,马已经不在了,车上的布匹也不见了。 黑玄看着地上的脚印,说道:“看样子这些布匹和脚力是被人运进了宅院里,只是不知道我那三位弟兄怎么样了。” “进去不就知道了?”余少白已经来到门口,推门走了进去,黑玄本想提醒让他多加小心,却见小子根本不理会自己,只能叹气跟着走了进去。 嘎嘎~ 院子里的枯树上落满了乌鸦,不停的叫唤,听的人心里有些诡异。余少白走在荒草堆里,看着这破败的景象有些生疑,偷马车的家伙为何要将东西运进这里?光是这满地跑的老鼠也能把布匹全部毁掉。 他们刚走进后院,便看到一群乞丐从破屋里涌了出来,拿着棍棒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那人是一个老者,看上去六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破烂百家衣。他站在人群前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这做什么?” 余少白上前说道:“我们是过路的商人,马车被抢,我们一路跟来,发现马车被遗弃在这宅院前面的小树林里,所以想来宅院看看。” 听到这话,那乞丐回道:“你也都看到了,我们这根本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烦请你们离开。” 听到这话,黑玄冷笑道:“你说没有那便没有?得搜过了才知道!”说罢他将长剑拔出,冲着正堂走去。 见他走向正堂,众乞丐顿时朝正堂涌去,挡住了他的去路,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凝重极了。余少白站在二人后面,心里也不禁觉得这些乞丐有些做贼心虚了,他们干嘛对黑玄进正堂这么紧张?莫非马车真是他们偷的,就藏在这正堂里。话说回来,整个宅院,也就这正堂还像个样子,没有其他地方那么破败。 “余少白!自己小心着点,我可没工夫救你!”黑玄低喝了一声,便冲进人群,一脚将身前乞丐踢飞。余少白看着那拉风的动作不禁有些羡慕,不过当他看到坐在地上念经的法度大师,不禁让他想起静梵师太,他们出家人都喜欢这个格调吗? “啊~”一个矮个乞丐发现黑衣男子同行的少年郎站在一旁,他大喝一声,纵身一跃,脚尖逼向余少白的胸口,想要捡软柿子捏,他这个想法其实非常正确,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主角光环的存在。 眼看他就要踢到少年郎,却有一个身影挡在少年郎的身前,随后便听到脱臼的声音,乞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脚掌痛的龇牙咧嘴。自己明明踢在了那大和尚的胸口上,却如同是踢在岩石上一般,没伤到他,反而把自己脚掌整脱臼了。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原来是误会 http://..org/ “多谢大师出手。”看着挡在身前的法度大师,余少白松了口气,有他在,自己的安全应该没什么威胁了。 果不其然,看到同伴的惨状,那些想着捏软柿子的乞丐们也都打消了念头,转头打向黑衣男子。 黑玄被二十多人围攻,倒是游刃有余,唯一让他不爽的就是不能杀人,因为不远处正坐着一位比自己厉害的出家人,若是自己在他面前杀人,恐怕这家伙会反过来去帮这些乞丐。 所以他只是用剑身将人打退,力道下得重一些,直接就把人震晕。很快二十多人就有十五人倒地不起,剩下的几人也是龇牙咧嘴的站在门外,虽然心里害怕,却是始终没有退开。 “我说你们这些乞丐是不是都有病,为了布,连命都不要了吗?他要进,你就让他进呗。”余少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不明白这些乞丐为啥这么死心眼,又没说要把他们怎么样,进了正堂若是他们拿的,那布匹拿回也不会找他们麻烦。若是进了正堂没有布匹,那就是一场误会,我们说声对不起不就完事了吗?至于打的你死我活? 咔嚓~ 就在这时,正堂的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矮个子乞丐,身上穿得倒是与其他人没什么两样,脸上也是脏的厉害,看不清长相,唯独那双眼睛格外有神。 “三位打伤我这些弟兄,不过是想逼在下出来罢了,咳咳~刘老,你们都回去吧,把弟兄们抬走,这里我来应付。”那乞丐说话还带有童音,应该年岁不大,轻咳了几声,脸色有些苍白,挥手让弟兄们离开。 “小九,他们定是刘青找来的帮手,老头子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再任他欺凌!”那老乞丐一脸愤怒的样子,话音刚落便挥舞着锄头朝黑玄打去。 黑玄侧身挪步,躲过锄头,手中长剑轻挥,落在老乞丐肩头,冷声喝道:“如果再不知进退,可别怪老子下死手!” “施主切勿犯了杀戒!” “慢着!”那站在门口的乞丐走下台阶,“你们赶紧回去,别白白送了送命!听到了没有!” 那些乞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迈开了步子,抬着地上昏过去的兄弟进了两旁的破屋,看到这,黑玄才将搭在老乞丐肩膀上的长剑收回,抬腿迈进了正堂。 “那布匹还有我三名弟兄被你们藏在哪里!”在正堂没有找到布匹还有人的黑玄,恼怒的走出房间,指向那乞丐,他能看出,这小子也是个练家子,不过状态似乎不太好。 “什么布匹?弟兄?你们不是来抓我的吗?”那乞丐疑道。 “抓你?你莫要骗我,马车便停在宅院门口,马车上的布匹却不见了,一定是你们这群臭乞丐偷的!”黑玄一声大喝,挥剑朝乞丐斩去。 那乞丐从地上捡起木棒,与其缠斗在一起,一时间竟是你来我往,不分上下,看的余少白有些吃惊,这天底下会功夫的人怎么这么多,一个乞丐都这么牛? “大师,怎么了?”余少白忽然看到法度大师看向身后,好奇问道。 法度回道:“有人来了。” 他话音刚落,余少白便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扭头看去,只见一群乞丐冲了进来,将他们围住。 这是他们的帮手,余少白有些意外,不过让他更加意外的是在这群乞丐里面他竟然看到了几张熟悉面孔。 “他们也是乞丐?”余少白一眼便认出那站在中间男子身旁的大汉就是昨夜被他们吓走的男子,名字好像是叫丰金。 “原来你还有帮手。”黑玄玩味笑道,手里剑势却是更猛了,准备速战速决。 听到黑衣男子的话,那乞丐一个翻身落在台阶之上,“你不是单连的帮手?”他脸上露出疑惑,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喝道:“阁下还请住手,中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在下知道你的弟兄和布匹在哪里。” “哦?”黑玄半信半疑的看向小乞丐,忽然他看到对面乞丐中的熟悉面孔也有些发愣,余少白凑到他身旁说道:“还是先别打了,你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吗?” 黑玄闻言点了点头,退到了一旁,那小乞丐走上前去,冲着那群乞丐为首的汉子说道:“单连!你这次前来又是为了例钱?” 那单连笑道:“这次不光是为了例钱,你煽动这些不安分的乞丐们跟老子对着干,已经彻底惹恼了老子,这次前来是要把你抓去,给你点颜色看看!对了,还有这三人,听说你们欺负我弟兄,这次把你们骗来顺便把一起你们收拾!” 听到这话,余少白忽然想明白了,出声道:“我们的马车是你们抢的!” “不不不,现在已经不是你们的了,是老子的了。听丰金说起你们三人本事了得,这次本想着引你们三人来此地,将这臭小子打一顿,我再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老子高估你们了,折腾了这么久还没拿下这臭小子,如今只能老子亲自动手,把你们一个个抓回来,让你们知道谁才是富阳乞丐头!” 听到这话,黑玄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喝道:“你倒是好大的口气,这次……我让你知道惹恼我的下场!” 咔~ 长剑出鞘,黑玄纵身跃起,斩在男子身前,却被他手中大刀拦住,二人打在一起,一旁的乞丐们看着二人打斗,却是没人敢上前,都是做做样子罢了。 这时小乞丐也加入了打斗,与黑玄围攻单连,他的出手使得破屋里面的乞丐们也拎着家伙就冲了出来,和院子里的乞丐们打了起来,一时间混乱极了,余少白和法度来到正堂台阶上,看着他们打着,自己却是坐在台阶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而他的身旁,法度和尚盘膝坐在,嘴里也不知道在念哪那本佛经。 一盏茶的功夫,单连便有些撑不住了,他这点本事也就是和小乞丐打成平手,这次最大的失误,便是他低估了这三人之中黑衣男子的实力。按照丰金的说辞,那白衣少年和黑衣男子在光头和尚与人打斗的时候并没有出手,很有可能是不会武功,因此他才有信心一对二。如今他才明白自己是被丰金坑了,这家伙难不成是故意的,他看到那丰金带着弟兄也不出手帮他,心里气恼非常,一走神便被黑玄抓住空挡,一脚踹飞。 摔在地上的单连,从地上爬起,注意点丰金脸上的笑意,原本想要冲上去再战的念头顿时消了大半,他出声喝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听到他的话,那些他的乞丐手下都退了过来,聚到他的身后,“单爷~怎么不打了,那两个家伙根本不是您的对手。”丰金凑到他身上小声说道。 “还敢说继续打?”单连一巴掌将丰金扇翻在地,甩了甩手看向对面的二人,刚才的短暂对决,他已经明白自己必败无疑,而且那边台阶上还坐着白衣少年和光头和尚,若是他们一齐出手,自己会输得很惨,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在手下面前出丑。 “怎么?不打了?”黑玄玩味笑道,一脸的不屑。 “都是误会,单某在这里给阁下陪个不是,都是这丰金挑拨是非,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见他态度转变,黑玄将剑收回剑鞘,“既然是个误会,那一车苏锦还有我的三名弟兄呢?” 单连笑道:“那车苏锦还在那外面林子里,马匹也在,还有你的那三位弟兄只是被我打晕了,这是三百贯钞,算是对三位弟兄的一点赔罪。” 按照黑玄以往的脾气,敢耍他,还敢伤他手下,早就被他杀了,不过他现在不想旁生枝节,说道:“行了,你让你的人把马车赶来!” 听到黑衣男子竟然与单连和解了事,乞丐小九有些意外,出声说:“单连!你向他赔罪,难不成不跟我赔罪吗?”一边说着一边朝单连走去。 “你?我跟你的帐以后再算,这次就先饶了你!” 坐在台阶上的余少白对于黑玄的退让有些不认同,这乞丐头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放了他只会让他继续来找这些人的麻烦,他站起身来,走到黑玄身旁。 “你当真不计较?三百钞就把你打发了?”余少白别有深意的说道。 听到余少白这话,黑玄一愣,“你的意思是?” “从他之前的做事风格来看,是个阴险小人,这小乞丐便是例子,咱们现在放了他,指不定在半路上又会找来帮手害我们,斩草还需除根。” “你让我当着这么多人面杀人?”黑玄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可没说让你杀了他,他现在抢了咱们的马车,咱们完全可以绑了他送官府,也算是帮这群乞丐一把,咱们若是走了,他们不还是要被这单连欺压?” 听到这话,黑玄低声笑道:“原来你是可怜他们,也罢,我黑玄还从来没做过好事,今天便做次好事,为民除害!” m。 第一百二十三章 杭州城 http://..org/ 黑玄话音刚落,便传来一声惊喝,回头看去,那小乞丐和那单连又打了起来,他没有多说再次加入战斗。 这一次他没有留手,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将那单连打晕,见到小乞丐竟捡起地上长剑朝那躺在地上的单连刺去,倒是把余少白给惊到了。 “嗯~”一声闷哼,是单连这辈子发出的最后的绝响,之后便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他死了。”黑玄探了探鼻息,像是没事人似的走回余少白身边,见他吃惊的表情,道:“这小家伙杀人的果决倒是适合加入咱们无妖。” “大哥,他杀了单爷!”周围的乞丐围在丰金身旁,有些惊慌。 那丰金看着站在单爷身旁的少年郎,最后叹了口气,拱手拜道:“按照咱们富阳乞儿的规矩,丐头轮流坐,你既然赢了单连,那以后你便是丐头,弟兄们,拜见九爷!” 听到他的话,满院子的乞丐们先是愣神,但见丰金已经带头,他们也跟着拱手拜道:“拜见九爷。” 看到这么戏剧性的一幕,余少白也是醉了,他们这是怎么了?小乞丐杀人了,难道不该报官吗?他们怎么还在这里拜丐头?不过他注意到丰金脸上露出的笑容,他这么高兴做什么? “阿弥陀佛~”看着地上的尸体,法度大师走上前去,坐到了尸体旁,为他超度。余少白凑到黑玄身旁:“这小乞丐当着这么多人杀人,难道不害怕咱们去报官?” “有些事情官府管不了,也不想管。像这种乞丐之间争当丐头,死于乱斗的事情官府是不会管的,当你当上杀手的时候,就要有被杀的准备,这句话你应该明白才是,既然单连当了丐头,也要有被人顶替的准备,只是这次的代价重了些罢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意外,官府不管?怪不得这小乞丐这么大胆。“而且……我觉得我们这次是被这小乞丐耍了。”黑玄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余少白微微一愣,露出沉思状。 “阁下的马车已经送来,就在门外,这次还要多谢三位才是。”小乞丐和这群新属下们说了几句话,便来到余少白二人面前。 “你确实该谢谢,没有我们,你哪来的丐头当。你和和那丰金是串通好的吧,”黑玄冷哼了一句。 “既然阁下都看出来了,那我也不瞒着,确实是用了一点点计谋。丰金是我安在单连身边的钉子,这次计划也是他提出的。” 听到这话,黑玄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便径直朝前院走去,余少白经过小乞丐身旁低声笑道:“丰金倒是一个不错的家伙,虽然你耍了我们,但我还有善良的提醒你一句,小心那个丰金,他明明知道我们的实力远胜于你,他还提议引我们过来找你麻烦,让单连信以为真。你就不怕丰金用的也是借刀杀人吗?不对,应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说罢他也没再去理会小乞丐,来到法度和尚身旁,出声提醒他该走了,二人一同离开后院,而此时小乞丐看着丰金的眼神早已变了…… 出了大门,那马匹已经重新安上马车,三位打晕过去的弟兄被黑玄用水浇醒,查点布匹数量无误后,他们便驾车赶往村落,抱回孩子才继续朝北出发,赶往富阳县城。 太阳落山前,他们终于进了城,原本黑玄说的两日路程应该是算少了,这都已经第四天了,他们也不过才来到富阳,明日应该就能赶到杭州城,灵隐寺在杭州城西北,而鹫峰谷则是在正北方向,到了杭州,他们和法度和尚就要分道扬镳,不能继续同行。 一行五人在客栈住下,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便继续赶路,一直到晌午才停下,此时已经进了杭州地界。 待到未末时分,马车总算是驶进了杭州城,这府城的繁荣景象远盛于兰溪县城,而杭州府城的繁荣景象则远胜于许多府城。 来到杭州城的第一件事便是为这孩子找奶喝,把孩子喂饱了,他们这才去了客栈,今天黑玄并不打算继续赶路,因为鹫峰谷离杭州城也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路程,今天先差人送上拜贴,明日再登门也不迟。 坐在窗户口,余少白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心里也有些不安心。这可是杭州城,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要是就这么匆匆的来,匆匆的去,实在太无趣,而且对于此行,余少白压根就把治病放在心上,他又没有病,心里自然没啥压力,才有了游玩的心思。 “你这是要去哪?”见余少白走到门口,躺在床上的黑玄坐起身来。余少白自然的说道:“我去上茅房,要不你也一起跟来。” 听到这话,黑玄犹豫了一下,说道:“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快去快回。” 余少白没有搭理他,打开门走了出去,下了二楼,看着从二楼紧接走下来的那名黑玄手下,余少白有些郁闷,“兄弟,是黑玄让你来监视我的?” “他让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好,那你就跟着吧。”余少白冲着楼上站着的黑玄比了一个中指,转身走出了客栈。黑玄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中指,不明所以。 从客栈走出,余少白走在夜幕下的杭州城,没有白天的燥热,让人凉爽许多。看着天上快要满圆的月亮,不知不觉就已经初十,再过四天就是七夕,也就是前世的情人节。 他本来想着这个七夕应该是和灵柔赏月谈情,没想到陪着他的却只有一个无趣的黑衣男,一个和尚还有一个孩童。 “兄弟,你叫什么?”他扭头看向一旁跟着自己的年轻人。 “我叫左一。” “左一?这是你的名字?” “这是我在无妖的名字。”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接话说道:“兄弟借我点钱呗~” “钱?”那左一应该没想到这少年郎会突然向自己借钱,“你现在是我的看守对象,你觉得我会借给你钱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 左一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你是图山村的余少白,你以为我会怕一个穷酸书生?”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牙疼,这才想起来跟他们这些喽啰提白煞的名号根本不顶用,因为他们根本没见过白煞的真容,见到余少白也不会联想到他便是白煞。 “你想想,兄弟,你好好想想,这次咱们大老远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给我看病。是你们大人亲自吩咐下来的,从这点就可以你家大人对我的看重,你觉得我会还不起你的钱吗?” 年轻汉子露出沉思状,半信半疑的说道:“你也是我们无妖的人?” “你们的头,也就是黑玄对我如何,你们也都看在眼里,我要不是无妖的人,他能跟我说那么多关于无妖的事情吗?好好想想吧。” “那你要借多少?这次出门只带了五百贯钞,多了可没有。”那汉子倒是信了余少白的话,把自己带了多少钱都抖了出来,真是个实在人。 “五百贯?”一个喽啰身上随随便便就带着五百贯钞,这也太夸张了吧,余少白觉得自己小看无妖了,试想这无妖的能量该有多大,自己那位便宜师父有这么多摇钱树,恐怕也是个大富豪才是,不过这老头未免太抠门了,都这么有钱,送给活扁鹊娘子的苏锦都舍不得买,还要去抢他姐夫商队的苏锦,恐怕这辈子姐夫都别想追回这批丢失的苏锦。 “你既然只带了五百贯,那我也不要多,你借我两百贯便好。” 接过左一递过来的两百贯钞,余少白抬腿进了杭州城最大的一间酒楼——诗仙楼,听说是因为李白题诗而得名。 “客官,您里面请。”店小二将余少白二人迎了进去,站在二楼他扫了一眼大堂,还真是热闹非常,看向窗户边的空桌,说道:“那个桌子莫非是特地为谁留下的?”按照狗血剧情,是不是他该坐下来,然后等着有人出来给他送经验? 店小二回道:“听二位口音不是本地,不知道也不奇怪,这桌子是专门留给东家的。”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却见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年郎坐到了桌前,不由疑道:“那是你们东家?” 店小二摆手笑道:“那是二少爷赵奋书,他坐我们可不敢拦着。” “啊~” 话音刚落,那店小二捂着自己的大腿根龇牙咧嘴,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余少白扭头看着手里拿着弹弓的少年郎,忽然脸上露出疑惑,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可有说不清到底哪里熟悉。 “二少爷,请手下留情。”那店小二虽心里有怨,却有苦难言,低声哀求说道,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谁允许你叫本少爷的名字,赵奋书这个名字也是你配叫的吗?” 啪~ 又是一颗石子从弹弓射出,打在店小二的肚子上,弹到余少白的小腿上,二人此时的表情顿时同步,一样的龇牙咧嘴,只是他的这种表达方式稍稍有些夸张罢了。 “你看什么看!把头扭过去!”赵奋书指着冷眼瞪着他的左一有些傲慢的吼道,可以对面年轻人不吃他这一套,眼神依旧停在自己身上,那是一种不屑,他居然对自己用不屑的眼神?这点赵奋书绝对忍不了。 啪! 又是一颗石子射出,没有赵奋书想象中的惨叫声,他只看到那年轻人伸手一把抓住了射来的石子,随后一脸玩味的扔在他的脚下。 “像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公子哥,老子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个,看这小子我就来气。”左一站在余少白笑着说道,声音很小,只有余少白一人听到。 听到左一这话,余少白倒是没多什么,那少年郎爱逞能,自己身旁这年轻人是爱炫耀,总之……智商都不是很高,低调才是王道。 m。 第一百二十四章 坑爹 http://..org/ 此时赵奋书脸已经气的通红,这次出门也没有带家丁随从,喝道:“你俩有种别走!我找人来教训你!” “你赶紧找,他我不敢保证,不过我一定会走,我走他一定会走。”余少白玩味的笑道。 “看我的双龙出海!” 少年郎右手一松,两颗石子飞出朝余少白和一旁站着的左一射来,听到他说双龙戏珠,余少白下意识的跳开,耳边却传来一声痛叫。 他本以为是左一装逼装过头了,可见他安然无恙,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站在一个人,原本俊秀的脸庞痛的已经狰狞,因为那石子打中的是他的命根子。 “爹~您没事吧?”那赵奋书看到那蹲在地上,脸色通红的紫袍男子,顿时慌了神,随手扔掉弹弓,躲到桌子后面,探着头,表情有些慌乱。 赵致远指着自己儿子,颤声说道:“逆……逆子~”说完便倒地不起,活活痛晕过去,看到这一幕,楼上吃饭的客人们都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店小二慌忙跑下楼去,朝医馆跑去。 余少白看着地上躺着的男子,心里有些抱歉,自己和他身高有差,自己若是没躲开,应该射中的是自己小腹,而他比自己高,正中人体相对脆弱的部分,因此才会疼昏过去。 “小家伙,都这个时候你还要躲吗。你爹因为你都晕过去了。” 听到余少白的话,蹲在桌子底下的少年郎掀开桌布探头看去,见爹爹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慌忙跑上前去,一脸惊慌失措,最后只有嚎啕大哭。 “余公子,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免得惹来麻烦。” “你这会倒是谨慎了,刚刚你要是不去招惹小家伙,他能用弹弓射咱们吗?”余少白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这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小家伙他爹也太倒霉了吧,什么时候来不好,非这个时候来。” 那趴在地上已经哭成泪人的少年郎听到左一说的这句风凉话,心里怎会好受,吼道:“你这家伙实在可恶!我爹都是你们害得!” 我们害得?余少白本来又觉得这小家伙挺可怜,现在听到这话,他苦笑道:“我说小少爷,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别人不知道还真以为是我们做的。” “你~背着我爹去医馆!” 余少白扭头看了看身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让我背你爹?你当我傻。”说罢他对左一使了个眼色,迈步朝楼梯口走去,准备下楼离开。 见到这二人要跑,他趴在窗户上,喊了一嗓子:“满仓!给我拦住他们!他们伤了我爹!” 余少白和左一刚走出客栈,便被七名衙差围了起来,七把明晃晃的大刀对着自己,倒是把余少白搞糊涂了,这些衙差是从哪冒出来的? “赵公子!您放心好了,这两个狂徒已经被我们拿下了!”捕头打扮的高瘦男子抬头冲着二楼的少年郎喊着,他便是赵奋书口中的满仓。 “你让你的弟兄上来,我爹昏过去了,把他抬去惠仁医馆!快点!” 听到这话,邓满仓将佩刀收鞘,扭头吩咐说:“你们把他们看好了,老子先上去了。” “头,要不让我背赵老爷去吧。”一个胖乎乎的衙差笑着说道。 “你哪里那么话,把他们看好了!”邓满仓怎么可能把这么一个“献媚”的机会让给别人,转身跑进了客栈。 “现在怎么办?”左一犹豫的看向自己的靴子,那里藏着一把匕首,若不是黑玄交代过不能惹是生非,按照他的脾气早就打起来了,就凭这些个酒囊饭袋怎么可能留住他。 “你可千万别冲动,咱们现在可是在杭州城了,这么多人都看过我的长相,你要是打伤官府衙差,事一闹大,我们肯定是要被张贴告示抓人的,到时候耽误了大人的事情,你担当的起吗?” 很快邓满仓背着赵老爷跑了出来,身后紧跟着一个少年郎,“捕头,他们两个怎么办?” “押回大牢再说。”邓满仓说了句便迈开步子朝医馆跑去,赵奋书紧随其后,临走前对着余少白恶狠狠的说了句:“这次让你们好看!” 余少白看着少年郎离开的背影,喃道:“这蛮横无理的样子怎么这么熟悉?” “还傻愣着!赶紧跟我们走!”衙差推搡着余少白二人朝府城衙门大牢走去。一炷香的功夫,余少白便从热闹非常的酒楼变成了幽暗潮湿的大牢。 坐在草铺上,余少白嘴里叼着稻草,心里到底挺淡定,“左一,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走来走去。” “我这不是怕咱们一夜不回,黑玄那边担心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所谓的说道:“就让他担心呗,反正咱们就回去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事情本来就是个误会,那么多人都看到发生经过,等到赵老爷醒来,误会自然解开,到时候……咱们还可以适当的要点精神损失费。”余少白别有深意的笑道,这赵奋书把自己坑进来,不给他们赵家放点血实在说不过去。 说完他便躺在草铺上,睡了过去,左一虽然听不懂他口中的精神损失费,但也能猜出个大概,就是敲竹杠呗,怪不得这家伙愿意进县衙,感情是给赵家落下话柄,真是够阴的。 二人相继睡去,而客栈里面的黑玄却是淡定不起来,见余少白和左一迟迟不回来,他出门打听许久才打听到,他们被抓进了大牢,又气又恼的他注定无眠。 再说回那惠仁医馆,赵致远躺在床上已经醒来,准确的说是痛醒的,按照大夫的话,他的命根子算是没什么大碍,只是会伴随疼痛,而此时赵奋书这小家伙则是跪在床前,不敢言语半声。 “这次咱们赵家的名声算是保不住了。”看着地上跪着的儿子,赵致远有些气恼的说道,当时这么多在场,当儿子的误伤他爹,而且还打的是命根子,明天传扬出去又是赵家一大笑柄。 “爹,我已经让邓捕头把当时和我发生争执的两人抓进了大牢,到时候直接说是他们打伤了爹爹,这样咱们赵家的名声不就保住了吗?”赵奋书有些害怕的看着自家爹爹,将自己那点心思抖了出来,希望能够亡羊补牢。 “混账!我赵致远造了什么孽,女儿整天风风火火,没个小姐模样,儿子整天游手好闲,惹是生非,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小小年纪就知道栽赃陷害!你当酒楼客人眼都瞎了吗?滚!现在立刻回家,把赵家家规抄写一百遍,明日我回来前若是没抄好,别怪爹爹动家法!” 赵奋书听到这话,倒是松了口气,抄写家规总好过动手打他,忙拱手拜道;“爹,您好好休息!孩儿这就回去。”说罢便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赵致远拉下裤子,看着红肿的命根子相当的气恼,却又不想打儿子,为了不被笑话,他已经将女儿送出杭州府,因为刁蛮名声已经在杭州城人尽皆知,连上门提亲都没有,纵是家财万贯,摊上这对不省心的儿女,也够他操心的! 第二天清晨,大牢里余少白已经醒来,没过多久便有衙差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人,余少白倒是认得,正是那赵奋书,果然被他猜中,只是比他预想的要早一些。 “赵公子,你这一脸倦容,看样子昨夜应该不睡好吧。”余少白玩味笑道。 赵奋书面无表情的说道:“老李,就是他们两个,把他们两个放了吧。”说罢便转身离去。 “慢着!我们不走!”余少白笑着坐回草铺,说完这话,赵奋书停下脚步疑道:“官府都说放你们走,你还不愿意走?” “你先是打伤你爹,是为不孝,你不分青红皂白诬陷我等,害得我们无辜受了牢狱之灾,现在说搞错了一句话就能了事?笑话!” “那你想怎样?”赵奋书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对不起,我错了这样俗套的话,我就不让你说了,听说你们赵家很有钱,你赵公子出手也阔绰,不如这样,你就随便给个两千两就行了,我们也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 听到这话,赵奋书已经气的不行,这家伙分明是狮子大开口,两千两,他这不是明抢吗?可爹爹今早上听说他们因为自己坐了冤狱,大发雷霆,要不然娘拦着,肯定是少不了一顿打,最后他爹让他自己出面平息此事,若是不摆平此事,让赵家名声受损,就要把他送出杭州城。 想到这里,赵奋书的气焰消了大半,挥手让那衙差离去,不情愿的说道:“两千两实在太多了,一千两!我只能给你们一千两,多了就不行了” 听到这话,左一有些意外的看向余少白,余少白爷得意的看了他一眼,之前左一提议开价五百两就可以了,余少白却说太低,即便是一千两的封口费都会出,不必为他们省钱,所以余少白故意说了两千两,给双方一个讨价还价的空间。 m。 第一百二十五章 飞走的鸭子 http://..org/ “一千两……左一,我看咱们还是在牢里多住几天吧,让外面的兄弟替咱找个状师,让府衙青天大老爷给咱兄弟俩做主,这赵家也欺人太甚了。” 听到余少白这话,赵奋书生怕事情闹大,没办法跟爹交代,顿时怂了,说道:“你到底要多少?” “嗯~一千八百贯钞,你给我银子我也带不走,就一千八百贯钞好了,你啥时候给我们,我们啥时候走。” …… 赵奋书犹豫了一会,转身走出了牢房,左一见他离去,叹气说道:“我就说别狮子大开口,你看,这小家伙都被你吓跑了。” “他一个少年郎,一千八百贯可不是他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想必他是回去请示他爹,咱们耐心等待,很快他还是会再回来。” 余少白倒也没有猜错,赵奋书一路赶回家里,向赵致远讲了余少白的条件。 “一千八百贯?这家伙倒是胃口不小。”赵致远靠在床上,有些意外的说道。 “爹,就这么随他们的意,也实在太窝囊了,咱们赵家还怕他们两个外地人吗?” “哼~人言可畏,谣言更是猛如虎,经商之人最重要的便是名声,既然他要一千八百贯那便给他,另外再多给他两百贯,若是他再贪得无厌,我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赵致远挥了挥手让他离去,心情依旧不顺,并不是因为两千贯白白送人,只是担心别有用心的人会接着这件事做文章,商场如战场,他年纪轻轻便接手做了赵家家主,风光无限,也同样压力巨大,一不小心便会着了竞争对手的道,这个叫做余少白的小子,倒是一个不错的小子,敲竹杠的功夫要是用在经商,也算是个人才。 赵奋书按照爹的吩咐去账房取了二千贯钞,便朝着府衙大牢赶去。 此时黑玄已经赶来大牢探监,说是探监其实就是来问罪,把左一骂的狗血喷头,郁闷的蹲在墙角不敢言语,而余少白对黑玄对自己的抱怨则是不以为然。 “你来这大牢就是为了骂我?这坐了一回大牢其实感觉还不错,可惜马上就要离开了,说起来还真有点舍不得。” 听到余少白这话,黑玄叹气说道:“事到如今,如果官府真要治你们的罪,我也只能劫狱这个法子了。” 余少白却是没搭理他,扭头看向墙角蹲着的左一,“怎么样?算我赢了吧。” 左一无奈的看了一眼黑玄,才回道:“愿赌服输,咱们三七分。”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见黑玄发问,左一将之前他与余少白的打赌一事说了出来,他赌黑玄不会轻易犯险,杭州城的大牢可不是那么容易劫的,黑玄应该选择花钱赎他们,不过余少白却知道这黑玄和白煞的关系,而且黑玄现在也穷的叮当响,按照他的脾气应该是劫狱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而这赌局的彩头便是赵家送来的封口费,原本的五五分,由于余少白赢了,就变成了三七分。 听到这话,黑玄脸都黑了,自己为他们两个人担心一夜,他们竟然还有心思下注玩乐。 “余少白,我看你是掉钱眼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封口费,你别忘了咱们杭州此行的目的!” 余少白一脸无所谓的摊了摊手。“不就是找活扁鹊治病吗?我这失忆症又不死人,这么急做什么?” 就在黑玄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个少年郎走了过来,他这才收声。“余少白,你要的一千八百贯我已经带来了,我爹还多给你两百贯,咱们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赵奋书从怀里掏出一叠银钞递向余少白。 他接过银钞,点头说道:“咱们也不是贪得无厌,不知进退的家伙,赵公子尽管放心,昨天的事情我们既往不咎,你也别放在心上。” “哼~”赵奋书看他笑的那么灿烂,心里便来气,扭头朝牢门走出,只留下一个傲娇的背影。 “余公子,这赵家还真是出手大方,不光给了封口费,还多加了两百。”左一数着自己那一份钱,有些佩服的说道,这六百贯只是动动嘴皮子便得来,让左一对余少白的人品有了新的认知。 黑玄看着数钱的二人,有些傻眼,这赵家是傻了吗?两千贯就这么拱手送人,钱来的也太轻松了吧。这时狱卒走了进来,将牢门打开,“你们可以走了。” 余少白走出监狱大牢,便觉得黑玄的眼神不对劲,“你有什么直接说,别这么看着我行吗?”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忘了什么事?给点提示。”余少白打了个哈欠,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 “非要我把话挑明了吗?还~钱~” 还钱?听到这两个字,余少白脚步一滞,扭头看向黑玄,他刚想起来自己貌似还负债累累,“那个……欠你三千两,我想起来了,不过你现在这么急着让我还吗?” “很急。” 余少白叹了口气,看黑玄那架势自己不还钱是不行了,自己这钱还捂热,如今就要易手。“先还你一千贯,剩下两千两等有了钱再还你。”他抽出一千贯便递给了黑玄。 “松手~”黑玄拽了一下没拽动,有些无奈的看向少年郎,这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行行行,给你便是。我用人品为代价,才换来的钱,到最后还是要落你手里,别看了,这剩下四百贯我有用,总不能让我把钱全都给你吧。” 见余少白把那剩下四百贯收进怀里,黑玄只能打消念头,收了这一千贯,“行,你现在还欠我两千两,要不咱们再去富绅家敲竹杠,你正好骗来钱还我。” 听到这话,余少白冲他伸了个中指,转身离去,不愿搭理这家伙,这敲竹杠风险太高,没有十分把握,他可不敢拔老虎须子。 回到客栈,余少白三人吃了顿午饭,送拜贴的手下也赶了回来,出了坐牢这件事,原本打算今天去鹫峰谷的打算也只能往后推一天。 而这接下来的半天,余少白相当于是被黑玄禁足了,只能呆在客房里,不准再去外面,看来黑玄已经被余少白的猪脚光环整怕了。 漫漫长夜,余少白迟迟无法入睡,一个房间里睡了三个男人,那左一和黑玄呼噜声一个比一个响,到了第二天清晨,余少白顶着一对黑眼圈走出了。 “余少白,你眼睛怎么了?”坐在马车上,黑玄好奇的问道。 余少白也没照镜子,自然不知道自己多了黑眼圈,摇了摇头,“我现在困得不想说话,等到了再喊我便是。”随后靠在马车上睡了过去。半个时辰过去,马车停在一座山谷前面,鹫峰谷已经到了,黑玄便把余少白喊醒,一同下了马车。 余少白走下马车,眼前的山谷倒是景色不错,而在直通山谷大道的两旁,却是有几处木楼,看着上面挂着的招牌,竟是酒楼还有客栈。 在山谷这么偏僻的地方开店做生意倒是少见,不过这鹫峰谷不同,因为活扁鹊的存在,使得来此看病的富人络绎不绝,也给了酒楼和客栈带来生机。 “这是什么情况?”看着前面通往山谷的道路竟然被一辆辆马车堵住,余少白对这活扁鹊的名气有了新的认知,不过话说回来,他读了这么多史书,怎么也没见书上记载过明初杭州有位名声在外的活扁鹊。 “怎么热的天,居然还有这么多人看病,没病也被热出病了。”余少白独自走到东面山林树荫下,抹着头上止不住的汗水,站在远视角看过去,才发现马车虽多,不过拉货物礼品的占多数,乘人的马车也就十一辆,看样子这些人都知道活扁鹊的规矩,认钱不认人,不知道这一车苏锦能不能入他活扁鹊夫人的眼。 “啊~” 余少白捂着自己的头,表情有些夸张,看着地上的果子,抬头看向树梢。“悟空,你连为师的头都敢打?”看到树上蹲着一只小猴,余少白倒是觉得稀奇,站起身来,朝那小猴招了招手。 “我躲~” 一个果子再次扔出,余少白轻松躲过,奇怪的看向那猴子,它能看懂自己的手势?这个想法冒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荒唐。他又朝它挥了挥手,接着又是一个果子扔出,落在了余少白的手里。 “这猴子不会成精了吧?”余少白坐在草地上,仰头看着那撅着红屁股对着他的猴子,忽然冒出个年头:要不抓了自己养? 他这个念头刚起,便见那小猴从树上跳下,蹲在了离自己只有一丈冤的石头上,他从怀里掏出在杭州城买来的大饼,伸手递到小猴面前,被它接了过去,闻了闻便啃了起来。 “这猴子倒是招人喜欢,就是这样子丑了点。”余少白自言自语道,忽然看到不远处大道上左一好像和后面马车上的男子发生了争执,最后还打了起来,余少白倒是没去凑热闹,黑玄站在一旁也没有插手,最后两个人合吃了对方一掌…… m。 第一百二十六章 债主上门 http://..org/ 看着前一秒还打成一团的二人,如今却抱在一起,余少白觉得有点污眼,感情只是切磋,可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画面太美…… “你去哪?”余少白站起身来,看到猴子忽然爬到树上,钻进了树冠里,而就在这时候一个戴着面纱的青衣女子从林间走出,疑惑的看向两旁,最后才将目光投在余少白身上,第一眼倒是有些惊艳的感觉,能长得如此漂亮的少年郎,倒是少见。 “公子,有礼了。” 见女子施礼,他忙回礼:“看姑娘刚才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吧?” 那女子点头看向两旁,有些焦虑的回道:“不知公子可曾在这附近看到一只黄色小猴?我一路追来,却追丢了,也不知这小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黄色小猴?余少白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一旁的大树树冠,姑娘说的黄色小猴不会是上面的悟空吧? “猴子?我倒是有些印象,它是你养的?” 听到这话,那女子忙问道:“确实是我养的,不知公子可曾看它往哪边跑了?” 余少白本以为这猴子是无主之物,现在它主人既然找来了,他也不能夺人所爱不是。伸手指了指头顶:“你家小猴在这树冠里。” 那青衣女子抬眼看了看树冠,迈开步子朝大树走去,纵身一跃,脚踩在树干上,借力将身体拔高,落在了树枝上。 看到这一幕,余少白有些愣神,大明民间高手满地跑了吗?随随便便遇到一个女人都这么拉风,他对于恢复记忆,终于多了一丢丢的渴望。 等那青衣女子从树下落下,怀里已经多了一只小猴,余少白见它那么安分,也没有去怀疑那女子说的话。 “这次真是要多谢公子才是,要是将它弄丢了,我可就惨了。” 余少白笑道:“我也是碰巧遇到,姑娘不必挂怪怀。”?? “公子在这鹫峰谷外,莫不是来找活扁鹊神医治病的?” “没错,只是没想到今天来了这么的人,而且还都堵在了门口,一直没能进去。” 听到这话,那青衣女子看向那一辆辆马车,“今天谷口的那座石桥塌了,只能划船过去,这一只船来来往往接送却是慢了些,不过我倒是可以帮公子更快进入鹫峰谷。” “哦?姑娘有办法?” “公子若是信得过小女子,便请我来,我便是鹫峰谷的人。”说罢她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上面确实有鹫峰谷三字,这个令牌余少白也听黑玄提过,只有鹫峰谷里面的人才有。 见到令牌余少白也没有生疑,问道:“我还有三位朋友,不知可否带他们一同进谷?” 那女子闻言摇了摇头:“我只能让一人进谷,多了名额,便是坏了规矩,神医最忌讳的就是不遵守他的规矩,这点小女子无能无力。” 只能带他一人?余少白回头看了看那黑玄,点头道:“那好,让我先跟朋友打声招呼。”他若是不让黑玄知道,一旦找不到自己,恐怕他又会以为自己偷偷溜了。 “余少白,你跟那女子说什么呢?莫不是看上人家了?”左一见余少白来到马车旁,出声打趣道。 “看上?她带着面纱怎么看上,黑玄,那女子说她是鹫峰谷的人,我帮她找到了跑丢的猴子,她愿意帮我进谷。” 听到余少白的话,黑玄疑惑的看向不远处站在树下的女子,“她的话不可全信,你还是老老实实和我们一起等吧。” “好吧,我去跟她说一声。”说罢余少白便转身朝林子走去,刚刚黑玄说的也有道理,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进去,再说自己提前进入鹫峰谷也没啥意义,没有钱神医也不会给自己治病。 来到女子身旁,余少白笑道:“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们这次前来只带了一车苏锦,我一人进去也无法让神医为我治病,我就不跟姑娘一同去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强求,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姑娘慢走~” 看着女子的背影消失在林间,余少白回到树下继续等待着,直到半个时辰后,余少白终于乘船进了鹫峰谷,仆人将他们安排在客房歇息,现在神医还无法抽出时间为余少白诊病。 余少白还在房间里躺着,便听到敲门声,本以为是黑玄,打开门一看,竟是之前林间遇到的青衣女子。“姑娘,咱们又见面了,请进。” …… 二人坐在桌上闲聊了一会,那女子轻声道:“不知公子来我们鹫峰谷,是为了治什么病?” “失忆之症。” “哦?” 那女子闻言嘴角露出笑意,站起身道:“公子是客,不如让小女子带你游览一番我鹫峰谷的大好风光?” “额……”听到这话,余少白倒是没有多想,回道:“那有劳流香姑娘了。”说罢便跟着她出了客房,而此时黑玄和左一也没闲着,同样是在谷里闲逛,自然不知道余少白跟着别人出去。 流香带着余少白并没有上山,也没有游湖,而是来到山谷北面的尚医别院门口,这不由得让他疑惑。“流香姑娘,你不是要带我去见识鹫峰谷的大好风光吗?怎么来这尚医别院做什么?” 流香笑道:“公子莫疑,过一会你就明白了。”说罢便已经走了进去,余少白也便跟了上去,他想不出在这别院里能有什么好看的。 二人来到后院正屋门前,流香将门打开,“公子,请进。” “流香姑娘,你就别卖关子了,不是看风景吗?你让进屋子里做什么?”余少白自己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女人不会是想把自己引来偏僻的地方,然后……画面太yy。 “我家夫人想要见你,所以才把公子带来这里。”????? ?“你家夫人?你是说神医的娘子?她要见我做什么?” “这个我便不知道了,你还是进去吧。惹我家夫人不高兴,给你治病的事情可就难说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无奈,本来还觉得这姑娘人不错,可如今却来威胁自己,想了想,觉得若是她们有意害自己,也不至于这么折腾,他也好奇这素未谋面的神医夫人为何想要见自己,莫非……是这流香在撒谎?她看上自己了所以才想尽办法让自己进屋,然后做羞羞的事情。咳咳想到这他自己都觉得脸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恋了。 他最后还是抬腿迈了进去,流香紧跟其后,朝东面拜道:“夫人,余少白已经带到。” 余少白看到东面床上躺着的一个曼妙身影时,他才确信流香没有骗自己,而刚才的猜想实在是太自恋了。 “你退下吧。”娇滴滴的女声从粉帐里传出,流香闻言恭身退出房间,并将门带上。 “那个……夫人,现在只剩下咱们两个人了,您找我来是为了何事?”余少白拱手说道,心里已经迷糊了,为什么都这么喜欢卖关子,就不能开门见山的讲事情吗?非要把自己从山谷南面带到山谷北面不可。 那床上的女子听出余少白的不耐烦,走下床来,叹道:“听流香丫头说你失忆了,看样子是真的了,不过这样也好,你就可以忘了天雪那小贱人了。” ……?? 额……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余少白好不容易才消化过来,首先她知道天雪?其次从她口气中似乎也认识自己,应该是认识白煞。 “夫人,您认识我?”余少白试探性的问道。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称呼我的。”那女子从粉帐里走出,余少白这才见到庐山真面目,下意识的咽了口水,他还以为神医的娘子应该也是半老徐娘那种,可没想到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而且这穿衣风格也太大胆了吧?就披了层红色薄纱,白皙**若隐若现,这……让人怎么受得了? 余少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松了口气,要是流鼻血可就丢人了。“夫人,咱们以前很熟吗?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自然不会记得对您的称呼。” 见余少白扭头不去看自己,那女子走到他的面前,“你为什么不愿看我?” 余少白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对胸器,又见那女人幽怨的眼神,心里顿时明白了,白煞啊白煞,你给我留下一屁股债,我慢慢还能还完,可这若是欠了姑娘的情债,让我怎么替你还? “额……夫人,我想起来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告辞!”余少白朝女人拱了拱手,并不敢久留,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节让他不禁想起天龙八部中的段正淳,睡了那么多女人,最后还是死在女人手里,这便是爱之深,恨之切,他怕这女人对白煞已经由爱变恨,那自己可就倒血霉了。 “你要是走,我就死给你看!” 余少白站在门口,看着对面手里拿着剪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女人,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袍过。“夫人,你这是何苦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活着要往前看。” 第一百二十七章 喜当爹 http://..org/ “你要是敢出这个门,我就死给你看!”说话间她手里的剪刀已经将肌肤刺破。 余少白看到那脖子处的血色,他只能举手苦笑道:“你赢了,我投降。” “你放过来。”女人伸手朝少年痴痴说道。 “你先把剪刀放下,一切好说。”见她将手里剪刀放到桌上,余少白这才走上前去,“夫人,你现在都已经是人妻了,我觉得你还是理智点好。” “我不管,我只想你陪在我身边,就算你不记得了,也没关系,咱们可以重新开始。”说罢她已然扑进余少白怀里,哭了起来。 余少白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被女人投怀送抱感觉自然不错,只是他希望自己能和白煞的过去划清界限,而不是活在白煞的影子里,他的女人不是自己的女人,他的女人爱的也不是他余少白,而是过去那个白煞,余少白希望自己能够明白这一点。 “夫人,你喜欢的白煞是什么样的?”余少白别有深意的问道。 “是个多情种。” “既然他是个多情种,那你为什么还要喜欢他,他这种人喜新厌旧,配不上你,你夫君只娶了你一人,想来应该挺专一的,你应该珍惜才是,我觉得你喜欢白煞不值得。” 听到这话,怀里的女子并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有些突兀的说道:“我叫严若曦,不要叫我夫人,叫我好姐姐。” 好姐姐? 以前白煞也是这么叫的?太肉麻了吧。“夫人,我饿了,你有吃的吗?”他最后选择转移话题,好姐姐实在是张不开嘴。 “你饿了?我这里有点心,你等等……”严若曦刚跑开,便扭过头看向余少白:“不许走,走~我就死!” “行行行,我不走,你赶紧去吧,顺便把脖子上的伤口处理一下。”看那女子走进里屋,余少白不禁松了口气,抬腿就朝门口跑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咔嚓~ 余少白刚迈出房门,便有一把长剑横在自己身前,看着一旁站在的流香姑娘,他苦笑道:“流香姑娘,你蹲人墙角,听人情话合适吗?” “请公子进去,别让夫人伤心~”流香将长剑收回剑鞘,冷声说道。 余少白见识过她的本事,自知逃不掉只好走进房间,一脸郁闷的坐到桌前,看着那把剪刀,他现在想要自杀的冲动。 “小白~吃的来了。”严若曦提着食盒跑出房间,笑着来到余少白身旁,却见他一脸的不高兴,问道:“你不喜欢吃杏仁酥吗?” “那个……我不挑食。只是小白这个称呼我听着别扭,要不你就喊我少白吧。”余少白拿起木盒里面的杏仁酥尝了一口,不禁点头夸道:“倒是挺好吃,你也来一块?” 她接过杏仁酥,坐到余少白身旁。“你是怎么失忆的?”她找了个话题问道。 “嗯~就是从山坡摔下来,然后醒过来就失忆了,不过现在倒是想起了以前的不少事情,如今来这鹫峰谷,便是想让你夫君治好我的失忆症。” 听到这话,严若曦喃道:“非要记起以前的事情吗?我倒是希望你永远想不起来。” “你说什么?”余少白见她小声嘀咕,也不知说的什么?“没什么,你失忆之后却是变化很大。” 余少白笑道:“所以说我和你喜欢的白煞已经相当是两个人,只不过我们的长相没变罢了,你不会喜欢现在的白煞。” “是吗?我觉得现在的你比过去的你好多了,你至少会对我笑,会关心我,过去的你只在乎天雪那个黄毛丫头。” 看着那双幽怨的眼神,余少白也不知该如何接茬,不过被她这么一夸,他看这个女人顺眼多了。 他刚刚站起身来便感觉眼前一花,之后便晕倒在严若曦怀里,此时一段陌生的记忆涌进脑海,他总算是想起关于白煞和严若曦之间的事情,情节也很老套,因为他曾经救过严若曦,当时已经嫁作人妻的严若曦投怀送抱,白煞那花心大萝卜自然来者不拒,把人家睡了,之后又才发现真爱是天雪,就不再搭理严若曦,也没有再去见她。 不过余少白有些疑惑,自己的年龄不应该是十六吗?他们三年前如果就认识的话,自己也不过才十三,他可不信十三的小屁孩能把严若曦勾搭上,而且记忆里自己的容貌也是如同现在的容貌,长相三年都没有变化,除了身高变了。 “小白~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 耳边传来娇滴滴的呼唤声,余少白这才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近在咫尺的俏脸,而眼睛稍微下移,便是那对存在感极高的胸器。 “小白,你好坏~”注意到余少白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胸口,她趴在余少白怀里有些开心的笑着。 额……余少白有点没理解她的意思,只是还在纠结于小白这个称呼,一听到小白,他就想到狗,心里不由得有些伤感,前世的那只狗也是叫做小白…… 此时那严若曦近乎****的身体趴在自己身上,让余少白有些心跳加速,忽然他表情微变,他感觉到小余少白在没有****的情况下竟然有了反应,这让他有些兴奋,照这么发展下去自己就可以摆脱不举男的这顶高帽了。 “夫人,你平时的衣着打扮都是如此吗?” 严若曦翻身躺在余少白身旁,枕在他的胳膊上说道:“你说我穿成这样好看,当时我没有答应,之后就再没有机会穿给你看,今天你来了,我才穿成这样,是不是有些太没羞没臊了?” 看到她自嘲的样子,余少白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罢了,她降住了他,他降住了你,你被自己困住。情这个字,恐怕只有死时才能真正看破。” “你是在想着天雪吗?”严若曦看到余少白眼中的伤感,心里有些苦涩,难不成他是为天雪而伤? 听到这话,余少白摇了摇头,笑道:“对于这个女人……我并没什么印象,反倒是刚刚记起了与你的事情,是白煞负了你。” “你记起我了吗?你没有记起天雪却记起我,是不是我在你心里才是印象更深刻的女人。”严若曦趴在余少白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希翼,她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没错,你更深刻。”余少白违心的说道,因为按照狗血剧的套路,通常都是印象越深刻的女人,才越是记不起来。 听到余少白说出自己心里的答案,女子露出如同十五六岁少女般的笑容,笑道:“那天雪哪里比的上我,你当初真是瞎了眼了。” “是啊,当初的白煞压根就心瞎,造孽啊~”余少白小声嘀咕着。 “有件事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如今你既然失忆了,不是以前的白煞,那我也可以放心的说了。” “你说吧,什么事。” 严若曦趴在余少白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抬头盯着他的表情,“你……不高兴吗?” 余少白有些愣神,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再……再说一遍。” “我说我怀了你的孩子,而且还把她生了下来,是个女儿。” 额……余少白确认这句话没有听错,只感觉整个人都凌乱了,最后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流香~你快进来,小白他又晕过去了!” 一碗凉水泼在余少白的脸上,他这才醒了过来,抹了一把脸,看到流香手里拿着的茶杯,他苦笑道:“你能先出去吗?” 等他离去,余少白才看向一副担心模样的严若曦,有些不自然的笑道:“你刚才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啊?我怎么可能有女儿?” “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抱她来跟你滴血认亲!” “你别急,我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只是这消息来的太突然了,我一时还没做好当……当爹的准备,你让我缓缓。” 听到这话,严若曦脸色一哀,站起身来,背对着余少白将脸上得泪水拭去,颤声道:“以前的你,曾经说过你是一个杀手,你不会有家人,更不愿有牵挂,有了你的骨肉我不敢告诉你,怕你因此离开,结果你还是离开了我,如今你变得温柔体贴多了,我才敢告诉你,如果……你难以接受,我也不逼你,清儿我会把她抚养长大,告诉你这件事,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舒服些罢了。”说罢她迈步走进了里屋,已然哭成泪人。 躺在床上,听着里屋的抽泣声,余少白猛扇了自己两巴掌,“白煞啊白煞……你这家伙忒不地道了,把人家睡了不说,还成功造人,你怎么这么厉害?到最后坑的还是我,我该怎么办?” 此时余少白已经彻底要崩溃,虽然那孩子按理说是白煞亲生的话,也就是他余少白亲生骨肉。可来的实在太突然,他本来连个媳妇还没娶上,现在却冒出了一个女儿,最要命的是兰溪还有灵柔等着自己娶她进门,要是知道自己有个女儿,这成亲的事……想想未来老丈人的脾气准黄。 m。 第一百二十八章 醋坛子 http://..org/ 余少白走下床,抬腿迈进里屋,看着趴在妆台哭成泪人的严若曦,不禁摇了摇头,“我……并不没不认女儿的意思……” “你说的是真的吗?”严若曦转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年郎,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余少白伸手抹点她脸上的泪水,轻声笑道:“我说过假话,也骗过女人,不过……这次白煞不会负你。” “小白,我不是在做梦吧?我还以为你不认咱们女儿呢。”严若曦将脸贴在余少白的腹部,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余少白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嘴角泛起苦笑,在一刻他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像段正淳? “你记不记得,咱们认识的时候,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的年龄是多大。” 听到余少白这话,严若曦想了想回道:“三年前,你我相识的时候,你十七岁,我却已是二十二岁。” 十七岁? 余少白有点懵了,自己三年前怎么就十七岁了?自己不是现在才十五岁吗?莫非是当年白煞故意将年岁说大,拉进两人距离? 想到这余少白有些释然,虽然自己的身高已经有一米七四五的样子,超出同龄人,不过这面相却还是稚嫩的很。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严若曦见余少白不说话,站起身来,有些哀怨的望着他。 “夫人,你已经成了人妻,你和白煞的开始是错,不能再错下去了。” “你是在顾忌我的身份?那我跟你走,我们带着女儿一起离开鹫峰谷,好不好?” 那双近乎乞求的目光,让余少白心中一酸,白煞负了她,算是个陈世美,如今自己要是再和她私通,不就成了西门庆了吗?他现在真的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烂摊子。 “你是不是嫌弃我?”见余少白犹豫,严若曦眼里不由得渗出眼泪。 “别哭,我只是觉得我要是带你走,对你夫君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听到这话,严若曦摇头说道:“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一喝醉酒便要打我,若不是有流香护我,恐怕我早就被他打死了,我爹当年也是因为他神医的名号才把我许配给他,却没想到所托非人。” 余少白看着严若曦拉开腹部红纱下面的那道两寸长伤疤,脸色微变:“这是他打的?” 她点了点头,“他喝醉酒之后便是个疯子,我已经受够他了,若不是为了女儿,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疤,余少白心里有些心疼,这活扁鹊有毛病吧,这么漂亮的妻子不好好疼惜,下这么狠的手去打骂,注孤生…… “说起女儿,你女儿多大了?” “是你的女儿。” “好吧,咱们女儿多大了?” “一岁半了,我带你去她吧。”说罢严若曦拉着余少白的手便要出房门,他出声提醒道:“夫人,你的衣着是不是该换一下再出去?” 听到余少白的话,严若曦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薄纱,脸上露出羞云:“那你等等~我去换身衣服。”说罢她便走向衣柜,没有顾忌余少白的存在,便将那薄纱衣脱去,露出洁白无暇的背部,看的余少白有些发愣。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他嘴角念叨着非礼勿视,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那片春光。 啪啪啪~ 几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传来流香的低呼声:“夫人!神医老爷在门外,还请开门。” 神医?听到这话,余少白惊出一身冷汗,低声说道:“夫人,现在怎么办?神医看到我的出现会不会想歪?” “他这个人最多疑,你没看我这别院里,除了丫鬟便是只有我一人,没有一个男子。你先藏在这床底下,我把他打发走。”说罢她穿好衣服,理好发饰便走了出去。 余少白见她离去,连忙钻进床底下,屏息听着外面的谈话声,耳边传来的却是自己的心跳声。 “老爷,您今天白天怎么有空闲来妾身房里?没有病人吗?”严若曦将一位身穿白衣,看样子大约三十三四岁的长脸男子迎了进来,表情相当的自然。 “为夫听下人说流香带了一个少年郎进了咱们院子,可有此时?”那长剑男子左右打量些房间,似乎想要找出什么。 听到这话,严若曦脸色微变,笑道:“流香~你进来,夫君说你今天带了一个少年郎进别院,可有此事?” 流香看着男子脸上的冷漠,忙跪在地上,低声说道:“老爷还请恕罪,奴婢有位相好这次也来到鹫峰谷,所以便带他进了奴婢的房间,坏了您的规矩,还请老爷夫人恕罪。” 哦? 活扁鹊陈峰心中不由得生疑,这流香何时有了一个相好,他出声道:“既然你说你把你相好领进,想必他现在就在你的房间吧,不如你带我去看看那小伙子,也好让老爷为你把把关。”说话间他已经走进里屋,左右打量了一番两旁衣柜,最后目光投在在香床上。 流香跟着夫人来到里屋,见她眼色忙说道:“老爷,既然您想看,那奴婢便带您去见他吧。” 听到这话,陈峰倒是一副心不在焉的坐在床上,扭头看向夫人:“娘子,你怎么看上去有些紧张,莫不是你这房间里藏着别的男人?” “夫君可莫要开这种玩笑,妾身只是担心你会责罚流香,毕竟她跟我也十几年了,希望你能饶她一回。” 忽然一声异响从床底传出,三人脸上皆有微妙的变化,见陈峰蹲下身来,看向床底,严若曦的手心已经全部是汗,而流香则是将目光投在了自己的佩剑上。 “原来是只老鼠……”看着床底空空如也,只有一只老鼠跑进洞里,陈峰这才打消了疑虑,笑道:“看样子这别院里该养几只猫了,流香你不是要带我去看你相好的吗?那咱们去吧?” “是,老爷跟我来。” 陈峰见严若曦一动不动,问道:“娘子不跟我一同前去吗?” “你不是不让我见除夫君之外的任何男人吗?” 听到这话,陈峰满意的点了点头,跟着流香走出房间。看着男子离去,严若曦总算是松了口气,将头顶的汗水擦去,蹲下身子看去,却没在床底看到余少白的身影。 “夫人我在这里。”余少白从屏风后面走出,小心翼翼的来到她面前,“活扁鹊走了?” “他已经走了,只是这次恐怕要连累流香了。” 余少白蹲在屏风后面自然把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流香说把自己领进房里,可自己却是在夫人房间,若是陈峰没有在她房里看到自己。一定会生疑,流香也会因此受罚。 想到这里,余少白问道:“你夫君可曾见过我的真容?” “不曾,你至少都是带着面具,即便是我,也不过见过你几次真容罢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松了口气,不过那活扁鹊一看就是醋坛子,自己若是这副模样让他见到,恐怕又要多心。想罢他来到妆台前,在自己脸上抹了些灰色的墨粉,又将头发搞得凌乱一些,显得人有些邋遢。 “你赶紧带我去流香的房间,总不能因为我,连累她。”说罢余少白便拉着严若曦的手跑出了房间。 流香房门前,流香和陈峰已经来到,她将门推开,唤道:“阿蒙~我家老爷来了,说要见你。”来到里屋却是什么人也没有。 “你说的阿蒙在哪里?”陈峰有些脸色阴沉的问道。 流香左右看了看房间,疑道:“我明明交代过他,不可以随便乱跑的,他怎么又不见了。” “流香,你莫不是在糊弄我吧!” 眼见陈峰已经动气,流香也不知如何编下去,这时门口却传来脚步声,两人回头看去,便看到一个高瘦白衣少年郎走了进来,头发凌乱,脸上也不知抹了什么东西。 “神医?您怎么在这?”余少白一脸兴奋走上前去,伸手拉住陈峰的衣袖,“一不小心”就把他的衣服给弄脏了。 陈峰有些嫌弃的甩开他的手,“你认识我?” “哎呦,你这话说的,在咱们杭州城,不~杭州府上至八十老者,下到三岁小儿,谁人不知您活扁鹊啊,见到您~真是荣幸之至。” 听到这话,陈峰不由得看那少年郎顺眼了一些,轻咳一声说道:“名声与我为浮云,医者便是救命治病,医者本分罢了。” 好吧,这真是装了一手好逼,不过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老爷,他便是我跟您说起的阿蒙,让您见笑了,不是让你好好呆在房里吗?你去哪了?” “我水喝多了,想去茅房,可你知道我这人脑子不好使,绕了一个大圈子才找到。” 陈峰闻言看向流香:“我的规矩你应该明白,别院里面不准出现男人,你们叙旧之后便让他赶紧离开,这一次我便饶了你。”说罢他转身离去,按照他以往的性格,早就将男子赶出别院不过这阿蒙长得这么丑,还一副山野村夫样,倒是让他极为放心,或许这便是优越感越强,危机感便越弱。 m。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失忆之痛 http://..org/ 看到陈峰走远,余少白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你跟你家夫人说一声,我先走了。”他现在是在不想继续呆在别院,心脏受不了。 “那走吧,奴婢这便去见夫人。”流香将门关上,朝着后院走去,余少白则是朝着前院,准备离开。 从尚医别院走出,已经太阳偏西,当余少白回到谷南面客房时,看到门口蹲着两人,“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 “咔嚓~” 余少白没有搭理他们二人,将门打开,坐到桌前,见他们二人跟了进来,一副要审问自己的架势。“你们俩自己房间不回,来我这里做什么?” “你今天跟着那女子是不是进了北面尚医别院?”黑玄低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余少白疑道。 “左一无意中看到你和那蒙面女子一同朝北面走去,便跟了过去,那尚医别院禁止男子进入,你为何可以进去?”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笑道:“我说是因为那蒙面女子看上我了,所以把我带了进去,然后……嘿嘿,你们懂得。” “哈哈~黑玄,掏钱!掏钱!”左一得意的看着黑玄,伸手作势让他掏钱。 “白……余少白你这家伙怎么还是这么滥情?你对得起天雪吗?”黑玄一把推开左一,指着余少白吼道。 “人死不能复生,人活着就要朝前看,活在过去太没意思,你说的天雪,我又没印象,说了也是白说。”余少白一脸无所谓的躺在床上,挥手失意让他们离开。那黑玄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左一听的云里雾里,也不知道他们因何事争吵,便追了出去。 见二人离去,余少白这才坐起身来,心里烦闷之极,又是严若曦,又是天雪,白煞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 一个时辰后,夜幕降临,山谷却是灯火通明,来鹫峰谷求医的人们都留宿南面客房,而此时之前那一车的苏锦已经交给神医的大徒弟,夫人对礼物不是很满意,陈峰也是没有将那一车苏锦放在眼里,直到黑玄将一封信送到他手上,他才改变主意,让他带着余少白去药庐前去见他。 “师父,病人已经在门外等候。”一个年轻后生走进房间,陈峰闻言点了点头,让他带病人进来。 踏踏踏~ 一个少年郎抬腿迈进竹舍,朝案前坐着的人拱了拱手,“在下余少白,有劳神医了。”陈峰看着那少年郎的容貌,有些意外,如此俊秀的少年郎倒是少见,不由得心里升起一股妒意,不过碍于卞宗仁的面子,这个病他还是要治的。 “你师父已经将你的病症在信上说的很明白了,失忆之症我倒是可以为你医治,大约半年便可打通经脉,让你恢复记忆。” 半年?“神医,半年太长了,能不能再快点?”余少白可不想在这山谷呆上半年,自己从兰溪若是离开这么长时间,吴春一旦变卦,自己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半年已经是最快的了,若要再快,恐怕就要吃些苦头了。” “苦头?有多苦?” “死不了人。” 听到这话,余少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我还是吃点吃苦吧,不知多久能够治好?” “少则一月,长则三月,再快可就要出人命了。”“好吧,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陈峰站起身来,指了指地上的蒲团,“你先坐下,将上身衣服脱去,待我取来银针,咱们便开始。” 看他走进里屋,余少白也没有多想便将上身衣服脱去,盘膝坐在蒲团上,很快陈峰便那着药箱走出,看着那银针,余少白对于针灸他倒是不怕,前世也曾被老爸扎过,早已经习惯了。 “啊~” 余少白扭头看向扎在自己肩头的银针,疼的龇牙咧嘴:“神医,你能不能轻一点,疼啊~” “闭嘴,这便是我说的苦头,想要快只能忍着,要不然我就用老办法给你治,保证你不痛。”说罢陈峰将一旁白布塞到余少白嘴里,手里银针一道道落下,余少白五官已经拧在一起,痛的他只能死命咬着白布,汗水一滴滴落下,将裤子打湿……而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站在外面的黑玄和左一听到余少白的痛哼声,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想要进去,却被那年轻后生拦着,他们也只能照鹫峰谷的规矩办事,坐在门口耐心等待着。 一个时辰后,门里传来陈峰的声音:“你们进来吧,把他抬走。” 听到这话,黑玄和左一忙推门而入,此时陈峰已经走进了里屋,只剩下地上痛晕过去的余少白。 “辰时初让他来一趟,别忘了。”陈峰从里屋走出,对徒弟吩咐了一句,便走出了药庐。随后左一背着余少白与黑玄一同回了南面客房。 余少白这一晕,直到第二天破晓才醒来,上半身依旧隐隐作痛,他坐起身来,见自己已经回到客房,不知不觉天都快亮了,昨晚的针灸治疗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以前他爸扎他也不痛,这活扁鹊针灸怎么会这么痛? 而最让他近乎崩溃的是,活扁鹊说这针灸每天一次,不能停断,这是要他命啊…… 不过牢骚归牢骚,他现在只想快点治好失忆,这样黑玄才会让自己回兰溪。 砰砰砰~ 忽然传来敲门声,余少白起身将门打开,看见黑玄灰头土脸的样子,笑道:“你这是去煤窑了?造型挺别致。” “你可真没心没肺,我大早上不睡觉,起来给你熬夜,你就知足吧。”黑玄端着汤药走进里屋,一脸郁闷的模样,倒是把余少白整得有点不好意思。 “你给我熬药?你不生我的气了?难得~我确实有点没心没肺。我那心肺都被左一叼走了。” 听到这话,黑玄不禁笑出声来,“昨天你说的也对,人活着要朝前看,是我执迷不悟罢了。不过你这家伙嘴可真不饶人,若是左一听到这话,不跟你急才怪。” “你不说,他怎么可能知道。这药方是活扁鹊给的?”余少白端起那碗汤药,有些疑惑的盯着上面飘着的蚯蚓,这不是在玩我吧? “是他给的,药是他徒弟抓的。”黑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你确定这是你刚刚熬的?这蚯蚓都是活的,你当我瞎吗?”余少白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余公子,药来了,黑玄你也在啊。”此时左一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余少白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用猜,准是黑玄想要整自己。“黑玄,你这让我很伤心呐~” 黑玄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也只是想给余少白一个小小的教训,便煮了一碗蚂蚱汤,又放进一只蚯蚓,就算他不吃,也能恶心一下他。 “我这也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又吃不死人。” “吃不死人,你怎么不留给自己。”余少白将那碗汤药放在桌上,接过左一递过来的汤药,顿时有些崩溃了。“你们俩组团来玩我的吗?一个放蚯蚓,一个放水螅,你们赢了,成功恶心到我了。”说罢他将那两碗特质汤药扔了出去,郁闷的走进里屋,好让自己平静一下,实在有点恶心。 见余少白那副便秘的表情,黑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你敢对不起天雪,我就天天恶心你! 待到二人大笑离去,没过多久那活扁鹊的大徒弟便找上门来,让余少白跟他去药庐一趟,等到了药庐,余少白便看到后院里面放着的木桶,两个仆人正在往里面倒着黑色液体,还冒着热气,闻着那恶臭的气味,他也能猜到这液体里面准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退下~”陈峰挥手让众人离去,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包白色粉末趴在木桶里,用木棍搅拌几下,随手一扔,扭头看向余少白:“晚上针灸治疗为主,白天药浴为辅,把衣服脱掉,在木桶里泡一个时辰,不能多也不能少,什么时候这个沙漏漏尽你才能出来。”他将沙漏放在桌上,便进了前院给病人诊治,唯独剩下他的大徒弟留下来,负责监督余少白药浴。 “余公子,师父的话你也听到了,赶紧脱衣服吧。” 听到这话,余少白挥手让他转过身去,麻利的脱掉衣服便跳进木桶里,第一感觉便是烫,然后……还是烫。 “这水也太烫了吧,给我加点凉水。”余少白站起身来,想要爬出水桶,却被年轻后生用棍子又捅进木桶里。“余公子,这药浴只有热的才有效,凉了破了也是白泡,请忍一忍。” 躺在木桶里,余少白脸涨的通红,刚开始觉得烫的厉害,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慢慢适应那种温度,只是让他有点崩溃的是一旁不停在加热水的年轻人,他还真是个实在人。 “余公子,凉的话记得告诉我。”年轻后生笑着说道。 余少白苦笑道:“我倒是想让它凉,有你在,它能凉吗?” m。 第一百三十章 我是小白 http://..org/ 一个时辰后,药浴总算是结束,余少白艰难的从木桶里爬出,穿上衣服后便见活扁鹊走了出来。 “这是药方,每天两剂,不可停断。”他将药方递到徒弟手里,来到余少白面前:“药浴之后感觉如何?” 余少白耸了耸肩,无奈的笑了笑:“唉~过程虽然有些痛苦。不过还真奇怪,出了浴桶,我这整个身子舒服极了,感觉神清气爽。” 哦?见少年郎脸上笑容不像作假,活扁鹊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有些吃惊。之前他也曾经为江湖高手治过失忆之症,药浴效果虽好,却后劲极猛,全身如同撕裂般疼痛。可见少年郎笑容依旧,没有半点不适,倒是让他泛起了疑惑。 “神医,我现在可以走了吗?”余少白见那猥琐男盯着自己,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便准备离开,却被活扁鹊拦下。 “余公子,在下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您尽管说。” 活扁鹊笑道:“是这样,在下精通摸骨,不知余公子可否让我为你摸骨?” 摸骨?余少白有些不自然的干咳一声,他可不喜欢被一个大男人摸,随即出言拒绝了他的要求,转身离开了药庐。 看着余少白离去的背影,活扁鹊眼中闪现一抹狂热:“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与众不同?我一定要搞明白。” 余少白从药庐出来,便朝客房走去,看到黑玄坐在自己房门口,手里拿着白布不停的擦拭着自己的长剑,看到这一幕,余少白有些不淡定了。 “黑玄,你可别想不开,又要搞我不成。” 听到这话,黑玄停止手里动作,冷声道:“我说过……让你收心,不要负了天雪。可你还是在外面拈花惹草,如今都已经找上门来,看我不活劈了你!”说罢他挥剑上前,作势要刺向余少白。 “你真要杀我!”余少白见剑势未止,才明白黑玄竟是来真的,下意识的侧过身子,险些刺中。 咔嚓~ 坐在屋里的流香听到外面的声音,慌忙走出房间,便看见黑衣男子正在不停的攻击余公子,可让她惊奇的是,明明余少白已经忘记了招式和武功,成为一个普通人,如今躲闪的速度却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要不然他不可能与黑玄周旋。 “住手!”流香拔剑冲了上去,将黑玄的长剑挑开,指着他喝道:“你若是敢伤余公子,我饶不了你!” 听到这话,黑玄却是没有搭理,而且疑惑的看着余少白,自己压根没有动过杀意,只不过用了三成实力罢了。可让他惊奇的是余少白躲闪的速度极快,自己用了五成也没能伤他分毫,莫不是活扁鹊治疗的原因?这恢复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余少白,如今的你难不成需要躲在女人背后?实在可怜!”黑玄冷哼了一声,扭头走进自己的房间,原本和余少白有些熟络的关系再次崩断,只因一个女人。? “余公子,你没事吧?”见黑衣男子离去,流香这才收剑回鞘,扭头担心的看向余少白。 余少白摆了摆手,眼睛却是看向黑玄的房间,这段期间他们关系好了许多,可他却没想到黑玄竟如此执拗,同样深爱天雪那姑娘,爱的有些自私,希望自己为那死去的天雪守身如玉,这不是有点强人所难吗? “对了,你来找我有何事?” 听到余公子发问,流香忙回道:“夫人想见你一面。” 夫人?严若曦要见自己?“还是别了,这尚医别院不是不让男人进去吗?之前进去不就让活扁鹊知道了。这次再进去,一旦被发现,恐怕还要连累你,不妥。” 见余少白摆手不答应,流香跟了进去,说:“夫人这两年日思夜想的便是公子,每次她寻死觅活,都是奴婢提到公子的名字才让她打消念头,希望公子能够明白夫人的一片痴心,去见一见她吧,若是你不去见她,恐怕她真的没活下去的理由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看向流香说:“我……去还不成吗。可就这么去的话,定会被神医发现。”这丫鬟分明是在道德绑架,可他却只能点头答应。 “公子大可不必担心,白天神医鲜少进别院,为了不让仆人怀疑,我找来丫鬟的衣服还有头饰,恐怕要委屈余公子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余少白这才看向桌子上的包裹,扮丫鬟?这是什么馊主意。“就不能换个不那么馊的主意吗?比如有没有直通别院的地道之类。” “地道?这倒是不错的法子,可是现在并没有,只能委屈余公子了。”流香将包裹打开,把衣服递到余少白面前。 真的要穿吗?他怎么有种偷情的刺激感?(其实就是偷情。 …… “公子你这身装扮可真漂亮。”流香看着铜镜里面的女装版余少白由衷的赞道。 听到这赞美,余少白显然不感冒,夸帅他可以接受,漂亮是什么鬼?“如今这衣服也换好了,咱们走吧。”他将面纱戴上,算是改头换面,尚医别院的规矩帮了他大忙,里面的丫鬟都是遮面,他如此打扮应该不会被认出。 二人随后离开客房朝北面别院走去,进了别院一路上也碰到别的丫鬟,倒也没露出破绽,难不成自己真的这么像女人?余少白心里有些膈应,反倒是希望有人能认出他是个男人。 “咔~” 余少白来到后院正屋,流香则是守在门口。等到他走进房间,忙坐到桌前,有些龇牙咧嘴将脚下那双明显不合脚的绣花鞋脱掉,看着磨掉皮的后脚跟,他有些无奈,自己是来偷情的,怎么这么受罪。 顺手将头顶的发套取下,脱掉外面儒裙,余少白这才赤脚走进里屋,看到床上躺着的严若曦,似乎正在熟睡,他也不好去打扰,便坐在了床边。 睡得迷迷糊糊的严若曦听到身边的动静已然睁开了眼睛,看到余少白竟坐在自己身边,惊喜非常:“小白,我好想你。” 咳咳~余少白听到她的深情呼唤,刚想出声说话,那女人已然扑在自己怀里,那话只能憋回肚子,算了……小白就小白吧,自己一直都是单身狗。 “小白,你非要治好失忆之症吗?”严若曦有些担心的看着余少白,在她心里其实觉得现在的他比以前的他好了很多,要是恢复记忆,想起了那天雪,肯定会像之前一样舍弃自己,所以当黑玄送来苏锦时,她在陈峰面前说了一些不满意之类的话,本以为陈峰会拒绝为他治病,没成想这守财奴竟然破例了。 “你不希望我恢复记忆?”余少白看懂了她的意思,也明白她的心意,真是一个傻女人。 “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非要记起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余少白闻言叹道:“有时候是身不由己,若我可以拒绝,恐怕我现在还在兰溪县,又怎么会来这杭州城,更不会遇到你,或许咱们俩真的有些缘分,谁又能说的准结局呢?” 对于余少白的一番话,严若曦没有听的太明白,只是回道:“连你自己都说咱们俩有缘分,那天意不可违,等到你的失忆症治好,不论你是否愿不愿意,这一次我都要跟你走,大不了……让天雪那丫头做正室,我做妾就是了,好不好?” 听到这番话,余少白有些愣神,放着神医夫人不做,上赶着做自己的小妾……都说爱情中的男女都是傻子,她倒是和自己很像。 “天雪……已经死了,我就算想起了过去,也不会因此改变什么。” “天雪死了?”严若曦先是一愣,然后笑出声来,“你和她果然是有缘无分,最后还不是我赢了。其实她也是个挺好的女娃,当初我也挺喜欢她的,要不然她从我身边夺走了你,我也不至于和他反目成仇,可怜她一个人在黄泉路上……” 看着笑出眼泪的女子,余少白有些心疼,他对天雪没什么记忆,却对眼前这个痴情女子有着莫名的好感,或许是因为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 “如果我带你走,却暂时不能给你名分,你还愿意跟我走吗?”原本犹豫不决的余少白,最终还是决定弥补白煞欠这女人的种种,只是他暂时不能纳妾,先不说朝廷律法摆在那里,就说那未来老丈人吴春,要是知道自己挖人墙角,而且还有个闺女,不打死自己,也定会把他拉进吴家的黑名单里,从此别在想着娶他女儿的事情,而最后一道关卡便是吴灵柔,他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自己外面有女人这件事情,所以……带严若曦回兰溪,如同西天取经,一难接一难,除非他们搞地下情之外,实在不能搬到台面上。 看到严若曦低头不语,余少白耸了耸肩:“我也觉得这样对你,还有咱们女儿实在太不公平了,要不……你就留在鹫峰谷里,或者我带你出去,你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也行,孩子的话,咱们一起养,我自己养也可以。” 第一百三十一章 美后 http://..org/ “我最想要的生活便是和你在一起,名分……我都是嫁了他人,犹如残花败柳的女子,也不奢求名分,只希望你能让我留在你的身边便好。”严若曦抬头看着余少白,泪眼婆娑。 “好~我向你保证,这次不会负你。不过你以后也别再动不动就寻死觅活。”余少白抹点她脸上的泪花,轻声细语, “嗯,我都听你的,只要你在,我怎么会去想不开呢。” 听到这话,余少白轻轻拍了拍怀里女子的肩膀,心里却是叹了口气。“对了,咱们女儿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吧。” “好啊~”严若曦从床上走下,拽着余少白的手便出了房间,脸有些微红,或许是对自己主动拉着心上人的手,这种没羞没臊的行为有些害羞。 余少白倒是不曾多想,只是怕被外人撞见罢了,幸好后院只有严若曦和流香才能进,并没有其他丫鬟,他这才放心大胆的牵手,却不曾注意到流香别样的眼神。 三人来到西屋,流香将门打开,余少白率先走进房里,刚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怪味,像是淡淡的屎尿味,莫不是那孩子尿床了? 吱吱~ 走进里屋,空空如也,反倒是头顶上方的怪声引得余少白抬头看去,竟是那只猴子。余少白没想到之前见过的黄色小猴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这猴子是偷溜进来的吧?咱们女儿呢?让我看看长得像你还是像我。”余少白一脸期待的望着严若曦,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女儿,虽说是白煞搞出来的,但余少白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或许他这也是一种另类的喜当爹吧…… “清儿,别调皮了,你爹来了。” 看着严若曦伸手向头顶的小黄猴宠溺的言语,余少白顿时石化……这是什么情况?而严若曦却是不曾注意余少白愣住的表情,反倒是一旁的流香看到了,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换来一声叹息。 “小白,你看咱俩闺女长得多像你啊~” 咳咳~听到这话,余少白差点把自己呛到,那女人怀里的小黄猴便是她口中的女儿?别玩他可好吗?自己怎么可能搞出这玩意出来,就算是返祖现象也不可能这么离谱,自己和猴子哪点像了。 “夫人,你说这是我们的女儿,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严若曦疑惑的说道:“我怎么可能会跟你开玩笑,这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也是你的亲生骨肉。”说着说着她竟又是眼泪汪汪,却是把余少白听懵了。 如今他脑子里算是亲生骨肉这四个字在不停的转啊转啊,他感觉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要不然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 忽然他看到流香朝自己勾了勾手,像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冲严若曦说:“你和咱……咱家闺女先玩一会,我出去上个茅房。” “嗯。”严若曦乖巧的点了点头,便继续哄着怀里的小黄猴。 余少白走出房间,看向站在门旁的流香,却见她流着眼泪,疑道:“好端端的你怎么哭了?” “我是心疼我家夫人。” “夫人?她怎么了?”余少白迫不及待的说,不知发生了何事让她落泪。 流香扭头看了看房门,压低声调说道:“其实夫人怀里抱着的只是一只我从山里抱回来的小猴,并不是她的骨肉。” “什么?那孩子呢?她在哪里?”流香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哽咽的说道:“你和夫人的孩子一生下来便被陈峰活活摔死了。” 什么!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色大变,陈峰竟然摔死他的孩子?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别哭了行不行!” “两年前你追随天雪离去不久,夫人便怀上你的身孕,当时她见陈峰不曾怀疑,还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将孩子生下来养大成人。却没成想天雪那小贱人竟然写信告诉陈峰,那孩子不是他的,由于陈峰和天雪是至交,自然信了她的话,等到了孩子出生那一天,他便将孩子抱走,滴血认亲后才明白夫人给他戴了绿帽子,气恼之极的他来到夫人床前,质问夫人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夫人闭口不说,他便当着夫人的面,将那孩子活活摔死,夫人刚刚生产,又目睹女儿惨状,悲愤交加下,便大病不起,人也变得痴傻,整天疯疯癫癫,念叨着女儿女儿。陈峰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治好了夫人的失心疯,基本都挺正常,唯独忘了陈峰将自己孩子杀掉一事,看到我抱回来的小猴便说那是她的闺女,我一直不敢说破,怕夫人受到刺激,又会痴傻。如今她见到你来,仍是没有丝毫好转,才出现刚才的情况。” 听完她的话,余少白忽然眼前有些模糊,这才发现自己眼眶有些湿润。扭头看向房门,他没有想到这么一个柔弱女子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么残忍的事情,是陈峰那个王八蛋害得,更是自己这个负心汉害得。 “公子,请你千万别说破,我担心……”见余少白走进房里,流香小声提醒说。 余少白摆了摆手,说:“你不用多说,我都明白,她说我们的女儿,那便是我们的女儿。”说罢他转身走进里屋,看着背对自己正哄小猴睡觉的女子,他有些心疼。 他来到女子身后,轻轻的搂住她的腰,低声笑道:“你放心……我余少白一定带你离开这个伤心地。” 被余少白搂住,显然让严若曦又羞又喜,转过身来,对着余少白笑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咱们闺女更像谁?” 余少白看着那闭眼进入梦乡的小猴,此时已经没有了无奈和吐槽,反而是温柔的笑道:“像我。”他记得前世女粉丝们哭着喊着要给偶像生猴子,不知要是真生出来猴子,那些偶像恐怕都要哭晕在厕所。而如今的余少白也算起当了猴子他爹,严若曦对白煞的那份情,他替白煞也感受到了,有这么一个痴情的女子守候,或许猴子他爹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我也觉得更像你,以后她长大了,一定会出落得特别水灵。”严若曦摸着怀里的小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水灵?或许吧……对了,你刚才叫她清儿,莫不是因为我的乳名而来?” 听到这话,严若曦点了点头,“你说清儿是你的乳名,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会给孩子起名字,所以就给她取乳名清儿,看到她,就如同你陪在我身边一样,既然你都来了,不如你给她起个名字吧。” 给猴子起公子?余少白微微一愣,这还真是新娘子上轿头一回。他点了点头,心里寻思着应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余悟空?余大圣?余行者?听起来都有点别扭,最后他眼前一亮,美猴王…… “夫人,我想到了一个好名字,就叫美后吧。” “余美后……名字好不好,却是犯了忌讳吧。”严若曦有些担心的说。 余少白自然明白她的顾忌,若是给女孩子起名字,起美后确实是找死,不过外人一看是只猴子叫美后,应该都会听成美猴才是,即便是知道是美后二字又能怎样?猴群里面的美后应该不会惹恼马皇后吧。 “你放心好了,以后她的名字便是美后,清儿还是别叫了。” 严若曦乖乖的点了点头,低声笑道:“我们美后有名字了。”她轻轻的将怀里的小猴放在一旁的摇篮里面,这才站起身来说:“孩子睡了,咱们回去吧。” 随后三人便离开了房间,回到了正屋。 余少白拿着香蕉正在吃,严若曦站在柜子前翻找东西,他无意间发现一个细节,“夫人,你和陈峰已经分居了吗?”“ 自从他知道我和他人有染,便没有再住在尚医别院,更是不愿碰我,将我禁足,不准我见男人。这也是尚医别院都是女人的原因。”?? “那陈峰对你时常打骂,可你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流香身手这么厉害,若是护你离开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你又何苦留在这里遭罪。” 听到这话,严若曦痴痴的喃道:“我只知道你来自无妖,却不知道你在哪,我怕我若是走了,你要是来鹫峰谷找我找不到可怎么办?所以我……不敢走,也不能有。” …… 余少白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俏脸,心里的感动仿佛快要溢出来似的。“如果白煞一直不来找你呢?”“那我就一直等,等到我死为止。不过老天还是眷顾我,让我等到了。” 听到她的深情告白,余少白不知说些什么好,却见她搂住自己脖子,这是信号? 余少白看着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不争气的咽了口水,最后理智输给了暴增的荷尔蒙,他张着“血盆大口”便亲了上去,严若曦闭上眼睛,笨拙的回应着。 二人忘我,没羞没臊,一旁流香看到二人激情瞬间,作为旁观者反倒是羞的厉害,扭头便跑出房间,将空间留给那对“狗男女”…… 第一百三十二章 隔墙有耳 http://..org/ “呼~” 严若曦趴在余少白胸口喘着粗气,刚刚亲的时间太久,让她喘的厉害,倒是余少白这个无师自通的家伙脸不红气不喘。 “小白,别摸那里,好痒~” 站在门外的流香听着屋里传来的娇笑声,好奇的趴在门前,透着门缝朝里面瞅,看到余少白那没羞没臊的举止,她羞的连忙撤回了身子。 而此时房顶之上,却是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徐三斤趴在房顶津津有味的看着屋里二人的激情时刻,而一旁蹲着的娄月如却是俏脸涨红,咬牙切齿。“真是个不要脸的骚狐狸!”听到这话,徐三斤低声笑道:“呦~这怎么突然飘来一股醋味?” “少跟本姑娘贫,别看了!”她气恼的踹了徐三斤一脚,纵身跃到院墙之上,随后身影消失。 徐三斤摸着自己被踹的大腿,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又不喜欢你,你又何必这么执着。”他倒是丝毫的生气的意思,这一路上二人都是如此,他也习惯了,随即追了上去。 说回房里已经快要把持不住的余少白,探下去右手忽然摸到了一个东西,表情一愣。“这是什么?” 被余少白摸得已经意乱情迷的严若曦,只能将脸掩在他的胸口,不敢抬头看他,任由那两双不安分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忽然感觉那手摸进亵衣,忙撤开身子,不敢直视余少白的眼睛。 “那亵衣里面是什么?”余少白轻声问道。 严若曦有些哽咽的说:“是……是陈峰逼我穿的贞洁带。” 贞洁带?听到这话,余少白这才知道自己摸到的金属物体原来是贞洁带,这种东西在古代倒是挺平常,外形就是一个铁裤衩,因为还要配备一把锁,又唤作贞洁锁,是男人防止妻子红杏出墙的神器,只要把贞洁锁锁上,她便不能和其他男人有染。 “那钥匙在他手上?” “嗯。” 余少白抹去她的泪水,笑道:“等我的失忆之症治好之后,我便让陈峰把钥匙交出来,他要是不交,我就打到他交为止。” “你刚刚不是想要我,可我却不能给你……你不生气吗?” “我当然生气,不过生的不是你的气,而是那陈峰的气,虽说刚刚被你搞得差点没把持住,不过我现在……也有些难言之隐,所以我不上火,更不会生你的气。”贞洁带这件事情,余少白也有些郁闷,天底下最尴尬的事情分别是男人把衣服都脱了,女人却说大姨妈来了。女人腿都岔开了,男人却已经完事了,开始了?结束了! 而此时这两种尴尬的情况,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没吐血已经算是余少白内心够强大。 不过严若曦不知之前猛如虎的白煞,已经成了不举男,以为那是他体贴自己,差点融化在那抹温柔的笑容里,却不曾注意那不经意的苦涩。 嗯? 余少白忽然想到自己身体的问题,不举是男性疾病,自己旁边不就有一位神医吗?要不然让你帮自己治治? 他已经起了念头,若是那陈峰能治好自己的失忆,便信了他的神医名号,到时候再让他帮自己治好不举。本来余少白对他还有一丢丢的感激之情,可知道他亲手摔死自己喜当爹换来的孩子,那一丢丢的感激之情顿时抛到九霄云外,既然他现在都已经做了西门庆,你这个暗黑版武大郎还是要跟着情节走的,到时候可千万别怪自己过河拆桥,以德报怨。 “你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出神?” 听到问话,余少白回过神来,笑说:“我只是想起了一个轰轰烈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罢了。” “什么爱情故事,牛郎织女?明天就是乞巧节。” 余少白再次开始洗脑:“非也非也,我要讲的是发生在山东清河县,一个和我一样出色的少年名叫大官人,喜欢上了一个有夫之妇名叫小金莲的故事,当时小金莲的夫君是一头猪妖变化成人,垂涎她的美貌便强行将她抓到他家大观园里,大官人是猪妖的邻居,对小金莲一见钟情,为了打败猪妖,救出小金莲,他放出被玉帝镇压了五百年的葫芦女侠,葫芦女侠愿意帮助大官人,条件却是事成以后要大官人做她相公,若是反悔便要做十世风流倜傥短命鬼,大官人为了救小金莲咬牙答应,最后葫芦女侠打跑猪妖,救出小金莲。此时大官人并没有履行诺言,执意与小金莲成亲,就在成亲当晚,他便死在床上,而小金莲不愿独活,本想自杀却被葫芦女侠捉住,在她身上下了十世红杏出墙短命鬼的诅咒,小金莲随后死去。此为第一世,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那他们接下来第二世怎么样?你快说啊~”严若曦显然已经被这感人爱情故事戳中泪点,看她刚止住的泪水又要流出,余少白心里叹了口气,这个故事那么狗血离谱,放在前世他可不敢讲,怕被人打死,放在古代人倒是对这些女人们挺有效,可余少白还真没编好第二世,只能说道。 “第二世……我等明天乞巧节再讲给你听。” 听到这话,严若曦点了点头不再去追问,说:“七夕夜里想来杭州城定是热闹非常,可惜陈峰不准我出谷,我都两年没离开这个尚医别院了。” “哦?”余少白看着她痴情的眼神,刚想起白煞那家伙就是在乞巧节遇到严若曦,才开始了这段孽缘。 “你要想出谷也简单,让那流香扮作你的模样,反正陈峰那家伙晚上也不回来。然后你扮作流香的模样,和我一同出去不就行了吗?” “我怎么想到这个主意呢,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余少白点了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已经酉时,针灸时间到了,我要走了。” “你在陪我一会好不好。” 看着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神,余少白无奈的笑了笑:“我要是去晚了,陈峰肯定会差人唤我,我还是回去了,听说……明天本公子带你飞。” 他笑着走出里屋,将头饰衣服再次换上,刚走近门口,却又被她从后面抱住。“好了,你走吧。”只是轻轻一抱,严若曦便松开了手,满足的笑着朝余少白挥手,不想让他走,却她又怕他不喜自己黏人,所以没有坚持留她,有了贞洁带,除了身体,她能给自己心爱的人什么?或许只能这一颗痴心。 而此时就在余少白离开尚医别院后,一个护卫打扮的中年男子从院墙角落里走出,“没想到那臭****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次竟敢把男人领进别院,待我把他擒来,去神医那里邀赏。” “哦?你要去擒拿谁啊?”就在他刚从灌木丛里走出,耳边却传来懒洋洋的声音,周围有人!让他心惊的是他竟然不知道有人就在自己附近。 他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影,忽然听到头顶的哈欠声,抬头看去竟有一青衣男子站在树上,那双细长的眼睛里似乎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阁下出声,不知意欲何为!” 看着那中年男人紧张的样子,徐三斤翻身落下,摊手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和你谈笔生意。” “生意?什么生意?” “刚刚你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我希望你能守口如瓶,嘿嘿……你想怎么死,我会给你烧纸钱的。” 听到这话,那中年男子脸色大变,忙将手里长剑拔出,“原来你和那奸夫是一伙的,好大的胆子!” 啊~ 话音刚落,一把长剑穿胸而过,中年男子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蒙面女子,想要张口出声,最后只能被黑暗吞没,栽倒在地上,生命气息越来越弱,直至消失。 “唉~你这女人性子可真急,我还没跟他说完,还没让他知道我的名字,你怎么就把他杀了?”徐三斤蹲在那男子身旁,一边说着一边在男子身上摸索着,最后掏出六两银子,撇了撇嘴,最后还是放进了怀里。 “杀人便杀人,何必这么多废话,你若不是那么多废话,又怎么会输给公子。”娄月如冷哼了一声,显然心情不咋滴,看都没看他一眼,便转身走出林子。 “尸体你来处理。” “是。”徐三斤看着那女子离去的身影,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什么时候竟然会对她言听计从,真是笑话。 心里这么想,可手里却已经将地上的男子拖进洞里,挖坑埋了起来。 这边余少白还不知道已经有人帮自己躲过了一次危机,此时正坐在药庐竹舍里被陈峰刺的龇牙咧嘴,幸好有了之前的经历,没有初次体验时的疼痛难忍。 “神医,你现在还收徒弟吗?你看我如何,拜你为师怎么样?” 听到这话,陈峰淡然说道:“你的师父是卞宗仁,我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我只会医术,不懂武功。” “神医您也太谦虚了,您医术这么高明,而我也是略同医理,不信你考考我。”余少白见他拒绝,却是不曾放弃,遇到一个这么牛逼的武大郎,虽然不会做烧饼,不过这医术倒是不能浪费了,要是以后他们之间反目,光是偷师这件事就能把陈峰这家伙气的不轻。 m。 第一百三十三章 乞巧节(一) http://..org/ 哦?听说余少白懂医理,陈峰倒是来了兴趣,问:“针灸已经结束,蒙上眼睛,你用银针去扎木人的穴位,说出它是什么穴。若是能让我满意,我可以考虑收徒一事。” 余少白抬眼看了看那墙角木人,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这个前世他从小便能做到,而在白煞的记忆里却也有关于穴位的记忆。他开口笑道:那我就班门弄斧,还请神医别见笑。 他接过陈峰递来的黑布,却是没有立刻蒙上眼睛,而是来到那木人前面上下打量了许久,这才将眼睛蒙上。 “百会穴!” 余少白拿出银针抬手插在木人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联线的交点处。 “此百汇穴为手足三阳、督脉之会,被击中脑晕倒地不省人事。” “神庭穴!”“此为督脉、督脉与足太阳膀胱经之会穴,被击中后头晕、脑胀。” …… 余少白一次次的落针,嘴里也不听的说着每个穴位的位置,一旁陈峰没有出声打扰,心里却是有些赞赏,一般学武之人都很难分心做其他事,懂医理的不多见,如同学医之人只一心扑在医道,武功却是半点不会,只是会些拳脚功夫用来强身。 “咳咳~” 说了一刻钟,余少白说的有些口干舌燥,将黑布取下,看着自己插在木人上面的银针,点了点头,穴位倒是没插错,看样子自己仍然是宝刀未老啊。 “神医,我已经按照您的话,把穴位都插好了。” 陈峰站起身来,点头说道:“你倒是没说大话,有点真功夫,你不是要拜我为师吗?那好……从今你便是我的记名弟子,治病这段时间跟我学习药理,之所以不收你做正式弟子,是因为等到失忆症治好,按照你白煞的性子,恐怕也不会认我是你师父,所以你可以不用喊我师父,我也只当你是记名弟子。不过我会一视同仁。”说罢他便转身里屋。 余少白见他离去,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忽然感觉自己有些暗黑,都跟人家夫人搞在一起,还要拜师,他这是准备恶心死陈峰。 “多谢神医。”余少白朝里面喊了一声,面带笑容的走出房间。 他刚走出,那陈峰坐在里屋,翻找着医书,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表情有些痴傻。 …… 天色渐晚,余少白来到房门口,看到左一端着一盆水从黑玄房里走出,他远远望去,那盆里的水竟是红色? “余公子你回来了。”左一见到余少白,上前问好。 “你这手里端着什么?怎么一股腥味?”余少白凑了过去,嗅了嗅水盆,怪异的气味让他眉头微皱,撤了回来。 左一抬眼看了看黑玄的房门,气愤的说道:“黑玄受伤了。” “他受伤了?谁伤的他?他今天出谷了?” 左一摇了摇头,“他说今天有人影在他门口闪过,他一路追到小树林,一个蒙面女子和他打了起来,本来棋逢对手,旗鼓相当,却不料被人在背后刺了一剑,要不是他命大,恐怕就要栽在西面小树林了。” “哦?在这山谷里面还有能和黑玄不分高下的武者?是不起他仇家找上门了?”说罢他便走向黑玄的方向,却被左一拉住:“算了,他如今正在气头上,看到你恐怕只会火上浇油,你还是别去了,咱们做这行受伤不都是家常便饭吗?一点小伤不打紧。” 听到这话,余少白叹了口气,扭头朝自己房门走去,左一说的他也懂,便打消了念头。 第二天清晨,余少白又去了竹舍药浴,顺便请教了一些药理知识,直到正午他才离开竹舍,随后便一人出了山谷,坐上驴车回到了杭州城,直到太阳偏西才又回到山谷,至于后面尾随而来的左一,他倒是没有搭理,这家伙相当于接了黑玄的班,负责监视自己,怕自己偷溜。 不过左一却不知道自己跟踪余少白的同时,身后还有两只尾巴,他回到山谷便进了黑玄的房间。“今天余少白独自出谷,去了杭州城。” “杭州城?他去杭州城做什么?” “我见他进了一家青楼。”左一说完这话抬眼看了看那黑玄,已经气的脸色涨红,不由劝道:“我虽然不知他和天雪有什么关系,但她都已经死了,为何还要与余少白动气,他根本就不记得天雪,反而是你,被天雪迷昏了头,你这么执迷不悟只会伤了自己。” “哼!左一!你也来说教我?” 左一摆手笑道:“我可不敢,只是劝你一句,你听也好,不听也好,我先走了。”说罢他转身走出了房间,只剩黑玄一人生着闷气。 而此时余少白回到房间已经换上自己那身女人装扮,偷偷溜进了尚医别院,刚走进后院便看见一个丫鬟打扮的蒙面女子朝自己挥手。 “流香已经在里面了吗?”余少白轻声问道。 “嗯,她换上我的衣服。” 余少白犹豫了一下,最后才说出自己一个想法:“今天我想了想,要不就趁着这个机会我带你和流香出谷,你们就此远离这个地方,去兰溪余家等我,失忆症治好我就来找你。” “唉~我爹爹去年已经过世,家里也没什么亲人,就算是逃走也不怕给家人带来臭名,只是流香是陈家的丫鬟,私自逃离东家,那定是要被官府通缉的。”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恍然,因为他一直以为流香是严若曦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原来她是陈家的丫鬟,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坑在所谓的卖身契上,自己的卖身契都还在赵清萱手里,等他恢复之后,一定让她尝尝苦头才行。 “既然如此,那你们便等等,等我病好了,就带你们一起离开。现在咱们出谷去杭州城~”余少白坐了一个走你的手势,倒是把一旁姑娘逗乐了,二人说笑着走出了别院。 一路上也遇到丫鬟和仆人,他们没有认出严若曦,而是将目光投在一旁的余少白,因为一米七多的个头在男人里面不算高,可若是放在女人堆里那就是鹤立鸡群的感觉,不由得让人回头多看几眼。 二人顺利出谷,便坐车赶往杭州城,待到他们来到杭州城便已经是酉末时分,天空暗了下来,整个杭州城却是热闹非常。 余少白在车上换上男人衣服,来到一处客栈将马车寄放在马棚,这才和严若曦一起赶往此时最热闹的地方——东街。 原本呆在闺房不能出门见人的小姐们在这乞巧节也一同聚在了东街乞巧市,而那些文人雅士还有风流浪子更是趋之若鹜。 走在乞巧市,余少白的嘴压根就没闲着,他还是第一次吃巧果,吃了便是停不下来的节奏。 “臭豆腐?”余少白耸了耸鼻子,顿时来了精神,“若曦,我带你吃好东西。”说罢便拉着她朝着不远处的热锅跑去。 “这是什么?怎么这么臭?”严若曦捏着鼻子小声说道,生怕一旁小贩听到。 余少白夹起一块臭豆腐,吃了之后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递到她嘴边,笑说:“你连臭豆腐都没吃过,也真是可怜。来~吃一个,一定好的不得了。” 严若曦半信半疑的张开了嘴,却是用手捏住了鼻子,一口咬住嘴边的臭豆腐,吃的时候相当的煎熬,看的余少白大为郁闷。“怎么?不好吃吗?” 接过余少白递来的茶水,严若曦赶忙喝了一口,“挺……挺好吃的。” 余少白可不瞎,看出她是在说谎,却是不再强求,将钱给了小贩,刚要离开,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们所在的臭豆腐铺走来。 他见状忙将白布蒙住自己的脸,对严若曦说了声快走,拉着她朝东面走去,而不远处穿着白衣的少年郎捏着仆人的耳朵,似乎在训斥着什么,可那声音……却是个女人声音。 “小白,怎么了?我们有这么快做什么?”严若曦疑惑的扭头看向身后,女人直觉告诉她,小白好像是在躲着什么人才对。 “是这样,我刚刚看到一个对头,要不是走的快,恐怕就要被他撞见了,不知又要惹出什么事来。你看~那边有人再放河灯,咱们也去吧。”余少白找了个话题便将严若曦的注意力转移,扭头看向身后,不禁松了口气,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还在乞巧市里撞见赵清萱,她不是在姐夫家吗?呆的好好的怎么回杭州城了。 他现在可不想让赵清萱见到自己,如今已经心有余悸,因为以前的经历告诉他,珍爱生命,远离赵清萱! 他们在河边杂货铺里买来河灯,余少白在灯芯里塞了一张纸条,相当简单,就四个字——心想事成。而严若曦却是拿着笔在纸上画着,因为她识字不多。 余少白悄悄站在她身后,看到那张纸上,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应该是指自己和她,而女人怀里的孩子……想必就是他们的女儿。 “小白,我已经画好了。”她将纸条塞进灯芯,来到余少白身旁,一脸幸福状。 m。 第一百三十四章 乞巧节(二) http://..org/ 二人来到河边,周围站着年轻男女们,不过女子都是蒙着面纱,男子们则是相当斯文的与心仪交谈,看着这一幕,余少白差点以为自己进了相亲会场。 余少白将自己的河灯放进河里,看着一旁闭着眼睛,双手合十的严若曦,他不禁笑了笑,“佛祖是出家人,你跟他求姻缘,可别惹怒了他老人家。” 正在小声祈祷的严若曦听到这话,羞涩的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可以偷听人家的祈福,会不灵的。” “这可怪不得我,你的声音实在太大。”余少白凑到她身上低声笑道:“刚刚你说希望佛祖赐给你一个孩子,这孩子准备跟谁要?” 严若曦扭头看了看两旁,生怕别人听到余少白的话,“你就别取笑我了。” “哈哈~你这脸怎么又红了,唉~脸皮太薄也不好玩,算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接下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你不是说你最爱看影子戏吗?我带你去戏园看一场与众不同的影子戏。”说罢余少白便拉着严若曦来到东坊旁的阁楼。 “今天的人不多啊。”站在一楼大堂,放眼望去人确实不多……只有余少白和严若曦,不对~还有一个人,坐在最前面的桌子前嗑着瓜子,余少白只看到他的背影。 “咱们做这吧,应该快开始了。”余少白选了一个桌子坐下,这时跑堂伙计麻利的走上前去,低声说道:“余公子,你总算来了。” “怎么了?” “你编排的十世情结已经准备妥当,只是那位姑一来,不但要来的客人通通吓跑,还点名要看刘海砍樵,至于那十世情结……我们班主无能为力。” “什么?”余少白有些气闷的看向坐着的男子,自己今天提前进城便是想着把自己的那段歪说搬到影子戏,也算是送给严若曦的七夕礼物。那班主倒也识货,答应了余少白的请求,不过还是收了余少白三十贯钱。 至于去青楼,则是为了甩开左一的同时,还能气一气那黑玄,可没成想自己的精心计划眼看就要被那白衣男搞砸,怎么能不气。 “余公子,你可千万别去惹那位,会倒大霉的。”跑堂小二好心的提醒说道。 余少白摆了摆手,没有搭理他,给了严若曦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大步走向那男人,他心里已然在捉摸如何劝说那男人,可当那男人转身看向他的时候,脑子里的主意……都没用了。 “余~少~白”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少年郎,赵清萱有些小小的惊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额~她这话的意思是觉得自己特地来找她的?余少白此时已经懵了,赵清萱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样的****运啊。 “咳咳~好巧。”余少白挤出笑容,干硬的说道。 “你不是让人捎信是去浦江拜访名师吗?怎么会跑来杭州城?” 听到这话,余少白随口说道:“一路拜访,走着走着就来到杭州城。不过我现在想跟你商量个事情。” “什么事情,卖身契的事情免谈。” “不是卖身契的事,其实是今天的影子戏,我为他们戏班编排了十世情结第一章,本来是准备今日晚上看的,听小二说你点名要看刘海砍樵,不知你能不能换一换,换成十世情结怎么样?” 听到这话,赵清萱有些好奇,这家伙还会编排影子戏?她倒是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你都这么求我,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不过这个天大的人情你可记得还。” 人情?还天大?要不是你仗着家大业大,戏班班主会临时改动吗?余少白可没觉得这是她对自己的人情,却像是老天对于自己的惩罚,惩罚他心太软,为什么不掐死这位姑奶奶。 “你说是,那便是吧。小二,赵小姐改主意了,让你们班主赶紧准备开场,我们还等着看十世情结。” 听到余少白这话,又见那位姑奶奶没有言语,跑堂伙计心里有些惊奇,这余公子认识这姑奶奶不成? 看着伙计跑进后面阁间,余少白这才松了口气,“赵小姐,那你继续嗑瓜子,我回去了。” “哎你回哪?” 余少白伸手指了指严若曦面前的桌子:“我做那里。” 嗯?赵清萱这时才注意到有个女人坐在大堂里,上下打量了一番,虽然没有看清面容,但当看到那胸前的宏伟时,她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胸口,“你笑什么?”她忽然看到余少白嘴角快要憋不住的笑意。 余少白想笑自然是看到了赵清萱低头看胸的动作,见她又要发飙,忙摆手说道:“我这不是见到你开心吗?所以才会笑。” “哼~别以为本小姐不知道你在笑什么。她是谁?” 见她指向严若曦,余少白犹豫了一下,发现严若曦也看向自己,这时候自己的回答可就要慎重了,“咳咳~这位姑娘,你也看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乞巧节……我和这位姑娘在一起你还猜不出来吗?她是我的女人。” 他的女人?赵清萱有些吃惊的看向那个黄衣女子,她是余少白的女人! 余少白这句话对于赵清萱是颗惊雷,对于严若曦来说却是糖衣炮弹,脑子里全是那句让人心醉的话,含情脉脉的看着余少白。 “没想到你也是这么滥情,算我赵清萱看错你了!”赵清萱指着余少白的胸口,气呼呼的说道,可她为什么呢?恐怕她也正迷糊呢,余少白喜欢谁关她什么事,对了~我是替吴灵柔抱不平,想到这个理由,她顿时有底气了。 余少白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说生气就生气,连坐在桌前的严若曦也疑惑的看向那少女,却发现那少女眼神中的不满和挑衅,似乎有些明白了。 “赵小姐,我的事情应该还轮不到你管吧。”余少白苦笑道,自己什么事情变成滥情,这女人分明是在黑自己。 “你是我的人!你的事情我不管谁管!” …… …… …… 整个大堂静的可怕,正在台上忙活准备的戏班众人、跑堂伙计、还有严若曦都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个伸手指着余少白鼻子,口口声声说余少白是她的人的姑娘。 可惜当事人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惊到众人,只是戳了两下余少白的鼻子,气呼呼道:“怎么?你想赖账不成。” 余少白摸着有些发痛的鼻子,指着那少女却是说出话来,为什么?当然是被气的。这话只说一半是会害死人的,自己的卖身契在她手里,所以才会有刚才的说辞,可别人只听这一半话,还以为自己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他拉住赵清萱低声说道:“你当真不要名声了?竟然连这话都说的出口。” “这有什么不能说,你本来就是我的人!喂喂喂~你们看什么看,还演不演了!” 台上的人闻言忙转过头去,继续忙活。而余少白却已经无言以对,哭笑不得。 一旁站着的严若曦却是不吃醋,反倒是站起身来主动打起了招呼:“妹妹~消消气,你要是不嫌弃就和姐姐做一起吧,咱们一起看如何?” 听到这话,余少白顿时愣了,朝严若曦眨了眨眼睛:千万别让那疯女人坐这桌~ 可惜严若曦显然和他不在一个频道,只是看着对面一言不发的姑娘。 此时赵清萱是在疑惑这女人为什么要让自己坐这里,她不吃醋吗?还是说她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主动邀请自己,只是想在余少白面前显示她的大度。 想到这里,她看向严若曦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敌意,“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只是某人好像不太乐意我坐这里。” “赵小姐真是了解我,我们怎么能和堂堂赵家大小姐同桌呢?这传出去不是坏了你们赵家名声吗?我看要不你就回去吧,你觉得呢?”说罢,余少白一屁股坐在桌前,只留给赵清萱一个傲娇的背影,自顾自的吃起了花生,将她无视。 赵清萱被晾在一旁,已是心中火起,又见那女人眼中的笑意,更是来气,扭头喊道:“孙班主!给我换成刘海砍樵!” “咳咳~”听到这话,余少白差点被嘴里的花生呛到,这女人真是要把他逼疯。 “大小姐,您刚才不是要听十世情结吗?”孙班主无奈问道。 “刚才是刚才,现在本小姐又改主意了,赶紧的,惹恼了本小姐,我就一把烧了戏园!” 余少白知道这女人是下套等着自己,最后只能服软:“孙班主且慢!”他来到赵清萱面前低声说道:“我收回那句话还不行吗?你赵家大小姐能够和我们同桌,是我们的荣幸。” “嗯~这还像话,继续夸~” 余少白深呼一口气,抬头说道:“赵家大小姐长得国色天色,倾国倾城。” “看着本小姐说。” “行了,再夸你就飞了,孙班主你准备好了没有,我这花生都吃了一盘了,啥时候演?”余少白坐回桌前推了推一旁的椅子,“怎么?还不愿意坐吗?” 赵清萱得意的瞅了那女人一眼,笑道:“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计较了。”说罢她坐到了那女人的对面。 m。 第一百三十五章 乞巧节(三) http://..org/ “铛~” 锣声响起,大堂的灯熄灭,只剩下台上的那点烛光,随着一个女木偶人出现在影布后面,戏算是正式开演。 “说一段神话,话说那么一家,这家夫妻俩,生了个小女娃,扎两个冲天鬏,光着俩小脚丫……” 看着台上的影子戏,都是余少白自己编的故事自然没什么新意,看的他直打哈欠,不过见严若曦看的津津有味,心里松了口气,做这个影子戏本来是为了让她开心,她开心了,自己也就不用那么内疚了。 “好!” 听到这话,刚睡着的余少白猛的惊喜,看到一旁赵清萱兴奋的样子,他抬眼看向台上,原来是演到葫芦女侠大战五行山山神,就是两个木偶在那里上上下下,连特效都没有,至于这么兴奋吗?吐槽之后,他便继续睡了。 不过睡了多久,忽然听到哭声,他疑惑的睁开眼睛,看到严若曦正抹着眼泪,眼睛都哭红了。“怎么了?好端端怎么哭了?” 严若曦指着那台上,哽咽说:“你之前不是这个结局啊,小金莲怎么被猪妖活生生打死了?可怜那大官人竟然殉情死去。” 额……余少白觉得这个结局并不是多么感人啊,怎么还有催泪的效果,或许是严若曦泪点太低,一旁坐着的赵清萱就相当的淡定,也见听她哭。 可当他探头看向赵清萱,才注意到泪水已经在眼睛里打转,脸上还有泪痕,感情她也哭了。 铛~ 跑堂伙计抹着眼泪再次敲响铜锣,从白布后面走出的三人也是非常不争气的抹着眼泪,看的余少白也是醉了,女人哭也就算了,怎么大老爷们都哭了,都这么脆弱吗? “余少白,这影子戏是你排的?”赵清萱擦掉眼泪,低声问道。 “是啊,你给点评点评。” “咳咳,一般一般,也就那样。” 听到这话,余少白指着那张傲娇的脸,微微颤抖,最后还是放下,“反正你的点评也不打紧,若曦,我送你的七夕礼物怎么样?还满意吗?” 严若曦点了点头,别有深意的看了赵清萱一眼。 赵清萱听着余少白的话,这才知道十世情结是他专门为那个女人排的,凭什么?就因为她胸大吗! “余少白,你也帮我排一场影子戏!” 这是什么语气?怎么一副命令的口吻听的余少白很不爽,“这戏也都看完了,要不咱们就回去吧。”他没搭理那疯魔少女,带着严若曦朝大门走去。 “余少白!我数一二三,你要是不站住,我就生气了!” “若曦,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跑出去。” “一!” “二!” “三!” 看着两人竟然无视自己跑出大门,让赵清萱准备好的说辞没了用武之地,余少白也是生怕再听到她用卖身契威胁自己,才会跑掉不给她威胁自己的机会。 跑出戏园,二人停在巷口,严若曦喘着气摆了摆手:“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余少白回头看了一眼,黑夜也看不出什么,那女人应该没有追来,将严若曦扶到石墩旁坐下。“让你见笑了,我实在被那女人整怕了。”余少白尴尬的笑了笑。 听出余少白那言语中毫不掩饰的嫌弃,严若曦心里似乎松了一口气,道:“那位姑娘性子是急了点,恐怕现在也气的不轻。” “她就是那脾气,等过段时间也就不记得这件事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免得流香被发现了。” “嗯。” 随后二人回了客栈,将寄放在那里的马车取回,经过一处阁楼前时,余少白忽然停下,抬眼看向对面阁楼前左拥右抱的男子,竟是那活扁鹊陈峰。 “小白,怎么不走了?” 余少白伸手指了指,严若曦探出帘子看了过去,淡淡的说道:“他说他去杭州城问诊,原来又是去这畅香楼,一点神医的样子都没有,咱们走吧。” “不急不急,这活扁鹊听你说自从成亲以来都是流连青楼,我有点纳闷,他是眼瞎克不成,你这么一个美人在前,他为什么不碰你?” 严若曦推掉那只不安分的手,羞涩的看了看两旁,见没人注意这边才说道:“他并不是因为中意我才娶我,只是因为我那叔公是名医罢了,我也是在他喝酒打我的时候,才知道他不喜欢我这样的女人。” “你都长成这样,难不成还入不了他的眼,他是要上天吗?” “他……喜欢畅香阁的老鸨。” “老鸨?”余少白印象中的老鸨都是脸上抹的粉一层又一层,打扮的花枝招展,活脱脱的妖人,不过也不凡有些青楼老鸨是徐娘不老,风韵犹存的妖精。 “那老鸨漂亮吗?” 听到这话,严若曦看了他一眼,才慢慢说道:“比我漂亮。” “哦?那我倒是要去看看。”余少白说完便注意到严若曦神情一哀,扭过头去,竟哭了起来,不由得失笑:“你这女人真的是水做的吗?怎么说哭就哭了。” “你又取笑人家,我也不想,可……却忍不住。” 余少白钻进帘子,抹去她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捏了捏那张俏脸,这女人明明比前世的自己还要年长,可为什么心性却是犹如少女一般,或许是失心疯带来的后遗症吧,不过这种感觉也不错,让人想要捧在手心里。 “小白,我的妆是不是哭花了。”见余少白傻傻的看着自己,还以为是自己的妆花了,有些紧张的样子。 “怎么?担心会变丑的话,就别哭了,我要去那青楼,你在这里等着我。” 听到这话,严若曦伸出小手拉着他的袖子,低头不语。 “吃醋了?” “没有。”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严若曦抬起头来,惊奇的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这青楼难不成就只有男的可以进吗?幸好我早有准备,你看我带了什么?”说着余少白从包裹里掏出一身男人襦袍,这家伙没出谷便已经有了带严若曦去青楼走一遭,为啥~他个人认为有些刺激,其实很猥琐。 “给我的?我害怕。”严若曦拿着那衣服有些担心的模样,她这辈子做过最出阁的事情便是喜欢上了白煞,女人进青楼让她紧张,不过是他提出来的,她没有理由拒绝。 “害怕什么,你扮成男装应该没人……”说道这里,余少白将手放在那对宏伟上,感觉自己智商捉急,怎么把这给忘了,有这对大兔子,怎么扮男人? “你都吃什么了,怎么长这么大。” 余少白没羞没臊的话,把严若曦羞得不敢抬头,“要不……你就自己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不死心,他进青楼可不全是为了看那老鸨,而是想给自己找点乐子,至于这乐子担当嘛~自然是那陈峰了。 他想了想,低声凑到她耳边道:“真的让我一个人去吗?你就不怕我去了之后,也像那陈峰一样,被那老鸨迷的神魂颠倒,从此不再搭理你吗?” 严若曦脸色微变,急声道:“那我也去。” “你这怎么办?”余少白不安分的手下意识的捏了捏。 “我有办法。”说着她便当着余少白的面换起了衣服,整个过程她一直低着头,红着脸不敢看余少白,即便身子都已经给了她,女子得天性使她还是觉得自己没羞没臊。 余少白看着那严若曦衣服脱光,不禁深吸了一口气,他终于明白不举男和死亡的区别,有时候真的是生不如死。不过她倒是挺任性,连肚兜都没穿,胸部依旧没有走样,可看到接下来的动作,他有些心疼。 “算了,我不去了。”余少白见她用布使劲的裹着自己的胸脯,那微皱的眉头让他感觉自己是个罪人,说完这话,余少白钻出帘子,挥鞭将马车驱动,朝城门赶去。 严若曦还正在裹着,却见余少白这番举动,探头问道:“怎么不去了?我马上就裹好了。” “我突然对那老鸨没什么兴趣了,她再漂亮能有你漂亮吗?你把衣服穿上吧,再这样下去,我可能要流鼻血了。”余少白转头过去,便见自己差点贴在那胸脯上,生怕第一次近距离……好吧他真的怕自己流鼻血,那就太丢人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流鼻血?”严若曦边穿衣服边问道。 额……“我最近可能上火比较厉害吧,话说回来,那陈峰留在青楼倒也不是坏事,至少他不会发现流香是假的。” “你这么一说,我有点想咱们闺女了,她晚饭还没喂她呢。” 听到这话,余少白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猴孩子,不过她刚才的话听的怎么那么奇怪,莫不是她一直是喂得母乳?天哪~余少白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个……若曦,我想问一下,咱们闺女一天两顿吃的是啥?” “她特别挑食,只吃水果。” 水果?“不喝奶吧。” “没有,只吃水果。” 听到这话,余少白总算是松了口气,原来是自己想多了,要是真是喂得母乳,余少白恐怕心里会有障碍。 m。 第一百三十六章 乞巧节(四) http://..org/ 二人赶着马车出了杭州城,看着外面护城河外已经没多少人影,看样子已经散去,由于今年闰七月,也就意味着今年过了两次乞巧节,这次是第二次自然没有第一次热闹。 而他们刚刚出了杭州城没有一炷香的功夫,便被人坑了。 余少白躺在地上,扭头看向一旁翻倒的马车,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被摔懵的他似乎刚刚想起车上还有一个人,慌忙跑到马车旁。“若曦!若曦!你还好吗!” 看到里面若曦捂着脑袋,流着眼泪,他忙将她抱出,“脑袋伤到了吗?让我看看。” “没什么大碍,只是好疼。” 就在这时,一旁灌木丛里走出了六个蒙面人,余少白听到脚步声,扭头看去,又想到之前绊倒脚力的绳子,心里有些不安,这些人莫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嗯? 忽然看到六人背后又走出一个小个子蒙面男,那一身青色华服让余少白有些郁闷,这小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嘿嘿!余少白!知道我是谁吗!”那小个子趾高气昂的笑道,看着余少白摔了个大马趴,他心里着实出了一口气。 余少白听到这声音,更加确定自己猜的没错。“赵公子是想要报复余某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那赵奋书本来还想耍耍这家伙,没想到自己蒙面也被他猜出,索性将黑布扯下,指着余少白说:“既然你已经知道,那就最好配合本少爷,等本少爷出了这口气,或许会饶了你。”之前余少白对他的敲竹杠虽然爹爹没有说什么,可他一直心中有气,今晚正巧撞上这家伙来杭州城,才想到在杭州城外设了绊马索,准备以解心头之恨。 余少白没想到这小家伙这么记仇,扭头看了看四周,自己这么弱,身旁还有若曦,跑是跑不掉了,也索性爷们了一回:“赵奋书,既然你心中有气,今天我也认栽,但不关她的事,是男人就把她放了,你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听到这话,严若曦微微一愣,拉住他的袖子,摇了摇头,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傻瓜,他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应该知道分寸,死是死不了的,你也别忘了,我之前是谁,就算是失去了记忆,他们六个加上一个小屁孩又能对我如何?你就放心吧。” 余少白拉住她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扭头看向赵奋书:“怎么样?行不行回个话。” “你这家伙还像个男人,你和她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去,等到了杭州城我便放了她。狗子!把马车赶来,咱们回去!” 余少白听到这话,心里半信半疑,趁他们不注意时,拔下了严若曦头顶的银簪,藏进了袖子里。他在赌……如果赵奋书食言,为了严若曦,他也要拼一拼。 很快马车赶来,余少白和严若曦被绑住了双手,堵住了嘴,与那赵奋书同乘马车赶了回去,而那六名仆人则是拿掉黑布,紧紧跟在马车后面。 而灌木丛里,慢慢走出了两人,徐三斤看着远去的马车,玩味笑道:“怎么?看着你家公子遇险,还无动于衷,不像是你娄月如啊,莫非你已经不喜欢他了。” “少那么多废话,几个酒囊饭袋罢了能对公子怎样,之前黑玄要杀公子时,他的躲闪速度已经远超常人,想来已经恢复了一些实力,用来应付那几个酒囊饭袋应该足够了。”娄月如虽然一脸无所谓,眼睛中流露出的那抹担心,还是被徐三斤捕捉到,这女人分明是在吃醋,故意想给心上人一点苦头吃,心里却又放心不下,真是个傻女人。 “老子放心不下他,你不去,我可跟上去了。”他叹了口气,纵身掠进灌木丛里,身影很快消失了。 娄月如听到话先是一愣,最后还是跟了上去,她确实很傻。 而余少白还不知自己的救兵已经上线,此时他已经被赵奋书带回杭州城,那赵奋书倒是没有食言,一到杭州城便将严若曦赶下车去,他倒是不怕她去报官,无凭无据,官府也不能拿她怎么样,而余少白同样不希望她去报官,一旦报官严若曦就要暴露神医夫人的身份,到时候先不说陈峰那边会出什么幺蛾子,光是赵奋书倒打一耙,就够他喝一壶了。想想也是,乞巧节孤男寡女离开山谷,不是通奸又是什么? 余少白给她做了一番思想工作,让她在闲来客栈等着自己,丑时之前他一定赶去找她。他就不信,自己还忽悠不了一个小屁孩。 看着严若曦乖乖离开,余少白这才放心的跟着他们七人离去,朝杭州城此时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畅香楼?”余少白看着眼前这阁楼不由有些疑惑,“你带我来这做什么?”这家伙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不是要教训自己吗?来青楼是什么鬼?难道是精尽人亡的死法?脑洞大开啊。 “等一会你就知道了,老老实实的跟我进去,免得我对你不客气。” 余少白看着周围走动的人影,倒是想喊出声来。可看到他们看着赵奋书眼中的恐惧时,余少白无奈的打消了这个念头,指望他们算是白搭。 “赵公子,您怎么又来了,不是,您可算是来了。”听说赵奋书来了,还在厢房里与陈峰腻歪在一起的老鸨秋月姐有些郁闷的走下楼去,显然心里不怎么欢迎这个二世祖。 “哼~秋月姐似乎不太欢迎本公子,你的这店还想不想开了!” 见赵奋书不悦,那秋月姐忙凑到他身上,抓住那胳膊撒娇道:“赵公子,您可说的什么说,秋月怎么会不欢迎您呢?就算是您已经欠了我们店一千八百两银子,我们还是欢迎你。” 感觉到胳膊处的柔软,赵奋书狠狠的在那骚蹄子胸口捏了一把,笑道:“这话还算是一句人话,孙布衣那家伙呢,他在哪个房间。” 秋月姐抬手指了指那二楼一间房里,“孙公子在那间房里听曲,秋月这就带您去,哎呦~”忽然他注意到七人中间的那少年郎,顿时眼睛都直了。“这是哪家的公子,长得可真俊,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生,是第一次来咱们畅香楼吗?” 余少白将那只捏着自己脸的小手推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女人莫不是若曦提到的老鸨,看上去应该三十岁上下,不过这俏脸倒是极为精致,那双狐狸眼更是添了几分妖媚,最引人注目的应该是那暴露的衣装,虽说没有若曦之前穿的纱衣过分,但那胸口春光大现,余少白也是见过世面的宅男,这宏伟比若曦还要过分,是不是有点营养过剩。 “秋月姐,你就不怕神医看到你这般,会吃醋吗?”赵奋书玩味的笑道,有种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感觉。 秋月姐抿嘴娇笑道:“你可真爱开玩笑,神医喜欢秋月,杭州城谁人不知,只是奴家是风尘女子,若是这位公子有意,我倒是愿意让他做我的入幕之宾。”说完这话她还朝余少白舔了舔舌头,似乎忘记了房里还有一个脱了衣服,已经上火的陈峰。 “行了,等以后一定有机会,余少白,跟我上楼,你们几个在门口守着,秋月姐还是去陪神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捏了捏那张俏脸,赵奋书背手笑着走上二楼,余少白实在受不了那双像是要吃了他的眼睛,快步上了楼,“余公子!记得来找奴家哦!” …… 余少白吓得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跟着赵奋书进了一间房里,“布衣兄,小弟叨扰了!” 坐在案前听曲的白衣书生拱手笑道:“奋书怎么有空来找我,没去陪香香姑娘。”说完他的表情一愣,傻傻的盯着站在赵奋书后面的俊俏少年郎。 注意到孙布衣的表情变化,赵奋书笑道:“小弟最近被人坑了不少钱,现在手里缺钱便想着和你做笔买卖。” “什么买卖?”听起做买卖,孙布衣收回目光投在赵奋书身上:“借钱的事免谈,你小子还欠我五百两银子没还。” 赵奋书挥手示意手下人,将余少白推了出来,指着他说:“布衣兄觉得这家伙如何?” 听到这话,孙布衣有些恍然,站起身来,仔细打量了一番,疑道:“你可别带个女人来哄我,他真是男儿身?” “咱们这多年的交情,我怎么可能会骗你,他自然是男儿身,怎么样?即便是你们这里的白面郎君也比不上他吧。”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什么意思?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脸上微变。 孙布衣对于赵奋书的话倒是不置可否,点头笑道:“却是比那白面郎君俊俏些,你可有他的卖身契?” 赵奋书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里面写着几行字,对家仆使了眼色,抓住余少白的手,一旁家丁按住余少白,使他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那家伙拽着自己的手在那卖身契上按上手印。 “如今不是有了!”赵奋书将那卖身契摊在案前,高声笑道。 m。 第一百三十七章 乞巧节(五) http://..org/ 看到这卖身契,孙布衣微微点了点头,朝身后站着的手下挥了挥手,那手下拱手退出了房间。 余少白此时已经明白这赵奋书的意图,他竟然想把自己给卖了,听那白衣书生的口气,这畅香楼似乎就是他家的,刚才对自己品头论足,不会是打算让自己强行出柜吧“ “赵奋书,我是浙江兰溪县生员,你这么做可有想过后果!” 赵奋书摊了摊手,笑道:“你的卖身契都在这里了,就算你是状元又能怎样,你想去告我绝不拦着,只是到时候你恐怕连这畅香楼都不能离开,你拿什么告我!” 余少白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心里气闷之极,看来这才是真正的二世祖,并不是所有富二代都像兰溪七子靠谱,他算是栽了。不过想让他鸭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很快那汉子走了回来,掏出一张纸,放在赵奋书面前:“这是您的口证,若是将来这家伙给我们畅香楼带来官司,一切后果由您承担。” 