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首长暖又宠，羡煞军属院》 第1章 好险，差点嫁人 “要不……就嫁了吧？” 嫁人？宁晓晓惊悚睁眼。 眼前一个面色灰白的老妇人，用瘦骨嶙峋的手抚摸着她，眼眶红红。 老妇人身后是破败的土屋，墙壁上糊满了旧报纸，正中央是一副端端正正的毛主席像。 宁晓晓瞬间回神，这画面，和《六零年代，我和付团长的没羞没臊生活》第一章一模一样。 完了。 她穿书了，还穿成了男主乡下的悲惨未婚妻。 别问她为啥一眼就知道了，因为她就看过一本年代文啊。 原主和她同名，大名宁晓晓还是男主给取的呢，男主说她长得瘦瘦小小，就叫晓晓吧，晓出东方，象征着希望。 宁晓晓和男主青梅竹马，早早订了娃娃亲。 可天不遂人愿，男主相依为命的父亲骤然离世，十三岁的男主独自出门打拼，再没回来。 她苦等十二年，未婚夫杳无音信。 直到61年，三年灾害的最后一年，家里断粮了，村里草根挖没了，树皮扒没了，一家人饿的奄奄一息时， 村里唯一嫁到镇上的姑娘突然回来了，说要给她说媒，城里人，有工作。 彩礼是两斤高粱米。 当时原主饿晕了，睁眼醒来看着奄奄一息的母亲和弟弟，含泪选择了嫁人，只为给家人换二斤救命的口粮。 男人是个大渣男，原主婚后的日子苦不堪言，受尽虐待。 怀胎六月时，被喝醉酒的男人一脚踹中肚子，小产而亡。 最悲催的是，她出嫁第二日，男主就回来了，两人擦肩而过，有缘无分，命运就是这么戏剧。 “我不嫁！” 宁晓晓回忆完剧情，脱口而出。 她穿越的时间点卡的刚刚好，再晚一会就成炮灰了，真是惊出一身冷汗。 “二丫啊，你突然晕倒，吓死妈了，妈真怕你醒不过来了，呜呜。” 母亲王桂花抹着眼泪，断断续续道： “嫁去城里的小草你知道吧，今日给你说亲来了，说今日就能带你进城。 要不……就嫁了吧。好歹有口饭吃，总比留家里饿死强。这年月，咱娘三个能活一个是一个，别惦记家里。” 王桂花哽咽，两日没吃东西了，闺女都饿晕了，不是他们家不守承诺一女二嫁，实在是没了活路。 王桂花压着通红的眼角时，一瘦小的少年走过来别扭道： “别傻等了，与你定亲的男人说不定早死了，你还是抛弃我和娘进城享福去吧。” 宁晓晓歪过脸看向少年，这是她弟弟石头。 十四岁的男孩，经历了三年灾荒，看起来只有十岁上下，面黄肌瘦，皮包着骨头，仿佛一阵风吹来，他就能倒下。 书中这瘦弱的少年，听说姐姐被虐待而死，拿着菜刀一口气跑进镇里，砍死了姐夫。 自己命不要，也要为姐姐报仇。 宁晓晓勉强坐起来，摸着弟弟枯黄的头发温声道： “姐不去享福，姐留下来陪你和妈，要死我们一家子也死在一块。” 少年别过脸去，别别扭扭不看她，一向沉默寡言的姐姐，突然说这么煽情的话，他有些不自在，撇嘴道： “哼，谁要你陪，你不在，我和娘还能多喝一口粥，赶紧嫁人，别留家里浪费粮食。” 家里早断粮了，别说米了，连野菜糊糊都没了，别扭弟弟是心疼她，怕她留家里饿死。 “妈，石头，我有婚约，付家十几年前就给过彩礼了，做人不能无信，我就是饿死也不能亏了德行。” 宁晓晓信誓旦旦地忽悠人，说出的话差点把自己都感动了。 听到付家，王桂花再也忍不住，眼泪划过沟壑纵横的面皮，哭着说： “呜呜，妈知道，你心里放不下付家小子，那是个好孩子，妈也希望你们能在一块，可十二年了，你等了十二年了，再等下去，命都没了。” 宁晓晓擦擦没一滴泪水的眼角，硬生生搓红了，继续演苦情人设： “我生是付家人，死是付家鬼，宁愿饿死，也不嫁别人。呜呜，你们是不是嫌弃我，想把我扫地出门？若是这个家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这就一头撞死。” 石头黑脸：“哭什么！不嫁就不嫁，大不了我们一块饿死，黄泉路上还有个伴。” “老天爷呦……” 王桂花哭了一阵，而后擦干眼泪，一手搂着闺女，一手牵着儿子，咬牙道： “不嫁就不嫁，要死咱一家人也死在一块！” 宁晓晓心中感动，危机暂时解除，现下最关键的是如何垫垫肚子。 她努力回想书中情节，救济粮这会儿已经到了镇上，很快就会到村里。 按书中情节，渣男知道救济粮到了，才急着在今日娶媳妇。错过今日，二斤粗粮哪能娶到媳妇？ 书中原主嫁了，嫁人当天，石头追到村口，把一个带泥的红薯塞进她怀里，说是嫁妆。 就是今日挖到的！ “走，挖红薯去。” 宁晓晓拉起弟弟就走，“我不信我们一家人会饿死，都新中国了，伟大领袖心里记挂着人民呢，我相信，明日一定会有救济粮的。” “就你会说。” 石头冷哼，要不是怕言语误伤领袖，他高低得阴阳两句。 “饿傻了吧，地里翻找几遍了，哪还有红薯。” 看着姐姐坚定的目光，石头嘴上嫌弃，心里却渐渐安定，萌生了一丝希望，领袖会记挂着他们吧。 姐姐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气势也不一样了。 饿傻了吧。 嗯，傻了也挺好，比以前只知道哭好。 姐弟俩来到地里，一屁股坐下，在泥土里翻找。 给她做媒的小草追了过来： “干啥呢？饿傻了吃土啊？快跟我走，到了刘家，不会少你一口吃的。” 第2章 男主回来了 “你走吧，我姐姐不嫁。”石头昂着脖子道。 “什么？” 小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年月还有不想嫁进城里的？ 刘家老二不知在什么地方见过二丫，听说她们同村，让她帮忙说亲，承诺事成给她一碗米。 她在刘家可是打了包票的。 眼见事要黄了，她急了： “你今年有二十了吧？订过亲，年纪也大了，城里吃公粮的你还看不上？ 你们家连口米汤都喝不上了，这么好的人家，以后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再拖下去，别说嫁到城里了，就是嫁到村里，也就能找个死了婆娘带孩子的。” 石头气得抓起一把土扬过去： “我姐姐用不着你管，我未来姐夫怎么也比你男人强，至少不会满脸麻子。” 小草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嫁到了城里，她是村里嫁的最好的，每次回娘家都趾高气昂，麻子却是她的禁区。 她仿佛被踩住了尾巴一样，跳脚咒骂： “比你姐姐死了男人强，以后再有男人说不准还得被她克死。” 宁晓晓冷声道：“你亲眼看到人死了？造谣生事，我要告到镇里的，封建迷信要不得，新中国妇女早就解放了，你污蔑我，我要给妇联写举报信。” “你……” 小草颤抖着手指，指着宁晓晓半天骂不出来。她不敢相信面前站着的是宁晓晓本人，不会是鬼神附体了吧。 宁晓晓斜眼瞥人：“还不走？等着我现在就举报？” 小草面色红白交加，甩袖而去，嘟囔道：“我看你能嫁个什么样的货色？” 石头惊讶的看向姐姐，这是她姐姐？ 他听说过饿傻了，没听说能饿聪明了啊？饿一饿，胆小懦弱的姐姐竟然伶牙俐齿了。 不过这样的姐姐他更喜欢。 石头无力的双手充满了力量，加快挖土翻找红薯。 “啊！”石头两眼放光。 宁晓晓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弟弟的嘴。 “别出声，咱们悄悄回去煮粥喝。” 姐弟二人顾不得拍土，把一根红薯连泥带土藏在土布上衣里，避着人往家走。 这时候村里也没多少人，饿得慌，能在家躺着的都不出来。 “妈，别找野菜了，回家。” 宁晓晓找到王桂花，悄悄使眼色。 一个眼神，王桂花秒懂，笑容爬上满是皱纹的脸庞，浑浊的目光都有了光亮。 母女二人快步回家，石头已点好了火。 “妈给你们煮粥吃。”王桂花激动的手都颤抖。 宁晓晓和石头盯盯看着锅，目光虔诚，闻着扑鼻的香气，口水直流。 “小心烫，慢点吃。” 王桂花煮好，先给一双儿女各盛一碗。 宁晓晓小心翼翼接过，顾不得烫，顺着碗边吸溜没有一粒米的红薯粥。 红薯粥是那样的香甜，喝下去胃里都熨帖了不少。 屋里静静的，三人吸溜斯哈声清晰可闻。 一个不大的红薯，三个人喝，不过垫垫肚子，饱是不可能了，但身上多少有了些力气。 直到这一刻，宁晓晓才仔细思考自己的处境。 原主是乡下人，可她上辈子是城里人，不会种地啊，再待下去早晚会露馅。 再想想以后日日红薯窝窝头，没肉没油没零食…… 宁晓晓打个哆嗦，她要抱男主大腿，非他不嫁！ 以后男主就是她老板，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一定当好老板的狗腿子。 先离开村里再说，以后他要是喜欢女主，她找到工作就同意离婚。 母子三人将将垫了肚子，只有一分饱，为了不消化太快，天擦黑就躺床上睡觉。 第二日，宁晓晓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敲锣的声音。 她鲤鱼打挺般起身，激动喊道：“是粮食到了！” “没有大事，村里不会敲锣集合，定是救济粮到了。” 粮食？王桂花和石头母子根本没有思考，跑得飞快。 砰砰砰，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 石头：“送粮的来了！” 王桂花：“快，快开门！” 大门敞开，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挺直而立。 男人一米八大个，宽肩窄腰，身材挺拔，挺起的胸膛带着一股凛然正气，一双大长腿修长笔直，充满力量。 他面容英俊，五官分明，线条硬朗，炯炯有神的双眸中透着坚定与沉稳。 宁晓晓看直了眼，眼中星芒闪耀，呼吸都停滞了几分。 书中的描写不及真人的万分之一，那挺拔的身材，结实的肌肉，高挺的鼻梁以及诱人的薄唇…… 每一分都恰到好处，全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哇，兵哥哥! 这就是她上辈子的梦想，爱而不得的男人，只在电视中见过的男人。 她愿意嫁，怼天发誓，今生今世只爱他一人，绝不离婚。 女主，对不起了。 “妈，我回来了。” 男人清亮的嗓音打破了寂静，他双手一边拎着一个大布包，身后还背着一个军绿色布包。 三个沉甸甸的大包挂在他身上，轻轻松松，毫无违和感，身姿依旧挺拔硬朗。 “嘉鸣？” 眼前的人变化太大，王桂花有些不敢认。 “嗯，我回来了。” 男人拎着东西大步流星进院子，就开始归置东西，熟悉的像到了自己家，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宁晓晓：…… 她是空气吗？妈喊得倒是自然。 不对啊，她们还没结婚呢，这么快妈都叫上了？ “晓晓，家里火柴在哪？” 付嘉鸣蹲在大铁锅前，取出小米，已经准备熬粥了。 宁晓晓：终于想起她了。 腿比脑子更快，下一秒，火柴火速递了过去，顺便偷偷欣赏他帅气的容颜。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以后不会了。” 付嘉鸣接过火柴，抬头看她一眼，二人眸光对视，还没擦出火花，付嘉鸣又低头烧火煮饭了。 王桂花终于回过神来，小跑而来： “嘉鸣，快进屋歇歇，怎么能让你煮饭呢，我来，我来。” “没事，你们饿坏了吧，我先煮点稀粥，大家垫垫肚子。” 付嘉鸣动作麻利，推让间火已经升起来了，小米也下了锅。 王桂花坚持自己看着锅，让他进屋。 付嘉鸣起身：“也好，救济粮到了，我去领咱家的粮。” 外面的锣声还在响，院外吵吵嚷嚷，激动的叫喊声，痛哭声，欣喜的感谢党感谢领袖的声音一声声传来。 付嘉鸣一开口，一家人才回过神来，注意到院外的变化。 真的有救济粮！ 付嘉鸣已经拎着倒腾出来的三个军绿色布袋子出门了。 石头也跟着跑了出去。 宁晓晓朝院外看看，算了，人都走远了，她这小细腿追不上。 收拾碗筷，准备吃饭。 家里也没啥收拾的，屋里除了一张木头桌子四个木凳子，就一个木质脸盆架。 付嘉鸣带的大堆物件是家里唯一醒目的东西。 宁晓晓走过去收拾，几个土布兜子里装着各种米面，有小米、高粱米、玉米面、红薯，竟然还有一小兜大米和白面。 现在闹饥荒，全国各地缺粮，有钱都买不到粮食，买啥都要票的年代，他从哪弄的粮食？还能弄到细粮。 继续收拾，一桶油，十几个咸鸭蛋，大白兔奶糖，还有一包糖块，是暗棕色的方块糖。 宁晓晓好奇拿起一个铁罐子，铁罐子上印着金鸡图案，里面应该是饼干。 另两个铁罐子，是上海强化牌麦乳精。 还有两瓶罐头瓶装的蜂蜜，两袋红糖。 最后一大包，土布系的严严实实的，不沉，碰着暄软。 是什么？ 第3章 结婚申请书 宁晓晓想着都收拾了吧，解开，入目是鲜艳的大红色，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衣裳。 嫁衣？ 书里没写当初男主回来，是否准备了嫁衣，只写两人错过，未婚妻已经嫁人了。 但他依然把王桂花当岳母，很孝顺。 后来石头杀人出事，王桂花失去了儿子，他特意赶回来帮忙处理后事，还说以后他就是她的亲儿子，他会给她养老的，说要接岳母去随军。 王桂花死活不去，不想给他添麻烦，因为女儿的事，对他满心愧疚，劝他娶个媳妇。 后面每逢过年，他都会带着女主回来看看，大包小包的吃的用的往回拿，帮着家里干活修补房子。 村里人人说他仁义，说原主没福。 刚开始女主对王桂花很好，后来来的次数多了，女主开始吃醋，说付嘉鸣对原主旧情未了，俩人吵架了。 宁晓晓一拍额头，付嘉鸣咋解释的？俩人咋和好的？完了，她跳章了，她不知道。 她不爱看男女主误会，吵架，直接跳过了。 悔死了，她发誓，以后追文，绝不跳章。 宁晓晓一动，嫁衣里掉出来一张折叠的纸。 白纸红字，写着结婚申请书几个大字。除了他们俩的名字，上面还印着一段毛主席语录： 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 目光往下看，两个大字十分明显——同意。加盖了部队的军章。 结婚申请都打好了，所以一见面就喊妈？ 她就这样婚都结完了？ 原主是他的白月光？他对王桂花所有的好都是为了弥补原主吗？ 早知道会穿书，她就不跳章了，一定一字字仔细的看。 “二丫，吃饭了。” 宁晓晓瞬间回神，收好衣裳，端着碗出来盛粥。 付嘉鸣和石头正好回来。 付嘉鸣背着满满一大兜粮食，肌肉线条分明，腰背笔挺，面色如常，脸上一滴汗都没有，好像只是随身背了一杆枪一样轻松。 石头气鼓鼓跟在后面，两手空空。 “回来了，正好吃饭。” 王桂花招呼着吃饭，自己却跑向刚领回的粮食。 农民对粮食的热爱是骨子里的，更何况是灾荒年。 她弯下腰，小心翼翼捧起一捧高粱米，泪眼婆娑：“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石头：“领袖是记挂我们的！” 他接过母亲手中的米，当家人一样，利落收好粮食，用瘦弱的肩膀扛起粮食袋，一摇一晃的放到粮食架上。 倔强着不用付嘉鸣帮忙。 宁晓晓摸着石头的头：“领袖记挂着我们，军人也记挂着我们，没有军人浴血奋战，哪有我们的太平岁月。” 她早看出来石头对付嘉鸣的不满，石头是为她鸣不平呢。付嘉鸣十二年杳无音信，让她遭受了不少非议。 石头倔强扭过头，却破天荒地没有反驳。 付嘉鸣心中一荡，她竟这样想。 抬头望去，当年那个跟在他后面怯懦的小姑娘，已然亭亭玉立。 长高了，却瘦得可怜，看起来严重营养不良。 脸上挂着笑，右侧有个小酒窝，温温柔柔的。 饭桌上，很安静。 许是大家有些生疏，许是米粥的味道太香了，几人全都低头吃饭。 王桂花喝下一碗粥，胃里舒服多了，不好意思道： “嘉鸣，让你见笑了，第一次上门没什么好吃的招待，一家人吃的还是你带的粮食。” 付嘉鸣：“您说过我也是您孩子，您和自己孩子还客气。” 宁晓晓拄着下巴看他，在他黑亮的眸子中似乎看到了孺慕之情。 付嘉鸣：“我向部队打了结婚报告，上级领导同意了，这次是回来接你们的，你们和我去随军吧。” 军人干脆利落，言语跨越太大，王桂花有点懵，磕磕绊绊道： “不用，不用，你，你带二丫去就好。” 付嘉鸣眼中划过一丝失落，没有勉强： “好，那我先带晓晓过去，等我们安顿好了再接你们过去。” 王桂花不知怎么接，付嘉鸣继续道： “我们后日就得走，您放心，我会对晓晓好的。” “嗳，我放心。” 王桂花转而关心道：“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参军，后来去了特种部队，一直执行秘密任务，不过您放心，我现在退到地方部队了，不会再失踪了。” 王桂花眼眶微红，心疼道：“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这么多年，不容易，吃了不少苦吧？” “还好，部队很照顾我。” 付嘉鸣说的云淡风轻，宁晓晓却记得书中写过男主身上的伤疤。 “我给你收拾屋子去，今晚就住家里，好好歇歇。”王桂花起身。 付嘉鸣一家是后搬到十里村的，家里就他和父亲两个人，父亲去世，他不知踪迹，也没有族亲，村里早已把房子收回了。 “不用收拾，我和石头住就行。” 石头撇嘴：谁想和你住？ 他的确和石头一屋，家里小，没地方，还好大姐嫁人了，有一床多余的旧被褥。 天还没黑，一家人就准备休息。 都是这些年缺粮养成的习惯，少动吃的少。 宁晓晓洗完碗，见付嘉鸣在烧水，以为他要洗漱，转身进屋把院子让给他。 她刚进屋，付嘉鸣敲门，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麦乳精，离老远她就闻到了香味。 “妈，晓晓，你们尝尝，城里人喝这个，说是补身子的，以后你们每天喝一碗。” 王桂花看着金贵物，不舍得喝，想让他带回部队，还没开口， 宁晓晓笑着接过，“谢谢，你给自己冲了吗？”眼前男人看着是个硬汉，还挺细致的。 “你们喝，我一会喝。” 付嘉鸣放下另一碗，又端了一碗，回屋给石头。 宁晓晓强迫母亲喝完，躺在母亲身边缠着她聊天。 书中只写了一句男主乡下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嫁人了，没有细节，她得趁这两日多了解，免得穿帮。 “妈，以前你和付家很熟吗？” “付家两口子后搬来的，就住咱家隔壁，他妈妈死得早，我不好和他家多来往，后来你爹也没了，寡妇鳏夫的，怕人说闲话，邻里住着，话都没说过几句。” “那我们俩怎么从小一块长大？” 第4章 儿时往事 “你不记得了？” 王桂花诧异看过去，又细细回忆过往。 “你前头那个哥哥，和他同龄，两个小子天天一块疯跑，嘉鸣是个没娘的孩子，看着怪可怜的，我给你哥哥补衣裳的时候，顺手也给他补补。 他啊，最爱往咱家跑，玩累了也不回家，还拿着粮食来咱家蹭饭。后来你哥哥没了……” 宁晓晓依偎在母亲身旁，愧疚道： “又勾起您伤心事了。” “哎，这年头，哪家孩子不得没一两个，当时心疼的呦，现在看着你们都长大了，好多了。” 王桂花摸摸她的头，二丫也要嫁人了，怪舍不得的，絮絮叨叨的和她聊着天： “嘉鸣这孩子，仁义，你嫁给他，妈放心。 你哥哥没了，他就不来了，怕我见到他想起你哥哥伤心。 他经常偷偷的帮咱家干活，我知道是他，他还躲着呢。 你那时候小，性子又软，总让人欺负，以前都是你哥哥护着你，后来是他护着你。 你啊，最喜欢跟在他后面，像个小跟屁虫，他去读书，你就趴在窗外往里面看。下了学，就拉着他一块回家。 你拉着人家不放，他又常来咱家了，教你写字，帮我干活，还拿着布料，让我给他做衣裳。 他爹是木匠也是教书先生，说让你一块去读书。 我哪好意思让你去，他就说，俩孩子这么好，不如订个娃娃亲。” 宁晓晓沉浸在故事中，听着还挺浪漫呢。 对面屋，付嘉鸣也在讲故事，讲他上阵杀敌的故事。 石头两眼放光，满心崇拜，不过倔强的他硬是一句敬佩的话都没说出口。 见付嘉鸣不讲了，干巴巴来了句：“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付嘉鸣：“不用，早点休息，明天起早，我带你上山打猎。” “嗯。” 石头翻过身，留给他一个佝偻的背影。 其实他没听够，这么精彩刺激的故事，他听一夜都不会困。 付嘉鸣躺在床上，很安心。 这是他十二年来心心念念的家，是他艰难岁月里的一道光，是他重伤时努力醒过来的动力。 就在今日，他终于光明正大喊了一句妈，这个字憋在心里十几年。 脑海中是她温柔慈爱的画面，他们泥地里打滚，她会帮他们擦灰，他们上树掏鸟蛋，她会帮他们缝补衣裳。 她从不打人骂人，总是安静又温柔。 若是母亲活着，一定就是这样的。他爸说，他的母亲是最最温柔的人。 他从小就希望她是他的妈妈，晓晓大哥死后，他再没有借口往她家里跑，心里难过得紧。 