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晚:惹上太子逃不掉》 第1章:心底有个秘密 太子府今日买入了不少丫鬟。 那些丫鬟们排着长队随着白管家陆续进了太子府院子… 太子府威严,丫鬟们各个低着脑袋,不敢吭一声,唯独走在最后的那个丫头偷偷探出头来,贼眉鼠眼的,瞅了瞅四周。 嘴角勾出个弧度,圆圆的眼睛扫过周围:“终于混进来了…” “啪--” 一只手忽然拍在她脑袋上,鱼非晚吃痛,下意识抬眼,不知何时,白管家已站在她面前,斜睨着她:“大胆!这里是太子府,敢如此观望,不想要你的脑袋了吗?” “是是是,奴婢错了。” 非晚不想节外生枝,赶忙赔笑着。 “低下脑袋快跟上吧。” “是是是…” 非晚忙低下头,跟了上去。 到了院内,奴婢按顺序队列站好,非晚刚站定好,就听一道清脆声音响起。 “太子妃到!” 太子妃?! 非晚皱眉,抬眼望去。 只见女子一袭红衣缓缓向这边走来,她步子轻盈,头上的步摇竟没动一下,她一颦一笑,竟显大家闺秀之姿,窈窕淑女。 非晚垂下眼帘,眼底落寞一闪而过。 她早听说太子有了太子妃,可亲眼看到,心里还是有些不快,不过她能成为太子却也是意料之中,毕竟当时,她才是大家心中的太子妃… 这位太子妃,她倒是认识,凌将军之女--凌知薇,不过,凌知薇却认不出她来,因为此刻的她易了容… 此时的她,其貌不扬,在人群当中根本不打眼。 白管家忙拱手上前:“太子妃。” “嗯。” 凌知薇向他颔首。 “愣着做什么?快些向太子妃见礼。”白管家挥手向那些新来的丫鬟示意。 “见过太子妃。” 丫鬟们屈膝,齐声道。 凌知薇环视了每个人的脸,随后看向白管家,问:“这些便是新招来的丫鬟了?” 她声音宛若山涧般悦耳。 白管家颔首:“回太子妃的话,是的,昨日太子妃说了之后,奴才便立马去吆喝人找了,一共是二十个,不知太子妃可满意?” 凌知薇再次抬眼看了一眼面前二十位奴婢,点点头:“甚是满意,管家辛苦了…” 百管家:“为太子妃做事,是奴才的荣幸。” “将她们安排在后院打杂吧。” 淡淡说完,凌知薇在婢女搀扶下转身就走。 “是。” 不过凌知薇没走出几步,突然感觉身后好像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顿步,她转头看去。 非晚一时忘了收回目光,就这么跟她目光对着了,她清晰的看到凌知薇的瞳孔在微微震颤着,似是疑惑… 白管家见她们面面相觑,忙回过神来道:“放肆!太子妃之容是你这种婢子可以看的?” 随后又上前对凌知薇说:“太子妃,新来的不懂事,奴才一会儿好好教导,太子妃莫要生气。” 太子妃摆手,微笑:“无事,本妃觉得这奴婢颇有眼缘,熟悉的紧…你叫…什么名字?” 她看着非晚,问。 非晚眨眨眼,乖乖答:“晚晚。” 晚晚…… 凌知薇眼底微颤,听到这个名字,她脑海里缓缓浮现出一个人脸来… 太子妃走后,白管家握拳咳了一声,看着她们道:“这里是太子府,大家做事都给我放机灵点,我相信大家都有眼力见儿,可别给我捅娄子,关于太子殿下的事情,千万别随意谈论,要不然你们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听明白了吗?” 白管家用手指指了指脑袋。 “明白了。” 白管家满意的点点头:“今日大家刚入府,就先去歇着吧。” “是!” 按照府里规矩,两个婢女住一间房,非晚收拾好手中的活,刚走进房间,一个长的娃娃脸的女子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她。 非晚吓了一跳,愣愣的站在原地。 反而是娃娃脸一脸笑意,她拍了一下非晚肩膀:“我叫白芷,我们能分到一间房就是缘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鱼非晚笑了笑:“好啊,我叫晚晚。” “我知道你叫晚晚,今日早上,你说了的。”白芷挽住非晚手臂,坐到床边,似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她说:“对了,你是怎么想着来做奴婢的啊?我看你也不像是贫困之人…” 她说着,目光上下打量她,非晚虽然是奴婢穿着打扮,可哪儿看都不像是奴婢,脸蛋干干净净的…而且气质也不像。 “我…”说到这里,非晚垂下眼来。 她千辛万苦来这里是因为心底有个不敢揭开的秘密,是关于太子陆珩的。 见她不说话,白芷笑了笑,通情达理道:“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吧,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我也是。” “我是被父亲卖给人牙子了,索性,我刚被卖,太子府的人就来挑人了,我倒是没受多少苦,也是命好。” 非晚眸光闪烁:“对不起,说到你痛处了。” “没事,现在来了太子府,生活只会越来越好的,只要我们好好干,若是能被太子妃青睐,能去服侍太子妃那就更好了。” 她说着,眼里闪烁出期待。 听到这话,非晚疑惑:“为何?” “我打听过了,这太子妃凌知薇温良贤淑,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乃京中女子之表率呢,而且对下人也极好…要是我是她该多好,真想体验她这样的人生…” 说到这个太子妃,白芷眼里满是艳羡,似是又想起什么,她说:“还有我还听说啊,这太子妃还是太子殿下的青梅竹马呢,自从太子殿下眼睛受伤了之后,这太子妃衣不解带的照顾太子殿下,为了保住太子妃名誉,太后这才下旨为她正名的…” “太子殿下丰神俊朗,才貌双绝,太子妃温良贤淑,真是一对璧人,不过可惜了,太子殿下眼睛瞎了…” 白芷说着,摇头叹息起来,后又突然义愤填膺起来:“不过我真的想不通,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竟敢伤了太子殿下啊?!” 鱼非晚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因为白芷口中“天杀的”正是她本人。 如果白芷知道说的就是她,她该是什么反应呢? “哦对!”白芷一拍大腿,猛地坐起来,似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我想起来了,外面告示上贴着通缉令,等明天咱们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个敢伤太子殿下的到底是何方大人物?” 太子殿下是她心中一道梗,非晚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忙把她拉着坐下来:“好了,赶紧睡吧,明天可有的忙的。” “好吧,那我们明天继续说。” 望着天花板,鱼非晚终于叹出口气来,通缉令…她就是因为外面有她的通缉令,加之太子府最近戒备森严,只能乔装易容进来。 也是幸运,她刚好遇到了坐着丫鬟的车队,在车队休息的片刻,她打晕了出来解急的丫鬟,与她进行了换装。 要不然她还进不来。 不过,要是陆珩见到她,那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呢? 第2章:不准在本宫面前提她 会不会恨她?也许会吧,都对她下通缉令了,恐怕是恨之入骨了吧? 想来,她现在倒是有些局促不安了… 把她抓回去,他该怎么对待她呢? 剐了?折磨? 她不敢想下去。 入夜,夜幕降临,星星闪着耀眼的光芒。 凌知薇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到对面桌上:“殿下,这么晚怎的叫臣妾来了?” 搭在桌上的纤细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脆。 薄唇轻启:“听说你让管家买了几个丫鬟进府?” 陆珩用手撑住头,倚靠在桌沿边,尽显慵懒无疑,眼睛虽用白色布条掩盖,却也不难看出他容貌之绝色,下颌线棱角分明,皮肤白皙,遮住眼睛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府内人手不够,所以臣妾就自作主张招了几个人…”唯恐他不满,凌知薇又继续道:“若是殿下不愿,臣妾这就下令将她们驱逐…” “无碍,本宫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后又道:“外面通缉令就此撤了吧?本宫与她…” 说到她,陆珩喉头梗了一下,随后接着道:“…自此不再相见,不必再做这些没用的。” 通缉令不是他下令的,那自然就是凌知薇的手笔了。 听到他说出这种话,凌知薇心中一喜:“好,臣妾明天就叫人撤了,臣妾本来想着,她伤了你,总要让她受点代价才是…” “本宫永远都不会原谅她…”他一字一句的说,放在桌上的手早已握成拳,青筋暴起。 凌知薇垂了垂眼帘,起身上前,将陆珩扶起来:“殿下,夜深了,该休息了,不然会对眼睛不好。” “好…” 凌知薇为陆珩褪去了衣衫,将他拉到床榻旁坐下。 “好了,你出去吧,剩下的本宫自己来。”陆珩冷声下了逐客令。 “今日臣妾服侍殿下睡下吧…” 陆珩却脆声打断她动作:“知薇,太子妃是祖母保护你的声誉这才封的名号,在本宫面前你不必自称臣妾,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本宫''太子哥哥''就行。” 凌知薇嘴角的笑容僵了僵,放在陆珩肩头的手缓缓滑下来,随即行礼:“知薇听太子哥哥的,知薇退下了…” 陆珩:“嗯。” 她离开后,陆珩放在双膝上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咯咯作响。 他薄唇紧抿,不知在想什么。 明绪守在门外,看见凌知薇出来了,忙拱手:“太子妃。” “嗯。”凌知薇颔首,然后说:“好好守着殿下,有任何情况随时跟本宫说。” “是!”明绪拱手,眼眸微闪,似是想起什么,他看着凌知薇:“太子妃不必伤神,您对殿下这般照顾,我们都看在眼里,殿下被…咳…” 像是说到了什么禁忌词,明绪咳了一声,接着又道:“殿下被伤的那么深,一时难以接受很正常,不过我相信殿下总有一天会接受太子妃的。” “好,本宫承你吉言。”知薇向他微微一笑,又回头看了看殿内,离开了。 后面这几天,非晚被安排打扫院子里的卫生,日复一日,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太子的身影。 正在惆怅之时,她突然听到后方两个奴婢的窃窃私语声。 “唉,你知道太子殿下的眼睛是怎么伤到的吗…” 听到“太子殿下”这四个字眼,非晚忙竖起耳朵,往她们方向靠近了些许。 “当然知道了,这事儿还是别人告诉我的,是一个鱼非晚的女人害的!” “嘘嘘嘘--” 婢女忙做了个“嘘”的手势,接着往四周瞧了瞧,确定四下安全,这才拍了拍胸脯,道:“你小声点啊,这个名字在府里可是禁忌,不能提的啊,要是被明绪大人听到了,知道咱们在谈论这个,咱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啊对对对,我小声点,不过说真的,那女人也真是心狠,竟然敢伤害殿下,真是胆子大,殿下对她那么好…” 听到这些话,非晚握着扫帚的手不免收紧了几分… 禁忌…呵呵,原来在太子府,她的名字还是个禁忌啊… 看来,陆珩恨她至深。 真是讽刺呢,当初他们那么相爱,可现在… 非晚不免在心中苦笑。 非晚一边回想着那两个婢女说的话,一边心不在焉的扫着地。 等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竟然已悄然间走进了前院。 陆珩就在前院,要不她去瞧瞧陆珩?这次机会难得,如果她不去,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可是… 她又回想起那两个婢女说的话,陆珩那么恨她,会不会不想见她? 这么想着,她一下犹豫了… “李医官这边请。”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不远处传来白管家的声音。 非晚赶忙往暗处躲,只探出一个头来,只见那医官手中提着个医药箱,去的还是怡庭院的方向。 是给陆珩治伤的? 不过,那狸花毒性极强,当年,她不过是撒出一点,就能让陆珩伤成这样,那狸花连她自己都未研究出解药,想必那个医官也是束手无策吧? 要不然,这三年,陆珩的眼伤早就被治好了,还能拖到现在? 也不知陆珩伤到多重? 不行!她得去瞧瞧才行,她这次来,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治好他眼伤,为此弥补自己三年前的错误。 而且,她现在易了容,陆珩眼睛还瞎着,量他们也认不出她来。 这么想着,她也顾不得多想,也跟着往往怡庭院方向去了。 三年前陆珩带她来过太子府,太子府的设施大概率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怡庭院。 将白布条在陆珩脑后勺打个结,医官这才起身,拱手:“臣已为殿下换好药…”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臣医术浅薄,太子殿下的眼疾,臣只能缓解毒素挥发,暂时不能根治,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他屈膝就要跪下去。 “李医官快起来吧。”太子殿下眼疾手快,拦住他的动作:“这不怪你,本宫眼睛的伤本宫心里清楚。” “谢太子殿下。”李医官老泪纵横。 一旁,明绪脸色沉重下来:“真的…无法根治吗?” 心中的闷气越积越深,明绪拳头握紧,气的一拳打在旁边的圆柱上,怒吼道:“都怪她,要不是她,殿下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还能见到她,我定剐了她不可!” 刚躲在窗外偷听的非晚听到这话,单薄的身子微颤,眼底落下一片阴影。 “够了!” 陆珩眉间氤氲出怒气,声音淡淡却有威严:“本宫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在本宫面前提她!” 第3章:有什么目的? “殿下,您心里是不是还有她?要不然怎么会撤掉通缉令?她伤您至深,要是我是殿下,早就叫人把她抓来,狠狠折磨他…” “砰!!” 木架上瓷花瓶应声而碎。 “太子妃小心。” 刚好站在木架旁边的凌知薇吓的一激灵,要不是木筱及时拉走了她,她就被碎瓶砸中了。 “太子妃…”木筱担心的询问。 凌知薇拍了拍胸口,跳动的心脏这才稳妥下来,摆摆手:“无事。” 陆珩收回手,眼睛虽被遮住,却也能感受到他的怒气,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本宫眼睛是瞎了,武功可没废。” 凌知薇看了看明绪,赶忙上前打圆场:“殿下,明绪也是太过担心殿下才会口不择言,我相信明绪是个明事理的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向他示意。 明绪会意,忙拱手:“殿下,是属下一时着急,口不择言,没有下次了。” 陆珩:“嗯。” 见气氛缓和,凌知薇转头对医官说:“李医官辛苦了,木筱,你带着医官去领赏钱去吧。” “医官这边请。”木筱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臣告退。” 说完,李医官跟着木筱离开。 凌知薇拿起旁边桌上的白粥,用勺子舀起来递到陆珩嘴边:“殿下,这是我亲手熬的白粥,殿下喝了吧,补补身体。” 陆珩没动,抿了抿唇,摸索着接过她手中的碗:“本宫自己来。” 见他不愿意被自己喂,凌知薇眼底划过一抹暗光。 陆珩吃了几口,便将碗放下来了,转而看向了窗外,眉心微微蹙起。 凌知薇也随着塌视线看过去:“怎么了?” 陆珩没说话,手掌微动,一根银针自袖中飞出,冲破了窗纸。 非晚背靠墙壁,她手放在胸膛上,大口喘气着,心脏快的好似要蹦出来。 她知道陆珩武功深厚厉害,只是没想到的是他在眼睛瞎了的情况下,还能准确射中目标,她低估他了。 方才若不是她反应快点,她就被银针锁喉了。 “抓住她。”陆珩淡淡下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 明绪拱手道。 非晚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一把冷剑却突然横在了她脖颈间,她吓的眉头一跳。 “你是谁?为何偷听?”明绪凝眉质问。 眼珠子转了转,非晚说:“我…我是新来的婢女…” 屋内,此刻安静的可怕,气氛逐渐冰冷。 非晚跪在殿中央,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眼前坐在榻上的陆珩,这是她进府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陆珩,他今日穿着青衣,眼睛被白布蒙着,倒是有一股谪仙的风雅。 只是…他的眼睛… 她再也忍不住,眼里浮现出泪花。 也不知三年前的她为何那么毅然决然的将狸花毒撒在了他眼睛上…现在想来,她心里对陆珩的愧疚越来越深。 她一定要治好他的眼睛,不仅仅只是后悔,还有心里对他的愧疚,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变成如此模样。 “说,有什么目的?谁派你来的?” 她正想着,冷冽不带任何温度都声音在她脑袋上响起。 他冷酷的声音让非晚瞬间收回了思绪,她当然不能说自己是来看他的,那不就露馅了?眼珠子骨碌转了转,非晚喊道:“我我我…就是路过的…” 话刚说出口,非晚气的想打自己嘴,她可真能想啊!路过?!能路过到太子这里? 连她自己都不信。 可话已出口,没有转寰的余地… 陆珩:“……” 凌知薇:“……” 明绪:“……” 这下,屋内更安静了,仿佛呼吸声都能听到。 半晌,陆珩冷不丁吐出俩字:“杀了…” 明绪拔出佩剑,剑身泛起冷光。 “唉不不不!”这下,鱼非晚慌了,忙连滚带爬到陆珩跟前:“殿下恕罪,我说我说!” 陆珩挥手,示意明绪放下剑。 见他听了,非晚心中一喜,接着道:“奴婢是府里新来的丫鬟,奴婢仰慕太子殿下很久了,一直听说太子殿下风华绝代,有着令女子痴狂的容貌,所以奴婢好奇,想来看看真正的太子殿下到底长什么样?所以就跟来了…” “奴婢自知身份不配,可奴婢只要看太子殿下一眼,就足够了…” 非晚装的倒是一脸深情,旁人见了,还真以为她是贪图太子殿下绝世容貌。 “殿下,她的确是府里新来的丫鬟,或许是真的贪图殿下的美色…” 一旁明绪出声作证。 “既然如此,那就逐出府去吧,本宫府里容不得这种人!” 什么!? 逐出府!? 她千辛万苦,乔装易容好不容易混进府里来,怎么能这样轻易被赶出府? 不!绝对不可! 这么想着,她突然上前一把抱住陆珩的双腿,陆珩被吓了个一激灵:“你干什么!?快放开本宫!” “不,我不放!我要是放了,殿下就要赶我走了,我不想离开殿下……”她说着,还用脑袋在他腿上蹭了蹭。 她最是了解陆珩,陆珩这人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是有人跟他撒娇、耍赖皮。 “你先起来说话…”陆珩看不到她,只能靠听力判断她的方向:“明绪!快将她给本宫拉开!!” 一旁明绪早就看呆了,回过神来,赶忙上去去拉,可女子抱的实在紧,根本拉不开。 “你别拉我!太子殿下他没我不行!”非晚情急之下,大喊:“我…我能治好太子殿下的眼睛!” 霎时间,所有人停住了动作。 见此,凌知薇上前道:“姑娘休要胡言乱语,连医官都束手无策,岂是你这种黄毛丫头说能治好就能治好的?” “来人,将这以上犯下的婢子带下去,严加看管!” 话落,从门外走进来一群侍卫,作势就要将非晚拉下去。 “我可是荼蘼神医的徒弟!”眼见情况危机,非晚放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这下所有人停下了动作,凌知薇与明绪面面相觑。 他们当然知道这荼蘼神医的来历,荼蘼神医可是渊北最厉害的神医,听说那双手可使死人复生,活人免病。 第4章:赶出去! 就是可惜了,只听过她的名号,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只听说他一直在游历。 这些年,他们也一直在找荼蘼神医的踪迹,可奈何…那神医隐藏极深… 凌知薇眉头皱起来,挥手示意那那些侍卫下去了。 瞧见他们神色,非晚知道自己赌对了,重重咳嗽一声,她拍了拍手臂,缓缓站起来,双手环臂:“对,我是荼蘼神医的第一任徒弟,我仰慕太子殿下已久,听说殿下眼睛被毒伤,药石无医,我便想着来看看,或许我能帮上忙呢?” “呵…”一声低嗤,陆珩嘴角满是蔑视,“你怎么证明你是荼蘼神医的徒弟?本宫可没听说荼蘼神医有过徒弟…” “没听说过不代表神医没有徒弟。”非晚突然伸手,一把抓住陆珩手腕,半晌,分析道:“殿下中的是狸花是吧?此毒毒性极强,不过幸好,只感染了眼睛,并未挥发,是好的兆头。” 正摸着玉戒的手一顿,陆珩嘴唇微抿。 这人说的没错,他中的还真是狸花。 “此话意思是说,殿下的眼睛能被治好是吗?”明绪欣喜道。 “当然…能治。” 这下,明绪更激动了:“殿下,殿下,我们有救了!” 可陆珩面上却毫无波澜,只是缓缓摩擦着大拇指上的玉戒,似乎对这个事并不怎么相信。 “陆珩的警戒心可真强…” 走在小道上,非晚忍不住叹口气:“以后可难办了,该如何获得他的信任呢?” 就在方才,他就淡淡挥了挥手,下了死命令:“赶出去!” 所以从头到尾,不管她说什么,他就没想着相信她。 不过也没叫人做了她,也算是个好事了,这样想着,她心里瞬间明朗起来。 可这样,又该怎么接近陆珩啊,她又开始惆怅起来了。 在明绪的搀扶下,陆珩走到窗旁,窗子有凉风透进来,白色随风起舞,徒增添了些神秘感。 “去查查她的底细,报给本宫。” 明绪:“殿下这是担心她是别人派来的奸细?属下却觉得不像,若是那姑娘是奸细,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而且看她对殿下也是上心的紧…” “防人之心不可无…”陆珩:“而且那幕后主使还未抓到,不能掉以轻心。” 明绪明白那件事还未彻底解决,颔首道:“殿下思虑周全,是明绪错了,属下这就下去去查。” “嗯。”陆珩。 折腾了半天,中午饭还没吃上,非晚饿的前胸贴后背,幸好下人饭点刚过不久,后院厢房还有点饭,她兴致满满的盛上米饭,准备刚吃上几口,一群不速之客进来了。 “呦,现在才吃饭呢?真可怜啊。” 为首的人阴阳怪气的,甚至上前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饭,放在桌上。 非晚眉间怒气愈甚,撩起眼皮看她:“你干什么!?” 这些人也是新来的丫鬟,只不过,她们看非晚不爽很久了。 人就是这样,因为目标相同,就能促成一起,这不,她们自觉组成了一个小团体,以杜鹃为马首是瞻。 “我不干什么啊?我就是来关心关心你啊…”杜鹃摊开手,突然凑近她问:“听说…你见到太子殿下了?” 非晚不想跟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争是非:“关你何事?” 杜鹃气的脸色铁青,冷哼一声:“你还真是清高啊?我们都是新入府的奴婢,凭什么你能见太子殿下,怎么?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做梦呢你!你以为凭你这外貌,能获得太子殿下的青睐?真是笑死个人了。” “就是啊,想爬上龙床想疯了吧!?” “要是让太子妃知道了,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 杜鹃身后的人跟着嗤笑起来。 人就是这样,在同一层面,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只可惜,非晚并不想理她们,哼了一声,抬腿就要走。 “不准走!” 身后的那些奴婢走上前,拦住她。 “想走也可以,把这些碗给我洗了!”杜鹃指着桶里的脏碗,命令。 她们能来这里,就是掌事姑姑让她们过来洗碗,只不过看到了非晚,便刚好让她洗。 “喂!你们别太过分了!” 这时候,白芷冲了进来,将非晚护在身后:“这碗是掌事姑姑让你洗的!” 听到这话,非晚瞬间了然,原来她们这是不想洗碗,这才想交给她。 “你管的着吗你?我就是让她洗,又能怎么样?” 杜娟冷哼,还高傲的像非晚扬了扬下巴,似是在显示权威。 可非晚根本不想理她,拉着白芷的手就走:“我们走!” “喂!你给我站住!“ 可杜鹃怎么可能轻易让她走,伸手就要抓她的肩胛骨。 “咔嚓--” 可下一刻,她的手臂就被非晚抓住,狠狠往后一折,只听一声清脆骨折声响起。 众人一阵唏嘘,被这种状况吓的不敢动。 她们还以为非晚是个好欺负…结果没想到这么厉害… “啊--疼疼疼--” 杜鹃捂着手臂疼的嗷嗷直叫。 “别惹我。” 丢下这句话,鱼非晚离开了。 她走后,杜鹃朝那些小跟班大喊:“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姑姑啊!” …… 白芷跟在非晚身后,她惊恐的看着她的后背,方才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晚晚,你好厉害啊…只是,要是那杜鹃向掌事姑姑告状的话,我们可就惨了。” 掌事姑姑是管她们的。 “放心,本来也是她们的错,她要是聪明的话,是不会告状的,就怕她蠢…” 毕竟是她们先挑的事儿。 鱼非晚猜对了,那杜鹃蠢的还真去告状去了,这不第二天,杜鹃就带着掌事姑姑风风火火赶来了。 “姑姑,就是她,就是她把我手臂弄伤的,您快惩罚她!” 杜鹃恶人先告状的,用手指着她,控诉道。 非晚正洗着衣服,听到她的话,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 见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掌事姑姑皱眉,然后冷声道:“是你伤了她?” “是又怎么样?是她挑事在先,怎么现在说的像是我一个人的错。”非晚从容回答。 第5章:本宫是死马? “姑姑,你看她什么态度啊?她一点都不尊重您,快惩治她!”杜鹃催促道。 “催什么?我自有分寸,还用你说。”掌事姑姑不满她的催促。 杜鹃立马闭上了嘴,不敢再说。 她就是想快点看到这个晚晚出丑的模样,不然她就不解气。 看着非晚,掌事姑姑道:“起来说话,身为太子府的奴婢,就应当知晓太子府的规矩,切不可胡来。” 掌事姑姑说话中肯,非晚也不是什么不懂理之人,便站起了身,看着她说:“姑姑,也不是我不发难,实在是杜鹃欺人太甚,为难于我,掌事姑姑让杜娟洗碗,可她非得交给我,我不肯,想一走了之,可她非得要抓我,我下意识防备,可力气不小心用的大了,便掰断了她胳膊,我本也想找姑姑为我做主的…” 此话一出,杜鹃顿时急了:“姑姑,你千万别相信她说的话,分明是她伤我在先…” “你确定让我叫人说出昨日的情形?”非晚盯着她,反问。 “我……姑姑…”杜鹃哑口无言,她想抓掌事姑姑的手臂,却被她冷冷甩开了。 瞧杜鹃那慌乱的神情,掌事姑姑再傻也大概能猜到一些,冷声道:“今日的事到此为止,不可再犯,若有下次,绝不饶恕!” 说完转身就走。 “姑姑…”杜鹃正想喊住掌事姑姑,可刚转头就看到非晚正盯着自己,那眼神泛着冷光,瘆人的很:“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 非晚大步上前,抓住她胳膊,然后狠狠一掰,只听咔嚓一声响起。 “啊--” 杜鹃疼的大叫。 可动了动,却发现手臂不疼了,而且好像还被治好了。 “好…好了!” 她欣喜大叫,随后又不可思议的看向非晚,有点不理解她的行为:“你…” “我可不是你,既然手臂是我伤的,那我就给你治了,下次,我可不会那么好心了,知道了吗?” 非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余光却扫向了身后一处墙角。 她知道,陆珩在那里,所以才会治好杜鹃。 不远处。 “殿下,这姑娘看着还真是会点医术,要不让她试试?就死马当活马医呗……”明绪试探着问。 “本宫是死马?”陆珩没回答,反问。 明绪:“……”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只是比喻一下,咱们也让宫中医官看过了,都束手无策,或者换个人来试试可能就……” “今晚带她来见本宫。” “……是!” …… 晚上,月明星稀,星星挂在夜幕,微微闪烁光芒。 陆珩的衣衫被吹的飞舞起来,可依旧不影响他立的挺拔的身姿,月光落在身上,不免生出一股孤寂之感。 察觉后面的动静,他也只是微微偏了偏脑袋。 待身后的人走近,他才出声:“怎么称呼?” “…晚晚。” 非晚紧紧盯着他的脊背看,泪花在眼框里打转。 在以前,她曾觉得陆珩的脊背伟岸挺拔,可在今日她却看出了他的孤寂。 “晚晚……”陆珩细细品味了一下这个名字,勾唇一笑,缓缓转过身来:“不瞒你说,本宫有个故人,她的名字里也有这个晚字,倒是缘分…” 故人…说的便是她了吧? “那若有机会,我跟殿下的这位故人见上一面?”非晚试探着问。 “没有机会了,本宫这位故人……”陆珩停顿下来,又继续说:“已经不在世了,不见也罢。” “是吗?那还真是太可惜了…”非晚忍住想要哽咽的冲动,说。 再没有获得他相信之前,她不能露馅。 陆珩没有说话,用手摸索着,往前走。 “殿下,我抚您。”非晚上前拉着他胳膊。 “扶本宫坐下吧。” “好。” 窗帘在夜风里摇曳飞舞,非晚给陆珩倒了杯水喝,然后看着他眼睛说:“殿下的眼睛,我一定会治好的,殿下放心。” “本宫的眼睛本宫知道,医官都研究不出来解药……” 他虽不信,但在赌,就像明绪所说,或许就能治好了呢?或许就… “殿下这是不相信我?”非晚打断他的话:“我可是荼蘼神医的徒弟,医术超群,肯定会治好你的眼睛,你就放宽心好了。” “这么肯定?那有机会本宫是否可以去见见你师父?” 非晚:“……” 果然,他还是不信,到现在还在试探她… “当然可以了,不过我师父云游四海,我也不知道我师父跑哪里去了?等师父回来我一定转告于他。”非晚笑着道。 “自然如此,本宫就等着了。”陆珩语气依旧淡淡。 “殿下,那让我先看看你的眼睛?”非晚直入主题。 “好。” 夜幕之下,非晚缓缓揭开遮挡在他眼睛上的白色丝带。 待完全看到丝带下的那双眼睛,非晚整个人惊了。 没想到狸花毒性那么强大,竟然把眼睛感染成这样了。 只见他眼皮充血,上面还有密密麻麻、根根分明的紫色青筋,看着甚是可怕。 接着她又用手轻轻掰开他上眼皮,她看到眼球里面泛着红血丝,瞳孔混沌。 “疼吗?” 她不忍问。 “不疼,习惯了。”陆珩。 “狸花毒性厉害,不过殿下眼睛经过药物温养,毒素并未蔓延,还有救,等明日我为殿下扎针看看。”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白色丝带绑在了他脑袋上。 “好…”似是想起什么,陆珩道:“从今日起,你就是本宫的贴身侍女了,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听到这话,非晚看着他,眸光微闪:“谢殿下。” “不用谢,若你真能治好本宫的眼睛,本宫定有重赏。” …… 非晚成为太子贴心侍女的事情一下在府里传的沸沸扬扬,一夜之间,晚晚成为府里所有人羡慕的对象,无不感叹她的命好。 刚来府上没几天就得到了太子殿下的青睐,真的让人艳羡的紧。 白芷羡慕的看着非晚:“晚晚,你好厉害啊,这么短时间就得到了太子殿下的青睐,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你的吗?说你命好,我真为你感到开心……” 第6章:没有手谕,不可入内 非晚轻声笑笑:“过去还不是要去侍奉殿下,在我看来没区别。” “怎么没区别啊?你现在就不用干那些粗活了,反正…”白芷一把抓住她双手,一脸诚恳:“你到时候发达了,可别忘记我啊,我们可是同床共枕过的姐妹!” “好。” 太子殿下雍容华贵,成为他的贴心婢女好像是一种殊荣一般,走在路上,那些婢女见了非晚都得行个礼。 非晚汗颜。 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怡庭院,陆珩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他坐在那里,眼睛虽被蒙着,气势倒是不输。 似是听到了非晚的脚步声,他道:“来了?” “嗯。” “我先为殿下扎针,抑制毒素再次蔓延。” 非晚将针灸包摆在桌上,接着从拿出几根银针,分别扎在了陆珩脑袋的几个穴位上。 “本宫听坊间传言荼蘼神医的一根针能够使死人复生,不知是不是真的?”陆珩一边摸着大拇指上的戒指,一边出声问。 非晚:“……” “夸张说法罢了,不过师父的针技确实厉害。” 陆珩又一搭没一搭的问话:“相比较你而言,怎么样?” “嗯……”非晚眨了眨眼,笑了:“那…那当然没我师父厉害了!我跟师父怎么能比?” “如此,本宫对你师父更好奇了!?” 非晚:“……” 这家伙又在试探了… 这时候非晚也扎好了针,拍了拍手,坐到一旁椅子上:“等半个时辰就可以取了。” “嗯。”陆珩应了一声。 非晚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里,时不时的扫陆珩一眼。 此刻的他倒是安静的很… 她忍不住勾唇笑了笑,目光又落向了窗外,目光幽深。 不行!不能再拖了…她得尽快治好他的眼睛…不然这毒性扩散,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了…可狸花毒不是说解就能解的,她得好好想想了… 她没入府之前,也看了不少古籍,并没有找到狸花的解法,书上只说了用针灸抑制缓解。 天边落下一抹绯红,云雾缭绕,千姿百态,甚是好看。 凌知薇在去怡庭院的路上,刚好遇到了明绪,她赶忙喊住了他:“明绪!” 看到她,明绪忙上前行礼:“太子妃。” “你这是要去哪儿?”瞧他风风火火的样子,凌知薇不由得问。 “嗯…”明绪挠了挠头,说:“…属下出去转转,刚好出去买点东西…” 看出他并不是很想说,凌知薇识趣的不问了,转移了话题:“殿下在怡庭院吗?” “在,晚晚正在为殿下针灸,太子妃或者晚点去?”毕竟要是影响到了治疗就不好了。 凌知薇看着明绪:“你当真觉得那小丫头片子真能救治殿下的眼睛吗?连医官都不能彻底解毒?殿下真的就放心让她来?你是殿下的心腹,你就没想过这些吗?你就不怕她图谋不轨?” “我见过她将一个脱臼的手掰正,如果她没学过医,是不会这些的,至于她的身份…属下会去查,若有不妥,殿下是不会放过她的!” 话落,明绪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凌知薇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眸光微闪,半晌,对身后的木筱说:“给本妃盯住那个晚晚,她的任何行动,如实禀告。” “是。” …… 之后的几天,非晚每天都要给陆珩扎针换药,效果显著,陆珩的眼睛倒是没有以前那么肿胀疼痛了,不过针灸却也不是什么长久之法,非晚只好另寻他法。 非晚记得太子府是有一个藏宝阁的,以前,陆珩还带她来过,不过三年过去了,非晚早已忘的差不多了。 她只能摸索着去找藏宝阁,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找到了藏宝阁。 只可惜,藏宝阁有专人把手,她根本进不去。 不过她想碰碰运气,意料之中的,她还没进去,就被门口两位大哥拦住了:“干什么!?没有诏令不得入内。” 非晚嘿嘿一笑,指了指她自己:“我!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女,是太子殿下让我进来的。” 右边大哥冷酷道:“手谕拿来,我便放你进。” “还要手谕?太子殿下说的话都不管用吗?”非晚讶异,不禁拔高了声音。 “没有手谕不得入内!” 非晚:“……” “行!我这就给你拿手谕去啊,你等着啊,我现在就去拿!” 非晚一边说,一边转身,可没想到刚转身就看到了凌知薇缓步走来。 她的贴身侍女木筱跟在身后。 今日的她依旧一身红衣,衬的她皮肤白腻,宛若凝脂般,虽长着张娃娃脸,却眉目如画,神清骨秀,是个不可否认的大美人,任谁看了,都觉得惊艳。 凌知薇嘴角噙着笑,走到非晚面前:“晚晚…来藏宝阁做什么?藏宝阁得要殿下手谕才能进。” “我…”非晚想了想,还是如实告知:“我想在藏宝阁找找医书古籍看,殿下的眼睛实在是有些棘手,可是他们不让我进,我这就回去找殿下要个手谕…就先告退了。” 谁知凌知薇一把抓住她手臂,拦住她去路:“等一下!” “怎么了?太子妃还有事?”非晚转头看她。 她之前对凌知薇印象还不错,这人凌知薇对她也算挺好,所以,她对她没什么意见。 “殿下与明绪在殿内议事,此时若是打扰了殿下,岂是不好?”凌知薇淡淡出声:“不过,这既然是殿下的事情,那本妃便帮晚晚一把。” 非晚疑惑,正想她要怎么帮,下一刻就见她从袖中拿出了个玉佩。 那是陆珩的玉佩! 晚晚认出了那枚玉佩,见玉佩如见太子本人。 以前,陆珩还给过她一块,只不过在之后,被她摔碎了…… 陆珩也给了凌知薇一块,说明他现在真的爱上了凌知薇了吗?忘记她了吗? 这么想着,非晚眼底闪过失落。 不过也正常,谁会喜欢一个伤害他的人呢?恨都来不及吧? 有了玉佩,门口两位侍卫也不敢拦了,两人畅通无阻。 藏宝阁如其名,还真是大,里面分为两层,一层是一些书,二层则放着一些珠宝首饰,武器什么的。 可仅一层就能让非晚看花眼,因为在一层,那些书摆满了木架,一眼看过去,浩如烟海。 第7章:她长的如何? 看着眼前浩如烟海的书本,凌知薇主动问晚晚:“你要找什么书?我帮你找吧,不然这么多你也找不着。” “我也不知道哪本书有解毒之法,就把所有医书,还有百毒大全这些都拿出来吧,到时候再慢慢看。” 非晚叉着腰,眉头紧紧皱起。 凌知薇:“行,那就开始吧,莫要浪费时间了,我左你右,咱们分头找,这样快些。” “好。” 此时,大厅,明绪正向陆珩汇报情况。 “殿下,我去找人牙子问了,说晚晚姑娘确实是从他们那里所出,她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所以才被人拐到人牙子那里。” 闻言,陆珩勾了勾唇角:“是吗?本宫怎么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殿下,这晚晚姑娘确实是奴才从人牙子那里买下来的,肯定不会错。”一旁的白管家道:“即便真的有什么问题,只能是在途中出现的问题。” 陆珩沉默。 明绪:“殿下,属下倒是觉得,晚晚姑娘应该没什么问题,这几天她一直在尽心尽力的给殿下治眼睛,看的出来她是真的想治好,若是有问题早就出手了不是吗?何须等到现在?” “你对她倒是相信的紧…不过,她确实对本宫眼睛挺上心的,若有机会,本宫定要看看她长什么样子…”似是想起什么,陆珩问:“对了,她长的如何?” “啊?”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明绪显然愣了。 “她长什么样子?”陆珩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句。 “她……”明绪回想了一下,在他印象里,她好像挺普通的:“眼睛圆圆的?嘴巴小小的?脸上还有些小斑点什么的,不是很好看…” 陆珩:“……” “听你这么说,本宫倒是没这个兴趣见她了…” “不过不知为何,属下觉得她挺眼熟的,总觉得她那双眼睛特别像一个人…”突然想起这个名字,明绪恍然大悟起来:“对,鱼非晚!” 可刚出口,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他怎么在殿下眼前说出这个名字了… 果然,听到这个名字,陆珩放在膝盖的手缓缓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鱼非晚…… 霎时间,屋内气氛逐渐冷下来,见状,白管家忙上前拱手道:“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有相像的人不算稀奇,而且她消失了三年,不会再回来了。” 陆珩沉默着。 半晌,薄唇微启:“晚晚去哪儿了?” “好像是去藏宝阁了…” “…带本宫去。” “是。” 藏宝阁。 非晚和凌知薇已经把书架上所有关于医术的书全部从书架上拿下来,放在桌上。 关于医术的书果真多,摞在一起比人都高了。 非晚身材娇小,她完全被淹没在眼前书海里,可为了找到狸花解决之法,她只能一本接着一本看下去,可书里面根本没有解毒之法,甚至连狸花的介绍都没有… “没有…” “这里也没有…” “怎么这里也没有…” 她将没用的书扔到左手边,此时此刻左手边的书已经堆的比她人还高了。 瞧出她的着急,凌知薇抿了抿唇:“看的出来,你是真心想帮殿下治好眼睛的,不过你真的是荼蘼神医的徒弟吗?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非晚看书的动作一顿,随即抬头看着她的眼睛:“我没什么目的,就算有目的,那也是对殿下好的目的,说句心里话,我真的只是想治好殿下的眼睛,仅此而已。” 这下,凌知薇笑了:“殿下从未给予过你什么恩惠,你就这么真心对待殿下,还说自己是荼蘼神医的徒弟,这话说出去,恐怕也无人信服吧?” 非晚知道,自己这番肯定无人信,不过她说到有人信,做到有人信。 “医者仁心促使罢了,我也跟了荼蘼神医几年了,心里只想着为病人谋福,至于太子殿下,我早听闻太子殿下眼睛伤了,连医官都束手无策,他是个好太子,我不能让这么一位好太子香消玉殒吧?我瞧他可怜,想着我的医术能帮他一把,便来了。”非晚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着谎。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凌知薇声音淡淡:“身为太子妃,我当然希望殿下的眼睛能治好,如果姑娘当真能够治好殿下的眼睛,本妃必定重谢。” “放心,就交给我了。”非晚拍了拍胸脯,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她对知薇挑了挑眉毛:“你也放心,我不会抢走你太子妃的位置的。” 此话一出,凌知薇羞怯的咳嗽了一声:“本妃可没这么想…” “口心不一…”非晚笑了一声,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她才稍稍提醒了一句,接着她又淡淡出声:“殿下丰神俊朗,太子妃知书达礼,真实一对才子佳人。殿下能娶到你也是殿下的福气了。” 非晚说的真心话,她是真心觉得凌知薇比自己更配得上陆珩,而且凌知薇人很不错,通情达理,她想起以前,在太子选妃的时候,因为陆珩选的是她,太后震怒,最后还是凌知薇主动放弃,这才没引来祸端。 可鱼非晚不知道的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和凌知薇有关。 闻言,凌知薇笑魇如花:“晚晚可真会说话,本妃从小跟着殿下一块儿长大,只要殿下好就够了。” “太子妃说的对。”非晚赞同的点点头,随后似是想起什么,她说:“这里都是些医书,太子妃应该看不懂,要不太子妃先行离开?这里留我一人就够了…” “如此,本妃先行离开了,晚晚辛苦。” “为殿下,不辛苦。” 凌知薇颔首,笑了笑,离开了。 等她离开后,非晚又开始沉浸式低头埋进书海里边了。 不知过了多久,非晚右手边的书只有三四本了,不过这里面却有一本书吸引到了非晚。 她拿起那本书凑近一看,书名叫《百毒大全》。 “百毒大全…”非晚念出明字,回味着,狸花也属于毒,或许里边儿会有关于它的信息… 这么想着,非晚翻开了百毒大全… 第8章:黑市,最大的贸易市场 只可惜,翻到底了都还没有狸花的字眼,不过有收获的是,她在书中看到了“黑市”两字。 “黑市”是渊北最大的贸易市场,里面稀奇古怪,什么东西都有,或许黑市里会有线索… 这么想着,非晚“砰”的一声合住了书,眼里光芒乍现,喃喃道:“有办法了…” “咦?晚晚姑娘人呢?我记得她来了啊…” 就在这时,明绪的声音传了进来。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四处看,可还是没有非晚的身影。 陆珩立的笔直,唇角抿了抿,半晌出了声:“或许是走了…回去吧…” “好吧,可能是真走了…” 说完,明绪扶着陆珩就要走,这时候,里屋传出非晚的声音:“我在这儿!” 闻言,明绪看了陆珩一眼,好像是在请示他是否去找她。 “见见吧,也无碍。” 里屋,非晚把压在腿上的书往旁边一扔,方才看书看的有点入迷,一时没有注意有些书都落在了她腿上。 可能盘腿时间过长,非晚刚起来就觉得腿部一阵酸麻,她不觉“嘶”了一声,用手揉了揉大腿缓解。 “晚晚姑娘这是怎么了?”明绪刚好进来,看到她这样,赶忙冲了上去,拉住她手臂。 “无事,腿麻了,一会儿就好了。”非晚摆了摆手,她又看向陆珩,笑了笑:“殿下怎么来了?” “来看你。” “啊?”非晚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回答。 看了看陆珩,又看了看非晚,赶忙出来打圆场:“啊…殿下的意思是,这些天晚晚姑娘这么尽心尽力为殿下治眼睛,所以想来慰问慰问,你说是吧?殿下。” 陆珩抿了抿唇:“对,是这样。” 顿了顿,他又问:“你来藏宝阁做什么?怎么不告诉本宫?” 非晚:“……” 他又开始了… 暗叹口气,非晚直起身,缓缓走向他。 “我来藏宝阁当然是为了殿下啊,殿下的眼睛难医,针灸疗法,始终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便来找找这里有没有关于解毒的蛛丝马迹…”顿了顿,她又接着说:“本来是想告诉殿下的,不过还没来得及,刚好遇到了太子妃,太子妃便带我进来了。” “藏宝阁乃太子府重要之地,你一个刚进府不久的小丫鬟,怎么会知道?”陆珩又继续盘问。 她知道他在试探她,从头到尾,这陆珩心里根本就没想过要相信她。 “我问的白管家…”非晚停在陆珩眼前,伸出食指点在陆珩左胸腔旁:“陆珩…”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就连陆珩自己都有点讶异。 “我知道,你心里并不是很相信我,但是我会用行动告诉你,我对你…没有图谋,如果你还是选择不相信,那也没关系,我还是会拼尽全力救治你的眼睛,治好的眼睛我自会离开。” “为什么?”陆珩声线压低。 “因为你是渊北的太子,一位很好的太子,我不希望这位好太子身陷囹圄,身为医者,我会保护你的眼睛。” 陆珩沉默着。 “若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退下了,殿下请便。” 留下这句话,非晚离开了。 明绪看着她离开,这才走到陆珩面前:“殿下……” “或许…真是本宫多虑了。” 夜深了,太子府上方却绽放出烟花,炫彩夺目。 而在房间里的非晚却在看到这一束烟花之后,决然出了门。 这是她和慕容长安见面的暗号,这三年来,都是慕容长安陪伴在侧,也是多年好友了。 非晚刚出了门,正想他会在哪里等她,这时,头顶上响起一道熟悉声音:“小鱼丸,我在这里!” 只见蓝衣男子正潇潇洒洒的坐在屋顶上,衣袍随风起舞,他手上拿着一壶酒,更甚至,他嘴角上还噙着一抹痞笑,好似并不害怕太子府会突然来人。 非晚:“……” 这人是真光明正大。 非晚略施轻功,上了屋顶,坐他旁边。 “你就不怕太子府的侍卫发现你?还这么光明正大坐这里…” 慕容长安不甚在意道:“放心好了,太子府的那些守卫,已经被我下了熟睡粉,不会来打扰我们的。” 说完,他拿起放在旁边的酒壶丢给她:“这是你最喜欢的酒,给你拿来了。” “你倒是贴心,刚好想喝几口。”非晚打开酒塞,猛地灌了几口。 “唉,别喝这么急,会醉的。”慕容长安忙伸手拦住她。 非晚甩开他的手:“放心,我有分寸,我早吃了解酒药,我知道你来,肯定会带酒的,毕竟你可是…” 用酒壶锤了他一下肩膀:“酒鬼。” 慕容长安确实是个酒鬼,时不时都要喝上几杯。 “哈哈哈--”慕容长安笑了笑:“小鱼丸可真了解我。” 瞪他一眼:“别叫我这个,怪不好听的。” “我觉得倒挺好听的,叫了这么长时间,我也改不了口了,小鱼丸就体谅体谅吧。” 非晚哼了两声。 这个外号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她只知道,当年她救了他之后,他问她名字,她如实说了,他只听清了“鱼、晚”两字,所以她就有了这个外号。 慕容长安喝了一口酒,面色突然沉重下来:“前天,陆珩身边的那个明绪去人牙子那里打听你的身份了,看来陆珩并不是很相信你。” “我知道。”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提前替你打点过了,那人牙子不会暴露你的身份的。” 就在前天,他在街上看到了明绪,也不知他要干什么,便跟着去了,没想到他去找人牙子去了,只是幸好,在非晚进府之前,多留了个心眼,已经跟那人牙子打点好了。 非晚点了点头,看着他:“谢谢你,这些年帮我这么多,我都不知道拿什么感谢…” “说什么胡话?我们不是朋友吗?既然是朋友,那我做这些也是应该的,我对你的好你无须感谢。”慕容长安轻声打断她。 非晚会心一笑。 “对了…” 似是想起什么来,慕容长安从衣襟里拿出一个玉佩。 第9章:去黑市干嘛的? 是一个只有一半的玉佩。 不过那玉佩看起来晶莹剔透,大概率价值连城。 “上次你给我的这个玉佩,我目前还没查到是谁的,不过瞧着这色泽,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商贾家族才能拥有…”顿了顿,慕容长安接着又道:“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查清楚这玉佩是谁的,给伯父伯母报仇!” 看着他手中的玉佩,非晚陷入了回忆。 这个玉佩是从案发现场发现的,三年前,她回村看望爹娘,中途她去了山上摘点草药,想给身体不好的爹娘煎药吃,可谁曾想到刚返回去,爹娘却躺在地上,满身鲜血,奄奄一息,娘告诉她,是陆珩出的手… 她还记得当时,娘交给她一个瓶子,并说:“这…这是我在……他身上拿下来的…” 那个瓶子里装的的正是“狸花”… “狸花”当时只有陆珩一人有,她便更坚信是陆珩所为了。 一气之下的她,闯进了太子府,与陆珩质问。 “陆珩!是你杀了爹娘!?” 陆珩皱眉,似是并不知情:“什么?!伯父伯母死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你还在装蒜!我娘说,就是你闯了进去,杀了她们,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爹娘!?她们与你无冤无仇,若是你不想与我成亲,你与我说一声便是了…” 因为气愤,鱼非晚浑身颤抖,声音哽咽,她没想到会是陆珩动的手,她将“狸花”举过头顶:“还有!这个“狸花”,我记得你也有,据我所知,也只有你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非晚,你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说…” “我们没有好说的,从此往后,我们断绝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再不来往!” 恶狠狠的丢下这句话,鱼非晚转身就走。 “非晚!” 陆珩追了上去,可下一刻一把扑面而来,他抬手就挡,可还是被粉沫侵蚀了眼睛。 “啊…”他疼的大叫。 可非晚却冷冷的看着他,不为所动:“这就是你该付出的代价!” 在渊北,父母死了,子女要为其守孝三年,在守孝三年期间,非晚越发觉得不对劲,凭陆珩的人品,他没有理由去杀她父母,偶然有一天,她在案发现场发现,那里有一块被埋在土地的碎玉佩。 或许杀人凶手就跟碎玉佩相关… “小鱼丸…想什么呢?”瞧见她失了神,慕容长安伸手在她眼前扬了扬。 非晚从回忆里拔出来:“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慕容长安勾唇,看着泼墨般的夜幕,淡淡出了声:“其实我也不相信陆珩这人能杀伯父伯母,他没有理由…” 非晚苦笑:“是啊,怪我,怪我被气昏了头,没了分寸…” “只不过,经过上一次,陆珩想必会恨你,他之前还对你下了通缉令,你在太子府小心行事,千万不要暴露了身份。” “嗯,我知道,等把他眼睛治好,我就走,也算是我给他道歉了。” 慕容长安深吸一口气,突然凑近非晚:“听说太子府来了个荼蘼神医…还听说荼蘼神医有徒弟…可我怎么记得荼蘼神医正是我眼前的这位呢?” “咳咳…”非晚轻轻咳嗽一声,无可奈何的道:“我也实在没什么办法了,陆珩现在多疑的很,根本不相信我,我要是不搬出这个,他能听我说话吗?早让人把我挫骨扬灰了,你还能见到我…不过医术高超又怎样?我连狸花都解不了…有什么用?” 这些年她也在研究狸花,并没有什么头绪。 “狸花凶险,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慢慢来,你也别太自责。”慕容长安安慰她道:“陆珩中毒不深,只是侵蚀了他眼睛,应该很好解,不难。” 猛地灌了自己几口,非晚擦了嘴角流出的酒水,将酒放在旁边,起身:“也不早了,你走吧,玉佩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 听到这话,非晚放心了,转身就要下去,可才刚走几步,身后传来慕容长安的声音:“我想见见你真实的模样…” “下次吧。” 慕容长安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出了神。 你心里…对陆珩的感情究竟是喜欢多一点,还是愧疚多一点? 找解药刻不容缓,第二日早上,非晚就出发去了黑市,还牵走了府里一匹马。 去黑市的事情,她只告诉了明绪,依照明绪的性子,他肯定会告诉陆珩的。 非晚想的没错,明绪还真去告诉陆珩了。 “殿下,晚晚姑娘朝黑市的方向去了。” “跟着。” 顿了顿,陆珩接着补充了一句:“暗中保护她安全,不要泄露行踪。” “是!” 黑市离京都并不是很远,仅用了半个时辰,非晚就到了,黑市虽然名字叫黑市,可其实就跟普通的商贸市场差不多,街道车水马龙,人满为患,街边时不时响起吆喝声。 跟京都相比,它唯一的区别就是黑市里卖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走在街上,非晚东张西望着,也不知道哪里会有关于狸花的消息,她现在的她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在黑市里乱转。 “哎呀!” 就在她乱转的时候,一个人撞上了她脊背,要不是她定力强,恐怕就要倒下了。 “姑娘!你没事吧?” 那人赶忙上前询问。 “没事…”非晚摆了摆手,看向来人。 眼前的人看着已过八旬,他穿着破破烂烂,脸上还沾着泥巴,头发就跟扫把一样,乱七八糟,应该是在街道流浪的乞丐老头。 “那就行,吓我一跳。”乞丐老头拍了拍胸脯,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两眼,贼笑起来:“姑娘应该是京都的人吧?来黑市是干嘛的?” “与你无关!”撇了他一眼,非晚抬脚就走。 下一刻就被乞丐老头伸手拦住:“唉…姑娘别走这么快,我可是黑市的小灵通,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我瞧着姑娘与我有缘,姑娘有什么事就问我,我肯定能给你解决!” 非晚:“当真?” 第10章:鬼火藤 “当然!童叟无欺!想必姑娘也是初来乍到,对黑市也不甚了解,问我就刚刚好。” “那行,你可知狸花?” “狸花我知道啊,这世界上最厉害的毒药…少许便能使人痛不欲生…” 听到这个,非晚眼睛“咻”的亮了:“这么说来,你知道狸花怎么解了?” 乞丐老头转了转眼珠子,突然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两!” 非晚:“……” “你抢钱啊?!”她顿时炸毛了。 “怎么会是抢钱呢?在黑市就这个价,必须给钱,不然你还想空手套白狼啊?做梦呢?不付出点代价那可不行!” 非晚冷哼,不屑道:“你消息也不知道真假,若是我花了钱,结果消息是假的,那不就我亏了?算了,我还是自己找比较稳妥…” 说完就走。 见状,乞丐老头忙上前又拦住她去路,气呼呼的叉着腰:“你说这话老头子我就不高兴了啊!我可是这黑市公认的小灵通,什么事我不知道,我们黑市有个百生堂,那里专卖毒药的,或许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谢谢你…” 丢下这句话,非晚大步走了,嘴角噙着一抹坏笑。 乞丐老头还没意识到他已经把消息说出去了:“啊?谢谢我干什么?” 过了半晌,他才似乎意识什么,拍了一下嘴:“我这嘴,说那么快干什么…” 接着赶快追了上去:“姑娘!把钱给我,三百…不!一百两也行啊!亏本生意啊!姑娘等等我!老头子我带你去!” 百生堂。 前台的掌柜的正百无聊赖拨着算盘,察觉有人来了,才停下手中动作,看向了来人,见是位姑娘,笑着道:“这里是百生堂,请问姑娘想买什么?” “有没有狸花的解药?”非晚直入主题。 “狸花…”掌柜的沉思了一下。 “没有?”以为他跟那乞丐老头一样,想要钱:“我可以高价买,掌柜的放心。” “不是价钱的问题,是我们这里确实没有这个的解药,狸花是这世界上神秘的毒药,本就无解。” “怎么…怎么会这样?” 这话宛若晴天霹雳打在非晚头上,她满脸不可置信,向后踉跄了一步。 这么说来,陆珩没救了? 见她如此,掌柜的语重心长道:“这毒据说是从天丞流过来的,还从未有人炼制出解药,不过…那位中毒者,中的毒深不深?” “不深,只是少许沾染到了眼睛。” 当年,她只是在气头上,并不想杀他,只是撒了一点,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狸花毒性这么强,到现在他眼睛的伤还没好。 深思半刻,掌柜走到箱子旁,翻了起来,半晌,他从箱子里拿出来一本积灰的书,拍了拍上面的书:“找到了…” “这是?” “百毒集。”掌柜的:“不知姑娘可知巫咸一族?” “知道,巫咸一族是天丞最神秘的医学世家,传闻他们通晓岐黄之术,不过早在十几年前便陨落了,听说是被灭族了…” “没错,这本百毒集便是巫咸人所写,而且,这狸花便是巫咸族长所做,只不过还未炼制出来,全族便没了…”掌柜的叹息的道:“若是他们还在世,该多好,真是可惜了…” “所以…这狸花便是从天丞传过来的了…” 非晚眉头紧蹙,这狸花是当年她和陆珩调查宣城难民之事的时候,在现场找到的,她一直认为难民狂躁可能会和狸花有关,现在想来…或许还真有关。 “狸花是巫咸人所做,或许里面会有解释…” 掌柜的翻了翻百毒集,大约过了半晌,他突然道:“找到了。” “什么?怎么说?” “鬼火藤与狸花相生相克…”掌柜的指着书上的内容念出来:“若中毒不深,可用鬼火藤一点一点将毒性吸出来,使用鬼火藤时,中毒者若疼的受不住,可过一日继续,持续九九八十一天可将毒性全部吸出。” “鬼火藤…” 非晚喃喃出声。 “姑娘,我这里没有鬼火藤,鬼火藤得需要自己去采摘。” “在哪里?” “鬼火藤生长在极寒之地,渊北有个山叫菩提山,常年下雪,那个山的最高处有鬼火藤,不过山上有雪狼,而且鬼火藤非常难取,我之前还叫人上去取过,都是有去无回,姑娘可要考虑清楚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掌柜的,这是给您的报酬。”非晚从袖中拿出一袋银两放在桌上。 “太多了,姑娘,我也没有提供什么,就给我十文钱就足够了。” 掌柜的将银两推回去,可非晚又将银两推给他:“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是你应得的,别让来让去了…” “既然姑娘如此执着,那我便收下了。” “嗯。” 非晚转身离开,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刚离开,掌柜的便上了二楼,走进一个房间,里面正坐着一个女人,穿着鹅黄色衣衫,梳着娃娃髻,看着甚是可爱的紧。 “小姐…” 女子瞥他一眼,放下茶杯,接着优雅的伸出了手。 掌柜的是个有眼色的,忙上前,把手放在她手下,供她搭着。 女子笑了笑,缓缓起身,走到窗子旁边:“这是第一个来问狸花的人,是吗?” “回小姐的话,是的,我已经把解狸花的方法告诉那位姑娘了。” “没有让人识破身份吧?” “应该没有,我表演的可真诚了。” “哦…是吗?”女子斜睨着她,可爱的脸上迸射出冷光。 “是…” “我相信你,别害怕…”女子抬手搭在他肩膀上:“我们不会亏待你的,只希望那姑娘是我们要找的人。” 擦了一把冷汗,掌柜的笑着答:“只等鬼火藤了,若是她不能让鬼火藤发出作用,那鬼火藤也不过是枯草一根,若是她能…” “嘘…” 女子把手放在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静等观戏吧。” “是…” 天边浮上一层红霞,甚是漂亮。 非晚刚出去没几分钟,就察觉背后有人跟着,不禁放慢了脚步。 明绪正疑惑她为何不走了,再抬头时,本在前面不远处的非晚已然不见了踪影。 第11章:白眼狼 “唉,人呢?怎么不见了?刚还在这儿。” 明绪顿时跳了出来。 街边的小贩好心伸手指了指他后边:“公子,看看你后边。” 后边?! 明绪虽疑惑,却还是照做了,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明绪吓的顿时双脚一跳,话都说不利索了:“晚…晚晚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好巧啊…” “别扯谎了,是陆珩派你来跟着我吧?果然,他还是不相信我吗?”非晚双手抱臂,眼神淡淡。 行踪败露,明绪也不好再编了,只好如实回答:“不是姑娘想的这样,殿下害怕你出事儿,让我来保护你安全的,不是不相信你。” “是吗?” “当然是,晚晚姑娘要相信我。” “那好吧,我相信你一次。” 明绪顿时松了口气,接着又说:“那晚晚姑娘这是找到解药了?” “没有,得去菩提山一趟。” “菩提山!?”明绪讶异大叫:“那里常年下雪,是极寒之地,上面还有雪狼,极为凶险,而且山高路陡,危峰兀立,一般人一旦上山,就没有下山的可能了…” “你去过?” 明绪摇摇头:“我没有,只是听他人说的。” “既然如此,那不就得了,可能别人只是夸大宣传而已,或许并没有那么难,那就去试试,我倒要看看,这菩提山有多难上?”非晚不甚在意道:“再说,这菩提山非上不可,陆珩的毒耽误不得,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好,那属下跟晚晚姑娘一起去!” “行,那你便跟着吧。”非晚倒是不介意旁边多个人陪同,似是想起什么来,她指着明绪:“你别跟陆珩说。” “…好,我不说。” 他正准备让信鸽给殿下传消息呢,没想到就先被晚晚姑娘给识破了。 菩提山常年下雪,一眼望去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积雪深厚,一脚踩下去就能踩出个坑来。 即便多准备了一件貂,也无济于事,非晚仍旧冷到发抖,她头发上,睫毛上、沾满了雪,脸蛋上更是被冻的发红。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能放弃,这是能救陆珩唯一的办法了,她不能错过。 明绪跟着她身后,看着她坚强的背影,不由得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费尽心思想要治好殿下的眼睛,你目的是什么?” 非晚沉默。 “殿下从未施恩于你,也从未给过你什么好处,而你却一腔真心相送,这很难不让人怀疑…” 非晚没有停下,一边继续往前走着,一边说:“我说过了,他是个好太子,我于心不忍这样的好太子被泯灭,便想救他,怎么?难不成这还有错?” 因为寒冷,她呼出的都是白气。 “姑娘误会了,姑娘想救殿下的心我们都是看在眼里,只不过想杀殿下的人太多了,我不敢轻易相信。”明绪说。 “我知道,你留个心眼是对的。”非晚眼帘垂下来:“只不过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伤害陆珩的…我用我的生命保证。” 寒风呼啸,雪花飘落在非晚脸上,她抬手,雪花落在她手掌上。 “姑娘你可知是谁伤了殿下的眼睛?”明绪问。 “有听说过。” “是那个叫鱼非晚的女人,殿下对她这么好,可她呢?却不分青红皂白伤了殿下,真是个白眼狼,要早知这样,殿下当初还不如不救她的好。” 白眼狼… 非晚不禁苦笑,她现在在他们眼里竟然是个白眼狼,不过她还不能暴露身份,若无其事道:“或许是因为那姑娘有什么苦衷呢?” 明绪冷哼。 “苦衷?她能有什么苦衷?” “她说是因为殿下杀了她父母,可殿下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她也不听殿下的解释,就那么把狸花撒了出来,要不是殿下闪躲的及时,伤的可能就不是眼睛了!而她呢?伤了殿下,便消失了三年…”明绪越说越气:“要是让我再见到她,不管殿下说什么,我都要杀了她给殿下解气!” 非晚沉默着,拢着衣领的手缓缓收紧,转移了话题:“好了,我们赶紧找吧,也不知道这鬼火藤到底在哪里?” 此刻,太子府。 陆珩让白管家从暗室里拿出一个箱子,放在桌上。 白管家看了陆珩一眼,想了想说:“殿下,还是别看了,老奴这就把这收拾掉…” “打开。”陆珩声音冷酷。 白管家还想提醒,可又不敢违背,只好打开箱子,箱子里正装着一件红色衣服,看样式,应该是一件嫁衣。 陆珩修长的手摸着那件嫁衣,嫁衣是用天蚕丝所制,摸起来很舒服,可… “呵…“ 陆珩发出一声嗤笑:“还没来得及给你,你就消失了…你让本宫该如何是好?” 这个嫁衣他是准备给鱼非晚,可还没给她,他们就破裂了… 就在前一晚,他满心欢喜的准备了这件嫁衣,想亲手送给她,可命运不公,竟给他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殿下对非晚姑娘还有情谊吧?可她伤你至深,这么多年,她连一次都没找过殿下,或许非晚姑娘早找个人家嫁了也不无可能…”白管家淡淡说。 陆珩勾唇冷笑,狠狠抓紧了嫁衣衣领,手上青筋暴起,可见力气之大。 这时,凌知薇走了进来,白管家忙拱手行礼:“太子妃。” “起身吧。” 凌知薇笑着,随后又看向箱子里的衣服,笑容绽开:“这就是非晚姐姐的那件嫁衣吗?殿下还留着,殿下对姐姐的情意可真是日月可鉴,若是非晚姐姐还在,见到了,肯定会欢喜的。” “不会再见了…” 陆珩喃喃,抓起衣服就扔给了白管家:“拿去烧了…别让本宫再看到它。” “是…” 白管家颔首,正要拿下去烧了,却被凌知薇伸手拦住:“等一下。” 她看着陆珩说:“殿下,这么漂亮的嫁衣,烧了岂不是太可惜了,而且这还是殿下给非晚姐姐的,若是日后非晚姐姐回来…” “她…不会再回来了…”陆珩冷声打断她。 “或许呢?太子哥哥,当初你们那么相爱,可能真是非晚姐姐有苦衷,所以才会伤害太子哥哥,知薇想她会回来的,我觉得姐姐应该不是那种人…” 第12章:遇上麻烦了 “若是你喜欢,你便拿去吧。”留下这句话,陆珩拿起拐杖,离开了。 “哥哥…” 凌知薇看着陆珩离开的背影,一时之间也不该说什么了。 “太子妃,那这…您拿着?” 白管家看了看手中嫁衣,又看了看凌知薇。 摸了摸嫁衣的布料,凌知薇笑着:“这嫁衣摸着还挺软…” “这是当然了,这嫁衣可是殿下花重金让人用上好的天蚕丝打造的,自然是上等品。” 凌知薇勾唇一笑,眼底却是一抹失落:“太子哥哥对鱼非晚可真好,我真羡慕…” 顿了顿,她说:“这嫁衣本妃拿着也无用,你就拿去烧了吧,就是可惜这上好的天蚕丝了…” “太子妃不必羡慕,太子妃若是想要,跟殿下说,殿下一定会给太子妃做一身的。”白管家道。 “会吗?” 凌知薇自嘲一笑:“我不信。” 说完,也跟着离开了。 只留下白管家一人,看着手中嫁衣,白管家摇头叹息,也跟着走了。 …… 菩提山依旧是一片银装素裹,雪山上,有两个身影正艰难往上走着,寒风刺骨,却也阻挡不了两人的步伐。 两人走累了,就找了个山洞歇着,歇够了就又往上走。 可这寒风实在冷,非晚不忍问身旁的明绪:“若是你实在受不了,便在山洞歇着吧,我一个人上去就行。” “无事,殿下让我保护好晚晚姑娘的安全,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要上去咱们一起上去。” 虽然冷的嘴唇发抖,明绪还是不放弃。 见此,非晚也不好劝说了,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递给他:“吃下去。” “啊?”明绪愣了:“这是啥?” “害不死你,这是促进血液循环的,这样你就不会太冷了。” “哦好。” 明绪这才把药丸吃了。 吃了药丸,明绪顿时觉得浑身没有那么冷了,欣喜道:“晚晚姑娘不愧是荼蘼神医的徒弟,吃了药,我瞬间感觉不冷了…” “哪有那么快的药效,是你心理作用吧。” “我说真的!我真不觉得冷了,晚晚姑娘可真厉害,殿下的眼睛看来真有救了!” 非晚只想尽快找到鬼火藤,并不想纠缠于这些,催促道:“好了,咱们还是快走吧,听说这上面有雪狼,要是把他们引来,就麻烦了。” “好!” 明绪明白此事的严重性。 两人又继续往前走,功夫不负有心人,明绪看到了一片略高的坡上有生长着绿油油的东西,他不懂医,便示意非晚看:“你看!那是不是鬼火藤?” 非晚抬眼望去,只见前方略高的坡上,有几株绿色的,宛若小树苗一样的东西。 “我去看看。” 