赵奋书没有犹豫,在纸上按下自己的手印:“现在咱们该谈谈价钱了吧。” “你准备出多少钱?”孙布衣坐回案前笑道。 看到二人讨价还价,余少白心里相当的崩溃,对于自己的价值他更是无语,孙布衣最后只是给赵奋书开出三千八百两银子,难不成自己只值这点钱?太没眼光了吧。 赵奋书倒是没有继续讨价还价,还了两千八百两的债,他还白拿了一千两银子,看着一旁已经被堵上嘴巴的余少白,他拍拍余少白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唉~好可怜~看的我都觉得……实在太过瘾了!哈哈哈”他笑着离开房间,仆人们也紧跟着离去,只剩下气闷不语的余少白。 “带他去后院,让秋香好好调教,不许打脸。”孙布衣摆了摆手,便有两人将余少白拽进里屋,推进了柜子里,而柜子后面是一段楼梯,尽头便是直通后院,这个地方都是畅香楼姑娘们没客人时住的地方,一般外人是不准进的。 余少白被带进一间最为偏僻的小黑屋里,双手绑在悬在房梁,垂下来的绳子上,之后那四名大汉便退出了房间。 而这时在畅香楼的楼顶上,两道身影正和六名护卫打斗,正是一路跟过来的徐三斤和娄月如,不过他们现在显然是被这六个家伙缠住了,恐怕他们也没想到一个青楼请来的看场子的打手,竟然还都是不错的身手,六人夹击他们,二人想要制胜,恐怕不是一件易事。 …… 后院小黑屋里,终于传来的动静,余少白看着那个拿着灯笼走进来的身影,秋香……应该长得不会太差吧,可当身影走进他才明白,这不是秋香,分明是石榴姐。 那张本来就惨不忍睹的脸,还抹着腮红,更是丑到了新高度,余少白看着那副尊容,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自己最大的困难应该不是如何逃出去,而是……如何让这个女人无视自己。 “好人儿~你闭眼睛做什么,是不是觉得我美得不可方物,怕迷上姐姐才不敢看啊,你就放心大胆的看吧。” 听到这话,余少白感觉一只手在自己胸口抚摸,顿时睁开眼睛,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些什么,可嘴里塞着布,骂人的话只能憋进肚子里。 很快余少白上身就已经被那老女人脱下,却又看到她从腰后掏出牛皮鞭,他脸色顿时白了,连牛皮鞭都有,不会还要滴蜡吧。 “你是新来的,虽然姐姐真的不忍心打你,不过我们规律便是如此,让你知道痛,你才能老实。” 啪! 她抬手一甩,清脆的鞭声在小黑屋里回荡了,余少白咬住牙,闭上眼睛…… “不过,你若是能让姐姐舒服了,我倒是可以免了你这顿打。”那女人将余少白嘴里的白布扯下,低声笑道。 听到这话,余少白猛的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老女人,深吸了一口气,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最后吐出一句话:“能熄灯吗?” “行,只要你愿意,怎么都行。不过咱们还要演一场戏,让外面那两人蠢货信了才行。” 余少白抬眼看了看门外,才知道还有人看守,便点了点头。 “啪~” “啊~” 很快屋里便传来鞭打声还有痛叫声,听的门外两名大汉一身鸡皮疙瘩,今天秋香姐下手怎么这么重,那少年郎别被活活打死了。 一炷香之后,鞭打声和痛叫声夏然而止,余少白已经被那老女人解开双手,抬眼看向不远处正在脱衣服的身影,他将自己衣袍穿回上身,快步上前,一把抱住那个女人。 “好人儿,这就等不了了,真是猴急。”她话音刚落,一枝银簪便抵在了她的脖子。“你敢耍老娘!” “闭嘴!你要是再敢大声言语,信不信我送你归西!” 听到这话,秋香忙收声,感觉到脖子上的疼痛,低头看去竟已经开始流血,这才知道这少年郎不是吓唬,而是动真格的。 她颤声说道:“你千万别杀我,你若是看中了我,我把身子给你便是,如今我还是黄花大闺女,便宜你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手里的银簪差点就没拿稳,低声说道:“刚刚我配合你,现在也该轮到你配合我了。”他低头在那女人耳边说了几句,见她有些犹豫,不禁低喝:“怕你家公子责怪?那好,现在我就杀了你!” “别别别,我照做就是了。”秋香轻咳了一声,朝外面喊道:“许三!鞭子被老娘打断了,你再去房里取一把!” “鞭子都打断了?”门外二人对视一眼,左边那汉子出声道:“秋香姐,可别把他打死了,要不然公子怪罪下来,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许三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以前又不是没打断过,这少年郎倒是块硬骨头,不让他服软认命,公子不是照样会怪罪下来,你快去取来!” 听到秋香姐这话,一旁男子挥了挥手:“既然秋香姐这么说了,你就去拿吧,她应该自有分寸,咱们瞎操那份心做什么。” 许三点了点头,应了声便离开了门旁。 余少白听到脚步声远去,便将那女人嘴堵住,双手藏在之前拴自己的吊绳上,左右打量了一番,看到角落里放着的斧头,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拿在了手里,朝门口走去,将门闩打开。 “臭女人!小爷跟你拼了!”余少白口里说着,将手里拿着的茶杯猛的摔在地上,便抽身躲在了门旁。 门外剩下的那壮汉听到里面的动静,脸色微变,“秋香姐!怎么了!”没有听到秋香姐的回话,他暗叫一声不好,退后几步,身子冲向那木门,按照以前的规矩门都是从里面关上的,而这次他失算了。 砰~ 他一下撞破木门,却是用力太猛没有稳住身形,扑在了地上,看到地上的人影,他还没有扭过头去,便被余少白一斧头敲晕。 余少白看着那壮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将斧头塞进腰后,自己没有用刃砍他,只是用了斧背,却也没工夫看他死没死,便连忙跑出了小黑屋。出了小黑屋,余少白躲在花丛里,看着不远处的木门,穿过那里就是畅香楼一楼大堂,可门口却是有两个壮汉在那里守着,自己根本过不了他们这一关,一定会被逮个正着。 去拿牛皮鞭的许三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回来,余少白不敢耽搁,既然正门走不了,他就只能走西门,那是一道暗门直通孙布衣所在的厢房,也是他之前进来的地方。 他贴在门上,听到里面没有走下楼梯的声音,他拉起门来,小心翼翼的走上楼梯,将暗门推开,见里屋没有人,便爬了出来。 而当他走出里屋,看到外面坐着的孙布衣慌忙撤回身子,这家伙怎么还在这里。不过说起来这孙布衣倒是挺耐的住性子,不过他要是知道此时有两个恶人已经来到畅香楼,就在刚刚还打死四名重金请来的高手,想必就不会继续淡定的坐在这里了。 “咔嚓~” 门忽然被推开,孙布衣拿起的酒杯停在空中,眉头微皱看向慌慌张张走进来的年轻人。“没我的吩咐,你怎么进来了!” “公子!不好了,有两个蒙面人杀进咱们畅香楼了!” “哦?六位师父呢?他们应该都在畅香楼,有他们出马何必慌张。” 那年轻人还没说完,外面便传来了惊叫声,似乎已经乱做一团,那孙布衣这时才觉得问题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刚站起身来,便听到咔嚓一声,门被撞开,一道身影飞出,重重落在地上,他定睛一看,惊道:“刘师父,你!” 他还没说完,那位花一千两请来的高手就已经咽气了,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房间里,他抬眼看去,两个黑衣人已经走进房里,一男一女,一刀一剑,刺眼的血光在剑刃上落下,那男子冷声道:“余少白~在哪~” 听到这话,那孙布衣一愣,躲在里屋的余少白更是傻了眼,来找自己的? m。 第一百三十八章 乞巧节(六) http://..org/ “两位朋友,你们来畅香楼杀人闹事,不过是为了那余少白,他就在后院,我带你们去便是。”孙布衣看着横在自己脖子处的长剑,说话声音已经有些颤音,生怕对面持剑女子真的动手杀他。 徐三斤一刀砍翻要逃跑的年轻人,摸了摸鼻息,轻声笑道:“余少白那家伙被你们抓进后院,想必是要逼良为娼吧!”说完他捧着肚子笑开了花,却没注意到那娄月如已经冷下来的眼神。 “闭嘴!”她低喝一声,持剑右剑猛的一滑,那孙布衣捂着自己的脖子,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女子,她竟然真的敢杀自己! “唉~你怎么把他杀了,他爹可是小有财力,有他在手上,咱们还能敲他一笔。哎~你去哪?”徐三斤还没说完,娄月如连看都没看他就走出了房间,下了楼梯朝后院走去,他叹了口气,赶忙追了上去。 听到脚步声渐远,余少白这才从里屋桌子底下爬出,看着外面躺在血泊里面的三人,他脸色有些阴沉,不是因为死了三人,而是因为刚刚动手杀人的黑衣人,那男人虽然蒙着面,可是他的声音却是记得清清楚楚……徐三斤,这家伙逃走之后就再没他的消息,没想到竟然出现在杭州城,最重要的是他指名找自己,心里怎么会踏实,这家伙一定是来找自己报仇的,所以余少白没有出声言语,任由他们二人离去。 他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便见一楼大堂不少人倒在血泊里,他也没有功夫去数,至少得有二三十人,看样子这次徐三斤是要大开杀戒,除了跑堂小二,护卫,竟然还有青楼姑娘们也没有逃过此劫,如此大的事情,恐怕已经传到府衙,在官兵赶来之前,得赶紧离开才行。 余少白跑回房间,蹲在孙布衣,伸手将他身上的血抹在了自己脸上,他可不想被人看到真容,顺便又在孙布衣身上摸索了一番,掏出一叠银钞,扯下腰间玉佩,他忙跑出了房间。 一口气跑出畅香楼,余少白便钻进了巷子里,他刚离开不久,畅香楼后院便着起了大火,很快火龙将整个畅香楼吞没,闻讯赶来的官府衙差奋力救火,最后也只剩下一片废墟,畅香楼这个杭州城最大的青楼一夜之间化为焦土,而由于孙布衣这个孙家大公子也被烧死其中,原本看似简单的火灾,变得有些复杂,关于此事谣言四起,众说纷纭,而官府却一直没能给孙家一个交代。 这些都是后话,只是余少白从巷口离开,将脸上血迹洗去,这才赶往闲来客栈,看到客栈门口台阶坐着的身影,余少白不禁加快了脚步。 “小白,你终于回来了。”听到脚步声,严若曦惊喜的看向面前的少年郎,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扑在他的怀里,抱的死死的。 看着哭成泪人的严若曦,余少白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喃道:“让你担心了。” “那少年没有对你怎么样,有没有打你。”此时她似乎才像是从喜悦中回过神来,捧着余少白的脸上下打量着,担心的样子让余少白不由笑道:“你为什么只看我的脸,难不成你只关心我的脸吗?” “哪有~你可千万别这么想。” 看她紧张的样子,余少白也不去逗她,扭头看向远处的火光,在很多人心里,今年的乞巧节注定是个难忘的日子。 “嗯?”余少白忽然微变,记得陈峰也在那畅香楼,可千万别死在那里,自己的病还没治好,至少等他死了再死也好啊,不过余少白这个顾虑完全是多余的,因为陈峰早已经逃出了畅香楼,住进了逢仙客栈。 “小白,你怎么了?” 余少白收回目光,摆了摆手笑道:“没什么,如今咱们马车已经被毁,城门那边恐怕也都被官府查禁,今天想走是不可能了,看样子只能在这客栈借宿一晚。” “嗯。”严若曦乖巧的点了点头,因为城门查禁,她也不用担心陈峰会比他们提前回去。 砰砰砰~ 躺在大堂桌上睡得正香的跑堂伙计听到敲门声,有些不耐烦的走到门前,打开了门:“都这么晚了,小店打烊了!” 话还没说完,便被少年手里的碎银子勾住了目光,伸手接过那碎银子,捏了捏也有小半两,忙笑着将二人迎了进去,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二楼走下,问道:“在下是这小店的掌柜,两位客官是要住店?” 余少白抬眼看了看一旁墙上挂的木牌,从怀里掏出一张一贯的银钞递到掌柜面前,“天字号……一间。” 那掌柜收下银钞,挥手让伙计带二人上了二楼…… 二人进了房间,余少白将门关上,自言自语道:“真是不巧,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床,看样子咱们要挤一挤了。” 听到这话,坐在床边的严若曦羞涩的看着他,然后低头脱起了衣服,余少白看到那白花花一片心里却是五十度灰,共度**恐怕是难喽。这时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的念头,不禁笑了出来,走到严若曦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便见她低头不语,“你不说话就算默认了。” 说完余少白转身来到桌前将灯吹灭,来到床前,严若曦赤身下床替他宽衣,余少白有些不适应,不过还是享受了一把被人伺候的感觉,最后他躺在床上。 “小白,我没试过,怕弄疼你。”严若曦坐在他的腿上,余少白让她做的羞事实在让她难以启齿,最后还是低下头来。 …… 第二天早上,余少白睁开了眼睛,看着一旁装睡的女子,他伸手捏了捏那对大兔子,笑道:“偷看我那么久了,怎么?当我不知道?” 严若曦听到这话,终于没办法继续装下去,缩进余少白怀里没有说话,余少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嘴角露出笑意,通过昨晚的临战实验,小余少白没有让他失望,在没有****的刺激下,在严若曦的帮助下,终于站起来了。 而余少白此时有些疑惑,之前一直让他忽略的地方,如今才被拾起。自己没有穿越来之前白煞可是风流人物,睡了天雪,又把严若曦肚子搞大,从这一点来看他身体应该没毛病才是。为什么自己穿越之后,这身体就不行了,而且它和不举还有些区别,昨晚便是例子,在严若曦的刺激下,自己确实是做到了,这是不举男做不到的。 莫非…… 余少白回想起自己曾经穿越前进过的那个空间,红色大鸟说自己会红鸾星动,可红鸾星动都是应在女子身上,自己是男儿身又如何来的红鸾星动。难不成就是因为男儿身有了红鸾星动,所有没有让他魅力爆棚,而是让自己男性特征变得不明显? 想到这里,余少白有些郁闷,希望自己真的只是病,那么还能有治愈的机会,若是红鸾附体的后遗症,那可就真的没人能治好他,因为这压根就不是病。 “小白,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由于昨日余少白没有不举,所以她并不知道余少白心中的顾虑。 余少白摇了摇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什么时候我才能做个真男人。” 听到这话,严若曦有些愣神,不知实情的她还以为余少白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自己身上穿着贞洁带,没法满足他才有的抱怨。 她心里有些内疚,从他的怀里离开,再次钻进了被子,余少白同样不知她的心思,只是嘴角露出笑意,闭上了眼睛。 咳咳~ 两炷香之后,女子咳嗽着钻出被子,满脸通红的躺在余少白怀里…… 很快天亮了,余少白自己穿上衣服,便坐在桌前看着严若曦穿衣,其实一件件脱,和一件件穿的过程真不太一样,总之……虐单身狗。 二人一同出了客栈,余少白又买来一辆驴车,赶着小毛驴慢腾腾的朝鹫峰谷赶去,而此时的陈峰还搂着美人睡得正香。 半个时辰后他们便已经过桥进了鹫峰谷,余少白没有跟严若曦走在一起,而是赶去了药庐,他是想看看陈峰是否回来,同时也是为了今天的药浴。 “少白你来了。”正在院子里准备药浴的大师兄看到余少白走进来,停下手里的活计,师父收余少白做记名弟子的事情他们几个也都知道,虽然他们还没有把他当做师弟,但也要比之前熟络了许多。 “大师兄,师父在吗?” “没呢,昨晚师父去找秋月姑娘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不过你放心,你的药浴我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他现在没见到陈峰,又庆幸又担心,庆幸他没有自己来的早,也就不会发现夫人是流香假扮的,担心是因为他至今没回来,可别死在畅香楼了,那接下来的针灸该怎么办? “既然如此,那咱们开始吧。”余少白开始脱起了衣服。 对面的大师兄看到余少白的胸口,笑道:“少白昨晚是不是去见相好,还是也去了畅香楼?” m。 第一百三十九章 心灵鸡汤 http://..org/ 听到这话,余少白低头看向自己胸口处的唇印,这才恍然:“让师兄见笑了,昨日确实去了相好那里。” “人不风流枉少年,这有什么可笑话的,药浴已经准备好,你进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忙,”说完年轻人便端着药壶走向前院。 见他离去,余少白便迈进木桶里,躺在里面依旧是龇牙咧嘴……而此时两道身影站在院子外面的树枝上,看着院子里正在药浴的余少白。 一个时辰之后,余少白穿上衣服离开了药庐,径直走向南面客房,忽然他看到了陈峰从花园走出,让余少白意想不到的是他身旁竟然还跟着一个女人……秋香。 “陈峰这是要干什么?怎么把青楼女子都带了进来?” 余少白有种感觉,这女人来了或许就不会走了,畅香楼虽然被烧,可这杭州城又不是只有这一家青楼,只有有青楼存在,她就不会到那种无家可归的地方,陈峰何必要把她带回家里,就怕他是打算金屋藏娇。 他回到客房,朝看到左一站在房里,笑道:“怎么?专门等我?” “倒不是专门等你,我也是前脚刚到。大人那边传来消息,让我去杀个人,中午便要动身,可能这几天都不会在鹫峰谷,我来是想劝你,黑玄其实人也不错,你或许可以考虑跟他相处一段时间,咳咳~我对龙阳之好并没有多大的偏见,支持你们。” 听到这话,余少白刚喝的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就被呛到了,“咳咳~左一,你再说一遍,你确定你没事吧?” “我知道这件事情你可能一时无法接受,就连我刚知道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之前黑玄喜欢天雪,谁要是敢跟他争,他准拼命,可惜他遇到的是白煞,没实力争。自从天雪死后他的性子变得更冷了,很少见他说话,可和你在一起就不一样了,他之前生气,是不是很莫名其妙,你和别的女的怎么样关他什么事,还把天雪放在嘴巴,你一个无妖新人怎么可能会认识天雪,所以……我断定黑玄被白煞刺激出毛病了,开始喜欢男人了。” 余少白猛喝了一口凉水,把心里那一万匹草泥马淹死才慢慢吐出一句:“左一……当杀手真的屈才了,我要是有你这想象力,我就去这本书了。” “写书?我连字都没认全,看书都费劲,更别提写书,就算你恶心这件事,但你还是委婉一点拒绝,别把黑玄搞疯了,毕竟我也跟他这么多年,还是希望他能正常些。”左一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他之所以来劝余少白,是想黑玄赶紧找个**害,免得祸害自己。 余少白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他这番言辞只能说明黑玄并没有告诉他自己便是白煞,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说黑玄喜欢男的。 “我这就走,记得今天的话可千万别跟黑玄提起,我一定会死的很惨。” “你一个杀手怎么磨磨唧唧,赶紧去杀人吧,我不告诉他便是。”?看到左一走远,余少白笑了笑:“他应该不会杀你吧。”说完他便推开了黑玄的门。 “你来了。”黑玄坐在桌前淡淡的说了句,语气里面倒是没有生气的意味,看样子是已经平静下来了。 “咱们之前好歹也是过命的弟兄,何必为了一个女人把关系搞得这么僵。”余少白笑着坐到他对面,拿着苹果,无视黑玄嫌弃的目光,吃了起来。 “天雪和别的女孩不一样,你和我也不一样,你可以忘记,我不能。” 看他一副神伤的样子,余少白摇了摇头,天雪虽然没见过,可从严若曦的话中,余少白却觉得不是一个单纯的女人,将严若曦怀有白煞孩子的事情告诉陈峰,这可以算是毒招,害了孩子,苦了严若曦,报复多情的白煞,不过这女人可以为白煞而死,至少是爱他,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 余少白苹果放下,轻声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一辈子都抹不去的身影,你有,我也有,不过她的存在只是你记忆中一个美好的回忆,千万不要让自己永远活在回忆里,她死了,你活着,随着时光流逝,再难忘的人,也只是变成曾经,相信我,学会忘记,你才能发现更好的人。” “学会忘记?老子可不是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黑玄闷声说了一句,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看着那空酒杯发呆。 “好吧,你要是这么说,我今天还真要好好跟你上一节心灵鸡汤不可。,你和天雪认识多久,两年多对吧,那我来问你,你是喜欢天雪什么地方?” 听到这话,黑玄将目光投在余少白身上,数息后才说:“我对她一见钟情,说不出来喜欢什么。” “在之前你有没有喜欢过别人。” “……没有。”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这家伙倒是像极了自己的翻版,同样是初恋,同样是一见钟情,那就好办了。“你心里装满了她,却说不出她的优点,或许你喜欢的不过是一具皮囊,若是她换了个模样,或是遇到更美的女子,你的心就变了,就像现在的你,口里是爱的痴狂,可你为什么独活,你该下去陪她才是。” 话罢,余少白将桌子上的长剑抽出,摆在他的面前,“殉情一事口里说说都是虚的,现在证明你爱天雪的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 黑玄看着眼前的长剑,一把抓在手里,抵在了自己的脖子,慢慢闭上了眼睛…… “啊~” 黑玄忽然仰天吼了一声,甩手将剑斩在身前,木桌应声散架。 看到这一幕,余少白嘴角露出笑意,“这才是你,真正的心。” “白煞!你这家伙为什么要逼我!”黑玄抬眼瞪着那面露微笑的少年郎,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梦戳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不逼你,你又怎么会知道在你和天雪之间,你更爱你自己,什么时候你能遇到一个可以为她死的女子,那我告诉你,大胆的去追,不论是谁跟你抢,都不能怂,因为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了。” 黑玄看着余少白忽然露出的落寞,不知他在想着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亏欠天雪?” “我对这个姑娘没有太多的印象,我只能说在以前我曾经为过一个女人丢了性命,可时间太强悍了,我不想忘,还是忘了,现在我遇到了吴灵柔,她的容貌或许不是最出众的,不过她单纯,善良,可以为我绝食,我余少白何德何能,让这姑娘为我付出这么多,所以此生我不想负她,也不能负她。” 听着余少白的话,黑玄突然笑出声来:“白煞,我真想不到有一天能听你说出这样男人的话,想想……我似乎更喜欢现在的人,等到你的记忆找回,经脉打通,或许你又要变成那个杀手白煞了。” “将来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看到你笑,想来你应该不生我的气了。” “老子可没说……”他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余少白从怀里掏出银钞在他面前晃了晃,一把拽在手里,数了数,惊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发了点死人财,这是欠的钱,如今还上,咱们两不相欠。” 黑玄将银钞收好,沉吟许久才慢慢说道:“白煞……你说我真的能走出来吗?” 余少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北面:“只要你试着忘记天雪,别院里面新住进了一位花魁,那样貌没得说,你不信可以去试试,看着她,你心目的女神,不对是意中人,顿时就矮了半截,这就是喜欢和爱的区别。若是真爱,再美的女人在你眼里也是粪土,打个比方,喜欢就如同这紫砂壶和茶杯,一个紫砂壶可以配好几个茶杯,爱则是如同你的心,是你的一切,没了爱,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黑玄听着余少白的心灵鸡汤,脸上的愁容总算是散去,再次变回那张死人脸,他猛的站起身来:“你不是说有个比天雪还要漂亮的女人在北面别院吗?我现在就把她睡了!” 额……我啥时候这么说了?余少白手伸在半空,话还没说出来,那黑玄已经大步流星的出了房间,他赶忙追了出去。 “黑玄!你疯了不成!”余少白快步追上他,将黑玄拦住。“这大白天你跑到别院把活扁鹊的女人睡了,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他活扁鹊除了医术,还有什么?我不想活在过去,我睡了那女人,是不是就能忘记天雪?” 听到这神逻辑,余少白差点崩溃,“我是说让你去看她,欣赏她,又没说非要占有她。你要是真这么觉得,你就去青楼,高矮胖瘦随你挑,那时候你就能知道你到底是喜欢天雪,还是爱天雪。” “看她?一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还没有春宫图好看。” 额……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活该你单身啊~余少白同情的看着黑玄。 “你这是什么表情,春宫图真的很好看!”黑玄一脸认真的说道。 第一百四十章 我欠你一个人情 http://..org/ “你不会是还是个处男吧?”余少白忽然捂着肚子笑开了花,似乎忘记了前世自己也是处男。 “什么是处男?”显然黑玄不懂余少白大笑的梗。 “额……就是童子鸡。”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是童子身又能如何?”黑玄有些恼羞成怒的指着余少白,那家伙却是笑的更厉害。 “好吧,我终于知道你说春宫图好看了,这样……你要去别院也可以,不过咱们只看,别的就先放一放,保证女人比春宫图好看。” “春宫图不好看吗?你不看吗?” 余少白翻了翻白眼,过去的白煞放着身边的没人不睡,去看春宫图?除非他是个太监,而且是有龙阳之好的太监。 “行了,咱不纠结这个了,走起~目标尚医别院。” 看着大步流星的余少白,黑玄一脸古怪的喃道:“怎么感觉……这家伙比我还要积极,不会是他想看那女人吧?” …… 很快二人便来到西面院墙外,由于别院规矩摆在那里,而身旁又有轻功说的过去的黑玄,所以这次他们直接翻墙过去。 “哎呦~我的千年老腰~黑玄!你大爷的!”躺在地上的余少白一手摸着自己的屁股,一手指着站在院墙上的黑玄,这家伙竟然直接把自己从院墙上扔下来。 “这个……可怨不得我,院墙上的青苔比较多。”黑玄纵身落在余少白身旁,一脸无辜的走过。 余少白只能无奈的冲老天比了一个中指,自己怎么遇到的人都不太正常。 “你这么冒冒失失的找,没找到那女人,就被人发现了。” 听到余少白的话,黑玄停下脚步。“你知道?” “前院是仆人住的,后院又分东西院,东院是神医与夫人的住处,那西院没人住。那秋月姐既然住进尚医别院,自然不会和仆人在一起,只能是西院,咱们直接从屋顶上过去。” 黑玄疑惑的看了看周围,才说道:“你之前来过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余少白指了指自己的脸,又对他摇了摇头。 黑玄叹了口气,这家伙又在显摆,不就是长得好看吗?就算好看他都不会去装女人。他伸手抓住余少白,纵身跃到了房顶,几个纵跃后,他们落在了西院正屋前。 “你确定她就在里面?” 余少白趴在窗户边,捅破窗纸看向屋里,顿时傻了眼,“怎么是若曦?” “好漂亮~” 听到感叹声,余少白扭头看向身旁,那黑玄也正拍在窗户旁瞅着,他顿时有些凌乱了,想帮朋友走出心结,怎么把自己女人也搭上了。 余少白伸手挡住他的视线,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是我的女人,虽然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里面的女人是神医的夫人,而不是那秋月姐。” “你的女人?神医的夫人?你们?”信息量有些大,把黑玄搞得有些迷糊,数息后才伸手指着余少白:“你这家伙才来鹫峰谷几天,居然和活扁鹊的夫人搞在一起,真是无耻!” “我还没那个本事,白煞……也就是没失忆前的我,三年前便和这活扁鹊的二人好上了,在认识天雪之前的事情。” 听到这话,黑玄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屋里的女人,“怎么天底下好看的女人眼都瞎了。” “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咱们来这别院是来看秋月姐,她不在西院,或许就在东院,进了那扇门便是,你还看不看了?” “看,都来了怎么能不看。” …… 很快二人便进了东院,余少白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院子,有些疑惑,一夜之间,怎么变化这么大。原本空空如也的院子不光换了主人,而且还多了这么多的盆栽。 “白煞,那女人便是你说的秋月吗?我没觉得多好看啊?” 余少白扭头看着那流着鼻血的家伙,叹了口气,这家伙真的是杀手吗?怎么连女人的身子都没见过,不过说起来这秋月今天的衣着实在……两个字~简朴。 对,就是简朴,身上的衣服真是省钱,比严若曦的纱衣还要薄,而且……这女人没穿亵衣? “怎么样?现在知道白煞为什么风流了吧,漂亮的女人总会让男人做出疯狂的事情。你现在看着这秋月,是不是比看天雪时,有感觉。” 黑玄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竟真的被余少白成功洗脑,死死的盯着那躺在藤棚下的女人,他以前从没有正眼看过女人,因为他怕天雪认为他不正经,可后来他才发现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白煞这家伙凭着那张脸皮还有无赖的性子,仿佛就没有他搞不定的女人。 如今被他这么一说教,天雪在他心里的烙印已经淡了许多。或许可以这么说,之前余少白逼他自杀,他没有自杀,这件事让黑玄真正看破自己的心,对天雪只是初恋的难舍,却没有真正动情,要不然他不可能会独活。 “白煞,我欠你一个人情。” 看着翻身离去的黑玄,余少白嘴角泛起笑意,他总算是看破,这个朋友也算保住了。扭头看向那凉席上的身影,脸上的笑意带着一丝嘲讽,“真是有钱就是大爷,长得再漂亮却只认钱,俗气。”他摇了摇头,走进了东院。 砰砰砰~ 正坐在妆台,把玩面具的严若曦听到敲门声站起身来,“是谁?” “你家相公。” 听到这话,严若曦脸上露出喜色,忙将门打开。“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吗?”余少白笑着走进房里,看着这破旧的屋子,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从东院搬到西院了?” “陈峰将花魁带了回来,那女人嫌西院破旧,陈峰便让我移居西院,把东院让给那女人住。” “这女人还真是把陈峰的心给套住了,不顾名声将青楼女子带回,还把你这正室赶了出来,真是有意思。”说着说着余少白竟笑出声来。 严若曦见他这般没心没肺,轻轻在他腰间掐了一下,嗔道:“我都被那女人欺负了,你都不心疼吗?” 余少白抓住在腰间作怪的小手,笑道:“我当然心疼,不过有秋月在这里,她能帮咱们不小的忙。” ??“她能帮什么忙?” “从今天的移居西院,便能看出这个女人不甘在你之下,若是她怂恿陈峰将你休了,不是帮了咱们大忙了,你不再是陈峰的夫人,到时候咱们俩不就名正言顺了吗?也不用偷偷摸摸,现在明白了吧。” 听到这话,严若曦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陈峰对她言听计从,就算是把我休了,也不是不可能。” “或许我可以加把火。”余少白摸着那小手,若有所思的喃道。 “好痒~” 余少白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给你看手相,再说了~这大白天的,我能做什么事。”说完他便抱起严若曦,走进了里屋…… 一个时辰后,敲门声想起,余少白从蚊帐里探出头来,“你肚兜不穿了?” 看着余少白手里提着的肚兜,正穿着衣服的严若曦羞涩的看了他一眼,“不用了,我想应该是流香,她敲门声音比较大,要是陈峰他早就出声喊我了。” 等到她打开门来,门口站着的确实是丫鬟流香。“夫人,午饭送来了。” “不用进来了,我自己来便好。” 听到这话,流香看到夫人通红的脸颊,探头看了看里屋,低声笑道:“夫人真是不害臊,这还没天黑呢。” “去去去~小丫头片子乱说什么,饭菜我拿进去就好了。” “嗯,放心,流香在院子替夫人把风。” 严若曦接过食盒,将门关上,便走进了里屋,见余少白没穿衣服,忙转过身去。“你怎么不穿衣服?” “我这不是正准备要穿吗,你就进来了。话说回来,我这身上该看的,不该看的,你可都看了,怎么还这么害羞。”余少白将白色裤衩床上,光着膀子坐在了桌前,将食盒打开,不禁苦着脸。 “你天天都吃这些?”看着里面的青菜炒青菜,让他有些失望,陈峰这么有钱,家里的饭菜却这么清淡。 “以前你总说我胖,所以你走了以后,我就只吃青菜,希望能够瘦下来。” 哦?严若曦以前是个胖子?“你以前有多胖?” “我其他地方都挺好,就是这里太胖了。”严若曦戳了戳自己的胸口,却看到余少白将嘴里的饭喷了出来。 “这话是谁说的?”余少白第一次听到女的说自己胸大,而且也是第一次听到女的将胸大说成胖,真是活久见。 “你当年说的,天雪那丫头片子这里就很瘦,你说你喜欢那样的。” 咳咳~看她一脸幽怨的样子,应该不像是开玩笑,可余少白不敢相信白煞竟然喜欢太平公主,或者可以这么说,喜欢太平公主的男人一半喜欢幼幼的嫌疑,一半双**情观的可能性。 “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之前的事了,我能减掉的,以前可比现在胖。”严若曦见余少白低头不语,难免有些担心,她怕余少白觉得自己胖。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奸夫**** http://..org/ 以前比现在还胖?听到这话,余少白盯着严若曦的宏伟,现在的规模都已经可以吊打赵清萱,那要是以前不是要鞭尸了吗? “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吗?” “什么事?” 余少白指了指她的胸:“这里不叫胖,我也没觉得胖,你就别想着减肥,之前我一定心瞎了。” “真的不用吗?” “不用,我觉得挺好……手感好。” 严若曦按住那只在自己胸口作怪的手,喃道:“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这只手只能摸我的这里,不许摸其他女人的,好不好……” 看她一副认真的模样,余少白将左手抬起在她面前晃了晃:“行啊,我答应你,反正我还有一只。” “能有一只手是属于我,我也知足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原本以为她是希望自己只爱她一人,却没想到她真的是这么单纯,若是没有遇到吴灵柔,他此时一定会说,这辈子我只对你一个人好,可余少白现在说不出口,他不想骗她。 “我答应你……” 余少白还没说完,敲门声再次响起,他忙站起身来,便听到流香的声音:“夫人,清儿闯祸了。” “清儿?”自己那猴闺女闯什么祸了? 门被严若曦打开,她急声问道:“你说清儿闯祸,她怎么了!” “清儿在东院藤棚上,将吃剩的苹果扔在了那狐狸精的身上,现在她正在院子里骂呢,恐怕神医回来,定会向他告状。本来神医就不喜欢清儿,要是那狐狸精添油加醋,清儿恐怕很难继续留在别院。” 哦?余少白站起身来,探头看向东面,果然听到有女人在喊骂,心想:“这猴子……这闺女还真懂事,我正想着让那女人生气,它就扔了一个苹果。她越生气,她和若曦的关系便会激化,到时候自己的计划也就水到渠成。” “陈峰去了哪里?” 流香回道:“神医去了五顾镇,走的有些匆忙。” “五顾镇……”那地方离鹫峰谷至少也有半天的路程,这家伙刚带回没人就赶往五顾镇,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去了也好,给了自己表演的时间。 “流香,你陪你家夫人进去吧,看着她,把饭菜都吃光,要是她再敢说减肥,你就替本公子打他。”说罢,余少白轻轻拍了拍若曦的屁股,严若曦本来还有些羞涩,注意到旁边一脸坏笑的流香,她瞪了一眼那丫头,捂着脸跑进房里。 “夫人,你等等奴婢。”流香朝余少白笑了笑,便进了房间,将门关上。 余少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手感…… 将两人哄进房里,余少白抬步迈进东院,看到藤棚下追赶猴子的秋月,不禁觉得搞笑,再漂亮的女人,和猴子闹起来实在美不起来。 余少白靠在一旁树上,摆了一个自己感觉良好的姿势,这才轻咳了一声,将秋月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你是谁?” 看着靠在树上,低着头颅的白衣人,秋月忘记了房顶上不安分的猴子,一脸疑惑的质问道。 “一日不见,姑娘就不记得我了吗?”余少白慢慢抬起头来,径直走向藤棚下的女子。 “你是……”看着那少年郎俊秀的面容,秋月这才想起昨夜在畅香楼有过一面之缘的俊俏公子,疑道:“这别院不准男子进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峰可以为了姑娘,不理他人闲言碎语。在下为了姑娘冒险前来,又有何不可?”说着余少白已经来到秋月姐的身旁,近距离的对视,余少白险些出戏,那薄纱下面的**就那么出现在自己眼前,余少白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视线挪开。 “你是为我而来?活扁鹊和我的关系你应该清楚,你不怕惹上一身麻烦。”那女人小手在余少白脸上轻轻划过,嘴上这么说,动作却像是在鼓励对方。 余少白一把握住那只小手,放在嘴边,轻喃道:“比起麻烦,在下更喜欢刺激。” “是吗?怎么个刺激法,我有点好奇。” 余少白左右看了看,凑到她耳边,低喃了几句,便撤回身子,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便见那秋月对余少白勾了勾手,转过身去,朝房间里走去。 看着那摇曳的屁股,余少白暗骂了一声妖精,淡定自若的跟了上去,咔嚓~门关上了。 很快屋里传来稀稀落落的脱衣声,接着便是羞人的呻吟声。 “能不能小点声,你不怕别人听到!”余少白听着那呻吟声,喘着粗气,感觉到小余少白已经有了反应,光是这声音就已经治好了他的不举,不过为了让自己别真的被她迷昏了头,余少白并没有脱掉衣服,拿起她的肚兜塞进了她的嘴里。 可怜那秋月,任她床上经验再丰富,遇到余少白这独门手法,不得不承认,确实刺激,刺激的让她几度昏了过去。 余少白看到她满头大汗,筋疲力尽的样子,才停下自己的手,以前他抱怨爷爷教他这无用的足疗,现在确实有了大用处,管她贞洁烈女,还是青楼娼妇,通通都能摆平,如果……能够实战,有谁愿意用手?余少白差点就把持不住,想顺坡下驴,把这女人睡了,可一旦睡了,接下来的事情会让他有些难做,所以只能做一次柳下惠。 余少白走下床来,看着自己已经被扯破的衣服,叹了口气,啥都没做呢,这女人就这么疯狂,他径直来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 等到他喝完茶,那躺在床上的秋月才缓过劲来,从香帐里探出头来,娇声笑道:“你这手上功夫比我床上功夫厉害多了,要不换我来伺候你。” 额……余少白扭头看向那白花花的**,轻咳了一声,说道:“我师父传我这妙手回春指法,虽然对于男女之事有极大的辅助,不过却又一个弊端处,每逢阳气最重的七八月份,我都不能与女子欢好,否则就会走火入魔,七窍流血而死。” 啊! 听到这话,秋月不禁惊出声来,“这世上还有这么奇怪的指法,不过你这指法实在太厉害,我现在都没力气了。” 余少白背着她翻了一个白眼,转身道:“如今你倒是说说看,是我厉害~还是你家神医厉害。” “什么我家,他不过是我一个相好罢了,论功夫,当然是你更厉害,那家伙又短又快,老娘还没感觉,他倒是已经完事了,每次都把老娘吊着,不上不下难受死了。要不是他名气大,还有钱,老娘怎么可能会跟他。”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中不禁对这女人有了些厌恶,不过她是个风尘女子,靠相貌找个更好的归宿也是个明智的选择,等到人老珠黄,哪里会有人要她。 “如果我要是比陈峰还要有钱,你是不是会跟我。”余少白来到床上,附身挑起那女人的下巴,玩味的笑着, “你比陈峰有钱?看你衣着打扮可不像是大户人家出身?” 见她疑惑的样子,余少白将怀里的一千贯银钞拿出,“我现在……有一千贯,这茶杯就好比陈峰的家财,茶杯加上一千贯……我是不是就比陈峰多一千贯。” 听到这话,秋月露出沉思状,数息后恍然道:“你想算计陈峰?他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余少白凑到她的耳边,深情喃道:“为了你,就算是杀了他,我也不惧。” 秋月脸色微变,看着那少年郎深情的目光,她伸手在他胸口处划过,最后停在了胯下:“如果你比陈峰有钱,奴家任你处置。” 余少白没有理会在自己胯下作怪的小手,低声喃道:“这件事情恐怕还需要你帮我一把,我要让陈峰身败名裂。” “你的心怎么这么狠,他得罪你了吗?”秋月嘴里这么说,脸上却满是笑意,她对余少白的提议已经有了兴趣,陪一个老男人,不如陪眼前的少年郎,而且若是二人联手得来陈峰的家财,她还可以从中捞着银子,不用担心少年郎变心,有了钱她谁也不用靠。 “他敢跟我争女人,你觉得我该心软吗?”余少白抓起那只不安分的小手,站了起来。“看样子,我该让你见识见识妙手回春的最终奥义。”说罢他爬上床去,帐帘扯下,风雨又袭。 半个时辰后,余少白推门而出,那秋月并没有出门送他,现在正昏在床上,浑身无力。 抬眼看了看日头,已经偏西,余少白从东院离开,来到前院。他靠在院墙旁的假山后面,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他才看到黑玄的身影出现在墙头。 “说好的酉时一刻,现在都快过了酉时你才来,以后还让我怎么相信你。” 落在地上的黑玄听到这话,无奈的笑道:“你这家伙可真是蛮不讲理,你来偷会情人,还让我来接你出去,现在居然嫌我慢,你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厚。” “好吧,我少说两句,咱们赶紧出去吧。” 黑玄抓住余少白的手臂,纵身跃到院墙上,忽然手一推,余少白被他从院墙上推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钥匙 http://..org/ 抱在树叉上的余少白,一路滑到地上,吃了一嘴的树叶。 “呸呸呸~” 余少白抹了抹嘴,扭头看向一旁落下的黑玄。“这次你还如何狡辩,我看的一清二楚。你丫的是故意的。” 黑玄看他狼狈模样,心里解气不少,摊手笑道:“是又怎么样?” 这么嚣张?“黑玄,你心眼忒小了。” “我现在不整你,等到你恢复实力,就是你整我了。”看着扭头离去的少年郎,黑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今晚陪我去个地方。” 余少白疑道:“什么地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黑玄说罢便径直朝南面客房走去,而余少白也没多想,朝西面药庐走去。 “师兄,师父还没回来吗?”余少白探头看了看屋里,只有大师兄在整理药材,并没有陈峰的身影。 “师父去五顾镇出诊,还不曾回来,今天的针灸恐怕你要等上一会。”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边帮着整理药材,一边笑道:“师兄,这五顾镇里面谁有那么大的来头,竟然让咱们师父出诊?” “这个我也不清楚,按理说五顾镇也没什么大人物,师父背着药箱走的很急,我问他,他只说是去出诊。” 哦?无利不起早的活扁鹊这次去五顾镇做什么? “少白,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你帮我把屋外的药材都端进西屋药材房里。” “是,你就放心吧。” 把大师兄送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余少白跑到门前将门闩带上,便走向东屋。“门居然锁了?”看到陈峰居住的房间上锁,他有些郁闷,这时有一个身影站在西屋房顶,轻咳了一声。 余少白听到男子的咳嗽声,猛的扭头看向身后,却连个鬼影都没有,忽然一只手从屋顶伸出,对他勾了勾手指,余少白被这个举动整懵了,这是什么鬼? 就在余少白走到西屋前拎着棒子,一脸戒备的看着房顶的那只手时,从东屋落下一道身影,从怀里掏出一根铁丝,只听咔嚓一声。 余少白听到身后的响声,扭头看去,嗯?他的目光停在那只打开的锁上,刚才不是锁上了吗?当他回头看向西屋房顶,那只手也不见了。 他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自己不会是出现幻觉了吧?他径直来到东屋门前,推门而入。 我去~ 余少白看着这间极其奢侈的房间,实在是有种大发的感觉。翡翠枕头、夜光杯,唐三彩,元青花瓷,我去,连帐帘都是用一粒粒珍珠串在一起,看的余少白眼都绿了。 他翻开柜子,看着里面的瓶瓶罐罐,都是陈峰的独门秘方,不过却不是想要的,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严若曦身上贞洁带的钥匙,他觉得这东西应该不会被陈峰带在身上,现在他一心扑在秋月身上,对于严若曦怎么会上心,最有可能是将钥匙放在药庐的卧房里。 会在哪里呢? 他将整个房间都搜了一遍,除了钱还是钱,他坐在桌前上下打量这房间,心里琢磨着,脑子里闪过前世狗血电视剧里面藏东西手段。 余少白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被房顶上的一男一女从头看到尾,不是别人,正是娄月如和徐三斤。他们俩如今就像是余少白的守护天使,虽然徐三斤有些拒绝,但他们还是做着守护天使的工作,不但保护他的安危,还要帮他泡妹子,刚才那个锁,便是娄月如动手打开,而徐三斤便是那是挑逗的手。 “这余少白是不是傻,周围这么多好东西,他不拿,偏偏要找贞洁带的钥匙,难不成那女人在她眼里,比金钱更重要?不过他要是真拿了,恐怕就更好玩了,一堆假货,拿回去也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徐三斤这话要是被余少白听到,应该又要吐槽,这一屋子好东西,他刚才感慨了许久,怎么也没想过是假的。 “怎么?又吃醋了?”看着一旁脸色不太好,没有搭理自己的姑娘,徐三斤叹气说道。 “没有。” “没有?你要是不吃醋,为什么不把你身上之前咱们已经替他配好的钥匙交给他?陈峰把他的钥匙藏在桌子底下,像我那么聪明的人,都用了一个时辰才找到,更何况?”徐三斤正得意的说着,话说到半截便看到屋里面的余少白钻进了桌子底下。 当看到他拿出一把钥匙爬出来的时候,徐三斤的表情像吃了屎一样。 “现在你知道自己和他的差距了吧,没有武力,你还是不及他。”娄月如冷哼了一声,抬眼看向不远处,“那个年轻人回来了,你去想法子拦住他,不要让公子被发现。” “凭什么!好吧,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本想着发发牢骚,但一看那娄月如瞪着自己,徐三斤顿时怂了,纵身落到院墙外面,他抬眼看向房顶蹲着的女子,叹了口气,表情有些落寞,心中的气只能发在地上躺着的五名药庐护卫身上,那是一顿连踢带踹。 “你还去不去!” 听到低喝声,徐三斤尴尬的朝头顶挥了挥手,屁颠屁颠的跑开。 东屋里,余少白看着手里那把钥匙,仔细打量了一番,尺寸大小和严若曦身上贞洁带锁孔相似,他也不确定是不是,便揣进怀里,准备离开房间。 站在门口,扭头看了看屋里的宝贝们,他没有去拿,为什么?不是他视金钱如粪土,而是缓过神来的他,压根就不信这些放在眼面上的东西都是真的,一个守财奴只会将自己的宝贝藏在小金库里,放这屋子里?除非是大同社会,路不拾遗的年代。 他没有锁门便回到了西屋,整理药材,这点是余少白大意了,他以为之前那只手还有门上了锁都是幻觉,所以临走他才没有上锁,免得陈峰回来生疑,却不知他没有上锁,结果只会相反。 见他进了西屋,房顶蹲着的娄月如纵身跳下,推门进了东屋,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桌子底下,这才离开房间,顺便将门锁上,随后翻身跃出院墙。?? 半个时辰后,陈峰总算是回来了,此时天也已经黑了,看到余少白正在西屋整理药材,不禁问道:“阿才去哪里了?” “大师兄说他有事情要忙,之后便没有见到他。” 听到这话,陈峰也没多想,走出房间:“行了,你也别忙活了,跟我进来,开始今天的针灸。” 余少白跟着他便进了房间。 一个时辰后,余少白神清气爽走出房间,如今针灸对他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享受,感觉整个身子都特别飘,其实是因为他的实力慢慢恢复的原因。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陈峰看着他离去时的眼神,就像是科学家看着笼子里的小白鼠的感觉,余少白的奇特已经将这个医道中的高人迷住,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未曾可知。 余少白走出药庐,看着对面走来的阿才,笑道:“大师兄,你去哪里了,师父正在找你呢。” 阿才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嘀咕着:“今天真是邪了门了,怎么走在路上就睡着了。” “行了,我知道了。”他回过神来,应了一声便朝药庐跑去。 余少白也没听到他说了什么,径直朝南面走去,来到客房前,看着里面亮着的灯,他已经猜到了是谁。 “黑玄,大晚上你不在自己房里,来我房间做什么?” 坐在桌前的黑玄站起身来,回道:“你不会忘了我之前对你说的话吧。” “什么话?” “好吧……我之前不是说要带你去个地方吗,现在总该想起来了吧。” 听到这话,余少白想了想,似乎还真有这么一档子事。“我想起来,你是说过。不过你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咱们去杭州城。” “去杭州城做什么?” 黑玄将手里的剑横在身前,低声笑道:“没什么,杀人而已。” 而已?还一副很随意的样子,让余少白有些无语,他这逼装的真的非常完美,自己给他一百分。 “不是,你杀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带上我算什么?只是拖累。” 黑玄将抽回的剑收回剑鞘,轻声道:“这几天你自己可能没发现,可我却是已经看出你的变化。” “变化?”余少白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什么变化?” “一个武者的精气神,现在的你在别的武者眼里,便是同道中人,虽然我不知道神医给你用了什么法子,短短几天就让你恢复这么快,不过我倒是乐意看到。照这么恢复速度,很快白煞就会重回无妖,所以按照大人的吩咐,提前让你适应杀手的身份,你别想溜,你觉得你能从我手里溜走吗?” 余少白刚转过身,迈开步子想要跑。便被一只手按住肩膀,想跑?有心无力啊! “我现在就去看你杀人,是不是有点早,我觉得我还是像以前那样啊,没什么变化,你一定是晚上看花眼了。” “笑话,我怎么会看错,这次你不去也得去,迟早的事,你又何必矫情。”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郁闷,这和矫情有关系吗?杀人这事除了变态之外,能有谁喜欢做,喜欢看? 第一百四十三章 杀人夜 http://..org/ 最后在余少白的强烈要求下,黑玄拎着他离开了鹫峰谷,而他的两位守护天使就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看着,没有阻拦。 坐在马车上,余少白探出头来,一脸衰样。“黑玄,你看今天这么好的月亮,这么凉快的晚风,杀人这种事情是不是太不适宜了,要不我带你去青楼走一遭,肯定比杀人爽多了。” 黑玄迟疑了一下,吐出一句:“杀人之后去也未尝不可。” 听到这话,余少白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在车里翻来覆去,口里念叨着前世老家骂人的话,反正黑玄也听不懂。 很快马车便停在了杭州城墙外,余少白一脸不情愿的走下车,看到紧闭的城门,才想起古代宵禁这规矩,笑道:“不巧,实在不巧,门都关了。我看咱们还是明天再去吧,留那人多活一天。” “慢着~”黑玄伸手拦住余少白,指了指城墙说道:“城门都是在戌时五刻就关了,既然我知道还带你前来,自然有所准备。”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铁钩,拎着前面的绳子,猛的一甩,铁钩飞出,发出轻微铁石碰撞声,余少白抬头看向城墙,天黑并没有看到什么。 “你先来!” 听到这话,余少白指了指他手里的绳子,又指了指那城墙,有些愣神。“你是说用这个爬城墙?别闹了,这可是府城城墙,被发现的话,那是大罪。” “府城?我连京城城墙都爬过,别磨蹭,赶紧爬。” “我头一次,没经验,要不你先爬,给我打个样。” 黑玄没有理会他,将绳子塞到他手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要是先上了,你就一溜烟跑掉。” “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要不你直接提着我,跳到城墙吧。”在余少白的意识里,江湖高手都是飞上飞下,城墙应该不在话下吧。 很显然黑玄没有看出余少白话里面的真诚,还以为他是故意讽刺自己。“我要是有这本事,我还用飞龙爪?你要是再敢磨叽,我只能做棒打鸳鸯的事。” 棒打鸳鸯?余少白看着那张嚣张的面孔,无奈的送上一只中指,抬头看了看城墙,爬就爬! 他将绳子中间打了个死结,增加摩擦力,又将死结后面的那段绳子缠在腰间,双手握在死结前面的绳子上,开始往上爬。 余少白之所以怕,其实和恐怕有点关系。不过晚上视线不佳,倒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敢睁开眼睛,双手双脚齐用,蹭蹭蹭的往上爬。 看着余少白那速度,黑玄微微点了点头,看来白煞真的恢复了不少,他还担心这家伙会掉链子,是他多虑了。 余少白其实犯了个错误,在黑玄这样的武者眼里或许不是,可在平常人眼里,余少白将绳子缠在腰上,是个笨办法。因为你没办法用到脚,只能靠双臂力量将自己身体拔高,这点对平凡人来说实在有些耗费体力,而黑玄之所以觉得他恢复了,其实就是因为他看到余少白毫不费力的用自己双手不停的将自己拔高,没有丝毫吃力的样子。 当余少白脸不红气不喘的站在杭州城楼上,看着远处的护城河,忽然有种不真实得感觉,自己竟然爬了上来,探头朝下面看了看,一阵晕眩感袭来,把一切的豪情壮志冲的干干净净。 “谁在那里?” 躺在城墙上的士兵听到声响从睡梦中醒来,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夜色掩盖下,他也看不清对面有什么东西,随后便被后面站着的黑玄一掌打晕。 看到黑玄做了一个手势,余少白忙收声,刚才有点小兴奋,差点忘记自己爬的是府城城墙,除了高度是个难关,还有小兵们站岗。 不过看着倒在地上,说着梦话的值班士兵们,余少白不由胆大了些,就这些酒囊饭袋还来守城?笑话。 二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下了楼梯,看着三个趴在桌子上的士兵,还有一股非常浓的酒味…… 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便走在了杭州城里。“咱们这是要去哪?” 黑玄指了指东面,“这次我杀的人是杨文韬。” 杨文韬?问了也是白问,压根没听说过。不过当余少白跟着他来到一处宅院前,他表情有些变化。仅从这宅院门上的牌匾便能知道这是个大户人家,不过这还不算什么,当他看到那宅门是黑油,锡环时,他拉住黑玄,指着那门说道:“你确定是这家,这可是朝廷命官的家。” 如果余少白没有记错的话,三品至五品官员宅门才能使用黑油和锡环,而吴子初的宅门只能是黑门和铁环。 “我自然知道,那杨文韬是杭州城通判,杭州城有人花了一百两银子要他的命。” “通判?一百两?”余少白显然被他搞糊涂了,五品通判他都敢杀。还只是一百两银子作为酬劳?是不是傻? “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朝廷命官只值一百两?” 听到这话,黑玄不屑的笑了笑:“那个贪官在我眼里压根不值一百两,咱们无妖的事情你已经不记得了,所以你不知道我们为何杀人。” “为何杀人?” “好听点……替天行道,难听一点,就是收拢民心。杀贪官,杀好官,只要是能收拢民心,给钱多少并不重要。”说话间他已经来到院墙外,余少白不情愿也没辙,硬生生的被他拽了过来,二人一同跃过院墙,朝后院摸去。 “我说……咱们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进来,要是碰巧杨文韬不在家,不是要白跑一趟。” “你考虑的问题,我也想过,在来之前便有弟兄回话,那杨文韬从酉时一刻进门,便不曾出来过。” 听到这话,余少白恍然道:“怪不得你当时来晚了,感情你们是去搞情报了。” “嘘~到了。”黑玄蹲在墙角指了指对面已经熄灯的房间,那里就是杨文韬的住处,他拽着余少白来到门旁,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便要破门而入。 余少白见状按住他的手,指了指门,“你听,里面的动静。” 黑玄疑惑的拍在门窗上,仔细听去,这才听到微弱的呻吟声,不禁有些心惊,自己都没有听到,这余少白怎么会听到? “为什么拦下我?” 余少白低声道:“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家伙临死前还在行房事,也算值了,不过你就打算这么进去?那女人或是杨文韬要是大声喊叫,不是就暴露了吗?我觉得还是悄悄的来,悄悄地走,这样最好。” “我杀人喜欢直接,用迷药这种小伎俩我不会。” 听到这话,余少白也不想跟他抬杠,低声笑道:“男人嘛~在房事结束的瞬间基本和傻子没什么区别,到时候你先敲晕女人,再杀杨文韬,时间也足够了。我想说……迷药你不会,撬门你总该会吧。” 黑玄对于他的话半信半疑,他之前杀人都是冲进去就杀,哪有那么麻烦,不过很多次都会被官府的人追赶,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将长剑慢慢插进门缝里,轻轻一挑,手慢慢向上提,里面的门闩便被挑开,二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黑玄蹲在里屋桌子后面,余少白索性坐在地上,探头看向蚊帐里面正在奋战的二人,从进来到现在已经有一炷香的功夫,床上的男子忽然停下了动作,见黑玄还没动静,余少白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扇蚊子的黑玄这才注意到男子已经到了余少白所说的状态,身子如弹簧般从桌子旁边跃出,手中长剑轻轻一扫,蚊帐被剑光滑破,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在地,趴在床上喘着粗气的女人还没反应过来,刀柄便敲在了她的颈部,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余少白看着滚在自己脚边的头颅,差点叫出声来,朝那东西念叨着:“罪过~罪过~” 黑玄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将剑在被子上蹭了几下,收剑回鞘。从腰间掏出白布,包住地上的头颅,这才开口说道:“人已经杀了,咱们该走了。” “人已经杀了。你拿死人头做什么?”余少白反问道。 “自然是挂在城门楼上。”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无奈,明明是一群躲在黑暗里的老鼠,做事情还这么高调,挂城门楼,就是打朝廷的脸,事情准会闹大,不过……无妖似乎之前一直这么干,余少白也就没打算提醒。 ??二人出了杨宅,便赶往城门楼,不过这次余少白没有跟他一起上,只是黑玄一人上去将杨文韬的人头挂在城门楼上。 之所在在下面等他,只是因为黑玄竟然真的要去青楼,余少白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然来真的,杀人之后去嘿咻,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畅香楼已经毁于大火,记得还有一处青楼名为惠怡坊,今天咱们就去那,如何?” 余少白轻声道:“非要用这种方式去忘记天雪?” “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我现在已经看破,对于天雪只是喜欢罢了,我去过青楼,却是为了杀人而去,如今我也想找点乐子,作为我曾经的挚友,白煞~你必须陪着。” 第一百四十四章 催泪剧 http://..org/ 就这样,余少白这位曾经的挚友陪着自己曾经的挚友,来到了惠怡坊,好家伙~他一人要了四个姑娘,年轻就是任性。 至于余少白这个靠手艺吃饭的伟男子,只是要了一间房间,点了一桌子菜,姑娘?放着严若曦不睡,来妓院嫖?余少白没那么个性。 吃饱喝足之后,他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而此时杭州城的宁静却是被锣声打破,百姓们从睡梦中惊醒,听到窗户外面街道上的脚步声还有马蹄声,也不知发生了何事,竟让官府的人马深夜全城搜索。 等到第二天清晨,百姓们才听说杨通判昨晚被人杀了,脑袋就挂在城门楼上,到现在还在戒严,只许进不许出。 余少白从蚊帐里探出头来,看着窗户外面的太阳,这才穿衣走出房间,敲开了黑玄的房门。“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说到这,余少白一愣,看着那张憔悴的脸,不禁笑出声来。 黑玄整了整衣服,抬腿迈出房里,不知余少白为何发笑。“说的好好的,怎么笑起来了?” 余少白指着那黑眼圈,低声道:“我一猜你就是第一次,不能上瘾,得节制啊。” “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算了,你听不懂就算了。咱们赶紧动身回去吧,今天的药我还没喝,药浴也没泡,不能耽搁了。” 二人随后便出了惠怡坊,可来到城门前,余少白傻眼了,全城戒严,只准进不准出?早知道他昨天晚上就回去了。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余少白接过黑玄递过来的黑布,好奇打量着。 “把脸蒙上,咱们杀出去!” 看着那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余少白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高手都喜欢简单粗暴吗?只是封城罢了,又不是四面楚歌,至于拼命吗? “别,我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余少白低声说了几句,便见黑玄半信半疑的样子,他笑道:“你就放心吧,我说的办法一准有用。” “行,我在那间茶馆等你。” 看着黑玄走进茶馆,余少白走到买菜大娘身前:“大娘,你知道赵家怎么走吗?” “哪个赵家?” “就是赵清萱,赵小姐的家。” “原来你说的是那个赵家啊,顺着我手指的方向,一直走,第三个巷子左拐就到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拱手道了声谢,便朝着大娘说的方向走去。很快他来到挂着赵宅牌匾的宅院门前,上前说道:“在下是你家小姐的朋友,不知你家小姐在不在家?” “你是我家小姐的朋友?我家小姐还有朋友吗?”那家丁自喃了一句,然后回道:“不巧,我家小姐去了花陶戏园,” 花陶戏园?余少白倒是记得,之前他带着严若曦去的戏园便是花陶戏园,“多想小哥。”他拱了拱手,转身跑开。 看着少年郎离去的背影,家丁喃道:“长得挺好,就是有点傻……” 一路小跑,余少白来到花陶戏园,门口的伙计倒是记得他,上前迎了过来:“余公子,你来了,快请进。” “我是来找你家小姐,她在吗?” “在,正在大堂看您编排的十世情节,这都已经是第……”伙计掰着自己手指头,在那里数,余少白也没工夫等他,径直走了进去。 进了大堂,余少白看到台上果然是在演自己的十世情节,不过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意外,因为台上不是影子戏,而是……真人扮演,在那一刻,余少白差点以为自己来到了话剧院。 “这主意是谁想的?”余少白走到第一张桌子旁,高声问道,他心里有些疑惑,这种穿越感十足的东西,应该不会是古代人想出来的吧。 身后突然响起的男声,把正聚精会神的赵清萱吓得不轻,扭头就要发飙,却看到余少白站在自己背后,喜道:“你这家伙怎么来了?莫不是专程来看我的?” “额……算是专程找你,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问你,是谁把十世情结影子戏版,改成了真人对话?” 听到这话,赵清萱挺了挺不太明显的胸,朝他眨了眨眼睛,却见那家伙压根就没自己,而是看着台上,不免有些郁闷,伸手将他的头掰过来,指了指自己:“是本小姐的杰作,戏曲我不太喜欢,影子戏也是老腔,我就让戏班做了你之前给戏班做木偶时,图纸上面的衣服还头饰,让他们戏子穿上,不用任何腔调,就是像平时说话那样,把十世情结演出来,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余少白看着那张傲娇的小脸,不情愿的伸了一个大拇指,这次她还真给自己一个惊喜。 “这伸大拇指什么意思?” “夸你的意思,不过你这重新编排的十世情结,恐怕很少会有人来看。”余少白说的也是实话,听惯了戏腔,突然变成了白话,短时间应该只有冷藏的下场。 赵清萱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他们不看是他们的损失,而且他们想看还没那个机会,我之前编排十世情结,只是为了我自己看罢了。” 听到这硬气的话,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言归正传,我这次找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出城。” “出城?现在杭州城死了五品判官,封城戒严,你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城?” 余少白叹了口气,“一言难尽,你就说能不能帮吧。” “你求人就是这么求的吗?”赵清萱坐回桌前,手里端着茶杯,一副你不讨好我,我就不搭理你的样子。 我忍~ 余少白挤出笑脸,来到她身边:“赵小姐。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 “嗯~让我想想~”赵清萱站起身来,在余少白面前走来走去,脸上露出沉思状,等的余少白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她终于出声了:“啊~我想到了,你既然取名十世情结,那接下来还有九世,我要你把第二世编排出来,送给我。” 这么简单?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不禁松了口气,看她在那里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还以为她想到什么恶心人的要求,没想到只是编排十世情结第二章,倒是自己想多了。 “好,我答应就是了,这个时间……” 赵清萱抢先开口说道:“这个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八月十五那天,我要看到比我编排还要好的十世情结。” “一个月?我应该会呆在杭州城不止一个月。”想到这里他开口说:“好,一个月时间已经够了。这次我给你来个催泪长剧。” “催泪长剧?什么东西?” “没什么,这都不重要,门外是你的马车吧,将我们送出城,赶紧出发吧。”说着便拽着赵清萱的手跑出了大堂,没有注意到戏子们吃惊的目光和赵清萱异样的眼神。 余少白确实没有想太多,陈峰曾经说过,药浴的时辰不能超过午时,眼看离午时不足一个时辰,再这么磨蹭下去,恐怕真要误了时辰。 二人来到马车前,余少白蹭蹭蹭钻进马车,赵清萱瞪了一眼表情古怪的车夫,也跟着钻了进去,似乎忘记了男女不能同乘的礼数,难怪车夫的表情像是见鬼似的。 “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赶路。” 听到小姐的吼声,马夫这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跳上马车,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咱们这是去哪?” “去城门口!” “好咧~驾!”马车挥鞭赶着马车朝城门驶去,从戏园里跑出来的铃儿看着小姐的马车远去,任她呼喊也没有停下,只好赶回家里,将事情秉明老爷。 “你说什么!有个少年郎当众抓萱儿的手?”听到丫鬟的话,赵致远猛的站起身来,在房里走了几圈,才问道:“萱儿没动手打那少年郎吗?” “没有,小姐没有说话,也没任何动作。” 听到这话,赵致远喃道:“这可就邪门了,萱儿那丫头的脾气比奋书还要差,要是有男的轻薄她,她早就闹了。对了,小姐呢?她没跟你一起回来?” “没有,小姐和那少年郎同乘马车走了。” “什么!”赵致远端着茶杯的手猛的一抖,吃惊的看着丫鬟:“你再说一遍!” “小姐……小姐和那少年同乘一辆马车……走了。” 听到这话,赵致远气的将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这臭丫头真是越来越胡闹,身为大家闺秀,竟然和陌生男人共乘马车,要是被别人撞见,再传扬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小姐现在已经很难嫁出去了。”对于老爷发火,丫鬟已经见怪不怪,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却是被赵致远听到,刚想伸手打她,手却停在半空中,露出沉思状,“你先退下!” 将丫鬟喝退,赵致远坐回桌子,叹气说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自己这宝贝女儿的名声已然在外,想要在杭州说门好亲事已经没啥希望,郑兄的儿子本来寄予厚望,却没想到也是一个登徒子。原本萱儿一心只愿嫁作周家为妾,那么多青年才俊都入不了她的眼,这次跟在共乘一车的少年郎是什么来历……” m。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杭州四害 http://..org/ 阿嚏~ 余少白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摸着自己的鼻子,“是谁念叨本公子了?” 坐在对面的赵清萱翻了个白眼,说:“我看你是染上风寒了才对。” “或许吧。”余少白从马车帘子探出头,看到城门口的茶馆,忙出声道:“停车。” 车夫扭头看了看赵清萱,见她点头便将马车停了下来。“马上就要出城了,你停下来做什么?”赵清萱发问道。 “你让车夫把马车赶到对面的巷子里,我有一位朋友要跟我一同出城,在这大街上我没办法下车。”余少白的担心并无道理,城门口就在眼前,作为杭州名人,赵清萱的马车守城官兵都认识,自己从她车上下来,然后再接人上去,不远处的守城官兵一定会注意到,出城时恐怕会有麻烦。 “还有一位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 男的?听到这话,赵清萱探头说道:“把马车赶到巷子里。”车夫闻言点了点头,挥鞭驱车赶进了巷子。 余少白从马车跳下,便跑出巷子,来到茶馆。“黑玄,马车已经来了,咱们上车出城。”黑玄站起身来笑道:“你这家伙倒是没说大话,不过我很好奇你初来乍到,怎么会认识赵家小姐?” “这个不重要,先出城。我事先提醒你一句,那位赵小姐脾气不太好,你男子大丈夫不要跟她计较,要是做的过分的地方,忍一忍。” “我不打女人,赶紧带路吧。” 余少白和黑玄走进了巷子,来到马车前。他出声道:“赵清萱,我的朋友已经来了。” 赵清萱掏出头来,看着余少白身旁站着的男子,那张死人脸让她有些嫌弃。“行了,马车后面有隔间,你们从后面进去,千万别出声。” 黑玄见那少女撤回身子,朝余少白小声嘀咕着:“共乘一车,这样不太好吧?”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你不上我可上了。”说着余少白已经走进马车后面,打开木门走了进去。 黑玄叹了口气,“这家伙哪里学的这一套,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他摇了摇头,也跟着钻了进去。 接着马车出了巷子,赶到了城门口,守城官兵认得那是赵家小姐的马车,两个人一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去问。” “我不去,上次我被她打过。” “好吧~”那高瘦官兵自认倒霉,笑着迎了上去。“赵小姐,您这是要出城吗?” “你眼瞎吗?车都停在城门口,难不成我来逗你玩?”赵清萱探出头来,冷声喝道,一副你让我很生气的模样。 官兵忙陪笑道:“昨晚的事想必您都知道,上面吩咐过了,只准进不准出,您看~” “哼~那歹人可以将人头悄无声息的挂在城门楼上,又怎么会折返回城里,早就逃出城去,官府派你们在这里搜查只是希望有漏网之鱼,本小姐在杭州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会是那漏网之鱼吗?赶紧放行,若是出了什么事,本小姐担了!” 听到这话,那官兵有些犹豫,一旁同伴见状忙小声提醒:“咱们头今天的话你难道忘了,那凶手根本不会折返回城,全城戒严,搜捕歹人只是上面做给朝廷,做给百姓看的,既然赵小姐要过,咱们让她过去便是,咱们头和赵老爷是世交,肯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惹恼了她,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高瘦官兵点了点头,笑道:“赵小姐,我们这就放你们出去,只是开了您这个先例,这周围的百姓总要给他们一个说法才是。” 赵清萱探出头来,看了看周围等待出城的百姓。站在马车,叉腰喝道:“今天本姑娘有急事出城!我数三个数!三个数之后谁要是还在大街上站着,堵在城门楼闹事,本小姐让你娶不到媳妇,生不了儿子,过不了日子,养不起孩子!” 一! …… 赵清萱只念了一,周围的百姓,背着媳妇,抱着儿子,扶着老伴,搀着公公。一溜烟消失的干干净净,那场面太牛掰了! 余少白靠在隔间里,看着这奇葩的一幕,表情有些怪异,“赵清萱在杭州城还有这魄力?” “白煞,原来她就是赵清萱啊~”黑玄小声说道。 “怎么了?” “我听说杭州城有四害,其中四害之首便是这赵清萱,她弟弟赵奋书排老四。” 额~我擦嘞 赵清萱这么牛?余少白这才明白兰溪县的赵清萱只是她的伪装,在姐夫面前的伪装,眼前这个双手叉腰,蛮横无理的姑娘才是真正的赵清萱,他突然有些担心,自己的卖身契到底还能不能要回来。 有了刚才百姓们的友情演出,两位官兵将赵清萱的马车顺利送出城去,看着远去的马车,二人不禁松了口气。 驶出山岗,离杭州城两里路程,余少白拍了拍隔间的门,“赵清萱,我们就在这里下车。” “直接送到鹫峰谷不是省事吗?”黑玄不解道,完全没有看懂余少白的心思。听到黑玄这话,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神一样的对手,就怕黑玄这样的队友,完了~这下子赵清萱应该听到了。 别说,赵清萱还真听到了,“鹫峰谷?那是活扁鹊住的山谷,你们原来去的是那里,反正本姑娘也没事,车夫!出发去鹫峰谷。” “不用麻烦……”余少白刚想拒绝,赵清萱一脸傲娇的摆了摆手。“不用谢我。” 好吧~余少白叹了口气,靠在马车上为自己默哀三分钟。 半个时辰后,马车来到鹫峰谷谷口,余少白和黑玄跳下车来,便见赵清萱也走了下来。“你下来干什么,不用送了,我们进去了。” 听到余少白这话,赵清萱瞪了他一眼,抬眼看了看那山谷。“这活扁鹊和我爹也熟识,来都来了,总该上门拜访才是。”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山谷,把一旁二人晾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无奈。 二人跟上去,进了山谷。黑玄回了南面客房,余少白则是朝药庐走去,对于赵清萱这个跟屁虫……他无可奈何。 “你来这鹫峰谷做什么?” “你不回客房,去药庐做什么?” “那天你身边的老女人是哪家的姑娘?” …… 余少白捂着耳朵,苦笑道:“你哪来这么多的问题,就不能做一个安静的淑女吗?” “哼~本小姐就是淑女,你大老远的从兰溪来到杭州,现在出现在鹫峰谷,莫非你是来找活扁鹊治病的?” 听到这话,余少白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你生病了?”赵清萱脑子飞快运转着,很快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便出现在她的脑中。余少白见身旁安静下来,疑惑的看向赵清萱,却见她泪眼婆娑,差点以为是他出现幻觉。 “你是风大迷了眼睛?”他笑道。 赵清萱回过神来,抹了抹眼角,自己怎么哭了?她拦住余少白,指着他说道:“你这病是不是很严重?你对家里只说是去浦江访师,却来到鹫峰谷治病,一定是很严重的病吧。” 看着那指着自己鼻尖的小手,余少白有一瞬间愣神,蛮横无理的俏脸上,那眼中的担心是自己看错了吗?貌似自己最近常常出现幻觉。 余少白从她身旁走过,忽然叹了口气,脸色有些难看,赵清萱看着少年郎高瘦的背影,抿着嘴唇,想要笑着去安慰他,可却是怎么也想不开口,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不禁笑了出来:“我怎么哭了?” 这边她哭着笑,走远了的余少白却是憋着笑,他只是想逗逗赵清萱罢了,扭头看她低头不语,他喊了一声:“我等会要脱衣服,想看的话记得给钱!”说罢他笑着走进了药庐。 听到这话,赵清萱抬起头来,抹掉脸上的泪水,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门中。 “少白,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之前去客房找你,你也不在,误了药浴的时候,断了药力调理,这几天的针灸就白做了。。”余少白一进门,那位阿才师兄便迎了上去,不免说教了他几句。 “让师兄担心了,如今还不曾过午时,我现在就去泡。”余少白边说边脱衣服,麻利的爬进木桶里。 阿才师兄帮他加了点热水,放下沙漏便进了西屋整理药材。 余少白哼着小曲,在水桶里舒服的躺着,忽然听到咔嚓一声,他抬头一看,愣道:“你怎么进来了?” “你不要脸!”赵清萱捂着脸跑出药庐,倒是把余少白整郁闷了,到底是谁不要脸,我都说了我要脱衣服,你还进来,能怪我吗? “少白,刚刚我怎么听到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阿才师兄,你可能听错了,我没听到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 一个时辰后,余少白从木桶里走出,穿上衣服和阿才师兄说了几句,他便走出了药庐,一出门,便看到坐在不远处石头正拿着弹弓对准自己的妖人。 “嗖~” 余少白看她手一松,忙向一旁跳去,石头打在竹篱笆上,发出咔嚓的破响, m。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全垒打 http://..org/ “你真是喜怒无常。”余少白走到她身前,说道:“我都已经得了重病,你居然还是这样,让人心寒。”说罢他面目表情的走开,赵清萱无辜的看着少年背影,“我刚才是手滑了一下,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手滑?如果一切矛盾都可以用手滑解释的话,这个世界或许就太平了。“你不是要去拜访活扁鹊吗?在这里做什么?” “我正准备去。” 这时车夫跑了过来,陪同赵清萱朝北面别院走去,余少白见她离开,便回到了客房。 而之后的大半月里,赵清萱总会以拜访活扁鹊的理由来到鹫峰谷,而通常都来缠着余少白,每次都是带着上好的补品,仅仅半月时间,余少白不但胖了,还长高了,这让他这个吃货有些蛋疼,而这段时间治疗效果也开始显露出来,白煞的记忆开始一点点的找回,而他身体也越发的轻盈,力气也越来越大,而晚上他都熬到很晚才睡,因为一睡着,他就会梦到很多熟悉又陌生的场景,那是白煞杀人的画面,使用的招式,手段还有身法都慢慢印在余少白的脑子里。 而这大半月里,陈峰和秋月更是如胶似漆,整天腻歪在一起,连出诊都没有。使得余少白没机会进东院,再加上一旁的跟屁虫成天带着好东西诱惑他,更是一次也没见到严若曦。 直到八月初二早上,陈峰再次背上药箱,驾车去了五顾镇,余少白药浴之后,便朝别院走去,看着门口的家丁,他绕道西面院墙,从怀里掏出从黑玄那里借来的飞龙钩,翻墙进了东院,看来上次翻城墙不是白翻的,现在翻院墙不在话下。 很快他便溜到房门前,敲响了门。 “小白!” 看着站在门口的余少白,严若曦高兴极了,拉着他便进了房间。“这段时间人家好想你。” 余少白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姑娘,她对自己的依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有些突兀的问道:“之前的白煞,和现在的余少白……你更喜欢哪一个?” “不都是你吗?只不过名字变了。” 余少白摇了摇头,“不一样,你心里更喜欢哪一个。” 听到这话,严若曦抬起头来,似乎在犹豫,最后开口说道:“过去的白煞是我迷恋的男人,离我很近,但我只能看到他的背景。如今的你虽然没有之前厉害,但我却觉得我真正属于你,变得很真实,而不是仅仅活在我的梦里。” 额…… 余少白也没想到她能说出这么有内涵的话,不过他倒是也听懂了,心里变得踏实多了,或许是心理在作怪,总感觉是白煞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严若曦,她喜欢的是拥有白煞人格的男人,而不是余少白。 “你怎么了?我说的话惹你不高兴了吗?” 见她可怜兮兮的眼神,余少白不忍笑出声来,算起来她比前世自己还要大上五岁,如今在自己面前卖萌,竟然毫无违和感。 余少白忍不住捏了捏小脸,笑道:“我并没有生气,只是好奇以前我和你同房时候的时间是多少。” 听到这话,严若曦羞得缩进他的怀里,轻声道:“好端端的,你提同房时间做什么?” 余少白挑起她的下巴,凑到她的面前,“因为我想看看是之前的我厉害,还是现在的我厉害。”说话间他已经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在她面前晃了晃。 “钥匙?怎么在你手上?”严若曦看着眼前的黑色钥匙不免有些吃惊。 “这个能难得倒我?”说话间,余少白将女子抱起,笑着走进里屋,接着便是稀稀落落的脱衣声…… 当二人奋战时,一女一猴从东院垂花门走了进来,听到屋里的呻吟声,她对肩膀上的猴子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小心翼翼来到门前,贴在门窗上听着里面的动静。“陈峰不是出诊了吗?这陈夫人不会是在偷情吧?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余少白那家伙还说陈夫人人美心也美,没想到也是一个骚狐狸。” 原来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余少白眼中的跟屁虫……赵清萱。 “赵小姐,您怎么来了。”流香从垂花门走出,看到趴在门窗的身影,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因为她知道余少白来了,只能出声提醒屋里面的二人。 蚊帐的身影停了下来,余少白从蚊帐里探出头来,有些疑惑:“赵小姐?难道是赵清萱?” “怎么了?”躺在床上满脸通红的严若曦,显然已经意乱情迷,有些意犹未尽的抓着余少白,不曾听到屋外的动静。 “外面来人了,你刚刚的声音恐怕已经被赵清萱听到了。” 听到这话,严若曦终于回过神来,坐起身看向外面,紧张的说道:“她要是听到了,万一说出去可怎么办?” 余少白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下床披了件衣服便走出里屋,透过门缝,他看到外面那个身影,果然是赵清萱,不过让他无语的是……为何他家猴闺女蹲在她肩膀,她们很熟吗? 看到赵清萱离去,余少白松了口气,回到里屋,钻进蚊帐里面。“她走了吗?” “已经走了。” “她到外面乱说怎么办?” 余少白笑道:“要是别人的话,或许还可信,不过这话要是从赵清萱口中说出,恐怕没有几个人相信。” 严若曦这才想起赵清萱在杭州城的名声,她的话还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即便是陈峰那种多疑的人,也是一样,因为之前他给赵致远治病时,曾经就被赵清萱整过,这就是狼来了的翻版。 看到那只不安分的手,严若曦瞪了他一眼,慢慢躺了下来,大白天做这种事情,想想真是羞人。 话说回来,余少白的两位天使今天并没有出现阻拦赵清萱进东院,不是他们故意放她进来,而是因为他们去了五顾镇,至于赵清萱……她会乖乖的离开?不不不,这不是她的风格,她只是觉得好东西就要分享,那骚狐狸和男人偷情,一定要让余少白这家伙亲眼看看,淑女不一定就是淑女,到了床上就成了****,她赵清萱比那严若曦好多了。 啪啪啪~ 正在床上看小人书的黑玄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差点“吓尿了”。慌忙将小人书放在枕头底下,来到门前。“赵小姐,你这是~”他话没说完,赵清萱便闯了进来,左右打量了一番,指着他鼻子说道:“本小姐问你,那余少白呢?他的房间没人,也不在你这里。” “或许……去药庐了吧?” “药庐我去了,没有。” “或许是出谷了。” “你支支吾吾的,是不是知道他去哪里,不愿告诉我?”赵清萱看了看身旁,忽然在枕头旁边看到一样东西,伸手一抓,看着上面羞人的图画,她得意的看向黑玄。 一向冷酷的黑玄此时已经怂了,自己那点龌龊事被人发现,第一念头就是杀人灭口,不是这女人帮过他们,他又不能忘恩负义,最后他只能说道:“是不是我告诉你白……余少白在哪?你就不去坏我名声?” “没错,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就把今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说罢她将那本书扔在黑玄怀里,还将拿书的小手在黑玄身上蹭了几下,一脸嫌弃的模样。 黑玄此时的脸已经憋红,有种一巴掌打过去的冲动,他按捺住暴走的情绪,慢慢说道:“或许……他会在尚医别院,那里有他相好。” “什么?”听到这话,赵清萱咬牙切齿的踹了黑玄一脚,扭头就跑出了房间,气势汹汹的赶往尚医别院。 只剩下脸色难看的黑玄,坐在房间生着闷气,他是招谁惹谁了,无缘无故被人威胁,还被人踹了一脚?而耿直的他,将这一切归究在余少白的身上,都是这家伙惹来的风流债! 东院里,余少白躺在床上,感慨着两世为人,今天终于告别处男。他本以为自己第一个女人应该是吴灵柔,没想到造化弄人,居然让他碰到了怀里这个女人,以后……以后得事情再说吧。 砰砰砰~ 敲门声再次响起,余少白无奈的拍了拍怀中美人的屁股,翻身下床,将衣服穿戴整齐,被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他也没有继续躺着的心情,径直走出里屋。 “流香~又有什么事情?” 流香小声说道:“那位赵小姐又回来了,不过这次她去的是西院,说要找公子你呢。” 去西院找他?余少白不禁笑了笑,他实在猜不出这赵清萱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别院,可她不去东院而是西院,想想真是同情秋月,替若曦背了黑锅。 而东院里,赵清萱抱着猴子已经闯进了秋月的房间。 “我说赵小姐,你怎么就不信呢,奴家都说了,虽然之前我很喜欢余公子,余公子也喜欢我,但我现在都是神医的人了,怎么可能和他搞在一起,你也看到了,我的房间没有别人。”坐在藤棚下的秋月面带笑容,似乎对赵清萱的无理举动,没有放在心上。 m。 第一百四十七章 飞霖 http://..org/ 赵清萱从屋里走出,看到那女人风骚的衣着,翻了个白眼。“余少白会看上你这种风尘女子?除非他眼瞎了。” “你~”原本淡然自若的秋月被她戳中痛处,差点破功,忍住心里的怒气,笑道:“余公子或许就喜欢我这种懂风情的女子,不过奴家很好奇,赵小姐和余公子是什么关系?他看上谁,应该和你无关吧。” 听到这话,赵清萱心里咯噔一声,是啊……我为什么听到他在跟别人偷情,我就气冲冲的跑了进来,他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这么生气,难不成我喜欢上他了?别闹了,我喜欢的是万里表哥,这辈子非他不嫁……我气余少白,是因为我有他的卖身契,作为本小姐的私有物品,当然有权利管他的事了。 想到这里,赵清萱有了底气,笑道:“本小姐做事更轮不到你来管,再敢多管闲事,小心我放猴咬人。” 看着赵清萱肩膀上对自己龇牙咧嘴的猴子,秋月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自从她住进东院,这猴子便和她成了冤家,把她快要整魔障了。 “哼~知道怕了就好。记住~以前离余少白远一点。”说罢赵清萱抬步走向垂花门,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西面院子,脸上露出沉思状:刚刚在屋里和陈夫人偷情的男人不会就是那余少白吧! 怎么说的,男人为什么讨厌总是猜忌的女人,因为女人的直觉太准了。 看到赵清萱走进东院垂花门,秋月也跟着进去,想凑凑热闹。二人来到门口,便看到门敞开着,流香正在沏茶,严若曦坐在桌前扇着凉扇。 严若曦这段时间在这别院已经见过赵清萱数次,也知道她就是乞巧节戏园遇到的“少年郎”,虽然这姑娘每次都是来拜访陈峰,可她却不傻,拜访陈峰是假,来看余少白才是真,幸好余少白对这姑娘不太喜欢,要不然以后多了一个这么妹妹,日子难过啊~ “赵小姐,秋月姑娘,真是稀客啊~”听到严若曦这话,赵清萱傲娇的走了进去,后面的秋月则是送她白眼,稀客?两人只隔一道墙,搞得自己像是正主似的。(其实人家就是正主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不对~还有一只母猴子,那绝对是一台撕逼大戏,可惜余少白没机会看了,他现在早就提着裤子,爬出院墙,回到了客房里。 看着坐在自己房间磨刀的黑玄,余少白停住了脚步,直觉告诉他,黑玄有火气。“打住!” 余少白还没说完,黑玄已经拔身而起,将手里长剑斩向他…… 咔嚓~ 余少白将铜盆抵在自己胸口,长剑刺在铜盆上,勉强化解攻势,他将铜盆扔向黑玄,纵身跃到房梁上,指着底下的男子,喝道:“你又偷袭我,实在是小人之举。”这大半月里,随着实力恢复,黑玄时不时就要“挑逗”他,而且是在他措不及防的情况下,突然发起攻势,刚刚发生的事情虽然都已经习以为常,可还是让余少白很郁闷,以后还能好好玩耍吗? “打不过,你就躲上面,不觉得怂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不服气的说道:“你拿着剑,我赤手空拳,你觉得公平吗?” “好,你要剑,我便给你剑。”黑玄将桌子上的白剑扔了过去,余少白接过白剑,有些愣神,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剑是他的,也就是白煞的佩剑,他给它取名为飞霖。 看样子白煞偏爱白色,衣服是白色、面具是白色、剑柄,剑鞘也是白色,大半夜的去杀人,搞得一身白,这是得有多猖狂,多自信? 余少白拔出长剑,指着黑玄笑道:“以前你可是一直被我虐的很惨,现在主动邀战,要是输了,可别哭鼻子。” 听到这话,黑玄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房间。“跟我出来,咱们找个宽敞的地方打一场。”很显然,黑玄这次准备对赵清萱的闷气发在余少白身上。 余少白从房梁上跳下,边走边笑着:“我就是随口一说,现在我的实力还没全部恢复,你可得让着我点……别打脸。” “放心,我只踢屁股。” 额……受到黑玄的嘲讽技能,余少白也有点郁闷,看样子这次不认真是不行了。 二人来到溪水旁,黑玄纵身落在水中间的巨石上,冲着余少白勾了勾手指。余少白估摸着巨石离岸边应该有四丈,他做不到黑玄这种潇洒的动作,只能退到三四丈外,一个助跑,他纵身落在了巨石之上。 黑玄指了指脚下的巨石,“谁先落水,便认输。彩头嘛,上次是五十贯,这次是一百贯。” 一百贯?余少白笑道:“好!一百贯便一百贯,这次我要一雪前耻!” “一雪前耻?哪次你不是这么说的,结果不是一样。接招!”黑玄抓住插在石缝的长剑,猛的一甩,几颗碎石子飞向余少白,长剑紧随其后。 我去,又耍赖了!余少白顾不得骂人,伸手能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撒在身前,身子往后撤去,最后整个身子悬挂在巨石下面,长剑插在巨石上。 咳咳~ 黑玄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冲进了那团红色粉尘里,鼻子一阵酸爽,不停的咳嗽起来。忽然他听到背后动静,忙转身挥剑格挡,可没想到从后面冒出来的余少白,只是虚晃一招,手里再次撒出白色粉末,直接落在黑玄脸上,顿时脸色大变,使劲的磨蹭自己的脸。 看着对面捧腹大笑的少年郎,黑玄舔了舔嘴边的粉末,面粉?这家伙敢耍我!他再次挥剑冲了上去,余少白这次没有躲闪,手中飞霖甩出一道道剑花,将黑玄的攻势挡下。 “黑玄,五天没交手,我怎么感觉你出剑速度变慢了,能再快点吗?你这么慢,我没有斗志啊~”余少白一边挥剑挡住黑玄的杀招,一边使用嘲讽技能。 黑玄现在心里也纳闷,怎么短短五天时间,这家伙的速度就这么快了,他不由得使出自己七成的实力。 余少白感觉他出剑速度变快了,嘴角露出笑意。手中飞霖上下翻飞,由守转攻,他的速度虽然没有黑玄快,不过他的力气已经远超黑玄,每一次的兵器碰撞,黑玄的虎口都微微作痛,不知不觉他已经被余少白逼退了半丈。 “黑玄,你应该记得飞霖的杀招吧!” 听到余少白的话,黑玄脸色微变,身子猛的朝后撤去,他自然记得飞霖的杀招,或者说是阴招。在飞霖剑鞘中还藏有毒针,只要按动开关就能射出毒针,不过毒针已经被他取出,自己为什么要躲? 黑玄稳住身形,看着余少白伸出的中指,有种要杀人的冲动,这家伙又耍了他,只怪白煞的这把剑给他印象太深,他听到余少白的提醒,没有多想,下意识的就要躲开,都没有过脑子。 “对战还分神,太看不起人了吧。” 听到这话,黑玄便看到一把斧头朝自己飞过来,忙翻身躲过,刚稳住身形,余少白的剑已经刺到身前,他忙挥手格挡,两人就那么僵持着,余少白咬牙切齿,将手里的剑死命的往下压,而黑玄涨红着脸,半蹲着身子,死命的往上抬着手中的剑,不过那颤抖的胳膊,已经说明了强弱,在力量方面他竟然不及余少白,这让他难以接受。 他大吼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力将余少白弹开,不过还没等他站起身来,余少白再次冲了上去,手中长剑猛的扫在巨石上,十几颗石子飞向他。 黑玄不能后退,只能朝一侧跳开,还不曾落地,手里长剑同样扫在巨石上,十几颗石子飞向余少白。 余少白将剑插在石头里,纵身跳起,一个飞鹤亮翅,腾空而起,手里莫名多了一只弹弓,只见他轻轻一拉,包裹着特制催泪散的小纸包飞出,落在黑玄头顶,使得黑玄再次咳嗽起来。 而从空中落下的余少白,一脚踢在飞霖剑柄上,那飞霖剑化作流光,径直逼向黑玄…… 扑通~ 黑玄落在水里,“泪眼婆娑”的看着巨石上面的少年郎,“你耍赖!无耻之极!” “啧啧啧~我都说了,咱们都是男子汉大丈夫,输了不能哭鼻子,你看看你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都不好意思赢了。”余少白跳进溪水里,捡起插在泥里的飞霖剑,这次他为了赢一次,可是煞费苦心,能想到的基本上都用上了,总之……他赢了。 黑玄摸着自己的胸口,虽然穿着护甲,还是隐隐作痛,这家伙脚上的力气也大了不少。本来他已经后撤身子,以为余少白这家伙下了杀招,却没想到那飞霖剑几个翻转后,竟然是剑柄撞在他的胸口,要知道是这个结果,他根本不会后撤身子,很明显……他被耍了。 余少白看他“幽怨”的眼神,不由得笑出声来,这次赢得爽,之前自己被他虐的实在励志,痛在骨里,如今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我若是没有被那辣椒粉辣到眼睛,你根本不可能偷袭成功。” “so~”余少白摊了摊手,“结果是你输了,啧啧啧,可怜~”m。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五顾镇 http://..org/ 黑玄坐在溪水旁的青石上,扯开胸口护甲,看着已经发青的胸口,心里有些憋屈。 “我真后悔在你实力没恢复前好好教训你一顿。” 听到这话,躺在草地上的余少白不乐意了。“你丫的还好意思说,当时你们三人合伙骗我的时候,把我一顿暴揍,我找谁说理去。” “哈哈~”黑玄忽然笑出声来:“你别说,当时打的可真痛快,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哈哈~” 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怎么遇到的都是这样不靠谱的队友。“行了,想乐回去乐,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黑玄从怀里掏出一张银钞,甩手扔向身旁,余少白伸手接过飞来的银钞,笑的特别得意,这来钱也太容易了吧,一百贯……恐怕小五阿莲他们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余少白猛的坐起身来,抬眼看向一旁黑玄:“之前你们怕我临阵脱逃,不让我写信,站在都一个月的时间,总该让我写封家书了吧?” “想写就写吧。”黑玄站起身来,有些落寞的看了看远方,叹了口气走开。余少白好歹有家人,有牵挂,自己呢…… 余少白也不知道黑玄的心思,站起身来,哼着小曲追了上去。 回到客房,余少白便取来笔墨纸砚,写了起来,先是给余母写了一封,再是灵柔一封,至于吴子初……也没啥好说的,在给灵柔信上顺便提了他几句。 将信收进怀里,余少白便出门进了黑玄的房间。“我信已经写好了。” “嗯,等会我让弟兄用传信鸽送到兰溪,再让那里的弟兄将信送到她们手里。”黑玄将信收进怀里,出声回道。 …… 而此时在五顾镇东面平角山中,徐三斤和娄月如小心翼翼的跟在陈峰身后,很快陈峰停在了一处山洞口,扭头看向身后树冠:“两位朋友!跟了这么久,不打算一见吗?” 听到陈峰这话,蹲在树冠上的徐三斤和娄月如脸色微变,对视一眼之后徐三斤跳了下去,轻声笑道:“你倒是深藏不露,早就知道我们在后面。” “阁下客气了,我只是一个大夫罢了,和你们这些江湖侠士可比不了,只是这耳朵比常人灵敏些罢了。” 这时娄月如也跳了下来,小声说道:“我看这活扁鹊确实不是个武者的样子,不过他知道我们两个跟踪他,还在这里谈笑风生,其中恐怕有猫腻。” 徐三斤点了点头,朝陈峰说道:“活扁鹊!我们跟踪你也没别的,只是好奇你隔三差五来这荒山野岭的是为了何事。” “二位若是真这么好奇,不去跟我进去看看?” “娄姑娘,你怎么了!”徐三斤看到娄月如捂着头,脸色有些难看,顿时慌了神,而此时陈峰脸上却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我头疼的要命,啊~” 徐三斤看她难受的样子,忽然看向陈峰,眼前一阵晕眩,接着便是剧痛…… 看着两人一一倒在地上,陈峰得意的笑出声来:“任你们武功高强又如何?不照样被这附近迷香草撂倒,有了你们,或许能让我的医道更上一层楼。”他走到二人身前,将二人背进了山洞,由此……余少白的两位天使折翼~ 鹫峰谷里,余少白刚回到自己房间,便看到赵清萱坐在房里,逗弄桌子上的小猴。 “你来我房里做什么?” “你管得着吗?我来这里是想跟你谈谈关于卖身契的事情。” 听到这话,余少白顿时来了精神:“怎么?你打算把卖身契还给我?” “不不不,你想多了。我想你记住一件事情,你的卖身契在本小姐手里,也就是说你是我的私人物品,我让你朝东,你不能去西。我让你笑,你不能哭。我不让你喜欢谁,你就不能喜欢谁,更不能在本小姐没有允许的情况和别的女人好上……” 额…… 余少白看着对面那女人嘴里不停的说啊说,表情已经相当的不耐烦,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说完了没有!” “没有,你不能……” 余少白一把捂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凑到她面前,“你若是再敢提卖身契,以此要挟我,我就在房里把你睡了!看我这个奴才如何推倒大小姐!” “呜呜呜~” 赵清萱嘴里说不出话,只能挥着两只小手在余少白身上扑打,最后被余少白按住胳膊,“你放开我!” “你这种蛮横的性子,都是家里面惯的,现在就这样,以后你还不得上天。我今天只问你一句,卖身契你给是不给。” 头一次看到余少白对自己凶巴巴的样子,赵清萱有些愣神,“你吼我?” “别转移话题,卖身契你给是不给!” “你放开我!我可要喊人!非礼了!来人啊!” 余少白叹了口气,甩开她的手,径直走出了房间。“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卖身契……你想怎么处理它,随你~也可以让官府来拿我,如果一辈子当奴才,没有自由,对你唯命是从,我宁愿和官府为敌!” 赵清萱追出门口,看着已经远去的背影,眼中的泪水忍不住流下,赵清萱感觉出来,余少白很讨厌她,她抹着眼泪,孤零零的走出了山谷,之觉得心里难受,不是生气,不是上心,是空了。 站在谷口,余少白看着少女走进马车,渐渐远去,“自己这次是不是话说的有点重了?”他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怎么还心疼起赵清萱了,自己和她是冤家才对,扭头看了看消失的马车,他纵身跃下巨石,顺着小道回到客房里。 从那天开始,赵清萱便没有再出现在鹫峰谷,余少白身边少了一个跟屁虫,耳根也清净了,心却有些堵的慌,平时有赵清萱叽叽喳喳,觉得烦,如今怎么反倒有些想念那些日子?自己啥时候变得这么贱? 这一天,秋月让丫鬟给他送来纸条,让他去东院找她,本来余少白不打算去,不过想想之前的打算,这个秋月有很大作用,不去容易闹崩,便偷偷溜进了东院。 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香气,余少白眉头微皱。“你这是烧的什么香?” 趴在余少白怀里的秋月娇声笑道:“没什么,就是让人意乱情迷的东西。” 意乱情迷?余少白看向这一屋子的迷烟,这女人点的是迷情香?怪不得今天显得格外风骚。“大白天,你不怕陈峰回来了,说起来他可是我的师父,你勾引我,要是被他知道了,恐怕你就要扫地出门了。”余少白试探了一下,看这女人怎么想的。 “他是你师父,这样不是更刺激了吗?那陈峰每天都要同房,可那玩意中看不中用,每次老娘还没爽呢,他就完事了。而且最让人郁闷的,是不让出别院,这一个月里快把老娘闷死了。” 余少白坐在桌前,秋月身子一歪倒在他怀里,楚楚可怜的样子,喃道:“你不说要整垮陈峰吗?有什么进展吗?” “你是他的枕边人,应该知道他的一些事情吧,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是他有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秋月想了想回道:“这段日子他时不时就要去五顾镇,也不知他去那里做什么,说梦话……他倒是没有说梦话的习惯,只是有次喝醉酒后,他提到五顾镇是他医道再上一层楼的福地,等到他富甲一方,便娶我,休了严若曦。” 五顾镇?又是五顾镇,这家伙隔三差五去那里做什么? 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已经开始迷失自我,不停在他耳边轻喘,他知道迷情香的药效发作,不过余少白倒是没感觉有什么异常,只是被这女人撩拨的有了反应。 唔~ 一声闷哼,余少白将女人打晕,衣服脱光,放在了床上,好不容易移开视线,走出了房间。出了东院,他便进了西院…… 当天晚上,黑玄走进了他的房里,看到余少白躺在床上,吃了苹果,他轻咳一声说道:“你的任务来了。” “我的任务?什么意思?” 黑玄将一张纸递给他,他接过纸看过有些愣神。“我知道无妖的人是要做任务,不过我现在还在恢复中,有必要这么赶吗?” 看着余少白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黑玄叹了口气:“你躲是躲不掉的,杀手不杀人,算是杀手吗?这次给你练手的不算是完整的人,便是想让慢慢适应,太快也会适得其反。” “不算是完整的人,啥意思?那他到底是不是人?” “在我眼里,猪狗不如。咱们立刻出发。丑时应该能赶到五顾镇,到时候应该不会迟。” “五顾镇?”听到这话,余少白顿时来了兴趣,“你说五顾镇?怎么这么多都去五顾镇,好!我也去凑凑热闹!” “接着!” 余少白接过黑玄扔过来的包裹,打开一看,莫名的熟悉感,这是白煞的衣服,匕首,靴子,还有……面具。 “从今以后你便是无妖堂黄金杀手白煞!” m。 第一百四十九章 青淞山寨 http://..org/ “无妖堂?”头一次听到这个词,余少白脑子多出了一些记忆,无妖堂便是他之前口中的无妖,他的师父卞宗仁是无妖堂二长老,无妖堂势力范围是在金华府,按理说他们不会在杭州府地界接到任务,不过记忆里却是有一个如同无妖堂存在的组织盘踞在杭州府,名为虚净堂,取自“乃知红莲花,虚得清净名”,与无妖堂关系密切,不过他们里面的人都很有默契的将堂字去掉,才有了无妖一说。 余少白有些搞不懂,这一群杀手,起名字还挺会附庸风雅,真是够了,这次任务是虚净接下,黑玄让自己去应该是想刷经验,或者是捡漏。 他背上包裹,拎着飞霖剑便跟着黑玄走出了房门,也是杀手道路的第一步,这条路没有退路,不归…… 出谷,余少白看着树林里拴着的两匹马有点没反应过来:“咱们骑马去?” “以前白煞马术可比我厉害,怎么?你现在还没记起来?坐马车有点太慢了。” 余少白伸手摸了摸马儿,笑道:“马术我倒是记得,只是不曾试过罢了。”说罢,他踩着马蹬翻身上了马背,前世他连马都没见过,更别提骑马了,他哪有那份闲钱。脑子里虽然有白煞控马的技巧,不过他这新手,总是有些紧张,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我在前面带路!你跟紧点!” 看着黑玄骑马先行,余少白双腿轻压马身,手里拽着绳,.“驾!”马儿倒是没让余少白难堪,迈开四蹄朝南面赶去,坐在马背上,虽然有些颠簸,余少白却有种快意,骑马感觉确实让人心潮澎湃。 很快他便赶上黑玄,坐下马儿齐头并进,在月色笼罩下,奔跑在山林小道。子时一刻,他们便赶到了五顾镇外小树林,比预计的时间要快上许多,而此时余少白已经换上白煞的行动,同样戴上了面具,黑玄也是一样。 踏踏~ 两道身影从树冠中落下,穿着黑衣,黑布蒙面,从身型上看,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应该都是男的,不过也不排除春哥偷偷混进来。 “想必二位就是无妖的白煞和黑玄吧,小弟虚净丰易,久仰两位大名!” 听到那矮胖子的话,余少白倒是没有多想,只当是客气话,却不知白煞的名声确实很响。 “在下虚净胥微,有礼了!” 余少白跟着黑玄朝二人拱了拱手,客套寒暄一番,接着便进入主题。胥微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地图,三人围了过来。 “这次我们去的地方便是这里,淞山。离小树林大概十里外,山中有一伙强盗,从去年夏天跑路在此,原本只是土鸡瓦狗,并没有被虚净堂注意。不过最近他们猖狂不少,不光打劫商队,还放火烧村子,这次咱们的任务就是覆灭青淞山寨,所得财物咱们两家五五分,不知白煞意下如何?” 问我?余少白下意识的看了看黑玄,这才想起白煞在无妖要比黑玄地位高些,他轻咳了一声。“那就这么着吧~” “好!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胥微将手放在嘴边,吹出悠长的哨声,丰易也是如此。便见两匹黑马从林间跑出,二人纵身跃到马背上,踏尘而去。 看着二人潇洒的动作,余少白有些羡慕,怎么白煞不会这一手装逼的功夫?至少能打八十二分。 二人也翻身上马,追了上去。??一炷香的功夫,四人便赶到淞山山脚下,将马匹藏好,朝着山中摸去。 余少白此时心里有些郁闷,他只想老老实实混点小功,踏上官途,娶两房媳妇,就行了。如今他被拉到淞山,一旦走错一步,以后就不能回头,所以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你们杀你们的,我只是来打酱油的。 嘘~ 余少白忽然停下脚步,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你们听~” 一旁黑玄左右看了看,小声道:“什么声音都没有,你小子别给老子丢人啊,是不是又想临阵脱逃?” “你们仔细听,我怎么听到有呼噜声?” “呼噜声?”三人努力去听,依然没有听到,而余少白此时已经来到一棵树下,抬眼看了看头顶。 咔嚓~ 只见余少白抬腿猛的踹在树干上,大腿般粗细的槐树应声折断,从树上落下一道身影,他纵身跃起,一把拎住半空中的男子,落在地上,匕首横在了那人的脖子上。“不许出声!” 旁边胥微二人看到余少白这简单粗暴的手段,不由得对视一眼,白煞果然名不虚传。就连黑玄都有些意外,如今的余少白真的已经非常接近白煞的实力了, 其实这不是余少白想要装逼,只是潜意识里似乎有种驾轻就熟的感觉,他压根没有过脑子,便将树干踢断。 “你……你们是什么人?”被余少白用匕首抵在脖子,那方脸男子显然已经醒困,表情非常惊慌。 “没想到青淞山寨还设有暗哨,这有点我们意料,倒是多亏了白煞。小子!老子问你一句你回一句,敢忽悠老子的话,我就从这里一刀扎下去,送你上西天。”胥微拿着匕首在山寨暗哨面前比划了几天,忽然闻到一股骚味,嫌弃的捂住鼻子。 “他娘的,怎么还吓尿了!” “行了,别整那些没用的,我来问你,除了你之外,还有几处暗哨?”黑玄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还有五处。” “不如就留他一命,让他帮咱们引路。”余少白提议道。 胥微二人点了点头,“你都听到了吧,老老实实带我们去你们青淞山寨,还能有条生路。” 听到这话,那男子苍白的脸上才多了几分血色,忙说道:“只要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前面带路。”胥微朝余少白点了点头,余少白放下匕首,改由他押着暗哨在前面,余少白则是走在后面。 “行啊,小子,藏的挺深啊。”黑玄抬腿就要踹余少白,却被余少白躲开,笑道:“有你在,以后我又可以赚大钱了。” “你每次都和白煞做任务,不会是为了蹭赏金的吧?” 听到这话,黑玄摊了摊手,“是又怎样,反正他有再多的钱都是砸在女人身上,太荒唐。” ??这是什么逻辑?余少白也懒得跟他理论,小心翼翼的看着夜幕下的山林,强盗是他们的猎物,同样,他们也可能会成为别人的猎物。 先后五处暗哨都被胥微拔掉,他们找到了青淞寨所在,正是在他们面前山峰的顶端,而唯一的石阶路还亮着火把,远远望去,能看到八道身影在那路口门前喝酒。 黑玄一刀结果了那暗哨,指着面前的山峰,说道:“这山峰三年都是悬崖峭壁,唯有一条山路直通山顶,那八人应该是守夜的,摆平了他们咱们才能上山,我一个!”话罢他已经纵身朝山路跃去。 胥微看了看丰易,笑道:“那我也一个!” 丰易扭头看了看余少白,“能者多劳!那小弟就不跟白煞抢了,我也一个!”说罢二人拱了拱手朝山路跃去,只剩下一脸蛋疼的余少白。 这啥意思,你们都一个,合着是把其他五人让给我?能者非得多劳吗? 他叹了口气,看到三人已经摸了过去,他也紧跟过去,便见黑玄已经和一名守夜山贼交手。他抽出飞霖剑,又收了回去。谁说解决他们,就只有死这一种方法? 余少白纵身跃到人群里,抡起剑鞘砸向一人,顿时倒地歇菜。而黑玄三人早已解决对手,收剑回鞘站在原地看着余少白一个人打斗,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余少白也没打算让他们帮,看到一人想要鸣锣,他甩手扔出匕首,扎在那人大腿之上。其他三人已经冲到他身前,余少白从怀里撒出粉末,屏息冲进烟雾里,抡起剑鞘便是一顿狂打,咳嗽声掺杂着痛叫声,直到烟尘散去,声音才停止。 地上三人已经被余少白敲晕,他来到山壁挂着的铜锣旁,弯腰从那人大腿上拔出匕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看着那人痛晕过去,他心里有些难受。 嘶~ 听到异响,余少白扭头看去,便见丰易蹲在地上抹喉,嘴里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叹了口气,潜意识里他似乎也认可这种做法,这是白煞的记忆在作怪,他让余少白变得不再是原来的余少白了。 解决掉守夜山贼,四人便上了山路,来到了山顶寨门前,“咱们是偷袭,还是……”丰易开口说道。 “要我说,咱们直接进去,见人就杀,不就行了?”黑玄一副很牛掰的样子,看的余少白很蛋疼。 “刚刚那暗哨说山寨足足有百人之多,就凭咱们四人,双拳难敌四手,这些人里面也不都是罪大恶极,咱们擒贼先擒王,把山寨寨主还有几位当家杀了,这些喽啰不成气候,根本不会反抗,岂不是一劳永逸?”余少白提议道,如果非要杀人的话,他希望不要死太多人,寨子里不全是好人,也不全是坏人。 第一百五十章 古怪的薛大维 http://..org/ “白煞这个提议不错,咱们只是来铲除青淞寨,杀光他们,谁给咱们运财物,青淞寨一共四把交椅,小弟惭愧,便选那四当家!”丰易拱了拱手,看他那副笑脸,可没半点惭愧的样子。 听到这家伙的话,余少白有了之前的教训,生怕再被人坑,连忙开口说道:“那我就选……” “白煞,你能者多劳,寨主非你莫属,我选二当家。”黑玄拍了拍余少白肩膀,打断了他的话,看他幽怨的眼神,他笑着朝寨门走去, 胥微闻言笑道:“白煞兄弟既然有意,那我就不争了,我来擒三当家。”说罢他朝余少白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站在原地,看着远处正在翻墙的三道身影,余少白有些崩溃,这是友军吗?分明是敌军特务啊。不过想想,寨主也不一定是最厉害的,宋江不就是个例子吗? 余少白来到寨门前,甩出飞龙钩,爬进寨子里,此时三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幕里,余少白按照那暗哨的描述,径直朝寨子中央的结义堂摸去,如今已是深夜,山寨里静悄悄的,只有四道身影穿梭其中。 结义堂后堂里,寨主薛大维搂着夫人睡得正香,今晚奋战到子时才罢休,着实把他累的够呛,却不知有人已经摸进了他的房里。 叮当~叮当~ 一阵铃铛声在安静的房里回荡,余少白看着脚旁的红绳,暗骂了一声,忙蹲在身来,躲在桌子后面。 “是谁!”薛大维被铃铛声惊醒,猛的跳下床来,抽出床帐旁挂着的大刀,小心翼翼的看向黑暗的房间。 “夫君,怎么了?” ?“闭嘴!” 薛大维慢慢挪动脚步,左右打量着周围,大喝一声,手中大刀自下而上,划过身前圆桌,将那圆桌挑翻,隐约看到红色粉末朝自己飞来,他忙捂住口鼻,冲上前去。 余少白见辣椒粉没有派上用场,也索性硬碰硬。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将攻势挡下,冷声笑道:“薛大维,你坏事做尽,如今便是你的死期。你的那些手下已经被我们的人杀进,现在就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光杆寨主,还是乖乖投降,否则会死的很惨!” 听到白衣人的话,薛大维脸色大变,侧耳倾听,外面静的可怕,自己那些弟兄莫非真如他们所说,已经覆灭? 余少白见他慌张的样子,索性接着诈他:“你不信的话,你喊两嗓子,看你的弟兄们来不来救你,不过或许等你死了之后,能见到他们。”他现在就怕薛大维出声呼喊,他现在的本事还不及那三位友军,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杀大寨主或许他们能做到,但余少白肯定是做不到,所以才用了这烟雾弹,让薛大维自己吓自己。 “你敢杀我兄弟!老子给你们拼了!”果不其然,那薛大维没有出声呼喊,而是挥刀冲了出去。余少白没有注意到,他在低头的时候,手里的动作,似乎在吃什么东西。 “啷~” 刀剑碰撞在一起,火花在黑暗中格外耀眼,而此时余少白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没错……怎么没有女人的叫声? 他扭头看向木床,心里咯噔一下,双手猛的一推,身子朝右侧跳去,只听啪的一声,一道红色长鞭打在椅子上,顿时四分五裂。 余少白稳住身形,看到那女人光着身子,手里拎着长鞭,心里有些悲催,丫的不是一对一吗?怎么成一对二了? 薛大维此时再次冲了上来,自家夫人在一旁站着没有出手,显然是打算偷袭。余少白不敢大意,看到冲到面前的汉子,他没有躲闪,而是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撒在自己身前,喊道:“看我的化骨粉!” “夫君!小心!” 听到余少白的话,薛大维下意识的止住身形,却看见白衣人捂着肚子站在粉尘中,哈哈大笑。“不行了,让我缓缓,我快笑抽筋了,你们夫妻俩可真够傻得,哈哈~这是化骨粉?你们信了,其实只是面粉罢了!” ?面粉!可恶!薛大维大吼一声,身子暴起,挥刀直直劈向身下白衣人,刀身撞击在剑身,他死命的往下压,剑刃抵在余少白的肩头已经渗出血色。 余少白知道这家伙想要缠住自己,给那女人创造机会,他张嘴就冲那薛大维吐了一口,那家伙还以为是暗器,扭头躲过,而此时余少白抓住空挡,已经抽身而出,朝那红鞭女人冲去,手里拿出一包药粉,撒了过去。 那女人之前上过余少白的当,哪里会当真,任由粉尘落在身上,挥鞭朝白衣人打去,忽然脸上奇痒难忍,攻势不由变缓,对面薛大维见夫人异样表现,连忙冲上前去想要拦住白衣人。 余少白甩手从腰间摸出药粉,撒在自己身后,那薛大维在自己和夫人之间,果断选择了自保,慌忙朝身后撤去,而此时那白衣人已经冲到夫人身旁,白剑横在她的颈部。 那红鞭女人此时根本没力气反抗,只感觉全身痒的厉害,如同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撕咬皮肤,而罪魁祸首就是那包白色药粉,她以为是面粉,其实是余少白从陈峰房里偷来的特制虫噬粉,这还是第一次用,而且还是个女人,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余少白将剑鞘猛击她后脑勺,将其打晕,托着她的身子,笑道:“薛大维!你夫人在我手里,我猜你一定不会舍命救他,要不你就赶紧走吧,你的夫人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你看这小脸长得多俊俏,这屁股真大真白……啧啧啧~” 听到余少白的话,本来打算离去的薛大维顿时火冒三丈,吼了一声,“你欺人太甚,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说罢他扯开衣服,光着膀子就冲了前去,显然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按理说白衣人的弟兄已经覆灭山寨,他现在该做的是冲出去,杀出一条血路,而不是在这里跟白衣人纠缠,一旦他的帮手赶来,必死无疑。 余少白故意激怒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让他跑掉的话,实在对不起白煞的名声,不过他在等那三位友军上线,也不知他们那边怎么样了,他感觉自己应付不来,这家伙不累吗?怎么力气不减反倒增? “还给你!”余少白直接将怀里的女子扔出了出去,砸在薛大维的身上,将他的攻势化解,挥剑冲了上去。 二人你来我往,足足一炷香的功夫,还是不分胜负…… 随着脚步声的响起,他苦苦等待的三位友军可算是上线了。 咔嚓~ 门被人踹开,黑玄三人淡定自若的走了进去,却是被屋里的状况搞蒙了,地上躺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白煞坐在桌前,一副我很无聊的样子,而那位大寨主拿着大刀在对面不停对着木桩砍着,上身数道伤口,他却不管不顾,两眼红肿,口里喘着粗气。 “这什么情况?” 听到黑玄说话,余少白示意他小声点。“我哪里知道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刚刚跟他打的好好的,他挥刀攻我下盘,我跳起落在他身后,忽然听他大吼一声,就朝着面前的木桩砍去,我在背后偷袭他数剑,他都无动于衷,只是在那里不停的砍啊砍,搞得我很没有存在感。” “还有这样的怪事?”三人疑惑的看着那癫狂的身影。 “啊~” 忽然那薛大维捂着脑袋大吼了一声,木桩应声而断,山寨的寂静被这一嗓子打破,大小山贼们慌忙提着裤子拿着家伙,就冲了出来,很快便围在了大寨主的住处。 余少白探头看向窗外闪动的人影,我去!这么多人?这是要群殴的节奏,他看向身旁三人,好家伙,自己在担惊受怕,这三人已经拔刀,看那样子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准备大杀四方,杀人就那么爽吗? 啊~ 这时候薛大维似乎感觉四人无视自己,再次吼了一嗓子,将桌子推开,看到白衣人他眼神中有些畏惧,便挥刀朝白衣人身旁的黑衣蒙面人砍去。 咔嚓~ 丰易嘴角露出不屑,挥刀格挡,接过那一重劈,却直接被巨力弹飞,重重撞在木柜上,嘴角渗出血色。看到这一幕,包括余少白在内,都露出惊色,怎么会这样! 二人看向余少白,之前他与薛大维交手,难道这家伙这么强?余少白摇了摇头:“之前我跟他打的时候,力道和速度还不及刚刚重劈的一半,真是邪了门了!” 话音刚落,薛大维攻击又至,胥微忙扭身躲开,即便如此,他的腰间衣服上还是多了一道刀痕,他的眼中露出一丝惧色,他知道自己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丰易从地上站起,来到三人身前,“看样子我们要四个人一起上了!” 说罢他抽刀跳起,从上面猛劈下去,黑玄不曾犹豫,直接扭转身子,贴着地面直取下盘。胥微朝余少白点了点头,纵身跃起,一刀斩向他的左面,而余少白恰好就在薛大维的右面,四人已然封掉他的所有退路,这一刀躲不掉! 第一百五十一章 倒霉 http://..org/ 啊~ 那薛大维捂着脑袋,口里嘶吼着,将四人的攻击无视,瞬息间……刀剑砍在他的胸、腿、头,还有胳膊上,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因为压根就没流血。 余少白撤开身体,甩了甩右手,吃惊的看着对面赤着上身的薛大维,这家伙被自己刺了一剑,不但皮肉未伤,还把自己虎口震痛,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这家伙会气功? “没想到在这山寨还有位气功高手,咱们的攻击对他无效!” “是块难啃的骨头,不过他应该死穴才对,咱们给他找出来便是。”黑玄大喝一声,猛的窜出,胥微二人也跟着冲了上去,朝着薛大维的各个穴位打去。 余少白站在原地看着打斗的四人,露出沉思状,这家伙的实力怎么会变得这么高,要是真有那么厉害,刚刚也不会任由自己耍弄他,难不成他是小宇宙爆发?他扭头看向门外的人群,这些喽啰一个个你推我,我推你,硬是没一个人冲进来。 忽然余少白看到地上躺着的女子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他刚想出手,便看到一道身影出现在她背后,一脚将其踹飞,落在余少白身前不远处。 那女子躺在地上,口里冒出鲜血,难以置信的看向身后的那个赤着上身汉子,伸手指着他,眼中充满不解,怨恨,最后被黑暗吞噬。 “他疯了不成!”看到薛大维冲出将自家婆娘打死,余少白有些心惊,这哪里是小宇宙爆发,分明是走火入魔的节奏。 黑玄这边应付着薛大维的攻击,已经有些吃力,虎口也被震裂,看到余少白在那里袖手旁观,不免怒道:“你不帮忙,傻看什么!” 余少白纵身跃到他身旁,嘀咕了几句,他露出惊奇之色,而此时余少白已经来到胥微二人身旁,“这薛大维情况有些不对劲,咱们不能跟他死斗。” “那该怎么办?” “嘿嘿~坐山观虎斗!”余少白伸手指了指外面的山寨喽啰们,二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顿时恍然,随着余少白跑出了房间,那薛大维果然跟了出去。 余少白踩在鼓石上,一个纵跃落在屋檐上,接着三道身影落在他身旁。 薛大维追出房间,那挑衅他的四道黑影顿时消失了,他有些茫然,忽然死死的看向远处的人群,红肿的眼睛里尽是杀意,大吼一声,赤手空拳朝人群冲去。 山贼喽啰们看着这满身是血,披头散发的家伙朝他们冲来,也没认出这人就是他们的寨主,见到那人将自家兄弟打飞,他们叫嚷着冲了上去,打算群斗一人。 坐在屋顶上的余少白,看着下面一边倒的打斗,心里越发的心惊,这家伙真的不累吗?一百多人竟然还没胜他,只能用可怕来形容。 那薛大维打斗的方法比余少白还要简单粗暴,对于打向自己的武器,他任由它们砍在自己身上,只是不停的出拳,将周围的山寨喽啰们打翻在地,场面极其血腥。 血腥的场面会刺激人,让人热血沸腾,也会让人心生胆怯。山贼们很快便挺不住了,很多人四散逃去,跑得快的倒是真的躲过一劫,跑得慢的直接被那疯子追上,一拳撂倒,气息全无。 很快院子里除了薛大维厚重的喘息声,没有任何声音,地上躺着四十多人,不知生死,那薛大维茫然的看了看院子,忽然看到房顶上坐着的四人,龇牙咧嘴的吼了一声,朝余少白他们所在的房子跑去。 “走!”余少白起身说了一声,纵身跃起,朝东面悬崖赶去,其他三人紧随其后,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悬崖,但他们还是决定相信余少白。 夜幕下,上演着一场别开生面的追逐战,余少白恐怕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够这么畅快的在林间纵跃,更别想过会有男人追他,追的要死要活~ 很快四人停在一块巨石后面,余少白探头看去,便见不远处一道身影已经追来,他低声说道:“这薛大维似乎有点杀不死,既然刀剑没用,那就摔死他,那边悬崖掉下去必死无疑,咱们选出一人用藤蔓绑在身上,引那薛大维,一同跳下悬崖。” 听到余少白的提议,三人皆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问题来了。“既然要选人,就要选咱们中间最强的,这一点丰某愧不敢当。” 黑玄作为最接近神坑的男人,自然要找出来说道:“我觉得还是让白煞去吧,这里他功夫最好。”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别人不知道他的实力,你丫的总该知道啊,怎么就成了功夫最好的了?以后真的不能再和神坑做任务。 见三人都看向自己,余少白轻咳一声说道:“我觉得吧,功夫好不好,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你们这么抬举我,我当然很高兴,不过这跳悬崖最重要的不是功夫,不是勇气,而是运气。咱们不如猜拳吧,谁赢了便让谁去?” 胥微见黑玄不言语,也不好继续让白煞前去,毕竟这里是他们虚净的地界,按理说该他们自己去才是,硬是让无妖的人去,显得虚净堂没面不是。“行,咱们猜拳决定。” 诡异的画面出现了,夜幕下,四个奇装异服的家伙在巨石后面猜拳,而不远处一个疯汉子正和树较劲,一棵棵被打断,刚开始拳头分毫未伤,可渐渐的,疯汉子动作越来越慢,拳头变得血淋淋,却仍不停手。 额……我去! 余少白看着自己手里的剪刀,有些傻眼,自己赢了?没错,余少白确实是赢了,其他三位友军出的布,是运气爆发?要是这么想,那只能说同学你太天真了,注意那三货的眼神交流,就能明白这里面有黑幕。 “白煞兄弟,猜拳是你提出来,现在结果是你赢了,那这藤蔓便拿好了。”胥微将手里的藤蔓递到余少白面前,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没看出这三人串通一气,还以为真的是走****运,就像胥微所说的,主意是他提出来,总不能耍赖吧? “咳咳,我看要不咱再玩一把,刚刚只是热身,应该不算吧。” 听到余少白无耻的要求(貌似他们三个更无耻),黑玄直接将藤蔓塞到他手里,嫌弃的说道:“别那么废话,再磨蹭那家伙走了怎么办?赶紧缠好藤蔓,我们这边一定抓牢。” 听到这话,余少白只能打消念头,将藤蔓在腰间缠了数圈,打了个死结,回头看了看三货,都是双手叉在胸前,没有鼓励,没有打气,只有装逼…… 他眼一闭从巨石后面跑出,站在薛大维不远处,忽然发现他的状态有些不对,没有刚刚那种快要上天的气势,不过余少白也没想太多,只以为他是累了,毕竟他也是人,折腾了这么久,总会累的。 “薛大维!你爷爷在此!来追我~” 听到不远处的大喝,薛大维慢悠悠的转过头来,眼睛已经流出鲜血,看着眼前的白衣人,他大吼一声,虽然浑身像散了架,可身体里却有一股力量让他奔跑如飞,扑向余少白。 我去,这么快? 余少白抽出飞霖剑,便朝着悬崖纵身跃去,几个纵跃间,他来到悬崖边,扭头看去,那薛大维已经到了三丈外。 他冲着薛大维比划了几下,猛的冲出,挥剑刺在薛大维身上,这次攻击余少白只是想惹怒薛大维,好让他跟着自己往悬崖跳,可结果却让他一惊。 嘶~ 余少白手中的飞霖剑斜斜的插进薛大维的胸膛里,贯穿其身,鲜血顺着白色剑身流下,落在地上,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诡异。 他破功了?余少白保持着刺剑的姿势,看着面前痛的龇牙咧嘴的薛大维,他心里有些疑惑,却不知自己这一剑已然刺破了薛大维的心脏。 噗~ 薛大维吐了一口鲜血,眼神迷茫的看着面前的白衣人,然后天旋地转…… 余少白握着手里的飞霖剑,颤抖着身子,看着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他心里突然有些恶心,他杀人了? 他从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本来是打酱油,怎么搞了半天,不光成了主力,还完成首杀,这一步最终还是迈了出去。 站在巨石旁的三人此时的表情也是相当的吃惊,余少白吃惊是因为他杀了人,他们三人吃惊不是因为他杀了人,而是因为他杀了薛大维,杀人他们都不知道杀可多少,可这次薛大维不一样,他压根就不像个正常人,刚刚他的气功都领教过,根本伤不了他。 心脏是致命?他们之前也刺过薛大维的心脏,分毫不伤,而余少白这轻描淡写的一剑,不光刺破薛大维的皮肤,还直接贯穿心脏,这点超乎胥微二人对于无妖堂白煞的认知,原来他这么厉害。 至于黑玄,此时准备的说是懵了。余少白的实力他最了解,即便是白煞最佳状态也没这么厉害,他是如何做到的。 如今在他们心里,白煞的形象莫名的高大起来,这是余少白始料未及的事情,或许这也算是走****运吧。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分赃不均 http://..org/ ?呼~ 余少白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将心里的恶心压下去,蹲身探了薛大维的鼻息,确实已经死的已经不能再死了。 “薛大维……希望你别怪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不是真的有轮回,我一定补偿你。”听到这话,恐怕你会以为,余少白在真心忏悔,可他下一秒的动作,会让你知道……是你想多了。 余少白抓起薛大维的手,使劲将两个大拇指的翡翠扳指拔出,忍不住赞叹道:“好宝贝,应该值个几千两银子。” “这扳指我要了!” 走到余少白身前的三人听到这话,却是没有任何异议,薛大维是白煞杀得,他身上的东西自然归白煞所有。 “虚净的弟兄现在应该赶来吧?”黑玄开口问道,胥微点头说:“按照之前的吩咐,他们应该已经赶来,现在可能已经在搬山寨财物。” 听到这话,发呆的余少白回过神来,“早知道你还有后援,我就不出这跳山崖的馊主意。”他说的也没错,要没这馊主意,他哪里能杀人?这能怪谁……怪他自己多嘴。 “白煞兄弟之前实在是多虑,凭你的实力,哪里需要用计杀他,直接硬碰硬,他也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一旁丰易附和道:“就是就是,凭白煞兄弟的实力只是黄金杀手实在屈才,我看就算是宇木杀手,也可当得。” 额……这两人一顿糖衣炮弹说的余少白有些云里雾里,自己怎么就屈才了?他还担心自己的表情会丢白煞的人,被虚净堂的人看笑话,却不知他们为何要奉承自己。 黑玄看着那二人,闭眼不闻不问,心里却是有些郁闷,余少白刚才那一剑能够刺穿薛大维刀枪不入的胸膛,完全超越了黄金杀手的水准,或者说宇木级别的杀手也做不到这一点,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才只是玄阳级别杀手,要想晋升,除了做任务之外,便只能越级挑战,白煞这家伙当年也是玄阳级别,赢了黄金级别的前辈,这才成了黄金杀手。 “啾~”?? 就在这时,一朵礼花划破夜空,胥微抬眼笑道:“虚净的弟兄已经赶到,咱们去看看,不知道这次收获如何。” 三人点了点头,朝山寨赶去,而此时山寨里十三名黑衣人正在监督山贼喽啰们将整个山寨的财物都搬到大院空地上,等待胥微二人差点,显然他们的地位不及胥微二人。 “踏踏踢~” 很快屋顶上传来异响,四道身影落在空地上,十三名黑衣人拱手向四人见礼,其中为首的汉子走上前去:“胥大哥,山寨财物已经悉数搜出,全部在这,只是这数目上有些问题。” “哦?”胥微接过账本,扫了一眼,脸色微变。“老九,你可别哄我,无妖堂的两位兄弟也在,整个山寨你们只搜出黄金一百两,白银一千两。就算是我信你们,无妖堂的两位兄弟会信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和黑玄对视一眼。他下意识的以为虚净堂是故意将财物说少,看到黑玄有些气愤的样子,余少白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接着往下看,别意气用事。 那阿九听出胥微言语中的火气,有些惊慌的说道:“阿九绝不敢哄弄胥大哥,还有两位无妖朋友,山贼仓库里是空的,这些黄白之物还都是在薛大维房中的密室找到。” 胥微扫了一眼十三位兄弟,虚净的规矩应该都懂,应该不会私藏。现在的问题不是钱为什么这么少,而是让白煞和黑玄千万别误会。 “白煞兄弟,刚刚我这弟兄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咱们两堂本是同脉,虚净堂做事绝不会如此下作,还请二位千万别多心,在下一定查清此事。” 听到这话,黑玄沉吟不语,表情变得有些冷漠,余少白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忙出言笑道:“虚净堂的做事我们自然相信,这山寨也不一定都是富得流油,你过来!” 余少白伸手指了指院墙旁蹲着的山寨喽啰中一人,那人一身儒生打扮,长相还算清秀,年岁在三十上下,见白衣人指着自己,那人惊慌的扭头看了看两边,不敢确信,心存侥幸。 “没错!就是你,别看了,你出来!”余少白冲着那人喊了一声,见他磨蹭,阿九知道那是无妖白煞,便主动上前走向院墙,一把拎起那儒生打扮的汉子。 于丰毅跪在地上,惊恐的看着面前拿着长剑的白衣人,那剑上的血迹看的让人触目惊心,吓得他不停的磕头求饶。 余少白将剑在身前比划了几下,笑道:“你不用怕,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便让他们放了你。” “真的?”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看你这身打扮,要么是狗头军师,要么就是管账的。我说的没错吧?” 听到这话,黑玄三人眼中有些恍然,明白余少白得想法。 “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小人是被山贼抓来的,让小人替他们记账,偶尔也帮忙出个主意。” “那我来问你,你们青淞寨这一年里做了几笔“生意”,抢了多少财物。” “回大人的话,这一年一共抢了三支商队,八处村落,基本上一月抢一次,抢来得财物折银应该八千两白银。” 八千两白银?听到这话,余少白扭头看了一眼胥微,见他表情异样,接着问道:“那八千银子是指仓库里的财物吧,想必那薛大维的小金库财物不比仓库里少。” 于丰毅点了点头:“您说的没错。” 听到这话,阿九脸色大变,一把抓住那男人,喝道:“你他娘的!是想诬陷老子!仓库里明明是空的,哪来那么多的银子!” “老九!退下!”见到黑玄脸色不善,胥微冷喝一声,那老九被他瞪了一眼,忙朝白煞拱了拱手,退掉了一旁。 余少白看着那男子笑道:“刚刚我那位弟兄的话,就是我的话,为什么仓库里的银子没了?莫不是你们这位山贼趁乱私藏不成!”说话间他的飞霖剑已然架在于丰毅的肩上。 看着那散发血腥味的剑刃,于丰毅颤声说道:“我们怎敢私藏,确实是仓库里没东西了。” 