后来晓晓黏着他，日日拉着他回家，他心里不知多开心。 他爸说可以给他订娃娃亲时，他好高兴，他们成亲后，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喊妈了。 一夜安睡。 月亮落山后，付嘉鸣已洗漱完毕，锅里熬上粥。 石头翻身，手一摸，身边空无一人，心里一哼，他不会说话不算话，没带他，自己去打猎了吧？ 趿拉上草鞋，跑去院子。 付嘉鸣朝他招手：“过来吃粥，这有咸鸭蛋，先养养胃，中午我们吃好的。” 宁晓晓和王桂花聊到很晚，有了粮食，心里安定，天大亮才醒。 一打开大锅就看到熬好的粥，旁边还摆着两个咸鸭蛋，一桶饼干。 “嘉鸣，石头。” 王桂花院子屋里喊了一圈，没找到人： “怪我起晚了，估计是嘉鸣煮的饭，这孩子十多年没回来了，也不知歇歇，明儿我得早点起。” 转一圈回来，宁晓晓已经拆封了饼干，扒开了咸鸭蛋。 王桂花一阵心疼，二丫变了，以前多会过日子啊，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 想起二丫的苦，王桂花又一阵心疼，吃就吃吧，他男人拿回来就是给她吃的。 王桂花喝着粥，碗中突然多了半个咸鸭蛋和一块饼干，抬眼就看到晓晓的笑脸。 “妈别光喝粥，就着吃。” “妈不吃，你吃。” “妈，我们现在身子亏空，得好好补补，不然会影响寿命的。你得多活几年，石头还小，没娶媳妇呢，娶了媳妇还得指望你带孙子呢。” 王桂花看看女儿，二丫怎么越发不一样了呢？不过二丫说的对，她得好好活着。 她这几个儿女命苦，从小没了爸，可不能再早早没了妈。 “城里的东西怪好吃的，甜滋滋的。”王桂花小口品尝，她不舍得大口吃。 宁晓晓：“好吃多吃点，别舍不得，我进城就找工作，等我挣了钱，给你们买好多好多寄回来。” “好，妈等着。” 王桂花心里高兴，女婿回来了，二丫气色都好了，也爱说话了，孩子终于苦尽甘来了。 得亏前日没犯糊涂，若是稀里糊涂嫁了，后悔都来不及。 没一会，村里一妇女靠在大门口，嚼着豆子往里面瞅。 “桂花，你家姑爷回来了？模样真周正啊，二丫可算苦尽甘来了。” 要不是昨日发救济粮，家家急着回去煮饭，昨日就来看热闹了。 一身军装，健硕的身材实在打眼，他们八卦一早上了。 “回来了，嫂子进来坐。” 妇人一只脚都迈进了院子，却转身飞快地跑了。 宁晓晓一抬头，看到付嘉鸣背着一头硕大的野猪回来了，黑猪头趴在他肩膀上。 几百斤的重物背在身上，身姿依旧挺拔如松。 石头也没闲着，身上挂了三只野鸡四只野兔，满载而归。 付嘉鸣进了院子，利落扒皮分肉： “中午咱们吃肉。” 石头卸下一身重担，路过宁晓晓身边，小声说了句：“他人还行。” 宁晓晓噗嗤笑了，付嘉鸣这么努力，就得了句还行，哈哈，还真不容易。 还行的人，利落扒皮，晾晒，剁肉…… 忙活完一堆野味，又上房修房顶，所有活计在他手上都是轻而易举，干得又好又快。 王桂花急道：“快下来，不用你，进屋歇歇。” 付嘉鸣弯腰干活，手上不停：“没事，我走之前都修补修补，免得下雨漏水。” 王桂花见叫不下来，开始炖肉，又蒸了一锅二米饭。 嘉鸣一个人在外多年不容易，走之前，她得给孩子吃顿好的。 院子里肉香扑鼻。 王桂花喊：“吃饭了，快过来，趁热吃香。” 付嘉鸣正好忙活完，洗手吃饭。 王桂花：“炖了不少，一会你和二丫端上，去山上看看你爸妈。” 第5章 小小喜宴 太久没见油星了，一家人吃的喷香，除了留着上坟的，饭菜吃得精光。 王桂花心疼道：“这猪肥，能熬出不少油，家里油也够用了，嘉鸣可别再上山了，碰上野兽可不是闹着玩的。” 石头打着饱嗝：“碰上老虎，老虎也得趴下，他可是神枪手，百发百中。” 王桂花拍石头一巴掌，“这些肉都没地方放呢。”用盐腌上也放不了太久。 付嘉鸣：“嗯，这些够用了，吃不完的正好我和晓晓办婚事用。村里一家送一小块，图个热闹。” 王桂花高兴：“应该的，还是你想得周到。”她的二丫有福气。 宁晓晓跟着付嘉鸣往山上走。 二人站在一块郎才女貌，看着就像一对，又默契得紧，连步调都一致。 看热闹的村民凑一堆，瞧他们一眼，低头说上两句： “付家那小子穿着军装呢，当兵的。” “当兵好啊，听说部队不缺吃穿，顿顿有肉。” “没想到啊，二丫还有这个福气。” “可不是，听说前两日，差点就卖了她换两斤高粱米了。” 付嘉鸣放慢脚步，看向宁晓晓。 晓晓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跟在他身后跑，而是挺直胸膛站在他身侧。 长大了，气质也不一样了。 一路无言，到了山上。 付嘉鸣看到干净整洁的墓碑，愣住了，周围连杂草都看不到。 “是你们……谢谢。” 付嘉鸣感动，他十二年未归，晓晓他们却一直惦记着他。 五味杂陈的心中，愧疚更多。 宁晓晓对上他黑亮炙热的眸子，回以微笑。 她刚穿来，她不知道啊，不过想来是原主做的。 付嘉鸣放上贡品，拉着宁晓晓上前，郑重祭拜：“爸妈，我带媳妇来看你们了。” 宁晓晓大大方方跟着喊了一句：“爸妈，媳妇来看你们了。” 良久，付嘉鸣才发觉，他还拉着晓晓的手。 手心一阵灼热，立马放开，俊朗的面庞爬上丝红晕。 宁晓晓起身，站去一旁，把空间单独留给他，想来他有许多话想和爸妈说吧。 付嘉鸣起身，回头就看到沐浴在阳光下的宁晓晓，安静美好。 好像有那么一个人一直站在他身后，静静陪着他，也不错。 他会像待亲妹妹一样，好好待她。 “走吧。” 上山容易下山难，付嘉鸣让宁晓晓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守护。 “上山上坟去了。” “一大早就看你打了老多猎物。” 村民凑过来说话，他们闻到肉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肚子多久没见油星了。 付嘉鸣：“是，一会我和晓晓给大家送些过去，就当喜宴了。” “哈哈，恭喜恭喜。” “新婚快乐。” “早生贵子。” 没想到他们也有份，高兴的好话不要钱的往外送。 付家小子真是越看越顺眼，当初他们咋就没先下手给闺女定亲呢。 他们回来，王桂花和石头早就把肉分好了小块，村里人家不多，但一头猪也不咋够分，一家只有一小块。 付嘉鸣又拿出一兜糖，是那个方块糖。 王桂花还炒了一盆豆子，说给乡亲们当零嘴吃。 宁晓晓拿着糖，付嘉鸣端着豆子，母子俩背着肉，一家四口，喜气洋洋出门。 王桂花一脸笑，挨家敲门：“赵嫂子，我闺女出嫁，发喜糖了。” “谢谢，恭喜啊，嘉鸣看着就能干，你有福气。” 后面的人家伸长脖子往这边看，都不用敲门了。 “恭喜，我们也跟着沾沾喜气。” “我帮着端。” 乡亲们都来帮忙，小孩子们跑来跑去凑热闹。 宁晓晓给小娃子发一块糖，付嘉鸣给大孩子抓一把豆子。 全村喜气洋洋，热热闹闹。 人人夸一句，二丫有福气，嘉鸣能干。 今日成了村里的大日子，全村尝到了油星，小孩子甜到了嘴。 听说他们明日就走，大队书记给开了介绍信，说明日一定去村口送他们。 小草撇嘴：不就个当兵的，说失踪就失踪，有啥福气？哪有她嫁到城里上班安稳。脑子还傻，这么多肉和糖，自己吃不好？死要面子罢了。 忙活一日，宁晓晓一家回去又开始收拾行李。 宁晓晓翻找衣服，件件打着厚厚的补丁，一层又一层，完全没眼看。 她想挑一件补丁少的，都挑不出来，没有。 付嘉鸣以为她不知带什么，提醒了句： “部队在北边，天冷，带件厚的，其他的到地方给你做新的。” 宁晓晓很听劝，只拿了一件厚的，其他都留下，穿太破了也影响他形象嘛。 王桂花跟着忙活，儿行千里母担忧，什么都想给他们带上。 付嘉鸣带回来的奶糖，没开封的蜂蜜，小包细粮……都让王桂花塞进了军绿色的布袋子中。 王桂花偷偷塞进去，没一会，付嘉鸣再拿出来，一晚上做了不少无用功。 付嘉鸣耐心解释：“妈，您放心，部队什么都不缺，什么都能买到，肉啊，细粮啊，都有，不信您跟着过去住段时间。” 王桂花缩回了正在塞麦乳精的手： “我可不去，救济粮到了，很快就得下地挣工分了。” 她可不去添乱，只要俩孩子过得好，她就高兴。 宁晓晓拉着母亲说话，她要抓住机会多了解家里和小时候的事。 王桂花最喜欢讲儿女小时候，说起来总是翘起嘴角。 闺女要离家了，她心里怪舍不得，总有说不完的话，感觉没说上几句，天就黑了。 付嘉鸣端着两碗麦乳精过来，又从怀里拿出一打钱和票： “妈，我回来了，以后我来养家，您别太操劳了，以后下地干活做些轻快的活计。” 王桂花看着厚厚一打大团结，惊住了，这得多少张啊？ “你，你打哪来这么多钱啊？” “这些年的工资攒下的，我一个人也没地方花，您拿着，以后少干点活，养养身子。” 王桂花连连推辞：“我可不要，你们小两口刚结婚，留着当家底。” “我还有呢，足够我们过日子用。”付嘉鸣不由分说塞了过去。 “这有票，你们拿着去镇上供销社买肉和细粮吃。” 王桂花惊的不知说什么，“票也是攒的？” “嗯，有攒的，有和别人换的，您别不舍得花，以后我月月往家寄。别推了，我十二年没回来，就当把前十二年的补上。以后让石头继续上学，多读书。” 付嘉鸣怕被拒绝，眨眼间人就不见了。 他努力多年，攒了多年，就想拿来孝敬母亲，让她过好日子。 第6章 随军 王桂花眸子湿润：“嘉鸣这孩子可怜，两岁没了妈，十三岁没了爸，一个人在外打拼，不容易。” 说着把钱和票塞给宁晓晓，非得让她带走。 宁晓晓半夜时，塞在了枕头下，没想到，早上又在包裹里看到了。 她悄悄塞进被褥，出来时王桂花已经煮好了饭。 大早上吃的竟然是大米饭和肉，一大盆肉，满满一锅白米饭。 王桂花一个劲的让他俩吃，多吃。 付嘉鸣被逼着吃了三大碗。 王桂花还给他们烙了饼，是白面的，又是装鸡腿，又是装咸鸭蛋，奶糖也抓了一大把。 “你们路上吃，路上远，不能饿着。” 付嘉鸣把奶糖拿出去：“路上有卖的，我们路上买，留着给石头吃。” 石头黑脸：“我又不是小孩。” 宁晓晓穿着红色嫁衣出门，衣裳很喜庆，她两辈子还是第一次穿嫁衣。 衣服有些肥，是王桂花连夜帮她改的。 付嘉鸣牵着她，手心温暖而有力。 宁晓晓想，她今日跨过这扇门，就算出嫁了吧。 这个家她只住了三日，却满心不舍。 王桂花泪眼婆娑，一路送到村口。 付嘉鸣掷地有声：“妈，您放心，我会对晓晓好的，一有假期，我们就回来。” “放心，妈是不放心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出任务时注意安全，别惦记家里。” 王桂花拉着宁晓晓嘱咐：“二丫啊，你要多照顾嘉鸣，要对他好，要知冷知热。” 乡亲们来了不少人，围着他们送行： “二丫今日真漂亮。” “嫁衣真喜气，还是嘉鸣有心。” “以后多回村里看看。” “放心吧，我们会帮忙照顾你妈的，不用惦记。” 大队书记拿个包裹，“家里没啥好东西，还有些野菜蘑菇，也算家乡土特产，想家的时候拿出来吃。” 远处一辆军用大卡驶向村口，乡亲们激动道： “不会又来救济粮了吧？” “嘉鸣一回来，咱们村时来运转了，日子越发有盼头了。” 军用大卡稳稳停在村口，里面下来一个身穿军装的小伙子，利落敬礼： “付团，请上车。” “辛苦了。” 付嘉鸣拍拍小伙子肩膀，扶宁晓晓上车。 小伙子挠头：“嘿嘿，祝您新婚快乐。” 乡亲们集体石化，这排场，他们有生之年第一次见。 竟然是军车接亲。 这车可真气派啊。 “小伙子，你们当兵的，穿的衣服咋不一样呢？”有乡亲大着胆子问，顺便偷偷摸几下军车。 小伙子：“我就是个汽车兵，付团可是团长，衣服自然不一样，要是当兵的和团长穿一样的衣服，那咋区分啊？” 乡亲们再次石化，嘉鸣出去几年，竟然当官了。 村民激动问：“团长是啥级别？比我们大队书记官大不？” 小伙子：“比不了。” 村民心落下了：啊，芝麻官，还年轻，正常。 小伙子：“相当于咱们县的县长。” 村民激动的直咽口水： “我们村出了个县长！” “我昨日和县长说了好几句话呢。” “我参加了县长的喜宴。” 好多人转身恭喜王桂花，拉着王桂花有说不完的话。 他们不记得以前在背后说了二丫多少闲言碎语。 开车前一瞬，石头跑了过来，塞给宁晓晓一把大白兔奶糖： “你路上吃。以后，我会给你补嫁妆的。” 宁晓晓笑得灿烂：“好，我等着。” 她穿越过来，改变了书中剧情，希望石头能有个好结局。 付嘉鸣：“好好读书，过两年我介绍你进部队。” 石头飞快跑了，躲起来望着军车远去，眼中闪着希望之光，他也能当兵吗？ 今日，村里炸开了锅。 “军车接亲，你没看到吧？” “那付家小子，摇身一变成了县长。” 没看到的人心痒难耐，拉着人打听着，听了好几遍都听不够，好奇啊。 还有对比的： “二丫是咱们村嫁的最好的，比小草强多了。” “没法比，人家嫁的是团长。” “不止是团长，人长得也精神，咱们村就没有比付团更俊的。” “看着就身强体壮，有劲，二丫以后有福喽。”笑得一脸灿烂，好像有福的是她一样。 小草摔门回院：二丫那死丫头，凭什么命那么好！ 车里。 开车小伙子是个话痨，一路上嘴不闲着： “嫂子，我跟你说，付团是个神枪手，指哪打哪，百发百中，就是一只苍蝇，说打苍蝇腿，付团都打不着苍蝇翅膀。 这次抓捕境外间谍，多亏了付团帮忙，我们领导要给他申请奖励，他没要，说要借车，嘿嘿，付团对您真好。” 宁晓晓不用问，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突然话停了，车也停了。 看着一脸便秘色的小伙子，宁晓晓问： “怎么了？” “车坏了，你们坐，我去修车。”小伙子麻利跳车。 付嘉鸣终于有机会说话，安慰道：“别怕，车经常坏，一会就能修好。” 宁晓晓小鸟依人的点头。 心道：谁怕了？又不是飞机半路坏了。 付嘉鸣给她扒了一块大白兔奶糖，宁晓晓不接，啊的张嘴。 小伙子突然开门：“付团，请您帮个……忙。” “啊，您先忙，您忙，我不急。”小伙子又把门关上了。 付嘉鸣快速塞她嘴里，下车。 俩人捣鼓了好一会，终于修好了车，出发。 小伙子还是那么健谈：“付团真疼媳妇，以后我娶了媳妇，也给她扒糖吃。 付团，你还有什么追姑娘的法子不？教教我，我还没媳妇呢。” 付嘉鸣：你能闭嘴不？ 宁晓晓觉着，付嘉鸣离开家后，话变少了，人也冷了不少。 她是个不让人话掉地上的人，乐呵呵帮着出主意： “你有喜欢的姑娘了？小姑娘最喜欢情诗，你一天一封，保准能追到。” 小伙子回头：“付团，你写了多少封情书啊？” 付嘉鸣冷声：“小心开车。” 小伙子一路畅谈，到了车站，迟了。 挠着头不好意思道：“火车开走了，下一趟得明日……实在对不起，这两日，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付嘉鸣黑脸：“不用。” 小伙子：“用的，用的，领导交代我，一定照顾好你们，都怪我，我这就带你们去招待所。” 第7章 一个鸡腿至于嘛 宁晓晓从军绿色布兜里拿出两个鸡腿，送给他感谢道： “同志，辛苦你了，我们自己逛逛就好，你还有其他工作吧，快回去吧。” 付嘉鸣塞给他一大把大白兔奶糖，顺手把鸡腿拿了回来。 宁晓晓：…… 咋的？他爱吃鸡腿？ 小伙子也一脸问号，悄悄问宁晓晓：“嫂子，你说付团是不是烦我啊？” “哪能呢，他是对你工作满意，觉着我送鸡腿礼太轻了，不合适。”宁晓晓胡诌八扯。 不过这时候，大白兔奶糖的确比鸡腿金贵。 小伙子又有了笑模样，高兴道： “嫂子，我叫刘冰，下次你们回来，和我说一声，我来接你们。” “付团，那我先回去了，有事您随时叫我。” 付嘉鸣摆手，两人刚告别完，刘冰又折返回来。 笑嘻嘻问宁晓晓：“嫂子，付团到底给您写了多少封情书啊？” 付嘉鸣刀子眼扫过去。 刘冰摸摸脖颈，咋觉着凉飕飕的呢，“我这不是没经验，不知道写多少封能追到女同志嘛。” “一百封吧。”宁晓晓狡黠一笑。 “这么多？付团真厉害。” 刘冰竖个大手指，在挨揍前，终于跑了。 宁晓晓看向街道，县城的道路不宽，铺的是煤渣路也不算平，路上是熙熙攘攘的行人，看不到自行车的身影。 一眼望去，多是低矮的平房，外墙粉刷着毛主席万岁。 零星看到几个楼房，她拉着付嘉鸣好奇问： “那几个楼房是做什么的？” “有百货大楼，里面卖什么的都有，我们先找招待所入住，过会我带你去逛逛。” 他们一路朝着楼房走去，最后在一栋凸字形楼房前停了下来。 大门上写着某某县人民政府招待所。 院里面一栋三层主楼，是苏式的筒子楼，还有一排低矮的平房。 俩人进去办理入住，服务人员穿着绿色军装，查看他们的介绍信。 “有结婚证吗？” 付嘉鸣打开一张纸：“有结婚申请。” 服务人员扫了一眼，“不行，没有结婚证不能住一间房，我给你们开两间，对了，得拼房住，一会可能会安排其他同志入住。” 付嘉鸣点头。 “给你们开了两间挨着的房间，在二楼。”服务人员打开本子记录着什么，之后拿出两把钥匙。 付嘉鸣：“谢谢。” “一共一块二。” 付嘉鸣付钱，拎着行李先送宁晓晓。 上了二楼，中间是一条又长又阔的走廊，两旁有众多房间。 路过水房时，付嘉鸣指着道： “这间是水房，可以打水洗漱，对面是厕所，这间是女厕，别走错了。”他解释得很详细。 宁晓晓点头：“放心吧，我记住了。” “没事，你要洗漱还是喝水我给你打，你可以在房间歇着。” 走到宁晓晓房间门口，付嘉鸣递给她一个小布包， “你饿不饿？里面是妈给带的吃的，你拿进去先垫垫，休息一会，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说着又塞给她一打钱，“放兜里，别丢了，你揣着，万一有紧急情况可以应急。” 宁晓晓拿出两个大鸡腿，想想又拿了几张饼递给他，“你拿过去吃。” 宁晓晓拿钥匙开门进屋，进了屋却不关门，定睛回眸看他。 看到那张俊朗的面庞，她真想捏着他的下巴…… 当然，有贼心没贼胆。 付嘉鸣温声安慰：“别怕，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你喊一声我立马出来。” 宁晓晓：谁怕了？不解风情。真想把门甩他脸上。 面上却甜甜一笑：“好。” 进屋第一件事，锁好门开始数钱。 一打钱有零有整，正好一百块。这时的一百块很多了，有些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十几块。 宁晓晓把钱贴身收好，心里有种特别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花男人的钱，感觉还不错。 收好没一会，响起了敲门声。 室友来了？ 一开门，是付嘉鸣，端着一盆热水，“你洗把脸，要是不累，我们出门逛逛，洗完把盆放门口就行，我去倒水。” 宁晓晓感觉自己像个巨婴，暖男太暖了她还有些不适应。 “谢谢，你也休息会。” 宁晓晓洗了脸，吃几口妈给带的干巴饼。 干巴饼做的是真干巴，噎得慌。 王桂花烤的干干巴巴，怕路上坏了。 宁晓晓收拾妥当，换上满是补丁的土布衣服。没办法，出去逛街不适合穿大红嫁衣。 俩人门口集合，并排下楼。 楼下服务人员闪着好奇的大眼睛，偷瞄他们，一直目送俩人走出招待所，偷笑： “俩人并排走，就差牵手了。” 这年代夫妻走大街上，都是一前一后离老远，像不认识一样。走一块牵个手还得偷偷摸摸，生怕让人看到。 这是个男女朋友说句话都脸红的时代。 毫无察觉的宁晓晓，昂首跟着付嘉鸣进了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一共三层，一楼食品衣服鞋包等百货，二楼收音机缝纫机等大件，三楼是存货区，顾客免进。 他们直奔一楼衣服布料区。 女生天生喜欢买衣服，宁晓晓已经先一步走向了柜台。 服务员站在柜台后，扫了眼满身补丁的宁晓晓，手一挥：“买布料去那边买。” 她有傲气的资格，她的柜台卖的是成衣，高档货。 在一楼她是最轻松的岗位，一日也接待不了几个顾客，多数人连问都不敢问一句。 付嘉鸣后一步过来，斜睨了她一眼：“我们买成衣，不买布料。” 服务员挂上笑脸，眼前穿军装的男人长得真好看，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长得都好，气场也足，一开口吵闹的大楼都安静了几分。 不知道他有没有对象？自己家境好，工作好，长得也好。 “那件红灰格子外套拿来看一下。” 付嘉鸣站在宁晓晓身边，指着柜台下最好看的一件，声音清冷。 服务员态度热情：“您眼光真好，这是刚到的货，大城市最流行，一共就到了三件，我自己也留了一件。” 宁晓晓看向这件红灰格子衫，在一众蓝绿灰的衣服里最亮眼。 犹豫道：“会不会太打眼了？” “没事，我们新婚，就该鲜亮些。” 新婚？付嘉鸣一开口，服务员心都碎了。 看向一旁的宁晓晓，皮包着骨头，瘦的都脱相了，哪里配得上。 气哼哼道：“十九块八分，两尺布票。