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不好啦夫人她又带着球跑啦》 第1章 身死不灭 (排雷:1,女主非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吃人不吐渣。2,女主会有成长和变化,接受不了的话就别看了。3,男主很洁,不写后宫雌竞文。4,不搞雌竞,作者很恶这种。感谢理解。5,主基调为甜文,要虐也是虐男主,接受不了虐男的话请退出。6,不写什么多胎,类似于一胎生456个的那种…虽然会设置多胎丹的存在,但每个世界都不会超过三个崽。7,带球跑。8,有话好好说,认真客观的意见我会看,但请不要辱骂作者,创作不易的同时作者是个玻璃心。) ……………………………… 云浅在一片朦胧中渐渐恢复意识,只听得叮咚一声,随即有一个温润男声出现,“你好,检测到您生前夙愿未了,特………” 生前夙愿…难道是自己死前最后那对未能享受生活的不甘哦不,是对自己的巨额存款深切的眷恋感动了上苍,所以特此给她一个实现的机会吗? 活了二十六年却似乎从未得到上天一点眷顾的云浅不禁感到疑惑,她从小便父母双亡了,人生中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的血泪铸成的,所以她从来不相信会有莫名的好运降临在自己身上…… “您好,您在听吗?” “哦,抱歉,麻烦您再说一遍。” “好的,是这样的,我们是一个快穿生子系统,由于最近有多个小世界因为气运之子的血脉无法得到延续而发生崩塌,上界特此发布了大量的修复任务。 而您,则是我们挑中的修复者,检测到您的身体条件健康,气血充沛,外表条件更是十分优异,一骑绝尘………非常适合本快穿任务。请问您是否接受,与我们达成契约,每世界奖励一千万现金和五十年寿命,外加惊喜奖励………” “生子?”云浅犹豫了,在她短暂的生命中从来没真正与一个异性深入接触,即便她知道有很多男人都为她倾倒,但在她的人生轨迹中是不允许谈情说爱的,更别提生孩子了。再者,生孩子可是很痛的,还附带各种风险,嗯有待商榷。 “宿主,我们会提供各种道具,助您无痛生子的。”好听的青年音又响起了。 这下,彻底打消了云浅的犹豫,无需商榷了。 “接受。”云浅勾起一抹红唇笑道,既然上天给她这样一个机会,体验体验别样的人生也未尝不可。 “本系统的道具均可用积分兑换,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绝对正经买卖。” “呃。” 单胎丹(可选择性别)100积分 双胎丹(可选择性别)200积分 龙凤丹(可选择出生先后顺序)200积分 多胎丹(宿主可自行选择)200积分 产后恢复丹(可一键清除恶露、恢复身材、填补气血)100积分 假孕丹(真实模拟怀孕)100积分 十全大补丸 (延年益寿 寿命+10)200积分 解毒丹(可对任何毒药生效)100积分 …… 除此之外,系统还售卖药品,毒品,补品作为特殊道具使用,具体价格有待实装。 “你们这价格定的不是很合理啊,双胎也是200积分,多胎也是200积分。”云浅好看的眉头微蹙,似乎是有些疑惑 “宿主,本系统一个孩子奖励500积分,奖励已经是非常丰厚了。这多胎丹的价格与双胎一致,也是为了鼓励您多生……” “呃,好吧。”云浅想了想那一个肚子装三四个孩子,实在是有点接受无能,这多胎丹她是不会买的,太可怖了。” “有待实装,意思就是还没装上咯?”云浅挑眉问道。 “嗯,是的,我们也处于不断的升级中,宿主您可以提出诉求供我们改进的。” “另外,本系统附带捏脸功能,塑体功能,宿主您可自行调整塑造角色身材容貌。鉴于宿主您天生丽质,请问是否选择用本体进行任务?” “是。”云浅对自己的样貌还是很有自信的,170的大长腿,该有的地方也一点不少…况且,她也不想让自己的肉身被永远地遗留在那个世界。太平间,其实怪冷的。 “好的,鉴于您是新手,第一个任务为您匹配了一个与您原本身份相符的世界,是一个女细作……这是一个古代世界……” 系统正在为您传送中……请稍候。 第2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1 叮咚,传送成功。 “宿主,已为您传送这个世界的信息。” 随即一大波记忆朝云浅涌来,这是一个古代架空世界,然而,独掌大权的并不是皇帝,而是一位异姓王爷,墨珩。墨珩战功赫赫,掌握兵权,不想先皇在临终前还将其封为摄政王,命其代管朝政,辅佐幼主。 云浅的身份是一位从小经受训练的细作,杀手。没有家人,自幼失去双亲的她被青玄阁收养长大,培养她成为一个优秀的间谍,刺客。 云浅是青玄阁历年来青年一辈中最优秀的佼佼者。 在她的记忆中,有一个师父。师父璇玑是对她最好的人,即便是没有感受过温情与爱的云浅,在记忆的回溯中也能感受的到。每一次出任务的担忧,视若亲子的抚育,这些都是云浅所不曾拥有过的。 言归正传,“宿主,本世界的气运之子就是摄政王,墨珩,气运之子不近女色,已是而立之年却尚无儿息。” “他,这个,性取向正常吗?”云浅开口问道。 “……正常的,宿主。” “您所在的青玄阁与其势不两立,会安排您进入王府,靠近他。好了,现在请宿主打造自己的外观形象吧。” 云浅打开数据面板,将自己的身高调成165,在鼻梁处点了一颗小痣,在原本妖冶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清冷感。冷艳高贵。 “这个捏脸真好玩。”云浅心里想道。 随即,她感到疑惑。 “系统,这个一键美肤功能是?” “一键美肤可以去除脸上斑点、瑕疵、痘痘、伤疤,并使皮肤变得光滑细腻,吹弹可破,拥有婴儿般肌肤,让人爱不释手。” “很好,就你了。”随即云浅点下确认,刹那间,她就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那些做杀手时留下的经年的伤疤竟然都神奇的消失了。 “正式进入世界中……” “已成功抵达。这里特赠送您1000积分作为新手大礼包,祝您任务顺利。” 云浅在一间黑黢黢的密狱中醒来,迎面便看见了自己的师父,璇玑。只见师父哽咽着说道,“云浅,这次派你进入摄政王府的任务实在是太凶险了,大不了师父带你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原来,师父帮她争取过了,但显然,青玄阁细作不可拒绝任务的规矩从来就不会为谁而打破。 云浅有些愣住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师父在她面前掉过眼泪。她们俩,都是如出一辙的铁血娘子军。 随即劝慰道:“师父,不要这样讲,这次的任务,我去。师父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组织答应我干完这单,我便可以是自由身了,到时,我便带着师父您离开这里,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云浅宽慰着师父,不过,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让人听不真切。 在青玄阁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地方,做任何事都要小心谨慎。 “浅儿,你此去一定要平安归来啊。”忍了又忍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云浅在她心中,如同自己亲女一般,她没有爱人,亲人,她只有云浅这么一个“女儿”。 “嗯,师父你放心吧。”随即云浅便勾起一抹笑容走了出去。 云浅被安排作为侍女进入府中,青玄阁派了一人在府外接应她,传送情报。 “什么狗屁组织,钱是少少的,活是多多的。”云浅忍不住心里腹诽道。 螓首蛾眉,仙姿佚貌的云浅在府中很快引起了注意。一日,乐阳公主又来府中寻摄政王了。 乐阳作为皇室的长女,及?已多年仍未嫁,一是对摄政王的痴恋,二是太后的宠爱和私心,不愿委屈了女儿,也放任乐阳纠缠墨珩,心想着说不定就能喜结连理呢,毕竟日日看着摄政王独掌大权,也是感到无比的头痛。 不过,乐阳这次来,并无人知晓,为何?因为摄政王已经下令丢过乐阳好几次了,并下了禁令不许乐阳再进来,乐阳扮成侍女也是无可奈何之举,而云浅为什么知道身旁的这位侍女姐姐公主的身份? 当然是因为系统啦。 “系统,有你真好。”云浅忍不住偷笑道。 “嗯。” 真是冷漠啊。这个世界。 系统:………我看得到。 第3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2 是他的错觉吗,系统总感觉他家宿主要干坏事了。 乐阳悄悄溜到摄政王的书房门口,看到那曾经丝毫不留情面将她丢了出去的侍卫把守在前,不禁有些杵。“得寻个由头进去才行。”乐阳心想。 即便乐阳有所伪装,但摄政王府谁人不认识乐阳呢,普通的奴使也不敢触乐阳公主的霉头。于是,这送膳食的活落到了新来的云浅头上,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果不其然,乐阳对于这个提着食盒明艳动人的侍女感到十分的不爽,摄政王府怎么能有这般美貌的女子呢,万一哪天墨珩看上她了怎么办。她从小熟读话本,追求的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是绝不容许她未来夫君身边有第二个女人的。 “你,给我站住!”乐阳使出了她惯用的颐指气使的姿态。 云浅心中偷笑,等的就是你啊公主。随即佯装疑惑地转过了头,说道:“啊,姐姐是在叫我吗,不知姐姐有什么事?”一番柔弱女子的姿态引的乐阳气不打一处来。 “啊,真的好漂亮。不对,什么,她叫我姐姐,我有那么老吗!”乐阳心中抓狂道。 “你!你把食盒给我吧,我送进去就好。”乐阳气呼呼地说道。 “可是,这……”云浅假装十分为难地说道。 乐阳急了,她讨厌不听她使唤的人,直接上手抢道:“我叫你给我便是,你啰嗦什么!” 没想到,食盒分毫未动,乐阳震惊了。这是什么怪力少女。 云浅心想:“开玩笑,跟我拼力气,我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公主小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书房内,寂静的氛围被打破。 “外面何事喧哗?”素来性子沉闷喜静的墨珩不耐地问道。 “回殿下,外面是,乐阳公主。”内侍小叶子小心翼翼地说道,似乎是希冀主子能亲自解决才好,毕竟未得命令擅自驱赶公主,也不是他们这等人敢的。 听到乐阳公主的名字,墨珩心中划过一丝不耐,日日被其纠缠,宫中也不好好管教,反而放任,打的什么算盘他心知肚明。 听出了小叶子的弦外之音,他起身啪地一下打开了房门,正看到两人僵持不下的局面。 “宿主,男主出现了。”系统小声地说道。 墨珩着一身玄衣,冷硬的气质让人望而生畏,腰间挂着一块白玉质佩,端的是气度不凡。剑眉星目,不怒自威,冷淡的眉眼,高挺的鼻梁配在这张脸上倒真是相得益彰,气势如虹。 …… 系统是看得见云浅内心的想法的,看到云浅表面上一副柔弱小白花,啊姐姐别伤害我,背地里一脸邪恶坏女人的模样,都忍不住心中赞叹了一番,这个宿主,演技还好,挖的值! 说时迟那时快,云浅一泄力松开手便失足摔了下去。眼眶一下便红了,美人泣涕涟涟的样子让周围人都心生怜爱。唉,这侍女也太惨了,被乐阳盯上。 徒留乐阳一人懵逼,不是,大姐你突然就没力了是什么鬼。 乐阳惊恐地看向墨珩,心想:“完了,又在这府里闯祸了。” 果不其然,墨珩沉声道:“乐阳。” 乐阳一哆嗦,战战兢兢地回答道:“乐阳在。”未待墨珩开口,乐阳便马上指责云浅道:“皇叔,都是这个女人故意的,我只是想给你送膳食罢了,何苦拦我啊,不是我的错啊皇叔。…………” 墨珩受不了地打断道:“够了。本王府中自有奴仆俾使,不用劳烦公主。再者,你动手抢夺还有理了?回宫里去,你母后也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你了。” 话音刚落,被训的乐阳公主哪里受过这委屈,一跺脚便抹着泪跑了。“呜呜呜呜呜,都欺负我。” 云浅此时已故作坚强地跪好了,眼眶还是红红的,一副等待发落的样子。 墨珩向来不为女色所惑,但看着眼前这个眼眶红红,宛如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的侍女,却忍不住开口问道:“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云浅姿容优美,缓缓地将头抬了起来,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瞳巴巴地看着墨珩,那一眼,夺人心魄。 眼眶里泪水盈盈,让人感觉只需眼皮轻轻一合,泪水便能扑簌下来了。 “回殿下,奴婢名叫云浅。”云浅此时已经停止了做抽咽状,她知道,表演要适度才好。 墨珩对上她的视线,两人眼神交汇,墨珩第一次感觉,一个女子的眼睛,有吸人魂魄的能力。 虽然墨珩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但他的大脑已经告诉他,这只可怜的小白兔,或许其实是只小狐狸,而且,她有所求。 第4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3 “起来吧。”墨珩沉声说道。 “此次你阻拦公主有功,想要什么奖赏。”墨珩沉声问道,心中已有一番计较。 云浅知道这是个老狐狸,不过,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借着机会顺杆子往上爬,可惜了。 随即一副受惊小白兔的模样说道:“奴婢不敢求什么赏赐,只希望能日日给王爷送饭,活轻。”随即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眼神中带着祈求说道。 云浅不敢直接上去勾搭他,这种杀伐果断之人的疑心太重,可不是闹着玩的。 云浅话音刚落,便感受到周围人一副傻了眼的感觉,铺垫了这么久,就求这个。 云浅:干嘛,有钱不赚王八蛋。 墨珩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心想:“看来这个叫云浅的女子还惯会享受的。”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开口答应道:“从今天起,升你为一等奴使,每月十两银子,负责本王膳食。” 周围人再次傻眼了,不是,什么玩意?一个月十两,你家钱大风刮来的。 云浅一副非常高兴地样子说道:“多谢王爷。”她笑起来灿若芙蕖,明眸善睐,一副仰慕的姿态注视着他。 “嗯。”性冷淡如是地回应了一声,便关上房门。却不知道,这个决定让一道丽影自此在他脑子挥之不去。 就这样,云浅暂时进入了养老模式,摄政王不要女侍,她现在是真正的活少钱多。每天送饭时和侍卫大哥亲和地搭两句话,闲了就溜回房间里睡觉,不该干的事绝对不干。 总要有一段适应期的,让墨珩适应她的存在。 不过,云浅也认识到,这样的日子是挺舒坦,但是,离跟他生上孩子完成生子任务还有很大一段鸿沟啊。 云浅这个曾经的第一女杀手也感到头痛,这勾搭勾搭普通的男人确实是信手拈来,易如反掌。但这气运之子毕竟不是普通人,更别说这个位面的气运之子手握生杀大权,严厉冷峻,她总不能强上吧。 云浅正思及此,一道幽幽的声音又冒了出来:“本系统有必要提醒宿主,与天命之人的结合需是你情我愿,否则无法……”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 真是烦死了,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系统:“……” 就这样,任凭云浅这个大美人日日温柔小意地杵那,也不见某人有所表示。 不过,云浅不知道的是,摄政王一向是不让人把饭送进去的,一般让侍卫在门口接过就是,更别提云浅还能进去给他布菜施菜了。 是时候做出改变了,一日,云浅亲自下厨煲了道美味靓汤—茶树菇乌鸡汤,端到墨珩面前,一副献宝的样子。 “王爷,您赏脸尝尝奴婢煲的汤吧,奴婢真心感谢王爷。”云浅一双秋水瞳瞳,恳求地看着他,又纯又媚,那颗痣平添了几分清冷,有一种魅惑而不自知,墨珩喉结一动,有些不自然地撇开了头。 “奇怪,旁的女子身上总有一股不好闻的脂粉味,怎么这小女子身上的味道反而有让人心旷神怡之效呢。”墨珩心中也感到不解,他也发现他会忍不住想云浅能多靠近一点。 但随即又起了打趣她的兴致,“哦,那你倒是说说,感谢本王什么?” 墨珩本以为是感谢他替她做主一事。 没想到一侧头边听到女子喜盈盈地说道“感谢王爷给我每月十两的月俸。王爷英明神武,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啦。” 额,好吧。这个小财迷。 “油嘴滑舌。”墨珩这样说道,却不动声色地尝了口她煲的汤。“嗯,尚可。” 面上还是一派冰冷神色。 男人随即又扭头看他的公文去了,云浅杵着没动,墨珩一看便问道:“还有旁的事?” 云浅顶着一张巴掌大的芙蓉面温柔小意地说道:“奴婢看王爷日日辛劳,想为王爷揉揉肩舒筋解络,为王爷分忧。”随后便遥遥地注视着墨珩,好像坚定的很。 墨珩下意识本想说不用,毕竟,将后颈交给旁人,可是个很危险的。他从不干这样的蠢事。可转眼间看到云浅那一双秋瞳剪水,好像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准了。”可能墨珩自己都没预料到,自己对她的纵容。 云浅登时露出一副笑颜,美人展颜,明眸善睐,一束阳光照在云浅的脸上,光明灿烂,好像没有任何事物能将阴影投射其上,这样的画面,真真是怎么都看不腻的。 一时之间,墨珩都有些愣住了。在他过往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这样一个,鲜妍明媚的生命,好像每天都在尽情地起舞,展示生命的华光。 第5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4 云浅估摸了一下,男人的肩很硬,两边一起按的话会累到她。而且,会不会让他多想,发现自己力气其实很大呢。 于是 ,她选择侧站在墨珩身后,她能感受到墨珩在她将手放在他肩上时那一瞬的僵硬,向来心机深沉也会有一天将后颈展露给一个女子。 随后她使了点劲道,开始按了起来,墨珩能感受到那一双柔荑在他肩上作弄,出乎意料的,发现云浅的手劲还挺大的。不得不承认,云浅按得挺舒服的,让人有种欲罢不能之感。 云浅不知道墨珩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想说,大哥你的肩膀是石头做的吗?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场按摩,两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墨珩觉得他似乎有些忍不住想多靠近这只小兔子一点,这些天来,他总是忘不掉她被欺负时委屈的泪眼,她看着他时楚楚可怜的神态,她的香气,她为他泡的茶,做的羹汤。墨珩这样想了,也当即决定不委屈自己,付诸行动了。 一日,云浅正收拾完准备离开时,只听到男人沉声惊起一道惊雷道:“明日起,你近身服侍本王。” “啊?”云浅佯装惊讶道。 “没听清楚?” “噢噢,奴婢听清楚了。”云浅好似回过神了一般答应道。 听到她回复的墨珩扭头便继续看他的公文去了,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脸上下意识露出的笑意。 离开后,云浅跟系统腹诽道:“这个死闷骚。” 系统:“……” 就这样,云浅的养老模式结束了。并且一去不复返。 说是近身服侍,干的其实就是书童的活嘛,每日磨墨,磨墨,泡茶,泡茶,送饭,送饭。整理文书倒是不用,毕竟,墨珩是不会让人触碰到这些的。 不过云浅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下去,两人也很难加快有所进展,她决定适当收拉一下,一张一弛,方为上策。 一日,云浅病了,来势汹汹的那种。 “系统,你不是说只是轻微的难受吗,我现在,快烧干了,是怎么回事。”云浅有气无力地说道。 “宿主,您现在这样只是暂时的,至于目前难受也是为了达成逼真的效果,请您放心。” 云浅:“你叫我拿这副老鸭子的嗓子去跟墨珩讲话?嗯?!” 云浅没来当书童的一天,墨珩处理公务时,注意到她不在,原本只是以为她偷懒去了,直到过午,墨珩略微有些急了,他召人来问道:“云浅人呢。” “回殿下,她病了。”小叶子小心地说道。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生病了。”墨珩质问道。 “请太医来。” “喏。” 看到来人时,云浅顺势装烧晕过去了。直到太医诊完脉,墨珩发问:“如何。” 太医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位姑娘应当是着了风寒引起的感冒,又因未能及时休养,加上这个心有愁结,才进一步发起了高热。” “知道了,小叶子,带太医下去开药。” 待庞杂人等走后,墨珩站在云浅的床前,默默地注视着她烧的通红的脸,难受的呻吟,心中浑然不是个滋味。 于是上手替她掖了掖被子,正准备走时,被云浅拉住了手。墨珩浑身一僵,却听到她喊道:“娘,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会很听话的。………” 胡乱说了一通,墨珩听到她喊娘,脸色先是一黑,又听到她可怜巴巴地说不要丢下她,又不忍地看着她。随即,云浅又开始胡乱地呢喃,呢喃道“王爷,王爷,我……你,你,我…”一些无组织的单词,像是未能说完整的话般,很是能够激发人的好奇心。 墨珩心中一紧,瞳孔微缩,想凑近去听她讲了什么,可惜,是再无可能听到的咯。不过,这也足够墨珩浮想联翩的了,只见他不自在地放下了云浅的手,叮嘱人好好照顾云浅后,便有些落荒而逃地走了。 墨珩一走,“系统,我演得好吗?”云浅又恢复了她往日的魅惑神情问道。 “嗯,好。” 云浅心中腹诽:“一棍子打不出两个字来。” —— 很快,在“太医的妙手回春”下,云浅康复了。 病好了,就该做点正事了嘛,她决定来给墨珩下点猛药。这男人要是还不为所动,那她云浅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这几日王爷给她放了假,叫她好好休养,不必来侍奉了。 墨珩心中乱得很,暂时地不敢再让云浅在他面前晃悠了,或许,他也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了。 云浅日日跟着府中的舞娘练习,进步飞速,只为准备一支月下舞。给墨珩准备一支猛药。 —— 第6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5 这一天是十五月圆,月华倾洒在大地上,引人遐思,云浅换上了舞裙,悄悄地趁侍卫不在,溜进了墨珩的书房。 墨珩一看到她这番装束,眸色一深。千娇百媚的人儿,就这样,娉娉袅袅地向他走过来,简直让人想将她一口吞下,融进自己的骨血里才好,不被旁人看见,才好。 云浅站在墨珩身前,好似是鼓足了勇气般,才抬起那张芙蓉面直直地与墨珩对视,明媚的笑容掩不住美人眼中的愁思,云浅没有忽略墨珩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艳和思考。 随即,她缓缓开口道:“那日,多谢王爷为奴婢请来太医看病,奴婢身无所长,所以今天想…想跳一支舞给王爷看。”她直勾勾地看着墨珩,那张清纯而魅惑的脸任谁也无法拒绝。 墨珩是知道她最近在习舞一事的,他想着又不是什么大事,便随她去了。 几乎是鬼使神差般地,他便答应了她的请求。又或者是看着那样一双盈着秋水的双眸,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好似只要他拒绝的话语一出,她就能哭给他看一般。因此不敢拒绝佳人,又或者本就不想拒绝罢了。 月华倾泻而下,照在一片花林之上。漫天好像飞舞着流霜一般,美极了。景美,人更美。 美人翩翩起舞,一身淡紫色衣裙更是衬的她恍若神仙妃子般。柳腰纤细,翾风回雪。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乎若流风之回雪。 一片落英缤纷之下,每一个甩袖与回眸都让人迷醉,美人舞如莲花旋 ,她轻柔的衣袖回旋之际,墨珩心中不禁想说她简直是山中的精怪,专门来蛊人心魄的。 一舞毕,云浅微微喘气,带了些薄汗,也不失倾国倾城。“王爷,我好看吗?”美人小鹿般的眼神期待地望向墨珩,好似是在劫难逃的猎物般。殊不知,究竟谁是猎物,还未可知。 美人在前,墨珩那一向沉稳自持的坚持似乎也轰然倒塌。“嗯,好看。”面上稳如老钟,但心跳早已出卖了他。 多说几个字要了你命了。云浅在心中腹诽道。 但面上立即变换出了欣喜的神色,但随即又好像是因为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般,眉头一蹙,失落下去。 墨珩心中了然,顺着她问“怎么了?” 听到这话,酝酿好情绪的云浅抬着泪眼看向墨珩,真真是梨花一枝春带雨,叫人如何能不心生怜惜呢。 “王爷。”云浅轻轻地唤了一声。 可能知晓她要说什么的墨珩心中一颤,但面上不显地说道:“你说。” 闻言,云浅上前抓着墨珩的衣袖,墨珩扫了一眼,并未将她拂开来。而是任由她抓着。心中隐秘的欣喜恐怕连自己都未察觉到。 “奴婢,奴婢心悦你。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云浅的话被戛然而止了,那些准备好的词没有用武之地了,只见男人上手掰过她的后脑勺向自己的唇齿逼近,随后以吻封唇。男人的吻很是强势,没有技巧,几乎是生啃般地吻着云浅。引得云浅心中大叫,死男人轻一点啊。 但云浅毕竟是第一次与异性亲吻,理论知识再充实也是纸上谈兵,白搭。男人仿佛是久旱逢甘露般,只知一味地索取着。直到云浅被吻的喘不过气来,..连连,男人似乎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放过了她。 说是放开了,手没闲着。男人的手强势地搂着云浅的纤腰,再将她的头一下埋进自己怀中。 云浅感受着他的心跳,那心跳地实在太响,仿佛要蹦出胸腔才好来证明主人的心动。 与它主人面上的沉着冷静不能说是没有关系吧,只能说是截然相反。 然而,随着两人的呼吸渐趋平稳,云浅心中暗自想着,老天爷你怎么没动静了? 云浅是打算今晚就将墨珩一举拿下的,怎肯善罢甘休,只见她伸手将男人环抱住,云浅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体突然的僵硬。心中的暗爽怎么也压不住。 再抬起头来仰视着男人,那眼神欲说还休,像一把小钩子般注视着男人,媚而不自知,最是可怕。只见她乘胜追击,踮起脚来忽地咬上了男人的喉结,只听男人..一声。 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倏地一下断了。 第7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6 “你可不要后悔。”墨珩在云浅耳边说着。冷沉的声线里却足以听的出来里面的禁欲。 似乎是再也无法忍受云浅那蛊惑人心的眼神了,墨珩忽然使力,将云浅打横抱起,一路大步迈回房中,看的出来真的很急了。 —— 情欲在烛火摇曳中越发炽热,衣裙翻飞,男人一口咬上她洁白的肩头,云浅痛呼一声却是变了声调,连一向心理素质强大的云浅都忍不住谴责自己。 随即,云浅发动攻势,一双小手胡乱解着男人的衣裳,引来男人一声轻笑,牵着她的手替自己解开了衣衫。 “笨。”男人带着笑意说道。 云浅不甘示弱,将手缠上男人的脖颈,主动上前亲了男人一口,正想逃时被男人擒住,又按住了云浅的后脑勺,深深地吻着,叫她不得动弹。 细密的吻落在云浅身上,云浅忍不住呻吟,浑身颤栗,身体却是无意识地向前挺。男人的长指在云浅身上四处点火,又是引得云浅嘤咛不止。 云浅将墨珩缠的更紧了,似乎是在催促着墨珩,快点。 男人眼神越发幽深,只恨不得将这小女人吃干抹净,融入骨血当中去,哪里经得起催促。 云浅想杀人。太难受了,以至于大颗大颗的泪珠生了出来,男人怔愣了一瞬。 随后竟停了下来,然后,一点一点,吻去她的泪。 云浅已经累了。 反观男人仿佛永远不会累似的模样,引得云浅一阵抓狂。心道,差不多行了!你不睡别人还要睡呢。 这一晚,云浅觉得自己像艘在暴风雨中的小船,只得随风浪沉浮,而飘摇不止。 这一夜,墨珩原想着她是第一次,应当受不住的,没成想这小女人一直缠着他不停,两人耳鬓厮磨,做尽了世上最亲密之事。 在外侍候的人一开始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还会脸红心跳,感慨平日里正襟危坐,铁面无私的王爷也会有这般孟浪的一面。后来,后来就麻木了,问就是提水提的。 —— 直到东方既白,天光大亮,二人云雨方歇。 云浅这下是真累了,不过她还是强撑着起来呼唤了系统,购买了龙凤丹,选择使用后,云浅感到一股暖流在她肚子里蔓延开来,不禁感到有些神奇。 “系统,我肚子里现在是有宝宝了吗。”第一次为人母亲的感觉总是不同的,欣喜 紧张,害怕,期待,感觉丰厚的奖金在不远处向她招手。 “是的,宿主,恭喜宿主得偿所愿。”系统笑着说道。 闻言,云浅心满意足睡下了,不枉她费了好一番功夫,实在是累着她了。 如果说未经人事的云浅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芍药,那么经历过狂风骤雨的云浅则是花开时节动京城的牡丹真国色,迎来了真正的盛开,显得愈发娇艳欲滴,诱人采撷。 临入睡前,她似乎听见有个男的在对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 再醒来时,已过晌午,云浅动了动酸痛的身子,没发现男人的身影。 一掀开帘子,一排婢女规规整整地站着,等候她的差遣。 随后,一个为首的侍女开口说道:“姑娘醒了,可要洗漱?” 云浅先是一愣,最后唇角一勾,温柔一笑,不紧不慢地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回姑娘,是王爷,王爷吩咐,姑娘从今起就住在衡芜院,我们几个都随您差遣。”侍女喜盈盈地说道。 云浅人好,待人亲和,无论是小侍女还是什么低等的奴使,她都以礼相待,而这,不过是云浅作为一个细作的必备课之一罢了,浑水摸鱼,融入环境。 无论如何,总之,这些小侍女对于能来伺候云浅感到十分地高兴,同样出身的人或许更能体会谅解她们的辛酸。 羡慕有之,却并无嫉妒,毕竟不是谁都能有云浅那般的美貌和运气能被王爷看中的。 —— 在将自己收拾妥当后,云浅正坐在梳妆镜前,绸缪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忽然,一个侍女打扮的人向云浅走近,云浅察觉到此人必有武功内力,收敛了神情。 只见那侍女表面恭敬地说要为她梳妆,实则却句句暗藏机锋。 “奴婢的师父有一手盘头的绝活,人人称好,不知奴可否为姑娘绾发呢。” 云浅心中了然,侧过头来,一双美目盯着她笑着说道:“好啊。” —— 她随意给云浅盘了个发髻后,在拿着一支珠钗在云浅头上比划时,好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姑娘真是好福气,能得王爷垂爱。” 紧接着却话锋一转,“不过,”凑到云浅耳边说道。 “姑娘也是时候该办正事了,不是吗?姑娘啊最好还是尽快的好。” 紧接着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态,向云浅告退。 云浅心中冷笑。“头发扎的这么丑也好意思来给我扎头发。” “……宿主,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系统略显担忧的问道。 “看着办。”云浅随即又勾唇一笑,心中已有了计较。 第8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7 “我想给王爷送点点心。”云浅对着门口侍卫浅浅一笑,惹的侍卫马上低下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秒。毕竟,现如今府内谁人不知王爷昨晚的丰功伟绩。 现在全府上下都对这位云姑娘无比的敬佩。 不过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麻烦姑娘容我们禀告一下。”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禀告,得到了云姑娘以后进去可以不用禀告的命令,侍卫们也不禁瞠目结舌。 —— “姑娘,您可以进去了。” 云浅身着一身月白色流云霓裳,裙摆飘逸轻盈,锦织的腰带轻系,三千青丝半扎着披散下来,只着了简单的玉簪,再配上那张清冷不失妩媚的芙蓉小脸,整个人宛若月上仙子一般,叫人心向往之。 墨珩今日身着一身金丝玄衣,华贵幽密,气场庞大,叫人不敢靠近。 男人抬头便撞见云浅这身装扮,眸色一深,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云浅走近到他身旁,放下食盒,眼波流转间,一副含情脉脉态看着墨珩,墨珩受不住她这番我见犹怜的媚态,伸手一拉,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坐下。 紧接着在她耳边低语道:“怎么来了?可休息好了。” 云浅的耳廓被男人的唇碰到,激起一阵酥麻,云浅觉得他是故意的。 云浅一个侧身在男人怀中调整了个姿势,十分自然地将手搭上墨珩的脖子,用她那双含情目直勾勾地注视着男人。 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云浅启唇凑近到男人脸颊旁边说道:“自然是因为,想-殿-下-了。”气音撩人。 随后退了回去,一脸狡黠地看着男人。男人心随意动,俯身吻了下去,还是那般强势不留一点余地的墨珩式亲吻,不过相比起第一次,已是大有长进了。男人好似不知餍足般,吃着她的丁香小舌。 云浅心下微微咋舌,这就是当气运之子,命定之人的好处吗,学习能力这么强! 察觉到云浅的走神,墨珩很是不满的咬了她一口。 痛的云浅心中大骂“墨珩你大爷的,你属狗的啊。” 但云浅表面上端的是一派委屈模样,就这样泪眼婆娑地盯着墨珩,大有一副安徽特产的样子。 墨珩无奈叹了口气,骨节分明的长指曲起刮了一下云浅的鼻子,说道:“娇气包。” 云浅:。。。 两人又腻歪了好一会儿,云浅方才重获自由。将自己带来的食盒展开,让久居暗室的点心得以重见天光,“殿下你尝尝,这是妾亲手做的桂花糕。”云浅一边将点心拿出来一边说道。 墨珩看着她笑意盈盈的样子,总觉得这不是真正的她,好像有一层雾,一层纱罩在她的脸上,让他看不真切一般。可他派人去查过了,云浅的身份没有问题,是他想多了吗,直觉告诉他她是危险的,但他还是不可自拔地开始靠近她,在意她。 他知道,她已经赢了,从他开始在意她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 没有用她递来的桂花糕,而是开口问道:“你可识字?” 云浅心思一动,假装落寞地低下头,微微摇头,闷声闷起道:“不曾识得几个字,家中只送了弟弟去读书。” 墨珩想到,上一次,她发起了高热在床上胡言乱语时,念叨着娘亲不要丢下她之类的话。再次听到她提起娘亲和弟弟,不免心中疼惜,但与此同时,又怀有一种隐秘的心思,那浅浅便是他一个人的了。 墨珩不愿看到云浅不高兴的样子,他希望云浅能一直灿若星辰般闪耀,如同他认识她时那样,永远灿若芙蕖,明媚不可方物。 第9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8 “本王以后教你习字。”男人话音刚落,便吩咐人去准备了一张桌子放在旁边,以供云浅习字。 云浅有些惊讶,这是什么操作啊。 不过她十分给面子地,一脸崇拜地看着墨珩,墨珩的耳廓有些微红,他喜欢跟云浅待在一起,这样好的时光,哪怕是浪费也好,也是心甘情愿的。 跟云浅在一起,他能闻到空气中云浅淡淡的香气,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是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或者说,不想控制。 “可会写自己的名字?” “不会。”云浅好似不好意思般地低下了头。 “无妨。” 墨珩握着她的手,那葱白的指节煞是好看,随后提笔,一字一字,写下“晓看天色暮看云”一句。 因为要装作自己不会写字,云浅的手很是僵硬,如不曾握过笔之人一般无二。 专注认真的样子如同一个积极上进的学生,如果忽略她忽然凑上去亲了墨珩的下颚一口的话。。 墨珩心头微动,嘴上却说:“休要捣乱,还想不想习字了。” 听得云浅立马牵住他的衣袖耍赖道:“想的,想的,自然是想的。能得殿下躬亲指导,是云浅的荣幸。” “不过殿下,这句里面是有我的名字吗?” “不错,晓看天色暮看云,这便是你的姓,云。”墨珩指着纸上的云字为她讲解着。 “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殿下?”好学的云浅再度发问了。 这一次,墨珩贴着她的后背,凑到她的耳边说道:“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意思是…”墨珩停顿了一些,继续说道:“郎君啊,我从早,到晚看着天边的云霞,我无论是行走,还是坐卧时,都在思念着你,无法,断绝。” 云浅本想着捉弄男人一番,没想到这男人这么能撩人心弦,不过能不能不要总是凑到她耳朵边说话,弄得她耳朵痒痒的。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展颜一笑,侧身看着墨珩,瞳眸亮亮的,问道:“那她的郎君呢,也同样思念着她吗?” 墨珩的手被她轻轻地拉了过去,随后贴上了她的脸颊,一副呢喃依赖的模样,一双明眸直勾勾地盯着墨珩。 墨珩眼神霎时变得幽深,他探究地看着云浅,随后启唇缓缓说道:“浅浅,好好待在孤的身边,孤会好好待你,不要做不自量力的事。” 云浅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心中思量,只默默地将头倚靠在墨珩身上,缓缓说道:“能得殿下此话,云浅真是,死也情愿了。” 墨珩眉头一皱,不悦道:“休要胡言。” 墨珩从来不惧生死,任何人的生死在他眼中都没有分别,这是他第一次认识到,他不愿让云浅死去,他只想让她继续明艳灿烂地活着,活在他的身边,活在他的羽翼之下,便好,便一切都好。 云浅闻言,轻轻一笑,可随即她便笑不出来了,因为墨珩让她临摹字帖,临不完不许吃饭。 “怎么,我是又回到细作营了是吧。”云浅心中一阵悲凉,方才既然假装自己不会写字,那这字帖自然是不能写的快了,还得很有幼童的风范才行。 “你好,亲爱的系统,你在吗?” “……不在。” “哎呀,系统,好歹我们也是利益共同体,说话怎么如此见外……” “……” 第10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9 回到自己的衡芜院,云浅开始悠悠地品茗,美人的纤纤玉指握着茶杯,另一只手轻轻地叩着茶几,静静思索着,几乎是脑袋一转,便忽地灵光乍现。 青玄阁要的就是墨珩的命,她的武功在墨珩之下,必定不敌墨珩,虽说墨珩现如今对她有一丝丝的喜欢了,但她也不能这样做,这件事,一旦出手就走不掉了。她的身份太过尴尬,不上不下,不左不右的,里外不是人。 最重要的一点是,墨珩的气运之子,她本就是为他而来的。 她必须得走,墨珩心机深沉,心狠手辣,要起人命来如阎王般不讲情面,她任务还没完成,要是折在这了,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但她是可以一人走掉,墨珩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日日看着她,但她不能不管师父,在那段晦暗无光的细作营的日子里,师父是唯一对她好的人,她能感受的到。 她本觉得自己早就没心了,没有心,自然就没有弱点。但在这个世界不同,有一个没有所图,真心爱护她的人,这是她从不曾拥有过的。 而墨珩与师父不同,墨珩现在是喜欢她,呵护她,但男人的喜欢和新鲜感能维持多久?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些,她都不关心。 情,对一个杀手来说,是最无用的东西。 墨珩这几天流水般的赏赐送到她这院里来,绫罗绸缎,珠钗发簪,大食的香料,西域的玛瑙,跟不要钱了似的往她这里送,云浅把玩着一块玉佩,心中也不禁赞叹道,墨珩这摄政王当的,虽然没什么好名声,朝臣们畏惧他,宗室忌惮他。但不得不承认,墨珩是有能力的。 国家在他的治理下,疆域比以往扩大了不少,无数小国自愿归降,每年朝贺的藩国数不胜数,四海升平,百姓昭和。 不过这一切很快就将与她无关了,除了金银等硬通货,其他的好东西便都带不走了,毕竟,哪个典当铺敢收贡品啊。 不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这并不影响云浅现在每天把自己倒饬的美美的,这古人的技艺和审美也是一流的,能用上现代博物馆里珍藏的宝贝们,怎么不算一种奇妙的体验呢? 今日用过晚膳后,墨珩来云浅院子里找她,云浅面上乖巧柔顺地迎接这位大爷:“殿下,你来啦。” 实则心情却有些复杂,叫出了系统。问道:“系统,我这胎未满三月,若是他想做一些运动可怎么办?” “……这个,没事的宿主,我们系统提供保护功能。咳咳。” “噢,”云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也就是能放心那啥的意思是吧,好的,我明白了。” 系统:…… 迎着墨珩坐下,云浅一副星星眼的样子崇拜的看着墨珩,弄得墨珩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耳尖微红,说道“怎么,孤脸上是有字吗?” “没有,云浅只是觉得王爷越发好看了。”云浅抬手为墨珩斟茶,十分自然地拍马屁道。 又来了,那股感觉又来了,她的行为举止明明挑不出半分错,却让他觉得云浅有一种上位者运筹帷幄的感觉,好像眼前一切,她都不放在眼里,包括他。 心下疑惑却努力将之挥去,不管怎样,他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放手,也不会允许云浅放手。 思及此,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暴虐与激动,抱起云浅就往床上走。 云浅:我知道会来,但你这也太突然了吧。 未及她再多想什么,就已被男人扔到床上,男人动作很急,行动间像是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一般,嗯,无论是脱起云浅的衣裳,还是自己的衣裳,都很快。 这一夜的墨珩,就像一个急躁的毛头小子,只知一味的索取,真真是贪得无厌。 墨珩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云浅就在他身边,她好好的,但他就是有一股没来由的心慌感,总感觉她要走,要离开他了。于是心中越发着急,焦躁难安。 狠戾的..下,似乎想以此来证明云浅的存在,引得云浅泣涕涟涟,..不止。 第11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10 云浅第二天醒来时腰酸背痛,心中忍不住大骂道狗男人。她心想不行,她得加快行动了。这日子她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云浅找到之前那个给她梳头的侍女,开门见山道,问:“东西呢?” 那侍女左顾右盼四下观望了一番后,确认身旁无人,方才拿出一包藏在胸口里的药粉。笑道:“姑娘果然没让我们失望。” 云浅心中翻了个白眼。啰里啰嗦的。 随后叮嘱云浅道:“记住了这东西分三次下入,每次间隔不得少于半个时辰。上次下完后。三次下完后,那人半月后便可魂归西天了。” 云浅拿过,冷声道:“我知道了。退下吧。” 系统心中有些疑问,他看着宿主晦暗的神情,忍不住出来问道:“宿主,你真的要给气运之子下药吗?” 云浅心中笑了一下,边开口道:“对啊。你的气运之子要被我药死了,怎么样?你要救他吗?”那一副邪恶又漫不经心的样子让系统感到失语,无言以对。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云浅分别两次向墨珩敬上茶水,而她白日里给墨珩送茶,到了夜晚则换上面纱,悄悄出府以了解外界的动态。 今晚,她去找了那名外应,让他帮忙给青玄阁的人传话。 在拿到那东西后,云浅已经给墨珩送了两次茶水,她知道会有人盯着她的,也正因此,她才敢来与青玄阁谈条件。 蒙着面,一身黑衣的云浅将头发束了起来,干净利落,丝毫看不出是那个平日里娇弱可人的小白花云浅。 是日,夜色阴沉,树影婆娑,风声阵阵,黑暗笼罩着大地。 云浅来到一处巷子里,只见她认真辨析这石墙的结构,按照组织给的线索找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将其抽了出来。 果不其然,石墙倏忽之间变了模样,出现了一道暗门。看到此,云浅揭开了火折子,踏了进去。 沿着暗门后的密道,一路向下走去,里面渐渐展现了开阔的一面,果然别有洞天。 接应她的人是位男子,她并不认识,不过这很正常,青玄阁向来如此。 那人一见到她,便开口问道:“事情你办完了?” 云浅走上前坐下,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道:“没有啊。” 那人登时变了脸色,厉声质问道:“那你来干嘛?!” 云浅立即正色,她直直地盯着那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回去告诉主上,他要我办的事,我还剩下多少他自己知道。” 云浅顿了一下,起身逼近那人说道:“我要他把我师父放了,我只给一日期限,明日亥时,我要在这里见到师父。我见到了,事情自然就会办。” 不愿多言,云浅转身就走。该说的她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不信阁主不会答应。毕竟,这么多年来,能成功近的了墨珩身的人,并且能够成功将东西送入墨珩口中的,可不就只有她一个嘛。 若说那人为何不拦云浅,而是放任她离开,那原因就简单的多了:他打不过。 组织派出去对付墨珩的,向来是组织中武功最盛的人,而他也听闻了,这位不止是武功,各种独门秘术,也都略通一二。 云浅离开后,那人不敢拖延,恐怕耽误了事情,立马噔噔噔地回去向阁主禀报了。 云浅不再管其他,溜回府里,正准备卸下装束来落实睡觉的伪装时,外面有火把亮了起来,云浅顿时警觉,翻身上床,闭眼假寐…… 第12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11 来人不是其他,正是系统的亲亲命运之子,墨珩啊。 云浅恨不得蹬墨珩一脚,大晚上你不睡觉你干嘛。 但她没有机会了,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墨珩就是来抓她的。 墨珩也感到奇怪,王府有他的禁卫军严加把守,按理来说不可能有人随意在晚上进出。但他的暗卫十七一向眼力最好,都未能捕捉到那人身形如何,只知道傻了吧唧地跟他描绘那黑影有多大一块,绝不可能是小动物,又有多么迅疾,以至于他都没能看清,就没了影。 不知为何,墨珩就是感到十分地不安,他登时决定来看看云浅何在。 怕那黑影歹人进府中行凶,他的云浅那般娇怜,若是碰上了定是没命在的。 就这样,墨珩哒哒哒地就来到了云浅的院内,一行人看这更深露重的,怎么能让王爷一个人呢,便都跟随了过来,徒留云浅一个人苦了。 墨珩一路上走的很快,脑中一旦有了不好的想法,便如种子般在脑中生根发芽,直至长成参天大树,他生平第一次知道怕,他怕云浅遭遇不测,他怕云浅为歹人所伤,他怕,不能与云浅携手走完今生。 思及此,他也顾不上问了,几乎是一来到云浅的房门口,便啪地一下推开了房门,紧接着快步走到云浅的床旁边,看她人是否安好。 云浅这时装作一副被吵到后悠悠转醒,缓缓睁开眼睛的样子,看了一眼墨珩,好像是认出了他来般,一副睡得迷迷瞪瞪的样子,说道:“是殿下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墨珩此时看到她一切安好的睡在床上的模样,心中一块大石登时落了地,感到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墨珩微红了眼,抬手为她掖好了被子,轻声说道:“没什么大事,你继续睡吧。本王今天宿在你这。” 云浅心下一惊,什么?!这是发生了什么,让他突然这么放心不下地跑过来,还要睡在她这。忍不住跟系统笑嘻嘻地讽刺道:“你们的命运之子真强大,经常晚上不用睡觉哒。” 系统:“……” 起初,墨珩就这样坐着,看着她睡觉。过了一会,墨珩十分自然地在她身边躺了下来,男人伸手去抱她,才惊觉,云浅只穿了一件肚兜,整个人登时有些不自在了。 云浅心中有句国骂想讲,想她绝顶聪明一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是因为你吗?!你还不自在,我就自在了不成! 男人也察觉到了云浅一瞬间的僵硬,十分贴心地想,云浅应该是害羞了,随即他便轻拍了拍云浅安抚道:“睡吧。”一开始,云浅是真不敢睡,她来不及换衣服也就算了,还得被他这样抱着睡!这样睡觉很不人道好不好。到后来,挣扎着挣扎着,云浅实在是困了,熬不动了,便睡了下去。 等云浅醒来时,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被褥也已经凉了,看来人走了有好一会儿了。 系统:“……” 云浅随即起身梳洗,将她那套昨晚胡乱塞在床底下的刺客套装—夜行衣拿了出来,看着上面沾到的灰尘,略显嫌弃道:“咦,今晚还得穿呢。” 这时,那个万年冷漠的系统幽幽地开口了:“宿主,交给我吧,本系统自带洗衣干衣功能。” 云浅:“天呐宝宝,没想到你还是一台洗衣机呢。那真是太好了,喏,那就交给你啦。” 说完,云浅便美美地哼着小曲去梳妆打扮自己了。 第13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12 云浅今日给自己挑的是一件桃红刻丝牡丹纹绫裙,胸口处绣了一大朵夭夭洛阳花,同色系的腰封上系着一块羊脂玉佩,再搭上一件软烟罗纱制成的外大袖,上面的金丝绣花精美绝伦。 云浅穿着这身,走动起来时裙摆如同满池开放的映日荷花般葳蕤潋滟,再将头发简单盘起,留三千青丝垂落于双肩,粉白的脸蛋肤色莹润如一颗明珠,并无任何珠钗点缀,便已足够光彩照人,冠盖群芳。 真真是琼花玉貌,耀如春华。 云浅坐在梳妆镜前,自己都不禁感叹道,这衣裙的质感真是极好,一股金钱堆砌出来的铜臭味。不过可惜了,不能全部打包带走。 “宿主,等您以后会有机会的。” 云浅一听,来了兴趣,追问道:“此话从何讲起啊?速速讲来,不许打哑谜。” “通俗意思就是您以后可以拥有一个随身空间啦。” 虽然已经见识过快穿系统的神奇之处,但云浅还是第一次感到这般肃然起敬,这实在是太好了。【佯作星星眼】 这些后话暂且不提。 云浅回到现实,面对继续完成生子任务的残酷。 只见美人细细地为自己描眉梳妆打扮,本就绝色的她,上了妆,更是增添了几抹艳色,绝代风华。 紧接着,她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系统啊,我记得,你之前是不是说过,你们还卖药来着?啥药都有?” “嗯,是的,宿主果真好记性,不贵的,只需100积分即可。” 云浅闻言,握紧了拳头,闭上了眼睛。一副忍耐的样子骂道:“老娘生一个孩子才给500积分!” 上一秒还娴静柔雅的女子突然暴起,系统都不禁被吓一跳,有一种真的要被砍了的感觉,急忙解释道:“不是的,宿主,我们卖的药量大,管饱,不是,管够。使用时可酌情选择剂量,为消耗性物品,用不完可继续使用。” 云浅闻言,有些缓和了脸色,但仍忍不住冷笑道:“能有多大,能有一麻袋那么大吗?” 系统讪然一笑:“那倒是没有这么量大。不过,使用个几十次应该也是不成问题的。” 云浅心中思量,觉得也行:“行吧行吧,买吧买吧,给我来个蒙汗药。” “好的,使用100积分购买蒙汗药,宿主您目前的积分余额还有700积分。” “行,你现在就给我拿点出来吧,也不用拿多了,就普通人睡三个时辰剂量的三倍就好。” “宿主,这会不会太多了点啊?”系统略显迟疑地问道,不敢动手。 云浅美眸一翻,“这你都不懂啊,这药是下给普通人吃的吗,你没看过小说不知道男主一般都天赋异禀吗,把他打晕了他也能爬起来,普通人的量哪够啊。”一脸嫌弃的看着系统道。 系统闻言,思索了一番,觉得也有道理,反正是气运之子,死不了。便按照云浅的吩咐拿了三倍的量给她。 云浅拿到那一大包药,心下也惊叹道好像是挺多的哈,但还是没有减量的意思,小心地将那一大包药给收好。 系统心下疑问 “宿主,你今日便要走吗,你不是说要青玄阁先把你师父送来吗?” 云浅顿了一下,还是回答了他。 “你看昨晚,墨珩为何突然着急忙慌地来我院里?我想应该是他的人看到我了,又或者说看到有不明身份的东西进出了,才让他心生担忧。” 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夜长梦多,再不走,恐怕走不了咯。” 系统闻言,也不禁为云浅感到担忧,却不料转瞬间云浅又换上了那副它熟悉的坏笑神情,打趣它道:“到时候要是走不掉了,我是死翘翘了,你会不会伤心啊我们可怜的系统。你是不是得再找一个宿主了啊系统。你的奖金是不是没了啊系统,系统……………” 系统立马抛去了担忧,心中只余下有一种良心喂狗的无语与凝固。 第14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13 墨珩的公务一直很繁忙,毕竟独揽大权的背后也是日日的辛劳。 一直不见云浅来,他忍不住问底下的人云浅现在在干嘛,方才得知云浅又在厨房里鼓鼓捣捣。 墨珩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甜蜜,想着云浅虽然没待在自己身边,却时时刻刻想着自己,给自己折腾好吃的膳食呢,想到这点,脸上忍不住浮现一丝笑容。 一旁侍候的人不明就里,只是觉得奇奇怪怪的,打自跟墨珩起,就没见过墨珩这么莫名其妙的样子,总是惦记着云浅姑娘,昨天还大半夜跑去人家院子里睡。 不过他们做下人侍候的,是断不能妄言非议主人家的事的。 云浅的确是在厨房里忙活,不过是指挥别人忙活,她坐着。 若是以前,她肯定自己做,现如今能偷懒为什么不偷呢,事必躬亲兢兢业业的,难道是有全勤奖拿吗? 云浅也在烦恼,这剂量太大了,下到哪里才能让这膳食不变味道,又能让墨珩全部喝下呢。 “系统,你能不能帮我把他打晕?” “我不能,宿主,我不能对气运之子动手的。” “噢,也就是说,你可以对别人动手,对吧?” “……嗯。” —— 思来想去,云浅还是决定弄一碗小小羹汤来,色香味弃权,得保证让他喝干净了,让他喝完这顿再也不想喝下顿。 是日入夜,摄政王府一片安详寂静,府内的灯火都亮了起来,一贯没有人情味的王府竟也有了丝烟火气息。 墨珩一抬头便看见云浅端着一盅汤朝他款款走来,她一来,墨珩感觉整间屋子都增添了几分光彩。 云浅面上带着笑容,今日又是特意打扮过一番来的,墨珩放下了手中的公务,就这样目不斜视地盯着云浅看,他想说,这身衣服很衬你,你今日,很美。 但他没有机会说了。 云浅走到墨珩身旁,将盅汤放在桌子上,呈给他看,轻柔地说道:“殿下,这是我今日特意为您熬的羹汤。” 随即用她惯用的招数,一双杏眼含情凝睇,好似全身全心都是她的殿下,墨珩每当看着这双眼睛,都感到一种神奇的吸力。 简直像一道漩涡似的想将他纠缠进去,墨珩受不了般地,率先移开了视线。 看向云浅给他煲的汤,没闻到什么味道,不禁有些奇怪。 云浅不容他多想,走上前拿起汤碗来说道:“殿下不尝尝吗?为了熬这汤,云浅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美人楚楚可怜地看着自己,墨珩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想对他人依恋的感觉,脱口而出道:“你喂孤。”语气还是那么冷冰冰的,但内容却足以让人大跌眼镜。 话一出口,墨珩自己都感到有些难以启齿。是的,您也知道,是若是被他人知晓,摄政王的颜面可以从此拿去洗地的程度。 云浅一听,好似被他的不知羞逗到了,轻笑出声。云浅确实是被逗到了,如果不是受过专业的训练,她早就捧腹大笑,笑得在地上打滚了。 看的见的系统:……好无情的女子 墨珩耳中传来女人的轻笑,心下更是汗颜,耳根霎时之间变得通红。 可立马,眼前便出现了云浅递到嘴边的汤匙。不是嘲笑,是女子脸上温柔的笑意。 墨珩的要求被满足,也不再想太多,张嘴便咬了上去…… 云浅一口又一口地喂,中间墨珩一度疑惑怎么还要喝? 但随即又想到,这是云浅熬制了许久才酿成的宝贵的汤羹,又心生喜悦地继续顺从地配合云浅的喂食,直到他喝到最后一口时, 眼前云浅的景象已经模糊,只似乎还能听到一声“来。” 于是又想机械般地张口,等到大脑最后即将关闭的那一刻,他似乎才回过神来。“不对……” 但一切早已为时已晚…… 第15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14 云浅走了,堂而皇之地,走了。 起初,侍卫们并无怀疑,因为云姑娘从里面出来后,轻声跟他们说,主上困了,在里面歇息。他们便也一片噤声,生怕打扰到主上歇息。 云浅见状,甚至先不紧不慢地回院换了身夜行衣,然后再走的。 当暗卫十七又一次感觉自己是不是幻视了时,云浅已经悄无声息地带上金银走了。十七感到不解,可接连两天晚上站岗时,都有一团黑影在他眼前掠过,叫他好生心惊,又不禁心生佩服。 抛去所有未知因素不谈,他还真的想与那位高手取取经呢。正神游天外之时呢,他猛地一拍脑袋,回过神来了。 不对,这黑影明显是昨晚进来了,现在又出去了。又或者是他又进来了,唉,不行,他得赶紧将此事禀告给殿下。 可等他赶到殿下书房门口,正准备进去时,却被一众弟兄们拦住了,对他摇头。说王爷此时正在休憩,不容任何人进去打扰。 十七闻言,登时也愣住了,这不是巧了嘛,心下为难,如果王爷果真下了命令不让人去打扰的话,他也没这个胆子去啊。最后想想只得作罢。 —— 转眼间,云浅一回生二回熟,又摸到了昨天的那个密室里,此时已是亥时一刻,比她约定的时间要晚。她相信,青玄阁会带着师父,等候在此处的。 果不其然,师父璇玑已被他们带到此处了,不过,被绑了起来。云浅心下了然,不过她也习惯了,习惯遇见糟糕的情况,习惯解决麻烦,明白这世上没那么多好事等着她。师父一看到云浅,便目光烁烁,似乎想叫她走,云浅明白师父的拳拳爱子之心,但她是不会走的。 今日她来,为的就是带师父一起走。 里面有很多人,云浅一走进去,便将云浅团团围了起来。紧接着,一道浑厚的男声响起:“云浅,你来了。”这便是青玄阁阁主了,云浅心下思量,看来她排场还挺大的,阁主都不惜亲自来了。 这些人,估摸着都是阁主的亲卫吧,单论武功内力,云浅自然是拼不过的。 不过,云浅也料到了,青玄阁向来残忍,无情无义,连无辜的稚子妇孺都能毫不留情地下手,又怎会让她这般轻易就走。 云浅看着当前这一触即发的严肃场面,有一瞬想笑的冲动。 不为其他,就为了,这原本按照常理,她今日就该一命呜呼在此,但可惜她有挂的反转剧本啊。此时,她甚至想学学电视剧里的反派是如何在干了坏事以后,放声大笑的。真是想想都畅快极了。 系统:“……宿主,我已经给他们每个人都下了迷药,应该不出一刻,他们就都倒了。” 结果,云浅脑中的系统话音刚落,围着她的那群武功高手便唰地一下全部倒地。 云浅噗嗤一下笑了,她估计系统应该是药下猛了。想到这里,云浅忽地心绪翻飞,那不对啊,那根据系统这个量药法,那墨珩被她灌进去的剂量岂不是……… “你,你!”云浅忽地被阁主不可置信的气急败坏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云浅直直地看着眼前的“死人”,冷哼了一声。 “您如今可是无人可用了。”云浅又露出她美丽的招牌笑容来,只是这一次,是要命的。 云浅拔出长剑,寒光照铁。不多废话,直直地便向阁主攻去,阁主也急忙拿起武器来抵挡。两人在这密室内,过起招来,云浅步步杀招,不要命了般地进攻。 云浅先是砍伤了阁主的胳膊,衣料割裂的声音极为动听,紧接着鲜血就溢了出来。 阁主武功也算是一流,但遇上云浅,也只不过是多撑了一刻钟,同样是落得个一剑封喉的下场。 此时此刻的云浅,手中提剑,居高临下,眼神冷冷地看着她的手下败将,冷艳绝伦。 双膝跪地的阁主,死不瞑目,倒是与这认罪的姿态有几分相悖。不过云浅才不在意,她只有送他们去死的责任,不负责教化他们。 不知道的,或许还以为眼前的女子是变了个人。 云浅往日在王府里柔弱小白兔的形象不再,她凌厉的眼神,一双美眸冷艳又无情,轻蔑地扫过阁主的尸体,对他这个恶贯满盈的贼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细作营里日日如兽类般竞相角逐的日子还历历在目,就这样让他死了,好像有点便宜他了。呵,云浅心想。 “善良”如她,最终还是决定把他丢到乱葬岗里好了,毕竟应该会有动物帮她分一下尸的。 至于青玄阁的问题也就随着阁主的死去而迎刃而解了。 一说是青玄阁本就无强大的凝聚力,全靠着一股强制的力量在运作,阁主一死,青玄阁自然也就分崩离析,浩浩乎如大厦倾。二说则是后话了…… —— 随后云浅看到长剑上沾到的这人的恶血,略带嫌恶的看了一眼,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系统这时很是识时务地开口道:“宿主,我帮您擦吧。” 云浅略显意外地看了系统一眼,没成想它还挺好使的,简直是个全能的打工人啊。还很有觉悟,嗯,不错,她很满意。 长剑被擦拭干净后,云浅利落地将剑一收,拂袖而去。 —— 解决掉了那最后的麻烦,云浅急忙上前去解开师父身上的绳索,在察觉到师父有口不能言后,又立马将师父身上的封口令给解了,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未待师父吐诉心声,只见她俯下身来,轻柔地拂去师父身上沾染到的尘土,拉起师父的手,一字一句,真心实意。 “师父,我们走吧。” 第16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15 就这样,云浅带着师父跑到了江南的一个水乡小镇上,再用她从王府里带出来的硬通货,买了间小院子。师父看见她拿出那白花花的银子的时候都震惊了,徒儿啊,你出逃带这么多真金白银呐。 云浅也无法,这个世界还没有交子这种东西,就是想便携点也没得便携啊。她总不能怀着孕又去干四处漂泊,居无定所的细作勾当吧,那才真是见鬼了。 一言蔽之,师徒二人开始过起了有钱有闲,顺心遂意的日子。 —— 与云浅安和幸福的生活画面截然不同的, 是另一边遥在京城的,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那真是一片暗淡呐,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死寂氛围。摄政王发现人跑了以后,大发雷霆,府里所有人都噤若寒蝉,那些被云浅耍的团团转的侍卫都自行去领了罚。 无奈啊,主上生起气来没砍人就算好的了。 —— 不过云浅下的药确实是有些重了,墨珩一直处于沉重的昏睡中。第二天醒来时,他脑仁先是一疼,随后就猛地警觉,自己喝完云浅那汤后便晕倒了,那云浅人呢。思及此,墨珩快步起身,急不可耐地自己跑去衡芜院察看。 结果,自然是人去楼空。 他质问衡芜院里侍候的婢女,那些人纷纷说自昨夜起就没见到云浅回来,府内四下都找过了… 墨珩疯了,一群亲卫跪在地上,向他禀告昨夜的情形。墨珩就这样,站在云浅的房门口,心肝胆俱疼,他听着那些人说着你是如何哄骗他们,然后再偷偷溜走的,心下一片麻木和疼痛。 他气得攥紧了拳头,想狠狠地给什么东西来一拳来发泄自己的怒气。但如果云浅此时又失而复得地站在他面前,抱住他,叫他一声殿下,他想,他还是会原谅她。他可以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但事实绝非如此,事实就是,云浅骗了他。 他从来不曾这样失态过。 十七说到他又看见了那团黑影时,墨珩好像一切都想通了,那团黑影,从始至终就是云浅。第一次,是她从外边回来,所以他去找她时,她反常地没有穿寝衣入睡,只是因为还没来得及换完衣服。第二次,就是她走了。她离开了这里。 还有他总有的那种蒙了一层雾,那一种看不真切的感觉。还有她发起高热时,她胡乱的呢喃是不是也是假的,也是为了骗他。……还有那支月下舞,说喜欢他。……或许,或许从初见起,乐阳与她争夺时的那一刻,让他看见的,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精心罗织的骗局。 往事回首,一点一点掰开了发现竟全是他一人的沉醉其中,而她,她只不过是诱他入局,然后作壁上观罢了。 心中一片一片如针扎般细密地疼痛,一向高大威严的摄政王,此时,他沉默如山的背影,竟也能让人品出一丝心酸与寒凉。 —— 回过神来,还是愤怒。她跑了的愤怒,被骗的愤怒。 怒不可遏,怒火滔天。墨珩发了疯似地下令封锁城门,一家一户地找。他想,云浅没有过关文书,除非过一道关隘干掉一群守卫军,否则是做不到离开京城的。 然而,殊不知云浅已经快到达目的地了。为什么,因为万能的系统还略知一些伪造术,易容,改服,安置,这上上下下加起来,系统一共收了她一百积分。云浅觉得,这真是趁火打劫,但即使武功高强如她,也对此无可奈何。 正像墨珩说的一样,她不可能过一道关卡,干掉一群人。 但很快,又让云浅意外支出一笔的是,系统发现师父被喂了毒。 说真的,如果不是系统闲来无事爱给人做全身扫描,师父恐怕是不会跟云浅说的,这青玄阁专门给她喂的,是剧毒之物,除非青玄阁愿意解,否则是无药可解的。 不巧,云浅有一个爱卖东西的系统。“宿主,解毒丹100积分。” “知道了,买。”云浅第一次无比庆幸,系统有卖解毒丹,能保住师父的命。 “好的,宿主您目前积分余额还剩下500积分。” 云浅亲手给师父喂了解毒丹下去,师父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顺从了徒儿的意思。毕竟,她也没几天可活的了…… 可随即徒儿便告诉她,她的毒解了,璇玑一开始还满腹犹疑,直到她运息后亲自验证了云浅所言非虚。 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觉得自己真是幸运,虽然她也为人傀儡半生,孤苦无依半生,但好在,她还有这样一个好徒儿,一个她亲手抚育长大,视如亲女的孩子能做她的依靠,她的倚仗,她的骄傲。 —— 即使正式在江南落下脚来,云浅也并不是觉得,墨珩一辈子都找不到她。 她只是觉得,墨珩发现自己被她骗了,怎么还会来找她呢,就算是找,也是想要她命的那种找吧。她初步觉得,她只要六个月,六个月的时间,不被墨珩找到,她就能把孩子生下来。任务也就完成了。 至于孩子生下来没有人养,确实是个问题,但她现在自身难保,真到了那一步,她恐怕也只能狠心割舍,让师父能好好照顾这两个孩子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云浅在摄政王府的日子满打满算正好三月,她走的时候肚子里的崽已经两个多月了,走的时机刚好,再不走,真显怀了系统也帮不了她。 系统能帮她去除孕吐等一切怀孕的不良反应,已经很好了,但它再厉害,也不能把云浅的孕肚给整没吧。 就这样,云浅开始了她乐哉乐哉的养胎模式,师父知道后,只是如同心疼女儿般的态度照顾女儿,同时对那狗男人印象极差,同时脑补了一万字云浅肯定在那吃了不少的苦,说不定还是被强迫的之类的,心下又是一阵悲伤,只觉得是自己无能,没有能力保护好云浅。 她没有过多问云浅关于孩子生父的事,只是感到隐隐地担忧,若是能一直这样,她和浅浅带着孩子好好地生活自然是不错。 可若是被京城那位大人物知道了,那可如何是好呢? 第17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16 等到全京城都被墨珩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没能找到人后,墨珩每日的心情已经降至了冰点,他暴虐的想杀人。 他不明白,云浅到底是怎么做到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的,步军统领衙门已经被他盘问了个遍,也依然没有找到有独身的年轻女子出城。可既然她没离开京城,那为何他在京城寻不到她? 不得其解,求之不得。 墨珩现在每天的气压低的跟珠穆朗玛峰似的,在他身边的侍卫和侍候的人每天都战战兢兢的,一点错都不敢犯,真是连大气不敢喘,生怕撞枪口上了。 他们个个心里无不念叨着,云浅姑娘你赶紧回来吧,祖宗欸,再这样下去,这日子真过不下去了。 墨珩感到痛苦的同时,才知道,青玄阁阁主身死被丢到乱葬岗的事情,早已传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云浅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也算是一战成名了,人人都在暗中探讨,是哪位英豪有这样大的手笔? 虽然青玄阁向来与摄政王府势不两立,可没人觉得是摄政王干的,因为他们知道,摄政王若是出手,哪里会只是死个阁主这般便宜了他们。 外界的讨论墨珩不关心,墨珩只关心此事是不是云浅干的,毕竟根据第二天发现尸体的时间,与云浅走的时候可以吻合。 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就是云浅那个小女人干的,可她到底是不是青玄阁的人? 可她若是青玄阁的人,杀掉她们阁主是出于什么动机?恨意? 可若她不是青玄阁的人,最初来到他身边接近他又是为了什么? 她没有偷他的情报,没有给他下毒,唯一一次下了药就是为了逃离他。那她接近他干嘛?专门来骗他的身骗他的心的吗? 墨珩不解,有这么荒诞的事吗?况且,是有规定骗完了,就得走吗。 她的身份太过扑朔迷离,他简直无从查起,他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连她的名字, 他都不知是真是假。“晓看天色暮看云……”他又想起了当初他握着云浅的手提笔写下的诗句。可到头来,终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 “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 “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 流水行云本是无情,但流水东西也终有相逢时 ,行云无定也犹有入梦时。可薄情之人的情意,比流水和行云还要浅薄,竟忍心生生别离。 想到这,向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摄政王殿下都不禁苦笑,随即喉中泛起一股腥甜…… 但他不会放手,他不想放手,他下令派人接着找,京城找不到那就往南找,往北找。 就算是搅得满城风雨,他也要把云浅找到,说好要一直待在他身边,又怎能说话不作数。 —— 墨珩不会放过任何信息和可疑之处,他亲自带兵把青玄阁端了,剑锋所指之处,无不血流成河。 青玄阁里所有管事的都被押了上来,他一个一个地审问。不想那青玄阁本就是无头之鸟,强弩之末,没等墨珩将他们一干人都下到诏狱,那些人当中的胆小如鼠之辈就全都愿意招了。 墨珩亲耳听他们说,说他们是如何派云浅前去摄政王府执行刺杀任务, 说云浅是青玄阁中历年来进步最快,武功最盛的新人, 说云浅是如何从小就被捉到青玄阁当作细作培养的, 但当说到云浅是自幼便父母双亡,早已没有亲人在世时,墨珩的心像是被人捏了一下般地,感到疼痛。 “停,给孤详细讲讲你们的刺杀计划。” 虽然心中已有预设,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欺骗。 但当真正听到云浅是奉取他之命来到他身边时,还是忍不住感到苦楚,好似漫天的冰雪顷刻间都压倒在他身上。 那人抹了把汗,继续小心翼翼地说着 “我们一开始并未找到合适的方式,便也先放任她自行发挥。后来,我们发现了一味奇毒,无色无味,只用分别下到三次茶水中,便可杀人于无形。于是,呃我们又派了一个人伪装成侍女,催促她动手……” 听不到继续了,墨珩用那看死人般眼神盯着那人,似乎是示意他继续。 只见那人实在是不知情了,崩溃地求饶。“后面的事小人实在是不知道了啊,王爷,那派去接应云浅的人在阁主死前的一个晚上,仓皇回来过一趟。 等到再后来,再后来就是阁主亲自带人去了,可阁主人都再也没能回来啊!求您放了小人吧。” —— 听完之后,墨珩沉默了良久。 的确还有很多扑朔迷离的事情,但他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就是,云浅没给他下毒。没有听从组织的话给他下毒。 尽管他知道或许是出于其他原因,但他仍忍不住对此心生遐想,感到慰藉,怀有希冀。 想着,或许,云浅对他也是真的心有好感的呢,要不然她明明可以直接往茶水里下毒的,可最后只是给自己灌了一碗掺了迷药的汤。 或许云浅离开他只是因为自己身份太过尴尬呢,而不是真的想离开。 或许,就像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因为那个人,他甘之如饴。 第18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17 墨珩没有直接放了那些人,而是将他们都先关押了起来,日日粗茶淡饭。命他们再仔细回想关于云浅的事,可还有遗漏的信息和人没告诉他的。 墨珩觉得云浅或许不是一个人走的,不然她为何要大费周章半夜溜出府去密会那人,还引得那阁主第二天也去了,阁主手上估计拿捏着什么东西。关于云浅的身边人,肯定还有什么他不曾知道的。 —— 云浅离开的时候已是仲夏时节,现如今她们已在江南生活一月有余了,这暑月的气候最是难耐,云浅的肚子早已显怀,加之她怀的是双胎,肚子自然要比寻常怀胎四月的妇人大上一圈。 为了稳妥着想,师徒二人都并未以真面目示人,师父璇玑虽然是以云浅的娘自称,却也不过半老徐娘,而且她又未嫁过人,自然是稍显年轻的。任是谁也不会相信她是她娘的。 于是,云浅对外只称师父是家中的寡居的长辈。因为怜惜她年纪轻轻便没了夫君,还身怀遗腹子,所以亲自过来陪她照顾她的。 云浅有钱有闲,日子过的美滋滋的。 她专门雇了几个干活手脚麻利的丫鬟来伺候她和师父,没雇侍卫是觉得完全没必要,有她和师父在,寻常的小偷小盗根本不在话下,再说,若是真的有绝对力量压制的军队来了,自然是走为上策,雇几个花拳绣腿的侍卫能干什么吃的。 就这样,师徒二人每天栽栽花,养养草,出门游船,踏踏青的。 云浅感觉过上了她之前梦寐以求的养老生活,无论是她原本的世界,还是现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还有师父,从前都过的太苦了,永远奔波在取人性命的路上,实在是命苦,哪有时间欣赏这夜间的明月和山上的清风,这些对于她们来说都太过奢侈,是不能想象的生活。 云浅又一次觉得,这个快穿系统的活是她接过最对的活了。 “谢谢宿主对我们的夸奖。” “……嗯,统子你继续努力吧。” —— 最近到了三伏天了,最是暑热难耐,云浅热的在屋子里面待不下去,跑到院子里来纳凉,最近她发现了西瓜这水果真是美味,好吃又脆。 立即遣人去集市上拉了一小车回来冻在泉井下,这吃瓜实在是夏日一大乐事。 云浅无事,日日抱着半个西瓜坐在院子里啃。 师父璇玑起初也跟着她一起啃,可后来师父听人说了一嘴,西瓜寒凉,孕妇不可多食。 于是回来就立马收了云浅正在啃的西瓜,并严令禁止她不可再多吃。 云浅欲哭无泪了,精神萎靡了,她该怎么解释她跟别的孕妇稍微有点特殊这种奇怪的事? 直到吃午饭时,云浅还一副蔫了吧唧的样子,看的师父无奈地允诺她饭后可以再吃一些。 听的云浅感觉自己立马来了精神,可随即就又没了。 只听见师父突然严肃地询问道。 “浅儿,你老实回答我,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那人的?” 云浅觉得这件事她就算不说,师父也能猜到个十之八九,再说师父知道这事也无妨,便直接点头承认了。 师父见她承认的干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着她,可师父下一句就让云浅差点咬了舌头。 师父顿时抬高了八度的声音“可是那王八蛋强迫你的?!” “咳咳咳,……那倒不是,这个,是徒儿自愿的。” 师父闻言又是一惊,显然,事情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 “你自愿的?你对他动心了?他呢?是两厢情愿还是你霸王硬……” 云浅听到这里,猛地开始剧烈的咳嗽,才止住了师父越发离谱的推测。 云浅自己平日里从不害臊,之前暗戳戳的勾墨珩的时候也是全程掌握主动权。 但跟养自己长大的师父谈论这些还真是难为情的很。 但师父问她是不是两厢情愿的? 她细细琢磨了下,她本来就是冲着跟他生孩子去的,自然是自愿要跟他共赴巫山云雨的。 说到对方的话,墨珩看上去也没有半分不情愿吧,她感觉他也挺情愿的啊,于是脱口而出道, “是两厢情愿,两厢情愿,师父您就别操心了欸。”随即又马上转移话题问师父吃完饭了去哪里玩,璇玑见她不愿意多说,便也作罢,无奈地叹口气道。 心中担忧“那恐怕是没几天安生日子可过了。那男人向来心狠手辣,身居高位者最恨欺骗和背叛。 如今这天下又尽握于他手,真不知道她的浅儿……” 第19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18 相比起云浅滋润的小日子,摄政王府里则是天差地别了。虽然蘅芜院没有人住了,但墨珩下令一切保持原样,日日打扫,等待旧主。 墨珩表面上冷心冷情的。铁树逢春,也是偏执的很,不把云浅找到是绝不善罢甘休的。 他们在令月初识,短短三月的时间,她就已经悄无声息地住进了他的心上,记忆里她的一颦一笑如同毒药般啃食着他的心,即便知道她骗了他,他还是抑制不住地想她, 担忧她会不会在外面受欺负了无人撑腰,怕她带的钱不够花,想她会不会想他, 他想他真是疯了。 已是兰秋时节,叶落知秋。没有她在身边,只觉分外寂寥……不过快了。 近来青玄阁的人似乎才猛地想起,云浅的师父也不见了,前段时间青玄阁分崩离析,没人注意到璇玑也不见了。好不容易想起来这号重要人物,于是马上将此汇报给墨珩。 墨珩听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原来大费周章是为了救师父一起走啊,在她心里,是不是师父才排在第一位,连她自己的安危都可以置之不顾,呵呵,这般重情重义,怎么到了他这,就不讲情意了呢。 不过,墨珩有了新线索,动作很快。 步军统领衙门又被墨珩拉出来翻了一遍,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排查到了一对契合时间的两名女子的出关信息。 又沿着这条线索继续往下找,最终却在水路那里断了。 不过,墨珩大把大把的人手派下去,又经过他们的排查与推断。 终于将范围锁定在江南一带。 墨珩先派遣了暗卫前去查探,若是找到了,先将人看牢了,切勿打草惊蛇, 若是又想跑了,就先绑了,若是没追上,也得先跟紧了去,之后再往京城传讯。 墨珩感到有些急不可耐了,但他不行。 他还得先将手上的事给处理了,过几天再去亲自捉人。 若不是皇帝实在太过年幼,他真想不干了,从前从未有过的念头深深地刺激着他,只得闭了闭眼,暂且忍耐下。 —— 此时远在江南水乡中的师徒二人还不知危险的即将降临,每天继续和和美美的过着她们的小日子。 进入早秋, 云浅的肚子越发大了,看着师父这个对此毫无经验的人有些心惊,担忧云浅是不是吃太多了,后来云浅告诉她,肚子大是因为里面有两个宝宝的时候她更担忧了。 生孩子本就危险,更别提她的乖徒儿还要一次性生两个! 师父急的日日在外面跟人学习怎么伺候孕妇,产妇恢复知识,又想请个郎中到府上给云浅日日把脉………云浅心中一阵暖意,但还是出手制止了,她反复跟师父保证,自己不会有事,师父这才稍微安下点心来。 云浅的美并没有因为怀孕而消减半分,只是平添了几分母性的柔和,将之前那种摄心夺魄,娇媚勾人的感觉变得淡了些,但还是极美。 江南的山水养人,云浅心情也好,再加上有师父的照料,将云浅养的更是圆润了几分。 云浅现在每天都会摸摸自己圆圆的肚子,因为有系统的帮助,云浅的肚皮并没有生出什么纹路来,许多妇人感到困扰的孕期的难受,水肿,云浅都不用经历。自然对肚子里两个小家伙生不出什么讨厌之情。 云浅越发能体会到一种母性的柔和,曾经那个冷艳绝情的女杀手,现如今有时也会不自觉的跟自己的肚子说话。 为自己肚子里正孕育着两个小生命这件事感到神奇和一种作为母亲的幸福和喜悦感。 这感觉,有些奇怪,但云浅感觉,也还不错?也是很新奇的体验。起码,自己以后就会有多两个家人了不是吗,有两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可随即又想到,自己或许无法陪伴他们长大的可能性,好看的眉头一蹙,之前还不曾感到这般担忧,现如今竟真是有些舍不下了。 难道这种黏黏糊糊的情感,就是爱吗?云浅也不懂。 她一直不是很愿意去思索与墨珩之间的事情, 她步步为营,满心算计, 但她能看得出来,墨珩对她,是真心的。是她可以随意进出的书房重地,是数不清的珍奇重宝,是答应她的所有请求,是对她的毫不设防。 她知道。 但那隐藏在算计之下的东西,能被称作真心吗?云浅也不明白,不敢去想,做她们这行的,是不配谈真心的。 突然地,她嗤笑一声自己方才莫不是傻了吧,怀孕激素分泌过多搞的吧? 自己本就是个来完成任务的,吃人就是不吐渣的坏女人,可不是什么偶像剧里的小白花。 反正她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命保住,好好活着,才能将两个孩子生下来,完成任务才是。 墨珩若是还对她有意,但就不用担心性命的问题了,若是由爱生恨,也足够她拖延的了。 她不信自己做不成。 第20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19 墨珩几乎把他所有的暗卫都派了出去,只希望能早日找到云浅。 终于好不容易处理完了这一阵的政务。墨珩感觉自己一碰上云浅的事,什么冷静都被丢到九霄云外了。 他急躁的像个毛头小子,倒不像是从前那个威风凛凛受万人敬仰的摄政王了。 不过墨珩不在意这些,相比起这些劳什子的虚名,他更无法接受云浅不在他身边。 —— 等到有消息传来,已经确认云浅及其师父隐居在一个江南小镇上时,已是仲秋。 墨珩亲率一支亲卫,踏上去路,一路快马加鞭,以时不我待的精神奋然地赶路。 直到终于走上水路,舟行水上时,墨珩似乎终于有时间停下来思索一下自己纷乱的心绪了。 墨珩的心情很复杂,一是他对云浅还是有气在的,气她一声不吭便走了,气她抛弃他。二是对于云浅的欺骗行为,以及云浅对他是否付出真心,还是一切只是他剃头桃子一头热。 但心中还有一点隐秘的,欣喜,失而复得的欣喜,又气又怒。 对于欺骗的气愤,几月的分别也令他难过和心焦。偏执如他,虽然云浅的心迹未明,但他连对云浅的惩罚都想好了……… 一重山, 两重山。 山远天高烟水寒, 相思枫叶丹。 从前不懂相思滋味,而今才道相思苦。与云浅分别已近三月,才明白情之一字,最是难解。 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再见到云浅时,云浅给了他个多么大的惊喜。 —— 等到墨珩赶到时,一众暗卫心情十分复杂地向主上汇报。原因无他,就是他们在排查了所有疑似情况后,发现这户人家的主人应当就是云浅无疑了,容貌虽然变了,但身形仍是相似的,只是,这肚子上………长了个大包? 所以他们的心情很复杂,一开始只是列在怀疑名单里,但任谁也没想到,排除了剩下的所有不可能后,却只剩下这家怀有身孕的女主人了。 于是这院外已然被围的水泄不通。他们心中也不禁庆幸,云浅没有选择逃,虽然他们当中并无人与云浅正面交手过。但也都听闻过云浅在摄政王府来入自由,视一众暗卫看守如无物的事迹。 毕竟如果云浅选择继续逃的话,他们也不敢对她下手。 他们私下里也不禁讨论,是不是主上的?是不是主上的?看上去快有七八个月份那么大了啊,这个事情太可怕了。他们不敢想象,如果,不是的话, 如果,云浅姑娘已另有新欢的话……… 主上恐怕是真的要彻底疯魔了。 于是众人你推我来,我推你去,谁也不肯去做这个汇报的。要不说,死道友不死贫道呢。 最后实在无法,一致决定,干脆要死一起死,一起向主上汇报。 墨珩听着听着,神色也开始变得复杂。 先是感到错愕,意外和惊喜,云浅怀孕了的欣喜。随后又是一股惭愧和心疼涌上心头。 云浅怀孕了,而且据他们所观察得知,月份已经很大了。而他这个始作俑者却一直不在她身边陪伴她照顾她,她一贯最是娇弱的,竟独自坚强了这么久。 墨珩自顾自的想着,沉浸在对于云浅怀了他的孩子的欣喜中。 仿佛完全忘记了云浅干过多么惊世骇俗,面软心硬的事,忘记是云浅亲手给他喂了迷药后逃之夭夭的,也忽略了云浅有很多人照顾的事实。 最后,墨珩才想起来要生气,对,气云浅,也气自己。 气云浅一声不吭地自己扛下这一切,也气自己疏忽大意,竟然没有提早发现这一事,叫她一人饱受怀孕之苦。 墨珩的心理活动很丰富,感觉是再不制止可以把小孩名字给想出来的程度。 但他也很有自信,一点没想过云浅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可能性。 他只是,突然有些不知怎么面对。 本来是打算气势汹汹,理直气壮地直接上门质问云浅将她绑回去的,现在却只敢先暗中观察一番。 是的,堂堂摄政王现在趴在云浅家的墙上,悄悄地往里面偷窥着。 墨珩不觉得自己是在偷窥,看自己的妻子能算偷窥吗。 —— 一墙之隔的云浅气的想笑,想立马把孩子给生出来,这样就不用面对男人的质问了,啊,感觉又要开始工作了呢。 “系统,现在离我崽出生还有三个月,你说,我是逃得掉呢还是怎么样?”云浅笑眯眯地对着系统说道。 云浅都感到无奈了,墨珩这厮找的也太快了。 按照她的设想,起码还要三个月,他才能摸过来的。恐怕墨珩这回是充分发挥了他的权倾天下啊,也是不怕骂名再多一点了。 其实他的暗卫们刚摸过来时,她和师父都察觉到了,毕竟人数之多,声势之浩大,是想不注意到都难的程度。 但她们二人似乎都不约而同地没有说要走,因为她们都能感受到,来的人之多,已经是走不掉的程度了。 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云浅若是还没有身怀六甲,估计还有点兴趣打一打给他们松一松筋骨,但是现在,恐怕有点不合适了,她现如今已经怀胎六月,又因为双生子的缘故,显得像七八月份的。 行动迟缓地挥剑?等墨珩让着她? 跟她打情意绵绵,眉来眼去剑? 云浅自己都看不下去。 怎么打?还是说让师父一个人打? 不过,云浅虽然有些不想面对这场景。 但她心中其实也跟明镜似的。 毕竟照这架势,什么架势呢? 墨珩现在趴在她家院门口的架势。 她估计墨珩还是会放她一马的,毕竟,要取她命的话,何至于亲自上门? 当然,也不排除恨她恨的牙痒痒,定要亲手取她狗命方能解恨。 但感情空白如云浅,都感觉到事情好像不是往恨的死去活来的方向走。 据她对墨珩的了解,墨珩估计还有点在意她,要不然,凭他那心狠手辣的做事风格。 呃,反正起码不必像现在趴着这般畏手畏脚的,传出去都没有人信的程度。 惊!堂堂摄政王竟夜趴他人宅院,窥一妇人院内之事! 不过,既然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呀,云浅心想,忍不住有些想偷笑。 系统:“宿主您真的很坏。” 云浅直想翻眼睛,遇到她这么好的宿主就偷着乐吧,还敢点评她。 既然如此,这孩子嘛肯定是生得下来的,至于这男人,就得靠她来哄了。 这一次若是哄不好,那便多哄几次嘛。 她还不信,她云浅办不成了。 第21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20 云浅正静坐在院内的石桌前,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云浅知道,墨珩现在正盯着她看。 虽然云浅现如今的样貌有了改变,但几乎在一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墨珩就笃定,那就是云浅。 再见就是她十月怀胎的模样,不可谓冲击力不大的。 小女人比之前要圆润了些,多了几分娇憨富态,面色白润,粉面含春,相比之前更加福态,更多了几分母性的柔和姿态,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温柔的光辉。 看的人入了迷,嗯, 他的浅浅还是那般好看。 虽然已是八月,但南方夏长,云浅穿的还是略显单薄了些,看得墨珩眉头一皱。 虽然云浅月份已经大了,但还是给人一种体态轻盈的感觉,即使云浅本就不是体格纤瘦的女子,但云浅作为一名杀手,若是纤瘦的身材,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健康莹润更符合她如今的状态,她的裙衫随着院内的秋风微微摆动,腰封系带绣着并蒂莲纹花样。 她的手无意识在放在肚子上,轻轻地抚摸着。目光落在院内的一池秋荷上,眉头好似不自觉地微微轻蹙着,看得墨珩心中一僵。 云浅在难过,在烦忧。墨珩觉得。 的确,云浅是有点愁。她知道,自己现如今的孕肚已经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程度了,可在自己知情的情况下让人偷看也很是如坐针毡啊。 对,她愁的原因里面有墨珩。 她内心煎熬,想着再最多让墨珩看一会儿,她要赶紧进屋里去了。 被人盯着看实在是太危险了,感觉有一种刀架在脖子上的烧烤感。 很快,云浅的愿望就得以实现了,师父拿着件披风出来寻她回去。 云浅在心中大喊,我勒个青天大老爷诶,救苦救难,救了小人一命。 墨珩虽然对于没得看了有些失望,但同时对于云浅加上衣服了感到宽慰。 墨珩从来没遇上过这般纠结的时刻,想直接进去,又怕吓着她。方才他看她愁眉不展,怕她心有郁结。 —— 云浅进到内室,先是大快朵颐的吃了餐饭,随后又用了些饭后甜点。 终于,师父终于等到她开口了。这院门口围了那么多高手,她想装不知道都难吧。 如果说她的危险检测仪平日里是滴一声她就立马起身去解决的话,那么今日她是听到以后主动把检测仪关掉的程度。 她怕她和徒儿死了都没人收尸哇。 这也是云浅这几个月来第一次主动与师父谈到关于墨珩的事。 “师父,您今晚早点休息,一切有我。” 璇玑没有作声,用眼神表达了怀疑,她怕是徒儿哄她的,她想说,要死自然也是她挺在前面才行。 云浅看懂了,心下有些动容,随后耐心地解释, “师父,我不会有事的。有件事,我一直没跟您说,其实, 他对我挺好的。是我先骗了他,又因为身份的问题而远走他乡。”说着说着,云浅倏地落下泪来,美人垂泪,这画面冲击力太大, 璇玑突然脑子有点发懵。 过了会儿,璇玑感觉品出点那个味来了, 好了,璇玑自认为看懂了,这房顶上估计有人呢吧。 毕竟云浅突然一股影棚味,实在是想不知道也难。 呵呵,偷窥狂!谁家好男人跑人家房顶上趴着!她心想。 但与此同时,璇玑也看出来了,云浅说的那些话,并不是毫无真心可言的。于是,这出戏,她看到了开头,也预知了结尾,好了,她决定今天早点睡了,收工,说不定得会还得被绑呢。 她这阵日子在江南过得那叫一个舒坦,什么现下最时兴的话本那,什么才子佳人,都被她观赏了个遍。 云浅带着她,是什么都体验了个遍那。 不打扰云浅发挥了,师父为徒儿造就大舞台。 这戏也快做完了,钩子也放下去了,现在就静待鱼儿上钩了。 —— 云浅一副哭累了的样子,趴在桌上,抽抽噎噎的。 看得墨珩神色一暗。 但他心中也满腹犹疑, 这小狐狸恐怕是知道点什么了,怪怪的,估计又在算计他了。 方才暗卫跟他详细讲了讲云浅这几月在江南的生活,他不禁都有些气笑了。 称的上是一个,快活赛神仙呐 日日都在玩,日日不停歇。 是昨日去苏堤游船,今个去茶楼听说书,听说还要点上两个清倌作陪,是明日还要去戏院听昆曲。啧啧,再反观他日日失魂落魄的模样…… 墨珩只觉得一阵胸闷气短。 —— 此时由于视角有限,他看不到太多画面。 此时此刻,他想起从前在京城,若是遇上这幅场景。他定是掌握着主动权,轻轻一抬云浅的下巴,美人泣涕涟涟的模样便可尽收于眼底,然后再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问她怎么了,哄她不要再哭了,别把眼睛给哭坏了………这小狐狸惯不肯吃亏的,定会趴在他怀里,把他胸前的衣裳哭的濡湿一片才肯罢休。 可现如今墨珩才知道自己多像个傻瓜,若是自己不来寻她,恐怕他们俩是再无续前缘的可能的。眼底的阴暗都快盛不下了。 他强迫自己狠下心肠来,这小女人估计从傍晚打庭院起就开始演了,特意点给他这无名无份的夫君看的吧。 -- 云浅不知道墨珩在想什么。 她有一瞬间想罢工的冲动,她一个人在下面演了这么久,却丝毫不见墨珩有什么行动。 云浅埋头趴在桌子上,看上去一副哭得很伤心的样子。 脑子里却在对系统发号施令,“系统,你去帮我看一下你们的亲亲气运之子现在做什么?” “宿主,你师父都下班了。我也有点想下班了。” 云浅掀唇,轻声细语的,“滚。”一吐为快。 系统:“……好哒我走啦。” 云浅:可以回到最初认识的样子吗,大家礼貌又疏离。 —— 世界终于清静了, 云浅心想,不能就这样耗下去。 紧接着她眼随心动,灵机一动。 就对着外面侍奉的人唤着。 “小红,小红。” 小红是这里最机灵的侍女,但很可惜,云浅估计是召唤不到任何人了。 云浅自己也察觉到了,心累地叹口气。 “真就台上的演员就我一个呗。” 不再多想,她开始叫唤着,给我拿瓶酒来,要最好的浮玉春。 果不其然,她等的观众终于现身了。 只见男人从她身后走出,数月不见,墨珩本就锋利的五官好似更加瘦削了些,与之前在京城的摄政王府里与云浅浓情蜜意时的他不同,那时的他只是冷漠疏离,看着云浅时总会带着一种纵容和宠溺, 而此时的墨珩身上带着一种极其危险的气息,眼底阴鸷的神色根本压抑不住,就这样直直地盯着云浅, 若云浅真是只柔弱的小白兔,此时此刻恐怕只想爆发出求生的本能——逃跑吧。 但云浅好不容易把他引出来,自然是要正戏开场了。 “你想干什么?” “殿下…”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道, 云浅抬起她那张面色白皙的娇憨脸庞,微微掀唇,娇艳欲滴。一双含情目悠悠地注视着墨珩。她没有喝酒,整个人却如同醉了般。 墨珩冷着一张面,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云浅看,看云浅还能耍些什么花样来哄他。 这女人惯爱用这楚楚可怜的招数来骗得他心疼,他疼她,把她宠的简直不知天高地厚,敢耍着他玩,敢给他喂迷药自己带着别人跑了,敢直到现在还敢骗她。 真是使的一把好刀,杀人于无形,却刀刀割人性命。 方才她朝空气要酒喝,简直是小孩招数,但他还是忍不住,走出来了。 他不知道,他的行为早就出卖了他。 第22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21 人还是他熟悉的那个人,墨珩此时近距离看着她,发觉她这段日子估计是真的过的很不错。 面色红润了许多,身上的肉也多了些,不仅是肚子。 怎么,从前在他身边的时候,吃不下饭吗? 很好,自己不在她身边的这段时间,她将自己照顾的很好,也连带着对身边的人,她那个师父。可唯独没有想起他吧。 那双杏眼还是那么我见犹怜,那么会装可怜,骗得他团团转。 明明她已然怀了他的孩子,再过几月估计都要临产了,他却还是感觉自己与她之间,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阻碍,看着她易容的那张脸,想想自己与她之间又多了一种阻隔、欺骗,顿时觉得刺眼极了。 思及此,他快步走上前,近乎强势的,去摸她脖子与脸蛋连接之处的那层假皮,揭开。 瞬忽,云浅就恢复了她原本的样貌。 这时墨珩才觉得有一种亲手将阻碍揭去的畅意。 看着她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蛋,心下感慨,几月不见,感觉她又变漂亮了,一时之间情绪复杂得很。 见不到人的时候担心人过得不好,见到人过得太好,又让人觉得是不是根本就没想他,是不是他不来,她就不打算回去了,嗯?继续在江南过她的快活日子。 想起暗卫一开始跟他禀告说,她日日与她那师父外出游玩,他还权当她是散心, 没想到如今见到人在眼前了,才发现人家是真的过的乐不思蜀。 江南就这样好吗?值得她千里迢迢地跑过来寻欢作乐,抛家弃夫。 转瞬间就想退开,真相总是让人遍体鳞伤。 云浅又怎肯放墨珩离开,她紧抓住墨珩的手不放他退开半步。 墨珩低头看去,就撞进了她蓄满了水的湿润的眼瞳,下一瞬,眶里的泪珠就满到溢了出来,扑朔而下,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启唇说着。 “殿下不要云浅了吗?” 听得墨珩呼吸一窒,恨不得掐死这女人算了。 究竟是谁被抛弃了,她倒好,这个没良心的,一开口就颠倒黑白, 真真是倒反天罡。 云浅能明显感觉到她说完这话,墨珩周身的气压明显更低了,但她也不懂男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但她没有想到,墨珩的报复马上就来了,只见他一手扶着她的脑袋,一边俯身强势地吻了下去,疯狂的,报复的,炽热的,贪婪的,如攻城略地一般肆意侵占着云浅唇齿的空间。吻到最后,他又恶狠狠地咬上云浅的唇,仿佛在惩罚这张小嘴里没吐出一句真话一般,惹得云浅痛呼一声,他才放开了她。 云浅感觉她被咬伤了。 是的她没感觉错,因为墨珩似乎就是故意的。只见他拽过云浅的手让被咬伤嘴唇的主人自己去检查一番,毫不留情地往上一按,能隐约摸到温热的液体。 没开玩笑,她觉得墨珩真没礼貌,而且应该有病。 亲嘴就亲嘴,你这是故意伤人了。 这还不止,云浅只听见一道幽幽如同索命般的声音,凑在她的耳边说道, “浅浅,你再对孤说谎,孤就再像刚才这般再罚你一次,还有,你那个师父,你且试试她能有几条命够你折腾。” 以前的墨珩虽然冷的不像话,但从来不疯,而且两人浓情蜜意时,他还很是有一番自己的温存在的,待她也算好,要什么给什么。 不过现在,云浅确信,眼前的这个墨珩,有点疯了。 云浅忍不住身子一僵。却在眼波流转间,立马维持了她那楚楚可怜的状态。 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放松警惕。要做的事情就得做到底,绝不能半途而废,中道易辙。更不能忘了。 只见她似乎是被墨珩的话给吓到了,金豆子串成线一般地掉,没完没了地掉。她呜咽着,简直全然不顾形象了一般,就要去抱墨珩。 墨珩一个没留神,腰已经被她的双手抱上了,男人一愣,只听得云浅将头靠在他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墨珩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推开她。 毕竟,现在他还在生气才对。 但是看着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云浅,听着她抽抽噎噎的说着, “夫君,你不要吓云浅,我会害怕……” 云浅一口唤着他“夫君”,十分自然。墨珩一瞬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她捏住了,虽不想这般轻易地就放过了她,又硬不下心来真的罚她,好歹还记得自己是她夫君,来的路上他都想好了,她要是敢另寻新欢,他就…… 而此时他怀孕的小妻子依赖地抱着自己,靠在自己怀里,抽泣地说着叫他不要吓他。这叫他能拿她如何是好?是怎么都狠不下心来凶她了。 但面上还是一副冰冷,但较之之前稍有缓和。男人掀唇,冷冷地像个大家长似的教训自己娇怜的小妇人, “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害怕?嗯?” “遇到事了不知道和夫君说?就知道跑?” 云浅抬起她那双被泪水浸透的湿润的眼睛,望着墨珩,一张芙蓉粉面哭的面色涨红,一点朱唇也被墨珩咬得有了血迹,整个人透着一种妖异的美。 虽然墨珩显然账还没翻完,但云浅这般姿态,墨珩一时只又想亲亲他怀中可怜的小妻子。 云浅朱唇微启,面上还是一副任人拿捏的模样。叫旁人看了,也定然想象不到她会做出这般心狠的事来。事都叫她一人做完了,却还能面不改色地在他面前装。 “夫君,我知道错了,您不要再生云浅的气了。你看,我怀了夫君的孩子,您来了好一会儿都没关心过我,都不知道……” 云浅一口一个夫君地说着,可说着说着,又将自己说的可怜无比,好似一个不被夫君疼爱,怀了孩子都没得来半句关心的凄惨的深闺妇人一般。颠倒黑白的本事简直是无人可敌。 惹得墨珩一阵气结却拿她无可奈何,只得以吻封缄,否则他真怕他又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来。 云浅面上一副要死要活的柔弱模样,实则等将头埋在男人怀里的时候,又换回了内心那副冰冷的神色。 其实,她还真的挺有信心的,瞧,这不就成了。 -- “孩子多大了,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身孕的?”墨珩将云浅抱到床上坐着,自己俯身蹲下,轻轻地用手一点一点抚着她的肚皮,温柔的不像话。 太神奇了,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自己的孩子,感受着他的小妻子为他诞育子嗣的过程,神情就不自觉地软和下来。又不禁难过,自己错过了之前的时光,那些可以看着云浅的肚子一点一点地长大的过程。 想到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和他的孩子,心里那一点气也暂时地消了。 云浅看着墨珩这一副慈父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呆。她不曾拥有正常的家庭,小时候看见别的孩子和他们的父母时,也曾偷偷地打量,想看看一个家是怎么样的。 是一家三口甜蜜的拍照,是大人牵着孩子的手,孩子可以尽情地享受双脚短暂离地的快乐,是打不散,骂不走的血缘亲情,…… 当然,她看见过甜蜜的幸福的,也看见过不幸的。不过无论怎样,那时的她,总是以一种近乎疑惑的姿态观察着别人的家庭。因为她不曾拥有,她不懂,为什么有人对人的好是不需要条件和代价的,为什么有人对人的付出是心甘情愿的,为什么人人都能有? 此时此刻,她看着墨珩在外人看来冷硬的姿态,眼眶不自觉地红了。 这次,不是任务的需求,而是真的。 第23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22 院内一轮明月高悬于夜空之中,风移影动,静谧祥和。房内微黄的烛火摇曳,透出丽影一双,像是一对亲密的恋人。 墨珩话问出口,却半天不见云浅回应。不禁有些疑惑,抬头一看,只瞧见他的小妻子眼眶红红的,正直直地看着他愣神,像是在发呆。 但他能看出来,不是发呆,而更像是一点点惊讶的意味在里面。 墨珩第一次感觉见到了最真实的云浅,是毫不设防的她,是一双眼睛红得如同兔子般,是那宛若稚子般的眼神,没有演,没有算计,而只是真情的流露。 墨珩眸色一瞬间深沉不可见底,漆黑一片。心中也顿时火热一片,随即忍不住更加缓和了脸色,温言软语地去哄哄他可怜的小妻子。 “怎么了?”男人陡然更加温柔的语气完全像是变了个人般。 随后他站起身来,用他宽大的衣袖揽过云浅的背,轻轻地拍着,想试图以此安抚他怀孕的妇人。 云浅心口一窒,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又垂下了眼睫,似乎不愿意让他看见什么似的。 墨珩见她似乎更为伤怀,一时间只犹嫌不够,只想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搬过来哄云浅开心。 他不愿意看到云浅难过的,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很美,如果可以,只除却在一些特殊时候,其余的时候,他希望云浅快乐着,能够在他身边一直快乐,只需要做她自己便好。不用,也不要再去做那个细作营里的女杀手,抑或是骗取真心的薄幸女子。 墨珩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见云浅还是不大搭理人,一副蔫了吧唧的样子。于是在云浅的身旁坐了下来,原来向来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摄政王在遇到心上人哭泣时,也会感到手足无措。 他抬起手捧着云浅的脸,一点一点地为她抹去泪痕,他想亲亲她的眼睛,想将她的所有不愉快都拭去。 但他只是这样捧着她的脸,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 两人的距离瞬地拉近,而这一次却不像之前的任何一次,你侬我侬,如胶似漆的场景。 墨珩几乎是有些强硬地与云浅两两对视,想叫她看着他的眼睛。 云浅向来是没心的,可她这一次竟像是受不住了一般。 云浅感觉,墨珩那一双瞳眸里,有一片浩瀚无垠的汪洋大海,看久了就好像要将她溺毙其中,她不敢看了,她想逃。 她看着那样一双原本锋利如刃,却为了她而变得柔情似水的眼睛,里面是一个人满满的真心,是对爱人的怜惜与心疼,是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她还是不愿意去看, 薄红的眼皮一合,紧随其后的两行清泪直直而下,滑落在她的双颊,不是之前任何一次带有目的和算计的流泪,只是有些触怀。 那些从前没有的,避之不及的,原来也有它诱人的地方。 是新的生命让她有机会能体会到什么是人类的真心与情感,墨珩对她的好,她不是一无所知。正与此相反,她知道,她能感觉到。但她从来不敢将情感作为什么有保障的东西,更不敢去信别人的情感。 她不敢确定,她只想要回避,她惧怕着羁绊带来的代价,她从来不敢对一个人付出真心,这个世界的师父已经算作是她的一个例外了。 但是今晚这般情境,两人对望,徒留她一人支撑不住。也是她也从未预料过的,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这个世界,着实给她带来了许多堪称惊奇的体验。 不过云浅也意识到,墨珩现在好像还挺有些高兴的浮动情绪的,是对她卸下了些许防备的喜悦吗,她有些不明白,她想,算了,也算是歪打正着了吧。 但此时,只见墨珩轻轻地用拇指拂去她的泪水,随后做了他方才想做的事, 得偿所愿。 轻轻地将唇贴上爱人的紧闭的眼睛,这一刻,墨珩只想她能够在他身边灿烂快乐一生。 其余的,什么都不想了,都不重要了,什么身份,什么动机,什么危险,都不重要了。 他只求能与云浅共华发。 重要的只是,他爱她,他确定。 是无法割舍的爱,愿意等候的爱,学会爱人的爱,常觉亏欠的爱。 云浅今夜确实有些失态,墨珩这轻柔的一吻,弄得她身子一麻,有一种从深处而来的颤栗不可推脱,控制着她。 她下意识轻推着墨珩,她不喜欢失控的感觉,她一向是运筹帷幄,作壁上观。 她的柔荑抵在他的胸前,墨珩心中猜到些许原因,但他不管不顾。他一点一点地细细密密地吻着云浅,从眼睛开始,沿着她的蜿蜒的泪水而下。 温柔得不像话,不像任何时候的他。 不带任何情欲,而只是对怀中妻子的疼爱。 吻毕,他又将云浅揽入怀中,一番温存。 云浅这时才略微平静下来,闷闷的回答。 “六个月大了,我找郎中看过,都说是有两个小家伙,所以肚子格外大些。” 墨珩闻言心下一阵欣喜,有两个小家伙啊。随即又有些担忧,不知道浅浅受不受得住,他也听闻过,这双生子的比一般的要辛苦上一些,生产时也是。 云浅倚在他怀中,一手抚着肚子,低着脑袋去看。神思不属,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殿下,你能让我亲自抚养他们吗?” 字字真心,就是好像忘了思考。 墨珩闻言,又是一阵气结,转瞬想了想云浅今晚状态不对,便先不与她计较。 气愤过后,眼中却不由得带上些落寞,郑重地向她解释道, “我不会叫你们母子分离。”只一句,便回应了云浅所有的疑绪。是她独有的一个郑重的承诺。 云浅闻言,竟鼻头一酸。连忙去寻墨珩宽阔的胸膛,埋了进去。哭太多了,再哭,就要有点分不清了。 墨珩见状,一向冷峻的面容上,出现来越绽越大的笑容,是无法掩饰的喜悦。 他小心翼翼地护着她肚子,随后轻轻地摸着她的头,一下又一下,抚着她的秀发。云浅一头青丝如瀑,富有光泽,她身体的每一处都好,是她,都好。 月亮西沉,烛火燃尽,他们趁着一天当中最后的一点时光相爱。 第24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23 云浅噙着泪睡下了,墨珩撑着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眼中含着笑意,看着她的睡颜,这是他的妻子,他两个孩子的母亲。他们即将迎来两个宝贵的小生命。 遇见云浅之前,他没想过成家……他一向挑剔,携手相伴的爱人又怎能是凑合将就的。 越想越觉得幸福,只感觉这样温馨的时刻真是怎么也看不够,感觉云浅说不定是月中仙子下凡,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不,不会是礼物,她是顶顶好的。 这些话,是永远说不出口的,就像他的爱意永远也只能藏在他的缄默和眼中的幽深一般。 他一时好像都忘记了,他之前觉得云浅是个多么无情的女人。又为了她的薄情而感到多么地愤懑…… 他用手指轻轻抚过云浅的眉眼,猛地想起云浅今晚哭了那么久,哭得眼睛都红了,明早怕是眼睛会不舒服。 随即起身唤人打盆热水来,用温热的毛巾给云浅敷敷眼睛。 他今晚确实是有些太高兴了,高兴得睡不着,脑子里已经想着等明早云浅一醒,便同她商议回京城的事。人不跟他回去,他总是不放心的。 一会儿又担心舟车劳顿,云浅会不会受不住。一会又想着什么时候办婚礼正式迎娶,一会又想着该给两个还未出世的小家伙取什么名字。 他简直像个疯子。 —————— 第二日清晨,云浅醒来了,她感觉她好久没有睡过一个这么安稳的觉了,哭的累了,只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现如今脑袋还有些发懵,慢慢回溯着昨晚发生的事, 待她全都回顾了一遍后,她突然有点不想活了。 之前再如何泪流满面,再如何跟墨珩哭诉,她都权当那是工作需要,但昨晚后面是怎么说?她有点不想说。 但心中那一丝甜蜜是骗不了人的,就连系统都察觉到了。 “宿主,看来您昨晚过得不错。” “滚。”干脆利落。 “……其实我昨天突然下班是有原因的,” “滚。” “……补偿宿主一份大礼包。” “滚,……等下。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昨天主神突然叫我回去,给我做工作培训去了。 它给我做了一个升级,以后我们的世界商铺里可以卖的道具就有更多了。” 云浅听完,觉得兴致缺缺,“哦,奸商。那大礼包呢?” “送您一颗产后恢复丹。祝您芳华永驻。” “……”行吧,省钱了。 又过了一会儿,云浅还是觉得不行,这个事情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系统,你们对于这个人类情感方面有做什么保护机制吗?” “噢,我明白了宿主,您是问您要是在世界里动感情了怎么办?” “……” 系统偷偷笑道:”没事的宿主,我们每完成一次世界任务就会清除一次情感记忆的,但是您的记忆还是会保留的。” 紧接着又说,“您还可以向我索要影像资料进行回看的。” 云浅听完,不禁有些意外,忍不住夸赞道“你们这系统技术发展的挺不错嘛。” 云浅这才有些放下心了,她可不想被自己的感情给害死。很多时候,越在意一个人,也是变相地给了那个人一把刀子,一把可以用来捅伤自己的刀子。 云浅不再多想。随后正准备美滋滋地起床,却见墨珩进来了,他今日穿的是一身暗蓝色的玄纹衣袍,云浅稍感意外。对于紫外线疯狂追捧的狂热者今个儿突然就不狂热了?显然男人今天身边的气压和氛围都不似昨日那般让人不想靠近了。 墨珩丝毫不害臊地说要给她穿衣服。云浅拒绝的话最后还是咽了下去,这点小事能顺了他就顺了吧。别又惹到了,刚哄好的。 男人挑了一件水蓝色暗花百合广绫罗齐腰襦裙,搭上适配的袖衣,真真一个莹润水灵的妇人。墨珩给她一件一件穿完,还嫌不够。说要给她挑选珠钗发簪,被云浅制止了,她一贯不爱满头珠翠的,怪累人而且怪不方便的。 打起来怎么办?她研究过,这里的钗环还是太不锋利了,得让她磨磨才有资格让她带在身上。 她最后就只拿了根玉簪简单簪了一下,江南水乡的柔情尽显,感觉云浅素来有些清冷的眉眼都被这柔情修饰了一番,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见云浅不想,墨珩方才作罢。又抱着云浅温存,整个人都有点腻腻歪歪的温情。不太像是快近而立之年的摄政王,倒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 总是想粘着心爱的人……怎么也不肯撒手,面上虽没有年轻人的腻腻歪歪,动作却是诚实的很。 紧接着,他问云浅愿不愿意跟他回去,这突如而来的凝重感。任谁也知道墨珩心下有些焦躁不安,云浅立马安抚地说愿意。墨珩感觉心中大石落地,他还是怕,但如果云浅说不愿意,他估计绑也会将她绑回去的。 云浅心中了然得很,像他这般掌控欲极强的上位者,认准了的事就算一意孤行也要做到底的。 紧接着又缠着云浅问想什么时候办婚礼,要不要公主或者郡主的封号,要不要给师父她老人家在京城买个庭院颐养天年………… 云浅觉得他有点吵,有点受不了地用手盖住了墨珩的嘴,换在以前,云浅是不敢这样跟他开玩笑了,但今非昔比,就墨珩现在这副模样,这些都是小事罢了。 果不其然,墨珩虽然有些错愕,但也明白云浅的意思。看到云浅现在跟他熟稔的模样,忍不住地嘴角上扬,这就是他想要的,想要云浅可以对他展现真实的自己。 两个人若想走的长久,自是不能一辈子都戴着假面的。 —— 虽然云浅对于很多问题都感到无语,但还是针对他的问题,一一跟他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首先,现在办婚礼太过仓促而且自己不想大着肚子成婚,她不想要凑合的婚礼。 其次,她不要什么劳什子封号诰命,她就是她,身份低微,从小父母双亡,拥有一个高贵的出身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云浅本质上还是不那么喜欢古代这一套尊卑有别,嫡嫡道道的东西。好歹也是个现代人……但她既到此处,也会遵守这里的规则,不会想妄图一时能够改变古人的价值观念。 当生产力发展水平不足以支撑时,谈论改变不过是痴人说梦。 最后一点,师父她不过三十有七,身子骨强健得很,到不了颐养天年的程度,至于她想在哪定居得师父她自己决定,自己不会替她做主。 听着自己的小妇人耐心地跟他解释了很多,墨珩一边在听,一边专注地看着她柔美的脸庞,只感觉想亲。 他从来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性格,想亲就亲了,最后两人都吻的有些忘情了,云浅伸手推开了他后,他还非得解释说父母感情好的话,对孩子的成长有益。做出一副为孩子着想的姿态。 听着这番言论,云浅真是又想笑又无语,对着墨珩就是美眸一翻,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看到云浅露出这般生动的表情,墨珩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他喜欢每个真实的她。人自有千姿百态,但无论是云浅的哪一面,墨珩都想亲眼看看。 第25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24 墨珩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踏上了回京城的路。 云浅怀着双身子,若是能不折腾,他也不愿,但此地离京城实在太远,他的精锐之师又都在京城。就算能调动地方州府兵马,若是遇上劲敌,恐怕也很是棘手,他不愿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况且他也明了他在朝堂上的手段,一贯强制高压,独行其道。树敌之丰,他自己更是清楚的不得了。 若是他孑然一身,这些自然都不必考虑,但此时此刻,他心中有了牵挂,不得不做万全之策。 在离开前,云浅前去与师父拜别,并问师父要不要跟她一起回京城。 不料师父只问了她一个问题,“浅儿,你与他是真心的吗?” 云浅愣住了,顿了一下,只说是。 师父淡淡地笑了,欣慰地看着她,“浅儿,你打五岁起就在我身边了,你天生聪慧,知道自己与旁的孩子不同,少年时你练功总是不用我操心,后来你成为了整个青玄阁小一辈中最耀眼的存在。师父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做你的师父。” 她顿了一下,紧接着道“我拿你,当我的生身女儿养,我只希望你能够幸福。你此去京城,师父就不跟着去了,师父不愿意拖累你,成了你的累赘了。但若你需要师父,只管传书来,无论前路风雪有多大,师父都会去的。你这一生还很长,师父知道你有自己的事要做,但你也要记得,记得要看清自己的心。” “师父曾经,心里有过一个人,但是那时的我还太年轻,觉得世上男子皆薄幸,殊不知错过了,就是一辈子。”话音落下,师父眼里泛着泪光,荧光烁烁。 云浅闻言,心下大恸。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于是行顿首礼,正式拜别师父,头叩地的那一刻,一颗小泪珠的重量足以说明一切。 见云浅出来,墨珩上前去接,回程的车马悠悠地行驶,云浅心下有些触怀,没有言语。墨珩吩咐下面的人在马车上铺好了软垫让她好生歇息,云浅上车后也无心讲话,倒头就睡。 为了让云浅能舒适些,墨珩能走水路都尽量走,毕竟陆路颠簸,不比水路。而且陆路山匪多,真碰上些不长眼的敢来打劫,也是麻烦一桩。 终于上了水路,秋风萧瑟中,水鸟回旋在江心洲上,在一片寂寥中树叶也被风吹下。 云浅特意避开墨珩,独自一人披着披风立在船头,迎着风,她看着一望无际的江面,渐渐的,将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 终于,她发自真心地笑了,她想通了,承认她对墨珩动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她来这里一趟,体会人生百味,已然知足,余下的,就随心而去吧。 霎时间,想通了她的纠结所在,便也不再烦忧。 生命中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值得她去品味。 —————— 经过几番周折,终于快要到京城了,却不想,变故横生。 一天夜里,家私丰厚的摄政王殿下大手一挥,租下的超大宝船被一伙贼人给盯上了,倏忽间,无数箭矢如流星般袭来,此时,墨珩在船舫间为云浅弹奏古琴,生怕他爱怜的小妇人坐船坐得无趣,怕她一会儿就要闹着回江南找师父了…… 本是俊郎奏乐,好不风流乐事。却不想这一派雅致清幽的氛围被瞬间打破,冷兵器相撞的厮杀声音传来,两人都正色起来。 墨珩担心对方来势汹汹想出去看看,又不敢离去留云浅一人在此。 不料只听见云浅冷声说道,“取一把短刃给我。”女子眼神锋利,坚定地伸出手来向他要求着。 墨珩不再迟疑,将自己身上的短剑取了下来,虽然他从未见过云浅动武,但莫名的,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他相信她行。 随即不再耽误,出了舫间,果然,外面已乱作一团。有侍卫见他出来,急忙向他禀告说:“主上,对方放出箭矢带有流火,趁我们灭火之际,有一众黑衣蒙面人杀了进来,现下,我们的人与他们在船头激战。” “带我过去, 留两人守在这里,保护夫人。” “是。” 两拨人马在船上激战,外面火光冲天,墨珩估计对面是冲着他来的。若是寻常的蝼蚁,怎么敢专门从水路潜伏攻上门来,还伴有大量流矢。 墨珩赶到后更是发觉来人之多,感叹他们也真是煞费苦心。随即便与众侍卫奋力厮杀起来,船舫里还有他的妻儿,他不可能输,更不能输。 早在来的路上,他便派人去发求援弹,通知附近州府的人速来驰援。 月华如水,墨珩持刀腾空而起,身入敌阵四处砍杀,出刀快准稳,在强大的内力镇压之下,对面死伤一片。突地,有一死士从他背后进攻,他立马持刀回身防守,再猛地抽刀震得那人连连后退几步才将将停下,刀光剑影,气顶长虹。但他自己也在不经意被旁人砍到了臂膀。无暇顾及伤情,又投入战局砍杀。 再看船舫内,云浅只身站起,时刻警惕着屋内外的动静。突地,有一死士竟从船下的暗道摸了上来,云浅耳力惊人,几乎是在他爬上来的一瞬间,便想了结了他。 不想,来人似乎早有准备,猛地一避。云浅扶着肚子,月份大了,动作自然要比以前迟缓了些。勉力与他过起招来,但她也清楚,现如今要是还从正面拼蛮力,必然是行不通。云浅眉头一皱,却在他持刀杀过时,向后一仰,随后一剑刺入那人腹部,又借着力回旋至那人身后,刻不容缓,便运起内力,双掌猛地击到那人后背,那人瞬时五脏六腑俱裂,吐出一口鲜血来。 系统看的愣住了,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宿主,你太强了。我还以为终于要轮到我出马了。” “滚。”云浅好久没活动筋骨,突然这么大的起伏,也有些受不住。 援兵一到,墨珩便立马抽身匆匆赶回舫间,不料入目便看见两个侍卫已然不见身影。 心下一慌,焦急万分地猛推开门。入目就是这一幅画面,云浅扶着身子微弓着背,捂着胸口缓缓喘气,还有一具尸体横在她脚下,墨珩急忙上前扶着云浅在床上坐下,运起内力来为她调息。 方才匆匆瞥了一眼那人的死状,第一次亲眼见到云浅杀人,心下震撼不减又感到万分庆幸,只觉得他的小妻子真是厉害,身怀六甲也毫不逊色,武功高强,心智坚定,跟他是正正好相配,简直是天作良缘。 只是今晚这些人,断不可放过才是,想杀他也就算了,还敢把主意打到云浅身上来。若不是云浅自己武功高强,解决掉了,否则他不敢想象今日会是个什么场景。 那些人应当庆幸自己没能得手,否则他要的就不止是那些人的命了…… 第26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25 几番周转,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京城。 经历了那晚的袭击事件,墨珩借了地方的防卫人手,又加快了行进速度,终于赶在天气凉下来之前入了京。 彼时已是暮秋时节,云浅的身孕已有七月,再过两月便是临产之时,墨珩心下焦急不安得很,连带着整个摄政王府都风声鹤唳的。 不仅在王府里多加了一倍的看守力量,还增派了许多人手去专门伺候云浅,又将宫里的太医调过来在王府里值守…专门供云浅差遣。 不仅如此,墨珩先前问云浅要不要搬到他那院落去跟他同吃同睡,被云浅直接拒绝后,他毅然决然决定山不就我我去就山,日日待在衡芜院,与云浅同吃同睡。云浅觉得他真闲,真是每日都有新情况不可。 一日,墨珩又发觉蘅芜院的名字不好,恨是无缘,太不好了。亲自题了新的牌匾换上,一天到晚的尽搁着云浅那里折腾,哪里看得出是那日理万机的摄政王殿下。 云浅每天待在府里养胎也乐得轻松,虽不比在江南时日日外出来得快意,但她也理解,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反正无聊了有墨珩陪她,人遇到自己爱的人的时候会不自觉变得柔软,现如今的墨珩在云浅面前,总是有着为外人不知的温柔的一面。 墨珩没有忘记那晚的账他还没跟幕后黑手清算,这些时日他一直在着手调查,终于有了眉目。线索查到后宫之中,发现是太后动的手, 墨珩心想,他还是对这些妄图干政的宗室和外戚们太好了,让他们还有余力来对付他。 太后一直想垂帘听政,早在先皇驾崩时,她本以为从此就该轮到她执掌朝政了。却不想,先皇宁肯把权力交托给手握兵权的墨珩,也不肯交付给她。 后来,她想过让乐阳去做中间人,却发现乐阳根本没这个本事。这一次,她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毕竟墨珩当初找那女子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谁人不知他摄政王殿下对那女子情根深种。于是她就想让人挟持云浅做人质来换取权力。却不想,还是功亏一篑。 墨珩才懒得管她是怎么想的,收集完证据直接在朝中公开宣布处置了她,朝中无人敢反对,就连她的母族族人,都不敢站出来替她求情。 但她毕竟是一国太后,最后将她赶去守先帝皇陵了,日日粗茶淡饭,了却残生罢了,对一个对权力有着高度渴望的人来说,无疑是种酷刑。 但太后被发配守陵,总有人会急。其中,乐阳公主首当其冲,她是太后的亲生女儿,这些年来已经娇惯坏了,惯爱做些没脑子的事,比如先前总爱跟在摄政王后面追,之前被墨珩训过一顿后,回宫后还得禁足,但不知怎的,吃了一堑也没见长一智。 这不,竟敢跑到摄政王府里来,墨珩才懒得理他,当即就要亲卫将她遣返回宫里去,再下一道禁足令。但乐阳在府外闹腾的时候,正恰赶上云浅出来散步,一听到动静就来看这新鲜的热闹呢。 墨珩一看她那眼神,就知道她想做什么幺蛾子。果不其然,云浅拦下了墨珩的命令,美名其曰跟老熟人聊聊嘛。 墨珩本不想放这个被娇惯的公主进来,但耐不住云浅发号施令,想想这段时日云浅待在府中也确实够闷的,不想让她不高兴。寻个乐子罢了,便同意了她的要求。只是额外要求,云浅身边必须要有一位他暗卫营里拨出的女侍卫才行。 云浅知道他不放心,同意了。 乐阳一开始还好生奇怪,明明上一秒就要被扔了,怎么下一秒还把她扔进摄政王府里了。不过下一秒,她见到身怀六甲的云浅时,不禁大跌眼镜。 “这这这,这不是之前摄政王府里那个跟她争执的貌美侍女吗,怎么,怎么如今一副女主人的打扮,还怀孕了 ” 云浅觉得她有意思极了,才寻她来说两句话,看她这吃惊的模样心下也了然她是认出自己来了。 轻笑着端起茶杯来细细品着,一副玩味的神情看着乐阳。 “好久不见啊,乐阳公主。” 乐阳只觉得她那一抹红唇刺眼极了,明明她才是公主,如今倒像是反过来了一般。 虽心有答案,但还是尚存一丝希冀地问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墨珩的。” 一瞬,乐阳便感觉自己的希望全部落空了,她苦苦追随的,却只是这个女子唾手可得的。 看着她那副顿时失魂落魄的模样,云浅虽是不解,但还是出声劝慰道: “乐阳公主,你出生便贵为公主,天潢贵胄,本就大可不必自降身份追随在男人身后。凭你的资本,大把男人任你挑,不在话下。” 乐阳看着她,眼神微动。“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你不想要呢?” 云浅在心里跟系统吐槽道:让她谈个帅的就老实了,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神情魅惑,连乐阳一介女子都看得愣了神。 —————— 云浅见乐阳这副模样,不禁失笑。她并不计较公主的骄蛮,相反,她对公主并不讨厌,只觉得有趣。她相信,堂堂公主是不会自甘堕落到要争抢有家室的男子的,那不叫公主,那叫男人的想象。 果不其然,乐阳似乎有些听进去了。看着眼前这个身怀六甲却不失魅力的女子,本想为母后求情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她不是没有听闻,母后派杀手想挟持眼前的这个女子来威胁墨珩。 她也听闻了云浅大着肚子独自杀死了一个死士,心中的那点不自在顿时也消散了,陡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敬意,的的确确是太强了些。 云浅看着她的神色变幻莫测,也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 “你母后想要权势没有错,买凶杀人也不过只是手段,但如今的确是棋差一招。我不会因此怨恨她,人活在世上,不就是各凭本事嘛。而我想活下来,立场不同罢了,没什么对与错的分别。” 直到乐阳失魂落魄地走出摄政王府,脑中还循环播放着云浅对她说的话,她叫她好好为自己考虑考虑,母后倒了,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后来,云浅听闻乐阳利用自己的公主身份,广施恩泽,提高自己的影响力,又彻底绝了对摄政王的心思,开始广泛挑选适龄的贵族青年………… 第27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26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转眼间便是初冬。 秋叶不再,云浅日日被墨珩守着加衣服,京城入冬早,再有一月,云浅的两个孩子便可来看看这个世界了。 墨珩现如今更是紧张了,接生的嬷嬷和照顾孩子的乳母找了无数,放在王府里备着。 每天守着云浅睡,一个月下来,又消瘦了一圈,云浅看了心里直说再瘦就去埃及做木乃伊得了,吓人的很。 云浅现在身子越发重了,再说入了冬,每天都要被裹的一层又一层,怎么可能愿意动弹呢?于是日日懒洋洋地在屋子里看看话本,煮茶焚香,墨珩来了就逗墨珩玩。墨珩不来就去骚扰墨珩玩,打扰他看公文。 有时是可怜巴巴地故意站在那里说自己来了这么久,殿下都不理我。有时候则是故意捣乱,引得墨珩将她捉住抱在怀里欺负一顿怀孕的妇人,总是要将她亲得满脸通红,受不了地推他才肯停下。 系统:……… 墨珩这段时日找太医了解了许多孕期的注意事项,又被叮嘱了要云浅要适当多运动一点。 其实云浅觉得自己不用运动,她今年已经二十有一,比许多年纪轻轻就嫁人生子的古代女子要幸运得多。那些女子,年纪太小就承受分娩之痛,有不少都因此去了,令人唏嘘。 再说,她有系统给她调理身体,爱懒洋洋的就懒着吧。但是墨珩不这样想,他天天拉着她出去走动,有时看她睡太久了还会把她扛起或抱起到外面去晒晒太阳。 云浅经常睡得迷迷瞪瞪就被他扛起来抱到庭里去,冬日暖阳最是和煦,云浅被放在亭子里,揉揉自己因为刚睡醒而不适应的眼睛。 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娇憨可爱,墨珩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的小妻子。墨珩觉得,这便是最好的了,云浅能常伴他左右,他们会有一个幸福安乐的家。 他会以最高的规格来迎娶他的浅浅,他想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她值得。 —————— 在仲冬与严冬交接之际,云浅发动了。 虽说有系统承诺的无痛生子,但起初的宫缩的疼不是假的,疼的云浅直冒冷汗。 而云浅毕竟是第一次做母亲,半夜突然疼起来,她晃了晃身边人的手,墨珩这段时日一直警醒着,听她呼痛几乎是立马起身,慌乱中保持镇静去唤人来准备。 随后系统也马上清醒过来,开始工作,立马给她屏蔽了痛感,云浅这才感觉好受多了。 心想,还好你们系统这个不骗人,要不然我非得跟你们算账不可。随即不慌不忙被扶去另一间屋子,墨珩在这期间一直随侍左右,他虽看上去镇静自若,但眉宇间的皱痕一直没消下去,目光只紧紧地跟随着云浅。 直到云浅正式开始生的时候,产婆本想按照惯例叮嘱这位夫人先别喊,保存体力,头胎可有的耗的呢。 结果她看着云浅不疾不徐、脸上不见丝毫痛苦的模样,先是愣住了,随后将想要叮嘱的话咽了下去。心里悄悄地想,也许这位夫人有强悍的忍耐力吧,自己还是不要多嘴了。 生产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云浅配合着接生嬷嬷们的指挥,发力收力,墨珩一直待在一旁陪伴着她,其实她本心不是特别想要墨珩看见这副血淋淋的模样,很狼狈,再说,她不是很痛的样子也会让人感到奇怪吧。但墨珩的态度强硬的像磐石一般,于是她也懒得理了。 没人说要上来劝诫他不要进产房,产房不吉利之类的话语,墨珩要做的事,没人敢拦。况且他对这位夫人的宠爱程度也是人尽皆知了,何必做这个扫把星呢。 墨珩也听过之类的话,但他私心觉得,世界在此诞生,上至天子,下至庶民,无一例外。难道因为有妇人之血的存在就要被抹上不吉利之语吗,说出这种话的人,怎配为人子女的? 终于,在经过一个时辰的努力后,摄政王的长女诞生了,她一出生就爆发了洪亮的哭声,听得墨珩是又惊又喜。众人知道,王妃怀的是双胎,这出来了一个也不敢懈怠,继续叫王妃蓄力使劲。又过了一会,云浅生下了一个男孩,晚姐姐出来一刻钟,声音也更为孱弱些许。 这种姐弟的顺序是云浅指定过的,并无意外。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拥有一种更为靠前的出生顺序,不必活在兄妹关系的庇护下,她希望她能是自出生就被认可的天之骄女。 一下拥有儿女一双,墨珩高兴归高兴,但一直关注着云浅的状况,云浅也确实累了,一共快折腾了三个小时,还是在深更半夜,现如今天方方亮起来,她没管墨珩的问候,只说要看看孩子。 看到两个新生儿那红红的小脸后,心下觉得真是神奇,又不禁感慨那些说生下来就白白净净的话是真的吗?想到这就是在她肚子里待了九个月的两个小家伙,她亲自诞育了两个小生命,又不禁感慨人类的孕育真是好生奇妙的事,天底下的母亲都真是不易。 看过孩子后,她也放下心来,扭头便睡去。 系统:“宿主我好想跟人庆祝,……宿主。” 云浅睡下后,墨珩开始耐心地跟奶娘学着抱小孩的姿势,然后再去找他的孩子们试验一下。看着云浅和他的孩子,心爱的女子给自己生了两个孩子。那软乎乎的小脸,他伸出手想轻轻地碰下却又收了回去,还是不敢,怕碰碎了,小心翼翼的。 他心中只感觉有一块完全地被融化掉了。 爱,是人自愿给予的一种通行证。任她肆意在他心间横冲直撞,他亦甘之如饴。 眼下乌青一片,心中却被涨的满满的不肯睡去。他守着云浅和孩子,看着他们的睡颜,一股股暖流充溢在他的心间。在他过往平淡的人生里,是云浅给他带来了无数个幸福的瞬间,抑制不住地俯身轻轻地吻了云浅的额头,珍之重之,爱之惜之,不敢违,不愿违。 屋外的冷空气作祟,今年京城的第一场雪飘飘洒洒,盖在每片屋顶之上。 屋内却是一片安详温馨。 今年的初雪来得格外大了些,可只要看到心爱的人就在身边,便感觉身处再严寒的冬天也会被拉回到郁郁葱葱的春天里。 第28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27 这段时日,墨珩也翻了许多古籍,希望能一举取出令人惊叹的好名字,删删减减,最后只留出了一些与云浅商议,供她选择。 “女孩就叫墨扶楹,燕雀满檐楹,鸿鹄抟扶摇,希望她能顺应天时,志在四方。又或者取亭瞳二字,为初出的太阳,希望她一生明媚耀眼如初升的朝阳,像太阳般炽热。然后,男孩就叫墨云生,你看可好?” 云浅感觉自己嘴角抽搐了一下,挑眉问道,“墨珩,我请问墨云生的含义是你我生的小孩吗?” 墨珩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的,“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再取。”云浅觉得自己没有说滚已经是最大的温柔和礼貌。 “好的夫人。” 最后,墨珩又四处搜罗,决定给弟弟取“怀桢”二字,语出庄子,“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卑以自牧,含章可贞。”希望他坚强勇敢,坚持自己的操守。云浅听后,也觉得不错,至于女儿的名字,她更喜欢“扶楹”二字,于是两姐弟的名字就这样定下了。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生下气运之子的血脉,一共奖励1000积分,结合您之前的余额,您现存积分一共有1500积分。” “恭喜宿主。您的一千万奖金就在不远的将来。” “嗯,知道了。之前你说的补偿我的产后恢复丹给我用了吧,这该用还得用。”不得不说怀孕对女人的改变真的很大,身材走形什么的是基操了,更何况现在是古代架空世界,医疗水平不如现代,真是有够遭罪的。 但不得不说,凡事皆有代价,有代价就有回报。 现如今看着她生的两个小家伙渐渐长开的样子,不禁感叹比刚生出来时可爱多了,每每看着她们,心里都柔软一片。又觉得自己好生厉害,两个小生命活生生地就被她生出来了。系统:…… 一边又想着等孩子再过几个月就可以玩了,那时候的小孩她记得是最可爱最好玩的了。 系统:………… 美人一脸含笑地看着两个婴孩,阳光洒落下,一副慈母的和煦模样,却不想内心竟想的是这个。 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 云浅:“少拽你那个成语了,很装。” 系统:…… —— 虽然摄政王府很大很宽敞,但之前为了安全着想时,养胎便一直待在此处了,她早就受不了了。于是她跟墨珩商量能不能做一个月月子得了,不想在这件事上墨珩可谓是一点不依着她。起初跟云浅说要做满100天才行,后来到80天的时候云浅实在是憋闷得整个人要变成火了,日日杀价,墨珩才退一步答应她做够了不做了。 云浅第一次有一种刑满释放的感觉,以前做任务的时候也想过自己会不会有朝一日被帽子叔叔抓进去做个十几年二十几年牢再放出来,那时候没有亲身体会过,还想着监狱里还管饭吃勒,起码饿不死。现在她体验过后真是敬而生畏了,这根本不是有没有饭吃的问题。 —————— 这些天来两人又都一直待在一处,墨珩自上次跟云浅共享人间喜乐都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青年男女,又是浓情蜜意之时,云浅每天看着墨珩那表面上不动声色,禁止的样子都想笑。好几次她盯着他突地笑起来,墨珩怎么会不知道这小狐狸在笑什么,抓起云浅就是好一顿收拾,但结局往往还是他被笑得更惨,惹得墨珩一身.无处发泄,只能忍着。 好不容易熬到云浅恢复完,墨珩也是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夜色降临之时,某人就已经候在云浅房内了,云浅正看完孩子回房,推开门一看,一道高大的身影伫立在跟前。身上只着了里衣,胸膛微敞,让人不禁想往里探索一番,墨珩可谓是做足了样子。 男人一待云浅进来,就将她抵在房门口,凑近她轻声地说,“夫人,我已经沐浴好了。”..的男声故意俯身在她耳边勾着,云浅心下好想狂笑。 云浅:夫君你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 系统:…… 云浅反手就将系统丢到小黑屋里去了,一阵无语,这种时候系统不乖乖自己关禁闭是几个意思,想观赏什么不成。 云浅对着墨珩勾唇轻笑,又纯又媚,危险又迷人。他的妻子生了孩子后更是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看的墨珩喉结一滚,眼神一片炙热。 不待言说,男人就迫不及待地吻上那张唇,室内的烛火柔和,缠绵缱绻,照出一室的暖黄,..在空气中浮动。 男人骤然靠近,握着她的一只皓腕不放,很是强势地去吻她。 云浅手也没闲着,遂了墨珩做这幅打扮的意,一只小手伸进那处微微敞开的衣领里,胡乱地摸着,摸得男人呼吸..。于是.....直到将云浅吻的迷迷糊糊的,才肯罢休。 云浅双手勾着他的脖颈,用耳朵去听男人的心跳声,沐浴过后的清冽在鼻尖萦绕。 未待云浅平稳了气息,墨珩就将云浅抱了起来,托着她的腰将她放在床上,正准备下一步动作..她的轻衫时,云浅却起了坏心思。 一根纤纤玉指抵住男人胸口,柔声说道:\"夫君,我还没沐浴呢。” 墨珩又怎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无妨。”淡淡的开口,又准备继续将云浅推倒,不料云浅负隅顽抗,双手抵住他的肩,好像很严肃般,“欸,不行哦。” 但下一秒,男人就反将一军,叫云浅无法淡定了,只见他打横抱起云浅就往里面的浴池里走, “夫人,我帮你洗就是了。” 不容云浅质疑,将她放进池子里后,这男人就十分自如地也进去了,美其名曰这样帮她搓洗更方便。换来云浅斜睨了他一眼,满是嫌弃。 云浅:…… 这晚两人一直闹腾到半夜都未停歇,一室的..久久不消。墨珩一个劲地往她身上粘,有力的双臂也不容许她逃开一步,..云浅到后半夜软成了一滩泥。就这样他们你来我往,互相..不休,微黄的灯影映照出他们纠缠在一起...。一室春宵。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第29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28 其实云浅对于办婚宴并没多大执着和感触,但是墨珩铁了心地要办一场盛大轰动的婚礼,既是补上之前欠云浅的,又是来昭告天下,云浅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觉得这样的仪式能给足云浅和自己一种正式的身份和安全感。 他不会让云浅没名没份的跟他在一起,受人指摘。 云浅其实不在乎别人说什么,说她未婚先孕也好,说她不知廉耻也罢,旁人的言语罢了,难道值得她为此低迷吗?她又不是真的古代人,要守着那套封建纲常来生活。 别人怎样看她从来是别人的课题,不是她的,她不在乎。但是墨珩在乎,他不希望云浅和自己在一起,反而要受到他人的指点,得不到他人的尊敬。他要让全天下知道,云浅与他是天作良缘。 反正也不用云浅来置办,也就遂了他的意,随他高兴就好。 这段时日来他一直在筹备这些事宜,只有一些重要事宜才会来打扰云浅,询问云浅的意见。 比如说前段时间师父听闻她生产放心不下想来看看,现如今也住在京城。因此云浅想从何处出嫁成了一个问题,若是想让师父送她出嫁,他还得好好置办一番先。首先得拨一间繁华地段的大宅子给她师父才行。 云浅思索了一番,跟他说想要让璇玑亲自送她出嫁,师父对她有养育之恩,她早已将师父视作她的娘亲一般的存在了。 墨珩听了,又想起她之前抛下他离开这里的事,但又猛地对自己说打住。云浅是有苦衷的,况且那个时候他没有给云浅一个正式的身份,所以云浅才跑的。 嗯是这样的,她心里没你怎么会愿意给你生儿育女呢?对,她只是有自己的苦衷罢了。 —— 时间转瞬即逝,摄政王大婚那天,满京城都放着礼炮,王府的人四处发放着喜糖,几乎满城的人都来观礼。云浅一大早被师父薅了起来,正迷迷瞪瞪地跟师父说不用这么早,墨珩说了,她睡够再起就好,没有什么吉时不吉时的。 云浅正想倒头再睡,却被师父拦住了,云浅欲哭无泪,只得起来梳洗打扮。 一众京城的贵女等在外面,准备为她添妆,云浅都傻眼了,墨珩他哪里整来这么多人的。过了一会儿,乐阳公主也来了,她亲手挑选了一颗最大最好的夜明珠送给云浅,她将匣子打开的那一瞬,一屋子的人都异口同声地倒吸了一口气,唏嘘一片,这夜明珠快有巴掌那么大了,不愧是皇室的嫡公主,出手真是阔绰。 她的目光称得上是虔诚的程度了,似乎是希望云浅能喜欢她送的礼物。云浅能从她的眼神看出来,她是真心感谢她的,微笑着收下了,心里也不禁泛起一丝暖意。 整个屋子都热热闹闹的对云浅说着吉利话,毕竟摄政王发了话的事,谁也不敢在今日触了他的霉头。云浅听着听着也图个乐呵,听着她们丝毫不重复的祝贺语,云浅心中也是赞叹,随即把系统点出来叫它好好听一下,你在这方面还得跟人家好好学学呢。 系统:……… 迎亲的队伍一早就候着了,墨珩骑着高头大马,一派英姿飒爽,气度不凡。 向来没有表情的人今日倒是肉眼可见的好心情,引得一众围观的人都瞠目结舌,经年被他的冷脸统治着的朝臣们也一瞬惊讶。 云浅盖上了盖头,在师父的搀扶下走到了墨珩面前,两人交接,墨珩郑重地接过云浅的手,再看向师父,两相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把她交给你了。你今后要好好待她,若有违背,也请你放她离开。” “我知道的,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也谢谢您,待她的好。” 师父神色复杂又欣慰地目送云浅上了喜轿,眼中含泪,但是这样欢庆的日子是不适合哭的,璇玑忍了又忍。 她也不禁疑惑,送她走这件事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却还是会忍不住不肯放她走。但有件事她非常确定,那就是她希望她的云浅她的女儿能永远幸福安康,长乐未央。 将云浅迎进摄政王府,两人在天地、师父、所有人的见证下,行了大礼。 这也是众人第一次见到云浅的真面目,这个被传的满城皆知的奇女子,这个听说身怀六甲还手刃了一名刺客的女人。真真是生的一副倾国倾城之姿,听说前些日子更是为摄政王诞下一对龙凤胎,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福气啊,有胆识有谋略,难怪是摄政王放在心尖上的人。 礼成之后,墨珩特意将两个孩子抱来,宣布他们的身份,所有宾客一时之间都齐声恭贺,内心咋舌摄政王这春风得意起来还真是高调得很呐。 云浅先被送入洞房之中,一进去,她就卸了满头的珠翠,大咧咧的躺在软床中。紧接着府里的嬷嬷就给她传了准备好的膳食,好让她大快朵颐。 云浅挑眉,心想墨珩还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会体贴人。不过这办个婚宴还真是怪累的。礼仪太繁琐了,尽管她已经让墨珩删去了一些,但还是把她累到现在,天呐。她心下感叹那些及笄便出嫁的女孩子们也真是受罪。 吃饱喝足之后,墨珩就进来了。不得不说他今日格外的俊,平日里总是一副性冷淡的玄衣穿在身上,又不苟言笑的,难怪都三十了还没有妻室,要她来做任务延续血脉。 今日墨珩一身大红刻金丝婚服,鲜艳的很,脸上又带有几分醉意,微红了些。看得云浅也是好整以暇,静静观赏了一番。墨珩同时也在看她,他只觉得他的浅浅,怎么看都那么好看,是他此生认定的,唯一的妻子。 世界以她的出现为分界,而变得不同。 墨珩捉过她的手,两人双手交叉之下,饮下合卺酒,又剪下她一缕青丝与自己的合在一处,看着这个,墨珩满意的笑了,虽然也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罢了。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云浅看他这一副傻不愣登的样子,心里泛起一点甜蜜,却还是嘴硬的吐槽:“死闷骚。” 墨珩没听清她说了什么,这下好了,死命地缠着她,要她说出来, 吻着她雪.的脖颈,一阵沉醉,心中越发..难耐,云浅也被他.起了兴致,两人共赴....,春色....。 两个孤独的灵魂,因为有了彼此的存在,而变得充盈起来。 第30章 钓系爱演女细作x心狠手辣摄政王29 两人大婚后,墨珩以不容商量的态度要让云浅搬来自己院子里。 云浅跟他打太极,说自己看情况住,看情况。毕竟她觉得人和人之间还是要保持一点距离才好。 没想到第二天墨珩就下令要将两个院子给打通。 云浅:……… ——————— 早在两个小家伙还在肚子里的时候,云浅就打定主意,要亲自陪伴他们长大,这是她第一次做母亲,总是要格外上心的。 她看着她的扶楹和怀桢一点一点地长大,长出第一颗幼齿时的惊喜,第一次模棱两可地叫她娘亲,蹒跚学步时的懵懂可爱。 真是怎么也看不够,自己生的,感觉处处都长在了合心的地方。 但云浅也突然生出了一个疑问,“系统,我要不要操心我小孩的这个智力方面的问题之类的。” “不用的宿主,他们是气运之子的孩子,气运之子在小世界的条件已然是最好的了。再说了,您自身条件也非常好,完全无需担心这些。 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数值衡量的,就比如说美貌,就是各花入各眼,各有千秋。虽然是有美的很客观的美,全世界公认的美,但那也是极少数的存在了。” 听完后,云浅心中一阵满意,“你们这个快穿系统还挺有人文主义精神的。” 转眼间,三年过去,两个小家伙正是活泼爱动,精力充沛的年纪,经常抱着云浅不撒手,逼的墨珩经常一手一个,将他们两个提溜出去,再紧闭上大门。 那狠心的模样哪里还有当初第一次与两个小家伙见面,那碰都不敢碰的一点影子。 云浅还是那般美貌动人,做了母亲以后,也还是那般让墨珩为之心动。 云浅有时候都觉得这男人也太粘人了点,有时孩子们想跟她一起睡,孩子们很乐意,她也很乐意。 但结果往往是被墨珩一手一个拎出去丢给嬷嬷们,云浅也没法,墨珩在这件事上态度很强硬。 先前云浅都有让系统给她开避孕功能,为什么?生育健康懂不懂。 现如今,孩子也都三岁了,云浅也有意向生第二胎,不说别的,总可以让这男人消停一段日子吧。 云浅的愿望很快就得到实现了,因为墨珩并没有绝嗣之类的基因问题,所以她没选择买丹药来,浪费积分,而是顺其自然。 突然有一日,系统告知她,她又有宝宝了。云浅闻言一愣,随后轻轻地摸着自己刚吃饱的小肚子,看得系统一阵无语。 随后走进来的墨珩看着云浅这动作,浑身一僵,如有感应,立马凑到她身边问怎么了, 只见云浅轻佻的眼神逗着他,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夫君,我又有你的骨肉了。” 随后一脸挑衅的看着他,果不其然,墨珩面色一僵,但又被巨大的欣喜给淹没了。 其实他私心觉得有一儿一女已经足够了,但不料云浅又怀了。抱着她庆祝的时候心中又悄悄在想,要让太医院的人给他研制一下男子的避孕药才行,两个小家伙已经够爱粘着他们的母亲了,三个,顶多了,不能再多了。 但让云浅没想到的是,墨珩专门去问了太医孕期房事一档事……不是,她先前是因为觉得按墨珩在她怀姐弟俩时,那循规蹈矩、安守本分的样子。 想当然地以为,这次他也会跟之前一样照做呢…… 这下好了,被他得知怀孕中期是可以之后,云浅的安生日子又没了。 —————— 九个月后,云浅诞下一个男孩,夫妻俩为他取名为怀祉,墨怀祉。 “夫祉猷并茂,常受其枝。”,祝愿全家友爱和谐,幸福安康相伴,能够像伸展的枝条一样茂盛。 扶楹、怀桢两个小家伙彼时已有五岁了,看到弟弟怀祉新奇不已,天天跑去逗怀祉玩,可能觉得怀祉是他们俩的新玩具吧。 云浅没法,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们仨。彼时岁月正好,阳光洒落而下,云浅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有一种被填的满满的酸胀感,这些,亲情,爱情,她都得以一一体会了。 云浅和墨珩,还有他们的孩子,就这样幸福安乐地生活着, 后来小皇帝长大了想要清算墨珩,墨珩也带着他们做到了全身而退,他们彼此牵着对方的手,一起游历名山大川,用双脚丈量华州大地, 他们一起看塞漠的落日炊烟,看北国的银装素裹,再下到江南看烟雨行舟……真正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扶楹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参与政事,一开始的确有反对的声音,但在墨珩的铁腕手段下,为女儿开辟了一个能够让她大展拳脚的空间。 云浅感到很欣慰,扶楹是她亲自教养的,她心怀天下,劝课农桑,她开辟了女子为官的先例,后来又创办女学,让女子也能够读书考取功名,大大提升了妇女的地位…… 云浅在五十岁的时候先墨珩一步离开了这个世界,再次回到系统空间,她一时沉浸在系统给她播放的她离开后墨珩的生活。 墨珩在她走后悲痛欲绝,反复跟孩子们交待后事,要将他和云浅合葬在一处,不要仿照前朝的样式,他嫌这样离的太远了,云浅向来是个爱嫌麻烦的。 他就要跟云浅葬在一处墓室里,反复叮嘱后,就也撒手人寰,随云浅而去了。 云浅内心不禁有些难过,墨珩心心念念想着死后可以再次相遇的事,终归,是要落空了。他们毕竟只有一世的缘分。 系统第一次看到云浅这般蹙着眉头久久沉默,一时之间也不敢言语。 在它印象中,它的宿主向来冷心冷清,杀伐果断的,她是真的也将墨珩放在心上了……两人是彼此的,非常深深的,互相爱慕了。 “系统,他的灵魂会长眠于地下吗?\" ”抱歉宿主,我也不清楚。” 云浅沉默了, “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他会不会日日在墓室里,守着无边的孤寂。然后每天一点一点的,描摹着神女的壁象,沉寂在无边的等待里……云浅不敢再多想了。 —— “帮我清除情感吧。”云浅闷闷地说, 系统闻言,立马操作了一番。现下,云浅心里不再有那种闷闷的感觉了,尽管这个世界里的记忆还存在着。 系统的声音又响起了, “宿主,您结束了第一个世界任务,恭喜您圆满完成任务,再奖励您1000积分,您现在账户上已有3000积分和一千万现金奖励,再加上五十年的现实寿命。” 云浅闻言,努力了这么久,终于也算是得偿所愿。 “我记得你之前是不是跟我说过我可以休息来着。” “是的,宿主你去休息吧,休息好了我会出现的。” 第31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1 云浅一被传过来,就是自己大剌剌的带着一大箱行李站在路边的情境。城市的夏天很热,太阳雪白雪白的,晒到极致了,让人有罢工的冲动。紧跟着系统就出来了, “宿主,这是一个现代世界,生活上会方便很多。你的身份是气运之子公司里的一个小职员,气运之子叫陆淮,他的外表形象是温润和煦、富有教养、出身名门的公司总裁,宿主你家里情况有点复杂,嗯简单来说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在事业发达了以后,跟别人有了众多儿女,然后你母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跟他离婚了……所以……” 云浅接上它的话,“所以她也不要我了?” “嗯……是的。” 云浅叹了口气,“行吧。所以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简单来说就是你不肯见到你父亲带他的那些私生子女回来,所以你目前从那里搬出来了,……” 云浅突然顿住,紧接着紧张地问道:“等等,我带银行卡出来没?” 云浅前世做杀手的时候,的确可以在外自力更生,居无定所。但是现在她是公司打工人,住在大自然里或者潜入别人家中都不合适吧……而且,她现在没有武功了…… 系统一脸叹息的跟她说,“宿主你刚跟他大吵一架后,就收拾行李搬了出来。你那个爸手脚也是很快,当即就把你的卡给停了……” 云浅木了,“……没事。起码我还有一份工作,是吧。” 系统闻言又一脸为难地说:“是,在试用期。” 云浅彻底木了。随即又抱有希望的问道,“请问,我有没有什么很要好的朋友呢?” “宿主你容我找找……”系统弱弱的声音让人听了毫无求生欲。 “宿主,我找到了!”只听系统突然十分激动地说道。 “你在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与你同在美术系的学姐她一直很照顾你,她知道你的处境。 其实她也另有身份,只是你平日里也不爱去认识那群富家子弟,所以你不知道她是陆家的女儿,陆芷。我查到她是气运之子陆淮的姐姐来的。宿主你或许可以找她帮忙。” 云浅闻言,不再犹豫,拿出手机就去联系陆芷。 陆芷接到电话时还有些疑惑,这个妹妹向来不喜欢麻烦她,特别懂事又有礼貌。这回找她会不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不再多想,便立马接了起来。 听着电话那边抽泣的声音,虽然云浅只草草概括了一句是和家里闹矛盾了,但陆芷一听就了然了,还能跟谁闹矛盾,不就她那个种马的爸呗。 唉,这孩子也真是可怜的。离家的妈,种马的爸,破碎的她。 听着那抽抽嗒嗒的可怜的小声音,陆芷立即脑补了一副,云浅一只小兔子一样,可怜巴巴的,蹲在马路边,走投无路的跟她求助的场景。随即二话不说就拿起车钥匙,扬尘而去。 接到云浅以后,又得知她现在在北旻集团实习,心中一乐, “天呐这莫非是天赐良缘吧。”她那个弟弟也到适婚年纪了,虽说在外是人人赞叹的角色,但她知道这小子冷心冷清的很,感觉是可以出家的程度。 掩抑住自己陡然生出的窃喜,不能让云浅看出来了,毕竟她上一秒还在跟小兔子人家厉声控诉小兔子她爸呢。 然后装模作样地跟她商量,问她这段时间先住她那套御江苑怎么样,那是离她上班的地方最近的一套,通勤方便,安保等级高。 “那是离陆淮最近的一套……陆淮也住那里。” 系统猛的幽幽出声,害的云浅差点笑出声来,那么她的温顺乖巧人设才真真是毁于一旦, 云浅心里了然,面上只乖巧地点点头,这有什么可拒绝的呢,人家肯收留你你自然是感谢都来不及。 况且,陆芷还为她完成任务创造了这么好的先天条件。看着云浅那白净的面容,天真无邪的眼神,陆芷简直被击中了。她心想,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陆淮,剩下的,得靠你自个儿了。 在御江苑安置下来后,云浅内心简直想给陆芷这个姐姐点一万个赞,简直是她的青天大老爷啊。 房子又大又宽敞,明亮干净,床也是铺好的,家具设施一应俱全,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 —— 云浅一直是偏淡颜系的长相,温柔舒缓,平日里总是不施粉黛,或者更偏爱画淡妆。系统这时候冒了出来,“宿主你要对你的外表做什么调整吗?” 云浅最后把自己的身高调到168,足够高挑了,170不太符合她这人设。又把之前的那颗鼻梁上的痣给点掉了,再将唇色调的稍微红润一些, 平日里淡唇不涂口红的话,是真的没有气色,再加上如果没休息好的话,那就太过于像个死人了。调完以后,整体看了一下,便满意了。 长相美丑,自古以来便是众说纷纭,就连最过貌美的女明星也有人觉得不漂亮啊,这是一个很有主观感情色彩和个人偏好的话题,所以人其实不必太过纠结于长相,各花入各眼。。喜欢你的人怎样都喜欢,不喜欢的怎样都不喜欢。 —— 陆芷临走前还给她留了一张她的副卡让她刷,云浅发自内心的好想报答她的恩情。陆芷看着小白兔那一副对她感激涕零,简直将她当作亲姐一般的小眼神,心中的愉快涨的快溢了出来,太惹人喜欢了,实在是。 而此时,坐在高楼办公室里的陆淮突然收到一条来自亲姐姐的信息,跟他说旁边住了她认识的一个妹妹,还叫他不要到时候大惊小怪的,吓着人家了? 虽然有点感叹自己不着调的姐姐,但还是表示知道了。 陆淮年纪轻轻就有足够成熟的心智掌管家族企业,他过往的人生里也一直按照着家族期待的模样生长着,君子如玉,端方有礼。 现如今他已经从国外留学归来正式接管北旻集团,人人都赞他是温润如玉,有礼有节。但实际上是怎样,就不得而知了。云浅的评价是鬼才信表面上的人设这种东西。 此时的云浅正躺在温暖舒适的大床上,跟系统对话中,“你上次说你被拉去升级了,我怎么半点没看出你有啥变化?” “……我现在打人比较痛宿主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云浅乐了,这系统从一开始的温润青年音变成现在的机械音她也不是全无功劳的嘛。 “你帮我去挑几件职业装吧,先刷我的存款先。” “宿主,如果去高档品牌买的话,您的存款一件都刷不动……” “……那就去网购平台。” 第32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2 第二天,云浅随便打扮了一下。一条高腰牛仔裤搭配一件雪纺衬衫,一个蝴蝶结系带搭在胸口,舒适又轻盈的感觉,最后拿了一只香家的经典黑金款背上,就准备去上班了。 她随口问系统知不知道陆淮现在人在哪儿,结果就得知了人家有时候甚至住在公司的噩耗,天呐果然是自家的公司吗,干起活来就是有劲。看来还得在公司里找找机会才能碰上啊。 一直到了岗位上,云浅才有一种真切的上班感。 虽然云浅记忆里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上班了,但毕竟上一个任务也是许久没有用过现代的设备了,又熟悉了一会儿才顺利上手。云浅大学学的是美术专业,进北冥自然也是去他家的设计部门工作。 设计部门的主管是一个很挑剔的男的,脾气虽大,眼光确好,但是在他手底下干活该受的苦一点都少不了。 带她的姐姐是个算是在公司已经比较有经验的老人了,云浅轻车熟路,一口一个琳达姐,一副乖乖的小女孩的样子,再加上她学习能力和工作能力俱佳。态度好,能力也不错,还很肯学,琳达也对她比较满意。 换系统的话来说云浅这就是谄媚,会装。云浅翻了翻眼睛,刺它,你懂什么。 云浅是在大学的时候通过了实习期,现如今是处于两个月的试用期,时间上来讲还是蛮充裕的,没有像以前做杀手时的任务一样永远在赶进度。 北冥集团的业务很广,设计部门的成绩的确是很耀眼,而且最近北冥跟一个顶奢品牌有了合作。 否则陆淮不会亲自来巡视,并且参加了这一次设计部门的会议,这是云浅第一次见到陆淮,定制的西装西甲穿在他身上的确衬得他身姿挺拔、富有风度,云浅心下点评了下,嗯,外观条件不错,对我的眼睛很友好。 陆淮并不会旁听全程的会议,当云浅正准备开始做工作报告展示时,他本来是要准备走的。 但在看到云浅的那一刻,他改变了主意,原因无他,只因他认出了这就是姐姐要他照顾一二的朋友,昨天看到的照片算是第一次见面了。 照片中的女孩温婉柔顺,白皙的肤色如雪,脸颊处却又有恰到好处的薄红,他昨天只扫了一眼,很是匆匆。但他知道,女孩很美。 一如现在,大方地为众人展示她们的工作成果的她,略带有卷度的长发柔顺地搭在肩上,鲜艳年轻。是很容易被坏男人觊觎的,鲜妍的女孩啊。 —— 云浅今天穿的是一只还未被驯化成功的中跟鞋,美则美矣,就是快要杀死她的脚了,大半天下来,实在受不了了。先是到处找相熟的同事们要创口贴,均惨告失败。大家都没有带创口贴这种东西。无法,猛地想起来幸好公司楼下还有家药店。 于是她一步一步,强忍着疼痛,要去坐上电梯下去先。 如果不是还要保持她的形象,她已经痛的呲牙咧嘴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太久没吃苦了吧。但是皮都被磨破了还要被继续磨这种苦,能不吃还是不吃了吧,反正她是不愿意再吃了。 没成想,电梯门一开,迎面就是上午才刚见过的老板陆淮。男人一向很亲和,公司员工都对他评价甚高。 陆淮并没有因为仗着自己高,又或者因为自己是公司总裁,就狂霸酷炫拽的不让她坐电梯,又或是以一种俯视的姿态轻蔑地看所有人,而是对她温润一笑,退后半步示意她进来吧。 云浅接收到他的示意,对着他甜甜一笑,随后又好像因为他是大老板一样马上低下了头。 是个容易害羞的小姑娘呢。陆淮心想。 就这样,在一种略显紧张的气氛下,电梯终于到达了一楼。刚才在等待的过程中,给了云浅那双已被磨破的脚一点喘息的时间,好了伤疤忘了疼。果不其然,她突然迈步出去,一时之间痛感瞬间传递到大脑。云浅一瞬间真情实感地被痛到龇牙咧嘴。 云浅发誓,这下她真没有演,这么逼真的效果她还做不来。 陆淮走在她身后,看到她突然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也不禁一惊。 “怎么了?是哪里痛吗?”一道温润和煦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云浅的打工人之魂突然觉醒了。好机会啊。 只见她悠悠将头转向陆淮,一双眼睛里立马蓄满了泪,楚楚可怜。陆淮一瞬间觉得她的眼睛澄澈的像一只小兔子,嗯,人也很像。 云浅就这样注视着陆淮,小心翼翼地问道:“陆总,您能帮我买一盒创口贴吗?” 陆淮想他突然懂了,因为陆芷曾经在家里大叫过:“老娘再也不穿你这坏鞋了啊啊啊痛死老娘了。”也是在那时,他了解到原来新的高跟鞋是会磨伤女孩们的脚的,而女孩们常常需要被磨上好几次,甚至更多次,才能够彻底地让一双高跟鞋变得温顺。 但下一秒让云浅感到震惊的是,陆淮不慌不忙地直起身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两片创口贴递给她。不止云浅,系统也惊了,在她脑袋里狂敲感叹号。 云浅回了一个滚给它。 见云浅有一瞬呆愣,陆淮也突然回过神来,女孩现在已经疼的走不了了。于是直接上手,扶起痛的蹲下的云浅来,又将她扶到附近的沙发椅上,瞬时男人清冽的气味突然跟她靠的很近。 将她放下后,陆淮正欲放手抽身,猝不及防就撞进了那双如同小鹿般的眼睛,有些湿润的,像带着点点星光的一双眸子,好像对他很感激很仰慕的模样,陆淮只愣了一下,就站直了身体,紧接着一通电话来了叫走了他。 陆淮临走前,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回头对她温润一笑,干净和煦,谦谦君子,叮嘱她叫她好好休息。随后便迈着沉稳的步伐大步离开了。 云浅目送他离开,有一瞬愣神。回过神来,有了一定的判断,终于回应了她那突然发癫的系统,“这个人,把自己藏的很深。” “嗯。”不料刚才还很聒噪的系统突然变得冷言寡语。 云浅有一瞬失语,突然很想上网发帖:求助!暴虐欲突然上来了想打系统怎么办! 系统:……这个气运之子的口袋确实是有些超乎想象了。一个总裁…… 云浅:呵,卖那么多药却连最基本的创口贴都没有…… 系统:……要是我有了你今天怎么跟他产生羁绊。 的确,云浅难得语塞了一次。 第33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3 云浅贴上创口贴之后就很自然地回去打工了,打工人,打工魂。 面上一派坐在电脑前认真工作的样子,实际上脑子里却在逼问系统, “陆淮今天会不会回不回御江苑?你能不能去他办公室蹲一下?你能不能在他身上装个gps?” 过了一会儿,系统回来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云浅感觉好了不用多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蹲了,该下班时就下班,今天这个b班就上到这里。 云浅回到御江苑后,饿得前胸贴后背时正想说点个外卖来吃好了,又想起来陆芷跟她说过,这小区不让送外卖进来,就是点了也得自己去门口拿……无异是惊天噩耗的程度。 思来想去,当机立断决定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随便凑合两口得了。想起了上一个任务世界里天天有人做饭,每天享用玉盘珍馐的日子,不禁感叹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正当云浅端着热乎的车仔面准备走去便利店靠里的桌子吃时,系统突然在她脑子里警铃大作,说陆淮就在附近,为了让她明白这个附近的程度,系统调了便利店门口的监控播给她看。 便利店外的明暗以一条人行道为界,画面被拉大,又添上了一个巨大红色箭头指向树荫下,坐在一辆卡宴里的男人。男人披一件黑色大氅,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但是云浅还看到了他右手夹着烟,吞云吐雾的,画面的确是很有美感的。 但云浅心里直说,oh no 他抽烟。 系统不是很理解,但云浅现在懒得跟它解释。直直的走向靠落地窗的桌子前,坐下开始享用她的晚餐,不管怎么样,工还是得打的。 陆淮正坐在车里,一扭头却看见了白天的那个女孩,正一个人坐在那里吃着便利店廉价的素食面,心中有一瞬疑惑,忍不住把烟掐了,去问陆芷,“你没给她钱?”按他对陆芷的了解,如果知道她生活困难的话,应该不会。 果不其然,陆芷秒回了震惊的消息,问他怎么了,还说自己给是给了,但人家就还没刷过勒,小女孩真是太懂事了。 几乎是鬼使神差地,陆淮进了便利店。冷不丁有个大活人站在你旁边看你吃面,云浅心中明了,面上却用一种小心翼翼的姿态,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装出一副被惊到的模样盯着陆淮看。陆淮刚刚也听陆芷讲了一点她家里的事,看着小小只的女孩一个人独自在便利店果腹,很奇妙的,他竟然会生出一点不忍。 再然后就是,陆淮说要带她去吃饭,云浅以自己吃饱了为借口拒绝了。 两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路灯微黄,一盏又一盏的街灯打在他们回去的路上。云浅装出一副内心挣扎纠结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要跟着自己走的模样,男人看着女孩每次想问出口又收回的煎熬模样,浅浅笑了一下,顿布,转过身来对着云浅说道:“云浅,我也住在御江苑。” 夜灯打在他们脸上,微枯的叶子黏在树枝上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陆淮看着女孩一脸愣住的神情,天真可爱,他想,他从未见到这么清澈的一双眼瞳,简直让人忍不住想要吻上去,好叫她不要再用这般单纯的眼神看着一个男人,告诉她,这样,很危险。 陆淮眉眼带笑,见她还是一脸懵懵的样子,解释道:“陆芷是我姐姐。” 云浅好似才回过神来,却在这时,一辆行驶在人行道上的电动车呼啸而过,几乎是擦着云浅过去的。 女孩被吓得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往他那边躲,陆淮皱了皱眉对这样险些伤害到女孩的行为有些不满,随即用另一只手将女孩护在身后。待危险过去后,云浅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悄悄地探出头来,眼眶红红的。 陆淮扶着她,一脸担心地问她有没有被伤到。看着女孩委屈巴巴的表情,陆淮忍不住心脏一缩,云浅只是垂下脑袋,闷闷地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蔫了吧唧的,看得陆淮有一种想摸一把她的小脑袋的冲动…… —— 好不容易到家了,云浅酝酿了一路的眼泪好像终于可以倾泻而出了,却又惊奇地发现陆淮是自己邻居,陆淮知道女孩的情绪不对,一路上都垂着脑袋不言不语的。果不其然,女孩可能觉得终于能放声倾诉了,却在家门口又发现他住她隔壁这件事,又生生把眼泪先憋回去了。 眼泪盈在泪眶里要下不下的样子,只敢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速低下头去,陆淮嘴角噙着笑,小姑娘现在这样,有一种滑稽的可怜、可爱,让他想轻笑出声,但他知道不行,若是这样做了小姑娘恐怕会哭得更惨。 陆淮只能走上前去,俯下身来,用他一贯温和的姿态,轻轻地跟她说:“想哭就哭吧,小姑娘,没有人会怪你的。” 陆淮也没想到,他这句话似乎开启了女孩的泪闸,女孩的泪珠飞快地掉了出来,砸到地板上,女孩哭得抽抽嗒嗒的,陆淮无法,只能拿出纸巾递给女孩,又轻声地哄道:“不哭了好不好……”只见女孩仰起一张小脸,上面蜿蜒着未干的泪痕,红彤彤的眼睛看着他, 泣不成声地说:“谢谢你,谢谢你陆总,陆淮。还有陆芷姐,你们帮了我好多。” 陆淮失笑,随即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又来了,那种让人想欺负她的感觉又来了,真真是我见犹怜呐,小姑娘。 将云浅送进去以后,陆淮回到家中,脑中却还是那双泪眼,挥之不去。索性拿出手机,又给陆芷发去消息,“你上次说她那个爸不是个东西,那她妈妈呢?” 陆淮看着对话框里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感到疑惑,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吗?陆芷打了又删,删了又打。陆淮最后只收到一句:“自从跟她爸离婚后,她一次都没回来看过她。” 陆淮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字,心中一沉, 脑中又不自觉地出现了那道身影,在电梯里对着他甜甜一笑的她,一个人坐在便利店里吃面的她,耷拉下脑袋的她……活脱脱一只小兔子。 在那样的家庭下长大还能葆有这样的纯洁……陆淮猛闭了下眼,想将她从脑中挥散而去,却是无果。 第34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4 云浅进门后,转身将门带上,再扭过头来时,神情就恢复自如了。 丝毫不见方才那脆弱小白兔的模样。 随即悠悠地对着系统呵道:“就不能给我一点本色出演的活儿,嗯? 两个世界了,我是天天以泪洗面啊。 真是钱难赚,屎难吃。”眼睛一翻也没管系统是怎么想的,洗漱睡觉去了。 装了那么久,属实是有点累了。 系统:……… 次日清晨起来,云浅收拾好心情,哄着自己去上班了。 她今天穿了一套淡黄色小香风短款西装外套加同款半身裙,微卷的长发长到胸前偏下的位置,整个人活脱脱职场俏佳人呐,再拿了一只d家的白色手提包,就准备出门了。 说实话,云浅有想过要不要把她这些从家里带过来的包包给卖了,毕竟她对这些奢侈品并不追求。 但有一说一,不追求归不追求,好看也是真好看,是她能欣赏的来的美。唉,她这几天有去了解过,卖二手的话得有票根票据价钱才高,她这……一股脑塞到箱子里的包怎么可能有…… 唉,先背着吧,哪天穷困潦倒到要去睡大马路了就去把它们卖了。 不得不说,有些东西还真的是说什么来什么。这不,云浅刚到公司,人还没到工位,包还没放下,椅子还没得到她屁股的临幸呢,就有个称得上是点头之交的女同事,一上来就拉着她的手说要借钱。 话里明里暗里的说她每天穿着打扮都像有钱人,有钱人是不会在意这点小钱的对吧。云浅一听这话,来劲了。 只见她反手就拉上这位同事的手。 紧皱着眉头,声情并茂,好像很急切的样子,说道:“姐啊你来得正好,正好我最近穷的快要去偷东西了,我知道姐你人脉广,这样,你帮我把我这包出了吧,我要求也不高,比原价低1%就行。” 女同事闻言一时愣住了,这是什么反客为主?云浅正准备抽手,不再搭理她。 不巧的是,陆淮正好经过,云浅的话进了耳朵就听出来六字,“她穷的要卖包”。 怎么说呢,云浅的演技一向出神入化,她冲着同事言之凿凿的模样,再加上她一向乖顺的小白兔形象,最重要的是,陆淮的确是看到了,听到了,但只听到一半,那就是云浅开始发挥演技哭穷的时候。 云浅转身就看到陆淮盯着她看,看到她看过来了以后,还笑眯眯地跟她点点头,云浅有一瞬的石化…… 沉声问道,“系统,我没有崩人设吧。。” “宿主您放心,你开始讲的时候他才来的。当时您一句一句的正往外蹦,一点不带喘气的,我也不好打扰您。” “……” 云浅面上装出一副错愕和尴尬的复杂表情看着陆淮。没错,她还是那只柔弱乖顺的兔子,对的。云浅自行做了一番心理建设,那种只看了他一眼便飞快地低下头去的模样,好像很不好意思让他听到了这些一样。 陆淮一看她垂下脑袋,一愣,微微抿嘴,轻笑了一声,小姑娘还很容易受惊啊。 想到此,为了不让女孩感到为难,陆淮没再停留,快步离开了。女同事见云浅松开了手,也早就想抽手离开了,随后跑得比兔子还快。 经过了这一个小插曲,云浅也赶忙去上班了,哼,再不到工位,龟毛男就得从骂设计图纸变成骂她了。 跟芙兰的合作已经热火朝天的开始了,云浅所在的琳达姐那个组负责的是口红外壳的设计包装,云浅一上午忙的脚不沾地,想想月底那七千块的试用期工资,她忍了。直到中午休息时间,云浅拿出手机却发现有一条好友申请的验证消息,定睛一看,是陆芷姐推的欸,再一看,“我是陆淮。”醒目的告诉了她来人的身份。 不敢耽误,立马点了通过验证。 手机弹来一条信息,陆淮发现小姑娘通过她了,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女孩wechat头像是一只玩偶小兔捧着一本迷你书看,小兔额头上还架着一副小眼镜,瞬时感觉有真人附体的功效,忍不住想象小姑娘就这样呆呆的捧着书看的样子。 叮咚,又是一条信息发来,:“来公司大堂,你陆芷姐要找你吃饭。” 云浅不敢推辞,陆淮料定了。 但等云浅赶到的时候发现陆淮也要一起去,她登时有一点错愕的表情流露在脸上,陆淮注意到了,轻轻一笑。开口问道:“小姑娘是不欢迎我参加吗?” 云浅此时正跟系统讨论陆淮是不是天生微笑唇这件事,为什么也一大把年纪了每次咪咪笑起来都还那么温润和煦的好看,突然听到陆淮开口。 一副慌忙否认的摇头,“不是的,陆总,我只是有点惊讶。”随后再用那双干净的眼瞳仰起头来偷偷看他一眼。 陆淮还是一副眯眼笑的样子,白净的面皮显得年轻温润,轻笑一声,紧接着温声说道:“不是就好,我还担心自己的参加会不会让小姑娘感到不自在。”他顿了一下,又紧接着说道:“云浅,你可以叫我的名字,陆淮。” “好的陆总,呃,陆淮。”云浅叫错那一下,好像闪了她的舌头一般,懊恼的偏了下头。随后那一声轻轻的陆淮,传到陆淮的耳朵,就像有只幼小的奶猫轻轻地挠了他一下。 “我觉得他还挺享受的……”云浅悠悠地对系统说。 “我觉得他人真好。”只听系统一脸崇拜地嘻嘻地说着,云浅简直感觉脑子里有个东西正撑着脸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星星眼的看男神样。 无语了一瞬,随后又打趣地说道:“可以啊,我哪天就把你卖给他。” 这会换系统沉默了:“我补药啊宿主……” 云浅正色起来,较为严肃地跟它说道:“这样的人,太过完美了,太多礼了,你懂吗? 这种毫无瑕疵的外表只能说明,他的内心是与外表截然相反的,背后装着的,是一颗冷漠的、疏离的心。这种人,难睡。” 系统本来很一本正经地听着她讲,直到听到她最后一句难睡,顿时身子垮了下来, 云浅看它这副德行,无奈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得帮我把他盯紧了,知道了吗?”大有一副它要是再听不懂就要把它送入军事法庭的模样。 第35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5 系统顿时弱弱的应道:“我知道了宿主,我会好好干的。” 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样,云浅一个没忍住,摸了摸它的脑袋,它又顿时不萎靡了。 等到了餐厅,发现陆芷姐已经在卡座里等候了,云浅几乎是一看到陆芷姐,就眼神一亮,一旁的陆淮自是无法忽略小女孩突然有些激动的神情。不禁摇头苦笑了一下。 陆芷一看到两人并肩走来的时候,也是眼睛一亮,感觉自己真是独具慧眼,能工巧匠啊,多么登对的一双璧人啊,简直是珠联璧合、檀郎谢女、 比目连枝、郎才女姿,对她眼睛很友好,希望明天就能收到他们婚宴的请帖,谢谢。 云浅一落座,陆芷就亲热地拉着她的手问她喜欢吃什么,点完餐后又关心地问她最近睡得好不好啊,上班怎么样,还习惯吗?怎么不用她给的卡啊?诸如此类 云浅莞尔一笑,说一切都好,说着说着,“嗯……陆淮哥也很照顾我。”一副良家小兔不敢冒犯任何人的模样。 陆淮轻笑出声,好似被她逗笑了一般。“云浅好像很怕我。”这话既是说给陆芷听的,也是说给云浅听的。陆芷此时开口打圆场,“哈哈,陆淮,是不是你长得太丑了啊,吓到云浅了。” 云浅此时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开口解释道:“没有,陆淮哥是好人。不丑的,陆总他很英俊,很招公司女孩子们的喜欢的。”细弱的声音好似很着急替陆淮解释一样,整个人一副单纯的不谙世事的样子。 “宿主你知道吗?你这副样子,笨笨的。” 云浅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给了它一下。 再狠狠地威胁道:“等下我就把你挂咸鱼上当闲置卖了。” 随即,云浅又说到是因为自己还有钱花,而且也在上班挣钱,所以才不用陆芷姐的卡的,自己已经麻烦陆芷姐很多了,不能再花陆芷姐的钱了。 被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这样注视着,陆芷不禁心下感叹,妹啊你长了一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的样啊。 一顿饭吃下来,云浅和陆淮的相处已经不像之前那般,那般呢?就是一种员工对老板不熟且拘谨的态度。 云浅好像对他打开了一些心防一般,像相信陆芷一般相信他。 女孩不知道,每当她纯净的眼瞳注视着他时,总会提醒他,他的丑恶与肮脏。 —— 加上女孩的联系方式后,起初他主动向女孩推荐了几次公司附近好吃的茶餐厅,咖啡馆。 在看到女孩还在加班的朋友圈后,去主动提出一起回家的邀约。 再后来,女孩开始会跟他分享生活中的趣事,会说老板你打的领带真好看,会向他抱怨食堂里的小兔子冰淇淋卖完了,他偶尔也会动用一点身为老板的特权,比如说把小兔子冰淇淋的数量增多一倍。 不知不觉的,跟云浅的聊天越来越多,每次点开手机聊天框,看到她发来的可爱的表情包,感觉天空都变得更明媚了些。 有一次,云浅似乎突发奇想,给他画了一只陆淮q版小人的形象,画面上的那个小陆淮穿着他惯常的西装打着领结,脸上的表情却憨态可掬,简直有些天真烂漫。 陆淮看了,不动声色地问云浅自己有没有使用权,女孩回复说当然有。 第二天,云浅看见了自己画的那只q版陆淮出现在了他的朋友圈里,文案虽然简短但也足够醒目了:云浅画的(n_n) 云浅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嘴角不禁在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抬升了,陆淮这样,好萌啊。 陆芷的心情就不一般了,她看到这条朋友圈以后,急切地想找个同道中人来分享她激动的心情,以及在陆淮的朋友圈下面留下了十八个感叹号。 更何况云浅只能看到陆芷的评论。 神奇的,她竟然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天呐,这算不算一种公开处刑? 很快,试用期就悄悄地过去了。 云浅感叹道:老娘终于能拿正式工资了。【抬头望天jpg】 在她正式转正的那一天,按照惯例,新员工转正要请全部门吃饭,为了她将来的幸福工作,云浅忍痛订了个包厢,请部门内的十几个同事吃饭。 由于大家提议吃完饭后一起去唱k,云浅在试用期工作内,大家一直很照顾她,云浅见大家都好兴致也不想推脱,便答应了下来。 因此,她提早给陆淮发了信息说今天就不一起回家啦,她今晚估计会玩到比较晚才能回去。云浅猜测按照陆淮的做事风格,他估计会提出来接她的提议,果不其然,陆淮叫她到时候把地址发给他,说他不放心。 云浅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不料等她们一行人正准备前往ktv时,有一位不速之客硬挤了进来。云浅看到来人心中便了然,王才,这人是北冥一个高管的侄子,俗称关系户。 之前云浅在茶水间先是偶然碰到过他一次,王才顶着一头油腻腻的发胶上前来搭讪,云浅瞥了他一眼,忍了又忍才没呕出来。后来又跟他在公司多次“偶遇”,他找云浅搭话,从一开始的什么美女加个微信啊到后来搬出自己的高管亲戚,说信不信他能裁了云浅,叫云浅滚出公司等等。 云浅都没搭理他,不料他今天还像只苍蝇一样的挤进来。 撞见过他搭讪云浅不成的女同事们心中也了然,一时之间,一脸怜悯的样子纷纷看着云浅。云浅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只想说:求放过。 “系统,有没有合适的药卖?”云浅冷冷地问道。 “主神最近研制出了一款防狼喷雾,宿主你看……?” “买。” “好的已为您扣除100积分,现余2900积分。” 云浅现在这副身体没有武功基础,不能贸然动武,这也是快穿系统的逻辑机制之一。所以说用武力制服现在对云浅来说是无法做到的,只能靠外力,这也不禁让云浅感到有些不爽。 但她突然又想到,如果能充分利用这个王才这个人,说不定也能达成出其不意的效果。 昏暗的包间里,五颜六色的灯光明暗交织,云浅一直死死地坐在同事中间,还好,她的同事们还是非常讲义气的。女孩子们看得出王强的意图,于是就一直待在云浅身边,寸土不让。 云浅看着她们每一个年轻的面孔,心下微动,随即又移开了视线。 心思一动,她掐着时间点给陆淮发去了信息, “陆淮,你能来接我一下吗,这里有个同事一直…纠缠我,我有点脱不开身。” 随后发去了地址,接下来便只静待陆淮了。 第36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6 陆淮收到信息后,紧皱了下眉,随即拿起外套就往公司外走。 女孩很少向他求助,她现在是不是很害怕,哪个不知死活的人胡乱纠缠她… 黑色劳斯莱斯魅影在马路上如风驰电掣般地掠过。 ———— 等陆淮赶到后,入目就是王才扯着云浅的手的画面,嘴里不知说些什么东西一张一合的。 云浅今日穿了一件露肩挂脖的雪纺衫上衣,再搭上黑色包臀开叉半身裙,一身职业通勤装,本就高挑的身材又加上踩了一双黑色高跟鞋,更显几分成熟,富有气质。 小姑娘一脸挣扎,死命地想扯开那不知死活的男人的手,陆淮大步上前,直接上手将王才大力扯开,未待王才来得及看清陆淮的脸,陆淮方才已经被那一幕激的气血上涌。只见他对着王才的脸就是一拳揍了上去,王才登时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 云浅一看到陆淮来了,将王才从她身边拉开了。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慌忙躲到陆淮身后, 又是这样,女孩轻轻拉着他的衣袖,躲在他的身后,陆淮感受到一种被女孩依赖信赖着的感觉。耳中传开女孩带着哭腔的唤声,“陆淮,陆淮,我怕…” 陆淮极力克制下那种暴虐的冲动,他很冷静,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完全合情合理合法的。他对自己这样说着,随即去安抚身后的女孩,温柔地对女孩说着不怕不怕,我来了。陆淮来了。 一手又拿出手机拨通了警察的电话,很快,他们三人被帽子叔叔三三带走…… 云浅和陆淮去配合做笔录,云浅一副极力克制着抽泣的样子,一字一句说着“他先前在公司已经纠缠过我几次了,所以今晚我让陆淮来接我,提早出来了。在等陆淮的过程中,他也跟了出来。一开始他还只是……后来他就上手扯我………还说如果我不从了他,他就要把我赶出公司……”女孩的抽泣声惹的一旁的陆淮心疼不已。 再加上ktv门前的监控也很好地证明了女孩的说辞,于是王才被正式拘留。 走出警察局的那一刻,云浅真心觉得爽了。但面上立马作出一副星星眼的样子,女孩的眼睛,红红的,湿漉漉的,盯着他看,他没忍住把女孩抱进了怀里,一边哄一边拍着她的背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云浅埋在他的胸膛里开始放声大哭,陆淮有一瞬的僵硬,随后又继续拍着云浅的背。 他不会再让这样的渣滓伤害到云浅了。 将女孩送回家后,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他这是怎么了,他好像真的,很在意云浅。每天会想跟她聊天,她发消息来会感到高兴,会在看到有趣的东西时,不由自主的想跟她分享,最近这段时间,他发愣的次数多到助理都忍不住提醒他好几次。 像今晚这样,已然算他失控了,他其实还想上去凑那个不知死活的贱男人一顿,但是是她拉着他,一声一声地叫着他的名字,才让他回归了理智。 今夜好不容易睡下时,又在梦里见到了女孩的身影,女孩纯净的眼眸亮晶晶地注视着他,对着他莞尔一笑,他忍不住在梦里拉住了女孩,将她扯进自己怀里,欺负她……将她欺负得小脸涨红,气鼓鼓地看着他不让他再亲了, 他这个坏人假装依了她。却又细细密密地吻她,将她吻的没有力气瞪他,只能软在他怀里。还想还想…… 陆淮猛地醒来,此时天边刚刚放光,世界处在明暗交界之处,他走到窗边,窗外嶙峋枝头上栖息着鸟群,他想,你生来就应该活在黑暗里,你怎么敢,敢去将她一起拖下水?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快乐和痛苦本就分不清楚,他因为这个梦而感到浑身颤栗的快乐,也带给他无尽的痛苦。 他很难相信,或者说想象,自己这样的人,会对谁赋予感情,会去真正在意一个人。 你不该拖累她的,你会拖累她,他对自己说。但内心对她狂热的渴求却无法掩盖…他有点想逃了,他想,那她是怎样想的呢?不敢再多想,陆淮起身去了公司。 —— “我们的欲望,把彩虹的颜色借给那只不过是云雾的人生。”云浅看着窗外的阳光,一字一句道。 “宿主你干嘛突然拽句诗来。?” 云浅勾起嘴角,悠悠地说道:“你且看着吧,陆淮是不会那么快就承认自己的心意的,指不定,他从今天就开始躲我了呢。” 系统:“……那怎么办?我还以为经过昨晚你们就能更进一步了。” 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把云浅给逗笑了,挑眉一笑,说道:“急什么,温水煮青蛙,温酒斩华雄,他喜欢逃避,就先让他逃呗。” 随即又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去上班了,精气神饱满的吓人。 果不其然,平日里遇到她会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的男人,今天遇到她只是遥遥地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云浅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挑衅的看着系统,好像在说,喏,这就是你们气运之子的臭德行。 系统:“……我们气运之子天生……”话还没说完就被云浅不耐烦打断了, “欸,留着你的溢美之词去他面前夸吧好吗?”随后再用一副很嫌弃的表情看着它,不用翻译都能看出她在说它是狗腿子的程度。 系统:…… 云浅并不着急,逼他承认多没意思啊,她就是要他自己承认,胆小鬼。 云浅继续上自己的班,每天跟同事们和和乐乐的,似乎一点没有受陆淮冷淡她的影响。怎么个冷淡呢,从前会主动找她的男人现如今对她退避三舍,她一开始还像之前一般照常的分享着有趣的事物,陆淮还是会看,会回复,会喜欢。 但他不会主动给她发信息了,成年人之间的默契就是这样,云浅也渐渐的不给他发了,到底谁会是感到难受的那一个,还未可知。 有的时候,云浅会特意在大雨天不带伞,等在公司门口,她知道,有心人自会看到。有一次,云浅在门口等的实在太久了,陆淮终于忍不住了一般,起身拿了一柄大伞快步走了下去,可等他到的时候,只能看见女孩身旁有了新的男孩为她打伞,他看着女孩先是推脱拒绝, 后来那人执意,女孩似乎见推脱不过,就同意了。 两人并肩走在雨中,靠得那么近,陆淮的眼神像幽暗的深渊一般,漆黑不可见底。他拿着伞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越走越远,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了一般,细细密密的酸胀和疼痛袭来。 他第一次知道,嫉妒的滋味。 第37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7 云浅也感到有一丝意外,那位给她撑伞的男的,是那个她先前说过的,挑剔至死的部门主管,李想。 说真的,云浅一时之间甚至有些受宠若惊了,毕竟一个天天在办公室里叼你的顶头上司,突然大发善心一般,说看你可怜送你回家。 —— 但她也知道陆淮来了,有系统在,想不知道也难。 随即心中也不禁感谢这位名叫李想的主管,可也算是帮了她个大忙呐。 云浅不认为主管喜欢自己,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 常言道:学艺术的男生通常十男九gay。而且,李想的气质和长相也确实给人一种很龟毛的感觉。 再者就是凭主管这副每天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的样子。 云浅甚至充分怀疑过他应该是平等地讨厌所有人吧,怎么有人可以嘴巴毒到有人一见到他就想绕开的程度呢? 云浅甚至不敢和他打嘴炮,遇到真正的强者,为何不避?避之不及。 所以每次云浅挨他骂的时候都告诉自己应该不是你的问题,他对所有人都这样的。 但这次,她想错了。 有些人有一套自己独特的看世界的方式,这位主管就是,他认为愿意每天上班精心打扮的人要么是对自身要求极高,要么就是有喜欢的人在。 而他认为,就凭云浅那副上班时的死德性,肯定是因为部门里有她喜欢的人。是的,他认为云浅喜欢他。只是羞于启齿。 —— 陆淮自虐般地追了出去,看着女孩上了那男的的车,他忍不住,也追了过去,一路上他都在跟着那人的车。 而且尽量做到不被发觉。 直到到了御江苑,他又看着女孩被那人送到家楼下。他冰冷的眼神,直直地盯着他们看,看女孩对着他感谢的笑颜,看那男的表面上一副无所谓却红了耳朵的样子。 随后云浅转身进了大门。于是那人也准备离开。 在那人转过身的那一刻,他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是她部门的主管,李想。 既然如此,他们每天都能见到彼此,那他们是不是每天都朝夕相对,是不是闲暇时一抬眼就能望见彼此,是不是每天互发信息关心彼此,是不是……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们同样从事艺术相关的工作,他们会比他更有共同话题吧,这些天来没有他陪伴的时候,是不是他陪侍在她左右,……他喜欢她,他看得出来……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女孩献殷勤。。 他好想去问问女孩,你喜欢他吗? 但相比起他冲动的求知欲,他更感到害怕,害怕从女孩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那对他来说,无异于亲手向女孩递了一把杀死他的刀。 他此时的表情,是任谁见了都会吓一跳的程度,冷冰冰的,眼神没有一点温度,就像在看尸体一般。 平日里温润和煦的总裁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待人接物的好脾气仿佛都消失不见了,无影无踪。 陆淮随即调头,一路开回了公司,雨很大,仿佛天空都在嘲弄他,嘲弄他的不自量力,劈里啪啦的雨水打在挡风玻璃上,任他将雨刮器的频率调到最高档,也还是无法为他呈现一片完整的视野。 黑色轿车自林立的钢铁丛林间驶过,快到看不真切影子,那黑灰灰的城市此时留给他的,只有背影。冷漠的,无情的,孤独的。 陆淮很难相信自己现在的情绪,但事实就是如此。 这些天来避着她,像是对他自己的刑罚。他只是几天不在她身边,就又有那么多令人讨厌的狂蜂浪蝶涌了上来,想到那些令人讨厌的,苍蝇一样的家伙, 他突然想起来了,那个不知死活的贱男人应该已经被放出来了,随即一通电话打给手下的人,叫他们去查公司里那个叫王才的人是谁引进来的,他倒要看看,这人是有多大的倚仗,能把云浅赶出他的北冥。 他感觉一切都乱了,他二十六年来理性至极的人生,好像因为云浅的出现而打破了。 但平心而论,他心里有一种隐秘的高兴,高兴自己还可以有由着性子来的时刻,高兴自己还能有所波动的情绪。 他有一种渴望,渴望能和云浅在一起。 —————— 云浅回到家中,静静地观察着窗外的天色,灰扑扑的,像蒙了一层厚重的雾纱,让人看了真闹挺。 系统:……… “你为什么不能在陆淮身上装个监控呢,我还挺想看的。”云浅一本正经地问道。 “…我不能。” 云浅听后,觉得无趣,随即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闭上眼睛,越想越想笑,两个月快三个月了,连陆淮的嘴都还没亲上。想想上一个世界的墨珩,三个月,她已经把崽揣上了…唉,不能比啊。 系统:。。。 “你能不能安静点,别再在我脑子里下蛋了行不行?!”这一天天的,净干些找骂的事儿。 系统:?_? ?_? ?_? 云浅向来吃软不吃硬,见此又瞬间柔软了声音,摸了摸系统的头,安抚的说道:“唉,我说你都是为了你着想啊,你看,我们俩独在异乡为异客,那是每逢困难必撕逼啊,这样不好……你要乖乖听话,知道了吗?” “嗯嗯。” 云浅闻言,欣慰一笑。 然后彻底地,开始昏睡。她心中已有谋划,此时不睡,更待何时? —————— 陆淮今天在公司待到很晚,他试图用繁杂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克制不住的情感,不许有一丝懈怠。 一旦放空自己,脑中浮现的只会是女孩的身影,他已经充分地实践过了,无一例外。 直到指针指向到十,他悲哀地发现,已经没有工作可以被他用来当做暂时掩护的道具了。 他只得起身回家,他不会在外面买醉,这是不被允许的,不安全的。他的确想用酒精麻痹自己,也只能是回到家中,回到那暂时安全的居所,再从藏酒室中,取出一瓶佳酿,细细地品尝。 他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地,就到家了。他避无可避了,只得想起今天傍晚的场景,男孩和女孩,并肩走过的路口,又或是一同打起的伞。 他脚步迟缓的,一步一步,向家门走去。没有往日的沉稳自信。 有的只是一个怀有心事之人的迟疑和胆怯。 突然地,看到眼前的场面,瞬时,他愣住了。 第38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8 他烦恼的根源,正坐在他家门口。 女孩本来垂着的脑袋,在听到脚步声的动静后,立马抬了起来,一瞬不停的,盯着他看,目光似乎有些迟滞。 他浑身僵硬了一瞬,又注意到女孩的眼神似乎有些迷离,双颊酡红,她就这样,嘴角带笑的看着他。身上还有一股酒气,她喝醉了,为什么喝酒?还喝醉了?难道是为了那个男的吗? 思及此,原本有些火热的瞳眸又变得冰冷。心里有一种渐长的施暴欲正潜滋暗长着,无法停止,想把那些缠着她的狂蜂浪蝶都赶去西伯利亚,在凛冽的寒风中去种永远种不完的土豆好了。 “陆,陆淮,你,你回来了。”只见女孩神志不清的,呼唤着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心中又隐隐有层薄怒,那个男的,你才接触了多久,你就为了他这样。心里有一瞬不想管她的冲动,脚步却向前踏去,很是诚实地站在了女孩的面前。 瞬时,只见女孩原本缓缓的伸出的手又蓦然收了回去,眼里瞬时带上了些许不可言说的落寞与悲伤,随即他听到一声轻轻的,略带哽咽的声音。 “陆淮,你,你是不是讨厌我?为什么,你都站在我面前了,我还是碰不到你。”话音刚落,紧随其后的就是女孩的抽泣声,云浅胡言乱语地编造着,控诉着眼前的男人,为他罗织罪名, 陆淮心口一窒,明暗交织的楼道显得很狭窄,却好像霎时汇聚了全世界的紧张。他有些不可置信,女孩难道是为了他,才伤心的吗?才去喝醉的吗?可为什么呢?他伤她心了吗? 他心中迟疑着,责怪着自己, 但不再迟疑的是,地上太凉了,他要先将云浅扶回家中。女孩不重,纤秾合度的身材,高挑的身姿,走起来路来优雅迷人,无怪公司里有那么多讨厌的男人喜欢她……真讨厌 她身上的酒气和淡淡的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他身体很僵硬的一步一步将女孩放到沙发上,那一瞬身体顿时轻松了许多。 看着女孩醉醺醺的样子,他转身想去为云浅倒杯水来,不想,他一个转身,女孩瞬间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走,嘴上还嘟囔着,“不要走,陆淮,不要走。” 他想他无法冷静了,心软的不像话,随即也坐在沙发上,一边哄着女孩说,不走,不走。 他看着女孩的眼神太炙热了,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一丝不对,但他已经克制不了了,女孩似乎顺势就靠了过来,躺倒在她的肩上,一瞬间,他的肩膀几不可察的有些颤抖。 他忍不住像个罪无可恕的坏人,将女孩扶起来正对着他,逼一个喝醉了的人回答他诸多的问题, “为什么不要陆淮走?”他的声音暗哑,眼眸幽深不可见底。像是带了点诱哄,又有些暴风雨前的宁静感,危险不可预知。 女孩似乎有点回过神来了,她微微睁大了瞳眸,里面像是有一片水雾,似是想看清眼前人是谁,看清以后又放下心来。迷迷糊糊的给他解释,“因为,因为陆淮躲着我,他肯定是讨厌我了,”她话还没说完,又难过起来,好像接下来的话很难以启齿一般。 女孩反复说着,他讨厌她这种错误的推测,却被她当作真相。陆淮感觉一瞬有些呼吸不过来,想狠狠教训一顿这个胡乱推测的女孩,可随后他就改变想法了。 云浅声音里又带上了些哭腔,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肯定是这样的,自从那天以后,他就不理我了,他肯定觉得我不是个好女孩……” 云浅:不是个好女孩又怎么了?我一个女人。 云浅话一出口,又难过起来开始抽抽嗒嗒的,陆淮只感觉一颗心脏,尽握于她手,她的一颦一笑,一悲一伤,一喜一怒,都是拿捏他的利器。 “陆淮喜欢你,”男人冷不丁出声,声音暗哑的不像话,紧接着又继续说, “他喜欢你,陆淮是个懦夫,他不敢承认。” 话音刚落,云浅似乎愣住了,缓缓抬起头来看他。而他,不待女孩反应过来,便倾身吻了上去,另一只手扣住女孩的后脑,不准她逃离。 男人吻的不得章法,却越发炽热,女孩一开始似乎被亲懵了,没有回应。陆淮没有管其他,没有管那些能不能,有的只是他想不想。他很高兴,他的随心所欲,他的喜怒瞋痴,都得以释放。 这个吻很长,女孩逐渐开始一点一点地回应他,那柔软的唇主动的去纠缠他的。那一瞬,陆淮只感觉心里在燃放一场盛大的烟花,久久未歇,他高兴的不像话,于是吻的更加深了,简直像痴缠着她。 女孩的唇很软,他反复地研磨着,可似乎怎么也吻不够。 这种以前在他认知里被视为恶心的事,现在却是被他奉为最可口的珍馐芳馔。 云浅其实也懵了,大哥你这真是第一次亲吗? 终于结束了一个吻,陆淮方才感觉自己的脑子变得清明了些,也冷静了些。 他凑到云浅耳边,问她,好似是循循善诱,主掌大权,语气却又像一只祈求被爱的小狗,卑微可怜。他的眼梢略带薄红,眸光深沉,直勾勾地盯着云浅。 “浅浅,那你对陆淮呢?你喜欢他吗?”他的声音肉眼可见的紧张,有些干涩又满怀着希冀。 云浅此时刚被吻的晕晕乎乎的,她没有出声,而是埋进陆淮的怀里,陆淮扶着她,还在期待着一个答案,一个或许能让他在一步之间登上云端或跌入地狱的答案。 “我,我想亲他。算,算吗?”女孩颤颤巍巍地问出口,似是还有些不确定般,询问着男人。 下一瞬,云浅就感受到了男人的胸膛因为轻笑出声而传来的震动。 陆淮捉起了那张埋在他怀里的小脸,俯身下去,轻啄了一口女孩的唇,轻柔的不像话的,丝毫不像刚才那个不带克制的吻,随后再直起身, 又是那副平日里和煦的模样了,他满眼笑意地看着怀里的女孩,女孩的眼里似是有一片水汽,氤氲潮湿,简直可怜的不像话。 一字一句道, “现在,你亲到了,乖女孩。” 第39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9 云浅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这房间的装置不是在陆芷借她住的那一套里,随即反应过来,噢她昨晚去陆淮家门口蹲守的时候,特意把钥匙藏在家门口的花盆里了。 毕竟,要是蹲不到,她也是还得回去的吧。但她赌对了,她蹲到了,所以陆淮就是想把她送回去也做不到了,估计他也没想过要把她送回去吧。 正准备起身呢,门口就传来了叩叩的敲门声,温润的男声传来,听的出来声音的主人心情很好,“浅浅,你起了吗?”,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门被里面的人打开了。只见缝隙处,露出了一个小脑袋,女孩露出一双迷茫的眼睛,略带疑惑和一丝尴尬的,问道:“陆淮,我昨晚怎么睡在你家里了?我不会做了点什么吧?”话甫说完,就不敢看他一般移开了视线,贝齿轻轻地咬在唇上,感觉女孩已经纠结尴尬到要引爆地球了。 陆淮一直看着她,听完女孩的询问,弯起了好看的眉眼,笑眯眯地跟他的小姑娘说:“浅浅,你昨天说想亲我,就把我亲了。”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女孩就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一双悔恨和惭愧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他。 他很享受,云浅知道,这个坏蛋。 “你……”云浅艰难地开口,好看的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她话还没说完,陆淮就出声打断了她。 一副落寞难过的样子,怏怏不乐地说道:“浅浅是不是讨厌我。” 果不其然,云浅急忙否认说自己没有,不是。 却见眼前的男人又立马明媚灿烂了起来,“那浅浅不许不认账。”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却是一肚子坏水。 看得云浅心里一阵无语。谁能坏的过你啊大哥。 面上却是一副羞得不行的样子,看得陆淮心里痒痒的,上前去把云浅拉出来,他知道女孩还有点害羞,没关系。他摸了摸云浅的头,让她先去洗漱再来吃早饭。他没告诉云浅,再不去就要迟到了,你全勤奖就要没了。 而是在吃早餐的时候,云浅看到墙上的钟,凝固了一瞬,心里百转千回,好像在思索今夕是何年一般迷惘,最后思索出了结果,那就是,距离上班打卡时间只余下十五分钟,云浅肉眼可见的急了起来,准备直接出门了。 不料陆淮此时已经将早餐打包在纸袋里了,递给云浅后,又拉着云浅说,“走吧,坐我的车说不定还不用迟到。” 又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女孩,看得云浅在心里笑出了声,你小子,你满腹算计啊你是。 云浅还是维持的那副尴尬怕羞人设,一路上坐在车里静静的刷手机。看得陆淮心里凉凉的,小姑娘不会真打算不认账吧。 几乎是车停定在公司门口的那一瞬,云浅就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公司,飞速的卡在最后几秒把卡打上了,随后准备上电梯里站定喘气。不料命运的脖颈突然被人像拎小鸡似的拎走了,云浅压根没反应过来,就被陆淮拎到了他的顶层专属电梯上,随着电梯门合上,里面的光景立马消失不见了。 云浅被抵在电梯里的厢壁上,陆淮跟她靠的很近,云浅羞得不敢去看他,却被男人无情地打破了逃避的幻梦,将她的头摆正过来,强迫她跟他对视上,气氛一瞬间凝滞了下来,所有感官都在一瞬间放大了感受。 陆淮身上的气息侵染着她,她避无可避,眨巴着一双无辜的杏眼,湿漉漉的,跟陆淮直直地对视着, 陆淮的呼吸乱了几分,他抬手遮蔽住了云浅的眼睛,然后倾身上前吻了上去,缠绵细腻,不肯放手,直到电梯抵达了最高的目的地,再无向上攀的可能,一吻方歇。陆淮知道,自己干了很出格的事,但他不管,他必须要云浅给他个交代,对他负责,最好今天就给他一个名分。 云浅被拉进他宽敞的办公室,又被拉进他怀里坐下,她这才发现陆淮做起事来真的很夸张。是的,可能陆淮也是才知道这点,遇到她之后。 云浅羞得不肯抬头,他就一直轻轻地哄着他的女孩,可怜的指责她,薄情寡性,吃了就跑,好像他很委屈一样,一会儿又问她想起来了没,云浅装不知道,他的眼眸漆黑一片,危险的吓人。 感觉下一秒就要把云浅拆骨入腹,才好解恨一般,幽怨的气息如影随形,弥漫在他周围。无法,只得又逼问她,问她喜不喜欢自己,喜不喜欢亲他,嗯? 云浅真心觉得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 陆淮没想到,倔强的小兔子下一秒就趴在他怀里开始哭了起来,他一瞬间没了主导的地位,变得慌张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想给她擦眼泪。 好不容易把云浅从怀里扒出来,看着她哭的红润的小脸,长翘的睫羽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微微翘着小嘴,一副很不高兴,很委屈的样子。他柔声地问女孩怎么哭了? 云浅才终于愿意启齿一般,还是不愿意看他,自顾自的说,一股脑的说,置死地于不顾地说:“你躲着我,你冷漠我,你故意的,你坏,我不要喜欢你了。” 陆淮闻言,眼角微微扬起,温声地承认道:“嗯,我坏,都是我不好,但是小姑娘能不能继续喜欢我。” 云浅一副被他调戏到耳根通红的样子,但还是略显坚定地说道:“不能怎么办?”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看得陆淮好想亲亲她生气时红润的小嘴,看上去很软,应该很好亲,嗯,他亲过。 陆淮心中带笑,但面上作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委屈样,“那怎么办啊,陆淮就没有小姑娘的喜欢了,陆淮没人爱了好可怜啊。”随即把头靠在云浅的肩上,哪有一点公司老板的模样,倒像一只巴巴的毛茸茸的小熊。 陆淮料到凭云浅的软性子,肯定会心软的。果不其然,云浅好似真的被他骗到了一样,捏捏他的耳朵,好像很勉为其难地说:“那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你说你难受,我也会很难受的。” 听的陆淮心里一颤,连忙应声,温言哄着坐在自己怀中惹人怜的小姑娘。 只觉得自己真是坏透了,不过那又怎么样,云浅就是喜欢他了。 既然说好了喜欢他,那就得一直喜欢才行。 第40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10 系统:是啊你是很难受,你昨天难受的吃了两大碗米饭。 云浅:……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两人又腻歪了一阵,陆淮才放云浅走了,云浅走到部门门口时,好像才突然想起来害怕,这离上班时间都过了一个小时了……算了,装作自己起晚了吧,制定好说辞策略,正准备往里进呢,一道声音突然叫住了她。 “云浅。” 云浅顿时立住了,这声音她认识,她顶顶顶头上司,着名龟毛男,李想。几乎认命一般地转过头去,脸上准备好了标准的打工人职业假笑,也准备好了一双挨得住批评的耳朵。 不料这样充分的准备也没能拦住云浅的震惊, 原因无他,主要是李想手上抱着一大捧玫瑰花,一副被人伤透了的样子,脸色难看的像她债主。 云浅不禁心想,他是不是跟哪个小男孩表白没成功啊?失魂落魄了?完了不会要在部门的门口直接开始骂她吧,她云浅虽然脸皮厚,但不是不要脸啊! 但不由她多想,预料中的问责也一点儿不会少。 “你去哪里了?你今天8点钟的时候,卡着点把卡打了,随后的这一个小时里,你的工位上别说是出现你的人影了,就是你到过的痕迹都没有。反倒是现在,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来上班了。” 他掷地有声地罗列云浅的罪名,云浅感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杀人了呢? 李想的声音冷到感觉能冰冻整个地球了。 云浅这下是真没话说,她嘴唇嚅嗫了几下,尝试发出点辩解的声音。李想看着她这幅鬼样子,竟没多说,走上前去将花塞到了云浅怀里,便转身离去了。 噢哦,是暂时放过她,然后叫她把他表白失败的花清理一下是吧,好的她懂了。 虽然心中的八卦之魂一时间熊熊燃起,“这么早给人小男孩表白,人小男孩应该是她们公司的吧,拒绝他了让他伤心了,所以才不想看到这束花的吧。” 但是她还是及时打住了,一个是她觉得她再想下去,她能把人小男孩的候选范围都想出来了。第二个则是,她感觉自己再不去上班,下一个被叼的就该变成她了。 本来想随手丢在旁边的公用垃圾桶就好的云浅,猛地想起,不行,这么大一捧就丢在这里,多引人注目啊。 等下若是运道不好,又被那个伤心人看见了,她岂不是又要挨骂。想到这里,云浅当机立断跑去女厕所把花丢了,这下总看不见了吧哈哈。 系统:……感觉自家宿主越来越神金了。这年头金价贵,应该还挺值钱的,纯度高。 —— 李想回到办公室后,却看到云浅的工位上没有他送的玫瑰花,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她……丢掉了? 云浅注意到了李想诡异的视线,一时之间感觉后背发凉。这人搞什么?本能的下意识地讨厌别人这样从背后盯着你看,云浅皱了下眉,浑身不自在。退。退。退。 李想眼神悠悠地盯着云浅看,又在想,或许她只是收起来了呢,毕竟放在桌面上也确实太张扬了。想到这里,一大早上等了她一个小时的李想心情稍霁,既然她收下了,那应该也就知道他的心意了。 临近中午时,正努力摸鱼的云浅收到了一条陆淮发来的信息,“浅浅,来顶层吃饭。” 云浅看到后嘴角微微上扬,感觉有好吃的等着她了。 果不其然,她一打开陆淮办公室的门,就看到陆淮在摆放茶几上的饭食。她今天穿的是陆淮叫助理买来送到他家里的衣服,是一套较为通勤的职业装,杏色的衬衫上衣搭一条职业装半身包臀群,有几分成熟女人的风味。 