听到这话,阿九和胥微二人松了口气,黑玄则是出声问道:“八千两的财物说没就没了,你要是不给老子一个交代,我让你死在这里!” “小人绝对不敢说谎,那八千两原本是有的,除去山寨花销外还剩下五千两,前些日子寨主喝醉酒跟我说起一件事,他说他要用那仓库里的财物买宝贝,有了宝贝他的实力至少能翻一倍,当时我已经寨主是喝醉酒说的胡话,不久之后我再去查仓库,却发现仓库里已经空了,才知道他的是真的。也是从那以后寨主的实力确实厉害了不少,很快就洗劫十里外的乌龙山山寨,才有了我们青淞山寨在五顾一带一家独大的局面。” 宝贝?听到这话,余少白收剑回鞘,来到胥微三人身旁,“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实力都是靠自己努力换来的,怎么可能有什么宝贝能让实力提升,我感觉这家伙明显是在说谎!”黑玄作势上前,却被余少白拦下。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真的有这这种奇物也未曾可知。之前并没有听说薛大维有多大的能耐,要不然虚净堂不会留他青淞山寨到今日,要是有提升实力的宝贝一说,倒是能够解释刚刚薛大维的彪悍实力。” 听到胥微的话,余少白打了个圆场:“我觉得也有这种可能,咱们都是同脉手足,不至于为了黄白之物就互相猜忌,胥微兄弟也不用为此责备手下,谁也不曾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以后发财的机会多的是,不必动气。” 哦?胥微疑惑的看向丰易,他早就听说白煞是个疯人,杀人如麻,而且还特别在乎金钱,是个难缠的家伙。这次任务收获没有想象中的多,他还以为白煞要撒泼,想想刚刚他的惊人一剑,真的撒泼,他们这么多人也不是他的对手,正愁如何应付白煞,却见他出来打圆场,不禁有些难以置信,这还是传说中的无赖白煞吗? 流言不如亲眼所见,这是二人心中的感叹,白煞的形象不由得高大了许多。 他呵呵笑道:“既然白煞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不矫情,这次任务是我们虚净堂搜集消息出现差错,这黄金一百两,白银一千两也不用五五分,悉数送给二位,希望二位不要嫌少才是。” 这么阔?余少白看着一旁的木箱,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银子,确实比银钞看着过瘾。虽然心里想要,嘴上还要客气着:“你这么说就见在了,我们怎么可能全部拿走,这不是让众位兄弟白忙活了吗?还是按照五五分,就像我说的,发财机会有的是,如今的大明朝最不缺的就是山贼和富绅,缺钱了去他们家里走一趟,不就有了吗?” 听到这话,胥微二人不禁笑出声来,一旁黑衣人附和笑着。 第一百五十三章 逼上绝路 http://..org/ 最后胥微只愿收下五百两白银,剩下一百两黄金和五百两白银被余少白二人收下,接下来便是他们二人开始分赃。 一间竹屋里,黑玄按着桌子上的箱子,这里面是一百两黄金,而余少白也将手按在箱子上,不同的是他屁股下面也坐着一个箱子,里面装的是二百五十两银子。 “白煞~这一百两黄金……你想怎么分?” 听到这话,余少白笑道:“记得你说过我能者多劳,也就是说这任务中我出的力最大,是还是不是?” “五五分,这样总可以了吧?” 五五分?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还真好意思说出口,之前帮着他们两个坑我,还跟我五五分?这样吧,咱们还是猜拳,如果你赢了,那就四六分,如果我赢了,那就三七分。” 看着那家伙的笑脸,黑玄已经临近暴走,居然可以这么无耻,要是以前他恐怕已经冲上去教训白煞一顿,可现在不敢了,怕被揍。 “好吧,反正薛大维是你杀得,这都是他的私货,我就吃点亏吧~” “切~你把自己说的挺好,搞得我成无赖了。废话少说,猜拳。” …… “哈哈哈~”余少白将手里的剪刀在他面前晃了晃,得意的笑着。“没办法,今天我走****运。来~这是你的三十两黄金,不要?你确定?那我放回去了。” “给我拿来!”黑玄气闷的抓过三十两黄金放进怀里,躺在床上不停的抽剑拔剑,最后实在气不过,“白煞,咱们打一架。” 正在数金子的余少白,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我不做出气包。” “我给你这三十两黄金,咱们打一场!” 三十两?“你确定?你可别打过就反悔了。”余少白接过那三十两黄金有些意外的问道。 “三十两黄金罢了,我还不放在眼里,我倒要看看你的实力到底增长了多少!”黑玄的目的其实想试探余少白,他心里气的是自己竟然被白煞拉开这么大的差距,而不是三十两黄金,他只想打一场,看看余少白是不是真的那么强,或许是撞****运呢? “好!你既然要打,我自然……啊~好困啊,都三更天了,我要睡了,不许碰我的箱子。”说罢余少白将三十两黄金扔了回去,径直侧卧在床上,嘴角露出笑意。 “你这家伙!”黑玄看着手里的三十两黄金,直接拔剑刺向余少白,瞬息间剑尖离他背后只差分毫,黑玄见他竟然无动于衷,情绪有些激动:“你为什么不还手?看不起我?” “我睡着了,不要跟我说话。” 呼~黑玄深吸一口气,抽剑回鞘,咬牙切齿的说道:“三十两黄金,再加两百贯银钞。” “你没觉得今天晚上蚊子变少了吗?”余少白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三百贯银钞!我在门口等你!”黑玄从怀里掏出银钞放在桌上,气闷的走出房间,他刚踏出房门,余少白便翻身下床,拿起桌上的银钞,笑道:“看来今天****运还在继续,黑玄不过是想试探我的实力,倒是多亏了****运,三百贯银钞和三十两黄金自己送上门来,不要白不要。” 站在门口空地上,黑玄已经摆好架势,见余少白走出,他大喝一声,猛的窜出,手中长剑如银龙出阵,气势逼人。 咻~ 忽然一只响箭划破寂静的夜空,余少白没有挥剑迎击,纵身跃到屋顶,朝远处望去。 “好像是虚净堂的求援信号,这是什么情况?”黑玄落在余少白身旁,看着东面结义堂方向,脸上露出惊色。 “胥微发救援响箭,恐怕是专门通知你我二人,不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本来还想睡个踏实觉,唉~”余少白叹了口气,纵身朝结义堂跃去,黑玄紧随其后。 很快他们落在屋顶上,看着不远处结义堂前面正在交手的双方,余少白下意识的停住身形,他没想到在这山寨里面还能看到官府的兵马,心里有些犹豫,这才止步不前。 官府这次不知从哪得到的消失,像是鬼魅般趁夜摸进了山寨,人数至少有两百人,把前面草地挤得水泄不通,而胥微二人带着十三位弟兄被生生挤在一处死角,形势危急。 “白煞!傻站着做什么?救人要紧!”黑玄吼了一嗓子,已然跳进院子,与官差交上手。 余少白站在房顶上,忽然感觉有些怪异,扭头看向南面下山小路,那里站着两个捕头打扮的男子,此时正朝自己这个方向看去。 “那个白衣人莫非是无妖堂白煞……”满脸麻子的捕头方兴轻声喃道。一旁同伴微微点了点头,手中佩刀已经抽出:“方兄弟,白煞的赏银如今已经是五千两白银,那几个小鱼就留给你了,哥哥就不跟你客气了!”话罢,柳谷已然冲出,几个纵跃间来到余少白不远处的房顶之上,冷眼相对。 “白煞!可还记得本捕头!” 看着那刀疤男,余少白感觉有些熟悉,但却不记得白煞和他之间发生了何事,只是回道:“要打就打,哪来那么多废话,我天天见那么多人,哪里还记得你?你要是和女人,而且咱们之间还做过愉快的事情或许我会记得你。” 听到这话,柳谷气的不行,这家伙还是像两年前一样嚣张,当初他在杭州城杀了自己的兄弟,扬长而去。这次绝不能让他再逃了! 看着朝自己杀过来的捕头,余少白有点心虚,他现在功夫要是不耍点小聪明,根本赢不了黑玄,而这捕头的感觉应该和黑玄不相上下。 他下意识的摸向腰间,脸色微变……这次出来匆忙,带来的小玩意全部用完,只能硬对硬了 ?吭~ 刀剑撞击在一起,余少白猛的发力,将那捕头弹开,侧旋身子……飞霖剑在身旁轻挑,十几块瓦片飞起,挡住了柳谷的攻势,当他冲出已经不见白煞身影,扭头看去,那白衣人竟然冲进了下面的人群里,和同伴汇合。 纵身来到黑玄身旁,余少白捂着自己的右手,虎口已经开口流血。仅仅数招,差距显露无疑,余少白不敢再与那人纠缠,说不定真的交代他手上。 “白煞!再这么下去,咱们都得完蛋,得想个办法啊!” “是啊,白煞!他们人太多了,我的弟兄都已经死了十人,今天真他娘的倒霉!” 听到胥微和丰易的话,余少白有些无语,你们怎么都问我,我要是知道早就逃了,还在这里跟你们在这里拼。如今整个山寨唯一出路已经被官府封死,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撤! 寂静夜空响起一声大喝,一百三十多名官兵齐刷刷的涌到出口,战场顿时空了下来,只剩下六十多具官兵尸体,还有十具黑衣人尸体。 正当余少白还在疑惑官兵唱的哪一出,三面屋顶忽然出现五十多名弓箭手,锃亮的箭头齐刷刷的对准空地上七人。 “老方,怎么弓箭手才来?”柳谷站在方兴身旁,看着地上死去的弟兄们,心里有点气闷。 方兴无奈的叹气说道:“这能怪我吗?弓箭手一直都是邓满仓那家伙带着,什么样的头就有什么样的手下,让他们四更天赶到,这都五更天才赶来,不是耽误事吗?” 话音刚落,从寨门中走出一道身影,正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邓满仓,余少白应该有些印象,那邓满仓就是他在杭州城遇到赵奋书时,那坑爹孩子叫来的救兵。 “呦~两位捕头都来了,我想本捕头应该来的算早的,没想到你们来的比本捕头还早。” 听到这无耻之言,二人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懒得去搭理这货。邓满仓暗骂了一声,径直从他们身旁走过,显然平时他们就是这种状态。????????“咳咳~” 邓满仓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对面的人听着……你们这群过街老鼠不好好呆在地下,非要在杭州城折腾,现在情况呢是你们被我们包围了,唯一的出路被我们封死,你们识相的话,就束手就擒,免得血溅当场,死无全尸!” 说完这话,他心里那个舒坦呐,别的不说,这种众人瞩目的感觉让他从骨子里爽。 啪! 邓满仓摸着自己的头,痛的龇牙咧嘴,摊手一看:“血?” 余少白将手里弹弓收进怀里,扭头朝六人说道:“如今情况已经是九死一生,硬拼的话此死无疑。唯一的生路其实就在咱们东面。” 黑玄扭头看向东面,疑道:“你说悬崖?那分明是死路,怎么会是活路。” “你不知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吗?现在夜色正深,以咱们的身手虽然不能通过一线天似的小路,但绕圈子总是行的,咱们只要能摆脱他们的包围,他们除了搜山,根本找不到咱们。” …… 就在他们几人小声嘀咕的时候,脑袋开花的邓满仓已经躺在地上,晕了过去。作为一个捕头,居然晕血,实在是不靠谱,柳谷挥手让人将他抬出,便走上前去。 “放箭!” 一声令下,五十多名弓箭手手中弓箭如流星般飞出,遁向空地中的七人,而与此同时,七人纵身朝结义堂跃去,黑玄首当其冲,一脚踹开木门,跳了进去,余少白紧随其后。 啊~ 三名虚净堂弟子速度没有跟上,被射翻在地,十三名无一幸免,这次算是栽了。 ?? 第一百五十四章 九死一生 http://..org/ 四人进了房间,并没有堵门的意思,反倒是将门敞开,快步进了里屋……?? 柳谷看着四人进了结义堂,挥手让官兵压上,弓箭手也从房顶下来,一字排开,拉弓对准结义堂。 “点火!用火箭烧了这房子!” “慢着!”方兴出声喝住,来到柳谷身旁,小声说:“要是把这里面的人烧死,赏银可就打水漂了,光那白煞就五千两白银,烧死太可惜了。” …… 这边余少白四人已经进了薛大维的卧房,按照之前虚净堂兄弟的话,他们推开柜子,进了薛大维的密室。 “可惜了我这些个兄弟。”看到余少白推开脚底的石板,露出一个深坑时,胥微一拳发在墙壁上,眼中有泪光闪烁,这密室的出路是那些死去的弟兄们搜查财物时发现的,可最后他们却没有机会逃出…… “行了,有时间掉眼泪,还不如赶紧逃出去,留条命,等着以后给虚净堂兄弟报仇。”黑玄低声说了一句,显然情绪也不怎么高,看到余少白跳下,他也紧跟着跳了进去。 深坑下面有一条直通东面悬崖的通道,四人摸黑朝前走着,一炷香的功夫,余少白便看到前面的亮光,那是出口。 “呼~” 从洞口钻出,余少白看着周围的环境,脚有些发软。他们现在站在山腰中间凸出的岩石上面,距离下面的河流至少有五十多米的样子,对于余少白这种有些恐高的孩子来说,要从这么高的地方爬下山,实在有点吓人。 “都别磨蹭了,后面还有官府的人,我先来。”丰易这时总算是主动开口说了次话,之前都是胥微出声。只见他纵身跳下巨石,下落了大约十多米,便用长刀插进山壁,止住下滑的力道。 我去?还可以这样?余少白这次算是涨姿势了,本来以为徒手攀岩已经很玩命,现在岂不是要上天? 黑玄和胥微也紧跟着跳了下来,只剩下余少白一人,他正在安慰那双颤抖的大腿。 踏踏踏~?? 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通道里传来,余少白脸色微变,前面是悬崖,后面是追兵,他只能选择……跳! 咔~ 余少白只落下一米,便慌忙用手中飞霖剑插进石壁里,整个人悬空。 为什么他这么做? 因为胥微三人已经落进山脚下的河水里,不见踪影,而他不敢继续往下,一旦官兵看到悬挂在山壁上的他,一顿狂射,自己就是一个活靶子,还有一个原因,他不想让官兵知道他们是从这里逃走。 踏踏踏~ 一道身影从通道钻出,是那柳谷,紧跟其后的是方兴和弓箭手们。看着空荡荡的巨石,柳谷脸上有些怒气,他探头看向山壁下面,也没看到白煞的踪影。 “他们四个进了结义堂,却莫名消失,肯定是从这通道逃出,顺着这条河离开。” 一旁弓箭手见柳捕头朝自己点头,便朝天上射出一支响箭,通知山脚下的官兵搜山。 …… 听到脚步声远去,悬挂在巨石的余少白终于撑不住了,抬脚踹在石壁上,身子在空中翻转,借势抽出悬崖峭壁中飞霖剑,笔直的朝下面落去。 学着黑玄他们的动作,余少白最终安全落进河水里,此时还要多亏了白煞,让余少白这个旱鸭子下意识的拨动手臂,不知不觉他成了真正的鸭子。 顺着河水,他被推到远方,飘了至少半个时辰,河水平缓下来,他这才抓住一块水面凸起的石头上,爬了前去。?? 站在石头上,余少白狼狈之际,飞霖剑背在身后,倒是没遗失河中,摸着微鼓的肚子,表情有些难看,这一路不知喝了多少口水,到现在胃里还是像翻江倒海似的。 忽然他脸色微变,将怀里的银钞掏出,顿时懵了…… 我擦~余少白想骂人…… 二百五十贯银钞全成纸糊,自己装进怀里的五十两黄金,也丢了两锭,只剩下三十两,这次亏大了。 将银钞扔在地上,余少白现在心情别提了。扭头看向四周,看着一望无边的水面,他这时才响起自己的处境,能有一望无边的水面,恐怕也只有西湖了。 如今已经天亮,余少白的药浴不曾断过,必须赶回去才是。可现在靠他半生不熟的狗刨,恐怕还没游到岸边,他就已经撑死了。 就在他坐在石头上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黑点出现天水相接处,那是……游舫? 看到那黑点,余少白顿时来精神,他没有招手呼喊,也没有挥舞手臂。试问还有谁像余少白这么醒目,白色面具、白袍、白鞋,白剑,站在黑色石头上,那就是灯塔一样的存在,除非那船上的人是瞎子,要不然不可能看不到他。 果不其然,游舫上的船夫看到不远处的白色身影,有些吃惊。这西湖中怎么会出现人影? 看着游舫越来越近,余少白挥了挥手:“船家!我坐的船翻了,一路飘到这里。”他这话意思其实就是想搭顺风船罢了。 船夫看着这一身白的男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进了船舱里,看到这余少白有些发愣,什么情况?怎么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船夫捂着脸走了出来,嘟嘟囔囔的说道:“你上来吧。” 哦?余少白听到这话,松了口气,他们要是真的见死不救,余少白也只能抢船了,不过这船夫怎么进去一趟脸就肿了? “绳子呢?我记得放在这里的啊?”船夫蹲在甲板上左右打量着,想要用绳子将那白衣人拉上船。余少白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身子猛的拔高,稳稳的落在甲板上。 听到身后的声响,船夫扭头看去,见白衣人竟出现在甲板上,不免有些心惊,指了指石头,又指了指余少白,一时说不出话来。 “船家,你们这是去哪里?”余少白一边拧着自己湿透的头发,一边问道,却不知船夫此时已经被他惊到了。 “额……我家小姐要去西湖东岸摘莲子。” 西湖东岸?虽然有些绕,但应该还赶得上。他扭头看向船舱,透过珠帘能看到四个护卫打扮的男子,桌子前坐着一个黄衣女子,不过只能看到背影罢了。 “你家小姐何必亲自来摘莲子,集市上应该也有卖的吧。” 船夫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连忙摇了摇头,看的余少白有些无语,感觉和船夫交流好难。 “你倒是想说什么?” 船夫凑到白衣人身旁,小声说道:“我心里也觉得奇怪,我家小姐本来就怪,现在更怪了,苦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嘶~”他捂着脸,痛出声来,想必是刚刚说话扯动伤处了。 “这是你家小姐打的?”余少白有些难以置信,可这船夫没道理会骗他。很难想象在古代也有这么刁蛮的女子。 额……忽然余少白脸色微变,扭头看向船舱里的女子,低声问道:“大哥,我能问一句,你家小姐是不是杭州四害……” 余少白话还没说完,船夫便慌忙做了一个止声的手势。“小声点,让小姐听到,你就惨了。” 我去,听到这话,余少白确信自己的猜测没错,那里面的女人正是杭州四害之首……赵清萱。 话说他也有段日子没见到这魔女,想想她那火爆脾气,自己说了那么重的话,她肯定是把自己拉进黑名单了。说了那些话,余少白有些后悔,她毕竟是个女儿家,自己一个男人跟她计较那么多,不是显得矫情吗? “对了,我家小姐刚刚说了,救你可以,不过你要付船费。”?? 啥?还要给钱?余少白扭头看了看那背影,果然是她的作风。“好吧,多少钱?” “一百两。” “一百两白银?怎么不去抢!” 船夫看到白衣人有些生气,也有些无奈,小姐是有些过分,不过这不是他一个奴才能管的事。“公子误会了,不是一百两白银,是一百两黄金。” 黄金?余少白没办法继续淡定下去了,这和抢根本没啥区别。“你去告诉你家小姐,就说我没钱!” “要不你就先写个欠条,我要是按照你说的去回话,恐怕小姐会让人把你扔出去喂鱼。” “她敢!你就照我的话转告她。” 听到这话,船夫见他不听劝,也不再多说,同情的扫了他一眼,径直走了船舱。 “啪” 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起,余少白意外的看向船舱,那船夫有些委屈的走出,他想不通小姐为什么要打他,而且两次都打在同一个地方……真心疼啊~ “怎么?又打你了?” 船夫点了点头,“我家小姐让你进去。” “她让我进去?”余少白一愣,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看不到脸,再加上声音从面具里传出很难辨别,他倒是不用担心赵清萱认出自己。 “你呆会说话可要小心着点,我家小姐脾气是出了名的,听你口音像是从金华府那边的,可能不知道我家小姐,记住我的话,千万别顶嘴,看到我的下场了吗?唉~”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亲芳泽 http://..org/ 赵清萱坐在案前,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的入迷,听到身后脚步声,她扭头看去。 嗯? 她将手里的书放下,站起身来。“我怎么感觉你那么眼熟?”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白衣人,虽然看不到面容。但是这身形却像极了那家伙。 “哦?是吗?我这个人比较大众,常常被别人认错。”余少白没想到自己都这样了,还能被赵清萱看出破绽,只能在声音上做点手脚。 “通常带面具不是长得极丑,便是太美。你这家伙为何要带面具?”说罢她已然伸手去拽白衣人的面具。 余少白猛的撤到一丈外,没有让她得逞。而她这举动有些惊到赵清萱,一旁四位护卫脸色微变,相互对视一眼,变得有些戒备。 “你会功夫?”看到白衣人一步就可以撤开一丈,赵清萱顿时来了兴趣,她这四个护卫可没他有本事。 “略懂略懂。” “你来我赵家当护卫,怎么样?我就不收你船费了。” 额……余少白闻言一愣:“抱歉,在下来杭州是来寻友的,不打算做护卫。” “你不愿意?那一百两黄金想必你也没有,刚刚我已经替你写好欠条,在这里签字画押。”看那白衣人不搭理自己,赵清萱有些火起:“怎么?你不愿意?这船是本小姐的,你若是不愿意,我只能送你下去喂鱼。” 余少白看着那一脸恶相的姑娘,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想不通在明朝怎么还会有这种刁蛮的女人存在,“钱我确实没有,不过我倒是听过我一个朋友提过赵小姐,想来你们也都是相识,不知可否卖他一个面子,就免了船费吧。” “哦?你有朋友在杭州,还认识本小姐,你倒是说来听听。” “兰溪生员余少白,赵小姐总该认识吧,我和他算是好友。” “你认识余少白?”听到这话,赵清萱有些意外,不过她可没那么容易被骗:“你既然认识余少白,那应该知道他喜欢本姑娘吧。” 咳咳~余少白忍不住咳出声来,急声道:“你这是从哪听到的,他怎么可能喜欢你?” 本来赵清萱只是试探这家伙,可听到这家伙的话,她顿时心里不爽:“你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就不能喜欢本小姐,本小姐人比桃花美,琴棋书画……反正杭州城里我说我是第一淑女,没人敢说第二,你们说对不对!” 一旁丫鬟忙点头,四名护卫和船夫也是附和道:“小姐说的没错。” 看到这些人的精彩配合,余少白无奈的叹了口气:“是不是余少白喜欢你,我就不用付船费了?” 赵清萱一副傲娇的样子:“你以为我很在乎吗?整个杭州城喜欢本小姐的公子数都数不过来,我都不稀罕。我就暂且信你,船费先欠着,你叫什么名字,我让丫鬟找余少白要船费。” “额……我叫江流儿。” “这名字可真难听。行了,你出去吧,不要打扰本小姐看菜谱。” 听到这话,余少白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书,原来是菜谱,不禁笑出声来:“你还会做饭?” “你这话什么意思?本小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什么都会。” 对于她的自夸,余少白右耳边听左耳朵出,问道:“听船夫说你大清早来西湖是为了采莲子,莫不是要做莲子羹?”他想起赵清萱曾经“做过”莲子羹给他那位姐夫,这次看样子是亲自动手了。 “你猜的不错。嗯?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赶紧出去。” 看着她嫌弃的样子,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出船舱,坐在木墩上,看着船夫撑船,与其闲聊。 小半个时辰后,天已大亮。余少白总算是看到荷叶,远远望去,满眼都是荷叶,其中有二十多个妙龄少女坐在木盆里,采摘莲子。 赵清萱走出船舱,对丫鬟说道:“把木盆取出来,本小姐要亲自摘莲子。” “小姐,您不识水性,可从来不碰水的。要不就让奴婢代劳吧。” 听到这话,赵清萱抬手作势要打人:“我的话都不听,是不是想挨打?” “不是不是,奴婢这就给您去取。”小丫鬟虽然才跟赵清萱不到半月,可已经领教了自家小姐的厉害,自然是对其言听计从,怕得很呐~ 余少白看着那赵清萱晃晃悠悠的爬下船舱,坐在木盆里的样子,有种莫名的喜感。 赵清萱拿着木棒在水里猛划,只是在原地打转,听到白衣人的笑声,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便继续划了起来。看到她竟然划进荷花淀里,余少白也有点意外,为了给他那姐夫做莲子羹,赵清萱也真是拼了,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厉量,你说她爱上谁不好,非要看上他那姐夫,唉~ 嗯? 余少白看着赵清萱身旁的一只芦苇杆露出疑惑之色,忽然赵清萱坐着的木盆翻了过去。整个人栽进水里,手只是在水面上挥舞了几下,连头都不曾探出,便沉了下去。 砰~ 听到身后的异响,余少白扭头看去,便见四名护卫还有丫鬟和船夫都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他脸色大变,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便要纵身跳进湖水中,此时水里有个黑衣人正将赵清萱拖到湖底,猛的一推,赵清萱便进了一堆水草之中,两只腿被水草缠住,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 那黑衣人看到余少白落在头顶水面,眼神有些疑惑,猛的冲到水面。“阁下是白煞吗?” 刚要出剑的余少白闻言一愣,“你认识我?” “在下是虚净堂的天人级别杀手包桥,久仰大名。这赵清萱是我的任务目标,难不成她也是您的任务目标?” 余少白看到赵清萱已经快撑不住了,只是说了句:“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让她死!”说罢他扎进水里,冲着赵清萱游去。 包桥看到余少白去救自己的任务目标,有些犹豫,按照杀手级别来说,白煞是自己的前辈。自己根本惹不起,虽然赏金是一千两,但也不至于为了一千两银子惹了杀星,最后他翻身上了游舫,在丫鬟身上摸了摸,掏出三百多贯银钞,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此时余少白已经游到水底,姿势还是一样的丑,赵清萱在昏迷前,只看到一只白狗朝自己游过来。 他挥剑斩断缠住赵清萱的水草,抱着她窜出水面,拽着绳子上了甲板上。扭头看向一旁站着的黑衣人。“给我一个面子,这次任务取消了。” 包桥听到这话,恭敬的拱了拱手,“不知这位姑娘是您的朋友,多有得罪,还请您见谅。” 您?余少白这才注意到这家伙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同,想起自己是黄金杀手的事情,这才恍然:“这次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你走吧!” “多谢!”包桥拱了拱手,不敢迟疑,扭头跳进湖水里,朝湖岸边游去。 看到那黑衣人离去,余少白这才松了口气,忙将怀里的女子放在甲板上,探了探鼻息,有些犹豫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反正现在没人看到,采莲女也都吓得离开。 ??最后他将双手放在赵清萱的胸前,按下去的时候表情有些微妙……我去~她真的没有胸。 忘记吐槽,他开始按压,希望有效。然后老天很明显在玩他,按压没有效果,甩给他最后一只办法……人工呼吸。 看着那张还算中看的脸,倒也不算自己吃亏,余少白将面具拿下,对着那嘴便亲了前去。 “呼~” “哈~” “呼~” …… “咳咳~” 余少白正给赵清萱换气,她忽然咳嗽,喝下来的水一下去进了余少白的嘴里,当时他的表情精彩极了。 “呸~呸”余少白趴在一旁不停的吐着口气,人工呼吸不都是制造暧昧的吗?怎么还能制造恶心。这女人就算是晕倒,也依旧折腾人。 “咳咳~”赵清萱一脸茫然的坐起身来,刚刚自己不是被水草缠住了,怎么一睁眼就出现在床上。而且…… 赵清萱脸忽然有些微红,因为她刚刚做一个梦,梦到余少白亲他,现在想想心里还是怪怪的。其他她并没有做梦,只是迷迷糊糊看到余少白在亲她,想想这事情太过荒唐,便只以为是在做梦罢了。 “嗯?”她这时才注意到船上护卫等人躺在地上,而那白衣人已经消失不见,她抬眼看了看湖面…… 余少白现在的状况应该算是猥亵未成年少女之后跑路,不过这次的经历实在不怎么愉快,让他不想再继续呆在船上,游到岸边,朝东面的村子赶去。 用碎银子买来驴车(话说他都买了多少辆驴车了),余少白又换了身衣服。便朝南面赶去,如今日上三竿,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鹫峰谷口,一个狼狈的身影从草丛里走出,那张熟悉的死人脸,原来是那黑玄,此时他背后插着一只箭矢,显然他没有余少白走运,前者选择上岸,被官兵群射,舍命逃出。后者选择顺流而下,虽然时间晚了点,但好歹还亲了未成年少女不是(如果忽略赵清萱吐他一嘴酸水话)。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戏弄 http://..org/ 辰时四刻。 脚力喘着粗气停在了鹫峰谷谷口,余少白跳下车便急急忙忙赶回药庐,果然他那位阿才师兄已经等候多时,免不了说他几句。 一个时辰后,余少白走出药庐,来到自己客房门前,忽然听到隔壁房里的呻吟声,他凑到门窗前,好像是黑玄的声音。 他推门而入,便看到黑玄光着膀子坐在床上,一旁还站着一个女人。“流香?黑玄?你们?好吧,我还有事,我先出去了。”看到这个情况,余少白误以为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你这家伙刚来怎么就要走,流香姑娘~有劳你给我上药了。” 站在门口,看着流香从自己身边走过,余少白有些恍然,下意识的耸了耸鼻子,屋子里确实有股血腥味。 “怎么?还受伤了不成?” “看你那幸灾乐祸的样,没错,我是受伤了,被柳谷射了一剑。” 余少白探头看了看他背后,果然是箭创。看到黑玄自己包扎伤口,他上前帮忙。“流香怎么会在这里。或者说是你和她什么时候搞在一起?” “你可别乱说。这次多亏了流香姑娘,她发现我晕倒在谷口林子,便将我背了进来,还替我处理伤口,你要是敢毁人家姑娘名声。别怪老子跟你急。” 余少白摊手表示自己只是随口一说。“话说回来,这次官府突然夜袭青淞寨,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到底是冲着青淞寨还是为了你们这些乱党?” “咳咳~是咱们,别你们你们的,搞得你不是无妖堂弟子似的。” 听到这话,余少白尴尬的笑了笑,说实话他对无妖实在无感,他还是想做个良民。“那就咱们。我就怕虚净堂那边出了什么岔子,要不然行动怎么会走漏,以后你要是再和虚净堂联手,恐怕要小心才是。” “这次确实蹊跷,以前我们可从没遇到这种事情,可惜我那银钞都毁了,金子也丢了,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多出箭伤。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行了,你要报没人拦着你,折腾了你整夜,我撑不下去,回去睡了。”说罢余少白便走出了房间。 从中午一觉睡到太阳下山,余少白这才伸着老腰,走出房间。看了看时辰,他便去了药庐,做完针灸回来接着睡。 这一睡便是第二日清晨,他被砸门声惊醒。 “余少白!快开门!再不开门,老子可就要破门了!”门外站着的大汉光着膀子,不停的叫骂,把隔壁的黑玄都吵醒,一脸不悦的走出房门。 “大清早的,是那只癞皮狗在我房门前闹事?”余少白漫不经心的走出房间,看到大汉他直接无视,而且将目光投在他身旁的少年郎身上。 “呦呦呦~这位公子看着好面熟啊?”余少白一把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壮汉,来到少年郎身旁,冷声笑道:“我想起来了,你当初把我卖进青楼,是不是就没考虑过后果。” 听到这话,赵奋书似乎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一句话,捂着肚子不停的笑着,对着一旁的家丁们说着:“你们刚刚都听到了吧,他说让我考虑后果,真是哗天下之笑谈……”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余少白一把拎起,凑到他面前,只听到:“别以为你爹是什么大商人就了不起,说不定哪天就会临难!” “你放开本少爷!你们这群狗奴才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上!” 余少白扫了一眼周围的家丁,无奈的笑道:“大家都是明朝人,何必把关系搞得那么僵,而且我是一个读书人,可不能动手。不就是放开你吗?简单!”说罢他右手猛的发力,使劲一推,将赵奋书扔了出去,正好落在门旁槐树的树叉上。 “好大的力气。”家丁们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也不想着群殴余少白,慌忙跑到树下献殷勤。 “怎么?这就是把你卖进青楼的小子?”黑玄颤巍巍的来到余少白身前,玩味笑道。 “你都这幅模样了。还出来溜达?老老实实呆在屋里养伤吧。”忽然余少白看到不远处的一道身影,凑到黑玄身旁笑道:“你觉得流香如何?” “……很好。”想了想,黑玄嘴里只蹦出了两个字。 “我感觉也挺好,你看人家给你送药来了。” 听到这话,黑玄转过身去,看到走近的流香姑娘,有些愣神:“流香姑娘,你怎么来了?” 流香朝余少白行了礼,这才开口说道:“这是我熬的汤药,给你送过来。你现在伤还没好。还是趴在床上为好。”说罢她走向房门,只留下一脸暧昧得余少白和愣神的黑玄,这辈子都没人给他熬过药,幸福来的太突然,能不愣神吗? “还傻愣着做什么,赶紧进去吧,药凉了就不好了。” 看着黑玄进了房间,余少白嘴角露出笑意,这两个人……有戏。不过显然他们二人都将挂在树上的小家伙无视了,七名家丁在下面急得团团转,愣是没有一个人会爬树,慌忙跑开寻找梯子。 余少白径直来到树下,饶有兴趣的问道:“赵大少爷,怎么?上面的空气很好吧?” “你等着!等老子下来跟你没完!” “呦呦呦,搞得人家心里好怕。我现在是不是该跪地求饶?” “求饶?晚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摊了摊手:“是你自己不愿意接受我的求饶。那我只能打消这个念头了。”说罢他抬脚踹在树上。 “啊~” 他的一脚踹在树上,剧烈的摇晃差点把树上的赵奋书晃下来,吓得他抱着树枝,狂喊大叫。 砰~ “再大点声!” 接着又是一脚。 砰~ 砰~ …… 树上的赵奋书已经快要被整崩溃了,眼泪鼻涕一块流,而裤子也莫名的湿了。忽然他听到咔嚓一声,低头看去,只见树快要被那余少白踹断,忙开口说道:“快住手!树要断了,会出人命的!” “哦?我怎么觉得摔不死人。这样吧,我跟你打个赌,如果你摔死了,我任你处置,你要是摔不死,咱们的事情就算一笔勾销,如何?” 看着树下那张可怕的笑脸,赵奋书嘴角有些抽搐……我都死了,还能怎么处置你?看到那家伙又抬腿,他哭出声来:“别!我求你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话说的好像我成了坏人似的,把最后四个字去掉,重新说一遍。” “别!我求你了!我错了!” 余少白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看到不远处雄赳赳,气昂昂的身影不由得一愣,赵清萱怎么也来了,那七个家丁不是去找梯子了吗,怎么跟在她的身后。 “余少白,你没事吧?”赵清萱急冲冲的来到他面前,一脸关心的看着他,似乎忘记了不久前发现的不愉快的事情。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他有事。” 顺着余少白指着的方向,赵清萱抬头看去,不禁惊道:“二弟!你怎么在上面?哭什么?” “姐!我被人欺负了!” 二弟……姐……余少白看看他,又看看她,表示头有些大了,他们是姐弟关系?这乌龙也闹的太大了点吧。 “余少白,我这几个奴才不懂事,没吓到你吧。”听到二弟的话,赵清萱只是哦了一声,便凑到余少白身旁嘘寒问暖,看的赵奋书不禁有些悲愤,哭声更大了。 “少爷!梯子我已经找来了。” 看着不远处抬着梯子跑来的壮汉,赵奋书有些感动,天底下原来也有靠谱的人,自己大老远的跑来,便是为了给大姐讨个说法,可大姐不光不领情,还无视他,那余少白整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 “那个……赵清萱,他是你二弟?” “这家伙总爱胡闹,听说他来找你麻烦,我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对了……你们动手了没有!”她扭头朝七名家丁呵斥着,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 七名家丁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大气不敢喘一声。赵清萱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二少爷怎么爬到树上了?” “姐!我是被他扔上去的,你得给我出气才是。”赵奋书从树上下来,便一脸委屈的跑到大姐身前。 “余少白?他弱不禁风的读书人,怎么可能把你扔到那么高的树上,你可莫要骗我!” 听到这话,余少白也是无奈的摊了摊手:“你姐了解我,我的力气哪有那么大,分明是你自己爬上去,却下不来,怎么反倒是冤枉我?” “你!”赵奋书气的想要冲上去打一场,可想到之前这家伙的所作所为,他的眼中闪过惧色,整了整衣袖,“今天我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下次定让你好看!” “啊~”他刚说完,赵清萱便揪住他的耳朵,吼道:“你小子说话怎么没大没小!还敢当着我的面威胁余少白,你们几个!把二少爷带回家里,要是敢让他出来,我打断你们的腿。” “是是是!”家丁们慌忙来到二少爷身旁。赵奋书指着余少白,又看了看大姐,心里那是一个气啊,打又打不过,还有大姐护着他,还有没有天理了!m。 第一百五十七章 危机边缘 http://..org/ 看着赵奋书不情愿的样子,余少白忽然凑到他身前,嘀咕了一句,便见赵奋书低头看了看自己裤裆,脸色发窘,话都没说,便撒腿跑开,把一旁众人看的一愣,余少白跟他说什么了?家丁们和壮汉慌忙追了上去。 “你说了什么?把我二弟吓成那样?”赵清萱不禁发问道。 余少白低声笑道:“你弟急忙离开不是因为怕我,他只是急着回去换裤子,在树上的时候被吓尿了。” 听到这话,赵清萱不禁笑出声来,“哈哈~这小子居然被吓尿了……” 看她笑的那么开心,余少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听我那朋友说起,你昨天西湖遇险。此事可大可小,最好还是少出门,恐怕你已经被人盯上了。” 赵清萱闻言一愣,他是在关心我?不禁笑道:“如果真有人想杀我,就算是躲在家里不出来,照样会有人找上门来。你那名叫江狗儿的朋友功夫不错,不如让他做我的护卫如何?” 咳咳~江狗儿?“你别闹,我那朋友名叫江流儿。” “可他太像一只大白狗了。” 看她一脸真诚的样子。余少白叹了口气,扭头走进房门,给自己倒了杯水,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赵清萱疑惑的来到他身旁,问:“我的话,让你不高兴了?” “我哪里像只狗,不对,都被你气糊涂了。我那朋友怎么就像狗了?” “他游泳的时候特像一只大白狗~” 额……这一刻余少白竟无言以对,只感觉自己那脆弱的小心肝被一万只草泥马践踏着,不带这么黑人的。 “是不是我说你朋友,你心里不舒服?” 余少白叹了口气:“你不是生我的气吗?怎么?现在不生了?” 听到这话,赵清萱背对着余少白,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我这个人不记仇,虽然你讨厌我,但我也习惯了,杭州城里讨厌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这句话说起来或许搞笑,可听在余少白耳朵里,却有些伤感。“如果你能温柔点,相信喜欢你的人会很多。”“真的吗?可我觉得温柔不适合我。” 余少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你这倒是句实话,你要温柔起来我恐怕还不习惯。不过你都不记仇了,我也不跟你计较卖身契的事,你看我们关系也挺融洽,不如你开个价,把卖身契卖给我?怎么样?” “可我不缺钱啊?” 好吧,余少白被她打败了,每次提到卖身契他都要生闷气,索性不再去想。“你这接下来是不是就留在杭州不回兰溪了?” “怎么?为什么这么问?” 余少白回道:“没什么,我应该八月底就要回兰溪了,我只是随口一问。” 哦?赵清萱嘴角露出笑意,双手背在后面,心里有些莫名的喜悦。忽然她看到墙上挂着的长剑,一愣:“这不是那江狗儿的剑吗?怎么在你房里?” 闻言,余少白这才发现自己疏忽。“那个……江兄弟昨晚来过,然后把剑寄放在我这里。” 赵清萱将剑拿在手里,抽出飞霖剑比划了几下,笑道:“你看我像不像侠女?” “侠女是要劫富济贫,除暴安良。你不如先劫赵家的钱,济我的贫。接着再把杭州四害除掉,相信杭州百姓一定会称你为侠女,” 见余少白取笑自己,赵清萱瞪了他一眼,说:“杭州四害都是他们对我们的诽谤,你该称呼杭州四绝才对。你可还记得答应我的事?” 余少白摸着额头想了想:“嗯~你是说八月十五让你看到十世情结第二章?” “你倒是还算长点记性,离八月十五可没几天了,你要是敢失信于我,别怪本小姐动粗!”说罢她将飞霖剑抵在余少白的肩膀上,一脸笑意。 “这件事情数天前我就已经在计划着,戏园那边也都让他们准备服装还有排练。”听到余少白的话,赵清萱疑道:“我这几日在戏园怎么没听到他们说起过此事?” “我特意让他们守住口风,到时候想给你一个惊喜。毕竟我之前话说的有些重了,总该做些什么弥补不是。” “真的吗?原来你这么有心,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明天我也给你一个惊喜。” 看着跑出去的赵清萱,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拿着那把飞霖剑,不禁想起了薛大维,这一夜被这家伙搞得全是惊悚,这或许会成为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 …… 砰砰砰~ 忽然敲门声响起,余少白将门打开,便见门口站着陈家家丁。“余公子,谷外有一位公子让我把信送给你。” “信?有劳了。”余少白接过那信封,也没见署名,便抽出信来,看过之后脸色微变。这信是自称徐三斤的家伙写的,让余少白去谷外小树林见他。余少白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徐三斤的笔迹,可此人称呼自己不是余少白,而是白煞,这让他心里疑惑,难不成真是那徐三斤?余少白和白煞是同一个人的事情,知道的人没几个。 他将那信放在桌上,摆在自己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不去,但那家伙信里威胁他,若是不去,就把他和严若曦的事情抖出来。这点让余少白有些投鼠忌器,能够知道这件事,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而第二个选择他没办法去选,最后他拿起飞霖剑走出了房间。 抬眼看了看黑玄的房间,这家伙此时受伤,余少白也不打算告诉他,便独自一人出了山谷。 很快他便来到小树林里,左右打量着,生怕那家伙暗地里放什么损招。忽然他看向不远处的树冠上,冷声道:“既然约我出来,为何还躲躲藏藏!” 听到这话,躲在树冠里的男子纵身跳下,表情有些意外。余少白看到他也是同样的表情:“徐三斤?果真是你!”他没想到徐三斤竟然找到杭州来了。 “我自认为躲得很巧,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看样子这些日子你的实力大有长进,怪不得那家伙会让我过来。”徐三斤低声自语了几句,才朝余少白说道:“你不用多心,这次来我不是为了找你麻烦,我现在身上的毒。想必静梵师太跟你说起过,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你找我帮忙?” 徐三斤淡然自若的朝余少白走了过来,看他一脸戒备的样子,不禁笑道:“几天不见,你小子倒是变了不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样子不光是实力增长,胆子也大了不少。” “你来找我,不是打架,反倒是说让我帮忙,你到底要干什么?别跟个女人似的磨磨唧唧,开门见山的说!” “我想……” 徐三斤正说着话,忽然身子猛的窜出,拔出身后长剑朝余少白刺了过去,这一击并不是杀招,他只想将余少白制服,不过这些天他不在鹫峰谷,不曾发现余少白的变化,这一击未免小瞧了余少白。 眼见剑芒锋已经到了余少白身前,他不格挡,反而一个纵身跃上了徐三斤上空。须知人在空中没有大地做依靠,破绽最是繁多,更何况空中并无接力之物,一旦气竭只能任人宰割。徐三斤眼中露出喜色,剑式顺势一挑,一招剑指天南刺向余少白的双足。 余少白面对徐三斤犹如附骨之毒般的长剑却是不为所动,他双手紧握剑柄,顺势一个空翻,头下脚上的劈了下去。 这一剑可算凝聚了全身的力气,再加上从天而降的气势上先声夺人,双剑碰撞在一起,直接将徐三斤震退,他吃惊的看着颤抖的右手,余少白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哼!”他再次挥剑上前,二人你来我往,余少白很快便有些撑不住,硬生生的被徐三斤逼到树前,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不远处的树冠跃下,朝余少白冲了过去。 余少白一眼便认出那少女正是当日和黑玄一起海扁自己的青儿,她怎么也在这里,让她头疼的是,这徐三斤已经不算是无妖堂的人。这女人不去帮他,怎么反倒帮着徐三斤? 两人齐攻余少白,一盏茶的功夫便结束战斗。看着地上昏倒过去的少年郎,徐三斤难以置信的喃道:“怎么这家伙比没失忆前的力气还大?” “白煞的力气是大了不少,可惜速度太慢。咱们赶紧把他带走吧,免得节外生枝。”青儿高声说着,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听到这话,徐三斤冷哼了一声:“一个小丫头片子,还在这里指挥小爷,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姐俩这种贪得无厌的****了!” “你骂谁****!” 徐三斤得意笑道:“难道不是吗?你们不是贪图我的吸血毒蝙蝠吗?当初你们两个违抗大人的命令,将我放走,条件是用我的吸血毒蝙蝠交换,我确实把控制它们的办法教给你们,现在你姐被毒蝙蝠咬了,不是活该吗?哈哈!”他背着余少白,嘲讽的看了少女一眼,纵身跃到树上,几个纵跃间消失在林子里,那青儿暗骂了一声,紧紧跟上,却没有打架的意思。 m。 第一百五十八章 毒发身亡 http://..org/ 嗯? 余少白不知昏迷了多久,直到一只老鼠钻进他怀里,才把他整醒。“我去!” 看着那只老鼠落荒而逃,余少白有种踩死它的冲动,可他刚想站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全部被绑上铁链,只能在两丈内活动。 谁遇到这种情况恐怕都会惊慌,余少白也不例外,想到之前与徐三斤交手,他高声喊道:“徐三斤!你给我出来!你不杀我把我锁起来是几个意思!” …… 没有人回应他,只有自己的声音在石室里回荡,余少白坐在地上心里难以平静,直到脚步声传来,他表情才有了些变化。 咔嚓~ 石室门被打开,一个黑袍斗篷男走了进来,带着一副黑鬼面具。看着地上坐着的余少白,那男子低声笑道:“白煞,很抱歉用这种方式把你请进我这里。” 余少白打量着斗篷男,脑子里并没有找到关于他的记忆,冷声道:“你是什么人!把我抓来是想报复?”这家伙没送自己去官府,也没杀自己,想必不是白煞的仇家,那么问题来了,他抓自己干什么? “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报复你。这次请你来,是想让你帮个忙。” 又是帮忙?余少白不屑的笑了笑:“看你装逼也挺像个大人物,为啥说话跟徐三斤似的,就不能开门见山的说吗?帮忙?有这么请人帮忙的?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听到这话,黑袍人低沉的笑了两声,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这次让徐三斤把你请来,便是想让你帮我试药。” “试药?”余少白有些愣神,这家伙为啥让自己试药,该不会是故意留他一命,然后喂毒药给他,亲眼看着自己惨死?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这么变态的人。 “你别紧张,我这可是好宝贝。之前你和虚净堂的人一同覆灭青淞山寨时,应该也见识过它的厉害。” 哦?“宝贝?青淞山寨?”听到这两个信息,余少白思绪不禁回到当夜,那儒生说薛大维花五千两买了个宝贝,可以让他实力翻倍,难不成当时他的金刚不坏是嗑药嗑出来的? “你把药卖给了薛大维?” 听到余少白的话,黑袍男点了点头:“你比徐三斤聪明多了,我喜欢聪明人,因为他们识时务。薛大维用五千两银子买走了我这青云散,效果你也看到了,在药效没过之前,根本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而它唯一的缺陷便是药力过猛,提升实力的同时,也会伤到身子,轻者残废疯癫,重者自残而死。” 余少白不禁想起当时薛大维的情况,还真是疯了,连老婆兄弟都不放过,自己能够一剑刺穿胸口,原来是药效过了的缘故。“你既然知道这药会害人,为何还要把药卖给别人,你这挣的分明是黑心钱!” 黑袍人摆了摆手,笑道:“非也非也,我挣的不是黑心钱,是死人钱。他们一辈子只能用一次,用了之后不是疯了就是死了,我用的着担心他们来找我复仇吗?” 额……对他的话,余少白竟感觉很有道理,无言以对。 “这青云散现在还不是很完美,一直我都在尝试,让它变成一种神药。”说到这里黑袍人的情绪莫名的高涨了起来。“它的功效原本是在延年益寿的基础上提升武者的实力,就算是普通人吃了它也能重获青春。可我得到的配方只是一半,剩下那一半只能靠我自己摸索……” …… 余少白坐在地上听着那黑袍人没完没了的话,初步肯定这家伙应该是个boss,要不然哪有这么多废话。 “我就想问你句,你现在青云散是半成品的情况下,为啥非要劳师动众的把我抓来试药,别人就不行吗?” 听到这话,黑袍人说道:“你这话问到点子上了,我之所以让徐三斤请你过去试药,那是你和平常人不同。” “怎么不同?” “你的身体比平常人好的太多,恢复能力也是我见过最快的,最让我惊奇的是,迷药,****,还有毒药通通对你没有效果,简直神了。” 看着他激动的样子,余少白有些愣神,这家伙怎么说迷药什么的都对无效,难不成他之前对自己使用过这些东西?他自己对身体的了解还不如这家伙?无数个问号把他的头都快整大了。 “天地下怎么可能有人毒不死,迷不晕?我看你一定是疯了。” 听到这话,黑袍人语气变得有些激动:“你敢否定我的判断,那好!我便让你亲眼见证!”说罢他走到墙角拎起一只老鼠,又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掰开一半塞进老鼠嘴里。 他将另一半药丸扔向余少白,余少白伸手接住,看着手里的黑色药丸,问:“你莫不是让我吃了它?” “你觉得你现在有选择的权利吗?你不吃……会死的很惨,吃却不一定死。” 额…… 如果以前要是有人对自己说吃毒药不一定死,余少白一定先暴揍一顿,再让他嗑一瓶。 “可别让我等太久,要不然这剑划下来,坏了这副皮囊,那可就可惜了。” 看着在脸旁轻轻划过的飞霖剑,余少白抬眼看了那黑袍人,心里有些憋屈,却又无可奈何。他猛的抬手,将那半颗毒药吞下,艰难的咽了下去。 “味道如何?为了增加口感,我在外面涂了一层糖浆,吃起来会有些甜意。” …… 听到这话,余少白怪异的看着黑袍人,这家伙不会是神经病吧,都是搞科研的多少有些疯狂,这家伙未免有些滑稽,在毒药上面涂糖浆,有必要吗? “我不管它苦还是甜,我就想知道这药效如何,我会是怎么一个死法。” “嗯……会死的很惨,等一会你就知道了。”说罢黑袍人将手里的老鼠扔在余少白的面前。 余少白低头看着那只老鼠,它一直在颤颤巍巍。一炷香之后,老鼠竟然开始咬自己的尾巴,直到把尾巴咬断,之后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看到这一幕,余少白愣了。这毒到底是有多痛苦,竟然让老鼠忍受不了选择自残? “现在应该知道它的毒性之强吧,那是万虫噬身之痛,痛的让老鼠自残,最后毒发身亡。” 此时余少白脸色已经苍白,捂着自己的胸口,摔倒在地上,那种痛他也感受到了。他努力从地上爬起,抹了抹嘴里的鲜血,眼神有些呆滞。 疼痛扔在继续……石室里传来余少白的闷哼声,一炷香之后,声音消失,他跪在地上喘着粗气,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怎么样?现在总该信我了吧。啧啧~真是让人感慨,天底下居然有百毒不侵的体质,实在稀奇。”说话间那黑袍人眼神狂热,情绪有些激动,“这次请你来果真是对的,咱们来做个交易,你吃下我这青云散,若是没死的话,帮我去取一样东西,只要你能帮我取来,赵清萱的性命就能保住。”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咯噔一声。猛的抬眼瞪向黑袍人,“那虚净堂包桥的雇主是你!”想到之前赵清萱遇险,他顿时恍然。 “没错,本来我是想直接让人杀了她,然后让你识时务,没想到那家伙竟然失败了,说白煞救了她。看样子这姑娘在你心里分量不轻啊。” 听到那语气中的嘲讽之意,余少白冷声道:“你拿她来威胁我?你这家伙还真是够毒!” “多谢你的夸奖。这青云散就在这里,吃与不吃在你,那姑娘的性命也同样在你手上。徐三斤那家伙的实力你应该清楚,在杭州城杀掉赵清萱,并不是难事。多好的一个姑娘,唉~”看到余少白低头不语,黑袍人冷哼一声,扭头朝石门走去。“慢着!” 听到身后的怒吼,黑袍人得意的笑了两声。“怎么?想通了?” “你要是敢动赵清萱,老子跟你没完!” “我是做买卖的,诚信为本,这个你尽管放心。你若是守信,我不光放了你,不杀她,还会送她一瓶长春散,敷在脸上效果极好,既能美白又能增加……” 停! 余少白无奈的挥了挥手,对于这个黑袍人他是在快要被逼疯了,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没完没了。“我吃!你别说了,我吃还不行吗?” 被余少白打断了话,黑袍人倒是没动气,将手里的青色瓷瓶扔了过去,“这个你先拿着,明日赶往灵隐寺,在八月十五之前,将活佛治世经偷来给我,那里高手不少,服食青云散再进寺偷书,药效只能维持两个时辰。” “活佛治世经?”余少白闻言一愣,天底下还有这么绕口的经书?灵隐寺……貌似法度大师就是灵隐寺的,他是自己刚认不久的师父,就要去偷本家的经书,要是让他知道,恐怕是要清理门户的下场,不过他这也是为了救人,佛祖也会宽恕他的。(一个小偷还讲仁义道德?佛祖笑了。) “踏踏踏。” 看到黑袍人准备离开,余少白问道:“我什么时候能走?” “别急,很快就会放你离开,希望你别让我失望。”说罢他笑着走出石室。 第一百五十九章 明白 http://..org/ 黑袍人刚走出不久,徐三斤和青儿便走了进来,一脸怪异的看着余少白,他们实在想不通黑袍人让他俩抓来余少白,没多久又要放了他,是为了何事?也太折腾人了吧? “青云散?”看着那青色瓷瓶上的两个字,青儿有些吃惊。“那怪人竟然把青云散给你?” 徐三斤并没有听说过青云散,疑道:“青云散?这名字也太难听了吧?” “不知道就少说话。”青儿一副嫌弃的样子,“那青云二字取自直上青云二字,服食此药能提升两倍实力,药效是两个时辰。” 本来还有些气闷的徐三斤,听到这话,不禁一愣。两个时辰?两倍实力?他看向余少白手里的瓷瓶不由得狂热了许多。 他上前猛的探手去抓,只要他服食此药,就不用被那怪人威胁,两个时辰足够了。可当他抓向药瓶时,注意到一旁丫头片子玩味的笑意,他心里顿生疑惑。 余少白见他来抢,也不躲,直接将手里的青云散扔给他。“你要的话,就给你。我这个就是这点好,放心大胆的嗑。” 接过青云散,徐三斤听到这话,露出犹豫之色。他忽然回过神来,这药真的那么厉害的话白煞自己早就吃了,两倍实力……谁能拦的住他? 想到这里,他扭头看向青儿:“这药有什么副作用?” “轻则残废疯癫,重则肝肠寸断。” 嘶~ 听到这话,徐三斤眼神中的狂热散去,将手里青色瓷瓶又扔了回去,吃了之后就会死,那吃它有个屁用? “白煞,那怪人给你青云散,是打算让你吃?你要救赵清萱?”他有些疑惑,将白煞放了,然后让他服下青云散,虽然不知道怪人让白煞去做什么事情,但他知道怪人用赵清萱要挟他。问题来了,他们不是死对头吗?这些天的观察,他发现余少白对于赵清萱有些讨厌,他会为了一个自己讨厌的人牺牲性命?这还是自己认识的白煞吗? “怎么?我救赵清萱,你好像很意外的样子。”余少白冷声说道。 “我确实很意外,以前的白煞,为了自己的性命可以舍弃朋友,今天却为了一个讨厌的女人牺牲,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低头看着瓷瓶上的青云二字,脑子里全是薛大维和那只老鼠的死相。对于黑袍人所说的百毒不侵,他要是信了,也太侮辱自己智商了,或许他在药丸上面做了手脚,让自己以为自己百毒不侵,踏踏实实的帮他去偷经书。可自己既然知道此举必死无疑。为什么还要为了赵清萱答应黑袍人……或许……就算是他不答应,黑袍人也会用其他人威胁自己。他只能这样去说服自己,自己这次的奇怪决定。 “这是要干什么?”忽然青儿将黑布蒙住他的眼睛,徐三斤将青云散塞进余少白怀里,之后用绳索绑住双手,这才掏出钥匙将他手铐脚铐打开。 “老实一点,我们这就送你回鹫峰谷!” 听到这话,余少白没有再去挣扎,被他们押着出了石室,之后他便被徐三斤背了起来,二人快速朝着驴车赶去。 扑通~ 余少白被徐三斤扔在了鹫峰谷外的小树林深处,眼罩被扯开,他这才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徐三斤将手中飞霖剑插在离地面两丈高的树干上,笑道:“今天被你折腾的,我都累了。你手上和脚上的绳子我就懒的去解,飞霖剑就在你头顶,你自己努力吧。”说罢他哈哈大笑,纵身跃到树上,消失在余少白视线了,青儿紧随其后。 看着两人离去,躺在地上的余少白暗骂了一声,抬眼看了看头顶的飞霖剑,这么高让他怎么去拿?他手都被绑到后面,难不成用嘴。 用嘴? 余少白忽然开了窍,一个鲤鱼打挺站在身来,蹦到树下,深吸一口气,身子猛的拔高,这一跳虽然有一丈,但离那飞霖剑差远了。 忽然他听到一声野兽的嘶吼,脸色微变,可别在这时候碰到虎狼之类的家伙,要不然自己可有的玩了。 嗯? 他忽然感觉这嘶吼声有些奇怪,怎么还有女人的哭声?好奇的蹦到不远处的草丛里,探头看去,她怎么在这?余少白竟然看到了赵清萱趴在树枝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在她背上还趴着一只小黄猴,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家闺女。 而能让赵清萱惊慌失措,还哭出声的都不是人,只能是畜生级别。一只灰狼正坐在树下,一动不动的守着,这不禁让余少白想起自己曾经被虎围在树上的场景。 他蹲在地上,在石头上磨蹭着手腕处的绳子,听到那哭声,他心里有些担心,速度不由加快了些。 呼~ 余少白甩了甩手臂,总算是解开了,他忙解开脚上的绳子,而此时那只一动不动的狼扭头看了看自己背后,它似乎发现了异样。 他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是顺风口,气味自然会被发现,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小心翼翼的摸着身子朝身后退去,然后猛的窜出,几个纵跃来到树下,将飞霖剑取下,来不及拾地上的剑鞘,他便冲了回去。 此时灰狼也注意到有人出现在它附近,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嘴里发出低吼。余少白站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安慰道:“赵清萱!别哭了!本公子来救你了!” 趴在树枝上哭成泪人的赵清萱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子一颤,难以置信的看着不远处那道身影,他真的来了?刚才她还念叨着有人会出来救她,老天居然显灵了。 “余少白!你别管我!你连我都打不过,更别提那只畜生了。就像你说的,我是杭州四害,死了不少人会偷着乐,你不一样,你娘……还有吴灵柔都在等你,你死了她们会伤心,你赶紧逃命去吧。”赵清萱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余少白出现,心里有些高兴,可却不想让他冒险,所以才说了这些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的话。 听到她的话,余少白微微一愣,抬头看了看那张笑脸,数意后他将飞霖剑横在胸前,笑道;“你死了我一样会伤心,为了让自己不出糗,我也只能拼一拼了!” 说罢他朝灰狼扔出一颗石子,砸在它的脸上,见它发怒追来,他装作慌张的样子跳进草丛里,与灰狼一起消失在赵清萱的视线中。 看到一人一狼离去,赵清萱像是失了魂似的,从树下爬下来,朝着离去的方向追去,眼泪在俏脸上滑落,那一刻……她明白。 余少白站在树上看着底下嘶吼的灰狼,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刚刚他只是不想在赵清萱面前显露身手,你当我是真怕了你不成?他扭头看了看四周,没什么动静,他放下心来,纵身跃下,挥剑斩向灰狼。 之前他有些担心附近还有别的灰狼,毕竟狼是群居动物,不过现在看来,这狼应该是落单,而且还不是本地狼。阿才师兄曾经说过为了病人来访安全起见,周围小树林的野兽早已销声匿迹,怎么可能还有狼的存在。 嘶~ 白剑拍在灰狼身上,直接飞出,重重落在地上。这一击余少白没有用剑刃出招,并没有动杀意。那灰狼却是出乎余少白的意料,没有退去,再次冲了上来,再次被拍飞, 直到它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发出一声悲鸣,扭头跑进了林子里,余少白并没有去追,收剑回鞘,转身看向不远处的灌木丛,一道身影冲了出来。 赵清萱看到余少白衣服上的鲜血,有些惊慌的问着:“你受伤了?” “没有,这是那灰狼的血。倒是你,老老实实在树上呆着,跑过来做什么,你看看你的手臂都被荆棘划破了……” 额…… 余少白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抱住,有些愣神的看向怀里的赵清萱,这女人莫非是吓傻了? “咳咳~赵清萱,我知道你现在需要一个安慰,但你可以去抱树,你抱我有点不太淑女吧,男女授受不亲。” 听到这话,赵清萱哭的声音更大了,还在余少白胸口的衣服上蹭着眼泪鼻涕,他无奈的叹口气:“好好好!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只要你不哭,你想抱就抱,我没意见。” 话音刚落,赵清萱的哭声果然小了很多,两个人就那么抱着,而余少白则是看到头顶的偷窥者,他家闺女就在树上睁着眼睛看着他。想想他也是醉了,自己怀里抱着女人,自家闺女在头顶看热闹,幸好它是猴子,要不然这事情恐怕不好收场。 “好了,别哭了。狼都已经被本少侠赶跑了,你哭什么?都成花猫了,本来就丑,现在没法看了。” 听到余少白的埋汰,赵清萱抬头瞪了他一眼,小手掐着他的腰间软肉:“本姑娘不论在什么时候都好看!” “行行行,你高兴,就行。那个……能商量个事吗?” “不行。” “你能松开我吗?我站着累了。” “不行,再让我抱会。” 余少白如今就是一张衰脸,忽然脸色微变,双腿一软,朝身后倒去,那抱着他的赵清萱也跟着一块倒去。 ?? 第一百六十章 伸舌头 http://..org/ 看着躺在地上紧闭双眼的余少白,赵清萱趴在身边惊慌的拽着他的胳膊。“余少白!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不抱你便不抱你,你可不能有事啊!” 余少白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瞄了一眼旁边哭的伤心的少女,无力的说道:“我之前被一个怪人下了药,隔段时间便会回身无力,四肢瘫痪。只有女子亲我,我才能醒过来,你应该记得之前在周家大院那次吧,其实不是你用弹弓打的我,而是毒性发作了。”说完这话,余少白内心祈祷着:赵清萱~我都这么无赖了,你是不是该暴跳如雷,扭头就走?这样我就可以解脱了。 额~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俏脸,余少白整个人懵了,这女人难不成真的吓傻了,自己是骗她的,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吗?她怎么张嘴就亲?好吧……他承认,这一刻他除了疑惑之外,他伸舌头了! 两个人从亲变成了吻,持续了……反正余少白也不记得多长时间,总之二人分开,他下意识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我这是精虫上脑了吗?连赵清萱都亲?看样子这段日子真的是有点上火,今天晚上要去若曦房里一趟了。” 扭头看了看背对自己站着的赵清萱,余少白轻咳了一声:“那个……赵清萱,刚才是个意外,我只是在开玩笑,你怎么还真亲了。” 听到这话,赵清萱转过身来,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笑道:“虽然是我主动亲你,可你的举动可没看出一点不喜欢的意思,你看,都流血了。” ?额…… 余少白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顿时愣了,这女人亲吻而已,怎么还咬人? “小白!咱们走了!”赵清萱伸了神手,那树上的小猴子跳到她身上,她朝余少白笑了笑,便打算离开,却被他叫住。 “这猴子你管它叫小白?你没搞错吧?” “怎么?这是我养的猴子,我叫它小白又怎么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这是你养的猴子?不是陈夫人的猴子吗?” “那狐狸精对你图谋不轨,你能不能别张口闭口就是陈夫人,她养的猴子都起名叫清儿,那点心思还不清楚?她是看上你了。我这只猴子可不是她的那一只,她的清儿是母猴子,我的小白是公猴子。是我爹专门买来给我的,特别听话。” 咳咳~不知为什么,余少白听到她的话有点别扭,乍一听他还以为赵清萱在骂自己,一会是公猴子,一会是母猴子。 余少白探头看了看,那玩意确实不是他家清儿有的,这才知道自己搞错了。“好吧,是我搞错了,你这手上的伤口还是先处理一下,再走也不迟。” 赵清萱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嘴角泛起笑意,一蹦一跳的跟着少年郎后面朝鹫峰谷走去。 回到山谷客房,余少白取来药,将她衣袖扯开,有些心疼道:“你这跑归跑,怎么也不看着点路,这应该不是荆棘伤的,你是半路摔倒磕的吧?” 赵清萱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做作,一副我很疼,你轻点的样子。其实就是装柔弱罢了,看到余少白嘘寒问暖,她格外享受。 “话说回来,你没事跑到林子里面做什么?” “我当时本来准备回去,却没有在马车旁看到小白,我便去林子里找,后来找到了,却又碰到那畜生。幸亏本姑娘机智勇敢,要不然你恐怕见不到我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这种不要脸的话她也说的出口,要不是自己,她能逃得出来吗? “喂~你不是说讨厌我吗?怎么会舍命救我?”赵清萱忽然凑到余少白面前,低声笑道。 余少白还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犹豫了一下,回道:“我这个人比较善良,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去,脑子一热便冲了出去。” 赵清萱摸了摸余少白的额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喃道:“你怎么有点紧张,莫非……你喜欢本姑娘?” 额……她可真敢想?余少白将坐在自己腿上的女人推开,笑道:“什么时候我觉得自己活着没多大意思的时候,我或许会考虑喜欢你。” “哼~我一眼看出你是在撒谎。喜欢本姑娘的人多了,你算老几?你说我要是嫁给表哥,你是不是要背地里哭鼻子?” 余少白实在受不了了,站起身来说道:“我亲姐,咱能不能别做梦了。首先我不喜欢你,第二我也不会让你嫁给姐夫,第三……男人有泪不轻弹。” “嘿嘿~”赵清萱指着他鼻子笑着:“你这家伙就是嘴硬,好吧。我不问便是。不过你在这里可不能动花花肠子,尚医别院里面一个骚蹄子,一个狐狸精。你要是敢碰,我就掐死你。” 余少白漫不经心的啃着苹果,根本没有搭理他。赵清萱气闷的跺了跺脚,见他还是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啃着苹果,便伸手抢过苹果,却见他又从盘子里拿了一个,顿时没脾气了。 “一点都不好玩!”她气呼呼的坐在余少白对面,那双幽怨的眼神看的余少白有些慎得慌。“你想吃苹果?”余少白将水果盘递到她面前,这个举动顿时把赵清萱逗笑了,她接过水果盘,忘记了生气,拿起苹果啃了起来。 “赵清萱,这段时间不要再出门,让官府派人保护你,等到八月十五之后,应该就不用的担心有人害你了。” 听到余少白这话,赵清萱疑道:“为什么到了八月十五就不用担心有人会害人。” 余少白口中咀嚼动作一滞,笑了笑:“我猜的,以后你还是要把你脾气改一改,别真的嫁不出去那就完了,我姐夫你也就别惦记了,总会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强扭的瓜不甜……” “你这怎么像是临终遗言似的,又在耍我是不是。” 看着赵清萱那张笑脸,余少白笑着点了点偷:“唉~被你发现了,看来我装的还不太像 ~” …… 半个时辰后,赵清萱依依不舍的走出余少白房间,准确的说她是被余少白赶出来的,朝少年郎挥了挥手,她扭头离开。 余少白看着背影远去,不由得看向远方,自己这次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兰溪那边还有亲人等我,恐怕这辈子自己也要像白煞一样,背着负心汉的名声离开这个人世,不过能够救人一命,也不枉老天给他第二次人生。 回到房间,余少白拿起飞霖剑,走出了山谷,既然那黑袍人让自己服食青云散,才能去偷书。想必是因为灵隐寺对于经书极为重视,定会有高手看守,自己若是不借助青云散便取出经书,这样不就用不着服食青云散,冒着生命危险去偷书。 余少白来到小树林里,第一次练起了白煞的杀人术,之前他不愿意用,觉得太过凶残,不愿伤人性命,这次……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余少白没有选择的权力,只有拼死一战,就算是拼个半死拿出经书,也要比肝肠寸断而死好把。 …… 两个时辰后,余少白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看了看日头,收剑归鞘。他回到山谷,如往常一样,进行针灸治疗。 第二天清晨,余少白早早起床,继续练习杀人术,白煞对杀人术已经到了深入骨髓的境界,只是余少白一时还无法全部领会,还需要实战才行。 从药庐走出,余少白伸展了一下筋骨,看到房门打开,他探头看了看。“赵清萱?你怎么又来了?” “怎么?见过本姑娘是不是很激动?”赵清萱从桌前站起,跑到余少白面前笑着。 “激动谈不上,只是有些好奇你又找我有什么事吗?” 赵清萱把余少白推到桌前,将食盒打开,一脸傲娇的指着食盒里面:“这是本姑娘亲自去西湖摘莲子,亲手做的莲子羹,是不是很惊喜!” 余少白这才想起昨天赵清萱是有说过要给他一个惊喜,可这莲子羹是为自己做的?他有点不敢相信,还以为她这么认真,是给姐夫做的?现在知道真相,实在有点受宠若惊。 “这里面不会有泻药,春药之类的吧?”余少白探头看了看,有些担心的说道。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这么无聊。莲子粥我学了七天,今天才总算学成功,就是想让你尝尝,你还不领情!你是想气死本姑娘吗?” 学了七天,余少白微微一愣,看着她提着食盒要走,他叹了口气:“我吃还不行吗?” “嘿嘿~算你识货,我跟你讲,我做的可好吃了,你吃了之后一定还想吃第二碗。”赵清萱原本幽怨的表情顿时变了个样,笑着来到桌前,将瓷碗端出来,打开瓷盖,叉腰站在一旁,等着余少白对她的夸赞。 余少白没有注意到赵清萱的动作,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那一大碗莲子羹上,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这是莲子粥?她要不说这是莲子羹,余少白真不看出这一团黑糊糊的东西是什么玩意。 “怎么样?是不是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听到这话,余少白看着那双满心欢喜的眼神,艰难的点了点头,慢慢拿起了勺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醋神 http://..org/ 看着躺在地上紧闭双眼的余少白,赵清萱趴在身边惊慌的拽着他的胳膊。“余少白!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不抱你便不抱你,你可不能有事啊!” 余少白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瞄了一眼旁边哭的伤心的少女,无力的说道:“我之前被一个怪人下了药,隔段时间便会回身无力,四肢瘫痪。只有女子亲我,我才能醒过来,你应该记得之前在周家大院那次吧,其实不是你用弹弓打的我,而是毒性发作了。”说完这话,余少白内心祈祷着:赵清萱我都这么无赖了,你是不是该暴跳如雷,扭头就走?这样我就可以解脱了。 额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俏脸,余少白整个人懵了,这女人难不成真的吓傻了,自己是骗她的,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吗?她怎么张嘴就亲?好吧他承认,这一刻他除了疑惑之外,他伸舌头了! 两个人从亲变成了吻,持续了反正余少白也不记得多长时间,总之二人分开,他下意识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我这是精虫上脑了吗?连赵清萱都亲?看样子这段日子真的是有点上火,今天晚上要去若曦房里一趟了。” 扭头看了看背对自己站着的赵清萱,余少白轻咳了一声:“那个赵清萱,刚才是个意外,我只是在开玩笑,你怎么还真亲了。” 听到这话,赵清萱转过身来,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笑道:“虽然是我主动亲你,可你的举动可没看出一点不喜欢的意思,你看,都流血了。” 额 余少白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顿时愣了,这女人亲吻而已,怎么还咬人? “小白!咱们走了!”赵清萱伸了神手,那树上的小猴子跳到她身上,她朝余少白笑了笑,便打算离开,却被他叫住。 “这猴子你管它叫小白?你没搞错吧?” “怎么?这是我养的猴子,我叫它小白又怎么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这是你养的猴子?不是陈夫人的猴子吗?” “那狐狸精对你图谋不轨,你能不能别张口闭口就是陈夫人,她养的猴子都起名叫清儿,那点心思还不清楚?她是看上你了。我这只猴子可不是她的那一只,她的清儿是母猴子,我的小白是公猴子。是我爹专门买来给我的,特别听话。” 咳咳不知为什么,余少白听到她的话有点别扭,乍一听他还以为赵清萱在骂自己,一会是公猴子,一会是母猴子。 余少白探头看了看,那玩意确实不是他家清儿有的,这才知道自己搞错了。“好吧,是我搞错了,你这手上的伤口还是先处理一下,再走也不迟。” 赵清萱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嘴角泛起笑意,一蹦一跳的跟着少年郎后面朝鹫峰谷走去。 回到山谷客房,余少白取来药,将她衣袖扯开,有些心疼道:“你这跑归跑,怎么也不看着点路,这应该不是荆棘伤的,你是半路摔倒磕的吧?” 赵清萱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做作,一副我很疼,你轻点的样子。其实就是装柔弱罢了,看到余少白嘘寒问暖,她格外享受。 “话说回来,你没事跑到林子里面做什么?” “我当时本来准备回去,却没有在马车旁看到小白,我便去林子里找,后来找到了,却又碰到那畜生。幸亏本姑娘机智勇敢,要不然你恐怕见不到我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这种不要脸的话她也说的出口,要不是自己,她能逃得出来吗? “喂你不是说讨厌我吗?怎么会舍命救我?”赵清萱忽然凑到余少白面前,低声笑道。 余少白还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犹豫了一下,回道:“我这个人比较善良,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去,脑子一热便冲了出去。” 赵清萱摸了摸余少白的额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喃道:“你怎么有点紧张,莫非你喜欢本姑娘?” 额她可真敢想?余少白将坐在自己腿上的女人推开,笑道:“什么时候我觉得自己活着没多大意思的时候,我或许会考虑喜欢你。” “哼我一眼看出你是在撒谎。喜欢本姑娘的人多了,你算老几?你说我要是嫁给表哥,你是不是要背地里哭鼻子?” 余少白实在受不了了,站起身来说道:“我亲姐,咱能不能别做梦了。首先我不喜欢你,第二我也不会让你嫁给姐夫,第三男人有泪不轻弹。” “嘿嘿”赵清萱指着他鼻子笑着:“你这家伙就是嘴硬,好吧。我不问便是。不过你在这里可不能动花花肠子,尚医别院里面一个骚蹄子,一个狐狸精。你要是敢碰,我就掐死你。” 余少白漫不经心的啃着苹果,根本没有搭理他。赵清萱气闷的跺了跺脚,见他还是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啃着苹果,便伸手抢过苹果,却见他又从盘子里拿了一个,顿时没脾气了。 “一点都不好玩!”她气呼呼的坐在余少白对面,那双幽怨的眼神看的余少白有些慎得慌。“你想吃苹果?”余少白将水果盘递到她面前,这个举动顿时把赵清萱逗笑了,她接过水果盘,忘记了生气,拿起苹果啃了起来。 “赵清萱,这段时间不要再出门,让官府派人保护你,等到八月十五之后,应该就不用的担心有人害你了。” 听到余少白这话,赵清萱疑道:“为什么到了八月十五就不用担心有人会害人。” 余少白口中咀嚼动作一滞,笑了笑:“我猜的,以后你还是要把你脾气改一改,别真的嫁不出去那就完了,我姐夫你也就别惦记了,总会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强扭的瓜不甜” “你这怎么像是临终遗言似的,又在耍我是不是。” 看着赵清萱那张笑脸,余少白笑着点了点偷:“唉被你发现了,看来我装的还不太像 ” 半个时辰后,赵清萱依依不舍的走出余少白房间,准确的说她是被余少白赶出来的,朝少年郎挥了挥手,她扭头离开。 余少白看着背影远去,不由得看向远方,自己这次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兰溪那边还有亲人等我,恐怕这辈子自己也要像白煞一样,背着负心汉的名声离开这个人世,不过能够救人一命,也不枉老天给他第二次人生。 回到房间,余少白拿起飞霖剑,走出了山谷,既然那黑袍人让自己服食青云散,才能去偷书。想必是因为灵隐寺对于经书极为重视,定会有高手看守,自己若是不借助青云散便取出经书,这样不就用不着服食青云散,冒着生命危险去偷书。 余少白来到小树林里,第一次练起了白煞的杀人术,之前他不愿意用,觉得太过凶残,不愿伤人性命,这次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余少白没有选择的权力,只有拼死一战,就算是拼个半死拿出经书,也要比肝肠寸断而死好把。 两个时辰后,余少白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看了看日头,收剑归鞘。他回到山谷,如往常一样,进行针灸治疗。 第二天清晨,余少白早早起床,继续练习杀人术,白煞对杀人术已经到了深入骨髓的境界,只是余少白一时还无法全部领会,还需要实战才行。 从药庐走出,余少白伸展了一下筋骨,看到房门打开,他探头看了看。“赵清萱?你怎么又来了?” “怎么?见过本姑娘是不是很激动?”赵清萱从桌前站起,跑到余少白面前笑着。 “激动谈不上,只是有些好奇你又找我有什么事吗?” 赵清萱把余少白推到桌前,将食盒打开,一脸傲娇的指着食盒里面:“这是本姑娘亲自去西湖摘莲子,亲手做的莲子羹,是不是很惊喜!” 余少白这才想起昨天赵清萱是有说过要给他一个惊喜,可这莲子羹是为自己做的?他有点不敢相信,还以为她这么认真,是给姐夫做的?现在知道真相,实在有点受宠若惊。 “这里面不会有泻药,春药之类的吧?”余少白探头看了看,有些担心的说道。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这么无聊。莲子粥我学了七天,今天才总算学成功,就是想让你尝尝,你还不领情!你是想气死本姑娘吗?” 学了七天,余少白微微一愣,看着她提着食盒要走,他叹了口气:“我吃还不行吗?” “嘿嘿算你识货,我跟你讲,我做的可好吃了,你吃了之后一定还想吃第二碗。”赵清萱原本幽怨的表情顿时变了个样,笑着来到桌前,将瓷碗端出来,打开瓷盖,叉腰站在一旁,等着余少白对她的夸赞。 余少白没有注意到赵清萱的动作,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那一大碗莲子羹上,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这是莲子粥?她要不说这是莲子羹,余少白真不看出这一团黑糊糊的东西是什么玩意。 “怎么样?是不是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听到这话,余少白看着那双满心欢喜的眼神,艰难的点了点头,慢慢拿起了勺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灵隐二僧 http://..org/ 未时五刻,赵清萱有些不情愿的出了鹫峰谷,她想多呆一会,却被余少白那家伙赶了出来,感觉他有点怪怪的,对自己温柔极了,想到这里,不由得笑出声来。 丫鬟看着小姐诡异的笑声,有些不寒而栗 鹫峰谷里,余少白将写好的两封家书放在黑玄房中,还有一封是给他的。告诉他自己若是八月十五还不曾回来,便将信交给余母和吴灵柔。最后一封是给若曦的,让黑玄转交给她,现在他要启程了。 未时六刻,余少白取了马匹,出了山谷,向南赶去。绕过鹫峰谷,他便转向朝西北方向。灵隐寺在飞来峰与北高峰之间灵隐山麓中,算起来,半个时辰的路程。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一片混乱的厮杀声,在不远处的山道上传开,余少白站在山岗往下看去,便见十几名蒙面汉子正在与六名护卫打斗,中间地带是一辆马车,最让余少白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出手,看到那身影,余少白轻拍了马儿屁股,径直从山岗冲了上去。看样子老天是公平的,他占了赵清萱的便宜,如今便是偿还的时候? “砰” 马儿借着俯冲的势头直接将最外围的蒙面汉子撞翻在地,余少白抡起剑鞘便朝右面正在打斗的汉子敲了过去,顿时满面桃花开,这一下余少白没把握住力道。 他不太习惯在马上,纵身跃到中间地带,将一名蒙面人砸翻在地,一旁三人对于突然杀进来的白衣少年有些意外,大吼了一声,朝他杀了过去。 余少白直接拽起地上还在呻吟的汉子,一脚将其踹飞,臃肿的身躯重重砸在对面三人身上,摔在地上,哀嚎不止。 “赵公子,怎么又尿裤子了?”余少白扭头看向那马车旁瘫倒在地上的赵奋书,有些玩味的笑道。 “你不是生员?怎么还懂功夫?”赵奋书似乎被余少白刚才潇洒动作惊住,竟不曾注意到自己裤子已经湿了。 “现在这个世道连你们赵家都被人抢,我一个生员会功夫应该不稀奇吧?” 余少白抬眼看了看前面的那辆马车,四名黑衣人正与两名护卫厮杀,马车帘子里探出一张俏脸,与赵清萱有五分长相,此时惊慌的喊着:“快去救奋书,不要管我!” 两名护卫听到这话,心里是有苦说不出。他们一人应付两人,自身难保,如何抽身去救少爷。就在这时一名白衣少年落到马车之上,纵身跳下,剑鞘砸在蒙面人的肩膀,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他还来不及哀嚎,便是天旋地转,被人踹翻。 “识相的话,就赶紧走!要不然本公子可是要生气了!”余少白一剑鞘再次抡倒一人,冲着十几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倒霉孩子喝道。 他们每个人刚刚都被余少白抡了一下,现在痛的龇牙咧嘴,听到这话,如获重负。扶着同伴,几息间便已然消失在众人眼前。 六名护卫也都已经精疲力竭,每个人多多少少挂了彩。现在见歹人离去,哪里会主动去追,只是来到马车前朝那美妇人告罪。 “余少白!你为什么放掉他们,这些人都该交给官府,咔嚓了才解气!”换好裤子的赵奋书刚跳下马车便看到余少白的举动,气不过便冲了过去,话还没说完,便被余少白的一个动作镇住。 “你要干什么!”赵奋书看着自己胸前的长剑,颤声说道。 “你要是再敢聒噪,信不信我在你身上给你纹个身?”余少白玩味的笑了笑,手中甩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将飞霖剑归鞘。 看到少年郎朝自己马儿走去,那美妇人出声道:“小公子请留步” 小公子?听到这话,余少白扭头看去,这女人姿色不错,不过年龄看上去三十上下,唤自己小公子倒也无可厚非。 “您叫我?”余少白拱了拱手拜道。 “我家奋书顽皮惯了,还请你不要见怪。”那美妇人从马车走下,责备的看了赵奋书一眼,这个儿子可真不让他省心。 “夫人客气了,我和赵小姐也算朋友,出手帮忙算不了什么,在下年龄比赵少爷年长,自然不会和他计较。” “刚才奋书唤你为余少白,不知可是兰溪的余少白。之前我家清萱曾经提起过余公子,今日多亏了你,择日定会备上厚礼相谢。” 听到这话,余少白摇了摇头,怎么这些人张口闭口就是钱呢?要是平时倒也是救济自己这个穷人,不过现在自己恐怕有钱没命花,要钱有屁用? “礼就不用了。在下还有些事,先告辞了。”说罢余少白已经翻身上马,朝西北方向赶去。 “奋书,那少年便是你姐天天念叨的余少白?”美妇人低声问道。 赵奋书点了点头:“我姐最近跟中了邪似的,之前就是每天往鹫峰谷跑,或者就是去戏园看余少白编排的什么十世情结。前几天似乎和余少白闹了别扭,把我打了好几次,之后又忽然想起学做莲子羹,亲自去西湖摘莲子,你猜,我姐是做给谁吃的?” “清萱学做莲子羹?她平时可是连厨房都不进,怎么突然改性子了?你倒是说,她是做给谁?” 赵奋书指了指西北方向:“还能有谁,就是那余少白呗。我看啊,我姐就是被这小白脸迷住了。娘,我可不想要他做我姐夫,之前我去鹫峰谷给我姐报仇,还被这家伙戏弄,我家胳膊肘往外拐,帮着他,不帮我。” 听到这话,美妇人微微一愣,扭头看向西北方向,心里有些吃惊:“清萱这丫头竟然亲自下厨给这余少白?这些年她一直说喜欢万里那孩子,却也没见她做过东西给万里吃,莫不是真被这少年郎迷住了?这余少白一张桃花脸,绝不是什么老实之人,恐怕将来不知要惹来多少风流债,自己这个做娘的该怎么办呢?” 余少白要是知道自己在赵母心里的定位竟是花花公子,肯定会喊晕。自己什么时候风流过,灵柔算一个,若曦还不是因为白煞的原因,除了她们,也没别的了。 “灵隐山”很快他便看到了一块石碑,知道自己离灵隐寺已经不远了,不由催动脚力,加快了赶路速度。 一炷香功夫,他便看到了灵隐寺的山门。他将马儿关在马棚,看着这有些残破的山门,余少白有点傻眼,这还是传说中的古刹吗?怎么跟被人洗劫过似的。 “小师父这里是灵隐寺吗?”余少白看到一个小和尚从山门走出,他出声问道。 小和尚还以为他不识字,便回道:“此处便是灵隐寺。” 听到这话,余少白只能相信这个事实。“我是来找我师父法度大师,不知他现在可在寺中?” “哦?你是法度师伯的徒弟?” “正是。烦请你通报一声,就说余少白特来拜见。”余少白将一封信递到小和尚手里,小和尚点头说道:“那施主请跟我进来吧,我这就去禀明师伯。” 余少白站在天王殿前,看着破旧的寺院,他这才想起法度大师曾经说起过灵隐寺在洪武三年发生了一场大火,损失惨重。两年过去,看着这依旧有些破旧的寺院,余少白可以想象到两年前的大火应该烧的挺彻底。 “施主,法度师伯让我带你去见他。”这时候小和尚走了进来,将余少白引出天王殿,朝寺院后门走去,一路上经过觉皇殿,药师殿、方丈室、藏经楼还有珈蓝堂。其中药师殿毁于三年火灾,觉皇殿毁于兵祸。 进了后门,便是一片菜园,余少白远远望去,便见两道身影在山岗上上下翻飞,其中一人正是法度大师,而另一人也是僧人打扮,二人你来我往,棍棒相接。 余少白饶有兴趣的坐在石桌前,看着二人的招式,似乎只是在切磋,并没有使出杀招或者说佛家功夫就没有大杀招。 那正在打斗的大胡子忽然看到少年郎拿起了酒葫芦,甩手将长棍扫在地上,激出飞石射向余少白。 余少白其实并没有要喝酒的意思,只是看到那葫芦上的小人图不禁来了兴趣。忽然看到大胡子的举动,手中飞霖在身旁划过,将那飞石打落。 大胡子见那少年郎竟会些功夫,索性不去与法度缠打,手中长棍狂甩,一颗颗石子飞出 余少白见状忙朝身后跳去,可却看到那原本势头正劲的石子还没来到他身前,就已经落在地上,这时便听到不远处大胡子的笑声,余少白这时候才知道自己被这和尚耍了。 “师弟,你这徒弟太笨了,有意思。” 听到大胡子的话,法度无奈的摇了摇头,抬眼看向余少白:“余公子,贫僧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师父?” 余少白笑道:“我称呼你是法度师父,并没有不妥吧,出家人不都是称呼师父吗?” 法度一时无言以对,一旁大胡子笑道:“我就说嘛,师弟你怎么收这么一个白面书生做徒弟,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小家伙,要不要拜我为师,我教你喝花酒,逛窑子,快活似神仙?” 听到这话,法度轻咳了数声,觉得实在有些丢人。对面余少白更是有些没晃过神来。哪有出家人教唆别人喝酒逛窑子的,比花和尚还花。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深夜寻书 http://..org/ “师兄又在说笑,余公子不用当真,不知你这次前来是为了何事?” 听到法度大师的问话,余少白笑道:“家中母亲大人也是信佛之人,我也耳读目染。听闻灵隐寺发生大火,我便想着捐些香火钱。”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千贯银钞放在二人面前。 “哦?”二僧对视一眼,对于余少白的来意有些意外。“之前公子不是说去鹫峰谷治病吗?应该需要钱才是,礼佛有心便好,香火钱不必了。”法度微微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欣赏之色。 “我的病已经被神医治好,都是菩萨保佑,才能治好失忆。所以香火钱是必须要给的。” 法度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公子也是菩萨心肠,功德箱在那天王殿,这些香火钱放在箱里便好,贫僧可不敢收下,要不然法嗔师兄恐怕要动气了。” 一旁法嗔一屁股坐在桌前,摆了摆手:“小家伙,你别听这秃驴瞎说,我脾气好着呢。” 秃驴?余少白差点笑出声来,你骂法度师父的时候,就不想想你自己吗? “二位师父,不知贵寺还有没有空的斋房。我想留下住上几日,焚香祷告,沐浴斋戒。为我家娘亲还愿。” 法度倒是没有犹豫,直接点头说道:“等会我会让人为你安排,你且等一等。”他唤来小和尚,法名慧恩。“慧恩,你带余公子去斋房。” “是。” 余少白朝二人拱了拱手,便跟着慧恩小和尚离开。法嗔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问道:“你不是说你遇到的那位安心公子是一介书生,怎么我看他功夫不低,一副武者架子。” “之前我见他确实是半点功夫不会,不到两个月时间变化这么大,倒是让人意外。” 余少白这边跟着慧恩小和尚去了西面斋院,给他安排了一间房,他将行囊和飞霖剑放下,便独自出了房门,朝天王殿赶去。 刚来到天王殿殿门,他便迎面撞上一人,准确的说是一人撞在他身上,余少白分毫未动,反倒是那人摔倒在地。 “余少白!你怎么在这!”赵奋书地上爬起,疑惑的质问着,他现在怀疑这家伙肯定是跟踪他们。 “赵公子这话问的我懒得回答。”余少白径直从他身旁走过,把赵奋书整得相当没面子,想要发火吧又打不过他,只能跟着走了进去,找个机会好好羞辱他一番。 阿弥陀佛 余少白走进殿门,便有一位僧人走来,他回礼说道:“我是来捐香火钱的。” 那僧人伸手说道:“施主请随贫尼这边走。” 跟着僧人来到功德箱,余少白还未曾说话,那赵奋书便凑了过来:“你一个穷书生,也过来捐香火钱?” 余少白没有理会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银钞塞进功德箱里,双手合十拜了三拜,又朝僧人行了礼,便朝大门走去。 赵奋书刚回过神来,那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他疑惑的看了看功德箱,“这余少白哪里来的那么钱,不会是他偷的吧?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老实人。” 余少白要是知道这家伙在背后这么黑自己,恐怕会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扁他一顿。回到斋房,他没有再出门,而是在床上躺着,等待着夜晚来临。 一个时辰之后,余少白扭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黑了,而且没有月光,倒是有利于他夜晚行动。 他没有换上白煞的那套衣服,实在太高调。推门而出,他一副闲逛的样子,嘴里哼着小曲,一摇一晃的在寺院里瞎转悠。 一路上他遇到前往方丈室做晚课的僧人们,很自然的从他们身边走过,来到了藏经阁。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那黑袍人把这个地方说的犹如龙潭虎穴,可看上去也没啥不同,他说的守经人是谁呢? 他趴在窗户外,看到里面有一个僧人正在检查藏书阁的经书,余少白的注意力放在了那僧人手里拿着的黄皮书,如果猜的没错的话。那应该是藏书阁经书的目录册,藏书阁那么多书,要是没有目录册,他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活佛治世经。 半个时辰后,就在余少白等的快要睡着的时候,那僧人终于吹灭了藏书阁的蜡烛,推门走出,将门上锁朝僧房走去。 余少白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一间僧房,见他进去,余少白忙凑到窗户外看去,只见他把那目录册放在床头木柜上,便盘膝坐在床上静坐。 看到这,余少白有些无奈,这一静坐恐怕又是要一个时辰打底。果不其然,那僧人一直到子时一刻才熄灯睡觉,等到鼾声想起,余少白从怀里掏出匕首,轻轻挑开门闩,推门而入,蹑手蹑脚的朝那床头走去。 捂着鼻子,余少白一脸悲催的从那和尚的臭脚丫旁走过,悄悄来到木柜前,将那本黄皮簿子揣进怀里,便溜出门去。来到藏经阁附近的大树后面,余少白点燃火折子,开始翻找黄皮簿子,越往后翻,他越是心里疑惑。 直到他翻到最后一页,有点懵了。那黑袍人不是说经书在藏经阁里吗?怎么目录册上根本没有活佛治世经,这让他怎么找? “小家伙,你是在找活佛治世经吗?” 就在余少白百思不解的时候,忽然头顶冒出一个苍老的声音。他脸色微变,猛的站起身来,戒备的看着头顶的那名老者。 “你不用害怕,老朽没有恶意。”那老者从树上跳下,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年郎,笑道:“我那师弟这次找来的帮手虽然笨了点,不过这筋骨倒是不错,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不知你可愿随老朽去寒舍走一遭。” 听到这话,余少白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他感觉这个满面笑容的老人家要比自己强许多,而且现在还不知到底是何人,无缘无故让自己去他家里做什么? “前辈,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非要去你家里说?” 见少年郎狐疑的眼神,老者便知道他是不相信自己,呵呵笑道:“小家伙年纪不大,戒心倒是不小。好吧,老朽开门见山的说,你要找的活佛治世经就在我手里,除非你杀了老夫,否则绝不可能拿到手。换句话说,老夫现在若是想杀你,你绝不可能逃脱。” 闻言,余少白有些意外,这活佛治世经在他手里?他都知道自己来得目的,还在这里磨磨唧唧,倒是卖的什么关子。 “老朽不愿多做杀孽,只是希望小家伙你能知难而退,断了偷经书的心,否则老朽只能出手将你赶走。” “我若是没有苦衷,又怎么可能来灵隐寺去偷一本连听都没听过的经书,那黑袍人拿一位朋友的性命要挟在下,我只有取来经书才能救她。而我也知道前辈你身手了得,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既然我来了,就没想过夹着尾巴走。要打便打,我绝不认怂。” 看到少年郎坚毅的眼神,老朽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前有个叫徐三斤的来偷经书,也是你这番说辞,我不忍心,便放了他。如今你又是如此,让老朽如何是好?” 说罢他转身跳到寺墙上,扭头慢慢说道:“小家伙,如果你能不跟丢,经书我便给你。如果你跟不上老朽,那老朽只能动手送你下手!”说罢他身影消失在院墙上。 听到这话,余少白没有半分迟疑,纵身追去。那老者实力远超于自己,他要是动手不必这么麻烦,这也是余少白敢追出去的原因。而另一个原因,他还是抱有侥幸心理,说不定那老者真的会把经书给他,那他就不用服食青云散了。 两道身影在灵隐山上不断闪现,余少白卯足了劲,将二人的距离保持在五十丈,也就是在他视力范围内,再远点,便被夜幕吞噬了。 一刻钟之后,老者落在茅草屋上,脸不红心不喘。而五十丈开外的草地上,躺着一个满头大汗的少年郎,余少白感觉自己已经透支,站都很难站起来,试了数比,他这才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抬眼看向周围的环境,不禁一愣。 刚刚光顾着追老者,也没太在意周围的环境,跑着跑着自己竟然来到这么一个地方,茅草屋、竹篱笆、鸡舍还有木头人,这莫非就是老者的住处? “前辈,您说的话,我做到了。经书总该给我了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余少白自己都觉得有些玄乎,黑袍人说的是九死一生,现在竟然如此顺利,让人难以相信。 “你确实不错,徐三斤那小子没你耐力好,跑到一半就跑不动了,而你似乎还有余力,倒是有些意思。刚才既然你做到了,老朽也不会食言,要经书,那就跟我进来吧。”说罢他已经跳下,径直走进茅草屋里。 余少白见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快步便茅草屋走去 站在房间里,微弱的烛光在风中摇曳,而余少白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老者手中的青皮书上,上面五个大字,赫然是活佛治世经!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历史的错乱 http://..org/ “小家伙,这活佛治世经书今天老夫便送给你,若是能救了你朋友一命,也算是我做的一点善业。” 余少白伸手接过那本经书,有些疑惑的打量一番,心里暗想:这经书这么容易便拿到手,不会是假的吧? “放心,你把这本经书交给威胁你的人,他看了这本经书,应该会满意。” 听到这话,余少白问道:“我来之前,黑袍人告诉我守经人武功极好,我此行是九死一生。按照他的话意理解,前辈应该非常在意这经书才是,为何轻易便交在我手里。别说黑袍人不信,小子也很难相信。” “看来你还是不信老朽。我也无聊,便给你说一说。我那师弟找了我十年,前段时间才得知老夫在灵隐山。他之所以一直寻我,是因为十年前师父曾给我一本菜谱,说里面的东西比青云散还要有趣。他听了这话便以为青云散的另一半配方在我手里,师父云游四方,不知踪影之后,他便四处买凶追杀我,为此我杀了不杀人,犯下罪孽。最后才选择来到这灵隐山隐居。其实这真的只是菜谱罢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将手里的活佛治世经翻来,韭菜炒蛋?蛋炒饭?东坡肉?我去这还真是一本菜谱啊 “前辈,你告诉我这么多,等会怕是要杀我吧?”按照剧情,bss总会在杀人前,不停的讲故事,然后说一句:你知道的太多了,然后余少白就嗝屁了。 中年男子闻言笑了笑:“若是换做旁人,我恐怕真的不会说出这些往事。不过你是静梵师太的朋友,也就是老夫的朋友,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哦?静梵师太?“你认识静梵师太?” “我们算是老相识,这不,她前些日子托人送来一封信,说她有一位名叫余少白的小友来到杭州,让老夫帮衬着些。今日听闻有生人进寺,而且还是名叫余少白的少年,这是她送来的画像,我这才确定你便是她说的余少白,所以才把你带来我的住处。” 余少白看着面前的画像和信,有些愣神。心里怪怪的,像是感动。原来师太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去浦江求学,还特意写信让老友帮衬自己,这份恩情他余少白一定会还。 “怎么?还哭鼻子了?”老者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心里还是多了几分赞赏。静梵师太看中的人不多,但个个都是信得过的人,要不然她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根本不会跟余少白交这个朋友。 余少白摸了摸眼角,自己怎么变得跟个娘们似的,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哭了。“前辈,让你见笑了。” “无妨。现在你总该信老朽了吧。”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信了。不过晚辈还有一件事不解。黑袍人说经书藏在灵隐寺藏书阁中,他这个消息完全起来错的,为什么他还让我藏书阁偷经书呢?” 听到这话,中年男子得意的笑着:“之前我那师弟也只是知道我在灵隐山,后来我发现有个年轻人在灵隐寺打听活佛治世经,便猜测这是他找来的帮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那师弟不会武功,可医术高明,所以不缺钱更不缺人脉。所以他每次都会花钱请人来杀我取书。这次被我提前发现,为了自己这小破屋不被发现,便打扮成灵隐寺的和尚,抓住那年轻人,带去那藏书阁,然后透露给他一个消息,那就是经书藏在灵隐寺藏书阁里,这样注意力就可以被转移,我的生活也不会被打扰。” 额余少白顿时恍然,这前辈还挺贼的,把他们骗的团团转。“前辈的用意恐怕不止于此,你把藏书点说是在藏书阁还有一个好处。” “哦?你倒是说说看。” “只要有生人进寺院,就算他不去打听经书的下落,只要他去藏书阁的细节被您注意到,那他就有很大的嫌疑。像我不就是因为在藏书阁出现,才被您老人家发现了吗?我要是不去藏书阁,您恐怕也不会知道我是为了经书而来。” 听到这话,老者点了点头,笑道:“孺子可教,把老朽的那点小心思都摸透了。怪不得静梵师太看好你,你确实有点意思。” 余少白谦虚的摆了摆手,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桌子,屋里光线太暗,他只能隐隐约约唠叨有香炉,“这是灵位?”当他看清桌子上的一排排的立起来的东西竟是灵位时,不禁有些吃惊。 他只顾着吃惊,却没注意到中年男子脸上微妙的变化:屋里这么黑,小子竟能看出那桌子上摆的是灵位?这眼力也太好了吧?反正他坐在这里是啥也看不清楚,这个时候只能感叹时光冉冉,岁月不饶人。 “没错,那全部都是灵位。” 余少白此时已经走到香案前,看着那上面的人名,不禁疑道:“前辈,冒昧问一句,您这香案灵位上各个姓氏不同,他们都是您什么人?” “他们他们都是曾经被雇佣的杀手,其中虚净堂的居多,我自知罪孽深重,想要减轻孽业,便为他们立了牌位,供奉香火,希望九泉之下能够原谅我。” 杀手原来这些人都是杀手。余少白对于这中年男子倒是有些佩服,这些都是杀他的人,他没有怀恨在心,反而为他们立了牌位,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有一句说的不错,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你既然做了杀手这一行,就要有被杀的心理准备,这个和道德没有关系。 “前辈,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余少白将那本活佛治世经放到桌前,露出苦笑:“我就算把经书带回去,给你师弟看了,可他也不可能会相信啊?他一直想得到的是青云散的配方,我带回去确实菜谱,他不急才怪。” 听到这话,中年男人一愣,然后拍了拍自己头:“哎呀,你这么一说,我才晃过神来。这书是真的,可我说不管用啊,我那师弟也是生性多疑,你给他拿回一本菜谱,他只当你是在耍他,事情恐怕会变得更糟。” 谁说不是,余少白无奈的坐回桌前,心里思量着解决问题的办法。忽然看到老者在桌上写下的字一个杀字,余少白犹豫了一下,最后点头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他苦苦相逼,我只能背水一战!” “好!其实夫也不想继续躲下去,既然静梵师太把你托付我来照顾,我定会护你周全。” “前辈,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中年男子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名字只是一个代称罢了,自从那些兄弟们死在铁骑之下,我早已忘记自己本来的面目。你要是真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叫张士德。” 张张士德?信息量有点大,余少白有点蒙圈,他说的是那个张士德,还是说只是同名同姓?“您莫非就是吴王的弟弟张士德?” “呼没错,我这颗人头恐怕能换来你一世荣华。” 听到这话,余少白吃惊的看着他,张士德?这名字也熟悉不过了,吴王张士诚的胞弟,他在张士诚诸弟中最是强悍有谋,功劳也是最大。连大将徐达常言:唯惧张士德,可想而知这家伙也是个厉害人物。 问题来了,这家伙不是被朱老爷子杀了吗?怎么还坐在这里,和自己说话。“前辈,你没有死?” “师父救了我,让我隐姓埋名,不许与明廷为敌。可想到我那可怜的兄长,老夫实在难以放下仇恨!” 砰! 余少白猛的往后撤去,看着支离破碎的桌子,微微有些心惊,这力气可比自己大多了手不疼吗? “张前辈,现在大明朝廷已经难以撼动,一朝皇帝一朝梦。坐上皇帝也不一定是快事,吴王虽然已经不在,但他的仁义却是就在百姓的心里,有些皇帝还不及他。”余少白这话并不是拍马屁,张士诚轻财好施,很似水浒传中的“及时雨”宋江,颇得当地老百姓欢心,可以这么说,罗贯中写的宋江就是以张士德为原型。从人品上讲,张士诚为人是元末群雄中数一数二的“好人”,不奸险,能容人,礼待读书人,但乱世大伪,他没有杀妻灭子的“气魄”,所以熬不到“最后胜利”的那一天。 张士德听着余少白的话,松开了拳头,自嘲的笑道:“这五年来我一直想要忘记仇恨,原本我以为已经做到了,可现在才发现那颗种子还在心里。” 唉余少白替他叹了口气,现在可是洪武年间,就算是想报仇,那也难如登天,还不如在这山水之间,逍遥一世。 “好了!不提那些伤心事了。咱们言归正传,这次既然要斩草除根,还需要一个万全之策,我这师弟一身毒,就算我武功再高,一旦着了他的道,也只有等死的命。”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那青云散:“前辈,这青云散本是他给我准备的,八月十五之前他让我拼死也要将青云散带回来,我就纳闷了,为什么非要在八月十五?”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吟一手好诗 http://..org/ “八月十五?我那师弟炼药都喜欢选择月圆之夜,说是能够吸收月之精华,老夫看来,都是狗屁,青云散连师父都不曾炼制成功,他妄想成功,只是白白时间罢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恍然,问:“前辈如此厉害,您的师父应该也是高人吧,不知他尊姓大名。” 张士德微微愣神,似乎想起了往事,叹气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他老人家恐怕在南京城,只是他若不想让你找到,普天之下还真没能几人可以找到他。” 额 对于张士德的答非所问,余少白知道人家不想说,他倒也知趣,换个话题接着问道:“刚刚前辈你说的计划,有个问题。我们不知道你那师弟的藏身处,又如何去找他?” “不用急,咱们不知道,但有人知道。” 听到这话,余少白疑惑不解:“前辈所说的那人是谁?” “徐三斤。” “徐三斤?” 张士德点了点头,笑道:“今日来灵隐寺的生人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人便是徐三斤。” “他也在灵隐寺?我怎么没看到他啊” “这小子乔装打扮一番便以为老夫认不出他,笑话!明天酉时初你在山门仔细观察,定能找到他,找到他的藏身点,我白天不易现身,晚上去他藏身点擒来。” “您白天不能现身?应该没人会认出你吧?” 张士德摆了摆手,“老夫那师弟花了大价钱,让虚净堂四下寻我下落,当时我来此山间,也曾和来复见心住持约法三章,我的身份特殊,一旦朝廷得知,恐怕会连累整个灵隐寺,所以我白天基本不会出山。” 来复见心?余少白这才想起自己所在的灵隐寺里还有一位历史名人,前世在明史上也得知此人是明初了不得的高僧,两年前朱老爷子在南京城举行无遮大会,广邀天下名僧,而来复见心大师最为出彩,朱老爷子把他召京说法,轰动朝野,四众归敬。亲封他为“十大高僧“之一,授以金褴袈裟,并命他撰“正心“、“崇本“、“观道“、“敬贤“四箴,可惜最后因胡唯庸案牵连而被下狱杀害。。 “既然如此,晚辈一定将事情办妥,冒昧的问一句,您那师弟是什么人物?不会也是吴王的手下吧?” 听到这话,张士德倒是没有避讳,直言道:“那倒不是,我们二人几乎老死不相往来,他怎么可能投我长兄账下。他名唤无名氏,是汉王宫中首席御医。” “无名氏?这是什么鬼名字?” “他这人自命不凡,古有神农尝百草,人家叫神农氏,他便起名无名氏,你说可笑不可笑。当初师父听说他的名声,便说过他心术不正,难以成仁医。” 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把自己比肩神农氏岂止是自命不凡,简直是狂妄自大。不过他能有这种自信,也是因为自身能力的原因,青云散的功效虽然霸道,但要是能批量生产,用在军队上面,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方,直接嗑药,那真是杀神一样的存在,一群杀神就这样上线了,还怕残元打不散?要是青云散的另一半配方找到,效果恐怕更为惊人,而且不是自杀式,想想就让人心潮澎湃。 “前辈,那青云散另一半配方是不是在您师父手里?” “没错,师父当初将配方一分为二,传无名一份,而另一份并没有传我,而是给了我这本菜谱,希望我能在做饭中体会“君子远庖厨”的真正寓意,忘记杀戮和仇恨。无名却已为师父将另一半配方传给了我,经书只是幌子罢了。师父曾跟我说过,无名手里的配方其实已经近乎完美,唯独缺一味药引,他没有说药引是什么,只说青云散一旦真正炼制出来,便是大补药,能够让人延年益寿。” “世上真有让人延年益寿的丹药吗?历代皇帝服用仙丹不在少数,可结果都是中毒而死,前辈的师父不是也不曾炼制成功吗?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丹药的功效?” 张士德笑道:“我只是说他老人家没有炼制出完美的青云散,但不完美的却是炼制出一颗,你猜他现在高寿几何?” 余少白想了想,伸了一个手指头,说:“一百岁?” 张士德闻言不禁笑了笑:“师父今年五十五岁。” 五十五岁? 在余少白印象里高人不都是白胡子老爷爷吗?没个八十岁也要有七十岁,没想到只有五十五。 “师父他老人家本事了得,要不然无名那种心高气傲的家伙也不会死皮赖脸的拜入师父门下。话又被你扯远了,说回那青云散,师父曾服食过一颗,半月不曾食饭,如同神仙辟谷。” 半月不吃饭,余少白有些半信半疑,这前辈是不是被他师父给骗了,很显然是个神棍。人半个月不吃饭要是能活蹦乱跳,不是他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那个前辈,时候也不早了。我看我还是先回去了。”余少白已经没了听下去的兴趣,再听下去他恐怕会质疑自己来到的是不是大明朝。 “夜色已深,你就先在这里凑合一晚。”张士德一脚踹在西面墙上,卡在墙上的木柜倾倒在地上,这时候余少白才发现这哪里是木柜,分明是棺材嘛。 看到张士德躺了进去,余少白一身的鸡皮疙瘩,师兄弟都不是什么正常人,那位师父恐怕更疯狂。余少白甩了甩头,爬到木床上,躺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余少白被老鼠吵醒,坐起身来将身上的老鼠赶跑,看向那口棺材,他终于明白棺材的好处,防老鼠。 推开大门,余少白走出前面的山坡,站在巨石上眺望,看到远处山林间的灵隐寺,才知道昨夜他竟然跑出这么远。 “小子!接着!”忽然背后传来一声低喝,余少白扭过头来,便被一物砸中额头,他低头捡起,看向对面树上的张士德:“前辈,这玩意是什么?” “好东西,猴脑可是大补。” 猴脑?余少白看着这黑糊糊的一团,实在看不出这哪里像是猴脑。“前辈,这猴脑哪来了,不会是” “并不是我杀的,我从老虎嘴里抢来的,这样也不算是犯了杀孽。”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时无语,难不成这就是借刀杀人的最高境界,也太机智了吧。不过这猴脑他还没胃口吃下去,虽然烤熟了。 “前辈,大清早的,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如你给我讲讲你当年带兵打仗的事吧,对了,徐达你应该跟他交过手,他是不是很厉害” 一老一少坐在石头上,一人讲着,一人听着,不知不觉余少白把猴脑全吃光了,却不自知。 “前辈,朱元璋是不是长得特别丑?” 听到这话,张士德一愣:“你小子胆子挺肥啊,敢称呼他的名讳,非常人啊,老夫欣赏你!”说罢拍了拍余少白的肩膀,把他痛的龇牙咧嘴,这手劲太大了。 朱老爷子的名讳恐怕只有马皇后一人敢说,余少白放在平时绝不会这么说,只是他面前的是张士德,自然胆子大了许多。“前辈,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您当年应该见过他才对,长得如何。” “嗯”张士德沉吟不语,数息后才说道:“和你小子比起来,他确实是丑到家了。” 看到余少白脸色怪异,他笑道:“不过他倒也不是多丑,像个皇帝的样子,这点老夫不得不承认,我那兄长没有狼子野心,所以才当不了天下之主。” 好吧,这一句看似在夸朱元璋,其实是在讽刺。余少白也没有深问,他只是好奇朱元璋长得倒是是什么样的,前世对于他的样貌一直是一个谜,有的画像丑到家,有的画像四不像,整体颜值上下波动太大,这辈子要是能和朱老爷子见一面,说说话,倒也不算白来一回。 半个时辰过去,张士德说的口干舌燥,那小子却还有一堆问题等着自己,实在是有些烦了,便把他轰下山去。 余少白有些不情愿的来到山脚下,自己刚刚只是问了一句,是他厉害,还是徐达厉害,没想到他就急了。看他这表现,很显然徐达比他厉害。 晃晃悠悠,他在林间闲逛,好不容易来一趟,总要欣赏一下灵隐山的景色,前世可比不了现在,你看看这山,再看看这水 那是? 看着那草地上翻滚的两人,余少白心情全没了,这都怎么了,明朝人都喜欢野战吗?把自己欣赏风景的心情都整没了。 不过看到那少年郎的样貌,他顿时来了兴趣,原来是赵奋书那小子,那姑娘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赵清萱的丫鬟。这小子把他姐的丫鬟都睡了,真是胆子够肥的。 这时余少白陷入了沉思,自己这个时候趴在一旁看人家做羞羞的事情,未免也猥琐了吧。想到这里,余少白纵身跃到树上,几个纵跃间,落在他们二人最近的树枝上,高声道: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白鸽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伤透女儿心 http://..org/ “好诗!真是好诗!”坐在树枝上,余少白一副陶醉模样,而树下不远处的草丛里却发出一声惊叫,赵奋书气冲冲的指着头顶:“余少白!你真是下流!”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副吃惊的样子:“啊?赵公子?你在这啊!你要不说话还都不知道呢。唉你后面那位姑娘看起来好面熟啊。” 赵奋书原本嚣张的气势顿时一挫,将身后丫鬟挡住,“她是我赵家的丫鬟,你能奈我何?” “这男女之事,我是可以理解的,赵公子别那么紧张,我听说男人在行房过程中,太过紧张容易留下毛病,啧啧啧赵公子这胯下真是”说着余少白开始笑起来。 赵奋书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胯下,恼羞成怒:“你敢笑话本公子!我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余少白做出一副我很怕的样子:“是啊,你赵公子可是杭州四害之一,我当然知道你的厉害了。不过我觉得如果你大姐要是你睡了她的丫鬟,啧啧啧可有好戏看喽。”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能奈我何?”余少白纵身跃到地上,径直朝灵隐寺走去,嘴里念叨着:“唉赵清萱的脾气是该改改了,对自己弟弟下手都没个轻重,可怜” 听到这话,正在穿衣服的赵奋书身子一颤,似乎想起他大姐打他的场面,忙伸手说道:“你先别走!” “哦?赵公子叫住在下有何事?” 赵奋书提上裤子,让丫鬟先行离开,不情愿的来到余少白的对面:“说吧,这次封口费多少。” 余少白笑了笑:“公子果然上道,我也不坑你。嗯五百两银子,不多吧。” 五百两?赵奋书吃惊的看着那家伙:“你张口就要五百两,你知道我一个月的月钱也不过才三百两!” “哦?是这样啊,那我还是去告诉你姐,你的风流事迹吧。” “能少点吗?”看到余少白转身就走,赵奋书心里虽然生气,可最后只能认怂。 “你这样让我很为难,这样吧,等会你给我打个欠条,我不急。”说罢余少白纵身跃到树上,故意在他面前秀了秀身手。 看着消失在树林里的身影,赵奋书干咽了口唾沫。“大姐你说的小白脸真的是小白脸吗?分明是比咱们杭州四害还要坏的家伙吧。” 这时余少白已经回到寺院,拉住慧恩小和问道:“小师父,住持在寺里吗?” “住持现在不在寺院,去了南京城。” 听到这话,余少白不禁叹了口气,本想着找高僧唠两句,看来这次是无缘了。扭头看向一旁的青石板,余少白从靴子里掏出匕首,在上面刻上七个大字余少白到此一游。想想自己这杰作,要是在六百年后被人发现,还不得闹翻天? 呲 正蹲在地上,看着青石板傻乐的余少白忽然笑容一滞,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树冠。“是谁!偷偷摸摸!”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树上跳下,看着那张熟悉的死人脸,余少白疑道:“你怎么来了?” 黑玄无奈的笑道:“我以为自己已经够小心了,居然还是被你小子给发现了,你这划的什么东西?” 余少白用的是简体字,黑玄自然看不懂,不过他懒得解释,开口问道:“你不是在鹫峰谷吗?来这里做什么?” “我倒是想问你,你不在鹫峰谷呆着,来这灵隐寺做什么?” 余少白摇了摇头,“没什么,出来散散心罢了。黑玄,我给你的信里,可没说去了灵隐寺。你是怎么找来的?” “你甭管我怎么找来的,你留下那几封信,便不辞而别,不用猜我也知道你一定是遇到难事了,搞得像是绝笔信似的,虽然老子受伤了,但也能出把力,你说到底出什么事,老子一定帮你!”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抬眼看向对面的黑脸汉子,嘴角露出笑意:“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这次的事情我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不过有你加入,应该能彻底斩草除根!”说罢,他便带着黑玄进了自己房间,将黑袍人的事情告诉了他,当然,余少白并没有提过张前辈的名字,只是告诉有一位高人相助罢了。 “让我来杀人?”听完余少白的计划,黑玄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自己在计划中的价值就是负责杀人。余少白耸了耸肩,他自己不想无名,徐三斤那家伙他信不过,张前辈只会抓无名,而不会杀自己师弟,所以杀人的工作自然而然就落在了黑玄的头上。 “你的任务就是在那位高人犹豫不决的时候,替他做出选择。” 黑玄唏嘘道:“余少白不,现在应该叫你白煞了,记忆恢复之后,你确实变了。这斩草除根,借刀杀人,你全用上了。” “我还是我,并没有变,要说变,恐怕是我的忍耐限度变了。” 就在这时,余少白忽然脸色微变,指着黑玄说道:“除了你之外,是不是赵清萱也跟来了?” “你怎么知道她来了?” 看着余少白慌忙跳上房梁上面,他不禁疑惑,自己确实是从赵清萱那里得知余少白去了灵隐寺,而且她也赶了过来,只是自己速度块了些,可这白煞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他要躲? “我听到她的声音了,你出去就说我不在!” 听到这话,黑玄仔细听了听,也没听到什么声音,半信半疑的来到门前,将门打开。不远处赵清萱正和慧恩小和交谈,然后他们一同朝余少白的房间走来。 看到这一幕,黑玄心里一惊。扭头看向房梁上正把玩匕首家伙,神医到底给他吃了什么?他的听力怎么比以前没失忆前还要厉害? “黑脸汉!余少白在吗?”赵清萱看到门口的男子,急冲冲的走了过来,却被那家伙挡住。 黑玄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有些不悦,也算是明白余少白为啥要躲着这女子,实在招惹不起,呆时间久了会被气死。 “赵姑娘,余少白不在房里,你就没必要进去了。” 赵清萱探头看了看,房间确实是空的,扭头瞪向小和:“你不是说他在房里的吗?人呢!” 慧恩被她一瞪,有些委屈得指了指房间:“我明白看到余公子和他进了房间,然后就没有再出来,怎么突然就没了?” 哦?赵清萱狐疑的看了看黑脸汉,身子一低,从他身穿钻过,黑玄看着她进了房间,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径直离去,去了天王殿。 “余少白!你给我出来!”赵清萱站着房中,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莫名的委屈,他二话不说便离开,最气人的是他给吴灵柔还有流香写信,都没有写给她,从奋书那里得知余少白来到灵隐寺,她便马不停蹄的赶来,这家伙竟然躲着不愿见自己,真的那么讨厌她吗? 想着想着,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趴在桌子上一边骂着余少白,一边哭着。慧恩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副我很懂的样子:“阿弥陀佛。”转身离去。 躺在房梁上,余少白看着赵清萱伤心的模样,似乎明白了什么,表情有些难以置信。“她该不会是喜欢上自己了吧? 想到这,余少白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你想多了。 他之所以躲着,只是因为之前亲她的事,余少白始终不明白当初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的伸了舌头,这是个大问题,这个女人把自己搞得这么饥渴了吗? “别哭了,我就在这。”余少白最后还是从房梁上跳了下来,落在她的背后。赵清萱听到人声,抹着眼泪扭头看去,“余少白?你为什么躲着我?” 看着那双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余少白不自然的笑了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嗯其实也没什么。我想静静” “静静?静静是谁?除了吴灵柔、流香还有一个静静?”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叹气说道:“我说的静静不是那个静静。那个总之我不是因为讨厌你,所以躲你。” “真的吗?”赵清萱拎起余少白的袖子,擦掉鼻涕眼泪,脸上露出笑容,余少白看着自己被蹂躏过的袖子,心里叹了口气。 “赵清萱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赵清萱闻言一怔,二人对视许久,她反问道:“你喜欢我吗?” “额我不喜欢泼辣刁蛮的女人。”余少白委婉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听到他的回答,赵清萱脸色一悲,低头坐回桌子,悄悄抹掉眼角的泪水,抬起头来笑道:“你不喜欢我,本姑娘还不喜欢你呢!你哪有万里表哥好!” “呼”余少白算是松了口气,她原来不喜欢自己,看样子最近有点自恋过头了,自己这张女人的脸,在古代并不吃香, “怎么?要走?”看到赵清萱起身朝门口走去,余少白疑道。 赵清萱没有回头,她怕自己脸上的泪水被那人看见,笑道:“我娘也在灵隐寺”她没有说完便急步走出了房间。 看着她离去,余少白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本该高兴才对,为啥自己心里没有想象中的舒畅,其实那是失落。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演戏 http://..org/ 太阳偏西,余少白靠在山门外的一棵大树上,看着那本活佛治世经,打发时间。张前辈让他等在山门口等着徐三斤的出现,可这么久了,也没见个人影出现。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视线中,他打量了一番,脸上露出疑惑。不远处台阶上正在奋力爬着的身影是一个老汉,满脸褶子。不过让余少白疑惑的是老汉的双手却是白白净净,没有一点老态。 他掏出弹弓,朝老汉身旁射去。砰的一声,将老汉身旁破瓷瓶打碎,那老汉猛的抬头看向余少白所站的位置。 余少白从树上跳下,冷笑道:“徐三斤,你这家伙跑这里做什么,莫非是来监视我?” 徐三斤扭头看了看左右,低声道:“你以为我想来,昨天晚上我来找你,你怎么不在?” “我去藏书阁找经书,虽然没有找到,但我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 听到这话,徐三斤小声道:“什么线索?” “我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拿走那本经书,去可灵隐山上,当时我一路跟着,去了他的住处。我正打算晚上去他房里去偷,没想到你这家伙就来了。” 中年男子?徐三斤想起之前把自己抓住的灰衣男子。余少白口中提到的人莫非是那灰衣人?“那人武功了得,你真的打算去偷?” “我既然都来了,就没过空手而归。无名给了我青云散,大不了我用它干翻那灰衣人,抢了经书。” 见余少白无所谓的样子,徐三斤也不再多问。“你要去哪?” 余少白站在树枝上,指着灵隐山说:“原本只有我一个人,我会选择晚上行动。如今你来了,咱们一同前去,我与他缠斗,将其引开,你负责偷经书,到时候就算是我死了,也能让无名满意,救人一命。” 徐三斤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好!你前面带路。” 余少白伸手拿起树叉上的飞霖剑,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纵身朝灵隐山告诉,徐三斤紧随其后。 很快他们二人便落在一块巨石上,在他们不远处的林间空地上,有一处茅草屋。“白煞,你小子还真行啊,竟然能找到那灰衣人的住处,确实是长本事了。” 余少白笑了笑:“你且看看你身后。” 听到这话,徐三斤心扭过头去,心里却在提防着余少白是否会偷袭自己。可当他扭过头看到身后站着的灰衣男子时,他脸色大变。 “小子,咱们又见面了!” 徐三斤扭头便想跑,却被余少白挥剑架在脖子上。“徐三斤,还记不记得之前你是怎么坑我的,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落在我手里,黑玄!你说咱们怎么搞他!”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草丛里走出来一道身影,懒洋洋的说道:“这家伙不光命硬,嘴也硬。想让他老老实实配合咱们,恐怕不是件意识。正巧我这有瓶春药,不用内服,只要撒在身上,效果极好,接着!” 余少白伸手接过,看着已经被黑玄绑住手脚的徐三斤,笑道:“这东西效果真的不错,我之前在公狗身上试过,啧啧啧,火力全开,激情四射啊可惜你的手被拴着,只能默默享受了。”说话间他已经将药瓶里的粉末撒在徐三斤的身上。 “哼这点小伎俩你以为老子会怕?”徐三斤不屑的笑道,心里却是虚的很。 “呦徐老三果然是徐老三,有骨气!白煞,你是不是少说了什么?” 余少白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忽然说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这药效果极猛,如果药效发作时不和女子欢好,你猜结果会怎么样。”他冲着徐三斤眨了眨眼睛:“你下面那家伙这辈子可都要费喽,啧啧啧可惜!” 听到这话,原本淡定自若的徐三斤低头看着自己胯下,脸色涨红:“白煞!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你给等着,我就算是毒发身亡,也要杀你泄愤!” “我知道你很生气,不过你不会用词就别用,他把恩将仇报用在这里,是不是有点不太恰当?”余少白一副认真的模样,扭头看向黑玄。 黑玄知道余少白是想羞辱徐三斤,相当配合的笑道:“他读书少,原谅他吧。” “你们两个!啊”徐三斤努力想要睁开绳子,最后只是白费力气,瞪着余少白说道:“你赶紧给我解开,咱们两个打一架!” 石头上坐着的张士德这时出声:“你们两个就少说一句吧,他身上确实是中毒了,如果老夫没看错的话,应该中的是静梵师太的三生花,你得罪过静梵师太?” “三生花?原来它还有这种别称。余少白,老子这段时间一直跟在你后面,护你周全,你不谢我,反要害我,我说的恩将仇报有没有错!” 听到这话,余少白迷糊了:“你跟在我屁股后面是为了护我周全?你没病吧?咱俩感情啥时候这么好了?” “你以为我乐意!还不是中了静梵师太的三生花,她让我在你身旁护你周全,一月给我一次解药。如果不是这样,给我再多银子,我都懒得理你!” 静梵师太余少白没想到静梵师太竟然这么关心自己,先是让徐三斤一路守护,然后又写信给老友帮衬自己,想想真是让人有些感动。 余少白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飞霖剑,朝徐三斤刺去,轻轻一条,绑住他双手的绳子断裂开。 徐三斤骂骂咧咧的扯开脚上的绳子。“算你还有点良心!” “解药拿来!” 余少白和黑玄对视一眼,相当有默契的同时耸了耸肩。 “没有” 徐三斤气愤难当,刚要出手,却听到一声冷哼。抬眼看去,是那灰衣人,他知道这是警示,一旦自己出手,灰衣人也会出手,二者实力悬殊太大,让徐三斤根本没有勇气相拼。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你们还是把我藏起来算了!等一会我怕春药发作自己受不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脸迷茫的说道:“你说什么春药?这种邪恶的东西我怎么可以对别人用?” 黑玄附和的点了点头。 “你们俩又要怎样!” “没什么,只是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其实春药味道不错”说罢余少白把瓷瓶里的粉末倒进自己嘴里,一脸的享受,对面徐三斤却是一脸的迷茫。 “你耍我?” 余少白甩手扔掉瓷瓶,叉腰笑道:“你奈我何?” “我杀了你!” “有本事先追上我!” 张士德看着不远处上下翻飞的二人,不禁笑了笑,自己这破地方很久没有热闹过了,虽然有点吵,不过总比以前好一些。 余少白倒挂在树叉上,冲着底下喘着粗气的家伙笑着:“你不是要杀我吗?论功夫我输你,不过比耐力,你可不如我。” “谁说耐力耐力不如你” “就是嘴硬,你先把那口气喘上来再说吧。”余少白一个翻身落在树叉上,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实在太爽了,自己之前都没发现其实做白煞也挺好的,自己的意志加上白煞的身手,完美! “白煞!咱们下来打一架!” 余少白从身后拔出飞霖剑,笑道:“来点彩头如何?” “好!三百贯!” 余少白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对面树上传来回声,他扭头看去,便见黑玄纵身落在枝头上,挥剑朝自己攻来。看到这一幕,别说余少白,连树下的徐三斤都愣了,怎么他们两个人打起来了。 “黑玄,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了?”一边反击,余少白一边问道。 “你难道不记得当日在青淞山寨的事了吗?你可是欠我一次对决,我倒是很好奇当时为什么你可以刺穿薛大维的心脏,而我却不能。” “这个可能是和人品有关系。” “你的实力虽然提升了,却比当日弱了许多,我猜肯定是你这个小子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说到底,黑玄就是不想承认白煞比自己强,就是这么简单。 二人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反倒是把徐三斤晾在一旁。他无聊的甩了甩头,来到灰衣人身旁。“前辈,您慈悲心肠,上次您都放了我一马,这次能不能放我离开。”徐三斤这家伙倒是会钻空子,之前灰衣人没有杀他,而且说话也挺和善,便以为他好糊弄,这才开口搭茬。 张士德抬眼看了看他,笑道:“我本可以放你,不过你回去了,任务完成不了,你想救的的人一样救不成。我若是你,便留下来。” “留下来?我若是留下来,那谁来救她?就算是回去是死,我也要保她周全。” 看着年轻人脸上的狠意,他笑道:“看来你打算和我那师弟硬拼?按照老夫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在那姑娘身上下毒。你就算把她救走,没有他的解药,也是一样的结果。” 听到这话,徐三斤像是泄气的气球似的,坐在地上,喃道:“我该怎样才能救娄姑娘。” “带我们去无名藏身处,我抓住师弟,自然有办法让他交出解药。这个办法是你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好的办法。”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死战 http://..org/ 天色渐黑,余少白和黑玄从林子里走出,黑玄脸上多出了一块淤青,余少白则是捂着自己屁股,显然二人都没讨到便宜。 见徐三斤走了过来,余少白笑道:“考虑的如何?前辈应该跟你说了吧。” “我可以带路。”他还没说完,坐在石头上的张士德跳下,开口说道:“事不宜迟,今晚便动身。” “好!” 三人点了点头,一同下山,偷了客栈的马匹,朝着五顾镇赶去。子时初,徐三斤勒马停在一处林子前,指着东面说道:“他所住的石洞便在林子中,不过周围的草非常古怪,能让人昏睡。” “哦?”余少白有些疑惑,天底下还有这样的植物?见徐三斤用布蒙住鼻子,他也没多想,跟着照做。 一行四人最后停在了一处山洞前,“我说的山洞就是这个,接下来,就要靠前辈你了。” 张士德扭头看了看两旁草丛,说:“黑脸小子你和他在洞口守着,余少白你跟老夫进去。” “前辈!我也要去。”徐三斤想着去救娄姑娘,怎愿把这机会让给余少白,不由有些着急。 张士德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径直进了山洞,他之所以让他们二人留下,主要还是信不过徐三斤,才让黑脸小子看着他,免得坏事。 余少白冲着徐三斤耸了耸肩,笑着跟了进去,只剩下一脸郁闷的徐三斤还有那张死人脸。 嗯 走在洞道里,余少白忽然停下了脚步,张士德也是一样,二人露出疑惑的神情。余少白将耳朵贴在墙壁上,扭头看向前辈,“前辈,里面有人” 砰 石门被张士德踹开,二人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看到石室里两具白花花的身体,余少白有些吃惊,他刚刚听到的声音,还以为是黑袍人在造人,没想到竟在里面看到两位熟人。 “余少白!” “白煞!” 那对男女同样吃惊的看着闯进来的少年郎。 “怎么?你们认识?”张士德在石室里没有看到师弟,却是看到一对陌生男女,看到他们的表情,他不禁有些好奇。 余少白慢步走向床边,看着那赤身**朝自己扑来的女子,他从怀里掏出虫噬粉,撒在自己身前,正好落在那女子身上。 “青儿姑娘,打扰到你的好事,真的是过意不去!”余少白撤开身子,看着那张恼羞成怒的俏脸。 “余少白,你怎么会在这里?”陈峰并不知他们之间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青儿为什么动手,他现在除了吃惊恐怕就只剩下担心,自己这点破事终究是兜不住了。 “啊” 这时一旁的青儿发出一声惊叫,不停的抓挠身体,看的陈峰脸色大变:“余少白!你敢偷我的虫噬粉!” 余少白没有搭理他,猛的冲上前去,捏住青儿的脖子然后下意识的看向脖子以下的部分,轻咳了一声,才问道:“无名去了哪里!最好给我老实点,要不然可别我辣手摧花!” 咳咳”青儿忽然脸色涨红,不停的咳嗽,猛的喷出一口黑血,要不是余少白躲得快,恐怕自己真的要污了。 “怎么会这样!”余少白看着倒在地上,七窍流血的女子,有些难以置信,傻傻的看着自己的手,只是轻轻一捏,她怎么就成这样了? 陈峰此时脸色惊恐之极,看向四周,颤抖的说道:“师父!徒弟知道错了!我下次不敢了!”说着他连滚带爬来到地上,不停的磕着响头,血流不止,却不管不顾。 看到这,张士德脸色微变,猛的看向身后。只见石壁忽然出现抖动,一道石门乍现,从中走进一个黑袍人,并没有带着面具,那是一张苍老的面庞,比张士德还要显得老。 “师兄!咱们好久不见!” “怪不得整个山洞都没找到你,原来你躲在密室,师弟!以前的帐该算算了吧。” 听到二人的对话,余少白识趣的退到一旁,这件事还轮不到自己插手。 无名不屑的扫了张士德一眼,冷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愚蠢。咱们俩的事情先等一等,让我和我的好徒儿说几句话。”说罢他来到陈峰身旁,笑道:“峰儿,你知道错了吗?” 陈峰低头颤声说道:“师父,徒弟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下次?你还有下次!你真当为师是傻子!当初我觉得你是个好苗子,对于你和青儿这小贱人偷情的事情我一忍再忍。没想到你和这小贱人竟然想设计夺我青云散的配方,真是活腻了!” 陈峰扭头看了看一旁死的不能再死的青儿,哭着说道:“师父,是那贱人勾引我的,徒弟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哼!你们两个的命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我给过你们机会,就在昨天我还跟你说过,不要去奢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可你今天还是与这贱人私通,为师只能自己清理门户,免得让别人看笑话!” 听到两人的对话,余少白压根一句话没听懂。扭头看向张士德:“前辈,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张士德冲他摆了摆手,他以为余少白是等的不耐烦了,让他有点耐心,自己都不急,他急什么? 见他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余少白扭头走出石室,而就在这时,洞口传来打斗声。他急忙跑出洞口,便看到两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挥着拳头朝自己扑了过来,余少白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张前辈!他在拖延时间,小心有诈!” 张士德听到余少白的呼喊,脸色微变,刚要上前拿人,只觉得头脑发热,眼前一花,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在地。 无名氏将插在自己徒弟胸口处的匕首抽出,一副悠闲的来到师兄面前,笑道:“知道刚刚我为什么说你愚蠢了吗?余少白那小子都比你聪明。” “你什么时候下得毒!”张士德已经恼羞成怒,自己一时心软,竟被他算计,最让他来气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何时中了毒。 无名氏仰头大笑:“我对你了如指掌,你对我却只知皮毛。我下毒还需要接近你吗?那边的焚香是特地为你这种高手准备的迷香,无色无味,是不是妙极?” “你早就算准我们回来?” “这点你倒是没说错,我故意让徐三斤去帮助余少白,便是为了把你从藏身处引出来,如今你送上门来,我岂有放过之理。师兄青云散的另一半配方在哪!” 嘶 张士德眼睁睁的看着无名氏手里的匕首轻轻刺进自己的手臂,慢慢向下划,却没有力气反抗,剧痛让他不禁发出了痛声。 砰 洞口余少白的形势也不容乐观,从地上爬起来,抹掉嘴角的血,喘着粗气。这已经是他第十次被那两个疯子踢飞,不知道他还能不能 砰 第十二次 第十三次 第十四次 余少白脸贴在地上,扭头看向洞口,张前辈到现在还没有出来,恐怕定是生了变故,他是指望不上了,再这么下去,自己不会摔死,也吐血吐死。 这两人疯魔的状态与当日薛大维的情况一模一样,他们是无名氏留下的后手,用来解决余少白三人,至于张士德当然是留给他自己。 “砰” 余少白再一次摔在地上,早已是面目全非,恐怕她娘都认不出那是她儿子。他几番想要爬起,都没能成功,抬眼看着对面向他又来的二人,他颤巍巍的掏出怀里的小瓷瓶,眼中已有死战之意。 他仰头吞下黑色药丸,便看见四只拳头砸在自己身上,剧痛不断加深,余少白连伸手护住脑袋的力气都没了,难不成他等不到药效发挥了吗? “啪!” 一道身影扑了出来,硬生生将余少白身旁的男子撞开。 黑玄没有理会头上留下的鲜血,死命勒住身上男子的脖子,脸上已是青筋暴起。身上那男子不停的挣扎,肘部击打在他的肚子上,鲜血从他嘴里渗出。 一旁从地上爬起的徐三斤,没有选择逃跑,反而冲向正在对余少白拳打脚踢的男子,手里匕首竖直插进他的背上,就势两个人一同摔在旁边。 徐三斤与那人扭打在一起,反被他压在身下,两人互相掐着脖子,“白煞!你他娘的还趴在那里做什么!赶紧走!若是你见到娄姑娘的时候告诉她徐三斤不是个怂人!下辈子我一定娶她为妻!” “白煞!你帮徐三斤带话,顺便跟流香姑娘说一句我”黑玄还没说完,身上的男子便挣脱出来,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那个声音余少白听的清清楚楚,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看着两个与他曾经为敌的人,如今舍命就他,余少白眼泪不争气的流下。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血水已经模糊他的双眼,他就那么一步一步走向正在对黑玄拳打脚踢的男子。 砰 拳打在余少白身上,他退了两步,慢慢抬起头来,嘴里喘着粗气,猛的将胸口处的断刃拔出,大吼一声,拳头轰在那男子身上,而同时男子的拳头也轰在他的身上。 余少白重重摔在地上,药效已经奏效,彼此攻击都毫发无损,而此时余少白的情绪变得狂躁起来,仰头长啸,惊起一片宿鸟。 那两人舍弃自己的肉沙袋,径直朝余少白冲了上去,三人撕打在一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漏网之鱼 http://..org/ 时间慢慢流逝 蜷缩在地上的余少白叫声渐渐变脸色已是冰冷之极。而两个疯人踢打余少白的速度也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余少白就是在等,等他们药效衰弱时,而此时便是好时机! 他手掌猛的窜出一只匕首由下而上扎向高瘦男子的裆部刺去! 啊 一击千年杀,看的黑玄二人不禁吐了口血,他们打斗时怎么没想到刺那个地方,要不然也不会落得这个惨样。 高瘦男子蜷缩在地上,捂着屁股不停打滚,鲜血染红草地。一旁男子似乎神智已经恢复了一些,见同伴受重创,他大喝一声,拎起余少白的飞霖剑便冲了上去,之前都是赤手空拳,他似乎把余少白无敌状态忘记了。 余少白伸手拽住刺来的飞霖剑,两人拼起了力气,进去了焦灼状态。忽然他轻轻松开手掌,男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余少白见状纵身跳起,双手抱起一块五十多斤的石头重重砸在男子胸口处。 砰! 石头四分五裂,余少白被力道震麻双手,而石头下面的男子胸口已经塌下,被这重击砸碎肋骨,骨头插进心脏,嗝屁了 咔嚓 闪电划过天空,大雨倾盆而下。余少白全身都是伤,被雨淋的滋味可不好。他颤巍巍的来到黑玄身旁,这家伙已经昏死过去,徐三斤也是如此,情况不太乐观。 啊 耳边传来呻吟声,余少白扭头看向不远处的高瘦男子,拔起地上的飞霖剑,慢慢走到他的身旁。 呼 余少白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 “啊” 他吼了一嗓子,想把心里对杀人的恐慌驱散。“嘶”飞霖剑竖直插进男子胸膛,呻吟声顿止,余少白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忽然狂笑起来。 他捂着头,不停的在地上翻滚,等到他再次站起,仿佛变了个人,那双眼睛里除了冷漠,便只剩下刺骨的杀意,此时余少白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有种天下唯我独尊的快意,却不知这是青云散在他身上完全发挥药效的结果,这点连无名氏也始料未及。 余少白缓步走进洞道,踏入了那间石室。 “你怎么还活着!”无名吃惊的看着面前的血人,他把两个徒弟安排在外面就是为了阻杀三人,余少白出现在这里,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的两个徒弟已经被他干掉。这点让人吃惊不已,他们服食的都是青云散,二对一的情况下怎么会输?而且余少白这小子状态有些奇怪,似乎并没有因药效迷失心智。 余少白没有搭理无名,扭头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张士德,脸上露出一丝怒色,缓步朝他走来。 “你要干什么!”无名被余少白一把拎起,还不曾反应过来,把被他扯进了一旁石壁上石门中,顺着台阶他们来到一处水牢。 “钥匙!”余少白冷声道。 此时水牢里悬挂着一名女子,那张熟悉的脸孔若是在平时,余少白恐怕会吃惊不已,娄月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现在的余少白像是没认出那女子。 无名趁着余少白盯着女子发呆之际,悄悄退到身后,只听咔嚓一声,一只铁棺材落下,将余少白罩了进去,无名按动石壁上的凸起石块,一道石门出现,他扫了一眼余少白站的位置:“臭小子!给老夫等着!” 砰 余少白将铁棺材推倒,此时无名的身影已经消失,他扭头看向水牢,双手握住铁栏,大喝一声,将牢门拽开,纵身跳进水里,将女子手上的枷锁取下。 呼 将徐三斤放在石室里,余少白喘了口粗气,总算是把他们搬完了,他扫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四人,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只感觉满眼冒金星,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一炷香之后,娄月如慢慢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四周,当看到一旁地上躺着的少年郎,她慌忙跑到他身旁,轻轻推了推:“公子!你没事吧?醒醒!” 看到满身是血的余少白,娄月如慌了。忽然她看到不远处靠在墙上的徐三斤,闪过一丝担心,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走到他面前,探了探鼻息,没死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忽然想起外面石室里有无名的疗伤药,她忙起身取来,将余少白衣服扯开,此时已经是遍体鳞伤,幸好没打脸,要不然余少白恐怕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将三人全部包扎好,娄月如看了一眼余少白,最后还是走出了山洞,纵身跃进林子,她不能留下,要是让余少白知道自己暗中保护他,她的身份也就瞒不住了。 第二天清晨,天空放晴。余少白睁开眼睛,颤巍巍的坐起身来,扭头看去,不禁吓得一哆嗦。 试问三个如同木乃伊的家伙躺在自己身旁,能不吓着吗?余少白伸手拍了拍,见那木乃伊一动不动,这才松了口气。 我去 看着自己身上缠着的白布,余少白这才知道他也是这副惨样。这么说身旁这三个木乃伊应该就是黑玄他们,问题来了,是谁帮他们包扎的? 余少白试着想要站起来,却痛的龇牙咧嘴。昨天的战斗已经让他受到重创,要不是因为他体质特殊,恐怕也会像这三人一样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踏踏踏 正当余少白躺在地上,和不远处的老鼠交流感情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他的目光投在了门外。 她怎么来了? 看着带着家丁冲进来的赵清萱,余少白有些吃惊,她怎么能找到这里?至于原因,他恐怕猜不到是娄月如告诉赵清萱的。 “余少白!你醒醒啊!你别吓我!” 看着赵清萱哭成泪人,余少白有些蛋疼:“赵清萱!我在这呢!” 赵清萱正趴在黑玄身上痛苦,把那家伙活活痛醒,听到一旁熟悉声音,她扭头看去,同样是木乃伊的造型,她哪里分的清楚。 “余少白,你还好吗?” “都这副样子了,你说能好吗?别压着我胳膊,或许能好点。” 赵清萱慌乱的抬起右臂,眼泪止不住的流。余少白笑道:“你哭的这么厉害,不怕别人笑话吗?” 听到这话,赵清萱扭头看了看两旁家丁,见六人吃惊的样子,不禁气愤难当:“都看什么!还不快把他们三个抬出去!找打是吗!” “是是是!”家丁们忙点头,小心翼翼的将黑玄三人抬出。 “你一个读书人,干什么跟人出来打架!你看都伤成什么样子了?”看到他们离开,赵清萱哭着说道。 余少白并没有听出女孩言语中担心,反而叹气说道:“是啊,这次不残,恐怕也要毁容,一夜回到解放前” “你别担心,我会让我爹请杭州城最好的大夫治你,活扁鹊跟我爹旧识,一定会全力治你。” 听到这话,余少白扭头看向不远处:“是吗?你说的那位最好的大夫,就在那里趴着呢,他自身都难保,怎么救我?” “是活扁鹊!”赵清萱走进对面石室里将趴着的男子翻开,看到发青的面容,不禁花容失色,躲到余少白旁边。 “怎么?没见过死人?”余少白轻声笑道。 “他死了?” 余少白看着那尸体,脸上笑容一滞,这家伙死在这里,官府要是追究起来,岂不是遭了。 “赵清萱,外面有没有死人?”余少白试探性的问道,里面陈峰的尸首在对面石室里面,并没有被家丁注意到,但外面那两具尸体就在那里躺着,要是被他们看到,或许除了杀人灭口之外,没有更稳妥的法子。 “没有看到死人啊。” 哦?看到赵清萱表情不似作假,余少白心里松了口气,这深山野岭的,被野兽吃掉也正常,不过赵清萱知道陈峰死在这里 他抬眼看了看眼睛红肿的姑娘,暗骂自己不是个东西,叹气说:“陈峰的死和我们并没有关系,虽然官府不会相信我们,但他不是我们杀的。你若是想报官的话,我不拦着。” “啊”余少白话音刚说完,便被赵清萱掐了腰间软肉,而那片有淤青,所以疼痛加倍。 赵清萱本来是气他不相信自己,才掐了他一下。见他疼的龇牙咧嘴,慌得赔礼道歉:“是不是很疼?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跟你开玩笑的。” “你愿意保守这个秘密吗?” 赵清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虽然余少白没有直说,她知道说的是什么。“我这就让家丁把陈峰埋了。” 我去 余少白苦笑道:“你能不能别坑我,让家丁知道了,人多口杂。你按下那边凸起的石头。” 赵清萱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咔嚓一声,一道石门出现在她面前。“你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关着一个女人。” “女人?谁的女人?”一听到女人,赵清萱便紧张起来。 “我怎么知道那是谁的女人,你就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噢”赵清萱点了点头,走了进去,很快便走出说道:“里面有一个水牢,不过门开着,里面没人。” “哦?”莫非是那女人趁乱逃了?说不定这绷带就是她缠的,真是奇葩,也不知道徐三斤哪里遇到的一个奇葩妹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有得有失 http://..org/ “若是将那陈峰藏在石门里面。不就可以掩人耳目了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问:“你不怕死人了吗?” 走进对面石室里的赵清萱,朝他笑了笑,扭过头来小声说道:“我怕死人,更怕你死。” 她吃力的拖着陈峰的尸体从对面石室来到余少白所在的石室,咔嚓石门关上,赵清萱虚脱的靠在墙壁上,脸色惨白:“你说他晚上会不会找我?” “若是有鬼复仇一说,恐怕天底下就没有坏人了,早就被冤死鬼杀的一干二净。你就放心了,说起来这次真的要谢谢你。” 赵清萱得意的笑了笑,站起身来,将家丁们喊了进来,用担架抬着余少白出了山洞,一行人朝山林外。 山林外停了一辆马车,三辆驴车,赵清萱显然是有备而来,把黑玄三人放在驴车,余少白也是与她同乘,朝杭州城赶去。 一进杭州城,一行人便直奔留仁堂,为余少白处理伤口,黑玄和徐三斤,则是多了接骨的伤口,没个半年恐怕好不了,至于张前辈,匕首没有插中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晕过去罢了,比余少白的情况好多了。 “咳咳” “你怎么了?药太烫了吗?”赵清萱小心翼翼的问道。 余少白摆了摆手,表示没事,嘴边的水泡却出卖了他。“那个赵清萱,你都已经在这里陪了我大半个月天,回去吧,好好在家陪你爹娘,老赖在我房里,容易被人说闲话。” “闲话?你觉得我会怕别人说闲话。我是怕那些学徒做事马虎,服侍不好你,这才过来你给熬夜,怎么?你不喜欢?” 听到这话,余少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尴尬笑道:“当然喜欢!有你赵小姐服侍,三生有幸。那个你能不能挪一挪屁股,坐在我手上了。” 赵清萱这时才感觉似乎屁股下面有只不安分,瞪了余少白一眼,扭头跑出了房间,表情竟有些羞涩,一旁丫鬟看的目瞪口呆,这还是自家小姐吗? “小姐,你等等我!” 看着主仆离去,余少白叹了口气,这女人又生气?是她一屁股坐在自己手上,这么久不起身,他实在撑不住了。 喝完药,余少白坐起身来,伸了伸胳膊,扭了扭脖子,一天的休息,让他觉得好了不少,没有找清萱在耳边叽叽喳喳,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他慢慢走下床来,活动了一番筋骨,便去了黑玄二人人的病房,看望?别想多了,他是去虐狗的。 “哎呦”药房里传来呻吟声,又到了徐三斤换药的时间,疼的他已经有些暴走。 “姓徐的!你能不能消停会,大男人叫唤什么,这点痛都受不了?”躺在一旁的黑玄不屑的说着,听的徐三斤大为不爽:“你他娘真有脸说,你有种别叫!” 就在二人快要掐架的时候,一只腿从门口探了出来,冲着二人伸了神,顿时将他们的视线吸引过去。 “这不科学!” “这不科学!” 这话是余少白教的,有点误人子弟 黑玄和徐三斤看着门口站着的余少白,难以置信:“白煞!你怎么站起来!” “对啊,你怎么好的这么久!” 听到这话,余少白得意的笑道:“不光能站,我还能跳,走你!”说话间他已经跃到房梁上,看的下面二人郁闷至极。 “这怎么回事?你的伤大夫不是说至少一个月才能下地走路吗?他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徐三斤不解道。 余少白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貌似自己身体素质远超常人,难不成这才是真的猪脚光环?强壮非常的身体加上脆弱不堪的肾,老天一定是在玩他! “怎么样?现在恢复的如何,能自己翻身了吗?”余少白坐在桌前,啃着苹果,哼着曲子,把那两人气的不轻。 “白煞,你越来越招人讨厌了!”黑煞忍不住说道。 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句话你也说的出口,好吧。你既然无情,那我也要说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回兰溪!” “现在就要回?可你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大人那边我没办法交代。” “交代?陈峰都死了,我留在杭州城又有何用?之前他跟我说过,我的恢复状况良好,即便中断治疗,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而且会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想起以后那些忘记的事情。” 听到这话,黑玄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指着他说道:“我也回去!” “你受这么重的伤,一路奔波不怕有事?” “哼你这家伙要是回兰溪,恐怕也要带着严若曦吧,流香姑娘单纯善良,要是跟你这种登徒子在一起久了,说不准就被你横刀夺爱。天雪的事情就是一个教训,这次我一定把你看住喽!” 额自己啥时候成登徒子了?余少白有些无奈,长得好看,女人喜欢爹娘给的,怪不得他。 “行,你要回去也没人拦着。三缺!怎么?你也要回去?”看到徐三斤吃力的坐起身来,余少白疑道。 徐三斤有些气恼的指着他:“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三缺!我叫徐三斤!” 这边黑玄却是笑着埋汰他:“我觉得白煞起的很准确啊。缺心眼、缺德还有缺爱,比我还惨!哈哈” “你他娘的是不是找打!”说罢两人便你来我往,吐起了口水没办法全身都是伤,打哪哪都疼。 额 看着二人如此,余少白有些傻眼,这还是自带高冷气质的无妖堂杀手吗?三岁的孩童吧。 “行,你们继续,我先撤了。”说罢他已经走出房间,去了张前辈的房间,此时他正坐在桌前下棋,“余小子,你来了正好,陪我下棋。” 听到这话,余少白忙摆手说:“您还是饶了我吧,我可不敢跟您下,你老人家赖皮不光,输了还打人。” “胡说!老夫是那样的人吗?” 余少白干咳了一声,朝一旁地上鼻青脸肿,昏倒在地的王大夫深深一鞠躬,可怜呐,一准是赢了前辈才会被打成这样。 “看前辈如此神勇,想必身上的伤恢复的不错。晚辈正打算回兰溪,不知前辈有何打算?” 张士德放下棋子,慢慢说道:“我那师弟已经不知所踪,按照他的性子,恐怕会寻机报复。灵隐山的藏身处他已经知道,显然是不能再呆下去,我不怕找麻烦,却是怕给灵隐寺带来祸端,也罢!老夫便跟你这臭小子回兰溪!” 回兰溪?余少白一愣。世界那么大,他去兰溪做什么?前辈身份特殊,自己和他扯上关系没什么,但他同样是怕连累他人受罪,不过也不好直接说出来。“前辈,你没什么要去兰溪?” “许久不见静梵师太,没想到她竟从玉苍山下来,如今正好去看望她。更重要的是我那师弟最怕静梵师太,所以他绝不敢来兰溪闹事。” “哦?无名怕静梵师太,为啥啊?” 张士德嘴角露出笑意,站起来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无名年轻时候喜欢静梵师太,不过静梵师太拒绝了他,他要是知道静梵师太也在兰溪县只会躲躲远远的,怕伤心。”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无语,果然都是有故事的人。 “既然前辈也去兰溪,不如就定个时间吧。” “两日后便是九月初九,宜远行。咱们到时候再出发。” 确定好时间,余少白便赶着驴车朝鹫峰谷赶去。自从陈峰不见踪影,音讯全无,整个鹫峰谷冷清了许多。因为余少白故意散播出陈峰身死的谣言,陈家的家丁护卫发起一场劫富济贫的争夺战,历时三个时辰,把鹫峰谷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值钱的东西都搬干净,秋月姑娘也早已拿着东西离去,最后只剩下严若曦和流香二人住在尚医别院。 砰砰砰 听到敲门声,严若曦和流香对视一眼。这会是谁的,整个鹫峰谷就她们两个。 流香将门打开,欣喜的跑了进去:“夫人,你看谁来了!” 躺在床上的严若曦看着床前的少年郎,眼泪不争气的流下:“小白,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怎么都没来看我?” 余少白扭头看了一眼流香,她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他伸手抹掉挂在俏脸的泪水,心里叹了口气,自己没有将受伤的事情告诉她,就是怕她伤心流泪,没想到还是让她流泪。 他轻轻将女子拥进怀里,轻声说道:“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是我的疏忽。不是我不想见你,是我没办法见你,要是能来,我一定选择陪在你身边,不让你难过。” “你最近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我让流香去打听你的消息,她说你是有事脱不开身。” 余少白摇了摇头,将上衣脱掉,指着胸口处的刀疤,笑道:“不能来见你,是因为身上多了一个洞。” 严若曦伸手摸着伤疤,哭出声来,把余少白搞懵了:“我这已经好了,你怎么哭了?” “当时一定很疼,我没能陪在你身旁服侍你,我心里难受” 听到这话,余少白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将女子紧紧抱住,心里有些安慰,自己被白煞这个身份连累,已经万劫不复,可因祸得福,有了这么一个贴心女子相伴,或许这才是有得有失。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桃花劫 http://..org/ 余少白来到那小乞丐面前,冷笑了几声,忽然听到背后脚步声,便见无妖堂的弟子跑了过来,脸色有些慌张。 “余公子!那些人已经服毒自杀了。”他小声在余少白耳边说了一句。 “什么?他们什么都没说吗?莫非是死士?” “不是,他们剑鞘上都有一朵银色花瓣,应该是虚净堂的天人级杀手。” 虚净堂?听到这话,余少白脸色微变。虚净堂与无妖堂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如此大水冲了龙王庙,算是闯祸了。 “你们把那几位好好安葬,此事不可声张。” 看到他跑开,余少白扭头看向小乞丐,冷声喝道:“你一个小小乞丐头,竟然引得虚净堂追杀,而且还祸水东引,显些害了如玉!左一,他就交给你了,咱们先赶路,等到了富阳城,再好好收拾他!” 左一笑了笑,剑柄猛的敲在小乞丐的后颈,见他晕过去这才将其扔在马背上,翻身上马,跟着马车朝富阳赶去。 到了富阳县城,一行人住进客栈,余少白从如玉房里,径直走向左一房间。 “砰” 左一忽然从门里冲出,和余少白撞在一起。“左一,出什么事了,慌成这样?” “我里面他我哎呀,你自己进去看吧,我先去黑玄房里。” 看着他慌乱离开,余少白扭头看了看房间,到底怎么了?他抬腿迈进房里,看到椅子上绑着的人,那胸前一抹雪白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迷人。 “我去!”余少白忙捂住眼睛,眼睛透过指缝偷偷看去,不禁咽了口水,“左一房里怎么还有女人?慢着!这百家衣这潇洒不羁的头发” 忽然他脸色大变,小心翼翼的来到那盆面前,俯下身子斜着看去,我去!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小乞丐怎么是女的? 怪不得左一会慌成这样,试想你身边的男的忽然变成女人,不吃惊才怪。他站起身来,看了那胸前春光,看样子规模应该不反正比赵清萱大多了。之前没有看出,都是因为这裹胸布的原因,女人对自己下手太狠了。 他探出手来,看了看身后,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小乞丐胸口,把她衣服扣上 啊 听到房里发出的惨叫声,左一和两位弟兄慌忙跑了进来,只见余少白捂着自己的手臂,血正从指缝里流出,而他此时的表情相当的悲催。 “余公子!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别提了,你们先出去,我要跟她好好谈谈!” 左一看了看那嘴边泛红的小乞丐,不禁恍然,凑到余少白面前:“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在黑玄房间睡,这小乞丐性子有点野,你可得悠着点,这次咬得是你的手,下次咬得可不一定是手喽。” 说罢他将目光投在余少白的胯间,露出的笑容,其他两位弟兄也一同笑道,把余少白搞得快要崩溃了。 左一三人并不知道余少白便是他们的前辈,黄金杀手白煞,否则绝不会跟前辈开玩笑,余少白也懒得跟这些淫才们计较,让他们离开,便将门关上。 扯来布将自己手臂包住,抬眼看向那小乞丐,两人对视,都是满满的怒火,死死瞪着对方,最后余少白实在撑不住,揉着眼睛。 “小乞丐,旧账还没算清,现在又添新账。你是属狗的吗!” “他们可以叫我小乞丐,你不能行!”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时语塞这家伙有没有听到重点,“为啥我不能行?” “你比我大不了多少,我今年十四,你凭什么用小乞丐称呼我! ”十四岁?余少白盯着那胸前宏伟,“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我懒得骗你,你赶紧把我放了,要不然最后倒霉的还是你。” “打住!话题被你绕远了,你咬我这账还没算清,我已经够倒霉,不用你再提醒我。” 小乞丐气恼的喝道:“你这家伙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下流无耻,我会咬你?” “嘿!我这暴脾气,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你那衣服被人扯开,我好心帮你穿上,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左一!你给我进来!” 躲在门口的左一推门而入,尴尬的笑了笑。“你这耳朵也太好使了吧,这都被你发现了。” “别那么多废话,这小乞丐实在气人,”我受不了。你这个人比较贱,她就交给你了。把事情问清楚,我撤了。”说罢他低头嘀咕了几声,又扫了小乞丐一眼,“我无福消受,这女人你也得悠着点。”说罢他走出了房间。 从房里走出,余少白看了看自己胳手臂,暗骂了一声,进了自己房间,“小白,你这手臂怎么了?” “被一只狗咬了一口。”他坐在桌前,将白布扯下,一旁如玉看到他手臂上的牙齿印,疑道:“你是被谁咬得,怎么这么狠,都出血了。” 她慌忙取出金疮药,给余少白上药,心疼的不得了,余少白可不敢说是被女人咬得,叹了口气。“唉天底下的女人真是千奇百怪,我本来以为都该是淑女,现在才知道自己想多了。来如玉,咱们洗洗睡吧,好好安慰一下我这脆弱的心。” 说罢他便抱起如玉走进了房里,风雨再起。而在左一房里,传来惨叫声,左一从帐子里探出头来,面容有些惊恐,伸手想要爬出帐子,却被一只小手拽了进去。 “救命啊!” 第二天,余少白伸着懒腰走出房间,看着外面一对熊猫眼的左一,他不禁笑出身来:“兄弟果然是神人,不会通宵了吧?身体真好!” “余公子,你可把我害惨了。这小乞丐实在太疯狂了,你看我把我打的,折腾我一宿,快把我榨干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要是不愿意,能陪她折腾一宿?” “我得了便宜?她腿上的毛比我的还多,看的我实在受不了,我要是知道,就不给她吃春药了,整整一夜,我感觉自己被她硬上了一夜,现在两腿发软,心里难受啊”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应该不会这么狗血吧,他跟着左一进了房间,看着房里正在熟睡的女人,身子在帐子里,一条腿露在外面,那野性十足的腿毛看的余少白一身鸡皮疙瘩,忽然那帐子里的小乞丐坐起身来。 “左一,你自求多福吧。”说罢他扭头跑出了房间,顺便还帮左一把门关上,然后便是一声气恼的怒吼和悲催的惨叫。 余少白叹了口气,好色果然是男人的大忌,女人果然没有完美左一这次凶多吉少喽,他下了二楼,半个时辰之后左一从房里走出,捂着脸看到余少白桌前。 “刚刚光顾着说话,也忘了问你,那小乞丐到底是因为何事,引得虚净堂追杀?” 左一喝了一口酒,一脸悲状:“她说她被丰金发现女儿身,那些乞丐们不服她,她便只能离开。半道上遇到一伙人正在围杀商队,她便上前救人,最后人没救成,还被那伙人追杀。”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她说的那伙人应该就是虚净堂的天人杀手,当时应该是在做任务,忽然他疑道:“她脾气这么火爆,怎么会把这些话告诉你?” 左一叹了口气:“别提了,她知道我和她之间有了那个之后,你猜她要做什么?” “杀了你?” “自杀?” “都不是,她要我娶她,你说气人不气人,我明明是受害者,为啥让我娶她?” 额难不成这就是桃花劫?余少白笑道:“这小乞丐虽然样子不是多好看,但是身材不错,你要不就凑合吧,当杀手的,能有个媳妇就不错了。” 左一刚要说话,便看到小乞丐走下楼,他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跑,小乞丐在后面追,二人消失在大门口。 余少白笑了笑,要是这小乞丐真的赖上左一,自己或许也能多个帮手,回到兰溪县,他就要再次面对自己那位师父,在白煞的记忆里,他的师父正在谋划一件事情,自己参与进去有很大的风险。如何能够从无妖全身而退,只有两个办法。 一是逃。这点余少白想过但不想苦了灵柔,她一个千金小姐,要跟自己颠沛流离,实在对不住她。 如此一来,只剩下第二种方法,那便是先发制人,反客为主。如果他能够让无妖窝里斗,趁乱干掉他师父,那么自己就可以全身而退。 算一算,静梵师太和张前辈两人是王牌,最大的杀招,他们两个人若是帮自己,胜算不小。若是再将黑玄、徐三斤、左一还有他未过门的媳妇小九拉到自己这边,杀掉姓卞的应该胜算更大。 对了,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两位便宜师父,四个月未曾见过的万神医还有卞宗仁的邻居冯兴前辈,再加上他们 想到这,余少白笑出声来,自己要是真把他们都说动,杀卞宗仁这件事情真是易如反掌,他武功再高,也打不过静梵师太和三位前辈的联手,他们这些小辈们压根就没有出场的机会。 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七十四章 科举弊端 http://..org/ 吃过午饭,一行人继续赶路,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人。小乞丐的加入,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不过左一的表情却是不怎么高兴,小乞丐对比倒是不以为然,硬是要和同乘一骑,左一死活不愿意,然后余少白等人便看到了一场极为残暴的虐打。 最后左一鼻青脸肿,无奈接受了老天的恩赐。 余少白坐在马背上,对着身前女子笑道:“都说打是疼,骂是爱。怎么不见如玉你打我,骂我?”余少白这话问的是够贱的。 如玉靠在他背上,抬眼说:“我可不舍得打,要不你打我,骂我吧?”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时语塞,只是笑了笑,心里却是有些复杂,老天对自己还算公平,只是对她不太公平。 …… 九月初十,浦江县降下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引来了一场灾难。 “如玉,你赶紧进马车,两位弟兄把马车赶快点,再不找个地方躲一躲,咱们就要被砸死了!”余少白的声音被冰雹落地的声音淹没,不过大家伙速度都已经加快,人怕砸,马儿也是。身上作痛,速度自然跟着快了许多。 “余小子,那边好像有个破庙,咱们去避一避吧。”张士德站在树尖出声提醒,一行人慌忙朝他指着的方向赶去,很快便看到了破庙。 “停!” 余少白翻身下马,对着众人说道:“破庙太小,马儿和马车不可能进去,把它们拴外面定会被活活砸死,咱们还是把它们放了,是生是死,各安天命!”说罢他狠狠抽了马儿屁股,马儿吃痛奋力朝远方跑去。 左一三人虽然不太习惯如此仁义的做法,不过倒也不排斥,将马车上的马儿放掉,小心翼翼的抬着黑玄和徐三斤进了破庙,余少白搂着如玉跟在后面,张士德走在最后。 一行人走进破庙,里面坐着的五名儒生打扮的年轻人,左一等人将病号放在西面空地上,打算生活,而余少白走进破庙,看到那五名儒生不禁一愣。 “景名,你看那人像不像少白?”坐在火堆旁的齐升对于身旁李景名说了一声,李景名和叔晋正在下围棋,压根没去看进庙,倒是一旁观棋的钱泽华眼神好,虽然天色昏暗,仍是看清那少年郎的长相。 “少白!你怎么在这!”钱泽华出声笑道,兰溪四子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看向门口站着的少年郎。 听到这话,余少白也知道自己被认出来,扭头扫了一眼左一等人,这件事恐怕有些麻烦,看样子得编个理由才行。 “几位兄长怎么在这?实在太巧了!”余少白拱手拜道,如玉紧跟在他身旁,虽然看不清面目,不过那身材就已经足够惹人注目了。 叔晋指了指女子,笑道:“听闻少白你来浦江求学,怎么身边还多了一个红颜知己,真是令人羡慕啊!” “诸位为何齐聚在此?”余少白对于这个问题不太感兴趣,这家伙明显就是一双色狼的眼神,他现在想打人。 李景名主动接话:“少白莫不会是忘了吧。我们参加乡试,不久前结束正要回兰溪,我们刚刚还在想着你在浦江,会不会相遇。没想到真的碰到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才想起乡试,他在呆了那么长时间,竟把这件事给忘了,不过幸好他们没在杭州城看到自己,要不然又要编话糊弄过关。 “瞧我这记性,竟把我事给忘了,不知诸位今番乡试成绩如何?” “余公子怎么说话变得这么酸了?”左一小声嘀咕了一句,却被余少白听得一清二楚。他只能表示无奈,跟读书人不酸能行吗? 田华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回了火堆旁,其他四人也是如此,看上去神情落寞,情绪低沉。余少白琢磨这次乡试他们五个应该是团灭。 “诸位不用气馁,报效朝廷,当官为民的方法有很多,今番科举不成,咱们还有下一次。”钱泽华为人比较乐观,他刚才之所以唉声叹气,主要是担心家里娘子发火,对于这次失利倒是没放在心上,所以才会出声安慰。 一旁李景名狠狠要了一口馒头,慢慢说道:“下次乡试我一定要拿亚魁!” 余少白听到这话,扭头看了看黑玄等人,忽然叹了口气。李景名疑道:“我们考的不好,你叹什么气?” “唉~我是为景名你叹气啊。明年你恐怕做不成亚魁。” 李景名有些不乐意了:“少白你这话说的我有些不开心,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实力?” “在下当然相信景名兄的实力,不过在年底前,朝廷就会颁布诏书,宣布暂罢科举,即便景名你实力再强,亚魁你是没机会喽。” 余少白话音一落,李景名等人面露惊状。“少白,你这可不能胡说,洪武三年皇上重开科举,这才第三年,怎么会暂罢科举的道理?” “泽华兄也有道理。不过科举是为了给朝廷选拔人才,为朝廷分忧,为百姓解困的人才。如果科举出来的都是一群只知道子曰的书呆子,那科举便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说句实在话,如果科举成为读书人入仕的主要途径,那对于一部分读书人是不公平的。” “有何不公平?” 余少白笑道:“诸位家境殷实,在兰溪都是富家子弟,读书对于你们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而那些穷人家的孩子连温饱还没有办到,他们即便是有再大的抱负,再优秀的品质,只要没有钱,他们没钱读书,没有考试的盘缠,就没办法去科考,而科举暂罢,则是给他们新的希望,那便是举贤。” “踏~”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门被推开,一个家丁将门推开,身后跟着一位灰发老者。张士德看到那老头,脸色微变,忙转过身去,坐在火堆旁。 那老者并没有注意到张士德的反常,只是将视线投在白衣少年身上。“少年郎,刚刚在门外碰巧听见你的一番言辞,不知你是如何知道朝廷会暂罢科举?” 余少白一听这话,有些犹豫。他只是想露一手,镇住黑玄等人,一旦自己预言成功,说不定他们会敬佩自己,将来若是请他们出手,也能更有把握,否则他们不可能平白无故帮自己去杀他们的大人,除非余少白的形象在他们心里近乎神一般,那他的话便有说服力。 不过他没想到听众多了两人,老者一句话便问到点子上,他想了想回道:“晚生不敢揣测圣意,若真要说个所以然来。皇上当年重开科举,说的清楚是为了填补官员空缺,为了百姓谋福利。可结果是三年里科举出身官员们的表现平淡无奇,根本没有达到皇上的要求。朝廷文官中不少都是大能之人,连晚生都能看出问题,他们恐怕早就看出,就算皇上不说,他们也会说,他们不说,言官也会说,到最后皇上一定会暂罢科举。” 那老者听完微微点了点头,笑道:“看你小小年纪,见识倒是不浅。那些年轻后生们确实让皇上很失望,可你知道科举为何没有作为?” 余少白想了想,看到众人都看向自己,他回道:“晚生心里觉得原因有三。一是科举的规矩有问题。” “你倒是说说,问题在哪。” “天下初定时,官员人才匮乏,为填补官僚队伍,皇上令各行省连试三年,并且举人可以会试,直接赴京听选。按唐宋科举原有的规矩,成为举人离进京做官还有很大的距离。而此令一出,原本需要经过激烈竞争和层层筛选才能得到的职务。如今却可以轻易得到,举人们自然欢欣鼓舞,尤其是那些本没有能力通过会试的举人们。” “这样一来被授予官位的这批举人极有可能名不符实。我朝仍处在草创之期,用人治世极为重要,即使以“官多缺员“为由,也不得不说这样的措施过于急迫;会给日后埋下隐患。” “好!” 老者忍不住鼓起掌来,此话若是从年长贤士口中说出,他可能感觉很平常。可这少年郎小小年纪,就把朝堂问题分析的这么透彻,不禁让人有些意外。 不过黑玄等人压根不知道好在哪里,听的迷迷糊糊,对面李景名等人露出沉思状,这些话听起来并不是多深奥,可问题是他们只知道读书,从没有想过这些东西。自己难不成就是少白口中所说的书呆子拿? “少年郎,继续说下去。” “免会试的举措无异于降低朝廷对人才选拔的界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失公允。后生少年若要出仕,都是由科举选拔而出。真有才干的人,以所学行事为民应该不是难事。而如今这些才力不足的少年是怎样被朝廷选拔上来的呢?这是原因二。” 听到这话,李景名等人露出疑惑,余少白这话没头没尾,到底原因二是什么?怎么还卖起关子了。 不过他们听不懂,不代表老者听不懂。他赞赏的看着少年郎:“你这小家伙倒像是个人精,那些话说出来对你确实没有好处。不过你都能看出,朝堂上却还有人愚昧无知,实在可笑。”(。) ... 第一百七十五章 青箩山房 http://..org/ “那你倒是说说第三点。” 看着老者玩味的眼神,余少白有些无语。他都知道,还非要考自己,这前面两点说说无妨,第三点要是说出来,要是让朱老爷子知道了,恐怕会将余家满门抄斩。 “老人家,您就别为难我了。这第三点其实就是重开科举的主要原因,你都知道就别问我了,背后议论皇上那是杀头大罪。” 听到这话,老者摇头笑道:“你和老夫见过的聪慧后生还真是不同,你心眼多的不像是个文人。老夫就不逼你了,阿才” 身后仆人懂老爷的意思,从怀里掏出请帖,双手奉上:“这位公子,我家大人请你明日去家中一坐,还请赏光。” 额大人? 余少白把重点放在了大人身上,这老者是当官的?他伸手接过请帖,拱手拜道:“晚生孤陋寡闻。不知大人尊姓大名?” “老夫的名字等你到了家中,自会知道。” 听到这话,余少白明白了。他是不想让自己之外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识趣的说道:“明日定当登门拜访。” 老者点了点头,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坐在空地上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余少白朝他拱了拱手,便不再打扰。 他一回到兰溪五子身旁,就被围了上来。“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心虚。” “你刚刚说的第二个原因怎么虎头蛇尾,倒是说清楚啊?”钱泽华小声问道,生怕打扰到老者看书。 余少白笑道:“其实很简单,只是说出去让人知道了会很麻烦。无用之人能被选拔出来,那自然靠的是不正当的途径,科举舞弊是大忌。” 听到这话,他们恍然大悟。“那第三个原因?” “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件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议论皇上那是杀头的罪,我怕连累你们。不过你们要是真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 “别别别都是杀头的罪了,我们不知道也罢。” “少白,你藏的可够深的啊”田华低声笑着。一旁钱泽华点头附和:“我本以为我的才华学识在兰溪已无人比肩,没想到还有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终于遇到对手了。” “我怎么觉得这句话更像是子初说的吗?齐某有个提议” 李景名笑道:“齐兄的提议我猜的出来,兰溪八子这名字听着不错。” “兰溪八子?这个提议不错。” 余少白听到五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没有插口的机会,莫名其妙便加入了他们兰溪七子的队伍,名字也变成了兰溪八子。 砰砰砰 突然头顶的声音越来越大,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那老者也放下书,担心的看向头顶。 外面冰雹越下越大,看着架势,屋顶恐怕是要撑不住了。众人有些不知所措,跑出去很危险,呆在庙里也危险。 余少白来到如玉身旁,轻轻搂住她。“别怕,天塌了有高个顶着。” 听到这话,如玉痴痴看着他,忽然脸色大变,余少白听到一旁惊呼声,他来不及躲闪,抱住如玉,弯下腰去。 砰 房子开始散架,砖瓦开始落下,众人惊慌躲闪,余少白最倒霉。直接一根大木头砸在他头上,只感觉一阵恍惚,慢慢直起身来。晃晃悠悠的模样把如玉吓坏了。 “小白,你没事吧?” 余少白摸着自己脑子,感觉四肢无力,准确的说像是喝酒以后,手脚不听他使唤。明明看到如玉嘴在张,他却听不到任何话,没有惊慌声,没有冰雹砸落的声音。 “余少白!我白煞又回来了!”忽然一声怒喝在余少白脑中想起,脑子如同炸开锅一般,他吃惊的看着自己身处的环境,自己不是应该在破庙里吗? 嗯?当他看到不远处大树上面的红色大鸟,不禁一愣:“星动?我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要是不出现在这里,现在已经死了第二回了。” “不可能吧,我不过是被木头砸了一下,之前受那么重的伤,我都没事。” “红鸾星在你身上,除了招人喜欢外,确实改变了你的体质,让你各方面异于常人。不过你的身体强大了,灵魂方面却是非常弱。我们的规矩是让你开始第二梦,通常选择的都是死人。这次我计算失误,在白煞没死前,他便被你附体,导致他的意识依旧存在,一旦你脑袋受到重击,意识动荡,他就能重新掌控身体。刚刚便是如此。” 听到这话,余少白懵了。穿越哪有这么坑人的?自己身体里还住着一个白煞人格,那自己不就成了多重人格精神病患者了吗? “我这病能治吗?” “没法治。我没有权力抹杀他的意识,这样对他不公平。只能将他的意识留在我脚下的大树之心里。这次让你进来,就是想提醒你,秀恩爱死的快!” 余少白一时无语。刚想开口说话,便感觉眼前一黑,等到他睁开眼睛,便看到身边围了一堆人,如玉正抓着自己的手哭的撕心裂肺。 “你男人还没死呢,你哭的这么伤心干什么?” 听到余少白开口说话,如玉惊喜的握着他的手。“你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余少白坐起身来,朝众人拱了拱手:“让诸位担心了,我没事。就是脑袋被砸了一下,有点晕。” “没事就好,这好端端的下起冰雹,真是邪门了。幸亏是下得小了些,要不然这破庙恐怕撑不住喽。”叔晋笑着说道,余少白这时才注意点外面冰雹是小了不少,天色也黑了。 李景名五人回到火堆旁,对于余少白的那些个朋友,心里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去过问。兰溪五子一身襦衫,人手一把扇子。看到黑玄等人一身武者打扮,人手一把剑,自然看得出这些人不是同道中人。 却不知余少白一个读书人为什么会结交江湖人士,手里还拿着一把剑。 夜深火堆渐渐熄灭,破庙里渐渐响起鼾声。余少白靠在柱子上,抬眼看着外面的朗星,离家越近,他的心就越忐忑,因为很多事情在等着他,有时候逃避是个好主意,余少白很想逃避,却又无可奈何。 “小白”趴在他怀里的如玉小声唤道。 “怎么?睡不着吗?” “我想咱家清儿了。”如玉一脸忧愁的样子,看的余少白有些无语,他家清儿早就被他放进深山,冲回大自然。自己总不能把它牵回家,只能编个谎话,将薛仁贵他儿子被高人救走的故事,原封不动搬来,只说他家女儿被仙人相中了,带去修炼,得道有成之日便会下山看望他们。 虽然刚开始如玉有些不适应,不过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若真是不行,等到了兰溪,自己再给她买只猴子便是。 “清儿去求道,这是天意。没了它,不是还有我吗?话说回来,我才是余清。” 听到余少白这话,如玉心情果然好了不少,老老实实趴在他怀里睡去,余少白轻轻拂过女子脸庞,轻轻叹了口气白煞对不住你! 第二日清晨,太阳站在大地上,冰雹化作积水,一行人再次出发,黑玄等人与兰溪五子一同赶往玉苍山,余少白则是跟着老者一同去了浦江县城。 看到门上挂着的牌匾上宋字,余少白危险一愣,跟着老者进了大门,来到正堂,余少白坐在一侧。 “少年郎,现在可知道老夫是谁!” 听到老者发问,余少白忙站起身来,想了想回道:“刚刚看您家中挂着宋字牌匾,当今世上大儒宋景廉宋大人也是浦江人士,不知大人与他可是同族?” 老者摇了摇头:“非也。” “那您是?” “老夫正是宋濂。” 宋濂?余少白心里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宋濂,忙拱手拜道:“少白拜见宋大人。” “不必多礼,给余公子上茶。” “多谢大人!”余少白坐回椅子,偷偷打量着那老者,这长相无奇的老者竟然是大儒宋景濂,开国文臣之首,这是继张士德之后,他见过的第二位历史大人物。 “这次老夫从南京回乡,没想到路上竟遇到一位有为后生,你之前的说辞不假,皇上确实在御书房谈及科举之事,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今年年底或许明年年初,应该诏书就会颁布,到时候恐怕会闹出乱子。” “既然大人坦诚相待,少白也大胆的说了。科举舞弊一事说明了朝堂上有蛀虫存在,即便是罢科举,兴举孝廉,恐怕也无济于事。” 听到这话,宋濂一愣,疑道:“举孝廉对于那些贫苦学子算是福音,怎么会无济于事?” “科举可以舞弊,为何举孝廉就不能?只要有贪官存在,就没有公正可言。之前那些不学无术的后生完全可以贿赂官员,拿到举荐名额,如此一来,皇上一番苦心又要付之东流。” 宋濂露出沉思状,这一点他还不曾顾及到,平日里他都在翰林院编写元史,并不知朝廷风气如何,若真是贪官污吏从中做手脚,罢科举便是无用功。 “老夫考一考你,若是你,你会如何上谏皇上。” 余少白忙摆手说:“晚生小小年纪,怎敢妄言。”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你的回答若是让老夫满意,老夫便送你一本书。” 哦?余少白惊喜的问道:“是青萝山房中的书吗?” 宋濂有些意外:“你也知道我那青萝山房?”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大跌眼镜 http://..org/ “少白虽然年纪不大,但对大人您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听闻您的青萝山房中的藏书八万多卷,是真的吗?” 宋濂呵呵笑道:“你对老夫倒是了解甚多,青萝山房中确实有八万多卷书,里面都是老夫千辛万苦收罗得来。你若是让老夫满意,便将《春秋经传集解》小宋版送给你。” 哦?“春秋经传集解北宋缕版复本都已经在战火中毁坏,如今您手上的可是孤本啊,您真的送给我?”听到他的话,余少白有些吃惊,光这一本书,就可以让他子孙吃喝不愁了。 “书是用来教人,而不是藏在房里。再好的书,失去了它教人的意义,也只是废纸罢了。” 余少白拱手说道:“晚生受教了。既然如此,我便说了。如果我向皇上上谏,秦始皇的方法可以借鉴,对于朝廷认命的官员都要由皇上亲自认命,不能经由其他官员之手,唐宋殿试也不能舍弃,可以将举荐的后生宣进京城,由皇上亲自面试,有没有真才实学,一试便知。” “皇上日理万机,若是抽不出时间殿试,又该如何?” “皇上抽不出时间,可以让京城名儒们做考官,只是皇上似乎并不怎么喜欢文人。” 余少白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宋濂脸色微变。抬眼看向那少年郎,笑道:“你能说出这句话,看来你对朝堂之事了得的真是不少。没错,皇上完全可以把事情交给名儒们,却只信淮西武将,对于文臣……唉~” 看着宋濂叹气,余少白知道他心里苦,身为开国文官之首,最后只做了正五品的翰林院学士,官阶大小不是重点,只是从中可以看出皇上对文人的轻视。若说比他更苦的人,也有~那就是刘基。功劳不比李善长小,最后却只封了诚意伯,这憋屈只能自己尝。 “皇上若是真的重视文人,也就不需要科举,招贤榜一贴,从者如云,哪里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朱老爷子本身是泥腿子,他从心里讨厌文人,说白了还是因为自卑,总感觉文人看不起他这个放牛娃出身的土皇帝。 而大明各地的名儒们确实不太买朱老爷子帐,刚建国的时候,招贤诏书发了,京城倒是会聚了不少儒士,但大儒们都没来,不是退隐山林,就是在家修书,没有一个打算辅佐他的,最后朱老爷子只有派人去请,即便三顾茅庐有的名儒还是不愿意去,这才使得大明建国后官僚队伍人员缺少,开了科举,连续考了三年,不看质量,只要数量。 “晚生觉得每个朝代刚建立的时候,掌权者都是会重视武官。文官治世,武官安国。现在大明仍处草创之期,北有残元,南有梁王,边境未安,国基未稳,武官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是文官无法比拟的,不过……武官比文官要惨一些。” 宋濂笑道:“这点确实如此,等到大明敌人消灭殆尽,便是文官治世。武将们的价值也就难以再体现出来,可惜老夫应该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大人何出此言?” “老夫已经厌倦了朝廷纷争,头上顶着开国文臣之首的名号让我如履薄冰。老夫曾向皇上请求告老还乡,却是不允,只能继续呆在京城那个是非之地。”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叹了口气。宋濂如此淡泊名利的儒士,最后还是死在朱老爷子手里,要怪谁……要怪就怪宋濂那个不争气的孙子。 “有些人想法设法离开朝堂,有些人挤破脑袋想要在朝堂任职。和大人一比,少白自愧不如。” “哦?你也想去当官?” 余少白笑道:“这天底下的年轻后生刻苦读书,目的都是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真正为民的十不存一,晚生原来只想娶个媳妇,传宗接代,奉养娘亲,平淡过完一生。只是我那未来岳父大人,非要我当官才肯将他女儿许配给我,我这才想着当官。” “你倒是够坦诚,是想让老夫为你写一封举荐信吗?” 余少白拱了拱手:“晚生可不敢,当官对于晚生才说其实并不难,只是做一个清官很难。” “那你觉得清官该是什么样的?”宋濂饶有兴趣的问道。 余少白沉思了一番,缓缓说道:“要比贪官还贪,比恶吏还恶。” “哦?”宋濂没想到他是这个说辞,“比贪官还贪,那不就是大贪官吗?何来的清字?” “民间有这么一句话说的在理,好人命皆短,坏人存千年。清官为什么这么少,因为选择做清官,就要面对一群贪官,如果你没有他们坏,你怎么赢他们。他们贪是取之于民,用之于己。真正聪明的清官是掏出贪官的钱袋,用之于民。” 宋濂闻言不禁笑出声来,“不错,你果然与众不同。现在天气正好,你与老夫一同去那青萝山,如何?” 余少白忙站起身来,“那就多谢大人赠书了。” 二人一同出了宋家院子,坐上马车赶往青萝山,一路上余少白注意到路边村落里不时传来哭声,宋濂眼花耳朵也不好使,自然没有注意到,余少白却是看的清清楚楚,一路上的村落似乎像是发生地震似的,茅草屋都塌了。 莫非是因为那场冰雹?余少白这才意识到昨天晚上下的冰雹或许是场天灾,而他不知道的是,浦江并不是这场天灾祸害的最严重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马车来到青萝山脚下,看到周围断落的树枝,余少白脸色微变,一旁宋濂总算是意识到昨天冰雹危害有点大,伸手指着远处,急道:“赶紧走,老夫那藏书楼可千万要挺住啊~” 看他颤颤巍巍的走在泥路上,身后仆人不靠谱,连摔了几个跟头,余少白生怕他也摔倒,忙来到他身前。 “大人,我跑的快,让我背您吧,这样速度快点。” 宋濂抹掉脸上的汗水,心里担心的紧,便让余少白背着他。 余少白本可以使用轻功,不过怕吓着大人,毕竟文人不太喜欢武人,余少白只是在山路不停的纵跃,一跃两丈。 即便如此,宋濂还是有些吃惊,余少白只说是自己跳的比平常人远些罢了。很快余少白便停在了一处阁楼前。 宋濂站在门口,探头看了看自己的藏书楼,总算是松了口气,幸亏藏书楼旁有几棵大槐树将冰雹挡住,要不然这年久失修的藏书楼恐怕就要被砸塌了。 “大人……您这藏书楼都不锁门吗?” 听到余少白这话,宋濂看向木门,不禁一愣。“这门怎么自己开了?” “不会是进小偷了吧?” 被余少白这么一提醒,宋濂慌了神,左右看了看,拿起一根木头便冲了进去,把凶狠的模样把一旁余少白吓住了。这还是他心目中的大儒吗?也太吓人了吧?或许这就是书的力量,让人疯狂。 余少白赶忙追上去,刚爬上二楼,便看到宋濂追着一个老者在书架之间喊打,他有些疑惑,因为从他们的对话,似乎相识。 “你给老夫站住!谁让你进来的!” “宋濂!老夫看你的书,是你的荣幸,你还矫情起来了。” “你再说一遍,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这位后生,你来评评理,这姓宋的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那老者站在余少白后面,喘着粗气说着。 “余公子,你让开,让我打死这老家伙!” 余少白夹在二人中间,实在无奈。最后只能高声说道:“两位!都消消气!咱们有话坐下来好好说!” 身后那老者听到这话,笑着说道:“我给这后生一个面子,宋濂……你都一把年纪了,别那么小家子气。”说话间他已经坐在案前,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完全无视了宋濂的怒火。 余少白忙拦住宋大人,劝说道:“大人,他不请自来,理都在您这边,你急什么?要急也是他急,要是传出去,他可就晚节不保了。你说呢……” 听到这话,宋濂微微点了点头,将木棍交给余少白,整了整衣服,一脸不屑的坐在那老者对面。 那老者却是伸手指着余少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说你这后生,你怎么帮他?他就是一个老犟驴,脾气倔的要死,你以后绝对没什么出息?” 余少白被这老者说的有点尴尬,只能拱了拱手,“晚辈只是实话实说,此地是宋大人的藏书楼,您不请自来,便是私闯民房,不问自拿,便是偷。” “这是书,不” 老者还没说完,余少白就说道:“即便这是书,也是宋大人的私人物品,你可以当面借,背地里拿便是偷,说破天还是偷。” “你……你这小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宋濂,你从哪里找来的后生,怎么也不知道礼数?他怎么可以这么说老夫!”老者那颗玻璃心似乎被偷这个字眼刺激到了,拽着宋濂衣袖,情绪有些激动。 宋濂抹了抹脸上的口气,一把推开他。“你还好意思说礼数,你好歹也是名声在外的文人,却是为老不尊,能怪得了别人?” 名声在外?余少白听到这四个字,这才想起来自己面前的可是宋濂,能和他熟识的同龄人,定然也是了不起的人物,不过想不出来,明初有哪位文人是这个样子的?也太毁形象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文武双全 http://..org/ “宋大人,这位是?” 听到余少白的问话,宋濂才知道自己刚刚说漏了话,笑道:“他就是一个村野老夫罢了,没什么稀奇。” 对面老者一听不乐意了:“你敢说我村野老夫!” 宋濂瞪了他一眼,那老者一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老夫可不敢在你面前称一代文豪,后生,老夫九灵山人戴良。” 额…… 余少白摸着额头,心里正犯着迷糊,戴良?听着怎么有些耳熟。 “那个……我该称呼您什么?”余少白拱了拱手。 “你喊九灵山人就行,不过你怎么不吃惊呢?我的名字应该很响啊?” 对面宋濂笑道:“余小友对老夫名号可是如雷贯耳,说不定压根就没听过你的名号。” “怎么可能?浙江一带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我?余少白,你说我的名声响,还是宋濂的名声响。” 听到这话,余少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犯难了,自己压根就没听过戴良这个人啊。 “你不用怕,这老家伙打不过你,你大胆的说,老夫听着要是高兴,就给你画一幅画像,再提诗一首!” 哦?余少白顿时来了精神,“老先生,你没有诓在下?”想到此人是宋濂的挚友,想必也是位有名的文人,自己恐怕是孤陋寡闻,人家随便一幅画都可以当做传家宝,他哪里会不动心。 宋濂一听这话,见余少白表情变了,叹气说道:“你这么做有意思吗?要真比,就公平公正的比,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真是丢浙东文人的脸面。余少白,你放心,我不会给你字画,不过这藏书楼的书你可以随便再挑一本,仅此而已。” 咳咳~ 戴良一口酒喷了出来,伸手颤巍巍的指着宋濂,“你……你可真无耻。” “五十步笑一百步罢了,彼此彼此。” 看着二人又开始斗嘴,余少白有些崩溃,这历史确实改变了,自己再不拦着,他们两个大人物恐怕就要落下神坛。 “两位!请听我一言。古往今来,名儒文豪众多,谁敢说自己是第一,我觉得还是谦虚点好。像您二位,已经站在了大明文人巅峰处,高处不胜寒,多一个伴也是好的,可能独领风骚会大快人心,但没有对手……也是孤单得很。二位就别争了。” …… 戴良和宋濂忽然笑了出来,对余少白露出赞赏之意,“宋濂,你这找来的小友倒是有趣的很,比你孙子强多了。” “你别提那小子,都而立之年,还是一事无成。” 余少白听到这话,才知道刚才这两人是在开玩笑,或者是在考自己的反应能力,貌似自己表现的还不错。 “咳咳,二位大人……刚刚说的话还作数吗?” 宋濂笑道:“我不像他小家子气,你去藏书楼随便挑一本,不过……二楼的就算了,你去一楼找吧。” “你还说自己小家子气,二楼是孤本,一楼是你自己的字画,好意思让人去挑?” 听到这话,宋濂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余少白也知道这些书在宋濂心里比命还重要,出言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大人能送书,我已经感激不尽,我现在就去一楼挑。” “慢着……你光问他要,怎么不问老夫要字画?” 余少白疑道:“您现在有字画吗?” “你站着别动,我给你画幅像,保证你这辈子吃喝不愁。” 哦?余少白这才明白之前他说画像,是要画自己,他忙站到对面,问道:“我是站着,还是坐着?” “随你。” 余少白从身后拔出飞霖剑,一手捧着论语,一手拿着飞霖剑,摆出了一个自认为非常潇洒的动作。 看到他手里的剑和书,杨维桢脸上露出沉思状,抬眼看向宋濂。“这后生志向不小啊……” “文可治国,武能安邦。他要文武双全,不是燕雀之志。”宋濂点了点头,有些赞赏的意味。 …… “老先生,好了没?我有点撑不住了。” “坚持……等我画完这条腿。” …… “老先生……我腿好像抽筋了。” “坚持……我马上就画完你这剑了,不过说起来你这剑还真是漂亮。” …… “老先生……好了没?该吃中午饭了吧,我都饿了。” “其实早就画好了,我只是在等它干罢了,你过来看看。” 啥?余少白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胳膊和腿,这画像也折磨人,足足画了一个时辰,差点抽筋疼死。 而就在这煎熬中,余少白总算是想起这戴良是何人,在明史里提到过此人,戴良学经史古文于柳贯、黄溍、吴莱,学诗于余阙,和宋濂算是同门,博通经史,旁及诸子百家,诗文并负盛名,其诗尤胜,确实是明初有名的文人。 余少白来到案前,拿起那字画,不禁惊叹道:“老先生!您这画工也太厉害了吧,里面的人如同活了一般,就是这人不太像我。” “什么!”宋濂都有些疑惑,画的挺像啊,那戴良更是受了刺激:“怎么可能不像?你仔细瞧瞧。” “这哪里是我,太娘了。你能不能再加几笔,把我画的雄伟一些。” 娘?戴良不懂啥意思,但知道雄伟。“好了,这样总行了吧。”他在画像上写了八字。 “文可治世,武能安邦?”看到这八字,余少白有些发愣,何止是雄伟,简直是霸气侧漏啊。有了这八个字还有戴良的亲笔签名和盖章,就是他的金字招牌啊,谁敢不服,他亮出字画,戴良认证,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他在那里傻乐什么?”宋濂小声道。 “自然是因为我这字画呗,正常反应。” 听到二人对话,余少白回过神来,将字画收好,朝戴良拱了拱手:“多谢老先生赐画。我现在便去一楼。” 看他迫不及待的离去,戴良摇了摇头:“小家伙好没眼力,宋濂的字画哪有老夫的字画值钱,至于这么急切吗?” 他看似自言自语,实则是说给宋濂听的,果不其然,宋濂听到这话很不服气:“你别以为老夫不敢跟你争,若是论字画,你我不相伯仲罢了。” “嘿~你可真不要脸,有能耐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好!我杀得你心服口服。” 说完两个加起来一百三十多岁的老者坐在了棋盘上,开始了又一轮的博弈。 余少白抱着画像来到一楼,看着书架上的一本本书,墙壁上还有一幅幅字画,他有些目不暇接,不知道该选哪一幅。 忽然他脑子里想到宋濂在六年后写的《送东阳马生序》,这随便一首便传诵六百年,连配角马君则都跟着沾光。如果这东阳马生变成兰溪余生,或许将来后世的祖国花朵们都会知道自己曾经存在过,而且还是相当璀璨的烟花。 想到这,他屁颠屁颠的跑到二楼,刚要开口,却见二人正在博弈,忙收声坐到一旁,安静的等待着。 一个时辰…… 余少白摸着自己的肚子,实在等不下去了,便走出了藏书楼,看到门口坐着的仆人,他问了声:“兄弟,带吃了没?” “带了。” “在哪里,我都快饿死了。” “我吃了。” “你吃了?你自己一个人吃?你家大人可还没吃呢。” “这次哪知道会呆到下午,我只是带了一个馒头,没想过带大人的吃食。”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抬腿走进山林中,便听到身后家仆喊话:“少年郎,周围有野兽出没,你可别跑远了。” 余少白笑道:“我会怕它?希望野兽别跑远了,免得我还要去找。” …… 半个时辰后,正在酣战的戴良忽然耸了耸鼻子,问道:“你有没有闻到肉香味?” “确实闻到了,似乎是外面传来的。” 二人来到窗前,便看到余少白正在外面空地上生火烤肉,杨维桢不禁咽了口水,扭头看了看棋盘,“要不……” “吃完再战。”宋濂接话道。 “不过我这牙口不太好。”戴良似乎才想到自己已经是古稀之年,一旁宋濂笑道:“老夫牙口好,你的那份老夫替你吃。”说罢他已经走下楼去。 “老先生!我知道您吃不了肉,从山脚下偷……不对是买来的八宝粥,你要不下来喝一碗?” 听到余少白的话,戴良有些欣慰,这小子有点良心,比宋濂有良心。“宋濂!你把我碗给我放下!” …… 吃饱喝足,余少白凑到宋濂身旁,笑道:“大人,刚才的肉您还满意吧。” “不错,这猪肉比以往吃的有味道。” 余少白笑了笑,野猪的味道能和家猪一样。“大人,我刚刚在一楼看了,觉得每一样都很珍贵,真的很不好意思去拿您的墨宝,不如这样,我是非常崇拜您的,您能给我写一首赠序吗?我希望它能成为我人生中的指南针,每当我遇到挫折困难的时候,看到它,就能想起大人您,您就是我努力的动力。”(未完待续。)m。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家中困境 http://..org/ “赠序?也好,算是对你的勉励。” 听到这话,余少白忙来到案前,帮忙研墨。宋濂来到案前,沉思了片刻,拿起笔写了起来。 “送兰溪余生序……”读到这里,余少白已经乐开花,这赠序一定会传诵后世,自己想不出名都难。 “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 半个时辰后,余少白手里捧着赠序坐到了一旁,那二位又开始博弈,他在一旁意淫,这次没白来,算是赚到了。 直到太阳偏西,他们还没分出胜负,只能等到明日接着下,戴良顺着山道朝西面走去,余少白低声问道:“大人,九先生的住处难不成是在这山里?” “没错,不过你为什么要叫他九先生?” 余少白笑道:“他让我叫我九灵山人,后生哪敢,只能在九后面加个先生。” 听到这话,宋濂不禁笑出声来,原来老先生是这么来的。“如今天色已晚,你随我回家,明日再启程。” …… 第二日清晨,余少白与宋濂辞行,骑马赶往兰溪平度镇。一路上看到流民的身影,他心里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这短短两个月,兰溪竟然先后遭受到蝗灾和冰雹双重打击,庄稼颗粒无收,家园被冰雹毁坏,村子里面的穷苦人家本来就是靠庄稼过过,蝗灾已经让他们日子紧巴巴,如今茅草屋也被砸塌,他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一家人齐动手盖房子。 “此树……树是俺栽,此路是俺开……下一句是……” 看着山道上站着的大汉,那头发一看就是好多天没洗,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手里打劫用的是一把嘣刃的杀猪刀。“下一句是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余少白替他说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扔在地上。“看你也是个可怜人,拿着钱去吧。” 那汉子捡起那一两银子,喃道:“俺只是想要个馒头,他怎么给俺钱?”他抬头看向余少白:“俺不要钱,俺要馒头!”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这一两银子可以买很多馒头。” “俺娘说了,不能占人便宜。你给俺一两银子,太多了,我只要一个馒头。” 余少白有些无语,看出来了,这汉子脑子不太灵光,他从怀里掏出馒头,扔了过去。“给你馒头。” 汉子接过馒头,塞进嘴里狼吞虎咽起来,看他这番模样,余少白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朱老爷子的洪武大明吗? “慢点儿~”他将水袋递到汉子面前,问道:“我也是兰溪人,这些日子不在兰溪,对情况不太了解,平度镇灾情很严重吗?” “咳咳~俺是龙泉乡的,听说整个兰溪都挺严重,反正俺们村已经成了空村。我爹娘和大哥小妹活活饿死,如今只剩下俺一个,他们都说是俺克死了他们……”说着说着那汉子便哭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听得余少白心里有点酸。 “公子,您能收留我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犹豫,“我……” “俺有的是力气,不会白吃饭的。” 咔嚓~ 我去!看着那汉子一拳打翻自己的坐骑,余少白有种要吐血的感觉,他这次真的信了。汉子确实力气大的惊人而且脑子不好使。 余少白蹲下来看了看马儿,叹了口气,“马儿都被你打死了,我要是不收留你,我不是亏大了,跟我走吧。”?? 听到这话,汉子抹了抹眼泪,嘿嘿站了起来,伸手拿过余少白的包袱背在身上,在一旁跟着。 “你叫什么名字。” “俺没有名字。” “人怎么可能没名字,姓什么总该知道吧。” “俺爹姓叶。” “姓叶?”这个姓余少白太熟悉不过了,他笑道:“既然你跟着混,怎么能名字。这样吧,我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 “好啊!” “嗯~”余少白绞尽脑汁,忽然想到一个名字:“以后你就叫叶良辰,相信你的出现,一定会给大明朝带来一场腥风血雨!” “叶良辰?这名字听起来怎么那么酸,不好听。” 余少白无奈的笑道:“你真是不识货,这名字的意义重大。也罢,你既然不喜欢,那我取个俗一点的。叶更俗~没有最俗,只有更俗,怎么样?” “这名字比叶良辰听着舒服多了。” …… 二人结伴来到平度镇上,虽是上午,集市上却没什么人影。整个镇子除了哭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来到大福客栈,余少白看到了大堂上坐着的两女,笑道:“如玉,让你们久等了。” 正和流香交谈的严如玉闻言,惊喜的跑到余少白身旁:“小白,你来看我准备的东西。” “这些都是你做的?”看着桌上放着的绫罗绸缎还有玩偶点心,余少白知道她这是给余家人准备的。 “你觉得还缺点什么?” 余少白摇了摇头,笑道:“你就算什么都不带,我娘也会喜欢你。黑玄他们人呢?” 流香搭话道:“黑大哥被他的弟兄借走了,李公子他们也都回去了。” “哦?”余少白笑眯眯的凑到流香身前:“黑大哥?这一声叫的可真甜,你们俩是不是已经好上了,好到什么程度了?你别走啊,我就是好奇你是喜欢他哪一点。” 看着流香羞红着脸跑上二楼,如玉瞪了他一眼,有些责怪的意味,“你跟她开什么玩笑,她脸皮薄。” “看她这羞涩样子,恐怕是已经好上了。大俗,看到了没,只要你跟着我,不光让你吃馒头,还能让你吃豆腐。” 汉子听到这话,激动的说道:“豆腐好吃,你说的,一定带俺吃。” 如玉被余少白欺负了那么次,自然知道吃豆腐的意思,看那汉子傻乎乎的样子,轻轻掐了掐余少白:“你别教坏人家老实人。” “如玉,你这想哪去了,我之前跟大俗提过要带他去豆腐坊。”他凑到如玉小声说:“你的豆腐等晚上我接着吃。” 听到这话,如玉羞涩的扭了扭身子,“你大白天说这么臊得慌的话。” 余少白笑了笑,抬头说道“流香!赶紧下来,咱们要赶路了!” 一旁大俗主动接过流香身上的包裹,拿起了桌上的礼品,兴高采烈的走在最前面,如玉小声问:“那汉子是谁?” “半路上遇到的,挺可怜。我便打算收留他,人老实,力气不小,性子也不错,” 听到这话。如玉笑了笑:“看他高兴的样子,心里也莫名其妙的有些高兴。或许傻乎乎的要比聪明的人活得更开心。” “你现在不开心吗?” 如玉摇了摇头:“只要你在,我就开心。”? 余少白扭头看了看一旁偷笑的流香,低声道:“你再偷听我们说话,我就让黑玄承受怒火,把他暴打一顿。” 流香幽怨的看了看自家夫人,见她一脸笑意,不打算帮自己说话,只能叹了口气,退后数步,与他们二人保持距离。 半个时辰后,一行四人来到了图山村村口,余少白脸上已经笑意。村前的一片荒田让他心里情绪有些低沉,村里的稻田已经被蝗虫吃光,他们今年可怎么过。 走进村子,家家户户禁闭房门。余少白引路来到自家门口,敲开了门。 “三哥!你回来了!”阿莲看到余少白回来,高兴的哭了出来。“三哥,你可回来了,娘总念叨你。”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一酸,径直进了东屋。“家里就你一个人吗?娘人呢,小五还有静梵师太呢?” “娘带着小五进山挖野菜去了,静梵师太一个月前说有事要处理,便离开了。她说不必找她,等到事情办完,她自会回来。” 挖野菜?“阿莲,咱们家已经到了吃野菜的地步吗?家里的钱呢?” “都让二哥抢走了,娘还被他打了一巴掌。” 什么!余少白有些火大,这家伙竟然连娘都敢打,真是岂有此理,一定要教训教训这个不孝子才行! 他稳住情绪,问道:“吴子初没有借钱给咱家吗?” “他确实有送钱过来,可娘知道你和吴家小姐的事情,说要谁的钱都不能要未来亲家的钱,会被人看不起。” 听到这话,余少白能想象出吴子初那一脸蛋疼的模样。“对了,忘了介绍。如玉,这就是我家三妹,阿莲。” “三哥,她是?” 余少白一把搂住如玉,笑道:“喊嫂子。” 阿莲疑道:“三哥,你去浦江怎么还带回一个嫂子,吴家小姐可怎么办?” 注意到如玉脸色微变,余少白干咳了一声,将如玉卖给她的东西打开,“这都是如玉买给你的,如果你乖的话,二哥给你买新衣服。” 阿莲抱着礼物高兴的不得了,朝如玉笑道:“多谢嫂子。”说罢便跑进自己房里,余少白轻声喃道:“委屈你了。” “不委屈,跟小白你回来,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虽然如今你不能纳妾,但做侍妾我也愿意,只要能守在你身边,名分我不在乎。”(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敬茶 http://..org/ 从房里走出,余少白注意到自家的老宅已经被冰雹摧残的相当严重,阿莲和小五住着的屋顶都破了洞,不整修一番哪里能住人。 “大俗,会修房子吗?” 大俗拍了拍胸口,高声道:“俺除了读书不行,其他没俺不会的,您等着,我这就去修。” 看他忙活起来,余少白扭头来到自己房间,他的房间倒是够坚挺,只是瓦片被砸碎罢了。“流香,你和阿莲住在第二间房,等会让大俗跟小五住一间,至于如玉你……你是打算跟娘住在东屋,还是跟我住在这里?” 听到这话,如玉低声道:“我住在你房里,你娘会不会说我不懂礼数?” “我去跟娘说清楚,她会答应的。好了,你去找阿莲多交流交流,你们刚认识,难免有些生疏,时间长了就好了。” “你去哪里?” “我去图山找娘,她儿子都回来了,怎么可能还让家里人吃野菜。”说罢他大步走出了房间,如玉犹豫了一下,走进了阿莲的房间。 余少白出了村子,进了山林后便加快了速度,纵身在林间穿行,一炷香的功夫便来到图山脚下。 嗷~ 忽然一声虎啸响彻林间,余少白纵身跃到一颗大树之上,透过层层林叶,看到三只老虎的身影。“那是?”他看到三只老虎对面的阿发和李正,暗叫一声不好! 嗷~ 阿发趴在树上,看着爹一人站在树下,三只老虎已经逼了过来,他吓得已经尿了裤子。“爹!你赶紧上来,你一人对付不了三只。” 李正抬眼看了看自己儿子,笑道:“它们饿了,吃了爹,就不吃你了。” “爹,娘已经饿死了,你死了,你让我怎么办!”听到爹的话,阿发心里难受极了,感觉天都要塌了下来。 “咻~” 奇怪的哨声在林间回荡,三只老虎忽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身后,一道白色身影站在巨石之上,手里白剑闪着亮光。 “是三郎!”阿发难以置信的看着那道潇洒的身影。 “李大叔,阿发!你们莫慌,看我把它们赶跑!”话罢,余少白已经纵身跃起,飞霖剑从手中飞出,落在两虎中间,将其分开。 他一脚踹在虎头之上,脑子里忽然想起冯师父教给他的训虎方法,这段时间养伤他也琢磨过,训虎和熬鹰方法差不多,比的就是耐力,把老虎打怕,它自然就听你的了。 想到这,他脚下力气收了五成,将其踹翻。刚刚落地,那两只老虎便从两边扑了过来,他一个铁板桥躲过虎扑,看到头顶的两只老虎,他抡起剑鞘便砸在它们身上。 扑通~ 两道身影重重落在地上,余少白翻身扯下树上青藤,落在一头老虎身上,死死压住老虎身子,将虎头捆起来,封住了虎口。 一旁两只老虎被余少白打怕,吼了两嗓子便钻进林子,舍弃了自己的同伴。余少白看着身下老虎挣扎的可怜模样,忽然停下了手中动作,抬头看向四周,老虎饿了,吃人是生理本能,自己留着它,恐怕会让村子里人担心害怕。 想到这里,他扯开青藤,纵身跳起:“大猫!走吧!等本公子有时间便收你当小弟!” 看着老虎跑远,余少白拔起飞霖剑,收剑归鞘。“阿发!你们还好吧?”他走向二人,注意到他们脸上吃惊的样子,明白自己刚刚的表现可能是吓到他们了。 “三郎,你身手怎么这么好了?一个人打三只老虎?”李正高声问道。 “我这次在浦江遇到了一个高人,他教我武功,让我防身,没想到今天用在了老虎身上。”余少白将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他们父子俩倒是没有怀疑,只是感叹余少白运气真好。??????“李叔,你有没有见我娘?” “你娘带着小五去对面山脚下的溪水处摸鱼,这次是李叔大意了,经历天灾,人饿野兽也饿,原本不该出现在图山附近的野兽,现在时不时便会出来觅食。山对面溪水有鱼,不过大家伙都不敢去,你娘执意要去,正巧在山中遇到我们父子俩,便在这里替你娘放哨。等会你见了你娘,一定要好好劝劝她,这里太危险了,真的会闹出人命。”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有些自责,自己这些天不在兰溪,自己家人竟然活得这么悲惨,听到李叔有些责怪的语气,余少白拱了拱手,快步朝山对面赶去。?? 翻过图山,一条小溪出现在他面前,他站在高处向吓望去,果然看到了余母和小五的身影。“娘!” 听到余少白的唤声,正赤脚趟在溪水中抓鱼的余母疑惑的抬起头来,随后露出惊喜之色:“清儿!你回来了!” 余少白将她从溪水中扶出,自责的说道:“娘,让你们受苦了。” 余母低头抹了抹眼泪,笑道:“你是外出求学,这是好事。只是这老天爷一动怒,苦了我们这些老百姓。” “娘,你不用担心。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让你们过苦日子。” …… 余少白扶着余母回到村子,小五走在前面,进了自家大门。“她是谁?”看到院子里正和四姐踢毽子的女人,小五有些疑惑。后面走进来的余母同样注意到了陌生女子。 “娘,我忘跟您说了。她叫如玉,从南面逃难过来,我见她可怜便收留她,把她带回家来。” 听到这话,余母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女子,轻声道:“姑娘,把面纱取下来,让我看看。” 如玉头一次见余少白娘亲,心里紧张的厉害。听到余母说话,才晃过神来,伸手扯下面前,见礼道:“如玉见过余夫人。” “喊什么余夫人,喊娘!”余少白低声笑道。 余母看到那女子样貌美艳动人,心里有些意外,猛的听到自家清儿的话,低声喝道:“胡闹!你跟娘进来!” 余少白有些不解,自己怎么胡闹了。他见余母走进东屋,便握住如玉的手,轻声笑道:“我娘可能高兴过头了,你跟我进去,我娘这么疼我,不会不答应的。” “可是……我怕~”如玉注意到余母对自己有些嫌弃的目光,心里有些苦涩,不敢进去。 “怕什么吗?我既然把你从杭州带回家来,就一定让娘接受你。”说罢他拉着如玉推门而入,看到余母坐在桌前,他拱手拜道:“娘,我和如玉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她就是您儿媳妇。” “什么!”余母吃惊的看着面前二人,气冲冲的走上前来,一把揪住余少白的耳朵:“清儿!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了,书难不成都白念了?你让吴家小姐可怎么办!” “余夫人~如玉不要名分,只愿陪在少白身边,还请您成全。” 看到那姑娘忽然跪在地上,余母有些意外,将手松开,问道:“你说不要名分?” “娘,她不是这个意思。她进了咱们余家门,怎么能不给她名分,我现在还没有功名,不能纳妾,等到我做了官,便给她名分。” 余母坐到桌前,抬了抬手:“姑娘起来吧。” “您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冲余母笑了笑,将如玉搀起来。“娘的意思就是同意了,以后你就是我们余家人了。” “真的吗?”如玉惊喜的看着少年郎,她还以为余母会不答应呢。 余母轻咳了一声,说:“如玉姑娘,你和我家清儿有了夫妻之实,他负责任是理所应当,只是要委屈你了,只能做侍妾。” 侍妾和通房丫鬟没什么区别,算是大明律法的漏洞。虽然平民只能在四十岁还不曾有子的情况下,才能纳妾,纳妾虽没有娶妻隆重,但却要去官府登记备案,算是有了名分,证明你以后就是这家的人。 但很多人都会钻空子,家里都会有一两个侍妾,不需要婚配,不需要酒席,更不用到官府登记备案。 “只要您能接受如玉,名分我不在乎。” 一旁余少白笑了笑,从桌上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里:“敬了这杯茶,你以后就要改口叫娘了。” 如玉接过茶,跪在余母面前,结结巴巴的说道:“娘……您喝茶。” 余母没想到清儿搞这一出,也太快了点吧,表情有些犹豫。“清儿……这~” “娘,如玉这么好的姑娘,您还不知足吗?人家都跪下来可,您赶紧喝吧。” 听到这话,余母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接过茶:“清儿喜欢你,我这个做娘的也没办法,只是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没有告知如玉额父母,太唐突了吧。” “娘,如玉的父母都过世了,只剩下她和她的贴身丫鬟,这件事她自己就能做主。” 余母闻言这才喝了茶,递到如玉手上:“清儿,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一走两个月,回来却带来一个儿媳妇,娘什么也没准备……” 她还没说完,余少白便出声打断:“娘,我知道您的意思。现在兰溪天灾我也清楚,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刚刚我已经安排好她们主仆二人的住处,您就放心好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死活不借 http://..org/ “砰砰砰~” 门外传来敲门声,阿莲进来让他们出去吃饭,看到这一桌的野菜,余少白有些无语,为什么?因为大俗那副吃相,搞得他有种错觉,野菜也可以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吗? 余少白只能自己出去,搞来野味架在火堆上,看的大俗捶胸顿足。为什么?因为他吃野菜撑着了,吃不下别的,这种痛成了他一辈子的阴影,从此再也不吃野菜。 “清儿,你这野猪哪里来的?”余母问道。 “额……让我想想,事情经过是这样的。两只野猪在林子里打架,我正好看到了,等到它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我就把这只野猪砸死了,另外一头送给阿发家了。” 听到这话,余母微微点了点头,如玉乖巧的递来手帕,余母接过手帕擦了擦嘴,笑道:“你们吃吧,娘吃饱了。”说罢便转身走进东屋。 “如玉,看到没,娘对你挺满意。” 如玉点了点头,感觉自己被娘认可了,心情好了不少。余少白见她露出笑容,心里却有些担心,明天自己就要去吴家,该怎么跟灵柔提呢?之前说起来很简单,真到了该坦白的时候,他心里有点忐忑。 “公子~俺也想吃肉。” 听到这话,余少白回过神来,看到桌前站着的大汉,笑道:“你刚刚不是说吃撑着了吗?” “俺闻着这肉香受不了……”说完他低头掰着手指头,余少白问:“你在哪里做什么?” “俺在数年头,好像有六年没吃过肉了,就算是撑死,俺也要尝一口。” 六年?看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余少白差点吐出来。同样的表情,如玉做起来让人怜惜,大俗做起来……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行行行,只要你别这副表情,这都是你的。”余少白将肘子递到他面前,那汉子拿着肘子,抱着余少白就哭了起来,桌前的两女和姐弟不解的看着那汉子,好端端的哭什么? “咱有话好好说,能不哭吗?”余少白推开大俗,抹了抹自己的衣服,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是要干什么。 “公子,您对俺太好了。俺这辈子就跟着您了。生是您的人,死是还是您的人。” 扑~ 桌前的五人都喷了出来,显然是被这话吓到了。 “咳咳~”余少白深吸一口气,笑道:“大俗啊,以后用词准确点,你就是你,你不属于任何人,行了。不说这些有的没得,赶紧吃你的吧。”说罢他站起身来,让如玉去陪娘,而他却是独自去了李景名家。 看着李景名门口跪着的村民,余少白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之所以来,就是因为听说村民实在无路可走,只能向李财主借粮……结果人家连门都没开。 他走上前去,敲开了门。“原来是余公子,我还以为是这些刁民呢,您请进。” 看到管家的那副嚣张跋扈的嘴脸,余少白有些反感,微微点了点头便抬腿走了进去。很快他便进了内院,老远便听到霏儿与李景名的谈笑声。 “少爷,余公子来了。” 李景名看到余少白走进雅阁,起身拱手笑道:“少白,你怎么想着来看我了,想来你应该今天才到的家。” 余少白扫了一眼桌上的大鱼大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看样子景名兄心情不错,连珍藏的杏花酒都拿出来了。” “今天表哥解九连环赢了我,自然高兴,欺负女儿家,没有君子风度!”看着表哥脸上的春风得意,霏儿瞪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只留给他一个傲娇的背影。 “表妹!你怎么走了,要不咱们再玩一把,表哥一定输给你。” 余少白无奈的摸着额头,智商堪忧啊。“景名兄,霏儿小姐好像是生气了,要不你先去追她?” 李景名整了整衣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跑到门外呼喊表妹的行为有些失礼,轻咳一声,走了回来:“不必了,她就是那个脾气,过会就好了。” “真的吗?” “额……或许吧。” 余少白坐在桌前,拿起苹果放在眼前,漫不经心的说道:“令尊大人在家吗?我想向他谈点事情。” “你找我爹?” “嗯,想必景名兄回来路上也看到了,整个兰溪已经被虫灾祸害的民不聊生,图山村的村民在外面跪着向你爹借娘,你爹不肯……我不能看着他们活活饿死,想向你爹借米。”余少白说出这话时,心里憋着一股气,都说无商不奸,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从余母口中得知,自从虫灾发生之后,兰溪县的大小米铺全部关门,想买米?有钱都不卖。他们这些米商的做法,无非是要屯粮,等到百姓无路可走,再高价出售,实在让人有些气恼。 李景名听完余少白的话,似乎有些吃惊。“你说乡亲们跪在我家门外?” “怎么?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要是知道,我哪里有心思在这里饮酒。” 看到李景名气冲冲的走出雅阁,余少白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他,赶忙追了上去,来到前院大门。 “管家!把门打开!” 李景名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的一道道背影,表情有些愣神,他听到了哭声还有咒骂他李家的话语,心里有点苦涩。“少爷,你放心吧,这些村民已经被小的打发走,不论扰了您的清净。” 听到管家的话,李景名冷哼一声,扭头对余少白说道:“这次确实是我李家不对,你跟我来,我就去劝我爹!”说罢他迈进了大门…… “爹!” “有事吗?”李三贵躺在床上,一个俊俏丫鬟正给他按着肩膀,一副享受的样子。 “少白见过李伯父。” 李三贵抬眼看了看那少年郎,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扭头看向自家儿子,“你气冲冲的闯进爹的房间,是为了何事?” “外面图山村的村民们向咱家借粮,您为何不借?” 听到这话,李三贵看向一旁躬身站着的管家,伸手唤他过来:“少爷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老爷,这和小人没关系,都是这余公子挑唆的。”管家附耳小声的说道。 哦?李三贵再次看向那俊俏少年的时候,眼神中已经多了几分厌恶,笑道:“景名,你把心思放在读书上,这些琐事只会扰了你的心思,还有……以后少结交一些狐朋狗友,免得丢了咱们李家的人。” 额……余少白尴尬的笑了笑,心里确实憋着一股火,这胖子分明是在说他,好歹也是长辈的,却一点肚量都没有。 “爹!咱们李家在图山落户百年之久,应该和乡亲们守望相助才是。现在他们有求于咱们,怎么能将他们拒之门外?” “放肆!”李三贵将手里的茶杯扔向李景名,一旁余少白探手抓住茶杯,茶杯在身前划过一道弧线,茶水正好落回茶杯之中,他端着茶杯,递到李三贵面前,笑道:“您莫要生气,生气伤身。” 李三贵被余少白这动作有些惊住,接住茶杯问道:“你是文人还是武者?” “文能陶冶情操,武能磨炼心志,文武有何高低吗?”余少白笑了笑又看向李景名:“景名兄,你也别太激动,我相信伯父作为长辈,咱们晚辈明白的道理,他一定也清楚。积粮不卖,高价售出的勾当可是要祸连子孙,您说是吧?” 看到那少年郎一脸恭敬的模样,李三贵气的说不出来话。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这小家伙是在骂他,还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实在可恶! “来人!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赶出去!” “爹!少白是我的朋友,你怎么能这么做!”李景名这倔脾气也上来了,拦在余少白身前,情绪有些激动。 看到父子两人火药味十足,余少白忙站了出来,说:“李老爷,走可以。在临走前,我想问一句,到底要怎样才能把粮食借给乡亲们?你要钱我可以给你。” “给钱?你能给多少?看你那穷酸样!”李三贵扫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李老爷要多少,少白便能拿出多少。” 听到这话,别说是李三贵,连李景名都觉得余少白话说过了,他一个穷书生能有什么钱? “又是一个大言不惭的狂徒,老夫跟你说句实话,给多少钱……都不卖!送客!” 余少白有些意外,他们囤粮不就是为了高价卖出吗?李三贵怎么会不愿意卖?刚刚他说的话都是真的,钱根本不是问题,他只要找上几个无妖弟兄,去富商家里走一趟,还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吗。 “李老爷!您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不卖!就是不卖!” …… 余少白被轰了出去,从此进了李家黑名单。他始终想不通,李三贵这些奸商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现在到了高价抛售的时候,为什么还无动于衷。等人都饿死了,他要那么米做什么? “少白!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说服我爹!”李景名将余少白送走前,曾信誓旦旦的说过,不过余少白也没当真,靠他一个书呆子,能把他爹说通,可能吗?(未完待续。)m。 第一百八十一章 抢粮 http://..org/ “余小子,上来陪老夫喝酒。” 走到自家门口,余少白便注意到不远处的槐树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左右看了看,这才纵身跳到树叉上。 “张前辈,您不是去七峰庵寻静梵师太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余少白接过他丢过来的酒葫芦,喝了一口,不禁涨红了脸。 “咳咳~这酒怎么这么猛?” 张士德笑道:“老夫喝的酒当然是烈酒,是从七峰庵脚下的一户人家那里买来。只是这次去七峰庵没有见到静梵师太,老夫打算去玉苍山一趟。” “您这么急着见静梵师太,莫不是……” 见少年郎朝自己眨眼睛,张士德气的一把想要揪住他的衣袖,却被这小子躲开。“你小子胆子不小,竟敢开老夫的玩笑,找打!” 余少白纵身跃到对面树上,笑道:“前辈,您这就是传说中的恼羞成怒吗?” “你站着别动!看老夫不打死你!” 说罢张士德便要起身追赶,却听到少年郎漫不经心的说:“静梵师太说她在兰溪有仇家,她突然无故消失,不知道是不是无妖堂找上门来。” 无妖堂?张士德脸色微变,猛的站起身来,瞪了一眼余少白,“你小子给老夫等着,看老夫回来怎么收拾你!” 看着张士德远去的身影,余少白不禁松了口气,他只是说实话罢了,静梵师太是他在这个大明朝见到的最漂亮的女人,张前辈分明就是喜欢她,这个世道是怎么了?说实话有错吗? 余少白无奈的耸了耸肩,在树上刻下一个“无”字,便大步走进家门。 当天晚上,余少白从床上爬起,看了看一旁熟睡的如玉,小心翼翼的走下床,换上白煞的行头。他一出门,从对面屋舍便跳下六人…… “白煞头领,您总算是回来了!”为首那蒙面汉子忽然单膝跪在余少白面前,把他整糊涂了,他留下暗号是想让左一前来,没成想来了六个倒头就拜的。 “我的下落是谁告诉你们的?”余少白想起了白煞在无妖堂的身份,才记起自己是黄金级别杀手,在无妖堂有些地位,头领是他们无妖堂的职位,这六个人表示他的手下。 “是黑玄告诉属下,您已经做完任务,回来了。让我们子时在这里候着,自会见到头领。” 听到这话,余少白恍然。应该是左一看到了暗号,告诉了黑玄,黑玄才把这六人整了过来。 “咳咳~”余少白学着白煞冷漠的语气,背过身子,说道:“这次让你们过来,可不是为了叙旧!图山村李三贵家的底细,应该清楚吧。” “整个兰溪县大大小小富商的底细,我们几个背得滚瓜烂熟。” “好!现在便考一考你们六个……李三贵家的粮仓位置,在哪。” 六个蒙面人争先恐后的说着:“头领!我知道!” …… 余少白摆了摆手,指了指一个高瘦个子的蒙面人:“你说!” “回头领,那李三贵为人吝啬,而且生性多疑……” “讲重点!” “是是是。他家的粮仓在兰溪县城东三里处的驿站附近。” 哦? 听到这话,余少白不禁笑道:“这家伙倒是聪明,把粮仓设在官府驿站附近。粮仓有多少人看守?” “李三贵雇佣三十个民勇。”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纵身跃到树上,看向县城方向。沉思数息后,他低头说道:“你去通知其他弟兄,把能偷来的马车驴车全部偷来,在兰溪县城驿站集合!” “头领~您莫非是要……” “怎么?你有疑问?” “没有没有。” 余少白将那高瘦男子打发走,便与其他五人赶往县城,路上余少白偷来驴车,驾车速度比他们掠行省力多了。 很快他们便来到驿站附近,站在山坡远眺,能够看到不远处有亮光,那便是李家粮仓。 “头领,他们来了!” 余少白扭头看去,只有二十道身影从山林间跃出,跪在他的面前。除了十人在外做任务,剩下二十五人都在这里了。 看着面前一群人拜在自己面前,余少白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这在前世怎么可能有体验的机会。他点了点头,说道:“这次让你们深夜前来,是准备做一场大事。大人曾经吩咐过,这些年无妖堂行事要低调,不能暴露无妖堂的存在。今天~咱们做的是抢粮仓,记住这个抢字,咱们不是过街老鼠,为什么要一直藏在阴暗角落,过着杀人取财的勾当?这次咱们做一件光明磊落的义事,劫富济贫!” “劫富济贫?” 底下哗然一片,劫富济贫他们常做,太熟悉不过了。不过他们能活到现在也不是傻子,知道头领说的劫富济贫不是他们之前那种杀人取财的勾当,这才吃惊争辩。 “难不成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余少白反手拔剑,月光在飞霖身上折射出森白的亮光,底下声音骤止,这些人有些日子没见过头领,无拘无束惯了,看到飞霖剑,才想起自己面前站着的是杀人如麻,脾气古怪的白煞头领,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曾被白煞虐过,也都被他救过,怎么说呢……对他是又爱又恨吧。 “属下不敢!” 听到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余少白满意的点了点头,指了指那亮光处,冷声道:“给你们几个一炷香的时间,三十名民勇……全部打晕,其他人赶车,准备装粮!” 被他选中的十人拱了拱手,便纵身朝亮光处赶去,余少白看着他们离去,饶有兴趣的来到山坡上,有手下的感觉就是爽,不用亲力亲为,还能偷闲吹吹风,晒晒月光。 一炷香之后,余少白等人驾车来到寨外,看到慌慌张张跑来的十名手下,他疑道:“出了何事!” “头领!这粮仓是空的!” 什么! 余少白急步走进寨门,一一检查了各处粮仓,他有些吃惊。这个地方的的确确是李家的粮仓,李家米铺都是从这里运米进城,怎么可能是空的? “头领,消息不会错的,原先他们的米的的确确是囤在此处。” 余少白摆了摆手,止住他的话,扭头看向图山村的方向。“这老狐狸果然狡猾,粮仓既然是空的,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自己都把弟兄叫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 想到这,他抬手指了指南面,“我记得郑家的粮仓就在一里外,李家没抢成,咱们就抢郑家的!” 一行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往郑家粮仓,结果令余少白傻眼了。 “头领!粮仓又是空的!” 余少白看着空荡荡的粮仓,心里迷糊了,李家如果说是巧合,那这郑家的空粮仓就不能再用巧合二字解释,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头领……” 余少白叹了口气,“把偷来的马车还有驴车都还回去,这里是五百贯银钞,你们拿去分一分。” “多谢头领。”这群汉子显然被余少白的行为感动了,五百贯银钞分到他们每个人手里虽然只有二十贯,但对于天人级别的弟子来说,这钱不是个小数目,他们每次任务报酬不过三四贯罢了,跟黄金杀手比不了。 “散了吧~”余少白摆了摆手,将众人遣散,一脸晦气的看着面前空荡荡的粮仓,今天晚上算是白折腾了。 忽然余少白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驾车来到县城城门外。从马车里出去飞龙钩,翻到城楼上…… 郑家大院里,此时一片寂静,便狗吠声都没有。余少白从黑暗中走出,一旁地上躺着五只狼狗,已经被他打晕。 很快他来到郑家后院,听着屋里的娇喘声,余少白笑了笑,这老小子经历还挺旺盛,大半夜不睡觉还在造人,可比年轻人强多了。 咔嚓~ 门闩被挑开,余少白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探身看向里屋,此时房间里还燃着红色蜡烛,白帐里两具白花花的身子正做着羞羞的事情,当他看到那男子正脸时,不禁乐了。 他径直走到桌前,拿了一个空杯子,倒了一杯酒水,抿了一口,吃着花生米,兴致勃勃的看着二人肉搏。 随着一声男人的低吼,肉搏进入了尾声,余少白相当配合的鼓起掌来:“啧啧啧,郑公子好威武!” “啊~” 郑恭正处于男人最爽快蒙圈的状况,忽然听到男人的声音,吓出一身鸡皮疙瘩,最让他痛不欲生的是,从那以后……他就不举了。 “啊~” 身下的女子刚叫出声来,便被郑恭捂住嘴巴。“小点声!” 余少白走到床前,探头看了看那女人,朝郑恭竖了一个大拇指:“啧啧啧,完美!完美的脸蛋,完美的大白兔,完美的小蛮腰……郑公子有眼光!” 郑恭对于房里突然蹦出来的白衣面具男,有些恼羞成怒,更气人的是这家伙肆无忌惮的眼神。他扯开被子盖到身下女人身上,遮住一片春光,扭头质问道:“你是什么人!” 余少白双手背后身后,上下打量着房间,自言自语道:“这里不是郑显立的卧室吗?我不会是走错了吧。” 听到这话,郑恭心里一喜,却看不到面具下面,那抹玩味的笑容。(未完待续。)m。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后院起火 http://..org/ “对!这里不是我爹的房间,你赶紧离开,要不然我可就喊人了。【全文字阅读】” 余少白坐回桌前,摊了摊手:“郑公子要是真打算喊人,那便喊吧。让郑家人好好看一看是什么样的!” 听到这话,床上二人惊身冷汗,郑恭指着那白衣人颤声说道:“你莫要胡言乱语,你当我真不敢喊人不成!” 余少白笑了笑,径直走到床前,一把抓住郑恭胳膊,猛的一甩,将他从床上丢了出去,撞倒桌子。 “夫人~你是郑显立的第几个侍妾啊~” 被余少白拿剑抵在胸口的女子,吓得花容失色,颤声说:“好汉饶命,我是第六个。”?? “啧啧啧,郑显立还真是艳福不浅。”说话间余少白已经将那女人打晕,转身看向地上痛叫的郑恭。“郑公子,你与你爹的女人搞在一起,是要被浸猪笼,你要是再敢痛叫,我替你喊人!” “别……别喊。”郑恭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问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余少白笑道:“郑公子别怕,我是好人。” 听到这话,郑恭心里暗骂了一声,说:“你是想要封口费?只要你保密,随便开个价!” 看他那副嚣张的样子,余少白气不打一处来,将手里的剑插在桌上,说:“提钱伤感情,今天不提钱。我只想问一句,希望你能够老实回答。要是有半句假话,我就割了你的命根子,再将郑家人引来,看看你们这对奸夫****!” “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可千万别~” “好,我问你!郑家粮仓的米都去哪里了!不演说不知道,我的剑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这三个字!” 郑恭看着身前的那把剑,不禁咽了口唾沫。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这件事情我确实清楚,爹曾经跟我提过此事。” “哦?那些米都去了哪里?” “我爹说粮仓的米全部被一伙来自无妖堂的家伙取走了。” 什么! 听到这话,余少白不禁惊出声来。怎么还有无妖堂的事?“你爹用的是取字?你确定他说的不是偷走或是抢走?” “我爹确实说的是取走。” 余少白甩出剑鞘,将郑恭打晕,坐回了桌前,他陷入沉思中。他本来以为郑家不卖米是打算挣黑心钱,没成想米早就落到了无妖的手上。他实在想不通,在这个天灾紧要关头,一群活在阴暗角落的人,要那么多米做什么? 从郑家离开,余少白驾车赶回了图山村,他没有回家里,而是直奔李景名家。他用了同样的办法,逼得李三贵说出米的下落,结果让余少白有些困惑。 李三贵说他家的米也被无妖堂的人取走,整个兰溪县,郑家和李家的米全部被取走,这不是断了灾民的活路吗?无妖堂果然是一群疯子! 第二天清晨…… 余少白心事重重的出了图山村,驾车进了兰溪县里,因为虫灾的缘故,整个兰溪县已经不复前段时间的热闹,集市上空荡荡。 他一路赶到三合巷,敲开了吴家大门。 被家仆带进后堂,闻讯而来的吴子初气冲冲的来到余少白面前,指着他说道:“臭小子,你可真行!” “两个月没见,子初兄神采依然。”余少白知道他生气的原因,没有多说,只是拱了拱拜道。 吴子初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在桌前,问道:“你一走便是两个月,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 “其实我去浦江的的确确是访师,而且还遇到一位高人……他传我绝世武功,让我替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余少白这一句话顿时把吴子初的注意力转移,忘记了生气。“绝世武功?你莫不是在骗我?” 余少白笑了笑,一拳打在面前桌子上,只听咔嚓一声,桌子四分五裂。吴子初一脸崩溃的看着地上的惨况:“这要是让我爹看到,你把他的宝贝木桌打碎,你就死定了!” “这个不是重点,现在总该相信我这次访师没有白走一遭吧?” 吴子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凑到余少白身旁笑道:“你这功夫能不能也教我两招~” 余少白低声说道:“教你也可以,不过我想问一件事。这兰溪县虫灾这么严重,朝廷没有拨下赈灾粮饷吗?县衙粮仓为什么不开仓发粮?”他绕了一个大圈子,才把此行的目的说出。 吴子初对于兰溪现状也一清二楚,叹了口气说道:“别提了~我爹最近也因为这事烦恼。现在灾民们天天在县衙外面闹,说官府不发粮是因为被我爹私吞了。可实际上在虫灾发生不久,县衙粮仓便发生一场大火,毁于一旦。如今朝廷的赈灾粮饷还在路上,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听到这话,余少白闻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这火灾会不会是无妖堂做的?先取走米商存粮,再烧掉官府粮仓,这是要把百姓饿死的节奏啊? “少白……” 余少白回过神来,问:“你爹在家吗?我想见见灵柔。” 听到这话,吴子初脸色微变,清咳了一声,走到门外…… “怎么了?” 吴子初摸了摸鼻子,不自然的说道:“那个……我爹不在家中,我小妹也不在。” “她去了哪里?” “平度镇外的渡口,和她一同前往的还有……田学礼。” 田学礼?余少白觉得有些熟悉,忽然想起一人:“莫不是田知县次子田学礼?” “正是。小妹与他相约,今日游湖。” …… 相约……游湖……余少白脑袋里如炸开锅一般,笑道:“子初……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时间会改变很多,这是你教我的。这田学礼口才极好,总是能把小妹逗笑,再加上我爹有意撮合……”吴子初没有说完,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走进了院子,只剩下余少白一个人低头不语。 过了许久,余少白抬起头来,看着天空,喃道:“老天爷,你真的那么公平吗?我带回来一个女人,又失去了一个女人,你想玩死我?” 他从吴家离开,看着平度镇渡口方向,叹了口气。本打算找吴灵柔当面对质,可自己见了面又说什么?说自己又带回一个女人?说自己只喜欢她一人? 他苦笑了一声,走在集市上,进了一家酒楼。 “小二!给我拿酒来!”余少白坐在桌前,将空酒壶扔了出去,却被对面走来的一人接过。 ?“你是~”余少白指着那女人,疑道:“月如姑娘?” 娄月如看着少年郎哀愁的样子,心里有些苦涩,径直坐到他对面,将小二递来的酒壶接过。“她不适合你。”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你是说灵柔?” “她喜欢的是有文采的读书人,你是真正的读书人吗?” 余少白迟疑了…… 自己是真正的读书人吗?余少白的身份是生员,白煞的身份是江湖杀手,自己则是想靠功绩换功名,压根就没想到读书。 “时间真是神奇,我两世为人到现在却还没有看开,可笑~” 娄月如没有听懂余少白的话,只是将他酒杯夺下,一饮而尽。“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她放弃你,只会抱憾终身!” 余少白有些疑惑的看着娄月如,自己跟她很熟吗?怎么她的语气像是很要好的朋友?白煞的记忆里并没有她的身影。 “你是不是恨她?”看他不说话,娄月如站起身来,便要去找吴灵柔,好好教训教训这女人。 “我不恨她。” 听到这话,娄月如脚步一止,扭头问道:“她这是背叛,男人遇到这事,谁会不生气?” 余少白将酒杯放下,苦笑道:“背叛?她有选择伴侣的权力。或许我和你们大明朝的男人不太一样,男人三妻四妾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女人背叛。” 或许他没有将严如玉带回家,可能会动气。如今他有什么资格? “你若是不生气,为什么在这里喝闷酒?” 余少白看着空酒杯,喃道:“为什么?可能还是心里放不下吧,那个田学礼你见过吗?人怎么样?真的有我好吗?” “那人我见过,样貌确实不错,喜欢养兰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口才也极好。” 余少白将酒钱放到桌上,起身走出酒楼,扭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女子:“你还有事吗?” “你要去哪?” “自然是回家。” …… 不知过了多久,余少白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环境,疑道:“我这是在哪?” “谁把我衣服脱了?”他掀开被子,看着自己一丝不挂,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什么情况?他慌慌张张穿上衣服,推开门。 此时太阳已经偏西,余少白看到外面熟悉的豆腐坊,不禁一愣,这不是娄月如家吗?自己好像之前和她在酒楼见过面,然后…… 然后他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 第一百八十三章 阴谋初露 http://..org/ “你醒了。” 看着娄月如从磨坊里走出,余少白挠了挠头,自己好像是断片了。“娄姑娘,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喝醉了,我便将你带了回来。” 余少白尴尬的轻咳一声:“那个我衣服是你帮我脱得?” “嗯。” 好吧,这事要是让吴子初知道,恐怕又要进入暴走状态。“少白在这里多谢了,现在天色不早,我要赶回图山村,告辞了。” 看着少年郎慌慌张张的离开,娄月如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余少白来到酒楼外,准备取回驴车,刚进了大堂,便听到二楼传来的娇笑声。他抬头看去,便见一个俊秀儒生正与吴灵柔在二楼栏杆旁交谈,看上去谈的非常愉快。 那男子的面貌确实如娄姑娘所说,极好。要是论五官精致,他不及余少白。可余少白太过俊美,失了男子阳刚之气,而田学礼则是身姿挺拔,剑眉星目,显得格外俊朗,若是用余少白的话说,那家伙比自己长得帅,因为余少白的容貌和帅不沾边。 “吴小姐你怎么了?” 田学礼看到吴灵柔忽然不说话,傻傻看向对面,他顺着她目光看向楼下大堂,下面站在一个俊秀少年。 “少白” 哦?听到她轻喃声,田学礼有些意外的看向楼下,“那少年就是令尊大人口中的余少白吗?” 看着少年郎转身离开,吴灵柔低下头,悄悄用手抹去泪水,这个动作被田学礼看到,表情不由得阴冷了几分。 站在酒楼门外,余少白抬头深吸了一口气,将心里那股异样感觉压制住,他有种想要虐人的冲动。 “客官,您的驴车牵来了。” 听到店小二的话,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跳上车 他出了兰溪县城,并没有走远,将车停在水月坊门口,他抬腿迈了进去。因为虫灾的缘故,来青楼寻欢作乐的人都在为温饱发愁,温饱思,连温饱都没解决,自然没人来青楼。 空荡荡的一楼大堂,只有一个店小二在玩弄手里的匕首,听到脚步声,他扭头看去:“余公子!”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抬眼看了看二楼。“左一,黑玄在哪里?” “黑玄在后院养伤,怎么?你要见他?” “卞大人现在在水月坊吗?我想见他。” 听到这话,左一有些疑惑:“你要见大人?”在他眼里,余少白不过是个新加入的弟兄,现在居然要去见大人,自然对他的身份好奇不已。 “左一,大人让他进来!”忽然二楼天甲号走出一位刀疤男,余少白抬眼看了看,拱手笑道:“封老哥,有些日子没见了。” “是有段日子没见了,你小子还是一样的嬉皮笑脸,赶紧进来吧,大人等着呢。”余少白冲左一点了点头,便径直上了二楼。 “大人,白煞来了。”封临冲着屏风拜道,一个身影坐在屏风后面,正是那卞宗仁。 “封鬼!” 一声低喝回荡在房中,余少白刚转身将门关上,便听到背后异响。他扭身落在一旁,便看到一个蒙面人站在自己原来的位置,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 “封鬼!” 又是一声低喝,余少白终于记起这汉子是谁封临的弟弟封鬼,是宇木级别杀手,与白煞一样是头领。此人功夫与白煞不相上下,唯一的特别就是出招前乱喊乱叫。 咔嚓 余少白再次躲过攻击,身后的桌子却被踢散架。他虽然不太清楚这些人为什么出手,但想来不会动杀手,要不然也不会费劲带他去治失忆。 他从腰间拔出匕首,纵身跃起。如果是按照他的性子,他会躲闪。不过现在他是白煞,按照白煞的性子,那是得理不饶人的主,更是一个战斗狂,被人一直砍还不还手,这一定会露出破绽,被他们看出自己并没有真正找回白煞的记忆。 砰 余少白被一脚踹飞,重重摔在地上。而那封鬼也好不到去,捂着胳膊瞪着余少白,“你这家伙又耍赖!点到为止,你怎么伤我!” 余少白看着匕首上的血迹,也知道自己刚刚那一击割破了他的胳膊,心里虽然感觉抱歉,可还是装出傲慢的样子,径直来到屏风前。 “师父!徒儿回来了!” 卞宗仁走出屏风,满意的望着少年郎,笑道:“ 以前你只能和封鬼打成平手,没想到经此一难,你的身手不减反增,为师很欣慰。”他伸手拍了拍余少白的肩膀,之前的出手都是他授意,便是想看一看白煞到底恢复了多少,结果让他很满意。 “你们退下吧。” 四个黑衣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朝卞宗仁拱了拱手,便走了出去,封氏兄弟紧随其后。 “现在只有你我师父二人,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看到那老乞丐淡定自若的模样,余少白拱手说道:“师父既然知道,又何必来问我。” “老夫好奇你抢粮到底是为了什么?莫不是真的劫富济贫?” 听到这话,余少白知道自己那几个手下已经把昨晚的事情告诉老乞丐。“师父,如果我猜的没错,县衙粮仓应该是咱们无妖放火烧的。现在郑李两家存粮都在无妖手里,徒弟也好奇堂主到底要做什么?” “堂主这么做自然是为了无妖堂考虑,老夫也赞同他的做法,把百姓逼到绝路,到时候只需要星星之火,就可以点燃整个兰溪,无妖堂大事可成。” 什么! 余少白脸色微变,原来如此无妖堂下得是一盘大棋啊,控制米粮,百姓走投无路,心里总会有些怒火,将问题怪罪于朝廷。此时无妖堂散布流言,扰乱民心,再加上手里有救命粮食,百姓们为了活命一定会铤而走险。 “师父,现在兰溪县已经有饿死人的情况,无妖是打算等到什么时候才出手?” “怎么?你可怜他们?” 余少白笑了笑:“师父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只在乎自己的命,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你担心的事情,为师自然考虑到。现在兰溪百姓们就如同火上的蚂蚱,煎熬度日,如果朝廷赈灾粮饷在路上被抢,到时候无妖再给他们发放救命粮,你说效果如何?”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官府赈灾粮饷给了百姓的最后希望,若是最后希望破灭,内心绝对崩溃。这时无妖如同圣母玛利亚般出现,救苦救难,到时候无妖想要造反,便轻而易举,因为他得了民心。 “现在赈灾粮饷已经到了富阳,老夫正考虑派谁去抢粮,听说昨晚的事,你既然那么想要抢粮,便让你去一趟。” “什么?抢赈灾粮饷?” 卞宗仁点了点头,笑道:“这次任务没有赏金,不过堂主说了,抢来的赈灾粮饷分半成给你,这可是一笔大买卖。” “既然是大买卖,应该轮不到我这个黄金杀手接吧,那些宇木级别,宙水级别的前辈难不成都傻了吗?” 听到这话,卞宗仁不禁笑出声来,这小子果然没变,还是这样狂妄。“不是他们傻了,而是他们没法脱身。” “什么意思?” “这个你不必知道,今天就算了,你明天带上你的手下赶往富阳,应该在半路遇到官兵护送赈灾粮饷的队伍,成与不成就靠你自己的本事。” “明天”余少白现在心里乱成一团,哪有心情去做任务,不过想到可以拿到半成的粮饷,他决定一试,他不知道无妖什么时候才发粮,图山村的村民等不了,余少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 “好!师父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罢余少白扭身走出房间,卞宗仁看着少年离去,脸上笑容消失,喃道:“白煞这小子好像变了?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算一算时间,南京应该快派人过来了,希望这小子能帮我挡住那煞星” 天黑前,余少白驾车赶回了村子,老远便看到自家门口堵着一群人,似乎在争吵。 “都不准抢俺的肉!”大俗守在门口,将饿急眼的村民拦在门外,任由他们怎么打骂,楞是没后退半步,不禁让余少白想起了典韦。 “乡亲们!都别吵了!听我一言!” 余少白的话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不远处的驴车上,“乡亲们!是少白疏忽了!大俗!你去把野猪扛出来,让乡亲们分一分!” 大俗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公子!肉可香了,俺不舍得。” “再敢说个不字,以后连馒头都没得吃!” 听到这话,大俗脸色大变,忙摆手。“俺这就去,别吓唬俺。” 看到那汉子真的把野猪半个身子扛了出来,人群里传来咽口水的声音,不过算他们还有些良心,没有出现哄抢现象,而是朝余少白道谢,感激不已。 “乡亲们客气了,遇到这种天灾,该守望相助才是。老村长,这猪肉便由您分吧。”余少白拱手说道。 老村长闻言点了点头,让村民抬着野猪朝村口麦场走去。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杀人的杀手 http://..org/ 看到乡亲们欢喜离开,余少白走进院子,见阿莲站在房门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本来想要说教的念头也被打消。 他之前跟阿莲交代过,猪肉分给乡亲们一些,这小姑娘定是不舍得,才没有照他的话去做。“行了,三哥又没说要怪你。娘呢?她怎么没出来?” “娘带着嫂子去爹坟前上香,应该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口便走进两人,正是余母和严如玉。“娘~”余少白迎上前去,拱手拜道。 “刚刚娘带着如玉去拜见你爹,算是正式进了咱们余家门,乡亲们也都见过如玉,以后她是你的侍妾。如玉~以后要好好服侍清儿,等到他功名加身,就给你名分。” 听到这话,如玉乖巧的点了点头,余少白则是觉得余母这话说的有些生硬,侍妾的地位确实太低,他觉得有些委屈严如玉了。 “清儿,你跟娘进来~” 余少白答应了一声,凑到如玉身旁,从怀里掏出木盒,笑道:“我今天去了趟县城,买了这个送给你,等进屋再打开。”探身亲了她一口,听到一旁阿莲的嬉笑声,如玉羞得捂脸跑进房里,余少白则是笑着走进东屋。 “娘,你唤我何事?” 余母看着自家清儿,叹了口气:“娘看的出来,这如玉应该比你年长不少,这个娘倒不在乎,她对你是真心就好。只是……你老实告诉娘,如玉之前有没有嫁过人?” 额…… 余少白一愣,笑道:“娘不会是在说笑吧,如玉怎么会嫁过人。” “女子十四五岁出嫁算是合情合理,如玉容貌过人,为何到了二十多岁还不曾嫁人?” “额……如玉她是怎么说的?”余少白本来想编话圆过去,不过还是打算听一听如玉的瞎话,免得二人的说法不同。 “她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娘就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嫁过人。” 余少白轻咳一声,说:“娘,如玉的过去如何和现在没有任何关系,希望娘能明白,她不能没有我,所以她这个儿媳妇没跑。这是我的话,希望娘莫怪!”他朝余母躬身一拜,转身走出房间,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会让余母动气,但他必须要让余母知道如玉在他儿子心中的地位,免得她轻视如玉,婆媳关系恶化。 看着余少白身影消失,余母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供桌上的牌位,喃道:“清儿长大了……或许真的有一天,他会离开咱们……” 余少白回到房里,如玉迎上前去。“让我看看~”他握住如玉的手,看到她手上的玉镯点了点头:“漂亮,镯子真漂亮。” “只是镯子漂亮吗?”如玉轻声喃道。 余少白不禁笑出声来,捏了捏她鼻子,坐到桌前。“你天天卖萌,搞得我欲罢不能。” “啥叫卖萌?” 余少白刚要伸手拿茶壶,如玉便已经为他沏了一杯。接过茶杯,他笑道:“你这么快就进入角色,看来我进入的有点晚。咳咳~来叫声夫君,让我听听。” “夫君~” 余少白看她羞涩模样,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喃道:“你进了余家,我便会对你好一辈子。” “夫君~” “怎么了?” “娘说今天让我们圆房。” 听到这话,余少白笑道:“母命难违,天色也不早了,你去床上等我,我先把门关上。” …… 第二天清晨,余少白伸着懒腰从房里走出,此时如玉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他和余母说了一声,便带着大俗离开了村子。 “公子,咱们这是去哪?” 大俗赶着马车,余少白坐在马车上正在沉思。听到大俗的话,他回道:“等会你去三合巷吴县丞家,将这盆君子兰送给吴家大公子。之后你就驾车回村,我娘若问起我去了哪里,你便说我在周家小住两日。” 大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什么吴家周家,他也不清楚,不过话倒是记住了,到时候直接回话便是。 余少白说罢便从车上跳下,让大俗继续赶路,自己进了林子,走过山岗,便看到河岸旁坐着一群劲装男子,这时他将斗篷戴在头上,纵身跃到河岸旁的石头上。 “你们倒是来的挺早。” 三十五名汉子虽然看不清余少白的面貌,但声音和背后那把飞霖剑还认得,忙拜道:“属下见过头领!” “二虎~人都到齐了吗?” 听到问话,跪在左边第一个的壮汉拱手说道:“外出任务的十名弟兄已经回来,一个不差,都在这里。”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扫了这群人的打扮,微微皱眉。“咱们这次的任务想必都清楚,你觉得我们就穿成这样前往?” …… 底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平时出任务都是黑色劲装,这一次唯独少了面罩罢了。 头领……那我们该穿成什么样?” “这次出任务,要掩人耳目。按照我的意思便是扮做商队,给你们半个时辰,把自己捯饬成护卫,再去郑家要商队,咱们无妖免费为他押运。” “这……”一群人平时出任务都是简单粗暴,所以对于余少白的安排有些愣神,余少白不耐烦的喝道:“现在已经过去一盏茶的功夫,半个时辰如果我还看不到商队,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话音刚落,余少白身前三十五道身影飞出,几个纵跃间消失在他眼前,这群家伙不逼着赶着……看样子是不行,太贱了。 他躺在石头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脚步声在耳边响起,他这才扭头看向河岸边。 “头领,我们已经借来商队了。” 看着面前七辆驴车和一辆马车,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郑家这个狗腿子还算靠谱。“好!现在出发!”他钻进中间马车里,其他人则是骑马护在两旁,队伍浩浩荡荡的朝北面赶去。 …… ——洪武九月二十五 余少白坐在客房,一脸郁闷。窗户外面的倾盆大雨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一直等待的官兵押粮队伍依旧没有出现,而最后倒霉的只有他们这些“歹人们”。 “头领!” “打听的如何?” “前面三元乡发生泥石流,把进浦江的路堵住了,官兵押粮队伍就在三元乡北二里的驿站停留。” 听到这话,余少白猛的站起身来,抬眼看向北面,嘴角露出笑意。他在这里等了七天,总算是来了! “大人让咱们赶往富阳劫粮,您却选择在浦江设伏,一劳永逸,属下佩服!” 余少白知道他是在拍马屁,不过这马屁拍的还挺舒服。朝廷押粮队伍连夜赶路,又遇大雨倾盆,现在一定是疲惫不堪,而他们这些歹人们却是休息了七天,优势自然显现出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头领!辰时五刻!” “半个时辰后,让弟兄们在镇外树林界碑碰面,咱们去会一会官兵。” 看到那汉子离去,余少白将斗篷拿下,心里叹了口气,一步错步步错,朱老爷子啊~小子本来是想投入您老人家的怀抱,抱您大腿过日子,现在看来,难喽~ 半个时辰过去,天色暗了下来,余少白换人白煞的行头,从窗户翻出,纵身朝镇外赶去。 雨幕里,三十五道身影站在界碑旁等待着,皆是斗篷打扮,面罩下面的冷漠表情直到远处一个身影缓缓走出,才有了一丝变化。 “头领!”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低声道:“得到消息,官府押粮队伍刚刚来到北四里外的驿站,大道已经被泥石堵死,咱们从山路绕过,夜袭驿站。” 他扭头看向左边第一个汉子,那汉子拱手道:“属下已经去过驿站,大概数了数,官兵至少有一百五十人,还有三位身披铠甲的武官。” “大家想必都听到了,这次我们只有三十六人,在人数上面,咱们属于劣势。不过你们不是平常人,是无妖的天人杀手,一对一?不!我要你们一对十!有没有信心!” “有!”三十五人拱手拜在余少白面前,虽然他们任务前都没有这番说辞,不过听起来还挺振奋人心。 看到他们斗志昂扬,余少白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次夜袭我只有两个要求,一是快,要在最快时间里做掉驿丞和三位武官,没了主心骨,他们就是一盘散沙。二是不准杀人,要是让我知道谁下死手,别怪我对你下死手!” 不能杀人?听到这话,这群杀手们顿时懵了,他们做任务哪有不死人的,对官兵还需要客气吗? “安静!之所以不准杀人,是为了安全起见。若是杀掉这群官兵,很快官府就会得知粮饷被劫,试问!就凭咱们这些人,能带着十几辆粮饷通过官府关卡,回到兰溪吗!” “不能~”人群里一个汉子弱弱的回了一句。余少白非常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这汉子挺给面子。他接着说道:“你们不用多想,便照着我说的做,只需要打晕他们,接下来我自有安排。都清楚了吗!” “清楚!” “好!出发!” (未完待续。)m。 第一百八十五章 赔了自己又折兵 http://..org/ 驿站。 一个黑色蒙面女子推门走进客房,将手里的饭菜放在桌上,扭头看向妆台前那道粉色曼妙身影,轻声道:“师父饭菜端来了。” 那曼妙身影将胭脂盒放下,扭头笑道:“筝儿,你说为师是戴这个翡翠玉簪好看,还是这个银簪好看?” “师父戴什么都好看。” 听到这话,那女人发出一阵娇笑,站起身来,坐在桌前。“还是你嘴够甜,进城的路打通了吗?” “官府已经召集民勇打通道路,一天时间足够了。” 咔嚓 忽然房顶脆裂,一个身影从屋洞中落下,摔得四脚朝天。 “你是什么人!” 余少白摸着自己的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心里那是相当无语,这房顶也太不结实了吧? “嘶” 那黑衣女子见那官兵不理睬自己,猛的抽剑刺向对方胸前,却被那官兵躲开,“筝儿,退下!”就在她要继续出击时,师父的话让她动作一滞。 她疑惑的看向师父,师父只是朝手挥了挥,径直朝官兵走去。 余少白看着对面朝自己走来的女子,心里有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这身段绝对一百分,比如玉的胸还要过分,这屁股扭得让人心里痒的厉害 可视线向上移,看到那张石榴姐姐的脸,强烈的反差感让余少白慌神。 “这位小哥长得可真俊俏,大半夜不睡觉,趴在人家房顶做什么?”那女人看上去已经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声音却是嗲的厉害,配上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余少白一身的鸡皮疙瘩。 余少白本来是准备夜袭驿站,可坑爹的事情发生了,他们刚刚来到驿站周围,那些无妖弟兄便出现了四肢无力的状况,哪里还能夜袭驿站? 所有人都晕了过去,唯独他一人没事。好不容易来了,哪能轻易罢手。于是乎他只能改变计划,换上官兵的衣服,偷偷溜进了驿站。 他本来是按照弟兄打听好的驿站地图找到驿丞的住处,却没想到里面住着两个女人,而且还是一对奇葩师徒。 “我是因为”余少白正绞尽脑汁想着理由,余光却停在对面蒙面女子身上,那双眼神杀意满满,一旦露馅,自己就有可能被你群殴。 “说啊,你是因为?你们这些死男人都是一样,喜欢人家却不敢当面说,要来找人家直接敲门好了,躲在屋顶上多危险啊”说话间那女人已经上手摸起余少白的脸。 余少白表情有些不自然,这女人也太自恋了吧,话说回来,她难道就不顾及一下吗?当着徒弟面挑拨他? “那个没想到被你发现了,那我也只好承认了。”余少白无奈的摊了摊手,眼神色眯眯的盯着那女人,心里却是拒绝的。 那女人闻言高兴的坐回桌子,扭头笑道:“你想怎么死!” “咳咳!”余少白被她这话搞得没反应过来,画风改的也太快了吧?“你这话什么意思。” “整个押粮队伍,哪个男人我没睡过,压根就没你这号人,说罢!混进来是为了什么!” 都睡过?这话把余少白镇住了,不过他心里也知道自己乔装打扮的计划已经失败,大喝一声,挥剑朝那黑衣女子斩去。 蓝筝见男子攻向自己,眼角闪过疑惑,挥剑准备回击。没想到那家伙只是虚晃一招,从怀里掏出胡椒粉撒在空中,纵身跃向房顶大洞。 坐在桌前的粉衣女子见过余少白举动微微一愣,猛的窜出,伸手拽住半空中官兵的右脚,将其扔到地上。 余少白一个踉跄落在地上,勉强稳住身影,吃惊看向粉衣女人,她竟然会武功?原本他只看出黑衣女子是个武者,可却没有看出粉衣女人竟会功夫,而且从刚刚她的出手速度,余少白知道自己遇到高手了。 “师父,让我宰了这家伙!”黑衣女子被余少白的举动惹恼,挥剑准备冲上去。这次粉衣女人没有阻拦她,因为她自己已经率先出手,一把打掉余少白手中的匕首,反手将他打晕。 粉衣女人整了整发饰,扭头问道:“筝儿,为师的头饰乱了没?” “额没有。这家伙如何处置?” “把他衣服脱光,绑在柱子上,为师过会要亲自审问他。” 一炷香后,昏迷中的余少白被身体某处的异样感觉惊醒,他睁开要来,左右看了看,便见自己双臂绑在柱子上,低头看去他死的心都有了。 “你放开老子!你这是强奸你知道吗!” 粉衣女人停下手中动作,抬眼笑道:“什么是强奸?” “前辈,我错了您饶了我吧。”见那女人还在继续,余少白已经崩溃了。 “你要是回答人家一个问题,人家就停手。” “好好好!你只要能停下来,别说一个问题,一个半也行!” 粉衣女人扭头看着少年异样的表情,笑道:“男女欢好之事,你不喜欢吗?” “这算是问题吗?” “不算。” “我有精神洁癖,说了你也不懂。” “精神洁癖?那人家就开始问了,刚刚人家摸你脸的时候,已经在你身上撒了**散,为什么你还生龙活虎,没有立即昏过去?” “**散?”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这女人在自己下了**散?他忽然想起无名的话,难道自己真的百毒不侵?太扯了吧。 “前辈!咱先停下来行不行,这种状态下,我没办法好好思考。” 粉衣女人摇了摇头:“不要叫人家前辈,把人家都叫老了,叫我韵儿” “那你还是别停下来了。”余少白实在是对这女人无奈了?自己魅力啥时候这么大了?见到他就要强上? “前辈,你给我下了**散,之所以我没有晕过去,其实是因为我反射弧有点长,或许过会我就晕了。” 说罢余少白头一歪,“晕”了过去。 正在忘我呻吟的粉衣女人扭头看向余少白晕了过去,不禁笑了笑,自然看出余少白是在演戏,不过她没有去揭穿,而且继续自己的动作,一直到深夜 紧闭双眼的余少白,一直压制着下腹处那团淫火,只希望这女人赶紧完事,最后他居然真的睡着了,比柳下惠还要绝? 第二天早上,余少白睁开双眼,看到对面正在妆台梳妆打扮的粉衣女子,不禁一愣。他扭头看向窗户。 我擦!天都亮了?难道自己在被人强奸的状态下睡着了?这事情做的禽兽不如啊? “咔嚓” 忽然门被打开,黑衣女子端着一碗粥抬腿迈了进去,看到对面赤着身子的男子,她倒是没有露出羞涩的样子,应该说是见怪不怪。 “张嘴!” 看到站在面前的黑衣女子,余少白无奈的叹了口气,“能不能松绑,让我自己吃,我不习惯赤着身子让别人喂我。” “不吃拉倒!” “筝儿,给他松绑,再去给他找身护卫的衣服,以后他就是我的亲随了。” “师父,您说什么?” “前辈,您说什么?” 余少白一脸不情愿得换人护卫衣服,心里相当的悲催,自从实力大涨,他的信心倍增,感觉跳下无敌的快感,现在竟败的这么惨,先是被老女人睡了,现在又要做牛做马,老天爷你就是这么对您孙子的吗?猪脚光环难不成就是被女人虐着玩吗? 