非晚走过去,凑近一看,形状确实是鬼火藤,只不过这些怎么都枯了?圆滚滚的藤条呈焦黄色,没有生机,仿佛一捏就碎。 “是不是那人骗我们的?这鬼火藤怎么跟枯草一样?”明绪这时凑了上来。 “确实是鬼火藤,我也不清楚,它为何会变成这样。”非晚凝眉。 明绪说:“传闻鬼火藤只有巫咸地界才有,这什么时候移植过来的?” 非晚凝眉沉思,余光突然扫到身后,眉头皱的更紧:“麻烦来了…” “什么?”明绪一愣,跟着她视线看过去,身后有一群雪狼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獠牙尽显,眼里泛着绿光,好似要将他们撕成两半一样。 “晚晚小心,属下保护你!” 明绪拔出冷剑,将非晚护在身后。 剑出鞘,锋芒逼人。 雪狼察觉到了杀气,向上天长嚎一声,便向明绪的方向冲去,明绪也不甘示弱,只见刀光剑影,雪狼身上便挂了彩。 非晚双手抱臂,看着他们打斗,明绪虽然身手不凡,可终究一人难敌数狼,体力耗尽,渐渐的便落到下风,雪狼杀红了眼,出手更加凶猛了起来,露出凶狠的獠牙,一口咬到明绪的腿,顿时将他甩出老远,鲜血在雪地上绽开。 “到我了。” 非晚拿着匕首,冰冷的眼神扫过眼前那些绿莹莹的眼睛。 “晚晚姑娘…” 明绪用剑撑着自己起来,可因体力不知,又倒了下去,口吐鲜血。 非晚身影穿梭在狼群当中,手起刀落,不过几瞬,就杀了几只狼,鲜血溅她满身,她也不在意,继续杀,那些雪狼也不是吃素的,再次露出恐怖的獠牙,朝非晚扑了过来,非晚体力逐渐支撑不住,一个没注意,被扑倒在地,她被雪狼咬住臂膀,硬是在地上拖了十几米,臂膀上血流不止。 可非晚顾不得疼痛,找准时机,一个翻身,骑在狼身上,手中匕首狠狠刺下去,鲜血喷射而出。 非晚拿着匕首,缓缓站起身,肩膀上鲜血汨汨流淌,流到手上,又滴落在地上。 此刻的她浑身鲜血,与周遭白雪皑皑形成了鲜明对比,脸上喷射出的鲜血衬的她宛若阎王般,令人惧怕。 其他狼见此,四处看了看,最后悻悻跑开了。 一旁明绪早已看呆了眼,没想到看着瘦弱不堪一击的小姑娘竟然能杀了那么多头狼,原来她是有武功的… 深吸一口气,非晚走向鬼火藤,用沾满血液的手拽起鬼火藤,可这时候奇迹发生了。 鬼火藤突然鲜活起来,就跟小泥鳅般扭动身子。 非晚瞬间明白:“原来是需要用鲜血滋养…真是神奇。” 她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明绪:“这才是真正的鬼火藤,你家主子有救了!快来,将这些鬼火藤带回去。” 明绪欣喜万分,忙上前去。 身上有伤,非晚两人用了两天时间,这才下了山,下了山便急匆匆往太子府赶去。 太子府。 非晚和明绪满身鲜血的回去,刚好被白管家看到了,他吓的大叫:“这…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全身都是血?” “别废话,陆珩呢?”非晚打断他。 白管家被满身鲜血吓了一跳,还没注意到非晚的不礼之举,飞快回答:“殿下在里边大厅。” “知道了!” 非晚应了一声,快步走进了内院。 她手臂现在快要疼死了,她快要撑不住了。 白管家反应过来,挠了挠头,对非晚背影大吼:“你这是什么语气,敢这么样对我说话?胆子肥了!” 第13章:叫你不就败露了吗? 凌知薇陪在陆珩身边,看到满身是血的两人走进来,惊了:“你们这是…身上会有那么多的血?” 明绪说:“我和晚晚姑娘去菩提山了一趟,取了鬼火藤回来。” “菩提山?传闻这菩提山凶险至极,有去无回,你们竟然只身闯入,而且还回来了,真是厉害。”凌知薇讶异:“难怪这几天没见你们呢…” “事发突然,未来得及告知,还请殿下恕罪。”明绪跪下来,对陆珩抱拳。 “能回来便是极好了,殿下奖赏你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凌知薇笑着将他扶起来。 “取鬼火藤?”陆珩虽眼睛被蒙着,但鼻子灵活,闻出空气中散发出血腥味:“你们受了伤?” “小伤而已。”非晚看着陆珩说:“我找到能救你的办法了,有了这鬼火藤,我一定能治好你的眼睛,你就放心吧!” 凌知薇欣喜万分,摇了摇陆珩的手臂:“殿下,这下有救了…” 陆珩沉默着。 凌知薇又看向非晚,笑着:“晚晚姑娘,你身上耽误不得,我叫人给晚晚姑娘处理一下伤口吧,木筱,快去请李医官来。” 非晚拦住她:“不用了,我自己的伤口我自己处理就好了,不用麻烦了,而且伤口因为不是很严重。” “留了这么多血,还是找人处理一下吧?”看到非晚肩膀上正涌出血,凌知薇劝道。 “多谢太子妃好意,可我并不是很需要。”非晚退后一步,拱手:“我下去疗伤了,告辞,等伤好些再为殿下治眼睛。” 陆珩还是沉默着,只是抚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戒。 凌知薇笑着说:“那快去吧,别耽误了你的伤。” 等她离开,陆珩才说:“知薇,你也下去吧。” “明绪身上有伤,还是让我留下来陪殿下吧,要是有个意外我还能…” “本宫跟明绪有话说。”陆珩声音冷酷,不带一丝柔情。 “好,那我便退下了,殿下若是有事,叫婢子唤我即可。” 凌知薇看了看明绪,行了礼离开了。 明绪知道殿下这是有意支开凌知薇:“殿下…” 陆珩说:“这几天,晚晚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没有,我跟了她一路,看的出来,她确实只是想为殿下治好眼睛,并没有其他目的,而且…”明绪停住。 “而且什么?” “而且…我也问过她,她的回答和上次一样,她说,您是位好太子,身为神医徒弟,她只是于心不忍而已。” “于心不忍?呵…为了我,敢以身犯险去菩提山,这很难让我相信,她没有任何目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时候,伤自己最深的人便是最亲的人…”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鱼非晚,不觉苦笑。 “殿下先相信她也未尝不可,她一心想救殿下,一定不会伤害殿下的,若日后她真有了异心,杀了便是。”明绪说,似是想起什么,他又接着说:“这次菩提山之行,属下倒是发现,这位晚晚姑娘有武功,而且还不低,仅仅用匕首,便杀了雪狼,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所以你还相信她一腔真心吗?”陆珩喝了一口茶:“她若真是荼蘼神医的徒弟,为何不大大方方进来,还要隐瞒身份?” “或许是不想暴露荼蘼神医…不管怎样,她要是真有异心,属下定一剑杀了她!殿下放心!”明绪拱手道。 “嗯,你也下去处理一下伤口吧,这一趟辛苦你了。” “是!” … 非晚咬着布,因为疼痛,面部扭曲,脸上身上全是汗水,她用手挤着肩膀上被咬的伤口,血液汩汩涌出。 伤口上有雪狼粘液残留,她得挤出来,才能上药,不然感染了伤口,那就难办了。 窗子被“砰”的一声打开,一个男子坐在窗沿上,月光撒下来,映在他俊俏的脸上。 他斜眼看了一眼坐在塌上的非晚,啧啧两声:“真是惨重啊,怎么能受这么重的伤?” 瞪他一眼,非晚没好气说:“别说风凉话了,快来帮忙!” “来了。” 慕容长安跳下来,走到非晚身边,看着她正流血的肩膀,皱起眉:“你这样做没用,我特地拿了药酒,消了毒就没事了。” “那你快点…” 挤出来确实慢,不如药酒药性强,非晚催促。 慕容长安咽下口水:“有点疼,你…你忍着点啊…” “没事,你倒吧,我忍的住。” 将肩膀上衣服一撕,露出雪白肌肤,然后将布条重新塞进嘴巴,非晚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肌肤入眼,慕容长安眼神闪躲,咳咳两声,面色红润:“你确定要…要这样?” 取下布条,非晚转头看他,嗤笑:“怎么?害羞了?我当初救你的时候,你身上我可是看了个干净,我让你看个我肩膀,你就脸红了?” “我…你是女孩子,要注意点…” “别废话了,医者面前不分男女,你难道想让我死吗?不想让我死,那你就动作快点。” 她将布条塞进嘴巴,眼神示意他快点。 慕容长安吐出一口气,缓缓将药酒倒在了她胳膊上… 刹那间,一股灼烧感陡然袭来。 “哼--” 非晚疼的哼出声,额头上汗水淋漓。 为了彻底消毒,慕容长安一遍又一遍的将药酒倒在她胳膊上,疼痛也一遍又一遍袭来,一遍接着一遍的洗涤,慕容长安看着就疼,可非晚只是闷哼一声。 大概过了半时辰,非晚上药,然后进行包扎,等一切弄好之后,穿上了干净的衣服。 “穿好了,你转过来吧。” 非晚对背对着自己的慕容长安说。 慕容长安转过身,看着她,因为刚上完药,此刻的她脸色惨白,唇上没有血色:“为了他,你可真的能豁出命来,去菩提山,你怎么不叫我?我去了还能保护你。” “去菩提山是个意外,再说,明绪认得你,要是叫上你,岂不是败露了?而且,我这不安全回来了吗?没你也不是不行。”非晚说。 第14章:没死成 “安全?满身是血,这算?”目光上下打量她一眼,慕容长安含着笑说。 “没死成,当然算。”非晚说:“这次也算是有收获,至少拿到了鬼火藤,我这一身伤,倒也不算什么了,只希望鬼火藤真有用。” 她看向不远处的木篓子,五条绿莹莹的鬼火藤被她放在里面,因为没了血液的滋养,它们只是一条藤蔓。 慕容长安走到木篓子旁边,拿起一看:“这鬼火藤真有用?看着像是不靠谱的样子。” “死马当活马医了,那掌柜的说可以,那就试试呗,反正也没什么办法可以用。”非晚无所谓的说。 慕容长安坐在她旁边,叹口气:“你对他可真好啊,为他上刀山下火海,真令人羡慕…” “不用羡慕,你让我捅一刀,那我也会对你好。” 慕容长安捂住心口,笑了笑:“那还是…算了,我怕疼。” 顿了顿,他又问:“不过说真的,你对陆珩仅仅只是弥补吗?你对他可还有情谊?” 非晚沉默。 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对陆珩还有情谊吗?可她深知,她和他已经没有可能了…凌知薇才是他的太子妃,不能因为她,从而拆散他们,她不想做这个坏人。 再说,看陆珩的态度,他应该不会原谅她…即便原谅了,他会抛弃凌知薇吗? 他不会,凌知薇跟他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且她对他那么好。 这么想着,非晚抬起头,苦笑:“我们…早就没有可能了…只要能救他,我的罪也算是赎完了。” 月光刚好落下来,更衬的她孤寂。 抓住非晚的手,慕容长安目光深情:“你放心,杀伯父伯母的人,我一定帮你找到,让他们付出代价。” 挣脱开他手,非晚指着他额头:“所以…你调查到没有?那玉佩的主人是谁?” “呃…”慕容长安眨了眨眼:“还没有…” “还不快去找!在这儿磨蹭什么?” “马上去…马上去…”慕容长安赔笑着。 “晚晚姑娘在吗?” 就在他俩互相拉扯的时候,外边响起一道女声。 非晚认识这个声音,是凌知薇贴身婢女木筱。 “你快走。” 非晚看了一眼窗子,示意他离开。 “好,有事随时喊我。” 瞧里屋没有传来声,木筱不禁说:“明明里面有人,还有亮光,怎么不应答呢?” “等着。”凌知薇说。 一刻钟后,门终于打开了,非晚站在门口,看到是凌知薇,装作惊讶的样子:“太子妃?进来吧…” 坐在凌知薇对面,非晚说:“方才我在处理伤口,所以怠慢了太子妃,还请太子妃恕罪。” 凌知薇眼神一瞥,看到不远处床榻上沾满了鲜血,旁边还放着一盆血水,确是在处理伤口。 “晚晚姑娘医术果然是高超,竟然能自己处理伤口,知薇真是羡慕的紧。” 凌知薇看了一眼木筱。 木筱会意,将手中托盘放在桌上,托盘中放的正是三瓶金创药,凌知薇说:“晚晚姑娘,这是三瓶上好的金疮药,希望对你的伤势有帮助。” “多谢太子妃好意,我伤势没那么严重…” 木筱厉声打断:“太子妃屈尊来此,只为送你药膏助你疗伤,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枉费太子妃一片好心,这可是上好的金疮药,别人都没有福分有,给你已经算是浪费了!” “我也没说要啊…”非晚轻声嘟囔。 “你嘟囔什么呢?”木筱说。 “好了!”凌知薇拦住她,看着非晚说:“实不相瞒,这药膏是殿下给的,殿下担心晚晚姑娘的伤势,便叫明绪送来,只不过明绪身上也有伤,我便帮忙送来,晚晚姑娘竭尽全力为了殿下的眼睛,本妃甚是欣慰,送点药膏感谢也是应该的,晚晚姑娘莫要推辞了才是,不然我回去也不好交代。” “既然太子妃都这么说了,那我便拿着吧。” “嗯。” 凌知薇扫了一眼周围,最后停在那窗子上:“方才来的时候,我听屋子里有谈论的声音,晚晚姑娘这是在跟谁讲话?” “屋子里只有我一人,太子妃莫非是听错了?”非晚说:“或者可能是我的闷哼声,我这人有个毛病,太疼忍不了,会叫出声…肩膀被狼咬了,实在疼…”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晚晚姑娘在跟谁讲话呢?”凌知薇点点头,半晌后,接着说:“殿下已经几年没有看到外面的样子了,这些年本妃一直陪着殿下,一刻都不敢松懈,宫里的医官都说殿下的眼睛治不好,只能暂且缓解毒性,没想到竟然能遇到晚晚姑娘此等医术高超之人,也算是殿下的福分…我相信凭借晚晚姑娘的医术,一定能治好殿下的眼睛…” 已经几年没看到外面的样子… 非晚不禁苦笑,在凌知薇看不到的暗处,眸光黯淡下来。 非晚:“太子妃对太子真是一片赤城,这事要是落在别人头上,恨不得弃之敝履,难得…难得。” 凌知薇不以为然,放下茶杯:“我与殿下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自然深厚些,而且自从我爹去世后,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也只有殿下了,我怎么会因为殿下的眼睛而舍弃殿下?” 非晚沉默着。 她早就知道这些,她想起三年前,她与陆珩关系好的时候,她经常听到凌知薇甜甜的叫陆珩为太子哥哥,她记得,当时,陆珩还怕她误会,向她解释说:她只是我的妹妹…” 还跟她说,小时候,凌知薇的父亲是为了救他去世的,凌如风将她唯一的女儿,也就是凌知薇,交给了他。 在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她才是太子妃。 凌知薇:“我是看晚晚姑娘心善,所以才向晚晚姑娘袒露心声,晚晚姑娘可别嫌弃,我凌知薇也不想求什么,只想求殿下的眼睛能快点恢复,若是晚晚姑娘能够治好,我凌知薇一定重赏,到时,晚晚姑娘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凡是我有都可以给,若我没有我也可以尽力去满足。” 第15章:准备离开太子府 非晚看着她,万千语言只汇出一句:“好。” 第二日清晨,非晚拿着鬼火藤去找了陆珩,她倒要试试这个鬼火藤到底有没有用。 接触了血液的鬼火藤宛若一条灵活的蚯蚓,摸起来很舒服。 鬼火藤只有在伤口上才能发挥出真正的作用。 放鬼火藤之前,非晚忍不住提醒:“有点疼,你忍着点,若是忍不住便喊出来…不丢人。” 摸玉戒的动作一顿,他突然想去来,记忆里有个人,也经常跟他说“不丢人…” 也容不得他再深想,鬼火藤“噌”的窜入他眼睛,在眼皮缓缓长出了细小的藤蔓,更甚至向下蔓延着,恐怖如斯,狞恶如鬼。 连非晚这种见识多的都觉得唏嘘。 鬼火藤在他体内乱窜,陆珩眉心紧锁,汗珠顺着脸颊滴下来,他的手甚至抓破了衣衫,可他硬是一声不吭,就这么忍着。 非晚眼神专注,不敢放松一丝一毫,看他痛苦的样子,连带着她一起觉得痛。 “若是实在忍不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取出去,我们下次再继续…” 陆珩没理她,强撑着。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非晚是被一声声闷哼吵醒的。 看见陆珩还坐在那里,依旧咬牙忍着疼痛,汗水似乎已经浸透了衣衫。 看向窗外,外面天色已然黑了少许。 “竟过了这么长时间…”非晚喃喃说。 凌知薇刚走到门前,正准备开门,却听到陆珩的嘶吼声,仿佛压抑很久的声音。 木筱:“太子妃,殿下还在里面治疗,要不等晚上再来?” “走吧。” 凌知薇自知现在不是时候,便走了。 “噗--” 陆珩只觉得喉头一热,吐出一大口黑血。 “陆珩!” 非晚冲过去。 “你…” 陆珩还没来得及说出第一句话,眼睛一闭,倒在了非晚肩头上,刚好撕扯到她伤口,她不禁“嘶”一声。 她也顾不得这些,拍了拍陆珩,试探性询问:“陆珩?陆珩?” 这是疼晕过去了? 陆珩有意识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被温热的水围绕,自己应该是在浴桶里,他鼻子灵敏,他闻到了一股很重的中药味。 可现在眼睛看不见,他只得向外喊了一声:“来人!” 守在外面的明绪匆匆跑了进去,欣喜道:“殿下!您醒了!” “本宫怎么会在这儿?”他问。 凌知薇说:“是晚晚姑娘说,殿下失了元气,泡药浴容易恢复些。” “嗯。”似是想起什么,陆珩说:“她人呢?” “…应该是在房间里收拾吧…” “替本宫更衣。” “是。”明绪道。 凌知薇识相的退了出去。 陆珩展开臂膀,站在屏风前让明绪替他穿衣。 陆珩睁开眼,说:“你伤好了吗?” “已经大好了,我只是小伤,没有晚晚姑娘的伤严重。” “那就好。”陆珩闭上眼,继续让他穿衣了。 此刻这边。 非晚将粘了血的布条扔进盆子,又拿出新的布条继续擦拭伤口,方才一不小心撕扯到了伤口,导致血流不止。 “真疼啊,这雪狼的牙齿可真厉害,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定抓回来一只,把它的牙掰了,看它们还咬不咬人!” 非晚用的都是自己做的药,药性强,只一会儿,肩膀上的血就慢慢不流了,将伤口包扎好,非晚正准备穿好衣服,抬头就看到了陆珩和明绪两人。 “姑娘恕罪,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明绪脸红起来,连忙转过身。 非晚嗤笑一声,接着若无其事的穿起衣服来,反正陆珩现在也看不见。 “你们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非晚说。 “门没关,所以我们就擅自进来了…”明绪背对着他。 “门没关,难不成也没长嘴?”非晚穿好了衣服,走到他们面前。 “实属唐突,本宫不知道姑娘在换衣服,不过,这里是太子府…”陆珩缓缓出声。 非晚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是在提醒他,这里是太子府,是他的地盘,容不得她撒野。 看向明绪,非晚说:“穿好了,你可以回头了。” 明绪这才转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用了鬼火藤,为何本宫的眼睛还是如此?”陆珩说。 非晚沉默,拿起他的手,把脉,半晌,才说:“鬼火藤已经融入你骨血,你眼睛上的毒性已经慢慢在少了,再进行十几次,大概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顿了顿,她补了一句:“太子殿下也别着急,这不是简单的毒,处理起来本来就很麻烦,若是简单,那太医院的医官也能治了,还能让我来?” “暂且相信你。”陆珩说:“你也辛苦了,想来你还没吃饭吧?一起去吃饭。” “啊?”非晚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愣了。 “晚晚姑娘,殿下让你一起吃饭呢?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见她还愣在原地,明绪出声催促。 “啊…来了!” 非晚回过神,追了上去。 …… 自从来到太子府,非晚还从未这么面对面跟陆珩一起吃饭,她倒显得有点局促。 凌知薇夹了一块虾,放在非晚碗里:“这个可是刚捞出来的河虾,鲜嫩的很,晚晚姑娘尝尝。” “嗯好。”非晚点点头,眼神却是看着对面的陆珩,他刚洗完手,正用毛巾擦手。 旁边丫鬟为他布菜,丫鬟刚把一只虾放在碗里,非晚下意识道:“他不能吃虾…” 话刚出口,非晚就后悔了,她这不就暴露了吗? 陆珩擦手的动作顿住,嘴唇紧抿。 凌知薇看着非晚,非晚出声解释:“太子殿下对海鲜过敏,不能吃海鲜…我是医者,自然能看出他的过敏源是什么?” “原来如此,那殿下别吃了。”凌知薇用筷子将他碗里的虾夹走:“我之前还以为是殿下不喜欢吃虾,原来是对海鲜过敏,是我没注意到。” “荼蘼神医果然是神医,能教出像姑娘这样的仁心医者,真是厉害,等本宫眼睛好了,定要去见上一见。”陆珩说。 非晚眨了眨眼,笑着婉拒。 “师父她游历四方,恐怕…还未回来…” 陆珩淡淡打断她:“总有回来的时候,难不成你这位师父一辈子都在游历,这也不符常理吧?” 非晚此刻真是有口难言,只能配合的说:“…那好,师父回来了,我一定告诉她,让殿下见师父一面。” “嗯,吃饭吧。” 凌知薇看向非晚:“晚晚姑娘也别有压力,若是姑娘治好了殿下的眼睛,那可是大功一件,不仅仅是太子府,就连当朝太后娘娘也会郑重嘉奖姑娘的。” 非晚只是笑笑,目光却看向了陆珩,只见他正慢斯条理的吃着菜,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大家风范。 接下来的几天,也算是太平无事,非晚的任务不过就是每天清晨去找陆珩,用鬼火藤拔出他身上的毒性。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每次在拔毒的时候,陆珩都会痛不欲生,可他依然连吭声都不带吭声的。 身上的毒性越少,鬼火藤就发挥越小,中藤者的疼痛程度也会慢慢减轻。 经过十几天的痛苦折磨,陆珩身上的毒性也算是全部拔除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拔毒,鬼火藤刚被种进体内,只一会儿时间,就被融入骨血,无痛无痒。 非晚松一口气,拍拍手:“这毒算是拔干净了。” “那殿下现在…” 非晚知道凌知薇问的什么,抬手打断她的话:“唉…现在还不行,今天得养一天,毒刚拔干净,眼睛还未适应,等明天再试试睁眼吧。” 她看着陆珩已经恢复原状的眼睛,心里那块石头刹那间落下来了,可心底却不知道为何又升起一股孤寂。 明绪感动的痛哭流涕,跪下来,忙磕头:“晚晚姑娘,请受明绪一拜!” “这是要做什么?快起来!”非晚眼疾手快扶他。 可明绪死了心的想要给她磕头,根本拉不起来,泪流满面的说:“姑娘有所不知,这三年来,殿下被狸花所捆,整日深受其折磨,就连太医院医官都束手无策,我们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会治好殿下眼睛,可没想到能遇到像姑娘这样厉害的医者,有您是我们的福气!” 他重重磕了个头。 “快起来快起来。”非晚扶他起来,看向陆珩:“是殿下命好,刚开始我以为没想到能治好,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不成想还真成了,我也为殿下开心。” 明绪抹了一把眼泪,蹲在陆珩眼前:“殿下,您终于不用受狸花折磨了,您的眼睛终于好了…属下为您开心。” 陆珩闭着眼,用耳朵判断明绪的位置:“本宫也很意外…” 顿了顿,他继续说:“谢谢你,你想要什么?本宫都尽力为你寻来。” 非晚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眼神黯淡了下来。 凌知薇上前,揽住她手臂:“晚晚姑娘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是我们太子府有的一定双手奉上,送给晚晚姑娘当作谢礼。” 非晚说:“我不过是一阶俗人,我没什么想要的,若殿下真想给我东西,便给我些钱财,供我回去就好。” 凌知薇急速问:“你要走?” 第16章:去见荼蘼神医 “嗯。”非晚点点头:“殿下的眼睛明日便好了,那我也没有理由留在太子府了,还不如尽快回去的好。” “那…也好。”凌知薇看了看陆珩,亲昵的对非晚说:“若是晚晚姑娘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只要我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帮忙的。” 非晚说:“好。” 陆珩对明绪说:“去给晚晚姑娘备点银两。” “是!” 非晚看着陆珩,行了个礼:“如此,那便谢谢殿下了。” “本宫还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本宫的眼睛就不会好的这么快,本宫以前还怀疑你别有二心,倒是本宫心胸狭隘了。”陆珩声音淡淡:“不知道本宫有没有机会,见见姑娘的真容?” 非晚讪笑两声:“…会有机会的…” 陆珩的眼睛也算真正好了,也已恢复光明,第二天非晚就收拾好一切,拿了些明绪给的银两,正准备离开,可没想到刚打开门,一个白色的身影落入眼中。 来人一身白衣,身形颀长,五官俊美,尤其是他那双眼波流转的眼睛,一双既带着温情又带着些疏离,仿佛谁也进不去他的心。 以前蒙住眼睛的时候,非晚还不觉他的魅力有多大,直到现在才知道有了眼睛的他,剑眉星目,果真是气宇不凡。 即使早知道他的面容,非晚还是有一瞬间的愣神。 就是这双眼睛…被她伤了,可真是该死… 非晚想躲开他的目光,可后来想想,她易了容,他应该认不出来… 陆珩的确没有认出她来,淡淡出声:“原来你长这般模样。” 非晚此刻模样虽不算惊艳,却也算的上秀丽,一双杏眼圆圆的,樱桃小嘴不点而赤。 非晚微笑:“看殿下这样子,是对奴婢的面容不甚满意吗?” 陆珩道:“并未,反而觉得你这面容倒是挺顺眼,本宫曾无数次想象你是什么模样,本以为你是那种假小子,结果没想到还挺…漂亮。”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不等他答话,非晚又继续说:“你的眼睛可有不适?” “没有。“ “那就好。” 陆珩看向她手中包袱:“真要走?” 单单只听这句话,还真真以为陆珩在挽留她,不过只有非晚知道,这不过是他日常寒暄而已,像陆珩这种人是不会轻易挽留别人的。 非晚说:“既然太子殿下眼睛好了,那我便不再留了,也多谢这几日殿下的照佛,告辞。” 她与陆珩擦肩而过,微风吹起她秀丽长发,她的眼神是那么毅然决然,仿佛真的要跟太子府划清界限。 突然,陆珩抓住她手臂,非晚回头看他,只听他说:“今日离别,也不知道何时能再次见面,姑娘带本宫去见见荼蘼神医吧?” “啊?现在?这未免也太着急了吧?”非晚讶异。 “不着急,晚晚姑娘之前答应过本宫要带本宫去见神医,姑娘这是想反悔了?” 非晚这才想起来,她确实答应过他这个,她都快忘了,怎么他记的那么清楚?真是造孽… 她就是荼蘼神医,怎么见陆珩啊? 可要是不带他见,按照陆珩的行事作风,他也会让人调查她,身份最后还是会败露,倒不如… 非晚扬唇一笑:“如此,那我便带殿下去,只不过,我师父住在江南小筑,离这里有些距离…”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陆珩,想要他知难而退。 “无妨,本宫骑马与你同去。” 非晚:“……” 他还真是铁了心的想去,可她却不能让他如愿了… 非晚说:“那我们下午出发,我先收拾收拾……” “嗯。” 见他还站在这里,非晚眼神示意他离开:“那殿下现在…” 陆珩瞧她一眼,离开了。 非晚终于松了口气,半晌,她又开始郁闷起来,这到底该怎么办? 不过,她突然想到,那江南小筑可是建在深山里,陆珩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的,想必去了也会临阵脱逃吧? 江南小筑是慕容长安三年前买的,让她居住的。 这么一想,她的心顿时开朗起来,倒也不怕了。 陆珩骑着马在门口等着,他一身黑衣,衣领间是一抹红色,泼墨般的长发披在脑后,只用一条丝带绑着,真是风姿卓越,天人之姿。 明绪手里抓着绳子,他看着陆珩:“殿下,要不属下陪殿下去吧?” “不用,本宫倒要看看这个晚晚姑娘是何方人物?”陆珩冷声说。 在此时此刻,他还在试探她的身份。 “晚晚姑娘来了。”明绪说。 陆珩偏头,非晚穿着鹅黄色的衣衫,悠悠走出来,她唇边噙着笑,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姿态。 陆珩看着她那双眼睛,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人脸。 好像… 这眼神… 怎么会如此相像?简直就跟一个人一样,可是她的五官又不是她…声音也不像。 “殿下…”非晚走近,喊了一声。 陆珩这才回过神,可仍在晃神,百思不得其解。 瞧她这样,非晚赶忙说:“殿下若是身子不适,那便不去了,反正以后有的机会去见我师父,也不急这一点半点。” “若你跑了怎么办?本宫总不可能满城找你吧?”顿了顿,陆珩补充道:“见了你师父,我们就算是两清了,你想走便走,本宫也不会拦你。” “殿下真是不死心。” “上马!” 陆珩大喝一声。 非晚顺利上了马,坐他身后,也不知道是她哪里得罪了他,还是什么,陆珩骑马速度非常快,策马在山路上,几次差点把非晚摔在地,狂风呼啸,迎面扑来,非晚感觉整个人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非晚抓紧缰绳,大喊:“喂!你慢点啊,你想我死吗?” “抓紧本宫。” 陆珩落下一句,手上动作却没减,依旧快马加鞭。 江南小筑离京都甚远,夕阳西下时,他们两人才到达山脚下,两人准备在此歇息一晚,等明日一早再进山。 到了目的地,非晚终于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刚下马就跑到一旁呕吐起来。 呕吐一会儿,非晚才觉得舒服了许多,长呼一口气,身旁递来一只手帕,视线往上,她看到陆珩那张俊美的脸。 陆珩:“擦擦吧。” 接过手帕,擦了嘴,非晚没好气道:“要不是你骑马太快,我怎么会这样?” “本宫以为像你这种医师,应该不会如此,没想到…是本宫失策了…” 他说完,眼神落寞下来,走到一旁石头上坐下。 擦嘴的动作顿住,非晚看他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坐他旁边,小心翼翼询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陆珩沉默。 “从我出府开始,我就瞧见你变了脸色,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陆珩目光落向远方,前方的篝火映在他俊美的脸上,衬得他更加妖异。 “没什么,只是…”陆珩静静的看着非晚:“看到你,想起了我一位故人,你的眼睛长的很像她。” 非晚一瞬间失了神。 她知道他说的是谁…… “一直听殿下说这位故人,那殿下,您还想再见到这位故人吗?”非晚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不想了,我和她…早已陌路。” 非晚苦笑,他没回答前,她在心里还暗暗期待了一下,可现在…梦碎了。 非晚说:“看来这位故人伤殿下很深了,以至殿下那么恨她…” 陆珩缓缓出声:“我倒也不恨她,我只恨自己错付真心,再说,她也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这不是她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她,让她的父母惨死…” 非晚望着他的侧脸,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林中鸟突然惊飞起来,树林“沙沙”作响。 非晚心里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挡在陆珩面前,握了握匕首:“小心。” “你也发现了…” “嗯。” 话刚落,只见一群黑衣人持刀飞身而下,将陆珩两人围成了个圈。 为首的上前一步,一双眼睛泛着戾气:“阁下可是太子陆珩?” “朝你来的?”非晚压低声音,问。 “怕了?怕还敢站我前面,真是不怕死…” 非晚无了个大语,怎么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 “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弱,我会保护你的。” “凭你?” “就凭我。”非晚挑了挑眉梢。 见他们还聊了起来,为首的黑衣人恼怒,大喊:“上!杀了渊北太子!” “是!” 一声令下,所有黑衣人欺身而上。 非晚将陆珩往后一推,便与黑衣人厮杀起来,身影穿梭在黑衣人当中,身法迅速,出手毫不留情。 就连陆珩看了都不觉讶异,没想到她如此瘦弱的身体,竟有那么大的力量。 体力逐渐不支,陆珩见此,也紧跟着加入了战斗,相比较于非晚,他倒不显得吃力,不过是挥舞几下,黑衣人便被打飞出去,口吐鲜血。 陆珩看着为首的黑衣人,冷声问:“谁派你们来的?这么想杀本宫?” 黑衣人撑着剑,冷笑:“渊北太子,我知道你武功高强,可今日你好日子到头了,你以为我们就没有其他准备吗?” “放--”黑衣人嘶喊一声,响彻上空。 第17章:冷泉治疗 非晚余光一瞥,瞥见前方不远处有数箭向这里射来。 她大喊:“陆珩小心,有箭!” 陆珩也看到了,随手拿了黑衣人的长剑就挡,他身形极快,那些箭根本未近他的身。 可就算再快,也有漏网之鱼,这不,一只箭自右边破空而来,直指陆珩的脑门儿! 这是要将他赶尽杀绝! 陆珩忙着对付其他箭,根本没有注意那只破空而来的箭。 “陆珩--” 非晚冲过去,一把将陆珩推倒在地,这才躲过了那只致命箭,有一只箭却顺势而下,刚好钉入陆珩的右腿上。 陆珩疼的闷哼一声。 “怎么样?”非晚担心的问。 “死不了。” 见他被射中,为首的黑衣人抬了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停止射箭,他冷哼一声,慢慢走向陆珩:“渊北太子,这下你落在我手上了…” 可不等他说完,一股粉末扑面而来,黑衣人赶忙用手挡住,瞬时间,一片白雾扬起,根本看不清眼清的路。 “该死的!” 黑衣人咒骂一声,却也不甘让他们轻易逃走,搭弓射箭,射进了迷雾中。 “撤!” 非晚拉着陆珩往前走,可他的腿中了箭,只能蹒跚而行。 非晚把他手臂挂在她脖子上,说:“你忍耐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 陆珩疼的头冒汗,突然感觉身后袭来一股杀气,他转头,看见一支箭飞过来,直指非晚。 “趴下!” 陆珩大喊,用自己的身躯护住非晚的身子趴了下来。 那支箭刚好射在他们前方,若不是他们躲闪及时,恐怕射中的就是他们了。 可那只箭虽躲过了,陆珩腿上的那支箭却因用力,往前一送,生生穿过了他的腿,鲜血直流。 “陆…陆珩…” 非晚艰难起身,身旁的陆珩早已疼晕了过去,伸手摇了摇他的身子,可却没有任何回应。 试了试他的呼吸,还在… 非晚松了口气,却在看到他的腿,眸光复杂起来。 没想到他还愿意救她,就是不知道若是他知道她的身份,还能如此拼尽全力救她吗? 她想,应该不会的吧。 …… 江南小筑是建立在深山的一座宅子,这里风景优美,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倒是个适合居住的环境,三年前,非晚看上了这座宅子,慕容长安便出钱给买了下来。 陆珩腿上中的箭是有毒的,非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帮他清了毒,接着又给他上了药,才进行包扎。 等一切手续弄完,非晚这才有空歇息。 看着他惨白的脸,非晚勾唇一笑:“陆珩,这也算是我欠你的,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目光看向盆里那只箭,她把箭拿出来,细细打量,箭身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字。 非晚眯起眼,才勉强看到那个字,好像是“丞”字。 丞… 天丞国! 非晚被这个猜想吓了一跳,可又想不通,为何天丞国会派人杀陆珩? 这几年,三国也算是和平相处,渊北和天丞也没什么贸易往来,陆珩得罪了谁?竟想置他于死地? 慕容长安匆匆赶来,气喘吁吁的撑在门上:“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看到他,非晚忙将箭放进血水盆里,看着他,轻声说:“我们出去说。” “好。” 两人坐在院子里,慕容长安先开口说:“出什么事儿了?” “昨天晚上我和陆珩受到了埋伏,那些黑衣人是冲陆珩来的。” “那你可有受伤?”慕容长安急速问。 “我没事,就是陆珩中了箭,本来那一箭是射向我的,是他救了我。”说到这儿,非晚下意识垂下了眸子。 “他人还挺好…”慕容长安笑了笑:“你说,要是他知道,你就是鱼非晚,他会作何感想呢?” 非晚沉默,是啊,他会作何感想呢?她也不知道。 “想必是陆珩眼睛好了的消息,这才引起这次刺杀,陆珩今后的日子不太平了啊。” 慕容长安一边叹息,一边给自己倒酒。 “走一步看一步吧。”似是想起什么,非晚对他说:“对了,你从你那医馆里给我拿些降温退烧的药,陆珩体内的毒虽清了,可伤口极深,想必今晚不好熬了,提前准备一下。” “小鱼丸,你是真的想把我这个医馆给掏空是吧?”慕容长安倚靠在椅子上。 非晚缓缓道:“你之前不是自称你那医馆是渊北第一医馆吗?怎么,让你拿点药都拿不出来吗?” 慕容长安是渊北“昌安”医馆的背后老板,里面什么药都有,什么疑难杂症都能给你解决,而且还很便宜,所以渊北百姓都很愿意在他的医馆买药,故而生意很不错。 而身为背后老板的慕容长安也得到了不少红利。 “拿倒是能拿的出来,不过我不想让你把药给他用…唉,算了,看在他救你一命的份儿上,我就帮他一把。”慕容长安最后还是妥协了。 非晚说:“谢谢了。” “对了,再过几天,便是伯父伯母的忌日了,到时候我陪你去祭奠。” 忌日… 握杯子的手收紧,她都快忘了… 慕容长安道:“我查到了那个玉佩的来历,不过我得去验证一下,到时候再告诉你。” “好。” 慕容长安看着非晚,突然一笑,说:“还是…现在的你漂亮,真不想看到伪装后的你了,这样多漂亮啊…” 此刻的非晚已经卸下了人皮面具,恢复了真容,一头泼墨般的长发被一根金色簪子挽着,明眸皓齿,眉眼如画,皮肤嫩的好似掐出水来,尤其右眼下的那颗泪痣,美轮美奂,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贫嘴。” “哪里贫嘴了,说真的,看你普通模样看惯了,突然看到你这样,真是太惊艳了。” 慕容长安忍不住啧啧两声:“谁要是能娶到像你这样的,那可真是赚大发了。” 他眼神满是涟漪。 夜晚,非晚坐在床榻上,沉思着。 这时候,榻上的人有了动静,他似乎做了噩梦,额头上汗水淋漓,嘴里也不知在嘀咕什么? “你说什么?” 非晚凑耳过去,试图听见他嘴里在说什么。 “不…知薇,知薇…别…” 这下,非晚清晰的听到了。 她自嘲一笑:“看来凌知薇入你梦里了,你对凌知薇的感情可真是好。” 陆珩的脸越来越红,额头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非晚试了下他额头,烫的很。 “还真发烧了…”非晚说。 可现在,退烧药慕容长安还没拿来,江南小筑里只有少许药。 算了,有也比没药好。 这么想着,她往外喊了一声:“来人!” 婢女走进来,行了个礼:“神医。” “去熬点退烧的药来,快点。” “是!” …… 过了半个时辰,婢女便把药端来了,可即便喝了药,陆珩还不见好转。 “怎么会这样?” 非晚不禁焦急起来。 婢女想了想,说:“神医,后山不是有口冷泉吗?或许能帮公子解热。” “哦对。”非晚这才想起来,险些忘了还有冷泉,她吩咐婢女:“来搭把手,把他抬起来。” 冷泉的极冷,这口冷泉还是非晚当年命人打造的,后山温度低,最是适合做冷泉,而且当时也是因为慕容长安经常发病,必须用冷泉压制。 非晚与婢女合力才将陆珩放进了冷泉,冷水浸入他体内,片刻,便将他体内的热气给压制住了。 陆珩靠在边沿上,衣领处微微敞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他唇色发白,倒是给人一种病娇美人的错觉。 非晚也跟着走进了冷泉,冷泉里的水让她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非晚走到陆珩面前,素手缓缓抚过他脸庞:“若是以后我也能以真容看你,该多好,可我知道,永远也不可能了,你那么恨我,想必一眼都不想见我吧?” “当年,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弥补你?” 也许是他没醒来,非晚倒是有勇气把心中的话都跟他说了。 此时此刻,昌安医馆。 一条又粗又长的鞭子狠狠甩出来,打在男子的手臂上,他整个人顿时飞了出去,砸在门板上,“哇”的吐出一口血。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穿着斗篷的黑衣人男子站在男子面前。 如果非晚在场的话,便能认出来,这黑衣人正是来刺杀陆珩的那个黑衣人。 男子艰难起来,右手撑着膝盖,才勉强稳住身体,他看着斗篷男子,说:“我传递的消息是对的,杀不了他是你自己的问题。” “慕容长安,今晚我不是跟你说这个的,我没能杀了那狗太子,确实是我自己问题,可多少年了,你还没找到巫咸后裔吗?君上养了你十几年,你就是这么报答君上的?枉君上那么相信你。”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义父,我会尽力去寻的,可若是真寻不到,恐怕巫咸一族早已覆灭…” “慕容长安,我希望你说到做到。”黑衣人说。 等黑衣人离开后,慕容长安这才晃晃荡荡站起来,手臂上正向外涌出血。 捂着手臂坐下,他撕下袖子,看到了深可见骨的伤痕,伤痕皮肉外翻,上面全是血,甚是恐怖。 慕容长安不禁咒骂一声:“打的可真狠…要不是你搞偷袭,你怎么可能打的过我?” 第18章:杀了我,帮我解脱火海 没错,他本来准备要去江南小筑一趟,把药送给非晚,可谁曾想,刚进屋,还没来得及看清,一根鞭子就朝自己挥过来了,自己也没来的及躲避。 慕容长安疼的额头冒汗,感觉找了些药,给自己上药。 非晚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下的,她只记得自己好像陷入了回忆的漩涡,梦里的她被人骗了,那歹徒捆了她,正准备将她卖了,卖给妓院。 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着蓝色锦袍的男子从天而降,救了她,还跟她说,他们是来查案的,最近宣城内只出了一件事情,城内许多百姓好像跟疯了一样,恶意伤人,那些百姓目露凶光,被他们咬到的人不约而同的染上了疫病。 梦里的非晚想着报答男子的恩情,便主动帮男子查案… 梦到此,就醒了。 非晚是被冷醒的,看到自己还泡在冷泉内,不由得轻笑,原来是梦啊… 不过她突然想起来,好像陆珩不见了踪影,原本他在自己眼前的,怎么现在空无一人… “陆珩!” 她喊了一声。 “是在找本宫吗?” 身后响起男人的声音。 “陆…” 非晚欣喜若狂,正要转过身,下一刻,一只大手狠狠掐住她脖子,把她往后一推。 非晚的背部重重碰在石沿上,磕的她生疼,不禁闷哼出来。 眼前的男人眼露凶光,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陆珩了。 “鱼非晚!竟然是你!”他眯起眼,怒声喊:“你这次接近本宫有什么目的?伤了我,又救我,你以为本宫会对你感恩戴德吗?” 非晚被他掐的说不出话,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下。 陆珩虽然心中有气,却还是理智的,便松开了她。 非晚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才勉强缓过来,她看着陆珩,眼眶湿润:“看来你已经认出我来了,好久不见啊,陆珩,我也终于能用真容面对你了,终于…不用…担心受怕了…” “你潜伏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天,本宫竟然没有发现,你倒是个好细作,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有这个能力…”陆珩比她高出两个头,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冷漠。 “不是我隐藏的深,是你根本没想过我会回去找你,陆珩…”非晚游到他面前,他却退后一大步,她自嘲一笑:“你听我说,我承认,当年是我错了,大错特错了,是我有眼无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伤了你,让你白白受了三年的苦,这一切我都承认,所以我想弥补你,才会混进太子府,为你治伤,这是我想的唯一能弥补你的方法了…” “我并不奢求…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我能赎罪。” 看着她那双泛着泪光的眼睛,陆珩好像又陷进去了,等回过神来,他勾唇冷笑:“鱼非晚,你又在耍什么把戏?就算你这样,本宫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怜悯你半分半毫,本宫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说的干脆,仿佛是真的绝了情。 眼泪划过脸颊,非晚再次自嘲一笑:“我畅想过好多次我们重新见面的场景,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三年前,我伤了你,那我也让你伤我一次…” 非晚从身后拿出一个匕首,递给了陆珩,说:“恨我那便杀了我,如此我也可解脱了…” “你以为我不敢!?” 陆珩夺过匕首,横在非晚脖子上,眼神凶狠。 非晚一脸赴死的表情,微微仰着头,她说:“太子殿下当然敢,要不然我怎么会把刀递给你?当我知道我可能伤错了人,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愧疚中度过,过的每一天都是生不如死,我后悔为何当年不听你的解释,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可当年的我怒火攻心,根本不听劝…这也算是我的命了…” “你杀了我吧,帮我解脱火海。” 刀子划破了她稚嫩的皮肤,鲜血流出来。 非晚闭上眼,眼泪滑下来,她似乎已经预知到自己的命运,可等了一刻,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她试着睁开眼,她看到陆珩笑了,紧接着他手中的匕首被他扔到一边。 他说:“看在你之前尽心尽力的为我治伤,还拼命救过我的份儿上,本宫不杀你,而且,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在自责中度过一生。” 非晚盯着他看,陆珩冷笑两声,便出了冷泉。 夕阳西下时,陆珩坐在院子里,他的腿伤还没好,右腿被上了木板,搭在石墩上,是那么气定神闲,要不是非晚他凶狠的模样,还以为他真是个儒君子。 非晚将熬好的药递给他:“这是刚熬好的药,你快喝了,这样伤口好的快。” “砰”的一声,碗碎了,药也洒了一地。 “你这是干什么?”非晚恼了。 那可是她好不容易的熬出来的药,就这么被他推倒,真是太浪费了。 陆珩撩起眼皮,看她:“要是非晚姑娘给我下毒了,我该怎么办?我可不想重蹈覆辙。” “陆珩!”非晚大喊。 “干什么,这么大声,本宫听得见。” “这是有助于恢复腿伤的药,我熬了将近三个时辰,你就算恨我,也不能对自己的腿不管不顾吧?你中的箭上有毒,腿筋骨都有伤,若不是我,你这条腿早就废了,我费尽心思救你的腿,我可不想到时候看到的是一条瘸腿…” 陆珩看着她,沉默着。 非晚继续说:“我知道你恨我,可今日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杀我的,那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让我治你的腿,治好了,我们就两清,从此,我们各走各的,就当…从未认识过!” 说到最后,非晚的眼泪不争气流了下来,划过脸颊。 陆珩看着她,没有说话,眼神逐渐沉思起来。 非晚又熬了一碗药,端给了陆珩,这次,他倒是没有反抗,乖乖的喝了下去。 瞥了眼她,陆珩笑了:“为何蒙住脸?” 此刻的非晚用紫色面帘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眼角下的那颗泪痣称的她更加万种风情,烟波流转。 非晚淡淡出声:“殿下想必也不想见到我这张脸,既然如此,那我蒙住便好了,如此,殿下也不心烦,我也轻松许多。” 陆珩只是笑笑,半晌,问:“你是荼蘼神医?” 这句话虽是问句,可语气却是那么肯定。 “是。” “…你既知道伤错了人,这三年里为何不来找我?偏要等三年…” 陆珩气的不是她伤了他,而是这三年来,她根本没有找过他,他还以为她的心是多么的冷,多么的绝,以至于三年以来都不见他。 非晚说:“我为爹娘守孝三年,我本来是想去找你的,只不过后来我想了想,得先研制出解药,不然就算去找你,也没用,可没想到“狸花”毒根本无解,就这样过了三年,我知道你撑不住了,便赶紧去了,可你府里戒备森严,外面还张贴着我的通缉令,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只为弥补自己的错,我一直都害怕你不会原谅我…” “我真后悔,当时应该选择相信你…” 说到这里,非晚不由得苦笑。 陆珩沉默,他其实想告诉她,那通缉令不是他下令贴的,可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非晚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没有明辨是非,你就算恨我,我也没有任何怨言,只可惜,杀害爹娘的凶手还没有找到,这也是我唯一遗憾的点…” 陆珩问:“当年你为何会那么确信是我杀了你爹娘?” 非晚目光暗淡下来,思绪回到了从前:“是我娘跟我说,是你杀了她,而且她还给了我一瓶狸花,还说是从凶手身上顺下来的,我只知道你有一瓶,我也没想那么多,便更肯定以为是你干的,可后来想想你没有理由会杀我爹娘,再后来我在现场找到了一枚玉佩,那是凶手留下来的,所以不是你干的…” “原来如此。”陆珩笑了笑,突然说:“不过…本宫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非晚又惊又喜,不敢置信:“你…你说什么?” 陆珩看着她,重复说:“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非晚含着泪又听他说:“你可愿意?” “我当然愿意。”她想也不想的答。 陆珩拿下她的面纱,看着她的脸,薄唇微启:“好,那我们便重新认识。” 陆珩说:“你伤了我,却也以命相护我,我们之间的恩怨两清了…” 看着他俊美的脸庞,非晚终于是忍不住,痛哭流涕:“好,两清了…” … 第二日早晨,慕容长安才带着药姗姗来迟,见陆珩跟非晚坐在一起,而且好像已经坦诚相待的感觉,不禁愣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他问非晚。 “我们现在已经冰释前嫌了。”非晚坦然自若。 “冰释前嫌?我来时,还想着,陆珩要是见了你的真容,恐怕是要刀剑相向,没想到竟是这副场景,真是惊讶。” 慕容长安忍不住瞧了陆珩一眼。 第19章:你不在这三年来… 非晚喃喃说:“确实已经刀剑相向过了…” “啊?你说什么?小鱼丸…”慕容长安没听见。 “没什么。”突然想起什么,非晚瞪他一眼:“我让你昨日把药拿来,怎么现在才拿来?” 她捶了他胳膊一下,慕容长安疼的叫了一声:“疼…” 非晚疑惑:“疼?我才使了一点的劲,你就疼了?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柔弱了?” 陆珩目光向下一瞥,看到他自袖口流出的血液,秀眉轻皱:“受伤了?” 非晚也看到了,赶忙就要掀开他的袖子:“我看看…” “不用了,小伤而已。”慕容长安拦住她动作,笑着说:“不过是来时路上被树枝蹭掉了一层皮,我已经上好药了,就是方才不小心碰到伤口,又裂开了而已,非晚不用担心,我回去自己收拾一下就行。” “那好,你也不早说,这样我也不会碰你手臂了…” “这不还没来得及说吗?”慕容长安大大咧咧的笑着,在外人眼里,仿佛没受伤一般。 慕容长安又看向陆珩,取笑道:“太子殿下,您的侍卫带着人还在山山脚下等着您呢,您确定不去见见?” “侍卫?”非晚想了想,得出结论:“是明绪,想必是待这里太久了,明绪怕以为太子殿下会出事吧?” “我刚进来的时候,他认出了我来,还跟我打了一架,不过幸好,深山里边有小鱼丸的毒雾挡着,他暂时还进不来…”慕容长安倚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道:不过这明绪对太子殿下还真是衷心耿耿,他还问我鱼非晚在哪里?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啧啧啧…” 他转头看向鱼非晚:“小鱼丸儿千万别跟他碰上面啊,不然按照他粗鲁的劲儿,恐怕提着剑就追来了,因为你伤陆珩的事儿,他现在还对你有芥蒂…” “他恨我也是应该的…”非晚看着陆珩不免自嘲笑笑:“我伤了他的主人,他若是不恨我,我还看不起他呢。” “你放心,有我在,他不会伤你的。”陆珩也看着她。 非晚笑了笑。 慕容长安看了看他俩,一副鬼都相信的表情,他说:“你们俩不会真的冰释前嫌了吧?他能这么快就原谅你了?” “我们…” 非晚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看向了陆珩,她现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陆珩声音铿锵有力:“保护她不是我该做的吗?” 非晚轻笑:“是啊,我是殿下的救命恩人,你的确应该保护我。” 陆珩看了看周遭,叹息两声:“在这里也待了好些时日了,也应该回去了…” “确实该回去了…”非晚低着头。 陆珩看着非晚说:“我腿伤还没好,救命恩人是不是也该跟着?” 非晚本来还在想自己该不该跟着他,他也有太子妃,自己跟着去恐怕不好,可听到他的话,自己好像没了思考能力,想也不想的说:“好啊…” 一旁的慕容长安看了看他们,眸光逐渐暗淡下来,苦笑了一声。 出山的半路上有一片迷雾挡着,非晚各自给他们俩一颗红色药丸:“吃了这解药,这毒雾就对我们没有影响。” 陆珩不禁问:“为何要在半山腰上设置毒雾屏障?” “当然是为了不让人发现这里啊,真笨。”慕容长安想给他个白眼。 陆珩:“……” 他想骂他,奈何他被他扶着,还是不骂了。 瞧他憋屈的样子,慕容长安心情大好,不觉骄傲起来,说:“这个江南小筑还是我先发现的,觉得这里隐秘而且环境还好,所以便买了下来,给小鱼丸儿住,不过这么好的地方,恐会遭他人觊觎,便用了毒雾做保护,这样除了我和小鱼丸儿,谁也进不来。” 似是想起来什么,他在陆珩耳边低声说:“还有啊,你不在这三年,可是我日日夜夜的陪着,同榻而眠,同床共枕…” 陆珩看着他轻笑,手搭在他肩膀上,手下暗使内力。 伤口被挤压,血涌出来,慕容长安疼的冒汗,却也不认输,用内力掐住他腰间。 陆珩瞬时变了脸色。 陆珩…你以为你有内力,我就没有吗?可别小瞧了我。 走在前面的非晚瞧见他们不走,不觉疑惑:“走啊,怎么还不走?” 慕容长安和陆珩两人同时松手,回答她:“来了…” 有了解药,三人顺利穿过了迷雾屏障,明绪带着人就在山脚下等着,正踌躇不远方的毒雾该如何解,就看到有人走了出来。 来人的模样越来越清晰,等完全看清来人的面容,明绪瞳孔微颤:“鱼非晚!?原来你还活着?” “好久不见啊,明绪侍卫!”非晚站定在离他十米远的地方,挥了挥手。 “天不负我,让我遇到了你,你伤了我家主子,我明绪今日定要为殿下报仇雪恨!” 说完,明绪拔出随身冷剑,就朝非晚冲去。 他身影迅速,举起剑就狠狠劈了下来,非晚眼疾手快,躲了过去。 非晚笑了笑:“怎么几日不见,明绪侍卫的武功就这么弱了吗?” 明绪在气头上,没有深想她这句话的含义,只是无畏的拿着把剑往前砍。 不过每次出剑都能被非晚轻松躲过。 “住手!” 陆珩在慕容长安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因为腿按了个木板,走路有点跛。 看到陆珩,明绪也不再恋战,停了手,看到他的腿伤,忍不住问:“殿下,您的腿…” “不小心伤到了而已,现在已经好多了。” 现在人多眼杂,陆珩也不好说那天晚上的事情。 看到旁边的慕容长安,明绪似乎明白了什么:“殿下,这慕容长安和鱼非晚是一伙儿的,您可要小心点他,肯定是他把鱼非晚这个凶手藏了起来,鱼非晚这个女人伤你至深,殿下快杀了她!” 慕容长安不满了:“唉,你注意一点啊,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我和非晚是一伙儿的,说话可真难听啊,我和小鱼丸儿可是多年的好友!情比金坚!” “哼!”明绪冷哼一声:“三年前,要不是她,殿下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害了我家殿下…” 非晚说:“是,三年前的事是我的错,是我青白不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这些我都承认,不过我都是有苦衷的…” “你能有什么苦衷?”明绪冷笑,又看向陆珩:“殿下,她以前那么伤你,您忘记看不见的痛苦了吗?这跟女人现在就在眼前,您快杀了他才能报仇雪恨!” “好了。”陆珩抬手示意他闭嘴:“她是本宫的救命恩人,本宫的眼睛便是她救的,而且她也救了本宫很多次,之前的事情就放下吧!” “什么?”明绪似是想起什么来,看着鱼非晚:“所以…晚晚就是你?!” 非晚点头:“是我。” “你混入府里这么多天,我竟然没发现你?”回想起过去点点滴滴,明绪有点不敢置信:“难怪你舍命都要拿到鬼火藤,我曾经还真以为有个人能真心对待殿下,原来…竟然是你…” “好了,回府吧。”陆珩冷声命令。 “是!” …… 凌知薇在院子里喂着鱼,面色却看着心不在焉的,仿佛有心事。 时曦站在她身后,看她样子,不由得安慰道:“小姐,是不是在想太子殿下的事儿?明绪侍卫已经去找了,想必很快就回来了,小姐也别着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 时曦是凌知薇父亲留给她的暗卫,专门保护她的。 摸着胸口,凌知薇说:“我前两天这心里堵的很,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小姐放宽心,太子殿下如今眼睛恢复了,殿下武功高强,总不会轻易被人害了去…”时曦。 将手中装着鱼食的碗递给他,凌知薇说:“我其实不是担心这个,太子哥哥跟着那个晚晚一去便去了六天,总叫人生疑,也不知道了发生何事?殿下竟然在她那里待这么多天?” “小姐…” 时曦正要说,木筱匆匆跑了过去,喊道:“太子妃!殿下…殿下回来了!” 凌知薇欣喜若狂,就往大门方向去了。 陆珩一行人进了院子,陆珩被明绪搀着,白管家迎了上去,他看到陆珩的腿瘸着,不禁问:“殿…殿下,您的腿…怎么受伤了?老奴这就叫医官来。” “不用了,小伤而已,别惊动别人。” “是。”白管家点头,余光一瞥,看到明绪身后的人,瞳孔一颤:“那…那是鱼非晚!?” “殿下怎么将她带了回来?她不是…” 犀利的眼神射过来,白管家立即闭嘴了。 白管家郁闷了,他想说她可是当年伤他的凶手,他没想到殿下几日不见,竟然把凶手给带了回来。 “进去再说。” 落下这句话,陆珩往前走去。 只不过没走几步,凌知薇就走了过来,屈膝行礼:“殿下,您回来了,我刚还想着殿下呢,没想到殿下就回来了,殿下没在的这几日,我日夜担心,生怕殿下出了事,不过能回来就好。” 她虽然是对陆珩说的,但目光却看向了明绪身后的鱼非晚。 第20章:回府 她虽然是对陆珩说的,但目光却看向了明绪身后的鱼非晚。 熟悉的面孔… 没想到这鱼非晚竟然回来了?而且看样子,和陆珩已经和好了? 在去江南小筑的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珩说:“本宫没事,你不用担心。” 凌知薇对明绪说:“我来扶着殿下吧,你歇着吧。” 明绪看着陆珩,陆珩说:“就让明绪扶着就行。” 说完,就走了。 凌知薇留在原地,鱼非晚与她擦肩而过,她看到鱼非晚对她笑了… “太子妃,那不是非晚姑娘吗?她怎么…回来了?莫非是跟太子妃抢…” 木筱滔滔不绝的说着,却在看到凌知薇的眼神,瞬间闭了嘴:“太子妃恕罪,是奴婢失言了。” 凌知薇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袖中的手缓缓收紧。 鱼非晚,这么多年,明明你已经离开了,为何还要回来?是回来要跟我抢殿下吗? 不!我绝对不允许。 进了屋子,陆珩将一个箭头递给明绪:“几日前,本宫在江南小筑受到了埋伏,这是本宫中的毒箭,你去查查,看是何来历。” 明绪蹙眉:“殿下去江南小筑的事情只有太子府的人知道,谁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他看向了一旁的鱼非晚。 鱼非晚摆手,急忙解释:“绝对不是我!我发誓,我要是是了,我怎么会救殿下,所以肯定不是我!” 陆珩:“本宫知道不是你,放心,本宫不会怀疑你的。” “既不是她,那又会是谁?”明绪喃喃说。 非晚想了想前几日看到的字,最终决定还是说出来:“我看了那箭上的字,写的是丞,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或许跟天丞国有关…” 明绪也跟着看了看箭身,上面果然刻着“丞”字。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陆珩下了逐客令,接着又补充一句:“非晚留下。” 白管家试探性的说:“殿…殿下,真敢留她在这里吗?要是她再伤了殿下该怎么办?殿下还是小心点为好…” 陆珩摆了摆手,让明绪带他走了。 刚出了屋,白管家就不忍吐槽:“你干什么?你可是殿下的贴身侍卫,你都不担忧殿下的安全吗?那女人不能轻易相信啊,你忘了三年前的事儿了吗?殿下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你还拦着我…我跟你说,或许就是因为那女人,殿下才会受埋伏……” 拍了拍白管家的肩膀,明绪说:“我理解你的感受,不过谁让殿下相信她呢?而且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再害殿下了…” “为何?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对她同仇敌忾的吗?怎么现在她回来了,你变了?” 瞧了瞧周遭,明绪低声跟他说:“你记不记得那个小奴婢晚晚?她就是鱼非晚,就是她给殿下把毒解了…” 白管家惊讶。 “原来晚晚就是她,她易容进府就是为了给殿下治眼睛…” 明绪点点头:“你说的对,当时我与她一起取的鬼火藤,我看的出来,她是真心为殿下好的,为了殿下,她也是舍命相救,或许三年前还真是一场误会…” 白管家叹息笑笑:“即便是场误会又如何?事情还不是发生了?咱们殿下也还不是被折磨了三年?唉,世事无常啊…” 屋内。 见鱼非晚情绪低落,陆珩跛着腿走到她面前:“怎么了?你不用在意他们说的话…” “没事,他们这样说也正常,谁让我当年伤了你的眼睛呢?是我的错,即便你现在眼睛治好了,也是弥补不了你受的苦,这三年来,你过的痛不欲生是吗?” 鱼非晚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陆珩在榻上坐下。 陆珩轻笑,说:“是过的痛不欲生,不过不是因为狸花,而是因为你,因为你从未相信我,还因为你三年以来从未找过我,我当时还想你是不是有苦衷,我不相信你能这么对我…可过了三年,你没来见我,我还以为你真是那么绝情,便逼自己忘记你,可现在你却回来了…” 非晚看着他的眼睛,听的仔细:“是我冲动了,当时指向你的证据确凿,我也没想过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一心只想给爹娘报仇雪恨,可恨我被仇恨蒙住了眼睛…你放心,日后我定保护你…” 陆珩垂眸,似是想起什么,缓缓说:“你说你娘说我是凶手,恐怕是真看到了我,可能是谁扮作了我,这才扰人判断…” 非晚沉默着。 “需要我帮忙吗?”陆珩突然问。 非晚摇摇头:“这件事我来就行,我让慕容去调查了,估计马上就有消息了。” 陆珩欲言又止。 非晚看出来他的犹豫,不禁询问:“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想说什么?” 陆珩看着她:“慕容长安…你当真相信他?我有个预感,总感觉他不是个好人,以前觉得是,现在也是…” 非晚垂眸:“我知道你与他不对付,不过我已经认识他好多年了,比认识你都长,而且你不在的那三年里,也都是他一直陪着我,就连江南小筑都是他买给我的,他很好,至少对我好,那便足够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陆珩点点头,后又接着说:“我已经让白管家把之前你的屋子收拾了一下,你一会儿便搬进去吧。” “好。” 梨院就在怡庭院的旁边,非晚刚进屋子,三个奴婢向她行礼:“见过姑娘。” “你们是?” 中间的那位婢恭敬的回答:“回姑娘的话,是白管家让我们来服侍姑娘的。” 非晚说:“我一个人也不需要这么多奴婢,只留一人就行。” 三个奴婢面面相觑,接着连忙跪下磕头:“姑娘恕罪…” 非晚愣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姑娘,是不是我们哪里说错了?才惹的姑娘不想留我们?白管家说过了,若是我们没伺候好姑娘,我们得挨板子的呀,还请姑娘收下我们!” 非晚这下不知该如何了,“这…我没其他意思,我只是向来一个人独惯了,一下子三个奴婢,确实对我来说有点多了…” “还请姑娘收下我们!” 三个奴婢依旧这句话。 她们三那么坚定,非晚也不好拒绝了,只好说:“如此,你们都留下吧。” “谢谢姑娘。”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非晚问。 三个奴婢一个接着一个介绍自己: “奴婢梅花。” “奴婢荷花。” “奴婢梨花。“ “好,我知道了,我想单独待一会儿,你们暂时先下去吧。” “是。” 奴婢们离开后,非晚这才开始审视这个屋子,三年前,她便是住在这儿,没想到到现在,这里的设施都还和当年摆的一模一样,变都没变过。 只不过物是人非,如今的心境和三年前的截然不同了。 就连当时陆珩给他建造的专门研究药物的桌子都还在。 她走带桌前,桌上有个白色瓷瓶,她拿起来闻了闻,好像有点潮,是放太久了。 瓷瓶里装着的是她三年前做的毒药,只不过这么长时间,早已经没有药效了。 没想到连这个都给她留着,非晚不禁笑了起来,倒是个回忆。 经过这几天,非晚也算是累瘫了,便叫人准备了浴桶沐浴,轻松一下。 温烫的水抚过雪白的肌肤,只一瞬,雪白的肌肤上便被热水烫的红了一片,可非晚却觉得此刻一身轻松,舒服至极。 非晚目光落在前方… 她想起爹娘惨死的那日,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就连那间木屋都被火舌烧的面目全非… 她还清楚的记得,爹娘惨死的那日正是她要与陆珩成亲的前一日… 为何会那么巧? 她越想越气,一巴掌拍在桶沿上,紧紧抓着… “小鱼丸儿这是怎么了?我在这儿都感受到了你的怒气。”慕容长安的声音通过帘子传进来。 “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非晚脸一冷。 慕容长安笑笑:“害羞了?我都还没进来,等我进来…” “你若是敢进来,我便砍断你的手…” “呦呦呦,说的我好生害怕,我就进来…”慕容长安手往帘子里伸了伸,又迅速抽出来:“好了好了,不逗你玩儿了。” 非晚哼了一声,本要起身的,现在又靠了回去。 慕容长安寻了个椅子坐下:“我今日是来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儿的,那玉佩的主人我找到了,如果我调查的没错,想必是重王殿下陆韦的玉佩。” “什么?重王!” 听到这个,非晚“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有点不敢置信:“你确定你调查的无误?” “我之前趁他不在府里的时候,进过他的屋子,见过与之玉佩相配的一半,应该是没错了。” “怎…怎么会是他?我与他也无仇恨可言,他怎么会杀我爹娘呢?而且杀了我爹娘对他又有什么好处?”非晚想不明白,疑惑道:“我记得我之前不过是怼他过几句,但也不至于仇恨吧?” 慕容长安摊手:“我也想不明白,可事实就摆在这里,我有什么办法?” 慕容长安想了想,继续说:“你说会不会是因为陆珩…” 第21章:保你一身清白 慕容长安想了想,继续说:“你说会不会是因为陆珩?他陆韦向来是看不起陆珩,那陆韦自信过了头,总认为自己比陆珩更加优秀,可他常年不受皇帝的喜爱,或许是因为嫉妒,便想毁了陆珩最重要的人,也就是你…“ 非晚皱眉:“这个原因是不是有些牵强了些?虽说是看不起,可也不会…” “小鱼丸儿,你还是对人性不甚了解啊,人性变化莫测,谁也说不准,反正我是查出来了,就是看你该怎么办了?” 