陆淮一看到她,就走上前去,然后十分自然地,揽上了女孩的腰。云浅不得不说,这男人穿着他的那些分不清的黑色西装时,的确很迷人,年轻好看的面庞啊。 陆淮察觉到小姑娘正盯着他的脸看,内心不禁一喜,心想,还好她喜欢。 “今天中午先随便吃点吧,等会儿还有你爱吃的醉仙楼的点心。等晚上我时间充裕了,带你去吃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那家日料好不好?或者我也可以亲自下厨,让浅浅尝尝我的手艺。”男人温柔又耐心的跟她絮絮的说着,只是说着说着,离她越来越近。 云浅捂上了陆淮的嘴,手动停止他的絮语,陆淮有些愣住,随即又是轻笑一声,宠溺的看着云浅。“你不要再说啦,我饿了,嗯,晚上我想吃你做的饭。” 云浅一说完就猝不及防上前亲了陆淮的脸一口,正准备马上跑路呢。不想男人的手紧紧地扣着她的腰,云浅刚转身向外要离开男人的怀抱,不料男人眼疾手快,用另一只手把她拉了回去,紧接着就不容商量地吻上了云浅的唇。 陆淮进步神速,不过短短一天,吻技已经达到了把云浅亲到腿软站不稳的地步。 眼瞧着女孩腿软了一下,陆淮立马将她提溜了上来,云浅羞得埋在他的肩膀里,却不想,坏小熊怎么会放过乖小兔呢。 只见男人凑到云浅的耳边说着:“我的浅浅,这样才够。” 男人苏死人的轻笑声不要钱一样传进云浅的耳朵里。听得云浅好想咬他一口泄愤。 一顿饭吃下来,云浅的脸红了又红,气得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就要走,陆淮上前拦她说要她在他办公室休息,里面有床可以睡。 云浅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去睡,义正言辞地找理由说自己不回去同事会担心的,随后也不管陆淮说什么,走了。 云浅一回到工位上,就发现怎么大家都不在?虽然她有些疑惑,毕竟平日里这个点应该都回来睡觉了啊。 但她一时之间也没想太多,趴在桌子上就睡下了。午睡习惯这个东西,是一旦养成了就必须遵守的东西,不然它会像紧箍咒一样,在你不听话照做的时候拿头痛来折磨你。 刚想说话告诉她真相的系统:…… 云浅不知道的是,原来今天中午突然有别的部门的请客吃饭,同事们正想叫她的时候,她人已经在顶层跟陆淮待在一处了。 第41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11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熟睡的时候,有一个人悄悄地回来了。李想。 他吃饭的时候就注意到云浅不在,心想云浅这死丫头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本来以为她只是晚到。没想到压根就没见着她人,问了她身边的同事也都说没见到人,心下又不免有些着急。 她不会出事了吧,李想越想越觉得不行。吃到一半就吃不下去了,起身借口说有事先离开了,跑回公司一看。 嘿这死丫头睡得真香呢。 云浅侧着头枕在手臂上睡下的,在发丝的掩盖下露出来半张稚嫩的白净脸蛋,因为睡觉的缘故,双颊处透着些红润。李想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的,就定住了。 他越走越近,直到已经站在云浅的身侧了。他的脸渐渐地…… —— 陆淮自云浅离开后就也起身去休息了,但他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全部是云浅气呼呼的模样。 想起这些,又不自觉温柔地笑了起来。但随即他想给云浅发信息,又害怕吵到她了,说不定女孩正在休息呢。 内心煎熬,迫切地想见到云浅,最后起身,决定去悄悄地看云浅一眼,说不定云浅已经睡着了呢。 可等到他走近到设计部门的玻璃外门时,看到里面的景象,他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他看到那个讨厌的那个男人离的离云浅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甚至感觉只要那死男人再俯身一点,就能亲到云浅了! 心里的火气无法压抑,快步走了过去。李想似乎是太过入定了,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人已经走到他的身后。 陆淮直接上手抓住了李想的肩膀,将他拉离云浅身边。 突然被人抓住了肩膀,李想被吓了一跳,李想被吓了一跳 “你在干嘛?”一道冷到极致的声音冷不丁地在李想耳边响起,随即想转身看看来人是谁,却在他看到陆淮的那一刻直接被陆淮拉了出去。 陆淮一路把他拉到天台,随后看也没看李想,自顾自地点起了一支烟,夹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男人的手指很好看,指甲也剪得干干净净,十指修长,骨节分明。 陆淮看似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额头处凸起的青筋说明了一切,他气得想发疯,他讨厌这些死缠烂打的贱男人,一个两个,简直像苍蝇一样围着云浅转。不管是谁,王才还是李想,在他眼里都没有分别,都是苍蝇一般的存在,令人恶心的存在。 李想一时之间还没有回过神来,但他认识陆淮,怎么可能不认识?北冥集团的最高掌控者。但他很疑惑,他这是在……管什么? 还不待他询问,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已经传来,平日里的温润和煦不再。 “你告诉我,你刚才想干什么?”陆淮的眼神就像看死人一样,不屑,轻蔑,这跟他认识的陆淮简直不像一个人,但李想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了。 这个问题的确很致命,答案是极难以启齿的。但还没等他想到对策,陆淮又开口了。 “你想亲她。”陆淮的语气很冷,用几乎是肯定的口吻,说出了这个本应不为人所知的真相。 李想有一瞬感到很难为情,但想想云浅也喜欢自己,又觉得没什么好难为情的了……便开口说道, —— 另一边的办公室…… ”宿主宿主,你快醒醒啊【哇哇大哭】你快醒醒啊。” “嗯,怎么了……”云浅睡眼惺忪的问道。 “我补药待在这里啊,我想去看气运之子打人啊呜呜呜。” 一听这话,云浅瞬间精神了,立马坐直了身子,“什么打人?” 快快快,宿主,他们在天台。云浅本来很着急去看的,但她突然疑惑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哪里的?” 这下,今天下午云浅收获的第一件喜讯就是她家系统经过升级,有gps了,从前只能检测到她附近周围的事物,现如今还有定位系统了,不错不错。 随即云浅又想问,既然现在有gps了,那什么时候能上监控啊。 系统说自从她上次在家里说想要给陆淮装个gps和监控,它就一直在跟上级申报…… 听的云浅在空调房里的心暖暖的,对着系统一顿输出,丝毫不吝啬她的夸奖,一堆堆的溢美之词夸得系统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 云浅甫一赶到,入目就是陆淮朝李想挥拳的场景…… “我跟云浅两情相悦,她很快就要做我的女朋友了……我想干什么,与陆总有何” 李想的话被戛然而止了,陆淮气疯了,不管不顾地往他脸上揍,拳拳到肉,结实得不得了。李想被突如其来的一拳给挥懵了,反应过来就马上抱住自己的头,他不是没想着还手,但陆淮的拳风实在太狠太快了,他防守还来不及,还还手呢。 陆淮一边打,一边恶狠狠地质问,“你哪只眼睛看到云浅喜欢你,你这个死变态,你还想亲她,我打死你。” 陆淮简直毫无理智可言,李想被打到躺在地上,陆淮却还是不依不饶的按着他打,直到他觉得打够了的时候,才站起身来。 在天台门口偷看的云浅一时之间都有些懵了,但又听不到声音,和系统两个生灵在门口急得团团转,眼瞧着他们好像休战了。云浅随即立马转身,快步地往回走,这偷看也就算了,给生活增添乐趣,可要是被抓到,那可就不是什么乐趣不乐趣的事了。 但一时之间,云浅又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陆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打人?什么事能让他气成这样?! 眼珠子一转,当机立断决定去顶层的总裁办公室等陆淮。 一边走一边还有心情跟系统侃, “怎么样?看了一场无声版的单方面打架,爽了吗?嘿嘿,你宿主带你去探索真相,走近陆淮第一期正式开播。” —— 另一边的天台…… 陆淮揉了揉打人的那只手腕,以一种俯瞰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李想。 “云浅是我女朋友,我未来的妻子。你单方面爱慕可以,痴心妄想,不行。”顿了一下,又像想起来什么恶心的事,一脸嫌弃地看着李想,“真恶心。”字字诛心。 随即大步离开了天台,他知道,作为陆氏的继承人,北冥集团的ceo,他不应该做事这么冲动,不应该直接动手打人……有比打人更好的解决的方式。 不,他又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再不会有比打人更好的解决方式了。 这种苍蝇,只是恰好被他遇上了,他不敢想象若是真被这贱男人给得手了,他得气成什么样。 第42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12 窗外阳光正好,云浅坐在总裁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悠悠地看着外面的景色,满是钢铁大厦景象,整座城市都繁华的不像话,好像只知孜孜不倦地运转,却不知停歇。 忽地,有人推门进来了。 陆淮一进来,入目就是云浅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瞬时之间,原本被那讨厌的男的毁坏的心情好转了起来。但心中又生出了丝丝的委屈,好像是积攒已久的委屈终于遇到主人可以诉说了一般,可怜巴巴的。 委屈什么呢。委屈自己没有被正名……简而言之就是没名分…… 云浅一看他那委屈的小表情,不禁挑了下眉,面上却是赶忙去安慰这个比自己高了18cm的人,一面说着, “怎么啦,怎么一副这么委屈的样子。”一面又走上前去摸摸他清俊的面容。 陆淮看着云浅眼中带笑的模样,明媚灿烂又美好。一时之间,满脑子只想着,云浅是他的,不是你们那些死缠烂打的贱男人的。 陆淮见云浅主动询问,时机已至。男人越发不成样子了,一个劲地抱着云浅,用他温柔好听的嗓音,跟她极尽详细地描述了自己的委屈。 云浅先是极度震惊,纳尼?不是吧,李想这个挑剔男喜欢她?!还觉得她也喜欢他?!亏她信誓旦旦的以为他是给子呢,感觉自己也是成笑话了。 但她没想到,更加重量级的还在后面。 听到李想想趁她睡着的时候亲她时,云浅一瞬间胃里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脸上嫌恶的表情毫无遗漏的展露了。 “系统,你去干嘛了?!” “不好意思嘛宿主,人家只是打了个,小盹。” 云浅:………我这下是真的想把你挂咸鱼上卖了。 系统:补药啊宿主【嚎啕大哭jpg】 —— 陆淮一看云浅这反应,心下更是满意,他就说嘛,浅浅怎么可能会看上他,浅浅喜欢的人是他!是他! 一个心机的人此时又开始了,暗戳戳的说云浅什么时候把他带出去正名一下。这瞬时是有些为难云浅了……呃,有没有可能就是说,我们在一个公司上班呢。 陆淮看着云浅为难的脸色,一切都懂了。他很大度,很宽容地表示他理解,随后又向云浅索要了几个亲亲,才肯放云浅走。 等云浅回到部门时,特意叫系统帮她瞟一下李想的办公室,她不敢乱瞟。 云浅一坐到工位上,就收到了陆淮发来的信息,先是发了自己给云浅的备注女朋友的截图,随后又紧接着发来信息问道: “好好奇小姑娘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 吓得云浅立马跑去改成男朋友的备注再发给他,大有一种她要是真的不改他真的要闹了的架势。 收到云浅回复的陆淮:(^0^) 下班之后,陆淮履行了约定,但在此之前,先带云浅一同去超市采购晚饭的食材。 陆淮第一次觉得,星期五下班是一件这么令人愉快的事情,之前每次看云浅在星期五时格外兴奋的样子,都只是笑笑,并不能真切体会她的感受,现如今他明白了,这就是,从未属于过他的幸福。 陆淮推着超市的购物车,两人并肩走着,超市的货架上琳琅满目,两人挑挑拣拣着, 一旦云浅多看了两眼什么东西,陆淮就会身体力行的把它拿到推车里,弄得云浅心里一阵难以言喻, 云浅只能笑嘻嘻地把它们放回去,再对着陆淮好一阵安抚,将陆淮落寞的情绪一一扫净。 —— 两人逛到玩偶区的时候,云浅拿起一只长得很可爱的毛茸茸的小熊,说它长得像陆淮,说要买回去放在家中,日日揉着。陆淮看着女孩对小熊的宠爱,心中不禁有些吃味。 但随即又想到,女孩说了是因为小熊像他才这么喜欢的,一时间,眉眼间都染上了满满的笑意,小姑娘实在是太可爱了。 待他看到有小兔子玩偶时也如法炮制,陆淮第一次感觉到一个玩偶能给他带来的快乐。 跟云浅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让他感到愉快,他发现了。 就像甜蜜中的小情侣,两人一直黏黏糊糊的,陆淮很享受,这种感觉。 两人推着推车去结账的时候,惹了一众关注,男俊女美,好不养眼,看着他们两人之间亲密的动作和氛围,感觉是所有人都能知道他们是情侣的程度。 陆淮很满意,眼睛笑眯眯的。他甚至想对着周围的人说:谢谢,谢谢你们的祝福,我和云浅,我们会百年好合的。 —— 回到御江苑的家中后,陆淮便系上了厨房的围裙,准备煎制西冷牛排,西冷牛排位于牛的腰部,吃起来比较有嚼劲,他心中暗暗地想,嗯,第一次给浅浅做饭,一定得好好露一手才行。 趁着陆淮做饭的空隙,云浅特地回去换了一身偏杏色的旗袍来,上面绣着海棠花样,旗袍是定制的,完美契合她的身材,纤细的腰身一览无余。 云浅一直认为,旗袍的魅力是无边的,高贵典雅,十分动人心弦。 云浅又补了补妆,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再搭上玉质的耳饰,东方美人的古典韵味尽显。 云浅不信,今晚拿不下他。 再次走进陆淮的家中,不想,陆淮已经装办好了烛光晚餐的架势,云浅心中一喜,哎呀还挺有情调的嘛。 陆淮看到穿着旗袍的云浅,愣了一瞬,随即眉眼带笑地称赞道:“很美。” 云浅闻言也很是高兴,哎呀有眼光。 她似乎察觉到了系统的无语之情,这次没给它在她脑子里下蛋的机会,直接把它关小黑屋里了。 云浅那一双明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陆淮看,陆淮的眼神变得幽深,面上却说着,浅浅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两人相对落座,彼此一抬头就能与对方对视,最适合搞暧昧的氛围。 香味扑鼻的牛排,微微黄的烛火,盛在高脚杯里的红酒,还有,陆淮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玫瑰花瓣,后来,云浅看到陆淮家中那被拆卸了的永生花才明白,玫瑰花到底从哪来的。 在品尝过陆淮煎的西冷后,她毫不吝啬地夸赞了陆淮的厨艺,直言这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西冷了。 看着陆淮那满眼带笑的神色,云浅能真切地感受到,坏小熊是真的,真的很高兴呀。 第43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13 “嗯,不止是西冷做的好吃哦,鸡中翅和意面也都做得很美味哦,陆淮,你真能干。能吃你做的饭好幸福呀。” 女孩笑嘻嘻地对着陆淮夸赞道,娇俏可人。 陆淮轻笑出声,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却还是只道了一句。 “浅浅你喜欢就好。” 渐渐的,云浅还闻到一股香气,略带着蜡油味的香气。 云浅心中偷笑,陆淮还点了香薰呢。的确很有情调,好闻,她喜欢。应该是偏木质花香调的,前调有醋栗叶和樱桃的气味,好像还夹杂着一丝青草味,再闻就闻到了茉莉的清冽,和风信子的香气。最后还混有雪松的凛冽和广藿香的深沉撩人。 让人想到一些原始的情欲和冲动。 她忍不住问道,“陆淮,这款香薰叫什么名字啊。” “嗯…春光乍泄。” 一时间,两人都感觉的气氛中的氤氲的..在不断地上升蒸腾,随后再飘洒进空气中,令人迷醉。 在较为幽暗的环境下,烛火的作用大大的凸显了出来。陆淮看着云浅被明亮的烛火映照的面容,不是白天时那么明晰的,但朦胧之下,更显神秘和魅惑,独具东方女人的魅力。 粉面朱唇,花容月貌。 云浅看着陆淮幽暗的眼神,感觉他不是想吃饭,而是想把她给吃了。 咦,好危险的一头凶兽啊。 虽是上好的美酒佳肴,但这一顿饭吃下来也真是累人。一边吃一边感受这暧昧的氛围,时间和感官都被拉伸,延长。 不过没事,她也挺享受的,随即露出一抹笑颜,很是迷人。又举起高脚杯与陆淮碰杯,玻璃相碰发出了一声轻响。 随后将杯子送至唇边,轻抿一口,她的唇上不慎沾染了些许红润的酒液,让人想吻。 云浅见时机已至,慢慢起身走至对面走到陆淮身侧,陆淮一直注视着云浅起身的动作,一瞬不停。 她一向纯净的瞳眸此时脉脉含情,里面像是含着一江春水,就这样与陆淮深深地对视着,她如藕节般白嫩的双臂.上陆淮的脖颈,陆淮顺势搂住她的腰,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感受着女人身躯的曼妙与柔软。 陆淮的手反复..着云浅盈盈不可一握的纤腰,云浅的身材在旗袍的衬托下一显无余,妩媚动人。 云浅坐在陆淮的怀中,此时的姿势,让她比他高出了一个头。一双明眸,莹星点点,俯视着陆淮。又搂着男人的脖子将他越拉越近,又或者说,两人都在无意识地靠近彼此。 这回,换云浅俯身,吻上男人那微凉的唇瓣,几乎是一瞬,陆淮就品尝到了女人口中的红酒香气,随即再帮她将唇舌间残留的酒液给舔舐干净。 他很快地就拿回了这个吻的主导权,他吻的很霸道,很悠长,不断地汲取着云浅口中的甜蜜。两人的舌尖彼此勾缠着彼此,平日里温润君子的形象不再。而是像只贪婪的野兽般,一味狂热地吻着身上的女人,不准她逃离。 陆淮高挺的鼻梁很容易戳到她的脸颊,云浅轻闭眼眸,两人鼻息相缠,婉转迁就,双双沉沦。 渐渐的,男人不再满足于只吻云浅的双唇,他的唇逐渐向下吻去,吻她的下巴。还有她细长的脖颈,优雅高贵。 随后又去吻她的鼻尖,她那小巧的琼鼻,她白润的额头。 直到吻到她的眼睛时,男人像是特意放慢了动作,那样地轻柔,叫人迷醉。她微阖的眼睛因为他的亲吻而颤抖,眼皮轻轻地颤着,就像是一只振翅轻飞的蝴蝶。 等到事情有些一发不可收拾时,云浅也注意到了,在陆淮身上咯咯咯地轻笑,简直有种不知死活的天真。陆淮的气息已然危险猛烈,此时听到女孩的轻笑,简直有些叹息女孩这乐趣的残忍,他紧闭上眼,想平息下身上升起的.. 陆淮声音..的不像话,缓缓地开口说道:“浅浅,听话,我去一趟淋浴间处理下。你先回家去,睡觉吧,乖。” 云浅一听这话立马正色起来了,心想, 不是陆淮你什么意思,这么能忍的?!你忍者神龟啊。 云浅一时情绪复杂,随即又下定了决心。不行,今天晚上不能放过他。 云浅一副偏就不听话的样子,非但不从陆淮身上下去,还将他抱的更紧了,黏在他身上,让他推不开她。 云浅一副很不解的模样,闷闷地问道:“为什么?陆淮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陆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女孩是太单纯还是太单纯了。他忍得难受,却还是耐心地为她解释道: “浅浅,不是的,我喜欢你,很喜欢。但是你现在年纪还太小了,我们可以等到结婚或者订婚之后再……” 这一次,他的话被云浅的吻打断了。女孩好像很任性一般,在他身上肆意妄为着,..着身躯。 云浅感受的到男人身躯的..。与面上克制截然不同的就是他真实的诉求和反应。 “陆淮,我年纪不小了,今年年底我就24岁了,你又不是在跟未成年谈恋爱。”随即好像有点生气般撅起了嘴。 陆淮不禁失笑,声音里又带上了几分危险,一字一句地问道:“浅浅,你不会觉得委屈了自己吗?” 云浅一听这话,的确感受的到陆淮对她的珍重,但也真的懒得再跟他解释。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人之常情。世俗总是自动地把女性放在“会吃亏”的位置上,久而久之,强者愈强,而弱者只会愈弱。 但她知道陆淮的意思,没必要再跟他说这些。 直接就性急地上手去扒拉他的衣服,一粒一粒地解开他那象征着规整人生的衬衫扣子。 两只小手在..肆意地摸来摸去,又给陆淮添了一把火,让他本就快丧失殆尽的理智这下彻底地消失了。陆淮不再忍耐,夺过主动权,登时将云浅横抱起来走进卧室。 云浅被陆淮平放在柔软的大床上,陆淮这时才开始慢条斯理地去.她的衣裳,其实衣服很好.的,但她能感知到,陆淮的手,在轻颤着。 她心中微沉。 待到终于将衣裳剥开来,云浅的..一览无余,她本以为陆淮会接着动作。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陆淮把她抱去洗澡了?! 智能家居的浴缸里早就放好了水,云浅感受到那温热的水给她带来的舒缓。 陆淮没有遗漏云浅那一瞬错愕的表情,眉眼带笑地跟她解释,他得对她的健康负责。 云浅一听,耳朵爆红,好像很讨厌陆淮一般地推他。天哪,真是古代待久了的后遗症……真的有够丢人的。 不过陆淮也不恼,因为他不仅帮云浅洗,也帮自己洗…… 两人在水汽氤氲的浴室里胡乱闹了一阵,分不清是谁..着谁,只道是彼此..。 第44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14 这一晚,月华柔和,随着夜色渐浓,城市也渐渐归于平静,微风轻拂着落叶,路灯下明暗交错,照出昏黄的光晕。 在万事万物中极尽渺小的一户灯火里,一对爱侣的身影彼此交叠着,缠缠绵绵,如胶似漆。 这晚,陆淮做尽了浪荡之事,浴室的浴缸里,玻璃门上再到凌乱的床上,都有着他们恩爱交织的痕迹,直到后半夜,云浅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又被陆淮抱去清洗。 她昏昏沉沉的,感叹道,这就是气运之子的实力啊,真是有力气啊,简直像一只不知辛苦的耕地的老黄牛。 而此时陆淮正将她放在温热的浴缸里面清洗,她突然有些担心会不会……而功亏一篑。但是她已经累的没力气做什么了,索性就随他去吧。 第二天上午云浅醒来,恢复意识的那一瞬,她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干涩的难受,而且还有些哑。不料一坐起来,陆淮就给她递了杯温水。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紧接着陆淮跟她解释道,昨晚她在浴缸里睡过去了,没来的及给她喂水,是他的不是。 云浅一时之间很是语塞了一下,捂住了脸:“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陆淮看到云浅面上露出的羞赧之色,反倒又是笑意满眼地看着她,好像看她害羞很有趣似的。只能说还好陆淮不是什么人间的油腻之物,否则就是再喜欢看她这样害羞,她也接受不了。 云浅的另一重身份:人类外貌协会副会长 待陆淮走后,她准备把系统叫出来,问问现在吃丹药还来不来的及。不料,叫系统叫了半天也没叫出来,云浅渐渐地握紧了拳头,随后在脑中厉声喊道: 快穿生子系统编号3077何在?! 这下,系统似乎被召唤到了,一个激灵,噔噔蹬地就跑出来了,“是,3077在!”随后一个回神,看着云浅略带薄怒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宿主,我刚刚被拉回空间升级去了,不是故意的。” 云浅看着它可怜巴巴的神情,认真听完后,火气全消,宽容地表示可以理解,一副主慈统孝的场面,温馨动人。云浅也没忘了正事,开口问道:“统,我现在吃生子丹还来的及吗?” 虽然云浅很乐意再来一次昨晚的体验,……陆淮很注重她的感受,到后面也很温柔,而且很有卫生意识……但是早日把事办成她会更安心点。 “嗯,是可以的,毕竟那个的存活时间……” 云浅闻言,挑眉一笑,太好了这下可以直接把最主要的任务给落实了。 “给我来颗生女丹。”云浅喜欢小女孩,而且这里是现代世界,又不是在古代,气运之子家里也没有皇位要继承,对于男孩子没有那么迫切的需求。而且,她看得出来,陆淮肯定会喜欢女儿的,也肯定很擅长养女儿。 他是那么温柔和煦的人。 “好的,已为您购买生女丹。现有余额2800积分。” 第二次使用生子丹药,小腹内传来一股温热,云浅还是觉得有些许神奇的。一个小生命从此在子宫内降落,从此一点一点的长大,长出四肢和五官,长成父母最喜欢的模样。 虽然那个小女孩现在还在她妈妈的肚子里,是个甚至没有形状的生灵,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云浅浮想联翩,她现在就想给她女儿买点漂亮衣服了。 最好女儿能长得像她一点,想到这个,几乎是不可控制的,云浅想起了她上个世界的女儿。 扶楹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扶楹会长得更像墨珩些,扶楹小时候可爱得不像话,会说话以后,一口一个母亲,叫得云浅那时恨不得把命掏给她,会走路以后,也喜欢往她的怀里钻,趴在她的膝头。扶楹她是那么地坚强,又有力量,她很为她骄傲。 从上个世界的回忆中剥离出来,云浅虽然已经清除了情感,但想起这些令人幸福的回忆时,还是会不可控制地感到触动。这些,她没有告诉系统。 她又看向了自己平坦的小腹,心中一片温柔,啊我的女儿从今天开始跟我一起生活了,嘻嘻。妈妈从今天起会多吃点自己爱吃的东西,绝对不委屈胃,欸不是,是不委屈你。乖女儿你肯定也会爱吃的。 陆淮再一进来房间,想叫云浅去吃早饭,就恰巧看到了云浅温柔的傻笑的模样,一股暖流自心脏流出,直至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就这样温柔的看着云浅,甚至有些不忍心打断这幅温馨的画面…… 而此时,云浅一边沉浸在女儿在肚子里的喜悦,一边与系统热烈地讨论着系统的升级功能,真是天大的喜讯,系统有监控功能了,一时之间,云浅乐得合不拢嘴。 “你们快穿生子系统办事效率真高啊,嘿嘿。”云浅这时还是很高兴的。 但随即她就得知了一个“惊天的噩耗”。“宿主,我们之前可以调动一些场所的监控,是免费的。这次实装的在人物身上装监控,为消耗性物品。一次二百积分。”系统弱弱的说完,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云浅瞬时木住了,“一次是什么意思。”冷冰冰的声音丝毫没有方才的喜悦。 “限时一个世界一个人物三十分钟的意思。” 云浅闻言,面如土色。无奈,谁让她是一个只剩下消费权的消费者呢。 另一边站在门口旁窥的陆淮,看着女孩脸上变幻莫测的生动表情,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感到很愉快,嗯,他有时候真的像个小偷,只敢偷偷地,看着属于他的幸福。好像再走近些,这份宝贵的幸福会被他打碎变成幻影似的。 陆淮从来没想过,这样幸福的画面会有朝一日出现在他的身侧,他可以遇上这样美好的一个女孩,让他去爱,让他想捧在掌心上…让他有任性、冲动的机会和权力。 感觉光是和他的浅浅待在一处,就足够让他幸福了,感觉空气中都会飘满着陆淮很快乐的讯息,想见她,看到可爱的事物会想起她,他想和云浅有一个家。一个属于他们的小家。 这一次,永远满座的幸福会轮到他吗? 第45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15 这个周末,破天荒的,陆淮没有再去公司加班,而是和云浅一起出门游玩。 他想和和云浅一起去做那些,他平日里只能一人做的事情。 他名下恰好有一家酒庄,平时只有很闲暇或者很烦闷的时候,他才会去那,用醇美的葡萄美酒来让自己迷醉一下。 在发现云浅也对酒感兴趣后,他当即立断就决定这个周末带云浅去那处酒窖。去尝尝他那些陈年佳酿,让它们也认识一下它们的女主人。 一路驱车前往,没有先急着去酒庄里面性急地品酒,而是先带云浅去一处能俯瞰酒庄全貌的山丘上。正好今天天气很好,云彩不是暗淡的,也不是阴沉的,而是散发着太阳的金光,他心中一喜。 这样照耀下的酒庄,很有一股来到西欧中世纪的油画田庄之感。 葡萄田很是广袤,他心思一动,想问问云浅要不要去摘,然后他们可以亲手酿一瓶酒存在此处。越想越想,他转身去看云浅,发现云浅兴致很好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幅景色,女孩的眼睛亮亮的,透露出她的欣喜。 陆淮也感到很高兴,今天的天气,也似乎很会看人脸色。他希望能让云浅感受到最佳的体验。关于那个酿酒的提议,云浅表示很有兴趣,陆淮更高兴了。 他想,这瓶酒,就会像是他们的定情之物,它的日期也会特别有纪念意义… 他们来到了葡萄田,置身于葡萄田中,只感觉这个世界被葡萄田淹没了。陆淮拒绝了庄园里的人的跟随,他一个人服务云浅就好了。和大多数人一样,云浅也没有酿酒的经验,陆淮领着她,进行酿葡萄酒的第一步:挑选一些心仪的葡萄。 外貌协会副会长云浅是个对葡萄也很肤浅的女人,在得知所有葡萄都可以的时候,她先是挑选了一串在她心目中长得最为标致的葡萄,就像她在水果店里挑选品种一样的水果一样,随眼缘而定。 陆淮让她亲自动手,用剪刀将葡萄的柄剪断,陆淮在底下接着。咔嚓几声后,一串葡萄就彻底地离开了它的母亲和它的兄弟姐妹,离开了它生长的沃土。云浅像一个葡萄杀手一般,继续物色着心仪的葡萄。紧接着她心思一动,说要摘那一串。 陆淮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嗯,是有些高。陆淮在搬梯子来还是让云浅骑在他肩上的两种想法中抉择,几乎不用考虑地,他就让云浅借助他来摘那串葡萄。 云浅心里了然,不好意思地先偷亲了陆淮一口,啵唧一下就马上抽身,陆淮都不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笑颜又迅速地在脸上扩大。他蹲了下来,在两人衣料的摩擦声中,云浅跨上了陆淮的肩,这样骑大马的体验,是云浅不曾体会过的。 等真正骑在了陆淮的肩上,发现自己的视觉角度一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不觉得害怕,她知道陆淮做事一向很稳妥的,只觉得又新奇又有趣。她坐在上面指挥着身下的“大马”,“欸往左一点,欸有往右一点。” 陆淮从女孩的语气中听出了她玩弄的意味,很乐意陪她这样在葡萄田中嬉戏。终于,云浅顺利剪下了那串葡萄,它长得很好,果实很饱满,想必汁水一定丰富极了。 将云浅放下之后,云浅才假模假式地关心陆淮有没有累到。 陆淮的眼睛轻轻地弯着,俯身快速吻了一下云浅的额头,随即说道:“累到了的话,浅浅会亲我一口吗?” 云浅一时间是既想偷笑又想大笑,她莞尔一笑,很慷慨大方地凑上了陆淮的唇,浅尝辄止,不是往日里那些缠绵悠长的亲吻,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触即离。但两人都为此而感到很甜蜜。 云浅忍不住想尝尝这里葡萄的味道,葡萄田里的甜香味一直诱惑着她。但她又怕会不会恰好摘到酸涩的葡萄,于是她心思一动,决定让陆淮先行品尝。 猝不及防的,陆淮的口中就被塞入了一颗葡萄。明白云浅的意思后,又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好似很乐意做这项品尝的工作。 —— 葡萄摘好了,接下来要送这些家伙去发酵。但让云浅略微吃惊的是,她看到了一些人在踩葡萄,然后欢歌载舞着。 的确,这是种古老的酿酒工艺,有一些地方会将此作为庆祝丰收的一种仪式。人踩在上面的体重可以给葡萄去梗和破皮,而又不会压破葡萄籽。 陆淮注意到了云浅眼中的惊讶,他笑了笑,摸了摸云浅的头,说道:“没事的浅浅,不想做就不做,我们把它们送去给机器加工就好。” 闻言,云浅心中一颗大石落地。她确实是对此有点接受无能。 陆淮吩咐酒庄里的人,指定了今天他们采摘的这桶葡萄,等十年以后,他们再回到这里,就可以开启这瓶专属于他们的葡萄酒了。 “十年,好久啊。”云浅无意地感慨着。 不料陆淮却说:“浅浅,我们还会有很多个十年的。” 云浅心里一窒,明明知道陆淮是什么意思,却忍不住心想,很多个十年的话?按我们人类的寿命,不至于吧。。 —— 紧接着,陆淮又带云浅去参观了这家酒庄的酒窖,酒窖的光线通常比较昏暗。这处酒窖在底下,且窖藏的温度在10到15度之间,稍微会有些冷,云浅感受到了,陆淮注意到后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了上去。 云浅虽然感觉很体贴,但同时也问陆淮会不会冷,却不想陆淮直接把她搂进了怀里,说这样就不冷了。云浅脸上一热,陆淮这厮怎么越来越会了,这是什么天赋技能点吗? 不解,但也跟着他继续在酒窖中参观着,酒窖里的酒会分区域摆放,用以区别级别。 但每瓶酒的瓶身上都会有它们诞生伊始的年份标注,一些对个人来说特殊的年份显得格外有意义。 陆淮心思一动,挑选了一瓶云浅出生那年的酒,尽管酒的品质并不能确定,因为葡萄酒的品质并不完全由年份所决定,它更多的,会因为那年葡萄成熟期的自然条件而决定。 但对陆淮来说,这瓶酒已经足够特殊。在他这里已经具有特别的意义了。这么多年的的珍藏和酝酿,陆淮想象着这瓶酒肯定会很美味,就像云浅一样。 第46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16 直到夜幕降临,星光闪烁。 两人坐在庄园的庭台上,细细品尝着美酒,云浅的眼神已然迷醉,今夜的确喝的有些多了。脑袋晕晕乎乎的,吹着温柔的晚风,似乎还有几分清明。 陆淮看着坐在对面的云浅,悄悄记下了云浅的酒量,云浅现在的样子。很可爱。 脸颊上自然的红晕,眼神已经不复清明。问她是不是醉了,嘴里还嘟囔着自己没醉,陆淮不禁失笑,果然是喝醉的人最喜欢说的话。名副其实。 陆淮决定今晚就在酒庄住下,毕竟他也喝了酒,虽然没有醉,但还是不可。而且云浅已经醉了,再驱车回御江苑恐怕太过劳累。 将云浅扶去卧房歇息,女孩已经喝的醉醺醺的,但还是不让他走。 就这样,他静静地看着云浅的睡颜,只觉得幸福无比,只觉得云浅每一处都生得好,长在他的心上了一般。他忍不住去摸摸云浅的小脸,冷不丁地,他想到会不会有一个跟云浅生的很像的孩子做他们的女儿呢。 陆淮一时大脑也有点运转不动了,只觉得内心柔软无比。如果真的能有一个他和云浅的女儿,他愿意用生命来爱着她们。 陆淮抱着云浅睡下了,睡梦中还出现了他今夜遐想的女儿,软软糯糯的小团子叫着他爸爸,伸出手要他抱,要爸爸抱。 他在梦里,一时之间只是着急,着急自己抱不了她。心里一下焦急难耐得很,只见小女孩期待她抱的眼神渐渐落空,他在梦里急的团团转,现实中的眉头也紧皱在一处… 云浅此时已然醒了,她破天荒的发现,陆淮还没醒,而且神色越来越焦急,好像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突然地,陆淮猛地醒来了,原来是在梦里,他拼命使力想去冲破那层阻碍去抱他的女儿,却在那一瞬,梦醒了…… 他猛然惊醒,入目就是云浅正疑惑地看着他,他立即坐了起来,去将云浅抱入自己怀中,感受着她的存在。又不受控制地去看云浅平坦的腹部,想起了梦中那个长得极像云浅,还叫着他爸爸的孩子。 云浅注意到他落在她腹部的视线,登时神色有些许古怪,“不是吧,气运之子还有这透视镜的能力?不能吧……” 心下疑惑却是坚定,陆淮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但为了探究陆淮莫名的眼神,她开口问道:“怎么啦。刚才你在睡着,但眉头紧皱,好像很焦急的样子。” 陆淮将自己梦见有个小女孩叫自己爸爸的事跟云浅说了。 “浅浅,那个小女孩长得真的很像你,而且她还叫我爸爸。我只感觉我的心都化了,我在梦里着急坏了,是因为她想要我抱她,可是我却做不到。所以在梦中一直挣扎着。”陆淮苦笑,神色却温柔无比。 云浅听完,心里咯噔一声。 “不是吧我怀孕怎么是他来做胎梦啊?不应该我做吗?真闹挺,不过,如果长得真的很像我的话,也算是夙愿了却了。” 陆淮见云浅一副思索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吓到她了。毕竟她还那么年轻,就跟她说生孩子的事,不好。 “浅浅,你不要害怕,我没有催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还年轻,孩子的事不急的。” 男人神色温柔,云浅心中一动,其实,陆淮他真的很尊重女性。 但是,能不能在一起其实是有很多未知的因素的。陆淮的家庭,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只是不甚清楚,他父母恐怕是不会同意的。 陆淮不比墨珩,墨珩的父母早逝,没人能做得了他的主。陆淮虽然已经接手了陆氏的家族企业,但是,陆家这趟浑水,她还真不一定淌得起。 在这件事上,陆芷再喜欢她,对她再好都没有用,陆家的当权者还是老一辈的人,不是陆淮。再者就是,她也有个难缠的爹啊。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的记忆里,早已告诉了她,这个男人是个多么自私自利、薄情寡义之人。 云刚现在确实是不管她,也不给她钱了。但是,按她对云刚的了解,还是会将她当作可以利用的东西的。 云浅存了些慎重的心思,毕竟,她的主线任务就是生下陆淮的血脉。还有九个月,她得保护好她的女儿才行。 但如果,陆淮有这个实力娶她的话,那事情会简单得多。但现在,她也不确定,陆家的权力结构到底是怎么样的,这些话题不会为外人所知。陆家为了陆淮妥协吗?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的是,陆家这种有底蕴的家族,是绝对看不上她那暴发户的爹的,更别提她现在爹不疼,娘不要的家庭状况。 唉,靠自己吧,总不能为了男人不要孩子吧。 陆淮不知道她是这样想的,但其实云浅有一点猜对了,那就是陆家的确不会同意他们俩在一起。大户人家最讲究门当户对,而且云浅不知道的是,老一辈的陆家人已经在给陆淮物色合适的对象了…… —— 度过了甜蜜而又短暂的周末,云浅认命地回去上班了。 在部门没有见到李想的身影时,云浅并不惊讶。因为陆淮和李想之间的事,云浅周末的时候就已经听陆淮说了。 陆淮处理事情的动作很快,尽管周末他们两人的确是待在一处的,云浅也没看到陆淮是啥时候处理这件事的。 至于李想,李想被揍了一顿,心中自然愤懑,但要让他去跟警察说陆淮是因为什么原因揍他的,他又难以启齿,在他的价值观里,面子大过一切。就算是想要赔偿,也拉不下面子,也舍不得他在北冥集团拥有的一切。 最后的最后,陆淮直言希望他自行申请外派去分公司工作,李想思虑了一会儿,最终同意了。想起那些他的自作多情,他也不愿意再继续待在公司里,虽然很舍不得他在总部的一切,但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接受了。这点,他不得不说陆淮已经够意思了,没有下令封杀他,没有把他赶出公司,而是让他还能有一点体面地自行退出。 一行清泪留下,情绪太多,太杂,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化作无言。人总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应有的代价的。他不应该再怨的……他喜欢过云浅,他认了。 陆淮比他优秀得多,他们才是两情相悦,他承认。 第47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17 陆淮在面对云浅的事时,有些事做的很低调很周全,但有些事又做的很高调很夸张。 比如说,因为他高调的在朋友圈公布自己的恋情,引来陆芷对云浅的一通狂轰乱炸。 究竟怎么个高调法呢,一个从来没发过朋友圈的人,上一次发的陆淮q版人是他第一次发朋友圈,而第二次,就是和云浅在餐厅吃饭时。 他拍了一张看似是随手拍的刻意照,镜头对着餐桌,却能看出是两人对坐,高雅的西餐厅里,对面饭友(云浅)的手被他不经意地拍进去,还能看见饭友的部分的上半身,精致的卷发和裙子,一双纤纤玉手正拿着刀叉。 文案还是:小姑娘说很好吃。 又装作统一回复评论区的疑问般,在评论区留下了一条紧跟着朋友圈发送的评论:谢谢大家,这是我女朋友。? ??? ? 不知道一个刚发的朋友圈哪来的人问他了? 云浅看了之后,啼笑皆非,偏偏陆淮这时还在她身侧,拉着她的手就要她给他点赞。云浅无法,这点小事自然是顺着他。 相比起电话那头陆芷的欣喜和激动,云浅虽体会不了她的快乐,但也被她的祝福和欢乐传染了几分,嘴角染上丝丝笑意。 陆芷姐,真的是很好的人。尽管她也看得出来,她是有撮合她和陆淮的意思的,但对她的好也是真的,作不了假。 但变故往往孕育在一派和乐融融之中…… 云浅还是每日白天上班打工,晚上回去“报复”老板。每日生活的幸福指数超高,陆淮很宠她,有时候云浅甚至都有一种要什么都可以的错觉…… 他们会一起在周末日去影院看新上映的电影,会在跨年的灯火里拥吻,会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彼此依偎着,陆淮觉得这就是上天给他的,最好的礼物。 云浅有时也会窝在陆淮的书房里,陆淮办公,云浅就在一旁静静地看书,看手机。云浅觉得手机这个东西还是很好玩的。 上个世界的娱乐活动着实没有现代世界的活动多,云浅有时玩起手机里的游戏来也是不亦乐乎。有时身旁被忽略的男人怨念颇深,但当他得知这个游戏是团队合作类的,可以一起玩的时候, 日理万机的陆总竟然真的跑去下载了。云浅一时都有些怔愣,不行啊这个游戏很容易让人心情不好的,她有时候打起来都会丧失素质。到时候可别把她家陆淮的天生微笑唇给打没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气运之子的天赋技能点是一视同仁的,没有学不好的,只有尚未发掘的。 到最后,云浅已经能被他带飞了,云浅实在有点震惊了。学习能力实在是太顶了,这才半个月,就速通这款游戏了。小弟膜拜膜拜你。 看着云浅对他崇拜的眼神,陆淮心满意足地把云浅抱到怀里吻,很温柔的吻,吻到云浅在他办公室里羞的不肯抬头。而陆淮则是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只觉得跟云浅一起玩游戏真好,这种乐趣是无可比拟的。 话说日子本来很安详快乐的,但是短短两个半月过去了,城市的天气也愈发地冷了,寒风渐渐地凛冽,像是要吹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云浅的肚子现在倒是不成问题,还不到三个月,可要再过半个月就不好说了。 她的体重增长的并不明显,只是脸稍微圆润了些,倒是陆淮巴不得她多长点肉,他希望云浅健健康康的,他也知道现在好多女孩子节食节的厉害……伤害了自己的身体。 —— 陆淮的生日这天,他没有选择上班,而是选择与云浅共度他们相识以来他的第一个生日,陆淮从前对纪念日没有特别大的感觉。 但在云浅的浸染下,他也渐渐开始享受这种具有特殊含义日子的仪式感所蕴含的意义。 两人共度了美好的一天,而直到第二天早上,云浅都差点起不来床。 而也就在陆淮生日的第二天,陆母来了。她专程来找这个叫云浅的女孩。 这一天的午休时刻,云浅按照惯例来顶楼吃午饭,只是今天有点特殊的是,陆淮临时被一个饭局给叫走了。看着陆淮略带有些歉意的眼神,云浅认真又无奈地安抚他,真的没事,只是自己吃一顿午饭而已。 但她也没想到,是有人特意把陆淮支开的。 —— 此时正是大雪纷飞的季节,环境宜人的咖啡馆里, 坐在面前的贵妇人就是陆淮的母亲,苏宜今。方才在陆淮的办公室里,对方开门见山就说要找她谈谈, 对方是陆淮的母亲,能不得罪的话还是不得罪的好。 但若真到了要得罪的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但她还是低估了苏宜今的威力,又或者说,是苏宜今低估了她的心理素质。 “云小姐,想必你我也都清楚,你接近陆淮为的是什么。” 云浅听乐了,心想我当然很清楚,我就是为了来要孩子的啊,谁能有我清楚。云浅并不感到生气,难道要因为她的否认和熟视无睹,就否认陆淮和她在谈恋爱这件事吗? 苏宜今见她神色不变,甚至还微微带着点笑意,心中犹疑,这个女孩子这么古怪的吗,她这个时候不应该哭哭啼啼的说自己对陆淮是真心的,再叫她不要拆散他们吗? 这还是她来之前专门向一位有着丰富经验的太太请教的。那位太太的儿子浪荡惯了,经常要她去打发那些女孩子。 语气也变得不耐,冷冷道:“云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浅还正想安抚一下这位贵妇,不想苏宜今又紧接着开口:“我今天来本是为了云小姐的面子着想,毕竟云小姐有那样多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想必也很芥蒂这样的存在吧。可既然云小姐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那我想,直接告诉你也无妨。” 一副高傲且矜贵的模样,云浅承认,她的确是很有气质,但高贵的出身从来不代表有着高贵的灵魂。明明知道女性在婚姻和父姓家族的痛点是什么,却还以此作刃,非要戳的对方满身窟窿才行。 云浅也略微有些不耐了,她大概知道陆母要说什么了,还想拿话来钓她,把她当鱼玩呢。 既然如此,她也懒得再顺着她了,神色舒缓,慢悠悠地在苏宜今准备再度开口的时候打断她:“苏女士,我不感兴趣。”一字一句,字字铿锵。 云浅知道苏宜今肯定要告诉她的,这下把她的话堵了回去,果不其然,苏宜今的脸色瞬时难看了起来,精致的面容似乎有一丝龟裂般垮了下来。 第48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18 但云浅没想到的是,他们是真有招留着等她呢。 上一秒她刚说完她不感兴趣了,下一秒苏宜今不管有多面色难看,也要拉起她要她跟她去一个地方。 说什么你可以不信我说的话,那我就让你亲眼看见,陆淮要跟裴家的女儿结婚了,这是两家的决定。 云浅都要听笑了,有本事把陆淮绑去洞房,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 为表尊敬,她还是去了,她也好奇到底是怎样的花招。但其实她心里是有点迟疑的,她做不到完全的信任一个人…… 直到她坐在只有一屏风之隔的包厢间,听到陆淮的声音,看到他的身影时,她还有点不真切的感觉。 所以,饭局是跟裴家的联姻商议吗? 陆母一脸平静地看着她,但云浅看得出来,她眼中的不屑。 “这么有自信啊,”云浅心想,“但你们似乎也想错了,我不是非要男人不可的。” 随后便静下心神,耐心去听旁边饭局的话语。的确,他们是在讨论合作不错。 除了陆淮以外,还有一位中年的男性角色,嗯,还有一位年轻的小姐。 看着苏宜今嘲讽的脸色,她明白了。苏宜今排了一场戏请她看,就是不知道,主演,会不会听话了呢。 苏宜今见女孩还是一副淡淡的神色,也不大在意了,毕竟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她的儿子会结束这段放纵的时间,继续回去做那个稳重自持的,轨迹固定的陆家的继承人。 眼见的就要说到所有人最关心的了,明明没有人的呼吸声停止,空气却显得那般沉寂。 “陆淮,我很欣赏你,也很期待我们两家的合作。相信裴媛嫁给你以后,我们两家的合作会更加紧密的。” 云浅面色淡淡,实际上她的心紧缩了一下,她还在等,等那个男人的否定。 明明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在略微静止的三秒钟里,云浅却感觉那么难挨。 终于,男人开口了,“两家能够合作自然是好事,” 属于云浅的空气好像忽然凝固住了。 屏风背后乍起的一片大笑声,那样的和乐融融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她瞥了一眼陆母轻蔑的神色,冷笑一声。 她还在等,等陆淮的态度,时间滴滴答答,那面却还在推杯换盏,衣香鬓影间好似没有人打算出来打破这一切。 云浅起身离开了,她等了。 只是没能等到 不过,她走的还是太快,见识不到后面的精彩,那足以让苏宜今当时的骄矜粉碎…… ———— 她要得到的已经得到了,男人不玩第二遍。 她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道。 但系统可以察觉到她心情的不虞,一时之间一人一机都寂静的可怕。 云浅的动作很快,她感觉自己冷静的可怕。收拾东西起来如风卷残云,系统默默看着她的动作,不敢讲话。她没有客气,陆淮这段时间送她的各种奢侈品她通通打包带走。 她现在恨不得把陆淮的卡拿出去套个一亿出来才好,狗男人,我祝你新婚快乐啊。 云浅没有再回公司,她跟相熟的琳达姐打了声招呼,琳达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肯说,她不是不信任琳达,而是,她总不能留个你家老板是个傻叉这种话吧, 公司里她的东西总还是要处理的,她转了1w到琳达的支付宝里然后再注销了账号。 别人是没有义务帮你收拾烂摊子的。 然后再去求琳达帮她把东西清了,什么电脑里的乱七八糟的记录都给删干净了,东西全不要,有她看中的就捡过去用。琳达又气又心疼,云浅在她心目中是如同妹妹的存在了,一句招呼也不打,也不说原因就要走。 “东西我会帮你收,钱我不收。你有本事请我吃饭亲自给我。我只问你,你还会不会和我联系,你还认不认我这个琳达姐了。” 云浅心中一窒,鼻头一酸,只感觉对不起她。连忙给琳达拨去了电话,彼时云浅已经在列车的候车厅了。 听着云浅的哽咽声和她的千恩万谢,琳达虽然还是没搞懂她到底为什么要走,却不生气了。云浅还说再想见可能要六个月以后了的时候,琳达也没多想。 但最后,琳达还是没忍住问, “是不是,跟陆总有关系?” “…嗯。” 琳达此时已经充分发挥了她的脑补能力,感觉窥见了一场豪门大戏拉开帷幕,她非常义气的表示一句都不会告诉陆淮,大有一种为结拜弟兄两肋插刀的感觉。 —— 此时,另外一边的光景。 陆家人现在急得上蹿下跳,在云浅恰好离开后,陆淮直接当着裴家的面说合作可以,但联姻不行,说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 还非常伤人的开口说,“我有女朋友这件事,相信你们都知道。不想你们还能恬不知耻的提出联姻的请求,真是让陆某大开眼界。” 人看上去还是那个好好脾气的人,甚至还是带着笑说的,但说出来的话倒是一句比一句伤人,杀伤力极强。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苏宜今根本坐不住了,裴家的人个个面色铁青,陆淮没有管他们是怎么想的,转身离开了。 他不想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不想再让除他和云浅之外的人来干涉他的生活,二十多年被安排的人生,他已经过够了。但如果跟他说,他之前所承受的一切,能够换来让上天安排云浅下来拯救他的话,他将不会再有怨言。 想到云浅,刚才被影响的心情又好了起来,距离他离开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云浅现在应该已经回部门上班了。本来想拨出的电话又搁置了下来,尽管他的确想跟云浅分享这份摆脱束缚的心情,但他不想打扰到云浅… 倘若他贸然地将女孩的灵感给赶走了,那恐怕真是难辞其咎了。暂时不想回公司继续办公,刚才裴家的人那般做派,必然是和家里的串通好了的,想起这个,的确有些不耐。 陆芷从小性格跳脱,父母拿她没办法,就来控制他,之前还年幼的时候没有想过这么多。觉得这样过就这样过吧。但现在不同了,他的世界以云浅的出现为分界而变得不同。 不去想那些令人烦忧的事,想起云浅昨天分享给他的,公司附近新开的一家舒芙蕾,当即决定去为云浅实现这个小小的心愿。虽然等他到店后才发现,要花上二十分钟来等待,但也欣然接受了。想想云浅欣喜的笑容和说不定会大方的奖励他,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至于回去上班什么的,如果家里人不满意,他想父亲也可以重新出山,他很情愿。陆淮并不是全部依仗陆氏的基业,他在读书时就有自己去创业了,后来公司做大以后就逐渐放权了,这些钱,足够了。 云浅想要的一切,他都会亲手奉送。 但他不知道的是,云浅已经不要他了。 第49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19 待陆淮终于拿到那袋精致的舒芙蕾准备踏出店门时,却发现,天空突然开始下起大雪,雪花扑簌簌地落下,落的很密,让人看不清归路。 此时的云浅已经在列车上睡着了,五个小时的车程,她很累。不是身体上的。 买票时没有想好要去哪,只想着要走的远远的,离开那个现如今漫天飞雪的城市。 城市里有讨厌的气候和人。 在这样一个旅游的淡季,车上很空,再加上有系统帮她盯着,她决定睡下,暂时抛去三千烦恼。 在大雪纷飞的冬天里,列车呼啸而过,夜幕降临之下,云浅睡醒了过来,她看着窗外深邃而幽蓝的景象,内心没有平静,只感觉寒气侵袭了上来。 而此时此刻,陆淮已经疯了。 他在傍晚的时分回到了公司,恰好到了下班的点,他去云浅的工位上找她,却发现空无一人。不仅仅是人不在,而是大部分东西都无影无踪了,只残留下了一些没有收拾完的文件。很显然,她的东西被收拾过了,为什么? 就算是突然要离职也不至于如此仓促。 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慌乱啃噬着他,他掏出手机给云浅打电话,没有人接。机械的女音一遍又一遍提醒他,他打的是空号。 陆淮顿时错愕了。空号是…被拉黑的意思。又去wechat找她,手忙脚乱地打下“浅浅”两字,却不想信息一经发出,入目就是红色的感叹号。 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不及再多想了,他登时驱车回了御江苑。 ———— 云浅并没有立马跟陆芷说她走了。陆芷毕竟是陆淮的姐姐。一个是亲弟弟,一个是学妹。孰轻孰重?云浅还是很明了的。 云浅还是想了想,还是给陆芷发了一条信息:陆芷姐,钥匙在门口的花盆里。这段时间,真的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不过我要走了。很抱歉,陆芷姐。这段时间先不能联系了。 云浅没有拉黑陆芷姐,是因为她觉得这件事情跟陆芷姐没有关系。但如果说陆芷也早知道他和裴家的女儿要联姻的话,就另说了。 云浅不知道要不要给陆淮留下一条祝你新婚快乐的信息。她想起陆淮要结婚了这件事,就觉得好恶心。 那时什么也不想说,直接就把他拉进小黑屋了,眼不见心不烦。 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觉,也不想再去想了。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 很遗憾的是,陆淮也没能在御江苑找到云浅。他去敲隔壁的门,却发现门早已被锁掉了。他不知道云浅在不在里面,但是他有一种预感,那就是,云浅真的走了。 紧接着手机上就传来了陆芷的信息。 原来陆芷把云浅给她发的信息截图转发给了陆淮。陆淮看过之后,确认云浅真的离开了,心口一窒,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与悲哀。 他颤抖着手,去发信息给陆芷。 他用一种几乎哀求的语气说着:姐,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走? 陆芷答应了。 等问题呈送给云浅的时候,云浅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为什么?原来陆芷还不知道吗?但她没有多问,最终只是在屏幕上打下了那行字:祝他新婚快乐。 等消息传到陆淮的耳中时,陆淮似乎才明白了。 云浅以为他要跟别人结婚了? 这件事绝对跟他父母,跟陆家脱不了关系,他们肯定是去找云浅了,才让云浅产生了误会。 心中又急又痛,痛到不能呼吸。又气,气云浅不相信这他,难过云浅对他不够信任。 但云浅究竟是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才会这般笃定他要和别人结婚了?他直觉肯定跟陆家的人脱不了干系。 不再犹豫,直接驱车去了陆家老宅。 苏宜今今天见识到了儿子的不正常。一时之间,回到老宅都还没能缓过来。 她培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一向是众人称赞的,循规蹈矩的,彬彬有礼的,是不会违抗他们的安排的,她一直以他为自己的骄傲。 今天,他直接当众拒绝了裴家。拒绝了裴家的女儿。 她想,陆淮应该是被那个叫云浅的女孩给迷住了。 心中正思虑万千烦忧愁闷着。不料下一瞬儿子陆淮就推门进来了。 脸上冰冷的神色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幽暗的眼神中仿佛蕴含着滔天的怒火。 她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怎么?这么生气吗?难道要为了那个女孩来指责他的母亲吗? 苏宜今向来高傲的脸上有了一丝皲裂,他没想到儿子真的会为了那个女孩来问责她。他冷冰冰的问她是不是去找云浅了。 苏宜今强作镇定,直接就承认了。 那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把陆淮气的发疯。 他听着他的母亲向他诉说着,他怎么就变了一个人呢,好像很委屈似的。 陆淮被气笑了。 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冷笑,眼里蕴含着疯狂的烈火。他看着苏宜今,这个面前保养精致的贵妇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再问最后一遍,你对云浅做了什么?”好像丧失了最后一点耐心。 苏宜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她还是没有想到,陆淮会为了她不惜做到这个地步。她低估了那个女孩对于陆淮的重要性。 这一次,她不敢再避而不谈了。她看着陆淮的脸色,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录音笔,坦白说这是自己和她在咖啡馆的对话。 待陆淮听到那句“想必云小姐也很芥蒂,私生子女这样的存在吧”的时候,他彻底忍不住了。 痛心难过不已,女孩本就是因为原生家庭的伤害才逃出来的,不想又被他的母亲给揭了开来。 母亲把云浅当作什么了。又把他当作了什么。这一切简直让他感到窒息。 她的坚强与脆弱,她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心疼。 听完之后。他冷冷的问道:“浅浅已经说她不感兴趣了,你是不是,让他看到了什么。” 苏宜今一向知道她这个儿子很聪明,但时至今日,陆淮洞察力第一次让她感到害怕。 于是不敢再对他隐瞒。便直接说道:“是,我带他去了,你和裴家的饭局,她听到了,” 听到这里,陆淮神色一窒,眼中神色变换交错,他不解,听到了什么?他明明当众拒绝了裴家啊。 陆母看得出来他的疑惑,神色早已没了之前的高傲。抬眼悄悄地打量他的神色一般 ,又接着说道:“她听到了。你说能够合作是好事……之后就起身走了。” 陆淮一切都懂了。 第50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20 终于到了那座四季温暖如春的城市。 几乎是一下车,云浅就感受到了这里气候的舒适,她终于不用再加上厚厚的衣服了,她感觉这一刻呼吸到的空气,都带着南方的湿润和清新。她想她会喜欢这里的。 她在空荡的夜里踽踽独行,她想她终是又回归到了一个人的生活。不过这样也好,她或许本来就属于黑暗。 她不知道,爱情除了能够让人变勇敢 也能让人变得软弱,除了让人变清醒,也能让人变得盲目。 不,她转瞬又想,她为什么要为了他伤心? 她现在不用再像刚来到这个世界一样为了居无定所而发愁。她现在不用再工作了。她现在可以一个人去各种有趣的地方,吃好吃的东西。她现在只需要等待一个小饱饱的诞生。 她才不会回头。好马是不吃回头草的。 她摸着肚子里那个小小的生命。她还有一个女儿,想到这里,她不允许自己再沉浸在不好的情绪里了。 云浅在附近一家酒店落榻了,尽管这个小镇生活安适,但是她还是不放心大晚上在外面走,毕竟她现在的这副身体。 若是遇上什么歹徒,那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武力值。想到这里,云浅突然崩溃了一下,能不能把我的武功还给我啊! 听到这里,系统终于出来了,安慰她说自己会和上面申请的,没忍住,又弱弱地问她:“宿主,我们要不要买个监控来看看陆” “不。”它话还没说完,就被云浅打断了。 云浅不知道,她现在真的很盲目,她不愿意再去接触有关那个人的任何信息了。她也不肯去回想那些甜蜜的回忆,果然啊,与任何事物建立羁绊,就要做好流泪的准备。 原来,人类的感情是赋予别人,刺伤自己的权利。 现如今,“自食恶果”罢了。算了,谁没有栽过跟头呢。 等明早的朝阳升起,这些乱人心弦的事就如过眼云烟般再也与她无关了。 她要去过潇洒快活的日子。云浅心想。 ———— 陆淮夹着一身风雪回到了御江苑。 在明白是误会一场后,他骤然能理解到一个即将溺毙之人突然获救的庆幸和劫后余生。 还好,还好,浅浅不是不要他了。他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那种骤然被抛弃的感觉,就像原本万里无云的好天气,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叫他狼狈不堪。他清楚的意识到,他不能再与云浅分开了,他根本无法忍受云浅的离开。 陆淮沉寂地躺在那张空阔的大床上,上面很冰冷。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云浅。他很焦灼,他联系不到她,他会担心她……他不希望世上任何一种厄运降临在他的浅浅身上。 【倘若命运真有惩处,那就烦请那些造化全部发落在他身上。】 这样的结果就是,陆芷深更半夜被他叫起来…… 陆芷也很无奈,云浅突然跟她说要离开了的时候她就意识到必定和陆淮脱不了干系。可看他弟弟那样,也不像那个要新婚快乐的渣男啊…她身份太尴尬了,云浅肯定不愿意跟她多讲的。 都怪陆淮,害的她都不敢联系云浅了,感觉会被认为是别有用心的。 但这不影响陆芷大半夜被他叫起来想大发雷霆的心情,尤其是在听了弟弟的请求以后,她更是烧脑了。大半夜的,不好吧。 但是她又转念一想,自己只是以姐姐的姿态去关心云浅是否平安,是可以的吧。如果云浅睡下了,也不会打扰到她的吧。她小心翼翼地想着。 ———— 于是,刚刚收拾完的云浅就收到了陆芷的信息,看着陆芷对她的关心,云浅犹豫了一下。 最后还是跟她报了声平安。 收到信息的陆家两姐弟都瞬时感觉心中大石落下。 陆淮那双暗淡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些许安心。 他感到疲惫,云浅不在他身边,他只想看看她,看看她是否好,不要为了他生气,害的自己难受。但他又想云浅要记得他,不能忘了,她还有一个被她抛下的恋人在原地苦苦地等待。 没事的,他不会放手的。浅浅只需要站在原地就好,他会走过去的。 就这样,脑海中一会儿回旋着云浅的笑颜,一会儿又浮现了她朦胧的泪眼,直到梦中还是满是她的身影,女孩好像又哭了,他在梦里很笨,只会着急,恼恨自己惹她伤心了,却好像忘记哄她了,又或者是他做不到。 ———— 云浅说到做到,第二天醒来时看着窗外的好风光,心情又变得明媚起来。 “呵,男人而已。” 她不打算租房,她打算在孕早期还能畅意游玩时,到处去看看。她有自己挣钱的能力,幸福的权力掌握在她自己手里。更遑论她现在还可以卖掉这些累赘的奢侈品。况且,她来这个世界最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奢侈品于她不过是锦上添花,在不需要的时候,以及经济能力无法满足的条件下,奢侈品对人来说更像是累赘,有些愚蠢或还太过年轻的人们还要因自己内心的欲望而变成它的奴隶。 新春快到了,街上的气氛也渐渐变得热闹,云浅很乐意去参与这样的气氛。 她尝试着在网络平台发布自己的绘画和设计作品,出乎意料的受到的很大一部分人的喜爱。 看着她们一口一个伟大的画手或者老师的叫她,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喜悦,她觉得这些宝宝们可真可爱,就更愿意在平台上更新了。她们还教云浅去专门的软件上接单,可以画画赚钱。 云浅觉得自己每天都过得蛮充实快乐的。一开始她还担心这些顾客甲方会特别难缠,接触下来后她觉得很多宝宝们比在公司上班时的甲方好多了。 她还去尝试了玩乙游,又增加了一种新奇愉快的体验,这种好玩是跟她之前玩的团队竞技类游戏不一样的好玩,懂得都懂。 记得她第一天从乙游里爬出来的那个样子,系统还以为她跑哪里去和男人约会了,一副春情荡漾的模样。她罕见地没有跟系统争执,某种程度上来说系统说的也对。 她没有忘记把她那些奢侈品卖了,她每次都小心翼翼地,用她的话来说,就像是做贼。这种感觉太新奇了实在是。 系统问云浅为什么只卖了包,没有卖陆淮送她的首饰。 云浅觉得这个问题不是显而易见吗,我背着我的包,我肯定很容易招人惦记啊。所以我先卖包,至于首饰之类的东西,可以先留着当硬通货嘛。 系统将她眼底几不可察的不自然看在眼里,也没有点破。 第51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21 第二天醒来,几乎是马不停蹄的,陆淮就跑去北冥找人,找跟云浅有联系方式的人。 这下好了,设计部门都知道云浅突然走了是因为他了。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在明面上探究老板的私事。 ———— 琳达看着眼前的男人,心情一时间有点复杂,一边鄙夷他没有担当,一边又想着哎呦老天我还得继续在这打工呢,一边还想着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日里那么温润和煦的人背地里也不怎么样。 陆淮维持着面上的温润,他看得出来这位女士变幻莫测的神色,直觉感觉她应该知道点什么,而且应该跟云浅关系不错。 他得循序渐进才行,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焦急。果不其然,这位女士还是很官方地跟他说明了,云浅离开了的既定事实,除此之外就无可奉告的模样了。 他实在是太想联系到云浅了,但云浅已经动作迅速地把号码换了,他没有别的花招了。 他几乎是用上了最谦卑的语气,来请求琳达告知他云浅的消息,他知道女性的友谊是坚不可摧的,况且琳达不缺钱,他不敢提出用开价这种方式来要求对方提供信息,那样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他一向是最优秀的猎手,在商界里从来是无往不利,人人赞叹他是天生的操盘手。眼光锐利,往往一击必杀,从不犹豫,也不给自己留余地。这是他人生中以来,第一次这般无措。 毫无计谋可施,太无力了。他是商人,没有搜捕人的权力。 如果他的人不足以让云浅留下的话,那他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这难道是上天捉弄有情人的把戏吗。】他不禁苦笑。 琳达看着眼前这个向来人前光辉的众星捧月的人物,现如今眼里流露出的悲伤和无奈让她不禁有些错愕。但是这不足以让她背弃对云浅的承诺和誓言,还是那句:无可奉告。随后起身离开。 在找不到云浅的日子,无数个夜不能寐的晚上,他对云浅的贪欲暂时性地得到了极大的缩减。 他想见云浅一面,想听听她的声音,还有她说话时的语气,他想见见那张他朝思暮想的脸。 他好怕时间带走她在他脑海中的记忆,他怕哪一天她在他脑海里渐渐变得模糊,他想他会疯的。他做不到放手。 ———— 云浅不知道这边的境况,她也不关心。最近她的小饱饱开始在她的肚子里显示出自己的存在了,她喜欢出去晒太阳,暖呼呼的。 她还发现自己稍微有点嗜睡了。不过这样也好,睡觉对人类来说是多么幸福的事啊,还可以没时间留给她瞎想。 不过就在某一天,她坐在桥边写生顺便晒晒太阳的时候,碰巧遇到了一位故人。这是她邻居家的一位哥哥,小时候她还经常会去找他玩。 他起初只是觉得身形像,多番观察之后终于鼓起勇气上前询问。 年轻漂亮的女孩躺在躺椅上戴着一副墨镜,一脸惬意地晒着太阳。 “云浅?” 骤然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云浅一摘墨镜,瞥了他一眼,脑中疯狂搜寻有关他的记忆。终于,在系统的帮助下,他们顺利地相认了。 “我目前就是在这座小城旅居,你也知道,我爸生意做大以后就带着我们搬去了别的城市,后来我就去国外留学了。” “那你的梦想实现了吗?我记得你小时候总爱跟我说你要当钢琴家。”云浅很认真地问道。 生命总是那么苦涩,它总是对我们的希望和欲求置之不顾,我们心烦意乱却不求甚解。 季栩闻言,笑了笑说道:“算是实现了吧,等到四月的时候我就要去h城演出了。” 云浅闻言,不禁一愣,h城。但又马上掩去了神情,脸上挂上了笑意对他表示衷心的祝贺。 两天胡天海地地乱聊了一通小时候的光景以及后来的经历后,季栩表示要请她吃饭说这里有一家特别好吃的火锅,还打包票说云浅肯定爱吃。 云浅欣然答应了。不就是蹭饭吗,她挺熟的。趁她女儿还在肚子里,她多带她女儿吃几顿好的先。怎么会是为了自己呢,当然是为了女儿啊。 可等到云浅站起来时,季栩稍稍有些愣住了,看着她显怀的肚子,有些震惊地问道:“云浅,你怀孕了吗?” 幼时好友一朝再见已成人母,她才那么年轻啊。天呐,哪个禽兽能对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下手啊,丧尽天良。季栩在心中吱哇乱叫着。 云浅不懂季栩的心里戏,她很清楚季栩应该是把她当妹妹看的。好歹也活了那么久了,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该是什么样她还是懂的。呃除了那个怪才总监。 便大方承认道:“是啊我怀孕了。宝宝三个月大了呢。” 随即又想到他是不是不放心啊,紧接着说道:“孕妇是可以吃火锅的,孕妇也有正常人类的进食欲望。” ———— 锅气沸腾的火锅店里。 云浅看着坐在对面的季栩那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模样。心中了然。 开口说道:“你不用觉得奇怪,这个孩子是我深思熟虑下要的,你也知道我从小的家庭情况,我生她下来是希望她幸福的。” 看着对面女子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季栩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孩子的爸爸呢?” 虽然知道早有这么一遭,总要回应一下孩子从哪来的,云浅现如今已经可以做到很平静地谈论这件事了。 “是我前男友。按目前来看的话,估计是没有负责的打算了。”话落,云浅展颜一笑,看上去似乎真的是毫不在意了。紧接着,云浅又强调道:“但是,我没有要求他负责的打算哈,他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我自己要的,她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宝宝。” 季栩闻言,心中一沉,又不禁感叹云浅的心志真是强大的可怕。又联想到云浅的父母……他不禁也能够理解了,可能多多少少有些补偿性质在里面吧。这样一想,就合理的多了,毕竟一个女大学生毕业一年后就要当上妈妈了这件事,确实常人很难理解。 他怎么会知道云浅的终极任务是什么呢,不理解才是常态。 第52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22 找不到云浅的日子煎熬万分又飞速流逝,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溜走了。 这期间,云浅又去了一处海岛旅游,相比起北方的冰天雪地,这里可谓是炎炎夏日了。冬天在这里过冬也是妙不可言呐,也是在这里,云浅发现椰子水真好喝,而且冬天的椰子原来比夏天的要甜呢。 每每看着云浅纵享清凉的模样,系统都默默无言,一直催眠自己你不想喝你不想喝,惹得云浅每次都捧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 系统:……^-^ 季栩人很好,他放心不下地跟去了,云浅再三推辞也无用,最后发现他是自己也想去玩。瞬间无压力了,还能多个帮忙拎包的,何乐而不为? ———————— 陆淮从来没停止过寻找云浅的步伐。 一开始他寻找的线索总是会断掉,后来发现是陆父在其中作梗后,陆淮直接发疯跑去开董事会,宣布卸任北冥集团总裁一职务。 陆父全程在场,生生看着他自认为苦心栽培的继承人“自毁前程”,如鲠在喉。看来宜今说得没错,儿子真的是被那个女人给下降头了。 陆淮看着他的这位父亲,这位一向刚愎自用的父亲,此时竟像佝偻了一般,坐在那里,久未起身,一脸菜色。他的心中甚至生出了一点感激之情。多亏了你们,这下他可以投入全部的精力和时间去找浅浅了。 陆淮走的时候还很见的拍拍陆父的背说着:“父亲大人向来有能力的很,做事情一向只问自己心意。儿子领教了,儿子在这里恭喜您能重新出山。”随后笑得如沐春风般地走了。 可任谁看了那笑容都只觉得不寒而栗,世上谁人不知老家主对这个儿子是一千万个不满意,临终前把公司交给他时是一千个不放心。果不其然,陆父也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北冥在他的带领下节节败退,否则怎么可能愿意在春秋鼎盛的年纪就早早交权与陆淮。 陆父陆母这下都觉得,事情原来早已脱离他们的掌控范围了。儿子早已不是那个对父母言听计从的少年了,他现在足以一人撑起一片天,敢于和陆氏集团的所有人叫板。 ———— 陆淮尝试找云浅的方法包括但不限于去警察局报案,最后被帽子叔叔发现是小情侣闹矛盾后丝毫不留情面地请出去了。求朋友去查航程纪录,奈何同龄人都是还在家中倚仗父母的年纪,想偷偷去各自老爹的公司找,最后双双碰了一鼻子灰被赶出来。 不是他们不想卖陆淮的面子,而是他们也悄悄找过了,发现这姑娘不坐飞机啊,心想着这为了躲陆淮真有够下功夫的。但真实情况绝非如此,云浅只是在他们找的时候还没有坐罢了。 世间的阴差阳错从未停歇。 陆淮四处碰壁,但绝不停下寻找的脚步。四周的同龄人见他鲜少有找他们帮忙的时候,一开始一个个都震惊得不得了,这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陆淮吗,这段时日又是跟家里叫板,又是拒绝了裴家的联姻,现在又是大张旗鼓的要找人……惊讶,太惊讶了。原来人疯起来都一样。 陆芷才懒得管他,这个弟弟的心理状况她早就觉得不正常了,但是同处一个家庭里,两个人发泄的方式不同罢了。陆芷的人生信条就是能活多久活多久,快意今生。 所以她对于云浅从一开始的担忧,到后来也觉得没什么了,能坚定地离开陆淮恰恰说明云浅她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可能一直以来也是她想当然地看轻了云浅,觉得云浅是一只需要被人保护的小兔子,经过这一遭,陆芷反倒觉得云浅比她要强,不管云浅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但她能够做到认定的就会去做到。 相比起来,她承认她的确是靠家里才能快意享乐的,她憎恶着专制的大家长家族,但她又做不到脱离……一日一日走向麻木。有时候她都想去跟云浅过算了,说不定还能做自己人生导师呢。 唉,这小两口的故事她是管不着了,弟弟陆淮那个疯样,她是不可能去劝的,陆淮从小吃的苦她也看在眼里。怎么说呢,或许是云浅的出现才让陆淮有了真正想追求的生活。 ———— 时间的流逝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无论找不找的到云浅,一个月的时光终归是过去了,而事情的转机似乎也要出现了。 云浅和季栩都很少谈论到对方的感情历程,云浅感觉季栩也有着一些不可说的往事。直到有一日,云浅大晚上睡不着突然灵感大爆棚,惊坐起来就开始拿起pad来胡乱创作,这是她构思了许久的一幅画。 不料她还没动笔,手机就响起了季栩的电话,一时有些被打断的烦躁,接起电话来就没声好气的说道:“喂,什么事。” 不料对面传来的竟不是季栩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男子?只听见他对着云浅问是不是这位先生的朋友,说是他喝醉了。 云浅略微皱了下眉,什么情况,深夜买醉去了?不再多想,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准备下去去接季栩了。 ———— 一踏进这家酒吧,这里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氛围就朝她扑面而来,感觉四处都是一种迷离的诡谲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终于找到了喝醉趴在吧台的季栩。没管太多,就准备上手去扒拉他,把他运回酒店先。 无奈,她一个怀胎四月的孕妇在这里驼一个大男人着实是有些为难她了。可紧接着,竟然有个男人主动上前说要帮她把他运回去。可能是觉得他们俩是一对吧,深更半夜,怀孕的妻子跑来酒吧接丈夫回家,这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但是云浅还是不打算让他来,毕竟是陌生人,这样太危险了。人在外旅行,特别要注意人身安全才是。 她思来想去,决定去问问系统有没有什么道具能用。季栩喝得烂醉如泥,看得她真是有种想一走了之的冲动。无奈,季栩平日里处处帮扶着她,她不可能把他扔在这里不管。 万幸的是,系统说有一个限时大力药剂,云浅觉得不错,就它了。 系统:“好的,您现余积分为2700。” 于是一种万分惊悚的画面就在酒吧出现了,只见方才还犯难的一位孕妇,突然如有神力般,就把这名男子拖起来了,再一路走出酒吧。 而刚才的那名陌生男子除了惊讶外,可没有忘记把刚才偷偷拍到的女子的照片发给了某位不知名的人。他可不是突发善心,而是这位女子与那位要找的实在是太像了,如果忽略肚子微微隆起的话,他基本可以直接去找那位邀功了。 只见他照片发出去没几秒,对面就瞬间有了回复…… 第53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23 在大力药剂的帮助下,云浅毫不费力地把季栩挪回了酒店。看他那样,云浅大发善心的点了份醒酒汤过来,给他活活灌下去之后就没再管他了。 可是等云浅终于忙完这一切回到自己房中时,系统告诉她一个透着几分危险的信息。 “宿主,我刚才发现那名陌生男子偷拍了你。感觉…怪怪的。”系统如实地汇报道。 云浅闻言一愣,有一种危险的气息突然缠上了她一般,叫她不寒而栗。 略微思索了一下,她觉得还是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总感觉这张照片会给她惹来很多麻烦…… ———— 而另一边的陆淮在收到这张照片后,登时就激动万分,立马回复了那人。 “是她。”“你现在在哪?”“她和谁在一起?” 无数的问题朝林未寒涌了上来,林未寒登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是那个圈子里比较挨不上边的人物,这回陆淮要找人的动静实在是大,不惜加了一堆纨绔子弟,要求他们帮忙找人。 来不及再思索,他立马回复对面说:“陆哥,我在b市旅游呢,刚刚嫂子来酒吧接人,估计是她朋友吧,她朋友喝醉了……” 随后又发去了自己的具体位置…… 陆淮无法再抑制激动的心情,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就订好了最早一班的机票,随即又百般嘱咐这位不甚相熟的小兄弟,麻烦他一定要帮他看着点。 不料却收到了对面抱歉的回复,说是云浅已经回去了,他没跟。 林未寒那叫一个悔恨呐,早知道就是被当作变态也要跟上去了。这下好了。对面这位大佬恐怕又得疯了。 就在这个空当,一只女子的手猛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随后对着他指了指。欸他刚想发出惊呼的声音,结果顺着视线看去就愣住了。这不是嫂子吗? 天呐,一时之间林未寒甚至来不及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只余下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 不料,他回过神来立马注意到了云浅身后的帽子叔叔们,他愣住了。这是个怎么回事呢? 只听见云浅对着帽子叔叔说道:“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偷拍我。我要求他删除照片,若有传播给他人也请你们帮我查一下。谢谢。” 林未寒愣住了。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了帽子叔叔对他的申令,要求检查他的手机。他登时无措了,这,他的违法证据会变得非常充分呐。 果不其然,在帽子叔叔检查过他的相册和记录后,证实他的确偷拍了云浅并且还发给了他人。林未寒肉眼可见地慌了,云浅神色冰冷地盯着他看。 林未寒不禁打了个冷颤,但还是鼓起勇气地跟她说:“嫂子,陆哥一直在找你。你们之间只是有误会,误会,你要听陆哥解释啊……嫂子。” 云浅听完,心中了然。呵,她就说,她在外面一直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有人鬼鬼祟祟地偷拍一个孕妇。但很快,他就得闭嘴了,因为云浅有权提起对他的追责,在林未寒能看到陆淮的那条回复之前,只能先进去待几天了。 陆淮的回复还是很有礼,对他提供线索表示了感谢,以及作出承诺说要回报他,最后还叫他帮忙在那附近找找…… ———— 云浅对现代社会的公权力感到很满意,嗯不错,侵犯他人隐私的你就先进去待两天吧。不过很快,云浅也意识到,她得走了,这人的动作太快,在她赶来阻止之前就已经让陆淮知道了,知道她现在在这了。 想起林未寒说的那些话,心中一阵烦躁无法抑制。 ———— 若不是距离实在太远,陆淮真想连夜就走。 不行,方才他再发消息给那位小兄弟,却一直未见回复。打电话也是关机。他直觉是不是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再也无法忍耐等待的滋味了,当即决定去启动自己那架一直闲置的直升机…… 而云浅此时已经回到了酒店,结果门口一个大活人坐在那给她冷不丁吓一跳。 刚处理完那因接他而起的烂事,云浅对他简直一点好气也不想有,又得连夜收拾东西跑了,这回坐什么去哪儿都还没想好呢。 越想越气,恨不得踹季栩两脚,你们毁了我美好的过冬之旅!这里过冬多舒服啊! 季栩似乎已经清醒了,他发现云浅不在,放心不下又跑到她门口等她回来,听完季栩的解释,云浅心中气消了一些。 唉,已经发生的事也无法改变,只能接受。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随即她让季栩进来,说要跟他商量事情。 这也是第一次,云浅向季栩道出了一些关于她前男友的事,要不然她无法解释她要连夜收拾东西走的动机啊。季栩那迷蒙的脑子越听越清醒,一个激灵就振作了起来。设身处地地带入了云浅的出走立场,为她静静地分析着。 “现在,你那个前男友估计要杀过来了。”季栩说一句向云浅确认一次,大脑还未完全恢复,只得暂时作缓慢的思考。 “嗯,”云浅点点头。 “然后,你准备换一个地方躲着他。” 这一次云浅没有认可,极力解释道:“不是躲,是没有见的必要。” 季栩慌忙摇头,否认道:“不不不,云浅你听我说哈,是他对不起你,你已经离开了那里,现在他再追过来,算他不请自来。你,不用躲。知道了吗?” 话一顿,云浅也陷入了思考。感觉挺有道理的,我在海岛过的好好的,你过来凭什么就得我走啊。又不是老鼠见了猫。 季栩见她沉默了,紧接着又说道:“欸我跟你讲,我想出了个招。我假装是你男朋友,是你孩子她爸,怎么样?”说完之后,似乎是见她不是很感冒,他想的招很没有说服力一般。 又加上了一句。 “我跟你讲这招对男人杀伤力巨大。” 云浅骤然沉默了,发问:“你怎么知道杀伤力巨大?” 季栩这时有点蔫了,刚才那抖机灵的劲也顿时没了, 闷闷地说道:“因为我前女友就是这么对我的。” 虽然云浅知道在这种别人揭露伤疤的时候笑很不厚道,但她着实是有点想笑。于是云浅努力地咬住自己的口腔肌肉,忍了又忍,才没笑出声来。 但那从牙缝中透漏出来的细碎气音也足够让季栩听见了。 看着季栩那黯淡无光、疲惫不堪的眼神,云浅终于停住了。嗯,她不笑了。 第54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24 夜空之中,地面的建筑变得渺小,稀疏的灯光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条又一条的线。 陆淮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四个小时的航程而已,比起能再次见到云浅,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他坐过很多次飞机,曾经工作繁忙时也买过所谓的红眼航班,但这一次最特殊,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和云浅再次相遇了,虽然他不知道此时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心情,劝说着自己睡一会儿,太狼狈了的话浅浅会不喜欢的。 ———— 反观另一边的酒店当中,两人商议好了季栩假装她男朋友的对策,便各回各屋睡大觉去了。 云浅怀着安心的心情睡下了,她要感谢季栩及时点醒了她,让她可以不再疲于奔波。但出乎意料的,在分别了一月有余的日子里,她昨晚第一次梦见了陆淮,此时此刻,她正坐在酒店的大床上。 精神萎靡的清醒着,她很有些不爽,昨晚快整到两点钟才睡下,结果因为梦里的那人,现如今才东方初晓,她就醒来了。满打满算也才睡四个小时不到。 梦里的那人着实可恶,许久不见他似乎瘦了,不过这不重要。双目猩红,男人在梦里将她抱的很紧用力,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她挣扎,男人的手臂强硬的不行,死死的箍住她不准她走,她还是推他,他更疯了,上来咬她…… 系统看着云浅那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的小脸,一脸幽深,不予置评。 云浅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有话你就直说,装什么高深莫测。” “宿主你冷静点。我在想气运之子会不会在看到你和季栩在一起以后发疯?世界要是崩塌了怎么办?我会不会被上级追责啊?”系统小小的年纪,装下了这样多的烦恼。 云浅一时之间也有点没话讲,“什么世界崩塌?你没跟我说过呀。” 系统有点小委屈的,对了对手指说道:“哎呀人家也是道听途说嘛。说是之前有个宿主玩崩了……就……” 云浅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原来世界是会崩塌的吗,系统你最好是认真的。 一时之间空气都静默了下来,随后云浅悠悠地开口问道:“世界崩塌的话,那个任务者有什么惩罚吗?”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了点紧张。 “听说扣了她两千积分……” 云浅闻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两千?!两个世界白干的程度。倾家荡产的程度。云浅这下刚睡醒的脑袋彻底清醒了,她满腹犹疑。 他不是亲口答应了和裴家的结亲吗?跑来这里发疯?还说是一直在找她? 就在云浅还在思索的空当,客房的门被人敲响了。 此时正是风声鹤唳,门骤然被人敲响,云浅不由得一惊。“季栩?不可能啊,这死人睡眠质量一向好,简直拥有人类婴儿般的睡眠。” 云浅心中犹疑,忍痛叫系统给自己买了个监控。 系统:“好的,限时监控购买成功,您现余积分为2500。” 下一秒,专属陆淮的监控画面登时展现在云浅面前,之间男人站在酒店的房门外,神色焦灼又隐隐含着激动。 云浅只感觉要晕倒了,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来了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不通了呀。 她和季栩昨晚商议的绝佳计策就像笑话,谁家男女朋友分开睡,还是她怀孕了的那种。突地,灵光一现,她可以说是自己不喜欢他的呼噜声就好了呀。一时之间心情从低谷又跃至高空,不禁感叹人类的脑子还是得多用,什么一孕傻三年啊,怎么不说是妈妈们每天熬夜喂奶辛苦所至的呢。 她默默地看着陆淮就这样岿然不动地站在门口,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作何评价?打开门把他赶走?恐怕不仅赶不走还引火上身。 ———— 陆淮一下飞机就直奔酒吧附近,再去搜查附近的酒店,好巧不巧,附近只有这一家酒店。 酒店的管理一开始不肯给他查,后来……后来他给总部打了个电话…… 李家的当家人一大清晨接到陆淮的电话,原本要大骂出口的声音突然在看到名字的那一刻噤声了…… 此时此刻,他站在浅浅的房门,他太急了都忘了这个点浅浅应该还在睡觉才是。不过没关系,想到浅浅就在里面,再久的等待他都可以忍受。眼底的疯狂渐渐隐去。 他感觉自己自从浅浅离开后,从未有过这样高兴。 他会像鬼一样缠上云浅,云浅别想甩开他。 ———— 此时的云浅看着监控里的陆淮,这男人好像真的不正常了,一会儿莫名的唇角上扬,一会儿又落寞不安……看得她眉头直皱。 难道,自己误会他了?还是说人家裴家小姐不愿意啊?他婚事黄了…… 云浅看他那架势,感觉他会站在那里直到海枯石烂,心志坚定的像当过兵的……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她不可能一直待在房里…… 季栩你个死人能不能别睡了……云浅一时心里乱七八糟的,系统默默看在眼里。 ———————— 云浅还是采取了鸵鸟政策,她不想被他看见怀孕了,感觉会被缠上,会跟她抢女儿…… 最后的最后,来宣告陆淮的“罚站”结束的,竟然是季栩点的外卖? 季栩一觉睡到十点,名不虚传的高质量睡眠拥有者。他醒来以后按照惯例的给自己和云浅点了早餐送来。 “诶诶,行,我出来拿。” 不料,季栩一开门出来,先看到的不是他的外卖员,而是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一个比他高的男人,站在云浅的房门口。他大脑宕机了片刻,才猛然想起昨晚商议的关于云浅的前男友一事。 他有些懵了地盯着眼前的陆淮看,不料陆淮对着他礼貌一笑,神色自然但难掩眼中疲惫,明明气度不凡此时却有几分潦草感…… 陆淮看着眼前把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男人。 他脸上的神色复杂多变,而且,看到他很震惊一般。陆淮在心里偷偷断定,这会不会是云浅的那个朋友……正好住在隔壁……是新认识的吗……认识到什么程度了……可以一起出来玩的程度吗…… 想着想着,眼神里的礼貌也不禁失了意味……染上一层暗色。 第55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25 海岛的冬天很暖和,但这不妨碍刚从h市赶来的陆淮穿着保暖的高领衫还披着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好看是好看的,身材高大又有健身习惯的男人简直是个活生生的衣架子。 但就是在这里显得……不伦不类。 没有再留给他们时间互相打量,外卖员将手中的外卖交给了季栩以后,心中虽然有些奇怪怎么有两个人站在这里,但根本没时间多想,马上离开去跑下一单了…… 季栩看着手中的早餐,决定先不要贸然行动,待他回去请示一下……他怕……要是不小心干了蠢事,云浅这个孕妇要是生起气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随即关上了房门,噼里啪啦地打字去了。 “!!!你房门口有人站着!是不是你前男友啊!他比我高好多…………” 一股深深地怨念袭来,身高,男人一辈子都会芥蒂的东西。 很快,云浅就回复了他。 “是……你先把自己收拾一下……计划照旧。” 其实云浅心里也有点忐忑,季栩要是当着陆淮的面笑场了……这个计划就真成笑话了…… ———— 直到两人都收拾妥当后,季栩来敲云浅房门…… 季栩平日里不是个多么正经的人,这当口要他把一个比他高了大概有8cm的男人挤开……他给自己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 诸如,季栩你不要怕,你作为云浅信赖的朋友,这个时候你不能临阵脱逃,是他对不起云浅,他高怎么了,他高他也确实是高啊…… 不管怎么说,他终于神色自如的踏出了房门,再装作一副很警惕很疑惑的模样看着陆淮说道:“这位先生,你一直站在我女朋友的门口是做什么?你们认识吗?” 陆淮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只觉得他笑不出来了,女朋友?他的手指被他捏的咯吱作响……他根本回答不了这种问题,只感觉如鲠在喉。 看着眼前云浅的前男友那一副可怕的神情,季栩不敢再看了,太可怕了她前男友骤然间眼里似乎风雨大作一般。不敢再想,急忙去敲云浅的房门,只希望自己能快点离开这个有她前男友存在的地方…… 云浅也没啰嗦,知道是他来了,就打开了房门。陆淮时隔一月之久再次见到云浅,眼中一亮,紧紧地盯着云浅。 陆淮站在一旁,看着女孩主动挽上那男人的手,尽管知道他们可能是故意做戏给他看的,但他根本克制不了自己疯狂的情绪。 漆黑的眼眸有些病态的偏执,没了往日的和煦,倒像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陆淮双眼泛着因没怎么休息而生出的红血丝,此时配上他阴郁的面孔,倒真有几分可怖…… 连夜赶来的激动,一上午站在房门的忐忑和欣喜,此刻都被女孩无情地打碎了。 他就站在此处,却没有分到心上人的一点目光。心中不禁苦涩难耐,感觉苦味弥漫在整个喉间,叫他说不出话来,眼神也从一开始的欣喜变得落寞。 活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被雨水打透了,潦草的毛发显得滑稽可怜。 ———— 眼见着两人就要离开了,陆淮终于迈出艰难的一步,伸手抓住了女孩的手,拦住了她。他喉头苦涩地发出声音,任谁都听得出里面的沙哑与疲惫:“浅浅。”一双瞳眸紧紧地盯着云浅,像是生怕她再走了。 眼睛不复往日的明亮或和煦,有的只是一个失意人的落寞和期冀,灰扑扑的。 云浅冷冷地看着自己被他抓住的那只手,终于抬眼看了他一眼。 可是那样冰冷的神色,就像一把冰刃,把陆淮的心戳的七零八落的,血淋淋的,没有一块好地。 他听着心上人冷漠的音色说着,陆总,我已经从北冥离职了。 陆淮听得出来,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们不再有纠葛和私下往来的关系了。 人还是那个他爱的人,可吐出口的话却冰如霜雪,叫他神伤不已。一时之间,他看云浅看的太过专注,以至于都没有看到云浅那隆起的肚子。 云浅又催促他放手的时候,他才低头去看那被她握住的手腕。这一看,却惊然发现云浅的肚子……她怀孕了?这么大了?孩子是他的吗? 一时之间太过震惊,脑子思绪纷杂。以至于松开了云浅的手腕,而就在此时,云浅趁他松懈。脱手便走了。 云浅感受到了他的震惊,心中不禁有些惴惴不安。不能让他知道孩子是他的。云浅在心中想道。 陆淮愣愣地看着云浅离去的身影,大脑一时有些停止运转,等回过神来,发现云浅的身影快要消失在电梯口时,他立马拔步追了上去。 而就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那一刻,一只手卡了进来阻止电梯门的闭合。 里面的两人都不觉一惊。 他不要命了?!季栩心想。 随即就见陆淮硬生生地重新拉开了电梯门,抬脚迈了进去。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云浅身上,云浅感到很有些不自在,明明就几层的高度,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男人的视线太炙热了,她忍不住想去徒劳地掩着肚子。 季栩一时之间也有些无措了,这,她前男友怕不是要一直跟着他们呐…… 是的,季栩没有想错。陆淮一直跟着他们,跟着他们去吃中饭时,还叫服务员加张椅子……季栩察觉到云浅正欲发怒的神色,正准备向陆淮发难呢。不料云浅忍不可忍,先声一步,问他:“陆淮你有完没完?” 没想到的是,陆淮先是有一瞬被呵斥的难过,却很快又扬起了嘴角说道:“浅浅,你不叫我陆总了。”好像很开心一样。 云浅彻底地没话讲了。 但她没话讲,陆淮又开口了:“浅浅,我需要一个理由。”话音刚落,云浅还未回应呢。 只听他顿了一下后,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就算是给犯人判死刑,也该有一个判词吧。” 陆淮说完,苦笑了一下。云浅闻言一愣。 的确,自己当时什么都没给他发。但是,理由?他自己难道不清楚吗?况且,她想她发给陆芷姐的消息,也算是变相的发给他了吧。 陆淮见女孩一时沉默不语,心中也有些忐忑。 第56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26 “我不想见到你。” “我从来没有答应过和裴家的联姻。” 又一次地,两人同时开口,默契的程度让人咋舌,更让陆淮感觉心又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原来自己已经如此惹女孩讨厌了吗?云浅偏过头去,不愿再看他。陆淮心中了然,默默起身,离开了。 有他在那里,浅浅会没法好好吃饭的。陆淮这样跟自己说。 季栩从始至终目睹着两人的纠葛,他目送着陆淮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明明这个男人的身量还是那么挺拔,却像是一个在爱情里打了败仗的毛头小子一个,矮了一截。 男人不再轩昂阔步,如今徒见他如今惶然,败退,怯弱,卑微,卑微地向云浅渴求着爱…… 云浅不自觉地咬紧了唇,季栩看得出来她心情的烦忧。他直觉事情应该是有出现了偏差的,这顿饭,他要求云浅将引起她主动离开h城的事娓娓道来…… 季栩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眉头紧皱,他感觉有哪里不对……突地,他豁然开朗了, “云浅,你有没有想过,这句两家能够合作自然是好事,它是一句可以被当作铺垫性质的前语……。” 季栩的话还没有说完,但云浅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 霎时抬头看向了他,眼中犹疑,她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又或者说自那以后她再也不愿意去想……那时的她只感觉受到了全世界扑面而来的屈辱,她盲目,她逃避,她不愿意再去回想当日的情形……她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怀疑自己原来是不被陆淮爱着的吗…… 直到今天,有了季栩的点拨,她似乎才肯继续往下想一想了……想一想除却死刑之外的另一种结果…… 【爱情归根到底只有一种,其副本却成千上万,千差万别。】 她也会在意、也会妒嫉、也会变得不复往日般冷静机敏…… ———————— 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再次走出饭店门口,出乎意料地,他们没有再看见陆淮的身影了。 季栩心中也不禁迷茫了一瞬,不应该啊,难道陆淮放弃了? 云浅则没管那么多,她拉着季栩向电影院走去,“不在就不在吧,说不定回去哄裴家的小姐了……”云浅在心中麻木地想着,她好不容易重建的生活不能就这样被打破了,收拾好心情再出发难道是什么很容易的事吗? ———— 陆淮默默的坐在两人的身后,电影院的灯光很暗,只有幕布投射的光晕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他贪婪的看着云浅的侧颜,同时又很嫉恨坐在她旁边的那个男的……其实季栩和云浅之间没有那种情侣的氛围是很明显的一件事。但陆淮不管,他一视同仁地讨厌所有在云浅身边的男人…… 他不是没有在心中暗暗想过孩子生父的归属……但是他不敢……他觉得自己不配……浅浅一个人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一定很不容易…… 其实云浅这样陆淮心里还好受些,他明明知道云浅其实是个很坚强的人,想做的事情会努力去做到……但爱一个人就像去呵护自己精心栽种的玫瑰一样,看到玫瑰展出的尖锐反而还会感到高兴,生怕她受一点伤,怕她过的不好,那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刑罚…… 云浅一直想投入到看电影当中,但不知怎的,她总感觉有道幽深的视线在盯着她,如影随形,从她坐下开始,但她又不敢贸然转头去看……万一是她心理作用想太多了呢,她想招呼季栩帮她看一下,不料扭头一看,季栩这个死人倒是过得安逸,他甚至快睡着了……云浅心中的暴虐欲突然上来了,想给这个世界两巴掌…… 从电影院出来已近黄昏,海边的落日很好看,尤其是再过一会儿的晚霞,金黄色的天空有时会换上粉紫色的面庞,大海的波澜壮阔为它作陪衬,云彩是它最衷心的伙伴,椰林也是它绝美油画里的一个重要成员……但今天,云浅已经无心再去赏景了,她感到疲惫。 季栩见她兴致不高,便也决定送她回酒店先……等到酒店大门时,云浅便挥挥手让季栩不用管她了,自个儿玩去吧。季栩得到了赦令,便也放下心来,扭头离开了…… ———————— 云浅心烦意乱得很,只想回去拥抱暄软的大床,不料她甫一踏出电梯门,却就又见到了那个她烦恼的根源,正站在她房门口…… 四目相对,云浅又下意识的想走,不想陆淮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大步走上前来就直接将云浅抱住,云浅挣扎着不让他抱,不想男人强势的厉害,将她锢得死死的,不让她逃。 男人的唇贴到了云浅的耳边,“浅浅”,轻柔而又缓慢的声线,甚至听出来带着线颤音,陆淮似乎很沉沦于能够抱住云浅。 云浅听到他那句俯在耳边的呼唤,身子一颤。不料却被罪魁祸首抓住时机,打横抱起。 陆淮长腿一迈就向云浅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将云浅放了下来,似乎是示意她开门。 云浅自然不肯,冷声叫他走。陆淮低笑一声,简直好像在嘲讽云浅一般,但又似乎只是一个被辜负之人的苦笑声。随即他不再废话,从兜里掏出了房卡。 只一瞬,门就开了,不顾云浅震惊且恼怒的神情,他又将云浅抱起走了进去,随后将她放在床上后,起身去锁门。 云浅登时下床想去阻止他的动作,不料一向惯着云浅的男人这次却恶劣极了,只见他长身直立,就挡在了云浅的身前,犹如一堵不可逾越的坚墙。 他不顾云浅难看的脸色,再也无法抑制思念至疯狂的情愫,捧起云浅的脸就吻了上去,吻的又急又凶,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不温柔…… 一直将云浅吻到逼近至床沿,再压了下去。云浅直接被放倒在大床上,眼里泛起了水雾。凶凶的,像一只被逼急了的小兽,怒目圆瞪,陆淮见状,倒温柔的失声笑了出来。 真好,能再次拥抱你,亲吻你,真好。不是冷冰冰的看着,是有感情色彩的,虽然女孩是生气的,不高兴的,但也好比过像上午那样,用看陌路人的眼睛看他。 【你不肯看我的时候,我只感觉我的心都要碎了。】 第57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27 “云浅,我陆淮此生只唯有你一个爱人,一个妻子。你相信我,好吗?我从始至终,从未答应过和裴家的联姻。真的。” 他的声音哽咽着。说道,一字一句无不透露着归属者的心切。 明明他身量高大,动作间满是强势和不可置否,明明云浅才是那个被他压着的人,但此时此刻,他的语气是与他的力道截然相反的弱势。 他卑微地乞求着,乞求着云浅能重新爱他,回到他身边。 “你给我一个机会解释,好吗?浅浅。” 云浅此时被他压在身下,从一开始的心烦意乱到现在的无措,她听着男人在她耳边的低语,如同一道道咒语般,叫她动弹不得。 “解释完,无论怎样,你得离开这里。” 云浅终于发话了,陆淮先是乍然地欣喜,而后听到离开的字眼时,又变得落寞下去。 不过他还是扬起了笑容,尽管那有些苦涩,可不管怎样,浅浅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解释了。 “好。我答应你。” ———— 他们两两对坐在酒店靠窗的小圆几旁,云浅还是不肯看他,扭头看向窗外的海景。 陆淮见状讶然,不禁低头苦笑,连看到他的脸都让女孩感到为难吗?他在心中给了自己肯定的回答。 可是怎么办?浅浅放开了他的手,他固执地不想放手,不肯放手…… 陆淮艰难地从透着铁锈味的喉咙里,发出了声音。 “浅浅,那天,你听到的并不完整。在我说完那句话之后,我就对他们说了,合作可以,但联姻不行,我说我有女朋友了,她是我此生认定的唯一的妻子。” 陆淮的声音越发哽咽了,云浅听着他的辩白,心里不禁一颤……这是真的吗?难道她错怪他了? 紧接着,陆淮又拿出一支录音笔出来,是那天他和裴家吃饭时的录音,还有,在陆家老宅时质问苏宜今时的录音…… 他一向是做事缜密的商人,随身携带的助理会备一份,他自己也会。但到了云浅这儿,再无往不利的胜者也有了落败的时刻,一颗心甘愿被她俘虏。 他说完后,就起身离开了,见云浅还是没有回头看他,他敛下眉眼,低沉沙哑的声带说着叫她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每天要多喝水,睡觉的时候不要再踢被子了……还有,我走了。 门被关上了那一刻,一滴泪珠似乎终于获得了赦免权,得以从主人的眼眶里获得出来的权力,最后落在了云浅的手上。 她双眼微红,盯着陆淮离去的方向,一时久久未言,突然地,肚子里的女儿动了一下,像是在提醒她,她还有什么事没有做一般。 那支录音笔最终得以完成了它的使命…… 它被主人的爱人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确认着主人的爱意,从未消减过,退却过…… ———— 突然,天空绽放出一声巨响,万簇烟花在海上齐展,金光照耀整片天空。 云浅登时有些愣住了,然后紧接着她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浅浅,我爱你。”一个一个硕大的烟花字体依次被升起,呈现在夜空当中,所有人都足以目睹这一盛况,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新晋的爱侣,不想却是一对旧人。 云浅有些怔愣……她看着窗外盛大的烟花,原来是她一直误会了,错怪了他。她听着录音里一向好脾气的陆淮,在饭局上阴阳裴家的人不要脸,呵斥他的母亲……这些,一一又在她的脑中回溯了一遍……如走马灯话般竟在她的脑中生出了画面。 紧接着,房门又被敲响了。 这一次,云浅打开了。 她看着一身狼狈的陆淮,不复往日的洁净优雅……云浅那双微红的眼睛注视着他,她一时有些难以启齿,难以启齿自己的错怪……害他吃了好多苦…… 不想,陆淮一开口便是,“浅浅,你还肯要我吗?” 向来在外人眼中强大不可攀的存在,此时可怜巴巴地站在云浅的房门,语气里满是一只小狗的希冀和伤怀…… 云浅一时之间哽咽到说不出话来,陆淮作势要转身离开,未待云浅来得及拉住他,他就砰地一下,摔倒了。 云浅见状,身体已经作出了去扶他的反应,她去抓他的手,不料上面遍布鲜血,云浅不禁大惊失色。陆淮见云浅的手上也沾上了他的一点血,有些懊恼自己弄脏了他的女孩,同时心里又有种疯狂的喜悦……浅浅还是在意他的。 语气里带上了些颤抖,“你怎么受伤了?” 话一出口,那语气的担忧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不料下一瞬。 陆淮就将她紧紧地抱住了,没让自己手上的血沾染到云浅分毫。 在云浅看不到的背面,陆淮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得逞了的笑容,云浅好像这时才反应过来好像中计了,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陆淮根本不复刚才的虚弱,站起身来就打横抱住云浅,大步往里面走,云浅没有拒绝,心里感慨他真是,善于玩弄心计,坏熊。 自此,陆淮的计划告初步成功。 【如果他受伤不能让云浅有丝毫反应的话,那他才是真的对云浅无计可施了。】 转身将门反锁好后,云浅还是抓着他的手,气呼呼地瞪他,问他怎么搞的。 陆淮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嘴角的笑不断地升起。看得云浅一阵恼意,作势就说要不管他了。 陆淮将他的浅浅温柔地放到床上,随即坐在云浅的身旁。 脸上笑意不减,眼睛好像只会看着他的浅浅一般,如实地回答道:“跟楼下的树进行了一场搏斗。” 语气里又是那个她熟悉的陆淮,温柔的,让人感觉到满满的爱意的。 云浅闻言,又气又笑。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人,就为了博取她的同情,去把自己弄伤…… 陆淮见女孩强硬地要求他包扎时,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刚出炉的面包,被女孩烤得软乎乎的。 第58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28 云浅被他搂在怀里,他听见云浅窝在他怀里,闷闷地问他,问他会不会怪她。 陆淮一时讶然,轻笑了一声,凑到她的耳边低语。 “是啊,怎么办,小兔子,你伤了一只小熊的心。” 得以正名的这一天终于到来,陆淮心里却一点想怪她的心思都生不出来,她在自己身边,就是对他最好的安慰和奖赏了…… 云浅闻言,顿时抬起头来看他,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里,雾气四溢。陆淮见状,忍不住轻轻地吻了上去,失而复得的感觉太让人珍重。他一点一点,轻轻地用唇摩挲着女孩的唇瓣,只觉得再轻柔也不能体现他的爱意。 “罚你爱我一辈子好不好。” 陆淮凑到云浅耳边说道。男人低沉的嗓音好似自带蛊惑的功效。 陆淮说完,一脸笑意地看着云浅。他看着云浅愣怔的表情,所有语气近乎化作一声叹息,好像拿她无可奈何一般。 云浅彻底忍不住了,她止不住自己的泪眼,它们太不听话了,一个劲儿地只知道往外涌。 男人见她的泪珠源源不断地划过脸颊,抬手为她一点一点拭去,再轻声地哄她,乖宝贝不哭了,浅浅是我的宝贝,我怎么舍得怪她……我只怪自己太无能,让自己的宝贝被人欺负了……都怪陆淮……陆淮坏 云浅闻言,一时之间,泪水不仅没有止住,反倒变得更为汹涌了,她受不住他这般。 陆淮见状不禁苦笑一声。 云浅现在在他怀里,他一心只想着多么爱她,只想把她想要的都通通捧到她的面前,好叫他的浅浅能别再哭了,哪怕这泪是为他而流的,哪怕这的确让他感到幸福……他的浅浅,还真是有能让他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能力啊…… 而在云浅好不容易停止了发放她的泪水后……陆淮才一脸认真地说要问她一件很重要的事……还叫她不许再对他撒谎…… 云浅看着陆淮脸上那认真的神态,心里一咯噔,感觉凭他的敏锐程度应该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了……而且应该很笃定。 看着云浅突然有些紧张的神态,陆淮心中了然,只见他抬手轻轻地放上了云浅那隆起的肚子。 果不其然,陆淮用那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她,她只感觉她什么都要招了。 但陆淮随后就一脸正色地看着他孩子的母亲,云浅霎时只感觉自己要被问责了…… 的确,她没有想错,陆淮是要问责。 但陆淮第一个问责的人首先竟然是自己,责怪自己没有做好措施…让云浅年纪轻轻就当上妈妈了。 云浅看着他那一脸严肃谴责自己的模样,一时间都想安慰他说其实是我求之不得的……你不用这么愧疚。 可很快,云浅就顾不上安慰他了。因为属于云浅的教育虽然会迟到,但一点也不会少。 “打算一个人做单亲妈妈,独自诞下一个孩子并抚育她,你知道这对你的伤害和负担有多大吗?” 陆淮的质问回旋在耳中,云浅简直感觉回到了被拎着教育的时候,表面上很端正很认真地在听,但实际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方才还温情蜜语的男人现如今哪还看得见一点影子,板着张脸,简直不近人情。 云浅在心里嘟嘟囔囔的,也不敢反驳。 毕竟谁家正常女孩子分手了还要毅然决然把孩子生下来…… 可下一瞬就听到男人沙哑的声音,“如果你因为带着孩子而过的不好,你让陆淮该怎么办?” 云浅瞬时有些怔住了,但不待她再多想,男人的吻又铺天盖地而来, “该罚……”一句暗哑的低语回旋在她的脑中,瞬间让云浅软了身子…… 坏陆淮把她的身体都亲的软了下来,脑子也变得晕晕乎乎的,反观陆淮还是一副衣冠齐整的模样……让人看了一阵气结,又不禁生出些旖旎的心思,想将他也弄乱,叫他也衣冠不整……才好。 夜色渐浓,海风吹拂进来,也吹不散这一室春情,两人分别许久……一时之间又是温言软语,又是美人在怀……双方都耐不住有些情动。 云浅脸上泛起红晕,春情撩人。陆淮见状直感觉自己在犯罪……听着云浅受不住地催促他,陆淮心里一阵焦急,却还是做不到。做不到那般禽兽,去欺负一个小孕妇,最后只得哄他的宝贝用其他方式给她解决…… 云浅最后噙着泪睡下了,眼睫处的薄红足以看出受了多大的“欺负”。陆淮就在一旁,撑着头看她,看自己的妻子……是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不,珍宝不足以形容她,她是占据自己整颗心的存在,她若是离开了,只怕这颗心瞬间就空了,无心之人,焉能苟活于世? 还好,还好,是他的,总不会走掉的。 他也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一个多月以来,能够再一次拥着她,沉入梦乡。现在,还有了他们两人共同的孩子,在云浅肚子里。陆淮稍微有点遗憾,自己还是缺少了这一个月来对云浅和孩子的陪伴。但这也不妨碍陆淮此时满眼的笑意,迟迟不肯睡去,只感觉怎么也看不够,恐怕在梦里都会幸福的醒过来…… —————— 另一边的季栩还在琴室里遨游,看着墙上的时针,也不禁想到云浅和陆淮他们俩……嘴上不禁哼哼起来,“凭他的直觉和今晚那场海上的盛大烟花,这个点了,他估计他们俩应该又好上了…… 啧啧,云浅你艳福不浅呐,他趁着空闲去查了查她这前男友,哦现在应该又叫男朋友了。还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呐……” 那履历,他编都不敢这么编呐,平庸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又恰巧听到这群搞艺术的在那里讨论着今晚的烟花,说是……叫什么四尺玉,琼勾玉的。啧啧那叫一个壮观,一齐落下的时候更是简直了,如同千万个流星坠落,合着大家还是蹭上云浅的了,才能有这机会一饱眼福呢…… 心下一时又想,哎哟还好自己没劝分……一会转瞬又想到自己对着陆淮那一通,男朋友立场输出言论外加你谁的攻击……顿时感觉天塌了。 天呐,云浅你会护住我的吧……季栩心想。 他不知道,陆淮在幸福的时候一般是想不起来要清算谁的……除非…… 第59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29 云浅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陆淮的怀里。 一时不禁羞红了脸,她平心而论,确实是她错怪了陆淮。她看着眼前男人的睡颜,面如冠玉,忍不住伸手去摸他高挺的鼻梁,逗得他在睡梦中都迷迷糊糊的叫她别闹……端的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心里一片柔软,心下感叹,找男人还是得找帅的。吵起架来都没那么生气了…… 系统:。。。宿主那你昨天为什么一直不肯听他解释 云浅:你不懂女人…… 但确实,陆淮是整件事情里最无辜的角色了,人是最无辜的,罪是受了最多的。云浅平心而论如果是有人这样误会她,她很难有这样锲而不舍的坚持苦苦追求,和这么宽容大方的品质这么快就原谅了对方…… 她向来有些小气的,陆淮被她划定在自己的范围里,那就是不准再拥有别的女人的,这叫小气吗?不算吧,云浅心想道。这不是最基本的吗,随即又有些想开了……就让往事随烟飘散吧,生活中的痛苦总是比快乐要多,为什么不去好好珍视如今现有的幸福呢? 云浅躺太久了,感觉手臂都要僵了,便想坐起身来,不想她一动弹,身旁的男人就苏醒了过来。她看着陆淮长长的睫羽,一扇一扇的,感觉有趣极了,忍不住手贱上去逗弄两下…… 陆淮一醒来就看见云浅一脸笑意地玩着他的脸,心里只觉高兴极了,长臂一伸又将云浅搂得更紧了些,再用他那颗刚睡醒乱糟糟的头埋进云浅的脖颈里,去嗅云浅身上的气味……云浅见状,忍不住伸手去揉乱他的头发,心里有种隐秘的暗爽……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公司ceo此时也得任她把玩。 陆淮怎会不知云浅的小心思,但他只觉得可爱极了……男人笑得一脸幸福。 清晨,暄软的棉被上躺着一对互相依偎的爱侣,陆淮轻柔地抚摸云浅微微隆起的肚子,宝宝此时才四月份大小,已经会渐渐地产生一些胎动的反应了……陆淮摸了一会儿犹嫌不够,又将自己的耳朵贴到云浅的肚子上面……似乎企图希望听到一点宝宝的动静。 云浅忍不住被逗笑了,看着陆淮做出一些与他平日里精明形象不符的事情时,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好笑,笑他傻,也在笑声里表达着“我感到很幸福”。 但紧接着,云浅就笑不出来了,陆淮的“教育”课堂还远未结束,他又开始问云浅,为什么不告诉他怀孕了?为什么打算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不来骂他一顿叫他负责…… 云浅听到后面才听出来那个委屈的劲,当即就是一个亲亲吻上陆淮清俊的面容,再笑嘻嘻地看着他,似乎企图以此蒙混过关…… 但她忘了,陆淮是一个商人,只打算用这么一点来企图蒙混过关,可是远远不够的…… 等到陆淮亲到云浅晕晕乎乎的时候,才停下了他收够利息的行径。再将云浅的头靠进自己的胸膛里时,微微喘息间。却听见他的小妻子靠在他的怀里说道:“为什么要生她吗?因为,” 云浅顿了一下,起身凑到陆淮的耳边说道:“我想有一个,和自己爱的人的孩子。” 陆淮顿住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云浅捏住了,可她却在捏住那颗心后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它,告诉它,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陆淮望着云浅,一双眸中满是暗色,里面仿佛有着深不可见的池渊,池渊之中是一只贪婪狂热的凶兽,只想把眼前的爱人都揉进骨血中才好,贪婪的本性才可得到压制…… 云浅本能地察觉到了陆淮眼神中的危险,但她还是朝着陆淮温柔一笑,只这一笑,就足够让凶兽暂时地压抑住它的本性了,陆淮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爱她才好…… 说她傻吗?她愿意一个人独自抚育他们的孩子,问她为什么,她却只说我爱你我愿意……世上再不会有这样傻的女孩了,也再不会有人像他这般深深地爱着这个傻女孩了。她不傻,她是他的宝贝,是他独有的瑰宝……他们彼此拥有着,彼此相爱着,成就着彼此。 陆淮此前只觉得自己爱她胜过她爱他,殊不知感情能分出什么浓与厚、高与低呢,光是能彼此相爱,就已经是多么大的不易,又是多么地幸运了…… ———— 后来陆淮问云浅还想去哪里玩时云浅才得知他辞任北冥的ceo了,她问他值得吗,为了气陆父,这样做,值得吗? 陆淮只吻住她,说再值得不过了。两人顿时都笑作一团。 在陆淮已经做好了带云浅一同去旅行的准备时,不料云浅竟说要回h市。他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欣然同意了。云浅只感觉无论自己要去哪陆淮都会同意的……其实她要回去一趟的原因很简单,之前走的太仓促了,陆芷姐、琳达姐都是对她很好的人,这段时间她自从换了手机号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她们了…… 说到这里时,不禁悄悄去看了一眼陆淮的脸色,不料陆淮只是笑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其实坏陆淮很心机,他知道怎样做能让云浅最内疚从而对他采取补偿措施…… 果不其然,云浅见状立马就把陆淮的联系方式全部拉回来了,动作跟删的时候一样快……云浅一不小心看到了陆淮那满屏的绿色消息条和红色感叹号,几乎是瞬间她就不敢再看了…… 云浅心想:“云浅你以后不要乱看别人手机好吗?好险,差点就造成伤亡了。” 除此以外,回h市还有一个很直接的原因就是她之前禁不住季栩的软磨硬泡,就答应了要去做季栩音乐会的观众……说到这里的时候,陆淮还是一副笑眯眯的好脾气模样,还说要好好感谢季栩勒,但云浅总感觉得到某人身上散发的一股淡淡的怨念感…… 她忍不住去摇摇身边人的手,陆淮却只是说自己没事。云浅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她严肃地要求陆淮要诚实,陆淮总是这样隐藏自己真实的想法,这样不好…… 陆淮见计谋得逞,状似委屈的抱着云浅诉说着那天他站在门口,季栩是怎样驱赶他的…… 云浅顿时也石化了,这事吧…… 第60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30 云浅咬了咬牙,心中对季栩说道:对不住了兄弟。随即就投入了安慰陆淮的行动中,认真地听他诉说自己的悲凉,说那天的风好大……自己特别伤心感觉心都碎了…… ———— 最后两人决定直接做坐陆淮的直升机回h市。 不得不说,云浅还是头一回坐这种私人的直升机,看着外面的云彩都感觉更新奇些……临走前,仓促跟季栩打了声招呼就走了,云浅不敢在陆淮面前跟他寒暄过多了,打暗号说私下联系。 季栩心中了然,嗯,谈了个醋缸子嘛,云浅你太有本事了,小弟膜拜膜拜你。 ———— 落地h市时,云浅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她闲暇时看过的带球跑小说,这时她是不是应该对着天空来一句:h市我回来了,这一次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陆淮见云浅这么高兴,虽然不是特别明白,但也被她的喜悦所感染。 但马上,她就被陆淮拉去医院做检查了。 陆淮先前在那边问她有没有去产检的时候,她支支吾吾的反应让陆淮当即沉了脸色。由于上一个世界的体验让她明白有系统在就好了,所以她就压根没想起来这茬。 这下好了。 看着陆淮隐隐带着薄怒的脸色,她也不敢继续犟说自己不用检查了,正常人怎么可能会理解她说她不用检查这种鬼话? 对于正常人来说,孕检当然是非常有必要的,云浅的行为是非常不值得大家学习的…… 在医院做产检时,陆淮全程陪伴在云浅左右,鞍前马后。云浅不禁打趣他说北冥集团的ceo如今也是落魄了,跟在她身边当个拎包的。不料陆淮却很认真地跟她说不管自己当不当这个ceo,有多忙,都会来陪她做产检的,这是他应该做的。 云浅闻言忍不住盯着他看,陆淮见云浅脸上淡淡的笑意,心中了然。 远远地看过去,只看见一对夫妻亲昵地依偎在一处,丈夫的唇轻轻地贴在妻子的额头上,没有任何头衔与身份,而只是一对最平凡的伴侣。 陆淮没有带云浅回御江苑,他说那处太小了。他准备了一套半山别墅作为二人的婚房。云浅第一次踏进那里时,第一次和系统有了同频的脑回路:“纳尼?” 这里简直不能叫做别墅了,云浅觉得这几乎可以称作一个小庄园了。 逛不完的后花园和庭院,运作的喷泉和绿草茵茵之下,云浅只感觉看到了燃烧的金钱。陆淮牵着云浅的手在里面逛着,在看完这里面的一系列卧室和娱乐室、会客厅、餐厅以后,云浅觉得自己已经走累了。 可当得知这里的高尔夫球场和音乐室后还有地下酒窖她没看时,云浅彻底地感到麻木了。 她下定主意坚决不住这里,光走出去就耗尽她所有的力气了。难怪小说女主那么难逃呢?能逃出去的多少都是有点本事的…… 陆淮看出她有些神色恹恹,有些歉意地说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这里出行的确有些不方便了。浅浅若是不喜欢的话我换一处就是了。” 云浅又一次感慨这就是气运之子的财力吗?有点太可怕了…… 陆淮不知道,他只是想把自己能拿得出手的都双手奉上……最后,两人还是暂时回御江苑住了,其实御江苑在云浅这种正常人眼中,根本就不算小了……你管大平层叫小吗? ———— 陆家那边是没人能管得了陆淮了,陆父又重新接管公司后,当年的失败阴影像死神一样一直缠绕着他,直至午夜梦回,他惊坐起来还心有余悸……他想把他的“好儿子”找回来,但是又落下不面子…… 陆淮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陆淮只觉得不上班也挺幸福的,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由他支配了,可以天天陪浅浅…… 但两人都同时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云家那边怎么办? 云父向来贪得无厌,云浅才懒得理他,但云浅户口本还在那啊,就是想迁出来也得先拿到户口本才行…… 不管怎样,云浅三令五申不可以让那老登利用她的婚事得什么好处……云浅倒是愿意把这些年他花在她身上那点钱还他,但云父的品性又岂是这一点能满足的? 陆淮知道云浅的意思,也不敢直接去跟云父用利益交换。云浅最讨厌这种烂男人了……哪怕这是她血缘关系上的父亲,因为他个人的道德败坏,带给那么多女人以痛苦和骂名…… 陆淮表示一切都听夫人的,最后……云浅想出了一个好招,那就是——去偷。 听到云浅的主意后,陆淮又不禁轻笑出声,他只觉得他的浅浅太可爱了。云浅搂着他要他配合他,陆淮点点头表示好…… 第二日,云浅就指挥陆淮去云家拜访,陆淮问那你呢?结果得知他的夫人打算自己去偷,他当即表示不同意,云浅的月份已经有五个月大了,怎么能让她自己去? 最后还是禁不住云浅软磨硬泡,但是派了三个保镖跟在一旁动手,嘱妇云浅不能自己去做危险的事。 ———— 此时此刻,陆淮扶着云浅进了云家的大门。陆淮脸上的好心情不是装的,而是真的。他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有云浅建立一个正式的符合认可和公序良俗的关系,就不禁感到格外高兴。 云浅早先就打了一通电话回家,叫他们通知她那个爸说陆淮要登门拜访…… 云父得知后,立马就取消了和老友的约球……他早先就听说了陆淮为了个女孩疯的不成样子……就是没想到那女孩是他和发妻生的女儿啊。 他向来自高自大惯了,情妇众多,孩子也多,管你是谁生的,是家里的还是外面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哪怕云浅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但他心里从未在意过这个女儿…… 她的母亲在他事业发达后把他甩了,害他被圈里的人嘲笑。他至今怀恨在心又怎会对云浅有特别的感情呢?在他心里,他给予了钱财供他们长大,就得老老实实地尊敬他。不管是谁,敢跟他呛声就要做好被他扫地出门的准备。 的确,云浅被他扫地出门了。不过,现在是他该做好准备了。 第61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31 陆淮专门把平时都用不上的阵仗都拿了出来,四辆黑色轿车开路,云浅问他是把家里的保镖全搬过来了吗?陆淮笑笑回答她说不是,说他只是专门请了点与云父是生意场上的伴一起来……云浅顿时心中明了了,忍不住去夸夸这只机灵的小熊…… 果不其然,云父本还以为只是未来女婿登门拜访讨好老丈人的戏码,不想剧本早就被换了,现在是陆总带了一圈生意场上他得罪不起的人来给他一个讨好的机会了…… 云浅站在云家的大厅,看着她那向来“不可侵犯”的老父亲此时在自己家里,对着一群人笑着打哈哈,任谁都听得出来话音里面的奉承和讨好。云浅只恨不得能笑出声来…… 见陆淮一脸严肃的坐在那里听着云父的阿谀之词,云浅在心里不禁给他点了个赞,嗯很不错,没有辜负她对他的一番“教诲”。云父自然是脱不开身的,云浅直接大摇大摆地带着人直奔她老爹的机密之地去了,云父是看不到吗?他当然看得到,但是他不敢说。 头一回,他竟然会有不敢说自己子女的时候,他现在冷汗涔涔,心里想着这死丫头是要去干什么啊?!为了报复她爹要把家里给砸了吗?! 云浅带着人在里面翻翻找找,果不其然,里面的柜子里有个被藏起来的保险柜。打不开怎么办?很简单,云浅第一次遇上这么轻松的活,都快笑得乐不可支了……她一个当细作的没点开锁的本事怎么活下来的?况且来偷东西,怎么会不带专业工具呢? 于是一行黑衣保镖就看着他们的夫人,拿起工具箱就开始上手鼓捣鼓捣,没过多久……最让他们震惊的是原来夫人是真的会啊! 咚地一下,保险柜就顺利弹开了,云浅拿户口本如探囊取物……她第一次觉得干起老本行来还真不错。轻松快捷。 很明显陆淮给她准备了充分的时间,以至于她干完这些事后底下的聊天声还没有休止……一群中老年还真够能聊的。 云浅不打算那么快结束这场专为云父设计的“欢乐场”。于是她悄悄地趴在楼上的栏杆处偷听他们的讲话,不料乍一听就已经想放声大笑了…… “陆某一直谨记家中夫人的教诲,绝无二心,更不会去外面眠花宿柳。所以鄙人的生意才能经久不衰,多亏了我夫人……” 只听见陆淮话一说完,周围的人都开始祝贺他喜得贤妻,唯独云父冷了脸色…… 云浅见差不多了,就往下走。不料陆淮一看到她就站起身来,这下好了,这场“围殴”终于是结束了……云父冷着一张脸斜睨着云浅,云浅装作没看到,一声招呼没打地回了趟家又走了……要不怎么说唯沉默是最高的轻蔑呢,周树人诚不欺云浅。 可不,这下好了,更是把云父气得面色铁青,吹鼻子瞪眼的伸手指着云浅,正准备对她发难呢。不料这时陆淮只淡淡回头瞥了云父一眼,云父那嚣张的气焰顿时就被浇灭了…… 就这样,云浅喜上眉梢地带着户口本走了,等申请好单独立户以后,才差人慢悠悠地送到云父的公司了,给他闹了好大一个没脸……众人一看,子女众多的云总漂泊半生竟然是一个人一本户口本呐,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连云浅这个唯一能合法上户口的女儿都走了…… 云父一点好处没捞着,还在家里发了好大一场火,云浅听到的时候正躺在陆淮怀里,一听这消息登时喜笑颜开的,在陆淮怀里笑得花枝乱颤。陆淮也只是一脸宠溺的看着她,只觉得能让浅浅高兴就好了。 ———————— 此时已是四月中旬,初夏时节。 云浅如约在季栩演出的日子带陆淮一起去听他的演奏会了……平时见惯了季栩不正经的模样,现如今见他一副演奏家西装革履的燕尾服坐在上面弹奏,云浅还稍微有些讶异呢。不得不说,能在音乐厅开得起演奏会的还是相当有水准的。虽说肯定比不上名家大师……但的确弹得很不错了。 云浅也衷心为他感到高兴,在她眼里,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并坚持做下去的人,就已然够了不起了。季栩能够实现自己儿时追寻的愿望,她是真的为他感到高兴。 随着最后一个琴音落下,属于他的演奏部分就结束了,台下轰然响起一阵掌声,热烈清晰,响彻整个音乐大厅。 随后,就是音乐团的演奏了,云浅发现自己有点听不来古典音乐,越听越想睡觉…… 陆淮让她靠在他怀里轻眯了一会儿。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毕竟……待会…… 两人走出音乐厅后,陆淮牵着她的手漫步在外面的音乐台处,周围有一片高高的茂林矗立着,弧形的阶梯既是台阶也是观众席,它们统一回溯到最中央的那片的讲台上……平地背后是一片弧形的大照壁,能起到扩音聚音之效,那里是素来为人所称赞的白鸽飞旋之地…… 云浅被陆淮牵着走到那片讲台的时候,心里还有点点小纳闷,不是要回去了吗? 但紧接着陆淮就将她立住,随后单膝下跪,只见他掏出一个盒子来,云浅就明白他要干什么了。 陆淮的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笑意,真诚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云浅,随后他请来的乐团就开始在四周演奏了起来,一时之间白鸽齐飞至音乐台高空,飞舞回旋,最后落在大照壁上,整个画面盛大唯美至极。 音乐还在演奏着,白鸽飞旋为云浅披上洁白的头纱。在这样的场景下,她的爱人捧着那求婚的戒指,盒子里面盛着一颗硕大的鸽子蛋,那是一颗有指甲盖大小的粉钻,晶莹剔透的成色漂亮极了。 云浅也一直注视着陆淮,两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她在等那一句, “浅浅,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看着男人温柔的神色,笑着点点头,说。 “我愿意。” 万幸,他们都没有等太久,他们都等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句,爱人的许诺。 第62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32 云浅不想在怀孕的时候办婚礼,于是两人先去民政局将证领了,从此以后就算是持证上岗……其实云浅觉得领不领都行,因为其实不耽误她给孩子上户口。 但是看着陆淮那亮晶晶的眼睛,她实在说不出那因为嫌麻烦就不上了的话,她知道如果她说了的话陆淮估计也是会满足的,只是会自己黯然神伤…… 云浅当然不舍得啦,她家先生这么好,一点小小的持证心愿她当然会满足他。云浅甚至有时候坏心思的想过,万一自己是个坏女人,把陆淮骗到民政局后又当即说不想结了,陆淮先是一脸错愕然后当场垂头丧气眼泛泪光……当然这仅限云浅的恶趣味想象罢了。 幸福的时光转瞬即逝,一切都安定下来后,云浅的女儿就还有三个月就要出生了。 云浅其实后来有问过陆淮自己要不要去拜访伯父伯母……那毕竟是陆淮的亲生父母。但陆淮却只是说看她想不想去,都可以。 都可以三个字快把云浅击碎了,陆淮实在是太顺着她了,很少有他不顺着她的时候。 她也知道前段时间陆父实在干不下去后,求着陆淮又回去掌管北冥了,陆淮一开始觉得回不回去都无所谓。但是是云浅怕陆父陆母真被他逼急了,劝他回去简单打打工得了,还说自己可以中午去看他,陆淮才同意回去的。 在云浅怀胎七月的时候,已是六月。端午节的时候,陆母打电话过来说想让云浅来家里吃顿饭,陆淮问云浅想不想去,云浅思索了一下同意了。 她并不怨恨苏宜今,苏宜今不喜欢她是苏宜今的事。每个人的价值取向是不同的,在她看来,苏宜今的想法也很符合一个豪门的贵妇会想的,挺合理的。但不代表理解就得原谅,就得迎合她,不可能…… 她只会做下表面功夫,最多了。毕竟陆母确实之前百般瞧不上她。 ———————— 端午节那天,两人如约来了陆家老宅吃饭。 苏宜今站在门口等他们过来,一见到两人就微笑的招手,云浅能看得出来,她和陆淮愿意过来吃饭,她是真的挺高兴的。 吃饭的时候苏宜今还给云浅夹菜了,云浅不冷不淡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吃了一口,做做样子就行了。其实苏宜今心中也有些忐忑,结果看云浅似乎真的不在意之前的事,而且对她态度还算是可以。 云浅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一个苏宜今没必要让她花费心神来怨恨什么的,但要她毫无芥蒂也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是佛,普渡众生。 不过分亲热也不过分冷漠。云浅吃下她夹的菜的时候看得苏宜今心里咯噔一下,她生来高傲惯了,主动一回自然很怕被人拒绝。自打上回明白儿子陆淮就是认定她非她不可之后,她是真的不敢再乱插手了…… 她看着云浅隆起的肚子,心里是又觉得高兴自己能抱上孙辈了,同时又觉得陆淮这事干得真不厚道。 这肯定还没结婚的时候就……把人家女孩子肚子搞大了呀,她都替陆淮丢人。 与上一次咖啡馆第一次见面交谈时完全不同的架势是云浅已经料想过的,但还是会感到微微讶异。 毕竟一个之前还对你满是看不上的人,此时那么亲热的问候你的情况。 看着苏宜今有些激动地握住她的手,云浅微皱了下眉。 随后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她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太过亲密……气运之子是任务需要。这种心理基本是没法改的,除非她自己愿意。 苏宜今看着自己的手被她抽出,微微怔愣了一下,脸上浮现了一些尴尬的神情,不待她继续尴尬,却听到云浅一一回答了她关切的问题……看上去似乎是真的对她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把她当成陆淮的母亲,一个客人、不熟的长辈来对待。 苏宜今静静地听着。 的确,是她之前太传统保守了,一心想要儿子能活在她的预期之中,觉得陆淮就应该有着他们理想的人生轨迹,找一个同等阶层的女孩结婚。殊不知,感情的事最是勉强不得。 她年轻时就嫁来陆家了,出生也是含着金汤匙的,联姻这种事在他们眼中似乎见怪不怪了,把婚姻和女儿当作赌桌上的筹码,而不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血、有肉、有喜恶、有欲望的人。 平心而论,她并不幸福,她不喜欢陆父,不喜欢他的专制和无能。却最终自己也活成了这样,旁人眼中她很幸福,是人人艳羡的陆家夫人,还有陆淮这样优秀的儿子……但实际呢,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总体来说,这顿饭吃的也是不尴不尬的。不过这样也很正常,毕竟陆家父子就这样相处,陆父再想摆家长的做派是不可能了,但让他拉下老脸一直来和儿子说话对他来说也是不可能的。 云浅很高兴能看到陆淮按自己的心意做事,不用管诸多的利益计较,就由着性子来,这样才有个人样嘛。 回去的时候,陆淮牵着云浅的手漫步在满街的灯火中,趁着夜色尚浅,云浅突地停住了步伐,不再走了。陆淮见她停下,便也停下转头看她,他看着云浅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眸,那里面盛满了一整个陆淮,陆淮只感觉整个心都被她填满了,他不会再有什么遗憾了……哪怕告诉他时间将定格在下一秒,他也会趁着这最后一秒去抱住她。 只见云浅那张诱人的樱唇一张一合,说道。 “陆淮,你真的很好,你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你很值得。” 向来都是他安慰云浅,鼓励云浅,今日却是反了过来。陆淮眼神微动,又被她看穿了,嗯。他的所有悲哀都会在此刻烟消云散,他觉得。 男人走上前一步吻住了云浅,他们相互拥吻在微黄的街灯之下。陆淮第一次希望宝宝能快点出来好了,毕竟他和宝宝的妈妈亲亲的时候得隔着她,而他不想再隔着肚子拥抱云浅了,他想感受一整个云浅,想将她整个人都抱入自己怀中。他们彼此看得透彼此的心意,知道彼此的阴暗一面,却依然能包容进爱的那一部分。 喜欢,爱,是什么。 它是自由意志的沉沦。是如果你喜欢小羊,你就要能够包容小羊的脾气,小羊的敏感,不可以只喜欢小羊的听话。 第63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33 三个月后,云浅如愿诞下了一个女孩。 陆淮给她取名为陆今禾。 “去年禾,今岁麦,陆地如云充塞。” 陆淮抱着他和云浅尚在襁褓里的女儿,坐在云浅的身旁。一会儿看看女儿,一会儿看看云浅,陆淮真是不知该怎么爱她们才好。 “希望今禾时和岁丰,开心快乐一辈子。” 云浅看着陆淮那温柔地快滴出水的眼神,一时间心里也软乎乎的。随即男人的唇就贴上了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再退开时,她看到了陆淮眼里落下的一滴泪。 她听到他说,谢谢你浅浅,谢谢她来到他生命中,又为他带来了新的小生命。 是她,给他带来了生的喜悦和精彩,给了他一个家。 今禾刚生出来那几天,被送去照保育箱了,陆淮每天巴巴地站在那里,看他的女儿。哪怕只是看今禾睡觉,他都感觉幸福极了。后来,可以抱了,又是每天抱着不肯撒手……今禾是个爱笑的小女孩,白白嫩嫩的脸蛋,还有一双继承了母亲的大眼睛。真是萌态可掬,夫妻二人只觉得怎么爱都爱不够…… 今禾第一次张开了小嘴对着她的父亲笑的时候,陆淮只感觉一颗心都被融化了……这是他和浅浅的宝宝。 有了今禾以后,陆淮肉眼可见的比以前更爱笑了,云浅看得出来,这是陆淮真心感到快乐而生出的笑容。云浅也觉得很好,她早先就想过要有一个香香软软的女儿,那时她就想过陆淮肯定会很宠女儿,果不其然,陆淮疼爱今禾的程度已经到人尽皆知的程度了。谁不知道陆氏的总裁是个十足的“女儿奴”。 有一次,今禾胡乱操纵了云浅的手机,也许是看过太多次了。三岁的她好像只知道这样做是给爸爸打电话。陆淮彼时正在给公司的各高层开会……陆总向来是不允许有人的手机不静音的,但彼时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响亮得让人害怕。 陆淮神色一愣,察觉到是自己的电话响了以后,神色自然的就拿起来接了。云浅的电话在他那里,从来是畅通无阻的, 不想这次电话那边的人,是小宝。 “爸爸!”奶声奶气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 陆淮脸上浮现温柔的笑意,抬手示意会议暂停一下,于是一众公司老总就目睹眼前这惊人的一幕。上一秒在开会时还喜怒不形于色,雷厉风行的陆总此时此刻,那满眼的笑意多的像不用钱似的。 “小宝,怎么给爸爸打电话了?” 声音温柔的让在座的各位都不禁浑身一颤…… “爸爸,我想吃冰淇淋!你回来的时候记得给小宝带哦。” “好,爸爸知道了,小宝在家要好好听妈妈的话……”陆淮笑眯眯地答应了,今禾好像知道,无论自己要什么,爸爸都会同意的。所以才冒着今天已经吃过一个的风险又去找陆淮。 “嗯嗯。”今禾像一个乖宝宝一样努力应声下来。 转瞬间,接完电话的陆总又恢复了平时的状态,可是任谁也能看得出来他心情的愉悦,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的光亮…… 可惜今禾到最后也没能吃到那支自己“辛苦”打猎回来的冰淇淋,因为回到家的陆淮被云浅告知今禾这个宝宝今天已经吃过以后,只能略表遗憾地对今禾说抱歉,小宝你今天不能再吃了。 今禾嘴巴一瘪眼泪就啪嗒下来了,看得陆淮心里一缩赶忙去哄…… ———— 小今禾三岁的时候,陆淮与云浅终于举办了婚礼,两人看了很多地方,最后还是决定在雪山下举办婚礼。 不需要太奢华,也不需要太多人的见证。 雪山很美。 而且广阔无垠的天地才是云浅最喜欢的。 日照金山之时,在雪山的见证下,在天神的祝福下,两人彼此相拥、许下誓言。 许诺两人彼此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终身相依,生死不弃。 ———————— 今禾四岁的时候,云浅很认真地问女儿想不想要一个弟弟妹妹…… 不料今禾第一句话就是:妈妈我可以选吗? 害的云浅扑哧一笑,然后附到今禾的耳边悄悄告诉她是可以选的。 今禾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其实云浅是有想过就要今禾一个女儿就好的,哪怕在这个以孩子为奖励的快穿系统里。她最后还是来问今禾自己的想法,如果今禾说不想要,那她和陆淮真的不会要。 今禾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认真地问云浅:“要弟弟妹妹的话,爸爸妈妈还会像现在一样爱今禾吗?今禾的同学小丽跟她说,自从有了妹妹以后,她觉得爸爸妈妈都没有以前爱她了……” 云浅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怜爱不已,她忍不住抱住今禾说:“妈妈会一直,一直爱着今禾,爸爸也会。”声音哽咽。 小今禾很可爱,也很懂事。她见妈妈好像哭了,就伸出她的小手像妈妈以前安慰她一样,努力地拍拍云浅的背。云浅简直不知要多爱她才好,才够…… 小今禾最后还是遵从本心,跟云浅说她想要,弟弟妹妹都好。 “嗯,如果真的可以选的话,那我想要一个弟弟。”今禾一脸期待地看着云浅,好像已经在想象未来的玩伴是什么样的了。但是小今禾也有自己的私心,她更想要弟弟,因为她想做爸爸妈妈唯一的女儿。 小今禾其实是有点孤独的,爸爸妈妈是父母的陪伴,却无法填补同龄人的陪伴……的确,这个也有今禾身份的原因。因为有很多小朋友是被他们的父母撺掇着,来找陆总的女儿玩的,而不是来找小今禾玩的。 小今禾拍板以后,陆淮才没有疑虑。他总是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因为想把最多最好的爱给到云浅和今禾,所以他总会觉得对她们有所亏欠。是云浅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跟他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和今禾都因为你的存在而感到幸福。 话音落下,两人又紧紧相拥在一起。 陆淮动情地去吻怀里的宝贝,他的浅浅。却总是觉得无论多爱她都还是不够…… 第64章 表面温顺小白兔x表面和煦大总裁34 很快,在小今禾五岁那年,她如愿拥有了一个弟弟。 是的没错,云浅又嗑“药”了。又花了她一百积分。 因为陆淮一向很爱看书,所以取名的事云浅也一向扔给陆淮了。对于能被云浅需要,他也是求之不得。最后,陆淮给他取名为陆今屿。 “君子如屿。” 今屿小时候没有今禾那么爱笑,但也是很好带的孩子,今屿刚到家的时候,今禾这个姐姐每天都要跑去看弟弟,看看这个和她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今屿似乎也很亲姐姐,平日里不爱笑的孩子偏偏在今禾逗他的时候会笑得乐不可支。 ———— 小今禾长相更随云浅,昔日夙愿终成真,云浅的确感到非常的高兴,能有一个长得跟自己像的可爱女儿。 云浅无数次在感叹女儿真是太可爱了的时候,一边自己手上相机,手机拍个不停,一边不忘系统都帮她把这些相片拍一下留起来。 系统都觉得宿主自从和陆淮在一起后脾气都变好了,果然,人是会相互影响的。 现代世界的相机的确是个很有意义的记录工具,云浅不厌其烦的记录的孩子们的成长,而陆淮也是锲而不舍地记录云浅。 的确,陆淮这一款完美的男人连拍照都好看,云浅知道他是没有特意学过的。她估计这是一种审美的积累与天赋。 被人记录是幸福的。 陆淮没有那么爱拍照,他只是爱拍云浅。 次次都是家里合照或者云浅要跟他一起拍,他才会很乐意。云浅也发现了,单独给他拍他会有点不自然,不自在的感觉。 云浅能感觉到这是他真实的感受,但她同时也察觉的到,每当自己给他拍照记录的时候,陆淮眼里温柔的笑意。她都知道。 她知道他的自卑,他的怯弱,他的勇敢,她知道他爱她。 ———— 云浅选择在这个世界多活久一点,这里面的确脱不了现代世界生活更丰富多彩的干系。 她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成家立业。 陆芷后来也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她投资赛车企业进行研发,平日里也喜欢去队里看年轻小伙们开车……她后来还有拉云浅一起去看……要不怎么说年下香呢,从陆芷那容光焕发的状态上,云浅体会到了。 至于琳达姐,云浅一直有跟她保持联系,她后来靠自己的能力和资历坐上了设计部总监的位置。云浅很欣赏她的实干家精神。之前云浅刚回来的时候就去找过她了,琳达登时一看那隆起的孕肚,整个人吓一大跳。随后又开始破口大骂陆淮不是个东西,云浅及时拦住她激愤的心情,好一顿解释 她才听了进去。 后来今禾出生以后,云浅也邀她到家里来看宝宝。今禾简直捕获了一众女性们的心,不管是琳达还是陆芷,都特别喜欢这个小女孩,会甜甜地叫着她们姐姐,伸手要她们抱。云浅犹记得琳达有一回那双眼睛跟黏今禾身上了似的,逗的云浅狂笑不止。 又赶紧把自家女儿护好,琳达这架势像是要跟她要小孩的。 至于季栩,他后来成为了更为知名的钢琴家,能够登上更为广大的舞台,去演奏他引以为傲的梦想。 云浅听说他一直忘不了他前女友。又或者说是没有遇上契合的灵魂伴侣吧。其实云浅也很理解,像季栩这样的人,看上去大条,实则对找另一半的态度是很坚决的,那就是绝不凑合的态度。 总归,他乐着笑着,过完了他这精彩的一生。 孩子们都各自有了各自的家,她和陆淮一瞬间又回到了二人世界中。 时间如白驹过隙,又如手中流沙,抓不住,走的快。 陆淮老了,她也老了。但他们还依然相爱着。 他们手挽着手一起漫步在日落的大道上,他们一起走过夏天的梧桐路,听过廊桥的雨水,赏过楼外的蒹葭和月亮。 他们一起去攀岩,跳伞,骑马,徒步………享受着这个世界带来的美好。 云浅最后选择送陆淮先她一步走,她知道,知道如果她先走了,他撑不住的,让他看着她走,对他来说太过残忍了。 在家中的卧房里,云浅就坐在陆淮的旁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目光也依旧为云浅而停留。 “看不够,怎么样也看不够,好想再多看你一眼。” 直到陆淮的手卸力的那一刻,云浅顿时僵住了。 她看着这个爱了她一辈子的男人,她的爱人,眼睛一片湿润。或许可能很奇怪吧,她的心并没有因此而空一块,她感觉,陆淮永远地留在了里面。 ———————— 陆淮走后,云浅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当即选择结束这个任务,脱离了这个世界。 “叮咚”一声,系统又来作总结报告。“恭喜宿主成功完成第二个世界任务,恭喜您在本世界成功为气运之子延续血脉,奖励您1000积分,产后恢复丹花费200积分,再加上完成世界的奖励1000积分。现在您账户上一共有4200积分和两千万存款。以及您现在有一百年寿命。” 云浅听完后,神色淡淡。“嗯,帮我清除情感记忆吧。” “好的。” 系统操作完成后,云浅感觉到有些疲惫,可能是因为刚从上一个世界里脱离吧,毕竟这个世界她活得真的蛮久的。 头发都活白了……… 她有点闷闷的,问着系统:“如果我想我的孩子们了,除了看着这些回忆,还有什么别的我能做的吗?” 明明不是第一次做母亲了,但是离别这种事,对一个真正的母亲来说,是一门永远考不及格的功课。 系统闻言,也不禁怔愣片刻:“也许……你们会再次相遇的。” 听到这话,云浅终于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说道:“是吗?”好的,我记下了,她在心里说道。 “宿主,你可以去原世界休息三天。这是完成第二个世界任务的奖励,您的两个任务都完成得很好,上级都夸我了呢。估计以后您的诉求会更快得到主神空间的重视的。并且,因为您的存在而让气运之子感到此生无憾,且深深地幸福着。”系统说着说着,都不禁有些感伤。 “还有,您的那些存款是可以自由支配的了。” 云浅闻言,不禁展颜一笑:“不错,我去买套喜欢的房子住住先。” 第65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1 “叮咚,宿主,三天时间已到。我来跟你汇报一下,你在上个世界里申诉的武功技能得到发放了,但是需要500积分购买,你购买以后就是永久的技能啦。除此之外,我们商城还上架了许多道具哦。” 云浅边听它说边浏览着商城的界面。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中级武功技能,简介里还写着升级至高级需要400积分。积分储蓄丰厚的云浅当即就将它买了下来,并一键升级至高级。 她继续浏览着商城里多出来的新道具……迷情香、假死丹、一见倾心……甚至还有御剑飞行?这个好啊,她还真没体验过这种在天上御剑飞行的感觉呢。 不过,这个迷情香又名魂牵梦绕,旁边标注了适用范围不限,而一见倾心却指明了不可对气运之子使用。 云浅开口问道:“这个迷情香有什么作用?” “我听主神空间里的前辈们跟我说的是,能让被使用者连续一周都梦到宿主……” 云浅勾唇一笑,挺不错的,除却它要二百积分之外。 “开启下一个任务吧。” “好的,正在为您传送中……” 几乎是一醒来,云浅就听到了外面的暄乱声,不止是暄乱,还有恐惧声。 是那种人在生死之际的恐慌和绝望,她听着外面一片一片的人叫唤着, “秦军杀进来了,快逃啊!” 就在这里,系统终于出现了。 “时间紧迫,快传输信息。” 云浅的身份是大夏国的公主,夏朝的陈皇后是她的亲生母亲。自幼是靡衣玉食、养尊处优,不过虽然是公主,但是陈后并不会过分娇惯她,陈皇后将门玉女,心志坚定,当初本是不愿入宫,无奈宫中的皇帝第一次见到她后,便为之倾倒,陈后从此一入宫门深似海,从前纵马奔驰、自由自在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云浅长大后,生得姝色无双、艳绝京华,王都里谁人不知大夏朝的长公主是帝后掌上明珠,自幼便习武读书。帝后一挑再挑,才终于为女儿选了一位高贵清雅的玉面郎君做她未来夫婿。那是启国公家的世子,名叫闻祈,虽是生得清秀,却能文能武,年纪轻轻便可带兵上阵。 云浅一直在宫中待嫁,本来今年便能正式完婚。不想变故横生,战报突起,北边大军压境,秦国太子祁桓亲自领兵,三月内连破十城,用兵如神。 夏国无数将领均战死沙场,老将殉国,壮士十年难回。朝堂之上再无能领军之将。 夏皇日日焦急不已,云浅的亲弟弟——太子还十分年幼,不过十岁。 眼见着战局将颓,云浅的未婚夫婿,闻祈自请领兵上阵,抛却己身。 他本不必上战场的,就凭他是公主的驸马。 但他去了。 ———— “宿主,这就是基本信息了,目前进入到调整界面,外面世界的时空暂停,请您进行身体塑造吧。” 云浅将自己的身高调高了些,反正她发现气运之子的身高不会矮就是了。又将自己的眼睛做了细微的调整,使它看上去更妩媚入骨一些。最后她将肤色调成了冷白皮,随后点了确认。 系统接收到后,正式进入该世界。 云浅刚醒过来时,秦国的军队就已经打到王都了,此时此刻,人人自危。 “系统,气运之子,是谁?”云浅心中已有掂量,却还是有些犹疑。 这样的身份,难免会有些奇怪吧。 “是秦国的皇帝——祁桓,一月前秦皇殡天,他率一支奇兵回国登基,朝野上下无一人反对。除此以外,他亲手诛杀了试图篡位的弟弟,血染长阶。” 祁桓战名在外,夏军节节败退,一度畏敌如虎。现如今,真真是亡国之际,容不得再多想,云浅有任务在身,即刻起身去了宫内的大殿。 她知道,此时此刻,城破在即,无力回天。再难力挽狂澜,不管怎样,她得见到祁桓。 果不其然,夏皇与一众宗亲后妃皆聚于此。云浅看着母后的眼睛,里面有着决绝、不忍。帝后看到女儿来了,一时心下不忍,终是夏皇将云浅召来身前,问她要不要走。 “父皇还有一支羽卫可……” 看着夏皇那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云浅打断了他的话。 “父皇慎言。” 夏皇一愣,心下明白女儿的意思。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岂有退走之理? 一退,便真真是万劫不复。朝代会更替,宫殿的柱梁被推倒后可以再立起来,但人的根骨,一旦软了,便是再无硬挺起来的时候了。 这一宫殿的宗亲贵族们,此时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死亡和屈辱的到来…… 皇城被攻破了,最后一道军报在箭羽中倒下。 夏皇率领一众宗亲贵族后妃官员们在此等待,在秦军攻入王都时,夏皇已知是大厦将倾再起不能了,便修书一封表示愿意亲手奉上一国之玉玺,只求秦国能放过这一城子民,莫要再起杀戮了。 祁桓同意了。 宫殿被攻破了,秦军长驱直入,一众宗亲在站在夏皇的身后自成一队。 祁桓在一众军队的拥护下,渐渐走了出来。他接过了夏皇手中的玉玺,众将士见夏皇不跪,登时压住了他的手逼他跪下,其余皇室宗亲亦然。他们屈辱地跪在胜利者的脚下,等待命运的宣判。 云浅也被士兵压着跪下了,她真想一人抽两巴掌过去,这次的任务真有够恶心的。 见此,祁桓好似才满意了一般,一步步走入殿中。他下令将所有宗亲官员们都收押起来,如有违抗者杀无赦。有铁骨铮铮之人当场站了出来,抬手便想指责祁桓暴虐成性,害的天下生灵涂炭,却被秦军直接拉了过去,下一瞬便是人头落地。 天暗了下去,如同夏国的命运。 祁桓在大殿上举行庆功宴,还要求夏国皇帝及其家眷都前往参加。云浅是真心觉得这个人应该有病,以屈辱人为乐。 在这个互相吞并的时代,亡国者的确大多数都不用面临死亡,而是被封作下一等级的公爵了残此生。但谁又知道生的屈辱会不会好过死的悲壮呢? 宴会上的秦国人基本都是武官将军,秦人好武,粗鲁也是一种对他们的刻板印象。但是当一群粗人聚在一起,事情就变得不美妙了起来。 “陛下,臣早就听闻夏公的长女生得雪肤花貌,更是能作得一支人人赞不绝口的绿腰舞。不知今日陛下在此,众将士有没有机会一饱眼福啊哈哈哈。”一位胡子拉碴的将军开口询问祁桓。 云浅原本就僵硬的面容更是沉的深不见底了。 我不仅能跳舞,我还能杀了你。云浅听着那人张狂的笑声,心中忍不住想道。 可不等她再皱眉,高座上的男人却发话了。 “不知公主可愿啊。” 第66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2 云浅抬头望去,浑然一副不怕死的样子直直地看着秦国的新皇。只见男人挑眉,嘲弄的看她,其实根本不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只是一句点到为止的试探。 云浅能感受到周围人看她的视线,有父皇母后担忧的视线,有奚落的,嘲弄的。 她站起身来朝高座一拜,便下去准备了。 “陛下,公主带了一柄剑在身上,说是作剑舞之用。不知……” “无妨,让她进来。”祁桓玩味地勾起唇角,他倒是想看看这位公主想玩什么把戏。 云浅换了一身简便的衣服,她手持长剑踏入殿中,直至走到大殿中央,方才停下。 朝着高处一拜,再起身时,奏乐便起。 剑器舞,是由民间武术中的剑术发源而来。舞者行动间行云流水,回身旋转间干净利落。云浅手持剑器,身姿轻健,剑在手中如任意回旋,挽起一个剑花来,飘然若风,剑柄下的剑穗也随之舞动,一派英姿勃发。 一个立身,一个回旋,飘飘若流风之回雪,云浅登时立住,将剑送了出去,剑锋直指刚才提议那人,剑锋突地亮出,如银光乍现,骤如白蛇。那人突地一惊,心下咚咚作响。 剑过之处,习习生风。 在场之人无不为之惊叹,一舞剑器动四方。 可突然,云浅手中之剑竟往前方飞了出去,霎时间大殿之上无不吃惊害怕,只见那剑还在飞速过去中,祁桓竟站起身来一个转身回旋便将剑接住。 一时之间,众人都心如擂鼓,只见祁桓提着云浅的剑便往下走,一步一步。大殿上人人噤声,只怕祁桓如此行径,恐怕是要见血了。 直至祁桓走至云浅面前,夏皇和陈后心惊胆颤,只怕下一秒他们的女儿便要香消玉殒在他们眼前。 不想,云浅率先发声,直直一拜。 “云浅技艺不精,出了纰漏,但请陛下责罚。” 祁桓看着眼前俯身行礼的女子,只觉得真是有趣。突然没那么想杀她了,他将剑一扔,铁器的制物掉落在地,发出声响。 男人缓缓启唇,冷声说道:“公主的剑,可要拿好了。下次,朕可就没这么好心了。” ———————— 秦帝话音落下,夏皇和妻子才落下一颗心来。事已至此,自己的生死已没什么所谓,但他们起码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白白送死,或是死在他们眼前。 祁桓虽是嘴上说自己好心放过了她,但实则此人睚眦必报,因为云浅第二日就被他一道旨意带入宫中发配到浣衣局去了。 对,云浅现在一身粗布丫鬟衣裳在宫里洗衣服……因为有人盯着,她还不能让系统帮忙。于是云浅做任务以来最惨的境遇出现了,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公主现如今只能在狭小的庭院里,一点一点捶打着衣服。 干完第一天的活后,云浅疲惫得像把一辈子的活给干完了。如果每天都是这么多的衣服要洗的话,她感觉她所有美好的品质都会丧失殆尽。 她把系统叫了出来,说道:“帮我买一下那个魂牵梦绕用到祁桓身上。” “好的,您现余积分为3100。” 夜半入梦,云浅方才发现这魂牵梦绕是共通的,不止是让对方梦到,自己也会回到梦中场景,真是一个考验演技的时机啊…… 梦中,云浅回到了她二八年华时,那时的她身着一身华丽的宫装,粉色娇嫩,玉骨天成。侍女们推着她荡秋千,落英缤纷,一片花海之中,云浅娇媚的容颜如灼灼桃花,她笑着叫道:再推高些,推高些……不过须臾两年之间,一切都灰飞烟灭了。 而祁桓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少女粉面含春,像一支姝丽无双的芙蕖,让人忍不住想亲手摘下。其实他有点疑惑,自己怎么会梦到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罢了。 紧接着画面轮转,场景一下切换成少女发着高热在床上卧病的样子,她的父皇和母后都来看她了,祁桓就这样冷眼看着这一家三口的幸福画面。 紧接着他听到陈后喃喃着说:“我的囡囡,你要赶快好起来啊。” 祁桓的心骤地被捏紧了一下。 少女烧得满脸通红,双眼紧闭。看上去应该是真的很难受,随后陈后和夏帝都走了,祁桓忍不住走上前去,静静打量着床上的病美人……嗯,是个幸福的公主啊……生病了也有人来看呢。 看着看着,这个变态忍不住去摸少女的脸,奇异的事情出现了,他竟然摸得到她。云浅的小脸白嫩光洁,他忍不住轻轻捏了两下她的脸颊,嗯,手感不错。 可紧接着,公主似乎是被人捏的有了些反应,她睁开她那双美目,长长的睫羽似乎还挂着泪。他听到她怯怯地问他:“你,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我的寝宫。” 祁桓但笑不语,小公主,珍惜你现在的日子吧。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 紧接着,天光乍亮,梦结束了。 祁桓醒了过来,他一手撑着额头,自从梦中醒来,头就开始隐隐的作痛。 太奇怪了,明明是在梦中,他却好像在里面闻到了一股少女的香气,淡淡的,并不浓,却意外的很好闻,不是任何一种花香,更像是少女与生俱来的香气。 直到这种头痛一直持续到下午还不见好转时,祁桓冷厉的眉眼压了下来,只感觉很不耐。阴鸷的神色令人畏惧,随后他立即起身,走出殿门。侍奉人立马上前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却听见祁桓冷声问夏国长公主的寝殿在哪里? 侍奉的人来不及震惊,只好立马去找夏宫里的奴仆来问…… 等到祁桓终于踏入梦中的那座寝殿,来不及扫视殿中的凌乱,意料之中的,这座寝殿的陈设与梦中的一般无二。他贪婪地想去寻找梦中的那股淡淡的香气,却最终只在少女的贵妃榻上寻到了那股香气。 几乎是立竿见影般的,祁桓的头痛得了极大的纾解,他坐在云浅之前的凤榻上,几乎有些沉醉于这股气味。 可等他冷静下来后,眼神却更加漆黑…幽暗不可见底…祁桓生性多疑,又怎会轻易放过云浅? 第67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3 干活的时光如看驴打转一般漫长。 云浅又这样洗了一天的衣服。她发现了,浣衣局的活是怎么干也干不完的。 但很快,傍晚的时候,祁桓的贴身公公来了说陛下找她。顾不上旁人的目光,云浅只得跟着他走了,其实云浅心里很想骂人。 “脑残,一定得现在吗。我干了一天的活了,我眼见得就要吃上饭了…虽然也不是什么好饭,两个窝窝头罢了,但人真饿狠了自然也是吃得下的。” 系统都沉默了,它也看得出来,这里的人故意刁难云浅,恐怕是上面有人指使的。 它也只能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帮云浅洗两件……也是这两天,云浅和它的革命友谊一下上升了一个高度。 云浅踏入殿门,也没有行礼。祁桓也一直没开口,就让她在那里干站着。 云浅大概明白这算是帝王心术的一部分吧,打心理战。像熬鹰似的熬你,训狗似的打压你。直到你肯屈服肯跪下。但她才不管那么多呢,云浅直接让系统帮他把痛觉给关了,这样她的腿就不会酸了。 等到云浅感觉自己已经要等到风烛残年了的时候。祁桓才开口道:“过来。” 云浅一动没动。祁桓挑眉厉声道:“来人,即刻把夏帝…” 只见云浅立即向前走了过去…祁桓见目的达成,便也噤声。唇角微微勾起,像是在笑云浅的不自量力。 待到云浅在桌案前站定,祁桓方才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她,说道:“公主这几日过得可好?” 赤裸裸的故意,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云浅不能说他半点不是。垂头回答道:“回陛下,夏国已覆,云浅不敢再称公主。奴婢过得很好。” 祁桓闻言,听不出半点问题来。那就奇了怪了,她怎么会入自己的梦,又或者说,是自己入了她的梦。 为了进一步验证真假,祁桓叫她再靠近些,云浅只得再往前走了两步。不想祁桓一伸手便拉住了她往他身边拽,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一拳的距离,方才停下。 祁桓感受得到她僵直的身体,不禁失笑,调笑道:“怕什么?难道朕还会吃了你不成?” 祁桓凑近了些,试图去闻她身上的味道,云浅顿时心里感到一阵恶寒。只一瞬,祁桓就确认了少女身上香味的真实性。随后立即放开了她。 梦中的一切都成真了。祁桓有些犹疑,云浅看得出来,只见方才还神色不羁的帝王此时此刻突然沉默了下去,脸色也变得越发深沉。 云浅正准备跟他告退时,不想祁桓就叫住了她。气势如虹,说道:“公主金枝玉叶,怎能日日在浣衣局干那等粗活。从今日起,公主就在书房内服侍吧。” 云浅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祁桓看到,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他倒是想看看,这位夏国的长公主到底想要耍什么花招。 这一天晚上,祁桓又入梦了。 他一脸玩味,看着眼前的场景。这位肤容胜雪的公主此时正在太学读书,周围一片书声朗朗,他顿时觉得无趣极了。 不想台上那位老学究突然向众人提出了一个问题,“昨日我布置的文与武的课业,大家的文章我都看过了。其中,不少公主皇子们都认为武者不过匹夫,话里话外无不含轻蔑之意。而长公主则认为两者缺一不可,而通常文大于武,才可兴邦立国。不知你们对此有何见地啊?” 三公主向来与云浅不对付,当即便抢声答道:“这天下通常都掌握在智者手中,怎是武者可比的?”一副高傲之色尽显。 只见少女缓缓开口道:“天下无事,不可废武。妹妹这话不免令人心寒。武者征服天下,而文者通过征服武者来掌握天下。可见天下从来不是只靠文者便可安定的。每年戍边的将士苦守寒冬,为的是什么,不正是妹妹你的安宁,大夏的安宁吗?妹妹你身为公主,更应谨言慎行。” 少女还年轻,心志却坚定,清脆好听的声音里却自带威严,掷地有声。 祁桓目睹全程,目光却不自觉地一直跟随着少女。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地,已然是不错了。 “不错。”太傅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少女脸上染上几分喜色,却不忘尊敬地向太傅回礼。少女盈盈一拜,身段苗条好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娇丽明媚,有如明珠。 祁桓冷笑一声,哼,原来会行礼啊。 不待祁桓多想,画面一转又来到了这位长公主的寝宫。突地见到眼前这活色生香的一幕,祁桓的神色有些难以言喻。 只见云浅酣睡在她的那张凤榻上面,夏日暑热,少女睡得越发不成样子了,身上只着了薄纱,乱动间祁桓又窥见了几处嫩白的皮肉,鬓云乱洒,胸雪横舒。幸亏得在内宫方能这样穿着。 祁桓嘴上说着非礼勿视,行动间却似乎因为知道是梦,反而越发肆无忌惮地看着少女酣睡。 他又忍不住的,想上去捏捏她白嫩的脸。不想,未待他动手,少女却先行醒了过来。 云浅睡得香汗淋漓,一身燥热难耐,正想起来唤人多放盘冰,不想,一睁眼又是那个怪男人。 顿时神色变得惊恐起来,登时坐直了身子。祁桓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继续盯着她看。只见少女似乎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了驱赶的声音。 “你走开。”云浅将将睡醒,声音一阵软绵无力,对祁桓来说不仅毫无威慑力,反而听得让人越发想欺负她,想看看她哭出来的模样,泣涕涟涟。 果不其然,祁桓嘴角扬起一抹坏笑,似乎起了逗逗她的心思。男人的身子越发逼近她,少女一直往床榻后面退。直到退无可退时,少女想大声唤人来,却被祁桓察觉。 只见少女一张口出声,就被眼前的怪男人捂住了嘴。 一边还对她说道:“嘘,公主,不必紧张,我不会伤害你。” 他看着公主快哭出来的泪眼,鸦色的头发如乌云托月般悬在少女的鬓发间,眼神惊恐地看着他,不知怎的,祁桓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竟感觉自己生出了些不可言说的想法。 到最后,祁桓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说出了那般诱哄女孩的话,但他再来不及多想为何这样做了。 眼前画面尽数消散,睁开眼来,梦醒了。 第68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4 再次入梦,醒来时已不是昨日心境,此时不过东方初晓。 祁桓坐在龙榻上,睡衣微敞,一只修长的手按着脑门的太阳穴,一遍又一遍的揉着。 他想他似乎知道梦醒的契机诀窍了,每次梦戛然而止均是在他说话之后。无妨,若是今晚依旧入梦,试上一试便可知晓。 紧接着,他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自己入梦,那云浅呢?随即叫人去看看云浅在做什么?不料来人却禀告称云浅还在歇息,祁桓又陷入了沉默。他总觉得梦这种事情犹如庄子之言,究竟是他入了云浅之梦,还是云浅入了他的梦。 无从得知,不再去想,起身便去继续处理攻破夏国后的遗留问题。现如今,他已横扫九州,宇内尽为秦国所有,眼见得就要成为全天下的王。 待处理完这边的事宜后,他就得回秦国国都,商议诸多繁杂之事。 ———— 云浅准时来到御书房“站岗”。可不就是站岗呢吗,她是不会自找麻烦去给他添茶倒水的,别被当作奸细抓了处死就好了,那就真好笑了。 反倒是祁桓好似见不得她闲一样把她召过去让她磨墨,云浅沉默寡言地埋头干活,就像一只不知疲惫的老黄牛一样。 他看着眼前沉默的少女,全然不似梦中那般鲜艳明媚的模样,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些不畅。思及此,他突地搁下了笔,唤云浅过去。 待云浅站在他身边时,祁桓又左看右看觉得还是不满意,随口便说道:“不如公主给朕跳支舞吧。” 不待云浅回应他又自顾自的说道:“嗯,就跳那个说是你最擅长的绿腰舞好了。” 专制独断,全凭着自己心意来,这就是祁桓。云浅心里想骂人,最后还是忍了下去。 云浅着一袭红衣,轻柔曼妙,云鬓花颜金步摇。 翻手覆雨之间,舞姿轻盈柔美,处处都美,就是美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祁桓看着,也不觉扫兴,云浅这样,才正常。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 一舞毕,祁桓称赞道:“好看,公主跳得真好。”脸上玩味的笑意尽显。 云浅懒得理她,转身便想告退,不料祁桓渐渐走至她身边。两人离得很近,云浅将头垂下,不敢看他。 祁桓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细细地打量她这张芙蓉面。珠丽佳媛,螓首蛾眉,确有倾国倾城之貌,想起她昨晚梦中那香艳的画面,盯着她娇嫩的樱唇,祁桓喉头一紧,却面色不显。 心里起了玩弄的心思,只见他突地俯身,状似要吻她。果不其然,云浅的身体率先做出了反应,抗拒,颤抖,僵硬。祁桓将她的反应尽收于眼底,这美人果然不禁吓,登时眼里便蓄满了泪。 玉惨花愁,全然没了刚才的冷漠与坚硬。祁桓见状好似才满意了,他喜欢看梦里娇艳欲滴的她,不喜欢看她穿着一副盔甲似的将自己防御在内。 云浅眼里噙着泪,一双美眸点点星光,湿漉漉的,好不可怜。祁桓轻笑一声,打趣道:“公主怎么哭了?” 抬手便想为她拭去眼角垂落的泪珠,不料云浅一个偏头便躲开了他的动作。 祁桓一愣,倒也不生气。轻笑道:“既然公主的舞跳完了,就下去歇息吧。” 云浅这才急忙告退。脚步快的好像怕后面有什么凶狠的东西要追赶她似的。 祁桓见状,觉得更好玩了。 小公主,对他避如蛇蝎啊。 第三天,祁桓再度入梦,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甚至有点期待梦里见到的小公主了。 这一次,小公主一眼就看到了他,少女的一双眼睛里满是戒备。 “你到底是谁,为何总是出现在……我的寝宫。”小云浅说着说着,神色渐渐有些不自然,像是有点难以启齿。一个陌生男人三番两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在自己的寝宫里…… 闻言,祁桓但笑不语,他既然发现了窍门,自然是要好好验证一番的。小云浅似乎很疑惑,这男人是突然就变成哑巴了吗?他不讲话,她也不愿再去理会他。 一个人自顾自的做起事情来,祁桓就这样倚在一旁,静静地看这小公主焚香、读书、弹琴、描眉。俨然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明明很无趣,可不知怎地,祁桓竟像上了瘾一般,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小公主看,那双阴鸷的眸子好不瘆人。有时小公主实在有点忍无可忍了,就会回头瞪他,似乎希望他自行离开。 祁桓只觉得她天真,不过,被那双小鹿般的眼睛瞪着的时候,竟觉得她有几分娇憨可爱,像是只气鼓鼓的河豚。倒是不似现在这般成熟娇媚…… 祁桓眼神玩味,带着些轻佻的笑,果然更把小公主给气到了,扭头过去不肯再看他。 然而,没等祁桓自顾自的乐多久,眼前画面就瞬间调转。 这里似乎是夏宫的御花园,一群幼童聚在一处玩乐,云浅似乎是里面最大的孩子。 祁桓猜想这些人应该是她的弟弟妹妹吧,不禁冷笑一声,还真是兄友弟恭呢,活在温室里的小公主。连危险悄悄来临了都不知道。 云浅此时正带着与她要好的弟弟妹妹们玩你躲我找的孩子游戏,云浅蒙着眼睛,身边侍女竟无一人在时,祁桓就猜到恐怕要出事了…… 不过此时的云浅还沉浸在找人的乐趣中,少女的眼睛被蒙住,脸上带着欢乐的笑意,两只手向前伸出摸索着,美丽的宫裙穿在她身上倒是与她很相衬,祁桓倒是觉得她这样顺眼多了,像个小姑娘。 祁桓坏心乍起,他故意站到小公主的前路上,做个小公主以为的“猎物”。果不其然,云浅一摸到他的衣裳就兴奋地摘下蒙眼的布条。 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里面好像有着点点星光,就这样乍然撞进了祁桓深邃的眼眸。 不待他再多看两眼,眼前的小公主发现捉到的人是他后,顿时有点恼意,原本亮晶晶的眼睛瞬时没了。似乎根本不愿理他,转身便走了,祁桓望着她离去的身影,一双瞳眸变得幽深。 小公主,你会为你的天真付出代价的。 第69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5 祁桓就这样冷眼旁观着,云浅继续与她那些弟弟妹妹们嬉戏。 很快,变故横生,云浅蒙着眼找人,丧失了视力。被人有意地往池塘边引,作壁上观的祁桓看得一清二楚,看那人是如何满脸坏心思地发出些声响,再一步一步引着云浅往观景台上走。 祁桓面上不显,实际上却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终于,那人引导着云浅走到了他要的“目的地”。 不待云浅再有疑惑的时间,只见那人从云浅背后猛地一推,小公主便瞬间花容失色,扑通一声掉进了池塘里,一时之间,云浅再想呼救也是回天乏术,一个劲地在水中扑腾。 祁桓眼睁睁看着她被推了下去,一时之间不知是该笑她愚蠢还是什么,长于深宫之中,竟能如此单纯? 眼见得云浅扑腾的水花越来越小,周围却无人来救……祁桓一个吸气,便扎了进去。他来到水下,看着云浅因呛水过多而晕了过去,他划手游了过去,揽住她的腰,随后再架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的头露出水面后。随后开始反过身来蹬腿,将云浅拖带着往岸上游,下水救人这种事,非有能力者不可为。 还好他救得及时,没用多久就将云浅拖上了岸。他抱着湿漉漉的她快步寻了一个隐蔽的林景之中,云浅还在昏迷当中,祁桓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他伸出手去摸她的颈动脉,又去听她的呼吸声,发现全都消失了。 他立即开始捏住她的鼻子往她的嘴里呼气,吹两次气后,又立马开始双手按压她的胸腔,果不其然,下一秒,云浅口鼻中喷出了水人也随之清醒了过来。 那种溺水的巨大恐慌感还笼罩着她,她吐完呛入的水后回过神来,发现是这个怪男人救了她。云浅此时的衣裙都被打湿,浑身湿透了,头发黏在额头上,狼狈极了,全然没了平日里公主的尊容。 祁桓被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好不可怜的模样。他没有说话,起身将她打横抱回了她自己的寝殿。可能是因为在梦中的缘故,又或者说是有人故意为之,一路上都没碰到人……… 祁桓心下只疑惑了一瞬就不再多想了,梦本就荒诞。哪来的那么多故意为之? 他抱着她玲珑的娇躯,被水打湿掉的裙装显得若隐若现,两人一时之间贴得很紧。祁桓感觉自己的心中火热一片,喉头一动,不禁回味起这小公主方才那柔软的樱唇滋味,他一口便能包住她的唇瓣,不知道亲起来…… 将这小公主放到床上之后,很快外面就听到有人在寻她,声音凄厉……祁桓心中鄙夷,要是真等到这会儿你们金尊玉贵的长公主怕是早就命殒后花园了。祁桓刚想抽身离开,不料下一秒坐在床上的云浅就拉住了他的手。他心思一动,回头看她。 只见她眉头微蹙,眼神恳切的看着他,说道:“少侠,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凡云浅所有之物,少侠尽管开口,云浅无不应答。” 祁桓一听此言,挑眉一笑,方才还一脸戒备,现如今就一口一个少侠了。 恶趣味陡然升起,不禁逗她:“公主所有之物里,包括公主吗?” 梦醒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那张瞬时花容失色的脸。心中明了, 哦,原来是不包括的。 —————— 渐渐清醒过来,祁桓猛然感到一阵头痛,比之前更甚,一时眉眼凶狠地唤人把云浅叫来。 他算是发现了,他若是在梦里感到不愉快了,这头痛就会像厉鬼一样越发纠缠于他。 而唯一的解药,只有那个被他覆灭的夏国长公主,云浅。 他眼神幽幽,自己若是一辈子头痛,岂不是要一辈子仰仗于她?这在祁桓的字典里,是不被允许的。瞬时他起了杀意,若是……但他瞬间又否决掉了,且再看吧。 云浅很快就被人叫来了,祁桓看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心中犹疑不断。 他还是觉得,这梦,不会只有他一人在做。 思及此,他沉声问道:“公主,朕记得你寝殿里之前有一个秋千,怎的现如今不见了?” 祁桓一瞬不停地盯着云浅看,不会错过她任何一点细微的反应。 只见云浅神色迷茫,皱了皱眉。回道:“陛下,奴婢年少时的确坐过秋千,但寝殿中从来没有过秋千。” 云浅怎么会不知道他想试探什么?但她的宫殿,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该迷乱的人不会是她。 果不其然,祁桓闻言,短暂地陷入了沉默之中,随后又突然笑道:“无妨。” 祁桓幽深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看,希望能看出些破绽出来,很可惜。没有,她没有一点慌乱。 可祁桓向来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觉得云浅还是在瞒他。 挥挥手叫云浅退下,祁桓陷入了沉思当中,不是在思考方才云浅的回答,而是在想自己为什么在梦里去下水救她,明明他知道是梦,知道她不会死……他却还是…… 凌厉的眉眼也好像是遇到了难题,压得很紧。让人一见便想退避三舍,有如夺命的阎罗般可怖。 不再去想,他起身穿衣,又觉得浑身不舒坦,非要把云浅叫进来服侍他穿衣。 看着眼前的小公主面容严肃,板正地为他穿衣,想到梦中她的女儿娇态,不禁有些笑意,闻着她的那股淡香,一时只觉得头清目明、心旷神怡。起了几分逗弄她的心思…… “公主原来也会伺候人穿衣啊,还是男子的服饰……”话音之中逗弄之味尽显,男人低下头去看着为他穿衣的小公主,本想在她脸上看到类似于羞赧的神情。 不想只看到了云浅闻言愣了一下,是一种错愕和被戳中心事。 祁桓的脸色登时阴沉了下去,除了他,她还真的为哪个男子穿过衣不成? 云浅的下巴突然被男人钳住,祁桓的力道很大,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往上抬,两人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彼此。 只见祁桓的眼神之中满是阴鸷,漆黑得吓人,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云浅紧紧地皱着眉头,那双眼睛里全然不是梦里的乖巧感激,而只是冷漠和仇视…… 祁桓缓缓开口,声音冷沉。 “你贵为公主,却为男子穿衣,真是不知羞耻。”话音刚落,掐着云浅的那只手猛地松开,云浅被甩得偏过了头去。 不愿再看她脆弱的细颈和凄美的侧颜,祁桓闭了闭眼叫她滚。 云浅闻言,行礼告退,滚得很麻利,一点不带拖泥带水的。 祁桓见状,只感觉比方才的心情更糟糕了一些……这死女人……平日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有反应,今日只不过……就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瞬间愣住。 还有,那个愿意让她亲手为他穿衣的死男人又是谁? 第70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6 祁桓一整日处理政务时都阴沉着脸,一旁侍候的人都感受得到他心情不虞,大气不敢喘。云浅今日自出去后就再也没出现,理由就是惹他不高兴了被叫滚了……总管听了也登时就叫她不用去了…… 祁桓手中拿着处理文书的狼毫,心中暴虐涌起,竟硬生生把狼毫给折断了。 他从未那么期盼过想入梦……他想把那个死男人揪出来…… 终于,夜幕笼罩,第四次入梦 小公主坐在梳妆镜前,他出现的那一刻,小公主就从镜中窥见了他的身影。 少女当即转过了身来看他,兴高采烈的,一双眼睛瞬间染上了光彩……反倒是见祁桓的脸色冷冰冰的,感觉像刚杀完人来的一样。少女似乎又有些退却了一般,嘴中的唤语也咽了回去,不再像刚才那般对他展颜一笑……祁桓只觉得心里更烦了。 他忍不住走上前去看她,少女见他靠了过来,似乎有些退却,但又将头仰了起来看他。 少女颜色姣好,一双美丽的眼睛不似在外人面前的端庄威严,也不似在梦外时的冷漠。黑亮亮的,让人感觉湿漉漉的,像是一朵亟待采摘的娇花。满头的首饰珠翠衬得她华贵高雅,一身紫色绣花宫装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娇媚可人。在外人眼中的高贵不可攀,此时在他的俯视下竟显得有些柔弱。 祁桓见少女的两只小手攥在一处,眉头也轻轻蹙着,似乎很纠结似的,祁桓不禁有些想笑,小公主还想着要报答他呢。 “嗯原谅她也不是不可以……除非她主动亲我一口。”祁桓正心里自顾自地想着呢。 不料少女一句。“我要定亲了。” 少女的一句话登时让祁桓愣了一瞬,随即眉眼猛地沉下,脉搏突突地剧烈地跳动着。 只见少女的小脸皱得更紧了,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说道:“你可以管我要良田千亩、功勋侯爵、甚至还有王都里最好的宅邸,但是我不能……” 说到这里时,少女的声音越发的小了,有如蚊啼。不过也不用她再继续讲了,怪男人似乎很生气,骤然爆发出一句“够了!”打断了她未完的话语。 梦醒的最后一刻,祁桓只感觉自己真的动气了,这是不应该的,还有少女那张被他吓到的惊惶的脸,那纯净天真的瞳眸让人真想将它剜去。 祁桓猛地惊醒过来,一只手撑着自己的额头,脑袋里翻涌的疼痛简直让他想去敲自己的头。此时天还未亮,深夜里的男人有如鬼魅一般,借着一点光露出了他一些表情, 只见他唇角抿直,眼神狠厉得不像话。 头痛难忍,他起身走了出去……守夜的宫人见他满身煞气,简直不想上前却又不得不赶紧询问陛下有何吩咐。 不料他们听到得是带他去云浅的住处……又是这个夏国的长公主,宫人不敢多想,立马引路带他过去…… 云浅其实也醒了过来,但她在醒过来的那一刻发现天还没亮,第一反应是蒙头再去睡。但她心里隐隐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于是她把系统叫了出来。 “怎么了宿主。” “给我看看祁桓的定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祁桓的位置飞速的向她这边移动,云浅直觉大事不妙。果不其然,只见那小红点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再想闭眼入睡也于事无补,云浅正在心中想着对策。 不料下一瞬,门开了。 云浅登时闭眼,她听见男人的脚步声。没有均匀的呼吸声,下一瞬云浅就被他扳了过去,云浅睁开眼瞪着他,浑然不惧。 祁桓发现她也没睡,心中猜想仿佛越发接近真相。一时之间头痛都好了些许,祁桓不再啰嗦,脱了鞋就往她床上躺,不顾云浅抗拒的神色,他直接搂住云浅的腰,在她耳边命令着:“睡觉。” 云浅被他搂得很紧,浑身不自在。却也只能以这种姿势躺着,她睡不下去,睁眼到天明。听着男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云浅觉得她更恨祁桓了。 好不容易挨到男人醒了,松开了她,她登时就想下床。不料她一动,祁桓又将她锢得紧紧的。云浅简直想给他来一巴掌。 却听到祁桓在她耳边说道:“小公主,别闹。” 她顿时僵住了,她一直不是特别明白他为什么要一直叫她公主,为了叫她时时铭记自己的屈辱吗。 祁桓此时已经彻底清醒了,抱着云浅睡得很好,他这一觉睡得很惬意,头疼也一挥而去了。他此时心情还算不错,但他没有忘记他的那个猜想。 他俯身继续在云浅耳边问着,“公主昨晚怎么也醒了?嗯?”男人的轻笑声像是在云浅耳边吹了一口气,弄得人痒痒的。 “不是醒了,是没睡着。”云浅冷冷地回答道。 不料祁桓笑得更大声了。又俯到她耳边,“撒谎。” 阴沉的嗓音让人感觉后面有只鬼在缠着你一样。 云浅忍不住身体颤了一下,不料这一下被祁桓抓住了,他变本加厉地去上手去弄她,揉她柔软的身体。见云浅没有反应,他思索了一下,又将云浅翻了过来,两人直直地对着,云浅垂下头不愿看他,不料祁桓下一瞬就上嘴了。 小公主不让他吻,他就狠狠地咬了上去。云浅失声喊痛,不料男人就是待这时机趁机而入,长驱直入。 小公主的唇果然很柔软,跟梦里的一般无二,他纵情地去吻她,去掠夺她口中的空气。第一次亲吻的男人动作狠的不像话,简直不像是在吻女人,而是在战场征伐一般,不将云浅这张嘴撬开不罢休。 这简直不是吻,云浅觉得自己的唇被咬破了,果不其然,男人竟然去舔舐那处被他咬伤的伤口,云浅觉得他有病,病得不轻。 又过了一会儿,云浅已经被欺负得双眼含泪了,祁桓才放开了她,看着小公主双颊被憋得闷红,还有嘴上的伤口,他只觉得满意极了。又凑近云浅轻轻地说话,又不失其狠厉,“小公主,这是惩罚。” 随后退开去看云浅的那双泪眼,云浅不愿意让他看又低下头去,祁桓怎肯让她如愿,又掰过她的下巴好让他看着她。 见小公主被他欺负成这样,双目噙着泪却不肯落下,祁桓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好。 又怕把人欺负的太狠,毕竟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更何况云浅可不是只兔子,她比兔子更狡猾。于是不再逗她,终于将她放开,起身离开了,走前嘱咐宫人去把她之前的寝殿收拾一下,叫她搬进去。 第71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7 云浅看着祁桓离去的身影,不禁感到惊讶和疑惑,这男人究竟是有多高啊? 很快,系统就给出了回答。“190” 云浅彻底明白了。 不过在听到宫人跟她说她可以回之前的朝阳宫继续住的时候,她还是愣了一下。没办法,苦日子过久了都忘了自己原来住的是啥。 待她重新搬回朝阳宫以后,莫名其妙的有种恍惚感。来不及想那么多,总归现在的处境算是变好了一些,该继续绸缪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闻祈还活着。” 系统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这个未婚夫了,但马上回答了她。 “是的,宿主。因为我发现我可以看他的定位,说明他这个人物还有用。” 云浅沉思了一下,闻祈在世人眼中早已战死沙场,尸骨无存。但没想到原来他还活着。活着,就还有用。云浅毕竟将将是身穿过来,自然对他没什么多余的感觉,但是记忆告诉了她闻祈对她是有情愫在的,他的确是个英雄,起码就现在来讲,云浅猜测他应该是在战场中侥幸活了下来,但那一仗的的确确是压垮大夏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为守这最后一道天堑,没日没夜地在战场上操劳,硬生生把大夏灭亡的时间又往后拖了几个月。 想到这里,云浅竟不可控制地有些难受。那场战报的消息传来,身为长公主的她,居于深宫之中,也曾为他哀悼,那是大夏最后的勇士,也是她的未婚夫婿。 —————— 祁桓今早的心情都很不错,尽管他在梦里得知这小公主是有婚约的时候感到很生气,但清醒过来后他转念一想,梦中应当是她还年轻几岁的时候,那时既已定好了夫婿,却直到现在都未完婚,中间必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思及此,他好受多了,结不成的亲能叫亲吗?他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出来,却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召暗卫过来,去查查这小公主的未婚夫婿。 是谁?谁挑的?公主还是她父皇母后?又为什么没结成?现如今身在何处?是死是活?与公主之间感情如何? 暗卫第一次听主上查一个人要嘱咐这么多问题,心下复杂了一瞬,又立马应了下去。 见侍卫听明白了,祁桓便挥挥手叫他退下。 夜幕降临,祁桓心情甚好的入睡了。但很明显,今天的梦不会让他笑着走出来。 第五次入梦 这一次,祁桓来到的不是云浅的寝殿,而是一片繁花似锦的桃花林中,他猜想这里应该是御花园中某处花林,落英缤纷的时节,粉色的桃花开落的确很美,大片大片的花落了下来,连地面都被铺上了花朵的身躯,入目满是粉嫩的花瓣。 微风摇曳,终于有人出现了,可却不是小公主,是一个少年。但很可惜,他看不清少年的脸。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根本不知道他是谁,长什么样,所以哪怕入了小公主的梦也看不真切呢。 不再多想,祁桓决定先躲在一片隐蔽之处。 白袍少年,手中持剑。一副等人的模样,祁桓心中竟有些不好的预感,这是云浅的梦,怎会突然出现一个既不是皇子服饰也不是太医的男人,唯一的可能就是…… 不待他多想,只见梦的主角终于出现了,少女今日穿的很好看,一袭胭脂色曳地望仙裙,发饰也美,看得出来是精心挑选过的。祁桓冷笑一声,哼。 显然,这少年等的人就是公主,两人相见,少年脸上笑意温柔。 阳光透过花瓣的缝隙投射到她的脸上,流光碎玉,落在她眉宇。 小公主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鲜妍美好,有如明珠般的灼人,这一片桃花林也沦为她的陪衬。 祁桓就这样,偷偷地窥视着他们。只见少女拿了一块玉佩递给他,眼睛亮晶晶的要他收下。不想少年也准备了礼物,祁桓瞧清楚了,是一支翡翠荷花玉簪,登时发出一声冷笑,真俗气。 却见少女喜上眉梢地收下了这簪子,郎情妾意,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真是恶心。 祁桓只能想到这个词,恶心,恶心透了。 却见少女一脸羞涩地低下了头,祁桓觉得更难受了。 紧接着,他看到她那死未婚夫还想去抱她,看到这里,祁桓终是忍不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过去的,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两人身后了。 祁桓拳头捏得紧紧的,满腔的怒火在心口熊熊地燃烧。 在小公主即将投入那人怀中的时候,突地有一双手将他们俩拉开来,两人同时回头看来者是谁。只云浅回头一看,一时错愕不已。 原本弥漫着甜蜜气息的场面顿时被祁桓打破了。 电光火石之间,云浅发现那之前救她性命的少侠就要挥拳相向,像是要揍她的未婚夫,她登时急了,赶忙去抓男人的手,叫他不要。 只见闻祈也愣住了,他开口问道:“你们认识?” 不待云浅回答,却见那突然乱入的男人厉声对他说道:“你听好了,云浅是我的。” 天光大亮,梦醒了。 祁桓坐了起来,脸上一脸厉色,怒到极致竟想笑。她看上他什么?小白脸一个。 再也忍不住,他登时唤来暗卫,询问查询的情况。 “公主的未婚夫名叫闻祈,是启国公府的世子。在公主十八岁那年被夏帝夏后选为公主的驸马,不是公主选的。”暗卫战战兢兢,想去看主上的脸色,却又不敢。只感觉主上今日的气压实在是太低了…… “还有呢?”祁桓见暗卫一时停下了汇报,不耐烦的催促道。 心里冷笑,呵,父母选的就喜欢上了?没主见的女人。 “还有,两人本定于公主二十岁这年成亲,不想夏国战事突起。闻祈自请领兵出征,听说…据说公主没有拦他,却在宫中伤心了许久……后来闻祈于南城一役战死,尸骨无存。至于两人情意…属下暂时还没调查到太多,只听说是,还不错的。” 终于努力一口气说完,暗卫将头埋得更低了,他只感觉自己越说主上的心情越差,生怕主上迁怒于人。 呵,还不错。祁桓发出一声冷笑,摆手叫他退下。 祁桓只感觉自己好久没这么生气了,但又想到这人已经死了,很卑劣的觉得心情又好些了。人都死了,还怎么跟他争? 第72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8 云浅坐在自己宫殿的庭院里,虽然是被休整过一番的,但曾被劫掠摧毁的痕迹依然有迹可循。 院里的枝叶依旧,斑驳的树影随风晃动。茶香萦绕,云浅的手轻轻地扣着桌子。 昨晚的梦已经足够让她确定,她的任务起码完成了三分之一了。 端起茶杯来打量着,却发现原来这一套茶具不是之前的了,长得倒是相像,可再像,也不是从前。 清晨祁桓就差人送了一大箱珠宝首饰来,里面多以珠钗和簪子为主。 云浅冷笑一声,心中明了。现如今她的身份不尴不尬,既不是奴婢也不是主子,处境如何全靠帝王一句话的事。云浅心中估摸着大抵是还要大半月,祁桓应该就要启程回秦了。这孩子的事嘛…… 她是想快点解决的,平心而论,她真不想待在一个神经病身边。 搞不好哪天就要被拖出去斩了。 时至午膳,不想祁桓竟来了,说是要跟公主一起用膳。 吃饭时,云浅沉着脸,默默地吃着。落在祁桓眼里,就是不高兴的意思了,他开口问道:“朕遣人送来的首饰可喜欢?” 云浅知道,如果自己说不喜欢,恐怕这男人下一秒就能翻脸。 于是只能停下筷子,恭恭敬敬地回答。“陛下送来的,都是上好的。” 云浅说完便噤声了,不像祁桓却没有那么好糊弄。他继续说着,“你只说是好的,却不提自己喜不喜欢,顾左右而言他,公主,你胆子真的很大。”祁桓没了吃饭的心情,放下了碗筷,冷笑着。 无需云浅再回应了,她此时再说是喜欢也无用了,祁桓不会信。只见男人站起身来就转身离去了。 其实祁桓有想过云浅会不会挽留自己,若是她软着姿态来求他留下的话,他或许还会考虑一下。不想直到他走出房门,云浅都没有反应,他忍不住侧头用余光扫了她一眼,却只看到云浅起身行礼恭送他走。 气到极致乃是笑,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冷笑了一下,随后快步走了回去。 一时天空竟阴沉的厉害,还落起了豆大的雨滴。 被宫人用伞护送回御书房的祁桓也没防住被风雨沾上,一身水汽。 祁桓只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差了。人死了也拦不住她心里有他是吧,与上午截然不同的想法展开了,上午只想着死人怎么跟他争,却没想到有些人已经不用跟他争了,倒是他一个活人或许还争不过一个死人。想到这里,祁桓活生生地给气笑了。 但这些,都是他不允许的。他在二十五岁的年纪就扫清了六合,秦国的王位如探囊取物,现如今他是全天下的王。有什么东西是他得不到的? 就是抢,也要抢过来。 ———————— 夜半入梦,祁桓这次心里想了很多,他对今晚的梦产生一种不可捉摸,不在掌控范围内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不会是一个帝王所喜爱的。 于是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 又一次入睡失败后的祁桓脸色阴沉的跑去了朝阳宫。一看云浅睡得正香,又把他气笑了,搁着他一个皇帝一个人夜半三更难受了好一会儿,她却毫不受影响。 一时之间更加理直气壮地上了云浅的床,殿门外侍候的宫人们都有点麻木了,想打个盹不成还要经常陪皇帝夜半三更乱跑。 不过一般目的地也很鲜明,就是这位夏国长公主的寝殿罢了。 祁桓十分自然地抱着云浅睡下了,这一次,他终于入睡成功了。 第六次入梦 祁桓觉得很奇怪,这次的地点根本不是在夏宫里,而是街上。 很明显,路上的行人都兴致不高,像是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或是祭奠完死去的人们的神色。很沉闷压抑的氛围。 紧接着,有一队丧事的仪仗吹着弹着走了过来,祁桓努力去看迎头的牌位。却惊奇发现上面写着“闻祈”二字。他心下一定,估计就是他了,紧接着他就自然而然地跟着这队丧葬队走,扬起的白幡飘飘,死去的人没有尸骨,是为国捐躯,夏皇特意下旨为其操办。 “万里无人收白骨,家家城下招魂葬”的仪式祁桓听过,却也是第一次参与其中。 乱世如此,战争是为了最后的和平与统一,牺牲在所难免。 他跟着这支队伍终于走到了挂有启国公府牌匾的大门,他想应该会在这里见到小公主吧。想想她或许为他哭红了眼睛,他的心中就酝酿了一股火气。 踏入灵堂,入目就是一群人在哭,祁桓在里面寻找着小公主的身影,却没有找到。 却在下一瞬听见有一道细长的声音叫道:“长公主驾到。” 他远远地就看见少女身着缟素,披孝戴麻,一副神情悲怆的模样看了真让人不舒服…… 他隐蔽在人群之中,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小公主神情落寞地祭奠她的未婚夫,启国公府的人上前迎接她的到来。云浅搀着两位老人家的手,祁桓猜想那应该就是闻祈的父母了。 果不其然,只见云浅对着两位老人说着:“伯父伯母,闻祈是我的未婚夫,更是大夏的英雄。我会为他守孝……” 祁桓听前面的话时都没什么感觉,直到听到了云浅说要为她那战死的未婚夫守孝?他顿时发出了一声冷笑,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连亲都没成,守哪门子的孝? 此时人群纷纷杂杂,没有人注意到他躲在暗处的不屑神情。 他脸色阴沉,一个劲地盯着云浅看。的确,她今日还是很美,哪怕一身缟素,但他此时此刻已没有心情去欣赏她的美了,他不理解,定亲也就两年不到的时间,哪里来的那么多感情要她去祭奠,为他守孝。 他也配?他祁桓的一个手下败将罢了。 紧接着画面一转,又回到了小公主的宫殿。 这回祁桓更恼火了,因为她哪怕在自己的宫殿也着一身素衣,为那男人戴孝。除此之外,云浅还为那男人抄经文诵读,一双美目也被她哭的红肿起来。云浅就跪坐在那里,低声地念着经文,似乎是希望死者能好过一些,早早得到往生。 他不懂,有什么好孝的?就这么念着他吗…… 熊熊的焰火在胸腔里沸腾燃烧,他不懂这种情愫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他对云浅为她那未婚夫的死而伤心难过的模样到十分不悦,阴沉的面庞似乎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奏。 第73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9 祁桓大步走上前去将云浅给拽起来,高贵的公主怎么能为了那人而跪着。云浅那一双泪眼就这样撞进了他的眼中,他只觉得十分地扎眼。 云浅见来人是他,神情复杂地望着他,好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又垂下了头,不料祁桓却将她打横抱起,云浅花容失色,拼命地挣扎,拍他却于事无补。 男人将她扔到了床上,不带一点怜惜。少女吃痛,不解地看着他,泪眼婆娑,祁桓此时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哪怕对方的确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他感觉自己气得头顶冒烟,失了理智一般对她喊道:“你就这么喜欢他?” 云浅被他的怒吼声吓得愣住了。 随后,梦醒了。 —————— 云浅与祁桓几乎在同一时间醒来,只见云浅稍稍动了一下,就被男人拉了回去,顿时锢得更紧了,云浅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挣扎着,伸手去拍他,叫他放开。 却只听见男人声音低哑地在她耳边说道:“别乱动。” 云浅登时愣住了,她感受到了....热,登时不敢再动了。祁桓察觉到了云浅顿时的僵硬,轻笑出声,又坏心眼地去.她,云浅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她怕自己忍不住打人。 明明云浅背对着他,祁桓却好像能看见云浅羞赧的脸。想看就看,立即将云浅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果不其然,云浅将头埋得更低了。祁桓见状却心情大好,仿佛方才在梦里的不愉快都消失殆尽了。 他忍不住去亲她,云浅突地感受到那冰凉的触感,顿时愣住了。不想男人却乘胜追击,更加深入地去缠她。 男人吻着吻着,就要出事了。云浅极力将他往外推,祁桓脸色一黑,他贵为帝王,还不至于要去强迫一个女人。 他闭了闭眼,极力忍耐下那股升腾的..,随后翻身一掀被子,起身离开了。 一路快步走回御书房,祁桓的脸色黑的不像话。 一个女人罢了,不值得他如此上心。祁桓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道。 可在又一次无法静下心来处理公务,脑中满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时,祁桓彻底无法忍耐了,他猛地将身旁的瓷器拿起来摔碎,他甚至想拔出剑来去砍点什么才好。 一旁侍候的人见他突然发怒,唰地跪了一群,叫他息怒。 祁桓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息怒。满脑子都是那爱惹他生气的女人,那位亡国的公主。 他很卑劣,他知道,他脑子飞快思索着还有什么能让云浅在意。 答案一目了然。 他没有大动干戈,只差人去请了云浅的亲弟弟进宫。已经算是很仁慈。他自认为。 叫御林军领着这男孩去朝阳宫,临走前,祁桓觉得还是不够,又派了他的贴身总管去。 李公公一个劲地向祁桓说着老奴明白。 祁桓这才放下心来。 —————— 于是,云浅面对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穿的黑不溜秋的御林军满身铠甲,拎着她的亲弟弟请她出来看。 她的亲弟弟云生才十岁,帝王的亲卫突然冲进家里去抓他走,他被吓坏了,却不肯哭,他只觉得是祁帝还是看不顺眼他们一家人,要赶尽杀绝了才安心。 不料他竟然被领着去见了还被困在宫里的姐姐。姐姐被带进宫的那天,母亲伤心坏了,知道姐姐得罪了帝王,从此要在洗不完的衣服里面蹉跎余生……不想姐姐此时竟还在她之前的宫殿里…衣着华贵。 云浅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画面,秋风萧瑟,她看得见到弟弟微红的眼,被这样凶狠地对待却不哭不闹,祁桓的贴身公公在她一旁,一直对她的耳朵喋喋不休地发动“攻击”。 状似好言相劝,劝她跟帝王认错,道歉,软下身子来,皇帝肯定马上就原谅她了,听起来是多么大的恩赐啊。可落在云浅耳朵里不就是逼良为娼呗,说的那么好听。 祁桓你个剑人。云浅在心里狠狠地骂道。 但不得不说,虽然祁桓这招很贱,但的确有用。因为云浅不得不顾她亲人的性命,皇权至上的社会里,她得认。 —————— 稳坐钓鱼台的祁桓一副老神在在地处理公务,实则在等云浅来,他笃定云浅一定会来。因为她知道,他真的下得了手。骂名算什么,在他征讨各国的时候早就听腻了,残暴无情,嗜杀冷血,不讲仁义……这些对他来说,毫无感觉。 可他一直等,云浅却还是没出现,他的耐心渐渐被消磨了。 而就在他耐心快要消耗告罄的时候,云浅终于出现了。 祁桓的那颗心又落了回去,他面容冷漠倨傲,仿佛没看见云浅进来了似的。 云浅看到祁桓这死装的模样,心里还是没忍住骂道:“大傻逼。” 系统猛地笑了出来,原因无他,主要是在这种场合里实在是太搞笑了。 它笑得出来,云浅可笑不出来,她端着食盒一步一步向男人走了过去。 感觉没有一步是情愿的。 她将食盒里的桂花糕点端了出来放到桌上。祁桓却不动声色地继续处理着公务,跟当没她这个人在这似的,实则这封公文的那两行字他来来回回看了半天也没看进去。 只听女人终于开口了,“陛下,这是妾亲手做的点心,您尝尝吧。” 声音轻柔缓慢,像支柔软的羽毛一样挠着他的耳朵。 祁桓心中不禁有些得意,她竟然对他自称妾了,那就是说明愿意的意思咯,不过他还不想那么快就原谅他。 云浅听到男人冷傲的语气开口说道:“这就是公主服软的态度吗?”时, 她真的有点想打人了,还想怎样?要她跪下来磕八百个响头才算满意是吗,算什么男人。 可紧接着她就听到男人说:“你喂朕吃。”时她就不禁想笑了。 心里想道:死男人戏这么多……我哪天下毒你就老实了。 面上却一派温柔和顺地去拈起一块糕点,拿到祁桓嘴边。 不料祁桓这个死男人又不张口了,似乎还是不满意。 云浅这回转换思路了,她不信她还拿不下他了。 几乎是飞快的,祁桓就感受到女人往自己唇角处亲了一口,又软声叫他吃,声音柔媚,叫人欲罢不能。 祁桓这才彻底满意,努力压下了嘴角升起的笑意。一副纡尊降贵的模样,终于肯张嘴吃了云浅喂到嘴边的糕点。 第74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10 至此,两人之间才算缓和了些,云浅不愿多待,有点想离开了。 于是缓缓开口道:“陛下公务繁忙,日理万机,妾怎好在此打扰,就先退下了。”云浅说着就蹲身行礼准备跑路。祁桓眉头一皱,沉声开口说道:“朕让你走了吗?” 云浅一时起身,卡在一半要动不动。祁桓见状更加烦躁,这女人连敷衍他都这么敷衍。 随即将她一拉往自己的怀里带。云浅被拉到他怀里坐下,两人一时之间靠的极近,彼此之间都能听到呼吸声,不知是谁的呼吸声更急促一些,下一秒云浅的唇就被吻上了。 男人的吻很凶,似乎是在发气一般,狠狠地咬着那块软肉不肯松嘴,似乎是在气她对自己一点都不上心。又可能是在气她心里有人,而她又不小心让自己上了心,所以气,不过那又怎样,是他的终究得是他的。 云浅的手抵住男人的胸,祁桓不顾她的推阻,抬手扣住怀中人的后脑勺,将她紧紧地贴向自己,男人死死缠住女人的丁香小舌,缠绕打圈,明明没什么经验却好像无师自通。云浅对于这点都没感觉了,她发现气运之子好像都这样……生涩?不存在的。 直到将云浅吻的喘不过来气,整个人软在他怀里,祁桓才肯罢休。 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公主,含着泪,真是娇艳欲滴,又忍不住轻声去哄她。 男人的声音低哑,将额头抵在云浅的额头上,放缓了语气,说着。 “你好好的,待在朕身边,朕不会亏待你。”他顿了一下,转瞬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加上一句。 “想想你父母,还有你弟弟,他才十岁。” 男人亲昵地抵在她的耳边说着,云浅只觉得这真是个活生生的大贱人。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见云浅整个人有点怏怏不乐的,觉得应该给她点时间消化接受一下,放开了她,叫她回去好好歇息,自己晚上会去陪她。 闻言,云浅蹲下行礼的时候感觉自己牙都快咬碎了,算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没什么好难受的。谁占谁便宜还未可见呢? —————— 果不其然,祁桓晚上果然来了。 朝阳宫里张灯结彩的,云浅嘴角一抽,要卖人了这么兴奋,还挂上灯笼了,把你们能的。 两人一起用过膳后,祁桓就提议来手切一局,云浅推脱不过只好答应了。