话说驿站外的山林洞穴里,三十五名汉子一一醒来,疑惑的发现,自家首领不见踪影,而驿站的押粮队伍已经进了浦江县城。 此时余少白还不知道自己属下在四处找他,他现在正骑马跟在马车旁,身边还有一个黑衣女子骑马跟着,像防贼一样盯着她。 余少白一路上发现了一件事情,这名叫丁韵的粉衣女子,在押粮队伍的地位竟然是最高的,那三名武将对她都毕恭毕敬,这让他匪夷所思。 “筝儿,我想问个事。” “闭嘴!” “你师父是何方神圣!” “不知道!” “你别那么大火气,咱们现在都是自己人,你看看我都跟你师父做那个可,你怎么也得喊我一声”说到这里,余少白忽然停下来,该喊什么? “哈哈哈师娘?”那黑衣女子忽然捂着脸笑了起来,笑了几声才想起自己居然被这家伙逗笑了,轻咳了一声,又变成那张死人脸,不过她带着面具,别人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那双杏眼的笑意却是藏也藏不住。 看到那女人笑话自己,余少白算起自己挖坑自己跳,仰头看向天空,自己怎么那么衰? “你在看什么?” “” “啥东西?鸟吗?” 余少白看到那女人抬头张望,倒是傻得可爱,叹气笑道:“怎么?愿意搭理我了?” 那蓝筝清了清嗓子,冷声道:“谁搭理你了!” “说真的,你家师父是谁啊,怎么这么大面子?” 蓝筝犹豫了一下,说道:“师父愿意告诉你的话,她自己便会说。如果她没告诉你,我也不敢随意说出,你懂吗?” “怎么?你怕你师父?” “有不怕师父的徒弟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朝她眨了眨眼,“我就不怕”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孪生姐妹 http://..org/ 队伍不知不觉便来到浦江县衙。正在交谈的二人,被不远处赶来的衙差打断,余少白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是身穿官服的两个老头。 在浦江官府的安排下,押粮队伍从陆路变成水路,坐船南下兰溪。 舱房里,余少白一动不动的站着,表情有些僵硬。看着对面床上正对他勾手的粉衣老女人,他不禁咽了口水。“前辈,咱能动口不动手吗?” “不能。” “那这次我能不能在上面?” 听到这话,粉衣女人顿时笑了起来,走到余少白身旁:“我就喜欢识时务的好孩子。”说话间她将余少白脖子处的银针拔下来。 余少白痛叫一声,蹲在地上龇牙咧嘴。余光扫在床上那身影,已经有些阴冷,这女人真是想方设法折磨自己,刚刚那种酸爽实在太痛苦了。 他活动了一番筋骨,之前不能动弹,现在的感觉好多了。“人家已经脱光光了,你怎么不脱?” 听到这令人恶寒的娇声,余少白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看了看一旁的水盆。“前辈,你能不能把你脸上的胭脂擦掉,您已经这么美了,用胭脂之后的您更是美得让人无法直视,我不敢正视您的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因为那会让我感到自惭形秽!” “是吗?真的有那么美?”那丁韵赤着身子来到镜子前,傲娇的打量着自己,就两个字完美。 余少白实在看不下去她那张鬼脸,好端端的在脸上抹那么胭脂,还抹那么重的腮红,什么品味! 丁韵犹豫了一下,还是来到桌前,俯下身子洗脸,一旁余少白则是打量的舱房,想着逃跑的法子。 “太丑了!”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不满,余少白扭头看向右面,那丁韵坐在妆台前,一脸的嫌弃。 额 看到镜子里的丁韵素颜,余少白足足愣了三秒钟,心里惊呼:“好像!”他探着身子,仔细看着面前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庞,心里有一万个草泥马碾过。 “静梵师太!怎么是你!” 正在嫌弃自己的丁韵,听到余少白这话,微微一愣。“你认识那老尼姑?” “咳咳”听到这话,余少白差点被呛到,她难道不是静梵师太?可是长得也太像了吧? “静梵师太算是个我的恩人,您和她什么关系?长得也太像了?” “那个丑八怪还对你有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过” “啪!” 余少白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赏了一耳光,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嘴角,看着手上的鲜血,他心里有股怒火,这女人实在可恶!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不知道。” 丁韵走到余少白面前,勾着他的下巴,笑道:“我长得这么美,她一个丑八怪!我们怎么可能长得像!”说罢她扭头坐回桌前,又拿起胭脂盒朝自己脸上擦了起来。 我去! 余少白感觉自己这下挨的太晕了,这女人真的审美有问题吧。她自己明明那么美,为什么要把自己化成鬼?好像她和静梵师太之间有些不愉快的事情。 不过狗血剧情,基本上有设定,出现两个一摸一样的女人,不是母女就是孪生姐妹。看这丁韵的年纪和静梵师太相仿,该不会是孪生姐妹吧? 他忽然看到地上遗落的银针,抬眼看了看正擦粉的丁韵,蹲下身子将银针捡起,便径自来到床前准备脱衣服。 “咚咚” “师父是我,筝儿给你送来晚饭。” 丁韵站起身来,将门打开,接过食盒,打发徒弟离去,将门闩带上,来到桌前。“小郎君,来过来吃口饭,接下来可是体力活,不吃饭怎么行?” 咳咳余少白抹了抹嘴角的血,这女人活活能把人憋出内伤,他坐在桌前,一番狼吞虎咽,却是不曾注意一旁女人耐人寻味的笑意。 “前辈,你怎么不吃?” “好!我吃。” 填饱肚子,余少白抹了抹嘴,看到那女人凑到自己身旁,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胭脂味太呛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良辰。” “良辰美景好名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余少白避开那张脸,扭头问道:“什么感觉?” “你有没有感觉到下腹一阵火热,想睡人家的冲动愈发的强烈?” 看着床上搔首弄姿的女人,余少白真诚的摇了摇头。“前辈,我感觉还好。” 哦? 丁韵发出一声惊咦,起身来到余少白身前,伸手抓住的右手,探了探脉,不禁愣道:“怎么会这么平缓?”她抬眼看向少年郎,那张白玉般的面庞没有想象中的通红,反倒是她自己脸色越来越红,气息越来越不平稳。 “前辈,你怎么了?”余少白也感觉到这女人的异常,好奇问道。 “怎么会这样?咱们都吃了春药,你怎么没有一点反应。”说话间她右手已经一把抓住余少白的命根子,把他痛出声来,忙撤到身后。 “你给我春药?” “不行好热” 看着那女人开始自摸,余少白再不溜,恐怕自己就该胡了。想到这里,他甩手将银针扎向女人颈部,被她扭身躲过。 见她意志仍然清醒,余少白暗骂一声,扭头朝门口跑去,刚把门打开,便有一把长剑横在自己身前。 “你要去哪?”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站门口做什么?我鄙视你!”说罢他猛的将门关上,一脸郁闷。那蓝筝竟然守在门外,想赤手空拳从她手底下离开,没多大希望。 “嘶” 余少白还没反应过来,一道身影已经扑了过来,伸手将自己衣服撕裂,他趴在门上,喊道:“筝儿!你赶紧开门!你师父发情了” 没人回应他,余少白趴在地上,被人生生拖到了床前,抬眼看着已经赤着身子,意乱情迷的女人,他咽了口吐沫,老天爷可真会玩! 他挣扎着来到桌前,将蜡烛吹灭,光线暗了下来,余少白心里这才舒服一点。 “前辈,你冷静一点”余少白一把抓住女人的手,猛的将银针扎在她的颈部,顿时停了下来。 他略微松了口气,将女子抱在床上,拿起绳子将其五花大绑。“哼哼我让你嚣张!”余少白一下接着一下拍在女人的屁股,丁韵没有发怒,反倒是一脸享受,居然还发出呻吟声。 余少白被这呻吟声搞得没脾气,将其翻过身来,看着那张鬼脸,心里有些郁闷。他一掌将其打晕,起身来到柜子旁,里面放着一个包裹。 这些是? 余少白打开丁韵的包裹,没有他想象中的黄白之物,而是大大小小的瓷瓶。“断肠散?硫磺散?鹤顶红?砒霜?”这女人怎么带的一包毒药? 这是? 他拿起一个木盒,看到正面十几排针孔,他不禁一愣,这不会是暴雨梨花针吧?余少白觉得自己脑洞真是够大的,虽然不确定这是什么玩意,他还是放进怀里。 咔嚓 余少白将门打开,看到对面持剑指着自己的女子,他摊了摊手:“你别那么紧张,你看我什么也没有。” “你不去陪师父,又要耍什么花样?” “你师父已经睡着了,不信你进去看看。” 听到这话,蓝筝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进去,只是警告他一声:“千万别耍花样,你是斗不过师父她的!” 对于这话,余少白嗤之以鼻,不过他也不会说实话,伸手拨开长剑,径直来到她面前:“筝儿,这么好的夜色,咱们不该谈谈人生,聊聊理想什么的吗?打打杀杀的不适合我。”说话间他已经来到船头。 看到少年郎站在船头仰望天空,蓝筝似乎忘记了二人敌对关系,收剑回鞘。“赶紧进屋,别让我难做。” “你会游泳吗?”余少白忽然问了一句。 “不会。”蓝筝说完这话,脸色微变,抬眼看向船头,便见那少年郎朝自己挥了挥手,纵身跳下船去。 “混蛋!”她暗骂了一声,跑到船头,想也不想便跳了进去。 正在划水的余少白,注意到那女人在水中扑腾,犹豫了一下,看到前面船队星星点点的亮光,一旦这女人出声呼救,自己想溜就难了。 想到这里,他猛的扎进水里,窜到女子身旁,拽着她朝江岸游去。 “咳咳” 来到岸边,余少白忍不住咳嗽起来,扭头看向身旁躺着的女子,他伸手推了推:“喂你没事吧!” 见她双眼紧闭,没有搭理自己。余少白忙坐在她身旁,扯掉她的面罩,看到那副面容,他不禁一愣。他忍不住伸手摸着女子右脸处的伤疤,原来她是因为这伤疤才一天到晚带着面具。 如果忽视掉那道伤疤,这女人倒是个美人胚子,可惜了 咳咳 余少白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都什么时候了,自己居然还想着这些,救人要紧。他双手放在她胸前,开始给她做抢救。 一炷香之后。 余少白听到咳嗽声,忙停下动作,还不曾反应过来,便被踹进江水里。“呸呸呸”他从水里钻出来,指着蓝筝说道:“你这女人是不是有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内幕 http://..org/ 那蓝筝有些慌乱的捡起面罩,重新戴上。“叶良辰!你找死!” “喂喂喂你先搞清楚状况,是我救你了一命,你现在还朝我吼,是不是脸皮太厚了?”余少白从江水里走出,看她半跪在地上,虚弱的样子,他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扭头看向江面,那船队已经驶远,他不禁松了口气,总算是摆脱丁韵了。他将身上的衣服拧干,说道:“你应该知道你师父的去向,咱们就此别过,希望以后也别再相见。”说罢他迈步从女子身旁走过。 “你是逃不出师父的手掌心的!” 听到这话,余少白没有回头,心里不以为然:“她还真以为她师父是如来佛祖?” 几个纵跃间,余少白的身影消失在女子视线中,她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朝着兰溪县城的方向走去。 连夜赶回兰溪城外水月坊,余少白被带进了卞宗仁的房间,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老脸,一股压抑的气氛充斥房间,整得他心里不痛快。 “师父,徒弟让您失望了!” “别嬉皮笑脸!” 余少白笑嘻嘻的凑到他身上,忽然脸变得有些悲愤 卞宗仁正在气头上,看到白煞表情这么怪异,不禁问道:“你又在作什么怪!” “师父!您是不知道徒弟这次是有多惨!你说吧,我这功夫也算小高手,带着三十五个弟兄去劫粮,那不跟玩似的。可谁成想啊,三十五个弟兄才到了驿站外就中了毒,当时就只剩下徒弟一人。” “哦?”卞宗仁有些吃惊,“莫非驿站附近有高手?” 余少白点了点头:“师父,您真是神机妙算呐!驿站里确实有一个武功高手,我刚进去便被她擒下,她不光从语言上羞辱徒弟,还在**上摧残徒弟。” “驿站里面?随行武官里面还有这等高手?” “不是武官,她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名字叫丁韵。” 听到这话,卞宗仁脸色微变,背过身子,表情有些阴沉。“这女人竟然这么快便来了,还和押粮队伍一起,看样子这次计划要改变了。” “师父,那女人是谁?” 卞宗仁径直来到桌前,端起茶杯,缓缓说道:“还记着老夫之前跟你提过的李伯升李大人吗?” 余少白想了想,并没有回忆起什么,只是点头说:“记得。” “老夫奉李大人之命在金华府潜伏多年,为的是寻找两个孩子,如今已经是第四个年头,那两个孩子仍然没有下落,李大人信中已经有了不满之意。这次你遇到的丁韵,就是李大人派来问询老夫情况的使者。” 余少白低下头来,这些话信息量太大了,让他表情有些吃惊,却又不敢让卞宗仁发现,这些东西恐怕白煞早就知道。 “师父,您既然是李大人派来的,那李大人和无妖堂是什么关系?” “李大人忠心效忠皇上,怎么可能和无妖堂扯上关系,你小子是不是还没完全恢复记忆,老夫以前跟你说过啊?” 听到这话,余少白尴尬的笑了笑:“恢复了大部分。” “白煞” “徒儿在!” “师父对你如何?” “师父对我恩重如山!” “那如果师父遇到难事,你是不是该替为师挡刀?” “为了师父,白煞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现在就给你一次赴汤蹈火的机会,把那煞星给忽悠走,让丁韵在李大人给为师说些好话!” 余少白听到这话,表情如同吞屎一般,他摆手说道:“师父,您这任务太艰巨了,徒弟恐怕胜任不了。” “哦?老夫忽然想和你切磋一下,不知你最近长进如何?” 看到那老家伙摩拳擦掌,余少白脑子忽然多出了一些悲惨的回忆那都是白煞的血泪史,被老家伙虐的挺惨。 “师父!”余少白忽然单膝跪在地上:“您老人家就放心吧,徒弟一定让那煞星老老实实的回京复命,绝不会让她给您添麻烦。” 卞宗仁微微点了点头,“记住,那女人脑子有些问题,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之所以让你去,主要还是因为那女人喜欢小白脸,而且喜欢折磨男人,你可得忍着点,她的功夫虽然不如老夫,但是位用毒高手,这点老夫也有些惧她,你要是惹恼了她,后果很严重。” 看着老头走进屏风,余少白露出苦笑:“现在告诉他也太晚了些吧自己貌似自己把她惹怒 ” 他有些蛋疼的出了房间,想起后院养伤的黑玄,他便进了后院去看望她。 “听说你任务失败了?”一进屋,黑玄就开启了嘲讽技能。 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白煞任务失败,连你这病号都知道了?” “白煞的名号可不是盖的,从来任务就没失败过。你这次失败,恐怕要被大家伙笑话好些年,要有些心理准备才行。”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崩溃,怎么杀手圈都这么嘴碎?“看你恢复的不错,我也就放心了。”说罢他就打算要走。 “慢着” 余少白扭头看去,接过他手里递来的蝴蝶花簪。“不是吧?我一大老爷们,你送我这个?” “你他娘的想什么呢!这个是送给流香姑娘的,你一定要亲手交到她手里。对了!你小子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老子真的跟你绝交。” 余少白无奈的耸肩:“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放心吧,这东西我一定亲自交到流香手上。”说罢他转身出了房门。 从水月坊离开,他在午时前赶回了余家,这一走就是数天,少不了被余母说几句,他老老实实听完她的教诲,便回到自己房里。 “如玉这么些天不见,快跟相公亲热亲热” 被余少白抱在怀里,如玉羞涩的看了一旁捂着偷笑的流香,“还不快出去,在这里笑什么笑?” 听到这话,余少白才想起事来,将黑玄的蝴蝶花簪递到流香手里:“这个是黑玄让我代他转交,他说他这些天想你想的睡不着觉,吃不下饭,等他伤养好了,一定回来看你。” 流香并不知道这些话是余少白加上的,愣愣的看着那蝴蝶花簪,问道:“他的伤恢复的如何?” “恢复的不错。” 流香将簪子收进怀里便退出房间,余少白坐到桌前,脸上笑容消失,想起自己坑爹师父给自己安排的坑爹任务,他就想骂娘。 “夫君,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前世的男公关,心里有些憋屈。他站起身来,笑道:“如玉,现在秋高气爽,我去跟娘说一声,咱们俩去兰溪县城逛一逛。” 听到这话,如玉有些惊喜:“太好了,我正想着给娘做套衣服,我去跟娘说。”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那笑声似乎将他心头的不快冲散了不少。这次去县城不光是去玩,他还要去见一见丁韵,把卞宗仁交代自己的事情搞定,顺便再去置办一处宅院,现在他也算是有媳妇的男人了,总不能让家人跟自己吃苦,如今他手里还有两千多贯钱,置办一处不错的宅院应该绰绰有余。 一刻钟之后,余少白与如玉离开余家,流香从没有跟着过来,话说余少白怎么让一个电灯泡留在自己身旁。 二人一边闲聊,一边赶路,余少白没有选择乘车,毕竟他现在也不赶时间,而且二人这样闲聊赶路,要比赶车好多了,主要还是气氛。 等到他们来到县城,余少白便陪着她去布庄走了一趟,买了几匹布。“如玉,你觉得这院子如何?” 二人站在城西的一处宅院中,如玉疑道:“你是把它买下来了吗?” “没错,老宅都成危房了,哪里还能住人。这宅院虽然不够大气,但房间比较多,这样也够分。” 说罢,余少白走进西屋,笑道:“东屋留给娘,西屋就是咱们的。” 如玉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说:“房子挺好的,要不趁娘搬来,我先打扫一遍吧。”说罢她便走了出去。 看到她忙活起来,余少白背上包裹,轻声道:“如玉!你先忙着,我有些事情要办,天黑前便回来。对了我派人去接娘她们了,应该一个时辰后就会到。” “嗯。我知道!” 余少白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汗,“那我走了。”说罢他出了院门。 来到兰溪县衙东面院墙外,余少白换上白煞的行头,将衣服藏在草丛里,他纵身跃进了院子。 “咚咚咚” 蓝筝正伺候师父沐浴,忽然传来敲门声,她出声道:“是谁!” “咚咚咚” 没人搭理她,敲门声再起,蓝筝看了看木桶里的师父,丁韵朝她点了点头,她这才走出里屋,将门打开。 看到门外站着白衣蒙面人,她微微一愣:“你是谁?” “不知丁韵前辈在吗?师父让我将信转交她。” 蓝筝疑道:“你师父是何人?” “无妖堂卞宗仁。”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又认师父 http://..org/ “让他进来!” 听到这话,蓝筝撤开身子,伸手说:“请~” 余少白径直走进里屋,看到木桶里白花花的限制级画面,他忙转过身去:“丁前辈,师父让我将这信亲手转交给您。”说话间他从怀里掏出信封,扔向丁韵。 丁韵伸手接过,慢悠悠的从水桶里走出,蓝筝替她披上衣服,她坐到桌前拆开了信封。 “你师父怎么没来~” 余少白转身拱手说道:“师父这几日染上风寒,现在还卧床不起。听闻前辈来到兰溪,便派了在下前来送信。” “嘶~” 他话音刚落,便见那女人将手中信撕碎,心里不禁有些不安,“前辈,您这是?” “蓝筝~你退下。” “是。” 蓝筝退出房间,丁韵才开口:“看你这身打扮,想必你就是白煞吧。” “没想到您还知道晚辈,真是受宠若惊。” 忽然丁韵脸上露出疑惑:“你这声音怎么听得这么耳熟?” 余少白心中一紧,轻咳道:“是吗?咱们之前应该不曾见过吧。” 丁韵站起身来,指着那白衣男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叶~良~辰!” 我去~ 余少白无奈的将面具拿下,笑着说道:“前辈,您真是太厉害了,你这么聪明,让我们这些笨男人还怎么活啊~” “你知道我厉害,还敢绑我,我看你找死!”话音刚落,丁韵身影便已经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余少白背后,猛踹了一脚,正巧落下床上。 “嘶~我的屁股~”余少白捂着屁股,在床上打滚,指着那女人:“你~” “我什么~”丁韵甩了甩脚,一脸玩味的笑道。 看到那抹坏笑,余少白不禁菊花一紧,忙改口:“您这一脚踢的对,我昨日实在是不像话。” “然后呢~” “晚辈现在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晚辈一般见识。” 丁韵勾起少年郎的下巴,喃道:“多俊的人,怎么跟了一个废物师父?要不要拜我为师,让师父好好疼你。” 废物师父?听到这话余少白总算明白卞宗仁不愿过来的原因,貌似这女人对卞宗仁有些不屑,说话可真不客气。 “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余少白没有丝毫,倒头就拜,仿佛忘记对面那人刚刚踹了自己一脚。 看到余少白的举动,丁韵相当的满意,坐在床上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您有什么吩咐?”余少白凑到她身旁,眼睛确实看向一旁。 “你不敢看人家?”丁韵的声音忽然又变成了腻死人不偿命的嗲声,一副幽怨可怜的样子,与之前凶恶模样判若两人。 余少白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现在这女人将外面的衣服脱去,便只剩下亵衣遮身。若是在平时,本着吃冰激凌的男人心理,他看也无所谓,人之常情。可问题是她现在是刚洗完澡,没有化妆的丁韵和静梵师太一模一样,这让余少白怎么好意思去看,他从内心里尊敬静梵师太,看着丁韵的身子就像是在亵渎静梵师太。 “师父,您别见怪。你美得不可方物,刚洗过澡的您更是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美得无法直视。要不您还是穿上衣服吧,徒弟才不会自惭形愧。” 听到这话,丁韵捂嘴咯咯笑道:“人家真的这么漂亮吗?我还以为只有化过妆之后才美得不可方物。” 余少白心里叹了口气,虽然不情愿……嘴里却说着:“您是徒弟这辈子见过的最最最最最漂亮的女人,就连那月宫中的仙子见到您,也是要自惭形愧。” 女人需要哄,这句话还真没错,听到余少白的奉承,丁韵心里的不满和怒气消了不少,将纱衣披上,笑道:“卞宗仁那个榆木脑袋怎么教出你这么惹人喜欢的少年郎,真是捡了个便宜。” “师父过奖了。这次卞师父没有完成李大人交代的事情,后果是不是很严重?”余少白一脸好奇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担心,似乎忘记了卞宗仁的嘱咐,反倒是有些期待卞宗仁被他的顶头上司搞死,这样自己就可以从无妖堂脱身了。 丁韵有些意外的看向余少白:“看样子卞宗仁很信任你,竟然连这件事情都告诉你。你说的没错,李大人的耐心已经被卞宗仁耗光,这次派我前来,便是准备问罪于他。”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中一喜:“卞师父是不是死定了?” “那倒没有那么严重。” 咳咳~ 余少白原本心花怒放,被这句话呛的不行:“师父,他这罪还不至死吗?” “怎么?你很希望他死吗?” 他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他也是我师父,哪有徒弟咒师父死的。” 丁韵半信半疑的扫了他一眼,难不成自己看错了?刚才她明明看到余少白眼神中的失落。“我就信你一回。大人有过吩咐,这次只废他一手,留他一命还有大用。” 废手?余少白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对自己人下手都那么狠,至于吗?“师父……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吧~” “您能保证不打我吗?” “师父哪里舍得打你。” 余少白凑到她身旁,低声问道:“师父,您和静梵师太什么关系?” “啪!” 余少白捂着自己右手,一脸蛋疼的看着那冷着脸的女人,幸亏自己有所准备,将她的手挡下,要不然这下巴掌是躲不开的。 “您不是说不打的吗?” “不准在我面前提起那贱人!” 余少白有些无语,自己算是多此一举,这么狗血的台词,不用说他也猜的出来,两个人一定是孪生姐妹,谁大谁大不清楚,但可以看出两个人有一段不愉快的过去。 “过来!” 余少白摇了摇头。“打人不打脸。” “昨天被你折腾了那么久,我都快散架了,过来给我按按肩。”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时无言以对,听起来太别扭了,明明是她在自己睡着的情况,强上了他一宿,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想什么呢?还不快来!” 余少白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声,坐到床边,刚把手放在她肩上,便被她打落。“您不是让我给您按摩的吗?” 丁韵一本正经的说道:“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想占人家便宜,按摩有按肩的吗?” 这话把余少白整迷糊了:“按肩不对吗?” 丁韵伸手抓起余少白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前,凑到他面前笑道:“按这里人家比较舒服。” …… 一个时辰过去,余少白提着裤子从床上爬出,有些踉跄的来到桌前坐下,他现在感觉自己腿肚子都在发颤,这女人也太疯狂了,一个时辰不停断,搞死人的节奏。 “让人家歇会,一炷香之后,咱们再来~” 看到粉帐里伸出的小手,余少白手里的茶杯差点没端稳。他颤声说道:“师父……咱们是师徒,继续下去不太好吧,徒弟的身体伤不起啊~” “咯咯咯~你不觉得师父和徒弟的关系更刺激吗?你小子床上功夫实在让人吃惊,过来,让师父榨干你~” 余少白忙摆手说:“师父,还是饶了我吧,我真有点吃不消,要不下次吧,等徒弟回去多吃点虎鞭什么的,再来找师父切磋床上功夫。” “咚咚咚~” 忽然敲门声响起,丁韵一把抱住想要挣脱的余少白,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事!” “师父!田知县和吴县丞前来拜访,现在就在门外。” 听到这话,丁韵狠狠掐了余少白一下,才松开她,“让二人稍等片刻,为师这就出来。”说罢她开始不紧不慢的穿着衣服。 余少白也慌慌张张的穿着衣服,将面具戴上之后,便朝丁韵说:“师父,既然您有客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吧,这次就饶了你。去吧~” 余少白如获重释的走出里屋,将房门打开,冷声对门外三人说道:“师父请两位大人进屋。” 田知县和吴春疑惑的打量一番那白衣面具男,随后拱了拱手,抬腿迈了进去。余少白顺手将门轻掩,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幸好被蓝筝扶住,她问道:“怎么了?你还好吧?” 余少白无奈的摆了摆手:“没事,我还挺得住。” “你怎么称呼师父?要是让师父知道你这话,你就惨了。” 余少白听到这话,整了整衣服,朝女子拱手拜道:“刚刚你师父已经收我为徒,所以现在也是我师父。还请师姐以后多多关照才是。” “什么?师父收你为徒?她可从来不收男人做徒弟。” 余少白摊了摊手:“或许是自己太倒霉了吧。”说罢他从女子身边走过,大摇大摆的出了衙门。 刚走到一处巷口,余少白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田学礼在那里做什么?” “田公子,您就放心吧,哥们几个办事绝对靠谱。” “好,事成之后,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 蹲在墙后面,听着对面的对话声,余少白有些不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英雄救美 http://..org/ “没想到古代读书人也不都是书呆子,这田学礼竟然想用英雄救美的桥段博取灵柔的芳心这家伙趁老子不在,挖老子墙角,既然你要英雄救美!那成全你!” 余少白尾随一行人来到一棵大树附近,看到那大树,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来过这里,吴灵柔经常会来这里喂养流浪狗。 那田学礼交代清楚之后便离开,五个地痞无赖溜进了巷子里。余少白纵身跃到树上,躺在树叉上,耐心等待着。 一刻钟后,一道倩影慢慢出现在余少白视线中,她来到大树旁,疑惑的看了看两旁,轻喃道:“碗去哪了?” “小娘子你是迷路了吗?”这时五个蒙面汉子从巷子里走出,大摇大摆的来到她面前,举止极为轻佻,吴灵柔感觉到他们眼中的不怀好意,想要从一旁绕过离开。 “小娘子别走啊,你看这天气这么好,要不要陪老子喝上一杯酒啊?” “你要做什么?”吴灵柔吓得靠在树上,脸色苍白,左右看了看,都是死胡同,心中一悲,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你说我们要干什么?当然是” “大胆!” 忽然一声爆喝响起,一道俊秀身影从巷口走出,不紧不慢的来到众人对面,正气禀然的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几个地痞无赖竟然调戏良家女子!真是好胆!” 说完这话,田学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按照剧情发展,这五人发现自己是知县公子田学礼,便会磕头求饶,吓得屁滚尿流。 “呦呵!哥几个听到没,来了一个不怕死的,咱们该怎么办?” “牛哥!你看好了,看我怼死他!”说话间五人中个头最矮的男子冲了出来,一拳打在田学礼脸上,他哀嚎一声,摔在地上,心里有些愣神。 “你们怎么真打!”他躺在地上,捂脸痛叫。 “不真打!难不成还假打!”四人对其拳打脚踢,牛哥喊了一声住手! “看你这副尊容,应该是知县公子田学礼吧?怎么你要救那姑娘?” 田学礼已经哭成泪人,低声说:“我们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老子问你话呢!你要救那姑娘?”牛哥掏出一把匕首抵在田学礼脖子,眼神中露出杀意。 与那双死人般眼神对视,田学礼顿时慌了神,他实在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事情发展已经脱离他设计的轨迹。 “牛哥!别跟他废话,这小子面相不错,不如在他脸上割几刀!” 听到这话,田学礼吓得叫出声来,倒头拜道:“五位好汉!就放过我吧,这是我身上的钱全都给你们,大发慈悲,放我一条生路吧!” 牛哥拿起钱袋掂了掂,笑道:“你小子还算知趣,那老子问你。”他伸手指着躲在树下面抽泣的女子:“你还救她吗?你们两个人今天只能活一个,不是你生就是她死,你还救吗?” 田学礼抬眼看向那双充满希翼的眼神,又看了看汉子手中的匕首,摇头说:“求五位好汉给我一条生路!” 听到这话,吴灵柔一脸死灰,心里一片凄凉 “好!你已经做出了选择,老子数三个数,三个数之后,你要是还在这里,老子就剁了你!” “一!” 一字刚说出,田学礼就已经飞奔离去,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牛哥大笑数声,走到吴灵柔身前:“小娘子现在还有人救你吗?” 吴灵柔惊恐的看着面前五人,忽然一道白色身影从树上落下,出现在他们身后,她不禁有些疑惑。 “还有我” 听到这话,五人转过身来,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你是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武功盖世!救苦救难的白煞吗?” 余少白嘴角有些抽动,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指着五人喝道:“既然认得我白煞!那不快滚!” “牛哥白煞不光人长得俊秀,武功还厉害非常,平时行侠仗义,咱们这些恶人怕他怕的要死,咱们还是走吧!” “对啊!牛哥!再不走咱们就死定了!” 看着五人手拉手落荒而逃,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都是什么队友,演技也太浮夸了吧。 余少白听到抽泣声,扭头看去,不禁有些自责,自己这个玩笑是不是开得有些大了?他从怀里掏出手帕,递到她面前:“田学礼不是一个靠谱的男人,你不必这么伤心。”余少白以为灵柔哭的伤心是因为那田学礼的无情无义。 吴灵柔抬眼看向那白衣面具男,犹豫了一下接过手帕,忽然她目光停在手帕上,吃惊的看向白衣面具男。“这手帕怎么在你手里。”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原来自己竟然把以前吴灵柔送给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扭头准备离开。 “” 余少白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一只小手正抓着它。他心里一颤,扭头看去,便看到一双满含泪水的眼睛。 “少白是你吗” 余少白心中微微作痛,想要离开,那双腿却像是注了铅似的。他伸手抹去少女脸上的泪水,喃道:“别哭了”他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可想起二人的关系,他欲言又止。 “少白,真的是你!”吴灵柔伸手将面具拿下,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她没有多想,扑进余少白的怀里。“少白,对不起!” 余少白心里叹了口气:“你和田学礼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可能是我之前忽略你的感受,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那田学礼今天的表现你也看到了,换个人吧。” “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你觉得我不该生气吗?短短两个月,你就变心了,我该说什么?祝你幸福吗?” 吴灵柔听到这话,表情有些犹豫,她慢慢松开余少白手臂,低头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的泪水。 抬眼注视着那道白色身影渐行渐远,她轻喃道:“是我对不住你,下辈子我一定还你。” 走出巷口,蒙面五人众嬉皮笑脸的凑到余少白面前,“头领!我们演的还行吧,没穿帮吧。” 余少白摆了摆手,“行了,你们演技丢人丢到太平洋,正好我家里正在搬家,你们随我一同回去帮忙,今晚我请弟兄几个喝一杯。” “多谢头领!” 而此时田学礼回到了县衙后堂,本想找爹诉苦,却没找到人,让捕快去拿人也没啥结果。 他一脸郁闷的走进房间,看到桌前坐着的倩影,他疑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你这副样子,莫不是被人打了。” 田学礼将之前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桌前女子恨铁不成钢:“你这家伙实在是烂泥糊不上墙!本姑奶奶都说了!吴灵柔一定会嫁你为妻,你何必搞什么英雄救美!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师父别动气,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原本配合我的五个地痞无赖,竟然反过来打我。” “哼那是你活该!”那女人起身踹了田学礼一脚,径直出了房间,抬眼看向远方:“白煞看来你还真是挺喜欢那姑娘你的心变得可真快!” 余少白带着自己的五名手下回到新宅,此时无妖弟兄已经将余母等人从图山村接了回来,宅子也被他们收拾妥当。 这十几个汉子来帮忙,余母问过余少白,他只说是请来的短工,她也没有多想,当天晚上做了两桌菜,请他们在家里吃了顿便饭。 余少白简单吃了几口,便带着手下们去了酒楼。“弟兄们,今天头领请客,放开了喝!” “来!喝!” 余少白坐在桌前,一个人喝着闷酒。看着这些无妖堂弟子们喝的正嗨,心中叹了口气,这群杀手的心态比自己乐观多了。 作为杀手,杀人的同时也做好被人杀掉的准备,他们当然选择及时行乐,余少白虽然接触无妖弟子时间不长,但白煞的记忆中,无妖堂的整个气氛并不是那么没有人情味,这些汉子都是真性情,对敌人杀伐果断,对朋友两肋插刀。 “头领!老牛敬您一杯!” 余少白笑了笑,将酒杯举起,“干!” “哥几个傻愣着什么,还不敬头领。”在牛哥的带领下,十几个弟兄轮番敬酒,余少白足足喝了一坛。 “我看你们今天是打算灌醉我吧?”余少白来酒楼本来就是有些借酒消愁的意思,对于他们的敬酒都一一回敬,到现在一坛下去,已经有了一些醉意,不过意志还算清醒。 牛哥笑道:“弟兄们可没这个胆子,只是头一次和头领一起喝酒,自然要敬您了。” 余少白看着那大汉,摇头说道:“我说牛哥,你这好歹也请先生给你如何名,整天连个名都没有,牛哥这个名字起的太没创意了。” 牛哥挠了挠后脑勺:“我这名字不是您给取得吗?我叫牛哥,他叫马弟。” 噗 余少白一口酒喷出,自己给他们取得?想想貌似还真是白煞这家伙的创意,他摆了摆手,说道:“以后你们都是跟着我白煞混得,名字就是你们面子,必须要霸气!” “什么名字才霸气?” “嗯这样你们现在用的代号都改了,本头领重新给你们十十三个人取名字。”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三少爷的剑 http://..org/ 余少白在桌前走来走去,一副沉思模样,指着牛哥说道:“你姓牛,就叫牛冲天!” “冲天?霸气啊!” “你姓马,就叫马兜铃吧。” “多谢头领赐名。” “你姓张,就叫张无忌。” “赵曰天!刘火钳!史进!元芳!石敢当……”余少白走到最后一人身前,打了个酒嗝。 他上下打量一番那男人,摇头叹道:“你居然姓司徒?这让我怎么起名?你就直接叫……老司机吧!” 说罢他干笑了几声,坐在桌前,高声道:“以后你们就是一个组合!要是出任务,不需要将组合名字告诉他们,你们叫……三少爷的剑!我余三郎的剑!” 啪! 说完这话,余少白便趴在桌子上昏了过去。 一行人将头领送回余家新宅,余少白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两坛酒下肚,他是真的醉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一番醉话,让大明朝从此多出了一把剑,余少白的第一把杀人剑! 第二日清早,余少白从床上爬起,正在妆台打扮的如玉忙走上前去,为他穿衣。“如玉,我昨天是不是喝醉了?”他闻了闻昨晚的衣服,一股浓烈的酒气。 “你昨天喝醉了,是无妖弟兄把你背回来的。” 听到这话,余少白脑袋微微作痛,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差点喝断片了。想到自己给他们十三个人起的名字,余少白不禁乐了,原来自己这么有才,太逗了。 “夫君,你笑什么?” “没什么~” 砰砰砰~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余少白走出房门,看到大俗站在院门口。 “大俗!你丫的堵着我姐做什么!”余少白推开大俗,笑着将站在门外的余秀娘迎了进去。“娘!大姐来了!”小五一溜烟跑进东屋。 …… 站在一旁,看着母女二人说着家长里短,余少白听得直犯困,忽然想起还没有向大姐介绍如玉,他出声道:“娘,我去让如玉过来,见一见大姐。”说罢他便走了出去。 回到屋子,坐在桌前的如玉扭头说道:“那便是大姐吗?” “嗯,走~我带你去见大姐。” 二人一同进去东屋,余秀娘打量着三弟身旁的姑娘,不禁点头说:“这姑娘长得可真俊,和三弟站在一起,那便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啊~” 听到这话,余少白笑着摆手说:“你和姐夫那才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我们俩最多是……天作之合罢了。” 此话一出,三女不禁笑出声来,一旁大俗挠了挠脑袋,笑点在哪? “大姐,姐夫怎么没有一起过来?”小五凑到大姐身旁问道。 “今天官府发放赈灾粮饷,周家也准备在城门楼施粥,公公让万里去城门楼亲自施粥,所以这次才没有和我一同前来。” “哦?看来这兰溪县大户人家,也就只剩下周家有点良心。” 听到三弟的话,秀娘笑道:“刚刚听娘说,这新宅是三弟置办的,三弟有出息了。” 余少白谦虚的摆了摆手,其实他之前对余母撒了个谎,说买宅子的钱是他去浦江求学时,救了一个大官,那大官给他的。 “公子,俺饿了。”大俗凑到余少白身旁,一副幽怨的模样,看的他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将大俗拽出房间,指着他说道:“你这家伙能不能别乱用表情,卖萌可耻!懂不懂?” “俺看夫人做这个表情,您就对她特别好。所以俺……” “我去~”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余少白一脚踹飞。 大俗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委屈的说道:“公子,你干嘛打俺?” “委屈?这表情又是哪里学的?” “隔壁王二姐……” 余少白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对大俗说道:“大俗啊,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公子现在就告诉你,不要学任何表情,因为聪明人是不会心理波动表现在脸上,明白吗?” 大俗想了想,点头说道:“您是说这样吗?” 看着面前那张死人脸,余少白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孺子可教也。” “那公子,俺能去吃饭了吗?” 余少白摆了摆手:“敞开了吃,只要别恶心我就行了。” 大俗屁颠屁颠跑进厨房,余少白刚准备走进东屋,便见西屋房顶坐着一人,他脸色微变。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余少白来到西屋后面,那女人站在自己对面。 蓝筝将一个包裹扔给余少白,“是师父让我过来,她说让你今天晚上亥时一刻去她房里。包裹里面的东西让我盯着你吃完。” 余少白疑惑的打开包裹,看着那十几根萝卜干,不禁一愣:“让我吃萝卜干?” 蓝筝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扶额叹气说道:“这哪里是萝卜干。” “是什么?”余少白放在鼻尖闻了闻,耳边传来一笑声:“是虎鞭。” 虎鞭?余少白手一哆嗦,看着手里的“萝卜干”,一脸的生无可恋。“你确定师父让我吃这个?” “对!全部吃光光~” 看着那戏谑的眼神,余少白明白这女人是打算看自己的笑话。“师姐,你看咱们都是师父的徒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我已经把它们吃掉了……成吗?”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记住喽~把它们都熬了,在辰时喝掉。要是敢糊弄师姐,师姐可是会打人的。” 余少白笑道:“打人?你能打的过我吗?” “虽然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我有十足的把握让你的家人知道你的身份,你觉得呢?” 余少白指着那女人,颤抖的手无声控诉着…… “三哥~” 听到外面阿莲的呼唤,余少白朝她比了个中指便走了出去,问道:“找三哥什么事?” “娘让你进去。” ……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到了下午,余家大姐请余母四人去周家做客,只剩下大俗和余少白二人在家。 “公子,你在熬什么东西,有股骚味。” “滚~” 余少白把他踢出厨房,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骚?他能闻不到吗? 听到背后脚步声,他叹气说道:“难不成非要亲眼看着我喝下去吗?” 刚踏进厨房的蓝筝闻言一愣,“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闻到一股狐狸骚味。” “找打!” 余少白忙摆手笑道:“师姐消消气,你怎么一点都不幽默。不是狐狸骚味,是你身上香囊的味道。” 蓝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香囊,微微一惊:“你小子鼻子比狗鼻子灵多了。” “你这话怎么听得这么别扭,你是在骂人吗?” “随你怎么想,虎鞭熬的怎么样?”说话间她已经来到灶台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了进去。 “你倒的什么?” “我说是白糖……你信吗?” “你要是不说,我打死也不喝。” 蓝筝叹气说道:“那好,告诉你也无妨。这是师父特质的红杏出墙。” “春药?” “它比一般春药猛多了,师父说之前春药对你不管用,所以她加大剂量,保证让你进入状态。”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脸苦逼样,他扭头看向沸腾的药汤,这哪里是大补汤,分明是孟婆汤……喝一杯了此生呐! “师父是想要我死吗?又是虎鞭,又是特效春药,本来床事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情,现在搞得像是大刑加身,苦不堪言。” “有那么难受吗?”看到余少白哭丧着脸,不曾经过人事的蓝筝顿时起了好奇心。“不是说男人会很爽吗?” 余少白自然知道面前是位黄花大闺女,低声道:“你说的那是正常情况,可咱们师父是什么人,那是千年的狐狸啊,能和平常女子相比吗?就说那一晚,你也在门口,我去~整整折腾了一夜,我都困得睁不开眼,她还嚷着继续,恨不得把我榨开。” “师姐你好好想想,你师弟我长得也算一表人才,要是死在女人肚皮上,未免太没出息了,说出去,不光丢了师父的脸面,更是丢了师姐的脸面。” 余少白见她表情有些犹豫,忙趁热打铁:“师父那是饥渴的很,这虎鞭汤要是喝了,我一定控制不住自己,今晚之后,恐怕会一命呜呼,想想就让人伤感。不过我不会怪师姐你的,毕竟是师父命令你这么做,我理解。可怜我那守寡多年的老母亲,刚刚入家门的小娘子,还有一对年幼姐弟,我要是走了……她们可怎么办呐!” “唉~我死了也不要紧,我就怕我那媳妇殉情,那可就是两条人命啊!” 听到这里,蓝筝伸手止住余少白的话,扭头看向锅里沸腾的热汤。“不用说了,这汤喝不喝……你自己看着办。”说罢她径直走出厨房,纵身跃到房顶,消失不见。 看着她离去,余少白不禁松了口气,自己费了这么多口舌,总算是把蓝筝说动,躲过一劫啊。 “公子!”刚从自己房间走出的大俗,看到屋顶消失的黑影,慌慌张张的跑到厨房。“公子!我看到一个黑影出现在屋顶。” “嗯,我知道了。” “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你先把脸上的饭粒抹掉,再关心这些有的没的。”说罢他端着热汤走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另结新欢 http://..org/ 当天晚上,余少白从新宅溜出,换上行头便进了县衙。 刚走到门口,便见蓝筝坐在台阶上擦剑,不禁问道:“师姐!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我替师父守夜。”蓝筝轻声说了句,伸手示意余少白小声点。 见她手指的方向,余少白凑到门窗前,听到里面的呻吟声,有些庆幸。“师父是不是又找到新欢了?” 见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笑容,蓝筝疑道:“你不失落吗?” “为什么我要失落?”余少白不解道。 “师父找到新欢,我高兴还来不及,为啥要失落。” 听到这话,蓝筝盯着他许久,叹道:“你果然与众不同,师父那种绝色美人,你都不动心。” “再绝色~要是一辆公共汽车,也提不起兴趣,我更爱私家车。” “啥是公共汽车?” 余少白笑道:“这是个秘密,既然师父她现在有事要忙,那我就打道回府,要睡了。” “不行,师父既然让你来了,你就不能走。要是她怪罪下来,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余少白扭头看了看屋子,里面还在奋战,他没有别的办法,不想挨虐,就只能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他一屁股坐在蓝筝身旁,低声笑道:“好师姐,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不能。” “你别那么绝情,你都不知道我要拜托你什么事,就拒绝?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给你的答谢是什么吗?” “你要给我什么?” 余少白从包裹里掏出一朵牡丹花,递到她面前,“师姐,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做的锦上添花。” 她接过那牡丹花,疑道:“锦上添花?何解?” 余少白拿过牡丹花,插在蓝筝头上,笑道:“这就是……锦上添花。” 听到这话,蓝筝翻了个白眼,将牡丹花取下,扔在他怀里。“哪凉快哪呆着去!” “刚刚是跟师姐开个玩笑,我接下来是认真了。” “哦?你倒是说来听听。” “师姐长得貌美如花,倾国倾城。整天戴着面具实在可惜,不如我给师姐做个发型,既能挡住你脸上的伤疤,又能让师姐的美展现出来。” 蓝筝手中长剑嗖的一声,落在余少白肩头:“你在笑话我!” “我哪敢,我用性命担保,刚刚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 蓝筝收剑归鞘,半信半疑:“你要敢骗我,我就替师父清理门户。” “嘿嘿,师姐你房间在哪?我一定给你整个满意的发型。”余少白笑着跟在蓝筝身旁,一同进了她的房间。 站在屋里,他扫了一眼,目光停在了床头挂着的一把长剑。“原来在这里。” “对了,我忘了问你,你拜托我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余少白凑到蓝筝身旁,笑嘻嘻的指着床头的剑:“听师父说,她把我的飞霖剑赏给你了,师姐你都有宝剑了,不如就把它还给我吧。” “原来你无故献殷勤是为了飞霖剑,这把剑给你可以,不过……” “你放心,包你满意。”余少白在房里找来剪刀,来到妆台前,此时蓝筝已经扯下面具。“师姐,你这伤疤是怎么来的?” “小时候留下的。” “那我开始剪了。”说罢他动起了剪刀,将前世武侠电视剧中侠女常见的刘海还原,来到明朝,才会知道侠女和民女的发型都是一样的,什么刘海?别闹了~ “好了!大功告成!” 余少白撤开身子,蓝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从额头垂下,正好将右脸的那处伤疤挡下。“师姐怎么样?” “确实是挡住了,可如果起风了可怎么办?” 余少白从怀里掏出一朵红色纸花,“把这纸花钩在垂下的头发上,即便是起风,纸花也能挡下伤疤,这才是真正的锦上添花。” 看着那朵特制纸花,蓝筝心中有些感动,笑道:“咱们才认识短短几天,我对你态度不怎么样,你不讨厌我吗?” “讨厌。”余少白真诚的点了点头。 “找打!” 余少白撤到床边,依旧嬉皮笑脸,伸手拿下飞霖剑,“师姐,我觉得咱们投缘,比师父好相处多了。这飞霖剑我便收下了。” “咱们还是去门口等着师父吧。”说罢她已经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扭头看向余少白:“你走在前面。” 余少白看出她的心思,站在她前面笑道:“可能刚开始不太适应,不过自信这个东西是自己给的,不是别人说的。你长得本来就漂亮,即便是有伤疤,那又能怎样?人非圣贤,哪有完美的人?” 看着少年郎的背影,蓝筝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抬起头来,大步朝他追去。 余少白靠在木柱上,扭头看向坐在台阶上的蓝筝:“我说……咱们师父也太饥渴了吧,这都快过子时了,怎么里面还是咿咿呀呀,闹心!” 蓝筝叹气说道:“习惯就好,师父一见到俊秀少年,就是这样。里面的田公子长相确实不俗,也难怪师父会……” 她话还没说完,余少白便打断她:“田公子?你可千万别告诉我,里面那个男人是田学礼?” “确实是田知县次子田学礼,怎么?你认识他?”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怒了,这家伙挖自己一次墙角不够,还敢挖第二次,实在气人。 “你要干什么?”蓝筝拦在他身前。 “我就是想进去虐人。” “师父最讨厌别人打扰他,你要是进去,她一定打死你。” 余少白微微一愣,似乎看到自己被丁韵虐的惨样,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算他走运,我就忍他一次。” “蓝筝~” 忽然屋里传来丁韵的声音,蓝筝将门推开,余少白探头看向里屋,便见床上躺着两个白花花的身影,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的气氛。 “师父!您唤徒弟何事?” 丁韵一脸嫌弃的将那床上昏迷的男子踹下床,“把这家伙拖出去,吃了春药还是那么没用。” 看她一脸不满足的样子,余少白忙将头缩回,扭身回到门外。蓝筝拖着田学礼走出房间,低声道:“师父让你进去。” “啊?我记得家里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余少白刚迈开步子,身前便出现一道身影,看着那张鬼脸,余少白尴尬的笑道:“师父,您怎么出来了?” “啊!” 丁韵没有多说,一脚将他踹进屋子,扭头看了看蓝筝,问道:“你这头发?” “是师弟帮我剪的,这花也是他做的。” “哦?你将田学礼送走吧。”她不紧不慢的走进房间,蓝筝将房间关上的那一瞬间,丁韵身上的轻纱落下,赤着身子朝地上的余少白走去。 “师父,你天天行床事,不觉得腻吗?不如咱们聊聊武学上面的事,打发时间的事情太多了总做一件事情太无趣了。”余少白一脸不情愿,他本来就有处女情结,而且……这女人刚和别的男人做,现在自己再和她………想想心里就别扭。 “今天为师有些累了,你替为师捏捏肩。” “师父……你上次也是这么说,可结果咱们就搞到床上了。” “这次就只是捏肩,还不快点过来!” 余少白哦了一声,来到桌前,给她捏肩。 “你喜欢蓝筝那丫头是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动作一滞,干笑道:“师父您可千万别开这种玩笑,要是让师姐知道,恐怕会打死我。” “哦?是吗?这两****有没有去见卞宗仁,他的风寒好了没有?” “这个徒弟不清楚。” “你替我转告他,钱我收下了,就免了他的处罚。不过他要将功赎罪,在年底必须除掉无妖堂堂主,否则他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个世上了。” “除掉无妖堂堂主?”余少白心中一惊,这玩的未免太大了吧。“徒弟记得了,一定转告卞师父。” 丁韵摆了摆手,示意余少白停下来,抬眼看向他:“为师恐怕在兰溪呆不了几天,那暴雨梨花针威力极强,我便送给你防身,你走吧。” “师父,你要回京城了吗?” “押粮的任务已经完成,为师该回去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帮我转告卞宗仁,让他讲无妖堂的存粮偷运出来,我负责将其押往京城。” 听到这话,余少白真是一惊接着一惊,无妖堂那么多存粮,最后落入的却是李大人手里,确切的说是朱老爷子手里。 “师父,斗胆问一句,朝廷准备如何处理无妖堂?”余少白凑到她身旁,嬉皮笑脸。 丁韵站起身来,躺回床上,轻声道:“这些事情不是为师能够知道的,你也别那么好奇,走吧,我要睡了。” …… 从房门走出,一旁站着的蓝筝注意到余少白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先回去了。”余少白摆了摆手,纵身跃出院墙,来到清河桥上,此时他心里乱成一麻。 “老天爷!你让我重新活一场!难不成就是为了玩我吗!”余少白一脚踹断身旁柳树,自己怒气冲天。(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躲不掉 http://..org/ 余少白显然有些情绪失控,换句话说,他是内心紧张过头,如果李大人的安排都是朱老爷子授意,那自己作为无妖堂的头领,就算是立再大的功,按照朱老爷子杀人不眨眼的作风,自己还是难逃一死。 “看样子要想躲过此难,只能抱卞宗仁的大腿,他是朝廷派来的间谍,他只要说白煞是他的徒弟,在无妖做事是他的授意,自己的从逆罪便能免了!” 想到这里,余少白心中的焦虑才淡了几分,转身朝新宅走去。 第二天清晨,余少白早早便出去去见他最最最亲爱的“师父大人”。 “师父,徒儿来看您了。” 坐在桌前的卞宗仁抬眼看了看门口的少年郎,问道:“为什么你今天笑的这么奇怪?” “我这不是见到师父您高兴吗?”他走进屋子,将房门关上。来到卞宗仁身旁笑道:“昨晚徒儿去见丁韵,她让我转告师父” 听完余少白的话,卞宗仁眉毛微皱。“要运走粮食这件事情可有些难办啊。” “白煞” “在!” “上次劫粮不成,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余少白开始有些愣神,反应过来之后,拱手拜道:“是徒儿无能,请师父责罚。” “责罚就不必了,你带着你的手下去东阳三魁山走一趟,将粮草运出,他们都是我的亲信,绝不会走漏风声。” “师父,我没听错吧?你让我带着三十五个弟兄去无妖堂老窝偷粮草,是不是有些草率啊?”余少白干笑了两声,心里确实相当的崩溃。这小半年他先是让老家伙搞到了杭州,前不久去了趟浦江,现在又让他去东阳,这老家伙是要玩死他吗? 卞宗仁站起身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师父很看好你,你也不用谦虚。堂主杨隆田现在将自己手下的两名洪火级别高手派出击杀静梵师太,只剩下一名洪火级别高手在东阳。” “击杀静梵师太?她岂不是很危险?” “怎么?你担心她?” 余少白摆手说道:“我现在是白煞,她是您的对头,自然是徒儿的对头。”说完这话余少白心里暗骂自己一声,自己变得有些虚伪。想想静梵师太的功夫应该比洪火级别高手强上三分,不过这次是两个洪火级别高手,她恐怕会有危险。 “师父,他们现在有没有得手?” “那两个家伙倒现在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静梵师太有没有被做掉。老夫倒是乐意他们狗咬狗!整个无妖堂就只有四名洪火级别高手,要是死了一两个倒是省了老夫去杀。” 听到这话,余少白才明白这老家伙的计划,数月前让黑玄绑自己去浦江,就是为了把静梵师太引到兰溪,让无妖堂和静梵师太狗咬狗,削弱杨隆田的实力。 “师父,您手下不是也有比我级别高的前辈吗?派他们前往不是更稳妥些?” “他们已经被老夫派出,跟在静梵师太后面,老夫这一次要看他们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 “师父,您让徒儿一个黄金杀手在洪火高手和荒土高手眼皮底下偷粮,徒儿实在是没多少信心啊。” 卞宗仁摆了摆手,笑道:“如果是正面交手,你根本不是对手,不过老夫早已在杨隆田安插了一枚棋子,到时候自会帮你。” “还有棋子?” 卞宗仁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少啰嗦,老夫让你去你便去。” “是。” “好了,丁韵会在五日后离开,途径东阳县,在此之前必须将粮运出,交到她手上。出发时间就定在明天早上,你先回去准备准备。” “是!徒弟告退。” 余少白出了水月坊,回到新宅,绞尽脑汁才想到了一个理由,进了余母的房间。“娘,今日见到县学助教,他让我明日去一趟县学,可能没法陪您了。” “既然是先生让你去,那你便去吧。最近兰溪不太平,你让大俗跟着你一起去。” “嗯,您放心吧。” 第二天破晓时分,余少白带着大俗离开了兰溪县城,驾车赶往县城东面的小树林,手下们已经到齐,不过这次他们没有让余少白提醒,便去郑家借来商队。 “公子,你为啥这身打扮?”看着余少白一身白衣斗篷衣,还戴着白色面具,大俗有些好奇。 “这个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这次我带你去东阳,是准备好好培养你,只要你听话,好好跟我混,以后发财说不准,但我保证给你找一房媳妇,怎么样?” 听到这话,大俗挠了挠头,咧开嘴傻乐:“媳妇?你是说给俺找媳妇?公子,你对俺太好了。” “不过前提你要听话,此行所见所闻,不许跟别人透漏只言片语,如果你敢告诉别人,我就将你从我家赶走,听到没!” “公子!您放心!俺一定听话。” 余少白满意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假寐,大俗识趣的闭上嘴巴,躺在一旁。 咔嚓 快要睡着的余少白,耳边突然传来碎裂声,从车帘里探出头来,只见商队前面的道路被路旁折断的大树挡住。 “呔!” 此时一群蒙面汉子大摇大摆的从林子里走出,站在道路中间,为首那汉子将大刀扛在肩上,笑道:“此树是老子栽,此路是老子开,要想从此过!” 一旁喽啰应声道:“留下买路财!” 听到这话,无妖堂弟兄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笑出声来。 “哈哈哈” “公子,他们笑什么?”大俗疑道。 余少白笑道:“一群不自量力的家伙,大俗为首的那汉子看到了没,你去把他抓来见我。” 大俗扭头看了看对面,憨笑一声,从车上跳下,径直朝对面山贼走去。“大俗兄弟,可要小心啊” “别被人打哭喽” 周围无妖手下们笑着打趣着,并没有将对面山贼放在眼里,虽然他们是开玩笑,大俗听了却是当真了。“哼!一个死胖子罢了!俺给你们抓来!看你们谁还笑话俺。” 话音刚落,大俗已经冲了过去,挥舞着拳头,朝那大汉砸去。 “我来!”汉子一旁的弟兄冲了出去,长刀猛劈下去,大俗也不闪躲,一脚踹飞那瘦子。身子已经冲到那山贼头子身前,一拳打出。 砰! 那山贼头子一掌拍在大俗的拳头上,竟将大俗震飞,重重摔着地上。 “什么!”一众无妖弟兄不禁有些吃惊,这山贼头子的功夫居然这么厉害,那一掌看似绵若无力,却能将两百斤的大汉击飞,实在古怪的很。 余少白探出头来,疑惑的看了一眼山贼头子,怎么他的招式那么像前世公园里面老人们打的太极拳。 他纵身跃出马车,落在山贼头子面前。拱手说道:“不知阁下和武当山有什么关系?” “你小子还有点眼力,没错。我用的就是武当山的太极拳,怕了吧?趁早把钱财交出来,大爷饶你等不死!” “是吗?看来你很有自信的样子。这样吧咱们俩打一场,如果我输给你,东西包括我们的命都是你的。如果你输给我,你那脑袋可就危险了,怎么样?”余少白摊手笑道。 “嗖” 他话音刚落,飞霖已然斩出,化作一道流光撞上大刀,余少白嘴角露出笑意,将飞霖插在地上,身子猛的冲了出去,抬起右手朝那汉子砸去。 山贼头子手中的大刀被对面白衣人一剑嘣飞,捂着颤抖着的右手,抬眼便看到一只拳头临身。 他缓缓探手,以拳对拳。 砰! 余少白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地上,而那山贼头子被余少白一拳打进路旁水沟里,一身狼狈。 “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场?”余少白拔出飞霖剑,收剑归鞘。 “我认输!”山贼头子从水沟里走出,没有顾及身上的狼狈,来到余少白面前,面无表情。“动手吧!” 余少白伸手接过汉子手上的长刀,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长刀,摇头说道:“一把没有血腥味的刀?看样子这把刀还没见过血光。”说话间他的刀已经架在汉子肩上。 “你们是打算在这里继续看下去吗?都给我滚!晚一点我或许改主意!” 听到余少白的话,山贼头子身后正不停磕头的手下们,撒腿就跑,很快消失不见。 “动手吧,老子愿赌服输!”山贼头子仰头挺胸,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倒是把余少白整郁闷了。“你说你一个山贼,搞得这么悲情,不知道还以为你是爱国义士。” “你要杀就杀,何必多说废话!” 余少白笑道:“通常坏蛋的话都会很多,特别是在杀人的时候。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救你,很显然我不是坏蛋,你也没有猪脚光环咳咳扯远了。我只是好奇你和武当山的关系,你不会是武当山的叛逃弟子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可是武当山的新秀弟子。” 看他激动的样子,余少白疑道:“看来这次撞上的并不是狗血剧情。你倒是说说看,一个武当山新秀弟子为何在此落草为寇?” “这这哪里是落草为寇!我我这是这是” 余少白笑了笑:“你是想说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单枪匹马 http://..org/ “对对对,我是行侠仗义,劫富济贫。”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很显然这家伙智商也不太高。 “咔嚓!” 他收剑归鞘,朝身后牛冲天和马屁精吩咐了一声:“给他换身干净衣服,对了。我讨厌留胡子,让他把胡子剃了。” 听到这话,山贼头子被二人压住,还是挣扎着朝余少白吼道:“你要杀就杀,我死我要留胡子!” 余少白嘴角露出笑意,他刚刚就发现这家伙一身邋遢,唯独胡子很干净,而且特意修剪过,想来也是一个如同关羽一样的爱胡子人士,他扭头说:“刚刚你的命已经输给我,我不打算杀你,可又找不到惩罚你的方法。对了,你可千万别想着自杀,我或许一气之下,将你胡子一把火烧了。” “你你卑鄙无耻!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能杀了我?” “不不不,我准备留你一命,你有些本事,我欣赏你。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你的命输给了我,那就要听我的。”说罢,他跳上马车,钻了进去。 “走吧,还愣着做什么?”牛冲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在前面,马屁精见山贼头子傻站在那里,笑道:“怎么?玩不起就别玩,输给我家头领还想耍赖?没种!” “谁说老子要耍赖,不是要换衣服吗。还不带我去!”汉子情绪激动的走进了队伍里面。 “公子,他都把俺打了,你怎么还饶了他?”大俗见那丑汉子换上商队衣服,有些委屈的跑到马车上。 “我说过多少遍了,你不适合这个表情。我看他功夫不错,杀了太可惜了。对了,你去把路中间的大树搬开,咱们还要赶路。” “好嘞!您等着!”听到有任务,大俗屁颠屁颠的跑到队伍前面,刚刚他已经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这次一定要找回面子才行。 “起!”他一把拖起树干,猛的朝右边推去,然后树干只是被他抬起半丈,便被他放下,捂着胳膊龇牙咧嘴。 看到这一幕,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大俗虽然力气大的惊人,不过功夫不咋滴,压根不知道怎么更好的使用自己的力气。 “我来!” 此时一个身影来到大俗身旁,拱手道:“兄弟,在下詹兴!刚刚出手伤了兄弟,还望见谅。” 大俗冷哼了一声,“我家公子仁义,没跟你计较,那是你走运。你不是说你来吗?俺不给你争!”他站到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詹兴扭头看了看对面站着一众护卫,那白衣少年也看着自己,他摆了一个起手式,单手拖住树干。“哼!” 两人环抱的大树被他慢慢撑起,猛的发力,推倒在路边。他朝大俗拱了拱手,径直走进队伍,那眼神中的自傲深深刺激到大俗的自尊心。 “公子,这家伙太没礼貌了。” 看着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余少白有些蛋疼。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大俗啊,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有话就说,表情都快被你玩坏了。” “公子,你不觉得他很可恶吗?” “讲重点!” “俺想让你揍他一顿,出口气!” 听到这话,余少白笑了笑,伸手说:“大俗,来,你过来。” 大俗凑到余少白身旁,一脸期待的模样。余少白俯身在耳边说了三个字。 “滚犊子!”话音刚落,一众弟兄便看到一个身影从马车飞出,不禁笑出声来。 “终于清净了。”余少白整了整衣袖,瞪了大俗一眼,扭头进了马车。 从地上爬起来的大俗,有些委屈的跟在马车后面,看向不远处的詹兴,有点上火。 “头领!”这时石敢当驱马来到马车旁,轻声唤了一声。 “何事?” “那詹兴来历不明,咱们此行事关重大,留他在队伍里,是不是有些不妥,” 听到这话,余少白不免多看了他几眼,这小子倒是心思缜密。“无妨。我看他功夫不错,所以才留他。这次劫粮危机重重,多一个帮手,多一分把握。你和牛冲天盯着他,看他是否真心臣服。同时马屁精给他做一做思想工作,让他明白此行的目的。他若是聪明人,应该会选择入伙无妖,不然的话” 石敢当知道头领的意思,拱手道:“属下明白。” 余少白挥手让他离去,从怀里掏出了东阳县三魁山的羊皮地图。他心里琢磨着该如何盗取粮食。 这粮食足有一万石之多,要想在众人眼皮底下运走,太难了,这基本上就是完成不了的任务。三魁山只有一处山谷谷口能够进出,该如何办呢? 苦思冥想中,时间悄然流逝。在夜幕降临前,队伍已经进入东阳县地界,三魁山已经临近眼前。 “停下!”余少白低喝一声,从马车上跳出。 “头领,有什么吩咐?” 余少白站在队伍前面,说道:“这次任务艰巨非常,强抢纯粹找死,偷粮又不太现实。如今之计,只能化整为零,你们分散到三魁山附近。去接近无妖堂弟子,从他们口中看能否套出什么消息。我一人先进山,有什么消息我会在山谷口歪脖子树上,留下记号,咱们就在这里会合。” “头领,你一个人进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见他们投来关心的眼神,余少白笑道:“你们难道忘记咱们的身份了吗?在大人和堂主没闹崩前,咱们和三魁山的弟子还是好兄弟,我白煞进自己家还用害怕吗?” 听到这话,众人才想起自己也是无妖堂弟子,之前的紧张气氛让他们连自己身份都忘了。 “公子,俺想跟着你!” 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大俗,我给你一个任务。你去给我把那詹兴盯紧了,要是他想逃跑,就把他抓起来,剃胡子。” “詹兴?”本来一脸不高兴的大俗听到这话,笑着看向那黑脸汉子,憨笑道:“嘿嘿,公子,您就放心吧,俺一定看死他!”说罢便朝詹兴跑去。 看着他离去,余少白不禁松了口气,自己有点后悔收了大俗这个手下,也太折腾人了,好不容易才转移他的视线,要是带着这坑货进山,余少白找死的节奏。 换上白煞的行头,余少白独自来到三魁山外的唯一进口。只见山谷口立着一块石碑,上面有东阳县官府的告示。画的一只猛虎,旁边文字是提醒路人绕行。 “这应该是无妖搞得名堂,让外人不敢进谷。” 他大步走进山谷,里面是茂密的山林,刚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耳边便传来异响。 他抬头看向树梢,一个灰色身影正蹲在上面。“嗖!” 那灰衣蒙面男子纵跃间落在余少白面前,问道:“可是白煞头领?” 余少白从怀里掏出头领令牌,那男子拜道:“卫六见过白煞头领。不知头领前来三魁山是为了何事?” “这个你问得是不是有点多了?”余少白淡淡的回了一句,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卫六看着白衣男子的身影,眼神有些疑惑。“这家伙怎么会来三魁山?” 咻 尖锐的叫声从他指缝传出,传到山林最深处。 余少白听到叫声倒是不以为然,他知道这是无妖暗哨的暗号,告知其他暗哨,白煞来了。 在余少白的记忆里,白煞只来过三魁山两次,第一次刚拜师的时候,卞宗仁带他来见堂主。当时他把堂主杨隆田妹夫打成残废,幸亏杨隆田有九个老婆,是十七个妹夫,所以打残一个,杨隆田看在卞宗仁的面子上,也没有多说什么。 第二次前来三魁山,是他晋升头领的时候。那一次他和另外三名头领喝酒,最后在比武场打了一架,死了两个,还有一个成了植物人。 两次前来,都是血雨腥风。白煞的名头在三魁山算是臭到家了。余少白看着对面拜道在地上的十名暗哨,不禁有些无奈,他们至于这么害怕自己吗,我又不能吃了他们。 “行了,你们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 听到这话,十人如释重负,一溜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余少白朝着北面走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来到悬崖上。朝下面望去,能看到一个村落赫然出现在林间,那便是无妖堂老窝。 “不会是用这个下去吧??”余少白探头看了看下面,足有一百多米。在悬崖上悬挂着一个藤梯,在他的记忆里,这是上下悬崖的唯一工具。 余少白深吸一口气,探脚踩在藤梯上,以最快的速度从藤梯爬下,面不红心不喘的来到村落前。之所以要装逼,是因为村口站着一个大汉。那人他记得,名唤杨隆地,是村落护卫队的头领,同时他也是堂主杨隆田的胞弟。 “杨头领,你是在这里专门迎接我的吗?真是受宠若惊。”看着白煞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杨隆地极不客气的问道:“你这小子怎么来三魁山,好不容易才安宁下来。” “杨头领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三魁山的安宁和我白煞有什么关系,准确的说三魁山的安宁和你有很大关系,你手下的护卫队负责的就是三魁山的安全问题。” 听到这话,杨隆地顿时语塞,指着那家伙,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余少白笑道:“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带我去见堂主,我师父让我捎信给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三天期限 http://..org/ “既然如此,你跟我来吧。” 余少白跟着杨隆地走进村落,沿着青石板路朝村子中心的宗祠走去。路上可以看见平民打扮的男女老少,这是无妖子弟的家眷,一部分是无妖子弟将亲人带到此地安家落户,更多的是无妖子弟在外出任务挂掉了,无妖堂将他们的亲人接到了这里。 走进宗祠,余少白跳进暗道里,无妖堂堂主所在的地方其实是在宗祠后面的宅院里,只是这个宅院格外的宽敞,比余少白的新宅还要大。 来到正堂,一个体态臃肿的胖子坐在堂前,对面帘子里坐着一个女子,正在抚琴,胖子一脸享受状, “大哥,白煞来了。” “白煞见过堂主!”余少白单膝跪在地上,朝那胖子拜道。 杨隆田换了个姿势,抬眼看向白衣人,淡淡的说道:“你这家伙怎么又回三魁山?” “师父让我送来一封信,说是给堂主您的。” 杨隆地接过余少白手中的信,递向大哥。杨隆田打开信封,看完信,将目光投向余少白身上。 余少白见状有些疑惑,他看着自己做什么?老家伙在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白煞,你师父信上说你打算越级挑战宙水级别,你小子真是越来越狂妄了。” 挑战宙水级别?余少白整个人蒙了,那老家伙想玩死他吗?出发之前卞宗仁给他一封信,说只要把信交给杨隆田,杨隆田便不会对他此次带手下前往三魁山起疑心。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为啥当时没有拆开信封,要是知道是越级挑战,他打死也不进三魁山。 “堂主,师父他年龄大了,可能老糊涂了。我是打算挑战宇木级别,不是宙水级别。” 杨隆田笑道:“你这家伙难不成是怂了?卞宗仁在信上说了,你指名挑战无妖首领排行第九的宗盛。宗盛,你看看吧。” 余少白耳边传来异响,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衣服的男子从里屋走出,来到杨隆田身旁,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信封。 我去! 余少白本以为自己已经娘到了难以超越,没想到这宗盛娘到了一种新高度,这张脸美得确实是雌雄难辨,亏得是有喉结,才不会搞错。最让余少白接受不了的是那坚挺的兰花指,他发现自己和这人妖比起来,爷们多了。 “哼”宗盛捏着兰花指来到白煞面前,说道:“白煞,你还是够狂妄的,敢挑战我。” “阿嚏!” 余少白捂着鼻子,撤到身后:“你一个大老爷们,抹什么胭脂水粉,呛死人不偿命啊你!” “你再说一遍试试!谁是老爷们!你说谁是老爷们!你长不长眼!”宗盛扭头跑到杨隆田身旁,可怜兮兮的说道:“堂主这混小子羞辱人家,人家哪里像男人了” “呕” 一旁杨隆地蹲在地上开始吐了起来,余少白蹲在地上投来同情的目光,自己也忍不住吐了。这男人比人妖还要恶心。 “咳咳”杨隆田轻咳了一声,示意宗盛注意自己的话。“白煞,咱们无妖堂的规矩是任务赏金总数达到标准,就可以越级挑战,你现在为无妖赚取的赏金总额足够你越级挑战。那么时间就定在三日后,三日后比武场,你和宗首领一战定输赢。” “别”余少白捂着嘴,刚要拒绝,那堂主已经搂着人妖进了里屋,他只能作罢。 他无奈离开宗祠,径直来到村落东面的一间院子门口,一旁挂着的木牌写着白煞二字。这是他作为头领的专属院子。 不过院子不咋滴。 看着满院子的荒草,余少白嘴角有些抽动,看起来他在三魁山的人缘真不怎么样,都没人帮自己打扫屋子。 他推开门,花了半个时辰将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此时天早已黑了,余少白坐在院子里正思量着偷粮一事。忽然他扭头看向东面院墙,看着上面上面站着的身影,他不禁一愣。 “白煞,咱们好久不见。” 余少白站起身来,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女子,惊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现在脑子有些蒙圈,白煞一直痴恋的女子,天雪姑娘如今就站在自己面前,这是什么情况。 啊 余少白忽然脑子传来剧痛,他惨叫一声昏倒在地,对面的女子疑惑的来到他身旁,怎么呼唤他,都没有见他醒来。 此时陷入黑暗中的余少白,压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等他一睁眼,竟然出现在红鸾空间了。 “星动,我怎么好端端的来到这了?” 站在大树上的大鸟,用翅膀指了指他背后。余少白扭过身子,只见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少年站在他对面,满眼血红,表情狰狞。 啊 那少年大吼一声,纵身朝余少白扑来。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躲闪,余少白做出格挡姿势,身体闪过一层淡淡红光,少年刚触及红光,便被弹飞,重重摔在地上。 “小白煞,姐姐都跟你说了好多遍了。你没有猪脚光环,你现在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个幸运儿,他有猪脚光环,在这红鸾空间里面,他是无敌的,你就认命吧。”星动看到那少年的狼狈模样,淡淡的说道。 “凭什么他可以重生,我就只能死一次!凭什么我的女人要让给这怂蛋!不公平!这不公平!” 看着那少年郎咆哮的样子,余少白有些无奈。他现在算是搞清楚了状况,对面那暴走少年就是白煞的残魂,现在正埋怨老天待人不殊。 “哥们,你先冷静一下。冲动是魔鬼,伤身又伤人。你刚才说公平,被你整天耍的团团转的黑玄,老天对他公平吗。被你虐打的徐老三,老天对他公平吗?被你始乱终弃的严若曦,老天对她公平吗?你觉得你委屈,他们不委屈吗!” 听到这话,白煞表情一滞。抬头看向余少白,喃道:“他们” 他忽然指着余少白吼道:“他们弱,自然要被人欺负。而你呢,你就是一个怂蛋。凭什么占有我的身体,现在天雪没死,你要是敢动她,老子跟你死磕到底!” 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见一个爱一个?我跟你讲,你喜欢的天雪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完美,她样貌却是美丽,可内心却有瑕疵,就凭这点我根本不会搭理她。” 什么!一声怒吼!余少白话音刚落,一个白影闪过,撞在他身前红光上,余少白没有理会已经暴走的白煞,他扭头看向星动。 “这里是你的地盘。你能不能把这家伙看紧了,他怎么出来了?” “还不是因为天雪的出现吗?这残魂情绪出现剧烈波动,突破我的束缚,来到空间里面,使得你失去了对这身体的控制。”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总不能一直呆在这空间里面吧。” “按照规定,我不能对他实施灭杀手段,虽然你是在他死后占了他的身体,但再次灭杀他的残魂,实在有些残忍。现在他对你十分不满,你要想回去,只能妥协。” 余少白一愣,妥协? “什么妥协?他会不会听到咱们的对话?” “这个空间你说了算。你想让他听不到,他自然听不到。你现在只有让他情绪平复下来,减轻他对你的憎恨,我才能再次将他束缚住,到时候你就可以再次控制这具身体。”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崩溃。古往今来,穿越人士这么多,怎么自己这么倒霉,一点都不省心。 他扭头看向对面趴着的白煞,问道:“行了。你就省省力气吧。我就问你一句,怎么样你才能心情好一点。” “你把身体还给我。” “滚犊子!” “什么意思?”显然白煞没听过这骂人的话。 “你现在要搞清楚状况,你已经死了,懂了吗?如今只是残魂,你是没办法控制这副身体。” 白煞闻言一愣,抬头看向头顶大鸟:“这混小子有没有骗老子!” “他说的是实话,你现在只是残魂。即便没有他的存在,你也无法控制身体。” 白煞脸色微变,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余少白扭头看向星动:“现在他的情绪怎么样?” “更乱了。” “那我该怎么办?” “那就把身体还给他。” 余少白苦笑道:“大姐,咱不带这么坑人的。” 星动笑道:“我只是说还给他,又没说时间。只要有你这个完整意识存在他的大脑中,我可以让白煞的残魂拿回身体的控制权,不过时间只能维持三天。” “三天?他要是去自杀,那怎么办?” “放心吧。有我监视着他,我能让他拿回,也能收回他的控制权,毕竟他不属于这个时空,已经没有资格再活一次。” 听到这话,余少白放心多了,扭头看向地上坐着的少年,自己能够重新活一世,已经是幸事。何必计较这三天,只要白煞能够弥补遗憾,自己心里也踏实多了,看着他那么痛苦,余少白觉得像是罪人,自己拿走了他的亲情,友情,还是爱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恶魔 http://..org/ “白煞,你想要身体控制权,是为了见天雪吧。那好,控制权可以给你,不过只有三天时间。” “不行!”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如果你再胡搅蛮缠,我出去就把天雪睡了!你信不信!” 余少白这话倒还真把白煞唬住了,他先是气恼,冷静下来之后,他抬头看向少年:“三天就三天,赶紧让我出去。” 余少白扭头看向星动。“好了,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星动点了点头,振翅飞到空间上方,从身体里飞出丝丝红光,将余少白慢慢包裹住,拉扯进它的嘴里。 而在余少白被它吞进嘴中的那一刹那,白煞感觉到一股力道猛击在自己身上,等他再次醒来,看到的景象已经大变。 “天雪!” “你醒了。” 看着屏幕里相拥的二人,余少白躺在床上,吃着爆米花,一脸惬意。 “星动,你能看透人心吗?”他扭头看向桌前吃苹果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前世把石牌送给余少白的姑娘,不过她看上去要小上五六岁的样子。 “凡夫俗子的心思哪里能瞒过我的眼睛。” 余少白伸手指了指屏幕里的天雪,问道:“这个女人怎么样?” 星动摇了摇头。 “怎么了?”余少白疑道。 “绿茶婊罢了,你以后要小心这个女人,她可能是个祸害。” “她很危险吗?” 星动笑道:“这个我不能说。我是红鸾星,主男女姻缘,只能保你妻妾成群。你抽到的又不是预言星,你不该知道的事情,我是不会说的,” 听到这话,余少白来了兴趣,从床上跳下,来到她面前。“你是说石牌可以抽到不同的星宿?” “没错。” “那除了我之外,应该也有其他人穿越吧。千万别告诉我,这个时代也有和我同时代的人类。” 星动摆手说道:“石牌是不会让穿越者出现在同一个时空,这一点你就放心吧。只是你应该发现了一个问题。” “我知道,我早就有疑问了。红鸾星主女子姻缘,现在选中了我一个男人,我该怎么妻妾成群?” “其实有利有弊。因为猪脚光环的加持,你必然会讨女人喜欢,只不过你会比较娘。但是也有好处,你会有男人缘。” “我不搞基!” “不是搞基,红鸾星属于男女通吃。女人对你痴迷,男人对你信任,你该知足了。” “哦?”听到这话,余少白才算松了口气。“红鸾星都这么牛逼了,石牌里面其他的星宿是不是更厉害?” 星动站起身来,手指在余少白面前轻划,一座石碑从地面钻出,出现在他眼前。 “我去!” 余少白抬头看着这高大无比的石碑,露出惊状。这也太壮观了,目测足足有五百多米高。 忽然石碑闪出金光,一列列甲骨文在石碑上浮动,余少白表示一个字也看不懂。星动笑道:“这上面是石碑收纳的三百六十个星宿。” “三百六十个?那你排行多少?” 听到余少白的问话,星动脸上笑容一滞,甩手在身前轻划,石碑再次钻进地里。 “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余少白注意到小姑娘生气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娘这么厉害,男女通吃还不够吗?为啥老娘才排第三百五十九名!你说公平吗!”星动拽着余少白的衣袖,情绪激动的吼着。 余少白摸了摸脸上的口水,无奈的笑道“凡事要往好处想,你至少不是最后一名。” “啪!” 话音刚落,余少白被一巴掌扇飞,落在地上,并没有疼痛,心里却是憋屈。“你是不是有病?” “你知道最后一名是谁吗?” 余少白疑道:“是谁啊?” 星动捏着手腕,来到余少白面前,一把掐住他脖子,面目狰狞的吼道:“最后一名是他娘的扫把星!老娘那么厉害,为啥只比他高一名。” 扫把星? 我去!本来余少白以为自己抽到第三百五十九名的星宿已经够倒霉的了,没想到还有扫把星的存在,那抽动扫把星的家伙不是要哭晕在厕所吗? “再掐下去,我这意识可就被你掐没了。” 听到这话,星动松开小手,气呼呼的站起身来,坐回桌前。只见她面前突然多出两箱啤酒,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对瓶吹起来。 看到这一幕,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好歹也是神灵,怎么还有人类的情感。 他站起身来,耳边忽然传来呻吟声,表情怪异的看向屏幕。“我去!”看着屏幕里正在滚床单的二人,余少白扭头看向不远处喝酒的星动,尴尬的笑了笑,伸手一点,屏幕顿时消失。 可让他郁闷的事情发生了,屏幕虽然消失,可他还是能够听到呻吟声,他的情绪莫名的有些高亢,这才明白自己和白煞算是同体,他的行为也会影响到自己。 他来到桌前,抡起啤酒瓶砸在自己脑袋上,然后华丽的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星动已经不见,按照她的说法,余少白的意识是在她的肚子里,好不容易他才把这件事情消化掉。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你已经睡了六个时辰,外面白煞已经离开院子。” 听到这话,余少白伸手点开屏幕,便见白煞正和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打斗,看着那男子被虐的惨样,余少白叹了口气,这家伙还真是个惹祸精。 “他在三魁山惹是生非,你不该管一管吗?” “惹是生非才是白煞的作风,像你这样的好好先生,一定会引人怀疑。” 余少白一时无言以对。 “还有两天时间,我怎么打发时间,总不能一直呆在这房里看这小子装逼吧。” 嗖 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余少白的床上,正是那星动。看她一身日本萌妹子的打扮,余少白无奈说道:“咱们现在是在大明朝,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现代化的装饰,现代化的家具,还有这穿越六百年的学生套装和双马尾,太违和了!” “是你穿越,又不是老娘穿越。再说了,这是老娘的地盘,你管得着吗?” “好吧,我说不过你。你既然能够搞出现代化的东西,不如也整出点前世的娱乐设施吧,我呆在古代实在是太无聊了。” 星动摇了摇头,小手中指抵在余少白鼻子上,恶狠狠的说道:“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你是不是想用前世的东西在大明朝发家致富!” “算是吧,我这也是为了大明朝考虑,落后就要挨打啊,不是吗?” “是你个大头鬼!我变出的东西只能你我二人能够使用,对大明朝人无效,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遗憾,怎么还有这破规矩,一点都不科学。“好吧,就当我啥都没说,你赶紧变吧。” 星动伸出小手,指了指地面,“已经出来了。” 余少白看了看她手里的筛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扭头看向地面,喃道:“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本大神最喜欢的就是玩飞行棋了,你过来!” “我不玩!太无聊了!” “你要是不陪本大神玩。我就让你永远拿不回身体控制权!” 听到这话,余少白叹了口气,来到她身旁,低头看着地上的飞行棋,“两个人玩没意思。” 星动打了个响指,从她身体里走出四个和她一摸一样的少女,只是穿着不同罢了,分别是:医生套装,女王套装,警察套装,水手套装。 余少白看着面前五个少女,喃道:“神灵也玩制服诱惑?” “现在有五个我,我赐予她们不同的人格,好了!咱们一起玩吧!” “慢着!”余少白伸手说道:“这个规矩该怎么算?你要讲清楚,别到最后坑我。” “规矩很简单,棋子落在的位置,都有赏罚,按照赏罚进行游戏。由于这是本大神的地盘,所以不能惩罚本大神,好了!游戏开始!” “这不公平!” “老娘都让你重新活一世,你还好意思抱怨?” “” 就这样一场公平的人神飞行棋对抗赛开始了。 “本大神赢了,把脸伸过来!”五个声音同时响起,余少白此时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自己的衣服已经输得只剩下裤衩,巴掌足足挨了一百七十下,幸亏他感觉不到痛,要不然非疼死不可。 “啪啪啪啪啪” 大鸟肚子里不断传来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 一整天,余少白一直被蹂躏着,让他怀疑自己遇到的不是神灵,分明是恶魔。 “我不行了,快累死了,我现在连眨眼都吃力,就别玩了吧,你看你都流汗了。” 正打算再战一局的星动听到这话,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今天的飞行棋就玩到这里,本大神要回去洗澡睡觉。你自己玩吧。” 趴在地上的余少白,看着那道红光离去,他相当麻利的站起身来,那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 “总算是哄走了,难伺候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准备打脸 http://..org/ 时间在虐人与被虐中悄然流逝。短短三天时间,白煞与三魁山头领们发生了十三场打斗,完胜。 短短三天时间余少白一直在陪星动大神玩飞行棋,一共输了一百零一局,输得他尽乎麻木,跟无赖加暴力狂玩飞行棋,想赢太难了。 嗖 正当一百零二局刚刚结束的时候,余少白面前突然出现一道身影,正巧踩到星动扔出的色子。 白煞正准备和人滚床单,忽然眼睛一花,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只巨大的拳头出现在身前,然后他就飞了。 余少白看着趴在地上的白煞,同情的摇了摇头,朝暴走的星动说道:“这么快三天就过去了吗?赶紧让我回去吧。” 白煞闻言一愣,“时间到了吗?能不能再多给我两天” “给你妹!”星动现在正在气头上,右手掏出一个气锤,瞬息间变作二十多米高,猛的抡起来砸在白煞头顶。 吧唧! 余少白下意识捂住眼睛,透出指缝望去,星动将气锤收回,白煞已经生生砸没了。 “他他怎么没了?” “他已经被本大神束缚进气锤里。行了,你回去吧。” 话音刚落,余少白眼前一黑,白煞这三天的点点滴滴汇进他记忆里。等他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便是跑! 他小心翼翼的穿上衣服,扭头看向屏风后面正在洗澡的身影,那个根本不是天雪,这小子还真是给他长脸,来三天时间就睡了杨隆田的小妾。 而此时在院子对面屋顶坐着一道倩影,眼睛注视着那间亮着烛光的屋子。忽然一个少年郎从里面走出,一副小心翼翼的猥琐模样。 余少白刚翻身出了院子,一把长剑便横在自己脖子上,他扭头看向身后,不由一愣,天雪怎么在这? 按照两天前白煞的记忆中天雪的自述,她之所以死而复生,全是一场阴谋。卞老头让他们二人去做任务,故意造成天雪战死的假象,目的就是让她换个身份进入三魁山,接近杨隆地,作为他的内应。 天雪的新身份并没有让白煞知道,但余少白在空间屏幕里却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一切,白煞要是知道天雪的新身份是杨隆田第九房小妾,恐怕会相当蛋疼。 这女人并没有余少白想象中的喜欢白煞,她和白煞是同样的人,那就是花心和猎奇心。她为了向卞宗仁表忠心,主动提出了这个计划,而且打算白煞蒙在鼓里。 余少白伸手夹住剑刃,笑道:“天雪,你这是做什么?” “你背着我偷人,我要教训你!”话罢她便要抽剑,却不想那剑被余少白夹在指间,纹丝不动。 “咱们都是同样的人,不要五十步笑百步。我睡杨隆田的女人,杨隆田睡了我的女人,老天爷很公平!” 听到这话,天雪脸色微变:“你都知道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师妹,你也别糊弄我,我也不糊弄你,好聚好散,专心办好师父交给咱们俩的事情。” 天雪猛的抽剑,余少白收回手指,一脸笑意看向那女人,她是个特别有心机的女人,现在她露出的神情只有愤怒,却不是悲愤,这点区别很重要。 如余少白猜测的一样,现在天雪只感觉愤怒,她气白煞竟敢接二连三的背叛她,让她自尊心受损,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家伙,可她的世界里,只能她花心,她的男人不能,白煞已经三次触犯她的底线,严若曦一次,吴灵柔一次,这院子里的贱人一次。 余少白看着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睛,笑道:“我知道你很生气,我这三天已经将你从里到外了解的清清楚楚,你现在的心思我也能才出来。男女是平等的,你选择追逐权利,参与男人的斗争,我表示理解。但我不是傻子,不想被你玩弄,而且我不能接受一个不忠诚的女人,咱们还是维持师兄妹的关系就好。” 听到这话,天雪疑惑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年,怎么这家伙变得有些陌生,原先那个白煞绝对说不出这些话,更不会如此理智。 “原本我以为我很了解你,现在看来你也藏的很深。好!就按你说的,先办好师父交代的事情,咱们俩的事情留着以后算。” 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天雪眼神中闪过一丝恶毒,“白煞,背叛我的男人,我会让他知道后果。” 回到自己院子,余少白躺在床上,明天就是他和人妖的比斗之日,从综合实力上他压根不是宗盛的对手,这是场没有胜算的比斗。 他从柜子里掏出一个木盒,这是丁韵送给自己的暴雨梨花针,绝对秒杀一切,用在宗盛身上太浪费了。 将暴雨梨花针收好,余少白抬眼看向东面,他推门走出,离开了院子。 很快他来到一间院子,门口的木牌上写着宗盛二字。 他纵身跃进院子,来到东屋门窗外面。 “堂主,我要在上面。”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色一灰,透过小洞看去,只看到堂主和宗盛二人在床上肉搏,那画面美得差点让余少白眼瞎。 他蹲在墙角,一脸嫌弃状。“我现在该怎么办?”他本来想给宗盛下点药,没想到看到这种大场面。 忽然余少白扭头看向西屋,在白煞的记忆里,宗盛除了是个人妖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癖好,那就是喝人奶。 或许这是他想找回母爱吧。 他小心翼翼的来到西屋门前,听到里面轻微的鼾声,他用刀挑开门闩,来到床前。 看到一个妇人躺在床上,余少白猜测这应该是专门给人妖供奶的奶妈。 “哼” 熟睡中的妇人发出一声闷哼,便被余少白打晕了。余少白将她上身衣服褪去,看着那宏伟的大兔子,不禁点了点头。这规模可真是不他试着捏了一下,果然有奶水溢出。 余少白嘴角露出笑意,从怀里掏出他从活扁鹊那里搞来的特质化功膏,涂抹在两只大兔子上面,只要明天早上人妖来啃兔子,保证让他爽翻天。 他将妇人衣服穿好,溜出院子。 时间飞逝,太阳重新升上天空,白煞挑战宗盛首领的消息早就传开,再加上这三天白煞跋扈的做派,此次越级挑战将整个三魁山都惊动了。 “买定离手,赶紧下注,别给老子磨磨蹭蹭!” 在比武场附近的一间院子里。上百号人挤在里面,准备投上自己宝贵的一票。这票不是选票,而是银钞,金额大小不等。 “我押宗首领赢!” “我也押宗首领赢!”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比武,所有人都选择押宗盛。 “都让一让!” 忽然一道身影挤进人群里,本来有些恼火的弟子们,看清楚那人的模样,慌忙撤到一旁,给那疯子让开一条道路。 余少白看着周围众人惧怕的眼神,有些无奈,径直朝庄家走去。 “白煞这家伙怎么也来了?” “他蛮不错是来砸场子的?没有一个人押他,实在太丢人了。” 庄家是宗盛手下的头领张维,这次押注就是宗盛授意,为了就是打脸,打白煞的脸。 “白煞,来此有何贵干?” 余少白没有理会他,低头看向身前的赌桌,笑道:“看样子大家伙不太看好我啊,让人伤心呐。” “你挑战宗首领就是自不量力,太狂妄了。” 听到张维这话,余少白叹气说道:“高手的世界你不懂。你要是再敢说一句,信不信我像昨天那样,那狠狠揍你一顿!” 张维下意识的捂住屁股,昨天白煞上门找茬,差点把他屁股踢开花,到现在还肿的厉害。 余少白从怀里掏出一千贯钞,指着木牌说道:“现在押一赔五,我押自己赢。”说罢他扭头走出了院子。 他离开院子,抬头看了看时辰,想来人妖已经啃过兔子,药效会在两个时辰后发作,而他们俩的比武是在午时一刻开始,现在是辰时三刻刻,时辰上能够接上。 余少白没有猜错,此时宗盛刚从奶妈房里走出,丝毫不曾察觉自己已经吃下了不该吃的东西。 咚! 比武场鼓声响起,午时已到。 除了暗哨还有护卫队,三魁山男女老少聚集在在比武场外,他们是来看比武的?不不不,你想错了,他们是不想错过白疯子被虐的画面。 杨隆田坐在比武场东面观台上,他左面坐着的老者是洪火高手樊青阳,右面坐着的是杨隆地,剩下是四位首领。 随着三声鼓响,午时三刻已到,宗盛从人群里走出,纵身跃到擂台上。余少白早已站在擂台上,看到他出现,笑道:“宗首领,看你面色红润,昨晚睡得不错吧。” “哼少跟我套近乎。” 看着那风骚的眼神,坚挺的兰花指,余少白下意识看向他的屁股,昨晚玩的那么疯狂,今天还能生龙活虎,真是人妖中的战斗机。 “你这小子往哪看呢!老娘对你没兴趣!”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打脸完毕 http://..org/ 老娘? 余少白一脸恶寒的扭过头去,冲着擂台外面的老汉喝道:“啥时候敲锣!再不开始,我就被人活活恶心死了。” 老汉看了看桌上的沙漏,点头说道:“时辰已到,比武开始!” 一声锣响! 余少白摆出架势,心里琢磨着药效也不知道有没有起作用。 “臭小子,赶紧出手!” 余少白笑道:“我尊老爱幼,我是晚辈,当然不能我先出手。” “你要是再不出手,我可就不客气了。” 余少白拔出飞霖剑护在身前,问道:“宗首领,你用的是什么胭脂水粉,怎么会这么香!” 宗盛闻言一愣,这小子似乎在拖延时间,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宗盛心里总有种不妙的感觉。 “喝!” 他猛的从腰间抽出软剑,身子弹出,向余少白攻来。 余少白用力挥剑,将逼近身前的软剑挡下,还不曾反应过来,一只绣花鞋便踹在他的胸口,随后便是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这一脚将余少白直接踹出擂台,幸亏底下有一群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观众朋友。余少白一脚踩在底下汉子肩膀,猛的弹开身子,纵身跃到擂台栏杆上。 余少白摸了摸嘴角,见这一脚竟把自己踹吐血,才明白自己和宗盛的差距。 而此时更让他气闷的是周围的呼喊声。 “宗首领!踹的漂亮!” “踹的好!就这么来!踹死这白疯子!” “白疯子!赶紧认输吧!你别自不量力了!” …… 宗盛听到这话,得意的甩了甩头发,捏着兰花指笑道:“白煞啊白煞,昨天你把我的手下毒打,今天我要让你知道后悔这两个字该怎么写!” 说话间他身子已经跃起,手中甩出十三道飞刀,封住余少白所有退路,软剑尾随而至。 余少白不慌不忙从屁股后面掏出一个黑乎乎的石头,耳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只见那十三道飞刀全部吸在石头上。 他趁此机会,身子向后跃起,躲过了软剑攻势。稳住身形看向宗盛:“这人妖怎么还这么生龙活虎,药效啥时候才能发作。” 余少白并不知道,宗盛此时已经感觉到体内的不适,一股霸道的力量正在摧残他的经脉,他正努力调息,与那股力量周旋。 “宗首领怎么不出手?”看到宗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底下观众发出质疑声。 “哦?”余少白看到这一幕,心里起了疑惑,是药效起了作用还是他故布疑阵,惹自己上钩。 “喝!” 余少白猛的窜出,手中飞霖在身前划过,瞬息间便来到宗盛身前,正在全力抵抗体内力量的宗盛,看到余少白突然攻来,下意识便做出反击。 嗖~ 余少白再次飞出,重重摔在擂台上。他捂着疼痛的胸口,一脸笑意的看向对面脸色惨白的人妖。 “宗首领,现在热身结束了,该我出手了。” 余少白将手中飞霖剑插进擂台上,淡然自若的走向单膝跪在地上的宗盛。 “走你!” 余少白一个上勾拳,将宗盛打翻在地,引来周围一阵惊叹声。观台上的八位首领已经站起身来,吃惊的看向擂台。 杨隆田和身旁樊青阳对视一眼,也是疑惑。 啪! 宗盛落下地上,同样是难以置信。摸着自己已经红肿的脸庞,颤声道:“你小子竟敢打我!”说罢他便要冲上前去。 他压根没看清余少白何时出手,便再次打飞。他内心震惊,余少白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其实余少白的速度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宗盛的功力已经没了,在平常人眼里,余少白的速度根本难以捕捉。 “左勾拳!” “右勾拳!” “蝎子摆尾!” “双龙出海!” “黑虎掏心!” “打死你个死人妖!” …… 一次次出手,一声声惨叫。看着擂台上一边倒的战斗,众人已经蒙圈了,不是宗盛虐白煞吗?怎么反过来白煞在虐宗盛? “认不认输!” 余少白拽着宗盛的头发,扭头看向观台上的杨隆田,“堂主!胜负已分,你若是再不让人敲锣,保不齐我会把宗盛打死!” 看着已经不成人样的宗盛,杨隆田又心惊又恼火,高声道:“宗盛!你认不认输!” “老娘……不认输!” 听到这话,余少白摊手便是无奈,忽然小腿一痛,扭头看去,只见一把匕首插进自己小腿,幸亏这宗盛已经没了力气,匕首没有插进太深,可即便如此也深深激怒了余少白。 看到不远处无妖弟子已经抬着担架准备上擂台,余少白一脚废了那只拿着匕首的右手,然后一招:天残地缺! 比武场的男人们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裆部,一声蛋碎的声音回荡在他们耳边。 宗盛被胯下剧痛活活疼晕过去,余少白一脸若无其事的来到擂台栏杆前。“堂主,今天弟兄们也都看到了,比武胜负已分!” 杨隆田脸色阴沉的站起身来,这白煞还真是个闹心的家伙,竟然把他心爱的宗盛折磨的不成人样,实在可恶。 “这比武大家伙也都看到了。本堂主宣布,余少白从今日起升为宙水级杀手,任首领一职,原宗盛手下一百弟兄归余少白麾下。” 听到这话,余少白拱手拜道:“多谢堂主!” 看到那八名首领嫉妒的眼神,余少白有些得意。按照无妖的规定,头领与首领只是职位高低不同,并没有从属关系。除宗盛以外的八名首领手下只有一百名弟兄,而宗盛是个例外。 他手下除了一百名弟兄外,还有三名头领,一名头领拥有三十五名手下,如此一来他的手下人数便是两百零五名,远超其他首领手下人数,这也是卞宗仁让余少白挑战宗盛的原因。 “什么!” 站在观台上的杨隆田听到一旁大夫的话,惊出声来:“你说什么?宗盛全身筋脉受损,武功全失?” “没错,小的斗胆猜测,应该是和白首领打斗时,伤了筋脉。” 杨隆田吃惊的看向樊青阳,挥手示意大夫离开。“青阳,这白煞居然能废人武功,着实让我意外啊~” “这疯小子从来都是下手狠辣,和宗盛比武,应该是报了必死的决心。只是宗盛的表现有些蹊跷,他怎么一直没有还手?” …… 余少白此时已经走出了比武场,随后进了右面的一间院子。 “张维!死哪去了!”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跑了进来,“我在。”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汉子,余少白满意的点了点头,“刚刚你也在比武场,不用我多说。从今往后你就是白煞的手下,今天那些下注的银钞在哪里?” “这个……”张维表情有些犹豫,他拱手说道:“首领,银钞都在那间密室里,钥匙只有宗首……宗盛持有。” 听到这话,余少白轻声笑了笑,走到张维身旁,问道:“是不是昨天没爽够?连我都敢骗!”说话间余少白手中飞霖剑已经插进他的肩膀,冷声喝道:“再敢跟我耍花样,我让你和宗盛一样,成为废人!” 张维捂着肩膀,心里怒火攻心,刚要起身反抗,忽然想起之前擂台上的场景,连宗盛都被白煞搞成废人,自己又何必招惹这个疯子? “属下忽然想起来,宗盛把银钞放在那边的柜子里。”张维指了指余少白身后的柜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恶毒。 余少白将柜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木盒,放在桌前。 他扭头看了一眼张维,也没询问钥匙,直接将钥匙劈成两半,一整盒银钞出现在余少白面前,少说也有七八千贯银钞。 余少白抱着木盒朝门口走去,临走前他低声说了一句:“收一收你的贪念,要是有下一次,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张维捂着肩膀,望着远去的身影,冷笑道:“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想要骑在老子的头上,没那么容易。” 离开院子的余少白,心情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好,虽然他现在升为首领,可手下人心不服,刚刚那个张维便是个例子,要不然他下手够狠,恐怕这一箱子钱就要落在张维的手里。 而此时张维没有辜负余少白对他的猜忌,偷偷来到宗盛的院子,宗盛已经醒来,二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余少白回到院子,便有人将首领的令牌送来,紧随而来的是原宗盛麾下的一百名弟子,不过当他看到那群弟子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拜见首领!” 一群黑衣女子跪倒在余少白面前,场面对于余少白来说,就像是在做梦。 他现在才知道人妖手下都是女人,而且这长相……这身材……这风情万种…… 咳咳! 余少白轻咳一声,背着手在队列里穿行,上下打量着每一名“手下”。时不时摇头,时不时点头。 “那个……我作为新任首领,简单的说两句。你们这里谁是队长?” 第一排中间高个女子走了出来,朝余少白拜道:“首领,我是队长。” 余少白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你们有统计表……这么说吧,就是把这里所有人的姓名,年龄,级别,做一个统计。” “有名单。”高个女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簿子,余少白接过,(未完待续。)m。 第一百九十八章 计中谋(一) http://..org/ 余少白将名单扫了一遍,这些女杀手们平均年龄在二十五六岁,级别都是地阴,这点让余少白有些意外,左一的级别才不过地阴,现在意味着他手下有一百个左一。 “这果树是谁?代号起的也太奇葩了吧?” “大人……我是果树。”站在余少白面前的高挑女子冷声说道。 “咳咳~那个……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名字很个性。” “属下姓果~” 听到这话,余少白恍然。“看你们这簿子上记录的是轮班在三魁山山林守夜,怎么?你们没有出去做任务吗?” “宗盛不准我等出山,只准我等留在三魁山守夜。” 余少白注意到那女人语气中的不满,一个杀手不去杀人,还算是杀手吗? “你们想离开三魁山吗?”余少白轻声笑道。 “想!” 一群女人的声音回荡在院子上空,余少白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在三魁山不会久留,到时候你们自然会跟我回兰溪。不过我觉得你们心里应该不怎么服我,对吧~” “不敢!” “心口不一……我不喜欢不忠诚的手下,不过我会让你们变得招人喜欢。” 说罢余少白扭头走进房里,将木门关上。 “大姐,这白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女人堆里传来议论声,果树疑惑的看向正屋,白煞这家伙越来越看不透了。 …… 时间悄然流逝,很快太阳从头顶躲进了西山。除了直属百名女手下前来拜见,其他两位头领:宋炳春和陆高也先后赶来,对着余少白便是一顿糖衣炮弹,把他夸得天花烂坠。 余少白一脸笑意的将二人送走,手里把玩着宋炳春送来的人参。 “首领!”这时石敢当走进房里,拱手拜道。 余少白随手将人参扔到他怀里,笑道:“这玩意赏给你了,两个家伙可真会演戏,差点就把老子糊弄了。” “首领,这人参会不会有毒啊,我可不敢吃。”石敢当将人参放在桌上。 余少白摇了摇头:“好了,别矫情,说正事。那两个家伙去了哪里?”原来在进山谷前,余少白便特别交代,让石敢当进谷找他。他看这小子心思缜密,所以才想让他进谷,这小子倒是不错,尾随张维去了宗盛院子,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您猜的没错。宋炳春和陆高出了这门,便进了宗盛院子,张维也在。三人和宗盛说尽了您的坏话。” 余少白无奈的耸了耸肩,贱人就是矫情。 “除了坏话,他们就没有讨论点别的有建设性的事情?” “建设性?” “……就是除了这事还有别的吗?” 听到这话,石敢当才明白。“他们说今晚打算……”说罢他在脖子处做了一个动作,让余少白脸色骤变,他猛的站起身来。 “在三魁山,他们这么大胆?” 石敢当见余少白气愤状,忙拱了拱手说道:“首领息怒~” 余少白慢慢走到窗前,轻声问道:“继续说。” 石敢当凑到余少白身旁,附耳说了三个字,便撤了回来。听着那个人名,余少白眼神中透着一些无奈,宗盛有基友杨隆田授意,自然是肆意妄为。 余少白低估宗盛和杨隆田二人的激情,深为一堂之主,竟然为了基友要杀自己,实在是……真爱啊~ “粮仓的位置查到了吗。” “牛哥已经从三魁山守山暗哨口中套出粮仓 的位置,就在温义堂后山栈洞。马哥带着两个弟兄已经摸到后山,先将情况搞清楚。”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如今自己留在三魁山实在有些风险,既然杨隆田要在基友面前表现,杀自己恐怕已经赶上进程,说不定下一秒就有杀手闯进来。 “首领……” 见石敢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余少白说道:“有什么话直说,别婆婆妈妈!” “那属下就说了,外面院门口的果树我认得,她是宗盛的亲信。您将这些女人留在身边,实在有些危险……” 余少白转过身子,看向窗外那群身影。沉思片刻,伸手让石敢当来到他身旁,嘀咕了几句…… 一炷香过后,石敢当拿着人参,大摇大摆的从院子里站着的果树身边走过,径直进了厨房,将手里人参交给厨子。 “首领吩咐了,两位头领送来的人参赏给你等,”半个时辰后,厨子抬着一口锅走出厨房,来到院子里,此时石敢当已经离开。 院子里的十九位女杀手都将目光投在大姐身上,果树抬眼看向正屋,微微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示意,队伍里的一人走出,将厨子打发走,从怀里掏出银针,放进热汤里。 见她点头,果树这才让众人拿碗去盛。站在窗前的余少白,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无奈,这群女人果然不是真心顺从…… 就在她们离开院子,在院门前喝粥时,两道身影从院墙上落下,径直来到余少白房门前。 “咚咚咚~” “进来~” 余少白坐在桌前,扭头看向拜倒面前的二人,“你就是敢当口中提到的义弟潘虎。” 跪在石敢当身旁的壮汉拱手说道:“小的正是潘虎。” “首领,我这兄弟和我是生死之交,绝对信得过。” 听到石敢当的话,余少白不以为然。这石敢当说自己义弟在陆高手下做事,打算让他投奔余少白,可一个卖主的家伙又如何信得过? 余少白抬手示意二人起身,笑道:“计划想必敢当已经告诉你,那陆高待你不薄,你真的要投在我手下?卖主求荣的家伙我白煞可不敢收?” 石敢当微微朝余少白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义弟,见他有些心情不悦,开解道:“首领做事素来义气为先,手下都是有情有义的兄弟。现在情势不利,首领自然是多顾及几分,潘老弟可莫要多想,误会首领的意思。” 听到这话,潘虎心里的不悦顿消。“白首领,俺老潘也是重情重义的人,那陆高我是恨的牙痒痒。一年前我要挑战陆高,赢了就可以当头领。就他那靠关系才进来的家伙,如何是我的对手,可就在交手时,陆高竟然使用飞针伤我,这才赢了比赛。之后对我百般刁难,差点死在他手上,这次听闻您赢了宗盛,心里真是佩服的很,石大哥让我来投靠您,我更是一百个愿意……虽然卖主求荣不是光彩之事,可我不会跟着恶主!” 余少白看着那汉子怒气冲冲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倒是我冤枉潘兄弟,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白煞的手下,也是我的兄弟。” “潘虎见过首领大人!” “不用多礼,还是说正事。敢当,你辰时过后出山,让弟兄们进山见我。” 石敢当疑惑问道:“潘虎的弟兄就有十人,应该足够了吧。为何让山外的弟兄们进来?” 余少白望着窗户外的麻雀,笑道:“我想来份特色烧烤……” …… 当天晚上,秋风萧瑟。余少白坐在屋顶,手里拿着一只烤鸡翅膀,目光投在远方。 作为直属手下,果树~不对,现在应该叫春娇。余少白觉得果树这代号不够霸气,所以特别给她换了个高大上的代号。她正站在秋风里,一脸嫌弃的看向身旁正在啃鸡翅膀的家伙。 “怎么?你饿了?”注意到那双“直勾勾”的眼神,余少白厚颜无耻的将啃了一半的鸡翅膀递到春娇面前。 “属下不饿。” 余少白一脸可惜的摇了摇头,低头看向院子里站在的一道道的黑影,“这升职也不是个好事,连**都没了。你们作为亲随队伍至于这么守着我吗?” “现在情势不利于大人,属下不敢有半点马虎。” 听到这话,余少白笑道:“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若宗盛派人来杀我,你们会出手吗?” 春娇抬眼看向那张笑脸,冷声说道:“保护首领是我等的责任,不过……首领的令牌明日才能松开,所以……” 好吧,余少白无奈的摊了摊肩,这家伙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自己虽然已经被堂主任命,不过她们只认令牌,让人蛋疼。 砰~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异响,春娇猛的看向脚下,只见院子里十九名手下瘫倒在地上,嘴里吐着白沫。 “不好!”她刚把手中长刀拔出,便感觉头重脚轻,差点栽倒,幸亏余少白反应及时,一把搂住,才没让她从房顶落下。 “你没事吧?”余少白一脸淡然的看向怀里的女人,眼神无比温柔,全然不顾身旁屋顶站着的十五个蒙面男子。 春娇被余少白搂在怀里,目光与其对视,咬牙切齿的说道:“能不能拿开!” 拿开?余少白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正好按在一片柔软,他尴尬的笑了笑,将手拿开。 “果树!白煞人呢!”对面站在的蒙面男子高声喝道,打破了二人的尴尬气氛。 余少白将春娇放在一旁,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由于他穿得是黑色夜行服,蒙上亲随队伍的专属面罩,所以对面那些家伙并没有认出自己。(未完待续。)m。 第一百九十九章 计中谋(二) http://..org/ 余少白弯腰拿起春娇的剑,低声说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看样子宗盛的杀招已经出现我现在也中了迷药,实力发挥不出十分之一,恐怕难逃死劫,连累你了。” 春娇还不曾反应过来,余少白已然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虚浮。“老子就站在你面前,陆高你认不出了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站在蒙面人前面的男子猛的将刀抽出,笑道:“原来你在这!倒是省了我去找。你中了迷药,已经无路可退,乖乖受死吧!” “等一下!”余少白指了指瘫倒在院子里的众女人,“杀我可以,与她们无关,是男人是放了他们。” 听到这话,春娇脸色微微动容,抬眼看向挡在身前的那道身影,他是白煞吗? “呦杀人如麻的白煞还懂得怜香惜玉了吗?宗首领吩咐了,今夜这个院子的人一个不留!”说话间他已然朝白煞走去。 余少白没有理会陆高,蹲下身来,对着女子说道:“虽然你们不曾认我这个首领,但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因我而死,放心吧我白煞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你周全。” 他从怀里掏出一支响箭,飞入空中。“我的手下会很快赶来,接下来是我的主场。” 话音刚落,余少白已然窜出,手中长剑径直劈向身前的陆高,而此时春娇慢慢合上眼帘,在昏迷前她看到的是一个为她们战斗的高大身影。 就在她晕过去的同时,余少白的一击打的陆高措手不及,剑身传来的力道更是将他震飞,摔在一名手下身旁。 “怎么会这样!”他内心吃惊无比,白煞明明中了迷药,为何速度还这么快,力道这猛! 他刚站起身来,身旁手下走到他身旁,担心的问道:“头领,您没事吧?” 嘶 刀剑划破肌肤的声音在陆高耳边响起,他低头看向腹部突出的剑刃,下意识的看向对面,白煞双手怀抱胸前,眼神充满戏谑。 “首领,您没事吧?”同样的声音再次想起,他扭头看向身后站着的蒙面男子,颤抖的抬起右手,“你你” 话还没有说话,陆高便从屋顶一头栽落,重重摔在地上。 十五名蒙面男子将面罩扯下,石敢当和潘虎赫然在列,刚刚正是是石敢当从背后给了陆高一刀。 众人朝对面双手环抱胸前的男子跪拜道:“拜见首领!”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来到众人面前,笑道:“众位弟兄辛苦了,这次能够一石二鸟,你们功劳不小。石敢当!” “属下在!” “陆高已除,还剩宋炳春还有宗盛,想必牛冲天那里已经动手,你们前往二人住处,待到火起,将二人及其亲信全部抹杀!” “属下遵命!” 余少白看着十五道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原来他之前所说的计划,是让潘虎怂恿陆高今夜动手,再让石敢当混入其中。他的这些女亲随们不怎么服他,正好趁此收拢人心,还能除掉隐患。 “宗盛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余少白抱起春娇,迈出了他腹黑人生的第一步。 时间回到一炷香前,村落外的小树林里,十道道身影蹲在灌木丛里,没有任何交谈,只是耐心等待着。 咻 忽然村落里飞出一支响箭,十人表情这才有了一些变化。精瘦汉子冲着身前男子说道:“牛哥!那是首领的暗号,咱们该动手了。” 牛冲天点了点头,“弟兄们,时候到了,咱们干活吧!”说话他走出灌木丛,剩下九人也分别离去,不久火光便出现在小树林里,浓烟笼罩在小树林上空。 火势越来越大,负责守夜的无妖堂手下,其中包括余少白亲随都来到火灾现场,而此时火势在风力还有火油的借力下,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仅仅一炷香功夫,火龙便将小树林吞噬。 火光将天空映红,如此壮观的景象自然将安睡的村落弟子们惊醒,他们提着水桶便朝小树林跑去。 堂主杨隆田站在屋顶,看着远处的火光,脸色有些阴沉,应该有不少人得知从兰溪运来的粮食正是藏在小树林,而此时小树林起了大火,这让他生了疑心,是谁想打粮食的主意? 而就在整个村子因为突如其来的大火乱成一团的时候,一道身影已然摸进了宗盛的房间。 “是谁?”宗盛扭头看向门口站着的黑影,声音透着无力。 石敢当把玩着手中匕首,慢悠悠的来到宗盛面前,笑道:“宗盛,我奉大人之命,来此取你狗命!” “你说什么!你好大的胆子!” 这句话成为宗盛这辈子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余少白坐在屋顶上,看着远处的火光,眼神中透着疑惑。“杨隆田并没有派人去救火?” 一旁站着的马屁精拱手说道:“回大人的话,小人按照您的吩咐,守在堂主院外。牛哥火烧小树林后,堂主院子并没有走出一人。小的看到杨隆田站在房顶,一脸淡然,并没有任何慌张。”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中疑惑更深,自己算错了吗?本来他让牛冲天放火烧小树林是下下策,也是馊主意,既能让石敢当趁乱杀掉宗盛等人,也能让自己更快完成卞老头交给自己的任务。 他让牛冲天查找兰溪运来的粮食下落,牛冲天最后找到的地点便是小树林,这个消息并不是绝密,连春娇都知晓。 可下落知道了,却不知道粮食到底藏在哪里,牛冲天带人搜遍了小树林也没找到,于是余少白便想到用火烧,看一看杨隆田的反应,若粮食真在小树林,他的反应应该去立刻派人救火,可如今火势这么猛,他还安坐院中,难不成粮食并非藏在小树林? 余少白扭头看向东面院墙,他挥手让马屁精离去,“你现在来,不怕杨隆田怀疑吗?”他冲着东面院墙站着的女子说道。 天雪纵身落到屋顶,坐到白煞身旁,看向远处的火光,笑道:“你今晚的动静可不就不怕杨隆田怀疑吗?” “谁会知道这火是我派人放的?”余少白一脸淡然。 “那粮食我亲眼看到杨隆田派人运进小树林,可如今小树林被烧,他却一点都不着急,这个莽夫,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我本来以为杨隆田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莫非粮食真藏在小树林,如今火这么大,粮食岂不是啥都烧没了?” 天雪凑到他身旁,喃道:“明日丁前辈的车队就要进东阳县,要是你交不出粮食,恐怕” 看着那双眼神中的戏谑,余少白站起身来,望着远方,“能够当上堂主,当然是聪明过人。明知道粮食不能藏进树林,容易被火殃及,他还藏在小树林,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从小树林运进粮食只是假象,玩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二是粮食确实运进小树林,但不一定藏在小树林。”天雪轻声笑道,来到余少白身旁。 “白煞,你想知道粮食藏在哪里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看着那双眼睛透露出的玩味,他问道:“你在耍我?” 天雪伸出手掌在余少白脸庞划过,低喃道:“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那天染指的小妾已经被我送上黄泉路,希望这次是你最后一次。” 小妾?余少白脸色微变,“你杀了她!” “哼只有我抛弃男人,还没有男人敢抛弃我。对了,听说严若曦跟你回了兰溪,我那好徒弟田学礼恐怕现在已经帮我杀掉那个小贱人,至于吴家小贱人,再过些日子就要入了田家门,是不是很“惊喜”?” 余少白听到这话,猛的抓住天雪右手,吼道:“你说什么!你害死她的儿子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她们两个敢跟我抢男人,都是贱人!吴灵柔算什么?你竟然喜欢那种货色,?我只是动了点手段就让她舍弃你,哈哈是不是很愤怒?” 余少白握着手里的剑,指着对面疯女人,冷声说道:“你和白煞那点破事,我不关心!他负你,你负他,两者本不相欠,如今你再次逼人太甚,我定杀你!” 看着少年眼中的泪水,天雪有些愣神,突然笑出声来:“你居然哭了?为了她们你竟然哭了?” 余少白没有回答她,手中剑已经挥出,脑海里只剩下严如玉的笑脸,她死了? 砰 天雪被一脚踹落屋顶,吃惊的看着腹部的伤口,他变强了。 “你当真要杀我,不想知道粮食藏在何处吗!” 余少白纵身落在她对面,没有多说,继续挥剑攻去,此时他泪水已干,只想将眼前这个疯女人斩杀! 十几回合下,天雪已经被他逼到死路,头发散乱,手中长剑落在不远处,她单膝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如果你真想严若曦死,那么尽管砍下去!” 就在余少白的长剑落下时,耳边忽然传来这话,手中动作一滞,长剑划断青丝,抵在颈间。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清白 http://..org/ “你没有杀她!” 余少白将剑架在天雪肩膀上,泪水还挂在脸上,表情有些激动。 “我会让严若曦轻易死去吗?她被我从兰溪带到三魁山。” “她人现在在哪,带我去她!”说话间余少白收剑归鞘,看到这一幕,天雪嘴角露出讥笑,拎起地上长剑朝余少白身前刺去。 余少白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木盒,嘴角喃道:“暴雨梨花针你应该听过吧。” 暴雨梨花针! 天雪猛的止住身形,吃惊看着余少白手中木盒:“丁韵前辈的暗器怎么在你手上!” 见她识货,余少白冷笑道:“这个似乎不是重点,看你刚才这架势,貌似是想偷袭本人,真是够阴的。你说我要是轻轻按一下,你会不会死的很精彩?” “别!” 天雪惊慌的摆着手,被余少白的动作吓住。她曾经见识过暴雨梨花针的威力,被它从背后偷袭,根本没办法摆脱迎来的密集毒针。 “现在你带我去见严如玉,希望这次你没有骗我。如果你敢耍花样,我就让你下去陪如玉!” 天雪瞪着他,最后苦笑了一声,朝门口走去,余少白紧跟其后。 “首领……她?”坐在门口台阶上的马屁精看到首领和一个蒙面女子走出,不禁露出疑惑之色。 “让牛冲天他们回到各自住处,不得轻举妄动。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去了小树林火场。”余少白交代了一句,便与天雪朝东面村口走去。 出了村口,二人转过三道弯,朝北面山峰赶去,一路上余少白跟在她身上,木盒就在他手上,只要天雪怕死,就不敢轻举妄动。 在林子里绕了许久,二人停在一处灌木丛前,天雪指了指对面说道:“洞口就在灌木丛后面,里面是一处岩洞,我把那女人就藏在洞里。” 话音刚落,天雪便感觉脖子一痛,随后昏倒在地上。余少白将她双手双脚用藤蔓捆住,扛着她走进了山洞。 “呼~哈~呼~哈” 刚进山洞,余少白便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还有回荡在耳边的呼噜声,这是什么鬼?总不会是如玉在打呼噜吧? 很快他来到岩洞内部,里面空地上点着一堆火,旁边还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在东面不远处的石竹上还绑着一个满身是血的身影。 余少白抬眼看向洞壁上方突出的岩架,呼噜声就是从那里传来。 他将身上女子放下,左右打量着洞穴,最后视线投在了地上躺着的女子身上,虽然正脸看不清楚,但身形有些熟悉。 莫非…… 余少白忙来到女子身旁,不小心踢翻地上酒壶。“灵柔!”看清女子面容,余少白心中一痛,那张原本美艳的脸庞的手掌印清晰可见,微微红肿,身上也有皮鞭伤痕,看的他怒火中烧! “这女人!”余少白扯下面具,扭头看向地上躺着的天雪,眼中透着杀意。她再次骗了自己,抓来的不是如玉,而是灵柔。 就在他恼怒时,忽然听到身后的动静,扭头看去。 “臭小子,你可总算来了!”余少白的对面站着一个中年汉子,衣服破烂不堪,头发散乱,满脸漆黑。 “你是天雪什么人!是不是你打的灵柔!”余少白看不清那人长相,下意识的挥剑斩出。 砰! 余少白的身形在空中留下一道华丽的抛物线,随后重重落在地上,吃了一嘴土。 “余少白,连老夫都不认得了?” 听到这话,刚从地上爬起的余少白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人,喃道:“你是……” 借着火光他看清了长相,惊道:“张前辈!你怎么在这!” 余少白没想到张士德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去找静梵师太了吗? 张士德一屁股坐在火堆旁,打着酒嗝,脸上露出郁色:“老夫去了庵堂不曾见到静梵师太,猜测她现在正在躲避无妖堂的追杀,最安全的地方恐怕就是三魁山,便来到这里,没成想扑了个空。” “那您为何……这么狼狈?” “别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兔崽子在村外面的树林放火,老夫要不是跑得快恐怕就要葬身与此。”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色尴尬极了,怪不得前辈这么狼狈,原来是从火场跑出。 “你认识这女娃?” “嗯,她是兰溪县丞之女吴灵柔。” 见余少白关心的模样,张士德说道:“不用担心,这女娃只是惊吓过度晕了过去罢了。” “惊吓?”余少白露出疑色。 张士德拾起地上的石子,猛的扔向对面石竹,砸在那捆在石竹上的男子身上。“老夫路过此处,听到女子呼救声,进来看见这畜生想要轻薄你怀里的女娃,便出手教训了他一顿。” 什么! 余少白身子一颤,扭头看向对面石竹上的男子,将灵柔慢慢放在地上,拎剑朝那人缓缓走去。 他将男子头发掀开,当他看清面目时,不禁一愣:“田学礼?这家伙怎么在这?” “怎么?你认识他。” “这家伙是兰溪县令之子。”余少白伸手探了探鼻息,随后猛的踹在田学礼跨间。 被张士德打晕的田学礼,一声痛哼后睁开了眼睛。“白煞?”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他露出吃惊状。 余少白俯身冷声说道:“田学礼~灵柔身上的伤是你打的吗!” “不是。” 嘶~ 话音刚落,一把长剑插进他的大腿,痛得他龇牙咧嘴,眼泪纵流。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有半句假话,这把剑插的就不是腿了!” 田学礼喘着粗气,看着余少白一点点抽出长剑,颤声说道:“白煞,我说得都是真的。是师父她打的吴灵柔。”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色不禁冷了几分,喝道:“灵柔和你不是情投意合吗!你为什么不劝阻?你和她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 田学礼看着余少白手里把玩的长剑,额头渗出冷汗,扭头看了看地上的师父,“其实……吴灵柔和我之间并没有什么,师父说要教训你,便用吴家十三口的性命,胁迫吴灵柔移情与我。前几日,皇上圣旨下来,因为蝗灾,治我爹失职之罪,抄了我田家,流放三千里。师父得知消息,便带我逃出兰溪,同时还将吴灵柔带到了这里。” …… 听完田学礼的话,余少白没有说话,表情有些呆滞。他缓缓站起身来,长剑在田学礼颈间划过,鲜血染红了他的靴子。 杀人对他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刺激,他只是傻傻的看着地上的吴灵柔,嘴角露出苦笑。“原来……我错了。” 他甩手将剑扔在一旁,来到女子身旁,小心翼翼的为她包扎伤口,眼中闪着晶莹。 张士德坐在一旁,看着少年郎有些疑惑,看不懂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最后一头栽倒在火堆旁,打起了呼噜。 …… 嘶~ 正在为火堆加柴的余少白听到呻吟声,慌忙来到灵柔身旁,见她睁开眼睛,不由得松了口气。 “你是谁,你别过来!” 吴灵柔看着面前带着诡异面具的男子,不由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惊恐的挥舞着手臂,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余少白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想起自己的面具。 “灵柔,是我,我是余少白。”他取下面具,伸出手,握住她挥舞的小手。 少白?正蜷缩身子的吴灵柔慢慢抬起头来,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她颤声喃道:“我现在已经要死了吗?临死前能看到你,我也心满意足了。” 人在弥留之际会出现幻觉,吴灵柔单纯的认为眼前的余少白是自己的幻觉。也难怪,现在这个地方时东阳县境内,余少白又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余少白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喃道:“傻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为了爹娘还有大哥,我不得不这么做。这辈子灵柔欠你的,下辈子一定还。” 听到这话,余少白嘴角露出苦笑,揉了揉她的头。“傻瓜,说什么下辈子?你真以为你死了吗?” 嘶~ 不小心牵动背部的伤口,吴灵柔不禁疼的流出眼泪,随即露出惊状:“死了不是就不痛了?难不成我真的没死?” 余少白刚要开口,便见她拿起长剑朝自己腹部刺去,慌忙握住她的手。“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被田学礼非礼,哪里还有脸面存活于失恋,让我死!” 余少白听到这话,一把将长剑夺走,低声说道:“放心吧,田学礼并没有得逞,他已经被这位前辈赶走。刚刚我给你脱衣包扎……咳咳,你还是完璧之身。” 真的吗?吴灵柔扯开袖子,看到手臂上的守宫砂依在,不禁松了口气。 “少白,你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到了这时候,吴灵柔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余少白为何在这里出现。 “额……”余少白看了看身旁放着的面具,或许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真相的时候。 “这位前辈与我熟识,撞见你被带出兰溪,便告诉我,我二人一路尾随到这里,让你受苦了。”(未完待续。)m。 第二百零二章 大动作 http://..org/ 陆家庄。 