非晚沉默,等半晌,她起身穿衣服。 修长的玉手掀开帘子,非晚走了出来,湿哒哒的头发披在脑后,只用一根簪子挽住,加上雪白的皮肤,倒是有另一种美感。 连慕容长安都看直了。 非晚深吸着一口气:“这次不能再误伤了,我去查查他,等拿到有力证据再说。” 等好久也没听见慕容长安的声音,转头,却见慕容长安眼神直勾勾的,失了神。 皱了皱眉,非晚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慕容长安猛地回过神,挠挠头:“当…当然可以啊,不过他认识你,到时候记得易个容。” “知道了。” 似是想起什么,非晚一把扒开慕容长安衣领,直至手臂。 手臂有一道伤口,已经结疤了。 “你这是干什么?吓我一跳。”慕容长安反应过来,赶紧穿好:“伤已经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非晚抓住他肩膀,看着他眼睛:“慕容,你实话告诉我,你这伤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慕容长安笑笑:“我上次不是说过吗?在江南小筑,我遇上了明绪,跟他打了一架,这伤是回来路上不小心被树枝刮到了而已…” “当真?” “当然是真的。”把她手从肩膀上扒拉下来:“小鱼丸儿你这是被陆珩那小子变的敏感了,怎么连我都不相信?” 非晚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深夜,树叶婆娑作响,时而伴着鸟儿的叫声,月光撒下来,透过窗幔,落在非晚两人身上。 清晨,经过几天的药物滋养,陆珩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已经可以随意走动了。 不过走了一段路,陆珩便觉得累了,在亭子里坐着休息,刚好也还没吃饭,便叫人准备了一桌子菜。 非晚夹了一片肉给他:“你刚恢复好,你要多吃点。” “好。”陆珩笑着点头,也给她夹了菜:“你这几天照顾我,也累了,你也要多吃点。” “嗯。” 非晚点了点头,稍作叹息,说:“我以前还以为我们没机会这样坐着吃饭了,没想到上天保佑,真有这一天。” “命运造化弄人啊。”陆珩苦笑一声。 陆珩倒了杯酒递给了非晚:“我记得你之前爱喝这葡萄酒。” “没想到你还记着我的喜好呢?”接过酒,非晚一饮而尽,一阵清凉感入喉:“这酒还是和以前的味道一样甘甜,不辣。” 陆珩突然问:“梨院睡的可舒服?” “嗯。” “在你走后,那个屋子我每日都会叫人去打扫一番,还让他们不准动里面的东西,还保持着原来的位置,就是为了等你回来。” 非晚说:“伯瑛,说真的,当年…你真一点都不恨我吗?” 夹菜的动作一顿,陆珩轻笑,他终于听到有人喊他这个名字了,伯瑛是他的小字。 放下筷子,他抬眼看她:“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真话…恨当然恨,只不过等我冷静下来,也就不恨了…或许是因为你有苦衷,我一直用言语来麻痹自己,总说此生不会再见你,即便见你也会一刀杀了你泄愤,可当真正见到你,我还是下不了手…” 想起在江南小筑那日,陆珩不由得再次苦笑。 他不是不想杀了她,只不过看着她的脸,他最终还是心软了。 非晚沉默。 就在这时,凌知薇走了过来,她说:“原来殿下在这里,让知薇好找。” 陆珩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凌知薇倒也不避讳,坐他旁边的:“我听明绪说过了,晚晚姑娘便是非晚姐姐,姐姐舍命相救,这才治好了殿下的眼睛,于我来说也是一份恩情,特地带来了一些酒水供姐姐品尝,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她身后的木筱将两瓶酒放在非晚面前:“姑娘请用。” 非晚笑笑,说:“当然不嫌弃。” “不嫌弃就好。”凌知薇说:“其实非晚姐姐想要进太子府,大可告诉妹妹一声,凭咱们俩之间的情谊,妹妹一定会让姐姐入府的,不必乔装易容的,不过没想到我竟没认出来姐姐来,我当时见到你的第一面,不过觉得你的眼睛很像,没想到还真是姐姐,猜想倒还成真了。” 非晚说:“我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乔装易容更为简单一点,这样也不会打搅你们。” “原来是这样啊。”凌知薇看了看陆珩,又看着非晚:“知薇真为姐姐高兴,我就说三年的事情是个误会,看到姐姐能与殿下解除误会,相对而坐,相谈甚欢,真好。” 陆珩冷下了脸来:“知薇,这几年来,你尽心尽力照顾本宫,本宫很是感谢,不过我们之间不过是皇祖母为保住你的名誉才做的决定,你放心,等皇祖母回来,本宫定与皇祖母说清楚,保你一身清白。” 凌知薇慌了:“什么?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爹爹临终之前把我托付给殿下,殿下就这么要将我弃了吗?没了殿下,我无处可去。” 她含着泪,似乎是真的舍弃不了。 陆珩看着她:“知薇,本宫希望你能明白,一直以来,本宫都是把你当做妹妹看待,本宫不能毁你清誉,你也放心,我既答应了你父亲,本宫会保护你的,至少保你一生无虞。” 凌知薇慌乱的抓着他的手臂:“殿…殿下…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会改的,你别抛弃我…” “好了,此事就这么办。”陆珩起了身,转身离开了。 凌知薇的手滑落下来,她哭的梨花带雨,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仿佛酒才能消愁。 她看着非晚,借着酒气,她一字一句的说:“我曾以为你伤了他,他与你…便再也没有可能了,可为什么你回来后,他的心又跑你那里去了,你究竟有什么魔力啊?” 非晚沉默。 “我知道,你们之前联手破了宣城的案件,情比金坚,可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你害的他眼瞎,我不明白,他为何会爱你这么深…” 凌知薇拿起酒瓶仰头一饮而尽,接着一壶又一壶。 非晚于心不忍,夺过她的酒杯:“别喝了,我陪你出去醒醒酒!” “不!我要喝,你别拦我!” 可醉酒状态下的她怎么可能是非晚的对手,这不,就被非晚拽走了。 夕阳西下时,两人在羊肠小道上走着,凌知薇好像是醉了,走路倒来倒去的,差点倒在了非晚的怀里,幸好非晚扶住了她。 凌知薇说:“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 “我没错…”凌知薇喃喃说,突然转身一把抓住非晚的胳膊:“既然我没错,为何殿下会选择抛弃我?你不知道…自从爹爹去世之后,我便只有殿下这一个亲人了,爹爹临死之前把我托付给了殿下,就是为了让殿下日后能护我周全,可现在…” “哈哈哈哈哈…”凌知薇突然狂笑起来,挣脱了非晚的手,跟发疯一般:“可现在连他都要抛弃我,殿下总说只是把我当做妹妹看待,可殿下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因为父亲,我没了依靠,连堂妹都敢羞辱我,是殿下救了我,自从那次,我便将全心都给了殿下…” 凌知薇看向了非晚:“你知道吗?是殿下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就是因为有了殿下,我才不会被人看轻,我记得之前,所有人都认为我是未来的太子妃,贵族小姐们都对我低声下气,点头哈腰,如果没有他,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仰天大笑,突然一闭眼,倒了下去。 非晚大叫:“凌知薇!” 屋内,木筱泪流满面:“非晚姑娘,太子妃不会有事吧?” 非晚摇摇头:“放心,不过是气急攻心,再加上喝多了酒,我已经给她喝了醒酒汤,等睡一觉就好了。” “那就好,多谢非晚姑娘了。”木筱说。 “没事。” 非晚说完又看向了凌知薇,因为喝了酒,她双颊上泛起了红晕。 脑海里,突然想起来,三年前的某天,太后为太子张罗着选妃,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凌知薇是太子妃的时候,陆珩拉着非晚的手走到殿中央,高声喊:“本宫此生只爱她一人,皇祖母还是不要为孙儿选妃了。” 太后心里的人选也是凌知薇,可陆珩油盐不进,不要鱼非晚,皇室最是看重门当户对,鱼非晚不过是个民间丫头,太后勃然大怒,当场就要让杀了鱼非晚。 可这个时候凌知薇出声缓和,她对太后说:“太后,既然太子殿下对我无意,强扭的瓜不甜,还是不要强求了,不要因为知薇而坏了太后和殿下之间的情谊才是。” 第22章:又要行当年的把戏? 太后虽气,却也不好在众人面前发作,只好作了罢。 在那时,所有人都觉得凌知薇知书达礼,善解人意。 皇帝拗不过陆珩,再加上鱼非晚为宣城百姓做了贡献,立了大功,便同意了陆珩的请求,为两人赐了婚,可谁能想到大婚前一天,非晚爹娘死于非命,便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木筱说:“太子妃对殿下一片痴情,怎么能接受殿下抛弃她呢…自从殿下眼睛受了伤,太子妃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殿下三年,太子妃父亲也去世了,如今要是没了殿下庇护,唉…太子妃到底该怎么办啊?” 非晚说:“你照顾好她,我先走了。” “啊?非晚姑娘这么快就要走吗?” 非晚早已走出了门,没答话。 等木筱再次回过眼来,看见凌知薇坐了起来,欣喜道:“太子妃,您醒了…” 凌知薇看着非晚离开的方向,搭在膝上的手缓缓收紧。 她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醉,不过都是演给鱼非晚看的。 凌知薇看向木筱,问:“你觉得这鱼非晚如何?” 木筱没想到太子妃会突然问这个,只是凭借对鱼非晚的印象,说:“奴婢觉得非晚姑娘挺好的,她还给太子妃煮了醒酒汤,这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恐怕……” 后面的话木筱不敢在说了。 “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恐怕没人管我是吗?”凌知薇冷笑。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木筱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 凌知薇瞥她一眼,没说话,看着鱼非晚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说:“三年前,我为了保持我大度的形象,让你了,可三年后,我凌知薇不会再让你了,鱼非晚,太子哥哥只能是我的。” 深吸一口气,凌知薇突然问:“对了,太后娘娘什么回京?” 木筱说:“听说是十天后。” 此刻这边。 鱼非晚正想去找陆珩,没想到刚走进院子,大老远就看到陆珩拿着弓箭对准着靶子射击。 鱼非晚默默走到他背后,摸了摸挂在那里的弓箭。 前方的陆珩似乎感受到了身后人的存在,转过身,凌厉的箭头变化方向,直指鱼非晚。 在那一刻,鱼非晚仿佛停止了心跳,四目相对,各自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怎么是你?”陆珩松了手,又转身将那只箭射向了靶子。 他动作看着漫不经心,旁观者还以为他轻易就击中了靶子。 非晚颇为欣赏的说:“没想到你眼睛伤了三年,箭术倒是没有一丝退步。” 陆珩说:“想看看我闭眼射箭吗?” “好啊。” 陆珩扯唇一笑,便搭弓拉箭,他闭上眼:“你可看好了。” 话落,只听‘嗖’的一声,箭飞了出去,插在了靶子上,不过却没有插在红心,而是距离红心两厘米的距离。 看到靶子上的箭,陆珩叹息道;“今日准头不好,没射到红心,若是放在往常,便是红心了。” 非晚说:“你闭着眼,都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你之前是一直在练吗?” “是啊,自从我眼睛瞎了,我心灰意冷,可又不愿意自己的一手好箭法埋落,便开始练习闭眼射击,刚开始的练的时候,还有点生疏,几次都射不到靶子上,不过后来慢慢练着,也就好了,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成果吧。” 非晚笑了笑,在石阶上坐下:“挺好的。” 陆珩瞧她今日心情不算好,也收了箭坐她旁边:“怎么了?还在为白天的事情忧愁吗?你放心,我不过是把知薇当作我妹妹而已,封她太子妃是皇祖母的主意,我当时深陷仇恨当中,也没理,就这么同意皇祖母的要求,等皇祖母回京,我会尽快解除的。” 非晚看着他:“那你可曾想过凌知薇的感受?” 陆珩沉默。 “你应该知道凌知薇对你的感情,她对你用情至深,早已经超越了本来的兄妹感情,你真的要抛弃她吗?” 陆珩垂眸,说:“可我不过把她当作妹妹,若是任由这样,我岂不是害了她?长痛不如短痛,不如现在就让她放弃幻想,如此,不仅是对她,还是对我都好。” “小时候,在宫里的时候,我贪玩爬上了高树,没想到中途踩空,摔了下来,我当时本以为我的生命就此终结,没想到她爹……也就是凌如风将军,救下了年幼的我,只可惜,他爹却因此去世了,临终之前,凌将军抓着我的手,要我答应照顾他唯一的女儿……” “凌将军的恩情不能不报,我便答应了,自此,我便把凌知薇当作亲妹妹一般对待,我也知道没了凌将军的庇护,她处境艰难,我便求着皇祖母帮忙抚养。” 顿了顿,陆珩看着非晚:“这些年了,恩情也算是还完了,再说,即便取消了她太子妃身份,她也能以本宫妹妹身份自居,以后的生活自不会差,我也会让她继续住在太子府,不过是少了个太子妃的身份罢了。” “这……” 此刻非晚竟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也放心,我会安置好她的,我与她从小一块儿长大,我相信她会明辨是非的。” 非晚看着他,脑海里突然想起凌知薇说那些话,不禁问:“为了我,值得这样吗?我可是伤害了你,你现在还要对我这么好?” 陆珩说:“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伤了我,可你不也治好了我,已经两清了,我知道你对这些还有些顾忌,可既然是以前的事情,那就让它过去,我们重新开始。” “当初选妃的时候,大家都说我是个野丫头,配不上你,在我没出现之前,也许,凌知薇才是能配的上的,我……” 非晚正说着,突然一个手臂伸出来,将她拉进他怀抱:“别这样说,在我眼里,你不是野丫头,我说能配的上就能配的上,你管他人说什么呢?” 下巴搭在他肩头,非晚笑笑:“既然如此,那我便相信你,我只是害怕因为我,坏了你与凌知薇之间的感情,我不想做这个坏人,当年,我恨我自己没能真真正正的相信你,现在我一定相信你。” 陆珩拥抱着她:“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儿的,还有,知薇虽然进了太子府,但与我也并没有夫妻之实,你大可放心。” 听到这话,非晚脸上闪过羞涩,推开他:“你这是什么话?你不用跟我说这个……” 陆珩勾唇一笑,忽而凑近她:“我当然要说了,若是你误会了,我怎么能说得清?恐怕几个嘴都说不清了……” 非晚的脸更红了,脑袋低了低,小鸟依人般。 …… 翌日清晨,非晚在屋子里做毒药,她向来对医术这方面有兴趣,加上她对这方面不知怎得,也有天赋,只不过这些年过去了,她好久没做了,想试试手,看看自己现在的水平到底如何了。 将近用了三个时辰,毒药才大功告成,她松了一口气,却看到了坐在前方的陆珩,不禁一愣:“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都没发现,你怎么不出声?” “是姑娘你太专注了,所以没发现,殿下早在你开始做毒药的时候就走进来了……” 陆珩碰了一下明绪,示意他别说话。 明绪眨巴眨巴眼睛,捂住嘴巴,不敢再说话。 陆珩走到非晚面前:“我瞧你专心致志,不敢打扰你,便在旁边等着,应该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刚好做完了,一身轻松。” 非晚伸了个拦腰。 陆珩说:“你这次做的什么毒药?” “一个能使人睡觉的……”非晚将白色瓷瓶递给陆珩:“你试试……” 陆珩打开瓷瓶,放在鼻尖闻了闻,只一瞬,他便晕厥了。 “殿下。” 明绪上前接住了他:“非晚姑娘,这……” “放心,既是我做的毒药,那肯定会有解药的,不过现在不能给他,他这几天也累了,先让他睡一会儿吧,我还有事儿,先行离开了。” 非晚说完,便往出走。 “鱼非晚。” 明绪突然叫住她。说:“你莫不是又要行当年的把戏?伤了人就想跑?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本以为你已经回头是岸,没想到这几天你对殿下的好都是装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吗?” 明绪一边说着,一边拔出了佩剑,剑身泛着凌厉的寒光,令人惧怕。 非晚给殿下下了毒,还不给解药,最关键的是还要跑,这怎么不让明绪多心,还以为她还要耍殿下。 非晚知道他多想了,赶忙摆手解释:“唉唉唉,你想多了,我没有要害陆珩,我不过是想他休息一下,这个毒没什么副作用的,你若是想要解药,我也可以给你啊。” 她拿出瓷瓶递给他:“这个是解药,不过我想让他休息一天,我把过他脉了,他脉象不稳,可是是劳累所致,我劝你最好不要让他早服下……” 瞧见明绪看向了她,她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会回来,我现在是真的有些事,马上就回来,我跟殿下之间已经两清了,我不会害殿下的。” 第23章:去百合楼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若是你这瓶解药也是毒药该如何?”明绪对非晚还是有些戒心的:“也不知殿下为何会相信你这个贼人,你演戏的水平当真是厉害,扮的了晚晚,扮的了柔弱……” 若是她没有方才的行为,他还能相信她一点,可现在他不敢相信,要是让她溜走了,岂不是他的罪过了。 他握紧了剑,一副准备战斗的模样。 见他如此,非晚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了,只能将当年的事情坦然相告:“我知道因为之前的事情,你对有戒心,可我告诉你,三年前的确是我抱歉,可那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殿下,我也没办法,我爹娘的死亡,让我没了思考,可后来我才发现,是我杀错了人,所以我才会那么想弥补殿下,如果我还想伤害殿下,那我为何还要费尽心思的去取鬼火藤,你应该也看到了……” 明绪动容了。 “这些年来我也受到了代价,可这一次,我只是想让殿下好好休息,你放心,我会回来的,我现在是真的有事。” 语罢,鱼非晚转身离开了。 看了看手中的解药,又看了看鱼非晚的背影,明绪陷入了沉思,他在想,他真的能相信鱼非晚那番话吗? 可他不能把殿下的生命开玩笑。 明绪叫进来个黑衣人,吩咐道:“去盯着鱼非晚,有任何动向随时向我汇报。” “是!” 看着陆珩沉睡的模样,明绪长呼一口气,喃喃说:“真不知道殿下你为何能轻易原谅鱼非晚这个骗子,殿下对她还是心太软了。” 凌知薇刚走近非晚的院子,却发现她风风火火从院子出来了,方向是大门。 身后的木筱不由得疑惑:“这非晚姑娘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瞧这方向,难不成是要出府?” 凌知薇垂眸,半晌,道:“你跟时曦说,让他跟去看看,不要让人发现了。” “是,太子妃。” 木筱退下了。 凌知薇也没了兴趣,准备离开回自己院子去,身后明绪却叫住了她:“太子妃。” 凌知薇回身,却看见明绪怀里是陆珩,陆珩闭着眼,像是已经睡熟的模样,颇为安详。 “这是?”凌知薇讶异:“殿下这是怎么了?” 明绪说:“是鱼非晚干的事儿,她给殿下下了毒。” “什么?非晚姑娘如何会干这样的事儿?本妃瞧非晚姑娘对殿下也是一心一意,怎么会……本妃刚还瞧见非晚姑娘了……” “此事说来话长,先回去再说吧。” “好。” …… 此时此刻,非晚也赶到了百合楼。 百合楼是渊北最大的青.楼,外面建的倒是金碧辉煌,要不是里面时不时传出来欢声笑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位王族的府邸呢?里面觥筹交错,歌舞升平,更有佳人作陪,大多渊北王族贵族无事时都喜欢在这里快活自由、沉浸温柔乡。 也不知道这里的幕后主人是谁?竟有这么大的手笔建立这么漂亮的一座青.楼。 非晚正准备进去,却被门口的门卫拦下了:“干什么的?” 这里平常都是来一些男子,像非晚这种女子直接进去的,很少。 非晚拿出个牌子,给他们俩看了两眼:“看看这是什么?” 俩守卫赶忙低下头,拱手,异口同声说:“小人眼拙,还望小姐恕罪,小姐请进。” 俩人给非晚让出了一条道。 那玉牌子可是他们老板的东西,见到玉牌子如见老板本人,玉牌独一无二,世间只有一件,他们绝对不可能认错的。 看着手里的玉牌,非晚笑笑,这东西可真管用,这就顺利进来了…… 老鸨也听到了动静,赶忙过来招呼:“是鱼小姐是吗?” 非晚颔首:“是。” “您要等的人在二楼等着您呢,小人带您上去。” “麻烦了。” 有了老鸨的引路,非晚很快就找到了,老鸨带着她走进一间厢房,站定在帘子外,老鸨向帘子内的人行礼:“大人,人已经带来了。” 帘子的人从软榻上起身,挥了挥手,声音清冷:“王妈妈在外面候着吧。” “是。” 老鸨离开了,非晚大大咧咧坐下,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你这厮装老板还装的挺像回事儿的,说吧,今日有什么惊喜给我看?” 就在前日晚上,慕容这厮跟她递了消息,说是今日让她来百花楼,有惊喜给她看,是关于重王殿下陆韦的,她本来就要来调查陆韦,便来了,可调查重王的事儿,她不想让他人知道,所以她才给太子下毒的。 原本她没想要下毒,只是陆珩突然来找她,脱身不得。 素白的手揭开帘子,慕容长安走出来,他今日穿着淡青色衣衫,倒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在小鱼丸儿这里,我还是装不了啊,不过我这本来也是百花楼的老板,也不用装。” 慕容长安在非晚对面坐下。 “你真是有钱啊,有你这样的朋友可真好。”非晚不忍啧啧两声:“我现在觉得当初救你是我最好的决定,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何会有那么多钱?我是真的有点疑惑啊……” 非晚打量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慕容长安沉默,甚至移开了目光。 非晚也看不出来什么,觉得无趣,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们也算是好几年的好友了,可我还是没能从你口中套出什么来,看来你是不想说,既如此,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反正你是个好人,只要对我好这就够了。” 的确,非晚自从救下慕容长安开始,她已经认识大约六七年了,在这几年当中,慕容长安对她很好,在她守孝的那三年里,都是他在陪伴在侧,她是真的很庆幸有他这个朋友。 听到‘好人’这个字眼,慕容长安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 他说:“好人……没想到,我在小鱼丸儿的心里还是有点儿份量的啊,说的我都有点感动了……” 非晚打断他:“别贫嘴了,夸你两句还来劲了,快说,我一会儿还得回去呢,不然误会可就大了。” “怎么了?陆珩发现你了?” “还没有,不过我给他下毒了,让他睡下了,可明绪对我有点芥蒂,说不定早就把解药给陆珩吃下了。” 慕容长安忍不住摇头叹息:“你啊你,使点别的手段不行吗?怎么给他下毒?当年你就是给他下毒,他才恨上你的,你还想故技重施……” “是急从权嘛,我也实在没什么办法,再说那毒只是会让他休息罢了,没有副作用的,让他休息休息,也好。” 慕容长安说:“半个时辰后陆韦就会来这里寻欢作乐,你若是想从他口中套出证据,需要获取他的信任,他那人最是喜欢佳人,你到时候扮作美丽的舞姬,去接近他。” “让我去?” 非晚指着自己,有点不敢置信,她没想到自己是要用这个方式,不过好像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重王殿下虽然不受宠,可也算是个王公贵族,他的府邸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慕容长安挑眉:“不然呢?” 话落,他向外喊道:“王妈妈进来吧。” 王妈妈走进来屋内:“大人有何吩咐?” 慕容长安说:“带鱼小姐去梳妆打扮,打扮的漂亮点。” “是。” 王妈妈应了一声,看向鱼非晚:“鱼小姐,跟奴家来吧。” 非晚看着慕容长安,慕容长安给了她安心的表情:“快去吧。” 非晚这才跟着王妈妈走了。 慕容长安起身,出了厢房,站在栏杆前,看着下方的歌舞升平,眼底却没有一点波澜。 突然余光一瞥,他看到大门那边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垂眸想了想,他叫了小厮过来:“把那人给我解决了。” “是。” 小厮叫了人,很快就把人给遣走了。 可慕容长安不知道的是,遣走了一个,还有一个,时曦正趴在屋顶上偷看,而那屋顶之下正是非晚所在的厢房。 此时,非晚已经装扮好了,镜子里的她满头簪花,长长流苏搭在额头上,甚是好看,老鸨特地给她挑了一件无比艳丽的红色衣衫,她本就皮肤雪白,这下衬的更肤白貌美了。 就连见多识广的老鸨都觉得惊艳:“鱼小姐可真漂亮,倾国倾城,若是男人见了,肯定是很喜欢的。” “王妈妈过誉了,我这不过是普通面容罢了,也没有王妈妈说的那么夸张。”看着镜子中的老鸨,鱼非晚说。 老鸨笑着:“鱼小姐真是过谦了,在这偌大的青.楼当中,妈妈我也算是见多了佳人,可从来都没有像鱼小姐如此面容能让妈妈觉得惊艳的了。” 非晚只是笑了笑,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娇嫩,她生的的确是好看,眉眼如画,玲珑小嘴,尤其是她右眼下的那颗泪痣,生的真是刚刚好,若是再偏一点可就不那么好看了。 这时,慕容长安踩点走了进来,问:“装扮好了吗?” 第24章:重王殿下陆韦 “大人,已经装扮好了,您看。”老鸨一边回答,一边让出一条道。 看见镜中的佳人儿,慕容长安有一刻的失神,虽是满头的簪花却也阻挡不住她体现的仙气,宛若谪仙般美妙。 见他不说话,非晚出声提醒他:“慕容,你想什么呢?” 慕容长安回过神来,说:“没……没什么,我知道你很漂亮,没想到装扮过后更漂亮了,一时被惊艳到了。” 非晚只是笑笑。 可就是这一笑,慕容长安好像又要陷进去了,赶忙转移视线,看向老鸨:“王妈妈做的不错,这是赏给你的。” 他丢给王妈妈一袋赏钱。 王妈妈掂量掂量钱袋子,很有重量,笑得合不拢嘴了:“谢谢大人的赏赐,日后若是还有需要奴家的地方,尽情大人吩咐。” “下去吧,一会儿再叫你。” “是是是,奴家绝不打扰大人跟姑娘。” 得了甜头的老鸨立马含着笑离开了。 “你把王妈妈支开,可是有话要跟我说什么?”看着镜子里的慕容长安,非晚问。 “是。”慕容长安站在她背后,透过镜子看着她精致的面容:“有些事情可能要跟你提前说一声,那陆韦算是浪荡子,若是他对你动手动脚,你就拿这药毒晕了他,这手帕上浸着迷药……”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帕放在桌上:“我们只是去打听消息的,可千万不要把自己清白丢了……凡事小心。” 瞥了手帕一眼,非晚对着镜子抚了抚头上的簪子:“你觉得我是能被他摆布的人吗?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我不会让他动我分毫的,我身上的毒药可多了,不需要你这个,拿走吧。” 慕容长安:“我知道你身上带着药,可这不是一件小事,带着保险,而且还方便。” “那好吧,我便带着了。” 慕容长安点点头,忽然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人皮面具:“为了防止他认出你来,你易个容。” 转头看着他,非晚接过人皮面具:“你倒是想的周全。” 手背过身去,慕容长安说:“那当然要想的周全了,这个主意是我想的,若是在此期间,你出了意外,那我岂不是要愧疚死。” “你可真是小看了我。” 戴好了人皮面具,非晚转头对慕容长安说:“怎样?能看出来吗?” 此时的非晚虽然没有原本面容惊艳,可也算是上等美人,加上这副装扮活像个瓷娃娃。 慕容长安打量了一下,因为戴了面具,她脸上有些惨白,似是思量半晌,才说:“好像缺少了什么……” “缺少什么?” 余光扫过化妆台上那把刷子,他顿时知道缺少什么了,拿起那把刷子,沾了沾些粉:“缺点腮红……” 不等非晚反应过来,他拿着刷子就在她脸上就是一顿操作。 等完毕,他才心满意足的放下刷子:“这不就好了,完美。” 非晚也不知道他在她脸上搞了什么,疑惑的看向镜子,镜子里的自己腮上红彤彤的,她皱眉:“这……这是不是有些重了?” “不重,百花楼灯光比较暗,要是不画的重些,恐怕看不出来。” “那好吧。” 瞧了瞧窗外的天色,慕容长安说:“他马上就要来了,你准备准备。” “这么快……” 此刻非晚竟有些紧张了。 “放心。” 慕容长安拍了拍她肩膀:“我也会在暗处看着你们的,若是他有出格的举动,我一定冲进去救你。” 此时此刻,太子府,被明绪派出去的小厮也回来汇报了。 “大人,非晚姑娘去了百花楼。” 明绪疑惑:“她说的有事就是去百花楼?她是去干什么了?” 小厮说:“大人,小的只是看到了非晚姑娘进去了,至于非晚去干什么,这个小的不知,小的刚靠近百花楼就被那里的护卫遣走了。” “被发现了?” 小厮挠了挠头:“是小的没隐藏好,还请明绪大人恕罪。” “算了算了,下去吧。” 明绪摆手。 小厮离开。 明绪转身进了屋子,凌知薇正坐在床榻边照顾陆珩,看明绪惆怅的进来,不由得问:“怎么了?” 明绪觉得有些不敢置信:“那鱼非晚今日不知抽了什么风,竟然去百花楼了,在渊北谁人不知,百花楼可是最大的青.楼,她去那里干什么?” 凌知薇皱了皱眉:“莫非是烦闷了,想去喝喝酒,玩玩儿?” “她走的时候,还跟我说她有急事儿,这去百花楼算什么急事儿?” 明绪哼了一声:“鱼非晚那女人可真是满嘴谎话,殿下还那么轻易就相信了她……” 凌知薇看着正沉睡着的陆珩,说:“等殿下醒来再定夺吧。” 她眼神幽深起来,好似藏了一个大秘密。 鱼非晚,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知怎得,她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从腰间拿出那瓶解药,明绪不禁握紧了,他在纠结,要不要给殿下吃下去,若是真像那女人所言,真是解药…… 可他又在害怕,又跟三年前那样那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百花楼。 临近午夜,百花楼内歌舞升平,甚是繁华。 二楼栏杆前,站着两人,正是慕容长安与鱼非晚。 为了避人耳目,非晚戴上了珠帘,在幽暗的灯光下更衬的她风情万种,魅惑众生。 非晚不由得催促:“他什么时候能来?” “马上。” 慕容长安盯着门口,开始倒数: “3。” “2。” “1。” 就在最后一个数字落下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了。 来人穿着蓝色锦袍,他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脸上还带着笑意,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猎物。 他是百花楼的常客,这里的人大多都能认识他,不少王公贵族都来与他搭话:“呦,这不是重王殿下了吗?怎么又来了?这次又要寻什么类型的女子啊?” “唉!”陆韦向那人摆摆手:“本王今日不玩乐,我今日专门来喝酒的。” 此话一出,那些人不忍唏嘘,根本不信他的话。 陆韦不乐意了:“怎么还不信啊?本王今日就是来喝酒的……” 一位男子怀里搂着女人,手里捧着酒,走到他身边,撞了他一下:“重王殿下能说这话,反正我是不信的,是不是殿下今日没带钱啊,要不在下帮殿下把钱付了,等殿下下次有钱了,再还给殿下也不迟……哈哈哈……” 陆韦黑了脸。 那男子的话无疑是在打重王殿下的脸。 堂堂重王殿下竟然没钱,这要是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在座的大多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认识陆韦,听到这话,也跟着哄笑了起来,反正在渊北,重王殿下最是不受宠,稍稍欺负一下那也无事。 “哼,喝你酒去吧,本王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管!” 陆韦踢了他一脚。 男子笑着离开了,可那抹笑却是带着挑衅。 楼上的慕容长安看了一眼王妈妈,示意她去。 王妈妈会意,便下去了。 慕容长安对非晚说:“那便是陆韦。” “我知道。” 非晚一直盯着楼下的陆韦看。 拍了拍她肩膀,慕容长安说:“那去吧,小心点,我会暗中保护你的,先获取他的信任……唉,我还没说完呢?” 他正说着,余光一扫,非晚已经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慕容长安忍不住摇头叹息,喃喃说:“走的这么快干什么?也不听我把话说完……” 楼下。 王妈妈热情的走到陆韦面前:“呦,这不是重王殿下吗?您来真是让我们百花楼蓬荜生辉啊!” 听到王妈妈这话,本来还心情郁结的陆韦顿时高兴了,丢给王妈妈一锭银子:“王妈妈,包个间,本王今日只来喝酒。” 听到这话,方才还质疑陆韦的人更惊讶了,有个人还大胆的喊:“重王殿下这是金盆洗手、改邪归正了?真是令人惊讶啊。” 陆韦不理他,跟王妈妈说:“王妈妈,走吧。” “好好好,小人这就带殿下去。” 王妈妈笑开了花,目光瞥到二楼的慕容长安,王妈妈低声对陆韦说:“殿下,小人啊给您准备了一个绝世大美女,我一会儿便让她服侍您啊。” “本王刚说过了,只喝酒不玩乐,妈妈不用给本王安排佳人啊。”陆韦说。 “殿下,这个可不是普通的女人,这个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呢,我可是见殿下来了,才想着让她来服侍您,别人我都不让她接客的,您可是第一个,真的不去看看吗?” 老鸨这话,陆韦咽了咽口水,似是心动了,可母妃不让他垂怜风月楼,若是被发现了,恐怕又要被母妃责罚了。 可…… 见他如此,王妈妈又继续说,加大火力:“让那姑娘陪殿下喝酒也成啊,殿下一个人不也苦闷的很?” 这下,陆韦终于卸下了防线:“那王妈妈带我去吧,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个有多百年难得一见……” “好好好,我这就带殿下您去。” —— 王妈妈引着陆韦去了事先准备好的房间。 “晚晚,殿下来了,可要服侍好哦。” 到了门口,王妈妈往里面喊了一声。 “知道了,妈妈。” 屋子里传出来少女清脆的声音。 第25章:本王奉陪到底 这声音真好听,听的陆韦耳边发痒,不禁想立马进去看看那让人是谁? 王妈妈拿手帕捂了捂嘴,笑道:“如此,那小人便不扰殿下清净,先行离开了。” “好,下去吧。” 陆韦开门进了屋子,看到一名身着红衣,戴着珠帘的女子坐在那里,她眼神含笑,魅惑勾人。 饶是陆韦这种人都不禁惊艳了几分,他搓了搓手,说:“王妈妈的眼光可真好,这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比本王之前看到的都要美丽。” 非晚看他搓手,心里升起不适之感,却还是笑着对他说:“重王殿下果然英俊潇洒,殿下坐下一起用膳吧。” 她坐了个‘请’的动作。 “如此本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韦坐在她面前,他打量着她,实在瞧那珠帘碍眼,便用手将珠帘拽开了,珠子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眼前的美人皮肤雪白,眉眼如画,真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甚是漂亮,尤其是双颊上那坨红晕,更衬得她娇嫩跟个花一般。 “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啊……” 陆韦伸手拂过她稚嫩的脸:“这皮肤就跟鸡蛋般光滑,你叫什么名字啊?” “公子叫我晚晚就好。” “晚晚……真好听的名字,以后你便是本王的人了。”看着她漂亮的脸蛋,陆韦说:“晚晚怎么离本王这么远?往过来坐点……” 非晚笑着:“好啊。” 只是非晚往过移了一点,陆韦长臂一伸,就把她捞进怀里,呈暧昧姿势,他在她耳边说:“晚晚是不是第一次服侍男人啊?” “公子这是何意?” 非晚暗中抓紧了手帕,陆韦这厮竟然敢摸她,要不是她一直忍着,这厮早就被她毒一万遍了! 就在她快要恼怒的时候,陆韦终于松开了手:“要不是第一次,怎么会那么僵硬,不过没关系,慢慢经历过几次就好了。” 陆韦给非晚倒了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会喝酒吗?” 瞧着非晚,陆韦用手勾住她下巴,上下打量她:“想必也喝不了多少吧……” 打掉他的手,非晚说:“殿下小看我了,我从小酒量就好,恐怕殿下连我都喝不过吧。” “激将法!”陆韦手指点了点她,笑了:“可惜激将法……本王受用!那我们来比一比,谁喝酒喝的多!” “好啊!奉陪到底!” 非晚眼底含着笑。 看我今日不喝死你,我就不姓鱼! 躲在暗处的慕容长安忍不住扶额,怎么就开始拼起酒来了? 此时此刻,太子府。 太子陆珩已经醒了过来,他坐在塌上,脸色阴沉。 明绪说:“殿下,鱼非晚那个女人竟然给您下毒,您说该怎么办?” 凌知薇抓着陆珩的手臂,说:“殿下,非晚姐姐可能是真的有急事儿,殿下可别怪罪她,等她回来肯定会向殿下说个明白的,肯定不会像三年前一样,临阵脱逃,我相信非晚不是这样的人的。” 陆珩的脸更阴了,沉声说:“她现在在哪儿?” “百花楼。”明绪说:“那女人今日跟我说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结果她去了百花楼……” “百花楼……” 陆珩眯起眼,细细品味了一下这个词。 凌知薇担忧道:“百花楼是渊北最大的青.楼,非晚姐姐去哪儿也不知有什么事情要办?那地方鱼龙混杂,真为非晚姐姐感到担心啊。” 她一边说,一边瞧陆珩的眼色。 明绪嗤笑:“谁知道那女人要干什么?我本来还相信了她的真心,现在想想,当初真不应该相信她,现在都能给殿下下睡睡粉,等下次是不是就是伤人命的毒药了!” 陆珩冷声打断他的话:“够了!本宫相信她,她给本宫下毒,或许是不想我知道她做的事儿,况且,她还给了你解药,这说明,她没有想杀我的意思,只是想让我睡一会儿……” “到现在,殿下还相信她吗?那个女人到底给殿下您灌了多少迷魂汤啊!”明绪不理解。 陆珩起了身:“好了,收拾收拾,去百花楼。” 凌知薇看了看外面的天,说:“殿下,现在去有点晚了,要不就等非晚姑娘自己回来吧,我相信非晚姐姐肯定不会丢下殿下你不管的。” 丢下…… 凌知薇这话算是刺激到陆珩了,他回想起了三年前那日……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走了出去。 明绪跟在他后面。 凌知薇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出神,似是感受到什么,她道:“出来吧。” 时曦从暗处走出来,见是他,凌知薇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让你盯着鱼非晚吗?” 时曦说:“小姐,鱼非晚她今日去见了重王殿下,而且还乔装打扮了一番,准备获取重王殿下的信任,听着他们的话,好像是要调查什么……” “他们?”凌知薇抓住了最关键的字眼:“她一个……还有谁?” “是慕容长安……”顿了顿,时曦接着补了一句:“慕容长安跟鱼非晚是多年好友了,在一起也不足为奇。” 凌知薇疑惑:“他们两人在百花楼见陆韦……在玩什么把戏?” 时曦说:“也不知道在密谋什么,现在这个时候,恐怕鱼非晚和重王殿下已经拼上酒了……” 此时此刻,百花楼。 重王殿下喝的是酩酊大醉,可还是不愿输给非晚,拿着杯子,口中喊道:“本王还能喝,还能喝,本王就不信,能输给你这个女人!” 非晚只是醉了一点,只是脸红彤彤的,再无其他症状了,她抿嘴一笑:“好啊,那殿下继续喝,我就先干为敬了。” 说罢,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美人儿都喝了,本王岂有不喝的道理,我……我也喝……” 陆韦摸索着给自己倒了杯酒,可还没喝,身子一软,就直接倒在地上了,刚倒好的酒好死不死的倒在他脸上。 非晚被吓了一跳,站了起来。 “重……重王殿下?你还好吗?” 非晚喊了一声,也不见他回应,再踢了踢他,是闷哼一声,甚至还翻了翻身,看样子是真的喝醉了。 放下酒杯,非晚摇摇头:“真没用啊,就喝了一点就醉成这样了,还妄想当浪荡子,哼……” 看到他醉成这样,非晚就算想问他些什么,恐怕都无法问出来了。 慕容长安从暗处走出来,看到醉倒的陆韦,叹息道:“你给他灌这么多酒,是不想问了?” 非晚摊手,很无奈:“喝酒喝的太猛了,一时间给忘了,谁能想到才喝了五瓶,他就醉成这样了,真是没用。” 慕容长安说:“他现在这样,问也是白问了,等明天再说吧,反正他肯定是记住你了,问出真相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看到陆韦吧唧的嘴巴的样子,看着不像是会杀害爹娘的人,非晚摸了摸下巴,打量着说:“你说他这种人会是能杀人的人吗?我怎么感觉不怎么相信呢?” “人不可貌相,那半块玉佩也的确是他的东西,不会有错。”拿出那半块玉佩给了非晚:“你看看他腰间玉佩,再看看这半块玉佩,看是不是一种玉所做?” 非晚照做,上前将陆韦腰间的玉佩拽了下来。 非晚摸了摸两个玉佩。 “手感是不是很像?” 非晚点了点头:“是,这两个玉佩虽然样式不一样,但摸着的确像是一个东西。” “所以现在只需要让他自己说出真相了。” 非晚沉默着,似是不敢相信这一切,不敢相信能这么顺利,总觉得自己弄错了什么。 搂住非晚的肩膀,慕容长安说:“晚晚,我们马上就能为伯父伯母报仇雪恨了。” “嗯,马上了。” 慕容长安把陆韦搬到了床榻上,还贴心的给他掩了掩被角,等收拾好了一切,他说:“我们走吧。” “等一下。” 非晚从袖子拿出颗药丸,给陆韦喂了下去,药丸入口即化,非晚说:“就让他好好做一个梦吧。” 慕容长安笑笑:“你倒是对他好,莫非喝酒真喝出感情了?” “说什么胡话呢?要是让他知道我是故意灌他酒,我岂不是麻烦大了,我这不过是缓解头疼的药。” 非晚说:“赶紧走吧。” 慕容长安耸了耸肩,跟着她走了。 只不过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楼下的躁动声,听声音,来的人似乎还不少。 “太子殿下到!无关人等迅速离开!” 夜晚,本是歌舞升平、吵闹的百花楼在此刻戛然而止。 二楼,听到明绪的声音,非晚震惊道:“他……他怎么来了?” 慕容长安摊手:“我怎么知道啊?关心你呗。” 非晚现在真的不想跟他开玩笑,这个时间点了,陆珩能来这里,恐怕已经知道了。 消息真是灵通啊。 真的瞒不过,想到这里,非晚不觉叹息。 慕容长安问:“你想怎么做?” “他是来找我的,既是如此,那就下去见一面呗,刚好把误会解开。” 慕容长安点点头:“嗯,是要把误会解开的。” 慕容长安看着非晚,似是想起什么来,他上前去揭开了她的人皮面具。 第26章:还带损的? 非晚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个动作,吓了一跳。 看着手中的人皮面具,慕容长安说:“去见他,还不把人皮面具揭掉?” “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吓人一跳。” “想给你个惊喜……” “是惊吓吧?” 非晚白了一眼他,便往出走去。 楼下,因为太子殿下来了,百花楼内的人都是认识这位京都的太子爷的,见他带了那么多人,阵势浩大,便三三两两的跑光了,生怕得罪招惹到他。 他们早就听说这位太子爷武功高强,根本不好惹,可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自然是躲得起的,所以还是先跑为上。 明绪站在陆珩的背后,他扬声喊:“这里的老鸨呢?出来!” “这里这里。” 王妈妈赶紧跑过来,向陆珩行了个礼:“我是这里的王妈妈,不知太子殿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事啊?” 她说着,还望了望明绪后面的人,瞧着大阵仗,难不成百花楼进贼了? 她这样想着。 陆珩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王妈妈干笑两声:“小人做的也是正经生意,我……我们这里没进贼,太子殿下突然大驾光临究竟所谓何事啊?如果有任何问题,小人自然会配合殿下的。” 陆珩冷声道:“来找人。” “来找人……”王妈妈灵光一闪:“莫非殿下是来找重王殿下的?这个时候了,想必重王殿下想必已经睡下了,小人这叫人叫重王殿下来。” 王妈妈朝身后的小厮摆了摆手:“快去把重王殿下叫来,别让太子殿下好等。”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 小厮应着,就要去找。 “站住!” 陆珩声音冷酷,不容质疑。 小厮吓的腿开始抖起来,看着陆珩,也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 王妈妈说:“那太子殿下来此是来找谁的?如果小人能帮得上忙的话……” “今夜我百花楼真是蓬荜生辉啊,竟然等到了太子殿下这尊大佛,太子殿下来势汹汹,难不成是要在百花楼大开杀戒吗?殿下眼睛刚好,可不敢再沾染血腥哦。” 一道悦耳的男声响起。 众人看过去,只见慕容长安踏步而来,颇为一番谦谦君子的模样。 还带损的? 低着头跟在他背后的非晚,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伸手悄悄掐了掐他腰间,只用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给我好好说话。” 感受到疼痛,慕容长安身躯僵住,随即恢复正常。 见自家老板来了,王妈妈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同时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慕、容、长、安。” 陆珩眯起眼,一字一句。 慕容长安低眉一笑,站定在陆珩面前:“难得,太子殿下还能记得我,早知殿下会来,在下便准备一桌好菜了,怎么殿下来不早通知在下一声呢?” “鱼非晚人呢?” 陆珩直入主题,声音冷酷。 躲在后面的鱼非晚正想上前一步,却被慕容长安按住手腕,非晚正疑惑他要干嘛,就听他说:“鱼非晚?她不是在太子府吗?怎么会来这里?是太子殿下没看住吗?” 陆珩眼神狠厉,突然拔出剑,直逼慕容长安。 他的一招一式都带着杀气,好像要把慕容长安往死的逼。 慕容长安拉着非晚一边躲着,一边说:“唉,你这就不道德了哦,我都没拿武器,你还拿武器,堂堂太子殿下就这么不讲理吗?” 陆珩说:“跟你,不用讲道理。” 陆珩攻击他的同时,找准时机抓住他身后的非晚,可每次都被慕容长安灵巧躲过,根本不让他碰到非晚。 这下,非晚觉得自己像是被猴耍了,说:“喂,慕容长安,你把我当猴耍呢?你放开我!” “别着急,小鱼丸儿。” 非晚:“你到底想玩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看太子殿下有点不顺眼,想玩玩儿他。” 话落的同时,慕容长安也刚好找准了空隙,凝聚内力一掌拍在陆珩的胸膛上,陆珩被内力震的退后两步,擦掉唇边的血,看着面前的慕容长安:“慕容长安,你还是有两下子的,倒是本宫小瞧你了。” 慕容长安斜睨着他:“殿下可别瞧不起人,虽说你武功高强,可在下的武功也不算低。” “伯瑛……你没事吧?” 非晚担心的喊。 陆珩说:“没事,非晚,等我救你。” 接着身形一动,又跟慕容长安切磋起来了,两人一上一下,一攻一守,打的是那是不可开交。 就连明绪自己都看眼花了。 就在这时,陆珩找准了时机,趁着慕容长安松手那一刻,抓住了非晚的手,将她拽了过来。 慕容长安也发现了,猛的拽住她另一只手。 如此一来,非晚被拽成了一条横线。 所有人哗然。 王妈妈眨巴眨巴眼,甚至想拍手叫好,这真是两男抢一女的戏啊,话本都写不了这么狗血的。 只不过太子殿下在此,她还不敢拍手叫好。 明绪:“……” 他本来以为殿下是要跟鱼非晚算账的,怎么事情发展成这样了?看着还以为殿下这是要抢女人的节奏,真狗血的戏码。 陆珩看着慕容长安,警告的眯起眼来,说:“放手。” “你放手我便放手。” 两人僵持不下,只能各自往各自使力,将非晚拽到自己身边。 瞧他们俩把自己拽来拽去的,自己就跟刀俎上的鱼肉一样,任他们摆弄,还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自己没有面子的吗? 非晚有些恼了,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他们俩的束缚,大喊道:“你们俩……都给我松手!” 陆珩走到非晚面前,望着她略施浓黛的脸,不知怎得,觉得碍眼,用力擦掉了她唇上的胭脂,他说:“太浓了,还是淡的好看。” 慕容长安瞧见,嗤笑:“真没眼光。” 回头瞪他一眼,非晚看向陆珩,勾唇:“你不喜欢,那我以后便不擦这么浓了……” 许是她的笑太过刺眼,陆珩移开目光,咳嗽了一声。 非晚说:“这么晚了,太子殿下兴师动众的来,现在也该回去了吧?” “你还想着要回去,本宫还以为你不想回去呢?” 知道他这是生自己的气了,非晚正准备解释,就听他下令:“回府!” 说完还狠狠瞪了慕容长安一眼方才离开。 陆珩是真的生她的气了,一路上不管非晚说什么,他都不理,更甚至还给冷脸。 刚回到府,陆珩就没管她,快步走了进去。 “唉,陆珩,你等等我!” 非晚在后面喊着,可前面的人根本没想过要等她的意思,更甚至连脚步更加快了。 明绪在他旁边说:“殿下,鱼非晚这个女人殿下该如何处置?” 陆珩突然停下来,指着他脑门儿,说:“谁给你教这么喊她的?以后不准这样喊了。” “啊?” 明绪愣了:“殿下,他可是给你下毒了两次,这两次您都不引起重视吗?您就不怕她第三次再给您下毒吗?” 非晚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说:“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明绪吓的往旁边一跳:“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非晚捂着胸口,大口喘气:“你们俩俩跑的真快,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上啊。” 陆珩转身就要走,却被非晚拽住衣袖,陆珩冷声说:“放手。” “我不放,放了你不就走了吗?”非晚说:“这次我是真的有事,给你下毒实在是无奈之举,你相信我,而且我还给了明绪解药……” 陆珩看向明绪。 明绪眨了眨眼,只能点点头:“她……的确给了我解药,不过她给您下毒是事实,这个摆脱不掉。” “我也没想过摆脱,这个事情就是我做的,我承认,我当时还跟明绪说,我是有事儿,而且这个毒不过是让你好好睡一觉,对你的身体没有害处的。” 目光上下打量非晚,陆珩说:“去百花楼装扮成这样,去找慕容长安就是正事吗?” 非晚沉默一瞬,说:“不是,我是去调查杀害我爹娘的凶手的,我不想让你知道,才给你下毒……” “凶手?”陆珩皱眉。 屋内,非晚将半块玉佩拿出来,呈现在陆珩面前:“这枚玉佩是我从爹娘身旁发现的,经过调查,是重王殿下的东西,我怀疑杀害我爹娘的凶手跟陆韦有关。” 陆珩接过玉佩,凑近瞧了瞧。 非晚继续说:“重王殿下是你的弟弟,若是让你知道我在调查他,恐怕事情会很麻烦,所以我不想让你知道,可当时你刚好来找我,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明绪想了想说:“重王殿下跟你也没什么渊源,怎么可能会杀你的爹娘?这莫非是不是一场误会?” 非晚道:“刚开始我也想不通,可这个玉佩的确是他的东西,我也是害怕这是一场误会,又误杀了人,所以才会去调查的。” “所以你去百花楼也是为了接近陆韦?”陆珩问。 “是。” “陆韦经常去百花楼,你去那里找他,的确是明智之举,不过他愚蠢又无能,或许你调查的方向错了,他绝不可能是杀你爹娘的凶手。” 陆珩有点不相信陆韦会是杀人凶手。 非晚勾唇一笑:“到底是不是也得我调查出来才能证明,谁也不能脱卸责任,反正目前线索是跟他有关系的……” 第27章:这是个秘密 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来,非晚看向陆珩:“你会不会因为他是你弟弟,阻拦我调查他?” “不会,像他那样无能的人,还不配让我来帮他。”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我。”非晚松了口气:“我现在还在获取他的信任,等过几天我就从他口中套出真相来,若是他是……” 非晚郑重的看着陆珩:“那便别怪我手下不留情,杀了他了,只求太子殿下到时候别阻拦我就好。” “好。” 陆珩点头,将玉佩还给了非晚,陆珩说:“其实日后有什么事儿,你可以跟我说,你想找到杀你伯父伯母的凶手,我也可以帮你,这样能快一点……” “不用了,我是爹娘的女儿,自然是要由我来解决,我不想让任何人来插手这件事,反正杀害我爹娘的凶手我一定会让他血债血偿!” 说到最后,非晚眼里迸发出一抹狠劲。 门外,凌知薇正准备进门,刚好听到这话,脸色晦暗不明。 想起当年那件事,过了一瞬,她转身离开了。 凌知薇匆匆回到自己院子,脸上是明显的焦急,时曦瞧见了,不禁问:“小姐,你脸色不好,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双手撑着桌沿,凌知薇顺了顺自己的心跳,看着桌面说:“我终于知道鱼非晚那女人为何要去百花楼去见重王殿下了?” “为何?” “你知道三年前,她为何会突然伤害殿下吗?” “我知道,听说她父母双双去世,误认为是太子殿下杀了她父母,所以才……” 凌知薇直起身子,说:“没错,而这次,她去找重王殿下便是为了调查她父母去世的凶手。” “难……难道重王殿下是杀害她爹娘的凶手?!” 看着时曦,凌知薇嗤笑一声:“你竟觉得像重王殿下如此无能的人,还能杀了她爹娘?真是可笑……” 时曦皱眉,看着她的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小姐……你……” “这是个秘密。” 凌知薇走上前,拍了拍时曦的肩膀,缓缓说:“时曦,若是日后我落魄了,你还会跟着我吗?” 时曦想也不想的说,声音急切:“当然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好小姐的,小姐放心,小姐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真是忠心耿耿啊,希望你日后真能做到。” 凌知薇眼神突然冷下来:“绝对不能让鱼非晚查到真相,你把这个东西偷偷放到重王府,最好放到重王殿下的屋子里。” 她从袖子里拿出个白色瓶子,递给了时曦。 时曦说:“这是?” “你不用管这是什么,你尽管放就行。” “好。” “做事谨慎一点,莫叫人发现了。” “是。” 这两天,非晚一直呆在太子府,也没去找重王殿下,她闲的无聊,便射起了箭,‘嗖’的一声射出去,离了红心半刻。 “陆韦在百花楼一直寻你,而你在这里射箭,当真是闲呐。”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非晚对这声音熟悉的紧,连转身都不带转身的,拿起箭继续射击:“你怎么进来的?按陆珩的性子,怎么会放你进来?” “是本宫让他进来的。” 这声音是陆珩的。 非晚讶异,射出去的箭都不稳了,没射到靶子。 非晚转身看去,果然看到慕容长安旁边站着陆珩,非晚说:“你怎么会放他进来?” 陆珩瞥了慕容长安一眼,在旁边的石桌坐下:“本来是不想放他进来的,可是又想想他是来跟你传消息的,便让他进来了,不过现在已经后悔了……” 慕容长安耸肩,在他对面坐下:“后悔又如何?反正我已经进来了,你即便叫人来赶我,我都不会走了。” “是吗?”唇边噙着一抹冷笑,陆珩喊:“明绪!” “属下在!” 明绪出现在两人面前。 慕容长安一愣,随即向明绪招手:“好了好了,开玩笑的,你可以走了!” 可明绪是陆珩的护卫,怎么可能会听慕容长安的话,依旧站的笔直。 慕容长安:“……” 他只能看向陆珩,赔着笑说:“尊敬的太子殿下,您能让他走了吗?” “下次还会再胡乱说话吗?” “不会了不会了,我这次能进来还是得感谢太子殿下的恩赐。” 这下,陆珩才开心一点,摆了摆手:“下去吧。” 明绪离开。 非晚勾唇一笑,对慕容长安说:“对了,你方才说什么?重王殿下找我?” “是啊,这两天,那重王殿下陆韦来百花楼的第一句话就是来找你,不过却被我给打发了。” “看来他还真上套了,这欲擒故纵的把戏真有用,看来我现在得去见他一面了,不然他对我失去了兴趣那就难办了。” 这两天非晚不去见陆韦是故意而为,男人嘛,都喜欢得不到的东西,若是容易就能得到的东西,反而失去了兴趣。 慕容长安说:“是要去见他一面,如果能彻底得到他的信任那就更好了。” 陆珩看着非晚说:“如果陆韦对你动手动脚的话,你跟本宫说,哪只手摸的本宫便砍他哪只手。” “呦呦呦,他可是你弟弟,你敢动手?只是说点漂亮话来糊弄我加小鱼丸儿的,小鱼丸儿别信。”慕容长安笑了。 陆珩冰冷的眼神投向他:“你想打架?” 他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温度,慕容长安有点怵了,清了清嗓子,双手合并,作揖:“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了。” 陆珩这才放过他。 非晚讪笑两声:“好了好了,你们俩也别斗嘴了……” “没和他斗嘴。” “没和他斗嘴。” 这一次,两人倒是异口同声的对非晚说。 非晚:“……” 下午,非晚易了容,便跟着慕容长安去了百花楼,不过幸运的是,非晚刚进百花楼,紧跟着重王殿下也进来了。 陆韦跟在他们俩后面,他瞧见前面那人的背影很像是那晚陪他喝酒的女人,当即出声拦住了她:“等一下!” 非晚自然听到了他的声音,转过身去:“原来是重王殿下,小女子有礼了。” 陆韦冲过去,拉住她的手:“你怎么几天都不在啊,等的本王好是辛苦,不过能再次见到你,本王甚是开心啊。” 非晚不动声色的抽出手,笑着说:“原来这两天重王殿下还想着小女子,能得到殿下的青睐,小女子真是受宠若惊。” 陆韦说:“晚晚姑娘可是本王见过最漂亮的女子,而且还是酒量好的女子,本王对晚晚姑娘甚是欣赏,不知晚晚姑娘可空出时间陪本王玩?” 似是想起什么,陆韦补充道:“当然了,钱肯定不会少一分的,也算是对本王对姑娘的补偿了。” 陆韦眼里满是期待,非晚当然也不好拒绝,笑着答应了:“既然重王殿下盛情邀约,小女子当然同意,小女子今日就有时间。” 陆韦说:“那真是太好了。” 慕容长安笑笑,说:“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打扰重王殿下和晚晚姑娘好好玩了,晚晚姑娘好好服侍重王殿下哦。” 慕容长安给非晚使了个眼色,非晚会意:“放心吧,我一定好好服侍重王殿下。” 慕容长安转身离开。 非晚看着陆韦,问:“那重王殿下要到哪里去玩呢?” 陆韦想了想:“我们先出去逛逛吧,等想到了再说。” “好,听殿下的。” …… 之后的这几天,陆韦便带着非晚寻欢作乐,不停的找新奇地方吃喝玩乐,陆韦也是大方的很,总是给非晚买金银珠宝什么的,非晚自然也是乐的收下了。 今日,天气凉爽,他俩便去游湖去了,陆韦倒是有些趣味在身上的,竟然还请了些舞姬、乐师来。 瞧见眼前的场景,非晚愕然:“没想到殿下还请了他们来,真是会享受的啊!” 陆韦骄傲的扬起胸膛:“那当然了,既然要游湖,那自然是要有意境,不然那游什么?” 非晚讪笑两声,点点头:“殿下说的是……” 陆韦拉着非晚坐下,接着又向乐师使了个眼色。 乐师们便开始弹奏乐曲,余音绕梁,舞姬随着绵延的音乐起舞,船上顿时热闹了起来。 陆韦给非晚倒了杯酒:“这酒可是我从府里拿的,足酿了九九八十一天,非常好喝,你尝尝。” “听殿下这么一说,那小女子就更要尝尝嘴了。” 非晚笑了笑,一饮而尽。 陆韦:“如何?” 吧唧吧唧嘴,非晚点点头:“甚是不错,这酒不辛辣,更甚至酸中带点甜,挺适合女孩子喝的。” “喜欢就好。”陆韦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这酒要是放以前,本王还不舍得拿出来让别人喝,不过美人儿相伴,本王也就舍爱给美人儿喝了吧。” “重王殿下如此尽心对待我,这是我的荣幸。” 陆韦看着非晚,瞧她低着头,伸手勾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晚晚,本王赎了你,怎么样?” “当真?赎我可是很贵的,殿下当真愿意出这笔钱?” 陆韦勾唇冷笑:“本王最不缺的就是钱,你倒说说,有多贵?本王就不信,还有本王出不了的钱。” 陆韦松手,身子微微靠在桌沿上,散漫的等着非晚回答。 第28章:姑娘我的赎金是一千万 非晚说:“那殿下听好了,姑娘我的赎金是……一千万两。” 酒杯话落在地。 陆韦的笑也僵在了脸上,不敢置信的喊:“你这是不是说笑呢?一千万两,不可能吧,晚晚姑娘这是在考验本王还是什么?” 普通人家的一年俸禄也不过是十几两,他即便是皇子,最多也才三十多万,卖掉他重王府都够不了一千万两啊。 “谁有那么闲来考验殿下啊,我说的是真的,我的赎金本就是很贵,我可是百花楼的头牌,当然贵了……” 看向陆韦,非晚试探道:“重王殿下不会出不了这笔钱吧?” 陆韦立马直起了身子,说话都结结巴巴了起来:“怎……怎么可能?本王可是重王殿下,怎么可能连一个女人都买不下,不可能不可能!” “如此,小女子便等着殿下来赎我了。” 陆韦清了清嗓子:“这个事儿日后再说吧,咱们先吃饭,先吃饭,你看这个红烧肉就非常好吃,你尝尝。“ 陆韦给非晚夹了个肥瘦相间的肉放在她碗里。 见此,非晚知道他是在逃避,也不拆穿,只是笑了笑。 这时,小厮走进来,拱手道:“殿下,太子殿下来了,您看……” “咳咳——” 陆韦嘴里正吃着饭,听到这话,突然猛烈咳嗽起来。 非晚拍了拍他的背,关心的问:“殿下,你没事吧?” 陆韦摆摆手:“没事没事。” 陆韦看向小厮,问:“他怎么会来?你没看错?” “小的没看错,太子殿下就在对面那艘船上,正望着咱们呢,殿下若是不信,就去甲板上看看。” 陆韦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喃喃说:“他不呆他府里,过来干什么?还跟我撞上了?真是见鬼了啊,平日里,也不怎么多见,怎么游个湖,就遇见了?” 不仅仅是陆韦惊讶,连非晚自己都惊讶了,她也没想到陆珩会来,难不成他跟踪自己?莫非是来找她的? 太子殿下还真的来了。 两人刚踏上甲板,就瞧见对面船上站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今日穿着蓝色锦袍,他身形颀长,丰神俊朗,一头墨发随风起舞,倒是增添了独特韵味。 见到他,陆韦笑了:“没想到太子竟然也会来寻心湖游湖啊,我以为皇兄只会待在府里不出来呢?倒是惊奇。” “皇弟都能在这里欣赏美景,难道本宫就不能来吗?”陆珩目光落在他旁边的非晚身上:“皇弟还带了个美娇娘陪伴在侧,真是会享受,难怪京城都说重王殿下是个浪荡子,名不虚传啊。” 非晚知道他在看她,赶忙移开了目光,这小子果然是冲自己来的。 陆韦并不在意陆珩的话里有话,笑了笑,道:“早听说皇兄的眼睛被治好了,没想到还是真的,不过既然治好了,那可要好好为父皇分忧才是,父皇那么喜欢皇兄,也别跟我一样让父皇失望才是。” 陆珩哼了一声,略施轻功,便站上了陆韦的甲板上。 看着陆韦,陆珩冷声道:“遇见即是缘分,不知重王可否让本宫进去喝杯酒?” 陆韦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不胜荣幸。” 船舱内。 陆珩看了看陆韦,又看了看非晚,说:“坊间传闻,重王殿下陆韦与一青.楼女子日日夜夜陪伴,整日寻欢作乐,不甚有趣,甚至连府邸都不回了,皇兄我啊,还在想,到底是哪位绝色的美人儿竟然能勾走皇弟的心啊……” 他目光又瞥向了非晚:“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之姿,难得皇弟能够喜欢。” 非晚:“……” 他这抽的是哪门子的风?还在她面前酸言酸语了?他不是知道她这是在做戏吗? 不过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她说:“太子殿下哪里话?重王殿下给了百花楼的那么多银两,我陪陪重王殿下也是应该的,难道不是吗?” “如此,那本宫出多少银两,才能买到姑娘的见一面呢?” 他唇边噙着笑:“本宫也鲜少见像姑娘这样如此绝色之人了。” “咳咳——” 非晚刚喝下一口酒水,听到他这话,口中的酒水顿时喷了出来。 “没事吧?” 陆韦拍了拍她脊背,帮她顺了顺。 “没事,喝太急,呛住了而已。” 瞧瞧他们这温馨的画面,即使知道非晚这是在作戏,可陆珩还是觉得刺眼,看不下去,随手抓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说:“重王与这位姑娘感情甚好啊,不像是假的。” 非晚:“……” 她当然知道他这是在提醒自己呢。 非晚推开陆韦的手:“我没事了。” “那就好,小心点喝。”陆韦也不是什么愚蠢到底的人,也听出了陆珩的话外之意,陆韦看着陆珩:“太子莫非也看上了晚晚姑娘?不过可惜了,这晚晚姑娘,现在可是本王先遇到的,可就算太子再喜欢,也不能让本王忍痛割爱,还请太子莫要再惦记了。” 他说着,长臂一伸,就搂住了非晚的肩膀,另一只手挑逗着她尖锐的下巴,看着她说:“本王知道像晚晚这样国色天香的,当然会被所有男人喜欢,不过她现在是本王的人了,别人不可再肖想。” 说罢,他挑衅的向陆珩扬了扬下巴。 之前,他都是被太子打压,如今有了贬低太子的机会,他自然是不能放过。 看到搂着非晚肩膀的那只大手,陆珩眼睛眯了眯,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陆韦察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吓的一抖擞,搂着非晚肩膀的手也跟着抽了回来。 陆珩突然勾唇一笑:“无事,看到皇弟能有如此红颜知己,本宫甚是开心。” 陆韦讪笑两声,推了推美人儿的肩膀:“去给我们太子殿下斟酒。” “是。” 非晚乖乖的拿着酒瓶走向了陆珩,她为他倒了杯酒:“殿下请。” 陆韦说:“这酒可是我从重王府拿来的好酒,皇兄可要好好尝尝。” “好,本宫这就好好尝尝,也不能辜负了皇弟的盛情招待。“ 说落,陆珩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瞧出紧迫的局势,非晚说:“都别喝酒了,快吃饭吧,不然这饭就凉了,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这个酒局,每个人各怀鬼胎,唯有陆韦是被蒙在鼓里的人。 满月高悬,夜幕之中,两艘船在寻心湖里行驶,时不时的响起水波浪声。 此时此刻,太子府。 凌知薇坐在院子里喝茶,时曦从身后走出来:“小姐,怎么不回屋?” “闲的无聊,坐在这里看看月亮也不错。”凌知薇招呼着他:“你过来坐吧。” 时曦:“我是属下,不好与小姐同坐,属下站这里就好了。” “我让你坐,你便坐,这是命令。” 凌知薇强硬着语气说。 时曦无奈,只好应了她的命令,坐在她旁边。 望着夜幕上的那轮明月,凌知薇缓缓出声:“你看这高悬的月亮多漂亮啊,月光皎洁。” 时曦也跟着望了去,一轮圆月悬挂,泛着皎皎月光,在夜幕上显的格外敞亮夺目:“是很漂亮,可惜,只是这一天漂亮,或许明天的月亮就跟今天的大不相同了。” “你还挺扫兴的。” 凌知薇看她。 时曦连忙起身,拱手道:“属下嘴笨,说错了话,还请小姐恕罪。” 凌知薇不禁失笑:“谁说你有罪了?快坐下吧,现在只有我们俩人,也不用顾忌什么礼数。” 时曦只好又再次坐下。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凌知薇问:“那个东西已经放到重王府了吗?” 