还有便宜的，要不要换？” 第8章 买衣服太多被举报 “其他的拿出来看看。” 付嘉鸣提到其他的，服务员心里平衡多了，就知道他舍不得买。 付嘉鸣看向宁晓晓，语调温柔下来：“多挑几件，换着穿。” 宁晓晓没客气，她现在真的需要衣服。 挑了一件灰色列宁套装，一件蓝白色海魂衫。 付嘉鸣伸手继续指向柜台：“这几件也拿出来看看。” 宁晓晓拉住他：“不买了，我们到军区附近再买来得及，要不行李太多了，装不下。” 服务员愤愤包好三套衣服，包括最贵的那件。 整整48块钱，还有六尺布票，比她一个月工资都多。 过道中，一对母女路过成衣柜，小姑娘眼尖，一眼看到了那件红灰格子衣。 “妈，我也想买衣服。” “我看你像衣服。” “我都考上高中了，买件衣服还不行。” “走，前面买布料，妈给你做，自己做便宜多了，他们一看就是新婚小夫妻，不会过日子。” 不会过日子的俩人，又在旁边柜台买鞋了。 宁晓晓挑中了解放鞋，好穿，耐用，走路也舒服。 付嘉鸣非要给她买一双皮鞋。 “包装不下了，我们到军区附近买，再说路上穿着皮鞋也不舒服。” 装不下？付嘉鸣带着她直奔箱包柜台，又买了一个大包。 宁晓晓：…… 最后，他们不仅买了皮鞋，还买了很多吃的，大白兔奶糖，麦乳精，橘子罐头，金鸡饼干……装了满满一包。 付嘉鸣：“你太瘦了，多补补。” 成衣柜台的服务员一直盯着他们，越看越气愤，他们有钱她能接受，但他们凭啥有那么多票？ 哼，看着是个军官，肯定中饱私囊了。毛主席说过，要艰苦朴素。 拎着大包东西，俩人出了百货大楼，走进国营饭店。 付嘉鸣：“你想吃什么？” 宁晓晓想了想，“肉包子吧。” 最近鸡肉猪肉吃了，米饭吃了，有点想念以前日日早餐吃的肉包子了。 付嘉鸣还没开口要肉包子，窗口服务员直截了当：“没有，今日有哪些菜，黑板上写着呢。” 黑板上菜不多，唯一的肉菜是红烧肉，剩下几个都是素菜，细粮只有馒头，其他都是粗粮。 肉菜每桌限量一盘。 他们点了一碗红烧肉，两个素菜，两盘馒头。 等餐时，服务员聊天道： “这几日情况刚好些，要是早几日来，肉菜一个没有，细粮也没有。听说今年秋收，咱们这颗粒无收，多亏别地方丰收了，要不还没救济粮呢。” 付嘉鸣端着菜回来，菜量挺多，满满三盘。 宁晓晓觉着买多了，他们两盘足够了，有点浪费，也没带个饭盒。 肥腻腻的红烧肉闪着诱人的光泽，油光锃亮，肥油饱满。 宁晓晓夹了一块，满嘴流油，还挺香。 她前世一个不吃肥肉的人，穿越后竟然爱上了一口下去油汪汪的口感。 没过多久，三盘菜只剩下汤汁。 红烧肉剩下的油汤也没浪费，俩人用馒头沾着汤汁，盘子都擦干净了。 宁晓晓揉揉撑着的胃，她收回刚刚的话，真的一点没浪费。 这个身体严重缺油水。 两人一路散步回去，多走走还能消消食。 街道年代感满满，一排排低矮的平房，夹杂着二三层的筒子楼，整条街道都没几家店铺。 两人走到招待所楼下，宁晓晓一拍脑袋：“没买水壶！” 见到招待所几个大字，她突然想起吃饼时噎着了。 俩人又转身回去买水壶。 付嘉鸣：“拿一个军用水壶。” 宁晓晓伸出两根手指：“拿两个。你也得喝水嘛。” 付嘉鸣糙惯了，平时真想不起来喝水，想说他不用。 但有人关心的感觉还不错，他是有家的人了。 宁晓晓想起来问：“你要不要买两件衣服？看你行李里只有军装。” “不用，我军装够穿了。”布票留着给你和妈买。 付嘉鸣怕让他买衣服，拉着宁晓晓就走。 宁晓晓：行吧，他穿军装挺帅的，等到了军区大院，她买布给他做。 她拿出一个军用水壶，斜挎背着，袋子长短刚刚好，和后世背一个斜挎小包差不多的感觉。 到时候她给军用水壶缝一个袋子，还能在边上塞点东西。 宁晓晓背好后，又拿出另一个军用水壶，准备给付嘉鸣挎上。 没想到，她踮起脚跟都没够着，她也不矮啊，差不多有一米六呢。 “你多高啊？” 付嘉鸣弯下腰，终于挎上了，“一米八八。” 宁晓晓看着他身上的水壶只想笑，带子短的……一言难尽。 人家是挎在腰上，他是挎在胸前。 “哈哈哈，你还是拿下来吧。” 付嘉鸣尴尬拿下来，耳边是银铃般的笑声。 她的笑容是那样的灿烂，阳光明媚，小酒窝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亮，怪好看的。和记忆中一直低头塌肩的样子截然不同。 就是瘦，以后给她养得胖胖的，肉乎乎的样子一定更好看。 俩人肩挨着肩，在服务员的注视下上了招待所二楼。 付嘉鸣把她送回房间，“把你水壶给我，我给你接水。” 宁晓晓进屋，发现没来室友，没想到运气不错，今日她可以独享房间了。 付嘉鸣敲门，端进来一盆水，递给她水壶。 “里面是麦乳精，睡前记得喝。” “晚上把门锁好，别害怕，我就在隔壁，你喊一声我立马就能过来。”显然他也发现今夜没有室友了。 宁晓晓连连点头，原主是第一次出门，她不是啊，前世，她可是一个人到处旅游的。 付嘉鸣很不放心，在他记忆中，宁晓晓胆子特别小，永远躲在他身后不敢出来。 犹豫着，他还是帮她关上了门。 宁晓晓挑眉，舍不得走，就留下呗。 砰砰砰“查房，开门。” 没想到，半夜真有人查房！ 宁晓晓睡眼朦胧起身，一开门付嘉鸣也在门口，安慰道： “别怕，招待所正常查房，你再好好睡一觉。” 宁晓晓露出小酒窝，眨眼道：“晚安。” 第9章 男人太暖羡煞旁人 一夜无梦，宁晓晓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温暖整间屋子。 简单收拾一下，发现隔壁房间没人。 付嘉鸣出去了？ 宁晓晓准备下楼问问，还没走下楼梯，刘冰高兴地迎过来： “嫂子，终于见着您了。我一大早就到了，一问付团长没在，我就坐这等，没想到先等到了您。 这是我妈做的饭，让我给你们送来，一份是早饭，一份你们带着路上吃。” 宁晓晓推辞，刘冰非让她吃，说是一点心意，他们不也送他一大把糖嘛。 推让间，付嘉鸣回来了，手上拎着铝饭盒。 “付团，您回来了，我过来送你们的。”刘冰敬礼。 “不用这么麻烦，还辛苦你跑一趟。”付嘉鸣把饭盒递给宁晓晓。 “不麻烦，不辛苦，我想着你们行李多，有车去车站也方便，昨天害你们没赶上车……” 刘冰絮絮叨叨，最终他带来的那盒饭，都让付嘉鸣吃了，吃完好让他把饭盒带回去。 宁晓晓打开铝饭盒，里面是两个大肉包子，一开饭盒，一股肉香扑鼻而来。 昨天一说，她竟放在了心上，大早上没在，就是去买包子了？ 包子个头挺大，看着比后世实惠多了。不过只有两个，三个人…… 宁晓晓让两人吃，俩人谁也不吃，非让她吃。 刘冰笑嘻嘻：“这是付团专门给您买的，您不知道吧，国营饭店早上的肉包子，天不亮就有人排队，每人限购两个，付团对您真好。” 宁晓晓笑着咬上一口，里面肉很实惠，是满口流油的感觉，这年代早上能吃上一口肉包子，真的很幸福。 她掰开另一个，给旁边两人一人一半，最终也没送出去，全进了她的肚子。 刘冰嘴不闲着：“付团，嫂子，你们知道吗？昨天有个百货大楼的售货员去部队举报你们，说你们买了好多东西，票一定来路不正。 你们说这是什么人啊？我们人民解放军最优秀的战士，能是那样的人吗？ 我们领导气得呦，票还是前两日他亲自颁发的奖励呢，说让她以后少打听军人的事。 送她出去的时候，她竟然说想找个军人，问我们部队有没有单身的？真是不知羞。” 宁晓晓没想到，多买几件东西都能被举报，以后一定注意，要低调。 刘冰气愤道：“更戏剧还在后面呢，晚上我七姨来家里，说要给我介绍对象，说女方长得好，工作好，还是高中毕业呢。 我都心动了，结果你们猜是谁？是那个告状的售货员。一听我就拒绝了，人品不行的我可不要。” 吃了饭，听了半上午的八卦，他们早早去了火车站。 昨日没赶上车，今日早早去车站等着。 刘冰抢着帮他们拿行李，全然不顾付嘉鸣的拒绝。 挤进火车站之后就是等车了，付嘉鸣给他拿个橘子罐头，让他先回去。 刘冰十分热情，坚持要送他们上车，要帮他们拿行李。 直到火车关门启动，刘冰还追着火车摇手，大声高喊： “付团，我能给您写信学习写情书吗？” 付嘉鸣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当不认识。 他们买的是卧铺，一张下铺，一张中铺。 付嘉鸣让宁晓晓住下铺，把行李放进铺底下，就要上去。 宁晓晓拉他：“先在下面坐着呗，晚上你再上去。”他这大高个，上去根本坐不起来。 俩人同坐下铺，付嘉鸣总是闲不下来，一会拿一样出来，让她吃。 宁晓晓周围摆着金鸡饼干、橘子罐头、大白兔奶糖、瓜子花生…… 她好像坐的飞机头等舱，完全没有路途疲惫。 一路嗑着瓜子，吃干巴了就喝两口罐头。 付嘉鸣又拿上她的水壶去打热水，里面冲的麦乳精。 宁晓晓拨了一把瓜子仁，塞进付嘉鸣手里，“给你吃。” 她笑得灿烂，一个小酒窝格外明显，一双大眼睛扑闪着，眸子亮晶晶的。 付嘉鸣手心温热，小口吃完，仿佛又找到了新的工作，开始给付晓晓剥瓜子仁，花生仁。 宁晓晓吃不下了，摆手拒绝：“你吃吧，我吃不下了。” 付嘉鸣放下拨好的瓜子仁，拧开她的军用水壶，“喝口水顺顺。” 水壶一开，奶香味扑鼻而来，香气弥漫。 对面下铺的姑娘背过身去躺着，捂住了鼻子，咽咽口水，眼不见鼻不闻，心静。 对面小夫妻啥家庭啊？这些好东西她过年都没见全乎过。 一路上，嘴就没停过。 她心里微微酸涩，酸涩的不是家庭条件，是人家男人咋对媳妇那么好呢，照顾的无微不至。 想想自家男人，躺上面就知道睡，跟个死猪似的，真想一脚把他踹醒。 天黑了，宁晓晓俩人吃够了，东西收了起来。 付嘉鸣让她把腿放床上来，一直空着容易腿肿。 宁晓晓是个听劝的，主要坐了这么久的车，腿真的酸，又酸又胀，这具身子太弱了。 付嘉鸣让她把腿伸直，他坐旁边搭个边，帮她按摩腿。 “好点了吗？” 宁晓晓：哇，好舒服，他的手法好温柔，他绝对是军人里最暖的。 “你酸不？我给你按按。” 宁晓晓享受够了，主动爬起来，她可是懂得投桃报李的人，“你躺这。” 付嘉鸣面色微红，车厢里黑了，看不分明。 宁晓晓都下来了，他却拿着毛巾跑了。 他递过打湿的毛巾：“给你擦擦脸，早点睡，我上去了，有事喊我。” 对面姑娘再也忍不了了，站起来一巴掌把上面的男人拍醒。 对面中铺男人迷迷糊糊，一起身，砰的一下撞到了上铺，捂着脑袋一脸懵地问： “怎么了，怎么了媳妇？” 姑娘瞪他一眼，愤愤坐了回去。 他男人：真是莫名其妙，媳妇中邪了？ 对面姑娘：她不嫌弃他家里负担重，兄弟姐妹一大堆，愿意远嫁跟着他，去他老家生活，哼，他却一点不体贴。 从上车，就知道睡，没关心过她累不累，腿酸不酸，没给她打过一次水，递过一次帕子。 第10章 到达军区 火车的晃动成了天然摇椅，宁晓晓沾枕头就着，睁眼天已大亮。 宁晓晓窝在被子里，又睡了回笼觉。 这具身体太弱了，总觉着疲惫，她“迫不得已”赖床了。 车厢里遛弯的老太太阴阳怪气：“呦，谁家的小媳妇，太阳照屁股了还睡呢，要是在乡下都犁二亩地了。” 付嘉鸣竖眉：“您儿子娶的是头老黄牛？我娶媳妇是让她享福的，不是当牛做马的。” 宁晓晓对面的姑娘咬唇：她是老黄牛？ 想想更心酸了，昨夜半宿没睡着，天一亮，婆婆就过来，扔给她一块布，让她缝衣服。 谁家出门还带着活计啊？ 老太太斜着眼睛，一屁股坐在对面铺，和自己儿媳努嘴： “你以后可得勤快点，别什么人都学。 我十五岁嫁给你爸，天不亮就起来做一大家子的饭，吃完就得下地干活，晚上回来，还得给一家子缝缝补补，洗洗涮涮。 等你进了门，我也能歇歇了，享享儿媳妇的福。” 中铺小伙探出脑袋，憨厚道：“妈，小兰一定孝顺你，以后您也睡个好觉。” 宁晓晓嫌吵得慌，伸个懒腰起身。 付嘉鸣：“没事，再睡会。” 宁晓晓摇头：“睡好了。” 她洗漱回来，付嘉鸣拧开军用水壶，扑鼻的香气空中弥漫，久久不散。 “先简单吃点，中午我们吃盒饭。” 宁晓晓喝着麦乳精，吃着白面饼，就着烤干巴的肉条。 这就是付嘉鸣口中的简单吃点。 吃完没一会，列车售货员推着餐车叫卖盒饭。 他们又买了两份盒饭，里面有三个菜，肉菜是炒肉片。 盒饭一开，香气扑鼻，这年代火车上的盒饭比后世的泡面味道还香。 刚吃完没多久的宁晓晓又被勾出了馋虫。 对面铺的老太太，狠狠咽下口水，“你们在这吧，我回去了。” 和儿子儿媳交代一声，跑得飞快，她怕晚一会，没骨气地凑过去问一句：好吃吗？ 回了自己铺位，眼前挥之不去的依然是裹着油星的肥肉片，口水不知何时流了下来。 都怪儿子，非要给她买卧铺，有这钱买块肉吃不好吗？ 宁晓晓俩人下午下车了，对面铺小夫妻同时松口气。 付嘉鸣拎着大包行李，护着宁晓晓往前走，不让人群冲撞了她。 “别怕，出了站就没这么多人了，我跟着你，不会冲散的。” 宁晓晓想帮他拿行李，付嘉鸣怕她累着，一直拎着。 俩人一人在下面拿着行李，一人在上面拎着，一前一后一上一下，以行李为纽带，顺利走出首都站。 宁晓晓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一眼望去，虽没有后世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也见到了不同于家乡的繁华景象。 首先是楼多，有平房有楼房，高矮错落。 车站前停了一排自行车，很多人翘首往里望，估计是来车站接人的。 对面马路停着一辆公交车，公交车上面背着大气囊，这是中国第一款国产大客车，很有时代特色。 据说为了省燃料，用的是沼气。 付嘉鸣抬腕看表，可惜道：“火车快进站了，下次来首都，有机会我们去天安门前看升国旗。” 宁晓晓点头，跟着他进站。 不知道这个年代升国旗什么样子，上一世，她去北京旅游，四点起来看升旗都挤不进前面，人山人海，体验并不好。 俩人透透气，正要进站，一老太太拎着布兜子，压低声音道： “北京豆汁尝尝不？不要票，三分钱一杯。” 宁晓晓赶忙拦下付嘉鸣，“不要。” 上辈子她有幸尝了一口，差点没吐了，外地人真喝不惯，还是别为难自己了，毕竟这年代粮食珍贵，浪费不好。 付嘉鸣：“有机会我们去国营饭店喝。”这年代不让做小买卖，火车站偷卖是违法的。 宁晓晓：大可不必。 二人又坐了一夜的火车，终于到了沈阳。 这年代火车很慢。 等他们坐上城际客车的时候，宁晓晓觉着吐槽早了，汽车才真的慢。 路不好，一路颠簸晃荡，开着窗户等同吃灰，风又大又冷，不开窗户，车里味道实在受不了。 臭脚丫子味，大葱味，酸菜味，大酱味……说不清什么味道，全都混合在一起。 宁晓晓没吐，多亏她的先见之明，没吃东西。 后世有的地方没通火车，长途客车环境也很差，何况这时候。 付嘉鸣一脸歉意：“地方偏僻，让你跟着吃苦了。” 宁晓晓回眸：“你保家卫国都不怕苦，我在后方享福的哪里苦了。” 汽车终于在天黑前停了下来，他们到了一个小城市。 付嘉鸣带她去招待所，这时候没车了，折腾一天，怕她走不动。 “我们休息一晚，明天坐公交车回营区。你冷不冷？” “不冷，我能习惯。” 宁晓晓当然习惯，东北可是她上一世的老家。现在是秋天，还没到冷时候呢。 晚上他们没去国营饭店吃饭，有点晕车，宁晓晓吃了两瓶橘子罐头才缓过来。 洗漱的时候，她照镜子，发现折腾了这么多天，她还胖了点，脸上有肉了。 再养养她也是个大美女，她底子好，皮肤白，大眼睛双眼皮，比上一世的自己好看多了，就是瘦。 次日一早，俩人一块去国营饭店排队，买到了四个大肉包子，就着小米粥咸菜疙瘩，美餐了一顿。 付嘉鸣问她要不要逛逛百货大楼再回去。 宁晓晓拒绝了，早到早休息，他估计还有工作急着回去，城里离得不远，家里缺什么她再来置办。 坐上公交，他们长途跋涉终于到了军区。 军区在周围一众村庄中十分显眼，某某军区几个大字，更显庄严肃穆。 军区大门紧闭，门口两名哨兵持枪而立，挺直胸膛纹丝不动。 院墙高耸，墙两侧刷着红色标语： “备战备荒为人民，不怕牺牲不怕苦。” “听毛主席话，做毛主席的好战士。” 付嘉鸣带着宁晓晓走过去，递上自己证件。 士兵仔细检查后，敬军礼：“团长好。” 第11章 你不急我急 检查了宁晓晓的证件后，俩人终于进来。 宁晓晓：咋觉着他和军区不熟呢？ 付嘉鸣解释道：“我刚分配过来，提交房子申请后还没去看过，我先送你去招待所休息。” 宁晓晓点头，原来他分配到地方后，第一时间就回老家接原主了。 “嘉鸣。” 一军人离老远热情招呼，快步而来，一拳拍在付嘉鸣肩膀上： “你可回来了，就等你办婚礼了。这是弟妹吧？”说着转头看向宁晓晓。 宁晓晓微笑示意，面前男子个子小，只有一米六几，却透着军人的威压，目光如炬，如一头野豹子。 他打在付嘉鸣肩膀那一拳，要是打在她身上，估计骨头都碎了。 付嘉鸣介绍道：“晓晓，这是卫团长。” 卫团长摆手道：“我们可是特战部队战友，特战部队分配到这的就我们三个，情分自然不一样，我是卫龙，弟妹叫我卫大哥就好，走我带你们去招待所，我未婚妻也在那呢。” 宁晓晓：卫龙？辣条？ 咽下口水，叫了声卫团长。 卫团长热情，但她总觉着付嘉鸣对他没那么深的战友情，有种疏离感。 卫团长很健谈：“嘉鸣哪哪都好，就是人冷清了些，弟妹多担待。” 宁晓晓挂上职业微笑，算作回应。 她和付嘉鸣相处几日，付嘉鸣待家人细致入微，哪里冷清了。 付嘉鸣转移话题道：“你有未婚妻？” “哈哈，我比你们早分来一个月，领导给我介绍个对象，城里人，还是高中毕业呢，人昨日就到了，就等你们一块办婚礼呢。” 卫龙春风得意，满面笑意，提起未婚妻很自豪。 他步子很快，拉着付嘉鸣就走，急道：“快把弟妹送去招待所休息，你和我去政委那说一声，咱明日就办婚礼。” 付嘉鸣放慢脚步等宁晓晓，“急什么？” “嘿，弟妹这么标致，你不急？行行行，你意志坚定，我急，行了吧，我对象长得是真好看，看得着，……不着，我能不急吗？” 那句宁晓晓没听清，不过他急迫的心情她感受到了，不知他对象长得多漂亮。 办理完入住，宁晓晓见到了人。 她身穿布拉吉连衣裙，裙子贴合身材，衬得身材更好，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脚上是一双白色高跟小皮靴，鞋擦的锃亮，没一丝灰尘，一双大长腿笔直纤细。 梳着时髦的披肩大波浪，戴着红色蝴蝶结发卡。 这时候这样打扮的人不多，看着的确亮眼。 “哈哈，这是我未婚妻宋玉兰，玉兰这是付团长和弟妹。”卫龙看见未婚妻，觉着自己倍有面。 大院里，他媳妇将是最亮眼的一枝花。寄照片相亲时，他一眼就相中了，一见钟情。 “玉兰，弟妹刚来你帮忙照顾一下，我和付团长去说一声，咱们明日就办婚礼。” 打了招呼，付嘉鸣把行李放进去，“麻烦嫂子了。” 又转头和宁晓晓说：“别怕，我很快就回来，你先休息一会。” 付嘉鸣还想嘱咐，被卫龙强迫拉走了。 宁晓晓和宋玉兰拼房住，屋里两张单人床，两个床头柜。 靠窗那张铺着彩色床单，床铺布置的很温馨，床头柜上摆着瓶瓶罐罐。 另一张床铺着军绿色床单，床上堆满了杂物。 宁晓晓走向靠门铺位，宋玉兰像刚反应过来，歉声道：“不知道有人要住，我把东西挪一下。” 俩人一块收拾床铺，宋玉兰出工不出力，上下扫视宁晓晓，打听道： “弟妹家是哪里的？” “我叫宁晓晓，老家乡下的。” “哦，我家是沈阳市里的，爸妈是大学教授，瞧我忘记了，我给你冲杯咖啡吧？” 宋玉兰一拍脑袋，退后几步，这回工也不出了，站那打量宁晓晓，并未去冲咖啡。 “兰姐不用客气，我不喝咖啡。” 宁晓晓搬着一件件东西，全堆她床边，宋玉兰还没注意到她床边快没下脚地了。 她的注意力都在宁晓晓身上，眼前的姑娘瘦的可怜，一看就像贫苦出身，估计长这么大没吃过饱饭。 一双麻花辫，看着就土，根本配不上高大挺拔的付团长。 宋玉兰脑中浮现付团长英俊的面容，没想到军中还有长得这么好看的团长，当初怎么不介绍给她呢。 相亲时只有照片，她根本不知道卫龙这么矮，她穿上高跟鞋都比他高。 她心里不平衡，打探道： “你和付团长怎么认识的？” “我们青梅竹马。”宁晓晓继续收拾。 “付团长家里也是乡下的？” 听说乡下公婆最难相处，处处刁难儿媳妇，乡下人不分家，出息一个，一家子趴在身上吸血。真没想到高大英俊的付团长是乡下穷苦出身。 这么一比，还是她家卫龙好，卫龙是城市户口，爸妈是工人，一家子都是城里人。 长得好看没用，嫁人得看家庭条件。男方条件好，她才不吃苦。 她摸着手腕，无意中露出手表，“啊，这是卫团长送我的，第一次见面就给我戴上了。” 宁晓晓没看到，她没空抬头。 宋玉兰心里嘟囔一句：土包子。 也是，拎着lv和乡下人炫耀，结果人家不认识，没装到，的确郁闷。 宋玉兰继续打听：“付团长家里几口人啊？你婆婆小叔子们不过来随军吗？” “公婆过世了，也没有小叔子，我娘家妈和弟弟，过段时间有可能过来。” 宋玉兰一口气憋在胸口，她条件这么好，怎么就没碰上公婆过世，没有小叔子的家庭呢。 “你读过书吗？可有工作？” “读过，小学毕业，过几天找工作。”宁晓晓扔完最后一件行李，终于见到了床最初的样子。 “我是高中毕业，在供销社上班，工作关系调过来了，过几日就在咱们大院供销社上班，以后想买什么，就找我。” 宋玉兰气顺了不少，她比眼前土包子强多了。 回头一看，又一口气堵在胸口，她的东西全在地上，堆满床边，连个上下床的地方都没有。 她一样样塞进床底下，心里嘟囔，乡下人连屋子都不会收拾，付团长娶了她真倒霉。 第12章 东北澡堂 宁晓晓拿上毛巾香皂，去水房洗漱。 回来脱下脏衣服，换上一身干净的，身上轻松了许多。 宋玉兰嫌弃道：“你没自己带个床单？这里的都不知多少人用过呢。” 想也是，乡下布料珍贵着呢，哪有钱置办床单。 宁晓晓喝口水，“这里是招待所，写着为人民服务，你觉着床单脏？是嫌弃军区服务的不好？毛主席强调要艰苦朴素，资本主义做派要不得。” “我……我可没嫌弃，你别瞎说，我爸妈是教师，可不是资本家。”宋玉兰急着解释，她没想到一个乡下姑娘嘴皮子这么厉害。 宁晓晓懒得理她，躺下休息。 见宋玉兰吃瘪后不再说话，正合她意。 宁晓晓睡了一觉，醒来觉着饿了，正要拿行李吃点零食，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一开门，付嘉鸣站在外面，递给她一个饭盒： “我给你打的饭，你先吃，水壶给我，我给你冲麦乳精。” 宁晓晓奖励他一个灿烂的微笑，赞扬道：“你真好。” 宁晓晓突然热情的赞扬，付嘉鸣不太自然，不过那阳光般的笑容照进了他孤寂的心。 宁晓晓打开铝饭盒，香气四溢，里面一肉一素，是尖椒肉丝和白菜土豆片，主食是大米饭。 尝上一口，真好吃，是东北大米独有的香气。 这地方真好。 宋玉兰咬着牙根，卫龙不知去哪了，她也不好意思问，人家付团长知道送饭，他倒好，只给了她饭票。 又一阵敲门声响起，宋玉兰跑得飞快。 卫龙给她送饭了，她就知道他会来。 “嫂子，麻烦给晓晓。”门外付嘉鸣笔直而立，挺拔如松。 宋玉兰勉强挤出个笑容：“我出去溜达一圈，你给她吧。”她握紧手心出去了。 宁晓晓也过来了，她知道是付嘉鸣，只是放下筷子晚了一瞬。 付嘉鸣递过水壶，“多喝点，晚上我再给你冲，一会吃完，我带你去澡堂洗澡。” 宋玉兰加快步伐，她不想听，听了更生气。昨日，她是自己打听的澡堂位置，自己过去的！ 宁晓晓快速吃饭，怕他久等。 而后，俩人带上毛巾香皂往澡堂去。 军区很大，一排排红砖瓦房整齐有序，看着庄严肃穆。 路上路过食堂、供销社、医院、家属房……付嘉鸣一一给她介绍。 这里俨然一座小镇，基本生活不出大院都能满足。 路上没碰上熟人，付嘉鸣刚来就回去接她了，估计没几个人认识。 到了澡堂，男左女右，付嘉鸣给她指路： “女澡堂在那边，洗完我在这里等你，估计人有点多，别害怕，这里是军区，安全。” 宁晓晓点头，大步进去。 她利落脱光光，大大方方走进澡堂。 里面是个很大很大的厅，中间砌起一排排墙，墙上挂满喷头。 每一面墙每一个喷头下都是白花花光秃秃的身子。 她往里面走了很久才找到一个空喷头，拆下麻花辫，开始洗头。 这场面，她早见怪不怪了，东北的大学澡堂都这样，上辈子她洗了四年早习惯了。 南方同学刚来时还不好意思，后来，她们都是互相搓背，人多时，还得几个人用一个喷头呢。 脱光光也不耽误她们打闹说笑，和在寝室没有两样，闹嗨了，还满澡堂跑呢。 宁晓晓洗着头发，开始怀念洗发水，有空她一定得买一瓶。 搓身上时，发现又没有搓澡巾，只能简单洗洗。 她怀念上一世洗搓按摩一条龙服务了，搓澡有醋搓盐搓，搓完还有拍奶环节，出去后浑身滑嫩嫩的，特别养肤。 等家里收拾完，她一定弄个浴桶，偷偷来个牛奶浴，养养皮肤。 舒舒服服冲个热水澡，宁晓晓擦擦头发穿好衣服出去汇合。 付嘉鸣已经出来了，湿着头发迎上来：“能习惯吗？”语气中带着担心。 “不习惯也没事，家里收拾差不多了，我们弄个浴桶，以后在家里洗。” “放心吧，我洗得很干净。”宁晓晓朝他眨眼，湿漉漉的头发掖在耳后，披散下来，和扎着麻花辫的样子完全不同。 付嘉鸣愣了一瞬，别过脸去，把自己的军帽给她带上，“别吹感冒了。” 两人一路往回走，付嘉鸣问：“我们明日办婚礼，你想穿军装吗？我可以给你换一套军装。” “好呀，我们都穿军装，站一块更搭。” 穿军装结婚，过几年更流行，她出村时，已经穿过红色嫁衣了，她更想穿军装。 付嘉鸣没想到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他和晓晓比十二年前更默契。 “化妆的事你放心，我会请专门给文工团化妆的女同志来。” “好。” 到了招待所房门口，宁晓晓踮起脚尖，扶着他的肩膀，终于把帽子给他戴上。 脚尖垫的太高，重心不稳，撞到他硬邦邦的胸膛，被一双沉稳有力的手扶住，她才站稳。 明日，这个身材诱人的帅哥就是她的了。 宁晓晓心情不错，洒脱摆手：“明天见。” 付嘉鸣不自觉向前一步，厚重的木门正好关上，将将停在他的鼻尖。 屋内，宋玉兰吃完饭回来了，她早早洗漱，正在擦香香。 “回来了。” 见到宁晓晓进来，她故意端起雪花膏，扬起脸细细的擦，擦了足足五分钟，也没听到宁晓晓问，她忍不住道： “咱们女同志啊，就得好好护肤，我每天早晚都要擦，皮肤又白又嫩呢，擦着还香，闻着心情也好。” “嗯。”宁晓晓梳着头发，随口回应。 宋玉兰不信她不羡慕，哪个女人不爱美，又拿出一只口红，拧开，也不擦，在手里晃动着： “这个涂上气色好，我在沈阳百货大楼买的，特意带过来婚礼化妆用，你别看它小，一只好几十块钱呢。” 顶一个人的工资了，她相中好久都没舍得买，要不是结婚，她妈也不会同意给她买。 乡下人估计听都没听过。 “是挺贵的。” 宁晓晓简单回应，继续收拾自己。 宋玉兰气闷，她和一个土包子说不来，说了她也听不懂。 第13章 他咋那么闲 晚上，宁晓晓洗完衣服，头发终于干了，拿出皮鞋摆好，其他东西都装起来，早早睡觉。 她要睡个美容觉。 宋玉兰一个人没意思，也早早躺下。 看着宁晓晓床前那双皮鞋，不屑一顾，定是为了婚礼上充门面，路上现买的。 旭日东升，火红的朝阳照进室内，给彩色的床铺增添一缕色彩。 宋玉兰擦完香香，拿上饭票，问宁晓晓一句： “去食堂吃饭吗？” 宁晓晓收好晾干的衣服，回应：“我没有饭票，你先去吧。” 宋玉兰心道：付团长看着细致，实际上也就那样，连饭票都没给。 她握着卫龙给的饭票，昂首走出房门，她家卫团长还不错。 还没出招待所，又碰上付嘉鸣了。 “付团长。” 她笑着打招呼，心里却想，付团长这么闲吗？ 看着付嘉鸣手里的铝饭盒，她手中握着的饭票瞬间不香了。 “晓晓在房间吧？” “嗯，我约她去食堂，她说没饭票，我还想着给她带一份呢。” “谢谢嫂子，我给她送来了。”付嘉鸣拎着饭盒往里走。 擦肩而过时，宋玉兰真想停下来问问，卫团长干嘛去了。 一个团长，比总理还忙。 食堂，她终于碰上了卫龙，她端着餐盘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卫龙撇下战友，凑过来，“怎么不高兴了？” “你昨日下午和今天早上都干嘛去了？” “我在队里啊，哪也没去，不信你问他们。”卫龙急了，是不有人造谣他，天地可鉴，他可没和其他姑娘说过话。 宋玉兰瞪他：“那付团长怎么有空去送饭？” 卫龙：…… “啊，他不是请假了吗？还没归队呢，我没假，不然我顿顿给你送饭。别生气了，今日咱俩就结婚了，以后我们一日三餐，我餐餐陪你吃饭。” 卫龙见到宋玉兰笑了，终于松了口气，他哪知道付嘉鸣为啥有空啊？ 心道：付嘉鸣，他咋那么闲呢，显着他了。 付嘉鸣正等在房间外拿饭盒，顺便给宁晓晓冲了一杯麦乳精。 宁晓晓一开门，一个军用水壶递过来。 “饭盒给我，我去刷，一会孙姐过来帮你化妆，中午我不能过来接你了，别怕，她会领你去礼堂。饿了就吃点零食垫垫，行李先放这，晚上我过来拿。” 不过几日，宁晓晓就习惯被照顾了，顺手把铝饭盒递过去，“中午见。” 付嘉鸣走后，她换上军装，穿上皮鞋，没一会，敲门声响起。 “我是文工团化妆的，我姓孙，请问你是宁晓晓同志吗？” 一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梳着齐耳短发，穿着军装，很有气质。 “孙姐好，我是宁晓晓，快进来。” “宁同志长得真漂亮，看着就有福气，昨日付团长请我帮忙化妆，我就想，付团长这么用心，媳妇长什么样呢？今日可让我见到了。这一见，天生丽质，不化妆都没问题呢。” 孙姐很会说话，拉着宁晓晓一个劲的夸。 宁晓晓招呼孙姐吃喜糖。 孙姐夸完她，又夸付嘉鸣：“男人心这么细的少，付团长有弟弟没，若是有，把我闺女介绍给他。” 宁晓晓笑着说没有。 孙姐无奈摊手，一副可惜了的表情。 孙姐会说话，技术又好，部队里有人家办喜事都喜欢找她帮忙。 她也热情，从不推脱。 孙姐聊着天，打开军绿色布兜，神秘道：“猜猜我包里都有什么？” 宁晓晓配合道：“化妆品？” 孙姐笑得神神秘秘，拿出一样，介绍一样，“雪花膏，粉饼，口红，眼影，睫毛膏。” 宁晓晓一样样看过去，这就是六十年代初的化妆品，包装多是彩色的，上面画着年画一样的小人，很有年代感。 真没想到，这时候的化妆品还挺齐全的。 有几样还没拆封，孙姐让她拆包装。 宁晓晓惊讶，竟然是新的，她以为是共用的呢。 “别惊讶，没拆封的是付团长送你的，昨日，他非问我都需要什么，要给你买新的，这时候去哪买啊，我这恰好有几样没开封的，匀给他了。” 宁晓晓看向没开封的几样，雪花膏，粉饼，口红，这三样，顶多数人两个月工资了。 他给她花钱是真舍得啊。 “我好说歹说，告诉他眼影、睫毛膏没用，不演出用不着。你家付团长还问我，结婚都需要给女方买什么？可细致了。” 孙姐正要给宁晓晓化妆，宋玉兰回来了。 孙姐热情招呼：“另一个新娘子回来了，听说今日集体婚礼，两对新人一块办。新娘子竟一个比一个漂亮。” 宋玉兰一愣，还有人给化妆？那她自己买的化妆品不是白花钱了？ 孙姐解释道：“付团长请我过来帮忙的，这位同志怎么称呼？用不用我帮忙化妆？我很快的，给宁同志画完，就帮你看看。” 孙姐一贯热情，卫团长没请她，但碰上了，搭把手的事，她不会干看着。 宋玉兰心情不好了，化妆品她有，化妆她自己会，用不着蹭别人的。 哼，土包子才要别人帮忙。付团长估计怕她丢人。 淡淡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孙姐热脸贴了冷屁股，没再说要帮忙，转头给宁晓晓擦雪花膏，细细讲道： “这个每天早晚洗净脸后擦，养肤的，你本来就白，坚持用，皮肤定会白里透红。” 开始拍粉，又讲道：“这是遮瑕的，你以后要是化妆，就这样拍开。” 画眉是用一根火柴，点火后吹灭，用火柴棍黑的那头描眉。 眼影涂得很轻，薄薄一层。 “你睫毛长，我给你夹一下，就不涂睫毛膏了，你天生丽质，自然就很漂亮。” 宁晓晓能感受到，孙姐水平的确很好，没有把她画成妖精。 “付团长特意嘱托我，让我告诉你怎么用，晓晓记住了吗？哪里不明白就问我。”孙姐和她熟了，也不叫宁同志了，干脆叫她名字。 “孙姐放心，我记住了。” “口红你要不要自己试试，付团长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以后记得涂，可别压箱底。” 孙姐让她自己试试，怕她以后不会用。 孙姐正要教呢，就见宁晓晓涂了淡淡一层，又用手指擦了几下，涂的竟然比她都自然。 孙姐夸道：“晓晓真漂亮。” 宋玉兰心里不是滋味，土包子罢了，用再好的化妆品还是土包子。 第14章 婚礼 宁晓晓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她除了瘦，真的挺好看的。 孙姐手艺也好。 她招待孙姐吃零食，休息一会。 宋玉兰穿上大红的布拉吉，给自己涂上烈焰红唇。 这个年代的口红，颜色很正，就是大红色。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孙姐带着二人往礼堂走去，一路上大家频频望过来。 不少人凑过来说话，大家不认识她们俩，但认识孙姐啊。 “这就是今日俩个新娘子？” “真漂亮。” “孙姐手艺也好。” “我们正要去参加婚礼呢，凑个热闹。” 出来时三个人，走到礼堂，凑了一群人。 这年代的人热情，不管认识不认识，听说礼堂办婚礼，都来热闹热闹。 宁晓晓被簇拥着走进礼堂。 礼堂很大，布置的很简单，墙壁上挂着党徽军旗，舞台正中央挂着毛主席像，上方写着听毛主席话，做毛主席的好战士。 舞台上方是一朵大红花，两侧挂着两段红绸子，很有时代特色，朴素中透着军队的庄严肃穆。 宁晓晓和军嫂们聊了一会，一大批军人到了。 他们步伐整齐划一，个个昂首挺胸，挺拔的身姿如高山流水般流畅，修身的军装下包裹的是个个健硕的身材。 宁晓晓突然想起上一世网友笑谈，随机分配男友，服从调剂。 这里真的个保个型男，长相身高不一定，但身材是真的好，男性荷尔蒙气息迎面扑来，充满力量感。 嘿嘿，当军嫂真幸福。 “静一静，婚礼马上开始。” 一位黢黑的中年军官率先登上舞台，调试麦克风。 现在用的老式话筒是拉线的，线一拉滋啦滋啦的响，喂，喂，好一会才调试完毕。 “我是老郭，今日，两对新人的婚礼由我主持，在毛主席的领导下……” 郭政委提到毛主席，言语滔滔不绝。 礼堂鸦雀无声，每个人身上都充满了对毛主席的敬意，没人觉着他啰嗦。 郭政委讲了十分钟才宣布请两对新人上台。 现场气氛热络起来，底下观众们嗑着瓜子说说笑笑。 物资匮乏的年代，办婚礼请吃饭实在难，人太多，谁家饭票也不够啊，现场准备的是瓜子糖果。 糖果包着红色粉色的糖皮，看起来很喜庆。 “这是郭政委今年主持的第三场婚礼了，干脆当红娘算了，哈哈哈。” “这次的新人真俊啊，你看左边那个小伙子，那大高个，真精神。” “这小伙子我怎么早没见到呢？我要早见到，说啥也得介绍给我妹子。” 宁晓晓跟着付嘉鸣上台，抬头挺胸站在他身侧，一身军装英姿飒爽。 耳边飘来几句军嫂们对付嘉鸣的赞扬，她勾唇微笑，又往他身边靠了靠。 羡慕没用，这个男人是她的了。 郭政委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也不拿稿，巴拉巴拉又讲了十分钟，终于想起两对新人了。 拖着带线的话筒，先走向右侧的卫龙，调侃问道：“卫团长，娶媳妇了高不高兴？” “高兴。”卫龙不用话筒，喊出来的声音整个礼堂都有回音。 “现在可有想对媳妇说的话？”郭政委退后一步，太震耳朵了。 “媳妇，嫁给我吧。”卫龙目视前方，昂头高喊。 舞台上闲着看热闹的宁晓晓，忍笑忍的很辛苦，头昂那么高，你媳妇在天上呢？哈哈哈。 站在右侧的宋玉兰腼腆低头，面色微红，看着面前的话筒，小声嗯了一声。 惹得台下军嫂们一顿调侃：“哈哈，新娘子害羞了。” “卫团长这么大声，可别把漂亮媳妇吓跑了。” 宋玉兰沉浸在甜蜜羞涩的小世界中，郭政委拎着线，走向付嘉鸣二人。 郭政委清清嗓子，问付嘉鸣：“大好日子，付团长有什么想对媳妇说的？” 说着退后两步，他老了，怕耳朵受不住。 付嘉鸣转过身来，面向宁晓晓，眸子黑亮似火，清冷的语调中透着温柔，感情真挚： “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宁晓晓在他黑亮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这一刻她被真挚的情感打动了，有感动，有心酸。 付嘉鸣一个人在外十二年，没有亲人，以后她就是他的亲人，她要对他好一点。 “也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宁晓晓深情望过去，这个男人真的无可挑剔，她愿意试着和他好好过日子。 在这个年代，她也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或许，从这一刻开始，她有家了。 俩人靠的很近，恭恭敬敬对着毛主席相鞠躬行礼。 台下根本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看到礼成，鼓起了热烈的掌声，祝贺声不绝于耳。 婚礼最后是大家齐唱《社会主义好》。 宁晓晓终于拿到了这个年代的结婚证，说是证，其实就是一张纸，卡着红色印章，上面还印着毛主席语录。 两只凤凰携着红旗，如同两张奖状。 付嘉鸣小心收起结婚证，“回头我弄个壳给它包上，走，去我们的小家看看。” 婚礼办的很简单，客人都是军区大院的，他们大多不认识，简单寒暄几句，热热闹闹送上祝福，一会就散了。 二人胳膊挨着胳膊，一路往家走。 若不是胸前带着的大红花太打眼，宁晓晓真想悄悄拉他的手，他的手一定温暖而有力。 宁晓晓对新家也充满期待，她还没见到分的房子呢，以后她有了小家，可以布置起来了。 他们穿着军装，步调一致的走过一排排家属房。 这里家家住平房，带个小院子，估计还没建筒子楼呢。 宁晓晓很满意，她不喜欢狭小的筒子楼，听说厨房都得共用。 还是独门独院的小院好，布置一番和别墅没什么分别。 “到了，这就是我们的家。” 付嘉鸣的声音拉回了走神的宁晓晓。 抬头望去，院门张贴着大大的喜字，是传统的红双喜。 院子干净整洁，甚至没有一片落叶。看着不像长久没人住的样子。 她走进屋子，屋里门上窗上也贴着红双喜，很喜庆。 长筒屋子隔成三部分，中间是客厅，后面是厨房，两侧是卧室，卧室里搭着东北土炕。 屋子布局很有年代感，那时候条件好点的新婚小夫妻能有个独立卧室，和公婆住对面屋。 条件差点的，甚至和公婆住对面炕，中间只拉个帘子。 帘子？诶？这屋干净也就罢了，连窗帘都挂上了，有个草席子窗帘也不错了。 第15章 共处一室 “是我兄弟帮忙布置的，你看哪里不合适，咱们再改。” 付嘉鸣看出了宁晓晓眼里的疑问，解释道： “我有个特战部队的战友，一块分到这儿了，我回去前就让他帮忙收拾屋子了。” “收拾的真好，等我们收拾好了，让他来家里吃饭。” 宁晓晓从付嘉鸣的语气中听出了浓浓的战友情，这个人应该就是书中付嘉鸣的铁杆兄弟，强子。 屋子收拾得好，省了他们不少事。 家里整体风格是部队极简风，简洁有序。 客厅一张桌子四把椅子，主卧炕上立着一个炕柜，图案是颜色各异的大花。 老式被架，以前年代东北炕上家家都有，专门装被褥的。炕柜上还贴心的打了几个抽屉。 这么短的时间，能布置成这样很不容易，绝对是真兄弟。 付嘉鸣看了一圈，指着卧室空地道：“这里我们可以打个桌子和书柜。” 宁晓晓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后世书桌大衣柜一体化的设计。 这个年代的家具，除了桌椅板凳就是炕柜，真放不下什么东西。 “我们找谁打柜子？我在报纸上看过一张图，桌子和衣柜可以连在一块，很好看，也实用。” 宁晓晓来了兴趣，指着高处道：“大衣柜要打这么高，衣服都能挂起来。” 付嘉鸣认真听着：“好，我记下了。” 俩人一块探讨家里如何布置，不知不觉肚子开始咕咕叫。 来到厨房，厨房碗柜、煤球炉子一应俱全，角落里还堆放着几袋粮食油盐之类的。 宁晓晓心中赞叹，不愧是付嘉鸣的兄弟，办事真靠谱。 付嘉鸣打开面袋子，利落舀面：“我给你擀面条吃。” “你还会擀面条？”宁晓晓眼中星芒闪耀，满是崇拜。 居家好男人啊，她有口福了。 付嘉鸣和面，宁晓晓一脸馋样的围着他。 付嘉鸣很享受这种感觉，给家人做饭吃的感觉真好。 不过宁晓晓没围着太久，见盆里的面快成型了，她拎着煤球炉子出去，准备烧水。 这时候的炉子烧的是煤球，烟大，不能在屋里烧，天不冷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是拎着炉子在院子里做饭。 宁晓晓划上一根火柴，用纸条点着引火的柴爿，用力的煽火，浓烟滚滚，呛的她眼泪直流。 “我来。” 付嘉鸣揉完面出来，一大步过来，就要替换她。 “咳咳，没事，点着了，一会就好了。” 宁晓晓咳嗽两声，煤球炉子就是这样，点的时候呛人，点着就好了。 冬天会省事一点，冬天烧炕，土炕连着灶台，有烟囱，直接用灶台做饭就好，不用特意点火。 付嘉鸣借着炉子烧水，嘱咐道：“以后这些活我来。” 宁晓晓乐得答应，书中写过，男主厨艺不错，她想好好尝尝。 她把新碗筷拿出来刷洗一遍，付嘉鸣的手擀面刚好出锅。 白白的面条，不粗不细，难得的是根根粗细相同。 汤碗里零星漂浮着几滴油花，用绿色的小葱点缀，还有两个荷包蛋，看着很有食欲。 “唔，好吃。”宁晓晓迫不及待咬上一根面条，再喝上一口热汤，暖暖的，面很劲道。 “好好吃，大厨手艺。”宁晓晓毫不吝啬的夸赞，谁家男人厨艺这么高超啊？她家的，嘿嘿嘿。 付嘉鸣快速吃着面条，面色如常，却悄悄放慢了吃饭速度，小口喝汤。 