杨隆田率众来到庄前,看着破碎的庄门树上,树上挂着死尸,表情变得阴冷极了。 踏 迈入庄门,院子里躺着一具具尸体,死相让人触目惊心,槐树上落满了乌鸦,守着属于它们的晚餐。 “堂主,仓库里的存粮全部不见了。”一个年轻人从仓库里跑出,表情有些慌张。 杨隆田垂下来的双手已经握的生响,似乎并没有听到年轻人的话,反倒是看着仓库门口挂着的少年郎,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堂主,您请节哀。”樊青阳低声说道,心里却是有些不安,堂主的两个儿子全部在陆家庄,现在劫粮贼竟然敢杀了大公子,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 杨隆田缓步来到门口,伸手托举起挂在上面的儿子,冷声道:“风儿有没有找到?” “并并没有,恐怕已经” 杨隆田伸手止住年轻人的话,慢慢站起身来,一脚踢在一旁柏树上,面目已经有些狰狞:“此仇不报!老夫誓不为人!” “呵呵呵呵” 原本肃穆紧张的气氛,忽然飘荡起的笑声,杨隆田不禁脸色微变,扭头看向对面屋顶上站着的两道身影。 那笑声是那蒙面粉衣女子发出,杨隆田却把目光投在了站在她身旁的老汉身上,忽然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死尸,眼神骤冷。 “卞宗仁!老夫需要一个解释!” 听到他的话,站在丁韵身旁的卞宗仁嘴角泛起一丝不屑,高声笑道:“解释?堂主大人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樊青阳听到这话,也恍然大悟。怒道:“该死!卞宗仁!你敢背叛无妖堂!” 卞宗仁摊了摊手,一脸可笑状:“我背叛无妖堂?当初我们四人带着弟兄来到金华府,无妖堂本就不属于杨隆田,要不是我们害死静梵她爹,没了大哥坐镇,他杨隆田又如何接掌无妖堂堂主令,如今我背叛的只是我的好二哥,而不是无妖堂,你说对吧,杨二哥!” “你杀堂主幼子,休说废话!拿命来!”樊青阳大喝一声,已然纵身跃出,身形化作一道幻影,数息间,手中长刀已经斩在卞宗仁身前。 卞宗仁一动不动看着面前攻来的老者,嘴角泛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樊青阳注意到卞宗仁的异样,后背顿时有些凉嗖嗖的。他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粉衣女子,不禁脸色微变,人去哪了? “你是在找人家吗?”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忽然从身后传来,樊青阳猛的回过头来,便看到那粉衣女子竟站在自己身后,手里拿着一个木盒。 “嘶” “暴雨梨花针?”樊青阳低头看着胸前道道血柱,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扭头看向院子里站着的杨隆田。 “二哥快走!” 杨隆田背后的手下们看着他们心中的杀人王在屋顶被人轻松虐杀,顿时心神俱颤,神色慌张,显然已经没了斗志。 “你是唐门的人?”杨隆田吃惊的看着屋顶红衣女子,手中长剑缓缓抽出,眼神渐冷。 “堂主,你你快看。” 此时院墙外忽然跳出五十名弓箭手、三十名弩手,一百名黑衣持刀男子将院子团团围住。 “呵呵呵卞宗仁!你觉得这些杂碎就可以困死老夫!”杨隆田看着自己被包围,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杀意浓浓。 “堂主!我等愿死战,杀出一条血路!”一众堂主嫡系虽然心中生怯,可作为杀人无数的无妖精英,即便是九死一生,也没有服输二字! “啪啪啪!” 丁韵拍着小手,纵身落到众人面前,抿嘴笑道:“哎呀呀,好感人啊人家差点就快被你们这些臭男人感动哭了。这样吧,我们换个方式,你们自刎吧,卞宗仁!你说呢?” 卞宗仁闻言点头笑道:“杨隆田,识相的就痛快点,否则我会让你受凌迟之苦!” “哼!你这畜生!休想让老夫屈服,等到老夫取你首级,当夜壶使!”说罢杨隆田便冲出,攻向粉衣女子。 就在他刚迈出第三步时,院子里忽然回荡起哭声,杨隆田猛的动作一止,停在原地。 他傻傻的看向不远处弓箭手怀里的婴儿,喃道:“风儿?” “怎么?你不打算动手了?”丁韵一脸玩味状,示意那弓箭手将孩子放在火堆上方。“听说这是唯一的血脉,识相的话,自裁当场,这孩子还能存活于世,否则只能葬身火堆!” 襁褓中婴儿的哭声回荡在陆家庄上空,杀人不眨眼的杨隆田,心开始动摇了。“卞宗仁!贱人!你们敢如此对老夫,就算是做鬼,老夫也不放过你们!” “呦呦呦,人家心里好怕啊。现在让你看点更怕的!”丁韵话音刚落,那弓箭手松开了手,婴儿缓缓落进火堆。 与此同时,弓箭与强弩从四面八方飞出,男子的惨叫混杂着婴儿的嘶嚎声,整个陆家庄成了杀戮场。 丁韵与卞宗仁二人正围攻杨隆田,被丧子之痛刺激暴走的杨隆田,超常发挥,一人力敌二人围攻。 就在陆家庄被喊杀声淹没时,十里外的三魁山却是载歌载舞,一片欢声笑语。 “来来来!兄弟们举杯!敬咱们的白煞首领一杯!”石敢当站起身来,举起大碗,一饮而尽。 谷场上坐着的一众弟子皆站起身来,朝坐在最东面的余少白敬酒。 余少白回了一杯,将石敢当喊了过来。 “三魁山弟子来了多少?” 石敢当附耳说道:“普通弟子一共来了两百八十六人,在山外守夜的暗哨有一百人,春娇已经让她的姐妹去山外送酒。” “四位首领手下来了多少?” “一个也不曾前来,十位头领也没有前来。”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怀里的锦布递到石敢当手里,低声吩咐道:“锦布上面的名单,除了被我划掉的人,其他人一概不留。你只需将名单交到张前辈手里,引他前往住处,遇到反抗自有他来解决。” 石敢当微微点了点头,朝不远处的牛冲天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谷场。 余少白看着西面的残阳,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自己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了,今夜三魁山就要易主了。 一处院落里,三魁山五位首领之首的吕洪正和四位头领饮酒,余少白曾邀请他们前来,却被他们用各种奇葩的借口拒绝。 “吕首领,听说宗盛被人杀了,你说会是谁干的?” “这还用问吗,白煞做事心狠手辣,一定是这小子做的。” 吕洪闻言嘴角露出不屑:“五位首领中,老子最看不上的就是宗盛,整天搞得男不男女不女,若不是他有堂主撑腰,如何能做得上首领。” “没错,咱们无妖堂的规矩一直是赏金与实力兼备 ,才能任职首领和头领。宗盛那家伙压根就没做过任务,实力也只是比宇木级别强一些,哪能和吕首领并肩。”吕洪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注意言辞。 “吕首领,听说白天堂主带着樊长老还有袁首领一同出山,不知是为了何事?” 吕洪刚要开口,忽然看到一个灰衣蒙面男子落在院中,手中长剑已被血色染红。 “你是何人?”吕洪高声喝道。 张士德打了个酒嗝,扭头看向院门口,“石小子!这里有五人!老夫该杀谁!” 一路追来的石敢当等人,看着那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这张前辈速度太快,差点就追丢了。 吕洪虽然不认识灰衣男子,但却认识跟在白煞身旁的石敢当,他脸色微变:“你不是白煞的手下吗?为何闯进老子院中!” 让吕洪预料不到的是,一个小喽啰听到自己的质问居然无视自己,只是掏出一个锦布。 “前辈!首领给的名单里,他们五人要活得!” 听到石敢当这话,吕洪五人脸色大变 一炷香之后,五个面目全非的家伙被石敢当等人抬出了院子。至此,无妖堂的首领和头领,只剩下五人,五个首领中,两人死在陆家庄,一人被张士德斩杀,一人被其活捉。仅剩的二十五位头领,也有七人死在陆家庄,八人死在张士德手里。 陆家庄。 一颗人头滚到丁韵脚下,看着杨隆田睁大的双眼,她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卞宗仁无妖堂的堂主已死,接下来的事情安排的如何?” 卞宗仁抬手示意手下将杨隆田的人头包好,轻声笑道:“三魁山那边,我已经让白煞着手去办,想来现在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 听到白煞二字,丁韵凑到杨隆田耳边,低声道:“你这老东西倒是收了一个好徒弟,现在他也认了我做师父,此次回京,我打算让他一同前往,长长见识。” “这”卞宗仁哪能看不出来,这女人是在跟自己抢徒弟,自己费劲功夫让白煞恢复实力,怎么可能拱手让给丁韵。 “怎么?这个很为难吗?” 卞宗仁笑道:“能被你看重,那是白煞小子的福分,只要他愿意,老夫绝不会阻拦。”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令牌归属 http://..org/ 三魁山。 谷场里酒宴还在继续,余少白坐在桌前,手指敲击着桌面,等待着…… 很快石敢当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来到他身旁。 “事情如何?” “回首领,已经办妥,人现在关在地牢。不过……” “不过什么?” “有个意外收获,张前辈刚刚抓住了杨隆地。”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这家伙没有跟着去陆家庄吗?” “属下得知的消息是他也去了,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折返回来,正巧被张前辈抓个正着,现在关在地牢。” 余少白问道:“杨隆田的宅院可曾搜过?” “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将院子围住,没有您的允准,任何人不得进去。”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说:“你让弟兄们围住这里,等到药效开始发作,将这些人全部捆绑,等待卞长老发落,通知春娇,暗哨一旦药倒,便让她的手下换岗,防止宵小之辈进入三魁山。” 交代清楚后,余少白独自离开谷场,朝杨隆田的住处走去,他之所以不让任何人进入其中,其实是为了一样东西。 来到宗祀院外,守在门口的詹兴见余少白出现,单膝跪在地上,一旁春娇和她的姐妹也是如此。 “属下有罪!” “怎么了?”余少白被他们搞懵了。“詹兴,你这脸怎么了?被谁打的?” 詹兴慢慢抬起头来,一对熊猫眼格外引人注目。“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守在这里。刚刚张前辈硬闯这里,我等没有拦住,请您责罚。” 听到这话,余少白嘴角有些抽动,敢情是被张士德打的,他莫非又喝大了? “好了,张前辈岂是你们能拦住的,我不怪你们,退下吧。”说罢他便推门进了院门。 来到宗祠后面的宅院,余少白直奔后院正堂,只见张士德坐在桌前,整个房间被翻的乱七八糟。 “余小子,你要的东西老夫已经找到了。” 看着张士德怀里掏出的黑色令牌,余少白微微一愣:“原来前辈前来也是为了这个东西。”说话间他的心思却有些复杂,黑色令牌是堂主的象征,如同皇帝的玉玺一般,有了黑色令牌才算是真正的堂主,卞宗仁除了让他掌控三魁山,另一个任务便是让他寻找黑色令牌。如今令牌被张前辈拿去,他该如何是好? 张士德将令牌放在桌上,低声笑道:“你不必多心,老夫只是碰巧从杨隆地口中套出曜土令的下落,对无妖堂不感兴趣,曜土令你想要我可以给,不过……它的主人不可以是卞宗仁,这点你能做到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为难,“卞宗仁让我将曜土令带回,如果不能交给他,恐怕他会猜忌是我私藏了曜土令。” “你知道这曜土令的意义吗?得到它就意味着得到整个无妖,你不心动吗?” 整个无妖?余少白脑海里闪过白煞以前的记忆,他苦笑道:“无妖的人都是人屠,如果让我选择,我希望它被朝廷剿灭,而不是掌控在我手里。” “被朝廷剿灭?包括你吗?包括你的家人吗?你知道你的罪是要灭三族的吗?你让卞宗仁坐上堂主,迟早他会将你们出卖,你别忘了他的身份。”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卞宗仁是朝廷派来的,朝廷不会容忍无妖的存在,迟早有一天是要剿灭他们,自己如何保证卞宗仁在朝廷面前为他洗白身份,自己过去杀掉的人太多太多,真的能洗白吗? 此时此刻,余少白一直寄予在卞宗仁身上的希望之火,变得暗淡了许多,那原本的信心被张士德的话动摇了。 “你不知道卞宗仁那家伙的为人,他连结义兄弟都可以出卖,自己的堂兄都可以出卖,你觉得他会为了你这个徒弟出头?” 余少白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张士德说道:“卞宗仁有那么不堪?” “静梵师太俗名孙妙语,他爹孙觞与卞宗仁是结拜弟兄,他们和杨隆田原本是小明王韩林儿的手下,虽然朱元璋那家伙出身白莲教,当上皇帝后却将自己和白莲教撇的一干二净,大器捉拿白莲教徒,孙觞几人带着他们的弟兄从江西一路逃到浙江金华,而途中孙觞被他的几位好兄弟杀害,若不是静梵师太的师父出手,恐怕她数年前就死了。因为她师父的出手,杨隆田便不敢对静梵师太怎么样,答应她师父,只要静梵师太一日不踏出玉苍山,无妖绝不会找她麻烦。” “而卞宗仁出卖堂兄的事情也不是老夫瞎编。他的堂兄卞元亨原是我大哥的心腹,因为卞宗仁暗中捣鬼,才害得卞元亨被明军生擒。这件事情是我亲眼所见,又如何会骗你。” 听完张士德的话,余少白有些无奈,自己这位师父人品也未免太坑了吧。 “你考虑的如何?” 余少白看着桌子上的黑色令牌,露出苦笑:“前辈都这么说了,少白还能怎么做?”说话间他已经将曜土令拿在手里。 只见那令牌正面除了白莲教三字之外,还有一句诗:濯清涟而不妖。 看到白莲教余少白有些疑惑道:“白莲教如今还存在不成?” “白莲教从来都不曾消亡过。韩山童当年造反只是假借明王降世,号召白莲教教徒,那些人不过是白莲教徒中的九牛一毛,朱元璋消灭的只是韩山童组织起来的土狗罢了,随后便派兵剿灭天下白莲教,这浩劫使得白莲教根基大损,不得不隐没江湖。它总教的下落即便是老夫也不曾听说,恐怕就连白莲教的无妖堂堂主都无法知道。” 余少白翻过令牌,看到背面竟是小明王授四字,不禁一愣。“这令牌和小明王还有关系吗?” “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只要记住一件事,得了无妖堂便好,别再去贪图其他堂的令牌,否则对你有杀身之祸。”张士德犹豫了一下,最后并没有说出关于小明王的事情。 “前辈,无妖堂的令牌若是被我留下,卞宗仁回来问起来,我恐怕很难交代,还请您跟着少白演一场戏如何?”见他不说,余少白也不再多问。 听到这话,张士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微微点了点头,“如你所愿。” …… 詹兴站在院门外,面无表情。一旁春娇队长却时不时朝门里望去,她此时心里有些波动,她知道白首领让她们看守杨隆田住处的目的,那就是无妖堂的堂主令牌。 他不会自己私吞了吧? 忽然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她表情露出犹豫,若真是如此,她在白煞与卞大人之间该如何抉择。 就在她天大大战时,院子传来一声怒喝:“臭小子!你找死!” 声音刚落下,门便一道身影撞飞,重重的落在地上,翻滚数丈开外。詹兴看清那人不禁惊道:“大人!您怎么样?” 余少白缓缓从地上站起,挥手让詹兴等人退下,抬眼看向门口走出的那道身影:“张前辈,堂主令牌是我无妖堂根基,你若是执意为之,便是与我无妖堂过不去!我师父回来定杀你!” 张士德手里把玩着曜土令,冷眼扫在不远处正在赶来的无妖堂弟子,春娇刚刚射出的响箭,起了作用。 很快黑压压的人群将张士德包围,他看到这么多人来,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朝余少白喝道:“得令牌者得无妖堂,现在只差手刃一名三品狗官,老夫便是这无妖堂的主人,卞宗仁是厉害,可老夫却不惧他,若是他来找我,鹿死谁手,未曾可知!” 说罢他纵身跃起,化作一道幻影消失在众人面前,余少白气恼的指着那远去的背影,吼道:“给我追!” 看着黑压压的人群离去,余少白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一旁春娇小声说道:“首领,如今令牌被人夺取,卞大人回来后该怎么办?” 见石敢当和牛冲天等人皆看向自己,余少白心里有些猜忌,这三十多人虽是自己的亲信,可却是卞宗仁派来,到底忠心耿耿为了谁,他不敢保证。 “如果……师父责怪下来,要摘下我这颗人头。你们该怎么办?”说完这些话,余少白静静地看着众人的表情,令他欣慰的是,詹兴面无表情的跪在他面前,低声道:“詹某跟随的是大人您,不认识什么卞宗仁,他若是要杀你,詹某定死战!”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扭头看向对面的众人,石敢当、牛冲天、马屁精、史进、余则成、张无忌、赵曰天、朱八戒等十一人毫不犹豫的表明了他们的态度,只为余少白而战,至于剩下的春娇在内的二十多人却是在他们之后才表明态度,有些犹豫不决,这让余少白有些寒心。 这次他只是试了试,卞宗仁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杀他,可这群人的心一试之下,让他很失望。 “很好,你们的心白某心中有数,不过你们大可不必担心,师父待我恩重如山,他不会杀我,我也不会反他,如今令牌被抢,恐怕很难追回,你们随我去山谷等候,向卞大人请罪!” 说罢他大步朝村外走去,这场戏不过才刚刚开始罢了。三魁山一里外,卞宗仁陪同曲虹一同朝着三魁山赶去,如今大局已定,粮食也已经被曲虹派人押运,明日便启程回京,回京前她前来三魁山的目的,他清楚的很……为了白煞那小子。(未完待续。)m。 第二百零四章 打道回府 http://..org/ “卞宗仁,你看那跪在谷口的白衣小子不是我那好徒弟吗?”正在谈话的丁韵忽然目光停在对面不远处的身影上,眼角尽是笑意。 卞宗仁定睛看去,果真是白煞,他看着那黑压压的人群,不禁露出疑惑,忽然心里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白煞” 单膝跪在地上的余少白,抬眼看向对面翻身下马的身影,不禁一愣。“这丁韵怎么跟着卞宗仁一块回来了。” “师父,徒弟在此向您请罪!” “属下有罪!”在余少白的带领下,身后的无妖堂弟子拱手拜道。 见到这阵仗,卞宗仁冷声道:“那人话竟是真的,曜土令果然在他手中,都起来了吧!” 看到他面无表情,余少白微微有点愣神,卞宗仁竟然知晓此事,为何他如此淡定,这不科学。 “好徒弟,咱们又见面了。”一旁丁韵似乎对于曜土令被抢一事满不在乎,缓步来到余少白身旁,扫了一眼他身后站着的春娇等女子,低声笑道。 “无妖堂的女子长得可真俏,好徒弟艳福不浅呐。” 听到这话,余少白拱手说道:“师父说笑了。” 一刻钟后,余少白站在杨隆田宅院的正堂中,堂上坐着的卞宗仁面色有些难看,一旁丁韵却是直勾勾的望着余少白,时不时抛个媚眼。 卞宗仁挥手屏退众人,待到门被关上,他低声喝道:“白煞!你误了老夫的大事!该当何罪!” “白煞知错,不该错信奸人,使令牌丢失。”余少白闻言忙单膝跪拜,表情恭敬之极。之前在谷口卞宗仁是顾着大局,直到无人处才将怒火爆发。 卞宗仁刚站起来身,一旁丁韵冷眼扫在她身上:“事情都已经了解清楚,那家伙当着无妖堂弟子的面抢走令牌,在刚才路上与我们二人交手,实力不在你我之下,就算他不去骗白煞,凭着他的身手,无妖堂弟子能够将他留下吗?” 听到这话,卞宗仁慢慢垂下手掌,无奈摇了摇头:“此次本是天衣无缝,没想到最后却为他人做了嫁衣,实在可气。” 丁韵抬手示意余少白起身,笑道:“令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在绝对的权势和武力之下无妖堂弟子只认最强者,就算是他提着三品官员的首级,又能怎么样?只能是自投罗网罢了。” “那将军那里” “你放心好了,待我回到京城,自会替你美言几句。不过将军交代的事情你要尽快办成,那两个孩子绝对留不得!” “卞某在这里多谢了。” 丁韵摆了摆手,抬眼看向站在对面的白煞,笑道:“明日我便要回京城,你可愿意陪我同去,在那里可是要比兰溪这穷乡僻壤快活。”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你是说要我跟您一同去京城?” “怎么?你不愿意?” 余少白看了看一旁的卞宗仁,自己的去留哪里是自己能够说得算,更何况他并不想去京城,离皇帝越近,越容易出事。 “师父,能够跟你回京是我的福分。不过少白现在并不打算去南京,对不住了。” 卞宗仁对于余少白的答复相当的满意,笑道:“曲丁韵,既然白煞自己不愿意,那就不要勉强他了,毕竟谁都不愿意离开故土。” “真是可惜了,白煞你当真不随前去。” 余少白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抱歉,心里却是无奈,谁敢和你去,还不被你天天蹂躏。 “蓝筝” “徒儿在。”站在丁韵身后的蓝筝忙躬身说道。 “既然你师弟不愿与为师回京,你便留在兰溪好好看着他。若是有人敢欺负他,你传信给为师,我定不饶他。”说话间丁韵将目光投在一旁端坐的卞宗仁身上,显然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卞宗仁心知肚明,无奈的摇了摇头。 “徒儿谨记,一定护得师弟周全。” 对面跪着的余少白听到二人对话,心里不禁有些感动,有了丁韵这句话,自己在兰溪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帮手,卞宗仁也不敢随意蹂躏自己。 可这念头刚闪过,耳边便传来晴天霹雳:“还有一事,你师弟若是背着为师沾花惹草,你就替为师清理门户。” “这”蓝筝闻言露出苦笑,师父的脾气还是这般随性,扭头看向余少白,这家伙早已经嘴角抽动。 “师父,你这话是跟徒弟开玩笑的吧?”余少白凑到丁韵身旁,低声笑道。 “你跟我来。”丁韵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抬眼看了看一旁的卞宗仁,缓缓站起身来,径直朝门外走去。 余少白见卞宗仁点了点头,这才拱手退去,紧丁韵虹出了房间,见她纵身跃到宗祠屋穹上,便跟着翻身落在她身旁。 “师父,您让我过来是为了何事?” 丁韵背对着余少白,看不到她的表情,她轻吐一口气,目光看向远方:“抢走令牌的人,是你带进三魁山,想来关系还算可以吧。他的身份你清楚吗?” 哦?余少白没想到她问的问题竟是关于张前辈,他笑道:“那奸人曾救我一命,说起来认识不过月足,一直蒙面不愿示人,名字也只是告诉徒弟姓张罢了。” “姓张?莫非是”丁韵脸上露出沉思状,之前在回三魁山路上遇到的青衣斗笠男,自称抢走了曜土令,和她交手三十多回合,不分上下。最让她好奇的是,那斗笠男子见到自己真容的时候竟然说出了:静梵师太,很显然他一定是认识那贱人,他到底是谁? “为师这就要离开三魁山,你好自为之吧。无妖堂的身份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待到卞宗仁完成他的任务,你还是金盆洗手。”说罢丁韵纵身跃出,消失在他眼前。 余少白回味着那句话,丁韵到底是什么意思,卞宗仁的任务不是掌控无妖堂吗?莫非还有别的任务比掌控无妖堂重要。 第二天。 三魁山大局已定,虽然没有堂主令牌,但卞宗仁凭着强硬手段和积攒的威信,很快就安抚住人心,此次无妖堂人数骤减,实力有损,在卞宗仁的授意下,开始新一轮收门徒。 无妖堂行事隐秘,不可能大张旗鼓收门徒,最适合的方法可能就是收养孤儿了。兰溪县今遭三十年不遇的蝗灾,虽有朝廷救济,可依旧有不少人无家可归,所以卞宗仁在余少白临行前,交付他的事情便是将兰溪县的孤儿聚拢,送到三魁山。 “筝儿你说我这算不算贩卖人口?拐卖儿童?”坐在马背上的余少白低声喃道。 “他们本就无家可归,如果进了三魁山,有口饱饭,若是不然,只能饿死路边,成为孤魂野鬼。” 听到蓝筝这话,余少白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五十多人,喃道:“是生命重要还是自由重要。” 此次回兰溪县,依旧是化妆成商队。石敢当等人自然一一不落,春娇作为亲随也跟来,她的姐妹只来了二十人,其他人则是出外任务,换了新堂主,她们终于不用留守三魁山了。 很快队伍停在了一处医馆前,众人下马,余少白独自走进。 站在房间外的两名青衣女子看到余少白走来,忙拱手拜道:“属下见过首领大人。” 余少白径直推门而入,将面具取下。慢慢走向帐床。俯身望着那张俏脸,淤青已经淡了些,浮肿也消了不少,余少白怜惜的在她面庞上轻抚而过。 吴灵柔似乎感受了到什么,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余少白不禁露出喜色:“少白,你来了。” 余少白见她想要坐起身,按住她的手:“你的身子骨还弱着,不用起来了。” “你不是来接我的吗?我不起来怎么跟你走?”吴灵柔傻傻的问道。 余少白见她睁大的杏眼的可爱模样,不禁想要逗弄她,轻咳一声说道:“大夫说你的身体需要静养,不宜赶路。是不是啊大夫?” 站在后面的王大夫听到这话,不禁一愣,这姑娘只是身子需要调养,其实并无大碍,不宜赶路这话他可没说。 “这个或许是吧。” 额 余少白尴尬的笑了笑,示意他退下,对青衣女子吩咐道:“你们也退下吧。” “是!” 待到人都走掉,余少白扭头便看到一双泪眼婆娑的杏眼,不禁苦笑:“灵柔,你怎么哭了?” “可能是沙子进了眼睛”看着她躲闪的样子,余少白知道她是以为自己把把她留在此处才流泪。“我不逗你还不成吗?这次我来就是接你回兰溪的。好了不是沙子进眼睛了吗?来公子给你吹吹” “唔” 吴灵柔还没反应过来,嘴巴便被堵住,两朵羞云爬上脸颊,慢慢闭上眼睛,笨拙的回应着。 待到余少白撤回身子,吴灵柔已经面红耳赤,喘气不已,他凑到她耳边,笑道:“你刚刚可是熟练了不少,孺子可教也。” 听到这话,吴灵柔羞得钻进被子里,小声念叨着什么,反正余少白是没有听清。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没个省心的 http://..org/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该启程了。” 听到这话,吴灵柔探出头来,准备下床穿鞋,鞋刚穿上,便被余少白一个公主抱,一脸笑意的朝门口走去。 “你快我下来,太羞人了。”大白天被余少白抱起,吴灵柔心里又羞又臊,只能钻进他怀里,埋着脸庞不敢示人。 余少白早已将面具收进怀里,一直戴着面具会让灵柔生疑,他戴上白色斗笠,从门口走出。 石敢当等人都知道吴灵柔与首领的关系,看到他抱着她走出,自是没有多想。不过蓝筝却不知,丁韵临走前可是亲**代过,不准这家伙在外沾花惹草,没想到师父前脚刚走,这家伙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女子,实在不知廉耻。 余少白自然注意到蓝筝责怪的眼神,只是没有理会,将吴灵柔抱进马车中,轻轻放下。“好好躺着,咱们这就出发回家。” 吴灵柔乖巧的点了点头。 他弯腰出了马车,示意春娇进去陪伴,随后才翻身上马,朝石敢当点了点头。 石敢当低声喝道:“出发!” 随着车轮转动,队伍朝兰溪县赶去。余少白走在队伍前面,蓝筝则是在一旁不停的数落他。 “我说师姐,你还真把师父的话当真了。”余少白有些无奈的说着,这一路上就没清净过。 蓝筝仰头灌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知道师父或许有些荒唐,但她的话不能不听。你若是想摆脱师父纠缠,最好就是快些成家立业,这样师父就不会再想着师姐的话,你明白了吗?” “就这么简单?” “师父虽然喜欢俊秀后生,但却不会去找有妇之夫,这是她为人处世的规矩。” 听到这话,余少白扭头看了看马车,笑道:“你觉得那马车里面的姑娘若是做我的娘子,如何?” “那姑娘容貌过人,倒是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你一个杀手喜欢这样的?” 余少白笑了笑,“虽然我是个杀手,但别忘了,我也是个读书人,君子配淑女这才是绝配。” 听到余少白爽朗的笑声,蓝筝回头看了看马车,无奈的摇了摇头。 时间在赶路中流逝,在太阳下山前,队伍赶到了兰溪县城,余少白让石敢当率众去了郑家,商队的车马都是郑家借来,他现在也没办法留这么多在他家,所以只能将众人安排在郑家。 郑家现在迫于无妖堂的淫威,自然是不敢有半个不字。余少白只留下詹兴和春娇二人扮成家仆和丫鬟,跟随他驾着马车来到吴宅。 话说吴家此时一片死气沉沉,本该出去玩乐的吴子初呆在自己房里,喝着闷酒。吴夫人则是在卧室以泪洗面。 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数日前的一封信,这信是田学礼写的,说吴春杀了他爹,他就以牙还牙,杀吴灵柔抵债。收到信的那天,吴春派人找遍了县城也没有找到小女的下落。 数天过去,吴灵柔依旧渺无音讯,在吴家人看来,他们或许已经阴阳两隔,所以才是如此光景。 而此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回荡在院中,吴春听着夫人的抽泣心里已经是心烦意乱,门外的呼喊声更是让他气恼。 “是谁在外面喧哗!”他气冲冲得走出房门,便见吴子初从隔门跑进,“爹!娘!小妹没死!小妹回来了!” “什么!”吴春闻言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吴子初伸手指向门外,激动不已:“爹,小妹回来了!” 吴母听到动静,有些踉跄的走出房门,口中刚要发问,便看到隔门走进一道熟悉的身影。 余少白站在隔门门口,看着吴灵柔与吴母相拥而泣,一旁吴春都有些眼角湿润,不禁有些感慨。 “小子见过吴县丞,子初兄别来无恙。”他朝二人拱了拱手,态度不生不熟。 吴春抬步来到他面前,扫了余少白身后的一男一女,轻声道:“听灵柔的意思,是你和一位江湖人士搭救了她,是与不是?” “没错。” “灵柔是被田学礼绑走,本官搜查数日不见踪影,你是如何得知他的去向?你一介书生,哪里结交的江湖人士,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田学礼如今在何处?”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有些郁闷,这吴春实在可气,自己救了他女儿,一句谢谢不说,反倒是一副怀疑的样子。 余少白看在吴灵柔的份上能忍住,站在后面的詹兴可看不过去,他冷声笑道:“吴县丞好大的官威啊,我家公子救了你家女儿,你就用这种态度对待恩人吗?” “你!” 吴春哪里会想到这么一个面相普通的小家仆,竟敢对自己如此无礼,顿时火冒三丈。“你这舍奴好大的胆子,竟敢说教本官,来人!” 余少白见吴春动气,刚要出声,一旁吴子出已然说道:“爹,您先别生气。妹妹平安回来是大喜的事情,何必闹得不愉快。少白救了小妹,又将她平安送回,对吴家有恩,您就消消气吧。” “是啊,老爷。余公子是咱们的恩人,你就别摆官老爷架子了。”此时吴夫人的话一出,效果不一般。吴春心里还有怕自己这位夫人,夫人都已经出声了,他只能说道: “哼!看在灵柔的份上,本官不跟你们计较。”说罢,吴春甩袖扭头走进房间。 余少白心中叹了口气,朝吴灵柔点了点头说:“今天你们一家团聚,我就不打扰了。少白告辞。” “妹夫,你果真没让大舅哥失望。”吴子初搂住他,小声笑道。余少白无奈笑道:“怎么?之前不是不认我这个妹夫了。现在又认识了?” “妹夫,你这话可就伤人了。之前灵柔不是被田学礼鬼迷心窍了吗?要说找夫君,还是你靠谱。明天明天我在酒楼订上酒席,算是赔礼道歉如何?” 余少白点了点头,示意他进屋去吧。随后他带着詹兴和春娇出了吴家。 “大人,这詹兴实在是太莽撞了,属下不建议您将他留在身边伺候。”刚一出吴家,春娇便小声的埋怨道。 余少白知道她是对詹兴之前的行为有些意见,他扭头看向詹兴,见他一脸气闷的样子,不觉好笑。 “你行事谨慎,条理清晰,就是这一条筋的性子该改一改。” “大人,那狗官说话太不中听了。詹某最讨厌的就是朝廷的这些爪牙,就只知道鱼肉百姓。”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耸了耸肩:“我知道大明的贪官污吏很多,也知道你深受其害。但吴春除了嫌贫爱富,有些迂腐之外,还算是个好官。再说了,你口中的狗官是我未来岳父,你惹了他不高兴,他会把火撒在我身上,现在明白春娇为何嫌弃你了吧?” 詹兴扫了一眼身旁女子,冷哼一声。“她嫌弃我,我还嫌弃她呢,女魔头。” “你!”春娇闻言有些动气,那架势眼看就要打起来,余少白开口道:“这里是县城,你们都给我老实些。” 二人见余少白表情变得严肃,也不敢继续造次,安静的站在背后,不再吭声。 余少白耳边清净之后,忽然发现一件事:“我那师姐跑哪里去了?” “回大人,筝儿小姐之前不是说去茅房了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这才想起来,蓝筝应该还在吴家中,扭头看向吴家大门,怎么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你们是在找我吗?” 忽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余少白扭头看向院墙之上,只见蓝筝翻身落在地上,朝他走来。 “你来的正好,省的我去找你了。” “你猜我去做什么了?”蓝筝凑到他身旁低声笑道。 看到她手中的羽毛,余少白疑道:“你不是去出恭了吗?” “不不不,我只是去了吴春书房,听吴小姐说,他爹养了一只鸽子,当做心肝宝贝,我悄悄把它放了。” 额 余少白闻言嘴角有些冲动,问道:“好端端的,你去放别人家鸽子?” “那吴春竟然敢看不起你,我这个做师姐的自然要帮你出气。我不光放了他的鹦鹉” 看到她嘴角泛起的笑意,余少白心里不禁咯噔一声,“你还做了什么?” “我啊我还把他书房点了把火。” 什么?余少白猛的回头看去,吴家果然冒起浓烟,他不禁扶额长叹,这师姐是老天派下来折磨他的吧。 “要不是看在他是吴小姐的爹,我一定要让他好好长点教训。” 看她摩拳擦掌的样子,余少白忙按住她的手。笑道:“师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那可是我未来岳父,你把他打出好歹,我和灵柔友谊的床就算是睡到头了。” 好不容易将师姐劝走,余少白这才发现自己这位师姐也是一根筋的人,把曲虹的话也太当回事了吧。想想自己的师父,足足有四位,他们说的话貌似都没怎么听过。 说起这个,余少白想起自己那位万师父有段时间没见了,趁此机会该去请安了,多个师父多个靠山。 一行四人来到余宅门口,丫鬟自然认得余少白,欢喜的将公子迎进。余母对余少白离家远行虽然已经习惯,以前在外求学也是数月不归,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眼角有些湿润。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送信风波 http://..org/ 第二天晚上,余少白如约赴宴,蓝筝本来吵着嚷着要跟着过来,说什么保护他。余少白好说歹说才让她老实呆在余宅,有如玉陪着她。 “少白,来!大舅哥敬你一杯!”余少白刚刚坐下,吴子初便迫不及待的敬起酒来。 余少白一饮而尽,轻声问道:“灵柔还好吧?大夫说她身子骨还虚弱,要好好静养。” “你不用担心。我爹已经请来大夫,为小妹调理身子。只是昨夜真是忙坏了,好端端的我家书房竟然失火,真是歇了门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尴尬的笑了笑:“或许是因为最近天气太干燥了。对了,这几日不在兰溪,不知兰溪困境可有缓解?” “朝廷的灾粮已经分到百姓手里,解了燃眉之急。只是蝗虫将庄稼吃得一干二净,今年的收成恐怕难以度日。不过幸得皇上仁爱,在万寿节之后就大赦天下,免了兰溪两年的赋税。” “万寿节?”余少白闻言一愣,朱元璋的生辰已经过了吗?恐怕要不是兰溪此次蝗灾,他怎么也不会给江浙地区免赋税,其中原由追溯起来,都是历史遗留问题。 “昨日进城,流民倒是不见了,只是乞丐多了不少,不知吴县丞该如何处置此事?”余少白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其实却是打起了乞丐的念头,卞宗仁想要收门徒,乞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吴子初闻言笑道:“这几不在兰溪,不知我爹如今是新任兰溪知县,可不能再称吴县丞了。” 哦? 吴春竟然做了兰溪知县?这让余少白有些意外,佐贰官能够做到他这种地位已属不易。 余少白恭喜了一番,顺势问道:“这乞丐流连街市,你爹准备如何解决此事?” “能怎么解决,这些人都已无家可归,官府也掏不出银子来,只能将他们赶出县城。”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子初,这些日子你和月如姑娘相处如何?怎么不见你提起。” 吴子初动作一滞,抬眼看了看余少白,眼角闪过一丝复杂,很快被笑意淹没。“别提了,本公子又有了新欢,娄月如早已抛在脑后,别再提及此女,咱们喝酒。” 余少白捕捉到那一抹落寞,心中猜测这哥们恐怕又失恋了。“咱们都是熟人,你何必勉强,大胆说嘛,月如姑娘用这个新欢的理由也不是一次了,你又何必当真呢?” “是吗” 吴子初刚要开口说话,忽然门外跑进一人,是那一身丫鬟打扮的春娇,她注意到首领对面坐着的公子,忙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阿娇,你来找本公子何事?” “公子,您还是回家一趟看看吧。筝儿小姐和黑玄打起来了”春娇凑到余少白身旁小声的念叨了一句。 余少白听到黑玄不禁一愣,这家伙伤已经好了吗?怎么跑他家里来了。 “妹夫,你若是家中有事,就先回去吧,咱们喝酒有的是时间。”吴子初低声笑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余少白拱了拱手,带着春娇走出了房间。看着远去的背影,站在窗口的吴子初嘴角露出苦笑。 “月如心仪之人竟然是你,你让大舅哥如何是好” “如果老夫是你,我会杀掉余少白,断了娄月如的念想。”此时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道黑色身影缓缓走向吴子初。 “少白是我未来妹夫,我怎么会去杀他?先生,此事莫要再提!”吴子初似乎情绪有些激动,眼神却不敢直视对方,径直走向房门。 那道身影转过身来,笑道:“你是知县的大公子,他不过是一介穷书生。娄月如跟你在一起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想一想吧你心爱的女人睡在你妹夫的床上,为他养儿育女,你真的甘心吗?” 吴子初走到门口,听到这话脚步不禁一滞,脑子里幻想着月如躺在余少白怀里的画面,拳头不由得握紧。 “你不用劝我了,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说罢,吴子初再次迈开自己的脚步。 “如果你想通了,就来城西包子铺找我。” 吴子初没有理会,径直离去。那黑色身影坐在桌前,拿起余少白用过的酒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臭小子好戏才刚刚开始!” 阿嚏! 刚来到自家门口,余少白不禁打起了喷嚏。看到门口不远处空地上的几道人影,他不禁露出苦笑。 此时黑玄单膝跪在地上,一脸气恼的看着对面的青衣女子,自己的剑正在她手中把玩着。 “黑玄你这是闹哪出啊?” 听到余少白的话,黑玄站起身来,朝余少白拱了拱手:“见过白首领。” “你还和我客气起来了。” “待会咱们再叙旧,现在老子有正事。”说罢,黑玄便挥舞拳头朝对面女子打去。 余少白下意识捂住眼睛,耳边只听到啪的一声,黑玄被一掌扇飞,重重落在余少白脚边。 “啧啧啧” 在余少白的带头下,春娇和詹兴发出一阵唏嘘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们就准备这么看热闹吗?”黑玄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春娇与黑玄相熟,无奈的摊了摊手:“跟你交手的人是白首领的师姐,我们敢出手吗?” 师姐? 黑玄乍一听没反应过来,卞大人不是只有余少白和天雪两个徒弟吗?哪里来的师姐? 见他目光投向自己,余少白叹了口气,朝蓝筝拱手道:“师姐,他是无妖堂弟子,到底出了何事,让你们打斗起来?” “哼,这家伙在余宅院墙外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人。我上前拿他,他竟敢口出狂言,该打!” “什么?你真是白煞的师姐?”黑玄如今是心里有些虚了,心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抬眼看了看余少白,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好下台。 余少白轻咳了一声,笑道:“咱们都是自己人,误会一场,师姐你消消气,给师弟一个面子,饶了他吧。” “饶了他可以,不过他要讲明鬼鬼祟祟在这里溜达是为了何事!” 听到这话,余少白同样有些好奇,扭头问道:“对啊,你来我家何事?师姐为何说你鬼鬼祟祟?” “这”黑玄看了看一旁詹兴和春娇,凑到余少白跟前,小声嘀咕了一句。 “原来你不是来找我的”余少白露出一脸坏笑,这家伙来此是为了见流香。 “筝儿” 余少白来到蓝筝身旁,将事情讲明,蓝筝闻言这才打消疑虑,:“堂堂七尺男儿,来见心上人,为何如此胆怯?大胆说出来不好吗?” 余少白低声笑道:“男女之事本就是天底下最复杂的事情,会把人变傻,也会让人变得胆怯。” “哦?是吗”蓝筝露出沉思状,抬眼看了看黑玄,将手中剑插在地上,径直走进余宅,没有多言语。 黑玄被那女人盯得心里有些发慌,来到余少白身旁,“白首领,那女人真是你师姐?卞大人现在应该是卞堂主还有一位女徒弟?” 白首领?“怎么?我怎么觉得你我生分了不少?”余少白轻声笑道。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现在你是首领,我是头领,礼数还是要的。” 余少白扫了一旁詹兴二人,知道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如今你和左一都被升为头领,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庆祝庆祝?” “这个好说。对了,这是我写给流香姑娘的信,你帮我送给她吧。” 余少白伸手接过信,怪笑道:“你这伤刚刚好,就惦记上这事。也罢,我看流香对你也有些意思,便做一回月老。” 听到这话,黑玄脸上露出笑意,说道:“你可一定要帮我才是。对了,今日堂主飞鸽传书,让你接管水月坊,打理一切事务。” 接管水月坊?余少白微微一愣,这水月坊一直都是卞宗仁亲自打理,如今竟要交给自己,倒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接过那封信,拆开看过才说道:“既然堂主吩咐,我明日便去水月坊走一趟。”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记得,我的信” 看着黑玄离去,余少白无奈的笑了笑,朝春娇二人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回房间休息吧,明天随我去水月坊。” “是!” 二人拱了拱手,待余少白走进宅门,二人紧随其后。 此时余母已经安寝,余少白的房间还亮着灯,他来到门前,流香将门打开,笑道。 “公子,你回来了。” 如玉从帘子里走出,轻声道:“流香,你去外面打些水来。” 余少白见流香要走,他忙开口笑道:“先不忙着洗脚。流香,这里有一封信,是黑玄拜托我交给你的。” “黑玄”听到这话,流香一脸羞涩的将信踹进怀里,扭头跑出房门,看的余少白不禁笑出声来。 “小白,你笑什么?” “咱们坐下来,我慢慢说给你听”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关系乱了 http://..org/ 第二日清晨,小五搓着手从房里走出,嘴里已经能够哈出白雾,不禁抱怨着这温度降的可真快。余少白有功夫在身,对于冬天的来临倒是没有太多感受。当他走出房间,便看到大俗跟在詹兴后面正在练拳,柔中带刚的太极拳,硬生生的被他打成了金刚拳。 “清儿,天这么冷,你怎么还穿的这么单薄,小心着凉。” 听到余母的话,余少白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自己在外人眼里是读书人,而不是武者,他现在要做的是隐藏武者的身份,免得余母怀疑。 “娘,我这就去换。”余少白随即走进了房间。 一个时辰后,余少白带着詹兴与春娇出了家门,朝城门外的水月防赶去。 “呦好俊俏的”春花话说到一半,忽然卡在嘴边,看到那俊俏女子后面走进来的白衣男子不禁愣住。 “您是白首领?”看到那男子的面具,春花顿时认出那人的身份。 “大人已到,黑玄和左一人呢?”春娇出声问道。 “两位头领在后院,弟子这就去知会他们。小二,你先带首领去二楼阁房。”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跟着那叫做小二的无妖堂弟子上了二楼,推门进了阁房。这间房间原来是卞宗仁的房间,他曾经来过三次,比李景名家的正堂还要大气。 “这水月坊是无妖堂在兰溪县除了三魁山之外唯一的藏身点,专门负责兰溪县的情报收集和汇总。如今,堂主将它交托在大人手里,足见堂主对您器重非常啊”春娇一脸恭敬的奉承着。 余少白环顾四周,不禁叹道:“之前水月坊可是生意兴隆,客源不断。轮到我手里,却是如此萧条,连个客人都没有,真是蝗虫害人呐!” 踏 这时脚步声想起,黑玄和左一一众无妖堂弟子从后院走出,来到余少白面前,拜道:“见过白首领。” “起来吧,白某此次前来只是为了熟悉一下水月坊的事宜,你们该忙就下去吧,黑玄和左一留下。” 很快大厅里只剩下,余少白和黑玄,左一三人。 “白煞,信你送到了吗?” “送到了。”余少白将怀里的信递了过去,“这是流香写给你的,你说都是武者,怎么还用写信的方式,真是矫情。” 黑玄接过信,没有理会余少白,径直坐到桌前拆开信封,余少白扭头看向左一,说道:“这次三魁山的事情虽然是堂主大获全胜,可无妖堂却是元气大伤,弟子人数十不存六,听黑玄说,在外执行任务的弟子,出现了失踪的情况?” “唉,还用问吗?那些人不服咱们堂主,所以就自动脱离了无妖堂。” 哦? 余少白闻言一愣,无妖堂对弟子的控制力原来这么弱,弟子想要脱离竟然如此容易。 “走了这么多?”余少白看着面前的红名册,他有些恍然,怪不得卞宗仁急着收纳门徒,照这么下去,无妖堂就快走光了。 “如今堂主最关心的就是收纳门徒之事,我觉得城外城内那些乞丐倒是不错的人选,身份低微不引人注目,而且他们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比平常老百姓皮实多了。而且他们行走在街角小章,对于收集情报也是有利多了。” 听到左一的话,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问道:“我也是这么觉得,对了你那位枕边人可不就是来自乞丐窝吗?想必对乞丐了如指掌。若是由她出手,将乞丐们收入无妖堂,一定事半功倍。” “您说的办法倒是可行,可有一个问题若是不解决,恐怕会行不通。” “什么问题?” “兰溪县的乞丐们并不是一盘散沙,他们的乞丐头名为,功夫高深莫测。就连咱们堂主都敬他三分,只是这一年间突然没了音讯,如同人间蒸发。现在是他的儿子俞洪当家,要想事成,只能从这俞洪下手。” 俞洪? 余少白心里暗暗记住了这人的名字,和他们二人说了几句,他便进了后院。 一个时辰后,余少白独自骑马朝图山村赶去,回到图山村,他先是看望了阿发家,送去了些许银两,随后进了图山。 砰 事隔数月,余少白再次走进篱笆,来到大师傅万士昌所在的竹舍。 “师父!” 正在石桌前独饮的万士昌扭头看向对面,淡淡说道:“你来了。” 余少白笑了笑,将手里的酒放在桌上,给他满了一杯说道:“这是徒儿在县城给您带来的好酒,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徒儿陪你。” “数月不见,你倒是变化不少。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师父,来!”万士昌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师父真是好酒量啊。” “余小子,你能否答应老夫一件事。” 余少白将酒杯放下,笑道:“师父您尽管吩咐便是。” “不论今后发生何事,你都不可去京城只要你听老夫的话,不论将来谁找你麻烦,为师都会护你周全!” 不可做官?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心里疑惑不解:“师父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 “师父,在京为官难道不好吗?能够光宗耀祖,造福百姓。您让我不做,总该给我个理由吧,我家娘亲最期望的就是让我在京为官,我不能让她失望啊” 万士昌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你家娘亲那是妇人之见。你若是信老夫,就不要做,若是不信,就不要认我这个师父!” “这” 余少白被他彻底整懵了,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他轻声说道:“师父,虽然徒弟不知道您为何这么说,但您放心好了。徒弟这辈子绝对不会进京城,这样总可以了吧。” 听到这话,万士昌微微点了点头,从怀里扔出一本黄皮书,被余少白接住。他翻开一看,不禁疑道:“枪法?师父,你要交我枪法?” 万士昌拿起架子上的长枪,说道:“之前你失忆的事情老夫一清二楚,对于你的身份也是了如指掌。老夫虽然不喜欢无妖堂,但是既然认你做了徒弟,就不会不教你。” “师父,你知道我是无妖堂的?”余少白此时心里吃惊不已,这万士昌一直居住在竹舍,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 “你不用担心,老夫早已不问世事,你是无妖堂白煞还是普通老百姓与我无关,现在你手里拿着的是老夫自幼修习的枪法,你可以学,不过你还要答应老夫一件事。” “什么事?师父您能一次性说完吗?” “如果将来遇到使用此枪法的人,不可伤其性命。” 听到这话,余少白笑了笑,还以为多大的事,不就是不能伤人吗。“师父,徒儿答应您。您没有别的事情要吩咐了吧。” 万士昌将银枪横在身前,抬眼看向余少白,“仔细看着,老夫只教一遍!” 时间飞逝,余少白离开岩洞时已经是夜幕。他的身影刚刚在洞口消失,一道白色身影从巨石后走出,缓缓走向万士昌。 万士昌正将银枪放上木架,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低声道:“不敢见他吗?” 那白色身影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一副天人之姿,竟然是许久不曾露面的静梵师太。 “您正教授枪法,晚辈不敢打扰。” 万士昌叹了口气,坐回石桌前,“这孩子自从失忆之后,性情似乎大变,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静梵师太点头说道:“之前白煞的名声我早有所闻,并未曾想到此子竟与师父她老人家有着血脉联系。数月前我被卞宗仁设计引出玉苍山,碰巧来到图山村,看到了余少白的娘亲,认出了她曾是师父老人家身旁的丫鬟,又见到月如那小丫头,这才知晓您就在图山,拜见来迟,还请将军莫怪。” “将军?三年前那位驰骋沙场的我已经死了,如今我是万士昌,一介草民罢了。” “将前辈,师父她老人家现如今是不是还在京城” 万士昌闻言一愣,抬眼看向一旁银枪,眼角闪过一丝恨意,“老夫空怀一身武艺,却不能让小妹重回自由身,是我对不住她啊” 静梵师太心里叹了口气,师父曾不让她进京城,她就算有心也不敢违抗师命。只是她心里有一个疑问,还不曾有解。 “前辈,您既然不愿让余少白进京城,又为何授他家传枪法。您若是希望他能够平平淡淡过完此生,又何必画蛇添足,一旦有人认出此枪法,余少白的日子恐难太平啊。” 万士昌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个老夫自有打算,你不必担心。” “哦?晚辈只是觉得无妖堂的身份会不会让他难以自拔,被朝廷所害?” “有老夫在,定会保他周全。你留在图山村只会惹来麻烦,老夫这里有一件事让你去办”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夜访 http://..org/ 夜半时分,静梵师太踏出了兰溪县的地界,她手里拿着一幅画像,看着上面的老者有些疑惑。 “浦江……” …… 话说回来,余少白学了枪法便赶回了兰溪县城外的水月坊,晚上便准备在此过夜。 “首领,徐三缺回来了。”刚一进后院,便听到黑玄笑着迎了上去,余少白扭头看向院墙旁的槐树,一道青色身影朝自己走来。 “黑玄!老子警告过你,不要再喊我三缺!”徐三斤一脸气闷的样子,前些日子他病刚养好,错过了三魁山这出好戏,等得到消息,已经尘埃落定。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少年郎,已经成为白首领,他内心不禁起了涟漪。 “如今无妖堂正是用人之际,首领不如留徐三斤在水月坊,也能有个帮手。”一旁春娇低声说道。 余少白扫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徐三斤,你愿意继续为无妖堂效命吗?” “我……” 徐三斤微微一愣,无妖堂还要不要继续呆下去?卞宗仁曾要杀他,仁义已尽,他心里对这位新堂主没有半点好感,或许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不愿意的话,余某也不逼你……” 就在徐三斤想要离去的时候,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俏脸,迈开的脚步又忍不住收了回去。 “怎么?”余少白被他搞得一愣,他是走还不走? “余首领,我改变主意了,今后定为无妖堂效犬马之劳。” …… 对于徐三斤莫名其妙的态度,余少白也吃不透,不过也不曾多去在意,摸黑回到城中,钻进热乎乎的被窝。 接下来的日子里,收门徒的工作秘密进行着,余少白基本三点一线,水月坊、余家,吴家来回跑,日子过得倒是挺欢实。 “三哥!你快出来,下雪了!” 余少白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听到外面像是小五得声音,脑袋探出床帐,此时如玉在妆台前梳洗打扮。 “如玉,你怎么把棉袄都穿上了?”看到如玉身上包的里三层外三层,余少白揉着眼睛走下床来。 “夫君,清早天空飘起了雪,也变冷了许多。这是娘刚刚拿来的棉袄,你赶紧穿上吧。” 余少白接过棉袄,自己前世穿的都是羽绒服,保暖内衣,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六百年的手工棉袄,卖相可真不咋地。 可自己又不能不穿,毕竟在外人眼里自己只是一个弱书生罢了。他老老实实的让如玉帮自己穿上棉袄,这才走出房间。 此时大俗正在雪地陪着小五和阿莲玩闹,詹兴在院门外扫雪,忽然注意到不远处走来一位青衣姑娘,他伸手拦道:“这位姑娘,你来余家所为何事?” “你让开!余少白!你给我出来,再不出来,我把你家门劈了!” 正在院里打拳的余少白听到门外的叫喊声,脸色有些变化,朝如玉点了点头,径直看到门外。 “詹兴!你先退下!”余少白一脸笑意的来到女子面前,笑道:“容娘~不对,应该是邓姑娘,可有些日子不见,你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余少白,我懒得跟你废话。这次来,我是跟你算账的!”“算账?你把我搞糊涂了,你我之间有账可算?” 邓容娘瞪了他一眼,说:“我爹他被官府抓起来了,都是你害得!你赶紧跟我去衙门,不把我爹救出来,我跟你没完!” “邓大夫被抓走了?”听到这话,余少白露出疑色,邓志威怎么会进衙门? 余少白扭头对如玉交代了两句,便开口说道:“邓姑娘,事不宜迟我与一同走一趟衙门,详细情况路上再数。” 二人随即离开余家。 当余少白听完她的描述,不禁有些意外。邓志威之所以被抓,是因为有人一纸诉状将他告上衙门,说他窝藏朝廷钦犯。 “你爹到底有没有窝藏一事?” 听到问话,邓容娘叹了口气:“我爹哪知道他是朝廷要抓的犯人,见他受了风寒倒在家门口,便好心救了他。要怪只能怪那郑家!” 郑家?余少白喃道:“这和郑家有什么关系?” “揭发我爹的便是郑家的仆人,他撞见那人走出我家……” 余少白一边听着她的话,心里犯着琢磨。说起来此事或许与自己有些关联,记得邓容娘曾经说过邓家和郑家的恩怨,因为自己的一番话让邓大夫出手救人,这才让郑家再次惦记上邓家,说什么碰巧撞见,在他看来,分明是暗中监视吧。 “怎么了?你在这傻站着做什么?”注意到余少白停了下来,邓容娘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你先回去吧。如何救你爹的方法我已经想到,给我一天时间,明天你爹就会安然无恙的从衙门放出。” “一天?你是在敷衍本姑娘?” 余少白笑道:“你就放心好了!那朝廷钦犯并没有抓到,一切都没只是郑家的片面之词,只要郑家松口,就好办了。” 说罢他朝身后走去。 “你干什么去!” “饿了,回家吃饭,不要来催我,一天后去衙门接你爹。”余少白挥了挥手,径直走进巷子。 …… 余家书房。 余少白正坐在桌前,春娇推门而入,拱手说道:“首领。” “大牛怎么说的?”余少白淡淡说道。 “牛冲天说此事确实是郑家故意为之。” 听到这话,余少白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雪花笑道:“郑家胆子可真是不小,我曾让大牛转告过郑家家主,不得向郑家发难,如今看来……他郑家有些不识时务。” “回首领,郑家家主如今并不在兰溪,如今做主的是郑家大公子郑恭,想必他老爹没有交代此事,所以才敢如此行事。牛冲天话中还提到那个朝廷钦犯,其实都是郑恭瞎编的,那采花贼刘青早就被无妖堂弟兄杀了,如何会出现在邓老头家里。” 余少白喃道:“若刘青是假,被邓大夫救治的人又是谁?莫非是郑家专门设的套?”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生恶。 “你先出去吧,走一趟衙门大牢,看在我的面子上,牢卒们不会难为邓大夫。” “首领,要不要属下顺便劫狱救人?” 听到这话,余少白露出苦笑,一言不合就劫狱,也太儿戏了。“好了,我自有办法救人,你出去吧。” …… 当天晚上,余少白换了身行头,摸黑翻墙进了郑家大院,朝着郑恭的房间走去。 本来此事不需要他亲自出马,可就在刚刚牛冲天的一番话,让他改变了主意。原来郑恭这家伙竟然敢在青楼酒席上放开话来,说定要娶吴灵柔为妻,哼哼……挖墙脚居然挖到他身上,余少白不禁黑化了。 很快他落在了一处屋舍的房顶,脚下就是郑恭的房间。余少白轻轻掀开青瓦,附身看去,只见房里只有郑恭一人在喝酒。 咚咚咚~ 喝的已经微醺的郑恭,刚要起身走向床上,忽然听到敲门声,有些怒气:“是谁打扰本少爷的清净!” “大公子。”门外站着一名青衣打扮的丫鬟。 “小蕊你来这里何事?” “我家小姐让你去后花园赏月。”她口中的小姐并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二人偷情被余少白撞破的那位妾室。 美人相约本是件人生快事,按照郑恭的性子定会欣然前往。可此次他似乎有些犹豫,回头看了看屋内,最后摆手说道:“我娘如今盯得紧,你让你家小姐回去吧。”说罢便将门关上。 在屋顶看戏的余少白,见状不禁有些意外,纵身落在院子,再次敲开了门。 “小蕊!你找死是不是!”郑恭气冲冲的将门打开,刚刚说完这话便见一把银色长剑落在自己肩膀,几缕头发被剑锋扫落。 “郑公子,咱们别来无恙啊~” 郑恭一脸惊恐的望着对面站着的白衣蒙面人,吃惊道:“来~” 他话还没说出来,余少白的剑已经逼在他的脖子处,低声笑道:“你若是非要出声喊人,可别怪我手里剑不长眼。” 听到这话,郑恭脸上原来喝酒涨红的脸不禁消散了几分,老老实实的配合那人,一同进了房间。 余少白忽然耸了耸鼻子,看到桌前放着的瓷瓶,上面写着一柱风流四字,不禁乐了:“他这大晚上的没事干居然吃壮阳药,而且刚刚美人相约,他居然拒绝了,此事有些古怪。” “好汉!你放过我吧,你说你是想要什么?钱吗?我可以让我爹给你,只求你饶我一条性命。” 余少白冷声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将他五花大绑,扔在一旁,自顾自的坐在了桌前。 “我这次来是想拜托郑公子一件事。” “您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其实事情很简单,邓志威你该记得吧,我想要他明日安然无恙的走出衙门,不知道郑公子愿不愿意帮这个忙呢?” 听到这话,郑恭心里顿时恍然,原来这家伙是为了邓志威才为难自己,一个糟老头子罢了,他忙开口:“好汉!我愿意!我明日就去衙门走一趟,定让邓志威安然无恙。” “好,你这态度还算不错。”说罢余少白一掌打在他的脖子,只听一声闷哼,郑恭便华丽丽的晕倒在地上。 余少白拍了拍手,心里倒是不怕郑恭这小子醒来反悔,他的把柄还落在自己手上,敢说一个不字吗?(未完待续。)m。 第二百零九章 许诺 http://..org/ 就在他拿起桌上果品正往嘴里塞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怪响。 他扭头看向内屋,抬步走了进去。 嗯 又是一声轻哼,余少白将目光锁定在那张帐床,声音是从那里传出,他小心翼翼的来到帐前,用剑挑开帐布,脸色不由微变。 只见床上躺在一个少年郎,四肢被绑在床上,嘴里还被塞着布,双眼紧闭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迷。这种情况下,余少白顿时了然,没想到郑恭这家伙竟然好男风,太恶心了。 不过让他脸色变化的原因,是因为他认识此人,竟是他的同窗林晚风。 余少白伸手替他把了把脉,本想着查看他身体情况,却不想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惊疑的打量着少年郎。 最后他回到外堂,询问了郑恭一番,这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郑家口中邓家救治的逃犯只是他们的栽赃,不过邓家确实救治过一人,便是林晚风,而且这林晚风被郑恭看到,便将他迷倒强抢了过来。 他本来想霸王硬上弓,可那玩意一直不给力,就只能吃点壮阳药,没想到最后被余少白搅了好事。 看着郑恭面色红涨的样子,余少白一副嫌弃的样子,显然是春药效果起来了,他抬手将其打晕,这才走向里屋。 背着自己这位同窗,余少白离开了郑家,他没有回自家,而是出城去了水月坊。 刚进后院,余少白便看到黑玄和左一正在划拳喝酒。 “白首领,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还抱着一个人。” 余少白笑道:“左一,给我找一间房,我这朋友出了点事,今夜他就在水月坊过夜。” 黑玄上前打量了一番林晚风,醉醺醺的说道:“你们两个送他上楼,白大首领好不容易来一趟,一定要不醉不归。” 余少白将林晚风交给两个女子,冲着黑玄笑道:“你不怕明天起不来,我就陪你喝个痛快。” 第二天清晨,林晚风在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不禁发愣,他当时被迷昏时只是感觉两眼一黑,怎么一下子就到了这么个地方。 踏 他刚站起身来,便听到脚步声传来,扭头看去,不禁愣道:“余少白,怎么是你?” 换了一身行头的余少白,来到桌前,倒了一杯热茶笑道:“咱们也有许久未见,我以为你把余某给忘了,真是让人感动的想哭。”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林晚风将窗户打开,看着下面大堂有些疑惑,他似乎并没进过青楼,否则也不会有此一问。 “这里是水月坊,昨晚看到你昏倒在路旁,便带你来到这里。” 水月坊?听到这话。林晚风下意识的后撤了两天,他自然听说过水月坊。“你好端端的带我来青楼做什么!”说话间他的情绪有些波动。 “林贤弟,你有没有听说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 余少白话音刚落,那林晚风脸色骤变,伸手指着余少白:“你怎么知道我的女儿身,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你可别想太多,只是在把脉的时候才看出你竟是女儿身。不过林贤弟,不对应该是林姑娘,你可知道,你扮作男装混进书院,那可是杀头大罪,未免也太胡闹了吧,” 林晚风冷笑道:“你如果要报官,那就请便。” 余少白抬眼看着那副怒容,耸了耸肩:“我去告发又没有赏银,懒得去折腾,你还是离开书院,一旦被别人发现,你可就没那么走运了。” 对于他的回答,林晚风显然有些意外,不过她并没有感谢地意思,反而是语气有些不善:“我既然进了书院,就不会轻易离开,不光要呆下去,我还要参加科考,考上状元!凭什么男人才能考试,女人就要在家相夫教子!” 我去! 余少白吃惊的看向那林晚风,在大明朝居然能够听到这么一句话,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吧,你自己的事自然是你说了算。”说罢他便出了房间,离开了水月坊,就如同他说的,救他是同窗之谊,如果她非要作死,自己也无能为力。 回到余家,便看到邓容娘和他爹,余少白对于郑恭这家伙的办事效率倒是挺满意,这么快邓志威就放了出来。 把他们二人送出家门,余少白便看到吴子初出现在视野之中,上前迎道“子初,你怎么来了?” 吴子初并没有回话,而是将目光放在余少白身后的严如玉身上,注意到她的发髻,脸色不由得暗了下来。 “少白,你这是金屋藏娇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看到他的脸色不好,顿时明了。“子初,你别说笑了,金屋藏娇对我来说实在高抬,她是” “奴家只是侍妾罢了,还请吴公子不要误会。”余少白还未开口,如玉便上前说道。 余少白扭头看着如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低声笑道“她是我的女人” 吴子初看着这二人,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本来他来余家是兴师问罪,可这严如玉长相并不比小妹逊色,而且还如此善解人意,实在让他有气无处撒。 见那女人离开,吴子初将余少白拉到身旁,说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这点姐夫并不责怪你。可你现在还没有跟我小妹一个交代就有了别的女人,是不是对我小妹有些不公平?” 听到这话,余少白眼前不禁浮现灵柔的笑脸,自己担心的事情终究是要来的。 “子初,我和如玉的事情实在是一句话说不清楚。她没有我真的会去死,我不能不管她,灵柔我也是真心喜欢,她现在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吴子初看了看两旁,低声说道“不瞒你说,小妹现在情绪确实不太好。之前她不是被人掳走的消息,不知为何竟被传开,现在风言风语越说越难听。我小妹的名声算是毁了,如今你又有了别的女人,她已经很伤心,要是再听到那些风言风语,我真的担心她会寻短见。”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色微变,他之前也在担心这件事,在这个时代,女人把贞洁名声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吴灵柔一时想不开,恐怕真的会寻短见。 “我现在就跟你回去,让灵柔心情变好之后,就找媒婆提亲,如何?” 吴子初脸色顿喜,拍着余少白的肩膀说道“妹夫,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放心,你现在提亲,我爹保准答应。” 二人一同进了吴家,吴春在县衙办公,余少白也没有前去拜见,只是去了吴夫人那里,随后便进了灵柔的院子。 “怜儿” 刚进院子,便见丫鬟怜儿端着热汤走出房门,“怜儿,这是?” “小姐说没有胃口,奴婢就端了出来。” “你先去吧,这汤交给我吧。”余少白接过木盘,推开了房门。 “是谁?” 听到脚步声,躺在床上的吴灵柔坐起身来,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让她目光一滞。 “你怎么来了?” 余少白坐到床前,伸手想要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却被她躲开,心里不禁一酸,叹气说道“灵柔,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那位严姑娘现在已经成了你的女人,是吗?” 余少白点了点头。 吴灵柔抬眼盯着余少白,眼睛里充满了泪水,颤声道“严如玉在你家住了有段日子,你都不曾收她,如今你将我救出之后,便立刻收了她,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清白已毁,你才会这样?” 清白已毁?余少白心里一惊,原来她已经听说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你千万不要听信,那些都是捕风捉影的说辞,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些就嫌弃你。” “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我娘总是说,女人的名声重于性命,男人把自己女人的名声重于性命,你真的可以一点都不在乎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似乎感觉出了什么,灵柔生气好像不是为了他收了严如玉,而是为了名声的误会,误会自己。 他伸手握住冰冷的小手,低声笑道“我可不是一般人,我是和喜欢的人过日子,不是和面子过一辈子。如玉现在只是侍妾,却不是妻,你应该明白我的用意吧。” “什么意思?”见余少白越来越近的脸庞,吴灵柔有些紧张,没有理解透他的意思。 “我打算明日就托媒婆上你家提亲,让你做我的妻子,你愿意吗。” 听到这话,吴灵柔目光有些呆滞,大脑一片空白,只听啊的一声,满脸涨红的钻进被窝。 “你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余少白低声笑了笑。 “我我还没消气呢,凭什么就答应你?”吴灵柔钻出被窝,羞涩的说道。 唔 她话音刚落,嘴巴便被堵住,二人四目相对,余少白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有时候说话没有接吻好使。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再起波折 http://..org/ 回到家,余少白就把自己提亲的想法告诉了余母,得到的答案却让他始料未及。 “娘,您为什么不同意啊,你原来不是很中意吴小姐吗?怎么忽然变了?” 余母见余少白激动的样子,叹气说道::“你难道没听说外面是怎么说的吗?你怎么还要娶她为妻?”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有些无语,他没想到余母竟然也是这样的看法,“娘,她是我救出来的。有没有被玷污清白,儿子自己心里清楚,有没有清白之身真的比儿子的幸福重要吗?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 “你……总是娘不答应!” “娘,你心里看不起灵柔,即便她嫁入咱们家,相信你们相处也不会愉快。我只想说一句,当初爹死了,村里人不是对娘一样有些风言风语吗?可您不是照样将我们抚养成人,儿子现在不比他们差,只要混的出人头地,就没人敢对我指指点点!娘,你应该更加清楚灵柔的处境才是,希望您能成全!” 听到这话,余母微微一愣,沉默许久忽然叹了口气:“也罢,娘是过来人,是为你好。既然你不怕风言风语,那娶便娶吧。” 余少白刚要开说话,便听到外面脚步声,咚咚咚~随后敲门声响起。 “公子,是春娇。” “进来吧。” 春娇推门而入,朝余母福了福身子,附耳向余少白身旁嘀咕了两句,只见余少白脸色骤变,慢慢将视线放在正在火炉旁烤火的余母身上,他挥了挥手,吩咐了春娇几句,她随后离去。 “清儿,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去忙吧,那件事娘不会反对。” 余少白拱手说道:“那娘我就先出去了。” 待他来到书房,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扭头看向一旁候着的詹兴和春娇,“讲~” “首领,刚刚郑家的兄弟传来消息,平度镇孙家药材铺就在大白天被血洗,一家十五口,除女婿余威下落不明,其他全部身首异处,死相极惨。”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又惊又怒,余威再怎么着也是他名义上的二哥,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孙家可有什么仇人或者跟谁有过积怨?” “兄弟们去查了,孙家掌柜孙亮为人不太光明磊落,很多人跟他交恶……” 余少白伸手打断了春娇的话,冷声道:“让兄弟们把和孙亮交恶的人都去拜访一趟,记住!不许伤人,但一定要找到余威的下落。” 他现在担心的可能不是余威,而是余母……一旦让她知道此事,一旦身体受不了打击,那可如何是好。 “春娇,你现在去左邻右舍,拜托他们别把孙家出事的消息告诉我娘。”说罢他便出了书房,朝厨房走去。 “三哥,你来尝尝,这是我做的菜。” 刚进厨房,站在如玉身旁的阿莲便跑到余少白身旁,脸上满是期待。 余少白露出笑容,吃了一口点头说道:“阿莲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真的吗?这是三嫂教我的,我现在就给娘尝尝。”说罢,阿莲便端着盘子走出了厨房。 余少白脸上笑容消失,一旁如玉注意到他脸色有些异样,从灶台旁走开,关上了门窗,低声问道:“少白,是不是娘没有答应你要迎娶吴小姐的事情?” “不是,娘答应了,只是这迎娶一事恐怕要搁一搁了。” 如玉疑道:“是不是出事了?” 余少白点了点头,将孙家出事的事情告诉了她,看她惊恐的样子,他越发的担心余母知道消息后的后果。 “这件事情我心里有些纳闷,何种冤仇能让孙家灭门?” 余少白闻言一愣,是啊,孙亮虽然与左邻右舍交恶,但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不至于做出灭门的事情来解恨。生意的对头也不可能做出这么出格的报复,未免太过血腥,那到底是什么人做出的此事? “这件事娘听说了吗?” 听到如玉的话,余少白回过神来,他刚刚似乎抓住了一些关键的东西,可却一闪而过让他再次迷茫。 “这件事还不曾告诉娘,余威现在生死未卜,我怕娘受不了打击。外面的事我已经安排好,娘本来也不爱出去,你只要让大俗陪着小五和阿莲在家里玩耍,不要让外面的流言传到他们耳朵里。” 如玉点了点头。“纸是包不住火的,孙家出事总会落在娘的耳朵,到时候我真的很担心她会……” “唉~” 余少白叹了口气,这次事故对于余母来说,失去了唯一的长孙和长孙女,儿媳妇,再加上很有可能惨遭毒手的二子,失去的……太多了。 “你先忙吧,我去衙门走一趟,午饭不必等我了。”说罢他便出了厨房,看着小五和阿俗在院子里堆着雪人,他小声在阿俗嘀咕了两句便离开了余家。 进了腊月的天气已经寒冷无比,余少白虽然感觉不到,但平常人此时都呆在自家里,集市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余少白进了三合巷,来到吴家。此时后院里吴灵柔正和怜儿打雪仗,不时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 雅阁里,吴子初坐在桌前,看着对面的余少白,安抚道:“我猜你知道消息后肯定会过来,孙家的事情,我爹已经派捕头去查,相信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官府……恐怕等到官府查出来,余威早就成了一堆白骨。我打算靠自己去查……” 听到这话,吴子初微微一愣,露出一丝苦笑,对于官府的无能,即便他爹是知县,作为他的儿子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是事实。 “好吧,你既然来找我,想必是打算去平度吧。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启程。” “等一下,子初。” “怎么了?” 余少白叹声说:“本来我答应今天让媒婆上门提亲,可没成想又节外生枝,出了这么一遭事,提亲的事情可能需要搁一搁。” 吴子初闻言一愣,点了点头:“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你家发生了这种事情,的确不适宜提亲,你先去后院和我小妹讲明,咱们再出发。” …… 半个时辰后,吴家门外吴子初已经备好马车,听到脚步声他扭头看去。“妹夫,如何?” “我已经和灵柔讲明,她虽然嘴上说无妨,但我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我家小妹自小善解人意,你就不必多想了,你二哥性命要紧。咱们出发吧。” 余少白点了点头,抬腿进了马车,回想起刚刚吴灵柔眼角闪过的失落,他心里有些发闷。 就在他失神之际,马车已经出了城门,沿着官道朝西面奔去,因为下雪天气的影响,直到正午马车慢吞吞的来到平度镇上。 “少爷,孙家药铺到了。” 听到家仆的话,余少白率先跳下马车,看着这门可罗雀的药铺,就在昨天,孙家一家惨遭杀害。此时衙门的差役并不在,余少白和吴子初穿过前堂帘子,来到药铺后面的院子。 “吴公子,您来了。”后院屋里等候多时的王捕头见二人出现,忙上前迎道。 余少白从王捕头身旁走过,径直来到茶几旁,地上一个草席盖着尸体,余少白伸手扯去草席,只见一个丫鬟模样打扮的少女尸体。 他的目光放在了丫鬟脖子出的伤痕,伤口平整之极,说明杀人者出剑速度极快,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这让他打消了心中的一个猜想。 他之前曾经设想过,会不会是余威酒后兽性大发,做出的混账事,之所以会这么想,主要是因为余威在他心里的印象实在是不怎么样,不过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是不是孙家家人的致命伤都是在颈部的剑伤?”余少白来到床边,看到妇人躺在床上,伤口也是颈部。 王捕头听到这话,回道:“没错,仵作刚刚验过所有尸体,尸体全部死于颈部剑伤,而且死亡的时间应该是昨天破晓时分,这床上躺着的就是孙家夫人。原本我们以为是杀人取财的案子,可孙家的药材银两还在,实在是蹊跷,凶手不为财,难不成因为仇?” 余少白接过他递来的簿子,仔细的翻阅,问道:“有没有去赌场询问余威前天什么时候离开的,现在有没有人可以证明昨天破晓时分余威是在孙家药铺的。” “赌场那边我派两个弟兄问过,有个赌徒说当时他内急和余威一起去了茅房,不过他没余威跑的快,就只能在外面等着,等了许久不见他出来,他有些憋不住,便喊了几嗓子,就再没见他出来,后来进去一看,余威根本不在茅房。”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上露出狐疑状,凶手很显然是有目的的杀人,孙家连丫鬟都没有放过,又岂会饶过孙家女婿余威。 余威无故消失在茅房,显然是被那人掳走,可为什么凶手杀其他人都是将尸体留在案发现场,对于余威却没有那么直截了当,反而是将他带出茅房,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曾探知的原因……(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一十一章 黄雀在后 http://..org/ 就在余少白看着床上尸体疑惑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脚步声,只见仵作走了进来,见到吴子初也在忙拱了拱手。 “王捕头,刚刚老夫在孙亮尸体发现了蹊跷之处。” “哦?你别卖关子了,什么蹊跷之处。” “老夫刚刚在验尸的时候,发现孙亮全身干瘪,身体找不到伤痕,此症状不禁让人想起数月前高贵的死状,真是如出一辙。”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他扭头看向床上的尸体,问道:“这房中的孙夫人和丫鬟身体除了有些发青以外,并没有出现干瘪情况,其他尸体你验过了没有?” 仵作回道:“孙家这些尸体我都验过,所以男尸皆是如孙亮一般死状,全身没有半点伤痕,只在胸口找到两个如同针孔大小的红点,而女尸则没有,致命伤都是颈部的剑伤,一剑封喉。” “妹夫,全身干瘪,还有针孔红点,这不是咱们遇到的那徐三斤的拿手把戏吗?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出来作怪?” 一旁吴子初小声的嘀咕着,脸色已经发白,他一想到凶手能够让人全身干瘪,就觉得恐怖至极。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像是赞同他的观点,心里却是有些不解,他抬腿走出了房间。 “妹夫,你去哪里,等等我啊。”吴子初紧跟着余少白跑出房间,便见妹夫进了偏房,忙跟了上去。 “妹夫,你……嘶~” 刚踏进房门,吴子初便看到余少白将草席子掀开,一个极其恐怖的尸体出现在他眼前,吴子初吓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余少白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我看一下就好,你在外面等着吧。” 说罢他这才低头验起了尸体。 很快余少白便走出了房间,看到吴子初迎了上来,“妹夫,这次案子恐怕有些棘手,你可千万别着急啊。” 余少白此时眉头紧锁,让吴子初误以为他是为了案子进展发愁。他摇了摇头:“这个案子并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只是我还需要验证一些事情。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县城吧。” “好吧,本公子都有些饿了,咱们赶紧回去……” 一旁王捕头凑到身边说道:“公子,要不派两个捕快跟您一起回去吧。” 吴子初摆了摆手,笑道:“本公子的爹如今是兰溪知县,有谁敢触我眉头?”说罢他抬腿走出了房间。 看着他傲娇的模样,余少白不禁一乐,这家伙哪来的自信啊。 “少白,你说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吴子初靠在车厢里,低声喃道。 余少白正吃着馒头填饥,闻言叹道:“我不信鬼神,如果这世上真有鬼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贪官污吏,如果老天爷真的有眼,就不会有无辜百姓横死乡野。” “唉,是啊,听我爹说,经蝗灾一劫,兰溪百姓饿死了不少人,要不是有田知县顶罪,我爹恐怕性命难保。” 听到这,余少白喃道:“以前只说活得久不如活得好,现在却连活着都这么难。你爹升官看似是件坏事,但却隐藏祸根。” “祸根?这是从何说起?” 余少白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说道:“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吧。其实……” 就在余少白刚开口说话之际,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咔嚓! 马儿似乎受惊,车厢一阵颠簸,吴子初要不是被余少白抓住手臂,恐怕已经撞在木板上。 “大头!你是怎么驾的车!”吴子初有些气恼的吼了一嗓子。 吴家马夫从车帘探出头,惶恐说道:“小的该死,是前面槐树突然折倒,横在路上。将去路堵住了,马儿刚刚受了惊吓,所以……” 吴子初一把将他推开,探出身子,朝前方看去,骂道:“今天出门也太倒霉些了吧,路居然被堵。 余少白跟着跳下马车,看着前方道路果然被一棵折断的树挡住,问道:“大头,还有其他路能够回去吗?” “除了官道,还有一条小路,只是会绕些冤枉路。” “绕些便绕些,就从小路赶回去吧。”说罢,吴子初便搓着双手,爬上马车,这鬼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马车转向,随即便往小道赶去,余少白从车帘探出头来,看着那官道旁的林子,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 就在余少白靠在车厢昏昏沉沉的时候,忽然一声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在林子里响起,随即一声痛哼。 他猛的睁开眼睛,感觉马车像是失控似的,忙探出头来,只见车夫早已不见踪影,他忙拉住缰绳,止住狂躁的马儿。 “妹夫,你快看!”吴子初此时跳下车来,指着马车后面雪地的一个身影,吃惊不已。 余少白松开缰绳,跳下马车,只见身后雪地里躺着一个身影,正是车夫大头,他的胸前插着一支黑色箭矢,鲜血已经将雪地染红。 二人站在血泊旁,看着那已经没有气息的身体,表情各异。 “这……这……”看着那尸体,吴子初显然被吓住。脸色发白,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余少白则是脸色凝重的看向身后的林子。 “踏踏踏~” 只见二十几个蒙面大汉从林子里跳出,数意间就将余少白二人围了起来,这阵势倒是把吴子初吓个不轻。 “这千杀的王捕头,他的嘴怎么那么臭!” 余少白拍了拍吴子初的肩膀,止住了他的牢骚,抬眼看向中间的那个汉子。 “看你这架势还有行头,你是他们的头吧,怎么?光天化日的,是要劫财不成?” 那中年男子没有理会吴子初的叫喊,只是将目光放在一旁的白衣少年身上,一旁精瘦少年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说道:“大哥,应该是这小子没错,咱动手吧。” 那中年男人盯着画像,眉头一喜,猛的抽出身后双刀,冲着余少白喝道:“少年郎,今天算你不走运,碰到老子,也活该老子发财。你是选择自裁还是被老子枭首,老子给你三息考虑的时间!” 听到这话,余少白不禁一愣,不是因为中年男人的狂妄,而是他并没有按套路出牌,现在是有不少人为了活命落草为寇,可杀人夺财就有些少见了。 他之前就感觉身后有人跟踪,原以为是蓝筝师姐,没想到竟是被人摆了一道,现在想想,官道上折断的槐树应该就是这些人干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赶车来到偏僻的地方。 “三息时间到了,看样子你是真不识时务!” 吴子初见那群人挥舞着刀剑,作势要上来的样子,心里吓得不行,可嘴里却说着:“你们这些刁民好大的胆子!竟敢杀本公子!我可是知县吴春的儿子,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呸!你敢威胁老子!”说话间那中年男人身旁的少年已经挥刀斩向吴子初的身上,余少白犹豫了一下,猛的窜到吴子初身前,一个踢腿落在少年持刀手臂上,那少年被余少白一脚踢的胳膊酸痛至极,刀都没有拿稳,滑落在地上,被对面的余少白接住。 他扭头看向身后瘫倒在地上颤抖的吴子初,心里有些纠结,自己难道真的要在他面前显露出自己的武功吗? 中年男人看到余少白的举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喃道:“看样子还真是个有些本事的家伙,这庄买卖倒是有点意思。” 忽然他注意到余少白的视线移到东面的林子,心里咯噔一声。 “兄弟!既然来都来了,就出来吧!你躲在林子里,莫不是想着坐山观虎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说话间,他已经拉弓朝着东面的林子射出了一支箭矢。 箭矢射进灌木丛里,一道灰色身影一跃而出,落在了吴子初身边,有些责怪的瞪了一眼余少白,心里却犯着嘀咕:“老夫伪装的如此完美,这小子是怎么发现的?” 余少白看到那灰衣老头落在吴子初身旁,脸色大变,刚要出手,便听到吴子初说:“韦先生,您怎么在这?” “你们认识?”余少白看着吴子初欣喜的样子,不禁愣道。 “这是韦施先生,月前曾救过我,之前在医馆养伤。” 余少白朝那韦施拱了拱手。见他一身老夫子的打扮,不禁有些疑惑,刚要发问,对面的中年男子已经发飙,“你们是在聊家常吗!给我死来!” “带吴公子先走,这里老夫来解决!”说完这话,韦德手持戒尺朝冲了上去。 看着二人一刀一戒尺,打的难解难分,余少白不禁叹道:“这戒尺可真够结实的。子初你……”他回头看去,只见吴子初已经晕了过去,一股尿骚味从裆部传来。 余少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将他抱回马车里,看着周围将他围住的蒙面汉子们,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既然子初昏迷,那我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二哥下落 http://..org/ “嘶~” 就在中年男人和韦施打斗之际,无意中看到马车旁的战况,韦施不禁有些吃惊,这小子的身手竟然比自己还要快,他不是个书生吗? 如果余少白听到这句话,一定毫不吝啬的送他一句:“你一个老夫子打扮的不是照样拿戒尺跟人血拼吗?还好意思吐槽?” 一炷香的功夫,余少白就兵不血刃的解决掉了喽啰们,当他看到精瘦少年怀里鼓鼓囊囊的,便伸手探进怀里,正是那张画卷。 “这……这画卷上的人怎么看的这么眼熟?”余少白盯着那画卷上的俊秀少年郎,脸色大变,抬眼盯着那中年男子。 “难不成……他是冲着我来的!” “砰~” 就在余少白发愣之际,那中年男人一个重劈落下,韦施持戒尺横在身前,只闻咔嚓一声,伴随他多年的戒尺竟应声折断,他躲闪不及,被刀锋划过胸膛,瘫倒在地上。 “给我死来!” 中年男人手中大刀横扫,斩向躺在地上的韦施,这刀上被他涂毒,这老头子此时就是废物一个,宰了他,再杀掉那少年郎! 踏! 余少白右腿猛的发力,身体窜出挡在韦施身前,横刀身前,挡下了这一击,可手臂止不住的颤抖却让他吃惊男人的力道之大。 “是谁派你来的?我真的很好奇。”余少白挥刀与男子战在一起,那男子和余少白交手之后,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没想到你的实力比我想象中的厉害多了,不过你就只能这一点吗?老子可还没全力!”说吧,中年男人手中力道猛的重了许多,出手速度也远超余少白,这下子轮到余少白吃惊了。 “早知道就把大俗带来了,自己一个人恐怕很难胜了这家伙。” “跟老子打还敢分神,找死!”余少白耳边响起一声暴喝,他下意识的一侧躲闪,即便他躲得及时,刀锋仍是在他左臂留下一道血痕。 手捂着伤口,余少白一时龇牙咧嘴没忍住,他现在是相当的憋屈,自己根本使不惯刀,实力压根没完全发挥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的,这么多喽啰们竟然没一个用剑的,老天爷是在玩死我吗? 二人又交手一百多回合,余少白手里的刀已经断了十把,两个人力气都很大,这些劣品刀根本不经用,此时余少白的伤口也又添了五道,败势已现。 就在这时余少白突然想起这汉子见到自己出手的惊色,他手中的刀忽然滑落,身子猛的朝身后摔去。 他看着刀伤,怒道:“你这家伙竟然在刀上涂毒!实在是……咳咳” 看到余少白这副模样,中年男子心里算是松了口气,看他绵软无力的样子,应该是毒性在体内大作。 他揉了揉手腕,站在余少白面前,高声笑道:“你小子本事不小啊!要不是老子早有准备,拿下你恐怕还要费些功夫。”他看着自己手中断刃的刀,心里别提有多心疼。 “要不是我使不惯刀,你能在我面前逞能?”余少白气虚微弱的说道。 “老子从浦江追到兰溪,今天总算是拿下你,也不枉那些兄弟白白送命。” 余少白听到浦江二字不禁露出疑色,眼珠一转,问道:“我今天算是栽了,这一劫躲不过,但是在临死之前,我希望死个明白,你是谁,派你杀我之人,又是谁!” “好,就让你死个明白,老子是浦江钱二!至于谁委托我前来,这个人是……” 钱二刚说到这里,忽然一支白色箭矢从后脑穿过,又从张口的嘴巴飞出,落在对面树干上。 突如其来的剧痛袭来,钱二倒在了余少白的面前,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对面的林子里缓缓走出,让余少白心里一惊,林子里竟然还藏着一个人,之前光顾着拼命,忽略了这点,看他的气势还有刚才的袭杀,应该也是个难缠的角色。 余少白扭头看向一旁,韦施已经昏迷过去,自己只能孤军奋战,“你也是来杀我的?” 那男子蒙着面,声音有些粗重:“你别装了,百毒不侵又如何会受这刀上涂毒的影响,不过……真的我真的好奇,世上竟有这种体质,让人羡慕,杀了实在可惜。” 百毒不侵?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色未变,心里却是有了波动,如此说来,他似乎猜到了是谁派他们前来。 他慢慢站起身来,捡起了刀,笑道:“他居然还敢来触我眉头,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找来了帮手,可你觉得能杀得了我吗!” “不不不,我并不会杀你,我只是负责来取你的血。”说罢,那人已经窜出,手中长剑划过身前刺向余少白。 “好快!” 余少白吃惊之余,已经退了数步,避其锋芒。看着对面的男子脸色凝重了许多,他要比钱二强不少。 二人再次交手,余少白的败势越来越明显,这次不是他装出来的,而是他实在是技不如人,他的刀根本没有那把剑的速度快,一味的防守到最后只有输。 “星动!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余少白心里说道。 “听不到。”一句懒洋洋得话在他耳边响起,差点把他气的吐血。 “我根本不是此人的对手,你不帮我,我可就玩完了。” “我不能帮你,这是规矩。” “我知道这是规矩,你不用做什么,只需要从我身体里出来,变个恐怖的样子,吓一吓他!” …… 星动沉默了一下,声音再次传来:“我出来可以,但会让你折寿半年,如果帮你出手杀人,折寿五十年,你确定选前者?” 听到这话,余少白露出一丝苦笑,这规矩他自然懂,可他又不是神仙,能有多少寿命,折寿五十年,和死还有什么区别?他当然选前面的。 “砰~” 又是一个回合,余少白被一脚踹倒,就在男子缓步来到余少白面前的时候,忽然眼前的一幕让他一愣。 他的面前忽然出现一个……美人,他试着想用语言描述,可却难以言表,只感觉自己的魂魄都快被她勾走,那种感觉奇妙无比,仿佛自己能够感觉到那女子身体的柔软,脑子里冒名出现了令人澎湃的画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余少白看着对面傻站着的蒙面人,那副享受的模样不禁有些疑惑,这家伙是怎么了?他不是让星动吓他一吓吗?这表情真是没谁了。 “嘶~” 正陷进温柔乡的蒙面人忽然被一阵剧痛刺醒,睁开眼睛,只见一把长刀穿胸而过,他眼里露出恐惧之色,刚刚那是怎么了?这家伙莫不是会妖术! 就在他吃惊之际,余少白猛的抽出长刀,架在了半跪在地上的蒙面人肩膀上,笑道:“这下……是不是该我笑了?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告诉我派你来杀我的人他的下落,我可以饶你一条生路。二就是死!” 听到这话,男子似乎才从恍惚中醒来,他抬眼看向少年郎,眼中除了愤怒不甘外,更多的还是惧色,他刚刚是怎么做到的。 “战斗没有输赢,只有生死,我低估你了,不过赢了便是输了,输了也是赢了,你的二哥在黄泉路上陪我。”说罢,他嘴角流出一丝黑血,身子慢慢瘫倒在地上。 二哥?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色骤变,拽着已经渐渐没有气息的蒙面男子,质问着:“余威在哪!你快说!孙家惨案是不是你做的!” 蒙面男子看着余少白狰狞得面孔,露出了一丝的得意的笑容,最后闭上的眼睛,没有了气息。 余少白坐在一旁,心里惊疑不定,又气又恼,孙家的死有关,报复!这是**裸的报复,他不能坐以待毙,否则他身边的亲人也会遭难。 他现在有种恍惚,这还是大明朝吗?江湖人竟是如此的猖狂,让人不敢相信。 “多谢了,星动。”余少白心里念道。 星动的声音并没有传来,余少白无奈的叹了口气,搜了一遍尸体,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便背起昏迷不醒的韦施进了马车。 余少白把吴子初掐醒,说道:“行了,赶紧驾车回去吧。” 吴子初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韦施躺在一旁,顿时慌神:“先生他没事吧?他脸色苍白,是不是不行了?” “你赶紧收起那张乌鸦嘴,他只是中了毒,我在那汉子身上找到了解药,已经给他服下,并无大碍,咱们赶路要紧,天快黑了。” 听到这话,吴子初松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对了,那些人呢?”他探出头来,看着雪地里除了血迹之外,连个人影也没有。 余少白之前把尸体都扔进了林子里,他自然看不到。“那些人都被你这位韦先生击退了,你赶紧出去赶车吧。” “为啥是大舅哥赶车?这不公平。” “我不会,你不会翻车就随你便。”(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一十三章 蝙蝠 http://..org/ “你好吧,我赶便我赶,不过你这伤口” 余少白摇了摇头,“无妨,血已经止住了。” “驾!” 马车朝着兰溪县城赶去,余少白靠在车厢里,给自己包扎伤口,一旁躺着韦施,还有那个死去的车夫,别人的尸体可以扔,他的尸体余少白可不会草率处置,一个老实人不能让他死后暴尸荒野。 时间飞逝,在天黑城门关闭那一刻,马车仍是没有出现。 “子初,咱们误了时辰,城门已经关了。”余少白看了看天色,拍了拍吴子初的肩膀,示意他别再继续赶路了。 “都怪这鬼天气,路实在拿走。不过县城也不远了,我已经能看到。你放心,本公子随便喊一嗓子,他们定会开门。” 听到这话,余少白犹豫了一下回道“城门关闭不得通行这是规矩,还是别给你爹找麻烦了。要不咱们就去那里过一夜吧。” 吴子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不由叹道“妹夫,你可真是让人佩服,经白天那么惊险的事情,我都还后怕着,你居然还有心情逛青楼。” 余少白无奈笑道“现在恐怕也只有水月坊没有关门,咱们只住宿,你想的未免太多了。” “本公子可没想多,就水月坊那些女人,本公子如何能看上,要去也要去春满楼。”说罢他挥鞭朝不远处的亮光赶去。 来到水月坊,吴子初要了两间房,余少白一间,他和韦先生一间,至于那尸体躺在了马车里。 看着吴子初背着韦施走进对面房间,余少白站在栏杆处,朝一楼大堂里正在打杂的左一使了个眼色。 “余公子,有何事?”左一提着茶壶来到余少白身旁,高声问道。 余少白低声说道“徐三斤在吗?” “在,他现在后院,你找他吗?” “没错,你让他来我的房间,我有事情问他。”说罢,余少白转身走进了房间。左一顺着楼梯来到大堂,没过一会徐三斤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余少白房间门口。 砰砰砰 “进来!” 徐三斤推门而入,看到余少白坐在炭炉旁,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拱手拜道“首领,你找我?” 余少白挥手示意他坐下,抬眼看向徐三斤,喃道“我记得之前你最厉害的是喂养了一群吸血毒蝙蝠,听说这些小东西你给了青儿她们,不知道你还有没有。” “那些吸血毒蝙蝠极为难得,我也是碰巧在深山岩洞里得到,那些小东西落到那两个贱人手里之后,随着她们惨死,那些吸血毒蝙蝠也都死了,我现在没有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注视着那双眼睛,淡淡的说道“就在这两日,孙家的事情你应该清楚吧。” “我听说了。” “那你知道他们的死法吗?” “这个确实不知。” “他们一共是两种死法,一种是一剑封喉,另一种是全身血液被吸干。” “吸干?”听到这,徐三斤这般精明的人怎会不明白余少白之间的意思,他脸色微变,忙拱手说“首领,此事和属下没有半点关系,还请明查。” 余少白轻声笑道“我当然信你,要不然咱们也不可能在这里谈话。刚刚说的两个杀人方法,我猜测应该是两个人共同作案,其中一人善用快剑,另一人用的正是吸血毒蝙蝠。” “何以见得?” “原来我也猜不透,为何死法有两种,可今天在回城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个杀手,他和孙家惨案有关,联想他出剑之快,但交手时从未用过吸血毒蝙蝠,想来使用吸血毒蝙蝠的是他的同伴才对。” 听到这话,徐三斤有些吃惊,江湖人士追杀余少白,这事情有些蹊跷,让人费解。 “我把你叫来,目的是想知道,除了你之外,你可曾知晓其有谁也是总有吸血毒蝙蝠的?” 徐三斤露出沉思,回道“这倒是不曾听过。不过只要是这吸血毒蝙蝠还在兰溪,我就能找到。” “哦?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余少白有些不信,这狗血的情节不符合历史剧的逻辑。 “首领你还别不信。吸血毒蝙蝠的习性我是最了解,性冷血,却不喜欢寒冷的天气,如今这大雪皑皑,天寒地冻,那凶手如果想要吸血毒蝙蝠存活,就只能找温暖的地方,我之前选择的方法,是去十三里外的牛凹山,那山中有一洞,尽头是一处温泉,因为温泉的原因,即便是现在的天气,吸血毒蝙蝠在洞里也能存活。” 余少白听懂了他的意思,站起身来说道“我就信你一回,如今天黑不好赶路,明日破晓出发,你通知黑玄,左一他们二人,一同出发。” 看着徐三斤离去,余少白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如今他已经确定二哥余威落入了蒙面人那伙人手里,蒙面人现在死了,余威的处境相当危险,是死是活让人揣测不安。 不过他最头疼的是那些人冲着自己来的,不把幕后黑手做掉,他将永无宁日! 第二日天还未亮,余少白的房门被人敲响,黑玄三人来到房中,余少白也已经换人行头,拿回了飞霖剑,没有支会吴子初,便从后院离开。 四人四马奔驰在雪地里,绕过两座山头,终于停在了一块石碑前,余少白勒绳下马。 “首领,前面就是牛凹山。”左一指着前方山头说道。 余少白点了点头,将马儿栓在了林子里,扭头看向三人“前面山中藏着的是我的仇家,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伙人,我允许你们用杀招,但必须留下主事的活口。” “属下明白。” “好,徐老三,你前面带路。” “停!” 前面引路的徐三斤示意三人停下,指着前面一处山洞说道“这里就是我之前常来的山洞,你们看雪地里的脚印,从洞口一直延伸到林子小道,那杀手应该刚刚从洞里出来。” 黑玄闻言不服气的说道“是吗?何以见得?” 徐三斤扭头看了一眼余少白,有些无奈地说道“那吸血毒蝙蝠长年累月居住在山洞里,排出的粪便对人有害,平常人根本无法久呆,只有它们的主人习惯了相伴,才能习惯并且不被毒性所害。这脚印的指向说明是从里往外走,所以我判断此人应该是凶手。” “” 黑玄一时无言以对,扭头问道“白煞!你说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刚刚徐三斤既然说了这山洞常人不能久呆,那你和左一就先在外面守着,我和徐三斤进去,看一看是否有吸血毒蝙蝠的存在,然后就出来,不会久呆。”其实余少白这种百毒不侵的体质就算是在山洞常住也无妨,只是这种事情他怎么会让他们三人知晓。 随后余少白带上面具,徐三斤也用白布遮面,二人小心翼翼的进了山洞,刚到洞口,余少白就闻到了一股奇臭,忍不住眉头皱了皱,扭头看向徐三斤,看他一副很正常的样子,不禁佩服,和这玩意久呆的人,都是不正常的人。 “首领,里面似乎并没有其他人。” 余少白点了点头,心里算是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对手人多,自己会吃亏,如今洞里没人,也就是说对手就只有一个。 “确实,这洞里的温度越往里越暖和。”余少白还有一句话没说,越往里越臭” 吱 怪叫声回荡在山洞里,余少白很快便看到了它们的真面目。 只见一个个黑色的蝙蝠倒挂在洞顶,那怪声正是它们口中传出,而在它们的下面,是一潭冒着热气的泉水。 “这些蝙蝠是不是还能改认主人?” 听到这话,徐三斤心思顿时活了,他笑着说道“没错,是能改认主人。这吸血毒蝙蝠可是好东西,不如让我养着,也能”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余少白伸手,将燃烧的火把探到了山顶,倒挂着的蝙蝠们被火焰烘烤,顿时慌乱逃窜,余少白的眼前,十几只蝙蝠乱飞,他则是在洞里不断跳跃,将其逐个赶出了山洞。 看着空荡荡的山洞,余少白把手里火把扔进了温泉里,扭头盯着徐三斤“这种害人的毒物留着终究是祸害,咱们虽然是祸害,但起码要有底线,收一收你的心思吧。” 余少白怎么会猜不到徐三斤的心思,吸血毒蝙蝠交给徐三斤,他实在不放心,留着它们始终是个隐患,若是他自己来养,他确实可以放心,但这些个小王子实在是恶心,他养猫养狗可以,养这个实在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他来不了。 等到他们从山洞里出来,此时雪地里躺着十几只吸血毒蝙蝠的尸体,已经被冻僵,如此逆天的恐怖生物,打败它们的不是余少白,而是大自然。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云中堂 http://..org/ 四人在林子里窝了半个时辰,太阳已经爬出山头,一道黄色身影从林子里走出。 “女人?” 听到左一的惊呼,余少白瞪了他一眼,随后将视线移到黄衣女子身上,只见她走去的方向正是山洞所在的位置。 “首领,你还会射箭吗?以前怎么没听说啊。”看着余少白背着箭筒,左一忍不住问道。 “左一,你知道你为什么任务失败这么多次,别人却能成功的原因吗?” 左一摇了摇头。 “那就是……话太多。”说罢,余少白摇了摇头,拉弓搭箭,注视着远处雪地里的女子。 “嗯?” 这时黄衣女子似乎发现雪地里黑色的东西,走进一看,脸色顿时惨白,手里捧着吸血毒蝙蝠的尸体,有些狰狞。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它们怕冷,怎么会好端端的飞出来!” 就在她大喊大叫的时候,无意中注意到地上多出的一些杂乱的脚印,她扭头看向洞口,此时她的背部正好对着余少白。 余少白把女子的话听得是一清二楚,心里已经能够肯定此女便是自己等的人。 “噔~” 手指一松,弓弦弹动,利箭化作流光瞬间逼向女子身前。 女子感觉到莫名的不安,下意识的扭头看去,随后便是一阵剧痛袭来,她慢慢低头看去,只见一支弓箭将她大腿射穿,她猛的看向对面的林子。 “是谁敢暗算老娘!” 余少白冲着左一点了点头,左一纵身跳出林子,将弓扔在一旁,笑道:“怎么?你是不是很生气,没事,我这个人就喜欢听别人骂我。你尽管骂!” 那黄衣女子冷眼瞪着左一,在她看来,把吸血毒蝙蝠害死还有刚刚这一箭都是对面蒙面男子所为。 “这位朋友,咱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算计我……” 就在那女子说话之际,余少白已经偷偷爬进南面林子,再次拉弓,他这回的目标是女子的左侧大腿,刚刚是右腿。 噔~ 弓箭再次射出,已经有了前车之鉴的女子变得警惕出了,听到左侧的异响,她猛的一个后空翻落在后面雪地里,这一箭射空了。 就在她松了一口气时,忽然身后雪地里跳出两道身影,手中匕首银光一闪,插在女子两条胳膊,还有大腿上,她废了。 看着单膝跪在雪地里,全身血红一片的女人,余少白从林子里走出,此时徐三斤和黑玄的匕首已经抵在女子的脖子处。左一则是一把卡住女人的下巴,手中匕首在她嘴里一挑,取出了一颗毒药。 “我现在问你一句,你回一句,如果你不老实配合,可别怪我不尊老爱幼!” 余少白嘴角一抽,一把推开左一,问道:“余威是死是活,人在哪里,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替别人办事不就是为了钱吗?不至于为了黄白之物丢了性命吧。” 那女子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一副清秀的面孔,冷声笑道:“看你这身打扮,照样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老娘能是你们这些只为钱财卖命的人吗?你要杀就给老娘一个痛快,实话跟你说!那个余家二小子已经被老娘宰了,除非你是活神仙,否则你就算是杀了老娘,黄泉路上也有他来作伴!” 我去!怎么都是这么句话!余少白心里有点怒了,他朝黑玄说道:“把她带回去!既然她敢杀我二哥,我就不会让她死的那么痛快!”说罢他转身朝林子小道走去,谁都没有看到他的拳头已经攥紧,他这次不能心软。 回到水月坊后院,余少白将那女人关进了柴房,让人替她包扎伤口,堵住嘴巴,防止她咬舌自尽,随后他一个人进了房间。 余少白坐在桌前,在纸上写了许久,最后足足两页纸,这才把黑玄叫进来。 “这里是我写的十三种审讯的手段,你给我一一用上,对了……那个水刑会死人,每次你看她全身抽搐时,就停止。” 黑玄看着这纸上的刑罚,不禁有些疑惑,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些,在他看来,审问用刑不过是鞭打火烙。 “这不准睡觉,也算是刑罚吗?”黑玄问道。 “那女人根本不怕死,我就偏偏让她死不成。平常的打骂对她这种不怕死的人没有效果,要想让她开口,首先要摧垮她的精神,说了你也不懂,你就照办。” 黑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黑玄离去的背影,余少白叹了口气:“人终究会被环境改变,我的心也变冷了……这是你的报应,怨不得我!” 柴房里…… 黑玄按照余少白所说的方法已经开始,左一看到他的动作,忙说道:“我还是先回去了,要是让我家那口子知道的话,非跟我打上一架不可。” 看着左一离开,徐三斤不屑的笑了笑,朝黑玄说道:“你到底行不行啊,脱女人衣服这种事挺简单啊,你这笨手笨脚的,还是让我来吧!” “你少来了!白煞把这次审问交给老子,你就负责配合我就可以了。”说话间他总算是把绑在十字木桩上的女人衣服都给撕下来,如今她成了真空,即便是武者,不穿衣服也会觉得冷。 不过余少白让她不穿衣服可不会想冻他,而是为了磨光她的精神和自尊心。 “啧啧啧,多好的姑娘啊,就是这伤口不太雅观,可惜了,可惜了。”徐三斤摇了摇头,一顿品头论足,表情相当的猥琐。 “你瞧瞧那副样子,还恬不廉耻的想要勾搭娄姑娘,你就说你配的上人家吗?” 徐三斤听到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你这傻大个敢笑话我?就你那丑模样,余家的那个流香是怎么看上你的,肯定是眼瞎!” “唔~” 就在二人争吵,眼看就要打起来的时候,昏迷中的女子不知道是被冻醒还是被二人争吵声吵醒,看到自己赤身样子,不停的挣扎着,情绪相当的激动,要不是四肢被铁链锁住,恐怕她早已杀了对面那两个臭男人! 她的出声成功将二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似乎都忘记了争吵。徐三斤故意走到她面前,眼神中透着一丝笑意,“让弟兄们都过来吧,瞻仰瞻仰……”说罢他出了房门。 很快便有无妖堂的弟子进来,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女子的身体,接着便是用上余少白所说的水刑,把她锁在长凳上,摆成头下脚下的姿势,将一张糙纸盖在脸上,然后往上面浇水。 仅仅一炷香的功夫,那女子便开始全身抽搐,双眼翻白,这时黑玄才将湿纸掀下,接着换下一种刑罚…… 时间悄然流逝,徐三斤再次来到刑房时,那女人已经精神恍惚,低声呻吟,像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可她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用刑留下的伤痕。 “徐老三,你又跑过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效果如何?****这种刑罚是不是太轻了,我看还不如断手挑筋来的干脆。” 黑玄很不客气的说道:“你看是你看,你要是首领,我就听你的,可惜你不是~” “你……你这家伙没完没了!”徐三斤瞪了他一眼,径直来到女人面前,当他上下打量之际,忽然看到她背后的刺青时,脸上露出惊状。 “你这表情几个意思?不符合你的为人啊。”黑玄说道。 “兰溪的江湖人物咱们都认识,浦江咱们大多都熟悉,这对男女身手和首领伯仲之间,不可能是无名小卒,没道理咱们不知道啊。我一直纳闷此事,不过那女人肩上的刺青倒是提醒我了,黑玄,你去告诉首领,此人是云中堂的盛琉盛首领。”徐三斤凑到黑玄身上小声嘀咕了一句。 “盛琉?” 听到这话,黑玄脸色微变,忙转身离开柴房,快步走向余少白的房间。 “白煞,刚刚徐三斤认出那女子的身份,说他是云中堂的盛琉!” 云中堂…… 余少白一愣,云中堂?他当然知道,这云中堂和无妖堂是同脉,聚集地是在江西行中书省广信府一带,曾经都是元末抗元民间队伍,不过因为堂主之间恩怨结仇,最后分道扬镳。 “云中堂这次竟然会让盛琉出手,一定是堂主仇大海授意,要不然盛琉不敢轻易出手。只是老子有点纳闷,他们远在江西广信,虽然与咱们不合,也不至于跑这么远杀你吧?” 余少白闻言没有吭声,黑玄的话他自然清楚,他开口说道:“既然那人想要盛琉取我的血,想必不会藏在江西,只能是兰溪一带,左子姨夫那边消息如何?” “小九已经混进了乞丐窝里。她还是真有本事,现在在里面说话好使。” 余少白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向黑玄:“你找画师,把这画上老头给我画个几百幅,让乞丐们帮我去找人。你们不用插手,就给我审问盛琉,每个人都有他的开关,你按下开关,他整个人就废了。” “什么意思?” “软肋,找到盛琉心底最在乎的,一定要她说出这死老头的下落!” 黑玄点了点头,问道:“你现在不去见一见她吗?” “我还有些事情,先回城里一趟。”说罢余少白便出了房间。(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一十五章 软肋 http://..org/ 洪武五年冬月十五夜。 余家众人围在桌前,热热闹闹的吃饭,余母脸上露出笑容看上去心情不错,在她眼中,如今的日子已经是极好,不禁想起几年前。 “这月亮可真圆。”站在窗前,余母轻声喃道。 “娘,你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 余母扭头看向余少白和如玉,说道:“娘只是想起你大姐和二哥没有成家的日子,要是他们能和咱们一起吃个团圆饭就好了。你二哥自从成家之后,每趟回来不是要钱就是闹事,连顿饭都没有吃,养儿防老,都说养儿防老,我不希望他养我,只希望他心里能稍微有我这个娘也好……” 看到余母眼角闪过的泪水,余少白眼色有些躲闪,最后叹了口气,“娘,这不是还是清儿吗?小五和阿莲也都陪着你,你就别惦记二哥了。如玉,天色已晚,扶娘回屋吧。” …… 回到自己房里,余少白露出一副愁容,手指敲打着桌面。 “二哥的事情真的不打算告诉娘吗?这两日娘可一直想着出去采办年货,一旦出门,孙家的事情恐怕就瞒不住了。”如玉站在他后面,轻轻的为他揉肩。 “我也明白此事迟早会被娘知道,可娘的身体受不了打击,余威本来就不孝顺,死了不能再搭上娘的命,这两日你们最好别出门,那死老头没有杀掉我,不会死心,我怕他会对你们下手,用的饭食一定要验毒,不把他抓住,我一日不得安心。” 如玉担心的说道:“水月坊还没传来消息吗?就算你们从女人口中问出那人的下落,这都过去六天了,他或许已经离开了。” “云中堂接任务的规矩,杀人任务,除去赶路的时间,是八天期限,盛琉被抓的消息并没有传出,他不可能知道盛琉落入我手。只有没有逾期,那死老头就不会生疑。” …… 第二天清早,余少白出了家门,直奔郑家医馆,听牛冲天说,韦施醒了,他便赶忙去了。 很快他便跟着药童进了一间草房,满屋子都是药材味,看到房里只有韦施躺在榻上,并没有看见吴子初,他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是赶上了。 “韦先生,你醒了?你这昏迷了好几天了,毒总算是排清了。” 韦施看着余少白,似乎有些吃惊,当日自己明明看到那持刀大汉在少年手臂上划过,留下刀伤,那刀上有毒,自己都昏迷了数天,刚刚醒来没有一刻钟的功夫,怎么这少年如此生龙活虎,像个没事人似的。 “余公子,你来的可巧啊,老夫才醒了没有一刻钟的功夫你就出现在医馆,莫不是凑巧了?” 注意到那老头狐疑的目光,余少白笑道:“这不就是凑巧了吗?天气冷了些,我怕医馆没有多余的被褥,特地带人送来被褥为先生御寒,正巧听到你醒来的消息,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子初了,相信他很快就能到。” “咳咳……是吗?老夫还要多谢那****的救命之恩呐。” “先生客气,你是子初的恩人,我救你是应该的。” 韦施轻声笑道:“你和吴公子看样子交情不浅,不过恐怕连他都不知道你这么个柔弱少年,竟是一个江湖高手。” “我是怕吓着他,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他,希望先生你能把那日发生的事情忘记,我不希望吴子初知道我是江湖人。” “看样子你似乎是很怕暴露自己江湖人的身份,被狗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吧,老夫倒是好奇的很呐。” 余少白抬眼看了看他,走到窗前,轻声说道:“你怎么想随你,我只希望你能守口如瓶。” 感觉到余少白生冷的语气,还有那气势,韦施有些愣神,这小子有些意思。 “不就是不说你的身手吗?这又不是什么难事。老夫本就欠你一个人情,答应你便是。不过老杜还有一个疑惑,你当日不是也中了毒吗。为何比老夫醒的还要早?” 额…… 余少白顿时被问住了,他犹豫了一下,扭头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那种毒只不过是会让人浑身无力,陷入沉睡,并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药,我拿到解药,吃了应该就解了毒,再加上我年轻,所以没什么大碍。而听郎中的花,你失血过多,可能这是昏迷的原因吧。” 听到这话,韦施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准备过会询问郎中一番,不过就算是他问了也没用,因为整个医馆都听郑家的话,郑家走听白煞的话,韦施想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很难。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想起,余少白轻声笑道:“子初来了,你们聊吧。”说罢他抬步走出了房间。 韦施疑惑的看向窗外,他并没有看见院子里有吴子初的身影,还以为余少白在唬他,就在这里,门里跑进一人,他脸色微变,竟真的是吴子初来了…… 从后门离开的余少白,叮嘱了牛冲天两句,便径直出了城门楼,来到水月坊。 “黑玄,小九那边有消息了没?”余少白坐在案前,查看着账目。 “还没有,不过审问这边倒是有些进展。” 听到这话,余少白将账本一合,轻声笑道:“她求饶了。” “没错,之前她嘴皮子硬的厉害,而且不惧死。但经过这些天的不断用刑,再加上抓住了她的软肋,她最后求饶了。不过有一点也是刚刚发现,盛琉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要杀的人是无妖堂的人。” “哦?她的软肋是什么?亲人?”余少白没有在意后面那件事情,在他看来,那死老头肯定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让云中堂按照画像找人取血,而白煞一直带着面具,云中堂没人见过他的长相,自然不知道他的身份,这一点他之前一直葫芦岛,以为这是云中堂故意针对无妖堂,才会出手帮那老头,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黑玄笑道:“你猜的不错,正是亲人。我们查到盛琉父母早亡,家里除了弟弟盛斐没有任何亲人。而她的弟弟同样在云中堂,只是没人见过他的长相罢了。我将你交给我的那个护身锦囊,给那盛琉一看,她情绪顿时有了变化。我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审问,刚想找你,你就来了。” 余少白慢慢站起身来,“你这家伙莫不是想去江西抓她弟弟作为要挟吧?” “我还真有这么个打算。她都可以杀你二哥,我们为什么不能杀她弟弟,这叫一报还一报。” 看他一副得意的样子,余少白有些无语。“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能长点脑子吗?这么远的路,咱们去云中堂拿人,云中堂的实力本就远超咱们,我可就这些个人手,还不能倾全堂之力,这和自取灭亡有分别。最主要的是来回时间耽误太长,我怕夜长梦多,再生变故。我不想再有其他亲人出事!” “额……那该怎么办?” 余少白指了指自己桌上的纸,随后朝门口走去,黑玄探头看向案上白纸。只有一个“诈”字,黑玄挠了挠头,这是啥意思。 此时余少白已经走进了刑房,看到徐三斤正饶有兴趣的喝着小酒,不禁叹道:“徐老三,你兴致不小啊。” 徐三斤听到这话,淡淡笑道:“找到了盛琉的突破点,我这不是替首领大人开心吗?你要喝一口吗?” “不必了,那盛琉呢?” “在旁边的隔间里用刑,你还是等一等,****之后里面老臭了。” 余少白来到桌前坐下,问道:“刚刚那盛琉除了情绪变化,出声求饶外,还有什么其他的。” “怎么?黑玄不是把该说的都说了吗?” “就他那脑子,我觉得够呛。” 听到这话,徐三斤忍不住乐出声来,点头说道:“这点我和你一样。说起刚才,盛琉在我们不停的用刑下,意志如你所说,已经到了特别薄弱的时刻,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唯一的一句话就是求饶,求我们给她一个痛快,她受不了了。这时候黑玄拿出了护身锦囊,盛琉的表情很惊讶,最后竟然哭了,我们这么些天,怎么折磨她,她都不曾流过一滴眼泪,可想而知,这件东西一定有蹊跷。不知这护身锦囊你是从哪得来?” 余少白笑道:“当然是死人手中。好了,你把那女人带出来吧!” 徐三斤见隔间有弟兄出来,知道是用刑结束,他站起身来,走进了隔间。很快一个赤身披头散发的女子被拖了出来。 “你们都退下吧,徐三斤留下。”余少白挥了挥手,将其他人屛退。 听到余少白的声音,垂头呻吟的女子慢慢抬起头来,这个声音她有印象,是当日那个混小子。 “盛大首领,算上来咱们是第二次见面,怎么样?我这个小地方呆的还习惯吗?”(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一十六章 准备 http://..org/ 盛琉慢慢抬起头来,努力想要看清对面案前少年的面孔,可光线太暗,她的双眼昏花,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 “有种你就杀了我……” 听着这虚弱无力的声音,余少白慢慢站起身来,径直来到盛琉对面,笑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留你活口,我也知道你是不会轻易告诉我想要的答案。这样吧,我来猜一猜。” “前段时间,云中堂应该来了一位客人,他称自己为无名,对不对?” 余少白盯着盛琉的表情,见她眼中露出惊讶,接着说道:“你应该好奇为什么我知道你来自云中堂,更好奇我为什么会拥有你弟弟的护身锦囊吧?” 一旁徐三斤闻言一愣,注意到那女人情绪发生变化,便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她弟弟的护身锦囊?” 余少白饶有兴趣的看着手里的锦囊,这东西来自那日毒发身亡的蒙面男子,当时他在男子身上找到了锦囊,发现了里面有一纸条,写着生辰八字。他当时还不曾怀疑男子的身份,直到他见到盛琉才发现二人的长相非常相似,他便猜测二人应该就是姐弟关系,如今盛琉的表现更是让他确定猜测。 “这里面是你弟弟盛斐的生辰八字吧,你们二人一同前来杀我,真是荣幸之至啊!” “……”盛琉垂下头,并没有理会余少白。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告诉我无名的下落,我心情一好,说不定会给你一个痛快,要不然你会被无尽的痛苦淹没,比死还要煎熬!” “咳咳……老娘不得不佩服你的手段。在云中堂从没见过有这种不见血却十分有效的审问手段,不过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你觉得老娘会怕这些吗?” 余少白笑道:“是吗?我原本也以为你不怕死,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你要是真的不怕死,你为什么不咬舌自尽?刚刚你说话可是很有力气,之所以苟延残喘,是因为你心中有牵挂,作为一个杀手,牵挂是致命的。” …… 盛琉选择了沉默。 “好吧,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我也没必要留你弟活口,你说我是用什么刑罚呢……凌迟?还是五马分尸?” “……”余少白话音一落,那女人忍不住颤抖起来。 “徐三斤,你过来!” 徐三斤凑到余少白身旁,听他言语了几句,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点头出了房间。 “盛琉,我真是忍不住佩服你,佩服你的铁石心肠。你的亲弟弟的命完全就掌握在我手里,同样也是在你手里。我只想要无名藏身之处,一句话就能救你弟弟一条活路,可你偏偏选择死磕到底。那我也没办法了,盛斐那小子就在隔壁刑房,好好倾听这优美的天籁之声吧!” “啊~”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穿过墙壁,回荡在余少白所处的房间了,隐约还能听到有人在数着刀数。 “第一刀!” “第二刀!” …… 盛琉此时耳边回荡着尽是痛叫声,身体颤抖着像是要隐忍着什么,十息后,她慢慢睁开了眼睛,颤声道:“让你的人住手。” 听到这话,余少白嘴角扬起弧度,高声喝道:“徐三斤!停手!” 数刀声戛然而止,刀数停在了第十三刀上,隐约还能听到呻吟声。 “盛首领,我已经如你所愿,让人停手,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盛琉慢慢抬起头来,“我要你发誓,只要我说了无名的下落,你就放过我弟弟。否则遭五雷轰顶……” 余少白笑道:“余某言而有信,我发誓只要你说出无名的下落,保证放你弟弟一条生路,有违誓言,五雷轰顶!” 听到这话,盛琉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无名他就藏在图山村李家。” “李家?是哪个李家?” 余少白质问道。 “那家有个少年郎名叫李发,他说此人是你的发小,已经在李家三口身上种下毒,你想要杀他,恐怕很难,这家伙是个老狐狸。”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冷声问道:“除了李家,他还对谁下了毒?” “周家你大姐和姐夫,还有吴家吴子初和吴灵柔。” 什么! 无名这家伙是要毒死自己所有的亲人吗?余少白心里顿时怒了,“你确定他在图山村李家?可不要骗我!” “我之前在李家屋后和他碰面,他装作流民被李家收留多日。” 余少白眼睛微眯,扭头看向身后走进来的徐三斤,“你派弟兄去一趟图山村,把李发家给我盯死,那无名就藏在李家,不要让他溜了。” “我们是不是可以立刻动手抓他。” 余少白边走边说:“不用。这老家伙善用毒,你们去抓他,恐怕会被他摆一道,如今情势对我不利,你们只要把他给我看死就好。” 对徐三斤叮嘱了几句,余少白便赶回了县城,在酒楼找到了吴子初。 “妹夫,来的正好,陪我喝一杯!” 余少白夺下他的酒杯,一把抓住他的右手,面露疑色,吴子初脉象一切正常,没有丝毫中毒迹象。 “妹夫,你怎么想起给我把脉?你没事吧。”吴子初被余少白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我没事,你有事。杀害孙家全家的凶手我已经找到他的下落,不过我还得到一个消息,那家伙在周家我大姐家,还有你和灵柔身上种下毒。” 听到这话,吴子初的酒意顿时消了大半,难以置信的说道:“妹夫,你是在开玩笑的吧?我怎么中毒?你看我生龙活虎的。” “我也不希望是那样,你现在跟我去一趟邓家医馆,我学艺不精,邓志威邓大夫应该有办法。” 吴子初闻言只能跟着余少白赶往邓家。 邓家医馆此时已经重开有了一段时间,天气寒冷,倒是没有什么病人,大堂只有娄月如和一个少年郎。 余少白走进医馆,刚要出言询问,忽然注意到娄月如身旁正在磨药的少年郎,不禁一愣,林晚风竟然还在邓家医馆! “余家小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病了。”看到余少白和吴子初走进来,邓容娘轻声笑道。 余少白别有深意的瞪了林晚风一眼,见她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低头忙活,根本不搭理他。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起正事,开口道:“邓姑娘,并不是我病了,邓大夫在吗?我找他给吴公子把脉。” 听到这话,邓容娘看了看吴子初,点头说道:“我爹现在在后院,吴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让爹过来。”说罢她便掀帘,身影消失。 “少白,这少年为啥看的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吴子初盯着那林晚风说道。 余少白一时无语,这家伙竟然不认识一个学堂的同窗,真不知道他平时都在看什么。 见吴子初在一旁摆动药材,余少白来到林晚风身旁,小声道:“你胡闹!” “我不用你管!” “你要是被人发现女儿身,命可就没了。哪里呆着不好,非要留在医馆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你不要命,也要替邓家想想,他们收留你,一旦你女扮男装进书院的事情被揭穿,他们也会被你牵连。” 林晚风闻言一愣,淡淡说道:“我只在这里呆两个月,报完救命之恩,我就会离开兰溪。” 踏踏踏 此时脚步声传来,打断二人的对话,余少白扭头看向帘子,邓志威走了出来。 “邓大夫~”余少白朝他拱了拱手。 “余公子不必客气,是吴公子身体有恙吗?” 吴子初坐在他的对面,说道:“少白说我被人下了毒,还请邓大夫给本公子看看,到底是不是如他所说。” 听到这话,邓志威心里有些吃惊,随即探手在吴子初手上把脉。 许久,他才抽手,慢慢吐了一口气。 “爹,吴公子的脉象如何?”看到爹的表情有些古怪,邓容娘轻声问道。 邓志威朝吴子初拱手说道:“余公子说的没错,你的身上确实有中毒迹象,只是迹象十分细微,如果不仔细查看,真的很难发现。” “邓大夫,我这中的是什么毒?” “老夫并没有见过这种毒,不过吴公子不用担心,老夫可以用金针将你身上的毒排出来。” 听到这话,余少白算是松了口气,他不敢保证自己能从无名那老家伙手里拿回解药,邓志威能够解此毒,也算是了了他的后顾之忧。 “子初,既然邓大夫都这么说了,你就安心让他给你针灸,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你针灸过后再让邓大夫去一趟周家还有你家,帮灵柔她们也把毒解了。” “少白,什么事这么急啊?” “要命的事,你老老实实针灸吧。”说完余少白便急急忙忙的从邓家医馆走出。 他离开县城,叫上黑玄,二人骑马赶往图山村。(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一十七章 直上青云 http://..org/ 二人很快来到图山村前,将马匹藏进林子。 “徐老三,那无名果真在村子里吗?”黑玄来到约定好的地方,徐三斤老早就在那等着,二人来到隐蔽的阴影处。 “白煞人呢?”徐三斤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一个人进去了。咱们把出口守住就好,放心好了,无名用毒再厉害,也是一个不会功夫的郎中,白煞能搞定。” 这边余少白已经悄悄溜进了村子,来到了李发家门口,正巧看到李发在自家门前的树下,拿着杆子和树叉上的鸟窝战斗。 “发子”余少白轻声唤了一声,将李发的注意力从树叉鸟窝转移到自己身上。 “三郎,你”李发看到余少白的出现有些意外,刚开口便被余少白捂住了嘴巴。 被拉到树后面,李发也是一头雾水“三郎,你怎么了?这么奇怪?” “发子,我来问你。你家是不是住进了一个老者。” “是啊,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先进去吧,我爹娘都在家呢。” 余少白摆了摆手,问道“那老者是不是这个模样?”他从怀里掏出画像。 “没错啊,三郎你在找他吗?” “对,我现在一句话说不清楚,他人呢?现在在家吗?” “他去了图山,这些天他大多数时间都不在我们家,说是去图山采药,三郎,到底怎么了?” 余少白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告诉他实情,现在情况未定,告诉李发容易打草惊蛇。“你就不用管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今天我来村里的事情,不准对任何人说,记得没。” 李发心里虽然纳闷,但少白这家伙做的事他自己本来就没猜对过,既然他说不能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三郎,你放心好了,孙家的事我听说了,余大娘没事吧?” “孙家的事情我娘还不知道,我二哥现在生死不明,不知道如何告诉她。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余少白转身离去。 刚出了村子,余少白便见黑玄朝自己挥手。“那老头不在村子,你跟我带人去图山找他!” 黑玄说道“你先听我说完再做决定,刚刚徐三斤告诉我,他们看到无名离开了图山村,但不没有去图山,而是进了清水村。”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疑惑,发子告诉自己老头去了图山,可徐三斤看到的却是老头去了清水村,想必这老家伙撒的谎吧。 “徐三斤人呢?他有没有说那无名去清水村做什么?” 黑玄摇头道“他已经去了清水村,监视无名的举动,让我在这等你,他路上会留下记号,咱们现在追上去吧!” “好。” 二人按照徐三斤一路留下的记号,从图山村来到清水村,小心翼翼的穿过青石板路,来到了村后的一处药庐。 “这不是万师父的药庐吗?”看着眼前的药庐,余少白露出疑色。 徐三斤从草丛里跳出,来到余少白身旁说道“那无名进了药庐就没再出来,我本来想进去一探究竟,没想到在药庐外面竟然还有一个白衣人守着,我不敢打草惊蛇。” 顺着徐三斤手指的方向,在药庐前面灌木丛里,余少白看到一个身影靠在树上,眼睛打量着四周。 “你说这无名哪里不去,非要来这药庐做什么?还真是奇了怪了。” 听着徐三斤的话,余少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是啊,他为什么要来药庐,自己的那位万师父难不成和他是旧识不成?要真是如此,事情可就难办了。 “白煞,我刚问过了,村民说此处药庐的主人万士昌不再居住清水村,离开了有十天了。”黑玄此时小心翼翼的走到余少白身旁说道。 余少白听到这话,表情一愣,抬眼看着药庐,挥手说道“你们在这里守着,把无名盯死了,没有我的话,不许出手,免的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这老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煞,你要去哪?”看到白煞要走,黑玄有点疑惑,这家伙不是一直要找到无名,对其恨之入骨吗?如今仇人近在眼前,他怎么反而像没事人一样,一点也不着急报仇。 “我有事情要做。你们守着就好,放心,无名已经是咱们的掌中物,只是我想要的是一个活人,而不是死人,他脑子可装了不少好东西。”说罢他便转身离开。 黑玄见状挠了挠头,对着徐三斤小声道“那无名脑子里装了什么好东西?” “这还用问吗?对于一个毒医来说,他脑子里最宝贵的不就是毒术吗?” 看着徐三斤那嫌弃的眼神,黑玄一时无言以对。 此时余少白已经出了清水村,他之所以离开,主要原因还是万士昌,他不清楚无名为何会出现在万士昌的药庐,所以他要当面问清楚。 很快他就上了图山,进入岩洞。 “万师父,你果然在这里。”看到万士昌坐在石桌前手机还拿着一本书,余少白拱手拜道。 “余小子,你怎么来了?枪法演练中遇到难处了吗?” “并不是,少白只是听说师父离开了清水村一事,便赶了过来。记得前不久师父曾说过,如果那一天师父不告而别,就是有事要发生,来图山岩洞找师父,徒弟不解,这次您是为何事要躲在此处?” 听到余少白那个躲字,万士昌有些不开心,他瞪了余少白一眼“臭小子!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夫躲了?外面天寒地冻。我这岩洞冬暖夏凉,老夫在洞里过冬有何不可!” 余少白笑道“师父,这话要是平常人说,我自然是信,可您是高人,外面的温度虽然低,但徒弟都不觉得寒冷,你会怕冷吗?