时曦:“放了。” “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凌知薇又问。 时曦知道她问的是鱼非晚,便将自己所看到的说出来了:“和传闻一样,鱼非晚跟重王殿下一起寻欢作乐,今日去游湖去了,不过……” 时曦顿了顿,瞧了凌知薇一眼。 凌知薇皱眉:“不过什么?”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今日也跟着去了。” “什……什么?!” 凌知薇激动的坐了起来:“当真?” 时曦也跟着站起来,看着她:“是真的,我亲眼所见,不过就算去了应该也没事儿……” “不!”凌知薇扬手打断他:“鱼非晚跟重王殿下来往亲密如此高调,我不信他没发现什么异样,难不成……他早就知道鱼非晚在暗中调查重王殿下?而且还默许了……” 时曦没说话。 “如此一来,便不能让那鱼非晚查出真相了。” 这一刻,凌知薇心慌了。 回想起三年前那日,她杀了鱼非晚爹娘后,正想逃离,没成想却看到了陆韦竟也跟了过来,而且还看到了她爹娘的死状,她现在仍然还记得那日重王殿下被吓的大叫。 可鱼非晚怎么会顺藤摸瓜查到陆韦身上? 也不知陆韦看见她没有,若是看到她了,岂不是…… 凌知薇越想,背后竟渗出一丝凉意来。 她绝对不能让鱼非晚查到真相,若是真的查到了,恐怕她自身难保。深吸一口气,凌知薇缓缓说:“只希望那瓶狸花有用……只要能栽赃到那重王殿下身上也是不错的。” 第29章:还不允许本宫记仇了? 时曦站在一旁,沉默着。 此刻,这边。 陆韦倒在桌子上,还是那样,喝的是烂醉如泥,嘴里也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 “吵死了。” 陆珩不耐烦的点了他哑穴。 陆韦这才不哼唧了,安静下来。 “这重王殿下真是搞笑的紧啊,酒量不行还敢喝那么多的酒,每次都喝的烂醉,这毛病也不知道改改。”鱼非晚摇摇头叹息。 “别管他了,该管管你自己吧。”陆珩瞥非晚一眼:“经过这么多天,你可曾查到些什么?” 说到这里,非晚不免再次叹息:“还没有,这几天我也有过委婉的询问,可他好像是忘了,还是根本是不想说,反正问是问不出来了,我准备入他府里看看,或许有什么线索。” “实在不行,就来硬的,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本宫就不信他还想不起来。”顿了顿,陆珩看向非晚:“或许他根本就不是凶手呢?” 非晚反问:“不是凶手,那现场为何会有他的玉佩?即便我爹娘不是他杀的,那也是与他有关的,他肯定是去过那里。” 陆珩眸光微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非晚说:“你也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绝对不会在误杀了,我不会让三年前的惨剧再上演一遍,也请你相信我,爹娘的仇我不能不报。” 陆珩勾唇一笑:“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此事须谨慎。” “我知道。” 陆珩看着他说:“还有个原因,这几天你一直跟着陆韦,坊间都在传言重王殿下与一青楼女子来往甚密,我知道你是在做戏,可我每次听到此消息,都觉得无比膈应,真的太难受了,我真的不想让你跟他有任何关联了。” 所以他今日才会亲自来看看,他们俩到底是如何的来往甚密。 鱼非晚嘴角抽搐,凑近他说:“你也会吃醋啊?我怎么记得某人之前一直说,永远都不想见到我,还说永远都不会与我有可能了……还说……” 一只大手伸来,捂住她的嘴,一时间四目相对,陆珩解释:“那只是我的一时气话,一时气话,再说那时我们还没和好,你害我在先,允许你能为爹娘报仇,不允许本宫记仇了?这说不过去吧?” 非晚抿了抿嘴,半晌后才点点头说:“你说的……是没错。” 陆珩望向悬挂在夜幕之上的那轮月亮,声音低沉:“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没想到还真的圆,咱们倒是幸运,竟然还赶上了,寻心湖风景优美,在这里一边赏着月一边吹着风,真是美妙。“ 非晚也跟着看了过去,赞叹道:“是挺美的……” 陆珩转头刚好看着非晚的侧脸,她那双眸子泛着星光,此刻,即便月光再美,也没有她美。 “人美,景美,就是可惜了,我们之间多了个外人,如果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该多好。” 非晚轻声一笑:“陆韦沉睡了,也感受不到,就当看不见他吧。” 陆珩笑笑,转而又看向了月亮。 望着那轮明月,非晚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来,她问陆珩:“你方才说今天是什么日?” 陆珩皱眉,愣了,却也乖乖回答:“十六日。” 非晚神色焦急,拳头锤在另一只手上,懊恼的说:“该死的,为了调查陆韦,我都忘了还有这茬事儿。” “怎么了?什么事儿忘了?” 非晚拉着他的手,焦急的说:“我得去昌安医馆一趟,你能不能把陆韦送回去?” 看到她如此焦急,陆珩也不问什么事儿,答应道:“好,那我带你去,这样快些。” 陆珩武功高强,让他带自己去,的确是快些。 “好,那你带我去,那陆韦怎么办,把他单独放这里也不好……” “明绪!” 陆珩朝外喊了一声,明绪就在外面守着,听到陆珩的命令,立马跑了进来:“殿下。” “把重王殿下送回重王府。” “是!” “等一下。”似是想起什么,非晚从腰间拿出一颗药丸递给明绪:“把这个给重王殿下吃下去,这个是熟睡丸,我害怕这两天回不来,先让他睡着,要不然他醒了,恐怕会有麻烦。” “这……” 明绪看向了陆珩。 陆珩:“照做。” 明绪拱手道:“是!” 一切交代完毕后,陆珩长臂一伸,挽住非晚的腰,便施轻功往‘昌安医馆’去了。 眼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明绪这下看向了正熟睡着的陆韦,微微叹气:“唉,现在都走了,就我们了,我还要收拾你的烂摊子,真的是……唉……” 夜里,有两个身影在屋檐上穿行,速度很快,快到根本追踪不到两人的踪迹。 昌安医馆门口。 望着眼前的大门,非晚似是想起什么,对陆珩说:“我要去找慕容,你要不回避一下?因为有些事我不方便……” “好,我回避,我在这里等你。” 陆珩往后退了一步。 瞧他今日如此顺从,非晚不由得笑了:“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事儿?” “我等你跟我说,既然你现在不想说,那我也不逼你,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 非晚看着他,突然扯唇一笑:“如此甚好,那我便先进去了。” “好。” 走到一半,非晚突然又转身过来,看他:“我可能需要很久,若是你等的着急了,可以先回去,不必在这里空等。” 陆珩负手而立,站在夜空下,月光拉长了他的影子,他笑着说:“本宫今夜就在这里等着,你什么时候出来我便什么时候走。” 鱼非晚静静的看着他,他唇边噙着笑,眼神坚定,仿佛真的要在这里等上一夜。 屋内,慕容长安蜷缩在地,宛若一只虾子,他捂着胸口,因为疼痛他脸部抽搐,脸上、身上已浸满了汗水。 他的手臂青筋暴起,肉眼能看见一只虫子正在他身体里游走,那只虫子啃噬着他的肉身,他只觉得浑身像是被千万只虫子啃咬,心脏时不时的抽搐,仿佛随时都能窒息而亡。 他晃晃荡荡的站起来,可下一刻就倒了下去,桌子上的东西也被他一把推倒,碎了一地。 “啊——” 他疼的大叫。 刚赶到门口的非晚听到这道撕心裂肺的声音,赶忙推门进去,就看到他在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脑袋。 “不要这样!” 非晚冲过去拦住他动作。 看到是鱼非晚,慕容长安反抓住她的手臂,盯着她,歇斯底里的道:“杀了我,你杀了我!我不想再受到这种折磨了!” 非晚心疼的看着他:“你别这样,我来救你了,马上你就不疼了,马上就不疼了。” 非晚抽回手臂,慌乱的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从瓷瓶倒出来两颗药丸,她喂给慕容长安吃:“快,把药吃下去。” 慕容长安听话的把药吃了下去,等过了半晌,他手臂上的青筋缓慢消散,渐渐的,那条虫也沉睡了下来,身体也不疼了。 慕容长安喘着气,虚弱的靠在桌子凳上,疼痛已经让他没了力气,虚脱了。 看着他惨白的脸,非晚自责道:“是我错了,我忘了今日是你发病的日子,如果我早点来,你也不会这么疼了。” 慕容长安闭上眼,凄惨一笑:“怎么能怪你呢?你给我治疗了将近六年,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这本来就是自己的病,该我承受的。” 拿起他手臂一看,非晚看到那虫子正静静的躺在那里,没动静了,不过这才是刚开始。 非晚说:“现在蛊虫睡着了,我们现在赶紧去江南小筑泡冷泉,这虫子最是怕冷,你今日已经发作过了,估计泡上个半个时辰,这次也就撑住了。” “好,那我们走吧。”慕容长安想爬起来,可刚起来就摔了下去,他看着非晚,说;“腿软了……” “我拉你起来。” 非晚将他手臂架在脖子上,拉着他站起来,往出走:“咱们得快点,我这药只能撑住一个时辰,虫子要是醒了,你就又得开始疼了。” “好,那我们快点。” 非晚就这样架着慕容长安向门口走去。 慕容长安比非晚足足高了一个头,这样架着他,着实有些费力,非晚累的脸都红了,还喘着粗气。 慕容长安见了,想抽回自己手臂,自己走:“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我自己走吧。” 谁知,非晚拉他更紧。 “没事,我能行。” 慕容长安只好作罢,望着她用力的侧脸,慕容长安眼底泛起涟漪:“你如此对我,我以后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了。” “想报答我的话,那就别说话,让我安静一下。” 慕容长安沉默了。 非晚以为这个时间,陆珩想必已经离开了,没想到刚走到门口,非晚就看到陆珩还站在原地等着,竟一分也未动。 慕容长安也看到了他:“他怎么来了?” 非晚说:“你还说,要不是陆珩,你今天就在这里疼死,我都不会来,所以,你得好好感谢陆珩。” “好,我感谢他。” 陆珩迎了上去:“非晚。” 第30章:蛊虫醒了 非晚将慕容长安手臂放下来,看向陆珩:“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没想到你还在这里乖乖等着。” 陆珩盯着他,眼里尽是深情:“我既说了要等你,当然会等到底,怎么样?” 非晚知道他问的是慕容长安,叹了口气:“我们……还得去一趟江南小筑……” “我也跟着一块儿去吧,刚好有个照应。” 非晚:“也好,那便一同去吧。” 慕容长安看着陆珩,想了想,还是拱手道:“刚听晚晚说了,要不是你,恐怕晚晚还不能这么快赶到这里,在下谢太子殿下出手相助。” “不用谢,你要谢就谢非晚吧,我对你可没有情谊,本宫是看在非晚的情谊这才帮忙的。” 非晚干笑两声,催促道:“好了,废话不多说,我们赶紧出发吧。” 慕容长安提议道:“后院里有马,我们骑马去吧,江南小筑离这里有些距离。” 陆珩点头:“可以。” 三人骑马前去,为了尽快能赶到,非晚特地抄了小路,仅仅半个时辰就赶到了江南小筑。 趁着身体虫子还未苏醒,非晚赶忙带着慕容长安去泡冷泉。 “快脱掉上衣,进去。”非晚吩咐道。 慕容长安照做,迅速脱掉了上衣,露出光滑的肌肤,他肌肤虽白嫩,却也健壮有力,看的出来,慕容长安经常锻炼。 冷泉的水阴冷,刚入水的慕容长安不禁‘嘶’了一声,身体也跟着抖擞起来。 “你忍着点,这口冷泉虽然刺骨,可压制你的病倒是管用的很。” “我知道,每个月我都会来这里一次,已经习惯了。” 慕容长安皱起眉,拳头紧握,极力忍耐着侵入体内的寒意。 “蛊虫醒了……”察觉到他体内蛊虫的动静,非晚提醒道:“你忍着,我已经让下人去熬药了。” “好。” 此话刚落,一阵刺痛自心底传出来,心如刀割,肌肤宛若万千虫蚁在啃食,痛不欲生。 慕容长安疼的抽搐,极力忍耐,这疼痛同摧心剖肝一般疼。 非晚盘腿坐在他后面,运功输送内力给他,帮他缓解痛苦,可疼痛来的猝不及防,慕容长安还是疼的叫出了声。 蛊虫最怕冷,有了冷泉,蛊虫游走的逐渐的没那么的快了,慕容长安身上的疼痛也在逐渐减少。 非晚急的往外面看去:“怎么还没来?” 进来冷泉之前,她早让下人熬药去了,可现在怎么还没来? 外面,婢女刚熬好了药,正准备去拿给鱼非晚,却在半路上遇到了站在那里的陆珩。 婢女知道那男人是神医的贵宾,便向他行了礼,便要走,可刚要,却被他拦了下来:“姑娘手里的是什么?” 婢女如实回答:“回公子的话,这是神医给慕容公子治病的药。” 陆珩问:“他得了什么病?” “这个奴婢不知,只知道每月的十六日神医都要给慕容公子治病,不过按照以前,慕容公子每次都会提前进入冷泉,如此一来,便不会那么痛了,可今日突然来此,恐怕是发病了,这才来压制的。” 婢女说着,向他屈膝:“公子,慕容公子今日病情来势汹汹,奴婢就不跟公子闲聊了。” “好,你快去吧。” 婢女走后,陆珩望着远方出神,喃喃说:“到底是什么病,才会每个月固定发病?” 冷泉。 婢女加快速度来到了冷泉,把药呈给了非晚:“神医,您要的药已经熬好了。” “放下吧,你出去。” 婢女乖乖离开。 看着那碗药,非晚划破手指,血液滴了进去,药与血液融合。 非晚将药递给慕容长安:“快喝了,喝了你就不难受了。” 接过那碗药,慕容长安一饮而尽,过了半晌,体内的蛊虫已经完全没了动静。 慕容长安也觉得一阵舒畅,很舒服。 非晚:“感觉如何?” 慕容长安说:“没事了。” 有了他这句话,非晚顿时松了口气:“终于好了,今夜真累啊。” 慕容长安转头看向非晚,目光触及到她手指上的伤口,眸光黯淡下来:“又让你破费了。” “没事,区区血液而已,我体内多的是,少这一点也不少,多这点也不多,只要能救你就好了。” 非晚倒是无所谓。 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非晚站了起来:“你快点穿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好。” 慕容长安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出神,似是想起什么事儿来,他眼皮又耷拉下来,只听他自言自语道:“等你知道我的真实样子,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但愿那天别那么快就到来吧……” 非晚走出了冷泉,抬眼却看见了陆珩,他还是那身装扮,蓝色锦衣。 她走上前去:“不是让你在房间里等着吗?怎么来后山了?这里这么冷,你也不怕。” 拉起陆珩的手,摸了摸,很冰,非晚说:“你看你,手这么冰,你就不应该来这儿。” 陆珩反握住她的手:“你都能在这里受冻,我就不能来陪你吗?哪有娘子受冻,相公享受的呢?” 非晚莞尔一笑,捶了他胸膛一下:“就你会说话。” “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非晚无奈回答:“你说的对,当然说的对。” 陆珩看到慕容长安站在后面,此刻的他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上,刚好一阵风吹来,他咳嗽了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非晚转身,看着他:“换好衣服了,那我们便回去,在这里待下去,恐怕就要感冒了,还得我给你治。” “好,走吧。” 慕容长安本来看到陆珩拉着非晚的手正郁闷着,听到非晚声音顿时又开朗了,他走了过去,看着陆珩,他问:“呦,怎么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也在这里等着我?真是受宠若惊啊,等回到京都,我定要好好宣扬宣扬太子殿下的仁爱之心才是。” 陆珩勾唇,笑:“如此,那你便好好宣传,刚好本宫也缺少个好名声。” “你……” 慕容长安没话说了,最后以笑结尾:“好好好,我给咱们的太子殿下好好宣传。” 瞧出他俩之间的剑拔弩张,非晚赶忙说:“走吧,都不嫌冷吗?你们不嫌冷,我可嫌冷,我先走了啊,你们俩好好聊。” 说着,她搓了搓手臂,往前走去。 慕容长安很有眼力见儿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非晚单薄的肩上:“穿上就不冷了。” 非晚向他投去欣赏的目光:“真有眼力见儿的啊。” 慕容长安骄傲道:“那是当然了,要不然我怎么会做你这么多年的伙伴啊,当然是有默契在的。” 见状,陆珩上前拿掉慕容长安的外套,丢给他,接着又将自己的披风搭在鱼非晚身上。 慕容长安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瞥他一眼,陆珩说:“慕容公子刚出了冷泉,恐怕身子还未完全恢复,为了慕容公子的身子着想,还是穿我的比较好,你说是吧?” 陆珩最后一句话是问的非晚。 非晚嘴角抽搐:“你们俩能不能别争了,我谁的都不穿了,这样行不行?” 说着,她脱了衣服,还给了陆珩,转身就走。 “唉……小鱼丸儿……” 慕容长安目光触及到陆珩,不由得说:“都怪你。” “我……” 陆珩此刻也是百口难辨,看着手里的衣服叹息两声,赶忙追了上去:“非晚,还是穿上衣服吧。” …… 就这样,在闹剧之下,三人终于回到了江南小筑。 现在这个天,回去也太晚了,三人决定在江南小筑住上一晚,再回去。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第二日,重王府却因为陆韦乱成了一锅粥。 陆韦至今昏迷不醒,得到消息的容皇妃特地从皇宫里赶到了重王府。 屋内,奴婢小厮们医官跪了一地,气氛压抑。 容皇妃坐在榻上,看着昏迷不醒的陆韦,她赶紧把自己从宫里带来的李医官叫来:“李医官你快来看看,本宫儿子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没醒来?” 李医官拿着医药箱,上前去把了陆韦的脉象,可越把脉,眉头越深。 见此,容皇妃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到底怎么了?” 李医官收回手,跪在地上,拱手道:“回容皇妃的话,殿下脉象平稳,身体也没有异样,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昏迷不醒的,微臣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微臣也觉得古怪,还请皇妃恕罪。” “你怎么这么没用?!”容皇妃气的大叫,指了指跪在下方一个医官:“你来看看。” 那名医官快要被吓死了,听到容皇妃点了他,吓的又抖擞了,可他不能违抗命令,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 过了半晌,他向容皇妃汇报:“容皇妃,殿下脉象没有异常,想必是中了毒,这才会这样。” “中毒!?” 容皇妃震惊,连音调都提高了几分。 容皇妃眼神扫过跪在下方的所有小厮,询问:“昨日,重王殿下去了哪里?” 下方有个小厮颤颤抖抖的说:“殿下昨日去了寻心湖游湖,不过殿下是被明绪大人送回来的,小的当时也不知为何睡着了,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第31章:对身体不好 “明绪?那不是太子的人吗?”容皇妃说。 另一个小厮接着说:“对,昨日殿下本来是跟一青楼女子去的游湖,后来太子殿下也去了,后面的我们都不知道了。” “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竟然不跟本宫说?”容皇妃说:“那明绪人呢?” 明绪正在门外用信鸽给太子殿下传信,听到屋内的声音,明白他得出面了,他走进屋内,向容皇妃拱手:“见过容皇妃。” 看到他,容皇妃眯了眯眼:“你便是太子的人?” 虽是问他,语气却是肯定。 “回容皇妃的话,属下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明绪。”明绪不卑不亢的回答。 上下打量他几眼,容皇妃冷哼:“哼,果然是太子的人,竟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 “容皇妃,属下并无此意。” “这些本宫现在都不计较了,听下人说,重王殿下是你送回来的,那你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吧,你倒是跟本宫说说,重王殿下为何还昏迷不醒?是不是你们太子对重王殿下做了什么?” “容皇妃慎言。”明绪声音冷酷:“重王殿下的确是属下带回来的,可重王殿下昏迷不醒却与我们无关,属下已经给殿下传了信,殿下很快就能来,还望容皇妃莫要着急,等殿下回来再定夺。” “你别拿太子来压本宫。”容皇妃起身,缓缓走向明绪:“你以为本宫怕吗?虽说太子殿下受宠,可那也是以前的事儿了,如今太子眼睛瞎了,连续三年不敢出府,你以为现在陛下还能重用他吗?” “还请容皇妃慎言,若是不想重王殿下死,那便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属下相信容皇妃是个聪明人,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容皇妃妄议太子的言论,若是落在了陛下的耳朵里,你觉得会怎么样呢?” 明绪一字一句的说,眼神凌厉。 “你……” 容皇妃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嬷嬷拉了拉衣袖,并向她摇头,示意她别说了。 容皇妃冷静下来,太子当年深受皇帝的喜爱,即使如今他眼瞎,陛下也没废除他的太子身份,可以看出陛下对这个太子还是有些情分的,还是要顾忌一点的。 容皇妃露出一抹笑,说:“既然明绪侍卫都这么说了,那本宫也不好说什么,那本宫就在这里等太子殿下给本宫一个解释。” “辛苦容皇妃等待了。” 明绪拱手道。 容皇妃只是冷哼一声,没在看他。 等明绪离开,容皇妃旁边的嬷嬷这才说:“果然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人,这明绪大人真是狐假虎威啊,要不是看在他是太子殿下的人,谁会给他好脸色?” 容皇妃勾唇冷笑:“没办法,谁让他是嫡出呢?若是我家殿下是太子,那还有摆脸色的份儿啊?” 此时此刻,这边,江南小筑。 非晚将爹娘的坟墓搬到了后山上,墓碑上洋洋洒洒写着“父亲鱼世昌,母亲阿兰之墓。” 鱼非晚给爹娘上了香,还特地摘了些野花放在墓前,以慰问爹娘的在天之灵,抚摸着墓碑上的字,非晚喃喃说:“爹,娘,女儿一定找到杀人凶手,替你们报仇雪恨,女儿会让你们瞑目的。” 陆珩站在旁边,看着痛心疾首的非晚,他也说:“伯父伯母放心,一定会找到凶手的,我们绝对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听到这话,非晚心里倒是有了些安慰,她站起身,看了看陆珩,又看向墓碑,自顾自的道:“爹娘,你们误会了,陆珩不是凶手,这一次,我会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拿他的人头来祭奠爹娘,只有如此,女儿才能报答您的养育之恩了。” 陆珩对她笑笑:“我相信伯父伯母要是在天有灵的话,肯定会感到欣慰的。” “但愿吧。” “唉,你们看那是什么?” 站在不远处的慕容长安突然看到上空飞来一只鸟,不由得喊道。 非晚和陆珩也跟着看了过去。 非晚说:“这是?” “这是太子府的信鸽。” 陆珩认出来那只信鸽,只见他用手作口哨,便将那鸟引了下来,鸟的腿上绑了个纸条,他将纸条拿下来,展开,念了出来:“殿下,速回,重王殿下至今未醒,容皇妃也来了,容皇妃非要殿下您给个说法才肯罢休。” 落款人:“明绪。” 陆珩表情凝重下来。 非晚疑惑:“怎么了?” 陆珩把纸条递给了非晚:“你看看。” 瞧见纸条上的内容,非晚一愣,半晌才似是想起什么,懊恼道:“遭了,我忘记给明绪解药了,我完全忘记还给陆韦下了药,那我们现在赶紧回去,不然事情闹大了,可就不好了。” “嗯。” 刚走过来的慕容长安听的云里雾里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禁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瞥他一眼,非晚无奈说:“重王殿下的事儿。” 慕容长安还想询问什么,下一秒就被非晚打断:“你不用担心,一个小事而已,我回去解决就行了。” 慕容长安也不再多问,应了一声:“哦,那你们一路小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叫人告诉我一声就行。” 非晚:“好。” …… 也不知等了多久,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容皇妃等的焦急,正准备去质问明绪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小厮的喊叫声:“太子殿下到!” 听到声音,容皇妃下意识坐了起来,心跳也不自觉的跳动起来。 明绪早在门口迎接太子殿下了,看到他能来,顿时松了口气:“殿下,您终于来了,容皇妃还在里边等着您呢。” 陆珩瞥了明绪一眼:“这点小事还要本宫亲自来,你解决不了?” 明绪真的是有口难言,低声说:“殿下,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人家再不济也是容皇妃,陛下的女人,我一个属下哪敢得罪啊?而且这一切还不是非晚姑娘的药导致的吗?咱也不占理。”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跟在后面的鱼非晚。 鱼非晚咳嗽一声,低声说:“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这不是来了吗?别担心啊。” 明绪只是叹息两声。 明绪引着路,很快就到了重王殿下的屋子,屋子内小厮、女婢、医官依旧跪了一地,气氛压抑,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陆珩进了屋,瞧见了,不禁勾唇冷笑,调侃道:“容皇妃好大的阵仗啊,本宫还是第一次见。” 熟悉的面容展现在眼前,容皇妃不禁惊讶了几分,脱口而出道:“你眼睛不是瞎了吗?怎么……” “放肆!” 太子眉眼一眯,即使一句淡淡的话,听起来却是带着威慑力。 容皇妃吓了一跳,等缓过来才说:“太子恕罪,本宫有点惊讶,一时口不择言,不过说到正题,重王至今昏迷不醒,太子殿下该作何解释呢?本宫可听下人说了,据说昨日,重王殿下在游湖的时候,太子殿下也在,太子殿下不给个解释吗?本宫可不想到时候太子殿下落的个兄弟互相残杀的臭名声……” “容皇妃威胁本宫?” 陆珩如鹰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容皇妃,眼神中带着摄人。 容皇妃被他的眼神吓的退后一步,可又想到自己不能出丑,便挺起胸膛,目光直视他:“太子殿下言重了,本宫不过是想为重王殿下寻回一个公道而已,即便您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也不能如此罔顾人命吧,本宫觉得,这事儿若是让陛下知道了,恐怕也得严查一番。” 陆珩勾唇笑笑:“容皇妃放心,本宫这次来就是来给皇弟治病的,还请容皇妃在旁边稍坐,您的重王殿下不会有事儿的。” 说罢,陆珩给后面的非晚使了个眼色:“去吧。” 非晚点头,走向了陆韦,不过刚好与容皇妃擦肩而过,看着走过去的人,容皇妃不知怎得,觉得甚是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她的名字。 见容皇妃一直盯着非晚看,陆珩出声提醒:“容皇妃别看了,在一旁等着,这位是本宫请来的神医,肯定能把重王殿下的病给治好。” 有了陆珩的话,容皇妃也不再关注非晚,走到一旁坐下了。 陆韦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任何异常,呼吸也平稳,仿佛真的只是睡着了一般。 余光扫到屋子里的人都盯着自己的动作,自己要是直接给陆韦喂解药,恐怕给陆韦下毒就要坐实了,看来得演一演才行。 这么想着,非晚把手放到陆韦腕上,稍稍把了脉,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了解药,放进了陆韦口中。 这个解药是需要咀嚼的,如今陆韦跟睡着了一般,根本没有意识,陆非晚只好把手指放在他喉头间,运功助他消化。 容皇妃警惕的问:“你给重王殿下喂了什么?” 回头看她,非晚非常专业的说:“容皇妃,重王殿下没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太累了,身体想休息一天罢了,还有啊,千万别让重王殿下再去寻欢作乐,这样对身体不好。” 第32章:你心不会痛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非晚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此话一出,跪在下方的下人不由得偷笑起来。 这句话无疑不是在说重王殿下太过浪荡,这才导致的这样。 容皇妃听的刺耳,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大吼道:“笑什么?再笑本宫把你们的嘴都缝住!” 下人顿时不敢笑了。 容皇妃冷哼一声,看向非晚:“那敢问,重王殿下如何才能醒过来呢?” “这不就醒了……” 非晚一边回答,一边在陆韦耳边打了个响指,声音清脆。 陆韦动了动眼皮,手也跟着动了动。 察觉陆韦醒了,容皇妃赶忙冲过去,握住陆韦的手:“韦儿,你终于醒了……” 非晚很有眼力见儿的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却碰到了后面的置物架,幸好身后是陆珩,伸手稳住了架子。 陆珩低声问:“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 非晚摇摇头,对他一笑:“没事。” 陆珩这才放心。 只不过,有一个东西掉在了地上,非晚弯腰去捡,可拿起来一看,却发现这个瓶子竟然与娘手里拿着的一模一样。 把瓶子凑近鼻子嗅了嗅,她鼻子向来灵敏,当即便知道那瓶子装的是狸花,她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床榻上的陆韦。 还真是你…… 瞧见她的神色,陆珩低声询问:“怎么了?” 非晚转头,紧紧看着他,没说话。 陆韦睁开了眼睛,看见是自己母妃,喊了一声:“母……母妃?” “对,是母妃,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啊?或者哪里疼啊?” 容皇妃担心的问。 “我没事……我怎么在这里?” 陆韦摇摇头,坐起身子,瞧见周围都是人,还看见了陆珩,不禁愣了:“这是怎么回事?陆珩怎么也在这里?” 容皇妃说:“韦儿,你昏睡了一天一夜,还是太子殿下叫人治好你的,你可要好好感谢太子殿下才是。”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陆韦揉了揉,觉得头甚疼:“我记得我当时是喝醉了,然后就……哎呀,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知怎么的,他好像突然想不起来昨日发生什么了。 容皇妃打断他说:“好了别说了,想不起来便想不起来吧,跟你也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去寻欢作乐,你不听,你看,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陆韦此刻头疼的很,并不愿多说话。 容皇妃叹口气,说:“你这衣服上都是酒水味,一会儿叫下人给你洗了,母妃已经叫人给你拿新衣服去了,你一会儿记得换上。” 陆韦只是点了点。 这时,陆珩不近人情的出声:“既然重王殿下醒了,那本宫便也不在此打扰容皇妃了,我们走。” 说完,便离开了屋子。 他离开后,容皇妃也将下人们遣走了,屋子里只剩下陆韦跟容皇妃两人。 容皇妃看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她说:“你说你,能不能长点心啊?非得去那些风月之地?也不看看你自己名声烂成什么样子了??” 陆韦不以为然说:“名声本来就烂了,还怕更烂了?大家都知道我不受父皇宠爱,是一个没有用的皇子,既然如此,那我便做个无用个皇子好了,这一天天的也无聊,我怎么不能去风月之地玩了?” 容皇妃能被这句话给气死:“你!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你没看到那太子是怎么盛气凌人的吗?你能咽下这口气?你能咽下这口气,本宫可咽不下。” 她最是讨厌太子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让人作呕,还真把自己当成个好东西了。 谁知,陆韦却是不以为然:“陆珩的母亲可是临安国公主,身份尊贵,是嫡出,我当然是比不上了。” 容皇妃怒不可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比不上那个皇后吗?” “我可没说。”陆韦不想再跟母妃谈论这个话题,犯了个身,下了逐客令:“母妃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先离开吧,等我身子好些,我再去宫里给您行礼。” “果然是翅膀硬了,连母妃的话都不听了。”容皇妃重重叹了口气,气的摆袖:“好好好,母妃这就走,你在府里好生歇息,有什么事情记得跟母妃说,别让母妃再担心了。” “知道了。” 陆韦声音不耐烦,容皇妃又再次叹了口气,离开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陆韦转头瞧了瞧周遭,确定没人这才坐了起来。 陆韦回想起昨日的事情,总感觉云里雾里的,感觉昨日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他虽然酒量不行,可也不至于直接昏睡了一天一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外面。 陆珩走在最前面,突然发现有人好像没跟住,回头一看,果然,本跟在后面的鱼非晚不见了踪影。 他皱眉问:“非晚人呢?” 明绪这才发现非晚没了:“咦?非晚姑娘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吗?怎么不见了?” “还不快去找!” 陆珩阴沉着脸,冷声下令。 “是!” 明绪抱拳,赶忙去找去了。 叹了口气,陆珩喃喃说:“真不让人省心。” 说罢,也跟着去找了。 陆韦屋内。 婢女将新的衣衫送了进来,放在桌子上,屈膝行礼:“重王殿下,这是容皇妃让奴婢送来的换洗衣物。” “知道了。” 陆韦躺在床上,向他摆摆手:“下去吧。” 奴婢行了礼,正准备退下,似是想起什么,她又道:“重王殿下,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闻言,陆韦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他猛然从床上爬起来,他向奴婢招了招手:“你走近点说。” 婢女向前走了几步,在陆韦的注视下,她才悠悠开口:“奴婢方才在一个女子身上看到了重王殿下您的一块玉佩,也不知是奴婢看错了还是什么。” 摸了摸下巴,陆韦沉思着:“玉佩?哪个玉佩?本王送出去的玉佩很多,或许是哪个姑娘收藏了吧?这个不足为奇。” 婢女:“……” 她只能放下了戒备:“如此,奴婢便不担心了。” “嗯,下去吧。” 她离开后,陆韦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喃喃道:“玉佩……现在这个世道的女人还有收藏人玉佩的习惯吗?” 他送出去的玉佩可多了去了,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 …… 此刻,非晚这边,却偷偷摸摸进入了重王府的一处偏房里。 非晚在偏房里翻箱倒柜的寻找了一番,却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的东西,不禁疑惑:“怎么会找不到?那人不是说就在这偏房吗?怎么会没有?” 就在刚才要出府的时候,她走在最后面,迎面遇到了正要去给重王殿下送衣服的婢女,那婢女低着头走路,一不小心碰到了她,将她别在腰间的那半枚玉佩撞了出来,掉在地上。 婢女连连道歉,给玉佩捡了起来,可刚捡起来,她却喊了一声:“这不是重王殿下的玉佩吗?” 非晚知道这枚玉佩是重王殿下,不过眼前这位婢女也不知道,或许她见过另一半玉佩,这么想着,非晚低声问她:“你见过这枚玉佩?” 那婢女或许是不知道眼前这位女子为何要问这句话,便也如实的答了:“这枚玉佩我见过,是在那个偏房里,那个偏房放的都是重王殿下一些不要的东西,所以我认识,而且我见过的玉佩也是一半,和姑娘你这个一模一样。” 刚在那屋子里看见来了一瓶狸花,非晚当然不能放过这个线索,便悄咪咪的摸到了偏房。 可没想到翻了半天,她并没有见到那枚玉佩。 “难不成那婢女是骗我的?” 非晚喃喃说,可又觉得那名婢女很真诚,应该不会骗她,或许是真见过那半枚玉佩。 非晚不信邪,又在屋子翻。 “找到了。” 不知翻了多久,她终于在一片杂物中翻到了玉佩,杂物上有着厚厚一层灰,连带着那半枚玉佩上也有灰尘。 擦掉玉佩上面的灰尘,露出了晶莹透亮的绿色玉佩,看的出来这个玉佩用的是上好的玉打造。 非晚又拿出自己那半玉佩对比,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两个玉佩还这真能重合在一起,甚至连切口都是一模一样的。 此刻,仿佛有一道天雷打在鱼非晚的脑袋上,慕容长安调查的没错,这枚玉佩的确是陆韦的东西。 之前她还有点疑虑,可现在物证都摆在眼前了,她就算再不相信也不行了。 再回想起屋子里看到的那瓶狸花,非晚突然冷笑了起来,笑的让人害怕:“陆韦,你装的可真深啊,你杀了人,还心安理得的做着你的重王殿下,你的心当真不会痛吗?当真不会愧疚吗?” 握紧了手里的玉佩,非晚眸底泛起狠厉,声音低沉:“陆韦,如今物证摆在眼前,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我爹娘报仇!” 此时此刻,这边。 陆韦正在换衣服,突然觉得一阵凉意席卷而来,鼻子一痒,打了个响彻的喷嚏。 吸了吸鼻子,陆韦喃喃说:“怎么突然这么冷?” 目光落在没有关的窗子,陆韦向外喊了一声:“来人!” 第33章: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婢女走进来,恭敬道:“重王殿下有何吩咐?” “去把窗子关上!” “是!” 婢女上前去,乖乖的把窗户关了。 不知怎得,陆韦觉得奇怪,却不知道哪里奇怪。 陆珩在重王府漫无目的的找鱼非晚,可始终找不到,可就在这时,他眼神一瞥,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往陆韦卧室方向走,她手上还拿着一把匕首。 明绪刚好也跟了过来,看到不远处长廊上,非晚持着刀,一步步走着,不禁一愣:“那不是非晚姑娘吗?怎么拿着匕首?这是要去杀人?还是什么?” “别猜了,赶紧拦住她。” 丢下这句话,陆珩脚尖轻点,运转轻功,飞身过去。 明绪也接着跟了过去。 非晚也看见了他,问:“你怎么来了?” 陆珩眼神一瞥,看着她手里的匕首,沉声问:“你这是要去干什么?这里可是重王府。” “我知道啊,我就是要去杀陆韦的啊。”非晚淡淡的说。 明绪疑惑:“为何要杀重王殿下?” “是他杀了我爹娘,我必须要杀了他为我爹娘报仇雪恨!” 明绪一时间愣了:“什么?当真是重王殿下杀了你爹娘?这不可能吧?” “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不可轻举妄动,跟我回去。” 陆珩想拉起非晚的手臂,却被她狠狠甩开:“你给我放手!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就是他杀了我爹娘。” 她把装着狸花的瓶子举过头顶,展示给陆珩:“这个!是我在重王殿下屋子发现的,还有这个……” 她又把两个玉佩拿出来:“这两个玉佩完全重合,这就是他陆韦的东西,物证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就是他陆韦害的我家破人亡,我不能放过他!” 非晚眼里噙着泪水。 陆珩眯了眯眼,双手抓住她肩胛骨,紧紧望着她,说:“非晚,不要着急,为伯父伯母报仇固然重要,可你不觉得这一切都过于蹊跷了吗?你不觉得这一切都过于顺利了吗?等完全调查清楚,再定夺也不迟啊!” “你什么意思?”非晚看着他,说:“陆珩,你之前说过的,若是陆韦真是杀人凶手,你不会阻碍我的,你说过的,你忘记了吗?” 陆珩急切的说:“他不是!我们可以再等等,等他自己说出来……” 可如今的非晚早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丝毫没有理智:“他就是凶手,你不过是为了保护你这个所谓的弟弟罢了,陆珩,我看透你了,可今日我一定要杀他,若你阻拦,我便也杀了你!” 说罢,她用尽力气将陆珩的手甩开。 可她还没走几步,就被一掌打晕了,手中匕首掉落在地。 明绪叹气:“殿下,非晚姑娘真的跟失去了理智一样……” 陆珩一把抱起非晚,冷声说:“回府。” …… 翌日清晨,非晚从头疼中醒来,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她才勉强站起身。 这时候,陆珩走进来,见她醒了,绽开笑颜:“醒了,那便来吃点早饭吧,我今日起了个大早,煮了你最喜欢的绿豆粥,快来尝尝好不好吃。”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碗粥放在桌子上。 看着他,非晚走了过去,陆珩将勺子递给她:“尝尝?” 谁知,非晚只是冷冷瞥了一眼,挥手打掉了他手里的勺子,冷哼:“昨天你拦我杀陆韦的账怎么算?” 看着掉落在地的勺子,陆珩扯出一抹笑,看向非晚,沉声说:“非晚,你听我说,这件事我们得从长计议,陆韦绝对不是杀你爹娘的凶手,而且,你真不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顺利吗?刚好就在重王府发现了毒药?你问问你自己,你当真觉得陆韦会是杀你爹娘的凶手吗?” 非晚沉默着,半晌,她坐在了凳子上。 见她坐下,陆珩知道她也开始怀疑了,心中一喜,也跟着坐下,说:“我们再往深入查查,若是他真是,我绝不拦你,这个你放心。” 非晚突然抬眸,看着他:“那你可有什么办法,能让他自己把真相说出来?” 陆珩想了想,说:“有,你且附耳过来。” 陆珩向她招招手。 非晚半信半疑,可还是附耳过去倾听。 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陆珩低声说:“我们演一场戏……这样……再这样……” 非晚惊讶的看着他:“呦,你这个方法看着行,你怎么不早说?” 陆珩说:“我本来想着等你跟陆韦关系再好一点再说,这样事半功倍,可没想到昨日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陆珩把勺子又递给了非晚:“现在可以吃了吧?这可是我煮了好久的绿豆粥,口感鲜嫩,你肯定会喜欢的。” “既然是你亲手做的,那我倒要好好尝尝,看看你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接过勺子,非晚大口吃了起来,顷刻间,碗里的粥就被扫荡一空,被吃的很干净。 她吃的很着急,连嘴角上都沾满了米粒,陆珩见了,不由得轻笑,伸手想帮她擦去嘴角上的米粒,非晚却躲过了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陆珩指了指自己嘴角,示意她。 非晚会意,胡乱抹了一把脸,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米,非晚尴尬一笑:“吓人一跳,原来是米啊,看来是我吃的太急了……” 陆珩轻声说:“你喜欢就好。” 陆珩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瓶子,里面正装着狸花,看着瓶子,陆珩缓缓道:“到底谁还有这个狸花毒?狸花毒稀奇,也不是说有就会有,或许你爹娘的死牵连着的恐怕会更多。” 非晚也望向了那瓶狸花,目光幽深:“你可曾记得,你这瓶狸花是在哪里发现的?” “记得,是在宣城那些染上疫病的难民现场发现的,当初我还叫明绪调查了一番,却没有任何结果,只知道它是无解的毒药。”陆珩回想起当年,缓缓说:“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狸花跟百姓发狂可能脱不了关系……” “肯定脱不了关系,要不然怎么出现在那些难民现场?最重要的是,城内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狂躁的百姓,这个谜团当年没解开,现在也没解开。” 说到这里,非晚不由得重重叹气,似乎对当年的结果有些不满。 陆珩收好装着狸花的瓶子,说:“你也不用感到愧疚,当年要不是因为你那医术,那些被咬的难民早就不复存在了,我还得好好感谢你才是,是你救了宣城的百姓,也让我立了大功,这些都是因为你,能遇见你是我的福气,更是我的幸运。” 当年,宣城城内突然出现狂躁的百姓,他们衣衫褴褛,面目狰狞,在街道上游荡,只要见到活人就咬,甚是血腥恐怖,凡是被咬的人最后都染上了疫病,活不过三天。 染上疫病的越来越多,死亡惨重,不久,宣城内都洋溢着压抑的气息,尚存活着的百姓害怕的连门都不敢出,生怕自己被咬,染上病。 宣城情况越发严峻,落在了渊北皇帝的耳朵里,皇帝便派太子来查案,也就是在来宣城的路上,陆珩救下了差点被拐走的鱼非晚,也就是这个意外,他们相识相知。 鱼非晚带着陆珩去了宣城,瞧见那些难民,非晚便用自己精湛的医术帮宣城解决了困难,治好了那些难民身上染的怪病,他们本来再根据线索调查那些狂躁百姓背后的缘由。 谁曾想,皇帝知道太子解决了宣城困难,便令太子择日班师回朝,嘉奖,如此,他们便也将调查宣城百姓的事情耽搁了。 想起当年歹徒捆她的场景,非晚只想笑。 陆珩疑惑,说:“你笑什么?” 非晚说:“当年,我不小心被歹徒被绑了,我记得还是你救的我……” “是。” 陆珩点点头。 非晚缓缓说:“不过,你不知道的是,我当时其实是可以自救的,我本来是准备用石块儿磨掉绳子,然后再给他们下毒,可没想到,正要当我动手的时候,你从天而降,刚好救了我,可殊不知,我根本不需要你救。” 陆珩挑了挑眉,唇边噙着一抹笑:“所以,我救你还是我做错了?” “那倒是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即便当时你没来,我也能救我自己。” 陆珩看着她,说:“非晚,以后你的命我来护,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凡是伤害你的我定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勾唇一笑,飞晚说:“话说的好听,到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陆珩盯着她,眼神坚定:“当然能做到。” 非晚被他这个眼神吓了一跳,仿佛是真的要一辈子保护她一样,等回过神来,她才浅浅一笑:“如此,那我便相信你,不过现在还是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吧?等我找到杀我爹娘的凶手,我再说这些。” “好。” 这时,外面,凌知薇走了过来,她对守在门外的明绪说:“殿下可是在里面?” 明绪点头:“太子妃,太子殿下是在里面,不过属下建议太子妃暂时先不要进去。” 第34章:呦,底都硬了? “为何?” 明绪不好意思的说:“非晚姑娘也在里面呢。” 闻言,凌知薇眸光暗了暗,随即笑着说:“既然如此,那本妃便不打扰了,那麻烦明绪侍卫代为通传一声,我要去凌府一趟,本来我是想殿下陪着我一起去的,可既然殿下没时间,那我便一人去好了。” 明绪拱手道:“属下会一一通传的,太子妃放心。” 凌知薇点点头,望了望屋内,问:“昨日重王府可是出了什么事儿?听下人说,非晚姑娘好像是被殿下抱回来的?可是出什么事儿了?要是非晚姑娘有什么困难,或许我可以帮忙……” 明绪干笑两声:“没什么大事,太子妃也不用担心,那些爱嚼舌根的下人,等下次我定收拾了他们。” 听到这话,凌知薇知道他这是不想跟她说,唇边的笑也暗淡了下来,说:“好。” 明绪恭敬道:“太子妃请放心,属下一定将太子妃的话带到。” “如此,那就谢谢明绪侍卫了。” 凌知薇颔首,转身离开,不过离开之前,她又深深望了屋内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目送她离开,明绪这才走进了屋内,对陆珩汇报:“殿下,方才太子妃来过了,说是想让殿下陪同她一块儿去凌府,属下想着这事情紧急,便赶紧过来汇报给殿下。” “回凌府?她有说她去干什么吗?”陆珩问。 明绪摇摇头:“这个属下不清楚。” 见状,一旁的非晚说:“她既然开口了,那可能是有事情,那你快去吧,我刚好也得去百合楼看看。” 陆珩看向她:“我去找凌知薇,你不吃醋?” 眨了眨眼,非晚说:“吃什么醋?你不是说凌知薇是你的妹妹吗?既如此,我还担心什么?还是说你觉得我的胸襟很小?” “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你这个无所谓的态度,让我很意外,像平常的夫妻之间,那些人都不会让自己的夫君去见别的女人,你倒好,竟把我往外推,着实是少见了。” 非晚看着他,眨眼:“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小心眼的人吗?再说了,人太子妃也尽心尽力照顾你了三年多,还对你死心塌地的,你应该感谢她的,我倒是觉得她人挺好的,至少在对你这方面,我觉得你不应该辜负她的这一片痴情相待。” 不知怎得,别人在他面前说太子妃,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可现在‘太子妃’这三个字从鱼非晚嘴里蹦出来,他总觉得不舒服,觉得心里怪怪的。 陆珩脸色沉下来,望着她泛着涟漪的那双眼睛,是鲜少的郑重,此刻,他喊了非晚的全名:“鱼非晚,我会跟皇祖母说清楚的,让她取消凌知薇的头衔。” “什么?” 非晚一时间愣了,知道他会错意了,连忙解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陆珩早就转身离开了,根本没听到她的解释。 明绪走在最后,看着非晚,摇了摇头,说:“非晚姑娘还是不明白殿下的苦心啊……” 这话说的非晚更迷糊了:“什么苦心?我说错什么了?” 明绪指了指脑子:“非晚姑娘自己好好想想吧,要是放在以前,殿下倒是不在乎凌知薇有个太子妃的头衔,可现在非晚姑娘你回来了,有些东西自然是要回归原位的,比如太子妃的头衔,如今非晚姑娘一口一个太子妃,这让殿下更加芥蒂了。” “可是……我没有这样想啊,我只是觉得凌知薇确实人不错……” 明绪摊手,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非晚姑娘好好琢磨琢磨吧,属下先走了。” 明绪恭敬的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非晚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被吃完的碗微微出神,她其实知道陆珩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她是顾及到了凌知薇,虽然说他不过是把她当作妹妹,可凌知薇对他的情谊她却是明白的。 她不能让陆珩辜负凌知薇对他的这片真心。 她现在真的是左右为难,她一边想回应陆珩对她的感情,一边又不想让他辜负凌知薇对他的这份恩情。 想此,非晚只能深吸一口气。 此刻这边。 陆珩来到了凌知薇的院子,却被她的奴婢木筱告知,她已经去了。 陆珩说:“这么快?她一个人去的吗?” 木筱摇摇头:“回太子殿下的话,太子妃跟着时曦一块儿去的。” 陆珩点点头:“好,知道了。” 木筱抬眼瞧了瞧陆珩的脸色,试探着开口:“殿下,太子妃去凌府其实是想拿回凌将军留给她的东西,凌将军自从去世之后,凌家就被二老爷掌管了,太子妃不想让他们霸占,便想去取,不过二老爷那家都是一群势利眼,太子妃没了后盾,二夫人肯定不会把东西那么轻易给太子妃的。” 又瞧了瞧陆珩的脸色,见他冷着张脸,鼓起勇气继续说:“太子妃想让殿下您陪着去,便是为了能顺利能拿到,可如今……恐怕太子妃并不是很好拿,又要受些他们的冷嘲热讽了。” 明绪在旁边说:“殿下,太子妃处境艰难,在凌府如今的地位早已不似从前了,宫中的人都是趋炎附势之人,如果不是当年殿下您的庇护,那些人的唾沫星子早就要淹没太子妃了。” 陆珩沉默着,脑海中回想起小时候,凌将军交代他的话,他脑袋上全是鲜血,他却不在意的说:“微臣恳求太子殿下庇佑微臣这唯一的女儿……” 当初,他也是看到凌知薇在那些贵族小姐当中,受到欺负,这才请求皇祖母帮忙抚养年少的凌知薇的。 眸光动了动,陆珩问:“她去了多长时间?” “半个时辰了,殿下现在去,也是能跟上的。”听到这句话,木筱心中一喜,知道自家主子有希望了,赶忙道:“奴婢替太子妃感谢太子殿下恩典,要是太子妃知道您能来,肯定会很开心的。” 陆珩没接话,转头对明绪说:“备马。” “是!” 明绪颔首。 …… 凌府。 凌知薇在时曦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往着眼前写着“凌府”两字的大门,凌知薇只觉得恍然,她好像好久没来过这里了,自从她被接去宫里陪同太后,她便再也没来过这里了,要不是为了拿到爹给他的东西,恐怕她不会再踏足这里一步。 时曦侧头望着凌知薇:“小姐,如今的凌府早已不是当年的凌府了,恐怕二老爷他们会为难你。” 凌知薇不甚在意笑了:“我不过就是进去取个东西,他们有什么好为难我的?进去吧,我倒也看看如今的凌府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了。” 说罢,她走了进去,她走进去的时候脊背挺的笔直,作为凌家的嫡长女,在凌府她不能低头,绝不低头。 时曦跟在她后面,看了看她,目光又垂了下来。 他们今日是悄悄前来,根本没通知二老爷,府里的管家看到了她,赶忙过去拱手行礼:“大小姐,您来了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这样我们好去接您。” 凌知薇看着他:“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是大小姐,我还以为……呵呵……” 她嗤笑了一声。 管家说:“大小姐说的哪里话,不管您在不在凌府,您是正统血脉,都是凌府的大小姐,毋庸置疑。” 凌知薇沉默着。 管家想了想说:“小人这就去给二老爷通知,太子妃您在这里等着,我马上来。” 凌知薇打断他:“不用了,我来是为了拿我爹的东西的,不用告诉二叔。” 管家犹豫了一下:“这……” 凌知薇冷笑:“你不是说我也是凌府的大小姐吗?怎么?我回个家,都要通报一声才能进去?”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大小姐回府这种大事儿,还是告诉二老爷一声为好……” “呦,这是谁啊?” 管家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清脆声打断,一个穿着水蓝色衣裙的女子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女子眼里满是鄙夷。 她勾唇一笑,走过去:“我瞧着,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太子妃吗?不在太子府呆着,怎么屈尊来此了?我们凌府怎么能供得起你这种大佛啊?” “你们?”凌知薇勾唇冷笑:“凌府本来是我爹的,何时成了你们的了?要不是我爹去世,哪里轮得到你们来住啊?凌婉儿,我劝你过过脑子在说话。” “你!” 凌婉儿被气的不轻,可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毕竟人家说的在理,她无法反驳,长呼一口气,她冷笑一声:“呦,堂姐当了太子妃,底都硬了?有了太子殿下撑腰,果然是不同凡响,可堂姐你今日回府,怎么连太子殿下的影儿都没见着呢?” 凌婉儿说着,还往她背后望了望,她语气带着鄙夷,突然捂住嘴,似是突然想到,凌婉儿说:“噢,我忘记了,堂姐你在太子府根本不受宠啊,那难怪太子殿下不会来,原来根本是不重视你啊,哦我想起来了……堂姐你跟太子殿下连洞房都没有啊,而且我还听说,太子殿下跟堂姐你就是相敬如宾。” 第35章:堂姐觉得很了不起啊 凌婉儿看着她,嫌弃的叹了口气:“唉,你说你,这是又何必呢?太子殿下既然都不喜欢你,那堂姐还赖在太子府干什么啊?” 凌婉儿推了一下凌知薇的肩膀,居高临下的说:“当年太子眼睛受伤,你便急匆匆去太子府陪同太子,堂姐,你可真是贱啊,不就是想要个太子妃的头衔吗?可你看太子殿下搭理你吗?果真是贱人一个,什么青梅竹马,什么未来的太子妃,真是个笑话……要不是你父亲,你觉得你跟太子会有渊源吗?” “你知道吗?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副嘴脸,装作柔柔弱弱的,把太后哄的那是个好,可只有我知道你那一肚子坏水……” “住嘴!” 时曦听不下去了,拔出剑,架在凌婉儿脖颈上:“你再敢对小姐不敬,我便割了你的脑袋。” 脖子上的剑磷光闪闪,凌婉儿被吓了个激灵,却气势不减,对时曦说:“你敢!我可是凌家小姐,你敢动我,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时曦恶狠狠的说,将剑往近了凑了凑:“你看我敢不敢?对小姐不敬,该杀!” “别别别,我不说了不说了。” 眼见那把剑要划破皮肤,凌婉儿顿时不敢再造次了。 凌知薇挑眉:“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 凌婉儿说:“你身边竟然还养了这么一条忠心耿耿的狗,还真是稀奇。” 凌知薇眸光一寒,拿过时曦的剑横着逼向她:“凌婉儿,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告诉你,你再惹恼我,我便真杀了你。” “住手!” 一道浑厚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石头就扔了过来。 “小心!” 时曦眼尖,抓着凌知薇的肩膀躲了过去,石头落在地上。 时曦上前,将凌知薇护在身后。 回头瞧见是自己爹爹,凌婉儿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赶忙跑过去,拉住他的手:“爹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你看她,仗着自己是太子妃,就要杀了我!” 来人正是凌婉儿的爹,凌知薇的二叔,他虽已过四旬,可依旧英气十足,甚至连白色头发都不没看见一根,看着不像是过四旬的人。 凌京看向凌知薇:“你来了,怎么来不提前叫人通报一声?” “我今日来,只是来取我爹给的东西,我不想惊动任何人。”顿了顿,凌知薇说:“二叔出手真是狠,我要是没躲过,脸是不是就要被石头给划伤了?要是让我爹知道,二叔是这样对我,恐怕他在天上都要骂二叔两句。” 凌京嗤之以鼻:“婉儿也算是你的堂妹,你这么对你的堂妹,恐怕不好吧?即便你是太子妃,也不能如此滥伤无辜。” 凌知薇冷笑,从时曦背后走出来,说:“好一个堂妹,堂妹那么羞辱我,怎么我还不能反一下?二叔应该好好管管你这个女儿,我再不济也是太子妃,堂妹的这番话若是落在了太后的耳中,你觉得太后会放过她吗?我从小便服侍在太后身边,我相信太后会为我讨回公道的。” “有了太后当挡箭牌,堂姐觉得很了不起啊?”听到这句话,凌婉儿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那你可别忘了,你能服侍太后,还不是太子殿下的功劳,等你失去了太子殿下的宠爱,我看你到时候到哪里哭去!” “婉儿!不可胡讲!” 凌京大声呵斥。 听到自家爹不护着自己,凌婉儿心中更气了:“怎么了爹?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本来就是啊,要不是她爹当年死了,她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太子殿下和太后?她不过就是命好,若没了太子殿下的庇佑,她不过是个弃子,太后也是可怜她,所以才给了她太子妃的名分。” “凌二老爷就是这么教育自己女儿的吗?如此没规矩。” 一道冰冷颇有威严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陆珩从门口走进来,俊朗的脸上带着一抹不耐烦,眉头皱着,看的出来此刻的他有点不悦。 凌京见了,连忙拉着凌婉儿过去行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金安。” 凌婉儿行礼的手都在颤抖,也不知道方才太子殿下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若是让太子殿下知道了,她该怎么办? 一旁的凌知薇见他来了,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似是没想到他能来此,她还以为他为了陪鱼非晚,早把她的事给忘了。 凌知薇规规矩矩的走过去,说:“殿下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殿下不来呢?” “若是本宫不来,岂不是让你被他们欺负了?” 说罢,陆珩看向跪在地上的凌京,居高临下的说:“凌京,你既然认本宫是太子,那你可认得本宫旁边的人和本宫又是什么关系?” 凌京颤抖起来,回答:“微臣认得,是太子妃。” “既是太子妃,那为何你还要对她出言不逊!?凌京,你这个脑袋是不是不想要了?需不需要本宫帮你把它摘下来啊?” 身后的明绪很配合的拔出剑。 凌京吓了一激灵,瞳孔都在颤抖,连连磕头: “太子殿下恕罪,是小女她不懂事,日后微臣定好好教导她,以后不会再让她对太子妃出言不逊,而且,小女并没有坏心思,太子妃可是她堂姐,不过是两姐妹之间的拌嘴罢了……”凌京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凌知薇,眼神示意她:“太子妃说是不是啊?” 有了太子殿下坐镇,凌婉儿也不敢再造次,也跟着说:“对对对,我们本就是堂姐妹,堂姐妹之间拌拌嘴,是很正常的事情。” 凌知薇垂眸,不知道再想什么。 瞧了瞧凌知薇的脸色,凌婉儿知道她肯定不想帮自己求情,可如今却不得不求她,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裙,轻声说:“堂姐,你快帮我求求情啊,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我真的错了,你回来不就是来拿东西的吗?你的东西都被拿去了,只要你能帮我求情,这些东西我都给还给你!” 凌知薇看着她:“我的东西怎么会在你那里?” “当初,我爹要收拾府里的东西,所以我才……但是你放心,我只是暂未保管,你的东西我根本就没有碰过,你相信我,你的东西还是新的。”凌婉儿保证道。 凌知薇看着她,沉默着。 如今她回来不过是为了拿到她爹留给她的东西,并不想结仇,对她也无益,还是算了,留她一命,反正日后有机会对付她。 这般想着,凌知薇伸手拉了拉陆珩的衣袖:“殿下,还是算了,我这次来不过是来取东西的,不想惹出那么多的麻烦。” 陆珩看了她一眼,问:“你确定要这么放过她?你这次放过了她,恐怕还有下一次……” “绝对没有下一次了!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凌京连连摆手。 “既然如此,那本宫今日便不拿你的人头了。”陆珩说:“快去把太子妃要的东西都给拿出来,别让人等久了。” 凌京连连颔首:“是是是,我这就去拿给太子妃,殿下和太子妃可去偏厅等候。” 凌知薇说:“不用了,拿去我本来的房间吧,我在那里等你们。” 抬眼瞧了瞧太子殿下的脸色,又看了看凌知薇,凌京只能应了一声:“是。” —— “快拿进来!” 凌京招呼着下人,抬着一个箱子进来。 下人将箱子放在地上。 凌京看向凌知薇,拱手道:“好侄女,这便是你爹留给你的东西了,我都整理在一块儿了,你来清点。” 凌知薇从软榻上下来,走过去:“倒是麻烦二叔了,还要帮我收拾。” “不麻烦不麻烦,这本来就是你爹给你的东西,二叔也本来整理好了,帮你保管着,等着你来取呢。”凌京一边赔着笑,一边瞥向了一旁的陆珩。 如果不是他在旁边,他怎么可能如此点头哈腰的。 凌知薇微笑:“二叔有所不知,我本来之前就来拿的,不过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所以才现在才来拿,真没想到二叔竟能把这些保管的这么好,我甚是欣慰,倒是不枉我爹爹的苦心。” 凌将军去世之前特地交代她留给她了一些东西,放在凌府,只不过小时候的她处境很危险,二叔刚掌管了凌府,也不是要东西的时候,再加上后来她被接去了宫里,去服侍了太后,之后的几年里,也没有多少机会来取,渐渐的,后面便忘却了。 最近才想起来,二叔那一家子最是小家子气,她可不想爹给她的东南西最后落入他手。 凌京只是笑笑:“这是二叔应该的。” 凌知薇屈身打开地上的箱子,里面正装着一些金银财宝,都是一些贵重的东西,她在里面翻了翻,竟然翻到了一封信。 封面上洋洋洒洒的写着:“知薇亲启。” 字体带着些许飞扬跋扈,凌知薇认得这字,是父亲亲笔所写。 目光瞥见那封信,陆珩刹那间,好像回到了从前,因为那封信正是他亲眼见凌如风将军写出来的。 第36章:你应该做你自己 彼时,凌如风因为救下年幼的陆珩,摔伤了脑袋,也派了医官救治,可他伤势严峻,根本回天乏术。 不过凌如风意志坚定,中途的醒来的时候便叫人拿来了纸笔,顶着最后的意识他写下了这封信,还抓着他的手臂,特意嘱咐他帮他照顾他唯一的女儿,写下这封信之后,他交代下人放回凌府,最后便真的撒手人寰了。 回忆到此结束。 陆珩深吸一口气说:“这是你爹留给你的东西,你先看看,我们在外面等你。” 说罢,陆珩转身离开。 其他人也跟着离开。 唯独凌婉儿这一身反骨,走之前还不忘朝凌知薇做做鬼脸,还轻嗤一声:“切。” 凌知薇抬眼看向她,眸底早已通红。 凌婉儿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却不愿意认输,说:“别看我,别以为你靠山来了,我就怕你!” 屋子只剩下凌知薇一人,看着手里的那封信,凌知薇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像颗珍珠一样落在了信封上。 抹了一把眼泪,凌知薇打开了信封,展开里面的信纸。 信纸稍稍有些泛黄,看的出来放着的时间有些久了。 凌知薇从头开始看起: “知薇,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爹爹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过爹爹还是想写封信给你,爹爹去世后,凌府大概率会被你二叔掌管了,在凌府,想必已经容不下你了,不过你放心,爹爹不会让你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生活,爹爹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今后他帮忙会照顾好你的,爹爹知道,此事发生的突然,对你来说,可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可事与愿违,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爹爹如今也不能陪你长大了,只求你能好好活下去,这些年来,爹爹亏欠你太多,箱子里是是我精挑细选的珠宝首饰,这是爹爹送给你的嫁妆,希望你不要怪爹爹弃你于不顾……” 信到此就结束了,凌知薇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抓着信封,凌知薇哽咽着说:“爹……” 她的哭声悲泣,在空荡荡的屋内徘徊。 