她不喜欢这种被人当猫儿狗儿的逗弄模样,高兴了就揉揉你的毛说你是我最喜欢的小猫,不高兴了就扬言要把你亲人杀了,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无奈,她也想尽快完成任务赶紧离开这个神经病身边。 美人的纤白玉指手执白子,晶莹剔透的玉石所制成的白子更衬的她冰肌玉骨。祁桓就这样看着对面的小公主执棋微微思索的模样,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一时竟有些看入神了,再一回过神来云浅已经布了好大一张网给他。祁桓登时乐了,轻笑一声,将手中棋子扔回棋盒,说着。 “朕的浅浅真厉害,果然是聪慧过人。”随后笑着看向对面的女子。 云浅神色淡淡,死男人自己走神有什么好讲的,我还让着你不成。 祁桓怎么会看不懂云浅是什么意思,一时只觉得有趣极了。 明月高悬,月华如水,照出一地柔和清水。 这天晚上,祁桓兴冲冲地就抱着云浅入睡了。他的自信心在短时间内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云浅没有再推开他。 第七次入梦,魂牵梦绕。 祁桓再一次看到穿着素服的云浅时,只感觉脑子里那股气血上涌的感觉又出现了。有些人死了,却还像活着一般,真是阴魂不散呐。 看着静静坐在层层的帷帐之中的小公主默默地垂泪的模样,祁桓只感到一股巨大的被欺骗和被戏耍的感觉。云浅还是在梦到他,白日里说的好好的要做他的女人,晚上了就来梦中缅怀旧情人是吧。 祁桓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上涌的怒气。终于,祁桓感觉自己的脑子变得清明了一些,他开始在她的宫殿里四处找纸笔……云浅似乎这才注意到寝殿中出现了那个人一般。 眼见的祁桓就要去翻她的梳妆盒,云浅一时之间警铃大作一般,冲过来拦他,不让他找这里。 祁桓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眼神哀求。他似乎懂了为什么,她越不让他看,他偏要看,扣住小公主的手腕就要去翻,云浅急得不行,却又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祁桓将那支闻祈送她的翡翠簪翻了出来,祁桓很坏,他拿着那支簪,眼神倨傲冷酷,似乎在说,“公主是怕我找到这个吧,你们的,信物。” 可下一瞬,云浅就眼睁睁看着他将簪子猛地摔到地上,玉质的簪子顿时被摔得四分五裂。小公主的眼睛登时瞪大了一圈,直直地看着祁桓,眼神惊恐又不解。 祁桓再也无法忍受她为别的男人穿衣戴孝的模样,将她按在梳妆台上,动作又急又凶地去解她腰间的白孝,一时之间解不开,男人竟直接将其扯断,云浅身上的素衣素裙登时被他拽散了大半。 一片冰肌玉骨横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祁桓的呼吸瞬时变的急促了起来。男人似乎不满足于此,转眼又将云浅抱回床上,云浅不敢挣扎,她得腰带已经被男人扯断掉了,再胡乱挣扎只会…… 男人双眼猩红,呼吸急促,手上动作不停地去剥云浅的衣服。 他听见小公主说不要,可他已经控制不住了,直到真正抚摸到小公主的如雪的肌肤时,他动作一僵,云浅的身体害怕得发抖。在他身下求着他不要,不要这样做。 云浅的面色变得苍白,他终是不忍。扣住她的手腕压过她的头顶,想俯身去吻她,不料云浅又是将头一偏,男人只亲到了她的脸颊。 祁桓只觉得被深深地欺骗了,她还是不愿意,梦中的她不就很好的印证了这点? 心里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细细密密的啃噬着他,叫他不得安生,直到失去理智。 祁桓冷笑一声,不愿意又怎样?不愿意就能逃避了吗? 男人很坏,他就这样将少女压在身下,甚至一副好整以暇的看着小公主哭。小公主看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没有一点当初那种看救命恩人一般仰慕感激的影子。 这么快,就把他忘了……祁桓彻底压抑不住心中的那只野兽了…… 第75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11 只见男人按着云浅的手腕,另一只手用方才抽出的带子将她的手捆了起来。 云浅的双手一时被禁锢住,惊恐万分地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而祁桓见状好似才满意了一般,他俯下身去细细密密地亲吻着云浅的颈间,手也不安分。 男人的手抚摸……引起她一阵颤栗,可祁桓却好似觉得很有趣一般,去.. 云浅的眼泪彻底决堤了,却只见男人一点点吻去她眼角的泪,咸湿的泪,好像很苦。但起码是为他流的了,不是吗。 他彻底变成了一头贪婪的野兽,一双大手上有着因常年习武留下的薄茧,扎得身下的小公主很不舒服,可他早已管不了那么多了。 引得云浅一阵酥麻,声音也变了调。男人听到后,更加变本加厉地去欺负她,几乎是怎么蛮横怎么来。 云浅的素裙彻底地被扔到了地上,那张朝阳宫的榻被折腾得不成样子,发出些许吱吱呀呀的声音。 祁桓心中越痛,行动间越是残暴凶横,将小公主折腾得一时失去了意识。 他吻着那双迷离的眼,此时在梦中已不知今夕是何年,男人额上的汗滴源源不断地滴下,他看着那双满是氤氲水汽的眼睛,最后躺在了云浅的身侧,又是那样环住她的腰。两人好似一对温存的爱侣。 “浅浅,你是我的。” 强势的宣夺之下,一颗泪珠从女人的眼眶流出,蜒着眼角一路流向她那已经凌乱不堪的枕头。 随后,天光大亮,梦醒了。 云浅不愿醒来,她继续维持着睡着的姿势,哪怕她知道祁桓醒了。原来那颗泪珠是真的流了啊,不只是在梦里。 尽管她维持着姿势一动没动,可腰间却倏地被环得更紧了,紧接着,她就感受到了…… 不要脸。云浅暗骂一声,继续维持装死状态……实在是不想搭理他。 可山不就祁桓,祁桓总会去就山。他的胸膛紧紧地贴在她身后,虽然看不见云浅的脸,也不影响他…… 反而扰她得更起劲了……他似乎猜到了云浅会忍不住要赶他,果不其然,云浅实在装不下去了。 起身就说自己要起床,祁桓怎么会放过她,又把她抓回去,美其名曰是让她先熟悉熟悉…… 最后云浅将自己那一双白嫩的手洗了又洗,直到搓得红了才肯罢休。 祁桓看到了,冷着脸把云浅的手抓过去擦干净后,帕子被他扔进水盆中溅起了些水花。他使的力很大,云浅的手一阵发疼,却只见男人好似很温和一般,将她搂入怀中,让她趴在自己胸上。说着,“浅浅,你乖乖的,不要逼朕。” 语气明明和缓得很,却让人不寒而栗。 祁桓陪云浅用完早膳后就离开了。 云浅没什么反应,按她的计划,至多三月,她就能走了。 呵呵,死男人你自己去搓你自己的手吧。 上个世界任务完成以后,系统说给了她一个小小的随身空间,之后升级大小靠积分,云浅觉得好极了,什么这些真金白银夜明珠,通通打包带走。没利息也存着,反正是硬通货,哪个时代都有人要。 云浅心里想着,随后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嗯,好喝,她最喜欢喝茶了。 不想祁桓听到暗卫的汇报后,又是一心梗,合着这女人是真的无所谓还是装的。 越想越气,唤来自己的总管太监去把云浅叫过来给他磨墨。云浅其实有一瞬无语,看着眼前谄媚的太监掐着嗓子说话,她只觉得烦,烦透了,她每天哄着自己把这个世界的任务干了很容易吗? 还有,他不是皇帝吗,一天到晚派人盯着她也就算了,还要时时汇报?他是太闲了吧。 心里想的和面上做的毕竟是两码事,云浅还是去了。 —————— 直到云浅磨墨磨得手都酸了,也不见男人叫停。她脑中问系统能不能把这感觉给它关了,结果系统跟她说找不到开关?因为太细小了?云浅不知道它们的操作平台长什么样,但她充分怀疑系统就是故意的。 无法与这系统算账,云浅只能自力更生。 只见她突然开口,清脆悦耳。“陛下,妾有个问题想问您?” 男人神情冷傲,嗯了一声,说着。“问吧。” “您的秦宫中还有谁?” 祁桓闻言,略一挑眉,原来她也会对自己上心呐,这不巴巴地来问他了,还想跟他回秦宫呐。殊不知云浅磨墨的手已经停下了。 男人面上不显,只略一挑眉,佯装不懂道:“公主这是何意啊?” 祁桓正想着让这小公主多吃几次瘪,治治她这不理人的臭毛病呢。不想只听云浅说道:“陛下听不懂便算了,妾也没有多想知道。”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好像真的很不在意。 祁桓闻言一愣,可紧接着又想,她是不是吃醋了?果不其然,云浅转身就要走,祁桓正思索着呢,还没回过神来,云浅就已经溜出殿门外了。 他一时想说大胆,朕都没有准你走你就走了。可又转念一想,她是不是因为生气了?随即又释然了下来,他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了,那么会惹人生气,却又那么惹人爱。 —————— 此时云浅已经大步走回朝阳宫了,她看着这座明亮华贵的宫殿楼阁,一时之间想起了夏帝,陈后。幼年时她也曾伏在母亲的膝头玩闹,现如今她身陷于此,以后就是逃了也再无法与他们相见……不知他们现在如何,吃得怎么样,睡得可还香?弟弟前天还被突然抓走了,虽是晚上便放了回去,可也难免会害怕吧,他还那么小。 自己的事不该牵连到旁人的。 思及此,云浅忍不住要系统给她买个监控让她看看现如今的夏公一家过得怎么样。 很快,画面就呈现在云浅脑中,很巧的是,他们正在谈话。 只见母亲和父亲对坐在一张几前,面有忧色,陈后说道。 “昨天云生醒来后,就同我们说浅儿如今依旧住在朝阳宫里,与以前一般无二,不是在浣衣房里。而且抓他似乎是那人用来威胁浅儿的。我在想……” 其实在听到母亲的话后,云浅第一反应是感到害怕,毕竟谁知道像祁桓这样的人有没有在她家布下眼线? 第76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12 无奈,云浅只能寄希望于父母聊天的声音足够小,以至于家中的眼线不足以听到。毕竟夏国已覆,秦国的铁骑早已踏平了国土,祁桓应该不至于要专门派自己的暗卫去监督夏公一家。最多应该也是看守着他们,限制他们的活动。 云浅在心中安慰着自己。继续去听父母的对话,只见父母均是满脸忧愁,“他们怎愿让女儿入那样的虎狼窝,而且只怕祁桓是因当日刺杀不成之事怀有报复之心,想蹉跎浅儿罢了。”一时之间,云浅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整间屋舍弥漫着的心酸无力…… 可紧接着,父亲似乎想到了什么,竟凑到母亲耳边去说,只见母亲的神色顿时轻松了些许。云浅感到有些疑惑,是什么? 这种耳边的悄悄话是无法被传送到云浅耳中的,她不禁感到有些害怕……她怕父母做糊涂事,为了救她,害了自己。那她才真的会内疚致死的…… 直到用晚膳的时候,云浅被祁桓的人请去了紫宸殿同他一同用膳,用晚膳时,祁桓见云浅好像还是有点怏怏不乐的样子。私以为云浅还在为白日的事不高兴,高傲的心此时疯狂地跳动了一下,他以为云浅终于对他上心了……把他当作自己的夫君来对待。 心中一阵火热,手上不停地给云浅夹菜,直到云浅面前的碟子都堆成小山了一样才肯罢休,好像一副很恩赐的模样。 云浅嘴角一抽,大哥你没事吧。各人各吃各人饭不行吗?面上却对着祁桓笑笑,说多谢陛下,实际上将自己的碟子移得离他远了一些。 一向敏锐如他的祁桓竟没察觉到,顾自沉浸在云浅的“喜悦”中和自认为的推断中。 用过晚膳后,祁桓提议去御花园走走,他牵着云浅的手漫步在这夏宫的御花园中,走着走着,竟不知不觉来到了当初的那片池塘处,如今残荷开遍,云浅心中只觉悲凉…… 祁桓却想到梦中的场景,那时他为她呼着气,心中没有什么旖旎心思,现在想来,恐怕那时就已经潜意识的不舍得她死了,要死也得跟他一起死才行。 心中一阵春情荡漾,秋夜凉爽,点点星子在夜幕中闪烁着,可祁桓觉得,哪怕天上的星星都不闪烁了,也唯有云浅在他这里还是闪闪发光,有如明珠般璀璨的耀眼。 他将云浅转过来面向着自己,看着她娇媚动人的容颜,一时情动按耐不住。便倾身吻了上去,还是那般强势而凶猛,云浅也努力积极地去回应他,最后实在忍不了了咬了他一口,才好叫他停了下来。 祁桓失神,看到小公主被亲的脸红润水嫩,一片娇色,一点被她咬了的气也没有。男人火急火燎地就把云浅抱起来快步走回寝殿之中。 ———— 男人一身玄龙纹样的睡衣登时展露在云浅面前,男人的衣襟微微拢着,足以窥见一抹春色。云浅被他.在身下,男人的眼神炙热一片,动作间越发急躁。看着她脸上晕出的红粉佳色,祁桓只觉得好渴,恨不得将她一口吃掉才好。 梦中景象到底不如实境,他的呼吸明显地急促了起来。 但面上还是一副……换云浅的话来说就是死装的样子。 两人极尽…,只见男人死死地.着她。当红烛燃烧到最后一刻,乍然焕发出它生命中最后一瞬猛烈的焰火。 蜡炬持久的燃烧经久不衰………而在它最后的燃烧里,不断地坚持着,直到燃烧尽最后一点蜡油。天空霎时之间发出如白光闪烁的景象。 夜深得快要吞噬了所有,男人坚硬的手臂环着云浅,终于准备安然睡去。他忍不住去亲她的泪眼,看着她潮红的小脸,在她耳边低语着。 “没有别人,只有你一个。” 我的公主。 ———— 晨光熹微,微风吹拂着庭院中的长青树,树自岿然不动。 云浅醒了,不知怎的,她心里有点惴惴不安的。她眉目冷情,微蹙着眉将系统唤了出来。 “你这几天有什么发现吗?” 系统斟酌了一下,说着。“我昨天看定位系统的时候,发现闻祈的定位不在之前那个位置了,反而是离我们很近。” 云浅闻言,略微思索了一下,按照她们之前认为的猜想。闻祈难道是又悄悄回到王都了吗? 不再乱猜,又追问道:“还有吗?” “还有,我发现您身边最近多了很多人……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没有特别标识。” 云浅感觉她可能略微猜到一些原因,但毕竟也只是猜测。这个无妨,应该拦不住她的。 又综合统筹思索了一番,云浅发话:“给我买颗假孕丹。” 系统闻言有点惊讶,但也马上乖乖照做。的确,这假孕丹用下去身上没有之前的那种感觉,她又多问了两句。 “有没有详细一点的使用方法,我可以指定时间流产吗?” 半天不见系统回复,云浅登时有点无语,这货该不是业务能力不行跑去查了吧。 果不其然,系统噔噔噔地又回来了兴冲冲地说道:“我问到了我问到了,有一个前辈跟我说假孕丹可以在半月到六月内使用,宿主你可自行指定时间。” 闻言,云浅落下心来。半个月……按她之前算好的时间的话,一时有点拿不定,这种局又岂是能说得准的,一时之间不再去想。 尽她所能吧,其余的就看天命了。 又过了一会儿祁桓才醒,他浑身舒爽地抱着云浅在怀里,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嘴角的上扬,尽管云浅已经算是挺高的了,但耐不住祁桓有一米九啊,云浅每次被他压制住的时候内心都有一点点抓狂。 将将苏醒的男人声音低哑,贴在云浅的耳边说着。 “怎么不多睡会?嗯?昨晚不是说累了吗?” 激得云浅半边身体一阵酥麻,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男人好像很喜欢揉她,一刻停不住的又开始去揉她的肚子。 她的小肚子软软的,很好揉。 嗯,这里以后会有他和云浅的孩子吧。 想到这里,祁桓忍不住心情有些愉悦,声音上扬。好兴致地继续问道。 “怎么不说话?” 第77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13 “我喉咙不舒服。” 这是真的,几乎是云浅一开口祁桓就感受到了。 他不禁有点愣神,随后又想起罪魁祸首是昨晚的自己来着。 云浅昨晚一开始死命地咬住唇不肯,祁桓又逗又弄,才逼出来点的好听的,好玩的。 可不是,现如今害得人家嗓音都哑了。 祁桓忍不住又凑上前去吻那张他喜欢的樱唇,娇艳欲滴,怎么亲也亲不够。直到吻够了,眼里早已一片暗火,克制了一下起身去端热茶来喂云浅喝水,一边喂,一边依偎在她耳边温言软语地说着,“都怪朕。都怪朕。” 话音里的轻笑声是个聋子都能感受的到。云浅轻瞥了他一眼,随后默默地喝着他喂来的水,嗓子哑的难受,也懒得跟他斗嘴。 反倒祁桓好似很享受一般,喂了一杯又一杯,好像某一些带孙子的爷爷奶奶,觉得孩子吃不饱。直到云浅推开说够了,他方才停下喂水的行径。 祁桓本还想让云浅陪他去御书房,无奈突然有事情需要他处理,于是只能放云浅离开。 ————— 云浅回到了自己的朝阳宫,没再多走动,径直坐了下来,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那处的确是有些不适。 她坐在桌前,静静地想着据她所知,一般中医在一个月内是诊断不出来她有孕的,就算是诊断出来,一般也不敢断言就是。想到这里,她略微放下心来,距离祁桓回秦都大概还有两个多月,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一直耽误在这里的。 想着想着,云浅忍不住问系统。 “你去看一下闻祈现在的位置有没有出现变化。” “宿主,我从早上就一直密切地关注他,发现他……好像一直在往我们这边行进,而且似乎已经到王都了。” 云浅闻言一愣,渐渐陷入了思索当中。闻祈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什么身份她都无从得知……但她直觉里觉得闻祈来会被扯进她的航线之中,又或者说会打乱她的航线。计划里有了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云浅努力地想去其中寻一条线索出来…… 系统第一次觉得宿主的脑子这么乱……像一团写坏了的乱码。 想不明白就暂时不去想了,想得太多未必就是好事。虽然云浅总是习惯走一步看两步,但她也渐渐意识到由于自己的有限视角,任务的难度肯定不会简单就是了。 这个世界,她不一定会为此停留…… —————— 另一边,祁桓接见了这位军中新锐夏将军,在攻打夏国的途中祁桓发现了这个好苗子,常常遣他做先锋,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且有勇有谋。祁桓很是赏识他,一路将他提拔成正三品指挥使,享万户封邑,无上荣光。 之前他攻破夏国城都时,因他需要有人回秦都替他视察,先行班师回朝。夏将军主动请缨回秦都镇守试图谋逆之众,因为祁桓需要更多的兵力来戍守夏国边疆,这才又让他带兵前来。 一见到祁桓,夏将军立马躬身跪下行礼,祁桓对他观感还是很不错的。这位夏将军,名叫夏离。虽然听说他好像失过忆……不过这并没什么要紧的,应该没伤到脑子,行军打仗没问题就行了。 祁桓叫他起身汇报最近秦都的情况。 意料之中的,已经没什么人敢继续“作妖”了,毕竟他铁血政策在前,又杀了那么多人给那群老匹夫看,他们再想生出什么心思来也是无益。 想到这里,祁桓不禁冷笑一声,父王再不喜欢他又能怎样,该是他的终归是他的,旁人别想肖想。如今宇内尽为他所有,他那些蠢猪一般的兄弟姐妹们也死的死,疯的疯,再有的就只剩下他同胞的弟兄。已经没有人能威胁地到他的地位了。 听完夏将军的汇报后,祁桓满意地微微点了一下头,随后又开玩笑一般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出乎意料的,夏离竟然跪地请求地说自己的确有一个心愿,希望他能成全。 祁桓一挑眉,漫不经心的说着。 “哦?说来听听。” 夏离说自己进夏都时曾邂逅了一女子,一见钟情,希望祁桓能为他赐婚。 祁桓闻言本来有些漫不经心的面容突地发笑了一声,说夏离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么点小事还要来用他的赏赐换,一面上又很大度地同意了。 说着什么,定会为你好好操办,待你成婚后,再为那女子加封诰命,一世荣耀。夏离闻言喜不自胜,清秀的面容染上几分喜色。 随后便起身告退了。 —————— 要不说现代世界娱乐项目多呢,云浅现在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秋天的时节分外无趣了些。又没得赏景,一出去哗啦呼啦全是枯枝落叶,赏荷花池呢,又全是残荷。她又没那留得残荷听雨声的雅兴,她想玩点手机啥的。 终于,在午后小憩了一会儿的云浅终于决定去外面溜达溜达。再这样闷着她可真是要闷病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也想找人过两招得了。 虽然她已经买了武功技能的高级版,但她还一直没出过手。不知真假,应该会比她之前还要厉害吧,想到这里,云浅不禁幻想着自己能以一挡一百的场面,但也仅限想象,没有试验过的事,她不会贸然去做。 想当年金戈铁马,她被仇家暗算……不正是输在人家兵强马壮,气吞万里如虎吗,唉说白了就是人家人多势众。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也罢。谁叫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坏事做尽。但那也没有办法,立场不同,若是为了那满嘴的仁义道德而活着,她早被鞭挞至死了。 就这样脑子里漫游天际地想着想着,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倚靠在荷花池边。 在外人眼中看去,不知以为这是个多么有愁情的女子,独自一人踱步至此看着满池的秋荷默默的哀伤。 又过了一会儿,云浅的敏锐侦查能力突然回神了,不对。 有人在看着她,云浅立马往心中所指方向看去,却只看见了祁桓身边的贴身总管………还有一位是?穿着盔甲的,被那公公挡住了,看不真切。 云浅一时收回了视线,心下有点疑惑……一般她是不会感应错的,难道真的是她多想了?还是说祁桓派来盯着她的侍卫太不专业了,把人盯着盯出被窥视的感觉了?! 第78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14 另一边的夏离收回了视线,像是随口一问。 “那是宫中的哪位?” 盛公公一听此话,远远望了一眼过去。随后一脸笑意地回道。“那是夏公的长女,现如今已是陛下的嫔妃了,这位娘娘圣眷正浓呢。” 夏离闻言,掩住眼底的一抹暗色,笑着应了盛公公。 “既如此,自当恭喜陛下喜得佳丽。” 盛公公笑意不止,继续说着。“可不嘛,夏将军。自从这位娘娘愿意以后,陛下的心情那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夏离闻言一愣,却又略显疑惑地继续问道:“难道这位娘娘还有不愿意的时候?” 盛公公好像察觉到自己有些多嘴了,不愿再说了,这毕竟涉及天家事,打着哈哈岔开了话题,送这位夏指挥使出宫。 —————— 云浅蹙着眉,好像捉摸到了什么。她立即问系统。 “你快去看闻祈的定位现在在哪。” “好好,天呐宿主,我发现他离我们特别近,简直快挨在一起了,拉大来看发现他此时应该又走了。” 此下,彻底印证了云浅的想法。 “祁桓早上接见的人,恐怕不会是别人,应该就是闻祈,还有方才那位穿着盔甲的,难怪我觉得他走远后,身形总有些熟悉感,如今看来,恐怕就是他了。” 云浅此话一出,系统懵了。 又觉得很有道理,颤颤巍巍地问出自己心中猜想。“那,祁桓接见他是……” “要么是意外,要么,就只剩下背叛了。” 话音落下,系统都感受到一股沉重扑面而来。 若是前者,且说得过去的话,那或许勉强可以一听。若是后者,那只怕宿主的猎杀名单里又要多了一号人物了。 想到这里,云浅已经想好了能是什么样的意外,能让他成为祁桓的手下、爪牙。她不敢去想这件事若让那些曾为他恸哭一场的亲人们、曾经夏国的子民们,又该如何去想? 一时心下复杂,却来不及再多想,立马转身就去了祁桓处理公务的地方。 一踏进去,云浅就明显地感受到某人的视线直直地盯着她,蹲身行礼后,祁桓叫她上前去。 云浅嫣然一笑,直直地走了过去,只见祁桓牵住她的手叫她坐下,嗯,坐他怀里。 一边还说着,“浅浅你来得正好,朕的爱卿刚走,爱妃你就来了。” 云浅听着这称呼,忍住想呕的欲望,搂着祁桓,好似很亲密一般。祁桓看着她媚眼如丝,只觉得她好像更成熟妩媚了一般,而且还主动来找自己了…… 不料云浅却状似疑惑地缓缓开口说道:“陛下,妾方才在御花园闲逛,好像看到盛公公旁边有个人,穿着盔甲。那便是陛下所说的爱卿吗?” 听她这样一问,祁桓虽有些不满盛公公怎么不带着人走快些,让浅浅注意到上心了,但也觉得无妨,反正夏离已有中意的女子了。 索性就直接告诉她,说那是他军中骁勇的将军,姓夏,还说到这人有些怪,刚被他发现时好像记忆不太正常,记不清楚往事了。 云浅闻言,默默记在心里。面上一副不感兴趣地岔开了话题,说自己不感兴趣。这极大地满足了祁桓的心理,他不想浅浅来找自己一次还一直念叨着旁人。哪怕那人对他毫无威胁。 祁桓昨日刚开过荤,此时美人在怀,耐不住又想去亲他的公主,亲她的白嫩的脖颈和脸颊…… 亲到最后,两人都互相喘着气,云浅佯装气呼呼地推开他,从他身上下来后跑了……祁桓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都不自觉地抬升了几分。 —————— 小半个月过去了,云浅一日在回朝阳宫的路上碰见了一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前夏国太医,她一时有错怔愣,眼波流转间便上前请他为其把一个平安脉。 那太医看她的眼神,很明显,他认识她,知道她就是夏国的公主。 此人名叫季绥,少年时医术便闻名遐迩,父皇特召他入太医局。此时他正在为云浅把脉,他跪在下方,看不清神色。云浅看着他回想起了他们那一面之缘时,季绥被太医局的老人们排挤,是她恰巧看到为他做主。 年轻的太医那时还很老实本分,又或者说是两袖清风,任如何被排挤挤兑,他也毅然地做着自己的事,哪怕云浅替他做主解困,他也似乎并无多大反应,倒像是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少年。 云浅默默地看着他,希望能从他的神色中看出几分不正常,很可惜,似乎没有。少年只是淡着眉眼默默地为她把脉。 可他把了这么久,云浅也觉出不对来,只见这年轻的太医,眉头突地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云浅捕捉到了这处怪异来,心中已有计较。 随即慢慢地开口问道:“太医可有瞧出什么病来?” 听到这话,季绥松开了搭着她脉搏的手,开始整理起医箱来,神色淡漠,好像刚才那个露出了不寻常表情的人不是他一般。 云浅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起身回禀。 “公主的身体并无大碍,在此之前,臣想问公主一些问题。” “公主最近可有食欲不佳、心烦意乱?” “没有。本宫身在自己的朝阳宫自然是心平气和的。” 系统:“宿主我觉得这个太医有两把刷子。” 云浅闭了闭眼,对系统说着。 “统子你先消停会儿行吗?” “好的,宿主。”弱弱地应声道。 季绥的眼神动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那便好,公主无需多虑,您的身子很是康健,无需服药。微臣明日再来为您把脉。先行告退。” 随后便退下了。 云浅闻言,淡淡地笑了一下,应了。 这个太医的身份,或许能帮她很多忙呢。 窗外风云涌动,原本适宜的云层骤然压了下来,整片天都似乎有着很厚重的心情。 云浅默默走到窗边,看着被狂风作弄却不曾动摇的树木,一点一点地听着,楼顶的暗卫,是如何趴着呢。 你们放心,哪天如果我不能悄无声息地走,我也一定跟你们过几招,不然怎么对得起你们日日夜夜辛苦的盯梢啊。 云浅笑笑,在旁人看来只觉得这女子好生奇怪,莫名地就对着窗外笑了。 第79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15 季绥几乎刚回到太医院就有人来请,说是陛下有请。 季绥不动声色地应了,一路上应对着盛公公明面上问候实则试探的话语,季绥都四两拨千斤还回去了。 盛公公一时再也无话,恭恭敬敬地把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太医送进了祁桓的御书房。 季绥几乎是刚进去,就感受到来自上位者的一股压迫力。他规规整整地跪下行礼,行动间挑不出一次差错。 祁桓那双有如鹰般锐利的视线直直地盯着他跪着,随后才漫不经心地叫他起来。 空气中一时寂静的有些可怕,终于,坐在上位的统治者开口了, “季太医,公主的身体可有何大碍?” 暗卫禀告说此人医术了得,且还在为云浅把脉的时候把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病来。祁桓是不信的。 季绥听完后,并没有立马回答帝王的问题,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好像有些为难地告诉祁桓说:“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微臣发现娘娘心有郁结。所以不解。” 祁桓一听,沉下了脸。她待在自己身边,有什么心事吗,有什么让她感到心情不畅吗。 “可有对症的药?”只听见男人冷冷地问着。 季绥摆摆头,说道。“心情郁结最主要的病因是在于病人自身,最关键的症结找不到。下再多的药也是枉然。” 祁桓这下彻底沉默了,他摆摆手叫季绥退下了。 心里想着等回到秦都再寻高明的太医给云浅医治,但面色的难看任谁都看得出来。 难道她每日都是在与朕作戏吗?心有郁结……症结又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他第一反应只能想到她那个亡故的未婚夫,又或者说,她不愿意待在朕身边。 努力压制下心中的暴虐,告诉自己不要胡乱猜测,云浅是愿意跟自己在一起的。 努力将烦乱的情绪从脑中扫掉,压抑着去找云浅的冲动,他不想跟云浅吵架,不想生气伤到她。 —————— 直到夕阳已逝,祁桓起身去了朝阳宫,那个太医说的话又重新在他的脑海中循环播放。 冷峻寡情的长相显得尤为吓人,云浅几乎是在他踏入殿门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 她起身迎接祁桓,祁桓却不像往常那般马上接起了她,而是久久地凝视着她的脸,好像希望从中找到答案一般。一时之间,气氛陡然冷凝了起来。 云浅发觉不对,抬头去看身前的男人。一双美眸,望了他一眼,含情凝睇。 祁桓再也忍耐不住,打横抱起云浅就往榻上走。云浅被重重地扔到床上时,心里大骂,祁桓你神经病吧。 无奈祁桓的动作又凶又狠,云浅今夜饭都没吃上,就一直被翻过来翻过去地折腾着,祁桓压抑了太久,视云浅的哭泣如无睹。他内心有一道声音仿佛在告诉他真相:她不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的,她是被迫的,所以她忧愁忧思难以断绝,明明她在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她心里有那个男人,她忘不掉他。 怀疑就像一颗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迅速在脑中生长成参天大树。 最后,云浅被他死死地抱在怀里睡下。她觉得自己的胃有一股烧灼感,很难受。祁桓感受到小公主在推他,再睁开眼来撞进的就是那双噙着泪的眼,他听着浅浅跟他说自己饿,肚子痛。 娇艳欲滴的脸庞染着运动完的红晕,冷静下来的祁桓有一种后知后觉的愧疚感。 他不再啰嗦,起身叫人传菜。 云浅方才吃上了今日的晚饭,他就坐在云浅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吃,神色里是一股看不见的悲伤。 云浅吃够了,停了下来。她不愿开口,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桌前。倒真有些心情郁结,孤傲娇气的模样。 祁桓本不想问,但或许是鬼使神差,也或许是今晚的烛火太晃人了,他还是开口问道:“浅浅,你在朕身边,有什么不高兴的吗?” 尽管他想放平语气,但帝王的威严怎么样都盖不过去,这句话并不温和。 云浅闻言,大概明白他心中所想了。倒是愿意和他谈上一谈,“这就是陛下今晚在我身上发气的原因吗?” 说完后,抬眼望了过去,只见她微红的双眼那般坚决又脆弱。好像一只可以远走高飞的鹰,而不是会一直待在他身边的,一件喜爱的珍品。 云浅知道,帝王怎么会把她当人看。但她需要被当作人来看待,而不是他喜爱的一件物品。 祁桓心中一紧,他的浅浅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但他无法忍受她的不愿意,一点都忍不了,他想他的本性就是如此。一个贪婪的,疯子。 “朕只是想知道,你到底为何心情郁结?” 说着,又伸出手来想将云浅拢入怀中,只见云浅像是闹女儿家脾气似的不肯让他抱,眼泪突地就掉了出来,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祁桓顿时感觉心漏了一拍,他强硬地将云浅掰了过来,面向自己,一点点去给她擦去脸上的泪。 语气也不禁稍稍软了一点,“浅浅。别哭了。” 云浅随即扎进他的怀里,呜呜咽咽地说着。“我与你在一起,我没有不愿意,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我最近总是会想起父王和母后,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很对不起他们,我明明是亡国的公主,我怎么能……”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泣不成声。祁桓第一次听到她剖白自己的心,说真的,如果不是云浅,他绝对不会去考虑别人是怎么想的,胜利者怎么会去听失败者的痛苦呢? 一时听到小公主哭得这么伤心,他心下有些沉重,但又为她不是在想那个故去的未婚夫而窃喜。 起码,不是因为心里还有人吧。 他紧紧地拥着云浅睡去,乌云遮月,难掩情思。 —————— 又过了几天,清晨醒来的云浅为一人独享空荡的床铺感到惬意。祁桓这几日夜夜晚上爬上她的床,又在清晨早早地离开。对此,云浅并没什么感觉。 不过今日比较特殊,因为…… 她算过了,今天就满半月了,她的事情也该办了。 秋意渐浓,云浅加了层衣服,一身银白色云纹月华裙,高贵温婉,一颦一笑,倾国倾城。 第80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16 她一直静静地坐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晌午,祁桓身边的盛公公来请她过去。 秋掉的叶子被冷风终结了最后待在枝头的时光,吹出一地的萧瑟。 不过,云浅已经准备好迎接这一场瓢泼的秋雨了。 她面色冷沉,甫一踏入祁桓的殿门,就感受到了祁桓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 祁桓阴鸷的神色死死地盯着手里的东西,宽大的手掌上满是因太过用力而凸显出来的青筋,仔细看还有些微微的轻颤。云浅一进来,祁桓就将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可任谁都看得出来,此时的他不再是往日那个会惯着云浅的祁桓了。 他感到极为的愤怒,眼里满是翻腾的怒意,嘴角也抿成极为平直的直线,直到看到云浅退缩而不敢走近的脚步,他嗤笑了一声,好像在笑云浅的天真,又好像在笑自己的愚蠢。 蠢到一次又一次信了这女人的鬼话。 “浅浅,怎么不敢上前来?”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轻笑,犹如魔鬼撒旦的低语。 见云浅还是不肯上前来,他极力忍耐了下突突跳的太阳穴,突地起身,大步走上前去将云浅拽了过去。 男人的力道很大,云浅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她简直是被硬生生地拖过去的…… 男人强势地钳制住她,叫她看着桌上的东西,附在她耳边说着。“浅浅,你告诉朕,这是什么?” 气氛已经降至了彻骨的冰点。 云浅随着视线看去,那是她画过的闻祈的像,少年英姿雄发,风流倜傥,遥遥站在桃花林下,端的是一派少年侠客。 祁桓怎会不知这是闻祈,这样的场景,他早已在梦中见过,郎才女貌,好不登对。 如果不是暗卫告诉他,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女人心里还一直藏着人,真是念念不忘呐。 云浅的身子被一阵寒意所侵袭, “呵,朕的女人,躲在宫中,看旁的男子的画像,以解相思之情。是吗?” 祁桓已经彻底疯了,不仅仅是一幅画了,暗卫还告诉他,还有一只簪子,那只在梦中被他摔得粉碎的簪子。她还真是宝贝他的东西啊……他赏了那么多珍奇,比不上那人送的一支,是吗? 闻祈,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呐。他双眼猩红,他感受得到云浅的身子在抖,连解释都解释不出来了吗?骗她说心思郁结是因为旁的缘故,骗他说自己愿意和他在一处…… 祁桓眼底满是疯狂,他掐住云浅的脖子让她看着那幅画是如何被付之一炬的,慢慢感受着云浅颤抖的身体。 云浅感受到了一瞬的窒息,她压抑着跟他动手的本能……不能,不能放弃。 指节优越的大掌轻轻抚摸着云浅的脸,云浅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好像很害怕一般。 祁桓嘴里又发出阴森的笑声。 “你在怕什么?嗯?” “他,他已经死了。”云浅伏在他怀里,有些哽咽地说着,艰难无比。好像在说你没必要跟一个死人计较。 殊不知祁桓听到这话,笑得更加癫狂起来,眼底满是失望和痛心,就是因为他死了才能一直住在你心里是吗? 紧合了合眼,再一睁开眼来,祁桓好似恢复了些清明般,嘴上却说着, “浅浅,你放心,朕这就去叫他死也不得安生。” 显然是更疯了。 随后他松开云浅,大步往外走。厉声喊着, “来人,给朕去掘了闻家的坟,再将启国公府上下全部斩首,一个不留。”声音洪亮,气势如虹,帝王的威严尽显,显然是说一不二的架势。 云浅此时泪流满面,听到这话后,竟像疯了一般地上前去抓祁桓的手,求他不要,不要这样做。 祁桓看也没看她一眼,登时只感觉脑袋更疼了,他感受着云浅死死地哀求着他,抓着他的手,一时间只觉得整颗心都要炸开来,熊熊的焰火燃烧着他的理智。 云浅还在拦着他说不要,求他不要这样做,求他收回旨意,说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与闻府上下无关,求他不要滥杀无辜。 祁桓怒极反笑,说的这般好听,还不是为了她的闻祈?她那亡故的未婚夫? 男人猛地一抽袖子,挥开了云浅的手,只见云浅倏地被甩开来,一下向后跌去。她下意识去抓身后的桌子,不想小腹直接被坚硬的木桌磕到,巨大的冲击力顿时让她痛的痛不欲生,痛呼出声。 而实际上,云浅努力保持冷静地向系统发号施令。面上的眼泪是真的,又是假的。 虽然好像很有病,但不走这条路,她很难再想出一条稳妥的脱身之策来。 只见下一刻,殷红的鲜血就从她的下体流出,瞬时染透了她的裙子。银白色的裙子上乍然浸透着一片鲜血,醒目的灼人。 祁桓在听到云浅痛呼出声时就忍不住随声音看去,不想却看到这副场景。 他心下一惊,不知云浅是怎么了。只感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死神的镰刀一般悬在他的头上,有如死亡的丧钟在他脑中敲响。一时顾不得方才的滔天怒气,大步上前去将云浅扶起放到床上,厉声唤太医来。 ———————— 云浅陷入了昏迷当中,祁桓死死地盯着老太医为云浅把脉的手。只见太医的眉皱了又皱……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起身忍着惧意,向祁桓回禀。 “陛下节哀。” 祁桓一听这话,心里一咯噔,到底是怎么了?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只听太医继续说着。“娘娘的月份还尚浅,骤然被磕到,落红不止,这一胎定然是保不住了。还请陛下和娘娘节哀。” 闻言,祁桓的面容已然是冷若冰霜,心下一沉。 追问道:“你说什么?!”他和云浅有孩子了…… 他和云浅的孩子,被他失手之下…………一时之间,他喉头好似被什么巨物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太医无奈地将头垂得更下了,“陛下,娘娘被重物撞击,下红不止。此脉又气血亏虚,心肾寸弱,沉涩内郁,为小产之像无疑了,还请陛下节哀。” 祁桓久久地愣在原地,最后沙哑的嗓子叫太医下去了,叫太医院所有人都好好地为云浅调养身子。 太医垂着头,静静地退下了。 此时仅剩他和云浅两人。向来高高在上,俯瞰天下的男人,此时久久在站立在云浅的床前,看着她苍白的脸。男人明明高大的不像话,此时竟像佝偻了身子一般。 他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你叫我怎么办呢,浅浅。想爱你,可你不要。想要你爱我,你更是做不到,你忘不了他。 只见面容冷峻的男人,此时双目微红着,看着床上的女子,若是仔细看,竟好像能从中看到点点光芒。 长路漫漫,余生漫漫,夜萧瑟,朕不想过一个没有你的余生。 看着她单薄的身子,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小脸。祁桓只感觉有把利刃在刮他的心,好叫他看清楚自己的心,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 第81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17 最后,祁桓脚步沉重地离开了这座宫殿,他召来了季绥,那个一直负责云浅的太医。 那双锐利的眼睛探究地盯着跪在脚下的季绥。 云浅有孕,他医术被传的如此高超,竟看不出来吗?这件事还是有疑点。虽然背后真相可能鲜血淋漓。但他也不会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事情。 “公主有孕,这件事,季太医竟没诊出来吗?” 他死死地看着季绥,不放过他任何一点细微的反应。 季绥没有起身,他直直地向祁桓磕头,嘴上说着臣该死。 祁桓觉得他有问题,但说不上来,这个人好像天生如此,无喜无怒,没有情绪一般。 “臣的确是不擅妇科,且公主的月事一直不稳,陈后曾经专门为此事命太医们精心研究方子,以求公主身体康健。” “公主不安,臣有罪,但请陛下责罚。” 季绥身躯板正,直直地跪在那里,一副但愿受罚的模样。祁桓的确可以没有理由地将他下到大牢里泄愤,给他安一个医术不精的罪名。但他知道,云浅应该不会高兴的,合了合眼,摆摆手叫他退下了。随即调换了旁的太医来负责云浅的身体。 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放心,走到桌前写下一道急令召那人前来。交给旁人,他总归是不放心的。那人名叫赛华佗,他知道他还有个女徒弟,信中已经说明了。若是他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也必定要将他徒弟派来…… 祁桓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妇人之仁,优柔寡断,做事畏首畏尾。但他知道,如果再做从前的祁桓,那只会将云浅越推越远。 画像和簪子都被他毁了,他会用更好的、更价值连城的来换给他的浅浅……既然说好要和他在一起,就不许反悔。 ———————— 云浅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不在朝阳宫。一直在旁边办公守着她的祁桓一发现她醒了,就上前来看她。 声音沙哑的不像话,缓缓说着。“浅浅,你醒了。” 云浅侧头看他一眼,嘴里干得不像话,“水……” 祁桓闻言顿时惊醒一般,赶忙给她喂水喝。 他将云浅扶了起来,让云浅靠着自己喝着。 云浅喝够了以后,气若浮丝地说着。“我,我怎么了?肚子好痛。”随即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告诉她答案。 祁桓不忍看她的眼睛,眼神一暗。 他搭上云浅的手,安慰她。 “浅浅,你怀孕了。” 云浅此时脸上适时地露出惊讶又欣喜的表情。 随即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又慌张了起来……“他还好吗?” 祁桓强迫自己去直视云浅,他揽着云浅单薄的肩,语气难掩悲伤。 “浅浅,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只一句,云浅就懂他的意思了,一行清泪霎时流下,祁桓看着云浅这样,将她紧紧地抱进自己怀里。云浅还是在兀自地默默流着泪,没有哭声,只是任眼泪流出眼眶。 云浅没有推开他,而是选择伏在他怀里,静静地流泪。祁桓肉眼可见地有些慌了,他想为她拭去眼泪,伸出去的手最后又收了回去。 云浅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处,声音死寂,说着。 “都怪我,对不起啊,母亲对不起你。” 祁桓闻言,只觉得心都跟着颤了一下。喉咙哽咽,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轻轻地拍着云浅让她睡下了,祁桓来到外面,看着外面的灰暗的天色,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凭着自己性子来做,是对的吗?他是天下的主人,治理朝政、发动战争、兴修水利、挖通沟渠、抗击外敌……他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他总是能一击必中,总是能战无不胜。 他用严苛的政策让反对者闭嘴,而他总是很自信,他相信时间会证明他才是对的,他会成就千秋万世的伟业。是的,的确,他做到了,他统一了各国,结束了纷争,这项前人想做却没能做到的伟大的事业由他来铸就。 但这一次不一样,是他的错。他失手害了云浅,害了他们俩的孩子。的确,作为一个帝王,如果他想,他不会缺孩子,但这不一样,这不一样。 他心中喃喃地说着。 这是云浅生的。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他曾经盼望过的,一个和云浅的孩子,最后竟是他亲手毁掉的。 祁桓双手叉着腰,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从来没有一件事让他感到如此的棘手和为难。无数个在秦宫吃不饱饭、备受冷眼的深夜里,他只想着要一步一步往上爬,让那些人对他俯首称臣,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般,称得上是沮丧的情绪。 在云浅这里,他就像个打了败仗的将军,无可奈何又沮丧不甘。 —————— 躺在室内的云浅,明面上是死寂的躺在床上,实际上却在默默地跟系统聊天解闷。 “我觉得我拿的每一份工资都是我应得的。” 系统看了眼面容惨白的宿主,心下咽了口口水,缓缓点头,是的。 云浅的确是个很敬业的演员,那时候撞到肚子上的痛是真痛,她硬扛下来的。她也想过叫系统把痛觉按钮给关了,但估计光靠表演的效果应该不会有这么好……不过痛也是真的痛啊,比她挨一刀还痛…… 这时,系统心中忧虑,弱弱地问道:“宿主,我们这样,祁桓会不会怀疑我们啊?” 却只听见云浅冷冷地说道:“当然会,不怀疑才不是他。只是现在一时他更多会沉浸在悲伤中,没那么多时间来思考其中的疑点罢了。说白了,凭着一份愧疚和信任的心理罢了。” 紧接着,云浅又补充道:“所以我们得赶在他回过神来后,赶紧把任务完成了,到时候我一走,你觉得是我走了这件事比较大,还是我拿孩子骗他这件事比较大。”说完后,尚且虚弱的云浅还轻声笑了笑。 她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她也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过,遇上祁桓这个任务对象,气运之子她也认了,既然她认了,那祁桓也得认。 祁桓做的疯事,总会有时间来替她来惩罚他的。 她浅浅地笑了,这次的任务,她只求不牵连到她的家人…… 第82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18 这一个多月以来,云浅一直在休养。这段时间,祁桓流水一样的补品往她嘴里送,还有那位神医的女徒弟被派来调理她的身子,她名叫绛珠,云浅还挺喜欢与她讲讲话的。 除此之外,祁桓自己人也会天天跑过来看她,但他甚至不会与云浅大声讲话了,几乎称得上是百依百顺。 起初,云浅一直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看得祁桓总是心下焦灼不已。人也变得更为沉默寡言了,也不爱跟他聊天说话。 祁桓有时甚至会待在这里一直处理政务,也不见两人说上一句话,而常常是祁桓问她要不要出门走走。 有一次,祁桓偶然发现云浅对那女医都比对他有话讲时,他的心猛地梗了一下,但随即又想,起码云浅有想说话的欲望,他担心她一个人会将自己锁起来,闷坏了。 云浅确实是挺闷的,日日静养在床上,谁静养一个谁知道。 那个女医,面上总是一副冰霜的模样,实则却很有责任心。云浅喜欢缠着绛珠让她讲讲自己在药王谷的生活,和她跟随师父行走江湖救死扶伤的故事。 很生动,很具体,他们一直用自己的力量,在爱着具体的人们。 绛珠起初也不愿多跟这位高贵的公主亦或是娘娘多说些什么,她骨子里不爱攀附权贵。 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公主的时候,她看到她神情悲切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吓人。她竟对这个吃着肉糜的公主感到了心酸……一个亡国的公主,又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再加上绛珠发现云浅是真的喜欢听她讲那些外面的故事的时候,她也渐渐放下了心防,愿意与她多说些。 讲着讲着,就讲到了祁桓是如何结识她师父的事,云浅适时地有些沉默了。 “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我师父正在驿馆中歇息,突然有一伙黑衣人闯了进来把他抓走了,那时我吓坏了,只觉得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生逢乱世人命如草芥一般卑贱。”说到这里,绛珠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气愤又恐惧的时刻,停顿了一下。 “可后来,师父安然地回来了,他跟我说,是有一位大人物受伤了,危在旦夕。我问他为什么要救他。因为我知道师父,他是一个非常坚守底线和原则的人,他向来不治权贵的。”绛珠认真地看着云浅讲道。 云浅听得认真,大概也猜到了故事的结尾,气运之子,天命所归罢了。 “他老人家跟我说,徒儿,我老了,一生颠沛流离,救死扶伤,可你看这生灵涂炭的天下,是我们救得过来的吗?在他身上,我看到了救更多人的希望。” “后来,我才知道,那人就是当时的秦国太子,自他掌握实权后,就东征西讨,所到之处无不臣服。而他也确实做到了,以战止战,天下终于可以不用打仗了,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终于可以回家了。”讲到这里,绛珠不忍有些动容。 云浅能明白她的意思。但她没有作声。 绛珠继续讲着。“陛下在功成垂就后,曾给师父修书一封,愿以千亩良田,公爵之位赠与他以报当年救命之恩,师父拒绝了这些,他只说,陛下若求他救人,他一定会答应,只希望陛下能恪守初心。这就是他唯一的要求。” 绛珠讲到这里,不禁笑了一下,说道。 “所以我就来了,公主。” 但看到云浅淡淡的神色,完全不复往日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不禁心下微沉重。 “云浅她是不是不喜欢谈到陛下……”绛珠不禁心想难道是陛下强人所难?一时拿不定主意。 不想却听见云浅慢慢地启唇,“绛珠,谢谢你能来照顾我。”一张病态的脸蛋上,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就这样温柔地注视着她,眼波流转,我见犹怜,绛珠只感觉她什么也不用说了,她好像懂了。 原来,原来她不愿意,所以她才那么喜欢听她讲外面的世界,千娇百贵的长公主一朝亡国,还被迫委身小顾,不得自由。 绛珠那双一贯冷心的眼睛不禁染上了几分怜恤,怜惜。她有些愣住了,却看着云浅又轻轻地咳了一下,继续说着。 “真的,你能来这宫里照顾我,陪我度过这段难熬的时光,我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好。”云浅笑着,却好像眼有泪光。 绛珠只感觉她不敢再看了。不知全貌,不予置评。陛下的事不是她能妨碍的,眉间染上几分纠结和为难。 于是起身向她告退,嘱咐她好好休息。 云浅目送她离开,绛珠踏出殿门那一刻,云浅眼里染上一分落寞。 不再去想,她起身下床收拾自己,现如今她身子已好全了。按照她的推算,祁桓还有不到一月就得回秦都了…… —————— 黄昏已近,祁桓按照往常那般又来了朝阳宫。 不过让他感到不同的是,云浅今日肯细心打扮自己了,他一时有些怔愣,这一月来,云浅的状态都让他感到焦心不已,现如今看她又肯振作起来,祁桓冷寂的眼中又燃起了一丝希冀。 他忍不住走上前去,只见云浅见他来了,率先给他行了礼,他一时之间又感受到一种疏离感,轻轻扶起她来后,祁桓先温声问她:“可用过膳了?” 不想云浅淡淡一笑,对他说。“尚未,妾在等陛下来。” 一瞬,祁桓都不知该怎么说好,就好像失而复得的欣喜和不敢碰触的犹豫。没有再忍耐自己,祁桓紧紧抱住了他的公主,再开口时,声音微哑。 “浅浅,从前的事,是朕不好,朕再也不会追究了。你好好的,好吗?” 祁桓不是第一次想跟云浅认错,但他始终做不到。做不到。但他也没想到,云浅一句话,就能将他高傲的心防击溃。 他不想再尝一遍失去的滋味了,他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的时候,云浅奇迹般地向他示好了……这是不是也说明,云浅舍不得他呢? 被云浅冲昏头脑的祁桓,不像个运筹帷幄、事事谨慎的帝王,此时此刻,他不愿意去想那么多,他甘愿沉醉在云浅编织的糖衣炮弹之下。 第83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19 两人一起用着丰盛的晚膳,桌前的珍馐玉食、琼肴佳酿让人眼花缭乱。 云浅一直安静地用着饭,但她能感受到有一道视线一直在看着她,等用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停箸放下,祁桓登时便问道:“可是菜不合胃口?朕马上让人重做。” 云浅摇摇头说不是,祁桓的一颗心仍悬在高处。 浅浅人瘦了一圈,还吃不下东西,可怎么办才好,不行,明日得再找赛华佗那徒弟问问才行。 不料云浅突然淡淡地开口问道:“陛下,你能陪我去外面走走吗?” 她抬眼望向祁桓,祁桓愣了一下立马答应说好。 云浅闻言淡淡的笑了一下,祁桓那心中久久未能落下的大石终于落地了,他不想看到云浅忧愁的模样,不想要云浅日日畏惧他,不愿意靠近他。 ————————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祁桓牵着云浅的手在御花园中漫步着,祁桓身量高大,步伐也要大得多。但今天,祁桓几乎是被云浅牵着走,时隔一月再一次和云浅手牵着手散步,祁桓内心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甜蜜和幸福。 男人的目光始终落在云浅的身上,云浅能感受得到,在她默默的牵引下,她带着祁桓来到了一处宫殿的庭院里,祁桓惊奇的发现,这里比朝阳宫,更像他梦中的场景。 云浅慢慢地松开了手,祁桓下意识想再去牵,不想云浅已经向前走了几步了……于是作罢。 女子缓缓开口说道:“陛下,祁桓。你来过这里吗?” 她没有回头看身后的男人一眼,祁桓却好像能明白她的意思。 “我记得。” 我记得你在这里梳妆,记得我抱你,恐吓你,将那个小公主吓得满脸泪痕。记得我在这里,喜欢上了那个娇贵又天真纯良的小公主。 记得你亲口告诉我,你要定亲了。 记得明明不过不到三月的时间,我就把你放在心上了。舍不得,爱不得,恨不得。 祁桓话音落下,云浅却久久未答。 “那年我才十六岁,梦里总出现一个怪异的男子,他身形颀长,生得仪表堂堂,足以胜过王都里所有清贵的公子。” 说到这里,云浅适时地哽咽了一下。 “那时,他问我,能不能用我自己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去求父皇,母后帮我寻到他,我说他就是我的天命之人,母后问我,哪怕他,可能岌岌无名,一文不名呢,我只说,我愿意,女儿愿意。” 云浅的声音里已带着哭腔,不可细究。祁桓瞳孔微缩,他不知道…… 只听云浅继续说道:“…我等了他两年。他再也没来过我的梦里,我也没能寻到他。王都里有那么多的人,找不到一个他。一拖再拖,父皇母后不会再顺应我的请求了,我心灰意冷,在十八岁那年有了未婚夫,他叫闻祈,是个很好的人,他不芥蒂我先前的荒唐行径。我也接受了他……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男人,他又回来了……” 说到这里,云浅早已泣不成声……祁桓心中抽痛,大步上前抱住他的浅浅。他只觉得自己真该死,上天这样捉弄他和他的浅浅…… 宫殿尚未被修葺整理,没有微黄的灯火,只有庭院里透来的月光,蓝色的光芒投射在他们身上,照出一双颀长的丽影。 云浅趴在他怀里哭,哭了一会儿后又接着说道:“他很坏,他不许我为闻祈守孝,他只知道欺负我……” 祁桓感受着云浅的哽噎和抽泣,他只觉得一颗心都被她捏紧了……他只有自己的视角,他从来不知…… 他信了,连续做了七天梦本就是荒诞之事,没想到还会错乱的发生在两个人身上了,生生耽误佳人,唐突了他的公主。他一切都明白了,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云浅就要杀他,为什么不肯看他,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他一切都懂了,不是因为闻祈在她心里,是因为他先辜负了她…… “对不起,浅浅,祁桓是坏人,他那么坏,祁桓对不起你。”男人低哑的嗓音传入云浅的耳中,好像情人间的轻喃。 “可是我还是喜欢他……我不配当夏国的公主,我应该去死的。”听到这处,祁桓霎时慌了,一颗心又酸又涩,他俯身堵上了云浅的嘴,他不要她死,她不能死,借着一点月光,他好想看清云浅,却怎么都看不清……他一味地吻她,轻柔缠绵,不似以往任何一个吻…… “浅浅,不要。你想怎么罚祁桓都好,祁桓都认,但不要用死,好不好?他会做个好君主的,他会善待夏国的百姓,善待全天下的百姓,让他们知道他们的长公主没有对不起他们……”但你不能不在祁桓身边,他不能没有你…… 这些作为一个帝王从来说不出口,不会去说的话语,祁桓一口气说完了,一颗心却还是惴惴不安,他太慌张了。活像个留不住心上人的可怜虫。 深深的愧疚折磨着祁桓,他不敢去想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 云浅没有回应,她适时哭晕了过去。 系统其实已经看呆了,整个过程中它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没有存在的,生怕自己的存在影响了宿主的发挥,大气不敢喘一下。又不舍得把自己关进小黑屋里,这样精彩的桥段,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一颗二百积分的迷情香叫她将作用发挥到了这个份上……年终如果评奖的话,它一定会给云浅报名的。 祁桓怕云浅有事,火急火燎地抱着她跑回了朝阳宫,又大半夜派人把绛珠叫起来给云浅来看看。 绛珠被叫起后,那双冷若冰霜的脸一时之间更冷了,零下八度的程度,盛公公一脸急迫地解释着。 不想绛珠一听说是云浅晕过去了,顿时脑中一紧,乍然便想着是陛下又干什么了不成?不再多想,飞快地收拾好药箱就赶过去了。 待细细地为云浅把过脉查看过后,才终于安定了些。 起身回禀一旁的祁桓,“公主无事,只是一时情绪起伏过大,气血上涌导致的晕厥。”绛珠顿了顿,欲言又止,祁桓注意到她话音未尽,示意她继续说完,唯恐云浅的身体有什么不虞。 绛珠得到许可,想了想还是说了。 “陛下容草民一言,公主身体已恢复大半,身体无恙。但公主之病症,实乃心结,还请陛下能多加以劝导,莫要逼迫公主做不愿之事。” 绛珠一向勇敢,她纠结过要不要说这样的话,但她最后还是选择这样做了,毕竟她也算是祁桓专门为云浅请来的,不至于因为说了大胆的话就要杀了她吧。 说完后绛珠也觉得浑身舒坦多了,权贵就权贵吧,她作为一个医者,若是不直言相劝,她自己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祁桓闻言心中一沉,表示自己知道了,就摆摆手让绛珠退下了。 绛珠不知道,无论她此时说出多么离谱的要求,祁桓都会答应的。 第84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20 烛火微晃,映出祁桓的身影。 他久久地坐在床边守候着她,看着他的浅浅。只觉得怎么都看不够,他还是那么自私,他不想放云浅走,他不会同意。 至于死,更是想也不能想。 在他认定的那一刻,在他心里,云浅的生命就不能由她自己做主了。 但他也不知道,命运之神总是如此无情。它无情地忽视任何一个人的诉求。 ———————— 第二日东方既白,祁桓一夜未曾合眼,起身离开了朝阳宫,他得加快速度了,赶紧将事情处理完,才好回来……近来秦都里的人已经在催他了。 他召来夏离,吩咐他在夏都各要处都布好边防。再过半月,他恐怕就得回秦都一趟…… 祁桓的指节在那张夏国的堪舆图上划来指去,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一代帝王之姿可见一斑。 夏离站在下旁,面上认真地听着祁桓的吩咐,眼里却有一抹旁人不易察觉到的暗色。祁桓在布置完事项后,本能地感觉到一股别样的气息。 他默默看了夏离一眼,随即想起夏离前段时间跟他说的,夏国国都里令他一见钟情的女子,不禁开口询问:“夏将军可寻到你那意中人了?” 手中拿着公文,面上漫不经心地问道。 夏离压下眼底那一抹不自然,拱手答道:“臣,前段时间找到她了,却发现她早已许了人家……” 祁桓一听,不禁一挑眉。原来是情场失意啊……如此想来,倒有几分可怜。意中女子早已嫁作他人妇…… 随即嘴上也不禁带了几分安慰的口味, “夏将军也不必太过伤心了,秦都不缺美人,像你这样的功勋人家,恐怕会有很多女儿家爱慕的。” 若是换作以前,才没有这样的好脾气和好情致…… 不料夏离却又继续说道:“多谢陛下抚慰,不过臣暂时无结亲之意了。” 祁桓闻言不禁有些惊讶,不想这早已许了人家的女子对夏离而言竟有这样大的魅力,夏离竟都为了她不想结亲了…… 随即也不再多言,叫他退下了。 ———————— 云浅这一觉睡了许久,醒来时只觉神清气爽,按照惯例的继续在床上赖了一会儿,不想祁桓就来了。 云浅心中了然。估计这房顶上的暗卫更多了。腿脚真利索。 祁桓的确是一听到云浅醒了就跑了过来,他想陪在她身边,昨日她哭晕过去,心情还不稳定…… 云浅坐了起来,刚睡醒过来一张芙蓉面天然素净、未施粉黛,却莫名的有几分琉璃的清透易碎感。 祁桓大步上前去揽住她,随后温声地问她想吃些什么,做些什么。 云浅顺势而为,说自己待在宫中太闷了,想去外面走走。 祁桓霎时听到时是有些慌的,不过还是立马答应了,说自己会让人去准备。过几日就是夏国的民间的花朝节,云浅也觉得这是个好时机。 她窝在祁桓怀里,闷闷地说着。“你不要去影响到百姓正常的生活,过节日若是太冷清了怎么叫过节呢。” 祁桓又连连说好,一双月眸是从未有过的温柔,随后马上吩咐人传早膳。 绛珠说了,生病了更要好好吃饭,吃可口的饭菜病人心情才会好起来。 这几日御膳房变着花样给云浅上菜,的确是让云浅大饱口福了,精致的早点,滚烂的粥,云浅也没有再继续压缩食欲,吃得要比这一个月来都要多些。祁桓看她愿意多吃些,心里也好受一些,肯吃总还是好的,看着云浅单薄的身子,他总会心中一抽。生怕风一吹就将云浅吹倒了。 那其实祁桓的担忧大可不必,云浅的身体状况还是很好的,一顿吃两碗饭,一拳打两个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情人眼里总是分外柔弱罢了。 绛珠说的话他牢记在心,不敢再让云浅不高兴,一夜未合眼的男人双眼遍布着红血丝,看着吓人。 云浅注意到了,放下筷子,扭过头去不肯看他,佯装不悦。不肯再看他,祁桓顿时慌了,抱着她问怎么了,哪里不高兴,是不是他哪里惹到她了。 却没想到云浅一转身对上他的双眼,怏怏不乐地说着。“你为什么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祁桓闻言登时愣住了,他突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你眼下的乌青和眼里的血丝那么重,你肯定没有好好休息。”只见云浅的话音里又隐隐地带上了些哭腔。祁桓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只感觉自己犯了天大的罪,又惹她伤心了,但与此同时心里又有种酸涩的甜蜜…… 祁桓的一颗心被她捏了又捏,就跟捏皮球似的轻松,他微哑的嗓子说着,“对不起浅浅,我,我” 云浅却不许他再多说,拉着他就要他去休息。祁桓嘴角隐秘地抬升了,浅浅还愿意这么关切他,肯定是心里有他的。 没有人关心过他睡得好不好,无论是幼时在宫中时,还是长大后成为一国的太子时。他们只关心他是不是一位合格的君主,能不能坐好当下的位置。 就连自己的母亲也不会,她憎恶着秦国的先王,祁桓不懂,明明都是她的孩子,尤其是他和母亲曾经在宫中不受待见相依为命,可母亲却格外偏爱幼子。 直到他坐上这个位置,母亲成为太后。对他也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有多大的喜悦。 想到这里,祁桓的眼神不禁有一瞬的黯淡。 ———————— 云浅本打算把他放到床上就不管他了,抽身往外走,不想祁桓却登时急了,说不肯,不准她走。 硬说要她陪他一起睡才行,要不然自己睡不好。 这样孩子气的“撒娇耍赖”的方式也不知祁桓是从哪里学来的,他好像骤然就生出了底气,觉得云浅不会不答应的。 果不其然,云浅微微皱着眉头,祁桓却懂她的动摇和犹豫,伸手一拉就将她一起卷入了温暖的床铺里。 男人抱着云浅的腰,闻着云浅脖颈处散发出的馨香,淡淡的,却那么好闻,安然地睡下了。 又一次能与她共枕,祁桓已经做好了此生都赔给他的小公主的准备了。 从前种种,是他对不起他的浅浅,往后他绝不会再让她伤心了。只要她肯好好的,待在自己身边,她想要的一切,他都会为她寻来。 第85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21 花朝节的那一天,云浅仿佛大病初愈的冰美人,一时又焕发了荣光,绝色容颜,一双水润的眸子里还有着些许愁绪般,如同一朵夜半时分初绽的幽幽白昙。 她身着一件累珠叠纱粉霞茜裙,娇嫩明艳,白皙的脸蛋,像一颗灼人的明珠般熠熠生辉。 祁桓看着她,不知不觉地就问出了口。 “浅浅,你要不要戴面纱?” 他不想让旁人见到浅浅的容颜,从而对她心生觊觎,他觉得会有很多坏男人来跟他抢他的浅浅。 云浅略微思索了下,同意了。今晚有任务在身,可别因为这个让祁桓跟不相识的人生出什么不愉快来,到时候直接当场送云浅返回夏宫门票一张,那可就耽搁了就。 云浅戴上面纱后,祁桓肉眼可见的变得更高兴了,一时兴起隔着面纱就去吻她,云浅被吻的一手撑在身后的梳妆台上,祁桓更加情动,在云浅那里胡作非为,缠着她不放。 不过祁桓比先前那般不同,他竟然学会了适可而止,恐怕惹了浅浅不高兴。 云浅终于被放开,因为被他吻的微微喘气,扶着胸口缓了好一会,一双浸着水眸的眼睛顾盼生辉。 太突然了这一下。却见祁桓又来顺她的背,亲昵的不像话。 两人休整过后,祁桓一路上牵住云浅的手不放,两人先坐着马车出了夏宫。祁桓将云浅放在自己的身上坐着,心里满足极了。就想将云浅放在自己身上才好。 云浅起初则是有些无语,马车这般宽敞,怎样坐不是坐? 后来则是略有些不自在,明明自己的身段已经够高挑了,还是硬生生的被这个男人整出了体型差来,坐在他怀里的她显得略为娇小。 ———————— 热闹的花朝节,女子最爱相聚玩耍在一处,赏红拜花神,吃花糕,行飞花令。 夏国的风俗有所不同,人们会在这一天游街玩耍,满街的热闹映入眼中。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一时之间,云浅都有些看呆了。 漫天的铁树银花,绚烂至极。 而祁桓则不太在意这些,他只紧紧盯着云浅,这里毕竟人多,怕有哪个登徒子敢胡乱动手,但他也坚定地相信自己能护得住她。 两人沿街一路游玩过去。 尝百花做成的糕点时,祁桓虽没面上说些什么,却扯了扯云浅的手,云浅登时就明白这厮的意思了。 有一瞬想装作自己听不懂的冲动,但手里还是拿着油纸包起的糕点,向祁桓嘴里喂去,祁桓一口咬下那甜软的糕点,心里满意极了,嘴角也缓缓地升起。 不过,两人的手是紧紧牵在一处的,心却未必。 渐渐的,变成了云浅带着祁桓在走,他们走到一处寺庙前,两人都驻足了片刻,不想就在这时,有一位穿着破烂的佛袈的“僧人”上前问候了他们。 云浅下意识就觉得他怕不是个骗子,此人神情有些疯癫模样,腰上别着一个硕大的葫芦,也不知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被他拦住之后,云浅面上无甚表情,祁桓却已是微微皱眉在思索要不要直接叫暗卫把这人拖走。但又怕搅扰了浅浅的兴致,犹疑不定。 那“僧人”咧嘴对着祁桓笑道:“我瞧这小娘子,最近恐是有血光之灾呐。” 祁桓登时沉下了眉,帝王的凌厉气质不怒自威,恐怕下一秒就要叫人把这人处置了,敢在这里胡言乱语,胡乱诅咒他的浅浅。 不想云浅登时抬手,示意祁桓先不要作声。 浅浅一笑道:“我有何灾,不妨请大师您细说一二。” 不想那僧人又是开始颠颠地笑着,却不回应云浅的请求,而是问道:“吾有一问,请问,公主从何处来?” 闻言,云浅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面上却镇静自若的答道:“从来处来。” 只见那僧人听了云浅的话后,面上依旧带笑,颧骨处的肌肉一直被提拉着,显现出很多道褶子。他不再问云浅问题了,而是留下一句:“公主想要的,自会自己去争取,不必小僧多言。”随后转身离去了,临走之前,看着她身旁的祁桓,但笑不语。 祁桓心中充满着疑惑,不知在打什么谜语抑或是机锋,他使了眼色叫暗卫跟住那人……多疑如他,怎会放过这般形迹可疑之人。 样貌疯疯癫癫,却能知道云浅的身份,他只感觉没那么简单……况且,浅浅的反应,也有点奇怪。 祁桓只觉得这种事情不在自己掌控范围内的感觉糟透了,心里有种惴惴不安在折磨着他。 云浅心下揣摩了片刻,也不想再深究了,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类人具有洞悉世事,观测未来的能力,一眼将她看透,只是人家的本领罢了。还好这人有职业道德,说话只说一半,云浅心想。 她转头一看,发现祁桓的眉头还微微皱着,难看极了。她扯了扯他的手,祁桓终于回过神来。 两人终于一齐踏入了庙中,一入殿中,庄严高大、圣洁威严的佛像迎面而来,云浅来拜,虽然只是个噱头,但她心中也是对此充满尊敬的。 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她觉得其中就是有命运的手笔。 不过她几乎从来不求什么,因为她的人生早已告诉了她,你真正要求的东西,只能靠你自己去拿,去做,而不是靠求神告佛。 云浅手中了三炷香,恭敬地跪了上去,心里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念。一拜再拜,直至三拜起身,插入香炉之中。 祁桓在一旁看着她,忍不住问她求了什么。他想说求佛不如求他,不想云浅说自己求一份心安,求能让他们的孩子早早往生…… 祁桓一时怔愣,不曾言语。紧接着云浅准备拉着他走时,却听见祁桓说等等。 这回换做云浅看着他求,一个睥睨天下的帝王手中拿起点燃的香,向他从来不求的神佛下跪。 那一刻,云浅都莫名的觉得有些沉重。 是啊,一个人的爱,太厚重了。 他从来不拜神佛,这一次,他恭恭敬敬地给佛祖下跪,以他祁桓的名义,人间帝皇的名义,请求满殿的神佛能保佑他的浅浅一生长乐无极、万世康泰。 “愿吾妻浅浅,千岁万岁。” 第86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22 这天晚上,祁桓什么都没做,拥着云浅就安安静静地入睡了。闻着女人发间的馨香,祁桓只希望能和她相伴到老,至于孩子……他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他好不容易坐拥了天下,自然心爱的女人也必须要留在自己身边,想了想那个已经战死的闻祈,原来他才是后来者居上,不过他已经死了。 真是枉费自己先前还生那么大的气,还因此伤了她,自己从今以后再也不用想起这个人了,他不会再来搅乱自己和云浅的生活了……祁桓如是想着。 而此时的闻祈坐在深夜的书房里,眼中的愤恨和不甘快要吞噬了他。他好不容易得到了云浅的心,现如今又被他人捷足先登,那他先前所做的一切算什么?! 他突地将自己面前的书桌劈得两半,顿时瓷器破碎的声音轰塌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一片狼藉之中他终于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无妨……无妨,再过十天,他不走也得走!回秦都的路上那么凶险,他会带上云浅吗,思及此,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瘆人的笑容,原本清风朗月的面容也变得扭曲起来。 叫人看不清原来的模样了。 ———————— 原本云浅以为祁桓起码还有十天才会离开夏都,不曾想祁桓突然接到了秦都有人作乱的消息,这样一来,祁桓三日后就得启程。 云浅的手默默地叩着桌面,不动声色地思索着该如何是好。 自她恢复后的这些天来,祁桓就没碰过她,天天搂着她盖棉被纯睡觉。 她自然也不能去催吧…… 现下好了她孩子还没着落呢,人要走了。 人可以走,但孩子得留下才行,这可是她的任务指标。 她是不可能跟着他回秦都的,好不容易待到他离开,才有了脱身的机会。 原先的计划不能变。云浅心硬地想着。 不说别的,就这满附近的暗卫她就忍不了,日日被看着,何时吃饭、睡觉全在他人监视之下……她可以留下,但必须是自愿之下的行径,而不是被强迫留下。 这天夜里,云浅没有像往常那般先自行睡下,她坐在床上等着祁桓,她知道他肯定会来,他没有一日不来。 祁桓人的确是来了,他踏入昭阳宫的殿门,抬眼一望惊奇地发现云浅还没有睡,在等他。于是立即大步地走上前去,问云浅怎么不先睡下,免得因为等他而被烛火伤了神。 云浅没有回他,只用一双水润的眸子抬眼望向高大的男人,一双含情眸,眼波流转。 祁桓的心咯噔一下,莫非是因为今早自己告诉他三日后便得走了,所以舍不得他……暗自猜想的结果骤然淹没了他,巨大的欣喜啃噬着他。 祁桓立即坐到云浅身旁,轻轻地抱住了她。云浅的手臂顺势地搭上了祁桓的脖颈,男人立即轻啄了一下怀中的女人,一触即离。 云浅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下,这种事叫她…… 心理建设做的很快,食色性也,她又不是没享受到。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浅的一只白嫩的手就摸进祁桓的胸膛里,摸着摸着似乎摸出了些门道来,开始用指尖一点点地划过、带过、抑或是勾画出一个小圈来。 引的祁桓呼吸一重,按住了云浅的手,不是他不想,是他主观觉得云浅身体还没恢复,自己不该这样性急……不想,这女人的手是被按住了,但仍不安分。 只见云浅瞬地仰起头来去轻咬了一口男人的喉结,祁桓只觉得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喉结一滚……不过他还是克制着自己,沙哑的声带说着。 “浅浅,不行,你身体还” 男人话音未尽,只见云浅直接更进一步堵上了男人的唇,不让他再抗拒她。祁桓扣着女人的后脑勺配合着云浅深深地吻了下去,两人彼此追逐..。 可一吻毕后,祁桓还是拉开了云浅,云浅脑中一阵黑线冒过,不知该作何评价。 她都感受到了,男人......可就是不准她更进一步,若是她再贴上去,倒显得好像她是个多么饥渴的女人似的。 祁桓呼吸声.重,将云浅从自己身上拉开,又来哄她说往后日子还长……云浅闻言,又是一瞬心梗,她不要以后,她要现在,他懂吗?! 他没法懂……他懂不了! 祁桓眼见着方才脸上还一片红晕的云浅顿时就落寞了下去,不由得一慌,想着云浅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是隔太久了所以特别想念那..吗?脑筋一转,突然想起好像从前在那图上看过些…… 于是凑到“垂头巴脑”的云浅耳边,悄悄用他那低沉的嗓音说着。“浅浅,夫君用别的来……定能叫你舒爽了……” 云浅还以为他又要说些什么冠冕堂皇的为她身体考虑的正经话来,不想耳中倏地就传来了这样的……真是的,顿时耐不住耳尖就红透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想祁桓一看又乐了,觉得云浅只是害羞罢了。当即就将女人推倒在床上,要来为她疏解,转瞬又觉得自己尚未沐浴,大步下了床出去了……去唤人打水。 可落在云浅眼里就是突然走了,云浅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才好了。想吃他一次还扯这扯那的,有什么不情愿不成?! 做任务这么久,到了关键时候就来磋磨她是吧。好在,祁桓又回来了,祁桓一回来入目就是一个呆呆的望着他离去方向的云浅,看得他不禁一愣。 好像明白了云浅应该误会了,误会他要走。一时心下又觉得好笑,心中的甜蜜快要将他淹没了,立马上手去搂住自己心爱的女子。 他的公主。 男人好听的轻笑声在头顶响起,又见到宫女们鱼贯而入的端水进来,云浅好像也顿时明了了,顿时一阵羞赧地埋在祁桓的怀里。惹得祁桓更是觉得好笑不已,忍不住去亲亲他的浅浅…… 等云浅真切体会过后,云浅才知道这男人不是说说空话而已,的确是有几下真本事的…… 云浅的脸上布满了潮红,耐不住呻吟出声,这一回她没有咬住自己的嘴阻止自己,而是忘情地释放着自己感到满意的讯息……这下可不得了了,两人更是动情…… 第87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23 满室春情关不住。 云浅也不知道祁桓从哪里学会的,但他就是会了…… 多巴胺不断地分泌着。 祁桓,祁桓。一声又一声。 喊得祁桓双目猩红,以吻封缄,不让这女人再勾他,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 云浅一脸餍足,却没忘记任务……怎么肯放过他,计划不如变化……今夜必须将事情办成了她才睡得着…… 待云浅微微喘息恢复的时候,祁桓凑在她耳边,说着。 “浅浅,朕先去净房处理一下,你先睡不必等我。”低沉微微暗哑的男音极其撩拨。 云浅脑中虽还有些处于混沌,却还记得自己创业未半,大事未成可不能中道崩殂啊,登时立马攥住祁桓的手不让他走。 男人的手臂结实有力,感受地到他齐整衣袍之下的紧实的肌肉线条。只见云浅双眸含着水汽,双颊一片红晕的她,久久地凝视着要走的男人,一张被亲的满是红润水泽的樱唇缓缓张口道:“夫君,我想要…你…孩子” 云浅觉得自己也算是直截了当的说白了吧,她确实就是要孩子啊……这简直算是某种程度上将自己托盘而出了,但她不害怕,祁桓听了也不会懂。 祁桓看着她那双含着水汽的眼眸,闻言一愣,心中又甜又涩,甜的是云浅想与自己生孩子,涩的则是想起他们失去的那个第一个孩子,浅浅定然是无法释怀的。所以才这样急切…… 随即不再犹豫倾身吻住云浅的唇,她想要的一切,他都会给,更何况是…… 窗外的寒风料峭,却碍不住室内春色满园,水汽被凝结成冰,纷纷洒洒落下,一夜之间,天地皆白。 男人的呼吸声不断。 强劲的霜雪压不垮坚强的枝干,有时是一点一点的落下,有时则是狂风暴雪的冲击,向着柔软的枝条进发着,等到枝条想退却之时,漫天的霜雪却怎么都不许,又呼啦啦地落下一片来………一夜过后,千树万树梨花开。 ———————— 最后,祁桓拥着云浅没睡多久就起身了,不想接到军情称叛乱之军声势渐长,望陛下早日归去,亲自带兵镇压,以稳军情。 祁桓看着还在熟睡中的云浅,不忍去吵醒她。 加上入冬来这雪天难行,自己又是急行回秦都,路途颠簸恐怕云浅受不住。他身披铠甲,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的睡颜,心中却明白是时候该走了,他会去挣来一个安稳的天下,不让她再受别离之苦……他会很快,不让她等太久的…… 他亲命夏离,正三品的指挥使镇守夏王宫,再加上自己留下的部分亲卫。 有如此防守,况且天下已定。世上再无可与之相较的精锐之师可攻进来……危及她的安全。他吩咐夏离,云浅有什么需要的都去满足她,除此一条,离开夏宫。 一切安置妥当后,最后的最后,他深深地看了还在睡梦中的女人一眼,随后就转身离开了。身后披风猎猎作响,看上去冷冷的,好像没有什么情愫,但对于他来说已经是眷恋了。其实,一个帝王,不该露出这样的神情的……他知道。 但他相信自己护得住她,不是那等蠢钝至极,连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的东西…… 浅浅,等我,朕会很快回来,必不叫你受苦。 ———————— 但他也不知道,云浅等不到他回来了。 又或者说,不是云浅等不到了,而是他等不到了。 ———————— 云浅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方起,身下还来不及难受呢,不想一醒来听到的第一句就是系统跟她说,祁桓走了。 云浅登时去看身旁的床褥,果不其然,手摸上去已然冷了,估计已经走了一会儿了,想到昨夜的温存,云浅心中稍微有些空空的,走得这样急……不过后来庆幸和后怕则占据了上风。 好在自己昨晚就将事情给办了,否则现在必定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一阵感叹,摸着自己的胸口,云浅神色自若的叫系统给自己买颗龙凤丹来。 “好的,购买龙凤丹成功,现余2700积分。” 一键使用后,云浅又一次感受到腹部传来的变化。嗯,这下任务才算是完成了一半了…… 祁桓离开的这一天突然到来,云浅好像也没什么感觉,不痛不痒的。但也有可能是她来不及思索这些吧,她要做的还有很多。 比如说,离开。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是不可能的,不消云浅问,她都知道凭祁桓的性格,必定留了人来看住她。 最好的法子是名正言顺地走,这样能绝了祁桓寻她的心思。而下策则为“光明正大”的走,就是说她能够把全部人打趴下然后走的那种走……首先,不是很可能。 武功毕竟只是武功,太过单调……云浅修习到这个程度,的确会有内力的加持不假,但远达不到一下干倒一群人的程度。 的确,她可以用刀架着自己的脖子走出去,说不定这些人还真会因为顾及她伤害自己而放了她,但是,这种方法笨的不能再笨了,除非走投无路,不然云浅是不会用的。不仅不能绝了祁桓找她的心思,而且还会引发祁桓一直地找她……那才真是永无宁日。 静静地坐在桌前思索着,她如今也不用做什么样子了,反正祁桓人已走,没有三两个月不可能回得来。再快再快也得要一个多月……不用顾及了,云浅想到此处,竟笑出声来,实在是好极了…… 她甚至联想到了房顶的暗卫该是何表情,应当很是精彩…… 手轻轻地扣着桌几,另一只手握着茶杯慢慢地品着,忽地脑筋一动,识海中飞快地打开了商场界面,看着某一类商品的简介。 “本商品可…………使用者于……两天后可……” 浏览完后,云浅那如玉般的容颜上忽地勾起了一抹笑。这可太有趣了。 还不够,这些还不够…… “统子,我知道你能打人,除此之外,你能不能帮我搬东西之类的……”云浅默默地发问了。 “宿主,比如说呢?” “棺材板。” 系统只庆幸自己没有在喝水,不然非得一口喷出来不可……这这也太吓人了。 宿主要杀人越尸了吗,还是说,宿主要挖别人的…… 云浅内心划过一阵无语,及时打断了它的胡思乱想,催促它回复。 “应,应当是可以的,不过可能要比较久……我可能还得先处理一下封棺的钉子之类的……”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云浅终于落下心来。不过她随即又想到…… 祁桓那种疯子,说不定真的会开她的棺来看她人是不是在里面……方才笑出声来的好心情顿时又没了…… 万全之策,简直是一个不存在的伪命题. 第88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24 云浅不会坐以待毙。 她知道,还有一个人,没有被考虑进来。按照事情的发展走向,他说不定就会参与其中呢。祁桓定然不会放心只留自己的暗卫,而这位将军,不就是镇守夏宫的最好人选吗? 不再多想,云浅决定踏出昭阳宫的殿门,果不其然,迎面就碰上了她要找的人。云浅心里隐隐有种怪怪的感觉,那些曾经的接触,只不过存在于记忆当中,相处不过两年,她并没有多么深的体会,更何况,这位夏将军……身份未明呢。 她记得闻祈说的,姓夏,但又记忆有缺……云浅不会全盘接受,人性中的恶往往处于未被发掘的状态,但这从不代表它们不存在。她会审慎地看待这个人,且让她来会会吧。 夏离就是专程来找云浅的,此时祁桓已走,天高皇帝远。就算有祁桓的亲卫又如何,他就是立即带着云浅走也拦不住他们。但的确,会不会被找到又是一个问题。 云浅一见到这位夏将军,就适时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心中却想,果不其然,一个人总体的样貌总不会变,只不过眉毛上多了两道刀疤,整个人也比记忆中的玉面郎君要显得更为沧桑阴暗了些。 夏离拱手行礼,低下去的头看不清神情。他心中忍不住欣喜,公主果然还是记得他的,她定然不是自己愿意从了祁桓的……她心中定然还有他的位置。 前段时间他就听闻了祁桓对她大发了一通脾气,扬言要杀了启国公府上下……那时他就猜到,必定是这样不错了。 强忍着欣喜,他抬起头来,佯装自己并不认识这位娘娘的模样看着云浅,殊不知,他敢这样看云浅,就已经足够大不敬了…… 云浅心里冷笑,闻祈,你最好是真的失去记忆了……否则,等我用完你,你也就该去见夏国战死的将士和百姓了……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依旧作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甚至于眼睛都染上了水雾,活脱脱一个看见战死的未婚夫死而复生站在你眼前的模样。 闻祈心中一抽痛,好想拥住她,却不能。在这里,她不是他的未婚妻子了,她是祁桓的女人,他不能再正当地去安慰她拥抱她了。面上又强忍着不甘,对着云浅说道:“娘娘为何这般看着本将军?” 云浅这才好似回过神了一般,满眼心痛又带有犹疑地移开了自己看着他的视线,轻声道:“本宫今日一早便发现陛下已然走了,侍奉的人都说陛下派了夏将军镇守此处,本宫一时有些惶然失状,叨扰将军了。” 勉强解释着她方才的行为,任谁都听的出来这话语和行为的矛盾之处…… 夏离闻言,心中难耐,只恨自己和她终归不是自由身,无法相认。于是又回禀道:“回娘娘,末将名叫夏离,正三品指挥使,此次特被留下保护娘娘的安全,还请娘娘放心,陛下定然会平安归来。” 夏离一口一个娘娘叫得他自己心中难受至极,却又无可奈何。至此,云浅终于知道了他的伪名,夏离。心中一沉,这世上有这么多的巧合吗?夏离……你还真是……她还是那句话,这些,最好都是巧合… 云浅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样,也不再去看他一眼。随意地回复了句知道了,便转身离开了,她懒得再跟他啰嗦,话到点处即可,要做何事他心中自有分晓。 果然不出云浅所料,夏离以为云浅是不喜欢他提到祁桓才这样的……隐下心中的狂喜和疯狂,他一定会带她走的。 ———————— 此时的祁桓已经快马加鞭,日行千里。眼见着前面就是夏国的从前的边境了,他忍不住又回首看了一眼早已消失在地平线的前夏国王宫,身边的侍从见他停下也纷纷停下,心中不解陛下在看什么,只知道陛下从前从来不会这般…会不会是因为夏宫里的那位?大概就是如此了,众人皆心知肚明但一个个都不敢置喙些什么。 祁桓的心里总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总感觉有些东西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了……但来不及他多想,他此时能做的就是快点回秦都解决那群乱臣贼子……又想起自己那不省心的母后,他顿时没什么好讲的了……随即又转身过去继续赶着行程。 秦都里的叛乱起初是由祁桓的弟弟挑起的,再加上祁桓母后姜太后的支持,这才声势渐长,祁桓也没想到,当初他已经杀了一众弟弟,不想与他同父同母的弟弟也要来争这个位置,真是,蠢钝不堪,偏偏还胆大包天,还敢撺掇姜太后一起……忍了忍突突跳的太阳穴。 他也不知道,或许是姜太后撺掇他人呢,到底是他对姜后还抱有太大的希冀……总觉得曾经和自己相依为命的母后再偏心也不至于要他的命……但她难道不知道,成王败寇的道理吗? ———————— 云浅本想跑去找绛珠说说话来的,不想又有宫人拦她,云浅一时真的很迷惑。绛珠就在王宫里,却不许她去找,真把她当犯人看呐,一时无奈只得退了一步,叫人去请绛珠过来。 在绛珠面前,云浅一直是个柔弱娇贵,总是带着淡淡忧伤的善解人意的公主。的确,绛珠一来,云浅又换上了那副满是宫愁的面孔,好像绛珠能陪她多说说话对于处在深宫中的她来说是多么大的恩赐。 绛珠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权贵,云浅的那张脸也的确是极其具有蛊惑和魅惑性,让人觉得这般美丽的柳眉本不该是这样带着淡淡的忧愁,而微微蹙着的。或许是因为怜悯吧,绛珠愿意放弃一些捣弄药草的时间来陪她说说话。 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云浅在对着这个冰美人说罢了……要不然祁桓之前也不会吃一个女人的醋。换作旁人,云浅才没有这样的好心思,但她对于纯良之辈总怀有格外的耐心,更何况绛珠的气质和颜她都很吃……虽然这是她的心里话,但系统看得见…… “宿主你怎么不对我这么轻声细语……”【碎碎念】 “乖,自己玩去吧,不要打扰我和你绛珠姐姐。” 【一脸怨念jpg】 第89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25 次日,云浅正在梳妆镜前描眉时,突发奇想,说自己想开国库看看珍藏。底下侍候的人没有这个权力却又不敢耽误,立马说去寻夏将军来。 闻言,映在镜中的女人勾起了一抹笑容,明明那般明媚,却能让人感到一股不寒而栗……好像,下一瞬就会被她夺去了性命……奇怪,公主从来不这样笑。但底下侍候的人也不过愣了一秒,随即也不敢多看立马退了出去。 很快,夏离便闻讯赶来,夏离直觉云浅是在寻找机会和自己讲话。的确,一国之宝库自然是极其机密之处,不用顾忌着隔墙有耳……若是屏退众人,不就正好有正当理由了吗。 夏离自以为猜中了云浅的意思,先装作了一瞬为难的模样,云浅怎么会不知道这人心里的小九九,继续向他施压,说自己一定要去。 于是,云浅第一次正大光明地走进了前夏国的国库,其实走进去后她有点疑惑,按理来说,被征服的国家的财宝都会被输往中央才对,这满室堆金砌玉的模样,不是很对啊,父王难道没有用这些充作军费吗?祁桓没有将这些输往中央吗? 夏离好像看出了她的疑惑,随即为她解释道:“陛下所到之处,地方巨商俱会自动依照秦国律法上交金银……” 云浅恍然悟了,这些“铁公鸡”,想起记忆中国家要打仗的时候没人肯捐,父王不够铁腕,那些巨商也是有恃无恐,早早地带着财产跑了。 而祁桓的规矩就都不必言说了,众人皆知。只是她先前刚过来,不大清楚这些罢了。 ———————— 很快,正题开始了。 两人待在一处,云浅直直地看着这位夏指挥使的眼睛,她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神色,好像急需夏离自证身份一般。夏离暂且忍住了自己的冲动,他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 云浅率先发问:“夏将军,本宫听闻你曾经失去记忆过,可有此事?” “回娘娘,是的。不过不知娘娘从何得知此事的?” 云浅神色淡淡,满眼复杂又眷恋的模样,问他:“你还记得自己曾经的故土吗?你的亲人,你的未婚妻子吗……”说着说着,云浅的眸已经适时地染上了一层水雾,效果逼真。 只见夏离骤然慌了一瞬,太明显了,云浅心想。 “公主……” 只见闻祈说出公主的这一瞬,云浅眼里的泪珠便掉出了眼眶,心里却已有了定论……夏离想上前来抱她,不想云浅在他要抱上的这一刻,退了开来。 “你不嫌恶心我还嫌呢……”云浅心想,面上却是一副震惊且伤心至极的模样。 “既然你说自己不记得,那就当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好了。”云浅带着哭腔,状似决绝的向他说道。声泪俱下。随即转身就想往外走。 闻祈一看,慌不择路,若是不能得到她的原谅,那他做这一切又有何意义?只见他上前拉住了云浅的手臂祈求她别走,听他解释。 云浅心中想笑,道行这么浅,也敢出来骗人。 面上则是继续抹着眼泪停下了脚步,这便是留下听他讲他的“苦衷”的意思了。 “那时我在战场上,被人暗算,中了埋伏。头部撞到了地面上的巨石……人人都以为我死了,先将我放到一处后山的角落里。待我醒来时,已全然没了记忆,而且容貌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我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我只知道我应该是在打仗的一个人,因为我当时身穿着盔甲……后来,我被一户农家收留了下来,我才知道自己是在先前夏国边境,只是那时我还不知那里是何地方。后来,那户人家与我说我是秦国人。就这样,我马不停蹄地去投奔了……秦军。” 闻祈一边讲着,一边观察着云浅的神色,看她一副焦灼痛苦的模样,他才放下心来,以为自己的故事天衣无缝…… 大傻逼。以为谁都和他一样傻,还要给秦国人泼点脏水好叫我跟你同仇敌忾,真是不要脸。云浅在心中冷冷地骂着眼前这个神情痛苦的男人。 “后来我因为在队伍中表现勇猛而受到祁桓的提拔,一步一步升官加职,全然不知自己是认贼作父,打的是夏国的子民。”说到这里,闻祈神情悲切至极, 好像全天下的苦难都汇聚到他一人身上了一般,云浅听着,心却越来越冷。 这个人,是真的没救了……麻烦下次可以找个演技精湛点的吗,她都快不耐得跟他装了,要不是他还有用,云浅是真想跟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翻脸。 “公主,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恢复记忆后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你。我的未婚妻子,我眼睁睁看着你成了祁桓的女人,却无能为力,你怨我吧,都怪我无能,不能阻止这一切……” ———————— 云浅此时已经听得麻木了,她发誓这是她做任务以来演过的最恶心的一场戏。不过只见她听完闻祈的话后神情悲痛,声泪俱下,好像遇到了多么令人心痛难过之事。 “你……我……这天下竟有如此荒诞之事,”这天下竟有你这样的大傻逼,偏偏她还得继续与他虚与委蛇…… 不过要不了多久,我就能送你去见夏国战死的人们了,云浅在心中浅浅一笑,终于从中寻到了一点乐趣。 果不其然,她还未讲呢,夏离已经一脸悲痛地说自己“万死难辞其咎,无颜面对夏国的亡灵”。 云浅心中冷笑,你倒是去啊,一个决心要在星期五死去的人,谁也没法把他拖到星期六去……若是真一心向着夏国,哪里用得着在这里跟她装模作样的。 她强忍着恶心,劝说他不要,说“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虽做了极万劫不复之事,但毕竟活了下来,自是要好好保重性命的。 果不其然,此人就是在等她说这样的话,他已经自动认为她是被祁桓强迫的,立马就说到要带她走。离开祁桓。 只见云浅闻言微微地摇了摇头,说着。 “闻祈,此事我自有打算,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忙。”眼神悲情,定定地注视着这个夏国曾经最为骁勇的将军……她知道他一定会答应。 果不其然,闻祈看着云浅的眼睛,说自己定会帮她,叫她无需忧心。 得到他的口头承诺,云浅作出一副感激状来,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大石落定一般。 不管怎样,现阶段他们有着相同的目的,那就值得暂时让她与他虚以委蛇,毕竟这件事要想做到天衣无缝,凭她一个人,实在是不可能。 不过,又有谁说过,她云浅不能过河拆桥呢? 闻祈,你父母年事已高,受不得刺激,但是我一定会一刀一刀砍下你的脑袋来祭奠夏国的亡魂,说不定里面还有不少被你害死的人,你一个也跑不掉。 第90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26 “绛珠,你简直是个人美心善的天仙。” “绛珠,有你陪着我,这宫里的日子都好过许多了。” “绛珠,绛珠,你能不能再陪陪我……我能不能叫你绛珠姐姐……” “绛珠姐姐,为何我近来感觉自己好像不太舒服……” “绛珠姐姐,为何这一服又一服的药喝下去,我却还是好不了,我是不是好不了了……” “绛珠姐姐,待我病好了,我要与你一起去看遍大好河山……” “绛珠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云浅的话如同魔音一般回旋在绛珠的脑海中,云浅的病发得突然,起初不过只是风寒之症,按道理不过是几服药服下去,半个月便能将养好的。可现下,不过七天之内,脉象竟已到了病入膏肓、无力回天的局面……是要将少女余生都剥夺去的急病,绛珠行医多年,第一次感到惶然无措。 急病难医,百死一生。她手中的小小草木已经救不了她了……最后一次为她诊脉,神色复杂痛苦之外,还添了一抹疑惑,但最后还是选择什么也没说。 云浅此时已到了弥留之际,她抓着她的手,安慰绛珠说无事。 “绛珠姐姐,恐怕我就是命不好罢了,命不好,再如何救也无用的。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不要怪自己,绛珠姐姐。 绛珠只感觉一道又一道的泪痕爬满了她的脸颊,她不想再听这些安慰之词了。 但她做不到不去看着云浅,少女要走的时候,身边没有爱人和亲人,只有她了。 “绛珠姐姐,你听我讲,我如今这副样子,是等不到祁桓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好了,说,是我叫他不许迁怒于任何人,尤其是不许迁怒于你。你没有半分错。我的命是如此,我认了。” 随着话音落下,美人眼角划泪,病态苍白的面容让人不忍直视。 绛珠一贯冷若冰霜的眼眸不断地生出泪来,她不知道,不知道为何会走到这个地步,云浅她才二十岁啊,她还没有出过宫,她还没有等到陛下回来……看着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公主,肤容依旧胜雪,却充斥着病气。 往日里如同灵丹妙药的一碗又一碗的汤药,现如今竟像变成了少女的催命符……每一碗都黑黢黢的奇苦无比,少女每次都不愿见她担忧难过,硬是生生地喝了下去,一滴不落…… 直到这最后一碗药,少女笑着问她,绛珠姐姐,我能不能不喝了……真的好苦啊。 落在绛珠耳里就是双层意思了,她忍不住上前去拥住这位前夏国的长公主,这位祁皇帝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她绛珠认可的妹妹……整个人没有哭声,而只是泪不停地掉出来。 泪珠砸在云浅的手上,云浅也极不好受,但她没办法……没办法,开弓没有回头箭,抱歉,绛珠姐姐。 云浅被倚靠在绛珠的怀里,她觉得好冷,身上一点力气都快没了。她想用最后的一点力气为绛珠擦一下泪,苍白的手伸到一半,绛珠就这样看着,看着少女的手突然泄了力,垂落了下去,整个人在她怀里断气了。 绛珠一时间只觉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泪水却汹涌地争先恐后般涌出来。 今日的朝阳方方升起,正是好天气,而在华贵的殿宇里,一个生命已然逝去。少女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睡着了一般,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 祁桓安置的侍卫眼睁睁看着她咽了气,心下大恸,这可如何是好,死去的人是清净了,可活着的呢,陛下呢。早在起初他们中就有人说要不要告知陛下,但最后还是按下了,那时只说不过是风寒罢了,风寒罢了。谁曾知道是会要了这位公主性命的程度?! 就在众人还纠结为难的时候,夏离出来了,他以长官的身份命令他们不许将娘娘殁了的消息发到秦都,说是会影响前方的军情……他们中的人再有意见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绛珠抱着云浅的尸体,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夏离出来,他说,要将公主火葬…… 绛珠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瞪着这位将军,他可知道他在说什么? “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可紧接着,夏离就告诉她,这是公主自己的要求,她不想让祁桓回来看见一具已经腐烂完的尸体……其余侍奉云浅的人也佐证了夏离这话的真实性。 绛珠渐渐松开了手,既然这是云浅自己所希望的,那她就没有什么阻拦的立场了。 随即又想到祁桓,少女是不是因为不想再看到祁桓,所以才这样做的,宁愿被烧成灰,放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也不愿意再被他看到了……一时好像突然想明白了其中的症结,绛珠也不再纠结。 公主生前不得自由,她这个做姐姐的,定不会再阻拦她…… 失魂落魄地看着他们将少女的尸体抬到棺椁里,少女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了无生气,绛珠本以为这就是她们的最后一面了…… ———————— 三天后,夏离率军队将其送到了云州,在众目睽睽之下举行了火葬。 殊不知,此时的棺椁已是空棺了…… 云浅混在负责丧葬的人选当中,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棺椁被烧着,只感觉今天太阳有点大,她刚醒过来,那股饿劲还没过去呢,早上怒吃了三大碗粥加两屉小笼包才勉强过得去。 不得不说这假死还真是挺新奇的,得亏她之前问过了宝宝会不会有事,系统说自己可以帮她照看,所以才放心这么干的。 直到整个仪式结束后,夏离屏退了众人,这才卸下了伪装邀请云浅同他一起离去。 云浅笑了笑说好,闻祈登时觉得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于是只得按捺下自己的疑惑。 两人趁着夜半时分悄悄地骑着马走了,第二天发现将军不见的一众士兵们根本没发现白天队伍里多了一个人…… 两人终于到了一家驿馆落脚歇息时,云浅知道,自己终于能跟他摊牌了…… “闻祈,你叛变的那一天,想过你垂垂老矣的父母吗?” 云浅单手握着茶杯,好像柔弱无骨一般。盈盈地笑着却说出这惊世骇俗的话来,只见闻祈听完她的话后,顿时脸色都不对了,却还在努力维持着,想跟她继续装下去…… 云浅嗤地一声笑了,笑出了声来,红唇烈焰,如血般殷红,在夜晚的环境下衬得更如鬼魅般危险…… 第91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27 窗外蝉鸣不止,寂静的夜晚,驿站中的灯火却还亮着,坐在里面的两人彼此都目光如炬,根本没有一点入夜休息的意味…… “赤阳之战,人人都道你是战死沙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自杀殉国,尸骨无存呐……夏国的百姓更是将你奉为盖世的英雄,启国公府的痛哭声传遍了整个王都,三天三夜未曾断绝。闻祈,输了,我们认。但绝不能是背叛!” 云浅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夏离,夏离,夏离,他怎么会是失去记忆之人呢?你若坐在他面前,看着他心虚的眼睛,你什么都不会再想说了…… “启国公府上下满门忠良,竟出了你这么个败类……”云浅毫不留情地骂着,只见闻祈终于装不下去了,他急切地想上前去握住云浅的手,云浅登时避开了。 闻祈愣了一下,苦笑了一声说着。“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浅浅,公主,你经历过绝望吗?去打一场永远不会赢的仗,注定是输的仗,我也是人,我想回家……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有错吗?”他突然爆发式地喊了出来。 云浅顿时被此人给气笑了,她毫不惯着这位自怜情绪过重的眼前人。 登时站起身来厉声呵斥道:“你没有错,那被你抛弃的三千将士有什么错?!你告诉我,他们有什么错,战争前夜,主帅临阵脱逃,你告诉我,他们该怎么办?! 他们就活该送死吗,他们中有谁不是爹生娘养的吗?谁家没有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没有亟待守护的家人?他们谁不是夏国的子民?反倒是你,你出生钟鸣鼎食之家,享受功勋的是你,锦衣玉食的是你,临阵脱逃,叛家背国的更是你!” 气势如虹,这是闻祈从来不曾见过的云浅。 闻祈被骂的愣在原地,他满脸痛苦地看着这个曾经是自己未婚妻子的女人,她高贵美丽,他被选中做她驸马的那一天,他说不出的高兴。 无数个在战场上的日子里,他想着自己远在夏都的未婚妻子,夏国的长公主,可就在无数个坚持下来的退败后,他选择了生的机会,他私以为自己是为了她…为了能和她在一起…他一直用这样的理由麻醉着自己,以为这样自己就不用活在愧疚和恐惧当中了。 云浅彻底骂醒了他,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 闻祈看着她决绝的,冒着火的双眼,突地笑了起来,形容癫狂。云浅没有啰嗦,趁他不备立即拔走了他腰间的佩剑……闻祈顿时惊觉地抬头望过来。 却只能发现云浅是真的要杀了他的事实,他不禁感到痛苦,迷惘,这真的是那个他认识的云浅吗?从前相处的记忆里,她总是柔顺的,总是美丽优雅的,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都让他忘记了,她也从小习武,是将门虎女陈后的女儿……有着一颗坚决如铁的心…… 他认了,自己不配得到云浅。哪怕是得到了生的机会,他也仍每日活得如同一只老鼠般惶惶不可终日,他忘不了曾经贵族的出身,他忘不了自己曾经的骄傲……如果,当初没有心生邪念,是不是,还能被她放在心里……可惜,没有如果了。 刺地一下,衣料被刺穿的声音,紧接着,心口的鲜血哗啦哗啦地涌出,云浅没有选择一剑封喉的方式,她就是要让他的心也尝尝被一剑刺穿的滋味…… 闻祈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眼,就是云浅一手执剑插入他的心口,冷血绝情的神情是从来没见过的模样,甚至嘴角都没有弧度,高高地俯视着他,好像在看一团不干净的垃圾…… 也是,云浅向来是高贵明艳的公主,又怎容他玷污了…… 云浅将剑一拔,只见闻祈心口的血冒的更多汹涌了,随后他双眼一合,彻底地没了气……送他一程,下去好好地对着死去的夏国英灵们忏悔吧。 冤有头,债有主,云浅没有原谅他的权利和义务,她只有送他去见三千冤魂的义务…… ———————— 云浅拂了拂衣袖,潇洒地走出了驿站的大门。她有一个小小的随身空间,再加上前段时间她去国库里可不是真就为了和闻祈谈话,在得知那些都是可以拿的以后,云浅根本没客气的直接让人搬了一箱回去…… 至于这一箱的黄金现如今在哪嘛,那恐怕也只有云浅和系统知道了…… 云浅手中有钱,心里不慌。 骑着军中的骏马疾驰在路上,发自真心地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 为了方便,她一身男装行走在外,半个月的走走停停,她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云州。 此时天下初定,她必须要找个安全稳妥的地方才行,不然叫她挺着大肚子跟叛军打吗?而云州处于军事要塞通州的身后,通州不破,云州即无恙,即便打起来了,云浅也好来得及跑……但不知怎的,她隐隐觉得有祁桓的治理,天下不会再乱了……再怎么说,也是他答应过她的吧……开创一个太平盛世,做个好君主…… 不再去想,云浅加快了安置的步伐……她在来的路上就打听到了云州的长官是个为民请命的父母官,心系百姓。而且,这个世界查人口户籍也比较严,系统能帮她伪造一时的通关文书,却造不了一世的户籍,没有户籍,自然无法在此处生活…… 于是她一到云州,就先去拜访了这位名叫李锡的一方知府……果不其然,传言非虚,一见到他的那一眼,云浅就确定他应当是个值得百姓托付的官员,无他。 只因云浅从未见过一个人眼里的正气可以这么浓郁……浓郁的有点吓人了…… 云浅一介草民求见他,他也欣然同意了,既此,云浅也敞开天光说亮话。 “民女名叫明浅,夏州人士。因家破人亡远走他乡,逃来云州。小民可以在此地开一间私塾教授诗书……还请谢大人恩准小民在此地入户。”凡事留一手,说不定祁桓还是不死心地要找她呢,干脆在此地用化名好了。 李锡看了一眼这个躬身行礼的女子,略一思索,恰巧最近的户口登记还没有上报中央,若是战乱失家倒也可以,况且这女子说自己可以办一间书塾,云州本就缺乏书教,这样一来,这女子倒算是本地所缺乏的人才…… 想了想,应允了她的要求。 云浅出门在外蒙着面纱,身逢乱世,天下初定,自然是要小心行事,没有假装自己是男子也合情合理,毕竟自己总归是来此处生孩子的,若称自己为男子,到时候肚子大了……恐怕会被当作妖怪吧…… 第92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28 这个寒冬来得猛烈,飘飘洒洒的大雪纷飞在秦都的天空之中,祁桓一回到秦都,就以铁血的政策血洗了一众乱党,他动作很急,哪怕损害了利益也要抢这点时间,没人知道他在急什么…… 当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被押解在他脚下跪着的时候,他也只是用看死人的眼神随意瞥了一下,姜太后为他求情的声音还远远地在殿外传来,祁桓闭了闭双眼,这些天来他没睡过一个整觉,可不都拜他的好母后和好弟弟所赐?聒噪,太聒噪了。 他还是对她太仁慈了……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害他,想到此处,祁桓不禁冷笑了一下,那又如何?连生身母亲都不愿意看自己登上这个位置又如何,这天下是他征服下来的,他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的王。 他的亲弟弟此时形容枯槁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气结,跟他对着干,有什么好处? 他看他们是好日子过到头了,闲的。 十分不耐地踹了他这位亲弟弟一脚,砰地一下祁霁就被踹得倒到了地上,祁桓从那至尊的位置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祁霁的面前。 一只金龙纹靴顿时踩在了祁霁的胸上,高高在上,成王败寇。脚下的人发出痛呼,却没能换来亲哥哥的一点同情。 祁桓最后还是没忍住,答案重要吗?或许吧,可能也没这么重要,但总归现在还是有些好奇,为什么? 他下令将姜太后放进来,果不其然,姜后一看到自己的幼子被这样对待,顿时更加疯魔了般地来求祁桓。自己的生母死死地跪在地上,祈求着自己放了这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弟弟。 祁桓不是没见过姜后偏心,但此时此刻,还是不禁冷笑了一声……明明都是母亲的儿子,明明这一国太后的尊位是他奉上给母亲的,姜太后却始终只惦记着她这个小儿子,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 祁桓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弟弟跪在下方,耳朵在听,心思却飘忽天外了。 哦大概就是说,因为他出生时被国师断言克双亲克弟兄,是天煞孤星,害得姜太后被打入冷宫……不受父亲待见,但弟弟就不同了,说弟弟一出生她就复宠了,先王再也不计较从前她生下一个孤星的事了…… 祁桓冷笑一声,随后起身准备离开了,没什么好讲的了。 从小就没被当作被正常的皇子对待,小不点大的时候,灰扑扑的样子跪在地上去求父王让自己读书,习武,得到的答复就是滚回去。 夏天的点点星火里他起早贪黑,寒冬腊月里他为习武不着一缕。 十二岁那年为先王挡箭,那一箭离他的心脏只有三寸的距离,他也从此得到先王的青眼,而他唯一所求的奖赏就是求父王接母亲出冷宫,不再受饥寒交迫之苦。 也是在那一年,弟弟出生了。 十四岁请命上战场最后大败敌军。十五岁拜入太傅门下学习。十六岁开始一步一步培养自己的势力。十七岁只身纵入敌营取得敌方首级,十八岁被封为太子。 他走的每一步,难道母亲是不知道吗? 嗤笑一声,他不愿再理会这些令人恶心的人和事了。 此时姜太后的求情声还在响起,祁桓却再也不想听了。 “祁霁,处死。” “姜太后,迁入景山行宫,非诏不得出。” 两道威严庄重的口谕,决定了母亲和弟弟的命运。姜太后绝望的痛哭骤然响起,祁桓却再也不会在意了。 其余一众跟随的乱臣贼子一律处死,诛三族。 至此,天下真正太平,再也无人敢来挑战祁桓的权威。 ———————— 处理了母亲和弟弟,秦都里还有一堆繁杂的事务亟待他去裁决,祁桓心中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在下意识地赶,赶时间,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的陛下好像有什么事要忙……总是催促着他们快一些做事,比以前雷厉风行的模样更可怕了……现如今处理起政事来,几乎是一目十行地改,连赶死赶地改,不知道地还以为皇帝一天要打两份工,累的团团转。 祁桓不觉得累,他只想快一点将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好赶快赶回去,那种不安感像有人用一把钝了的刀一直在割他的头一般,死命地割也只能带给他漫长等待的痛苦,而不是快刀斩乱麻的干脆解脱…… 终于,在他回到秦都快满一个月的时候,他终于处理完了全部的事宜而能够赶回去找他的浅浅,他的心肝。祁桓这一月来从未有一天的心情像今天这般兴奋激动……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回去,回去见到他的公主了。 但命运的无情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远在夏州的消息,历经千山万水,跑死了三匹最精良的骏马,终于送到了他的耳边。 而最先得到这个消息的人,是盛公公。 只见他登时就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愣在原地,一向挂着谄媚的笑容的脸也倏地垮了下来。“怎,怎么会就……”走的这样急…… 只见来报信的暗卫一脸难色地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内容。 盛公公这下是真沉默了,怎么好端端的,人就突然没了。这可让陛下怎么办呐? 陛下对这位有多重视多上心他可是亲眼目睹的,这后宫中的第一人,被陛下放在心尖尖上的,竟就这样突发急病去了……你说说这事可怎么办才好呐…… 盛公公在御书房外唉声叹气了大半天,踌躇良久。最后还是不得不进去跟里面那位说这事……说真的,他从来没有接过这么不想干的差事。 几乎是认命般地,盛公公低着头走进去,里面的男人正在擦拭着自己的宝剑,见他进来一副好像有事要禀告却久未开口的样子,祁桓不耐地抬眼瞥了他一眼,似乎是示意他有何话快说。 “陛,陛下。夏州那边传来消息说……” 盛公公真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嗫喏了半天也不见后文。 祁桓一听到夏州的字眼就登时停下了擦拭宝剑的动作,一双凤眸紧紧地盯着盛公公。 “什么消息?你何时连话都不会说了?!”男人厉声呵斥。 第93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29 盛公公登时跪在地上,双目闭上才好有勇气说出来一般。 “娘娘她,她殁了……”话音刚落,盛公公就恰到好处地开始哀嚎了起来。 祁桓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好像被凝固住了一般。他厉声呵斥:“哭什么?你敢哭出来,朕就先杀了你。” 盛公公只觉得头顶上有一道锋利得能杀死人的视线,顿时不敢再哀嚎,将头低的更低了。 祁桓不相信,不相信云浅就这么死了。他觉得所有人都在骗他……胸口的空气变得十分稀薄,再张开嘴来想说话,不想比话更早吐出来的是喉咙里涌出现来的鲜血。祁桓俯着身子,一手撑在案几上,他克制着心里的颤抖,厉声说着。 “即刻启程回夏州。” 一时之间祁桓想了很多,他甚至想到这是不是一出骗他的戏码,浅浅是不是突然不想跟他在一起了,等他等得不耐烦了,肯定是这样的,只是个玩笑,不会是真的。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去想云浅死了这件事是真的。 ———————— 夏离的尸体第二天被驿馆的小二发现,那人登时被吓得跌坐在地。而跟随的小队在发现将军不见后立即开始了搜寻,最后几经周折才得知有个驿站出了人命,巴巴地跑过去一瞧,却被告知人的尸体都已经被草草地葬在土堆里了……一群人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挖了看看是不是将军,半个月过去了,尸体都已经腐烂得不行了,一群人看着都忍不住呕吐的欲望……面目已经无法辨别,仅仅靠着他身上的令牌得知此人的确是夏将军无疑…… 云浅离开夏都花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暗卫们起初被夏离阻拦往秦都发消息,后来等随葬行的队伍回来又过了十天的样子,他们这才知道夏指挥使莫名身死在驿站里,而且还像是主动脱离了队伍……于是马不停蹄地往秦都传信。 从夏州到秦都的路程足足有三千里,祁桓骑着最上等的马匹,只用了八天就赶回了前夏国的都城,几乎是不知疲倦不舍昼夜地在奔驰,其余随侍的军队都吃不消主上的跑法,简直是不要命啊…… ———————— 穿着未卸的盔甲,姿容依旧,却难掩其一身风雪。祁桓面色冷沉,他踏入夏宫的那一步就开始在想要怎么罚她,敢用自己的命来跟他开玩笑,他要将她关起来,不让她见任何人,最好是能锁起来,日日夜夜都只能看见他一人。 她掉眼泪他也不会轻易就原谅了她,不能被她这样耍得团团转。 想到最后,却只想要能见到她,一个活生生的她。 祁桓阔步走到朝阳宫的殿门外,日夜兼程之下,整个人好像沧桑了许多。 不想,宫人们一见到他,就齐刷刷地跪下,嘴里喊着陛下节哀,平日里不出现的暗卫也在,一个个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殿门处到处挂着白色的灵幡,刺眼,太刺眼了。 祁桓只觉得吵,太吵了,这些人一定是在胡乱编造,云浅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死?他觉得只要他走进去,云浅一定会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不能是醒不过来的,必须得是好好的。 一颗心空落落的,他大力推开了合上的殿门,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有些颤抖的双手。 空的,是空的,只有四处可见的白幡……怎么可能,云浅怎么可能会不在这里面。幻想被瞬间打破,祁桓还是不信。他去云浅睡惯了的那张凤榻寻她,去后院寻她,去常年供应的温泉处寻她,没有,还是没有。 只剩下冒着些许热气的泉眼,祁桓像是突然被定住了一般愣在原地,浅浅,你在哪…… 外面跪着的宫人们依旧没起身,祁桓冷声问:“你们家主子,她在哪?”沙哑的喉咙里好不容易挤出来了一句话。 一群年纪尚轻的宫女们被眼前的帝王吓得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利索。“娘娘她,她的棺椁在半月前就被夏将军送去……火葬了。” 祁桓登时拔剑抵在宫女的脖子旁,声音冷的不像话。“你们若是再敢胡说,朕就先杀了你们给你们家主子赔罪。” 祁桓厉声叫自己的暗卫们都滚过来,他坐在那张榻上,冷冷地听着暗卫们的汇报,没有一点表情,看上去似乎无悲无喜。 “娘娘的确是已经被送去火葬了……当时夏将军说这是娘娘的遗愿,我们无权阻拦,派去的弟兄竟也没能回来……” 祁桓突然毫无征兆地猛地踹了眼前的侍卫一脚,他们都在胡说,都在骗他,但心里其实又清楚,自己的暗卫不可能对自己说谎。 云浅怎么可能会死。对了,对了还有绛珠,她是赛华佗的女弟子,她负责医治云浅…… 绛珠面容依旧是从前那般,冷若冰霜。眼里却带有淡淡的忧伤,云浅已经走了半个月了……她知道陛下问责的这一天会到来,她心有准备也无所畏。 “公主起初只是受了冷,患了伤寒,一服又一服的药灌下去,却对公主毫无效果,短短五天内,草民再诊,已是病入膏肓,不治之症……回天乏术,草民那时已经知道,自己救不了她。” 话到此处,已是哽咽。 “公主最后走的时候,草民陪在她身边。那是天方方亮的时候,公主靠在我的怀里,说,自己认了,治不好也认了……” 绛珠讲到这里,泪与话齐下。祁桓看着眼前这个被奉若神医的女子,心中只有无尽的暴虐和嗜杀,再好的医生,治不了云浅,又有何用?!听着她说的云浅临终前的话,不知为何,祁桓就是仿佛能看见那副场面,就是在这张床上,云浅病逝的…… 心里一大片全空了,努力地想再开口询问她,云浅还说了什么,不想却只有喉咙里泛上来的血腥味,再也抑制不住,祁桓一口血吐了出来。 嘴唇上沾上了自己的鲜血,他沙哑的声带里终于挤了句话出来。 “她可有对朕说些什么?” 绛珠眼睁睁看着祁桓吐血,心中却毫无波澜,只感慨陛下对公主的确是情深,可再情深又有何用?爱到最后竟成了心上人的枷锁。 她努力地去回想云浅最后的话里提到祁桓的,最后也只想到两处。 “她说,她等不到您了。”“还有,希望您不要迁怒于任何人。” 话毕,绛珠的嘴唇嗫喏了一下,眉头微蹙,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深深一拜,也准备离开这里了。这件事,还是不用让祁桓知道了,徒增伤感。 不想祁桓似乎是忍耐不住喉咙里不断溢出的鲜血了,突然弓着腰又咳出了血来,下一瞬,眼前发黑的视线吞噬了他,祁桓彻底晕过去前看到的最后的景象就是云那金线钩织的帐幔,层层叠叠…… 好像一团理不清的纱缠在一起,叫人捉摸不透…… 第94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30 今年冬天似乎格外漫长,自打云浅在云州落下脚来已经是第二个月,正是严冬时节,严冬又叫残冬,穷冬,一听给人一种过得家徒四壁、四处漏风的感觉,可惜,云浅是个能不亏待自己就不亏待的人,绝对不会没苦硬吃。 而唯一的问题就出在……李锡实在是个“体贴入微”的人,他看云浅是逃难而来,必定是穷困潦倒,家徒四壁,所以好心给她租了一间院子让她住下。 看得云浅是欲哭无泪啊,李大人,你自己的官服还打着补丁呢就别那么爱接济别人了行不行,云浅有几次想委婉地跟他说不用他的资助,都被他先入为主的想法给制裁了……但实话实说,李锡对她有时太过好了,让她都不禁觉得……但想想自己不久就要隆起的肚子,云浅也放下心来。 毕竟常人也不会继续想要追求一个怀孕的妇人吧。 云浅自然是不愿意总是接受他的帮助,毕竟李锡自己都过得……但别无他法,云浅不能直接掏出块金灿灿的黄金跟他说其实自己有钱吧。 于是她绞尽脑汁地想了个办法出来,嗯那就是先做生意。 其实也不算是突发奇想,起初是她无意中发现系统商城上新了许多新技能,诸如什么绝世神医啊,烹饪大师啊,还有一个叫作制香大师的,云浅登时有了兴趣,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乍一看都挺好的,细一看价格就不那么美丽了……商品的真实价格总是会高出人对其的心里价格一大截…… 最后,她在给人看病挣钱和给人做饭挣钱还有给人调制香料挣钱中选择了给人做饭挣钱…… 其实没有什么很特殊的原因,最主要的其实就是启动成本的问题,给人看病,你得有个医馆吧,盛产药材的地方离云州千里之遥……给人调香,你也得有香料吧,盛产香料的天竺和大食离云州不说有千里,云浅感觉万里都快有了,启动资本太过高昂,得不偿失…… 唯有给人做饭,不仅可以做到小成本启动还可以在未来扩大规模,而且能给自己做着吃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无他,主要是这几个世界以来都吃的不错…… 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是孩子想吃,就是她想吃。 ———————— 她寻了个机会将自己要开饭馆的事情跟李锡说了,李锡错愕了一下,可能在想她不是要开私塾吗,但紧接着就开始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引得云浅心中失笑,这是什么天生好人圣体啊。 很快,云浅的饭馆就开起来了,其中还要多谢李锡的帮忙,其实云浅也试过简单点的法子,比如说去找家大酒楼入伙卖配方之类的,无奈,被人赶了出来。 记得那天风好大,她一个人站在大酒楼-逸仙楼的门口,冷风呼呼地吹着她的脑袋,系统在她的脑袋里笑得好大声,她用力捏了捏拳头想给系统来两下。 逸仙楼看不上她一个名不叫经传的女子,况且人家的生意在云州做的还是不错的,看不上她觉得没有必要跟她合作也是正常。 这些云浅都能理解,但是在她生意将将有点起色的时候派人来砸店就是过分了吧,这一次云浅可没惯着他们。 “滚。”随着最后一个人的倒下,云浅缓缓说出,声音虽不大,却能让人听清……轻蔑的语气仿佛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来店里闹事的人全都哭爹喊娘地捂着身上疼痛的地方跑了,这算是云浅第一次在拥有高级武功技能后跟人动手,使用体验嘛,就一个字:爽! 打人更重的同时更快了,收拾这些喽喽来简直如同砍瓜切菜…… 很好,这种体验可以多来几下,她不介意。 殊不知此时逸仙楼的掌柜看到这些人被打得满地找牙回来的时候,脸都气歪了。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路,谁家做生意做成她这副模样?! 菜品新颖且丰富,卖的更是比它们要便宜得多。也不知道她从哪学来这么多菜肴的。还搞什么,成功拉到新客即可免单一次,还有什么,现金大转盘,消费即可拥有抽奖机会……这不,才两月的时间,她这生意就开的红红火火的。眼见着他们这逸仙楼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了…… 想找人去挑点是非,还被打成这德行回来…… 就在这掌柜的一筹莫展的时候,逸仙楼的少东家出马了。 这逸仙楼的少东家,倒是个聪明人,他亲自光临了云浅的小店,表示希望能够让她并入逸仙楼,从此也不用亲自下厨管理事务了,自有大把调教好的厨子供她差使。 云浅闻言,覆着面纱后的红唇微微一勾,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唐颍看着面前的女子,一时有些愣了神,虽以纱覆面,却难掩其倾国倾城,嫣然一笑时眼角微微弯起,自有一番风情。 “九一分,我九你一。” 女子美是女子美,但是不能耽误他挣任何一分钱。 不想上一秒还恬淡自守的女子下一秒就说出了,“三七分,你三我七。”这种让人想甩袖就走的话。 唐颍只感觉这女子真是好大的胃口,微微忍耐了下,重新开出了自己的条件。“这样吧,七三,七三行吗?” 唐颍忍着肉痛开出了条件,的确也是无可奈何,他相信如果有云浅的厨艺和营销策略加持,逸仙楼定能恢复往日的辉煌并且更上一层楼。 “唐公子,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六四分,这是我最后的底线,接受不了就请出门右转吧。”女子漫不经心地说道,一边端起茶杯来轻抿了一口,好像真的浑然不在意一般。 终于,唐颍答应了她的要求。两人签订下契约文书,唐颍一路上都在哄自己别心疼钱,但还是忍不住肉痛了许久。云浅则在人走后喜上眉梢,这就是她最初想要的呀。不用亲历亲为,实现资源变现…… 只不过现在她的价码更高了,所以能提出更高的要求罢了。 就这样,逸仙楼新加了位主事的,人马照旧,只不过重新拉过去培训了一遍。 待云州的人再次踏入逸仙楼时才惊觉此处已经是改头换面,服务周到的小厮、精致多样的菜品,更有多种饮品任人挑选,四文钱畅享无限续杯…… 一套又一套发展完善的营销策略和手段被云浅学以致用……逸仙楼赚的盆满钵满,唐颍每天数钱数到手软。现如今每次见到云浅都简直是一副小弟看大哥的模样,那充满膜拜的神情也算是让云浅有些受用…… 不过,云浅的肚子也显怀了。 第新鲜出炉的章 多出来的孩子 云浅的肚子隆起来了以后,她就减少自己出门的频率了。之前她还会经常到街市里逛逛,不过现下她总是会觉得外面有点不太平…… 连系统都知道,这算是她担忧作祟的心理……嗯,因为她总是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吧,说不清道不明的。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怀孕而引起的?可是她之前也没有这样子啊。云浅不知其里。每天只能闲坐在院子里,有的时候练剑吧,也不是那么方便,毕竟自己招了一群女仆……她们会面色惊恐地叫她停下,说娘子怀孕了怎么还能动刀动枪的呢? 于是她无事只能跟系统聊聊天。 她也喜欢给自己做好吃的。尤其是肚子大了一点后。她厨艺又因为外力的加持下变的极其地好,她就总想着,毕竟孩子也可以吃到的话,那就不算是她一个人吃了。她吃了也不会胖的,对吧? 关于祁桓的问题,她其实很少会去想。但是有的时候。看到院里的秋千,还是会忍不住去想一点,那倒不是想他……毕竟这是她唯一一个撒过这么多谎的世界,她有的时候真的很害怕被抓起来打死。 那些谎真的是随便找人对证就要见光死的程度好吧。 尤其是她说的那个关于梦的谎,若是祁桓去问她父母到底有没有这回事……有没有找他这回事……那么,那她就真的一切都玩完了,她只能说唉。不 有的时候开心归开心却还是有点不安。明显觉得这种滋味真是难熬啊。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种地方是不受祁桓管辖的地方呢?答案是目前来说是没有的。 因为她还没有那个能力。独自一人千里迢迢的跑到一个不在国土之内的地方,更何况在国土之外的话,一个是很不安全第二个则是戍边的士兵也不会放她过去的呀。 就这样…… 云浅每天又快乐又担心的过着。虽然她从来不向别人说起她的担心,面上坦然潇洒的要命…… 但系统知道她内心的烦忧,只不过云浅面上装的特别好罢了。 毕竟她也一直在劝说自己不会有事的,她都死了!她不会有事的。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精神麻醉着自己。 有的时候疯癫起来还会一遍又一遍去推敲自己的假死计划中有没有哪一步漏了……果不其然,有一天大半夜的,系统就被云浅叫起来跟她一起“聊天”了,说是“聊天”。 等系统看到她那神色死寂的模样,再加上听到正文以后。 才想崩溃的晕过去……因为云浅悠悠的跟它说。 “黄金……黄金。”他们把那些黄金搬走了的话,齐桓发现了怎么办? 因为那不是黄金的事,那是黄金到底去哪了的事? 她不知道祁桓过的有多痛苦,她也不太关心。 她只是单纯的心里有点乱。不过。唯一的信念就是她要坚持着把孩子给生下来,否则她努力了这么久,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了。 包括对很多人。她都感觉有一种敬而远之的距离感,包括对她很好的李锡大人……虽然不管怎么说李大人都帮了她。但是有的时候面对李锡对她有些过于的好。她总是会下意识的回绝,毕竟,这不是她的菜……哦不,是因为她不能耽误别人……对的是这样的。 其实承认也没什么,因为她不会喜欢李锡,李锡也不会喜欢她真实的模样的。 能听到她全部心声的系统,顿时在她脑中打了一连串的省略号。觉得她好多话,感到很无语…… 而果不其然它这种下蛋行为又被云浅说了一顿。 说它烦到她了。 没办法,云钱现在毕竟算是她的金主了,它的业绩指标可都依仗着她呢。还能怎么着,也只能顺着这位祖宗了…… 抱歉,看章节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已被自己蠢哭在厕所。 明天补(已连夜补完),爱你们 第95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31 祁桓整整昏迷了两天,整个人发起高热来,铁打的身体像是再也没有支撑的理由了,毫无顾忌地垮了…… 昏迷中还念念不忘他的浅浅,盛公公每次听到帝王又迷迷糊糊地念叨着已故的那位,都不由得一惊。 连灰都不剩了啊。 绛珠没有管他病不病,对于云浅的死她是有些怨怼祁桓的,先前是不敢多言帝王秘事,现如今人都被他囚死了……若不是云浅不愿,又怎会死了也不愿意让他看到,宁肯不入土为安也要火葬……对于盛公公的请求,她摆了摆手说自己无用治不了帝王,随后起身就走了。 宫中那样多医术精明的太医,一个小小的发热罢了。 她才不会咸吃萝卜淡操心……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要跟师父说好了…… 云浅走后的四个月里,祁桓已经疯的人尽皆知了。 他一个人守着那些和云浅的回忆待在朝阳宫里。 还有一回,便是去了花朝节那天同云浅去的寺里,他想去撞撞运气,那个疯癫的老道必定知道些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成了一场空。 看着高大威严的佛像,那天求下的愿,“愿吾妻浅浅,千岁万岁。” 内心的荒凉和苦涩吞没了他……陛下又咳血了…… 身边没人敢跟他提回秦都的事情,朝中的声音再大他也没理。一群老臣发现自己怎么闹腾都没有用,索性也偃旗息鼓了,毕竟这位陛下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手段也狠厉非常,没事还是不要去触他的霉头了…… 祁桓生性多疑,没有亲眼见到云浅,他是怎么也不会善罢甘休的。突破口就在死去的夏离身上,而线索也就断在此处。扑朔迷离。 祁桓一时之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难道,云浅把夏离收买为她所用了吗,还是说是夏离胆大包天觊觎云浅来了手瞒天过海……他还是不信云浅真的死了,他觉得这说不定就是个玩笑罢了,又或者说只是个暂时醒不来的噩梦。 祁桓亲自追查,那天随同的人全部被他抓来盘问了一遍,都说是眼睁睁看着火葬仪式完成了,祁桓每听一遍,心就冷下一分……是云浅自己要求的火葬, 祁桓不明白,那些人只跟他说是因为娘娘不愿让他看到自己腐烂的尸身,他每听一回尸身这字眼都快压抑不住内心的暴虐……觉得云浅心狠,连尸体都不愿意让他再看一眼…… 但一边,他内心又隐隐觉得不是这样的,真正的原因不是这样的。 最后的最后,祁桓带兵去查了驿馆……玄甲的军队乌压压一片,驿馆的老板吓了一大跳。等到祁桓亮明身份后更是当即跪了下去……不知本应在宫中的皇帝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前段时间,你们这死了个人。”祁桓寒声发问。 只见驿站老板顿时将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般,不敢有一点耽误。 “那天,是谁接待的他,将那人给朕叫出来。” 驿站老板动作很快就去找了那天晚上看店的人。 祁桓的心忍不住吊了起来,他隐约觉得这里会有他想要的消息。 直到那天目睹夏离被杀的小二被推了出来,战战兢兢地跪在祁桓的脚下。 “你只需告诉朕,那天,除了死去的那个人,可还有谁在他左右?” 一双凤眸如冰般锋利,让人不敢去直视。 那小二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迫感,根本不敢抬头看上方的男子,暗金龙纹的大氅早已昭示了男子的身份,他努力地去回想那日的场景,希望能从记忆中搜刮出一些男子需要的线索和信息。 云浅不是跟着夏离一起进驿站的,但是…… 小二身子抖的犹如筛糠,脑中却灵光乍现。 “回,回陛下,那人是一人来的不假,但是……小人去收拾他的房间时,发现桌上的茶盏,是,有两个的……” 祁桓闻言,一种巨大的欣喜袭上了心头,他就知道,云浅不可能死了。她说好要跟他在一起的……说好了,就是一辈子,怎么能先一个人走了呢。 祁桓的喉咙里挤出了咯咯的冷笑声,虽然是在笑,却瘆人的不行。祁桓心中的惊涛骇浪拍了满岸。一旁的人都不敢多看,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很好,朕会赐你黄金千两。” 这是小二听到这位宫里尊贵的皇帝说的最后一句话,来不及欣喜地谢恩。再抬头,就是看到他一身玄金大氅又走进了风雪里…… 好像不在乎漫天的风雪有多大,也一定要去,一定要做成不可。 随后,就是宫里一道又一道的诏令下到各地,要求找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女……尤其是要符合在时间段内逃到别处的…… 而夏国公一家又被重新软禁了起来,被日日看守着。祁桓甚至把他们一起迁到了秦都…… 浅浅,你不是不想要待在夏宫吗,朕会给你换一个更大更好的宫殿,朕会将你绑在里面,你以后便只能见到朕一人,既然敢逃,就要做好被惩罚的代价。 还有你的父亲母亲,这些人你不是都不顾及了吗? 也不怕他们伤心,更不怕朕伤心……你先前不是很在意这些人吗?那朕就将他们也一并看起来。 你现如今宁愿演一出假死的戏来给世人看,来给我看也要逃走……甚至还能一个人杀死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再逃出来,浅浅,你好得很呐……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将朕骗得团团转。 祁桓的眼里满是阴鸷和疯狂,幽深不可见底,让人见之即想退却。 ——— 云州的雪很漂亮,下起来飘飘洒洒的,就像一大把一大把的盐被挥洒到空中。 云浅已经在云州三个月了,摸着她显怀的肚子,云浅静静地看着天空中飘扬的雪花,先前她每次一个人逃,都是逃去温暖如春的南方,这一次,她换了一种气候来体验体验,自然是有别样的滋味的。 她的书塾也开起来了,除了……不是她教以后,其他都挺好的。云浅有钱有闲,再加上自己的妇人身份也不大合适,若不是为了先前用来帮她弄个户籍而随意说的漂亮话,她也没这个闲心来教书。毕竟,她老本行也不是干这个的…… 学生也不多,请一位夫子就好了,什么文墨书籍,有钱自然不在话下。自从云浅的生意做了起来,李锡是真的见识到了这个女子的本事,感慨自己当初同意让她在此地落户的决定是对的。 先前他总是看云浅好似逃难而来,一个人看上去较为艰苦所以总是多多帮扶一二,虽然在与她相处过程中也多了几分自己的心思。但他那时也不甚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会不自觉地想要去了解她,了解她的过去。 但每当他问起云浅的之前的家中之事,云浅总是会闭口不谈亦或是插科打诨,将他糊弄过去,他也不知所以,但想想或许是往事太过悲苦,所以不愿提及。 想到此处,又觉得是自己失言,连声抱歉,从此再不问了。 那份尚未破芽的希冀还未等到他开口,就迅速被打破了。 因为他发现,云浅的肚子……隆起来了…… 第96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32 李锡的失神很明显,他落在云浅微微隆起的肚子上的视线没有什么恶意,却足以让肚子的主人察觉的到,他愣神背后的那一点点的落寞和心酸。 云浅还是浅浅的笑着,大方地向他说明了这是她“亡夫”的遗腹子,随后再适时地垂下头去看着自己明显隆起的肚子,一脸温柔。 孩子已经有四个月大了,三个月的时候李锡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怀了,自我安慰地想云浅是不是只是胖了一点,现在想来,真是自欺欺人…… 她一定和她夫君的感情很好吧,不然怎么会愿意留下亡夫的孩子……还有,原来她成过亲啊。 这个世界对女子的要求没有那么严苛,女子们或将头发挽成髻或半披着都是允许的,所以人们并不以发髻来区分妇人的身份…… 李锡终于回过神来了一般,一开口便是向她道了声抱歉。云浅表示谅解的说无事,自己很感谢李大人一直以来的帮助。 但李锡好像已经听不进去了一般,匆匆地道了声告辞就转身离开了,云浅一时稍微有些许惊讶,这事对他的冲击力有这么大吗?她以为她怀胎三月的时候他就默默地懂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李锡是个长相很周正的人,性格也是如此,做什么事都板板正正的,平心而论,这样的人倒是很容易在官场上吃亏的,但他好像又有些本事,年纪尚浅便能做到一方太守说明他在政事上的成绩还是很漂亮的…… ———— 李锡其实也同其他地方州府一样收到了来自皇帝的诏令,但他根本不会想到是云浅的,毕竟祁桓要找的是女子,而云浅是个怀孕的妇人,怎么可能对得上呢。 但找还是要找的,符合时间段内迁到云州的女子他都排查过了,但是年纪都不大能对的上,于是作罢…… 祁桓大举找人的行为的后果就是,每天心情阴沉地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女子被送进宫里来排查。所有的暗卫都被他分发出去找人了,祁桓觉得还是不够…… 他跑去找夏国公一家要云浅的画像…… 曾经的夏帝被他气的指着他的鼻子,手指哆哆嗦嗦的,想骂,但指了半天又说不出来一个字。 女儿的死讯初初传来的时候,陈后当即就晕了过去,再苏醒来时便是以泪洗面,他那时日日抱着妻子,两夫妻都痛苦的不可自拔。女儿被这暴君掳掠进宫后,落得个红颜薄命早早病逝,他们夫妻俩中年经历被亡国后又要经受丧女之痛。如何能不气,偏偏这祁桓还跟有病一样,非不信女儿已经死了的事实,天天闹着要找人。说是没见到尸体就不信女儿已经死了……真是个疯子,女儿宁肯不要入土为安也要火葬为了什么,这不是一想便知吗? 陈后每每想到此处,就哭的无法自拔,女儿又是早早病故,又是没有完整的尸身,现如今更是死了也不得安宁。 祁桓这个疯子前段时间还把他们一家子都绑来了秦都,远离故土。 夏国公一想到自己晚年还要客死他乡,就难受的吃不下饭。 现下更是荒唐了,还有脸跑来他这要女儿的画像……真是疯了不成。他也做过帝王,也没见得像他这样任性妄为,脸皮如此厚重。他害死了云浅,让他夫妻俩连女儿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还要怎样?! 祁桓冷冷地看着夏国公,他是手握大权的帝王,要做什么自然是所有人都得顺着他的意,眼前对他不敬的人只不过是个亡国之君,但只因他是云浅的父亲,他才不与他计较的。 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云浅的画像,夏公不愿意说,好,很好。 无妨。 祁桓冷笑了一下,当即叫人把他的小儿子绑了起来,穿着铁甲的亲卫将剑抵在云生的脖子上,银色的剑光锋利刺眼,祁桓故技重施,却不得不承认,这就是最快最有用的方法。 因为不止是吓唬而已,众人皆知,为了找到云浅,他是真的做的出来。 夏公的眼眸喷火,却又无可奈何。方才还中气十足的男人垂下了头,微微佝偻的身子满是沧桑和无奈…… “当初,宫中的画师直言浅儿的容貌太盛,凭他的笔力,恐画不出其真人的三分神韵,迟迟不肯下手,说画不出来不如不画。后来,是……” 夏公讲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好像是要讲到一些不会令眼前的男子感到愉快的内容,他微微抬了一下头,叹了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里却已带上了些许怀念的笑意, “是浅儿的未婚夫——闻祈,为她画了好几副像,曾经送到过我们的面前,那时当真是一段佳话……” “画在哪里?”只听见眼前的帝王不耐地打断了夏公的回忆,他不想听这些令人牙酸,令人恼怒的过往,什么佳偶天成一段佳话的,人都没能活着回来娶她,害她做了寡妇还得为他守孝,算什么天作良缘,孽缘还差不多…… 夏公被打断了话语,像是一时从回忆中被打回到现实一般,落寞地说。 “在启国公府,他说他珍藏了起来,不知道……还在不在。” 随后也不想再管祁桓,大步走过去想将亲卫的剑拂去,不想亲卫一动不动,夏公又被气的冒火。亲卫询问着祁桓的意思,直到祁桓示意,他才放下了铁剑,夏公这时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带着儿子回房了。 祁桓没有在意他的失礼,这些都是小事,能找到云浅才是大事。 只是他方才听完夏公的话,忍不住心里泛酸罢了,他控制不住地去想起那幅画,云浅给她那死去的未婚夫画的一幅画,那幅曾经让他怒火中烧失去理智的画,那道好不容易才填补起来的隔阂……他控制不住地去涂饰少男少女曾经美好的时光,互相给彼此画像,然后珍藏起来,是吗?呵,真恶心。让他想吐。 他知道,自己其实愱忮(同嫉妒)的要命。 直到走出夏公的府邸,天色渐晚,原本金光灿灿的云彩都失去了光泽,灰黯黯的, 男人沉声, “明日启程去夏州。” “遵命。”一道命令,宣布着自己又踏上了去夏州的路程。 第97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33 东方初晓,君行早。 祁桓的脸瘦削了许多,他一身盔甲整装待发,一众黑甲军跟随在他身后,踏上了去往夏州的路途。 此时,已经是云浅离开的第六个月了。 寒冷的冬天也已经过去,来年的春天也已经开了,可惜,再暖和润明的春天也融化不了祁桓那如同被冰封冻的心。 不断地回想过往的那些回忆和细节,想起她的笑颜亦或是泪水,想起她妩媚多情的眉眼,想起她那双惯会装可怜骗人的眼睛,想着想着,最后还是想起她捉弄人心的事实。 深夜里抱着她的衣服,只有一颗小泪珠知道他的痛苦和思念。 真相早就随着夏离的死去而渐渐地浮出水面,如果云浅还活着,那么真相就是她骗了他,她一直以来都在骗他,处心积虑地要跑。但比起她彻底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祁桓宁愿她骗了他,她只是跑了,而不是永远地睡着了…… 男人的心胸一向很狭窄,他一定要把云浅找到,绑回来,任她怎么哭怎么闹怎么骂他,他还是不会放过她。不是要骗他吗?有本事就骗他一辈子。 ———— 而此时的云浅也已经怀胎五月了,与祁桓不同,她并不痛苦。 相反,她很喜欢自己现下的生活……前段时间她又忙,根本没空去想秦都里的他…… 她也不是一个人,她雇了很多人来打理她买下的大院子,冬天的消融让日子也变得更好起来了,云州虽苦寒,但也能嗅见几分春天的气息。 新叶枝头春意闹,丝丝缕缕的融融春光也倾泻在院子里,照出一地的浮光碎金。 李锡有两个月都没来找过她,她也不甚在意。她要求不高,只要他别哪天把她出卖了就行,就算要把她交上去也最好先跟她说一声给她点跑路的时间…… 但让她微微感到讶异的是,他又来了。带着她先前夸赞过的云锦斋的糕点,好像还跟之前一般无二,关心她。云浅略微低头思索了一下,还是接待了他,不说别的,李锡对她有恩这件事不假。 两人坐在庭院里的石桌前,两两相对,相对无言。云浅略微感到有些无聊,她今日穿着一身海棠花纹样的裙衫,春风吹来,裙摆不听话地微微被吹拂起来,她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袖口,这当口跟系统聊天也不合适…… 看着眼前即使怀孕也不见憔悴的妇人,李锡不知为何,他感觉云浅从前必定是出身高贵的人家。不是别的什么原因,眼神中的落落大方和行为举止之间的高贵大气就足以看出。从前她总是戴着面纱示人,出门都要戴着帷帽,现如今在自己家中倒是毫无顾忌了,李锡不知是为何,但不得不说,她生的这样好颜色,唇红齿白,眉眼间的妩媚入骨,叫他,见之,难忘。 许久不见,连开口都变得拘谨起来。 “云浅,你近来可还好?” 云浅微微一笑,弯了眉眼,答道都好。两人客套的不像是认识的人。 些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女子身上多了几分圆润的温柔, 李大人一向清贫惯了,其实云浅觉得,像他这样的好官,合该过的更好些的,无奈,钱总流向了不缺钱的人身上。有钱的人总会变得更有钱…… 云浅主动开口,“那李大人近来过得可好?” 女子一双明眸盈盈地看了过来,李锡一时有些愣了神。或许,逃不掉的,终究是逃不掉。 “不好。”几乎是脱口而出的,真实的回答就被他宣之于口了。云浅闻言有些惊讶,此时不应该是你好我好的客套场面吗。 下一瞬意识到的李锡顿时露出了懊恼的神情。云浅没忍住轻笑了出来,这下好了,惹得一向严肃自守的李大人脸上顿时染上了羞赧的薄红。 这一小插曲过去后,只见两人终于又恢复到了从前自然的相处方式。 送走李锡后,云浅垂眼略微思索了下,她是真心想给李锡送点银白之物的,但她又深深明白,像李锡这样的人,若是这样做了,对他来说只会意味着轻贱和侮辱。 女子的右手又开始轻轻地扣着桌几,此法不成,只得曲线救国罢了。第二日,李锡任职的衙门就收到了无名的“善款”。 云州的地理位置也算是处于要塞了,军兴和垦荒的需求一直存在,并且随着天下的安定而越发高涨了。天下初定,哪里不缺钱? 一个是云浅现如今有可观且较为稳定的收入了,还有一个就是……她的随身空间还算是能装,只是往下一步升级就贵了,足足要她一千积分呢。 自从她上次买了假死丹以后,她的积分余额就变成2500了。而云浅又是一个在花积分方面抠抠嗖嗖的人。于是云浅暂时没有给它升级,能过过,不能过就凑活过吧。她又不是要睡在里面…… 系统:“宿主,你能给我买件衣服吗?” 系统突然冷不丁地开口问云浅,云浅都有些想装死了。但又忍不住好奇,“衣服?什么衣服?你穿上能变成蜘蛛侠还是钢铁侠?” “…人家想要一件衣服嘛……也不贵的,就一百积分。”【对手指】 云浅感觉自己额上陡然冒出一堆竖线,无语坏了。 “呃,能不能好好说话。还有,什么叫一百积分不贵?!一百积分够我买包毒药了,够买你命了!” “不要啊,宿主,我对你忠心耿耿啊,你忍心看别家宿主的系统有就你家的没有吗?”【呜呜大哭jpg】 只见云浅嘴角扯了扯,随后缓缓吐出两字。“忍心。” 系统闻言哭的更厉害了,一个劲地跪在云浅脑子里哭…… 最后,“仁慈”的云浅还是给它买了……绝对不是因为它实在是太吵了的缘故。 只见原本无影无形的系统变成了一个小光点,又或者说是个小光球呢……微黄的光点竟然是能出现在云浅面前的。 只见云浅脑筋一转,迟疑地问道:“你们的皮肤……不会是颜色之间的区别吧?” 系统乐乐呵呵地承认了。云浅登时一捂胸口,还好还好,它买的是个淡黄色的,得亏没买个丑炸天的荧光绿来……她都不敢想象,天天有个荧光绿的东西在自己面前晃悠会是个多么令人难受的存在…… 第98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34 祁桓的一众隐卫们被分派到各地执行找人的任务……他们中大部分都跟随祁桓去过夏都,知道那位传闻中的公主…… 但其中也只有一部分真正地见过这位长公主……信息太少,只能说是毫无头绪地找,天下太大了,要找人谈何容易? 那位公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有时连他们都怀疑世界上是不是真的还有这么一个人……但他们不敢想也不敢问,他们也都看得出来这位女子对帝王的重要性…… 是不惜派出所有人来找的程度,是高烧不醒也在念念不忘的程度,是三千里的路途七天就奔了过去的程度……没有人敢质疑祁桓的决定,只是有时他们甚至都会在暗中祈祷,让他们中的谁能有这份运气…能早日找到这位娘娘…… 时日见长,朝中的大臣们也知道了云浅的存在,毕竟祁桓那样大张旗鼓地要找人,不知道也很难……知道是那位前夏国国君的长女,将祁桓迷得神魂颠倒…… 远在千里之外的夏州,陛下现如今是说走就走……遇上这么位能力超群但脾气大的要命的君王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的好。 有一位元老给祁桓递折子求他选秀广纳后宫,不想第二天就被迫乞骸骨归乡了。走的时候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念叨着先王,没人敢为他向帝王求情,经过这一遭,朝中大臣们暂时地消停了一会儿,祁桓认定的事,没人能阻拦…… 而夏公一家已经彻底麻木了,女儿若还活着自然是最好,若是真的病逝,那才真是死了都不得安宁。 那支他最后的羽卫,被他派去保护女儿,本以为能护她周全,不想终究是天人两隔。 陈后日日礼佛诵经,希望女儿能早早往生,投个好人家…… 连尸骨都没有,陈后每每想到此处都忍不住垂泪,她怕女儿做了鬼要受欺负……日日跪在蒲扇上,求各路神仙开恩,然而从前她从来不信这些。 ———— 不到十天,祁桓又奔回了夏州,带着一群威严的玄甲军直接上了启国公府。 自从夏国亡了后,从前的启国公也没了爵位,如今只不过是普通的人家,由于没有受到清算,从前的家还勉强维持着……只不过,已经很不成样子了…… 见到祁桓来,闻祈年迈的父亲颤颤巍巍地问站在身前的陛下,天下的王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闻祈的书房,带朕去。” ……祁桓找到了很多,首先入目就是女子嫣然一笑站在桃花林下的身姿…… 帝王失神地愣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画中的女子,还是梦中年轻好看的模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是后来在他怀里哭泣的模样,祁桓呼吸一窒……不受控制地去摸画上的女子,想再见见她…… 闻祈的父亲一直陪侍左右,乍然听到沉默良久的男人发问, “像这样,公主的画像,还有吗?”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帝王来的目的……随即开始为他拿出那些被闻祈所珍藏的画来。 儿子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他们阖府上下都悲痛不已,于是所有儿子的东西,都被他们好好收了起来……这处的书房也一直维持着原样。 所有画着云浅的都被他一起拿走了。在启国公拿出的一众画像中,祁桓偶然瞥到一张闻祈的画像……瞳孔骤缩了一瞬,眼眸也变得更为幽深了,只消一眼,便足以看出男子的身份…… 秦国的,夏指挥使,夏离将军。 祁桓最后瞥了一眼年迈的启国公,什么也没说,阔步离开了…… 黑压压的士兵跟随着祁桓的身后离开了,冷清空旷的启国公府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死去的人已经死去,而生者却需要带着回忆继续走下去…… 祁桓的内心并不如表面平静,波涛骇浪掠过,留下一地的狼藉…… 所以,自己将她那“亡故”的未婚夫留下来看守她了,而她也早就知道夏离的真实身份。 突地嗤笑一声,难怪,难怪见到他第一眼就着急地跑来问他夏离的身份……小公主,你还真是把朕当成个傻子啊……偏偏朕还这样放不下你,你这个骗子…… 年轻高大的帝王伸手轻轻抚摸过画中的女子,与心中所想完全不同的轻柔,不忍心将来之不易的女子的画像给损坏了,只敢一点点地轻轻地摸上去,抚过她盈盈的笑眼,又撤开手来。 祁桓心中一片麻木,复杂的神色叫人看不清楚,看不真切里面到底是恨还是爱,还是由爱生恨? 最终无言,男人抬手按上疼痛难耐的太阳穴位处,合上眼睛不再去看,画中巧笑嫣然的女子。 —————— 宫中的画师又重新被起用了……几乎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任务般的规格,无人不战战兢兢,可等他们到了天子面前,才得知帝王的诏令是——临摹,一众妙手丹青的画师登时都傻了眼,你叫我们来就为了干这?! 个个神色复杂却又不敢多言的应了声。 一间宽敞的殿宇里,众多的画师呈弧形坐着,眼睛时不时去看正中央的那幅画,手下下笔却格外小心翼翼,因为不知哪有位知情人士称这是陛下的心肝呐,画上女子生得雪肤花貌,也难怪能叫后宫中空无一人的陛下时时牵挂…… 祁桓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一众人的身后,长身直立,淡漠的眼神看着画上的女子。他又忍不住去想,想起梦中她天真单纯的笑颜,想起她噙着泪想逃的样子,想起她衣袂飘飘作绿腰舞的妩媚,想起她戴着面纱站在一片灯火中的样子,想起她泪眼烁烁说愿意跟他在一起……骗子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 祁桓转身离开了,却不复从前的挺拔阔步,让人感觉每一步都那样沉重,说不出话来。 —————— 时光匆匆,云浅此时已经怀胎六月了,这一天晚上,云浅罕见地梦到了祁桓…… 梦中的男人一直在咳血,也消瘦了许多,脸上的肤色透着一股苍白的病气……轮廓清晰的下颌线也让人见之心惊。这里好像是祁桓的寝殿,华贵高大的殿宇里却好像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闷……云浅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停下了她前进探索的脚步,想往后退。 不想梦中的男人却好像突然看见了她…… 第99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35 云浅猝不及防被吓了一下,见到男人向她伸出的手,犹如厉鬼般森然可怖。 明明他们中间还相隔甚远,云浅却感受到一股令人极为恐惧的捆束感……她下意识里恐怕下一秒就被男人抓回去了,一味地往后退着,不想再转眼,自己竟已经被祁桓捆缚在他怀里了,那一瞬,云浅甚至害怕自己醒不过来,拼命地挣扎着,不想男人的手死死地锢着她,分毫未曾被她撼动。云浅顿时更慌了…… 她明明在梦里,却身有实感般地感到窒息和恐惧……只见男人俯身凑到她的脖颈间,云浅身子下意识地颤了一下,却只能听见男人的轻嘲声:“浅浅,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猛地醒来,却只能感受到额头上冒出的层层细汗……心跳如擂鼓,她把系统叫了出来。 “你没跟我说过你们的魂牵梦绕还有后续的啊?” 还是噩梦版。 系统听着云浅阴恻恻的话音,一时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解释不了的东西只能不解释,它小心翼翼地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宿主,由于消息的延迟性,我最近才收到前段时间来自这个世界的波动……就是说我们好像差一点就要见证世界的崩塌了……” 云浅第一次想痛苦地挠头,随即她又猛地回过神来。 既然是前段时间快要崩塌了,那现在岂不是没事了?!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还是说他接受事实决定重新生活了? 系统此时幽幽地开口了,“……宿主,你觉得可能吗?” 云浅静默了一瞬,最后决定先睡觉,睡饱了,再说。 系统:…… 而此时另外一边的紫宸殿里,灯火通明,一身玄色丝绸质感的睡袍,松松垮垮的,穿着它的主人此时一手撑着头,明明头痛的宛如有妖怪在里面打架,面容俊美却宛如鬼魅的男人此时却森然地笑了一下。 朕就知道,你这个骗子。 一幅又一幅公主的画像被发往各地州府,命令他们拿着画去寻人……各地的官府一瞬间更忙碌了起来,上头的新政令就是……以在民间采选的名义,先是命令所有适龄的未婚少女都要去当地的州府接受遴选,又是一个一个暗中的比对…… 但结果又让祁桓失望了…… 历经半年的遴选里,没有一个人是他要找的浅浅,无一符合。 皇帝在朝中大发雷霆,不容任何人置喙地,铁了心地要自己亲自巡游各地…… ———— 而在这半年里,云浅已经收获了两个来之不易的珍宝。 在孕期的最后三个月里,她的身子越发重了,还要忍受着来自祁桓暗中的精神施压,她自然知道他在民间大张旗鼓地遴选……名义倒是正当得很。 起初大臣们都甚感欣慰,以为陛下终于愿意广纳后宫了,老臣们激动的无以言表。以为陛下终于想通了,不再痴迷于那位亡国的公主了。 而民间仰慕帝王的女子也比比皆是,毕竟祁桓在二十六岁的年纪就坐到了千古一帝的地位,传闻中更是姿容美甚,身长八尺,而且至今后宫中仍空无一人……有不少女子暗中希冀能被这位帝王选中……可结果却让所有人都失望了。 没有一个人被选中,采女们一时之间虽略感遗憾却没什么感觉了,毕竟没有一个人被选中啊,说明应该不是她们的问题吧…… 云浅身怀六甲,谁会疯了把她当作适合的少女要她去参加遴选? 李锡在她快要生了这段时间里格外紧张她,生怕她出事……有时云浅都不禁疑惑,李锡你难道很闲吗?三天两头地跑来,还派人去给她物色接生的嬷嬷…… 其实李锡也很忙,虽然他不负责采选的事情,但朝廷的新政令,几乎抽调走了一半的人手,宫中的那位三天两头地要找人,自从去年开始,就没有消停过…… 其实云浅自那天晚上梦到祁桓以后,不是没有想过后路,但现实情况就是,现下的关隘管辖的更为严了,她一路从夏州跑来云州,走的都不是官道……云浅深深吸取了先前的教训,文书仿造的再好也会留下记录的,不如直接换一个新身份再别的地方安定下来。 的确,她想的没错。祁桓现如今是找不到她了,但她也明白……毕竟祁桓这找人的动静实在太大,也很难不明白。 起初知道他要遴选民间女子入宫的时候,她还稍感讶异了一下,心中那点微微不适感短暂地出现了一下。以为他终于想通了,不过只一瞬,这种被迷惑的想法就被她从脑海中挥去……想通其中的症结实在是太轻巧了,因为如果他真的能想通,能另寻他人的话,那快穿局派她来执行任务的意义是? 她想的很清楚,再怎么加大人手,祁桓一时半会儿也是找不到她的,三月的时间就足够她将一对龙凤胎给生下来了…… 云浅的肚子是在半夜三更传来动静的,突如其来的宫缩带来的疼痛是无法言说的。她这几日睡得都不太安稳,察觉到估计是快要发动了就立马清醒了过来……顿时疼得冷汗直流。 果不其然,下身已然见红,系统及时地将她的痛觉给关掉了……云浅这才有力气唤人来准备…… 这一夜注定是不安稳的,接生的嬷嬷们虽然还是很惊异床帐中的产妇怎么一声都不呼痛的,不过转瞬又想有些体质特异的女子是这样也说不定呢。 整个生产的过程还是算顺利的,没有出现什么突发的意外……毕竟有系统在也不允许任何人来阻挠它和云浅好不容易等来的属于成功的硕果。 但就是这对小崽子似乎比先前的都要格外调皮些………一直不肯从娘亲的肚皮里出来,半天也不见头出来,中途险些气的云浅一口气堵在胸口发泄不出来。 足足折腾了云浅三个多时辰才肯一一地出来,一对兄妹都哭声洪亮的很,是两个健康的宝宝。看得系统也不禁托着腮一脸欣慰…… 云浅虽累,却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安排小公子和小小姐降生后的事宜……这里不比是第一个世界或是第二个世界,有他们的生父和专业齐备的人手在一旁照料…… 好不容易才等到他们的降生,自然是要上心些的。 第100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36 这一夜的祁桓看上去好像还是如同往常那般入睡困难……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今夜似乎格外不同寻常些。 心中的莫名不安折磨着他,他直觉今晚是不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是有关浅浅吗?一时之间祁桓变得更为焦灼……他寻不见她的人,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神经质地感到担忧,心中又憎恶着自己这不争气的模样……但不管怎么说,他就是放不下这个女人,他的浅浅。 这叫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还想再见见她。连梦中都在想…… 紫宸殿的灯火又亮堂了起来,祁桓无法入睡,只得起身去批改奏折…… 他不会知道,自己在今晚,拥有了自己和云浅的血脉,在云州这样一个苦寒之地。他也不会知道,云浅自始至终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生下有他的血脉的孩子罢了……他不会知道,云浅甚至可以在现在就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让他这辈子彻底地再也见不到她,而这个世界上也再也不会有云浅这样一个人。 风会记得一朵花的香,而到时候,只剩他一人独自抱着云浅遗留下来的衣物,苦苦地守着余生的潮湿……这些,他都不会知道。 ———— 李锡隔日就收到了云浅平安诞下一儿一女的消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到母子均安的那一刻好像心中大石落地了一般,脚步凌乱得不成样子,就巴巴地跑去看望他们母子三人。尽管……那三人跟他一点血缘瓜葛都无…… 云浅已经睡下了,他不好进去打扰到一位刚生产完的产妇……况且,于礼不合。 无法,李锡去看了一下那对龙凤胎,两个小小的脸蛋都软的不行,李锡还太年轻,没见过这阵仗,最多也只见过慈幼局里的婴孩,但那些大多都是几岁的孩子。 这般刚出生的婴儿还当真是没见过,内心也不由得生出了一种怜爱的感情,随即也忍不住开始嘱咐起来侍候的嬷嬷婢女起来,叫她们好生照顾着。 侍候的人们都对他算是熟识了,这位官府里的李大人格外关照她们家娘子呢,都笑盈盈地应声说好,明夫人待下人一向不错的,月钱也多。 记得娘子怀孕中期时,半夜肚子饿了想吃些夜宵,都没把她们叫醒,竟是自己给自己下了碗面就解决了,还是第二日收拾的婆子发现有未洗的碗筷才知道呢。娘子人好,从来不会随意地打骂下人,她们都知道娘子的夫君已经亡故了,是夫人一个人将自己支了起来,心中也不禁对她生出了几分敬佩之情。这样一来,她们伺候小主子只会更加尽心尽力…… 云浅一直休息了很久,系统的确能帮她屏蔽痛觉不假,但也不是说不会累,况且这对兄妹还真是折腾了她许久……不过这下终于是瓜熟蒂落,一时只觉得浑身都轻盈了。 她没有忘记正事,吩咐系统给她买颗产后恢复丹来。这产后恢复丹她也用了三个世界,只能说是特别实用的一个道具了,不用担忧生产带来的一系列附加的连环反应若是哪天能弄出配方来放到市面上,还不得卖疯啊…… 不过目前也仅限于想想……云浅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那两个小家伙。 很快,嬷嬷们便一人一个将孩子抱了过来,云浅看着襁褓中那两个闭着眼睛的小家伙,还是忍不住想去碰碰他们的小脸蛋。 几乎是突然地,两个小家伙竟先后地哭闹了起来,嬷嬷们一脸歉意地说着应当是饿了,随即就想去找乳母来,不曾想这时云浅主动提出说让她来吧。 云浅在孕期时在吃的方面都没什么顾忌,虽然她知道可以让乳母来,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说想来亲自哺育这两个小家伙。其实刚生下来后的半个时辰内云浅就已经喂过第一次了,两个宝宝她应当是喂不来的,所以先前也有找乳母来。 实话说,云浅觉得这种宝宝在自己怀里吨吨吨地喝奶的感觉好像会刺激她的母爱分泌一般,会让她感受到一种明明只有在原始社会才能体会到的打猎过后回来哺育幼崽的幸福感。 算是一种奇妙而幸福的体验吧,如果忽略最初会疼痛的话。从前她不用操心这样的事,第一个世界的时候墨珩总是大包大揽的,其实她那时也涨过但也都没说过,觉得不用喂还正好乐得轻松。第二个世界也有点异曲同工吧,陆淮总是怕她累着,什么都想着给她最好的,孩子一生出来吃的都是奶瓶了,怎么可能还愿意去喝奶。 所以她后面叫系统给她把这项功能给她关了,省的她半夜涨的疼。 但不可否认的是喂奶粉的确更省事,不用起夜,折腾自己。如果此时是在现代世界,她想她还是会选择奶粉喂养的。 李锡这段时间来得更勤了,来就算了,还总带些小孩子的玩具来,整的云浅一阵无语,但不管怎么说,还是会谢谢他的好意。每次想开口叫他不要破费,总是会被他一句没花多少,无妨,给推回来。 云浅静默一时,最后还是决定给云州的善济堂多捐点钱。毕竟只要她捐的够多,李锡便能少捐点了…… ———— 半年的民间遴选没能找到祁桓要找的云浅,而云浅已然拥有了两个健康的胖乎乎的宝宝。最开始的时候两个小家伙是最好带的了,只管吃饱了就呼呼地睡下了,不哭不闹的。后来就有些这样又那样了,不过总归来说是幸福的,算得上是两个天使宝宝,而且好像也会认得云浅是他们的妈妈了,一见到云浅就朝她咯咯地笑着。 看得云浅更是对他们两个疼爱不已,李锡好像也格外喜欢两个可爱的小家伙,经常散值后就来明府上逗弄两个孩子,云浅也算是发现了,时日一长,两个孩子好像也认识李锡了。 不过有时云浅也会在思索,李锡的年纪在这个古代的世界是早已可以成亲的了,这样频繁地跑来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府上,会不会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他的桃花呢。 但会这样替他考虑纯属是因为李锡实在是个表里如一的好人,云浅衷心希望他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他想要的,自己恐怕是给不了的……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光是逃出来就颇费了她一番功夫……现如今任务是算完成了,但留在这里总还是要提防着的。 更不该,也不能耽误了一个本不该被牵涉进来的人…… 第101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37 转眼间已是槐夏时节,云浅也早已出了月子。 现下就是给两个小家伙办百天宴的日子,这段时间来,云浅也时时去翻那些古书古诗,以图求给这对兄妹取个好名字来。 最后终于赶在孩子百天前决定了,哥哥就叫明洵。 “洵彼都邑盛,眷惟车马喧。” 愿他守诚守真,永怀赤子之心。 而妹妹就叫明棠。 “人咏甘棠茂,童谣竹马群。” 棠梨,一名杜梨。 传言周天子统治天下时,召公巡行乡邑,曾在一棵棠树下处理官司之事,没有不妥当的,人人都能各得其所。后来召公去世不在,“民人思召公之政,怀棠树不敢伐,歌咏之。” 棠树万古长青,海棠又素有倾国之色,希望她的棠棠一生繁花似锦,福寿绵绵。 两孩子百天的时候,明浅在府中摆了宴席,请的人不多,但把逸仙楼的人给请来了,毕竟有现成的厨子做何乐而不为呢? 因为李锡提前跟云浅打好招呼要给两个孩子添个长命锁,云浅本以为就是银打的就不好跟他推辞了,没成想百天宴当天才知道都是金锁……云浅不清楚他一个太守的俸禄有多少,只联想到他平日里的清贫节俭,内心着实有些不安了。 李锡察觉到云浅心有戚戚的眼神,和煦一笑,安慰她说无事。 “好了好了,是从你给云州捐的那一箱黄金里扣的。” 此话一出,云浅明知道他又在唬她,却还是忍不住笑了。只见李锡满眼的笑意看着她和两个孩子,云浅心下一沉,她是真的有点受不住了。 面上还是和和气气地招待各位来宾,逸仙楼的少东家也来了,唐颍出手阔绰的不行,大手一挥就送了两孩子一人一盒金锞子,看得云浅也是乐呵呵地就收下了。 俗是俗了点,但顶不过实在啊。这种东西最适合进她的随身空间了…… 明洵明棠两兄妹生的白白净净的,白嫩的手臂生的如同藕节一般,就是胖了点。但也足以可见云浅将他们俩喂的有多好。 除他们以外,还有些左邻右舍也来了,小范围附近的人都知道这明府的当家人是个怀着遗腹子的寡妇,也知道云浅似乎很有赚钱的能力。平日里云浅不爱走动这些人家,但人家既然来了,就好生招待着。留个善缘总比结仇要来的好…… 其中不少夫人们起初都觉得她糊涂,带着孩子怎好改嫁下一任呢,后来才知道人家自己便可自立门户,心下震惊的同时也不禁多了几分钦佩。 但人多了,难免有好奇多问的,这不,一个问题突然怼到云浅的脸上了。 “明娘子,从未听闻你亡夫姓甚何名,是哪里的人士啊?两个孩子都跟着你姓吗?” 云浅看着面前那一张神采奕奕的,似乎对她“亡夫”是谁很感兴趣的中年妇人的面庞,一时只想离她远点,无奈,她凑的太近了。 自从她逃出来以后,便很少再会让自己去想那人,现而今突然被发问,真真是有些措手不及。更何况,跟那人姓?她还要不要命了,一介草民敢用国姓,第二天就被抓进去杀咯。 不想她正想叫人送客的时候,李锡竟伸手将那妇人从她面前拉开了,那位夫人一看是李大人,面上的惊讶登时就变成恭敬的笑意。 变换之迅速让人乍舌。 只见李锡向她微微颔首,嘴上却没了方才的笑意,开口便是:“这位夫人,昔人已逝,何必再提起徒惹明娘子伤怀呢?” 话音落下,那位夫人登时一副讪讪之色,嗫喏了半天也只能说出句, “是,大人说的是。”随后颇有些怏怏的走开了,心中嘟囔着这李大人对这明娘子还真是照顾啊。 云浅在一旁目睹全程,见那位夫人离开了,云浅淡淡一笑,转头看向李锡。 生养过的女子气质比先前要柔和的多,只见她刚想开口向李锡道谢,谢他替她解决了一点小麻烦。不料男子的动作要快得多,在云浅刚想半蹲下去行礼的时候,就伸出手接住了她,连说不必。 云浅看着他搭在自己衣袖上的手,眼眸一垂,紧接着就收回了被他接住的手,避嫌之意展露无遗。 紧接着就启唇说道:“李锡,你知道的,我夫君早早亡故,而我仍要留下这对遗腹子的意思。”女子直直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眼神坚定。 此话说完,又敛下眉眼,柔和下语气。“李大人实在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李锡只看向自己空落落的手,听着云浅的话,一时有些愣神。 再抬头就只能看见云浅离去的背影了,下意识里想伸出手唤她,最后却还是收了回来,一向头脑清明、在政事上素有计策的李大人竟也会有垂头丧气的时候。 云浅没有去管他的失落,她管不了,她不能那么自私地叫旁人也将自己的大好时光给搭送进来……叫他早些认清她的意思,才是真的对彼此都好。 李锡是对她很好,但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也是既定的事实,况且……祁桓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是悬在她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她当初本以为自己能做到将孩子生下就离开,现如今看来,她还是太低估一个母亲的心。 她做不到在还能陪陪自己的一双儿女的时候就直接离开,万一他们过得不好呢?哪怕是叫他们回去认祁桓作父亲,她也不放心。 谁知道那个疯子什么时候会发疯,那一次假孕做戏,她能感受到祁桓下手有多重……她是个需要呼吸的人,她感受的到窒息…… 当今之计,其实也是无计。她能做的也只是在有限的时间里看着他们长大…… ———— 就在云浅给孩子办百日的这天,祁桓也得到了在民间的搜寻里没有找到云浅的预先的密报。祁桓脸色阴沉得如乌云密布,除了没找到的失望,心头又浮上一种后知后觉的恐惧,所有民间的未婚女子都没有她。那她人呢,她另嫁了? 想到这种可能的情况,祁桓顿时感到一种怒不可遏的情绪在啃噬着他,好像非要冲破他的心脏不可。 而正当他阖上双目,一手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时,有一位内侍在殿外大喊着要求见他的声音闯进了他的耳朵。 他不耐地厉声叫那人滚进来,那人登时便被扔进了殿中。 只见入目就是帝王隐隐作怒的脸庞,瘦削的脸颊有种鬼魅的嗜血感,抬眼间满是阴鸷,脸庞隐现在殿外照射来的明暗交错的光线之中,叫人有些看不清神色。 那人害怕的直哆嗦,却仍努力地开口向他禀告:“陛,陛下。您快去看看姜太后吧,她一直念着要见您,已经不吃不喝两天了啊。” 姜太后…祁桓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又要为谁求情?可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一答案,她最爱的小儿子已经死了,她没有什么挂念的人值得她寻死觅活地求情了…… 祁桓本想说不见,但不知为何,他最后还是去了。 第102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38 起身去景山行宫的时候,祁桓忍不住在想,想这些年来,好像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他。他曾经并不在意那些人的离去,但他现在忍不住地想,是不是自己果真是个煞星,所以云浅也要走,也要离开他。 她是个没有心的女人,不惜让自己“死了”也要走。 又想起她,祁桓的胸腔里又不禁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还是忍不住犯贱,悲哀地去希望她能回来,只要她回来,怎样他都认了。 走进姜太后的寝殿里,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死气。 一种日薄西山、危在旦夕的气息。祁桓想,也算是尽了这一段母子的情谊吧,那些曾经踽踽独行的日子里,母亲也曾经是他努力的理由之一。 她或许,也曾经把他当作过自己的儿子呢。 “桓,桓儿,你来了。” 躺在病榻上的女人一副病容,憔悴苍老了许多,竟看不出曾经风姿绰约,艳冠群芳的一点影子。祁桓听到女人的声音,却没什么反应,他冷冷地看着这个曾经要置他于死地的生母,心中生不出一点痛来,他好像真的已经割舍掉了这段缘分。 “桓儿,你走近来,让母后好好看看你,好吗。”那个曾经对他置之不理的女人好像不见了,祁桓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觉得姜太后说不定还是要向他求什么。 果不其然,祁桓迈步走到她卧榻前时,姜太后终于开口了。 “桓儿,陛下,母后求你,将你弟弟迁入皇陵吧。”发丝凌乱的女人面上都是泪,死死的希望能抓住他的一袖衣袍。 祁桓冷笑一声,将她的手甩开了,随即便想转身离开。 不料女人竟死都不愿让他走,她拖着自己的病体趴在地上去抓祁桓的衣袍,苦苦地哀求他。祁桓隐忍地阖了阖双目,正准备抬脚走开时,姜太后竟突然癫狂地大喊:“桓儿,母后都说,都说。” 祁桓给了她他最后一点的耐心。“你弟弟,他不是先王的孩子。” 女人的眼中满是痛苦和一丝扭曲的快意,祁桓看着,略一挑眉,稍有些意外。弟弟明明是在母亲复宠以后生下的。 “他的亲生父亲,只不过是冷宫的一个侍卫。”说到这里,女人竟痴痴地笑了下。 “桓儿,你还记得吗,你三岁那年高烧不退,母后带着你违反宫规跑出了冷宫。我抱着你,跪在漫天雪白的秦宫里,我在紫宸殿前一遍又一遍地磕头,额上的血染透了长阶上的白雪……母亲只求那个冷血的男人能救救你,救救他的亲生骨肉啊。” “可是你知道吗,那个男人,他叫我滚,滚回我的冷宫去,说朕呐,没有下旨杀了这个煞星就是格外开恩了啊。”姜太后几近癫狂地笑,眼里又是流不干的泪,笑与泪揉在一起,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恨意,好像只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后来,是他,他悄悄地给我送来了退烧的药。桓儿,你还记得他吗?你能明白吗?我们能在冷宫里活下来,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接济,是他给了我活下去的理由……” 不必再说了,祁桓都明白了,一切不过是一场凌乱的因果,爱屋及乌,自然,也就恨屋及乌。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只有让弟弟登上秦国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才能真正地实现这场报复。 而他的性命,在母亲的复仇中,显得微不足道,显得有些妨碍,有些多余了。 祁桓没有再去看这个生下他的女人,转身离开了,姜太后还在后面唤着他的名字。 他没有再回头,眼角却还是红了。 原来,原来不是因为旁的,不是因为什么天煞孤星,而只是父债子偿、恨屋及乌罢了。 祁桓双手叉着腰,玄金的衣袍穿在他身上显出帝王的威严,一旁侍候的人恭恭敬敬地等在身侧,终于,等来帝王那一道,圣旨。 “将庶人祁霁葬入皇陵。” “再将先王的尊位移出太庙,定其谥号为幽。” 男人顿了一下,颁下最后一道。 “追赠已故的冷宫侍卫公羊简为公爵。” 待这道口谕传到姜太后的耳中时候,尊贵的一国太后此时又哭又笑地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喊着,谢陛下隆恩,声声泣血。 昏暗沉闷的宫殿,只有丝丝缕缕的碎光投射下来,照出一地的脏污和灰垢。 姜太后死了,自尽而亡。 ———— 消息传到秦宫的时候,盛公公垂着头不敢看上方男人的神情,良久,只听见帝王的一声 “嗯。葬了吧。”听不出任何喜怒和好恶,盛公公小心翼翼地奉命退下了。 男人摩挲着指间的玉扳指,垂着眉眼,叫人看不清神色。偌大的宫殿里,所有人都退下了,只有丝缕清风拂来,吹到堆满了公文的案桌上,几张素纸被吹的翻飞起来,却只见案桌间间有一副灼灼桃花林中的画好好地,安然地待在男人的眼中。 恨只恨太匆匆,林花谢了春红,漫天如红雨飘洒,留下一地的凌乱。 ———— 云浅知道祁桓在民间大肆采选的事,但她不知道画的事。 除了先前的推测,她还想过是不是祁桓又犯病了,所以前一脚要采选,后一脚就谁也不要……云州路途遥遥,加上祁桓派了专人去各地州府负责遴选,而李锡并不负责采选的事,所以那幅画一直没能传到李锡的手上。 自从白天宴上明白云浅的意思后,李锡格外注意不让她引起警觉和不适。 但他还是会来明府,来明府看明洵和云棠两个小家伙,云浅迟迟不见他有与人结亲或认识的意思,心下也是不禁微沉。她想她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了…… 直到前日,隔壁东方家的小姐来找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怯怯地叫住她,行为举止之间都有礼得很。 起初云浅还不知道她来所为何事?毕竟她们两家平日里也并无往来,直到请那位小姐坐下,原本还带着笑颜的人突然变得哀愁了起来,巴巴地拉着她的手,嗫喏了几下,才终于鼓起勇气说自己爱慕李大人已久,希望她能为她引荐……云浅第一件做的事还是将手抽了出来。 随即脸上挂上完美的亲和笑容,劝她先别着急。 说真的,心下不犯难是不可能的,凭她的性格,第一反应就是不想乱招揽事情到自己身上。 第二就是,她有什么立场和身份去给李锡介绍别家的小姐呢,而且,人到底选择要怎样过自己这一生终究是自己的事,她对李锡没有男女之情,她也不打算去跟这个世界中的谁产生别样的羁绊。她是怕耽误李锡,但不代表她就有权利为了图自己心安就胡乱塞人给他。这是对他人格的不尊重。 但她随即又想到,说不定人家就是有缘呢,只是时候未到。 “曲线救国”地介绍认识一下,应该也不犯法吧。 第103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39 于是,云浅平生第一次有一种在自家吃顿饭像偷鸡摸狗一样的感觉。 她挑了个日子请李锡来府上一同用饭。你别说,她专门看的黄道吉日勒,宜请客,宜办宴。 还有,云浅是专门把两个小宝喂饱哄睡着来的,属于也是能做的准备都做了。除此之外,她甚至想了个正当的理由出来。 她是先前就有跟李锡提过她今后还要开家专收女子的书塾的。于是此时此刻,东方芙言笑晏晏地被云浅在饭桌上介绍说是她找来的女夫子,请她来府上多多探讨一番。 小姐佳人,一双明眸荧星点点,看得出来是很心悦对方了。看得云浅心中一阵忐忑,她是打算让两人认识下试试先,但是不能这么快就暴露啊,但随即她又换了一种思考方式,男女双方之间总得有一方主动啊。小事小事,无妨无妨。 随即她也不再作声,只听李锡合乎礼仪的回应了东方芙。 “在下李锡,幸识。” 少女雀跃的心情感染到了云浅,云浅在饭局上尽量地去同她搭话,让她能有话可说,展现自己的才情。毕竟,人与人之间产生友情或爱情,是因为被看见。 但尽管如此,问题还是来了。 云浅知道李锡是个私下里没话的闷葫芦,但不知为何,她觉得李锡这顿饭表现的怪怪的,目前不知道原因,但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有错。 云浅她已经想找人付她“中介费”了。她本以为芙小姐会大胆地同他搭话,不想她这颇为腼腆的性格呐,硬是说不出两句话来……好吧,虽然她还是蛮赞赏东方芙这种勇敢表达心意追求所爱的精神的,但就是吧,下次可以去跟当事人说。 李锡整顿饭都神色淡淡的,整的云浅心中一紧,但她又觉得不会是因为她请东方小姐来吃饭这件事。桌上的三人各有各的心思……云浅感觉这气氛越到后面越有些怪。 大脑告诉她李锡心里有事……而且绝对是大事。 ———— 东方芙小姐生的娇俏可人,身边带的奴仆又少。于是晚饭吃过后,云浅思索了下,便主动先提出说要自己送她回去,怕晚上回去不安全,虽然她知道就几步路。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呐,她是在等李锡开口呐,果然。 李锡这时主动提出说由自己送她回去更稳妥些,让她先回去看看孩子们吧,免得等下睡醒了要找娘亲…… 云浅立即同意了,只是面上还颇为担忧地叮嘱他叫他定要安全护送东方小姐到家才行…… 云浅觉得自己都不用去看,都能想象到东方芙掩抑不住的笑颜。 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少年慕艾,这句话放在女子身上自然也适用,或许这个古代世界唯一让云浅略感欣慰的就是民风还较为开放,对女子的限制没有那样多。 她开书塾收女孩子来读点书也是这个道理,她知道自己起不到什么大作用,但总归是能多让她们读点书,总没有坏处的。 ———— 明府到东方府的路很近,东方芙少女怀春,忍不住想多与他说说话,可半天也找不到什么话来说。一时懊恼的不行,明娘子好不容易才给她寻了个独处的机会。这下好了,自己又找不出话题来,唉,统共就没几步路,这眼看着就要到家门口了。 直到最后,少女也只得盈盈一拜,轻声向自己的心上人道谢,随后便只能目送他的离去。 灯火葳蕤,东方芙蓉垂下了头,明明好不容易终于能有一个和他相处的机会,可不知怎的,她好像莫名的有点难过…… “士之耽兮,尤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 果不其然,李锡果然有事要找她…… 几乎是毫不意外地,坐在庭院里的云浅不久后就等到了他的折返。 李锡在她对面落座,只见女子漫不经心地给他倒了杯茶,还似从前待客一般无二。但他也隐隐地知道了,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并非只如她表面说的那般,是家破人亡逃难到云州的。 也知道了,她面上虽叫做明浅,实则,却应该叫她云浅才对。亡了的夏国的长公主,当今的陛下,祁桓一直要找的人。 敛下眼中晦暗的光彩,他一时竟也如鲠在喉,回想到今日他偶然撞见那幅画时眼中的震惊与复杂。稳下心神来问那位同僚,画中女子是谁? 那人的回答他一字一句都记得分明,不会有错。 “李大人,您一直没看过啊,噢噢我想起来了,您没被派去做这件差事……她就是陛下要找的那个女子啊,我也是听说她之前好像是那个夏国的长公主……唉你是不知道,这差事可苦了。陛下找人找了得有,呃快那么两年了吧……唉找不到啊,各地采选不过是幌子,其实就是为了找这位娘娘啊……” 是啊,两年,如今眼前女子的那一双儿女,不就是已然一岁半了吗? 李锡不知道这世上还能有什么理由来解释这“巧合”的一切。与画像上一般无二的容貌,前脚在云州落地,后脚陛下就疯了似地要找人……时间上,空间上都再“碰巧”不过了……李锡神色复杂又有些痛苦。 他有私心,他承认,哪怕云浅直言相劝,叫他不要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他还是心存妄想地,泯顽不灵地希图着,有朝一日……有朝一日……可现如今,一切都好像被打碎了。 云浅自认为看着他这样静默算是很有耐心,但看着看着,她也看出了些门道。果然,任何人都有可能骗她,但无数次救她于水火的直觉不会骗她…… 这么纠结啊,云浅甚至想帮帮他了。 “李锡,你我相识一场,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云浅勾起她那一抹笑容,丝丝妩媚入骨,随后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 李锡第一次觉得云浅的眼神是如此地直接而不加掩饰,仿佛能洞察人心一般,与他先前认识的那个明浅简直是大相径庭,眼前的她,冷漠的让人胆寒。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你是不是骗我吗?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吗?陛下会放过你吗?你和陛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心中思绪百转千回,最后能挤出喉咙的却只是一句。 “你想回到他身边吗?” 第104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40 月华柔和,如水般倾洒在庭院内。 李锡此话一出,云浅一时有些呆住了,李锡问的不是什么为什么,而只是,你想不想。心中的不可置信化为了那皱起的眉头和眼神中不加掩饰的震惊。她一时甚至觉得这个世界有点迷幻,是她一直以来把人想的太坏了吗,她以为李锡的痛苦纠结和挣扎不堪,是为了将她交上去的铺垫……心中那一点以己度人的羞愧涌了上来。 只见眼波流转间,不肯再看向对面落座的人,四处躲闪的目光却出卖了她的心事。 李锡在一大堆纷杂的,想问的问题里,挑挑拣拣,最后捧出了这件最值钱的,最,大逆不道的来。不知为何,他看着云浅的眼睛,一时只觉好受多了。 无奈一笑,人终归是骗不过自己的,他,所问,即是心中所想,字字真心。 微哑的嗓音,苦笑了一下,又说着。 “我会帮你。”我做不到不帮你。 如果说方才云浅是震惊,那此刻她抬眼看向李锡的目光中则是有些不落忍,她自认是饱尝了人间冷暖,的确,她好像总是面上冷着硬着,但她也知道,她还没有丧失一个人最基本的恻隐之心。人皆有不忍人之心,今日,她才算真正懂得了。 她的眉头还是微微地蹙着,她没有再躲闪,而是直直地看着他,这个仕途正好,未来光明灿烂的年轻人,这个总是爱仗义疏财的仁者,这个总是为民请命的官员。 “那你的所求呢?”那你呢,你求什么?云浅还是不愿意相信,她不是高塔里的公主,什么都不干就会有人主动来救她,她一直信奉的都是,自助者人助之,天助之。她从来不会等谁去救她,在这个世界,哪怕她现在看来好像走向了绝路,也还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这一切,从来不是别人赏赐给她的……而是靠她自己争取来的。 “云娘子,李某能做的不多,只是尽己所能为你争取时间,这没什么的。” 云浅简直要听疯了,李锡,你知不知道祁桓一声令下你人头便能落地,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你身为王朝的官员,却来包庇我这个“罪犯”。 但她也自认听懂了,这无关男女之情……高尚的人格不允许他见死不救,无论要抗衡的势力到底有多强大。 …… 最后,云浅能做的只是起身向他行叩首大礼。 “大人之恩,云浅没齿难忘,但云浅做不到拖累任何人。从今天起,还请大人不要再来拜访云府了。我自己犯下的事,我自己抗。” 随身起身送客,没有去看李锡复杂的神色。 李锡总是这样,帮人没有帮到底就仿佛自己没有帮一般,对被大水冲走了家园的人民是如此,对云浅,亦是如此。他明白云浅的意思,他总以为自己能救人,救天下人,只要他看到了,他就做不到熟视无睹,做不到因祸福而避趋之。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只能想起云浅最后的那句话。 “李锡,你好好活着,你还能救很多人。” “我不需要你救,我想要的,我自己会去争取。” 李锡听进去了,他没有再去云府。 ———— 李锡走后,云浅去看了看她两个孩子。云洵和云棠都还在甜睡中,白嫩的小脸蛋叫人看了心生欢喜…… 对不起,母亲不是一个好母亲。这其实对你们不公平……这天晚上她一会看看洵儿一会儿又看看棠棠,满眼的不舍却是作不得假。 系统看着宿主这般,一时竟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好。宿主在她的原世界里从来没有过母亲的存在与疼爱,却好像无师自通般地会去疼爱自己的子女。 最后,云浅带着满脸的疲惫,准备入睡了。但她知道,自己何尝不是心有戚戚,云浅,你不是早先就知道自己放不下吗,为什么还以为自己能放下呢…… 昨夜月儿弯弯绕绕,云浅久久未能入睡,心中有事,又如何能安然睡下呢。但她也知道,该睡下了,直到天光初晓,她都没能成功……一时只恨不得把自己打晕算了…… ———— 云洵和云棠是她最为珍视的,这段时间里,云浅白日里忙完书塾里的事,晚上便会早早回来陪两个小家伙……到后来,她就不去管外面的那些产业了。 两个宝贝正是粘人的时候,她也愿意多花时间在他们身上……云浅对待他们,拿出了最深厚的耐心,但无奈,这年纪的孩子最是调皮捣蛋的了,云棠总是动不动就要躺到地上去,惹得云浅常常是拿她无可奈何。两个小家伙已经可以独立行走了,虽然有时还略显的不是很熟练的样子。但经验丰富的云浅知道他们能行,不会倒的,真要倒了她也会扶住的。 活泼好动的不像话,云浅有时带的身心俱疲,心中对现代世界里做幼师的充满了敬佩和同情……经常爱漫无目的的探索,一刻也不带闲的,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牛劲。 在说话上面,两个孩子最先就学会叫妈妈了,现如今还会一些简单的词,不多却也很有趣。最爱说的还是一些咿咿呀呀的话音,还有小狗。起因是芙小姐家里有只小狗,棠棠摸过以后就抱着云浅的腿说小狗,小狗。 云浅无法,第二天抱了一只回来,她可不敢带孩子过去挑,她怕孩子小手一挥就说全都喜欢,全要了……小狗很可爱,的确。 云浅先前没有养过小动物,但看着这只小狗的眼睛,她深刻地会感受到一种炙热的,赤诚的,忠诚的依赖感。起初云浅还是很怕小狗会咬人的,万幸卖给她小狗的那人说话算话,是一只很乖很乖的小狗。 两兄妹一开始总是你抢我抢的要抱,不过后来还是棠棠对小狗的喜爱持续了更久。 有时候看着女儿对着她的小狗自言自语地讲话,光是这样看着他们都感到一种难得的幸福和满足感。 起初她也会担心两个孩子会不会有他们生父的疯子基因,但幸好,棠棠虽然有时脾气犟得很,却也会听她的话,洵儿更不必说,有时云浅都疑惑,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这般懂事……她不知道,祁桓小时候也这般懂事听话…… 她不知道这样安生的日子还能过多久……她也没想清楚未来到底该怎么走…… 但她现下只想尽她所能地去爱这两个孩子。 第105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41 【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陛下。有消息来报。” 一月后的紫宸殿里,祁桓在一个又夜不能寐的晚上,终于等来了自己要的消息…… 心口剧烈地跳着,让人不禁害怕它会不会因为过于激动而跳了出来。 她离开自己已经有七百零二天了,一颗心被迷雾散去后显露的真相伤的彻底,变得扭曲,崩溃,却仍不改其执着。 曾经的怒不可遏也已被时间磨平,那些曾经说过的要将她怎样的,恶狠狠的话语,好像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他不记得那些了,他只知道,自己好想再见见她, 她一个人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会后悔离开他身边吗? 明明好像是痴人说梦一般的问题,他却不可救药地把这当成唯一的慰藉。她留下的衣裙都被他带到秦宫里来了,太久了,时间太久了,已经闻不见上面的属于她的气味了。记得最初发现衣物上没有她留下的一丝痕迹的时候,祁桓那天一整天就这样痴痴地抱着她的衣裙,只有微红的眼眶知道这位帝王的心事。 她走的时候,甚至没有留下什么像样的话给他,而只是叫他不许迁怒于旁人。 最疯的时候,他真想故意不听她的话,把那些人全抓起来杀了,这样她是不是就会出现了,但清醒过后,只有满室的狼藉告诉他,她不会因为你这样做而回来,而只会加倍地怨恨你。 记得在一个喝的狂醉的深夜里,灯火通明的大殿里,只能听见一个男人的喃喃自语。 “朕有好好听你的话,我没有处置那些没有照顾好你的宫人…哪怕我真的觉得他们很该死…我也没有去伤害你的父母,亲人,我不会杀他们的,你能不能来我的梦中一次呢,你一次也没有来过。祁桓真讨厌你,公主。” “你不是喜欢穿漂亮的衣裙吗,全天下最好的绣娘都被祁桓收到秦宫了,无论是蜀锦织的,还是人们最艳羡的浮光锦织的,你都有。朕先前砸了你…未婚夫送你的簪子,你喜欢翡翠是吗,祁桓找了很多来,给你打首饰。” “祁桓本还想为你造一间最华美的宫殿,后来又想起,你不要我这样做,我都记得。” “那些人跟我说,你从夏国的私藏库里搬了一箱黄金走,你喜欢的话,祁桓有很多。” “还有,去年的时候,那群老家伙被我气的要当朝撞柱,就因为我不肯选秀,我在民间大肆采选的消息你有听过吗?你还会像从前一样跟朕吃醋吗?不要伤心,那是骗他们的,祁桓只是想找到你。” ……他好想你。 冬去秋来,庭阶上的落叶惊醒了残梦,每每惊醒,朕都恍惚以为是你来了。 你来的那般轻巧,走的又那样干脆,你叫祁桓怎么办呢。 ———— 事情要回溯到李锡看到那幅画时的那天,祁桓派出去的暗卫都不是吃素的。李锡那突然露出的惊愕神情,立即就被他们给注意到了。 从那天之后,他们就没有停止过对李锡的跟踪。结果果然没让他们失望,摸到了明府。 他们知道府里的这位娘娘有武功,直接去窥探恐怕会打草惊蛇,若是人又跑了,陛下定然饶不了他们。 于是他们决定先在明府的附近,挨家挨户地问,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 云浅这几日出门时隐隐觉得不对劲,感觉有人在看着她,但对方明显很有几分本事,每次她想去抓都已然是人去楼空了……大脑疯狂地报警,她心里盘算着,若是真的,那恐怕,估计不过是这个月了的事了。 这天晚上,她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个男人……她孩子的生父……她离开这么久,从来没去打听过他的消息,她不关心。 但她又知道,或许明天,后天,悬在头上的那把剑就要落下来了。 她不确定祁桓会不会杀了她,毕竟祁桓曾经差一点就要做到的事,她怎么敢去赌,赌一个神经病的心。她又不是满脑子糨糊……她骗他骗得那么惨……虽然在她看来还是不够周全,骗术不行。 想到这里就忍不住一拍大腿,早知道不贪那一箱黄金了…… 如果够周全,怎么会让他还能找到……但现在不是去想之前的时候,永远都不要为了没法改变的事而后悔。她一直谨记着这句话。 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一天可能会到来,但她真心一点演戏的心思都没有了…… 她甚至不愿意花二百积分去买个监控来打探一下“敌情”,云浅静静地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两个小家伙闹着要来找她了,于是她没有心神再去想这件事。 只是好不容易将两个小家伙哄睡着以后,大脑又将这件目前来说最为紧迫的事情提到了她面前,搅弄得她不得安生……平心而论,她知道祁桓统一九州是一项壮举,夏国覆灭也是大势所趋,没有哪个朝代是不会覆灭而永久存在的。 但她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从前她是为了完成任务,现而今她再没有任何理由了,为了孩子吗?她不是一个会为了别人而完全地牺牲自己的人,哪怕是她含辛茹苦生下的孩子…… …… 云浅的预感没有错,第二天,棠棠就不见了。 祁桓起先知道她还有两个孩子的时候,心情是十分复杂且愤怒的,他允许了吗,他允许他的女人去跟别人结婚生子了吗?但随后,暗卫就接着说道:“娘娘在外称是她和她亡夫的孩子。” 暗卫几乎是刚说完就立马将头埋下去,生怕陛下发起火来殃及他这条池鱼。 “你的意思是,她是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 祁桓如锋刃般的视线瞥了过去,侍卫如芒在头,赶忙回禀称是。 祁桓不知道要怎么安抚自己的心才好了,脑中的疼痛阵阵袭来,让他不得安宁,他又气又痛。 气云浅改嫁,气她一个人过得这么辛苦……痛则是痛那个“亡夫”了,女人移情别恋快得让他胆寒…… 祁桓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才好了,明明已经快到云州了,他却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才好,他真想把她腿打断不可。 倏地,祁桓好像头脑清明了一瞬,开口问道:“那两个孩子多大了?” 第106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42 云浅本就提防着有人要来抢孩子,因此特意叮嘱府里的下人,不要带孩子出去,谁来都不许。 但她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府里的人出了问题。 此时她坐在正厅里,冷冷的神色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跪在她脚下的人向她哭,说自己应该更谨慎些的,不应该把棠棠交给王婆子。 云浅听着那平日里带棠棠最多的侍女向她哭诉,她知道,是有人专门冲着她来的。 可心中的焦急快要吞噬了她,她没法不急,女儿被人抱走了,叫她怎么能从容不迫。 那个疯子又不知道棠棠是他女儿! 云浅一时气得眼睛都红了,登时起身就提着剑走了出去。 可她也没料到,自己刚走到前院,院内的火把就瞬地亮起了,一排排身着玄甲的禁卫军庄严肃冷,云浅登时停下脚步。 果不其然,门倏地被人推开了。 那个快有两年未曾相见的男人,抱着她的女儿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云浅一口气提到嗓子眼里,一双眼睛里再没有往日的柔情和妩媚,有的只是一个母亲的坚决和痛心。 祁桓将棠棠稳稳地托在自己手臂上,两年来的朝思暮想,没能换来云浅的一个眼神。祁桓看得很分明,眼前提着剑的女子就是他苦苦寻找的浅浅,但她的视线一直紧紧地看着他手中的女孩,一点没分给过他。 两年未见,他的公主还是那么让他又爱又恨。正值仲夏时节,云浅也穿的较为单薄了些,一身素色的群衫,清丽婉约,轻轻的风吹的衣袂飘飘,风姿绰约,此时手中提剑,眼睛微微红着,又显得有几分剑客的侠气…… 棠棠还那么小,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一双眨巴眨巴的大眼睛看着娘亲。心中疑惑娘亲的眼睛怎么红了,这个叔叔说带她来找娘亲,还给了她糕点吃,果然不假。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已经见到娘亲了,这个叔叔却还是不肯将她放下来啊…… 男人冷沉的视线落在云浅身上,云浅终于去看他了,不过开口便是。 “把我的女儿还给我!”语气刚硬,丝毫不见曾经的影子。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祁桓心想。原来自己的枕边人,是彻头彻尾的在骗他呐。 男人冷淡深邃的面庞不怒自威,嗤笑一声。 “还给你?呵,那谁把朕的妻子还给朕?” 男人突然开口讲话,气势压人。吓到了臂弯处的棠棠,云浅只见女儿登时被吓到了一般,放声大哭要找娘亲,边挣扎着要从他怀中下来……可男人竟是牢牢地将棠棠抱着,云浅心中一紧。 听着女儿哭得凄惨,云浅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眉头紧紧地皱着,一时只恨不得将女儿抢过来…… 不料下一刻却见男人低下头去哄怀中的棠棠,手上动作生疏地很,一下又一下拍着棠棠的背。见止不住她的哭声,又转头过去,不知向身后的侍从说着什么。 却见下一刻祁桓手上就多了包油纸装的糕点向棠棠递了过去,神奇的事发生了,小家伙盯着祁桓手中的糕点,嘴巴一瘪竟止住了泪……云浅沉默了一瞬,却也只能想着女儿暂时不会因为感到害怕而大哭了。 男人的视线又回到了云浅身上,见她不作答,只顾看着孩子。 一时连掐死她的心都有了。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眼前,却用仇视的眼睛看着他……祁桓一时不知道心是更气还是更痛了,他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里面是漫天的波涛汹涌,阴鸷的神色好像要把眼前的人给生吞活剥了。 冷肃的空气里弥漫着硝烟,树上的知了硬生生挤进了这苦涩冷沉的氛围。 不再等待,男人迈步向云浅走去,云浅仍旧站在原地,不进也不退,只有微微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 直到男人走到她面前,空着的另一只手想伸出去揽她,不想云浅眼里只有女儿,剑也不肯放就要去抱女儿,祁桓额上的青筋猛然一跳,怨气深重得堪比厉鬼。 棠棠也伸出手要进云浅的怀抱,祁桓没有拦,顺势让女儿进了她的怀里,一双凤眸只冷冷地盯着云浅。云浅终于把女儿抱到自己怀里,心中大石落下,想转身往回走,但祁桓的诘问远远没有结束。 祁桓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呢? 只见男人大手一揽,把云浅抓了回来。 “你让我把棠棠送回去,她该睡觉了。”云浅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祁桓答应了。确实,有孩子在,不方便。 …… 现而今云浅的卧房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她刚一踏进房内,男人就强势地想来抓她的手,云浅警觉得很,直接向后一个回旋就叫男人落了空,半披下来的三千青丝在空气中跟着回旋,丝毫不显得累赘。 云浅定住后,登时开打,宽大的衣袖过起招来简直看不清手下的招式,祁桓先是处处格挡,云浅哪管三七二十一,有力的手掌向男人攻去,身法轻捷又不失稳重,坚决如铁的眼神好像真的无关爱恨。 祁桓神色冷厉,四平八稳地接着云浅凶狠的掌风。 眼见着云浅劈开对方的双手,就要攻上男人的命脉了,却不想男人临门一脚将女子的手制住,反扭了过去。 云浅第一个反应不是觉得痛,而是被骗了后的痛心,退钱!退钱!说好的高级武功呢?! 祁桓没想真的伤她,紧接着就将她的双手捆住举过头顶压在墙上,俯身就要去亲她,不想云浅将脸一侧,躲开了,一瞬间云浅只听见了那令人头皮发麻的低笑声,一时毛骨悚然。 可等不及她想脱身之策,男人狂热的吻就压了下来,吻她的锁骨,白嫩的脖颈,一通乱吻。最后撷取着她全部的呼吸,简直不像是吻,而是报复,狠狠地咬着她的唇瓣,云浅尝到血腥味的那一刻彻底清明了,她叫系统滚出来给她用大力药剂,她记得上次买了还有剩的。 瞬地,只见云浅使力一挣,祁桓登时停下了吻她的动作,只更用力地去绑她,云浅登时只感觉要气晕了,你们的大力药剂还有保质期不成? 云浅不信邪,再使力一挣,只见下一瞬双手就重获了自由。 云浅来不及庆幸亦或是拔腿就跑,男人的眼神凶狠的吓人,消瘦了许多的下颌锋利清晰,云浅觉得他再瘦下去可以提早去地府报到了。 下一瞬云浅就按住他试图前进的动作。 警告他。 “不许再动。” 第107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43 神奇的,祁桓竟然听进去了,两人正正经经地落座,男人阴沉的视线一直落在云浅身上,他本打算直接把云浅绑回王都的,不管她愿不愿意。本不会给她拖延的机会…… 未待云浅组织好措辞,祁桓先声夺人。 “孩子父亲呢?” 云浅强迫自己去直视帝王那带有压迫性的眼眸,面上不慌不忙。 “死了,” “死在我老家了。”像是犹嫌不够般,继续补充道。 祁桓一时被气的气血上涌,恨不得叫她带他去挖尸体,挖不出来就掐死她。 “你再满口谎话,朕现在就提李锡的头来见你。” 云浅闻言,顿感无语,毫无顾忌地斜了下眼睛,满是嫌弃地睨了他一眼。 祁桓你是真的剑,你上剑不练你练下剑。 早已练就了人剑合一的境界——剑人。 顿时怒从心起,不再忍他。 “祁桓你除了会这招你还会什么?” 女子嫌弃地撇过头去,感觉对他无话可说。 祁桓没想到她会这样顶撞他,从前的她虽然刚硬却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面硬心更硬,一时心口涨的不行,被气的要命。 “云浅,我是太纵着你了,从见面到现在,你有一个做妻子的样吗?怀着孩子一个人跑了,甚至不惜假死也要跑……” “云州有什么值得你跑过来的?临了了了还要满嘴谎话地来骗朕,除了朕,你上哪能生出这么大的孩子。” 云浅一时间被怼的无话了。 “你若是敢跟朕说你为了李锡跑过来的,朕大可现在就把你绑回去……”一刻不应,只听男人又阴恻恻地说道。 云浅忍无可忍地翻了个大白眼,转眼间,不,不是转眼间,是根本就气不过,所以登时又厉声道:“你管我上哪里找来的男人!我就是生出来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还真把自己当块宝了,我看你是想要孩子想疯了,想要就自己去找别人生去啊,搞什么乱七八糟的选秀不知道给谁看!” 云浅没骂够,总觉得没发挥出她最高的水平,吵架就怕这点不好,发挥不好后悔半生,她正还想再骂。 下一刻祁桓就把她的嘴给堵上了,男人被她说的这些话给气疯了,一双凤眸泛着红色的血丝,嘴上一点没饶过这个气他的女人。 赤裸裸的报复,云浅才不惯着他,反正她又没有跟他过的打算,过不下去就散。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朝他脸上扇了过去,“正中靶心”。“啪”地一声,清脆好听的要命。 祁桓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他能感受的到,云浅这力道,是下了狠手的,一点都没有情面了是吗。 