您就承认吧,咱们都是自己人。你说出来了,徒弟也没那个胆子笑话师父不是?” “咳咳”万士昌被余少白揭穿显然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说道“你这小子知道吗?太聪明并不好。老夫之所在躲在此处,是因为有位故人出现在兰溪,我不愿与其相见,只好假装离去,住进了岩洞。”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吃惊,“师父,您武功这么高强,枪法如神,为何要怕一个无名,就算是他用毒再厉害,也不是您得对手吧,您至于这么躲着吗。” “你这臭小子还好意思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杭州一行闯下的篓子,那陈峰只是虾米,你可以不必在意,可那无名却是条有毒的肺鱼,看上去没有什么威胁,但一旦被他惦记上,就算你武功再强,也会惹得一身骚。” “肺鱼?”余少白知道这是河豚的古称,不以为然的说道“他就算是天底下最毒的肺鱼,我也不惧他。” 万士昌并不知道余少白百毒不侵的体质,只当这臭小子是年轻气盛,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被他打,余少白根本不敢躲,要是躲了这一下,他准没好果子吃。“师父,你别生气,我这哪里说错了。” “要不是你当初没有斩草除根,留了那无名的命,他也不会去找云中堂来报复你,孙家的事情便是教训,连累他人就算了,害得老夫也不能呆在药庐里。” 余少白心里有些吃惊“师父,您怎么什么都知道?还有您不知道的事情吗?” “这个你不用管,还是想好如何解决掉无名那老家伙吧。” 余少白回道“我刚才从药庐回来,看到无名在药庐里,以为你们之间熟识,现在我算是放心了。不知师父和他有仇吗?” “其实也没多大的仇,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的功夫尚在,整天缠着我大姐,最后我气不过,就把他打成重伤,他的身子就废了,武功全无。” 我去 余少白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那个一脸淡然的中年男子,果然是他的作风,不过脸皮也太厚了吧,这也叫没多大的仇吗?都把人武功打没了,这不是要人命吗? “就他一个废人我本来不惧,只是不屑跟废人动手,而且我原来的身份已经死了,我不希望再和熟人见面,免的引来祸水。”万士昌淡淡的说了句,却见余少白怪异的看着自己。 “师父,您是对那老家伙心怀愧疚吧,这也太矫情了吧。我还打算让你出手,活捉无名,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么一档子恩怨。” 万士昌摆了摆手“你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那您能告诉我,为什么你都已经改名换姓,隐居清水村多年,那无名还能找上门来?他呆在药庐的目的你知道吗?” 万士昌将酒杯放下,轻声说道“你和无名的恩怨,起源应该是青云散。想必你对此药不陌生吧。” “这件事和青云散有关?”余少白听到青云散三字,露出惊色。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毒计 http://..org/ “那老夫来问你,你知道无名为什么要住在图山村吗?”万士昌饶有兴趣的看着余少白,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余少白闻言说道“这个我自然清楚,这老家伙来兰溪是为了报仇,先是让云中堂盛家姐弟害了我二哥一家,又想着算计图山村李家,这才来到李家,留在李家既能掩人耳目,又能更好的控制李家三口。” 万士昌摇了摇头,回道“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无名要想下毒杀人,何必要来李家,更没必要住在李家数天,这不是他的做事风格。从孙家一事上看,无妖是在报复你,但他这个人不会轻易动手杀人,所以才会让云中堂的人出手。” “那您的意思无名来图山是另有所图?”余少白被他这么一说,也开始怀疑起来。 “没错。他是听说了我的下落,才会来图山村。” “知道您的下落?您都已经改名换姓了,他怎么知道的?” 万士昌笑道“老夫要想躲,就凭无名那家伙怎么可能知道我躲在此处,他之所以知道老夫的下落,其实是我故意让人装作无意间当着无名的面将消息透漏给他,说有貌似我的人出现在兰溪图山一带,听闻这个消息,无名对我已经恨之入骨,即便不能确定流言是不是真的,按照他的脾气都会来图山一探究竟。而我得到他来的消息,便早早的离去,只留下一座药庐还有一片药田。无名之所以就在我的药庐,就是因为药庐有炼药工作,药田里有炼制青云散所需的毒草。” 听到这话,余少白不禁一愣,他知道药庐后面有药田,但却不知道里面竟然还有毒草。 “师父,我怎么听着不对劲啊,他需要炼药,而你的离开,给他腾出了空间,留下可工具和毒草,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万士昌轻声笑道“你倒是不笨。” “这么说的话,你是故意让他炼药?这是没什么?而且青云散的方子您不可能知道,又如何算准自己药田的毒草是无名炼药必需的?” 见余少白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万士昌不屑的说道“你也太小看老夫了。青云散的名气是很大,但无名手里只拿了一半的药方,根本炼制不出真正的青云散,更何况无名手中的那一半青云散药方并不是真的,真正的药方在还没落在他手里的时候就被我调包,如今他的药方炼制的青云散根本不是长生丹,真正的青云散只是他师父用来延年益寿的补方,根本做不到长生不老的地步,要是真有这样的神方,也不可能落在无名的手里。” 额 余少白有些无语,自己以前似乎低估了面前的这位便宜师父,也太腹黑了吧,竟然还偷换药方,本来对于青云散的逆天功效,余少白心里就不怎么相信,如今看来,都是被万士昌给骗了,无名要是知道自己手里的方子不是神方,只是毒方,恐怕会气吐血,说起来,张士德手里的那半张方子就算是真的,也只是废纸一张,青云散徒有虚名罢了。 “师父,您故意引他前来,又让他炼制青云散,到底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万士昌站起身来,拿起了一旁的银枪说道“此事说来话长白莲教五大分支知道吧。” “知道,按照强弱排序分别是江西广信云中堂、浙江温州枯木堂、江西九江百汇堂、浙江金华虚净堂和如今最弱的无妖堂。” 万士昌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五个分支皆来自元末白莲教队伍,明朝建立之后皇上默认了明教的存在,却不认可白莲教,将其视为邪教,大肆抓捕白莲教教众,最后四分五裂,各自逃窜,形成了如今的五大分支,他们隐藏在民间隐藏得很好,老百姓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可当今皇上能不知道吗?” “那为什么皇上不出兵歼灭他们,反而还派卞宗仁离京来到金华无妖堂做内奸?” “皇上考虑的事情要比咱们复杂。你可能不知道,民间一直有传言,当年白莲教抗元时,从元廷官员手里掠走了不少金银财宝,这些财物皆藏在一处,只有小明王韩林儿知道,元廷将要覆灭之际,韩林儿落入了当今圣上手里,皇上得到了韩林儿手里的地图,找到了白莲教遗留下来的宝藏。其实这些都是假的,皇上并没有得到韩林儿脑子里的藏宝地图,在将他运往南京的路上,韩林儿落江溺死。后来朝廷在抓捕教徒的时候,无意中抓到了韩林儿的亲信,经过一番审问才知道韩林儿曾将脑中的藏宝地图绘制出来,分成五份,交给了五位亲信,这五人就是白莲教五大分支的第一任堂主,而如你所说,朝廷完全可以派兵围剿,但问题是谁也不知道五大分支的老窝,也不知道地图到底藏在何处?这才有了卞宗仁混进无妖堂一事,他的任务就是摸清五大分支的老窝,然后借助官府的剿灭,获取五大分支手中的地图。要不是不想打草惊蛇,朝廷如何会隐忍无妖堂的杀手任意妄为。” 余少白坐在一旁听得发愣,他感觉这个故事实在是太神奇,或者说是有点狗血,原来卞宗仁口中的任务竟然是宝藏地图,更让他惊奇的是,万士昌知道的事情未免太多了吧,他虽然好奇,但却没有发问,因为他知道万士昌不会谈及以前关于身份的事情。 “卞宗仁在兰溪呆了三年,如今不过是夺了无妖堂,不知道他有没有得到无妖堂持有的地图,但按照他这种速度,阴掉其余四大分支,夺取地图前,恐怕当今朱老爷子就已经发火,让他人头落地了。” 万士昌点头笑道“卞宗仁确实没什么本事,在皇帝手下谋事。一个不小心命就没了。不过一旦此事顺利完成,他的功劳可以让他加官进爵。一切就要看他有没有那个命了,反正老夫是瞧不起那家伙,忘恩负义之辈,这样的大功与其让给一个小人,还不如你来拿。” 我? 余少白有些意外的指着自己,万士昌是不是在逗他? “师父您别开玩笑了,干掉五大分支的事情哪里是我这种水准的人做的事情啊。要是真有那么轻松容易,卞宗仁早就办成了,哪里还轮的上我啊。”余少白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那点本事自然做不成,但若是老夫有心送你一个大功,你还是有机会的。” 哦? 听到这话,余少白凑到他身上,问道“师父,您有什么高见,赶紧跟我说说呗。” “记住老夫一句话,不用动无名,他愿意在图山就让他在图山,愿意在药庐炼药就让他炼药,只要过了后天,他随你处置。” 余少白表情有些疑惑,不解道“这是为什么?留着无名和剿灭五大分支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老夫告诉你,不光有关系,而且是至关重要。你只要耐心等待,不要打草惊蛇,保准让你看上一场好戏。” 见万士昌一脸神秘的样子,余少白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急声道“您到底知道些什么?别卖关子,赶紧告诉我呗!” “老夫告诉你可以,但你只负责听,不可以询问,你只要记住一件事,老夫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好。” 余少白点了点头,示意他赶紧说。 “你别看老夫隐居此地,但对外面发生的事情,老夫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就在无名赶来兰溪前,老夫曾经收到一个消息,说无名来兰溪前。曾去了江西广信府云中堂,想要云中堂派人帮他找一个少年郎,这少年郎就是你。作为报答,无名给堂主韩大海出了一个毒计。” “什么毒计?” 万士昌说到一半,被余少白打断,有些不快的瞪了一眼,余少白尴尬的捂住嘴巴,抬手示意万士昌可以继续说了。 “老夫讲到哪里了?” “说到无名作为回报,给堂主韩大海出了一个毒计。”余少白将手拿下,小心提醒了一句。 “对,毒计,都怪你这小子。这无名的毒计是关于兼并其他四大分支的计划。因为宝藏的原因,五大分支看上去同脉连枝,实际私底下却是互相算计,说到底还是人性贪婪唆使,若是他们把五张地图都交出来,早就找到宝藏,可惜谁也不愿意跟人平分。” “云中堂是分支中实力最强的,独吞宝藏的心思自然更重,无名的计划是想用青云散提升他们的整体实力,针对其他四堂,准备一举覆灭四堂,具体行动计划老夫还不太清楚,不过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通知无妖堂要做准备,后天云中堂就要出手,还有一个就是等待,老夫现在不知道无名到底搞得什么名堂,青云散这种东西伤人伤己,云中堂堂主又不是废物怎么会答应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第三条路 http://..org/ 听完这话,余少白心里犯起了嘀咕,看着万士昌转过身走向木架,他的眼睛满是狐疑,这个男人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原本以为万士昌是个隐居山林的高人,现在看来是自己把万士昌想的太简单了。他不出家门,便能知晓云中堂和无名的勾当,想必他应该还有不小的人脉,余少白甚至猜测万士昌手里是不是有着情报网,他不敢肯定这万师父是不是真的诚心帮他,他开始多疑起来。 “师父,既然您连无名和云中堂之间的勾当都能知晓,想必也知道他们的计划吧,您就别卖关子了,告诉徒弟吧。”余少白出声试探了一句,如果万士昌真的知道他们的计划,余少白真的不敢相信万士昌,这么无所不能的高人会好心帮自己得大功?一定有什么目的才对。 万士昌将银枪放回木架,扭头看向余少白,并没有发现余少白的异色,轻声说道“你真以为老夫无所不知吗?这次知道无名和云中堂的事,纯粹是无心插柳。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天底下谁都会骗你,老夫不会。” “为什么?因为你是我师父?” “就算是吧,我身子有些乏了,你回去吧。” 余少白闻言一愣,万士昌讲了一大堆,他听得是稀里糊涂,最重要得一点还不曾知晓,他就开始打发人走了,实在是吊人胃口。 “师父,刚刚你不是说要送我大功劳吗?如何一举铲除五大分支,徒儿听得稀里糊涂,实在是没听明白,您能告诉我,为什么等待后天,我就能白拿功劳?徒弟实在是不解。” “老夫知道的一切都已经告诉你了,功劳现在就在你面前,该如何选择,如何行事,是你的问题,和老夫无关,去吧” 见他露出不快神色,余少白也不好继续追问。 “师父,那徒儿告退了。”说罢余少白从洞道离开。 就在此时,巨石后面走出一个身影,来到万士昌身旁。“您把一切都告诉他,是不是有些不妥?贫尼感觉余少白开始怀疑您了。” 万士昌扭头看向静梵师太,淡然说道“老夫何曾不知这个道理,一个普通医者如何知晓云中堂的勾当,恐怕那小子心里已经把老夫看成了一位对他另有所图的人。” “那既然您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又为何告诉他,您不是想帮他夺了卞宗仁的功劳,然后进京面圣吗?刚刚那番话,恐怕会让他对您心存怀疑,如何信你得话?您的计划恐怕要落汤。” “看样子你还不是不太懂这小子的性子,机智果敢,脑子挺好使,可就是经历失忆一事之后,整个人变得优柔寡断,而且心慈手软。这样的余少白,即便是老夫把他送进南京城,也很难在南京翻出什么浪花。这次老夫是故意让这小子怀疑老夫,他总是依赖别人,这次分明是想找我帮忙,老夫让他觉得我也不是那么值得信任,这样他才能自己去想办法,才能够真正成长。静梵,记住了,以后你不许再帮余少白,除非危及生命。” 静梵师太闻言恍然,拱手说道“晚辈总算是明白您刚才的用意,只是您把话题拐弯抹角,说了一大堆,愣是没有一句话是说到关键,我就怕余少白听得稀里糊涂,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 万士昌轻声笑道“他现在怀疑老夫,就算老夫把你在浦江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余少白,他也不会相信,谁会好心把这么大的功劳拱手让人,老夫越是转移话题,越是说的乱七八糟,他越是相信老夫其实知道答案,给出他的两个选择,他会觉得这是老夫给他下的套,除了回无妖堂通风报信和等待这两个选择外,还有第三个选择,余少白只会选择第三条。” 这边余少白已经出了图山,往清水村赶去,如万士昌所料,余少白此时却是在嘀咕万士昌的身份和来历,对于那两个选择他犹豫了。 等到他来到清水村药庐旁,来到徐三斤藏身的地方,见只有他一人,不禁问道“黑玄他人呢。” 徐三斤附耳说道“之前那无名出了药庐和白衣男子说了几句话,那白衣男子便离开了。黑玄非要跟在后面,我没拦住。” 闻言,余少白摇了摇头,说道“无名现在还没出来吗?” “还没有,首领,你快看,那是不是黑玄?” 余少白说着徐三斤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林子里一个身影在跳跃,确实是黑玄。 “白煞”黑玄落在余少白身旁,喘着粗气,虽是天寒地冻,他的头上仍是大汗淋漓。 “你把气喘匀了再说。” 黑玄抹了抹头,低声说道“老子有重大发现。” “什么发现,别卖关子了。” 黑玄一脸嫌弃的瞪了一眼徐三斤,对着余少白说道“我刚刚跟着那白衣男子一路跟到了平度镇上,在来福客栈里,我看到他和三个年轻人碰面,说了一会话,我隐约听到他们说“药已经全部炼制,收拾东西,来清水河接无名前辈离开兰溪。” 听到这话,徐三斤一脸茫然,余少白则是心里了然,看样子青云散已经炼制好,这些人是准备带着青云散回去。 “黑玄,那些人现在正往此处赶来是吗?” “没错,一共四人,我看他们应该不是什么高手。” 余少白低头想了想,最后开口说道“徐三斤,你现在动身,带着弟兄们去半路拦截那白衣男子还有他的同伴。” 徐三斤拱手说道“属下这就去办,不知您要活的还是死的。” “四人都要活的,不过伤不伤的我不管,我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你懂吗!” “明白。”说罢,徐三斤便跳出草丛。 看着徐三斤带人离去,一旁站着的黑玄脸色不太好看,余少白知道他在想着什么,笑道“有话就说。” “白煞,你还真是白眼狼,明明这四人是我发现的,为啥你要让徐三斤派人去抓,你是不是昏头了!这功劳还是老子的,凭什么让给徐三斤!老子要你一个说法。” 余少白见他气恼的样子,倒是不以为然“是吗?我记得某人向我家流香保证过,对她钟情。对她的姑爷忠心,不能对她姑爷有半点不敬。你对流香的保证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信不信我这个做姑爷的,让你的美事” 余少白话还没说完,黑玄便慌了神,忙说道“行行行,别说了,为了流香,我忍,老子忍还不行吗?” 看他那副郁闷的模样,余少白也不打算继续跟他开玩笑,“你也不要埋怨,我留你在这,是有别的用处。走吧,跟着我去药庐走一趟,见一见我的老仇家。” 药庐里。 无名正在晾晒草药,马上就要离开此地,药田里的草药可不能浪费,打算全部带走。 忽然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他以为是那几个喽啰回来了,也没有多想,自顾自收拾着草药,将其装进竹笼里。 “那青云散在东面竹舍里,你们去取好了,老夫收拾好药材,便即刻动身!” 无名淡淡的说了一句,没有听到身后人应声,脸色露出疑惑,刚扭头看去,便有一把长剑落在他的肩膀上。 “不许动,老实点!”黑玄冷声喝道。 无名盯着那把长剑,身子有些颤抖,抬眼看向黑衣人身后站着的少年郎,吃惊不已,他怎么在这里! “余少白?你怎么还活着。” 余少白坐在竹椅上,拨弄着桌上的药材,笑道“第一次见有人这么打招呼,对,我还活着,让你失望了,我很抱歉。” 无名脸色有些难看,余少白如今出现在这里,以为着云中堂盛氏姐弟已经失手,要不然他不可能找到这里。 “你不能杀我!” 余少白呵呵笑道“你指使云中堂盛氏姐弟二人害了孙家全家,你觉得我会饶了你?我之所以现在不杀你,只是在思考如何杀你,黑玄你说他该怎么死?” 黑玄十分配合的冷笑了两声,冲着无名说道“不如就用寸鳞之刑吧,只是我看他瘦骨嶙峋的样子,恐怕也割不下多少肉。” 听到这话,无名本来还想硬挺着,想到寸鳞之刑顿时就怂了。“余少白,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你二哥也会跟着我一起去死。” 哦?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云中堂的盛琉就在我手上,盛琉已经说了,我二哥已经惨死,这个仇我必须报,你躲不掉!” 说罢,余少白手中长剑挥出,剑锋朝无名扫去。 无名本以为余少白不会动手,当剑锋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他才明白死亡的恐怖。 “只要你不杀老夫,老夫愿意把青云散的配方交给你!”无名高声叫喊着,声音变得有些刺耳。 余少白听完像是动心似的,手中力道一止,剑锋落在项间,斩断一缕头发,把那无名吓的顿时瘫倒在地,喘着粗气。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一盘棋 http://..org/ 一炷香的功夫,黑玄找来绳子,将其五花大绑,扔在了余少白曾经住过的竹屋里。 “白煞,这老家伙身上并没有青云散的配方?”一番搜索之后,黑玄凑到余少白身旁小声说道。 “哦?” 余少白抬眼看向无名,心里倒是没有任何失望之感,毕竟他都从万士昌口中得知无名手里的青云散是假的,又怎么会对一张毒方感兴趣,更不会用青云散作为交换的条件,一切都只是做戏罢了,很显然无名怕了。 “无名,除了青云散之外,我很好奇一件事。”说罢,余少白将一封信扔在无名面前,这是刚刚从竹舍里找到,竟然是百汇堂堂主罗坤写给无名的信。 “你想知道什么?”无名不屑的看了余少白一眼,随即将头扭向一旁。 余少白笑道“我原本以为你和云中堂勾搭在一起,有所图谋,没成想你炼制的青云散并不是给云中堂,反而是那百汇堂,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说起来,此时余少白也心里吃惊不已,按照万士昌的说法,不是给云中堂的吗?为何会成了百汇堂。 “” 见万士昌面露难色,余少白冷声道“黑玄,给你打!打到他开口为止。”说罢他走出了房间。 坐在台阶上,耳边响起无名的痛叫声,他站起身来朝对面竹舍走去,在房中的桌上放着一个大木箱。 打开木箱,里面放着几十瓶药,应该就是无名所说的青云散,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余少白忙来到门前,只见徐三斤押着四个年轻人进了院子。 “首领,四个人都在这了。” 余少白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四人,见其鼻青脸肿的模样,也看不出长相,问道“你们现在落在我手里,可以说九死一生,这唯一的活路就是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有种你就杀了我!”左面那个白衣男子高声喝道。 余少白冷眼扫了徐三斤一下,他点了点头,手中匕首一挥,在白衣男子脖子处划过,男子一声闷哼,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他竟然真的动手。 其他三人看着地上成了尸体的同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有些慌神了。 余少白看着那尸体,深深吸了口气,低声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们最好老老实实配合,要不然我不介意让你们三个去黄泉路上陪他。” “大人,我们不知道哪里得罪您了,求您放过我吧!”黑衣少年忍受不住,磕头求饶。 “我什么都说,求您饶了小的!” 见三人磕头求饶,余少白开口说道“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第一个问题,听好了。” “你们是不是来自九江府百汇堂!” 黑衣少年点了点头。 “第二个问题,你们为什么来兰溪!”余少白将手指向了黑衣少年身上的男子。 “这个”那男子仅仅犹豫了一下,徐三斤的匕首已经穿胸而过,意识消亡。 此时余少白将手指头移向黑衣少年,那少年忙说道“您别动手,我说我说” 原来他们是百汇堂堂主派来保护无名,按照黑衣少年的说法,前些日子,无名来到百汇堂,像堂主罗坤展示了一种名为青云散的神药,只要武者服下此药,便能功力增进数倍。堂主罗坤自然是想要这些药物,无名开了一个高价,堂主也答应了。不过无名说只有兰溪才有炼药的药材,他们这才跟着无名来到兰溪。 听完黑衣少年的话,余少白面不改色,心里却是不解,他知道无名来兰溪找药材是假,找人才是真,可为什么无名在去了云中堂之后又去了百汇堂。 “徐三斤,你把他们两人带回水月坊,看还能问出什么。”说罢余少白便走向无名所在的竹舍。 推门而入,只见黑玄坐在桌前,无名低垂着头,嘴里不时的呻吟。 “白煞,你来的正好,这家伙招了。”黑玄笑道。 此时无名差点哭出来了,在第一鞭子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就已经说要招供,可这黑衣汉子充耳不闻,硬是把他往死里打,差点把他打死。 “无名,我来问你,你和云中堂堂主韩大海之间是不是有一个计划,是针对其他分支的。” 听到这话,无名有些吃惊,在他看来,余少白即便是抓到百汇堂的四个手下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和云中堂之间的那点勾当,因为连百汇堂堂主罗坤都不知道。 “怎么?还没打够吗?那再接着打。” 无名早就被黑玄打怕,忙说道“别打!我说。” “无名,你想清楚了再说,我能知道你和云中堂的计划,就不是那么好哄弄的,可别用假话敷衍我。” “我一定说实话。事情要从当初你我在浦江时候说起,我好不容易从你手底逃脱,一直咽不下这口恶气,一心想要报仇。可你天生不怕百毒,老夫唯一会的就是用毒,如此一来我便束手无策,后来我想到找帮手。便去了广信府的云中堂,我与堂主韩大海相识多年,他答应帮我杀人报仇,而我作为回报,就向他展示了青云散,并献上了一个覆灭其他分支的计划。” “别卖关子,赶紧说。”见他停下来,黑玄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这个计划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因为云中堂实力最为强大,北面的百汇堂稍逊一些,后者自是不服前者,但又不敢招惹云中堂,在云中堂堂主提议两堂横跨行省,一举干掉虚净堂和无妖堂时,罗坤有些犹豫,没有立刻给予答复。这时我想到了一个法子,去了百汇堂像罗坤展示了青云散的效果,不过这个青云散是我特别炼制的,效果并没有那么刚烈,对人体的伤害只会在两三个月之后才能显现出来。看到青云散的效果,罗坤的念头顿时活了,把云中堂的事情告诉了我,当时我便怂恿他,让他答应韩大海,只要有了青云散,根本用不着害怕云中堂,完全可以和云中堂一起干掉虚净堂之后,再趁机干掉云中堂。” “听了我的话,那罗坤很容易就相信了,答应了云中堂,并派人跟我一起来到兰溪炼药。他恐怕怎么也想不到,我炼制的青云散和他之前见到的不一样,服用了会像疯子一样,见人就杀。按照我和韩大海的计划,是云中堂和百汇堂的弟子将清净堂围住后,我炼制的青云散会被百汇堂服下,此时云中堂弟子撤离,等到百汇堂弟子将虚净堂弟子杀尽时,青云散的药效恐怕也都过了,到时候他们都会成为废人,云中堂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干掉两堂,到时候再夜袭无妖堂三魁山,最后只剩下平阳的枯木堂。” 嘶 这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是从余少白身旁发出,此时黑玄一脸懵逼,无名这段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即便是余少白已经知晓了一些,也不曾想过无名这家伙想出的计谋竟然是如此的难以想象,完全是腹黑到了极致,孙子兵法也被他用到了极致。 “今天百汇堂弟子本来是打算把青云散带回去,那什么时候对清净堂下手!” 无名回道“后天夜里亥时一刻动手。” 听到这话,余少白想起万士昌的话,虽然他的话乱七八糟,倒是和无名的话对上不少。 “黑玄,命人将黑玄带回水月坊,不准任何人和他说话,不准任何人见他。明白吗?”说罢,余少白走出了房间,看到徐三斤走了过来。 “让我静一静。”余少白淡淡说了一句,径直从徐三斤身旁走过,坐到院子中间的石桌前,露出沉思状。 余少白现在苦恼一件事,那就是接下来他要做什么,原本万士昌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个是回无妖通知卞宗仁,一个是等待,如今他没有听信万士昌的话,得到了意外收获。 他脑子里就在刚才走出房门的一刹那间,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不过想一想实在太过危险,余少白有些犹豫,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冒险。 算了算时间,半年快要过去,余少白脑子里浮现出之前吴春和自己的对话,只有自己有了功名,才能给灵柔一个名分,一个交代,眼前一个大好机会摆在自己面前,错过了,就可惜了。 他也有想过回三魁山,将事情告诉卞宗仁,可即便他告诉卞宗仁一切,结果又能如何,就算卞宗仁能想到什么好主意,扭转局面,那也是他卞宗仁的功劳,和自己半毛钱关系没有。 可一旦失败,就是他们这些在前面冲锋陷阵的人遭殃,如果无妖堂被云中堂灭掉,卞宗仁在朝廷眼里,就没有了任何价值,他或许会平安无事,但自己可是杀人狂魔,手里不少条人命案子,没了卞宗仁的保护,自己的这条命随时被皇上咔嚓了。 想到这里,余少白慢慢站起身来,扭头看向对面,只见徐三斤和黑玄站在竹舍前正等候着他。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坐山观虎斗(一) http://..org/ 半个时辰后,余少白等人回到了水月坊。 “白煞,那无名你准备如何处置?他可是你杀兄仇人,你就打算放过他吗?”见余少白犹豫不决,黑玄有些不解。 余少白坐在桌前,闻言慢慢抬起头来,扭头看向黑玄身旁的春娇,“我之前让你通知手下所有弟兄,还有你的姐妹们都赶回来,办的如何?” “所有弟子都已经赶了回来,此时聚在吴江东岸边上。” 听到这话,余少白站起身来,对着黑玄说道“你不是想杀人吗?把盛琉做掉吧。” 说罢他走出了房间,朝一间柴房走去,此时徐三斤正在给那两名少年用水刑,见余少白进来,他示意手下住手。 余少白看着瘫倒在地上已经意志涣散的两人,将一瓷瓶扔给左一,“把这瓶中药给他们服下每人服下一颗。” 左一打开瓷瓶,示意手下按住那二人,将药丸塞进了他们嘴里,退到了余少白后面,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把面子做足的。 “你给我们吃的是什么?” 余少白低声说道“你觉得我会给你吃什么?” 黑衣少年面露哀色,问道“你不是说只要我们老实交代,您就放过我们吗?” “是啊,我只说不杀你,你们现在确实还活着。只是我还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小忙。” 黑衣少年看着少年郎怪异的笑容,心里咯噔一下,颤声说道“您不是要杀我灭口吧,这个忙我真不能帮啊。” 听到这话,徐三斤摇头说道“这还真是个怂货,早就听说百汇堂的弟子最没规矩,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不做杀人买卖,只会坑蒙拐骗,胆子都给练小了。” “我不是要杀你,只是想让你们两个陪我演一场戏。” “演戏?” “不行不行,堂主要是知道我们串通起来骗他,一定会要了小的名!”听完余少白的计划,黑衣少年止不住的摇头摆手,他一旁的同伴亦是如此。 “哦?看样子水刑是没过瘾吧,你们堂主会让你死,我会让你们。” 看到徐三斤走上前来,黑衣少年身子一哆嗦,这才想到自己的命还在他们手力,能躲一时是一时吧。“别别别,我答应。” “我也答应,一切都听你们的。” 余少白笑了笑,说道“带他们两个出去换上一身干净衣服。” “是。” 左一带着二人离去,徐三斤凑到余少白身旁,低声问道“您真的要扮成百汇堂弟子前往浦江?会不会太危险了。” “这次无妖堂遇到的是灭堂之危,如果我退缩不前,等到云中堂覆灭三魁山后,水月坊也会被他们知晓,你我都跑不掉。这是一场无法避免的战斗,死去的两个人,白衣男子名叫曹林,年岁和你相当,体态也差不多,你就扮成他好了,剩下那少年名叫薄佐,我扮作他。你去把春娇找来,她易容手段不错,希望她能帮我们蒙混过关。” 徐三斤没想到余少白会让自己一同前往,这个任务非常艰难,但又十分关键,他选择了自己,难道是不再记恨之前的往事了吗。 见他发呆,余少白有些疑惑,“怎么了,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这就让春娇过来。” 很快春娇便按照余少白的要求将他们易容成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看着镜子里的这幅尊容,恐怕就算是余母见到他,都会认不出来。 “首领,我知道您前往浦江是为了给百汇堂送药,可这样真的有必要吗?风险实在是太大了。”春娇担心的说道。 余少白站起身来,轻声笑道“青云散这东西在计划里至关重要。如果百汇堂四名弟子不能如期将青云散带回去,罗坤肯定会生疑,我的计划就要落汤了。” “送药可以,不过我还是建议不要带无名回去,这老家伙阴险狡诈,可不是那两个酒囊饭袋好控制,要是他到了浦江,在百汇堂堂主那里反咬我们一口,那可就麻烦了。”徐三斤小声说道。 “可那无名怎么办?罗坤是让弟子带着药和无名一起回去,咱们要是不带无名回去,不是照样会让罗坤生疑吗?” 见二人起了争执,余少白伸手止住。说道“无名这家伙确实不好对付,容易坏事。对了,盛琉的尸体还没处理吧,咱们不带无名,带着盛琉尸体回去交差就行了。” “属下明白了,罗坤要是问起无名去了哪里,我们可以说是云中堂盛琉莫名其妙出现在兰溪,见到无名就喊打喊杀,像是有仇似的,我们在无名的帮助下,用计毒杀盛琉,而在临死前,那盛琉将无名推下山崖,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春娇的话,余少白点了点头,“这次咱们算是倾巢而动,水月坊这边正常营业,不要让外人察觉异样,左一就不用去了,和小九留在此处就好。” 半个时辰后,吴江岸边一人一马从远处赶来,随后一个个身影从林子里走出,乘着小船,朝北面赶去。 此时余少白和徐三斤骑在马上,前面是那两名少年郎,黑衣少年名叫邹尤,灰衣少年名叫袁童,他们四人四马,对了,还要算上盛琉的尸体,一起从陆路赶往浦江。 第二日破晓,他们在一处山林前停下,赶了一夜得路,余少白让他们下马休息。 “百汇堂的先行队伍如今在哪里?” “按照那两个家伙的说法,百汇堂的人夺了一处山寨,人都在山寨里,离咱们不过一里多地。”徐三斤低声说道。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咱们过会就跟着那二人进寨,不知那主事的卢云如何?” 徐三斤不屑说道“那卢云虽是一堂首领,可名声极差,而且身手也不咋地,就是力气大的惊人,除此之外他还专爱用毒,这也是难缠的地方。” 听到用毒,余少白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抬眼看向远处“也不知道左一那边如何了” 就在离余少白东五里外的破庙里,一群寻常百姓打扮的男子聚集此地,看似平常,那手中却都持着兵器。 “饿死老子了!饭还没做好吗!”坐在庙中的中年男子一脸不耐烦的吼道。 “陆首领您消消气,堂主有过吩咐,咱们这次是先行前来浦江,打探清净堂情况,不宜生火做饭,要是被人注意到,走漏了风声” 站在中年男子的青衣年轻人话说到一半,便被那位陆首领打断,他猛的站起身来,一把揪住年轻人“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说教老子,要不是看在你是堂主小舅子的份上,老子现在就一掌送你归西。” “可是堂主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果” “哼,老子跟堂主出生入死,就算是生火做饭又能如何?快!让厨子做饭,老子吃不饱饭,如何有力气拼杀!” 那年轻人似乎是被那汉子吓怕了,颤声说道“属下无能无力啊,咱们此行只有两百弟兄,并没有厨子啊。” 听到这话,陆耿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是猪脑子吗?没有厨子就去给我抓,之前来的时候,不是路过一个山间客栈吗?把厨子给我抓来!对了,还有酒!” “是属下这就去办。” 山间客栈里,此时来了一伙过路客人,掌柜的非常热情的将一众人迎了上来,接着客栈发出奇怪的声响,然后恢复平静。 很快那青衣年轻人带着十几个弟兄来到了客栈,将掌柜伙计绑在柱上,劫走了两个厨子。 而此时余少白和徐三斤跟在两名少年郎的后面,已经来到山顶的寨子前面的草丛,看着雪地里的一些血色,很显然之前这里曾经发生过打斗? “嗖” 一枝箭矢飞出,落在袁童身旁的树上,他忙开口道“”飒飒东风细雨来!” “芙蓉塘外有轻雷。” 话音刚落,草丛里跳出两道身影,皆是蒙面,看着对面蒙面的四人还有地上躺着的女子,质问道“你们是谁的手下?” 刚刚那是百汇堂的暗号,邹尤拱手说道“我们是卢云卢首领的手下,有要事向首领禀告。” 看到四人掏出的令牌,那暗哨点了点头,指着地上的女人“这死人是什么身份?也是咱们百汇堂的弟子不成?” “这是首领要我等追杀的人,你呢最好不要过问。”徐三斤淡淡说了一句,便背着尸体紧跟着余少白径直走进山寨。 山寨聚义堂里,卢云坐在桌前正吃着烤肉,手里一手鸡腿,一手酒杯,好不悠哉,对比同样是一堂首领的陆耿,他现在饿的肚子咕咕叫,真是天差地别。 这五堂中一直有句话说的在理,百汇堂专擅小旁门左道,及时行乐。无妖堂人少高手多,最爱杀人放火,云中堂三教九流,人多财多,酒囊饭袋云集。虚净堂满口仁义道德,一群正人君子态,枯木堂不问江湖之事,一群木头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坐山观虎斗(二) http://..org/ “卢首领” 坐在案前的卢云听到脚步声已然抬起头来,见手下荀虎走进,问道“何事?” 荀虎来到他身旁,附耳“卢首领,邹尤回来了。” 听到这话,卢云手中动作一滞,放下酒杯,挥手让手下们离去。“那青云散可如数带回?” “青云散一共50颗,属下刚刚已经数过,一颗不少。只是” “只是什么!怎么吞吞吐吐。” 荀虎欲言又止,最后拱手说道“虽然药带回,但是邹尤他们半路上遇到云中堂盛琉,无名前辈被那女人推下山崖,死了” “什么!” 卢云猛的站起身来,脸色有些怒色。“真是一群废物,堂主临行前特别交代过,一定要守住无名,不能让他有半点损失,现在可好,竟然把人整没了!” “首领,您消消气。这件事也不能全怪邹尤他们,就凭他们那点本事,根本不是盛琉的对手,要怪只能怪盛琉那娘们。” “行了!你也不用替自己手下说好话。赶紧的,让他们过来见老子!” 荀虎讪讪笑道“您息怒,我这就让他们进来。”说罢他扭头喊道“邹尤!你们四个还不滚进来!” 站在门外的徐三斤听到这话,扭头看向余少白,随后推了前面的邹尤,“小子,你给我老实点,要是敢耍花样,我保证在我死之前,你逃不掉。” 听到这话,邹尤身子一颤,慢慢推门走了进去,余少白三人紧随其后。 “属下拜见卢首领!” 余少白跟着拱手拜向堂前那人,他微微抬头看去,只见那卢首领一身青衣,容貌平淡无奇,除了身材魁梧之极,没什么特点。 “你们怎么这副鬼样子!”看到余少白和徐三斤鼻青脸肿,一副猪头模样,卢云有些气闷问道。 “首领,我们这副狼狈模样都是拜云中堂盛琉所赐,属下无能,没有保住无名前辈的性命。”徐三斤开口回道。 “废物!连这个点事都办不到,还有脸回来,就你们四个人的命加起来,都没有无名的命值钱,害得老子没办法和堂主交代!”说话间卢云竟将桌前的盘子扔向徐三斤。 徐三斤没有躲闪,盘子砸在身上,咔嚓一声落地。 看到卢云已经发火,荀虎扭头看了看那四人,眼神露出异色,朝卢云说“卢首领,您消消气。这四人没有保住无名固然可气,但希望您能饶过他们,大事将近,正是紧要关头,此时若是处置下属,恐怕会让人寒心啊。” 卢云此前并没有见过这四人,只知道他们是荀虎的手下,见荀虎竟然如此护短,不禁怒道“大胆!你小小头领竟敢说教老子,我看你是皮痒痒了吧!” 砰 抬头看着眼前的那道抛物线,余少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拱手朝卢云说道“卢首领,您现在就算打了荀头领再将我等四人杀了,也不能改变无名身死这件事,您又何必动气。” “怎么?真是什么样的人带出什么样的手下!你也想找打不成!” 余少白笑道“属下功夫浅薄,胆子也不大,怎么敢故意惹您生气。只是属下觉得那无名死去一事对于您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一派胡言!堂主特地嘱咐老子,一定要留住无名,如今他死了,又如何交得了差!你若是说不出所以然来,老子让你去阎王爷那里去报道。” “首领且听我一言,首先说说您,无名的能力您也知道,论毒术恐怕和您不相上下,可他还有一个好东西青云散,这也是堂主为何如此重视他的原因。一旦无名活着回到堂主身边,他一定会被堂主设法留在身边。咱们百汇堂的首领九人已足,不可能改为十人,您是排行老大,而且都是善用毒术,如此一来,您说堂主他若真是要升他做首领,会顶了谁的位呢?” 听到这话,卢云动作一滞,神情像是在沉思,数息后他慢慢抬眼看向余少白“照你说,堂主会怎么办?” “首领之位都是通过挑战获得,无名手无缚鸡之力,虽会用毒,却不能在挑战中用毒,所以根本无法战胜其他首领,为了留住无名,堂主肯定是要让他做首领的,而且无名那种高傲之人不会屈居其他首领人下,所以只有一个法子,那就只能让他做您的位子。” “只要堂主说让你们比毒,凭着无名得毒术,或许真会被说中。您想一想,护送无名这次堂主谁都没有派,偏偏让您的手下去护送,分明是在试探您啊,之前我们在去的路上,无名前辈曾说过一路有可疑的人跟踪我们,后来属下用计把他们引了出来,施毒逼问。才知道是堂主派来的” 说到这里,准确的说是编到这里余少白停了下来,抬眼看着卢云的表情,这家伙已经面露怒色,看样子是忽悠成了,现在只等他情绪发酵了。 “此话当真!”卢云扫了一眼那小子,眼神中透着一丝愤怒。 “属下对天发誓,绝没有半句虚言!” 听到这话,卢云拳头已然攥紧,像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冷声说道“别说老子不通情理,这次就饶了你们。行了,你们都出去吧,你小子留下来!”他指着余少白,示意其他人离开, 徐三斤扭头看向余少白,投来担心的眼神。 余少白摇了摇头,示意他离去。 咔嚓 门关上,大堂只剩下余少白和卢云二人,他低头不语,等待着卢云出声,这家伙把自己留下来恐怕是已经信了。 “小子,你还从堂主亲随口中问出什么,一五一十告诉老子。” “是!那亲随说堂主似乎对您早有不满,有位首领对您更是有些怨气,他们听那位韩首领酒后说,堂主早晚有一天会给他报那一剑之仇。” 话音刚落,卢云脸色变得有些阴郁,双眼微眯,“韩首领,韩大川这家伙果然还在记恨老子,堂主竟然” 砰 卢云一掌拍在案上,咔嚓一声,案子断成两截,酒菜撒了一地,屋子里回荡着喘息声。 “唉,首领您跟着堂主十几年,属下一直听说您的事情,好生敬佩。可惜堂主竟然为了儿子竟然忘了兄弟” “闭嘴!” “属下实在是肺腑之言,请首领息怒。要是此事发生在属下身上,我恐怕会憋屈死,我这是为首领不值啊。” 听到余少白的话,卢云本来还对这小子的大放厥词生气,可忽然想到韩大海的性子,为了他的独子,或许自己这个兄弟真的算不了什么。只是这事情要怪只能怪韩大海那个没种的儿子,要不是他调戏自己的女儿,自己如何会一气之下打了他。 “如果你是老子,你现在会怎么做?”卢云猛的开口问道。 “属下愚钝,不敢为首领大人出谋献策。像首领这般聪明,恐怕早就想通一切,有些事情当断则断,否则必受其害,这个世上只有始终的权势,哪有真正的兄弟情啊。” “当断则断”卢云口中轻喃了一句,露出沉思状。 余少白紧接着说道“明日上午堂主就会带着人马赶来浦江与我们汇合,这是堂主的机会,一战即刻灭掉云中堂和虚净堂。不过这何尝不是首领您的机会,一战成名” 哦? 被余少白这么一提醒,卢云心中顿生一计,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你小子倒是有些脑子,以前怎么没听说荀虎身边还有你这么个小子。” “首领您太抬举属下了,我这点小聪明和您的大智慧相比,如同烛光比皓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余少白这一通马屁,听起来有些恶心,确实拍在了卢云的心窝里,极为的受用,看着余少白也顺眼多了。 “好,你小子不错,从今以后你就不用跟着荀虎了,给老子做个亲随如何”。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一喜,作出惊喜色“多谢首领提拔,属下定当对您忠心无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了,吃了这颗药,证明你的忠心。” 看着卢云手中的药丸,余少白微微一愣,看样子这家伙还没有相信自己,没有犹豫,伸手将药丸拿在手里,扔在嘴里吞了下去。 见状卢云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老子的规矩你应该知道,你吃下的是一种名为三绝散的慢性毒药,如果两个月后你让老子满意,到时候老子会把解药给你,明白吗?” “属下明白,一定让您满意。” “好了,现在你出去吧,让荀虎进来,老子有事找他,” “是。”余少白拱手拜退。 走出聚义堂,看到阶下四人,余少白朝徐三斤微微点了点头,径直来到荀虎身旁,“荀头领,首领唤你进去。哦对了,提醒你一句,等会说话可一定要注意一些,如果你敢说出我们的实情,我保证你们身上的毒无解,死的会非常非常惨。”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坐山观虎斗(三) http://..org/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第二日午时,余少白坐在屋里正和徐三斤谈话,袁童二人被他们藏了起来,扔进了床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让余少白的表情微动,起身开门看向外面,只见寨子里的人们皆朝着寨门口走去。 “兄弟,这是要去干什么?”他拉住一人问道。 “堂主已经赶来,首领让我们前去迎接,你也别愣着了,一起去吧。” 听到这话,余少白朝徐三斤点了点头,径直朝寨口走去。 很快来到寨子门口,余少白站在人群后面,朝着路中间的那名中年男子拱拜道:“属下见过堂主大人!” 中年男子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带着鬼脸面具,看不到他的长相,听说是因为他面貌丑陋,所以才不愿示人,在余少白看来,一个堂主还如此在意自己的容貌,算不上什么厉害人物。 “大哥,您总算是来了,老子在这里都快闲出病了。”卢云走出人群,朝罗坤说道。 “哼,你还有脸发牢骚,等会再跟你算账,” 看到罗坤冷着脸从自己身旁走过,根本不顾及他的面子,卢云脸上笑容如果未减,心里确实怒火中烧。 “你过来。” 余少白见卢云朝自己招手,忙走上前去,问道:“首领,你找属下何事?” “你去把盛琉的尸首搬来。” “搬到哪里?” “聚义堂。” …… 聚义堂里,卢云站在堂中,罗坤坐在他对面,身旁还站着两位中年男子,气氛有些凝重。 “卢云,这次老夫将保护无名的任务交托你手,你却派人传信说,他人被盛琉害死了,真是枉费我对你的信任!” 卢云拱手说道:“堂主,本来计划周全,谁会想到那云中堂的盛琉竟在兰溪,还出手杀了无名。” 盛琉…… 罗坤从座位起身,来到堂下,余少白见状将地麻袋扯开,“堂主,您请看。” “果真是那盛琉,卢云,这盛琉像是被毒杀,临死前可曾说过什么?” 卢云朝余少白使了个眼色,他忙拱手说道:“堂主大人,小人是负责保护无名大人的,盛琉在偷袭无名之后,被无名所伤,这才被我们捉获,本想着带他回来见堂主,谁成想无名的毒竟然将她毒气,临死前我们逼问她,她什么也不肯说,不过我们从她身上发现了一封信。”说罢余少白从怀里掏出信来,递向韩大海。 罗坤将信打开一看,脸色顿时阴沉了许多,将信递给其中一名中年男子说道:“没想到云中堂韩大海也在打青云散的主意,敢挖罗某的墙角,该杀!” “堂主,幸亏咱们先下手为强,拿到了青云散,占据了先机,攻进深袅山之日,同样是韩大海命丧之时。”中年男子拱手说道。 听到这话,罗坤脑中不禁浮想联翩,脸上的阴沉消散不少,扭头看向卢云:“无名一事,也不能全怪你,今天晚上就要同云中堂一起夜袭深袅山,你和宋威负责从西面林子摸进,算是戴罪立功。” 那青衣中年男人和卢云皆拱手称是,随后余少白识趣的离开了聚义堂。 而此时离此地不远的破庙里,云中堂堂主韩大海同样带着人马赶到,再过几个时辰,一场智商与杀戮的角逐便要上演,而这角逐的牺牲品却说不准,有可能是云中堂,也有可能是百汇堂,不过有了余少白的介入,结果可就说不准了。 时间在准备工作中流逝,夜幕降临,百汇堂的人马已经整装待发,余少白和徐三斤二人走出房间,来到了卢云身旁,等候着。 随着罗坤一身黑衣从寨中走出,所有人皆拱手躬身,目视着他走到队伍前面。 “弟兄们。”此时罗坤骑在马上,扬鞭说道:“咱们为什么从江西来此,目的就是发大财,灭掉清净堂~老夫定会重重有赏,女人银子少不了你们,不过这次可不是平日玩乐,都给老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容不得半点马虎,谁敢坏了老夫好事,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所有人没有出声,只是单膝跪在地上。 见状,罗坤满意的点了点头,扭转马头。“出发!” 深袅山离余少白所在的山寨足足有五里,两座山头隔着,半个时候后,百汇堂的队伍才来到深袅山山脚下的林子里。 而就在百汇堂的脚步停下不久,不远处便听到异响,一道道黑影在林间跳跃,落在了百汇堂队伍面前。 韩大海从人群里走出,笑道:“百汇堂果然守信,罗兄,咱们上一次合作记得应该是五年前的事了吧,没想到今日竟又有机会联手,真是让韩某高兴啊。” “韩堂主客气了,咱们都是江西混日子,当然是要守望相助,这次你发财不忘叫我,老夫算是橙了你的情。不过这夜袭之前,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些的好。” 听到这话,韩大海笑道:“正巧,我也有些话要说。罗兄先说。” “如今你我两堂合力攻深袅山,若是将虚净堂覆灭,那块堂主令牌该如何处置,是归你云中堂,还是我百汇堂。” “巧了,韩某想说的正是这个,覆灭清净堂和无妖堂的计划是我提出,我对覆灭两堂把握十足,这虚净堂的令牌就先给罗兄,等覆灭无妖堂以后,剩下那块令牌归韩某,不知罗兄觉得如何?” 听到这话,罗坤嘴角露出笑意,开口说道:“好,韩堂主果然爽快。咱们就按计划进行,分四路覆灭虚净堂,你一路,我二路。深袅山外的五柳村是虚净堂的一个落脚点,算你一路,剩下两路是深袅山的西面和东面,算我百汇堂的。” “好,我云中堂负责干掉落脚点,我这就派人赶去。”因为这个虚净堂拿下之后令牌要归百汇堂,所以韩大海并不打算自己打头阵,百汇堂愿意打头阵他高兴还来不及。 …… 深袅山西面山脚下,余少白跟随着卢云的手下已经赶到林子里,此时卢云停下了脚步。 “卢云,时辰已到,堂主那边恐怕已经行动,你怎么停了。”那说话的青衣中年男子名叫宋威,百汇堂的二长老。 “老宋,你急什么?老子只是担心这前面林子会不会有暗哨,所以才停了下来。你~就你~” 站在卢云身后的余少白被他那么一指,疑惑的看了看两旁,问道:“首领您叫我何事?” “老宋,这是我手下一名亲信,咱们不如赌一把,看谁的亲信的本事大。” 听到赌,那宋威顿时心动了,整个百汇堂就没有不好赌的,宋威这个长老更是不例外。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余少白,见他鼻青脸肿,一副狼狈模样,自是心里将他看轻不少,自信满满的说道:“好,宋某从没惧赌,贵喜,老夫派你前去,可别给老夫丢人!” “长老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一个年轻人从宋威的队伍里走出,一脸不屑的看着余少白。 “好,老宋,既然你答应了,那我们就定个彩头,这攻西山就由我打头,你作辅,如何?” 听到这话,宋威一愣,好家伙,原来是在这等着老夫,卢云打个赌,是想杀在前面争攻。 “怎么?宋长老怕了吗?” 宋威笑道:“宋某还从未怕过,还是那句话,赌就赌。还是老规矩,谁拿到的暗哨令牌最多,谁就算赢。若是你的人赢了,便让你在前面就是。贵喜听清楚了吧,你的输赢可是关乎不小。” “属下明白。这位兄弟,请吧!”贵喜朝余少白拱了拱手,纵身跃进林子。 看到这家伙耍赖,卢云暗骂了一声,刚要提醒余少白,便见他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踏~ 余少白此时落在一棵树上,将积雪扫落,靠在了树叉下,似乎并没有出手的打算,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眼睛闭着,匕首在手中转动着。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 轻微的脚步声忽然在余少白耳边响起,他慢慢睁开眼睛,转动的匕首在手中一滞,刀尖指向了黑暗中的一个角落。 此时就在余少白所在的大树不远处,一个身影正在林间跳跃,那人正是贵喜,此时他腰间挂着十几块暗哨令牌,看样子在这短短的一炷香的功夫,他竟然悄无声息的干掉了十几个暗哨,杀人功夫了得,在这个以吃喝嫖赌著称的百汇堂,居然有这样的杀手,实在是不多见。 就在他又一次落在地上,准备接力跃起的时候,忽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他下意识挥动匕首,格挡身前。 咔嚓~ 清脆的撞击声响起,贵喜成功挡住了对方的匕首,却被对方匕首传来的巨力震退数丈,这才稳住身形。 他抬眼看去,不觉一愣,贵喜还以为对他出手的是遗漏的清净堂暗哨,怎么也不会想到,竟是卢首领手下的亲信,那个鼻青脸肿的家伙。 “你敢对我出手!”被人莫名其妙攻击,更何况还是自己人,贵喜心里有些恼火。(未完待续。)m。 第二百二十四章 坐山观虎斗(四) http://..org/ 余少白挥舞了两下匕首,轻声笑道:“你别多想,我只要你腰间的令牌。”说话间,他已经纵身攻向贵喜。 此时贵喜总算是明白,为啥自己刚刚竟然一个人就干掉了虚净堂十六个暗哨,原来不是自己速度快过这小子,而是这小子压根没出手,在这里等着自己,好一个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咔~” …… 二人交手三十几个回合,贵喜此时脸色再也淡定不起来,自己明明连杀招都用了,硬是不能占上半点便宜。 “你就这点本事吗?”余少白话罢也不再一味防守。猛的一个窜身,匕首劈在他的刀背,左手化掌为拳,打在他的胸前,只听砰的一声,那贵喜便砸进雪堆里,有些狼狈的爬了出来。 贵喜捂着胸口,嘴角咧着,有些吃惊的看着对面那家伙,他没想到之前那家伙根本没跟他动真格,猛的出手力道还真是大,如果他要是知道余少白这一拳只是用了五成的力气,恐怕会更加吃惊。 “我输了,令牌是你的了。” 余少白伸手接过年轻人扔过来的令牌,嘴角露出笑意,这人倒是爽快。 “我怎么从没听说卢云手底下有你这样的人物,你叫什么名字。”贵喜见那人转身就走,不禁追问道。 “名字有那么重要吗?马上就要和清净堂血拼,能不能活着还要二说。你还是想着如何保命吧~” 贵喜闻言有些疑惑,自己的身手还算可以,这次覆灭清净堂是两堂合力,轻而易举就可以拿下清净堂,哪有他说的险恶。 余少白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提醒这小子,可能是觉得贵喜并不像是百汇堂其他弟子那般痞子气,身手和左一相当,倒是个不错的家伙,可惜投在了百汇堂,今夜百汇堂注定有一场血光之灾,贵喜能不能活着真难说。 “我抢了你的战果,算是欠你一个人情,我记下了。”说罢余少白纵身跃起,朝山脚下跃去。 山脚林子里,卢云和宋威二人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终于……他们看到余少白和贵喜翻身跃出。 “卢首领,属下不负重托,夺了贵喜的令牌,皆在这里。” 看着余少白手里的令牌,卢云心里有些吃惊,这小子本事还真是不小,不过他并没有见过贵喜,更不会知道贵喜的身手,只当是贵喜技不如人罢了。 “老宋,如今是我的手下赢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弟兄们,给我冲!”在卢云的一声令下,余少白随着人流,朝着山顶跃去。 此时站在原地的宋威脸已经黑了,扭头瞪着对着跪着的贵喜。 “属下无能,有愧于长老对我的信任!” 宋威冷吭了一声,一脚将他踢开,怒道:“老夫是看你功夫不错才收留你,让你有酒可喝,有肉可吃,如今你就是这么报答老夫的吗?连个名不转经传的毛头小子都打不过,给我滚到一边去!” 躺在地上的贵喜,有些狼狈的站起身来,抹去嘴角的鲜血,躬身退到了一旁…… 一路西上,卢云带着手下已经从林子攻上深袅山山顶,此时虚净堂内喊杀声四起,百汇堂弟子从东面山道攻入深袅山庄之中,云中堂弟子紧随其后,已经和虚净堂弟子战在一起,余少白看着前面院子的战斗,这么一会功夫,虚净堂的弟子就已经被打的七零八落,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斩杀殆尽。 余少白紧跟着卢云朝虚净堂的堂主住所赶去,他手里还握着一颗药丸,是之前卢云给他的一颗青云散,说是他功夫不错,如果紧要关头下,有生命危险,就把青云散服下,能够化险为夷。 卢云并不知道青云散是害人害己,更不知道这次他们得到的青云散都是无名特地炼制而成,吃了就会疯癫致死,余少白虽然吃过一次侥幸活了下来,可也不敢再尝试第二次。 踏~ 卢云脚步一止,跟在身后的余少白等人也停下来,只见宅院里正进行了一场殊死较量,对战的双方分别是百汇堂堂罗坤主和云中堂堂主韩大海二人合攻一名中年男子,想必此人应该就是虚净堂堂主荀方。 除了堂主级别战斗,三堂长老和首领也陷入混战,作为百汇堂的首领,卢云很快加入了战斗,余少白一个喽啰自然是加入了喽啰们的战斗,与他们打斗对于余少白来说倒是毫无压力, 余少白不知道砍翻多少人,直到虚净堂弟子忽然停了下来,视线皆投在不远处,余少白微微一愣,扭头看去。 只见罗坤手中长剑将荀方穿胸而过,只露脸一次的荀方,单膝跪在地上,被人刺中要害得他,显然是活不成了。 就在此时,院子里走进一伙人,原来是负责清除虚净堂据点的两堂弟子已经完成任务,赶了回来,为首的那黑衣男子怀里抱着襁褓,他将襁褓中的婴儿交到了韩大海手上。 “堂主,村子里的虚净堂弟子已经全部被我们做掉,您猜的果然没错,荀方独子确实藏在村子里。” 听到这话,韩大海微微点了点头,扭头看向单膝跪在地上的男子:“荀方,规矩你懂的……我们只要你手中的令牌,和你的妻儿无关,你把令牌交出来,我韩大海保你妻儿平安。” 看着韩大海怀里襁褓中的婴儿,荀方眼中满是恨意,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无耻狗贼,老子就那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敢动他,老子做鬼也饶不了你们。”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然看在咱们曾经一起抗元的情分上,早就把你这妻儿斩杀!哪会在这里听你啰嗦!” 此时此刻,院子里的打斗因为堂主之间战斗的结束,也停了下来,所以存活下来的虚净堂弟子看着自家堂主那副可怜模样,斗志全无,手中的武器丢在一旁,乖乖的蹲在地上…… 荀方自知他是难逃一死,抬眼扫了那两个老东西,笑道:“你们不就是要我的令牌吗?我可以告诉你它的下落,只是……你们得到了我的令牌又能如何?除非是五块令牌集齐才能得到地图,罗坤,你觉得虚净堂覆灭,对于你百汇堂来说真的是好事吗?咱们五个老家伙已经死了一个,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会交出令牌,老杨是第一个,我是第二个,希望你不是第三个。” 听到这话,罗坤下意识的看向一旁韩大海,眼神中透着耐人寻味的光芒,韩大海此时并没有注意到罗坤的变化,只是喝道:“死到临头,哪来那么多废话。在令牌没有集齐前,所有的顾虑都是多余的,赶紧把令牌交出来!” “韩大海,你急什么?我都是将死之人,还不能说几句废话。游宏昌,你过来!” 被卢云用刀架着脖子的中年男人便是荀方口中的游宏昌,他闻言径直站起身来,卢云大喝道:“你敢乱来,老子砍了你!” “卢云,你把刀放下,让他过来。” 听到罗坤的话,卢云有些疑惑,但他都已经吩咐了,自己只能照办。 游宏昌径直来到堂主面前,蹲下身子问道:“堂主,您还有什么吩咐?” “这两个家伙绝对不会放过老夫,这次是逃不掉了。只是景儿是老夫唯一的血脉,你又是我最倚重的手下,我只能将他托付给你。你带着他从后山离去,出了山那河边藏了一条船,即便有人追堵,你大可乘船离去。”荀方附耳小声说道。 游宏昌点了点头,“堂主,您放心好了,属下就算是豁出这条命来,也要保住少堂主。” 随后他站起身来到韩大海身前,“姓韩的,我家堂主说了,只要你们答应让我带着我家少堂主离去,他就把堂主令牌的下落告诉你们。” 韩大海闻言扭头看向罗坤,朝他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们要的是荀方的堂主令牌,对他儿子没有半点兴趣。看在咱们多年前的同袍情义,就给你留个血脉。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前头,如果你敢骗我,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抓回你家儿子,将他折磨至死!” “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放了我儿子,一切都随你的意便是!” “希望如此,接着。” 韩大海随手将怀中孩子扔出,游宏昌纵身接过少堂主,扭头看向堂主:“属下去了,您……保重~”他叹了口气,抱着少堂主朝院墙走去,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来,游宏昌一个纵身跃起,跳墙而出。 “不用追了,韩某说话算数。”见手下准备去追,韩大海挥手再次出声。 “荀方,如今你儿子也送走了,令牌的下落总该说了吧。”罗坤接着话茬紧接着问道。 荀方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看着远处游宏昌离开的地方,有心想为他游宏昌逃脱尽量能够拖延一些时间,可自己失血过多,此时一股疲惫感袭来,他的眼睛已经有些模糊。 “老夫的堂主令牌……就藏在东面书房暗间里。有本事你们就去翻吧。”(未完待续。)m。 第二百二十五章 坐山观虎斗(五) http://..org/ 听到荀方的话,韩大海紧接着问道“藏在暗间?开启暗间机关在哪里?你倒是说清楚啊。” 这次荀方没有搭理他,只是保持着低垂着头的姿势,罗坤见状暗叫一声不好,用剑鞘捅了他一下。 砰 荀方竟被这轻轻一捅瘫倒在地,两眼睁大直直的看着天空,嘴巴微张。“死了?”罗坤伸手探了探鼻息,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这家伙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快要说出令牌下落的时候死去,真是让人憋出一肚子火。 看到这一幕,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难不成狗血的剧情就不能消停一会吗?为什么胸口插了一剑他还可以叽叽歪歪说一大堆,现在好了人没了,堂主令牌的下落可就不一定能够知晓了。 此时韩大海和手下吩咐了两声,便带人和罗坤一同进了东面书房,而满院子的两堂弟子则是押着虚净堂弟子准备离开院子。 他们把虚净堂弟子赶进练武场,余少白同样押着一人进去,忽然一旁走过一个精瘦男子朝他点了点头,余少白对他使了个眼色。 “这荷包里的钱是我先发现的!你找死!”余少白冲着男子吼了一声,说罢就伸手朝他手里夺去。 “这是我云中堂先发现的,你们百汇堂一群饭桶,有什么资格跟我抢!” 二人的争吵声将练武场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百汇堂弟子对于这家伙的言辞自然是有些气恼,发声说道“你他娘的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信不信老子打碎你的牙!” “在爷爷面前也该自称老子,我看你是找死!” “云中堂这些家伙作威作福惯了,不就是人多吗?真当我们百汇堂怕你不成!” 被百汇堂这么一说,在场的云中堂弟子平日里哪受过这等气,张口就骂。 “说你们百汇堂是酒囊饭袋是便宜你们了!一群废物罢了!”一时间练武场气氛剑拔弩张,说不定下一秒就要开打起来。 就在两堂你一嘴我一嘴,争得面红耳赤之际,正和余少白叫骂的精瘦男子,猛的挥刀朝余少白斩去,刀剑相撞,在昏暗的夜晚闪出火光,场中所有人包括蹲在地上的虚净堂弟子都愣了,他们虽然嘴上骂的厉害,可心里却都明白,两堂现在是合作关系,没有自家堂主的吩咐,他们谁都不敢出手,现如今竟然有人大打出手,不禁让他们看呆。 忽然练武场传来兵器撞击声,“不好了!咱们堂主和韩大海打起来了!” 就是这么一声,传入练武场内,就如同惊雷一般,两位堂主竟打了起来,难不成是为了堂主令牌撕破脸皮? “杀!” 徐三斤在这时出手,手中长剑直接将对面云中堂弟子刺死,如果说刚刚的一声是惊雷一般,那徐三斤的这一剑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本剑拔弩张的两堂,最终刀剑相向,厮杀在一团。 而此时练武场外,两个云中堂打扮的年轻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后朝着另一处宅院跑去,聚集在那里是云中堂和百汇堂的头领们,此时他们站在院子里,院子中间是被他们活捉的虚净堂的首领和头领。 就在他们彼此闲聊之际,忽然两个浑身是血的云中堂弟子踉踉跄跄的跑进,呼喊道“百汇堂出尔反尔,弟兄们被他们暗算,诸位大人小心啊!” 二人话音刚落,便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院子里原本正在闲聊的云中堂首领和头领脸上表情一滞,耳边依稀听到喊杀声,顿时信了那二人的话,皆抄起手中家伙,朝着百汇堂的人砍杀过去。 百汇堂的首领和头领根本没工夫思考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能挥着刀剑迎上。 谁也不曾注意到,那两个云中堂弟子瘫倒的位置正好是在院中,离虚净堂的那些被五花大绑的首领头领们,只有一只胳膊的距离。 原本应该已经昏死过去的云中堂弟子,忽然有一个睁开了双眼,低声说道“大人,我们是虚净堂的弟子,来就您来了!” 那中年男子正在观察对面的战斗,心里也在打着逃脱的主意,忽然听到那躺在地上的云中堂弟子开口说话,他不禁一愣。 “嘶” 年轻弟子手起刀落,将中年男子的绳索斩断,他的这个举动只在瞬息间,随后又垂下手臂装死。 中年男子是虚净堂的首领武昆,他挣脱绳索后,抓起地上匕首,将其他四位首领还有七位头领的绳索斩断。 而他的举动早就被打斗的双方注意到,可是一时脱不开身来,眼看这虚净堂的残余逃脱,门外这时冲进来一群百汇堂和云中堂的头领们,他们是负责搜刮钱财的,看到自家求援响箭,便马不停蹄的赶来。 看到两堂首领和头领已经交手,刚刚进来的众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便迎上了打算逃脱的虚净堂众人,三股势力再次交手,院子里刀光剑影,原本百汇堂略输于云中堂,现如今有了清虚净堂的十几位高手加入,形势开始发生转变,不能说谁占上风,总之是一片混战,时不时有人倒下,站起来再战,也有人倒下就再也没有站起来。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来的太过蹊跷。难不成韩大海和罗坤二人真的撕破脸皮,打了起来? 一刻钟前,荀方居住的宅院里,十几个身影站在东面书房外,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百汇堂和云中堂这次合作是为了利益而来,关系并不怎么好,互相都在提防着对方。 书房里,韩大海和罗坤带着亲信找寻了许久,最后都快把书房给拆了,即便如此,依旧是不曾 找到堂主令牌。 “哼”罗坤一掌拍裂木桌,嘴里破口大骂,按照他和韩大海的约定,这攻陷深袅山,荀方的堂主令牌理当归他所有。可如今堂主令牌下落不明,自己今晚算是白忙活,哪能让他不气。 “罗堂主别着急嘛,堂主令牌找不到只是暂时的,咱们捉到了这么多虚净堂的人,一个个严刑拷打,总会问出堂主令牌的下落。” 听到韩大海这话,罗坤冷哼了一声“一切都怪你,干嘛跟荀方那家伙说一大堆废话,如今他死了,堂主令牌几时才能找回,你这家伙笑什么笑?莫不是在看老夫的笑话不成!” 韩大海叹了口气,说道“老夫是笑你这脾气都几十年了,就不能改一改。遇事根本不经过脑子,直接就发火,现在堂主令牌找不到,咱们无可奈何,但计划可不能耽误,虚净堂已经被我们覆灭,下一个目标就是无妖堂,咱们还是整顿人手,连夜赶往三魁山吧!” 无妖堂 罗坤心里念叨无妖堂,这次清虚净堂的堂主令牌没有得到,无妖堂的堂主令牌要是落到韩大海手里,这一趟他就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啥都没捞着。 想到这里,他伸手在胸口处抚了抚,那里放着一颗青云散,五十颗青云散都已经发给武功了得的手下,有了这个东西,或许他的计划真的能够成功。 刚刚攻打虚净堂是他百汇堂打的头阵,接下来攻打无妖堂就是云中堂打头阵,只要在无妖堂和云中堂打的难分难解之际,他坐山观虎斗,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云中堂的堂主令牌和无妖堂的堂主都会落入他手,岂不美哉。 “好吧,那咱们这就出发,连夜赶往三魁山,那块堂主令牌老夫不和你抢,但是无妖堂的黄白之物都要归百汇堂所有。” 听到这话,韩大海点头说道“这次算是老夫占了你便宜,无妖堂除堂主令牌之外,其他都是你百汇堂的,老夫说话算话!” 两人约定之后,带着手下刚刚走出房门,便隐隐约约听到了刀剑相撞之声,脸色微变。 咻 咻 就在二人阴晴未定之际,两道求援响箭飞上天空,此刻两位堂主才确定山上是出事了。 踏踏踏 余少白满身是血,披头散发冲进院子里,冲着罗坤喊道“罗堂主!大事不好了!云中堂在山上暗藏弓箭手,配合弟子偷袭我等,百汇堂弟兄们死伤惨重!堂主小心啊!” 罗坤闻言一愣,随后脸色大变,因为余少白身穿百汇堂的衣服,而且身上满身是血,好不狼狈,罗坤心中已经将信将疑,此时他已经拔剑挡在身前,院子里百汇堂的首领亲信将自家堂主围在中间,剑锋指向云中堂弟子,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好你个韩大海,老夫就猜你这次约我一同前来浦江一定不会安什么好心,原来在这等着老夫呢!行!算你有种!你的如意算盘居然敢打在我罗坤的头上!真以为百汇堂是好欺负的不成!” 站在对面的韩大海此时已经被突然冲进来的那人言辞整得有些发懵,他的手下还有弓箭手已经动手了?真是混账东西!自己明明不是这么安排的,他们怎么提前动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坐山观虎斗(六) http://..org/ 原来韩大海和无名早就定好计划,由无名前往百汇堂说服罗坤答应他,一起合力夜袭虚净堂和无妖堂,这是明着来的,背地里韩大海却安排了一伙弓箭手在深袅山附近,一旦虚净堂被他们剿灭,便让弓箭手将百汇堂弟子包围,对于罗坤和他的手下来说,那是在劫难逃,只能吃下无名给他们的青云散,以求增加功力。 别看青云散只有区区五十颗,杀伤力着实不小。只要他们服下青云散,就会发狂见人就杀,韩大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整个百汇堂覆灭。 可如今他的计划似乎跑偏了 “堂主!您赶紧走,外面弟兄们死伤惨重,再不走就迟了!”余少白见两边大眼瞪小眼,谁都不出招,只能挥剑冲了出去,朝对面云中堂的一名头领斩去。 砰! 余少白故意放慢速度,让人觉得他的身手,不过他的力道确实故意加大了几分,打在那头领长刀上,直接将刀弹在他的胸口,巨力让他猛的一震,摔倒在地,随后倒地身亡。 看到这一幕,院子里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愣,不过同样的事情,落在两堂人的眼里却是截然不同。 云中堂的人是吃惊,这一身是血的百汇堂弟子出手速度一般,身手应该不怎么样,而那与之交手是头领萧山,身手也算了得,怎么一个回合之下,就惨败,实在是匪夷所思。 而百汇堂这边除了吃惊之外,还让众人产生一种错觉。一直以为五堂都是以云中堂为首,故而其他四堂弟子都把云中堂的中高阶人物想的比较厉害,可如今他们百汇堂一个无名小卒竟然能够轻而易举杀掉云中堂一个头领,这让他们士气大震,对云中堂有了一丝轻视。 “嘶” 余少白当着众人的面斩杀自家头领,云中堂的人自然看不下去,一个中年男子挥剑和余少白战作一团。 此时的状况和之前徐三斤的做法如出一辙,产生的效果也是异曲同工,罗坤被余少白之前的举动唬住了眼睛,喝道“韩大海!今天咱们就拼个鱼死网破!” 话罢他纵身跃出,攻向韩大海,其他百汇堂的人则是各自找到对手,荀方的院子再次成为战场。 画面转换到西面宅院,三堂首领头领的战斗还在继续,原本放出虚净堂首领和头领的云中堂弟子已经消失不见,地上多了十几具尸体。 啊! 云中堂首领许飞已经将百汇堂首领韩留重逼在墙角,眼看手中长剑就要刺进韩留重的胸膛,忽然他大吼了一声,伸手猛的抓住胸前刺来的长剑,许飞吃惊的发现,任凭自己使劲力气,那长剑被韩留重握在手里纹丝不动。 韩留重此时脑袋有些亢奋,明明身体多出受创,可那股奇怪的亢奋让他觉得精力充沛,状态好极了,他似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只是这时候的心跳似乎加速了不少。他并没有看到自己的样子,他现在满脸通红,双眼满是血丝,身上青筋暴起,喘着粗气。 咔嚓 许飞的长剑应声而断,他吃惊的看着手中断剑,扭头喊道“他们提前吃了青云散!不可恋战!咱们快撤!” 听到他的声音,正在战斗的云中堂首领和头领们微微一愣,随机脸皮大变,堂主的计划他们都一清二楚,青云散的用处自然也知道,一旦他们服用特质的青云散,就会立刻发狂,在之后的一炷香里见人就杀,一炷香之后便会气血攻心,全身无力,如同废人,所以他们只需要等待一炷香的过去,不用和疯子血拼。 云中堂的人皆舍弃自己的对手,纵身跃出院子,韩留重等人见对手逃脱便紧跟着追去,只剩下不明状况的虚净堂残余继续和百汇堂战斗,没过多久便有虚净堂头领被打飞在地,他们此时注意到对手身上的变化,不止是速度变快,力道也大了许多,原本就处于下风的虚净堂残余,此时更是捉襟见肘,身上都已经挂彩,伤势不轻。 而宅院附近的练武场里,百汇堂的精英弟子服用的青云散药效也开始发作,和他们对战的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接二连三的倒下,最后云中堂和清净堂弟子实在是被这些疯子整怕了,他们第一次认识到百汇堂弟子惊人的爆发力,觉得太过疯狂,两堂弟子皆舍弃对手,朝练武场大门跑去,而百汇堂弟子傻傻的看着敌人离去,此时药力已经开始摧残他们的神经,有些迷糊。 蹲在角落里的徐三斤看着他们落荒而逃,嘴角露出一起笑意,纵身跃进练武场,随后他跑了出来,一群疯子紧跟着追了出来,而徐三斤跑去的方向,正是刚刚云中堂弟子奔去的方向西面宅院,很显然他们是想找各自的大人,寻求安全感。 只不过当他们赶到西面宅院前面空地,便看到自家的头领和首领正和百汇堂的人打斗,让他们惶恐的是,那些平日里威风八面,武功高强的大人们竟然在百汇堂那些人手下呈现败势,都是一味地防守,地上躺着不知生死的身形皆是他们云中堂的人,这些云中堂弟子级别不够,并不知道青云散的存在,也不知道百汇堂如今整体实力上升了不止是一个台阶,所以他们才会始料未及,觉得难以置信。 许飞此时心里何曾不是吃惊,他得到的消息明明是青云散药效只有一炷香,如今一炷香早就过了,早该昏迷的韩留重还在拼命挥舞长剑朝自己砍来,实力没有消退,反而是越战越勇,越战越强。难不成堂主是在骗他们不成?这个念头在云中堂中高阶层们的脑中闪过,不少人在心里已经骂死了韩大海。 真的是韩大海故意说错青云散的药效吗?这些各怀鬼胎的手下们这次是真的冤枉堂主韩大海了。因为韩大海从无名口中得到的信息就是他特质青云散的药效只有一炷香,一炷香之后就会全身无力,任人宰割。 那问题不是出现在韩大海身上,只能是青云散出了问题,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余少白。他在乔装打扮前往浦江之前,已经让无名在特质青云散中添加了些许解药,这样青云散的药效就不会过于猛烈伤身,药效的发作时间加快,持续时间也会延长,这样就能达到余少白想要的结果,韩大海想用青云散整垮百汇堂,百汇堂想用青云散覆灭云中堂,他们互相算计的同时却中了余少白的圈套,此时那些青云散正在帮助余少白完成他计划中重要的一环。 而在荀方的宅院里,百汇堂堂主罗坤和他的手下们服下的青云散也已经开始发作,很快局势便被逆转,余少白此时将和自己对战的灰衣男子一拳打飞,趁着别人不曾注意,悄悄的遛出院子,来到无人角落,朝空中放出一支响箭。 收网环节开始了 整个深袅山山顶都在一片混战当中,并没有多少人在意这深夜中突如其来的响箭,而在深袅山东面林子里,一道身影靠在树叉上,眼睛直直盯着不远处一片火光的深袅山庄,那里就是虚净堂的老巢。 “大姐,咱们还要继续等吗?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动静,我担心首领大人恐怕会有危险,要不咱们冲进去吧。”忽然树冠里传来一句轻微的女声。 树叉上靠着的身影将视线收回,说道“首领大人不是一般人,他既然有把握,那就耐心等待,咱们担心也是多余,听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轻举妄动。。”这人说话的声音也是女人声,借着淡淡的月光,可以看到一张妩媚的脸庞,竟然是春娇。 咻 忽然一道响箭在空中划过,春娇脸色一喜,冲着树下低喝一声“姐妹们!首领的响箭来了,咱们行动吧!”说罢春娇纵身跃出,朝深袅山庄东面去路奔去,这次她们的任务就是在余少白响箭之后,带着人手从东面溜进山庄。 此时虚净堂的弟子们好不容易从山庄练武场跑出,便直奔西面山林,想要离开深袅山。 就在他们慌慌张张经过山道之际,痛叫声从人群里传来,只见有不少人抱着自己的脚,脸上露出狰狞之色,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不知道谁在地上放满了铁钉,把他们脚扎的出血。 这时山道两旁冲出三十多个身影,手里还拿着刀剑还有弓,将虚净堂败家之犬们围在一团,为首那人一身黑衣,手里拿着一把大刀,从人群里走出,露出真容,原来是那詹兴,余少白竟然把他也派来浦江了。 此时被围困的虚净堂弟子一共有八十六人,如果要是放在以往,他们八十六人遇到三十多人,根本不用害怕。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刚刚经过一场血战,本来都是强弩之末,没一个身上完好的,再加上脚上被扎,如今能够战斗的没有几人,很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没有战斗的心,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因为他们怕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坐山观虎斗(七) http://..org/ 看着这群人蹲在地上竟然老老实实的,詹兴不禁有些难以置信。 之前余大人把他安排在深袅山庄西面,让他负责处理从山庄逃出的人,当时他还有些担心,因为算上他自己一共也不过三十三人,而余大人却说这点人对于逃出山庄的人就足够了,即便是有一百人从山庄逃出,他们也能将其拿下。 对于余大人的话,原本他还半信半疑,如今看来,余大人真是神机妙算。自己只不过按照他的吩咐,杀了为首的精英弟子,这些人就被吓破了胆,老老实实配合他们。 “把他们都给绑了!咱们上山!”在詹兴的吩咐下,水月坊的无妖堂弟子押着这些人朝山庄赶去。 当他们来到山顶,此时深袅山庄里面的喊杀声已经消失,詹兴带人进了山庄。 荀方院子里,余少白站在水缸前,正在洗着双手上的血,而在他身后的院子地面,躺满了一个个满身是血的人,不知是死是活。有云中堂的头领和首领,也有百汇堂的头领和首领,就连韩大海和罗坤也在其内。 就在刚刚不久前,这院子里所有人还在打斗,也不知怎么的,云中堂的人一个个晕倒在地,紧接着服用了青云散的百汇堂众人药效时间过了,顿时瘫倒在地,整个院子顿时安静下来。 不止是堂主宅院,与此同时,庄子里所有正在打斗的百汇堂和云中堂弟子都接二连三的瘫软在地。春娇带着人从东面进庄,压根没有遇到反抗,就把他们都给绑了。 “首领,你这真是妙啊,让我带人混进云中堂,在他们饭菜里投下了无名特制的麻药,这些家伙不知不觉就落入了您的圈套,左一这次真是对您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左一来到余少白身后,拱手笑道,正如他所说,余少白这次下的是局大棋,连环计一计套一计,真是算无遗漏。 他让左一带人混进云中堂,一是为了配合自己在深袅山庄中挑起两堂争端,二是让他劫了客栈,扮作客栈的伙计厨子,那云中堂派人又劫了客栈,把他们绑进破庙,在为他们做饭的时候,趁机下了麻药,药效一到,云中堂弟子一个个都成了软泥,任他们宰割。 “春娇和詹兴都到了吗?”余少白扫了一眼地上,随即将目光投在了左一身上,淡淡的问道。 左一拱手回道“都到了。詹兴绑了逃出的虚净堂弟子,春娇将庄子里没死的都扔到了练武场里,严加看守。”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地面躺着的韩大海和罗坤,“把这二人单独关起来,剩下的头领和首领关进山庄下面的地牢里,一定要看紧了,不能有半点松懈,谁要是敢耍花样,就把他们杀了,让他们长长记性。” “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左一挥了挥手,院子里跑进来水月坊的弟子,将地上的死人活人通通拖走。 “慢着,左一,派懂医术的兄弟,给这三堂的弟子治伤,别把血流干了,我留着他们还有用。” “首领,懂医术的兄弟不多,这三堂的弟子存活下来的都是伤的不轻,恐怕忙活不过来啊。” 余少白闻言从怀里掏出一个名册,里面是三堂弟子的花名册,“这里面画勾的人如果受伤,就送他一程,不必替他医治,没有画勾的留一条活命。” “哦?”左一接过花名册,看了一眼上面,画勾的还真不少,这让他有些不解,他并不知道余少白所思所想,其实余少白画勾的人是有原则性的。杀人不眨眼的画勾,采花贼画勾,江洋大盗画勾,坑蒙拐骗也画勾。 左一虽然不解,他倒是没有多问,转身带人离去。 余少白看着他离开,整个院子便只剩下他一人,满院子充斥着血腥味,他却似乎并没有闻到,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明明已经洗了好几遍,可他还是觉得自己手上有血。 就在今晚,至少有十几个人死在他手里,而因为连环计间接死在他手里的人至少要有三百多人,此时詹兴带着水月坊弟子什么事都没干,光是搬运尸体去了,把一个个尸体扔进了南面山崖下面的激流之中。 “踏踏踏” 正当余少白望着水缸里的倒影发呆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扭头看去,只见门口走进一人,原来是徐三斤。 “白煞,你今天可是让我刮目相看呐!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三堂近乎覆灭,要是再从他们口中得知令牌的下落,那你还做什么无妖堂首领啊,直接能当这三堂的堂主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冷声笑道“我喜欢聪明的人,但并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是吗?属下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首领,既然云中堂和百汇堂合计要夜袭虚净堂之后,再覆灭无妖堂,您既然不想在卞堂主之下,想要自立门户,为何不等着二堂灭了虚净堂之后,攻打无妖堂的时候,坐山观虎斗,一举灭掉四堂,这样岂不是给自己省了不小的麻烦。” 余少白扫了一眼院子,低声笑道“如果云中堂和百汇的计划是在三四月之后,我倒是可以选择你所说的计划,等到他们和无妖堂血拼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 “可现在不行,我手下的弟子除了原本跟着我的人可信,其他水月坊的弟子忠诚度不明,一旦我打起了无妖堂堂主的主意,我不敢保证他们每一个人都对我忠诚,或许会通风报信,不但灭不了无妖堂,反而会让我的计划泡汤,甚至会被卞宗仁害得家破人亡。” 徐三斤闻言一愣,他只想到了连环计的妙处,却忘记了余少白现在根本没什么亲信,水月坊的弟子都是三魁山来的,忠诚度还真不好说。 “你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现在水月坊的弟子还有春娇的姐妹们都参与了这次行动,你对他们说这次行动其实是堂主卞宗仁吩咐下来的,原来是早有防备。” 余少白闻言笑了笑,徐三斤倒是说的不错,自己在让他们乘船赶往浦江之前,曾告诉他们这个计划卞宗仁知道的,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他们不起疑心,全力卖命。 “行了,你说对了一半,剩下你自己琢磨吧。对了,我让你办的事情如何?” 徐三斤拱手笑道“你连这些秘密都告诉我了,我能不卖力干活吗?藏在树林里的云中堂弓箭手们都被弟兄们生擒,你让我特地去跟踪的游宏昌,也顺利抓到,罗坤的小儿子毫发未损。”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罗坤现在死了,令牌下落不明,你让左一把百汇堂所有活下来的首领分别关押起来,令牌的下落只能落在他们这些亲信身上了。” “对了,春娇你来的正好。”见春娇走进院子,余少白开口说道“你让你的姐妹们把东面前门和西面后门都给我守死了!不准让任何人,包括咱们无妖堂弟子都不准离开深袅山半步!” “首领,您这么做是为什么?咱们顺利完成计划,不该让弟子前往三魁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卞堂主吗?” 余少白走到春娇身旁,喃道“你的手下们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余某的想法吗?不要明知故问。我把你当做自己人,自然希望你和我同心,我来问你!我和卞宗仁之间,你选择谁?” 听到这话,春娇露出笑容,她这次真的是被余少白的计谋所折服,原本她或许还会认为余少白和卞宗仁之间,论实力余少白如何都没办法和卞宗仁相比,可经过这一次虚净堂之事,她觉得余少白的胜算大了不少,整个虚净堂的财富,还有这些抓住的人手,已经超过了无妖堂的实力,完全可以和无妖堂抗衡。 “首领,属下自从带着姐妹们离开三魁山,便认您是真正的大人,您要属下杀谁,我和姐妹们就去杀谁,绝无半点虚言。” 余少白闻言笑道“春娇你这话我记着了。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至于你的那些姐妹们,我就不一一去说了,你把话敞开了对她们讲,我希望她们都能为我效命,好了!你去吩咐下去吧。” “属下遵命,您放心好了!” 徐三斤看着春娇离去,低声说道“你真的对春娇放心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春娇为人倒是仗义,在无妖堂口碑也不错,我信她,不过她的那些姐妹们可就不一定了,我只担心春娇忠心,她的姐妹们却有二心。等着吧,天明之前,我就能把那些不愿效命于我的弟子全部找出来。” 听到这话,徐三斤微微一愣,凑到他身旁,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等到了天明,自然就清楚了。”余少白抬眼看向东面,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徐三斤顺着他望去的方向,也抬眼望去,脸色有些疑惑,不禁喃道“是在东面?东面有什么文章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内忧 http://..org/ 三更时分,深冬的浦江漂起了大雪,余少白换回白煞的行头,走进了山庄地牢,这虚净堂的地牢可着实不能在山顶挖出那么大的洞来,不简单啊。 来到地牢里,左一迎了上来,说道“首领,他们人还没醒。” “现在就施宏昌醒着的吧,你把他带到这刑房。” 得了余少白的吩咐,左一很快把施宏昌带进了刑房。施宏昌被五花大绑抬了进来,最后勒在木桩上。 此时他脸色没有气恼,反而是有些震惊,因为就在刚刚来刑房的路上,他竟看到地牢里关满了人。 他之前关进来的时候还是空的,并且那些被关的人竟然都是虚净堂,云中堂和百汇堂的人。原本他被抓只当是云中堂不守信用,出尔反尔,可看到这一幕,他脑子顿时转不过来了,怎么见云中堂的人都被关进里这里。 “你是何人!你们是什么势力!”过了许久,那背对着他的白衣人都不曾出声,施宏昌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闻言,余少白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转过身来,“施首领,应该认得我吧。” 看着白衣人脸上的面具,施宏昌脸色微变,白煞?此人竟是无妖堂白煞?难不成是无妖堂将三堂关在地牢里?想到这里,他心里顿时如同惊涛骇浪一般,难以平复。 “没想到啊没想到,韩大海和罗坤夜袭我清净堂,竟被你无妖堂算计,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可不是那黄雀,我是黄雀身后的猎人。” 听到这话,施宏昌微微一愣,不屑道“你无妖堂能够做这猎人想必也是早早得知消息,你我两堂同气连枝,为何不施以援手,反而是落井下石,害我家堂主身首异处!卑鄙小人!” “卑鄙也好,小人也罢。咱们五堂分支又有谁曾经行过君子之事。荀方的堂主之位是用鲜血换来,如今他被人所杀,他又能怪的了谁?杀人者,人恒杀之。白煞之所以留你一条活命,恐怕其中的原因不用白某细说了吧。” 施宏昌冷声笑道“我自然知道你们无妖堂打的主意,只是我很好奇,堂主令牌之事应该不是你能过问的事吧,你不怕卞宗仁责问下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呦你还替白某担心起来了。你说与不说和卞宗仁来与不来无关,却跟你还有荀方儿子的性命有关。”余少白眼神透出玩味之色。 “你要杀就杀,我施宏昌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七尺男儿!” 左一闻言问道“哦?听说你可是荀方生死之交的人,最信赖的兄弟,就连虚净堂堂主之位都是你帮他夺来。虚净堂堂主令牌你岂不会不知?你不在乎荀方儿子的性命吗?你忘了他临死前对你的嘱托了吗!” “哼,我确实知道你们想要的答案,可即便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我对不起堂主,对不起少堂主” 余少白面具下的表情微变,挥手示意左一,“你去把荀方儿子抱来!” 很快左一就抱回来一个婴儿,此时像是睡着了。之前这孩子嚎啕大哭,这无妖堂弟子们都是大老爷们,哪里哄过孩子,倒是春娇手下那些姐妹们是过来人,说是孩子饿了,要喂孩子奶水。 这庄子里又没有奶娘,哪里来的奶水。余少白最后让人抓来羊圈里的母羊,赶上生过小羊,喂了孩子羊奶,这才消停下来。 “施宏昌,其实白某还真没有算出你知道堂主令牌的下落,即便你现在说知道,我也不一定信你。你不是想着和你家堂主儿子一起去黄泉路上陪荀方吗?别急,我先送这孩子上路。”说罢余少白猛的抽出飞霖剑,剑刃落在了襁褓之上。 他扭头看向施宏昌,笑道“施宏昌我要你亲眼看着荀方的儿子在你面前死去,等你去了阴曹地府,看你如何跟荀方交代” 眼看着余少白再次挥剑砍下,施宏昌猛的出口说道“慢着!” “怎么?施首领还有话说吗?稍等片刻,我先砍了这小家伙!” 见余少白不理会自己,铁了心要杀堂主小儿,施宏昌装不下去了,开口说道“你赢了!我说还不成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将手中长剑挪开,嘴角露出笑意,“施宏昌啊施宏昌,你说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装?你要真是视死如归,在被我的人捉住的时候就自杀了,怎么会活到现在?你从一开始就想着用堂主令牌来换这小家伙的性命吧。” 施宏昌抬眼盯着那白衣人,眼中尽是惊色,原来自己的心思竟然被他早已看破。 “以前只听说白煞心狠手辣,是个狠角色,没想到你用起心机起来,也不输堂主卞宗仁。” “施首领过奖了,我只是小小首领,怎么能和堂主相比。现在你总该告诉我虚净堂堂主令牌在哪里了吧?” 施宏昌叹了口气,说道“堂主在天之灵,您可莫要怪我,我都是为了少堂主的安危比不得已为之。说起来堂主从来都不曾告诉我堂主令牌被他藏在哪里,即便我跟他有生死之交,也没到那种地步。” “你在耍我们不成?”左一闻言有些恼怒。 “左一,让他把话说完。” “前些日子少堂主整晚哭个不听,堂主担心是鬼魅缠身就去了一趟惠安寺,求了一个护身金锁。挂在了少堂主身上。我本来也没有多想,不过就在之前堂主让我带着少堂主离开的时候,他朝我使了个眼色,手掌放在了金锁上面,我和他这么多年的矫情,自然知道他别有深意。后来我打开了金锁,看到了里面有一张纸,上面正是堂主令牌的下落。” 见他还想说下去,余少白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没看出来你这么啰嗦,你直接说堂主令牌下落就藏在护身金锁里面不就得了!” “首领,这家伙哪里像个大老爷们,磨磨唧唧!”左一在一旁附和道,可算是施宏昌憋屈死了,自己这不是想的清楚些吗?怎么就不是大老爷们了。 余少白没有理会那双“幽怨”的眼神,取下金锁掂了掂,感觉确实有些轻,猛的掰开,只见金锁里藏着一张纸条,上面是一幅画。 “一座山,一间茅草屋前面一棵桃树,桃树下面桌子上放着三颗梨子,这是什么意思?”左一看着那纸条露出疑惑。 “山,屋还有桃还有梨子我记得咱们来的路上就有一处桃林。”余少白扭头看向施宏昌问道“这图上所指是不是三里外的桃花村?” 施宏昌点了点头说道“你是聪明人,堂主这画实在瞒不住太多人,正是在桃花村。令牌就藏在桃花村王寡妇门前桃树下面。” “王寡妇?”听到这话,余少白和左一对视一眼,满是玩味之色,不用问也能猜出来,这两人的关系。 “施宏昌我信你,希望你不要让白某失望。”说罢余少白走出来刑房,左一对着施宏昌说道“放心好了,这小家伙不会骑,白首领要是不想留他,就不会找羊奶给他填饥了。” 看着左一离去,施宏昌有些愣神,这白煞之前都是装的吗?害得自己还以为他是真的要杀了少堂主,没想到传闻杀人如麻的白煞竟然会对孩童手下留情,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若是放在以前的白煞,恐怕他不会放过任何人,只是现在的余少白还没办法做到那种麻木不仁。 余少白此时还不知道施宏昌心里的变化,他快步走出地牢,朝东面走去。 “首领,你要前往桃花村吗?” “没错,现在这个节骨眼我不能轻易离开深袅山,左一你过来。”余少白让他附耳过来。 “什么?让我扮成你?”左一有些愣神,不太明白余少白的意思。 “无妖堂见过我真容的不多,你穿上白煞的行头就行了,不会有人认出。” “首领,您为什么要有顾虑呢?没有您在?也没什么吧?那三堂的都被我们绑了,量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余少白摇了摇头,说道“我担心的不是三堂的人,这虚净堂财富不少,我怕那些手下们得知我不在深袅山会胡来,桃花村离的这么近,我去去就回。对了,令牌的事情,不要随便张扬!” 听到这话,左一总算是余少白的顾虑,从他们赶到浦江他就明白余少白是不打算继续在卞堂主之下了,在他看来,卞宗仁太过阴狠,喜欢做过河拆桥的事,跟着卞宗仁还不如跟着余少白,至少这家伙人还算仗义,站在余少白角度考虑,现在深袅山庄里面的无妖堂弟子不可能都像自己这般愿意跟着余少白,如此一来,不得不防啊。 “你放心好了。你相信左一,我一定会对得起你这份信任。”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自然明白左一这句话的意味,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朝堂主荀方的院子走去,左一紧随其后。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杀机 http://..org/ 一刻钟之后,余少白换人左一的行头,戴上面罩径直来到东面东道。 “站住!” 此时春娇带着手下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一番,觉得那人有些熟悉,问道:“你怎么左一的衣服?是什么人!” 余少白朝她使了个眼色,来到她身前小圣说了两句,春娇这才认出这人是余少白。“您这是要去哪里?” “我有事要办,去去就回。”余少白低声说道。 春娇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目视着余少白离开。 余少白取了云中堂藏在深袅山林子里的马匹,一刻钟的功夫,他便赶到了三里外的桃花村口。他不想惊扰村民,将马匹栓在村口槐树,纵身掠进村中,按照施宏昌的描述,他找到了王寡妇的家门,在家门的对面正是一棵桃树。 天色昏暗,月光照在地上白雪之上,余少白隐约看到桃树前面石墩上坐着一个身影。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熟悉的声音传来,余少白脸色微变,从草堆后面走出,一脸怪异的看向不远处的背影,“张前辈,您怎么在这?” 看到那身影扭头看了自己一眼,余少白看清那人的长相,他没有听错,真的是张士德张前辈。 张士德将石桌上的酒水饮掉,低声说道:“这话该老夫问你吧,天寒地冻,夜深人静,你怎么在这?你来浦江桃花村为何事?” “这个……晚辈是为了保命,才来到浦江。” “保命?你带着无妖堂的人在浦江这么折腾就是为了保命吗?” 余少白并没有听出张士德微怒的语气,只是对他的话感到吃惊不已:“您不是去找静梵师太吗?怎么会对我的事情如此了解?” “还不是因为找静梵师太,才来到这浦江,正巧在路上看到云中堂韩大海出现在附近,这才跟着过去,看到了一出好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韩大海和罗坤机关算尽,也没有算到背后还藏着你这个猎人,厉害啊厉害,真是给我长脸!”说话间,张士德竟然将手中酒杯捏碎。 见状,余少白忙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张前辈,您为何动怒?晚辈若是哪里做错了,还能您明示。” “哼,老夫是看你我投缘,才多管闲事。你恐怕是忘了数月前在三魁山,老夫跟你说的话了吧!” 听到这话,余少白露出沉思状,时隔多日,他有些记不清了,仔细回想了一番,忽然他脑海中闪过一段画面,这才记起张士德曾跟他说过不可再打其他堂的主意。 “这……晚辈前些日子被自家二哥的事情忙糊涂了,竟然把您的话给忘了。前辈,这事我做的难道错了吗?借着云中堂和百汇堂两堂夜袭清净堂,我将三堂一锅端,有了清净堂的财富和三堂的精英弟子,我就不用再惧那卞宗仁。等我整治好三堂弟子,江湖上只会知道云中堂和百汇堂夜袭清净堂,反被清净堂提前得知消息,设下埋伏,将两堂堂主生擒,只可惜清净堂堂主荀方堂主在战斗中受了剑伤,最后不治而死。荀方虽死,他儿子便是新任堂主。我就做那幕后堂主,神不知鬼不觉。一旦我把三堂弟子为我所用,就可以将剑锋南指东阳,将无妖堂覆灭,这样卞宗仁就再也威胁不了我,到那时候我就可以拜托白煞这个身份,做回读书人余少白。前辈,我这样做真的是为了保命啊!” 张士德本来在为余少白不听自己的话而生气,听到余少白这句话倒是一愣,原来这小子还有这层原因,他抬眼扫了余少白:“臭小子,你这个想法是不错,能够甩掉卞宗仁对你的威胁和白煞这个身份是件好事,老夫本就不想让你和这些白莲教残余扯上关系,但你并没有对老夫说实话!你除了为了保命,难道就没有半点私心?那五块令牌可是一块让很多人惦记的东西啊。” 令牌?余少白听到五块令牌,心想这张士德怎么什么事都知道?把自己的那点心思都摸透了,不由得让他想到自己那位万士昌万师父,他对自己可是了如指掌,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前辈,让您笑话了,您勿怪。说实话,那五块令牌要是集齐了可就是完整的藏宝图,就能找到小明王留下的宝藏,换了谁谁不心动啊!” 看着余少白一脸笑意,张士德心里一惊:“臭小子,你是怎么知道五块令牌藏有藏宝图,还是小明王留下来的?” “怎么?前辈,您似乎很吃惊的样子啊,难道您不知道?” 张士德微微摇了摇头,他原本只以为余少白是为了当三堂堂主,才连夜来到浦江,覆灭三堂的人马,毕竟得到了堂主令牌就算是半个堂主了,可怎么没想到这小子竟连藏宝图都知道。 “民间一直传闻小明王在被朱元璋派人迎他去应天之前,自知自己命在旦夕,便将五块令牌交给自己五个亲信手中,说是五块令牌集齐就能得到白莲教抢掠的金银珠宝藏匿地方的地图。” 听到这话,余少白笑道:“原来您知道啊,我也是听说这五块令牌集齐之后能够得到藏宝图,这才跑到这里,准备来取清净堂堂主令牌。” “你要找到令牌就是这个吧。”张士德从袖里掏出一物放在桌上,竟是一块白色令牌。余少白拿过令牌仔细端量一番,和施宏昌描述的令牌一模一样,他不禁吃惊道:“原来前辈您早就知道虚净堂的令牌藏在这里。” “之前你审问施宏昌的时候,老夫恰巧路过刑房,听到你们的对话,便提前来到这里,等着你这臭小子。” 恰巧路过?余少白嘴角微微抽动,天下这么大,哪里不路过,非要路过深袅山庄的刑房,一定是故意偷听才对。 想想自己还特意吩咐春娇让人守着两处出口,防着有人进出,在张士德面前,确实是如同虚设。 “张前辈,你在这里等我,如果是因为我没有听你劝告,对其他堂下手,我刚刚也都解释了,希望你能谅解。” “老夫很好奇是谁告诉你小明王藏宝图一事的?”张士德低声问道。 “这……”余少白想到万世昌的嘱咐,他曾告诉余少白,不能把他的事情像外人吐露。于是乎余少白只能说道:“告诉晚辈小明王宝藏一事的是我的一位恩人,我答应过他不能吐露事情,还请前辈您别见怪。” 听到这话,张士德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桃树前,说道:“宝藏谁都想要,那五堂斗了数年是为了宝藏,你知道它的传闻,你也想要。可你就不曾想过,老夫也不是什么高古之人,为何不打那藏宝图的主意,愿意将两块堂主令牌给你,而告诉你藏宝图一事的家伙,为何他会告诉你此事,为何愿意帮你?难道他不想得到堂主令牌吗?” 哦? 余少白这时心里被张士德这么一点拨,顿时想起了自己刚刚忽略的问题。张士德和万世昌都对堂主令牌表现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听张士德的话中意思,是有别的原因才让他们二人对这堂主令牌,准确的说是对藏宝图不感兴趣。 “晚辈愚钝,还请前辈开解,这藏宝图有何玄机?”余少白站起身来,朝张士德拱手拜道。 张士德将令牌拿在手里,点燃火折子,将令牌置于火苗之上,很快令牌被灼烧的部分显现出奇怪的线条,有的像是河流,有的像是山峰,上面还有地名。 “藏宝图?”余少白看着令牌的异变,不禁心中一惊,在火的炙烤下,令牌表面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变化,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就算是得到了五块令牌又能如何,不知其中奥妙,即便将令牌拆开,也找不到所谓的藏宝图。 “这就是民间一直传闻的藏宝图五块残图的其中一块。五年了,距离老夫看一次看到这残图,竟已经过去了五年。记得那是龙凤十年正月,朱元璋在取得鄱阳湖大战胜利后,即吴王位。这时,宋政权已名存实亡,但朱元璋仍奉之为正朔。十二月十二日,朱元璋在取得节节胜利之际,命廖永忠自滁州迎小明王、刘福通至应天,小明王自知此行必是有去无回,命不久矣。便将白莲教抢掠的金银财宝藏匿处绘成地图,分给五份交给五名亲信。在小明王被带走之后,那五名亲信便携图逃离明军的眼线,来到了我大哥的势力范围。当时他们投奔到我大哥麾下,并将那五块令牌献出,大哥聪明绝顶之人,也不曾参透这令牌的玄机,最后他一气之下将其扔进火堆才发现令牌的异变。五块令牌集齐了藏宝图,白莲教的金银财宝皆藏在小明王的出生地栾城,我大哥命我带着手下精锐连夜奔往那里。” “如此说来,这白莲教藏匿的金银财宝不是都已经落入您大哥手中了吗?”听到这里,余少白除了吃惊之外,便是有些可惜,自己惦记的金银财宝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策反 http://..org/ 听到余少白这话,张士德露出一丝苦笑:“老夫当年也是觉得那藏宝已是囊中之物,可当我带着人马来到栾城西郊的隆團山,藏宝图描述的宝藏没有找到,却在山谷被朱元璋的人马围了口袋。” “从那廖永忠口中这才得知,小明王在落水前早就被他严刑逼供,问出了藏宝的地点。算计好了在这栾城等着我们上钩。老夫当时带了一千多子弟兵,最后只我一人逃出,可怜我那些手下,真是让人气愤难当,可惜廖永忠之后就被朱元璋杀了,让我有恨难报……” 哦? 余少白听到这话心里觉得出乎意料。本以为宝藏已经是张前辈的囊中之物,没成想最后还能杀出一个廖永忠。这个围歼计谋自然不会是他想来,听张士德的语气,似乎是朱元璋得到了藏宝地方,便派廖永忠事先埋伏在栾城,坐等张士德这只兔子自己找上门来。 “臭小子,你现在明白当初老夫为什么告诉你不要打其他令牌的主意了吧。” 余少白闻言拱手说道:“张前辈您良苦用心,我却将您的话当做耳旁风,少白实在是有愧于你。” “你现在明白还不算迟。老夫知道藏宝图的事情迟早会被你知道,却是没想你知道的这么快,而且下手更是快。如今老夫已经告诉你事情,那藏宝图你就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现在所谓的白莲教宝藏早就被朱元璋运到南京城,而那栾城虽然没了财宝,但民间却流传开宝藏一事,所以朱元璋定会派兵驻扎栾城,时刻注意着栾城的动向,你若是去了栾城寻宝,只会重蹈覆辙,能不能安全逃脱还是两说。” 余少白脑海里闪过张前辈描述的画面,深深吐了口气。“我差点被这贪念迷失了初心。现在我也不去想什么荣华富贵,只想尽快解决掉无妖堂对我的束缚,过上安生日子。” “你能这么想,就不枉老夫跑着一趟。记住你今天的话,别让老夫失望。”话罢,张士德纵身跃起,数息间消失在黑夜中。 余少白看着张士德离去的方向,躬身拜了拜,扭头看向石桌上,那块白色令牌…… …… 一刻钟后,余少白回到了深袅山上,他将自己关进房间里。就在刚刚,余少白才发现自己的心已经变了,变得贪婪,变得让他有些陌生,是环境改变了他吗? 黑夜里,山庄里除了火把燃烧的声音,没有任何声音,徐三斤和左一站在门外看着窗户的人影,“徐老三,你说首领把一个人关进房间,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他之前出去取虚净堂堂主令牌,刚刚见他回来,面色不太好,或许是堂主令牌出了意外。” “你的意思是虚净堂堂主令牌并没有被首领拿到?” “我也只是猜测。他脸色不好也不一定是因为堂主令牌的事情,或许是刚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吧。” “你说首领这次行动压根就没通知三魁山,如今虚净堂弟子性命都在我们手里,若是再拿到堂主令牌,放在首领面前的便是两个选择。” 听到这话,徐三斤抬眼看向窗户,喃道:“他是在为选择纠结?” …… 黑夜漫漫,一声鸡鸣声响起,随着东方发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余少白坐在桌前,听到脚步声,他慢慢睁开眼睛,将面具戴上,拿起飞霖剑。 数息后,敲门声响起,黑玄站在门外说道:“白煞,我回来了。” 余少白将门打开,语气有些生冷:“情况如何。” “我和老牛还有石头在三魁山的必经之路埋伏,抓到一人,是水月坊的谢二虎。” 听到这话,余少白双眼微眯:“水月坊里果然有卞宗仁的手下,问出来什么没有?” 黑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向余少白:“谢二虎在我严刑逼问下,已经将卞宗仁派到水月坊的手下名单列出。” “居然有这么多,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余少白看着这满满一页纸的人名,有些无奈。“卞宗仁这是防着我呢,要不是提前拦住这通风报信之人,此时坐收渔翁之利的便是那卞宗仁了。” 黑玄微微点了点头,余少白说的不错,幸亏他早有准备,留了一招,让自己带人守在三魁山外。“白煞,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卞宗仁的人留在我身边始终是个祸患,你将这二十三人全部抓起来,关进地牢当中,先不用杀他们,我以后会用得到他们。” 听到这话,黑玄刚想发问,便见徐三斤和左一走进院子。“黑玄,一大清早便听说你火急火燎的赶到,还抓了老子的人,是何道理?” 黑玄听到徐三斤的话,冷笑一声:“这人可是白煞让我抓的,有本事你去问他要人。” “哦?首领?谢二虎是你让抓的?” “没错。那人是卞宗仁派来的,你现在来要人,是何道理?” 这…… 徐三斤愣了一下,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个念头,怪不得白煞没有派黑玄来浦江,原来是另有安排,这一手留的好啊。 “黑玄,你去练武场里支上几口大锅,煮上肉粥,让兄弟们吃上一口热饭,昨天晚上辛苦他们了。” …… 半个时辰后,练武场里十口大锅煮着肉粥,旁边是二十多张桌子,除了守山的春娇手下们,其余所有余少白的手下皆坐在其中,他们桌上已经放满了鸡鸭鱼肉,斟满了烈酒,却无人动筷,只是互相侃着大山。 直到一道白色身影从练武场门口走进,那些人的声音顿止,皆站起身来目视着余少白。就在刚刚不久,余少白让徐三斤当着这些弟子们的面,杀死谢二虎,算是敲山震猴,把这群猴子镇住了。接着又将韩大海和罗坤还有三堂九名首领十位头领斩首示众,有了这杀威,那些猴子们才对白煞真正敬畏起来。 余少白来到南面的观武台上,只听那两百多名无妖堂弟子朝他拱手拜倒:“参加白首领!” 看着那一片拜倒的人头,余少白嘴角露出一起笑意,这种感觉真的容易让人飘飘然。他抬手让众人起来,开口说道。 “弟兄们,此次夜袭深袅山大获全胜,全靠首领的聪明才智,咱们举碗敬首领一杯!”左一此话一出,众人皆拿起碗来,说道:“敬白首领!” 余少白端起大海碗,看着眼前的情景,若是在一旁立着一面替天行道的大旗,那完全是水浒传的节奏。 “弟兄们,在喝这碗酒之前,容白某说两句话。” 见众人将碗放下,余少白开口说道:“此次夜袭深袅山,一举拿下云中堂和清净堂堂主及首领头领三十六人,精英弟子三百八十一人。清净堂算是覆灭,其他两堂在江西虽然还有些人马,但已经是不足为虑。” “这次能有这么大收获,全靠弟兄们的齐心协力。我希望咱们的心永远在一起,咱们的力永远往一处使。刚刚谢二虎被处死,你们也都看见。可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而死吗?” 听到这话,众人皆摇头不知。 “因为他是卞宗仁派在我身边的眼线。在咱们赶往浦江时,他便离开水月坊去了东阳三魁山,被我安排在三魁山外的黑玄拦住。” 余少白话中一落,人群里便传来惊呼声,两两交头接耳,一个水月坊的精瘦弟子开口问道:“首领大人,您之前在让我们前往浦江时,口口声声说的是卞堂主老人家授意所为,现在却告诉我们您将卞堂主的人杀了,莫名您是想要自立门户,背叛堂主不成?” 一旁徐三斤和黑玄的手下们早就从他们二人口中知道首领的意图,自然是愿意效忠余少白,听到此人言语,其中一名络腮大汉猛的抽刀从其背后穿胸而过,那精瘦弟子本是黑玄名单上的人,见余少白想要背叛堂主,自然是气愤难当,他怎么也没想到,因为自己一句话,他竟落得身死当场。 看着那精瘦弟子瘫倒在血泊里,其他弟子皆是脸色大变,吃惊的看着那个络腮大汉章樊, 那章樊是黑玄的手下,而黑玄又是白煞的亲信,他们不知这是不是白煞授意为之,原本对白煞有些不满的弟子们,看到这一幕,再联想之前那谢二虎被杀,不禁他们误以为白煞已经动了杀心,若是不从,只能一死。 此时余少白要是知道这些人的想法,恐怕会哭笑不得。自己可不曾授意那络腮大汉去杀鸡儆猴,对于那汉子的行为,他刚开始也是一愣,但看到这些人的脸色变化。 他随即开口说道:“我的意思想必不用我多说了,愿意跟随白某的,从此咱们便是兄弟,有我白煞一口吃,绝对不会亏待兄弟们。不愿意跟随白某的,我只能说咱们有缘无分,做不成兄弟,白某也不逼你们,立刻放你们离去。” 见众人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余少白转过身来,朝一旁站着的黑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三十一章 臣服 http://..org/ 黑玄读懂余少白的意思,朝人群里的某处使了个眼色,只见一个年轻人忽然开口打破寂静。 “属下刘二,对首领的敬佩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首领的义气岂是卞宗仁那个忘恩负义的老家话可比。您为无妖堂的贡献我们都有目共睹,卞宗仁派亲信留在您身旁,那就是存有歹心,时刻威胁您的性命,您选择自立门户,那是为了保命,无奈之举。属下愿意跟随白您,誓死效忠白堂主!” “属下邓维誓死效忠白堂主!” “属下王永和誓死效忠白堂主!” “属下刘全葵誓死效忠白堂主!” “属下郑重远誓死效忠白堂主!” …… 原本犹豫的水月坊弟子们见到这些原本从三魁山出来的弟子竟然对白煞俯首,脸色各异。 见更多的弟子拜倒在地,剩下的那些弟子心里的天平顿时倾斜,一个接着一个朝余少白拱手拜倒:“属下愿意誓死效忠白堂主。” 见状,余少白嘴角露出笑意,满意的点了点头,“诸位兄弟能够选择我,是我的荣幸,我不会让大家后悔今天的选择,来!咱们共饮这一杯。” 众人举起海碗,将酒水饮进,这酒水下肚,便算是他们的决心,从此他们和余少白便是一条船上的人,再也不可能和卞宗仁为伍。 见状,余少白伸手朝练武场门口挥了手,春娇带着手下和牛冲天等人带着虚净堂等三堂精英弟子进了练武场,原本宽敞的练武场一下去又走进两百三十五人,顿时变得拥挤了不少。 桌前原无妖堂众弟子看着三堂弟子走进,皆是疑惑之色,只见那三堂弟子来到观武台前,拱手拜倒:“属下拜见堂主大人。” 听到这话,原无妖堂弟子皆是一愣,他们没想到余少白会把这三堂留下不杀,更没想到余少白在一夜之间就让他们俯首。 留下不杀……他们只是看到一群三堂弟子。却不曾细数,原本三堂弟子三百八十一人如今只剩下二百三十五人。那不见得一百四十六人除了重伤不治之外,皆被余少白派人当着这三堂的弟子的处死。被杀的都是硬骨头,品行也不怎么样,不是杀人放火,就是贪财好色。这些人留在手下只能坏事,放他们离去,只会害了别人。所以余少白便选了这些个老鼠屎,在三堂弟子立威。接着又让他们在练武场外看着两堂堂主的死状,本来已经吓破胆的三堂弟子,此时哪里还有反抗之心,只能俯首拜倒。 余少白对于这三堂弟子的表现还算满意,让他们和原无妖堂弟子坐在一起,开口说道:“刚刚我对无妖堂弟子说的话,对你们三堂弟子同样有效。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不过前提你们不能让白某失望,背叛我的下场,你们也都清楚。” “属下愿为堂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四百多人的声音回荡在深袅山上空。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白某还有一个事情要宣布。虽然你们奉我为堂主,但明面上我不希望江湖上知道这次咱们夜袭三堂之事,树大招风,如今咱们人数和实力远超五堂,一旦官府知晓,一定会被视为剿灭对象。所以我要求你们闭上自己的嘴巴,昨夜之事不准透露出去。另外我会让人放出话来,昨夜清净堂和百汇堂夜袭深袅山,被虚净堂提前知晓,设下圈套将其击退,荀方堂主决定将虚净堂改名天地会,我不管你们之前是属于什么堂的弟子,从今往后便是天地会弟子,明面上堂主还是死人荀方,谁也不许将我白煞成为堂主的事情说出去,明白吗!” 天地会? 对于余少白的这个决定,四堂皆是一愣,他们不知其中厉害,自然无法理解余少白的顾虑。但他们已经被余少白震慑住,此时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属下明白!” 见状,黑玄开口说道:“好了,弟兄们落座吧,吃过饭后,去账房排队,堂主说了,所有弟子皆发银百两。” 听到这话,场中弟子们心里倒是有些意外,在原来他们的堂主可从来不曾打赏过他们,如今这位堂主倒是心里想着他们。 “属下多谢堂主!” …… 一刻钟后,余少白回到了荀方的堂主宅院,来到书房开始在纸上写着东西,直到黑玄走进房间,他这才停下。 “堂主,赏银已经全部发下,包括原四堂弟子,和你的手下共五百七十三人,银五万七千一百三十两。” 听到这个数目,余少白叹了口气,这装逼也是需要资本才行,一次赏银就用掉五万多两银子,实在是花钱如流水。幸亏自己现在夺了清净堂的老巢,财宝甚多。 “黑玄,这是我写的天地会的条令还有变动,你安排下去。” 黑玄接过那张羊皮纸,仔细看了看,疑道:“你这三不杀,不准杀妇孺,不准杀清官,不准杀明兵。弟子们会答应吗?那云中堂和百汇堂不是干杀人勾当,这还好一些,可无妖堂做的就是杀人取财,你让他们三不杀,恐怕会引来不满啊。” 余少白闻言冷声笑道:“杀人……我有说不让他们杀人了吗。我只是给他们积点德罢了,谁要是有怨言,就把带头闹事的杀了。还有云中堂和百汇堂的弟子,他们平日里如同强盗一般,烧杀抢掠,鱼肉乡里。告诉他们,我天地会不是他们原来呆的那种地方,谁若是敢犯了条令,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做,我怕他们心有不甘,积怨一深,恐生背叛之心啊。” “背叛?我既然敢让他们留下为我所用。自然考虑过这点。早上的酒水里,我已经命人在里面加了点东西,那可是无名特地做出来的对付我的盅毒。平日里那盅毒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但每年的今日,都会疼的死去活来,只有我的解药才能救他们。” 听到这话,黑玄忍不住摇了摇头,冲着余少白说道:“白煞,你这家伙心倒是挺狠,不过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如果是我,我早就将这些人杀了,哪里会留他们在世上。” “杀人者,人恒杀之。作为一个江湖人,他们还能指望什么?我的这些条令都是让他们少做点孽业,只是用的手段不太光明磊落。不过和他们以往的行径相比,他们没有资格说我卑鄙无耻!” “白煞啊白煞,我发现你真的是变了,心狠手辣没变,聪明才智没变,可你的心变了,变软了。” 余少白笑道:“心软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坏事。我不会做一辈子的杀手,你又何尝愿意提着脑袋过日子。如果手下弟子还是为非作歹,将来只会招来官府清剿,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们。我可不想被他们连累,我现在只想借着天地会,将卞宗仁杀掉,这样我才能心安。” …… 练武场里,除了春娇百名手下在山林巡逻,其他四百多名弟子再次聚在一起,此时他们都领到了赏银,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心情不错。 不过当黑玄将余少白写下的贴在墙上,告知他们新条令之后,除了黑玄和徐三斤的手下,其他人脸上的笑容皆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让打劫?这不是断了我们的财路吗?”原百汇堂弟子一人出声,其他人附和着,群情激奋的样子。 “三不杀?杀手杀人还要行妇人之仁?老子不干!老子坚决不干!”这是无妖堂的弟子。 “不准采花?不准抢掠良家女子?”对于平日里吃喝嫖赌,采花成性的云中堂弟子,这样的条令让他们接受不了。 这三堂对此皆有怨言,唯独虚净堂没有一人出声,这里面的条令,除了最后一条将四堂弟子打乱重组和他们有关之乱,其他的条令都和他们关系不大。 “都给老子闭嘴!这条令的第一条是绝对的服从,你们既然认了白煞为堂主,他的话便是圣旨。你们之前的承诺难道都被狗吃了不成!谁敢带头闹事,我让他死的很难看!” 黑玄话音刚落,云中堂和百汇堂的一些嚣张跋扈惯了的精英弟子开始叫嚣起来,场面一片混乱,眼看就要升级成为一场乱斗。 眼看场面难以收拾,左一担心的说道:“黑玄,要不要让春娇带着手下过来,这些家伙可不是平民百姓那般好对付,一旦反水,那又是一场血战,光靠咱们这点人手,恐怕镇不住他们啊。” 黑玄笑了笑,看向那练武场的一个个面孔,说道:“你就放心好了,白煞那家伙已经准备了一场好戏,正等着让咱们看呢。” 左一闻言一愣,好戏?什么好戏? 就在他思索之际,忽然他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随即耳边便传来一声惨叫。 他抬眼看去,只见一名正在叫嚣的弟子忽然抱头倒地,嘴里发出凄惨的叫声,面容极为狰狞,双手抱头不停的在地上打滚,紧接着其他叫嚣弟子一个个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三十二章 病倒 http://..org/ 那些不曾言语的弟子们看着场中痛苦不已的身影,背后一阵发凉,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些人为何惨痛,但他们已经明白刚刚黑煞说的不是玩笑话,谁敢多嘴,下场便如同那些人一样。 “属下愿意服从条令,绝对服从!” “绝对服从!” “绝对服从!” “绝对服从!” …… 除了倒在地上的弟子,其余弟子都被吓破了胆,谁都不敢再有异议。 “好!你们的回答还算明智。现在你们谁都不许离开,就站在练武场,他们的疼痛两个时辰后才能褪去,我希望你们引以为戒!” 黑玄话罢便与左一离开了练武场,大门被关上,惨叫声回荡在深袅山上空,如同鬼域一般。 而此时在山庄地牢里,练武场的情节同样在此处上演。余少白站在牢房走道,看着两旁牢房里不停打滚的三堂首领和头领们,低声笑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能留你们一命已经不错了。别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你们,韩大海和罗坤我都敢杀,更何况是你们?若不是看你们二十四人还算是有些良心,不像卢云那般忘恩负义的奸诈小人,早就送你们去陪自家堂主了。” “白煞!韩堂主对老夫有救命之恩,老夫誓死不从!” 看着那青衣老者抱头痛哭的样子,余少白将匕首扔进牢房,笑道:“你不是要死吗?匕首就在你面前,我成全你。” 那青衣老者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将匕首抓起,忍住剧痛,将匕首抵在在颈间。 过了数息,那老者将匕首扔在地上,不得不说,人越老,越怕死。 看到这一幕,余少白冲着众人说道:“你们可愿意为我差遣,这是我给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们谁再执意不从,那我只能送你们上路!” “我愿意!快给我解药!我脑袋快裂开了!”云中堂的一位头领哭喊着说道。 “我答应你便是,解药在哪里。” …… 二十四人皆跪地求饶,愿意跟随余少白,见状余少白满意点了点头,“你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解药就别想了,两个时辰后,疼痛自然消失,你们好好记住这次经历,保证让你们终生难忘!”说罢余少白抬腿走出了牢房。 两个时辰后,深袅山庄的惨叫声才渐渐停止,被折磨了两个时辰,地牢里还有练武场的众人已经被治的服服帖帖。 他们老老实实按照余少白的安排,天地会的弟子打乱分成了十组,其中黑玄等人的手下也被打乱,只有春娇的百名姐妹还有牛冲天等三十六人作为余少白直属没有打乱。 每一组弟子为四十七人,设头领一人,副头领两人,其中十位头领分别是黑玄、徐三斤、詹兴、左一还有六位原三堂首领,分别是张尉、荀一陇、邓从武、郝大富和元丰。剩下那副头领则是由那十八位头领担任。余下的两个副头领,余少白让之前出手的络腮大汉章樊、还有那百汇堂弟子贵喜顶缺。 接着黑玄按照余少白的意思,吩咐下去。他和徐三斤带着手下回水月坊,继续和卞宗仁演戏。邓从武、郝大富还有元丰都是清净堂的首领,余少白将他们和左一还有春娇的百名姐妹留在深袅山庄。剩下张尉和荀一陇两组弟子,余少白让他们带人赶往兰溪平度东五里外的强盗窝,夺了山寨,在此落脚。至于詹兴的手下便装扮成乞丐在兰溪城外落脚。 一切安排妥当,余少白带着众人出了深袅山,朝兰溪县城赶去。 赶了半日的路,天色渐晚,在夜幕降临前,他们赶到了兰溪县城,余少白让徐三斤和黑玄带着手下回了水月坊,他和詹兴还有春娇刚进城门楼,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茶铺走了出来。 “余少白,你小子这两日去哪里了!” 看着从自己那位蓝筝师姐气冲冲的来到自己面前,余少白示意詹兴和春娇先行离去,冲着蓝筝笑道:“师姐,怎么这么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你。” “哼,装,继续装。你能不知道我在这里干什么?你趁着我去听戏,偷偷离开兰溪,水月坊也关了门,快说!你这两日干什么去了!” 余少白见她着急的样子,不禁笑道:“师姐,你也不必这么关心师弟我吧,我真的受宠若惊。” “少贫嘴,要不然师父交代过一定要保护你的周全,我才不会瞎操那份闲心。我这两日一直待在城门楼,你小子可把我害苦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说道:“这次我出去是为了寻找我失踪的二哥,二哥虽没找到,却在半路强盗手里夺来这么一件小玩意,希望师姐你不要嫌弃。” 这匕首只有余少白手掌大小,在匕首柄上镶着一颗深红色玛瑙,他在深袅山庄库房里看到这个匕首,想到蓝筝师姐最爱使用匕首,便将其带回。 蓝筝把匕首拿在手上,比划了两下,眼中透露着喜爱之色,将这两日的气氛冲散,对着余少白笑道:“算你小子还有些良心。这匕首我收下了,不过下次出远门的话,记得带上我。” “是是是,一定带上师姐。如今天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家吧。” …… 很快家门就在眼前。正当二人朝家走去的时候,便看到詹兴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詹兴,你慌慌张张是怎么回事?”蓝筝开口问道。 “公子,不好了。余夫人她病倒了,我正想出来找您!” 我娘病倒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也没办法淡定,将手里买来的东西塞进詹兴怀里,急忙跑进家门。 “三哥,你回来了!”正在院子里看着大俗劈柴的小五见余少白跑进,开口说道。 余少白见严如玉从厨房里走出,急声道:“娘怎么样了?” “娘在屋里躺着,现在还没醒过来。” 来到房里,余少白看着余母躺在床上,两眼紧闭,扭头看向一旁放着的药碗,问道:“如玉,我娘好端端的怎么会病倒?” “今天下午娘知道了孙家的惨案,便病倒了,我让人请来邓志威邓大夫,他为娘诊脉开了方子,我之前已经喂了娘药汤,只是她如今还是没有醒过来。邓大夫说药效还没起作用,最迟明天早上,娘就会醒来。”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深袅山的事把他忙昏了头,自己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躲过去的。 原本他还想着在兰溪县散布假消息,让余母以为余威是被高人救走,收作徒弟,远离红尘。 可现在自己还是晚了一步,这个事情还是被娘知道了。余威你生不能行孝道,死了之后还不消停吗…… “娘是出门了?听别人说起孙家惨案?” 如玉摇摇头,犹豫了一下最后开口说道:“娘并没有出门,这两日都在家中做棉被,今天下午吴家小姐让丫鬟怜儿送来一些甜品给娘,怜儿不小心将孙家惨案说了出来,这次恐怕没办法瞒过去了。娘不光知道二哥被杀,还从怜儿口中得知二哥的尸体已经被官府找到。” 尸体都被找到了?这倒是让余少白有些意外。他倒是没有怪怜儿的意思,纸包不住火,迟早会露馅,只是早晚的事罢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余少白走出正屋,便见吴子初走进院子。“妹夫,你娘没事吧,我从怜儿那里听说你娘病倒,便急急忙忙赶来了。” “邓大夫已经为我娘诊脉,方子也已经服下,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听到这话,吴子初总算是松了口气,说道:“都怪怜儿那丫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害得你娘受了刺激,我已经训斥过她了!” “你不用责怪怜儿,她也是无心之失。” “我家小妹知道此事也是对你娘的身体极为挂念,只是她不方便出门,便嘱咐让我将这上好的人参送来,给你娘补补身子。” 余少白接过木盒,说道:“想一想灵柔的性子,恐怕此时此刻正在为怜儿的冒失自责,你回去告诉她,我娘身体没有大碍,她放宽心便好。” “妹夫,你还真是懂我家小妹。怜儿回家将你娘病倒一事告诉她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唉声叹气,晚饭到现在还没吃呢。” 听到这话,余少白叹了口气:“我娘如果要是知道灵柔如此挂念她,一定会很感动。我能有这样的娘子,也该知足了。” “听说你之前打算向我爹提亲,如今出了你二哥一事,等你娘亲身体好转,或许就可以提上日程,给你们余家冲冲喜啊。”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我也有此打算,再过几日就到过年了,灵柔眼看又要长上一岁,我不能再让她等下去了。”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现在的女儿家大都是十四五岁就出阁为人妻,为人母。我家小妹如今已经到了出阁年龄,再不嫁就要被人说闲话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认尸 http://..org/ “只是你不是曾经和我爹有过约定吗?两年之内不但要做上朝廷命官,官阶还要超过我爹。先不说你现在还是秀才身,对于我爹,我是知根知底。两年……他可不敢用灵柔一辈子的幸福定什么君子之约,之前他还是八品县丞的时候,愿意让步,但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坐上县城,恐怕约定只会是一纸空文,只要他遇到自己觉得合适的人选,就会将小妹许配给他。”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吴春与他定下的两年君子之约,他是心里如同明镜一般,明初女子皆是在十四五岁出阁,若真是要等到两年后,灵柔已经成了“老姑娘”,作为一县之尊,吴春已经如何抬得起头。 “你放心好了,这年头功名难考,可是官却容易做。不消半年,我就让你爹对我心服口服。” “那我就放心了。对了,你二哥的尸体已经找到了,想必你也知道了。” 余少白点了点头。“我那二哥失踪数日,没想到这尸体竟然被官府找到,倒是让人意外。”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官府的办事效率以前可不咋滴。 吴子初自然听出他的意思,说道:“他们那些差役都懒散惯了,查案找人的效率却是让人诟病。不过这次不同以往,我亲自交代过王捕头,一定要尽快找到余威。我的话他们自然不敢当成耳旁风,连夜不住寻找,果真找到了你二哥的尸首。” 听到这话,余少白恍然,原来是有吴子初这层关系,他拱了拱手。“这次看来还要多谢你这县令大公子了!” “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咱们俩什么关系?跟大舅哥客气什么?” 余少白刚想接话茬,便看到门外走进一家童,“子初,你娘喊你回家吃饭了。” 听到这话,吴子初扭头看向身后,无奈说道:“是不是我娘让你来的。” “公子,夫人有事找你,让你回去。” “什么事?我现在没空,等会就回去。” 家童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说道:“这恐怕不行,夫人说了,您不论在做什么,天大的事情都要赶回去。” 余少白听到这话有些好奇,“怎么了?你家夫人是为了何事差你前来?” “回余公子的话,好像是相亲的事。” “什么?相亲?”余少白和吴子初异口同声说道。 “臭小子,你给我说清楚,什么相亲?”吴子初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公子的话,刚刚夫人将城东的赵三姑招来府上,那三姑可是咱这一带有名的媒婆。夫人打算为公子您解了这人生大事。” 吴子初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便是气愤难当。“我不是说过了吗?现在我不想成家,为啥我娘还是不经过我的允许就要给我说媒。” “子初,你这个年纪在这年头确实不小了。你娘也是为了终生大事着想。原来你说非娄月如姑娘不娶,如今你说她和你已经没了缘分。那你接下来真的要好好考虑该如何抉择,成亲可是一辈子的事,找个喜欢的人过一辈子是幸事,找个喜欢你的人过一辈子也是幸事。” 找个喜欢你的人过一辈子也是幸事?吴子初听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脑海里浮现娄月如的秀媚脸庞,他还记得那日自己向她表白心意,可她却告诉自己,已经心有所属。而那个人竟然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自己的未来妹夫。在他看来,这两人压根八竿子也打不着,怎么就会钟情少白。或许她是为了拒绝他,所以随便找人顶锅,当时吴子初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可后来娄月如拿出一幅画,那是她亲笔所画。一直挂在她房里,吴子初夜里溜进她院墙外,常常见她对着画像那个身影发呆,只能朦朦胧胧看到大概,并不真切,他一直很好奇那画中之人是谁。可当娄月如将画像放在自己眼前,他顿时愣了,那画像上的人竟是自己的未来妹夫,余少白。这一下他真的没办法再欺骗自己,娄月如喜欢的人真的是少白。自己这么完美,月如怎么就选择他呢,这是吴子初一直困扰着的,妹夫除了比自己容貌好一些,个头高一些,文采好一些,其他也没什么好的啊。不过吴子初也算是拿的起放的下的人,既然月如已经心有所属,自己也不打算再打扰他。不过……少白这家伙有了他妹妹,又有严如玉作伴,现在月如也对他心仪,这让他郁闷之极,凭啥好事都让少白遇上。 一旁余少白见吴子初发呆不语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嘿,子初,莫不是被吓傻了?” 吴子初思绪被耳边传来的声音拉回。“那个……你回去告诉我娘,相亲一事今后再议,我现在没心情见赵三姑。” “公子,夫人说你要是不回去,就断了你的月钱,还要将那对翡翠狮子头送人。” 听到断了他月钱,吴子初都不曾在意。可听到他要把翡翠狮子头送人,吴子初没办法继续淡定。他急忙说道:“我娘真的说要把翡翠狮子头送人?” “是的,这是夫人亲口说的。” 吴子初闻言冲着余少白说道:“妹夫,大舅哥先回去了,再不走,我的宝贝就没了。”说罢便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见状,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吴子初最钟爱那双翡翠狮子头,只是没想到它在他的心中竟然这么重要,为了它连相亲都不怕了。 “吴公子走了?”严如玉从厨房里走出,她刚把饭做好,本来余少白是准备留他吃顿晚饭。 “人已经走了。” “我刚刚去看了娘,她还是没醒。” 余少白抬眼看了看正屋,丧子之痛难消啊。“再等等吧,邓大夫不是说了吗,最迟明早就会醒来。小五他们也该饿了,开饭吧。” …… 第二日清晨,余少白趴在余母床边上睡熟了,听到奇怪的声响,他从睡梦中醒来,见余母睁开眼睛,他急忙说道:“娘,您醒了啊,觉得身体怎么样?” 余少白硬生生挨了余母一巴掌,他语气有些委屈:“娘,你打我作甚?” “清儿……你还打算瞒娘瞒到什么时候!” 见余母红肿着眼睛,眼眶里满是泪水,神情尽是哀色,余少白明白她是为何生气。“娘,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孙家惨案的事情不是我有意隐瞒,只是怕您伤心过度。您身子本来就弱,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你二哥身死,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瞒到如今,要不是今日从吴家丫鬟口中得知,你还被你蒙在鼓里!你~不孝!”说完这话,余母一时激动竟吐出鲜血,脸色顿时煞白一片。 余少白忙跪在地上,说道:“娘,您消消气,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我对不住您,您打我骂我都行,保重身子骨要紧啊。” 见余少白跪在自己面前,余母心里叹了口气,自己何尝不知道清儿瞒着自己是为了自己着想。只是丧子之痛让她有些失去理智,如今平静下来,便有些后悔起来。 “清儿,娘刚刚下手是不是打疼你了。让娘看看。” 听到这话,余少白松了口气,笑道:“儿子皮糙肉厚,不痛,一点都不痛。” “起来吧,别跪着,地上多凉。你扶娘起来……听怜儿说,你二哥的尸体已经被官府找到,咱们赶紧走吧……你陪娘一起去将你二哥接回来,让他也好入土为安。” “娘,您现在身子骨这么弱,就别起身了,让儿子去就行了,我把二哥接回家。” 余母摆了摆手,抬眼看向窗外,似乎回想起以往的画面,嘴角露出笑意,眼泪却流了出来。“你二哥从小机灵的很,当时他要读私塾,可娘当时没有钱,便没有随了他的心愿。从那以后他整天和地痞无赖混在一起,变得娘都不认得他了。