屋外。 时曦警惕的看着陆珩,问:“太子殿下怎么来了?我还以为太子殿下铁石心肠,根本不在乎我家小姐的死活呢?” “怎么说话呢?”明绪拍了一下他。 “就这样说话。”“时曦看着陆珩,也不管身份,质问道:“我相信,太子殿下应该是明白我家小姐对您的心意,可太子殿下却不闻不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时曦!”明绪喝住了他:“你是太子妃的贴身侍卫没错,可你也不能对太子殿下如此无礼,而且你别忘了,你住的也是太子府。” 时曦却不以为然,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过是想问问太子殿下而已,既然对太子妃无意,那就别让太子妃净伤心了,您既以太子妃哥哥自居,那便跟她说清楚为好。” “你……” “明绪!” 明绪还想说什么,却被陆珩冷声喝止。 陆珩走到他面前,看着时曦:“这些年来,你对凌知薇忠心耿耿,这些本宫都是有目共睹,本宫也知道你也是心疼她,她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没有家人陪伴的她缺少安全感……” 时曦转头,望向大门:“殿下知不知道我为何一直以来陪着小姐?” “是凌将军交给你的任务?”陆珩问。 “那只是其一。”时曦回过头,看向陆珩:“我本来也只是街边的一个乞丐,也不是什么侍卫,是凌知薇小姐救了我,是她让凌将军收留了我,还让凌将军教我武功,是知薇小姐给了我全新的人生,要不然,我早就饿死在街头了,甚至无人挂念,所以我很感谢她的再造之恩。” 时曦叹了口气,又望向了大门,逐渐陷入了回忆:“她真的很善良,真的,三年前,你与鱼非晚情比金坚,太后横加阻拦,不允许你与她在一起,要不是凌知薇放弃,太子殿下觉得太后真的能同意你这门婚事吗?” 时曦的目光又回到了陆珩身上。 陆珩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他才开口:“自始至终,本宫不过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从没有非分之想,也不敢有非分之想,等皇祖母回京,本宫会跟皇祖母说个明白,还给她一个清白,她喜欢本宫,本宫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本宫会跟她说清楚的,也会让她断了念想。” 时曦轻笑,淡淡开口:“太子殿下还是低估凌知薇对你的感情了。” 此刻,百花楼这边。 非晚易了容,进了一个房间,看着正拨弄着琴弦的陆韦,她轻笑一声,说:“殿下怎么来了?还非得叫上我,我在坊间听闻,重王殿下不知受了什么,昏迷不醒,还被神医诊断,是因为去了风花雪月之地太多,我还以为殿下日后不再敢来了,没想到殿下倒是胆子大,竟又跑了过来……” 拨弄琴弦的手停住,陆韦抬眼看向她:“什么神医?本王看不过是江湖术士,胡乱诊断的,这些可是信不得的,怎么?你也信这些?传言如流水,是非黑白,谁能分的清?” 非晚点了点头:“重王殿下说的也是,我确实不应该信这些。” 陆韦手压在琴弦上,琴弦被迫发出巨大的声音,他站了起来,向非晚走去,他长臂一伸,拦住她细如柳条的腰肢,让她被迫凑近自己。 陆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脸上:“告诉本王,前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非晚瞳孔震动:“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什么意思?你不懂?” 陆韦一脸阴沉,反观鱼非晚却是一脸轻松:“为何我要懂?殿下想说什么,就别拐弯抹角的了,就直截了当的说吧。” 见她如此,陆韦心中的怀疑逐渐消除,不过还是问了出来:“前日,在寻心湖游湖,你跟太子殿下是不是串通好的?想要将我一军。” “跟太子殿下串通?我根本就不认识太子殿下,何来的串通一说?莫不是重王殿下自己噫想的。” 陆韦轻喝:“呵……是吗?那本王为何会看到你与太子殿下眉来眼去,看着好生熟悉的模样,而且我与太子向来也不怎么联系,他为何能知道本王的行踪,你觉得这些本王不该怀疑吗?” 挣脱开他的怀抱,非晚走到一旁:“重王殿下的名声早在坊间传开了,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就能知道重王殿下的行踪,这没什么好好奇的,还不是重王殿下您的错,非得把自己浪荡的名声传开,这能怪得了我吗?” 陆韦看着她,眯了眯眼睛,半晌后,说:“本王酒量虽不算好,可前日的那些酒起码不会让本王睡上一天一夜,本王真的很匪夷所思啊。” “没什么好匪夷所思,可能就真只是累了想休息吧,对了……”知道不能在这个话题继续说了,再继续恐怕就露馅了,非晚赶忙转了话题:“我想请重王殿下认的东西……” “什么东西?” 非晚从衣襟里拿出来半块玉佩,放在手心上,举到他眼下:“殿下看看,可认识?” 陆韦目光一瞥,见是一个半块玉佩,他皱眉疑惑:“怎么会是半块玉佩?本王不认得这个。” “真的……不认得吗?” 非晚将手上的玉佩往前递了几分:“殿下仔细瞧瞧,或许就真的认识呢?” 见她如此执着,陆韦勉强又凑近看了两眼,似是想起什么来,他突然大叫道:“这不是本王那个玉佩吗?怎么会在你这里?你去本王府里偷本王东西了?” 非晚:“……” 这人的确是有点傻,要是他真是凶手,她以后都不敢相信她自己的判断了。 扯谎起来,非晚脸不红心不跳:“昨日,我在当铺看到了这个玉佩,我瞧着好看,扔了可惜,便拿回来了,我想着重王殿下见多识广,或许能认出这块玉呢?” 拿起那块玉,放在眼前看,陆韦说:“这块玉本王有点印象,不过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碎的了,本王一般都把这些玉佩交给下人来打理,下人们见这个是好东西,可能想着能换些银两,便去当铺当了吧。” 非晚上下打量他几眼:“什么时候,重王殿下如此善解人意,体恤下人了?” 陆韦说:“本王一直都很体恤下人的好吗?只不过不管本王多努力,父皇总是很器重太子,从未正眼看过本王,如果父皇器重我,我怎么会如此?” 说到这里,陆韦不免苦笑了两声。 看着他这样,非晚心里不禁流露出一丝心酸,过了半晌,才说:“既然陛下不器重你,那你便做好自己就好了,又不是非得要表现出浪荡的模样,你这样做,只能让你父皇觉得你不行。” “做我自己?”听到这话,陆韦竟然笑了起来,他走到非晚面前,伸手勾住她细尖的下巴:“你是第一个这样跟本王说这样的话的人,以前还从未有人跟我说过,就连我的母妃不过是训斥我罢了。” 第37章:狗改不了吃屎 拍掉他的手,非晚没好气的道:“狗还真是改不了吃屎。” 这句话彻底将陆韦惹笑了,他低头笑笑:“狗也不会真的吃屎。” 非晚:“……” 她此刻真的想翻个白眼给他看,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陆珩又看向了那半块玉,眉头轻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也不顾非晚在这里,喃喃说:“这块玉佩,我倒是记得我三年前戴过,不过等我那次回来之后,就发现这块玉就碎了,然后就交给下人去处理了,没想到这块玉竟然还在。” 非晚眼睛一亮,敏捷的抓住了重点:“那次回来?是什么意思?你是去干什么去了?” 闻言,陆韦脸色大变,将玉丢给她:“为什么要告诉你?本王的事情还轮得到你来过问吗?别以为你跟本王说几句好话,本王就什么话都跟你说了!” 非晚抓了抓手里的玉佩,非晚忍住心里的激动,轻声细语说:“好,那我便不问了,我不过是对这枚玉佩有些好奇,如此好的玉佩被分成了两半,这多可惜啊,亏了这么好的玉了。” 非晚说着,还摇了摇头,装着叹息的模样。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这枚玉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本王劝你还是扔了比较好,若是你喜欢玉佩,本王带你去买一个,也比拿那个好。”陆韦坐到床榻上,手撑着膝盖,看着非晚手里的玉佩,止不住的摇头:“真是晦气。” 瞧他这样,非晚眸光微闪,心中更加坚定他肯定去过现场,肯定见过什么东西。 只不过他现在还不愿意说,她也撬不开他的嘴。 不过没关系,很快,她就能撬开他的嘴了。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这时,有小厮走进来,他对陆韦行礼:“殿下,府里有人来传话,说是,明日太后便回京了,陛下在御花园设了宴,请殿下明日准时参加,共迎太后回京。” 陆韦疑惑:“明日就回京了,这么快。” 小厮恭敬的说:“这是府里来人传的话,小人也不知道。” “知道了,下去吧。” 陆韦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小厮离开。 非晚小心试探的询问:“听到太后回京的消息,重王殿下似乎不是很开心啊?” 重王殿下叹了口气:“太后那老太婆最是喜欢太子,三年前,太后去郊外佛堂礼佛,为的便是给太子殿下祈福,如今太子殿下眼睛治好了,这不就回来了?她去既不是为了我,回来也不是为了我,我有什么好开心的,还要去参加那么枯燥的宴会,本王真的懒得去啊,关键还要应付后宫的那些人,本王心都累了,谁想跟她们后宫的周旋,本王才不。” “可……这是陛下要为太后设的宴席,重王殿下不去怕是会让陛下以为重王殿下不重孝道,如此以来,你两的关系只怕是会越来越僵,所以这场宴会重王殿下还必须得去了。” 瞥了她一眼,重王说:“那就去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会累几个时辰罢了。” 突然,重王殿下像是想起什么来,抬眼看向了非晚。 他目光直白,把非晚看的有些发怵,干笑两声,非晚说:“殿下怎么如此看着我?我脸上莫不是有东西?” “没有东西。”陆韦起身,走到非晚面前:“本王带你去赴宴,可好?” 什么? 这个问题直接把非晚给问愣了,她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想了想,非晚才开口:“这可是太后的宴会,我一介风尘女子,如何能去参加?我恐怕不太好吧?” 陆韦生生打断她的话:“没什么不好的,只要本王愿意,本王想带谁就带谁去,管他呢,反正这个宴会也不是为我而操办的,自然也没我什么事儿,想必父皇也不会那么眼尖看到我,刚好本王无聊,你陪本王解闷倒是也不错。” “这……” “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明日本宫便来接你。”也不等非晚同意,陆韦当机立断的说,他拍了拍非晚的脸蛋:“明日记得收拾的漂亮些,可别让本王丢人。” 陆韦说:“你可以下去了,本王要一个人静一静。” 非晚刚好也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听到这句话,脚底就跟抹了油一样立马离开了。 望着非晚离开的方向,陆韦勾唇笑了笑,随即走向床榻:“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子了,本王可要困死了。” 离开后的非晚其实是去见了慕容长安,慕容长安淡定的坐在隔壁屋子里,看见非晚急匆匆的进来,还一副恍惚的样子。 慕容长安一个眼神都不给她,喝了一口茶水,慢悠悠的说:“发生什么事儿了?竟然把你吓成这样?陆韦那小子没对你做什么吧?” 背靠在门板上,非晚长吸一口气,等缓过那个劲儿,走过去坐慕容长安对面:“倒是没有做什么,不过有个特别震惊的事情。” 慕容长安挑眉:“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明天太后回京,陛下在御花园设宴……” 慕容长安依旧在云淡风轻的喝着茶:“哦,设宴就设宴呗,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陆韦刚说要带我去宫中赴宴。” 闻言,慕容长安喝茶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着她:“真的假的?他能跟你说这样的话?” “你瞧我这样,你觉得我像是说假话的人吗?”指了指自己,非晚说:“我刚开始听到的时候,也觉得惊讶,真没想到他这种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真的行啊。”慕容长安目光上下打量她,语气惊讶:“你竟然俘获了重王殿下的心,果然是有些手段的,太子跟重王殿下都能被你拿捏住。” 非晚:“……” “你正经点行不行?我在跟你说正事儿呢,你别跟我在这儿嘻嘻笑笑的啊,咱们都正经点儿。” “好好好,我不开玩笑了,我正经点儿。”慕容长安停止了嬉闹,恢复了稳重,想了想,他说:“既然他让你去,那你便去呗,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你易个容,没人会发现你,还有,陆珩说的那个办法我觉得可行,咱们等个机会,等你跟陆韦打好关系之后就可以实行了。” 非晚点点头:“嗯。” 慕容长安偏头望着非晚:“如果……我是说如果,陆韦不是杀手凶手,你还会再查下去吗?” 非晚想也不想的回答:“当然!就算他不是,那我也会追查到底,爹娘死的不明不白,如果,身为女儿都不为爹娘伸冤的话,那我还算是爹娘的女儿吗?” “你说的也是,害伯父伯母的人一定要查出来,我们得还他们一个清白。”慕容长安说。 非晚沉默着,没说话。 此刻这边。 凌知薇几人已经回到了太子府,木筱早在屋外等着了,瞧见凌知薇回来,赶忙跑过去,迎接:“太子妃,你回来了,凌将军给您的东西可拿回来了?” 凌知薇微笑,点点头:“拿回来了,这还多亏了殿下,要不是殿下前来,恐怕我还没有那么快能拿到我爹留给我东西。” “奴婢就说,殿下对您还是有些感情在的,要不然怎么会在危难之际去帮太子妃呢?” 木筱笑着说。 凌知薇抿嘴一笑,羞涩的回头看了看陆珩。 陆珩吩咐道:“你们都先离开,本宫要与太子妃单独说几句话。” “有什么话不可以在这里说?” 时曦着急问,可下一刻就被明绪拉走了:“走吧,人家两口子说两句私房话能有什么问题啊?我们就不要瞎掺和了,快走吧,咱们,还在这里等着干什么?” 时曦说:“唉,你别拉我,我自己会走。” “没事啦,我拉着你,你走的快嘛!” 时曦:“……” 木筱看了看陆珩,又看了看凌知薇,一时之间,竟有些进退两难,不知道是走好,还是不走好。 凌知薇笑着说:“你也走吧,我跟殿下有些事儿要说。” “好。” 有了凌知薇这句话,木筱终于可以心无旁骛的离开了。 凌知薇看向陆珩,说:“殿下,我刚好也有些话想跟殿下说,要不我们进去说?” 陆珩也知道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点头:“好。” 两人进了屋子,相对而坐。 “殿下……” “知薇……” 两个人倒是心有灵犀,异口同声的道。 两人相视一笑,陆珩说:“那你先说。” “要不殿下先说?”凌知薇小心询问。 “没事,你先说,谁先说都一样,我不着急。”陆珩今日倒是善解人意。 “既然如此,那我先说了。”凌知薇也不再推搡,看着他说:“今日,能拿到我爹给我的东西,实属托殿下的福,要不是没有你,恐怕二叔也不会如此恭恭敬敬的把东西拿出来。” 凌知薇咬了咬嘴唇,伸手拉住陆珩的手臂:“殿下,您今日能陪我去,能说明殿下其实对我是有感情的,而非真的冷酷无情,我真的很开心,我能在殿下心里有一份重量,我凌知薇此生别无他求,只想陪在殿下身边,而且爹爹也在信中说,殿下您一定会护我周全的…” 第38章:殿下,我愿意 “殿下在今日也看到了,我一个弃子,若是没了殿下的庇护,便真的什么也不是了,所有人都对我冷嘲热讽,认为要不是我爹,我才不会攀上殿下您这棵大树。” “不过,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个,我在乎的只是殿下,只要殿下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我爹把我交给了殿下,我只希望殿下别辜负我爹以及我……” 凌知薇说着,想去拉陆珩的手,却被陆珩抽了回去,凌知薇手落在空中,宛若她的心,好似被搁浅了。 心里闪过失落,凌知薇收回手,看着他说:“爹爹将我交给殿下,是害怕我无人护我,无人依靠,我只有殿下您一个亲人了……” 她说着,眼眶内竟酝酿出了泪花。 陆珩看着她,眉头轻皱:“你的话说完了吗?” 凌知薇一愣,半晌才回答:“殿下请说。” “本宫今日来其实就是想跟你说说去掉你太子妃身份的事情,明日皇祖母回宫,到时候我会请求皇祖母去掉你太子妃的身份,从始至终,本宫不过是把你当作妹妹看待,从未有任何的逾越,如此,本宫既然把你当妹妹看待,那本宫也不能在感情上害了你,你应该适合更好的男子,当然了,你也放心,本宫答应凌将军的事情本宫一定会做到,你也依旧是本宫的妹妹,太子府你也可以继续住着,以本宫妹妹身份自居,自不会有人欺负你,这个你放心。” 凌知薇苦笑着,眼泪在眼框内打转:“可是我要的不仅仅只是殿下的妹妹……我想当殿下的妻子,我对殿下的情谊难道殿下真的看不出来吗?想当殿下的妻子真的这么难吗?” 陆珩看着她,说:“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本宫才要跟你划清界限,本宫对你不过只是兄妹情谊,如果,你不同意,本宫就当从来就没有你这个妹妹,凌将军的去世是我抱歉,可就算如此,这也不能成为你威胁本宫的理由。” “你自己想清楚,长痛不如短痛,本宫这是为你好,为了本宫,不值得你这样,本宫不想让你深陷其中。” 丢下这句话,陆珩转身就要离开。 “殿……殿下,你别走!” 见他要离开,凌知薇大喊着扑过去,跪在他腿旁边,她抓着陆珩的衣服向上攀爬,泪流满面,声音哽咽:“殿下,你别走,你不能弃知薇于不顾,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只有殿下一个亲人了,我求求你,别离开我,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愿意都愿意做,真的,我什么都愿意做。” 低头看向她,因为哭的太凶,她脸上本精致的妆容现如今已经花的看不下去了,陆珩蹲下来伸手擦拭她的眼泪:“知薇,不是我狠心,本宫知道,没了凌将军的庇护,你处境艰难,可是,我也不能骗你的心意,一直以来,本宫都很感谢你,在本宫眼睛受伤的那三年,是你衣不解带的照顾本宫,我是打心眼里感谢你,也就是因为这个,本宫才不能辜负你,还有更好的男儿适合你,不一定只有本宫。” 顿了顿,陆珩说:“如果你不同意,那从今往后,你也不必再留在太子府了,本宫也不把你当妹妹看待,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 抓着陆珩衣服的手滑落下来,凌知薇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她想留在陆珩身边,可…… 见她沉默,陆珩觉得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起身就要走。 凌知薇在他身后喊:“我愿意!” 陆珩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凌知薇艰难爬起来,目光紧紧盯着陆珩的动作:“我愿意放弃太子妃这个身份,明日太后回京,殿下若是需要我,我会好好配合的,不会给殿下带来麻烦,请殿下放心。” “好,谢谢。” 说罢,陆珩抬步离开。 凌知薇在陆珩身后喊:“殿下,我愿意帮你,可殿下也别忘了我爹给你的嘱咐,护我周全才是,我凌知薇愿意永远做你的妹妹,还请殿下不要嫌弃。” 陆珩没回答,头也不回走出了房间。 凌知薇苦笑一声,身子一软,瘫坐在地,她喃喃说:“为了鱼非晚那个女人,你当真是狠得下心来,那我这些年的情谊在你眼里又算的上什么呢?真是可笑,或许我从未入你的眼……” 说到这里,凌知薇突然仰头大笑。 时曦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副景象,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急忙跑过去,将凌知薇扶起来:“小姐,你怎么了?” 凌知薇看到他,扯唇一笑:“原来是你啊,你怎么进来了?” “我要是不来,小姐出事儿了该怎么办?”时曦说。 “还算你有点良心,看来这世界上,也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了,如此,我就算死也无憾了,我还以为这世界上没人爱我呢。” 凌知薇笑着说,可笑却比哭都难看。 时曦不解的说:“出什么事儿了?小姐为何会出此言论?小姐天真善良,当然会有人喜欢小姐了。” “你既这么说,那为何殿下他要弃我而去?”凌知薇嗤笑一声,好似找到了突破口,凌知薇拍打着时曦的胸口,痛心疾首的喊:“为什么啊?你说为何啊?你倒是说啊?” 时曦垂眸:“我……” 见此,凌知薇仰天大笑起来,也不知是笑的太急还是气急攻心,凌知薇的笑声戛然而止,‘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小姐!” 时曦大叫,忙接住她要软下去的身子。 时曦一边将凌知薇打横抱起来,将她放到床榻上,一边说:“小姐等着,我这就去找医官。” …… 鱼非晚刚进府,就看到时曦急切走来,看起来是事情很着急。 非晚疑惑,喃喃说:“这不是凌知薇身边那个侍卫吗?” 时曦一心出府想去找大夫,并没有发现鱼非晚的身影,还是非晚喊住了他:“等一下。” 时曦回头。 非晚向他走过去:“你这是要去哪儿?你不是凌知薇那个贴身侍卫吗?” “我要去找……” 时曦话刚说出口,却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位鱼非晚似乎医术并不差,或许可以去给凌知薇看看。 第39章:我倒要听听他的话有多真 见他不说话,还一直盯着自己看,非晚愣了:“你要去找谁?” 时曦没说话,走到非晚面前,接着跪下。 “你……你这是做什么?” 这举动把非晚吓了一跳,忙就要拉他起来。 时曦向她拱手,神情郑重:“非晚姑娘,我知道你,医术高超,之前救过宣城百姓的命,烦请非晚姑娘救救我家小姐。” “凌知薇她怎么了?” “非晚姑娘过去看看便是。” “好,那你带我前去。”非晚的神情也开始沉重下来。 “那我们赶快去。” 时曦欣喜若狂,拉着非晚的胳膊就往凌知薇的院子去了。 “唉,你慢点,我都快跟不上你了。” …… 凌知薇的屋子。 非晚给坐在榻上给凌知薇把脉,眉头轻轻皱起来,过了半刻,她将凌知薇的手放进被子里,回头问时曦:“有没有纸笔?” “有,我给你拿。” 时曦不敢耽搁,立刻去拿了纸笔过来。 接过纸笔,非晚唰唰写了两下,便交给了他:“你拿着这个单子去昌安医馆抓药。” “昌安医馆?” 非晚说:“对,你直接去找他们的老板,那老板是我朋友,会卖给我人情,不会收取任何费用的,你放心。” 时曦挠了挠头:“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我还没去过这个地方,不知道往哪里走。” 闻言,非晚不禁失笑两声:“原来如此。” “那该怎么办……” 非晚正想着,目光一瞥,看到陆珩跟明绪走了进来,脑袋灵光一闪,她说:“那便让明绪大人去吧!” 刚走进来,还不明实情的明绪愣了,指着自己:“什么……什么让我去?让我去干什么?” 非晚起身,将时曦手上的药单转而递给了明绪,说:“你去昌安医馆抓点药。” “为何要我去?”明绪不明所以。 “你认识去昌安医馆的路,当然是要你去了,快点吧,别磨蹭了,一个大爷们儿,怎么做事情这么婆婆妈妈的,慢死了,快点去。” 瞧他呆呆的,非晚急了,推搡着他去。 “我……殿下……” 明绪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陆珩,他是真的不想去,谁知,陆珩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让你去抓药你就去,别磨蹭了,快点。” 既然连太子殿下都发话了,明绪再也不敢推辞,只好应了一声‘是’去抓药了,临走之前,他还瞪了鱼非晚一眼。 鱼非晚向他做了个鬼脸,便不了了之。 她又看向了陆珩,叹息道:“你这个属下倒真的只听你的,别人说的话都不作数。” 陆珩说:“本宫回去好好教导教导,等下次,你的命令,他照样听。” 非晚笑了笑,不以为然道:“算了吧,他是你的属下,让他听我的,倒是有些折煞他了。” 陆珩只是笑笑,目光落到后面床榻上的凌知薇,询问道:“本宫前脚刚走,就听说知薇吐血晕倒了,这是怎么回事?” 非晚转头看着床榻上的凌知薇,幽幽道:“气急攻心罢了,给她开了活血化瘀的药,等吃了就好了。” 说到这儿,顿了顿,非晚看向陆珩,问:“你这又做了什么,怎么就惹凌知薇生气了?” 陆珩挑眉:“你这么确定是本宫惹生气的?” 耸肩,非晚说:“不是你还能是谁?难不成是我?” “小姐对太子殿下一片痴心,却被太子殿下如此拒绝,一片真心被辜负,我想即便是正常人也是受不了……” 一旁的时曦说,他紧紧盯着凌知薇那稍显苍白的面容,眼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非晚眸子垂下来,蓦地看向陆珩:“你跟她说了?” “是。”陆珩声音淡淡,直视着她:“从始至今,我不过把她当作妹妹看待,凌将军的嘱咐我也有在遵守,我会护她周全,什么都依她,可这个事情不行,我既然不喜欢她,那我便应该将此事儿做个了解,免得对我对情根深种,到时候这个事情便难办了许多,更重要的是我陆珩不能辜负你……” 非晚看着他,沉默着。 陆珩回头望向床榻上的非晚:“再说了,我相信知薇能够理解我的苦心,知薇从小便失去了父亲母亲,步履维艰,这些我都懂,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将一些事情告诉她,让她断了不该有的幻想,日后,她才能不为我而活,为她自己而活,长痛不如短痛,即便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相同的选择。” “可你还是低估了小姐对你的感情……”时曦终于将目光从凌知薇身上移开,转过身,看向陆珩:“小姐从小失去父亲母亲,是你给了她希望,是你给了她新的选择,一直以来,小姐都是把你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更是将你当作精神寄托,你却说要离开她,她如何能受得了?” 垂在两腿旁的手握了握,时曦又回头看向凌知薇:“不过,殿下如此也是对小姐好,一些不该有的念想有时候确实该断了,若是不断,日后,恐会伤人心扉,令人痛不欲生。” 非晚与陆珩面面相觑,似是想起什么来,非晚说:“伯瑛,我有些话要跟你单独说,你跟我来。” “好。” 陆珩点头,便跟着非晚走了。 非晚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才停下,她说:“明日是太后娘娘的宴会,我明天得去和陆韦一起去,你……不会介意吧?” 最后一句话,非晚试探性的问。 陆珩抿唇笑着说:“不会,反正你易容了,他面对的也不是真正的你, 要是我连这些都吃醋的话,那我不是显得没有肚量了些,你放心去吧,若是有我帮忙的地方,你尽快开口。” “你有如此想法,我很开心。”非晚看着他,说:“等我与陆韦关系再好点,我便适用你的法子,你说的对,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会说真话,我倒也听听陆韦口中的真话有多真。” 陆珩见非晚眉头微微皱着,心里闪过一丝心疼,伸手抚平她额头上的纹路:“我知道你找凶手心切,可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如果伯父伯母在天有灵,是不愿意看到你这样的。” 非晚笑了笑:“尽快找到凶手,我从此便也不挂念这个了……唉……” 叹气一声,非晚望向远方出神:“唉,我真是没用啊,这么多年了,连个区区凶手都还没找到,只希望爹娘不要怪我吧。” “放心,他们不会怪你的。” 陆珩看着她,拉住她的手,她柔软的小手被包裹其中:“等明日我让皇祖母退了婚,以后的事情就让我们一起面对吧,生死不分离,好吗?” 陆珩眼里有星光闪闪,非晚沉浸了进去,她回握住他的手,抿唇一笑:“好,我们以后一起面对,三年前我们已经错过一次了,这一次,我们都抓紧各自的手,即便有再多的误会,我们都不要再离开对方了。” “好,听你的。” 陆珩将非晚拥入怀中,非晚靠在他胸膛上,听见了他的心跳,他们站在树下,树上的叶子被风吹落下来,两个佳人相拥着,这一刻,竟形成了一副美妙的画卷。 而此时此刻,重王府。 重王殿下正拿着那半枚玉佩,缓缓摩擦着,玉佩上刻着清晰的凤凰鸟,看着十分生动,只可惜了,就只有一半,若是有另一半玉佩就更好了。 脑海中回想起那位晚晚姑娘手抓着这枚玉佩,说好奇…… 陆韦眯起眼,看着手里的玉佩,缓缓收紧,脑海中的记忆逐渐回溯到三年前。 三年前的某天,他好像看到了一个血腥的现场,满地鲜血,红的刺眼,两个老人躺在血泊当中,胸膛中间还是一个大血窟窿,正往外泊泊涌血,当时的他吓了一激灵,还被旁边的石头被绊倒,摔了个狗啃屎…… 等匆匆回到府中,他嫌衣服上血腥味太重,便换了下来准备扔掉,却发现他腰间的玉佩不知何时断成了两半,他当时还觉得这玉佩沾了人命,叫小厮收拾掉了。 没想到今日,他竟有幸再次见到这枚玉佩,倒是借那晚晚姑娘的福分了。 不过,回想起那日死在血泊当中的老人,他不觉叹息两声,目光望向窗外:“安息吧,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何死的那么惨,可老天总有轮回那日,害你们的人终究要受到惩罚,受到他们该受的代价。” “若当时我没跑掉,本王倒是还能给你立个衣冠冢,只可惜,当时的本王太害怕了,便跑开了,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后悔。” 陆韦再次叹口气,接着便将玉佩夹在了桌子上某本书上。 太子府。 明绪已经取了药,在非晚的吩咐下,他熬好了药,接着便端给了非晚:“药熬好了,可以喝了!” “好。” 非晚正准备接过那碗药,时曦却拦住了她的动作,接过那碗药,说:“我来吧,非晚姑娘在旁边好好休息吧,小姐由我来照顾就可以了。” “好吧,那你给她喂。” 非晚也不好拒绝,走到一旁坐着。 第40章:杀了,一命不留 坐在一旁,非晚看着时曦细致给凌知薇喂药,不禁欣慰的笑了笑:“没想到你对凌知薇倒是忠心耿耿,凌知薇有你这个属下,倒是她的福气了。” 时曦一边喂药,一边回答她的话:“要是没有小姐,恐怕没有现在的我,我很感谢凌小姐,对她忠心耿耿不是应该的吗?” 非晚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看着时曦这样的举动,恐怕她两的关系绝非表面上下级那么简单,这个时曦对凌知薇绝对有不一样的情愫。 不知过了多久,凌知薇醒了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时曦,她不禁愣了:“时曦……你……” “我扶你起来。” 凌知薇想要坐起来,时曦倒是眼疾手快,将她扶了起来。 时曦还拿了个垫子放在凌知薇的背后,让她舒服的靠着,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才亲切的问她:“怎么样?你可还觉得难受?” 凌知薇摇摇头:“没事了,好多了。” 时曦松了口气:“那就好。” 凌知薇嘴巴张了张,正准备说什么,目光却扫到旁边的陆珩,说:“殿下,怎么来了?” 目光一转,待触及到旁边的鱼非晚,眸光不由得变了变,说:“非晚姑娘也来了?真是稀客。” 陆珩说:“听说你晕倒了,本宫过来看看你……” 顿了顿,陆珩又补了一句:“是非晚救的你,本宫明白你的心意,也知道事发突然,你一时接受不了是应该的,不过长痛不如短痛,本宫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陪在一个不爱你的人旁边,对你来说也是不好,还不如我们还是以兄妹关系相称,对你,对我都好。” 非晚碰了一下陆珩的手臂,眼神示意他别说了:“她气急攻心,还不是因为你,你怎么还在刺激她?” 陆珩正要开口,凌知薇却抢先他一步说:“非晚姑娘误会了,我知道太子哥哥的好意,我怪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能将我当作妹妹看待,我已经觉得这些足够了,只要殿下不讨厌我,我便什么都愿意做,再说了,非晚姑娘才是太子哥哥的命定之人,我不过是呈了太后娘娘的恩典,只是替非晚姑娘照顾太子哥哥的,如今非晚姑娘回来,我的确该让位了,以后啊,非晚便是知薇的嫂嫂了。” 凌知薇对非晚笑。 非晚本来还以为她会介意此事,没想到她竟也如此豁达,笑着答应:“好,你能如此想,我很开心,我刚开始还害怕你想不通……” 凌知薇莞尔一笑,目光看向了陆珩:“这没有什么想不通的,爹爹将我托付给殿下,也只是想要殿下护我周全罢了,也没说非得是当殿下的妻子,我凌知薇这一生什么都不想要,只要有个人能陪伴我,就已经够好了,我不奢求那么多,我也尊重殿下的意见,殿下也对我很好,要不是殿下,我也不会被太后娘娘抚养长大,要不是没有殿下,哪有现在的我啊?” 陆珩看着她,沉默着。 凌知薇此刻身体情况不太好,陆珩几人继续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屋子。 走在路上,非晚不禁仰天长叹,说:“凌知薇可真是太苦了,从小便失去了爹娘,也没人陪伴她,能熬到现在,倒是厉害了,皇宫里头尔虞我诈,想必她在皇宫里的生活过的也不是很好。” “真是应了那句话,有娘的孩子像块宝,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儿。” 听到她这话,陆珩不禁笑了:“你啊,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人,谁都可怜,难道本宫不可怜吗?” 非晚目光上下打量他几眼:“你堂堂太子殿下享受着荣华富贵,有什么可怜的?” “确实,在外人看来,我陆珩养尊处优,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可他们又怎么知道,这太子之位又岂是那么好坐的?” 陆珩扯唇一笑:“所有人都想要本宫死,想要拉本宫下马,你可知当年宣城百姓躁动案是怎么落在本宫头上的吗?是本宫亲自请命去的,当年宣城案惹的京城人心惶惶,官员们也是相继不愿意去,可为了巩固本宫的太子地位,我请命去了,不过也因为是那次,我才能遇见你。” “不过,在宣城案稳定之后,那些人害怕本宫树立威信,立大功,在本宫快要班师回朝的时候,派人刺杀本宫,若不是本宫武功还说的过去,恐怕早就被那些人除掉了。” 明绪说:“尤其是容皇妃的人,对殿下穷追不舍,忌惮殿下能立大功,殿下也是步履艰难,才能走到现在。” “那那些刺杀你的人最后都落下了什么下场?”非晚试探性的问。 陆珩盯着她,眼神在此刻竟变得冷漠起来:“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除了容皇妃,其他人本宫秘密解决了,杀了,一命不留。” 闻言,非晚心底一颤:“陛下也知道吗?” “知道,也正是父皇的默许,本宫才能如此肆无忌惮,自此以后,谁也不敢再打本宫的主意。” 非晚摸了摸胸口,顿时松了口气:“我真是感谢殿下高抬贵手,没杀我,以前我总以为我很了解你,没想到,是我太自负了,竟一点也不了解你。” 陆珩嗤笑两声,伸手摸了摸她脑袋:“这也不怪你,之前是本宫不肯说,你不知道也是正常,不过当初,本宫的确也生了想要杀你的意思,只不过后来我冷静想了想,觉得这件事很蹊跷,本宫还跟自己说,你是有苦衷的,所以才会这样,也庆幸,当时的我意念并没有那么强大,要不然,不等误会解释清楚,你就已经不在这人世间了。” 非晚挑眉:“那我还要感谢你喽?” 陆珩长臂一伸,搂住她肩膀,在她耳边轻说:“那你想如何感谢我啊?” “给你一巴掌行不行?”非晚瞥他一眼,反问。 陆珩讪讪收回了手,笑说:“非晚这就不道德了,好了,我不说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非晚只是冷哼一声,没说话。 似是想起什么来,非晚问:“对了,那瓶狸花还在你这里吗?” “有,放在书房。” 闻言,非晚摸了摸下巴,呈思考状。 陆珩瞧见,不禁问:“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了吗?” “既然你这里还有狸花,那重王殿下那边的狸花究竟是谁的?”非晚一边思考一边说:“若重王殿下不是凶手,难不成还有第三个人?这第三个人又是谁呢?又是谁想嫁祸给重王殿下?” “你之前说是你娘从凶手身上拿下来的狸花?”陆珩说。 “对。” 陆珩眉头皱的越来越深:“目前为止,我们还不能确定谁还有狸花……如果陆韦这条线断了,恐怕这件事倒真是无从查起了,事情只会变的越发棘手起来。” “到时候再看,目前得先把陆韦这小子解决掉。” 陆珩点头:“嗯。” …… 很快就到了太后回京的日子了,朝阳北门是进宫的必经之路,太子殿下带领着群臣早在朝阳北门前等着迎接太后她老人家。 身后,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向陆珩行礼:“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 目光一瞥,陆珩认出了来人,扯唇一笑:“容尚书。” 容尚书正是容皇妃她爹,当年刺杀陆珩,自然还有他容尚书的一份。 “没想到时隔多年,太子殿下还能记得微臣呢,真是欣慰。”容尚书赔着笑说:“这三年来,太子殿下身子抱恙,未曾踏入朝堂,老臣真替太子殿下感到惋惜,究竟是谁敢伤了我们尊贵的太子殿下,若是让老臣知道了,定叫那人下地狱才是,不过如今太子殿下眼伤痊愈,老臣也为殿下感到开心。” 他眼睛受伤的消息,在三年前,他已经叫人封锁了消息,外人只知道他眼睛受伤了,却不知道是为何人所伤。 陆珩皮笑肉不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本宫怎么能不记得容尚书呢?容尚书在本宫这里可是个熟人呢,若是认不出来,那岂不是本宫的错了。” 闻言,容尚书身体一颤,接着感受到自肩膀上传来的压力,陆珩抓着他的肩膀,看似轻轻,可容尚书却感受到了无穷的力量,感受到了压迫感,感觉整个肩膀都要碎掉了。 容尚书扯出一抹笑,抬眼看他:“殿下这是干什么呢?这里好多人呢,殿下也不怕名声受损?” “怕什么?本宫有坏名声吗?倒是容尚书,好好管管你那个女儿吧,虽然她是容皇妃,可她可不能保你一辈子,懂了吗?” “懂了懂了。” 容尚书连连点头。 陆珩这才作罢,松开了手。 一旁的官员见此,不由得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看着模样,似是在批判陆珩的行为。 陆珩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那眼神带点警告的意味。 众多大臣在触及到他的目光,立马闭嘴,不敢再放肆。 这时,明绪不知从哪里走过来,他走到陆珩身边,轻声道:“殿下,非晚姑娘已经去百花楼了。” “知道了,叫人暗中保护,若是有特殊情况立刻来报。”陆珩点头。 明绪恭敬的道:“是,属下已经叫人暗中保护了,不过百花楼有慕容长安那小子,还有重王殿下,想必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他们两站在众人前面低声讨论,容尚书则站在陆珩背后,紧紧盯着他的背影,也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 第41章:进宫 此刻这边。 一辆马车已在百花楼门口落下,旁边则站着风神俊朗的重王殿下陆韦,百花楼看到他这样,不禁探头暗地讨论起来,也不知这陆韦怎么突然要将一顶轿子放在门口,这是要干什么? 百姓们好奇,也围在周遭查探,窃窃私语起来。 “这不是重王殿下吗?这是要干嘛来了?还带着了一辆马车……” “这你都看不出来啊,他呀,肯定是看上了百花楼的哪位美女,肯定想接谁入府当小妾呗?谁还不知道他重王殿下是什么样子的啊。” 他这话一出,众人瞬间了然,一时间竟开始猜测起来,究竟是哪位女子能入的了重王殿下的眼。 王妈妈接到消息,急匆匆赶了过来,她向陆韦行礼:“见过重王殿下,也不知道重王殿下如此阵仗,是为了……” 深吸一口气去,陆韦将钱袋随意扔给了王妈妈:“这点钱够了吗?本王买你百花楼晚晚姑娘一天,可行?” 王妈妈见钱眼开,笑的嘴巴都合不上了,连忙说:“行行行,当然可行,小人这就去叫晚晚姑娘来,您且放心。” “嗯,速度快点,本王可等不及。” “好好,王妈妈我现在就去,重王殿下稍等片刻,莫要着急。” 王妈妈开心的去叫了非晚。 而此刻的非晚正和慕容长安相坐而谈,甚至还喝着酒。 慕容长安察觉到外面的动静,抿唇一笑,放下茶杯,说:“看来这个重王殿下还真是准时啊,说来接你还真来接你了,还搞的这么大的动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百花楼里接了个女子吗?” 非晚现在也是惊讶的很,似是没想到陆韦竟然如此光明正大:“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干,不过这也说明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倒是之前低估他了,总以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可现在看来,他也并没有那么蠢笨。” “那你去吗?”慕容长安盯着非晚看,问。 “当然去,昨日已经答应他的,怎么能不去?”顿了顿,非晚继续补了一句:“这也是能获得他信任的唯一办法。” “我倒是觉得你已经获得了他的信任,这些天以来,他来百花楼,不是来找你,就是来找你的路上,看的我都有些吃醋了。” 非晚瞪他一眼:“别想那么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是做戏,我鱼非晚还能看上他?若不是想要调查爹娘的死因,你觉得我鱼非晚会跟他接触如此之深吗?” 她据理反驳。 慕容长安说:“好好好,依你依你,一切都依你,我不说了,这样好了吧?” 非晚说:“我本来说的也是事实。” 慕容长安无奈叹气:“那既然他都来了,那你也收拾一下吧,我帮你梳理头发如何?” “好啊,感激不尽,我正好不想梳头发。” 慕容长安抿唇一笑:“我就知道你还是会站在我这边的。” 非晚没说话,反而给他了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体会。 等慕容长安帮非晚梳完头发,易好容之后,王妈妈也敲门进来了,她屈膝行礼,恭敬的道:“公子,重王殿下已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知道了。” 慕容长安清冷的声音自帘子传出来,他最后拿了个红色的玛瑙簪子赞在了她的发髻上,看着镜子中的鱼非晚,慕容长安颇为欣赏了两眼:“果然,我的审美还是最美的,真是漂亮,即使用这个面容也能撑得起来。” 镜子中的非晚皮肤白嫩,眼睛圆圆的,嘴巴不点而赤,像是遗落九天的仙女。 不过这美倒是美,只可惜不适合日常。 非晚摸了摸脑袋上的簪花,眉头轻皱,蓦的抬手将一些珠花给拔了下来。 “唉,你这是要干什么?” 慕容长安见了,连忙叫道。 非晚说:“我这是去参加宴会的,又不是参加选美的,再者,我参加的可是太后的宴会,里面王公贵族众多,我若是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岂不是会引来麻烦事儿,我可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这次宴会绝对不能出事儿,我只能默默无闻的将这场戏做好就够了。” 慕容长安道:“你说的对,你确实不能太扎眼,是我没想到这一点,我一心只想着给你打扮的漂亮点,却是忘记还有这个茬了,是我没考虑清楚,是我的错。” 他有些愧疚。 瞧着镜子中的自己稍微素雅一点,非晚这才起身,对王妈妈说:“我们走吧。” 王妈妈:“是。” 临出屋之前,非晚转头看向了慕容长安,瞧见她看向自己,慕容长安立即绽开笑容:“一路小心,保护好自己,我在这里等你。” 非晚没说话,只是扯唇一笑,便跟着王妈妈离开了。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慕容长安唇边的笑容逐渐隐灭。 眼神望着鱼非晚离开的方向,眼神复杂,在这一刻,慕容长安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要失去非晚了……总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将她推出去的,令她深陷险境。 或许换句话说,鱼非晚从未真真正正的属于过自己。 想此,慕容长安不禁苦笑起来。 很快,王妈妈便带着非晚走了出去,围观的众人忙探出头来,想看看这个能得到重王殿下如此青睐的女子到底是何长相? 毕竟,在渊北,重王殿下虽然经常出入风月场,身边的女子无数,可大多都只是传召一次,基本上不会在一个女子身上花上很多时间,所以真要算起来,能被重王殿下如此对待,这位女子倒真是个先例了。 非晚在王妈妈的陪同之下一步步走了出去,她迈着莲步,乍一看还真像是个未出阁的单纯少女。 女子皮肤白皙,身穿淡青色的薄纱,她身子高挑,一眼望去还以为是从竹林深处走出来的谪仙。 众人都看直了,完全没想到这女子那么美,魅而不惑。 连重王殿下都看直了,他眼看着她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唇边逐渐绽开笑容来。 王妈妈走在前面,她向陆韦行礼:“殿下,姑娘已经给您带来了。” “嗯,做的不错,你下去吧。” 陆韦盯着非晚,话却是对王妈妈说的。 王妈妈掩唇一笑,走到了一旁,不再打扰两人。 陆韦走上前,站定在非晚眼前,目光上下打量她几眼,陆韦在她耳边轻喃:“本王让你打扮的漂亮点,你还真打扮的如此漂亮。” 非晚轻抬眼:“重王殿下不喜欢吗?殿下让打扮的漂亮点,那我自然是要打扮的漂亮点,也不能丢了重王殿下的脸吧?” 这句话对重王殿下很是受用,他轻笑:“当然喜欢。” 陆韦朝她伸出手去,示意她。 扫了一眼伸过来的那只手掌,非晚勾唇,接着将手搭在了上面,下一刻,她柔软的小手就被陆韦的大掌紧紧握住。 在众人的注视下,两人一起踏上了马车,马车绝尘而去。 两人离开,旁边看热闹的人见也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便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百花楼内,慕容长安站在二楼,默默的注视着方才的一切,薄唇紧抿。 也不知进了皇宫,能发生什么事儿,只希望你能顺利归来…… 慕容长安搭在栏杆上的手握了握,绑在房梁上的红丝带随风而舞,有时还碰到了慕容长安的脑袋,只不过他没在意。 慕容长安又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这才走进了屋子。 撩开帘子,非晚瞧了瞧外面的景色,看着不像是大路的方向,反而是小路,不禁出声问:“我们走的是小路?” “是。”陆韦倒是耐心回答:“太后回京,走的是官道,若是我们也走大路,岂不是撞上了,所以便选择走小路,不过小路崎岖,恐怕会用些时间,你不……” “我不晕车,放心。” 非晚知道他想问什么,便自顾自回答了。 陆韦扯唇一笑,欣赏的看着她:“你倒是聪明,不过你都不怕本王将你卖了?而且你只有一个人,孤掌难鸣。” 非晚勾唇,直视他:“怕什么?即便卖,我也值不了多少钱,再者,我相信重王殿下也不会这样做,毕竟我与重王殿下之间也没有什么恩恩怨怨,既是如此,我为何还要害怕?” 非晚反客为主,反问道。 这句话,直接把重王殿下给说笑了:“你真是本王见过的最不一样的女子,真是有趣,本王甚是喜欢,若是你能永远陪我在身边那该多好?” 非晚含笑说:“可以啊,只要殿下来百花楼赎我,我便跟着殿下了,一千万,殿下可要准备好,我随时等着殿下来。” 此话一出,重王殿下如鲠在喉,瞬间说不上话了,只能浅浅扯唇一笑。 瞧他这样,非晚笑了,就知道他出不起这笔钱,所以她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说。 “咳咳——” 陆韦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两声:“等本王准备好了,再去赎你啊,不过你也放心,本王每次去找你的时候,都会给王妈妈一些银两,倒是买你一时自由吧。” 听到这句话,非晚不禁笑了,喃喃说:“自由……” 恐怕最不自由的是你重王殿下吧? 不过这句话非晚并没有说出口。 陆韦看着非晚,似是想起什么来,他说:“到时候到了皇宫,你只管跟在本王身后就行,不要乱跑,要是到时候冲撞了宫里的人,恐怕连本王都保不了你。” “知道了,我会乖乖的,我只跟在殿下身边,其他不乱跑。”非晚点点头。 陆韦看着她,突然兴致来了,他说:“本王好奇,像你这样貌美如花,还如此乖巧,你是怎么会去百花楼这种地方的?倒是亏了你了。” 非晚眸光微闪,在脑子里编排好了身份,这才敢说:“我是被我爹卖进来的,我从小便生活在贫苦家庭,为了养活我那年幼的弟弟,我爹只能出此下策,将我卖给百花楼,获得银两。” “原来你的身世如此坎坷,倒是本王唐突了。”陆韦有些愧疚的说。 这些本来都是编的,非晚倒是没什么感情,她笑着摇摇头:“没事,这些已经过去了,而且王妈妈待我很好,我倒是没什么好怨恨的。” 第42章:不觉压抑吗 陆韦望着她消瘦的侧脸,不知怎得,心中竟生出心疼,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似是在安慰她的意味。 察觉他这个动作,非晚扑哧一笑:“殿下可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殿下果然是游历于风月之地,把女子的心摸的透透的。” 陆韦收回手,勾唇一笑:“晚晚姑娘真是笑话本王了,本王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那些女子于本王来说,不过是金钱交易罢了,再说,本王每次不过是要她们陪我喝酒聊天作乐,可从来都没有做过越界的事情,按道理来说,只是个相互成全,相互成就的关系。” 闻言,非晚只是抿唇一笑,没再说话了,目光却看向了窗外出神。 也不知道陆珩接到太后了没? 这边,太子府。 凌知薇坐在梳妆镜前,整理自己的仪容,镜子里的自己皮肤白皙,宛若鸡蛋般光滑,五官小巧,这类容貌虽然没有鱼非晚那般惊艳,可却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 余光一瞥,凌知薇看到桌上有个金色的凤凰簪子,她将簪子拿起来,接着又簪到了自己的脑袋上,然后又扶了扶。 身后的木筱见了,不由得感叹:“太子妃一打扮可真漂亮啊,殿下要是见了,定会眼前一亮。” 谁知,凌知薇听到她说殿下这两个字,眼神顿时忧伤下来。 木筱看出来她眼底的情绪,不由的说:“太子妃还在为殿下伤神吗?” 凌知薇沉默,没说话。 木筱接着道:“其实太子妃不必如此伤神,即便没有太子妃这个名分,您也是殿下的妹妹,是公认的妹妹,没人敢跟您作对的,殿下也会保护您的,反正,到时候您还是要住太子府,也没多大区别。” 凌知薇抿唇一笑,回头看向木筱:“你倒是看的开,不过你说的也是,我也是为了能陪在殿下身边,所以才答应他去掉太子妃的身份,如果我不答应他,恐怕我连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虽然她不想放弃太子妃的身份,可若她不放弃,殿下却要放弃她,她对他一片赤诚,她不想离开他,或者说如今的她,根本离不开他。 她喜欢殿下,自从小时候他帮她请求太后抚养她开始,她的心就已经不会再变了。 可如今…… 想到如今这个险境,凌知薇苦笑一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越发凶狠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回来?若不是你鱼非晚,我与殿下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都是因为你,你既然能坚持三年不回来,为何不一辈子不回来? 鱼非晚你真是个扫把星! 木筱被凌知薇的眼神吓了一跳,连身子都忍不住抖擞起来:“太……太子妃……您怎么了?” 听到她的呼唤,凌知薇这才收起凶狠的眼神,恢复正常,她轻声说:“没事,只不过想到了一些旧事……” 顿了顿,她突然又开口问木筱:“你觉得我与鱼非晚相比,谁更胜一筹?” “这……”木筱犹豫了。 “这还需要犹豫?只是说个实话。” “婢子……婢子觉得论琴棋书画,非晚姑娘自然是比不上太子妃的,可论医术,太子妃比不上非晚姑娘,可又论样貌……” 木筱抬眼瞧了瞧凌知薇的脸色,缓慢的说:“论样貌……” 看出她的难堪,凌知薇倒是善解人意的出声化解:“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是什么,鱼非晚皮囊的确是比我漂亮的多,这个毋庸置疑,我也承认,不过仅仅只有个皮囊又怎样,三年前还不是被我耍的团团转?” 凌知薇冷笑两声。 木筱站在后面,一句话都不敢说。 凌知薇起了身,道:“收拾好我们就出发吧,可别让太后娘娘久等了,太后娘娘于我也是有恩情在,也算是我的再生父母,也养了我这么多年了,我也该尽尽孝心了。” 木筱扶着凌知薇的胳膊:“婢子刚也听时曦说了,太后娘娘的车队半个时辰前就已经进了京城了,或许现在已经到了朝阳北门了。” 凌知薇讶异:“还挺快,那我们也快点进宫去。” “是。” 而这边,太后的队伍也刚好到了朝阳北门,一辆豪华的轿撵落地,站在马车旁边的公公将手中浮尘向后一甩,高声喊:“恭迎太后娘娘!” 随着声音落下,除了陆珩都忙跪了下来,高声喊: “微臣恭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马车门被婢女打开,一位身穿锦袍的中年女子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中年女子雍容华贵,她的鬓角带了点丝丝白发,脸上也是布满了风霜,看着也是和蔼可亲,可即使如此,也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不怒自威。 赵太后微微一笑,说:“诸位平身。” “谢赵太后恩典。” 有了赵太后的指令,所有人这才敢起身。 赵太后面色和蔼,她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眼神望了望周遭,目光再触及到陆珩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绽放了,连忙走过去:“伯瑛,皇祖母终于见到你了……” 陆珩抿唇一笑,拱手道:“皇祖母,父皇命我在此等候皇祖母。” “起来吧,不必拘礼。”赵太后微笑着将他扶起来,目光却是看着他的那双明亮的眼睛,她说:“哀家早听说伯瑛的这双眼睛已经完好,没想到还真是,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赵太后开心的连着说了两个“真是太好了”。 赵太后摸了摸陆珩的眼睛:“哀家真是没白给你祈福,看来是佛祖感受到了哀家诚心,这才还哀家一个完完整整的伯瑛。” 三年前,陆珩眼睛不知被何人所伤,药石无医,太后忧心,便连夜去了马黎寺为太子祈福,这一去便去了三年有余,当真是吃了三年的斋饭,天天捻佛珠,只是为了给陆珩求一个生机。 而这次赵太后能回来,也是为了看陆珩。 陆珩感动的看着眼前的赵太后,他说:“孙儿谢过皇祖母的爱戴,为了孙儿,独自去马黎寺祈福,孙儿感激不尽,还请皇祖母受孙儿一拜。” “唉,不用,只要你能好,哀家做什么都是值得的,而且在马黎寺过的也算是自由清净,哀家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赵太后伸手将他拉起来。 陆珩笑了笑,似是想起什么来,说:“皇祖母,父皇在御花园设了宴,还请皇祖母前去。” “好,皇儿有心了,皇祖母这心里啊,甚是高兴。” 说完,赵太后突然想起什么,眼神往后望了望:“咦?知薇怎么没跟着你来?” 陆珩眸光微闪,说:“她……应该马上就快到了,皇祖母放心吧。” 闻言,赵太后皱起眉来,看着陆珩:“伯瑛,你老实告诉哀家,你是不是欺负知薇了?” “怎么会?她可是本宫妹妹,本宫欺负别人,也不敢欺负她啊。” “你说话算数,知薇那丫头对你情根深种,哀家好不容易让她嫁给你,你可别给哀家闹乱子,你也别辜负她对你的一片痴心,知薇人挺好,、哀家很欣赏,能赐给你已经算是你的好福气了,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非得喜欢那个乡野丫头,知道了马吗?堂堂太子,别让哀家失望。” 陆珩知道赵太后口中的乡野丫头是谁,脸色瞬间变冷了,他冷声道:“她不是乡野丫头,皇祖母请慎言。” “你!” 赵太后恨铁不成钢,可看到一众大臣还在这里,也不好发脾气,拂了太子的面子,只好将自己的气揣进了肚子里,不再说话。 赵太后哼了一声,径直离开了,他身边的公公好心的走过来,对陆珩说:“太子殿下,太后娘娘这是为您好,如今太后娘娘年岁日益增大,太子殿下还是别气着太后娘娘了,况且,太子殿下也好好想想,太后娘娘为何会去马黎寺,还不是为了给殿下您祈福吗?所以不管怎么样,太子殿下,在有些事情还是担待一些吧,老奴就说这些了,还望太子殿下理解。” 说罢,那位公公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公公离开后,明绪走上前来,说:“殿下……那太子妃的事情还要跟太后娘娘说吗?属下也觉得,太后娘娘也是为了您好。” 陆珩看了明绪一眼,说:“此事非同小可,当然要说。” “为了非晚姑娘,即使惹怒太后娘娘,您也愿意吗?” 此话一出,陆珩脸色大变,看向明绪的眼神都带了点怒气,只听他沉着声音说:“明绪,你今日的话是不是有点多了?本宫的事情何时是由你来做主了?” 明绪这才意识到自己管太多了,连忙拱手请罪:“属下口不择言,还请殿下恕罪。” 陆珩说:“下不为例。” “是!” …… 御花园内。 御花园修建的很漂亮,御花园内种满了花束,散发着幽幽清香,里面还有假山,小河,里面构建复杂,盘根错节,就跟迷宫一样,进入深处,根本找不到东南西北。 陆韦早就带着非晚进来了,此刻正在假山处闲逛。 非晚望了望眼前盘根错节,就跟迷宫一样的假山里,不禁疑惑:“你说,这御花园建的这么复杂,那些王公贵族,不会迷路吗?” 闻言,陆韦笑了:“只要习惯了,其实也不算难走。” 非晚回头看他:“殿下能记住路?” “当然。”陆韦骄傲起来:“本王从小就在宫中长大,怎么能记不住路?要是记不住,本王还怎么生活?” “也对。”非晚点点头,突然又说:“常听说,伴君如伴虎,那殿下身在这深宫当中,不觉得压抑吗?” 说到这个,陆韦停下了步伐,抬眼郑重的看着非晚:“压抑……也算不上,本王从小不受重视,该玩乐还是在玩乐,不存在什么压抑。” 非晚:“……” 真是白问了…… 像他这样的人,好像的确不存在压抑。 第43章:太子妃心机深沉 非晚点点头,最后只能换了个话题继续说:“对了,咱们是不是来的有些早了?这里好像也就只有我们,也不知道太后娘娘什么时候能来。” 陆韦抬眼望了望天色,说:“还不算早,等我们出了这个假山,恐怕外面就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是吗?” 非晚有点不相信的说。 陆韦扯唇一笑:“试试不就知道了?” 非晚看了看陆韦,又看了看眼前复杂的宛若迷宫一样的假山,突然觉得陆韦说的是对的。 这座假山看着都复杂难走,更何况是自己走出去了。 陆韦伸出手掌,示意非晚说:“拉着本王的手,本王带你出去。” 看到他的手掌,非晚脑海里突然想起了陆珩,她抿唇笑了笑,说:“御花园人多眼杂,我们如此恐怕不好,我还是跟在殿下后面就好,不会跟丢的,殿下放心。” 她见陆韦张了张嘴,知道他想说什么,连忙就打断了他的话。 盯了她一瞬,陆韦才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你跟在本王后面。” “谢谢殿下成全。” 非晚恭恭敬敬的说。 可陆韦此刻也不知怎么了,竟一个眼神都没给鱼非晚,径直往前走去。 非晚也没在意他这突如其来的态度,笑了笑便跟了上去。 ……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走在前面的陆韦突然停住了脚步,走在后面的非晚一时没注意,撞在了他结实的胸膛,非晚忙说:“对不起。”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陆韦轻笑:“本王还以为像晚晚姑娘这样的人,不会低头说道歉的话,非晚姑娘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 闻言,非晚白了他一眼:“我们虽生在风月场,可论道德人品却也不差,至少比你们这些王公贵族好的多。” 陆韦扯唇一笑,没说话了。 非晚也没再理他,看向了前方,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自己竟已不知不觉走出了假山,这也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在她的正前方,有个空旷的院子,院子里站满了人。 瞧出非晚眼中的惊讶,陆韦笑了笑,望向她:“怎么样?是不是本王说对了?” 非晚说:“你是怎么走出来的?我只记得你绕了一下,然后又拐了弯,接着又直走……” 回想起方才走的那些路,非晚觉得盘根错节,乱极了,根本不懂他是怎么走出来的。 陆韦无所谓道:“很简单,就这样,就那样,不就出来了?” 非晚:“……” 非晚说:“殿下的这个笑话并不是很好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陆韦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在走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每次经过一座假山的时候,地上摆的石头都不一样?” 回想了一下,还真是不一样,非晚点点头:“是不一样,不过这又何奥妙?” 陆韦缓缓道:“这御花园里的设计都是太上皇请的能工巧匠专门设计而成,当然和普通的假山不一样,每座假山下方都会摆放石头,想要出去,你只需要跟着朝右的石头走,就够了。” “这么简单?” “对,你以为有多难?”陆韦反问。 非晚沉默。 “走吧,别愣着了。” 陆韦说着,带着非晚往人群中走去。 今日来的都是一些王公贵族小姐,看到陆韦走来,忙屈膝行礼,异口同声道:“见过重王殿下。” 陆韦倒是有礼貌的很,回了个礼:“诸位平身。” 有了陆韦这句话,所有人起身。 见状,非晚在心中唏嘘:“这重王殿下虽然不受宠,可看着那些王公贵族小姐都要尊称他一声重王殿下,难怪大家都喜欢权势……” 不过还是有人大胆的,就比如凌家小姐凌婉儿。 凌婉儿今日穿的倒是粉嫩,一袭粉色长裙还戴了珍珠项链,用芊芊少女形容她都不为过。 她笑着走过来,向陆韦行了个礼,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非晚,说:“重王殿下,这可是陛下为太后娘娘办的家宴,重王殿下却还带着一名女子,这怕是有些不妥吧?” “妥不妥,需要你说吗?本王觉得妥便够了。” 陆韦冷笑。 此话一出,凌婉儿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她干笑两声:“臣女不过是为了殿下考虑,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陆韦看了她两眼,没理她。 见他不理自己,凌婉儿也觉得无趣,便也走开了。 非晚打趣陆韦,说:“这么漂亮的姑娘,殿下如此拒绝,不觉可惜吗?” “可惜什么?她这种女子本王见多了,本王的事情还需要她管吗?”陆韦冷笑,根本不把刚才来的凌小姐放在眼里。 非晚无奈笑笑,目光望四周望了望,最后目光却停留在一处,只见凌知薇迈着莲步缓缓走来,她唇边带着笑,与往日不同的是,她今日穿的很清雅,换下了她常穿的红衣。 她走近人群,众人忙向她行礼:“太子妃。” 看的出来她在贵族圈里混的还算是不错。 可唯独一人不向她行礼,便是方才的凌婉儿凌小姐,她此刻鼓着腮帮子,瞪着还在人群中寒暄的太子妃,非晚眼尖,看到她手中的手帕早就被她搅烂了。 非晚挑眉。 呦,这女子对凌知薇很是不满啊…… 看到非晚一直看着不远处的凌知薇,陆韦好心解释:“那是太子妃,陆珩的妻子,凌氏名知薇。” “我知道,坊间传闻,她与太子殿下青梅竹马,在太子殿下受伤期间,尽心尽力照顾太子殿下,对下人也好,是全京城所有女子的表率,甚至还说她对太子殿下的情意天地可鉴,她这英勇的事迹在京城坊间可传遍了。” 谁知,听到这话,陆韦噗哧笑了出来。 非晚疑惑,回头看他:“你笑什么?” 陆韦停下来:“当然是觉得你说的是错的,所以本王才笑。” “错的?”非晚看了看不远处的凌知薇,问:“你以为如何?” 陆韦看着不远处的凌知薇,缓缓道:“你不了解凌知薇,本王倒是觉得这位太子妃心机深沉,她根本就不爱陆珩,换句话说,她更爱的是太子妃这个位置,她爱的是权势,你别看她长的玲珑巧人,殊不知,她心里的秘密不知装了有多少个。” 顿了顿,陆韦看向非晚,说:“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 “知道就好。”陆韦笑着说,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他问:“对了,既然说到这里了,那你觉得,太子与本王相比较,你更钟意谁?” 非晚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了半刻,才慢悠悠的回答:“听外人说,太子殿下丰神俊朗,玉树临风,是个好太子,不过我并没有接触过太子殿下,不好评判,可重王殿下您虽然说名声不好,可在这些天的相处当中,我却觉得重王殿下并不像外人所说那样,可真要从太子殿下和重王殿下两者选其一的话,那我还真选不出来,各有各的好,没必要放在一起比较。” 陆韦望着她,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刻钟的失神,他扯唇一笑:“晚晚姑娘果然非同凡响,能认识晚晚姑娘真是本王之幸。” 非晚说:“殿下谬赞。” “太子妃,怎得您一人来了?太子殿下不来陪您来吗?” 人群当中,不知谁高声喊了一声。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了太子妃凌知薇的身上,接着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就是啊,怎么太子妃来了,太子殿下不来呢?” “难不成真像传闻所言,太子妃根本就不受宠……” “或许是真的,你看都让太子妃单独在这里,肯定是不受宠啊,而且你忘了,她可是太后娘娘赐给太子殿下的,她不过是呈了太后娘娘的恩典罢了,若是没有太后娘娘,她凌知薇怎么可能可以当上太子妃?” “就是!而且她是后来太子殿下受伤了,太后娘娘才勉为其难赐给她的,我可记得之前的选妃,被赐婚的太子妃是另一个叫鱼非晚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 “那难怪呢,我就说太子殿下怎么没来……” “自作自受呗,明明知道太子殿下不喜欢她,她还要死皮赖脸的跑去太子府邸,装好人呢,还美名其曰说照顾太子殿下,我才不信呢,肯定只是装装样子,好让太后娘娘心疼她罢了。” …… 舆论越演越凶,凌知薇的脸色更是变了又变,甚是不好看。 眼见凌知薇被贬的一文不值,凌婉儿心里开心极了,清了清嗓子也跟起热闹来,:“怎么能这样说我们的太子妃呢?即便在太子府不受宠,可依旧还是太子妃,依旧比我们这些高贵的多。” 她一边说,一边走向凌知薇:“我也提醒你们,太子妃与太后娘娘关系甚好,若是被她记住了,恐怕你们的人头可不保哦。”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噤声了,不敢再说话,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不敢靠近凌知薇。 