云浅擦着唇上的血,站了起来,一脸警惕又带有敌意地看着他。 谁想,祁桓这个神经病瞬间转变了神情,癫了一般地开始笑,嘴角抑制不住一般地微微上扬。 “你吃醋了。” 云浅满脸疑惑,“你脑子坏了就去治。” 谁知男人死不要脸地又上来从云浅的背后抱住她,高大挺拔的身姿一时之间让她挣脱不开。 祁桓的脸贴到云浅的耳根处,两人好似很亲昵一般的模样真叫云浅不适…… “浅浅。”男人语气顿时柔和的不行。 “我很想你。” 话音刚落,云浅有些定住了。 “你受苦了。” 此话一出,云浅心中顿时八百个问号,我受哪门子苦了? “你心中有祁桓的,对不对,要不然你怎肯生下这两个孩子……” 云浅正欲张口,就被祁桓的手捂住了,男人好像很急切。 “李锡护不住你的,他护不住你的,” 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又被祁桓堵住了,云浅忍无可忍扒开他的手。 “谁告诉你我与他是一对的?!别败坏了人家名声行不行。” 祁桓闻言心中一乐,云浅承认自己不喜欢那人了……太苦了,两年没有相见,蚀骨的相思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看着眼前活生生的她,失而复得的欣喜和激动将他整个人充涨了起来,再也无法抑制对她的思念,男人一手抬着云浅的下颌,吻了上去。微凉的唇瓣好似有什么云浅饥渴症一般,疯狂掠夺着她口腔里的丁香小舌,潮热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云浅一手被他把持住了,只得用另外一只手推搡着他,脑中传来因缺少氧气而迷糊的讯号,手下的动作也渐渐没了力气…… 等祁桓终于吻完,云浅感觉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觉得自己的嘴麻了。 祁桓扶着她让她慢慢恢复正常的调息,却不想云浅恢复完的第一件事就是猝不及防地往他胸口来了一掌。 她用了九成的内力,不是开玩笑的,没下死手纯粹是因为他还得管理这个国家和天下,真杀了他,那她就真是把这个世界搞砸了。 她两千积分得她生个四个孩子才补的回来,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果不其然,祁桓没有防备,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霎时就是一口鲜血涌出嘴角。 祁桓感觉自己头上满是黑烟,气的,不可置信起初占据了他的脑海。但他马上又调理好了,因为他发现云浅没下死手……嗯,肯定还是是舍不得的。 舍不得他死的。 男人拿出衣襟间的帕子擦拭干净自己口中的血,血这么脏污,沾到浅浅就不好了,这两年来,他吐习惯了,随身都会带帕子。 云浅也看出来了,无他,他动作有点太熟练了……他好像,真的疯了。 云浅这时脑中又冒出了一个警戒的讯息,世界整崩塌了怎么办?还不得算她的啊?! 真的是烦死了! 只见男人擦干净血后,又凑了上来,这一次他学聪明了,死死地锢住云浅的手,不让她有自由发挥的余地,正想再同自己的妻子叙叙旧,不料话还未出口便只能听见怀中人的一句滚。 男人一时有些怔愣,漆黑的眼眸死死地看着女子娇美的侧颜,一颗心鲜血淋淋地捧给她看,不仅得不到一点关切,好像还要再被捅上几刀不可……帝王身上释放的低气压顿时充斥了整间卧房……危险的气息如影随形地笼罩在云浅身上。 “浅浅,不要逼我。”粗热的气息传到云浅的耳中,却挡不住云浅浑身生出的那股寒意。 “你现在本应该好好地在秦宫里,在我的身边,做我的妻子,秦国的皇后,在金銮殿里那张人人梦寐以求的床上,与我相伴相守,而不是在这里,做你的明娘子,开你的酒楼……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但这不能建立在你离开我的条件之上,你懂吗?” 云浅觉得这种人就应该送到精神病院里,那里应该会有很多懂他的人……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把他放出来的?! 第108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44 “祁桓,我是个人,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你的什么珍宝,亦或是受你供养供你逗弄的猫猫狗狗。我不属于你,我只属于我自己。” 云浅已经无所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其实她能理解,祁桓怎么可能会懂她说的话,她早先就明白,但她还是忍不住要说。 她不是谁的附属品,她完完整整的应该属于她自己。 不想祁桓的神色变得复杂且疑惑, “你一直以为朕把你当作猫猫狗狗?谁家的猫猫狗狗能打主人一巴掌,云浅我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掐死你,我再给你殉情。” “你到底听不听的懂人话?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祁桓正欲再度辩驳之时,不想他们俩吵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两个孩子被吵醒了,云棠担心娘亲,拉着哥哥一同来了。 门被祁桓锁上了,云浅听着外面那奶声奶气的叫着她娘亲的声音,登时就拍开祁桓的手,祁桓没有再拦她…… 门终于被打开了,不想云棠刚想迈进来就被门槛绊了一下,云浅眼疾手快地去捞,可毕竟是刚开了门,棠棠还那么小,再想去扶也来不及……云洵也还小,但也下意识想伸出手抓住妹妹。正当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宽厚的大手牢牢接住了正直直往下倒的棠棠…… 云浅一颗高高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不敢想象,女儿若是这样摔下来得有多痛,心里一阵后怕未消,眼眶倏忽间红了…… ———— 月牙弯弯,拨云见日,微黄的烛火照出一室的和煦。 吵了一晚上也打起来过的祁师傅和云师傅终于把两个孩子哄睡着了……云浅满眼的柔和看着两个孩子的睡颜,而祁桓则看着孩子的母亲,转眼间,他竟就和云浅有属于他们的孩子了,还是两个, 祁桓做梦也不敢想自己突然就和云浅儿女双全了这种事…… 光用欣喜不足以形容他的心绪…… 就像是原本燃的正旺的火焰,被一盆土给扑灭了……叫他再无燃起的可能。土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它宽和的润泽万物,天地万物都曾是大地的孩子。 更何况,一个女人若是对他孩子的父亲没有感情,怎么可能愿意生下有着他一半血脉的孩子,还视若珍宝……这是祁桓从自己生母处得来的论断。 他坚信着云浅是对他有情的……思及此,心中也充盈了起来。 云浅感觉到空气中有点带着情欲的燥热的因子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以唇为笔,以欲做墨,祁桓揽过云浅的后颈就吻了上去,空气变得稀薄,他肆意地在云浅白嫩的脖颈上点开花几朵,一阵阵的酥麻掠过她的身体,尤其是男人的尖牙咬住她的后颈时,她忍不出“吟唱”了一声,虽立即憋住了,却还是听见男人在她颈间处低低地笑了。 云浅被“嘲笑”一番,脸上殊色乍起,原本无瑕的白璧被染上点点艳丽的红,像是神女被染上了几分情欲般,带着些圣洁的荒淫。 烛火晃动,照的美人如隔层雾,殊不知雾里看花花更美,祁桓还想再去一亲芳泽时,云浅已经提前做好准备拔腿就走了。祁桓怎肯让她又逃了,长臂一伸将她转回了自己的怀中…… 有的时候云浅真的很无语气运之子这种设定,什么时候轮到她当气运之女啊?!个个武力值爆表,打还打不过。想着想着甚至就想去当女帝,到时候养一堆的男人,嘿嘿…… 分别许久以来对她的贪恋与占有愈发高涨,只恨不得尝尽春色,但看得出来她不愿意,不仅不愿意,还当着他的面走神…… 极力忍耐下自己想要发作的脾气,祁桓眼中的欲火也慢慢地歇了,心中贪婪的野兽疯狂地渴求着怀中人的灵肉,祁桓紧闭了闭眼,冷声叫这头野兽滚回去。 他来是寻她回去的,不是再将她推远的。 ——————— 最后再轻轻地啄了一口怀中妻子眼眸,便拉着她去歇息了。祁桓使了个眼色给自己的暗卫,叫他们好生看护好屋子里的小皇子和小公主,便放心地揽着云浅离去了。 七百多个孤枕难眠的日日夜夜,终于能够再抱着她睡一个好觉,心中的暴虐与杀欲得到了极大的安抚和消减,忍不住微微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的心绪。 但他高兴不代表云浅就高兴了,一个已经习惯平躺着独自睡下的人,突然又要回到先前被一双大掌揽得紧紧的不得安生的日子,而且总是要整个地环进去……云浅真是很难在这样的状态下入睡…… 更别说她已经吃到手了。男人的美色对她的睡眠来讲不值一提。 先前是有任务在身,忍就忍了,现如今她也能感受到自己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其实原因有很多,但最大的原因就是,她不想,不想再跟他虚与委蛇地作戏了。 “把手撤开。” 几乎是话音刚落,云浅就感受到那漆黑冷沉的视线落在她头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这样我睡不了。” 得到解释的男人心情稍霁,却还是有些不悦。 “是我搂着你叫你不舒服了,还是在我身边就睡不下。” 云浅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叫他滚出去,当皇帝的没点脑补的能力是做不了还是怎样? “再啰嗦就去地上睡。” 这下,云浅觉得身后终于寂静了,随即用着自己最舒服的姿势就睡下了,懒得管他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 祁桓看着撇下他后安然睡下的女人,心里有点难言的酸涩,眼神晦涩难懂。手上却一点不耽误,诚实地去解云浅的衣服,但他想的其实也很简单,谁家两夫妻睡觉穿着外衣睡的? 云浅睡得正迷迷糊糊呢,感知能力没有消失殆尽,不知道男人又在她身上做什么幺蛾子? 想醒过来,但又发现自己想醒而醒不过来,甚至努力地去挣扎也还是醒不过来。 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后很有些难受,眉头紧紧地蹙着,嘴里也不知在念些什么。 祁桓一看,心想莫不是梦魇了不成,登时不敢再搅扰她,赶忙帮她掖了掖被子。轻轻地抚着云浅的胸口,他就这样,一直看着云浅,直到看到云浅那皱起的眉又平静了下去,恢复了正常的神色,随后才靠着她心满意足地准备睡下了。 过了一会儿,又好像对这姿势有些不大满意……不够。 于是第二天一早,受害者云浅将将醒来,就发现自己的睡姿好像不大对劲……很不对劲,睡得不舒服。 第109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45 眼皮睁开,入目的就是男人的衣料?她登时就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头枕在祁桓胸膛上,一只手还被男人拉了过去环在他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想靠着他睡…… 额角上青筋猛地一跳,将手从他手里一撤,就准备起身下床……几乎是在她刚动的时候,祁桓就醒了过来,男人清贵的面容染上几分笑意,一脸满足地看着旁边的女子。 昨晚疯狂的模样好像从未出现过在这个人身上一般。 但旁边的女子呢?呃,好的,根本没看他。 云浅看着自己身上的中衣,轻蹙了下眉,不必多想就知道是哪个讨厌鬼干的。不愿再与他多费口舌,穿戴好衣服便想去别屋看看孩子,这已经属于是她下意识里的习惯了…… 不想还没等她出门,两个孩子就闹着要找娘亲摸到这里来了,云浅想了想还在她床上的男人,脑子里顿时冒出了一团黑线,但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亲手把门打开了…… 两个小家伙终于见到娘亲以后又突然被拒之门外,云浅不敢想象那哭声震地的画面,她会疯。 灵机一动,云浅想了个法子。牵着他们就抬脚往外边走……却不曾想云棠这个鬼机灵的,眼睛尖,一眼就瞄见了后边的祁桓,云浅没理,轻声地跟他们说娘亲带你们去找芙姐姐,棠棠你不是想带小狗去找芙姐姐家的小狗玩吗? 果不其然,棠棠一听这个,登时就扭头回去了,再没分给那个叔叔一点注意。脸上冒出了喜悦的神情,拍着手说好,好。 只有洵儿又看了里面的男人一眼,随后也乖乖牵上母亲的手走了。 他不是很喜欢这个突然出现在母亲屋子的男的,而且,他坐在母亲的床上……但他还不具备完整表达的能力,只是冷冷地看了祁桓一眼,随后跟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一同走了…… —————— 祁桓注意到了这小子的神色,才这么点大就学会冷眼看人了,不愧是他的种。惹人讨厌的本事是一绝的。不过心里也不禁有些喜色,这是他和云浅的孩子。 他惯来自信又自负,二十六的年纪便横扫宇内,睥睨天下,在他眼里,没什么是他办不到的。现如今云浅又被他寻到了,其他的便都是小事……但他不会知道,云浅的坚决超乎了他的想象。 ———— 堂堂帝王就这样“强硬”地在明府住下了……附近的人家都看到了那天黑压压一片的禁卫军,还以为明娘子犯了什么事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寻常人家自然不会知道那是天子近卫,但东方芙的的父亲那日不小心看到了领头那人腰间悬挂的一块金玉牌,心下大骇。连忙躲进了家中,生怕因为偷窥了天颜而被抓起来当作嫌疑人等,结果第二日就在家中见到了女儿的客人…… 一张老脸登时红了又绿,面如菜色。 芙小姐也看到了昨日的情形,暗自替这位好心的明娘子添了一把汗。她本还想去找李锡,却被父亲拦了下来,父亲反常地给她下了禁令,扬言道哪里都不许去,急得东方芙恨不得翻墙……但真要她去,她也不敢。 她手无缚鸡之力,真要砍起头来恐怕不过是顺手的事…… 一夜都没怎么睡好,她现如今对李锡没有先前那般少女痴恋的爱慕之情了,略感失落却并不遗憾吧,她向来矜持自守,能春心萌动主动一回已是不易…… 现如今明娘子是她的榜样,也是给她发束修的人…… 没成想一早就迎来了昨夜担忧的对象,阿芙的眼睛亮亮的,紧紧地盯着她的东家,仔细看里面还有莹星点点,云浅注意到了,“毫无顾忌”地笑了。 “哭什么?以为要给你东家发丧了吗。” 做母亲的人了,却还是同往常那般漫不经心地开着玩笑,葱白的玉指端着瓷制的茶杯,红唇妩媚又有些危险的迷人,东方芙却不怕,自从她天天跑明府以后,两人渐渐地就熟谙起来了,她无数次地感慨女娲造人的神奇。 两个孩子被领去后院同小狗玩了,一群侍从看着,再说,她太了解祁桓了,这个控制狂不把你看得死死的就好像浑身难受一般。现如今放在看小孩身上还是挺有好处的,但也仅限于此了。 所以此时就她们两人在屋内对坐着,说话间也是肆无忌惮。 此话一出,登时惹得阿芙破涕而笑,却还是不减忧虑半分…… “明娘子,那些,围在你家的人,是……” 看着少女娇俏的面容皱巴巴的,云浅忍不住勾了勾唇,俯身凑到她耳边,轻声的。 “他们啊,是我雇来的,不用月钱的看家护卫。” 说完便撤了回去,满眼笑意地看少女的反应。果不其然,少女先是一副疑惑的神色,转眼又好像有几分信了,最后回过神来明白她又在逗她,顿时有些抓狂。 “唉,你就不要再拿阿芙寻开心了,你看我这眼下的乌青,怎么忍心的啊。”随即想去拈衣袖中的素帕假装揩眼泪,却不想摸了半天没摸到帕子……一时之间面上有些挂不住的羞赧了起来。 云浅看着她,觉得好玩,满眼的温柔笑意,却正色了几分。 “阿芙,不管怎样,书塾都会开下去的。至于我呢,如果不是我自己要死,这个世界上应该暂时没人能要的了我的命。” 一会正经一会不正经的,但万幸能听到她说自己性命无虞,阿芙才终于松了口气……她对明浅有着高度的信任,所以经常是云浅说什么她都会下意识地去相信。 叫阿芙去陪孩子们玩后,屋子里独剩云浅一人,敛下眉来,并非如表面上那般并无半点心事,她静静地看着茶盏中泛开的水纹,神色冷淡,不知在想些什么。方才她对阿芙说的话,并不全然作真,她以为自己看得很分明,清楚再跟他装是没用的,索性大大方方地摊开牌来。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姿态,但她又觉得自己看得好像又不那么分明…… 这回,她站在雾里,自己都有些看不清自己,更看不清祁桓。 事情的真相总是复杂而多面的,我们往往站在有限的视角里去体味,自然无法得出最确切的答案。况且,人有时复杂的连自己都看不懂,更何谈真正地看透别人? 难道是因为孩子?不,也不是,她也算是了解一点男人,男人可以有很多孩子,他们不会平等的爱每一个孩子的。 纵观千古,一碗水端不平的,比比皆是。 他会不会是,生不出来了…… 系统及时出来打断了她离谱的猜想:“不是。” “哦。” 第110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46 炽阳高照,祁桓此时站在东方府的门口,暗卫跟他说云浅同这府中的小姐聊的很高兴,笑逐颜开,喜不自胜。一时心下沉了些,自他来以后就对他没个好脸色的女人倒是去别的地方去哄她的姐姐妹妹了……不免让人气结…… 但他对此并无阻止的意思,只是又听暗卫说,云浅此时一个人坐在屋内不知在思考些什么,颇有些正色……他心中登时警铃大作,有她孤身一人揣着崽逃走的前车之鉴,现如今只要一听到她又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就神经兮兮的,只觉得她又在筹谋些什么不该筹谋的了。 其实他不明白,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不愿跟他在一处的话,当初又为什么说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是在谈情说爱,哪曾想一转眼人就跑了……祁桓一时思绪翻飞,低压的眉眼冷峻威严。 苦苦思索也暂且无解,只能来东方府“抓人”。不管怎样,她都不能再离开他了。 云浅见到来人的时候,淡淡抬眼看了一下,随后就没声了。好像他的来去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其实,是也不是。云浅自认为一时陷在纠结的僵局里,有些无法自拔罢了。 她好像很久没遇到这么耗费神经元的事情了,太乱了,不是一句两句话能掰扯清楚的,她清楚地知道祁桓肯定会坚持要把她抓回去,但这不是她想要的,日日坐在华美的宫殿里,数地上的板砖有多少块来消磨时光吗?还是说靠帝王虚无缥缈的爱?得了吧。 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什么情情爱爱的,更何况她本能地不愿意跟他产生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人生有太多的东西都要比情情爱爱来的重要了。 而且就算是孩子,也不足以让她甘心被困在这里…… 人生在世,连自己都对不住了,还想着要去对着住别人? 说她狠心也好,别的也罢,云浅首先觉得第一不能委屈的人是自己。自我牺牲并不能带来幸福,更不能给别人带来幸福。 更何况,几乎没有人在自我牺牲的时候心里不觉得苦的。 系统可从来没要求过她要养孩子…… —————— 但的确,她是可以选择结束生命脱离世界,但她在这里结下了羁绊,这就是最难为的地方了。 她先前就想过,只先尽其所能地去呵护他们,陪伴他们成长,真到了问题降临的这一天,才惊觉自己从来没有认真想过,又或者说,因为不敢去仔细地想……想到最后很难不怕只剩死路一条。 祁桓会好好对他们吗?他脾气大的很,发起疯来想必没人敢劝,而迁怒于人简直算是上位者的必备技能了……就比方说最显着的就是古代的宫廷“医闹”,皇帝总是动不动就要所有太医全体陪葬…… 云浅此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她在现代世界的网络上曾看过的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帖子,红着眼的女孩在网上发帖说:分开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怀孕了就好了。 底下的惊呼声与嘲弄声不绝于耳,她们说的没有错,孩子通常只能绑住母亲…… 但或许,幸好他们还足够小呢?人在三岁前几乎等同于没有记忆…… ………… “你打算何时回宫?” “回?祁桓,秦宫里是有谁在啊,值得我抛下现在的生活,你吗?” 眼前女子的言辞犀利地比犀牛的角还具有攻击性,从见面到现在,祁桓觉得那些都无所谓,可就是这一句说根本不在意他的话,让祁桓的面色顿时冷沉了下来。 云浅现如今牙尖嘴利得很,他看得出来,她不是“恃宠而骄”,她是真的无所谓…有一种置自己的命于不顾的随意… 他有时甚至庆幸自己没被她气升天,他怕他死了她还能笑出声来说一声恭送陛下殡天。 其实他第一个冒出的念头就是将她绑回去,由不得她说不愿意,当时发现她逃了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想的……想把她抓回去。让她除了他再也见不到旁人……关在金銮殿里做他生生世世的妻子,好好教训她一顿叫她再也不敢了…… 但冥冥之中好像又有一道声音说,不能这样做,她不会屈服的,你想她生生世世怨恨你吗,又好像有另外一道反对的声音蹦到他的脑子里,说着。 那又如何?恨便恨着吧,总不能够是与他陌路,从此义绝。 “你到底要什么?告诉朕。” 此时两人同处在云浅的卧房中,本来宽敞的屋子好像因为有男人的存在而变得逼耸起来,就像她最近一月来的生活一样。 云浅轻轻笑了一下,“要你离开云州,远离我的生活。” “这不可能。”意料之中的,几乎是她话音刚落就得到了男人的回绝。 云浅面上并无恼意,反而淡淡笑了笑,“你能给的,有一件是我想要的吗?” 脸上“嘲弄”的笑意几乎让祁桓失了神……他真的不明白,这女人是只来要有他一半血脉的孩子的吗? 真真是得到了就无所谓一般,翻脸无情,用完就扔……的速度让人叹为观止……又或者说是熟练的让人有些心安。 其实早已不用多想的事实就是,她一直都在骗他,哪句真哪句假她是不是自己都分不清,又或者说,她十句话里能有一句是真的吗? 只是他自己不可救药地不愿去想。 不愿自救者无人可医。 几乎是有些无可奈何般的走投无路, “那他们呢,洵儿和棠棠呢,你也不要了吗?” 男人带着无奈和心伤的话语一时落到云浅耳朵里…… …… “你以为,我做不到吗?”说完,甚至轻嗤了一声……面前的女子直直地看着他,嘴角扬起的弧度还是那般恰好,眼里的那点嘲弄和认真的神情不是假的,祁桓看着她绝美的面庞,却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她。 那般张扬,坏的肆无忌惮,恶的毫不掩饰。 其实想通很简单,“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而顿悟,只发生在低头的那一瞬间。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生下他们?”男人冷沉的视线里满是压抑的怒气,他不明白。 就像是触发到游戏屏蔽词了一般,云浅沉默了。 第111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47 殊不知这更惹恼了祁桓,姜后是这样,她也是,以孩子为报复的工具吗?报复才是她最终的目的,是吗?但他也知道,不是的,如果真的要报复他,不必那么大费周章…… 从前的柔情就像是他做过的一场美梦,梦醒了,一颗心也已经被她捅得七零八落,他真的,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我爱他们,但这不足以让我用自己余生的自由来作为爱他们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云浅缓缓开口,这句话,是真的。 “那我呢?”年轻高大的帝王此时像个脆弱不堪的少年,在二十六岁的年纪遇到此生唯一认定的人,以为他们两情相悦,以为她会和自己相伴相守……可二十八岁的再度重逢,却是他强求来的。 他还是不死心,不死心她对自己真的没有一点情谊。 眼前的女子听到这话明显有些愣神了,但落在祁桓眼里就给了他半分燃起的希冀。 男人心中压抑的占有和暴虐再也无法乖乖地待在牢笼里,顷刻间全部被释放出来,疯了一般地去啃噬自己的心。男人大手扣住云浅的后脑勺就激动地吻了上去,不给云浅一点逃避的空间。 云浅起初挣扎,却在发现眼前人那微红的眼眶时顿住了, 他哭了? 殊不知这一停顿,给了年轻的帝王绝大的发疯空间。 一边,他用另一只手去捂住云浅的眼睛,不让她看。 一边又只顾着去吻她,恨不得从她身上咬下块肉来,好叫她也尝尝他的痛。 身下女子眉目如画,耳边白玉的耳铛倒是与她的肤色相衬,翻飞的精致衣裙不知去了何处,云浅有些分神,立即就被男人狠狠地咬了一口,似是在惩罚她的不专心。 他爹的,云浅被那一下咬的痛的说不出来话。 分别两年,祁桓夜夜孤枕难眠,眼眶里的那点泪终于也是落了下来, ……人性中残存的原始欲望和灵魂上的颤栗,不用等到夜色降临,也自有其旺盛的法子,水润的眼眸撩人心弦,两两目光交错间,一切都乱了,回不到原本的模样。 云浅的唇色被春情浸透了,看的祁桓更是渴求,男人蓬勃的心跳里带着无数渴求的欲望在叫嚣,两相缠绵间云浅好像莫名的有种渴,又有些潮热的滋味,空气越发的稀薄。 原本只贪恋唇舌的男人现如今根本不满足于此,欲火渐长,眼里的疯狂怎么都掩抑不住,漆黑的眼眸里藏着数不尽来的思念与渴求,还有心痛过后的难过…… 身下女子的十指被他紧紧地缠着,彼此感受着那种不死不休的痛苦与快乐,两者并存,情到浓时只余下眼眸里的水光,风情万种,又分明带着些纠结的苦痛。 那些个彼此相融的日夜,男人的柔情比得过世上任何一个痴情的郎君,身为君临天下的男人,却愿意将一颗心死死地系在她的身上,曾经想过无数种惩罚的方式,最后只余下一句想再见见她。 爱之视若珍宝,恨之抵死缠绵。 热汗淋漓,见证了这场烈火的焚烧,最后紧紧搂着这个将自己的心戳的稀巴烂的女人,描摹着她精细的眉眼,缠绵过后的温存,极乐之后的相拥,一颗心还是死死地为她牵挂,还是不愿意放手…… 祁桓彻底明晓了云浅的态度,留,也是留在自己想留之地,不然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再用先前强硬的,威胁她的态度也是无用的,云浅说到做到,定能玉碎归天给他看,到时再是肝肠寸断也是无用。 ……云浅在男人宽阔的怀中醒来,闭目前还是大片敞亮的天光也已被夜空中的点点繁星所更替,身上很干爽,应当是被清理过了。 再过了一阵,身上的酸痛袭了上来,颇有些自作自受。 太放肆了,真是。心疼男人会一辈子发不了财的,云浅,你真的有罪了。 她此时此刻真的很不想面对这清醒后的一切…… 【在沉沦中感受存在,借放纵来逃避痛苦。】 一旁的男人感知到怀中人的动静,也悠悠转醒了过来。 两两对视,云浅第一反应还是扭过头去,却被男人的大掌掰了过去。 过于靠近的两人,这样近距离的对视着,总会让她有点不自在。更何况,他紧紧地搂着自己……不许她逃。 云浅看着男人脸上被她抓出来的红痕,一时心下沉默了一瞬。 “浅浅,但凡是你所求的,我给的起的我都会给,给不起的我也会去争取。除了一条,那就是想离开我。” 女子定定地看着说这话的男人,心下微沉。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问,他真的做的到吗,做的到违背他上位者掌控一切的天性来爱人吗?做的她让她做她自己而不是做他的妻子吗? …… “我想去哪去哪。不许关我。有一次你就不用再想见到我了……” “…好。” “我不住你后宫里。” “好。” “孩子要放在我身边。” “好。” “不许对我的家人舞刀弄枪的。” “好。” “不许再派暗卫盯着我。” “你放心,再让我发现一次,我不打他们,我打你。” “…好。”祁桓知道她没开玩笑,她做得出来。 ………… ………… “……我不做娥皇女英。”我不跟别人共侍一夫。我很小气,我也不贤良淑德。 “这是自然,只有你一个。”嘴角的弧度忍不住上扬,终于能听到个跟他有关的要求了。 “你要一直当个好君主,不要中途昏庸了,我不想被叛军杀死。头到时候要挂在城墙上,太难看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云浅闷闷的,总觉得自己说的很有些词不达意。 很别扭,但他能懂。 是的,祁桓能懂,他抱着云浅,贴到她的耳边。“好。不会让你死。” “我不会再生的,你要生找……”云浅惯性的想说出下半句话,却发现好像跟自己前面说的有点冲突了,因而适时地沉默了一下。 祁桓怎会不知她的意思,登时笑的合不拢嘴,又拱到云浅脖颈里乱蹭一通。 都好,只要她能记得自己爱干净,别把他推给别人就好…… …… “最后一条,” “嗯?”祁桓还略微有些意外,他本还以为还有许多,一直洗耳恭听着,不想就到最后一条了。 第112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48 “从今往后,对自己好一点。”我不喜欢干巴巴的男人,再瘦下去真成干尸了你就一个人过吧。 祁桓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闻言一时有些愣住了,一颗心酸酸涨涨的,又如春风化雨。 他的浅浅果然不是心中全然无他的,不枉他先前被她气的天天心口疼…… 似乎是见男人一直没有反应,以为他没听懂。 忍着无奈,“你听懂了没…” 最后的那个字的尾音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已经被男人强势的吻吞进了自己的唇舌里。 一颗心被她塞得满满当当的,看似自己好像退了很多步,祁桓却觉得这一切都值得,没有再比这值得的了。 他的心肝,他唯一的妻子。 他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试图杀了自己的人,就算是姜太后,也被他圈禁了起来。而这个第一次见面就朝他飞了一把剑的女人,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到了自己心中的禁地,既是走进来了,那便不许再出去了…… 最后是云浅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才停下了这场窒息的吻。祁桓被咬的唇边渗出了丝丝鲜血,却也不恼,开始上手帮云浅穿衣服…… 两人闹到这般晚才双双从房内出来,云浅只疑惑了一瞬,因为按理来说棠棠不来粘她不符合常规。 微微思索了下便得出了正确的答案,开始管祁桓要孩子。 ———— 陛下人还没回去,封后的圣旨倒是出来了,惊煞众人。 “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内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礼于斯而备。教化所由以兴。咨尔云氏浅。乃夏公长女也。世德钟祥。崇勋启秀。柔嘉成性、朕惟爱之。贞静持躬、应正母仪于万国。千秋耀琬琰之辉。” 朝野上下先是从一开始的震惊欣喜,到后来的麻木不仁。 还以为陛下是又喜得佳人,终于想开了,病好了,痊愈了。 不想这佳人的名字和人就没变过啊……一时间朝野上下都议论纷纷,只觉得皇帝是彻底疯了,还是趁早找宗室残留的子嗣吧…… 许多大臣最先知道云浅的时候,知道她是前夏国的公主,等到后来才知道陛下在找一个“已逝之人”,而这人就是这位公主。 那时候只觉得皇帝有点不正常,又觉得是这位公主手段了得,人都死了还能让陛下念念不忘…… 就差请黄门老道做法了…… 那时候希冀于说不定过段时间皇帝就能好了…… 时日一长再好的人也得被亡的干干净净,可随着时间流逝,皇帝的疯病越来越重,不肯纳妃,不肯生孩子,他们从一开始的鬼哭狼嚎到现在的麻木。 可麻木归麻木,私以为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呢。但现如今从找人变成要册封了,哦不是要,是已经册封了。他们一时间也真是个个面如土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真是跑到大街上大喊说皇帝没疯都没人信。 而就在他们放弃治疗,试图去找出来一个拥有皇室血脉的人来抢先一步“押宝”培养的时候,皇帝的第二道,第三道诏书又出来了…… 等他们听到内容的时候,一个个都难以描述自己复杂的心情,有部分人愿意相信祁桓是真有孩子了,虽然疑惑陛下是上哪生的。这离开都城也不到十月吧…… 但绝大多数人想的则是祁桓已经疯到自己脑补了一双儿女出来…… 毕竟诏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的皇太子和秦长公主的生母都是那个“死去的”皇后啊。每每想起这个,都恨不得求佛……实在是拿这位帝王没办法了。 而就在他们一个个都面如土色,觉得祁桓彻底疯了,天下即将大乱,国将不国的时候,祁桓真的带着两孩子回来了。 祁桓带着洵儿和棠棠,云浅没去,她不肯露面,她也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册封仪式。 叫它毫无人性的面子工程还差不多,要花很多很多的钱,还要受很多很多的罪。 祁桓都依着她,连后来的大婚都是祁桓磨了再磨,跟云浅说是把那些受罪的通通删掉,只留下其中的关键的部分,云浅方才应了。 两个小宝一般大的身形,朝臣们一看,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这不仅是生出来了,而且还有那么大了啊。因为是龙凤胎兄妹的缘故,脸蛋还是颇有几分相似的,虽然不太能直接看出来就是陛下的孩子。但这下好歹没人敢再多嘴多舌的了,虽然有些人还是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祁桓的孩子…… 但也不妨碍一部分老臣当场泪洒,一双眼睛里满是恳切,是的,他们的陛下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不肯纳后妃,自然也没有孩子。这下祁桓冷不丁地就有了两个孩子,两个都水灵灵的白嫩好看,尤其是有了小太子,他们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祁桓肉眼可见的好心情,男人宽大有力的臂膀一边一个小宝,一会看看儿子,一会看看女儿,怎么喜欢都不够,只“大大方方”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一双儿女。 洵儿有些讶异,棠棠倒是挺无所谓的,只是觉得好多人啊,两个孩子都还小,祁桓赶忙就带着他们回去了。 云浅自己带着两孩子去看了父母亲,既然选择了回来,迟早有这一天的。祁桓说要跟她一起去,被她严正拒绝了……她的拒绝是对的,因为有祁桓在,夏公一家人是没法好好叙旧的。云浅一见到父母亲就直直地跪下了,直言自己不孝。夏公和陈后又惊又喜,泪水从一个母亲的眼眶里涌出,她震惊地看着“死而复生”的女儿,上前去扶她,真正触碰到她的时候泪水更是决堤了。 陈后从前很少哭,可这两年来每每想起早亡的女儿时,没有一次不痛苦的。云浅的眼睛也红了,夏公一时间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所以,祁桓不是疯了,女儿是真的还在啊。 两个孩子都是第一次见到外祖父母,棠棠一双好奇的眼睛,不停地盯着这个抱着母亲哭的女人,虽然母亲早在进来前就跟他们说了要叫外祖父,外祖母,但她还是有点疑惑,而且感觉好像没她和哥哥的什么事欸。 第113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49 洵儿和棠棠就乖乖地站在母亲旁边。 看到母亲跪了以后,兄妹俩也缓缓跪下了,虽然不是很懂是什么意思,但却罕见地露出了一副乖乖的模样。毕竟棠棠平日里可是站不到三分钟就要跑,不跑那一下就好像浑身的劲使不完一样…… 转眼间,陈后就去看女儿牵着的两个小家伙……看到云棠的那一刻,陈后就肯定了这是她女儿的孩子,生得同女儿小时候一般无二,冰雪可爱。 一双黑亮亮的大眼睛盯着她看,吃着小手,好像有些羞涩地管她叫外祖母…… 这下什么都明白了,祁桓的那双儿女也是真的,真是他们女儿生的……女儿如今成了秦国的皇后了…… 一家人又哭又笑,云浅其实是稍微有点讶异的,毕竟……但父母亲好像已然释怀了许多,守不住祖先的江山和基业是他们的错,也是大势所趋,列国均是如此。 再说,祁桓对各国的子民一视同仁,真正的融合为一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在他的治理下,吏治更是清明,他慧眼如炬,有不少能臣受到他的赏识。 这个架空的时代讲究士为知己者死,更是对他肝脑涂地。祁桓的脾气虽是出了名的差和令人讨厌,能力却是毋庸置疑的。 一个冷宫里的皇子,没有强力的外家支持,母亲也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并不受宠,他凭借自己杀出重围,东征西讨荡平诸国。 晚膳时刻,一家人默契地不去提一些不该提的人,提了会让彼此都感到为难的人……他们好像就只是最普通的一家人团聚般…… 夏公和陈后一个抱一个小家伙,长女生的孙辈,自然是爱不释手。棠棠觉得外祖母香香的,跟娘亲一样,吃饭也不肯从她下来。 云浅再次见到云生,这个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时隔两年已久,少年一脸端正严肃的模样倒是不大符合他这个年纪。也是,被祁桓这样圈禁,怎么能高兴的起来,想到此处,云浅难免心下微沉。 直到用过晚饭,云浅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她陪了很久母亲,两人坐在陈后的卧房里,看着陈后华发早生。云浅忍不住鼻头有些微酸,在她记忆里,母亲总是不大高兴的模样,但是对她一直特别上心,不只是把她当作公主来教育,更是教她怎么让自己坚强起来,云浅打小就被她带着习武,可她自己却一直被囿于深宫之中。 云浅最后还是没有忍住问她,“母亲,你可想离开,离开父亲?” 陈后的一双眸子瞬时染上些许灰暗,像是本来明澈的玻璃发灰发毛了一般。 最后还是摇摇头,“母亲已了无心愿,只希望你们能过得好,你和云生幸福,母后就幸福。” 云浅看着母亲那双被岁月磋磨过的眼眸,说不出话来,只能忍住喉间的哽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的确,天底下有太多的母亲都是这样,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看到孩子受苦。可云浅也在想,真的会有人在自我牺牲的时候,心里不觉得苦的吗? 最后,她摸了摸弟弟云生的头,只留下一句,要好好长大。拜别了父亲母亲后,重新牵上洵儿和棠棠的手,转身离去了,没有再回头,却也知道父母亲一直在看着她,沉默地目送她的离去。 这样一个公主的身份,对她来讲其实没有那么大的感触。城破的那一天她才来到这里,虽然她不是很清楚夏国的内政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又哪怕是没有问题,灭亡都是大势所趋,败局已定。 杀了祁桓对天下的子民而言,没有任何的好处。 她不只是夏国的公主,她记得自己真正的身份,所以不会完全被时代,和她亡国公主的身份所裹挟。 没有哪个朝代和国家是能经久不衰的,云浅再怎么说都是现代人,她来这里是做任务的。 尽管和家人相处的时间不长,她也衷心地希望家人都可以幸福……夏公远远不止陈后这一个女人,正常来说,一个帝王,不会将爱放在后庭的女人身上,在这种时代的人眼里,女子,不过是他传宗接代的工具…… 所以她才去问陈后想不想离开,过别样的生活。起初她也有纠结过,要不要一走了之。其实自己不是做不到的,当初说的那句话也不是全然唬祁桓的,毕竟她还可以清除情感…… 她之前只觉得祁桓疯,铁了心要走也是因为,她觉得祁桓没把她当作她自己来看。 这样身居高位的人,总是会把人当作最珍贵的宠物,玩物来宠着,她不想要那样的日子。哪怕她能感觉的到,祁桓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是真心想和她在一起的,但,那又和她有什么干系? 她想做的,都做了。被找到了,她也认了。 人总归是要有承担代价的勇气的。 而此时祁桓站在夏公府邸的大门外,想进去,又想起云浅的嘱咐,最终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选择了继续等。 好在,他等到了。 ———— 祁桓亲自下令修撰本朝史书的时候,起初没有多要求纪颂他功勋卓着的事业,反倒是对他这位唯一的妻子极尽了溢美之词。直到后来觉得这样显现不出来他们是多么登对,又要求将他们的日常给记进去…… 祁桓在一扫六合之前,的确有很多声音,认为他是个暴君。 可惜的是,他从来不会滥杀无辜,他杀的,都是拦了他路的人。 但暴名在外,有些人只愿意相信他所相信的,解释没有意义,行动远比言语要来的有价值。 史书上记载的云浅,不仅仅是赞颂她作为皇后有多么受到陛下的笃爱,又有生育之功之类的。 在那样一个年代,云浅生的并不算多了。一开始也不是没有人说过恳请皇帝再多绵延子嗣之类的话,但都被祁桓打回去了。云浅说好了不会再生,就是不会。 毕竟她能担保两个孩子会健康长大,不至于有中途夭折的风险…… 史书上更多的笔墨在于记录了云浅在各方面的才能和贡献……后来云浅向系统兑换了很多技能,其中不乏一些能工巧匠、农学达人的东西,系统的脑子是连资料库的……这样一来,她为秦国创造了的财富就不可计数了,国库充盈,天下也再无战事。 河清海晏,四海升平。 云浅所做出来的一些……工具,虽不至于说让生产力一跃千里,但也有百里那么远了。 祁桓知道,又不甚知道。 他不在乎。 只要是她就好。 第114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番外一 绛珠起先接到师父的命令去王都的时候,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情愿,她这三年来除了待在药王谷里就是在外云游,踏遍大好河山。自从云浅死后,她整个人变得更淡了,明明亲眼见过那么多生死,却在看到那样一条年轻的生命逝去而自己救不了她的时候,落寞万分。 她很少去听外界的消息,不关心祁桓后来怎么样了,她想的很简单,生死有命,能活的人自然能活。 但这一次祁桓给赛华佗修书一封,指明说要她去王都,无法,绛珠违抗不过师命,起身了。 路上还在想这次又是要治哪个娘娘不成?直到她进到王都,才听到了一些关于祁桓后宫里的事。 皇后?祁桓立后了啊。不过也正常,自古帝王皆薄幸,当初那副为了公主寻死觅活的模样,也随时间也抹去了吧。但绛珠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想法待会儿将会被亲眼所见给打破…… ———— 不过绛珠本以为自己要进王宫,不想却被人引着去了一处繁华地带的府邸大院里。 略微疑惑的情绪直到她看到真正要她来的人的时候,彻底地磨灭了。 她的心情很复杂。 祁桓用邪术了?找黄门老道了?求佛成功了?这世上真有能起死回生之法? 不可能,当日她脉息全断,怎么可能。 但是眼睛和记忆不会骗她,眼前的这个女子,真的是她。绛珠甚至在乍然见到的那一霎,想过是不是祁桓找了个极其相似的人…… 可人的相貌可以做到相似,但给人的感觉是不会变的。绛珠心里很清楚,就是她,公主。 眼里的震惊消散褪去后,心里的气恼就占据了上风。 所以,当初的一切,都是假的? 绛珠转身便想离开,却被云浅拉住了。 绛珠冷若冰霜地被云浅拉过去先坐下了,心里没气是不可能的,那日惹得她心都快碎了,到头来是这样的? 云浅自是明白的,这份愧疚在心中亦是难消,她是真真对不住绛珠。 “绛珠,姐姐,抱歉。” 绛珠自然还是不愿看她,撇过头去。 她开始像鬼一样粘着绛珠,绛珠被缠的受不了,说出了两人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当初,为何要瞒我?” “到底是怕连累了我,还是怕我影响了你的计划?功亏一篑。” 云浅正色。 “都有。” “我怕连累你,我也怕计划失败。” “字字真心,绝无半句虚言。” “我想过,去找你。但一是我当时行动不便,二则是后来祁桓对关隘的巡查太严了,我不能,不能去。” 行动不便?绛珠略微疑惑了一下,又瞬间想通了,是了,那个被她封之于口的,本以为再也不会说出来的“秘密”。 “你既要离开他,为何又生下来了?”绛珠是知道这位皇后生了一对龙凤兄妹的。 云浅又被问到了游戏的屏蔽词,她撒谎了。 “肚子起初没大起来,再加上我经期一向不规律。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再打,就不是打胎了,是打死自己了。” 她嗫喏了几下,艰难地找补了一下。 “我以为孩子能是我自己的。起初也确实是这样的。但后来,还是被祁桓摸过去了……” 云浅说完,有种艰难的,等待着朋友的审判的感觉。 绛珠接受了,诚然,起初她也没想要为云浅说话,觉得陛下的事不是她能置喙的,她看到了云浅的痛苦。 云浅向她解释以后,她心里好受多了,她不是一个不能顾全大局的人,只是一时心里难过生气,枉她那日哭得泪都要尽了…… 云浅大概能猜到绛珠的意思了,又乐呵乐呵地去喊她。心中柔软如绛珠,云浅一直哄她,说尽了好话……又去把两个小家伙抱出来给她玩。 诚然,粉雕玉琢的小孩子的确是能让很多人心向往之的。绛珠倒不是心向往之,单纯觉得有趣,挺好玩的这两小孩。三岁大的小孩不像先前那般犟,要更听得懂人话一点…… 两人相约之后一起出去游玩,既然活着,就去实现曾经所求的,而做不到的。 看到云浅现如今的状态与生活,绛珠相信了,她曾经的“抗争”是有效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不算是靠帝王的施舍才得来的自由,云浅也有另类自由的方式,只是不能为外人道且有一种被迫解脱的意思罢了。 不管怎么说,两相退让的妥协造就了云浅现如今的生活。 孩子三岁大之前她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们,现如今可以适当地交给别人来带,毕竟她确实不想天天宅在家里带孩子……这是先前就说好了的。 她缠着绛珠姐姐一同,看遍万水千山……祁桓不高兴也没用,她要走的时候说好的不能拦就是不能拦,也不会有归期…… 有一次,云浅去了大半年才回来,那次回去。祁桓看她的眼睛里满是危险的阴鸷和一丝红了眼的委屈。 那天晚上任凭云浅怎么推搡他都没法停止男人的征伐,真正意义上地被整的下不来床……事后自然还是祁桓乖乖地去哄她……还一边控诉她一点都不想他……两三个月才来一封信…… 先前两人说好不再放暗卫和眼线在她身边,但这回祁桓眼神落寞地,说着, “你既不让我派人保护你,也不给我来信。我没办法知道你的安全,每天独自待在这皇宫里,寝食难安……”孤枕难眠。 云浅听了,沉思了。 最终同意祁桓在她外出游玩时可以放暗卫在她身边……绝不能打扰到她的那一种。 更是在祁桓的进一步扮可怜下,签署了十天来一封信的协议…… 祁桓这才高兴,抱着她在她脖颈间,发间蹭,一通乱揉,又想去亲她,但被云浅无情的拒绝了,她熟悉地感觉到男人的状态有点不对。 空气中有点燥热的因子在浮动。 她可不想再来一通了。 …… 云浅没有浪费自己的行商技能,继续在各地开酒楼,开书塾,开茶馆,干的都是些正经生意……毕竟要是有些不正经的在里头,当今的陛下能第一个把她给抓了…… 她一点都不缺钱,她富有得可怕。 只要她想要,几乎没有什么是不能有的,但太多了又带不走,与其放在,不如拿来做点好事,重新投放到民间里,慈幼局里,和贫困的州府里,只要别乱来影响市场正常运转和金价就行。 第115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番外二(1) 云浅向来不爱去参加一些宴会什么的,每逢一年当中的元旦,这位祁桓的皇后才会出现一下,但也被祁桓护的很严实,坐在底下的人根本不敢去看上方的天颜,心中再好奇也只得按捺下,起码得知了是真的有这么号人物的存在…… 而且看小太子和公主日渐长大,出落得越发模样好了,也能看得出来生母必定是位玉骨天成的美人…… 云浅对这些宴会是真的不感冒,喝喝酒吃吃饭,看看歌舞,再一直被祁桓骚扰着,就这么过去了,有什么很有意味的东西在里面吗? 不过,在一次去一位侯爷家举办的赏花宴中,云浅遇到了意外之喜。 祁桓牵着她往里走的时候,云浅就先行撤开了,她不想一直坐在高位上听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回实在是洵儿和棠棠答应了新伙伴的邀约,云浅索性也来看看。 这位侯爷家的公子小姐都被送进宫中伴读了,两兄妹虽是一母同胞,却也搭不上什么话,洵儿话少得让云浅感到害怕。明明他爹的话多起来的时候能那么多……不过棠棠则是活泼得不得了,有时一张嘴就是滔滔不绝……要是在现代世界,云浅有时真想把女儿送去脱口秀表演算了,倾诉欲过强了些…… 陪着两个孩子去找到各自的新朋友以后,云浅便也适时地走开了,她一个大人在,不合适。 而正当她在这位侯爷家的后花园里百无聊赖地走着,看着。 冷不丁地有个人靠近了她,似乎是想吓她。云浅觉得有几分意思,在她即将要拍到自己的右肩的时候猛地回头,准备捉拿住这个人。不想这似乎是闺阁小姐们专门的把戏,她早就侧到另一半拍到了云浅的左肩…… 云浅一时有些静默,原来是这样玩的……不想这位小姐却突然露出惊讶和抱歉的神色,云浅登时明了了,应当是认错人了…… 她一直随着自己心意打扮,宫装凤袍什么的,也只会在重要场合里再穿,其余的时候她想怎么打扮怎么打扮。果不其然,眼前的女子这不就认错了?估计以为是她的哪个姐姐妹妹呢吧。 “这位姐姐实在是对不住,我认错了人……” 云浅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直言无妨。能看得出来云浅比她年纪要大也很正常。云浅再年轻,也年轻不过这些娇艳欲滴的小姑娘啊,不管怎么说,她两个孩子都六岁了。 不想眼前的女子却登时有些看呆了,方才云浅不发一言,神色淡淡的,本来还以为这位姐姐要冷冷地瞥她一眼,不想还对着她笑了笑,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不知怎的,苏小姐生出了想邀请她一同去的想法,说干就干。 再拉不到人,今天就不用玩了。那么这场宴会将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云浅正好无聊,就说好啊,率性跟着她走了。不过这越走,云浅觉得越不对劲呢,这苏小姐,明明生的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现如今,面上假装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再拉着她往幽静处走的模样……有种……偷摸的感觉呢。心下觉得有趣又好笑,对这目的地更是好奇了…… 终于,两人终于像做贼一样地弯着腰,摸到了一处僻静的亭阁间。这里还有有假山遮挡,不知是哪个人才设计的,多么适合“偷鸡摸狗”啊。 入目就是另外两个坐在四方桌上的女孩,看她们进来,纷纷回头去看,惊讶的神色尽显……拢了拢袖子,好像有什么东西般……嗯,怎么说呢,跟苏小姐有种异曲同工的偷感。 这下云浅笃定她们肯定在干点什么为父母所不许的事情…… “你们,是不是,三缺一啊。”云浅好笑地发问了,牌桌上锻炼出来的直觉让她大胆发问了……这多么适合的桌子啊,还有这神色……啧啧,只能说是正中这三人下怀。 几人一时对这位新来的小姐生出了几分惊叹的“敬意”。 苏小姐一副果然我慧眼识“英雄”的感觉,当即拉着她坐下了……云浅没有推辞,但也直言自己可能不会她们的牌…… 果不其然,这种架空古代世界,她们玩的牌也自然有些差异。不过,等云浅看过她们三个从袖子中拿出来的一条一条雪白的叶子牌后,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这不会是现代字牌的始祖吧?!玩法和麻将很相似有的甚至一样的那个?素来有手上麻将之称…… 巧了,虽然云浅没打过字牌,但她会打麻将啊…… 其余两个教了她一遍后,看她上手如此之快,难掩喜色。直到打了一轮,她们开始喜滋滋地挑起话题来,先是说原本的牌搭子王小姐,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来,哎呀估计又被关禁闭了………后来又开始聊别的,聊着聊着,云浅就发现势头开始有点不对了。 “欸,你们猜宫里那位最近怎么心情又好起来了?”顾小姐喜盈盈的问着。 “切,这还用猜吗?真没意思。你有没有点新鲜的讲了。”谁不知道陛下的心情随那位神秘的皇后在不在而定,有什么好猜的,只不过这回心情不好的时间格外地久了些。 “哎呀,那这位新来的姐姐,你知道不?我先前从没在各家的宴会上看过你,你是不是新迁入王都的人家啊?” 不想话头一下就被抛给云浅了,明面上是无意的询问,其实还是想把她的底细打听清楚一点。她这个姐妹苏小姐向来行事跳脱,从小到大没少被人骗…… 呃,其实她还在想给自己安个谁家的身份,这下好了,两个问题全抛过来了,于是只好打太极。 “哈,我不是特别清楚呢,但我知道妹妹你该出牌了。” 当即,顾小姐就回过神来,“哦对对,对不住,我看看。” 这叶子牌的设计精妙的很,而且,她们为了增添乐趣,是带有“赌博”性质的。她们询问了云浅,毕竟出现在这里,应当都不差那点彩头钱,不过若是不愿也可,云浅只笑了笑说可以。 云浅拿出金锞子的时候,其余三人都适时地沉默了一下,这位到底是什么家境啊,一上来就是金的啊…… 可当云浅认真地熟悉着,摸索着其中的精妙变化时,顾小姐似乎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云浅是哪家的小姐勒。当即问起来,没成想,她们三个人都不知道。 第116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番外二(2) 更没成想的是,这个问题难住了云浅…… “这位姐姐你父亲到底是朝中的哪位啊?既加入了我们,可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可别把我们卖了……我跟你讲,太傅家的女儿跟苏小姐尤为不对付,我们每次都得挑点她不在的时候才敢来。欸这样说也不是特别恰当,傅璃平等地针对所有在她眼里不守女子德行的人。” “天哪,她那张嘴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我们三个加起来都说不过她,天天把些什么恪守规训、行为世范挂在嘴边……咦”顾小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忍不住感到窒息般地打了个哆嗦…… 苏小姐是侯府里的大小姐,她家后花园是她们的秘密场所……否则也不敢这么大胆地来了。 三人中只有那位卫小姐尤为地沉默,云浅能感知到,她对于另外两位随意拉了她入局不是特别的赞许,况且这么久了,云浅还不肯自报家门…… “家中并无什么伯叔在朝为官,只是行商之辈。”终于,云浅找出了一个说出来应当没人会怀疑的身份,她赌苏小姐不主持宴会,不会对邀请名单了如指掌。 果不其然,她感觉卫小姐收敛了一些谨慎的神色,这样微末的家世,没有政治上的势力,没什么好怕的。 ———— 云浅越打越觉得有劲,赌博这种事真是,不打到肩膀酸痛都不罢休的……难怪这些闺阁小姐愿意冒这么大风险来…… 起初云浅赢不了,她在摸索一些细微的规则和套路,等打到后面的时候,已经是如鱼得水般地娴熟了,任意切换牌数,再加上不知道是不是有“新手保护期”的功效,她从一开始的把把都输,到后面打得精神抖擞…… 而她们四人不知道的是,起初的确没人发现她们不见了……但无奈的是,有人来了呢。 早在傅璃恰巧走到附近茂密的竹林时,云浅就感知到了,但稍微有点晚了……抱歉她最近松弛久了,又沉浸在牌局的变化中,没有以前敏锐了。 “有人来了。” 云浅话一出,其余三个人登时被吓了一跳,卫小姐还好,她一向比较镇定,其余两人则是登时瞪大了眼睛,手也开始颤了起来。下一秒四人就开始收起桌上的牌来,真是风卷残云。 不出五秒钟,八十多张条状的硬纸牌就被四人集体分赃式地收到了各自的衣袖里。顾小姐手都在抖,苏小姐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有云浅还微微地有点想笑…… 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呢,就像是上学时做坏事被教导主任抓了以后第一反应是想笑……云浅在原世界上学的时间很少,但一点也不耽误她坏事干尽,早就练就了一双挨得住批评的耳朵和厚如城墙的脸皮。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在想是现在起身分散开,还是继续坐在这里假装自己在聊天。 最后她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后者。牌太多了,万一走动的时候掉落出一张来……那就等着家法伺候吧。卫小姐表面镇静,内心的慌张一点也不少……自从跟这几人玩在一起, 她感受得到自己内心其实很不符合世家的规训……而且她胆子其实也很大,要不然也不会跟她们一直紧密地组合在一起。但这不耽误她家规森严呐,四个人一时之间沉默的连空气中清风吹拂落叶的声音都听得到,一颗心七上八下地向外边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更是吓一跳。 三个人神奇地齐齐地低声冒出。“傅璃。” “你们在干什么?”下一刻,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云浅是恰巧坐在四人中背对的那个方位上的,她看不到来人的脸。其余三人已经彻底面如菜色了。她们发誓,下一次,下一次,绝对不提她名了,她到底怎么摸过来的? 苏小姐已经彻底无语了,那她磨了母亲那么久地不要邀请太傅一家算什么?算一场笑话吗…… 这傅璃见她们不答,满脸狐疑地扫视着她们…… 云浅没忍住微微转头过去看了一下这位,传闻中的太傅之女……说实话,她一时也觉得实在是太巧了……不知道的以为她暗恋她们仨,这都能摸过来。但抱歉,她只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教导主任”之气……端正规整地好像连一根头发丝都有它固定的归属。 登时三人都面面相觑,顾小姐面如土色……终于,苏小姐毕竟在自家的主场,说起话来更有底气些。 “傅璃,这跟你没关系吧?” 苏小姐毫不示弱地跟她对视着,但说真的,云浅都感受到了苏小姐越来越底气不足的心虚感……毕竟很难有人不怕“教导主任”吧,而且据他们说的,这位太傅之女好像“从无败绩”。 就在这种严肃正经的“萧瑟”氛围中,意外发生了,只见顾小姐袖中的东西突然滑落了出来,落地精准地让人来不及救…… 傅璃顿时就看向了那边,顾小姐想死的心都有了。45°的仰望,不让泪流下。 空气尴尬地快能抠出三进三出的大院子。 只见她立马去捡,试图表现的若无其事一点,云浅坐在她旁边,清楚地看见了顾小姐伸出的那只手都在颤。 就在傅璃迈步过来试图去拣地上的不明长条状物体的时候,云浅当即揣着袖子站了起来,高挑的身材一下就挡住了身后的顾小姐。顾小姐当时跪谢求佛的心情都有了。不再啰嗦赶紧捡起来揣进袖子里。 傅璃皱了皱眉,更是坚定了她们肯定有鬼的想法……而且,云浅揣着袖子的姿势很奇怪,不是正常的倾斜向下的……只见她当即看向云浅的衣袖处,云浅也不干等着让人来查,直接转身就要走。不揣袖子是不成的,把袖子放下来太危险了,先前她们都是整好了一小沓一小沓地放在里面,才能维持住让它不要掉出来。 现如今时间紧迫,云浅哪来的时间整理啊,不过她眼波流转间,直骂自己真是脑子抽了,当即叫系统给他收到空间里去了…… 而这时傅璃恰好已经拦住了她,抬起自己的一只衣袖直接挡住云浅的去路,严肃冷淡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这位行为诡异的面生女子。 第117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番外二(3) 不巧,云浅脾气一向是吃软不吃硬,更何况对方看上去是不会放她走的。云浅先是冷冷地回看了她一眼,碰上对方坚定的眼神,云浅一时觉得有些好笑。 现如今她已经没有了把柄,还会怕她不成,当即迈步缓缓向她走近了一步,脸上又浮现了熟悉的笑容,唇角勾起,眼睛里也是浮着笑意,不过任谁也能看得出其中的好笑意味是不同寻常的,一时之间剑拔弩张的气焰弥漫在这水榭里。 其余三人都看呆了,姐们你到底什么来路啊?!商贾之女底气这么大的吗……看的真是太爽了…… 她们都只敢跟傅璃打打嘴炮,从来不敢跟她鏖战,谁赢得了“卫道士”啊。多说多错,从前的经验已经告诉了她们,跟傅璃对上了,绝对不要鏖战……最好能跑多快跑多快…… 傅璃见她一副肆无忌惮的模样,还颇有些不在意地盯着自己,内心的不舒服顷刻占据了上风,眉头紧紧地皱了皱。 “这位小姐,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 只见眼前的女子勾起了张扬的嘴角,“不知这位妹妹,又有什么资格拦住我的路?” 死也不回答,凭什么回答,回答了她就会信吗?不可能的。 傅璃的眉皱得更紧了,这其余三人向来不守规矩惯了,怎么可能是在干什么好事?不想这个新来的胆子这么大,谁不知道太傅向来是文人的典范,是天子亲师?这还是她第一次碰上这样不怕她的人……平日里她训起其他官家的小姐来跟训小鸡似的,当然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也有人敢这样跟她犟…… 而就趁她没空理会其余三人的当口,云浅将手背到身后,伸出两只手指作小人走路的手势…… 果不其然,下一瞬,其余三人登时起身,准备离开了。但尴尬的是,来路和去路就一条啊…… 傅璃不悦地看着云浅,对她这样嚣张的态度很不满,但一时又没法阻止其他三人走,云浅比她高了半个头,挡她这种养在闺阁里的小姐还是不在话下的…… 苏小姐才不管,带着小姐妹就横穿了,本来是准备绕过假山回去的,但逃跑心切,溜的比谁都快…… 想着她自家的院子,她爱怎么走怎么走,只要别让父母亲看见就行了…… 但墨菲定律讲究的就是一个怕什么来什么…… 这不,苏小姐自挂东南枝的想法都有了,刚走出竹林就迎面撞上她爹了…… 严格地来说,不止是她爹啊。 她爹作为今天的东道主,本应该在敞厅不是吗,可现如今正带着一众朝堂上的宾客们参观自家园子呢,嘿,自家女儿就带着两个小姐横穿竹林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竹林里可有旁人?” 神奇地是,她们三人正蹲身行礼不敢抬头的时候,一道微沉且气势迫人,而且明显不是她爹的声音响起了…… 祁桓找不到云浅,身边又没有暗卫跟在她身边,正是不悦的时候呢,云浅不在他身边他就容易焦躁。 云浅一直觉得这是病,得治。但这里好像没有这种药…… 杂话暂且不提。 苏小姐一时甚至不敢起身,也没回答那人的问题。不想她爹竟然开口催促她赶紧回答陛下的问题…… 陛下?!苏小姐哆哆嗦嗦的,一刻也不敢再耽误了。 “有,有位…呃小姐和太傅家的女儿还在里边的水榭亭里。”说到一半,她崩溃地卡壳了,发现自己不知道那位新牌友姓啥啊,又一次地想自挂东南枝了,她低着头,不敢看,更不用看她爹的神色,都能感受到那股浓浓的不悦之气。 祁桓闻言,立马甩了袖子进去了,走的也是横穿的路……苏小姐知道自己肯定不能跟陛下比,但是心中还是有点淡淡的安慰感……君主都这样了,做臣子的也不好为了这个而骂死他的女儿吧…… 而另一边的云浅也懒得再跟她僵持了,现如今人证物证俱不全……没什么必要再拦她了……转身就要走, 不想还是被傅璃拉住了,正当云浅想猛然甩手挣开,给她一点不合礼仪的小小震撼时,祁桓来了。 男人一上来就直奔云浅,虽然看见了还有个人,但也不甚在意…… 傅璃是在宫廷宴席上见过天子的,当即松开了拉住云浅的手,俯下身蹲身行礼,低着头看不见他们的行为。神情恭敬,挑不出一点错来。 祁桓此时正扶住云浅的肩,准备带着她离开。不想那道行礼的声音乍然传来了。 “见过陛下。” “臣女在此处偶然撞见四位小姐聚众,私以为是在做些不合乎女子品行的事,询问之下,无一人回答,这位小姐更是公然袒护,真是有违女子的行为典范。还请陛下彻查。” 云浅真是被逗笑了,她本就准备走了,没什么好计较的……可还真是“天不遂人意”呐,令人发笑的操作。 只见她对着祁桓粲然一笑,先是给祁桓整的愣了下神,她很少给他这样的好脸色…… 但他心里也门清,估计是真的干了点不能为外人道的事了,不然不会露出这么狡黠的神色……一看就是憋着一肚子坏水了。 傅璃见陛下久久未回应,也没叫她起身,心下疑惑,她看得见眼前的云浅站得笔直,根本没有行礼的意思,心下更是疑惑的不行。这时才开始来思考起云浅的身份了。 她到底是谁,见到陛下可以不行礼的吗?而且陛下一直没说话,好像也没有怪罪的模样……真是太奇怪了,陛下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唯一……不会是那位神秘的皇后吧?几乎是刚蹦出正确答案,又自己否定掉了,怎么可能? 不可能,皇后娘娘从来不参加这些宴会,更没听说陛下今天是带着皇后一起来的。再说,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跟着那三个没有正形的小姐一起?胡作非为,还袒护她们。 “哦?那你倒是说说,她们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成吗?” 傅璃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其中的偏袒之意。可要她放弃,又有点不甘心…… “还请陛下彻查,以还几位小姐清白。” 第118章 蛇蝎美人亡国公主x偏执疯子敌国皇帝番外二(4) 云浅这下是真的笑出声了,“好啊,祁桓,就依傅小姐的意吧。” 傅璃这下是真的迷幻了,她到底是谁啊,敢直呼陛下名姓。就算是已逝的姜太后也不能这样吧……但此时再想后悔也是不能了,陛下答应了要查,便是骑虎难下。 祁桓怎么可能看不懂云浅的小心思,就是故意这样的。 看着她狡黠明媚的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祁桓没忍住亲了一下眼前人薄薄的眼皮…… 当然,这些都是傅璃看不到的。 于是,现下的情形就是这样的。 苏、顾、卫三位小姐也在傅璃的指认下被请了过去,云浅不肯被祁桓牵着了。 她心下生了玩闹的心思,跟他离的远远的,跑去跟三位刚认识的小姐妹们站在了一处,这么快就揭晓结局就不好玩了。都做小人了还要什么脸啊…… 哎哟她真的觉得这三个人的表情好逗啊……有一种“作恶多年”终是被捕入狱的感觉。 那三位牌友自从被傅璃当众指认说聚众不轨、不合女德、不懂得做女子的本分、不配为官家小姐起,就如同流年不利,遇上灾星了般的难受,面如土色不是说笑的,比出门踩到狗大便还难受。 但反观这位新牌友,整个人比方才打牌时还要灿烂得多了,盈盈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又不禁想抬头问天,她是不是疯了?都被抓到陛下面前来,要当众对簿公堂了心情还不暗反明了起来,她家里是不是富可敌国能捞她出去啊…… 又震惊又艳羡,这个世界里的商贾地位并不低,明面上虽然比不上在朝为官的,但巨富之家也是能特别受到朝廷的礼遇的。 活得太爽了,真是。根本不在怕的,管她是太傅之女来了,还是当今陛下站在面前了,都照样我行我素……其实云浅也想过忍忍吧,别太过分了,但真是不好意思了,这种事谁做小人谁知道,小人和反派为什么爱笑?是有道理的,忍不住啊。 就这样她们四人和傅璃各站一边的对着,她们的心情复杂得不能言说……揣着袖子里的东西,崩溃的怨念幽幽地向对面的傅璃散发着,她们哪里来的及销毁证据啊? 多年的闺阁教育让她们有种想骂但无奈词汇量匮乏的痛苦感。 一个个心里已经在想要跪几天祠堂才能被放出来了…… 她们都没注意到,或者说不能注意到,坐在上位的男人从始至终目光一直落在云浅身上…… 但云浅也没有笑得很张扬,只是始终有一种看乐子的笑意浮于表面上罢了。 这场闹剧很快就开始了。 “还请陛下派人检查一下四位小姐的衣袖。”字字铿锵,坚定地好像刚从铁炉里炼出来的一样。云浅还算能理解这位太傅之女吧,世界很大,傻逼很多。况且这般坚定的人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难得。 不过云浅还没来得及警告他不要乱来,男人就已经回应发话了。 “让侯府里的侍女去看看吧,至于云小姐,就朕亲自来搜吧。” 这下云浅脸上的笑意没了,当着大家的面她没有一点跟他玩闹的兴致……毫无感觉。 剩下的四人则是个个面色惊异,傅璃和卫小姐面上还镇定些,心中也无不惊。, 谁不知道陛下笃爱皇后,这么些年来从来是不立妃嫔,有提议的奏折也从来没有不被打回去的。哪来的突然就……就……完了,她们突然一齐想通了。 云小姐啊,姓云啊。想通这一点,余下的都变成了顺理成章。 顾小姐和苏小姐内心隐秘的欣喜和震惊溢满了,有生之年跟皇后打上牌了,成了一条船上的人了……什么跪祠堂啊,关禁闭啊从此刻起通通与她们无关了,诸多的烦恼只管抛到脑后。 除了卫小姐和傅璃……卫小姐一向谨慎,棋没有下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输赢…… 而傅璃则是有些气恼了,公然地偏袒,有什么好说的了,她懂礼法,也懂皇权不容质疑。现如今她们不过都是臣子的家眷,陛下会站在谁那里一目了然,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不会……更何况,谁不知道这位皇后的来头有多大,是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更是皇嗣生母,能从这朝稳坐到明朝去。 苏小姐和顾小姐第一次大大方方地给侍女们搜,你们搜吧……搜完了她们改天就再去做个百八十副出来…… 本来在闺阁里待得就无聊,等出嫁后更是要操持一大堆的事,哪还能像现在这般,傅璃她根本不会懂,为了打这个她们连婢女都不敢带,最衷心的都不敢让她去放风……就现在玩一玩还要被个太傅之女盯着,现下更是被抓起来了。 平日里根本没人能治这位,每每都是她们三个灰头土脸地被训一顿,吵又吵不过,搞不好还要被告一状……她们有时候都很疑惑,这到底关她什么事啊?但根本没用。不想终于也有一天会有人站在她们这边啊…… 没人敢去看陛下搜……云浅狠狠地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乱来,祁桓脸上满是点点的笑意,顺了她的意。 等那一沓沓的牌被交上去后,祁桓随意扫了一下,捏起其中一张牌来,翻看了一下,上面有花有字的,倒是挺雅致的。 登时就明白了她们到底在做什么有趣的事,祁桓也稍微有点疑惑,本朝好像没那么死板吧。这太傅的女儿,怎么被教的跟迂腐的书生似的。他记得太傅也不是这般的啊……他当然不知道,太傅喜欢以夫为纲的女人,教导女儿当然也这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父死从子…… 云浅怎么会知道这个世界有个活脱脱的大“朱子”在这,也不是很明白她从小看什么书……秦人尚武的风气一直盛行,按理来说不该这样的啊,谁穿越了? 祁桓随意地将牌丢回托盘上,漫不经心的模样就已经宣判了这场闹剧的结局。 “这样的小事也值得闹到朕面前来?其余人等都退下吧,叫太傅来朕御书房一趟。” 男人气贯长虹之势令人不敢出声,个个面上都俯首听命的模样。 傅璃心下微沉……低着头退下了。 其余人也都低着头转身离开了,不敢去看帝后的相处。 后来,云浅的工作又多了一项,修书……总有人要来提出,为什么不能是她呢……由她先来引导,阻力不会那么大,让女子也有接受教育的权力和机会,让她们能够大胆地踏出闺门而不被世俗所议论……也没人会去要求官府处置了她,将她钉在耻辱柱上。 哪怕云浅不在意这些,祁桓也不会允许。 第119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1 云浅在想死的那天离开了这个世界。没有再去管身后的事。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了第三个世界的任务。您购买了产后恢复丹一枚,还有能工巧匠、烹饪大师等技能,一共花费500积分,再加上奖励一共2000积分,您现余3800积分,外加奖励是一千万现金和五十年寿命。您已花费一千八百万购置了一套豪宅,现余额为一千二百万。” 一个黄色淡光的小光球蹦蹦哒哒地在她面前汇报着。 “嗯,几天假?” “两天,嘿嘿,下面这个任务我接到通知是个仙侠世界的,宿主你会喜欢的。” 系统没忍住提前剧透了一下,云浅确实比较感冒,可以在里面练就绝世武功了……打架可以飞到天上去…… 满意地点了点头,摸了摸这个小光球,就像摸狗。随后就去享受自己的双休假期了……她买的这栋别墅属于是特别适合养老了,超大采光窗,阳光房兼具,还有地下室,虽然云浅还没有规划好建点什么在里面,但整体来说够她宅在里面的了……打扫什么的全让系统干了……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 叮咚。 “宿主,两天时间已到。我们去下一个任务世界吧!” 正在为您传送中…… 一大波记忆向云浅输送而来。 这是个仙侠并存的时代。灵气充沛的时代,天才辈出,修仙之人无数,帮门林立。云浅是修仙界的两位大能之女,少年时便是闻名遐迩的天才少女,为人所艳羡不已。继承了父亲剑修的身份和衣钵,又被爹娘送入云阳宗修行,修行之路也可谓是顺遂无拦。毕竟她本就天资极其强悍,又极为刻苦,天生仙胎,不比凡人修炼之速。 然而少女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但其实已经有两百岁了……在她两百岁这年,突破了金丹期,成功结婴。 当时这一消息传出去的时候,震碎了无数修仙人的心,同样是日日修习,她两百年就结上婴了。 这是什么概念呢,就相当于你还在上初中,亦或是高中的时候,你同辈中的女孩已经当上教授了。可以来指导你,做你老师中的老师了。 但少女也在她一百岁这天,迎接了她自出生以来第一道除修行外的“劫难”。 她爹娘先后飞升成仙了。 那天的雷劫很大,三界都看得到,那直直地劈的是离渊仙山……云浅的家。但雷再大也比不过云浅心中的雷劈感…… 云浅的父母恩爱非常,是修仙界的一对广为人知的神仙眷侣。他们是在一千多岁的时候才认识的,三千岁的时候才在一起的,等到生下云浅的时候都快六千岁了。那时候他们已经修炼到大乘期了,而两个都是仙门中的大能。 说起来也是奇妙得很,起初两人谁也瞧不上谁。云渊和衔月都是被仙门赞誉的天才,云渊仙君是练剑的,而衔月仙子是练刀的,刀修。两个人的关系起初就是陌路,因为年纪相仿,还带点暗暗的较量。是碰上了一个眼神也不会给对方的那种,冷心冷情的不行。 谁也想不到一千多年过去了,有一天仙门的八卦头条竟是云渊仙君和衔月仙子在漫漫桃林中交换二氧化碳,还刚好被人看见了…… 云浅自被生下起就没怎么被管过,因为他们也是这么长大的…… 雷劫来的那天,云浅还在宗门里,根本没被通知到……不过这事也怨不得云渊道君和衔月仙子,他们也没被通知到。 盛大的修仙一界都在热烈欢呼着云浅父母的成功飞升,除了云浅。 她不仅从此再也见不到爹娘,而且还要被授予剑尊的位置……虽然面上不显,但也不过是个才两百岁的人,在修仙一界已然是十分年轻的了。 只不过所有人都顺理成章地认为她不会有感觉,云渊仙君的爱女向来如此啊,眼睛里除了修行就没别的事了……各仙门源源不断的恭贺被送上门来,恭贺她喜迎剑尊之位…… 但其实仙界不是没有比她厉害的剑修,但谁也不愿意接她爹留下来的烂摊子。什么原因呢,前剑尊,也就是她爹。根本不管宗门的事,也不收徒……也就是说这个偌大的云剑宗,是个没人的地方。还穷。 云浅刚过来就被传送了这么多信息,脑子嗡嗡的。她第一个问题是。 “这里的钱,是不是不是普通的那种……”云浅的记忆告诉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钱,但是好像有人说过她们破剑修个个都穷,还傲得不行。 “嗯,宿主你太聪明了,是的。这里用灵石作为货币,如果去民间才会有金银交换之地,但在修仙界,是这样的。” “什么东西最值钱?” “嗯……最上乘的丹药、灵器、法器、炼丹的药材啊这些的。” “我是不是除了有把玄月剑,一无所有了。”玄月剑是父亲专门找的千年寒铁再配上离渊仙山的霜雪精华熔铸而成,剑身寒冽剔透,挥舞之时,带有霜风之气,若施法时,则是一片皎皎月光之貌。 “嘿嘿,那也不是啦,你还有被劈成一片的离渊仙山,还有这个空空的云月宫呀。” 云浅紧闭上了眼睛,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没钱。 并不是说有了钱就会没有烦恼,但是她知道,此刻她没钱,烦恼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没钱。 …… “宿主,请你进行这个世界的外观打造吧。” 云浅闻言,面上跳出了一块控制面板,她按照惯例地开始按自己的喜好来设定。由于这是个修仙世界,云浅给自己整了一头银白色的发,光亮和闪耀并存,又在纯净中带有一丝高贵的仙气,云浅对此特别满意……终于能换发色了,虽然她觉得黑发也很好,但能换一换,也是极其不错的。 况且还不用承受现代世界漂发爆顶、毛发损伤、毛躁之苦。 又将自己的身高大胆调到一米七五,她已经在想象使剑的时候会有多干净利落了,飒沓如流星……再将自己的脸调整的更冷清一点的,最好瞥一眼对手就能吓死他的那种。 云浅的瞳色是她自己选的一个灰粉调的,来搭她的发色,布灵布灵的眼珠子简直是天选美瞳……眼尾较长而略微上挑的凤眼显得极具气质和风情,媚骨天成。但若是眼神冷一点就是目下无尘,很好,云浅很喜欢。 最后,配银白色的头发自然是要冷白皮才压得住,好了,经过云浅这一番调试,好歹会有人信她是剑尊了,起码不会觉得她年纪太小…… 第120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2 “宿主,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还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哦,所以需要你好好地去探索,留意一下,不过你放心,他要是出现了我第一个就在你脑中大喊。” “……嗯,我谢谢你。”云浅听进去了,但她一边在想怎么搞钱先,虽然她作为一个修仙之人已经早早辟谷,但这不是没钱吃饭的问题……云剑宗穷成这样,她这个宫主能做的下去才有鬼…… 其实,想当年,她好像也不至于穷的不行啊,爹娘每年都会给她打钱,也不是这么说,她一般会自己回仙山拿,云渊仙君和衔月仙子虽然不怎会带孩子,但他们知道怎么给钱…… 话说到这里,云浅早已想到回去吃老本的方法了…… 但很坑的事情永远在路上……她跑回离渊仙山看了一下,凭着记忆摸到了家里的财库。起初还侥幸的要命,觉得财库在黑黢黢的地面之下,没有被劈到。 可等到她惊然地发现,属于自己的那个财库里面是空空如也的时候, 人已经微死一会儿了。 无他,只因她感受到了父母的那个大财库里面还有很多灵石的气息,但她打不开……云渊仙君和衔月仙子,你们真的够了。 达不到他们修为的境界,是没法强行打开这个大财库的。 云浅抬头望天想哭都哭不出来。 等她修炼到她父母那个境界,怎么也得要个几千年啊……请问这财库放在这里的作用是让她干看着的吗。 不过没办法,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怎么用力争取都没法属于你。她只能另寻他法了。 云浅想出的第一个致富路径,朴素的不能再朴素了——上临渊崖挖雪莲……对,离渊仙山本来有很多天材地宝的,现在只能说是,需要等待……大概一千年就能全部恢复好了…… 挖雪莲是很多初级弟子们会去做的,一是顺带修习,二,也是为了钱……所以当一众弟子看着素日里从未见过的挖雪莲“同行”,一位飘渺若仙的白发仙子出现在这里时,其实是很惊异的。 他们能感知到云浅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上,后来回去一问,发现这就是前段时间炙手可热的新剑尊啊……那个父母一起成功度过了渡劫期的天才少女。 云浅才没管那么多,什么掉不掉面的,你能力够强,干什么都有人自动为你找理由…… 她挖起雪莲来又快又好,当然不是真的靠双手去挖,有术法……再加上,有一个免费的劳动力,于是云浅和系统二人就这样,天天上山,天天挖……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临渊崖的雪莲历经了多么多年来第一回这么惨的“洗劫”。 当然,也是有部分初级的修行者对云浅的行为感到不满的,认为她堂堂元婴期高手,又是仙界大能之女,家中宝藏无数……怎么能来跟他们抢这种共享资源呢? 他们不知道,如果云浅听到这个话,应当会很乐意邀请他们去她家看一下,看看他们说的无数宝藏…… 而还有一些身处临渊崖之外的人也关注到了云浅的行为……他们的反应则要精彩的多,心思各异地思索着。 想着,这位向来高傲的仙界明珠,怎么肯去干这种她从来不用干的事了? 难不成真如他们所想的那样,那云渊…… 部分仙界长老听闻之后,当即派人给云剑宗送去了些天材地宝,云浅在想,他们剑修很穷这件事是不是人人都知道…… 但不管怎么说,此时的新一代剑尊云浅和她的空荡的云剑宗,就是没钱。 她本来是在云阳宗学艺的,现下她也没办法再以从前的身份去了。她从前认识的那些同辈啊……恐怕暂时是没法联络了。 况且,据系统说的,气运之子还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以至于没有被注意到的话。那么他应该是身在凡间之人。云浅推测他应该会在明年的仙门大开中,来到仙界,那么这个时候,他必然就会在仙界中崭露头角了。 又或者说,他会不会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出场呢……也未可知。 而且,按照气运之子的属性背景,他应当会是什么新一代的天才灵根,然后在初露头角中被天下第一大宗云阳宗给收入宗门,从此成为长老的内门弟子……然后再在一系列的磨难中走上人生巅峰。 而这样的剧情,是云浅所不允许的。气运之子进云阳宗了,她还怎么去找他?不行,她干不出没有正当理由下的“骚扰”,简直像一场巨大的羞辱性测试。 不到穷途末路她都不会去这样干的。且不说她本来就没法做到这一步,再者,抽到这样一个剑尊的身份,虽然是个才将将上任的,但也是有包袱的…… 她敢打包票,她敢这样“恬不知耻”地去找他,第二天她的脸面就能拿去洗地……所以,将他收入云剑宗是关键的一步。 起码她不是什么合欢宗的,她们云剑宗好歹也是正经剑修,如果条件资源好的话,她“勾勾搭搭”一下把他先骗进自己的云剑宗,应该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云浅兀自地想着,却不知道这位还没出场的气运之子向来不喜欢跟女性接触… ———— 不过,插个题外话,自从收到了各自“白嫖”来的资源以后…… 云浅忍不住想了个极不正经的主意出来。正好她自从收到各宗门的恭贺后,还没有好好去拜谢一下呢…… 而且正好可以借此,摸索打探一下……她爹娘有没有给她留下什么隐形资源,能供给她使用的,亦或是现如今仙界的概况…… 她平日里一心修行,对仙界内里实在是不甚了解。 事不宜迟,她挖完雪莲就去了…… 首先这第一站嘛,自然是故人“云阳宗”咯。 几乎是刚进去,就有位烈焰红发的女修士等着她了,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给云浅看愣了。是要打架吗?云浅疯狂地在大脑中搜寻,答案立马明了了。 夏今,刀修,两个人早在一百岁的时候就因为互相看不顺眼干过一架了……但说真的,两人的关系在干完以后,神奇地以一种扭曲的长势好起来了…… 云浅给的结论是“臭味相投”。 “正常点。”云浅淡淡地开口说道。 果不其然,夏今的反应证实了云浅的猜想…… 第121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3 只见眼前的红发女刀修笑得更为张扬了,一上来就大力拍了一下云浅的肩。 云浅不受控制地皱了皱眉,夏今却更乐了,这再正常不过了,她们一直这样相处的。在她们干完那一架之前,夏今一直觉得这个女的死装……明明内心争强好胜却装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虽然她的确承认云浅长在她审美点上了……但年轻的时候,怎么肯承认。 爱与恨有时本为一体。 后来她才发现,云浅不是装的云淡风轻,而是长的一副什么都看不上的样子,让人误以为她什么都不在乎。玩在一起以后,才发现她也是个活人,是有气息的那种。 的确,云浅在一百五十岁之前确实是很争强好胜。后来发现好像什么都做得到,什么都得的到,自己已经算是站在长老级的人了。也就真的有些无所谓的感觉了,更何况,云渊和衔月从来没对她做过什么在修行上面的要求,大抵是因为自己本身就厉害到足以让人望其项背,所以不会把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压在女儿身上,类似于盼女成凤的心态。算的上是一种欲望都被满足过后的空虚和淡漠。 她那双凤眼微微上挑,若是被瞥上一眼只怕内心都为为之震栗。 “说吧!来云阳宗干嘛的,来找本小姐的吧!” 张扬高傲的一只火凤凰,云浅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禁蹦出来这样一个印象。 不巧,这回还真被夏今说对了。 来打劫的…… 云浅瞥了她一眼,嘴角边细碎的笑意却足以让夏今看见。 “夏今,你陪我吧!” 夏今闻言,眼里那点骄矜的神色怎么也盖不住…… 然后,一整天…… 从九大宗的最末合欢宗,到自家的云阳宗……所有人都知道了,云阳宗宗主的女儿陪着新任剑尊“为非作歹”,“四处打劫”。 当然,这话也只是在各位宗主们回过神来后才意识到的。 因为,云浅的套路无不是极具迷惑性和人设的欺骗性的,再加上她父母向来高傲自守的光辉形象的加持…… “前些日子我正忙着云剑宗的事,还不曾来拜访过您,是做晚辈的不是。” 打头就是一句极能吃定“中老人”的漂亮话,若说光是这样的话其实很普通。 但是这回说这话的人是谁? 是从小就天赋异禀,天生仙胎、震惊修仙一界的少女,是从无败绩的天才剑修,是短短两百年就结婴的新一代剑尊…… 他们猛然一听这话,多以为云浅有多尊敬、尊崇他们……面子和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毕竟以前可没有这待遇…… 回过神来,连忙说好好,再请她坐下。 一个又一个的,眼里无不带着些震惊的神情。直直地看着这位才两百岁就迈入元婴期的少女,说来汗颜,他们结上婴都到一千五百岁了……少年时以为自己已是世间难得的璞玉,是天才。后来才知道,他他爹的天才在修仙界是个数不胜数的物种。 一时又有些落寞,想到自己年轻时被她父母虐,好不容易熬资历熬老了,还要被他俩的女儿给打击到…… 云浅看着他们变幻莫测的神色,心下也有了些计较。 直接就斜切主题,先是说一些高捧的漂亮话,诸如一些您在修仙界的地位如巍巍高山……修仙界如今如日中天,您功不可没。 等说到晚辈小的时候就听父亲说过时,又停顿下来…… 殊不知这极大地吊足了各位的好奇心,以至于云浅说要先印证父亲的话,参观参观在您治下的宗门盛况时……无不是一拍大腿就乐呵呵地带她去了。 没人能想象,一张向来目下无尘的脸,带上些许真诚尊敬的笑意,说着这些话的杀伤力有多大……最重要的是,让人觉得真实。 最后,云浅满载而归了。 每一位宗主无不是在她流露出欣赏之情时大手一挥叫她拿回去装点云月宫……咳咳,虽然,除了云阳宗宗主,也就是夏今她爹。她爹叫夏今滚,云浅也不好再故技重施,面上好像没什么所谓,实则碰了一鼻子灰地和夏今一起滚了。 其中最夸张的一位,是云浅都拿着东西回去了,他还又差人送了点好东西过来,还带话说她一个小辈,“新官”上任,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送点瑰宝珍材来叫她拿去炼丹,补补身体…… 全程陪同的夏今就一直干巴巴地看着,第一次觉得自己话真少……属实是有些看傻了,不是,云浅你从哪学来的这些,我没见过啊…… 殊不知此时各宗门的宗主被人洗劫一空了还傻乐呢,寻思赶明叫自家的犬子犬女好好地去拜访一下云浅,说不定这一来二去两家就能成就一段美事呢……一时之间还觉得是自家占了便宜。 自大的可笑又可怜。 云浅可没跟他们客气,有了这些天材地宝,正好让她拿来炼丹……衡量一个宗门实力,不仅是需要掌门人自身的修为和全宗门的灵力武力值,也非常需要各种各样的珍品名丹和绝世名器…… 时间约莫剩下一年,云浅需要更强的实力来撑起宗门,光靠坑蒙拐骗自然是不行的。这样的事做一回就得了,这群老狐狸等回过神来会发现自己把他们耍了的…… 毕竟自己去的,是九家,不是一家…… ———— 话说系统在这种时候总会出人意料的上新,给她掉落一些好用的东西。 云浅猜想这也算是它们的机制之一吧,毕竟他们也算是一荣俱荣的关系,不多帮她点,她完不成任务怎么办。 简而言之,云浅从系统那里兑换了两样道具:太上老君炉和修为大涨丹。 你别说,嗑药真好使。这太上老君炉,顾名思义就是帮她炼丹的……一炉又一炉的丹,保准是上上品的,要是没炼成包赔她钱的。 呃,就是要了她三百积分,说是此乃仙人之炉,怎能是一般道具的价格? 还有就是修为大涨丹,这就稍微有点歧义了,这个并不是光靠嗑就行了的,它真正的含义是,使用者在练功期间以原本五十倍的速度增长功力…… 云浅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爱上学……噢不,是爱练功。其中的好处,真是谁用谁知道…… 云浅本就修炼极快,照这个势头下去的话,她打开云渊仙君的财库指日可待了,不多,大概还要个八百年的程度吧…… 第122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4 第二年的春天来得很早,云月宫里扑簌簌的雪还没化干净呢,每三百年一次的仙门大开就如约进行了。 此次的仙门大开很是隆重,虽然以往也很受重视,但又有些差别。 仙界正是蒸蒸日上之时,有对道侣飞升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人间向来渴望能拥有灵根进入山门。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灵根的。修仙界的结合体一般来讲都会有仙根,但不乏太过次等的,倾其一生也不过是初初炼成金丹。若尽其一生练成金丹还好说,起码寿命瞬时大增,能有五百年的寿命。若是不幸没能,恐怕生命徒留遗憾,只能下辈子注意了,或者向下安慰自己起码自己还有两百岁的命…… 而云浅这种天生仙胎则要特殊一点,比寻常的灵根拥有者的起步会更早。不过大多数修仙者是会被人间视为仙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能算是人仙。 而他们一般只会默认要去向成为天上之仙而努力……而人间罕见有灵根者,则会在仙门大开这一天成功进入仙山。 其实是很有些麻烦的,最初要派出大量的人手作为选拔有无灵根的判官,再后来通过层层选拔,决出前几名来有资格进去各大宗门内,被收作关门弟子。 至于到底是前几名呢?修仙界为了保证这个九大宗门不打起来,所以最后要进行排比的是前九名的位置。 而这先挑后挑的准则嘛,则有些牵扯到人情世故了……不过一般来说,都是以云阳宗为先,云阳宗是综合类的超级大宗,而其余的都各有专攻。 别看云剑宗没人,它却依旧是九大宗门之内的一位。原因也很简单,云浅她父母两个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让各宗门的宗主没话说…… ———— 终于,历时六月之久的筛选任务终于来到尾声,而进入仙门的比拼测试也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消息传到云浅耳中的时候,她还正在修炼。这些“前摇”对她来说都很累赘,所以她不会浪费时间在打探这上面,她相信气运之子会在最后的比试中出现的……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让自己变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一群“半人”,抱歉,云浅有时候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些人,或许叫半仙更适合?不过没什么好纠结的,反正前路不会容易就是了。 这种“孤女”剧本拿多了,都生出经验来了,世界的“设计者”总会保持着一些微妙的平衡,它不会是绝对的,而只能说是微妙的…… 不管怎么说,在倍速增长的加持下,这一年多来的修炼直接让她少走八十年路,再加上一些灵丹的补助,云浅已经突破了元婴的初期,是稳稳的元婴中期境界,且有到后期的苗头……不过这也难说,修炼境界是越到后面越难突破。 很多人卡在一个阶段,一卡就是八百一千年…… 云浅坐在山崖下练功的时候,忽而感觉听到了一点……别样的安静。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安静”。像是被窥视之下的“异样”,又努力想要展示出正常的感觉。山崖下水声依旧没停,云浅就在涧涧泉水之下挥剑自若,一招一式都足见剑气锋芒…… 飘飘白发,鬓间几缕都随之飞舞、凌乱,眼里的神色不见柔和,还只像是一轮冷月的辉光。她听声辩位,突地收剑站定,玄月剑似乎也感知到了主人的情绪,有些兴奋地跳动着。 云浅声色不动,实则心中却嘴角弯了弯。只见她仰头向头顶上那方天地看去,明明好像没有什么异样,云浅却坚定着心中所想。 甚至不用去让系统调动定位系统查看,就展开了行动。 只见她纵身飞去上方的一块怪石之处,发现此地可纵观云剑宗全貌…… 哦~云浅心中了然,小老鼠来踩点呢。不过她可没想放过他,继续追去,直到山花烂漫处, 她停住了。 凌霁被她穷追不舍了一阵,心中感慨这就是人间盛传的修仙界五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少女吗。方才她使剑时的落落英姿,深深地印入他的脑髓之中。 他见她停住,不自觉地也停下了脚步。 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得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没有杀意和敌意。 倒像是一点好奇的挑逗心。 风声不疾不徐。 “乖徒儿,你可莫要让为师失望啊。明日的最终比试,可别忘了神了。”女子的声音清脆动听,却莫名的有一种熟谙感。 云浅说完后就纵身离去,风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她有些不同。只是那唯一留下的,都好像有些如梦似幻。 凌霁回头去看,明知道那里早已没有她的踪迹了,却还是忍不住去看,去想象天下第一剑尊的人站在那里,对他说出了……她叫他徒儿。 按理来说,人最厌恶好为人师之人,可……她那么厉害,舞剑的身姿是他从未见过的,潇洒利落。 少年一向顽固又落拓不羁,此时竟也有些愣了神,心中难免有些百转千回的滋味。有一丝丝被看重的欣喜……按理来说,九大宗门……各收一位。她已然看中他了。 自从被“废”后,他无比渴望变强,靠自己的力量走到那一步…… ———— 另一边回到云月宫的云浅忍不住心情有些美妙,不枉她辛苦修炼,感觉自己强的可怕。 她才懒得管气运之子是什么心情,又是什么样的性格,会不会讨厌她这样的行为…… 呵呵,管你是什么心情,她才不会浪费时间在揣摩他人的心思上……不管怎样,她都吃定了,等他被收进剑宗,还不得任她搓圆把玩。 “统子,怎么样?你气运之子是个小老鼠~” “宿主,别这样。”别这样说他们尊贵无比的神只…… 系统装模作样地清了两下嗓。“宿主,气运之子的资料终于出来了,这个世界很有些特殊欸,就一行字。” 呃,肯定有鬼。一个世界的设计者,怎么可能会遗漏气运之子的背景资料设定……所以说啊,是不想让她知道罢了。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一茬暂时地被隐没了,所以要等她自己去挖掘…… 不管怎么说,一行字也算字啊。 “说吧。” “呃,…凡人,凡人之躯。” 云浅稍作凝固地等了一会儿,发现脑中久久未传来统子的下文,一人一统之间安静得可怕。 终于,云浅还是有点不死心地问。“没了?” “…嗯,没了。” “你管这叫一行字?” “…算,算吧。” 第123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5 天色初晓,仙鹤缭绕。 各宗门齐聚一堂,盛大恢弘的仙界选拔中的最后一场比试,即将吹响号角。 云浅款款落座,高贵有如仙子般的绝世容颜,更难得的是她不可忽视的实力……还有她耀眼的身家…… 但只有云浅本人才知道,离渊仙山是可以邀请小偷去住的一个家。 话不多说,除却九大宗门之外,还有百来个知名度较小的宗门……也都早早来了。毕竟是修仙界三百年一次的仙门大开,若是能收到些好苗子,于宗门发展来说有益无害。 不巧,云浅或许比他们的心情更为急迫。但她实则也算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要让别人看轻了你,你更不能看轻了你自己。 真正的内里是怎样的,旁人也不甚清楚,只管装就完了。 云浅隐隐地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反正能感觉的到没安什么好心就是了。 女子一袭利落的玄霜凝冰裙,简直冷艳的扎眼。是不可忽视的一席,更令众人不解的是,女子身旁并无别人,只有她一人稳稳当当地坐在席位上,傲雪凌霜。 按照惯例,在这最后的比试开始前,各宗门会推出一位宗主来展示……嗯,先给你看看,诱惑你去他们宗门。 不巧,有人向她的席位走了过去。云浅看着来人,倒是能认得出来。 云阳宗的大师兄,嗯,曾经也算是同门师兄妹的关系。云浅微微敛下眉眼,感觉来路不善,或是有人指使,也未可知呢。 不待她再多想。眼前一袭墨蓝衣袍的少年已经站在她面前,温声说着,带着点亲近的低声。好像不好让外人听到似的。 “云浅师妹,师父叫我来与你上场比试一番。”骤然压低了声音。 “师妹如今宗门空虚,我们比试,好叫你能名正言顺地先选自己心仪的弟子。” 云浅抬眼看着季裕,这个面容端正却藏不住脸上有些小心思的人。带着一丝浅笑,好像很有些谢谢他的模样,实则心里冷的不像话了。 呵,好叫我能名正言顺地先选?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块蒜了不成,我没了你我还不用做饭了? 为自己的输提前找好了借口,再推脱说是让着我这个师妹的。 不知道是哪个蠢货想出来的…… 面上却启唇说道:“好啊。” 殊不知这一眼看的季裕心神荡漾,师妹一向是个冰美人,很少搭理人……能见她展颜一笑的恐怕也就是夏今,现如今她竟对自己微微一笑了。 但也只有了解云浅的人才知道,这勾起的唇角中所富有的嘲讽和危险。 云浅在师门学习的时候,的确没跟这位素有贤名的大师兄过过手,但是她极有信心,信心往往能让人绝处逢生……况且此人修为大概与她持平而已。 他之所以自信,恐怕也是因为比云浅多活了一千多岁,觉得自己已经是元婴中期,而师妹只是刚刚结婴,自然是要他让的……他想,这道理旁人也看得出来,到时候他既有面子,说不定还能得到美人的青睐…… 不过,云浅注定是要让他失望了。 云浅又不是不明白,修仙界人才众多,谁想被人后来居上?装个什么劲……不过云浅更倾向于认为是有人叫他这样做的,这位师兄最善藏拙了。嗯,云阳宗长老啊。 等两人走上宽大广阔的圆形比武台上,场下便已隐隐传来惊呼声……霎时间全场的焦点都落在二人的身上,尤其是这个一袭银白发色的女子,那身姿和气派,有如天仙般的人物。 没办法,云浅现在的名声在修仙界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一点……而这些关注的目光里,自然也有系统最亲爱的气运之子啦。 云浅心中了然,毕竟这个快穿世界的机制就是这样……她不动声色地向系统给她指向的方位上投了一眼…… 嗯,看到“小老鼠”的正脸了,足够让她满意的了。剑眉星目,银质的发冠衬得他清矍不已。嗯,就是年纪小了点,不过他好好打扮的话她不会不要他的。 季裕站在云浅对面,看着云浅的视线落在旁处,心中疑虑……是,有谁在台下吗? 但很快,发令者的声音响起了。 除却那些啰里吧嗦的开场白不提外,就是介绍了她和面前的这位师兄的身份……由她和这位分别代表云剑宗和云阳宗出战。场下的私语声顿时高涨了……浓浓的紧张气氛萦绕着季裕。 凌霁的目光一直紧紧地跟随着场上比试的女子……他昨日悄悄去云月宫的时候,看过她练剑的身姿……是她,剑尊,没错。 随着比试开始,云浅正色,提起玄月剑便攻去,她没有跟他客气。他不是要装作自己让着她吗,那就让世人好好看看,究竟她需不需要他让…… 季裕有些傻了,那浓厚的剑气不可能是一个初初结婴的人能拥有的……可这一愣神,就险些误了大事…… 他立马提剑挡去,刺啦的声音在空中乍起,兵剑相向,女子眼神凌厉,哗啦一下逼得季裕连连后退…… 看得场下的人有些讶异,这云阳宗的大弟子,好歹也长了云渊仙尊的爱女一千来岁…… 季裕稳住脚步,抬眼看去,却只能看见女子再度攻来的身影。 季裕有些急了。这可是众宗门齐聚的比试,怎能这般快就落败于小自己这么多的师妹。、 他纵身飞去向云浅攻去,剑直直地落下,以此击退云浅,却不曾想正是他决意使出全部本事的举措,取悦了云浅。心中的笑意无人能知。 云浅假意有些撑不住,就叫他攻来,给他最大的自信心…… 果不其然,季裕直接挥剑横横地向云浅划来,这一举措惊到了众人,觉得他这样不妥,毕竟比武比的是点到为止,甘拜下风。 可云浅不需要他们的惊叹,她整个身子向后倒去,用剑抵住身下的地面,以躲过这带有杀气的一击。随后待他挥空的这一空余又纵身飞起,在半空中旋转居高临下地打他。 怎么打?只见她踢开季裕使剑的手,留下拳肉相撞的声响。她一身玄霜凝冰裙在空中飞舞出凌风的姿态,再回身时使剑向他攻去,这一击,她毫不留情…… 第124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6 莹白的剑气闪耀,如流光般倾斜而出,在空中划开了一道口子般。强大的剑气直接打得季裕向后连连退去,震的他慌了心。甚至脚步上有些停不住败退的走势…… 云浅没有废话,在他终于停住抬眼之时,一把寒光凛冽的剑正正好架在他的脖子上。剑器划过空气的声音干脆有力,惊煞众人。 季裕很有些愣神,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只见她霎时收剑,行了个很标准的拱手礼仪,一边直直地看着他,并没有俯身低头的准备。她勾起了唇角,“承让,师兄。” 师兄两个字咬得很重,不巧,云浅就是故意的。笑意很淡,杀伤力却足够浓,人人都会觉得她不过是个一心修行的剑修呀。 而此时场下人无不看呆,这么快……所以,季裕最初的诉求并没有在他的努力之下而得到完成。 而各据一席的宗门心中则各有计较……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云浅晋升修炼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还不是云浅的全部实力。 坐在云阳宫侧方的夏今兴奋地一拍大腿,直呼漂亮!云浅太牛了……身为云浅的朋友,她此时非常地与有荣焉,觉得自己真是慧眼如炬。 却忘了被打败的那一方是她同宗师兄……她也是云阳宗的弟子。 不过本来她还是有点点担忧的,毕竟师兄年纪大,官大一级压死人……谁不知道他已经到元婴中期了?她怀着一种又相信云浅,又捏着一把汗的心态一直紧紧地盯着场上的局势……殊不知她刚刚那一大声的惊呼,惹来云阳宫宫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却并未阻止。 而场下还有一人,并未同众人一般惊呼,不过眼中盯着云浅身姿的火热却有如实物。不巧,云浅感受的到,她非常慷慨地向他看去。这个叫凌霁的少年,才将将十八岁,正是年轻美好的肉体,呃不,时候呢。 只见她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像是在提醒他她昨日说的话一般,明明女子看他的时候并没有笑容,却看得凌霁却很有些兴奋…… 他一定要拿到第一,做她的弟子。 ———— 毕竟,不成文的规定不就是,谁赢了,谁先挑吗,所有人都这么以为……而云阳宫自己丢了脸面,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在最后的二十名选手里,凌霁是当中最为年轻的,起初没有多少人看好他。 可他就是这样,不断地比,不断地击败一位又一位对手,最后竟脱颖而出地来到了最后一二名的争夺中。云浅没有一直关注他,原因很简单……同时进行的赛制,场地也不一样……太远了她看不清。 她很相信他,不是因为他叫凌霁,而是因为气运之子叫凌霁,怎么可能会是凡人呢?如果起初她说的凡人只是为了区别他与普通人的话,那么现下她思量的则就更多了一层。 “凡人之躯”啊,这四个字,还是很有值得深挖的意义和引人遐想的空间的。 在最后的比试中,凌霁将要对打的是一位人间世家的公子,听说这些年来喂了不少好东西,资质也还不错。九大宗门都关切着这最后一二名的角逐……包括云浅。 两人都很年轻,若是有幸拜入仙门,好好修行,自然是前途无量的。毕竟无论待会儿谁输谁赢,都会变得炙手可热呢。 不过在正式开始之前,云浅眼神一动,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两人现如今站在上方,是一种很好被九大宗门打量的位置。 这小子,好像,听得到她说话呢……方才夏今来问她,有没有心仪的弟子人选,她顺势看向了他那边一眼……反正有两个,估摸着谁也看不出她到底在看谁。 可就是这样的语境下,她发现这小子神色不对啊……方才还一副眼中无物的模样,一下就紧张了?修长的指节攥紧了衣袖…… “你给你们气运之子开金手指了?” “冤枉啊宿主大人,小的没有。小的没这么大的权力……” 云浅心中思量,继续盯着他,嘴上说着。“嗯,我看那个浅蓝色衣裳的少年不错呢。” 果不其然,小老鼠下一瞬的脸色就有点不对了……那一瞬间敛下的眉眼太,太可怜巴巴的了。毕竟,他穿的,可是一身铅灰色的白裳呢,可不是什么浅蓝色…… 云浅眼神里满是玩味的笑意……这可怨不得我哦,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让我玩的…… 夏今见云浅一直似笑非笑地望着一处方向,顿时也心生好奇地朝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乍然就明白了她在看谁,心中有些疑惑,这看的也不是蓝袍的那位啊…… 算了,不想了,或许云浅有自己的思量呢。 而另一边的凌霁,心理活动则要精彩的多。不受控的一抹落寞染上了他的瞳眸。 师父,是不是觉得,我打不过那人…… —————— 待两人上前被宣布比武正式开始后,又重新回到了大擂台之上。 云浅特别想放大来看,嗯,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放大,若能看清楚他的表情,那才叫好玩呢。 系统这时就发挥了作用了,它急忙去整了个望远镜来,甚至忘记管云浅要钱了……八卦之心不死。 云浅有些意外,一时只想把它严刑拷打一遍,抖抖它说不定会像哆啦a梦的口袋一样源源不断地掉出些东西来…… 但场上的吆喝声让她将重心放回到了比试上。 少年那张有些阴郁的脸是一种异样的好看,有些病态的白,一双眼睛里盛着些孤僻高傲的性情……又能让云浅看得出他蓬勃的野心和欲望。 凌霁如一支离弦之箭嗖地向对面的年轻人攻去,出招快准狠……两人兵戈相向,硝烟味浓厚得不行,一时间凌霁已经占据了上峰…… 云浅一直密切地关注着他,看着他瞳眸里的那不为人知的阴狠。 心生感慨,欸,不像小老鼠欸,像表面无害的小猫呢。那双眼睛很剔透,颜色也很特别,是带点冰蓝色的,很清透。 蛮不错的,云浅再一次对他的外貌感到满意。 正当台上两人你来我往的时候,云浅注意到那个季裕又来了…… 第125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7 这一次,不只是他,还有云阳宗的长老,他们拉云浅过去商量呢…… 云浅暗自收了望远镜,起身跟他们走了…… 殊不知她一起身,就牵连了台上的局势。只见凌霁忽而运功,以掌作攻,掌风凌厉……这一击,将对面的人打了个正着。只听那人一声痛呼,捂住胸口,一个踉跄向身后退去。 场下传来惊呼声,云浅侧目看去,一个回眸紧紧地看着场上的少年。 凌霁一身白衣,另一手持剑横侧在脸旁,剑锋向后,青丝乍然被风带起,身姿秀俊,眼神依旧淡淡。好看的如同江湖中最畅销的少侠图似的,端的是一派英姿,少年意气。 而最惊讶的来了,他缓缓抬眼看向云浅身立之处,两人四目相对了一刹。 少年像是在用眼神说些什么,云浅又怎会不知。她瞥了他一眼,没作任何反应,扭头回去了。 棋没下到最后一步分出胜负,她不会提前发放奖励。 场上的两人依旧比着,衣袂纷飞,有时竟看不清他们的身影。 玩心突起,谁叫他不安于室乱看的?她不仅不会提前发放奖励,还要捉弄一下他…… “师妹,你看这两人中可有你中意的弟子人选?” 其实云浅也不确定他能不能听到,但不管他能不能听到,这套面子流程她都是要过一下的。 “这理应由你先来选……” 系统在云浅站定后审时度势地立马又给她调出了望远镜,它是不会承认自己也想看的。 “云浅不过一介晚辈,怎好先行挑选呢……” 云浅嘴上说着,眼睛却没离开过台上的局势。真是好巧不巧,她话音刚落,凌霁这小子就突然动作变得迟缓了一瞬。 真是无处遁形呐,云浅验证了自己的猜测,这小子,隔这么远都能听到……神色间满是玩味的笑意,却没人注意到她。 季裕继续和云浅打着太极,他此来就是想要云浅主动将先行挑选的权利自愿让回去的。男人狂妄的自信心让他们觉得云浅不敢这么狂妄……再怎么说她也是从云阳宗出来的。 可不巧的是,看着场上局势的颠倒,原本占据上风的凌霁从方才起就开始不进攻了,突然变换了攻守之势,云浅心中的冷意渐浓…… 呵,以为我不敢不让是吗? 就在凌霁眼里那一抹不甘飞速掠过,而动作间却依旧保守地挥剑,剑器相碰撞的刺啦声响伴随着他们行动间带起的衣料挥舞之下的呼呼声,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弦。 或许场下的人还沉浸在这场精彩的对决中,但各宗门的高手都能够看出,这少年似乎是在给对手一个天降的机会般,简直不可理喻。 而这时,云浅终于开口了。 “既然师兄都如此说了,本宗主也不好拂了师兄和长老的好意,只能却之不恭了。” 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之时,原本“败退”处于劣势的少年登时纵身一挡,以四两拨千斤之势避开对手那致命一击。一个滑步,衣袂飘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旋至对手的身后,再一抬剑,便是输赢已定。 少年的眼神里并无多少欣喜,而只是运筹帷幄的淡定,一双眸子冷的不行。云浅满意地笑了笑,低下眼睑微眨了眨眼。一旁的季裕还没从云浅的话中反应过来,场上的局势变幻地实在太快……他本都有些觉得这少年自甘屈居人后了。 不想,这位云阳宫的大弟子眼神微黯,修仙界又要迎来一位天才了。 胜负已定,名次已出。接下来就到了抢人环节了。 凌霁的剑已被他收入鞘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名,自当是要受人艳羡的。 可她还没来……一切就还没结束。 夏今她爹——云阳宗宗主发话了,让云浅先挑。 可这到底是挑第一名还是第二名?还未可知。谁知道云浅会不会选择卖这第一大宗一个面子,让大家面上都好看些……还是说依旧保有两位大能的遗风……谁的面子都不给…… 凌霁不受控制地眼神微暗,方才是不是应该,再等等的,还没从她口中听到确切的答案,就动手了。那时候他还满怀信心,觉得云浅既说了他是…她的徒儿了,就不能…… 可事实就是,尘埃未定,所有的口头承诺就显得虚无缥缈起来…… 一行人齐聚一堂,云浅在众人的目睹之下,款款走来。她站在高台之上,看不清神色。 凌霁想去看她,又按捺下自己的急切。 浩浩的仙界大会即将要落下帷幕,可这压轴的重头戏却迟迟未端上来……众人心中也难免有些怪异的期待。 只见下一瞬,傲岸不羁的那道丽影就做出了她的选择。只见她伸手一指,如削葱般的手莹白好看,但众人更注意的是她所指之人。 “那个穿灰白衣裳的,第一名。”随着她话音落下,一切真正尘埃落定,又好似风尘乍起。 凌霁抬起他那双眼眸向高处的女子看去……不巧,云浅这时扭头看向了云阳宗宗主,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有如仙人般高不可攀的圣洁……只见云阳宗宗主微微颔首,表示应许。 他一直紧紧地盯着她,直到她回过头来,终于来看他了。云浅格外宽容地下放了自己的奖励,对着他轻勾了勾唇,一种俯瞰的姿态,一双凤眼里好像天生自带着几分不屑和傲岸,此时却染上了几分笑意,殊不知这样就足以让他目不转睛了。 场上场下所有人神色各异,不过云浅和凌霁都不会在意就是了。他们只知道,从此他就是云浅的弟子了,是云剑宗唯一的弟子…… 这对师徒自成一派了……前路的荆棘永远不会少,更不会因为云浅今天退让一步而少一些。 人是最贪婪的动物,他们的欲求永远没有彻底满足的一天,他们高傲又自大,希望能从云浅的身上咬下块肉来,要将她一个没有父母撑腰的孤女吃干抹净才肯善罢甘休。 云浅没有那么傻,光芒太盛了,自然会招致旁人的妒忌和忌惮。 但是要选择藏拙、退让和隐忍吗? 不,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才不会因为你的退一步而也退一步。 至于藏拙?已经没用了,所有人都知道她的锋芒了,哪来的拙啊。 第126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8 不过云浅倒是还挺喜欢这样的,她一直深深地明白,垃圾人,是没必要让她耗费精力去研究和逢迎的,垃圾人只会不断地消耗她宝贵的精力。 所以对待他们这些人,没必要重拳出击时就保持冷漠,永远要记住自己才是是首位的。 ———— 风飘飘扬扬,凌霁被云浅带回云剑宗了。 云浅心中忍不住有几分偷笑,她对这小子真好呢,都不忍心让他输…… 少年更是出乎意料地乖,一上来就叫她师父了。 嗯,不错,有觉悟。 她淡淡地应下了,一边看着面前拱手低头的少年。很令人无语的瞬间是,他是个已经长成的少年,骨骼发育完全之下,很高,15cm的差距之下,使得他即便是低头也要比云浅高。 云浅静默了一下,退后两步看他。气势上的威严和高贵还是在的。 少年虽然高,却看得出来有些清瘦了。 家里不给饭吃吗?看着他手上拿着的剑,云浅思索了一下,把自己前段时间去各宗门勒索到的一把法器给拿了出来。 “此剑名凌光,是把好剑,你用,倒是相衬。” 凌霁那一双向来清冷的眸子染上了几分光亮,抬眼看了一眼自己新认的师父。 少年自从认定之后性子变得更是沉默的多了,他渴望让自己变强…… 师父拿着剑要递给他,一头银白的发被束起,余下的垂在背上,直直地盯着他,眼眸里没有多少温度,却并不让他感到寒冷,好像真的只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徒弟来看一般。 “徒儿多谢师父。” 今后,是师父亲自教徒儿练剑吗?真正想说的话最后还是咽在了喉咙里,没能宣之于口。 “你先下去好好休整吧,明日辰时,来宗门后山见我。” 云浅说完后就不带一丝留恋地走了,对待可口的猎物,自然是要好好钻研一番,教导一番的,切不可操之过急了。 况且,他这迷离的身世,倒还真的让人有几分兴趣,只可惜,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被揭晓的。 —————— 云浅回去后没有闲着,她忙于炼制出些适合他吃的丹药来……她看了一下气运之子的根骨,明明是极好的,丹田处有一片晶蓝色的光……但她还是有些疑惑,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吧。 但不管怎么说,气运之子现在相当于被她劫上“贼船”了。虽然他才十八岁,就能到筑基的中期已实属不易,但她得让他更快些成长才行。起码不能让他拖累了她……云浅甚至在想,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种药,能让他直接结完金丹好了…… 话虽这样说,现实条件也只能是有则有。上好的法器,和滋补的天材地宝、丹药、符咒。别人有的她都会让他有。 怎么说也是被她选中过来的,怎么也不能让他觉得委屈了不是? 你别说,这系统出品的太上老君炉拿来炼丹还真是专业对口……这些日子以来,她到处整原材料来炼丹,再拿去兜售,就卖给那些人傻钱多还识货的…… 她甚至没忘记要搞饥饿营销,才能凸显出她这丹药的珍贵……经过云浅的一系列努力,自己和自己的云剑宗总算是不那么穷了,只是自己搞这么多动作,其他宗门很难不注意到,但也没什么大碍的。 毕竟,她好像快隐约地知道一些东西了,她身上,肯定还有什么他们所图的东西,既然还在她这边,就一时半会儿动不了她。 于是傍晚时分的时候,云浅就差了个小僮仆去给凌霁送东西,顺带留在他那边照顾他得了。 而这些东西对于凌霁来说简直像是属于新人的大礼包似的,脸上不动声色的凌霁,实则又在心里偷摸摸地觉得师父对他真好。 ———— 第二天一早,凌霁就早早地在后山等着了,也没忘先自己做早功…… 这后山就是他二人初见的地方,泉泉的流水飞溅之下,清脆的鸟叫声回荡于山谷之中,真适合练功啊…… 云浅准时地出现了,不早也不晚。见凌霁正在打坐,她也没有打扰的意思,自己寻了块石头也坐下打坐了……这做早功,顾名思义,就是练功。 灵气充沛的世界吸收起灵力来并不费劲,但灵力的好坏也有讲究,反正云剑宗的灵力精粹得很,凌霁不过坐下一会儿就感受到了。 待他睁开双目时,发现师父已经来了,她整个人就像是天上的谪仙一般,是不食烟火的仙子,偏动起手来又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人。坦白地讲,凌霁对云浅是有仰慕之情的。 而且他注意到了,师父昨日明明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却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把他认出来了。 说句真心话,他很想知道师父为什么对自己有兴趣,第一次见就说要收他为徒…… 来不及他再胡思乱想,云浅微微睁开双目,那双清冷的眸子不带一丝情欲地看向他,却在两目相对之时,微勾了勾唇。 凌霁霎时眼眸变了一下神色,又立马敛下,开口道;“师父。” “从前是谁教你?” 只见少年眼神中突然放空了一瞬,云浅感觉自己问到关键人物了。 “是我的母亲。” “哦,她也是仙门中人吗?”师父的声音有如山泉水般清冽动听。 却不由得让凌霁想起一些埋藏于心底的往事。 “她不是,她只是一介凡人。” 云浅见状有些不对了,见好便收。 “你既是我徒弟了,师父有些丑话也要说在前头。你天资极好,若肯用心修行,师父定会倾囊相授,这你无需担忧。而正如你所见的,云剑宗再没有旁人了,只有我与你二人在此。除了我的云月宫,其余地方你可自行出入供你修炼。师父希望,你能早日修为大增,甚至有一天能打过我。听明白了吗?” 云浅忽而说了一大串话,少年一字一句地听进去了,抱拳称是。 倒是挺听话的,云浅心想。 这一整个上午,师徒二人都待在这处山崖下。凌霁近距离地感受了一把观看云浅练剑的架势……而云浅的教学含糊又不含糊,叫他把剑谱先自行好好钻研,有不懂处再来寻她。 其实是没问题的,他这样的成人,领悟能力好。知识永远是主动学到的更加有效,被动的灌输就像是赶鸭子上架……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气运之子……云浅不信他不行。 第127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9 果不其然,第二日叫他展示一下所学时,就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云浅看着,一时陷入了思索,直到凌霁停下了都没回过神来…… 师父愣神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是…他练得太差了吗?凌霁心下一沉,也不敢去打扰她。 其实不是的,云浅是在想,他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这样的剑谱,她这样的资质完全领悟都需要一周的时间……师徒二人此时各有各的懵懂和茫然…… 终于,云浅回过神来了。 轻咳了一声。“凌霁,你做的很好。” 嘴角边抬起来一丝满意欣慰的笑容,可不是吗,她这个师父,恐怕会很轻松呢。但尽管如此,她肯定也是要在其中推波助澜的,一点一点地帮他再完善,纠正一些不对的地方。 云浅站在他身旁,两人第一次靠的这般近。她一身碧落色的雪莲玉纱裙,犹如寒天雪地里盛放在山巅的凌霜花,不惧严寒与流风。 很可耻的是,他侧头看着她的侧颜,一时竟愣住了。云浅感觉到身旁少年的视线不对,心中的坏笑乍然勾起,面上却不动声色地侧头去看他。 两相对视,女子眼中毫无温度,淡淡的看着他,好像很不懂他怎么愣神了。凌霁立即低下头说自己不小心走神了…… 云浅心中想笑,她这个人设逗起徒弟来跟逗猫似的,太好玩了。光明正大地逗他,这种年纪轻轻的少年最不禁逗了。但话虽这样说,人设不能崩。 “无妨,下次注意些就是了…三月后就是仙微境试炼了。你也要随为师一起?” 少年听她这样讲,脸上的赧意退却了几分,变得正色起来。 “是…弟子可以去的吗?”徒儿会不会拖累了师父?”一向在外人面前孤僻寡言的少年,原来在师父面前也不过是个乖乖听话的徒儿罢了。 闻言,云浅好似很有些不赞许的皱了下眉。“霁儿,莫要看轻了自己,这仙微境听上去厉害…险象环生,” 实际上也真的很厉害……不过云浅是不会说出来的,要的就是让她的好徒儿被丢进去锻炼一番呐。 她接着说着,好像无半句虚言。“但有师父在,你无需担忧。里面会有你需要的东西的。” 凌霁这才点了点头,一副谨遵师父安排的模样…… —————— 这三个月里,云浅没有放过一点机会地给他填充知识和技能……如何画出低级的符咒…又如何布阵?云浅教的很快。坦白地讲,凌霁是个很让人省心的学生,因为他不会知道这些知识正常修士要学多久才能真正领悟…… 云浅也没打算让他知道,他就这样暂时懵懵懂懂的,挺好的。 这位听话的好学生他简直是有些如饥似渴地去吸收云浅教授他的东西了。 其实第一次教他画符咒的时候,云浅留了个心眼,她在教完那些基础的符咒以后,叫凌霁拿血试试… 这其实算是她半懵半猜的,她也不知道在哪本古典上看到的,若为精怪,则血入黄符即散。若为修士,血会留在符纸上,且修为越高强者能效越大…… 她话出口,就默默看了一眼身旁少年的神色…… 很奇怪,明明少年的反应并无异样,她却感觉,有点不对,少年好像有点迟疑呢。她不认为这是他的错觉,空气有时候会告诉人答案。 她佯装不解,微微侧头问他怎么了。 看着那双清冷出尘的双眼,凌霁敛下眉眼,没有再迟疑,抬起手指就咬了下去。顷刻间,指尖的血就涌了出来,。云浅神色微动……她盯着他指尖的血珠,毫不顾忌的。 希望能从中看出点什么异样来,很可惜,没有。 “破界符。”只听女子干脆道。 凌霁听后,登时开始在黄符上作画。云浅的目光随他画符的手而动,没有动手脚,也没有故意装不会……顷刻间,一张以凌霁的血而作的破界符便已作成。 乍一看,并无异样,而只是普通的符咒……凌霁主动将它献给云浅,云浅的睫翼轻颤了颤,微微敛下的目光落在符咒上,凌霁只看了一眼, 便不敢再看,立即假装不动声色地偏开了视线。 云浅觉得好笑,你在看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但她一时半会儿没有捉弄他的心思。她把他打发去竹林里练功了。 竹林离这云月宫甚远,比后山还后……她得好好看看这符咒有没有什么玄机,岂能让这小子听到看到? 其实凌霁有些不明所以,怎么突然就叫他一个人去练剑了…不是说好,说好今天都陪他一起的吗? 云浅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此时此刻只想看符。 待凌霁走后,云浅没有傻不愣登地就开始看,她跑去文库翻东西了…… 可等翻了一会儿,云浅才猛然想起自己是不是忘记用挂了…… “你有没有搜索检阅功能?” “听不懂思密达。” “给我滚去找。” ………… 最后的最后,云浅也只是在一册老的掉页的古籍里才找到一点只言片语。 “若有神之精血……则破界如见众生?” 精怪和普通的修士都被她排除在考虑范围之内了,若是精怪,首先应该没有这么傻……其次精血应该会散,而若只是普通修士,就不应该留一句“凡人之躯体”。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了点线索,云浅将这张破界符好生地收起来了。 说不定修仙界那群傻逼真要她的命,那她也只能先逃为敬了……至于她的乖徒儿,师父她只能说,你自行努力吧……气运之子的担当……反正死不了。 系统:……你甚至还没有得到他,就开始不珍惜了吗? 云浅没忍住翻了翻眼睛:你真的很爱他你知道吗? 系统适时地闭嘴了,这件事还不能让宿主知道了……虽然她可能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殊不知在云浅夜半入睡的时候,有道身影潜入了文库。 少年脸色凝重,一番找寻之下,发现那古册也不见踪迹…… 白天里来寻师父的时候,正巧看见师父坐在里面状似……嗯,反正很有些奇怪。不是师父平日里的模样,倒更像是他们初见时候师父率性的模样。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隐隐觉得师父看的东西对他来说应当很重要…… 第128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10 云浅不知道这些。 但她知道自己有细作后遗症,做事情喜欢做干净点……老毛病了,改也改不掉。 一无所获的凌霁只能怀着自己的忧思退去。 阴郁孤冷的眉头皱了起来,还有两天,便是仙微镜试炼之时,他不清楚自己现如今的实力在众人眼中是个什么水准,但他不想给师父丢人…… 仙门大开的比试中,他有信心赢是因为他知道这些充其量都算不上真正的强者,可修仙界中众多门派,他不想拖累师父。或者让师父看轻他……更不想师父因为他而受旁人奚落…… 他忘记了自己才来了三月有余……而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又是极具自尊心的,割裂的心态让他难以入睡。 云浅睡到一半总觉得不是很安定,梦中是一片群狼环伺的场景,她怎么奋力砍杀都杀不尽……退无可退时只见后方是一片茫茫深渊…… 梦醒的最后时分,她才注意到,身旁,好像有一位蓝衣少年……但再也没法去看清了。 云浅睁开了眼睛,窗外的明月洒了一片光辉进来……是,蓝色的,不,不是。 一盘明月正正好挂在楼阁之上,大的不像话了,才显得这夜不再黑了起来……云浅打开隔着镂空的窗户去看…… 不看不知道,原来月下还有一位少年呐。 凌霁独自坐在雕栏玉砌之上,乍一眼看去正好落在了月亮中,少年一头墨发半绾着,有两条素色的发带系着,被夜风吹起,少年面如冠玉,着一身蓝色的衣袍,外面是白色的。 不得不说,很清隽,很好看。 月光圣洁柔和,投射其下,少年似乎也是睡不着才来此独坐月下,腰间还别着她给的那把凌光。 …… 师父今晚,没有束着发,半绾着的头发要比平日里肃正的模样,更,近人些。 她好看的眉眼注视着自己,一贯冷清的眸子好像也在月光下变得柔和了起来。我不由得有些愣住了,她对我说。 “怎么一个人在这?” “徒儿,有些……”该说什么,说自己心事重重吗? “过了今夜,后日便要启程了,霁儿心中可是有些惶然?” 月光的清辉都盖不过师父身上的,第一次见到她,凌霁就想入云剑宗……他不是不知道旁人都说,这云剑宗的宗主比不过旁人修为深厚,也不是没有听过……说云月宫一无所有…… 但他还是想来,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好像自己已与她有过深厚的羁绊…… 少年阴郁的眉眼低敛了下来,不愿意让她看到里面的东西。 “走吧,师父带你,去最接近九重天的地方……” 女子说着。年纪尚轻的她,在外人面前倒是鲜有这样,有些轻柔,娇柔的声音……好像直往人的心里钻。 声音传入凌霁的耳中,还未待他抬起头来看眼前的师父,却见有只手伸了过来,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他的世界中。 凌霁有些紧张,正在犹豫之时,眼睛却直直地落在了女子纤长的掌上……心跳声渐渐地大了,不知如何是好…… 好像忽而传来了月桂的香气,叫人迷醉,叫人不知所往,不知情之所起。 云浅见他久久未动,倒是符合他这年纪的做派,心下觉得好笑。 少年还在踌躇,想,又怕,怕唐突了师父,这样,会不会不好。不等他再做纠结,眼前的手突而不见了,凌霁一瞬的心慌感还没来的及表露,左手已被师父牵起了。 下一瞬两人就凌于空中,夜色不“晚”,漫天的清辉大方地挥洒到这两个年轻人身上…… 两人御剑飞行,凌霁起先自动落于云浅的后方,云浅心中了然。 只见她回眸一笑, “凌霁,快些。” 凌霁不动声色,目光却尽落在身旁的女子身上,云浅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吹着迎面而来的山风,凉爽畅意,云浅罕见的发出了些快意的笑声…… 凌霁侧头看着她,唇上的笑意不自觉就现了出来……脚下虽还在御着剑,一颗心却全被牵到了旁边的云浅身上,今夜的她,不像是那个平日里恬静自守、不怒自威的剑尊,倒像只是个少女,一个嬉笑怒骂的,鲜活的生命。 凌霁自觉看到了不同寻常的她…… 两人的发丝被吹的飘乱在空中,不知不觉地,有几缕不听话的,青丝暗自缠在了一处,勾连在了一处,仿若他们二人的命运,从那天起,就不知觉地勾缠在了一起。 云浅带他来了离渊仙山…… 她没有说谎,这是修仙界最高耸的地方……她那对仙人般的父母住在这儿,也是恰如其分的。 甫一踏入离渊仙山的繁盛草地时,凌霁就感受到了一股蕴含着丰富灵力,且有些稀薄清爽的气息…… 点点繁星不如离渊仙山中盛放的芙蕖……一朵一朵淡黄色的,又或是白色的,开了满池。云浅带他来此处,说喜欢的话可以摘一朵吃。 少年不由得移开放在芙蕖上的眼,侧头去看一旁叉着手的师父。 看她带着丝丝笑意的眼,她潇洒不羁的身姿,凌霁想,剑尊是什么样,在这一秒,他心中有了答案。 云浅开口解释,“不是作假唬你的,是真的。离渊仙山被,那场雷劫毁去了很多。这明净池的菡萏倒是还好生着,大抵是父亲施了法吧。这满池都是父亲亲手栽种的,现如今已开了,是有灵力在的,吃了有点好处。” “仙君爱重妻女,修仙界无人不知,凌霁今日,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传。”少年开口应道,仔细听,嗓音却有些干涩…… 云浅收了笑,直觉自己是不是找到关键词了……他父母是何许人也? 少年的眼睛明明灿若繁星,好看得很,却总是喜欢在云浅面前,敛下自己的眉目……云浅看的出来…… “凌霁,等到我能再见他们一面,恐怕也要几千年……没什么的,世事变迁不休,我们能做的,能看的,永远只是当下。” 凌霁闻言一窒,一时觉得自己失言,可又听到师父这样说,他忍不住抬眼去看她,她站在明灭之中,飘渺若仙……两两对视中,凌霁只觉得自己的心,有点乱…… 心事竟谁知? 月明花满枝。 第129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11 片苍茫茫的,永无尽头的云幕,却只能发现,自己离它,还远得很。 修仙一事,多少人呕心沥血,终其一生也不可见的,他们已经见到了。 可天空好似永无止境……我们向上仰视着,只能感慨着再上一级的荣光……感慨前路漫漫。 此时云浅和凌霁双双躺在这山顶的草甸上,入目便是一片茫茫的星海,好像一场冻结了的大雨。 其实云浅真心的想法是,修仙世界真太好了! 一言不合就是干!想御剑飞行就飞,切,谁稀的买系统那个? 系统:………… 云浅:你有点吵。 系统木住了,这是它这一晚上以来说的第一句话,哦不,它都没说话啊…… 他们躺在松软的草甸上,耳边传来一阵阵山灵的气息与芳香,虫鸟也还未休憩,绕着山谷发出些响声来…… 凌霁看着漫无边际的幕布,想起了或许再也回不来的娘亲……还有……那人…… 眼神中的暗色挥之不去…… 云浅闻着身旁少年身上传来的气味……很清爽甘冽的味道……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感觉自己在这个修仙世界里的各项机能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她好像说……你身上好香啊…… 但她知道自己不行,会崩人设…… 云浅紧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毕竟危险也很快就要来了…… —————— 两日后, 云浅收拾好行囊就准备带着徒弟出发了…… 她这徒弟在外沉默寡言的很,却倒是极为听话,不动声色地就背起了行囊,云浅也没拦他,也没告诉她自己作为金丹期修士是有随身空间这件事…… 该锻炼就锻炼一下,年轻人,想想堂堂气运之子在给自己做苦力也是蛮不错的……自己也是发达上了。 嘴角边丝丝的笑意在晨光的照耀下,变得圣洁又柔美,凌霁借着光悄悄地看了一眼,又在师父注意到前及时低下了头…… 有几位仙子悄摸摸地看着师徒二人,凌霁察觉到了,他一向不喜欢有女子打量他……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云浅倒是没管那么多,她乐得轻松,背着自己的玄月剑,就昂首阔步向前走了。 下一瞬,一个红衣的女修士就蹿到了她跟前来,又是那熟悉的大力一拍。 云浅都没说什么呢,凌霁看的神色一暗,想这女修士是不是有些太无礼了,可看她喜笑颜开的样子,好像也不是来找茬的啊…… 果不其然,师父好像也没生气,两人似乎是朋友…… “浅浅,三月不见,你都没来过云阳宗找我~” 夏今对着云浅撒泼打滚的模样惊到了后面如影随形的凌霁,他心中揣摩,,懂事地后撤了几步,留出了些空间给二人…… 毕竟,就是离的再远些,他都听得到,听得清。 云浅怎么可能不知道凌霁心里的小九九,她门清,这个弟子小心思一点也不比她少……心眼子多着呢。 “好啦,夏大小姐,我这不是最近忙嘛。” 只见云浅话一出,凌霁的眸子里蕴含的神色复杂多了,师父,对她这位朋友,可真好…… 闻言,夏今才肉眼可见地满意起来,她最喜欢云浅哄她了,云浅哄她一下,她能立马好起来。有时候觉得真是骄傲,堂堂仙界炙手可热的剑尊是她的朋友欸,真想让全修仙界都知道这件事…… 不过话虽这么说,夏今却没忘了正事…… 他们一行人走在各宗门的后方,看似没人注意到他们,但云浅能感觉到此次一去,危机四伏…… “浅浅,你听我说,我这次偷偷听到他们说,往仙微境放了只凶兽,不是一般的厉害……” 夏今突然凑到云浅耳边悄悄地说着,凌霁看在眼里,更是记在心里……她们,离得好近…… 夏今本以为这种事也该让云浅警醒点的,却不想,云浅面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放在眼里一般…… 云浅想,早知道他们要对付我,那些乱七八糟的邪念也太不经掩饰了……那日仙界大开时她就感受的一清二楚了。 只是一时她还不清楚原因,她猜想会不会是她身上又或是她两位父母留了什么东西下来…… 毕竟在他们眼里,云浅再天才,修炼再快,一时半会儿也比不上他们这群老油条……乳臭未干的小儿,处置起来不在话下。 按理来说,他们想的没错。但可惜云浅有挂啊,她都想跟自己的小姐妹夏今说。 说,夏今你无法想象我这段时间修炼的有多刻苦…… 她渴望变强大,她知道现在还不安全…… “是不是,九龙之渊里的那个?” 传说中,龙有九子,而小儿子螭吻(chi wěn),口润嗓粗而好吞,又生子弗,性情暴虐,嗜杀好斗,千百年前被罚下天界…… 而这些,都是从修仙界里的那群老油条嘴里说出来的。 云浅一直不大信,他们哪来的本事请动龙啊……这不跟开玩笑似的? 巧了,凌霁和夏今也不信。 直到云浅亲自见到的那一瞬,她极度想先逃为敬,不说别的,这长得也太崎岖了吧,长得有点抽象……她一时半会儿甚至分不清它的头在哪…… 初踏入仙微境,云浅就闻到了一股焰火的气味。 而这恰恰是最奇怪的……仙微境向来以天地灵气为补给,怎会有焰火气…… 她和凌霁起先并肩走着……先是一片奇花异草之地,个个冒着晶莹的蓝光……云浅不是第一次来了,上一次她来的时候,取得了魁首出去的。 想起第一次来,云浅真心觉得不难,一众长老们说要找东西,结果一群人找到最后发现东西全被一头凶兽吃了。 云浅那会儿正心高气傲着呢,拔剑就开打。最后就很轻巧地走出去了,她爹娘站在外面,都不禁被她吓了一跳,女儿脸上两三条血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自己的。 她淡淡地说血不是她的……云渊和衔月才放下心来…… 可这回,明显是有人冲着她来的。 试炼的规则中并没有说过不许结伴。于是云浅想着她和凌霁一起走更好些,免得凌霁被抓了。 呵呵,若是知道后面的走向,只能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走过漫天剔透之处后,两人就遇到了一处迷宫…… 四周都是高墙,并无颓垣。奇异的姿态摆放在一起,四四方方的,有的还极尽狭窄,看上去好像能侧着身子过去。 可又让人觉得隐在里面的是一片万劫不复之地…… 第130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12 云浅想让系统去…… 自从知道它有实体以后,云浅正打算给它也派个单人任务呢。 不想那黄色小光点乍一听就缓缓跪下了,它趴在云浅的脚上说宿主不要啊。 ?里面那么黑,会把你最亲爱的系统吃掉的!? 云浅也很善解人意啊……你不去,那好啊。 那就气运之子去…… “是,师父。徒儿这就去探……” 凌霁干脆应答的模样……坚强的好像当过兵。 这下好了,系统真没话说了……它第一次不想心疼他们大人了……战神大人你去吧……这种事情,小的还是别去了。 云浅感觉它好像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又特意不让她听见。 女子当即将那个小光团把提溜起来…… 冷声道:“走前面给我打灯。” 系统:“好嘞,宿主大人。”随即就喜滋滋地调亮了自己身上的亮度,它就知道宿主还是对它很好的,知道它怕黑,就不让它去了。现下跟着云浅去探索别处就好了。 直到又一次走不回去之后,云浅静默了…… 是她轻敌了。 她以为能走回去的。 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凌霁,你坚强一点吧,靠自己。 正当云浅想放弃抵抗的时候,凌霁冷不丁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拱手叫她师父的时候,云浅满脑子都在想, 这是什么修仙界的新术法吗? 她没忍住,抬手施法打了面前的人一下,不料下一瞬,面前的“凌霁”就灰飞烟灭了…… 云浅一时心中不由庆幸,还好自己够谨慎。正在她暗自想着的时候,又一个凌霁出现了,云浅脸上登时露出了有些不耐烦的神色,还有完没完了,把她当傻子呢。 随即看也没看就抬手一击,不料这一次。 只听到旁边传来的一声痛的闷哼声。云浅略带惊异地看过去,只见他捂着胸口,眼中一色的落寞和委屈,还有不解的神情看着她。 实话说,云浅觉得空气都有些凝固了……打错了。 是真的凌霁啊。 她一时也没想太多,就上前去扶住她这“柔弱”的徒弟…… 少年的眼眸如星辰,如明月,就这样抬眼望了过来。 激的云浅一阵鸡皮疙瘩,别这样……徒儿。 却只听到他启唇,“无事的,师父。我没事。” 云浅撒开了扶住他的手,两人正色地开始探讨各自的收获……思考如何才能从中脱身。 直到他们又重新制定好了方案,云浅迈步就走,而这时,凌霁走在她身后,少年的眼神落在师父刚刚搀扶他的那只手上…… 直到走到一处藤蔓缠枝的地方,荆棘遍布……一旁的垣墙开始以他们二人为中心收拢了起来,不断地逼近中,云浅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后在墙即将压迫到他们时候,云浅抬手快速掐了一道诀。 “收!” 随后她伸手拉住了凌霁的衣袖,两人纵身一跃到了她的锦囊中…… 在遁地还是上天的艰难抉择中,云浅最终选择了做一只老鼠……她直觉空中不会特别安全…… 这里的飞禽走兽,完全不像上次来的那般温和了,简直全部打包送去妖界得了……一个个一见到她就龇牙咧嘴的,真是不识好歹。 就这样,两人被收到锦囊这等闭塞之处后,凌霁顿感新奇了一瞬,又觉得自己和师父挨的好近……可一时间云浅才懒得管什么亲密不亲密,她二话不说就遁地了…… 一道极强的冒着荧光的冲波就送锦囊一路直达仙微境最深处…… 超快的光波下,云浅觉得自己大脑空白了一下,几乎是咻地一下,她的好锦囊就把她带到了最“万劫不复之地”。 强烈的火焰气息没有一刻停歇地直往她鼻子里钻……她直觉不好。 方向没错,那么错的就只能是做事的人…… 是有人安排好这必经之路上的恶兽的。两人一齐从土里瞬地冒出来,缩小的身子被瞬间复原。 云浅和凌霁的发都有些乱了,尤其是垂下来的发丝,只见云浅那头飘逸秀美的银白发丝之间勾连了几缕黑发…… 好不引人遐思的画面……可惜,如果不是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只巨形庞大的凶兽的话。 云浅是真的有些怀疑了,这真的是有龙的血脉的生物吗?怎么能,怎么能丑成这样?也太……太丑了。通体黑色的东西,身上的褶皱和鳞片让人见之想吐, 云浅不知道凌霁怎么想的,她生出了一丝丝避战的想法。 她对于这种恶兽的经验并不多,可光看着这四不像的东西,云浅已经在脑补,会不会,会不会它死了以后有什么剧毒的,冒着紫气的血液喷到她身上,想到这里,云浅是真的想回家了。 这群天杀的有本事自己出来啊! 可时间不给她犹豫了,只见眼前的凶兽动了动它的爪子,向前迈了一步。云浅和凌霁顿时异曲同工地向后撤…… 纵身飞到空中,只见凶兽更是霎时怒吼了一声,随之口中冒出了巨大的焰火。幸好两人反应灵敏,一左一右同时往旁边撤,不想就是这一撤,云浅从侧面,终于看到了它的眼睛……还有它胸中的那颗……闪烁着紫色荧光的晶石…… 这头凶兽,是受过伤的! 不然它的皮肉是不可能将它最宝贵的灵石裸露出来的…… 这样的兽类……云浅心中已有了计较,它应该是祖上,不知道多少代有龙的血脉…… 毕竟,龙性本淫……龙生九子从来不是说它就只生了九个儿子,更何况,就光这九个儿子里面,各个不同,是为什么?它们连各自的妈都是不同的物种,怎么能同啊?! 九个儿子中的母亲里,分别有牛、豺狼、鸟、蛤蟆、狮子、乌龟、老虎、青龙、鱼的,感觉差点就能开动物园的程度了。 不管怎么说,云浅看到这东西总归是心中一喜的。毕竟这种纯色,又极深的灵石,可是很值钱的……收了总是非常有用的,可以用来给凌霁造把剑…… 想到此处,云浅突然有劲了。她想打…… 而一旁的凌霁面对的则是无坚不摧的那一面,他想去看看师父,却被这凶兽庞大的身躯给挡住了…… 一时急躁,又安抚自己稳下心神来…… 可不料下一秒,他突然感受一股极强的力量……从他的背部袭来,他登时转身想回击,却不想,为时已晚…… 第131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13 凌霁不见了,被抓走了…… 系统溜溜达达地跑过来跟云浅说着……面上的焦色难掩。 云浅闻言,心头一窒,她秀气好看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好常见的,好剑的戏码…… 可不待她多想,那头凶兽又注意到了她,转身想向她攻来…… 而这时,云浅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这样庞大的凶兽是很强悍不假,但它总归身子笨重,会喷火又怎样?有本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喷啊。 想到此处,云浅心中再无惧意和退意。 她是没有亲身对战过这样的凶兽的,在她对于自我的认知中,总还是把自己当作人类要多的些。只见她右手拔剑出鞘,顿时,莹白的剑气喷涌而出,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直接就是往凶兽的眼睛上划了过去,只听凶兽顿时发出了一声哀嚎的痛叫声。 云浅没有犹豫,她纵身飞起,轻盈的身姿在空中简直来去自由般。她一身玄霜剑服,干净利落,霎时就来到了凶兽的另外一边,果不其然,这凶兽丑虽丑了点,眼睛总还是对称的。 没有犹豫,云浅用了十足的气力,向它眼睛处又砍去。 那丑陋不堪的眼窝处顿时流出了鲜血,凶兽这回没有再忙着痛,他利用自己最后看到的视野。奋力抬起自己的巨爪向云浅抓去,云浅纵身想飞去,不想还是被这恶兽给击中了…… 云浅被打的顿时摔在地上,腹部处传来的疼痛昭示着她,自己的肚子被恶兽锋利的爪子给抓伤了。 剧痛一阵阵地攻击着云浅的脑神经,她疼的冷汗直流。但她也知道,她必须速战速决……凌霁还在等着她…… 另一边的凌霁…… 少年又急又气,对方不知身份,一上来就将他捆了。 对方修为在他之上,捆仙索更是难解。他越挣扎,这捆仙索就束缚地更紧,直捆的他疼痛难耐,胸腔逼耸…… 可他还是想找找办法,他不愿就此放弃,师父还在一人孤军奋战……他不是不相信云浅,他无法做到留她一个人在那,而自己在这束手无策……是个非常无用的人……帮不到师父还要拖累她。 痛苦席卷了少年的神经…… 他还在苦苦思索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脱身…… 而突然地,一道金光从空中劈来,又是那人…… “霁儿,你还是不愿随我回去吗?” 这一次,凌霁还是没有答应他。 “不愿,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那人苦笑了下,随即就消失在凌霁的面前了。临走前,他轻轻抬手,那道禁锢凌霁良久的捆仙索就被解开了…… 凌霁的心情有些许复杂,难以言述这滋味,自己不愿接受这人的帮助……但他也没有再去想了,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 云浅被打的吐了口血出来,但是这反倒让她想杀死它的心愈发地坚定了。 那双一贯冷清的眸子里此时装满了杀意,她抬手一抹,便将唇边多余的血液给擦拭干净了…… 她撑着剑再次站了起来,看着这头凶兽失去视野茫然无措的模样,心中发出一声冷笑。 但她也知道,它或许可以依靠听觉来判断自己的方位…… 云浅思索了一瞬。“你有没有什么隐蔽我行踪的东西?” “宿主,你是打算让小的去给你捂住它的耳朵吗?小的不敢……” 云浅抬眼望天,轻声叫小光球别再哭了,她有办法解决…… 她现在已然受伤,不宜再与这头凶兽做鏖战。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就是现在,云浅趁它刚辨认完自己位置的这一刻,纵身飞起, 她抬手一挥,四处石脉、树木轰然倒塌,巨大的声响之下,这头凶兽再想辨认她的位置也难了。 只见她锁定好位置,再一次来到这头恶兽的右侧,这一次,它没有眼睛了。 对准它的命脉,那处冒着晶莹紫光的晶石,亦是它的魂丹。 云浅举剑蓄力,那玄月剑顷刻流泻出了锋利的流光……蓄势待发,剑似乎都有些蠢蠢欲动地安分不住自己,在云浅手中微微地震颤着。 她没有再犹豫,待这恶兽感觉胸口一凉,想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只见云浅提剑攻去,一袭白衣飘飘,却杀气四溢。 轰地一下,那恶兽身上爆发出了红色的巨大光芒……顷刻间天边都是火烧般的颜色,云浅眼前顿时一片失色。 她抬手想挡,却被这焰火灼伤了分毫。 她心中暗想,他爹的早知道带个盔甲来了,痛不死她的呢。太忙了都给整忘了,没想到这恶兽死都死了还能整这一出…… 看来还是修仙知识知道的太少了……眼睛好他爹的痛啊。云浅挡那一下已经为时已晚了,从凶兽体内爆发出的巨大火焰,顿时就灼伤了她…… 而就是此时,一个清瘦的臂膀突然将她拉住,云浅闭着眼睛都知道是谁。 少年乍一赶到,远远看到的就是云浅准备诛杀这头凶兽的模样,他急忙飞身过去…… 却发现师父似乎被这恶兽所爆发的光芒刺到了眼睛,少年登时拉住师父往自己怀里带,他用自己的脊背做云浅的盔甲,霎时间传来的灼伤带来的疼痛,让他咬紧了牙根。他努力坚持着清醒的理智,将云浅往外边带。 待到两人终于远离这处危险之地时,这“爆体”才终于结束。 云浅的眼睛真的被伤到了,世界在她眼中登时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她一时觉得没多大事,起身就要回去。 还有晶核没拿呢?!万一被那个小偷捷足先登了怎么办? 少年不知其中意,拉住了云浅的手,问她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师父你伤还没好,有什么事让徒儿代劳就好。” 云浅思虑片刻,跟他说两人一起去。 自己现在暂时有点看不见了,光自己一人去恐怕也要出事。不如两人一起去,起码还有一个看的见的。 她催促着凌霁,说着那东西对你修为大涨有益,听着凌霁神色一动,他肆无忌惮地看着身旁的师父,惹得云浅差点要打人。 看什么看啊,以为你师父我瞎了就感受不到你这小视线了是吧,真的不能再啰嗦了。她隐隐地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恐怕要出事…… 第132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14 云浅急得不行,她又飞起来了,只不过这次,蛮特殊的。 凌霁一手牵着她,飞的。两人的手牵在一处,少年的手不比她之前遇到的那么宽厚,骨骼却也修长有力……紧紧地牵着她,说是怕师父不知道方向。 呵呵哒,云浅心想,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不过话虽这么说,纯情的少年牵起她的手来反而要更让她不自在。 他太,紧张了。云浅不用靠近他,都仿佛能听见少年因为激动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所发出的砰砰声…… 想到此处,云浅都差点要忍不住发出点细碎的笑声了。 然而,系统告诉她的时候,她真的就僵化了。 “宿主你其实不用忍了。因为你现在脸上红润的不像话。” 云浅:………… 她以为自己忍住了。 言归正传,云浅觉得有点奇怪的地方就是,按理来说,被征服者的魂丹会自动归属给征服者的啊。她记忆中自己杀那些凶兽的时候也是如此…… 怎么这只……这么例外的? 眼波流转间,她“节外生枝”了一下。 “凌霁,你知道,为什么这头凶兽的晶核,没有自动归属给我吗?”她特意用了一种很疑惑的姿态来问,虽然她现在看任何东西都看不太真切。 但她还是要看,凌霁这小子的任何反应都不能放过。 “统子,你滚出来帮我看,记得录下来!” 听到云浅的命令后,系统这个小光球就麻溜地跑出来了……这还是它第一次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气运之子面前欸,天哪我偶像大人此时就离我这么近…… 云浅好像又听到它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甚至开始怀疑,他们快穿局是不是有自己的语言,平日里跟她交流的时候,用的都是他们勤学苦练过后的普通话? 凌霁在脑中思索了一下,他还是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云浅,那种肆无忌惮真是不可言说…… 他暗自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师父。 “徒儿,好像听人说过,有神兽血脉的,魂丹,要特别一些。” 云浅听到这里的时候想翻眼睛……不料凌霁还有下文。 “听说,他们的魂丹,需是亲自的交付……” 有些答案,一听就知道是对的。正如她刚刚听到的一般,云浅莫名的觉得这就是真相…… 她突然不担心了,这凶兽总不能还可以交给别人吧?! 她不知道,这头沾点神兽血脉的四不像,它还真的做得到…… 等云浅赶到的时候她已经石化了。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她面前的是血还未流尽的,那头凶兽的尸体……可她再也感受不到那磅礴的,属于它晶核的力量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她还有人设,她真想狂叫一通来发泄自己的怒气。这算是什么事啊,我辛辛苦苦地杀的,结果最后落了一身的伤回去的? 她身旁的少年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从师父身上散发的淡淡的怨气,他还牵着她的手,凌霁无师自通地轻轻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师父的手,想安抚她。 殊不知云浅感受到了,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原来你已经自行跨越了这条界限的吗? 漫天火焰交织,余下的生灵都闻到了不好闻的气味,四处逃窜走了。 两人却在这里各怀心思的,站着,想着。 “徒儿,你说,是谁甘愿让这魔兽交付出自己的魂丹呢?” 几乎是没有停顿的,凌霁就接上了话。 “抚育它之人。” 云浅觉得说的很有道理,这样一来,倒也好办。毕竟它是只魔物,吃了它的晶核若是不经过时间和术法的净化和消化……身上会有气味的。 她忍不住勾起一抹坏笑。 就是不知道这人知不知道这点了。只要他知道,就必定还没吃,没吃,就会有线索有迹可循。到时候将他端了,不是顺藤摸瓜的事? “好徒儿,你可想知道是谁将你抓了?” 凌霁看着云浅红润的,娇嫩的唇瓣,点了点头。一时间又反应过来,师父是不是看不到,又登时说道:“嗯,想。” 事不宜迟,云浅当即就要坐下来调息,她的视力得先恢复了才行,好歹她眼睛还在…… 其实她对于这种女主光环满身结果还是被虐的一身伤痕的“文学”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 老天爷啊,要是她是从小什么天生神女,三界第一女上神,受了这么大苦头。 那恐怕就是打死她她都不会原谅这些人的,她恨不得这些人全都下阿婆地狱。 凌霁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知道要赶紧帮师父逼出内里的毒素才行。若是用那人留给他的丹药,会更快些。可…… 只一瞬,少年就下定了决心,为了帮师父,这点又算什么? 云浅还没开始呢,就见少年递来了一颗丹药。 “这……” 不怪云浅疑惑,这不是她练出来的,泛着金光的模样,更不是她见过的任何一种。 云浅在想,这会不会跟方才天空降下的那道巨大金光有关…… 那时她只觉得,是不是哪位大能施法啊…… 可现下她就不这么觉得了。 这明显不是修仙界的东西,她不禁问了一下系统,双方求证一下。 “宿主,我也不认识。而且,我想去找,上头也不给我开放权限……” 云浅明白了,还不到她能知道的时候呗。 不疑有他,见着弟子也解释不出来的模样,云浅没再犹豫,捏起来吃了。 凌霁敛下了自己的眸子,还好师父肯吃。这药的名字他也不记得了,只知道那人说,有很多很多好处,修复损伤,增长修为,是拿龙族的血练的……是他当年留给…… 算了,只要师父能好就行。 云浅好了,一瞬间,她就感受到了那股磅礴的灵力。 她甚至有点想大声感叹,天哪,她没吃过这么猛的药…… 周围的风缓缓地吹拂过来,吹起云浅银白的发丝,她静静地打坐调息。 少年就半蹲在一旁,一瞬不停地看着她,注视着她的侧颜。 或许,等师父好了,自己就没有这样的机会看她了。 此想法一出,连少年都不禁被自己惊到了……自己原来是这样想的吗。 不敢再看,凌霁敛下了眸子,微风徐徐吹来,不仅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乱了他的心。 第133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15 只消片刻,云浅就顿时觉得浑身舒爽,耳清目明的,那股磅礴的灵力蔓延她的全身,一时间她真的觉得她的修为大有增益,暗自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丹田,滋润的不行。周边莹润着一圈金光,云浅觉得这应该是什么沾点神族的东西…… 好了,凌霁这身份有点自投罗网了……不过,应该中间是有什么曲折的,否则不会是凡人之躯。被贬了?被废了?这么年纪就被废了?犯啥错了这么严重的。 她屏息凝神,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在正常的打坐罢了。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觉得自己功力大增了,这种狂喜是忍不住的。 “徒儿,这丹药,是从哪来的?” 只见女子缓缓睁开双目,状似无意地问着。 “…是徒儿家中母亲的东西。” 至此,云浅也就不再问了,点到即止就好。少年已经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了,逼狠了就不好了。 她嫣然一笑,继续说道:“多谢霁儿,你这药真是好,师父顿时就觉得通体舒畅了,眼睛也不疼了。” 少年对上师父的眼眸,那里面点点温柔的笑意让他愣了神,瞬间的欣喜又淹没了他。 少年的瞳眸掩不住有些亮亮的,任谁也看的出来他的喜悦。 “能,能帮到师父就好。” 说完,又垂下了头。 虽然云浅觉得逗他很有意思……但他们还有正事没干完。暂时只能先放过她这小弟子了…… 云浅开了她此行带来的法器…… 只见她突然就拿出了一件形如罗盘的东西。但又不完全是罗盘,修仙界管这叫追踪仪。 她动了动嘴皮子,将自己要找的东西告知追踪仪。 只见这法器竟会点头?一根短短的金属杆就这样,像钓鱼似的向云浅点了点头,最后,随着云浅唤的一声“去吧。” 那小法器就霎时飞离了云浅的手…… “你也别闲着,去吧,统子。” 于是,凌霁看着先前出现过的那个巴掌大小的小光球扑腾扑腾地也走了……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却直觉这应该跟着云浅很久了,否则怎会如此熟悉? 就在两人准备携手并行的时候,那一袭红色的身影又撞入了云浅的视野中,而且还是一脸焦色的模样…… 云浅心思微动,便出声唤她。 “夏今!” 凌霁当然也注意到了这女子,他认识,是师父的朋友,这样一来,自己又只能跟在师父后面了…… 夏今听到云浅的呼唤,转头看来便登时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飞快地向云浅奔来了…… 几乎是刚到云浅面前,云浅就把她上下抓着看了一遍。 “你有没有那里受伤啊…浅浅你怎么样…方才我听” 突然说到这里的时候,夏今停住了,是一种身子的僵住,云浅登时就注意到了她不对劲。 听到什么了?说她有危险的? 能是谁? 云浅面上装作没注意到般伸手扶着她……两相对视,云浅就懂了…… 夏今不是个能藏得住事儿的,她眼睛里的愧疚和不安都快溢出来了。 不需要再问了,只会让她的朋友备受煎熬。 答案很明显,就是有人故意饲养这头凶兽,又在她出现的场合中故意放下,布置一系列的陷阱…… 至于到底是谁,云浅想,不用着急,或许很快就能知道了。 那种带着魔气的晶石,不可能一下子就来无影去无踪的。她那追踪仪又不是吃白饭的,她云浅可不养吃白饭的东西…… 云浅第一次向旁人讲自己刚才伤的有多重,既是讲给夏今听的,也是讲给凌霁听的…… 没办法,她很难不怀疑,是那位老头子干的。 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布置下这样大的局来,更遑论是在修仙界的地界上? 非德高望重者,不可能做得到。 凌霁听的心里又痛上三分,只恨自己当时被人抓走了,觉得自己还是太过弱小了。才会让师父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些……若不是还好有丹药可治,否则那魔兽的焰火岂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治好的? 这点云浅也知道,其实她那时候有问过系统,解毒丹有没有用,却得知这种物理伤害不算是毒的。 除非有上好的,用天山雪莲、红花、丹参制成的,含有冰雪气息的修复损伤的丹药,否则一时半会儿绝对恢复不了,那就麻烦了,难保那些人不会再次出手…… 一群人来对付她一个,她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打不过啊,除非,到时候,逃。先逃为敬。 云浅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张破界符呢。倒是有点好奇这见众生的破解符,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三人各怀心事地走着,不消片刻,那追踪仪登时就飞回来了,摇摇晃晃的小东西好像遇到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东西一般,跌跌撞撞地就跑回来了。 疯狂摆动的指针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所有人都仿佛闻见了一股危险的气息。果然,不消片刻,有一群人御剑飞来了,像是专程来抓云浅一行人的…… 个个面上凶神恶煞的模样,傻子都看的出来有鬼…… 呵呵,云浅也没想到,这群人这么迫不及待。她爹娘才“仙去”三月有余,就按捺不住了? 果不其然,只见来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三个站在下面,还得仰望着这群“伪君子”。 呵,云浅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惹的另外两人都侧目看她。 夏今的心像被放在火架上烤一般煎熬,简直像烤羊排那么烤, 整个的剖开来,四肢都架起来,烤完这面换一面烤,直要烤的滋滋冒油、香熟滚烂才好,可她他爹的不是只羊啊!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挚友,夏今一个刀修,第一次生出了想叫人给自己劈开来的想法。 她无意中听到父亲冷声命令属下,又看到这边火光冲天的景象…… 根本顾不得其他了,只担心云浅的安危,她不是很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云浅好歹也曾经是云阳宗的弟子啊……更何况她是所有人都赞誉的天才剑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而就在她还煎熬的时候,她爹真的从众人中走出来了…… 这套路云浅熟啊,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就是没想到有一天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第134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16 “云浅!你这个不肖的徒儿,你身为云剑宗宗主,竟然” 云浅不耐烦地直接打断了…… “欸,不对哦。敢问云浅是做了什么让师父这样骂我呢。不过师父您不用急,我知道你后面的台词,说我竟然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私养恶兽还将其放入仙微境对吧?” 云阳宗宗主,夏锋一时被她的打断气的哽在了原地。台词霎时被抢光了,让众仙宗如何看他? 正当他厉声呵斥:“你个黄口小儿,你信口雌黄!本宗主收到确切消息,就是你放凶兽进来,方才火光大作,你带着你的徒儿逃走,害的这仙微境被恶兽焰火所覆!” 云浅笑了笑,本来是个很严肃的场合,偏偏她这徒儿就知道盯着她看,害的她真想笑。 “师父,这凶兽的年纪比我大了那么多,我去哪里养它啊?还是说,你觉得是我已度过飞升期的双亲养的?” 平日里也没见她叫过夏锋,今日倒是当着众人的面一口一个师父叫的这关系死死的。更何况,她将云渊仙尊和衔月仙子搬出来,众人一时静默了,她父母的人品一向有口皆知。 夏今一脸焦色,却仍坚定地站在云浅的身边,像她最英勇的禁卫军,看的夏锋眉头皱的紧紧的,有如一道川字。 其实提到了云浅的父母,夏锋是有些忍不住的,更想要怒喝她了,他自己深深地明白,自己有多么地妒忌他们…… 本是同门,他们二人却天赋异禀的令人心惊,永远只能是让人俯瞰的姿态……他所有的骄傲,都在那场比试中被打碎了。 而他对云渊的情愫又很复杂,藏在每一个隐忍,默默无言的注视里,藏在每一个寒来暑往的晨练里。 可最后也只能听到他和衔月喜结连理的消息。他讨厌他们,他更想要他留下来的离渊仙山。 那年试炼,是他护住了力战恶灵仍不敌的他,也是一年的宗主之位的任命中,他自动退出,将位置让给了他。 尽管后来知道真相的夏锋一度感到很恼怒,却还是忘不掉他…… 夏锋紧闭了闭双目,随后再睁眼,眼里已没了方才的气恼。 “莫要再狡辩了,云浅,我对你很失望。有人亲眼见到,证据确凿,不必多言。” 随着话音刚落,夏峰顿时出手施法,想将她三人都捆缚起来…… 呃,又是那熟悉的绳索……夏锋不是不知道绑云浅那徒弟时,天上金光投落的意象,可他年纪大总归是有些用处的。 他知道神族是不能插手太多凡间之事的,所以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对云浅下手,如今修仙界属他最为德高望重,又是云阳宗宗主,没人敢在明面上跟他对着干。 呼啦啦眼见那张大网就要铺盖在他们的头上。 夏今不知道该怎么办,愣在原地。她既不能公然地说是她父亲指使的这一切,又不可能抛下云浅于不顾…… 云浅不用去看都能知道她有多纠结……不过她爹似乎好像没打算给她一个弃暗投明的机会,毕竟这张冒着金光的密网,似乎没打算放过她们任何一个人。 云浅半眯起眼,心中已有了计较……而她那傻徒儿还试图要做一些抵抗呢。 云浅这时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手,随后以最快的速度将那张破界符召了出来。 “…………,破!”两根手指竖着,低声念着密语,随着最后的一声,三人顷刻间就消失了。 早在她刚拿出符咒的时候,夏锋就觉得有些不妙,可竟来不及拦她,功亏一篑,一时气的浑身发抖。 还不能被人看出来,夏锋额头青筋直跳,再睁开眼时,面对下属的关切,他冷声下令。 “传我令,自今日起通缉云浅及其弟子……还有夏今,你带人去封了云剑宗和离渊仙山……” “是,宗主。” 至此,夏锋虽没能亲自活捉云浅,却也算达成目的,把离渊仙山收入囊中了。 其实他也觉得很奇怪,毕竟符咒在他布下的结界下是不可能发挥效用的,他自以为自己是定能将她一网打尽的,没想到这纰漏竟出在那张符咒上? 不对劲,可再等他想通其中的关键所在时,已经晚的不能再晚了。 一片泛着水蓝色的传送门就这样将她们送到了远方…… 云浅落定之后,发现此处,是各界交汇之处,魔界冒着幽幽的冷绿色光芒,而灵界则是一片茂密的山林之景,引人深入……而人界,则正好是张灯结彩…… 终于,有道声音空中响起了。 “天地万物,皆由此而分,万事万物,皆有法则,不可违……” 夏今不明所以的,她从来没听说过有一个地方能把各界分成这样的啊,三人一时皆不动声色地看着。 云浅大概明白了,见众生,就是这个地界,而去哪,则由她们来选择。只是也在提醒他们不能在各地界乱来,不能毁坏众生的生活秩序…… 不能乱打乱斗。 云浅猜,是不是,会用不了法力啊…… 她没猜错。 另外两人跟着云浅进了人界后,都深深感受到了这点。能使刀弄剑……但又不完全。 灵力在最大限度内得到了压制,这也是云浅选择来人界的原因之一,他们修仙界的本就在外貌、生活习性上最接近人类……人多眼杂,灵力又用不了,他们固然受限,但来找他们的人也受。 但是吧,她这一头银发和夏今那一头张扬的红发,出去……可怎么整呢。 他们先去了一家小驿站落脚,怎么进去的呢。 一开始想法就是派凌霁进去开房,她们再从窗户那里翻进去……最后忍无可忍,云浅痛花积分买道具改头发颜色…… 夏今问她哪来的这么邪乎的东西,她沉默了。别问,问就是花了她一百积分弄的。 不过的确是不得不用的,毕竟,她们还得在这生活呢。若是简单出门都要被人抓起来的话,这日子就不用过了…… 你还真别说,这任务进行到现在,颇有一种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觉。 云浅早在来人界的第一天晚上就实在好奇地去问了系统, 问它知不知道这夏锋到底图啥?她爹娘到底留啥下来了? 第135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17 结果系统的回答让她彻底失语了。 “你那个一贫如洗的离渊仙山……” 乍听到的时候,云浅一心只想着,不要动我的财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后来冷静了一下,她再度发问:“离渊仙山里有什么?” 系统起初查到这层信息的时候也感到非常炸裂,不过它现在已经淡然了。 “有你爹。” “快穿局编号3077,你是嫌日子太好过了是吧!敢骂起我来了?” 云浅一脸疑惑地质问道。 吓得系统当即解释。结结巴巴的话都差点说不清楚…… “不是,宿主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唉就是他喜欢你爹。” 好了,这下沉默的是云浅了。她猜来猜去,找来找去,硬是没找出什么传世秘籍、灵丹妙药出来,她还寻思不对呢,不符合常规套路…好嘛,结果最后给她来了这一手…… 好,真是太好了。 娘亲你在天之灵啊呸,不,在天之人终于也是找到情敌了……… 凌霁大清早一进来,看到的就是云浅这副面色复杂又凝重的模样,立即发动了脑筋,想着师父是不是因为被夏锋迫害,被迫出逃,所以心情很凝重。 “师父,你怎么了。” “我想吐。” “…师父,你吐我手里吧。” 凌霁此话一出,云浅才终于回过神来,不是,什么玩意?徒弟你疯了…… 她的瞳眸里罕见地露出了类似于惊恐的情绪。 凌霁一看,登时反应过来自己说这话让师父感到不适了…… 又说抱歉。 云浅那从来没有过的良心顿时受到了迟到的谴责……凌霁他从小过的是啥日子啊,这么苦的吗? 还是说自己实在是对他太好了,让他觉得无以为报? 那云浅想说其实这个简单,以身相许就好。 毕竟她这大任务还没完成呢,不敢松懈了不是…… 三人都以为这样的日子只是暂时的,直到有一天上大街逛的时候,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喧闹。 云浅顿时就感觉到不对劲,拉着旁边两人的手就往旁边躲,再暗中窥伺一下…… 果不其然,一行人腰间别着剑,穿的人模狗样的拿着画像在找人,有单人像和三人像,云浅表示都不满意,这画的什么?丑不拉几的。 没有画出她半分神韵……差评,活该你们找不到人。 说归说,偷看归偷看。三人都以为会没有问题,可变故横生,突然一个模样老练的嬷嬷出现在了云浅的面前,皱着眉,一脸严肃地看着云浅。 云浅一时注意到她,只觉莫名其妙的,往后一看,这嬷嬷后面还跟着一大群家丁。 不对,他们三人的心里突然就顿生了不好的预感。 这气势汹汹的模样,这抄着家伙的家丁…… “给我把小姐捆起来,再把这个臭小子给我绑到柴房里去。” 此言一出,云浅真心懵了,这都哪跟哪啊?发什么颠呢……不会是夏锋吧,可是夏锋的手也不至于这么长啊…… 可是来不及了,前有虎后有狼,她也不能动手,只能一脸疑惑地先被绑了……看着唯一幸免的夏今她顿时又觉得也没什么了! 凌霁做她的里应,夏今做她的外合,这不是刚刚好吗。 呵呵,情况恶化到她被绑的第五天…… 系统告诉她,夏今被她爹绑回去了。 云浅闭了闭眼,默默接受了。这家人管的太严了,那天她进府的时候看到了牌匾上一个大大的祝府,再到后来,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来看了她一下,只那一瞥的眼神,云浅就断定,她们肯定知道自己不是她女儿。 要不然她躲闪什么?!她心里盘算着,尽可能地打听着,可惜,一无所获,那些人除了给她送饭就是牢牢地看着她,里面派一堆侍女拦着,外面更是侍卫层层把守。 云浅起初都疑惑了?怎么的,她是皇帝啊,要被这么看的……太神经了,她一直没搞清楚这家人到底要干什么,也不知道凌霁现在情况如何了,有没有从柴房里逃出来…… 直到第五天,侍女面无表情地端来了一套大婚的红色礼服…… 这一刻,云浅似乎终于明白了。 这户人家怕不是女儿跑了换她来顶吧?!真是发癫啊,女儿跑了不赶紧找,想着怎么赶紧顶包。 她不是没想过跑,绳索可以解开,那层层把守的侍卫呢,她现在没有灵力,武功再高强,也顶多一打十,也不能再多了。 而且,凌霁现在情况未明,她若是贸然动手,怕会坏事,万一带着凌霁跑不掉呢。 更何况,夏锋那老贼必定还派人蹲着呢…… 看的出来这家人真的很急,她平日里给饭就吃,吃的饱饱的了就睡。 终于,又过了三日时,清晨她睡的正香的时候,就突然被人大力地拉起来了。 那叫一个毫不留情呐,云浅拉着个脸,将手猛地一甩,拉什么拉,拉拉扯扯的。 毕竟任谁睡的好好的被人硬生生拽起来都不会有好脸色的吧。 云浅真是觉得莫名其妙,整个屋子里的人都跟那个人机似的,脸上没有表情,却一丝不苟地坐着各自的事,分工有序的很,端水的端水,扫地的扫地,整理婚服的整理婚服,每个人的行为轨迹离真正的人机就差走路拐弯拐直角了…… 简直了,真没开玩笑,好窒息。云浅深切感受到了,一间木制的屋子里,只能漏进来一点点阳光,说好听了是古色古香,说的不好听点是鬼片。 就这样,直到她被推到梳妆台前,看到屋子里架着的华贵的婚服,听到外面的敲锣打鼓声,云浅就突然明白了,就是今日了,她的机会要来了…… 她心想着,这户人家的女儿很能跑这件事男方家肯定是不知道的啊,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个古代……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她们可怎么收场…… 虽然她觉得祝家人很神经,一句话不说就打算让她顶包,怎么,她家小姐是哑女,打算出嫁前把她毒哑了是吗? 但现在,云浅只想着到了那边,就能想怎么跑就怎么跑了。就是凌霁麻烦了点,她没有听到过他的任何消息,不知道他现在逃出来没……她知道,他逃出来了也不会抛下她一个人走的,她也知道,不用担心他的生死,因为死不了。 想到这里,云浅开始坐着闭着眼睛睡觉,精神好好打架……反正这些人也是例行公事,闭着眼就闭着呗,这样不是更好化了吗…… 第136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18 可直到云浅睁开眼来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镜中的人唇红齿白,容貌俏丽,可就是,这气质,与她平日里不同。转瞬一想就明了了,这是特意把她跟那位逃走了的小姐打扮的再像些…… 心里的那种不舒服愈加浓烈了。 一直到云浅一身红色婚袍,被人架坐在那张榻上,又被戴上了一顶凤冠的时候,她突然真切地感受到了,为什么这么窒息。 她等啊等,觉得不管再怎么说,她临走前也会交代两句吧,比如威胁她不准说出去这种废话。 终于,那个衣着华贵的女人又来见她了。 但这一次,终究是让云浅大跌眼镜了。 只见这位夫人屏退了众人后,咚地一下就双膝下跪了,别说系统了,云浅都震惊了。 只听她开口说道:“姑娘,是我对不住你,但我实在没办法了,那边催得紧,我,我那…又狠心跟人跑了,你相貌与她有八分相似,唯今之计,只能是……” “欸!” 云浅顿时打住了。 “夫人,这是你的唯今之计,不是我的吧。跟我有什么关系?” 只见那保养得当的贵妇人顿时脸色一僵,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姑娘,马家世代簪缨,钟鸣鼎食,你嫁过去,他们不会发现的,你会过上好日子的。” 天哪,云浅彻底无语了,难道要因为你嫁的是个富贵人家你就要赞美包办婚姻好吗?再说了,她怎么还先入为主地认为我需要这份好日子呢。 起初听到那个马家的时候,云浅脑中不合时宜地闪过了一点零碎的记忆,可太零碎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就听到了她后面的逆天发言,便顿时也没心情再去想了。 “我会杀人你介不介意?” 云浅比较直接,她眼神冰冷地看向这位夫人,莫名的,单夫人咽了下口水,直觉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她这是要杀她还是要在新婚夜手刃亲夫啊。 起初听到嬷嬷说将小姐找到了的时候,她难掩激动,又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可直到见到她,这个眼前的女子,单夫人才意识到,这不是她女儿。 婚期临近,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外面催促的声音响起,单夫人抹了抹面上的泪,起身架着云浅走,又不是云浅想着能离开了,她真反感这种行为。 可让她没想到的事,这些人在她临走前还给她绑起来了? 云浅这下就疑惑了,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惴惴不安的情绪。不是,古代拐卖人口这么猖狂的吗,对方也知道吗? 更狠的还在后面,不仅捆手,还将脚也捆住…… 在被推出大门的那最后一刻,云浅叫住了她。 云浅看不见,但她相信,她就在旁边。 “夫人,他在哪?” “你乖乖的,我就将他塞到随行的人员里,让他陪着你过去……如何?” 云浅不知道这是单夫人的缓兵之计,她虽然有点疑惑,却还是得认。 毕竟,她除了能免费看一下凌霁的定位以外,什么花积分的她都不想干。主打一个该省省,该花花。 “夫人,可要说话算话。” …… 一路被押着上了花轿,又到后来花轿落定时,一只手向她伸了过来。 云浅虽然不是纯正的古代人,但是也知道,这好像不符合他们的礼仪吧。她没有动,一个是不愿意搭上这么个陌生男子的手,再者,她可是被捆了啊。 外面的人见里面没有回应,顿了一下,便也将手缩了回去,改为牵红。 就是那种众所周知的绑着一朵大花的红绸。 虽然云浅没什么感觉,但好歹也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包办婚姻,什么叫做盲婚盲嫁,又是什么叫做违背妇女意愿。 过着那些繁琐的要命的仪式的时候,云浅是真心觉得有点要命了。头顶上的冠,太重了,她一个成年女人都受不了,不对,她一个两百岁的人都受不了,这群人还要那些十六岁的女孩子来承受,真是服了。 直到被送入洞房时,云浅那站的酸软的脚才终于有了休憩的余地,她肚子有点饿了,忙了大半天,一口东西也不给她吃。按理来说她不应该再有口腹之欲的了,但是人间的东西太美味了,她最近没忍住多尝了点,此时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然后就好似出现幻觉了一般,闻到了热乎乎的食物的香气,她强忍着自己的欲望,没成想原来不是幻觉,是真的。 “少夫人,少爷命我从厨房弄了点您素日来喜欢吃的烧鸭烧鹅来,说您累了一天肯定累坏了,您快尝尝吧?” 隔着盖头,云浅听到了一个小厮的欢快俏皮声音……心里忍不住地想冷笑,呵,你倒是欢快上了。 不过照他这么说起来,他们俩认识?这原来的祝家的小姐跟这位成亲的男主人公是认识的? 那不 得了……都不用她装,真心相处过的一眼就看的出来她不是她了好不好。 “不吃。” 女子没有留半分情面,谁知道吃的喝的里面有没有掺东西,她做这一行的,心比谁都脏。 反正云浅打定主意了,那些吃的喝的一律都别想进她的嘴里,那小厮闻言,明显一愣,嘴里嗫喏着。 “那少夫人,小的先给您放到桌上哈。” 云浅一时间不知道是怀疑他们拐卖人口实在是太用心有愧了,还是该怀疑这原主人公太馋了,给人留下这种印象。呵。 反正今晚肯定要走的,不可能不走,不走给人留下来当新娘吗? 天哪,她又不是慈善家,做慈善的。她得回去看看她家里的徒弟了……这孩子,也不知道最近过的怎么样? …… 阿福灰溜溜地走了,准备去跟少爷讲,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她们看好了少夫人。 ……少爷还在外面陪着吃酒,嘴角处抑制不住的喜悦暴露了他今天的好心情,听了阿福禀告的话之后,他脸上的笑意登时少了一半。内心是压抑不住的些许落寞。 顿时酒也不吃了,准备赶紧回房去看他的新娘子,众人笑话他,他也只是推脱着。 转身往新房里走,边走还边问阿福那东西准备了没有。 “少爷您放心,一早就准备上了,现如今应该已经有一会儿了。” 第137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19 几乎是男人刚踏进房门的时候,云浅就听到了。 她已经解开了自己手上的绳索,先前都是装的,只是这脚上的,确实是有些难办了。一群人盯着她,她又丧失了视觉。在男人逐渐向她走近的过程中,云浅就绷紧了神经,一步一步地盘算着。 在男人在她面前停住,又似乎去拿什么东西的时候,云浅就当机立断地伸手把自己的盖头给揭了。 抬眼看向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眼里要多冰冷有多冰冷。 男人被她这一番动作整的当即一愣。眼神里的错愕不减,觉得有些怪,却又说不上来,他喝了些酒,不复平日的清明了。 被“心上人”这样的看着,任谁也会感到受挫不已的。只听他苦笑了一声,自顾自的说了句,无妨。 ……系统都听无语了。 突然的,云浅脑中出现了系统的警报声。 “宿主,我发现这空气里有迷情药的成分!” 他爹的,云浅真有点被气笑了,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但一时更为要紧的怎么阻止。 “欸,一般是半个时辰后发作,宿主…你时间够吗?” “不能确定,你有没有道具?” 一人一机正对话着呢,一旁的男人已经端了倒好的酒杯向云浅走了过来。 系统似乎是去找了,云浅无法,只能自己勉力憋一下,这一憋可有够难受的,到了人间,什么东西都被封了,根本没法屏绝…… 在男人坐在她身旁,准备将酒杯递过来的时候,云浅抬起了她的衣袖,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殊不知这样的动作落在男人的眼里就是另一番意味了。 有什么很脏,很臭的东西吗? 他的眉眼瞬间冰冷了下来,嘴角也抿成一条直线。 “英台,你在遮什么?” 英台?!这下云浅彻底明白了,还有马家,这要是还不明白那恐怕治好了也得流口水。 云浅憋住呼吸,忍住自己打人的欲望,回道。 “马公子,我不是” 云浅话还没说完呢,只见眼前的男人突然蹬的站起,冷不丁地吓人一跳,身上有一种暴虐的气味。 “马公子?你不要告诉我,你连我名字都忘了……” 阴恻恻的话语落在云浅的耳朵里真叫人牙酸。 她不是故意这样的,她毕竟没有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叫马文才啊,万一不是呢,所以挑了最稳妥的来说,谁知道把眼前这个情绪不稳定的男人给惹到了…… 云浅毫不掩饰地皱了皱自己的眉头,那掩住自己口鼻的衣袖还是没有放下来,好像面前有什么很脏很臭的东西一样。 马文才这下是真的感到心口暴怒了, “祝英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你到底该管我叫什么?!还有,你现在捂着口鼻是做什么?!我就这么让你感到恶心吗?” 说实话,云浅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他好吵。好吵闹的一个男人,像一个怨夫,关键是,她也不是主人公啊,又不让人把话讲完,还要对人发火,他爹的,人都认不出来…… 谁爱要你谁要吧,她实名支持祝小姐。 马文才方才一听她那我不是,就根本听不下去,只会让他联想起,英台跟他说过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另有其人,我们已经心心相印了!” 他不能去想,每每想到他就无法忍受,无法忍受自己的未婚妻子心有所属。今日接她下轿她不愿意搭自己手的时候自己就知道了,知道她还是不愿意。 云浅哪里会管他想什么,她有任务急着赶下一趟呢,当即开始为自己的脚去解绑绳索。 时间不多了她不能再在这里跟他纠缠,很快,绳索就被解开了,这群天杀的拿着那么粗的绳子来捆她,现在脚腕哪里都快磨破了。 眼见着云浅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马文才又怎么会肯,上手就要来拉她。 云浅耐着性子跟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不是祝英台。” 随后“手起刀落”往他后脖颈处猛劈一刀,人当即就晕了。 爹的,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分不清,还说什么呢说。 云浅觉得不放心,叫系统把她空间里的那个蒙汗药给兑点出来搅合搅合给他灌下去了。 里面很安静,除了刚才少爷吼了一下,阿福很安心地在外面守着,不料,很快就有一位不速之客的到访打破了这份宁静,只见云浅把这个叫马文才的给拖到屏风后面去了。 蒙汗药会让他睡的很好的,一切妥当之后,云浅开始脱下身下的红色嫁衣。 可就在她脱到一半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声响…… 云浅皱眉,她虽然没了灵力,武功却在,这人的步法,噢,她徒弟。 电光火石之间,就要有人推门进来了。 云浅脑筋一转…… 这不是个好机会吗。 随即面上便露出了一副迷离之态,手上强硬的动作也没了,变得虚软无力一般,扯着自己的衣裳。 而凌霁迎面撞见的,就是这副景象。 少年瞳孔微缩,赶忙上前来扶住师父,只见云浅一副媚态,迷离地看着清风霁月的少年。 凌霁呼吸一窒,不敢再看。随即就上手了,上手点穴,一边做一边说得罪。 呵呵,你这下是真得罪了,云浅心想。 凌霁敏锐地察觉到这屋子里的香有问题,可下一瞬,身旁的师父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云浅自己动手把穴位给解了,开什么玩笑。 她若是连这都做不到,还怎么当他的师父。 云浅眉头微蹙,脸也红了起来,一脸压抑着自己的神色,小声地说,热。 凌霁听不清,只得凑近了去,却不想这一凑近才是羊入虎口,云浅一点没带迟疑地上去咬他的耳尖,凌霁的耳根顿时就红透了,他想让云浅别动了,他去把那香给灭了。 可云浅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她不扯自己的衣服了,她装作无意识地去摸凌霁胸口的衣料,又状似不小心般,扯开了些。 凌霁顿时觉得很羞耻地想把自己的衣服整回去,云浅怎么可能拦不住他呢。她直接将自己的头枕进凌霁的胸口,嘴里稀里糊涂的说好热。好热。 其实系统想说,真正的药效还有五分钟才上来,宿主你是自己偷偷嚼了两口椿药了吧。 第138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20 可当系统再看凌霁的模样时,它就真的没话说了。 只见原本冷冰冰的少年此时脸红的像被人打过了一样,比起它宿主来,这位更像是嚼了两口椿药来的。 系统明明是个不人不机的东西,此刻看着一男一女互相喘气的模样,都忍不住捂上自己的嘴,因为笑容已经压抑不住了。 它好想把他们俩推到床上去啊。 “凌霁,霁儿。” 云浅看着他,嘴里唤着他的名字,还像从前做他师父那样。 凌霁忍了又忍,将云浅放到床上,准备去把那空气里作祟的东西给斩草除根之时,又被云浅拉住了。 他听到云浅说,帮她,她想要,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被这番话给轰炸了。 凌霁喉头一滚,实在不敢再看她一眼,一眼都不敢再看。想想有没有什么能为她缓解的东西……他甚至开始打坐。 云浅现在药劲是真有点上来了,整个人也变得有点迷糊,可她看着他这样,就是莫名的有种恼怒。 她伸手去拽他,不知道该说是云浅力气太大,还是凌霁半推半就。 总之两人此时顺顺当当地滚到了床上。 云浅埋在他的脖子里去啃他,吻他,凌霁只觉得脑中残存的理智和清明即将要消失殆尽了,他想推开师父,却不料看到云浅抬起头来。 看着他的眼睛,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凌霁。” 只此一句,余下的都不用再多说了。 他起初只敢小心翼翼地回应着云浅的吻,后来则是渐渐知道了方法,小心地探索着,希望能让她舒服,云浅是很舒服,她就是没那么清醒,但也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在发出愉悦的讯号。 红烛高照,屋内逐渐传来些羞人的声响,可这屋外却是倒了一片。 …… 直到两人都药效都散了,云浅顿时清醒的不行,兴冲冲地跑去嗑药了。 生男还是生女啊……云浅突然有点纠结了,感觉什么样的都体验过了?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女宝宝……她是女的她喜欢女宝宝又有什么问题呢。 “恭喜宿主成功购买生女丹一枚,您剩余积分还有3200积分。” 光听都能感受到系统的喜悦,确实,这个世界也来了快有一年了,现如今更是来了凡间,才终于把任务指标拿到手了。 凌霁一直抱着她,颇有一种死也不撒手的感觉。 云浅睡完了人,可没那好耐性,当即就把他人从自己身上推开,嘴上说着得走了。 凌霁很听她的话,眼神中却忍不住有了一丝落寞。毕竟方才两人还抵死缠绵,现如今穿好衣裳就各走两边的一副模样了。 叫人怎能不多想?更何况还是凌霁这种人。 云浅是真的有点赶时间,她得回去了。回修仙界,她来人界已经有一个月了,再不回去,她怕自己老巢都要被夏锋那个她娘的情敌给搬空了…… 天哪,她真是想想都觉得害怕。 爹你最好自求多福,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在离渊仙山吧,这是她作为女儿唯一能给的忠告。 夜深人静,天边的云彩似乎要遮不住那一丝曙光了,云浅换下了那一身大红的婚服,幸好她随身空间里还有点存货,否则都不好乔装打扮。 院内的侍卫早已被凌霁处理掉了一部分,两人运着轻功堂而皇之地走了。东方都快报晓了,这些人不睡过去就算好的了,再说,寻常人家的看门护卫罢了,而且又没有布下重重的看守,哪来的这么好的功夫来追他们。 等他们意识到的时候,云浅和凌霁就已经“飘”的老远了。 终于,云浅再一次露出了快意的笑容,被绑了八天,却收获了最重要的任务指标,值了。 现下,就该回去了。 云浅面上没有任何一种类似于羞赧的情绪,倒是凌霁,看着她的眸子里,暗了又暗。 他看的很小心,那一点点的失落,也被他隐藏的很好。 云浅没有注意到,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用完就扔的习惯熟练的让人心安。 凌霁不这么想,他只是想要云浅多一点的关心,在他心里…… 云浅直觉修仙界不太平,估计夏锋早已对她下通缉令了。 她还是没忘记那恶兽的魂丹。如果…夏锋吃不了呢,那不就是一个把柄了? 她毕竟还得把孩子给生下来,不可能像只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这也太憋屈了。 她是不会允许的。 但她也清楚,夏锋和他的云阳宗,人多势众,而她则称得上是单枪匹马。 呵呵。 ……… 两人悄摸溜回修仙界与人界交隔之处时,发现果然已经被布下了重重结界。 云浅其实想搞偷袭来着…… 这时候发现自己进不去,尴了又尬,她直觉好像要来人了…… —— 深夜林间寂寂,满月的光辉洒了个彻底。 一直落,穿过云间,一直落到云浅的右手上,照出她玄月剑的光辉。 她左手放在剑柄处,那股熟悉的,又有些迷惑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了。 就在她准备要拔剑破开结界时,一道熟悉的红衣身影出现了。 ……是夏今。 云浅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头,真的是夏今吗。她不是本该被她爹关在云阳宗吗。 可直到那红衣刀修直直地站在她面前,云浅也没发觉出什么异样。 是夏今…… 她似乎很急,抬手就破开了结界,一张脸皱的紧巴巴的。 云浅当即就被夏今拉着就往里面走。 可她心中那点不安,做不了假。凌霁跟在她身后,同样也是觉得有些疑惑。 眼前的夏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破开结界? 夏今一直“不管不顾”地拉着云浅往里面走,一句话也没说。 “夏今,这结界是谁设的。” 云浅不肯再走。 只听她话音落下那一刹,夏今就僵住了身子,整个人简直有些机械般地,缓缓转过了身。 云浅心下不禁发憷,夏今的瞳孔,是一片死寂的。 ……傀儡术。 师徒二人几乎是在同时,想到了这点。 傀儡术是很阴毒的法子,下可以操纵凡人,上可以操纵修仙者,是修仙界的禁术。 不用去想,都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毕竟,这世界上无情无义的人多了去了,父女又如何,夏今还不是被他爹推到了这里? 第139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21 不容云浅多想,只见夏今登时拔刀出鞘向前方的云浅劈了过来,一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可云浅却好像从里面看到了一点水润。 顾不得再迟疑,云浅当即闪身回避。 夏锋,新晋的大剑人。她认定了。 吃定了她不会对好朋友下手……若论狠,云浅还真是想甘拜下风。 她牵着凌霁,纵身飞起,她不欲与夏今“斗”,傀儡术她解不了。 只能走,凌霁明白她的意思,马上就跟上了她的脚步。 只见夜色渐深,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来。 打在云浅的眉锋之上,她管不了那么多,一心只朝着云阳宗奔去。 光论打,她打不过夏锋。 但她必须要去,如果她继续败走,那这修仙界恐怕是再也不会有她的位置了。 云浅找系统买了一件隐身衣。 为了省积分,她将凌霁一起盖在了隐身衣下。 顷刻间,两人的身躯靠的格外的近,凌霁不敢多闻云浅身上的清香…… 他怕自己…… 如今事情迫在眉睫,自己不能拖累了她才是。 少年的视线,黑沉沉的。一瞬不停地落在云浅身上…… 云浅感受到了,虽然现在事情很急。 但是少年懂事的让人心疼,她扭头看了过去,两两对视间,云浅感觉,他好热。 眼神,还有,看上去很好亲的唇瓣。 很薄,俗话说应当是很寡情的人才长的唇,可是云浅不管那么多,她知道,真的蛮好亲的,是微凉的,柔软的。是独向她一人展露的“腹部”。 云浅微微仰头,就直接亲了上去,将自己的唇盖在凌霁的唇上。 随后又一触即离,云浅惯爱的“招数”。像是一点小奖励,让人浅尝辄止,让人痴迷又渴求。 云浅亲完就将头转回去了,她知道,凌霁胆子还没那么大,敢把她扣回去继续亲…… 是,凌霁现在胆子的确是没那么大,面上是不敢的,可心里是怎么想的,谁也无从得知。 云浅感受的到,少年的视线,更幽深了…… 但她向来无情惯了,心下只想发笑。 她可是有正事要干的,不能耽搁在男人身上了。 再说了,最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余下的,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凌霁不会知道,他全身上下对云浅来说最宝贵的,已经被她得到了。 而又恰巧,云浅不是什么好女人。 ———— 两人一齐盖在隐身衣之下,四周寂静无声,林影绰绰,云浅知道有鬼,但没办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必须要扳倒夏锋,夏峰要的太多了,他要她一整个离渊仙山……还有她的命。 云阳宗的寂静很反常,云浅却不怕,她隐蔽在隐身的效果之下,倒还觉得很有一番玩乐的新奇感。 落在凌霁眼里,就是师父很高兴,压抑不住的嘴角微微勾起。 少年的耳根又红了个彻底,他以为云浅是…… 终于摸到了宗主的房门,灯火通明之下,足以见到里面正坐在榻上打坐的人影。 端的是修仙者的清贵自持,可内里藏着的,又是一颗怎样的心,就无从得知了。 两人一齐站在门口,始终是亲密无间的距离,云浅却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她在想,想东西到底会在哪。 突然,她灵光乍现般地,想起来一个“神族探测仪”就站在她身边,理应会有些线索的。 云浅还不确定凌霁到底是个什么生物,但是那张破解符,起码印证了他应该是天上的,不是魔界的,亦或是灵族的。 不过这些倒是无所谓,管他是魔是仙,现如今都是她云浅的弟子罢了。 云浅打开了灵识。有道具,不用白不用。 “凌霁,你知不知道,那块魔晶在哪里?” “师父,大概是在夏锋的身边……我只能闻见这么多了。” 收到凌霁回复的云浅心下觉得好笑,原来……他是靠闻的啊。 …… 房内没有设结界,云浅大概也知道,人在里面等着她呢。 凌霁方才提出说让他走前面,去吸引夏锋到另一处,被云浅无情的拒绝了。 “不行。” 开什么玩笑,等下被打死了还不得算她的啊。 就算是气运之子也不能这么作死吧。 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会想要能多为她做些什么的…… …… 夏锋闻见了房中有些不寻常的气息,再加上夏今的结界被她自己破了,他便一直在此处等候了。 今日,她敢来,在夏锋眼里,就是无异于送死。 想想修仙界鼎鼎有名的天才剑修,就要陨落在他的手中,内心就有一种扭曲的快意升腾起来,叫人抓心挠肝的渴求着。 云浅和凌霁,此时就站在夏锋的背后,整个屋子里看上去同往常一般无二的静谧气息,可双方都知道,这静谧中有着些一触即发的硝烟味道。 云浅在打架上的心态一向好,倒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畏的。 她心生一计,叫凌霁一人穿着隐身衣,她,出去拿魔晶。 少年的眉锋顿时变得苦涩了起来,又是这样,他不是个孩子了,不想要总是让云浅一个人单刀赴会。 心心念念的人侧过头来看着他,他第一次不愿意去看云浅的眼睛,他不想答应,可又知道,师父会不高兴。 云浅知道他在想什么,将全盘的计划向他脱口道出后,凌霁才终于肯撤下自己紧紧抓着她的手。 看的云浅忍不住有些想逗弄他,年轻真好,多么鲜活的生命啊,可惜了,好像是个注定要走的。 最后再勾起嘴角朝他笑了笑,食指不安分地去挠了一下少年的手心,像是一种摸摸头的安抚,和奖赏。 痒痒的,凌霁觉得就像在挠他的心一般。 ———— 云浅没有贸然进攻,她瞧见了放在夏锋身侧的魔晶,太明显了,就像是引诱毛驴干活的悬挂在它头上的胡萝卜,让人看得见,但吃不着。 很纯粹的陷阱,很多年没见到过了。 夏锋感受到了背后突然出现的活人气息,他特意没有设下任何结界,就是在等着今晚的这位客啊。 云渊,你的女儿,今夜就要死在我的刀下了。 几乎是有些痴狂的,夏锋想到此处,嘴角竟染上了笑意。 猛的回身,就是一把带着烈火气焰的弯刀向云浅的方向,在空中以一种旋转的姿态甩了过去。 空中的清净突然被打破。 第140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22 云浅见状,登时向后仰身躲过,再起身时提起玄月剑就向踏上的老登攻去,一派动作行云流水,面上也不见半分惊慌。 云浅的计划很简单,她和凌霁,有两个人,一人打架,一人拿着东西就跑,不合适吗? 夏锋的刀绕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两人顷刻间就缠斗在一处,刀剑相抵的一刹,云浅不屑地轻嗤了一声,倒是与她以往清冷自持的剑修形象完全不同的一面。 落在夏锋眼里,就是不自量力了。 她才多大,再是天赋异禀,也不可能打的过他。 不错,云浅承认,若是硬拼,自己的力量和修为自然是比不过面前这位老登的。 可,云浅为什么从前能从一众高手下脱颖而出,靠的可不是拼蛮力,她一直奇怪,人,有时候强大了反而脑子就像少了点东西似的,少的,大概是大脑平层里的沟壑。 夏锋只看到她一人,的确没有想到,此地除了他们二人,还有一人,毕竟,她那个徒儿,那么弱,是不必放在眼中的。神族又如何,现在是在修仙界,是他夏锋的地盘。 想到此处,盯着眼前的云浅,他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还以为她能有多聪明,还不是得上他的当。 殊不知,就在这时,他放在榻上的晶盒已经被凌霁拿到手了。 夏锋加大了输出的内力,缠斗,没有必要,他要的很简单,就是她的命。 云浅的额角顷刻间就冒出了几滴汗珠,她感受的到,来自对手内力的强大,但她从来都是不肯放弃的,在原世界快死的时候,也是这样。 她生来就在泥土里,不需要什么洁白的加持,她自己会从淤泥里,一步一步的爬出来。 咬牙抵住,好看的眉也皱了起来,可眼里仍旧没有半分退却,她不能退,挡不住这一刀,就是死路一条。 系统只是一个淡黄色的光球,它对这种修仙者不能造成什么干扰,此时也只能干着急…… 夏锋继续加大了力量,他的确有几分讶异,按理来说,云浅这样的修为是挡不了这么久的。 而就在云浅的手都开始微微的颤抖的时候,天平好像快要倾斜向另一方的时候,云浅奋力挥开了这一剑,几乎是拼尽了她所有的力,就在夏锋因被她挥开而感到惊异迟滞的时候,云浅又持剑砍过夏锋的手臂,最后再奋力抬脚往他身上一踹…… 后面等着夏锋的,是她专门为凌霁寻来的,凌光剑。 只见少年隐身之下,空中竟出现了一柄荧光硕硕的剑气,夏锋感受到了身后的锋芒,心下明了,有诈……他拼尽力气稳住自己的身形转过了身子。 正准备迎敌的时候,那柄上好的剑就砍在夏锋的肩上。 师父说过了,要留活的。 少年冷着一双眼,手上的剑一动不动,直指夏锋的命门。 云浅力竭,却也没忘了正事,夏锋不死心,对面的人现出了身形,是云浅的那个徒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罢了。 还想提剑再战的时候,云浅没有啰嗦的又给他捅了两下,哪里痛捅哪里。 夏锋一口老血吐出,云浅本以为,这样就差不多成了的时候,不想又来了一群老登。 众人闻风赶来,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堂堂云阳宗宗主被人拿着剑架着脖子走出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搞不清楚状况,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云浅本能地感觉到有点危险,她抵着夏峰的后腰叫他往外走。为防节外生枝,云浅知道,自己必须尽早拿出如山的铁证来才行。 外面山风猎猎,吹的众人的衣袍都或多或少的飘扬起来。 新一代的剑尊,挟持着云阳宗宗主站在高阶之上。 千万盏的灯火,是她的陪衬。 “各位,当日,云阳宗宗主夏峰诬蔑我私养魔兽,可诸位看看,这块魔晶上面,沾着的,又是谁的内力气息。” 云浅高声呼道。手中举起那盛在盒子里的魔晶,本该满是浊气的魔晶,此时已被夏锋净化的差不多了。 各宗门皆在此,亲眼见证,这魔晶的成色,好歹也有个几百岁,上千岁的,说是她个两百岁的人养出来的,确是牵强。 他们知道,又不甚知道。因为在他们心里,重要的,从来不是真相,而是谁当道。 所以当日他们不会站出来,今日若是云浅被压在刀下,恐怕也难有人会站出来。 “云浅,你是云渊仙尊的女儿,更应知道,夏锋与你父亲,是同门,你这样对他,乱了仙家的规矩。” 云浅也没想到,听到的第一道声音,是个这样的派别。云浅一般将这样的归属于——搅屎棍派别。 白胡子老人站在众人中间,一手摸着胡子,一边说着。 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觉得实在是好笑。 “不好?什么不好?我将刀架在他脖子上是不好?他要置我于死地就是好了?” 白胡老人一听,乐了。他知道,云浅没听明白。 “哈哈哈,云丫头啊,我是说,你应该给他捆起来,捆的严实点,才是好。” 白胡子老人笑的乐不可支,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夏锋是个什么秉性的,他能不知道? 云浅闻言,一时有些静默。却也明白了,这老人家是在玩呢…… 夏锋气的怒目圆睁,看着云浅的眼里满是杀意,云浅撇过去看了他一眼,淡淡的扫视,挥手间就是一道缚仙索……可就在云浅施法的时候,从远处山坡上骤然袭来了一击。 云浅立即停止施法回身,右手提剑一挥,便将那人的术法给挡掉了。 她还没来得及看那边是哪个小人,身后就出事了。 夏锋抵死一拼,空手拔过了凌光剑,手中的鲜血与凌光剑散发出的光芒揉在一起,眼见着他左手蓄力就要给凌霁致命一击,云浅纵身越过夏锋,生生替凌霁接了那一击。 与此同时,凌霁挥出了一道亮彻天地的剑光,夏峰人头落地。 高阶之上,一瞬间就变幻了形势,乱作一团。 云浅感受到从腰腹部传来的巨大疼痛,捂着肚子,顺势倒在了身后的凌霁怀里。凌霁抱着她,整个人都慌的不行…… 第141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23 天地一瞬皆白,高阶上的一对师徒,彼时一个痛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一个心里痛的有如刀割。 云浅为了救他,替他挨了那阴毒的一击。 台下的人一时间都赶了上来,察看云浅的伤势。 又是那个白胡子老人,云浅整个人都几乎被抱在凌霁的怀里,他蹲身下去仔细看了一眼,那伤口处悠悠冒着的焰火气息,心下微沉,给出了结论。 “不成了。” 他话音刚落,凌霁只觉得自己要疯了,什么不成了?! “夏锋不知道从哪练来的毒术,这伤口隐隐冒着黑气,如果我记的不错,是秘术里的,九生断。” 云浅痛的暂时陷入了昏迷当中,凌霁整个人如被油煎火燎了一样,面上依旧是那副寡言的模样,可心里又急又痛,怎么办?什么九生断? “长老,可有医治的法子?” 少年的声音冷沉,仔细听却听的出来其中的颤意。 老人摸着自己的胡子,看着眼前的少年,简直有些不忍心告诉他。 “无尽冬里,雪山之巅的冰莲,魔气渊里,满是剧毒的深潭之下,有一颗珠子,传说中含在魔龙的嘴里…还有灵族长老的坐骑,灵鹿的眼泪…都是,极不可能采到的。” 唉,白胡子老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可凌霁不管那么多,只要是存在这世上的,他就一定会去。 ……… 云浅被留在了云剑宗里,“养病”。 说是养病,实际上最多也是拖延。用些名贵的药材拖延毒素的蔓延…… 如果没有药带回来,三个月内,毒素会从腰腹部开始蔓延到经络,乃至四肢百骸。 最初一个月,只是痛,没日没夜的痛。 到后面,就会开始丧失五感。 云浅昏迷了很久,她第二天短暂地在深夜里醒来过一回…… “能,能不能用解毒丹……” 云浅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虚弱,又笑自己傻,为什么就那么不管不顾地替他挨下了,一心只想着,他才十八岁,挡不住的……都忘了,气运之子总会有天人来救的,不一定得是她…… 明明心中已有预感,却还是希望抱有一线生机……来问系统能不能治。 散发着淡黄色光圈的系统不似从前那般活泼爱跳,只是静静地待在宿主的手边,颇有些耷拉着脑袋的模样。 系统第一次啜泣着,回答着云浅的问题。 “宿,宿主,这是邪术,解毒丹,解不了它的伤。” 云浅听后,忍不住有些感到有些无望,真的,好他爹的痛啊。 “你为什么不给我关掉痛觉……” 她终于想起了一些暂时能做到的措施。 可系统的回复让它再度陷入了绝望。 “宿,宿主,我这回,是真的没找到……” 云浅躺在床榻上,月白的月光落了下来,一直扎进云浅的眼睛里,她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听着身边的啜泣声,心下感叹,手上安抚性地去摸了摸那个小光球的头。 想叫它别哭了,哭的她脑袋疼。 “凌霁呢。” 云浅的声音更哽咽了,她觉得好困,又想睡下去了,可是想看见的人没有出现,总是忘不掉的。 “他,他” 系统话还没说完,只见云浅似乎是再也扛不住那股头脑发昏的迷乱了,下一刻就沉沉地昏睡过去了。 他去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了…… ———— 第一站,便是无尽冬里的天山上的雪莲…… 无尽冬,地如其名,终年冰雪不化,极寒之地。 漫天大雪不化……起初,还有旁的修仙者提出来说要同他一起去。 毕竟,云浅好歹也是有极多爱慕者的,天生的仙胎,生来就有两位大能作父母,长的更是姝色无双,虽然从来没什么笑脸,却也足以让一众同龄之辈甘愿为之倾倒。 可他们肯,不代表就会让他们去。 宗门中的长老,家中的父母双亲……不会同意,此去路途遥遥,采尽三种天地间绝无仅有之物,方可有一线生机,更别提,云浅如今只是一介孤女,除了一座空落落的离渊仙山,实在是“一无所有”。 美人站在高岭,并不是他们囊中所有之物,又怎值得让他们历尽艰辛去救呢? 凌霁对这些人都无感,反正,都是群没用的,废物。 他会去找,哪怕穷尽天上地下,也会去,也要去。 白胡子长老说好了会好好照顾云浅,放在云剑宗里,凌霁这才稍稍放下些心。 他迈着艰难的步子,这无尽冬里,每走一步,都是极为艰难的。 他没有神力,又或者说,从来不曾尝过,这神力的滋味……他只是一介凡人。 三个月,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他已经花了半个月了,才寻到无尽冬。 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师父还等着你,你太慢了。你要再快些……再快些…… ………… 等最终一步一步爬上雪山之巅,寻到那朵徐徐盛开的雪莲时,凌霁已经整个人被冻的虚脱,几近虚脱晕倒了。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雪莲摘下,视若珍宝地放入锦囊之中……随后,下一刻就晕倒在雪地上了,他没有力气了。 少年整个人都被冻的浑身发紫,手也渐渐失去了知觉,他好想任由自己昏过去,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不能睡。 就在他挣扎着再度想要爬起来的一霎,天地间突然又是狂风大作,呼擦擦的声音剐在他的耳朵边,他拼尽着自己的毅力想要站起来,走下去,可没想到的是,下一刻,雪山就倾倒了。 整片的雪山都倒下了,他摘走了雪莲……这是惩罚。 巨大的失重感席卷了他,将他裹挟在漫天的冰雪里随带着雪山的崩塌而倾倒下去,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里,他还在想着云浅,想起她如画的眉眼,带着笑意的看他…… …… 日子过去一个月了,云浅身上越来越疼,不是疼,是痛。 起初只是从腰腰腹部传来的巨大疼痛,到后来,就是蔓延到四肢的痛。 只是她那时还总是想着自己的任务,想着孩子……孩子会不会有事? 可答案让她的眸子变的沉默了下来。 孩子很顽强……死不了。 她本该欣喜的……欣喜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的任务指标没有事…… 第142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24 可现如今她的生命都面临着威胁,再想高兴自己的任务指标没事,也高兴不起来了。 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好不容易可以进入后半部分的任务进度了,可老天奶却告诉她,她要没了…… 她腹中的那个小生命,她的女儿,她本想让她跟着她一起练剑的,让她做修仙界最令人艳羡的,潇洒自由的女子。 是她的宝贝。