这是家的感觉，很美妙，他想多吃一会。 “你在哪练的厨艺啊？”宁晓晓吃的饱饱，小口喝汤，好奇问。 付嘉鸣没有回答，收拾碗筷刷碗去了。一个人在外多年，什么事都是自己做，做饭这点小事不用练。 “你歇会，我一会把招待所的东西取回来。” 宁晓晓收起好奇心，他不想说就不说吧，消失的十二年书里没写，想来是不易的。 男人太勤快，主动做饭刷碗，她反倒闲了下来。 转了一圈，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不用擦灰。 宁晓晓打开炕柜，里面是军用被褥，还有一块是付嘉鸣的军装。 军装叠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宁晓晓佩服，比后世高档商场服务员叠的都整齐。 再想想粗细根根相同的面条，付嘉鸣竟是这样一丝不苟的人。 见被褥齐全，宁晓晓趁着天还没黑，抓紧时间收拾自己。 这年代经常停电，部队更是早早拉闸熄灯，她明日得买几个蜡烛备着。 换下身上的军装，卸妆洗漱，从水缸中舀水的一刹那，宁晓晓才想起来，没看到水龙头呢。 找了一圈，院子中没有井。 所以，他们得挑水？ 默默倒回去半瓢水，以后水得省着用。 宁晓晓收拾妥当，坐在炕上细致的擦香香，涂着涂着手指不自觉向下，给脖子每一寸肌肤都涂上了雪花膏。 嗯，很香。 天色暗了，她心中有激动，有期待，还有忐忑。 上一世片看了不少，但没实践过啊。 这么帅的男人，今晚就要归她了，那高大的身躯，健硕的身材，硬邦邦的胸膛，还有修长有力的双腿…… 她好馋。 那激动的心，无异于今晚要和肖战同床共枕啊。 擦着擦着，胳膊无意间碰到了自己的飞机场，心思瞬间熄灭。 她自卑了。 她太瘦了，皮包骨，身上没有二两肉，毫无身材可言。 她一定好好养身体，把自己吃胖点，她底子好，长得好看，养好了身材也一定差不了。 宁晓晓yy着，付嘉鸣拎着行李回来。 付嘉鸣进屋就开始收拾东西，把她的行李一样样摆好，衣服叠得像军被一样整齐。 宁晓晓想说自己来，又憋回去了，她叠不了那样整齐。 付嘉鸣麻利收拾，也不说话，屋子静悄悄的。 天色渐渐黑了，宁晓晓总觉着气氛尴尬，就像两个陌生男女深更半夜共处一室的感觉。 他们陌生吗？ 一路上，付嘉鸣对她关怀备至，让她觉着，他好像话也不少。 现在想来，除了关心叮嘱她以外，俩人真没聊过天。 付嘉鸣收拾好就去洗漱了。 宁晓晓主动铺上被褥，两床单人被褥被她拼在一起。 估计是付嘉鸣以前发的，明日她去做一床双人的。 第16章 这么败家，不会挨打吧 宁晓晓合衣躺在炕上，翻来覆去。 客厅传来哗哗水声，嗯，是个爱干净的，洗了这么久。 想着想着，一阵困意袭来，不知何时睡着了。 一阵号角声突然响起，宁晓晓吓一跳，睁眼瞬间，眼前一片漆黑。 温暖有力的臂膀搂上她的背脊，头上安抚的声音传来：“别怕，军营经常夜间集合，我去看看，你睡吧。” 付嘉鸣利落起身，快的宁晓晓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 宁晓晓弯曲着身子，蜷缩着双腿，侧卧在两床被褥之间，头离枕头老远。 她突然反应过来，这姿势，她刚刚是窝在付嘉鸣怀里睡的？ 她没做什么吧？ 有点心虚，又觉着破身子不争气，怎么就睡着了呢，她还没偷摸到坚挺的胸膛呢。 宁晓晓平躺回自己被褥，又睡了过去。 她没注意，这具身子弱的每天有睡不醒的觉。 许是窗帘遮光性太好，她一觉睡到大天亮，摸摸身侧，空荡荡的。 宁晓晓以为付嘉鸣没回来，进了客厅却看到桌上的字条，“粥在锅里温着，记得喝，中午我从食堂打饭回来，不用做饭。可以出去逛逛，想买什么就买。” 下面压着一打票，什么票都有，真不知他咋有这么多票呢。 他回来了，还做了早饭，她竟然没醒。 昨日他们俩穿的军装也洗好了，不知是昨晚洗的，还是今早洗的。 宁晓晓汗颜，在这个时代，她绝对算懒媳妇。 盛了一碗粥，温热着，入口刚刚好，小米红糖粥甜甜的。还有一盘拍黄瓜正好就着粥吃。 宁晓晓喝了两大碗，一滴米汤都没剩，她要多吃饭，好好补补。 刷了锅碗，拿上钱和票，先去大院的供销社看看。 她刚来，一路上没碰上什么熟人，问路走到了供销社。 大院供销社是红砖瓦房，大木门敞开着，门两侧写着发展经济，保障供给。 供销社不大，只有一间房，货摆的满满的，人也不少，屋子里有几个人在买货。 宋玉兰也在其中，看到她进来，立马挺直了腰杆，服务员姿态十足： “宁同志来了，买点什么？” 宁晓晓见到熟人，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搭话道：“兰姐这么快就来上班了？真敬业。” 宋玉兰显摆道：“婚礼办完了，在家没事做，早点过来帮忙。你工作找了吗？用不用我帮忙问问，看看供销社还招不招人？” 宁晓晓挂着疏离笑容拒绝道：“不用，我来看看，有做衣服的布料吗？” 这个年代供销社是最好的工作，要求的学历也高，人家招人也不可能招她，她自然听出来宋玉兰在炫耀。 宋玉兰显摆到了，心情不错，服务态度更好，拿出一匹布料道： “这是灯芯绒，供销社最好的料子，别人来我都不会拿出来。” 宁晓晓摸摸，绒绒的，带着纵向绒条，看着很厚实，的确适合东北的天气，不过她今天是想买做睡衣的料子。 宋玉兰爱惜的摸着布料：“这料子哪哪都好，就是贵，我留了几尺，够做一身衣服得了。” 宁晓晓：“有棉布料吗？” 宋玉兰嘴角一扬，乡下土包子，就知道她舍不得买，连价都不敢问，笑道：“瞧你说的，棉布是最普通的料子，哪能没有。” “给我来十五尺蓝色棉布。” “多少？”宋玉兰惊问，她绝对是听错了。 这个年代每人每年只发三尺布票，两个人的票加一块勉强能做一身衣服。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没有布票，一件衣服都是大的穿完小的穿，补丁叠着补丁，很多人就没穿过新衣服。 宁晓晓：“十五尺，我男人长得高，买少了怕不够做两身。” 宋玉兰无语，军队发军装，做衣服干什么，还做两身。 扫了宁晓晓两眼，乡下来的，一点不会打扮自己，女人要舍得给自己花钱，打扮漂亮了男人才喜欢。 以后她和卫龙的布票，她都要留着自己做衣服，男人穿那么好看干嘛。 “布票带够了吗？” 宋玉兰拿出布料，收了钱和票，给她裁剪了十五尺布。 心道，这些票估计她家里攒了好几年，全给付团长做衣服了。也是，看她干巴瘦的样子，不小媳妇姿态讨好着，付团长哪能喜欢。 宁晓晓买了布，又四处看看。 想买蜡烛的她，竟看到了煤油灯。 铜制的框架，中间是玻璃，看着很复古，嗯，她喜欢，看着比蜡烛好用。 买一个。 “有洗发香波吗？”宁晓晓没看到。 “没有，得去市里百货大楼买。”宋玉兰瞥她一眼，她才不信她在乡下用洗发香波洗头发。 别说洗发香波了，香皂都有很多人不舍得用，草木灰至今有人用呢。 没买到洗发香波，宁晓晓想明日进城逛逛，又买了一包桃酥，几样零碎小件，准备回去，一次性买太多，她怕拎不动，小身板太薄弱了。 拎着东西走到门口，想起来，还得做一床双人棉被褥，又返回来。 “有棉花吗？” “正好有刚到的棉花，快入冬了，家家准备冬衣呢。”宋玉兰随口搭话，问道： “要给你家付团长做棉衣？” “我要做棉被，给我拿十斤。”宁晓晓其实想多买点，家里需要做的东西挺多的，她怕太扎眼，没敢一口气买。 宋玉兰：“限购八斤，你都买了，后面人就没有了。” 看样子付团长不太重视乡下媳妇啊，结婚哪有连新被褥都不准备的。 她家老卫，给她做的大红新棉被，又软又喜庆，昨晚…… 宋玉兰面颊发热，低头拿棉花掩饰。 宁晓晓买了棉花，还得买棉布，她看中了红色碎花料子，嗯，和她家炕柜很搭。 红碎花很有那个年代东北特色，看着喜庆。 她可是新婚，花钱上绝不委屈自己，喜欢就买，她现在身后有个霸道军官，给人当媳妇，和当打工仔一个道理，花老板点钱没问题吧。 心中算了一下尺寸，家里炕挺大的，她想做个大点的双人四件套，后世一米八乘两米的。 “要十八尺。” 数字听着多，真做四件套不一定够，不行先不做枕套，下次再做。 宋玉兰：…… 啥家庭啊，这么败家，一天买了三十多尺布，她城里人有工作都没这么敢花钱。 宋玉兰扫她一眼：“付团长同意了吗？”她回家不会挨打吧？ 她现在有点同情付团长了，娶的媳妇也太败家了。 “红布一共就二十尺，你要不都拿着吧，我就不裁剪了。”不裁剪说不准还能退。 她怕付团长下班找到供销社，说她忽悠乡下人乱买东西。 第17章 想法真不错，就是太败家 宁晓晓高兴地抱着布跑了，怕宋玉兰后悔，再要回去。 这回东西着实有点多，她身上抱着挂着一大堆布料棉花，东西不算沉，但显多啊，瘦弱的她背着巨大的包裹，手上还拎着煤油灯和桃酥。 走到裁缝铺子时，吹了一路秋风的她，竟然出了一身汗。 “货终于送来了。”裁缝铺老头开门迎上来，见到包裹下的宁晓晓嘟囔道： “送货的怎么换成妇人了？” 宁晓晓：…… 她看着像送货的吗？ “同志好，我是来做衣服的。”宁晓晓打招呼道，这个年代无论男女老少，叫同志不出错。 裁缝铺老头看向放在地上的硕大包裹，眼睛直抽抽，刚接个大活还没做完，又来大活了。 “同志是哪个单位的？” 宁晓晓发懵，做衣服还得上报单位？ 犹豫道：“我还没工作，我是军嫂，我男人在部队工作，能做吗？” 见裁缝老头不说话，宁晓晓又问：“得让他本人来吗？” 都是后世银行给她留下的阴影，办事必须本人到场。 裁缝老头终于反应过来，这小媳妇是要自己做衣服，不是单位统一订服装。 连连摆手道：“不用，我就问问，同志要做什么衣服？” “我要做一床大棉被，一个大褥子，两个枕头，再给它们做个套子，尺寸我写下来。” 裁缝老头看到尺寸直皱眉头：“你这尺寸太大了吧？现在可没有人做这么大的棉被。” 宁晓晓理解，这个年代棉花布料一个比一个珍贵，大家都往小了做，没人往大了做。 更没人做双人的，因为这年代没有床单被罩，棉被洗一次很费劲，需要拆开针线，把外层布料拿下来洗，晾干再一针一线缝上。 单人的比双人的好洗。 但她喜欢双人的，被子大盖着舒服，褥子大也方便她滚来滚去。 “所以我要做个套子，这样方便洗。” 宁晓晓仔细解释，她没有拉锁，只能把口缝上，等洗的时候拆开，只拆一个口，比全被拆开方便多了。 不知道这时候拉锁好不好买，看大家衣服都是系扣子的。以后有拉锁，她再换上，就不用每次拆缝了。 活不难，裁缝老头一听就懂了，床单被罩好做，他这有缝纫机，一砸就好了。 裁缝老头抬头看看宁晓晓，这是谁的家属啊，想法真不错，就是太败家。 谁家布料敢这么用啊。 “知道了，大后日过来取吧，你这个套子好做，但弹棉花得几日。” “谢谢同志。” 宁晓晓交了十块零六毛的手工费，相当于多数人半个月工资了。 难怪有裁缝铺，但多数人选择在家自己做被褥。 弹棉花一块二毛一斤，八斤的被褥只手工费就要九块六毛钱。这还没算棉花钱呢，棉花三块六毛一斤，八斤棉花花了二十八块八毛。 再算上这么多的布料，一床被褥快顶两个人的工资了。 难怪这个年代，普通人家结婚也就置办一床被褥。 条件不好的，被褥里的棉花是用旧棉花重新弹的，只做个新被单。 宁晓晓拎上其他东西回家。 回去路上轻松不少，睡衣她决定自己做。 上一世她工作清闲，学了很多技能，做衣服她也学过，不过那时候不是为了干家务，是陶冶情操。 她还学过设计汉服呢，现在用不上了。 宁晓晓到家先数钱，钱花完一多半了，心塞。 是谁说这个年代工资低物价也低，三十块钱工资能养一家五六口人的？ 按工资来说，这年代物价比后世贵多了，谁做一床棉被一个多月工资啊？ 想想暖水壶还没买，得多买几个，在家洗澡用，东北冬天冷，洗脸也得热水。 家里还有不少东西需要置办，破家值万贯，新家缺的东西不少。 一百块很多了，她要是很快花完了，再管他要生活费好像不太好。 宁晓晓决定明天不去市里了，先打听工作的事。 休息没一会，付嘉鸣拎着两个饭盒回来了。 看见一大堆东西，开口道：“沉不沉？需要什么大件的东西告诉我，我去买，你买小件的就好。” 看着宁晓晓瘦弱的身子，付嘉鸣总怕她累坏了。 付嘉鸣把地上的东西归置好，从炕柜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存折和钱。 递给宁晓晓道：“我们的家当，昨天你睡着了，没来得及给你，这些年我攒了不少钱和票，你想买什么就买，别怕花钱。我是副团级，月工资127块，还有津贴，以后发工资都交给你保管。” 宁晓晓捧着盒子觉着沉甸甸的，她上辈子一个人，没当过别人的家啊，家当相托，她有点不自然： “你也是，想买什么就买，不用问我。” 把剩下的钱和票放进去，盒子又被她塞回了炕柜原处。 “好，等放假我们进城买块手表。吃饭吧。” 付嘉鸣打开饭盒，两个饭盒满满当当的饭菜。 宁晓晓早上吃多了，不太饿，想着付嘉鸣可能不太够吃，动筷子前想把饭菜拨给他一半。 付嘉鸣端着饭盒拒绝：“你多吃点，养养身子。” 没送出去，宁晓晓只能一直吃，一直吃。 她穿到了贫苦年代，这年代粮食珍贵，没有剩饭的，只有吃不饱的。 在乡下差点饿死，刚来部队两日，吃了几顿饱饭，她就说吃不下了，可能会崩人设，让人怀疑。 吃吧，宁晓晓埋头苦吃，差点撑死。 这年代师傅打饭手不抖吗？ 付嘉鸣看着她吃完，拿着铝饭盒洗干净。 宁晓晓怕他一盒吃不饱，把桃酥递过去，“刚买的，你尝尝。” “你在家没事吃，多吃点养得快。” 付嘉鸣不吃，过年回家，他要让妈看到肉乎乎的晓晓。 嗯，她长胖点好看，想到昨日晚上…… 她钻到他胸膛，小小一只，像个小猫一样，瘦小的让人心疼。 他都不敢动她，怕她散架了。 宁晓晓打了个饱嗝，她可吃不下了，再吃成猪了。 付嘉鸣没休息一会就出门了。 宁晓晓撑得慌，午觉是睡不成了，只能在院子里遛弯消食。 想找点事做吧，家里干干净净，整洁的像没人住过一样。 付嘉鸣中午回来，把她新买回来的东西归置整齐后，又把被褥重新叠成豆腐块。 她自认是个干净整洁的姑娘，付嘉鸣怎么比她还干净整洁呢。 昨天脱下来的军装，她想着只穿了一日，这地方打水不方便，先不洗了，结果今早就洗好挂在院子里了。 第18章 媳妇太会过日子了 打水？宁晓晓想到昨日付嘉鸣洗了那么久，水是不是快没了？她去打点水回来。 水缸前一看，是满的。 想起来了，早上起来水缸就是满的，不知他什么时候打的。 想了想，宁晓晓准备拿上钱和票，再去一趟供销社。 打开盒子，才想起来，中午家当交给她的太突然，她被砸懵了，没来得及看余额。 里面有张存折，宁晓晓拿起来欣赏，对她来说是古董，没见过这个年代存折。 纸张有些发黄，没有后世的白，上面印着“开展增产节约，为社会主义工业化积累资金”的标语。下面还印着铁塔图案。 目光一扫，上面的数字闪花了她的双眼。 四开头，后面还有三位数，四千多块！这年代算巨款了吧？ 盒子现金零钱也不少，还有那日他塞给妈妈厚厚一沓钱。 原来那日他说他还有，够他们小家生活，是真的。 这些年，他工资是一分没花都攒下来了吗？ 宁晓晓拿上钱和票，藏好盒子，锁好门，又回来看一眼，嗯，锁好了。 供销社 宋玉兰抬头，“你怎么又来了？”不会是问能不能退货吧？ 宁晓晓看向柜台，“我来买暖水壶。” 暖水壶是上海中星产的，铁皮的，瓶身大红色，像刷上去的油漆一样，瓶盖是银色的，看着容量不大。 “拿两个。” 其实她想多买几个用，这一个看着装不了多少水。以后慢慢买吧，不能太惹人注意。 顺手买了两个大搪瓷盆，样子很喜庆，一个盆底印着红双喜和一对鸳鸯，一个盆底印着红双喜和两条龙。 暖水瓶五块三一个，搪瓷盆三块八一个，这年代物价真的高。 “一共十八块四，四张工业票。”宋玉兰真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少钱能花。 她看宁晓晓就是穷人乍富，看到没见过的新物件就想买。付团长给她的生活费，第一天快花完了吧，看她后面日子咋过。 “算错了吧？” 宁晓晓抬眸，她上辈子好歹是个大学生，这么小的数字她还是可以心算的。 宋玉兰不耐烦：“你懂什么？”她高中毕业，算数还能不如小学毕业的村里人？ “你在算算。” 宁晓晓坚持，两毛钱够几斤菜钱了。 宋玉兰眼睛上翻：“还能错了你的！”不是钱没带够，故意找茬退货吧？ 她一抖算盘，当着宁晓晓的面，噼里啪啦一顿操作，结果显示，十八块二。 宋玉兰手一顿，快速拨乱算盘，估计宁晓晓也不认识算盘数，胡说道： “你看，十八块二吧，刚我就说十八块二，你非说不对。” 说着，眼神往另一个售货员身上飘，生怕她过来帮宁晓晓说话。 宁晓晓都没说话，她自己重复了两遍，明显心虚。 宁晓晓懒得分辩，没多收她钱就行，交钱交票，拿上东西走人。 走了一趟，肚子终于没那么撑了，东西摆放整齐，拿出上午买的棉布开始做衣服。 坐在炕上的宁晓晓拿起剪刀才想起来，她忘记给付嘉鸣量尺了，本来想先给他做的。 宁晓晓用手掌给自己量尺，先剪裁自己的。 半下午过去，终于裁剪好了布块，接下来缝起来就好，晚上晚点睡，估计能缝完，睡衣比较好做。 太阳落山，天色渐暗，宁晓晓揉揉眼睛，有事做时间过得好快。 付嘉鸣好像快要下班了，她得去市场看看，有什么菜。 宁晓晓到时，市场还没散市，估计有人下班才来买菜。 市场小小一个，摊位很少，一眼就望到了头，售货员也没几个人。这时候的市场都是公家的，私自摆摊是走资派。 摊位虽少，但蔬菜种类还是挺多的。 现在是秋天，菜刚下来，等到了冬天，估计只剩下白菜萝卜了。 看来她得晒干菜，腌咸菜，腌酸菜。 家里没有大缸，头疼，缺的东西真多。 重点是她没腌过啊，几十年后的东北家家楼房，都不囤菜了。 宁晓晓打听下物价，白菜萝卜等蔬菜都是一分钱一斤，还好，不算贵。 “怎么没看到肉？哪天有肉卖？”宁晓晓问售货员。 家里不缺钱和票，若是有肉，买回去炼油，这时候油太少了，分的不够吃。 售货员看向宁晓晓，指着天色道：“同志新来的吧？肉得早上排队买，这时候早没了。” 这年代买肉得靠抢。 宁晓晓暗下决心，明天她得早点起，排队买块肉回去熬油，顺便看看屯菜的事。 白菜萝卜冬天再吃，今日买了两斤豆角，二斤茄子，一斤辣椒，二斤黄瓜，一斤大蒜，一共不到两毛。 她拎着菜回家，在家门口碰上了付嘉鸣。 付嘉鸣接过她手里的菜：“沉不沉？以后早上我去买。”她的小身板总觉着风一吹就能倒，得买点肉给她补补。 “晚上想吃什么？”付嘉鸣拎着菜进屋问。 “茄子豆角都行。”宁晓晓中午吃多了，感觉不太饿，但过日子得有过日子的态度嘛，谁家晚上不开火。 见付嘉鸣准备做饭，她拎着煤球炉子去点火。 一如既往的呛人，一头一脸灰，晚上得好好洗洗。 付嘉鸣撵她进屋歇着，又问：“冷不冷？冷我们就烧炕。” “不冷，过段时间烧就行。” 烧炕后做饭烧水不用点煤球炉子，方便一些，但烧炕也得点火掏灰，灰也大。 宁晓晓烧了一锅水，灌上两个暖水瓶，见她插不上手，回屋继续缝她的睡衣。 天色暗了，正好点上她刚买的煤油灯试试。 划上一根火柴，点燃灯芯，煤油灯亮起。 宁晓晓把灯放自己身旁，在灯光下缝衣服，许是天还没黑，灯的效果不算好，比蜡烛强点。 付嘉鸣做好菜端进屋，见宁晓晓在油灯下缝衣服，问：“停电了？” 试着按下开关，电灯亮起，屋子瞬间明亮。 付嘉鸣：…… 媳妇太会过日子了，灯都不舍得开。 “别熬坏了眼睛，衣服可以送裁缝铺，灯天黑了就点，别怕费电。” 不怪他误会，这时候不舍得开灯的人家太多了。 到了二十年后的八十年代，还有人家连煤油灯都不舍得点，天黑就睡觉。 第19章 在撑死和尴尬间选择活着 “吃饭了？” 宁晓晓扔下针线下炕，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没想到他做饭还挺麻利的，她才缝一个袖子。 桌子上摆着炖豆角，炖茄子，鸡蛋炒黄瓜，主食二米饭，短短时间他竟然做了三个菜。 “好丰盛，看着就好吃。”宁晓晓围着桌子，化身夸夸团，眼睛亮晶晶。 菜的卖相很不错，色香味俱全。 这年代，别人家多是大葱蘸大酱，窝窝头，有菜通常也就一个菜，清炖大白菜。三个菜绝对算高规格了。 男人这么优秀，必须夸。 付嘉鸣给她盛了满满一碗饭，压了压，带着饭尖，递过来：“多吃点。” 宁晓晓：…… 你知道东北的碗有多大吗？ 她忐忑，接吧，她怕撑死。不接，她刚夸完，好像说假话。 尴尬。 “我……吃不完。”她在撑死和尴尬间选择活着。 付嘉鸣用饭勺削下去一个碗尖，递过来。 宁晓晓压力山大，她觉着中午吃的还没消化。人家辛苦做饭，不能不给面子，咬咬牙，壮士断腕般接过。 付嘉鸣：不过给她多盛些，感动成这样？晓晓这些年受苦了，没吃过饱饭。 于是乎，付嘉鸣不停的给她夹菜。 宁晓晓的大碗堆成了小山，她每每吃到半山腰，山又多了个顶。 不禁想到海某捞，永远喝不完的水。她是永远吃不完的饭菜。 付嘉鸣：“多吃点鸡蛋。” 盘里最后一块鸡蛋进了宁晓晓碗里，哦，是所有鸡蛋都在她碗里了，鸡一家子团聚了。 “其实黄瓜挺好吃的。”宁晓晓铺垫一下，准备把碗里的鸡蛋夹给他。 刚一动筷，一大筷子黄瓜压了过来。 好家伙，鸡一家子跑都跑不了了。 “要不……咱以后少做点呢？”宁晓晓委婉建议。 付嘉鸣心疼道：“放心吧，部队不缺吃的，以后不会再挨饿了。” 宁晓晓：…… 吃吧，努力吃，加油吃，埋头苦吃。 一抬头就能看到男人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眸，都说看着帅哥能多吃两碗饭，今日她要验证一下。 谁又能拒绝帅哥夹的菜呢。 付嘉鸣吃了满满一大碗，静静的看着她吃。 晓晓的表情好丰富，和士兵吃到肉的表情，差不多。吃顿饱饭，就让她如此满足，真的很好养呢。 再养几日，那个，就不会散架了吧。 宁晓晓现身说法，看着帅哥真的多吃两碗饭。见付嘉鸣一脸宠溺的看着她，再看看天色…… 她胡思乱想，稀里糊涂的吃完了。 嗯，撑得慌，她得多动动。 宁晓晓主动洗碗。 付嘉鸣：“你歇着，我来。” 付嘉鸣的动作永远比她快。干活像军队集合一样麻利。 在她愣神的片刻，碗都洗好两个了。 她终于明白一句老话，性子慢的姑娘有福气。 这年代没手机，没电视，东北黑天还早，她没事干，只能早早洗漱，收拾自己。 正好烧了两暖壶热水，今天还买了两个新盆，她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坐在炕上擦雪花膏，脸上、手上、脖子上细细的涂抹，嗯，身上也擦一点。 好香。 付嘉鸣刷完碗，又烧了两壶热水灌暖瓶，把家里收拾一遍，去了院子。 宁晓晓左等右等，掀起草帘子窗帘，他，大晚上的，竟然在劈绊子（东北引火用的）。 天都黑了，能看清吗？别劈到手。 宁晓晓拉开窗帘，让屋里的灯给外面照明，点上煤油灯，送去院子。 付嘉鸣抬头，“快进屋，别冻着。” 晚上还是有点冷的，风大，昼夜温差也大。 宁晓晓：“能看清吗？白天再劈呗。” “过两日就得烧炕了，先准备着。我们有时候会紧急出任务，万一我不在家，你不会弄。”付嘉鸣说话手上活不停。 宁晓晓：有道理，她真不会劈绊子，几十年后的东北不用烧炕，都是集体供暖。 “那你注意安全。” 院子有些冷，风大，她只好进屋了。 坐在被褥里，真的好无聊，要是有本言情小说看就好了。 宁晓晓拿起睡衣继续缝，今天她说什么也不能睡着了。 付嘉鸣练过夜间枪法，夜视力很好，借着微光劈绊子轻而易举。 见屋内的宁晓晓没有休息，一直在缝衣服，怕她累着，劈了一会他早早进屋洗漱。 宁晓晓听着哗哗的水声，针脚错了好几处，今天是缝不完了。 “晚上别缝了，白天再做。” 一大片阴影压了过来，宁晓晓扔下针线起身道： “我帮你量量尺寸，给你做衣服。” 付嘉鸣一愣：“我不用，我军装够穿。”别人家媳妇都是用军装给孩子改做衣服，哪有再给男人做衣服的。 他们一季两套，春秋算一季，一年发六套，的确穿不完。 “我知道，做睡衣。”宁晓晓用手当尺，在他身上游走。 睡衣是什么？ 付嘉鸣心中疑问，却没动，身姿挺拔。军人的习惯，无论什么时候都像站军姿。 宁晓晓量着量着，刚刚几尺来着？ 都怪他身材太棒，她终于摸到硬邦邦坚挺的胸膛了，光明正大摸到的。 宽肩窄腰，肩膀宽阔，腰部线条宛如流水，下面好像是腹肌耶，几块呢？再量一遍。 哇，大腿肌肉好紧致，摸着好有力量感。笔直的大长腿，犹如充满力量的钢筋。 臀部，很翘，她好想偷偷捏一下。 付嘉鸣动了一下，“有点，痒。” 宁晓晓脸不红心不跳，“哦哦，家里没有尺，我量的不太熟练，我再量一次，免得错了尺寸。” 刚量完，还没记上，付嘉鸣已经躺进了被窝，侧着身子，看不到面色。 宁晓晓记上数据，爬进被褥。 嗯？针线还在，他不是最爱收拾吗？怎么没收？ “睡觉吗？我关灯了？”宁晓晓问。 “你躺下，我关。” 宁晓晓听话躺下，下一瞬屋子黑了，她都没看到付嘉鸣的脸。 宁晓晓静静躺着，今天她没睡着，实在是撑得睡不着。 屋内静悄悄，仿佛能听到窗外落叶的刷刷声…… 第20章 她会不会散架? 没动静？ 他们不是青梅竹马吗？ 这些日子付嘉鸣对她的好，她能感受到。他对她妈妈，更是当自己母亲一样孝敬。 那是不好意思？ 宁晓晓决定主动一点，手慢慢伸进他的被褥游走。 一双大手抓住了她，反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被坚实的手掌包裹，紧握，满满的安全感。 一股电流传来，酥酥麻麻。她能感受到男人炙热的体温。 他怎么这么热？像个火炉。弄的她都热了，哪用得着烧炕。 宁晓晓的手被紧紧握着，抽又抽不出来，动又动不了。 付嘉鸣一动不动，睡觉也如站军姿一般板正，心里却天人交战。 要是……她会不会散架？ 手心处那柔软温热的小手骨指根根分明，瘦弱的好似不堪一击。 算了，他再忍忍，别伤了她。 宁晓晓内心吐槽，木头桩子！ 她用了几分力气，抽回手臂，翻身睡觉，留给他一个背影。 付嘉鸣突然起身。 宁晓晓身子一紧，她还是有点紧张。 “我喝点水。” 干涩的声音传来，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客厅传来水声。过了一会，脚步声又渐行渐近。 “喝点水吧，里面是麦乳精。” 宁晓晓用被子蒙住脸，闷闷道：“你自己喝吧！”喝你个大头鬼。 “那我放这，你明早起来喝。” 付嘉鸣躺了回来，呼吸平稳。 宁晓晓好久都没睡着，一定是撑的，明天她可不吃这么多了。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听到军号的声音，身旁早已没了人，被褥也没了温度。 宁晓晓不用上班，赖了会床才想起她要去买肉。 轱辘起身，倒水洗漱，又看到锅里浓稠的粥。 这么多，想撑死她吗？算了，留着中午吃吧，她不运动，都消化不良了。 配菜是油滋啦，他还炼油了？ 他早上几点起的，肉买了，油炼完了，水缸是满的，连暖水瓶里都是满满当当的热水。 宁晓晓收拾好出门，她还是决定去市场看看，得问问屯菜腌菜的事，等她找到工作上班就没时间了。 一开门，隔壁出来一个妇人，推着板车，穿着朴素，满身补丁，面容粗糙，鬓角几根白发，看着有些老气，说不准年龄。 “哎哟，付团长家属吧？邻里住着，我昨还想去你家认认门呢，今日就见到了。 看长相妹子不是东北人吧？老家哪里的？来了大院你就放心吧，我们东北人热情，有事喊一声，都能过来帮忙。 妹子去哪？家里可收拾齐全了？我正要去市场屯菜呢。” 一连串的问题，宁晓晓都不知道回答哪一个，不用问，大姐一看就是东北人，热情，话多，自来熟。 东北人，天生不知什么是社恐。 “我也想去市场看看，不知囤什么菜呢？” 隔壁大姐一看就会干活，人又热情，宁晓晓直接回答最后一句，跟着大姐去，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那正好，一块去。”大姐热情相邀。 一路欢声笑语，大姐话多嗓门大，几百米的路，家底都快抖落干净了。 她叫赵连弟，那日的证婚人郭政委是她男人。 她在食堂上班，到了囤菜季，食堂给女职工轮休，让大家回家准备过冬的菜。 “我叫宁晓晓，连姐可以叫我晓晓。还没来得及感谢郭政委呢，你们有空去家里坐坐。” “晓晓，名字真好听。证婚是他的工作，感谢啥。还没找工作呢吧？姐帮你打听着。” 俩人话不停，宁晓晓不用介绍自己，赵连弟什么都知道。 说付团长刚分配过来，老郭还说要给介绍对象呢，结果人家有未婚妻，打好结婚申请批了住房，就回去接人了。 是个重情重义的小伙子，大家早就想看看未婚妻长什么样？定是个有福气的人。 宁晓晓接话道：“你们两口子关系真好，郭政委一看就善谈。” “可拉倒吧，这些话可不是他和我说的，都是我从别处听来的，他在家和我说的就两句：饭啥时候好？再盛一碗。” 宁晓晓…… 市场到了，赵连弟问：“你想囤什么菜？” “家里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知道囤什么，本想来问问什么时候囤菜合适？” “现在就合适，赶早不赶晚，东北的天说冷就冷，这年头早买回来放心，拖到后面谁知道能不能买到了。” 三年灾害，物资匮乏，大家都怕了。 早上的市场人声鼎沸，果然有人开始囤菜了。 “大白菜给我来五百斤。” “萝卜土豆各三百斤，我家里人口多。” 赵连弟拉着宁晓晓挤进去，“你看大家开始囤了吧，来晚了就得等明日了。” 宁晓晓：“连姐你先买，我看看都买什么。”萝卜白菜土豆堆的小山一样，好像不缺。 “行，你想着，我推一车回去，一会回来帮你推。” 赵连弟大嗓门喊道：“给我来四百斤白菜，二百斤萝卜，二百斤土豆，一百斤红薯，五十斤大葱。” 宁晓晓：原来东北要提前囤菜，家家都发了很多菜票，她还以为就她家菜票多呢。 看这囤法，三年灾害，东北人应该没饿着。 赵连弟接连往车上搬菜，两个手臂一抱就是十几颗白菜，一会功夫，装了半车。 宁晓晓上前帮忙，她帮着搬萝卜大葱，一会就一身汗。 “哎呀，不用你，放那我来。”赵连弟看她瘦的可怜，不让她帮忙。 宁晓晓没帮太多，累得不行，这具身子是真弱。 板车装的高高的，菜还剩一半。 宁晓晓要帮她推回去，赵连弟连连摆手，让她留下看着剩下的菜。 宁晓晓坐在几百斤菜旁，靠着白菜，直打盹，累死她了。 赵连弟没一会就回来了，“晓晓，别睡，小心着凉，风大着呢。” 宁晓晓起身要帮忙搬菜，赵连弟不让。 她没搬几颗，跟着装满车的赵连弟回去了。 回去路上，赵连弟问：“想好买啥了吗？一会我把菜送回去，帮你搬，正好有板车。” 宁晓晓直摇头，可算了吧，她搬不动，让付嘉鸣来囤吧。 赵连弟急道：“得囤，不囤冬天吃啥？别想着去食堂打，食堂冬天也是这些菜，卖的还贵，不如自己囤便宜。现在的菜是一年中最便宜的时候，过段时间涨价不说，说不准还买不着呢。” 第21章 这……就够了? 赵连弟太热情，卸了车，拉上她推着车往回走，非要帮她搬菜。 宁晓晓被迫又跟着回了菜市场，想想几百斤的菜还是算了，她问问别的吧。 “连姐，我想腌咸菜，买什么菜好？” “咸菜啊，你得买那个小黄瓜，大的不行，还有萝卜，芥菜疙瘩，芥菜英子，最重要的酸菜得多腌，白菜最少得买几百斤。” 白菜，还是几百斤，宁晓晓今日说啥也不能买，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我还想晒点干菜，囤些什么好？” “豆角丝，茄子丝，萝卜干，土豆干，再串点辣椒，晒些大葱。”赵连弟手一挥，“都买回去呗，姐帮你搬。” 又和卖菜的售货员介绍道：“这是我邻居，付团长的家属，刚来随军，照顾照顾，秤可得给的高高的。” 宁晓晓和人打过招呼，拉住热情的赵连弟，“家里没有腌菜的大缸，我先买点晒干菜的就好。” “也行，车不空着，咱不白来一趟。” 赵连弟撸袖子正要搬菜，一回头，惊讶成表情包：“这……就够了？” 宁晓晓只买了二十斤豆角二十斤茄子，十斤辣椒。 赵连弟悻悻放下袖子，这点东西不用车，她扛都能扛回去，忍不住提醒道： “妹子，少了点吧？你不了解东北，囤菜要够吃到明年四五月份呢。” “我没弄过，回去试试怎么晒干菜，再来买。”宁晓晓了解她自己，这些菜切成丝够她弄两天了。 “放心吧，回去姐教你，酸菜你也不会腌吧？这段时间准备冬菜，我和你一块，好学，看看就会了。” 赵连弟帮她推着五十斤菜回家，宁晓晓要自己推，她说啥都不用。 在赵连弟眼里这都不算活，倒是宁晓晓瘦的可怜。 她知道，这几年乡下日子不好过，都是干旱闹的。 菜送回去后，宁晓晓跟着去了隔壁连姐家。 赵连弟把菜倒进大铁锅，用水瓢舀水道： “晒干菜不难，洗干净切丝就行。我腌点辣白菜，白菜得泡，用盐沙水。你老家冬天都不囤菜吗？” “嗯。孩子都上学去了吗？” 宁晓晓帮着舀水，含糊着岔过话题，她刚穿来，她不知道啊。 赵连弟是个话多的，抛个话题就能聊起来：“我俩儿子，在市里上学，不经常回来。上个学还得住校，要是军区有学校就好了。” 宁晓晓帮着掰白菜，好奇道：“家属院这么多人，怎么没建个学校呢？” “嗨，咱们军区是后成立的，好多部门还没来得及建呢，我听说有的军区都住上楼房了，咱们还是平房。” 宁晓晓：还是平房好，筒子楼也得自己烧火，柴火煤球还得自己往楼上扛。 “听说要建学校了，正招老师呢。你读过书吗？要是读过书，可以去试试。”赵连弟舀满水，抬头问道。 “读过，只有小学毕业，能行吗？” 宁晓晓心动，她会很多东西，但原主不会啊，若是能进学校，以后她会什么都不惊奇，学校学的呗。 “嗨，放心吧，家属院读过书的就没几个，全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小学毕业教小学生完全没问题。读过书真好，不像我只能去食堂出力气。” 赵连弟掏水，往锅里撒盐，羡慕道。 宁晓晓帮忙淘水，“食堂工作多好，不缺吃的。” 赵连弟自豪：“那是，前几年饥荒，我们家没饿着，当初老郭还不想让我去呢，好像我出去工作给他丢人一样，要不是我，一家子挨饿没跑了。” 俩人一块干活，聊天，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郭政委进院喊道：“没做饭啊？吃啥？” 赵连弟双手在衣服上擦擦水：“喊啥，能饿着你咋的，这就做。” 郭政委才看到宁晓晓，热情喊着宁同志，让她常来坐坐。 宁晓晓笑着打招呼，匆忙回家，估计她家那位也回来了。 隔壁，付嘉鸣打饭回家，没找到人。 锅里粥没动，桌上的油滋啦也没动，付嘉鸣突然慌张了。 匆忙出去找人，食堂，市场全跑了一遍，出了一身汗。 他和母亲承诺过，要待她好的。 晓晓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早饭一口没动，是不是出事了？ 他又跑去卫生所，拉着白大褂急道：“宁晓晓同志有没有来？” 女护士突然被拉住，险些惊叫，一抬头，眉头舒展，挂上笑脸道： “您别急，跟我来，我帮您看看今日就诊记录。” “谢谢。”付嘉鸣大步往前走，把女护士都甩在了身后。 办公室，女护士慢慢翻找记录，眼角余光偷瞄付嘉鸣，脸颊涌上一抹红晕。 她在军属院长大，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好看的军人呢。 记录本只有简短两页，付嘉鸣一眼就扫完了，没见到宁晓晓名字，匆忙推开隔壁房门。 男医生正在午休，拧眉道：“同志有事？” 付嘉鸣连声道歉，确认宁晓晓不在这，大步往家走。 女护士心中涌起粉红色泡泡，不知他是哪位同志？ 付嘉鸣到家，推开院门，见到煤球炉子旁正在热饭的宁晓晓，松了口气。 宁晓晓抬头道：“你去哪了？” 她回来只看到从食堂打回来的饭，没见到付嘉鸣人，还奇怪呢。 付嘉鸣：“队里有事，回去一趟，吃饭吧。” 宁晓晓盛出两碗粥，坐在桌前，总觉着他今天神色不对。 付嘉鸣打开饭盒，递给宁晓晓一盒，随口问道：“今天去哪了，怎么没吃早饭？” “昨天吃多了，不饿，我喝粥吃菜就行。”宁晓晓把饭盒推回去。 “家里不缺吃的，别舍不得。”付嘉鸣又推回来，给她夹油滋啦。 宁晓晓：…… 她今天可不吃那么多了，转移话题道：“今天和隔壁连姐去市场了，家里得囤菜，还缺腌菜的缸。” “嗯，我来。” 付嘉鸣转头看到院里的菜，嘱咐道：“菜放那，晚上我回来晒，多吃点。”又给她夹菜。 宁晓晓迅速喝完粥，立即下桌，“我吃饱了，你多吃点。” 跑得比兔子都快，生怕晚一秒，碗又满了。 第22章 悔之晚矣 下午，宁晓晓给赵连弟送去一碗油滋啦。 赵连弟不接，东西太珍贵，家家缺肉吃，哪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 宁晓晓装作生气道：“连姐这是不拿我当朋友，家里没有大酱吃，还想着来连姐家要几碗呢。” “哪能啊，以后缺啥尽管来拿。” 赵连弟热情的盛了一大碗酱，又夹了一碗小咸菜，帮着端过去，嘱咐道： “吃完了就说，家里酱多的是，不值钱。” 下午，赵连弟在宁晓晓家帮着腌小黄瓜。 “姐和你投缘，晓晓别嫌我烦就好。” 宁晓晓心中感激，这年代家家有干不完的活，赵连弟能过来帮她，是个实在人。 宁晓晓洗菜切丝，准备晒干菜，心里却默默记着腌菜步骤。 “请问，是付团长家吗？” 日头西斜，一位身穿军装的小伙子敲开院门。 “是，同志是？”宁晓晓迎过去开门。 “嫂子好，付团让我过来送缸。”士兵同志回身推板车，大板车上用绳子绑着几口大缸。 赵连弟笑道：“来的正好，菜才腌完，缸就送来了，你家付团长是个好男人，知道帮媳妇操心家务，不像我家那个，甩手掌柜。”说着帮忙搬大缸。 士兵同志连忙摆手，表示不用帮忙。 小伙子力气很大，扎个马步，一口大缸就抱下来了。把缸一一摆在角落放好，就要离开。 宁晓晓拿两块桃酥，塞进他手里，“谢谢同志，有空常来家里。” 小伙子推辞，听宁晓晓让他留下来吃饭，抱着桃酥就跑。 他一勤务兵，帮团长干一点点小活，还留下吃饭，得多没眼力见。 赵连弟见到桃酥，瞪大眼睛，晓晓是乡下来的？这手笔比城里人都大方。 “还是你家付团长大方，我家老郭，抠的啊，也就过年让买一次桃酥。” 宁晓晓哑然，郭政委，生活这么拮据？ “郭政委会过日子。” 赵连弟吐槽：“他就是抠，我买块肉他都心疼。” 赵连弟腌完咸菜，看看天色，起身道：“我得去托儿所接娃了。” 宁晓晓疑惑。 赵连弟解释道：“我侄子，哎，都是饥荒闹的，家里爹娘弟弟接连病死，弟媳改嫁，留下个小娃娃，没办法，我给接来了。” “这几年乡下都不好过。”宁晓晓面露哀色，又给赵连弟拿桃酥。 赵连弟今日收了一碗油滋啦，不能在要贵重物，死活不要。 宁晓晓：“给孩子的，别推了。” 送走赵连弟，宁晓晓休息一会，开始做饭。 付嘉鸣给她做好几顿了，今天让他下班吃上热乎的。对待衣食父母，她还是得勤快点。 昨天吃茄子的时候没有大酱，东北的茄子用酱炖更好吃。 宁晓晓做个酱茄子，摆上连姐送的小咸菜。 上辈子她经常点外卖，做不到付嘉鸣那样短短时间三个菜，只能咸菜凑个数了。 付嘉鸣还没进院子就闻到了香气，过来帮忙道： “你要多休息，以后等我回来做。” 他很怕她累着，再散架了。 没法和母亲交代。 宁晓晓心里暖暖的，这么好的男人是她的。 “洗手吃饭吧，已经好了。” 酱茄子泡大米饭，真的好吃，不用付嘉鸣让她多吃，她一口气吃完一大碗。 付嘉鸣：他要练厨艺。 早饭晓晓没吃，是不是不好吃，以后换样。 付嘉鸣主动洗碗，又接过切菜刷缸的活，宁晓晓回屋缝睡衣。 隔壁郭政委家。 今日饭桌上除了白菜炖萝卜，小咸菜，窝窝头外，多了一碗油滋啦，几块桃酥。 郭政委心疼道：“你买肉了？” 又提高音量：“还买桃酥？” 赵连弟看他那抠样，翻白眼道：“隔壁付团长媳妇送的。” “我不要，她非说给孩子的。” 来宝眨着黑溜溜的眼珠，拿起勺子给郭政委夹了一大勺油滋啦： “姑父吃，等来宝长大了，挣钱给姑父买肉吃。” 郭政委心都化了，他家两个小子，没一个跟他这么贴心的。 把孩子抱在怀里，揉着他枯黄的头发，“明天咱家也买肉吃。” 又对赵连弟道：“桃酥给孩子留着当零嘴，咱们这么大岁数了，吃这个干啥。” 来宝从怀里下来，拿起一块桃酥，掰开两半，一半放进郭政委碗里：“姑父吃。” 一半放进赵连弟碗里，“姑姑吃。” 赵连弟感动的眼圈都红了，家里两个儿子，见到好吃的就知道闷头吃，从没哪个儿子这样惦记她。 这孩子贴心，小小年纪，就知道护着她，刚刚是怕他姑父发火呢。 暮色降临，家家点起了灯。 宁晓晓困得眼皮打架，强撑着。 望向窗外，她睡衣都快缝完了，付嘉鸣还在院里干活呢。 连着两天没吃到肉，她今日非得吃饱不可。 夜夜和帅哥同床共枕，看得着吃不着，她心痒痒。 付嘉鸣把院里的活都干完了，很晚才洗漱进来，见宁晓晓还在缝衣服，催她早点休息。 宁晓晓立马扔开针线，来了精神。 她听话的躺进被窝，眨眼看他。 付嘉鸣利落关灯，睡觉，呼吸平稳。 宁晓晓：…… 在这样，她要怀疑他不行了。 她今天非要检验检验。 宁晓晓一点点向他靠过去，一只手缓缓伸进他的被褥，接着整个身子钻进去，窝在他挺拔温暖的胸膛里。 付嘉鸣下意识的抱着她，浑身火热，呼吸开始紊乱。 **如一块烙铁d起。 他努力压制邪火。 宁晓晓回抱过去，抬头吻上他诱人的薄唇。 真香，嘻嘻。 她水润的眸子眯成月牙，两个酒窝见证着主人的欢愉。 下一瞬，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在身下，还没回神，衣服就被扒光。 宁晓晓酒窝消失，只剩下满脸错愕。 啊，她看到了什么。 呜，害怕。 原来，身高和那个成正比是真的。 她喘着粗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后悔也来不及了。 