木筱见此,急了,大喊道:“不是她说的这样,我家太子妃人可是很好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太子殿下没来不过是因为殿下去迎接太后娘娘了,根本就不是这样!” 凌婉儿冷笑一声,不屑道:“不用解释了,在京城谁不知道太子妃是太后娘娘赐给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根本不愿意,若是愿意,为何太子妃手上还有守宫砂?这不就说明,太子殿下根本就不屑碰她吗?” 凌婉儿说着,抓起凌知薇的手臂举起来,衣袖落下来,众人看到雪白的皮肤上正有一颗红火的守宫砂。 众人哗然。 “你!” 凌知薇羞红了脸,忙挣脱她的束缚,素手一扬,重重打在凌婉儿的脸上。 “啪——”的一声响彻上空,足以看出这个巴掌用的力气有多大。 凌婉儿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你竟然敢打我?” 凌知薇眼神冷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竟然?本妃想打便打,怎么?本妃打不得了?你有本事就告到太子殿下那里去啊?本妃倒要看看,太子殿下会偏向你,还是偏向我?” “你……” 凌婉儿哑口无言,因为她知道,若真是把事儿告到太子殿下那边,太子自然不会偏向自己。 凌知薇冷声说:“我告诉你,平日里你羞辱我,也就罢了,可这是皇宫,我即使不受宠,可也是名副其实的太子妃,你羞辱我便是羞辱太子殿下,你没想过这些吗?你的项上人头是不是不想要了?” 凌婉儿被她这句话吓的一激灵,回想起离府之前,爹爹的叮嘱,爹爹说千万不要让她捅娄子,遇到什么事儿,能忍则忍。 第44章: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这么想着,她也不敢再放肆,只能默默将气吞进肚子里,谁让她现在身份比自己高呢。 有了凌婉儿这个先例,众人也不敢再调侃凌知薇,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方才第一次喊的女子如今羞红了脸,不知藏在那个角落了。 凌知薇转眼,看向不远处正看戏的陆韦,想了想,她走了过去,打招呼:“原来重王殿下也在。” “当然,这可是皇祖母的宴席,本王身为晚辈,若是不来,恐怕不太合乎常理。”陆韦中规中矩的说。 凌知薇低头一笑:“我现在也算是你的嫂嫂了,重王就这么亲眼看着你的嫂嫂被别人如此羞辱,而无动于衷?” 陆韦说:“本王不参与这些,再说,嫂嫂……这个称呼可是不好叫的,太子妃真的觉得您自己可以被我称的起嫂嫂这个称呼吗?” 凌知薇脸上的笑容僵住,半天没回过神来。 干笑两声,她看向陆韦旁边的女子,那位女子身着华丽,黛眉星眼,很是吸引人眼球,凌知薇不由得眼睛亮了:“这位女子的面容甚是好看,重王殿下这是好福分,竟然找了这么一个佳人作陪。” “你喜欢的话,本王改天也帮你找个。” 凌知薇的笑容又僵住了,半晌,才说:“不用重王殿下费心。” 陆韦这话说的,就连非晚都忍不住吐槽,人家不过是个女子,即便再讨厌,至少也要给个面子吧,谁能想到,这家伙根本不给她面子。 非晚端着礼数,走上前,向凌知薇屈膝行礼:“小女子见过太子妃,早就听说过太子妃,如此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坊间,可是传遍了太子妃对太子殿下的情深意重,小女子很是佩服。” 凌知薇抿唇,看了看重王,又看向女子,说:“姑娘也是有福气,这可是太后的宴会,也不是谁人都能来的,可重王殿下却带着姑娘来了,这怎么不能说明重王殿下对姑娘也是情真意切呢?本妃也是羡慕姑娘,竟然能得到重王殿下的青睐。” 非晚没说话,沉默着。 “陛下驾到!太后娘娘驾到!容皇妃到!太子殿下到!” 这时,从外面传来公公的高喊声。 众人立即停止了吵闹,忙寻发声的地方行跪拜之礼。 见状,非晚也跟着跪下行礼。 “陛下圣安,太后娘娘圣安,容皇妃圣安,太子殿下圣安。” 众人异口同声的喊。 正前方,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子大手一挥,说:“大家都平身吧。” “谢陛下!” 有了皇帝的命令,众人这才敢起了身。 看着眼前的众人,渊北皇笑着说:“今日是太后娘娘回京城的日子,所以孤才办了这次宴会,与大家一同迎接太后娘娘的到来。” “恭迎太后娘娘回宫,愿太后娘娘合体安康。” 所有人异口同声的说。 太后娘娘开心极了,忙挥手说:“好了,大家不必拘礼,就当普通家宴即可,大家先落座吧,站着怪不好的。” “是!” 所有人落座,太后坐在最上方,皇帝则坐在她右方,容皇妃坐在她左边。 待所有人落座后,舞姬便踏上了中间的圆台之上,乐师开始奏乐,舞姬随着音乐起舞,刹那间,御花园内歌舞升平,热闹至极。 赵太后望了望下方的人,目光最后落在凌知薇的身上,她伸手将她招来:“知薇,快到哀家这里。” “是。” 凌知薇笑着,走到她身边:“太后娘娘。” 赵太后看着她说:“哀家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太子对你可好啊?” 闻言,凌知薇看了看下方坐着的陆珩,此刻的他正喝着茶,眼神却看向角落,角落里入座的正是陆韦跟非晚。 他当然不是看陆韦的,而是看非晚的。 陆韦也发现了,不禁问:“看来太子殿下对晚晚姑娘兴趣颇深啊,就连看你都毫不避讳。” 非晚也知道陆珩在看她,心中早把他吐槽了十几遍,在这个重要的场合,怎么能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和他的关系匪浅吗? 心中这样想,可非晚却不能真的这么说,只能笑着解释:“我与太子殿下不过见过几面,可能是见小女子与重王殿下坐在一起,感到惊讶吧,毕竟像小女子这种人,怎么能参加这样的宴会呢?” 陆韦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便不再继续问了。 凌知薇自然也看到陆珩看的是谁,眸光不禁暗淡下来,说:“太子哥哥对我挺好的,太后娘娘不用担心。” 赵太后笑着点头:“那就好。” 说着,赵太后又看向了下方的陆珩,见他一个人坐着,忙将凌知薇招呼过去:“快去坐太子旁边。” “这……这不好吧?” 凌知薇有些愣了,想起陆珩之前对她说过的话,她犹豫了,不敢坐。 可赵太后不知道,只听她说:“有什么不好的?你可是太子妃,不坐在太子旁边,那坐哪里?那还像不像话了?” “我……” “快去。” 赵太后推搡着她。 赵太后看向陆珩,喊了他一声:“伯瑛……” 听到她的喊声,陆珩才回过神来,忙拱手道:“皇祖母。” 瞧他这样,赵太后重重叹口气:“怎么回事?知薇已经站在这里多久了,你连看都不看一眼,这是干什么呢?她也是你的太子妃,是你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你怎么能对太子妃爱答不理的?成何体统!” 见状,凌知薇忙说:“太后娘娘别怪罪太子哥哥了,太子哥哥对我挺好的,今日太子哥哥忙着迎接太后娘娘您,可能是忙忘了,我坐过去就好了。” 闻言,赵太后哼了一声:“看在知薇的面子,哀家便不追究了。” 她又对凌知薇说:“快坐到太子身边吧,莫要叫人看了笑话,还以为我们皇家在搞内斗呢。” “是,知薇这就去。” 凌知薇屈膝行礼,默默的坐在了陆珩身边:“太子哥哥……” 陆珩瞥了她一眼,沉默着,不过目光却是看向了非晚的方向。 他目光太过频繁,连赵太后都忍不住注意了,她跟着看过去,瞧那女子不算眼熟,不禁问:“重王殿下身旁带着的是哪位小姐?哀家怎么从未见过?”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顿时落在了非晚的身上。 感受着如同赤日般的目光,非晚此刻真的想杀了陆珩的心都有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自己的眼神能不能不要那么露骨? 这不,火引到自己身上了吧? 这么想着,非晚暗中瞪了陆珩一眼,陆珩摊了摊手,表示没办法。 凌知薇看到两人如此互动,不禁问:“太子哥哥是认识那位女子吗?确实挺漂亮的,只可惜,她是重王殿下带来的,若不是,咱们还能把那姑娘要来,给太子哥哥当个丫鬟也不错。” 陆珩看着她,说:“本宫和她是见过一面,陆韦今日还将她带到了这里,一时有些惊讶,便多看了几眼,至于丫鬟,本宫想,她肯定不愿意。” 凌知薇说:“怎么会?太子哥哥丰神俊朗,英俊潇洒,怎么会没有人想当太子哥哥的丫鬟呢?只要太子哥哥下令,她们一定愿意来的。” 瞥了凌知薇一眼,陆珩望向非晚:“你是不知道,这位姑娘可不是寻常人,本宫怎么能要求当本宫的丫鬟呢?” 这下,凌知薇更疑惑了。 看着不远处的那名女子,并不明白她有什么魅力,不过是相貌更初衷一点,而且她可是重王殿下带来的,能是什么好人? 按照重王殿下的个性,想必那姑娘是从烟花柳巷里出来的吧? 不过能被重王殿下看中,想来那女子的手段也是极为厉害的。 陛下也看着那名女子,眯起眼打量:“是啊,孤也没有见过,重王。” 重王殿下陆韦听到陛下喊,赶忙站了起来,拱手道:“父皇,儿臣在。” 渊北皇帝沉声问:“你旁边这位女子是何人?可是哪家小姐?” “她是……” 陆韦看了看非晚,一时竟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如何介绍。 他也从没想到自己特地坐在角落,还能被关注。 看出他的窘迫,陆珩起身,正准备解释,可这时,容皇妃却发话了:“陛下,那姑娘不是哪家的小姐,其实是臣妾的一个远房亲戚家的,臣妾见她对仲明情深意重,便自作主张将那姑娘介绍给了仲明,只是没想到仲明对那姑娘还挺好,竟然还将那姑娘带进了宫,臣妾刚才看到也是很惊讶呢。” 仲明便是重王殿下陆韦的小字。 陆韦知道容皇妃在帮自己解围,赶忙顺着说:“对,母妃说的对,是这样的,今日儿臣本与她在外面游玩,刚好赶上皇祖母的宴会,儿臣也不好将姑娘留在那里,便私自将姑娘带进了皇宫,还请父皇恕罪。” 谁知,渊北陛下无所谓的大手一挥,笑着说:“孤道是有什么大事儿呢,没事,带便带进来吧,也无伤大雅。” “是,谢父皇宽恕。” 重王殿下拱手道,接着便坐下了。 赵太后见气势严峻,拿起桌上的酒杯举在眼前:“今日感谢诸位能参加宴会,诸位就好好吃,好好喝,不必拘礼,就当个家宴对待就好。”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话虽是这样说,可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 第45章:哀家不同意 众人朝赵太后拱手行礼,异口同声道:“谨遵太后娘娘旨意。” 吃完了饭,赵太后便让大家在御花园之内闲逛,如此,好消化消化。 赵太后坐的也累了,便先行回了偏房稍作收拾,只不过赵太后刚走进来,就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赵太后转过身,看着门口,沉声道:“谁在门外?给哀家出来,别在哀家面前装神弄鬼。” “是谁!?快给我出来!” 赵太后旁边的隋公公尖着嗓子扯道。 …… 没有动静…… 隋公公看着赵太后,说:“太后娘娘,莫非是听错了?” 赵太后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口,说:“不会听错,你去看看。” “是。” 隋公公应了一声,正要准备上前看看,可这时,一个阴影却落了下来,只听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是我。” 隋公公一愣,赶忙拱手行礼:“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 没错,来人正是太子殿下陆珩,此刻的他站在门口,身形颀长,颇有君人风姿。 “原来是伯瑛啊,怎么来见哀家都偷偷摸摸的?这可不是你太子殿下的风格啊。”赵太后顿时松了一口气,接着又问:“怎么不陪着知薇,倒是来见我这个老太婆了?” 陆珩没回答赵太后的话,反而看向了她旁边的公公,命令道:“你先出去,本宫与皇祖母还有话说。” “是,奴才这就走。” 隋公公拱手应了一声,便离开了偏房,临走之前还贴心的帮忙关上了门。 赵太后寻了个舒服的座椅坐着,撩起眼皮看向陆珩,漫不经心的问:“有什么事儿需要跟哀家单独说啊?” 陆珩:“皇祖母真厉害,竟然揣摩出了孙儿的心思。” 赵太后笑了笑,说:“这还不好猜吗?你把隋公公支走,不就是想单独跟哀家说什么吗?哀家也活这么大的年纪了,不可能连这点伎俩都看不出来,那哀家还当什么太后?” “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吧,哀家倒要看看你想要什么。” 陆珩抿唇一笑:“皇祖母真是英明,孙儿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祖母,孙儿确实有一事儿想要求皇祖母答应。” 顿了顿,陆珩瞧了瞧赵太后的眼色,见她脸色平淡,才一字一句道:“孙儿恳求皇祖母去掉知薇太子妃的身份。” “你说什么?” 赵太后瞳孔猛地一缩,根本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瞧她反映,陆珩明白恐怕这个要求很难被允准了,忙屈膝跪下,再次重复刚才的话:“孙儿恳求皇祖母去掉知薇太子妃的身份,当年,孙儿深受重伤,知薇悉心照顾我,为了保护她的声誉,皇祖母这才给了她太子妃的身份,以免遭到流言蜚语,可如今孙儿的眼睛愈合,孙儿对知薇没有感情,我只把她当作妹妹看待,并无其他的意思,我不能辜负知薇的感情,所以还请皇祖母能够成全。” 赵太后看着他,说:“你说你把她当作妹妹看待,那你可曾想过知薇对你的感情,她一心对你,情深意重,甚至冒着名声损毁的危险都要去你太子府照顾你,你真的有考虑过知薇的感受吗?” “你是不是还忘不掉那个野丫头?那个野丫头有什么好的,论身份论地位论姿色,哪里能比得上知薇?你当真要为了她,而放弃知薇?” 陆珩抬头,眼神坚定:“皇祖母,她不是野丫头,她是我的心上人。” “陆珩!” 赵太后怒喊了一声:“你是不是疯了?你以为哀家不知道你这双眼睛是如何伤的吗?要不是她,你的眼睛怎么会成这样?当年,哀家要不是看在你对她情深意重,舍不得杀她,哀家早就下令将她处死了,怎会还留她一条狗命?” “皇祖母,这只是一场误会,这不能怪她……” “好了,此事莫要再提,总之,哀家绝不会答应你这件事儿。”赵太后冷声打断他的话,说:“知薇对你的好,哀家是看在眼里的,而且,她爹还救了你,这个恩情,伯瑛你必须要报,不过哀家真是想不通了,那个野丫头身上究竟有多大的魅力让你如此?难不成知薇对你不好吗?试问,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做到这个份上?你竟一点也不珍惜?” 陆珩沉默,半晌,他站起身来,盯着赵太后看,声音冷酷:“皇祖母,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过是把知薇当作妹妹,不管她是不是太子妃,也不管她对不对我好,我陆珩一定会照顾好她,可在这个事情上,我必须要取消她的太子妃身份,因为我不能辜负她对我的心意。” 顿了顿,他说:“若是皇祖母不同意,我这太子便也不当了。” “你!” 赵太后怒不可遏,却也不知要说些什么。 “皇祖母好好想想,孙儿就先行退下了。” 说完这句话,陆珩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看着他毅然决然的背影,赵太后气的半天没缓过神来:“你这小子,哀家刚回来,你就与哀家作对,哀家真是白疼你了。” 陆珩头也不回的道:“皇祖母好好想想,这对知薇,对我,都好。” 门外的隋公公看到陆珩出来,不禁问:“太子殿下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再多留一会儿吗?” 陆珩没理他,径直离开了。 隋公公讪笑两声,接着便进了屋内,瞧见太后脸色不好,上前询问:“太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差。” “还不是陆珩那小子气的哀家。”赵太后无奈叹口气,挥了挥手:“算了,带哀家出去转转吧,透透气。” “是。” 隋公公伸出手,让赵太后搭在他手臂上。 …… 此刻,御花园内。 看到陆珩出来了,明绪赶忙追了上去,问:“殿下,怎么样?” 陆珩说:“不怎么样,皇祖母不同意。” “啊?那怎么办?”明绪问。 “到时候再看吧,反正本宫必须要取消她的太子妃身份。” 明绪垂眸,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开口道:“其实,太后娘娘不同意也是正常,毕竟太子妃可是太后娘娘看着长大的,自然情谊更重一点,要是真轻易同意了,这才不合常理呢。” “再说了,太子妃对殿下也挺好的,只是殿下不喜欢罢了。” 陆珩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所以,你也觉得本宫错了?” 明绪忙摆手解释:“那……那没有,属下只是觉得知薇小姐对殿下好,这些年来也没有什么越规的举动,这点殿下也应该承认吧,属下也知道,既然殿下不喜欢,那确实需要做个了断的,不然对她也不好,长痛不如短痛,这点属下也明白。” 陆珩望着他,似是想起什么来,他说:“对了,皇祖母是如何知道本宫的眼睛是被非晚伤的?本宫记得三年前已经让你把消息封锁了,怎么还能落到皇祖母的耳朵里?” “属下确实已经将消息封锁了,除了太子府的下人,还有太子妃,应该鲜少人知道了。”明绪说:“或许是太子妃不小心说漏了嘴吧,毕竟太子妃可是在太后娘娘身边长大,您眼睛受了伤,太后娘娘肯定会追问她细节。” 吐出一口气,陆珩说:“罢了,现在纠结这些已经没有用了。” “对了,非晚人呢?” 陆珩突然问。 明绪说:“想必是和重王殿下在哪里逛的吧?我刚来的时候,还看到她正和重王殿下正有说有笑的。” “是吗?那本宫到要去看看有多有说有笑。” 说罢,陆珩径直走了。 明绪跟在他后面。 而此刻这边,非晚走上了一座桥上,桥上的人有很多,不过都是些家族子女,她们双双成对,也不知在聊些什么,时不时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非晚寻了个人少的地儿站着,桥下的水清澈透亮,站在桥上还能看到水里游着的鱼儿,还有一些水草,非晚无聊,便看着那些鱼儿解闷。 可能是鱼儿们意识到有人在看它们,竟然开始争先恐后起来,好像在互相干架一样,一会儿它撞它一下,一会儿它又撞它一下,好不搞笑。 就连非晚都忍不住都逗笑了。 可就是这一声引来了人,凌知薇的声音在非晚身后响起:“姑娘,在看什么呢?” 闻言,非晚收起笑容,转身向她行礼:“太子妃。” 凌知薇扶着她起来:“无须多礼,我也不是什么喜繁缛礼节之人,况且姑娘也是重王殿下的人,我怎么敢让姑娘行礼呢?” 非晚对她笑笑,要装也要装的像一点,她说:“我其实也不算是重王殿下的人,不过是重王殿下不想一个人参加这次家宴,便叫了我来,陪他解解闷,这样也不算无聊些。” “姑娘如何称呼?” 凌知薇轻声问,脸上挂着笑容。 非晚嘴角僵了僵,‘晚晚’这个名字肯定是不能在她面前用来,看来只能换一个了。 这么想着,她勾唇笑笑,说:“叫我姜鱼就好。” “姜鱼……”凌知薇还真信了,说:“还真是个好名字。” 非晚笑着回答:“还行,不过是个代称而已,好听与不好听有什么区别。” “姜姑娘方才在看什么呢?” “无聊,看看水里的鱼,方才那两条鱼争先恐后,非得要争个第一,着实好笑,所以才笑出了声。” “原来如此。”凌知薇点点头,似是想起什么来,她问:“话说姜姑娘,怎么没见重王殿下?只留姜姑娘一人在这里,这重王殿下也太不厚道了吧?” 非晚眸光微暗,回答:“重王殿下被容皇妃的人叫走了,我身为外人,也不好参与进去,只好一个人在这里逛逛。” 凌知薇站在非晚旁边,望着桥下清澈水面,淡淡出声:“容皇妃最是讨厌重王殿下在外面花前月下,想必重王殿下又要被容皇妃说一顿了,方才在宴席上,要不是容皇妃帮忙,恐怕重王殿下的脸呀,又要在众人面前丢尽了。” 非晚只是笑笑,沉默着。 凌知薇突然想起在宴席上陆珩的表现,冷不丁的出声问:“姜姑娘跟太子殿下是如何认识的?” 第46章: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非晚轻声笑笑,说:“只是前几天偶遇到了,便聊了几句。” “哦。”凌知薇笑着点头:“真是羡慕姜姑娘,竟然能得到太子殿下和重王殿下的另眼相待,真不知道是姜姑娘手段高明,还是什么别的。” 非晚勾唇一笑:“我能有什么手段,即便有手段,我的手段也不知能用在谁身上。” 凌知薇没说话,双手搭在栏杆上,望着水里的鱼出神。 非晚则看着她,眼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非晚道:“太子妃其实也过的不如意吧?” 听到这话,凌知薇豁然抬头:“姜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非晚看着她,笑着说:“方才,我看凌婉儿那位小姐对太子妃不尊重,还恶意编排太子妃,完全不考虑太子妃的脸面,这明眼人一看便知,太子妃与凌婉儿关系不和。” 凌知薇嗤笑一声:“我又不是与她一人关系不和,我和那些贵族小姐关系都挺不好的,即便表面看着好,可心底里,谁不想拉我下水?我从小便没了父母,本就如履薄冰,再加上后来被太后娘娘抚养,说我闲话的不计其数,我早已习惯了,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人心……本就难测的,你能觉得习惯,已经很不错了。” 非晚望着她,最后落下这句话。 听到她这句话,凌知薇轻笑:“我终于知道你为何能得重王殿下的青睐了?” 非晚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姜姑娘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这样貌也是一等一的,若我是男子,我也喜欢姜姑娘,就是可惜了,我只是个女子。” 两人相视一笑。 此刻一座假山后。 容皇妃正训斥着重王殿下。 “陆韦,你真是让母妃不省心啊,那烟花柳巷里的女子怎么能带进皇宫里,你这也太大胆了吧?你都不嫌丢人现眼吗?” 陆韦挖了挖耳朵,不在意的说:“有什么好丢人现眼的?本王想带谁就带谁,况且这不是没出事吗?母妃这么害怕做什么?” “这可是皇宫,你当这里随便人都可以来是吗?况且这可是太后的宴席,若是让陛下知道了,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吗?要不是本宫及时编了个谎言,恐怕你的命早就……” 说到这里,容皇妃重重叹口气。 陆韦也知道容皇妃是对自己好,赶紧说:“好了母妃,今日是我错了,是我大意了,我本来想着我坐在角落,谁也不会关注到我,可谁能想到那陆珩……哎,是我大意了。” “不争气的家伙,以后母妃不会在帮你擦屁股了,以后这种事情自己解决去。” “哎,那不行啊,要不是今日母妃机灵,我可就被父皇发现了,我的好母妃,我的好母妃,你就心疼心疼我吧,我以后可还要仰仗母妃呢。” 见容皇妃不为所动,陆韦只能摇摇她的手,撒起娇来。 因为他知道容皇妃面冷心软,只要跟她说点好话,她就会答应的。 没想到还真是,容皇妃在他撒娇下败下阵来,无奈道:“好了好了,本宫怎么可能不管你,你可是本宫的儿子。” “谢谢母妃,母妃真是天底下最好的母妃了。” 陆韦此刻笑的比花都好看。 容皇妃瞪了他一眼:“你要是争气的话,以后你别往那烟花之地跑了,也不看看现在你的名声烂成什么样了?你这样还想跟陆珩争?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说到这里,陆韦脸上的笑容顿时冷下来:“即便我不去烟花柳巷之地,父皇也觉得我难当大任,就算争,又能争到什么好结果呢?” “放心,母妃一定会帮你的,他陆珩连你的脚趾头都比不上,不过是靠着是嫡长子才当上太子的,他有什么好的?” 说到这里,容皇妃冷哼一声,根本就不把陆珩放在眼里。 “好了,我先走了,不然我的小美人可就要等不及了!” 容皇妃:“……” “你怎么这么不中用啊?脑子里怎么还想着这些?你想要女人,本宫给你选几个贵族小姐,也算是配的上你的身份……” “别说了,我耳朵听的都有茧子了,我知道了!” “说了这么多,你还想去找那女人是吧?你快给本宫站着,你别去找她!!” 可不论容皇妃喊的多起劲,陆韦已经跑的没了影儿。 容皇妃站在原地气恼:“真是没用的家伙,本宫怎么生出来这么让人气愤的儿子!不把你母妃气死是不罢休是吗?” …… 桥上,凌知薇和非晚正站在上面看风景,可这时不知为何,身后突然感受到一股力气,将她们两个推了下去,两人没站稳,掉进了水里,水里顿时溅起巨大的浪花。 桥上的贵族小姐们身居闺中,鲜少见这种场面,顿时大喊大叫起来。 “有人落水了!” “快来人啊!” …… 桥下的水不算浅,足以淹死个人,凌知薇不会游泳,手在水上面扑腾,气若游丝的喊:“快……快救我……” 可桥上早就乱作了一团,怎么会有人好心下来救她,她只能独自翻腾着。 “凌知薇……我来救你……” 非晚张开双臂,想游过去救她,可突然不知怎得,腿部突然抽筋,她疼的脸部扭曲,根本动弹不得。 这下,连她这个会游泳的都不能自救了。 “太子妃!”桥上的木筱大喊:“快来人啊,太子妃落水了,有没有人啊,快来救人啊!!” 不远处听到呼喊的陆珩赶忙赶过去,刚好就看到非晚正在水里扑腾,瞳孔猛地一缩,施展轻功,飞身过去。 他迅速脱掉外衣,跳下了水。 木筱见到跟上来的明绪,赶忙道:“明绪大人,快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快撑不住了!!” “好,我去救。” 明绪答应,正要上前去救,可这时一只手却搭在他肩膀,将他往后拉了一下:“我来救。” 看到时曦,木筱喜极而泣:“你终于来了,你快去救救太子妃。” 时曦点头,也跟着脱掉外衣跳下了水。 “怎么回事?!” 本在御花园散步的太后也听到风声赶了过来,沉声道。 看到是太后,众人赶忙向她行礼:“太后娘娘金安。” “不用多礼,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木筱恭敬的回答:“回太后娘娘的话,太子妃和一名女子落水了,不过太子殿下已经下去救人了,太后娘娘不用担心。” “嗯,那就好。”太后娘娘点头:“哀家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吓哀家一跳。” 很快,陆珩就把人给捞上来了,放在地上,他将自己刚脱下来的外衣裹在女子身上,拍了拍她的脸,他焦急的喊:“醒醒,快醒醒!” 可女子依旧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或许是因为被水呛住了,他忙低头给非晚渡气,非晚这才有了反应,她将胸腔中的水咳嗽出来,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你终于醒了……”陆珩笑着说。 “我没事,放心吧,我会游泳的,只不过刚才脚抽筋了,这才这样。”非晚说:“凌知薇不会游泳,你还是快去看看她吧。” “没事,她已经有人救了,不需要本宫救。” 话刚落,凌知薇就被时曦驾着走了出来,她走两步咳嗽两声。 “太子妃。” 木筱跑过去,忙将时曦的衣服给她披上:“太子妃你没事吧?幸好时曦来的及时,要不然你就……” 后面的话木筱不敢说。 凌知薇笑着安慰她:“没事,我这不是出来了吗?不用担心我。” 凌知薇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陆珩,目光再接触到她怀里女子的时候,顿时愣了。 那样貌……鱼非晚……竟然是鱼非晚! 所以她是易容进来的!! 又回想起来在宴席上,陆珩看她的目光。 凌知薇突然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掉落下来。 原来如此……太子哥哥只愿意救她,连看都不看自己。 看到凌知薇的目光,非晚摸了摸自己的脸,此刻的易容面具竟然已经掉了…… 她皱起眉来,抬眼看向了太后,正好看到她正盯着自己看,她眼里的厌恶一看便知。 看来她的身份泄露了…… “殿下,你扶我起来。” 非晚对陆珩说。 “好。” 陆珩扶着她站了起来。 非晚看向凌知薇,说:“太子妃,你没事吧?” 压制住心中的怒气,凌知薇淡淡说:“我没事,不知姑娘可有事儿?” “我也无事。” 太后娘娘望着她们两,突然笑着说:“原来知薇早就知道,只有哀家被蒙在了鼓里……” 太后又看向了陆珩,冷声说:“太子,你让哀家太失望了,摆驾回宫。” 赵太后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她们,转身就走。 众人对太后说的这句话感到云里雾里的,根本不知道太后说的什么意思,只有他们几个知道,赵太后说的是鱼非晚。 陆珩环视四周,沉声道:“到底是谁?” 鱼非晚会武功,绝不可能会自己掉下桥,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别人推的。 “要是自己站出来,本宫可免你一死,若被本宫查出来是谁干的,本宫定叫你生不如死!” 桥上的小姐们瑟瑟发抖,不敢出一声。 人群中,身为罪魁祸首的凌婉儿捏着自己的衣角,不敢出半句言。 第47章:绝不可能! 人群中,身为罪魁祸首的凌婉儿捏着自己的衣角,不敢出半句言。 咬了咬嘴唇,凌婉儿正想上前认罪,可这时,凌知薇却说:“殿下,桥上人多拥挤,可能是我和姑娘不小心踩空了,这才落入水中的……” 凌知薇说着,看向了非晚,似是在示意她什么,非晚明白,也跟着说:“太子妃说的对,是我们失足,不小心的。” 陆珩看着她:“真的?本宫可以为你做主。” 这句话的潜在意思是说,只要她说是谁,他一定会给她做主的。 不过非晚明白既在皇宫,那便不要惹出是非的好,再加上她能看的出来,凌知薇想保那个人,这么想来,非晚说:“是我们自己不小心落入水中的,与她人无关。”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陆珩也不再强求,他说:“如此,那我们便回府吧,小心着凉了。” “好。”非晚点头,蓦的看向凌知薇,说:“太子妃也跟着一起走吧。” 凌知薇勾了勾唇角:“好。” ……、 夜黑风高,皎洁的明月高挂在泼墨般的夜空之上,可这个时候太子府确实灯火通明。 屋内。 陆珩将一碗姜汤递给了非晚,关心的说:“喝了这姜汤,身子就不会那么冷了。” 接过那碗姜汤,非晚一股脑的喝了下去,只觉得脾胃一阵温热,舒服极了。 咂咂嘴,非晚说:“以前觉得姜汤难喝,现在没想到竟然这么好喝了,口感也不涩了。” 一旁的明绪说:“非晚姑娘有所不知,这姜汤里啊被殿下放了蜜饯,所以喝起来才那么甜的。” 闻言,非晚看向了陆珩,抿唇一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细心,挺好的。” 陆珩目光深情的看着她,那眼神深邃的仿佛有漩涡,好似马上就能沉浸进去,只听他说:“身为非晚的夫君,我当然要细心一点,要不然怎么照顾你呢?你落了水,身体肯定受不住,所以我才吩咐下人给你做了姜汤,这样你的身体就好受一些了。” 非晚莞尔一笑:“殿下可真贴心,以后哪位姑娘能嫁给你,真是那姑娘的的福气了。” “本宫目光比较刁钻,看人的目光很独特,像平常人可能都入不了本宫的眼,如此看来,这福气只能是本宫眼前的这位姑娘才能享受了。” 陆珩勾唇,目光紧紧盯着非晚。 非晚眨巴眨巴眼,他如此,算是在跟自己表白吗? 应该……是吧? 似是明白她在想什么,陆珩伸手抓着她的手,说:“时至今日,你还不明白本宫的心意吗?” “我……那……那凌知薇呢?你如何解决?” 此话一出,非晚顿时后悔了。 她心底其实想说是我愿意,可等话出口,竟变成了这样,她忍不住在心底吐槽自己嘴太快。 说到这里,陆珩垂下眸子,过了半刻,才说:“非晚,今日宴会上,我已经跟皇祖母说过了,只不过……” “只不过她还没同意,是吗?” 非晚帮他回答了后面的话。 陆珩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瞧见他这样态度,非晚早就猜到了,笑着说:“太后娘娘不同意才正常,若是同意了,我才会没想到呢。” 顿了顿,非晚继续说:“知薇小姐一直被养在太后娘娘身边,本就情谊深厚,而且,太后娘娘把凌知薇赐给你,本来也是看在凌知薇对你情深意重,两情相悦,如今突然说要取消凌知薇的太子妃身份,你让太后娘娘如何接受?再加上,太后娘娘对我印象也不好,她说我是野丫头,野丫头怎么能配的上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呢?” “我不许你这样说。”非晚正说着,陆珩突然伸出手去挡住她的嘴,郑重其事的看着她,只听他说:“你才不是什么野丫头,我不允许别人这样说,也不允许你这样说你自己。” 谁知,鱼非晚竟不以为然,拍开他手,苦笑一声:“这有什么好避讳的,我鱼非晚本来也是从山沟沟里出来的,确实是个野丫头,要不是当年宣城的案件,我鱼非晚也绝不会认识太子殿下您。” 陆珩沉默着。 “所以啊,太后娘娘不同意也算是正常的,我早就猜到即便你告诉太后娘娘,她也不会那么轻易便同意,就顺着天意吧,就这样过着,也是不错的。” 陆珩嗓音微冷:“你放心,我会让皇祖母同意的,这个你不必操心。” 非晚只是笑笑:“凌知薇也落水了,你不去看看她?” 陆珩看着她,皱起眉:“你这样说是何意思?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这是把我往别的女人身边推!?” “我没有推。”非晚郑重其事看着他:“即便她不是你的太子妃,可她也是你的妹妹,她从小便失去了父母,都是你在照顾她,在她的世界里,你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你应该去看看她的。” 陆珩刚在气头,这么一想想,她确实说的对,只得叹口气说:“好,那听你的,我一会儿就去她那里。” 非晚点点头,倒了一杯茶递给了陆珩:“你也喝口茶吧,今日你也挺累的。” “嗯。” 陆珩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似是想起什么来,陆珩问:“今日你落水,可是什么人做的手脚?” “是凌家小姐凌婉儿。” “你既知道,为何不跟本宫讲?本宫说了,可以为你主持公道,你这是不相信本宫能为你做主?” 陆珩看着她问。 “那没有,太子殿下神通广大,当然能为我主持公道,只不过,我见凌知薇想保凌婉儿,我便没说了,再说,我觉得这事不算大事,也没出人命,便也没想过说要找她算账。” “当时,凌婉儿与凌知薇发生过口角,故,凌婉儿心中对凌知薇充满了仇恨,所以才会有后面的事情,我不过是站在旁边,被牵连了而已……” 说到这里,非晚停住了,抬眼看着陆珩:“说到这里,你也应该明白凌知薇的处境了,如今有你,她已是如此步履维艰,受人冷眼,那若日后没了你,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陆珩说:“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无法欺骗她的感情,不仅不能欺骗她的感情,也不能辜负你。” “你从来都没有辜负我,我也不是小气之人,你日后只需要对待她像妹妹一样,适当的对她好点,或许日后即便没了太子妃这个身份,她最起码也能得体的活着,不会受人白眼。” “好,听你的,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非晚点点头,脑海里回想起在皇宫的时候,临走之前看到的那个人影,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对了,我们在走的时候,我回头往后看了一眼,你猜我看到了谁?” 陆珩垂眸思虑片刻,说:“是陆韦?” “没错,是陆韦,他当时就站在暗处,一直盯着我,恐怕已经认出我来了。” 陆珩看着她,一字一句说:“你想怎么做?” “恐怕他现在还在思考,为何是我?我想,该是时候履行你那个办法了,既然他已经开始怀疑了,那我们也应该做出动作了,也不浪费时间了,我们便从他嘴里套出真相,我就不信,在巨大的惊吓之下,他还能死守真相。” 说到这里,非晚眼里迸发出阴狠,那眼神似乎是不从他嘴里套出真相誓不罢休。 “好,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陆珩说。 …… 夜里的鸟又开始叫起来了,叫声嘎嘎,听着甚是刺耳。 屋内烛火幽暗,凌知薇坐在榻上,旁边的木筱将装着汤药的碗递给凌知薇:“太子妃,这是太子殿下命人拿来的姜汤,说是太子妃落水了,喝点姜汤暖身子。” 一听是陆珩命人送的,凌知薇笑了笑,拿起碗仰头一饮而尽。 木筱在旁边也跟着说:“太子殿下还是会关心太子妃的吗?还知道关心太子妃的身体,我还以为太子殿下的心早就飞到那个女人的身上了。” 凌知薇瞪她一眼,制止她的话:“不可妄议殿下,隔墙有耳,小心被人听见了,又要说我的闲话了。 木筱这才反应过来,忙捂住嘴:“太子妃恕罪,奴婢嘴太快了。” 凌知薇笑着扶起她:“无事,这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也不会被人听到,我不过是提醒你一句。” “谢谢太子妃,不过说真的,今日要不是时曦来的及时,恐怕太子妃早就……” 说到这儿,木筱停住了,不敢往下说。 凌知薇也知道她想说什么,无所谓的说:“不提这些也罢,反正我这不是已经救上来了吗?” 木筱点点头,又接着说:“不过真没想到,那鱼非晚竟然乔装易容跟着重王殿下进了宫,也不知她与重王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 木筱不知道,可凌知薇心里清楚的很,她当然知道非晚跟着重王殿下做什么,无非是要调查她父母之死。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那瓶狸花竟也没让她杀了陆韦,可她明明记得,三年前,就是因为这瓶狸花,鱼非晚这才动手伤了陆珩,怎么如今竟变的如此谨慎了? 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查? 不过,不管她查几遍,她凌知薇都不会让她成功的! 绝不可能! 第48章:夜探重王府 不过,不管她查几遍,她凌知薇都不会让她成功的! 绝不可能! 这时,时曦敲门进来,他向凌知薇拱手,说:“小姐。” 看到他,凌知薇忙给木筱了个眼神,示意她:“你先退下吧,我跟时曦还有些话要说。” “是。” 木筱退了下去。 凌知薇眼看着木筱离开,这才看向时曦,说:“今日你也落了水,夜里凉,小心受风寒。” 时曦抿唇:“我也是个大男人,不过是落了水,没什么大碍的,倒是小姐,身子可有不适?” 凌知薇摇摇头:“我无事,太子哥哥刚命人端来了姜汤了,我刚喝了下去,感觉好受多了。” 时曦点了点头,没说话。 凌知薇看着他站在那里,感觉怪不好意思,忙招呼他坐下:“别站着了,坐着说话吧。” “没事,我站着就好。” 凌知薇轻笑两声:“时曦你生的这么高,足足高了我两个头,我这么仰着头跟你说话也累,算是为了我,你还是坐下吧。” 闻言,时曦在内心挣扎了半晌,这才坐在了凌知薇的旁边。 瞧见他的拘谨,凌知薇出声说:“今日多谢你救了我,若不是你来的及时,恐怕我早就溺死在水里了。” “小姐不必感谢,这是属下的职责,不过今日却是属下失职,没能及时救小姐,属下当时看到太子殿下去找了太后娘娘,所以想跟过去看看,没想到便误了时间。” 闻言,凌知薇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去,随后勾唇一笑,说:“太子哥哥去找太后娘娘还能做什么,不过是跟太后娘娘提取消我这太子妃的位置去了,不过太后娘娘应该没答应他。” 时曦点点头:“确实如此。” 顿了顿,时曦又继续说:“对了,推小姐落水的是凌婉儿,小姐真的不给她个教训吗?她今日不仅当着众人的面,那么辱骂小姐,后来又推小姐入水,这口气我可是咽不下,可小姐为何要隐瞒事实?”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凌婉儿不过是嫉妒我罢了,才会使出这样的伎俩,可今日我护了她,相信她日后也不会再为难于我了。” 时曦叹了口气,说:“哦对,今日陪同重王殿下的那个女人,其实正是鱼非晚,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我刚过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太子殿下和鱼非晚出了门,而且隐约间,我看到他们穿的是夜行衣,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出了门!?”凌知薇讶异:“他们去哪里了?” “好像是重王府邸的方向,属下方才就是要跟小姐说这个事情,可不小心给忘了。” “重王府邸的方向……”凌知薇似是想起来什么来,恍然大悟般的:“他们这是要去调查陆韦,真是持之以恒,为了调查真相,真是爱折腾,我那瓶狸花现如今还不起作用了是吗?” 时曦垂眸,半刻,他出声问:“小姐,您真的杀了鱼非晚的父母吗?” 凌知薇眼神凌厉,望着他:“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你既说你会永远跟着我,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好,等那时你还会对我如此忠心耿耿吗?” 此话一出,时曦吓的赶忙下来,跪在地上,急忙说:“小姐,属下一定誓死对小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是吗?”凌知薇冷冷一笑,伸手钩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只可惜,我现在谁也不信,即便是你我也不能轻易相信。” 伸出三根手指举过头顶,时曦语气郑重:“属下在这里发誓,对小姐绝无二心,属下的命都是小姐的,还请小姐放心。” 时曦神色郑重,看那样子,还真是像发誓的,目光炯炯有神,在他瞳孔当中,知薇看到了少数的坚定,沉默了一会儿,凌知薇这才松开手:“你起来吧,我不过是试探你的,你也陪了我几年了吧……” “六年。” “你记得倒是清楚。”凌知薇拍了拍衣衫,嘴角噙着笑:“我知道你对我忠贞不二,方才不过是我在试探你罢了,毕竟我现在四面楚歌,能相信的已经很少了。” 时曦皱眉,望着她。 凌知薇说:“如今父母双亡,说实在,我只能找你聊聊天了,也只能愿意一心一意陪着我,我很感谢,那你会不会告诉非晚他们是我杀了他们……” “在我印象里,小姐从来是善良的,能让你动手杀了鱼非晚的父母,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吧?” 凌知薇抬起手摩梭着,苦笑着说:“就当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吧。” “小姐放心,我是小姐的人,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一定死守真相,我的嘴可是很严的。” 凌知薇欣慰一笑:“有你可真好,那么,你便也去重王府看看吧,看看他们要做什么,一旦有任何异动,立马告诉我。” “是!” 时曦离开后,凌知薇坐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屋内灯火幽暗,在这一刻,她竟然觉得有一刻的松心舒适,也不知为何。 她目光落在窗外,抿唇笑了笑。 我真的……做错了吗?她现在也不明白了。 当年杀她父母实属巧合,她刚开始也从来没想过会杀了她父母。 可如今大错已铸成,即使想挽回也不能挽回了。 想到这里,她苦笑一声,一滴眼泪从右眼滑落下来,又滑到脸颊…… …… 与此同时,重王府。 陆韦在屋内来回踱步,神色沉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时不时的叹气两声,似乎心事很重,就连下人给他端碗饭,都不愿意让人进来。 重王殿下双手撑着桌沿,眉头越皱越深。 脑海里回想起在皇宫里见到的那个人,他看的真切,那人正是鱼非晚那个女人,他没看错,正是陆珩喜欢的那个女子。 可她为何要乔装易容打扮接近他? 到底是为何? 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回想起来前几天他跟她一同游玩,原来都是有预谋的,呵,难怪……难怪陆珩当时对她另眼相看,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就他一个被人蒙在鼓里还不自知,还在那里哈哈大笑,还真以为自己找到了知己。 只不过是被人当作猴子耍罢了。 真是一场笑话! “我就是个笑话!!” 陆韦越想越气,随手抄起一个瓷瓶就狠狠摔在了地上,瓷瓶瞬间被摔了个粉碎,声音响彻上空。 可又回想起来,她到底为何要接近自己?她想做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 好似想到了什么,陆韦忙从衣襟拿出来那半块玉佩,放在眼前打量,可不等他思虑出来,一支箭‘嗖’的一声破空而来,那支箭来势汹汹,从陆韦脸颊上扫过,接着插在了身后的木桩上,要不是陆韦躲避的及时,他那张脸恐怕就要被划伤了。 “这是……” 陆韦眉头紧皱,他清楚的看到那把箭上还有一张纸,这似乎是有意为之。 陆韦回头望了望窗外,眉头皱的更加深了,方才这支箭就是从窗外穿进来的。 到底是谁?!他想。 不过即便想也想不出来一个名堂来,陆韦只好将那支箭拔下来,拿下上面的纸条,展开。 纸条上清晰的写着:想要知道真相吗?想要知道真相的话那明天晚上来梧桐森林来,我告知你答案,记住,一个人来。 最下面落款的是:鱼非晚。 看到这个纸条,陆韦脸色更加沉重了,他将纸条折叠,放进了衣襟。 此刻外面,屋顶之上,鱼非晚与陆珩站在一起,而他们前方不远处正面对的是重王殿下的窗子,方才那支箭就是从那扇窗户射进去的。 非晚说:“你说这陆韦会上当吗?” “按照他的性子,会上当。”陆珩负手而立,目光坦然:“他如今肯定还在为你的事情好奇,而我们提供了一个能给他解开疑惑的线索,他当然愿意来,即便他不来,本宫也能将他绑来。” “你倒是简洁明了。”非晚嗤笑一声:“不过希望他能来吧,也希望明日我能有所收获。” “肯定会有收获的,放宽心,一切也将慢慢走向正轨了。”陆珩声音缓缓,就跟缓慢的小河流水一般。 非晚只是笑笑,夜里的凉风吹起两人的衣衫。 似是感受到身后的动静,陆珩眉眼一凛,藏于袖中的短剑朝身后扔了过去。 非晚惊讶:“怎么了?!” “有刺客,在身后三点钟方向。” 说完,他身形一动,就朝身后攻击了过去,陆珩身形很快,身影穿梭于蒙面男子身旁,拆解着他的功法。 非晚也看到了那名刺客,他身形庞大,用黑色面纱蒙着脸,看不清楚面容,察觉到蒙面男子武功并不是很差,她也接着加入了斗争。 因为有了两个人的合作加持,蒙面男子也逐渐体力不支,落了下风。 这也刚好让非晚钻了空子,只见非晚将他手抓住,接着用臂弯扼制住蒙面男子的喉咙:“小样,还敢跟我斗?你是不知道姑奶奶的厉害!这不还是把你擒住了吧?” 一旁的陆珩不禁向非晚竖起大拇指,表示惊讶:“你的身手是越来越好了,本宫现在都自愧不如啊。” 非晚倒是虚心的说:“那倒是没有,我这不过是三脚猫功夫,还比不上太子殿下呢。” 陆珩勾唇笑笑,接着又看向被制衡的蒙面男子,脸色冰冷下来:“你是谁?为何跟踪我们?如果本宫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从我们出太子府的时候就已经跟踪上了吧?” “什么?竟然跟了这么久,我都没发现。” 非晚惊讶。 第49章:还记呢?老黄历 “什么?竟然跟了这么久,我都没发现。” 非晚惊讶。 接着臂弯稍稍用力,勒紧蒙面男子的喉咙,她力气太大,蒙面男子的脖子顿时红了一片,她凑到他耳边恶狠狠道:“快说,跟着我们干什么!?” 蒙面男子喉咙被非晚扼制着,只觉得呼吸不畅,他忙摇了摇手,口齿不清的说:“我……我是慕容长安,你快放手啊!我快被你勒死了。” 慕容长安? 非晚一愣,看向了陆珩。 陆珩会意,上前拽掉他脸上的面罩,果不其然,还真是他。 非晚讶异,忙松开了手,不敢置信的说:“怎么是你啊?那你不早说!我还以为是刺客呢。” 慕容长安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说:“你觉得我这样还能说出来话来吗?” 非晚双手抱臂,耸肩道:“这还不是你活该,谁让你鬼鬼祟祟的,任谁见了都会起疑心的吧?” 慕容长安妥协了,无奈道:“好好好,这次算是我错了好吧?可你出手也太狠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把我杀了呢。” “对付刺客就得这样。” 鱼非晚看着他,挑了挑眉。 慕容长安:“……” 他揉了揉被勒红的喉咙,只得叹息一声,却也没在说什么了。 陆珩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上前一步,问:“你跟踪我们干什么?你从太子府就跟踪到这里,你有事儿吗?” 回到话题中心,非晚也看向了慕容长安,说:“是啊,你想干什么?” “还不是小鱼丸你!” 非晚皱眉:“我怎么了?” “已经好几天,非晚没有找过我了,我实在是想念的很,我本来想去太子府去见你的,可没想到刚到了太子府,就看见你跟陆珩出去了,那我必然也要跟着瞧瞧到底是怎么个回事了。” 慕容长安脸上的表情还怪委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把他给欺负了似的。 非晚眼神冷下来,打量了一眼慕容长安身上的夜行衣:“我看你倒是有所准备,不像是专程来找我的。” 慕容长安道:“小鱼丸儿这是怎么了?才过了几天,就不相信我了?是不是被陆珩这个小子给带坏了!” 陆珩:“……” 他那眼神像是看白痴的眼神。 非晚无奈扶额:“正经点儿,不说这个了,那你可听到了多少?” 慕容长安勾唇一笑:“几乎吧,该听到的都听到了,不就是想在陆韦嘴里套出真相吗?这个我在行的,到时候我们就吓吓他,我就不信,他还能守口如瓶。” 陆珩垂眸,蓦的看向非晚,轻声问:“你把我告诉你的方法告诉他了?” “是啊,小鱼丸儿告诉我了,有什么问题吗?这有什么的,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非晚张了张嘴,却被慕容长安抢先回答了。 可他这行为,实在是惹恼了陆珩,陆珩看着他,说:“你真聒噪啊,本宫都有点害怕,有你,计划不能进行下去。” “太子殿下真是小看在下了,三年前,在宣城的时候,若不是我的药及时,恐怕太子殿下还活不到今日吧,殿下不感激我也就罢了,还在这里跟我说风凉话,殿下您说,这合适吗?” 三年前,宣城发生一场百姓躁动案件,凡是被发狂的人咬到的,都会染上疫病,痛苦不堪,而太子陆珩当年守在灾民区里,日夜接触灾民,便也跟着染上了疫病,而那个时候正是草药告急的时候,朝廷运来的草药根本不足,而这个时候,非晚便叫来了慕容长安,让他带了些救命草药,这才险险让疫情度过。 所以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慕容长安,恐怕陆珩早死在那场疫病上了,怎么还能站在这里? “这都是一些老黄历了,慕容公子记得还真的是清楚。”陆珩说:“不过,理所当然,本宫的确要感谢你当年的救命之恩。” 慕容长安摆摆手,这次倒是装的谦虚了:“不用谢不用谢,这些都是为了帮小鱼丸儿的,只要是小鱼丸儿的吩咐,我一定会做到!” 鱼非晚用手肘碰了一下他臂弯:“正经点。” 慕容长安无奈道:“好好好,知道了。” 陆珩看着他们两打闹,沉默着。 …… 第二日一大早,凌知薇就被太后娘娘的人叫进了皇宫,她被隋公公领着进了太后娘娘的寝殿,隋公公说:“太子妃可不知道,太后对太子妃您日思夜想,在寺庙的时候都常常念叨着您呢,这不,刚回京城,就叫奴家将太子妃唤来了,太子妃可要好好服侍太后娘娘哦。” 凌知薇莞尔一笑,屈膝行礼:“麻烦隋公公了,我本就是太后娘娘抚养长大,太后娘娘的恩情我可是永生难忘,肯定会好好服侍太后娘娘的。” “不麻烦不麻烦,都是为太后娘娘做事,没什么麻烦的。”隋公公无所谓的摆摆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很快,就到了太后的内宫,隋公公在一面珠帘前停住了脚步,他对凌知薇说:“太子妃,太后娘娘就在内屋呢,您进去就好,奴家就先告退了。” “好,多谢公公。” 凌知薇颔首道。 隋公公离开后,凌知薇这才掀开面前的珠帘走了进去。 赵太后正煮着茶,香味浓郁,瞧见凌知薇走进来,她赶忙招呼道:“知薇来了,快来坐。” “知薇给太后娘娘问安。” 凌知薇屈膝行礼。 “都是自家人,不用拘礼,快来尝尝哀家煮的新茶。” 赵太后说着,毫不吝啬的给她倒了杯茶水。 赵太后既然也这样说了,凌知薇也不好拂老人家的雅兴,笑着坐了过去,拿起茶杯尝了尝,一股沁香入口,凌知薇咂咂嘴:“这茶真香啊,果然是太后的手笔,娘娘的技艺是越来越好了。” “煮的茶是越来越清甜了,真是好喝。” 听到她的赞扬,赵太后笑笑,拿起勺子从壶里舀出来,放进杯子里:“茶,讲究的是色香味,讲究的是茶叶的新鲜,茶叶新鲜,那么茶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哀家这次用的可是日出前采摘的茶叶,伴有露珠清新的味道,所以你才觉得好喝,因为有露珠独特的味道。” “为了煮好这壶茶,娘娘真是费心了。” “想要喝好喝的,怎么不能费点心呢?就跟知薇一样,想要得到太子的心,若是不出手,怎么能得到呢?” 太后娘娘语气轻飘飘的,可在凌知薇眼里却觉得像石头一般沉重,她扯唇笑了笑,将手中茶杯放在桌上:“娘娘,其实殿下对我挺好的,当年也多亏了娘娘的促成,我才能成为太子妃,知薇很是感谢。” 将勺子丢进壶里,赵太后拿起旁边的毛巾擦手,一边擦手,一边说:“当真?” “当然是真的,知薇怎么会骗太后娘娘您呢?而且您应该也知道我对殿下是何种感情。” 赵太后嗤笑,望着她的眼睛:“你对伯瑛倒是一片痴心,可他心里有没有你,倒是不得而知了。” 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在隋公公来唤她的时候,她就明白,太后娘娘肯定是来问这些的,没成想还真是的。 凌知薇莞尔一笑:“不管殿下对我如何,反正我对殿下是忠心耿耿,没有掺半点假意,对我来说,只要我能陪在殿下身边就已经足够了,至于殿下的心意,对我来说不足轻重,重要的是我对殿下的心意。” 赵太后眼含笑意,可若是往深处看,她眼底却是一片冰冷,她盯了凌知薇一瞬,抿了一口茶水,悠悠开口:“你倒是一颗玲珑心,说的哀家都无法反驳,甚至还要夸赞你一番。” “娘娘言重了,知薇不过是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罢了。” 赵太后扯唇笑笑:“是不是心中真实想法,哀家无从得知,只有你自己知道,只要你真心对待伯瑛,哀家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你可是哀家亲自挑选出来的太子妃,你从小双亲亡故,哀家也是看在伯瑛的份上这才收养了你,你的脾性哀家摸的透透的,当年你年纪小,可却分外懂事,懂得忍辱负重,在那时哀家便知道,你虽外表柔弱,可内心却很坚强,哀家也看出来你对伯瑛一片痴情,所以才将定为太子妃的第一人选。” 凌知薇抿了抿唇,沉默着,眼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年,是你自己要放弃太子妃身份的,所以才会被那个野丫头钻了空子,可后来伯瑛眼睛受伤,你悉心照顾伯瑛,哀家都看在眼里,所以后来又以保护你声誉的名义赐你太子妃名分,如此一来,外人也不会说什么。” 凌知薇干笑一声,一时间不明白赵太后为何会突然说起往事:“太后娘娘今日叫我来,怎么突然说起以前的事儿了?” “哀家帮你回忆一下,你知道吗?就在昨日,伯瑛跟哀家说,要取消你的太子妃名分……” 说到这儿,凌知薇瞳孔微缩,虽然她本来就知道太子殿下会如此,可如今亲耳听到,还是觉得有些恍惚心痛,她知道太子殿下绝情,可没想到会如此绝情,这么快就跟太后娘娘说这事儿,看来是想尽快给鱼妃晚一个名分。 想到这儿,凌知薇不由得苦笑一声。 赵太后打量着凌知薇的表情,说:“看来你是不知道这事儿,本来哀家还在疑惑为何伯瑛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可后来哀家终于想明白了……” 顿了顿,赵太后看着凌知薇的眼睛:“知薇,你猜昨日哀家看见了谁?” 凌知薇虽知道,嘴上却不说。 “鱼非晚,便是当年抢你太子妃位子的野丫头,这三年来,哀家也曾找人打探她的消息,可终究是一无所获,哀家以为她早已逝去,没想到三年后竟然回来了,而且好像,她还跟伯瑛又绑上了关系。” 赵太后缓缓道:“当年你跟哀家说是那个野丫头伤了伯瑛的眼睛,既然如此,为何伯瑛能够轻易原谅她?” “这……” 凌知薇眸光微闪,抓着茶杯的手缓缓收紧。 第50章:她心如玄铁 “这……” 凌知薇眸光微闪,抓着茶杯的手缓缓收紧。 看出凌知薇的犹豫,赵太后伸手抓住她的手,微微用力,紧紧盯着她:“要是有什么事儿,你可以告诉哀家。” “我……” 凌知薇想了想,才看着赵太后道:“其实这件事也不该瞒着娘娘,殿下眼睛能愈合,是非晚姑娘治好的,非晚姑娘能和殿下和好想必也是这个原因。” 赵太后松开握住她的手:“原来如此,那野丫头也算是有心的,还知道给伯瑛治好眼睛,哀家还以为她心如玄铁呢?不过这也是她该做的,谁让她敢伤害堂堂的太子殿下?不过她怎么能进到太子府里?她潜伏这么久,你也没发现?” 凌知薇说:“非晚姑娘当时乔装易容了,而且是以奴婢的身份进来的,再加上她对殿下一片真心,冒着生命危险都要治好殿下的眼睛,所以当时就没想到那里去。” “她有这份心的确该嘉奖,就是可惜了,三年前的事……伯瑛能轻易原谅,哀家可不能原谅。” 凌知薇心里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瞧了瞧赵太后的脸色,她试探着问:“太后娘娘这是想做什么?” 赵太后悠闲的喝了口茶:“没想做什么,不过是想让那野丫头付出点代价,哀家要让她明白,皇家子弟可不是随便人就能伤的,她逃不出哀家的手掌心。” “娘娘,三年前,非晚姑娘虽然做了错事,可后来也算是将功补过了,而且殿下也原谅了她,若是娘娘真对他做什么,恐怕殿下不会同意的,娘娘还是算了吧,只要殿下原谅了不就好了吗?” 茶杯被重重放在桌上,赵太后沉声道:“也不知那妖女给伯瑛喝了什么迷魂汤,让伯瑛对她死心塌地的,他对那野丫头太心软了,还是哀家来帮他一把,为了伯瑛,哀家什么都愿意做,他不舍伤她,可哀家舍得。” 赵太后说着,看向凌知薇,说:“你也放心,哀家知道伯瑛不会那么轻易将鱼非晚交出来的,可只要让伯瑛不知道不就行了?” 赵太后向凌知薇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来:“你且附耳来听。” 凌知薇咬了咬唇瓣,将自己脑袋往赵太后的方向伸了伸。 赵太后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凌知薇眸色逐渐变深。 赵太后说:“就按这个办,你可千万别跟伯瑛说,哀家啊,这也是为了你好,只要没了那个野丫头,你依旧还是太子妃,你依旧能陪在伯瑛身边。” 凌知薇眸光微闪,沉默着。 可手里却攒紧了袖子。 “好了,不说这些了,喝点茶润润嗓子吧,保存精力,我们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赵太后将斟满的茶水放在她面前。 “好。” 凌知薇喝了一口茶水,眼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似是想起之前陆珩对她说过的话,凌知薇尝试的问:“太后娘娘,其实知薇愿意放弃太子妃的身份,非晚姑娘对殿下一往情深,情比金坚,我也不想做拆散他人姻缘的坏人,更不想被殿下嫌弃。” 谁知,赵太后抬手打断她的话:“此事日后再议,先不要着急,等把鱼非晚解决了,再说也不迟。” 凌知薇沉默。 太子哥哥,我已经帮你了,可是太后娘娘自己不同意的,你可别怪我啊…… …… 凌知薇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时,不过她刚踏入屋子,时曦就急忙赶了过去,看着面上很着急。 凌知薇皱眉,问:“何事这么着急?” 时曦道:“小姐,昨日我跟着太子殿下他们,发现他们正密谋着一件事,是关于重王殿下陆韦的,他们好像是要在今晚套出重王殿下的话,那我今晚还要跟着吗?” 凌知薇神色沉重,半晌后说:“今晚我们一起去,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来什么花样来。” “好,也不知道他们今日是个什么计划?” “即便不知道也没事,重王也什么都不知道,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来?套出来也是无用的信息。”凌知薇倒是不害怕,毕竟三年前,陆韦不过是去过现场,只是见过尸体,却没看到她,所以根本不知道非晚父母到底是谁杀的。 时曦点点头:“那就好,我就害怕到时候事情败露,如果事情真的败露,小姐就把我供出去!” 他说的铿锵有力,连凌知薇都不由得恍惚了一瞬。 活了这么久,她还从来没听过有人跟她这样说话过,时曦是第一人。 凌知薇低头抿唇一笑,伸手帮他拍了拍他肩膀上的尘土:“不会败露的,如果我不说他们不会找到证据的,也不会怀疑在我身上,况且……还有那个人呢,我还担心什么呢。” 时曦愣了愣,皱眉:“那个人?谁?”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凌知薇赶忙制止:“没事,一个帮我的故人罢了,你不用管。” “好。” 时曦对凌知薇的命令唯命是从,知道凌知薇不愿意说,也不再问了。 凌知薇抿唇一笑,抬步往里走,突然她止住步子,回头问时曦:“殿下现在人呢?” “殿下在他自己院子里,还有,我还见到了慕容长安,想必是为了今晚的事儿密谋。” 凌知薇垂下眸:“慕容长安对鱼小姐可真是好,成天在她屁股后面追着,也不知道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鱼小姐也是命好,竟也能结识到对她如此好的好友,当真是羡慕的紧。” 时曦说:“没什么好羡慕的,小姐不是还有我吗?” 此话刚出,时曦就嗅出了一丝不对劲,自己好像不能跟小姐这样说,赶忙解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属下也可以保护小姐,属下对小姐也是忠心耿耿,为小姐也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瞧他着急解释的样子,不知怎得,凌知薇觉得可爱极了,扑哧笑出了声:“好了,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时曦尴尬的挠了挠头,此刻竟觉得懊恼,怎么就把自己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这嘴…… …… 此刻,太子殿下这边,正商讨着今晚的大事。 慕容长安一边拿着面具在脸上比划,一边说:“所以说,我们今晚该如何行动?如何吓他?” 鱼非晚想了想,说:“他最害怕什么,我们就吓他什么。” 陆珩用手撑住自己的脸,沉声道:“他应该最害怕的是他当年看见过的鱼氏夫人。” “怎讲?” 慕容长安放下面具,看向他。 陆珩悠悠开口:“那半块玉佩是陆韦的,而且还出现在案发现场,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假设,他是不是就是看到了伯父伯母的尸体,被吓到了,不小心跌落在地,而刚好腰上的玉佩被磕碎,掉了下来。” 非晚沉着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我们便从这里下手,那谁能扮演我爹娘呢?” 说到这里,非晚的眼神扫过在场的众人。 “咳咳——” 慕容长安咳嗽两声,转过了头,生怕与非晚的眼神对视上。 可他这种行为却激起了非晚的戏虐,她勾唇一笑,看着慕容长安说:“我看慕容公子身形与我爹倒是挺相像的,挺适合扮演我爹的,既如此,那你来吧。” 慕容长安说:“这不公平啊,你怎么不让陆珩来,偏要我来,我倒是看他身形蛮像的,就让他来吧。” 他说着,还指了指陆珩。 陆珩双手抱臂,戏谑的说:“本宫也可以啊,也不是不行。” “你看他都同意了,便让他来吧。”慕容长安道。 非晚摸了摸下巴,稍稍思虑片刻,说:“公平起见,咱们来掷钱币吧,若是反面,慕容公子来,若是正面便是殿下来。” “同意!” 一旁的明绪举手说。 陆珩也跟着说:“本宫也同意。” 见他们两都同意了,慕容长安也不好说不同意,说:“既然他们都同意了,那我说不同意便是我的问题了,那我也同意吧。”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非晚拿出来一个铜钱,放在手上,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说:“那我便掷了?” “掷吧。”陆珩道。 有了发话,非晚手腕微动,那枚钱币就在空中转了个圈,等停止转圈,钱币落在地上的时候,他们才上前查看。 在看到结果后,慕容长安心都凉了:“你怎么掷的?” 只见地上的铜钱展示的正是反面。 非晚耸肩,摊手:“这就和我没关系了,这靠都是运气,我可没掺假,童叟无欺,按照刚才说的,慕容长安,你可别耍赖啊。” “放心,我慕容长安不是那种会耍赖的人,可我扮演伯父,那伯母谁来?不可能我一个演独角戏吧?”慕容长安说。 说到伯母,非晚目光看向了明绪。 似是知道她想干什么,明绪摆手道:“别这样,我可是男子……” “只是让你扮演,也不是让你成为女子,而且也不用露脸,吓吓他就行了。”非晚说。 “殿下,我这个,真不行……” 明绪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陆珩。 谁知,问也是白问,陆珩也是站在鱼非晚这边的,他拍了拍明绪的肩膀,笑着说:“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本宫相信你能做好。” “殿下……” 明绪露出痛苦的表情。 可陆珩根本就不看他,说:“那我们便开始准备吧,争取能从他嘴里套出真正的东西。” 第51章:陆韦入局 可陆珩根本就不看他,说:“那我们便开始准备吧,争取能从他嘴里套出真正的东西。” …… 晚上,夜黑风高的,梧桐森林里的树叶在沙沙作响,在凉风中摇曳飘零。 鱼非晚等人已经提前来到梧桐森林,望着前方一片树林,非晚有点着急了:“你说……陆韦那小子会来吗?” 陆珩站在她身旁,悠悠开口:“当然会来,别担心……” “希望如此吧。” 鱼非晚暗中叹了口气。 鱼非晚突然觉得颈间一股凉意,似是感到了什么,她睁大双眸,缓缓转头,待触及到一团黑色的东西,她吓的往旁边一跳:“这是什么啊,吓我一跳!” 只看见面前有个散着头发的“鬼”在向她招手:“非晚姑娘是我啊!” 非晚瘪瘪嘴,上前将他一头长发拽了下来:“慕容长安,你闹够了没有?!” “干什么呢?你把我头发弄坏了,你给我赔啊?” 慕容长安一把抢过她手中的头发,给自己装上了。 鱼非晚嫌弃的打量他一眼:“哎呦,也不知道是谁说不想扮演呢,怎么现在还这么在意了?” “我心里的确是不想扮演,可既然扮演了,那就努力扮演好呗,我慕容长安也不是什么不负责任的人,若是我扮演的不成功,怎么能骗过陆韦呢?你说是吧?” 慕容长安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一边说。 非晚双手抱臂,瞧着他:“你还怪正义的啊。” “当然了。”慕容长安说,似是想起什么来,他说:“我的这个造型其实还行,不算丑,明绪大人的造型可比我丑多了。” 此刻的慕容长安穿着白色宽袍,宽袍上还沾着血迹,在黑夜中甚是骇人,装扮的的确跟鬼无疑。 不过明绪的装扮比他更丑,可能是没做过女人的缘故,他觉得甚是不自然,还适当的抖了抖被塞进胸膛中的两个馒头。 这个动作把非晚给逗笑了,更甚至还扑哧笑出了声。 明绪无奈道:“笑什么啊,这还不是你们让我来扮演的?你们若是觉得丑陋,那你们来扮演吧,我不扮演可以了吗?” 忍住强烈的笑意,非晚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好,我不笑了,你也是为这件事情做了贡献,以后殿下会多多赏赐你的。” 明绪看向陆珩,那眼神好像是在说这是真的吗? 陆珩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好好扮演,若是成功,本宫便增加你一个月的俸禄。” 此话一出,明绪喜笑颜开,脸上的笑容灿烂极了:“当真?!那多谢殿下了,属下定竭尽所能扮演好这个角色。” 谁知,陆珩突然话锋一转,说:“可若是这个任务失败了,扣你三个月的俸禄。” 明绪:“……”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这不就相当于是赌吗?