可算下来,到现如今还不过一个多月的大小……若是她真的活不下来,那恐怕,任务也就是算是直接失败的。 几乎是有些没有悬念的……凌霁走了,她不知道凌霁能不能做到。 她心里相信他,但清醒的大脑一遍又一遍告诉她,这有多难。 三个月啊……不是半年,一年,而是三个月,要搜寻到这天上地下最为稀有不过的东西。 绝境之地的无尽冬里,寸草不生,漫天的大雪,不是唯美的,是能寒彻入骨的,她少年时跟着双亲去过一趟那里,知道,那里有多冷…… 窗外和煦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她的身上,云浅伸出手试图去碰碰那暖烘烘的光亮…… 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一点,越来越困,想着想着,她支撑不住,又昏睡了过去。 那个淡黄色的小光球就这样,弹弹跳跳地,看着它的宿主,它希望她能没事……它通过透视能看的见她身体里的伤,一块不断地散发着烈焰气息的,冒着黑腾腾的雾气的伤口…… 夏今被白胡子长老给解除了傀儡术,后来,云浅才知道,白胡子老头是个刚云游回来的,实在是对飞升没兴趣,因而也不继续要求精进了……人一直在游山玩水,那天晚上,还真是碰巧赶上他老人家回来了…… 毕竟,她两百年的记忆里,还真的是搜寻不到一点这个人的身影。 ———— 另一边的凌霁。 少年被厚重的大雪盖的满身都是,一连昏迷了两天,本该是就这样死去的。 可不知怎的,他又爬了出来,双眼睁开的那一瞬间,他心乱的有如擂鼓, 他在想自己昏睡了多久,他怕,怕时间的飞快流逝,怕云浅,等不到他。 不能再多想,他赶忙撑着自己继续赶路。 幸好,幸好无尽冬里有一瓣七重莲,它能记录时间,少年数着上面掉落的叶子,一颗心终于稍微安定了一点。 昏迷的那两天里,他又梦到师父了……是个很吓人的梦,师父躺在病榻上,咯血不止,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是悲痛的水雾,叫他,凌霁,叫他回去……不要再找了…… 少年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在梦里,他过不去,也说不出话…… 梦的最后一刻里,他拼尽力气冲破了阻碍,才终于说出口,那一句。 等我,师父,等我。 …… 闭上双眼,也仍旧能想起曾经的光景,他不会放弃…… 少年用了半个月寻到了第一件圣物,他以为,只要自己再快些,就能赶回去救师父的。 可命运也没有放过他。 第二站,是魔气渊里的巨龙。 他听过这个传说,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颔下。 那又怎样,他一定要拿到…… 少年兀自地想着,殊不知,这魔气渊,不必无尽冬的冰冷刺骨,满是熔岩的石浆里,他要穿过重重的沼气,和红透的浆水…… 他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只有一条命,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凡人…… 待终于来到那座透着漫天焰火的水下魔气渊时,他已经被路途的魔物折腾的满身都沾染上了灰垢,一向清俊的面庞也被沾上了点点的灰烬。 少年手中持剑,看着面前的庞然巨山,看着那些滚腾的,冒着毒气的熔岩……心中却毫无惧意,一定要做的事,是怎么都要去的。 ———— 云浅不会知道这些,距离她受伤起,时间过得好像很慢,可又很快,快要满两个月了…… 近日来,她清醒的时刻越来越少,身上也总是觉得冷。 那种,寒意,是突如其来的,一点点啃噬着她的热量,叫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就好像一个小孩……嚣张地叫嚣着,让她屈服一般…… 白天里看着白胡子老头摇着的头,她的心也不禁沉了下去,她快要不敢去问系统,问它自己又睡了多久,她怕下一次,就再也等不到清醒了。 她怕自己等不到凌霁,等不到他回来了,快要两个月了啊,毒已经蔓延到她的四肢里了,手也没有力气了,腿也不听使唤了…… 这天晚上,她被身上的疼痛折磨着,被迫清醒过来,摸着额上出的冷汗,她痴痴地看着窗外的月亮…… 今天,又是一个满月,就像那天,凌霁坐在屋顶上的那天一样。 只是,今晚月亮的清辉,看上去,格外的冷,她好冷,眼睛也开始不复以往清明了……看什么,都没有那么真切了,蒙蒙的一层,比近视还让人讨厌的感觉…… 人天然地讨厌这种感觉,这种身体不由自己支配的感觉。 她的任务,她的孩子,她的,凌霁…… 她想着想着,不禁苦笑了一声,这是快穿局设计好的吗,没有药,没有能救她的方法,只有凌霁,所以……是专门给气运之子的考验吗? 等待……太难熬了,这种将性命交付给别人的感觉,太难受了。 你真是昏了头了,云浅,她对自己说。 可她也知道,她想救他,她清明理智的灵魂,在那一刻消失了,这难道,也是属于他的主角光环吗,命运原来将这点都算好了吗…… 再也想不下去,她的脑仁也开始发疼……只能任由自己再一次陷入无尽的黑暗当中。 尽管她迫切地想多看看这个世界,她怕下一次醒来,就再也看不到了,又或者说,可能,下一次,就再也醒不来了。 做任务这么久……她还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呢…… 其实云浅没有多么大的怨恨,只是身上太痛了,痛的她变得有些空洞了…… 她其实有点想看看凌霁,看看他现在在哪。 她还,只睡过他一次…… 感觉还没有占够他的便宜……好不容易,遇到个这么听人话的,乖徒弟。 殊不知原本跟着她伤感的系统听到这话,突然小脸变的蜡黄。 第143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25 都什么时候了,自家宿主还想着这些。 但其实,另一边的凌霁在这时已经过了第二关了…… ———— 魔气渊里的巨龙,的确是很难对付。 凌霁跟它缠斗了七天七夜,到最后,他的剑,那把云浅专门给他的凌光剑,被那黑龙给毁掉了。 凌霁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时内心突然有巨大的空洞,只觉得自己把师父给他的东西,丢掉了。 其实是没办法的……但这不影响凌霁感到失神。 他很珍视与云浅有关的一切……不过只一瞬,他就重新打起了精神,他还不能松懈。 可剑没了,怎么办? 面前的黑龙颇有些洋洋得意,鼻孔冒着粗气,又有些生气,毕竟他这……一表八千里的侄儿,可是用那柄剑给了他好多下呢。它现在身上的伤口还直疼,想到这里,呼呼的粗气冒的更凶了。 一人一龙彼此站在一侧,周围的熔岩是他们缠斗的见证,其实黑龙很烦,它睡觉睡的好好的,这么几千年来也没人敢来找它的茬,更别提还要拿他的珠子了。 可这少年,他认得出来,是天上那位的…… 顿时有些烦躁,怕他待会儿使个狠的把自己杀了,一边是自己爱若珍宝的珠子,一边是死亡的威胁,黑龙烦躁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而就在这当口,少年已经想好了,剑没了,只好再造一把了。 …… 那人封的住他的血脉,却没法阻止他自断龙骨…… 只见少年一袭挼蓝色的衣裳,衣袂间早已被尘土沾染上,不复曾经整洁干净的模样了……眼神依旧很冷,不像是在云浅面前的乖乖模样。 明明是要做一件足以让人为之震惊的事,自己却好像根本不在意般的。 黑龙都隐隐地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它不敢想象,少年竟然会为了这颗珠子,干出这样的事…… …………天地间轰然一声巨响,冰蓝色的光焰顿时充斥了魔气渊,气流的波动震的黑龙都退了又退,它有些想走了…… 这个侄儿,简直有病…… 一声不吭的把龙骨给斩断了,来铸剑…… 要知道,他们龙族的尾骨是全身上下最痛的地方啊,就算少年特殊一点,过段时日回天上了或许能长回来,可也不能这么干吧。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龙呢,为了一个女子甘愿做到这一步。 可是少年就是这样做了,一把由自己的骨头铸成的神剑就这样铸成了。 他疼,但面上还是不显,只有额角不断冒出的冷汗和苍白的唇出卖了他真实的感受。 天上的那位掌管一切的神祗看到了,隔着虚妄镜,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切,却又让人感到迷幻。 ……宁愿这样,也不愿意认下他这个父亲吗? 男人不再去看镜中少年屠龙的景象,扭头去看坐在后庭的女子,她只是默默地侍弄着花草,一言不发,嘴角抿的平直……任谁都看的出她眉间的郁气。 若是再往下看,便能看到女子隆起的小腹,高大的男人眉间满是冷沉的苦涩…… 作为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真龙一族,他们统管着天界,怀上带有真神血脉的孩子,是没法去除,打掉的。 …… 云浅的孩子依旧健康且顽强的活着,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但如果她真的失去了生命,那她的女儿也是没办法继续存活的……虽然那个小小的生命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她甚至看得见外面的世界,小小的一只龙,咬着自己的手指,巴巴地试图多看一点外面的光景。 可惜,母亲好像身体不好,总是在昏睡,一直待在床上,很少会下地去外面走走…… 她不知道,她母亲以前身体是最好的。 筋骨也是最强的,打起架来更是修仙界年轻一辈里,最厉害的,谁跟她对上了,都是没有悬念的输。 ———— 凌霁终于拿到了那颗千金之珠,果断塞到锦囊里后就想转身离开,他赶时间。 而这时,身后的黑龙突然冒了口气。 它最后还是决定,要命一条……叫少年停手。 “你要它,去做什么。” 它总归还是有点好奇的,趁着少年还没走,问出了口。 少年顿了下,微微扭头向后瞥了一眼,七天七夜都没合过眼,又经历了断尾之痛,少年的眼里早已爬满了疲惫,身上好几处伤口溢出了些许殷红的血。 他开口,声音是有些沙哑的。 “救我的,” “师父。” 少年说完,就抬脚离开了。 最后,他还是没有放任自己,没有放任自己大胆地对外人说出一个他单方面认定的身份。 那两个字,反复在他的唇舌间翻来覆去,品尝着令人上瘾的滋味。 是他的师父,也是他的,爱人。 少年衣袂飘飘。一个人消失在远远的地平线之外,他的脚步坚定,仿佛世上再大的风雪,和阻碍都没法将他拦住似的,只顾向前走着。 ……两个月的时间里,少年终于赶到了最后的一战,是灵族的地界…… 这里漫布着奇草怪石,危险更是不少。 更何况,灵鹿之首,的眼泪。 该如何取呢。 凌霁不知道。 一路上他被各种灵族的小妖缠的不行,却不能动手……他想着要去求灵长老,又怎么能对灵族的生灵下手呢? 一会儿是修炼千年的熊精,一会儿又是豹子精,他几乎算的上是东躲西藏的,他不想跟它们对上,可他总得知道,灵族长老在哪啊…… 凌霁对外人一向是性情倨傲的,此时竟也放低了姿态,去问一只小青蛇,允诺会给她大量的灵石…… 只见小青蛇突然变幻了人身,原本一扭一扭的身躯变成了腰肢,她带着狡黠的笑容,直直地盯着凌霁看,凌霁被盯的很不适,他不喜欢被人盯着看。 但没办法,他又开口问了一遍。灵族长老,住在哪。 “我不要灵石,我要你。” “不行。” 几乎是那女子话音刚落,凌霁就给出了拒绝的回复。 她听到回绝,却也不恼。 “你心中已有人啦?” 虽是问句,却已然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认为他家中是不是已有妻子了,小青蛇转了转自己滴溜溜的眼睛,既然这样的话,要他交点什么上来才好呢。 “是。” 毕竟什么也不收,就带他去见阿姐,未免也太便宜了他了。 思索了片刻,还是没想出来他有点啥,唉,又不能采他的精元,灵石她也不缺,到底要点啥好呢。 凌霁看出了眼前女子的为难,但也明白,估计她是真的能带他去见灵族长老的人…… 第144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26 “我的血肉。可行?” 少年此话一出,给小青蛇听的一愣一愣的。他的血?有什么可贵的吗? 看出了眼前少女的疑惑,凌霁当即就割了一下自己的食指,血珠顿时汩汩地冒了出来,少女面露惊异,却也看出了点门道。 他的血好似冒着些蓬勃的灵泉似的,直直地掉落到了脚下的草木身上的时候,只见小草,连带着小草附近的一带,都突然开始蓬勃的生长着,一直长,长到有少女那么高。 小青蛇有点看呆了,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人的血能做到这份上,但直觉他身份不简单,思索了下就决定带他去见阿姐…… 毕竟,阿姐见多识广,说不定知道,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 瑶池里的灵蛇,是灵族的长老,领袖……是女娲的后人。 她已有千年的修为了,自然是比妹妹要厉害上许多的。 只不过,今日,她似乎给她带来了位,奇怪的客人呢。 “阿姐,阿姐!” 灵蛇幻化成人形。缓缓从瑶池里走出来,一派风流高华的气度。 她缓缓抬眼,往妹妹那边瞥了过去。 她第一眼看到少年,虽有些怪异的新奇涌上心头,却没能看出来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通身冒着的,也不过是个修仙者的灵光,可……随着她目光向下扫去,突然的,少年手里的那把剑吸引了她的目光。 不对。 只见灵蛇迈步缓缓向少年走去。目光一直落在那柄剑的身上。 太奇怪了,这样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普通人的手里。 明明是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的法器,可怎么会……怎么会成色这么新? 他自己铸的? ……凌霁最后被邀请进了灵族的宫殿。 灵蛇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直言问他。 “你这剑,哪来的?” 女子的眼光锋利,没有温度的冷清直直地射向了他。 “自己铸的。” 女子微一挑眉,实在是有些讶异。 方才妹妹跟她说了,说这人的血有多么神奇,草木顿时蔓发,且周身莹润着蓝色的荧光。 看的出灵族长老的疑惑,和不信。 “斩断了自己的尾骨,做的。” 这下,灵蛇彻底懂了。 原来,是天上那位的啊,可怎么……沦落到这里了。 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灵蛇便也不再废话,知道这位注定是要回去的,天神一族有自己的使命,哪怕……眼前的这位,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站在这里了,可该回去的,总会回去的。 “最近不太平,你不知道吗?还是说,犯了什么错,被罚来这里了?” 灵蛇盯着他的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锋利。 她最近烦着呢,一堆妖魔鬼怪来作乱,她也是才知道,原来又到了该镇压的时候了……可是,这天上怎么没动静呢。 这事倒不能怪她不知道,毕竟,这种事情,总是千千万年逢上一回的。 …… “不知。” 凌霁的确不知道她说的那些,他一心只想着要灵鹿的眼泪。 灵族长老自认也看出来了,他有点什么事要求她吧,而且还是很急的样子。不过她的确很好奇,为什么天界的那位,还不出来亲自镇压。 发生什么了? “说吧,你来这里,求什么?” “我需要您那只灵鹿的眼泪。” 少年很急,他等不及要回去了。已经两个多月了,只有,十三天的期限了……师父还在等他。 等他带着解药回去…… 灵蛇微微收敛了锋利的神色,灵鹿的眼泪…… 再次抬眼看向她,一场交易已经被她敲定了。 “我可以给。但你要答应我,去把灵族的大害给我除了。” 灵蛇姐姐其实很不爽,那个熊精不是普通的熊精,是上古留下来的,不知道什么渊源……她杀不死它,它却会一直在灵族作害……更别提过段时间说不定有更多的“魑魅魍魉”要来…… 凌霁拱手行礼,问她那大害在何处…… 若是能宽许的话,能不能让他先带着眼泪,回去…… 灵蛇看的出来他很急。但他这也太急了,她这里本不应该有这样的规矩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道理不懂吗? 凌霁见眼前的灵族长老不满地皱起了眉,心下也明白这钱货两讫的道理……可他等不及要回去了,少年捏着剑的手因为用力而遍布了青筋…… 灵蛇最后答应了,她叫凌霁要在解决完自己的事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并和他签订了契约,若有违此誓,便叫他心中所念之事终作镜花水月……一场空。 凌霁取到了那最后的宝物,灵鹿的眼泪…… ———— 另一边的云剑宗…… 云浅觉得自己心态还真算是挺好了,眼见的就要没几日活日了,眼睛也快要看不见了,就快要听也听不见了……混成现在这副模样,她倒莫名的有点想笑…… 可能太生气了,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倒也没有想怨恨什么的心情,是她自己要为凌霁挡的…… 笑人爱恨太痴缠,梦醒那一刻,原来自己早已身在局中。 她问系统,自己还有多久眼睛可用的时日……等待的时日,太苦了啊,她想看看凌霁。 看看她的少年,他才十八岁。 她一直都相信他,信他能回来,可自己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等到他了…… 想着想着,眼睛染上了一层雾气。 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屋子好像变亮堂了许多,是……一道金光。 好像那天在……仙微镜,看到的那一道。 是谁? 高大的男人,有着同凌霁相似的面容,可惜,云浅现如今是无法发觉到的了,她视物的能力早已受到了影响,看东西已经不真切了。 但她能看的出来,是个人……当然,也可能不是人。 云浅没有开口去问,她在想,或许转机,就在此人身上。 他太神秘了,通身的气度又不凡,云浅有一种直觉,感觉此人不会是池中之物,而会更像是纵观全局之人。 “云浅。” 云浅听到此人唤她,条件反射地开始调整自己的坐姿,禁不住有些瑟缩。 她捏紧了手。 看不真切事物,会让她觉得周围一切的事物,都变得要比以往可怖,可下一刻,她就听到男人叫她不用害怕。 第145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27 “阁下有何贵干?” 系统站在一旁,看了又看,还是只能选择闭嘴。规定就是,该说的不能说的,快穿局早已有了规定。 “云姑娘,你是在等凌霁吗?” 视力的下降,让云浅的听觉变的更为灵敏,可她觉得有些奇怪……此人,说话间,都没有呼气声的吗……像是高贵的神只。 “是。” 不管怎样,她还是答了。这样的问句,莫名的让人有些害怕,怕话中所提及之人,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你实在不必如此紧张,你的命,有的救。但凌霁,他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话到此处,男人好似才真的吐露了些心事般的,无奈地吐了口气。 “为什么?” 他为什么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他……要走了吗? “妄渡海不太平,我要去镇压上古的魔物,而且,应当是不会再回来了,天界,不能没有一位真神的接替……” 翀临自觉自己已经说的很多了。他的确是没有再回来的打算了,他打算将那片战场作为他的墓地……哪怕他本可以不用死,哪怕他将会成为神族最年轻逝去的神主,可他不后悔。 自己活着,只会给知荷,凌霁的母亲,带来无尽的痛苦…… 云浅有些沉默了。 “他不会肯走的。”男人又补了一句。 所以?一贯的思维模式让她想偏了事情的方向。 见她不答,翀临继续说道。 “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吾辈一族的。吾会将你体内的毒素全部清理干净,但你必须向吾担保,要让他回去,回去认下自己的身份,承担这份护佑天地的职责。” 听到这里,云浅终于有了些想问的兴致,可下一刻男人又开口了。 “吾的时间不多。你有何问,需快些了。” 看的出来男人确实很赶时间,他迈步向云浅的方向走来,云浅还来不及疑惑,只见他抬手施法,金光一片,源源不断的灵力向云浅的身体里输送。 顷刻,云浅就感受到了体内的变化,那种折磨着她的疼痛,顿时消散了许多。 她忍不住有些放松下来……这段时日以来,她日日不得安生,被不断蔓延的毒素威胁着生命。 尽管她心中还很有些疑惑,什么叫他回去?他不肯回去?不是被废?要怎么叫他回去? 但此时身体上的疗愈让她最大程度的感受到了痛苦的消失。 不消一刻钟,云浅的身体已然恢复如初…… 再次睁开眼来看着这天光,明亮的屋室,眼前男人的面容也变的清晰起来…… 云浅不禁有些欣喜。她可以不用死了。 想起男人的话,她急忙开口问道。 “所以我要怎么劝他回去。他……不肯吗?” 男人冷峻的面容和凌霁很有几分相似,云浅自认也看出了些……蹊跷。 “回去,意味着要切断尘世中的联系。接替那个位置,不能只靠是天神血脉,他要接受考验……让天界的各位元老信服他……” 说到这里,男人终于哽咽了一瞬,微垂下了眼眸。 “这些……本该由吾亲自教他的,现下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云浅听的有些发愣,好复杂的关系。 最后。 “云姑娘,天地间的子民需要他,需要一位天神的庇佑……吾在此,谢过你。” 看着男人的眼睛,云浅知道,他没有说笑。 ———— 翀临走了,他亲率一众天兵天将,打开了妄渡海的大门,这群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也知道,自己没有命再回去了。 但这就是他们的职责。主神尚且如此,他们更不会有所推诿,这是神族的使命…… 清除魔物,还天地太平。 翀临临走前,最后放纵自己去亲了下爱人的眼睛,他将天神一族最为宝贵的那颗魂丹喂给了她,最后一次去亲吻爱人的唇齿,是将自己的性命给她,心里还是不舍的,也很眷恋,但也知道,自己必须走了。 男人最后最后,再放纵自己多看她一眼,他久久地站在爱人的床前,看着她。 一向冷沉的眼睛里,竟也瞧出了几分痛…… 今生,亏欠她诸多……只好一死。将自己的生命燃烧在妄渡海里,尽完自己的职责,不愧天地,更不想负她。 至于霁儿,他也深感抱歉,他知道霁儿有多喜欢那个女孩,是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她死的,也不会舍得离开她,就像他对他母亲一样,可现如今,只能暂且委屈他俩了。 …… 知荷又有身孕了,等到腹中的麒儿(女孩的意思)降生在神域的时候,天地间,应该再无他了。 高大的男人走出神殿的时候,床上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原先黑圆的眼珠似乎变得有些发灰了,她失神地望着上方的幔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倏忽间眼角划出的泪珠还是不小心,透露了她的心事。 神殿突然变得很空荡,男人是在夜里走的,夜空中的星光依旧同往常那般闪烁着,可她知道,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 凌霁取到灵鹿的眼泪以后,就马不停蹄地往云剑宗赶,可从灵族的地盘回去,也要费一番功夫。 他恨不得插上双翼,一心只想快点回到云浅的身边,少年还很年轻,以为自己集齐了三样宝物,就能救回师父的命…… 也他也害怕,怕白胡子老头说的三个月,是假的,怕自己赶不及……怕师父等不到他…… 自己没能见到她的最后一面。 想到最后,总是不敢再想的,这世上那么多种苦,爱别离,贪嗔痴, 一颗心像被放在火上炙烤般的煎熬,可内心总还是甜的,以为师父还在等着自己。 …… 另一边的云浅,面对着现如今的场面…… 心生感慨,这是什么?造化弄人吗,离三月之期,还有十天。自己却被治好了,本该是高兴的事,可却被告知,自己需要离开他,离开那个去为她上刀山,下火海的少年。 ……叫她怎么启齿呢。 云浅很少这样失神,她垂着眼眸去无意识地看着地面……她承认,自己无法亲自面对他,亲口去赶他走。 叫他滚吗? 一遍又一遍的推开他吗? …… 少年没有对不起她…… 可这恶人,她又必须要做。 第146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28 她只得暂且将儿女情长抛却脑后,亲手执刀,来斩却凌霁的一切念想…… 那人跟她说了,届时,自会有人带他走,他会忘掉她…… 云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时的脸色有多难看,忘掉,她吗? 是永远的忘掉吗? 她不知道,高高在上,强大不可一世的神主,为什么声称自己会一去不复返,她也不知道,凌霁原来是他的孩子,她更不会知道,少年就在赶来的路上。 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可她顾不得多想他一点,清明的头脑,像最铁面无私的指挥官般,对这副身体的主人,对她发号施令。 叫她这样做,那样做,叫她骗过少年,叫她骗过自己…… 云浅第二次,觉得自己在命运面前,就像一只试图螳臂当车的蝼蚁,又或者说,像一粒沙,命运只需挥舞它手中的棍棒,再轻轻地吹口气,她就只能无力的被吹走,或是屈服,只能被推着走,像是,只能,顺从一般…… 她第一次这样觉得,是她被人追杀,力战过后,也只能面对死亡的结果的时候。 她不是没有遗憾,但死了就是死了,于是,也没什么所谓了。 可这一次,不是死亡,却让她觉得这么沉重,这么,沉甸甸的,里面,装的好像是天下人的命运…… 她不是看不清大局的人,可心里的那点,东西,总是悄悄地出来扰乱她的心绪,叫她想起凌霁。 少年清俊的面容,是,她喜欢的模样。 暂时没法再摸了。 ……系统本来很凝重的心情又被她打破了,却第一次也不敢跟她侃,它也知道,云浅现在很忙。 她一面想着少年,一面又做着心硬的事,毫不耽搁。 她知道,自己耽搁不起,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不能有一点的私情,和彷徨的容色,她冷清的声音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事宜。 屋子里聚了很多人,是从前从不曾有过的,每个人都在听她认真的说,几千年逢上一回的降魔之战,没有修仙者会不知道,他们看着云浅的眼神里,满是坚定。 是的,这不只是她自己的事。 云浅心中有预感,她感觉,凌霁要回来了…… 的确,她想的没错。 又一次,她亲自执导了自己的死亡。 ………… 于是,等少年千里迢迢,一颗心惴惴不安地赶回云剑宗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副景象。 云浅了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太安静了,就像,没有呼吸的人一般。 一行人站在她床榻的旁边,眼神的悲痛,如出一辙。 看的系统一个光球都想趴在云浅的床榻边,嚎啕大哭一场,来参与这场演出了…… 凌霁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命运捏住了。 老天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他将药带回来了啊,三个月还没到啊,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信,脚步都变的踉跄了起来,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趴到云浅的床榻边。 入目却只能看到云浅苍白的面容,凌霁知道了,自己来晚了。 内心的疼痛自是无法言说,少年一贯冷沉的眼变的染上了几分不可言喻的情愫,最终,还是来晚了一步吗。 周围的人时不时地传来些许的啜泣声,凌霁只觉得好吵闹,他想将所有人都赶出来,只留他和师父在此,可他又清楚地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师父的好友,长辈,都不是他可以违抗的。 凌霁不知怎的,原本的断尾之痛,都比不过此刻心上的疼痛,就像骤然被挖空了一块,叫他怎么办才好呢。 云浅是闭着眼睛的,她能看到,全靠系统后来记录下的第三方视角。她也没想到,原来这假死丹的使用频率有这么高。但此时此刻,她就是了无生气的躺在这里,一动不动的,鼻息,经脉全无动静,凌霁不死心地想去摸,摸她的颈脉,却被人拦下了。 是那位白胡子老头,他也不知道云浅从哪整来的假死丹,说真的,要不是人家真的有需要,他都想管这丫头要一颗来吃吃玩。 但他也担心,万一还是被凌霁看出来了呢,岂不是功亏一篑…… 白胡子老头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事情没看过,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人生三苦,他看过,也亲自体会过。 他知道少年的心碎,但没办法,他的身份和血脉,决定了他的职责。 神域的人,该来了。 云丫头跟他说过,假死丹的效用,是两天。两天内,凌霁必须要走。 凌霁看着横在他面前的长老,心下一片冰冷,为什么,觉得他玷污了师父吗?觉得他不配吗? 人世荒唐,凌霁曾经想要靠自己,一步一步成为天地间的最强者,而不用去仰仗血脉,但他不得不承认,他血脉里的力量,是他脱不掉的,这次能将药带回来,也少不了这份功劳…… 可此时此刻,他只想多看看云浅,如此而已。 白胡子老头看在眼里,虽有点不忍心,却总还是心硬的,不给摸,就是不给摸。 浑然不顾凌霁死寂的眼神。 “长老,你让我再看看师父吧。” 他一开口,那疲惫沙哑的嗓音让白胡子老头都忍不住惊了一下。 看他这样,他也知道,他集全了那三样东西。 唉,无奈,要怪,也只能怪天命。 天命如此。 “凌霁,你不属于这里。” 他淡淡的一句,却如同一道沉重的宣判,宣判了凌霁的死刑。 他不能答应他的请求。凌霁心下一沉,明白了。 他们,知道了。 是他吗,他来过了吗。 …… 这些问题的答案他暂时是无法知道了。 将将成年的少年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师父,神域的人来了,他们一口一个少主,叫着他。 叫他跟他们回去。 他不肯,说要守在师父身边。 来的一群人都是些神域中的老辈了,是神主亲自选出来的,辅佐幼主的神族们。 看着少主这样,他们个个心下感慨,又是生了个情种啊。 就在一群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里面最富有智慧和威望的人站了出来。 他叫提须。 “少主,听老臣一言吧。云姑娘身死神不灭,就还有一线生机。” 他面容肃正,字字珠玑。微微俯身,向面前的少年劝说着。 第147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29 果不其然,凌霁扭过头来看这位长老了。 “有什么办法能救她?” “回去。” 回去接任神主之位,届时,您就会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再将云姑娘的魂魄封起来,放在天界的法器,结魄灯里。 五百年,一千年,最多。云姑娘便能复生……届时,您的师父就会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了。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提须深深一拜,他相信,少主会动心的。 前神主曾经为了赶去见您的母亲,在没有魂丹的情况下,只花了六十多天就荡平神域的叛乱…… 尽管他最后还是没有赶上,但提须早已见证了这父子俩如出一辙的……作风。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凌霁答应了,他想要带云浅的尸体一起回去。 可这怎么行呢。 一群老头互相打眼色,最后说了一句。 “你师父生前说过,想要待在自己的离渊仙山里……” 只一句话,就打消了凌霁所有的幻想。 他向来是听话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少年攥紧了拳头,最后再深深地看了一眼云浅的“尸体”。 “怎么结魄?” 提须早已在同对面的“交流”中明白了,这女子没死的真相。 现如今少主问他怎么结魄……一向机敏如他,都要险些露馅。 他又是一俯身。 “少主,还容我们先回神域……”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凌霁打断了。 凌霁要他现在就回去取结魄灯来…… 提须对上凌霁锋利冷沉的眼神,暗自给自己加了把劲。 缓缓说道。 “少主,结魄灯不是谁都能用的。老臣虽也是神族,却用不了您真龙一族的圣物啊……” 几近天衣无缝的话语,提须以及一众老头都暗自捏了把汗,他们必须要将少主先带回去…… 至于后面的,他们自有办法。 凌霁没有回答,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他还是久久地站立在云浅的床前,静静地看着她,好像再不看,就要看不到了般的,眷恋,不舍的情愫在心中翻涌。 …… 凌霁跟他们走了。 ———— 不过,他心心念念的结魄灯,心心念念的爱人,终是要落空了。 以提须为首的一群老头,恭恭敬敬地递给他一个,神界特产——“忘情忘忧果”。 嘴上说着,这是使用结魄灯的秘器,还说要待您真正接过神主之位后,才能有足够的力量去使用。 凌霁接过了那块散发着莹白光焰的果实,放在手中仔细端详了片刻。 却只是问了一句。 要吃下去吗。 得到了提须肯定的回复。 凌霁站在神界的高台之上,下方一片的神域中素享美名的老头子们,都带着一点殷切的眼神,看着他们的少主。 凌霁莫名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他也不会想到,吃下它,就会让他忘掉云浅。 …… 神域的天,黑的很晚,这天晚上,凌霁一个人跑到琼楼之上,看漫天的繁星,这里的星星很好看,因为离的近,每个星点都闪烁的明艳,凌霁手中拿着那个果,满脑子想的,都是,若是师父也在,就好了。 云浅曾经带他去看过修仙界里,最明亮的星空,最接近九重天的地方。 现如今,他已经身在其中了,伊人却不在。 凌霁想着,看着手中的莹果,吃了下去。 提须虽然很笃定,少主为了救他的爱人,会吃的,可直到这一刻,看他真正地吃下去,提须才算是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心下感叹,少主也实在是,生不逢时。 神主带着必死之心踏上战场……神后的肚子里,虽是还有个麟儿,可,那般年幼。 要知道,龙族子嗣艰难,一旦怀上,少说也要个三年五载,才能生的出来。 …… 这天的半夜,提须的好友,普殊来找他。 “提须,你说,我们要不然去弄块绝情石来吧。” 普殊没有在开玩笑,他实在是经不住这少主和前神主这两个情种的折腾了。生怕那忘情果效力不够,封不住凌霁的情。 提须看了自己的好友一眼,心下那点不自在浮了出来。 感觉这也算是唯二干过的,敢欺瞒神主的事了。 上一次,是跟前神主保证说,神后会原谅他这件事…… 想归想。提须也没有放过凌霁。 “这样,我们现在,去给少主造一场幻梦。顺便将少主前尘的记忆都暂时封存起来。” “只要让他还知道,自己曾经在仙界,有过一个师父,就够了。其他的,我们管不了了。” 前神主交代过,在少主真正接管神主之位,担下自己的职责之前,不能让他一心耽溺于儿女情长中,但也不是棒打鸳鸯之意。 神主也有至爱之人,又怎会不懂。 …… 于是,这晚,两个老头在神殿之外凭两神之力,塑造出一个幻境来,他们本打算只将少主前尘的记忆剥去一些的,叫他不要太记得那个云姑娘就好了。可等他们真正去看的时候,发现少主在仙界的经历…… 是有够精彩的,是剥不开的。 难怪,提须摸着他的胡子,一张老脸忍不住有些发红。 一脸思索,难怪那云姑娘有身孕了…这样看来,实在是委屈她了…真是个顾全大局的小神后啊。 实在是没办法,神主早就料到,少主不会肯乖乖回来的。毕竟,两父子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相认过…… 这天晚上,两个老头整理了很久,才终于将少主记忆中,能暂时封存起来的封印住了。 只留了一些……类似于两人没那么浓情蜜意时的记忆。 否则就太扯了,根本瞒不过去。 提须摸着他的胡子,唉声叹气的,他知道,自己弄乱了少主的记忆…… ———— 第二日,天光大亮之时,凌霁在偌大的神殿中苏醒了过来。 他第一反应就是脑仁有些疼,扶着自己的脑袋,四处环顾了一下,记起来了。 自己是刚回来接任神主之位的……至于为什么回来,之前又为什么在人界生活,他有些记不大清了。 只知道,自己之前是在人界和仙界的。 还有一个,端华高雅,却对他极好的师父…… 心里那点莫名的触动,让他有些疑惑。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方才,只是轻轻地念了一声,她的名字。 云浅。 心就莫名的,有些闷闷的。 第148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30 凌霁离开的两日后,云浅“复生”了。 当然,知道内情的,都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死去过。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看见满屋的仙界长辈,还有夏今,就是没有凌霁的身影时,她就已经明白了。 自己的计划,成了。 云浅第一次对自己的成功没有喜悦,她敛下眉眼,叫人看不清神色,叫众人都退下,她要调息一番…… 其实,本来不该这样的。 不该耗费这么多感情进去,不动情,总是好处一大把的。 可若动了,那点愧疚总是会折磨她的。 系统蹦蹦哒哒的凑到她面前来,云浅心情不是很好,伸手去揉了揉它的脑袋。 ……她跑到离渊仙山打坐,吸收日月精华。 风声轻巧,万物都开始勃发的季节,云浅一个人在淙淙的山泉下打坐。 女子闭目,端的是清净自守的模样。 可再一睁眼。 却听到她说。 “他回去了。已经…将一切都忘掉了吗。” 这话不知是对她自己说的,还是对系统说的,女子木然的神态是从前从不曾有的。 系统静静地坐在一丛花草精灵之中,悄悄地观察宿主的神色。 云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知道,不是永久的分别,明明知道,最重要的任务指标就揣在她肚子里,可却忍不住地去想他,想那个少年,是不是已经忘掉她了。 已经,在做他的天神了吗,清瘦的肩膀就要担负起天下苍生的使命了吗。 云浅闭目,再睁开时,已经跟自己约法三章,不许再想。 不许再问。 她起身离开这山花烂漫之处。 身影逐渐消失在离渊仙山中,她走了。 这一胎同以往的任何一个世界都不同,她听系统说过了。 要怀个三年五载的……而且,还是以神界的时间为标准的三年五载。 ……这个修仙世界的时间标准设定是,人间和仙界的三月,是天上的,神域的一天。 也就是说,要想把她女儿生下来,还远着呢。若是跑去人界,起码要三千二百多个月。要足足二百多年。不是二百出头,是,二百七十多年。 哇哦,云浅第一次想说,这个任务,可真有够久的。 还有,她方才算的二百七十多年,是按神界的三年算的,若是按五年来说,就是十万多个日夜,四百五十年。 哈,云浅没忍住,有点想笑。 她怀的是个比哪吒厉害多少倍的孩子啊。 想到这里,她第一次后悔,后悔什么?后悔没有吃双胎丹…… 毕竟,怀一个要她几百年,反正都是怀…… 系统听到了她的想法,心下感慨,它还真是跟了一个敬业的宿主啊。 可下一秒,就听到云浅问。 “之前十月怀胎给我500积分,现在我得怀不知道多少个十月了……你们的积分奖励,不能上调一些吗?” 女子幽幽的话音回荡在系统的耳边。 小系统遍体生寒,却还是强打起精神来。 “宿,宿主,我们的单位是孩子……” ………… 不管怎么说,云浅还是过上了一边修炼,一边养胎的日子。 其实云浅还没搞清楚,孩子她爹,也就是凌霁,的真身,到底是什么?又是长成什么样的。 想到这里,她没忍住去问系统。 “我能看看我的子宫吗?” …… 系统这下是真心失语了。它是系统,不是做b超的机器。 “……宿主你看不了,我能看。” 系统敏锐察觉到云浅脸色不好,立马找补说。 “我看了给你拍照。” 嗯,这下才好嘛。 于是,接下来,云浅就见到了让她眼前一亮的图像…… 是一只……通体带着点紫色的,小龙…… 云浅仔细扒拉了两下那个图片,觉得心中顿时被猛然一击,她的女儿,在她怀里乖乖的睡觉。 还有一张,正在啃手指……而且,她似乎已经有意识了……睁着她的眼睛,巴巴地盯着“云浅” 。 也就是系统为她照相的方向。 此时此刻,云浅已经在大脑中疯狂思考给她起个什么名字了。 她女儿也太好看了。 “我跟她说话,她听得见吗?” 云浅一朝得知她女儿已经有意识这件事,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些不大方便的事。 比如,大半夜跑去跟夏今胡吃海塞,侃天说地,还有,她也想过去人间点几个模样好的少年来观赏几番的。 真的只是观赏……最多,就上手摸两下,那样。 “……嗯,她听得见。” 云浅第一次觉得系统的声音是这么的毒恶,难听。 “……宿主,说不定,您女儿比您还喜欢看呢。” 系统试图提出一些让云浅感到好受的话语,的确,此话一出,云浅觉得自己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打开了新的视角。 …… 可过了一会儿,云浅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 “欸,我突然在想,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意识的?她知道她爹是谁吗。” 系统:“按理来说,她从诞生那一刻起就有了,但是她究竟知不知道……难说。” 也是,云浅暗自回溯了一遍从人间回来后发生过的事。 他们是在那场婚礼上,有了女儿的,后来…… 不对,云浅又适时想起了些东西。……她那时候,在路上,亲了她爹一口。 所以,她什么都看得见啊。 “是的呢。宿主。” ……不管怎样,云浅总算知道了,凌霁,到底是个什么生物…… 原来是龙啊,那他小时候也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待在母亲的肚子里吗。 她忘记了,凌霁的母亲只是一介凡人,那时,前神主是用了些别的法子,才让凌霁同寻常孩子一般降生的。 …… 若是他肯变出真身的话,恐怕她会很感兴趣吧。 或许可以缠着他,要玩他的尾巴,再要求他让她骑上去,翱翔于天际之间。 他会答应的,他向来,是最听话的。 云浅兀自地想着,系统将这一切尽收于眼底,心下作叹息。 害,这一次的分别,还不知要多久呢。 也许,明天就再次相遇了。 可也许,再也不会相逢了。 ———— 命运的蹉跎,不知耽搁了天底下多少有情人,可总还是有终成眷属的有情人,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世人,什么叫作不愿放手。 第149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31 凌霁其实挺忙碌的。 他再次见到了分别的生母。 她有身孕了…… 她叫凌知荷,是个凡人。 凌霁其实知道,母亲不是很喜欢自己,他感觉的出来,可年少时的陪伴和温情,又是作不得假的。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忘记了他和母亲,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又是为什么,母亲变成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可每每尝试去想,都总是以头疼告终。 他接任了生父神主的位置,他还很年轻,若是放在神界……竟算不上谁的长辈了。 提须和一众老臣谨遵前神主的敕令,将维持天界和平,运转世间的法则,还有,认识自己的职责,通通告知与年轻的少主。 凌霁总是沉默的,寡言的,听着。 他想他明白了。自己生来,就是要兼负着护佑苍生的职责的,只不过,前神主去镇压上古的魔物和凶兽了。于是,这项殊荣,提早地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被带去临清泽解除封印的时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对于提须一众老臣来说的不速之客。 是那位住在魔气渊里,一表八千里,祖上曾经犯下大错,被贬下界的黑龙。 凌霁记得他。 他记得……自己是要找他,拿一块珠子……可当想到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的时候,头脑又开始发疼了。 凌霁禁不住有些皱眉……他总觉得有些东西,隔在一层雾中。 还有那个,叫云浅的女子,他在下界的师父。 他甚至不记得,她现在,是死是活了…… 明明,前日还想着,她是活着的,可一转眼,他又告诉自己,她已经死了。 黑龙不明所以,只是谄媚的笑着。恭敬地站在他的下方,献上一柄剑…… 凌霁扫了一眼,认出来了。 他记得它,是那柄叫作凌光的剑。 是…他的那位师父,送给他的。 “神主,您看,小的那日就认出您来了,怎么敢毁坏您的宝剑呢,那日暂且落到我那处了,于是小的便先行代您保管了一阵时日。” 凌霁听着那只黑龙的阿谀之语……心中的滋味,谁也不知道。 可这样的事情,眼睁睁的发生在了提须一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尽管他们有信心,凌霁不至于因为一把剑而想起所有…… 但总归是有些提心吊胆的。 黑龙见凌霁久久不接,心中忐忑,不应该啊,明明那日看着这柄剑掉到他那处时的神情那般悲痛,怎么如今倒还不喜欢了不成? 凌霁的视线一直落在这柄剑身上。 实话说……这柄剑,挺普通的,放在神界这样的地方来看,根本就不够格。 可他也不知怎的,看着这柄剑,有种莫名的……留恋? 他在留恋什么? 连他自己都想问。 ………… 最后,凌霁还是接过了那柄剑,随意放了起来。 黑龙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就说嘛,自己慧眼如炬,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他的“侄儿”啊,就是不知道他这好侄儿能不能让他回天界啊…… 显然,是不能的…… 看到凌霁接过那柄剑,提须一等人先是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看到少主不甚在意的神色,复又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时候,少主还万万不可为此分神……前神主在位时,南边的扶羸族就曾几次挑动周围部族,发动叛乱……现如今少主刚刚接过神主之位,不乏有奸佞小人,亦或是有异样心思的人对神殿虎视眈眈…… 少主实在更该鉴前毖后,方为天界大幸,方能永葆苍生太平。 ———— 这些,都暂时不是云浅能关心的,会关心的。 按照常理,每当魔气、怨气等腌臜不堪的力量汇聚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引发魔物的暴动…… 早在不知道多少的千万年前,神界就立下规矩,天神一族需带兵亲自镇压……若有必要,舍掉神魂也在所不惜。 没有为什么,这就是作为天神的代价,和职责。 因而,一般来讲是用不到她们仙界的力量的,除非……天界的人没能搞定,又或者说,他们主动递出“邀请”。 云浅知道凌霁的父亲,以及凌霁,干的是怎样的事情,她知道,所以答应的很快。 只是她大概也知道,凌霁回来过了,他以凡人之躯,为她集全了世间三样不可寻之物。 她知道。 只是她也无能为力。 其实她也有想过,凌霁就非得忘掉她不可吗?不忘掉,就无法坐上神主之位吗? 可是她没有机会了,她也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与凌霁父母之间的渊源有关。 她目前只能推测以为,是这次的魔物动荡的太厉害了,以至于神主都要做战死的准备。 可其实,真龙一族本就是神族中最为强大的存在,更别提,是神主了。 他们拥有的力量……灵气,是普通修仙者这辈子都无法仰望的高度。 一切冥冥之中,合在一起来看,竟像是命运的小把戏…… …… 不过,最近的一件事情,倒是让她被短暂地分走了神…… 修仙界又来新人了。 是一位修仙世家的公子,听说长得极为俊朗,然后又配上了天资极好的称号…… 云浅本来是不甚在意的。 可是…… 尴尬就尴尬在,此人与……她那好徒儿,长得有四分相似。 对此,依旧一袭红衣胜火的夏今想说,呸,明明快有七八分相似了! 是,夏今说的没错。 那天他来拜师,她恰巧经过,迎面向她行礼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她肚子动了一下……不是饿的。 实在是……有些像。 她也不禁恍惚了一瞬,可只有一瞬,被那只小紫龙踢的就反应过来了。 不是他……云浅微微颔首,就准备抬脚离开了…… 不想,那少年竟开口拦下了她。 “剑尊,晚辈是打清河郡来的……您的母亲,衔月仙子,是我祖母少时的好友。” 云浅顿住了,看着他清俊隽逸,如玉竹修林的面庞,决定暂时相信,他没有说假话。 “嗯。” 所以呢,有什么事吗? 云浅其实有点担心,眼前的这位公子,该不会想不开要来她那云剑宗吧? 毕竟,他的确还未曾说过要拜入哪位门下,也没有哪位明确说过,要收他为弟子…… 第150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32 不该来的,不想要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剑尊可愿收下我做弟子?” 少年略显克制的声音仍阻挡不住他内心的激动。 云浅想说她不想呢。 她不会担心说哪一天要是有人问她,这么多年还是一个人吗的时候感到难过悲伤的。 她会说,其实她并不是一个人,她有的时候能够是害群的马、是盛饭的桶、是绣花的枕头、是退堂的鼓、是划水的鱼、是墙头的草、是一只足足要怀二百七十年才肯从肚子里出来的小龙的妈。 少年拱手行礼,看不到云浅的神色,却也知道,她的沉默。 内心一时忐忑不定。 他来之前就听说了,她先前没有收过弟子……云剑宗就只有云浅一个人,他若是能有幸进云剑宗,岂不是能得她亲手指导? 呵呵,如果云浅知道他的想法,她或许会好心的告诉他真相。 按理来说,是会这样的,可惜,她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我没空。” 最后,云浅对于面前这个耗费了自己一刻钟时间的少年,没留什么情面的,宣判了他“求职被拒”的消息。 她的确没空,她忙着练剑…… 每天在大水渊下面,念——剑来。 跟夏今比谁能扬起的水花更大…… 日子就这样慢悠悠地过去了。 一百年,不算太久。 云浅在三百岁这年,恭喜自己失去了父母,和爱人,然后恭喜自己和自己怀的小龙平安共度了九十九年。 嗯,起码,你还要在娘亲肚子里待上个……一百七十年,这样。 不算太久的,对,云浅,她这样对自己说着。 其实她快憋疯了! 自从知道孩子能看到以后,她就尽量克制了一点自己法外狂徒行径…… 她是不会承认,她曾经差一点就要答应和夏今一起去观摩合欢宗的毕业实践的…… 俗名为,活春宫…… 只是她们作为别门派的大师姐,和师尊。 有一些别样的权利罢了。 比如说,被当中课题选中……然后被迫观看她们或他们的一整套……勾引流程。 她不得不承认,人好像会对不在身边的那位,更为眷恋一些。 起初她不会总是去想这件事,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五百年,一千年吗。 那又怎么了。 是啊,那又怎么了。 在她肚子里的小奶龙能明显感知到娘亲的不对劲……娘亲,不高兴。 也是,怎么会高兴呢,爹爹又不在这里…… 小紫龙很厉害,她能感知的到母亲的情绪波动,就像那天……撞见那位容貌相似的修仙者一般,她知道,娘亲恍惚了一瞬。 所以她才故作不安分的动来动去的……她发誓,她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觉得,那个男的,还不够好看,还没有爹爹对娘亲那般好…… 这番话若是被云浅听到,定然是要发笑的。 那难道,有比爹爹更好看的,对娘亲更好的,就行了吗? 小紫龙想说……其实只要娘亲愿意的话,都好的。 毕竟,她也知道,爹爹走了,娘亲很伤心。 她还太小,不知道爹爹会不会回来,那次的离开,又是怎样的离开,是不要她和娘亲了吗? 这些,她通通不知道,她只想要娘亲……能够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其余的,都没有太大的干系……虽然她对爹爹是有好感的,可是……他都走了那么久了。 小紫龙是个特别爱娘亲的小宝宝啊……系统表示自己常常会被她萌晕过去…… 她有时候肚子饿了,也不好意思叫醒云浅,还是系统跑来跟云浅说的,说你女儿饿了。 最初听到的时候,云浅一副黑人问号脸,她以为是系统跟她闹着玩呢。 正想叫系统滚一边去,别吵着她睡觉了。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你女儿饿了!!” 下一瞬,就见系统有些发狂地再重复了一遍。 眼见着云浅就要以疯癫罪论处它的时候,它又立马滑跪了…… 缓缓跪下的姿态比谁都娴熟,但就是不会改…… 可能喜欢跪吧,云浅也不知道。【点烟】 随着系统通体流畅地跟她解释了一遍后…… 云浅认识到了,这个关于她女儿饿了是一件真的在发生的事情。 小紫龙发现娘亲来摸她以后,她一个人,哦不,一只龙在里面打滚,欢呼雀跃…… 她其实特别喜欢云浅摸摸她,就是……有一种被全世界的光环都笼罩起来的感觉,是母亲最包容的港湾,是母亲对一个小生命,如临恩赐般的欣喜,与感激。 ……系统跟她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云浅这才知道。 原来,他们不知道什么龙的一族的,怀孕期间对于口腹之欲是各有不同的,有的孩子就是特别爱吃,有的则一点不用吃。 除此之外,只有一条是恒定的,那就是……灵气的补给。 她们需要极其丰沛的灵力,来滋养自己的身体,喂给肚子里的小龙。 如果灵气不够的话,会直接影响到母亲的身体状况,变得疲惫乏力……容易对睡觉产生非必要的想法。 云浅:……我爱着睡觉从我出生那一刻起就爱着了……从我第一个世界爱到第四个世界。 ———— 当然,如果灵气补给足够多的话,父母就可以开始期盼她早些的降生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云浅终于打起了精神,起床爬起来去“嗑药”了。 正好她那太上老君炉炼的丹药还剩下一箩筐呢,凌霁不用吃了,她都忘了。 骤然降临的大量灵力滋补让小紫龙感到无比的舒适……暖绒绒的,就像被娘亲亲了无数口一样。 好喜欢……直到云浅将肚子里的小家伙喂的打了个饱嗝,喂到云浅自己都觉得撑了,才停。 “酒足饭饱”,云浅不合时宜,又好像也没有影响到谁的,兀自想起了故人。 她那时候心里还偷摸摸想着,气运之子再想超过她,也得等个千八百年,才能跟上她的脚步…… 现下好了,人摇身一变,没有凡人之躯了。神力和灵力不知有多强……是那种血脉里的强,是赢在起跑线的强。 而她,还要每天苦逼地修炼。 每天站在云剑宗的清泉下大喊…… ——剑——来—— 够了。 第151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33 怀这只小紫龙到第一百年的时候,云浅发觉自己的肚子有了弧度。 她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真要是不知道,还是挺容易不知道的。 毕竟……只要给孩子喂够了灵力,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云浅自顾自地想着,她为了庆祝自己和女儿共度一百周年,还特意拉上了夏今呢。 两人去人间的酒楼里吃饭。 起初,夏今是震惊的,对于她怀孕这件事。 随后心中的震惊就立即被愤怒所取代! “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你怀孕这么大的事我到现在才知道!” 夏今为了陪云浅高兴,今日特意收拾的美美的出来的,却不想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了个正着,原本嚣张的眉眼此时满是不可置信的“怒火”。 云浅早知道有这么一出,急忙安抚夏今坐下坐下,别生气。 一边又暗自庆幸。 呼,还好自己订的是包间,否则夏今生起气来这嗓门可不是开玩笑的。 “坐坐坐。” 云浅难得地在夏今面前不占理一回…… 可以看见,当事人云浅在有错在先的情况下,还试图逃脱罪名。 “如果我说,我起初也不知道……呃,你会信吗?” 说完,面上装作一本正经地看着余怒未消的好友。 “我信你个大头鬼我信!” 可以听出,另一位当事人拒不接受……这样的理由。 ………… 直到夏今略显平复后,她才淡淡开口问道,眼神却一直盯着云浅略微起伏的肚子。 “说吧,你瞒着我跟谁去约会了?” 颇有一副抓到妻子出轨的“丈夫”模样。 这时,哄好一半夏今的云浅倒莫名起了玩心。 “如果我说,你认识呢。” 云浅此时眼睛里倒是染上了一层玩味有趣的笑容,另一边,右手端起茶盏来慢慢地晃着。 给夏今看的想暴揍好友一顿…… 不过说归说,夏今还是很有些疑惑的。 ……毕竟,这么些年来,没哪个男的手段了得,近了她的身呐……莫不是这都将她瞒住了? 可是不对啊,自己几乎隔三岔五就跑去云剑宗,怎么可能…… 就是办案场所也没有啊。 若真是要追溯,那也只有那位小徒弟啊…… 可是那也不可能啊,谁怀孕能怀一百年啊。 他人都走了一百年了,他俩相识都不到两年呢。 夏今凝眉苦思,一边死死地看着云浅这厮…… 最后,选择摆烂。 “不知道!快说!” 颇有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模样。 云浅也明知道,该告诉夏今,可人遇上好友,总是忍不住想多犯两下剑。 于是登时又变换了一副脸色,一本正经地靠近一旁的夏今……摆出一副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大秘密的架势来。 缓缓启唇。连声音都放的轻而又轻,可不是唬人一唬一个准? “你不知道吗?现在,女子已经可以实现自我繁殖了……” 话落,又立马起身退后……留给夏今一个充分的思考空间。 果不其然,夏今被她唬住了,大脑停在原地静静思索了几秒钟。 再等回过神来,就撞进云浅带着笑意的眼眸里。 可出乎意料的,夏今不生气了。 她只是觉得云浅会好辛苦……一个人怀着孩子,看她这死样,好像也没有叫生父出来一起养的打算。 唉,夏今用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她。 两位溜到的人间的修仙者,一直饮酒作乐到了暮色四合的时分,也不见任何一方有要回去的意思…… 人间对女子的管控颇为严密,可她们二人仍是我行我素,并未以男装示人…… 云浅喝的有点上头了…… 她推开楼阁中的窗子,任凭夜风飒飒而过,吹拂走一些身上酒气,看着街上的灯火。 云浅不知怎的,想起了那年沦落到人间,被祝家抓去结殙……后来,也是在那天晚上,有了女儿…… 也是在那天晚上,也是这片天,她和凌霁一同御风,那时回头望去,一片片苍茫大地。 只有痛快潇洒的释然。 想到这里,云浅又不自觉地为自己斟酒,可她也不知怎了,头总是隐隐作痛,一迷糊,酒竟洒到了手上…… 落尽的一片月光洒在她的手上,她忍不住抬头望去。 冷眼看过多少别离,本该是没有什么东西能令她失神的,可就是这么一抬头,就好像望见了故人。 此时夏今还在酒桌上晕晕乎乎的,叫了几声云浅的名字都不见回应。 云浅自是没听见的,她好像……看到什么了。 可是,他好像离的,太远了。她看不真切。 只是月光下似乎有一片蓝白相间的衣袍,上面……还隐隐浮着碎光呢。 凌霁也不知是怎的,今夜就是想去月宫看看,他在神殿也总是如此,忙碌一天过后的晚上是独属于他一人的,可以由他自由支配的时间。 可走着走着,就停住了脚步,往一处看去,明明什么都没看到,可就是如有感应般的,死死地盯着那处。 …… 就在云浅收回视线准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的时候,一只手拦住了她。 她回头去看,是夏今。 夏今也有点醉了,她拍着云浅的肩,说,走啦,走啦。 却听见云浅闹着说要给楼下的花花草草浇水,说它们都没有灵力了,要枯死了。 闹着要喝水…… 夏今不知道这位到底要闹哪出,也没管她。毕竟她自己也有点自顾不暇了。 可等她再看的时候,竟发现云浅正将那壶琼佳玉酿往下倾呢…… 仙人倾酒,头上的冠明明还正在,往下倒着的酒盏也没有颤…… 可眼中的迷雾却说明了一切……云浅那一副醉态恰巧被人看到了…… 那人是个卖画为生的,常年蹲守在这等金玉之所外…… 那人一见,顿时如有神助般的,微微张大的嘴巴愣在原地…… 再一瞬,他马不停蹄地开始提笔作画。 简直是……有如天人啊。 那夜的月光有如晴山蓝般的柔和静美…… 照出佳人的一副醉态,那画师一刻也不敢停地,看着,画着。 第一次觉得笔下行云流水……有灵龙般的皎洁…… 满街的灯火,却阻碍不了楼阁中的迷离。那一点的空漠、放荡…… 第152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34 最后,云浅和夏今没有浪费地又在人间玩了三个月,才被仙门中的人发觉…… 是白胡子老头把她俩抓回去的。 他看着云浅隆起的肚子,心下感慨,你们年轻人还真是会玩。 这都一百年了,可不。 说是抓,云浅倒觉得没什么所谓。 毕竟,她是剑尊,是云剑宗宗主,有谁要管她吗? 有谁能管她吗? 但她的好朋友夏今就不一样了…… 因为,她作为现如今的大师姐……要去带“新生”了。 云浅毫无顾忌地在好友面前笑了。惹来夏今无语凝滞了一瞬…… 其实云浅她就是太无聊了,揣着个崽在肚子里,也没有多想凌霁,只是一时半会是忘不掉崽子她爹的…… 人又无聊,没人陪她打打杀杀的话,每天光自己大喊。 ——剑来—— 有什么意思啊。 又是一日,云浅坐在清泉下打坐,吸收天地精华…… 一百年过去了,她的修为只增不减,想必修仙界也只有那白胡子老头能看出她的门道来了。 时间太长了,云浅第一次觉得,生命是一件这么漫长的事情…… 不做点亏心事好像都对不住自己…… 小光球这时蹦跶出来。 ?宿主,你想干嘛??声音里的警惕之意鬼都听的出来。 云浅瞥了它一眼,不想多说。 ?想上天。? 虽是玩笑之语,可说出口的那一霎,云浅顿住了。 她现下是真的有点想上天了…… 可是,除了度过飞升期…… 有什么办法,是能上天的吗? 云浅决定去找白胡子老头,他活得久,说不定知道呢。 ———— “我想我爹娘了,我想上去看看他们。” 云浅一落座,就“义正言辞”地通知白胡子老头这件事。 整的他不禁愣了一瞬,以为她说笑呢。 “嘿嘿,云丫头,你不好好修炼,成天跟我这老头子学干嘛?” 上去?上去是什么很容易的事吗? 却不想云浅听了这话,似乎有些不乐意起来。 “长老,你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上去一趟的吗?” 见她正色,白胡子老头这才明白,这哪里是想上去见爹娘啊,这是想徒弟了…… …… 最后,白胡子老头悄悄跟她说,天上的那位提须长老给他留了点东西…… 说要是有要事相商的话,可召他前去神域一趟。 云浅听了,心里却怪有些不是滋味的…… 自己现如今找他一趟,倒还要千方百计的…… “哦。” 云浅应着,一边拿着那个信物。 颇有些怏怏不乐的模样倒是给白胡子老头看乐了。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没见过? 云浅的孕肚还算是好遮的,虽然她已经怀了一百年了……而且,她从系统那里知道,这孩子的顽强程度是谁来了都打不掉的,因而她平日里行走坐卧根本无所谓…… 从没怀过这么特殊的崽子了,不过,再如何都是她要生的,为自个儿生的。 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不乐意的。 可等一老一少出现在神域的大门前时,提须倏然变了脸色。 这厮没跟他说过……小神后也要来啊。 最近这少主忙着平复叛乱……整天不见踪迹的,现如今还不知人身在何处呢。 他那一张老脸突然变得难言,云浅不是傻子,将他那点僵硬尽收于眼底…… 怎么,不欢迎她? 云浅恢复了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却在提须这老头看过来的时候朝他微微笑着。 那不达眼底的笑眼足以让提须浑身一震,他真受不住啊…… 难道让少主和小神后现在就相认吗?可是怎么解释少主记忆没了这件事呢。 “长老这是怎么了?我只是来看看爹娘的,也不行吗?” 云浅勾起一抹笑来,倒是有些像她演戏做细作时那模样了。 让人明知道危险,却忍不住地想靠近……沉醉其中。 提须一听,又是浑身一僵……小神后……一看脾气就不小,自己日后恐怕是不好过了。 面上却是一副立即应答的态度。 “怎么会,您是我们神域的……恩人,想来见两位上神,老身为您带路就是。” 提须自觉真是理亏,姿态也放的越发低了。 他心里很清楚,少主一旦恢复记忆,估计下一秒就能飞到下界,和不和好是另说,云浅想怎么作弄他们神主……那简直可以是小神后手到擒来的事。 就这样,云浅第一次踏进了神域。 其实第一印象是……老天奶这里的神力也太充沛了,感觉是多闻几口就会被撑到的存在。 太新奇了,这体验。 云浅顿时就将男人抛之九霄云外去了,比起有趣来,男人倒不算什么特别值得她在意的。 提须称的上是很恭敬。 一路还贴心地为他们未来的神后提供讲解服务,云浅咪咪笑着看他,称的上是很和善。 可提须自觉受不起,背后发凉……可能亏心事做了不少吧。 哄骗少主什么的…… 走在云浅一旁的老头则乐的不行,他也是第一次来神域哈哈哈,看着提须在云浅面前颇有些做小伏低的样子,更是乐了。 三人就这样一路的走着…… 可提须不想出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少主回来了…… 凌霁披着一身银色盔甲,头上的束冠颇有天神的威严。 不过面容还是那么温润如玉……有鹤的清贵。 他是带着一众人马回来的。云浅远远望去,便看见了他的身影……骑着一匹不知道什么物种的坐骑,反正……不是寻常的马。 提须简直汗如雨下,他一路陪着两位走这偏离神殿的路看起来像个笑话…… 少主竟提早班师了。 云浅驻足,仗着自己有建筑物的遮挡,肆无忌惮地看过去。 看看他过的怎么样? 白胡子老头就更不必说了,他能活这么久全靠好玩的好笑的,这种热闹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错过的。 于是一行三人都主动或被动地停在了原地……提须第一次远远看见少主想装作没看到,万幸他们身处一旁扶风堂的通廊里…… 再加上些许神树林木的遮挡…… 提须本以为,云浅看够了不消一会儿就能离开此处的。 可事与愿违,云浅这边刚准备收回视线呢,就看到了点有趣的来。 第153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35 神殿的风一向温和,却在此时乍然吹起,带动了一片地方的躁动…… 吹的云浅衣袂飘飘,她那须发也随着风而动。 她的确看到了点别样的东西。 一位身形如风的少女乍然就出现在了凌霁的身旁。 欢喜雀跃的神情是与神域肃穆的氛围截然相反的,只见她似乎很高兴,想上前去拉住凌霁的手。 凌霁略微皱眉,不动声色地退开了,眼里的警告不言而喻,那少女便也歇了心思,不再敢去搭他的手臂。 可云浅那一行人的位置看过去,正好又看不到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看见这位新晋的神主低头去看他身旁的这位少女。 像是……在听她认真说话呢,神情都更为认真了一些。 云浅不受控制地嗤笑了一声。 提须立马回头去看小神后,只见她盯着自己,眼中依旧带笑。 随后开口,说了声。 “哇哦。” 提须简直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才好了,心里已经把普殊骂了一千遍一万遍,成天成天不知道好好管管自己家里的儿子,到处跟别人乱生,这下好了,生出个乱攀亲戚又娘亲身故的来了…… 而三人中唯一真正乐呵的当属白胡子老头了,他一手摸着自己的胡子,一边作壁上观地看着身旁的两人。 提须一时只觉得自己面如土色,想开口跟云浅解释。 想解释这仙子是他好友的孙女,因为祖上母亲的母亲跟前前神后有点渊源的缘故……因而在外特别喜欢跟旁人说自己是神主的亲戚这样一件事。 可云浅抬脚就走了…… 提须满口解释堵在喉咙里,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这东西实在难以解释,他看的出来,这小女孩就是从小缺少父母疼爱……因而特别想要有能充面子的东西……这不,少主一回来她就闹着要来见她“表哥”吗。 云浅其实没什么生气的感觉,她只是突然因为方才所见,而在认真思索。 或许,原本他们就不会是能够遇上的一类人…… 这些人,生来就是神族啊……而她,又确确实实,是下界的修仙者罢了…… 若想来一趟他们这日日生活的神域,还需得努力修炼上千上万年,方能有机会“一窥天颜”. 云浅唇角勾起的弧度依旧未消,她不是没自信,她也不是不相信凌霁,这是她做过的第四个任务了,活了这么久了,再加上,她本就是被派来做任务的。 她明白,她明白气运之子本该是孤家寡人的命,是因为有她才变得不同。 她甚至能够靠自己的大脑推导出,其实凌霁是推开了那女子的,她本该明白…… 那样的低头看着少女讲话的错觉,是视角的偏差造成的…… 可那样的画面,看了,还真是叫人不舒服啊。 而提须想的很简单,他以为云浅就是单纯生气了,毕竟在他眼里,云浅再有些不羁的性格,也只是个活了几百年的“孩子”罢了。 小神后又不是活了上千上万年的人,怎么会真的毫不计较呢。 只是吧,这生气的方式有点奇怪什么的,比如对他说哇哦……这样。 他也是神族,怎么会知道下界之人,为了修炼进入神域一朝成神,得付出多少努力?吃多少的苦,历多少的劫难呢? ———— 云浅终于如愿的见到了父母。 说到底,她是没有亲自与两位“上神”接触过,但记忆中的点点滴滴也能告诉她,父母虽然对她冷淡……却也是爱她,关心她的。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上神都是可以直接看出别人怀孕了没有这件事的吗? 因为提须没反应,她又将孕肚遮了起来,就私以为除了神主,是没法直接知道这件事的。 现如今面对父母关切又质问的眼神,云浅沉默了。 她:你知道这件事吗? 系统:我……我没注意到。 看着那小光球瑟缩的模样,云浅紧闭了闭目,认了。 对着云渊和衔月的脸,她说了。 说自己是真心愿意将这孩子生下来的,自己做好了抚养她的打算。 殊不知这模样落在了两位上神的眼里则是出了大事了。 他们觉得自己的女儿是被人骗了! 啊啊啊哪个天杀的敢骗他们才三百岁的女儿啊。 衔月一向高冷淡漠的外表都快要崩塌,她登时站起,云浅不明所以,只能目送母亲离去。 衔月是想到,方才是提须那厮将女儿送来的,于是快步走到殿外将提须拉住。 身上隐隐自带的火气任谁都看的出来,衔月也不废话,她是个行事向来干脆利落的。 便直接开口问这位在神域德高望重的长老知不知道这件事…… 这一天,是提须一个神域老头第不知道多少次对着他的晚辈们,感到汗流浃背了。 他安抚着面前这位神域难得的从下界晋升上来的仙者。 “唉,你莫要着急,目前的一切困难都只是暂时的,小神后将来必定会被风风光光地迎回来的……” 提须尽量向她描绘着未来的美好情形,殊不知衔月靠此提取到了重要信息。 “小神后?提须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衔月这后知后觉的疑惑模样,提须这才明了了,原来………他们夫妻俩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这件事啊…… 而另一边,坐在室内的跟父亲两两相望的云浅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云渊上神一边看着女儿,目光复杂。 一边想抬头望天,他悔了。 自己不该修炼那么多的……这下好了,没掐准时机通知女儿一声也就算了,现下,现下更是痛了啊老父亲难以言喻的痛。 他女儿算上今年才三百岁啊。 想当初他跟她母亲在一起都几千岁了,双方心智都极为成熟的年纪才有了云浅…… 云浅感受到自己父亲投过来的凝重视线,一时也是心有戚戚…… 这种血脉的压制有朝一日也轮到她了。 心里一边觉得畏畏缩缩,一边又觉得好玩…… 系统听到她的心声,顿时无语。 云渊上神更痛苦了,他看着女儿这毫不在意的样子,还端着茶杯喝茶呢。 私以为云浅是被那臭小子哄的心都飞了,还说什么,是她自愿生的…… 会耽误她的前程的啊傻女儿。 而且方才试图问她那人是谁,也没个结果。 云渊气的老脸发绿,有生之年第一次急的在屋子里打转,当年追不到她母亲的时候也没这么气,这么急。 正当云浅受不了老父亲这沉重的关爱,准备放下茶盏好好向他解释一通的时候。 母亲衔月复又进来了。 第154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36 云浅继续过着自己的逍遥日子……逍遥归逍遥,她也没忘了练功…… 这个世界的生命太长了,她有时都会恍惚,恍惚今夕是何年。 无奈,她的确是对于飞升没有什么兴趣,一是修仙者的生命还长久着呢,二是…她的任务又不要求她得飞升才行。 如今云剑宗里依旧是风平浪静……人少,事也少。 只是有人去拜访的话,就能看见从前如谪仙人一般的云浅尊上,最年轻的尊上,此时一派静谧祥和地坐在庭院里,低头去抚摸她隆起的孕肚…… 花林摇曳……仙界的杏花总是一百年一开一谢的,现如今又是好时节,漫天飞舞回旋,带起一阵阵香风…… 美人静坐其中,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云浅隐隐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可她又说不上来到底怎么个不对劲……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也不再多想了。 不管怎么说,任务都快要完成了…不是吗? 想着想着,云浅脸上没忍住浮现出了笑容…… 那细碎的笑意不同往常,或恬淡或清冷,像是发自真心的…… 凌霁在虚妄镜中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少年看上去有些不似从前了……他的眉目冷沉,眼底的一片翳色深深,怎么都挥之不去般的,叫人不禁去想这位天界之主,在为什么事而感到烦忧。 凌霁身着神界衣袍,头上的神冠是法力无边的代表,不是从前那个有些孤傲的少年模样了。 他静静地看着虚妄镜中的景象,面上无悲无喜,叫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一百年两百年,算不上什么很久。 对于神界中人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凌霁现如今的神主之位,可以说是坐的稳稳当当的了……他荡平了叛乱,又在一众老臣的帮扶下,稳固了权力。 只是……前神主大抵是再也回不来了。 神域现如今一片风平浪静,离不开前神主的精心筹划,凌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一个下界的剑修如此上心,上心到曾经偷偷跑到过下界,也是亲眼所见,他才知道,那女子腹中有一位麒儿,还是……他的。 真龙一族的父母子女自然是有着一眼便知的联系的,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何曾犯下过这样的事…… 那日他隐去了神迹,伫立在桃花树下远远地看她,看女子巧笑倩兮,看她是如何用一双春雪融水潺潺的眼睛去注视自己隆起的腹部的。 他不敢认,哪怕他确定,那是他的孩子……可万一呢,万一他们之间曾经闹的极不愉快,女子不想要他出现呢? 自那以后,神界至高无上的穹顶里住着的那位神主日日不离那块能观世间万物的虚妄镜…… 没有人能知道神主在看什么。他想做点什么的,凌霁先入为主地以为…… 自己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女子的事……不然,怎会让她独自一人身怀六甲? 可这位叫云浅的女子似乎过得很快活…… 像是什么也不缺,什么也不想要的模样…… 除了,他有一次恰巧听到,她略显抓狂地对着什么说着,怎么补了那么多灵气都不够啊? 他明白了,她想要腹中的小龙能早日降生…… 那一瞬袭上心头的懊恼占据了凌霁的心绪,他感到有些抱歉,定然是……极为辛苦的吧,更何况,女子并非神女,她只是天生的仙胎,自己修行都不曾有千年,却要经受这样的重担。 与此同时,一抹奇怪也让凌霁思绪纷飞,他开始有些迫切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在此之前,他想他终于找到了能够给她的东西…… 源源不断的,精力纯厚的神力补给…… 第155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37 在云浅怀孕的第二百五十周年纪念日,小紫龙降生了。 云浅扶着肚子作痛的时候,仍不忘咬牙切齿地问。 “为什么非得在今天?” ———— 系统也没想到的是,它还没动手将宿主的痛感按钮给关了。 宿主就说自己欸不痛了。 系统:? 一团黄色光点静默了下,脸上却忽然露出了些许讳莫如深的表情来。 它想……它懂了。 紫檎降生的那一刻,整个修仙界罩上了一层神光,浩浩荡荡,所至之处无不可见其灵力之充沛。 众人实在是觉得奇怪,可是上神界出了什么大喜事,这样好…… 紧接着众人就发现,整个修仙界,当属云月宫最为异常。宫殿的顶上迸发出了一道如海底神针般粗壮的神光,一直上,上到了天幕之外的地方。 云浅到底生了个什么东西…… 还是说……她要在临盆时完成飞升? 有这么邪乎的事吗?向来能立地成仙者,通常都是在救苦救难之中了悟时间大道里发生的,再算就是普通飞升的路径,可这剑尊? 产房内的云浅不知道那么多,她此时已然精气满溢地爬了起来……起来,抱她的孩子。 哇噻,真的是龙欸。 紫檎啃着她的小手,一边眨巴着她那双忽闪忽闪漂亮的大眼睛懵懂地盯着娘亲看。 殊不知这将云浅给吃的死死的,她倾身上去猛亲了两口她的宝贝。 紫檎现如今的身量如同半岁的幼儿,通体带着点淡淡的紫色,软乎乎的,这点倒是与人类幼仔一般无二。 云浅也是第一次生出个非人的物种了,新鲜的不行,一直抱在怀里,怎么也不肯撒手,看的系统吭哧吭哧就爬了上来,也想来摸摸,紧接着就被云浅无情地拂了下去。 什么东西啊,脏脏的就要来摸她女儿,不管不管。 认识吗?熟吗? 系统:……宿主我是个很爱干净的统子啊啊啊!你忘了我们的革命友谊了吗呜呜呜,这世界在今天对我一个弱小善良的统子充满了恶意……没爱了。 没爱了! 云浅:爱在公元前,你去吧。 ………… 一派其乐融融的模样真是羡煞了众人,夏今人虽不在,却也是一早就替她守在外面去了,生怕今天节外生枝,有人会来闹事。 这些年来云浅都一个人守着云剑宗,也一直没有再纳一位弟子,又或说是要结亲的意思,难免让有些人格外犹疑。 毕竟……总有些人对于陌生人的财产有着超乎想象的占有欲。 可现如今看来,倒是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 披着彩衣的九天玄鸟自紫檎降生前一个时辰就一直绕着流光溢彩的云月宫飞翔,引得下界的修仙者们纷纷从自家的宗门里跑出来驻足远观,住的高的就跑到观景台上眺望,住的低的就只能站在云剑宗山脚下仰望。 云浅没太关注这些,她那时疼的受不了,又怎会分心去看外面是何光景? 现如今瓜熟蒂落,云浅作为修仙者的好处就凸显了出来,她像个没事人一样抱着紫檎就站了起来,大步一迈就走了出去…… 明明是要去看看外面那盛传的景象的,可云浅抱着孩子,一边轻柔地抚摸着小紫龙柔软的背脊,一边心中隐隐升起了些怪异的感觉来…… 此时隔着扇冰裂纹窗,云浅却如有实感般地,好似看见了门窗对面的光景。 是一脉不容忽视的强大神力。 第156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38 紫檎是极为敏锐的,她瞬间感受到了抱着她的娘亲似乎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她还太年幼,不懂得隐藏心中所想,原本注视着娘亲的葡萄般圆亮的眼睛此时却转向了另一边…… 看着那一扇梨花窗棂,明明是一幅如往常般平静的场景。 只是没成想她们娘俩此时都提前知晓了接下来恐怕要发生的事,要见到的人…… 云浅顿在了原地,此时紫檎已然又转回了她那颗小脑袋,并且亲昵依赖地往娘亲的颈窝一趴,大有一种要死死地黏着云浅的姿态。 空气变得落针可闻,云浅扭头一转,已然做出了决定…… 回去睡觉的决定。 不怪她不想见,在绝对实力的差距下,她谁也不敢相信,更何况……是一位失去了相识记忆的故人。 在所有前提都不存在的情况下,门外之人是因察觉到有他血脉的神族降生在此,才特此下界一趟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知道了……紫檎是他的孩子,然后呢,叫她们母女将将见面就要生别,是吗? 云浅忍不住自嘲般地轻轻笑了一声。 她目前还没有脱离世界的打算…… 紫檎她,才那么小,她才刚刚降生,不到一天的时间。 甚至……紫檎同先前世界里的情况不同,这孩子……她是有记忆的,她在自己的肚子里待了整整二百五十年。 不是十个月,半年,一年,是整整二百五十年,够云浅走三趟世界的了。 云浅笑,笑自己活了那么久,倒是比先前要在乎人世间得多。 在乎人与人之间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在乎天外天的人,在乎摸不见看不着的人。 在乎那云雾般飘渺的记忆…… 不该这样的,不是吗? 紫檎本能地感觉到娘亲心情的低落,小脑袋不自觉地又往云浅的颈窝里钻,像是只亟待安慰的小兽…… 一边扒拉,一边还发出了些呼噜噜的气音来,云浅注意到这小家伙的心情不对,顿感新奇。 一边温柔地去亲了亲小家伙的后脑勺,一边又不自觉地发出了些咯咯咯的笑声来。 “娘亲的宝贝,紫檎,怎么不高兴啦?” “呜呜呜娘亲,娘亲你是不是不要紫檎了。” 小龙抬起她那双水光潋滟的大眼睛来看着云浅,云浅顿时更是怜爱不已,连忙哄着她。 “怎么会?娘亲怎么会不要你啊。” 你是我留在这个世界的,唯一的理由了。 “我不要跟娘亲分开啊呜呜呜。” 此话一出,云浅愕然地僵了一下。 紫檎她……怎么会这么敏锐?这就是神族的天赋和力量吗? 思及此,云浅又忍不住开始瞎想,紫檎她的神力会有多强?神族修炼辛苦吗?凌霁他真身也是一只龙的话……那他幼时又是怎么在人间活下来的? 女子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又不自觉地想到了某人。 “紫檎,娘亲还是想问问你,你……可知道你父亲是谁?” 云浅直言不讳,她一动不动地看着紫檎,她有些笃定,但不多…… 果不其然,紫檎那双圆圆的黑亮眼睛倏地开始有些躲闪起来…… 第157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39 云浅无奈扶额,果然,她就知道。 紫檎那么敏锐,肯定察觉到了与她有着一半血缘深厚联系的生父就站在门外…… 不然这孩子怎会突然气鼓鼓地,还哭着说不要跟她分开…… …… 躲是躲不掉的,天上地下的第一人若是真想强闯进来,又有谁敢拦? 云浅没有亲自出去迎他,而是派了她的骨干成员……系统。 于是,吊诡的一幕就出现了,不足人脚脖子高的小光球蹦蹦哒哒地跳到了凌霁的脚旁。曾经一起住过云月宫的“同僚”现如今眼眸一扫,就犹如千年寒刃般,吓得系统哆哆嗦嗦的自报家门。 “凌……呃,神主,我们云剑宗宗主有请。” 系统话一出口,差点闪了舌头,直呼自己真是大胆,差点就要直呼天神的名讳了。还不待它回过神来,凌霁的衣袍已然从系统的实体头上轻轻掠过了。 花窗前,秋叶飒飒,美人一手执茶盏,一面轻吹杯盏茶面,真真是个神仙人物…… 紫檎不在此处,云浅最后还是决定先要她藏起来,别被瞧见了,尽管她知道这无异于掩耳盗铃。 脚步落定,云浅吹拂茶面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后扭头看向来人,展颜一笑,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披罗衣之璀粲兮。 两相对望,最后竟是云浅先败下阵来,白玉般的面庞不见丝毫的慌乱,手上也是,不慌不忙地去为对座案几斟茶。 再次相逢,云浅略略出手一探虚实,尽管面上还是带着些清浅的笑意的,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快笑不出来了。 …… 男人长腿一迈,施然坐下,端方有礼,却又显然地极其富有气势,让人不得不明白,眼前人已非彼时人了,不能再用从前那样的法子对待了。 云浅不再将视线放在男人身上,垂眸佯装看平滑的案几,眼波流转,却怎么也摸不准现如今的局势。 “师父,你还想装到何时去?” 男人掀唇,吐出的言语冷得有些不像话。 云浅登时抬眸看向他,一双窈窕的丹凤眼里带着些不可置信和不易察觉的受伤…… 叫人看了,好不怜惜。 “霁,霁儿,你怎” “骗吾,假死,生子,很好玩吗?”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男人的语气并不算坏,却让人莫名的胆寒。 见状,云浅终于收掉了那脆弱的神态,整个人复又变得如先前般冷艳来。 既然装不了了,便不再装了就是。 “还行。” 云浅启唇说着,一手执茶盏悠悠往嘴里递了一口,冷淡骄傲的神态一点也看不出方才伪装的痕迹了……实在是……嚣张至极。 云浅的脾气向来就不小,在这世界过了这么久的快活日子,略显骄矜的性子更是一览无余了起来…… 不肖去看,云浅都能知道对面男人气的不轻。 风声顿住,桌案开始急促地颤抖起来……整片天地好像霎时静止了一般。云浅疑惑地向窗外望去……发现竟连飘转的落叶都停住了步伐。 这是什么……? 而正待云浅思索的空当,局势已然发生了变化。 按理来说,神族应当是没有气息声的,现如今……只能是…… 云浅简直认命一般地扭过头去,却在下一刻被凌霁拉了过去……两人的距离顿时变得极为近…… 像是再也容不下一点嫌隙般的近…… 不待云浅思索,凌霁强势地扣住云浅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云浅只懵了一瞬,就被凌霁往她的唇瓣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她一时没忍住,痛的倒吸了一口气。 两相扯开些距离来,云浅双眼上挑,一双美目紧紧地盯着面容冰冷的男人看,里面好像真的无关爱欲,只有气愤的怒意。 男人看着她菱唇上渗出的血液,眼眸瞬时变的更为漆深,眼上盯着看,一边上手去将她唇角边的血抹开,直直地从唇边抹下来,云浅霎时间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妖冶,不复先前那副清冷自守的情态了。 或许……这就是凌霁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呢? 曾经的师徒二人此时有些近乎针锋相对般地彼此相望着,云浅的视线随凌霁动作的那只手而动,略显轻佻高傲的神态一览无余。 她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随后纵身仰头上去吻住男人的薄唇,她不再示弱,将锋芒展露的淋漓尽致…… 她心中也有怨怼,也有气恼,凭什么就他气,就他能义正言辞地指责自己?自己难道没有为难吗? 要怪,还得怪前天神。你爹。 云浅不服气地反复吻着凌霁,但与其说是在吻他,不如说是在报复他。 反复的啃噬,柔舌作灵蛇般的轻巧,来去自如地在其中穿梭,凌霁的眸子微眯了起来,大手扣住女子的后脑,希望能吻的更深些,更缠绵些……颇有些放任自己沉溺其中的样貌。 云浅抓住对手松懈的时机,一口狠狠地咬下,对着高高在上的天神的唇齿,毫不留情地在旧日情人的唇肉上留下了一块渗血的咬痕。 云浅咬完,试图抽身退开,却被男人一扣,又拉了回去,两人贴的极近,云浅头脑发懵,一时只感觉自己如在云端,脚步也变得有些虚浮起来。 她那最后清明了一刻的眼神里,陡然浮现了一丝后知后觉的了然,和胸有成竹的胜券在握。 她用她在被拉上暄软床褥最后那一点空暇的时间,对着系统发布她的紧急指令。 “把紫檎照顾好,还有,没事别来打扰我。” 第158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40 ………… 天上地下第一人的神主似乎失去了理智,云浅感觉自己就像一丛芦苇被反复地抛过去又抛过来,不仅如此,她还体会到了太多以前没有的……新奇的体验。 她严重怀疑是不是凌霁这小子耍了点手段。 不巧,就在她出神思索的间隙,那一处细嫩的锁骨就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晤。” 云浅没忍住叫了一声,她蹙眉去看,却讶然地撞进了一片湿润的湖泊里。 高挺的眉骨下是一双冷冰冰的水润潋滟的含情目,云浅呼吸一窒,又来这招…… 勾引她很好玩吗。 一愣神,又被男人抓住,狠狠地惩处了一番,凌霁抬手扶着她的脑袋,以防女子的头撞到床沿,另一边却是不假辞色地,严厉地处罚着。 不能学太上之忘情,便只好,躬身处置,罢了。 起初云浅就感觉自己全身的感官都敏锐了不少,不比先前,她感到极大的渴求。 却也不愿意被男人看出来,一边暗自较劲着,后来却倏地想通了,这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不用白不用。 ………… 两人酣畅淋漓,事后彼此却都沉默不语,丝毫没了方才彼此争锋相对,口吐恶言的狠劲…… 云浅将身子背过一边,独自缓息,她是真累了,做修仙者这么久,从来没觉得这么困顿过。可天不遂人愿,紫檎在门外闹着叫她,一口一个娘亲的喊着,哭的越来越凶。云浅强撑起来想起身去看看。 不用想,定然是系统招架不住了,紫檎还那么小,想时时巴着她身边也是正常的…… 可她刚起身,就被男人那只略显清瘦的手给拦住了。 “我去。” 云浅抬眼看他,心中微顿,却也只微微点了点头。再如何,他也还是紫檎的生父。 门被从内打开,男人披着微拢的袖袍,长腿一迈就踏了出去,门被咚地一下关上,她失了视线,再也无法从中窥得一二…… 门外扒着门缝的小紫龙很是敏锐,她知来人是谁,立马将挂着的眼泪收了个一干二净,起身退了几步,机灵的不行,全然没有方才那副没了娘亲就不能活的小模样了。 凌霁长身直立,威势凛然。紫檎用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向上望着她有着血缘联系的爹,虽是幼孩,眼里的敌意和不满却是展露无遗。 好似在问。 “怎么是你?” “娘亲呢?” 紫檎兀自地想着,却在下一刻就得到了回复。 “你娘亲累了,不要吵她。” 小紫龙被这气波吓得浑身一哆嗦,嘴巴一瘪就要掉眼泪,殊不知凌霁也颇是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如何就惹了紫檎哭。长指微微蜷缩了起来,明明是想放轻巧些声音,却无论如何也盖不掉自己身上的怒意和怨气。 最后,在紫檎嘴巴大张,下一瞬就要哭叫出声的那一刻,他蹲下身来用手捂住了女儿的嘴。 “别哭。” 紫檎瞬时茫然地望向这个与自己并立的男人,一时间甚至都忘记了要哭。 他……他他,紫檎眨巴了几下她的大眼睛,她还太年幼,年幼到不知道怎么骂人。 凌霁就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留在云月宫了,没人邀请的那种,他倒也有些自在,云浅不赶他走,他就自如地与她睡在同处,若是云浅开口了…… 帘外的月华流进,照出一室的亮堂,两人对坐一侧。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什么也没提,什么也没说,云浅自觉没太多对不起凌霁的。 她是送凌霁去当天神,当万物的神主,又不是送他去死……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多出了几分心安理得来。如玉瓷般皎洁的人儿坐在月光下,抬手轻轻地接过落花,似乎是一点也没将注意力放在对座的男人身上。 “你什么时候走?” 轻飘飘的话,嘴里好像淬了毒般的无情,从女子嘴中说出来却好像不费吹灰之力,云浅瞥过头来,一双略微上挑的丹凤眼里看不出一点眷恋。 殊不知系统在云浅脑子里已经笑的暴跳如雷了,云浅不解,紧紧蹙了下眉,一副很不耐烦的神态,虽说是对着系统的,可对座的男人并不知晓内情,这样的神情落在他眼里自然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了。 凌霁铁青着一张脸,倏地一下就站起身来,站是站起来了,可这脚倒是也没能踏出去一步。 两相沉默,云浅倒也没再出口发难,只是又开始默默地喝茶。 一时间,气氛僵硬的不行,令人好像自觉掉进了冰窟里了一般。秋风冷冽都比不过凌霁周身的气氛来的可怖。 倏地,凌霁心有感应般地扭头看向了寝殿的大门,云浅随着他的视线望去,虽不能做到如凌霁一般预知来者何人,却也能猜出个十有八九来。 嗤,还能有谁,那几个老头子呗。 果不其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云浅也适时地笑出了声,她说什么来着,不走,由得了你吗?这不,神界的人登时就找来了她这里。 凌霁最后再望了她一眼,随后便拔步离开了,门被倏地打开又关上,任谁也不知道是真走了,还是去赶人了…… 人走了,云浅端起茶盏来轻轻地呷了一口,一边喝,一边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来。 女子身着一身冰蓝色广绣裙,一针一线都是极尽奢华的,可云浅有钱,她早先就说过,不管在哪,她都不能忍受自己没钱,如果痛苦有等级,那没钱对于她来说是最高的一种刑罚。 起身走进内室睡觉,反正现而今还早,也没人能管她……紫檎这个小宝贝有系统在带,再不济……那一群老头子恐怕也会争着抢着带。 只是她给不给还是另一说呢。 ———— 殿外,凌霁着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团长袍,头顶的玄冠镶玉,气派端华,任谁能想到他就是当日那个总是亦步亦趋跟在云浅身后的少年弟子。 只是,雕栏玉砌应犹在,人却改,从前种种或许再也回不去了。 ………… “你们来干什么?” 年轻的神主沉声发问,丝丝的不悦写在了脸上,虽是极年轻的,却没有人敢违逆他。毕竟天上的诸神,都得以真龙一族为率领,这是亘古不变的。 几位老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先说。一个个都心痒的不行……百般折磨。 凌霁见他们不言,转身就想挥袖离开,这群人眼见着神主要走,一时间也顾不上谁先谁后了,立马出声问道…… 第159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41 “少主,少主留步,哎呦——我们这一群老骨头还不是听说您来此寻” 话说到一半,却正好将将卡住了。他们该如何说自己是从哪里知道的,关于他们年轻的神主有孩子了这件事呢。 神界不是封建社会,在他们眼里,孩子就是孩子,不分男女,不分谁重谁轻。既然是第一个,将来自然是要继承她父神的衣钵的。 毕竟……凌霁不肯要伴侣这件事,早已在神界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总有些胆大妄为的,试图攀附上天神一脉荣耀之徒,锲而不舍地为凌霁张罗着。 若是族中有女儿被看中,那实在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神后的位置只会有一个,再者,神主在明面上是不会有除神后之外的其他伴侣的。 不,认真地来讲,除了初代的龙神多情之外,后来历届的继承人都严格地遵守了对伴侣忠贞不渝的誓言。 因而这样一来,神主的血脉就显得格外珍贵稀缺起来。 凌霁不用听,都知道这群人要说什么,这几百年过来,他们心里打什么小算盘凌霁清楚地不能再清楚了,见他们噤声,也不欲再停留,转身就走了。 再也没给他们机会讲,不是讲不出来吗?那就不用讲了。 凌霁从未觉得自己的心绪是如此地杂乱。 他起初……只是…… 凌霁闭了闭目,本该明白的,明白女子不想要他来,何止是不想要,是不是,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哪怕……就没有一点点的,他说不出口,他不该如此的…… 此时他站在云浅的房门外,一个人独自望着窗,不用去看,不用去听,他也知道,里面的光景。 她睡得极好,是没有一点烦忧的。 原来是真的,就同镜中的一样,是一样的。 有了女儿又怎样,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 凌霁最后到底还是没走,不过凌霁自觉不想去云浅面前讨嫌。 待在这里,倒是与女儿紫檎的关系好上了许多。起初,紫檎看到自己的生父来,都会默不作声地假装自己很忙,手上突然开始有了活起来。 凌霁又怎会看不出,对于紫檎,他自然是珍爱无比的,这是云浅和他的孩子,是唯一的。 不善言辞的男人在面对女儿时更是如此,不过他总是玉指轻轻一挥便能变出许多新奇的玩意来,哄了紫檎好多次。 紫檎到底年幼,心里又门清,这个样貌年轻清贵的人是谁,与她是什么干系。 况且……紫檎明白,若是娘亲真不想要爹爹在,定然不会容他留到现在的,便也没了顾及…… 这样一来,原本是系统的活就大都落到了凌霁的头上,只不过……男人后来还是暴露了自己的小心思。他总是在貌似不经意间提起之前的日子。 紫檎年幼,却也明白父亲的意思。玻璃珠般晶莹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下,倒是很有她母亲的风范,只不过手段还是略显的……直白了些。 凌霁的视线紧紧地跟随着女儿,他寄希望于紫檎,能够告诉他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第160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42 在凌霁眼中,是云浅毫不犹豫就抛下了他的背影,是他历经千千万万道阻碍后回来看见的,毫无生气的躯体,是不问他心意自行做下的决定。 更是月下与好友畅快痛饮,意气风发倾倒美酒的快意。 真的,心里没有一点点他吗。 为什么不来找他,为什么要任他独自一人空空守着神域的大殿。为什么……为什么对他视而不见。 高贵的神祗衣袂如仙,却不自觉地垂了眸,向来温和孤傲的眼瞳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丝脆弱来,明明更为幼小的女儿就在他身侧,倒让人觉得远远看过去,那个显得有些羸弱的,是天上地下敬仰的神主,神界的主人。 叫人不可置信。 “喏,” 凌霁应声抬头望去,撞见的是女儿紫檎,张着小手,正向他递来一朵芙蕖花。男人薄冷的唇微微翕动了下,半天说不出话来,手上却不自觉地接了过来。他记得……记得在离渊仙山,云浅带他去看满池的芙蕖,彼时两人眼中彼此牵挂,真是……再也不能回味的妄想了。 “怎么会想到,要送爹爹这个。” 凌霁到底还是不自禁地弯了弯嘴角,心中酸涩难耐,又疯了一般地想去其中攫取一丝甜来,一丝蜜来。 “紫檎还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就知道,娘亲总是望着离渊仙山的芙蕖花出神,不是芙蕖花,不止是芙蕖花,还有后山的崖泉,流水喷涌而下,我好想叫娘亲快走,别被这水给淋湿了,可娘亲似乎浑然不觉般地,继续在林洞涧打坐。” 紫檎说到这里,颇有些怏怏不乐地将头瞥向一边。 凌霁难掩心中的激动,从心头涌出的活血正汹涌地流经他的四肢百骸,可再一开口,却是哑了声带。 “你娘亲,可还有收别的弟子。这些年来……” 却不料紫檎一听这话,顿时气鼓鼓的,好像很有些抱不平般地。 “爹爹你真笨,仙界谁人不知,云月宫的宫主早先就放出话过,除非她愿意,否则没人能再进这云月宫。” “再者,爹爹你可有见过什么劳什子弟子在此?” ………… 玉炉生着蜿蜒柔转的烟来,溢满了满殿,后庭的水榭遥遥而立,一阵又一阵的仙风将珠翠的香吹了进来,吹走了殿中人的热意,云浅此时睡着正香,却蓦然感觉有一道忽略不掉的视线在盯着她看。 警觉的习惯让她下一瞬就睁开了眼来,眉头微蹙,不用思索便知来者何人。 这视线实在……太热切,热切又带着些黏腻。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云浅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当即露出不满的神色转过了身去,看向站在她床侧的凌霁。 压着的好看眉眼似乎在闹脾气,问他来干什么。 “你做什么?” “只是想看看你,不想扰了师父的清梦,是徒儿的不是。” 这下倒是换云浅讶然了,凌霁他吃什么药了?这些日子来何曾这样好颜色地跟她讲过话,还称呼上徒儿来了。 心里是这样想着,可面上却是更为蛮横了起来。 她悠悠撑起身子来,骄矜的眉毛微微地挑着,看的凌霁好想放任自己揽住心上人的身躯,紧紧地将她压在怀里,紧紧地,再也不分开,就让她这样,一百年,两百年,一千年,两千年,长长久久地对他肆无忌惮地耍着脾气。 只要……别再离开他,别再抛下他。 两相对望,云浅自觉掉进那一片冰雪消融的湖泊中,一时愕然,久久难消心头余悸。 “你,不怨我了?” 云浅并非无情,她有情,却又耐不住在心上人面前耍性子,纵使知道,也想装作自己不知道的样子。 话一落地,她的睫羽就细微地扑朔了几下,似是希望能盖住眼底的情绪,又像是……讶然于自己的坦诚相告。 “师父,你不要霁儿了吗。” 不料下一瞬,男人就屈膝靠在了云浅的床榻边,琉璃般明净的瞳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云浅的世界里,带着丝丝显然的碎意,像是在等待床上人的应允…… 直勾勾地,却又极力掩盖着内心的滔天爱意,怕一时展露太多,叫心上人慌了神,可就不好了。 如玉的面庞总是引人犯罪的,云浅也莫不如是,她看着那带着涟漪般点点水光却又有些灰暗的眼睛,一时间竟也没忍住主动抚了上去,一点点描着昔日徒弟的眉眼。 深邃清俊的眉骨,是曾经最好看的少年郎君,现在也不外如是,只是相较先前,聪明了不少。 知道怎么做……最能惹的云浅动心,乱意。 “没有。” “一直,都没有,不要你。” 第161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43 话甫一说出口,云浅就险些咬掉了舌头。 这也太别扭了,感觉像是自己亲手坐实了负心女这个罪名一般。 真是……美色误人呐,云浅心下感慨,一边又忙不转想将头给扭过去,却被自进屋来一直表现的“乖巧怜人”的徒弟——凌霁一把又将她的头给转了回去。 “浅浅不怨我了,对不对。” 云浅闻言,刚想启唇,可这辩解的话还未出世。就又被凌霁的自问自答给打掉了。 “吾也不怨了,只是……往后咱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浅浅你莫要再站在外人那旁了……可好?” 这惯常听话的人如今变得如此心机深重起来,若是追本溯源起来,云浅还真不知该怨谁的好。 就在她朱唇轻张,却又有些犹疑之时,一只大掌突然向她后颈袭了来,她还未反应过来,一阵天旋地转,两人的位置已然调换了个个头。 此时她稳稳当当地被凌霁扶坐在他的腿上,四目相对,云浅没来由地觉得脸热。 只是这衣料相贴,肌肤相隔,实在是有些难为情的,虽说他们早已行过周公之礼,有过夫妻之实,如今只是交叠着坐着,却反而让人有些不能适应。 更别说……凌霁一边扶着她,一边不动声色地调整着位姿…… 云浅只觉得自己越发生得高了起来,从原本的四目相对,倒是变成她坐在上头了一般,以一种极亲密的姿态。 俯视着她的乖徒儿。 凌霁有力的臂膀支撑着云浅搭在凌霁肩头的手,两两相望之间,只感觉这几百年来的隔阂与嫌隙都倏忽间消散了。 不再有怨言了,不再失落了,只是此时此刻感受着浅浅在他身边,在他最亲密无边的身侧,在他成长过后的臂弯里,就已经足够安心了。 太爱太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凌霁,你……要不然放我下来吧?” “这样不累的吗?” 云浅不会承认是自己有些受不住的,她随意地为凌霁找个理由,希望他能下。 殊不知凌霁早就在这漫长的孤寂与怨意中变了,他不是之前那个事事听从师父的乖徒儿了。 “不放。” “我们才将将重逢,师父就不愿意跟徒儿待在一处了吗?” 脱口而出的回绝后,却又兀自地找补着,这下倒是让云浅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只觉得现如今的他俩……很危险。 退而求其次,“那好吧,那你不要再将我举起来了,我这样顶着你,你恐怕也不会舒服。干脆让我坐下来……” 云浅话一落地,自觉不对,可看见凌霁那冰山消融般的泉泉笑眼,和煦的眉眼让云浅一下就明白了…… “好。” 自己说的话,硬着头皮也只得如此了。只是复又坐到凌霁的怀里,云浅真切地感受到了凌霁的成长…… 从前的少年此时更像是个成熟的天神了。规整的衣襟下是他宽阔的胸膛,更不用说……此时凌霁的手还自然而然地放在云浅跨坐在他身上的腿上。 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恰好地扶着云浅的纤腰,不是过分用力的,却能让人感觉到其中逃脱不掉的意味。 两人亲密的姿态一览无余……让人殊为脸热,活了几辈子的云浅此时竟也有些不好意思去看他。 这个她曾经费尽心思也要睡到的男人,更是她的徒弟……于是为了躲却这份羞赧,云浅又想出了一个昏招。 她看着这张端华似玉的俊俏脸庞,归迷了心窍般地,凑了上去,有些自然而然地将手放在男人的脸庞处,可动作也停下了,似是没有下一步的意思了。 “以后还敢不敢像之前一样凶我了?” 云浅适时地酝酿着心里的话,准备好好给他立立规矩的时候,却不曾想话还未出口,嘴就先被凌霁倾身堵住了。 “晤。” 云浅讶然地咋舌,感慨凌霁这是上哪学习去了……从前的纯情又是去哪了。 先前两人交颈之时,凌霁都才是那个颇为木讷的,只知道承受云浅的调戏的人,现如今倒是倒反了过来,局势一下变得极为不明朗。 凌霁强势的亲吻攫取着云浅口腔内的空间,简直像是想把云浅整个侵占住一般,野心和胃口都大的不得了。 见她出神久不回应,凌霁蓦地停下了动作,两人霎时拉开了距离,分离之时还恰好地带出了些银丝,只是极其细微,倏忽就纷飞了一般,不见了踪影……可云浅看见了…… 她又是一咋舌,暗暗感慨。 不想再抬眸就对上了凌霁耷拉下来的眼睛,原本复又变得温润的眼睛此时委屈的不行,耷拉了下来一般,就这样颇有怨念地看着云浅。 好像要一直看到云浅来哄他一般…… 呃。 云浅恍神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呃,再来一次?这一次我一定…… “师父你变了。” 呃。 “从前你最喜欢这样了……” 云浅登时瞪大了双眼。 什么意思?怎样,哪样?你不要毁我清誉啊……我明明就…… “你明明就偷亲过我一回,是吧。” 凌霁顺当地接上了她的话,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是如此惊天动地,哪里有先前纯情不堪调戏的模样了…… “你会读心术?” 云浅略感不适地质问了一句,控制不住地拔高了些声量。 毕竟,比起其他,她更不喜欢的,更在意的倒是这个。 无论怎样,她都不希望自己的心事是能时时刻刻被他人知晓的。 “我没有。” 这下不得了。 被凶了一嘴,凌霁整个人看上去更是委屈了,一整个人都一副颇为失落的模样看着云浅,可手上揽着云浅的动作倒是没有松懈分毫。 只是不自觉地握地更紧了些……如玉般的指节也不自禁地捏了起来,有些泛白。 云浅见状,难得地心梗了一下。心里质疑的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真是拿他无可奈何…… 一时间她久未言语……可这下更是不得了了。 霎时间凌霁气的眼眸都生了些雾气,倔强的死死咬着牙,活生生被冤枉了却无人做主的一副模样。 “你不信我。” 凌霁此话一出,云浅这下是彻底感觉有些心口有些滞塞了。 “欸好好好,咱不说这个了好不好?我信你。只是…还有一点你解释解释,什么叫……我从前最喜欢这样了?” 第162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44 一桩未平,一桩又起。凌霁气的眼尾红了一丝,如春雪融水般的漂亮眼睛就这样……更为幽怨地看着云浅。 云浅心口一滞,感慨这凌霁生的真是漂亮的要命了。一时没把持住…… 明明还没等来她要的解释呢,人却已然把持不住地凑上前去亲了凌霁一口。退开来那一下,云浅自觉好像已然坐实了罪名,大脑倏忽间陷入了宕机之中。 可就是这下停顿,却再也不会被凌霁放过。 只见那只玉竹般修长的手掌扣住云浅的后脑,不再给她退开的余地…… 两人都深深地彼此渴求着,清隽柔和的气质又重新在凌霁身上浮现,此时此刻,他不是万人敬仰的天神,他只是世间最普通的情郎。 是云浅一人的。 想到此处,云浅心中不禁感到些许满意,面上也浮现出些洋溢的笑意来…… 就在两人彼此相拥,互相剥夺着对方口中的空气,颇为难舍难分,罗裙不整时,一声超绝不经意高音量“娘亲”倏地在殿中响了起来。 云浅顿然停住,脸上生了热意,刚想回头去看后面的场景……好歹是女儿来了,什么放任自己继续当着紫檎的面继续什么的,云浅自认还做不到。 却不想下一瞬她回身的脑袋就被凌霁给扣了回去……男人似乎突然变得有些不容言说的强势,云浅倒也没多说什么。任由他将她给藏到天山冰丝织成的帷幔背后…… 这一套动作下来,紫檎也已完成了行进的步伐。 “呜呜呜娘亲,娘亲。” 紫檎张着双手跑了进来,本是想要一个虎扑扑进云浅的怀抱的……可惜,原计划终究只能是原计划了。 因为她此时此刻要面临的是长身玉立立在她面前的爹爹。 紫檎感到无比的委屈,是的,她承认她其实也没什么事,但她已经离开娘亲身边这么久了,她就是想找娘亲又怎么了?她可是娘亲唯一的孩子。 想到这里,看着头顶威严又冰冷的爹爹,紫檎越发感到不满意,嘴巴一瘪就整个人往地上一躺。一只淡紫色的小龙此时四仰八叉地就这样大剌剌躺在地上,云浅躲在帷幔背后看不见前方的情形。 只能看见自家徒儿那寸土不让的架势…… 倒是奇怪,怎么不听紫檎继续叫唤了? 正是疑惑之时,却在下一刻看见身姿秀俊的天神大人略显生涩地蹲下去弯了身子,一把捞起了个什么物什似的,不消去想,定然是紫檎那个小家伙。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见凌霁的臂弯处多出了一个小家伙。 云浅隔着帷幔,静静地看着他们父女俩这略显温情的画面,竟也不自觉软了心,看的有些愣了。 这样好,这样详谧的画面,真是难见的。 她愣了神,却不想再度被唤回来的时候,父女俩已然齐齐地站在她床前。 云浅看看女儿,看着紫檎有些红润的小鼻头和湿漉漉的眼睛,内心自是怜爱不已的,这是她好不容易生的,怀了几百年呢……自然是最好,最漂亮的。 窗外的竹叶飒飒,却不见得有半分凄凉,风甫一吹过,吹起云浅的帐帘,时不时露出里面略显凌乱的床景……云浅一时看着女儿,正想伸手去抱,却在未出手前感受到了一旁颇为黝黑的视线。 她心中了然,掀起帘幔来,对着凌霁弯了弯嘴角,似是安抚的意味。 “娘亲” “嗯?” 奶呼呼的嗓音打断了云浅和凌霁两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含情脉脉。紫檎咬着手指,看着他俩,又有些新奇又有些不满,毕竟她原先才是那个天天与娘亲待在一处的人。 云浅听到召唤,下意识地立马应了声。紧接着就调转了视线,言笑晏晏地伸手去抱她的宝贝。 紫檎计划成功。这才乐呵,原本父亲舒适的臂弯也顿时像生满了刺般地浑身刺挠,一只小龙全身用力地去挣脱父亲的怀抱,以奔向她心目中更为惬意温暖的港湾。 顷刻,凌霁的手里就变得空落落的,寡言的性情在此刻显得尤为可怜起来,在外人看来威严不可侵犯的高贵自持的模样,此时落在云浅眼里,倒显出几分手足无措的茫然落寞来。 她弯了弯眼角,自觉好笑,随后又看了怀中乖怜的女儿一眼,像是在给紫檎打预防针似的…… 紧接着,就见女子嫣然一笑地凑上去往天帝大人那俊秀冷沉的面容上亲了一口。 凌霁显然地僵了一下,随后却下意识般地诚实地揽住了云浅的肩,将她母女俩怀入他的臂膀里,春风吹过般的眼睛紧紧地跟随着云浅和女儿。 他想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不会再有任何的一点怨怼,再也不会。 与此同时,远在九重天外的神殿里后池里那一潭深沉的水,倏忽间长出了世间最为珍贵的奇珍,藤曼疯长,冒出头的枝叶无一不是向上奋力地攀爬着,跳动着,似乎在诉诸神主的心事。 闪烁着冰蓝色的光芒,又满池带着莹润生辉的灵气,叫人见之即惊,暗想这向来沉静的后池怎会生出这样奇异的事来…… 风吹裙袂,还带起她银白的发丝,云浅感受着凌霁深沉灼热的视线,暗暗想笑,是心里无意识的,更是甜丝丝的,一边面上仍旧满眼柔意地抱着女儿。 “师父” “浅浅” “嗯?” 云浅好笑地扭头看去。 “已是晌午,紫檎还小,该睡了。给吾吧,让吾将她抱去偏殿安睡。” 凌霁干净的眼睛珠子明净澄澈认真地看着云浅说道,好像没有一点自己的私心一般,云浅自是明白,嘴角弯了弯。 一时间也准备同意这种“关切”的做法,只是云浅没想到,就在她寻思该如何安抚紫檎时,瞥眼看去,发现紫檎似乎还真的是困了…… 自凌霁方才提出这一提议后,便一直没讲话,抱着怀里也安稳得很。 再仔细一看,可不,眼皮都耷拉了下来,小脑袋也不受控制地垂到了云浅的胸膛里。 云浅凤眸一动,将视线转回了凌霁的身上,眼里的调侃和质疑的意味不言而喻…… 只是…… 手上仍不假思索地将怀里的女儿交接给了她的父亲。 第163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45 或许紫檎也不会想到,自己同时遇到了一对这么不靠谱的父母。 就这么,干脆脆地把她整到偏殿里了。 …………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安置完紫檎的凌霁一回来,就十分自如地从背后环住了云浅的腰,不仅如此,还颇有些依恋般地将脸轻轻地贴在了云浅的发上。 云浅身子一僵,只感觉她这徒儿是不是又长高了…… “师父,吾好想你。好想,好想,” 贴在她身后的男人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是不易察觉的落寞。低哑的嗓音带着丝丝缕缕的缠绵情愫,叫人听了心中一颤。 “……” 云浅不可避免地沉默了一下。 “那时你去为我求药,我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身上,我的眼睛,我的心,没有一处不疼的,毒素蔓发,那是我只想着,若是我等不到你,该怎么办,想着想着,我甚至想只想要你回来……如果我注定一死,药石无医,那我宁愿要你回来,回来陪我走完这最后一程。” 云浅说着说着,一边解开了凌霁环着她的手。 两人彼此对望着,此时,风轻巧拂过云浅的脸颊,吹乱了她鬓边的几缕青丝。 “可我还是没能等到。” “你父亲来了,他告诉我,这一次,拦在你我面前的,是天下苍生的安宁。” “凌霁,霁儿,不用低估我对你的感情,如果不是对你有情,我不会在得知自己怀上紫檎后感到欢欣,更不会毅然地决定自行抚育她。” 话落,云浅展颜一笑,清浅的笑意落在凌霁眼里……他只觉得自己一整颗心都为眼前的女子疯狂地跳动着。 男人握着她的手,一张薄唇嗫喏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又或者说,他试图从喉咙里发出些声音,却是无果。 终于…… 云浅注意到了凌霁眼里的冰凉一片。她有些讶然, “你,” “我自从恢复记忆起,没有一日一夜不在想你,吾不能学太上之忘情,我想来找你,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启齿,只是气愤师父当日联合着一圈人来骗吾……我以为,师父早已忘了徒儿了。早在来之前吾就想好了,倘若见到云月宫里有第二个人,吾就再也不来了。” “可直到真正站在云月宫的殿门前,霁儿才真正地明白,自己做不到,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吾爱你,师父,浅浅。哪怕你骗我千百次,可只要让我知道就好,知道师父你是有苦衷的,你对我是有情的。” “什么都好,我不应该怨的。不该的,从此再也不会了。” 话音落下,凌霁控制不住地拉着云浅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好像希望云浅能好好看看他的心一般。 …… 起初只是以为,以为是自己对不住云浅,于是既不敢出现,又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弥补,因而暗自为云浅输送了许多的灵力,来供给她孕育紫檎。 后来……后来恢复了记忆,他怒不可遏,一气之下把提须一众人等都发配到了北寒之地,后来略微冷静了下来,又遇上云浅生子,心里五味杂陈。 只想着,原来她是真的不想要他出现,或许从未有情,只是把他当作个可以把玩的物什,所以无论是骗他,抑或是永永远远地离开他,对于云浅来说都好像没什么差别,都是一样轻巧的。 原来不是这样的。 凌霁不受控制地偏过了头去,不想让云浅看见他这副脆弱的模样,又或许,他习惯了做坚不可摧的天神,习惯了不能脆弱。 云浅见状,呼吸微微一窒……男人还是要皮相好的,哭起来都这么惹人心疼,看的她于心不忍了都。 女人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女人三分醉,演到你心碎。心里是这样想着的,却一点不耽误她上手去摸凌霁那一张玉面,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柔情地凝视着他。 当时明月曾在,照得俪影一双。 “只待两心同,师父从今以后,也定不负你,从前种种,你我皆身不由己,现如今,你我都已是自由身,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说到心爱的女儿,云浅的一双水眸里更是染上了几分真切的笑意。 “紫檎那样小,却也陪着我度过了许多年,算起来,你这个当父亲的,倒是不比她了。” 显而易见的,云浅此言一出,凌霁的一双深眸里浮现了几分落寞,有些怏怏。 “师父,你同我从今以后都不要再有一天分离,好吗。” 云浅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凌霁略显深沉的眼眸,一时没忍住又上手去环住了他的腰,心下感慨,她的徒弟还真是有所长成,较之先前让她更为满意了。 “自然是的,不过霁儿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在神域有闹出过什么花花轶事来。” 云浅将头靠在徒弟身上,如今话已说开,却不可控制地想起了那次她上天界撞见的场景,说话间也带了些刺。 话甫一出口,云浅正有点懊恼,不想凌霁虽是不明所以,困惑了一瞬,人却又自觉地雀跃起来,自我疏解道这是云浅极其在意他的表现。 “师父这般不信徒儿么,不过也无妨,生生世世,师父你只管看好便是,吾会用行动证明。” ………… 这天下午,云月宫长长久久地陷入了一种宁静,一种无人打搅的宁静。 久别重逢,两心相悦的一对眷侣,自是打的热火朝天的。云浅一时感觉自己浸在水里,有近乎溺毙的窒亡感,一时又觉得自己如攀云端,到达极乐之地,飘飘然不知所云。 女人朱唇嫣红,纤巧的唇珠被好好地爱怜了一番,一双原本冰冷的眼眸也被浸上了无边的春情,荡漾开来。 她菱唇轻启,又被凌霁吞入口中,反复研磨,慰藉着,云浅许久未曾尝过这番酣畅淋漓的滋味,一时沉溺,不能自拔。 “师父,浅浅,可喜欢徒儿这般” 凌霁少有的坏心眼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似乎是在怄气云浅指责他有“没来由的”艳事般的,可其中到底如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唔,换,换一下。” 云浅迷迷瞪瞪,却实在喜欢。 “这样呢,”话落,动作丝毫未减,引得云浅略略吃惊一声。 金丝的帐幔飘飘扬扬,掩不住内里的风光,春光隔雾,如在云端,只可窥见一缕衣袖,一节雪藕……虚虚地搭在床沿。 “歇,歇会儿。” “师父不是怕,徒儿还有精力未消,恐给师父找出点烦扰来吗,既如此,徒儿怎么好停。” 话落,凌霁面色不变,只是倾身去吻云浅薄红的眼皮时,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了些。 云浅乍听此言,一时心里欲哭无泪,亲手酿就的苦果,曾经乖顺无比的徒弟在这事上倒变得格外较真和强势起来。 ———— 第四个世界完 第164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46 “叮咚!” 云浅脱离世界后又听到了熟悉的系统提醒声,一时还久久不能回神过来。 毕竟这个世界算是她待过最久的了。天神不死不灭,她既然已经成为神后,自然也是如此。 不仅如此,云浅还发现了比嗑修为丹更快的修炼法子……至于到底是什么,自然是不便细说的,总归她在这第四个世界是长久地享受了一把做神仙的乐趣了。 只是她毕竟是有任务在身的,不能永生永世地留在神域里……脱身之法她也是想过不少的,只是思来想去发现没有一个能行得通的。 凌霁不是她之前的那个灵力低微的小徒弟了,他是天底下最强悍的存在,想再在他眼皮子底下使些什么障眼法,哄骗他……自是不能的了。 况且…… 云浅想到这里,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在这个世界,除却生了紫檎这个女儿,后来她又生了一对龙凤胎小龙,也是生的雨雪聪明,惹人喜爱的不得了的。 可凌霁不会因为有儿女的陪伴就忽略掉她要走的事实…… 犹记得她选择坦白的那天,神域久违地下起了薄薄的细雨,绵绵如丝不可断绝。 她头一回感到如此为难,为做凌霁的神后感到为难。她在神域活了两千年,就说要走了 两千年,对于一个凡人来说是不可估量的岁月了,可……这让一个永生不灭的天神,一个眼里心里都是她的人,如何能接受呢? 凌霁正值青年,却要接受妻子的离去,那天是凌霁在两人重修于好后唯一一天晚上没有环着她一起入睡。 那天,其实云浅也没有睡,她只是久久地睁着自己突然变得黯淡的双眼,心里在想什么呢,她也说不清楚。 她不想要让系统造一个假的她来留下来,先不提凌霁一眼便能识破这样孩子的伎俩。 她知道,这是对她的不尊重,也是对凌霁的。 神域的夜晚很长,却从来没有哪一天像这样,让凌霁觉得长的好像没有了尽头,她说她要离开了,凌霁只感觉自己余生都将陷落在这样孤寂的夜里。 云浅后半夜迷迷蒙蒙地睡过去了,只是一直也不大安稳,直到她陡然感受到后背传来的,一股巨大的桎梏感。 是有人爬了她的床上来……是凌霁,她知道。 云浅醒了,她试图转身,却被那股力量拥的更紧了一些。 “就…不能,不走吗?” “……” 那天晚上,凌霁哭了,他微红的双眼一点也见不到平日里端庄肃正的天神的影子了,有的只是一个苦心人的悲莫。 云浅一遍又一遍地,吻着他的泪眼,这个与她相知相伴了几千年的男人。她第一次试图做出些真诚的承诺来,却徒劳地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可以承诺他的东西。 说些什么吗?说些……我离开了,你也要好好地生活之类的话吗?说不出口,更是徒劳。她知道,凌霁除却是他自己,是她的夫君,更还是神域的主人,肩负着护佑天下苍生的使命与责任。 他不能。 “如果可以,如果还有那一天,我会回来…我发誓,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霁儿你要好好的,你不会孤单,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还有这样多的生灵需要你。” 话到此处,云浅感觉胸中好像有一硬块阻塞着她,叫她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不要忘了我,师父。不要……” 云浅望着他的眼睛,决然地合上了双目,遮去了眼底的泪。 “走吧。” 这是她对系统发布的命令,也是……她留给那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她没有忘记他,不仅仅是记忆上的,还是情感上的,是的,她让系统不要清除掉她的情感记忆……尽管心上有些沉重,但云浅第一次真切地,不想要忘掉他。 更何况,她其实隐约地感觉到,他们,其实很像,会不会其实就是同一个人呢?她不好妄下定论,她在心里答应了凌霁,说好了,不会忘掉他,她就会做到。 带着记忆继续前行,也未尝不可。 系统难得地察言观色了一回,自跳回到主神空间后,它就显然地感觉到宿主的心情不虞,从前虽然也有些落寞的情愫,却不会像这次一般。 也是,相处了几千年的情分,一朝脱离,任谁也会有些受不住的。 它静默地等候着宿主,它知道,云浅会自我调节过来的。 “好了,你可以开始做总结报告了。” “叮咚,首先还是恭喜宿主圆满完成了任务,在这个世界,宿主您作为新任剑尊,一手壮大了云剑宗,在群狼环伺中保全了自己,并完成了与气运之子的任务,成功诞下三个带有天神血统的孩子,一共奖励您1500积分,外加世界任务的1000积分,您现存积分余额为5500积分……恭喜。” 云浅神色淡淡,颇有些提不起兴致来。 “除却恭喜之外,还请宿主打起精神,毕竟……接下来的任务会进行升级,难度升级” “哦?仔细说来听听。” 云浅正色起来,她还是会有些担忧任务完成不了被遣返回原世界的,这快穿局不干人事,起初只说若违反世界规则会进行积分扣除的处罚,却没想到还有更严重的处罚——抹杀。 虽然具体是因为犯了什么错云浅还尚不清楚,但她直觉觉得,既然系统说了,那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是这样的,宿主,您先前经历的四个世界的任务都是具有四个初始身份,且是在没有重大缺陷,不可弥补的情况下开始的,这点您应该也察觉到了。” 闻言,云浅点了点头,的确,第一个世界里面,她虽身份低微,却早早被安排好进入到摄政王府,第二个世界,更有气运之子的亲姐姐帮忙,直接安排到气运之子的身边住下,不可谓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功劳。 第三个世界虽有些许困难起来,却也是跟气运之子有直接见面的机会和联系的,第四个世界就更不用说了,气运之子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送上门来的。 想到这里,云浅不禁觉得从前的任务难度实在算不上太高…… 第165章 前途无量穷剑修女师尊x凡人之躯孤僻寡言男弟子47 “是的,也正因如此,快穿局后续的任务会逐渐升级。宿主您仍将使用自己的身体完成任务,但接下来的每个身份,都有自己复杂的前尘往事。简单来说,接下来的任务性质将属于‘重生模式’。” 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晰,但却带着一丝隐隐的暗示,仿佛在提醒云浅,这次的任务不再是简单的穿越,而是伴随着一层难以剥离的前世纠葛。 “您不仅需要完成与气运之子诞下子嗣的任务,”系统继续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慎重,“还需要处理每个身份的过往心愿,解开那些前世的情感纠葛。” 听到这里,云浅忍不住皱起眉头,疑惑地问:“不会是什么渣男负心,姐妹反目之类的复仇虐渣剧本吧?” 系统顿时一阵沉默,似乎对云浅的问题措手不及。它甚至有些惊讶,云浅是从哪里积攒了这么多复杂的情节想法。 但她确实说中了任务的一部分要求。尤其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了却每个前世的心愿。系统最终干巴巴地开口,“虽然没有宿主您想的那么……激烈,但核心上您确实需要帮助前世之人达成她们未竟的心愿,解除她们的执念,才算完成任务。除此之外,您还需要尽可能地让故事变得更加精彩。” 云浅听得微微一怔,心里涌上几分复杂的情绪。重生任务的设定,让故事变得更精彩……比单纯的快穿更加棘手,她不仅要面对那些未完的心愿,还要承担前世所留下的痛苦与遗憾。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问道:“那如果这些心愿是因为一些错付的人和背叛的情感呢?” 系统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在云浅的担忧中听到了些许她内心的隐秘。“是的,宿主,前世的情感波折,甚至可能会和您任务中的气运之子有所牵扯。重生后的您将接手这些复杂的关系,不仅需要应对,还得从中找到正确的解脱之道。” 云浅无奈地笑了笑,仿佛这一切都带着一丝戏剧性的预示。既然她现如今是快穿局的人,也只能认命打工了。 “…可能会有吧,宿主您可以备好降压药。至于完成前尘心愿呢,可以获得额外的道具和奖励。再者就是,先前我们只出了捏脸面板,现如今宿主您已然完成了四个世界的任务,我们会开启一个具体数值面板。” “现在请您打开看看吧,新出的系统很有意思的。” 系统说到这个,一时间竟兴奋的不得了,蹦蹦哒哒地拉着云浅示意她快点开看看。 “呃” 看到内容,云浅久违地沉默了。 “聪明绝顶,口若悬河,学富五车,才思敏捷,计谋无双……凤仪万千……” 云浅一溜看下来,就没一个感兴趣的,问就是感觉很扯,要这么完美干嘛,是能带到棺材里去吗? 直到……她的眼睛来到了一处。 “刀枪不入……” “这是真的吗。” 云浅一瞬眼睛都亮了。太好了,这技能也太好了,云浅从未觉得一个技能可以这么合她心意,简直长在她心里了。 “我可以现在就买吗。”云浅忙不迭地追问道。 “…按理来说是可以的,就是现在您还没有进入任务就买的话,会不会有点亏呢,据小的所知呢,有时候会碰上商城促销,比如说打折卖啊,又比如说捆绑着卖啊。这样的,所以更建议宿主趁着好时候再买哦。” 系统霹雳拍啦地说着,云浅自顾自地看着,不予理会,谁知道这个名头上的打折是不是真打折。 她又不是没在现实世界待过…… 她作为一个领会过资本家手段的人,是不会轻而易举相信这种打折的谎言的。 毕竟,她可是亲眼看过在“打折”期间,原本预定的商品价格不降反增的,只是平台会在上面标一个更高的原价,这样达成一个降价的错觉,来欺骗消费者罢了。 突然,“欸不对,我发现你这边有好多丸子,数量有好多个,我一个人怎么可能用得完这么多?是不是意思说,我可以拿给别人用?” “是的宿主,像我们这边出了一些功效丸,就是可以用来增加小世界人物中的健康值的,宿主您想怎么用都可以的。 “包括男主的外形设计系统也被主神大人造出来了耶!” 闻言,云浅微微疑惑了一瞬,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解。她不过是一个执行任务的小角色,怎么被主神大人赋予了这种捏脸的权利?主神大人不去亲自挑选形象就罢了,为何偏偏让她——一个小小的任务者来决定他们气运之子的模样? 虽然疑惑,但高兴终归还是高兴的,这也算得上是一种意外之喜。她心里暗暗得意:这样的机会可不常有,既然她能决定男主的形象,是否可以稍稍参考一下自己的审美? 她见过太多影视剧中的设定,千篇一律的美丽女主角早已成为定律,仿佛不美丽的就不能承担重要剧情;可观众中有多少是女性,为什么男主的外形却常常有失水准?许多男主的演员,不是说不好,而是跟那光彩照人的女主站在一起,仿佛来自不同的世界,甚至有些让人直觉尴尬。让两人对着含情脉脉、深情款款,她看着都替导演捏把汗。 而现在,主神大人竟然把这样重大的“美学任务”交到她手里,云浅不免有些跃跃欲试。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如何动手,系统已经不给她犹豫的机会,直接开启了控制面板,画面跳到她眼前,仿佛在等待她的决定。 忽然间,一幅巨制画像宛如苍穹坠落般出现在云浅的眼前。画中人一袭月白色战袍,衣袂飘然,仿佛融入星辉之中;他手握长剑,腰间垂悬着一块精致的玉琮,上面刻着神秘的兽面纹样,威严而不怒自威。再往上看,他的眼神冷淡,却带着淡淡的悲悯,仿佛历经千年风霜,又似世外之人,生得气度无双,气质超然。 云浅忍不住微微倒吸一口气:这画中之人,真真称得上是世无其二的绝世之姿。 第166章 过渡章 “他是谁?”震撼之余,云浅终于开口问道,话中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嘀嗒,嘀嗒,系统这一次却没有回应她的疑问。 反而是传来了一道飘渺而空灵的声音,那声音似在她耳畔回荡,轻柔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仿佛来自遥不可及的高处。“他是谁,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这是位女子的声音,庄重而悲悯,仿佛洞悉世间所有的秘密。虽未见其面,云浅脑海中却不由得浮现出一位神女的模样,她神情怜悯,似乎在俯瞰着众生的悲欢离合。 “我为什么会很清楚?”云浅愣了愣,略带犹疑地问道。她并未见过画中之人,虽感到一丝熟悉,却无法确定她的猜测。她心中隐隐有所猜想,却不甘心就此罢休,期待从声音的主人那里获取更多的线索。 那声音轻轻地笑了笑,仿佛一阵风般消散在云浅的耳畔,“既然不清楚,那就不清楚吧,你该去下一个世界了。” 短短一瞬,声音来得突兀,去得也快,仿佛只是为了在她心中种下一颗疑问的种子。云浅怔怔地望着空无一物的虚空,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她默然片刻,暗自喃喃:“所以……说好的捏脸系统呢?这不会是诈骗吧?” 就在这时,系统又小心翼翼地冒了出来,仿佛生怕云浅生气似的,“不是的不是的,宿主,还有别的可以看呢!你看这里,你看这里!” 云浅无奈地抬起头,看向系统划出的画面。果然,屏幕上展现出一幅幅不同人物的画像,仿佛是那些她曾经见过的气运之子的容貌。随着页面滑动,她逐渐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冷峻深沉的摄政王墨珩,温润儒雅的陆淮,阴鸷癫狂的祁桓,还有早些时候那位清雅又略带阴郁的少年凌霁…… 看到这里,云浅心中渐渐明了。她缓缓地抬头望向远处,思绪如潮水般涌来。 这些人,他们的容貌或许各异,但在某些神情上却隐隐相似。是的,他们似乎是同一个人,一位以不同面貌穿梭于她世界中的神秘存在。可是,为何他们的性格却迥然不同,如此鲜明对立?云浅想不明白,她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但那道声音留下的迷雾却仍未散去。 她深吸一口气,心中默默下定决心。或许,在下一个世界,她将能解开这个谜题,找到那个始终在她生命中扮演着各种角色的“他”。 就在她尝试静静思索,想找出一缕思绪来的时候,系统拽了拽她的衣角,将她拉回了现实。 “宿主,我们该走了。” 是啊,该走了。 ———— 天光已亮,窗外的晨光透过薄纱洒在房中,云浅睁开眼的刹那,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似有无数记忆在拼命挤进她的意识中,冲击着她的神经。就在这时,她听见一阵急促的呼唤声。 “小姐,小姐!快醒醒啊,今日是太子登门拜访的日子,您忘了吗?” 一个穿着浅绿色春衫的侍女站在床侧,焦急地唤着,甚至忍不住想伸手去拉她。 云浅缓缓睁开眼,头痛如裂,眼前的景象还未完全清晰,而记忆的碎片却已经迫不及待地一帧帧闪过,犹如一场令人无法逃脱的噩梦。 那些画面似乎在无声地告诉她,这具身体的前世经历过太多不堪回首的过往,每一段记忆都如带刺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她,仿佛连她的每一寸骨骼都在隐隐作痛。 第167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1 “停,我醒了。”云浅闭了闭眼,勉强稳住心神,一手撑着额头,朝着春衫摆了摆手。 “出去。” 云浅开口说道,眉依旧紧紧地蹙着,很有些不耐。 春衫明显愣了一下,似乎对她的冷淡有些意外。却也不敢不听小姐的命令,应了一声后就起身离开了。 云浅望着被春衫关上的房门,终于恢复了如常的神色, 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云浅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地吸了口气,才开口问道:“系统,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是谁?” 脑海中残存的记忆依然不断涌现,让她倍感混乱。她清醒的那一刻便意识到,这具身体有着不凡的身份,甚至与当朝太子有一段纠缠不清的过往。云浅一边消化记忆,一边隐隐有些不安。难道这个气运之子是……那个太子? 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一阵恶心,胃中翻涌,几欲作呕。 “不是。”系统干脆的回答让她松了口气。 “宿主你别急,我暂时暂停了时空流动,您可以慢慢回忆,也许会有意外的发现。”系统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像是某种莫测的暗示。 曾经那份苦涩随着记忆一并卷土重来—— 她这次的身份,也同样叫“云浅”,是现如今当朝太后的侄女,命运在一开始便已被定下轨迹。云太后亲手将她推到太子齐赫尧身边,做了他的太子妃。 曾几何时,二人间你侬我侬,如胶似漆,王都中的贵女们无不艳羡她的身份,赞叹他们天生一对。齐赫尧更是当着她的面,郑重承诺:“此生只你一人,纵使无所出,也绝不纳妾,不生异腹之子。” 那时的她何等欢喜,以为自己能成为本朝的第二幸运的帝后,享受高祖皇帝与结发妻子那样的坚贞与深情。毕竟,高祖当年曾许诺一生一世不娶他人,与皇后育有四子三女,携手度过一生,至今仍为后世传颂。 然而,一切在云太后去世后变了模样。她原本以为生活会如从前一般继续,却没想到云太后一死,齐赫尧大权在握,竟彻底露出冷酷的一面。 从前旁人一提起子嗣的问题,从来都不用云浅操心,他自会搪塞回去。东宫没有孩子,她前世也不以为意,毕竟齐赫尧每每都会跟她说她年纪还轻,晚几年要才对她身体好。 她对此深信不疑……毕竟齐赫尧都不急,东宫又没有别的姬妾,她自然是相信齐赫尧的这一套说辞的。 可是……她做皇后将将两个月的时候,就有大臣上奏指责后无所出,不堪为后。 那时消息传到她耳朵里,她仍是不以为意,以为那次会跟先前一样,被齐赫尧打回去。 毕竟齐赫尧为了她,连先帝提起此事都照样是“我行我素”,也是他自己说过的,不急的。 却不曾想,当晚齐赫尧就来到她的寝殿,要她独自待在凤仪宫一个月,静心反省,说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堵上前朝的嘴。 那时她虽有些疑惑,却还是应了,毕竟齐赫尧一直对她很好,几乎是百依百顺的好,尽管是要她变相地禁足在宫中,她也傻傻地以为,齐赫尧是因为初初登基,朝政不稳,所以才要她暂时忍耐。 只是很快,他就以修筑宫殿、扩建皇陵为名,开始耗费大量财力民力,紧接着竟宣布要发兵征讨东疆,打破了原本的太平盛世。 那时她便有所察觉,他变了。那个曾在烛光下允诺与她携手共度一生的齐赫尧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没有掣肘,冷酷而野心勃勃的君王。 他将一批批贵族子弟,朝中的门阀势力送上战场,表面上为了平息叛乱,实则是一步步削弱王都的权贵家族。 慢慢地,云浅都自认看明白了,他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巩固权力,而她云家的人,也没能逃过这一劫。 当得知齐赫尧下旨让她的父亲和弟弟以先锋之位出征东疆的那一刻,她只觉心头一阵窒息,久久无法接受。她曾经试图规劝齐赫尧放弃东疆之战,但却引来了一场激烈的争吵,令她心中郁结难消。 那时她惶惶不可终日,一面觉得是自己当初惹怒了齐赫尧,才将这祸患引到了母家,为连累家人而感到愧疚。 一面又为他的无情而苦涩心寒。那些曾经的山盟海誓,终究都化作了泡影,随风飘散。 她最后还是决定去找齐赫尧,哪怕爱情不再,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年长的父亲去送死。 可她没想到的是,齐赫尧根本不见她。 第一次,她生出了对皇帝大不敬的想法。真是笑话,行军用兵打仗,从来是将军稳坐军中,统领三军,若无将军,士兵如何打仗?现如今齐赫尧杀红了眼,失去理智了般地将一批又一批的壮年统领送去前线做先锋。 朝中渐渐无人可用,直到这把屠刀指向她母家。她走在路上,边走边想,想从前,更想现在,想到最后,她沉了心。 恍然大悟,也不过只在一瞬。哪里来的那般多的情深义重,两心相许,到头来总是敌不过当权者的疑心深重。 他不会信,云浅求见他,他也不见。哪里还有先前百依百顺的一点影子。 第168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2 云浅那时还不知道为什么,也不肯相信齐赫尧真的对她一点情分也无。 直到云家人出征的那一天,云浅彻底地崩溃了。她失了皇后的仪态,不顾宫人们的阻挠,跑到了御书房前,最后一次求他,求他收回成命。 无果,只是齐赫尧出来见她了。不仅如此,他亲自搀扶她回了凤仪殿,他亲昵地吻着云浅的秀发,喟叹满足地说着,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能阻挠你我了。 一时之间,云浅有些迷乱,为什么,齐赫尧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做出了这样的事,却还做出了一副情深不换的模样来。 高大的帝王等着云浅给他回应,可云浅早已心寒,一月来她多少次求见,被他视而不见,现如今又怎么敢还对他再抱有希冀。痛苦和曾经的依恋交织在一处,她不堪其苦,主动推开了齐赫尧。 …………两人从此之后愈发走的远了。 齐赫尧曾经做皇子时,倚仗的太后和后族的一众势力,现如今却被他亲手过河拆桥,一一打击,他不信云家人忠贞,更不让云浅提…… 为母家求情,在齐赫尧眼里,这是云浅对他的背叛。 ———— 三月后,东疆战事方歇,云浅死了兄长,父亲年迈,在刀枪无眼的战场上瘸了一条腿,母亲刚刚得知这消息时,犯了心悸,昏迷不醒。 而这时,朝中大臣再次上奏,弹劾她居后宫多年仍无所出,请求齐赫尧下旨广开后宫,绵延子嗣。 那一天,自两人不欢而散后,齐赫尧久违地光临了她的寝殿,问她的意思。 “臣妾的意思,重要吗?” 云浅心下苦涩,满眼失望地看着他。 却不想齐赫尧立马冷了神色,沉吟片刻,显然是对她这样的态度有些动了怒,放出话说。 “若你不愿待在后宫,朕也可将你送到千秋寺里去,皇后也应当好好警醒己身,好好想想清楚,谁才是你唯一的倚仗。” 云浅含着泪笑了,主动请辞凤仪殿,表示愿去千秋寺静修,为大齐死去的将士祈福。 …………此时的云浅还沉浸在回忆当中,狠狠地皱着眉,似乎对这样无解的前尘很有些不满。可待她接着想,事情似乎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前世大齐国的皇后,将门的女儿,在皇帝未殡天时,就红杏出墙了。 且对象竟然是佛寺里的出家子……一个僧人。 知道这里,云浅终于松开了些她紧蹙的眉头,她实在有些不喜这样的剧本。皇帝不辨忠奸,就算打的旗号再好听又如何。她不信齐赫尧最后会有善终,她更不想看到一个原本鲜活的生命在政治的斗争里,在无子的罪名里日渐枯萎下去。 现如今告诉她……原来这“云浅”也有这样的一面,她倒有些意外之喜,这才有些许鲜活的血肉的模样来。若只是一味地顺从,屈服,倒不像是个活生生的人了。 回忆到齐赫尧发现千秋寺里的秘事这里戛然而止,云浅感觉自己被一只手活生生地掐断了回忆,像是在观看电影至高潮阶段时突然被告知断电了般的,云浅感到有些不悦。 她缓缓睁开眼来,“所以,气运之子是谁?现在回溯到的又是哪一个阶段?” “哎呀这个嘛,还不能说。” 系统此时倒卖起了关子来。 云浅一时脑门作黑线,突然很想刻薄一把。 装什么嫩? 不过……这个东西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莫非又是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此时的她还根本没想到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早已出现在了她的世界里…… “小姐,你起了吗?” 门外春衫瓮声瓮气的声音传了进来,云浅不再与系统扯皮,掀开被子起了身。 第169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3 直到云浅穿戴规整,抚平衣袖上的褶皱,轻理鬓角发丝时,云府依然静悄悄的,齐赫尧的身影迟迟未现。 云浅微微垂眸,若有所思地回忆起前世种种。 那时,齐赫尧名为来访父亲,但其意不言自明,后族在朝堂的助力不可小觑,齐赫尧对云家频频拜访,显得分外亲近。毕竟后族是他在政坛上的一大强力的后盾,他总是更为亲近些的,所有人都清楚这事实。只是齐赫尧这太子当的确然是好,亲近他们而不过分依赖,表面上明分开来而不过分疏离。他游走于亲近与疏离之间的手段一如其人般高深莫测,让云浅也不禁赞叹一声高明。 几乎所有人皆暗自盘算着若能联姻,既稳固家族地位,了却云浅心愿,又能增添太子羽翼,岂不两全其美。只是事与愿违,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至高无上的皇帝怎么会容忍卧榻之侧,有旁人来分走他的皇权,忌惮后族的权势过大几乎是每位皇帝为政时不变的命题。 而夹在里面的女人呢,她们年纪轻轻被家族送去做一个了无生气的象征,在生子与管理后宫中耗尽心力,生的越发多,身体也会因此受到损耗,早早寿尽。得到的权势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高高在上的帝王迟早要收回去的东西……从来就不会属于旁人。 而本朝的先帝因钟情享乐疏于朝政,这才给了云后大展权势的机会,得以将侄女畅通无阻送入东宫,做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云浅回过神来,眼眸微敛,她已不再愿等那位太子的来访。面上依然端庄平静,手中香勺一下一下将西域送来的上好的青黛香置入炉中。即便已等不及了,云浅也没有显露半分焦急。 她轻声问道:“春衫,你说,我的笄礼何时可办呢?”语气听似漫不经心,内中却暗藏一丝试探。她眼角余光扫过春衫神色,若有所思。 她娴熟的舀着香料的模样一点也露不出破绽来,无他,云浅想说,她实在是在这种架空古代待的多了,熟练了,没什么不习惯的了。 云浅说完,一边瞥了一眼她这个侍女,眼中冷色分明,只是让人以为这份冷意只是对着失约未至的太子的,倒让人忽略了眼前的这个侍女。 毕竟……前世这个春衫,作为她从母家带过去的侍女,不可谓是“不忠心”呐,不然,怎会临阵倒戈将她在千秋寺的事给捅了出去呢。 云浅见她久久不答,佯作不满地睨了她一眼。 所谓笄礼,又称作女子的成人礼,规定贵族女子在订婚,许嫁以后出嫁之前行笄礼。一般在十五岁举行,如果一直待嫁未许人,则年至二十也行笄礼。 现如今云浅已然十七了,一直没有许嫁,这其中是为了谁,不言而喻,而云浅问这问题,意思也很显然。 她想知道,在她来之前,太子齐赫尧有没有做出些口头上或实际上的承诺来。 春衫这才微微颔首答道,声音带着些许谨慎:“上月赏花宴时,您曾言太子殿下允诺下月十五会登门与云大人商议……”一字一句,透出小心翼翼。 云浅听罢,淡淡一笑,了然于心。现今早已过了十五,齐赫尧当真未兑现诺言。 云浅抬眸一瞥,唇角微扬,起身整了整衣衫,随意梳理了下鬓角,眸中冷意分明。 “那现在呢?”现在早已过了十五了。 原来,不上心早先就不上心了,只是她先前看不出来罢了。毕竟……太子殿下贵人事多,还能在事后来哄她一个官宦家的女儿,已是不易了,是吗? 春衫低下头,有些犹豫,一边观察云浅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补充,声音微弱,“太子近日事务繁多,朝廷上也……颇为忙碌。”显然是试图为齐赫尧辩解几句。 云浅轻轻哼了一声,心中冷笑。春衫,你还真像他,不愧是他费尽心思安插进来的人。 “忙碌”只是他玩弄权术的冰山一角罢了。前世,那个她也曾抱着全部的信任,等待齐赫尧一个又一个“承诺”的兑现,尤其是婚后两人举案齐眉之时……只是这次回到今世,她早已看清了其中的虚伪。 她没忍住,轻嗤了一声,轻轻转动手中檀香木簪,目光淡漠如水,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清冷:“春衫,以后你无须再替我留意他的消息。也不必再向我谈起太子的事了” 若真心在焉,自会现身;若并非诚意,她云浅也不愿为此虚耗时光。要的就是他知道她这份意思。 “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能真正束缚我了。”她故作随意地拾起一枚玉石制的发簪,放在手中细细摩挲,仿佛正若有所思地观赏它的冰透,眼神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 春衫脸色微变,连忙开口:“小姐,奴婢……只是想提醒小姐,太子殿下是真心待您,您可莫要因为一时生气就说出这样的气话来啊,您”话音未落,云浅一抬眸,平静的目光直视着她,带着几分锐利,让春衫心中微颤,住了嘴。 “春衫,真心与否,不是嘴上几句话就能证明的。”云浅轻轻放下发簪,语气不紧不慢,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静,“若他真心,又怎会让我等到如今?难道,云家这般不起眼,竟让他都无暇顾及?” 春衫一时语塞,低下头不敢再答话。云浅继续道:“从明日开始,你不必再多费心思替我揣测太子的心意了。若他有心,自会来找我;若无意,我云浅也断不会委屈了自己。” 春衫垂眸应声,心中讶然,又焦急不已。 从前小姐性情冷傲,独对太子一往情深。而如今的云浅,仿佛脱胎换骨般,不再愿为旁人妥协隐忍,反而散发出一种凌然之气,让人敬畏。 云浅抬头,眸中多了几分冷淡的从容。其实按照常理来说,本不该这般提早发作,唯恐打草惊蛇的,可没办法啊,谁让她搞清楚了…… 搞清楚了齐赫尧这次到底是去做什么了,这件事对他来说,可是重要的很呢。 第170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4 在“革命战友”——系统的协助之下,云浅终于获知了一个确切的消息:原来今日齐赫尧是遇到了别为更重要的事,两番权衡之下做出了失约的举动。 宁西突发灾情,齐赫尧他主动领命前往视察灾区情况,并肩负起监督前方那正在紧锣密鼓、火急火燎推进中的大河堤坝工程之重任。这样的任务可谓至关重要且责任重大,稍有差池便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既然他要做的事对于他这么重要,她又怎么能轻易放过他呢。 有借题发挥的时机定然是要把握住的,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想到这里,云浅忽然一阵轻笑,自顾自地起身,梳理衣襟。她微微定神,不疾不徐地朝外行去。她想的很分明,这段时间就是最紧要的,现如今齐赫尧分身乏术,自然是回不来的,她就是要让春衫去报信,去让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可。 让他也先尝尝这两难的滋味。不过是收取点利息罢了,再者,他齐赫尧要坐稳太子之位,自然是不能在这当口急匆匆地回来的,可若是真被她“逼”回来了呢。 云浅想到此处,竟忍不住生了几分笑意,那她就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齐赫尧得急,她也不闲,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她想她要去找找太后了。 云浅行至回廊,脚步坚定而有力,是个世家的贵女,更是她自己,是不甘被风刀霜剑所倾轧的野草。 齐赫尧,你既然以为我会抛下家人,甘愿为你奉献一切,那我何不让你好好见识见识——若是没有云家,没有后族的支持,你的太子之位,还能稳妥到几时? 皇帝不理朝政,而云后又多谋善断,睿智精明,于政事上很有帝王家的心术,更有专属于政治家的铁腕。尽管在她死后,朝堂中充斥着诋毁之语,但他们无法否认云后的功绩。在云后的治理下,大齐收回了从前丢掉的疆土,朝堂清明。 而云家自然也水涨船高,风光了起来,其中云浅作为家中小辈中最为有个性和想法的一个,最得云后喜爱,她同样认为,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作做她的侄女,做她的继承人。 上一世,云后待云浅不薄,是所有明眼人都能瞧见的亲厚,云浅甚至有进出宫中自由的令牌,只要她拿着说来找云后,便无人能拦。 而在云浅要进宫寻云后之前的这紧要当口,偏偏来了位“不速之客”。 她妹妹——云璃。很美的名字,琉璃珍贵,用在人名里,更是希望她人如琉璃般晶莹剔透、心地纯净,温柔而坚韧的意思。可惜,最后她还是辜负了这样美好的寓意。 “姐姐!你又要进宫去寻姑母吗?” 少女方不过豆蔻年华,正是如花骨朵般鲜嫩的年纪,云浅看着来人,看着她烂漫的笑眼,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上一世她会忘却家族之痛,甘愿进宫。 此处不便说话,云浅先让她随她回了寝居。 上一世她主动说要去千秋寺,远离后宫,远离齐赫尧,远离政治中心那一片的腌臜事,可她的好妹妹呢,在她离开三月后,就让她听到了这样的事。 家姐身体有恙在寺中清修,不堪为后,云璃小姐甘愿代姐陪侍在君王身侧…… 初初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云浅是伤心过的,是谁不好呢,偏偏要是她家中的幼妹…… 上一世齐赫尧一直没有孩子,云璃进宫后也是如此,云浅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没有这个机缘,但究竟是不想生,还是不能生,云浅倒觉得,有待商榷。 想到这里,云浅收起了有些冰冷的眉眼,复又摆上了曾经那副关爱幼妹的神色。 “是啊,我的好阿妹,阿璃今日怎么有空来寻阿姐了?” “哎呀,快别提了阿姐,近日女夫子布的课业也忒多了,阿璃只想跟阿姐一同出去策马游玩,可阿姐总是贵人事忙,都没空陪我了,整天整天的想着你的太子殿下。” 少女娇嗔,肆意地向她的家姐埋怨撒娇,云浅起先听着,也是不自觉地眼睛就染上了笑意,却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冷了神色。 “阿姐,你怎么了……” 少女注意到了云浅的变化,一时语气都变得讪讪,有些害怕起来。 云浅看着她,实在不觉得……云家的女儿会为了这样吃人的富贵权势而背弃家族, 更何况,那是她名义上的姐夫。别家云浅不知道,是有些会为了稳妥将女儿都送到一家里的人家。 可云家规矩严明,规定过,未免姊妹阋墙,二女不嫁一夫,无论内里如何,在外都需得同气连枝,只是……上一世究竟是如何,云浅也不甚清楚,她气性大,云璃要来见她通通被她拒了。 “阿姐……” 少女见云浅久久未言。心中更是有些惶恐,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惹得阿姐不喜了?可先前她这般对着阿姐撒娇,都是没什么大碍的啊。 “阿璃不吵了,现在就回去乖乖做功课,阿姐你莫要生气。” 云浅被这声唤回了思绪,看着她的妹妹。心下微软,只温言说道。 “阿璃,阿姐同你说,你要记好。” 少女连忙点头如捣碎,承诺自己一定会记好的。见状,云浅不禁更软和了些神色。 “太子殿下…阿姐不会嫁他了,你要记好,其中缘由你先不用知道,你只用知道,阿姐永远是你的阿姐,哪怕我不做太子妃,也会护你一世安然。” 云浅说完,定定地看着小妹的眼睛。却不想少女只讶然了一下就哇地一下嚎啕了起来,趴在云浅的怀里,哭诉说。 “啊呀,阿璃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阿姐你吓死我了,什么嫁不嫁的,做不做太子妃,又有什么干系,阿姐若是能一辈子留在云府,那才叫好呢,方才阿璃还以为阿姐是因为我天天想着玩乐没个正行而生气了呢……” 云浅闻言,讶然不已,却实实在在地卸了一口气。 第171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5 云浅眉头的结也被小妹这三言两语给解开了,最后的最后,因云浅急着进宫,又迫不得阿璃的央求,于是允诺她下次皇家秋猎定将她带去参加围猎那样的大事,毕竟……云后还好好地活着呢,她们作为云家的嫡亲女儿,自然也是在秋狝的受邀名单里的。 不过…云浅虽对云璃暂时地放下了疑心,却还是不解,毕竟按阿璃现在的想法和性情来看,上一辈子的事情确实是疑点重重的。 可偏偏她在回溯记忆时被掐断了,她不解,缺少了信息,她不知道“她”前世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不过按回忆来看,总不会是要齐赫尧回心转意这样的心愿就是了。 先不说她会不会,就说云浅接到这样的任务恐怕也会不想干了。 一个人的心本就会是难以捉摸的,更何况是坐上那九五至尊之位的人?跟这种上位者谈感情,疯了吧。 他们没有后宫佳丽三千云浅才觉得奇怪,毕竟如果是她当皇帝,她肯定是要的…… 哈哈,云浅想到这里都没忍住生出了点别样的想法来,如果……云后能做女帝呢。 “……宿主,以后再说吧。咱先把眼下的任务给完成了……” 系统闻到危险的造反气息,没忍住出来打断了云浅的遐想。 云浅:…… 云浅的速度很快,没过半天,就往宫里赶去了。 踏入御苑,层层的檀香便盈满了鼻端,浓郁又不显压迫。她收敛起笑意,一丝不差地请姑母的身边人前去通报。 毕竟再亲厚,该有的礼仪和过程也不能少,云浅站在外苑等候,此时正值盛夏时节,枝头的紫薇花开的正盛,粉紫色的花朵小而密集,象征着顽强和长寿,云浅无意看到这样好的花叶,心里也不觉有些计较,若是云后能活得久一些呢,久一些,再久一些。 “系统,我记得……是不是有一个叫十全大补丸的东西来着,能给小世界的npc吃吗?” “是的,可以……只是,宿主你得自己想办法让你姑母吃下去。” 云浅闻言,心中有了些思量,正在入定思索的当口,就听到了姑母身边宫人的传报,请她进去见当今的皇后。 云浅今日穿的清凉,一袭冰蓝色的纱罗上衣,面料是上乘的丝纱或薄罗织成,质地轻盈透气。衣领和袖口绣着精美的折枝花卉,精致纤巧。下身配着一尾飘逸的曳地长裙,裙摆宽大而轻盈,随着步伐会轻轻摆动,盈盈走过来,仿佛夏日的一阵清风,又搭了一条轻薄的披帛,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婉约的柔意。 就在云浅微微颔首,准备迈步进殿门时,她的目光无可避免地瞥向前方站在一侧的身影——一个穿着素色衣袍的男子。 仅是一片衣角,竟让云浅心头微微一窒,似乎与寻常人不同。她缓缓抬眼,细细望去,心底已了然,这人是谁,不需多问、不需多看,就是他。 他身穿素袍,面庞线条分明,剑眉微挑,双目锐利如鹰隼,透出一股冷傲不羁的气质,仿佛能洞悉人心深处的秘密,神秘而诱人。未蓄发的打扮让他显得更为轩昂,手中捻着一串佛珠,材质不凡,泛着微光。云浅暗暗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内心掀起波澜。 她从未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有过如此强烈的反应,但她清楚,眼前这个僧袍加身的男子,注定属于她。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神色间流露出几分笃定。 “云家行六,云浅,见过高僧。”她毫不避讳地对他微微行礼。 这番举动让周围的侍从一愣,显然,他们未曾料到云浅会认识这位僧人。片刻迟疑后,侍从立刻转身入殿,向云后禀告。 云浅注意到了这一切,脸上却波澜不惊,继续坦然注视着眼前的人。她认得这双眼睛,只是此刻显得更加深邃,藏锋敛芒,在她的注视下微微垂敛了眼帘,将那深邃的思绪隐没于睫羽之下。 “无量寿福。”男子淡淡说道,随后转身离去,似乎对她毫无兴趣。 云浅敛下脸上的那一点笑意,转身迈步走了进去。 云后看着自己的侄女缓缓朝自己走来,礼数周全,举止比往日更显稳重,不禁更加满意。然而,方才听过侍从的禀报,她不由多了一丝打量——云浅如何会认得他? 还有些讶异的是,不过短短几月未见,出落的这般好了。想到这里,云后那双犀利的凤眸也不禁染上几分真切的笑意。 不过短短几月未见,出落的这般好了。想到这里,云后那双凤眸也不禁染上几分真切的笑意。 云浅站定,低头恭敬地行礼道:“姑母娘娘千岁。” 她不比寻常官宦小姐,与云后自小关系亲厚。待云后发话叫她平身时,云浅顺势抬眼,看向上方那位端庄高华的女人。云后端坐着,神情带着几分亲和的笑意,慈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她如此恭敬,云后也笑容更深,柔声问道:“怎么了,浅儿今日怎么突然火急火燎地进宫来找本宫了?” “云浅许久不见姑母,今日见姑母气色甚好,心下高兴。侄女惭愧,近日才得以进宫问安,还望姑母宽恕。”云浅笑意盈盈,语气里透着丝丝讨喜的撒娇,仿佛两人间没有距离,只是普通的亲人相聚,未有皇宫中那种君臣的疏离。 云后微微点头,亲昵地招手,唤她走近些。待她凑近身边,云后轻轻抚着云浅的秀发,神色温柔而不失威严。“怎会责怪呢?你能来,姑母高兴还来不及。”她顿了顿,目光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低声道,“怎么,太子今日未往云府,浅儿可是有些不高兴了?” 这一句突如其来的直白,让云浅心下一震,云后话锋的迅速转变和直切要点的洞察,让她差点措手不及。心下暗暗佩服云后,不愧是实际的最高掌权者,见微知着。云浅适时露出一丝讶异,随即掩去一丝慌乱,微微一笑,毫不拘谨地靠向云后肩旁,仿佛只是个向亲人撒娇的小辈般。 第172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6 “云浅没有不高兴,姑母,浅儿高兴还来不及。” “哦?你从前,可不是这样讲的。”云后淡淡一笑,似是轻描淡写地打趣道。 云浅微微一笑,眼神坦然而深邃地望向云后,毫不掩饰地说道:“姑母,从前我那样说,是因为齐赫尧是陛下选中的人,是未来的君主。云家如果能与他结成姻亲之好,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只是现在……” 云后面色依旧不改,只有一抹欣赏在眼底若隐若现。她不动声色地继续看着云浅,仿佛在等她把话讲明白。 云浅轻哂一声,抬眼望进云后的眸子,语气沉稳而清晰:“如今种种迹象表明,太子殿下并非一个值得我们云家全力培养的继承人。” 这句话刚一落地,云后的神色才稍微起了些许波动,眸光微微一紧,却透出一丝玩味的笑意。“那浅儿觉得,云家,应当如何行事?” “姑母功绩斐然,早已是大齐的中流砥柱,更是云家实实在在的领袖,权势之大,是旁的女子难以想象的。此时我们想要一个对云家最为有利的继承人,难道还怕无人趋之若鹜吗?”云浅的目光柔顺而恭敬,却带着几分探究,唇角微勾,语调中透着丝丝傲然的自信。 她接着说道:“若是继续将注押在太子殿下身上,怕是不仅难以赢得大局,甚至连保全都难以做到。这样的下场,恐怕会被后人耻笑死。” 她的眸子深邃而明亮,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锋芒,看着云后的神情中满是亲近,却也毫不掩饰自己极具野心的筹谋。 云后的目光淡然,但她眼中的自豪和微笑未曾掩去。云家之女,不负所托。她伸手轻抚云浅的鬓角,理开拂过她脸庞的发丝,温柔而坚定地道:“浅儿,你终于长大了。” 云浅微微一怔,随即笑意更深,眼中燃起亮光,似更为依恋地看着云后,仿佛自豪于自己得到了云后的夸赞。 “云浅从前愚钝,不解姑母的良苦用心。从今往后,浅儿定会好好向姑母学习。若是不能,岂不辜负了姑母对浅儿的这番栽培?” 云太后眉眼含笑,抬了抬手示意她坐下。 云后看着她,不由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眼神中透出些赞许的意味。 “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她话音轻缓,目光依旧柔和,却藏着一股凌厉的洞察力,让云浅不禁心头微动。 “浅儿,从前你尚小,有些事不必你去懂。可如今,既然有了这份心智,便要学会看清、守住。这条路,走起来并不容易,须得一颗稳如磐石的心。你知道,云家虽看似站在风口浪尖,却也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云后的语气虽柔,却带着一股压迫的威严,像是欲将身为家族长辈的智慧和信任一点一滴地灌注到云浅心中。 云浅轻轻颔首,眸中透出坚定。“浅儿明白。姑母放心,云家之重,浅儿现如今虽未完全担得起,但也绝不会让姑母一人承受。” 云后见状,缓缓点头,眼中浮现出欣慰之色。她略微沉吟,继而低声道:“齐赫尧的心性,你我皆知。云家不需要一个未必心系家族的盟友,更不该依附于那样一个难以预料的继承人。只是……” 云后略微沉吟,似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般。 云浅见状,眸光微闪。“姑母,可是为人选忧心不已。” “是啊。”云后微微一笑,“世人皆知,后宫子嗣不昌。浅儿,咱们是有那个心,可若想找到一个合格的来,倒是不容易啊。” 云后话里虽是在为此烦忧,可云浅却看出了些端倪。 “浅儿想,姑母心中,恐怕早有人选了吧。” 这下,连云后都感到些讶异了,她往下首的云浅投去一眼,确定过她那傲然不变的眼神,云后确认这就是自己的侄女无疑,可……人在短短几月之间,竟能成长得这般好……果然,还是得用点法子逼她一下。 那位本就是练手之作,现如今看来,她这步棋走得不错。 云浅无法看出云后的所有想法,却能在她这一眼里读出:她想的没错。 气运之子一定是他,只是……他今世是个受着清规,守着戒律,有着剃度的佛子罢了。 …… 云浅没想到的是,云后竟只是笑而不语,紧接着却问她,想不想去佛寺里待一阵子,静心…… 她的眼睛里适时地露出了一点讶异,却又马上回神过来一般的。 “若是为姑母祈福,云浅愿意。” 云后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愈发深邃,她轻轻拍了拍云浅的手背,“好孩子,姑母相信你。”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云浅领着一堆云后单单赐给她的东西,还有一道谕旨,一道让她去千秋寺为大齐祈福,一边修身养性,参悟佛法的诏令。 云浅自己都没想到,这机会来的这般快,果然,云后就是她目前最好的助力和跳板。 想到这里,云浅捏着袖中那袋装着十全大补丸的锦囊,一边忧心云后的身体,毕竟按上个世界的进程来看,再过三年,云后便会撒手人寰,当时有许多猜测浮出,众说纷纭,可大家不约而同更关心的,自然是下一任皇帝,于是随着皇帝即位。 渐渐的,也就没人去想这件事。 一边,云浅又在思索,他在这个世界,叫什么名字呢,怎么年纪轻轻就是佛子了,又是怎么到的佛寺?被谁送进去的,云后吗?还是皇帝?从小又是何人收养他? 诸多的疑云未解,系统又在这个问题上三缄其口,云浅想大概这也属于升级任务的难度范畴之一。 云浅没有耽误时间,带着东西直奔家里,又在向父母禀明,安排妥当一切后,第二天就带着简单的随从上了明寺山。 云浅领着下人一路行至千秋寺,寺外古松参天,伴着淡淡的檀香气息,又见繁密的竹林间,钟声深远,佛音低语。 云浅噤声,派人先前去问候,说明来意,站在寺外。 第173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7 云浅看着巍峨耸立的千秋寺,飞檐翘角,雕梁画栋,蕴含着深深的静谧气息,仿佛有世外之气,令人一见便心生敬畏。寺外苍松翠柏,枝叶摇曳,与青石板路交相辉映,四周环绕着青山环抱,山峦叠嶂,云雾缭绕,似乎将这里与世隔绝,营造出一种超然的氛围。 云浅早先对千秋寺知之甚少,只知这里住着高僧,住持慧觉高僧法力无边,曾为皇家解劫消灾,深得皇室宠信。 她对千秋寺的印象,更多源于上一世的幽居经历,然而,那段记忆已然支离破碎,如同在梦中般朦胧,无法看清佛寺大殿背后的真相与深意。她常常在心底思索,那些曾经的时光,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他们早有纠缠,只是无果,是吗? 就在她陷入思绪之时,寺门突然走出几个人影,她微微一怔,抬眼望去。面前的人身着素袍,眉目清冷,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不远不近地立在阶上,似对她的到来毫不意外,气质中透着一股淡然与从容。 “他叫什么名字?” 云浅开口问着,似是有些无意识的。 “齐觉域。”系统的声音突兀响起,带着几分高深莫测,让云浅微微一愣,心中升起一丝好奇。 “他叫齐觉域。” 齐觉域——这个名字在她心中激起一阵涟漪,仿佛在瞬间唤醒了她对这座寺庙深藏的记忆。 尽管她现在与他的际会并不深刻,但脑海中闪过的画面却如同涟漪般不断扩散,令她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探寻更多。 就在她的思绪飘荡之际,齐觉域的目光与她相交,似乎透过了这段时光的隔阂,直接触碰到了她的内心深处。云浅感到一阵微微的悸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仿佛被轻轻敲击,似乎有声音在召唤她,促使她踏出那一步,走上去,去再一次与他相遇。 ———— 云浅被恭敬地引入殿内,殿中氤氲的檀香气味沁入心脾,四周钟磬轻敲之声似有似无,伴随着佛堂中悠扬的诵经声,给人一种安然平和之感。她恭谨地合掌参拜,言辞间吐露出自己的来意:“云浅,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贵寺小住,修习佛法,为我大齐祈福。” 接待她的是寺里的一位年长僧人,法号普弥。普弥法师眉目祥和,看起来年事已高,着一袭灰色僧袍,显得庄严而肃穆。 看着她,普弥微微点头,平静中带着些许欣赏,低声道:“善哉,施主有心,佛自知之。” 普弥法师的声音缓缓响起,低沉而有力,如松涛回荡。他细细打量了云浅一番,笑着摇了摇头。 云浅见状,心里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毕竟这种参禅多年的人,他们的眼睛总是超乎寻常些的。 “千秋寺悠久清静,女郎既奉命前来,当于此修心静养,切勿分心杂念。” “多谢法师教诲,云浅谨记在心。”云浅垂下眉眼,神情恭敬,不卑不亢。 普弥法师微微颔首,手执念珠轻轻转动,神色却渐渐变得深邃,“女郎初来乍到,稍作修养,此乃静心之地,忧心自能净化杂念。” 云浅的目光不由得扫向四周,千秋寺的殿堂高大肃穆,屋梁上雕龙刻凤,庄严古朴,石壁上镌刻的佛像慈悲而威严,似乎注视着世人,却又似与人隔着千山万水,不可触及。 她察觉到一丝异样,仿佛有什么未言之事潜藏在这静谧之中,尤其是当她的目光不经意落到大殿角落处,那些陈旧而略显模糊的壁画上时,她的心头掠过一丝莫名的情愫。 就在这时,大殿的侧门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素衣男子领着身后两位僧侣从门外缓缓经过,气质安然沉稳,行走之间带着一股清冷的淡然,仿佛尘世的喧嚣未曾染指他的心境。 云浅的目光为之一凝。 不用去问,云浅感觉自己已然看到了他的心。总之……绝不是他面目上表现出的脱然。 普弥法师的目光随着云浅投去,微微一转,淡声介绍道:“他叫齐觉域,法号避尘,自幼就在千秋寺中修习佛法,是本寺住持座下的亲传弟子,极有佛缘,是极为难得的佛子。” “齐觉域……”云浅低声复述,目光沉静中带着丝毫不掩饰的好奇。 齐觉域听到云浅的声音,驻足顿步,抬眼朝她看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云浅清晰地感到了一股如水般冷冽而坚定的气息从他身上溢出,他的目光平静而淡然,却毫不掩盖其锋芒。 是一种上位者的蔑然,更是一种,不将一切放在眼里的餍足。 云浅不惧,粲然清丽一笑,如盛夏开放在那荷花池里的芙蕖,她轻轻颔首,心头却不由得微微一震。佛子这样的身份……倒是有趣的多。 “避尘法师,又见面了。”云浅轻轻开口,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探寻。 齐觉域微微合掌,淡淡地行了一礼,却没有言语,抬脚离开了。 ………… 在普弥法师的示意下,云浅被安顿在西侧的一处禅房之中。清简的房舍里摆设自然是极为素雅的,檀香微微萦绕,几案上安置着一座小佛像。云浅揣着手,四处巡视,随即下命令人将床褥铺的软软的,又将熏香给换了,坦言道,她不爱这样熏出来的檀香,她喜欢那一颗一颗泛着木质纹理的檀木珠子上散发出来的香味,齐觉域身上的珠子,会有这样的味道吗? 晚间,云浅独自坐在禅房内,心绪却无法平静下来。 她忍不住回想起与齐觉域对视的那一瞬,那双孤高清冷的眼眸里带着一抹淡淡的疏离,却在她心中泛起难以名状的波澜。 容色绝伦的男人不笑也好看,云浅这晚梦见了那个白天碰见过的男人。 ……燃着香的禅房里,光线斜斜洒进来,照见了空气中浮动着的纤尘,云浅拨开幡经,赤脚走了进去,里面是一张凌乱的床,床的壁上本应是光洁的,可现在却挂着一副巨制的画来。 云浅在梦中有些看不真切,却大概能看出个轮廓来,那是她。 明明是个贵女,却被描摹成一个不染纤尘的圣女般,端坐在上方……云浅有些不懂。 可接下来,她马上就懂了这副画的意趣…… 第174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8 下一瞬,几乎是无声无息地,云浅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男人侵夺般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在她的耳边问道:“怎么了?怎的又不穿鞋袜,最近天气渐凉了,若是又病了,岂不是又要为难我,嗯?忘了你上一次冬日里吃药吃的苦不堪言的日子了?” 云浅的耳根瞬地软了,太亲昵了。在这样的地方,做这般事情。 “嗯?怎么不说话,以为假装听不懂就能蒙骗过关了吗?” 后来的梦……云浅有些记不真切了,好像被抱着看那副画,问她喜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圣洁无暇的人物现如今跟受了剃度的人在此处厮混……齐觉域的恶劣……可见一斑。 在最后醒来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身体很热,像是贴着什么滚烫的东西一般,眼睛也蒙了一层水雾,模糊了视线,只有那贴在耳边的那一句低语。 “女郎,你用心不专,该罚。” 天光放亮,云浅被家里带来的小侍女轻声唤醒了,她睁眼望向身侧的女孩,圆圆亮亮的眼睛,撞上她望过来的眼睛时很有些胆怯。 “女郎……” “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这女孩是她从家里带来的,名叫春夕,春衫是齐赫尧的人,她自然带不得,随便寻了个由头叫她留在云府了。 “回女郎,现在已是卯时了……住持派人叫我来唤女郎一声,早课已开始了……” 云浅听到这时间,恨不得拍自己脑门一掌,这什么作息啊,起的比狗都早。 直到云浅穿戴整齐站在大殿里的时候,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整个人如在云端般的“轻浮灵动”。是系统隐了身,死命地晃她,才终于将她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拉了回来。 不料这一抬眼,视线里就出现了齐觉域的身影,他在坐禅……培养定力。云浅隔着一众僧人,远远地盯着他看,却不料下一瞬齐觉域就睁开了眼睛,侧目往她这里投来了视线。 那眼神冷的不行,比之前的冷然更多了许多的阴翳,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云浅心中暗自好笑,今日她一袭素净的衣裳,站在这千秋寺的大殿中,反倒映得整座佛殿都透出些许清晨朝露的灵动。四周的僧人静默有序地散去,云浅便借着手中的经书,假意向普弥请教佛法。她的声音温柔清亮,若溪流淙淙,带着淡淡的春意,在这素净的清晨里显得格外柔和温婉,仿佛能洗涤人心。齐觉域将将结束打坐,就看到这扰人心静的女子此时倒是心情颇好的模样。 不过片刻,待周遭的僧人都散尽了,云浅拿着经书佯装去问普弥问题。 女子清亮柔和的声音在清晨的佛寺里是难见的春色,像是溪涧的山泉,能洗净人心上的污秽,落进齐觉域耳中,更为显然,昨夜被这女子搅的不得安分,不想她倒是安然自若的很,恐怕没受这侵扰。 犯困犯的这般厉害,还要来此参悟佛法?她受得住这里的清苦吗? 他眼神微敛,似在考量,随后迈步向她走来。 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云浅从不没苦硬吃,该舒坦的地方她一个也没给自己落下。 普弥法师略带欣赏地对她说道:“女郎有慧根,参悟佛经比旁人多几分通透,若能日日持心清净,必能有所成就。”然而,云浅的注意力却早已落在身旁的齐觉域身上。 普弥法师后面说的话,云浅一个字也没听。她的视线落在了走上前来的齐觉域。 “避尘法师好。” 齐觉域微微颔首,肃然地开口:“女郎来千秋寺小住,所求为何?” 两人在普弥的面前自若地开始了交谈,云浅有些讶然,微微一怔,不由对他的问题感到意外,却不疾不徐地说道:“我来此地,是为自己。”说着,她的语调慢了几分,眸光微动,目光直视着齐觉域,唇角微勾,笑意里似带着些调皮,如削葱的玉指轻巧地抵着自己的心口处,“是为了这颗心。” 女子菱唇一张一合,盈盈的笑意快要溢了出来,对着这张冷肃的脸,云浅只觉得有趣,好玩。 “女郎心不静。想是沾染了太多红尘纷扰,是非, 齐觉域讲到此处,破有些故作玄虚地顿了一下。 太多。” 他的语气很重,配上他那张容色绝伦的脸,云浅倒不觉得生气,有何好生气的?总归他会是她的人…… “哦?既如此,我便更要好好向法师请教一番,还请避尘法师多多海涵才是,毕竟……出家人,最是以慈悲为怀了,不是吗。” 云浅看着齐觉域霎时变得更为深沉的面庞,眉头微蹙。见他吃瘪,云浅心里更是津津乐道,看他这模样,哪里有一点正经佛子的样。想必上一世也是如此,恐怕是他找上门来的…… 普弥现如今是千秋寺的代门住持,见两人气氛如此,便恰当地出来打圆场,乐呵呵的,“女郎有这份心自然好,只是避尘他平日事务繁忙,佛法难参,女郎若不嫌弃老衲,也可来找后殿寻我。” “不要。” 云浅想也没想,脱口而道。却又立马转头对着普弥福身一拜,表示歉意,“普弥法师修为深厚,又是寺中住持,云浅怎敢多多叨扰呢。再者,云浅资质浅薄,谈不上什么参悟,若是无” “每日辰时,早课结束后,来侧殿经堂寻我。” 云浅那个“人”字还没从口中滚落出来,就遭到了身侧人的打断。云浅佯装讶然地瞥眼望他,不想齐觉域已然迈步离开…… 普弥见两人这般情状,乐呵呵地摇了摇头,像是被这两人间无形的火花逗乐了,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佛号。 “既然避尘已经答允了,那贫僧也就不再多话。云家女郎有此诚心,自是善缘。” 云浅微微一笑,平静地向普弥一拜,藏下嘴角处那些微得逞的狡黠。 第175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9 次日清晨,云浅在晨钟声中醒来,梳洗完毕后便依寺中规矩随众僧一道入大殿听经。大殿之中佛像庄严,烛火轻摇,梵音阵阵。慧弥住持端坐在高台上,慈眉善目,气质祥和,正为众人讲解佛理。 云浅静静聆听,偶尔抬眸瞥见齐觉域静坐一侧,他双眼微闭,双手合十,仿佛已入禅定般,神态肃然。她暗暗思忖,齐觉域若真是个实实在在的佛子,那要跟他生孩子什么的,也确实是有些难度在的。 一堂经文讲完,众人纷纷散去。云浅刚站起身,就见齐觉域缓步朝她走来,面容平静如常。两人无话,云浅却会意地跟在他身后,齐觉域身躯修长挺拔,走在云浅的前面,能将她挡个严严实实。 云浅面上无波无澜,可系统却知道她在想什么。 “亲爱的宿主,您能否停止您对齐觉域身材的遐想呢?我一个小小的系统,实在不适合看这么多少儿不宜的东西。” “谁逼你看了?” “谁问了?谁在意你的想法?” 云浅得闲,一点不介意让她的小小系统碎上几个回合。 系统:“……宿主你太过分了,你难道不想知道关于齐觉域的家世信息吗?” 系统自觉掌握了云浅在意的命脉,颇有些得意。云浅闻言,微怔了一瞬。 可快的让人没能捕捉到就转变了神色,勾了勾嘴角,“谁问了?” ……… 就在一人一统斗的正欢的当口,却不想前面的齐觉域突然停住了脚步,云浅回过神来,连忙刹住了步伐,这才让自己没撞上去。 正想发作,不想男人淡淡开口,“到了。” “……嗯,好的,避尘法师。” “女郎方才在想什么?心绪过多,于修行无益。” 云浅微微敛头,无法看清男人的神色,不想他只是轻飘飘地丢下这句话就推开门顾自进去了。 云浅站在门口,眸光微闪。齐觉域这一句简短却不无意味的责备,让她心里有些不屑,又平添几分玩味。 系统忍不住在脑中嘀咕:“宿主,你要不然装一下真修行,试着集中一下心意?” 云浅差点就要忍不住嗤笑出声,不以为然:“我若真是静心去了,谁来完成任务,你吗?” ……… 不知为何,系统知道自己明明没有现身,却如有实感地被云浅白了一眼。 呜呜呜好可怜,本统子怎么这么可怜啊。没人疼没人爱…… 云浅不耐地拧了一下眉,伸手往空气中抓了一把,终于把这个小家伙给整安静了。 她面色不变,整了整心绪,迈步跟了进去。一进门,她便见齐觉域已端坐在经案前,身形如青松般挺拔,不疾不徐地翻开经卷。他的侧脸线条冷峻,眼神专注却带着几分疏离,整个人仿佛笼罩在淡淡的禅意中,显得超然出尘。云浅看了他片刻,收回视线,走到另一边安分坐下,心里却不免多了几分打量。 齐觉域低垂的眼眸微微抬起,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女郎真是来此静心修养,参悟佛理的吗?” 出奇地,齐觉域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揶揄的玩味,云浅暗自想笑,她早先就知道,齐觉域怎么可能是个正正经经的佛子。 云浅怔愣,却又立马转而微笑着,抬眼直直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避尘法师总是在教我清心寡欲,不知是否也时时如此自持?” 齐觉域但笑不语,静默片刻,终究还是放下经卷,沉声道:“身在此处,自当遵循戒律。” “女郎来此,若是想求些别的,还请另寻他处。”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却隐约透着几分冷静之下的谨慎,像是在极力守住一道界限,是暗示,更是明示她别打些别的主意。 近乎把话给挑明了。 云浅仍是不惧,笑而不语,眼底却波光流转,叫人猜不透她的心思。漂亮的眼睛也一并跟着微弯了起来,目光随着手上斟茶的动作而移动,“法师怎么知道,这里没有我想求的东西呢?” 语尽,她也顺当地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不是低眉顺眼的,而是平视的,微仰的下巴昭示了主人的自信与蓬勃的野心。 女子那如同桃花瓣的唇随着话出而一张一合,柔情的目光被她递过去,见齐觉域的目光依旧古井无波,也没有伸出手来接过她递过去的茶水。 她也不恼,似乎是早有预料。 自然而然地将手中的茶水移了回来,递到自己的嘴边,缓缓喝下,“法师何不好好考虑一下呢,毕竟……这世间,可从来不缺参悟佛理的人,难道法师就不想尝尝,别样的滋味吗。” “女郎受不住清修,又何必来此。” “欸,佛子此言差矣,若是为了佛子,云浅甘愿受清修之苦。” “呵。”齐觉域的眸子倏地变的极为幽深,将手上的经文推了过去,“此乃《四十二章经》,内容简明扼要,其中贪欲为祸”那一节,本僧觉得甚好,极为适合女郎,女郎既说甘受清苦,那第一日就先从抄经开始吧。” “也不需多,只需将这一节抄上百遍即可。” ………… 看着眼前的齐觉域,她打死都不信这人真如面上这般无波无澜,明明坏心眼的没边了。 云浅不作声,却在齐觉域起身似乎准备离开时,突然叫住了他。 她轻唤了声:“避尘法师。” 齐觉域微顿,侧身回望,目光如水般淡然,仿佛已经透彻了她的心思。云浅不紧不慢地走近几步,双手合十,浅浅一笑,“若是齐法师觉得我悟性不足,愿意指点一二吗?毕竟百遍抄经只是个形式,若无人点拨,我怕这颗心悟不到多少真意。” “没有悟性,也不必强求。” 说罢,齐觉域还低声念了句佛号,一副慈悲善悯的模样,看的云浅一时气结,贝齿都在不留神时死死地咬在了一处,明明慧弥说过她有悟性的,齐觉域定然是故意的。 云浅在齐觉域这里吃了瘪,晚间连斋饭都不出来吃了,说是要好好研习佛经,齐觉域听闻此事,略一挑眉,似是有些意外。 怎么,她家的小女郎,都养的这般娇气吗,气性还真不小。心里不无鄙夷地想着,可人却不知明地走到了云浅所住禅房的附近…… 第176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10 这不来不知道,真是凑巧,碰上云浅半夜肚子饿,把系统叫起来加餐。 四周悄寂,周遭的山林里遍布着知了的鸣叫声,本该是安睡的好时候,可云家的女郎屋子里此时灯火通明,齐觉域觉得奇怪,不自觉皱了皱眉,他没想过这女郎会真的抄写百遍经文。 脚不听使唤般地走近了些,生性嗅觉敏锐如他,登时就明白了里面的端倪。 这哪里是刻苦研习,说的难听点,是研习自己的味蕾还差不多。 “啊啊啊啊——” 就在云浅还沉浸在晚上的美味加餐时,她的大脑突然被系统“袭击”了。她不知道系统抽哪门子疯,正想开口问,却在话未出口那一瞬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了什么。 ……齐觉域你大晚上站别人房门口干嘛,她敢断定,齐觉域武功修为不在她之下。 云浅整了整容色,敛眉暗暗思忖。 “宿主,怎么办?!” 一颗小光球此时急的不行,东躲躲,西蹿蹿的,云浅一把把它抓过来,神色严肃,吓的它登时噤声。 “停,你有没有发现,我住的这间禅房里,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密道。” 这事情在云浅第一天搬进这里时就发觉了,她睡的那张床榻的沿边下面儿……是空的,那时她没有贸然进去,却暗自留了个心眼,偷偷观察着里面有没有什么动静,本以为是什么寺里的秘辛,可千秋寺有谁需要一个这样的地方? 外面的人还依旧站着,云浅放开系统,她想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啊——” 房内传来女子的惊叫声,齐觉域皱眉,直觉不好。再去感知里面的动静……显然的,里面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再迟疑,齐觉域推门而入,看着地面上那一块缺漏,齐觉域的眸子深的不行,那里面的东西……不能让她看到。 她究竟是如何跌进去的,早先他就说要将此处封了,可实在不凑巧,竟让她住到了这里。 此时想再多都是无益,齐觉域暗自摇了摇头,长腿直迈,几步来到床榻边,凝神细看着那条通往密道的缺口,心中思绪如潮翻涌。他原先就知道,云家的女郎不会莫名来到此处,可云浅的表现,让他放松了警惕。 不过是个被惯着的,眼高于顶的贵女,养尊处优惯了,绝不会轻易发觉这里的秘密。如今她竟闯入密道,他便不得不亲自下去一探究竟了。 齐觉域往下看了一眼,确定无疑,云浅已然“顺利”地突破了那一层阻碍,毕竟现如今不见人影,要么是晕在里面了,要么……就是这个聪明的女人,意外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已然在里面搜寻了起来。 男人轻啧了声,直叹麻烦,却不再迟疑,挥手一出,就灭掉了房内的灯,又快步离开了禅房。他站定在黑夜里,白天的佛子袈袍此时也被这夜给覆盖了,不登时,身侧就出现了一名暗卫。 “主上,” 罗七拱手行礼,眉头紧蹙,他这些天一直在这云家女郎的房前蹲守着,怕的就是有这么一遭。不想还是,“要不要属下,直接从这里进去,了解了她。” 罗七本以为会得到主上的应许,却不想看到主上伸手示意,否决了他的想法。 “你继续在此处蹲守,记得去里面把痕迹盖了。她不能杀,杀容易,善后也不简单,你家主子还想留几天清净。” ………… 回到屋内,齐觉域换下白袍,一身鲻衣将他骨子里的恶劣性情展露无遗,全然没了白天那副安然自守的僧人模样了。这密道自然有好几处,而最为完善之处,自然在他房内。 只见他抬手轻轻一按,暗道入口处的机关悄无声息地打开,露出一条黑暗的石梯,蜿蜒而下,不见尽头。密道内幽暗潮湿,空气中隐约飘散着古旧的药香,随着脚步声的轻响,墙壁上的石灯自动点亮,照出一条蜿蜒通道。 齐觉域一脚迈入暗道,脚步沉稳,脸上竟带了一丝玩味的冷笑。他自然知道这条密道的尽头是什么,而云浅恐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路前行,石壁上的灯火将他沉寂冷酷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仿佛连人带影都融入了这密道的阴影之中。 沿途石壁上有些古老的文字与符咒,似乎被刻意设计成某种迷惑之法,若是外人擅闯,十有八九会被困在其中。但齐觉域并未停顿,双手负在身后,似已了然于心,身影稳步行走在黑暗中。身上的鲻衣隐隐泛着暗光,贴合的衣料更显出他体型的高大冷峻,掩去了白日佛子形象中的温和。 终于,他前行的步伐停了下来,视线落在前方的密室上。齐觉域低笑一声,声音低沉而冷:“小女郎,你最好祈祷自己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石门另一侧,云浅正环顾四周,目光微眯。眼前是一个宽阔的石室,四壁嵌满陈旧的书卷与封存的物品,空气中弥漫着药香和铁锈的味道。她心中浮现出些许猜测,却还未完全理清头绪,便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 齐觉域从石门中现身,淡然的目光透过幽暗的光线定定地望向她,带着一抹淡淡的讥讽与挑衅,仿佛在看一个初闯禁地的外来人。他没有多言,只是微微抬手,示意她身边的一个石架,嗤笑出了声,“既然女郎这么好奇,那便不妨亲手取一卷,看个清楚。” 云浅的心里彻底默了,她想她是安逸日子过太多了,人都变迟钝了,系统也是……从前还会给她提醒的,现在什么都没了。 女子佯作不解,缓缓转身。“齐觉域,你是来寻我的吗?” 姿容绝伦的男子此时定定地站在石门处,听她唤他名姓,不禁轻皱了皱眉,有些不满。 “你说呢。云家的女郎,云浅,最得云后喜爱的侄女,未来的太子妃。” 齐觉域似乎没有一点装的打算了,摊开来讲话,只是说到那句未来的太子妃时,拉长了语调,言语里讥讽的语气满到快要溢了出来。 第177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11 云浅轻笑出声,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藏着些许可怜,不过细看,更多是惑人的危险。 “齐觉域,姑母不满我违抗她,将我送至此处,我已然够可怜的了,难不成你也要对我毫不留情吗?” “呵,你我之间,何来留情?” 齐觉域还是那副肃杀轻蔑的模样,手上捻着佛珠,与他现在的气质格格不入,却又渗入骨髓,衬得他有佛的慈悲与阎罗的杀伐。 云浅听罢,敛眉笑出了声,抬脚向他走近来,看不出一丁点的惧意,她是真的不怕。 只见她离他越发地近了,齐觉域的眉深深地皱着,却在她将手搭上他的胸膛时,没有退开来,亦没有推开她的手。 “有没有情,这要问问佛子你的心啊。” 云浅抬眼望着他深黑的瞳眸,眼波流转,尽是危险,却又让人甘愿为此沉迷。她说的不假,毕竟……齐觉域自那天在宫中见过她,就每夜入梦不得安宁,尽是些风流的,下作的,秾艳的东西,他也不解,云浅再漂亮,他也不是那种轻浮的浪荡子才是。 不至于,怎至于念她念到每每夜里做梦都是和她在一处…… 想到此处,齐觉域的眉狠狠地皱了皱,看得出来确是有些苦恼的,“佛子难道不好奇,我为何事违抗我姑母吗?” 齐觉域那句与我何干刚到了嘴边,却又被他自己收了回去。 思绪不禁飘到那天在宫里相见的情景,云后那个女人召他进宫,无非就是试探试探他的意思,可惜,他可一点不稀罕回去做什么劳什子皇子。 那么一个无聊又可怜的位置……也配? “为的何?” 男人眼眸幽深,最后还是顺了她的意。他冷冷地望着此时与他挨的极近的女子,她身上的香气一阵一阵地往他鼻子里钻,可出乎意料的,他不觉得讨厌,或许……是因为做梦的缘故? 云浅收回了望着男人的视线,微微低头,像是很有些失落的样子,秀气工细的眉也皱了起来。 “人人都道,我会是未来的太子妃,会嫁给齐赫尧。” 云浅顿了一下,明显地感觉到齐觉域在她说完这句后略微起伏的胸膛,那种不屑的轻嗤声感觉下一秒就要对着她笑了出来。 可是——”云浅缓缓抬眼,含情凝视着他,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真挚的光芒,仿佛此刻的她,是真的在倾诉心意。她柔声道,“我不喜欢蠢货。” 呵,齐觉域一声冷嗤,明知她是个多油嘴滑舌,巧言令色的女子,却仍被她的话拨动心弦,胸中不觉涌出几分愉悦。亏她也知道,自己先前看中的人是个蠢货。 她紧接地又说,“若要我去做他齐赫尧的太子妃,我不若做个道观里的姑子,反正现如今世家女里有不少这样的。” 话音落地,云浅似是想到什么愉快的事情,嘴角不由地上扬了几分真诚的笑意。 齐觉域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指的又是什么,现如今这世道较之先前开放的多。 有些世家女不愿嫁到那些五姓大户里去,父母又应允,于是假名称作自己得了机缘,拿着钱财去山中的道观逍遥去了。 就这样的……倒的确是会吸引许多容貌秀丽的男子前去,可惜,都是些软脚虾罢了。 想到这里,他不屑地冷笑一声,“你喜欢那样的?” 不待云浅回答。 “眼光真是差的没边了,从前是,现在依旧。” 云浅:……我惹你没? 极力忍耐下不悦,云浅笑笑,退开身来。“我人都到千秋寺来了,佛子还不知晓我的心意吗?”语气低落,仿佛是个被负心薄幸的女子。 “真是让人伤心啊。佛子不肯指点我研习佛经也就罢了,我生性善良,能够理解的,不想自己一点小小的心愿还要被佛子出言嘲讽。” 说着说着,还叹了一口气,越发把自己说的可怜了。 不想后面竟没出声了,云浅疑惑,感觉不对,果不其然,转身回看,方才站在石室门口的男人现如今哪还有了踪影,“还不走?是想仔细钻研钻研我这石室的门道?也不是不行——” 下一瞬,齐觉域的右臂就被缠上了个人。 “齐觉域,你别拿这吓唬我啊。你知道的,我本就是不慎落入,何必对我一个无用之人赶尽杀绝呢?” “再啰嗦,就不必走了。” “……” 接下来的这段时日里,云浅时时爱找齐觉域讲经,说自己有头疾,可只要一听避尘法师的讲经,便能好上许多,借此缠着他为她多开了许多的小灶。 齐觉域有时只淡淡的看她一眼,有时又不无戏谑地逗弄她几句,却几乎都会应允她的请求。两人相处越发平和详宁起来…… 而在千秋寺这种平静的日子里,另一边,远在长安城之外的灾情前线——兰城,可就没那么安宁了。 齐赫尧此时将将得到了来自王都的消息。看着信纸上简短的三言两语,他的眸子霎时变得极为幽深,眼底的焦灼展露无疑。 “女郎为十五失约之事失落不已,气结放言说以后再不要主上来云府……现如今女郎奉云后之命前往千秋寺静心礼佛,不知何缘故,女郎未曾带属下一同前去……因而无法得知女郎近况。” 合上信笺,他紧闭了闭目,试图去静心听属下继续汇报前线堤坝工程事宜,却是无果。 “你出去吧。” 他将桌上的案牍一挥而空,不明白云浅怎么就突然对他这般,若是说气话,那这气话也忒重了些,实在是不应该。 齐赫尧按下心来,立马去拿了纸笔,这样哄她的事,齐赫尧也做过不少次了,少顷,一封亲昵厚重带着歉意的信就一挥而就,承诺自己结束事务后就会立马赶回京城。 其中还表达了他对于她说这样伤人的气话的不满与教导。 齐赫尧信心不减,却在将信交给属下,仔细叮嘱那一刻狠狠皱起了眉,诚然,他有些心焦,直觉这一次……似乎与先前的那般小吵小闹很有些不同。 ———— 第178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12 齐赫尧将信件送出后,坐在案前久久未语,思绪却忍不住一再飘回与云浅的点滴。云浅她性情虽有些骄纵,有时也会跟他耍些小脾气,却也一向对他笑颜相待,何曾对他这般决绝过?此刻的她,远在千秋寺,是他不能窥知一二的,再说……千秋寺的那人,虽是没有跟他争的意思,可万一呢,想到此,齐赫尧心中烦躁更甚。 不,他不能在这个当口回去,几乎是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一口回绝了。 云浅是很重要,但两人的事早就是路人皆知的了,云后也默许了将侄女嫁给她,不会中途生变才是。 他摇了摇头,暗劝自己不必再为此忧心,待自己手握大权后,定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 一日,云浅在大殿外的小径上闲步,独自享受着这份惬意,忽见齐觉域独坐石阶,手捻佛珠,目光远远落在群山之间。她拧眉思索,直觉这段时日来盯着她的人越发的多了。 那天晚上从密室回去后,她就被齐觉域按着换了屋子,临走前她让系统溜进去看了一下,发觉那处密道口已然被填补上了。她想她身边恐怕就是从那时被齐觉域安插了人手的,又或者,更早。 虽对此有些反感,却不得不暂时忍耐,毕竟现在齐觉域对她仍有戒心,不是她能跟他闹的时候。 理了理思绪,她闲散地走上前去,还没开口。 齐觉域似是察觉了有人来,微微抬眼,淡淡说道:“又有何事?” 听罢此话,任她对他再有印象,都不免有些不悦,她佯装低落,敛目低眉间心生一计,反正这一遭是要来的,不如现在便做个铺垫。 “齐觉域,你说,人为什么会感到痛苦。” “世间众生,皆苦于欲念。苦海无边,唯静心自悟,方得清净。”他目光落在云浅身上,似乎有一瞬的洞察,接着低声道,“女郎身处红尘,有时心中苦痛不堪,迷茫乱心,亦是常事。” 云浅微微一怔,随后低笑道:“法师倒是看得透彻,云浅的确身处红尘,很多事都放不下,也未能看清。”她抬眸望向齐觉域,忍不住轻声叹道,“不过有时候,红尘中事,还是有些让人眷恋的。” 齐觉域静静注视着她,漆黑的眼中有一丝似懂非懂的神色。他的手指在佛珠上微微一顿,低声道:“红尘、前尘之事,皆因缘所致。若真有执念,应当顺其自然,莫要强求。”他的话虽轻,却似敲在云浅心中,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 云浅微微点头,苦笑了一声,沉默片刻后低声问道:“若无所求,命何所依?” 齐觉域的目光微微一沉,仿佛在心中掠过了什么记忆,随即平静地道:“执念即苦,放下便无。修行之人,不该有过多牵挂。求其全而不得,得心之所安。” 他语气虽冷清,云浅却能听出他言语中的劝阻之意,心下觉得好笑。她一个注定的红尘之人,莫不若真要她放下一切,到这寺中出家,来与他做同门之人不成? 云浅心中微动,面上复而变得有些雀跃,“齐觉域,我明白了,总归是求全不得,不若不做那般贪心之人。珍视已有之物,凡我所无,皆非我所有。 ” 齐觉域微微皱眉,眸子微缩,却并未言语,只是静静注视着云浅。她的话虽似乎是突然有所感悟的随口之言,但他却隐隐感到她似乎另有所指。 这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招? 欲再度开口,不想云浅却福身一拜,直言感激法师开导,随后就转身离开了,步子里都能感受到女子的高兴。 何苦寻求心安?红尘不舍,注定是求而不得。 ……… 齐觉域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始终未展。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变幻莫测,令他很难判断她的真实意图。她那话中所谓的“珍视已有之物”,究竟是无心之语,还是刻意试探? 他心头隐隐有些焦灼,说不清,紧闭了闭眼,再度睁开,他出声唤道:“罗七,” 登时就有一黑衣男子出现,拱手,“属下在!” “她最近可有何异象?可有何人…” “回主上,无什么异象,只是,” “只是什么?” 罗七讶然,从未见过主上这般,颇有些疾言厉色,对这云家女郎…… “属下观察到,那云家的女郎最近有些神思不属,属下也不清楚,是为何缘故,宫中和云府近来也并无异样。” 罗七一口气将话讲完,低下头去不敢看主上的脸色,久久等不到回应,终于,“再查,下去吧。” “是” 齐觉域低头继续拨动手中的佛珠,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转身离去时的神情,那轻快的步伐与她嘴角的笑意仿佛带着一丝恶趣味的顽劣,似是故意留下蛛丝马迹,引他追索。然而,这种念头不过一闪即逝,他将情绪压下,闭目轻叹,默念佛经。 就在这时,寺中弟子匆匆来报,言千秋寺门外忽有远客求见。 “什么人?”齐觉域淡淡问道。 “回禀法师,自称是从兰城而来的使者,说是太子殿下麾下的人,言要探望女郎是否安好。” “……可有证据证明他是太子的人?” “那人拿着太子的令牌,说太子殿下有信给云家的女郎。” …… “法师,要放他进来吗?” 那弟子谨小慎微,他在千秋寺多年,自然知道这实际的掌权者是谁,见齐觉域久未答复,他硬着头皮又问了一遍。 “放,怎么不放?” 那弟子闻言,应声说是,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法师今日说话怎么…… 有些怪声怪气的呢。 而就在这小沙弥躬身准备退下时,又被齐觉域给叫住了。 齐觉域面色微冷,心念一转,轻声道:“带他去前殿吧。女郎若是问起,便告知她一声,来与不来,全看她自己。” 弟子应声而去,齐觉域站在原地,眉间划过一丝不耐,那种信,想也不用想,定然是酸掉牙的东西,真是恶心。 同父异母的弟兄,齐觉域真骂起来也是毫不留情。 第179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13 齐觉域站在殿外,目光微冷,不动声色低望着远方,手中佛珠缓缓转动。心底那股不耐之情如阴霾般萦绕在他的身边,似乎难以散去。太子的人?这位弟弟还真是“关心”得很,怎么,做了逆子还想举孝廉的事被人揭破了,这才想起来急了? 思及此,他冷笑一声,心中不觉升起一股淡淡的嫌恶。 “云浅,”他心中默念着她的名字,目光复杂地看向寺门方向。他自嘲地笑了笑,明知道她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子,可她这番举动还是让他心生了些犹疑,令他一时难以判断她的真实意图。 那晚在石室里,她对齐赫尧的态度明明是很有些不屑一顾的,他怎么没看出来,她是个这么多情的人呢?蠢货,她对太子的态度——若是稍有暧昧,甚至心有动摇,那她一早就该看清自己正身处多么危险的局面。 过不多时,弟子来报,云浅已朝前殿而去,似乎毫不犹豫地接下了会见的意图。齐觉域听闻后,薄唇微抿,眼神微冷,不发一言。 他没有选择轻举妄动,只是抬手示意罗七隐在暗处守候,确保前殿中的动静不会传到千秋寺之外。 另一边的前殿里,云浅行至一角,远远便瞧见来者一身黑衣,面容冷峻,手中握着一卷书信,腰间系着印有太子印信的令牌,确是无疑了。她眉间轻蹙,很有些不耐地打量着来人,并未流露半分意外或急切。 那使者也未料到这云家的女郎面色如此不善,莫非真如消息所言,她……不想要做太子妃了?眼中掠过一丝诧异,随即恭敬地递上信件,低声道:“殿下特命属下来此,探望女郎安好,殿下心中所想,皆在信中,望女郎珍重自身,长乐未央,早早回到王都,如此殿下方可心安。” 云浅目光倨傲,似是不为所动,只是这样静默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接过了信件,指尖微顿,并未急着展开。她抬眸看了看使者,淡淡说道:“太子殿下的好意,云浅心领了。不过,太子殿下素来事务繁忙,我怎敢劳烦他费心,回去告诉他,这样的信,往后不必再寄了。” 那使者听她如此说,微微汗颜,不知该如何回去交差,微微拱手道:“女郎有所不知,殿下自得知女郎前往千秋寺以来,便甚是挂怀,多次提及。眼下殿下驻守兰城,灾情不减,殿下也是难得得空,才派属下前来问安。” 云浅闻言,原本倨傲冷淡的神情一顿,眼眸一敛,看上去似是有些许纠结,像是被这番话有所提醒,提醒她齐赫尧的的确确是公务繁忙,并非有意爽约。 “请代为转告殿下,云浅无事,千秋寺清净之地,正好助我解惑修养。等我静心修养完毕,自会回到王都,叫殿下勿忧。” ………… 云浅回到禅房后,将那封握在手里都觉得厚重的信随意一放,似乎是不想看的样子……可没过一会儿,她似乎就按捺不住一般,想将那信拆开来看看。 可到底她还是没将那信拆开来看,只是起身去了平日里找齐觉域讲经文的经堂。 “避尘法师可在?” 齐觉域早先就知道她要来,却不想回应,到底是为了她那些叫人看不清意图的行为而有些不高兴。“满嘴谎话。” 正想晾凉她,独自打坐,却发现自己难以静心。他将佛珠在掌心一圈圈转动,试图平复心绪,但那抹明艳的倩影似乎已悄然入侵,挥之不去。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在他的眼中,在他的脑中,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晰。 齐觉域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不过……大抵总归是有些不悦的,毕竟这女人行事怪诞,明明做尽了撩拨他的事,却行为反复,叫人看不清楚,至于她说的什么违抗云后的意思…… 他想不通她的改变背后究竟意欲何为,却也说不清为何自己对此竟多了一丝在意。见了就见了,回那使者的话也不过是些疏离的客套之语,可他还是觉得不够,是,就该更无情些,叫他那弟弟好好看看清楚。 就在他静不下心之时,门却被这女郎悄然推开了。齐觉域下意识地皱眉,有些不喜,却没有派人阻拦她,倒也是出了奇了。 “齐觉域,你明明就在嘛,做什么不理会人啊。” 那句到了嘴边的“不得无礼”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齐觉域微阖着的眼冷然地抬起,往女子站着的方向轻飘飘地递了一眼。 “法师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心情这般不虞,可是有何人惹着法师了?不应该啊,法师明明是佛子,忘却凡间一切烦忧,怎会跟凡夫俗子置气呢?” 云浅一面不知所以地说着,心里一面笑得乐不可支,她就是这般恶劣的女子,喜欢明知故问。 她不需要知道齐觉域是否喜欢上了她,她有这份自信,哪怕没有系统的进度条提醒,她也敢这般冒进。 “女郎既想修行,平日里就该少思索些无厘头的东西。” 齐觉域微微顿了一下,紧接着说道:“还有,既说要忘却烦恼,就该少与红尘中的诸多事端接触,徒增烦恼。” “是,法师说的是。云浅受教了,只不过一时想起红尘中人,有些气恼,心中不解。” 云浅漂亮的眼睛一瞬不停地望着齐觉域坐落的地方,面色莹润,看不出她气在哪了? 齐觉域望向她,眼里的那一点不信被云浅看出来了。 “你来千秋寺,究竟为的什么。” 扑哧,云浅笑得生动,齐觉域一时看着,竟有些失了神,他突然觉得,这满室的素净,配不上她。她生在明堂里,长于妇人之手,生的这般好颜色,也难怪……他那弟弟两头想要。 只可惜,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好事。 “齐觉域,你当真不明白吗,我来这里,是为了你啊。” 第180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14 齐觉域已经记不清云浅最后是怎么走的了,他又是怎么回答的。 他只感觉自己仿佛中了邪般的, “既然招惹了我,就该想好代价。” 云浅在他怀间笑得靡艳,一双美目轻眯,说着好。 她不知道,她这一声应许,几乎叫人恨不得将她的骨血都揉碎了,再一并吞下,可真到了身边,又下不去这狠心,云后这步棋,走得真是好啊。 ………… 最后云浅回到住所,忍不住拿起铜镜来照,这回来的一路上她就感觉到了,这唇有些莫名的发热,恐怕有些肿了,果不其然,这一瞧,红润的过了头,不知有没有破皮,啧,怪讨厌的。 她放下镜子,若有所思地起身,穿过几道廊,径直走到后院的小厢房,唤道:“春夕,春夕!” 她自从入寺后便极少呼唤下人伺候。一来她不习惯,二来她得维持出家人的清修模样。春夕随她入千秋寺以来,日子倒是轻松了许多——不必像从前那般劳碌,从前干的活又多又重,不比春衫只用在小姐跟前伺候,她是那个常常要被支出去的丫鬟。也不用在外跑东跑西,只需伺候她的日常起居,空闲时间反而不少。这会儿,春夕正在房中打盹,突然听到小姐唤她,立刻清醒过来,急匆匆拉开门:“小姐,春夕在。” 云浅见她面色惶恐,脸上困意未消,仔细看,额角还有些红印,一时也明白了她方才在做什么,不再啰嗦,“春夕,家里制的口脂你可有带来?”云浅一边问,一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她方才一路走过来,只感觉更难受了些,喝点茶水润润都消不下去的干涩肿胀感折磨着她。 说罢转身就奔回屋去翻箱倒柜。云浅心中了然,知道她多半不会带这种物件。毕竟盛夏时节,芙蕖正盛,谁还记得冬日才用的膏脂?云浅正想叫住她,岂料春夕已经埋头去寻了。她这次出门匆忙,带的衣裙不少,偏生疏忽了这些琐碎小物。 “罢了,”云浅轻叹一声,“找不着便算了,大约是被我落在哪了。”云浅并不在意这些,平日里也不甚重视妆饰,在她的观念里,脸永远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一个人若是只有脸是说的过去的,要被拿出来吹捧的,那也太可悲了,人总是会老的。 更何况,她总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只是如今唇上不适,她也只能对自己说,多喝些水缓一缓罢。 春夕闻言,点头称是,一张脸皱了起来,心下愧疚惶恐。云浅想出言安慰她两句,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打道回府了,毕竟方才那话自然是哄小姑娘的,若真有,她哪犯得上来找她。 …… 她是潇潇然走了,可被自家主子下了命令要求紧密看守她的罗七就犯了难了,顿感窘迫,这种事,要不要跟主上说呢…又该怎么说呢…可若是不说,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毕竟再怎么说,好像也跟他家主上有些扯不开的关联。 系统一旁听着云浅心中的低语,忍不住叹气:为什么宿主不先找它呢? “宿主,下次遇到这种小事,可以问我嘛……” 云浅心下沉默,你倒是早说呢, “你不是药贩子吗?怎么,还开起美妆店了?” 系统常常被云浅的嘴斗的心中一窒,倒也习惯了。“……我平时是没有,但我可以想办法去主神空间里看看怎么做啊,应该不难的,毕竟那些有经验的前辈们现在都很闲,平日里都没有什么事做,鼓捣这些东西起来可起劲啦!” 云浅思索一瞬,“为什么都闲下来了?