宁晓晓被禁锢在墙角，男性荷尔蒙的气息铺在她的脸上、身上，层层热浪包裹着她。 她搂住他的脖子，咬上他微微泛红的耳朵。 第23章 她散架了 “呜。” 宁晓晓咬上了他的肩膀。 呜，硌牙。 她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肩膀，泪水瞬间涌出，顺着他的肩膀流过后背，最终流向…… 宁晓晓咬牙坚持，第一次，不能扫兴。 嗯，她又高估自己了。 热辣滚烫，她哭得不能自已。 付嘉鸣慌张开灯，看到一摊血迹。 完了，她散架了。 疯狂给她穿衣服，就要抱她去卫生所。 宁晓晓窘迫，捶打着他：“你放我下来。”一开口还带着哭腔。 她才不去卫生所，这八卦满天飞的年代，今晚去了，明天全家属院都知道了。 她一口咬定都会流血。 付嘉鸣犹豫，流这么多正常？ 宁晓晓：不正常也得正常，睡一觉养养就好了。 见宁晓晓铺上一块布，闭眼睡觉，付嘉鸣犹豫着上来，先观察着，不行再去。 宁晓晓不开心，她疼。 得索要利息。 翻滚到他的胸膛，缩成一团，窝在里面，嗯，这个位置不错，靠着坚硬的胸膛，又暖又安全。 安全？ 一块生铁d住了她。 宁晓晓身体僵硬，刚刚惨痛的经历瞬间浮现，她打了个寒颤，一动不敢动。 她怂怂的钻回自己被窝，紧紧压住被角，防守姿态。 听着没有动静，松了口气，好一会才沉沉睡去。 付嘉鸣过着难熬的夜晚，枕边淡淡的清香，轻柔的呼吸，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他。 他舔舔自己干涩的嘴唇，回味那一抹柔软与甘甜。 原来……是这样美好，难怪他们都急着娶媳妇。 没经历过也就罢了，一旦吃到，胸中总有一把火焰熊熊燃烧，成燎原之势，经久不息。 他忍得辛苦，又担心晓晓散架，半宿没睡。 后半夜，一个火热的身子靠了过来。 付嘉鸣紧紧抱着她，压制着自己。 不行，她会散架。 他和母亲承诺过要待她好。 抱了一会，反应过来不对，晓晓怎么比他还烫？ 手掌抚上她的额头，滚烫，她发烧了。 完了，她真的散架了。 付嘉鸣心中慌乱，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他应该克制的。 夜色中，付嘉鸣抱着宁晓晓疾步到了卫生所，砰砰敲门。 男医生睡得正香，连忙披衣起来开门，见抱进来一个人，以为受了重伤，急急问道： “怎么了？” “她发烧了，那个……”付嘉鸣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男医生检查一番，一脸无奈，“感冒了，给你开个退热药，回去多休息就好了。” 一个感冒，有啥说不清的？ 秋季感冒发烧的多了，至于大半夜慌慌张张的？ 付嘉鸣纠结问：“她真是受风寒了？” 男医生翻翻眼皮反问：“不然呢？” 他好歹是医学院毕业的，整个军区有几个大学生？还质疑他的医术。 付嘉鸣吞吞吐吐问了一些问题。 男医生望着他翻白眼，什么人啊，大半夜的来这秀恩爱。 就他厉害是吧？ 男医生开了药把他轰出去，他一个单身狗够可怜了，还得听这些。 哎，孤枕难眠。 想入非非。 宁晓晓醒了，她不敢睁眼，只能装睡，太丢人了。 还好他们刚来，没什么人认识。 到家后，宁晓晓咳嗽几声，打个喷嚏，开始流鼻涕。 浑身一丝力气都没有，不知是感冒发烧弄的，还是…… 付嘉鸣给她倒热水喂药，担忧道：“怎么样？” “咳咳，有点冷。” 付嘉鸣给她盖了两床被子，转身去烧炕。 火一烧起来，整个屋子暖洋洋的，被窝里更温暖。 宁晓晓热的开始踢被子，吃了药，烧也渐渐退了。 天蒙蒙亮，付嘉鸣摸摸她的额头，放心出门。 宁晓晓睡到日上三竿，身上软软的，没力气。 她赖床一会，尿急，被迫爬起来。 一动，险些惊叫出声，她不仅浑身酸痛，某个地方，更痛。 扶着墙起身，进茅房艰难蹲下。 热流涌出的那一刻，她泪流满面，太疼了，好像是撕裂了。 回屋倒热水清洗，只感觉更疼了。 宁晓晓坚持着到了厨房，准备先吃饭再休息。 打开锅盖，一股浓浓的香气扑面而来，热乎乎的鸡汤漂浮着姜丝。 呃，看见汤，她感觉更疼了，一会又得尿急。 咬上一口鸡腿，嗯，真香。 没忍住，一大碗鸡汤下肚，浑身热乎乎的，又充满了力量。 见桌上摆着开回来的药，宁晓晓喝完药继续回去躺着。 她的身体太弱了，家里活几乎都是付嘉鸣干的，她就买了几样东西，负责花钱还累病了。 要不是太瘦，也不至于这么疼。 身高和尺寸成正比竟然是真的。 中午，付嘉鸣打饭回来，见到宁晓晓一瘸一拐的从茅房出来，见她面色惨白，扶着她担忧道：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疼。”宁晓晓觉着她挺不了了，虚弱道：“你能给我开点药膏回来吗？” “哪里疼，我带你去卫生所。”付嘉鸣抱着她就要出门。 “你，我不去，你自己去。”宁晓晓挣扎，面色潮红。 付嘉鸣抚上她的额头，又烧起来了吗？好像没发热。 听她喊疼，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想起晚上那摊血迹。 付嘉鸣快速把她抱进屋里，打开饭盒，又盛了碗鸡汤，匆忙道：“你先吃饭，我去开药膏。” 宁晓晓看到鸡汤，再也不想喝了，吃几块鸡肉，一个馒头，回去躺着。 她现在只想躺着。 卫生所。 男医生昨夜没睡好，中午补觉呢，又有人风风火火地推门。 抬头一看，这位军官，两天，他来三次了！ “你又怎么了？”医生带着起床气没好气问。 “我媳妇受伤了，开个消炎止疼的药膏。”付嘉鸣急道。 医生叹气：“哪里受伤了？” 面前军人看着高大勇猛的样子，怎么娶个这么柔弱的媳妇呢？ 家属院里的军属，个个能干，挑水扛菜，力气不输男人。 他们这里条件艰苦，没有娇小姐，女人当男人用。 付嘉鸣：“就是……” 男医生感觉胸口被人捅了一刀，呜呜，太气人了。 给他一瓶药膏，砰的一声关上门。 完了，中午又睡不着了。 他就多余问！ 第24章 你身子不行啊 付嘉鸣带着药膏回家，递给宁晓晓，心疼道： “你自己可以吗？” 宁晓晓：不然呢？你来，其实也行。 结果，付嘉鸣不但出去了，还把门帮她关严实。 宁晓晓叹气，为了美色，亏大了。 尿急一次悔一次。 晚上，付嘉鸣擀面条，借着鸡汤做鸡汤面，又切些姜丝。 赵连弟今天做了黄豆猪蹄，特意给隔壁送一碗。 她端着一碗猪蹄过来，见到做饭的付嘉鸣，满脸惊讶。 “付团长还会擀面条？” 家属院还没见过男人做饭的，晓晓真有福气，哪里找的这么好的男人？ 赵连弟愣神，好一会才想起来介绍自己，“我是隔壁郭政委的家属，晓晓呢？” “晓晓病了。”付嘉鸣不知该不该让她进去。 赵连弟听说晓晓病了，急忙进去看看，人未到声先至：“晓晓，你咋的了？” 宁晓晓休息一天，好些了，起来招呼。 “快躺下，别起来。” 赵连弟见宁晓晓气色不好，后悔道：“最近换季，受风寒的多，早知道你身子弱，我就不该带你去搬菜。” 她觉着一定是昨日帮她搬菜，累病的。 这几年乡下日子难过，没有吃的，好多人身体都垮了，她父母弟弟就是风寒没的。 拉着晓晓嘱咐道： “一定好好养养，别不当回事。还好你男人能干，你生病了，还知道做饭。我家那个，我要是不做饭，就得一家子朝着西北张嘴——等着喝风。” “猪蹄正好给你补补身子，有什么事就去隔壁喊我。” 赵连弟能说，坐在炕沿说上话就忘了时间。 宁晓晓也坐在炕头，两个人说了好一会。 付嘉鸣煮好了面，进来道：“嫂子在这吃点。” 赵连弟拍着大腿起身，“哎呀，锅里还炖着菜呢！”慌忙往家跑。 付嘉鸣盛了一碗鸡肉送去隔壁，没想到晓晓刚来就交到朋友。 想到儿时怯懦的她，嗯，长大了不一样了。 隔壁郭政委家。 郭政委没进院子就闻到肉香，直咽口水，快跑几步进院，喊道：“饭好了？” “快好了，你们先吃。”赵连弟弯腰盛白菜汤。 郭政委看着饭桌上的猪蹄和鸡肉，手指微颤，“让你做肉，你还做两碗肉？” 来宝扑到郭政委怀里，亲热道： “姑父回来了。快来吃肉，猪蹄是姑姑炖的，鸡肉是隔壁叔叔送的，可香了。” 郭政委面色微暖，抱着来宝坐下，给他夹肉吃。 这孩子黏他，每次回来都往他怀里钻，比自家小子贴心多了。 “姑父吃。”来宝把到了嘴边的肉塞进郭政委嘴里。 又下来，拿起一块肉，跑到赵连弟身边往她嘴里塞，“姑姑吃。” 赵连弟撵他：“快起来，别烫着。” 来宝急着催道：“姑姑快来吃。” 赵连弟端着白菜汤上桌，想收拾下灶台，来宝围着她不停的催她。 乡下哪个女人不是让男人先吃，她们收拾完再吃，这孩子生怕她吃不着呢。 她生了两个儿子，从没哪个这样惦记过她。 赵连弟扔下抹布，牵着来宝坐下。 郭政委喝下一大口白菜汤，惊奇道：“院子里有肉香味，白菜汤吃着都比往日香呢。” 赵连弟白他一眼，“用猪蹄汤炖的，能不香吗？” 郭政委一听，白菜汤里有油水，可不能浪费，连喝了几大碗。 一家子吃完，郭政委揉着发撑的肚子，愁道：“隔壁又送肉，这人情咋还？” 来个太热情大方的邻居，真是愁的慌。 他家可不舍得日日炖肉。 宁晓晓不知郭政委的忧愁，吃着鸡汤面，直呼好吃。 “面条好劲道。” 她躺了一整天，终于缓过来了，有了精神。 不知是姜汤的缘故，还是吃药起了作用，发发汗风寒好多了，也有了食欲，连吃两大碗。 付嘉鸣见她吃得香，心下安定。 没事就好，能和母亲交代了。 “喜欢吃，明早我再买只鸡，还喝鸡汤，晚上擀面条。” 汤……宁晓晓听不了这个字。 某个地方太疼。 “不想喝了，天天喝腻得慌。” “好，过几天再喝，早上给你煮鸡蛋。” 晚上付嘉鸣在院子里干活，宁晓晓继续缝睡衣。 今早付嘉鸣把过冬要囤的菜买回来了，他在切土豆，准备晒土豆干。 天黑了，他不想回屋，现在终于明白那句看得着，……不着的难受了。 难怪那日卫龙急着结婚。 现在温香软玉在怀，对他来说，简直是折磨。 透过窗户，见宁晓晓一直在缝衣服，不进去又怕她累着。 万一，又散架了，他没法交代。 付嘉鸣洗漱进屋，“睡觉吧。”声音中透着隐忍。 关灯，盖被。 夜色如水，宁晓晓白日睡了一天，晚上不困，睁着大眼睛好无聊。 纤细的手指伸进他的被褥，她喜欢窝在那挺拔坚硬的胸膛中，睡得香。 旁边的男人没有握住她的手，也没有抱着她，还往那边挪了挪。 宁晓晓挑眉，怎么个意思？ 昨夜没满足他，嫌弃她？ 哼，等她养好身体，谁嫌弃谁还不一定呢。 宁晓晓不理他，自顾睡觉。 付嘉鸣听着旁边均匀的呼吸声，极力调整着呼吸，很晚才睡着。 第二日，顶着熊猫眼进营区。 出操时，精神抖擞的卫龙跑在他身侧，一脸坏笑地调侃： “你这身子不行啊，得补补。” 假装咳嗽两声，压低声音道：“一夜几次啊？弄这样。” 付嘉鸣面无表情，跑步加速，刹那间把他甩在身后。 没一会，扣圈的付嘉鸣再次追上，拍拍卫龙的肩膀，加速超过。 直到第n次扣圈，拍拍卫龙肩膀，超过。 卫龙缴械投降，无奈承认：“你身子行，不用补，好了吧。” 低声嘟囔：“跑个步至于吗？有那精力晚上用不好吗？”一副欲求不满样。 欲求不满的付嘉鸣终于找到了释放的空间，迅速超过一道道身影，扣圈，继续扣圈，疯狂释放着多余的精力。 家里。 宁晓晓美美的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先给自己上药，吃药，今日好多了，她躺不住了。 想着新被褥应该做好了，吃完付嘉鸣煮的鸡蛋，喝一碗麦乳精，前往裁缝铺取被褥。 第25章 就你不行 裁缝铺，宁晓晓一眼看到高高挂起的大衣。 灯芯绒女士大衣，样子和这个年代的军大衣有点像。 挂的位置十分显眼，她想注意不到都难。 裁缝铺老同志道：“供销社新来的女同志做的，料子珍贵，我给挂起来了。” 宁晓晓：供销社新来的女同志，宋玉兰做的呗。 三年灾害刚过，普通棉布都十分珍贵，能用灯芯绒做长款大衣，的确奢华，就是有点扎眼。 宁晓晓扛着被褥和四件套出来，包裹太大，整个人埋在了包裹下。 “前两日新婚那个……” 听到前面两个军嫂说话，提到新婚，宁晓晓呼吸凝滞，竖起耳朵听。 说的不会是她吧？ 想到卫生所的囧事，脸颊发烫，不会传的这么快吧？ “在供销社我见到了，打扮的可精致了，穿着布拉吉连衣裙，高跟小皮靴，那大红嘴唇抹的像妖精一样。” “这样的媳妇，娶回来能干活吗？” “在咱大院，打水，囤菜，劈绊子，火炕掏灰哪样不得咱们军嫂干？穿成那样能干啥？一掏炉子一身灰。” “要我说，娶媳妇还得娶咱们乡下的，城里的中看不中用。” 说的不是她，宁晓晓心终于放回肚子里，快步走过，步伐轻快。 她得感谢宋玉兰高调，帮她挡了流言蜚语。 到家，宁晓晓把棉被褥放在炕上。 捧着四件套放进大洗衣盆，大洗衣盆很大，东北腌菜洗厚衣服都可以用它。 十来岁的孩子坐里面洗澡都没问题，洗四件套完全够用。 只一个缺点，费水。 盆太大，双人四件套也大，宁晓晓洗一次舀半缸水。 她干活细致，非要多过两遍水，四件套洗完，粗大的水缸干涸了。 一瓢水都没有了。 晾上床单被罩，宁晓晓揉揉发酸的手臂，还好有付嘉鸣，这么大的水缸，要是让她打水，想想都心发颤。 中午，付嘉鸣打饭回来。 见到一院子的湿布料，惊道：“你洗的？” 这么多，她没散架？ 宁晓晓挑眉，“新的被褥做好了，我洗洗再用。”这么惊讶，觉着她败家？ 付嘉鸣拧眉，上前拉她，摸摸额头的温度，“身子好了吗？以后等我回来洗。” 媳妇太勤快，身子什么时候能养好？ 她男人怪好的呢，宁晓晓很满意，顺势歪进他的怀里，蹭蹭硬邦邦的胸膛，又吃到豆腐了，嘿嘿。 “它空了。”宁晓晓指着水缸柔声道。 “我去打水。”付嘉鸣扶起她就要走。 宁晓晓拉他，“吃完饭再打呗。”急什么？ “你先吃。”付嘉鸣拎上水桶就走。 宁晓晓错愕，这人莫名其妙，跑这么快干嘛？ 付嘉鸣跑步前进，一上午释放掉的精力，在晓晓贴上他胸膛那一刻，又回来了。 井水处，碰上了宋玉兰。 宋玉兰见到付嘉鸣很惊讶：“付团长来打水？” 卫龙明明跟她说家属院都是女同志打水，宁晓晓怎么不来？ “宋同志。”付嘉鸣点头。 宋玉兰眸光一闪：“付团长娶了个好媳妇，晓晓真能干，前日在供销社买了好多东西，布料有几十匹，也不知怎么拿回去的？” “辛苦她了。”付嘉鸣拎水。 宋玉兰：…… 她是这个意思吗？ 这么败家还辛苦？ “晓晓怎么没来打水？还得付团长亲自来。” 付嘉鸣拎上两桶水转身，“她拎不动，打水是男人的事。” 宋玉兰脚下一歪，水撒了半桶。 宁晓晓一个乡下姑娘，凭什么命这么好？ 宋玉兰拎着小半桶水，气呼呼回家。 “怎么了？”卫龙上前关心。 见到只有一个桶底的水，惊讶道：“你一中午，就打这么点水？”还不够他喝的。 宋玉兰摔下桶，瞪他：“我拎不动，打水就是男人的事。” 要不是家里一滴水没有了，她才不会去打水。 这两日，她洗漱都只敢打湿毛巾擦一擦，脸都没痛快洗过。 卫龙：“男人就该保家卫国，打拼一番事业，家里的事都是妇人干的。我堂堂一个团长咋能干妇人的活呢？让人看到笑话。” 宋玉兰气急：“那付团长怎么能打水？就你不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卫龙很生气，他怎么不如付嘉鸣了？脱口而出道： “别人媳妇都能洗衣做饭，怎么就你不行？结婚多少日了，顿顿吃食堂，娶了媳妇和没娶有什么分别？” 宋玉兰红了眼眶，摔门进屋，哭的妆都花了。 卫龙给自己一巴掌，他太凶了，该好好说的。凑过去放低姿态哄道： “别哭了，我没嫌弃你，不会咱慢慢学呗，你哪都好，就是太娇气了。” 宋玉兰一口气堵在胸口，哭的更凶了。 午饭也没吃，洗把脸重新画上精致妆容去上班。 卫龙心疼饭菜，见媳妇不吃，一个人吃了两盒，撑得够呛。 临走前给媳妇塞了五块钱，“你没吃饭，在供销社买几块桃酥，垫垫肚子。” 付嘉鸣毫不知情，来来回回打满一缸水，终于压下奔腾的气血。 宁晓晓已经吃完了，拨出半盒饭菜留给他。 付嘉鸣：“你怎么吃这么少？” 宁晓晓决定跟他说清楚，“咱俩体型不一样吧？那饭量也该不一样吧？这么一大盒，我哪里吃的完。” 付嘉鸣：吃这么少，身子什么时候能养好？ 是不是又会散架？ 吃完一盒半饭菜，给宁晓晓冲上一碗麦乳精，嘱咐道：“别忘记吃桃酥，吃完再买，糖也记得吃。” 吃不下饭菜，多吃些零食也行。 嗯，能快点养好。 下午，宁晓晓把旧被褥拆下来洗干净。 中午太阳足，新四件套晚上能干，晚上换新被褥用。 睡衣差几针就好了，她缝完后顺便洗干净。 今晚是全新的夜晚。 晚上，赵连弟下班，宁晓晓过去打听消息： “连姐，咱们家属院有没有正在招工的岗位？” 赵连弟蹲着做饭，热心道：“咱们这人多岗位少，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人下来，就没有空岗位。上次和你说的学校，你去不去？” 宁晓晓帮着煽火，“想去试试，我该去哪里报名？” 赵连弟把萝卜扔进锅里，冲她眨巴眼睛： “学校还没开学呢，估计里面没有人，让你家付团长在部队给你报名，咱们家属可以优先。” 宁晓晓秒懂，提点她走后门呗。 也是，她一个小学毕业的，想进学校教书的确不容易。 第26章 被褥这样奇怪? 郭政委回来，见到宁晓晓离开的背影，快跑几步看向自家饭桌。 赵连弟端菜上桌，“找啥呢？” “宁同志来没送肉吧？” 赵连弟斜他一眼：“想啥美事，谁家天天炖肉吃？” 郭政委松了口气，没送肉就好。不然他家又得炖肉回礼。 来宝跑出来，扑进郭政委怀里，“姑父，今天没肉吃，有糖吃，姑父吃。” 说着扒了块糖送进郭政委嘴里。 郭政委心里甜嘴里更甜，还是块奶糖呢。 赵连弟：“付团长媳妇送的。” 郭政委：…… 隔壁。 付嘉鸣做了猪肉炖粉条，宁晓晓凑过去帮着煽火。 付嘉鸣：“这里灰大，你进屋歇着。” 宁晓晓期待地问：“听说军区建学校了，要招老师，你觉着我行不行？” 付嘉鸣惊诧抬头：“你想上班？” 宁晓晓连连点头，看向他的眼睛，这么惊讶干嘛，不会不想让她去吧？ “家里不缺钱用，要不……”付嘉鸣斟酌着语气。 晓晓身子弱，上班会不会累散架？ 身子什么时候能养好？ “可是我想去。” 宁晓晓面露失望，怎么跟他说呢，一个人要活的有价值，要有自己的事业。 不过这不是原主能说出的话，容易崩人设啊。 付嘉鸣：“好，我去问问。” 他得好好问问，工作辛苦不，别累散架了。 宁晓晓笑了，男人这么上道，得给个奖励，在他脸上留下飞吻跑了。 付嘉鸣面色微红，回味着那抹柔嫩的触觉，气血再次下涌。 整个晚上心猿意马。 他在院子里切冬菜，切到月光洒满庭院，回望屋内，晓晓在缝被子。 她怎么还不睡？ 宁晓晓缝好四件套，洗香香，换上睡衣，心情美美哒。 今晚睡的是双人被褥呦。 望向窗外，付嘉鸣怎么还不进来？ 宁晓晓美滋滋躺进被窝，被褥又宣又软，还够大，她翻滚两圈，躺着等他。 付嘉鸣望望天色，见宁晓晓好像睡了，他悄悄洗漱进屋。 一会他把被褥挪远一点。 嗯，应该能睡着。 付嘉鸣关灯，拽一下被褥，宁晓晓跟着移来了。 付嘉鸣：…… 这被褥怎么这么奇怪？ 宁晓晓睁眼，迷糊起来：“你回来了？这是我新做的双人被褥。睡衣做好了，你换上试试。” 睡衣？是睡觉穿的意思吗？ 付嘉鸣摸黑换上睡衣，穿着很宽松，的确适合睡觉穿。 想想儿时，他穿上晓晓妈妈做的衣服，开心好久，现在，他穿上媳妇做的了，是家的感觉。 付嘉鸣心中温暖，翻身上炕。 躺进被窝下意识掖被角，惊人发现，被褥竟然是打通的？ 他，和晓晓，在同一个被窝里。 宁晓晓挨着付嘉鸣的肩膀，头靠过去。 一个翻身，滚到他坚实的胸膛，满意地窝在里面，那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双人被褥真好，她都不用钻来钻去了。 付嘉鸣感受到一抹柔软，一处柔嫩的地方撞向他的胸膛，那是…… 晓晓好像胖了些。 一块烙铁突然d起，他下意识抚上那抹柔软，紧紧抱上去，气息紊乱。 宁晓晓身子一僵，某处疼痛召唤着她，她好像在作死。 呜呜，她只想窝着睡觉的。 男人力气太大，她全身上下只有一只腿能动，挣扎喊道： “付嘉鸣，我伤还没好呢。” 喊声带上哭腔，真怕下一秒就来不及了。 付嘉鸣回神，松开了她，往边上挪挪，人都快掉下被褥边了。 宁晓晓获得自由后，往另一边挪。 俩人中间都够睡下两个小孩了。 一室寂静，付嘉鸣突然起身：“你抹药吧。”给她关好门，去院子吹风。 宁晓晓：她上药，他用得着躲这么远嘛？ 翌日军营。 付嘉鸣出操时碰到卫龙，不禁多看两眼。 卫龙怎么没精打采的，和他有点像。 卫龙看见付嘉鸣，气不打一处来，给他一拳。 付嘉鸣：…… 冷声道：“练练。”正好精力无处释放。 操场上，两位副团长练起了摔跤。 秋日的早上，天气寒冷，两人赤裸着上半身比武比的火热，惹得一帮新兵围观，呐喊助威。 他们被层层士兵围在中间，不时有人赞叹出声： “摔得好！” “不愧是特战部队退下来的！” 二人扭打足有半个小时，以卫龙体力不支告终。 卫龙郁闷，就因为付嘉鸣，昨晚媳妇都不让他碰。 大早上摔跤，多人围观下，他还输了，更郁闷。 