他可不确定能成功…… 非晚耳尖,大老远的就察觉到了从不远处传来的细微脚步声,低声道:“他来了,藏好。” 听到这个,所以人呈备战状态。 几人隐匿在阴暗处,暗中看着外面的情况。 可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也没见一个人来,明绪不由得问:“他是不是胆小,不敢来了……” “耐心等待。”陆珩沉声道。 几人全神贯注的盯着外面的动向,模样好像是在等待待捕的猎物,饥渴难耐,仿佛只要猎物一出来,他们几个就要冲上去撕咬个片甲不留。 等了不知多久,外面终于有了些许动静,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众人寻着声音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陆韦正东张西望的慢慢走进来,他倒还听话的很,的确连一个侍卫都没带,只是手中带了盏灯笼,灯笼泛着微微黄光。 夜里太黑,陆韦拿着灯笼照着,往前摸着,微凉的风吹起他的衣衫,凉飕飕的,陆韦觉得冷,便拢了拢衣领。 不知是谁惊动了树上的野鸦,野鸦尽数从树上飞了出来,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陆韦吓的往后退了一步,望着周遭,大声道:“鱼非晚!你人呢?你叫本王来到底要干什么?怎么本王来了?却没见你?你是不是害怕躲起来了?” 周遭只有呼啸的风声,没有任何人回应。 陆韦又继续大着胆子喊:“你快出来,别让本王等急了,本王已经看到你了,别躲着了,你以为搞这种小把戏,就能吓到本王了,本王数三个数,若你不来,那本王可就走了!” 依旧没人回应。 陆韦握紧了灯笼杆,皱着眉头,数数的声音响彻上空: “3。” “2。” “1。” 可依旧是空无一人,无人回应。 暗处的非晚看着外面陆韦的动静,一边低声指挥:“你们准备……” “好。”慕容长安应声。 陆韦等的不耐烦了,说:“既然鱼小姐不愿现身,那本王也没有待这里的必要了,那本王便不奉陪了,告辞。” 丢下这句话,陆韦转身就要走。 可身后却响起阴森森的声音:“想走?我们同意了吗?” 陆韦顿住脚步,只感觉全身一阵凉意,手中灯笼掉落在地,他拔腿就想跑,可这个时候,腿就跟灌了铅似的,根本不能动弹。 “怎么回事?” 陆韦尝试着想抬起腿,根本抬不起来。 “陆韦,是你杀了我是吗?我来找你复仇了……” 他感觉有人凑了上来,黑色的长发落在他肩膀上,阴森森的声音在他耳边循环。 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好像被定住了,连头都不能转,他只能惊恐的喊:“你到底是谁?!本王可没杀人……” 一只手搭在他肩上,阴森森的声音继续在他耳边循环:“是吗?三年前的宣城一个村子,你没见过我们吗?那日血流成河,遍地尸体,刀子穿过了我们的心脏,我们死不瞑目啊!我记得死前见到的可是你,所以是不是你杀了我们啊??” 陆韦大喊,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鱼非晚那个女人的把戏?你们快让她出来,本王若是出了一点事儿,皇家是不会放过你的,本王劝你们,好好想想。” 谁知,一只手却攀上了他的左肩,在他耳边悠悠开口:“陆韦,我们可不是人啊,我们是怨灵,重王殿下听说过怨灵吗?那都是一些死不瞑目,长期怨气不消的人,所以说,如果我们杀了你,谁能知道呢?神不知鬼不觉,你觉得谁能来救你啊?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察觉到一个人攀上他的身上,陆韦被吓的瞳孔骤缩,全身被汗水浸湿。 陆韦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小腿不知道被谁抓住了,将他往后一拉,他的身体不受控制,整个人摔在地上,他被人扯着在地上摩擦,期间他想翻身,可不知为何,他好像被定住了,丝毫不能动。 他只能听到有人他耳边阴森森的说:“还我命来!” 被拖了两次,陆韦终于受不了了,大喊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本王有的,本王都给你们,别在折磨本王了!!” 话落,抓着他腿的手松了。 就在陆韦放松警惕的时候,一个被头发遮挡的脸猛的凑进来,陆韦吓的心脏都好像漏跳了几分,看着眼前的那人,陆韦回想起来,似是想起什么来,他颤抖着声音说:“你……你难不成是那两个人?鱼非晚的父母,鱼氏夫妇?!” ‘鬼’的脸凑近了他几分,阴森森的道:“原来你还知道啊,是你杀了我们!!是你毁了我们,是你让我们死不瞑目,今日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杀人凶手!” 看到他举起镰刀,一脸凶相,陆韦吓的浑身发虚汗,他眼眶充满了红血丝,他大喊道:“不不不,你们找错人了,不是本王杀的你们,本王刚到那里的时候,你们就已经躺在那里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什么都不知道!!” ‘鬼’停住了动作,另一个也爬过来,凑近他说:“可我们死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你,你别耍赖,直觉告诉我们,就是你杀的!!” “不不不,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我去的时候见到的也只是一片鲜红,你们胸口上都插着一把刀,我当时见到了,还试了一下你们的呼吸,已经断气了,所以根本就不是我杀的,我当时还被吓到了,、连自己带着都碎了,怎么可能会出手杀你们,我与你们也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们?!” “你们讨错命了!!” ‘鬼’看着他,悠悠开口:“那你可知是谁杀了我们?我们去找他讨命去!” “我不知道,反正与我无关!!” 两个‘鬼’相互看了一眼,都没了动静。 陆韦歇斯底里的喊:“真的不是我杀的,你们要是想报仇,应该去找真正的凶手,你们要是杀错了人,小心入不了轮回!!” 陆韦目光一转,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走过来,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陆韦,随即收回了目光。 看到熟悉的脸,陆韦愣了半瞬,随即大喊:“陆珩!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第52章:线索断了 看到熟悉的脸,陆韦愣了,随即大喊:“陆珩!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陆珩站在他前方不远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似是睥睨天下的气势。 他也算是自己兄弟,也有血亲,想必会救自己的吧? 这么想着,他看着陆珩仿佛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这时候,也不知怎得他觉得背部一阵刺痛,接着自己的四肢就能动了。 他忍着心中恐惧,猛地向前扑去,一把抱住陆珩的腿,痛哭流涕道:“太子哥哥,你快救救我!你救救我!” 陆珩挑了挑眉梢,陆韦可是第一次叫他太子哥哥…… 陆珩勾唇一笑,对一旁的两只鬼使眼色:“好了,别吓了,看把我们重王殿下吓成什么样了?” 听到陆珩的话,明绪跟慕容长安也不在装了,各自扯下头发。 慕容长安叹了口气:“哎,装的我是真累啊。” 明绪扫他一眼:“很累吗?我看你做的还没我多,我都还没喊累,你就喊累了?” 没错,第一个出场的是明绪,举镰刀的也是明绪,可以说慕容长安在里面就是个打酱油的,只负责吓吓人,装装样子,的确没有明绪的累。 慕容长安手抓住明绪的肩胛骨,郑重的说:“你可是堂堂明绪大人,还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做这么多是应该的,而且你别忘了,你家殿下可是会给你涨俸禄的,我可没有,那我那么用力干干什么?一点用都没有,我就是给你个表现的机会,让你有机会在你家殿下面前取奖赏,你懂不懂我的苦心啊!!?” 他痛心疾首的说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为明绪着想呢?实则不然。 明绪瞪他一眼,拍掉他的手,接着拍了拍肩膀,仿佛被他摸了,就脏了一般。 瞧见他的动作,慕容长安不禁瘪了瘪嘴:“洁癖这么大呢?真装啊,果然是太子殿下的人,就是不一样。” 明绪说:“我可没你能装,一天天的装的跟个君子一样,实则内心……呵……我不想说了。” “我也没让你说。”慕容长安轻声回怼。 瞧见眼前这鬼突然变成了人,陆韦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指着他们两人:“你……你们,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你们都是装的。” “哎那你说错了,他们两才是一伙儿的,我跟他们可不熟。” 慕容长安指了指明绪跟陆珩,纠正他的话。 对于自己的归属问题,还是要弄清楚的,他才不跟慕容长安几个人同流合污呢。 他只听鱼非晚的命令。 陆韦脸色惊恐的看着陆珩,说:“陆珩,我虽然嫉妒你,可从来都没有真正伤害过你,你为何要这么对我?你这是要杀了我吗?你已经是太子殿下了,我对你有什么威胁,你为何要杀我?” “本宫不屑杀你,本宫今日不是来杀你的,只是想找你弄清楚一些事情罢了。” 闻言,陆韦垂眸想了想,猛地抬头,说:“你向我打听的是不是鱼非晚的父母?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没有杀他们,杀了他们对我来说没有好处,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时,熟悉的声音响起,落进众人耳中。 鱼非晚缓缓走过来,她今天穿着行动方便的夜行衣,夜行衣本就窄,她这么一穿,更衬得她腰细如柳条,身形高挑,一头长发也被盘成了利落的麻花辫,搭在肩上,衬得她娇小。 见到她,慕容长安赶忙走过去,跟在她旁边。 非晚走到陆珩身边停下,看着面前的陆韦。 陆韦目光上下打量她几眼,突然笑出了声:“没想到鱼小姐竟然这么能装?骗了本王这么多天,把本王当猴一样耍了几天。” 非晚唇角勾起弧度来:“没有耍你,不过是各求所需而已……” 顿了顿,鱼非晚看着陆韦,一字一句说:“我现在问你个问题,你可要好好回答,要不然这个梧桐森林便是你的坟墓了。” 风呼呼的吹着,鱼非晚的声音阴森冷酷,陆韦打了个激灵,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你父母不是本王杀的,本王也不知道为何你会认定我为凶手,可本王真不是凶手,我不过是去过现场,也见过死在那里的人,可真的,这些都不是我做的,而且杀了他们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我只是嫉妒陆珩罢了,可不会滥杀无辜的。” 陆韦说着,看向了陆珩:“你倒是来说说,你觉得我像是能杀人的人吗?” “他不觉得你是能杀人的人,所以才会拦下我继续调查,要不然你的命早没了。” 不等陆珩回答,鱼非晚帮他回答了:“还记得你那天昏睡不醒的时候吗?也就是那日,我发现你府里那半块玉佩,便认定你是凶手,所以正想去杀了你,不过却被太子殿下给拦住了,你还得多谢太子殿下呢?” 半块儿玉佩…… 陆韦从衣襟拿出来那半块儿玉佩:“你说的是这个吗?” “对。” 非晚说着,也把玉佩拿了出来,刚好跟他手里的能合成一个完整的玉佩。 “所以,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们吗?”非晚问他,眼神殷切。 陆韦沉默半瞬,才道:“我当然可以告诉你。” 他陷入了回忆,只听他说:“三年前的一日,我本来要去太子府,找陆珩提前恭喜他要成亲了,谁曾想,我看到你从府里出来,还带了马,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我有点好奇,便也偷偷跟上了你,可没想到你是去宣城找你父母去了,我看见你给他们做饭,聊天,我觉着无聊,本来想着盯你一会儿就走,可没想到中途中竟然睡着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在我醒来,再去看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是满地鲜血,我隐约看见院子里躺着尸体,我悄咪咪的摸过去,果然看到你父母就躺在血泊当中,胸口上还插着一把刀,我试着试了一下他鼻子,已经断气了,我吓的摔倒在地上,可能是惊吓之余,腰间的玉佩磕在了石头上,摔了个粉碎,我第一次见如此血腥之地,我吓个半死,便匆忙回了府,这半块玉佩还是我回府之后才发现的。” 非晚的眸子越发的深沉了,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半晌,她沉声道:“那你可见过凶手?或者一些特征也行!!” 陆韦摇摇头:“没有……我当时睡着了,根本没看到凶杀的过程。” “那怎么办?” 非晚往后退了一步,现在陆韦不是凶手,那线索也是少之又少,她该如何查下去? 可以说,现在所有查出来的线索都断了。 慕容长安抓住非晚的胳膊,稳住她的身子,他看着陆韦说:“若你不是凶手,那我们所收集的线索也就是断了一大半,可以说是直接没了线索,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从哪里查起,你好好想想,是否有遗漏,或者你忘了哪些线索?” “我……” 陆珩看着他说:“本宫就问你一句话,你是凶手吗?” “当然不是!” 陆韦着急回答。 陆珩声音冰冷,仿佛那冰天雪地里的冰块:“既是如此,那你想洗脱嫌弃,那就好好想想,三年前,凶杀现场,有没有你遗漏的东西?或者你看到了什么,但忘了,你仔仔细细的想。” “对啊,这可是两条人命,重王殿下请重视。”明绪也跟着道。 “我……那我好好想想。” 陆韦皱起眉头来,努力回想当年的场景。 不知过了多久,陆韦突然说:“我听过那个熊叔的声音,我熟睡中,隐约间听过那凶手的声音。” 听到这个,鱼非晚的眼睛顿时亮了:“什么样的声音?详细说说?” 陆韦一边努力回想,一边说:“那凶手的声音能听得出来,是刻意压出来的,想必是不想被别人认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凶手的声音应该是个女的。” “女的?” 这下,连慕容长安都愣了半刻,他慢悠悠的看向鱼非晚,淡淡问:“你得罪了什么人?” 非晚:“我生在村庄里,我能得罪什么人?要说得罪人了,可能跟当年宣城案件有关,当年在查案的时候,不是也有人来追杀我们吗?就是为了恐吓我们,不让查,可能是因为这个。” 明绪说:“所以,现在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呗,看来调查你父母死亡的真相,遥遥无期啊。” 非晚瞪他一眼,说:“遥遥无期又怎样?我也不是不查了,反正凶手我一定会查出来的。” “如果没有查出来呢?你该怎么做?” 明绪看着她,继续问。 此话一出,陆珩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明绪顿时闭嘴了,陆珩说:“如今线索已断,只能另寻他法了,无心插柳柳成荫,或许等我们放松查案进度的时候,真相也许就自动浮现了,我们慢慢来,不着急。” 非晚此刻愁容满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知道她内心的沉重,陆珩伸手握了握她的肩膀,轻声说:“放心,凶手我们一定会抓到,不过是时间问题。” 非晚点了点头,喃喃说:“到底是什么人要杀我父母?” 现在没有任何头绪的感觉真是太不好了,若是放以前,有点线索,还能有些盼头,可现在线索全断了,这让她该怎么办? 第53章:替罪羔羊 现在没有任何头绪的感觉真是太不好了,若是放以前,有点线索,还能有些盼头,可现在线索全断了,这让她该怎么办? 似乎是看出非晚眼里的焦急,陆珩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总有查到的那一天,只要凶手不死,我们就一定能抓他归案,。” 非晚只是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一股落寞闪过。 整理好思绪,非晚几人便离开了梧桐森林。 可暗处却走出来两个人,他们一直盯着非晚几人离开的方向,似是在这里观看他们多时了。 “小姐……” 凌知薇抬手打断时曦的话,轻声道:“不必担忧,即便没了陆韦,他们也查不到我的头上,你刚没听到他们说没有任何头绪吗?所以说,即便没了陆韦这个替罪羔羊,他们一样没有证据指认我为凶手。” “我是想,若是日后让太子殿下知道了,恐怕会对小姐失望……” “那就不让他知道,不就好了?” 凌知薇轻笑:“放心,静观其变,她,还斗不过我!” 落下这句话,凌知薇眼里迸发出阴狠的光芒。 …… 太子府。 鱼非晚坐在台阶上,望着夜空上的月亮发呆,眼里透着些许忧伤,时不时的叹出口气。 陆珩从后面走上前,坐在她身边:“怎么不睡?” 非晚没看他,依旧望着天上的月亮,说:“睡不着。” 陆珩看着她,目光深情:“还在想伯父伯母的事情?” “是啊,既然不是陆韦,那又是谁呢?如今线索也断了,我又该从哪里入手去查呢?我现在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很迷茫……”非晚用手撑住双颊:“我真失败,愧对父母的养育,连个凶手都找不到,不能为爹娘洗刷冤屈,我真是该死。” 陆珩说:“别这样说,若是伯父伯母在天有灵的话,他们是不想看到你这样的,凡事讲究的就是个耐心,我们就等凶手自行露出尾巴。” 非晚向他笑了笑,沉默着。 陆珩说:“明日便是上元节了,街上肯定热闹,我明天带你出去逛逛,刚好平复一下你的心情,如何?” “好啊,也好久没轻松的逛过街了,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要去。” 非晚应下了。 …… 上元节那日,街上灯火通明,张灯结彩,街道上还有一些街贩的吆喝声,更甚至还有喷火表演。 非晚觉得喷火表演好奇,便跑过去看了,谁曾想那火焰喷的老远,要不是陆珩眼疾手快,迅速将她拉了过来,非晚就要被那灼热的火焰给烫伤了。 非晚整个人撞在了陆珩的胸膛上,把她吓了一跳,手里的糖葫芦都掉落在地,陆珩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着急道:“哪里有伤到没?” 非晚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焦急的模样,不禁愣了,只能呆呆的摇摇头。 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焦急,陆珩放平语气,说:“小心点,这个火还是挺厉害的,若是伤到你怎么办?” “好好好,我以后会小心的,再说了,我刚走过来,谁能知道他的火能喷这么远,那喷火师傅还挺厉害的。” 说到这儿,鱼非晚不由得看向不远处的喷火师傅,不知他使了什么魔法,只见他张大嘴巴,大把的火焰从嘴巴里喷出来,那股火焰仿佛在他嘴里根本不烫,如此搞怪的艺术直惹的街上小孩儿咯咯直笑,许是看呆了。 陆珩一把扳过她的肩膀,迫使她看着自己,陆珩郑重的说:“不管他厉不厉害,可你千万不要往前凑了,你是人,会被烧伤的,你知道吗?” 非晚无奈到道:“好了,我知道了。” 蓦的,她指了指地上掉落的糖葫芦:“喏,掉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难不成想捡起来吃?重新买个不就行了,我有的是钱。”陆珩郑重的说。 不知怎得,陆珩说这句话,非晚特别想笑,当然,也笑出了声。 陆珩疑惑:“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好笑。” “啊?” “啊什么啊?赶紧带我去买个新的糖葫芦去!” 非晚笑笑,拉着他的衣袖往糖葫芦摊走去。 “好!” 听到非晚这话,陆珩开心的手舞足蹈的,连忙跟上了她的脚步。 他们俩又买了根糖葫芦,接着又路过一个捏泥人的摊子,那泥人捏的真是栩栩如生,非晚都不由得停住脚步,稍稍观赏了一瞬。 捏泥人的师傅见状,笑着说:“公子小姐,需要捏泥人吗?我捏泥人虽不算好,但也算是栩栩如生,至少能看的出来是本人。” 非晚看向陆珩:“要捏吗?” 陆珩抿唇一笑:“你做主,你想捏便捏,我没有意见,我跟着你走。”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非晚也不再小气,对捏泥人的师傅说:“好,那给我们两个一起捏一个,要捏的像哦。” 闻言,捏泥人师傅脸上笑开了花:“好好好,我捏泥人你放心,绝对跟你们本人没有丝毫差距,我可是在这里捏了十几年的泥人了。” 陆珩拽下腰间的钱袋,丢给他:“这是给你的赏钱,好好捏,捏好点,不要让她不开心。” 捏泥人师傅笑容满面的接过钱袋,一边看着两人,一边捏泥人,只听他打趣道:“公子,这位小姐可是你的心上人?” 陆珩没应声,只是看向了非晚。 非晚被看的不自在,笑着对捏泥人师傅说:“师傅你怎么知道的?” 捏捏人师傅大大咧咧的道:“这一看就知道了啊,这位公子看姑娘你的时候,满眼柔情,这任谁看了,都能猜到啊,而且,姑娘国色天香,公子丰神俊朗,甚是般配啊,有情人终成眷属啊,祝你们能够走的长久。” 非晚笑了笑,与陆珩对视一眼。 陆珩看着捏泥人师傅,说:“谢谢师傅的祝福,我们会走的长久的!” 陆珩说着,伸出长臂,搂了搂非晚的肩膀。 非晚用手肘顶了他一下,瞪他:“害不害臊,这么多人呢?” 谁知,陆珩更加搂紧她了,他扬声道:“看到才好呢,如此,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夫人了,谁也不敢跟我抢了!” 捏泥人师傅见他这样,也不禁笑出了声:“姑娘,这公子看着,对你情深不渝啊,姑娘可要好好把握才是,这天底下,真正的有情人不多了。” 闻言,非晚不禁羞涩一笑。 似是快要待不下去了,非晚催促道:“好了吗?师傅。” “姑娘别着急,马上啊。” 捏泥人的师傅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活,一边说,似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来,捏泥人师傅问:“对了,你们有没有送各自的话,老朽帮公子小姐刻上去可好?也算是你们两人爱情的见证了。” 陆珩先行一步说:“不必了,字我来刻就好。” “好,那老朽就不给公子小姐刻了。”捏泥人师傅点点头,说:“公子说的也是,相互给对方刻字也显的诚意些,是老朽没想到。” 过了半刻,捏泥人师傅就将泥人刻好了,分别递给了非晚跟陆珩。 捏泥人师傅笑着问:“公子,小姐,可还满意?” 非晚点了点头:“甚是满意,我很喜欢,师傅的手艺真是炉火纯青。” “过赞了,过赞了,是姑娘长的好,要不然老朽还刻不出来这么好看的。”捏泥人师傅谦虚道。 陆珩抿唇一笑,道:“师傅不必过谦,的确捏的好,惟妙惟肖,如果捏的不好,我们也不会说好的。” 捏泥人师傅的技艺是真的,不是吹的,两人手里的泥塑捏的就跟他们本人差不多,五官,形态,衣服,几乎就跟模子一样,唯一的区别便是他们是灵活的人,而泥塑只是个静态的泥塑,不能充分表现出他们本来的魅力。 陆珩将自己的泥塑放在非晚手中,又将她手里的泥塑放在自己手里。 非晚疑惑看他:“这是为何?” “你刚没听见师傅说的要刻字吗?你刻好了字,再拿给我。” 非晚突然一笑:“刻字我是会刻字的,可按道理来说,你的泥塑给我,我的泥塑给你拿着吗?怎么?你要拿着你自己的泥塑看吗?” “哦对。”陆珩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是要将对方的泥塑送给对方,怎么能拿自己的泥塑呢,陆珩又将泥塑重新调换回来,说:“那刻完字记得送给我哦,不然我都不知道拿什么来睹物思人了。” 非晚无奈道:“好好好,我知道,我不会忘了的。” 离开了捏泥人的摊子,陆珩又带着非晚去了胭脂铺,又去了卖衣服的铺子,非晚挑了几件还算是漂亮的款式,换上了。 陆珩就坐在外面等着,在非晚出来的那一刻,他眼睛都看直了,本慵懒躺着的身子也微微前倾,那眼睛只直勾勾的,似是完全被她吸引了进去,根本挪不开目光。 今日非晚换了一种款式,青蓝色的广袖流仙裙,袖子微微呈喇叭样子,更衬得她手臂更细更长,她本就皮肤白皙,青蓝色更衬得她冰肌玉骨,宛如谪仙般。 非晚张开手臂,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询问他的意见:“如何?好看吗?” 陆珩站起身,可眼神却一直在她身上,从未挪开过半分:“不错,这裙子显得你腰更细了,很漂亮,天生丽质,你穿什么都好看,我觉得。” 非晚撇撇嘴:“别贫嘴了,到底好不好看?” 陆珩说:“当然是好看,你说是不是?” 陆珩看向掌柜的,问他。 掌柜的在旁边正看着,没想到眼前这位公子突然提及自己,吓了一眺,头点的像是在捣蒜:“对对对,公子说的对,姑娘穿上这个很好看……” “看,我说的是对的吧?你还不相信我?”有了掌柜的话,陆珩顿时觉得有了些许底气。 第54章:太后重病? “看,我说的是对的吧?你还不相信我?”有了掌柜的话,陆珩顿时觉得有了些许底气。 “那好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非晚无奈道。 非晚将衣服脱下来,然后又交给了掌柜的:“帮我装一下,我就拿这件了。” 掌故的开心极了,接过她手里的衣服,道:“姑娘稍等,老朽这就给你装去。” 非晚点了点头:“嗯。” 陆珩看着非晚说:“怎么样?现在心情怎么样?开心了吗?” 非晚深吸一口气,扬起一抹笑:“心情很舒畅,谢谢你今日带我出来玩。” 陆珩目光深情:“这是我该做的,不用说谢谢,若是连你这情绪我都搞不定的话,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喜欢你呢?” 非晚莞尔一笑,突然抬眼一瞧,瞳孔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笑着喊了一声:“凌知薇。” 凌知薇? 陆珩皱眉疑惑,回头果然看到凌知薇走了进来,不禁问:“你怎么来了?” 凌知薇停在陆珩面前,看着他说:“今日上元节,殿下都来了,难不成我不能来吗?” “没有,本宫不是这个意思,本宫的意思是说,你怎么会来这里?本宫以为你在府里。”陆珩淡淡说。 “我知道殿下的意思,我就是在府里有些无聊了,所以才想来看看,没成想遇见了殿下和非晚姑娘。”凌知薇轻声说:“殿下这是要给非晚姑娘挑衣服吗?” “对,殿下已经帮我挑了一件,知薇小姐想要一件吗?” “我的衣服很多,多到都快穿不下了,我不用买,不过我可以帮非晚姑娘瞧瞧那件好看,我眼光虽不太好,可帮非晚姑娘挑衣服还是绰绰有余的。” 凌知薇走上前去,转了一圈,突然指着一件蓝紫色的衣裙,说:“非晚姑娘,这件衣服你觉得如何?” 非晚笑着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衣服,触感柔软,想必是天蚕丝所制,她笑道:“不错,很喜欢。” “既然非晚姑娘喜欢,那就拿上吧,既然来一趟了,那就多买一件也未尝不可。”凌知薇说着,突然看向陆珩,她问:“那殿下意下如何呢?” 陆珩说:“只要喜欢,拿上便是。” 凌知薇抿唇一笑,回过头来,她对非晚说:“殿下都开口了,那非晚姑娘去试试?反正也是无聊,当作消遣。” 非晚本是不想试的,可碍着凌知薇太过热情,非晚还是拿着去试了。 非晚试衣服的时候,凌知薇走到陆珩身边,轻声对他说:“殿下,有一件事儿我想跟你说,太后娘娘病重了。” “什……什么?”陆珩讶异。 凌知薇说:“自从去了宴会后,太后娘娘便茶饭不思,日渐消瘦起来,这消息还是隋公公来太子府传来的消息,所以我才赶紧来找殿下了,生怕太后娘娘有什么危险。” “皇祖母怎么会病重?是何原因知道吗?宫里不是有医官吗?那些医官是没用吗?”陆珩问出了一系列的问题。 凌知薇瞧了瞧陆珩的脸色,稍稍犹豫的道:“听宫里传来的消息,医官说好像是被气病了,具体我也不知道为何?反正自那天起,太后娘娘便一病不起了,甚至连饭都不吃了,所以该怎么办啊?殿下……” 陆珩脸色沉着,沉默着。 “也不知道何人气着太后娘娘了……哎,太后娘娘也是一把年纪了,为何不顺着太后娘娘呢?” 凌知薇一边叹气,一边瞧着陆珩的脸色。 她当然知道是谁气的太后娘娘,还不是眼前的太子殿下。 陆珩垂眸,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出声:“无事,宫里有医官,等非晚出来了,一起去就行。” 凌知薇干笑两声:“对,确实要等等非晚姑娘的,总不能把她扔这儿,是我考虑不妥当了。” “嗯。” 陆珩应了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凌知薇看向了门口,看到门口的人,轻轻喊:“明绪大人?” 陆珩闻声,也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了明绪,陆珩皱了皱眉。 明绪将陆珩叫了出去,陆珩瞧出明绪脸上的焦急,先开口问:“怎么了?” 明绪说:“殿下,方才隋公公来府了,他说太后娘娘病重,想让殿下去看看,殿下您看要去吗?” 陆珩眉头紧皱:“怎么现在就病重了?” 不知怎得,他感觉有诈,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想必是真的,我看到那隋公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不像是装的,要不殿下您去看看?或许是真的,若是真的,我们也耽搁不起,而且那隋公公还说,太后娘娘吵着嚷着要见殿下……所以我才快马加鞭的赶来找殿下了。” 听到明绪的话,陆珩的表情更深了。 “先不着急……” “殿下,要不您还是赶紧去吧?太后娘娘若是真出了问题,那该怎么办?我知道殿下是在担心非晚姑娘,可这里有我,到时候我跟非晚姑娘说说就好了,殿下还是放宽心去吧。” 陆珩刚开口说了几句,就被凌知薇打断了去。 凌知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珩也不好拒绝,深吸一口气,说:“那便进宫吧。” “嗯,殿下放心,我会跟非晚姑娘解释的,一定不会让她担心的。”凌知薇说。 有了凌知薇的这番话,陆珩也不好犹豫,跟着明绪上了马车,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他们离开后,凌知薇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出神,接着又看了看买衣服的铺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非晚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没看到陆珩,不禁愣了,抓着掌柜的问:“方才站在这里的那位公子呢?你见了没?” 掌柜的回想了一下,摸着自己的长胡子说:“我方才看到那公子跟一个女子出去了,但是不知道去哪里了?” “出去了?” 非晚更愣了。 他出去做什么? 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掌柜的瞧了瞧周遭,然后低声跟非晚说:“你是不是那公子的娘子,我告诉你,你可别跟他好了,他都跟那个女子出去了,把你给抛弃了,这世道看男人要小心点,不要找像那个公子的,我瞧着你也可怜,这件衣服,我就送给你了,就当抚慰你满是伤痕的心灵了,你可别生气,为那种男人伤心不值得。” 听着掌柜的话,非晚嘴角抽了抽,无奈一笑:“掌柜的,你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啊,没事,我相信我家公子,他是不会这样做的,掌柜的就放心吧。” 谁知,掌柜的更加语重心长了,他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掌柜的我啊,遇到的负心汉多了去了,反正我已经提醒过你了,若日后你伤心,可别怪老朽没能提醒你。” 非晚莞尔一笑,叹了口气,说:“掌柜的就别操心这个了,操心操心你这些衣服该怎么卖出去吧,我们感情很深,不会轻易出现问题的,不过还是感谢掌柜你的好心。” 刚走到门口的凌知薇听到这番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僵,半刻后,又恢复原状,她提着裙子走进去,看着颇为闺房大小姐的风姿。 她走上前去,对鱼非晚说:“非晚姑娘,我有些话,要跟姑娘说,可否移步?” “当然可以。” 非晚倒是爽快的答应。 他们两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掌故的拦住。 非晚疑惑,不知道为何。 下一刻就见他将一个袋子给她:“小姐的衣服还没拿。” “哦对,辛苦掌柜的了。” 非晚接过掌柜手里的袋子,掌柜的瞧了瞧非晚,又瞧了瞧凌知薇,他示意非晚说:“小心点她!” 非晚无奈一笑。 …… 街道上车水马龙,甚是繁华,人群熙熙攘攘、络绎不绝,都在庆祝着上元节的来临,非晚跟凌知薇并肩而走,街边热闹,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息。 似是想起掌柜的话,凌知薇询问:“非晚姑娘,那掌柜的为何要说小心我?我有些不懂。” 非晚抿唇一笑:“没什么,不过是他误会了而已,你不用在意的,反正咱们自己相处和谐这就够了,你说是吗?” 凌知薇点点头:“非晚姑娘说的对。” “哦对,你不是说有事儿跟我说吗?是什么事儿?”非晚看着凌知薇,说。 凌知薇轻声说:“是关于殿下的,太后娘娘患了重病,所以殿下便急忙赶过去了,没能陪着非晚姑娘,非晚姑娘可别生气。” 非晚说:“我生气做什么?不过太后娘娘得了什么病?严重吗?我也会医术,应该叫上我才是。” “事态紧急,而且太后娘娘只让殿下一人入宫,太后娘娘对非晚姑娘还带着些许偏见,恐怕非晚姑娘去了……” 后面的话,凌知薇不敢往下说,不过非晚明白她想要说什么,无非是太后娘娘不待见自己,若是她去了,恐怕只会让太后娘娘的病情雪上加霜。 凌知薇继续说:“不过非晚姑娘也不要担心,宫里有医官,应该不会出多大的问题,我听宫里的医官说,太后娘娘是被气病了,自从那日宴会后,太后娘娘整日就是茶饭不思,渐渐的,病情加重,而今日更加严重了,太后娘娘最器重的就是殿下了,所以才要将殿下叫过去,哎……真是没办法,太后娘娘也是一把年纪了,受这些苦,非晚姑娘也别怪殿下,殿下真的是事出紧急,才没给非晚姑娘说的。” “我没事,我没有这么想,太后娘娘是殿下的皇祖母,殿下的确该去的。”非晚说着,眸子突然垂下来。 方才,她听见凌知薇说太后娘娘是被气病的,难不成是跟自己有关,她知道陆珩已经跟太后娘娘说过要取消凌知薇太子妃的事情了…… 或许是因为这个事情也未尝不是。 而且她清楚的记得,在皇宫里的时候,太后娘娘还跟陆珩说:“太子,你让本宫太失望了……” 若是太后娘娘真是因为这个,那她的罪过不就很大了。 第55章:我就是喜欢姐姐 若是太后娘娘真是因为这个,那她的罪过不就很大了。 想到这些,非晚顿时愁容满面起来,暗自叹了口气。 凌知薇抓住非晚的手臂,摇了摇,说:“非晚姑娘也别叹气了,你看那边!” 凌知薇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漂浮在夜空上的灯笼,她感叹道:“多漂亮的花笼啊,我见非晚姑娘面露愁容,要不,我去买盏灯笼,咱们也一起去放放灯,或许非晚姑娘就不会如此了,而且在上元节,放花灯也是习俗的一种,而且如今,太后娘娘病重,放花灯给娘娘祈福也是不错的选择。” 非晚本想拒绝,可奈何凌知薇态度热情,无奈,非晚只好点头答应了:“如此甚好,那我们一起去买吧。” “不用了,我一人去就可以了,买个花灯而已,非晚姑娘也累了,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吧。”凌知薇拦住她,说。 非晚只好在原地等待了,街边人声鼎沸,可现如今,非晚的心却是心如止水,望着街边来往的小孩儿,商贩,非晚不禁勾了勾唇角。 可就在这时,非晚似乎是感受到什么,她眉眼一凛,往后扫了一眼。 有人跟着她? 是谁? 非晚用警惕的眼神望着周遭,手中拿着一把匕首,终于在她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有个小孩儿突然从后面走上前来,站在她面前,仰望着她,小孩儿手里还拿着一把花,只听他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小姐姐,这个花你喜欢吗?要不要买一束带回去啊?” 非晚有点惊讶,没想到在她背后的人竟然是一个小孩儿,可她明明感受到了一股杀气,难不成是她太杯弓蛇影了? 为了不吓到小孩子,非晚将袖子里的匕首收回去,接着蹲着,望着小孩子纯粹的眼神,说:“我问你,你站在我的背后干什么呢?” 小孩儿说:“我就是觉得姐姐好看,想把花送给姐姐。” 小孩儿说着,便将手中的花递给了非晚,胖胖的脸蛋上洋溢着笑容。 非晚扯唇一笑,接过他手里的花,可等她鼻尖靠近花朵的时候,一股不明的粉末飞进了她的鼻腔,接着她便没有任何防备的眼睛一闭,晕倒了,手里的花掉落一地。 小孩儿摇了摇非晚,喊道:“姐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一个黑衣男子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孩儿:“你做的很好,这是两百两,足以让你救你母亲了。” 黑衣男子将钱袋丢给小孩儿,小孩儿迅速把钱袋抱在怀里,盯着黑衣男子,糯糯说:“你……你想对漂亮姐姐做什么?” 黑衣男子盯着他:“和你没关系的事别问,若你想救你的母亲,就闭嘴,懂了吗?若是让我知道,你说漏了嘴,小心你的人头不保,包括你的母亲。” 黑衣男子声音狠厉,小孩儿吓的直哆嗦,只能暗暗点头:“好,我不会说的!” “滚吧。” 小孩儿最后再次看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非晚,便揣着怀里的银两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黑衣男子上前一把抱起非晚的身子,再抬眼的时候,刚好与不远处正买花灯的凌知薇对视。 凌知薇忙移开目光,假装拨弄手里的花灯,假装没看到似的,等过了半刻,她才重新看了过去,可等再看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没人了,空荡荡的一片,有的只是百姓们的欢声笑语。 想了想,凌知薇放下手里的花灯,就往刚才的方向走去。 卖花灯的商贩大喊:“哎姑娘,花灯你还要吗?!” “不要了,谢谢!”凌知薇向那商贩摆摆手。 后面的商贩挠了挠头,喃喃道:“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刚不是还说很喜欢吗?” 商贩想不通的耸肩摊手。 来到非晚方才待过的地方,凌知薇心中顿时生起一股担忧之色。 也不知太后把她抓过去是要干什么?会不会对她不利? 她越想越后怕,若是让殿下知道她伙同太后娘娘一起害鱼非晚的话,恐怕以后,她就没有资格再陪在殿下的身边了……殿下肯定会嫌弃自己的吧,毕竟他对鱼非晚那般好…… 街道上如火如荼,热闹纷繁,人声鼎沸,可凌知薇的心却是寂凉寂凉的,或许她不应该听太后娘娘的话。 彼时,太后娘娘就告诉她:“过两天便是上元节了,正是抓她的最好时机,你到时就去告诉太子,说哀家病重,务必让他进宫一趟,后面的事情哀家来安排,你只要配合哀家,哀家一定会许你想要的东西。” 没想到太后娘娘做事还真是迅速,还派来了隋公公来传话,隋公公可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既然他都来了,说明此事非比寻常,陆珩即便再不相信也得相信。 凌知薇望着不远处的河流,渐渐陷入了沉思。 鱼非晚,你可不能真的有事……若是你有事了,殿下该如何看我? 我想要的不多,我只想让殿下能陪在我身边,这就足够了,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你去死,如果你一直没有出现那该多好? 若你还没出现,怎么出这样的事儿? 这么想着,凌知薇垂在大腿两旁的手握起来,握紧。 此时此刻,她心里也不知该恨谁…… …… 皇宫,高墙之内。 很快,陆珩就赶到了太后娘娘的寝宫,陆珩本以为他应该见到皇祖母虚弱的躺在床上,或者说会是更惨的情况,最起码也是脸色惨白,可陆珩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竟如此的悠闲出现在自己眼前。 只见太后娘娘端坐在殿中央,手上拿着茶杯悠悠的品尝着茶水,尤其是脸上,还洋溢着笑容。 殿内没有点蜡烛,微弱的月光从窗外喷洒进来,刚好照射在太后娘娘的面前的桌子上,又在投射到太后娘娘的脸上,衬的她有些阴郁。 “皇祖母,您这是……”陆珩看着她,不可思议的喊。 似乎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前。 太后娘娘抿唇一笑,眼神示意他:“伯瑛,帮皇祖母把灯点上吧。” 陆珩心里疑惑虽重,可还是照做,把殿内的灯都给点上了,殿内瞬间灯火通明,也觉得不再压抑。 陆珩坐在太后娘娘的对面,赵太后悉心给他倒了杯茶水:“赶路也累了吧?喝点茶歇歇。” 看着眼前那杯茶,陆珩没有第一时间喝,反而说:“皇祖母不是病重吗?怎么我看到的和别人所说的不一样呢?为何缘故?” 太后娘娘笑着说:“怎么?今日是上元节,哀家想让伯瑛陪陪哀家,也不行吗?还是说,伯瑛有了心上人,便忘了还有皇祖母了?” 陆珩轻声解释:“孙儿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皇祖母好好的,非得让人说您病重,这不是咒您吗?对皇祖母也不好,而且孙儿还真相信了,如此着急赶来,结果是这样,着实有些惊讶了,还让孙儿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感觉甚是不好。” 赵太后轻声说:“若是哀家不这样说,伯瑛怎么会重视?怎么会进宫呢?” “日后皇祖母还是别这样了,若是皇祖母想见我,直接来府叫我就好,不用耍些手段。” 太后娘娘舀了舀正煮着沸腾的茶水,淡淡的说:“伯瑛有这颗心就够了,不过换太子妃的事情,哀家还是不同意,知薇对你一片心意,于你也是门当户对,怎么配不上你了?非得对那个野丫头死心塌地,伯瑛,皇祖母真不明白你为何这样做?” 听到‘野丫头’这三个字,陆珩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沉声说:“皇祖母,我已经说过了,她不是野丫头,她是我的心上人,是我要永远守护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包括皇祖母都不能道她的不是。” “还有,至于太子妃,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我的太子妃只能是我自己选择的人,若是皇祖母依旧如此相逼,依旧一意孤行,那我这个太子不做也罢,以前,我也跟皇祖母说清楚了,是皇祖母自己不重视的!” “你——”赵太后气的发抖,用手指着他:“伯瑛,为了那个女人,你竟然敢顶撞哀家?难不成她比哀家还要重要?比江山社稷还要重要吗?!” 陆珩直视赵太后,眼神坚定:“皇祖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不过是跟皇祖母商量,没有顶撞,孙儿希望能得到皇祖母的成全。” 陆珩起身,接着跪在太后娘娘面前:“如若皇祖母今日不同意,那我便一跪不起!” “你!!你忘了!三年前,她可是伤害过你的人,你竟能如此轻易就能原谅她吗?你能原谅,哀家可不能原谅!” “那只是个误会!我们已经冰释前嫌了!”他大喊,甚至还破了音。 对于他这样的行为,赵太后气的无话可说,突然叹了口气,她说:“既然你如此一意孤行,对那个女人那么情深意重,那哀家……也不手下留情了。“ 听出赵太后话里的绝情,陆珩心里突然生起不好的预感,他尝试着问:“皇祖母,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56章:哀家帮你报 听出赵太后话里的绝情,陆珩心里突然生起不好的预感,他尝试着问:“皇祖母,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太后轻声笑笑,仰望远方,只听她悠悠开口:“哀家知道,你钟情于那个女子,可即便如此,哀家也不是没有法子治她,三年前的仇,你不愿报,那哀家便帮你报,这个时候,想必那个女人已经没了吧?” “什么!?” 听到这话,陆珩豁然起身,看着赵太后,似是想起什么来,他一字一句的说:“所以这就是个圈套,皇祖母叫我来,便是为了将我引走?!” “是又如何?伯瑛,若是你不相信的话,那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赵太后漫不经心的说,声音淡淡却极具威严。 陆珩深深看了一眼赵太后,说:“皇祖母,本宫希望非晚没有任何事情,否则本宫不知道自己能做出来什么不好的事情。” 话音刚落,陆珩转身离开,动作行云流水。 赵太后在后面气的甩手,她从未想过陆珩竟然会如此顶撞她?而且还是为了那个女人…… 深深叹了口气,她说:“真是被女人迷昏了头了,哀家倒要看看你爱她能有多深?” …… 陆珩赶到卖衣服的商铺的时候,非晚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焦急的一把抓起那掌柜的衣领,提起来,他大喊道:“人呢?” 他此刻神情凶悍,掌柜的被吓的直哆嗦,说话都结巴了起来:“我……我……客官,你冷静一点,我方才看到她跟另一个女人出去了,可能是去逛街去了,要不客官您去看看?草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明绪拉了拉陆珩的衣袖,轻声说:“公子,今日是上元节,或许两个姑娘出去逛街了,也不无可能,毕竟女孩子,都喜欢逛街的,还是别为难掌柜的了。” “是啊是啊,草民只是个卖衣服的,自从两位姑娘离开了后,我就没再管了。”明白明绪是在为自己开脱,掌柜的急忙点头,只求眼前的公子能放过自己。 陆珩虽然焦急,可最后还是冷静了下来,一把将他推开,沉声问:“可知她们方向走了?” “知道知道。” 掌柜的不敢怠慢,忙伸手向他指了个方向。 得到了位置,陆珩迅速离开了铺子,生怕错过些什么。 陆珩离开后,掌柜的腿都软了,瘫在地上,他揉着胸口,喃喃道:“这到底是什么人啊,气场这么强大……吓死我了!” 明绪跟在陆珩后面,看着走在前面的陆珩,一脸不明所以,他从来都见过会如此着急的陆珩,他见过的陆珩从来都是成熟稳重的,如此,他不由得问:“殿下,自从从宫中回来,您就如此着急,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陆珩停下脚步,他转身看着明绪,一字一句的说:“皇祖母病重是假的,她不过是想引开我,抓走非晚。” “什么?太后为何要抓非晚姑娘?非晚姑娘也没惹她。” 说到这儿,陆珩叹了口气,沉声说:“皇祖母已经知道是非晚伤我的眼睛,所以……” “太后娘娘想为殿下报仇!”明绪顿悟了。 陆珩说:“是这个意思,所以现在要尽快找到她,确认她到底有没有事儿!” 明绪此刻才明白事情的重要性,郑重的点头:“对,的确得尽快,对了,太子妃呢?我们走的时候,太子妃可是跟非晚姑娘一起的,难不成太子妃也……” 明绪停住,不敢再说下一句话。 “别猜了,分头找吧,有消息立马告诉本宫!” “是!” 陆珩跟明绪分头行动,一个找鱼非晚,一个找凌知薇,他们俩问街边的百姓线索,可还是没有找到她们俩,也不知过了多久,明绪突然带着凌知薇走来了:“殿下,你看属下找到了谁?” 见到凌知薇,陆珩眼里闪过惊喜,他抓住凌知薇的肩胛骨,问:“我让你跟非晚一块儿,非晚人呢?你知道吗?” 听到他第一句是担心非晚,并非担心她自己,凌知薇唇角上的笑容顿时淡了下来,她自嘲一笑,说:“原来殿下来,第一个担心的还是非晚姐姐,根本不担心我啊,难道我在殿下心中一点都不重要吗?” 陆珩抓着她肩胛骨的手滑下来,看着她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你现在好好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可非晚很有可能遭遇了不测,所以相比较而言,我更担心的还是非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凌知薇笑着点点头:“殿下,我来其实就是为了告诉殿下非晚的事情,殿下跟我来。” 凌知薇带着陆珩和明绪去了之前她们去过的那条街,凌知薇对陆珩说:“殿下,这就是我跟非晚姑娘刚来的地方,我与非晚姑娘本来想着去放花灯为太后娘娘祈福,中途我去买了花灯,我让非晚姑娘在这里等着,可没想到等我再回过来头的时候,非晚就已经消失不见了,我也不知为何?”凌知薇一边回想着,一边跟陆珩说:“不过我在对面买花灯的时候,倒是听到了一声喊叫声,可我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些,加上这里人多眼杂,我还以为是别人的声音,根本没想到原来是非晚姑娘的声音,若是我早点听见该多好?也许她就不会被歹人带走。” 陆珩紧紧盯着她:“你为何不与她一起?!本宫临走之前,你跟本宫说过的,你不会让非晚出事儿的,可现在是什么意思?” 凌知薇咬了咬嘴唇,哭的是梨花带雨,眼泪跟珍珠一样掉落下来,似乎是被陆珩给吓到了:“我……我只是想着非晚姑娘太累,所以让她在原地等待,我也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儿,如若我提前知道会出事儿,我断然是不会让非晚姑娘一人待在这里,是我的错,殿下,你若是想罚就罚我吧,这的确是我的错。” 听闻,陆珩深吸一口气,明白此事已经发生了,没有可挽回的余地了,他说:“好了,这也不能全怪你,是本宫太过着急了,对不住。” 凌知薇善解人意的道:“无事,非晚姑娘凭空消失,本就匪夷所思,我刚害怕极了,没想到就看到明绪大人来了,所以就让他带着去见殿下,我就知道,殿下不会弃非晚姑娘于不顾的。” 陆珩皱起眉头,望四周看了看,目光突然停留在不远处地上的一团黑东西身上,明绪倒是有眼力见儿,走过去看,等看清楚了,他说:“这是个泥人,殿下。” 泥人? 陆珩眉眼一凛,命令道:“快拿给本宫!” 明绪将地上掉落的泥人捡起来,捧着递到了陆珩面前:“殿下您看,不过这个泥人已经被摔成两半了……” 看着明绪手里的那个泥人,陆珩瞳孔微缩,那个泥人分明就是非晚的泥人,那泥人的神态跟非晚本人极像,而此刻泥人就被随意丢弃在地上,恐怕非晚真的遭遇不测了。 陆珩颤抖的从明绪手里接过泥人。 凌知薇也认出来那泥人是鱼非晚的,不禁叫出声:“这泥人不是非晚姑娘的吗?这泥人非晚随身携带,如今却随意掉落地上,难不成非晚姑娘真遭遇不测了?” 陆珩眼神越发狠厉:“是皇祖母做的手脚,明绪!” “属下在!” “给本宫掘地三尺的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从小到大,凌知薇还没见过陆珩如此生气的模样,今日得见,凌知薇觉得有些惊讶,一时愣住了。 没想到他对鱼非晚感情至深,竟为了鱼非晚发这么大的脾气。 若是自己是此事件的主角,也不知陆珩会不会也会如此? 凌知薇这样想着。 凌知薇说:“殿下说是太后娘娘的做的?我觉得应该不会,太后娘娘虽然不喜欢非晚姑娘,可怎么会起杀心呢?而且,我相信,太后娘娘不会这样做的。” 说到这儿,陆珩似是想起来一件事,他看着凌知薇,说::“你与皇祖母一向走的近,三年前,非晚伤我眼的事情可是你告知皇祖母的?” “殿下就是这般想我的?”凌知薇说着,眼里氤氲了泪花,看那模样,还以为凌知薇真的被陆珩给错怪了。 可陆珩是什么人,他从来都不会被这种把戏骗到,他笑着说:“当年出事之后,本宫便及时封锁了消息,鲜少人知道是鱼非晚伤的我的眼睛,只有你,明绪,管家几人知道,你与太后走的近,除了你,本宫想不出来还能有谁告诉皇祖母?” 凌知薇看着陆珩说:“当年殿下眼睛受伤,太后娘娘便叫了我过去,询问为何缘故,我总不能说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这还是太后娘娘当年自己猜出来的,也非从我口中说出,我不过是点了点头罢了,殿下也知道太后娘娘是何为人?未达目的不罢休,太后要是想知道一件事情,肯定会刨根问底,即便我不说,太后娘娘也会自己查出来,难不成这还要怪我吗?殿下真的要将这所有的过错归结于我身上吗?” “好了,天色已晚,你也该休息了,回去吧。”陆珩说着,看向明绪:“带她回去。” 凌知薇看着陆珩,一字一句的说:“殿下是不是还以为这次的事情也与我有关?是不是还觉得这是我与太后一起谋划的?” 陆珩垂眸,半晌,他走上前,看着她:“别多想了,此事非同小可,本宫知道与你没关系,你今晚也累了,回去休息去。” 一滴眼泪从凌知薇右眼滑落下来:“只要殿下相信我就好,我凌知薇不想被殿下误会。” 陆珩沉默着,没说话。 …… 此刻,宫中。 隋公公正为赵太后娘娘扇风,隋公公开口道:“娘娘,这么晚了,您还睡不着吗?” “你觉得哀家能睡着吗?按照了伯瑛那小子的性子,恐怕马上就要杀进宫了……”赵太后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 在月光的照耀下,赵太后鬓角的那几丝白头发显得极为刺眼。 第57章:麻烦大了 在月光的照耀下,赵太后鬓角的那几丝白头发显得极为刺眼。 隋公公叹了口气:“娘娘还是把殿下逼的太紧了,虽说娘娘是为了殿下着想,可还要考虑殿下的感受,殿下最是喜欢那鱼非晚,而如今娘娘却动了她,殿下心里肯定会不舒服,何不来软的?慢慢说服殿下便是。” 谁知,听到这话,太后娘娘嗤笑一声,似乎并不相信陆珩能完整的听她说一句话:“若是伯瑛真能听哀家几句话,怎么会有如此局面?软的来不了,那就来硬的,反正只要那女人死了,伯瑛就不会再挂念她了,他想恨哀家,那就任由他恨吧,哀家可是他皇祖母,他也不能把哀家怎么样,哀家不相信他能为那个女人跟哀家动手……” 赵太后说到这儿,顿了顿,又继续说:“再说了,长痛不如短痛,只要过了这段时间,他也逐渐健忘了。” 隋公公点了点头,说:“希望如此吧。” 幽暗的灯光打在赵太后的脸庞上,她悠悠然的喝着茶,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宫殿的大门被打开,太子殿下陆珩出现在门口。 赵太后扯唇一笑,慢条斯理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对他说:“伯瑛,你终于来了,哀家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陆珩缓缓走进来,眼神却盯着赵太后看,只听他声音冷酷:“皇祖母还在这里淡定的喝茶,不为所动,皇祖母是猜准了孙儿会再次来找您是吗?” “哀家明白你对那姑娘情深意重,可伯瑛,她可是伤害过你的人,你怎么能那么轻易就放过她?你想过没有?若是日后,她再次伤害你怎么办?哀家绝不允许像她这样的祸害,留在你身边,所以她必须死。” 陆珩眼神凌厉,沉声说:“她在哪儿?!” 赵太后不为所动:“哀家也不知,你若是想找到她,便自己去找吧,哀家倒要看看,是你先找到她,还是她先死……” 赵太后还没说完,一把泛着凌厉的长剑就横在了自己脖颈上,她感受着脖颈一阵冰冷的触感,她吓了一跳,接着抬头看向眼前正持剑的男人。 瞧见陆珩手里那把冷箭,隋公公吓的赶忙跪下来,抓着陆珩的手臂,大喊道:“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啊,那可是太后娘娘!您不能如此放肆!您这是大逆不道,还请殿下放下手中的剑!” 谁知,陆珩根本不看他,一脚将他踢倒,他冷声喝道:“滚开!” 隋公公虽然害怕,可还是爬起来跪在地上大喊:“殿下万万不可啊,还请您高抬贵手!” 陆珩还是不看他,只是看着赵太后。 赵太后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道:“为了她,你竟公然与哀家抗争?难道在你眼里,那个女人还真比哀家还要重要是吗?哀家可是你的皇祖母!” 陆珩居高临下,眼神里不带丝毫感情,只听他说:“本宫说过,若皇祖母执意要动她,那本宫便不会手下留情,鱼非晚是本宫的人,只能本宫欺负,所以皇祖母,她究竟在哪里?” 赵太后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半晌才悠悠开口:“她在地牢,你自己去找吧,现在就看她有没有命活着?” 陆珩紧紧盯着赵太后,半晌,他说:“皇祖母,请你不要逼我,本宫希望她没有事,若有事,本宫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儿来,好自为之吧。” 落下这句话,陆珩收回长剑,毅然决然离开了。 目送陆珩离开后,隋公公这才艰难爬起来,走到赵太后的面前:“太后娘娘,您怎么样了?您没事吧?” 拍了拍衣袖,赵太后苦笑一声:“能有什么事儿啊?你看,伯瑛还是不敢对哀家动手的。” 隋公公眉头皱的越发深了,重重叹了口气:“太子殿下心狠,若是那姑娘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恐怕太子殿下真会对娘娘动手,娘娘还是小心为上。” 赵太后扯唇一笑:“放心,其实哀家也没想让那鱼非晚死,不过是想她受点苦楚,让她明白皇家子弟可不是她说动就能动的,再说,哀家也是看着伯瑛长大的,当然了解他是什么性子,若是哀家真把那姑娘动了,只怕伯瑛会真杀了哀家吧?” 说到这里,赵太后不忍再次苦笑两声:“那鱼非晚倒是有本事的很,竟把伯瑛的心抓的牢牢的,果真是有手段的。” 隋公公垂眸想了想,说:“那鱼非晚姑娘真的在地牢里吗?” 赵太后斜眼看他,轻声反问:“你觉得呢?” …… 陆珩赶到地牢的时候,发现地牢里关着的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人,陆珩在地牢里找了一圈,根本没见到鱼非晚的身影,他气的脸色铁青,这才明白,皇祖母骗了他。 狱头站在旁边瑟瑟发抖,颤抖的说:“太子殿下,这里没有您找的人……” 陆珩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狱头退下,明绪这才焦急道:“殿下……这该怎么办?太后娘娘到底把非晚姑娘弄哪里去了?” “找!就算把渊北翻个底朝天,都要给本宫找出来!死要见人,活要见尸,必须给本宫找到!!” 陆珩冷声下令。 “是!属下定竭尽全力,找到非晚姑娘。” 明绪抱拳道。 陆珩抬起眼,眼神越发发狠起来,垂在腿两边的手缓缓握紧,他想:“鱼非晚,你可千万别有事儿……” …… 在没找到鱼非晚的这几天,陆珩终日饮酒,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仿佛这样才不会想鱼非晚,可在今日,明绪终于找到了鱼非晚的线索,他急切赶回来,却看到了瘫在地上的酒鬼——陆珩。 此刻的陆珩满身酒气,衣衫不整的,与往日尊贵的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明绪错愕的喊:“殿……殿下?” 听到明绪的叫喊声,陆珩这才爬起来,眯着眼看他:“怎么样?可有消息了?” “有了!” 这句话落下的同时,陆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更甚至站了起来,他一把抓住明绪的肩胛骨,喊道:“她在哪儿?” “属下前日沿着河边往上走,发现了鱼非晚的衣物,经过调查,那条河的上游正是京城中的一家地下竞技场,属下怀疑,非晚姑娘的失踪可能跟这家竞技场脱不了关系,所以属下便前来禀告殿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陆珩拿过明绪手里的那件衣物,凑近一瞧,果然是鱼非晚失踪前穿的那件衣服,不过这件衣服却已被撕碎,只能大概看出来模样来:“没错,这的确是非晚的衣服……” 地下竞技场…… 似乎是想到什么来,陆珩将碎片衣服丢给明绪,迅速吩咐道:“收拾,我们去救人!” “是!” …… 凌知薇刚出来,就看到陆珩带着明绪风风火火出了门,不禁上前问:“殿下如此着急,这是要去哪儿?” “救人!” 凌知薇露出惊讶的表情,笑着说:“可是有了非晚姑娘的消息了?那我现在也去收拾去,我陪殿下一起去……” “不用了,你还是待在府里比较好,本宫要去的地方可能会有点凶险,你是女孩子,还是别去了,本宫带着明绪去就行。”陆珩冷声打断她的话。 闻言,凌知薇心里顿时更好奇了,她说:“殿下,非晚姑娘是不是被歹人拐到不好的地方去了?这该如何是好?” 陆珩伸手拍了拍凌知薇的肩膀,说:“好了,你也别好奇了,有时候好奇心害死猫,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为好,这对你好。” 说完,便跟着明绪离开了。 凌知薇站在原地,望着前方两人离开的背影出神,她扯唇一笑,喃喃道:“太子哥哥,如今你不相信我了吗?这是在防着我吗?你是不是害怕我跟太后娘娘说啊?” 她叹了口气:“真是一点信任都没有了……” 只不过,那人到底把鱼非晚弄哪里去了? 凌知薇想,而且看陆珩那么着急,恐怕是不好的地方…… 时曦从背后走上前来,他轻声说:“似乎明绪大人查到了鱼非晚姑娘的总结,我隐约间听到,好像是在那个地下竞技场……不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闻言,凌知薇瞳孔微震,声音讶异:“什么?!地…地下竞技场??” 似乎这个名字让人害怕,凌知薇的声音都连带着颤抖了起来,她真的没想到鱼非晚竟然会被带去那个地方! 坊间,那个名叫“地下竞技场”只要被人说出来,就能让人闻风丧胆。 时曦皱起眉来,自顾自的说:“这鱼非晚的命真是不好,竟被人抓去了那里,着实让人没想到,也不知是谁恨她如此?竟想出如此损她的法子?不…” 时曦停下,又接着说:“这根本就是把她往死路里逼啊!根本就是置他于死地!” 凌知薇没说话,沉默着。 她当然知道这是谁干的,不过她还不能跟时曦说,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她还不能暴露,不然到时候麻烦便大了。 第58章:苟且度日吧 她当然知道这是谁干的,不过她现在还不能跟时曦说,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她还不能暴露,不然到时候麻烦便大了。 不过这个结果,凌知薇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她从未想过太后娘娘会将鱼非晚送到那种地方,她还是低估了太后娘娘的绝情程度,刚开始的她,不过是认为太后娘娘会小小惩戒罢了,可如今…… 难怪太后娘娘会跟她保证,只要鱼非晚消失了,她依旧是太子妃,原来是打这个算盘着呢? 凌知薇轻叹了口气,仰望着远方。 鱼非晚,我凌知薇虽讨厌你,可从未想过要把你死路上逼,若是到时你真的入了黄泉,可别找我索命,不过,我还是祝你命大吧……望你能渡过此难关。 时曦问:“究竟是何人动的手?真令人好奇。” 凌知薇低头轻声笑了起来:“谁知道呢?可能是她的什么仇家吧?不管了,反正与我们无关就行,我们就……静观其变吧,任由她起什么风浪。” 时曦点点头:“也不知太子殿下会不会救出来她来?这么久了,也许鱼非晚姑娘早在里面受尽了折磨苦楚,也不知能不能扛到能被救的时候?” “什么时候你竟如此关心鱼非晚了?以前也没见你如此关注。”凌知薇瞥眼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时曦眨巴眨巴眼,才说:“也不是关注,只是知道她被绑进了地下竞技场,我心里难免生出同情之心,她虽然医术高,可不见得武功就高,在竞技场里,强者生存,她这种柔弱的小女孩进去,不就是被暴打的份儿吗?所以有些……” “所以你便对她生出了恻隐之心?”凌知薇打断他的话,反问。 时曦垂下眸子,淡淡应了一声:“是如此,就像当年小姐对我一样,要不是当年小姐可怜我,我也不会是现在的我,我很感谢小姐。” 说到这个,凌知薇脸色顿变,声音冷酷:“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天天在嘴边挂着了,已经过去了,有什么好感怀的?以前的事儿就让它随风飘走吧,我们过的是当下。” “我……我没有一直挂在嘴边,我只是感谢小姐给我一个新的身份,成为了新的自己……”这时候,时曦着急了,慌忙解释道。 可凌知薇今日不知怎得,不想听他讲话,转头便离开了。 时曦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顿时陷入了两难。 他没想到为何凌知薇今日的态度如此冷淡?她好像是生气了,但是他又不知道为何生气? …… 地下竞技场是渊北国最大的地下奴隶场,这里供王权富贵们玩乐,所谓的地下奴隶场,顾名思义便是奴隶们之间的打斗,达官贵人们会选择其中一名奴隶进行打赌战斗,这个玩法就跟民间的斗蛐蛐差不多,唯一最大的区别就是这里强者生存,弱者淘汰,被选择的奴隶是没有死活之论的。 在那些达官贵人们的眼里,他们根本不会在乎一个奴隶的死活,只要能让他们开心,这就够了。 在一个幽暗的地牢里,这里阴暗潮湿,地上似乎还有水渍,鱼非晚艰难睁开眼,不知是什么东西沾到了眼皮子上,她想睁开眼睛,却半天睁不开,不知过了多久,她冲破了眼皮上的遮挡,睁开了眼睛。 她看了看周遭,这里关着的都是被抓来的奴隶,这个牢房里大概有七八个奴隶,他们灰头土脸的,脸上、身上都是一些泥巴,甚至还有深浅不一的伤口,她们靠在墙壁上,眼里寂寥无光,仿佛快死了,却又没死成的感觉。 其中一个看着较为年轻的女孩儿爬过来,拉着鱼非晚的手,带着哭腔说:“姐姐,我想回家,不想待在这里,姐姐可有出去的法子?今日就要上战斗场了,我身娇体弱,怎么能上的了啊?去了也是一死。” 非晚张了张口,正准备说话,却被不远处的一个女人打断,她冷嗤,说:“想逃?能逃走吗?这可是渊北地下竞技场,不受朝廷管辖,而且这里地势隐蔽,有进无出,你是出不去的,别做梦了,还不如好好在这里安生度日吧,活过一天是一天,暂且苟且度日吧。” 女人说着,还浅浅翻了个身子,甚至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可……不努力怎么能不知道出不出去啊?”小姑娘咬了咬唇,泪珠自脸颊滑落下来。 女人接着轻嗤,说:“小姑娘第一次来是吧?真是单纯,当初也有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想逃出去,你可知道她最后的结局怎么了吗?” 小姑娘糯糯的说:“怎……怎么了?” “当然是死了,死的非常惨烈。”女人漫不经心的说,仿佛说的是故事一般:“你知道有多惨烈吗?” 女孩摇头,眉头却皱成了‘川’字,她小心翼翼的问:“有多惨烈?” “扒了皮、抽了骨,被狼给吃了!” 女人说的阴森恐怖,那年轻小女孩顿时被吓的一抖擞,不敢再动。 “凡是这里的奴隶,到最后都没有生还的可能,要么自己死了,要么能力不行,被别人打死了,你知道这里的人最喜欢看什么吗?他们最喜欢看的便是同类相互残杀,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多刺激啊,你还是喜欢的,不懂,不过慢慢就懂了。” 这句话说完,女人唇角勾起阴森恐怖的笑容来。 小女孩吓的往非晚的方向靠了靠。 非晚勾唇一笑,可能是这几天未入水,她的嘴干的快要裂开,这不,刚扯唇一笑,就裂开了,血涌了出来。 非晚轻声说:“看来前辈也是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倒是辛苦前辈了,这里强者为尊,看来前辈的武功并不是很低……” 女人将脑袋靠在墙壁上,凄惨一笑:“我可不擅长武功,但我倒是擅长用毒,所以在每次快要被打死的时候,用点毒,也就全身而退了。” 非晚想了想说:“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知己,我也不瞒你,我对医术也颇有研究,若日后有机会了,我们还能切磋切磋……” 谁知,女人轻蔑一笑,脑袋微微向后仰着:“机会?没机会了……你已经被那些人给训练了吧?想必你今天也要跟那姑娘一样,也得去上那战斗场上去,上了战斗场,可就没有什么姐妹情深了,有的只有无尽的杀戮,若选择你的雇主好点,还能留你个全尸,可若是……” 女人说到这儿的时候,停了下来,半晌后又继续说:“那你可能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 第59章:你的代号是37 非晚垂眸,沉默着,脑海里回想起还未来到这里的情景。 