它们带的任务者将世界任务打通了?” “嗯……有些是的,有些宿主很优秀,会受到主神的额外提拔,跟随他们的系统自然也可以跟着一起去……” “去做什么?”云浅有些好奇,毕竟她起先是有些疑惑这种系统的存在的,也太奇怪了,像是为了完成生育指标而诞生的东西。 “去做领导层啊,据我所知,咱们的主神是八大神之一,掌管世间的血脉延续,除了她以外,还有其他的主神。” 云浅了然,略一思索了下,倒也简单,好几个神职者负责不同的范畴来延续小世界,维持小世界的稳定呗……突然,她又想到一个问题,“统子,你们做这个跟我一样任务的,有没有男性任务者啊,我不信这个世界上只有气运之子。” “嗯,对啊是有的,有气运之女的,这些男性任务者接到这种任务的话……一般来讲,都会更难一些,显而易见的嘛,孩子能不能生,要看气运之女愿不愿意,而小世界的气运之女一般都不需要情情爱爱,有需求是有需求的,但要是谈起生孩子嘛,就有些望而却步了。就算有些喜欢孩子的,她们一般也不是很想进入到母亲的身份里。” 云浅点点头,明白了。若是之后也能进到那里做个管理者……倒也不错?岂不是变相的永生了? 最后云浅还是拿到了她要的口脂,倒也不难,系统回去嚎了一嗓子,立即就有了回应,速度之快是让云浅都咋舌的程度。模样不是这里常见的,装在白瓷盒子里的样式,倒是跟现代的唇膏更为接近…… 另一边,罗七硬着头皮走到齐觉域面前。禀报说云浅在住所里翻找口脂,最后也没找到。他知道这种消息于自家主上而言实在微不足道,自己还是头一次为这种小事来汇报,不免心里有些忐忑。 然而齐觉域那微微抬起的眼神却让他感到压力倍增。 “那是何物?”齐觉域微微皱眉。 “呃……口脂是涂抹在嘴唇上的。”罗七拱手,硬着头皮解释道,“属下在北烈时曾用过那东西,无色无味的,质感有些像油润的蜂蜡,主要是防止嘴唇干裂。至于京中贵女们用的,通常会添加些植物染料,涂上后会带有颜色。” 罗七一口气说完,本以为不会那么快得到主上的回应,却不想齐觉域静默片刻,似在思索什么,冷不防问道:“怎么制?” 第181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15 已至亥时,云浅恰好还未睡下,这倒也不是因为什么别的缘故,只是她天生精力较为旺盛,不需要睡那么多,夜晚时更为尤甚,因身处这样一个架空古代的时代,平日实在是很无聊,夜幕降临,无事可干,只得在榻上翻翻话本子看。 翻着翻着,眼睛被这蜡烛的黄光熏得有些不舒服,困意上来,一个哈欠就这样不自觉地打了出来,眼眶被逼出几滴泪来,嘴巴张得大大的,直到最后一丝困意从胸腔呼出,她才缓缓闭上嘴,揉了揉湿润的眼角,带着些微懒意继续望着手中的话本。 “这本讲狐妖和书生的故事倒挺有意思的。” “宿主~我也想听。” 云浅笑了笑,没嘲讽它看不懂文言,合上书,开始讲了起来。 “这个狐妖,名叫青凤,生性温柔,因千年修行得道。她在人间遇到了贫寒书生余杭,因怜悯他的境遇而深深爱上了他。书生余杭家道中落,生活贫苦,一心专注于科举求仕,期望有朝一日功成名就。然而,家境困窘,世道不公,科考之路格外艰难。一日,余杭在一片幽静的山林中遇到了一位美貌的少女,她衣着华丽,容貌出众,举止间带着一股清冷的仙气。少女自称青凤,表明自己是修行千年的狐妖,对余杭一见倾心,愿意陪伴左右。” “啊,有这么好的狐妖姐姐吗?” “是人是妖,是好是坏,有什么一定的关联吗?” 云浅笑笑,摸了摸系统的头,继续讲着。“青凤为了帮助余杭摆脱困境,用法术为他解决生活中的琐事,支持他专心读书。甚至,用自己的法力引来机缘,助他在科举中一路高升。两人相依为命,彼此相恋,过上了一段温馨甜蜜的生活。然而,功成名就后的余杭逐渐与青凤疏远,开始厌弃她的妖怪身份,并对她的忠诚和深情感到无所适从。余杭身边开始出现达官贵人的女儿们,他开始,不再满足于青凤的陪伴。” 讲到这里,系统肉眼可见地变得有些失落,世人大都爱听才子佳人的美满故事,这样离心薄幸的故事总是为人不喜的,可也是最现实的,大多数人都是余杭,抵抗不住诱惑,看不分明人心。 云浅笑笑,正打算继续讲,却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门外的异样,有人来了……且不敲门,就这般伫立在那里,云浅的眉间划过一丝讶异,随而又恢复了神色,笑着摇了摇头。 “青凤察觉到了余杭心境的变化,虽心如刀割,却并未强求。她深知自己妖怪的身份终究是人类世界无法接受的,所以在余杭表示愿意娶一位世家女子为妻时,青凤选择了成全。她带着悲伤和无奈离开了余杭,留下一封信和她的祝福。她噙着泪,泪与笔墨齐下:“愿君得佳人而厮守,妾身不复留于人世。” 门外的齐觉域默默地听着云浅讲着《青凤》的故事,拧眉不解,她怎的突然看起来了这么悲情的故事来了,齐觉域虽是男子,却也明白女子看故事喜爱代入女性主人公视角的道理。 还有……她在讲给谁听,自己吗? “青凤离去后,余杭的生活并未如他所期。新婚妻子并无青凤的温柔体贴,夫妻间也没有深刻的感情。余杭这才渐渐意识到青凤对他的真情,回想起与她共度的岁月,内心悔恨不已。他开始怀念青凤的种种好,甚至在梦中常常梦到她。他变得意志消沉,终日郁郁寡欢。最终,他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折磨,悔悟了自己的冷情。 余杭后来得知,青凤离去后因情伤而失去修行千年的道行,最终凄然离世。故事的最后,余杭在无尽的悔恨中孤独终老,黯然离世。” 云浅语尽,抬眼去看手中有些萎靡的小光球统子,一边用脑中意识跟它交流,叫它隐掉身形,她凝视着灯影映照着的花窗,外面的天已然黑掉了,叫人看不见男子的身形。 他来做什么?这么晚了。 云浅正思索不出个头绪,下一刻门就被人敲响了。 “是我。” “云浅。” ……云浅将门打开的时候,抬眼就撞进了齐觉域幽深的眼眸。 “你怎么来了啊。”少女容色秀美,噙着笑意问他,让人看不出异样来。齐觉域一瞬不停地盯着她看,极具侵夺性的气息涌了上来,云浅的笑意适时地僵了一瞬,似是不解他为何不言语。 只见下一瞬,齐觉域将手摊开,就跟变戏法似的,变出来了个有玉质温润感的白釉瓷盒,里面是什么……不言而喻。 “这是…口脂,今日听闻你寻下面侍候的人要,便派人去外头寻了些来。” 在微黄的烛火映照下,云浅穿着一袭柔软轻盈的睡衣,三千青丝垂在肩旁,脸上未施粉黛,乌黑的发丝富有光泽,未着钗环,衬得她整个人此时更为恬静。 云浅抬眼望他,强自忍下质问他严密监视她的冲动,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含情凝睇,一边敛眸又去看他手中的小小白瓷盒,勾起了嘴角,温润静美,掩去了平日张扬的神态。 “你帮我上。”她抬眼直直地看着齐觉域,他不会拒绝的,她想。 ………… 齐觉域的身影微微一动,身上披着一袭青白相间的佛子服,素净中带着不可亵渎的庄严。衣料质地考究,纹理却极为素雅,领口和袖缘的线条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的身形轮廓,肩上披着暗纹的禅披,纤尘不染,显出一种刻意的疏离。那淡雅的配色衬得他更加冷峻,宽袖微扬间,仿佛带起一丝清冷的檀香味,萦绕在他周身。 人穿的这般素净,却也掩盖不住他一身的攻击侵夺气味,落在云浅身上的视线越发意味不明。 听罢云浅的话,他低垂眉目,烛火映在那双深邃的眼中,却依旧遮不住那漆黑幽深的神色,像是一尊雕塑般端立在此,平静中透着一丝不可撼动的威严,明明是令人不由得肃然起敬的姿态,却掀唇说道:“好。” 第182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16 齐觉域长腿一迈,便进了云浅的卧房,灯火摇曳下,俪影一双,女子被男子按在坐在梳妆台前,明明是居高临下的视角,云浅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在这场博弈里,谁是猎物,谁是猎人,远不能只看表面这般简单。 齐觉域黑眸沉沉,一言不发地打开手中的白瓷小盒,取出了一点柔软的口脂,指尖微微一顿,似乎在犹豫,随后伸手轻轻抬起云浅的下巴,目光专注而淡然,仿佛不带半分情绪。烛火摇曳中,他指腹蘸了口脂,缓缓地、细致地沿着她唇线描画,动作极轻,却又不容拒绝。 他的指尖触到她唇边时带着一丝温热,让云浅微微一怔,心底忽然生出些许异样的情绪。齐觉域仿佛察觉到她的轻微颤动,眼眸深了几分,却不曾分心,动作依旧流畅。直到柔滑的膏脂均匀地覆盖在她的唇上,他才缓缓将手收回,凝视着那抹温和柔美的色泽在烛光下愈加温润。 他仔细描摹她唇边的模样,冷的叫人心颤,容色绝伦的佛子在烛火下为她点上口脂,力道起初轻曼,似是怕惹到她痛处,可随着这蜜蜡状的口脂越上越多,男人的坏心眼似乎也浮现了出来,指间加重了力道,将触感细腻温润的膏脂带出一阵濡湿。 云浅笑意盎然,一瞬不停地望着齐觉域认真的神情看,突然,“闭眼,” 云浅讶然了一瞬,随即就乖乖闭上了眼睛,秀美的脖颈微微地向他伸展去,光洁玉润的面庞落在微黄的灯火下,清淡柔和,像是与灯火相融,周身笼着一层静谧的光。 落在齐觉域眼里,简直是个……不容侵犯的圣女,又带着不知所谓的勾诱。云浅等待着,好在,他没有让她等太久,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皮上落下了轻轻的一吻,这一刻,她的笑容真心地扩大了,这场拉锯的战争进展到现在,云浅已经可以宣布自己赢了。 她的眼皮被吻的轻轻地颤了一下,待男人微凉的唇离去后,她也紧接着轻轻睁开了双目,眼神带着些眷恋地看向上首的男人,他还是那般沉稳的模样,可惜……他早已为她破戒了。 齐觉域,佛不会要你了,但我会。 —————— 夜半,云浅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的时候,敏锐地感觉到了有人在附近的气息,她快要压抑不住自己发作的冲动,监视,又是这样,这些气运之子,不论是怎样的,她都少不了这一遭。 她不管旁人怎么想,是否把这种事情看待一种“恩赐”,一种“保护”。可她不喜欢,后来的保护性质掩盖不掉最初的监视意味。 说到底,这些气运之子到底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怎么会真真切切地把你看作是与他一样地位的人。最简单的,换作是他,他会喜欢被她派人去监视吗? 答案是可想而知的,不过无妨,云浅除了要改写前世的命运结局任务之外,还有一项让故事变得更为精彩的任务。战线可以拉的很长,她不介意好好整治一下这些气运之子的臭毛病。 想到此,原本打算安安稳稳享受熟睡时刻的云浅突然改变了主意,她微微顿了一下,再起身去寻,罗七看不太清云浅在做什么,她将烛火熄了,倒是奇怪,这样名门望族出来的世家女子,竟然能忍受山中林寺的漆黑,实在是太黑了,罗七感知到她起了身,神经瞬时被拉成了一条绷直的线。他直觉有事要发生,而且还是恐怕对自家主子不利的事。 下一瞬,室内突然亮了起来,云浅将烛火又点上了,不过很微弱,只有小小一盏。 只见她坐在靠烛火的地方,灯光映出了她的脸庞,而她头颅低垂,目光专注,看着的,是手中拿着的那厚厚一沓的信纸。 云浅坦言,她不过是拿出来做做样子,可随着她越看,心情却越发有些复杂。 她感觉……齐赫尧对她,不是全然无情,全然利用的,上一世的事情……是否有什么她遗漏掉的。 齐赫尧这封信写的极为言辞恳切,字迹都有些飘了起来,而且可以从内容中看出,他们二人先前确实是极为要好,出了这样的事,他不气不恼,只是急切她改变心意,说自己伤心。 “我齐赫尧,此生只认定你一位女郎作妻子,怎会有假?失约一事,是孤之错,可天下苍生在前,孤作为大齐太子,若是护不住百姓,又何谈护住你。浅浅,你十三岁时我便许诺此生要娶你作妻子,此誓不变,此心光明。”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长达十页的信纸,若是演戏,用得着这么入戏吗?云浅说不清楚,她起初嫌恶齐赫尧,现在也不曾更改,她定了定心神,这出她亲自执导的戏,若是有了齐赫尧,定然会更为精彩的。 她压下笑容,目光变得暗淡,若仔细看,里面似乎还有水光,看得出主人的心涩苦痛。 罗七见了,心下大骇,直道不好。主上挖墙角这事,恐怕要生变。 晚上,云浅真切地入睡那一刻,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微笑,显然,今夜会是个安然的休憩。而另一边的齐觉域,可没这么好的觉。 男人身着素袍,眼里的肃杀和冷寂却与这份素净全然不搭,他一手撑着额角,一边思索,顷刻,喉咙里挤出一声咯咯的冷笑。 好,很好。 罗七立在下首,被主上这气煞的氛围怵的一动也不敢动,自方才硬着头皮说完后,他就这般了。心下后悔,早知道把那信一并偷来了,可这念头一出,又直骂自己昏了头,现而今只是与主上说云女郎看了信,主上就变成这副模样了,若是将那厚厚的信一并拿来……罗七不能保证他还能不能把信安然地归还原位。 到时候……云女郎找不见信了…… 他不敢想…… 第183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17 第二日晨光微露,云浅的清眠被急报打断,她还未完全从昏沉中清醒过来,窗外便有了脚步声响起。 她也没想到,她昨夜细细筹谋的“瞌睡”竟然这般快就有人前来给她递枕头。 是齐赫尧的人又到了千秋寺。 这次,他们带来的东西“沉甸甸”的,不是无数张恳切厚重的信笺,而是齐赫尧派人恭敬呈上的一份太子妃请封奏章——一份比信笺更为贵重千倍的东西。 “女郎,这是太子的印,”那人双手呈上印信,神色平和,垂首道,“太子说,这份请封的奏章能不能上达天听,全凭您的心意。” “太子问女郎安好。” 云浅静静凝视着那封未封章的布帛诏书,未发一言,目光微微动了动。这人和上次来劝说她的信使截然不同,没有替太子辩解,也不带丝毫情意,只是公事公办地传递齐赫尧的心意。 她端立的晨光的熹微中,脸上不显情绪,但心里泛起层层波澜。若她盖上这枚印信,呈上奏章,从此,她便是大齐太子妃,荣光无限,身后是云家,扶持的是齐赫尧。但这个棋局里,有齐赫尧的一席位,却也有齐觉域未言明的野心。 而她清楚,这封奏章一旦上达天听,便无法回头。云后执掌这天下,只要云后应许,哪怕没有皇帝发话,她也能是顺顺当当的太子妃。 消息传到齐觉域耳朵里时,他竟不自觉冷笑出了声,怎么?是拿他这千秋寺当疗愈情伤的地方来了?这般年纪的小女郎,竟这般爱朝令夕改的吗?说一出是一出,上回还信誓旦旦地与他说不喜欢齐赫尧,可现在来看,哪里是不喜欢,分明是喜欢过了头,伤了心。 还是说,她生性顽劣,爱好捉弄人,演戏演过了头? 总而言之,齐觉域的理智告诉他,她在演,只是演的过于逼真了些,世家养出来的女儿,不会是只想耽溺于情爱的,可他心里又总有另一个声音,另一种感觉,真真切切地提醒他,他们之间,应当是真的有过一段的,不然凭他那个弟弟,不至于会为了一个女子费这么多心…… 不舒服,像是莫名地有一根刺,梗在他的心头, 究竟……哪一个她,才是真正的她。 他抬手拨开佛珠,目光沉沉。是她曾信誓旦旦地说不愿再与齐赫尧有纠葛的,但现在看来,似乎伤得越深,反倒越陷越深。 另一边,云浅最后还是将东西收下了,布帛的诏书,没有印上章来,便是不作真的,而若是他的这封请辞真被她盖上了印奉了上去,那么一切都会变得不同了。 站在山崖前,云浅远眺千秋寺的景色,心中浮现一丝欣然。这盘云后早已布好的棋,本是快要走到无可奈何之地了,可她云浅既然踏入局中,便注定会翻云覆雨。齐觉域越是怀疑她,越是被她挑拨的情绪裹挟其中,她便越得意。没有什么比让这位看似无欲无求的佛子动摇更有趣的事了——这山中冷漠如冰的男人,早晚会被她推上那条注定不会回头的路。 “齐觉域,这场博弈,自你动心那一刻,你就注定无法抽身。”她喃喃低语,笑意在唇角扩散。 这一场斗争,她不会帮他,而是要让他自己去争,去夺。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配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有他,云浅还真的想劝姑母临朝称制,她读过武曌,知道那是个多么伟大的女人。 不过也无妨,乐得轻松了。 想到这儿,云浅仿佛预见了一幕即将上演的好戏。她缓步漫行,面上淡淡笑容中竟带着一丝未明的戏谑。 这千秋寺的清静终究只是暂时的,想到此处,她不禁笑出声,面上看是有些苦涩的,为了方才使者的到访。 可只有她才知道,当前进行的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而自己也将在这番权力的交织运作中,愈发地接近快穿系统给她下达的命令。 —————— 兰城的晨光从木窗外缓缓映入,带着微冷的清新,齐赫尧疲惫地坐在木几前,眉眼间压抑着连日来的倦意。卸下沉重的战靴和护甲,他才真正放松下来,背靠着木椅,一时竟有些恍惚。 这段时日,他每日辗转于堤坝与灾区之间,面临百姓的哭声、臣僚的催促与堤防的险境,时刻如在刀尖上行走。 然而,此刻让他思绪纷乱的,不是外面漫延的洪灾,而是远在京城的那个女子。他微微勾唇,苦笑中带着些无奈与眷恋, 想起云浅传来“不必再寄信”的冷淡言辞,心中仿佛被什么生生割开,疼得密密麻麻。他早知她生性骄傲,不喜被轻视,可这样的冷然抗拒,却出乎他的预料,让他顷刻手足无措,听了她的话,不敢再传信。 齐赫尧伸手从桌案的抽屉里取出一块同心玉佩。玉佩温润光滑,虽经历多年依旧毫无瑕疵,仿佛凝聚了无数的眷恋和守候。 他一边轻轻抚摸着玉佩,一边出神地盯着那光洁的表面,仿佛透过这抹温润的白玉,能看到母妃的温颜,能看到年少时母妃的叮嘱。 这对玉佩是母妃遗留的唯一信物,一块给他,一块说是要给他的心上人,寓意着他母亲对那未见面的女子寄托的信任与认可。 而这块玉佩的另一半,早早地就被他交给了云浅。 齐赫尧握紧玉佩,心底的一丝温柔却又带上几分复杂。他曾数次在信中想提及,让云浅切莫将这玉佩随意丢弃,更别因一时怄气而弃之不顾。话到嘴边,他却总是犹豫不决,怕再多说一句,会刺激她那脾性,怕她真的气到了极点,将气话作真。他知道,她不是那种轻易动怒的人,但一想到她可能连这枚玉佩也不再珍惜,便让他心生慌乱,犹如一颗心漂浮在水上,找不到依靠的岸。 他轻叹一声,眼中流露出深沉的纠结与些微不易察觉的不安。 第184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18 这些年,他身为太子,始终如履薄冰,谨慎地维系着自己在朝中微妙的平衡。云后垂帘听政,五姓望族盘踞权位,处处是刀光剑影,他不能轻易暴露内心真实的情感,也不能过早地展现出对云浅的执念。 毕竟,这个太子的身份注定他要小心布局,不该轻易倾心。 但这一次,他却有些动摇了。那个素来骄傲、聪慧的女子似乎早在一开始就打乱了他的平衡,成为了他周密计划中唯一的变数。他原本计划得好好的,云家于他而言,本该是一个计划之中不可回避的势力,但云浅的存在,让他的理智与情感发生了微妙的冲突。 听到云浅叫他不要再来信的如利刃般的话语,他几乎是有些慌不择路,第一次想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告诉所有人,你就是我认定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男人的目光温柔,眉间却带着些祛不掉的苦涩。他不知自己该如何取舍,也不知是否真的该放手,进而想坦然面对这份感情,将她牢牢握在手心,告诉她、告诉天下人,他的妻子,他认定的未来皇后,非她莫属。 目光凝滞在手中的玉佩上,齐赫尧缓缓闭上眼,眉间深锁的复杂情感稍稍舒展。 这样的他,在纷乱的朝堂中,看上去好像是风光霁月的太子,可实际,他一直在承受世人无法想象的艰难。 他是太子,众人瞩目,可在暗涌激荡的宫廷权谋之中,太子,是个比皇帝更难做的身份。 此时此刻,他不仅仅想做肩负国家重任的储君,还想能坦坦荡荡地活着,不再受任何桎梏,想给自己认定的女郎一个明正而顺的身份。 他难,太难了,云后把持着朝政,前朝的五姓望族,门阀世家,遍布朝野,他这个太子没有一日不是战战兢兢,云家…在他的规划里…本应该是一个不剩的,可她出现了,这场筹谋里唯一的变数出现了。 他开始一点点的思量,反复推翻先前的预演又重来,他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 自打清晨见了齐赫尧的来客,云浅就将底下的人遣了出去,向住持告了今日早课的假,说是自己身体不适,要待在房里静养,可实际上她方才又溜了出去。 云浅闲逛过后,乍一回房,就撞见了坐在塌上的齐觉域。她眼中那一抹不自然的神情转瞬即逝,却仍被齐觉域敏锐地捕捉到了。 齐觉域冷着一张脸走了,留云浅一人愕然地驻在原地,眼神哀戚带着些丝丝的痛楚。 他没有再来,她也没再去找他,两人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冷战气氛当中。 清晨的淡光透过半掩的窗户洒进禅房,投在地砖上的影子疏疏落落。自那天齐觉域发现云浅的神情异样后,便再未有半句好脸色。云浅知道他在怀疑自己,怀疑她与齐赫尧之间的纠葛,那些眼神的暗示、话里的讥讽,无一不在提醒她,他正冷眼旁观,希冀让自己尽早抽身,看穿她这场游戏的真相。 日子突然变得很漫,没有齐觉域在身旁,云浅也只能暂时按捺住自己不耐的心思,静观其变,直到……天气转凉的那一天。 云浅想,也是时候该拉一拉这根弦了。一早,她遣退了伺候的人,悄悄溜出了千秋寺,顺着山间的蜿蜒小道漫步,试图用一丝新鲜的冷空气平息心头的郁结。 她知道,自己被监视着,不可能脱离齐觉域的视线太久。然而,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不想让这场对弈轻易失控——既然注定被盯得紧紧的,那她便要让他更难分辨她的真心,叫他既想靠近,又心生怀疑。 待她漫不经心地回到房中时,冷不防看到齐觉域就坐在塌上,衣袍整洁,眉目深邃,仿佛早已等候多时,他到底还是来了。他望着她,神情冷淡,那种若有若无的审视和冰冷的气压像一股无形的威压,骤然压向她。 云浅佯做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可刚想开口,身后的门便被砰然关上。屋内顿时幽暗了几分,寂静得连两人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她被这声响吓得回头去看,再回过头来时,撞进齐绝域冷沉的瞳眸, “过来。”齐觉域薄唇微启,声音低沉,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云浅垂着头颅,很是倔强一般,不肯向他行进一步。 云浅一时僵在原地,垂下眼睫,不肯向他迈进一步。她明白,若此刻真的依言而动,便会轻易让他掌控节奏。她在赌——赌齐觉域的底线,也赌他对她的真实想法。 落在齐绝域眼里,这意味就截然不同了。 齐觉域望着她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他冷笑一声:“怎么?才几日清苦日子,就受够了?还是说,你想回那销金窟,做你的太子妃?”他语气凉薄而疏离,像是一记冰冷的鞭子,打向云浅的心头。 听闻此言,云浅的眼眶微微一红,她强忍住眼泪,冷冷抬眸与他对视,声音轻颤却坚定,“你何苦这般说我?我若是真想做太子妃,大可以让姑母一句诏令,将我送进东宫。”她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痛楚, “可我不想做个被人轻视的玩艺,不想被人抛来置去的,不想做那可有可无的东西。我对你,真心不换,不曾想,这才短短几日,你就也变了脸色。” 话到此处,她的声音已微微哽咽,眼中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一颗颗砸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她抬手擦去泪痕,嘴唇微微颤抖,倔强地转过身去,不愿再让他看见自己的软弱。 “早知佛子也是与他一般无二的货色,我何苦来此,自找烦忧。” 话音落地,泪齐齐地掉了出来,扑朔一下,就没了踪影,砸到了灰扑扑的地砖上,云浅转过身去为自己拭去眼泪,嘴唇微微颤抖,一副不甘被齐觉域看出脆弱的倔强模样。 “小女郎,少在吾面前演戏。” 第185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19 齐觉域嗤笑了一声,一抖素袍起了身,直直地向云浅走来,沉重而缓慢。 云浅定定地望着他,这一次,她没有再退。眼里的泪还没收回去,倒显得可怜无比。 齐觉域伸手,去碾磨着云浅温软的唇。 云浅背对着他,极力掩去脸上的泪痕,手指微微颤抖着,握紧袖口。空气似乎在这寂静的禅房中凝滞了片刻,沉默如水般流淌在两人之间。齐觉域收了手,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目光深邃,微眯的眼中泛着几分探究之意,像是在试图透过她的背影,看穿她真实的心思。 他知道她是在试探,或许是在拖延,或许是有意引出他的目的。 她不甘做一个必死的太子妃,却选择留在千秋寺的种种举动,都有太多让人费解之处。但正是这种矛盾,让她显得愈加真实,也更加吸引人——她不是循规蹈矩的权臣之女,更不是受人摆布的棋子。她的每一步、每一句,似乎都含着几分算计,却又并非只是表面的冷静理智。 齐觉域抬手,慢慢地按上了她的肩,微微施力,却没有言语。他感受到她的肩膀微微一颤,却并未挣脱。于是,他倾身靠近,语气低沉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却又似带着些微的温柔。 “云浅,若我猜得不错,你来千秋寺…并非只为了避开东宫。”他的声音极轻,像是怕惊扰了眼前的女子,又像是刻意给她留下一分余地, “你说你违抗了你姑母,我看……不尽然。” “你可知,若你真心不愿做这太子妃,如今早已大可表明。可你偏偏挑选了千秋寺——起先我并不相信你来这是为了我,可现在,我明了了,你大抵确实是是为我而来的。” 云浅肩头微微一颤,低头不语,只是紧紧捏着袖角,仿佛在思索,又似在忍耐。齐觉域略带苦涩地看着她的侧脸,心底的猜测一点点印证,仿佛逐渐将一层层迷雾拨开,却越发不知自己该如何应对。 “你想用计,偏偏选了这计来试我。”他嘴角轻轻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像是洞察了她的意图,又似有意挑衅,“如此…也罢。” 齐觉域突然放下手,收敛了眼中的探究,转而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自若。 “只是,我早先就说过,你不要后悔。你若再表现出这一副左右摇摆的模样,就休怪我出手。解决掉那个废物,云浅,我会如你所愿,你大可安心待在此处,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 他忽然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才又顿住,似是想起了什么忘记的话没来得及说一般: “云浅,想做太子妃,又有何难。” “太子妃算什么?” “你好好地,吾让你做天下的主人。” 男人语气戏谑又带着些漫不经心的调调,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一般。 说罢,他便推门而出,不再回头,脚步在空寂的回廊中回响云浅地站在原地,久久未动。齐觉域的离开,留下了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逐渐散去,连同那一句带着深意的警告,久久回荡在她的耳边,叫她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在无意识地算计他。 太疯了,跟他比起来,云浅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不正常了。 她久久地怔住了,她原本是想迫使齐觉域回去争那个位置的,可现在看来,齐觉域对那个位置……要么是没兴趣,要么,就是有一种看囊中之物的不屑。 可……上一世,不是这样的,他没有去争,还是说……后面又有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 又过了几日,慧弥住持为大齐祈福诵经时,邀请云浅一同参与其中。夜深后,殿内梵音缭绕,烛火微微跳动,整个大殿笼罩在一种安详的静谧中。云浅闭目静坐,听着慧觉住持念诵的经文,竟在这片宁静中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安。 而齐觉域便静立在一旁,目光沉沉如水,仿佛世间一切皆不能动摇他的心志。然而云浅却发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得愈发频繁,有时竟像黏在了她身上了一般。 云浅心中隐隐知晓,自己心中早已悄然起了波澜。前些日子她有些不适应,哪怕知道核子里恐怕是一个人,却仍对要面对一个全新的他感到有些生涩。 夜风微凉,云浅缓缓起身,双手合十道谢。齐觉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声音依旧如往常般冷清:“夜深露重,早些回禅房歇息。” 云浅微微一笑,轻声道:“多谢法师提醒。” 她转身离去,回望了一眼依旧静立在夜色中的齐觉域,心中却觉他那冷漠的背影多了几分温暖。那一刻,她仿佛从遥远的光阴中捕捉到了一丝未曾有过的依恋。 回到禅房的云浅,在长夜的清寂中,心绪久久不能平静。她本是奉命而来,原以为这段寺中岁月不过是权谋布置的一环,但此刻,她却感到那股冷峻的力量正将她一步步带向一种全新的体验,一种与往昔截然不同的宁静深邃。 他要的,是完完整整的她,不允许她有玩弄他的心思。 清晨的钟声在山间回荡,唤醒了千秋寺的沉寂。晨雾轻绕,云浅在晨曦的微光中沿着石阶漫步而下,清晨微冷的空气夹带着松林的清香,让人不禁心神清透。远远地,她望见齐觉域正独自站在经堂前,低垂着眼,仿佛一尊石像般静默无言。 云浅停下脚步,目光柔和地凝视着他。尽管身着僧袍,齐觉域身上仍有一股不容忽视的贵气和傲然,仿佛这个地方始终容纳不下他的灵魂。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视,缓缓抬头,双眸冷静如初。 云浅走上前,微微施礼,柔声问道:“法师今日是否也是要诵经祈福?” 齐觉域瞥了她一眼,淡然答道:“诸事有因,亦需多诵经以积福德。”他顿了顿,又道,“女郎若是心中有惑不解,也可随贫僧前去经堂,领悟梵音。” 云浅闻言,心中微动,颔首答应。 第186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20 她随他步入经堂,坐在他一侧,听着那低沉缓缓的梵音在堂中回荡。云浅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宁逐渐在内心深处铺展开来,她侧目看着齐觉域专注诵经的神情,仿佛置身尘世之外,无尘无欲。 当经声渐息,齐觉域静静地收起手中的经卷,目光低垂,显出几分难得的温和。云浅轻声道:“法师一心向佛,云浅也应当向您多多学习,放下心中的执念和烦恼,只是有时候,心中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实在难以做到。” 齐觉域轻轻合十,声音冷凝却有些柔和:“放下并非意味着不去面对,而是要在尘世中自持,不让心为外物所困。心若清净,便可看清前路。” 云浅听得怔然,心中微微触动,目光不由凝视着他。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他眼底隐隐的孤寂与决然,仿佛他也曾有过不可言说的挣扎,却最终将一切放下,以换取这份清净无扰。 “法师,云浅明白了,”她低声说道,嘴角带着一抹浅笑,“或许有朝一日,我也能像您一样,做到云淡风轻。” 齐觉域凝视着她,唇角微微勾起,仿佛也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他点了点头,语气少了几分疏离:“若有心修行,必有所悟。” 他们相对无言,唯有经堂里微弱的烛火轻轻跳动着,照亮着两人各怀心事的眼神。此刻,云浅内心涌动的情感变得愈发深沉,不止是她,更是齐觉域。 哪怕这条缘分注定不可久留,但那种微微悸动的感觉依然不可避免地深埋心底。 不顷刻,一场细雨之夜,云浅望着窗外的光景,看着山间细雨淅淅沥沥,模糊了外界的景色。她心绪难平,伸手去触那凉凉的雨丝,雨水踏过石板路,又溅了起来,雨雾中,她回首去看独坐在堂间的齐觉域,空堂的设计让他的肩上落了些雨水,可他似是并未在意。 她缓缓走近,齐觉域抬头看她,并未言语。云浅也未说话,只是静静坐在他身旁,听着细雨敲打着树叶和瓦片的声音。那一刻,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他们二人共享着这份雨夜中的清冷和孤寂。 良久,云浅低声开口:“法师,世间的缘分,是否也如这雨水般短暂易逝?” 齐觉域静默片刻,声音低沉而温和:“缘起缘灭,皆为一瞬。世事无常,但因缘自有定数,顺应即可。” 她望向他,眼神清澈而温柔,轻轻一笑:“如此说来,云浅倒要多多珍惜这段与法师的缘分了。” 齐觉域微微侧目看向她,眉目间竟透出一丝难得的柔和,然而,他的目光最终还是归于平静,似乎将所有情感都化作了那一句淡淡的低语。 “不会。” “你最近,很久没来找我。” 是还念着他吗?齐觉域最后还是没把那句话说出口,他也知道,若是真说出来,恐怕不会这么温和,他会说的话要比这苛刻的多。到时别又把这女娘给惹哭了。 齐觉域转头,垂眉轻轻闭上眼,念了一道佛号。他有些不明白自己,明明知道她不是真的,却还是犯贱一般地不想要看到她哭,哪怕……她哭起来,的确很有些让人想要去狠狠地欺负一顿。 他也有些不明白云浅,明明他都说了,他能让她做这天下的主人,她怎的一副被吓住了的样子。他不解,云浅不是胆子这么小的人。 那到底是什么让她犹疑不决,最不想得到的答案也是目前来看最有可能的答案,她对他旧情难忘。 齐觉域睁开眼来,眼前便是云浅微微仰首,与他两相对望的模样,眼神似水般柔和而含蓄。他们两相对视,目光在这幽静的经堂内悄然交汇,周围仿佛也因这片刻的凝视而静止了。 这一眼,竟似彼此间所有未言之事在无声中流淌而出。齐觉域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存在,她眼中似有千般情意,又带着几分倔强与自持,像是不肯轻易展露真实的情绪。而云浅目光灼灼,仿佛要从他冷峻而平静的神情中寻找到些什么。 齐觉域不禁微微愣住。他一向擅长克制情绪,深知自己的身份不明,本是无意掺和这趟浑水的,现如今恐怕是要为她打乱了。 想到这里,他轻轻地笑了下,无妨,一个太子妃之位,又有何难。 “齐觉域,你这里有没有茶水,我渴了。” 云浅打了个岔子,没有正面回应他的问题,却也变相地给了两人一个缓和的台阶。齐觉域听着她略为骄漫松懈的语调,哪怕生性凉薄如他,下意识地想说点苛责冷情的话来,心里却不禁有些痒痒的,毕竟……看心上人,怎么看,都好看。 可下一瞬齐觉域似乎就回过了神来,这女郎故意岔开他的话,他又怎肯让她得逞。 “怎么,他许你的太子妃之位里,连上好的茶叶都供奉不起了吗?” 云浅猝不及防被梗了一下,这样好的,你侬我侬的氛围,谁曾想男人突然整了这一出,不想下一秒。 “罗七,” “将新来的祁门,正山小种还有君山银针拿上来给云女娘挑,女郎是贵客,怎么也不好薄待了,不是?” “是!”罗七应声答下,心里却不禁腹诽着,价值千金的东西,说拿就拿了,说的跟挑家里的后花园里的大白菜似的,说是这样说,却也明白,主上所有,是常人难以想象,别说是茶叶,就是最难寻的山珍,主上若是发号,也是寻的来的。 罗七没去过主上一手承袭的隐冥会,他是主上一手带着的,主要就是负责跟在主上身边,保护主上的安全,现如今却被派去了日日看守着一个女娘。 罗七下去了,云浅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她感受出来了,这就是那个总在附近趴着看着她的人。方才才略微放晴的心情复又暗了下去,“怎么,看的这么入神,认识?” 齐觉域一边说着,一边拨动着手中象征清净自守的佛珠,话语间不可谓没有试探。 “怎么不算认识呢?” 第187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21 云浅嘴角微微上扬,眼角也带起了弯弯的弧度,如月牙一般。那一抹笑意中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深意,她缓缓转过头,眸光轻扫过齐觉域的脸庞,却只在一瞬之间,又恢复了平日温柔清淡的神色。 “方才见过一面,自然是认得了,”她声音清浅,随意地说道,带着些许漫不经心,“我倒觉得他气度挺好,端正谦和,有礼有度。” 齐觉域闻言,深深地盯着她,那双冷沉的眼眸仿佛要将她看穿,然而仍旧沉默不语。他望着云浅的神情,见她眸光似是微微发散,仿佛神游至了某个远方,眼底那一丝带着追忆的柔和,像是勾起了她早已埋藏的夙愿。齐觉域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什么?她还真有意愿藏身山林,与一众美男相伴?如今这心思才起,便已经开始物色上人选了? 云浅对他的神情却不以为意,似乎早已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她笑意盈盈,眼波流转间愈发温柔,声音却轻轻低下,“不过……这世上的儿郎,不论气度相貌,谁能比得过佛子呢?” 齐觉域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好似很不在意似的,可云浅知道,他没有不高兴了,看来不管是哪个他,都很好哄啊。只是……她最重要的任务指标怎么办,想到这里,云浅不禁有些忧愁了起来,感觉……很难有什么指望啊。 云浅想到这里,佯装苦恼地看了齐觉域一眼,看的他莫名其妙了一下,“怎么?” 齐觉域隐隐觉得不太对劲,眉不自觉地皱了一下,不明白这小女郎又要整什么名堂。 “法师……” 云浅话一出口,自己都有些吓了一跳,又轻又柔,简直不像她了,这样想的不止是她,还有齐觉域,男人瞥过眼来,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心里却很明白,那一声唤,如山中最美丽的精怪,像是专门来摄夺男人的精气一般。 云浅在他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起身向他走近,“这茶,有些凉了,齐觉域,我想你喂我。” 说着,她还很是自然地向齐觉域靠着,一手执着精巧的白玉盏。 不知廉耻,这是齐觉域的第一反应。 怎会有这样的世家贵女,好像生来就比别人多根情思般的,可有时,她那双精纯的眼睛又好像缺些什么,齐觉域说不清楚,他好像只是更爱看云浅亲近他的样子。 不过……他确然早已为她破了戒,她自然是要负责的。 “怎么喂,”齐觉域凌厉的眉锋微挑,状似不懂般追问着她,可眼里的那点轻笑和戏谑意味早已暴露了他的坏心思。 云浅只觉得他靠她靠的更近了,身上那一股淡淡的佛香直往她鼻子里钻,压的云浅差点想在他怀里打个喷嚏。 这样想着,云浅也不客气,双手一伸,就张开环住了齐觉域的腰,进而将头轻轻埋进男人的胸前的衣料间,这样一来,齐觉域怎么看的出她被这味给呛到了。 男人不可避免地僵硬了一瞬,此时,两人的衣料摩擦在一处,女子的乌发就在他触目可及之处,发间的馨香如有实感般地往他那处钻一般,带着莫名的勾诱。只迟疑了一瞬,齐觉域就遵从本心地将手放在女子披在背后的秀发上,轻而慢地抚着。 齐觉域也没想到,云浅比他想的,还要更大胆一些。这话若是叫云浅知道,恐怕会惹个白眼来,毕竟她要的就是孩子,前头做的这么复杂也是为了后头的附加任务,否则……她早先就遂了自己的意,将他要了。 “法师的心眼比谁都坏,明明知道云浅说的是什么,却还要问,闹一个好大的没脸给我,是不是才叫法师满意?” 听着云浅淡声的质问,齐觉域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些,他感觉自己好像病了,好像云浅在他身边,便能牵动她的心绪。 被云浅放在桌案上的白玉盏被他拿起,用内力烘了一会儿……没过一刻,云浅就猝不及防地喂了一口热茶来。 “张嘴,” 齐觉域冷冷发声,云浅彼时还将自己埋在齐觉域怀里,不疑有他,抬起头来,就被递到嘴前的热茶给喂了一口。茶水温度适中,不会烫到人,云浅倒觉得,男人怀中的温度要比这来的更滚烫些。 “法师这里的茶好喝,人也是。”这话一出,听的齐觉域不禁挑了下眉,这女子,不说些来乱他心的话就浑身不利索还是怎的。不过她今日倒是乖顺的很,想来……是真的想通了? 那便好,若是吃着他这边的,念着那边的,他可是不容的。 云浅见他不作什么反应,直觉没意思,有些泄气, 而就在云浅将衣裙整了整,似是准备起身离开时,垂落下靠近男人的那只左手就被端坐在桌案前的男人给拉住了,没有用多重的力道,只一下,云浅复又跌了回去,只是这次……是直直地跌进了男人的怀里…… 两目相对,齐觉域的眉眼冷厉,看上去像是怎么也不会有一点情思的薄情人,此时却极为幽深地盯着云浅的脸庞看,两人彼此挨着,靠着,男人的手稳稳地扶着云浅的腰,好让她不掉下去。云浅能感受到属于那只大掌的灼热。 虽是隔着衣料,却让云浅没来由的更有些脸热,想到此,云浅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低垂了头,似是不好面对男人幽深的目光般。 “齐,齐觉域,你放我下” 话音未落,云浅的后脑便被齐觉域的大掌扣住朝他压了过去,男人的吻灼热。 是不容拒绝的姿态,与平日冷心冷清模样截然不同的亲吻,很有些疯。 云浅几近被吻的喘不过来气,男人得寸进尺,一步一步侵占她口腔的空间,好似要将自己的气息全部席卷上去,才觉得好,才肯罢休一般。 一吻毕,云浅觉得自己的嘴都被吻麻了,她睁开一双水眸,此时眼中泪光隐约可见,眼角的红润也令人眼热不已,她略带嗔怒般地,说着。 第188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22 “齐觉域你怎么总是欺负我。” 齐觉域幽深的眼眸忽地被她这话逗得染上了笑意,“小女娘,你管这就叫欺负吗?” “将来我若是做的再过分些……你岂不是要恨死我了。” “什么过分些?” 云浅佯装不懂,轻声问着, 男人容色绝伦,略显轻佻的眼神并不下流,只是有些不羁的放荡,这样看,实在不像个佛子。 见他不作回复,只是眼眸幽深地看着她,她佯做思考了一瞬,毕竟这个年纪的她,本不该懂得那么多东西才是,男人见她作思考,心下更觉得好笑,本想不再逗她,若是这女娘回过神来明白了,被他惹恼了可就不好了。 不过来不及了,云浅美眸一转,好似想明白了他的意思般,面中带着些恼意地用力将他一推,齐觉域讶然了一瞬,齐觉域虽不想她走,可见她现在有些恼意,倒也不好再去拉她,眼睁睁看着上一秒还在自己怀里的女子此时飞也似地跑开了。 云浅本想一鼓作气跑回自己的住所,不想却在路上撞见自己的侍女春夕被人拦在外头,她心中疑惑,走上前去看,春夕乍见她来,眼中焦急的意思更甚,云浅想了一下,明白了。 春夕这丫头,恐怕是怕她出什么事吧,云浅瞥了一眼负责拦着春夕不让她进去的小沙弥,眼中带着不满的意味,那沙弥见她示意,眉目低垂恭顺,作了个礼就退下了。 云浅回身望了一眼那小沙弥,心中疑惑,千秋寺不是有住持吗,齐觉域在此处的权威竟这般大么,随意一个小沙弥都为他所用。 再回过头来,就直直撞见了春夕急得满脸通红的模样,云浅不禁疑惑,这是出了什么事,让她这般急,还不待她出声问,“女郎!” “可是出了什么事?” 云浅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直觉出了什么事,“宫中下了旨意,即将择一吉日正式给云府下聘书,要小姐您入主东宫……” 春夕边说,声音越发变得小了起来,云浅听罢,眉狠狠地皱了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齐赫尧不是说,一切由她决定,会让她来……她明白了, 他骗她。 他恐怕是等不及了吧,等不及要将云家和他绑在一处了,真是…… 云浅蓦然低下头,手不由自主地握紧。她不自觉地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评价。 之前想要推脱,拉拢到更多助力的人是他,现而今回过头来捆缚住她的也是他。不行……云浅瞬地冷了眉眼,她要加快行动了。 “系统,出来,” “肿么啦宿主?” 与云浅的心情截然不同,系统此时难见的好心情,见它这般讲话,云浅控制不住地想揍人。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云浅此时独自静坐在禅房内的桌案前,眉目低垂,“宿主……您要不要花一百积分来买一次上帝视角?” “这是什么?”云浅疑惑,闻所未闻,不过听这名字大概也明白了它的效用。 “这是我们新出的帮助宿主完成任务,获取更多信息的道具哦。” “……买买买。” 云浅只迟疑了一瞬,便有些不耐地发话道。若她要将后面的剧情给走好,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对她很重要,云后没有给她来信,反而是定下了这桩事,那么到底是云后的意思,还是齐赫尧的意思? 如果是云后的意思,那就有些难办了,不过云浅不倾向于是这种可能,但倘若真是呢,云后没有告诉她齐觉域的真实身份,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推测出来的,难道……是云后改变了心意,等不及她了…… 不管了,她不信云后会突然没来由地改变主意。 “叮咚,宿主,我查清楚了,这封诏书是云后同意了齐赫尧的请封,才下的,至于云后的思量,则是因为……齐觉域这边不是很配合她,好像是做了什么惹到云后的事,这才在思量过后又同意了齐赫尧的请求。” “那齐赫尧又是怎么一回事?”云浅继续追问道。 “这个嘛,他听到回去禀告的属下说,你把他的印收下了,然后他…他就” “他就觉得我早晚同意嫁给他。” 云浅闭了闭眼,音容死寂地接上了系统的后半句话。 “不行……首先他不是气运之子,再者,就算他是气运之子,要我怀他的孩子,我不如上吊呢。” 这个世界与先前亡国公主那个世界的身份不同,国家破灭,要么内里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大势所趋,被吞并成一个统一的集合体王朝,在宏观层面上来看,是好事。而这个世界呢,云家扶他上位,他反手就送她家人去寻死。 云浅垂头思索,不行,在某种层面上来说,这种一波三折确实会让剧情变得更精彩,但前提是……她的任务指标在哪里?总归是还看不见摸不着的。 “宿主……容我提醒你一下,我们后面可能会给你发布任务,不过嘛,这个任务具体是什么,也是很有迹可循的,你想啊,我们历经这四个世界过来,做的这些任务到后面最大的共性是什么?” 云浅闻言,也开始思索起来,突地,“我每次都在怀孕以后…和气运之子分离过一阵子?” 云浅感觉她好像找到了这个游戏的诀窍,噢不,怎么能叫游戏呢,是任务。系统没再讲话,只是雀跃地鼓着它的光圈跳着,闹着。 云浅正烦着,一挥手给它扇到一边去了…… —————— 夜间,云浅趁着齐觉域房内的灯还亮堂着,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来的巧又不巧,她一踏进卧房,就看见了光裸着上身的齐觉域。 见她来,齐觉域换衣的动作不禁顿了一下,显然的,他原本脱下的动作突然转变,只是面上毫不顾忌地将衣服复又穿了起来。 这一下,云浅顿觉没意思,他也太不大方了……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有本事一辈子都不让她看。 第189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23 似是瞧见了她略显幽怨的眼神,齐觉域忽有些不自在。 “怎的了?” 其实齐觉域知道,知道她身边那个小侍女带来的天大的消息,他的眼线今日也来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 原是他那个好弟弟干的事,他也知道云浅不想要,他不担心,这些都不会是问题,可现在看来云浅似乎是有些急了,大晚上的跑到他这处来求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齐觉域倒有些高兴被她当作救难的佛子了, 可云浅只是兀自坐在了一旁,没有言语。 略显落寞的神色掩盖不住,齐觉域从起初的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到后面也不禁更正色了起来,怎的,竟急成这般? 室内静谧无言,窗外突然下起了细密的雨来,雨帘低垂,像一道流苏织就的帘子,云浅听到响声,转头去看,随即又将窗子打开,任雨丝飘进来,打在她的脸上。 室内的烛火不断,细雨氤氲成薄薄的雾,夜色中犹如隔了一层朦胧的屏障,万籁俱寂。雨丝斜打在檐下,溅起的水珠偶尔轻轻落到她的袖间,凉意沁入心底。就在此时,一双温热的手悄无声息地覆在她的肩上。云浅微微回头,便撞上了齐觉域那双深沉如海的眼眸。 她愣住了,明明此时应当耍脾气挣开,却仿佛被这夜色和他的气息所牵引,半分也动弹不得。齐觉域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隐忍而又似是无法克制的情绪,似一层掩藏在外表下的暗流,深不可测。静谧中,他的呼吸就在她耳边萦绕,带着夜雨的清凉,又似乎混合了一种她熟悉的沉香。 很好闻,一点也不沉重,她一时竟有些渴求这香味,希望能从他身上攫取更多出来。 “云浅,”他低声唤她,声音带着轻微的沙哑,好似是从心底深处传来。 细雨愈发密集,温润的水珠轻柔地洒在他们身上,将整个夜晚染上一层迷蒙的凉意。云浅在齐觉域的怀抱中,感到一丝凉意渗入衣料,却被他的体温逐渐驱散,她微微抬头,眼眸中泛起点点星光般的微光,脸庞在夜色中显得柔和而朦胧。齐觉域的手指仍停留在她的颊边,像是不舍得放开,却又带着一抹克制的温柔。 云浅眼眸微微一颤,嘴唇微张,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她看着他,竟有一瞬间恍惚,这个男子竟然会用这样的目光注视自己,炽热而隐忍,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一般。 随着雨声愈发密集,堂内也变得愈加静谧,四周仿佛被层层雨幕隔绝开来,仅余下他们二人。偶尔一阵风卷着些微凉的雨丝飘入堂中,细细地拂过他们的脸庞和衣袖,带来几分意料之外的亲近。云浅看向窗外,一双清澈的眼眸映着跳动的烛光,在晦暗的光影中显得朦胧而深邃。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柔,似是随意,却又隐含着些难以掩饰的情绪。 齐觉域侧目望着她,烛火的微光掠过他的眉眼,映出几分深沉而温柔的神色。他见她怔怔地望着窗外,眼神似有些迷离,便不由得缓缓靠近了一些,低声问道:“在想什么?” 云浅回过神来,抬眸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眸。那一瞬间,四目相对,彼此的呼吸仿佛都微微一顿。她的脸庞离他如此之近,以至于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气息,那带着几分清冽的檀香味,似是专属于他的气息。 “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男人声音还是如同往常那样沉稳,一般无二,可云浅却听得出这话里的郑重,与珍视。 齐觉域眼中泛起些许挣扎,却终是允许自己缓缓靠近,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情感。他的手轻轻抚上云浅的脸庞,指尖的温度让她不禁轻轻颤栗。她垂下眼帘,仿佛要躲避这炽热的视线,却也无法挪动分毫。就在这一刻,她仿佛放下了所有顾虑和戒备,微微仰起头,任由他将那早已模糊的距离彻底抹平。 只一瞬,两人的呼吸就交缠在一处,叫人分不出彼此来。 禁忌,是最好的春药。 ……… 情到浓时,男人尝到了她脸颊上的咸湿,不由得一愣,哭什么。 是哪里弄的她不快意了吗,刚想停下,就被云浅伸手拉了回去…… 云浅今晚没再如往常那样,说些煽动人心的话来,非要搅的他不得安宁不可,她知道,根本不需要,自己只需要安安稳稳地享受今夜的温存就够了。 尽管心理上已然做好了准备,但这副身体毕竟是初初体验,难免有些不适,齐觉域每每见她皱眉,都会凑上来问她可还好,云浅也没想到,一向寡言的男人怎么一到了这场所,变得这么…… 有些啰嗦了。 他难道不知道,她没说不要,就是要吗? —————— 细雨淅沥,云浅靠在他的怀抱里,玉雪般的人此时累的不行,被齐觉域揽在怀中。 云浅困的不行,却能感觉到自己置身于一处温暖舒适的地方。这地方……有些坚硬,有些咯着她了。可她又觉得很有些缠绵而沉醉,一时也忘却了。 最后睡过去的那一刻,她仿佛能听见两人心跳的律动交织在一起,夜色中化为不可抗拒的牵绊。 窗外的雨声由轻柔渐渐转为急促,如同千万颗雨珠密集地敲打在树叶与瓦片上,发出清脆而喧闹的声响。原本细细的雨丝逐渐交织成了密密的雨幕,厚重的水汽如一层又一层薄纱聚集,笼罩了这夜色,模糊了山林的轮廓。 雨水顺着屋檐倾泻而下,形成一条条垂直的水线,溅落在石板路上,溅起片片水花,激荡出一种蓬勃的生机。 不时有一阵风卷过,将凉凉的雨丝吹入堂内,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香,夹杂着湿润的泥土气息,雨声愈加密集,如鼓点般在天地间回响,掩盖了夜的寂静,却在喧闹之中带来一种静谧的安然。 雨水拍打着千秋寺外远处的湖面,荡起一圈圈涟漪,似乎无声诉说着千秋寺里缠绕的情思。 第190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24 云浅放任自己睡了个长觉,浑然不觉时间流逝,仿佛全身都被温暖的睡意包裹。直到徐徐睁开眼,才发觉天光已透过窗纱洒进一丝朦胧光影,而她的目光映入的是齐觉域的身影。他静坐于室内,盘腿打坐,姿态端正,似乎守在她身边,安静得令人心悸。 环顾四周,云浅注意到这屋内的帘子全被拉上,外头隐约传来阵阵鸟鸣,屋内却静谧得仿佛世外之地。她微微一愣,心下了然——这帘子,是谁拉的,还用问么? “什么时辰了?”云浅低声问道,打破沉寂。 齐觉域见她醒来,缓缓睁开眼,从禅坐中起身,朝她走近,“还早,本想午膳时叫你,没想到你先醒了。”话语轻柔,眼中含着点温和笑意,显得不急不缓。 云浅刚想开口,嘴边忽地碰上了一盏温热的茶盏。原来他早已端了茶在手,准备伺候她醒来饮用。茶香清冽,她喉中正干渴,连喉咙都发出沙哑的轻响,仿佛有风在其中穿梭。 “慢些喝。”他低声提醒,语气温柔,却叫云浅一愣,本来正好饮着,竟因他这一句话被扰得心神不稳,险些呛到,一时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不由得别过头,手上推开了齐觉域递过来的扶持,眼中掠过一丝恼意。齐觉域一看,冷峻的眉宇间流露出一抹懊恼,轻轻为她拍背缓和。手掌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竟比那茶盏的热度还要灼人,似有一丝暖意悄然蔓延,直入她心底。 “你——”她抬眼望他,正欲发作。 “我的错。”他一声低语,温柔而自然地打断了她的话。此时的齐觉域不似平日的冷酷凌厉,反而带了几分温润的笑意,像是放下了满身戾气,仅余一丝难得的柔情,叫云浅一时无言。 她本来刚生起的一点小怒意忽地被浇灭,甚至感到一丝羞恼,无法再继续责怪他。齐觉域的目光却在此刻一转,神色间带了些许玩味:“午膳想吃什么?” 云浅的眼眸亮了亮,眼底浮现一丝狡黠之意,“我不想吃斋饭。” “嗯?”他眉目微挑,笑意更深。 “你也不许吃。”她的声音带了几分顽皮,又不容置疑地说完。 他忍不住从喉中发出一声低笑,目光微微凝视着她,眼里有一抹掩不住的柔情和戏谑,“谁与你说,我每日只吃斋饭了?” 云浅佯装惊讶,笑容中含着一丝揶揄:“好啊,你个假和尚。”她本只是一句随口调侃,没想到竟揭开他伪装的一面,顿时有些得意。 “亏我先前还以为你是个多么正经的佛子,”眼见着云浅就要开始胡言乱语地控诉起来, 齐觉域也不辩解,反而含着浅笑,低头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温柔的触感,像微风拂过水面,令她心中微微颤动。 “好了,嗓子还没全好,多休息一会儿吧。”他轻声叮咛,“我去处理些事,待我回来,再一道用膳。” 见他转身离开,云浅的目光才逐渐收回,心中竟生出几分怅然。 她环顾四周,仔细打量起这间屋子,注意到这里的陈设比她住的禅房更为宽敞清雅,透出一股清幽的静气,似有若无的幽香在空气中弥漫。这里的气息,比她那处更加沁人心脾,竟带着一种隐约熟悉的韵味,仿佛一切都为她所准备。 她默然出神,心头涌上一丝莫名的感觉,却难以言明,正在此时,脑海中忽然响起系统的提示声: “宿主,气运之子身上的能量十分纯厚,拥有超乎常人的精力和智慧……” “停,够了。”云浅挥手示意系统打住。云浅发誓,她不想再听这些东西,她又没有。说归说,云浅没有忘了正事,“系统系统,快出来卖生子药。” 这一次,云浅颇为纠结了下,如果是跟齐觉域的孩子…… 就在她还有些举棋不定的时候,她心头一动,想起那个早已存在于心底的念头,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那个颇为大胆的想法,如果云后……能做女帝呢? 按现在和上辈子的剧情走向来看,云后恐怕是没有这个心思了,那她和齐觉域的孩子…… “给我来颗生女丹。” “好的,已自动为你扣除积分,使用成功!祝您愉快” 云浅没有去管系统突然变得人机的异常,她再一次感受到了这神奇,幸福和喜悦的光芒刹那间笼罩了她,那种如临恩赐般的,小心翼翼,是无可比拟的。 这一刻,云浅的心间被一种温暖包裹,幸福与期待的光芒在她心底绽放,她不自觉地微微闭上眼,沉浸在这片刻的温柔中,仿佛未来已向她敞开,一种安稳的渴望缓缓融入她心底,像是微风拂过,静静地抚慰着她的内心,仿佛只等他归来。 可她也明白,或许为了后面的任务,她恐怕不能与他相伴多长时日了。 “你们打算给我派发个什么任务?” 想到这里,云浅忍不住多打听两下。她直觉应该跟那位脱不了干系,毕竟上辈子她曾经,一直到死去时的身份都没有变。 依旧是大齐的皇后,齐赫尧没有下诏废去她的后位,虽然她并不在意自己这个被放逐到千秋寺里的皇后,到底还算不算皇后。 但事实确实是,在记忆断掉的那一刻,她都还是齐赫尧名义上的妻子。 “这个,小的目前也还不知道啊宿主。”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总不会很简单就是啦。” 云浅紧闭了闭眼,克制住自己的怒气,不想这一闭上眼,就又有些困倦,意识消散之前,她脑中浮现的最后的景象,竟然是齐觉域对着她怒目而视的样子。 云后……齐赫尧,齐觉域,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齐觉域的母妃又是因为什么死的,难道…… 云后早先就在两人中挑选过,可是……为什么被送到千秋寺里的人,是齐觉域? 云浅太困了,明明才醒过来没多久,困的有些反常,眼皮子都睁不开, 她感觉这熏香有些不对劲。 第191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25 云浅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 她没有感觉错。 因为等她再度醒来时,身处之地已经变了。 云浅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场绵长的梦境,深沉又无法挣脱,像是一道厚重的幕布将她紧紧包裹,连微微睁开眼都费尽了力气。她缓缓地眨了几下眼睛,迷茫地望着四周,这才逐渐意识到自己已不在千秋寺,而是回到了那高墙深宫的寝殿中。 眼前的景物分明带着宫中熟悉的陈设:紫檀木雕花床,金丝软帐低垂,四周悬挂着浓郁的帷幔,沉沉压下来,像是欲要将她的所有退路都堵死。她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手触到身下绵软的被褥,带着轻微的凉意。云浅不禁攥紧了被角,意识渐渐清晰,内心忽而泛起一种被困住的感觉。 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四周的静谧,“女郎,你可算是醒了。” 她偏过头,看到站在一旁的侍女春夕,脸上写满了担忧。春夕见她看来,连忙低下头,双手规矩地叠放在腹前,却掩不住眼底的焦虑和欲言又止。 云浅强撑着笑了笑,声音却沙哑得出乎她意料:“这是……怎么回事?” 春夕略一迟疑,随即还是低声说道:“皇后娘娘说,千秋寺有邪祟,不放心你,这才将您接回了宫里。”说完这句,她便不再多言,脸上的表情似乎夹杂着些许愧疚,似是害怕看到云浅的反应。 云浅闻言愣住,眼中渐渐浮起一丝疑惑。 她下意识地用力掐了掐掌心,确认这不是幻觉,才冷静下来,可心中的困惑却愈发浓厚。若只是接她回宫,为何要让她在不知情中迷迷糊糊地回到此地?何况,那缠绕在鼻间的异香,分明是掺了些许安神的药性,令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她再度环视四周,心底隐隐生出不安。她本该留在千秋寺,陪伴在齐觉域身边,然而如今,这一切仿佛被强行撕裂,命运的掌控权竟悄然从她手中滑落。 春夕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忍不住道:“老爷和夫人传来消息说,叫小姐您好好听皇后娘娘的话,切莫多问。”她声音低沉,似是也感到无奈与不解。 云浅的眉头狠狠蹙起,脑中一片混乱。她曾以为,自己对未来的选择掌握在自己手中,然而此刻她却清楚地感觉到,一切仿佛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被迅速策划好,朝着某种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云后——为何会突然改变心意?一时,她竟无从猜测。 她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冷静地问:“太子殿下呢?他……知道此事吗?” 云浅认出来了,这是两仪殿,是她姑母娘娘…… 云后曾经有个孩子,是个公主,也是她最尊贵无匹的表妹。 云后抱着怀里都怕碎了的小姑娘,却一朝落了水,没了命。 这两仪殿就是曾经小公主的寝殿,荒置了许久,怎的又拿了出来,莫非……是幽禁的意思。 春夕不安地四顾望了下,轻声回道:“听闻云后娘娘自看过了一封信,便……决定将女郎接回。” 云浅只觉心头一震,双眸微睁,连指尖都隐隐发颤。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明明最不该出差错的一环,云后,如今却改变了心意。 不对……她看得出来,云后分明是对齐赫尧有些许不满意的,人的眼神可以伪装,下意识的不耐却骗不了人。 她忍不住握紧了拳,指尖嵌入掌心,带来一丝痛意,提醒她保持清醒。此刻,她不仅感到愤怒,更有一种被背叛的无力感,仿佛被置身于一场早已编织好的棋局中,而她不过是其中一颗被随意摆布的棋子。 就在她深深凝思之际,春夕又缓缓地开口道:“小姐……还有一事,皇后娘娘说,待她忙完今日的公务后,会来看您。” 春夕紧而就想劝云浅用膳,毕竟这药估计下的挺猛的,女郎睡了整整一天了,不想她刚开口就被云浅挥挥手示意她下去了。 无奈,春夕只得遵从她的命令,转身离开了。 待春夕走后,方才才又躺下的女子顿时警醒了起来, “系统,系统!” 云浅一声低喝,声音中带着急切,她的心跳加速,思绪纷乱。 然而,如同沉寂许久的房间一样,云浅的脑中依旧没有回应。云浅忍不住咬紧牙关,心中逐渐升腾起一丝略微的不安,只是她并不急,只是好奇为什么会突然转变了事态。 她环顾四周,这个寝殿的陈设依旧奢华,但那种压抑的气息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两仪殿,不是她第一次来这里,但却第一次有种异常的紧张感。每一块雕花木板,每一根纤细的金丝,都像是某种监视她的无形枷锁。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内心的迷茫与愤怒交织着,久久不能散去。 “宿主,我在我在。” “你昨天到现在一直在昏睡,我检测到您心率起伏过于异常,怕有什么事,所以跑去了空间一趟。” “怎么说?”云浅有些疑惑,她也没想到,她那时怎么就没觉察出这香有问题来,系统也是。 就在系统准备跟她进行一个深入的交流时, 忽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云浅立刻警觉,紧紧盯住门口。门被轻轻推开,春夕再度出现了,她的神情比之前更为紧张。“小姐,皇后娘娘派人来吩咐说让您先行用膳歇息,稍后她会亲自来见您。” 一见是春夕,云浅暗自松了一口气。 云浅微微皱眉,目光沉冷。“云后,今日怎的这样奇怪,难道她是怕我再有异动,还是有别的什么心思?” 春夕见云浅一动不动,似若未闻般,她最终还是低下头,语气谨慎:“女郎,您多多少少也用些。” 看着春夕焦灼的脸庞,云浅不忍,示意她会好好的,说完,春夕缓步退出,不再打搅她。 门再次关上,云浅心中的那股困惑依旧难以平息,她迫切想知道答案。 第192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26 她集中精力在心中的疑问上:我的身体有什么异样吗? 云后又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她到底隐藏了什么?齐赫尧的事情是否已经有所变化?她,云浅,在这一切的旋涡中,究竟被算作了什么? 她忽然觉得很有些疲惫,原本以为胸有成竹的事,一朝突然被自以为可靠的“队友”给卖了。 虽然云后不能用单纯的队友来形容,但此时此刻,云浅的心情大抵就是如此。 她感觉自己甚至连躺下的力气都没了。她闭上眼睛,轻轻按住太阳穴,试图平复内心的激荡。 “主神空间里的长辈也都说觉得奇怪,按理来说,昏睡时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心率起伏,一个个都摇头讨论着,却都没有看出来什么。只是后来有一位前辈说,或许有两种可能。” 云浅听到此处,登时警觉,“哪两种?” 系统迟疑了些,似在做思考状,来回想前辈说的艰难晦涩的话语。“一种说是,跟您肚子里的孩子有关,或许……是个来头很大的人物也未可知,最近有神职者遇上轮回,下来整治世界了。” “还有一种,说是……可能跟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有关。” 话到此处,云浅正欲再听,却敏锐地感知到有人来了,而且,不止一个。 果不其然,大殿的门倏地被推开了,一道尖锐的嗓音唤了起来。 “皇后娘娘驾到!” 云浅忙整理仪容,起身向来人行礼。 有些沉重而又缓慢的步伐朝着她走来,直到一双精致秀美的鞋出现在她的眼帘,这脚步声才终于停下。 云浅没来得及看云后的脸,她明显地感觉到,这个站在她眼前的女人,有一张凌厉冷漠的面庞。 云后的心情不虞,她感觉到了。 她知道,事情远没有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若要脱身,若要扭转这一局,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云后真正的意图,找出齐赫尧背后的真相。 “姑母千岁。”她低头问好。 “浅儿,起来吧。” 云后的语调倒听不出来什么异常,只是有些失了力气般的漠然。 云浅应声说是。 不一会儿,大殿里就剩下了云浅和她两人而已。 云浅直观地感受到云后身上的氛围,散发着沉寂的气息。 “此刻没有旁人,浅儿,姑母同你说说话。” 云浅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轻声说是。 “姑母。”云浅轻唤了一声云后,话音里如从前一般无二的依恋让云后记得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侄女。 云浅微微抬起头,目光如水般清冷,虽然心中疑云重重,但她已经决定暂时按捺住那股急切的情绪,静心聆听云后的话语。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云后,向来多谋善断,不可低量。 此刻她必须保持冷静的态度,要破解这一切谜团,就不能让云后看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她得让云后知道,她们始终是一家人。 云后示意云浅坐下,而她自己则不急着坐,站在她面前,目光似乎在审视云浅的神情。她的身影穿过窗外洒进来的阳光,映出一道阴影,冷峻而无法捉摸。 “浅儿,”终于,云后开口了。她的声音轻柔而沉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感,“这段时间,你待在千秋寺,可还适应?” 云浅看着她,没有讲话。 云后站在窗前,背影显得格外孤寂。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的发间,隐约透露出一抹冷光。云浅静静地坐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她本能地感到,眼前的姑母似乎不仅仅是那个她曾经崇拜、依赖的坚强女人。 “千秋寺的日子,虽是清净,但也寂寞。你与齐觉域的关系,倒是应该重新考量了。” 云后的声音渐渐沉了下来,目光移至窗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云浅听着她的语气,心中泛起疑云。随着云后的话语不断深入,她逐渐感到事情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姑母,可是有何事…” “浅儿,你还记得你表妹吗?”云后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冷意,时隔多年再次提起,云后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只不过她此时背过身去,让人看不见她的神色。 “表妹,是姑母亲生的女儿,玉雪聪明,云浅岂会忘?” 云后转过身来,久久地注视着云浅的眼睛。 “浅儿,或许咱们,一开始就将棋下错了。” ……… “齐觉域的生母,曾经是本宫的挚友。换在从前,我怎么也不会信,毕竟她入宫,是为了我来的…” 云浅静静地听着,心下大骇,她没想到过这么曲折的过往,不过,或许她要的答案,很快就可以得到了。 “可当旁人拿出了她勾结了旁人反对我的证据时,彼时我正处非常时期,迫切需要更进一步的压制,来掌握权利。知道这事,我怒不可遏,本想一并发落。却也念及了旧情,没有立即处分她。” “可她死了。等我想起来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那天我再去见她,却只看见了一个面上无悲无喜的孩子。” 听到这里,云浅的心猛地一跳,眼前的一切似乎突然模糊了起来。她原本以为,云后做出决断是因为某些权谋的考虑,但此刻她却清晰地意识到,云后的改变,背后藏着更为深刻的情感与仇恨。 “姑母……”她低声叫了一声,心中的疑问化作了难以言喻的沉默。 云后眼中闪烁着一丝复杂的情感,那是恨意,也有痛苦,更多的是一种决绝。 “跟他的眼睛对视时,我久违地感到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我直觉他知道些什么……本宫心中有愧,对他母亲的死,这是无可指摘的。” “于是我将他送到了千秋寺出家,一是不想见到故人之子,二是一种保护,保护他远离纷争,净化尘心。” 听到这里,云浅心下更是沉默,她直觉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让云后本想更换人选的心思又发生了动摇。 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不会……与表妹有关系吧。 第193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27 齐赫尧自十五岁就被立为太子了,他走到今天,没有一天不盘算,没有一天不谨慎,他没有倚仗,他知道。 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做梦,梦见一些……没有发生过的事。 是的,怎么会……是发生过的事。 他分明还没有做过皇帝,他分明……可每天从睡梦中醒来,他都会出一身冷汗,他越发觉得,这些事情,好像……如同是发生过的。 此时此刻,距离王都千里之外的兰城里,灾情已得到大致的处理。 站在兰城的街头,齐赫尧的目光扫过周围破败的景象,脸上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痛楚。兰城的灾情虽然已得到了妥善的处理,但这座城市的面貌还未全然地改变。 满街的饿殍也没了踪影,街上的人们裹着褴褛的麻布衣裳,手上端着的,是稀疏的粥水。百姓的生活依旧困苦,街上披麻戴孝的身影和那些残破的房舍让齐赫尧的心情沉重得几乎无法承受。 他看到了,眼里掠过一丝不落忍。他一面急着回王都,回去跟云浅解释,尽管他有信心云浅会原谅他,可他心里那块总是有点空空的,像是被蚂蚁蚕食了一般,抓着他,叫人不得安生。 可他也知道,这边的事还不算完全做好了。 黄河的冲决每每就像一个定时的炸弹,随时可能将整个王朝吞噬。三月的时间过去了,治洪的方案试了一版又一版,才终于拿了一个敲定的出来,是个很大的工程。 想到这里,齐赫尧的眉深深地皱了起来,好看的面容也变得有些痛楚,要给河道改道,不仅仅是说就可以的,古往今来,多少次改道,修堤,可都不能完全地治理好这边的问题。 百姓开垦荒地,本是常情,可现在的情况不与同日而语,人越发多了起来,要的粮食也多,土地不够,百姓也没办法,只得去开垦更多的地来…… 可这样一来,这边泥沙冲决的问题就会更严重……齐赫尧心里有一个想法,他想让住在附近的人们迁离此地,只需十年,此处定能被他手下的人变个模样出来,待沙治好了,便无需再担忧黄河冲决的事情发生了…… 说归说,齐赫尧也知道,谈何容易?百姓们安土重迁,想要迁移百姓,牵涉到太多的利益与权力,许多人不仅不愿离开这片土地,更有一些势力已经在这片区域扎根,迁不走。 先不说他现如今只是太子,手中的权力不够,再说……他的位置,并不是没有人觊觎的,王都里有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再有……就是千秋寺里的那位。 齐赫尧身着简朴,连日来的忙碌让他仪容有损,可他现在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原本清明的脑中纷乱不已,一会儿是每晚断断续续,却又能零碎地拼凑在一处的梦,一会儿,是自己心中的人,远在京城的未婚妻子,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齐赫尧想到此处,冷不丁地突然笑了一下,那笑里有些许苦涩,更多的,还是一种怀念般的幸福。周遭伺候的人倏地见太子殿下这般,心中议论纷纷,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其实齐赫尧除了有些想念云浅,除却她以外的,京城里的一切都不让他想念。他有时甚至会觉得,兰城真好,头顶上的阴霾都比王都里的太阳要来的好,没有光芒,也比那处要来的明净。 在这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有人隔三岔五地指摘他,不会有人压在他头上。 “云浅……”齐赫尧低声呢喃,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你还在等我吗?” 齐赫尧的笑容如同一丝微弱的晨光,短暂而苦涩,却透出一股不易察觉的温暖。那是他唯一能够在忙碌与重压之间找到的一点慰藉,哪怕这份慰藉仅仅是来自于对云浅的记忆,或者说是对那份未尽的情感。 你还会等我吗?齐赫尧不知道,他被那些梦侵蚀着,有些不知所措,他怎么会……对云浅那般,那是他吗?是的,他知道。 她是否还会等他,是否还能接纳他,一切都悬而未决。齐赫尧抱有希望的想,等他回去,一切都将成功转危为安。日子还会像之前那般过下去,他不会再左右摇摆,他会给云浅一个确切的答复。 想出了结果,他猛然睁开眼,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王都依旧遥不可及,未来依然充满不确定,但他已经决定,无论如何,他都要走下去,直到那一天,他能够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直至云浅的心重新归于他。 —————— “原来,是这样吗?” 云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的痛楚涌上眼底,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敛目低垂,脑中思绪翻涌,心里不断地想着对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齐觉域的生母,当年与云后关系亲如姐妹。可随着云后登上权力的顶峰,她开始变得敏感多疑,看谁都是威胁。云浅从未亲眼见过那些宫廷里的腥风血雨,但如今想来,那女人的死,分明带着阴谋的痕迹——大概是授意,也可能是默许。 齐觉域的母妃,最终含恨离世,连最后一刻都未能得善终,走的不体面。小齐觉域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试问,他的心中焉能无恨? “表妹的死……”云浅喃喃自语,回忆着云后方才透露的消息。如果说表妹确实是因溺水身亡,而齐觉域真的视而不见,那么他的冷血不值得意外——他本就不是良善之人。 可若真相并非如此呢? 云浅想事情一般会往最坏处想,做好打算,会不会……比这还糟,齐觉域不是间接地害死了表妹,而是自己动手了呢。 “事情至此,本宫已无退路。也不会再给自己留退路”云后冷冷开口,语气如刀,“他是那日站在御花园池边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云浅抬眸,心中充满疑问,一双眸子满是悲痛,“姑母,您是如何确认的?” 第194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28 “浅儿,你忘了吗,每个人的命数,早就在最开始,就写好了。” 云浅听到此处,心中一震,陷入了沉思。 她想她明白了,让云后如此笃定的,不是旁的,而是掌纹的力量,是天师的推演。 为何时隔多年,云后才重新揭开了真相?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终于不得不面对这段历史的真相? 云浅抬起眼帘,目光如水,静静听着云后的话。 “国师掌运,知晓过去,窥探未来,是我大齐的福星。世代相传的神权,连我也不能随意操控。这些年来,国师一直在外驻守,直到前段时间才回到王都。” 云浅想她懂了。齐觉域的身份恐怕是改不了了,虽然她总觉得其中有疑云,因为如果是她,她要为母报仇,那她不会去挑稚子下手……冤有头,债有主。 当然,这只是她的立场。不代表所有掌权者都是这么做,会这么做。 她不能否认,毁掉一个母亲,最轻巧的,就是拿捏住她的孩子。齐觉域……你真的会这样做吗? 云后走了,云浅看着她宽大威严的华服,竟看出了几分佝偻。尽管如此,云浅还是不信,她不信手掌心的纹路,她信自己,信双手握成拳的力量。 云后的话音还回旋在她的脑中,令她久久不能回神。 —— “那孽障他心怀怨恨,这怨恨不仅对我,甚至延及我的孩子!” 云浅无言,一直静静地听着。 云后的面庞不时地出现在她的脑中,“浅儿,你知道国师为何愿意亲自出手探查这件事吗?因为他窥得一场梦,一场预兆。他说……齐觉域若掌权,天地必覆。即便不是他害死了囡囡,他的存在也注定是一场劫难。” “预兆……”云浅低声重复,心中更觉不安。 云后最后走的时候说,叫她不能再迟疑,从前的计划与筹谋都当作是一场梦。 “本宫希望,这三月的时间,还不足以叫你迷失了心智,为一个男人。”呵,云后轻嗤了声,“更不用说,他还是害死你表妹的人!” 云浅站在原地,殿门外的寒风透过缝隙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云后离去的背影,带着威严与决绝,可那背影却有了一丝她从未见过的疲态。这一刻,云浅觉得整个世界都被雾霭笼罩,分不清方向,也看不清远方。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脑中却依旧挥之不去云后的话: “齐觉域若掌权,天地必覆。” “命数……”云浅喃喃道,手掌轻轻摊开,看着自己的掌纹。她并非天命论者,可云后的笃定、国师的预兆、那遥远过去的隐秘纠葛,让她不得不去思考,去怀疑,去试图看透一切。 她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 云浅站在殿内,手中攥着一方白绢,指尖的力道微微泛白。殿外一片萧瑟,风卷着枯叶从廊道掠过,带起低低的呜咽声,似乎也在诉说这深宫中的冷寂与波谲云诡。 殿顶朱梁雕刻着精致的蟠龙花纹,金漆因岁月的侵蚀稍有黯淡,却仍隐约透着威仪。纱幔低垂,乳白色的光线从雕花的窗棂洒下,映在云浅的脸上,为她原本清丽的五官添了一抹疏离的冷意。 她穿着一身烟水青的宫装,领口与袖口镶了细腻的银丝暗纹,在光线下泛着低调的光泽。发髻高挽,簪着一支点翠金步摇,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仿佛无声诉说着此刻内心的动荡。耳侧垂坠的珍珠耳饰微微摇曳,似那湖中泛起的涟漪,将人目光吸引。 她垂下眸,长而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将眼底的情绪掩盖得分毫不露。片刻后,她缓缓抬头,目光清冷如水,仿佛洞悉一切,却又什么都不说。 身后的侍女春夕悄声靠近,将一盏温茶递到她手中。她未言语,只轻轻地接过,瓷盏上的温度透过纤薄的指尖传入掌心,似是要唤回她方才失落的思绪。 许久,她终于转身,目光透过纱幔望向殿外。她的身影虽不高大,却在那一瞬间如青山般巍然不可撼动。披帛随风扬起,衣带翩然,她的目光如同初冬的寒星般决然。 —————— 另一边的云后回到了寝殿后,心绪难平,执笔写下,灯影摇曳间,细腻的笔锋在宣纸上留下一行行深沉的墨字。她写得极快,情绪却隐而不发,每一笔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赫尧,速归。” 短短数语,却已足够传递急迫。她看着这寥寥几字,目光幽深,似是在穿透字面,直达更为复杂的棋局。随即,她将信封妥帖,递给身侧的心腹,“亲自送到太子手中,片刻耽误不得。” 侍从恭敬领命,退下后,云后负手而立,目光扫向殿中侍立的其他人,“安排的人到了千秋寺了吗?” “已到。”一名侍臣回禀,“寺庙被团团围住,围的水泄不通了,可那齐觉域……不见踪影。” 云后眉心蹙起,心中的怒意上涌,冷笑一声,“一座寺庙而已,竟让他脱身得如此干净?你们这群庸才,莫非连一座寺庙也拿不下?” 她原本就谋算好了,这才让人把云浅绑了回来,为的就是不让齐觉域手中有任何她的软肋,不想他早就走了,真是使的一手脱身术,骗过她那侄女不说,将她也骗过了。 侍臣低头不敢答,只听云后继续吩咐:“封锁山下所有通路,严查过往行人。我倒要看看,他能躲到哪里去!” 夜色渐深,千秋寺内一片静谧,唯有零星的风声掠过山间。围困寺庙的人早已查探了个遍,墙角、藏经阁、禅房,甚至连寺中的佛像都被掀开,却依然不见齐觉域的踪影。 “殿下!”一名护卫急匆匆跑来,神情紧张,“在千秋寺的西侧房中发现了……地下密道。” 云后的眉梢微动,却未显惊讶,似是意料之中。她冷声问:“你们可擅作主张了?” 那侍卫不敢耽误,“回殿下,没有,我等不敢轻举妄动,只等殿下号令!” …… 第195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29 几名护卫撬开通往密道的石板,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黑暗中隐隐传来湿气。云后未再多言,亲自迈步走下。 密道内潮湿昏暗,墙壁上斑驳的青苔泛着冷绿的光,脚步声在狭长的甬道中回响。沿路的火把被点亮,将这隐秘的地下空间照得模糊而诡异。通道尽头,是一间简陋的石室,陈设极为简朴,只有一张老旧的案几,案几上却摆放着几卷泛黄的书简与一面铜镜。 ………… 另一边被幽居在两仪殿的云浅,在用过晚膳后,就屏退了众人。 银辉洒满,万籁俱寂,宫殿的屋顶宛如一方孤岛。 云浅身着一袭冰蓝色广袖流仙裙,裙摆轻薄如水波荡漾,织锦上以银线绣出繁星点点,在月光下隐隐泛出微光。她的发髻松散,几缕青丝随夜风拂动,发间仅簪着一支素白玉簪,冷淡素净。肩头披着一件薄薄的白狐披帛,却遮不住那份清冷的美。她双手环膝,赤足微曲,轻轻搁在瓦面上,仿佛整个皇宫的威严也不能束缚此刻的她。 夜风带来初冬的寒意,她却似毫无所觉,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头顶的浩瀚星空。 “接下来……该” 她低语出声,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几乎听不见。心中的棋局早已演绎过无数遍,每一条路都有险阻,每一种选择都可能让她陷入更深的泥沼。 若齐觉域果真如云后所言,手中沾染她表妹的命,那么他当真是这世间的灾星。可若不是呢?为何种种线索却又指向他,甚至连国师也言“天命不祥”? 云浅缓缓阖上双眸,指尖轻轻触着身旁冰冷的瓦片,脑海中不由浮现齐觉域的模样——他曾目光平静地凝视着她,那双眼眸仿佛藏着汹涌的暗流,又似有无尽的孤寂。 突然,她胸口一阵钝痛,心跳骤然加速,像是一股异样的情绪冲击着她的五脏六腑,令她几乎难以喘息。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迟疑着响起: “宿主!” “好痛,你不是……能帮我把痛觉系统关掉吗?” “噢对对,我马上关。” 那颗小光球手忙脚乱地四处翻找着,云浅见它这副模样,顿时只感觉心口更疼了。 “宿主……我才又想起,上午的猜测还没讲完,不过现在看来,恐怕是八九不离十了。还有另一种可能导致心率不齐——气运之子的情绪波动达到极点,会对你产生共鸣。” 云浅蓦地睁开眼,脑中飞速思索这句话的含义。齐觉域……此刻情绪波动极大?为何? 就在她还未能理清思绪时,一阵轻微的瓦片摩擦声在身后响起。云浅警觉地转过头,还未来得及动作,一只手便迅速掩住了她的口鼻,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别动。”熟悉的低哑声在耳畔响起,那语气中透着隐忍的压迫感,却令她不由一怔。 是齐觉域! 他身形被黑色夜行衣包裹得毫无破绽,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月色下显得愈发幽暗。他将云浅紧紧扣在怀中,轻而熟练地跃下屋顶,脚步无声地落在地面,朝着宫墙的方向疾驰而去。 “齐觉域!你疯了吗?”云浅的声音因愤怒而略微颤抖,但又压低了音量,生怕惊动宫中的人。你怎么来了?云浅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齐觉域低头瞥了她一眼,语气冰冷:“我是疯了,我找不见你,难道不是要疯了吗?还有你,大晚上的独自一人坐在宫顶,等着被人当靶子吗?” 云浅微怔,咬了咬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齐觉域冷笑一声,“你的好姑母,不是一向如此吗,识人不清,自然弄错了事情。怎么?只不过两日未见,就对我如此生分。”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云浅的心头,她张口欲言,却见他眼底掠过一丝痛楚,那痛楚转瞬即逝,仿佛从未存在过。 “齐觉域,你到底想做什么?” 云浅从他这话里听出来点名堂,他不知道……她是被绑走的?不清楚,不过……气运之子的招数,想必不会那般浅薄,不管怎样,云浅现在不能跟他一起走,制定好了方案,云浅眼波流转,就又抬起眼来望着那人,眼中那一丝丝悲痛恰到好处,却不禁让男人心中发笑。 他太了解她了,这女郎,恐怕心里已然做好了最有利的盘算,齐觉域想着倒是清醒克制,只是喉咙里诚实地发出了咯咯的冷笑声,他还是被这女人给骗了。 明明知道她是个没心的……却还是扎了进去,不过……也无妨,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谈不上有心。 “带你去一个地方。”他低声道,步伐未停,嗓音中多了几分晦涩。 云浅垂下眼眸,心中纠结,却未再多言。 夜风呼啸,月光依然清冷,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似乎正奔向一个未知的旋涡。 中灯火骤亮,火光如昼,喧闹声冲破了夜的宁静。 ———— “女郎不见了!” “女郎,你去哪了!” “女郎!”“快找,快派人去通知皇后娘娘!” 几名侍女匆匆跑过宫道,手中的灯笼摇晃着,似乎连影子都慌乱了起来。护卫们执着火把四处搜寻,严密的宫墙内外,搜寻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打破了银辉笼罩下的寂静。 云浅被齐觉域带着跃上皇宫中的内宫墙时,听到突然响亮起来的骚乱声,回头看了一眼那片火光漫天的宫城,心中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这皇宫里的人,平时做事也不见这么利索,今天这么隐蔽了,却这般快就被发现了。 心中不满的情愫蔓了开来,她严重怀疑是这个世界的机制作用的,存着心不如她好过。 她转头看着揽着她的齐觉域,眉头蹙了起来。夜幕中,齐觉域一袭夜行衣融入深沉的黑暗,剪裁贴身的衣料勾勒出他劲瘦而结实的身形。 衣袖与衣襟边缘缀有隐隐的暗纹,在月光下偶尔泛起冷光,像是利刃寒芒,透着杀伐之气。他腰间束着一条细窄的黑皮带,挂着一只暗色的短匕匣,匣口雕刻繁复,虽低调却不失锋芒。长靴深色且无声,连动作间的摩擦声都被消弭殆尽。 第196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30 当他动作时,衣料微微振动,仿佛黑夜本身在波动,干净利落间却透出几分锋锐与孤傲。 他的眼神深邃而冷冽,眸中月光倒映,却仿佛透不进一丝情感,唯有云浅的倔强与冷意能让那目光泛起一瞬涟漪。 当他将云浅揽入怀中时,衣料的微凉触感透过她单薄的披帛传来,带着淡淡的药草气息,隐隐让人难以捉摸——像是战场上常见的隐忍,和一丝不曾显露的温柔。 “别动。”他低声道,语气虽冷,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保护意味。 云浅很清楚,若是就此离开,后果不堪设想,要想自己上牌桌,首先不能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给一个男人。先不说到时齐觉域会不会放过她,首先云后就不会放过她,她不能走。 “放我回去。” 她冷声道。 “死了这条心。”齐觉域依旧揽着她,看都没看她一眼,脚下步伐未停,目标明确地朝着宫外潜行。 云浅眯起眼睛,低语般道:“齐觉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会害了我?” “我只知道,”齐觉域冷冷一笑,侧眸瞥向她,“若再让你待在那个地方,真正害你的人,是别人。” 话音未落,远处的火光渐渐逼近,护卫们显然察觉了异常,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追来。云浅心念一动,突然趁齐觉域不备,用巧劲挣脱他的钳制,足尖轻点,飞身落到一处矮墙上。 “我不想做的事,任谁来了都无法强迫于我。”她转身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讥讽。 齐觉域眸光微凝,声音压低:“回去,是等着嫁给齐赫尧。” 话至此处,云浅冰冷的神色才终于有了些许松动,她偏过头去,再转过来时,一双水润的眼眸已然带上了些许真切的晶莹,悲痛的情愫被浮现在眼中。 “我的好法师,你早先就知道,那房中的香,有问题了,对不对。” 齐觉域面色不改,只是深深地望着她,没有言语。 云浅见状,轻笑了一声,“呵,也怪我傻,本该早先就明白你们都是群什么人。” “齐觉域,既然弃了我,又何必在此处说什么,来救我的玩笑话。” 云浅掀唇说着,眉目间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嫌恶,她早先就该想明白的,齐觉域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手眼在千秋寺通天,他只是想请君入瓮,至于她,在他心里,她又算是个什么玩意,他到底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嫁给齐赫尧算什么?不过让一切回到正轨上罢了。”云浅轻笑一声,笑意却冷如冰霜,抬眼看向齐觉域,语气中多了几分戏谑,“日后我不仅要嫁给他,还会入住东宫,与他朝夕相对。” 她顿了顿,目光如刀般划过齐觉域的脸,“或许再过几年,你还能看到我的子嗣继承大统。到时候,不管齐赫尧舜还在不在,我都会稳坐后位。” 云浅说着,像是故意加重了语调,露出一个淡漠的微笑,“或许那时,我自然就会原谅法师了。法师大可不必替我担忧。云浅再不济,也不至于嫁不出去,何况,我的夫婿不正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既然是本来就差不多的两个人,那嫁给谁,又有什么差别。” 她话锋一转,眉目间又添了几分不屑,缓缓收回目光,“齐觉域……既然当初弃了我,现在又何必假惺惺地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是怕我过得太好,还是后悔得太迟?”话毕,云浅没有再看他的脸色,袖摆一扬,轻巧地跃下墙头,正要往回走,却被齐觉域迅速拦住。 二人目光相对,云浅竟在齐觉域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几近克制不住的怒火,云浅眉目间露出一点脆弱的神态:“我的好法师,你非得拦我吗?” 话音未落,她骤然出手,身形如游龙般轻盈,招招狠厉,却又含着几分试探。齐觉域皱眉,侧身避开她的攻势,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一股大力将她拉近,钳制住她的左手,令她不得动弹。 两人四目相对,各怀心事,“你会武?”齐觉域低声道,语气中竟多了几分讶异,云浅身上还有这么多他不曾知晓的。柔弱的贵女是假的,那从前的话,还当真吗? 就在齐觉域怔愣这一瞬,云浅毫不啰嗦,抬起右手就往他胸口上击了一掌。 云浅并未回话,身形再度一转,落地时衣袂翻飞,脚尖轻点,径直朝着他的侧腰攻去。齐觉域迅速后退,却不愿下狠手反击,只在防守中寻找机会制住她。 云浅眼中寒意渐浓:“若是不能回去,我便会失去一切。” “那又如何?”齐觉域罕见地愣了一瞬,随即发出冷笑,目光中却闪过一抹复杂,“失去的东西,本就不值得留恋。” 他话虽如此,动作间却始终留有余地,每一次逼近,招式间的力道都被他刻意削弱。可云浅的攻势却愈发凌厉,衣袖翻飞之间,明明杀气腾腾,却又不见致命意图。 齐觉域渐渐察觉到她武功的不凡。她的身法轻盈如燕,招式间隐隐透着宫中秘传的凌厉手法,这让他一时难以将眼前的她,与他记忆中的那个在深闺娇养着的贵族女子重合起来。可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或许他本来就隐隐地知道,云浅没有她表面上展现的那般简单。 云浅未理会他的言语,目光锐利,伺机一掌逼向他的肩头,却在他侧身闪避时借力飞身跃起,往宫城方向疾行。 齐觉域目光一沉,眼中划过一丝挣扎与痛楚,却也不欲再追。 “你就这么急着回去送死?”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隐隐的怒意。 云浅此时已然走出一段距离,听到这话,在心中暗暗地回复着,“不是送死,而是留一线生机。只要我不想,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地死去,更何况,这场戏,才将将揭开帷幕。” 齐觉域,你骗我的,迟早要你还回来。 忽然远处的火光越发接近,隐隐传来护卫的呼喊声:“那边有人!快追!” 云浅目光一冷,再不迟疑,脚尖一点,借着屋檐翻跃而上,隐去自己的身影,并再次与他拉开距离。 第197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31 云浅目光一冷,再不迟疑,脚尖轻点,借着屋檐翻跃而上,隐去自己的身影,与齐觉域拉开了更远的距离。 远处的护卫举着火把越追越近,夜风席卷低空的薄云,月光透过云隙洒下微弱的光辉,将宫墙映得如冷铁铸就,锋锐而冰冷。火光摇曳中,传来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如雷鸣渐近,令人窒息。高墙之上,云浅身影如流云般掠过,仿佛随时会与夜色融为一体。 齐觉域站在原地,沉沉地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高墙之上。他的夜行衣随风微微摆动,仿佛夜色的一部分,黑暗里只余一双深邃的眼眸,藏着不为人知的情绪。清冷的月光为他刻下锋利的侧影,眉峰轻蹙,薄唇抿成一线。他按了按胸口,似在压抑某种翻涌的情绪,片刻后低嗤一声,声音里透着冷意和自嘲:“真是好得很。” 火光渐渐远去,风声却愈发凛冽,夹杂着冷冽的寒意,吹乱了齐觉域的发丝。他静立良久,似有些踌躇,但最终还是转身,消失在夜色的另一端。 而此时,云浅的身影已经隐没在宫墙后的阴影中。她不敢有丝毫停顿,脚下生风,穿梭在宫殿间的长廊与角楼之间。步履轻快如燕,裙裾翻飞如流云。她一身冰蓝色的裙装在夜色中犹如皎皎寒霜,月光映在肩上的白狐披帛上,薄纱飘动,显出几分纤瘦却倔强的身姿。 云浅屏息前行,耳边只余风声与自己的心跳声。眼角余光瞥见护卫的火光愈发逼近,她迅速隐入一处阁楼后的小巷,将身影藏在阴影深处。此处阴暗无光,仅有一株梅树的枝影映在地上,勾勒出斑驳的纹路。云浅靠着冰冷的墙壁,压低了急促的呼吸,指尖轻轻拂过披帛边缘,触感微凉,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方才与齐觉域交手的场景仍历历在目,记忆中的那双眼睛明明冷若寒星,却在偶然间露出些许她无法捉摸的复杂情绪。这种情绪令人心烦,却也让她无法忽视。 “齐觉域……”她低声呢喃,声音极轻,像是一声叹息,又似一种责备。她抬手,手指缓缓握紧,仿佛想抓住什么,却在下一瞬松开,任手心一片冰凉。 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裙,确认未露破绽后,云浅重新迈开脚步,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潜行。她的身影如水波般滑过宫墙角楼,直至隐入黑暗,再无踪迹。 这一夜,风声凛冽,似将整个宫城笼罩在一片无声的压抑中。而在这静夜深处,棋局已然暗自翻转。新的阵营浮现了出来,原本几近分崩离析的阵营复又整合了起来,变得紧密了。 —————— 另一边的千秋寺,寒风穿堂而过,古老的檀香弥漫在空气中,似乎在诉说这座佛门净地里久藏的秘密。齐觉域的痕迹早已不见,连他曾经留下的影子也被夜色吞没。 寺中僧侣安静地敛眉行礼,仿佛从未听闻任何关于他的踪迹,闭口不言。 月光如水,冷冷地洒在千秋寺的石阶上,将古老的浮雕映出清晰的纹路。云后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登上主殿前的高台,侍从们提着灯笼,火光晃动间将她的脸映得更加清冷威严。那双锐利的眼眸扫过千秋寺的每一寸土地,似乎想要将隐藏在黑暗中的蛛丝马迹一一剖开。 “就是这里?”云后停下脚步,目光定在一处幽深的角落,那里嵌在墙壁上的暗门,经过岁月的洗礼已显出斑驳的痕迹。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夜风穿过竹林,发出沙沙声响。 一名年长的太监上前,低声禀告:“娘娘,此处密道,乃当年太祖皇帝所设,用以通往寺外山林。齐觉域,极可能通过此地离开。” 云后的脸色未见变化,似冷冰的雕塑般深沉。她微微抬手,示意身旁的护卫打开密道。几名侍卫躬身应声,随即上前用力推开石门,一阵沉闷的声响后,黑暗的入口缓缓显现,仿佛张开了吞噬一切的巨口。 密道中透出阵阵寒意,光线被黑暗吞没,深不见底的石阶向下延伸。云后没有半点犹豫,抬脚踏入其中,火光在她的身后摇曳,将她高挑的身影拉长,显得愈发不可逼视。 “齐觉域……”她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冰冷和不屑,“你以为你能瞒过我吗?” 从前的想法在一夕之间快速地扭转了,那时她本想着念着他母妃的旧情,干脆扶他上位,他不肯承情时她就应该明白了,齐觉域绝对不止眼前的一个千秋寺的高僧佛子那么简单…… 可惜,亲手抚养他长大的住持已经圆寂了,想到这里,云后不禁轻蹙了蹙眉,略有些烦闷。 密道中的空气越发冰冷,潮湿的墙壁上渗出点点水迹,火把照亮的范围有限,深处依旧是一片死寂。云后缓缓而行,目光锐利如鹰,搜寻着每一处可能留下的痕迹。 “娘娘。”一名侍卫低声唤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紧张,他指向密道墙壁的一角,“这里有血迹。” 云后转头望去,果然在青石的缝隙间发现了暗红色的斑点,已然干涸,但仍清晰可见。她的眉微微皱起,语气冷冽:“继续搜,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 与此同时,密道外的千秋寺依旧寂静如常,月光倾洒在苍老的殿宇上,四周的竹林沙沙作响。云后站在密道深处,冷光映着她的眉眼,锐利而无情。她静静地注视着潮湿的石壁,似在等待某个预料中的答案。 侍卫们分散开,沿着密道的两端仔细搜寻,脚步声在封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一名机警的侍卫忽然顿住脚步,他的目光定格在前方的一块青石上,那块石头与周围的墙体略显不同,似乎经过了刻意的打磨。 “娘娘,这里有异常。”他低声禀报。 云后微微抬手,示意他继续探查。侍卫依言而行,小心翼翼地拨动石壁上的突起,伴随着一阵沉闷的石块移动声,又一条暗道赫然显现。 第198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32 这条通道比之前的更窄,里面隐隐透出一丝冷风,夹杂着林间的气息。 云后目光一凝,冷声道:“果然,他另有退路。” 千秋寺内,云后注视着深邃的密道,冷冷地开口:“齐觉域,你以为这一切都能瞒天过海吗?本宫倒要看看,最后输的人,会是谁。” 她回过头,对身旁的随从吩咐:“搜遍整个密道,若有机关,务必查清。一切可疑的行迹都要留下。” 随从们应声而去,火光渐渐分散,将狭窄的密道照得更加诡谲。云后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沉思片刻,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囡囡意外走了这么多年,她却一直没能替她报仇,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是。 这些年来,她四处弹拨敲打,政策高压,收敛权势,早已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不过那又如何,云后问心无愧,这权利还是得她拿着,大齐才有命走到今天。 什么君权神授,她不信,若是皇宫里那个天天纵情声色的废物是长生天选中的君,那凭什么不能是她,这样的想法,云后不止想过一次,可惜,她恐怕没命活到那时候了。 这些年来她操劳过度,只有两件事她还放不下心来,一就是她的女儿,当年囡囡走的时候,年纪还很小,小到皇帝不甚在意,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早夭的孩子,一个公主花费众多修建陵墓,是她不肯。 她做母亲的,定然是要将最好的都留给女儿的……二就是云家,她若一朝身死,无论上位的是谁,恐怕都会对云家进行清算,所以她才在早先找到了齐觉域,可他那时表现出的模样就是一副不关己事,清净自守的样子。 她直觉不信,可又的确没在他眼中看出几分对于权利的渴求来,于是本想作罢。可谁知道,云浅又将这事提了起来…… 密道中,冷风愈发刺骨,伴随着火把摇曳的微光,将墙壁上的纹路映衬得狰狞诡谲。云后的随从们不敢懈怠,在每一块石砖上摸索可能存在的机关,甚至连地面都不曾放过。他们的呼吸粗重,脚步声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愈发沉闷压抑。 随着时间的推移,密道的搜查陷入僵局,毫无所获的进展如同一根紧绷的弦,刺得云后心烦意乱。她站在密道出口处,寒风从竹林中刮来,拂动她的衣袍,也搅得她胸口愈发沉闷。 她忍不住去怀里揣摸出那块女儿生前挂在身上的小玉。这是一块小巧玲珑的玉佩,玉质温润,雕刻着一朵盛放的梨花。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玉佩的边缘,眼神复杂而深沉。 这块玉,是囡囡生前最爱之物。小小的囡囡总爱将它挂在颈间,摇摇晃晃地跑来跑去,生怕别人不注意她的“宝贝”。“母亲,梨花多漂亮呀!您看,它像不像雪堆起来的云?”她那时总是笑得天真烂漫,语气里满是孩童的骄傲。 云后的指尖顿了顿,眉眼间的冷意渐渐消散,被一抹难以言喻的悲伤取代。她将玉佩贴在掌心,仿佛能感受到女儿尚存的体温。那份柔软的触感,让她几近哽咽,却也让她咬紧牙关,将所有的情绪压回心底。 云后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手指抚过白玉的纹样,语气低沉而坚定:“囡囡,你看到了吗?为娘不会让那些人安然无恙地活下去。他们害你一命,我必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云后的女儿死的很惨,因呛了水,又年幼,不治而亡,一张玉雪可爱的小脸被水泡的肿胀,水流冷酷无情,又无人来救,随着时间的推移,失去了生气,甚至残留着挣扎的痕迹,衣物湿贴在肿胀的身体上,显得无助又绝望。 这些年来,每每想起女儿,云后的眼中总忍不住泛出泪光。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芒,然而这抹光芒迅速被疲惫与忧伤掩盖。囡囡的笑脸在她脑海中浮现,那是她这一生唯一的温暖与软肋。 她缓缓闭上眼,低声呢喃:“若是当年我更狠些,斩草除根,你是不是就不会……” 她的声音未尽,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攥紧,像是将所有的悲痛与不甘都压在了心底。 云后静静站在原地,任由冷风拂过面庞。她神情冷峻,目光却极为深邃,似在追忆,又似在沉思。她缓缓伸出手,触摸到石壁上的一处痕迹,那是细微的划痕,如同某人在仓促之间留下的记号。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侍卫的脚步声,火把微弱的光芒晃动,映在石墙上,仿佛鬼影般飘忽。侍卫恭敬地躬身,“殿下!有发现!” 云后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但她未急于开口,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带着令人无从揣测的威严。她抬手示意,语气冷硬:“带路。” 她迈步走近,脚步沉稳有力,手握权利的上位者不需要学那些娇柔的姿态,来博得男人的瞩目。 ———————— 她的目光落在案几上的文字。那是几张斑驳的帛书,年代久远,字迹却依然清晰。她低头细读,眉头渐渐皱起,心中的疑惑与不安愈发浓烈。 “齐觉域……”她的声音低不可闻,指尖微微颤抖,握紧了帛书,仿佛再用力些便能粉碎那些纸张上的隐秘真相。 “你究竟是谁?” 突而,领头侍卫在外踌躇良久,最后还是迈步行至云后附近,“启禀殿下,”领头侍卫躬身禀报道,“密室内发现了一具尸体,疑似……气绝未久。” 密室内寒气逼人,火把将墙壁映出斑驳的光影。云后缓缓迈步走向石床,目光凝聚在那具尸体上。年轻男子的脸色苍白,眼眶深陷,眉眼间似乎还残留着几分病弱的痕迹,死去不久的样子令整个空间都透着一股阴冷。 侍卫低声道:“殿下,此人气绝未久,身旁的药罐和棉被似是常年病重之人所有。” 云后站定,目光沉静如水,却带着锋利的冷意。她注视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猛然一震———— 第199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33 她有一种感觉,很奇怪,说不上来般,她总觉得面前这个死去的年轻人……可,怎么会,时隔多年,云后也有些记不分明,明明那天见到齐觉域时,她还有几分恍惚,现在想来,两人的确是有几分相像的。 云后端立在密室的一角,目光未曾离开那具尸体片刻。周围火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气息,四下寂静得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微响。她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摩挲着尸体旁的玉佩,太刻意了,有些。 这样一块印着皇家子嗣姓名的玉佩就放在此人身上…… 生性多疑如云后,此时一边觉得是齐觉域的阴谋,可心里的直觉却告诉她,或许,这才是真相。 脑中浮现出一幕幕往事。那张苍白而熟悉的脸,让她思绪翻涌,却始终无法理清。 她凝视那张面容,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眉眼之间,竟带着几分……故人的影子。这种感觉怪异至极,但却又挥之不去。 “怎么会这样……”她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抹迟疑。记忆深处模糊的影像逐渐清晰,那是多年以前的一个深秋,她匆匆走过长廊,眼角瞥见一个男孩站在沉寂的大殿里。那男孩的眉眼间竟有几分与眼前的死者相似,而那一日…… 她不敢再想下去。多年来她早已学会将不愿面对的事深藏心底,可此刻,那些记忆却如同锋利的刀刃,一次次割裂她的理智。 “叫国师来。”她猛然抬头,冷声命令。她好像突然想起了国师跟她说过的,齐觉域的命灯很微弱…… 侍卫领命离去,密室内重新陷入沉寂。云后靠近尸体一步,仔细观察着对方脸上的每一处细节。那日她第一次见到齐觉域时,的确感到几分恍惚,可当时她未曾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心绪不宁,或许是囡囡去世后自己看谁都容易生出联想。 可现在回想起来,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愈发强烈。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国师披着长袍匆匆而至。火光映照下,他面色略显疲惫,但依旧不失恭敬。他站在门口,朝云后一拜:“殿下。” 云后没有答话,而是抬手一指那具尸体,冷声道:“看着他,你可认得?” 他眉头轻轻皱起,像是要将眼前这一切的荒谬与不可思议强行装进心中的某个格子,却无论如何都理不出头绪。 眼中掠过一丝惊异,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沉思。他低垂着头,目光扫过尸体那双闭合的眼睛,滑过那如刀削般分明的眉骨,最终定格在那张唇线清晰的嘴上。 国师轻轻呼了一口气,抬起自己的手,仿佛在这枯朽的指节间寻找某种答案。他的拇指缓慢地轮流落在每一个指节上,动作极轻,仿佛连空气都因这细微的碰触而颤抖了几分。密室中的寂静如潮水般将所有人包裹起来,压抑得令人窒息。 “殿下,”他终于抬起头,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冷意。命灯……已经灭了。 低声道:“殿下,确是齐觉域无疑,此前老朽有关注他的命星,极为微弱,那时老朽以为是千秋寺庇佑着他,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说着,老人摇了摇头,似是在感慨自己此前的误判。 “你说什么?”云后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若是齐觉域,那那天来见本宫之人又是谁?” 国师的脸色瞬间凝重了几分,双手负于身后,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殿下,齐觉域的命灯确实一直极弱,这点您应当记得。老臣早年曾言,他恐有短命之相,但因他常年居于佛寺,似被某种力量庇护,命灯才未熄。如今看来,庇佑他的,不是上天,” 国师沉下眼帘,像是在整理措辞。他的手指微微抖动,藏于袖中的双拳却暗暗收紧。低沉的嗓音在密室中响起,如深潭涌动:“殿下,贫僧当年为齐觉域卜算命格时,曾察觉到他命中有一抹异相……那种感觉,就像一盏灯下燃着两股灯芯,彼此交缠,却又互相消耗。” 他抬起眼,目光复杂地扫过那具尸体:“早些年老朽在外勘察,不察宫中是由,直到前段时间,您问到老朽时,老朽才算了一遍当年公主落水之事,可时隔太久,老朽也忘了,齐觉域的命,也该尽了。因为他本就天命薄弱,与人世缘浅,才导致命灯暗弱,可如今看来,或许……他能活到今日,恐怕另有隐情。” 云后的手指微微攥紧,袖口的纹线在她指间拉紧成一道锐利的痕迹。她盯着尸体,仿佛想要从这张苍白的脸上剖析出更多答案。那眉眼间透出的熟悉感愈发让她心中不安,愤懑——不是仅仅的“相像”,而是一种刻入骨髓的隐隐印象,仿佛曾经无数次见过。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齐觉域时,他从千秋寺归来,身着素色僧衣,眉目如画,气质清冷而疏离。那时她确实恍惚了一瞬,觉得他像极了……像极了那年见过的孩子。可转瞬间,她将那股念头压了下去。 如今,这具尸体的出现,将那份记忆重新撕裂开来。 “齐觉域,”她咬着这个名字,眉间的冷意几乎化为实质,“如果这个人是真正的齐觉域,那么……千秋寺中的,又是谁?” 国师垂眸,低声道:“殿下,老朽有一种猜测,或许……千秋寺中的齐觉域,从一开始便是假的。” “假的?”云后冷笑了一声,笑意寒凉得令人发颤, “是假的。假的,真的已经死了。”云后的语气冷如寒冰,话语却掷地有声。她环视密室,冷冷开口,目光变得有些呆愣,苦苦追寻的,此时就在她面前,已然身殒,她想要赔给女儿的东西,终究是没了。 国师抬眸看了她一眼,迟疑片刻,低声道:“殿下,这其中蹊跷甚多,尤其是这尸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且死去不过数日,这点尤为值得深究。” 第200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34 云后没有回应,沉思良久后,低声道:“从前你说齐觉域命灯极弱,恐短命无疑,可如今我才明白,那盏命灯从未真正属于他,本就是别人小心吊起来的一盏,将灭未灭之灯,将死未死之人,气若游丝,为人所控,残存于世间。对吗?” “继续查。”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从千秋寺,到假齐觉域的来历,再到这具尸体的真实身份,一个细节都不准放过。” 国师站在一旁,见她大发雷霆,摇了摇头退下了。 退下时却多看了那具尸体一眼,眉宇间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他知道,这场棋局已经超出了任何人最初的预想,而这具尸体,无疑是揭开真相的第一把钥匙。 云后伫立在原地,目光凝重地落在那张苍白的面孔上。密室的火光明灭不定,将她眉眼间的阴郁映衬得愈发深邃。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迫,连随从们都不敢轻易呼吸。 “本宫倒要看看,谁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玩这样的把戏。”然而,就在这杀气腾腾的话语未落之时,云后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烈的闷痛,仿佛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了一般。 她脸色一变,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伸手欲扶住案几,却只堪堪碰到了一角。 下一瞬,她的身子竟不受控制地向后软倒,双眼一闭,失去了意识。 “娘娘!”云后身旁的清婵尖叫一声,第一个冲了上去,慌乱地扶住云后的身体。其他侍从也迅速围拢过来,个个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焦急,密室内顿时乱作一团。 “都不许急!忘了娘娘平日的教诲了吗?!”清音声音坚定,手指紧紧攥着云后的手腕,试图为她把脉。 幸好,云后只是暂时晕了过去,恐怕是心绪起伏过大导致的,清婵知道,小公主是娘娘心中一辈子的痛,现如今苦苦追寻的,似灰作烟灭,怎能不心痛。 “封锁千秋寺,不许将消息放出去,现在就启程回宫,一个个都把嘴看严实了!” 清婵厉声下令,无人敢不从。 周围的侍从噤若寒蝉,只能匆匆去准备软榻与药物,而密室中的火光,依旧冷冷映着那具尸体苍白的面孔,仿佛在无声嘲弄着这一切。 ———————— 云浅回到宫中后,原本准备入殿休息,却在脚步未停之时抬手命人将前去禀告云后的人追了回来,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什么话都不必说,安静待着即可。” 她挥了挥手,不再过问,只吩咐侍女安排软榻歇息。随后,便合衣躺下,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安然一夜无梦,似乎那千秋寺中突兀的紧张气氛从未影响她分毫。 次日清晨,云浅尚未完全从睡意中苏醒,便听得轻轻的脚步声靠近。春夕动作轻巧,未发出半点声响便已将窗帘拉开,让晨光透入,将整间屋子洒满了淡淡的金色光辉。她转身跪在榻前,低声说道:“小姐,娘娘回宫了,今日天刚亮便到了凤仪殿。” 云浅听罢,并未立刻回应,只微微坐起,倚靠在床沿,伸手端过一旁已温好的茶盏。春夕察言观色,继续道:“只是凤仪殿被守得很紧,任何人不得进出。奴婢路过时,连侍女们都守在外面,恐怕出事了。” 云浅端茶的动作一顿,低垂的睫毛微微一颤。她放下瓷盏,抬眸望向窗外,目光悠长而深邃,仿佛透过晨光看到了那些层叠的谜团。晨风拂过窗纱,将窗外的树影轻轻晃动,可这份宫廷的静谧却让她心中泛起丝丝涟漪。 “姑母?”她轻声呢喃,仿佛在问,又像自言自语,“千秋寺……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声音平静,眉头却微蹙,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春夕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听说娘娘是在千秋寺突然晕倒,似乎与寺中查出的某些事情有关。奴婢途经凤仪殿时,恰巧听到清婵姑姑吩咐底下人封锁消息,看那神色……像是发生了什么非同小可的大事。” 云浅沉吟片刻,眼神却未移开窗外。她隐约想起昨夜离开时千秋寺的气氛,那种无形的压抑与诡异的安静。再联想到云后突然回宫,事情绝不会简单到只是偶然。 “春夕,”云浅的声音依旧柔缓,却带着些许压低的威严,“这件事,不用再去打听了。若姑母的意思是让人闭口,我们便遵从便是。” 春夕闻言一愣,旋即低头应声:“是,小姐。” 待她转身退下后,云浅缓缓起身,走到窗前,静静看着晨光洒满庭院。暖阳照在她的脸上,淡去了几分夜间的冷意,却无法掩饰眉眼间深深的思索。 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齐觉域的眼神、寺中僧人的态度、以及那些未曾说出口的隐秘。如今又多了云后的异常,种种迹象让她无法将这串线索轻易割裂。 “千秋寺……云后……”她低声呢喃,眸光越发深沉。风拂过她的发鬓,耳边隐约似有檐下风铃叮当作响,那声调清冷而悠远,恰如她心中的疑问。 云浅紧了紧披在肩上的薄毯,目光微动。她明白,有些事情,她无法直接去问,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毕竟这次,她被家族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不过她并不担心,想到这里,云浅忍不住将视线落在自己的小腹上……目光也带上了几分柔意。 若是齐觉域继续这样,她不介意给孩子换个爹。他介不介意,那就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真相仿佛在不远处向她招手,只是披着重重迷雾,让她无法看清方向。 但有一点她十分确定——无论云后现在为何隐瞒,也无论千秋寺究竟发生了什么,她都不可能轻易放下这份疑惑。即使真相再遥远,也终将被揭开,而她,也势必要亲眼目睹那一刻的到来。 第201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35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洒入殿内,暖意融融,但云浅的眉头却始终微蹙,心底涌动着几分莫名的不安。 “宿主,齐赫尧快到王都了。”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仿佛平地一声雷,打破了殿内的平静。 云浅闻言,轻轻敛眸,手指在窗框上敲了敲,语气微冷:“怎的这般突然?连点消息都没有。他回来,是谁召的吗?” 话音落下,她顿了一下,自问自答,思绪迅速转动,随即自嘲一笑:“还能有谁呢?姑母前些日子才下诏要我做他的太子妃,如今急召他回来,恐怕就是为了这事吧。” 她的声音淡淡的,却透出几分无奈与讥诮。她向来明白,在这深宫之中,哪怕她这个身份表面风光无限,也不过是权谋的一枚棋子。姑母要改变心意,她还能如何? 就在这时,方才才退下的春夕又跑了进来,神色急切,开口说道:“女郎,皇后娘娘派人来传你过去。” 云浅眸光微动,并未言语。 见她不答,春夕更急了几分,“女郎,娘娘的随从已经到了门外,正在等您过去。” 云浅脸上的神色瞬间冷了几分。她转身坐回案边,端起手边的瓷盏,似笑非笑地说道:“走吧,别让姑母等久了。” 她站起身,随手拂了拂衣袖上的褶皱,转身向殿门外走去。 春夕连忙跟上,眼中藏着一抹担忧:“小姐,娘娘今早才急匆匆回宫,如今又急着召您过去,会不会与……” 云浅轻轻抬手,打断了她:“不必多想,姑母心里有什么打算,不是你我能轻易知道的。” 她步履稳健,气度从容,然而眸底却藏着一抹淡淡的防备。昨夜她离开千秋寺时,便察觉到那里的气氛异常,如今云后突然召见,显然不只是简单的问候。 方才她已经从系统的口中得知了云后昨夜晕倒的事宜,心中疑惑不减,正也迫切知道真相。 毕竟……系统这个坑货要她五百积分才肯告诉她昨晚发生了什么事……真是坐地起价。 宫中一片静谧,阳光洒在青石路上,映出她修长的身影。清晨的阳光不是很烈,洒在云浅身上,将她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薄纱如烟,轻覆在精致的锦缎上,显得清新而雅致。裙摆处绣着几朵娇嫩的杏花,细密的针脚勾勒出花瓣的层次,仿佛随时会随风飘落。 腰间一条浅白织锦带轻轻束起,勾勒出纤细的腰肢,恰到好处的盈盈一握,却不显拘束。裙袖宽大而轻盈,随着她每一次抬手微微摆动,如波光粼粼的湖面,柔美而灵动。 鹅黄色的衣衫衬得她肌肤如凝脂,眉目间的冷意也仿佛被这抹暖色所冲淡,添了几分温婉的气质。她乌黑的长发松松绾成一髻,只用一根素白的玉簪固定,几缕碎发自然垂落在耳边,随风轻扬,更增添了一丝随性与柔和。 显然是赶忙过去赴云后的召,并未多加修饰。 云浅快走到凤仪殿时,站在庭前,阳光穿过青翠的树影洒落在她肩头,她低眉凝思,鹅黄色的衣裙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像一朵静谧的云,既素净又不失光彩。她的一举一动,恰如春日拂过的和风,叫人不觉沉醉,却又难以看透她内心深处的波澜。 走至凤仪殿外,随从已经等候在门口,见到云浅立刻低头恭迎:“云小姐,娘娘在内殿候着您。” 云浅面色平静,轻轻点头,抬脚迈入殿内。 凤仪殿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云浅进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她目光扫过四周,看到云后半倚在榻上,面色苍白的吓人。不过这也与云后平日里的形象有关,毕竟比之先前的模样来说,现在的她……触目惊心,眉目间透着一丝让人难以揣摩的深沉。 “浅儿来了。”云浅还未行礼,就听云后的声音有些虚弱,但依然保持着惯有的威仪。 “姑母唤我来,可是有什么事?”云浅微微行礼,声音不卑不亢,语气中透着一丝试探。 云后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云浅,似乎在她的脸上寻找着什么。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浅儿,你前些日子待在千秋寺时,可曾察觉到什么异样?” 云浅微微一怔,眉心微蹙:“回姑母,千秋寺有时的确有些气氛异样,但侄女并未深究。” “嗯。”云后垂下眼眸,手指轻轻摩挲着掌中的玉扳指,语气低沉,“千秋寺确实出了些事,甚至……牵连到了你。” 云浅心中一动,但面上依然平静如水:“侄女愚钝,不知姑母所指为何?” 云后抬眼看向她,目光中隐隐透着几分复杂:“今日召你来,只想提醒你,千秋寺之事,你不要插手,也不要多问。你只需记住,宫中有些风波,只要姑母还没死,就会为你铺平大道,你只需乖乖听话就是。” 云浅垂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云后这是怎的了?这样急迫,难道大限将至?不能吧,上一辈子都还多撑了几年。不过……云后的话听似关切,但她分明感到其中的隐秘与警告,这样被安排好的日子,真的能带领云家继续走下去吗,云浅心中泛起了疑问。 “是,侄女谨记。”云浅低声应道,心中疑问不减,云后好像什么都不肯让她知道。 云后见她应下,面色稍稍缓和了些,挥了挥手:“你回去吧,好好歇着,其他的事情,不必理会。” 云浅起身,却没有告退,她定定地看着云后突然变得苍白的面颊,眼中泛着小辈孺慕的水光,“姑母,您,这是怎的了,明明浅儿只是一日未见您,您怎就变得这般消瘦……”话至此处,云浅适时地掉下了一滴泪,恰到好处的心疼与难过被她拿捏的无可挑剔。 云后看着他,那双一向凌厉,说一不二的凤眼,此时也不由红了一角。她一瞬不停地看着面前的侄女,招招手叫她走近些。 第202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36 “如果囡囡活到今日,恐怕也已经长到浅儿的肩膀这么高了……” 云后靠坐在床榻上,一身素色中衣衬得她愈发清减,面庞苍白如纸,仿佛仅靠一口气强撑着精神般。她一向高耸的云髻也未梳起,几缕乱发散落在肩侧,使她平日威严的气场少了几分压迫,多了几分为人母亲的温柔光芒。 她抬眼看向云浅时,目光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有疼惜,有警告,更有难掩的疲倦与隐忧。那双凌厉的凤眼,因虚弱而显得湿润了些,眼角微微泛红,却依旧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她的手腕瘦得连青筋都隐约可见,指尖抚在膝上的薄被边缘,微微颤动,仿佛连话语都要费尽力气才能说出。 “浅儿,你还记得囡囡吗,她从前最喜欢跟你玩在一处了,她那时还太小,听到你跟她讲骑马,讲射箭的有趣事,喜欢极了,回来跟我闹着要同你一起去,我看着她哭花了的小脸,心里又疼惜,又生气。她才那么小,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叫我……” 云后眼里的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这些年来,她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过,可只有一件,就是关于女儿的事。云浅听着,眼里的泪光莹莹,她也做过母亲,自然明白这样的痛。 特别是,只此一个的。 她没有别的,更多的孩子了,除了她的囡囡。 她抓着那么多的权利,却没有护住她的孩子,叫她怎能不痛。 “姑母……” “浅儿,你不要怨姑母。这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公,我想为你找到一条最好走的路,找错了,不想竟是豺狼虎豹,你聪慧不假,可要你去跟那么一大帮子人斗……不行的。” “我叫太子, “姑母叫他回京了,待他一回京,你们便成亲。” 讲到这里,云后突然地激动了一下,紧抓着云浅的手。 “浅儿,你听姑母说,姑母看得出来,齐赫尧虽野心不小,却对你有心,这点不假。你大可好好利用这点,去争取你想要的。可你要记住,男人给的情和爱随时都可以收回,只有权力,是可以被牢牢地握在手中的东西,能够为你所用。你学作姑母也可,走你自己的路也可,只你要记住一点,切莫将路给走窄了。” 云浅走出凤仪殿时,心头久违地有些许沉重,姑母好像在一夕之间,被人抽掉了精神,从前掩盖的,逃避的,忽剌剌披露在云后的面前,叫她防不胜防。 人的精气神在一夕之间就倾倒了,大抵也是如此吧。其实方才服侍云后睡下时,云浅有想过要不要给云后喂下那颗绵延她寿命的药,可她最后还是犹豫了。药都拿到了手边,却不知道这样的生命,对云后来说,是不是一种残忍,一种折磨。 云浅还是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像被一团迷雾笼罩着。就在她心绪纷乱的时候,凤仪殿门口却来了不速之客。 是大齐的长公主,当今皇帝的胞姐,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弟,尊贵无匹的身份。 齐楚华高昂着她骄傲的头颅,目空一切般的姿态不难叫人看出她的轻蔑。 齐长公主身着一袭绛紫色长裙,裙身以丝绸织成,光滑如水,华贵无双。裙摆处绣满了金线勾勒的祥云纹样,层叠交错,精致得仿佛将日月星辰尽数收拢。袖口宽大而飘逸,内衬是素白的绢纱,随风轻扬时,隐约露出她腕间的一只金凤镯,凤头昂扬,镶嵌的红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她的腰间系着一条同色腰带,带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用珍珠与玛瑙镶嵌点缀,衬得她的腰身愈发纤细曼妙。长裙外披着一件薄薄的披风,以金线刺绣出精美的龙鳞纹,象征着她尊贵的皇族身份。披风下摆垂落到地,行走间微微摆动,带着一股威严与从容。 发髻高高梳起,用一只点翠金步摇固定,步摇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仿佛也在为她的气势助阵。头上点缀着几朵精巧的珠花,每一朵都镶嵌着一颗价值连城的宝石,夺目而不显俗艳,反而增添了几分贵气。 她足蹬一双绣满金线的缎面履鞋,鞋头略尖,边角处隐隐透着白玉的流光。每一步都走得不急不缓,却自带一股威压。云浅看到来人,率先低头行礼,心里已有了计较,然而,当齐楚华站定在她面前时,她无意间瞥见了另一双鞋的存在——那双鞋秀丽中透着几分活泼,显然并不属于长公主齐楚华。 “这位是?” 云浅直觉她们来者不善,忙问系统另一人的身份。 “她小女儿,魏若婵,比你年纪小些,十五十六岁的样子,脾气是出了名的大,你先前与她有过交往,不过都不是什么好交往,她斗嘴斗不过你,每每气的要拿她那根长鞭抽你,是齐赫尧拦在她面前,不让她动手。” 听到这话,云浅心中冷笑一声,这些王公贵族,仗着自己身份高贵,可不把别人的命当命来看。 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视线在那双小巧鞋面上停留了一瞬,随后抬起头,露出一副淡淡的笑容。 “见过长公主,见过郡主。”她语调从容,仿佛面前并没有潜藏的敌意,反而是久别重逢的旧识一般。 魏若婵抬起下巴,冷哼一声,目光像刀子似的在云浅身上剐了一圈,才不耐烦地说道:“装得倒是大方。” 齐楚华却轻轻抬了抬手,制止了魏若婵的挑衅,目光带着探究和几分隐约的压迫,落在云浅身上:“云家女郎,几年不见,气度倒是长进了不少。” 云浅微微一笑,语气柔和:“托长公主的福。” 齐楚华微眯了眯眼,对她这只拦路虎感到有些不悦。凤仪殿与千秋寺便出了动静,那云嫖还以为能掩人耳目,瞒天过海呢,殊不知太医署里有她的人……不过她这侄女倒是能装得不动声色。 魏若婵见母亲未发作,倒有些按捺不住,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是表哥的未婚妻,按理来说,本轮不上你。” 第203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37 抱歉,云浅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她疑惑的不行,这小女郎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她怎么听不大懂? 皇家是什么很尊贵的玩意吗,受百姓供养的一群不干实事的人,沾着祖上的血液在这里耀武扬威,要不说这种封建时代必须得亡呢,这一代接着一代不知道养了一群什么人出来。 “郡主玩笑了。”云浅微微垂眸,语气平静得滴水不漏,“云家世代簪缨,虽是没落了,倒也不至如郡主口中这般不堪。” 她一句话带过,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迎合,滴水不漏地化解了魏若婵的刺头,却让齐楚华眼底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长公主冷眼看着云浅拦在凤仪殿的门前,眉梢微挑,语气中带着几分凌厉:“云浅,本宫不过是想进去看看你的姑母,你竟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云浅稳稳站在原地,神色如常,语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持:“长公主恕罪,姑母刚刚歇下,凤仪殿内已经下了命令,谁都不得入内。云浅不过是奉命行事,请长公主见谅。” 齐楚华闻言,面上的冷意加深,目光中隐隐有怒意。她垂眸看了看一旁的魏若婵,眼神示意。魏若婵立刻会意,拔高声音冷笑道:“从前总想找云女郎切磋,表哥总是拦着,没这机会。择日不如撞日,本郡主新得了一根鞭子,不如……就今天吧。” 话音刚落,魏若婵抬手便抽出腰间的长鞭。那鞭子通体漆黑,仔细看里面有紫色的光泽,尾端系着一片银色的铁刃,寒光凛凛,令人胆寒。她手腕一抖,长鞭凌空划出一道冷厉的弧线,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袭云浅。 鞭影如蛇,势道凌厉,带着她少年心性的不屑与怒气。魏若婵动作快如疾风,脚步微错,便已欺近云浅三步之内,鞭尾卷起风声呼啸,显然用了十足的力道。 云浅眸光微冷,却没有退让半分。就在鞭尾即将落到她身前时,她脚下轻点,身形一闪,如一片流云般避过了鞭影。随后,她反手一挥,指尖已然扣住了鞭尾的铁刃。 魏若婵眼神一凛,不想她会这般“鲁莽”,空手接过她的鞭刃,顷刻,云浅的手掌处就渗出了血来,殷红一片,惊的魏若婵愣了一瞬。 铁刃寒凉刺骨,却被云浅轻巧地甩向一旁。即使已然受了伤,云浅面上依旧平静,似是伤不在她身般。 魏若婵一愣,尚未反应过来,便见云浅顺势一转身,已贴近她身侧。云浅手肘轻撞向她持鞭的手腕,魏若婵只觉一阵酥麻,鞭子差点脱手而出。她正想破口大骂,毕竟她在“比武切磋”一事上向来如此,只许她打别人的分,不许别人动她分毫。 不等魏若婵出声,云浅脚下轻点,转身将她的攻势化作虚无。随后,只见她手掌翻转,扣住魏若婵的手臂,用巧力将她向后一送。魏若婵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南华郡主,承让。您的鞭法凌厉,但出招太过急躁,破绽颇多。可切莫再动手了,否则……我一个失手,可不好向长公主交代。”云浅轻拍了拍衣袖,语气平静如水,却透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笃定,说着,一边还往齐楚华那边递了一眼,带着笑意,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魏若婵满脸涨红,气得直咬牙,却不敢再轻举妄动。她抬头望向齐楚华,带着几分不甘:“母亲——” 齐楚华冷眼看着这一幕,目光在云浅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这话说的是,若婵年纪还轻,不懂事,今后本宫定会严加管教的。” “那就,多谢长公主了。”云浅微微欠身,面上云淡风轻,眼睛里那一丝丝不容忽视的轻讽叫人抓狂,只是她语气依旧恭敬,仿佛方才的动手之事从未发生一般。 云浅正想请人离开,突然一道尖细的嗓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太子殿下到!” 云浅转头看向来人,不由一愣,两人长得,还真是相像啊。如果齐赫尧的身份确凿,那是不是就能说明齐觉域的身份也是真的……云浅摇了摇头,提醒自己不要乱想,有时候想岔了,就不太妙了。 齐赫尧急步走上前来,早先前他就听到侍从跟他禀告说,凤仪殿前发生了争执,大长公主和她的女儿南华郡主跟云浅呛上了,现如今诏书已发,谁人不知云浅是东宫的人,不止齐赫尧急,他底下的人也都跟着他一起急,生怕云浅被那脾气暴躁的小郡主给欺负了。 大齐是从马背上打出来的天下,京中贵女大都能骑骏马,能挽长弓,可遇上这位身家这么硬的,谁不是劝自己忍忍就过去了。可偏偏他们东宫这位,不是个能吃亏的,哪怕太子在前,也是如此,这两人对上,岂有那位太子妃好果子吃? 徐胜很早就跟着太子了,他自刚才一路上这心就没停过闹腾,扑通扑通地直跳,他是生怕出点什么事,平日里有太子拦在前面,这郡主再不情愿也得住手,可今日万一太子没赶到呢,万一这不长眼的鞭子给他们太子妃脸上刮到蹭到一下,可怎么得了,叫他们太子得心疼成什么样啊。 徐胜一边想着,一边忙追着齐赫尧跑,直到赶到了离凤仪殿前还有些距离的前庭处,齐赫尧才终于放慢了脚步,徐胜还没来得及疑惑太子怎么停了,眼前的一幕就险些让他惊掉了下巴。 只见他们太子妃右手直接生生地接下了郡主那满是刺铁的鞭刃,殷红的血刺眼,徐胜失声,险些想尖叫一声,却又在下一刻目睹了眼前场面的变幻。 这这这……徐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回过神来太子殿下已跑远了,他这才忙不迭地拔腿追起来…… 第204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38 齐赫尧回来了,云浅回归了她的老本行——演员。 只见女子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随后就立马低下头去向他行了一个端正的礼,挑不出一点错来,只是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一点痛楚和脆弱的倔强是恰到好处的分量。 只要有心,就不难看见,眼睛是有情人之间交流的第一道桥梁。心上人的喜、怒、哀、乐、恐、贪、嗔、痴、怨,皆是分明,齐赫尧敛下神色,目光落在她受伤的那只手上,只见下一瞬,云浅就不自在地收拢了些,似是不想让他看到。 只一下,齐赫尧眼里的痛更多了几分,一时间全然忽视了一旁站着的长公主和她的女儿。直到齐楚华开口打圆场,“太子回来了。” 面上的慈润笑意让云浅看的心惊,虽然人见多了,但是看到这种笑面人还是不由心里想笑,这时候想起来不能得罪了。 “问姑姑好,孤刚从兰城赶回,有失远迎。” “这是哪里的话,太子经武纬文,韬略纵横,是大齐之福。今日本宫带你表妹来一同拜见皇后,不想……你这位太子妃,一直拦着,本宫倒是不知,这是何意了?”齐楚华夹枪带棒的话音尽显奚落,不想她话音刚落,齐赫尧还未回复。 云浅掀唇,脸上带笑,美丽的面庞透着几分危险的神秘,与一丝难以捉摸的轻哂,“长公主此言差矣。” 齐楚华直直地对上了云浅的眼睛,见她全然不惧,心中不屑,“哦?那你倒是说说,本宫哪里说错了?” “长公主是皇帝胞姐,身份自然尊贵,可……帝后被尊为至尊,长公主想见云后,本无可指摘,可……长公主一无事先求告,二没有得到皇后娘娘的许可,则不能称之为拜见……” 话至此处,云浅抬起头来平视着齐楚华,两人身量相似,高挑骄矜,气势上打了个平手。齐楚华见她如此妄为,心下本就不满,简直想叫她住嘴,她语速不疾不徐,却每字每句都像一记重锤,直击要害,“既然如此,当称之为求见。既是求见,理当由人通禀,待得皇后娘娘允准,方可入内。 云浅话音刚落,就听到面前女人爆发出的一声怒喝,“你!简直放肆!你也配来教训本宫了?!礼法何在。” 云浅俯首深深一拜,不卑不亢,叫人挑不出差错,诚然,云浅知道,就光她现在的品级和身份来论,自然是不及皇帝的姐妹的,更何况是这样备受宠爱,又得了婚姻政治好处的长公主。 “云浅惶恐,岂敢教训长公主,只是宫规礼制不可废,云浅不过循规行事罢了。” 可云浅知道,她是云后的侄女,这点总归是有些不同的,云后只要还在一天,长公主就不可能真拿她开涮。 眼见的两拨人剑拔弩张,齐赫尧连忙出声调停,心下头疼,云浅也忒不肯相让了些,不过他转瞬想到云浅受伤的手,心里那一点不满也消了下去,“姑姑,今日事忙,孤还有要事处理,就不送了。” 说完,齐赫尧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掠过了齐楚华和魏若婵,牵起了云浅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大步迈起,就向凤仪殿的内殿走去。 留下齐楚华和她女儿站在原地,气的胸膛不受控制地起伏,这位太子从前在人前向来是对谁都礼遇有加的,做事滴水不漏,今日为了她云家的女儿,还真是不管不顾了。不过她还真的拿齐赫尧没办法,云浅也就算了,再怎么说,她也能治她,可太子不同,他事事面面俱到,无论是在礼制上,还是在权势上,她这个长公主,都越不过太子去。 “母亲,我真想把巴掌伸到她的脸上去。” 齐楚华气还未消,就又听到女儿的这番牢骚,气的她够呛,“够了!你也是,没在云浅那得到一点好。好了,今日就先算了,有人护着她,待她哪天再来这么一出,本宫可就不容她再把持着朝政了,真是乱了天了,当今的圣人还在呢!” ———————— 另一边,齐赫尧紧紧地牵着云浅的手,任她使劲想挣开来,也无用,其实云浅哪里是真的挣不开,不过这种事情,天知地知系统知即可。 “太子殿下,你我还未成婚,如此行径,怕是不妥。” 云浅冷冷地开口,平静的语调里仿佛没有情愫,可落在齐赫尧耳中就极为不同,浅浅这意思,不就也承认和接受了婚事吗? 幸好,他递交了请求赐婚的封呈,幸好……他嘴上染上一丝笑意。 “浅浅,我大齐向来民风开放,你也说了,你我是不日就要成婚的,我牵你的手,无人敢置喙。” 两人行至回廊,微风拂动朱红色的廊柱,四周静谧无声,唯有云浅的脚步声忽然停了下来。云浅佯作闹脾气停下,不肯再被他牵着手走。齐赫尧见了,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回过神来,却也不恼。 想想她方才活活地受了南华的一鞭子,心下不忍,只觉得是自己无用,才让她这样受欺负。顿时一阵心疼袭上心头。他自责地闭了闭眼,缓缓上前一步,柔声说道: “浅浅,你跟着我,受苦了,今后,定不会再叫你受苦了。” 云浅偏过头去,一副还是不愿看他的模样,齐赫尧声音带着些沙哑的哽咽,本以为云浅还在生他的气,却在下一瞬听到了女子抑制不住的啜泣声,他不由一愣。 等他凑了过去时,只能见到云浅的一双泛着水光的泪眼,两人此时挨的很近,云浅可以很清晰地看见齐赫尧的眼睛,云浅紧闭了下眼睛,表面上是不想看见他,实际上……也确实是不想看见他。 天知道,她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实在无法正视这个男人,可齐赫尧不知道她的想法,凑她凑的越发近了,“原谅孤,好吗?” 郎才女貌,很是登对,后来……只见他眼中含痛地牵起云浅受伤的那只手,这才发现,伤口很深,面上出的血已然干涸了。 就像她们之间……早已被消磨掉的感情一样。 第205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39 等当事人回过神来了,发现了,想再弥补时,那伤口早已经被自己舔舐好了,结上一层厚厚的痂了。任他再如何深情,如何装出心疼的模样来,云浅都只觉得可笑。 云浅一动不动,任齐赫尧高声呼着太医,心中冷笑,齐赫尧,这就是你的爱吗。 男人小心翼翼地端详着云浅的伤口,云浅也不去挣,只是任他这般看着。齐赫尧尝试从喉咙里挤出些宽慰的话来,却终究是只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可这副亲密的姿态终究是被外人给瞧见了,还有……远远立在阁楼里的那人。 云浅本能地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来,她耳朵微动,明明一切都是如常……就在她准备放下戒备时,庭院的风忽然大作不止,忽剌剌地刮过来,吹得后院中的华树随之飘摇,像是孩子们爱玩的不倒翁般,好像在嘲弄着这对璧人。 “怎么回事?” 云浅直觉不对劲,问着系统。她险些被风吹来的沙子迷了眼睛,急忙抬手遮挡,而齐赫尧见状,连忙转身为云浅挡住风口。 “宿主,气运之子他好像,生气了。” 系统此言一出,云浅恨不得一拍大腿,她说呢,哪来的这么多怪异的感觉,原来是旧情人找上门来了。 想到这里,云浅的坏心思涌了上来,只见原本还只顾为自己遮挡大风的女郎,忽地偏过身子去寻觅齐赫尧的胸膛。 齐赫尧显而易见地愣了一下,“浅浅?”齐赫尧声音里透着惊讶,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 云浅微微歪身,十分自然地将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胸膛上。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齐赫尧的心跳猛地一顿,而后又急促地跳动起来。 “风太大了……”她冷冷说着,好像不掺杂什么情欲。 齐赫尧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中满是柔情,连嘴角的笑意都止不住地上扬。他小心翼翼地抬手,环住云浅的背,像是在珍惜一件易碎的珍宝。 这姿态,比方才的“亲密”更进一步,甚至已经到了挨挨贴贴的地步。云浅半垂着眼帘,像是避风似的靠在他怀里,实际上眼中却藏着几分掩不住的戏谑与冷意。 “不怕,不怕。咱们快些进殿里去吧。”齐赫尧轻声安慰,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然而,云浅却注意到周围气氛的微妙变化——风瞬间就变小了,没了方才张牙舞爪的模样。云浅本想顺势退开,不想齐赫尧早先一步伸手去环住了她的背。 这下好了,云浅也不好挣开了。不过她只愣怔了一瞬,心里就又忍不住开始偷笑,“系统,你说你们气运之子有没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 “齐觉域气得脸通红。” 待一离开此处,到了内室,云浅就飞也快地推开了齐赫尧,男人一时不解,歪头看着云浅,不想却看到了女子红了半边的耳根,随即明白过来,这下彻底落了心,以为云浅定然已经原谅了他,他就说,云浅不可能一夕之间就对他没了情意。 ———————— 云后还在休憩着,太医院的人团团地围在偏殿,一小拨人是为着云后这突如其来的病,另一拨,则是为着这位未来的太子妃,她手上的那道伤口。 其实本也只需一两位熟练掌握清创包扎的医师来即可,谁曾想太子殿下派来的人将那伤说的多么严重,让一群太医大眼瞪小眼,只以为这位云家的女郎被郡主伤的起不了身了。 这才急忙提起药箱,拎着一堆医治外伤的药物就奔了过来,谁曾想,这伤在身上的人,倒是镇静的不行,处理的时候也不见她呼痛…… 一位年长的医师动作极其谨慎,像是在对待某件易碎的瓷器,生怕一个失手便惹来太子殿下的责罚。他一边小心包扎,一边抬眼偷瞄齐赫尧——太子那紧皱的眉头可一点没松开过,沉沉的目光盯着他们的动作,看得人背后发凉。 生怕这女郎呼一声痛出来,他们就要被呵斥了。现如今看着没什么大碍,都给太子急成这样,这要是真伤到哪了,可还得了。 如果云浅知道他们的想法,十八个无语的句号可能会瞬地出现在她的脑袋上,毕竟……果不其然,男人天生是男人的同盟,这种装装样子的面子功夫,也就是他们会感激涕零的不行。 其实云浅现而今最关心的是云后的身体状况,她原本还没那么关切,毕竟根据上辈子的经验来讲,云后的寿命还未尽,不至于…… 可她方才目睹了那一帮太医商讨的样子,一个个胡子都白了的家伙皱着眉头,谁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这焉能让她不急? 凤仪殿的偏殿此时安静得有些过头,轻风透过窗缝吹动纱帐,隐隐带来几分凉意,却丝毫未能打破屋内的凝重气氛。几名太医围在一旁,面色不安,低声商讨着,谁也不敢擅自下定论。这般情形,让云浅看得心焦不已,脑中闪过种种可能,却都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 “云后的寿命不该到头啊,” 云浅心中默念着,眉头紧锁。即便她再怎么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多想,可那些太医们皱着眉、反复探诊的样子,实在难以让人心安。 “都下去吧。” 在太医第三次跟云浅叮嘱注意修养,勿沾水,勿食发物等事项时,云浅出声打断了他。 那太医抬眼请示了一下齐赫尧,见齐赫尧挥手,他这才应允退了下去。 此时殿内就剩下云浅和齐赫尧,外加那一群为着云后的病商讨着的太医们。 “系统,云后现在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宿主,数据波动异常,我也无法得知详细情况。不过若是有积分使用的话,我可以拿着东西去主神空间要求查明原因。” 听到这样的回复,云浅忍不住拧了拧眉,她还不想云后死,可若是使用延年益寿丹直接给云后增加十年的寿命……又太,她看得出来,云后方才跟她交付的话,已是带着托付,叮嘱的意思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在云浅脑中倏地冒出了这句话时,她又飞快地否定了自己。 第206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40 不,不行。如果云后真的就在此刻薨逝了,那对于云家的打击将是巨大的,她还没上位,齐赫尧也是。 “系统,你这里有没有挂能用的。” “宿主,你是想要那种能够让云后恢复身体健康,维持一段时间稳健的东西吗?” “…是” 随着时间的过去,齐赫尧见云浅似乎一直沉浸在思索之中,心中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言,亦或是去打搅她。 其实,对于云后现在的状况,齐赫尧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一方面,他也需要云后的帮助,另一方面……若是云后现在就出了差错,虽是无异断他一臂,却也在某种程度上,能让他早日执掌大权。 毕竟……以他现在在朝中的威望和手段,是无可置疑的下一位掌权者,至于父皇……齐赫尧心中冷笑一声,那个为着一个女人就将自己作废的男人,让他退位,轻而易举。 “浅浅,你也不必过分忧心了,母后还年轻,她向来身子骨强健,不会有事的。” “殿下,姑母有恙,我这个做侄女的也帮不上什么忙,自请去西山池畔为姑母祈福,您素来繁忙,恐怕无暇顾及,但烦请您准许臣女的请求。” 只见云浅掀唇说着,齐赫尧乍然听完,疑惑地拧眉,这是为何?难道……浅浅心中气还未消,不想与他成婚吗。 毕竟……云后先前在信中写过,待他一回来,她就会为他们择一个良辰完婚。可现如今…… 云浅俯身蹲下,心中已然有了计较,西山池畔有佛音,众人不会怀疑,她去那是要去取一件圣物。 她们大齐人家喻户晓的天珠,云后是有一串的,那一串是早在幼时便许下的。已然故去的高僧曾对云家的长辈亲口说过,云后有佛缘,若是送入佛观研习,可得家族康泰。 可那时云家的人不舍得将云后给送到那样的地方去,受清修之苦,再加上云家已然没落,没人会以为光靠把孩子送过去就能解决家族在政坛上的失利。 于是后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云家没有人会在起先就想着妄图靠家中的女郎来供奉,又或者说,没有男子会相信,仅仅光凭送出一个女儿家就能让家族光复起来。 所有起初所有人都没想到,云后靠着自己让云家一度成为皇权最为倚重的世家。 而这天珠,就是云家人当初替云后捐的一个门槛,算作是抵消云后没有去佛寺清修的债。这些年来一直是没传出什么消息来,众人也都不大记得了。 而云后为何身体突然受不住,也跟这个有关。天珠是云后的一个代替,是受过血盟的,又在佛前供奉多年,早已有了灵性。 一个是有人对那天珠动了手脚,这是毋庸置疑的,另一个则是云后自己受了刺激,心死如灯灭。 便很难再通过寻常的法子来医治了……这也是方才在她强烈要求系统去追查之下,又花了她两百积分,才终于查清了真相,并且得来的方法。不可谓容易……云浅下定了决心,就是齐赫尧不应允,她也有法子跑出去。 她不是什么被娇养在闺中,待嫁的女儿家,她自有她要去做的事。 现在的皇帝,死后会被赠予神宗的庙号,尽管他现在还没死,但云浅已然知道,这样的一个庙号,看似有褒义,实则为贬。 但其实早先时候的皇帝并不昏庸,他还曾经是个励精图治的年轻人,后来……云浅也不知道这中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现在的皇帝,也就是后来的神宗,变成了这样。 不过总而言之,云后起初接过的摊子就是一个看似强大实则腐败的大齐。 云浅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她站在殿外,紧握着袖中的小瓶子,深吸一口气。眼下,云后的性命悬于一线,而她不能坐视不管。 尽管她的举动不一定能够改变局面,但她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云后突然倒下,云家倾颓。 齐赫尧没有当即答应她的请求,只是说先去询问一下太医目前的状况……云浅知道,他在权衡… 云浅的目光投向殿内,透过重重帘幕,能隐约看到齐赫尧背对她的身影。 他此刻正在与太医们低声交谈,神色冷峻。齐赫尧,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男人,内心究竟藏着多少秘密?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太多。对她来说,这不过是一场暂时的合作罢了。 “系统,天珠现在具体在哪?”云浅在脑海中迅速问道,她需要精确的信息以制定行动计划。 【宿主,天珠确实在西山池畔佛观的藏经阁内,但它被封存多年,需特殊方法才能取出。】系统的声音弱弱的,透着几分难办的意味。 “特殊方法?”云浅挑眉,“你倒是说清楚,别卖关子。” 【具体情况得到了西山池畔看到天珠才能知道。】 云浅闻言,不禁暗自叹息。果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云后的血契天珠,她并不确定现在藏在哪里,而她自己的身份虽然勉强合格,但供奉仪式中涉及的步骤和规矩,稍有差错便可能引来更大的麻烦。 她必须仔细谋划,不容半点闪失。 “现如今母后病情未定,浅浅,你真的要离开京城去祈福?” 云浅神色如常,微微颔首:“殿下,佛前祈愿乃是诚心之事,臣女确实不忍见姑母受苦。若是能有所帮助,臣女愿尽己力。” 齐赫尧眯了眯眼,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似乎仍有些不信,没有言语。 “殿下,我不在此处,请求您务必照顾好母后。”云浅抬起她那双水眸,不忍地看着齐赫尧。 男人看见她的眼睛,原本想脱口而出的“那是自然”就兀自飞走了般,再讲不出来。 “孤会担心,若孤有空,自然会陪你一同去,可现在朝中正是需要孤的时候,浅浅我…” 齐赫尧话还未尽,就想伸手上前一步,不想云浅登时俯身一拜,“能得殿下如此爱护,是云浅之幸, 第207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41 只是臣女自幼受姑母照拂,不敢忘。姑母对于臣女来说,意义非凡。臣女也想在姑母的见证下,嫁与太子殿下作东宫妇,若是姑母有事……臣女也定不会放过自己。” 话落,云浅掷地有声,一字一句都带着坚决。 “既如此,孤自会为你安排人手护送你前去。浅浅,你早些动身罢,早日……回来。” 云浅微微一福,嘴角扬起了笑容,目光含泪,看着她满是信赖和感激地望着自己,齐赫尧的疑虑,也一并消散了。 齐赫尧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妻,他伸手想去为云浅拨去她鬓边的那一缕头发。 不想齐赫尧身边的人突然来禀告他有要事等待他去处理,男人最后颇为不舍地看了云浅一眼,随后就离开了。云浅站在静谧的长廊上,低头思索,眉间微蹙。 她决定把系统留在了皇宫里,命它看护好云后的安危,让它多注意云嫖的身体情况。这是她和系统成为合作伙伴以来第一次分离。 她本以为系统虽然有时幼稚的像个幼童,但毕竟是个按章程办事的小机器,不会多言,却没想到它居然“哭”了一顿。 “宿主,你确定不带我一起去吗?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系统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哽咽,像个委屈的孩子。 云浅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留在皇宫比跟我走更重要。云后的情况不稳定,你必须确保她安全。我去西山池畔不过取一物,没什么危险的。” 系统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可是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云浅抿唇一笑,轻声安抚道:“放心,我会尽快赶回来。别多想,乖乖待在宫里。记住,若到必要时刻,就将药……喂给她。”她用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额头,仿佛真的在抚慰一个孩子,紧而又拿出了被她研磨成粉状的延年益寿丸,这一个丸子一千个积分,不便宜…… 系统沉默了片刻,最后只低声应了一句:“那宿主,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小心。” 马车缓缓驶离皇城,朝着西山池畔而去。 一路上风景如画,天气渐渐地转凉了,有些萧瑟的天气吹的人神经僵迟,云浅的心思一直无法放松。她的手时不时摸向怀里的锦囊,那是她准备好的老行当必备用品,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后手。 而她心头的疑虑却始终挥之不去:是谁对云后下手?天珠被动了手脚,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所有这些线索,似乎都指向一个隐秘而危险的局势。 一切,恐怕都离不了那个人。 就在云浅思索的时候,忽然,车夫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姑娘,前方有一位僧人拦路,说是要见您。” 云浅挑开帘子一看,只见一名僧人静静地站在路中央。他身披袈裟,手持禅杖,眉目安详带着神秘的笑容,却透着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威严。那不是……慧弥法师吗?很久未见了,千秋寺的住持。 云浅心中疑惑,连忙下车,快步上前行礼:“慧弥师父,您为何会在这里?” 慧弥微微颔首,眼神深邃得让人看不透。他并未直接回答,只是合掌念了一声佛号:“这位施主,小僧许久未见您,今日恰逢路过,特来此报答您的恩情,前路凶险,小僧劝您还是不要去西山池畔为好。” 云浅闻言,先是对他突而变得十分恭敬的态度感到讶异,随即更是疑惑不解:“慧弥住持,此行关系重大,请您明言,前方究竟有何危险?” 慧弥依旧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淡然一笑:“有些事,未到时机,贫僧不能多言。但施主须记得,佛法虽能护人一时,却不能逆天改命。若强行求之,恐生变数。” 云浅听得心头微颤,慧弥的语气中隐隐透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预感。她咬了咬牙,沉声道:“慧弥法师,不管怎样,云浅都多谢您的提醒。只是……我不得不去。” 慧弥静静地看了她片刻,似乎要将她的决心看透,最终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施主便自己小心了。” 说罢,他侧身让开了道路,却没有再说一句话。云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朝他行了一礼,转身上了马车。 天空原本清朗无云,阳光洒在层层叠叠的山峦间,为初冬的山林染上了一层薄金。马车在蜿蜒的山道上行驶,车辙碾过石子发出细微的响声,周围静谧得只有风拂过松枝的低吟。 然而,刚过了山腰,天色忽然暗了下来,仿佛有谁拉下了一块沉重的幕布。乌云翻滚着从天边压来,厚重得几乎要垂落到山巅。风开始肆虐,不再是温柔的拂面,而是卷着刺骨的寒意,像利刃一样刮过裸露的肌肤。 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雷响,像是天穹的怒吼。随之而来的,是倾盆而下的大雨,骤然而至,没有丝毫预兆。豆大的雨滴疯狂地砸在车顶和地面上,溅起无数水花。山路原本平稳的土路转眼间被雨水冲刷得泥泞不堪,车轮深陷其中,发出令人焦躁的吱呀声。 “姑娘,前路不好走了!”车夫在雨中大喊,声音却被狂风和雷鸣吞没。马匹受惊嘶鸣,前蹄高高扬起,险些掀翻了车厢。 云浅拉开帘子,冷风夹着雨点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她抬头看向前方,雨幕浓重得像是一道帘子,将山道尽头的景色完全遮蔽。周围的树木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枝桠发出凄厉的断裂声,仿佛随时可能倒下。 她咬紧牙关,按住因颠簸而不稳的车厢,沉声道:“继续走,不能停下!”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在雨幕中骤然响起,云浅还未察觉异样,眼前只见一抹寒光凌厉而至,只听那“咻——”的一声,利箭狠狠钉在车窗的木框上,箭尾犹在颤动,几乎擦过她鬓边的发丝。 雨水顺着箭杆滑落,折射出寒光,那触目惊心的距离,仿佛在无声嘲讽她方才的措手不及。 第208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42 马匹受到惊吓,嘶鸣着猛然停下,扬起前蹄险些掀翻车厢,车轮在泥泞中深陷,车夫慌乱地勒紧缰绳,试图安抚。车外的雨声雷声仍旧不绝,而云浅却感觉天地间的声音都被那一箭的余震吞噬,只余下耳边风雨交加的低吼。 她眼神一凛,抬手轻抚过鬓边,面上毫无惧意,心中却已警铃大作。 雨水顺着额角滑落,她缓缓抬眸,看向车窗外模糊的雨影。 下一刻,隐匿在雨幕中的身影纷纷显现,数十道漆黑的身影从树林与山道四周显现出来,呈半月形将车马围住。他们的动作轻盈迅捷,脚步不带一丝声响,身上裹着紧身的黑色斗篷,浑身透着一股冷冽而肃杀的气息。每人手中都持有长刀或弓箭,隐约映着寒光,仿佛整支队伍是为这风雨而生。 随行云浅的军队反应过来,也立即拔刀相向,一时之间,天地的昏谙更显得有几分肃杀,出鞘的刀剑带起了丝丝的寒风。 而那一行人中,其中一人缓缓走近,停在车前,斗篷下看不清面容,唯有那一双凌厉的眼睛如鹰隼般穿透雨幕。他没有说话,甚至连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然而仅仅是站在那里,便散发出一种无声的威慑力。 云浅不消多看,便明白那人究竟是谁,毕竟,那人的装扮再怎么变,气质都变不了。 只是……他今天似乎很不一样。 云浅缓缓垂下手,将指尖的轻颤掩饰在袖中,面上仍旧一派淡然从容。她抬眸扫视周围,清冷的嗓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许久未见,法师为何要拦我去路?” 对方依旧沉默,却扬了扬手中弓箭,箭尖上残留的雨水滴落在地,发出轻微的滴答声。他的目光在云浅身上停留片刻,像是在确认什么,随后转头低声吩咐了一句。其余人闻声而动,长刀出鞘,雨水顺着刀刃滑落,带着森然杀意。 车夫脸色发白,手中的缰绳被握得紧紧的,声音里透着颤抖:“姑娘,这……这些人来者不善,咱们……” “闭嘴。”云浅冷声打断,眼神如刀一般扫向他。 “女郎生的一副好皮囊,内里却装着一颗蛇蝎心肠。” 男人话落,轻嗤了一声。像是很不解一样。 云浅闻言,面色如常,“法师……不就喜欢这样的吗?” “你是真的不怕,我杀了你吗?” 齐觉域摘下掩盖住他面容的头巾,神色冷厉,双手间还捻着佛珠,一颗一颗,转动着,仿佛转动的不是佛珠,是天下人的命运。 云浅直直地看着他,面上带着笑,只是仔细看,那笑里藏了几分讥讽,“法师若真要杀我,早该动手了,这样拖延迟怠,可不是法师的风格。” “怎么,难道法师……真对我动了情?” —————— 只见倏地一下,原本掀开车帘露出半张芙蓉面的云浅没了影,而原本戴着蓑帽,立在前端的黑衣男子亦然,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车前的帘幕就飘忽一下地复又盖了起来。 云浅的脖子倏地被掐上,男人用的劲道像是猫抓老鼠般的,一种戏弄,却又并不轻巧,足以让云浅面部涨红起来,云浅失声,两手抓着齐觉域的手。 车外的局势登时发生了变化,领头的士兵顿时变了脸色,拔刀向内,“女郎!” “放开我家太子妃!” “呵,是吗,太子妃…” 男人的语气嘲讽的厉害。齐赫尧派来的随行的军队,此时就围在外边,却无一人敢轻举妄动,“我帮你杀了他们,如何?太—子—妃” “不,你” 云浅挣扎着吐出两个字来,男人掐在她脖子上的力道霎时加重了些。云浅能感觉的到,齐觉域是真生气了。 “怎么,心疼了?” “早先就与你说过,叫你走,你不肯,现如今还不是得乖乖地出来。” 齐觉域松开了钳制住她的手,云浅下意识就要出去,却见方才手上还浮现着条缕分明的青筋的男人,此时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脸上的不羁神色尽显,好像在说,你可以试试。 云浅停下了动作,“齐觉域,你还来找我作什么?” 她的声音冷冽得如同冬日寒冰,透过风雨直击人心。 男人闻言微微一顿,却并未因她的威胁而退缩,反倒是步步逼近她,仿佛笃定了此行目标,势在必得。 “吾不是早先就与你说过了吗,既然招惹了,就要想好代价,小女娘,你忘了吗。”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雨声成了背景的低吟。 她眼神一凛,心下思索,天珠的事,他必定知道些什么。今日的事情,齐赫尧定然会知道,可若任齐觉域将这群人杀掉,她也于心不忍,每一个人命都是母亲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他们并没有犯什么错。 只是被派来保护她而已,现而今车马帘幕内外的局面皆是僵持,坦言而讲,并没什么分别。 她没有抬眼去看坐在对面的男人,两人陷入了短暂的凝滞,空气开始变得稀薄起来。 周围的雨声被他双手捻动佛珠的细碎声压过,那张精致冷漠的面孔下,透出的不仅是怒意,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情感。 车内的光线微弱,帘幕遮掩着车外的肃杀氛围,但云浅能感觉到,周围的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外面,刀光隐隐在雨幕中闪烁,似随时可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齐觉域微微挑眉,手中佛珠转动的速度慢了下来,声音却冷得刺骨:“动了情?”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不屑的弧度,“云浅,你倒真敢说。” 云浅不可避免地僵滞了一下,也是,他都那样骗她了,谈什么动情,岂不是自取其辱。见她突而变得有些落寞,那原本满身肃杀氛围的男人突而也僵了一瞬,收敛了些许锋芒。 随而缓缓掀唇,说道。 “那天,我并不知晓。原是要回来的,只是被云后派来的人,绊住了脚步。” 第209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43 西山池畔的佛观,伫立在一片幽静的山林之中,庄严肃穆。大殿之内,佛像金身闪烁着微光,仿佛注视着芸芸众生的过往与未来。 云浅一身素服,缓缓步入大殿,身后是缓缓跟着一个同样着素色衣袍的人。她向住持简短说明来意,便被准许独自进入藏经阁。 藏经阁的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内里静谧无声,只有木架上层叠的经卷和供桌上的长明灯发出微弱的光。云浅按捺下心中的紧张,快步走到供桌前,从袖中取出一块小小的玉牌。这是云后当年的血契信物,也是系统指引她找到的关键物件。 云浅听到这句话,愣了一瞬,随即抬眸看向齐觉域,目光冷冽却掩不住一丝震动。雨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模糊了她的神情,却掩不住她眼中的复杂情绪。 “你想说什么?”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只是多了一分探究,仿佛想要从他的语气中抓住一丝真相。 齐觉域看着她,目光微沉,手中转动佛珠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仿佛在思索,又仿佛在压抑什么情绪,良久才低声开口:“云浅,我并非不愿回来,而是……”他的声音一顿,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自嘲,“罢了。你若不信,任我解释上千遍也是无用。” 云浅心头一颤,但她很快收敛了情绪,冷笑了一声:“困住你的是你自己的野心,而不是别人。”她的语气毫不留情,眼神中带着明显的疏离与讥讽,“齐觉域,你以为这样几句话,就能让我动摇?” 齐觉域抬眸,雨幕中那双深邃的眼睛紧锁住她,像是要将她看穿。他缓缓向前一步,身形高大,雨水顺着黑衣滴落,带着一股压迫感:“云浅,若真如你所说,我又为何会亲自来此?” 云浅咬紧牙关,死死盯着他:“你是来抓我的。” 齐觉域没有立即否认,而是淡淡地扬了扬嘴角:“若我说,我是来救你的呢?” “我不需要你救,若你真有心,不会不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又怎会来拦我?” 云浅佯作质疑地看着他,希望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一些破绽来,不想男人面色不改,“你要救的人,偏偏是为我所不喜之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深邃的眸黏着着她的身上,冷冷掀唇,“你要去西山池畔,不早已知道了?” 云浅登时竖起了一双警惕的眸,似乎在想他究竟意欲何为一般,不想下一刻,男人起身就极为自然地坐到了她的旁边。 马车极为宽敞,秋冬已至,铺上了软绒绒的毛毯,虽然现在的气氛极为凝滞,却似乎一点也不耽误这位本该静心休养的佛子将他的手搭上云浅的秀发上。 他轻笑,“你要知道的,就在眼前,为何不问呢?” 云浅转过头去看他,无疑的,她在那双冷情的眸子里,看到了情欲。 “你对未来的太子妃念念不忘,该杀。” 她突地出手,一击必杀的姿态让她犹如寒刃出鞘般傲立群峰之上,男人没有收敛他那副略显玩味的神色,抬起他那只不捻佛珠的手上前格挡着,二人一来一回,打的不可开交。 最后的最后,齐觉域极近地抵在云浅的脸颊边说着,“我做过的该死的事情多了,女郎。若真想杀我,你方才应该用你袖中的毒针。” 话落,男人举起她那支本揣在袖中的香囊,不无轻巧地说着,好像在教她什么并无紧要的东西一般,云浅略微凝固了一瞬。 方才一来一回打的火热,不曾想这厮摸到这处了。 “还我。” 她闷闷说着,颇有些丧气。 “你还欠吾一顿午膳。” 话落,云浅顿地睁大了双眼,他在说什么,他知道吗?到底谁欠谁的? 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齐觉域笑笑,将她一只素白的手抓在了手里,一时把玩着。 男人的手温热而有力,浑身都烫的人,气血充沛,不是她能比的。于是,她与齐觉域之间达成了某种共同的认识,那就是,她命手下随行的队伍暗而不发,不许回去报信。 云浅如此,齐觉域亦然。两拨方才还拔刀相向的人马此时颇为别扭而协调地一并走着,直到抵达共同的目的地——西山池畔。 路上,齐觉域也不出去了,安然自若地坐在属于她的马车里面,云浅也不稀的跟他为了这个争执,只是自己静静倚靠在一旁,闭目养神。 云浅本想下意识地将手放在小腹上,却在意识到什么后停滞了一刻,复又将手搭在了腿侧。她也不知怎的,总感觉如芒在背,有一道视线一直盯着她看似的,煎熬像针一样扎着她,只见她终于忍无可忍般地,睁开了眼,直直地望着坐在对面的男人。 不巧,齐觉域亦是如此,他似乎毫不掩饰自己的直率,又或是,他并不觉得盯着云浅看有什么不对的,毕竟他们都……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我看。” “嗯。” “好像……不太能。你好像睡得不太安稳,是何缘故,吾可为你把脉看看。” 一番话被齐觉域说的自然又别扭,叫人简直无法想见,方才的他是多么地……威风,一口一个,云浅,你想找死吗? 一会儿又是动不动对她动手。 云浅听完他这番话,扑哧一声轻笑了出来,那番逗弄他的心思复又燃了起来,就像先前一般。 “法师,我这些天,夜夜不得安寝,身边……没有法师陪伴,孤枕难眠。” 云浅一边说,一边十分恰如地坐到了齐觉域的身旁,手还轻轻地搭上了他的袖臂,齐觉域不忍侧目而视,明明知道她是个多么爱捉弄人的女娘,却还是忍不住担忧她。 齐觉域直骂自己真是有病,这下好了,引的她又有了逗弄他的心思,齐觉域,这下你就满意了吗? 可他自己也是知道的,云浅一步一步走来,向着他,望着他,一双眼睛只看着他。一颗心只为他牵挂的表象,对于他来说,有多令人迷恋,让人恨不得将她揽进怀里,直将那张爱骗人的嘴吻到再也说不出话来,才好。 简直是无可救药。 第210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44 雨幕中,云浅的思绪比这场天降的骤雨更加密集。齐觉域站在她面前,目光深邃如渊,似乎试图看透她内心每一道起伏。可云浅的目光却穿过了他,落在了更远的地方。她知道,眼下的局势远不只是自己与齐觉域之间的恩怨那么简单。 云后的生死,是她必须抓住的关键。她隐隐觉得,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是她可以去做的,而不仅仅是为了云家的荣耀,或者某一代皇族的安稳延续。 “云后死不得。”云浅心中暗暗定下了这一点。 她回想起上一世,云后是在平稳交接了权力之后才得以安然阖眼的。那时,齐赫尧的支持者已经足够多,虽统治得并不完美,但也算延续了祖宗的基业。 然而这一次,她再细细回想全国各州的现状,却发现齐赫尧的失败并非偶然,而是有迹可循。 大齐的太祖当年创业,与乱世的诸国君主别无二致,靠兵马打下了天下,因此守天下时仍旧沿用武力为本的方式。 重兵驻守、武将掌权,这些乱世里的功勋之臣成了各州镇守一方的骄兵悍马。列祖几代人想将权力一点点收回,但都收效甚微,地方的割据隐患始终未能根除。 直到云嫖上位,她以寒门出身的身份擢拔寒士、广开言路,并将有胆识的监察御史派往各地。在她的实际统治时期里,才开始晋用科举及第的文人。 她用了一代人的时间将地方的权力切割出来,使那些原本把持一方的世家权贵再也无法随意掀起风浪。云嫖的改革虽不彻底,但为大齐立下了根基。 而这一世的局势,云后倘若早逝,齐赫尧继位后会如云浅记忆中的那样,急于对门阀世家下刀。 的确,他或许能肃清王都的权贵,但地方的动乱绝不是刀剑能够迅速平息的。地方军权一旦失控,烽烟必然再起。她曾亲眼见过齐赫尧那种无力回天的模样,那个时候,她终于明白,靠着血统与暴力延续的统治终究是脆弱的。 “天命,”云浅冷冷地想,“凭什么非落在他们这些皇族的男儿身上?” 齐赫尧,终究会辜负先祖的基业,辜负云后为此铺设的一切道路。如果连他这样的人都能被视为天命之人,那为何云嫖不行? 云浅细细回味着自己的分析,脑中闪过了无数个细节,而每一个细节都指向了一个结果——云嫖才是那个真正值得赌上一切的人。她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回齐觉域身上,那目光中少了一丝犹豫,多了一分坚定。 “云浅,”齐觉域看着她,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感受到了她突然变化的气场,“你究竟在想什么?” 云浅缓缓抬眸,雨水顺着她的眉眼滑落,她的声音在雨声中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和笃定:“齐觉域,你信不信,这一次,我会把天命换一个人去承。” 齐觉域微微一愣,随即眸色更深,手中佛珠转动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冷笑了一声,低声道:“云浅,你真敢。” 云浅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冽的弧度,笑意如刀锋一般:“我为什么不敢?” 这一次,系统不在云浅的身边,这些……都是云浅自己琢磨的,哪怕齐觉域此时就在她身边。 哪怕她明白,齐觉域拥有的人马不容小觑,恐怕有一争天下的资本,虽然她也不甚清楚,齐觉域的这些人马是从哪来的,但气运之子的一二件事,无论是出身,还是后天的机缘,都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解释清楚的。 是,她想让云嫖作武皇,作执掌天下的武曌。 “齐觉域,你到底姓甚名谁,于我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你这个人,就可以。” 云浅看着他说道,一边勾起了她的嘴角,她太聪明了。聪明到仅凭云后的只言片语,和这个世界的运转机制,便能推断出,眼前的齐觉域,或许并不是那个写在玉蝶上的齐觉域。 而他究竟是谁呢,云浅暂时没有什么头绪,要么,就还是跟神宗皇帝有关,要么,他真就是转世的佛子,本是下凡来的。 可惜,变成了个不算佛子的僧人。 云浅坐在车内,身上的烟色广袖长裙虽算厚实,此时也因些许潮湿而黏在身上,裙摆和袖口上隐隐点缀的银线刺绣,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一抹暗淡的寒光。她披着一件深青色的斗篷,帽檐已被雨水浸透,却仍衬得她眉目如画,鬓边几缕湿润的青丝贴在脸颊旁,为她那双含着深意的眸子平添了一丝冷艳。 想到此处,云浅忽然轻笑了一声,像是对自己的思绪感到几分好笑。然而这抹笑容尚未停驻片刻,便被齐觉域一把拉住了手,掌心温度透过雨意渗入她的肌肤。 “吾早先就说过,能让你做天下的主人,你不信,偏要跑去与那个废物谋划。”齐觉域声音低沉,带着他一贯的冷淡,然而字句间那掩不住的轻蔑与不满却如利刃刺破了雨声的屏障,“怎么,现如今倒是醒悟了?” 云浅被拉着手,低头看了一眼他修长的指节与自己纤细的手交叠在一起,指尖传来的压迫感并不算强烈,却让人无法挣脱。她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笑意:“法师,你当真对那位置,不感兴趣吗?” 齐觉域懒散地把玩着她的手指,动作如拨弄念珠一般轻巧随意,听到她这话时也没停下动作,语气依旧淡然:“那个位置,有什么很好的吗?” 云浅微微一愣,视线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打量片刻,又落在他指间的佛珠上。那珠子在雨水的映衬下更显陈旧,却似乎承载着数不清的往事。她轻声反问:“那你来千秋寺,是为了什么?” 齐觉域的动作顿了一瞬,抬眸直视她。他的眼神像雨中的深潭,明明透着几分嘲弄,却又藏着无法捉摸的情绪。“原是为了寻个清静,”他说着,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谁曾想,遇上了你这个祸害。” 第211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45 他的语气冷冽,情话说得像刀刃一般锋利,带着直击人心的寒意。云浅心下雀跃,连耳根都有些微热,却佯装不以为然地直起身子,将手抽回,语气也带了几分不满:“既然如此,法师还是离我远些罢。” 齐觉域见她这般“避嫌”,也不恼,只是懒懒倚着车厢,目光冷冷落在她身上,仿佛在说: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雨声不绝,而车厢内的气氛却渐渐炙热起来。云浅将视线移向窗外,试图避开他的目光,心却在一阵阵失控的狂跳中,像这被雨打湿的路,再也找不到平稳的出口。 —————— 相比云浅与齐觉域车厢内偶尔的闲适,另一边的皇城则陷入一片沉沉风雨中。 凤仪宫上空,灰云低垂,宛如即将倾塌的巨石,压得整个皇城喘不过气。随着云后昏迷不醒,太医们昼夜诊治却束手无策,宫人们行色匆匆,低声传递着隐约的恐慌与猜测。 皇城的氛围,仿佛已然预示着风雨将至。云浅与系统之间有一个交流的传讯器,方便云浅每天接收到来自凤仪宫的最新消息,临离开皇城前,她去了云嫖的私库一趟,系统指明要她拿上那块能代表云家身份的玉牌。说是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雨水顺着车窗滑落,窗外的一切都被朦胧的水雾遮盖。云浅突然开口,打破了静谧:“齐觉域,我有件事想问你。” 齐觉域斜倚在车厢一侧,手中的佛珠在指间缓缓转动,听到云浅的声音,他微微侧目:“问吧。” 云浅目光冷静,带着几分试探:“你是如何知道我要去西山池畔的?”她停顿片刻,又补充道,“坦白讲,我怀疑这事与法师,脱不了干系。” 齐觉域轻笑一声,低头看着手中的佛珠,仿佛这问题并不值得他太多在意。他缓缓开口,语气不急不缓:“你怀疑得没错。” 云浅眉心微蹙,她没有立即打断,而是静待他的解释。 “我早就说过,”齐觉域淡淡说道,“若你不来,我会亲自带你走。这西山池畔,是我的地盘,你能来此,岂会与我无关?” 云浅并未因此放松,她更想知道的是齐觉域的真正意图。她微微冷笑,试探地问:“那法师的地盘,到底藏了什么秘密,竟如此重要?” 齐觉域停下了手中拨动佛珠的动作,抬起头来,深邃的目光透过狭小的车厢直直锁住她。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意味, “秘密吗?倒也算不上,只是有心之人摸到了我那处去,我自然是要处理一番的。毕竟……搅了我清静的人,就没有能全身而退的。” 云浅听明白了,这话虽是对着空气说着,但实际上又是说给她听的,这男人,也忒爱记仇了些,有这么多醋给他吃吗就吃起来了。 不过云浅现下也烦恼,毕竟皇城里的势力关系她还没有完全了解清楚,便出来为云后奔走了,若那天珠真确有损,该如何是好?没人告诉过她。就这样……这辆车马终于在子时抵达了西山池畔。 夜色沉沉,西山池畔在一片黑暗与微光交织的氛围中显得尤为幽静。远处的山峦在月色下显出淡淡的轮廓,雾气如薄纱般笼罩其间,池水仿佛嵌在大地上的一块冷玉,波光潋滟,隐隐泛着点点银辉。四周苍松古柏的影子倒映在水中,随风摇曳,像是群魔在暗夜中悄然舞动。 云浅掀开车帘,望向这片静谧又诡谲的风景,心绪如这夜色般复杂难明。她一手紧握那块从云嫖私库中取来的玉牌,另一只手却忍不住攥紧了膝上的袍裙。微凉的夜风拂过,她的衣袂轻轻飘动。 齐觉域率先下了车,随即转身向她伸出手,目光幽深,像是要看透她内心所有的秘密。 云浅沉吟片刻,还是把手递了过去。她一步步走下车,脚踩在湿润的石板路上,空气里弥漫着水汽与草木的清香。 然而,她的心绪却无法像这池水般平静下来。自从接到系统的指令,她便陷入了无尽的烦忧之中——皇城里的势力盘根错节,许多关系她都未能理清,便匆匆离开。这块玉牌是否真能帮到她,或是那“天珠”真有损坏,她也未曾得知。她心里不安,然而没人告诉过她该如何是好。 齐觉域走在前方,袍袖翻动,带起些微风声。他并未看她,却在靠近池边时停了下来,淡淡道:“怕什么?就算有天大的事,你身旁不是还有我为你顶着吗?” 云浅嗤笑一声,没有接他的话,她不是喜欢依靠别人的人,可听到齐觉域这样的话,心下亦是忍不住微动。 也许……这样的话,只有特定的人来说,才有不同的意味。她环顾四周,这西山池畔虽别致,却透着几分孤绝之意。水畔的一处老松下,有一块形状奇异的青石,上面隐约刻着繁复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号。 云浅将玉牌从怀中取出,手指在雕刻的纹路上轻轻摩挲。她隐隐觉得,这块玉牌与这里的某种力量存在着难以言喻的关联,但具体为何,却仍不得而知。 “若是你怕,”齐觉域站在她身侧,目光停在那块玉牌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如将它交给我,我倒是可以替你担着。” 云浅侧头看他一眼,冷声道:“齐觉域,你究竟知晓多少。” 齐觉域轻笑一声,仿佛毫不在意。他抬手拨开垂下的松枝,露出一条通往池边的小径,低声说道:“走吧,你想知道的答案,可能就在前面。” 夜风越发冷冽,云浅将玉牌紧握在手,深吸了一口气,迈步朝前走去。在这诡谲的西山池畔,她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将是什么,但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揭开这里的秘密。 ………… 将玉牌轻轻放在供桌上,云浅指尖微微发颤。她闭上眼,双手合十,低声念诵供桌上刻着的祷告词。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虔诚,仿佛她真的相信这一切能够奏效。 然而,更多的,还是忐忑与试探——她就像一个处处摸索的玩家,看到线索就去尝试,不计较过程,不预料后果。 第212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46 旁边的齐觉域静静地看着,双臂抱胸,微微倚靠在墙边。他未曾插手,甚至没有打扰,只是用一种颇为复杂的目光注视着她。幽暗的光线勾勒出他立体的面部线条,冷峻而又藏着难以捉摸的情绪。 云浅没有睁眼,只是将祷告词念到最后一字。她没有理会齐觉域的质问,甚至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她知道他在试探,也知道自己的选择或许存在风险,但她不能后退。此刻,她只能赌。 就在这时,佛像前的长明灯骤然亮起一道金光。温暖而耀眼的光辉如潮水般漫开,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明亮之中。云浅微微睁开眼,目光中难掩惊讶与欣喜。她转头看了齐觉域一眼,却发现对方也有瞬间的怔忪,但很快,那份微妙的情绪便被他掩盖在了眼底。 “看来,你赌赢了。”齐觉域挑起唇角,语气淡淡,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就在两人对视间,供桌下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随即缓缓弹出一个暗格。云浅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一串晶莹剔透的天珠静静地躺在其中,散发出淡淡的佛光。那光辉柔和却不刺目,如同一场无声的低语,带着莫名的威严与神圣。 云浅伸手想去取,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天珠的刹那顿住。她转头看向齐觉域,目光里有警惕,也有探问。 “怎么,不敢了?”齐觉域走近几步,唇边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抬手轻轻拨动她垂下的发丝,动作亲昵中带着几分侵略性,仿佛是叫她逐渐适应他的亲近一般,“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就是了,这西山池畔,是我的,亦是你的。” 男人话音刚落,云浅便不再迟疑,伸手取出天珠,隐约感受到其中传来的微弱震动,仿佛在回应她的存在。她的嘴角浮现一抹释然的笑意,随即就想将天珠收入怀中。 云浅的手还未完全收回,忽然之间,佛堂外传来一阵异动,风声骤起。紧接着,几道迅捷的身影破窗而入,带着凌厉的杀气,扑向供桌前的两人。 云浅脑筋一转,自然明白了他们所求为何,当即将天珠丢进了自己的随身空间里,绝美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略显挑衅的笑容,正好,这些人就当给她热身的了。 不止是她,身旁的齐觉域亦是如此,不慌不忙地好像早先就知道了会有这么一遭。 一群黑衣人,蒙面而来,身形矫健,动作如风。他们没有半句多余的话,刀刃在昏暗中反射出冰冷的寒光,直指云浅与齐觉域而来。 云浅转头看向齐觉域,却见他神色未变,甚至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他缓缓站直身子,双手从容地从袍袖中抽出那串佛珠,目光如刀般扫过那群闯入者。 “看来,女郎手上的珠子,是个重要的物什。”齐觉域低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甚至掺杂着一丝兴致。 云浅还未来得及回应,黑衣人已然行动。为首一人挥刀直劈而下,云浅下意识后退,但她脚下沾了水的鞋害的她险些一滑,幸而齐觉域在瞬间出手,一把将她拽到身后,右手一挥,手中的佛珠如利器般猛地砸向对方。那人闷哼一声,刀锋偏移,嵌入供桌的木面。 就在又一人向她攻来时,云浅已然调整好了呼吸,方才险些滑倒的失利让她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抬手便向那人的命门攻去,只一瞬,那人便应声倒地,下一刻,几乎是本能地,她一个俯身迅速将刀抽起,刀刃入手,冰凉而沉重。 她微微调整呼吸,目光冷冽地看向前仆后继的黑衣人。手中的刀虽与她不相适配,显得生涩,但她握紧的力度却丝毫不松。 在又一名死士冲上来时,云浅侧身躲过他的刀锋,迅速抬手反击。刀刃与对方的武器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对方显然没料到云浅竟然真的敢出手,眉目间露出惊异的神色,被她的刀锋擦过肩膀,衣衫裂开,露出一条血痕。 云浅眼神一冷,下一瞬间手臂一扬,锋利的长刀划破黑夜的寂静,带着寒光斩向最靠近她的黑衣人。刀锋凌厉,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对方显然没料到一个看似纤弱的女子竟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气势,仓促间架起兵刃迎挡,却被云浅巧妙地以刁钻角度切入,硬生生劈开了他的防御。火星四溅间,那人被震得连连后退。 未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云浅已然攻向另一侧,刀光如匹练般翻飞,招招直逼要害。她身姿灵动,步法凌厉,黑衣人围攻而上,却发现根本无法近她身。刀影交错间,伴随着低沉的闷哼声,有人应声倒地。 齐觉域在她身侧用他那串一直捻着手上的佛珠杀人,脸上古井无波,每每有黑衣人试图逼近他,却在靠近的刹那,被他手中的佛珠直接击中要害——佛珠转瞬即回,精准得如臂使指。 他轻嗤一声,双手轻抬,一串佛珠转动间突然飞射而出,精准地击中了两名黑衣人的额头。他站在那里,仿佛并不在意场上的混乱,但每一次出手,均是致命之击。 云浅借助他牵制的空当,步步逼退围攻的黑衣人。她的身影在大殿昏暗的光影中显得尤为迅捷,长刀划破空气,冷冽的寒光与她的冷意相得益彰。 一名领头的黑衣人见势不妙,低声发出一道哨响,其他人随即迅速撤退。云浅看着黑衣人迅速隐入夜幕,握紧刀柄的手指慢慢松开,呼吸稍显急促,却并未显露半分狼狈。 云浅正欲拔腿追去,却被齐觉域抬手拦下,动作不急不缓,语调带着几分笃定:“穷寇莫追。” “可不追,我们又如何查清他们背后之人?”云浅稍顿,眼中闪过一丝锋芒。 齐觉域微微侧首,目光淡淡掠过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几分戏谑:“这种事何须你操心,我已留了活口下来。” 他稍顿,声音里透着笃定与从容:“再者,幕后之人,必是你姑母昏迷后,第一迫切来探查情况之人。” “毕竟,这种沉不住气的蠢货,最喜欢干这样的勾当,来检验自己那看上去坚固的胜利。” 第213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47 京城的天,今天终于亮堂起来了。 云嫖还是没醒,到这已经过去了三天的时间,齐赫尧近来很忙,朝中的事务忽然全部压在了他的身上。 此时,齐赫尧坐在东宫的案几前,揉了揉额角,心头乱成一团。他有些不明白,众人对他的苛责是从何而来。 或许,只是因为他们身后各有自己的支持者,彼此算计,各怀私心,所以才总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挑刺刁难。这样的想法让他心里泛起冷意,但真正让他烦乱不已的,却是有关另一件事——长公主抛出的橄榄枝。 这位姑母虽是他的至亲,却从不是他喜欢的长辈。 齐赫尧心中清楚,她骄纵跋扈,习惯以权势压人,尤其在面对云后时,总喜欢针锋相对。 可无论如何挣扎,她那些手段都显得拙劣而可笑,仿佛不自量力的飞蛾扑火。 起初,齐赫尧并不为她的示好所动。长公主身后虽有一帮宗室支持者,但在他眼里,不过是些自私自利,无能的废人,他们想要的,无非是拉拢他,共同逼云后退位。这种动机,他一眼便看透了。更何况,长公主的附带条件更让他心生厌倦——她要把自己的女儿,南华郡主,嫁给他,要的还是正妻的位置。 齐赫尧一想到这事就头疼。他从不喜欢那位表妹,更不可能为她让出云浅的太子妃之位。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回绝了长公主。 可长公主却锲而不舍,几次三番亲自上门,甚至许下极大的利益诱惑——她愿意以封地上富饶的金矿换取女儿的婚配地位。听到这些话时,齐赫尧内心毫无波澜。金矿固然重要,但如果为此换来一个讨厌的表妹,还要将这桩权力联姻强加于己,他宁可不要。 正想着,竟然果真又到了。听到底下太监尖细的嗓音,报着长公主驾到,他就感到烦乱。 就在齐楚华又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他的时候,他终于不耐地打断了。 “姑母还是回去吧。”他礼貌却冷淡地说道,“表妹……玉雪聪明,将来定能觅得良配,不必在我身上浪费心思。” 齐楚华闻言,脸上的笑意僵了片刻,但随即恢复过来,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赫尧,你这又是何苦?你心心念念的那人,当真是一颗心都牵挂在你身上吗?别忘了,她心里首先装着的,可是云后那个女人,还有她的伯叔兄弟们。” 齐楚华的意思很显然,就是在提醒他,云浅出身不好,是世家女,会为着自己家族着想。 齐赫尧目光一沉,似乎被戳中了隐秘的痛处。齐楚华见状,继续步步紧逼:“不过,你放心。很快,你心里担忧的事就会解决了,无论是她,还是云家——只要你答应姑母,让南华将来成为皇后。” 齐赫尧的眼神陡然冷下来,注视着齐楚华,第一次生出赶人的冲动。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何如此执着,非要将女儿塞给他。她以为权力是靠姻亲关系就能稳固的吗? 她错了。别说是她和她的女儿,就算是云浅,他将来也不会让她染指权力一事,他不会将自己的权力与任何人分享。这种东西,他并不想与人分享。 “姑母,”齐赫尧的声音低沉,隐含怒意,“您说的担忧,指的是什么?”他目光锐利如刀, 见她不答,心中的猜测叫嚣更甚,“您对云浅下手了?” 这句话出口,空气仿佛瞬间凝滞。齐楚华被他盯得后背发寒,下意识地想避开视线,不再说话。齐赫尧几乎是在那一刻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他胸口涌起难以遏制的怒意,袖袍一挥,甩袖而去。 站在东宫的空荡大殿中,他的内心却是一片混乱。愤怒、恐惧、后悔交织成海啸,席卷着他每一寸心神。他不敢想,如果云浅真的出事,他该怎么办。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冷然与狡黠,都如此鲜活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里。他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可眼下,那种失控的感觉正一点点将他吞噬。 他急忙去给领头的属下传信,询问西山池畔的消息。 “云浅……”他低声呢喃,攥紧的拳头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他不能失去她,无论是人,还是她的心。 齐赫尧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生气过,站在东宫的大殿里,他简直想暴起,这个蠢货,等他上台,他一定要将她和她那没用的驸马一并赶到封地上去,再不得入京,不得插手朝政。 他第一次这么恨自己无能,他不能跟她撕破脸,她身后代表的宗室势力对他而言,同样很重要,可他方才就是不管不顾了,那又怎样,他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 云浅今日穿了一身深绀色的长裙,配以云纹金线刺绣,低调中透着威仪,腰间一条细窄的流苏腰带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毫发无损地从西山池畔离开,她一点也不想耽误,毕竟按照原计划,她原本想拿了东西就回去的,是齐觉域按着她在这里歇息了一晚。云浅想着也是,现在赶回去也不是办法,还不如休养好了再上路。 再者……她觉得,若要弄明白天珠的契结症结何在,恐怕还得问问齐觉域才行,她感觉他必然知道些什么。 …… 夜里的寒意悄然钻进了寝殿,仿佛连空气都透着一股凉意。云浅缩在被褥里,手脚冰冷,忍不住往身旁那人怀里挪了挪。男人的身体像个火炉,炙热得让人安心。 齐觉域并没有动,只是躺在那里,呼吸平稳,任由她如一只贪恋温暖的小兽般靠拢。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檀香,和寝殿里的寒气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云浅忍不住深吸了一口,似乎这样也能多汲取一些暖意。 云浅的这具身体被先前的那位云浅养的有些不太好。云浅给自己把过脉,气血有些亏虚,于是这天气一凉,她的手脚也跟着发冷,幸而现如今有了个现成的热水袋来了,你别说,这还挺好使的,可以持续发热。 第214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48 云浅一边枕着,一边快意地笑了。 “怎么,将你的冰手贴上来,这么高兴?”察觉到她的动作,齐觉域微微睁开眼,低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带着点成年男性的低哑。 云浅抬起头,眉眼弯弯地笑着,眼里藏着几分狡黠,“是啊,我喜欢法师,就喜欢贴着法师走。” 话落,云浅更显亲昵地贴近了些旁边的男人,齐觉域并没遮拦,或许,这也就是他的本意。 齐觉域闻言,眸光微动,唇边的弧度不自觉地上升了几分。 可一触上她柔软的双臂,齐觉域不觉皱了皱眉…… 他粗略丈量了下,仅凭主观,就判断地觉得她似乎比先前更瘦了些。 太过瘦了些。 是没有好好吃饭吗?齐觉域不解。 他转过身,将云浅整个人都圈进怀里,像要把她彻底融化在自己怀中似的,动作里带着几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云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怔了一下,却很快放松下来,心里泛起一阵难得的暖意。被他拥在怀里,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男人胸膛的起伏,那种源源不断涌来的温暖,让她忍不住靠得更近了一些。 “还冷吗?”他低声问,嗓音里有一丝淡淡的关切。 “不冷了,”云浅抬眼,透过昏暗的灯光看向他,嘴角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但要是再抱紧点,可能会更暖些。” 齐觉域失笑,却也没有拒绝,反而将怀中的小女娘搂得更紧了一些。他低头,目光落在她的发顶,眼神复杂,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以后会好好看着她吃饭的,先前在千秋寺就是如此,不爱吃斋饭但不说,只说一切从简,但又会在饿的时候偷偷跟底下的侍女一同去弄些吃食来,如此颠倒,胃口如何能好? 她与寻常的贵女很不同,她似乎,一点也没把底下的人就看作是可以随意打骂的物件,反倒是不那么想麻烦底下的人为她做事。 有些不同,但他喜欢,什么都不是问题。 夜深了,窗外的风雪轻敲窗棂,而床榻上的两人相拥而眠,此时,京城的风雨飘摇与他们无关。 —————— 云浅回到京城时,未曾想云后的病情已然更加危急。沉重的云层遮蔽了日光,寝殿内的烛火摇曳不定,映得人心愈发沉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夹杂着些许血腥味和沉积的灰尘气息,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殿中,几个太医分立两侧,皆低头无言。他们脸上布满倦色,眼神复杂,或许是疲惫,或许是无助。此刻,他们能做的,唯有沉默。 云浅的眉头微微蹙起,眸中闪过一抹隐忍的情绪,却终究没有多言。她径直走向床榻,衣袖掠过微凉的空气,步伐沉稳却带着一丝急切。 云后躺在榻上,面色如纸,眉间深深锁着一抹倦色。 那曾经威仪四方的女子,如今一眼看上去,竟只剩下了因病痛折磨的轮廓。云浅的指尖微微收紧,眼神定定地落在那熟悉的面容上,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却未显露分毫。她伸手想去探一探云后的额头,却在此时听到了殿外急促的脚步声。 “浅浅!”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殿门处传来。云浅回身,目光与来人撞在一起的一瞬,怔了片刻。齐赫尧急匆匆地走进殿中,眉目间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此刻的他,衣襟微微散乱,显然是听到消息后连整理都来不及便赶了过来。 她看着眼前的齐赫尧,呼吸不觉一滞。仿佛时光倒转,眼前这个人,不再是她熟知的满腹心机、算计多端的太子,而是记忆中那个眉目温润的少年郎。他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唤她“浅浅”,同她说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话。 “浅浅,等我将来登上高位,必为你争一顶凤冠。” 那句曾经听来轻飘飘的玩笑话,如今却仿佛有了千钧之重。云浅站在原地,神色晦暗不明,眼前人早非彼时人。 “太子殿下。”云浅低头,俯身行礼,原本急匆匆的齐赫尧也瞬地停下了,看着这样的云浅,他总觉得有些陌生。 齐赫尧张了张嘴,似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沉默。他注视着她低下的发顶,明明两人隔着这般近,他却觉得有隔云端,胸口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终究只是低声道:“浅浅,你回来了。” 殿中,一时间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和烛火的轻响。齐赫尧有很多想问的,比如,可是路上出了什么事,为何他派去的人一封信都没往回来传,可他也知道,云浅满打满算也就去了四天,实在算不上久。 此刻,齐觉域不在她身旁。如今,他的身份尚不适宜公开,他只能留在暗处,任云浅一人进宫。 云浅没有再去理会齐赫尧,仿佛他只是空气般存在。她的目光重新落回榻上,缓缓伸出手,指尖微颤,却坚定地抚上了云后的额头。那触感冰凉得刺骨,仿佛一把利刃无声无息地划过她的心口,让她的呼吸都滞了一瞬。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胸腔里的酸涩与难过一并压下。她不能乱,也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她的慌乱。 “来人,取热水。”她轻声吩咐,声音低沉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像一潭平静却深不见底的湖水。殿内的侍从听罢,哪怕手脚发凉,也不敢耽搁,连忙应声退下。 她抬眼环视一圈,殿中的气氛依旧压抑,众人皆屏气凝神,连齐赫尧都不由沉默,只在旁注视着她的动作。 这里终究是她一个人的战场。 云浅垂眸,从怀中掏出一枚通体莹润的天珠,光滑圆润的表面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的黄色光芒。她的手微微收紧,指尖有些发凉,却很快松开。 天珠落在她掌心时,那种温润的触感似乎也为她带来了些许安定。 这是齐觉域交给她的东西,她知道它的重要性,也清楚它身上曾被动过的手脚。而现在,那一切都已经被齐觉域悄无声息地解除了。她的眼神微沉,深深地看了天珠一眼,最终抬起头,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入云后的手心。 第215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49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天珠突然散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如水波般层层荡开,将云后的周身笼罩在温暖的光辉中。那光芒温柔而圣洁,连空气中的寒意都似乎被驱散了几分。 云浅屏息凝视,目光未曾移开片刻。就在这光芒缓缓消散的瞬间,云后的脸色竟肉眼可见地恢复了些许血色,原本急促的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 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仿佛连呼吸都忘记了。几个太医更是愣在原地,嘴巴微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们方才还束手无策,而此刻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匪夷所思。 站在一旁的齐赫尧也忍不住动容,眼中的震惊一闪而过。他盯着云浅手中的天珠,又看了看云后,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哑:“浅浅,这是……” 他的语气中带着探究与疑问,甚至隐隐夹杂着几分试探与警觉。 云浅没有立即回答,目光沉静如水。她收起天珠,将它重新放回怀中,随后缓缓起身,目光直视齐赫尧,唇边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 抬眸看他,她平静地答道:“这是佛门之物,姑母与佛有缘,故而得以保全。殿下不必多虑。” 齐赫尧听罢,眸光幽深,但终究没有追问下去。他的目光落在云浅身上,眼神有些许复杂,仿佛在重新审视他的未婚妻子。 为什么,原来是有法子救云后,所以才一定要去西山池畔,是吗?但为什么要防备他至此,都不愿与他讲吗?还是说,他去兰城的那段时日里,发生了什么不为他所知的事情。 话音落下,她不再多言,转身走向云后的榻边,低头整理着被角,仿佛方才那一幕不过是平常之事。 齐赫尧望着她的背影,眼中复杂之色愈发深重。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既有探究,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这一刻,殿中的烛火仍在摇曳,但那股寒意,仿佛已经消失不见。 ———————— 不过片刻,云后的面色竟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那原本毫无血色的脸颊,仿佛在天珠的光辉下被悄然注入了生机,苍白如纸的肤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健康的红润。 她的眉头也不再紧锁,整个人显得安稳许多。这样的变化虽不算剧烈,却像是漫长寒冬中透出的第一缕阳光,足以让人感到欣慰与希望。 云浅站在榻旁,眼神柔和了几分。她的指尖触碰着云后冰凉的手背,察觉到那冰冷正在一点点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温度。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 是啊,她真切地希望云后能好起来。 哪怕这位女性的强硬与专断曾让她感到不满,哪怕她曾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强行从千秋寺“绑”回宫中。可她毕竟是云后,是她的姑母,是在这深宫之中唯一一个试图守护她的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浅渐渐明白了这背后隐藏的缘由。那些曾经让她无法接受的举动,现在看来,不过是云后出于一片苦心的决策罢了。她的专断,或许并非全然无情,而是为了守护身边的人、守护这摇摇欲坠的局势。 想到这里,云浅心中那一点点曾经的不满与怨怼,如今也悄然散去。 她垂下眼睫,掩去眸中些许复杂的情绪,将云后的被角轻轻掖好。指尖触碰之间,她感到云后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稳了许多。 她喃喃低语,声音如风过水面般轻柔:“云嫖,你会好起来的……” 这一刻,她的目光中既有庆幸,也有一抹隐隐的坚毅。她明白,云后承载着太多的责任,而如今的她,也必须承担起属于自己的那份使命。 云嫖缓缓睁开眼,目光微微涣散,仿佛还未完全从昏迷中清醒。殿内的烛光摇曳,她的视线游移了一瞬,最终定格在床侧的身影上。那是一抹熟悉的轮廓,让她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 “浅儿……”她开口,声音嘶哑,像风吹过枯草般微弱,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你……” 云浅的心头一颤,猛地俯下身,握住了云嫖的手,温热的触感驱散了她指尖残留的凉意。她压下喉间的哽咽,轻声答道:“姑母,我在。” 她的声音柔和,却难掩深藏的悲伤。她的眼睛轻轻一眨,似是带着盈盈水光,那份关切与痛惜映得更加分明。 云嫖微微抬起手,仿佛想要触碰云浅的脸庞,却因虚弱而无力,只是轻轻垂落在锦被上。她的目光深邃而复杂,透过云浅的脸庞,仿佛看到了更远的地方,最终落在了站在云浅身后不远处的齐赫尧身上。 “赫尧……你也回来了。”她的声音沙哑低缓,带着一丝未明的叹息,似是在感慨,又似乎在暗中探究什么。 齐赫尧微微俯身,神色复杂地看着榻上的云嫖,声音温和却透着深切的关切:“母后,儿臣在。望您保重身体,儿臣还盼着您指点迷津。” 云浅垂着眼,视线落在云嫖苍白无力的脸上,鼻尖不觉微微一酸。曾经那个威严不容侵犯的女人,如今竟变得如此脆弱,这让她心底不由涌上一阵无力感,仿佛连呼吸都被压得沉重了几分…… “回来了好……”云嫖低声喃喃,目光在齐赫尧和云浅之间游移,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衡量什么。随后,她的嘴角弯起了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似乎带着些许安慰,却瞬间便敛去,“回来了就好。” 她停顿了片刻,气息微微有些喘,似是想起了什么,目光顿时变得凝重了几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吩咐:“来人——屏退左右。” 殿内太监宫女立刻屏息静气,纷纷行礼退下。云嫖的视线缓缓移向齐赫尧,神色恢复了几分以往的威严:“赫尧,你也先下去吧。本宫有话要单独交代浅儿。” 第216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50 齐赫尧愣了一瞬,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他的目光在云嫖和云浅之间流连,显然有些不解,甚至隐约透着一丝警惕。他还未来得及开口称是,云嫖便咳嗽了起来。 齐赫尧抿了抿唇,最终没有说什么,微微一揖:“母后,儿臣告退。浅浅,孤先出去了。” 他转身的步伐沉稳,心下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不安。他太怕出任何一点差错了。 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寂静而沉重。云嫖的目光转向云浅,眼底涌上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某种未尽的期许,又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无奈。 “浅儿……”她轻轻开口,声音里多了一分缓和,却也带着压抑的沉重,“本宫这次能醒来,少不了你在其中奔走吧。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了。” 云浅一怔,心头掠过隐隐的不安。她抬眸望向云嫖,却对上了那双含着复杂情绪的眼睛。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云嫖便继续说道,声音微弱,但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贯的冷静与深思: “至少……一切都还来得及。” 云浅的眉头轻轻皱起,心中疑惑未尽,却只能静静听着。 ———————— 云嫖缓了缓气息,目光中掠过一抹寒光:“那千秋寺的佛子,并不是什么四皇子。姑母已派人查明,四皇子……早已身死多年。如今伪装成他的那人,其身份着实可疑。可惜——”她顿了一顿,语调微弱而无奈,“现下他逃之夭夭,本宫也奈何不了他。” 云浅心中猛地一震,仿佛有一根弦被狠狠拨动,发出低沉却强烈的回响。她的嘴唇微动,似乎想问些什么,但又忍住了,只是静静地看着榻上的云嫖。 “浅儿,”云嫖忽然抬眼,语气变得柔缓了些,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姑母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了。 云浅的眉头皱得更紧,眼中闪过一抹挣扎:“姑母,您别说这些……您会好起来的,什么事都可以从长计议。” “或许,我该去找我的囡囡了……” 这句轻飘飘的话,却像一块巨石般砸进了云浅的心湖,激起阵阵涟漪。她垂下眼,鼻尖发酸,却只是攥紧了手中的衣角,没有吭声。 那种深深的挫败感袭上心头,让她的脊背也隐隐发冷。 “可姑母……”云浅终于打破沉寂,声音低而缓,却带着几分真挚的执念,“在浅儿心中,您才是执掌这天下,最好的人选。” 殿外一阵微风拂过,卷起帘角,似在为这一句难以启齿的请求注入些许力量。然而,屋内的气氛却更加沉重,仿佛连天都因这句话而低垂。 云嫖微怔片刻,随即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夹杂着些许疲惫与嘲弄:“你想让姑母学作武曌吗?” 云浅没有立刻答话,她只是直直地看着云嫖的眼睛,目光深沉,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认可与坚持。她的沉默,胜过千言万语。 云嫖的目光变得复杂,似欣慰,又似怅然。她微微侧过头,目光越过云浅,仿佛穿透了这奢华的殿宇,看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可你们怎么办呢?浅儿……” 她缓缓闭了闭眼,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下定某种决心,“人在前人的故事里,唯一能学到的,就是永远学不会教训。” 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像是某种无形的钩锁,将云浅心中的所有话语悉数封住。她微微垂下眼,眼中一片沉寂。 确然,那位让所有人仰赖的女皇,曾经凭一己之力打破了传统性别观念,执掌了天下,大量提拔武氏宗亲,依靠他们在朝廷中的地位来进一步巩固自己的权力。 可她死后呢……武氏家族因缺乏武则天这样的强势领导人而迅速衰败。那些权力核心的武氏成员大多遭到清算,而政治上的清算,是致命的,要掉脑袋的,就算有些许低调行事的因此而逃过一劫,可难保不会有一天被统治者想起来。 一旦还政,等待着他们的就是一步一步的打压,排挤,直到后面的彻底清算,譬如在唐隆之变。 可不还政呢,便是乱臣贼子,谁来继承,谁能保证家族里会一直有一位卓越有力的领导人,不能,谁也不能。聪慧如武后,生出的子女里,亦有蠢钝的,武帝尽管励精图治,但她始终要面对一个现实,她的家族没有足够深厚的基础来承接唐朝皇权的余韵。 不还政的确能延长家族的掌控时间,但终究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局面。 “姑母不敢说自己有武曌之能,却也算看见了她的无奈。几个儿子都表现出能力平平甚至昏庸的模样,称帝是伟大的,她让我们,让世人看见了女子亦能为帝,亦能执掌天下,可武家终究会因为她的举动而陷入政权交叠的残酷斗争中。” 殿中沉寂得仿佛连时光都停滞了一般,唯有微风拂过窗棂,带来些许凉意。几盏宫灯在风中微微摇曳,昏黄的光晕打在云嫖的脸上,映衬得她更加消瘦憔悴,像一盏燃尽油的孤灯,摇摇欲坠,却仍不愿熄灭。 “浅儿,你想让我为了这天下,牺牲你,牺牲掉一整个云家吗?”云嫖又开口了,她的声音不似往日般有力,而是透着一种无法掩饰的疲惫与沧桑,仿佛看破尘世般的超脱,又像是历经风霜后的一种妥协。 云浅怔住了,抬眸看向云嫖。那一刻,她竟从云嫖的目光中读出了一丝少有的温柔与痛楚。这眼神不似那位掌控朝局的云后,更像是一位垂垂老矣的长者,在告别与叮嘱间徘徊。 她的心微微一颤,像是被无形的手轻轻攫住。那句问话仿佛在耳边回荡,却又像在灵魂深处敲击,让她无从回避。 云浅知道,云嫖是在拒绝她,也是在拒绝那份遥不可及的权力。那份权力如洪流,所到之处吞噬无数人的生命、希望与梦想,而如今,云嫖选择了将自己与家族抽离这场博弈。 第217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51 “浅儿不想。”云浅低声答道,话语中的决绝被压抑在语气深处,像一条沉没在水底的暗流,隐隐带着悲凉与隐忍。而她自己,似乎也从未真正明白,这权力的洪流究竟能吞噬多少人的生命,与希望。 云嫖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带着释然,带着疲惫,仿佛千斤重担卸下后的一丝轻松。她缓缓靠在枕上,连呼吸都显得虚弱。“那便将这些交给赫尧吧,他虽有野心,但心里到底是护着你的。至于我……”她顿了顿,轻叹一声,“便让姑母,安安心心地做个老太太,走完这余生吧。” 窗外的月光洒落一地,如霜似雪,映在殿中,添了几分苍白与冷清。云嫖微闭着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声音轻得像是飘在风中:“至于我……便让姑母,安安心心地做个老太太,走完这余生吧。” 云浅垂眸,指尖微微颤动,却始终未曾松开袖口。她看着云嫖那苍老无力的脸庞,心中像是有千万种情绪在翻涌,却终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片刻后,她轻轻点头,声音低缓却清晰:“好。” 那一刻,她的眼中表面平静如水,实则深处却隐隐浮动着难以捉摸的波澜。 窗外传来一阵低低的风声,似在替她轻叹,又似在为这一场无声的战役作结。一切都归于沉寂,唯有那一句“好”,在殿中久久回荡。 日光昏沉,又隐隐透出一丝清明来,四周最终都归于悄寂。 ———————— 殿内的灯火静静燃烧,偶有烛芯炸裂的微响在寂静中尤为清晰。待云嫖睡下后,云浅蹲在榻边,为云嫖探查了一番脉象后,眉头紧锁,神色深沉。她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既有松一口气的庆幸,也有隐隐的忧虑。 正当她出神思索的片刻,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她脑海中响起,急切又带着几分讨好:“宿主!宿主!我在这里!” 云浅微微一怔,抬头循声望去,竟见系统化作的小光球,正好好地卡在云嫖床帘的帐幔上。那模样滑稽至极,小光球不停地扭动,却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几声急促的“嗡嗡”声,像个被困住的小虫子。 “你这是在干什么?”云浅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与戏谑。 “宿主,快救救我啊!”小光球声音委屈巴巴,像只受了惊的小动物,“卡住了,好难受……” 云浅走过去,一把将它从帐幔上扯了下来,然后顺手拍了拍它,力道不轻不重,却足够让小光球被拍得晃来晃去。 “嗷嗷嗷!宿主轻点啊!我不是你最亲爱的统子了吗?你不能对我下这种狠手啊!”小光球发出凄惨的叫声,仿佛被欺负得不轻。 云浅冷笑一声,眉梢微挑,没声好气:“呵,你倒是说说,说好的每天传讯呢?你传了些什么?全都是‘云后无恙’,‘一切正常’,结果等我回来呢?老娘差点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云嫖的尸体!” 小光球闻言,顿时“嗡嗡嗡”地转了几圈,似是羞愧又带着几分委屈:“宿主,我哪知道事情发展得这么快啊!我每天检查云后的身体,查出来的的确就是生命体征依旧存在的表现啊,我也没想到云后会突然病得这么严重……” “没想到?”云浅冷笑,目光如刀般刺向它,“你一个系统居然‘没想到’?你不是说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那是宣传语啊!”小光球委屈得差点原地炸裂,“再说了,宿主,这不是有你在吗?你一出马,什么问题不迎刃而解!” 跟系统扯了一阵皮后,云浅正还没想到怎么把跟齐赫尧的婚事给推了呢,就听到这方才还服服帖帖的系统又发出了声音。 “宿主……有任务……” “说吧。”云浅折腾了许久,累的使劲揉自己的太阳穴,实在有些不堪其扰。 屋外寒风渐起,吹得窗棂微微作响,仿佛在暗示着什么在悄然靠近般,云浅警觉地抬头看去,却没看出什么蹊跷来。 “宿主…由于您在本次推进剧情任务中,成功让云后恢复了过来,系统这边特补偿您一颗延年益寿丸。” “我很怀疑是你们发现我用不上延年益寿丸以后,特地又送一颗给我来让我更不好受的。” 话说这丸子一颗一千积分,称得上是巨款,可现下云浅一朝也用不上了,却又多了一颗出来,真是…… “是这样的,”系统继续道,声音略带兴奋,“鉴于宿主在先前世界的表现良好,主神空间特发布任务:请宿主完成与齐赫尧的大婚。注意,此任务不可推拒,并需在婚后撑过三个月,届时即算任务完成。” 云浅听完,只觉得脑门一跳,眉心抽痛。她死死盯着那个漂浮的小光球,语气不善:“你再说一遍?和谁的大婚?” “宿主!这真不是我的锅啊!”系统慌忙辩解,发出嗡嗡的颤抖声,“任务都是主神空间下达的,我只是传达而已!再说,这任务也不是没好处,完成后不仅有丰厚奖励,还可以顺带完成精彩度的任务耶!” 云浅冷眼看着那个光球,手指随意地敲打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她正在权衡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截至到目前,我的剧情精彩度有多少了。”她语气平静,似是在随口一问。 “——65” “所以,这任务如果完成,会加多少精彩度?”她慢悠悠地问。 “至少20分起步!而且根据表现,可能会更高!”系统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期待,似乎迫切地希望她接受任务。 云浅眯了眯眼,最终轻叹了一声:“行吧,我接了。反正推不掉,不是吗?” “宿主英明!”系统立刻欢呼,光球在空中兴奋地转了几圈,“放心吧宿主,有我在,任务绝对稳稳完成!” “是吗?”云浅笑了一下,却让系统莫名觉得脊背发凉。她揉了揉眉心,喃喃自语,“不过,这事齐觉域那边怎么办?” 一想到那人,云浅的心头竟有些发怵……痛苦地扶住了脑袋,毕竟自己昨晚上还搂着人睡呢,嘴里的胡话不知说了多几。 第218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52 “宿主,宿主别怕!我相信齐觉域一定会理解您的!”系统努力给她打气,声音中却明显带着心虚。 云浅闭了闭眼,扶额轻叹:“理解?呵,这事他要真能理解,那他就不是齐觉域了。” 窗外寒风再次呼啸,卷起地上的枯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她的无奈添加背景音。 云浅还真的有点不敢想,他那样的人,若是听到这事,该气成什么样,想想他那毒舌的程度,云浅一时半会儿都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闭了闭眼,这事儿吧,也属实怪不了她。云浅对着系统从鼻子里冒了一声冷气出来,重新坐下,脑中已经飞速盘算起接下来的对策。 系统小光球还有些看不清局势般地欢快地颤了两下:“宿主,加油!我一定会全程陪伴您完成任务的!” “陪伴?”云浅冷笑一声,睁开眼,眸光中闪过一丝寒意,“你要是真想帮我,干脆替我嫁过去得了。” 系统瞬间噤声,光球缩成了一团,仿佛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种事它一个小系统还是帮不了的……它还是个孩子呢。 ———————— 次日清晨,殿内一片宁静,窗外的阳光穿过薄纱窗帘,洒在云嫖的床侧,柔和却也带着一丝寒意。云嫖正靠在软垫上,手里端着一碗药膳,碗沿轻轻碰撞着汤勺,发出细微的声响。 云浅站在一旁,神色温和而专注,目光却始终落在云嫖的脸上。今日的她,看起来与昨日的冷淡抗拒判若两人。 “姑母,”云浅微微屈膝,声音低柔,“经过昨夜的一番深思,浅儿已然想清楚了。” 云嫖抬起眼,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和探究:“哦?想清楚什么?” 云浅轻轻一笑,温顺中带着些许坚定:“姑母所言极是,浅儿身为云家人,理应以云家的大局为重,更何况……浅儿一直以姑母为榜样,姑母说的话,自然是浅儿的指引。” 云嫖听到这话,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疑虑。她昨天明明还记得云浅言辞之间的抗拒,怎么今日这丫头便如此“乖顺”了? 她的目光在云浅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似乎想看穿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但云浅脸上的微笑如春水般平静,毫无波澜。 “你这丫头,倒是学会了拿话堵姑母了。”云嫖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碗,眼中有一抹复杂的情绪流转。 “姑母,侄女并非盲从。只是……有些事情,浅儿明白了,抗拒终究无用,若是能随您的安排,为云家保一份安稳,也未尝不可。” 云嫖静静地注视着她,眼中欣慰中带着一丝隐隐的不舍:“你能想通这一点,自然是好的。只是……姑母心里也不是铁石心肠,你若心里真有不愿的,姑母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云浅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柔和:“浅儿的心愿,便是姑母安心。” 云嫖低头浅浅地笑了笑,目光却落在桌旁的汤盅上,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碗沿:“你这丫头从小便伶俐,有自己的想法,先祖入主中原后,实行华化政策,后来,王都里多少贵女开始流行梳妆打扮的时候,可到了你,你倒成了另类,喜欢降伏骏马,挽起长弓……”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春夕悄然走入殿内,屈身低声禀报:“娘娘,长公主求见。” 云嫖微微一顿,抬起眼看向门口,目光中透出几分深意:“楚华?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长公主说有要事相商。”春夕回道,眉眼间隐隐带着一丝不安。 云嫖轻轻摆了摆手:“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齐楚华长公主带着现如今仪态更为端庄的女儿——南华郡主缓缓步入殿内。她一进门,便含笑对云嫖屈膝行礼,语气温柔:“楚华见过皇后娘娘,听闻娘娘近日身体大好,姐姐真是为你高兴。” 云嫖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多谢姐姐挂念了。”她的目光转向齐楚华身旁的侄女,对方低眉顺眼地站着,与往日的模样大为不同,身上的衣饰也不张扬了,无不透露出精心修饰的痕迹。 可云嫖倒觉得,这样的南华,倒还不如先前那个爱哭爱笑的女孩来了。 就在两拨人打过热场,静默之时,齐楚华却话锋一转,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深意:“娘娘,姐姐今日前来,是有一件家事想与你商量。只是……”她顿了顿,看了眼云浅,欲言又止。 云嫖见她神色,心中已然猜到几分,语气淡然却不失威严:“浅儿不是外人,有话直说无妨。” 齐楚华点了点头,微微欠身:“那姐姐就直言了。皇后娘娘,赫尧年岁不小了,朝中不少大臣都在催他成家立业。姐姐想着,不如将南华许配给赫尧,本就是表兄妹,这样亲上加亲,岂不好?” 殿内气氛微微一顿,齐楚华的这番话如同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荡起一圈涟漪。 云浅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表兄妹……也不怕生出傻子来。 云嫖看向云浅,眼底的温和瞬间被冷静取代:“姐姐说笑了,本宫记得自己早已下旨封浅儿作太子妃,不日入主东宫,怎么?是本宫记错了吗。” 齐楚华愣了愣,神色微凝滞,似乎没料到云嫖会这般直接拒绝。 她也是听闻了她家这侄女前些日子还突然反悔,不情愿嫁给赫尧了,这才来屈尊来这里搏一个名分的。 南华低垂着头,脸色微微变了变,却依然保持着端庄的姿态,她已快到忍耐不住的程度了,母亲押着她来,非说定能将太子妃的位置给她捧来。 魏若婵是有些想要那个位置,可也是出于与云浅较劲的目的,她才不想在这里受人轻蔑一般地,被人看着,好像活生生叫人看不起似的。 怎么,她魏若婵是什么集市上卖不出去的东西吗?她不想再站在这里了,同样,也不想母亲再继续为她这样…… 第219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53 云浅站在一旁,微微垂着眼睑,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她悄然松了口气,抬手为云嫖添了碗茶水,神色间依旧是那副柔顺的模样,仿佛什么都不曾听见。 云嫖的声音再度响起,透着一丝淡淡的威严:“赫尧的婚事,是国家大事,岂能如此草率?朝令夕改,楚华姐姐,你若真为皇室着想,便别再提这事了。” 魏若婵紧咬着下唇,双手在袖中不自觉地绞紧,她几次想开口,却又被母亲用眼神制止,只能强忍下心中翻腾的情绪。 齐楚华的脸色不禁有些难堪,努力挤出一抹笑意:“皇后娘娘说得对,是姐姐唐突了。” 说完,她不再多言,微微欠身告退,脸上快要维持不住那一点僵硬的笑容。魏若婵低头跟在身后,临出门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云浅,却发现对方始终端坐在一旁,眉眼含笑,仿佛看了一出闹剧,一出不过是她余兴消遣的一出戏。 待二人离去,殿内的寒意似乎才稍稍散去。 待人走后,云嫖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向云浅:“浅儿,你还觉得,这天下权势,是好东西吗?” 云浅低下头,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似轻描淡写,又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姑母,今日若不是您手握权柄,又好端端地坐在这儿,那两位哪里还能摆出这样“和颜悦色”的好模样?” 她抬眸望了云嫖一眼,笑容中透着一丝讥诮,却不显尖锐,语气如水般平静:“这权势,怎么会不是个好东西呢?我们手里有权,才不必像她们那般机关算尽。若是换了今日她们掌了权,怕是咱们这殿中,闹得没脸的,便是咱们了。” 云嫖闻言,眉头微微一蹙,目光复杂地看着云浅,似有一丝心疼,又透着无奈:“浅儿,姑母从前总想家中的小辈同自己一样,早早看清局势,活得透彻明白些。可今日姑母的心境倒有些不同起来,见你这般,倒觉得这些,本不该是你这个年纪承受的。” 云浅轻轻一笑,茶盏在她手中转了一圈,缓缓放下,语气轻淡:“姑母言重了,咱们这些女子,活在这个世代,不都是如此吗?姑母饱读诗书,定然知道昭明皇后,她同样是出身望族,甚至比咱们更甚,她父亲是当时的辅政大臣,地位显赫。 云浅轻轻叹了口气,语调不变,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沉重:“可那又如何?昭明皇后年仅二十二岁便因难产去世,生下的孩子没能活长久,最后也成了无用的骨肉。她比咱们这些人出身更显赫,却也更凄惨。” 她抬眸看向云嫖,眼神明亮却藏着深深的冷静:“世家女子中,比她更惨的,比咱们更苦的,大有人在。浅儿若不学会看清局势,活得透彻些,又怎么在这样的世道中挣扎求存?” 云嫖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眼神中透出一抹隐忍的痛楚。她凝视着云浅良久,声音微微低沉:“你说得对,可这些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终究让姑母心下有些过意不去,可能,姑母对你总是看作女儿般的,不想你为姑母冲在前头。” 云浅抬眸一笑,眼眸水润,“姑母,浅儿一点都不觉得辛苦,能有您做浅儿的姑母,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云嫖快意地笑了,揽着云浅的头进自己的怀里,看着她的脸,云嫖觉得侄女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责令他们于下个月完婚的旨意很快就传达了下去, 太子正位东宫,乃国之储君,其配则为母仪之典,关乎家国之重。今查云氏,出身清贵,容德俱佳,持家有道,言行皆合礼教,堪为太子之良配,母仪之楷模。特赐婚为太子妃,令中外共鉴,邦国敬仰,福泽绵长。尔其持正德之心,行和顺之道,辅佐东宫,以成家国大计,以安社稷根本。 所赐金册玉宝,官府以礼护送至其门,以昭隆恩。特命礼部监办册封典礼,宗人府恭守礼仪,以为典范。钦此。 云浅这段时日来每天都住在宫里,诚心讲,她本就不敢出去,现在更是了,这旨意天下人皆知了。 别说云浅不敢出去了,就是出去了她也得把自己保护的好好的,否则这完婚的任务怎么完成得了?这可不仅仅是走个过场完婚,还要求她要待三个月呢。 可她不出去,不代表麻烦就不会自己找上门来…… 本来云浅每天看着齐赫尧那张脸就有些烦忧了,不得不说,两人的面容是有些相像的,这也是云浅起初没有怀疑齐觉域身份的一大重要理由。 可像归像,不代表能混为一谈,更不代表能取而代之,两人的气质是很不同的,齐觉域的孤傲是齐赫尧身上所没有的,再说……云浅也晓得,这皇宫之中,想必也有齐觉域的眼睛,这叫她如何能安之若素。 “浅浅,你在想什么。” “嗯?”云浅听到唤,出神的状态被点了出来,她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身旁站着的齐赫尧。此时,这屋内除却她二人以外,就只剩下些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的侍从立在角落。 齐赫尧温润的眼睛像春雪融水,他轻笑了声,从怀中拿出一个簪子…… 云浅的视线随之落到了上面,眼里闪过一丝惊叹,此簪长约八寸,整体应当是由温润细腻的羊脂白玉雕成,色泽如凝脂,通透中带着柔和的光泽。且簪身线条流畅,略带些许弧度,表面打磨得如镜般光滑,隐隐可见精致的暗纹,似流水般自然灵动。 簪头被匠人雕琢成一朵盛开的花卉,花瓣层层叠叠,如微风拂动下的柔美姿态。 每片花瓣上细腻的纹理清晰可见,一眼看上去给人一种仿佛能触碰到花朵的真实质感。花心处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珍珠,泛着温柔的莹光。云浅一看就在估摸着这种珍珠的收藏价值……毕竟她的随身空间也不是吃干饭的,这些世界来,她已装了不少好东西进去了。 第220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54 珍珠的光泽与玉石的清润交相辉映,仿佛一轮明月高挂云端,虽是十分地清丽,却又不失典雅。 “此簪名月华。孤想着,唯有白玉最衬你的气质,白玉无瑕,就如同浅浅你在孤心中的模样,这上面坠着的珍珠,是波斯珍珠,是当前色泽最强烈饱满的品类,孤记得你喜欢珍珠,且珍珠又寓意着圆满,在你我大婚之前将此物赠予你,孤希望能及尔偕老。”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语出卫风,也是诗经,它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是氓。 云浅暗自喃喃道,想到上一世的悲惨,本来准备好接下这支珍贵的簪子的心情也没了,齐赫尧见她低头不语,目光只落在这支簪子上面。心下琢磨,想必云浅定是想他将簪子为她簪到头上去,思索出结果,齐赫尧没有一点怀疑。 “浅儿……”齐赫尧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些许焦虑。他抬起她的下巴,想要看清她眼中的情感波动。 云浅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与他的对视。她微微垂下眼睑,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殿下的心意云浅知晓了,自是珍爱。只是……民间有传言,婚前男女最好不要在婚期前的一个月相见,方才臣女思索即是为此。” 齐赫尧目光微微一沉,心下松了一口气,原是如此,他脸上重复带上笑意,没有再多言语,而是轻轻拿起那支白玉簪,动作缓慢而温柔,他将簪子轻轻挑起,指尖微微颤抖,却仍旧坚定地将其簪进云浅的发间。 “浅浅,你不必过多担忧,一切有孤在。” 嗯,是有你在,等着你把我全家人送去战场上找死,等着你把我幽居起来。 云浅心下鄙夷,感慨一切想着靠男人的这种想法,简直是死路一条,她默然不语,齐赫尧又上来牵了牵她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浅浅,孤先走了,这段时日你就先别回云府了,待在母后这,孤也放心。” 云浅抬头望着他的面庞,轻轻点了点头,正当云浅以为他终于要走了的时候,不想他又将云浅十分自然地揽入怀中,只一下,就害的云浅身子僵硬,她着实不敢想要是齐觉域看到了……会不会发疯。 “你一日不入东宫,孤这心里一日都不得安寝,只想着每天能见到你。”齐赫尧说到这里,轻笑了一声,似是在感慨自己真是痴了,“嫁衣去看过了吗,可还喜欢?” 云浅僵硬地被他拥在怀里,心里翻涌起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像是一场无声的风暴。她的手悬在空中,既未推开他,也没有回应,只能保持着沉默,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平静如水。 听到齐赫尧提到嫁衣,她眸色微微一动,随即恢复如常,语气平淡:“还未曾细看,不过殿下费心操持的,想必不会差。” “你若喜欢,孤便放心了。”齐赫尧低下头,眼中含着几分温柔的笑意,仿佛她的每一句话都能让他安心,“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告诉孤,定会为你改到最好。” 云浅依旧保持着那副温和的模样,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低头不语。 齐赫尧似是没有察觉她的敷衍,目光不舍地看了她片刻,才缓缓松开手,退后一步。他的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又补了一句:“孤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尽管差人告诉孤,孤空了便来看你。” “嗯。”云浅依旧语气平静,低头行礼送他离开。 齐赫尧满意地转身离去,脚步稳健而从容。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门外,云浅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仅是她,系统亦然,它方才就一直目睹着全程,心里都为云浅捏了把紧,它寻思这个太子怎么这么闲啊,一会儿说说这个,一会儿说说那个的。 “还有…多久?” “什么还有多久?”系统不解地回问道,它只觉得第一次听宿主的声音这么像……死了一样。 “离婚期……” “噢噢,还有十五天的样子,不长也不短,宿主您别着急。” 一句话被系统越说越小声,看着云浅瘫在床上闭目休憩的模样,系统心下戚戚,感慨这任务确实是有些难做。 与此同时,它又觉得很兴奋,好久没看到这么精彩的剧情了。小系统的兴奋显然溢于言表,看到宿主没有明确拒绝,它在空气中画了个圈,蹦蹦跳跳地落到了云浅的身上,仿佛一个顽皮的小精灵。 它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得意和欢喜,任务的发展让它感到无比满足:“宿主,我就说嘛,主神空间的任务都有趣着呢!现在剧情是不是更加精彩了?嘿嘿!” 云浅毫无生气地瞥了它一眼,没搭理这只蹦得不亦乐乎的小家伙,却也没有出声打断它。小系统扭头看了看四周,然后自顾自地飘到了云浅的小腹处停了下来,声音里透着一丝古怪的欢快:“嘻嘻,宿主,这里就是小宝宝的家,对吧?怎么样,您能感受到她了吗?” 一提到孩子,云浅的神色柔和了几分,声音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珍贵的事物:“不太能感受到,说实话……不过她当然是我的,无论发生什么,这一点都不会变。” 系统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似是在努力与腹中的小生命“交流”似的,带着几分神秘兮兮的语气说道:“宝宝现在大概有两个月大了呢!不过嘛,她现在脑袋还是有点大,身体小小的,勉强能看出点小人儿的轮廓……不过你别误会啊,现在她可还是非常非常迷你哦!” 云浅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冷淡:“这不废话,两个月的孩子,能大到哪里去?” 小系统见势赶紧“赔笑”,虚拟的小身影摇晃着,生怕被宿主给扔出去:“嘿嘿,宿主别生气嘛,我不是怕你担心才说的吗!我知道,您肯定会保护好宝宝的!有您在,她以后肯定超厉害!” 第221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55 云浅没有接话,只是微微垂下眼,手轻轻覆在腹部,指尖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些。那是她的孩子,也是她唯一可以确定会无条件信赖她的存在。可她很清楚,这个孩子注定是她最大的秘密,目前绝不能为人所知。 想到腹中未出世的孩子,心绪如水面下的暗流,翻涌却无人可见。那是她的孩子,无论父亲是谁,她都不会让他受到半点伤害。而提到孩子的父亲时,云浅的目光更深了几分复杂。云浅心下沉默,她能感觉到,自己最近并没有察觉到身边有齐觉域的气息出现,她保证。 “你知道齐觉域最近在做什么吗?”自上回宫外一别,他们已有一段时日都未再见到了。云浅有些忍不住开口问道。 “欸,我以为宿主你知道呢,宿主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天云嫖在处理政务的时候提到了北境。”系统疑惑,小系统一脸无辜地凑上来。 云浅眉心微蹙,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北境?是那些不安分的异族人又有动静了,还是说……”话音未落,却突然停住,眉目间浮现几分犹疑和恍然。 不对,说什么异族人呢,大齐先祖就是打北边来的……只不过现下融合在一处了罢了。 不过,为什么会跟齐觉域有关系?难道他的身份里…… 小系统立刻凑过来,神秘兮兮地接话:“欸嘿嘿,宿主果然聪明!确实,北境最近不太平,听说有一支势力突然崛起,打着已故北境王的旗号,说是要清君侧,伐无道。为已故的北境王报仇。” 云浅听闻,眼神骤然一凝,面色微变。她低声问道:“清君侧?伐无道?为已故北境王报仇?冲着云嫖来的还是……冲着齐赫尧来的。这股势力的领头人是谁,可有详细情报?” 小系统被她一连串的问题砸了个懵,在她脑海中晃了晃,语气却显得轻快:“目前在明面上还没有特别明确的消息,只知道这伙人动作很迅速,连朝廷都措手不及。云嫖这些天忙得很,就是为了这事去了。” “话说这祸端早已是上一代的恩怨了,不过嘛……嘿嘿嘿,宿主我目前还不能说太多。只知道他们说什么要恢复北境王室的荣光,重塑北境旧制。” 云浅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手边的茶盏,心绪却如翻滚的江水一般难以平静。她低声道:“北境王不是早在多年前因叛逆被诛灭,王室满门皆殁了吗,没有血脉留下,何来的荣光可重塑?” 小系统神秘一笑:“宿主,你可别忘了,这世上有时候表面上‘死绝’的事情,未必就是真的。” 云浅瞳孔微缩,手指蓦地收紧:“齐觉域……你是说……北境王的血脉可能还活着?!” 小系统继续道:“嘿嘿,不是可能,而是真的。” 云浅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一个身影,眉目如画,气度非凡,却总带着几分隐晦深沉的齐觉域。她压低声音问道:“如果齐觉域是皇子无疑,那他母亲就是……” 小系统没正面回答,却意味深长地道:“宿主,这可不是我能随便说的事。不过你想想,他的身世来历有几分隐秘,连当初送他进千秋寺的安排都耐人寻味。还有长相!” 云浅默然。她确实曾在云府的旧藏中见过北境王室的遗画,那些深邃的眉眼,凌厉的轮廓,似与齐觉域有些惊人的相似。 “若他真与北境王室有关,那这次的北境动乱,岂不正是……”云浅一时间思绪纷乱,云浅没想过,齐赫尧还没上位呢,云嫖还没死呢,气运之子就冒出来了。 小系统见她神情凝重,轻声安慰道:“宿主,你也别太担心啦!我看齐觉域的能力应付这些事是绰绰有余的,反倒是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 “不是,谁担心齐觉域了啊?系统你的小脑袋是坏掉了吗?他会死吗,该想想下场的得是我们这些人了……我的任务该怎么办。” 云浅没忍住骂了一顿系统,冷哼一声,心中没有轻松分毫。 系统。”她忽然开口,语气中透着几分冷静的命令,“去查,北境动乱背后有没有齐觉域的影子。还有,留意朝廷最近针对北境的调动。” 小系统哆嗦了一下,连忙回应:“得嘞宿主,这就去查!不过宿主,你自己也小心点啊,这时候可别出什么岔子。” 云浅未再回应,只是抬起头望向窗外,天边的云彩低沉,隐隐有几分压抑的意味。秋风拂过窗棂,带来几分萧瑟。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景象,看向更遥远的地方,眼底深处掠过一抹晦涩不明的情绪。 北境的风云翻涌,必然将掀起更大的波澜,而她所在的这盘棋局,究竟谁是执棋人,谁又会是最后的弃子?这一场棋局太过庞杂,庞杂到她不敢相信自己的每一步是否早已落入算计。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眉目间染上几分倦意。战争,还是战争。只要干戈一起,就免不了流血牺牲。无论这些战事的起因是权力争斗还是复仇心结,最后葬送的终究是那些无辜的生命。 “为什么非得死人不可呢……”她低声喃喃,声音轻得像一阵叹息,甚至未曾真正出口,便已散入风中。 这里虽然是一个被小系统称作“小世界”的地方,但在她眼中,这里的一切却是真实无比的。流血的疼痛,失去的哀恸,那些因为战火而破碎的家庭与生命……她闭了闭眼,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谁不是爹生娘养的?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小时候跟随云家母亲祭祖的画面,那些先辈的牌位摆在堂中,象征着每一个逝去的灵魂。他们也曾鲜活,也曾欢笑,也曾有牵挂的人。可是战争,夺走了一切。 一阵风吹来,吹乱了她耳边的碎发,她却丝毫未动。眼前明明是一派安宁的宫中景象,可她的脑海里却仿佛已经看见北境的天空笼罩着战火,土地被鲜血浸透,百姓流离失所的凄惨模样。 第222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56 云浅的手缓缓收紧,指尖几乎嵌入掌心,直到痛觉将她拉回现实,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她的眼神里先前的纠结已荡然不存,取而代之的是看开的豁然与坚决。 战争从来不是她所能左右的,甚至连自身的命运,在此刻也显的有些扑朔了起来。她未必能完全掌控。可是,她无法接受自己沦为弃子,更无法接受那些无辜的人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这一次,无论这棋局的落子多么凶险,她也绝不会轻易放弃手中的筹码。 小系统见她沉默,旋即也有些沉默地答道:“宿主你别急,我一定尽量帮你打听!” 云浅没有再说话,只是抬头望向远方,目光冷而坚定。她知道自己无法阻止整个局势的推演,但至少,她可以试图掌控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命运——哪怕赌上她的全部。 ———————— 政事堂中,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烛火明明灭灭,映照在案几上的卷宗上,像是跳动着的警讯。云嫖端坐于堂中,眉头紧锁,眼中掠过深深的忧虑。 她身着一袭深紫色广袖长袍,绣金线描绘的祥云纹隐隐泛着光芒,宽大的袖口垂落在案几边缘,流畅的线条如同夜幕下翻涌的云海。领口与衣襟上镶嵌着细密的黑曜石珠饰,低调却华贵,彰显出掌权者独有的威仪与内敛。 她的腰间束着一条素金腰带,正中嵌有一块温润的玉饰,玉石呈羊脂白,雕刻着象征权力的凤凰纹,清透之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袍下的裙摆铺展在脚边,厚重的织锦质地带着沉稳的气韵,绣工细腻,将几何纹样与山水意境完美结合,一如她处理政务时的手段——细致入微而不失全局。她本是个惯于掌控大局的女人,执掌朝堂多年,从未让局势脱离自己的掌握。但这一次,她却感到一种久违的不安——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感。 窗外的天色昏沉,灰云低垂,秋雨稀疏地打在廊檐上,寒意顺着微开的窗隙渗入堂中。云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一封密报,那信纸在她的掌心微微皱起,却让她越发烦躁。 “怎么会有这样一支军队……”她低声自语,目光扫过密报中的每一个字,却似乎没有找到任何解答。那支突然出现在北境旧地的军队,装备精良,行动迅猛,战术缜密,一出现便让朝廷措手不及。这绝不像是一股临时拼凑起来的叛乱势力。 “北境王军……”她的喉间挤出这几个字,像是在咀嚼一块难以下咽的苦果。当年的北境王,异姓王爷,因先皇的疑忌而覆灭,王室满门被斩,王军被剿,北境也被分割控制。 那些事,本应随着北境王府的陨落成为历史尘埃,可现在,这些名字却像幽灵一般重新回到了她的面前。 她闭上眼睛,回忆着当年的场景。那个血腥的冬日,先皇亲自下令清剿北境王的叛军,战火从边境一路烧到都城。那场剿灭战结束得干净利落,云嫖一直以为先皇已经将那一切处理得无懈可击。可是现在看来,也许并非如此。 “难道……当年还有余孽漏网?”她心中隐隐生出一个猜测,但这个猜测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她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个在后宫之中,昙花一现的女子,她高挑凌厉的身姿曾引起她的怀疑,可云嫖当时去查过,不是她…… 那个来自北境王府,曾经是北境王之女,后来因为北境王军覆灭而被充入后宫的女眷……早就死在了夜庭才对,政治清算从来不会有错才是。 堂内的沉寂被一阵细微的雨声打破,檐下的水滴不时落入池中,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在提醒着她时间的紧迫。云嫖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密报重新放下,目光冷静下来。 她不能慌乱。 作为朝廷的实际掌权者,她必须迅速拿出一整套缜密的应对策略。然而,她心中仍有一丝犹豫:这一次的危机,是否应该告知云浅?她的心里总是有纠结,纠结是否该让侄女跟她一般,多学些政治上的手段,将来像她一样。 云嫖再熟悉不过这样的性格,这种人必定要将权力牢牢握在自己手中,从不容许他人染指半分。他会愿意将云浅视作真正的同盟者吗?云嫖不知道,但凭借多年执掌大权的直觉,她隐隐觉得不会。 她搁下手中的密报,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眉间微微拧起,带着深思的意味。男子们通常喜欢的,必然是他想象中的女子模样——柔顺美丽,偶尔带些小小的任性与骄慢,这些都会让他心生怜爱,视为珍宝。 但一旦云浅试图跨过那条无形的界限,去触碰他最在意的东西——权力,或许那些曾经的优点就会瞬间转化为不可原谅的瑕疵。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远处的雨幕模糊了景象,烛光轻晃,映得她的侧脸深沉如夜,她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向窗外。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似在诉说无声的忧虑。她想起云浅那双眼,明亮却带着沉静,时常流露出一股执着的光芒。那光芒固然令人欣赏,却也是危险的信号。 她太明白,女子若想在权力的世界中占据一席之地,就必须以高昂的代价为筹码,而齐赫尧,会愿意吗? 云浅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完婚了。现在告诉她这些,既无法解决问题,也只会让她分心,甚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云嫖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像是在喃喃自语:“侄女终究是要成为齐赫尧的皇后,她的任务是稳定后宫,保全云家,而不是参与这样的局势……” 但她心里也清楚,这一次的北境危机,恐怕绝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地方叛乱。她这些年来从未低估过任何一个对手,但这支军队的出现让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第223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57 她走到案前,提笔在卷宗上写下几行字,随即命人送往王都的驻军。她多年来积攒的那敏锐的政治直觉告诉她,这次的危机将是对朝廷乃至整个国家的严峻考验。 而她唯一的选择,是将王师的精锐牢牢握在手中,不容她松懈一点。 云嫖此时莫名地有些执掌权力,统揽大局的快感,她想她将再一次延续属于她的奇迹,缔造大齐王朝的光荣。 烛火晃动,映照出她沉静却隐含冷厉的神色。雨势渐大,檐下滴水声连成一片,如同无数战鼓齐鸣。 “这股力量究竟从何而来……”云嫖低声道,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又有几分决然,“不管是谁,只要我云嫖还活着,都绝不许侵入王都半步。” 雨夜深沉,而这座权力的中枢,却在酝酿着一场山雨欲来的危机。雨势更急,烛火却燃得越发明亮,映照着她沉静的面容。 —————— 云浅独坐在房中,窗外的梨花被风吹落,悄然飘入房内,落在案几旁。几日来的喧嚣让她头痛不已,成堆的喜服样式、礼单编制,以及迎娶的繁杂礼仪,压得她透不过气。今日清晨,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司礼大臣的再次请安,终于得了片刻清静。 这段日子以来,不仅仅是婚事的繁琐,齐赫尧也总是来烦她,一个太子,难道不用管事的吗?云浅不明白。只不过想到云嫖这位政治强人的存在,云浅后知后觉般地顿悟了。 一个人的性格不会改,姑母云嫖现在的病好了,自然喜欢自己做决定,再说,姑母恐怕想着婚期将至,给齐赫尧多几分休憩。 而就在她凝眉翻阅一份册子时,春夕悄然推门而入,神色紧张:“小姐,有封信,刚才一个小童送来的。” “信?”云浅接过,察觉到封皮上没有署名,眉头微微蹙起。她挥手让春夕退下,独自展开信笺。 是一句诗。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云浅看着,一边默念出声,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信纸上的墨迹清晰而新,笔走龙蛇的字迹赫然跃入眼帘。云浅一眼就认出了这熟悉的字迹,是齐觉域无疑。然而,未等她细思信中的内容,眉间的警惕瞬间攀升——这封信能悄然越过深宫重重防备送到她手上,绝非寻常易事。 云浅再三审视那张薄薄的信纸,指尖微微用力,心思如飞速旋转的轮盘。送信的小童是什么身份?能送信入宫,他的来路必然不简单,甚至很可能另有幕后推手。 想到这里,她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将信折好收起,朝门外高声唤道:“春夕!” 不多时,春夕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疑惑:“小姐有何吩咐?” “去,把刚才送信的小童追回来,我有话要问他。”云浅语气平静,但目光如刀锋般冷锐。 春夕一愣,显然未料到云浅会对一封信如此郑重其事,但还是立即应声:“是,我这就去。” 待春夕离去,云浅的目光转回信笺,她再次瞩目看去。 墨香扑鼻,笔走龙蛇间透着力道与张扬。云浅心头一震,片刻的失神后,她立即开始思索起其中的窍门来……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原出侠客行的最后两句,就算是联系起各种各样的因素来,都实在看不出这其中的寓意……到底是什么。 云浅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还是知之甚少,这才不解其中意。 正当她冥思苦想之际,突然……她拿着信纸微微侧了身试图将信笺放在桌上,不料只一微微转身,那花窗外的日光就立竿见影地投射出来,落在信笺上,倏地,那原本绢白的信纸就变幻成了染出的樱红色。 “若欲抽身,勿再犹豫。下月十五,城门外渡船接君。” 新的,又或者说真正的内容出现了。 云浅的眉间掠过一丝讶然, 她将信反复看了几遍,心绪翻涌。信中的语气,熟稔中透着一股不可置疑的笃定,仿佛齐觉域在她耳边对她说着。 可他是如何将信送进层层防守的皇宫的? 她将信紧攥在手中,手指微微用力,几乎将薄薄的纸张揉皱。信的内容在她心中激起千层涟漪:如果她答应,与他离开,意味着她将彻底摆脱这场权力和婚约的束缚,但同样也意味着她会陷入未知的漩涡,甚至成为众矢之的。 她不可能走的,几乎是一看到那几句话,云浅就否定掉了这份邀约。 她抬眼望向窗外,梨花纷落,恍如白雪。已是寒冬凛冽,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去抚摸自己的小腹,却在真正落到上面时停下了动作。 “下月十五……”她低声念出日期,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下月十五……正是她的婚期。 云浅先是将信小心折起藏入衣袖,忽而她拧眉,自觉不行。她心中已有几个谋划……就是不知道究竟该选哪个了。为了完成她的任务,她势必要步步盘算…… 另一旁的金銮殿外,齐赫尧此时正直直地站在殿门前,等待云嫖的传召。 他闻知前方战事紧迫,心下忧患……一边想着若云后要他去前方督战,该如何是好,而一边他又有些不甘……他心中期冀着叛军能被早日被消除,可云后那边不想让他知道,不代表他就真的一无所知。 前段时日,云嫖突然与他讲,叫他不要再忧心前线战事,安心处理余下的日常事务,一切有她之后,齐赫尧就被踢出了最高的决策部。 这段时日来,他试图听从云嫖的话,不再妄图插手,可…… 想到这里,齐赫尧的眉深深地皱了起来。 他得知领头的里面……有个和尚。传言中他稳坐中军,常常是一击必杀,多谋善断,前方战局渐危,王军行军匆忙,有时被他们埋伏也有所不知。 双方交战有输有赢,不过就目前来看,这股叛军的势头还是太猛了些…… 这样的事,发生在他大婚前夕,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224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58 夜空低垂,像是一块厚重的天幕笼罩大地,稀疏的星子微弱地嵌在深邃的黑幕上,似乎随时可能滑落。它们时明时灭,仿佛一双模糊的眼,窥探着人未卜的命运,点点微光映衬出世事的飘摇无定。 云浅静静躺在床上,帷帐低垂,烛火跳跃的光影掩映在她的面容上,衬得她的目光深沉如夜色。她的手轻轻搭在腹侧,似在无意间捏紧衣衫,心绪却乱得像那星空中无迹可寻的轨迹。此时,她想得不是身处何处,而是另一片远离这里的血腥沙场——那片将决定千万人命运的地方。 战场之外的胜负,或许才是生死存亡的真正关键。云浅很清楚,这一局棋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而如今摆在她面前的棋盘却晦涩无比。 她一贯自信自己的冷静与决断,可眼下,哪怕是她,也难以抑制心中的迷惘。向来威猛无敌的王军,真的能扛得住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吗?那些横亘在战场之外的变数,究竟会成为天助,还是天谴? 她闭上眼,却无法将脑海里的疑问驱散。不能……不能的。 这个答案几乎在她问出口时便已有定论,甚至连一丝自欺的安慰都无法留下。气运如天命,命中注定的人,又岂是一个普通人力所能撼动的。 可是,万一呢? 云浅猛地睁开眼,星光透过窗棂微微闪烁,映在她的眼瞳中如碎光燃烧。战场瞬息万变,胜负常常取决于一个意想不到的关键时刻,或许仅仅是一名士卒的冲锋,一个意外的变数,亦或是……一位将领的深谋远虑。她不禁疑惑地诘问自己…… 云浅,你何时变成了一个深信天命之人,你从前不是说过,天命无常吗?你不是说过,你只信自己吗? 现如今大齐强盛,为何你仅仅因为齐觉域是所谓的天命之人便开始心生退却……小小的系统可以洞察宿主的一切想法,她们共用一个脑子……而此时它也只得假装弱小地缩在一旁。 虽然它一向是站在气运之子旁的,但此时此刻,它明白了云浅的想法后,也不禁思索起来, 胜利从来不仅属于那些气运加身之人,还属于那些在迷雾中摸索前行,却始终不肯屈服的智者。 况且,能决定胜负的地方,不止是战场。 转眼间,凛冬已至,寒风如利刃般掠过天地间,带来彻骨的冷意。今日已是正月初十,云浅闻知前方战事,心惊不已。她静站在金銮带外,赶来的侍女见她面色凝重,只得放轻了动作,缓缓为她披上厚重的大氅。 淡牵牛紫色的缎面在微弱的天光下泛着深沉的光泽,绣着精致的银线,像是冻土上隐约闪烁的霜华。洁白的狐绒披风轻搭在她肩头,绒毛柔软细腻,却无法完全隔绝刺骨的寒意。 窗外的景色已然被冰雪覆盖,苍茫中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寂静,偶尔有寒鸦掠过天际,发出几声孤寂的鸣叫,随即又被凛冽的北风吞没。那抹雪白衬得她的眉眼更加清冷,目光却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深沉思索。 寒冬的冷意似乎渗入了骨髓,连吐息间都带着微微的白雾。她久不听内里动静,心里明白,里面围着的一群人也陷入了沉默,相对无言,她转身看着白茫茫一片的大地,静静凝望远方…目光越过庭院中的枯枝与冰霜,仿佛透过这一片苍白的大地,看见了更遥远的地方——那战鼓雷动的边境,那乱世纷争的棋盘。 一阵寒风杀过,畅通无阻地拂起她耳边的几缕发丝,她不由地抬手压住披风的领口,指尖微凉,却压不住胸腔中翻涌的隐隐躁动。披风再厚,风霜再冷,都比不过人心深处的那一丝寒意更令人难以平静。 冬天真正地来了,时局如霜雪般沉寂而压抑,但云浅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雪来临前的短暂宁静。 王军大败的消息传来时,整个皇城陷入了一片死寂,仿佛寒冬的冰雪冻结了所有人的心。前方打头阵的将军竟在关键时刻临阵倒戈,将大量机密情报和王军的作战计划拱手相送。这一场致命的变节,如同插在王军背上的利刃,不仅令他们措手不及,也直接改写了战局的走向。 局势已然不容乐观。算起来,叛军如今已兵临关隘,原本辽阔的关外疆域,尽数落入敌手的掌控之中。而那些曾经在战火中守护家园的子民,如今也成为叛军的统治对象。唯一值得稍许宽慰的,恐怕便是叛军对遗城百姓采取怀柔政策,没有屠城之举不说,甚至开始了稳固后方的举措。 可这点仁政并不能让云嫖松一口气,云浅知道,叛军若真是得了民心,才是真真划不来的买卖,到那时,大齐的子民会帮着他们一起来。 当下,政局内忧外患,危如累卵。战线的接连失利已经让将士们军心涣散,中低层军官畏敌如虎,一见叛军便想退却,连阵前的号角声都成了催命符一般。倘若局势继续恶化,不用等叛军强攻,王军恐怕就会自行崩溃。眼下最迫切的,不是补充粮草、招募援兵,而是寻找到一个真正能扭转乾坤的领袖。 这个领袖必须是一个罕见的奇才。他(或她)不仅需要通晓韬略,洞悉全局,还得精通兵法战术,能在千变万化的战局中游刃有余。更重要的是,领袖要有超越常人的果断与变通,能在关键时刻下出孤注一掷的险棋,也能在局势绝望之时稳定军心,提振士气,方能带来一丝生机。 这并不是一位普通将领能胜任的任务,而是需要一个真正的“定海神针”,在内忧外患的夹缝中,为朝廷和王军争出一线生机。 可是,能胜任这样职责的人……在哪? 正当她兀自地想着,目光落在那片被寒霜覆盖的枯枝间,隐约透着凄冷的荒凉……想着如何能得出一个两全之策出来,却忽见里头的门被打开了,人走了出来,云浅想的出神,却在倏地一下被打断,她转身去看…… 第225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59 是齐赫尧,他深深地皱着眉头,却在目光触及到云浅的时候愣了片刻,似是想掩饰自己的失态,眉头动了动,随即试图缓和那阴沉的表情。他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丝笑意,却显得有些勉强,甚至可以说是徒劳。 他的冷峻未能褪去,反倒多了一丝复杂的僵硬,那种隐忍与不安在他身上显得格外鲜明。 云浅看得分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色,却并未让它停留太久。她深感理解他此刻的心境,却不愿用语言去直白地戳破。轻提步伐,她走上前去,并未靠得太近,而是恰到好处地在他身前停下,保持着一份微妙的距离。 “殿下。”她的声音像一股柔和的暖流,缓缓冲散了周散凝滞的空气。 齐赫尧看出她的慰问之意,柔和了眉间的冷峻,抿了抿唇,似是说道:“浅浅,你怎么来了?你不用忧心,再过两日你我便要结为夫妻,这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 云浅听出他的决然,心下戚戚,“嗯”了一声。 两日,只需要再两日,她便能放开手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走吧,”齐赫尧低声说道,语气比之前少了几分冷峻,多了一丝平和。云浅闻声抬眸,目光轻轻扫过他的面容,发觉他眉间的川皱已然消散了许多,似是终于卸下了某种无形的重担。 她感到有些不解,微微歪了歪头,眸光中带着几分探询,像是在默默问他缘由。 “母后现如今还有事要与众大臣商议,恐是无空见你了。” 说到此处,齐赫尧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地停滞了一下,随后才开口说道:“再加上……我方才跟母后提出,想亲临前线,统率三军……” 他语气稍沉,停顿了一瞬,像是在斟酌措辞,而后才接着说道:“母后拒了。她说前线虽危,却不是我该涉足之地,她……叫我先顾好婚事。” 齐赫尧说完,抬眼去看云浅的神色,却讶然地没从里面看到“意想之中”的不悦,她没有他想象中应有的失落,甚至连一丝微恼都不见她的目光平静如水,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波澜,就仿佛这些话与她无关,似是根本不在意一般。 “浅……” 齐赫尧张了张嘴,声音刚刚溢出一个字便戛然而止。他目光微动,似乎在试探她的情绪,像是想问些什么,却终究没有找到合适的话语。他想问她是否真的没有不高兴?还是她只是故作平静?可这样的问句,出口便显得多余又软弱,他如何开得了口? 云浅看着他那微蹙的眉头和隐隐复杂的神色,眸光轻轻一转,随后轻声说道:“那便走吧。”话音落下,她才察觉,方才两人的话头似乎不约而同地撞到了一处。她抬眼看向齐赫尧,发现他的目光有些游离,像是在斟酌着什么,而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她愈发不解。 “你……”她略带疑惑地开口,却又在下一瞬止住了话头,因为齐赫尧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像是在示意无事。他的动作不大,却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重,仿佛有千言万语压在胸口,却又被生生吞了下去。 云浅眉头微蹙,心底不禁暗自思忖:这厮究竟想说什么?可他那一声轻轻的叹息,却将她心底的疑问全数压了下去。算了,既然他不愿言明,她便不问,眼下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思考,实在没时间与他周旋这些细枝末节。 她轻提步伐,率先向外走去,齐赫尧则紧随其后。两人之间的距离恰到好处,却似乎藏着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彼此隔开了一段无法触及的心境。 而此刻,云浅并不知道,就在这寂静的夜里,一封叛军送来的议和信函,正悄然传到了朝堂上,就在金銮殿内,捏在云嫖的手上。 信中提出的条件令人震惊:愿意与王廷议和,从此划地而治。 但云嫖必须取消——推迟她侄女与太子的婚事。 云嫖起初看到的时候,深深的疑惑布满了她的脸庞,结成了深重的沟壑,她年轻时也是风华绝代,就算现而今人到中年,亦有属于常青树般的宽厚与蓬勃,只不过近日的消息气的她精神憔悴了许多。 在她略一思索那厮究竟要做些什么之后,经过这段时日,她的手眼已然查清楚了,那如今坐在叛军中军里的“秃子”,就是从千秋寺里逃走的齐觉域,不过……他恐怕还有另一个名字,另一个身份,当年北境王女儿生下的那个,本应该早就死掉的皇子…… 自从北境动乱起,云嫖就着手下令去查当年发生在夜庭的事,原来……原来那个不省心的当年一朝宠幸过北境王的女儿,又不肯给她名分,一直藏在温室殿里,直到后来她有孕,恰好又厌弃了她,于是不知她后来回去后生下了孩子…… 她着人去调查的卷宗里显示,那女子死的时候,下红不止,人人以为她是得了什么怪病,可云嫖略一思索便能得知,这分明是没有得到妥善的照顾,生产时大出血所致,恐怕是直到生生耗尽了精血而亡的。 这个畜生,云嫖不无嫌恶地啐骂了一句皇帝。 坦言说,她对皇帝的感情很复杂,早先时候,是他手把手给了她越来越多的权力,她本该感谢他才是,可也是他,纵容着他自己,犯下诸多的情债,这才害得后宫不宁,现而今人人都说,不知皇帝是遇了什么,这才醉心欢娱,无心朝政。 可只有云嫖知道,是她一颗又一颗的“得到仙丹”喂了进去,这才叫他日渐痴迷,可也算终于消停了这么些年,做下这些事,云嫖从来没后悔过,后宫已有她选定的继承人,她不需要皇帝再去祸害那样多的女人,许多的小宫女,原本年纪到了便能放出宫的,生生地被他折断了羽翼。 她害他,一是为了她自己,二也是为了她女儿。 这畜生不念昔她的孩子,那他就不配做父亲。 第226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60 转过头来,云嫖微微眯起眼,神色间染上一抹冷峻的嘲弄。她明白了齐觉域的意思——他竟敢提出这般荒唐的要求,是想要自己的侄女,云浅。 对此,云嫖心中只浮现出两个字:做梦! 自齐觉域起兵那一日起,他们之间便已注定是“不共戴天、你死我活”的关系。 就算他是皇子,那又如何,没有她的承认,他骨头里流的血再真也是白搭。 就算他有和云浅昔日的情分,也是无用。云浅只要还活着,她就是她的人,是她的侄女,她云家的人。这是改不掉的。 而他所做的一切……更是早已将那微薄的旧情碾作齑粉。就算有一日,他降了,也不过是形势所迫,妄图以低姿态求得一线生机罢了。 可若他以为这一点卑躬屈膝便能换来她的妥协,那他未免太低估云嫖。 云嫖站在原地,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与杀机。这便是政局——所有的人情、恩义,甚至血脉相连的关系,都会在权谋和利益面前化为乌有。她与齐觉域两方之间,早已没有任何情面可言,这一点,他们彼此都该心知肚明才是。 若他真有胆量提这种条件,那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既然成了敌人,便没有半分余地可让。 即便齐觉域已是阶下之囚,她也绝不会让他有丝毫翻盘的机会,更别提云浅——这个唯一能左右局势的筹码——现如今牢牢掌握在云嫖手上。 她云嫖还没死呢!齐觉域就敢打这主意,想让她亲手将侄女送到他手里? “做梦!” 殿内气氛冷得如寒冬腊月,围在底下商议的大臣们纷纷低头不语。有人瞥了同僚一眼,又悄悄缩回去,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冒头招惹云后的霉头。云嫖的怒意不是他们能承受的,那薄怒中藏着的杀意更令人胆寒。 “齐觉域,你当真不怕死得难看?”云嫖轻抬眼,视线没有焦点地望向远处,声音却在殿内每一处角落清晰回响。她的手指轻扣桌案,发出有节奏的轻响,犹如滴落在石板上的水声,单调却压抑。眸中冷光如刃,藏着她的决绝。 她抬手,冰冷的指尖轻扫过桌上的军报,忽而将手中的折子狠狠甩到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后,她语气不带一丝迟疑地下令:“抽调兵力,全部压去前线,起用赋闲在家的老将!现如今,“大齐不能再退一步了!” 群臣齐声应和:“是!” 然而,就在云嫖挥手准备让众人退下去按她的命令行事时,她忽然眉头一皱,动作顿住了片刻。她转念一想,凤眸中寒光骤闪,顿时明白了其中的窍节。 她太聪明了,聪明到只一瞬间便想透了齐觉域的谋划。过两日,便是云浅的婚期,他在这节骨眼上送来密函,提出这样荒唐的议和条件——难道仅仅是想试探她的态度? 不可能! 成熟的谋者做事,为达目的,岂会只做一手准备? “等等!”云嫖猛然出声,冷肃的语气让刚刚起身的臣子们纷纷站定,低头等候她的进一步命令。 “传本宫的懿旨——”她顿了顿,眼神锋利如刀,“抽调暗卫营的所有在外人手回来,务必严密守护皇城关内外,排查所有可疑行踪!若有异动,即刻上报天听!” 她的话如石破天惊,将大臣们的疑虑压得服服帖帖。虽然他们并不完全明白云后为何如此警惕,但也不敢有丝毫质疑。 “是!”齐声应下后,众人鱼贯退下。 云嫖见他们退下,倍感头疼,她不愿让侄女被卷入此事来,可也知道,或许是不能免的了,此时此刻,她莫名想叫云浅来,听听她是怎么想的,不想她刚发声,“来人,传云浅那丫头过来。” “娘娘,小姐方才在殿外等了会儿,太子殿下出去后便同小姐一起离开了。” 底下的侍从低眉顺眼,云嫖神色淡淡,叹了口气,也罢。 她挥挥手示意底下的人都出去。帝国最高的实际掌权者缓缓步至供奉神像的地方……她从前不信,现而今年纪大了,倒是开始喜欢念两句佛经起来。 “佑我大齐,免受战火之苦…” ………… 皇城之内,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很热闹,也很吵闹。 高悬的红灯笼将整个皇城映得宛如白昼,街道两旁人声鼎沸,彩带迎风飞舞,红绸随处可见。 这一场从夜半时分便开始传出声响的热闹挤满了每一条巷弄、每一座高楼。 欢笑的人群多的数不尽,甚至连宫门外的广场都挤满了前来围观的百姓。宫城之内更是华丽非凡,繁花如锦的庭院被装点得热闹非凡,鲜艳的花朵被编成花环,垂挂于四周,为这场皇家的婚礼增添了几分浪漫的氛围。 东宫娶妇,皇后嫁女一般的待遇。 云浅自子时便被捉了起来梳妆打扮,她心里没有什么感觉,困意也被这锣鼓热闹声给赶走了,她的思绪忍不住飘到远方。 在大殿之中,云后端坐高台,威严之中透着一种罕见的柔和。她穿着正装,头戴凤冠,仿佛一位将女儿出阁视作己出的大母亲,郑重且不失慈爱,今天她久违地感到有几分高兴。 这是她该做的,趁着自己还好好的,为疼爱的侄女多谋划两件事,总是她喜欢的。 大殿中央,云浅被礼官一路引到此处。 她一袭凤冠霞帔,衣上绣着金线凤凰展翅的纹样,红妆艳丽却不失冷傲。她一眼看去端庄得体,唇边含着微笑,却又带着一种独属于她的冷静与从容。与她并肩而立的太子,身着华服,面上透着掩不住的喜色,高贵清冷的太子殿下嘴角一直噙着笑意,英俊的模样让不少来观礼的人们都啧啧称奇。 恐怕会有不少闺中待嫁的女儿家心碎了一地,毕竟太子殿下或许也曾向她们的父亲示好过。她们也曾以为自己有机会作东宫妇,不过东宫那般大,伤心归伤心,总还是有再进去的机会,不是吗…… 这是另说,暂且不提。 第227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61 云后稳坐高堂,见两人站定,她也随之站起身,捧着象征祥和的玉如意,将其置于太子和云浅之间。大殿内外满是喜气洋洋的喧闹声,仿佛整个皇城都沉浸在这场举国瞩目的婚礼之中。 “天赐良缘。”云后举起手中的如意,声音沉稳而有力。文武百官齐声附和,贺喜声响彻殿堂。云浅微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却不难感受到身边的太子满怀的欣悦。 殿内一片欢呼,鼓乐齐鸣,贺声震耳欲聋,几乎将天穹都要震开了一道裂缝。 而此时,城外的寒江之上,风雪交加。 寒江上,一叶孤舟如浮萍般漂泊在冰冷的水面上,显得那般渺小而孤寂。站在船头的齐觉域一袭单薄的衣裳,衣摆随风翻飞,身形在江上的苍茫中显得愈发孤独。 风吹得江面起了细细的波澜,也将皇城内传来的隐隐锣鼓声送到了他的耳中。 那声音是那般欢腾,那般热闹,仿佛整座皇城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而他却听得出,那是为云浅和太子的婚礼所奏响的乐声,是属于他们二人的欢庆。 齐觉域抬头,目光越过层层云雾,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落在了那座灯火辉煌的城池之上。他的眸光深沉,似乎想要透过那重重宫墙,看见站在高台上的云浅。 可他看不见,也触不到。风雪中,他握紧了手中的船桨,指节微微发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情绪压下。 他低声轻笑了一下,笑声中却满是冰冷:“这锣鼓声,可真响啊……响得让人心烦。” 语罢,他转身坐下,抬手掀起舟中一壶清酒,仰头饮下,冰冷的酒液划过喉咙时带着刺骨的凉意,却怎么也压不住他心底翻涌的情绪。 江水拍打着船舷,声声入耳。齐觉域静静地坐着,冷风吹过他的眉眼,将他的身影模糊在了朦胧的风雪之中。他眼底有光,似是笑着,似是沉默着,却谁也看不透他此时的心境。 雾蒙蒙的大地,覆盖了整片的江水,叫人看不分明,以为是境外之地,而危机……似乎也随着这欢闹声接踵而至…… 齐觉域端坐在船中,手中持着方才的酒盏,风飒飒而过,一个劲地往他船篷里扎,似乎要带来什么似的,齐觉域眼神微动,转而轻嗤:“原来,还是来了人的,女郎,你对贫僧,可真是好的没边了,成着亲,都没忘记还有贫僧在此处……” “啪!”下一瞬,风起云涌,只见他抬手震起小几抵挡在船篷出口,一时间只见千百只淬着毒的箭穿过层层云雾,破空之声呼啸而过,倏地一下落在了那小船身上。小几堪堪挡下第一波箭矢,却仍有数支箭穿透舟篷,钉入船身。毒液顺着箭尖滴落在冰冷的江水中,激起阵阵白烟,仿佛连江水都被腐蚀得发出嘶鸣。 江面上的风雪愈发狂烈,怒号的寒风仿佛在宣泄天地的悲鸣,撕扯着寂静的江面,扬起雪浪层层,将整个小舟掩映在迷蒙之中。一时间,天地间只剩下呼啸的风声与雪片拍打在船篷上的急促脆响,仿佛一场不散的哀歌。 紧接着一声锐响又刺破了这冰冷的死寂,几柄寒光闪闪的尖刀破风而来,径直刺入舟中,将那原本看似安然的木舟钉得四分五裂,碎片飞溅。齐觉域却仿佛未曾察觉危机,微微侧身,轻巧地避开了刀刃,衣袂仅在风中一晃。他目光微转,淡淡扫了一眼那几乎坍塌的小舟,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冷得仿佛江水结冰。 他复立于船身之上,孤身迎向漫天箭雨。他的黑衣随风猎猎作响,宛若一只掠过江面的孤鹰,傲然于天地间。 风雪萧萧,杀机四伏,但他的神色依旧从容自若,他扬手一挥,身姿如苍鹰凌空,傲然矗立于茫茫风雪之间。江水竟随之而动,激起数道水浪,化作屏障挡住了最后几支毒箭。 毒箭放完了…… 斯人一身风雪踏过,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唯有那孤舟上的残箭诉说着方才的危机与惊险,谁也没有看见,那人身上浸红的一片…… 余下他及时赶到的影卫与云嫖派来的人杀在了一处,皇城之内,锣鼓升天,皇城之外的地方,烽烟四起,齐觉域走了,却又没走…… 隐在茫茫雪林之中时,风光无限好,齐觉域此时却步履踉跄,单手撑在树干上,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腰侧的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涌出,染红了他本就深色的衣衫。他的气息微喘,额角挂着风雪融化的水滴,视线因伤痛而渐渐模糊。 他缓缓仰起头,透过雪林间的缝隙,看着皇城方向升起的炊烟,隐约听见那隆隆的锣鼓声依旧响彻云霄。 他捂着伤口,却忍不住想,想到那金碧辉煌的大殿,那红火灿烂的凤冠霞帔,还有她。 今日的日光这样好,洒在她的金步摇上……一定会很好看吧。他的目光微微柔和了一瞬,却又转而冷厉下去。 他痛的冷冷嘶气,他怨她的心狠,怨她转头就与太子结了亲,怨她,却更怨自己,无论如何,一切皆是自己咎由自取,他笑自己傻,傻到一次又一次相信她的诳语,不要命地跟她纠缠在一处。 雪越下越大,风越吹越冷,隐没了他的身影。唯有雪林深处的血迹和他短促的呼吸声,残留在这片天地间。风雪未歇,皇城的欢庆声却依旧不绝于耳,似要将这片悲凉尽数掩埋。 他额头上冷汗涔涔,今日为了来这里,能早一点来,他仅仅带了小班的人马,现如今也算自作自受,如果等不到他的人…… 他还能再见到她吗? 齐觉域不知道。 第228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62 另一边,皇城之内的东宫大殿灯火通明,丝竹之音悠扬不绝,流转于朱红的宫墙间,映衬着这场盛大的婚礼。然而喧嚣之外,云浅的心却静得如一口古井,被人牵着缓缓步入东宫时,她不由自主地抬眼望向东方的方向——城外,江边,她知道,他恐怕在那里。 她知道自己是注定不会去的了,那他呢。 她轻嗤一声,也未必,若是她,大可派几个心腹去接自己的男人得了,何必亲身犯险呢? 是啊,何必。 所以他也未必真是自己来了,先不提路途遥远,只说危险都足够让任何一个人却步了。 …… 思绪只在一瞬,却被眼前的景象打断。 大殿正中,云嫖端坐于高位,面容柔和而庄重,身上锦袍铺满金线纹饰,眉目间少见地染上了几分欣慰的笑意。今日,她的侄女出嫁,她的儿子大婚,她以母后的身份亲作证婚人,这份体面与权威交叠的场景,着实是她多年来所谋划的结果。 云嫖今天很高兴,而这份喜悦终究是要被城外发生的事给打破了。 殿外,宾客尽欢,把酒言欢间笑声不断,觥筹交错中尽显今日的欢腾热烈。殿内,却是另一番庄严的场景。云浅与齐赫尧端坐在云嫖的两侧,恭敬地听着她语重心长的嘱咐。云嫖目光从两人身上缓缓掠过,唇边含笑, “赫尧,” 云后顿了一下,差点咬了舌头……毕竟她方才差点就对太子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云家的人了。 一时手却不轻不重地握住云浅的腕:“赫尧,浅儿,”她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婚事成了,就意味着你们肩上的担子也更重了。这不仅仅是你们的结合,更是关乎大齐的未来。” 她说着,目光沉沉地看向齐赫尧:“赫尧,你是大齐的储君,未来的皇帝,从今日起,你的身旁多了浅儿,她是你的妻子,也是你的帮手。但别忘了,你身上的责任,不仅是守护她,还有守护这江山。莫要让本宫失望。” 云后的话里有着不容忽略的试探, 齐赫尧目光微垂,头颅也适时地微微颔下,面容端肃,低声应道:“儿臣明白,母后请放心。” 随后,她转向云浅,语调稍稍柔和了几分:“浅儿,你自小便聪慧,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要做好为国分忧的准备。今日起,本宫希望再无旧账。你身在这皇宫之中,既是嫡长媳,更是未来的皇后,千万记得,莫要再分彼此,你们自此一体,事事该为着彼此着想。” 云浅垂下眼眸,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似是听进了这些话,又似乎并不在意,她轻轻点头,柔声应道:“侄女明白,多谢姑母教诲。”可她心底,早已泛起阵阵波澜。 窗外的锣鼓声依旧响彻云霄,热烈到让人几乎忽略了暗藏的危机。而云浅的目光却不经意地再次飘向东方,像是穿透了重重宫墙,落在了城外的茫茫雪地中。 云嫖目光一动,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分神,眼神微眯,似是而非,却未说破,只是语气中带了几分试探的意味:“浅儿,今日大婚,你不该再去想旁的事。记住,你今日的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云浅抬眼,神色淡然如初,缓缓答道:“侄女从未忘过自己的身份。” 云嫖凝视了她片刻,似是满意她的回答,又似乎未尽全信,轻轻点了点头:“如此便好。” 谁也没有注意到,殿外急匆匆而来的密探正站在门外,等着传递关于城外突发之变的紧急军情…… ———— 大婚之夜,婚房内的景致华贵而不失柔和,烛火摇曳,朦胧的光影洒在朱红雕花的屏风上,绣有鸳鸯戏水的帷帐微微垂落,浓郁的喜庆色调渲染了整个空间。 屋内摆放着喜庆的红漆木案,案上是成对的玉如意与并蒂莲造型的烛台,象征着美满和谐。轻风掠过,桌上的喜烛燃得更旺,跳跃的火焰仿佛也在诉说着新婚的喜悦。 云浅端坐在床榻旁,身着一袭繁复却优雅的凤冠霞帔,金线勾勒的凤凰羽翼在她肩头绽开,层层叠叠的丝绸裙摆上绣着盛开的牡丹,与裙边垂落的细碎流苏相映成趣。 凤冠上嵌满了珍珠与宝石,随着她轻微的动作微微晃动,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即便这身礼服沉重繁复,也无法掩盖她的轻灵姿态与绝美的容貌。烛光映在她如玉的肌肤上,她眉眼间如山似水,远山一般的眉眼含着水润,却又带着几分淡淡的冷意,烛火的黄润光辉打在她身上,柔和了这份冷意,不失新娘子的柔和。 齐赫尧站在一旁,穿着绛红色的龙纹礼袍,金线织就的五爪金龙盘踞于胸口与肩膀处,尊贵而大气。他的腰间系着玉带,正中镶嵌着一块温润的白玉,腰身笔挺,风采翩翩。 尽管他一直被外界称为温润如玉的太子,但此刻微染红晕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少年般的羞涩。他显然喝了些喜酒,目光晕晕然地落在云浅的身上,那一刻,眼神不再是皇族的冷静,而是带着新郎官才有的炙热与深情。 齐赫尧似乎看得入了神,他的目光一瞬不移地凝视着云浅的侧颜。那张脸明艳绝伦,女子的柔媚在她那双含情目里,仔细看,又带着几分清冷与疏离,像是高高悬挂的明月,让人仰望,却难以靠近。 她垂眸抚着裙摆,指尖碰触到细腻的金线,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些微的疲惫。 其实她想过,今天是把齐赫尧打晕算了,还是给他喂点蒙汗药……但此时她抬眸看着他满眼的柔情,突然有点不好下手。 直接打晕也得走到他身后吧,可这样……也不稳妥啊,被打的人会不记得痛楚? 正当云浅冥思苦想之际, 却见齐赫尧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退开了一步,不过落在云浅眼里就是另一番意味了? 他会读心吗?知道自己筹谋怎么把他打晕了? 不会不会,云浅暗自在心里安慰自己,怎么可能…… 早些时候她还指望着系统,系统说接到她的紧急诉求已经马上上报给空间局的技术部人员了,一直催着它们研发,可是…… 这研发部的活也多,就是一直催也没搭…… 第229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63 正当云浅又为此头疼的当口,却见系统有如恍然大悟一般, “宿主!你说柔情香够不够用?” 云浅一头雾水,“那是什么东西,你先前怎么没提过?” 不怪云浅茫然,这段时间她都快把商城翻烂了,也没见能找出个能勉强凑合的东西来。 “是研发部刚刚端上来的新产品,好像是别的世界的宿主之前需要的,用来给别的npc发情用的。” 云浅一听此言,无语之情快要溢了出来,“你最好不要告诉我,是用来给女配下药让她们身败名裂用的,恶心不恶心?” 云浅不无嫌恶地吐槽着,她很讨厌这一套戏码,女性在后宅里反复戕害着,到底有谁是真正的胜利者。 再说,这香如果是光用来发情用的,那也没用啊! 都顾着点火了,谁来灭啊。 “不是不是,”见云浅这般,系统急地立马开始解释着,“我说少了,是用来模拟那个过程的……” “这东西……还能模拟吗?” 云浅一时没有忍住,眉头都蹙了起来,却分毫不差地落入了齐赫尧的眼里,他疑惑不解,“浅浅,怎么了?” 云浅听到唤声,即刻抬起头来,又一边跟着系统聊着,“所以……是让他们在梦里……翻云覆雨一回,是吗?” 在听到系统准确的回复,“是”之后,云浅毫不犹疑地吐出一个字来,“买!” …… 云嫖早就适时离开了婚房,显然是有意为他们留下一份独处的时光。房内的气氛变得格外静谧,只能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隐约锣鼓声。 “殿下,我有些紧张……” 云浅作出一副面热的模样来,微微垂了头,见她少有这样的时候,齐赫尧看见,愣了一瞬,随后展颜笑了起来,他想上手来碰云浅的肩,却在咫尺相隔时顿了一下,似是想起来是吗一般,他退了开来,这下又给云浅整的有些不明所以了。 只见齐赫尧似是有点紧张地在一旁踱了几步,终于止住了脚步,低声开口:“浅浅。”他的声音略带沙哑,似是因为酒意,也似因为太过紧张。 云浅抬眸望向他,眼神淡然如水。 那一瞬间,齐赫尧的呼吸似乎漏了一拍。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什么都说不出口。他低头看着她,终究只是笑了笑,弯下腰递过一杯温酒:“喝一点吧,暖暖身子。” 云浅接过酒盏,指尖触碰到他的手,稍稍一顿,才将酒盏拿起,轻轻抿了一口,淡淡说道:“殿下……今日,喝得有些多了吧?”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一丝柔和的调侃。 齐赫尧愣了一下,随即抬手轻触额头,笑得无奈:“是喝了不少,但今日这酒,喝再多也不会醉。” 云浅听了,抬头望着他微微泛红的面庞,眸光中似有笑意,却一闪而过,没有再多言语。齐赫尧见她这般神色,心底一阵难以名状的情绪涌起,忍不住想靠近她,却又怕冒犯,只得站在原地,轻声说道:“浅浅,今晚……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你可还满意?” 云浅微微扬起嘴角,语调平平的:“殿下满意就好。” 齐赫尧愣了愣,似乎察觉到她语气里的漫不经心。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他上前半步,缓声问道:“浅浅,你是不高兴吗?是不是今天一天下来,走累了……册封的过程确实是太过繁琐了些。将来戴凤冠的时候,孤会叫礼部的人将那些累人的仪程减少些,不叫你太累。” 云浅还没开口,只听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今日你的一切安排,都是孤亲自选定的……孤知道你不喜欢繁琐,所以尽量简化了一些,只是仍有不足之处,下次一定……”他的声音温润,带着几分隐隐的讨好。 云浅抬眼看了他一眼,眼底的情绪浅淡如水,仿佛听不到他说话似的,只是微微颔首:“殿下费心了。” 两人对视片刻,齐赫尧的笑意微敛,眼神变得更深。他轻轻握住酒盏,低声说道:“浅浅,今日起,你便是本宫的妻。”他顿了顿,语气低缓而郑重,“孤会护着你,信你,也希望你能信我。” 云浅垂眸,指尖轻轻拨弄着袖摆上的金线,像是没有听清,又像是没有放在心上。她抬了抬眼,声音淡淡地:“那便多谢殿下了。” 她的语气疏离又客套,像是礼仪之上的敷衍,又像是彻底的漠然。齐赫尧微微一怔,似是想要再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人的誓言,总是在许下的时候分外动听,在回首的时候分外丑陋。云浅低下头,不再看齐赫尧,只余烛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远忽近。 窗外的夜色渐深,隐约的鼓声仍未停歇,映衬着红烛下的金饰与锦绣,奢华却沉重。而在这婚房之内,热闹之外,独留几分静谧与未知,像是无法言说的沉默,也像是命运深处的某种隐秘。 云浅动手了,做戏做全套,她甚至让系统去下载了一段那种……不可言说的音频来播放,云浅毕竟是身经百战过的人了,不可能被这种小场面震慑住。 只是今天,她注定是要面色不改地眼睁睁看着一个男人在她旁边……嗯嗯啊啊的了。 ………… 云浅有时候真的搞不清楚,齐赫尧究竟是如何想的,这段时日相处下来,云浅的感知并没有她意象之中那般恶心难耐,但总归是有的,齐赫尧这种人,就算是有一点真心,也不会多,只是面上会装出八分来的真心,实则恐怕只有三分。 更何况……一个满眼都是权力的上位者,云浅理解,她也不会将希望寄托于他身上。方才洞房花烛,她并不想做出一副柔情似水,佳期如梦的样子来,也是这个缘故。 一个男人,睡过便睡过了,床第之间再多的温言软语,都是做不得数的。那一日云家落败,她们一个都少不了…… 第230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64 “宿主……” 小系统的声音怯怯地响起,像个偷偷摸摸的孩子。见四下无人,它悄悄地从虚空中冒了个头,朝云浅飞了过去,缩在她肩头,像只黏人的小猫。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倒让云浅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笑出了声。 “我有时候觉得你,不太像是适合来做这种任务的,”小系统眨了眨眼,声音软糯中带着几分认真,“有时候又觉得你无比地合适。” 云浅挑了挑眉,玩味地问:“此话怎讲?” 小系统抿了抿嘴,似是在组织语言,片刻后才小声说道:“我觉得你太清醒了,有时候太不愿意相信旁人。这样的话……你一直很难真正和哪一个气运之子产生真挚的感情……很多时候我都能感觉到,你好像并不会为了哪一个男人而真的伤心。” 它顿了顿,又像是怕被误解,赶紧补充:“但有时候这么想想,也挺好的!毕竟啊,我觉得你是真的还挺喜欢小孩子的。虽然你从前不说,但我能看出来——你的眼神每次看到可爱的事物,总会变得很温柔。” 云浅一怔,继而抬手轻点小系统的脑袋,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可爱的事物’,她都可爱了,值得爱了,我难道还爱不上?” “……”小系统捂住脑袋,仿佛被戳中了要害,气鼓鼓地说:“宿主,你总是这样敷衍人家!” “敷衍你?”云浅轻哼一声,眉梢带着几分促狭,“我看你倒是挺会揣摩我的心思。怎么,革命友谊不想要了,想要我的母爱了?” 小系统闻言,顿时蔫了,嘟囔着:“哎呀,我就说说嘛,宿主你真是的……不过真的,我就觉得你这个人吧,外表看着冷冰冰的,心里其实也没那么冰冷,喜欢小孩子,只是嘴巴上不承认……” “得了,”云浅抬手虚点了一下它,似是无奈又似宠溺,“我是喜欢乖的孩子,你试试来一个天天上房揭瓦的孩子,你看我想不想揍他。” 小系统眨巴眨巴眼,得寸进尺地抱住了她的袖子:“宿主,那我可要跟着你一直走下去哦!任务要做,但我们也得好好保护自己,最后幸福美满,收获满满!” 云浅无奈地笑了笑,目光却落在远处微凉的夜色中,轻声说:“只希望,这路走得不会太难。” 小系统听着,悄悄抬头看她,眼中闪过些许复杂的情绪,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确实……后面的路,只会越发地难。 只希望宿主能够一直赢下去…… 云浅睁开眼,清晨的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将帷幔边缘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她微微眯了眯眼,脑海还带着一丝未完全散去的困意,却敏锐地察觉到一旁的动静。几乎是本能般,她转头朝床下望去——所幸,齐赫尧依然闭着眼,呼吸均匀,显然还没醒。 她舒了口气,压下心头那一点不安,却又立刻绷起神经——得趁他醒来之前,把这一夜的“尴尬”、“破绽”给掩饰过去。 云浅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身,裙摆微微扫过地面。她盯着地上的齐赫尧沉吟了一瞬,唤出了小系统:“快,给他下一点蒙汗药,叫他睡得再沉些!” 小系统咕哝着:“宿主,你是不是心太大了点,竟然把他放地上睡了一夜……” “少废话,快点。”云浅懒得多言,他若是真与她同躺在一张榻上,她才是不自在。 云浅动作麻利地检查了四周,又把被褥仔细地制造出一种凌乱混在一处的感觉,确保没有一丝可疑的痕迹。 “行吧。”小系统一边嘀咕,一边启动程序,不一会儿,齐赫尧的呼吸变得更加绵长沉稳。 云浅暗自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弯腰,将他抬上了床。齐赫尧身量颇高,她虽习武有力,动作却仍不免带着几分小心。待一切安排妥当后,云浅才松了筋骨,心想好不容易蒙混过去了,自己也得好好睡上一觉。 刚要躺下,她忽然又停住了——外头的日光透过窗棂洒在地面上,院中的喜鹊叫得叽叽喳喳,热闹得有些过分,听得她心烦意乱。云浅皱了皱眉,索性转身看向床上躺着的齐赫尧,心生一计。 “齐赫尧,你正好也别睡了……”她低声嘀咕着,准备伸手推他一把,毕竟只有他起来了,她才能在这张床上睡得安稳。 然而,还未动作,云浅的手便僵住了。她注意到,齐赫尧的眉头紧紧皱着,原本放松的面庞此刻满是挣扎的神色,额头上还渗出细密的冷汗。 “这是什么情况?”云浅低声呢喃,眸光微微一沉,伸手试探着碰了碰他的额头,冰凉的触感让她不禁蹙眉。 “宿主,他好像……梦魇了。”小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犹豫,“不过,这不是普通的梦魇……” 云浅闻言,眸光一闪,低声道:“那还不快帮忙?别真出什么事儿!” 小系统连忙运行检测,片刻后低声说道:“没事儿,就是他可能……喝酒后触发了某些潜意识里的记忆。” 云浅听了,只是看着齐赫尧,神色晦暗不明,记忆?什么潜意识的记忆…… 只见他的唇角微动,似在梦中低喃着什么,却听不清具体的字眼。 “啧……”云浅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有些无奈,“真是麻烦……”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齐赫尧的肩膀,低声唤了一声:“齐,殿下?醒醒。” 或许是她的声音起了作用,齐赫尧眉头稍稍舒展了些,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还有些迷离,只是那迷离的眼神似乎在盯着云浅看了几秒后忽而变得极为明晰,是巨大得狂喜,眼睛的主人强自撑坐了起来…… 透着光芒的眼睛叫人看了不明所以,像是看到了什么失而复得的东西一般……只听他似乎调整了自己的气息,低声压抑着问:“浅浅……太好了……你还在这里。” 第231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65 “……殿下,瞧你说的,云浅不在这儿,能去哪儿?还是说,殿下不想妾在这?”云浅轻轻挑眉,语气似玩笑又似调侃。她嘴角微扬,笑意里带着几分戏谑,却故意摆出女儿家的娇柔姿态,叫人一时间难辨真意。 她这般轻描淡写,却偏偏显得从容不迫,仿佛拿捏得住眼前这个人,也掌控得住这间屋子里弥散的气氛。 齐赫尧怔了片刻,像是被这番话问住了,随即连忙摆手否认,脸上还挂着几分窘迫,“没有,没有……孤怎会这么想。”他声音略低,语速却快了一分,像是急于表明心意,又怕被云浅误会。 他抬手摸了摸额头,掩饰般苦笑了一下,“或许是昨夜的酒喝得太多了……对不起,吵到你了吗?” 云浅只是摇摇头,依旧含着浅浅的笑,似乎对他的反应并不以为意。她略微低头,像是在思索,片刻后抬眸看向齐赫尧。 一双眼眸波光流转,清透又勾人,声音轻柔中却带着一点儿若有若无的蛊惑,“没什么对不住的……妾既已是殿下的人了,自然会一直陪着殿下。可是……殿下刚才,是梦见了什么吗?竟说出些胡话来,妾心里倒有些好奇了。” 她的语调柔缓,尾音略微上扬,似乎无意间将那句“殿下的人”说得意味深长,让人无从逃避又无法忽视。 齐赫尧的目光忍不住停在云浅的脸上,那张姣好的面容此刻染着一层柔和的灯光,竟让他有些恍神。从前他便知道云浅容貌出众,可眼前的她,竟似乎愈发明艳动人了些……眉目间比之前多了点难以言说的妩媚与从容,仿佛那层拘束早已褪去,留下的是属于她自己的锋芒。 不知为何,齐赫尧心中有一个念头,明明……昨夜他们已然是做了真夫妻的了,可他为何还是觉得……离她那般远。 这一瞬,他忽然觉得有些窒息,不知是被她勾魂摄魄的目光锁住,还是方才那个梦让他难以释怀。 梦里的场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居然厉声喝斥云浅,语气冷硬,甚至让她“滚回凤仪殿”!齐赫尧至今心有余悸,那场景太过真实,仿佛他真的成为了皇帝,可对云浅的态度却冷漠得像个陌生人。 怎么会这样? 齐赫尧暗自攥紧了拳头,心中掀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不敢细想,更不愿让云浅察觉,只能硬生生将那些残存的梦境压下,低声道:“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儿时的不好的回忆罢了。” 这话虽然敷衍,却带着几分真诚。齐赫尧知道,云浅多少了解他少年时的境遇,那些受尽欺凌与压迫的日子,似乎正好能成为他搪塞过去的理由。 果然,云浅静静看了他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怜惜,“没事了,殿下,那些日子……早就过去了。”她的语气轻柔,像是在安慰他,可眸中却藏着一丝深思,未被齐赫尧察觉。 她不相信。 齐赫尧说话时眼神那一瞬的躲闪,她捕捉得一清二楚,那不是在回忆往事,而是一个男人心虚的表现。 云浅垂下眼帘,掩住眸中的冷意。表面上,她依旧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妻子,但内心却冷静地思索着方才的异样。梦境?什么样的梦境能让齐赫尧如此失态?他方才的神情,分明是在掩盖些什么。 她唇边的笑意不变,像是一把利刃藏于丝绒之下,“殿下要是再梦见什么,也别忘了告诉妾……妾可是要时时陪在殿下身边的,什么事都不会让殿下一个人担着。” 语气柔和如春风,却让齐赫尧心头一震。他看着云浅的目光,不由得软了几分,带着几许愧疚,却不知她的柔情背后,是锐利的察觉与暗藏的疑虑。 齐赫尧不知云浅这句话里藏着多少深意,只觉得她的柔情让他的心里泛起阵阵暖意。他握住云浅的手,低声道:“浅浅,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着你,护着我们这一份得来不易的安稳。” 他以为自己的许诺足够诚恳,可云浅只是微微一笑,那笑意看似温柔,却仿佛隔着一层水雾,难以琢磨。 “妾当然信殿下,”云浅收回手,手指微动,仿佛无意间划过齐赫尧的掌心,轻轻抽离,“只是殿下若总是藏着掖着,可就要辜负妾这颗满心托付的心了。” 齐赫尧一怔,像是被她的话敲醒了某种隐秘的情绪。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些什么,可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低声道:“浅浅,过几日便是朝中议事的大日子,我心里还在为此事烦忧,你……” “妾明白,”云浅抢过他的话头,轻声应道,“殿下的事,自然是要放在首位的。” 她颇为柔声细语,内里却十分沉着,不比齐赫尧话语间的躲闪,又将话锋带得无比自然,既为他缓解了尴尬,又轻轻巧巧地将他的注意力引向了别处。 她的眸光微微一闪,掠过一丝锐利,却掩得极好,依然带着几分似是而非的笑意。 待齐赫尧起身,随后叮嘱了几句便也顺当地离去了,像是确实有什么事的样子。云浅才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转过身看向窗外的落花。 按这个进度,她能撑到三个月吗? 她并不觉得自己刚才那点试探能套出真话。齐赫尧的神色虽然掩饰得不错,但他并不擅长撒谎,尤其是在她面前。 轻轻摩挲着指尖,云浅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虽是流于表面的,却显然未达眼底。 转瞬她又想到了那原本“约定”中写的,他……现在身在何处呢? 不知为何,云浅心头有一些莫名的不安在侵扰着她,终于,她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系统,要不然……你打开你那个定位系统给我看看?” 第232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66 “好滴宿主,收到。定位功能正在启动,请稍后……”系统的声音回荡在她脑海里,带着一丝与周围氛围格格不入的俏皮。 窗外的风拂动着枝头残留的花瓣,日光碎碎洒落在云浅的脸上,将她本就精致的五官笼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影。她垂下眼睫,思绪却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平静下来。 他会在哪里?是在意想之中的北方,还是……哪个不曾知晓的某个阴暗角落,亦或是……某个更危险的地方? “定位完成。”系统的声音重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齐觉域该目标当前位于……皇城西北方三十里外。那里此时……应该是一片莽莽苍苍的雪山,按理来说……” 边说着,系统原本轻快的声音也变得有些犹犹豫豫起来…… 毕竟,“按理来说……那里不应该有人才对。”系统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仿佛也被自己的话压得迟疑。 云浅眯了眯眼,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雪山?皇城三十里外?那片地方,她并不陌生。因为那片地域,早年便被列为禁地,无论是朝臣还是寻常百姓,都不会轻易靠近。原因很简单——那里荒芜、危险,甚至传说里还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宿主,”系统声音又带回了一丝俏皮,却小心翼翼地问,“你打算怎么办,还是说,我们再花积分买个监控来看看……气运之子的现状?” “不用了。”云浅轻轻吐出一口气,眸光暗沉,却又带着几分冷静,“他无论如何都死不了,我别在这当口把自己当个人头送过去了才是。” 系统沉默了一瞬,随即幽幽地开口:“宿主你对气运之子真是一贯的冷情。” “废话,”云浅干脆斥道。她眉头一挑,眼底浮现出一抹冷笑,“跟我自己的命比起来,他一个死不了的人,用得着我来操心?” 转瞬她又不再说话,缄默不语,起身更衣,“春夕,你现在就去备马,再派人去给母后递信,我…本宫要进宫看望她。” 春夕听到唤,挑帘进来,闻言一怔,不想这么早小姐,哦不,自家小姐现如今已是太子妃了,自己可不能犯了口讳。 旋即她就低头应道:“是,太子妃,奴婢现在就去。”她看着云浅转身背对她急忙更衣的背影,心中疑惑,觉得今日的小姐格外有些忙慌。 毕竟那双一向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总是隐隐藏着她捉摸不透的情绪。 屋内,云浅将外衣整理好,缓缓将腰带系紧。她的动作从容,眼神却深深地落在镜中自己的倒影上。镜中的人五官依然如画,可眉宇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锋锐…… 想到齐觉域……云浅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她暂时绝不能雪山,不管出于什么立场,她都不能去。但他在那里,绝对不是巧合……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确实来了。 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转身出门,披风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扬起,冷风灌入,竟让她愈发清醒。 昨日欢闹的氛围还未彻底散去,云浅一踏入宫中,凤仪殿里的人个个喜气盈盈,这份欢欣不自觉地感染到了她,让她一路上凝重的眉目都柔化了下去。 恰好,经过通传进去后,云后此时正闲坐在暖阁中,低头翻阅一封奏折。窗外冬日的阳光洒进来,竟从她乌黑光泽的发里找出了几缕鬓边的银丝,云浅瞧见,立马瞥下了眼。 “母后。”只听云浅的声音从殿门外传来,不疾不徐,却带着几分沉韵。 云后抬眸,见云浅走进来,脸上迅速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浅儿,你昨日才新婚,怎么,赫尧没有多陪陪你吗?” 云浅没有急着回答,只是微微屈膝行礼,随后直起身,目光温和地看向云后,“殿下说有事,云浅也不好过多叨扰……不过云浅既是母后最亲的人,自然要多多进宫,不然怎好为母后分忧?” 云后听罢,眼神中露出一丝了然来,轻轻点头,眼底却有一丝探究,她似乎在想云浅是不是…… “你向来不是空话的人,有事便说吧。”云后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云浅抬眼,眼中多了一丝肃然,“母后,姑母,云浅听闻前方战事不太平,云浅虽为一介女辈,可也不想安坐在这琼殿里,我自幼受姑母教诲,姑母应当知晓我,不是那等甘于囿于宫室的女子。云浅想知道,这事态现如今究竟发展到了何种程度……” 云后脸色微变,书卷被她随手放下,眼神陡然凌厉了几分,“为何…你才新婚,就突然问起这事?” “前些日子,侄女不问,是侄女知晓婚期在即,是万不可弄砸的,可现在礼已成,侄女不愿再装聋作哑。” 云浅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以表明心,她是真的要以身入局。 云后盯着云浅,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从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中看出端倪:“浅儿,母后有一事不明,你素来聪慧,怎会对此全无察觉?你可知……前几日,齐觉域那混账给我来了一封议和书,说是……要你作为停战的条件。” 云浅听罢,微微一怔,随即露出几分疑惑:“齐觉域?”她语气中透着难以置信,眉宇间的惊讶毫不作伪,随后她又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了气愤的神色。“他必是诳人的,呸,以为我们云家是吃素的吗?!” 云后的目光如炬,似是在等待她的下文。云浅见状,轻轻垂下眼睫,语气里隐隐带着几分犹豫:“姑母,浅儿…确实在昨日,在大婚前夕时收到了一封信,但因内容实在过于荒诞,浅儿并未当真,未曾放在心上。” 她抬起头,眼神透出一丝不安,却努力维持平静,“毕竟,那人纵然再如何能耐,也不可能将信递入皇城来。云浅实在不敢妄言,怕是有人故意造谣、挑拨,便没有将此事禀告母后。可现如今母后这样说……”她语气一顿,神色顿时显得有些动摇,“难道那信也是真的?” 云后的眸中寒意未减,反而更添几分审视:“那你可知,他不止递信,他亲自来了皇城。浅儿,这样大的事,你真的毫不知情?” 第233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67 云浅的神色微微一僵,随即连忙摇头:“姑母,云浅真的不知。”她眼中泛起些许落寞,语气越发诚恳,“若我早知齐觉域竟会亲自前来,哪怕有半分猜测,也必定第一时间禀告母后,岂敢有所隐瞒?更何况,此事若传开,我们云家岂不是会成为众矢之的,浅儿虽不敏,也绝不会作出这等没心肝的事来。” 她说罢,眼中浮现出一抹隐隐的惶恐,仿佛对自己无意间陷入这场风波感到忧虑。 云后盯着她看了许久,似是在琢磨她话中的真伪。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姑母信你。浅儿,母后知道你一向机敏,也知道你与齐觉域曾有交情。可现如今,你是赫尧的妻子,更是本殿亲选的继承人,将来……云家会以你为首,你的身份不同以往。凡事不可再随心所欲,更不能被旁人抓住把柄。” 云浅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敬畏:“母后教诲,浅儿谨记在心。” “那封信呢?可在你身上。”云后忽然问道,语气平静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云浅一怔,随即忙道:“信还在,云浅本想着等完婚了,正好今日进宫后,一并交给母后过目,不想母后提起,云浅这便奉上。”她从袖中取出一封折叠整齐的信笺,双手递上,神色恭敬,隐隐透着几分惶然。 云浅袖中的,是她方才紧急让系统伪造的一封,模仿了齐觉域的字迹,更是少了那些个谜语。 云后接过信,拆开后扫了一眼,脸上的神情愈发冷凝。片刻后,她将信折起,眼神复杂。上位者总是多疑,她抬眼看向云浅:“此事母后会查清。浅儿,你记住,无论你曾与齐觉域有过什么,都必须断得干干净净。” 云浅微微颔首,垂眸应道:“浅儿明白。”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从容不迫,却透着一股难以撼动的坚定之意,仿佛一切早已在心中权衡妥当,不急不躁。 云嫖盯着她的侄女看了片刻,眼中透出几分欣慰,却也夹杂着些许复杂的情绪。这一代云家的女儿,她终究没有看错。若说云浅有什么地方不同于旁人,那便是她的眼神,从始至终都不曾因境遇或情感而动摇,清醒得让人放心,也清醒得让人不安。 云嫖心底微微一叹,眸光中却浮现一抹深思——既然她选择了这条路,那她这个做姑母的,总要为她再多做一些,将路开的再大些。若真有一天自己驾鹤西去,她也能不惧风雨,独自前行。 “浅儿,”云嫖缓缓开口,声音略显低沉,“既然你与赫尧也已成婚,本宫有意让赫尧去前线督战,提振士气。前线局势虽有些紧张,但正因如此,越是需要稳定军心的人…大齐应该好好认识一下他们的君主…你可愿” 云嫖的话音不急不缓,语调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石,敲在云浅的耳畔。她明白,这是一次试探,更是一种考验。 云浅稍作停顿,随即抬眸,眼神坚定而清亮:“浅儿愿意,陪殿下亲赴前线。” 她的语气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云嫖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好,很好。” 片刻之后,她又缓缓补了一句,话音中多了些意味深长的叮嘱:“浅儿你要记住,此去,你是为你自己去的,为姑母去的。世事多艰,你要走得稳,走得远。” 云浅微微一怔,随即会意般地再次颔首:“浅儿明白。” 云嫖满意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云浅的手,又转而说道:“回云府看看吧,你离家数月近乎有半年之久,许久没回去,难免想念。趁着这一回,你代本宫去看看家中的族老,还有你的姊妹们。” 云浅闻言,眸光微动,却未露出一丝异色,只是轻声应道:“是,浅儿省得。” 云嫖目送她离开,房内的烛火摇曳,将她微垂的眉眼笼罩在光影之间。她的神色似乎带着些许疲惫,却又透着难得的笃定。 多年心血,她自信不会看错人——这个侄女,既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留给世间的最后一份作品。 此刻,窗外一阵微风吹过,檐下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预示着什么即将到来的变局。 —————— 云浅本欲自己轻车简从回去看看的,想来她确然许久不见家中亲人,也是时候该回去看看。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天生感情充沛之人,此事若不是云嫖提起,恐怕她现在早迫不及待地奔到前线去了。 第二日一早,她就起身开始为回去准备,春夕是她从家中带过来的,一直跟着她。云浅有她也放心,“小,呃太子妃,一切已收拾妥当了。” 云浅听到春夕的称呼,微微一愣,随即莞尔一笑,转身看向她。此时的云浅身着一袭深浅相间的紫色宫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随着她的步伐轻轻荡开,宛如波纹荡漾。 她腰间系着一条浅银色的丝带,垂下来的玉佩随着她的转身发出清脆的声响。头上也只簪了一支素雅的白玉簪,鬓边几缕发丝被微风轻拂,平添了几分随意的温柔。她的眉眼依旧清丽,却因这身紫色华服显得愈发高贵优雅,仿佛将天生的冷意与温暖的光影完美融合。 春夕愣愣地站在原地,手里捧着一只匣子,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家小姐,哦不,现在应该是太子妃了。她的小嘴微张,似是刚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今日的小姐,穿得并不算繁复,却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贵气,那一袭紫裙将她的肤色衬得如雪般莹润,叫人移不开眼。 云浅察觉到春夕的目光,眉梢轻挑,半是调侃地开口:“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春夕听到她的声音,蓦然回神,脸颊腾地一下红了,连忙摆手:“没,没有!只是觉得太子妃今日格外好看。” 似是觉得不够,春夕努力地想了一句从前看过的诗文来,“巧…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第234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68 云浅闻言,微微扬起嘴角,那笑容浅浅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意:“你我在私下里,你按着从前那样唤我也好,只是在人前时,切不可如此。” 春夕怔了怔,随即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是!小姐!”她的眼里重新泛起亮光,仿佛得到了某种莫大的安慰。 云浅看着她,语气温和了几分:“东西都收拾好了?” 春夕忙将手中的匣子往前一递,恭敬地说道:“都收拾好了!小姐放心,这一趟回家,一定万无一失!” 云浅轻轻颔首,目光在春夕身上扫过一圈。她今日换上了一身朴素却干净的淡绿色襦裙,头上梳着双环髻,鬓边斜插了一枚杏花簪子,模样娇俏可爱。她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圆眼睛,此刻正亮晶晶地看着云浅,像是能看出花来。 云浅被她这副模样逗得摇了摇头,淡笑着说道:“你呀,别一副这么兴奋的样子,咱们此行只是回去看看,又不是去办什么大事。” 春夕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小姐您不觉得,这次回去有点久别重逢的感觉吗?毕竟好久没回去了,族里人肯定都很想您呢。” 云浅闻言,眸光微微暗了几分,却没有再接话。她本不是个感情充沛的人,若不是云嫖特意提起,她大概早已想拉着齐赫尧赶往前线了。可想了想,确然许久未见家中人,尤其是那个年纪尚小的妹妹。活泼爱笑的格外娇气,惹人怜爱。 想到此处,云浅淡声说道:“好了,去马车那里候着吧,尽早出发,早去早回。” 春夕应了一声,提起匣子快步出了门,心里却依旧激动得很。东宫虽更大,更宽敞,这里的人也不敢对她有什么造次的地方,毕竟她是太子妃的人,谁敢对她颐指气使?可她没来由的更喜欢从前的日子…… ———— 枝头的冬梅开的正好,暗香浮动间,引人赞叹的气质是独一份的。 待云浅迈步走出殿门时,抬眼便看见殿外光影之间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他身穿玄色锦袍,披着一件白色狐裘,玉冠束发,眉目清润而温和,整个人透着一股恰到好处的清贵气度。正是齐赫尧。 她脚步微微一顿,心中却已掠过了诸多思量。她本以为此行是轻车简从,独自前往,没想到齐赫尧会出现在这里。他显然已经等候多时,目光安静而专注,落在她身上时,透出一丝浅浅的柔和。 云浅略一停顿后,唇边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欢喜,她轻轻开口:“殿下怎会在此?可是姑母唤殿下来送妾?” 齐赫尧闻言,笑容温润中透着几分笃定,失笑着微微摇头:“并非是母后差使来送你。孤已是你的夫君,陪你回府自是应当。浅浅这样说,倒是伤了孤的心了。” 他的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半真半假的委屈,仿佛她方才的推辞真令他感到几分不快。云浅闻言,只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似有些波动,但很快又收敛成一抹浅浅的笑意。她低声说道:“是妾说错了,殿下心意,妾铭感于心。” 她这般温顺的态度,让齐赫尧的目光越发柔和。他注视着她,轻声说道:“孤知道你惯常独来独往,但今日不同。既然你已嫁入东宫,那些该孤分担的,自不会让你一人应对。” 云浅微微颔首,装作一派安然的模样:“殿下心中有妾,妾自然无不从命。既如此,我们早些上车吧!” 云浅快要演不下去了,她也不喜欢一口一个妾的称呼自己,多么卑下的姿态……可没法,这里是古代,想到这里,云浅快要忍不住叹一口气。或许是世界机制的缘由吧,太多的世界都是古代的世界,反而现代世界少的可怜…… 不知怎的,齐赫尧像是听到了云浅的心声般,抬手揽住她的肩一并拉着她往车马的方向走,一边温声说道:“孤怎么觉得,成婚以后,浅浅反而在孤面前拘束了起来……” 齐赫尧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许是想到昨夜的温存,一时不无宠溺地笑了几声,“浅浅,咱们自己在私下的称呼,还按着先前来就好,或者,按你喜欢那样。” 他想要的是云浅这个人,他不只是仅仅把她当作他的太子妃,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同她过那种相敬如宾、被摆在供奉的位置上引人观看的,貌合神离的夫妻。 他乍然这样说,云浅确实是有些讶异的,毕竟根据上一世的记忆,齐赫尧明明应该是个喜欢她无条件地顺从他的人,她现如今做了,怎么他反倒说不要这样的了呢。 云浅听着这话,心里思索着,眉眼间未露出丝毫异样,只是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唇角带着浅笑:“殿下想多了,妾只是初入东宫,还需适应些时日。”她的声音温婉从容,一如她惯常的模样,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齐赫尧却像是对她这份“自如”有所察觉,抬眸轻笑,眼中多了几分探究:“浅浅何时也学会敷衍孤了?孤记得,先前你可从未这般。”他说话间,步子未停,揽着她的手臂却微微用力,仿佛想借此确认她的真实心意。 云浅暗自揣摩着齐赫尧的意思……他究竟是何意?可惜,她并没有这些琐碎的,上一世或许也曾发生过的事的记忆,“殿下,您敬重我,我自然是欢喜的,只是我受了规训,怕自己不守规矩,在外面给殿下带来麻烦。” 云浅如是说着,耷拉着脑袋,颇有些怏怏的模样,她以退为进,今天是势必要探讨出齐赫尧心中究竟所想是何。 此时寒风料峭,两人颇为亲昵地依偎着彼此坐在金舆里,天底下多少的夫妻为了柴米油盐发愁,而这天底下尊贵无匹的一对此时坐在车里,享受着温暖的供奉,两颗心却也挨不到一处。 “怎会?可是有何人说你了?” 齐赫尧实在不解,他尽力思索着可有谁近日给了云浅不快受,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夫君你真的不知晓吗?” 霎时间只见云浅戏精大上身,一双含情目噙着些许委屈凝视着他。 第235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69 云浅这一声“夫君”软糯轻柔,带着些许刻意为之的娇态,却并不显得矫揉造作,反而恰到好处地将她的委屈与无辜表达出来。 齐赫尧的心弦微微一动,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是被她的模样逗笑,眸中浮现一抹暖意:“孤自然是不知晓的。若是浅浅受了委屈,但说无妨,孤必定为你做主。” “户部侍郎家、义成王家、嘉禾郡主、嫖骑将军家的女儿,太仆寺少卿家、宁远侯府、长乐县主、威远将军府的女儿,还有东宫里碎嘴的奴婢们。” 云浅眨巴了下眼睛,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几户人家来,这下换齐赫尧不淡定了,他听的真切,这些人家里面有他的盟友,也有暗中反对云后的,真真假假,云浅这恐怕是想要一并发作。 他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云浅没有错过他神色里的那一抹精彩,这些人家里,不少有曾经奚落过她的,又或是……齐赫尧躬身许诺拉拢的, “浅浅,你现如今已是太子妃,何必与那些人置气…” 齐赫尧的声音温润,带着惯有的劝慰,语调虽温和,却掩饰不住一丝不耐烦。他的眉心微蹙,似是想要将这件事轻描淡写地带过,毕竟,这些人家背后的牵连,他再清楚不过。 云浅垂眸,眼底掠过一抹淡淡的笑意。齐赫尧的不耐虽然微小,但她却捕捉得分明,心中更是有了计较。她故作生气地别过身子,轻哼了一声,“究竟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倒是分明了。” 这话说的厉害,引得齐赫尧登时揽住她的肩朝自己靠过来,男人带着些许无奈又宠溺地笑道:“日子是咱们自己的,将来你是要为后的人,这些人皆要对你俯首称臣,浅浅,这天下是咱们的,又不全是,咱们要想好好地稳坐在高堂上,也得靠着底下的臣子,不是吗?你向来最是聪慧,怎会不懂。” 他的声音温润如水,似是缓缓地抚平她的情绪,又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话里虽有说服的意味,却也分明透露出一种高屋建瓴的姿态,仿佛他已经将未来的一切掌控在手中, 云浅自然知道,她弄这一出无非是想看看齐赫尧对她的容忍到底是什么限度的,见她作出“真实”的小脾气来,又会是什么态度,这下云浅算是差不多摸清楚了,既然他无所谓,她也就不必作那副样子了。 想到这里,不免觉得自己这步棋实在是很有必要,看来两人的相处之前就是这般的,倒是不用端着了,云浅不免松了口气。 她佯装出一副被他的话说服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懂事:“我自然明白殿下的意思,只是前些日子里听得多了,难免心中憋闷。” 她微微一笑,抬眸看向齐赫尧,眼底流光婉转,带着几分柔意,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新婚太子妃的小心翼翼与依赖。齐赫尧见状,眸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似乎对她的“乖巧”颇为满意。 只是,云浅心底早已清明如镜——这段看似和乐的关系,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较量。只不过,她相信自己手中的筹码,远比齐赫尧想象的要多。 —————— 这一路上,云浅神色淡然,轻轻拨弄着手指间垂落的流苏,似在思索着什么,而齐赫尧则一副闲适从容的模样,似乎格外放松。 而云府早早得了消息,云父云母亲自候在府门前,见马车停下,齐赫尧先是微微侧身,示意云浅先行下车,自己紧随其后,神态间少了几分太子特有的威仪,多了些平易近人的温润。 “岳丈、岳母。”齐赫尧立在云浅身旁,微微拱手,神色恭敬地道,“浅浅许久未归家,心中念得紧,孤本该早些陪她回来看望二位,但一直琐事缠身,今日方得空闲,同她一起,也好让她与家人多聚聚。” 云父一听,脸上顿时堆满了笑,连连摆手道:“殿下言重了,您贵为储君,日理万机,哪里有这许多闲暇?浅浅有殿下如此重视,真是我们云家的福分。” “岳父谬赞了,”齐赫尧笑着开口,目光中透着柔和,“浅浅是孤的太子妃,自然要爱重于她。她时常念叨着二位孤单,今日回家,想必能让二位宽慰些。” 云母在一旁看着,心中微微有些触动,这位太子殿下平日里虽贵为储君,可今日这一番话,却是柔和中透着几分真情实意,不似外界传言那般难以亲近。她连忙握住云浅的手,细细打量着她。 云浅看着她眼里压抑不住的水光,率先轻轻点头,唇边带着浅笑:“娘放心,我一切都好。” “岳母宽心,”齐赫尧在一旁笑道,目光温润地看向云浅,“孤待浅浅,自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云父云母听得这话,心中顿时大为宽慰,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这时,院中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还未见人影,就听见一阵清脆的嗓音:“姐姐!” 云浅一愣,随即抬眸看去,只见云璃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十四岁的她穿着一袭翠色长裙,乌发束成双髻,眉眼间满是喜色,一见到云浅,便直接扑了过来,紧紧挽住她的手臂,笑得天真烂漫:“姐姐,你终于回来了!璃儿可想死你了!” 云浅被她拉得踉跄了一下,却也被逗笑了,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这么大了,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 云璃嘻嘻一笑,目光这才落到一旁的齐赫尧身上,微微怔了怔,随即脸颊微红,福了福身道:“见过太子殿下。” 齐赫尧的目光在云璃进门时轻轻一顿,那一瞬间的愣然很快就被他掩去,神色间仍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将视线转向云浅,温声道:“浅浅,这是你的小妹吧?孤瞧着,她与你倒是很有几分相像,眉眼间都透着几分灵秀。” 第236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70 云浅听着这话,唇角的笑意微微一滞,心中却是不由得一沉。齐赫尧随意的一句话,却像一根细针般刺中了她一般。 前世的记忆浮上心头,那时她被贬到皇寺,云璃入宫的消息犹如噩耗传来。 云浅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神色平静如初,轻轻挽住云璃的手,语带柔和地道:“殿下说笑了,璃儿年纪还小,正是贪玩的时候。”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活泼爱笑实属正常。”齐赫尧轻笑道。 云璃微微低头,满不在意地抿了抿唇,轻声道:“就是啊阿姐。” 云浅看着云璃的模样,心中却有些沉甸甸的,这一世,她定然不会再将路走死。 前线的战事陷入僵持,隆冬时节的北境天寒地冻,白雪如漫天鹅毛般倾泻而下,将战场上的刀枪尸骨一一掩埋。原本肃杀的战场此时只余下一片苍茫的寂静,仿佛天地都在无声地哀鸣。 齐觉域的营帐位于军阵后方,此时,帐外呼啸的风声夹杂着雪屑拍打着帷幔,营中却寂静无声,唯有微弱的火光映照出一片昏暗的影影绰绰。齐觉域半躺在床榻上,身上裹着厚重的毯子,原本精致且凌厉的面容此刻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嘴唇干裂,呼吸微弱而绵长。 三天三夜,他的人才找到他。那时的他,埋没在茫茫白雪中,身上的玄色披风早已被冻僵,鲜血染红了大片冰雪,宛如一朵盛放的暗色花朵。他的伤口早已被寒气冻住,若不是他那一口气硬生生吊着,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消息传到后方,齐觉域的叔父一夜之间风尘仆仆赶来,入帐时正见齐觉域半倚在榻上,脸色苍白得如雪一般,整个人仿佛都被掏空了生气。 “觉域!”叔父的声音里透着压不住的怒意,既是心疼又是气恼,“你这条命是捡回来的,你知不知道?你若真死在那冰天雪地里,你让我如何向你死去的母亲交代?” 齐觉域抬眼瞥了他一眼,那双幽深的眼眸仿佛积满了千年冰霜,目光淡漠得仿佛根本不属于一个活人。他没说话,只是垂下眼帘,靠回榻上,似在默默调息。 “觉域,你到底在执着什么?”叔父见他不答,气得直拍桌案,语气越发急促,“为了一个女人,这般拼命,值得吗?她如今已经是东宫太子妃了,是别人的妻子了,你还不明白吗?!” 齐觉域眼睫微微一颤,却依旧未答。 叔父见他这般,心头愈发焦灼,步子重重地踏了过来,语气也愈发坚定:“觉域,听叔父的话,放下她!为了一个背叛你的女人毁了自己的性命,不值当!我这就给你送几个干净的女子过来,个个温柔贤淑,比……” “闭嘴。” 低沉而微弱的声音骤然打断了叔父的话。齐觉域的眼眸缓缓抬起,目光幽深而冰冷,如同深冬的冰窟一般,透着彻骨的寒意。他看向叔父,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不要再说了。叔父。” “觉域!”叔父皱眉,急得几乎要跳脚,“你这是何苦?她都已经成了太子妃,是别人的女人了,你为何还要……” “是我脏,不是她脏。”齐觉域淡淡地打断他,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帐中一片死寂,只有火盆里的炭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响声,仿佛要将这沉重的空气撕开一丝裂缝。 叔父怔住了,错愕地看着齐觉域,似乎一时间无法理解他的话。 齐觉域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仿佛是在笑,又仿佛是在自嘲。他的手轻轻攥紧了身上的毯子,指尖微微泛白。 是啊,她本就不是个有心的人,或许他早先就该看明白,云浅的心里未必会是齐赫尧,但恐怕也不会是任何人。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无法容许任何人说她的不是。她的清冷与无情,何尝不是最适合他这样的人?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满手鲜血、背负深仇,早已与这尘世格格不入。他们两个才是最登对不过了,不是吗。 顾千钧看着他这般模样,胸口一时气闷得说不出话来,最终只能重重叹了口气,拂袖而去。 帐中再次归于寂静,唯有风雪的呼啸声愈发猛烈,仿佛要将这孤寂的天地彻底吞噬。而齐觉域就那样静静地躺着,任由寒意从未愈合的伤口蔓延至四肢百骸,似乎连那一丝活着的念头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浅……”他微不可闻地低喃了一声,声音轻得如同一缕风,帐内炭火正旺,铜制的火盆里火光跃动,映得帷幕一角泛着橘红的光。暖意渐渐弥漫开来,但这温暖也仅止于帐中一隅,帐外却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冰冷的天地。 风雪呼啸,卷着碎雪在旷野中横冲直撞,打在帐篷上,发出“簌簌”声响,仿佛一张张看不见的手,想要将这坚固的幕布撕裂开来。 时不时有猛烈的风声压过耳畔,如野兽般嘶吼着,裹挟着天地间所有的寒意,似乎要将整个营地吞没。细密的雪粒打在帐顶上,噼啪作响,不停地重复着,一声声催得人心头发紧,仿佛下一刻,这一方薄薄的帷帐就会被外面的风雪吞噬殆尽。 这道声音不会有人听见了,包括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 另一边,几乎是马不停蹄地,云浅和齐赫尧就随着军队踏上了前往北地的旅程。 正当天地皆白时,她不知怎的,莫名心里有些牵挂般地,有些许东西好像在侵扰着她。 她有些闷,不由得转而掀开了帘子,这行为虽让一旁的齐赫尧有些不解,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云浅抬眼看到莽莽苍苍的群山上,辽阔的天地间有一只孤独的大雁反复在一处地方盘旋飞翔,她有些不解,按理说这个季节距离大雁南迁的时候已经晚了些,这只大雁没有跟随群体一起离开,是为什么? 第237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71 云浅微微皱了皱眉,目光始终追随着那只孤独的大雁。它盘旋在群山上空,仿佛在寻找什么,又仿佛在等待什么。天地间的风雪无情,寒气扑面而来,可那只大雁依旧不曾离去,翅膀划破冷冽的空气,飞得那么坚定又那么孤独。 她心中不知为何一阵莫名的牵挂,不觉抿了抿唇瓣,轻声说道:“那只大雁,似乎与众不同,怎么会不与群体一同南迁呢?” 齐赫尧见她凝视着远处的大雁,目光似乎陷入了某种深思,心中微微一动。他轻轻开口,语气温和:“或许,那只大雁是失去了伴侣。” 云浅乍然听到,心里一紧,是了,大雁最是长情。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柔声说道,“大雁向来长情,若是失去了伴侣,它或许便会不愿离开,驻足于失去伴侣的地方,它或许也在等待,等待那个曾经与它共飞的身影。” 云浅听着,抬头望着那只孤独的大雁,忽然有种莫名的情感在心底泛起。 失去伴侣的痛苦会让大雁停下来,甚至不愿继续迁徙。也有一些研究表明,大雁在丧失伴侣后,可能会短暂停留在原地,表现出某种程度的孤独或不安。 而一旦失去,便不再轻易离去,独自守候,孤单等待。就像那些在爱情中深深投入的灵魂,哪怕面前的世界如此辽阔,也无法抚平内心的伤痛。 当然,有些大雁伤心过一阵子后,是会回归到群体之中,后来会找到新的伴侣,但有时,一只失去伴侣的大雁会长时间守候在伴侣死去的地方,不愿离开。它们会发出低沉而凄凉的叫声,像是在呼唤或悼念自己的伴侣。 人常说,“大雁失偶,终生不娶”。 齐赫尧微微一怔,似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看着云浅的侧脸,原本柔和的眉眼此刻笼着一层淡淡的沉思,仿佛眼前的风雪,已将她的心事尽数掩埋。 车马间的暖炉散发出淡淡的热意,可那抹白雪带来的冷意却仿佛渗入了骨髓。齐赫尧握着云浅的手,指尖微微收紧,似乎想要将她拉回这温暖之中。 “山河破碎,的确是百姓之殇。”齐赫尧的声音低沉而稳重,带着一丝罕见的认真,“青山处处埋忠骨,他们所做的一切,总会是值得的。” 云浅静静听着,手中被齐赫尧握住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她却未曾回应,只是轻轻敛下眉眼。 窗外的天地间,飞雪依旧漫天而下,呼啸的风声裹挟着白雪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这样恶劣的天气,士兵们却要上前线作战。 良久,云浅低低地开口,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怅然:“是啊,但愿他们拼死护住的山河,能护住他们心心念念的家……赫尧,这场战争结束后,你可否下旨好好安抚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庭,给他们提供足够的钱财,叫他们不至于……老无所依。” 齐赫尧深深地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停驻片刻,随后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柔和:“浅浅,你相信我能做到吗?” 云浅微微一怔,抬头看向他,目光中透着一丝不解。 “待孤坐稳这天下之后,孤会记住你今日所说的——那些护住山河的人,孤会给他们一个归家的机会,让他们的家人再不会守着空荡荡的院门苦等。”齐赫尧的语气笃定而沉稳,如同承诺一般,落在这风雪肆虐的天地间。 云浅看着他,神色依旧平静,只是心头微微一动,不知是因为这承诺本身,还是因为这男子此刻认真无比的模样。她垂下眼帘,重新倚回车壁,似乎不再纠结方才的情绪,只是轻声道:“殿下宅心仁厚,会是一位好君主的,对吗。” 云浅定定地看着他,直觉此人必然是在掌权后心态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或许一心只念着自己去了,可这样的人,如何能执掌天下呢。 外面的风雪依旧凶猛,而车马间的一片温暖,似是将他们与这天地隔绝开来。齐赫尧看不出云浅内心那一点轻哂,他低头看着她,眼神满是柔和,似乎想要透过这平静的外表看进她的心里。然而,他未曾察觉,她的目光虽落在他身上,却像隔了一层薄薄的霜,淡得仿佛只是掠过。 云浅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轻哂。她直觉这个男人在掌权后,心态早已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或许如今还念着自己的志向和抱负,至于旁人——她无法断言,但也无法信任。 这样的人,真的能执掌天下吗? 车马间温暖如春,外面的风雪却像无数利刃,疯狂撕扯着天地间的一切。齐赫尧伸出略显清瘦的手,主动握住云浅垂在腹前的手。那动作温柔而自然,似乎想要让这份暖意传递到她的心里。 云浅却恍若未觉,任由他握着,也不曾多看一眼。只是握个手罢了,她心中轻轻地叹息,目光微微偏向窗外,她心头总有一些萦绕不去的东西。 帐外风雪呼啸,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被那肃杀的冰雪所掩埋。而车马间的温暖,却似乎也无法融化云浅心中那一抹化不开的惦念。 她有些没来由地想起齐觉域来,他现如今应该已经回到安全的阵地里了吧,毕竟再怎么说,他毕竟,世间将他视作气运之子,哪能那般轻易陨落。可总会疼吧,会痛吧。 想到这里,云浅的目光微微暗了几分,心绪也变得复杂起来。她反复咀嚼着心底的某些情感,却始终品不出自己究竟是何态度。可她素来不是个爱纠结的人——想不通便索性不去想,或许答案早已埋在心底,只是她暂时不愿承认罢了。 车内,随着行路的颠簸,炉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将一丝温暖的光芒洒在狭小的空间里。就在这份平静中,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乱,似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第238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72 云浅闻声蹙起了眉,目光微微一沉,转头问道:“现在行至何处?” 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却透着一股冷静的威压。齐赫尧也被外面的异动惊动,眉心轻蹙。他转头看向云浅,抬手安抚性地轻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无妨,我出去看看便知。” 说罢,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随后掀开车帘,迎着呼啸的风雪迈了出去。外面的寒风瞬间灌了进来,带着雪粒打在脸上,刺骨得很。齐赫尧眯起眼,声音冷肃:“怎么回事?” 云浅没有拦他,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车马外隐隐有喧嚣声传来,混着马匹嘶鸣和兵卒的喊叫。云浅坐在车内,目光淡淡扫过那被掀开的帘子,风雪中模糊的人影映入眼中,叫她眉心的褶皱又深了一分。 少顷,就有人在车马阵仗前开始叫骂,声势很大的样子,像是来路不凡。 “系统,来者何人,你知道吗?” 几乎是下一瞬,小系统就变化了身形现在她的掌心里,小小一个耸动着身子,“好像是一群会巫术的人,我这边没有太详尽的信息,应该没事吧。” 云浅皱起的眉头略略放松了些,她放心了下,可能是北地起了灾旱的流民,数量众多又没了家园,被迫出走,倒也是可怜。 只是他们竟然寻到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来,恐怕也不算太简单。 另一边,齐赫尧在风雪中站定,凌厉的目光扫过前方骚乱的人群。 只听喧嚣声渐渐平息,队伍中缓缓走出一人,为首的是个身材颀长却形容诡异的男子。大半张脸隐匿在一层黑纱之下,只露出阴沉深邃的眼眸。透过黑纱,隐约能看到脸上的皱痕和斑驳疤痕,令人心中不由得一紧,生出几分戒备。 他缓步走到齐赫尧面前,带着一丝阴冷的沙哑嗓音说道:“殿下,我们不过是一群流落至此的流民,无意冒犯尊驾。但这冰天雪地,我们也已穷途末路,只求容身之地。”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某种莫名的压迫感。 齐赫尧微微眯眼,视线扫过他的手下,见这些人个个面容冷峻,衣衫虽旧却隐隐透着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势。他心思急转,隐约察觉这些人绝非寻常的流民。可是,这些人的来意……却又难以捉摸。他并未立刻回应,而是冷声问道:“你们从何而来?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男子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垂下头拱手道:“此地并非久留之地,还请殿下恕我等唐突之罪。若能容我等随队同行,待殿下安顿后,我们愿效犬马之劳。” 齐赫尧沉思片刻,唇边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他淡淡点头道:“既是如此,孤便收下你们。不过,若有半点异动,休怪孤手下无情。” 那男子再次俯身,恭敬应道:“多谢殿下宽宏。” 云浅从始至终都没有贸然出去,她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大致能感知出有人加入了这个队伍。 心中的疑云不消,她不自觉地用指头又轻轻叩了叩小几…… 夜半时分,车队终于停靠在一座官府驿站。风雪虽未停歇,却因地势稍缓而消减了些许。驿站外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曳不定,昏黄的光芒透过积雪的反射,映出一片冷清而萧索的景象。 齐赫尧已先行下马,正站在驿站门口安排人手。他眉宇间虽仍带着些许疲惫,但言语依旧沉稳有力。风雪扑面而来时,他下意识地侧过身,望向那缓缓停下的马车。 马车帘子掀开的瞬间,一阵寒风灌入,伴随着浅淡的檀香气息。云浅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她身披雪白狐裘,衣摆在寒风中轻扬,面容掩映在驿站的灯光下,宛若冰雪间绽放的一朵白梅。她缓缓踏下车阶,步伐稳健,眉眼间带着不动声色的冷静与从容。 雪花落在她的肩头,却很快融化成水珠,顺着裘毛滑下。她抬眼环顾四周,视线在齐赫尧和那一群不速之客之间停留了片刻,神色不显慌乱,唯有目光深处带着些微探究之意。 而就在她现身的那一刹,那群“流民”之中,为首的那名男子猛然抬头。他本是低垂着头站在一旁,显得谦卑无害,然而云浅的出现让他的眼神骤然一变。即便大半张脸都被黑纱掩盖,眼中那股锐利而诡异的神色仍清晰可见。 他盯了云浅一眼,目光从她的脸缓缓下移,最后停留在她的腹部上。那种探究,让人不适。 云浅察觉到他的注视,心中警铃再次敲响,但她依旧维持着面上的从容,只是不动声色地将狐裘的衣襟稍稍合拢。随后,她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仿佛根本没注意到对方那带刺的目光。 齐赫尧目睹这一幕,眉心微不可察地皱起。他敏锐地捕捉到那男子目光中流露出的某种难以言明的意味,像是窥探,又像是确认。这种感觉令齐赫尧的心底生出一丝寒意,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殿下,外面风大,还是入内说话吧。”云浅的声音柔和清冷,带着一丝疏离却不失礼节。她站在风雪之中,垂眸扫了齐赫尧一眼,仿佛在催促他别久留寒风中。 齐赫尧回过神来,轻轻点头,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群人中的首领。后者已经垂下头,低声对手下吩咐着什么,仿佛刚才的目光只是一场错觉。但齐赫尧心中那一丝疑云,却已悄然埋下。 踏入驿站时,云浅的身影缓缓消失在灯光与风雪交错的光影中,但她的背影依然挺拔而冷然,仿佛即便身处风波之中,也不会轻易被撼动。 而在她的身后,驿站外那一群人低声窃语的声音混在风雪中,若有若无地传来,像是冬夜里隐隐翻涌的暗流。 她能感觉到,此人来历不凡,恐怕不是什么善茬,不止是她,齐赫尧定然也察觉到了。 一旦确定这些人要对她不利,那她必定会出手,一击必杀。 想着,云浅抬眸,眼里寒光乍现。 第239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73 驿站内,灯火摇曳,寒意虽被阻隔在门外,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压迫感。 齐赫尧在火炉旁稍作停留,目光时不时扫向那个神秘首领。 自从那日他发觉此人看云浅的眼神不对后,他就让人去试探过此人,发现对方确有些许本事,尤其是测算天气的能力,更是令齐赫尧惊讶。 经过他的推算,驿站所在的官道三日后将有一场大雪封山,齐赫尧因此信了他一回,停下了行军的脚步,并且派人前去验证,竟与对方所言分毫不差。 “此人或许还有用。”齐赫尧心里掂量了一番,目光意味深长。他低头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热茶,而脑海中却翻涌着思绪。能留则留,能用则用,这是他一贯的处事原则。 夜半时分,风雪渐停,驿站外一片寂静。神秘人趁着守卫换班,悄然走出房间。他的动作轻如鬼魅,衣袂翻飞间便已没入驿站后的林间。他手中握着一张薄薄的纸条,边缘似乎还沾染着一丝未干的墨迹。 密林深处,寒风裹挟着雪霰呼啸而过,月光洒在积雪未融的地面上,泛起冰冷的光泽。神秘人站在一棵粗壮的松树下,黑袍随风翻飞,露出下摆处深褐色的暗纹刺绣,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他的手微微颤抖,将一张薄薄的纸条递给面前的同伴。 “送去,快。”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丝急促与隐忍的焦虑。 对面的同伴身着短打皮甲,外披一件带着毛边的斗篷,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他点了点头,没有多问,接过纸条迅速将其藏入怀中,转身消失在密林深处。他的脚步轻快而无声,像一只野狐穿梭于风雪之间。 神秘人立在原地,微微仰头,黑纱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月光透过缝隙,映出他轮廓中透出的凌厉与深沉。他的面纱下,隐隐可见几道深深的疤痕,纵横交错,仿佛一段永不能被抹去的过去。疤痕沿着面颊一路延伸至耳根处,与他的低语声一样冰冷、刺骨。 他的目光忽然回转,远远望向驿站的方向。驿站内灯火微微摇曳,暖光透过窗纸晕染出模糊的剪影。那个剪影,属于大齐的太子妃殿下,云浅。 也是那个乱了他家主上心的女人。 神秘人眯了眯眼睛,目光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像是敌意,又像是某种唾弃和不甘。他嘴角微微抽动,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披风裹紧,转身消失在月色与林影之间。 几百里外的军营,北风拍打着军帐,掀起层层帘幕。帐内的火炉燃得正旺,烛火微微摇曳,将整间营帐映得忽明忽暗。 齐觉域坐在案前,穿着一身浅色里衣,外披宽袖锦袍,袍上用银线绣着暗纹云鹤,朴素中透着一股沉稳的尊贵。他的面色依旧苍白,嘴唇略显干燥,可眉眼间的凌厉气息却不减分毫。他虽大病初愈,身体依然虚弱,却稳如山岳般坐在那里,仿佛不容任何人轻视。 案几上散落着几张军报和地图,他的手正轻轻按在一卷打开的军图上,指尖微微发白,显然体力未曾完全恢复。但他的神色却依旧冷静,眼神透过卷帙间的缝隙落在一个刚被送到的信封上。 齐觉域拾起信笺,展开时指尖略微用力,纸张在他的掌中发出细微的声响。他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低声喃喃:“看来他见到了云浅。” 烛火将他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那一瞬间,连他自己也看不出是愉悦还是厌恶。他轻轻摇头,似是觉得此人有些不自量力,却没有急着处置。 他拿起案边的狼毫笔,沾墨后在一张新的信笺上落笔。笔锋如刀,字迹劲瘦而冷冽: “滚回来。” 他写完后,将信笺轻轻折起,封好,本想直接递给身旁的侍从,却在伸出去的那一刻顿住了,他不动声色般地又从容地拿了回来,好像没有一点窘迫般。 只见他展开信笺,又提笔写道:不得伤她。 这次,侍从行礼接过,本正要离开,心里不禁捏了把汗时,齐觉域却又忽然叫住了他。 “等等。” “告诉他,若再擅自行动,就别再回来。”他的声音如寒冰敲碎,平静中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侍从不敢多言,迅速退下。 齐觉域垂眸,视线重新落回桌上,目光透过地图与信纸,仿佛穿透了这冷冷寒夜,直达远方那座驿站。他能想象得到,在那风雪交加的地方,她或许正站在某一盏孤灯旁,冷然打量着那些前来接近她的人。 他忽然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步伐不紧不慢地走到帐内的窗边。寒风从窗缝中渗入,带着冬夜的凉意,他站在那里,看着远处军营的火光,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不得伤她。”他低低重复了一遍自己写在信上的话,声音沉得像是压住了某种难以启齿的情绪。他知道属下对她的不满,但这不是他们可以出手的理由。她是他的,既然曾经到过他身旁,便是他的人。 “殿下。”一名随从小心翼翼地站在帐门外,低声唤道,“大夫来了,说是为您复诊。” 齐觉域回过头,面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他轻轻“嗯”了一声,抬手理了理宽袖,声音平静而威严:“让他进来。” 随从行礼退下,几息之后,一名穿着素白长袍的大夫匆匆走入。他身后还跟着一名随行的医童,手中捧着药箱。 大夫上前施礼,随后将药箱打开,从中取出一枚青玉药针。齐觉域坐回案前,微微撩起袖口,露出手腕。那腕上有一道旧伤,虽然已经结痂,但四周仍旧泛着不正常的红肿。 “殿下的身体已无大碍,但伤口余毒未尽,还需调养。”大夫低声道,动作小心翼翼地替他施针。 齐觉域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目光平静如常,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抹冷光。他的身体固然还虚弱,但这并不会影响他下一步的行动。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复原,因为局势已容不得他再有半分耽搁。 施针结束后,大夫细细叮嘱了几句。齐觉域点了点头,语气淡然:“你下去吧。” 大夫行礼退下,齐觉域目送他离开后,重新看向桌上的信笺。随后齐觉域抬手又取过地图,将其翻到另一页,细细看了起来。 “蠢货。”他低声骂了一句,仿佛是在说远在几百里外的那位擅自行动的属下,也像是在骂自己。 帐外寒风呼啸,像是远方的战鼓声隐隐传来,预示着一场未知的风暴正悄然逼近。 —————— 隔日清晨,云浅站在驿站外,看着远方渐渐被阳光映亮的雪原,眉心的褶皱却未散去。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第240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74 这几日,她分明能看出那神秘人眼中的不善之意,果不其然的是,他得到了齐赫尧的赏识,最起码现在,齐赫尧不会轻易将他这种“天助”丢弃。 深夜,驿站四周静谧无声,只有风雪拍打枝叶的沙沙声偶尔响起。云浅独自站在窗边,目光沉沉地注视着窗外的茫茫雪色。她的直觉一向敏锐,而这几日,那神秘人隐隐透出的敌意,更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果然,约莫半个时辰后,她瞧见那披着黑袍的身影悄然离开了驿站。他动作极轻,像是鬼魅一般掠入雪夜深处。 云浅抬眸,眸中寒光一闪,随即披上斗篷换了行装,无声无息地尾随其后。树林间,黑影闪动,神秘人的步伐迅速却不显仓促,显然是个习惯夜行的老手。然而,他并未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另一道纤瘦的身影正在小心翼翼地跟随。 四周静得仿佛连呼吸都能听见,只有枝桠偶尔发出轻微的摇曳声。云浅立在一株枯树旁,冷冷盯着不远处的黑袍身影,匕首被她握得极稳,反射着淡淡的寒光。 “跟了我一路,终于肯现身了?”神秘人嗓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他不疾不徐地转过身,黑袍被风掀起,隐约露出他那半张被疤痕覆盖的脸,冷酷而狰狞。 云浅眸光冷冽,不答话,抬手匕首微扬,直指他的胸膛。 “哟,还挺果决。”神秘人低笑一声,眼中却带着锋利的试探,“齐赫尧的女人……倒不像个娇弱的。” “你废话太多了。”云浅冷声道,语气平静如冰。下一刻,她的身形如疾风般掠出,匕首直取他的咽喉。 神秘人显然一惊,却并未慌乱,身形一闪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他转身反手一掌带着呼啸的风声,凶狠地拍向云浅的腹部,杀意毫不掩饰。云浅眼神一凛,脚下急退,左手下意识护住小腹,同时右手反腕一挡,匕首横着生生架住对方的手掌。两人骤然僵持在一处,劲力相撞,激起一阵细雪飞扬。 几乎是他目光落在她腹部处那一瞬,云浅就明白过来了,他在试探她! 真是可恶,一时她恨不得将这个貌似第三个知道了她怀孕的人给杀了去。 “罗二!住手!” 突然有低声喝道,云浅疑惑,分神去看,有一穿着夜行衣人直直地立在一旁,身上的风雪还在,显然是按照某种约定而刚刚好赶来的。 神秘人果真被叫住,“罗二”略一皱眉,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却并未立即停手,反而冷哼一声,低声道:“少废话!这女人既然背叛了主上,今日又恰好送上门来,我岂有放她一命的说法?” “嗤,就凭你?” 云浅不屑地冷冷说道,果不其然,这神秘人更怒,加重了手上对抗的力量,不巧云浅孔武有力,只抬手重重抵过去,“刺啦”!刀锋交错那一瞬,电光火石闪烁,那人就被云浅给推了出去。 “罗七,你来的正好,同我一起将这个害了主上的女人给杀了。再带回去……” 他好像还是不死心般出声撺掇着他的同伴,却遭到了回绝,“够了,主上说了不能如此,叫你即刻滚回去,否则就再不用回去了。你若是不信,我这里有主上的亲笔信。” 云浅没有阻拦两人,她只是在看到罗七时微微一怔,眼神微眯,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话中深意。“主上”二字在她耳边回荡,心中隐隐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她看着这位出现在新战局的人,忽然觉得这张半掩的面容似曾相识,虽然看不清他的全貌,但他的站姿、动作、甚至那一瞬间踏步而来的走势,都让她想起了某个久远的画面。脑海中的记忆一瞬炸裂开来。 千秋寺,风铃清脆的回响中,她曾无数次感受到一种隐隐的窥视。那个日日隐藏在暗处、监视着她的人,和眼前这人的气息何其相似! 云浅心中猛然一震,刹那间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看来这神秘人是齐觉域的人,想要来要她的命。 云浅眼神骤冷,心底的怒火翻涌而起。她微微抬起下巴,冷笑道:“齐觉域倒真是舍得,这样的忠犬都舍得送来。怎么?原是想取我性命的,现如今又改了主意,舍不得了?” 她轻哂的神情嘲讽般地看着愣怔的罗七,毫不掩饰她的奚落。 罗七闻言一震,目光闪过一丝复杂,却没有答话。他握紧手中的信,似在权衡什么,片刻后才开口:“云姑娘,若不是你先招惹主上,今日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云浅嗤笑一声,声音轻缓却刀锋般锋利:“招惹?他挑起战端,害的天下不安宁。我只怕是连见都不想再见到他了。你们主上自己犯贱,连杀我的命令都这么纠结。” 罗二一听这话,怒火更盛,冷声道:“云浅,你一个背叛了主上的贱人,有什么资格指责他?你既然知道我们是主上的人,就更该明白,今日你必死无疑!” “你若真有这本事……便该早些动手,不能容我还活到现在,不是吗?”云浅冷笑着打断他,手中的匕首在寒风中闪过一道冰冷的光。 她后退半步,右脚猛然蹬地,身形如疾风般掠向罗二。刀光掠过,罗二慌忙侧身避开,却终究慢了半拍,臂膀处被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夜雪。 第241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75 她将那人放走的那一刻似乎已经忘记了一件事情,那位叫罗二的暗卫……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 云浅从树林回来后,静静坐在案前,身上披着风雪,风雪冷冽沉寂,一颗心却不沉静。 手中攥着那封信,眼神落在封口处,神色复杂。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她的脸庞隐在光影之中,似沉思,又似疑惑。 终究,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拆开了信封。指尖轻抚过薄薄的纸张,她的目光落在上面熟悉的字迹上——那是齐觉域的笔迹。字如其人,凌厉又不失从容,似带着些许他惯有的冷意。 信中的内容极短,却直白得近乎粗暴: “滚回来。” 这一行字下面,则是一个醒目的命令: “不得伤她。” 云浅的目光定格在那四个字上,眸光微微闪动,情绪难辨。 “不得伤她?”她喃喃低语,语气里透着些许不解,又带着一丝冷笑。 这简短的信件,似乎在昭示着齐觉域对属下的态度。 那种不容置疑的命令与强硬,倒也符合他的行事风格。然而这信来的太巧,也太直白,直白到让她不禁怀疑:齐觉域是真的关心她,还是故意用这封信来引导她的想法? 毕竟东西来的有些轻巧了。 云浅轻轻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嘲讽之意渐浓,别怕是假的,特意拿来诈她的。 她将信纸放在桌上,盯着上面的字迹,沉思片刻,又冷冷一笑,“若不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属下,也不至于让她这般为难,出手杀人是不行的,放虎归山也是两难。” 然而,即便心中疑虑重重,云浅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信中的内容让她暂时放下了对罗二的杀意。无论齐觉域的用意为何,至少在明面上,他没有直接对她不利。 “罗二,恐怕会回来。”她低声自语,目光幽深,透着一抹寒意。 她将信重新折好,收回袖中,转身站起,推开窗户,让冷风扑面而来,吹散心头的些许烦乱。 “信是假也好,真也罢,我的任务不能有人来阻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映在云浅的身影上,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软弱,只剩下冷静与从容。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棋局如何变化,她都绝不会是那颗被动的棋子。 清晨,寒意犹存。云浅推开窗,冷风裹着淡薄的晨雾扑面而来,她眯了眯眼,抬头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的大路缓步走来。 “他还真的回来了?”她低声自语,目光微凝,带着几分疑惑与警惕。 罗二很快停在了她面前,仍旧一身黑衣,只是与昨夜相比,他的神色全然不同。不再是满脸怒意,而是挂着一抹戏谑的笑,那笑容像刀,隐隐划过空气,带着挑衅的意味。 云浅挑眉,双手环胸,语气冷淡:“你倒是胆大,居然还敢回来。不怕死吗?” 罗二不答,只是上下打量她一番,仿佛在揣测着什么,最终嗤笑一声:“太子妃说笑了,鄙人是太子殿下帐下的人了,不在这,又能在哪呢。” 云浅一副看死人的神情冷冰冰地看着他,心中不解,“系统,这死人到底要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感觉好奇怪。” 两人一时都相对无言,不明白为什么这人要回来,为了做齐觉域的手和眼吗,虽说也说得过去,但未免也太不把她云浅放在眼里了。 云浅眸色一沉:“这世上从不缺聪明人,只怕自以为聪明,可别害了自己的性命。” “你回来了,罗七呢?” 云浅佯作无事般问着,她实在有点想出手,这人恐怕是真知晓了,他存在,如若不能跟她站在同一条绳上,那必然,就是仇人了。 “自然是回去复命了。”罗二笑得越发轻佻,目光里满是掩不住的恶意,“不过太子妃,这样的好事,为何要瞒着太子殿下呢。” 云浅眉梢微扬,冷冷地盯着他:“什么好事,本宫不晓得,本宫只知道,你若再敢出手,你这条命,本宫要定了。” “太子妃殿下说笑了,”罗二懒散地拱了拱手,语气不急不缓, “昨夜那场好戏,我不过是个跑腿的,消息带到了,主上如何决断,自然不关我的事。不过,女郎的秘密……倒是叫我意外得很。” 云浅眼神骤冷,寒意从她的目光中直刺而出:“你最好想清楚,知道得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哈,”罗二轻笑一声,眼中满是肆无忌惮,“多谢女郎提醒,不过有些事,我的确该带回去让主上过目。毕竟——”他故意拖长语调,目光直直落在云浅的腹部,“有些消息,可是关乎命运的大事。” 罗二听后依旧神色不改,只是将笑意敛了几分,语气恭敬又坦然:“主上对太子妃的关心,属下不敢妄议,但主上命属下绝不可伤您,属下自当遵从。这份心,太子妃若不信属下,总该信主上吧。” 云浅的目光微冷,语气却依旧淡然:“信不信你主上是我的事,信不信你,就要看你值不值得。” 罗二闻言,抬头看了云浅一眼,眼神中掠过一抹试探,但很快又低下头,微微一笑:“属下明白太子妃的顾虑,但属下绝无二心。主上对属下的教诲一直是忠诚为先,属下心中对太子妃只有敬意,没有半分不轨。” 云浅冷哼一声:“既如此,你昨夜又为何隐瞒不报?这才刚回来,就想着做两面人?” 罗二连忙拱手解释:“属下不敢隐瞒,只是事发突然,昨夜属下见太子妃身边多了许多不便之事,本想避嫌,没料到反而惹太子妃起疑,属下有罪。” 云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答话,心中却升起几分警惕。这人嘴上说得漂亮,实则试探意味太重。 第242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76 片刻后,罗二忽然正色说道:“属下斗胆再问一句,太子妃这几日可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属下虽不敢妄言,但主上忧心太子妃的安危,属下略通医理,若太子妃信得过,不如让属下为您把个脉,也好安心。” 云浅闻言,眉头一皱,眸色霎时冷了几分:“信不过。请回吧。” 罗二连忙低头,嘴角的戏谑升了起来,他心中的猜测越发确信了。 云浅冷笑一声,眸光寒冷如霜:“本宫的身子如何,轮得到你来多嘴?我看你这话,倒不像是关心,倒像是想死。” 罗二神色不变,声音低了几分:“属下断然不敢,只是昨夜之事,属下心中已有九成把握,不敢妄言,但主上若问起,属下若有实据,也能更好禀报。” 云浅眼底的冷意更甚,薄唇轻启:“你若敢禀报,本宫保证,你这条命先一步没了。” 罗二闻言,语气竟愈发恭敬:“属下绝不敢多言,还请若太子妃不愿,属下必不会强求,只愿太子妃莫要多疑,现而今属下必是与您站在同一条线上的。” 云浅沉默片刻,最终冷冷地开口:“最好是这样。记住你的身份,别以为有齐觉域护着你,你就可以在我面前放肆。” “属下不敢。”罗二低头应道,神情恭敬,但眉宇间依旧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之意。 云浅看着他,心中杀意渐浓,却强自按捺。若罗二真的知道了什么,他的存在就成了一个不小的隐患。然而,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 “滚出去吧,本宫不想再看到你。”云浅挥了挥手,声音清冷,毫无情绪。 “是,属下告退。”罗二起身,垂首退下,临走前却微微侧眸看了云浅一眼,眼底的深意令人难以捉摸。 ———————— 另一边,罗七披着风雪赶回北境王军驻扎地时,天色已近昏暗,风雪将他全身裹得几乎难辨人形。他从马上翻身而下,拍了拍身上的积雪,踏入大帐时,齐觉域正拧眉看着一张地图,眉头微蹙,似在思索什么。 他家的主上此时正倚坐在帐中,神情懒散而矜贵,双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姿态优雅却又不失慵懒。他的眼神深邃,若有若无地扫过帐内的细节,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漫不经心的冷漠。 那些曾经让他命悬一线的危机,此刻似乎都已成空洞的回响,仿佛与他毫无关系。帐内的火光映照在他精致的面庞上,勾勒出他那张俊美却又带着几分冷峻的脸庞,仿佛天生注定,他注视的一切都要为他所控制。 他轻轻地抬起一只手,指尖在桌上游走,慢条斯理地翻动着案卷,神情淡然,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压力。即使那封令他一度命悬一线的密信早已放在一旁,他的眼中也不曾流露出一丝紧张或焦虑,反而是如释重负后的安宁。 若不是他身上略带冷冽气息,谁能看得出,这位曾经被推向绝境的男子,今天竟能如此从容不迫,宛如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王者。 一阵微风吹过,帐中的帷幔轻轻飘动,齐觉域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懒散的惬意。外面风雪肆虐,而帐内却温暖如春,他的周身仿佛被一种无形的优雅笼罩,所有的风波、所有的危机,在这一刻似乎都已经与他无关。他依旧是那个世无其二的执棋手,是生来的睥睨者。 齐觉域看到罗七一人孤单回来,目光瞬间变得锐利,与此同时心头闪过一丝不安的预感。 “罗二呢?”他冷冷问道,声音如同冰霜一般无情。 罗七跪下,低垂着头,显得愧疚而无助:“属下无能,未能带回罗二,主上的信也……”他顿了顿,似乎不敢继续说下去。 “你是说信丢了?”齐觉域的声音并非有如雷霆般震耳欲聋,却足够威严,让底下的人顿时冷汗涔涔。 齐觉域眼中寒光一闪,怒意涌上心头。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霎时间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冰冷,直视着跪在地上的罗七,仿佛能将他彻底冻住。 罗七低头,不敢与他对视:“属下深感愧疚,未能保住信物。罗二……也并非是只为自己,属下见到了……女郎,后来,未能及时拿回信件。” 说着,罗七还试探性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齐觉域,却在看到他冷如冰霜的脸色时立马又低下了头颅。 齐觉域眯起眼,眼底透着深沉的思虑。他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静静地观察着罗七,沉默了片刻。罗七低着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但他却不敢开口解释更多。 终于,齐觉域开口了,语气冷若寒风:“你是说,罗二不仅带走了信物,你们二人还见了云浅?” 罗七一愣,心头一紧,意识到自己不小心露口风,连忙低头:“主上,属下……属下所见之人,是太子妃。属下未能带回信件,实因……”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话语一滞,似乎想要为自己辩解,却又怕言多必失。 齐觉域没有急于发怒,而是用锐利的目光审视着罗七。 “所以,”齐觉域低声说道,声音虽冷,却清晰可闻,“罗二在云浅面前露了面,甚至连信也丢了?”他轻笑了一声,那笑意没有一丝温暖,反而有些阴冷。 “你们究竟要意欲何为?嗯?” 男人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冷笑,叫人心惊。 罗七站在齐觉域的面前,身心疲惫,但内心却充满了纠结。 他心知肚明,这件事若不说清楚,迟早会引起不可预知的麻烦,尤其是云浅的异常行径和她可能怀孕的事实。一直以来,云浅在他眼中是一个极为聪明且深不可测的女子,而如今她的举动更是让他疑心重重。 她为何要这般在意,为何呢。是不是如果被主上得知了,或许会影响到整个局势,但若什么都不说,难以安然无恙地继续。 然而,罗七的思绪刚刚陷入这场深深的挣扎中,就听到齐觉域冰冷的声音传来:“罗七,你想说什么?在孤面前,你还想有何隐瞒不成吗?” 齐觉域一手捧着书卷,颇有些漫不经心地笑道,可只有他突突跳着的太阳穴能叫他知道,他几乎气到想笑。 齐觉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他的眼神锋利如刀,似乎能将罗七内心的动摇一一洞察。罗七心中一紧,深知瞒不住了,于是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主上,属下……有一事不得不提。”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犹豫,“太子妃近些日子,有些异常。属下前日见过她……似乎有些不同。” 罗七正要开口继续说下去,却被齐觉域突然冷冷打断:“你说什么?‘太子妃’?我什么时候允许了?” 罗七的身体一震,随即意识到自己的疏忽,连忙低下头,心中暗自惊惧。他微微低语,恭敬地改口:“属下失言,是,云女郎。” 齐觉域依旧未曾动容,眼神冷冽如冰,语气平淡,却充满了威慑力:“不要有下次。”他微微扬起下巴,似乎已经不想再为此浪费更多时间。 那一声简短的警告却让罗七的心脏骤然一紧,感受到一股寒气直透骨髓,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足以让人窒息的压力。 齐觉域的话语虽不激烈,却暗藏杀机,紧随其后,他的目光冷冷地落回在罗七身上,沉声道:“继续。” 第243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77 罗七心中一阵紧张,低下头的同时,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他深知自己接下来将说的事情非同小可,若没有齐觉域的支持,这个秘密绝不该外泄。然而,云浅的异样行径与她可能怀孕的事实,已是他心头的一块巨石,无法再拖延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纠结与恐慌,沉声道:“云女郎,或许有孕了,” 齐觉域的眉头微微一皱,眼中的锋利更加明显,“你可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罗七咬了咬牙,终于决定将心中的疑虑说出:“云女郎,似乎身体不适,罗二口口声声说,有理由相信,云女郎可能……身怀有孕。” 话一出口,齐觉域的眼神猛地一震,仿佛心头被重重一击。原本冷静的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震惊与疑惑。他猛地站直身子,双眼紧盯着罗七,几乎是从牙齿间挤出话来:“你确定?” 罗七见主上的反应如此剧烈,心中愈加不安,连忙低下头,语气低沉:“不敢,只是听罗二所言,属下直觉此为大事,不敢瞒着主上。这也是罗二后又折返回去的理由,他怀疑……那是不是,主上的。” 齐觉域的心头剧烈翻涌,五味杂陈。身怀有孕,这个消息令他一时之间无从应对。第一反应,他几乎本能地联想到了那个孩子——他与云浅的孩子。 “是我的孩子?”齐觉域低声问道,语气中几不可察地带着一丝迟疑和颤抖,眼中闪过一抹无法掩饰的无措。 罗七看到主上的反应,也知晓此事让他心头翻腾,连忙低头:“属下不敢妄言,只是从云女郎的种种迹象来看,属下认为,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毕竟……女郎不日前才与那” 罗七差点想脱口而出太子大婚一事,转瞬又想起这是主上的禁忌,毕竟主上就是为了这事才以身涉险去王都的,差点把自己命都丢在那里了啊。 齐觉域的思绪一时混乱,脑海中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情感——震惊、疑惑、愤怒,甚至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他紧紧盯着罗七,脸上的神色渐渐转为沉重。他的心里波涛汹涌,几乎在这一瞬间,他就已经清楚,自己远比自己想的要不冷静。 他想去问问她,可也知道这小女娘定然不会如实说出,毕竟她是可以做出对他视而不见的女人,又怎会对他有诸多怜意。 “她没有告诉我。”齐觉域低声自语,语气透出一丝无奈与困惑,“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罗七小心翼翼地开口:“主上,云女郎……她可能有自己的顾虑。或许她并不想让您知晓此事,或许,属下认为,她并不完全信任您。” 齐觉域的目光一寒,突然抬起头,眼神冷若冰霜:“确然如此。所以呢。” 此时此刻齐觉域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云浅身边,定要对她“严刑拷打”一番。 “罗二是不是你私自授意放走的。” “属下不敢。”罗七赶紧摇头,心里一阵慌乱,“只是……从云女郎的言行来看,属下觉得她似乎有些心事未向主上透露。再加上……” “再加上罗二想对此事一探究竟,所以才又回去了。” 齐觉域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动荡。但心中那股愤怒与不安依然如潮水般涌动。云浅的隐瞒让他心中充满了矛盾的情绪:既有深深的期待,也有难以言说的忐忑。 片刻后,齐觉域恢复了冷静,他的眼中再次泛起了冷冽的光芒。 他看向罗七,语气依旧沉稳,但却带着命令的气息:“去查清楚,此事是否为真,无论如何,这个孩子,我必须亲自知道真相。还有,孤只再说最后一遍,无论如何,我的人都不得对云浅下手。明白了吗?” “是,主上。”罗七低头应道,心中却不禁涌起一阵不安。他有种莫名的猜测,他在想,太子妃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让这孩子认亲父作父亲……毕竟她现在已是太子妃,从她肚子里出来的,那不就是正统吗…… 但这话,就算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是万万不敢对主上说这话的。 ———————— 另一边的帐中则是完全不同的景象。帐内燃着银丝碳的炭炉,暖意弥漫在空气中,驱散了外头风雪的寒冷,烘得整个空间都透着柔和的暖光。炉上还放了一盏小铜壶,壶嘴冒着袅袅白雾,茶香隐隐浮动。 云浅斜倚在一张铺着貂毛垫的软榻上,身上罩着一件淡紫色缎面披风,边缘用细密的银线绣着精致的云纹,披风下是一件窄袖的琵琶襟长裙,裙摆柔软轻垂,隐隐透着浅淡的梨花香。她脚上蹬着一双贴身的鹿皮短靴,鞋口饰有雪狐毛,半遮着她白皙纤细的脚踝。几缕青丝从耳畔垂落,掩住了半边脸,更显慵懒。 帐内的光线并不明亮,但靠着几盏兽形银灯,屋内泛着淡淡的暖光,映得她的眉眼似柔非柔。她的手肘撑在软榻的扶手上,另一只手捏着一枚暖玉制的小茶杯,轻轻旋转,却并未饮上一口。 “这三个月可真难熬啊。”她懒懒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些困倦。 系统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和暖意盎然的帐内格格不入:“其实谁做皇帝,宿主你都有路可走,毕竟这两个男人都会让你做皇后的。” 云浅闻言轻笑了一声,懒散地挑了挑眉,未抬眼,“你突然说起这个作什么?” 系统毫不留情地继续说道:“我是说,宿主,你本可以留在京城安安稳稳养胎,静等任务期结束。就算云后逼您来,推脱几次也未尝不可,何必冒险来到这刀剑无眼的前线?” “再说,昨夜那神秘人……分明是有所察觉,” 听到这里,云浅终于听明白了,这小系统是担心她呢,想到这里,她不禁讶然失笑,看来昨晚还有今早那一出,着实是给这孩子吓着了,其实在她心里,系统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只见云浅轻轻摇了摇头,放下茶杯,手指拂过披风边缘的绣线,似是不经意地说道:“你以为,我来这里,仅仅是为了我自己吗?” 系统微微一滞,显然没料到她的回答是这般。片刻后,它迟疑着开口:“那……宿主,你究竟为了什么?” 第244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78 云浅坐直了些,将披风往身上一裹,目光落向帐外的风雪,幽幽说道:“我不喜欢战争。” 你可听过这句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这讲的就是,战死沙场的将士已化作荒野白骨,而他们的亲人却还在梦中苦苦思念。”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深深的叹息,“我可以理解齐觉域为何要起事。毕竟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下,权力总得有人去争夺,而若非争夺不可,我宁愿这权力落到他手里,也不愿是齐赫尧。齐赫尧不会改的,他已经二十有五,他性格里的软弱、凌弱、和对权力的渴望是不会变的。” “可这不代表我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两方打得你死我活。再者——”她垂下眼帘,手指在茶杯的边缘轻轻滑动,语气里多了一丝柔软与复杂,“姑母苦心孤诣至此,我同样不忍心让她背上骂名。她终究是为齐国付出了半生的人,这也是我一定要来的原因。” 系统沉默了片刻,又问道:“可如果齐赫尧不允许你插手呢?你也说了,他并非善类,甚至算不上一个温和之人。他会听从你的安排吗?” 这一次,云浅也静默了下来。她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在案几上轻轻敲击,似在思索什么,却又像是有意回避。 暖炉的火焰微微跳动,炉内的银丝碳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帐内的暖意依旧浓郁,但云浅的神情却透出一丝凉意,像是外头的风雪无形间侵入了她的心。 半晌,她才低声说道:“齐赫尧……确实是个问题。”她微微抬眼,眼眸深邃,“但我总要试试吧,不然,这场故事的情节如何能更精彩呢。” 说完,她轻笑了下。 系统没有再言语,帐中只剩下碳燃烧的细微声响与她低沉的呼吸声。一切都平静而温暖,却又暗藏波澜。 —————— 大军开拔至锦州城时,云浅得到了一件意外的礼物……一个将来会立下赫赫战功的少年。 那天正当她稳坐在车舆里,手持书卷观看历史上有名的伏击战,围歼战时,却突然有一人冲撞了她的车舆,那天她并没有与齐赫尧坐在一车里,所以这个意外之喜,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 为何这样讲呢,要知道此处地势开阔,双方火拼也难打出个胜负,没有险要的山地作天然的屏障,那就得依托人工和独到成熟的战术,和纵观大局的眼光。 她不能亲上前线,时代是不会允许的,她也不能坐在“高级的指挥部”里谈论前线军事,正当她为此捉急时,系统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般…… 云浅看着少年跪在车舆前的样子,脑海中忽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这次却不是冷冰冰的机械音,而是带着点雀跃的语气: “宿主宿主!这个人是个大宝贝!未来超厉害的!” 云浅微微一愣,抬眼打量着少年。他跪得笔直,明明浑身是血,却如同一杆迎风而立的枪,不卑不亢。她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在心里说道:“哦?你怎么会这么激动?” 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骄傲,甚至有些孩子气地炫耀道:“因为我发现了一个超级将军啊!宿主,你招揽了他,肯定能发大财的!” 云浅顿时来了兴趣,敲了敲膝上的书卷,嘴角挑起一抹弧度,对少年说道:“看着你这模样,倒不像是来讨饭的。那么,说说看,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军营?” 少年抬起头,一双眼睛灼灼如火,语气坚定:“我叫陆正,生在锦州。家人都被北烈杀了,我想报仇,我想入军。” 这话掷地有声,四周侍卫顿时面面相觑。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竟然有胆量直面云浅,甚至主动要求入军?几名护卫忍不住低声议论:“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这样的货色也敢妄谈报仇?” 云浅却没有说话,继续盯着少年,目光微微下移,看到他裸露在破旧衣物外的手臂上,布满了新旧伤痕,刀伤、剑痕、灼烧的印记错杂一片。尤其是手指的关节处,骨节分明,却布满厚厚的老茧,一看便知是长期练武留下的痕迹。 她看了良久,才淡淡问道:“凭什么觉得我会收下你?” 陆正低下头,嘴唇抿得发白,却硬生生撑住身体,抬起手指了指身后的山岭,声音不卑不亢:“这里的地势我比谁都熟。我可以帮你们找到敌军的藏兵之处,还能为你们制定埋伏计划。我虽只是个穷小子,但我懂这里的路,也懂怎么打北烈的骑兵。” 他的话既谦逊又有底气,听得旁人一阵惊讶。春夕冷哼一声,低声道:“大言不惭!” 云浅却伸出手,示意她住嘴。她微微一笑,语气带着几分挑衅:“这么说,你还是个天生的将才?” 陆正直视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我是不是将才,您可以试试。” 这句话说得铿锵有力,四周的护卫竟一时无人反驳。 云浅靠在车舆的靠垫上,手中的书卷轻轻一合,指尖敲了敲封面。她侧头对系统说道:“听到了吗?这小家伙挺有骨气的。” 系统的声音兴奋极了,语气里透着点撒娇的意味:“对吧对吧!宿主快招揽他!他以后可厉害了,你肯定会感谢我的眼光!” 云浅轻轻勾起嘴角,心中暗道:“看来你这次确实不糊弄我。” 第245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79 她略一沉吟,开口道:“陆正是吧?好名字,很正,也很倔。我问你,若我把你交给敌人,让你去投靠北烈,你会怎么做?”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哗然,春夕急了:“小姐,他不过是个小卒,您怎能——” 陆正却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怒火:“若您敢这么做,我必会杀了自己,不让北烈多一个奴隶!” 云浅看着他,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片刻后,她笑了:“不错,够有骨气。” 她随即一挥手,对身旁的护卫说道:“把他带下去,处理伤口,换身衣服。等到了锦州前锋大营,就把他分到斥候营去。” “斥候?”春夕忍不住皱眉,“小姐,斥候可是最危险的职位,让他……” “正因为危险,才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本事。”云浅看向陆正,语气微冷,“陆正,我不养废人。若你真想报仇,就拿出能让我信服的本事来。” 陆正低头磕了个头,语气坚定:“多谢贵人收留!” 看着少年的背影逐渐远去,云浅嘴角微扬,轻声道:“陆正是吧……系统,你说他将来会成为将军,最好别让我失望。” 系统的声音欢快又略带得意:“宿主放心啦!有我帮你,他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云浅靠在车舆中,轻轻翻开书卷,指尖划过一段经典的伏击战案例,低声喃喃:“将才终须大场磨砺,那就让我来看看,你的才华究竟能有几分。 云浅安插了一位来路不明的少年作一支小队的领军一事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军营内一片哗然。 他们不敢说太子妃的不是,却处处针对陆正,云浅听闻后也只当没听见,毕竟这种小事他若都摆不平,还谈什么打仗。真正的领袖,应该要将自己的朋友变的越发多,而将自己的敌人变得越发少。 只是这第一关,还是波及到了云浅的身上。 ………… “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凭什么一跃成为那一支小队的将领?!” “连正式的战场都没上过,他凭什么坐在那位置上!” 营帐内外的议论如潮水般涌动,军营中低声的议论像针扎般细密,却层层叠叠,积压着对云浅决策的质疑。 几位资历颇深,且对云后不满的将领愤愤不平,表面不言,但眉宇间皆藏着隐隐的不忿。他们无法直接挑战太子妃的决定,只能拿陆正开刀,处处刁难。几位资历较深的将领脸色铁青,心中皆是不服。 太子齐赫尧未曾多言,只是在旁静观其变。他本不欲插手云浅的决定,但舆论愈演愈烈,终究还是迈步走进云浅的帐中。 “浅浅,”他开口,语气虽带几分柔和,却隐隐透着不满,“这件事是不是有些草率了?军中的事务,讲究规矩,更需要服众。陆正虽聪慧,但终究太年轻,不足以担此重任。” 云浅正端坐在案前,翻阅着一份战报。听见齐赫尧的声音,她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却未抬头,语气平静道:“太子殿下,我做的每一个决定,自然有我的道理。” “浅浅,”当齐赫尧的声音从营帐外传来时,云浅正伏案整理战报。太子的语气柔和,却难掩微微的不满。 她头也没抬,声音平静:“殿下,可是有事?” 齐赫尧走进帐内,抬手挥退周围的侍从。他注视着她,眉头微蹙:“浅浅,陆正的事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云浅停下笔,抬头看向他,眉间没有情绪:“何出此言?” “军中讲究规矩和服众,”齐赫尧试图压下语气中的不悦,耐着性子说道,“你虽认为那陆正有潜力,但毕竟如此年轻,你这样安排,会让老将们心中不满,甚至动摇军心。这……是有失稳妥的。” 云浅神情波澜不惊,静静地听完后轻轻笑了一声:“殿下,军心若是如此容易动摇,那这军队也不过如此。况且,陆正的潜力,我有我的判断。” 齐赫尧面色微沉,语气略重:“可若真因这个少年而引发更大的动荡,又如何收场?” 云浅将手中的笔轻轻放下,目光淡然地望向他,语气却藏着针锋:“太子殿下,动荡若是因人而起,便是军心不稳。军心不稳,才需治理。这并非陆正的问题,而是他们的问题。” 她的目光冷静而克制,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锋锐。齐赫尧被她一言堵住,一时间无话可说。他从未见过她如此锋芒毕露,竟让他有种陌生感。 他沉默了片刻,终究不愿因这点小事与她起争执,转而轻叹一声,语气缓和了几分:“浅浅,我只是担心你。” 云浅没有回应,只低头重新拾起战报,淡淡地道:“多谢殿下的关心,但我自有分寸。” 齐赫尧的无奈 齐赫尧站在原地,眉心紧锁。他感到云浅的态度有些冷淡,而这份冷淡又令他莫名心烦。但眼下还有更紧迫的战事,他无法再在此事上纠缠下去。 “无妨,”他最终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宠溺,“你决定的事,我自然会支持。” 云浅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眸看向他,眼中瞬间掠过一丝冷意。他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就像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一场任性的戏码,而不是深思熟虑后的决策。 她敛下眼中的情绪,唇边扬起一抹淡笑,语气疏离却礼貌:“太子殿下宽宏大量,浅浅感激不尽。” 齐赫尧未察觉她话语中的疏远,只以为她还在赌气。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似的道:“我还有些军务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他转身匆匆离去,背影带着几分急迫,显然并未将这件事真正放在心上。 帐内重新归于安静,云浅手指摩挲着手中的纸张,心头泛起一丝凉意。他嘴上总说“信任她”,却从未真正理解她决策背后的深意,不过就是不想让她插手、染指。 营帐恢复了宁静,系统这时跳了出来,小声嘀咕:“宿主,他那态度也太……呃,算了,我还是闭嘴吧!” 云浅轻叹一声,揉了揉眉心。她对系统道:“别吵,好不容易得来了一位有本事的下属,这场仗我们必须赢,也必须赢得漂亮。陆正,在外代表的就是我。” 系统眨巴着眼睛,低声嘟囔:“那宿主,万一那位太子殿下又来找茬,你还能忍住不发火吗?” 云浅轻哼一声,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忍?我忍的是天大的局,不是小人的情绪。” 第246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80 陆正初到军中时,确实遭遇了不少冷眼与刁难。那些资历深的将领,对这个年纪轻轻、一跃而上的少年将领满是敌意,而普通士兵也多是不服。他们不懂这人凭什么能够指挥他们。 然而,陆正始终不卑不亢,甚至对那些针锋相对的态度,也没有一丝恼怒。他每日与士兵同吃同住,清晨第一个起身训练,夜晚最后一个回帐休息。 一次训练中,有位士兵故意在队伍中偷懒,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仿佛在试探陆正会如何处理。然而,陆正并未发火,而是亲自走到那名士兵面前,递给他一柄木枪,淡淡道:“既然你这么有力气,来陪我练练吧。” 那士兵愣住,显然没料到这位少年将领会亲自“下场”。士兵们围成一圈起哄:“陆将军要亲自教训人啦!” 可接下来,众人看到了完全不同的景象。陆正没有用任何狠辣的手段,只是一步步逼得那士兵喘不上气。那柄木枪仿佛长了眼,精准无比地截住对方的每一次进攻,直到那士兵浑身湿透,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地。 “起来吧,”陆正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依然温和,“我不是来为难你的,只是想告诉你,这里需要同心协力。今日你偷懒,明日战场上便可能害了全队的人命。明白吗?” 士兵羞愧地低下头:“是,属下知错。” 陆正笑了笑,将手中的木枪递还给他,又转头对围观的众人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有不满,但这里是军队,不是乡野打架的地方。以后谁要不服,我随时奉陪。” 众人愣了一瞬,看着陆正清秀的脸上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心底忽然多了一丝敬意。 这事传到云浅的耳中时,她都不忍笑了笑,直叹道领袖这种事,还真是天生的,当然……也有后天铸就的,可有些人的才能实在是旁人羡慕都不及的。 他鼓励面对北烈骑兵胆怯的士兵,其实原理很简单,我们在困难的时候,更要看到成绩,要看到光明,要提高我们的勇气。 临近年关……将士们都想过个好年,神奇的是,近来北境的铁骑骚扰的频次少的多了,若论作战能力,北烈的骑兵实在是叫人不得不赞叹的,骑兵勇猛,非陆战步兵可敌的,可王军中缺乏的就是这样的军队。 然而,战事一度紧张的北境,却在临近年关时变得奇怪起来。原本频繁骚扰的北烈铁骑,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零星的几次小股部队试探,甚至有时直接就收兵安寨,倒让人看不出是先前所向披靡的北境铁骑了。 军中的将士对此既惊讶又警惕,私下纷纷议论:“难道北烈铁骑准备撤军了?朝廷也没有发出议和的消息啊。” “这可是好事啊!说不定今年能在锦州过个好年了!” 陆正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站在城墙上,目光凝重地望着北方的雪原。他知道,北烈铁骑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减少行动,这背后一定藏着更大的图谋。 其实不然,齐觉域只是在想,该如何见到云浅…… 罗二是回去了不假,但经过云浅的一番运作,他成功地被云浅发配到了犄角旮旯的地方,这事说起来容易也不容易,毕竟罗二本就是齐觉域的人,那么这样一来,他必然不会愿意为齐赫尧效忠,先前展露出的本事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不过即便这样,他也不走,他发誓要从云浅的饮食起居里找出些端倪来,可惜……云浅貌似事先知道了他的意图,压根就不管这样,该吃吃该喝喝,至于这肚子…… 她也并不担心,就算有些许隆起她也能掩盖住,冬天衣裙宽厚,更是难以看出。 说回陆正,让云浅讶异的,是他的速度,他开始管云浅要钱,要人,要兵,他说他需要一支三千人的军队,这个时机会出现在年关,他会率人前去迂回抄袭,其实云浅起初听到的时候,是有些怀疑的,毕竟……是不是太快了。 她都没有想过,她才将陆正捡回来一个月不到,他就提出说半月后他就要出征? 可她选择了相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况且……战机这种事,一旦延误了,便是拍马也追不上的。 事情竟然真的出现了转机……起初齐赫尧又来找过她一回,认为她行事鲁莽,两人闹了不愉快,不欢而散了。 可年关那一天,陆正早已探寻了北烈的踪迹,并在那里留下了眼线,他知道就是今天,这是一个机会,深夜寒风料峭,他带着人马出走,是云浅给他的许可。 这一天她和齐赫尧的关系已然下降至一个冰点,其实云浅也想过,若是三个月一过她不能脱身,那她该如何让这个孩子名正言顺,为此,后来齐赫尧来她帐中,她每每都得故技重施,只是好在齐似乎也忙,没有怀疑过他们俩的真伪性。 大雪覆盖了他们去过的痕迹,他们一直等,等到敌军彻底夜深人静,士兵们酒足饭饱,过了个好年呼呼大睡的时候,他们发起了攻击…… 营帐被摧毁,熟睡的敌人简直不堪一击…… 就这样,陆正仅凭三千人,就抄到了敌方前线的指挥部,忙乱之中,领军急忙逃窜,将消息带往回去,禀告给他们的主公…… 消息传来,捷报一出,全国欢腾,唯一不欢腾的人,就是先前反对云浅行事的那伙人。 对此,云浅也并不在意,她亲自写信为陆正向云嫖要了嘉奖,毕竟两军盘旋一月之久,既无收获的关键时候,是陆正终于带兵夺得了一场胜利。 这下,先前与云浅闹了不愉快的齐赫尧也自觉尴尬一般地,有些灰扑扑地跑到云浅的住处, 齐赫尧站在帐外,皑皑白雪掩去了脚下的声响,却掩不住他眉宇间的复杂情绪。犹豫了许久,才抬手轻轻掀开帘帐,露出一张略显尴尬的面庞。 第247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81 云浅正坐在案前,手持一柄小刀修剪着蜡烛的灯芯。听到动静,她抬眼望了一下齐赫尧,神情淡然,目光没有过多停留,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仿佛面前的人不过是一阵风拂过,不值一提。 齐赫尧轻咳一声,踌躇片刻才开口:“浅浅,这次的事……你是对的。” 云浅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太子殿下何必来道歉?若不是陆正用一场胜仗堵住了所有人的嘴,我这‘鲁莽行事’怕是要背上一辈子的骂名吧?” 她语气不咸不淡,却恰如寒冬的风,透着凉意。齐赫尧听得眉头微皱,张口想解释,却又发现自己竟无从辩驳。 “你知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他低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自在。 云浅缓缓放下小刀,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得像是看透了一切。“太子殿下,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可惜我纵想为大齐百姓谋福,也不及有自己的夫君拦着。” 齐赫尧的脸色有些僵,他本就不是个善于服软的人,如今却被她毫不留情地反驳,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抬手拂去肩头的落雪,低声道:“这次的嘉奖,陛下已经下旨。陆正升为校尉,还有一支西南边陲调来的骑兵,兵权也归你调度,算是对你此次决策的认可。” 云浅闻言却没有太多反应,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多谢陛下。” 这些内容,她早已在云嫖给她的回信中得到了,不需要齐赫尧来宣读。 齐赫尧心头越发不是滋味。他原本以为,亲自来道歉,云浅多少会有些缓和的态度,可眼前的女子却始终冷静如冰,让他无从捉摸。 “浅浅,我并非不信你,只是……”他话到一半,又顿住,似乎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云浅轻轻一笑,却没有半点温度,“太子殿下不信我,这无可厚非。我不过是您的太子妃,既无血缘,又无深交,您有所保留,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些话就不必再提了,既然结果证明了一切,那便够了。” 齐赫尧被她一席话噎得无言以对。他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沉默良久,他只能叹了一口气,“浅浅,我还有要务在身,先告辞了。” “太子殿下慢走。”云浅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像是一柄无形的刀,将他们之间本就淡薄的情感割得更远。 等到帐外只剩下雪落的声音,系统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语气有些担忧:“宿主,你是不是对他有点太冷了?按照任务……你们还得相处一个半月呢……” 云浅嗤笑一声,伸手挑了挑烛火,淡淡道:“呵,一个半月又如何,他敢废了我吗?他能废了我吗?再说,太子殿下可忙了,日理万机,哪有时间难过。人家忙着打败仗。” 系统听罢,直叹云浅的嘴是越来越毒了。眨巴着眼睛,有些迟疑地问:“那你呢?你是不是……” “我?”云浅轻声笑了笑,眼底却浮现一抹寒意,“我只知道,胜者为王,这场仗若是输了,我连冷着他的资格都没有。” 系统默默地闭了嘴,觉得宿主说得有点道理,却又忍不住想,若是换作它来,或者旁人来,是不是太子给个台阶,就得顺着往下了…… 赶走了搅扰的人,云浅手中再次捧起云嫖给的回信,指腹轻轻摩挲着信纸的纹理,目光深邃,像是在细细品读信中每一字一句的分量。 信中提到的“可以议和”二字,似一阵微风掀起了她内心的波澜。 她轻叹了一口气,将信纸放在案上,抬头望向远处的营帐。 近十日的时间里,她在军中见到的并非理想中的精兵悍将,而是些懒散惯了的士卒。他们缺乏严格的训练,或是家中有田地的人,被临时征调上阵,内心思念家园,战意不高;或是久居军营,却习惯了过于安逸的生活,早已失了锐气。 真正能独当一面、领军杀敌的将领少之又少。陆正是个异数,他以个人魅力和实力赢得了士兵的拥戴,可陆正只有一个,他不可能代替整个军队的积弊。 云浅沉思良久后,召来春夕,让她备好笔墨纸砚,再次亲笔写下一封信。这封信不长,却字字沉重。 信中,她向云嫖详细陈述了眼下的局势: “敌方铁骑虽锐不可当,但兵力有限,屡屡试探却未曾全力攻城,或许他们也希望避免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事。若此时两军开战,虽有陆正以火器与谋略扳回一局,却不过是权宜之计,终究难以彻底制衡北境的优势。与其拼得玉石俱焚,不如借此契机议和,以换来几年乃至十几年的和平。 百姓流离,敌方骁勇,又懂收拢民心,民谣渐起,称赞北境王军所到之处,不杀百姓,反倒是我大齐王军为挫伤敌军,坚壁清野,给人落下口舌。侄女诚心所言,无半句虚言,姑母劳苦半生,大齐国力渐强,民生富裕,平静日子谁不想过,战事一起,受苦受难者皆为百姓。 若能换取和平,平静之中,王朝可重振兵备,修补民心,待到局势稳固时,再做其他打算。” 她言辞恳切,甚至在信尾亲自附上一句:“遥祝姑母圣安。” 信写罢,云浅命人连夜送出。 然而,她心底清楚,议和从来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朝中大臣定会有人强烈反对,认为这是示弱的表现;而云嫖也必然左右为难。 翌日清晨,云浅亲自前往军营巡视。她站在演武场上,看着士兵们散漫的训练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唤来陆正,与他深入探讨了一番关于军队改革的可能性。 “陆将军,北境铁骑为何让人闻风丧胆?”云浅开门见山地问道。 “殿下,骑兵之利在于机动迅速,战法灵活。反观我军,步兵虽多,却少有针对性的训练。若是有精锐骑兵与之抗衡,胜负尚有一线可争;可若步兵上阵,只能是徒增伤亡。”陆正语气平静,却句句直击要害。 第248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82 “骑兵我自然是想要的,可打造一支精锐骑兵,非一朝一夕之事。”云浅轻叹一声,“议和若能成,我便有时间让你去筹备,选精壮之士,购良马,组建一支真正能与北烈铁骑抗衡的骑兵。” 陆正微微颔首,神色间透出一丝赞许。他从未见过如此冷静果决的女子,甚至连许多老将也不及她的眼界与谋划。 就在云浅与陆正商讨时,前线传来消息——北境的铁骑似乎有了异动。这些日子,他们的骚扰次数明显减少,甚至有几次,他们主动撤回了哨探。 这一切都显得很不寻常 让人忍不住犯嘀咕,这是要做什么。 云浅沉思片刻后,命人加紧布防,同时暗中派人联络北境,试探对方是否有议和的意图。 日子一天天过去,临近年关,大雪覆盖了整个锦州,营地里的将士们都盼着能过个好年。 可云浅的心,却始终悬在半空。 数日后,云嫖的回信终于到达。信中云嫖虽口头上表态“若能议和,自是于黎民百姓最好”,却并未明确下旨,而是将决策权交到了云浅手中。 云浅看着信纸,心中百感交集。这是云嫖舍弃自身气性对她的支持,却也是试探。如果她能成,则功不可没;若不成,所有的责任也将由她一肩承担。 她放下信纸,抬头看向远处的雪原,喃喃自语道:“边打边和,本是常事,可若我们没有足够的实力,北境也定然不会答应的。” 可比她的计策更快来临的,是齐觉域的回信…… “我要你独自一人,来辽顺城门下。” 云浅低头看着齐觉域的回信,眉头微皱。短短一句话,没有多余的解释,甚至没有平日里他的那种字里行间透出的锋芒和挑衅,只留下一个清冷的要求。这封信与齐觉域一贯的风格不符,让她心生警惕。 辽顺城是北境与锦州之间的一个要道,也是北境大军的一个前哨驻点。齐觉域让她独自前往,显然不是什么善意的邀请。 她将信折好,随手丢进火盆,火舌舔上纸页,很快化作灰烬。帐外寒风凛冽,火光映在她的侧脸上,显出几分冷峻。 “陆将军。”云浅将陆正召进营帐,简单将情况告知,“我要去辽顺城。” 陆正神色一变:“殿下,辽顺城凶险万分,您” 云浅却摆摆手,语气坚定:“不能再有更多的焦土了,如果能够议和,我以身犯险又算什么?” “可他是北境的人,怎能轻信?”陆正急切地说,“若是他设伏——” “他不会杀我。”云浅抬眼,神色坦然。 陆正哑然,但心中却满是疑惑。这份笃定从何而来?他还来不及再说,却听云浅再度出口说道。 “陆正,我能看得出来,那天你跟我说你是想报仇的理由,只是表面上的,其实你双亲健在,你出来扮作那流浪儿的模样,不过是想建功立业,可我要明明白白告诉你,这天下需要武将来打胜仗,可这一切的目的,都应该是还百姓安宁。” 话音落下,陆正愣在了原地,原来……太子妃已经派人查探清楚了。 他嗫喏了两下,什么都没说出来,“我不管旁的人是如何讲的,但我云浅在人的性命和战争的胜利面前,永远只会站在前者的立场上。” …… 最后,陆正眼睁睁看着云浅离去,她决然的背影丝毫看不出……是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贵人。 —————— 齐赫尧得知云浅打算独自前往辽顺城时,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哑然,他本以为自己应该先想到云浅的安危,却不想自己第一瞬想到的,竟是——“为何敌军的信函发往的地方是太子妃那处?” 一种被夺权的浓重心情像厚重的云雾般笼罩着他。 齐赫尧登时迈步前去寻找云浅,却不想只看到了云浅吩咐人收拾的身影,他心里一紧,几步上前拦住她,眼中透着一丝隐忍的怒意:“云浅你疯了吗?独自前往辽顺城?那里是北境的大本营,齐觉域的地盘,你这是以身涉险!你没有想过本宫吗?” 云浅停下脚步,抬眼看着他,目光平静如水,没有一丝动摇。 “殿下,辽顺城是关键。齐觉域主动邀我,正说明他另有目的。若他想杀我,不必费这么大周章。”她的语气不紧不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可你若去了,万一……”齐赫尧语气顿住,眉头皱得更紧,他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佩剑,“齐觉域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阴险狡诈,难保不会设下圈套。” “正因为他阴险,我才更要去探清他的意图。”云浅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了些,“放心,我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危险。我自有打算。” “你的打算就是独自去赴险?”齐赫尧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愠色,“你可知自己如今的身份?朝中多少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若出了差池,你让我如何交代?” 云浅见他说得如此郑重,不禁微微一怔,随即轻声道:“齐将军既如此担心,不如随我一同前去?” “我若能随你去,你还用如此冒险?”齐赫尧无奈地按住额头,压低了声音,“辽顺城不是我能涉足之地,我能做的,只有劝你别去。” 云浅沉默片刻,忽然抬起眼,目光透出一丝温柔与笃定:“我会安坐在轿辇里,不会露面,更不会贸然进入城中。你派人护我至城门外,我自会小心谨慎。” 齐赫尧气头正甚,哪里听得进去云浅的话? 第249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83 云浅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戏谑:“殿下,他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不过是轻视女子罢了。他以为我胆小怕事,不敢赴约,才敢摆出这副姿态。” 齐赫尧眉头皱得更深,少有地对她冷冷道:“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他的计策?你一去,若有任何差池,他就算不动手,整个北境铁骑也能将你团团围住。” 云浅闻言轻叹,语气缓和了几分:“殿下,我心里自有分寸。再说了,他若真敢动手,又何必做这些试探?这一趟虽有风险,但成果太过诱人,殿下,但若议和能成,能少死多少将士,能还百姓多少安稳的日子,这些……难道不值得吗?” 齐赫尧闻言,哑然,他从来没想过,他只想着要将北境铁骑一网打尽才好,没有想过……这些。 转瞬他又惊呼起来,“可你是我的太子妃!我怎能?” “我是殿下的太子妃不假,可正因为我是,所以我一定要去。我不怕他使什么阴谋诡计,我会和他约定遥相对望。” 其实云浅还想说的有很多,难道殿下不知道,我们缺乏优良的骑兵与之对抗,我们缺乏进口的装备,云浅熟读史书,深知北方铁骑作战的威力,就算勉力防御,也一定是要有工事依托才可,现如今工事未完,我们需要时间…… “可这未免太冒险了!”齐赫尧怒声道,“他为什么非要你去?