他之所以这几年来对娘不尊,其实是因为娘对不起他,没有让他读私塾,却让清儿你读了私塾,他气不过,便把我恨上了……唉,威儿,娘对不住你啊,你扶娘起来,我一定要接威儿回家。” 余少白见她神情有些悲愤,自己若是再拦着她,恐怕真的会惹她生气,到时候可就不用大嘴巴抽他了。 “娘……我扶您起来。” “娘,您怎么起来了?”此时如玉走了进来,余少白冲她说道:“你去让詹兴把驴车赶来,停在门口。” “好,我这就去。” 很快詹兴赶来驴车,余少白背着余母出了家门,进了驴车。 “公子,咱们这是去哪?”詹兴问道。 “去衙门。” 啪~ 詹兴随即朝衙门方向赶去。 很快驴车便来到衙门,余少白背着余母在门子的指引下,来到了停尸房。 “余公子~”老仵作走进院子朝余少白拱了拱手。 “老仵作,我二哥的尸体现在何处?” “诸位请跟老朽来。”老仵作掀开帘子走进一处房间,指着地上一处席子,而那席子下面盖着一具尸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匹章 顶锅 http://..org/ 余少白耳边传来哭泣声,扭头看去,只见余母,如玉,流香还有阿莲姐弟脸上已经挂上泪珠。 他本来还想着让如玉在旁劝一劝余母,没想到她自己哭的都成了泪人。 “余夫人,您节哀顺变。” 老仵作朝余母拱了拱手,蹲下身来将草席掀开,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面庞,像是被野兽撕咬过一半,身体衣服也是破烂不堪,伤痕遍布。 这惨状,余少白也算是见过世面,自然没有感觉异样,身后如玉还有阿莲姐弟却是已经吐了起来。 “娘,您没事吧。”余少白见余母脸色发白,眼泪哗哗的流下,眼看就要摔倒,忙扶住她的身子。 余母冲着余少白摇了摇头,一步一步来到尸体旁边,瘫倒在地上。右手颤巍巍的伸出,轻轻抚在他的额头,已经泣不成声。 “娘,您的身体要紧,咱还是送二哥回家吧。”余少白见她哭的已经喘不上气,担心的上前说道。 “威儿,是娘对不住你,我可怜的威儿,你怎么忍心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余母将余少白推开,趴在尸体身上痛哭不已,余少白无可奈何,只能站在一旁,冲着仵作说道:“验尸簿子拿来我看一看。” 很快仵作就取来验尸簿子:“公子请看,这是老朽昨晚将这具尸体登记在册,由于天寒地冻,死亡的准确时间已经无法判断,但其骨骼碎裂,内脏受损,很显然是被一位懂武功的人所杀。” 听到这话,余少白眼前浮现出盛琉姐弟二人的身影,眼中满是狠色,要不是这两人,自己哪来这么多烦心事。 “我二哥尸体是在何处发现的?” “这个老朽不知,你还是去问王捕头吧,尸体是他带人找到的。” 余少白闻言点了点头,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惊呼,他忙来到余母身边,见她神情大变,“娘,您怎么了?” 余母伸手指着这地上尸体说道:“这……这不是你二哥,这不是威儿!” 一旁如玉只当是余母不愿意接受现实,所以才有此一说,蹲下身来。“娘,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顺变。” “清儿,娘说的是真的。这人并不是你二哥。” 见余母神情激动的样子,余少白觉得她不像是安慰自己,忙开口:“娘,你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你看!”余母抬起尸体的右手说道:“威儿小的时候曾经因为偷盗之事,被你爹狠狠打了一顿,娘清楚记得当时他的右手被你爹打破了,留下来一处伤疤,你再看这人,手上什么伤疤也没有。这根本就不是你二哥的尸体。” 余少白仔细打量了一番,虽然余母所说的事情他并不知情,但这人的手上确实没有伤疤,而且余威一直是好吃懒惰,游手好闲,农活是从来不做的,可这人手上满是老茧,一看就不是本人。 “老仵作!”余少白一把抓住老仵作的手,一脸的不快。 “余公子,你这是作甚?” “老仵作,你要骗我们骗到什么时候!你身为一个仵作,连手掌的老茧都没有发现,你对得起仵作这个称呼吗!你好大的胆子!” 老仵作被余少白捏着生痛,龇牙咧嘴的求饶道:“余公子,你快松手,老朽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哼!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余公子松开右手,那老仵作一边揉手一边陪笑道:“余公子,您受尽可真大。” 看到余公子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老仵作忙摆手说道:“你别生气,我说我这就说。昨天晚上尸体送来停尸房的时候,我就已经验尸过了,此人身份不明,不在兰溪县户册,我将簿子交给了县尊大人。是县尊大人说此人身份已经被王捕头查明,正是孙家惨案失踪的余威,让我登记在册。我说的句句属实,这件事是县尊大人授意。我只是奉命行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心思一转便明白其中的道道。这吴春定是找不到余威的尸体,怕上面交不了差,影响他的绩效,便张冠李戴,随便找来一个死尸打发死者家属。 “我可怜的威儿,到现在连个尸体都没有找到,娘想给你入土为安都不能,威儿啊~”余母一时伤心过度,又晕死过去。余少白忙背起余母出了衙门。 “邓大夫,我娘怎么样了。”正在门外等候的余少白,见邓志威走了出来,忙上前问道。 “没什么大碍,容娘已经给她服下药汤,现在已经睡去,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有劳邓大夫了。” “余公子客气了。不过你娘的身子骨本来就弱,如今又遭丧子之痛,恐怕会让身子骨更加糟糕。老夫的药汤只能养身,却治不了心病。这一点还需要你们这些做子女多加开导才是。” 余公子拱了拱手,将邓家父女二人送出家门,扭头吩咐春娇两句,便带上詹兴去了县衙。 县衙后堂。 吴春此时正摇头晃脑的拿着一本论语读写,门外刑名师爷走了进来,拱手说道:“东家,令公子来了。” “哦?子初这小子怎么今日想起来这县衙。让他进来。” 很快吴子初便推门而入,吴春将书放下说道:“你来有何事?若是为了相亲一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娘已经铁了心要把你的亲事定了。” 听到这话,吴子初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爹,我现在不过是秀才身,功名未取,何以成家?你就劝劝我娘,缓一缓,再缓一缓。” “别的事好说,这件事你爹我也没办法。你的那些同窗年龄和你相仿,不都是已经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你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迟早都要找个娘子,为咱们吴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吴子初刚要开口便看到门子走了进来。“县尊,余家三郎余少白求见县尊大人。” “哦?少白怎么来了?”吴子初微微一愣,难不成妹夫是来向爹提他和灵柔的事情?想到这里,他忙说道:“你快带他进来!” “这……县尊大人……”门子看向吴春,毕竟这里他才是主事的。 吴春犹豫了一下,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吧。” 踏踏踏~ 没过多久,余少白便走进后堂,朝堂上拜道:“余少白见过县尊大人。” “少白~” 见吴子初也在,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 “余少白,你来见本官,所为何事?” “县尊大人,少白此次前来,不为别的。只是听说官府已经找到我二哥余威的尸首,今日特地前来送他回家。” 吴春闻言有些不快:“你既然是为了取你二哥的尸体,让门子带你去停尸房便可,来这衙门后堂是何道理?” “县尊的意思是说我二哥的尸首在那停尸房?” “尸体不在停尸房,难不成在衙门后堂不成!” 余少白冷声笑道:“多谢大人赐教,我按照你的说法已经去了停尸房,却没有见到我二哥的尸首,害得我娘一时伤心过度,晕死过去。少白来后堂只想问一问县尊大人,您不是说找到我二哥的尸首吗?为何那尸首会是旁人!” 听到这里,吴子初算是听明白了,感情妹夫不是来提亲的,是来太岁爷头上动土的。“爹,少白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您没有找到余威的尸首?” 吴春被余少白揭穿自己的那点龌龊,已经是心中怒火中烧,再加上吴子初这一问,他顿时怒了:“真是一派胡言,那停尸房尸首就是余威本人,本官公务繁忙,没工夫和你闲扯。来人,送余公子出去。” 看到吴春这般,余少白算是确定这件事就是吴春授意为之,看样子自己这位未来岳父也不是什么好官,如此行径,实在让人气愤。试想一下,如果余母没有认出那尸体的真实身份,余家将其入土为安,那这个谎言将会骗她一辈子,而余威则是落个死无葬身之地。 “爹,少白说的是真的吗?那尸体并不是余威?”见余少白离去,吴子初低声问道。 吴春摇了摇头,说道:“唉……为父也是无奈之举。余少白那毛头小子懂什么?他哪里知道为父的难处。” “爹,您是一县之尊,能有什么难处?那尸体找不到就继续找呗,何苦要找个尸体骗余家人呢。” 吴春叹气说道:“我这没做县令之前,做梦都希望坐上这县令。好不容易等到自己上任,却发现这县令就是一张催命符,让为父每天就像是提着脑袋过活。” “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记得前不久我跟你提过浦江县刘县令被朝廷抄家一事吧。刘县令不过是办案不利,就被朝廷抄家流放八百里。这就是前车之鉴啊,为父刚刚上任不久,兰溪便发生孙家惨案,杀人凶手仍然逍遥法外,为父现在一心抓捕杀人凶手,哪有人手去寻找余少白那短命二哥,只能找个尸体说是余威,希望能够了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还尸 http://..org/ “爹,那杀人凶手追查的怎么样了?”吴子初听了爹的话,才明白其中原由,不禁担心起来。 “朝廷许我七日抓到凶手,眼看期限将至,可王捕头那里却一筹莫展,没有任何凶手的行踪。” 吴子初想了想说道“既然爹能够用别人的尸首顶替余威,为何不再找人顶包。前不久兰溪县东五里外不是有一伙匪盗聚集吗?只要衙门带人围剿这群匪盗,把杀害孙家的事推到他们身上,这样不就了解此案了吗?” “用匪盗顶包?”吴春轻喃了一句,脸上露出惊喜之色,看向自家儿子满是赞赏。“子初,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为父,用匪盗顶包,这主意不错,为父以往真是小看你了。” “爹,您也觉得我这主意不错吧。既然我都帮您想到了救命的法子,您能不能救一救儿子我啊。” 救你?吴春自然听明白自家儿子的意思,若是平常他肯定不会答应,不过现在关乎吴家性命的困境被吴子初一句话点破,就要另当别论了。 “好吧,看在你今天的表现让为父十分满意,我就答应你,回到家里,我去劝你娘,男儿郎功名未取,何以成家?” 吴子初闻言拱手笑道“多谢爹,您是县尊,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为父怎么会骗你?相亲这件事自由为父跟你娘去说。” “那我就放心了,对了,我刚想起来,景名还约我去看雪,我先走了。” 看着吴子初飞奔而去,吴春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师爷,把王捕头叫来!” 此时吴子初走出县衙大门,朝着对面街道走去。 余少白见他走来,开口笑道“看你满脸笑意,县尊大人是答应你了?” “少白,这次多亏了你啊。我把你告诉我的主意给我爹这么一提,他果然采纳了,还对我一顿赞赏,答应帮我劝我娘,不再提及相亲一事。” 余少白闻言点了点头,“那就好,婚姻大事,不能儿戏,还是需要你自己做决断才行。” “是啊。只是你和我爹本来关系就不好,如今你又出言揭穿我爹,恐怕他会对你更加厌恶。你为什么不把这个用盗匪顶包杀人犯的主意告诉我爹,这样你帮他解决了困境,他对你的看法一定有所改观。” 听到这话,余少白笑了笑“帮助你爹解决困境的机会可不止这一次,这次就留给你,替你解决困境,很快就会轮到下一次了,到时候再帮你爹也不迟啊,” “哦?下一次?你这是话中有话吧。” “佛曰不可说,我娘现在还在家中昏迷,就不久留了,把这支玉钗替我转交给灵柔。” 吴子初接过玉钗,仔细打量了一番,叹道“这玉钗看上去可不是便宜货色,你这哪里来的?” “当然是在玉器坊买的。我先回去了,你别忘了交给灵柔。”说罢余少白转身离去。 余少白与詹兴走进院子,便见春娇迎了上来。 “公子” “怎么了?” 春娇从袖里掏出一把匕首,上面还插着一张纸条。“这是刚刚我在门柱上发现的。” 余少白打开纸条一看,脸上阴晴不定。“公子,这纸条上写了什么?” 春娇开口说道“纸条上说要想取回余威尸首,今晚戌时三刻到土地庙等着。” “公子,咱们要不要让弟子们夜围土地庙,把这宵小之辈拿下。” 余少白摆了摆手,冷笑道“用不着,今晚你们两人同我前去” “要是他们没安好心,设下埋伏,咱们不带弟子们前去,岂不是很危险?” “放心好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但是应该不是想与我交恶之人。一个尸体如何能要挟我?要真想要挟,应该也是抓余家院子里的活人。” 听到这话,詹兴有些恍然,若真如公子所说,土地庙一行,倒是没有什么危险可言。 当天晚上戌时三刻,余少白带着詹兴和春娇来到了土地庙前,走进土地庙里,此时没有一个香客,空荡荡的,只有北风呼啸的声音。 “来都已经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余少白的声音回荡在院子里,两道身影从夜幕里走出,一人灰衣打扮,一人青衣,都是中年模样。 见到这两人,余少白开口说道“两位让我来土地庙,不知我二哥尸体现在何处?” 其中灰色男子开口说道“你来见我们,就不想知道我们是谁吗?你二哥的尸首又为何在我们手上。” “抱歉,我只想取回余威的尸首,至于其他的我并不感兴趣。” 听到这话,一旁青衣老者轻声笑道“老许,这小子并不把咱俩放在眼里啊。”说话间他手里扔出一物,飞向余少白。 余少白伸手接过,是一封信。他疑惑的看了一眼青衣男子,最后拆开信封。 卞宗仁? 余少白怎么也没想到这封信竟是卞宗仁写的,署名是他,余少白也认得他的笔迹。卞宗仁在信上说,江洋大盗许正达和孟大为二人若是找上门来,答应他们的一切要求。 许正达? 余少白想了想,总算是记起在江浙一带有一伙臭名昭著的江洋大盗,为首的有三人,老大是孟大为,老二是许正达,老三是刘金和。 面前的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善茬,手下也有一帮为非作歹的兄弟,卞宗仁信中的意思是让自己协助他们,什么事情是自己能够帮助他们的? 而且最让余少白不快的是,卞宗仁显然是将余少白便是白煞的事情告诉了这二人,也就意味着自己的把柄落到了二人手中。要说卞宗仁是无心之失,余少白怎么也不会相信他会犯这种错误。 “白煞,你现在该知道老夫的身份了吧。你家堂主和我们可是至交,我们有事请他帮忙,他说你是他的得力手下,所以便把你引到土地庙。” “这么说来,余威的尸体并不在你手上?” 听到余少白话中带着不快,许正达笑道“既然是让你协助老夫,又岂能让你干忙活。你二哥的尸体确实在我们手上,我已经让手下将尸体送往余家,想来此时他的尸体已经送到,算是见面礼。” “哦?两位前辈倒是讲究,我那二哥的尸首竟成了见面礼。只是这见面礼竟然能被两位前辈找到,实在是难为二位了。” 孟大为说道“若是别人,找到尸首确实很难,你二哥的尸首扔在深山岩洞里,要不是老夫带着手下躲避风雪,也不会发现有具尸体,后来看到城墙布告上贴的画像,才知道那尸体是你的二哥。” “原来如此,白某在这里谢过二位了。卞堂主在信中说到让我尽力协助二位,不知二位前辈需要白某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帮老夫救一个人。”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前辈,这救什么人是您的手下解决不了的?还要让我协助?” “救什么人,自然是救我那不争气的三弟了。他上月初八来处州府会朋友,酒后竟溜进了府尹官邸,将肖府尹千金先奸后杀,又烧了府尹官邸,连肖府尹都死在火中,好官府派兵追捕,按照他的身手,那些官府的酒囊饭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没想到他竟然被官府抓住了。生擒三弟的还是一个毛头小子,后来才知道那毛头小子是卫国公邓愈长子邓镇。现在三弟已经由邓镇带兵押送回京,明日清晨就要途径兰溪县。” 听到这话,余少白算是明白了,这群家伙未免太过猖狂了,竟然连府尹府邸都给烧了,死了府尹势必是惊动皇上,刘金和这次算是栽了。不过余少白可不傻,邓愈的名声他清楚的很,那可是猛将一员,大明的开国功勋,他的儿子一定不是那么好对付。而且这次刘金和犯得是重罪,押送官兵众多,余少白算是看出来了,这次他是被卞宗仁阴了一把,劫持朝廷重犯那可是死罪,自己要是参与进去,这个要命的把柄便落在了卞宗仁手里,一旦自己和他反目,立刻就会成为朝廷钦点的要犯。 “两位前辈,事情我都已经知道。既然是堂主交代的,白某一定全力配合。” 孟大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好,明日傍晚押送队伍就会进入兰溪地界,随后他们会在驿馆留宿一晚,明晚亥时一刻你带着你的手下在驿馆前面的林子和我们碰面。”说罢他们二人便纵身跃进黑夜中,很快消失不见。 见他们离去,余少白看着那封信若有所思,一旁春娇开口说道“公子,既然您已经打算和无妖堂分道扬镳,又何必再听卞宗仁差遣。” “是啊,这次劫人实在是没必要的事情。” 余少白将手中信扔进香炉里,看着它烧成灰烬,眼神里透着精光。“谁说这次劫人是没必要的事情?我看是有必要,而且是很有必要。”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试探 http://..org/ 余家门前。 “公子,你看,那里有一个麻袋。” 余少白来到麻袋旁,此时詹兴已经将其打开,露出一个熟悉的面容,真是那余威。 “好了,把他抬进来来吧。” …… 如玉刚喂过余母药汤,看到余少白走进房里,余母目光投在了詹兴和春娇抬进的那人身上。 “娘,二哥的尸体已经找到了,我把他接回家了。” 听到这话,余母微愣,忙起身想要从床上下来。如玉慌忙扶住她,搀着她来到尸体旁,余母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瘫倒在地,嚎啕大哭。 “我可怜的威儿啊~” …… 余少白朝如玉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出房间,他坐在台阶上,门虽被詹兴关上,可哭声还是能够传进他耳中。“天色不早了,你们两个也下去歇息吧。” “是!” 二人离去,余少白抬头看向头顶圆月,眼看就到了过年,却出了这档子事,看样子自己明朝一行第一个春节是要在一片哀色度过。 …… 第二天破晓,余少白便让詹兴带人将图山村余家门前的那口棺材运来,他本来是想给余威打一口好棺材,不过余母却说要用之前为自己准备的那一口棺材,余少白也没办法,只能按照她的话照办。谁也不曾想过,这原本给余少白准备的棺材,最后确实余威用上了。 “娘,要不要我请庙里的师父来为二哥超度?” 余母看着躺在棺材里的威儿,微微摇了摇头,“你哥都死了这么多天了,别再折腾他了,让他早些入土为安吧。” “娘,二哥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您可一定要保重身子,二哥虽然去了,但还有我,大姐还有小五他们陪着您呢。” 听到这话,原本双目无神的余母恢复了一些神采,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看向余少白。“是啊,娘还有你们。” …… 随后余少白换上丧服,让手下抬着棺材,朝着图山赶去,人说落叶归根,余母希望能将余威葬在图山脚下,早死的余父也埋在那里。 队伍行进的特别缓慢,余少白走在中间,看着漫天飞舞的纸钱,一路上哭声不止的余母,小五和阿莲也是如此,他心里却是没有一点哀色,他对余威实在没什么感情。 眼看就要来到图山,忽然对面迎来一队人马,都是官兵模样的打扮,人数众多,为首的是一个骑着黑色骏马的白衣少年,五官端正,双目炯炯有神,从面相上应该要比余少白年长两三岁的样子,身后背着一把长枪,威风凛凛。 “让开!让开!” 因为道路被送丧队伍挡住,开路的官兵忙上前推搡。 大俗在送丧队伍最前面,余少白给他的任务就是撒纸钱,那官兵不分青红皂白把他手中的竹筐夺了过去,就他那一根筋的性子,便要伸手去抢。 “反了你了!” 那官兵作威作福惯了,哪里知道自己遇到了不怕官兵的家伙,还不曾反应过来,便被大俗撞飞,摔在地上,龇牙咧嘴的痛叫。 “大胆!竟然对朝廷官兵行凶,把这刁民给本百户围起来!”骑在马上的一名中年男子高喝一声,十几名官兵将大俗围了起来。 大俗见状便要挥舞拳头上去,被被一声喝止。“大俗!住手!” 余少白急步走上前来,朝那中年男子拜道:“百户大人息怒,小人管教下人无方,还请您恕罪。这里是小人的一点心意,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那百户掂了掂手上的银子,脸上的不快顿时消散了不少,将银子收进怀里,挥手说:“你们都退下吧,这次看在你们家中有了丧事,不和你们计较。”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曹百户,为何队伍停了下来!”这时队伍后面邓镇驾着马儿赶到前面。 那曹百户闻言脸上不悦尽散,拱手笑道:“公子,这家送丧队伍挡住了去路,所以才停了下来。你们还不快闪到一边!” 余少白扫了一眼那马上少年,挥手让送丧队伍让开,当马上少年经过余少白身旁时,忽然他停了下来。 “公子,怎么了?”曹百户问道。 邓镇看着这送丧队伍,除了那位夫人、跟前少年郎,小男孩,还有小女孩四人之外,所有人都是目光炯炯有神,步伐稳健有力,他清楚的看见其中一人脖子处的伤疤足有寸长,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些人应该都是习武之人。 邓镇不由得想起京城一位叔父曾经讲的一个故事,曾经有人在京城郊外劫囚车,就是装扮成送丧队伍。 “嚓~” 邓镇手中长枪猛的刺出,枪尖直逼余少白颈部。 啊~ 看到那马上之人竟向余少白出手,身旁如玉发出惊呼声,余母亦是脸色大变,见那枪尖离清儿颈部只有分毫之差,她忙上前说道:“这位少爷,我们都是兰溪县的老百姓,不是什么恶人,挡住您的去路,是我们不对,求你饶过我儿吧。” 余少白看着那枪尖,背后的右手微微摇了摇,詹兴等人这才没有动手,只是死死的盯着邓镇。 “你这白衣小子!敢伤俺家公子,俺跟你没完!”詹兴等人听了余少白的话,那大俗却没有注意到余少白的手势,就算看到了,就他那脾气,该动手还是会动手。 大俗见余少白脖子被枪尖已然刺破,心里担心他的安危,猛的窜出,挥舞着拳头朝邓镇砸去。 此时邓镇正犯着嘀咕,他对余少白出手,便是想试探众人的反应,这少年郎没有丝毫下意识的反抗,其他人也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只有那傻大个冲了出来。 “都让开,让我会会他!”见官兵上前,邓镇将他们喝退,手中长枪插在地上,赤手空拳对上那傻大个。 余少白这次没有阻止大俗,他看出这邓镇只是在试探他们,其他人都不能动手,除了大俗,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做事不过脑子,冲出来护主也是情有可原,邓镇是不会伤他性命,余少白也能趁此机会试探出邓镇的实力和招数。 “清儿你没事吧,你这都流血了。”余母将余少白拉到路旁,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娘,只是擦破了皮,儿子没那么娇贵。”余少白轻声安抚余母,视线却投在了对面的战斗中。 此时邓镇和大俗已经打了三十几个回合,他现在有些后悔赤手空拳和那傻大个交手。自己的长处是马上功夫还有枪法,在拳脚方面虽输于郑国公常茂,但他的拳脚功夫在京城功勋子弟里也算是在前三之列,谁成想在这穷乡僻壤随随便便遇到一个傻大个,竟能和他打个不分胜负,特别是那人的力气远超自己,震得自己手臂发酸。 大俗这边却是没曾想太多,只想替余少白教训一番这白衣少年。很快他感觉那人出手速度还有力道较之刚才都明显减弱,他心中一喜,想着肯定这人没力气了,便有些沾沾自喜,放弃防守,支攻那人面门,这一拳要是打在这小子身上,够他喝一壶的。 就在他挥出拳头时,对面的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喃道:“大俗这下是要输喽。” 余少白话音刚落,那边原本败势尽显的邓镇身子猛的一个铁板桥,躲过大俗的攻击,双腿在空中夹住大俗未曾收回的右拳,一夹一甩,近两百斤的大俗竟被他用剪刀脚甩摔在地,他稳稳落在地上。 大俗从地上爬起来,显然是有些不服气,大吼了一声,又要冲出去,此时余少白开口制止了他,他有些不情愿的放下拳头,瞪了那家伙一眼,乖乖的来到余少白身旁,说道:“这家伙耍诈,本来俺是能赢得。”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自己只是希望他能试探出邓镇的实力,可没想过让邓镇输啊。他可是国公的儿子,当着这么多的人输给大俗,他的面子没了,或许真的会迁怒到送丧队伍身上。 “邓公子,刚刚我这兄弟实在是不懂事,他脑子不太灵光,不小心冲撞了您,还请您莫要怪罪。” 邓镇听到少年郎的话,扫了一眼那傻大个,看他们二人的关系应该是主仆,少年郎称傻大个是他的兄弟,显然是给自己面子,若是称作家仆,那么自己刚刚用了计谋才赢了一个家仆,实在有些不光彩。 “咳咳,你这兄弟身手倒是不错,能和我打上百十回合,而且还敢为你出头,我最喜欢这样的有血性的汉子,又岂会怪罪你等。只是他有这么好的身手,留在这穷乡僻壤实在可惜,为何不从伍,冲阵杀敌,报效朝廷?” 余少白听出他的意思,这是想让大俗跟他走的意思,余少白怎么会答应。 他拱手说道:“大俗他确实有些身手,不过和您比起来实在无法相提并论。刚刚您说冲阵杀敌,报效朝廷,大俗他跟人打架可以,却不适合在战场,他的性子比较直直,不服管教,恐怕会误了大事。”(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三十七章 救人 http://..org/ 听到余少白的话,邓镇看向大俗,问道:“你想上战场吗?” “俺只想有口饭吃,能找一房婆娘就好。” 邓镇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惜了……” “这有啥可惜的,俺觉得现在日子过得已经挺好了。” “好吧,曹百户,咱们出发,继续赶路。”邓镇朝余少白等人拱了拱手,驱马离去。 余少白盯着那队伍中的囚车,里面关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想必就是被邓镇生擒的刘金和。 …… 送丧队伍再次动了起来,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图山脚下。余少白早早请了风水先生看了墓地,选在了一处好地方,随后便是埋下棺材,堆上了坟包。 余母在坟前哭成泪人,两眼红肿,余少白跪在一旁烧着纸钱…… 晌午之后,余少白等人开始返回兰溪。 “如玉,你在家好好陪着娘,晚上我可能要很晚才回来。” “嗯,你放心吧,我在房里等你回来。” 余少白叮嘱了如玉两句,便带着大俗和詹兴出去了。“詹兴,水月坊那边消息传来了吗?” “刚刚有位弟兄传话来说,邓镇的押送队伍已经在县城外的驿馆停歇,吴春已经带人去驿馆迎接,现在还不曾回来。” 余少白闻言点了点头,问道:“吴春去驿馆迎接邓镇,可曾带上吴子初?” “并没有。他只是带上两位师爷,主簿还有衙役们。” “现在吴子初在何处?” “他在春满楼。” 春满楼?余少白摇了摇头,带着他二人朝春满楼走去。 “呦,这不是余公子吗,可有段日子不来了,快快快,姑娘们赶紧招呼着。”余少白刚踏进春满楼,便被眼尖的老鸨子发现,吆喝着女儿们把余少白围了起来。 “老鸨,你先让这些姑娘们伺候我的这两位兄弟。”余公子扔出十两银子,将老鸨子的心思转移了,很快围着余少白的女人们就开始把詹兴二人围住。 大俗先是一脸茫然,后是傻笑,相当配合的跟着姑娘们上了二楼。詹兴却是有些别扭,不情愿的冲着余少白说道:“公子,我看还是让她们都去伺候大俗吧,我看那小子挺乐意的。” “大俗已经有人陪了,你就在房里喝喝酒,听听曲也行。” 詹兴闻言叹了口气,被那些女人推上了二楼。 “嘴上说不愿意,身体却是很诚实。”余少白看着詹兴那双不安分的手,不禁笑出声来。 “余公子,不需要姑娘陪吗?”老鸨低声笑道。 余少白抬眼看向二楼,说道:“老鸨,吴县尊的公子现在在哪间房,带我去。” “你是来找吴子初吴公子啊,这边请,我这就带你去。” 余少白跟着吴子初上了二楼,来到一间房门前,他挥手让老鸨子离开,推门而入。 “妹夫,你怎么来了?来来来,坐下来,陪大舅哥喝酒,一个人喝酒实在是闷得慌。” 余少白坐在他对面,看了看他杯子,笑道:“怎么?你如今把茶当酒喝吗?” “只有你觉得它是酒,那就能喝出酒的味道,如果你不觉得它是酒,再好的美酒也如同白水一般。” 见吴子初一脸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他不禁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因为相亲的事情?” “相亲的事情,我爹已经帮我挡下来了。” “那你这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是闹哪般?” “唉,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想起以前不开心的事,害得本公子我举杯消愁愁更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额……” 听到最后一句,余公子微微一愣,笑道:“你这诗词结合倒是有趣,不过我手中有一物,倒是能让你忘记这心中的愁。” “哦?什么东西?酒吗?” 余少白摇了摇头,从袖里掏出一个小锦盒,放在吴子初面前,“早就知道你最爱玩文核,我这里正好有一对鸡心核桃,你看看如何?” 鸡心核桃? 吴子初将那锦盒打开,拿起那对鸡心核桃,只见那核桃形如鸡心,全身纹理星星点点,呈胆背状。 “妹夫,这种鸡心核桃并不是多么名贵,不过如此殷红,恐怕是被人把玩多年才能如此拥有如此自然之色,特别是这核桃上雕刻的花样栩栩如生,可比我那翡翠狮子头上面的雕工好上不好。这样的好玩意你是从哪得来的。” 余少白自然不会说出实情,这东西其实是清净堂库房里面的东西,肯定是要比吴子初那翡翠狮子头好。 “这是我在浦江县跟人比诗醒来的,你要是不要,那我就收回来了。” 见余少白伸出手来,吴子初忙将锦盒收进怀里,说道:“送人之物,岂有收回去的道理。” “现在还愁不愁了?” “不愁不愁,有了这核桃,我现在感觉精神抖擞。伙计,人呢!给本公子拿酒来!” 余少白挥手让伙计退去,开口说道:“你现在最好还是别喝酒了。” “怎么了?本公子为何不能喝酒?” 余少白笑道:“你应该听说卫国公长子邓镇押送队伍已经来到兰溪县了吧。” “这我当然知道。但邓镇来兰溪和我喝酒有关系吗?” 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若是别人,或许没关系。可你爹是吴春,按照他的性子,功勋子弟来到兰溪,定是要请进城来为其设宴洗尘。像咱们这么偏僻的小县,能够结交国公之子那可是一件幸事,你爹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一定会让你作陪,趁此良机认识国公之子。” 听到这话,吴子初想了想还真是,他爹的做事风格确实如此,自己这时候还真不能喝多了。 “妹夫,你现在是把我爹摸得挺透彻的啊,比我这个做儿子知道的还多。” “他是我未来岳父,一个女婿半个儿,不揣摩清楚,怎么把未来两个字去掉?” 吴子初笑了笑,举杯说道:“好,我以茶代酒,祝你早日去掉未来二字。” …… 时间悄然流逝,太阳落山,夜幕降临。余少白二人还在听着曲子,也算惬意。 踏踏踏~ 忽然余少白扭头看向木门,吴子初疑惑看向木门:“妹夫,你看什么呢?” 余少白知道他的听力不及自己,将茶杯放下。“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你爹派家童喊你去赴宴了。” 哦? 吴子初还在疑惑着,便见木门被打开,自家家童走了进来,朝他拱手:“少爷,老爷让我给你传话。他在醉仙楼为邓公子设宴洗尘,让你赶紧去醉仙楼。” “嘿,少白,还真让你猜对了。我爹果真让我陪同,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家童来的?” 余少白站起身来说道:“我只是听到了这家童和老鸨子的对话罢了。走吧,别让你爹等急了。” “少白,既然认识国公之子的机会难得,不如你也和我一同前去吧。” 就在这时,詹兴从外面走进,朝余少白使了个眼色,“公子~” 余少白朝吴子初拱了拱手,来到詹兴身旁低声:“来此何事?” “公子,刚刚孟大海派人传来消息,那邓镇赴宴把刘金和也一起带上了,他们准备……” “哦?让我们水月坊的人去拦住驿馆的官兵?这群江洋大盗倒是好算计。他让我拦,我偏不拦。你传我的命令,让徐三斤的手下化妆成老百姓藏在兰溪县城南城门外……”余少白在詹兴耳边嘀咕了两句,便让他离去,扭头看向吴子初。“我跟你一起去醉仙楼。” “好,咱们这就前往醉仙楼。”说罢他便拉着余少白走出房门。 …… 很快余少白与吴子初来到了醉仙楼门前,两排官兵列在门口,大堂一个客人也没有。 “站住!” “闲杂人等不准入内!” “嘿!今天真是邪门了!怎么?这醉仙楼我还不能进了吗!” 官兵扫了一眼面前少年郎,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家公子说了,里面有朝廷钦点的要犯,闲杂人等,不准入内。”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闲杂人等吗!”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是奉命行事。” 守在门口的官兵将余少白二人拦住,在门口站着的师爷忙上前说道:“这是县尊大人的公子和好友,县尊让他们过来的。” 那官兵是邓镇带来的,自然不会认识吴子初,否则不会拦着他。见师爷也这么说,便挥手放行。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是县尊的儿子,连我你都敢拦?你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不识相的家伙!”吴子初显然有些恼火,在兰溪还没有哪个官兵敢拦他。 余少白见那些官兵目光投向这里,便拉着吴子初进了大堂,说道:“好了,他们也不认识你。所谓不知者无罪。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咱们这次可是为了见国公之子,他们都是邓镇带来的人,能够作为护卫之用,想必应该也是亲信,要真是你和他们吵闹起来,实在是因小失大,不但会伤了和气,也会让你爹难堪。”(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三十八章 作曲 http://..org/ 被余少白这么一劝,吴子初这才冷静下来,冲着师爷说道:“我爹他现在在哪!还不引我前去。” “……请跟我来。”可怜的师爷成了出气筒。 三人上了二楼,整个二楼也是极为冷清,看样子这次吴春是在此包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是官兵。 “东家,令公子和他朋友一起来了,就在门外。”师爷来到一处雅间门前,两边都是邓镇亲信守着,他也没有多说,只是隔着门窗秉告。 “让他们进来吧。” 听到吴春的回话,门外的守卫对视了一眼,随后撤到了一边,没有阻拦。 师爷伸手做了个请,余少白跟着吴子初走进房间,只见里屋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吴春和邓镇正在谈话,一旁还坐着曹百户和主簿。在他们身后床上坐着一个身受枷具的披发男子,两个官兵站在一旁,死死的盯着他,想来此人就是刘金和。 “子初见过父亲大人,邓公子,曹百户。”吴子初走到桌前,拱手拜了拜,余少白在其一旁也是拜了一声。 吴春见余少白站在屋里脸上已然露出惊色,他刚刚听师爷说令公子他们在门外,还以为是子初把李景名也带来了。怎么也没想到是余少白这小子,他现在心里虽然有些不悦,可当着邓镇的面,也不好发作,只是瞪了余少白一眼。 “邓公子,曹百户,这是本官犬子,今闻二位路经兰溪,便说要来见过二位。特别是对邓公子你,犬子是敬佩的很呐。” 吴春这一番话马屁拍的挺响,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邓镇压根就没听他讲话,视线投在了他儿子身旁的少年郎身上。 “嘿,是你小子,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邓镇刚想开口,便被曹百户抢先。 “百户大人,您真是好记性啊。”余少白朝他拱了拱手,又朝邓镇拱了拱手。“在下兰溪生员余少白,见过邓公子。没想到您是国公之子,今日无意冒犯,还请您见谅。” 邓镇微微点了点头,笑道:“短短一日,我和你两次相遇,也算是缘分。” “怎么?您之前见过这小子?”吴春见邓镇此言有些吃惊,怎么什么地方都有这家伙插一手。 “没错,既然两位都已经来了,那就坐吧。” “多谢邓公子。” 余少白看了一眼吴春,那一副嫌弃的眼神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他也没在意,坐在了主簿的旁边。 “对了,吴县令,刚刚你不是说有东西要邓公子看吗?”曹百户轻声开口。 吴春笑道:“是是是,被他们二人一来,差点给忘了。”只见他冲师爷挥了挥手,那师爷点头走进对面粉帘里。 在粉帘一旁还有一道门,师爷敲了敲门,很快便有一道身影走出,坐在粉帘后面的木案前。 余少白看到那道倩影缓缓走出,扭头看向吴子初,二人四目相对,虽然粉帘挡住了视线,但他们还是能够认出此女便是吴灵柔。 邓镇见那倩影怀里抱着琵琶,问道:“不知这是要弹奏何曲?” 吴春笑道:“公子莫急,一听便知。” 话音刚落,琵琶声骤起,如同战前鼓声一般,声声震在耳边,接着响起徐舒优美的旋律,让人有种置身于夕阳映江、晚风轻拂的初暮景色中。 朱唇轻启,甜美的歌声响起,和琵琶声相和。 对面坐着的众人,除了余少白之外都是一脸痴状,邓镇听到那旋律初起时,还有些纳闷,因为琵琶曲他也听过不少,但这旋律却非常陌生,从未听过,当歌声响起,听到那女子口中的歌词时,他顿时愣住,因为他虽觉得歌曲陌生,但歌词却是极为的熟悉,正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一曲终罢,余少白扭头看了看一旁还在陶醉的几人,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怎么也没想到吴春竟会把吴灵柔带到这里献曲,更没想到灵柔竟弹奏这一曲。 这琵琶曲是余少白前世特别喜欢的曲子,闲来无事,他便教给了吴灵柔,还把春江花月夜写成了一首古典歌让她一边弹奏一边唱。 看着邓镇陶醉的样子,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灵柔啊,你不该表现得这么惊艳啊…… 咳咳~ 余少白的鼓掌声将众人从陶醉中惊醒,跟着他鼓起掌来。 吴子初对着余少白小声说道:“小妹这曲子怎么从来没听她弹过,实在是太好听了。” 余少白笑了笑,扭头看向邓镇,只见他此时也是一脸惊叹状的冲着吴春说道:“吴县令,此曲犹如天籁之音,实在是让人惊叹不已。没想到兰溪还有如此奇女子,如此奇曲。” 见邓镇如此赞赏,吴春心里有些欣喜,对于女儿的表情他也是未曾预料到。 “邓公子过奖了。这弹奏之人是本官之女,灵柔~还不快出来见过邓公子还有曹百户。” 听到吴春唤声,吴灵柔放下琵琶,掀帘而出,一路低头。 “灵柔见过邓公子,曹大人。”吴灵柔此时才抬起头来,视线里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禁一愣,少白怎么也在这里。 余少白见她看向自己,朝她笑了笑。 “没想到吴县令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而且还精通音律。”曹百户那一双眼睛自从吴灵柔抬起头来之后就没有再离开过吴灵柔的身子,肆无忌惮的眼神被余少白尽收眼底,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吴春闻言朝曹百户笑了笑,目光却是放在邓镇身上,毕竟这一次他让灵柔前来,就是冲着这么一个国公之子来的,要是他能看上灵柔,那他这辈子升官有望了。 “吴县令,你这女儿实在是让惊艳无比。不知小姐刚刚弹的曲子是何曲,我也听过不少曲子,竟未曾听过如此动听的琵琶曲。”邓镇露出眼中尽是惊艳之色,深感不虚此行啊。 吴灵柔闻言下意识看向余少白,脸上露出羞涩。“这曲子名为春江花月夜,是余公子写给小女子的。” 余公子? 众人皆愣,邓镇疑惑的问道:“不知这位余公子是何人?” “小妹说的余公子就是你吧,少白,原来你还会谱曲写歌啊?你隐藏的也太深了。” 吴子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却被一旁邓镇听的清清楚楚,他这才想起来,那白衣少年郎刚刚便自称是余少白,莫非真的是出自他手? “这位余公子,这春江花月夜是出自你手吗?” 听到邓镇这话,吴春和曹百户的目光皆投在余少白身上。余少白看了一眼吴灵柔,心里叹了口气,朝邓镇说道:“此曲确实是我写给吴小姐,那首歌也是我送给她的。写的不好,让吴公子见笑了。” “余公子真是大才,如此精妙绝伦的琵琶曲,竟然出自一个弱冠少年之手,实在是让人敬佩。” 一旁吴春听到余少白的话,也是一愣。他只知道这小子有些小聪明,模样也不错。不曾想到这家伙在音律方面还有这么高的造诣,实在是让人大吃一惊。如今连邓公子都这么抬举他,风头又被这小子给抢了。 余少白对于吴春的目光基本无视,不过对于邓镇的夸赞,他倒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因为这邓镇夸的是作曲之人,自己只是琵琶曲的搬运工,他有啥可高兴的。 “邓公子过奖了。这曲子能得到您这么高的评价,这是我的荣幸。” 邓镇闻言笑了笑,这小子倒是谦虚的很,明明比自己还要小,可说话做事却显得老道。也是,只有这样老道的人才能做出这样有意境的曲子。忽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被自己忽略的事情,他抬眼看了看吴灵柔。 “余公子,你为吴小姐作曲,是爱慕她吗?”邓镇轻声笑道。 听到这话,众人的目光再次投在余少白身上,余少白看着吴灵柔期待的目光,他轻声笑道:“余某和吴小姐是情投意合。我最大的愿望,便是娶吴小姐为妻,只是我还没做到吴县令的要求罢了。” 话音一落,吴灵柔顿时羞得掩面而去,余少白不禁露出笑意,这姑娘明明希望他当众说出来,却又自己羞得慌。 邓镇注意到吴灵柔表情变化,心里叹了口气,佳人这是心有所属。他倒不是夺人所爱之人,对于美人来说,这曲子的诱惑力更大。毕竟天底下的美人多的数不过来,奇曲却屈指可数。 “吴县令,刚刚余公子说他和你有约定,不知是什么约定?” 吴春此时已经被余少白那句话气的怒火中烧,本来他还打算让自家女儿钓上金龟婿,这下倒好,被余少白一句话给毁了。 “邓公子,您别听余少白胡说。兰溪县爱慕我家小女的人多了去了,他只是一厢情愿罢了,您可千万别听信他的话。” 吴春这话一出,邓镇一脸疑惑的看向余少白,余少白对他的话已经无视,吴子初却是开口说道:“爹,这哪里是一厢情愿,小妹和少白那是两情相悦,你又何必这样言语刻薄,咄咄逼人呢。”(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三十九章 献酒 http://..org/ “胡闹!”吴春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儿子胳膊肘往外拐,当着国公之子的面,顶撞他。 “邓公子,我教子无方,让您见笑了。” 邓镇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不悦之色,反而若有所指的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余少白是才子,才子当然爱慕佳人,咱们可是同道中人。”此话一出,吴春表情一愣,这意思已经说的很明显,邓镇是在帮余少白说话。 吴春心里那是一个憋屈,怎么风头全让余少白抢去了。“邓公子说的极是,本官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不过从古至今,婚配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我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君,将来也好有个依托,您说我这么做错了吗?” 这……邓镇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吴县令并没有错,我看余公子一身才气,器宇不凡,想必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唉,本官也知道他是个有出息的少年郎,但是邓公子,我家小女今年已经十五岁,男人可以为了功名晚成家,女儿家可拖不起啊,所以我这才和他定下了君子之约。只要他在明年春节之前能够做上朝廷命官,而且官阶比本官高,我就答应他和小女的婚事。” 明年春节? 听到这话,余少白嘴角一抽,明明之前的君子之约时间定为两年,怎么忽然之间就剩下一年了。 “爹~”吴子初刚要开口,便被吴春瞪了回去,一脸郁闷的低头不语。 邓镇扭头看向余少白,质疑道:“一年时间……吴县令如今是正七品,你要在短短一年时间里面,从秀才做到从六品,有把握吗?” 余少白一脸轻松的笑了笑:“若是走科路一道,恐怕没有三年五载我是做不上官,所以我打算走举荐一道,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要想升官其实并不难。” 听到这话,邓镇心里有些吃惊,这少年竟然如此自信,殊不知有很多人一辈子都只是芝麻绿豆的末流小官,他竟然有信心在一年之内升至从六品,岂止是自信,可以说是有些自大。 “哼,好大的口气。你知道我现在正六品的百户是用了多少年才换来的吗?有多少元兵死在我的手里?真是大言不惭。” 见曹百户一脸不屑的样子,余少白拱手笑道:“少白确实没办法和曹百户您相比。不过人活一世,如果连个目标和理想都没有,那过得多没意思。而且我相信,只要我敢拼,机遇便会自动找上门来。”说话间,余少白的目光扫在了对面床上的那披发男人身上,那或许就是机遇。 “好,余公子说得好。人生在世,必须要敢拼才能赢。今日有幸听到你做的曲子,那我作为回敬,便送你一个机遇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投在邓镇身上,余少白疑惑的说道:“邓公子,您送我什么机遇?” 邓镇笑道:“你刚才有一句说的很对,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当今圣上又是爱才之人。余公子的一曲春江花月夜让人如痴如醉,若是皇上听到此曲,一高兴说不定会赏你一个官当。余公子,你觉得这是不是一个不错的机遇。”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顿时明白这邓镇的用意,话中潜台词就是让他把曲谱送与他,至于皇上听了曲子高兴之后,最先赏的也是邓镇这个献曲之人,其次才是作曲之人。 不过余少白也不愿多计较,毕竟这也算是他送给自己的机遇。“那真是要多谢邓公子,那曲谱如今在吴家小姐手里,我让她取来送与公子。” 邓镇心中一乐,扭头看向吴春,吴春无奈的看了一眼余少白,心想着这家伙怎么还会作曲?怎么不曾听人提起,如果邓镇要是真把曲子献与皇上,皇上龙颜大悦,说不定真的会赏余少白官当,难不成自己真的让认他这个女婿吗? “邓公子稍待,我这就让小女去取曲谱。”吴春没等邓镇开口,很识趣的站起身来,走进了帘子。 “爹,您怎么来了?”坐在妆台前的吴灵柔见自家爹爹进来,起身行礼。 “唉,气死老夫了!” “爹,是少白惹您生气了吗?” 吴春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又何必明知故问,除了余少白,这兰溪县还有谁敢惹老夫生气。行了,怜儿你过来~” “老爷,您请吩咐。” “你和小姐一同回家,灵柔,你去把春江花月夜的曲谱取回,邓公子要带进京城献给皇上。” “可这曲谱是余公子送给我的,我怎么能将此处交出?”吴灵柔看了一眼余少白,有些不情愿的意味。 吴春听到这话,仿佛受到一万点伤害,又是余少白,怎么自己这双儿女胳膊肘都往外拐。“就是余少白说要把曲谱送给邓公子的,这下你明白了吧。” “原来是这样。那我现在就去取,要是皇上听了余公子的曲子,龙颜大悦,是不是就会……” 吴灵柔一脸兴高采烈的说着。吴春实在是受不了了,打断了她。“好了好了,女儿家矜持些。赶紧回去把曲谱取回来!别让邓公子等急了。” 看着灵柔离去,吴春叹了口气,“老夫早晚有一天要被你们气死不可……”。 “邓公子,我已经让小女去取曲谱,很快就会回来。”回到酒席,吴春开口说道。 邓镇拱手说道:“那有劳了。” “邓公子客气了。吴某在这里敬您一杯。” “如今押送钦犯,不敢有丝毫马虎。这酒还是免了,我就以茶代酒吧。”邓镇拿起茶杯,一旁正要倒酒的曹百户动作一滞,邓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作为押送官兵的头,又怎么好意思再喝酒。 “咳咳,邓公子说的对,公务在身,不敢有丝毫马虎。酒就不喝了,我喝茶就好。”说罢曹百户端起茶壶给自己满了一杯。 吴春见二人如此,也不好强求,只是陪笑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也以茶代酒,敬邓公子和曹百户。” 余少白和吴子初也跟着站起身来,敬起茶来。 “胆小鼠辈!” 就在这无比和谐融洽的气氛下,忽然一声突兀的嘲讽响起,众人看向床上那人,此时才记起,这房里还有他的存在。 “闭嘴!”站在一旁的官兵低声喝斥,那刘金和只是不屑的瞅了他一眼,随后便将视线投在了邓镇身上。 “堂堂国公之子,难不成还怕我刘金和跑掉,看样子你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听到这话,余少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邓公子都已经生擒你,你一个手下败将有什么脸面去评论他,我真是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臭小子!你敢再说一遍吗!老子撕烂你的嘴!” 余少白似乎是有意在邓镇面前和刘金和撕逼,当刘金和说完话后,他接着话茬说道:“邓公子,这人是谁啊,怎么这般狂妄无礼?” 邓镇扫了一眼刘金和,冷声笑道:“不是什么人物,不过是个鸡鸣狗盗之徒罢了。你们把他的嘴堵上,邓某的好兴致都被这家伙给毁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只见伙计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酒壶,说道:“县尊大人,我家掌柜听说国公之子驾临本店,特地献出珍藏多年的女儿红,请您尝一尝。” “好香的酒气啊,少说也有三十年,真是好酒。”曹百户耸了耸鼻子,那满屋子的酒气顿时把他酒瘾勾了出来。 邓镇看着桌前的那壶酒,即便是自己身为国公之子,这么浓郁的酒香还是第一次闻到。只是刚刚他已经把话说的太满,即便是心里想喝,也没有台阶可下, 一旁吴春见邓镇喉咙的微妙动作,顿时会意。“邓公子,这酒确实难得,也是掌柜的一番美意。您少喝一点,只要不醉,就不耽误您押送钦犯。”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叹了口气,吴春这家伙可以算是一个猪队友。他此时目光投在那店小二身上,虽然这家伙脸上做了手脚,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此人就是孟大海。 “邓公子,吴县令说的也对。我来给您满上,这次我算是沾您的光了。”曹百户说话间已经给邓镇和自己满了一杯,而此时吴春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抬眼看向对面伙计身上。邓镇可是国公之子,兰溪县谁不想巴结,这醉仙楼的掌柜他也认识,怎么他不亲自来送酒,反而是让一个伙计来。 “吴县令,想什么,咱们来敬邓公子一杯。” 听到这话,吴春晃过神来,忙举杯陪笑道:“真是失礼,本官敬邓公子一杯。” 而此时孟大海已经退出了房间,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他看了一眼房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抬腿朝楼梯走去。 而此时的他,走路的样子和刚刚在房里献酒时的样子有些变化,这一点余少白当时就已经看出来了,他是怕被邓镇看出自己是习武之人,才努力装作是箩筐腿,那眼神也不曾和邓镇对视,这才成功把邓镇糊弄过去。(未完待续。)m。 第二百四十章 猫腻 http://..org/ 说起来习武者的走姿还有神态其实和普通人的区别并不是非常明显,只要不被摸骨,习武者都能将自己装作不会功夫的样子,不被外人看出。 之前余少白带着手下去送丧,他的那些手下就有些大意,被邓镇看破。 厢房里,余少白看着三人对饮,也不知这酒里掺的是迷药还是毒药。要是吴春毒死了,那可就玩大了。 他猛的一拽吴春的袖子,手中酒杯顿时落下,酒水洒在吴春的官袍上。 这一下,把曹百户和邓镇看愣了,忘记了喝酒,只是盯着余少白,不知道他为何做出这等无礼之事。 “余少白!你好大的胆子!”吴春被余少白打落酒杯,心里怒火中烧,站起身来指着余少白。 见吴春满脸涨红,显然是被自己气的不轻,余少白忙开口说道:“吴县尊,您先别生气,请听我说两句。少白觉得这酒有问题,所以才打翻它。” “能有什么问题?刚刚本百户已经用银针试过了,没有问题。”曹百户闻言不以为然的说道。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在民间,银针能验毒的说法广为流传。早在宋代著名法医学家宋慈的《洗冤集录》中就有用银针验尸的记载。时至今日,还有些人常用银针检验食物中是否有毒,存在着银器能验毒的传统观念。 “曹百户,这银针确实能够试毒,但却不能试出所有毒来。我在习文的同时,也跟着一位先生学医理,他曾经说过,通常人们用的毒,主要是指剧毒的砒霜,银针碰到砒霜便会变黑。但我也做了其他试验,比如将毒草煮成汤药,银针却并没没变黑,而用银针放进鸡蛋黄里却会变黑,说明银针变黑不是和毒有关,也可以证明银针并不能全信。” 听到这话,邓镇心里有些惊讶,这余少白不光是秀才,还精通音律,如今竟然还懂药理,实在是让人不得不称赞。“没想到余公子还对药理有所深究。邓某自从懂事起,便只知道银针能验毒。你的说法倒是头一回听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你是如何看出这是毒酒?” “我曾经用过很多毒草进行试验,恰巧这酒香格外熟悉,刚刚一直在纳闷,才想起是一种毒草药汤的香气。” “邓公子,这只是余少白的一面之词,老子从来没听说过银针不能验毒。” “曹百户莫急,这余公子也是好心提醒。咱们押送钦犯,处处都要小心,不能大意了。如果余公子说的是真的,酒中真的有猫腻,那么这献酒掌柜的用心……”邓镇说话间目光投在了刘金和身上,他现在已经莫名的担心起来。 曹百户这时明白余少白的意思,忙站起身来,想要召集手下,忽然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随即脸色大变。 “百户,你怎么没喝就醉了?”吴子初疑道,说完这话,吴子初也捂着脑袋,表情有些痛苦。“怎么回事,我的头忽然疼了起来。”说完这话,他瘫倒在桌上。 看到这一幕,吴春刚要出声,便和屋内的两名官兵一同瘫倒在地,而在厢房外面,所有的官兵皆靠在地上昏睡不醒。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余少白,曹百户和邓镇这三个会武功的人还站着。余少白这才明白,不光是酒有毒,连这酒香都有昏睡药效。幸亏他们三人不是普通人,要不然就玩崩了。 “咔~”曹百户和邓镇抽刀而起,此时此刻,他们要是再不明白,就真成了傻子。 “邓公子,咱们被人阴了。肯定是刘金和那群同伙设得圈套,咱们赶紧撤吧。” 邓镇看着门外,喃道:“现在撤恐怕晚了,这房间已经被人围上了。” 他话音刚落,便见窗外人影闪动。 “嘿,他们都晕了,你小子怎么还站着?你也会功夫?” 听到曹百户问话,余少白笑了笑:“会写皮毛罢了。邓公子,这群贼人显然是早有准备,外面的官兵恐怕是指望不上了,你们赶紧从这窗户逃走。” “不能再拖了,邓公子。” 咔嚓~ 就在这时,门被人踹开,一群蒙面人手持刀剑走了进来,为首的二人正是孟大为和章樊。 而正在站在窗户旁的余少白惊呼一声,一道箭矢从窗户飞进,掠过他身旁,射进了对面桌子上。 看道这一幕,邓镇打消了从窗户掏出的念头,这群家伙在外面埋伏了弓箭手,从窗户离开,实在是太冒险了。 “呜~嗯~”床上被五花大绑的刘金和看着这群黑衣人,神情激动,不停的扭头身体,而曹百户的刀便架在他的肩膀上。 “我头好晕。”余少白软绵绵的躺在了地上,他这时候只能装晕,这样孟大为就会忽略他,他要是醒着,自己帮着邓镇,孟大为一定会知道自己阴他,将他们之间的勾当说出来。而他若是帮孟大为杀邓镇……除非他是傻子。 果不其然,孟大为见余少白晕倒,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以为他是喝了那掺了**药的酒,他要的生擒邓镇,自然不会用毒酒。 “老夫倒是失算了,没想到你们两人竟然还能站着。” “哼,你们就是刘金和的同伙吧,今日邓某算是栽了。不过想要救回刘金和没那么容易!”说罢,邓镇已经冲了出去,手中大刀攻向孟大为。 曹百户也随即加入了战斗。 此时兰溪城格外静谧,星空下只有吴灵柔和怜儿走在街道上。 “吴小姐。”忽然对面走来一道身影。 “你是余公子身边的仆从?” 春娇行礼笑道:“是的,我家公子让我转告您一声,夜色深了,醉香楼还是别去了,曲谱让我送过去便好。” “这是为什么?刚刚他不是让我来取的吗?” 春娇低声在吴灵柔面前嘀咕了两句,吴灵柔害羞的笑出声来,原来少白也会吃错啊。 看着吴灵柔和丫鬟离去,春娇冲着对面的阴暗处说道:“跟着吴小姐回去,保护她的安全。” “是。” 一道黑影从黑暗中窜出,朝着吴小姐离去的方向掠去。 而在客栈不远处,黑玄穿着一身官兵衣服,身后还跟着三十多个官兵打扮的人。 “射!” 只见黑玄右手一挥,十三名官兵拉弓射箭,箭矢飞向客栈外面的黑衣人。 一声声惨叫,一个个黑衣人的生命消逝,直到最后一人被黑玄扭断脖子,醉仙楼外面只剩下尸体。 而此时一群黑衣人从对面巷口跑出,为首那人来到黑玄身旁,将面罩拉下,原来是徐三斤。 “外面的人已经死光了,你赶紧带人进去吧。” 徐三斤点了点头,带着众人冲进了酒楼大堂,此时一楼二楼除了东倒西歪的官兵,就是孟大为的二十多名手下。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醉仙楼被官兵包围了!”徐三斤一嗓子把所有人整得不淡定了。所有人脸色大变,朝门口走去,想要门缝看一看外面的情形。 而此时徐三斤却是带着人跑上二楼,来到一处传来打斗声的厢房前。 “大当家!不好了!官兵把醉仙楼围住了!咱们还是赶紧撤吧!” 听到这话,正在和邓镇打斗的孟大为脸色一变,他侧耳一听,门外果然传来喊杀声,他心里暗骂道,是谁走漏的消息,竟然把衙门的官兵给招了过来。 他不敢继续拖下去,一脚踢开邓镇的大刀,手中飞出一道银光,插在邓镇胸前,他痛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孟大为一计手刀打晕。 此时曹百户早就被打成重伤,倒地不起,昏死过去。 孟大为看着冲进来的黑衣人,倒是没曾多想,只当是自己那群手下,有人故意踩在余少白手上,其实力道并不重,但这一幕被孟大为看到了。 余少白痛叫一声,像是从昏迷刚刚醒过来似的,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站起身来,便踹了那黑衣人一脚。“你小子不长眼睛是吧!” “余少白,你醒的可真及时啊。” 听到孟大为这话,余少白有些气闷的来到他面前,揉着头说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酒里有迷药,害得我现在头还疼着。” “计划越少人知道,就更有把握成功,所以才没事先告知白首领,希望白首领不要见怪。现在官兵已经围了醉仙楼,你们把邓镇给我带走,我要让他知道杀我手下,抢我兄弟的后果!对了,不知白首领可有兴趣看一看点天灯?” 额……点天灯?这种死法未免太过恶毒了吧。 孟大为之所以要生擒邓镇,原来是要点天灯来泄愤。余少白低声笑道:“我还从来没见过点天灯,既然您都这么说了,这次可不能错过。”说罢便跟着孟大为来到窗边。 “既然连国公之子都抓了,也不差他们几个了。你们将这县令还有百户都给我做了。”孟大为指着那地上躺着的三人吩咐了一句。 徐三斤拱手低声说道:“您放心吧,交给小的便是。” ……(未完待续。)m。 第二百四十一章 做戏 http://..org/ 这边余少白和孟大为等人从窗户跳出,朝着城门楼逃去。而厢房里的徐三斤自然不会动吴春三人,他打开门来,看到一楼大堂的黑衣人已经被黑玄杀得差不多了,开口说道“去城门楼!” 城门楼前,孟大为停了下来,看着那紧闭的城门,他刚要开口,余少白抢先说道“那城门楼的官兵已经被我无妖堂的弟子药翻,咱们赶紧出城吧!” 闻言,孟大为微微点了点头,挥手让手下将城门推开,而此时徐三斤带着手下也跟了上来,一齐出了城门。 嗖 一支箭矢从林中飞出,将马背上的一人射落马下,孟大忙勒马止步,挥手让众人停下。 嗖 接着又是几十道箭矢飞出,余少白和徐三斤等人皆在队伍后面,没有一只箭落在他们所在的区域。 只见二十多道身影从林中窜出,同样是黑衣模样,和孟大为手下厮杀在一起,余少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的走到不远处的槐树旁。两个人影和马儿躺在那里。 余少白来到其中一人面前,他身上中了毒箭,已经一命呜呼。而在一旁躺着的便是邓镇。 “你们还在那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来帮老子!”孟大为一边应付着两名名黑衣人的夹击,一边冲着徐三斤等人喊道。 徐三斤闻言笑道“孟大为!我们可不是你的手下,要不要帮你,还得我们白首领说的算。” 听到这话,孟大为脸色微变,扭头看向槐树旁站着的白衣少年,厉声道“白煞!老夫要你一个解释!” “解释?”余少白拿起地上的一把剑,挥手让贵喜等人住手,此时孟大为的手下已经全部躺在地上,气息全无。只剩下孟大海和章樊还有刘金和三兄弟站着,不过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 “我给你的解释就是,我想跟你们三兄弟做一个买卖。” “什么买卖。” “我想借你们三人的命,来换我的官路。这个买卖对于我来说,可是稳赚不赔啊。” “什么!你竟敢口出狂言!连你那堂主都不敢杀我,就凭你这毛头小子!” 余少白听到这话,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孟大为真是越看越自大起来,就他的身手来说,比黑玄还有徐三斤要强,甚至余少白亲自动手,也不一定就能赢他。 不过这次余少白可没打算单挑,刚刚和孟大为交手的可都是原三堂首领头领级别的人,要不是他们留手,他怎么站在这里吹牛皮。 “好了,余某没工夫陪你闲扯。你们把这三个家伙抓起来,我只要他们喘气就行。”余少白说完挥了挥手,原本停手的黑衣人再次攻向孟大为三人。 一炷香之后,他们便被五花大绑的扔在了余少白面前。 余少白看着这三人,对徐三斤说道“行了,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你把这瓶药给他们三人灌了,你们去把这里清理一下,尸体还有血迹都搞干净。” . 待到他们清净干净之后,余少白便让他们离去,因为很快就要走一场好戏就要上演。 余少白先是将孟大为三兄弟绳索解开,原本喝了药水的三人迷迷糊糊的醒来,忽然发狂起来,挥舞着拳头就朝余少白打去。 而在不远处徐三斤拿出刚刚从孟大为手里找到的**药的解药,放在邓镇鼻尖,随后便跃进林子里,不见了踪影。 此时余少白正和孟大为三人过招,不过他们三人似乎真的如同疯了似的,只知道不停的出拳,完全不在意技巧性和防御。这样一来,余少白用一人之力,就挡住他们三人的攻击。 忽然他看到原本躺在地上的邓镇坐起身来,猛的发力,一脚将刘金和踹翻在地,而这时孟大为已经舍弃了余少白,和章樊打了起来。 对面迷迷糊糊醒来的邓镇,迟钝了数息,才回过神来,吃惊的看向对面跳动的人影。“那是余公子?”他想要站起身来,却一个踉跄坐在地上。 他的声响吸引到了孟大为,孟大为刚刚将章樊一拳打飞,便捡起一把剑来,朝地上坐着的邓镇刺去。 此时邓镇空有一身武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张狰狞的面孔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他似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难不成今天自己就要死在兰溪了吗? 父亲大人 就在他努力想挪动身体,想往后撤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滋啦一声,那孟大为的胸前多出了一段剑刃,森白的刃上还流着猩红色的液体,那是他的血。 邓镇已经是满头冷汗,惊恐的看着离胸前只有分毫的刀尖,再往前面一点,他就一命呜呼了。 站在孟大为后面的余公子,此时也是一头冷汗,本想在邓镇面前演一场戏,没想到差点演崩了。 滋啦 余少白将剑拔出,一脚将孟大为踹飞,问道“邓公子,您没事吧。” “没事,多谢余公子。余公子!小心身后。” 余少白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早就听到背后的脚步声,猛的转身一踢,地上的一把长刀化作流光飞向章樊。 扑通 长刀直直刺进章樊胸膛,已经癫狂的章樊如同被切断了电源,瘫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余少白又来到刘金和身前,确定人已经死了,这才来到邓镇面前,“邓公子,让您受惊了。” 邓镇傻傻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三具尸体,他们三人自己可是交过手的,在不使用枪的情况下,自己恐怕连章樊都打不过。但是就在刚才,这个文质彬彬的少年郎当着自己的面,轻而易举的就这么把他们都给杀了,实在是让他吃惊不已。 不过他并不知道,和余少白打斗的三人虽然人没变,但状态却变了。要是放在之前,余少白别说是装逼,能够全身而退都难说。 “没想到今日差点死在一伙鸡鸣狗盗之徒身上,实在让人惭愧,要不是多亏了余公子仗义相助,恐怕我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邓公子客气了,我扶您起来。” 邓镇被余少白搀扶起来,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我记得当时咱们不都晕过去了吗?你不是应该在醉仙楼里面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出手把我救下?” 余少白猜到他会有此一问,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这还多亏了我那家仆大俗,他当时冲进厢房想要救我,看到您晕倒在地,被人掳走。他便把我生生打醒。醒来之后我让大俗先去报官,自己就紧跟着追了上来。那群贼人倒是狡猾的很,为了躲避官府追捕,各自分散逃跑,现在孟大为的那些手下们恐怕已经逃之夭夭了。” 听到这话,邓镇恍然,心想着这次要不是这对主仆,自己可就真的成死了。 “余公子,请受邓镇一拜!” “别别别,您是国公之子,可不敢受此大礼。”见他要拜,余少白忙拦住。 邓镇摆手说道“你救了邓镇一命,当然受得。如今你斩杀三位朝廷追捕的要犯,我向皇上秉告,皇上定当奖赏于你,我一定让家父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说不定你还能在京为官。” “多谢公子美意!”听到这话,余少白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样子自己这场戏没白做,这份大人情有的还喽。 “余公子,你这功夫是跟谁学的。”一边整理衣服,邓镇不忘着询问道。 “是一位游方道士,前些年我碰巧与他相遇,他说我和他有缘,便授我武艺。” “果然是高手在民间,余公子武艺都如此让人佩服,那位授你武艺的前辈定是一位高人,可惜我无缘得见。” 见他一脸可惜的样子,余少白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随便说的一段假话竟被他当真了,不过他说的也不是全是假话,万士昌确实是一位高人。 踏踏踏 就在二人谈话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稀稀落落的脚步声,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火光正在朝他们所在的位置移动,越来越近。 “余公子,你怎么了?” “你看那边的火光。”余少白伸手指向他背后。 “难不成是孟大为的人?” 余少白摇了摇头,他知道的最清楚,孟大为的人已经死的干干净净,哪里还会来他的人。“孟大为的人不敢这么招摇,我看应该是衙门的人。” 邓镇闻言看向对面,没过一会,便看到一群身穿皂衣的衙役跑了过来,为首的是王捕头,他见过邓镇,忙拱手说道“小的该死!让公子您受惊了!” 邓镇扫了一眼这些衙差,问道“怎么是你带人前来,吴县令和曹百户人呢?” “他们现在还在昏迷当中。余公子的仆人前来报官,小的立马召集弟兄们一路搜寻,没想到真的碰到您了。”王捕头拱手说道。 邓镇听了这话,脑子才清醒过来,自己的官兵们都昏倒了,曹百户和吴县令也不例外。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眼光 http://..org/ “王捕头,你让人把这三具尸体带回衙门。”邓镇吩咐了一声,并没有继续让余少白搀扶,独自朝前面走去。 余少白知道他是好面子,知趣的走在一旁,没有出手搀扶。 一直到了驿馆门前,邓镇扭头看向众人“王捕头那一切事宜等明日再论。对了明日吴县令醒来后,让他来驿馆取尸体。” “是!”王捕头拱了拱,带人离去,余少白说道“邓公子,那少白也告辞了。” “嗯,明日我就将事情告知吴县令。” “有劳了。” 三更时分,余少白在寒风中来到了家门口,见詹兴在门口等候,便冲他招了招手。 “公子,您有何吩咐?” “你去找徐三斤” 詹兴点了点头,便朝城门赶去。余少白伸了伸胳膊,推门而入,见房里还亮着灯,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却透出一丝感动。 余少白轻轻推开房门,坐在桌前的流香从梦里惊醒,看到余少白走进,她刚要起身行礼,便被余少白挥手止住。 “天色不早了,你回去睡吧。”余少白低声说了一句,来到桌前。 吱 流香离去,余少白蹲下身来看着趴在桌上睡着的如玉,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不想惊醒她,他轻轻抱起如玉,将她放在床上 第二日清晨,如玉睡醒,看到一旁正盯着她看的余少白,害羞的躲进他的怀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来的时候,你睡着了。下次我要是再晚回来,就别等我了。天寒地冻的,别把身体冻坏了。” “阿嚏!” “看样子还真被我这张乌鸦嘴说中了。你今天就别起那么早了,流香你来的正好,如玉得了风寒,你去药房抓点药。” “公子,你这是要出门吗?”流香一边给余少白梳头,一边说道。 余少白笑道“确实如此,很快就会有人来请我去驿馆。” “去驿馆?” 这边余少白梳洗之后,刚走出房门,便听到敲门声,大俗正在院里扫地,闻声连忙去开门。只见吴子初走了进来。 “子初,你这走路怎么看上去有些别扭?”余少白明知故问的说道。 “唉,昨日被贼人药翻,幸亏王捕头带人及时赶到,把我和爹带回衙门。我这一睁眼就是第二天了,就想来看看你,顺便代我爹传话。他说让你跟我一起去驿馆,邓公子要见你。” 余少白闻言朝流香眨了眨眼睛,说道“在家好好照顾如玉,大俗” “公子,俺在!” “咱们家你多盯着点,有些人可能会趁本公子不在家,来找咱们家流香姑娘。” 听到这话,流香当然明白余少白说的是黑玄,羞涩的白了余少白一眼,扭身跑进房里。 “公子?流香姐这是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 大俗这话让余少白一愣,那分明是羞云好不好。 “行了,你记住本公子的话就行了,放心,那人他打不过你。” “公子,你放心好了。俺一定不让他进来。” 余少白闻言摇了摇头,自己只是一句玩笑罢了,这家伙还当真了。“子初,咱们走吧。” “嗯,我说少白,怎么看你走路不是很正常吗?你不是也被药翻了吗?怎么你走路精神抖擞,而我走路却是绵绵无力。” 余少白低声笑道“我说我有武艺在身。所以才不被药力侵身,你信吗?” “哈哈哈” 看着吴子初捧腹大笑,余少白无奈的叹了口气“有那么好笑吗?” “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有没有武艺还能不知道吗?你看那柔柔弱弱的样子,恐怕连我你都打不过。” 余少白听到这话,笑了笑。他现在已经不打算继续瞒着吴子初,因为瞒不住了。他一把拽住吴子初脖子后面的衣服,猛的一跃。 “啊” 吴子初只感觉身子一空,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和余少白已经站在一颗老槐树的枝杈上。 “哎呦喂”吴子初看着地面,少说也有三四丈,吓得他身子摇摇晃晃,要不然余少白拽着他,刚刚那一下。恐怕他已经掉了下来。 吴子初回过神来,扭头看向余少白,难以置信的说道“少白,你怎么能跳这么高?你真的会武功啊!” “我刚刚都说了,只是你不信。” “你不是读书人吗?怎么会武功!你会武功的事情为啥现在才告诉我,你为什么瞒我这么久?” “停停停,你这问题太多,我一个个回答。首先我是读书人,我的武功是之前小时候遇到一个游方道士,他看我身子虚弱,就教给我武艺用来强身健体。但是他要求我不准说自己是武者,也不准使用他教的武艺伤人性命。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将此事告诉别人。” “哦?”吴子初对余少白这番说辞倒是不曾多疑,只是接茬问道“你之前不说,为啥现在又说了,” “唉因为我会武功的时候瞒不住了。昨晚邓镇被贼人掳走。情急之下,我就用了武功,从贼人手里救了邓镇,不光如此,我还伤了三人性命。” 听到这话,吴子初微微一愣,“你是说你杀人了?” “没错。当时情况紧急,他们不死,邓镇就会说,邓镇若是死在兰溪县,后果你应该清楚。” 吴子初脸上的惊恐消失,如果邓镇死在兰溪县,皇上定会怪罪下来,首当其冲便是他爹吴县令。到时候治他爹一个失职之罪,那真的就完了。 想到这里,他拱了拱手“少白,这次真的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即使出手救了邓镇,我吴家可就完了。” 见他如此,余少白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自己编谎话的技术真是越来越让自己“佩服”,明明是自己故意设计孟大为三人,想要一石三鸟。既除掉鱼肉百姓的江洋大盗,又能让吴春和邓镇欠自己的人情。“我是不是做错了” “少白,你说什么?” 余少白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你不必客气。” “那个少白,咱能不能下去了,大舅哥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 “好。”余少白看他腿已经哆嗦起来,笑了笑,纵身跃下。 重新回到地面上,吴子初这才觉得踏实。他抬眼看向树叉,羡慕的说道“会武功实在是太好了,我从小听书,那些书里的侠客们都是飞檐走壁,劫富济贫,行侠仗义。少白,要不你教我吧,我也想飞檐走壁。” “你现在学恐怕有点晚了。”余少白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想教,是他的年龄学武真的已经晚了。 一路上,吴子初一直不死心,对余少白死缠烂打,想着让他教自己功夫,不过余少白只是摇头,他无能无力,最后吴子初只能认清现实。 二人来到驿馆,师爷在门口候着。带着二人进了驿馆,在一处屋前停下。 “县尊,令公子和余公子已经到了。” 吴春点了点头。扭头朝邓镇说道“邓公子,您不是要讲昨晚的事吗?为什么非要余少白也在场。他不过是一介书生,您为何对他好像另眼相看。” 邓镇闻言轻声笑道“吴县令邓某说话若是你不爱听,希望你见谅。若是论人生资历,邓某比不上吴县令。可若是比眼光,邓某恐怕要稍胜你一筹。” “这”吴春脸色变得有些尴尬,扭头看了一眼曹百户,那一脸莫名的笑意,好像是在嘲讽他一般,吴春自然听出邓镇的言下之意,不是他另眼相看,而是吴春没有眼光。 “踏踏踏”此时余少白二人进了房间。 “余少白见过邓公子!曹百户!吴县尊!”他朝三人行礼,注意到吴春看自己脸色不太好,心里有些无奈, 刚刚他在外面,把邓镇和吴春的对话听的是一清二楚。邓镇那番话其实是在帮余少白说话,但他这番话却让吴春将心里的憋屈推到了余少白的头上,觉得邓镇没有错,自己也没有错,错的只是余少白这家伙太爱抢风头。 “邓公子,昨晚一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醒来就在驿馆了。刚刚吴县令说您被贼人掳走,是真的吗?” 听到曹百户这话,邓镇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这吴县令也太不识趣了吧,掳走?这个事情要是传出去,自己在京城功勋子弟里面恐怕会成为笑柄,爹爹也会被同僚嘲笑。 余少白扫了一眼曹百户,这家伙是成心的吧,他和邓镇对昨晚的事情都只字未提,吴春哪里会知道邓镇被掳走一事。 “曹百户,本官并不知道邓镇被掳走一事,你怎么能在邓公子面前血口喷人?” 曹百户笑道“哦?是吗?这个可不好说。” “你”吴春被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蹂躏 http://..org/ 余少白见吴春吃瘪,只好说道:“我想曹百户一定是被那些流言所骗,吴知县也是刚刚醒来不久,便急忙赶来看望邓公子,哪有工夫去听什么流言,而且这世上最致命的就是流言,流言能杀人。” “这……”看着那少年郎的眼神,曹百户竟然有种被震慑的感觉,心里莫名的慌乱,这家伙一定杀过人,要不然不可能有这么恐怖的眼神。 见到曹百户一言不发,吴春有些意外的看向余少白,此时那骇人的目光已经消失,吴春没想到余少白会帮自己出头,心里忽然觉得这小子也不是一无是处。 “流言止于智者。本官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料想邓公子武艺超群,怎会被被贼人掳走。一定是您一路追赶贼人,才孤身来到县城外的林子。再说了,一个被掳走的人,如何将三名江洋大盗斩杀,曹百户……您说呢~” 曹百户看了一眼邓镇,并没有继续开口。 邓镇闻言脸色好了不少,这吴春倒是会说话。“吴县令过奖了,我确实是一路追杀贼人,不过却被其暗算,要不是余公子搭救及时,邓某险些死在他们手里。” “余少白?”吴春和曹百户吃惊的看向一旁白衣少年,怎么还有他的事。 “邓公子,这余少白不是昏过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县城外的林子?搭救一说从何说起!” “那药汤里的**药虽然将众人晕倒,但我很快醒来,起身追赶。余公子被家仆叫醒后,也立刻追赶贼人。正巧遇上我和贼人打斗,便出手助我,那衙差抬回来的三个江洋大盗都是死在余公子之手。” “什么!”吴春直接站了起来,吃惊的看向余少白,这小子不是读书人,怎么还成了习武之人?听邓公子的口气,这小子武艺还十分了得。 “邓公子,您这话是当真的?那三名江洋大盗若说是您杀得,我还信。可要是这文弱少年杀得,我很难相信。他根本没有武者的精气神,哪里像是一个武者,就是一个穷酸书生样。” 听到这话,邓镇看向余少白,笑道:“余公子,看样子曹百户不是很相信你,你说该如何是好?” 余公子拱了拱手:“武者和平常人区别虽大,但能够让人一眼看穿的武者都是不入流的,既然曹百户觉得我不是武者,那我只能向他讨教两招,证明我有杀死三名江洋大盗的实力。” “你要向我讨教?真是不自量力!” “那曹百户愿不愿意接受我的挑战?”余少白轻声笑道。 “本百户难不成还会怕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打就打!你要是能胜了我,我便信你。” “那就请邓公子做个公证。” “好,既然是讨教,那么还是点到为止,免得伤了和气,咱们出去吧。” 吴春看着余少白和吴春跟在邓公子身后走出房间,把一旁吴子初拉了过来。“子初,余少白会武艺的事情是真的,你们俩走这么近,怎么没见你提起他会武艺啊?” “爹,我也是刚刚来时的路上知道的。当时少白拽着我,这么轻轻一跳,就跃到树叉上,离地至少有三四丈高。” “他竟然真的会武艺,小子藏的挺深啊。” 吴一处低声说道:“爹,您以后就别再为难少白了,这次多亏了他,才保住咱全家人的命啊。” “什么意思?” “我听少白说。其实邓公子是被贼人掳走的。那些贼人还要把邓公子点天灯。您想想,要是邓公子死在兰溪境内,皇上那边肯定会怪罪爹,一道圣旨就能削官抄家啊!” 什么? 吴春听完这话一愣,昨晚他晕了过来,哪里知道邓公子是被掳走,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吴家就完了。他抬眼看向不远处站着的余少白,不知不觉间,吴家已经欠他一个大人情。或许邓公子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没什么眼光,原本自己眼中的穷书生,不到一年时间就成了他的恩人,从这一刻起,在吴春的心里,已经不再讨厌余少白。 “余少白,你挑一个兵器,本百户赤手空拳就能赢你。” 余少白看着对面一脸不屑的曹百户,嘴角泛起笑意:“十八般武艺,我最喜欢用白打。” “你想赤手空拳?好个狂妄的家伙!” 邓镇坐在椅子上,开口说道:“既然余公子和曹百户都不使用兵器,那就比拳吧,一炷香时间,谁的脚先离开这个圈就算输了。” 师爷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个铜锣,吴少白接过猛敲了一下,比试开始。 二人站在圈内,谁也没有立刻出手。“小子,我劝你还是乖乖认输。我的拳头可没有轻重,要是一不小心把你打残,吴家小姐可就要伤心了。不过没关系,还有本百户在呢,这么漂亮的小姐怎么能忍心让她伤心,我一定会将她纳入房中,哈哈哈~想想就是一件幸事。” 那曹百户声音虽小,可那番话却是字字入耳,余少白脸色也顿时难看了许多,他果然没有猜错,这家伙是看上灵柔了,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余公子扭头看了看桌子的香炉,一炷香……足够了~ 只见余少白猛的窜出,瞬息间就到了曹百户跟前,那曹百户反应倒也不慢,便要挥拳挡拆。 咔嚓~ 余少白一拳打在他的胳膊上,只听咔嚓一声,曹百户的右手便脱臼了。他脸色有些痛苦,忙撤开身子,猛的一扯。 便听到痛叫声,曹百户脱臼的右臂虽然归位,但疼痛还是让他脸色苍白,满头冷汗。 看到这幕,孰强孰弱,吴春自然知晓,他没想到曹百户在余少白面前竟然如此不济。只是他有些疑惑,刚刚邓镇不是说点到为止吗?手都脱臼了,邓镇怎么还没喊停? 此时余少白还在不停的蹂躏曹百户,邓镇看的清清楚楚,不过却没有出声,刚刚曹百户对余少白说的那番话,吴春父子没听到,可邓镇听的见,对于曹百户,他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就是一个卑鄙小人,邓镇倒是特意看到他被人教训的样子。 砰~ 余少白再一次将曹百户踢翻在地,这一腿直接让他痛的满地打滚。吴春在一旁看的是心惊肉跳,朝邓镇拱手说道:“公子,再打下去,恐怕……” “吴县令放心,邓某相信曹百户不会这么不济。” 吴春扭头看向地上已经鼻青脸肿的曹百户,心里不禁担心起来,这曹百户可是正六品武官,余少白这次是把他得罪了。不过这小子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次如此意气用事? 吴春并不知道,余少白这次并不是意气用事,他之所以敢出手伤曹百户,都是因为昨夜他和邓镇的谈话中,邓镇曾经说过他在处州府发现这个曹百户曾经强纳民女为妾,这在洪武朝已经是要杀头的,邓镇准备回京之后,向皇上禀明。按照朱元璋的脾气,红笔一挥,那就是咔嚓人头落地。而且就算邓镇不给力,余少白也不怕他来报复,他定让曹百户有来无回。 所以说……现在余少白打的已经不是什么百户大人,而是一个将死之人。将死之人余少白还有什么好怕的。 …… 时间流逝,香炉里只剩下灰烬。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余少白最后一脚,将曹百户踹出圈外。 曹百户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鼻青脸肿,身子被余少白打了那么多下,并没有伤筋断骨,这是余少白留手,把出了人命。 “曹百户……承让了。” 看着少年郎一脸淡然的笑意,曹百户也知道自己哀悼丢人是丢到姥姥家了,冲着余少白瞪了一眼,说道:“本百户昨夜被人药翻,还没有调整好状态,根本发挥不了全部的实力,不过我也不是耍赖的人,这次姑且算你赢了。” “邓公子,我感觉身子不适,先回去休息了。”说罢,曹百户便转身离去。 邓镇不屑的看了一眼背影,朝余少白低声笑道:“这次打的可还痛快?” 余少白小声回道:“痛快。” “吴县令,想必刚刚你也看到了,余公子确实武艺在身,而且还十分了得,你总该信邓某得话了吧。” 吴春拱手笑道:“邓公子的话,下官自然信得。” “那便好。待我回京后,定会将余少白斩获三名朝廷在逃要犯的事情上报皇上。吴县令这边记得向朝廷奏秉此事,不能亏待了余公子。” 邓镇的意思其实就是让吴春别私吞余公子的功劳,很多上官都是这么做的,所以邓镇才有此一说,吴春自然懂得他的言外之意。不过他现在可以确定邓镇是被掳走,而且被余少白救出来的。要不是有这份人情在,邓镇又怎么会这么好心帮他?而且还把功劳都给了余少白,自己一点都不占。(未完待续。)m。 第二百四十四章 各自忙活 http://..org/ 当天中午邓镇与曹百户带兵离开了兰溪,北上回京。 余少白跟着吴春硬生生的送到了兰溪与浦江交界处。 “爹,人都走远了,咱们也回去吧。”吴子初出声说道。 吴春看着远去的队伍,心里叹了口气,自己忙活了一天,最后心里想的事情一样也没有办成。 “余少白,刚刚邓镇跟你说了什么?” 余少白笑道“没什么,只是说有朝一日,若是去京城,记得来找他,他请我喝酒。”这是邓镇说的话,不过还有一半余少白并没有,邓镇希望余少白替他保守秘密,不要告诉外人他被掳走一事。这话他要是早说就好了,现在他已经告诉吴子初了。 “少白,马车赶来了,咱们进车里吧,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吴子初看到官道上的马车,朝余少白挥了挥,余少白紧跟他进了马车。 吴春看着少年郎的背影,心里又叹了口气“余少白老夫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余少白乘着马车进了县城,回到家中,詹兴迎上前去,问道“公子,你回来了。” “嗯,我让你办的事情如何?” “您放心好了,一切办妥。现在吴春应该已经得到消息。”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县衙的方向,“岳父大人,我这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啊。” 兰溪县衙内。 吴春刚刚从马车下来,便见王捕头跑了过来。 “王捕头,你急急忙忙的是有什么事?” 王捕头抹了抹头顶的汗,拱手说道“启禀县尊,刚刚衙差在林子里搜索贼人同伙时,发现了一群黑衣人的尸首,想必应该就是那些贼人。” 哦? 听到这话,吴春脸上一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自己刚刚还在为流窜在兰溪境内的贼人同伙发愁,昨晚事情搞得这么大,他不得不秉告朝廷,朝廷一定会让他将贼人同伙抓住,这脚长在他们身上,要是跑到了别县,他还怎么抓。没想到这群家伙竟然死了,真是一桩幸事。 “快!带本官前去!” 王捕头跳上马车,挥鞭朝城门赶去。 马车很快来到一片林间小道,衙差将周围封锁。吴春跟着王捕头来到不远处的苇丛里,二十多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唔”看着那一副副死人状,吴春差点吐了出来,这些人面色发青像是被毒死。 “仵作何在?” “县尊大人。” “这些尸体你都看过了?” 老仵作拱手说道“每一具尸体老朽验过,尸体上有刀伤,剑伤还有弓箭留下的伤口。不过都是被毒死,想来这些兵器上都被喂了毒,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夜子时一刻。” 子时一刻当时正好是邓镇被掳走的时辰,看样子这些死尸真的有可能是那些贼人。 “县尊,这些人死的有些蹊跷啊,官兵杀人,可从来都不在兵器上淬毒,” 吴春微微点了点头,昨夜邓镇被掳走,酒楼里官兵都被药翻,衙差都在家中睡觉,驿馆里的官兵不知情,故没有赶来,那这些贼人又是何人所杀? “是两乡巡检司杀得吗?” 王捕头说道“巡检司昨夜也未曾调动。” 哦?这是还真是奇了怪了,整个兰溪县的朝廷官兵都没有动手,这群贼人却死在了苇丛里,到底是什么人动得手? “县尊大人,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吴春回过神,看着那些尸体不禁笑了笑,自己未免想的太多了。能交差不就行了吗?管他是谁杀的。 “本县衙差击杀贼人有功,本县令赏你们一个一钱银子。” 听到这话,王捕头先是一愣,随即心领神会。“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能够抓到这些贼人,都是大人领导有方。” 虽然王捕头这句话怪怪的,但吴春还算满意,挥手说道“行了,带他们回去,游街示众,让兰溪百姓都知道衙门抓到了贼人。” “小的明白。” 吴春随即上了马车,心情好了不少,让马夫赶车回城。 半个时辰后,衙差们带着这些死尸从南门进城,百姓们围在街道两旁看着热闹,对这板车指指点点。 一道熟悉的人物从人群里走出,进了余家,此时余少白正坐在房里陪如玉聊天。 “公子,那些死尸已经进城了。”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吴春是不是把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 “是的,现在百姓都在称赞他。我看他笑意满满,心情那是大好!” “抓到了这群贼人,即便是死人,也足以让吴春政绩添上一抹彩色,他不乐才怪。” 詹兴笑道“这彩色还不都是公子您送给他的。” “唉,当县令有什么好的,若不是那吴春跟我有一年的君子之约,我才懒得动这么多心机,谋取官位,官场的日子本来就难熬,更别提是这个时代。” “夫君,你这话什么意思?”如玉闻言疑惑的问道。 余少白知道他们听不懂,自己也没办法跟他们说清楚,只好开口“没什么,现在我做官之事算是解决了,就等着朝廷的文书下来。不过我料想吴春接下来会想着梅开二度。” “公子,您的意思是?” 余少白笑道“等着看吧,离春节已经没几天了,这家伙恐怕不会消停。” “春节?” 见他们疑惑的样子,余少白这才想起来春节这个词自己用错了,明朝并没有这个词,春节这一天被他们称为新年。 “别再问我为什么了,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娘现在像丢了魂似的,这样可不行,必须要让娘开心起来。这样过年才算是过年。” 如玉问道“可怎么才能让娘开心,她现在话都变少了。” “丧子之痛,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我们只能说让娘开心一些,让她不孤单不寂寞,人一独处,就会想起往事,越想越伤心。” “那我以后多陪陪娘说话,不让她孤单。”如玉轻声说道。 余少白笑了笑,“你还记得我在杭州府给你排的话剧吗?” “当然记得,你是说给娘排话剧,让她开心?” 余少白点头说道“我正有此意。反正这几天我也无事,把剧本写好,再请来皮影戏班子,一定会让娘开心起来。” “那还是讲西门庆和潘金莲吗?” “不不不,这个不适合大过年的气氛,也不适合我娘看。既然是图个热闹,那最热闹的莫过于大闹天宫了,我就让戏班子演一出大闹天宫。”余少白说完这话便走进了里屋,如玉一旁给她研墨。虽然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大闹天空确实热闹,但不一定对女人管用。但是他并不指望这戏能够让余母开心,只是希望这个一家欢聚在一起的氛围能让余母感觉到温暖罢了。 接下来这几天,余少白除了偷会吴灵柔之外,基本上都是往返于余家和戏班子,这件事他必须亲自做,而且还不能让余母提前知道。 而就在余少白为了让余母开心忙里忙外的时候,吴春也没闲着,就在除夕前一天,他亲自带上两乡巡检司和衙差们赶往兰溪县平度镇东五里外的青羊山。 此处原本荒山野岭,无人居住。就在不久前的蝗灾过后,一群流民在山上落草,还建了座山寨,吴春之前刚刚交接县令政务,抽不开身剿灭,接着是邓镇前来,所以又给耽搁了。 “吴县令,前面便是青羊山。”走在最前面的一名中年男人扭转马头,来到吴春的马车旁,他名为吴浩,是新任灵泉乡巡检司巡检。从他的姓氏也能看出端倪,这家伙因为是吴春的本家族人,才被吴春提拔。 吴春坐在马车里,被崎岖的山路快要折磨的发吐,从车帘探出头来,看向不远处的山峰,“这就是青羊山?可算是到了。” 他从马车下来,此时队伍已经停来。王捕头和龙泉乡巡检司巡检郑千钧也来到马车旁。 “县尊” 吴春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一身粗衣打扮,问道“吴巡检,这是何人?” “这是卑职的得力手下。我命他扮成流民混进了山寨之中,打探消息。” 哦? 吴春不曾剿匪,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笑道“吴巡检倒是机智,古人云知己知己,百战不殆。你在山寨里都知道了些什么?” “回县尊大人。小人在山寨呆了数天,里面所有的地方我都摸清。山寨只有前面寨门一个进出口,平时夜里有两人放哨。那些山寨贼人的人数只有四十多人,有的是村里原来种田的汉子,有的是市井街巷的小偷,若论身手,我一个人可以打他们五个。” 听到这话,吴春顿时放心多了,说话的声音不禁大了许多。“不错,现在知道了他们的底细,本官不希望正面强攻,避免造成官府的伤亡,你们有什么计划?”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流言 http://..org/ “卑职有一个计划,既然咱们在他们寨子里安插了钉子,如果只是用来打探消息,实在是可惜。攻山寨难免会遇到抵抗,您既然不想看到过多的伤亡,那咱们就夜袭。猴子,刚刚你说寨门夜里只有两人把守,那好本巡检让你在里面接应官府的官兵,这里是蒙汗药,你在他们的酒菜添点,等到他们昏睡不醒,你再将门打开,让官兵进寨。这样一来,咱们不得一兵一卒,就能拿下山寨。” “好!”吴春听到吴巡检的话不禁拍掌叫好,“吴巡检这一计实在是妙,就这么办吧。” “是!” 除夕前夜,吴春坐在马车里冻的是直哆嗦,他已经忘了自己上一次深夜出现在荒山野岭是什么时候。 “王捕头,现在什么时辰了。” 站在马车外面的王捕头闻言看了看夜空,小声说道“亥时刚过。” 听到这话,吴春从马车里跳出,冷不丁被寒风这么一吹,还真是冷的不行。“这该死的天气,尽让本官受罪。” “大人,您还是待在马车里吧,现在寒冬腊月天,深夜甚是寒冷,别把您给冻坏了。” 吴春揉了揉鼻子,他这还不是不放心才跟来了吗?现在老百姓都在称赞他是好官,青天大老爷。如果他今晚冒着严寒来到山寨外亲自指挥官兵的消息传扬开来,那兰溪老百姓对他这位县太爷就更加尊崇了,这对收拢民心有很大的作用。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此战必须要胜,否则那就会称为天大的笑话了。 此时两乡巡检司官兵已经到了山寨外的乱石堆前,吴浩看着对面闪烁的两道火光,心里略微有些紧张,他刚升任巡检,就遇到剿匪一事,难免有些忐忑。 “这时辰都快到了,怎么那边还没有动静?”按照他们事先约定好的,只要山寨大门处的火把消失,就意味着门哨已除,他们便可以行动。 郑千钧闻言笑道“吴巡检放宽心,再等等。” 他话音刚落,那对面的火把便熄灭,看到此状,郑千钧笑了笑,挥手说道“兄弟们,跟本官剿灭贼寇!” 看着他带头冲出,吴浩咽了口唾沫,带着他的手下们紧随其后。 很快喊杀声响起,在寂静的冬夜里回荡开来,站在马车旁边的吴春,听到声音扭头看向山寨方向。 “县尊,想必是巡检司已经和山寨贼寇们交上手了。”王捕头高声笑道。 吴春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喜色,看样子他们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忽然王捕头脸色一愣,指着山寨的方向说道“县尊,您快看。好像有一群人正朝咱们这里赶来。” “哦?是巡检司的人吗?这战斗结束的未免太快了些吧。”吴春眼神不太好,并没有看到对面的那群人。 王捕头盯着那群人,点头说道“没错!是巡检司的人,一定是来接大人您进寨的。” 吴春闻言整了整衣服,脸上的笑意正浓,在他看来,这次的功绩已经收入囊中。 可就当那群人出现在吴春视线中时,他脸色微变,笑意一滞。那群人确实是巡检司的人,不过他们的脸上表情不是凯旋归来的笑脸,而是一副狼狈模样,衣冠不整,丢刀弃剑。 “吴县尊,我们中了贼寇的埋伏,他们正朝这边追来,赶紧离开此地,恐有生命危险。”吴浩来到吴春面前,吴春还没从吃惊中回过神来,便被吴浩扶进马车里,驾车离去。 数息间,兰溪县官兵逃的干干净净,一群蒙面汉子停在了吴春原来马车所在的位置,为首的那人挥手止住众人脚步,他看着远处的人影,轻声笑了笑“官府的人可真是一群酒囊饭袋,咱们回去” 此时马车里的吴春总算是晃过神来,从车帘里探出头来,问道“吴浩!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骑在马上的吴浩扭头看了看身后,不见身边,这才让众人停了下来,来到马车旁。“启禀大人,我们中了贼寇的计,这才如此狼狈。” “中计?” “我们原来的计划是让猴子从里面打开大门,可没想到我们进了山寨之后,便被贼寇给围住了,像是提前知道咱们要来夜袭一样。幸亏他们人数不及我们,否则我们恐怕逃不出来。” 听到这话,吴春脸色有些不好,冷哼道“你还好意思说,大明的巡检司官兵被一群贼寇打的落荒而逃,本官的脸面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县尊息怒,这次夜袭本来计划周密,万无一失。最后失利都是因为走漏了消息,卑职觉得应该是猴子那家伙通风报信的缘故,应该把他拿下,严刑逼问。” 王捕头的一番话把吴春的注意力成功转移,他看向吴浩“那家伙人哪去了,给我把他拿下!” “刚刚情况混乱,不知他去向。” “县尊,一定是这家伙自知行径败露,所以才不知去向。”王捕头凑到一旁小声说道。 吴春扭头看向山寨方向,心里有些气闷。“本官总有一天,要踏平此处!” 第二天清晨。 余少白从房里走出,见小五和大俗正在挂红灯笼。“詹兴” 正在贴窗纸的詹兴听到唤声,忙走上前来。“公子” “张尉那边来消息了吗?” “破晓时,张头领派人前来秉告,说是已经将吴春带领的巡检司官兵击退。” “哦?我的那位岳父大人竟然亲自去了,看样子他真的是很想得到这份功绩啊”余少白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那青羊山寨早就被张尉带人将其覆灭,现在早已换了主人。 “现在城里恐怕已经知道吴春剿匪失败一事了吧。” 詹兴点了点头。“消息并不是从咱们口中走漏,可今早还是有人知道了此事,一传百,百传千,越传越离谱。” “哦?你倒是说来听听” 詹兴开始讲起自己在外面集市的听闻,院子里不时传来余少白的笑声。 吴家书房里。 地上一片狼藉,茶杯碎片到处都是。吴春站在桌前指着王捕头,脸色气愤之极。“你竟然说本官被吓尿了裤子!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县尊息怒,这都是外面的流言蜚语,可不是属下说的。” 吴春喘着粗气,一拳打在桌上,“一群市井小民竟敢怪本官名声!昨晚之事,本官不是有令不许任何人说起此事,怕的就是一旦传扬出去,会越传越离谱。” “这个巡检司和衙差弟兄们应该不会吐露昨夜之事。我觉得肯定是青羊山寨的那伙贼寇故意这么做的。” 听到这话,吴春微微一怔“好啊这群贼人真是卑鄙!王捕头,去传两位巡检,今天一定要拿下青羊山寨!” 王捕头闻言心里叹了口气,县尊老爷一定是气糊涂了吧。“大人,昨夜夜袭失利,巡检司的士气受损,现在去剿灭贼寇,实在是对咱们不利啊。而且您忘了吗,今天可就是除夕了” 除夕? 吴春拍了拍脑袋,自己真是气糊涂了,竟然把今天是什么日子给忘了。马上过年了,确实不宜见血光,而且这些人也要回家过年。 “也罢!等到年后,再提剿匪一事。”吴春挥手让王捕头下去,郁闷的坐在桌前,想要喝茶,却摸空了。 “丫鬟!给老爷我上茶!” “爹您的茶来了。” 见吴子初端茶走进,吴春脸上郁色散了些。“你小子怎么想起来给我上茶,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爹,你这什么话,好像儿子从来没给您敬茶似的。爹刚刚您是在为青羊山寨失利之事发火?” “怎么?外面的流言蜚语你也听说了?” 吴子初笑道“现在县城里都在议论爹,那话越听越离谱。不过我觉得,失利一事是真的,不过您吓尿裤子那真是故意中伤您的。” 听到这话,吴春心里舒坦了许多。“你爹我本想靠着除夕前剿灭山寨,提高我在兰溪县的威望。没想到唉,事事难预料啊” “爹,按理说剿灭贼寇的事情交给巡检司确实没错,那本来就是他们的职责。不过您让那龙泉乡和灵泉乡巡检司去剿匪,实在是高看他们了。” “什么意思?” “您以前自觉升官无望,对兰溪的事情不怎么上心。自然不知道巡检司都是一群酒囊饭袋,陶县令在任期间,从未剿灭过境内贼寇,以至于贼寇横行。您让他们去剿灭青羊山寨,岂有不败的道理?” 听到这话,吴春微微一怔,自己原本听说过巡检司一些不好的传闻,但以为是流言蜚语,信不得真,便没有记在心上。如今儿子这么一提醒,吴春回想起昨夜那番场景,一群巡检司官兵争先恐后的逃跑,兵器都被丢弃一旁,而最后一统计,除了猴子下落不明,两乡巡检司官兵没有死掉一人,几人受伤还都是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摔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名字 http://..org/ 18洪武五年除夕酉阳三刻,寒冬的太阳落山格外的早,大地被夜幕笼罩。 兰溪县城里有些家资的,门口已经挂着红灯笼,孩童们在门前玩弄烟花炮竹,这烟花可不是平常人家能够买的起的东西,贫苦人家图个喜庆,会请小相公们写上一副春联,买上一对门神,贴在自家。 不过今年的除夕因为余少白的到来出现了一些改变,在富贵人家正在家中聚餐守岁之际,很多平民老百姓聚到了戏苑。 今夜余少白将城中唯一的一家戏苑包场,过程倒是出现了一些小插曲,不光余少白包场,城中的郑家还有李景名他爹也想要在除夕夜听戏。 郑家现在被无妖堂,准确的说是被余少白掌控,让石敢当送一句话给郑家家主,自然不敢跟余少白争。至于李景名他爹,当他听说郑家主动将戏苑让给余少白之后,便没有包场的打算,反而是让李景名来到戏苑听戏。 夜色已深,大堂已经围满了人,虽然余少白一家子还未曾到来,可戏却已经开始上演。 这次余少白将大闹天宫的情节用影子戏的方式呈现出现,大堂里的老百姓们看的是津津有味,以前的那些戏他们都听过,头一回听这大闹天宫,立刻就被情节吸引住了。 如今的大明朝,此时只有两个人知道大闹天宫的故事,一人是余少白,而另一人便是正在撰写西游记的吴承恩。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书中的故事出现在兰溪戏苑里,不知会作何感想 “清儿,这除夕夜不在家守岁,你这要带娘去哪?”坐在马车里,余母冲着对面的三郎问道。 如玉坐在她身旁,笑道“娘,夫君在戏苑安排了一场戏,专门为您准备的。” “戏?娘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情听戏,快送娘回去。” 余少白摇了摇头,说道“每个人都会遇到困难,遇到生死离别,但这是我们人无法阻止的事情。不能总活在伤痛里,就算是把眼睛哭瞎,也没办法让死去的亲人复活。” “儿子让您来戏苑不是为了听戏,也知道您现在也没有听戏的心情。我只是想让您看看他们”余少白掀开车帘,余母顺着车帘看去,马车原来停在了戏苑门口,她能清楚的看到大堂里的影子戏,还有那些人在那鼓掌叫好,笑声满堂。 “娘,兰溪县的百姓除了孩童,谁都经历过战乱,经历过骨肉分离,前不久的蝗灾更是让很多人流离失所。可您看他们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的灿烂,如果因为一次磨难就伤痛欲绝,从此一蹶不振的话,恐怕整个兰溪县,甚至整个大明都没几个人了。眼泪要流,日子要过,在这样的大明朝,谁能保证自己会善终啊” 听到三郎的话,余母看了一眼一旁小五和阿莲,她的伤心固然是因为二郎的离去,可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担忧。 她不禁回想起那日静梵师太来到家中说的一番话。 “娘” 余母被耳边的唤声拉回了心神,看着三郎关心的眼神,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娘已经想通了,眼泪要流,日子要过。跟娘一起去看戏吧” “好嘞,小五,阿莲咱们下车。” 戏苑二楼,小五和阿莲一边吃着果品,一边看着戏,余母此时的注意力也被影子戏吸引。 余少白站在栏前,看到楼梯处走上来一人,他笑着说道“子初兄,这除夕夜不在家陪着爹娘,怎么来这戏苑?” “这不是听说你在戏苑包场,就来看看。不过你这戏还真不错,从来没听过。” 余少白刚要说话,便见楼梯处站着一人,正巧那人抬头瞅了他一眼,余少白顿时一愣。 “灵柔怎么也来了?”看着那一身男子打扮的吴灵柔,余少白笑道。 吴子初挥手说道“小妹,少白已经认出你了,快过来吧。” 吴灵柔似乎怕别人认出,瞪了吴子初一眼,便走进了对面的厢房里。 “小妹准是闲的害臊,我跟你讲,本来我是不打算带她来的,不过她说她想见你,那大舅哥只能舍上这条命了。” 余少白无奈的笑了笑,他知道吴子初的意思,吴灵柔身为县令千金本该足不出户才对,现在夜里出门,而且还是来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要是被吴春知道了,一准饶不了吴子初。 “你爹应该在家啊,怎么会让你们出来?” 吴子初叹了口气“我爹剿匪失利,听了城里的那些心情非常不好,这除夕夜喝了不少酒,老早就睡了。我这能有机会带着小妹溜出来。”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指了指楼下,“你看景名兄也来了,你们聊吧,我去找灵柔了。” 看到余少白径直走开,吴子初无奈的摇头叹气“一个有情郎坑大哥,一个是有佳人忘朋友。你们真是天生一对,就剩下我这可怜人。” “咔” 余少白将门推开,看着桌前背对着自己的那道身影,他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灵柔” 听到唤声,吴灵柔慢慢转过身来,一脸羞红的想着他。 “这脸怎么红了?”余少白伸手轻轻捏了捏俏脸。 吴灵柔低头不敢直视他,轻声说道“可能是天冷的原因吧。” 听到这话,余少白笑出声来,坐在她对面说道“你这理由可不完美。让我猜猜你是吴家小姐,在这夜里居然偷偷跑出家来,私会情郎,所以觉得羞人。是不是” “不是唔” 吴灵柔刚抬起头来,便被余少白吻上,然后他乖乖闭上眼睛 时间飞逝,大闹天宫影子戏随着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落下帷幕,铜锣一敲,掌声顿时响起,真是让人意犹未尽,要不是因为还要回去守岁,人们一定会喊着再来一遍。 很快大堂便空了,戏班子和老百姓都各自散去。余少白将吴灵柔,吴子初还有李景名送走,随后便与余母等人乘车回家。 余母并不知道吴灵柔的到来,余少白本想带她见余母,不过吴灵柔不愿意,怕余母觉得她不懂礼数,所以便没有让她们相见。 马车里,小五和阿莲还沉浸在大闹天宫的世界里,意犹未尽。 “娘,佛祖不是大慈大悲的吗?为什么要把大圣压到五行山下?大圣太可怜了。” 听到阿莲的话,余母笑道“这个娘可不知道。戏是三郎写出的。” 余少白见两个小家伙看着自己,回道“天地万物都在法则之内,家有家法,国有国法,天庭当然也有天条来约束仙人。孙悟空偷吃了蟠桃,搅了蟠桃盛会,又大闹兜率宫,这便是触犯了天条,玉皇大帝便让如来出手制服大圣,压他五百年,希望他能够改过自新。” 说完这句话,余少白心里暗骂自己一声,自己如此歪理西游记,要是在前世,恐怕会被人骂死。不过他现在在大明朝,影子戏版本的大闹天宫并没有孙悟空打上凌霄宝殿的情节,更没有类似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的话。 因为玉皇大帝就如同俗世的皇帝,原来西游记里面的情节将孙悟空塑造的非常成功,从小孩子都觉得孙悟空是英雄,天庭成了反派人物,余少白小时候就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这样的情节被余少白照搬出来,一旦传到京城,朱元璋定会让余家满门抄斩。所以他只能将大闹天空改成了现在这个版本,希望吴承恩别记恨他 “三哥,是孙悟空厉害,还是二郎神厉害?” “这个二郎神家养的狗厉害。” “三哥,为什么菩提祖师不来搭救大圣,我感觉他很厉害的样子。” 听到这话,余少白还没回答,阿莲反倒是接了话茬。“看戏都不认真,哪里是菩提祖师,明明是须菩提祖师才对,你连人家名字都记不住。” 小五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哪里是什么须菩提祖师,我听到的明明是菩提祖师。如玉姐,你听到的是不是菩提祖师?” 如玉轻声笑道“我当时好像听到的确实是菩提祖师。” “看吧看吧,连如玉姐都说了,她听到的也是菩提祖师,你就别跟我争了。” 阿莲见他一副得意的样子,扭头看向余少白,“三哥,你快说,是不是须菩提祖师,这戏可是你写的。” “这” 余少白拍了拍脑门,菩提祖师须菩提祖师,怎么穿越了六百年,还是有人因为这个较真呢。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你可以叫阿莲,别人也可以叫阿莲,名字可以有很多,但孙悟空的师父只有他,何必在这名字上较真。” “可名字若真是不重要的话,为什么还有青史留名这个说法,孙悟空的师父这么厉害,要是不知道他的名字,实在是太可惜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离去 http://..org/ 回到家里,众人聚在饭桌前,春娇和詹兴本不愿入座,余少白还是执意让其坐在一起。火然文 咚咚咚 就在众人快要启筷的时候,忽然敲门声响起,一对“不速之客”到来。 看着詹兴领进来的二人,余少白笑道“你们来晚了。” “好戏虽然没看成,这饭总归是不能错过,我可很久没在除夕夜正儿八经的吃过饭了。”黑玄脸上虽是笑意,余少白却能看出他眼中的落寞之色,他是孤儿,自己何曾不是孤身来到大明,只是他幸运些,身边还有几位陌生而亲人。 “见过余夫人。” 黑玄和徐三斤朝自己行礼,余母也听出二人是清儿的朋友,微微点了点头,便让詹兴去搬椅子。 二人落座,余少白举起酒杯,看了看桌前众人“今天是除夕佳节,也没什么行酒词,大家喝吧。” …… 余家院墙上,两道身影正注视着房间里的欢闹场面。 “看样子他过得挺开心,真的要他去京城那个是非之地吗?”静梵师太望着那张满面笑意的少年郎低声喃道。 万士昌叹了口气“她曾经想要的日子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老夫现在已经不能再在京城露面,而且我也不愿与皇帝为敌。我只希望余少白能将她从苦海里救出。” “朱元璋……”静梵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见万士昌脸色不悦,改口说道“皇上岂是余少白能够糊弄的,要是惹怒了他,连余少白的命也都会搭进去。” 万士昌微微点了点头,“或许她希望余少白就这么普通的活下去。这小子从浦江回来也不曾前来见我,想必对我已经生了间隙,恐怕他已经将我看成了危险人物。” “那……” “当初他娘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了他一命。如今他已经羽翼丰满,不再需要老夫的守护。也罢……一切顺其自然吧,他的事我也不去管了。” “那不救师父了吗?” “你师父她有她的苦衷,时至今日我才明白,即便是余少白也难以让她离开。老夫今夜就要离开兰溪了。” 听到这话,静梵一愣。“您要走?您要去哪?” 万士昌抬眼看着西南星空,笑道“老夫准备去云南,见一见故友,从此隐居于林。” “这……”静梵师太此时有点疑惑,之前还好好的,可自从她将师父多年前交托的书信交给万士昌看过之后,他就态度就发生了大转变。 “你好自为之,这里有一锦盒是老夫送给余少白的,信是给你的。” 静梵师太接过两物,看着远处离去的身影,一脸莫名。 …… 一夜过去,新年伊始,洪武六年的第一天在鞭炮声中开始了。 天蒙蒙亮,阿俗将门打开,在门上贴一红纸袋,袋面写有接福二字。 待到天亮,余少白被震耳的鞭炮声吵醒,他走出房门,此时太阳已经升起,照在身上驱走了几分寒气。 “公子,这飞帖可是收了不少。”大俗捧着一个红纸袋来到余少白面前,余少白打开一看,有李景名派人送来的,吴子初派人送来的。让他有些无语的是,兰溪县很多店铺老板,县衙官吏竟也送来了飞帖。 这飞帖是宋代的一种习俗,拜年不必进府门,送上名片抵见人,称为“飞帖”。各家门前贴一红纸袋,上写“接福”,即承放飞帖之用。新年贺节,往往使用佣仆持名刺代往,到了如今名片拜年的风气更盛。 “夫君,咱们并没有准备名帖,若是不回,实在是有失礼数。” 余少白笑道“你多虑了,那些名帖我早就让人写了几十份,只要加上名字就行了。”说罢,他将接福袋递给春娇,让她在名帖上一填写名字,送到府上。 “踏踏踏……” 余少白刚刚吃过早饭,进了书房,便看到蓝筝坐在桌前,他不禁一愣。 “蓝师姐,你除夕夜外出未归,什么时候回来的。” 蓝筝手里拿着包子,狠狠咬了一口,一脸怨气的说道“别提了,这一夜把我折腾的,连觉都没睡好。” “哦?你这是去哪了?” “我昨天晚上出去,你猜我遇到谁了。居然让我看到了静梵师太。当时她和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出现在城外山林,我一路追踪……没成想……” 听到这话,余少白顿时恍然,笑道“我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不但将二人跟丢了,而且自己还迷了路,” “还不是因为天太黑了,林子转的我头都晕了。不许笑!” 余少白见她挥舞拳头打向自己,忙摆手笑道“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这总行了吧。” “算你识相。”蓝筝本就没打算打他,得意的笑了笑,便朝房门走去。 “哎呦” 听到痛叫声,余少白扭头看向门口,只见李景名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屁股痛叫。 “景名兄,你还好吧。”吴子初在一旁将其扶起来,余少白忙上前询问。 李景名摆了摆手,朝蓝筝拱手拜道“李某不小心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而蓝筝只是说了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便径直朝自己房间走去。 “景名,这蓝姑娘似乎不太想理你啊。”吴子初见李景名吃瘪不禁挖苦说道。 李景名看着那姑娘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少白,这姑娘莫非也是你相好,这力气着实大了些,我只是轻轻一碰,便被撞得如此狼狈。” 余少白听到相好二字,忽然伸手往李景名裆前一抓。 啪! 李景名一脸吃惊的看着余少白手里的那只翡翠珠,而此时蓝筝见余少白接住自己的“暗器”,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将门窗关上。 “少白,刚刚发生了什么……”李景名咽了口唾沫。 “如果我没接住这翡翠珠,你爹恐怕要考虑要二胎了。”余少白无奈的笑道,这师姐玩笑开的太大了吧,这么一下真的打到了,够李景名喝一壶的。 吴子初看了看那门窗,凑到余少白身前,将声音压低。“少白,你们家里这个女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厉害?活生生的一个泼妇啊” “这是我师姐,你说能不厉害吗?不过你这话可不能当着她面说,要不然……” 听到这话,吴子初恍然,妹夫功夫这般了得,他的师姐应该也是个高手。“这我知道,吴家可还看着我传宗接代呢。” “冲撞了少白师姐,真是失礼。我和子初本打算是来给你拜年的。” 余少白笑道“景名兄客气了,名帖送到,心情我就领了,不必亲自上门。” “这个……” “怎么?景名兄有话直说。” 李景名坐在石桌前,轻抿了口茶水,说道“昨晚我听了你编排的大闹天宫,有一事不明,夜不能寐。” “一大早我就被他拽来你家,现在还困得直打哈欠。”吴子初一脸哀怨的模样,看的一旁小五笑出声来。 “小五,不得无礼。景名兄,不知你有何事不明?” 李景名拱手说道“昨夜听戏,其中有数首诗真是妙哉,李某在诗词方面实在是自叹不如。只是其中有两句诗不解。恶贯满盈身受困,善根不绝气还升。果然脱得如来手,且待唐朝出圣僧,不知这从如来佛祖手下救出孙悟空的是何许人也,竟有如此神通?” 额…… 余少白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李景名竟是因为这首诗而烦恼,看样子古代人脑子也挺活的。“这将孙悟空救出来的人,就是那唐朝圣僧。” “你这诗倒是清楚,唐朝还有这等神人吗?” 余少白笑了笑,“不知景名兄可曾看过大唐西域记。” 听到这话,李景名点了点头。忽然脸上露出疑色。“莫非你说的圣僧是玄奘法师?” “对错参半吧,这个故事根据大唐西域记还有民间神话故事改编,大闹天宫只是这个故事的一个部分。” 李景名笑道“若是你能将其著书,我定第一个借阅。” “著书……”余少白脑海里想到了抄袭二字,无奈的说道“我并没有著书的念头,大闹天宫只不过是为了家母而编排,其他情节还都只是雏形,捉摸不透。” “好了,就别提著书一事了,多无趣的事情,再说了读书人写这种书像话吗?我看咱们还是春满楼去喝酒吧。” 余少白笑道“子初,难道去青楼喝花酒,就是读书人应该做的事吗?” “那当然了。读书人就要去青楼才算是读书人。你没看过,唐宋那些贤人们的诗词,很多都是在青楼作成,我们应该效仿古人才是。”吴子初一边说着,脸上还带着一起得意,让人有些无语。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余少白无奈的叹了口气,跟着二人走出来家门……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借钱 http://..org/ ,精彩无弹窗免费!时间在欢声笑语中悄然流逝,余母紧缩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这是余少白最希望看到的。 洪武六年正月十五这天,余少白带着一大家子人来到了金华府城,小五和阿莲吵着要来看灯会,余少白只好带他们前来。 余母身子骨不好,并没有一同前来,如玉和流香便留在了家中,一同前来的有吴子初,李景名还有蓝筝。詹兴和春娇并不在,皆留在兰溪家里,只有大俗跟来。 未时初,一行人赶进了金华府。这府城比起杭州府城差了一些,不过也热闹非凡。而最热闹的地方则属灯市。 灯市早在正月初十就已开市,一行人来到灯市里,两旁皆是摊铺,出售各色华灯,有生人物,如老子、美人、钟馗捉鬼、月明度妓、刘海戏蟾之属;花草则有栀子、葡萄、杨梅、柿橘;禽虫则有鹿、鹤、鱼、虾、走马;其奇巧则有琉璃毬、云母屏、水晶簾万眼罗、玻瓶,看的人眼花缭乱。 余少白看着这满眼的人群,不由的摇了摇头。 “少白,你为何无故叹气?” 听到李景名的话,余少白说道:“兰溪浦江二县此时的百姓也逢佳节,却只能勒紧裤腰带度日,一片萧条。而金华府城的百姓载歌载舞,一片祥和,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是啊,蝗灾把百姓坑苦了,不过幸好朝廷的赈灾粮已经发放,倒是能救民于水火。” 余少白闻言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不以为然。朝廷的赈灾粮确实能救民于水火,可前提是能够全数落在灾民手里。明初贪官横行,中饱私囊之事屡禁不止,赈灾粮落到灾民手里时最多只有一半,哪里还能救人,连苟活都难。 他见众人围在人群里观赏杂耍,扭头看向身后一小贩打扮的人。 “大人,兰溪那边来消息了。”那小贩抬起头来,原来是石敢当。 余少白接过纸条看过,微微点了点头,“还债的路……长着呢。” 兰溪县龙泉乡白水村。 圆月当空,杨老汉一家坐在桌前,看着老伴端来的清粥,都快照出自己影子了。“今天元宵佳节,怎么只是清粥?”见孩子们狼吞虎咽的喝着清粥,杨老汉眼中闪着泪花。 老伴朝他摇了摇头,示意让他过来。他们来到门外,老伴低声说道:“朝廷的赈灾粮都已经吃完了,明天可怎么办?” 杨老汉看着屋里的三个孙子,脸上露出愁色,他唯一的儿子早亡,儿媳妇随后病逝,抛下了三个半大的孩童,现在没了口粮,该如何是好? “明天我去山里一趟,看能不能挖着野菜来。” “不行,隔壁家的老李头去了山里,就不曾回来,听说是被山中野兽吃了,你可不能去啊!” 杨老汉叹了口气:“不去还是个死,我不能让他们活活饿死。” 砰砰砰~ 忽然敲门声传来,杨老汉疑道:“这深更半夜的会是谁?” 他们二人来到门前,问了一声,没有人支应,最后将门打开,并没有看到人。 “这是?”杨老汉虽然没见到人,却见门口当着两个麻袋,他解开一来,不禁一愣,这袋子里竟是白花花的米粮。 “老朽不是在做梦吧?”他揉了揉眼睛,这才确定不是自己眼花。 “老头子,莫非是菩萨显灵了?” 听到这话,杨老汉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刚刚还在担心米粮,这米粮就出现了,一定是观音菩萨显灵了。 黑玄站在树叉上,看着那对老人家不停的磕头跪拜,口里还念念有词,他的脸上露出莫名的神色。“我可不是什么菩萨,只是想换个活法……” 而与此同时,在兰溪和浦江两县贫苦人家都上演了这么一出,余少白数天前就曾让黑玄用深袅山庄的钱财在别县扮成米商购粮,直到今日事情才准备妥当,所有天地会的成员奔往兰溪和浦江两县各地,将救命粮送到了百姓家里。 余少白此举不为别的,只会让自己和天地会的弟子们还债,他们欠下的债即便是死也难以还清。 而就在元宵节这一天,余少白制定了一套新的会规, 第一条就是从此不再对外接受任务,以前因为做任务结交的商户官员不得再有联系。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天地会不再为钱财再滥杀无辜,同时也能隐藏天地会的存在。 不接任务的决定对于天地会弟子冲击不小,不过他们对于余少白的话是不敢不听,而且余少白也没有完全断了财路,在他看来,强盗和贪官富商都是行走的取款机,只是他们要打着枯木堂的名义去抢劫罢了。 余少白现在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要把天地会的存在尽量透明化,白莲教的五大分支知道的人太多,待朱老爷腾出手来,迟早有一天会被朝廷覆灭。所以他可不想被祸及池鱼。在朝廷下手前,他就要将天地会的弟子们一番改造,他可没打算做什么天地会的总舵主,然后再反明,这个身份,让他如履薄冰,尽快做回余少白才是正道。 画面回到金华府城灯市,随着夜幕降临。此时灯会已经开始。 余少白注意到吴子初随从怀里捧着的几把扇子,不禁有些好奇。“子初,这天寒地冻,你为何还命人带来扇子。” 吴子初将视线从对面走出的蒙面女子身上移开,笑着拿起扇子说道:“你第一次来灯会自然不知,你看那些书生们和咱们一样,来这灯会是为了什么?” 余少白看着对面的一个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他们手里竟然也有扇子,不禁一愣,难不成元宵节……灯会和扇子更配? “其实灯会除了灯谜,最吸引的便是那些小姐们了。平时她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有在元宵节这一天结伴出来赏灯,这些书生们就是冲着她们来的。” 听到这话,余少白这才明白,原来是妹子的魅力,像是前世的车展,到底是为了看车,还是看妹子,就看你眼睛好不好使了。 “这么说,景名兄和你也是因为这个才来,哎?景名兄人呢?” 吴子初伸手指了指对面,笑道:“他在那。” 余少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靠看去,只见李景名朝着一个戴着粉色面纱的女子走去。 啪~ 他拱了拱手,手中的扇子滑落,正巧落在女子的脚旁。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捡起扇子,在女子面前展开。 女子看过扇子,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李公子这首诗真是大才。” “冯小姐过奖了。” 看着李景名和女子相伴而去,余少白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什么鬼,套路,深深地套路。 “看到了没,这就是扇子的用处,那位小姐是府城布商冯进久的长女冯香香,被景名抢先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姐蒙着面都能被一眼认出想必是来之前做了不少的功课。 “快看,那是经历司刘经历的小女。” 余少白看向那桥上站着的女子,叹道:“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吴子初低声笑道:“不需要认得小姐,只要认得她们身旁的贴身丫鬟,就能知道那是哪位小姐。” 说罢他便拿起扇子朝石桥走去。 余少白看着他递到自己手里的一叠画像,都是丫鬟模样,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套路玩的真是让人无语。 “三哥,我要买那个糖人。”这时小五跑了过来,拉着余少白来到一个摊铺前,余少白扭头看了看阿莲所在的位置,大俗和蓝师姐正陪着她。 他买了两个糖人,让小五拿给阿莲,看着他离去,余少白来到茶铺坐下。 “公子,您要的茶来了。” 余少白端起茶杯,瞥了一眼斜对面的一位书生打扮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他站起身来,将茶钱放下,径直走出了茶铺,朝小巷走去。 “咦~人呢?”那书生一路跟着余少白来到小巷,一个转眼便把人跟丢了。 “你是在找我吗?”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把书生吓得一哆嗦,猛的回过头来,只见那人就在自己身后。 “你什么时候跑到我后面的?”那书生抬起头来,看着余少白,在月光下,那张面孔也清晰了不少,竟是多日不曾相见的林晚风。 “应该是我问你吧,你跟着我做什么?” 林晚风有些心虚,回道:“我什么时候跟着你了,这路难不成只能你走吗?”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走吧。”余少白示意让她先走。 “这……好吧,我确实跟着你。”见余少白转身离去,林晚风忙追了过去。 余少白停下脚步说道:“你跟着我有何事?” “我……想跟你借钱。” 借钱? 余少白脸上露出疑色,“我现在才想起来,你不是该在兰溪吗?怎么会在金华府城?” “这个我不能说,你到底借不借?”(。)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变故 http://..org/ “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借钱的,怎么?你瞪我也没用?” “你放心,我又不是不还你!” “你借钱是做什么,我可不希望自己的钱用在歪门邪道上。” 林晚风见他一脸笑意,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哼!不借我也不强求!”说罢她便径直从余少白身旁走过。 “喂,我又没说不借你。” 余少白招呼了一声,却不见她回身,步伐反而越来越快,他无奈的放下手。“你去跟着她……” 石敢当从黑暗里走出,朝余少白拱了拱手,便追了过去。 余少白见状回到了灯市,却听闻打斗声,那一声娇喝让他脸色顿变,疾步朝人群走去。 推开人群,便见蓝筝正和一人打斗,准确的说……是虐人。 余少白认出了被虐之人,忙说声道:“蓝筝师姐!住手!” “啪~” 蓝筝听到这话,并没有停手的意思,余少白只能说道:“师姐,你若是不住手,我可就出手了,到时候我要是不小心自己打伤了自己,你可如何跟曲师傅交代?” …… 蓝筝的拳头眼看要打在那人脸上,听到余少白这话,动作一止,冷眼瞪了那人一眼,“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她这一嗓子,把周围看热闹的吓得四散而去。 “臭小子,我被人欺负了,你居然不帮我,还用师父她老人家来威胁我!”蓝筝来到余少白,挥舞着拳头,作势要打他,余少白站着不动,看着她保持这个动作,却不曾真的出手。 他来到那被打之人身旁,将他从地上扶起,见他一脸鼻青脸肿的样子,不禁有些无语,师姐未免出手重了些。 “汪推官,您没事吧?” 原来被蓝筝打的那人居然是府城推官汪宜正。 “你是……你是兰溪余少白,你和那位姑娘认识吗?”汪宜正两眼都青了,仔细看了看对面那人,才看清长相,有些吃惊说道。 见他没有生气的样子,余少白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拱手拜道:“推官大人,真是抱歉。她是我的师姐蓝筝,跟我一同前来府城赏灯,没想到竟然冲撞了大人,还把大人……” 余少白话还没说完,那汪宜正径直从他身旁走过,来到对面正一脸不善的姑娘面前。他拱手笑道:“原来是蓝姑娘,刚刚是汪某冒失了。不过姑娘一定是误会汪某了,我没有想要轻薄姑娘的意思,只是碰巧撞到了姑娘,还请蓝姑娘见谅。” 额…… 这是什么情况?被打的向打人的道歉,还让她见谅?自己离开的这会到底错过了什么。 “哼,你说是不小心碰到,我却觉得你是有意的,看样子你和余小子是认识,要不是看在你们相识,我一定让你半年下不了床!” 见蓝筝一脸不快的离去,余少白来到汪宜正身旁说道:“汪推官您别见怪,我这师姐就是这脾气。” “蓝姑娘快人快语,不矫情,真是一位奇女子啊。”汪宜正说话时视线不曾离开那道身影。完全没听到余少白的话,这让他有些无语。 “大冬天的,为何我闻到了一股春天才该有的气息。” “余公子,你说什么?”汪宜正回过神来,笑道。 “没什么,我代师姐向您道歉。她实在是……” “不用了,有句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若是因为一顿打,能够结识蓝筝姑娘,挨的也值。”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无语,感情真的是看上蓝师姐,不过这爱够深沉的,也不怕沉到地府,汪宜正功夫不错,可要是和蓝师姐比起来,很可能会被虐死。 “汪推官,我还是先陪你去一趟医馆吧,你这伤……” 听到这话,汪宜正似乎才注意到自己的伤,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顿时疼的龇牙咧嘴。“刚刚还没觉得,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痛。” “医馆在哪里,我和你一同前去。”余少白扶着他朝着东街走去。 很快他们便来到府城有名的闻世堂,大堂里的伙计显然是认得汪推官,见他走进忙笑着迎上前来。 “这不是汪大人吗,您快请。” “本官来找左大夫给我看伤。” “真是不巧,师傅他出诊了。” 听到这话,汪宜正疑道:“正逢元宵佳节,按照左大夫的规矩,今天概不出诊,怎么会不在?” “规矩却是如此,只是刘大人查人前来,不能违命。” “刘大人?是哪位刘大人?” “是刘同知。” “哦?”汪宜正喃道:“昨闻刘同知爱子患病不起,看样子是病情并未好转。” “也罢,既然左大夫不在,你给我抓点药,对了,还有跌打酒。” …… 取了药,余少白与汪宜正离开医馆,只见蓝筝从街角走出,他还未曾开口,汪宜正便拱手上前,却被蓝筝一把推开。 “余小子,不好了。” 余少白疑道:“怎么了?” “小五和阿莲不见了。” 小五和阿莲不见了?听到这话,余少白脸色微变,“她们几时不见得,大俗呢?你不是和他照看他们姐弟的吗?” “我之前和那登徒子争吵,大俗当时和小五姐弟二人就在对面的摊铺挑选东西。我光顾着打架,也没注意他们去了哪里。” 余少白这才想起之前蓝筝和汪宜正打斗的时候,自己忽略的一个细节,那就是小五和阿莲还有大俗并不在场。 “你先别哭啊。”看到蓝筝眼眶满是泪水,余少白心里也是有点焦躁。 “蓝姑娘,发生了何事?你怎么哭了。” “滚!本姑娘心情不好,你要是再敢出声,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听到这话,汪宜正下意识的退了两步,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出声。 “师姐,客栈你回去了吗?” “没有。” “咱们先去客栈看看,或许他们已经回去了也说不定。”余少白说罢朝汪宜正拱了拱手:“余某眼下出了急事,不能亲自送您回去了。” “有事你就赶快去吧。” 看着二人离去,汪宜正脸上露出笑意,“原来蓝姑娘也会哭啊,真是让人……嘶……全身都疼。” 踏踏踏~ 余少白疾步跑上客栈二楼,推开自己房间,并没有看到姐弟二人,走出房门见蓝筝朝自己摇了摇头,她的房里也没有。 嗯? 忽然他将目光投在对面房间,那是大俗的房间。 咔~ 余少白将门推开,只见大俗坐在地上,一旁还有断成两截的帘布。 看到这副场景,余少白自然猜到这家伙刚刚一定是想上吊,却因为上吊用的帘布断裂,摔在了地上。刚刚余少白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如此。 “公子……大俗对不起您,我把小五和阿莲搞丢了!” 看着他如同孩童般嚎啕大哭,余少白也不想去责问他。“搞丢了,就找回了。死了能让小五和阿莲回来了吗?这么大的块头还做小女人姿态,赶紧起来给我去找!” 说罢,余少白便走出了房间,大俗从地上站了起来,抹掉脸上的泪水,快步跟了上去。 三人在灯市找了许久,半个时辰过去了,也不曾看看姐弟二人的身影。余少白的情绪也越来越急躁,自己要是把小五和阿莲整丢了,如何有脸面回去见余母。 “不如咱们报官吧,只靠咱们三个人找起来不容易。” 听到蓝筝这话,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就在他们走出灯市时,迎面而来一人。 “大人,不好了。” “有不好了?怎么今天事情这么多。你这身伤怎么搞的,我只是让你跟人,你跟谁交手了?” 石敢当拱手说道:“大人,小公子和莲小姐被人抓了!” “什么!”三人闻言皆大吃一惊,本以为姐弟二人是走散了,没想到竟然是被抓了。 余少白首先想到的是,那白莲教的分支。“想必你们交手了,可知是什么人抓走了小五和阿莲?” “管他是什么人!石敢当,你带本姑娘去,我要活剐了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 石敢当见余少白没有动作,便没有理会蓝筝,继续说道:“那伙人来自万香阁。” “万香阁是什么地方?” “是府城最有名的一家青楼。大人您让我跟着那女扮男装的家伙,我一路跟着来到万香阁,碰巧看到有人从后门抬着两个孩童进了院子,认出是小公子他们,我便现身出手救人,都怪属下身手不济,败在他们之手,没能救出小公子他们。” 余少白听到这话,摆了摆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眼中却是比寒冬还要冷。 “公子,咱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救小五他们吧。”大俗急声道。 “你懂什么!”蓝筝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你现在的处境,说不定是人下得圈套。或是百汇堂,或是云中堂,或是无妖堂。咱们可得小心行事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