彼时,她刚醒来,也在这样的阴暗的牢房内,可那个牢房看着比现在的大一些,她被绑在‘大’字形木架上,动弹不得。 她试着摇了摇木桩,试图从木桩上跳下去,可帮她的绳索实在是紧,根本无济于事。 非晚眉头皱起来,望了望周遭的环境,无数疑惑冲上心头,这里到底是哪儿?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到底是谁干的? 冷静下来之余,她回想起来,她当时好像是接过那个小男孩儿手中的花朵,接着便只觉得头晕眼花,然后等醒来她就已经在这里了…… 难不成是那朵花的问题? 那个小男孩儿到底是谁派来的?她并不相信,那个小孩儿能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肯定是受人指使的。 可不管怎样?得先弄清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等她继续想,一个黑衣男子走了进来,他戴着斗篷,看不清人脸,更甚至他浑身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 看到他一步步走进来,非晚警惕的看着他,说:“你……你是谁?” 黑衣男子没说话,他把罩在脑袋上的斗篷取下来,他戴着一张面具,只露出半张脸,不过那半张脸却有坑坑洼洼的伤疤,看着甚是恐怖,让人心生呕吐之意。 他扯唇一笑,沙哑的声音响起:“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地下竞技场的黑衣管家—羽,也是专门训练你们这些奴隶的上司,我先告诉你一句,入了这里,我就是天,凡事你都得听我差遣。” “地下竞技场……”非晚在脑海里找寻了一下,她好像听说过这里,似是想起什么来,她猛地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奴隶修罗场,渊北最大的地下奴隶场!” 羽扯唇一笑,伸手勾住她下巴,只听他沙哑着声音说:“还算是聪明,没我想象中的那么笨嘛。” “我怎么会在这里?是你抓的我?” “不是,我可是管家,不负责这事儿,是鹰侍卫抓的你,不过你也别管这个事儿了,反正你入了这里,你就得听我的,这几天,我会专门训练你的搏击能力,训练完毕,你便能上战斗场了,战斗场上可是无情的很,我都有点心疼你这个小姑娘了,真不知道,鹰侍卫是怎么抓到你的?” 羽说着,摸了摸她的稚嫩的双颊。 非晚嫌弃的偏开头,啐了一口:“想让我做你的奴隶,你做梦!我告诉你,我可是当朝太子陆珩的妹妹,你若是动了我,太子殿下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若是识相的,就把我放回去,要不然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哈哈哈哈——” 羽突然大笑起来,不屑道:“太子殿下的妹妹?我行走江湖多年,怎么不知道陆珩还有妹妹?那个妹妹不是已经成为他的太子妃了吗?我瞧你……” 顿了顿,羽目光上下打量她:“似乎不像是太子妃啊……小姑娘,拿谁当挡箭牌不行,非得拿他?不过我告诉你,你就算拿他当挡箭牌也没用,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乖乖就范吧,成为这里的奴隶。” “你放屁,我是绝不可能任你差遣的!” 鱼非晚怒不可遏,还朝他啐了一口,表明自己的态度。 谁知管家羽只是轻蔑一笑,根本没把她的态度放在眼里,他缓缓说:“现在不听话很正常,刚开始进来的女子都是如此,你若是乖乖就了反,我倒还觉得有些稀奇,不过没事,调教调教也就乖巧了。” 管家羽笑的令人害怕,他朝外喊了一声:“来人!给我好好调教调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等她乖巧了,再来叫我!” 他转身离去,守在外面的侍卫却持着鞭子走了进来,他阴狠的看着鱼非晚娇嫩的皮肤,说:“姑娘,得罪了!” 话落,侍卫手上的辫子便狠狠落在了鱼非晚的身上,鞭子上好似有倒刺,划拉着鱼非晚的皮肤,鱼非晚疼的大叫,可侍卫的手却不停,一下接着一下的挥下来,很快,鱼非晚便伤痕累累,鲜血涌出。 也不知打了多少下,鱼非晚疼晕了过去,等再次醒来,见到的是黑衣管家羽。 羽唇边噙着笑,他说:“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鱼非晚虚弱的望着他,沉默着。 羽笑说:“真是个倔强的姑娘啊,可倔强也救不了你的命,我劝你还是听从我比较好,你知道这些年来,送进这里的奴隶数不胜数,和你一样倔强的也有,你知道她们是什么样的下场吗?” 不等鱼非晚回答,羽继续道:“她们被我们打死了,然后丢给了猛兽,我们地下竞技场从来不养闲人,我也不管你被送进来前是何身份,反正进了地下竞技场,你便是我的人,是属于地下竞技场奴隶。” 鱼非晚沉默着,可那双眼睛却紧紧盯着羽,也不知在想什么? 如今她什么都没有,身上的毒药、武器什么早就被他们搜刮干净,若是硬碰硬肯定是不行,如此,只能先将计就计,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么想着,鱼非晚沙哑的开口:“好,成王败寇,我输了,我愿意听你差遣。” 羽笑的更加灿烂了:“好,真是个识大体的女子,那我们便开始我们的训练,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训练成这里最厉害的奴隶。” 顿了顿,羽说:“你叫什么名字?” “鱼非晚。” 羽说:“这个名字你忘掉,从今日起,你只有代号,没有名字,你的代号是37,听懂了吗?” 鱼非晚沉声道:“知道了。” 羽吩咐旁边的侍卫,道:“给37号松绑,将她送到我的训练场。” “是。” 自那天起,鱼非晚就被黑衣管家羽折磨训练,不仅让她与人搏斗,还让她与老虎搏斗,每次搏斗下来,她浑身都是伤,她本身会点武功,对于这些,自然不在话下,不过是两天,她就能拿到了金牌。 在地下竞技场,只有拿到金牌,她才能上战斗场,供那些权贵玩乐。 不过这也是鱼非晚计划逃出去的第一步,若是不上战斗场,恐怕她连见到人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昏天暗地的地牢里,一点盼头都没有,可若是上了战斗场,她还能有机会逃出去。 可在训练场里,她被人日日监视,一点机会都没有。 “你代号是多少?” 鱼非晚的思绪被女人的话打断,鱼非晚淡淡道:“37。” 听到这个数字,女人笑了笑,过了半晌,她突然问:“真是好奇,我瞧你这脸蛋,也算是稚嫩,怎么会被送进这里来?得罪了谁?” 鱼非晚的眸光垂下来,声音沙哑:“不小心被抓进来罢了……” 女人起了身,半靠在墙壁上,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她,她突然道:“你是天丞人?” 鱼非晚抬眼望她,皱眉:“什么?我当然是渊北人。” 谁知女人啧啧两声,根本不相信:“不信,看你挺像天丞人的,应该不是渊北人。” “那阁下也是天丞?” “不,我是巫咸族人。”女人说。 “巫咸?”鱼非晚震惊起来:“巫咸不是早就被灭族了吗?怎么还会……” 说到这儿,女人苦笑一声:“是啊,是被灭族了,所以我这个幸存者才会这里,当年,巫咸一族被天丞国师一举歼灭,我还是命大,趁着战乱,才逃出来的,可没想到却被抓进了这地下竞技场,这一待啊,就是十几年……” 女人再次苦笑一声,眼泪从眼眶滑落,似是想起了什么不辛的事儿,只听她喃喃道:“我们巫咸一族光明磊落,立志为了百姓,我们医术超群,毒术更是领先所有族群,可谁曾想,我们竟沦落至此啊,真是天妒英才,命运不公。” 瞧女人如此,鱼非晚不由的发问:“你们巫咸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才让那天丞国师对你们如此赶尽杀绝?” 女人苦笑着,摆摆手:“别提了,别提了……” 明白女人这是不想说,鱼非晚不好再问,这时候,她想起来在黑市的时候,那个掌柜跟她说过的话,那掌柜的说,狸花便是那巫咸一族做的毒药…… 眼前的女人也是巫咸人,或许她能知道呢? 这么想着,鱼非晚不由得抬眼看了看女人,可话到嘴边,却不敢说出口,要是问她这个问题,恐怕又是在揭她的伤心事儿了。 女人察觉她的犹豫,道:“姑娘想问什么?便问吧。” 有了她这句话,鱼非晚也不再犹豫,大方的问:“想问前辈,您可知狸花?” 鱼非晚看到,再听到‘狸花’这个词的时候,女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这下鱼非晚知道肯定是有戏了。 女人整理了一下思绪,坐了起来,她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看着鱼非晚说:“狸花,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丈夫中了狸花的毒,所以便知道,我只听说,这个狸花毒性凶险,至今还没有人能做出解药来。” 女人瞥了她一眼,过了半晌,才说:“狸花,我当然知道啊,这可是我们巫咸族长亲手做的毒药啊,而且还是为了对抗那天丞国师,可没想到解药还没研制出来,我们一族便被灭门了,可以说,就是因为这个狸花,我们才会被灭门的,只不过没想到这个狸花竟然传到了渊北来,真是迅速。” 鱼非晚抓住了其中的重要字眼,发问:“对抗国师?这个国师到底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你竟如此仇恨?” 女人道:“小姑娘,有些事儿还是别打听了,对你来说不好,反正我们已经被灭族了,往事还是别提了,即便说出来也是伤心事儿。” 她不说,鱼非晚心里的疑惑便更重了,她总觉得这个狸花非同一般,总觉得这个狸花藏着很大的秘密,而且这个狸花跟宣城那个案件似乎有很大的关系。 而且现在还牵扯到了天丞,这个天丞跟狸花到底是何种关系? 她爹娘的死是否跟这些也有关系? 女人看着鱼非晚,突然笑起来,跟她说:“小姑娘还是别想太多,该发生的还是得发生,你还是关心关心你现在的处境吧,如果没人来救你,你可要自救啊。” 鱼非晚看着她,眸光微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此刻,地下竞技场的外面。 望着眼前沾了血的石头,陆珩沉声问:“你找到非晚的衣物便是在这里?” 明绪点头:“是在这里,不仅衣物,就连非晚姑娘的匕首都在这里,所以属下怀疑是不是被地下竞技场的人给抓去了。” 闻言,陆珩的脸色更深沉了,就连周边的温度都好似降了几个度。 第60章:活要见人 明绪站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跟了殿下这么多年,他知道现在的陆珩处于暴怒的状态,他也是个会看眼色的,明白现在的陆珩不能惹。 陆珩手上的青筋暴起,沉声道:“给本宫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须给本宫找回来。” 明绪拱手正向说话,一道熟悉的声音却逐渐逼近:“亏你还是渊北当朝太子殿下呢,竟然连你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真是没用。” 这道声音尖锐且带着鄙视之意,似是看不起陆珩。 见到来人,明绪赶忙拔出佩剑,警惕的看着他:“慕容长安!你怎么来了?” 没错,来人正是慕容长安。 此刻的他一身黑色锦袍,正悠悠向他们迎面走来。 慕容长安唇边噙着笑:“我怎么来了?我要是不来,恐怕我的小鱼丸儿都要死在这地下竞技场了,太子殿下无用,我可不能没用,不然我怎么保护人啊。” 陆珩眉头紧皱,望着她:“此事与你无关,不过你也放心,本宫会救出她来的,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操心。” 谁知,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慕容长安,只听他说:“太子殿下口气真是大……可只有大口气,那可没用……” 话落,慕容长安猛地上前,挥拳狠狠打在了陆珩的脸上,陆珩似乎没想过他会突然动手,根本没来得及防御,他的脸被打偏,丝丝鲜血从他嘴角流出来。 明绪大叫:“慕容长安,你疯了?!你竟敢对太子殿下动手?你不要命了?” 慕容长安毫不在意,冷哼:“或许别人把你当尊贵的太子殿下,可我慕容长安却不屑,在我这里,鱼非晚就是我的底线,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可你想想,你何时又保护过她?” 陆珩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子,望向他:“慕容公子,此事的确是本宫的错,没有保护好非晚,是本宫失职,让非晚陷入了险境,如果这次救不出她,本宫愿以死明志了,若是非晚此刻真出什么事儿,本宫也绝不独活。” 许是他语气铿锵有力,慕容长安沉默了一瞬,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陆珩说:“救非晚要紧,还是与本宫算账要紧,本宫觉得你应该是拎得清的,与其我们在这里怪谁,还不如我们一起合作,先救出她再说,慕容公子觉得如何?” 慕容长安顿了顿,才开口:“自然是鱼非晚的命重要,瞧太子殿下如此诚恳,在下也不该再胡搅蛮缠了。” 闻言,陆珩抿唇一笑,向他伸出手:“慕容公子,合作愉快。” 望着他伸向自己的手,慕容长安也伸出手去:“太子殿下,合作愉快。” …… 此刻,皇宫里。 赵太后在宫殿中焦急的来回踱步,似是在忧愁什么。 这时,隋公公匆匆走了进来,赵太后见到了,赶忙上前询问:“怎么样?太子府现在是什么动静?” 隋公公深深看了赵太后一眼,才犹豫的开口:“太后娘娘,太子殿下他……他……” 瞧他一直不说,赵太后顿时着急了,催促道:“他什么啊?你快说啊,别吞吞吐吐的,行不行?” “太子殿下已经向地下竞技场的方向去了,想必已经查到那个姑娘的下落了……” “什……什么?” 赵太后本抓着隋公公的手松开,往后退了一步,她不敢置信:“怎么会如此之快就查到了?距那个丫头进去已经多少天了?” “数着日子,已是四天有余了……” 听到这个,赵太后脸上这才绽开笑脸,一点也不担心的说:“如此,本宫便也不担心了,地下竞技场那么凶险,就凭她,不过两天,就能死翘翘吧?即便太子殿下能见她最后一面又能怎么样?反正她已经死了,那哀家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隋公公想了想,有些担心的道:“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那死丫头没死,太子殿下要是怪罪下来,可怎么办?看殿下对那丫头那么宝贵,那丫头真要死了,恐怕会怪罪太后的……” 谁知,赵太后不屑一笑,坐到座位上:“要那丫头真死了,释怀不过是时间问题,哀家相信伯瑛不会让哀家失望的。” “可您别忘了,当初太子殿下知道是您搞的鬼,太子殿下是什么态度?恕婢子多嘴一句,如若那丫头没死还行,可真要死了,那真的会摊上事儿的,您应该比婢子更加了解太子殿下脾性,太子殿下一旦认定一件事,肯定不会放手的,您忘记那天太子殿下跟你商讨取消凌小姐头衔的事情,您不答应,殿下差点跟您动手吗?而且还说了狠话,所以婢子觉得太子殿下如此不是妥协,而是势在必得,即便您不同意,婢子相信殿下也会想别的办法的,就跟当年选妃一般……” 听到这里,赵太后手缓缓收紧,脸上的表情不善。 “即便您当时尽力阻止,不也没能阻止吗?陛下还不是给殿下跟那丫头赐了婚?所以太后娘娘,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勉强为好……” “够了!” 赵太后手拍在扶手上,气的浑身颤抖,她大叫道:“哀家是当朝太后,难不成还要害怕他一个太子?再说,一个女人而已,还真能让她翻天不成?她算什么东西?敢跟哀家作对?哀家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拿捏的人,哀家想让谁死,就让谁死,怎么还要听从别人的意见?如此一来,那哀家的威严何在?” 隋公公‘噗通’一声跪下来:“是婢子多嘴了,还请太后娘娘恕罪,婢子再也不说了。” 深吸以一口气,赵太后逐渐冷静下来,缓缓开口:“隋公公,你起来吧,你跟着哀家也很久了,哀家也没怪你的意思,哀家明白,你这是对哀家好,可哀家是太后,是当朝太后,谁能把哀家如何?” “谢太后恩典。”隋公公爬了起来。 “那个女人一日不除,终究是隐患,不知她对太子使了什么狐媚的法术,竟然让太子对她痴情这么久,如此想来,她的手段也是及其厉害的,不可轻视。”赵太后说着,突然吩咐道:“隋公公,你给哀家好好盯着地下竞技场的动静,若有异常,随时报给哀家。” “是。” 赵太后目光落在远方,自顾自的说:“哀家就不信了,这个鱼非晚命能这么好,哀家要你死,如此,伯瑛就不会再被你影响了,你若识相点,就早点死,哀家就不会再为你的事情头疼了。” 这时,婢女走进来传话:“太后娘娘,太子妃求见。” “这个风头浪尖上,她不跟在伯瑛身边,来哀家这里做什么?”赵太后心里虽然疑惑,可还是道:“叫她去大殿等候,哀家马上就来。” “是。” 传话的婢女恭敬的退下。 “太子妃想必也是知道了那丫头的事情……”隋公公说。 赵太后瞥他一眼,沉默着。 …… 大殿上,本在等待着的凌知薇看见赵太后走进来,忙上前挽住赵太后的胳膊:“太后娘娘,您终于来了。” 赵太后笑笑,在她的搀扶下坐下,看着她说:“怎么了?知薇怎么这么着急来见哀家?” 凌知薇没回答,反而看了看赵太后周遭的下人们。 赵太后会意,忙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有哀家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来。” 下人应了一声,便乖乖退了下去。 等所有下人退下去,凌知薇才说:“太后娘娘,这几天知薇苦思冥想,想的头疼,生怕殿下发现……” “发现什么?” 赵太后笑着打断知薇的话:“伯瑛他能发现什么?我们也没干什么啊?不过是她自己不小心,被那里的人抓去了而已,和哀家有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吧?伯瑛若是想问责,也问不到哀家的头上,他有什么证据?不管怎么样,哀家可是他的皇祖母,他敢对他皇祖母不敬?” 凌知薇没说话。 只听赵太后继续说:“再说了,即便发现了又能如何?只要我们不承认,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吧?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你别看他对那个死丫头情深意重,可若是她真的死了,再过个几十年,你觉得伯瑛还能再记住她吗?不过时间问题而已。” “所以说,知薇你别害怕事情暴露,你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别被这些乱了阵脚,到时候麻烦便大了。” 凌知薇点了点头,抿唇一笑:“如此,那知薇便不担心了,只不过我前日见殿下出府去了,我瞧着那方向,应该是郊外的地下竞技场,娘娘,您不会真把非晚姑娘给送进那个地方了吧?早就听说那地方只进不出,在里面的都是一群奴隶,肮脏不堪,要是非晚姑娘真进了那地方,怕是凶多吉少……” 赵太后抿唇一笑,突然抬眼看她,淡淡出声问:“非晚姑娘?什么时候你跟那丫头的关系这么亲密了?” 凌知薇一顿,干笑两声,才开口道:“不是这样的,我是一时叫习惯了,没改过来而已,而且当时,也是鱼非晚治好殿下的,我也挺感谢她的。” “呵呵……”赵太后冷笑:“她当然要给伯瑛治了,也不看看是谁害的他成了这样?她弥补也是应该的,也可以说,她即便丢掉一条命,也算是谢罪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算是尽心了,娘娘怎么能将她送进那种地方呢?娘娘这根本就不想留她一命啊?我本以为娘娘不过小惩,谁能想到,娘娘竟如此狠心,竟然把她送进了那种地方,这让知薇属实没想到,更甚至还觉得有些惊讶。” “有什么惊讶的?她要是死了,你的太子妃之位不就稳了吗?也没再跟你抢了。”赵太后语气淡淡,似乎根本没把鱼非晚的命当作命:“哀家盼着她尽快死了,这样,伯瑛就不会被她影响了,堂堂太子怎能被一些小情小爱所困?哀家这是在帮他。” “可是娘娘你就没想过这一切要是让殿下知道了,或者说,要是殿下救她回来,殿下该如何对娘娘啊?按照知薇对殿下的了解,他回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会找娘娘算账的。”凌知薇道。 赵太后:“他要是想来找哀家,那便让他来找吧,哀家就不信,在他的心里,那个丫头还真的比哀家还要重要?再说了,哀家这可是帮他报仇,他又能如何?他现在已经完全为那个女人迷了心智,哀家必须帮他,他自己不能断舍离,那哀家帮他,只要那个女人死了,这一切就回归正常了,伯瑛也不会再为情所困,哀家这可是对他好,长痛不如短痛,时间早晚而已,哀家等得起。” 闻言,凌知薇暗自叹了口气:“希望这一切都能如娘娘所愿吧,知薇今日来其实也是为了告诉娘娘,殿下已经去地下竞技场,要不了多久,殿下可能就把人救出来了……” “放心,一切有哀家,你且盯着太子的动静,有什么异样及时告诉哀家就行,到时候要真出了事儿,也有哀家挡着,你还是你的太子妃……” 第61章:四大家族之首 “放心,一切有哀家,你且盯着太子的动静,有什么异样及时告诉哀家就行,到时候要真出了事儿,也有哀家挡着,你还是你的太子妃……” 赵太后停顿下来,抬眼看着凌知薇:“不管哀家这里怎么样,你都要尽力保全自己,不能被别人发现,你听懂了吗?” 凌知薇点了点头:“听懂了,太后娘娘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殿下抓到把柄的,只是到时太后娘娘可能要受些苦楚了。” 赵太后轻笑一声:“无事,他不会拿哀家怎么样的,你顾好你自己。” 凌知薇沉默,眸光微闪。 …… 此时这边。 陆珩几人走进了一条地下暗道,暗道里黑暗无光,他们几人手上都举着火把,往前走着,暗道里潮湿,阴森森的,还带着阵阵凉风。 明绪搓了搓手臂,不由得反问:“喂,这里真能进地下竞技场吗?你可别骗我们。” 慕容长安走在前方摸路,头也不回的说:“当然能进了,我在这里可是调查了好几天,才发现这个密道的,肯定能进去。” 顿步,慕容长安转头看向明绪:“你若是不相信我,那直接走啊,你自己出去重新找路去,这地下竞技场的入口本就难找,我就不信,你能比我更快能找到。” “我……” “唉。” 明绪正要说什么,陆珩却伸手拦住他,他对慕容长安说:“慕容公子,明绪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只不过这条道阴森,而且看不见尽头,实在看不出来,这是要进地下竞技场,所以才会询问的,慕容公子既然调查了那么久,想必心里有数,那我们便跟着慕容公子,烦请慕容公子带路。” 陆珩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闻言,慕容公子看了看后面的明绪,又看了看陆珩,突然扯唇一笑,说:“太子殿下果然是太子殿下,漂亮话还是被您给说了,不过你们放心,我这次既然答应了要合作,肯定不会坑你们的,再说,我慕容长安也不会拿鱼非晚的命开玩笑。” “这条暗道,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穿过这里,就是入口了,这里黑灯瞎火的,你们且跟着我,小心跟丢了,到时候我可不负责任。” 陆珩点头:“好。” 慕容长安在前面打头阵,这条暗道说来也奇怪,越往里面走,里面越冷,而且耳边时不时的响起水滴落地的声音,实在是诡异的很,就在慕容长安聚精会神往前探路的时候,突然脚下不知踩了什么,被踩的那块儿塌陷。 慕容长安顿时了然:“不好,有机关!”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有无数藤曼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们行动迅速,就跟蛇一样在地上蠕动,在阴暗的暗道里显得惊悚恐怖。 明绪拔下佩剑,挡在陆珩面前:“殿下小心,这些留属下来对付。” 说完,明绪身影一闪,只见刀光剑影瞬间,地上的那些藤曼就被切断,再无生机。 看着地上那些残余藤曼,明绪不屑冷哼:“我还以为你们多么厉害呢,真是不堪一击,我们走吧。” 谁知,就在他想要转身就走的时候,地上残余的藤曼突然就挺起身子,朝明绪攻击,更甚至攻击更加猛烈,连周遭的墙壁上接连出现了绿色的藤曼。 慕容长安喊:“你把它们惹生气了,你小心点,这藤曼会吸血,要是让它见到血了,它会疯狂吸你的血的,可千万不能让它见血,你们都小心点。” “会吸血的藤曼,真是前古未闻。”陆珩扯唇一笑:“那本宫倒要好好见识一下了?” 他说着身形一闪,拿着冷剑穿梭在藤曼当中。 藤曼的攻击越来越猛烈,几人都被迫加入了战斗,明绪一个不小心被藤曼刮伤了腿上,鲜血涌了出来。 藤曼见到血像是见到美味的食物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明绪的方向冲来。 慕容长安见了,大喊:“快把伤口盖住!不要让藤曼见到血,它会要了你的命的!” 闻言,明绪慌忙拿衣服将伤口盖住。 陆珩飞身上前,挡在明绪面前,挥剑打退了前来攻击的藤曼。 见此,慕容长安松了口气,可不等他歇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藤曼正朝它慢慢蠕动过来,接着缠住了他的脚腕,接着他感受到一阵力,慕容长安就被藤曼拽到了石壁上捆住,动弹不得。 陆珩道:“慕容长安,你……” 慕容长安被藤曼勒住,他道:“你们别管我,这个藤曼只要不见血,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你们现在快击退那些藤曼……” 明绪看着眼前越来越的藤曼,头疼起来:“可这些藤曼,春风吹又生,根本杀不完啊……这到底是什么啊?” 慕容长安想了想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应该是蜈蚣藤,蜈蚣藤最怕的是光……”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他说:“你们快把火点着,用火把他们击退!” 他们刚走到半路上的时候,有一阵风迎面袭来,吹灭了他们手上的火把。 再加上他们的动静,所以才引来了那些蜈蚣藤。 有了慕容长安的提醒,陆珩跟明绪急忙点燃了火把,没想到还真有用,火把一点燃,那些蜈蚣藤顿时不敢造次,往后退着,很快,蜈蚣藤就消失殆尽。 明绪累瘫了,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歇息,同时扯下衣服,给自己的腿上包扎:“终于没有了……蜈蚣藤,听都没听过,到底是哪里来的植物?” 陆珩目光突然幽深起来,只听他说:“蜈蚣藤……不属于渊北境内,或许是天丞的。” 听到这个名字,明绪想翻个白眼:“天丞……若真的是天丞的,那还真的说得通了,天丞国自古以来,以光怪陆离闻名,这种稀奇玩意儿真要是天丞国的,那还真不奇怪了,我还记得天丞国好像还有个神秘的家族,好像是什么巫族来着,通晓岐黄之术,传闻他们住在山谷内,不问世事,只钻研医术毒术,传闻他们能让死人复活,也不知是真是假,只不过他们现在都已经灭族了,要不然我还真想去看看那什么巫族到底是什么样的,真是太可惜了……” “是巫咸一族,传说最神秘的家族,四大家族之首。”陆珩淡淡道:“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唉……” 明绪不禁叹气。 这个时候,慕容长安的声音响了起来:“唉,你们能不能管管我的死活?能不能别聊天了,先把我救下去行不行?怎么还聊上天了?” 此话一出,两人好像这才注意到慕容长安的存在,两人对视一眼。 陆珩说:“实在是抱歉,我们聊的太火热,把你给忘了。” 慕容长安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陆珩,你有良心吗?要不是我,你们能击退那些蜈蚣藤吗?还不好好感谢我?” 此话一出,陆珩竟然一个眼神都不给慕容长安,转头就走:“我们出去吧。” 明绪:“啊?不救他了吗?” 陆珩邪魅一笑,望着还被挂在石壁上的慕容长安:“本宫瞧着慕容公子应该有自救的法子,应该不需要我们来插手,既如此,就让他自己自救吧。” 慕容长安这下终于急了:“唉,你别走啊,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陆珩停下脚步,抬眼看他:“你说的没错,本宫的确是没良心,要不然怎么会丢下你不管?本宫不算好人,凭什么要救你?” 见他又走了,慕容长安大叫道:“我错了,行不行?你快救救我啊,虽然这蜈蚣藤不见血之前不致命,可若是一直被这么勒着,不死也得疯!” 慕容长安道:“尊敬的太子殿下,刚才是我语气过激了,我向你道歉,您能不能帮我一下?我也算是立下大功了,我求你救救我行不行?” 明绪心松了,说:“殿下,救救他吧,他有时候虽然嘴毒,可心地不坏,而且这次要是没有他,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就击退那些蜈蚣藤,他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救非晚姑娘还得靠他呢。” 陆珩瞥眼看他:“本宫也没想过不救他,只不过是吓吓他而已,他还当真了。” 明绪会意,赶忙道:“是。” 明绪拿着火把,缓缓靠近慕容长安,只一瞬,缠着他的蜈蚣藤就跟害羞的小孩儿一样,乖乖的自己藏了起来。 慕容长安没了束缚,差点从石壁上掉落下来,不过幸好他身手利落,稳稳的站定下来了。 许是藤曼勒的太紧,慕容长安揉了揉手臂,深呼一口气:“终于下来了,勒的我真难受。” 陆珩斜眼看着他,盯了半瞬,才开口道:“你……不是渊北人?” 他这句话虽然是问句,可语气却极为坚定,似乎已经肯定他不是渊北人。 慕容长安摸手臂的手顿住,看着他,唇边扬起笑笑意:“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陆珩语气淡淡:“就是字面意思,慕容公子也算是大人物了,想必不傻,应该是能听得懂的,莫要谦虚了才是。” 第62章:你可千万不能死 陆珩语气淡淡:“就是字面意思,慕容公子也算是大人物了,想必不傻,应该是能听得懂的,莫要谦虚了。” 慕容长安扯唇一笑:“我身在渊北,怎么可能不是渊北人呢?太子殿下真是在说笑。” “如果你真是渊北人的话,怎么会那么清楚蜈蚣藤的来历?慕容长安,只要你安分守己,本宫是不会把你放在眼里的,可若是你惹本宫不快,那本宫可要好好调查于你了,你是不是渊北人,只有你自己知道,本宫也不好奇,也不在意,只希望日后你别让本宫抓到把柄,要不然……” 陆珩停顿下来,唇边噙着冷笑:“慕容公子是知道本宫是什么性格,本宫便不多说了,我们来日方长……” 丢下这句话,陆珩往前走去,明绪跟在后面。 慕容长安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光微闪,不知在想什么。 陆珩……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敏捷……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你果然不同凡响。 …… 地下竞技场,地牢里。 鱼非晚靠在墙壁上,正放空着,突然有个人坐她旁边来,她斜眼望着她,非晚说:“前辈怎么坐过来了?” 没错,来人正是那个自称是巫咸族的女人。 女人盘腿而坐,看着她说:“我瞧着姑娘有眼缘,所以想跟姑娘聊几句,不行吗?” 非晚:“当然可以,前辈想说什么?” 女人笑着说:“你身上可有武器?” 非晚眸光微闪,淡淡回答:“没有……我醒来的时候,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就连本来的衣服都没了,那地下竞技场的人还怪警惕的,是不是生怕别人逃出去啊……” “他们的确是警惕,因为几年前地下竞技场就出现过那样的事儿,所以他们就害怕了……” 非晚凝眉,抓住了话里的关键词:“出事?出什么事儿?” 女人缓缓道:“几年前,有一个女孩儿被抓进来,她身上带了匕首还有银针,那女孩儿武功不低,便在地下竞技场大杀四方,她杀了很多人,就连白衣管家都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她逃出去了?” 谁知,女人摇摇头:“没有,她丧命于此,死后不得善终……” 非晚垂眸,没说话。 过了半刻,非晚这才开口:“前辈今日给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不要轻举妄动是吗?” 女人佩服的看着她:“你倒是聪明,这里四面环山,戒备森严,逃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旦被抓进来,只能是等死,所以昨天我才跟你说,你得自救。” 女人目光上下打量非晚几眼,说:“像你这样,什么都没有的话,上战斗场,只能是死路一条……这是痒痒粉,你拿好,到时候上了战斗场,或许有用。” 女人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瓶子,塞给了非晚。 握着手心里的那个瓶子,不知怎么,非晚竟觉得心中一股暖流流过,她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有人能如此对待她,真是意外了。 非晚看着她,不由得开口问:“前辈为何对我这么好?我不过也才刚来……” 女人说:“看着你,我每次都觉得有一股亲切感,好像之前就认识一样,虽然的确是没见过面,可感觉是装不出来的,你的父母是谁啊?” “我的父亲姓鱼……” 鱼非晚还没说完,女人的眼睛就突然亮了起来,紧紧盯着她:“你的父亲姓……鱼?” “是……怎么了?前辈是认识家父吗?” 瞧着眼前女人的神色,鱼非晚总感觉她似乎认识她的父亲。 “你的父亲可是叫鱼佞?” 这下该到鱼非晚震惊了,因为她的父亲的确是叫鱼佞:“我的父亲的确是叫鱼佞,前辈是认识我父亲吗?” 得到这个回答,女人突然笑了起来,望着上方的石壁,自顾自的道:“天不负我啊,没想到竟然让我给找到了,真是命该如此啊……” 这下,鱼非晚更加疑惑了:“前辈这是……” 听到鱼非晚的声音,女人这才冷静下来,看着鱼非晚说:“没事,姑娘你叫什么?” “前辈叫我非晚就好。”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槐木,我应该大不了你多少岁,你叫我姐姐就好……”似乎瞧见鱼非晚疑惑的目光,槐木解释道:“我与你父亲之前可是好友,只不过是好久不见了,什么时候有时间,你带我去见见你的父亲可好?” 对于眼前女人的突然示好,鱼非晚有些拘谨:“我的父亲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前辈若是想见,恐怕是见不到了。” “什么?为何?”槐木惊讶大叫,同时喃喃道:“他怎么能死了?难不成是被那人发现了?所以才杀人灭口的吗?” 鱼非晚说:“其中缘由,说来话长,到目前,我还没查到杀害父母的凶手……” 她还没说完,槐木突然紧紧抓住鱼非晚的手,看着她说:“非晚,你可要好好活着,千万不能死,你知道吗?你可是我们的希望!” “我怎么可能会死呢?前辈在说什么呢?”眼前女人这段话让鱼非晚更加云里雾里了,她不知道为何眼前女人突然会变成这样。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槐木赶忙整理好自己的仪态,淡定的说:“无事,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故人,着实让我有些惊讶,不管怎么样,非晚你必须要活着出去,你千万不能死,你父亲已经死了,那你绝对不能死,你明白吗?” “即使没有前辈这句话,我也不会让自己死的,前辈就放心吧,我还要找到杀害我父母的凶手,我当然不能死。” 鱼非晚坚定的说。 听到这句话,槐木这才松了口气。 鱼非晚开口问:“我想问问前辈,家父与您到底是什么关系?您似乎听到家父的名字,很激动?还有……前辈您不是巫咸人吗?怎么会和家父有牵扯?” 槐木:“非晚姑娘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这是想让我先回答哪个?回答问题也得按顺序吧?” 鱼非晚讪笑两声:“前辈想回答哪个便回答哪个。” 槐木明白有些事儿还不能说,只能扯着谎:“我的确是巫咸人,十几年前,你父亲收留过我几天,所以便认识了,彼时的你还很小,不记得我很正常,我也没想过你能认出我来,能在这里遇见,已经是我们的缘分了……” “这些其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活着从这里逃出去……” “那前辈你呢?” 槐木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有一瞬愣了,半晌后才回答:“我……我已经待在这里好多年了,出还是不出,于我来说已经无关痛痒了,只要你能出去就好,我这里还有一些毒药,你尽管拿去。” 槐木说着,从袖子里拿出来许多毒药来,一股脑儿的全部塞到了非晚的怀里。 “这……” 看着怀里的毒药,非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些要是都给我,前辈该怎么办?” 槐木随意道:“你别忘了,我可是巫咸族人,对于制作毒药上,还是在行的,即便全部给了你,我都没事,大不了日后我哦重新做不就好了?倒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要是去了战斗场,指不定第一天就被人打的鼻青脸肿。” 谁知,听到这些话,鱼非晚竟笑出了声:“前辈还是小看了我……只不过,还是晚辈还是感谢前辈送的这些东西,希望有用。” 槐木勾了勾唇角,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望着鱼非晚,喃喃道:“长的可真像啊,这鼻子,这眼睛,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难怪我觉得你眼熟……没想到竟然是族长的女儿,天不亡我巫咸,这世间竟还留着巫咸最正宗的血脉,真好……” 她低喃着,鱼非晚没太听清,不由得问:“前辈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像你如此瘦弱的姑娘要是上了战斗场,该是什么样的?” 槐木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着谎。 “前辈还是不了解我,我身手还是不错的,即便真上了战斗场,也不会被欺负那一方。” “如此说来,那我倒是有些期待非晚姑娘的表现了,不过既然说到这里了,我还真是好奇,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难不成是被仇敌设计的?不过我瞧你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你到底惹了谁?” 槐木一边说着,一边打量她。 此刻的她穿着破烂,面容消瘦,她实在想不出来什么理由来。 鱼非晚垂眸:“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更不知道到底是谁恨我至此,竟然想着把我送进这里?” 彼时的她正在逛街,突然一个小男孩儿过来,递给她一支花,就是因为那支花,她才不省人事的。 她到现在都很疑惑,到底是谁想要害她? 难不成是凌知薇? 如果真是她的话,那更奇怪了,可当时她正与自己一起,再说,她也没有理由害她啊,她自认为自己对她很好了,她能有什么怨言? 即便她想害自己,她为何还要陪她逛街,跟她解释太子殿下为何着急走了? 太子殿下突然走了……等等! 鱼非晚似乎想起之前漏掉的信息,陆珩好像是被太后娘娘叫走的,听凌知薇说,太后突然病危,所以才把陆珩叫走的…… 第63章:三千两,拱手送人 鱼非晚似乎想起之前漏掉的信息,陆珩好像是被太后娘娘叫走的,听凌知薇说,太后突然病危,所以才把陆珩叫走的…… 所以这太后……到底是真病危,还是假病危? 之前还没多想,如今细想下来,竟然觉得有些许蹊跷之处…… 赵太后前几天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危,难不成…… 之后的情况,鱼非晚不敢往下想。 槐木说:“不管了,反正你已经在这里了,谁把你送进来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怎么逃出去。” 鱼非晚郑重的看着槐木,说:“前辈你也放心,若是我有机会逃出去,我一定救你出去,外面的世界你也应该去看看了。” 闻言,槐木有一瞬的愣然,随即恢复原状:“你别关心我了,还是好好考虑你自己吧。” “37号!到你了!” 不等鱼非晚说话,一道男声从门外传进来。 鱼非晚就是37号,听到对方喊自己,抬眼看去,来人穿着黑衣,五官倒是端正。 鱼非晚皱了皱眉,缓缓问:“你是鹰侍卫?是将我抓进来的那个人?是吗?” 其实当时,在被迷晕的时刻,她还是有些意识的,隐约间,她听到一个男声和一个小孩儿的谈话声。 小孩儿自然是那个递给她花的小孩儿,至于那个男声跟眼前这个黑衣男子的声音有些吻合。 鹰侍卫凝眉:“我抓的人可多了,我怎么能记得?别废话了,到你上战斗场了!开门!” 他吩咐旁边的小厮。 小厮将牢门打开,然后伸手,想要将鱼非晚从地上拉起来,可鱼非晚可不愿意被他碰,自顾自的起了身:“别动我,我自己会走!” 鹰侍卫冷眼旁观,冷哼:“倒是有骨气的,可等上了战斗场,我倒要看看你还有骨气没有?” 鱼非晚望着鹰侍卫,淡淡说:“不是说到我了吗?鹰侍卫还不快带我去,在这里磨蹭什么呢?” 鹰侍卫深深看了她一眼,接着转头离开了,鱼非晚则跟在后面。 在临走之时,鱼非晚转头悄悄看了你槐木一眼,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两人离开牢房后,小厮便将牢房门锁了。 槐木趴在门上,望着鱼非晚离开的方向,目光幽深。 抓在门上的手逐渐收紧。 鱼非晚,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你可千万别给我死啊,真的别轻易死……你可是我们巫咸最后的王族血脉,你可得撑住! 鱼非晚跟在鹰侍卫后面,她后面则跟着小厮,看管森严,仿佛生怕她会逃走一般,可说实在话,鱼非晚对这里也不甚熟悉,连逃出去的陆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逃走? 望着眼前男人雄壮背影,她想问问到底是谁雇佣的他,去抓她? 她之前套过羽管家的话,羽管家并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只是跟她说,地下竞技场分工明确,他只负责训练被抓来的奴隶,不负责抓人,当然,他也不会过问奴隶的来历,抓人这些都是被称作‘鹰侍卫’的男人去抓的。 羽管家说的时候,表情诚恳,看着不像是会说谎话的,所以现在,只能是‘鹰侍卫’知道了,她只能问鹰侍卫了。 可这个鹰侍卫看着面相不善,想要在他嘴里套出话来,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可这个问题,必须还得问鹰侍卫。 鱼非晚试探性的问:“鹰侍卫……是谁雇佣的你?让你去抓我的?” 鹰侍卫脚步一顿,转身看着她,冷声道:“37号,我劝你最好安静一点,你!太聒噪了!” 鱼非晚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干笑两声,道:“我这不是死到临头了吗?想知道害我的人是谁吗?这样,也能安心下黄泉了不是吗?我要是不知道凶手是谁,我死都不瞑目啊,所以鹰侍卫,你就好心,告诉我呗,反正我上了战斗场,都难逃一死。” 鹰侍卫冷眼看着她:“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也不知道是谁想害你,我只接单,只认钱,不认人。”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知道啊……” 鱼非晚干笑着说。 “快点跟上,你也别想着能从这里逃出去了,在这里你就是奴隶,快走,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鹰侍卫落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鱼非晚跟着后面,忍不住低声吐槽两声:“到底是谁啊,搞的这么隐蔽?”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后面的小厮催促道。 催什么催啊,没看我正走着吗?就这么着急吗? 鱼非晚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毕竟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 不知拐了多少个弯,鱼非晚终于听见外面的人声了,被困在地牢里这么多天,鱼非晚仿佛已经与外界隔断联系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外面的声音,外面人声鼎沸,很是热闹,不过都是一些男人之间的争强好胜的声音: “快呀,快起来给我打!快给我进攻啊,别给老子丢脸啊!快起来给我进攻!!” “干的好,继续给我打,我快赢了!!” …… 战斗场上战斗结束,不知谁敲了一声铜锣,一道脆声响起,接着一道吆喝:“27号赢了!” 全体一片欢呼,可场上不仅仅只有欢呼声,还有哀叹声。 只听那方雇主懊恼道:“真是的,又输了!真不应该选你!看着强壮,一点用都没有!” 赢的那方却笑开了花,只听那人说:“小弟不才,赢了,大哥该把银子给我了吧?” “给你就是!我又不是玩不起!”输的男子扔给他一袋银两,然后看着下方躺在血泊中的奴隶说:“没用的东西,让小爷输了,把她喂给野兽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是!” 地下竞技场的小厮应了一声,下去去处理那个奴隶去了,小厮拖着那个奴隶,拖出了战斗场,地上的鲜血痕迹惨绝人寰。 耳旁听着这些,鱼非晚不禁勾唇冷笑。 这地下竞技场还真是王公贵族用来消遣无聊的东西,这真是把人当作蛐蛐一样斗了。 这里的玩法就跟斗蛐蛐差不多,只不过是把故事的主角换了,把蛐蛐换成了人,用人来作赌注。 他们甚至还在场子上设立赌注,这足以映射出,这个地下竞技场是多么的残酷以及黑暗。 鹰侍卫将鱼非晚带到了一个笼子前,他吩咐道:“进去吧!” 鱼非晚凝眉,心里虽疑惑,可还是乖乖走了进去。 鹰侍卫接着也走进去,给她戴上了脚镣。‘ 鱼非晚道:“这是要做什么?” “上战斗场,每个奴隶都要戴上的,别太惊讶,这是为了防止两个奴隶厮杀太过惨烈,避免一方死亡。” 鱼非晚说:“这么说来,你们这里还挺良心……” 鹰侍卫站起身来,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良心?我还是第一次从奴隶嘴里听到良心这两个字,在这里的奴隶,谁不是恨我们入骨,你倒是稀奇了,这么一来,我还有点不想让你早死……” “鹰侍卫这么肯定我能在这场战斗场上死去吗?鹰侍卫真是太小看我了吧?或者说,小看羽管家训练奴隶的能力?” “真是伶牙俐齿。”鹰侍卫冷声说:“不过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别那么早死……” 顿了顿,鹰侍卫补了一句:“战斗的时候,别太心软,对面的奴隶可不会对你心软,你可要记住了。” 鱼非晚扯起唇角,笑着说:“看鹰侍卫这样子,鹰侍卫心软了吧?” 鹰侍卫脸上闪过不自然,冷声说:“别多嘴了,马上就要上场了!” 说完,鹰侍卫从笼子里退了出来。 笼子的门被关上。 笼子外,鹰侍卫冷声说:“37号,祝你好运。” 话音刚落,笼子就向上面缓慢升起。 下方的笼子跟上面的战斗场是连着的,只听轰隆一声,笼子被稳稳放在圆台上。 这个时候,鱼非晚这才完全看清了周遭的环境,她所在的这个地方,是一个圆盘,而楼上则站着很多人,上面的人便是来看戏的,而圆盘上则是奴隶用来战斗的地方,鱼非晚还算是幸运,她站的这个地方,是上一场胜利者的位置,而对面的地上淌着很多血,猩红夺目。 楼上的人说说笑笑,对于下场的战斗,似乎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甚至还当作家常便饭。 看着那些人的嘴脸,鱼非晚只觉得恶心。 “彭——” 地下竞技场的小厮敲了一下铜锣,他大喊道:“37号对战46号!” 话音刚落,对面,一个笼子缓缓升了起来,紧接着稳当当的落在圆台上,等笼子落定之后,鱼非晚看清了里面的奴隶,霎时间瞳孔地震:“竟然是你!?” 46号奴隶赫然是她昨天在地牢里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儿…… 46号似乎也没想到对面的奴隶是鱼非晚,也跟着震惊了一下:“怎……怎么是姐姐?” 真是缘分了…… 难不成还真要她们俩互相残杀吗? “37号小爷要了!” 楼上,上一场的输者大喊着,他望向另一个穿着紫色锦袍的男子,挑衅道:“喂,敢不敢再来一场?” 紫衣男子沉思一瞬,笑着说:“既然王少爷开口了,那我也奉陪,那来吧,你准备拿多少来做赌?” “三千两如何?!” 被称作王少爷的男子大手一挥,大方开口。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沸腾起来,因为在地下竞技场里,还从未有人能把赌注开到这么大的,甚是稀奇了。 大家一般来地下竞技场只是图个新鲜,图个乐趣,还从来没想到要在这里来把大的,而且还是三千两!! 三千两都能在渊北买一座府邸了,可那个王少爷竟然随便把三千两拱手送人? 第64章:救人 三千两都能在渊北买一座府邸了,可那个王少爷竟然随便把三千两拱手送人? 紫衣男子愣了半刻,道:“好,那便赌吧。” 紫衣男子望着下方圆盘上的两个奴隶,他目光停留在46号身上,只听他说:“那本少爷便选择这个46号吧,46号,希望你也能帮本少爷赢了这场赌注,若赢了,本少爷助你离开这里,帮你赎身。” 紫衣男子的声音铿锵有力,似乎对赢有着十全的把握,似乎根本不担心他会输,毕竟上场他就赢了,这说明,他是不会看错人的。 46号初衷便是离开这里,听到这句话,46号的眼睛顿时放光,仿佛瞧见了胜利的曙光。 她这个殷切的目光当然被对面的37号看见了,鱼非晚暗道不好,这可是她唯一离开这里的机会,恐怕一会儿,这个圆台子上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了。 地下竞技场好玩的点子就在这里,所有奴隶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奋斗,不过,不仅是奴隶,就连站在楼上的权贵也是这样的,他们抓住了奴隶心里最脆弱的点,借以发挥。 王家少爷‘切’了一声:“林家宝,可别太自信了,你以为你能赢过我?上一场是我没看好,所以让你的奴隶赢了,可是现在可不一定,你看那个46号身娇体弱,哪有我37号强壮?这次肯定是你输。” 林家宝便是方才说话的紫衣男子了。 林家宝只是扯唇一笑,然后走到赌注台上,将自己的银两放在右边:“我赌我自己赢,王容,有的时候,可不能只看表面,我们静等观戏呗,看到底是谁能赢?” 王容咳嗽一声,也走过去,将自己的三千银两放在左边:“那我也赌自己赢,若我赢了,你的银两归我,你也得向我认输,反之,我的银两归你,如何?” 林家宝:“好啊,反正不管输赢,我也不会亏,亏都是你王少爷,不过既然王少爷想玩,那我也奉陪,反正图个乐子。” “好!林少爷大气!”王容看向周遭围着的人,说:“大家伙儿的也在这里,也帮忙做个见证,若他林家宝输了,他的银两归我,还必须向本少爷道歉!” “废话这么多,赶快开始吧,比完了,本少爷还得出去呢。” 林家宝说着,看向了台子中央的裁判。 站在台子中央的裁判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忙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接着大手一挥,敲响了铜锣,大喊道:“比赛正式开始!37号对战46号。” 话音刚落,小厮就眼疾手快的将37号和46号的牌子分别挂在了一旁的树上,呈对立状。 这是地下竞技场的规矩,为了尊重选手,在比赛时,须将各自的牌子挂在树上。 一支箭不知从哪里破空而来,分别打在37号和46号牢笼的锁子上,笼子里的锁子应声而落。 而王容少爷和林家宝两人则寻了个舒适的座位坐下,悠闲的看着接下来发生的戏。 两人脚腕上都戴着脚镣,他们从笼子里缓缓走出来。 46号咬了咬嘴唇,看着眼前的37号,说:“姐姐,得罪了,为了能从这里逃出去,我只能拼命了,我也不想这样的,姐姐可别怪我心狠了,毕竟谁也不想待在这里,受着非人的折磨,姐姐也不想吧?” 37号只是笑笑,她道:“我理解你,谁都不想待这里,可当真要相互残杀,才能真正解决问题吗?” 46号说:“姐姐这是什么意思?那少爷已经说过了,只要我赢了你,他就能赎我回去,姐姐不也听到了吗?” 37号道:“果然还是小女孩儿,真是单纯,他可是权贵,你能保证他能为你赎身,或者说,即便赎了身,你觉得他能怎么对待你?” 46号说:“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他已经开口了,我暂且相信便是,反正只要能从这里出去,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姐姐……你就成全我的愿望吧!” 46沉声说完,就朝37号猛地攻击了过去。 而此刻,地下竞技场外面。 陆珩一行人刚好找到去往地下竞技场的入口。 地下竞技场的入口着实隐秘,陆珩一行人穿过幽暗的长廊,接着也不知拐了多少个弯才找到地下竞技场的入口,不过这个入口,也着实难发现。 只见眼前的入口的形状就跟树洞一般,呈圆形,四周都是树,难怪这个不受朝廷管辖呢,即便朝廷想管,也找不见地下竞技场的入口。 望着眼前的树洞,明绪不禁出声问:“这里真的是地下竞技场的入口吗?怎么看着不像啊,怎么会这么潦草,我还以为至少是有门的……结果没想过是这样……” “这里是入口,地下竞技场本就神秘,有些你不知道,这很正常。”慕容长安给他一个你怎么这么无知的眼神。 “本来找入口就已经在浪费时间了,你们还在这里逞口舌之快,我们赶紧进去吧,不能再耽误时间了。”陆珩不满道。 说完,陆珩径直走了进去。 望着前方的路,陆珩心想:“鱼非晚,我来了,你可千万别有事,等着我。” 慕容长安跟明绪对视一眼,也跟着快步走了进去。 他们几人走进去之后,接着穿过长廊,隐约间,他们听到热闹的吵闹声。 地下竞技场的小厮看见他们几人,忙殷勤的迎了上去:“几位公子这是也来玩儿的吗?真是太可惜了,王家少爷跟林家少爷还在比赛呢,可能还不能为公子选择奴隶,几位公子稍坐片刻,等这场比赛完毕了,我再为几位公子选择奴隶。” 小厮将几位公子迎到了座位上,接着又叫了人,准备了些酒菜,端上了桌子。 那小厮目光上下打量着几位公子,笑着猜测着道:“几位公子生面孔,是是第一次来地下竞技场的吗?” 陆珩抬眼,望着他,眼神寒冷彻骨:“你废话太多了。” 小厮干笑两声:“如此,那我便不说了,那几位公子可能还不明白我们地下竞技场的规矩,几位公子可以先看看比赛,再作决断。” “嗯,下去吧。” 瞧陆珩态度冷硬,小厮也不再热脸贴冷屁股,他说:“好嘞,那小的也不打扰公子了,公子有事喊我便是。” 小厮识相的离开了。 慕容长安脸色沉重起来:“没想到这里人还挺多,生意看着还不错。” 陆珩道:“那你也开一个?” 慕容长安冷笑:“我才不是罔顾生命的那种人,再说,我要是开一个,等着你来抓我的小辫子吗?我是吃撑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陆珩冷声说,随即叹了口气:“也不知她在哪里?” “偌大的地下竞技场,一个一个排查呗。”慕容长安道。 陆珩手缓缓收紧,目光落在下方圆盘上,只见下方两人打的是不可开交,尤其是那个稍微瘦弱的女孩儿,脸上、身上都挂了彩,不过她也是出手狠辣,一个后踢,就要踢到37号的脸上,37号身手敏捷,灵巧躲过,而就在这个时候,陆珩看清了37号的脸。 陆珩瞳孔微缩,猛地起了身,他眼眶逐渐猩红。 因为下方的那个人,是他想念了很久的人啊,是他找了很久的人啊,她是鱼非晚。 即便现在的她蓬头垢面,脸上还沾着泥污,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公子……您……” 明绪疑惑,也随着陆珩的目光看了过去,随即大惊:“是非晚姑娘!” 慕容长安也瞧见了,瞳孔微缩:“小……小鱼丸儿!?原来你还真在这里……” 许是他们目光太过热烈,鱼非晚也感受就到了,抬眼望去,刚好与陆珩四目相对,她瞳孔微颤。 陆……陆珩?!他竟然来了?! 瞧见她呆住了,王容着急了,拍案而起,大喊:“37号,你干什么呢!?快进攻啊!你要是输了,本少爷拿你去喂鱼!” 可鱼非晚还沉浸在陆珩的目光,根本没听见王容少爷的大喊声,更甚至还没注意到后面46号的攻击。 陆珩瞧见她身后那个奴隶正向她跑来,手里还拿着把小刀,她嘴里还大喊着:“我赢了!!就让这一切结束吧!” 陆珩瞳孔大震:“小心!” 陆珩轻施轻功,飞身下去,在那把刀快要伸过来的时候,一掌将46号给拍飞了,重重摔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鲜血刺眼。 46号惨笑一声,望着前方,鲜艳的血丝自嘴角留下来,她喃喃道:“我也算是解脱了……” 话落,她‘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这一幕一发生,所有人霍然起身,皆震惊的望着下方的那个男子,地下竞技场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儿,这还是第一次。 还从未有人下场去救奴隶的,真的是前所未闻,毕竟奴隶的命又不值钱。 陆珩走到鱼非晚面前,长臂一伸,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抱,他亲吻着鱼非晚的额头,懊悔道:“我来迟了,我来救你了,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你会不会恨我?!” 感受着他的怀抱,鱼非晚最后的防线破了,眼泪自她眼眶内滑下来,她说:“我怎么会恨你?这也不是你的错,你来的已经很及时了,谢谢你能来救我。” 其实,从头到尾,鱼非晚还从来没想过陆珩会来这里,她想的不过是自救。 所以当她看见陆珩的身影的时候,她内心是有些震惊的,这是发自内心的震惊。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不见了呢?看来你还是挺在乎我的吗?” 鱼非晚挣开他的怀抱,看着眼前的陆珩说。 第65章:太子殿下千岁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不见了呢?看来你还是挺在乎我的吗?” 鱼非晚挣开他的怀抱,看着眼前的陆珩说。 陆珩缓缓摩擦着鱼非晚的后脑勺,目光深情:“谢天谢地,老天保佑,让我再次见到了你,非晚,你不知道,这几天我过的是多么的煎熬,我生怕见不到你,我生怕你再次从我身边离开……” “放心,我命大,死不了。”鱼非晚笑着说。 可那抹笑中却带了一点苦楚,没人能知道这几天她受到的是怎么样的折磨。 陆珩紧紧抓着鱼非晚的肩胛骨,目光上下打量着她,瞧见她穿着破烂,满身伤痕,不禁露出心疼的神情,他不由得问:“疼不疼?” “小伤而已。”鱼非晚倒是无所谓道:“陆珩,你别小看了我,区区小伤,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陆珩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儿,他明白,她只是在强撑着,装着坚强,可实际,心里肯定受了很大的创伤…… 这么想着,陆珩更加心疼了,忍住哽咽,郑重其事的看着她说:“从今日起,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凡是伤害你的,我定让那人付出代价,你放心。” 鱼非晚垂下眸,没说话。 陆珩握住鱼非晚的手,郑重其事的说:“走,我带你回家。” “好,回家。” 鱼非晚声音淡淡,可语气却是铿锵有力。 可他们想走就也不是易事儿,这不有人就出来拦住他们了。 46号输了,林家宝气的不行,拍案而起,指着下方的陆珩,大喊道:“喂!你这个小子到底是谁?竟敢坏本少爷的好事儿?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地下竞技场?你让我输了你知道吗……” 一道凛冽的目光射过来,林家宝顿时闭嘴了,甚至还咽了咽口水,因为这个眼神实在是冰冷的可怕,仿佛万年的寒冷地狱一般,一眼都不敢看。 “本宫杀了他!” 陆珩眼眶猩红,想要上前了结了他,可鱼非晚却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只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冲动,这里地势复杂,想逃出去并不容易,我们先等等。” 鱼非晚也是在这里呆了几天,没上战斗场之前,她每次在地牢试图摸路的时候,羽管家总会让她蒙上黑布,生怕她能认清能逃出去的路,所以说,这里的人应该是不想让奴隶们知道出去的路,可能是害怕奴隶自己逃出去。 而且,经过方才,鱼非晚大概已经明白,这里的路有很多机关,所以不能冲动行事。 人在屋檐下,有时候,不能太冲动。 听了鱼非晚的话,陆珩点了点头,轻声说:“听你的。” 而身为赢者的王容此刻却是高兴的不行,不管怎么样,他反正是赢了,其他的他倒是不在意,起身拍了拍林家宝的肩膀:“好了好了,不管有没有那个男子,你还是要输给我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你还是准备准备向本少爷认输吧。” 此刻的王容笑的极为猖狂,似是马上就能看到林家宝向他低头的窘样了。 可想象中的景象并没有发生,林家宝冷笑两声,说:“按照地下竞技场的规矩,须以裁判的铜锣声作为结果,现在铜锣声没响,还不能判断哦。” 王容脸色僵了僵,随即看向圆台上不远处拿着铜锣的裁判,大声喊:“喂,敲锣啊,愣着干什么啊?46号已经死了,那当然是我的37号赢了啊!” 地下竞技场的规矩向来是公平公正,从古至今,还从未出现过,外人下场出手的,此时的裁判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判定结果了,拿着铜锣的手,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 毕竟大家伙儿都看见了,46号奴隶并不是37号亲手杀死的,所以……他现在真的是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 “这……”裁判脸上出了不少的汗水。 裁判的犹豫让在座的人都干着急了起来。 大家伙儿的都开始争先恐后的嚷嚷起来,不过却呈两方致辞,有的人觉得是46号输了,有的人又觉得此次比赛,应该打平,毕竟不是双方亲手打的比赛,要是随便判定肯定是不公平的。 “肯定是46号输了啊,管她什么公不公平,反正46号已经倒下了,那肯定是她输了啊!” “是啊,必须是她输了,谁倒下谁就输了!” “就是啊!” …… 为了自己的脸面,林家宝出声:“那可不一定,地下竞技场的规矩你们都忘了吗?在比赛当中,最是重视公平,必须是奴隶双方的比拼,可现在有了外人的打扰,那只能是终止此次比赛,或者说,直接判定打平啊!” 有了他这句话,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场面逐渐不得掌控。 “对,说的在理,直接就是打平!” “对对对,打平!” “打平!” 舆论的趋势逐渐朝着‘打平’的方向发展,林家宝的脸上顿时扬起了狡猾的笑容。 这一次,肯定又是王容输了,他上一把都赢了,这一把绝对不能输掉,他林家宝还是要点脸面的,他可不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向眼前的王容认输,他丢不起这个人。 而且在开始比赛之前,他还说了那么多的大话,要是此刻认输,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他可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反正他是绝对不能输! “你……你们!” 听到周遭的言论,王容气急了,指着林家宝说:“喂,你是不是玩不起啊!你这根本就是混淆视听好吗?” 林家宝无所谓的‘切’了一声,耸了耸肩:“我只是陈述事实,你在这里着急什么?倒是你,蔑视公平公正,只想着你自己赢,真是个小人,你这样的人,以后我们怎么还敢跟你比赛啊?” “你——好啊……” 王容用手指着他,最后自己把自己给气笑了。 王容最后又将目光望向了下方的陆珩,心里的气油然而生,他忍着怒气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来搞事,我怎么会陷入如此境地?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珩冷哼一声,将鱼非晚拉到自己背后:“就凭你,还想知道本宫是谁?你有这个资格吗?” 谁知,听到这句话的王容瞬间笑出了声:“你自称什么?本宫?你当你是渊北太子呢?还敢自称本宫?你装也装个像样的身份吧?你要真是太子了,我还是当朝皇帝呢?你看谁地位高?” 陆珩没说话,神色冰冷,缓缓道:“要是本宫说,本宫就是当朝太子呢?你该如何?” “哎呦!”王容捧腹大笑起来:“你别再装了,你能不能找个稳妥的理由?还真说自己是太子了?我现在不管你是不是,我就问一句,这里可是地下竞技场,堂堂当朝尊贵的太子殿下怎么会来这里?大家伙儿自己来想想,这里可是地下竞技场,你们觉得尊贵的太子殿下会屈尊来此吗?” 太子殿下可是渊北尊贵的象征,众人皆面面相觑,根本不相信底下男子的话。 王容冷笑:“你看,大家都不相信你,既然如此,公子该好好想想如何赔偿我的损失吧?毕竟可是你违反了地下竞技场的规定!这些也该你自己来承担。” 陆珩扯唇一笑,抬眼看着他:“你说让本宫来承担?那行啊,你下来,本宫赔你!” 陆珩脸上带着一抹阴险的笑,王容瞧见,不禁打了个寒战:“你……你想怎么赔偿?你直接告诉我就好了……” “你不是说想要本宫来赔偿吗?既然如此,那就下来啊!”陆珩冷笑一声。 王容并没有这个胆子,看见陆珩的目光,总感觉腿都要快打颤了。 可陆珩是什么人?他可是堂堂太子殿下,自然不会惧怕王容这种小角色。 他冷笑一声,从地上抄起一把匕首,紧接着手腕微转,那把匕首就径直朝王容的方向扔了过去。 “啊——” 匕首带着凌厉的剑风,王容被吓的连连往后退,也不知脚下绊到了什么,他整个人就倒了下来,重重的倒在地上, 许是他命好,又或者说是陆珩的方向感准,那把匕首刚好直挺挺的插在了他裤裆的中间。 王容脸色大变,不仅是他,就连周遭的的人都一阵惶然,接着惊讶的看向了陆珩,没想到那个男子武功竟然那么高……这么远的距离,竟然也能把匕首精准的插在王容的裤裆中间…… 这手法…… 陆珩甩手,冷笑一声:“这便是本宫赔给你的,你觉得如何?喜欢吗?” 王容脸色都白了,浑身都是汗,那把匕首插在裤裆中间,他根本不敢动弹。 林家宝上前一步,说:“阁下到底是谁?” 陆珩扯起唇角,只听他淡淡的声音响起:“明绪,你来告诉他本宫是谁?” 听到这个名字,林家宝跟王容一同变了脸色,明绪…… 他们也身在王公贵族里,当然知道明绪是谁?明绪可是当朝太子陆珩的心腹,可以这样说,见到明绪宛若见到太子陆珩。 立在人群中的明绪,飞身上了下方圆台上,慕容长安跟在其后。 在看到明绪的那一眼,林家宝瞳孔微震,一脸不可思议:“这还真是明绪大人……所以……” 林家宝看着下方的陆珩,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陆珩斜眼看着明绪,淡淡道:“明绪,告诉他们,本宫到底是谁?” 明绪拱手道:“是!” 话落,明绪从袖子中拿出来一个令牌,举在众人面前,扬声道:“这是太子府的令牌,大家可看清楚了?!” 看见那个令牌,众人一惊,接着跪倒一片,众人异口同声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