云浅,你有没有想过,他就是想将你捉拿起来?” “这件事,母后知道吗?若她知道,必不会允你前去。” 云浅低头轻抚手腕,淡淡一笑:“殿下既不肯陪我一同,又有何可说的。”不想紧接着她就话锋一转,态度愈发柔和:“殿下的担忧,我心里也明白。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一趟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任何人伤到我。” 她说着,抬起眼,语气轻轻地透着一丝神秘:“你放心,等我回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齐赫尧愣住,眼中闪过疑惑,但见云浅一脸坦然,又生出几分期待。他心中那股不安似乎被抚平了几分,眼神逐渐软化,语气也缓了下来:“你当真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云浅轻轻点头,笑容带着一丝狡黠:“我自然不会贸然行事。这一路我会坐在轿辇中,帘幕紧闭,不会露出面目。他见不到我的人,也摸不清我的底细。更何况,我们不是还会在暗中安排人接应吗?” 齐赫尧看着她变得柔和的态度,心头的怒意与担忧竟渐渐散去。她少见的软和态度,仿佛轻轻撩动了他的心弦,让他头脑一热,竟有些想不由自主地点头,可话出口,还是那句, “不,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殿下既然作下决定,我也不好再违抗,既如此,我也只能回去先禀告母后了。”云浅见状,心生一计,只见她柔声道,眉眼间透出几分温婉的笑意。 齐赫尧许久没有得到她的一个好脸,一时都有些哑然。他叹了口气,不自觉上前一步想将云浅揽入怀中,云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见他抬手轻抚着自己的太子妃的秀发,心中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仓惶,一种恐惧自从陆正偷袭敌营大败敌军起,就萦绕着他。 他不喜欢云浅插手政事,更不希望……自己会成为父皇那样的,一个表面上的帝王。 此时见云浅柔顺下来,他不觉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好好回去休息吧,浅浅,你这些个儿日子总跟孤喊累,如此娇气,这件事以后就莫再提了。” “……嗯。妾遵命。” 可当夜幕降临,星垂平野时,齐赫尧这些日子以来难得有了一个好心情,就在他想去妻子的营帐中找她温存一番时,却只发现了风来过的痕迹…… 云浅的轿辇渐渐远去,一直到看不见,隐没在地平线之外,齐赫尧才发现了这个令人抓狂的事实。 —————— “哇,宿主你好聪明啊,这样一来,等齐赫尧发现你不见了的时候,早就赶不及了。” 小系统一如既往地拍着马屁,可它躁动不安的身子说明了它心中隐隐的担忧。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云浅微微抬起眼来瞥了它一眼,不明白。 “万一齐觉域耍阴招,到时候不放你走呢。” “你忘了吗,我让陆正去做什么了?”出发前,云浅派遣陆正率小队人马秘密前往雍城外驻守,为的不是别的,只怕事情有变,倒也可声东击西,围魏救赵。可让云浅没想到的是,这战场上瞬息万变,人心却是不变,她能算准战机,却还是出了变故。 ……风雪弥漫,草原像披上了一层厚重的银纱,天地间融成一片苍茫的白。狂风呼啸,夹杂着雪粒打在脸上,刺骨生疼,仿佛每一片雪花都带着寒意的锋芒。 远处的山丘隐约浮现又迅速隐没,仿佛海浪中的孤舟,随风雪的起伏忽隐忽现。枯黄的草梗偶尔从积雪中探出头,顽强地抗衡着冬日的冷酷。 云浅的人马顶着风雪行走,那精悍的宝马鬃毛上挂满了冰霜,脚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打破了这片白茫茫世界的死寂。天际似乎低垂下来,与雪地连成一片,压迫感令人屏息。风声如狼嚎,似诉说着草原的一字一句。 第二日一早,云浅就抵达了辽顺城下,她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同齐觉域说,如何能让他放下屠刀。毕竟杀一个齐赫尧就能解决的事,何苦要害惨了百姓。 云浅坐在轿辇中,透过帘幕望向外头,白雪皑皑,天地之间一片静谧,唯有轿辇的车轮碾过积雪发出轻微的声响。她轻轻抚上小腹,心中不无忐忑。 虽说齐觉域答应过不会伤她,但那一日信上的语气,仍让她感到几分不安。他是否真能如信中所言一样,对她还留有旧情。 想到这里,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也不能全然怪在我身上不是,云嫖怎会放过当初的他,只是今时今日情境变迁罢了。” 轿辇停下,随行的侍卫低声禀报道:“太子妃,已到辽顺城下。” 云浅不用撩开帘幕一角,便能看见外面的景象,她乘坐的轿辇通体由名贵的檀木制成,雕花细腻,光泽温润,檐角以金线勾勒,穹顶覆盖着雪白的锦缎。四角垂下的帘幕非普通纱缦,而是织锦制成,柔中带韧,纹路隐隐约约地流转着凤羽的图案。帘幕内嵌了一层薄薄的水晶薄片,虽不显眼,却让轿内的视野清晰无阻。 云浅坐在轿内,四周铺陈着柔软的毛毯,隐隐散发出浅浅的檀香。她无需亲手掀开帘幕,便能透过那层晶莹薄纱,隐约看见外面的光景。 第250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84 远处的雪地映着清晨微微泛白的天光,一切都笼罩在冰冷而洁净的光辉中。近处,随行的侍卫们整齐而肃穆,马蹄踏雪的声音如低沉的鼓点,为这片静谧增添了一丝肃杀的气势。 就好像空气中,都浸透着铁器的凝重味。 轿辇在雪地中前行,轮轴碾过积雪的声音清脆而轻柔,仿佛整个世界都与这尊贵的轿辇保持着一种不言的距离。雪花不染轿身,寒风亦未侵入,四周的一切都与它隔绝开来,仿佛它自成一片高贵无尘的天地。云浅坐在其中,神色沉静,目光穿过帘幕,直望向远处模糊的城门轮廓。 天刚刚放白,她昼夜赶至此处,此时陆正的队伍就盘旋在她的侧后方处,若计划生变,她便退守那处…… 辽顺城的轮廓笼罩在雪雾中,隐约可见城门紧闭,守卫森严。这是北境的一座要塞城池,而如今,却成为她与齐觉域约定的会面之地。 天地皆白,风雪的滋味可不那么好受,所幸的是,她没有等太久,甚至可以说,她将将落定在城门外三里的样子,那静闭的城门似乎就向她展开了,可等她看清从那走出的人时,她才明白,那城门不是为她而开的。 两人许久未见了,再见她已违背从前的“誓言”,嫁作东宫妇,再见两人已是不同的阵营,本该是分外紧张,剑拔弩张,气势汹汹才对,可男人还是着一身素袍,立于天地之间。 只是这一次,他手上拿着的,不是那串熟悉的佛珠,遥遥望去可见的,是一把寒光乍现的长剑。齐觉域没有带随从,他就这样,一个人走了出来,反倒是信中要求所说的“一人来辽顺城的”云浅,带了许多的人马。 但云浅并不为此感到汗颜。事实上,她若真是单枪匹马来,那她才是疯了。可她也没想到,齐觉域这么疯,他就不怕,自己拿一把弩弓,三箭齐发把他打成窟窿吗? 轿辇停在了空旷的河岸旁,帘幕微垂,轻纱一般的质地透出些微光景,能看到外面的雪地被阳光映得发亮,白得刺目。云浅端坐其间,手扶在轿辇边缘,眼帘低垂,似乎是懒懒的无意,却能通过光影的变化隐约察觉外面的一举一动。 她不是没带弩弓,她甚至带了不止一把。轿辇后暗卫埋伏的地方,有弩箭高悬,只需她一句话,齐觉域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可她没有下令。杀他,不是她今日来的目的。 帘幕外,雪光经过日照的反射下变得有些刺眼,她渐渐有些看不真切了,只能依靠声音辨别外头的动静。而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在赌——赌这个人,能不能听她的。赌他其实并不在意从前的恩怨……那些,再怎么说,都是冤有头债有主,他若想报仇,云浅能借他一把刀,将罪魁祸首——神宗皇帝的脑袋一刀一刀地割下来,不会有人知道,这是谁干的。 …… 轿辇前的帘幕未掀开,可云浅却能感知到齐觉域已至近前。他并未多说,倒像是笃定她不会轻易伤他似的,只是抬手示意身后的随从原地停下,而他一个人缓缓靠近,步伐闲庭信步般,仿佛丝毫不担心箭矢会从阴影中射出。 “齐觉域……”云浅的声音轻轻传出帘幕,像是一缕从天飘下的纱,无形却分外清晰,“我已经按照你的话,奔赴百里来到这辽顺城,既如此,你总该同我谈谈,我想谈的事了吧。” 她很急,毕竟他靠的也太近了些,没来由的,云浅竟发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或许她心里也清楚,一旦她的人对齐觉域动手,城墙上布防好的弓箭会像一万道流星一般朝她砸来。 “呵” 帘幕外,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笑意带着些许讥诮,似乎在嘲弄什么。 “太子妃殿下,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他的声音缓缓响起,低沉如同一抹暗夜的微光,带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情绪,“谈,自然是要谈的。不过,在此之前,孤想先谈谈,孤想谈的事。” 几乎是有些不合时宜的,小系统在一旁木木地说了一句只有云浅能听到的话:弹弹弹(谈谈谈,)(弹)谈走鱼尾纹。 云浅自持的沉静模样差一点就要被这句话给毁的干干净净,她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别让自己笑出来,随后又对小系统下了封口令。 云浅抬起眼,透过帘幕隐约看见他站在不远处的影子。他并未靠得更近,似乎是刻意在保持一种微妙的距离。可那目光,即便隔着帘幕,她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像是钩子,轻而易举地挑开她心中的防线,又像是一柄锋利的刀,直直地划向她试图掩盖的那点心理的防线。 “孤想,” 那句想看看你,在唇舌间反复咂摸了几遍,最后百转千回,却只变成了一句:“太子妃,未免也太没诚意了些。孤只身赴约,却连你的真容都见不得一面。” 云浅听罢,难得地哽住了一瞬,她虽是没什么肚子,可总也不敢将让自己直接处于危险之下…… 似乎是见她许久不答,男人掀唇冷冷道:“不如这样,太子妃带来的这些人,一起朝孤上,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把你们的真本事拿出来,若孤赢了,太子妃的帘幕,孤就掀定了,如何?” 男人语气沉沉,最后一个尾音上翘,显出几分不羁来,果不其然,云浅带来的人见他这般,一个个都皱起了眉,暗自骂了一句:死秃子,色胆包天,竟敢调戏太子妃。 云浅隔着帘幕,眉心微蹙,听着男人的挑衅,心中一颤,很奇妙的,她并不为他的“唐突”感到生气。而她身后的随从们则是一个个握紧了手中的刀剑,愤愤不平。 “你怎么能保证…你的人,” “孤不是那等言而无信之人。” 第251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85 “你若铁了心要同我的人比试,我也拦不住。只是,比试可以,但不得伤我带来的人性命。”云浅的声音从帘幕后传出,清冷而稳重,仿佛将刚才的挑衅一语化解。 齐觉域闻言,唇角微勾,眼神却冷得像刀锋,他握紧手中的剑,沉声道:“知道太子妃悲悯世人,可惜,好像不包括千秋寺里的一位法师。” 云浅指尖微动,面上依旧平静如水,只道:“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只是你说的,你的要求我许可了,待会儿我要谈的,你也不许再推脱了。” “太子妃殿下,还是先担忧担忧自己吧。” 话音落下,她身后的护卫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抽刀而出,几声怒喝后齐齐冲向齐觉域,刀刃在晨光下泛着寒芒。领头的一人脚步飞快,直取齐觉域的咽喉,而后面的人迅速分散包抄,试图合围。 齐觉域却神色不变,脚下一错,长剑疾出,一剑快若流星,直接将那领头人的攻势逼退。与此同时,他猛地回身,剑刃划出一道弧光,“叮”地一声挑开另一个人的刀,动作精准如同经年练就的习惯。 刀光剑影交织,场上杀气四溢。齐觉域的动作却从容不迫,像一头行走在狼群中的孤狼,既冷静又致命。他每一次出剑都带着压迫的气势,护卫们明明人多势众,却愈发感到束手束脚,仿佛他的剑锋直逼心神,让他们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轿辇之中,云浅依然静坐未动。她透过帘幕隐隐看到齐觉域的身影,目光随着他的剑影流转。突然间,齐觉域动作间余光一瞥,正对上了她的目光。 即使隔着帘幕,两人视线却像是在虚空中交汇。齐觉域的眼神冷冽而锋锐,带着一种近乎狂傲的笃定。冷的叫云浅的心弦为之猛地一颤,曾经待她最好的男子此时站在她的敌对面里…… 这种被看穿的感觉让她感到微妙的不安,仿佛这人不仅能洞察她的意图。或许,答应他这要求,是不明智的。 齐觉域唇角微扬,似笑非笑,那神情带着几分嘲弄与淡淡的挑衅。而云浅轻抿唇角,心中却泛起涟漪:他如此镇定,竟连一丝破绽都未曾露出,难不成他真的……笃定自己绝不会动杀心? 场上的战斗仍在继续,护卫们再一次合力冲上前。齐觉域剑锋一转,剑气破空,将逼近的一人长刀震飞,随即身形一侧,反手一剑直逼另一人的肩膀,只差毫厘便可刺入,却硬生生收住了力道,冷冷道:“这一剑若是战场上,命早没了。” 护卫怒目而视,却一时间无从还手。他的剑锋像是带着某种威慑,每一次进攻都会让人心神俱颤,仿佛他看透了每个人的破绽。云浅见状,眉头微蹙,抬眼看向他,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光。 齐觉域未再多言,脚步如疾风般闪过,长剑划出一道寒芒,将最后一名护卫的刀击落在地。他微微侧首,长身直立,迈步向轿辇走去…… 那种树起的所有屏障均被打破,打倒的感觉真心让人有些惴惴不安。 他缓缓勾了勾唇角,语气冷淡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压迫感:“太子妃,这就是你带来的‘真本事’?” 胜负定否,决定权,在云浅手中,只可惜……此时此刻,她身无寸铁,只有一柄随身的短刃,不过……这也够了。 齐觉域迈步向轿辇走去,周围的空气似乎随着他的靠近而凝滞。他的步伐并不快,却透着某种笃定和威压,像是猎人步步逼近猎物。云浅隔着帘幕,听着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头一紧,却依旧端坐不动,眸色渐深。 “太子妃,”齐觉域在轿辇前停下,低声冷笑,带着几分轻慢,“看来,孤得自己动手了。”他抬起手,指尖轻轻触向帘幕,仿佛毫不介意可能迎来的反击,眼神笃定且凌厉。 然而,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帘幕的一瞬间,一道寒芒从帘幕后疾射而出!云浅出手快如疾风,那柄藏在袖中的短刃直直朝齐觉域的手腕逼去,锋芒毕露。 齐觉域目光一闪,手腕微微一转,长剑应声而起,正好与短刃交击,迸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他的动作利落而干脆,仿佛早已料到云浅会突然袭击。短刃被他的剑锋一挡,脱离了云浅的掌控,落地时发出一声轻响。 云浅掀开帘幕,一跃而下,裙摆如流水般铺展,落地无声。她抬眸看向齐觉域,眼神清冷中带着一丝锋锐,与他四目相对的瞬间,周围的气息像是凝固了一般。 “齐觉域,”她低声开口,语气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你要掀帘,我拦不住,但至少,你得问问我的刀是否同意。” 齐觉域看着她,眸中映出她清晰的身影。他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带着几分嘲弄:“几月未见,太子妃,光彩更甚。”他语毕,握剑的手却微微一紧,似乎在防备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云浅没有说话,听着他嘴里泛酸的话,只是静静看着他,神色淡然,心中却警惕如弓弦拉满。这一瞬间,四周的风似乎都静止了,只有两人凌厉的气息在暗中交锋。 两人交手不过片刻,攻守间却已如刀光剑影般激烈。齐觉域在心底低叹一声,太子妃的身手,比他想象得还要利落。剑锋划破风声,他毫不迟疑地侧身格挡,只见齐觉域目光微沉,忽然间大步上前,剑锋一挑,直取云浅的手腕。 云浅见状,身形一闪,灵活地避开,右手腕却在下一瞬被齐觉域的大掌钳制住。 云浅霎时被控住,底下一片“太子妃”惊呼出声。她抬眸撞进齐觉域的眼中,太灼热了,那有如黑潭般深沉的眸子几乎有些让人不敢直视,几乎是下意识地,云浅想偏过头去,却在下一瞬感受到男人钳制住她的手力道加重了许多。 她忍痛蹙眉,勉力持着自己的短刃,齐觉域却没再给她机会,直接绑着她入了那车舆。 男人欺身压过,云浅举着刀,示意他不要再前进,齐觉域却置若罔闻般地,自顾自地靠近她,是云浅拿的刀,不够锋利吗?倒也不是,只是他是个疯子,大抵是如此,才什么都不畏般的。 突然,男人轻哂了一声,掀唇控诉道:“真是,好叫我伤心。” …… “我的卿卿,好狠的一颗心。” 第252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86 云浅被他强按入车舆,轿舆内的狭小空间一下子显得愈发逼仄。她的胸口微微起伏,仍紧握着短刃,锋利的刀尖抵着齐觉域的肩膀,冷冷地看着他:“齐觉域,你不要逼我。” 她的声音很冷,带着刻意压制的镇定,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齐觉域微微低头,目光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整个人牢牢困住。他不动声色地靠近,眸底深如渊海,却藏着某种无法捉摸的情绪:“我逼你?云浅,是你从头到尾都在逼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记闷锤,直击云浅的心口。她的短刃依旧指着他,刀刃上的寒光映出男人分明的轮廓,可他却仿佛浑然不觉,唇边甚至还勾着一抹讽刺的笑:“太子妃,你的刀,是对我,还是对你自己?你以为,我会怕这些?” 那天你成亲,我受过的手段,可要比你狠得多了。 云浅握紧短刃,刀尖却在她手心微微颤动。她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想从那双漆黑如夜的眼中找到一丝破绽。然而,她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倒影——孤立无援,仿佛无法逃脱。 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力让自己的声音冷静下来:“我现在,还是大齐的太子妃。你不能伤我。” 齐觉域却轻轻一笑,那笑意低哑而冰冷,如寒冬的风卷过耳畔:“伤你?云浅,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我的人,我怎么舍得伤你?” 他的话语轻描淡写,却如钝刀割在云浅心上。她想反驳,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竟说不出话来。 齐觉域忽然俯下身来,逼得更近。他的气息灼热,清晰地拂过她的耳侧。他的眸光深沉得像是黑夜的旋涡,藏着痛楚,也藏着怒意:“但你呢?云浅,你一次次伤我,可曾有过半分迟疑?” 云浅心中一震,手中的短刃微微一颤。她不愿软下心来,可又无法忽视他眼底那份深藏的痛楚。他的眼神太灼热,像是燃着火,带着不容忽视的悲凉,让她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直视。 “齐觉域,你我立场不同。”她低声说道,语气仍是冷淡,却已少了几分底气,“我从未想过要伤你,但若你非要逼我——” 她的话尚未说完,便感到手腕一紧,短刃被齐觉域扣住。他的力气并不大,却让她彻底动弹不得。他微微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语气透着压抑的痛意:“云浅,你当真觉得,这一切只是立场不同?还是说,你从未将我放在心里?” 云浅抬眸直视他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眼睛像是无底的黑潭,将她一点点吞噬。她想说些什么,却发觉喉间干涩,竟说不出一句话。 “我的卿卿,”齐觉域的声音低沉而哑,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你可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既复杂又灼热。云浅握紧短刃的手微微发颤,她甚至能感受到刀刃的寒意蔓延到指尖。可此刻,她握着刀的手却迟迟没有再向前。那一瞬间,她分明察觉到,自己心底那一丝不该有的软意,正在悄然滋长。 “我来见你,费了好大的一番功夫。” 云浅敛眉,适时地带上些哽咽的嗓音,轻声曼气地说着,果不其然,她明显地感觉到男人的身体猛地一僵。 “你还真是……惯知道如何拿捏我的。”男人的嗓音有些哑了,可眼里的灼热却一分不减。 “不许打岔,孤方才问你的问题呢,你还未回答。” 云浅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方才可说了,谈完你想要的,就该谈我的了。” ……“乖些,告诉孤,你想要的,孤早先就说过,会给你。” 云浅实在觉得不对劲,甚至,她隐隐觉得,她早先的猜测或许成真了,罗二回来了,那他的消息呢?罗七带回去了……是了,恐怕他是知道了什么。 正当云浅又想敛眉想想对策时,这一次齐觉域却没再给她机会,抬起她的下巴来强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云浅微微敛眉,正要思索对策,却感觉下颌一紧。齐觉域那修长的手指已扣住她的下巴,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硬。他微微用力,将她的脸抬起,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目光。 “看着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像是命令,又像是哀叹。 云浅猝不及防地与他对视,那双深邃的眼眸如深夜的星河,盛满了无法言说的情绪,有痛,有怒,也有一种令她无处躲藏的执念。她下意识地想别开目光,却被他扣得更紧。 “齐觉域,你放开……”云浅的声音略显低哑,带着几分挣扎,可那语调里,似乎也夹杂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动摇。 “放开你?”齐觉域微微眯起眼,薄唇轻启,吐出的字句却如冰刃般直刺她的心,“你我之间,从来就没有‘放开’二字,云浅。”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灼热而强烈,让人无从回避。云浅被迫直视他的目光,心中那根绷得极紧的弦骤然一颤,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却又无法挽回。 她的手微微握紧,指尖甚至因用力而泛白,可这一瞬,她竟没能再将那短刃刺出。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是完美的受害者?齐觉域,你是有仇要报不假,可冤有头债有主,你派罗二来杀我,又算什么?” 呵,齐觉域怎会不知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她惯会这招的,管你三七二十一,先倒打一耙再说。 “怎么,我那封信到了你手里,里面的字变成无字天书了?” 男人玩味地笑了一下,嘴角边泛起的笑意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和纵容。 云浅一时愣住了,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连呼吸都变得滞涩。她想说什么,却被他的目光紧紧锁住,脑海里一片空白。 齐觉域缓缓俯身靠近,额前的碎发微微垂下,几乎擦过她的额际。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是一种近乎自嘲的呢喃:“你连看我的眼睛,都要如此费劲么?云浅,你到底在怕什么?” 第253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87 他的指尖微微收紧,却带着一种矛盾的克制。云浅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那股莫名的压迫感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底包围。 风声在这一刻似乎也停了,车舆内外,仿佛只剩下两人的气息纠缠不休。 “跟我走,回到我身边。” “跟我走,回到我身边。”男人的气息灼热而强烈,近得让云浅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耳侧,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压迫感。 齐觉域的声音低哑而坚定,字字如沉石落湖,激起她心底一阵难以平复的涟漪。那语调里似乎没有乞求的意思,更像是甚至没有商量的余地,更多的是一种霸道的笃定,仿佛她从来就属于他,而她的一切挣扎与抗拒不过是徒劳。 云浅抬眼,撞进他深邃如夜的眸子中,那眼神太过直白,直白到让她的心脏仿佛被什么猛然击中。她几乎可以从他的目光里看到自己苍白的影子,那些她刻意掩饰的、隐忍的情绪似乎瞬间被他看穿。 “齐觉域……”云浅终于开口,声音却轻得像羽毛般飘散,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迟疑。 “不要再犹豫了。”齐觉域的目光如深海般漆黑而幽冷,一瞬不瞬地锁住云浅,声音更低了一分,低沉得像寒冬的夜风,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你明明知道,我可以为你倾尽一切。何必再与我作对?” 他的手缓缓移至她的肩膀,动作并不算强硬,但那指尖落下的重量,却让云浅觉得自己被钉在了原地。力道不重,却像无形的枷锁,让她生出一种无处可逃的错觉。 男人靠得更近了,气息沉稳却带着压迫感,那张深刻如刀削的面容映入她的眼底,近得几乎触手可及。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眉宇间透出的寒意与执拗,甚至是那薄唇微扬时带起的一抹冷笑。那一瞬间,云浅竟忘了呼吸,忘了自己该如何应对。 “回到我身边。”齐觉域的声音低哑得如从地底深处传来,沉沉敲击着她的心弦,“只要你点头,过去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可若你非要拒绝……”他顿了顿,眸色暗得如深潭无底,语气中夹杂着一抹压抑的怒火与危险,“那我只能用我的方式,将你留下。”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他低沉的话语回荡在车舆中。云浅的指尖微微颤动,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眼帘,似乎在思索,又像是在平复内心的波澜。 “你知道的,”她轻轻开口,声音冷静中带着些许疲惫,“你无法强迫我,这样的我,也不会是我了。” 齐觉域眸色微动,仿佛看出了她语气中的一丝松动。他的目光越发沉了下来,手上的力道却未再加强,似乎在等待她说出更多。 云浅抬起眼,目光如寒星般坚定:“你休兵吧,我回去运作,将齐赫尧贬为亲王,给你腾位置,只要你休兵,不要再大动干戈了。”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齐觉域眼底掠过一丝复杂情绪,嘴角的弧度却渐渐加深,仿佛听到了一个可笑的提议。他看着她的眼睛,眸中深意渐浓,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与冷意:“你舍不得杀了他。” 云浅眉心微蹙,冷声反驳:“不是舍不得,而是没有必要。” “哦?”齐觉域微微侧首,仿佛在玩味她的话,目光锋锐得像刀锋,逼得她无处遁形,“还是说,你今天赶来这里,只是为了让我,让我留下你的夫君一命。” 云浅彻底哑然了,这不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吗? 见她一时不说话,似乎是证实了他的猜想般,男人一瞬间被气的气血上涌,倾身朝云浅白嫩的脖颈狠狠地咬了上去,云浅瞪大了眼睛,猝不及防地僵住了身子。 那一刻,她只觉得脖颈间传来一阵刺痛,随之而来的却是灼热的触感。齐觉域的动作带着一种疯狂的占有欲,他的气息环绕着她,像是将她彻底笼罩,丝毫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浅浅,”他低沉的声音从她耳畔传来,似乎是刻意压制,却无法完全掩住其中的情绪波动。他的唇停留在她的颈侧,带着炽热的气息,轻轻吐出几个字,“你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委屈,甚至夹杂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请求,仿佛他也害怕听到与期待相悖的答案。他的指尖微微收紧,仿佛抓住了她的肩膀就能抓住一切。 云浅僵住了,微凉的风拂过她的脸庞,却难以消解她心底的灼热。那低柔的声音像钩子一般,撩拨着她的思绪,一下一下,让她的呼吸乱了节奏。 她抬起眼,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愤怒,也有某种隐忍至极的痛楚。云浅的唇微动,却发现自己竟然一时无言。 “不是这样的,对吗?”他再次开口,声音更低了一分,却多了些咄咄逼人的意味。他缓缓靠近,额头几乎抵上她的,薄唇贴得近到能感受到她的颤抖。 “嗯。不是为了他。” 云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份她自己也未察觉的坚定。 齐觉域盯着她的眼,深沉的眸光像是在搜刮她的每一分情绪。见她终于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他胸口那股沉郁的气息像潮水般退散了,整个人的神态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松,仿佛连身上的杀伐之气都消散了一些。他轻轻靠在她的肩头,似乎是卸下了一层无形的防备。 云浅垂眸看着靠在她肩上的男人,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也终于松了些,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然而就在这卸下警惕的一刻里,她却忘了身边的这个人从未轻易放过任何机会。 第254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接74(漏) 罗二闷哼一声,咬牙反手一掌向云浅拍去。然而云浅身法极快,身形微转间,左手匕首寒光乍现,锋利的刀锋直逼罗二喉咙。罗二神色一凛,明显感到冷冽刀意的压迫,喉结不由自主地轻微滚动。 就在刀锋即将划破皮肤的瞬间,罗七终于开口,语气沉沉如冰:“还请女郎手下留情!” 云浅动作微顿,匕首停在罗二喉间分毫之距。她目光从罗二身上缓缓移向罗七,嘴角挑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风雪打在她的发梢,却似完全无法削减她眉眼间的锋锐与张扬。 “怎么,你也想试试?”她的声音淡淡,却每个字都像刀刃般挑衅着。 罗七站在风雪之中,衣袂未动,双手空空,他的神色如初冬的寒霜一般冷静。即便面对云浅此刻的威慑,他也没有半分慌乱,只缓缓摇头,将手中的信举起,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主上有令,罗二的性命,女郎不得动。” “主上?”云浅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眸光一冷,眉目间多了一丝不屑,唇边笑意带着轻蔑,“你们主上又算什么东西?他叫我不得动,我便不得动了?!他若不想要自己的属下死,就别派他过来找我麻烦。” “况且,还是这种只会口出恶言的废物!” 罗七闻言,目光微微一闪,脸上仍旧平静,但一旁的罗二却怒不可遏,挣扎着想要再次出手:“放肆!你……” “你什么你?”云浅轻笑一声,语气中的嘲弄毫不掩饰,“就凭你这点三脚猫功夫,也配在我面前嚷嚷?” 云浅抬手加重了力道,顷刻,罗七的脖颈处就有了一道血线来,云浅忍不住吐槽,这些个男子是有多不把她放在眼里,这才敢如此不怕,她的刀都抵了上去,他还敢这般出言,要么就是真的不怕死,要么就是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罗二被讥得满脸涨红,却因为匕首依旧抵在喉间而动弹不得。他目光怨毒,恨不得立刻将云浅千刀万剐。 云浅对他的愤怒毫不在意,目光反而落在罗七身上,挑了挑眉,像是漫不经心般说道:“看来你们主上的人就这点能耐。既然想救他一命,你该知道求人办事的态度,不是这样吧?” 罗七眼神微微一变,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都没说。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将信举到胸前,面无表情地说道:“女郎若坚持,这封信可做凭据。” 云浅微微眯眼,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还挺听话的。”她不疾不徐地收起匕首,缓缓伸手接过信笺,却在接触到的瞬间,手腕一抬,竟直接将信“随手”丢入了随身空间里。 天色已晚,风雪遮掩了她的动作,罗七眉头微动,隐约觉得不对劲,但最终没多说什么。他的神色从容,仿佛对今日的一切早有预料。 云浅展开手掌,似要查看信上的内容,却忽然抬眼,盯着罗七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不过……你以为,仅凭一封信,就能换回他的命?” 罗七顿时紧了紧手指,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他沉默片刻,低声问道:“那女郎还想如何?” 罗七心中究竟是苦不堪言,赶了几天来这里一趟,什么也没干成,不过这能怪谁呢,主上点明了叫他来,并且还说了,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这些日子主上的所作所为若还不能让他知道主上的心意,那他罗七就当真是不用混了的。 云浅淡淡地扫了一眼一旁明显压抑怒火的罗二,转过身去,语气轻缓而冷漠:“叫他先滚出去吧。我有话问你。” 罗七闻言,目光平静如水,转头看向罗二,淡淡道:“你先离开。” 罗二犹豫不决,脚步略有迟疑,回头狠狠地瞪了云浅一眼,但最终还是不甘地退下了。他每一步都踩得极重,仿佛要将地面砸出一个洞来,然而在云浅面前,他的愤怒显得毫无意义。 待他走远,云浅回头,目光冷冷盯着罗七:“你家主上,与北境王的关系为何?” 风雪中,罗七垂眸,抿了抿唇,感慨今天怕是要被云女郎扒的底裤都不剩,还好,云女郎应该不会要了他的命:“已故的北境王,是主上的外祖。” “起兵的理由?” “当年北境王府,一心为国镇守边关,保大齐安宁,却被屠了满门,那天死去的人足足有三万之多,而这些却仅仅只是因为皇帝的疑心病发作,容不得臣子功高盖主。” “那齐觉域呢,北境王的女儿是在宫中生下了他吗?” 提起往事秘辛,罗七有些踌躇,云浅见状,干脆地将刀再一次抵上鲜活的脖颈。 “郡主当年被没入宫廷为奴,受尽苦楚,那昏君哄骗她说北境王还没死,只是被他关押了起来。于是每每便以北境王为借口要挟郡主,后来郡主身怀有孕时,又惨遭抛弃,整个人后来已经神志不清,虽是勉力生下了主上,却血崩而亡。” “这场复仇的焰火,他筹谋了很久吧,让我想想,应该可以追溯到他懂事的那一年起,是吗?” 罗七抬头看她,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本以为云浅会因为听到这些悲惨往事而有所触动,甚至稍稍放下对主上的敌意,但她的神色却依然冷漠,甚至没有半点心疼的意思。 她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家主上的算计,倒是挺长远。” 这话听在罗七耳中,像是一柄寒刀,再次划过了那埋藏在岁月中的伤痕。他垂眸不语,风雪渐大,云浅的身影被映得越发纤瘦而清冷,仿佛风中的一柄未曾染血的刀锋。 说罢,她收回匕首,转身迈步离开。她的步伐沉稳而轻快,仿佛刚才的生死对峙从未发生。 其实云浅本来就不能留下他们任何一个人,毕竟她现在的身份,还得是那个端庄的太子妃, 但她是故意的,故意要罗七将这消息带回去。 她要他知道,她很不满,不满极了。 第255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89 下一瞬,一只温热的大掌毫无征兆地落在她的小腹上。 云浅浑身一僵,脑海一片空白,警铃大作。虽然她早已做好面对某一天秘密被揭开的准备,但那种毫无遮掩的暴露感依然让她心跳如鼓,几乎本能地想后退一步,然而男人的手像铁钳一般,强势地挟制住她的腰肢,不给她任何向后逃避,躲避的机会。 齐觉域缓缓抬眸看向她,眉眼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却又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仿佛一只耐心等待猎物落入陷阱的猛兽,终于得偿所愿。 “找到了,”他的声音低沉,却在每一个字上咬得极重,仿佛刻意压抑着情绪,“我要的,答案。” 那语调里夹杂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像是不满,又像是控诉。然而,云浅却清楚地看见,他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笑,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竟然让他冷硬的五官柔和了几分。 他松了口气,手指像是不经意般轻轻划过她的小腹,低声说道:“原来如此。” 云浅一时语塞,呼吸不由得滞了半拍。她很想说点什么,或者挣开他的束缚,但此刻的齐觉域,那双炽热的眸子像是能将她的灵魂看穿,令她无处可藏,也无从反驳。 “你莫不是冲撞了什么不该冲撞的东西,真是发昏了不成。胡说些什么……” 云浅强忍着一颗有如擂鼓般跳动的心,说着,辩驳着。 “我说什么了吗?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孩子呢?” 齐觉域低声轻笑,云浅早有防备,慢慢启唇说着,“我也没说,你说的是孩子啊。” “嘴还是一贯的伶俐,是与不是,你随我回去先说。” 云浅不耐,实在有些着恼,抬手打断了他,“我何时说过要同你回去?倒是你,几次三番罔顾我要的东西,你若这样,我倒是有些后悔来这虎狼窝了。” 齐觉域定定地看着她,眼里的笑意不是作假,“没良心的。七个月后你若没生,我齐觉域为你当牛做马。” 云浅心思一动,听着齐觉域这句看似戏谑却又带着试探意味的话,面上却未动声色,反而低垂眼睑,掩住了那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在心中轻声唤道:“系统,我怀孕多久了?” 一直掩面的系统出来了,迅速给出了答案:“三个多月,一点。” “三个多月……”云浅心头微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飞快理清了思绪,再抬眸时,神色已恢复如常。 “七个月后?”她嗤笑一声,抬眼对上齐觉域那双灼灼的眸子,“你这般笃定,莫非连孩子是男是女都已经算出来了?” “让我想想,你是不是已经在想孩子的名字了?” 齐觉域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分,像是在等着她自乱阵脚一般。可云浅却并未如他所料地露出慌乱,而是慢条斯理地开口:“齐觉域,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谁家女子会怀上非自己夫君的孩子,我来此,只为给你一条活路,却不想你三番五次强人所难,真当我是软柿子,任由你随意揉捏?” “浅浅,你最好不要再惹我生气,活路?”齐觉域挑眉,眼底是玩味,“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倒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那你大可试试,”云浅微微扬眉,目光带着些冷意,“若我说这孩子与你无关呢?” 这句话显然让齐觉域一怔,他原本笃定的神色竟稍稍有些松动。可转瞬间,他眼底又燃起一丝兴味的光芒,像是看到了某种值得探究的谜题。 “与我无关?”他低声轻笑了一声,“只要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就不会与我无关。”…… 他低声喃喃了一遍,随即缓缓靠近,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反正,我不会放你走的。” “滚好不好,”云浅有些不耐,眼底透出一丝讽刺,“齐觉域,你平日杀伐果决,怎的如今倒有些优柔寡断了?既然你笃定要同我试,那便试吧,七个月后若我没生,齐公子可要守承诺,为我当牛做马。” 齐觉域看着她,那双如深潭般的眼中隐隐浮动着某种情绪。他没有再开口,反而安静地注视着云浅,像是在思索什么。 一阵沉默后,他忽然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几分隐忍的无奈和纵容:“浅浅,你可真是有趣得紧。只是……”他声音一顿,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她的小腹上,“你真以为,我会信你的戏言?” 云浅心头一颤,却依旧镇定自若,冷冷道:“信与不信,由你,反正我没有。” 齐觉域却像是完全忽视了她的话,伸手想再触碰她的小腹,却被云浅一个眼刀制止。他停下动作,抬眸对上她的眼,眼底竟染上一抹笑意,“无论如何,你今日别想甩开我了。” 云浅眸光微冷,“我若执意要走呢?” 齐觉域笑意渐收,“你叫我休兵,你能给我开出来的条件,仅仅是贬走齐赫尧吗,靠这么点就想将我打发了,未免也太少了。” 云浅略一沉吟,咬紧牙关,手指微微蜷缩,确然,他说的不假,可… “我能让你名正言顺地当上未来的君主,你还想要什么…” “我对当皇帝没兴趣。” 这下,云浅彻底怒了,声调也顿时拔高了一个度,“你没兴趣你起什么兵?” 或许是恼怒,云浅推了他一下,竟推动了,好像面前的人是个轻飘飘的纸人似的,就在她起身想走的那一刻,手却被紧紧地拉住了。 齐觉域漂亮的眼眸轻轻地眨巴了一下,“我早先就给云嫖去过信,我要你。” 这下,换云浅哑然了。她被男人直勾勾地盯着,颇有些不自在地扭过了头去,对与错在不同的人眼里总是会发生极大的反差的,在她的角度来看,她是不可能抛下家人为了他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子叛变的。 而在他看来,就会认为这位曾经跟自己许下诺言的爱人,确然是辜负了他。 但云浅不会去想那般多,做人做事,哪能样样尽善尽美,“你给我个准话,不然,我也不是全然拿你没办法。” 云浅讳莫如深地看着他的眼睛,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却见齐觉域轻轻地哂笑了一声, “你的筹码,是那个你捡回来的小马夫吗?陆正。” 话里话外酸气的滋味简直叫人牙酸。 第256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90 云浅讶然,他竟查的这般详尽……与自己得到的消息一般无二,陆正确实曾经只是一官宦人家的马夫。 “我说了,要你回来,站在我的身边,同我一道。否则,孤不会跟你们谈。” “你!” 云浅被这话气的狠了,好看的眉毛被拧了起来,一双眼睛里好像要喷火, “别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你怀着孩子的事情,孤还没跟你算账……” “你好意思跟我算账?呵,你凭什么跟我算账?能不能生,都是我说了算的事。” 话落,撞进齐觉域那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眸时,云浅才后知后觉般地意识到自己似乎中计了。 不自然第瞥过头去,勉强涂饰着,却只见男人一副老神在在,气定神闲的模样,真是叫人气煞。嘴角边那一点笑意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他亲昵地贴着她的耳朵,轻笑了几声,那似是无奈的气息均匀地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边,“好了,浅浅,孤会让你知道,现在站在你身旁的人,究竟是不是一个可靠的盟友。这一次,孤可以先放你回去,只是……你再让我贴一会儿吧,好吗?待会儿我就会派人将你安然送到你为自己准备的退路处……想来你捡回来的那个马夫,此时也该守在雍城门下了。” 云浅瞳孔微缩,心底掀起一片波澜。他竟连这件事都知晓得一清二楚?一时哑然地说不出话来,她终于抚平了自己那一刻惴惴不安的心,抬眸去看看这个贴在她肩旁的男人, “浅浅,别这么看孤,你再这样,孤可就无法保证,还会不会放你回去了。” “回去后,好好想想,孤希望下一次看见你,你已是自由身。” 受过剃度的佛子站在城墙上目送着她的离去,眼神晦暗不明,他知道,自己还需要忍耐,无妨,现在的目的已经达成,她很快就会看清楚自己的身边人了,很快,她就会回来了。 此时的云浅还不知道,自己的计谋会给陆正带来多大的灭顶之灾…… —————— 天边的阴云被风撕裂,露出一抹苍白的光,映照着城外尚未融化的积雪,寒风裹挟着凛冽的气息,从冰冻的河面呼啸而过。大地仍沉睡在冬的冷寂中,雪中偶有微弱的草尖冒出,却被冻霜点缀成一片死灰般的模样。年关已过,万物似乎在酝酿着新生,但寒冷却不肯退场,仿佛等待着一场不知名的考验。 陆正一身玄甲立于白霜覆盖的高坡,甲片反射着冷光,如暗潮翻涌。他的身后,是严阵以待的百名精兵,战马喷着粗重的白雾,蹄下踏出的雪印清晰而又凌乱。无人喧哗,唯有风声在耳畔呜咽。每个人都紧握武器,目光如鹰,死死盯着远处隐没在雾霭中的城墙。空气中透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每一片雪花的落地都能引来某种不祥的颤动。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模糊的啼鸟,尖锐的鸣叫划破沉寂,像是为这片宁静拉开序幕。陆正抬头,眼中浮现一抹戒备。他的右手缓缓搭上剑柄,声音低沉却不失威严:“传令下去,全军戒严,随时准备迎敌。”无人知道那敌人何时而至,甚至是否真实存在,但危机就像埋藏在雪下的暗流,悄无声息地逼近,每个人都清楚,下一刻,也许这片寂静的白色天地将被血与火彻底撕裂。 陆正接到攻城的命令时虽有疑惑却也没有怀疑,这是矫云浅之名的诏。 他看着来送命令的小兵,疑惑的眸子在他身上扫了两下,目光又落回了那封手书上,上面的印是云浅的,是真的。 就这样……陆正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他率领五千人马攻城,初时只觉敌军防御松懈,守军布置稀疏,心中虽有疑虑,却也压了下去。他以为或许敌军内部出了变故,于是下令全力进攻。然当他破城而入时,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心头一沉——城内空荡寂静,街巷无人,粮草辎重更是寥寥无几。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陆正目光沉凝,脑海中飞速闪过数种可能,直到他突然意识到:此处恐是个精心布下的陷阱! “速撤!”他果断下令,但话音未落,远处便传来低沉的战鼓声,震彻山野,宛如催命的丧钟。陆正疾步登上城墙,只见敌军旌旗遮天蔽日,重重包围了整座城池。 营中士兵见状无不神色慌乱,低声窃语。陆正咬牙低吼,压下心头的惊怒:“听我命令,闭城休整。”他迅速稳住军心,命令众人固守城池,同时挑选几名身手矫健的轻骑,携急报突围求援。 目送轻骑冲出包围时,他握紧拳头,心头如同压了一块巨石。若援军不至,这场战局,恐怕将是一场无力回天的劫难。 而齐觉域亲自带兵来此,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送信的人马“突破重重苦难”,眼神无波无澜,好像早有预料般,或许说……这些,就是他亲手布置的。 当云浅接到陆正传来的消息时,已是深夜。她看着那封加急的军报,脸色瞬间冷了几分,手中的纸被她攥得发皱。她心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念头:有人矫诏陷害,而陆正正落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圈套。 她来不及细想究竟是谁动的手,只知道一刻也不能耽搁,她必须马上找齐赫尧,叫他出兵。 …… 云浅冲进指挥营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扫视了一圈营中的众人,目光凌厉,仿佛一把利剑,让每个人都感到如芒在背。 “是谁给陆正下的命令?”她的声音冷冽,语气里带着隐隐的怒火,“这道命令是谁传下去的?!” 第257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91 营中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答。一名副将正想上前解释,却被云浅挥手止住。 她转过身,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齐赫尧,目光如刀,尽管胸中怒火翻涌,却强压下情绪,平复了脸上的激动神色,语气转为冷静而克制。她凝视着齐赫尧,缓缓开口,声音低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力量:“殿下,臣妾,有辱使命,未能与那为首之人达成和议,只是……现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陆正被围,急需援军。” 齐赫尧的手指停在扶手上,敲击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营帐内一片寂静,仿佛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抬起眼,目光落在云浅脸上,带着几分犹豫,又似乎有些无奈。 他内心的苦痛与纠结不断翻涌,扰得他不得安宁。早些时候,他得知云浅违抗了他的命令,私自前往敌军阵营同那为首之人交涉,他心中既怒且痛。那一刻,他是极气的,甚至觉得自己再多言劝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心,产生了一种随她去的自暴自弃感。然而,就在这时,他的一名幕僚提出了一计,言道可借由云浅失败之机,更好地掌控眼前局势。 那一计乍听之下确实让他动心,但齐赫尧深知,眼下的情势并非仅靠算计便能轻易扭转。他的目光深沉复杂,落在云浅身上的时候,除了那几分审视,还有掩不住的担忧与无奈。 “云浅,”他低声开口,语气多了一丝柔和,却依旧带着迟疑,“孤知道你心中急迫,陆正是你一手提拔的人,你不想看着他孤立无援,孤也不想。可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生死,也不仅是一座城池的得失。孤若轻易调动援军,可能导致的后果,你可曾想过?” 云浅听到这话,拳头在袖中微微攥紧,她强压下胸口的酸涩与焦躁,语气稍稍急促,却依然保持理智:“殿下,臣妾自然明白您的顾虑。可敌军围困孤城,摆明了就是要从这一点撕开我们的防线。如果我们坐视不管,不仅是陆正和那五千兵马的牺牲,还有城池失陷后带来的全面崩盘!如今敌军来势汹汹,我们等不起!” 齐赫尧静静地听着她的陈词,眉宇间皱起了淡淡的疲惫,他目光掠过云浅紧抿的嘴角与倔强的眉眼,心中涌上一阵说不清的情绪。他何尝不明白她的话有几分道理?可眼下的困局中,他身为主帅,必须权衡每一个决定的代价与风险。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复杂的情感:“云浅,孤从不怀疑你的忠心,也从不怀疑陆正的能力。但孤要的不只是一个陆正,也不是一座城,而是整场战局的平衡。孤明白你心急如焚,可有些决定,不是孤想做就能做的。” 云浅听到这话,胸口一阵发闷,眼底的怒意几乎要喷涌而出。她直视着齐赫尧,目光冷厉,声音也更为清冷:“殿下,若陆正孤军无援地战死,谁来弥补这场过失?还有谁能拿出他的气势来继续抵抗敌军?围师必阙,殿下,我们并非无计可施!” 齐赫尧被她一番话激得心绪复杂,眉间深锁。他的手紧握成拳,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反驳,却最终只是低声叹道:“云浅,这兵,孤不能派。” 云浅闻言,只觉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浑身冰凉。她盯着齐赫尧,双目含霜,片刻后勉力压下胸中翻腾的情绪,声音冷静得像是一把刀:“既然殿下已有定夺,臣妾无话可说。但若因这一决定失了战局,臣妾不敢多言,只请殿下自行承其后果。” 说罢,她转身而去,披风在帐中掀起一阵疾风,带着她心中的愤怒与无奈。齐赫尧望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目光渐渐暗了下去。他张了张口,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回荡在静谧的营帐内。 ………… 云浅快步离开营帐,冷风迎面吹来,像无数锋利的刀割在她的脸上,却无法压下心中的痛苦与自责。夜色如墨,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直到停在一处无人之地,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又无力地垂下。 她抬头望着星空,天上的星辰此刻竟显得格外冷漠。她胸口一阵钝痛,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陆正……那个想要建功立业的年轻人,一个满怀热忱的将军,此刻正被五万敌军围困,而她,却无力去救他。 她一想到陆正孤立无援的模样,心口的痛意便翻涌得更深了些。是她害了他……是她亲手将他推入这万劫不复的境地。 不止是他,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不投降,剩下的路会是什么?答案显而易见,她知道,此事不能怪到她身上,可陆正之所以被困城中,的确有她之过,若她能将局势牢牢地掌握在手中,何必到今天这个地步? 如今,她拼尽全力请求援兵,却依然无果,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面对那十倍之敌。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无法缓解那种自责与无力。挫败感在这一刻覆压了她,她向来自信,自负,以为一切都尽在她掌握之中, 可人命关天,她不是一个纯粹的统治者,她心里的防线让她无法送活生生的人命去死…… 云浅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齐觉域的脸。他那双狭长的眼眸里常带着深不可测的意味,他派人围城,步步紧逼,那冷酷与决绝,云浅看得分明。然而,更让她痛彻心扉的,是齐赫尧——那个看似犹豫不决,实则早有腹案的男人。 齐赫尧……她咬着唇,眼底浮现一抹复杂的情绪。他面上不假辞色,话语间处处透着顾全大局的冷静与理智,可云浅却看得出来,这一切并非他毫不在意。她明白,这道“让陆正攻城”的命令,少不了齐赫尧的手笔。 或许是因为他的自负,或许是因为他的算计……又或许,这才是齐赫尧骨子里的残酷。他可以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冷酷的决定,他的心是够硬的,明知她心中痛苦,也依然毫不退让。 云浅甚至有一瞬想过,如果自己再去求他,能否改变他的决定,可她心里再明白不过,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他又怎么会更换门庭,毕竟……打击她,不正是他目前的诉求吗? 第258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92 恶心,极为的恶心充斥着她, 云浅深吸一口气,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湿意,却无法抹去内心的酸楚与愤怒。她想质问他——那是五千条性命,是她竭尽全力守护的子民,而他,作为大齐未来的国君,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将他们舍弃?可最终,她什么都没问,因为她知道答案了。 夜风越发凛冽,她站在原地,衣袂翻飞,心如死灰。眼眶虽早已湿润,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她不能哭,至少现在不能。陆正还在城中困守,她尚未到彻底绝望的时候。 她咬着牙,胸口的怒火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与决绝。既然他们不会派援军,那她便自己想办法。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陆正战死在城下,绝不能让自己的一生背负这个无力救援的愧疚。 齐觉域、齐赫尧……她看似被夹在两人之间,处境艰难,却突然有了一种极为清晰的感觉——她不能再依靠任何人了。哪怕这条路注定是孤注一掷,哪怕没有人会与她并肩,她也绝不会退缩! “陆正,”她在心中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目光逐渐坚定起来,“你等我,我一定会来救你们。” —————— 营帐内,云浅对着地图沉思许久,目光闪过一抹决绝的光芒。她深吸一口气,低声唤出系统:“遁走符,花积分兑换。” 系统的声音冒了出来:“宿主确定要兑换遁走符?此符仅限一次使用,价值一千积分哦。” “确定。”云浅没有丝毫犹豫,声音清冷且果断。 随着光芒一闪,那张符咒出现在她掌心。她将符咒小心收入怀中,转身离开营帐,目光扫过周围仍在忙碌的将士,眼底划过一丝歉意。她无法再等待了,与其在此耗尽时日,不如孤注一掷,亲自回王都搬救兵。 云浅握着遁走符,孤身夜行,只消一个时辰,她人已置身王都。城门开启的刹那,她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进了宫。一路上,她心绪翻涌,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她知道,自己这次若不能说服云嫖,陆正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深宫寂静,灯火辉煌,廊间寒意深深,云浅站在云嫖面前,端着一身从容的仪态,然而微颤的手却泄露了她此刻的疲惫。她一身玄色骑装,原本梳得整齐的发鬓因赶路略显凌乱,鬓边垂下的几缕发丝被寒风轻拂着,映衬着她苍白的面容。 云嫖倚靠在锦榻上,眼波微转,带着审视的意味:“浅儿,你是如何回来的?就你一人吗?你如此急切,竟冒险回宫,发生了何事?”云嫖看着她疲惫的面庞,一时都对不上时间,云浅上封信不是才到自己手里吗? 云浅抬眼,直视云嫖,眼神中带着一抹迫切与决绝。她缓缓跪下,语气坚定:“姑母,陆正被困,浅儿无能,未能尽全力保全。但此刻王都若能出手,尚有一线生机。” 云嫖不为所动,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她:“只是陆正的性命?你从头说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云浅的拳头紧了紧,眼中隐隐泛起一层水光,但她并未低头。相反,她的语气愈发冷静且带着试探:“姑母,这不是小事。这关系着大齐的未来。今日浅儿斗胆奔赴回来,不是为了一人一城,而是为了整个局势。浅儿明白,您一直在犹豫,可这件事已经很好地显明了。” 她抬眸看向上位的云嫖,定定地说道:“咱们的太子,不是一个合格的未来国君。” “为了个人的喜怒,为了不让我插手前线,就听信谗言,将活生生五千人送进孤城里。您还觉得太子能稳住这天下吗?姑母,您手握权柄,却将希望寄托在齐赫尧身上,值得吗?将来,将来属于他的骂名,都会祸及我们,祸及您的一世英名。” 云嫖的眼神大骇,这样的事,真是闻所未闻,又听到云浅提到更换太子人选一事,她目i光微微一闪,一时没有接话。 云浅见状,咬了咬唇,语气更重了几分:“浅儿知道您思虑再三,又疼惜侄女已然作了他的妇,但只要您愿意,姑母,这天下未必不能换个主宰。甚至……您可以成为这主宰。您是云家最睿智的人,女帝又如何?至于侄女的未来——” 她顿了顿,目光坚定,声音中多了一丝冷然:“我已经有了身孕。” 话音落地,原本将头瞥向一边的云嫖转而就定定地看向了跪在下首的侄女,她心中震惊,掀起千涛万浪,难得,难得有人竟然会“不管不顾”到这个程度。 “侄女根本不怕没有夫君。没有齐赫尧,侄女一样能好好活着。只要姑母还在,只要您想,侄女便敢去拼,敢为您争。” 此言一出,云嫖的神色终于出现了裂痕。她的目光从云浅的脸上移开,略显复杂地看向别处,沉默了许久。 然而,云浅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连日的奔波与思虑令她极度疲惫,话音未落,她便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 昏迷中,她似乎感到有一只带着凉意的大掌落到了她的额上。只是等她想要再去追逐这份冰凉时,那大掌却离她而去,似乎再也找寻不见了。 整整两日,云浅昏迷了整整两日,云浅从昏睡中醒来时,身边的宫女正小心地端着药碗,见她醒来忙不迭跪下请安。 云浅撑着有些感到虚晃的身体起身,脑中一片昏沉,却仍记得自己来此的目的。可就在她准备起身再度去找云嫖时,却有一个眼熟的公公来了…… 第259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93 只见他低眉敛目,缓缓说着,“娘娘有命,小姐您不必担心,她已经抽了人马……带着部分原先定好来拱卫京都的士兵去赶赴前线了,以解陆将军之围,不仅如此,在您昏迷的这两天里,娘娘还发了召回太子殿下的命令……见您身子抱恙,老奴才在这每日候着,为的就是怕您再不顾惜自个儿的身子……” 云浅讶然,迟来的欢喜席卷了她,竟然……云嫖信她,她不禁失笑,或许……她这一晕,晕的也正是时候。 此时的齐觉域静静立在房梁上,宫里空缺,戒备的人马少了一大半,他轻松地混了进来,此时他身着一袭黑衣,衣袂被寒风轻拂,剪裁得体的服饰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 眉目如画的男人此时此刻却因神色沉沉而显得格外凌厉。他的眼神似一潭深水,平静中暗藏波澜,带着审视,却也藏着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云浅未曾察觉,她用上了一份迟来的早膳,只是在房梁上发出动静的时候,整个人微微一怔,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心中一紧:“不会是?” 想着,命令已经不自觉地发了出来:“都退下吧,这里不需要有人候着了。” —————— 在她看到齐觉域的一瞬间,她只觉好似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可明明两人也只是几日未见。 四目交汇,四目交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齐觉域缓缓从房梁上跃下,动作如行云流水,黑色的长袍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他稳稳落地,步伐从容,直到站定在云浅面前,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身上。 目光微微一滞,原本沉郁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眯了眯眼,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你倒是会折腾。孤早该料到你会回来,只是……”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云浅略显苍白的脸与瘦削的身形,眼神中多了一分隐忍的怒意,“孤没想到,你竟会在这个时候,不惜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云浅心下一颤,她看着齐觉域的眼神从冷漠到带上了些许的关切,不知为何,竟觉得自己的心绪被他搅得一片紊乱。 齐觉域走上前,目光复杂地盯着她,声音压得极低,却满是隐忍的酸涩:“你心里,果然从未想过孤。就算孤早料到你要回来,也没料到,你竟宁愿孤身犯险,也不肯来找我。云浅,是不是非要孤来告诉你,只要你开口,孤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他的话语如惊雷般炸开,云浅内心一阵翻涌。她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开,不敢直视他的双眼。然而,她的沉默只让齐觉域的心情更加复杂。他的拳头在袖中握紧,眼底酸涩难平。 云浅微微抬头,看向这个站在她面前的颀长的身影,他逆着光站在那里,衣袂微扬,眉眼沉冷得像覆了一层薄霜。即便如此,那眼中深藏的波动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我知道是你来了。”云浅的声音不轻不重,仔细看,似乎还有几分笑意,却带着一丝颤意,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你就这么不怕死吗?”他开口,声音低沉,却夹杂着浓浓的不悦。那眼神,如刀锋般剖开她的伪装,直抵她心底。 云浅愣了一瞬,旋即轻笑了一声,声音轻柔却透着倔强:“法师总爱说些死不死的事情,有什么怕不怕的呢。浅浅自然是不想死的啊,我还想与法师长相厮守,怎么会想死呢,只是怕?在这世道,若怕死,许多事便做不成了。” “可是孤怕。” “孤怕你死了,孤届时该如何,孤所做的一切,都没了标的,你叫孤该怎么办?” 她定定看着齐觉域,目光中带着隐隐的试探:“法师,是因为担心我吗?来的这般巧……” 齐觉域闻言,目光微微一凝,薄唇紧抿。他看着她微微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身躯,心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酸涩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云浅,”他的声音更低了几分,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苦涩,“你可知,孤看到你晕倒的消息时是什么感觉?” 云浅怔住,轻咬下唇,心底泛起复杂的情绪。她不是不懂齐觉域对她的情意,但她不能,也不敢过多回应。她只能转移话题,抬头直视他:“你早先,就知道齐赫尧会有这么一出吧。否则,你也不会对我说那番话……” 齐觉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微微侧身,目光落在她放在膝上的手上。他缓缓开口,带着几分隐忍:“你知不知道,你怀有身孕,却还这样折腾自己,是拿你自己,还是拿孩子的命去赌?” 云浅的身体一僵,目光不由自主地避开他的注视。 “孤早该猜到,”齐觉域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难掩的苦涩,“你一直不承认,所以,你是什么都不愿告诉孤,对吗?即便是孩子的事情,你也不曾想过让孤知道。” 他的目光变得更深邃,像是一潭看不见底的深水,带着无法掩饰的失望与心痛。他垂下眼帘,长睫掩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云浅,”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语气中却有着她听不懂的复杂情感,“你可知,孤愿意为你挡下一切风雨,但你,却总是把孤排在最远的地方。” 云浅抬头看向他,喉头微微发紧。她分明看到他眼中的痛苦,那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像一把刀,悄无声息地割在她心上。 “齐觉域,”她终于开口,语气有些无奈,“你何苦如此?为了我吗?可我总也不敢信你,你应当是没有动他们的,对吧,你知道的,如果他们出事了,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云浅说的果决,可她总也拿不定,万一呢……万一他就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呢? 齐觉域有时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早已经被云浅踩的稀巴烂了,可听到这话,他还是不免为之一疼,“你那般顾惜他们的命,可孤一点也不见你顾惜你自己的命。” 她不知道的是,在齐觉域治下的领域里,一片和融,他不嗜杀,更不允许手下人作恶。只是这些……终究不会传到她的耳朵里。 “齐觉域,你我相识于千秋寺,那时你应该就明白,我不怕死。” 她脸庞的笑那样美丽,恰到好处的弧度,让此时穿着单薄的她显得如一支清丽的百合,“可我现在不想死了,我想同你在一处。” 第260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94 “你惯爱拿这些花言巧语来骗我,可怜我一个无家可归的僧人,常常被你骗的如同三岁幼童般,幼稚可笑。” 齐觉域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却没再回答。他只是低头看着她,眼中的复杂情绪愈加浓烈。他走近一步,缓缓俯身,与她视线平齐,声音低沉:“孤何苦如此?云浅,你问问你自己,孤为何会如此。” 云浅呼吸一滞,心底的情绪像潮水般涌了上来。她抿紧嘴唇,似乎不愿再多说什么。 而齐觉域却没有再继续逼问。他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一抹她看不懂的决然。片刻后,他轻声说道:“云浅,你记住,无论你愿不愿意,孤都会护着你和……我们的孩子。” 云浅露出了一点笑意,“殿下,你会喜欢她的吧。” 齐觉域握紧了下指,他手背上蜿蜒的青筋明晰,似乎是有些生气,“你就这么不信我吗?” 云浅目光微垂,苍白的脸颊因方才的言语微微泛起了一抹柔光,那双眸子如一汪秋水,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情意。泪光轻轻晃动,衬得那双眼眸越发明亮而柔和,仿佛天地间所有的温柔都被藏进了这双眼里。 她抬眸,望向齐觉域,眼神里蕴藏着深深的依恋,轻轻颤动的睫毛像是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挣扎与不舍。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殿下……”她轻唤他的称谓,声音柔得像一阵风,带着些许苦涩与无奈。她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克制与真挚,“你误会了,如果可以,我希望……她将来,能是你我最尊贵的王女。” 齐觉域一怔,他原本绷得紧紧的眉宇微微松开,却又不动声色地掩饰住心中起伏的情绪。可他看着云浅含情的目光,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那份温柔的坚定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云浅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浮现出一抹浅淡却温暖的笑意,那笑容带着点怅然,也带着点期待。她抬手轻轻放在腹部,低头看了一眼,仿佛那里已经孕育着她全部的希望。 “殿下你知道吗?”她的声音依旧轻缓,语调却变得温柔得让人心酸,“在知道怀上她的那一刻,我整颗心,想着的,都是你的样子。我在想,如果能是一个女孩子,会多好。你知道的,我盼着她来。” 她抬眸再次望向齐觉域,眼中带着星星点点的泪光,那眼神太过柔情,又太过炽热,像是一场燃烧着的火,连齐觉域的冷静都无法抗拒。 “那么,她就能有你高挺的鼻梁,你锋利的眉眼。”她笑了笑,眼中浮现出一抹憧憬,语气中带着一丝甜意,“我可以教她,同她的母亲一样,挽长弓,骑烈马。” 她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后眸光微垂,语气低了下来,却更显出那份隐忍的期许:“如果可以,我还想要她一辈子都长乐无忧,她的生父,能长长久久地陪在我们母女俩的身边。” 齐觉域的身形微微一震,薄唇紧抿。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云浅的脸上,像是要将她的每一个表情都刻入心底。他看着她那双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的眼眸,听着她用那样近乎低哑的声音说出这些话,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酸涩的感觉涌上喉间。 他深吸一口气,却发现连呼吸都带着几分颤抖。他移开目光,不想让云浅看见他此刻的失控。他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可终究,眼角还是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湿意。 “云浅……”他的声音低哑,仿佛每一个字都压抑着极大的情绪,“你为何从不告诉我这些?” 云浅愣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却泛起一抹无奈的苦笑:“因为……我从未觉得,我有资格去要求殿下什么。我是云家女,不能一味随着自己的心意做事,可我心里明白,我这颗心,早已经是你的了。” “我成婚那天,殿下你来了吧,我该想到的。” 他的眼神深深凝视着她,那一瞬间,似乎所有的伪装都被撕开,露出他最真实、最炙热的情感。他的手微微用力,像是要将她牢牢抓住,不让她再逃离。 “等齐赫尧回来,孤便会将这一切都结束,届时你要在长长久久地待在孤的身旁。”齐觉域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几分复杂的柔情与决绝,“不论发生什么,孤都会护着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说罢,他转身,衣袍翻飞间透出一抹决然与隐忍。那背影,孤冷却又透着几分难以名状的温柔,让云浅一时间竟有些怔愣。 她看着齐觉域渐渐消失在门外的身影,心中复杂得如翻涌的江水。她从未想过,他会如此笃定……那份情感,沉重得让她无处可逃。 她转了转眸子,心思微动,抬眼望向窗外……春寒虽未尽,却已能感受到春天复苏的气息。殿宇上的积雪在微暖的日光下缓缓消融,化作晶莹的水滴,沿着飞檐的脊角滑落,滴滴答答敲在青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金瓦在阳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泽,似乎也因这逐渐回暖的天气而鲜活起来。 宫墙外,梅花早已开尽,取而代之的是新绿爬上了枝头,嫩芽初绽,衬得枯枝也多了几分生机。空气中夹杂着融雪后的湿润,似乎还带着泥土的清香。小年已至,街巷间洋溢着一片喜庆的氛围,人们忙碌地张贴春联、点燃红烛,孩童们提着灯笼追逐嬉闹,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巷弄间。 宫中的气氛也热闹起来,红绸缎与灯笼装点了长廊与殿门,御膳房中飘出的阵阵香气勾勒出一幅新年的丰盛景象。小太监们来回奔走,搬运着各类贡品,而宫女们手提装饰物,在庭院间穿梭。远处传来隐约的鼓乐声,为这早春的宫廷平添了几分热闹。 风中带着一丝尚未褪尽的寒意,却被人们的欢欣所冲散。此时此刻,天地间仿佛一切都焕发了新生的气息,春天在这里拉开了帷幕,给人以无限希望与憧憬。 第261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95 齐赫尧被废去太子位这件事传到云浅的耳中时,已经过去了一月,这件事云后做的很快,也很急,她似乎急于做成什么事,其中的关键云浅没有去参与,但她大概也知晓,齐觉域和云嫖之间,达成了某种协定。 大殿金顶熠熠生辉,四周礼乐齐奏,宣告着一场改朝换代的盛事。云嫖一袭皇袍加身,眉目间尽是威仪,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满朝文武,目光沉稳却锐利,令人不敢直视。大殿正中的玉玺被郑重地奉上,随着云嫖的手抚过,它终于归位,成为了这位新帝的象征。 北方的战事已然平息,起事的王军最终归降,拥护云嫖登基,并联合多方势力共同递上奏章,直言请废除齐赫尧太子的身份。奏章中列举的罪状条条在理,直指齐赫尧未能稳定朝局,甚至加剧了北方战乱,已不堪再为储君之位。云嫖并未第一时间下旨,但眼中冷光一闪,分明已有决断。 与此同时,云嫖与齐觉域暗中达成了一项微妙的协定。齐觉域并未借此机会要求夺取皇位,而是提出,只要他能获得对云浅的保护权利,他便全力协助云嫖稳固皇权。 云嫖唯一的忧虑便是云家的后顾,不想上天送来这样一个好帮手…… 她深知眼前的男子不容小觑,再者,她可借助男子的佛子身份助自己正名,他的支持能为她扫清许多后顾之忧,最终,双方一拍即合。 云浅在内殿听闻这些消息时,心中百感交集。齐赫尧的被废不出她所料,但真正落到实处时,却仍让她感到一丝复杂和放松。 上一世的命运在此处真正改写,三月之期还有七天就完成了,在此之前,她还不能让姑母下达和离的诏书。然而,她来不及深思,便被春夕唤到殿外,说有人求见。 一袭素雅白袍的齐觉域站在殿外,衣袂微动,神色却极为肃然。他的目光在云浅身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柔软,却又迅速归于冷静。 “有些话,我想亲口告诉你。”齐觉域低声道,他语气温和,却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两人来到偏殿,云浅望着齐觉域的侧影,隐隐察觉到他的神色中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重。 “你可知道,当年的事,牵扯的不止是我与赫尧。”齐觉域的声音低沉,透着几分疲惫,“我从未告诉过你,我的母妃并非死于北方覆灭时,她在发现怀孕后被暗中营救了出去,但在逃亡中,她因孕期将至,不得已躲入一座偏僻寺庙,在那里生下了我。” 云浅怔住,她看着齐觉域的眼神满是震惊,却见对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窗外,仿佛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中。 “我自小在佛寺长大,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只是个被遗弃的孩子,命途多舛,注定无望。我母妃在产下我后便撒手人寰,我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齐觉域低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难掩的自嘲。 他继续道:“后来,皇室将一个被贬谪的皇子送到千秋寺修养,那便是赫尧。我与他年龄相仿,又因长相相似而常被外人错认。可命运偏偏捉弄我,让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云浅的心跳加快,她低声问道:“所以,你就是……皇子?” 齐觉域目光转向她,目光中多了一丝复杂,“没错,我是北方王室遗脉,却也是皇家的血亲。” 他的眼神中泛起一抹柔软,但很快又被遮掩:“我以为你会早点猜到,但我从未想过让你卷入我的计划,更未想过今日与你提起这些。” 云浅听着他缓缓道来的过往,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既有震惊,也有隐隐的痛惜。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强大与深沉背后,藏着怎样的孤独与挣扎?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明白什么?”云浅定了定心神,抬头看向他。 “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无论这些权谋如何纠葛,从今以后,我唯一想守住的,是你和我们的孩子。”齐觉域的目光深深锁住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直抵人心的力量。 这一刻,云浅从他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真挚与深情,从前他总是隐忍自己的情绪,古井无波的脸上无悲无喜,看着他显出一丝脆弱的眼眸,云浅倾身吻了上去,像是对好孩子的嘉奖。 “你为什么,还不肯跟齐赫尧和离?”只下一瞬,云浅就被这问,问的僵住了身子。 “半个月,我只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如若那时你还未休弃了他,我会亲自去抢。” 看着他,云浅扑哧一声露出了笑意,“好。我不会再让你久等了,七天,再给我七天的时间,好吗?” 这一刻,他的眼神柔和了下来,语气也带上了一丝无奈的宠溺。“莫说是七天,一辈子我也等的,只盼女郎,莫再戏弄贫僧了。” 云浅微微一笑,眼中的水光愈发晶莹。她明白,齐觉域对她的感情,是一份无需多言的执着与守护。 “我等你,但有些事,我不想再等。” 话音刚落,他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动作毫不犹豫。他的掌心带着温热,将她微微挣扎的动作牢牢定住。云浅一怔,下一瞬间便被他迫近,炙热的气息瞬间席卷而来。 他的吻毫无预兆地落下,带着强势的侵略,却又蕴含着无尽的温柔。他的唇贴上她的唇,灼热的触感让云浅的脑海一片空白。她试图挣脱,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在他的掌控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齐觉域的气息炽烈而深沉,他的吻不似以往的克制,而是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情感,仿佛这一刻是他宣誓主权的方式。他的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发际线,像是怕弄疼她,却又不肯放开她分毫。 云浅被他吻得呼吸一窒,心脏狂跳不止。她睁大的眼中带着一抹水光,却在对上他深情的目光时,渐渐失去了抵抗。 良久,他终于放开了她,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低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沙哑:“浅浅,不要再离开我。” 云浅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脸颊因缺氧而染上一抹绯红。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他的眼神定住了所有言语。 她的心绪如被他搅动的水池,再也无法平静。而那双含着深情的眼眸,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她的一切挣扎与退却,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心。 第262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96 大齐朝的天要变了,云嫖废了太子齐赫尧后,底下的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下一位太子是谁,云嫖会不会改国号,提拔母家的人……她那位前太子妃侄女该怎么办,这成婚才不久,夫君就被废了。 就在所有人都议论纷纷的时候,云浅离开了宫里,主动要求住回云家……再没多久,一封女帝亲笔的允许云浅休弃废太子的诏书就传了开来。 天下人无不为之惊叹,女帝登基,手眼通天的权利,竟让她侄女堂而皇之地废掉夫君…… 锦州城一别,再次相见时,云浅站在幽静的府邸前,心中百感交集,她穿着厚厚的衣裙,肩上披着齐觉域的大氅,也遮不住她已经有些弧度的肚子。 齐赫尧从前那一身锦衣华服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简素的深青色长衫,鬓角间添了几丝白发,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憔悴。 府中寂静无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隔绝在外。齐赫尧静静地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抬眼看向来人,眼中掠过一抹复杂。他瘦了许多,但目光却依旧如当年般锐利,只是其中的锋芒早已被岁月与现实磨平。 “云浅,”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疲惫,“你,是什么时候,”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爱我的。 云浅走近他,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片刻,神色淡淡,居高临下,像胜利者来看她的手下败将:“齐赫尧,你不需管我是何时更改心意的,你只需要知道,无论我是否站在你的身边,你都注定会输掉自己的太子之位。” 齐赫尧闻言,露出一抹苦笑:“你竟如此毫不留情,疾言厉色,倒不似从前。” 云浅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坐下,与他隔着石桌相对而坐。两人间一时无言,只有微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轻轻响起。 许久,齐赫尧开口打破沉默,他垂下眼睑,语气中带着些许探寻:“云浅,你是不是……也梦见了?” 云浅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探究,眉间微蹙:“梦见什么?” 云浅静静地注视着齐赫尧,目光平淡,似水无波。没有冷言相讥,只是神色淡淡地开口,语气里没有一丝起伏:“你很愧疚吗?” 齐赫尧抬起头,目光里掠过一丝意外,随即却平静下来,像是在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梦里……你成功登基,当上了大齐的皇帝……是吗?” “梦里,我们结为夫妻。”云浅的话音轻轻扬起,唇边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然后你……齐赫尧,你几乎杀尽了云家的人。” 她话音刚落,齐赫尧的身形微微一震,脸上那份强自维持的从容彻底裂开。他的手紧握成拳,青筋隐隐浮现,目光中透出震惊与痛苦,像是被猛然揭开了一道旧伤。 “我没有!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只是杀了我父亲,我兄长,逼死我母亲,你想说,你没有害死云家所有的人,对吗?你想说,你皇恩浩荡,是吗?” “我……”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怎么?不敢承认了吗?”云浅淡淡地看着他,目光平静得可怕,“还是说,你也梦见了这些,却装作不记得?” 齐赫尧的唇角微微颤抖,他低下头,像是想要躲开她的目光,但却无法做到。他的声音低哑而带着痛楚:“是,我也梦见了……可是云浅,那只是梦,不是吗?我从来没有……没有真的……” “是梦吗?”云浅轻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那你怕什么?” 如果真的只是梦,那你在怕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齐赫尧,眼中一片清冷:“以爱之名,行的,全是仇人的勾当,谁得了你太子殿下的爱,还真是荣幸……” 齐赫尧闭上眼,手指微微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开口:“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但我可以告诉你,那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事。” “你说这些,你自己信吗?”云浅轻声道,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相信,“过去的事,无论是梦还是现实,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从今以后,你不会再有一个叫云浅的妻子了,祝你长寿无疆。” 你要好好活着,看看你梦寐以求的权力旁落他人的场面,看看你曾经拥有过的一切,是如何被你亲手打碎的。 她站起身来,俯视着他,眼中带着一抹淡淡的怜悯,她知道,这种人最受不了这种“尊严”被踩在脚下的“怜悯”:“这一面之后,咱们便再无瓜葛了。” 齐赫尧抬起头,目光里透出一抹深深的痛楚:“为什么?” 云浅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那笑意轻淡得像风中摇曳的花瓣,转瞬即逝。她转身离去,步伐稳健,不带一丝犹豫。 夕阳的余晖洒在齐赫尧的身上,拉长了他的影子。他独自坐在那里,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隔绝开来。他缓缓抬起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中带着深深的懊悔与不舍,低声喃喃道:“明明……是我的,该是我的……” 他有些癫狂了,都看不出云浅有些隆起的腹部,又或许,他真正在意的,从来都不是云浅。 —————— 第263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97 云浅再嫁时,平日里不闻政事的人听了名字,有些不明所以,这位太子妃,不是还是之前那位吗? 不明所以的人转而好似“恍然大悟”,原来……坐在太子这个位置上的人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云嫖属意谁,云家的女儿会嫁给谁…… 天空碧蓝如洗,微风轻拂,日光洒落大地,给锦绣江山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辉。 云浅和齐觉域的第一个女儿出生的时候,云嫖亲自下了诏书,言明这就是未来的皇太女。 就在这一日,京都上空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凤鸣。宫墙内外,无论是宫人还是百姓,都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只通体赤金的凤鸟自云层中翩然而下,双翅张开时,光华四溢,仿佛将天地之间染上了祥瑞的金色。 紧随其后的,是数只色彩斑斓的小凤鸟,它们成群结队,环绕在宫殿上空,鸣叫声清越,宛若天籁。一时间,城中百姓无不跪拜,连大殿内的群臣也纷纷露出难掩的惊叹之色。 长信宫内,云浅倚靠在雕花的卧榻上,脸色有些苍白,却掩不住眼底的柔情与满足。她怀中襁褓里的婴儿尚在酣睡,粉嫩的小脸蛋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一双紧闭的眼睑似染了朝霞般的浅红。 齐觉域站在一旁,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母女二人。他一向冷峻的眉目此刻柔软得如春风拂面,眸光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他的大手轻轻覆在婴儿的小小手掌上,语气低柔:“浅浅,这是咱们的女儿。” 云浅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点点调侃:“真好,感觉多像我一些。” “像你好。方才你疼起来的时候,我一颗心都好像被放在火上烤着。” 云浅的鬓发被汗晕湿了,她并不为此担忧自己的形象,“能有这个孩子,我不知道有多欢喜。” 下一瞬,她的额上传来一点温热的触感,是齐觉域轻落了一吻,她抬眼再看去,竟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点湿润。 云浅还来不及讶然,便听宫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穿着一身锦袍的云嫖快步走进殿中,眉眼间罕见地带着欢喜之色。她一手提起宽大的衣摆,步伐却未曾有片刻迟疑,目光一触及云浅怀里的小婴儿,眼神便柔和了几分。 “朕刚下了早会,便听见浅儿这边传来了好消息,好孩子快让祖母看看。” 云浅将怀中的小婴儿递给她,云嫖小心翼翼地接过,仿佛手中托着一件无价的珍宝。她凝视着婴儿,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多好的孩子……” 她转身吩咐身后的随从,“即刻拟旨——” 一道诏书迅速传遍大江南北:天降祥瑞,凤鸟现于都城,昭示皇室气运昌隆,是太子和太子妃的第一女,尊贵无匹,得了女帝的喜欢,现已被立为皇太女了。 诏书颁布之日,京都万人空巷,百姓争相传颂。人们看着凤鸟翩翩环绕的身影,心中充满了对新生皇太女的无尽期待,仿佛这位小婴儿,便是天命所归,是这片土地未来的希望与庇护者。 ———————— 皇家中人,若是兄弟姊妹太少,不好,可若是兄弟姊妹太多,亦是不好。 除却这点外,云嫖在自己当政的时期,清理了不少宗室的人,坦言之,这样的好处就很显然了,百姓可以少供养几个不识民间疾苦的宗室,对于云嫖来说,反对她的势力也大大的减少了。 毕竟在她一众的反对者里,常常叫的最凶的,莫过于宗室…… 底下的文武百官毕竟还看重自己的家庭,先前又不是没有女帝登基的例子,他们给谁打工都是打工,犯不上为了一个名头争得你死我活。 云嫖去世后,云家并没有为此而一落千丈,大家心里都门清着,这天底下顶顶尊贵的,要说还是云家的人…… 毕竟谁不知道新帝将这个二嫁的云家女护的跟眼珠子一样,不仅是皇帝的宠爱,更是独一份的。 这位皇后跟她姑母一样,可以随意进出参政殿,夫妻二人共治天下,继位的人选更是早早地就定好了,就是皇后的第一子——皇太女临曌。 后来云浅又生了一子一女,可幸儿子对政事并不感冒,平日里喜欢泼墨饮茶,沉默寡言的性格,这点倒是随了齐觉域。他不会有想跟姐姐争的心思,云浅也就放心,毕竟她从小培养起的孩子,都是她肚子里出来的,手足姊弟,更不该为了权力而割袍。 而云浅和齐觉域的小女儿就更不用说了,按云浅的话来说,那就是个送一百个男人到她后院里都不够的主儿。 也不知道这喜新厌旧的性格从哪里养来的。 简而言之,就是一直在喜欢,但从来不会为谁停留。人生的艳绝京华,平日里又惯爱倒饰自己,惹的王都里多少好儿郎倾心,又伤心。 最近的一次马会上,云浅听到有个儿郎为了引她的注目,竟舍身犯险,只身一人就突而地倒在了公主赛马的路途上,正巧碰到小女儿纵身飞马过去,得亏小女儿瞧见前边儿有个穿着月白衣裳的清秀儿郎摔倒在了地上,又得亏她从小骑马,马术高超,正才让那家公子没有一命呜呼于马缇之下。 话说云浅后来听到,只那马下惊鸿一瞥,那家的公子更是对小女儿倾心不已,几次三番出现在小女儿面前,不过小女儿当时被他那一出突然出现在马的前边给吓了半死,一时半会都有点不想再见他…… ………… 先前的孩子,云浅都不会特别地操心他们的能力,但这回遇到大女儿临曌,云浅着实也是头疼了一回。 临曌毕竟是要继承大统的皇太女,不想性格极其跳脱,常常是一不留神就跑到宫外去了,临曌自小便聪慧过人,虽性格跳脱,却天生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威仪。 她跑宫外时,常爱去民间与百姓为伴,有时甚至隐瞒身份,混迹在热闹的茶馆、酒楼中,听江湖快马带来的讯息。云浅虽头疼,却不得不承认,临曌的确继承了她与齐觉域的智慧与胆识。 一次,临曌又从皇宫中溜了出去。 云浅听闻时正与齐觉域在御书房议事。她气得放下笔,起身便要派人去寻。齐觉域却拦住了她,眼里闪过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意:“浅浅,别急,曌儿她不会有事的。再说,女儿武功了得,便是遇上危险也不在话下。” “不会有事?”云浅瞪了他一眼,语气急促,“前些日子她还敢去赌坊抓赌,差点连身份都暴露了!百姓们一听说是皇太女,十里八乡都赶了过来,把街坊都堵住了,商贩的生意都做不下去,要不是京兆尹见状赶忙带人去处理,真怕人都能把人给踩死!” 第264章 活着的冷宫废后x侵夺型不羁佛子98(本世界完结) 齐觉域低笑一声,语气不紧不慢:“她这性子,倒是像你。” 云浅闻言,一愣,旋即失笑,虽满脸无奈,却终究未再多言。 而此时的临曌,正以一身普通青衣混在城郊的集市中。 她身材高挑,眉目间有股英气,虽衣着简单,却难掩贵气。她背着手四处打量,一双明亮的眼眸中透着几分好奇。 路边叫卖的小贩、街头嬉戏的孩子,甚至某家酒肆里三杯下肚后胡乱吹牛的江湖侠士,都成了她观察的对象。 这天,她无意间听说了某地边境有异动,不由得心生兴趣。翌日便跑去查探,却险些中了流匪的埋伏。若非她从小武艺过人,又有机智脱身,怕是要惹出大祸。 当她灰头土脸地回到宫中时,迎接她的是云浅寒彻入骨的目光。 “临曌!”云浅冷冷地唤她的名字,声音中透着怒意,“你可知这几日外头有多少人因你彻夜不眠?宫中所有禁卫都被你折腾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临曌低着头,不敢看母亲,却依旧硬气地小声辩解:“母后,我只是……想去看看而已。” 云浅几乎要气笑了:“看看?你是未来的皇太女,整个天下都要你守护,你却因为‘想看看’差点把命搭上!” 一旁的齐觉域走了进来,沉声说道:“曌儿,若你真有心守天下,便该明白责任二字的分量。你母后不是不疼你,但你若任性,便是对她这份心血的辜负。” 临曌听了,终于抬起头看向父亲,眼中带了几分歉意,却也夹杂着不甘:“父皇,母后,我明白自己的身份……可我不想只是待在宫里听大臣们奉承,我想知道这天下的百姓过得如何,我想知道边疆那些人,为什么总要掀起战火。” 云浅闻言一愣,眼中怒意稍减,却依旧冷声道:“若你真有心,便该光明正大地去做,而不是偷偷摸摸,不顾自身安危。” 临曌小声应了,眼中却透出一抹倔强的光。齐觉域见状,叹了口气,对云浅低声说道:“阿浅,让曌儿去一趟边关吧,有护卫随行,也许她真能学到些东西。” 云浅闻言,沉思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临曌,母后同意你去,但一点,你要保护好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若真想守护大齐的百姓,就更该保护好自己。” 未等她说完,临曌已然破涕为笑:“谢母后!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看着这跳脱的孩子,云浅又好气又好笑,最终也只能无奈叹息。而临曌的成长之路,自此也开始走向真正的波澜壮阔。 ———————— 这一世,云浅陪着齐觉域走了很久。起初她给云嫖喂下了那颗“延年益寿”丹,让云后的岁月再长了十年之久。 她在二十九岁的年纪当上了皇后,参与政事,实实在在地和齐觉域为百姓,为国家做了不少的好事。后来又拥有了许多可爱的孩子,这一世,坦言之她并没有什么遗憾了。在她最后走之前,她给了五颗生女丹,五颗龙凤丹给临曌,毕竟……维持这个王朝继续延续,十颗应该也够了。 不过历史的周期性总是恒定的,云浅也不强求最后,这也不是她能强求来的。 …… 她没有遗憾了。 齐觉域,这个男人爱了她一辈子,直到生命的最后,他也只想跟云浅待在一处,云浅知道,他想走在她的前面,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人世,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云浅不觉得有什么,索性满足了他。 最后握着他的手,云浅脑中回想起太多太多曾经的岁月,他们一起做过许多的事,携手相伴的大半生里,云浅都感到很幸福。 齐觉域,你不用因为死亡的分别而感到害怕,因为,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你了。 第265章 前世1 番外一(前世) 飘飘扬扬的雪水被凝了起来,洒了整片京城一片白茫茫大地。 这是云浅被贬到千秋寺的第一年。 事实上,她当上皇后也不过一年的时光,从曾经风头最甚的贵女沦落到今天皇寺里的一个弃妇,时间磨的云浅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漫天的雪让她想起年少时的京城——热闹的庙会、与家人共度的除夕夜、还有那些被风雪裹住的少女岁月。有时她会枯坐在寺庙外的回廊上,指尖摩挲着破旧的衣袖。她有时会告诉自己,今日这幅样子,是她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怪不了别人,也不怪命运,只是偶尔仍会在雪夜里想起云家的旧日荣光。她甚至会想着,倘若当年……这一切是否会不同,可惜,没有如果。 有时午夜梦回,她会想,想从前与齐赫尧的那些过往,不再是怀恋与难忘了,而是疑惑。她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为什么齐赫尧说什么她都信,为什么? 想的更多的,是云家,有时猝然惊醒间,她脑海中满是父兄的音容笑貌,有时……也会是那个曾经趴在她腿上的妹妹,起初想到云璃,她是愤怒的,气云璃傻到这般地步,气她要进宫。 可更多想起的,是一种飘忽的,不知所以的迷茫感,她曾在诗书上读到过亡国后主的词,大周后的命运在自己的病痛与对妹妹的气恼中消散。 “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她才二十出头,难道要将余生,都白白地辜负在这里吗?她不想,可她也不知道能怎么办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和齐赫尧容貌肖似的男人出现在她的眼帘中,勾起了她的兴趣…… ———————— 纸总归是包不住火的,事情东窗事发时,云浅才有一种后知后觉的害怕。 现如今的皇帝,曾经的太子,齐赫尧,从来没来过千秋寺的一个人,竟会怒不可遏地来了千秋寺…… 那一天,寺门被大批禁卫军包围,齐赫尧怒气冲冲地闯入大殿,看到云浅正将头倚靠在齐觉域的肩臂上。 “皇后!你在做什么?” 齐赫尧的怒容浮现在她的面前,狂怒的惊呼声在大殿上炸响,云浅讶然过后,发觉她竟有一种莫名的解气, 可云家的人并不是全然都死了,起码她的妹妹,还有她的族亲女眷们现而今或多或少都在宫里。 “陛下为何动怒?”她站起身,语气平静,“臣妾遵旨来此,不过是在寺中修行,何事能惹得陛下亲临此地?” 齐赫尧冷笑一声,指着那个男人:“他是谁?” 云浅转头看了一眼男人,淡淡道:“陛下不是说过,臣妾不过是个弃妇。既是弃妇,结识些俗人,陛下也无权过问。” “你想死吗?” 齐赫尧像是被怒火烧掉了理智,他伸着指头,连话说出口时都险些咬了舌头。像是回想起什么般,他才突然转身对着后边的宫人及侍卫厉声怒喝道:“都给朕出去,今天的事,如果有一字泄露了,你们都给朕提头来见!” 而就在侍卫们都纷纷遵旨退下后,下一瞬齐赫尧的脖颈上就被抵上了一把锋利的刀刃。 看着眼前这张跟自己肖似的脸庞,齐赫尧又惊又怒。 “你!” “你若还想活,就少说几句话,凭你做的事,我杀你一千遍一万遍都不为过,但在此之前,你该跪在她的面前给她磕一百个响头。” “你杀了她家人,又同她妹妹搅在一处,你难道不该死吗?” 身着素袍的出家人此时本该高坐在佛堂处念着佛号,此时却有如地府的罗刹般,为着她破戒,为她杀人。 齐赫尧的目光在刀锋与齐觉域的脸之间游移,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愤怒与震惊。他强自压住恐惧,冷笑一声:“好啊,朕倒是小看了你。你是谁?竟敢对朕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齐觉域的刀刃稍稍用力,齐赫尧的脖颈渗出一丝血痕。他冷声道:“你以为,你高高在上,就可随意践踏旁人的性命与尊严?齐赫尧,你的帝位,不过是一层虚妄的外壳,今日我只需轻轻一划,你便什么都不是了。” “齐觉域……”齐赫尧忽然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难以置信,“你是……齐觉域!” 云浅微微一愣,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她早已知晓齐觉域与齐赫尧容貌相似,却未曾想过两人竟有更深的渊源。 “你一个杂种,也敢染指朕的女人?!” 衣料擦过的声音擦擦作响,细微的快要看不到踪迹,如果不是齐赫尧脖颈上骤然出现了一道殷红的血痕。 “陛下,您可以再试试,是您的嘴快一些,还是我手中的刀快一些。你带了人来,难道……我就没有了吗?” 男人喉咙里发出几声咯咯的冷笑,如果不是云浅,他根本懒得理会这个废物,他手中的帝位或早或晚都会到他手里,不过是看他想与不想,可云浅是这场浩劫里唯一的变数,是她来了,让他想早些将那位置拿到手里。 等城破那天,他会亲手将齐赫尧的头颅摘下来给她当聘礼。她会喜欢的…… “等等!齐…觉域你先别动手。” 男人闻声回眸看她,眼中的那一点不满都快溢了出来,不过最后还是乖乖听了云浅的话,并且将齐赫尧押到了她面前。 “我有话要问他。” “齐赫尧,你听好了,这些话,我只问一遍,你只管回就是。” “除掉云家,是否早在你计划之中……” 齐赫尧的眸光一滞,像是被戳破了所有伪装。他没有回答,只是紧抿着唇,目光复杂地看着云浅。那一瞬间,她的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刺了一下——不是快刀斩下去的痛,而是无数细小的伤口在这一刻汇聚成了淙淙血流,几乎让她站立不稳。 “齐赫尧……”云浅的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你为什么……不一起杀了我?” “你为什么……不一起杀了我。” 再度开口,云浅只感觉自己口中含了血,艰涩出声,就像有尖锐的刀、剑在她喉咙里刮着,叫她不得安生。 齐赫尧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浅浅,朕是想与你一同走下去的。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与朕站在一处呢?” “够了!”云浅厉声打断了他,眼底的痛与恨交织成一片,像是火焰在燃烧。她看着这张曾经在她眼中俊秀无双的脸,曾经是她最深的依靠,而现在却只觉得无比恶心。 “你害死我父母、我兄长,我云氏一族被你赶尽杀绝!齐赫尧,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不站在你一处?”她每说一个字,胸腔里的愤怒就像火山喷发一般,“过河拆桥的是你!假惺惺装模作样的也是你!” 齐赫尧被她的话刺得脸色发白,他像是想要辩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从未想过,曾经那个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女人,如今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看着这张曾经在她眼中俊秀无双的脸庞,云浅只觉无比的讨厌,令人作呕。 “……你当真恨我至此?”齐赫尧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自嘲。他的目光直视着云浅,眼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像是怜悯,又像是不甘,“怪我以为,让你妹妹进宫,就能劝你回来。可这天底下的帝位,哪一个是好坐的?” 他说到这里,语气猛然一转,竟有几分愤懑和不甘:“朕想将权力握在手中,就必须这么做!难道你真的以为,凭我齐赫尧,生在这皇家,就能无忧无虑地活下去吗?!” 齐赫尧的声音渐渐提高,仿佛在试图为自己辩解。他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节发白:“云浅,你不懂!你永远都不会懂!朝堂上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朕若不先动手,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你以为朕愿意吗?朕也……” 第266章 前世2 “够了。”云浅的声音冰冷而漠然,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她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深沉的恨意与决绝,“齐赫尧,你觉得这是理由?你的帝位,是用我云家满门的鲜血换来的,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讲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 她一步步走向齐赫尧,声音里透着冷冽的杀意:“权力?是,这天底下的帝位确实不好坐。但齐赫尧,你既然选择了它,就不该选择我!” 齐赫尧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被她的冷漠刺痛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话都哽在喉中。 …… 云浅亲手杀了这个害了她父母亲人的凶手,一刀一刀地捅进去,再拔出来,将他的五脏六腑搅的稀碎,每一下,她都数着,父亲的,母亲的,兄长的,伯叔的,一尸两命的小姨的,她是狠极了这个人,她不明白,命运为什么会让一个曾经满眼都是她的人变成了今天这个模样。 可她最恨的人,是自己。 与齐觉域在千秋寺里放肆的这段时日,是她最后允许自己迷醉的时光,但平心而论,她认为自己也同样的该死。 若不是自己轻信于齐赫尧,怎会害的满门不得安宁,年幼的妹妹也受到胁迫,“命运”的驱使让她痛不欲生,在齐觉域提出想带她一同出征的那个雪夜里,她紧紧地抱住男人宽厚滚烫的胸膛,她说自己冷,男人就一遍遍地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叫她别怕。 说自己想带她一同走…… 见她沉默,是不想的意思。眼眸晦暗了一瞬的男人只得折中地提了个方案:你乖乖的,在这里等我,等我将天下打下来,就来接你回去,好吗? 男人暗自地想着,一定要将这千秋寺再装饰地如同金屋般,再送来许多好吃的好玩的,不叫她无聊,再等等,等他把齐赫尧留下来的烂摊子给收拾干净了,他就迎她回去做他的皇后……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良久,只轻轻说了一声,“好。” 听到应允的男人欣喜若狂,抱着她使劲地温存,床铺凌乱不堪,如在被暴风雪摇曳,摧残过一般,女人那一晚留了许多的眼泪,嘴里说着些什么,舍不得,舍不得……你走, 听得男人心又是一紧,可无法,他得去将这天下拼打下来,战场凶险,他也想带她一同去,可思来想去,还是将她留在此处最为稳妥。 一夜飘摇,他只记得,今晚她说了许多话,一直缠着他,叫人爱的放不下,只最后,她才提了一嘴旁人,叫他好生照料自己的幼妹。 “家妹年幼,从前是我误会了她,今后……叫她必得安康顺遂才是,” “都听你的。” 这一夜,无论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的。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男人就已整装待发,他久久地站在她的床侧,冷冷的眸在触及到她时才总会柔和下来,光是这样看着她,都让他依依不舍。 云浅似乎还在睡梦中,脸上的红润渐渐消了下去,取而代之地是蹙起的眉,看的齐觉域一阵焦心,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了。该走了。 在属下第五次提心吊胆来催促他的时候,他才终于迈开步伐,转身向外走,临到门口时,他内心作祟般地停住想回头再看看她,可只那一瞬,他定住了,最终还是没有回头,迈开脚步踏了出去…… ———————— 捷报一封又一封传回王都时,云浅总是最早收到的那一个,齐觉域留了些保护她的人下来,这些人都身手极好,闲的时候,云浅就会问他们关于他们主上的事情,小的时候是如何过来的,又是怎么到了千秋寺,这些秘辛本是不能为外人所道的,可谁让是这位。 底下的暗卫们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知道地全盘告诉了云浅…… 两年后,他赢下了最后的一场战役,将四处叛乱、起义之军都收拾了个干净,这下,他是当之无愧的下一任新帝了。 来接她的车辇早已备好,华美尊贵的凤袍是这位新帝进了宫里后第一件吩咐下去的事情,所有人都在暗中猜测,是谁?毕竟从来不见这位新帝身边有什么夫人,或宠妾之类的, 可就在齐觉域满心欢喜地在为她准备好的凤仪殿里等她时,他一点点吩咐底下的人去摆放,一点都不能与她先前住的那样重复了,不能让她想起任何一点不愉快的回忆, 就在他还在思索,要不要再为她修一座宫殿,亦或是直接让云浅与自己住在一处时。 他愕然看到了自己派出去保护她的人齐刷刷向他复命。 娘娘——自尽了。 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带着冬日的寒意,像是刀锋般割裂了齐觉域的思绪。他的脚步猛然停滞,周遭一切瞬间凝固成了无声的深渊。 云浅自杀的消息化作一柄利剑,刺入他心底,击碎了所有的防备。他怔怔地立在原地,喉头发干,连风的冷都忘却了。一时间,天地仿佛倾覆,脚下的大地似在旋转,他分不清是自己站不稳了,还是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谁给你们的胆子……”他喃喃出声,带着一丝不确定,又像是在向谁祈求确认。明明身处高大宽阔的殿宇,他却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一般,耳边唯有那句噩耗在反复回响,自刎…… 他攥紧了手指,力道大得关节发白,却依旧无法让冰冷的现实变得温暖。他不相信,也不愿相信——那样鲜活的云浅,会像一缕风一样,消散在他的生命里。 “带朕去。” 男人艰涩地开口下令,底下的人一个个如丧考妣的表情让他看了生厌,怎么会,一定是她跟他开了个玩笑罢,不是说好,会等他回来的吗? “陛下,主上……” 底下的侍从们见他身形僵愣,心觉不好,跪在他身前想拦一拦他,却在下一瞬被他抬脚猛踢了一脚。 “朕不信。” 直到齐觉域亲眼看到云浅那已然没了生气的身躯,直愣愣地躺在那张他们平日欢爱的榻上时,齐觉域仍不肯相信,他好像对那道脖颈上粗红的勒痕视若无睹般抬起手想去抱他。 他只觉得自己也快不能活了。 从天堂到地狱,也莫过于此了吧,他抱着她,静静地听着底下的人向他禀告,说她一早便让他们在外等候,自己要好好梳洗一番再去见他,脸上挂着欢欣的笑容做不得伪,所有人都信了,他们静自守在外头,等她。 可再见到的时候,佳人已逝,便是请来大罗金仙,也无济于事了。 ———————— 天盛第十年,这位平定九州才登上帝位的皇帝竟然宣布退位了…… 他找好了继承人,将一切都告诉的,不能告诉的,都交给了他,最后,即将成为下一任皇帝的太子出声问他:“叔叔,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记得我曾经带你去过的千秋寺吗,将我和皇后葬在那里,记得,要葬在一处。” 还年轻的少年压下自己的疑问与惊诧,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位终生无子的叔叔马上就要踏上一条他为自己选的道路,他还那么年轻,按理来说,他还可以当很久的皇帝,可他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没有出现过一次的皇后,对叔叔而言,有多重要。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第267章 结算 结算空间中,一片纯白的光幕缓缓浮现,虚空中漂浮着一串流光溢彩的数字。云浅站在光幕下,淡然地注视着那清晰显现的积分统计。 光幕流转,清晰地记录着云浅这一任务世界的种种收获与花销。光幕上数字不断闪烁,像一场漫天的星辉,映在她波澜不惊的眼底。 “开始结算。” “任务完成:与气运之子生下三个孩子,奖励1500积分,普通世界基础奖励1000积分,难度系数提升,本任务圆满完成奖励3000积分。额外任务完成:嫁给齐赫尧三月后和离,奖励一次上古神器抽奖机会。” 光幕上的数字瞬间跳动起来:1000x3=3000积分。 系统声音继续:“以下为本次任务的积分花销——” “遁走符:1000积分,延年益寿丸:1000积分,生子丸三颗:300积分,总计花销2300积分。” 随着数字滚动,光幕上出现花销记录:-1000积分,-1000积分,-300积分。最终积分定格在“7500积分”。 云浅盯着那旋转着的古朴轮盘,眉梢微微挑起,语气里多了几分戏谑:“抽奖?先前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好事。”她随意地抬了抬手,指尖轻轻一拨,轮盘便带着耀眼的光芒快速旋转起来。 系统欢呼地解释道:“这是由于本次世界难度系数大幅提升,宿主完成任务表现优异,主神空间特别追加的奖励呢。” “哦?”云浅懒懒地应了一声,眸光却透出几分深思。她微微偏头,目光追随着轮盘转动的轨迹,直到那指针缓缓停下。 云浅注视着缓缓凝聚在面前的刀,一缕柔和的光芒在虚空中流转,最终化作一柄通体月白的长刀。刀刃如夜空中的清月,微微散发着冷冽的光辉。她伸手握住刀柄,指尖触及的一瞬间,竟能感受到一股冰凉的力量顺着经络流淌,直达心脏,既冷冽又令人心安。 系统登时提示:“恭喜宿主抽中上古神器——泯光刃,此刀主杀伐,刀锋破虚,当前已存入宿主空间,详细使用说明请查阅!” “泯光刃——”她轻声念着名字,眼底闪过一丝兴趣,月白的光芒将她的面容映得更加冷艳,“倒是和寻常的杀伐之器不太一样。”刀身散发着深沉冷冽的气息,上面还镌刻着细密的金色符文,隐隐散发着一种令人不敢直观的气息。 云浅轻轻挑眉,握住刀的瞬间,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她却握得稳稳的,似乎与这柄刀有一种天然的契合。她笑了一声,声音低而轻:“看来,这次主神还真是大方了一回。” 她低头审视着刀身,唇边笑意渐浓:“泯光刃,名字倒是挺有意思。” 系统:“宿主……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刀!太神气了。” “呵,是吗?”云浅斜了它一眼,声音懒懒的,却带着些讥讽意味。 系统顿时噤声了一瞬,似乎对她这种态度有点小委屈,随即又像个蹦跶着刷存在感的小家伙一般:“嘿嘿。” 片刻的沉默后,它的声音变得低了下来,似乎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宿主,这个世界……你是否选择清除情感记忆?” 系统沉默了一瞬,似乎对她的果断有些意外,但还没等它反应过来,云浅忽然话锋一转,抬眼问道:“这个世界好长,能让我多休息几天吗?” 这一次,系统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地积极:“嗯,我可以去跟主神空间的管理员打个报告!一般来讲,最多可以申请到一个月之久的假期!” 云浅的手微微一顿,目光错愕地转向系统所在的位置,仿佛难以置信。随后,她慢慢站直了身体,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甚至有些僵硬,几乎是带着恼怒。 “我请问,你之前怎么不说?” 片刻后,她冷笑了一声,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是怀疑和讥讽:“一个月?呵……之前的那些世界里,我一口气休过三天以上的假期吗?” 系统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点,声音顿时变得虚了几分:“呃……那个……宿主……之前任务确实有点紧凑,但——” “紧凑?”云浅直接打断它的话,语气不冷不热,却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压迫感,“你别是压榨我冲业绩吧?好嘛,我们的革命友谊要到此为止了!” 系统大哭起来,抹着自己那压根就不存在的眼泪,一边扒在云浅的腿上喊着,宿主不要啊! 像是知道自己无从辩解,发出一串弱弱的电子音:“……宿主,那……那您现在想申请一个月的假期吗?” “肯定啊!” 有假不休王八蛋,更何况每次任务都指不定会去哪种世界,古代世界都快要呆腻了,毕竟要说起生活品质来,那还得是在现代世界要来的好。 系统知道自己将功赎罪的机会到了,屁颠屁颠地就爬起来准备去了,一边蹦跶着跑一边还叫着让云浅等它好消息…… 第268章 休息的时光 烈日洒在碧蓝的海面上,映出粼粼波光。 云浅躺在马尔代夫的沙滩躺椅上,身着一袭轻便的白色泳衣,墨镜随意地挂在鼻梁上。她闭着眼,阳光透过遮阳伞的缝隙洒在脸上,暖意渗入皮肤,却不灼人。 耳边传来阵阵海浪的轻拍声,偶尔掠过的海风带来几分椰子的清甜气息。 云浅微微勾起唇角,手中握着一杯冰镇果汁,未饮几口,指尖却已感受到杯壁的沁凉。 她静静躺着,脑海中浮现出过往那些世界的片段——硝烟四起的战场,宫廷中的刀光剑影,深夜里那双带着一丝倔强与温柔的眼眸……她曾在每一个世界里步步为营,尝尽酸甜苦辣,体会过胜利的狂喜,也感受过失去的痛楚。 “真是……过于忙碌了。” 云浅在心中感叹。她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似乎想起了自己当初在某个世界拼尽全力,却还是差点丢了性命的时刻。“果然,偶尔的放松还是必要的。” 她翻了个身,手臂搭在额头上,任阳光轻吻着肌肤。此刻,她不再是那个驰骋战场、心思缜密的皇后,也不是权谋交织中的胜利者,而只是一个在假期中放松身心的普通人。 不过,那些记忆终究未能完全散去。 她的思绪悄然回到了临曌的成长,回到了齐觉域的目光,甚至回到了她在那些时空中爱过、恨过的人身上。那些过去的画面,有的清晰,有的模糊,但无一例外地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一阵海风吹来,带着细沙掠过她的小腿。云浅抬起手,轻轻遮住额头,目光透过墨镜眺望远处的海天交界线。此时,她没有任何责任,也不需要为任何人担忧。 “马尔代夫真是个适合放空的地方。” 她轻声呢喃着。再多的回忆与波澜,到了这里也被平静的海浪一遍遍抚平。 不过,躺了片刻,她突然睁开眼,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带着意味深长的弧度:“放松够了,说不定哪天又要投入新的‘战斗’了。”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享受温存也是。” 云浅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她眯了眯眼,看向在一旁因为跳不上桌子而急得团团转的系统,睫毛微颤着遮住眼底的一抹光芒。她清楚地明白,自己只是玩累了,想歇一歇而已。 就像一个人总会对最爱的事物生出些许疲惫:游戏玩多了会乏味,书读久了会倦怠,连她这个在各个小世界中翻云覆雨、权谋算计、爱恨交织的高手,也总会有停下来的时候。 “不过……停下来又怎么样呢?” 她漫不经心地眯起眼睛,看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碧蓝的天幕下,海鸟悠闲地掠过水面,整个世界都安宁得让人心生疏离。可云浅知道,这份安静对她来说终究只是过眼云烟。 她轻叹一声,指尖滑过躺椅扶手,触感冷硬,和那些小世界里的滚烫岁月截然不同。她的生命像是一场永不停歇的旅程,而每一个小世界,都是她沿途的风景。云浅深知,等到这份无所事事的日子过得够久了,她终究会怀念起那些翻涌的波澜。 那些权力的角逐、命运的抗争,甚至是爱与恨的纠葛——无论多么疲惫,她都舍不得真正远离。“毕竟,那才是让我觉得活着的东西。” 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像是自语,又像是在对谁宣告。 云浅伸了个懒腰,任阳光洒在自己身上,肌肤被晒得微微发热。此刻她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但内心深处早已有了答案:她不过是短暂地停下来喘口气,等她休息够了,便会重新起身,再次投身那令人血脉偾张的冒险中。 “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人身上,有一些难以忽略的特质呢?就像生生世世都伴随着的……” 她轻声喃喃,抬起手遮住眼睛,仿佛在遮住那些不断涌入脑海的画面——小世界里的点点滴滴,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永远无法被阳光彻底驱散的波澜。 拥有记忆,是幸福的。那些光阴里的人和事,如珍珠般散落在她的心湖中,每一颗都闪烁着独特的光芒。但记忆同时也是一种枷锁,它让人无法真正放下,也无法真正忘记。云浅闭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身旁椰汁杯的吸管,像是在拨弄一段纠缠不清的思绪。 有时候,她也会在恍惚间问自己:“那些羁绊,究竟是束缚,还是一种甜蜜的惩罚?” 每次的离别,每次的割舍,仿佛都是一场微小的死亡,而这些碎裂的感受,竟也能在回忆中被拼凑成无比鲜活的生命力。 她想起了那个人——那些世界里,总是围绕着她出现的身影。 “系统,你说,气运之子会不会有混的很惨的时候,我只是在想,如果让我碰上他落魄的时候,不是更好攻略吗?” 不过无论他是帝王将相,是穷苦伶仃,还是阴鸷深沉的谋算者,哪一种身份,他总能以一种难以忽视的姿态闯入她的生命,占据她的目光,甚至牵动她的情绪。他的执着、柔情、或是深藏的痛苦,都如烈火一般烙印在她的记忆里。 “嘿嘿,说不定下个世界就碰上了呢。” 系统思索了片刻,只是等再回答的时候,却发现云浅的关注点已经到别的事情身上了6 “那这个世界呢?” 云浅轻声呢喃,声音几不可闻,却被海风吹散在空气中,“他……也会出现吗?” 这一刻,她的眼神柔软得如同春日初融的湖水,却隐隐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痛楚。如果他真的会出现,那么他会是什么模样?还会带着那些层层叠叠的回忆吗,还是会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又或者,根本不会有‘他’的存在? 这念头像是春日里的轻雨,滋生出更多的枝枝蔓蔓。她不确定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是想重逢,还是害怕重逢。毕竟,记忆的美好之所以美好,正因为它是无可替代的;而一旦现实和记忆重叠,恐怕只会显得过于沉重。 第269章 校园本 “别想了。”这话不知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系统说的。 她重新推下墨镜,垂下眼帘,遮住了眸中的波光。但心底某处,她却知道,若真的有这样的一天,她或许会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触碰那个注定只属于记忆的人影。 …… 一个月的休假结束那天,系统出乎意料地走了一趟,等它再回来的时候,一脸贼兮兮地跟云浅玩起了猜一猜游戏。 “宿主,你猜我这次带回来的消息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说来听听”云浅一脸恹恹,不太明白它搞什么名堂,“好消息就是,我要有真身了!主神说我可以选一个小动物作为我的身体先,后面说不定还可以更换呢!” “哦,好在哪里?让我想想,你要不然变头熊得了,比较抗揍。” “不要啊,人家想当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嘛!” ……云浅难得地语塞了一下,实在难以想象这厮当上那所谓的小猫咪会是什么德行…… “不行!我求你换一个,我没法接受小猫咪变成你……” 系统努力地睁大自己的眼睛,眼神可怜兮兮地望着云浅:“宿主大人,您真的忍心拒绝我成为一只软萌的小猫咪的梦想吗?您看我多可爱,和猫咪绝配啊!” 云浅冷冷扫了它一眼,伸手捏住它的耳朵:“小猫咪是可爱,可你呢?你这个性子,化成一只猫那就是一只贱兮兮的猫,天天在我面前蹦跶,我怕自己忍不住直接给你扔出去。” “啊!”系统一脸受伤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宿主你这是人格攻击!” “那你别选猫。”云浅懒懒地靠回椅背,“不然你就等着我把你揍成平底锅猫吧。” 系统炸毛了:“我这么可爱,变成猫咪你舍得揍我吗?” 云浅神色不变地翻了个白眼:“信不信你选猫,我一秒把你变成流浪猫?” 系统见状,无奈地垂下了耳朵:“那我选个别的吧……哎呀!我知道了!小狐狸怎么样?红狐,漂亮又软和,最符合我的气质!” 云浅的眉头微微挑起,淡淡扫了它一眼:“狐狸?还红狐?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系统立刻顺杆往上爬:“那当然,我可是全宇宙最聪明最有魅力的系统,狐狸多贴合我啊!宿主,你看我现在这样,已经有那味儿了吧?” 云浅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打量着它,“平心而论,我觉得小金毛最适合你。” 系统听到云浅的反对,顿时瞪大了眼睛:“小金毛犬?!宿主,你确定吗?你觉得我这个聪明绝顶、魅力无边的系统,适合当一只憨憨傻傻的小金毛?” 云浅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似笑非笑地看着它:“你可别抬举自己了,你现在除了聒噪,哪点像狐狸?倒是金毛犬的属性,憨劲十足,天天没心没肺,还自以为聪明。” 系统一脸震惊地望着她:“宿主!我可是全宇宙最智慧的系统!小金毛多笨啊,怎么能配得上我的智商?!” “那你说说,谁聪明,会在我休假期间天天唠叨不休?金毛至少会自己找乐子,不像你,每天只会打扰我。”云浅的语气淡淡,但眼里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 系统被怼得哑口无言,扭了扭虚拟的尾巴,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牺牲似的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宿主喜欢,那我就勉为其难当一只小金毛好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宿主你得承认我是最聪明的小金毛!” 云浅嘴角微扬,点了点头:“行啊,最聪明的小金毛,我认了。” 系统瞬间来了精神,尾巴都快摇起来了:“宿主你真是眼光独到!我决定了,就当一只金毛犬!而且是最可爱、最毛茸茸的小金毛!” “随便你。”云浅重新躺回躺椅上,懒懒地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一抹笑意,“不过,小系统,你要是再聒噪,我就直接让主神给你关禁闭。” 系统顿时蔫了一半,小声嘀咕:“金毛犬哪会聒噪嘛……哼,我是温顺乖巧的小金毛!” 云浅闻言,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语气里透着调侃:“行,那你记住,你现在是‘温顺乖巧的小金毛’。要是表现不好,我可是会把你拴院子里的。” 系统吓得赶紧安静下来,毛茸茸的尾巴乖巧地垂在一边:“宿主!我会很听话的!我可是你最忠诚的金毛小助手!” 云浅懒懒地睁开眼瞟了它一眼,语气轻快:“很好,那小金毛,帮我把行李收拾一下吧,休假时间到了,准备回去工作了。” “嘿嘿,宿主,还有一件事,就是从这次任务开始,您可以从三个世界本子中选择一个您最想去的!” 云浅闻言挑了挑眉,慵懒地撑着头,半开玩笑地问:“三个本子?这可真是给我开了个挑大礼包啊。说来听听,都有什么选项?” 系统立刻摇了摇尾巴,一脸邀功的模样:“宿主,我可是特意为您申请到的这次福利!您快听好了,三个本子分别是——” 它顿了顿,故作神秘地卖了个关子,然后清了清嗓子:“第一个,是架空玄幻世界,您将成为一位被封印千年的女魔尊,复苏后发现您的徒弟已经变成了正道领袖,要和您斗智斗勇,当然……也可能斗出点别的火花。” 云浅挑了挑眉,嘴角一勾:“哦?正道领袖?听着有点意思,继续。” 系统见她感兴趣,兴奋地摇了摇尾巴:“第二个,是星际未来世界,您将成为一名星舰指挥官,有朝一日被对家陷害没了记忆流落到某一颗星球上。然后您意外救了一个神秘身份的男人……” “星际啊……”云浅轻轻点了点扶手,若有所思,“不错,下一个呢?” “这最后一个啊,是个青春校园本呢!您是长到十六岁一朝发现自己是假千金的云家小姐。” 云浅听到这个,终于来了精神,她没有过这种体验,不过……第二个的星际本和这个本她都有兴趣,这可是失忆的星际指挥官呢…… 第270章 清冷学神x明媚高智假千金1 见云浅犹豫蹙眉,小系统蹦蹦哒哒,“没事的宿主,你可以这次先选校园本,下一个世界再去星际本!” 云浅一听,顿时没了纠结,“很好,那就这样吧!你去帮我收拾收拾东西吧,这次去挑战校园本!” 系统立刻跑前跑后,欢快地“汪”了一声:“好嘞,宿主大人!小金毛马上为您服务!” 云浅看着小系统忙里忙外地跑来跑去,嘴角的笑意渐渐浓了几分。这个世界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她随手拿起一杯椰子汁,懒洋洋地啜了一口,心情难得轻松。 “假千金的校园本啊……”她低声喃喃,眼里浮现出一抹兴致,“好像确实没试过这种剧本,十六岁回炉重造,听起来还挺有趣。” “宿主!”系统抱着一个小包袱蹦哒着回来,尾巴一晃一晃的,毛茸茸的样子让人心情都跟着好起来了,“一切都准备好了!您只要站起来往传送门一迈,我们就能出发啦!” 云浅瞟了它一眼,抬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你倒是越来越麻利了。行吧,走吧,让我看看这假千金的身份有多好玩。” 系统得意地摇着尾巴,“宿主大人,这次可是超级豪门的本子呢!虽然是假千金,但您的气质和智商一看就吊打那些真千金,真千金都得跪着喊你姐姐。校园生活绝对不会无聊!” 云浅微微勾唇,眼中却没有带出笑意,她听完系统的话后缓缓皱了皱眉,“跪着喊我姐姐?你这什么逻辑?” 系统一愣,歪着脑袋不明所以,“宿主,我只是随便一说嘛,这种本子里不都……” “不都什么?”云浅打断了它,声音轻缓却透着冷意,“真千金也好,假千金也罢,她本身的身份就有她的悲惨性,一个突然被人告知自己过往的一切都被冒名顶替,回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家庭,这种落差,你觉得很好受?” 系统眨了眨眼,似乎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赞同。 “没有所谓高贵的身份又怎么了?”云浅继续道,语调平静,却带着几分锋利,“一个人的价值从来不在于她的出身。雌竞这一套,最没意思了,我也不屑参与。” 系统听得有点呆住了,尾巴僵了一下,“宿主,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这种情节常见,没想到您会……” “少给我套这些套路。”云浅不耐烦地摆摆手,“我不是来跟谁争个高低的。这个假千金的身份,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开局条件罢了,我更在意的是我能做到什么。你跟着我也要记好,什么才是对的,我不喜欢这一套。” 系统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有点心虚地“汪”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宿主还是那么拎得清……那您就别理那些乱七八糟的戏码,自己玩得开心就好嘛……” 云浅闻言,语气放缓了些,“我当然会玩得开心,不过不是靠踩别人。记住了,下次再说这些话,小心我教训你。” 系统赶紧抱住尾巴,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宿主!我再也不敢了!” 云浅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嘴角却终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虽说是假千金的剧本,但她并不打算按照别人的套路走。她总归是她自己,有她自己的路要走。 ———— 云浅在一阵刺目的阳光中醒来。她躺在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雕花床头、雪白的窗帘、摆满洋娃娃和饰品的桌面,一切都昭示着她的身份——云家大小姐。 但同时,上一世的记忆正如翻涌的潮水般涌入脑海,打断了她短暂的恍惚与平静。 上一世的记忆显示,此时此刻,云浅穿过来的时候云家父母还没有发现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但在几个月后,这一切都彻底变了。 那是云家父母在外地做公益事业时的意外发现——在一个孤儿院里,云母看到了一个清瘦的小姑娘,怔怔站在院子中央,似乎与周围格格不入。云母并非轻易动容的人,但那一刻,她觉得小姑娘眉宇间有几分像自己年轻时的模样,只是她太瘦了,云母只是觉得有些可怜,便找孤儿院的院长询问了一番。 可这不问不知道……原来,这个叫云弄影的小姑娘是被放在孤儿院门口的,这下云母就更为动容了,她上前去细细地看云弄影,见子如见父,只一看,云母几乎就认定,这孩子绝对跟她或云父有关系…… 后来,经过调查和确认,那个孤儿院的小姑娘云弄影,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而家里那个的“女儿”,——云浅,是被弄错的孩子。 云弄影被接回家后,云浅自己觉得自己的生活天翻地覆。明面上,云家对她的感情没有减少,可一切都不再一样。她渐渐被迫让渡属于自己的位置,被迫习惯别人注视着云弄影时带着的怜惜与期待。 不久之后,她开始怀疑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敏感与冲动支配了她的行为。她离家出走,没想到却落入歹徒之手,被拐卖到偏远山区。在那些阴暗的日子里,她曾无数次努力逃脱,最终凭借自己的坚持和从小锻炼出的体力才九死一生逃了出来。 然而,当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云家时,看到的却是云弄影和家人一起笑得温馨的场景。她没有听到他们为自己奔走寻找的消息,只觉得自己已经被抛弃,被取代,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后来者。 她满心怨恨,将所有的痛苦迁怒于云弄影。她报复过,也伤害过,可最终却只是伤害了自己。 回忆至此,云浅睁开眼睛。 这一次,她重生到了真千金云弄影尚未被发现的时间点,还是云家独一无二的大小姐。一切都还没有开始。 云浅没有急着起身,她靠在床头,垂下眼眸,消化着前世的记忆和情绪。 第271章 清冷学神x明媚高智假千金2 这一世,她很清楚,云弄影的回归不是她能阻止的。真相揭开的那一天迟早会到来。可是这一世,既然她来了,就必然不会像从前那样活得如此痛苦,也不会再被情绪驱使着与命运对抗。 云弄影的身份自有她的悲剧性,她从小失去了亲情,孤苦伶仃地在孤儿院长大,而她云浅何必将矛头对准这样一个无辜的人?上一世,她所经历的那些苦难,有一半源自自己无法接受现实的偏执与冲动。 再想起云家父母,前世她以为他们将所有的爱都给了云弄影,但实际上,他们也为寻找她付出了很多努力。只是她那时沉浸在自怨自艾中,从未试图真正去理解他们的感情与立场。 再说,就是不找,云浅也不会在意了,毕竟她来,是有别的真正的事要做的。 想到这里,云浅抬眸看向窗外,阳光洒在枝叶上,透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眼神渐渐冷静下来。 她起身去细细地扫视一下自己身处的环境,就在她还准备靠自己去外边走走看看的时候,小系统冒了出来,一张巨幅的悬浮屏幕就出现在了云浅的眼中,将云家的住所尽收眼底。 云家的别墅位于半山腰上,云浅乍一看就知道这家私颇丰,毕竟半山别墅这种只建在寸土寸金地带的别墅……必然是有钱人家的作调。 风景优美,草坪修剪得一丝不苟,外墙是典雅的奶白色,花园中种满了四季花卉,隐隐透着一种低调又不失奢华的气派。 云浅的卧室位于二楼靠阳的一侧,推门进去,白粉色的主色调让整个空间看起来干净又梦幻,仿佛是童话里的公主房。墙壁上刷着柔和的奶粉色漆,搭配着雕花的白色家具,床头是一大簇柔软的天鹅绒靠垫,床幔轻垂下来,纱帘被微风吹动,显得宁静而温馨。 房间的一角放着一架施坦威三角钢琴,光滑的黑白键反射着窗外洒进来的阳光,琴身漆黑如镜,华贵优雅。这架钢琴对于云浅来说并不算什么,纯属是因为她觉得好看,想要,父母便给了。钢琴却被一丝不苟地保养着,仿佛每一个细节都在彰显着云家对这个女儿的宠爱。 书桌旁的置物架上摆满了各种小物件——水晶音乐盒、限量版手办,还有一个手工订制的金箔相框,相框里是一家四口的合影。云浅站在照片中央,穿着蓬松的公主裙,笑容灿烂,旁边是她看起来温柔的母亲和笑容带点严肃的父亲,还有一个略显害羞的男孩——云浅的弟弟云深。 云深比云浅小三岁,是个话不多但非常乖巧的男孩。尽管年纪小,他却总是很懂事地站在姐姐身后,不比什么熊孩子,尽管云家父母一向更偏向保护和宠溺云浅,但对云深的要求却严格了不少,云浅暗暗思索,这倒是符合那种古早小说的教育理念。 不过总体来说,这种“区别对待”并未在姐弟之间造成隔阂,相反,云深对姐姐有一种近乎依赖的亲昵,而云浅对这个弟弟也从不吝啬自己的耐心和温柔。 卧室靠窗的位置是个小飘窗,窗台上铺着柔软的坐垫,边上摆着几本云浅随手翻看的杂志,窗外能看到花园里的喷泉和泳池。在这样精心布置的环境中,云浅的生活无疑是被呵护着长大的,她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和自信,毕竟生来的一颦一笑都能得到鼓励和夸奖长大的女孩子,怎会缺乏自信呢。 然而,这份被捧在掌心的宠爱,却正是她此刻心情复杂的来源之一——她没有体验过,最接近一次的家庭境况恐怕也就是夏国公主那个世界了,可是……那个世界刚穿过去就国破了,不比现在…… 云浅暗暗回想着她平日里的行为做派,毕竟现在的她……或多或少地需要模仿之前的自己来跟云家人相处。 “宿主!云家好大啊!比你买的大平层大多了!”突然,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床边冒了出来,声音软糯却透着急切,“你不能继续躺平了!这可是青春校园剧本啊,搞事业搞感情双赢的机会!” 云浅微微侧头,看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系统。它是一只金毛犬的形象,眼神天真无害,尾巴摇得飞快。 看着这毛绒绒的奶油色小狗,云浅的嘴角都忍不住染上几分笑意,嗯,还是这样顺眼。 “系统,上一世云弄影是什么时候被云家父母发现的?”云浅坐在书桌旁,手指无意识地转着一支钢笔,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思索。 “我想想哦……嗯,大概是明年的这个时候吧。”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却不失认真。 云浅点了点头,低垂的眼眸掩住了情绪波动。她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逐渐染上夕阳余晖的天色,心中不禁泛起复杂的思绪。 她想过了,这一世她会试着和云弄影好好相处,毕竟谁能把自己的敌人搞的多多的,从来都不是本事,真正的本事,应该是谁能把自己的朋友搞的多多的。 毛选诚不欺我。 但即便如此,她仍然无法确定云弄影的真实想法。上一世的她沉浸在仇恨与敌视中,从未真正试图了解过这个从孤儿院被接回来的女孩。 或许上一世的云弄影并不像她所想的那般柔弱,或许她的心中也藏着未曾表达的情绪——愤怒、委屈,甚至是嫉妒。云浅无法断定,但有一点她很清楚:计划永远需要因实际情况而调整。 她指尖轻敲着桌面,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某处,仿佛在权衡利弊。“如果她愿意把我当成‘家里人’,如果她能接受我的存在,我可以做她的姐姐,会对她好。但如果她不能……”云浅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那我也不会强求,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对这种事感到平衡。如果今天,我被换到的,是一个家境普通的云家,那任谁也不会叫我一声假千金。但正因云家豪奢,人们通通忘却了,被换的“假千金”,她的命运也是被动的,只不过戏本里总爱把她描绘成一个利益熏心、满腹坏水的人。” “不过,这种事总归是有些说不清的,毕竟很多戏文里是假千金的父母亲手去调换的孩子。” 第272章 清冷学神x明媚高智假千金3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一丝疏离与冷静的克制。系统安静地听着,没有接话,仿佛也在思考什么。 窗外的风吹动窗帘,夕阳的光影洒在地板上,映出斑驳的纹理。云浅抬起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仿佛在为接下来的变数做好准备。无论未来会怎样,她都清楚一点:她的任务不在于对付任何一个同为女性的女子上。 “小姐,先生和太太让您下楼用餐。”门外传来佣人柔和的声音,打断了云浅的思绪。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她应了一声,语气淡淡,带着几分惯有的疏离。 云浅起身,把转了一圈的钢笔放回桌面,随手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头发,转身朝梳妆镜走去。镜子里映出一个眉目精致的少女,长发披散,略显慵懒的家居服衬得她身材纤细修长。镜子下方,一架细长的施坦威钢琴映着窗外的余晖,洁白的琴面与她干净梦幻的卧室格外契合。 就在她拿起梳子准备整理头发时,系统突然跳了出来,小金毛的模样一跃而上,稳稳地趴在梳妆台的边缘。它眨着毛绒绒的大眼睛,尾巴欢快地晃动着,仿佛生怕主人把它遗忘了。 “宿主!等一下!我发现你竟然没有打开外貌调整功能!你是不是忘了,你上个世界就没用!”小金毛摇着尾巴,一脸“替你着急”的模样,随即用鼻子戳开了一个虚拟界面。 “别担心!小金毛已经把小世界里的时间也暂停了!” 云浅讪笑了一下,“确实是忘了,不过,恐怕你也忘了吧。” “嘿嘿,宿主,最近调整面板有升级哦,你快看看吧!” 界面上迅速弹出了“外貌调整面板”。云浅低头一看,屏幕上分区排列着多个选项: 五官调整:眼形微调、眉骨弧度、鼻翼宽度、唇形比例…… 发色调整:亮度、饱和度、渐变效果,甚至还有发丝长度和蓬松度的精确数值。 身材优化:身高比例、腰线曲度、腿长微调,全都可以根据需求实时调整。 每个选项旁边还配有细致的说明,比如“唇色饱和度+10%,适用于正式场合,让气色更显柔美大方”、“腰线收窄1厘米,打造完美黄金比例”……仿佛这些细枝末节真的是必不可少的“完美”因素。 最引人注目的是界面底端的一行自动生成的说明: “微调功能适用于各类场合,满足您对自身形象的全方位优化需求,让宿主时刻保持最佳状态,轻松应对任何局面!” 云浅看得眼皮直跳,不大赞许,语气忍不住带上几分嘲讽:“‘满足全方位优化需求’?这细致的程度是人造出来的吗?系统,我是人,不是模型。” “宿主,这是前辈们说的超前科技啊!”小金毛在一旁兴奋地蹦着,尾巴摇得飞快,“你可以试试看啊,五官、发色、身材想怎么调都行!而且这些调整是完全无痛的,不需要任何代价!您不觉得这太方便了吗?” 云浅目光从面板划过,停留在“发色调整”选项上,指尖轻轻一点,瞬间弹出一个调色盘——从自然黑到北欧银灰,甚至还有彩虹渐变,选项繁多得令人眼花缭乱。 她轻嗤一声,关掉了调色盘:“我长成这样就够了,没必要再‘优化’。” “可是……”小金毛有些急了,“宿主!你想想看,微调一点点五官比例,你的颜值就能再提升一点!而且身材曲度也可以更符合黄金比例,这些调整会让您在人群中更加耀眼!” 云浅冷静地看了它一眼,语气不疾不徐:“耀眼?调整过后的美再耀眼,也不是我自己,我不欠谁美貌吧。人无完人,我不需要活成别人口中的‘完美’。” “我觉得以前的系统就很好,那种给人一种百变马丁、转换体验的感觉,而不是现在,有一种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感觉。” 小金毛终于听懂了云浅的意思,“嘿嘿,那就换回以前的调整面板吧!宿主您说得对,脱裤子放屁确实没必要。咱们还是以实用为主,简简单单的反而更好!” 它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在虚拟界面上点了几下,原本繁琐花哨的“外貌调整面板”瞬间变成了更简洁直观的界面,” 云浅开始伸手为自己改装,她原本就是很标致的鹅蛋脸庞,这个就不用改了……鼻子,嘴巴,等等,云浅在这些小细节上做了些更符合她现在少女期的形象。 底下餐桌上等待女儿和姐姐下来用早餐的云父云母和云深弟弟迎面看去那正从楼梯上缓缓走下的少女。恍若仙子般的气质率先让云父云母感到一种欣慰的自豪,这是他们的亲生女儿,长得这般好,尤其是云母,她年轻时也是美人,现如今保养得宜,气质不减,看着还很年轻的女儿,她有时会想,感觉女儿跟她年轻时长得不同,不过她会想是女儿捡了优点来长,自有自己的气韵,从未怀疑过什么。 她的女儿还很年轻,皮肤细腻白皙,如陶瓷般晶莹剔透,透着少女特有的自然光泽。眉毛弯弯的形状优美而柔和,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一双澄澈明亮的杏仁眼。那双眼睛像一汪清泉,清澈而深邃,眼神中既有天真无邪的纯净,又隐隐透着几分超出同龄人的安静与淡然。 她的鼻梁笔直小巧,鼻翼精致,透露出与生俱来的高贵感。嘴唇薄而均匀,淡粉色的唇色点缀在白皙的脸庞上,像是一朵刚刚盛开的花蕾,清新又动人。 乌黑的长发是她标志性的特征,柔顺地垂落在肩膀上,带着丝丝自然的弧度,风一吹便灵动起来,仿佛山林间的飞鸟掠过。即使是未施粉黛,她的气质也与众不同,清纯中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灵气,恍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爸,妈,云深,早上好。” 云浅按着从前记忆里那样向家人问好,微微勾起的唇角有少女的娇俏,是徜徉在爱意里的公主。 第273章 清冷学神x明媚高智假千金4 “好,快吃饭吧!今天你和弟弟新学期开学,让你爸一起陪你们姐弟俩去。” 云浅自然行步,快快落座,心里琢磨着该选择一条路,能让自己有所依,不免明年云弄影回来,不想跟她好好相处,她成了孤女,还怎么继续上学。 钱她是不缺的,可气运之子在学校里呢,她得让自己有个家才行,她暗自琢磨着。就在众人都安静用饭的时候,她注意到身旁的弟弟-云深欲言又止的神情。 云家的家教很好,饭桌上是尽量不说话的,所以云深有话想跟姐姐说,也没有机会。 直到云浅坐上一贯用来送他们去上学的保姆车时,就瞥见云深那还有些纠结的眉毛,她不禁失笑,“云深,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瞧你憋半天了。” 一时半会儿车上还只有司机和他们姐弟俩,云深就也没了顾及,“姐,你还记得,前段时间爸让我去见了一个专门带数学竞赛的老师吗?” 云浅略一颔首,在记忆里搜寻这件事,“嗯,是,怎么了?” 她记得,云父一直想让弟弟好好学习,找了不少办法,可惜云深好像不太喜欢,他喜欢音乐和艺术,还有满是生趣的动物世界。 “我不想去,姐姐你能不能……” 云浅微微挑眉,目光在弟弟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他的神情透露出纠结与犹豫,显然这是他鼓起了不少勇气才开口说的话。 “你不想去?为什么?”云浅语气平静,带着些许探究,却没有责备的意思。 云深咬了咬嘴唇,低着头,双手搓着衣角,声音低低的:“我就是……不喜欢嘛,数学竞赛好枯燥,我真的学不进去……” “那你想学什么?”云浅靠在座椅上,语气轻松地问道,她并不急着对这件事下判断,而是想看看弟弟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我想学画画,”云深的眼神亮了一些,似乎是提到了自己真正热爱的事情,“还有……动物行为学!我想多接触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不想天天在那些数字里钻。” 云浅垂下眼睑,目光微敛,似乎在认真思索。她回忆起弟弟平日里的一些小习惯:放学后总是抱着一本关于动物的杂志,如饥似渴地翻看;有时候一蹲就是半天,只为了观察后花园里新来的鸟类。 她自然明白,父亲的期待无可厚非。以云家的背景,父母希望弟弟能够走一条符合世俗定义的“成才”之路无可厚非——上名校,拿奖项,走进上流社会,成为人人艳羡的“别人家的孩子”。这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机会,但放在云深身上,却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但—— 云浅抬起眼,淡淡地问道:“云深,如果你不去听课,那你会拿这个时间去做什么?” “我……”云深怔了怔,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张了张嘴,却没有立刻答出来。他挠了挠头发,目光闪烁:“我……可能会看书吧?” “什么书?”云浅语气依然平静,却带着几分让人无法逃避的认真。 “就……关于动物的书,或者练练琴……”云深小声说道,但声音越来越轻,似乎自己也有些底气不足。 云浅目光微微一沉,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你自己也不确定,对吧?” 云深愣住了,脸颊微微泛红,低头不敢看她。 “云深,”云浅语气柔和却不失严肃,“不喜欢数学竞赛可以理解,但如果连自己想做的事情都不清楚,那你拒绝的理由就不够充分。爸妈愿意让我们选择喜欢的路,但前提是我们得知道自己要走哪条路。” 云深咬了咬嘴唇,半晌才抬起头,有些不甘地说:“可是……我真的不喜欢!数学竞赛太枯燥了,跟我的兴趣完全不一样!” “那你就用行动去证明,你有更好的选择,而不是只说‘我不喜欢’。”云浅直视着弟弟,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你喜欢钢琴,喜欢动物,那就把这些变成你值得投入的目标,而不是用它们作为逃避的借口。” 云深低着头,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声音轻轻的:“我明白了,姐……” 云浅看着他,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脑袋:“好,既然你明白了,那就别纠结了。先去把数学竞赛的课试着上几次,如果真的学不进去,再来跟爸谈。到时候,我会帮你一起说。” 云深的眼睛微微一亮,似乎得到了鼓励:“真的吗?” “当然。”云浅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但前提是,你得先做好自己的部分,行吗?” “好……那姐,你能不能陪我去,你这么聪明,那老师说不定会很赏识你的!” 云浅听着弟弟的话,略微挑了挑眉,随后不动声色地思索了一下。陪弟弟去听课对她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而且这也未尝不是个好机会——趁着这段时间,她可以在学校多转转,早点找到那个传说中的气运之子,免得关键线索被拖得太晚。 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笃定:“行,陪你去就是了。” 云深一愣,随即眼睛里亮起了一丝光彩。他有些雀跃地挺直了背脊,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姐,你真好!你这么聪明,那老师要是看到你,肯定会夸我的姐姐厉害!” 云浅听着他这有些孩子气的话,不由得失笑,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不显山不露水的笑意。还没等她再说些什么,云深已经一脸感激地看着她,仿佛自己被天降救星拯救了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车门忽然被打开,云父从外面上了车。 云深原本还满脸雀跃,一看到父亲,立刻下意识地挺了挺背,收敛了神色,坐得端端正正。 云浅也不由得微微抬了抬眉,转头看向窗外。云父的威严虽然对她来说并不是压力,但这种突然的沉闷气氛,还是让她有些不适应。 第274章 清冷学神x明媚高智假千金5 云浅刚下车,干净利落的动作一气呵成。阳光恰到好处地洒在她的肩头,仿佛为她镀了一层轻盈的光。她一袭整洁的校服,白衬衫袖口微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深蓝色的百褶裙随着轻风微微摆动。那张精致到让人移不开眼的脸,仿佛将盛夏的明媚与清冷都揉在了一处,让她无意间便成了全场的焦点。 脚刚踏上校园的地面,四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无论是三三两两经过的学生,还是坐在草坪上聊天的同龄人,目光都被这位少女吸引了过去。低声的窃窃私语悄然响起—— “哇,那是学姐吗?可怎么感觉从来没见过啊?” “谁知道呢,好美啊姐姐天呐,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不会是哪个电影明星吧?” 云浅挑了挑眉,视线扫过那些聚集的目光,目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困惑。她没想到被这样过分地关注,这般围观的阵仗,未免也显得有些过于热烈了些。 她压低声音,问系统:“我难道之前没上过学吗?怎么感觉……这个学校里没人跟我熟一样的。” 系统平时自然不能化作小金毛犬跟着云浅走来走去,现而今它又安安分分地隐身跟在云浅身边,自然早早地就窜了出来,蹦蹦跳跳地围着她打转,一副掩不住兴奋的模样:“嘿嘿,大小姐,这个学校你当然上过。不过嘛……”它拖长了语调,声音里透着些许调侃,“你之前是想来上就上一下,不想来就自己到处飞。想想看,平时谁能抓住你啊?” 云浅微微咋舌,一时无言。这种挥金如土、随性而为的学生日子,她确实还从没体验过。她抬眸看向前方人声鼎沸的教学楼,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这日子未免也太过舒爽了。” 不过也有人认出她的身份,压低声音小声议论:“这不是云家的大小姐吗?听说她长得特别漂亮,今天总算见到了……” “天呐,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难怪之前学校的社团竞选活动她一来就直接当上了形象代言人,这颜值确实没得说!” 她抬步向前,阳光打在她挺拔的背影上,仿佛一道光洒在地面,引得路人再次回头。她步履自然,姿态优雅,淡然地仿佛是漫不经心地进入了一个她早已游刃有余的舞台,而那些目光,在她看来,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背景音罢了。 时值盛夏,云浅一袭校服青春养眼,刚进教室屁股还没坐热呢,她就下令让系统找找气运之子会不会在这里,可以说是很敬业了。 毕竟如果在一个班里的话……这事情不就好办多了? 可惜…… “不在,嘿嘿宿主,你所在的班级一向被称为艺术班,你按照原本的规划应该要走艺术这条路的……男主现如今一贫如洗,怎么可能有钱来走艺术路线。” “我…原先是想取当演员的吗?这我怎么都不知道?” 云浅有些疑惑,在她被传输的记忆力挤满了对于后来的那个云家的亲生女儿的仇视,丝毫看不见曾经人生的轨道了。 “是啊宿主,在原定的这几年里您本该忙着培训课程,去外地试镜、参加活动,” 云浅听罢,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心中思索,尽管她对自己过去的不来学习的行为略感无语,毕竟如果气运之子在学校里,她就更该有借口待在学校里才是。 但作为云家的大小姐,这种生活显然是家里宠溺下的结果。原主虽然准备往娱乐圈发展,但她会的东西还真不少——钢琴、舞蹈、表演都是专人教导,加上姣好的容貌和不俗的天赋,原主从小到大被众人捧在手心里。 “系统,你说……演技这个东西,是天赋多一点还是后天努力多一点?我这样的演技……放在电视剧上,算够格的吗?” 云浅问出疑问,她平日不太看肥皂剧,一时也不敢只想着登上电影那种大银幕。 系统听到云浅的疑问,顿时“嘿嘿”一笑,语气里透着一股自信:“宿主啊,你怕什么?别忘了你身后还有我呢!就算演技不够用,兑换技能也能吊打绝大多数人了! 云浅松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她决定先上上学观察观察, “不过……”云浅看了眼教室里那些偷偷打量她的目光,转而低声对系统说,“话说回来,我那气运之子现在在哪个班?总不会刚好跟我在一个班吧?” 小系统听到她提问,语气里带上了点遗憾:“嘿嘿,宿主,想得美!您这个班可不一般,被称为‘艺术班’,走的都是艺术生路线。您之前的规划就是要进娱乐圈当演员,学校里还特意帮您安排了不少资源。至于男主……”它顿了顿,语气一转,“他啊,现如今可是一贫如洗的小可怜,怎么可能有钱走艺术路线?至于他现在在哪,我不能说。” 云浅对此没什么反应,她早知道,系统那边也是有规定的,不说就不说,她总会有机会碰见的,现如今最重要的两件事:一个是站稳脚跟,不能是靠云家的那种站稳脚跟,是要靠她自己。 另一个……则是早日找到气运之子,攻略他。 时值正午,下课铃响起,标志进入为时三个小时的午休时段。 云浅循着旧例准备走到校门口去吃饭,是的没错,就是去吃饭,只不过要吃的是家里人送来的饭。 沈阿姨从小看着云浅和云深两姐弟长大,他们上学时,这午饭也是照例送过来,姐弟俩在房车上吃过了,若是想在上面午休也方便,若是想回宿舍睡也可。 风过林梢,云浅微微偏头,留了个心眼,目光掠过正在走廊上穿行的人群。突地,她的注意力被一段窃窃私语吸引了过去。 “天呐!这个叫顾无岁的是个什么来头?这年级第一的位置从前不是……” 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云浅眼角余光瞥见,另一人连忙伸手拉了说话的女生一把,警惕地低声劝道:“嘘!别说了…” 那人被拉住后,显然还意犹未尽,眼神里依旧掩不住几分兴奋与好奇,但到底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转而小声地对身旁的朋友交头接耳。云浅看着那画面,眉梢微挑,心中顿生几分兴致。 “顾无岁?”她在心里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神色不动,微微收回目光,却留了个心眼,继续倾听周围的动静。 云浅见状,来了兴致。 第275章 清冷学神x明媚高智假千金6 她驻足在一处不远不近的石牌处,静静地听着这群学生们的讨论,骄阳正盛,云浅躲在石牌后边,得了一份凉意。其实她心里有了些盘算……要不要下午散血后就去学校里找找这个叫江无岁的…… 可一边,跟家里的弟弟——云深的约定还悬在眼前,自己没有忘。 她迈步离开了,经过石牌旁掠过的一片白衬衫的衣角被她忽略了。 ………… 怀着些微纠结的心思,她终于到了和弟弟的会合点。 车内,凉浸浸的空调吹散了夏日的热意,云浅靠在柔软的座椅上,低头夹起盘中的蔬菜,其实按她自己来说,吃学校里的饭菜也并无不可,毕竟现在的学校可是要比从前生产力不发达时的学校要好的多。 一般来讲,正规的学校里的饭菜每天都需要面临抽检,健康和安全这一关肯定是没得说的。 一时,她漫不经心地听着对面云深的絮絮叨叨。 不看不知道,原来云深这小子话还挺多的,估计也是因为跟她在私下里一同吃饭的缘故吧。 “姐,那个数学竞赛老师特别严格……”云深嘴里嚼着米饭,含糊不清地说道,“之前有个学长数学学得挺好的,但后来被他骂哭了,直接退出竞赛了……不过,那个老师很厉害,听说他还培养过一个叫什么?好像是叫江无岁的人,听说他是国家级数学比赛的冠军来着!听说他明明都可以去上大学了,但因为我们学校花了重金特意把他请过来上学,充门面呢。” 云浅原本随意夹菜的动作顿了一顿,眼神几不可察地亮了一瞬。但她很快收敛了情绪,仿佛只是偶然地抬头看了弟弟一眼,继续低头专心用餐,依旧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她心中快速盘算着:江无岁?估计是云深这小子把人名字给记错了。 而对面,云深完全没注意到姐姐细微的情绪变化,依旧自顾自地讲着:“不过,那个老师有点可怕,我本来就不想学数学了,这样下去我可能连课都不敢上……” 云浅点点头,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手里的筷子却有些顿住了——不是因为云深的话,而是因为她一时只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原来自己不需要纠结是否要去陪弟弟听课这件事了。 然而,云深似乎误会了姐姐的沉默,以为她是被自己吓到了。他放下筷子,眉头皱成一团,纠结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姐……要不然你别陪我去了吧?我怕耽误你时间……” 云浅刚夹起一口饭,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瞬间没忍住,被饭呛得猛咳起来。 “咳咳……咳!为什么?”她一边咳嗽,一边看向云深。 “我说,要不你别陪我去了……”云深赶紧递上纸巾,表情里透着点体贴,却又夹杂着几分挣扎,“虽然我挺想你去,但我怕你这么聪明,到那儿反倒要受那个老师的挑剔……毕竟,他连优秀的学长都骂哭过!” 云浅擦了擦嘴,抬手挡住嘴角那丝止不住的笑意,“云深,你是觉得我去听个课还能被骂哭吗?” 云深挠了挠头,认真点了点头:“对啊,万一那个老师看你是个艺术班的学生,觉得你不配学数学竞赛,岂不是要难为你?我记得姐你以前可不喜欢别人说你不好的……” “噗——”云浅这次是真没忍住笑了,乐得眼眸都弯了起来,“你还真是为我着想啊,居然怕我被老师骂哭。” 云深被她这语气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辩解:“我只是……觉得吧,你还是演戏最厉害,没必要为了我要被数学老师为难……” “行了!”云浅打断了他,拍了拍弟弟的头,“我可是你姐,陪你去听个课而已,怎么就耽误时间了?再说了,说不定我听的懂呢。” 尽管后来事实证明,那种竞赛级的题目……还真不是谁都能听得懂的。 话至此处,云深才终于没了顾虑。 而云浅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看来这个弟弟口中的“江无岁”就是顾无岁无疑了。唉,这个校园本也太好了…… 让云浅期待的时机终于要到来了,当放学的铃声终于响起时,云浅已经收拾好书包自如地站起身来就往外边走了,再坐下去她感觉屁股都要坐死了。 不得不说她是真想去听听这课的,平日用不到的本子和笔被她找了出来一股脑地塞到了书包里。因为平时根本不怎么学数学,她缺少能够作图的自动铅,就在她一时有点傻眼的当口,系统竟然跳了出来叫她不用担心,一口一个说自己能做图,能做出世界上数一数二精准的图,抱着对它的信任,云浅安心了。 落日的余晖透过教室的窗户洒进来,空气里浮动着一丝安静的沉闷。云浅刚踏进教室,顿时吸引了几道无声的目光。她微微一笑,神色自若地环顾了一圈,似乎只是在随意打量这个房间。然而,她的视线滑过那一张张埋头在课本后面的面孔时,眉梢不由得轻轻蹙了一下。 没有。 他不在。 云浅知道自己其实还没见过顾无岁,甚至连一张照片也没有。 但这个名字带给她的感觉太强烈了,以至于她甚至不需要亲眼确认,就能想象出他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是个神色清冷,气质疏离的少年,又或许,他在这群认真刷题的竞赛苗子中,依旧能够一眼被人看出来——一个人若注定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光芒无论如何都藏不住。 可现在,他并不在这里。 第276章 清冷学神x明媚高智假千金7 云浅有些失望地移开视线,压下心里那一点点莫名的落寞感,径直走向教室后排,轻轻在弟弟云深旁边坐下。云深看到姐姐来了,抬了抬眼,露出一个“你终于来了”的表情,但似乎一个字也不敢说,人到了安静的地方总会自觉地安静的,除了不是人的东西。 云浅明白,两人对望中交完了头。 教室里人不多,稀稀落落的七八个学生安静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神色专注。偶尔有人小声翻书的声音,也很快被老师的讲课声掩盖了。 这种地方讲究的是竞争,气氛也冷清得很。班里那几个被老师重点盯着的“苗子”根本懒得看他们姐弟俩一眼,对云浅这个陌生人,更是视若无睹。 云浅放下书包,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笔记本和笔,事已至此,先这样吧。 等课堂正式开始时,云浅才生出一种自己已经是个老人了的感叹! 这种课的知识点极难,而老师讲的又快,她没忍住瞥了一眼身旁的弟弟,好家伙,看他那双眼呆滞的样子,自己就放心了。 她甚至觉得来这里是有点折磨她这个老人的感慨了,不过尽管如此,她倒是听进去了一些, 老师的话还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云浅听了半节课,竟然生出了几分想要挑战的意味。 然而,时间在安静的课堂里总是过得很慢。直到老师说出那句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大家下去把我发给你们的资料给看看时,云浅才终于舒了一口气。她动作麻利地把笔和本子塞回书包,站起身,眉眼间透露出一种难得的轻松。 云深收拾得慢吞吞的,教室的人都要走完了,看到她站起来,抬头说:“姐,你等等——” “我去外边等你。”云浅直接打断了他,毫不犹豫地往门外走,“再坐下去我屁股都要坐死了。” 云浅等了一节课顾无岁都没见过他的半片衣角,她琢磨着今天他应该是不会来了。此刻,她只想赶紧回家休息。 然而,就在她刚跨出教室门的那一瞬间—— “等等,云深,你先别走,这位是……”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将她硬生生拽回了现实。 云浅原本准备往外迈的步子也不得不停下,眉梢微挑,有些意外地回过头看向讲台。 “哦,老师,这是我姐姐。”云深连忙解释,略显局促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她今天陪我一起来听课。” “你姐姐?”老师的视线从云深身上移到云浅身上,略微一怔,随即露出些许探究的神色。可能在看是不是个能学数学的料子吧…… 老师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毕竟云深就不是个能学这种知识的学生,多一个云家的人来他这听听课罢了,自己又不用怎么上心,也是无妨,他只是稍稍打量了一下云浅,便转身拿起桌上的课本继续整理。 云浅轻轻扯了一下云深的书包带,示意他赶紧走人,却在转身的刹那,被一股清冷的气息拉回了注意力。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视线恰好撞上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步入教室。 那是一个少年。 他身穿整洁的校服,肩上的书包随意地斜挎着,脚步不急不缓,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疏冷的气场,像是不愿与周围的任何人产生交集。他的五官精致得像一幅被上帝精心描绘过的画,却没有半点人间烟火气。 他的目光微垂,步伐沉静,整个人仿佛浸在一层无声的光晕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那份气质是如此特别,以至于当他出现的那一刻,整个教室都仿佛安静了几分。 顾无岁。 云浅的瞳孔微微一动,心中那根绷紧的弦猛地震动了一下,是他。 少年步入教室后,并没有像其他学生一样急着坐下,而是径直走向讲台。他将一张纸递给老师,语气不高不低,清润如水,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老师,这是这周的训练计划表。” 那声音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控中。 云浅的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顺着手指看向他的脸庞。那是一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眉目间却带着与年纪不符的沉静和冷漠。她心中涌起一股微妙的情绪,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却像是早已认识了一般。 他的眸子微微一抬,这过道终于在恰好的时候该死的窄了起来,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与云浅的视线短暂地交汇。那双眼睛宛如夜空中的寒星,冷冽却澄澈,深邃中透着与年纪不符的沉静,似乎看透了一切,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如初雪覆盖的山巅,清冷无尘,却又仿佛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重量。 只是短短的一瞬,云浅却觉得胸腔里像是被撞了一下,耳边连云深的声音都听不太清了,她只知道,这样的天菜,这个世界她一定会好好努力工作的。 如果他对她使用美男计,那她将会将计就计。 顾无岁递完计划书后,就站在原地等着老师的回复。 云浅微微敛眸,收回视线,嘴角却悄然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是他。她可以百分百确定——气运之子,果然就是顾无岁。 “姐,姐!”云深小声喊了她两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奇怪,“你发什么呆呢?” 云浅回过神来,轻轻笑了笑,低头拍了拍云深的脑袋:“没什么,就是觉得——空气好像好闻了一点。” 确定好了对象,之后再想要靠近,不就容易多了吗? “你先回去吧,忘了跟你说了,今天我跟形体老师约了课要去上,你回去吃饭吧。” 云深听罢,只能讪讪地走了,尽管他有些疑惑,为何姐姐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位学长的身上。 “嗯,这周就按这份来吧,无岁啊,你有空也来上上课。”老师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感慨,“班里的学生……哎。” 最后那声叹息,将他未尽的话语显露无遗。云浅瞬间明白,心中了然。 站在讲台上的顾无岁,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微微垂眸,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第277章 清冷学神x明媚高智假千金8 面对老师的建议,顾无岁没有过多回应,只是淡淡道:“老师,我最近家里有事,可能不太方便。” 他的话不急不缓,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是事先写好的答案。 老师看着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而云浅却见准了这个机会,眉眼微挑,脚步轻快地向两人走了过去。 “老师,这位同学是?”她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带着点不经意的好奇。 老师闻言,似乎才想起云浅还站在一旁,连忙介绍道:“哦,他是顾无岁,也是竞赛班的学生。不过……” “不过什么?”云浅故作疑惑,眉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无岁啊,他……有点忙,平时来得少。”老师叹了口气,话语间对顾无岁的评价颇为复杂,但更多是惋惜。 “顾无岁?”云浅轻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像是在记住,又像是在确认。她的目光转向顾无岁,眼里带着一种特有的柔和与坦然:“你好,我是云深的姐姐,今天来陪他上课的。” 顾无岁抬眸,眼神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的态度并不冷漠,但也谈不上热络,仿佛所有的人和事都难以真正引起他的兴趣。 见他转身要走,云浅忽然开口:“等等,顾无岁。” 顾无岁脚步一顿,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如水:“还有事?” “是这样的,”云浅扬了扬眉,笑得落落大方,“听说你学习很厉害,我马上就要艺考了……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家教?” 顾无岁微微一愣,随即摇头:“抱歉,我可能没空。” 他语气虽平淡,但话说得斩钉截铁,显然不愿多做纠缠,说完便迈开步子准备离开。 云浅不急不恼,轻轻侧身拦住了他的路:“顾老师,你真的,不想考虑一下吗?” 顾无岁的脚步终于停下,淡漠的眸子落在她身上,目光带着几分审视:“你真是想来学数学的?” “让我想想,先前是,现在不一定了。”云浅眨了眨眼,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我觉得,这应该是双赢的好事吧?” 她看着顾无岁,目光坦然,甚至带着一点理所当然的自信。 顾无岁没有回答,只是多看了她一眼,随即开始从抽出一张便笺,唰唰几下写下了一个地址……递了过来, 随即转身离开,留下一句低沉的声音:“明天放学后,拿着你的卷子来。” 云浅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唇边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第二天等云浅踏入教室时, 教室里空调的风声低低作响,窗外的阳光被窗帘遮去一半,洒下一片柔和的光影。讲台上是一块巨大的白板,白板前,站着一个年轻的男生。 只一瞬,云浅的目光就被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身形修长的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衣领微微敞开,袖口干净利落地挽到手肘,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腕。他站在白板前,指尖夹着一支马克笔,正用清淡却清晰的声音讲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冷峻的轮廓,他垂眸时睫毛的阴影轻轻落在眼睑下方,眉眼如同刀刻般深邃分明,透着一股清冷的疏离感。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逻辑严密,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分量,让人忍不住屏息凝神。那种自信和从容,仿佛整个教室里的空气都因他而凝聚。少年讲到关键处时,停顿了一下,抬眸扫过教室。 他的目光沉静如水,带着一种旁人难以企及的冷淡与高智气息。那一眼如同一道锋利的光扫过众人,又迅速收回,既不疏离,也不多余,仿佛只是例行的观察。但云浅却感到一种隐隐的压迫感,仿佛在他清冷的目光下,任何伪装都会被剥去。 少年与她记忆中那些“聪明”人不太一样。没有半点锋芒毕露,也没有丝毫高高在上的傲气,但他那份清冷和专注,却仿佛天然自带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吸引力。 见她进来,顾无岁轻抬了抬眼,瞥向了她,只说了一句没有平仄的话,“找个位置坐吧。” 好家伙,云浅放眼望去,哪里需要她来送钱,顾老师早已桃李满天下。 哈哈,真是…… “难怪他那么容易就同意给你补课了。” 系统毫不留情地补了一刀。 …… 盯着顾无岁的脸听课,是听不进去课的,云浅知道,系统也知道。 “宿主,你要是不打算学数学了要不然就放我回去睡觉吧,我真受不了了。”这美妙的数学世界我是闯不进去了。 云浅听到系统的吐槽,面无表情,“吵闹。” “你不学别人还要学呢。” 系统扶额,但也是麻溜地就下线了。 顾无岁讲课很细致,复杂精巧的数学题目被他一步一步推导出来,与寻常的数学老师不同。 他一点不卖弄,更不会有一句闲谈,扯东扯西。 云浅想过他缺钱,没想过他这么会挣,的确,以他现在这样讲课,收十几个人的费用,时薪是极其高昂的。 一时间,云浅都有些着恼,毕竟她的设想是让顾无岁一个穷苦男高专门给她一个人做家教的啊,顾无岁的声音很好听,光是听着也给人一种物有所值的感觉,可惜云浅要的不是这种…… 只见她眼皮突而开始变得沉重,鸦睫扑簌簌地闪烁着,能够看出主人和困意的抗争,这春困秋乏夏打盹,无论何时,学生上课听困了总是常有的事,谁叫他开大灶呢。 顾无岁今天戴着一副眼镜,莫名的犀利感让他的目光在扫视过来时变得一击必杀。云浅不负众望地灵台一混沌就倒在了课桌上,这混不吝的架势破能看出平日那懒怠学习的模样。 顾无岁亲自下来走了一圈,最终的落定点是云浅坐的那处,云浅似乎毫无知觉,仍自行其是地迷蒙酣畅,“这位同学。”他清声说口,云浅顿时打了个激灵般坐直了起来,一双似蹙非蹙的眉舒展开来,眼中带着些潋滟的水光,她温声应道:“呃,顾老师。” 第278章 清冷学神x明媚高智假千金9 “可听懂了?” 顾无岁再度开口,声音清冷。清隽的镜片后,他的目光淡漠得像一汪结冰的潭水,没有丝毫温度。 “顾老师你这黑板可真好,真是个黑板,我这下就听了。” 云浅讪讪地笑了笑,故作认真地点点头,语气中透着几分不正经,好似真的听不懂一般在胡言乱语。她这一番话,却并没有引起多大动静。同处一室的学生们大多埋头解着顾无岁刚刚布置的习题,只有少数几人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 于是,这堂课的后半节,云浅表现得出奇地“乖”。她坐得板板正正,时不时装模作样地记点笔记,俨然一副“改过自新”的模样,像是从此要做一个爱学习的好学生。 直到顾无岁说了声“下课”,底下的学生们纷纷围上来,拿着平日里不会的习题向他请教,云浅才松了口气,但她并没有急着走,而是从桌肚里掏出手机,假装在查看信息,实则不动声色地注意着顾无岁的动静——她得等着顾无岁呢。 顾无岁一一接过学生们递来的习题册或试卷,低头扫了一眼,眉宇间平静如常。那些复杂的题目到了他手里,似乎变得简单了许多。他太聪明了,题目稍一掌眼便能洞悉其路数,就算是颇为棘手的题,也只需稍作思索便可得出答案。 云浅看着他游刃有余地解答着问题,暗自感叹他的能力。她撑着下巴坐在原地,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却时不时抬起眼瞥向他。 等到顾无岁把所有问题都解答完毕,时间已然过去了大半个小时。教室里的人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顾无岁和云浅两人。 顾无岁收拾着桌上的资料,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云浅却毫不顾忌,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清隽的侧脸,毫不掩饰自己的打量。 “还有什么问题吗,云同学?” 顾无岁终于抬起头,声音平淡,目光扫了她一眼,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自然是有的,顾老师。” 云浅放下手机,缓缓站起身,朝他走近。她的步子不紧不慢,直到站定在顾无岁的身旁,才停下来,抬头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顾老师,你叫我来,我来了,本以为是只你我二人的,不想竟有这么多同学?”云浅轻声开口,带着几分娇蛮的指责,“顾老师,我平时可是连数学课都不愿上的人,你叫我与这么多人一起听课,我怎么能听得进去呀?” 少女的话语虽带着撒娇的意味,却透出一点点“埋怨”,一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模样。 顾无岁闻言,眉眼微挑,却并未表现出丝毫情绪波动。他淡淡道:“我也没说过,只教你一人。” “顾无岁!”云浅闻言,略带夸张地睁大了眼睛,语气里夹杂着几分假意的不满,旋即豪气地抬起手,比了个“五”的手势:“你每天给我补两个小时的课,我给你开这个数,怎么样?” 顾无岁目光扫过她比出的手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随即淡然道:“我最近有些忙,怕是没有空了。” 他语气淡漠,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已经提前终结了这场对话。 云浅眨了眨眼,脸上依旧带着笑,像是没听懂他的拒绝,又像是完全不在意。她歪了歪头,语气轻快:“没关系啊,顾老师,这件事可以再商量嘛,何必这么绝对呢?” 顾无岁没有回应,只是低下头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叫你带的东西呢,拿出来。” 好家伙,要不是知道他要给她讲课,还以为他在处理尸体呢,幸而云浅早有准备,拿了一套自己昨晚亲手做的试卷给他看。 顾无岁接了过去, 顾无岁接了过去,低头翻看了一眼试卷。纸张上整整齐齐的字迹显示着云浅的认真,但再仔细一看,却发现有些题目的解法实在离奇,甚至可以称得上“别出心裁”。 他微微蹙眉,手指在试卷上敲了敲,语气淡淡地问:“这题……你是怎么想到这种解法的?” 云浅见状,干脆将椅子一拉,坐到了他旁边,脸上挂着若无其事的笑意:“灵感呗,顾老师。要不说我是个有天赋的人呢?” 顾无岁听罢,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将试卷放在桌上,抽出一支笔,圈了几个地方。 “天赋这种东西,在逻辑错误面前并不成立。”他说得毫不客气,笔尖在试卷上划出清晰的红圈,“这些题,你的思路已经跑偏了,解法不对。” 云浅撇撇嘴,语气却依旧轻快:“本小姐难得做回作业,我这不是先做给顾老师看嘛,改了就好呗。” 顾无岁抬眼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评估她的态度。他没有继续多说,而是重新低下头,将解法一点点写在试卷上,边写边淡声解释:“看清楚这道题的条件和逻辑关系……这种题目,你不能只凭直觉去做。” 云浅撑着下巴,半认真半玩味地看着他写解题过程。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动作流畅而沉稳,桌上的光影映衬得他眉眼更加冷峻分明。 “顾老师,你这么认真讲解,看来还是在乎我这个学生嘛。”云浅半开玩笑地说道,窗外的阳光投射到她的脸上,有如白玉无瑕,顾无岁抬眼看她,正好这一幕少女叽叽喳喳的模样就落入了他的眼中,顾无岁喉头微动,随而又马上低下了头去看那试卷。 他语气平静:“我在乎的,是你能不能学会。” 云浅一愣,随即笑了,语气轻快地接道:“那我可得努力点,不能让顾老师失望了。” 两人一问一答间,气氛看似平淡,却莫名带着些许微妙的意味。直到讲解完最后一道题,顾无岁才将笔搁下,目光落在云浅身上:“听明白了吗?” 第279章 清冷学神x明媚高智假千金10 云浅立刻点头,笑容满面:“当然明白了,顾老师讲得这么好,我不明白也太不像话了。” 顾无岁看着她的笑容,没再说什么,只是将试卷递回给她,转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云浅却不甘心就这么让他走,眼珠一转,又开口道:“顾无岁,你手机号是多少。” 顾无岁停下动作,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随而就低下头抽了张便签出来,指骨分明的手刷刷几下就写下了一串数字递了过来。 “这周五我有空,可以给你单独补一节课。” 云浅闻听乍喜,眸子都亮了起来,“那就说好啦,周五。地点呢?” “你若不想在教室,换个地方也行。” “图书馆、咖啡厅,或者……”云浅拖长了尾音,故意卖了个关子,“顾老师你定也行啊,我听安排。” 顾无岁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似乎在考虑她的话。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声道:“周五前我把位置发给你,这几天你先学会这套试卷再说。” 说完,他提起书包,转身朝门口走去。 云浅今天收获满满,乘兴而归,其实她并不担心自己学不会数学,只不过嘛……人许久没有体验过别样的生活,每天做做题目倒也是新奇的体验。 这天晚上她七点钟方到家,心情不错地哼着小曲儿,活在这种人家的优点和缺点同时显现的一处就是父母不怎么着家。 平日她和云深没闹出过多大的乱子来,所以这对父母也是十分放心地就当起了甩手掌柜,对于学习、学校等事经常是不过问的,只除了云浅的艺考路…… 这似乎早已是云家的公知了,于是饮食上云浅就格外地受到了节制,毕竟上镜的需求实在苛刻,这天晚上她正饿的前胸贴后背呢,结果管家给她上了一堆清汤寡水的东西来了。 其实穿到这里的第一天云浅就想说了,这户人家怎么吃这么清淡,鲜美是鲜美,但所有的菜都是少油少盐之物,云浅压下不惯一连吃了好几天, 突然云浅听到管家恭敬地问:“小姐,您饿不饿?要不要用些点心?” 云浅低垂着眼帘,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 她步履轻缓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一瞬间,像泄了气的风筝一般瘫倒在床上。床铺柔软,却也无法缓解她脑海里的纷乱思绪。 “能靠什么谋生呢?”她仰望着雕花的天花板,自嘲地勾了勾唇角,“难不成还真指望这张脸去博个饭吃?” “将来或许需要,但不是现在。” 云浅正对着天花板发呆时,脑海里忽然一闪而过什么念头。她猛地坐起来,眼中浮现出几分神采。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她低声念叨着,翻箱倒柜地找出一沓纸和一支笔,那是她平时带在身边的小物件——好在这次出行时,她并未舍弃。 铺开纸,她迅速动起手来。笔尖在纸上流畅地游走,线条勾勒出的轮廓逐渐清晰:一件兼具实用与雅致的长衫,从领口到衣摆的细节都经过了精巧设计,衣袖上甚至还带着几分新颖的剪裁点缀。 “这里再收紧一点,显得更干练些……”她喃喃自语,整个人沉浸在创作的世界中,不知不觉间,草图的雏形便已落成。 将笔放下的那一刻,她看着纸上的设计,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意。是啊,尽管经历了许多变故,她在这方面的手艺倒是没有丢下。 “就靠这个了。”她轻轻抚过草图,“不管怎么说,这至少是我最熟悉的。” 翌日,云浅换上了一身低调却不失质感的素色长衫,头发简单挽起,只用一支木簪固定,看上去既朴素又干练。她将几张完成的设计草图细心地收好,装入一只布卷中,握在手中时,她甚至能感受到纸张上传来的温暖,这是她重新踏出的第一步。 在街道尽头的一间服装店前,她停下脚步。这家店名为“流川阁”,在本地颇有名气,以裁缝手艺精湛、设计别致而闻名。云浅在门前稍作停顿,整理了一下思绪,抬脚走了进去。 迎面而来的是琳琅满目的衣物与布料香气,柜台后的小伙计见她进来,热情地迎上来:“小姐,您是想定制衣裳还是挑选现成的?” 云浅微微一笑,却没有直言来意,而是问:“你们掌柜的在吗?” 小伙计愣了一下,随即热络地回应:“掌柜的在后堂,不过他平时很忙,不知道您——” “请告诉他,我是一名设计师,有些独特的设计想与他商量。”她话语不疾不徐,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从容。 小伙计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那您稍等。” 片刻后,一名中年男子从后堂走了出来。他身着一袭干净的青灰长衫,面容精明,眼神却带着审慎。他打量了一番云浅,问道:“听说小姐是设计师?” 云浅点头,从布卷中取出设计草图递给他:“我带来了几份设计样稿,想与贵店合作。不知掌柜的是否愿意一观?” 掌柜的接过草图,原本带着几分轻慢的神情渐渐变得认真。他翻看着纸上那些流畅的线条和巧妙的剪裁设计,时不时微微颔首,最后抬头问道:“这些是你画的?” 云浅唇角带着浅笑,语气笃定:“是。若您有兴趣,我还可以根据需求设计更多样式。” 掌柜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欣赏。他放下草图,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设计得确实不错。这种新颖的样式,确实能吸引不少目光。不过,合作的事情还需商议,不如小姐先留个名字和住址,改日我再登门详谈。” 云浅微微一顿,随后笑了笑,她提笔在稿纸上写下了一串字递了过去,那老板凝神去看,“crystal”赫然浮现在眼帘中,他没听说过业内有哪位出名的大家叫crystal的。 云浅笑意盈盈地看着掌柜,目光淡然却透着几分狡黠:“掌柜的,今日我也不过是给您掌掌眼罢了。这些设计,若您有意,我必得再细细雕琢,定不会让您失望。” 没去看那人的脸色,云浅上手就…… 第280章 清冷学神x明媚高智假千金11 话音刚落,她便利落地将那些设计图一一收了回去,动作稳妥又不显突兀。 那掌柜的见状,倒也未强行索要,反而愈发觉得眼前这位设计师非寻常人,随即点头道:“好。若是小姐愿意合作,我余某自当全力配合。” “这是鄙人的联系方式。”见他递来一张名片,云浅点点头收下了。 她微微一笑,礼貌地颔首后就准备起身离去,步伐从容不迫,仿佛胸有成竹。但一出店门,她的神色便稍稍收敛了些许。 “还得登记下知识产权才是……”她在心中默默念叨。那些图纸里,有些是她连夜赶制的新作,有些则是从她曾经的世界带来的作品。 无论如何,这些都凝聚了她的心血,是她目前除了云家给予她之外的立身之本。然而,这个世界似乎还没有像她之前世界那样成熟的专利制度。她得想个办法,把这些设计以某种形式先行登记,确保自己的权益不受侵犯。 “看来,还得先了解一下这里的规则。”她低头沉思,心中已有了计划。 接下来,除了物色布料,她需要尽快找到一个可靠的方式,将这些设计进行“备案”。或许是找权威工坊证明,或是利用某种官方渠道留下记录。 毕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多留一手、防范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走出店铺,云浅的脚步轻快了几分。不得不说总归是顺利的,毕竟不是每个老板都长了眼睛,懂得欣赏优秀的设计师的才华的。 —————————— 不得不说她最近还真有几分忙……自从拿到了顾无岁的联系方式,她就开始思考怎么骚扰顾无岁。 “顾无岁。”她终于在一堆备选开场白里挑了最普通的那句发了出去。 消息发出去之后,她盯着屏幕,指尖微微蜷起,像在等一个审判。三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顾无岁没回。 “死面瘫,”她小声嘀咕,“等我把你撩到手了我才不委屈自己在这小小的屏幕里骚扰你呢,我一定要对他上下其手把玩。” 小系统一时有些目瞪口呆,云浅看了一眼呆滞住的系统,心想是可以找个机会让系统的小金毛形态见见家里人……将来说不定能帮助到她呢。 就在她准备再发一条的时候,屏幕亮了。 【顾无岁】:有事? 她被这两个字怼得一噎,偏偏那冷淡的语气又让她更想逗逗他。 【她】:没事啊,就是想找你聊聊天。 【顾无岁】:那现在有事了。 她一愣,忽然乐了。好嘛,原来他不是不懂聊天,而是懒得理人。 【她】:顾老师你这是嫌我烦了? 【顾无岁】:嗯。 干脆利落。 她却笑得更开心了,手指飞快打字:【哎,那也没办法,我现在很闲。】 顾无岁隔了片刻才回:【那就别来找我。】 她看着屏幕,轻轻挑了挑眉,正要打字,顾无岁却紧接着发来一条消息。 【顾无岁】:你闲我不闲。还有别的事就直说。 她盯着最后那句,嘴角禁不住上扬了些许。 ——瞧瞧,嘴上说得挺冷淡,其实这不还是愿意听吗? 【云浅】:顾老师,我有个数学题想问你。 这次顾无岁回得倒是挺快。 【顾无岁】:发过来。 她低头编了个题目过去,故意写得拗口又复杂。 【云浅】:已知某人冷淡且高冷,每次回复消息只会用两个字或更少,问:怎么才能让他多说几个字? 顾无岁沉默了片刻。 【顾无岁】:这种题,你解不出来。 她咬着唇,笑得肩膀直抖。 【云浅】:那顾老师给个提示呗? 过了几秒,顾无岁那边才发来一条消息。 【顾无岁】:换个题目。 【云浅】:不换啊,这题很重要。我觉得您就是答案,不如直接告诉我? 【顾无岁】:答案是:别问了。 云浅看着屏幕,捧着手机笑出了声。行吧,这男人是真会装冷,其实根本懒得搭理人,但又偏偏不会真不回她。 云浅灵机一动,开始打第二条消息。 【云浅】:好吧,顾老师,那我问个正经的数学题! 【顾无岁】:如果你还把我当老师的话 云浅见状,脑袋一转思索了片刻。 【云浅】:顾老师这么快想卸任?我可不同意。 请问,某人从南边走向北边,另一个人从西边走向东边,两人相遇后,一个往左转,一个往右转。问——最后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云浅心想,这问题土归土了点,但胜在好用啊。 不想这次顾无岁直接打了语音过来。 顾无岁此时正在灯光下,微微低着头,光影勾勒出他清隽的轮廓,眉骨深邃如远山,鼻梁挺直,唇线薄而冷淡,仿佛不染半点人间烟火。 他的眼眸幽深,映着微弱的光,却如冬夜般清冷,没有一丝温度。浅淡的薄唇轻抿,仿佛隔着距离与人相望,冷意自骨子里溢出,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矜贵。他的乌发此时略显凌乱,看上去并没有被主人精心地打理过。却衬得整个人越发禁欲又锋利,如刀刻般精致。 云浅愣了一下,接通后,那头传来他低沉冷淡的声音:“你就不能问个正常点的题目?” “顾老师,数学题不都是逻辑推理嘛,这题我觉得挺正常的啊!”她嬉笑着回道,语气带着点撒娇似的无辜。 电话那头,他似乎沉默了一下,才开口:“答案是,能不能在一起,和数学无关。” “那和什么有关?”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人。” 云浅一愣,竟然在他的冷淡回答里听出了点意味深长的味道。 这天晚上,云浅借着问数学题目之名骚扰了他许久,最后指针指到了十一,云浅才有些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起通话。 趁顾无岁应该还看得见消息,云浅飞快地打字:【顾无岁你把银行卡号发来吧】她打了又删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合适,于是对面的顾无岁放着手机在一旁后,看着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却始终没有动静的消息框不禁有些疑惑。 【还有什么事?】 云浅消息还没琢磨好就忽地收到这样一条消息,有些着恼地扒拉了两下消息框,最后一鼓作气决定直接甩一笔转账过去…… 第281章 清冷学神x明媚高智假千金12 她看着顾无岁的微信转账页面,咬了咬牙,手指迅速在数字键盘上敲下然后点了“确认”。 是的20万,她没有点错。 “顾无岁,我来交学费啦!”她笑着自言自语,盯着那条转账消息,心情莫名有点期待。 没过几分钟,顾无岁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顾无岁】:什么意思?目前不打算教你这么久。 见状,她轻轻哼了一声,准备小发雷霆一下,却也明白这是顾无岁的委婉拒绝招数,于是她故意装傻回道: 【她】:谢礼啊,顾老师,别太客气。 顾无岁回得飞快,语气冷淡: 【顾无岁】:退回去。 【她】:不退,这点小钱对顾老师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再说了,我可是诚意满满。 【顾无岁】:你这叫胡闹。 她看着屏幕笑得直不起腰,顾无岁越冷淡,她越觉得逗他好玩。她想了想,继续发: 【她】:那如果我说,我想包养顾老师呢?这笔钱算个定金。 那边沉默了一阵子,气氛仿佛突然凝滞了,她的心跳都跟着快了几拍。就在她以为顾无岁会生气时,消息终于来了。 【顾无岁】:你先包养好自己再说。 她顿时愣住,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顾老师,你还挺幽默的嘛!不如你真考虑一下?条件随你开,我全都答应! 顾无岁这次回得很快,冷淡又不失克制: 【顾无岁】:没兴趣,钱会退回去。 她盯着那条消息,嘴角扬起,心里却觉得甜滋滋的。顾无岁这人嘴上冷,可他认真解释、退回钱的举动,总让她觉得,这拒绝里掺了点别的东西。 【她】:顾老师,我可不是开玩笑,你慢慢考虑,我不急~不过话说回来,这次我问的数学题是不是解得还不错? 顾无岁回了两个字,干净利落。 【顾无岁】:不行。 她盯着屏幕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手指飞快敲了几个字: 【她】:那我再继续努力呗~ 这条消息发出去没多久,他那边直接发来了语音。她点开,只听顾无岁的声音低低传来:“云浅,你再闹下去,我真拉黑你了。” 她却一点也不怕,反倒乐得更厉害:“拉吧,拉了我就天天换号码再加回来,顾老师你可得想清楚。” 话虽是如此,云浅心里也略微有些发怵,自己表现的这么得寸进尺有好处也有坏处,不管怎么说,她总觉得顾无岁不会拉黑自己的。 【这是你说的。】 下一秒,云浅准备发一个表示小小歉意的表情包过去的时候,却只能看见红色的感叹号了。 按照正常来讲,云浅应该已经抓狂了才对,毕竟自己玩火不成还真的被火给烧到了,可只见她扑哧一下发出忍耐不住的笑意, 她握着手机,笑着倚在椅背上,心想——没办法,她对于犯贱这种事真的忍不住。而且……不给顾无岁留下个这样糟糕的“坏形象”,怎么好继续运作呢。 窗外月光洒进房间,映在她清冷白皙面容上,显得格外柔和又坚韧。 眼看着就要到周末了,云父云母都会在家,云浅思索这是个好机会,记忆里云母是极其疼爱她的,可云弄影回来后,似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其实她会不甘会愤懑也是很正常的,试问一个孩子,一直把他们当作亲生父母的孩子,突然遭到这样一出冷遇,这在她眼中,难道不是一种背叛吗? 想到这里,云浅的眸子忽地黯淡了一瞬。 云弄影值得同情不假,应该被补偿不假,可……算了,云浅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这样的事情总是剪不断理还乱,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这副躯体是哪两位给予的。 只是目前,她还未到能靠自己完全独立的时机。 第二天一早,云浅就爬了起来下楼去吃早餐,倒是跟先前那副总是要管家叫了再叫的模样不同,见到云父云母,她又是照常地问了好,随后便落座。 在用完早餐后,她沉吟一声表示自己要讲话,果不其然,席间其余三人都抬眼望来, “爸,妈,我找了个数学很厉害的人给我补课,就是今天晚上。” 云父放下手中的报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带着几分严肃问道:“谁?” 邱亦如也看向云浅,眉目带着淡淡的关切:“是学校里的老师,还是你自己找的?” 紧接着又抛来许多问题,问她在哪里补课? 云浅一愣,似乎后知后觉般地想锤自己一顿,起初她只是想跟云父云母报备一下,不要损害她在家里的形象,这下好了,云父云母对她的关心似乎超乎了她的相像。 她手指不自觉地轻轻绕着餐桌边缘,脑子飞速转动。昨晚被顾无岁删好友的画面一闪而过,她暗自咬牙,硬着头皮回道:“不是学校的老师,是……一个很靠谱的人,数学真的特别好。” 云父挑了挑眉,仍追问着:“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的?” “呃……”云浅一时卡壳,顾无岁的名字在她嘴边转了一圈,硬是没能说出口。她轻咳一声,笑得有些心虚:“他可是我们学校专门挖过来的学生呢。” “姐,你竟然找到他给你补课了!真厉害,你们怎么熟起来的?” 云深不疑有他,天真发言。 “是个学生?”邱亦如眉头微蹙,显然还不太放心,“你在哪认识的?安全可靠吗?” “放心啦,我可是花了不少精力才找到的,他是数学竞赛出身,全国第一呢。”云浅笑嘻嘻地补充,“而且我也不会去别的地方,就在学校图书馆补课,您和爸就不用操心了。” 云父的担忧似乎并未因此而消减,在他的看法中,女儿如果想提升数学成绩,就该找个经验丰富的教师才是,只要她开口,想给她补课的老师必然可以将家里挤的门庭若市。 找学生补课总是效果不尽如人意的,不过女儿既然这么说了,自己也只得说或许那孩子确实有几分本事,加上同龄人之间或许更好沟通些,于是也不再开口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