家里，宁晓晓准备腌小咸菜。 在院子里看一圈，她看中了辣椒，弄个香菜虎皮尖椒吧。 起锅烧油，把辣椒煎至两面金黄，再煎香菜。 赵连弟过来，一进院子，惊讶问：“这么香，做的啥啊？” “连姐来了，我腌个小咸菜。” 宁晓晓盛出辣椒香菜，开始倒各种调料，酱油，糖，熬腌菜汁。 赵连弟错愕，又是油又是糖的，做的是咸菜？ 这咸菜也太金贵了。 “是你们老家的做法吗？”他们东北都是腌芥菜疙瘩，萝卜条。 “嗯，等腌好了连姐尝尝好吃不。” 宁晓晓胡乱应下，这道菜应该是川渝那边的。她还挺爱吃辣的，留着下饭。 她看付嘉鸣也爱吃辣椒，应该会喜欢。 赵连弟连忙说不要，“我来问问你，去隔壁村不？我要去换些土布，你要不要换点啥？” 宁晓晓一愣，还能换东西？惊喜道：“去，连姐等等我，我这就跟你去。” 她把辣椒香菜装进橘子罐头中，倒进酱汁，封好瓶盖，装了好几瓶。 吃过的罐头瓶子，喝过的麦乳精瓶子，什么都不能扔，刷好都能装东西。 连打吊瓶的玻璃瓶，都有人留着装咸菜。 “不着急，带些家里用不上的，乡下人喜欢部队发的东西，像毛巾，肥皂，工业票之类的都行。” 赵连弟帮着拧瓶盖，嘱咐道。 “我带了两块肥皂，老郭部队发的，家里省着点用，每个月能省出一块来。你想换什么？” 宁晓晓：“鸡蛋能换到吗？” 家里最近早上吃鸡蛋，快吃完了。凭票购买的年代，想买并不容易。 “能，放心吧，乡下家家都攒着鸡蛋呢，卖给供销社没几个钱，根本买不来一块肥皂，大家都愿意换。” 宁晓晓留下一张字条，出门。 第27章 铁锅炖大鹅 宁晓晓走在乡间小路上，深一脚浅一脚。 这时候乡下无人修路，都是不平整的土路，秋风吹过，尘土飞扬。 放眼望去，都是大地和低矮的土房。 和军区家属院住的红砖瓦房完全不同，难怪这年代都愿意当兵，待遇的确好。 “大娘，晒干菜呢？” 赵连弟带着宁晓晓七拐八拐，进了村里一家院子。 院子凌乱，晒着干菜，土豆干，萝卜干铺满院子，没有下脚的地。 柴火垛上晾晒着洗好的衣服。 小娃子满院子疯跑，惹得老太太追着打。 老太太没追上孩子，见到赵连弟二人，热情道：“小赵来了，快进来，喝碗水。” “大娘不用忙，我来问问，您这有土布没有？鸡蛋有没有？” 赵连弟一看就常来，谁都认识，见到谁都能唠几句。 “土布我有，前日刚织好的。鸡蛋没攒几个，我领你去老陈家，他家攒了好些鸡蛋，说要留着换肥皂呢。我家妮子去河边洗头发，用了从你这换的肥皂，不少人羡慕，都问呢。” 老太太很热情，也善谈，裹着小脚，走起路来有些晃，带着他们往老陈家走。 “老陈家的，你不说要换肥皂吗？”没进院子就喊人。 老陈家的媳妇在家掏炉子呢，一头一脸的灰，拍着身上的灰，迎出来道： “嗳，快进来，快入冬了，我透透火炕，家里灰大，见笑了。” 宁晓晓见到院子里摆着很长很大的木头板子，很多块，手艺不错，表面光滑。 惊讶，这户人家要打大衣柜？ 老陈媳妇指着道：“军营里订的，我家老陈会点木匠手艺。” 宁晓晓：军营里，谁家？不会是她家订的吧？这么巧。 “上次听说哪个军官娶媳妇，打的炕柜也是我家老陈给打的。以后你们想打什么，尽管过来。” 宁晓晓用一块肥皂换了一兜子鸡蛋，又给抓了一把糖。 老陈媳妇推辞，白糖都是珍贵物，何况是带包装的糖块，听说这玩意老贵了，过年家里都没买过。 老陈媳妇过意不去，从树上摘了一兜子杏，“拿回去尝尝，家里种的，可甜了。” 又去别家换了一大兜鸡蛋给她。 最后宁晓晓拎着满满两大兜鸡蛋，满载而归。 这一趟，值了，够吃很久。 到家，宁晓晓给赵连弟分半兜子杏。 赵连弟不要，让她留着自己吃。 “连姐和我客气，不是珍贵物，这么多，我们俩也吃不完。” 赵连弟：这年代哪有吃不完的东西，肚子里缺油水，怎么吃都觉着空落落的。 赵连弟死活不要那么多，最后拿了一小把回去。 宁晓晓洗了几个杏，入口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在缺水果的年代，也是难得的好物了。 洗上一盘，摆在桌上，等付嘉鸣回来吃。 看看天色，准备晚饭。 今天换了很多鸡蛋，做个糖醋荷包蛋。 鸡蛋煎了，撒上糖醋汁炖一小会就能出锅，很好做。 上午腌的香菜虎皮尖椒盛一碗尝尝。 付嘉鸣进屋，没想到晓晓已经做好了饭，看看桌上的菜色，很精致。 不像乡下常做的菜式，不知她在哪里学的？ 宁晓晓见他盯着菜愣神，找补道： “我听人讲的，做来试试，没想到还挺成功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她想说和赵连弟学的，一想赵连弟太会过日子，不像会做这种菜的人，到嘴的话转了个弯。 她得赶快上班，接触的人多了，会点什么才不稀奇。 付嘉鸣不太喜欢酸甜的菜，很喜欢虎皮尖椒，辣辣的很下饭。 宁晓晓也爱吃，就是腌的还不到时候，味道差了些，估计明天后天更好吃。 俩人辣的冒汗，两盘菜都吃光了。 宁晓晓哈着气吃饭后水果，“今天和连姐去乡下换了好多鸡蛋，还给了杏，你尝尝，可甜了。” 付嘉鸣默默记着，她爱吃水果，爱吃杏。以后多换点回来。 隔壁郭政委回家也见到了杏。 “你买的？” 这败家娘们越来越不会过日子了。 “付团长媳妇送的。”赵连弟白他一眼，老郭那抠搜样，简直没眼看。 “姑父，你尝尝，可甜了。”来宝扑过来，硬塞他嘴里一颗杏。 郭政委囫囵吞下，酸酸甜甜，怪好吃的，留着给孩子吃吧，他甜甜嘴得了。 那份甜回味过后，留到嘴里的只剩下酸。 完了，又欠人情了。 饭桌上，郭政委大口吃着辣椒，又香又辣，吃着过瘾，囫囵不清道： “这辣椒做的不错，以后多做点。” 赵连弟：“没了，付团长媳妇就送这一瓶。” 郭政委：…… 期期艾艾道：“要不，明天炖个肉吧？”给隔壁送一碗。 他老郭抠是抠，但不占人便宜。 赵连弟瞥他：“用你说，明天放假，儿子回来，我肯定买肉。” 瞧老郭那守财奴的样，心里就嫌弃，也不知他攒那么多钱干啥。 放假这日，宁晓晓是被大鹅的嘎嘎声吵醒的。 她推门进院，一只大鹅在院子里撒丫子跑。 “咱家要养大鹅吗？ 付嘉鸣一手抓住大鹅脖子，利落动刀放血褪毛，用行动告诉她，不养。 难怪大鹅慌乱的一匹。 短短几秒，从生到死。 付嘉鸣早上捅炉子，掏灰，通火炕，通烟囱，烧炉子，最后一步，铁锅炖大鹅。 东北火炕点火处就是灶台，也是大锅台，这可是正宗铁锅炖，是后世饭店比不了的。 宁晓晓蹲在大锅前口水直流。 付嘉鸣：“得炖上几小时才好吃，订的木板子送来了，你那日说要做一体的衣柜书桌，我试试。” 宁晓晓抬眸，他自己做？ 他还会木匠？ 宁晓晓想起书中有写，男主父亲会木匠，想到他父亲，心中惋惜，是个痴情人，可惜命运差了点。 付嘉鸣：“木板子打好的，我钉在一块就好，怕村里木匠不会做。” 宁晓晓回神，高兴地进屋画图，她要画个图纸。 窗外付嘉鸣抡大锤叮叮咣咣，窗内宁晓晓拿铅笔勾勾画画。 “你看看，大概长这样，屋里尺寸我量过了，具体大小都标记到纸上了。” 宁晓晓兴冲冲，举着图纸到他眼前。 图纸上，大衣柜三组，第四组是书桌，书桌上面有个横梁，是书架的位置。 付嘉鸣思索一会，觉着图纸画的很合理，晓晓的心思很特别，他第一次见这样的衣柜。 “你还会画画？” “照着报纸画着玩，画的不好。” 宁晓晓睁眼说瞎话，她从小学画画，有近二十年的美术功底，不过原主不会，她得低调。 付嘉鸣惊讶，晓晓真聪明，与儿时相比变化很大。 第28章 糊窗缝 付嘉鸣动作很快，凿钉子拼接组装，长的板子锯掉，不过半日，家里大衣柜安装完成。 宁晓晓赞叹：“真漂亮。” 只见到一张图纸，做出来的效果如此完美，不愧是男主，智商高啊。 付嘉鸣：“刷上一桶油漆，更好看。” 一起送来的，除了打好的木板子，还有一个大木桶，泡澡桶也有了，家里终于收拾的初见模样。 宁晓晓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指着窗边道：“这里放个秋千呗。” 她喜欢坐秋千上看书，离窗边近，窗台上正好可以放零食。 上一世，小区公园都有秋千，小朋友太多，她不好意思坐。 付嘉鸣点头：“好。” 忙了一上午，大鹅的香气阵阵飘来。 宁晓晓拒绝付嘉鸣蒸二米饭，她在铁锅炖大鹅的锅边贴上一圈饼子，饼子底部烙的金黄酥脆，中间还是软软的。 打个鸡蛋，剁碎辣椒，加入东北大酱。 上层蒸屉，蒸辣椒酱。 付嘉鸣惊讶，她这么会吃？哪里学的？ 宁晓晓毫无心理压力，东北吃法，跟赵连弟学的呗，现成的借口。 付嘉鸣的手艺真不错，大鹅软烂入味，毫无腥气，真香。 桌上还有一碗小鸡炖蘑菇，赵连弟送的。 太好吃，宁晓晓直接吃撑了。 吃撑了怎么办，再来两个杏消消食。 付嘉鸣眸子发亮，看着她吃，能吃好，身子养的快。 再养养，就不会散架了吧？ 家里收拾差不多了，宁晓晓想起了小强，“你那个帮咱们收拾房子的兄弟呢？什么时候叫他来家里吃饭？” 付嘉鸣：“他出任务去了，等他回来，不用叫，自己就来蹭饭了。” 难怪一直没见到人。 宁晓晓点头，书中的确有写，小强经常去男主家蹭饭。 出任务？宁晓晓有点担心，抬头问：“你会不会突然出任务？” 她才不是舍不得他，是住了平房才发现，家里活多的吓人，她一个人干不完。 付嘉鸣：“我不去，放心吧。” 他们刚来，她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 付嘉鸣看看天色，日头西落，今日进城来不及了，下个周末，他再带她进城。 付嘉鸣是个闲不住的，吃了饭又码绊子，堆柴火，囤煤球，家里东西收拾的井井有条。 过冬的东西储备差不多了，俩人熬浆糊，准备糊窗缝。 老式浆糊，是用面粉兑水，小火慢熬的。 以前贴对联，用的就是自家熬的浆糊。 宁晓晓裁剪报纸，裁成一条条备用：“现在糊窗缝早了点吧？” “东北的天说冷就冷，你才来，别冻坏了。” 付嘉鸣在条形报纸上抹浆糊，整整齐齐粘在窗户缝隙上。 晓晓身子弱，怕冷，赶早不赶晚。 别冻散架了。 得好好给她养养。 付嘉鸣是有先见之明的，当夜就降温了，白天有阳光还好，夜晚北方呜呜的吹，昼夜温差很大。 他们的小家密不透风，火炕温热，暖暖的。 这一日，俩人睡在同一被窝，分守被褥两端，一人一面，中间留有很大空隙。 宁晓晓不敢招惹他，付嘉鸣也不主动过来，安静睡觉，仿佛没吃过肉一样。 宁晓晓心系工作的事，次日一早决定进城买书。 她要看看这个年代的教材长什么样？她不打无准备的仗，提前准备，应聘的成功率才高。 宁晓晓在公交站点等车，进城的班车一日只有两趟，上午一趟下午一趟，赶不上只能自己走着去。 赵连弟领着两个孩子路过，离老远摇手喊她：“晓晓，你咋在这儿呢？” “连姐，送孩子啊，我进城看看。” 听说她家两个孩子在城里读书，周末结束，应该是送孩子上学去。 “啊，孩子一个月就回来一趟，我送送。我得上班去了，你们和宁姨在这等车吧。” 赵连弟一走，两个孩子撒丫子跑路。 宁晓晓：…… 大一点的孩子跑回来，央求宁晓晓： “姨，你别和我妈说我们没坐车呗。” 小一点的孩子也跑回来，嘻嘻道：“我们跑的快，剩下两毛钱能买两根糖葫芦。” 不愧是郭政委的儿子，有他们父亲的风范——精打细算。 这个年代，出行全靠腿并不是一句虚话，自行车还没普及，公交车一毛钱，多数人宁愿走两个小时进城。 “晓晓。” 听到有人叫她，宁晓晓抬头，见是结婚那日帮她化妆的文工团孙姐，笑着打招呼： “孙姐，你也进城啊。” “嗯，我进城买布料，咱们军区学校要建好了，要庆祝庆祝，我们文工团得演出。” 孙姐很善谈，人也热情，拉着她向身边的人一一介绍。 “这是新分来的付团长媳妇，前两日在部队办的婚礼。” 军嫂们热情地拉着她说话： “听说前两日办婚礼了，家里忙没去上，终于见到人了。” “付团长我见过，大高个，人长得也俊，我就想见见他媳妇长啥样，今日见到，果然漂亮，两人正好般配。” 军嫂们夸她，不只是恭维，宁晓晓长的的确好看，柳叶眉，大眼睛，长睫毛，皮肤白皙，就是瘦，以后养胖了会更好看。 宁晓晓笑着给几人分糖，“大家吃喜糖。” “谢谢晓晓。” 她们没想到，错过了婚礼，还有后补的喜糖，对宁晓晓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人好看，大方，爱说话。 等了一会，车来了。 这时候物资匮乏，公交车是烧气的，车顶放着一个巨大的煤气储存包，相当于把瓦斯绑在车顶。 车上人不多，几人都是他们军区的家属，这年代车票很贵，乡下百姓不舍得坐车。 她们一一坐下，车上还有不少空座。 孙姐问她：“晓晓去哪？我去百货大楼，你要不要一块去逛逛？” 孙姐热情相约，她怕晓晓第一次进城找不到路。 宁晓晓其实喜欢自己逛，买东西方便。 但她正好要去百货大楼买洗发香波，若是拒绝了，一会百货大楼碰上，会得罪人。 她笑道：“好啊，我也去看看。” 另一军嫂搭话道： “我第一次进城，见到百货大楼震惊的嘴都合不上，里面全是没见过的东西，东西好是好，就是贵，买一样，够乡下人攒半年了。” 部队军属多是乡下过来随军的，都是苦日子过来的。 没人笑话她，她们也是随军后才过上好日子，以前哪逛过百货大楼啊。 第29章 六十年代小学课本 一路说说笑笑，宁晓晓和孙姐等人一块到了百货大楼。 城市不算繁华，不如北京和沈阳。 百货大楼两层，里面柜台是实木的，柜台上贴着“忠”“公”等红色字样。 孙姐直奔布料柜台，她不准备闲逛，秋季是东北最忙的季节，家家有干不完的活。 宁晓晓去日用柜台，她目标明确，向售货员道：“我要一瓶洗发香波。” 售货员看她一眼，给她拿了一袋，这时候没有瓶装的，包装是个纸壳。 洗发香波是蝴蝶牌的，包装上印着大头，洗头发的姿态，蝴蝶两字是红色的，洗发香波四个字是绿色的。 是公私合营的产品。 现在是六一年，还能用几年，过几年这东西都是走资派，买都买不到。 “五元一袋。” 多少？宁晓晓嘴角抽搐，一个月工资就能买几袋洗发香波？ 她都想把长头发剪了。 来时想多买点的，听到价格，她只买了一袋。 又买了一瓶雪花膏备用，黑色盒子，上面印着一朵大牡丹花，上海牡丹牌的。 四块钱，价格也很贵。 宁晓晓买了两样，和孙姐打声招呼离开了。 同行的一个军嫂，背后嘀咕：“付团媳妇真败家啊。” 她真是农村来的？ 宁晓晓出百货大楼前，在门口买了一瓶汽水，北冰洋汽水，味道还不错。 容量不多，几口喝完，还了瓶子，顺便问问新华书店怎么走。 一路走到新华书店，书店是二层小楼，楼体厚重，透明玻璃橱窗很大，贴着富有时代特色的标语。 宁晓晓进去逛了一圈，书不算多，人也不多。 她找到小学生教材，迅速翻看。 语文课本前面是拼音，后面有识字，再往后翻是课文。 第一课《五星红旗》，上面画着大幅图画，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课文很短，只有五句话，二十个字。 第二课《人民大会堂》，还是大大的插图，短短的课文。 书不厚，字又少，没多久就看完了。 宁晓晓心中有数，这时候的教材以红色教育为主。 她没买书，找个角落写写画画，照着教材写下几句备课心得： 五星红旗，你和太阳一同升起，映红中国每寸土地…… 她想起了刘媛媛的那首《五星红旗》，写下几句歌词。 心血来潮，在下面画了一副画，阳光下几个小学生对着五星红旗敬礼。 不知拿着她的备课教案去应聘可行不？ 宁晓晓犹豫，小学学历的她，写得一手好字会不会太突兀了？ 想想，她收起纸张，决定买本字帖，再买本画册，以后在家练习，至少装装样子。 找画册时，看到一本音乐教材，买一本，拿回去看看。 不知道小学招聘哪些科目教师，她得做多重准备。 上辈子她会弹钢琴，古筝，吉他，当个音乐老师也完全没问题。 宁晓晓放回语文教材，拿着字帖画册和音乐教材结账。 她没注意，刚刚写写画画的那张纸悄然掉落。 书本不便宜，三本书花了三块八毛钱。 宁晓晓捧着书本，最后一站去国营饭店。 进城一趟不容易，买点好吃的回家，补补身体。 国营饭店里，黑板上写着今日菜谱，肉菜有红烧肉。 宁晓晓想起上次她和付嘉鸣在国营饭店吃的红烧肉，油滋滋的，瞬间勾起了馋虫。 她买了一盒红烧肉，四根麻花，打包带走。 回去和付嘉鸣一块吃。 逛了半日，急急忙忙赶着下午的公交车回家属院。 车站没看到孙姐等人，估计她们赶上午的车回去了。 没等一会，背着大气包的公交车晃晃悠悠来了。 宁晓晓上车，公交车刚要关门，一道身影背着大包，摇晃着手臂跑来。 是宋玉兰，她今日也进城了？真够巧的。 宋玉兰也看到了她，惊讶道：“宁晓晓？你也进城了？” 她没想到宁晓晓会进城，一个乡巴佬进城能干嘛？去百货大楼都找不到门吧？ 坐下后，她看到宁晓晓怀里抱着书，奇怪问：“你买书了？” 看书？字都认不全吧？ 宁晓晓随口道：“嗯，多学习。” 嘁，宋玉兰撇嘴，要是买几本书就成文化人，谁还读书。 这年代，要想找好工作，得靠学历，没有文凭，永远没机会进供销社这样好的单位。 宋玉兰抱着大包裹，不知买的什么，看着又大又沉。 她看向宁晓晓，背着一个小巧的军用包，拿着几本书。进城一趟，就买这么点东西？ 呵呵，没钱花了吧？连个工作都没有，付团长不可能一直给她钱。 俩人没说几句话，宋玉兰瞧不上宁晓晓，懒得和她说话。 宁晓晓乐得清闲，闭目养神。 她的身子太弱，折腾一日，累得慌。 车子晃晃悠悠，宁晓晓觉着好像摇摇欲坠。 车子蹦跶几下，突然下沉，停车不动了。 宋玉兰惊慌道：“同志，怎么了？” 开车同志摇头：“车没气了，走不了了，你们下车吧。” 宁晓晓：…… 这年代的公交车太不靠谱了，说坏就坏在半路，还好她没买太多东西，不然走回去得累死。 宁晓晓下车，顺着方向往回走，上车没一会儿车就坏了，估摸着得走两小时能回去。 宁晓晓不敢休息，咬上两口麻花补充体力，飞快往回走。 宋玉兰哭丧着脸，她背着大包裹，沉的根本走不动。 宁晓晓也走不动了，她吃上饱饭都没几日，折腾一整日，脚下虚浮。 东北这个季节黑天早，没一会天就黑了，路还不好，泥土路坑坑洼洼，天一黑更难走。 宁晓晓无语凝噎。 “晓晓。” 是付嘉鸣的声音，宁晓晓突然有了精神，高举手臂摆手回应： “我在这。”声音透着愉悦。 这时候有人来接，真的好幸福，仿佛黑暗里的一束光。 付嘉鸣快步跑过来，接过她的包裹书本。 宁晓晓攀上付嘉鸣，整个人挂上去：“你怎么来了？” 她走不动了，反正天黑，别人看不清楚。 “见你没回去，过来看看。” 付嘉鸣下班没看到宁晓晓，生怕她没赶上车，一路奔跑过来接她。 还好，接到了人，没想到是车坏了。 第30章 帮她报名 付嘉鸣捧着书，心里一紧，她进城就是为了买书吗？ 这样好学，是为了去教书？ 她上班的事，他应该更上心一点的。 付嘉鸣愧疚道：“学校的事，明天我就给你报名，一定没问题的。” 宁晓晓挂在他身上的手一紧，所以，他没给她报名？？ “我走不动了。”宁晓晓气呼呼道。 付嘉鸣：…… 那怎么办？ “要不……你休息一会，我们再走？” “休息一会也走不动。”宁晓晓站那不动，她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早知道自己想办法报名了。 哎，好气。 付嘉鸣：“我背你。” 嗯？夜色中，宁晓晓眼眸发光，如星星般明亮。 她趴在付嘉鸣宽阔坚实的背脊上，舒服的蹭蹭，这身材真好，好舒服，好满足。 哈哈，难怪说找对象要找帅哥，看这身材，什么气都没了。 对帅哥和衣食父母，要宽容嘛。 宁晓晓狗腿地喂他吃麻花，“你饿了吧，咬两口麻花垫垫，我在国营饭店买了红烧肉，回去就能吃饭。” 付嘉鸣走路很快，一会就甩开了人群。 宋玉兰一口气堵在胸口，气得胃疼。 卫龙呢？他不知道她没回家吗？怎么不来接她？ 宋玉兰背着大包袱，冷风中走出了一身汗，走到家门口才看到卫龙的身影，气愤道： “我没回来，你不知道去接我吗？天都黑了，你就不怕我出事。” 卫龙担心，在家附近转悠好一会了，终于见到人回来，接过包裹道： “怎么才回来？进屋说。” 宋玉兰不想在外面吵架，影响她文化人形象，气哼哼进院，趴在炕上道： “你给我烧水，我要洗澡。” 卫龙一脸懵：“没有水啊。” 家里没水她不知道吗？这么多天了，她就打回来一个桶底，他洗漱都去军营洗的。 提到水，宋玉兰气得发抖，吼道： “我嫁给你有什么用？就是来吃苦的吗？” 卫龙急了：“你出去花钱，买这么多东西，你还不满意？” 他打开包裹，拿出一堆衣服，瓶瓶罐罐，指着道： “衣服一件又一件的做，化妆品一大堆，嫁给我怎么亏待你了？这叫吃苦吗？结婚这些天，你给我做过一顿饭吗？给我洗过一件衣服吗？” 宋玉兰更气了，“你是不是心疼了？我有工作，我也挣钱，我花钱怎么了？” 卫龙心累，和她说不清，她怎么不知道低调呢？ 宋玉兰趴在那哭，她又累又饿又渴，衣服贴在身上，浑身黏腻腻的，满心委屈。 宁晓晓哪里比得上她，凭什么命那么好？ 想到付团长说给她报名学校，她一个乡下人，不过小学毕业，凭什么当老师？ 宁晓晓到大院附近就从付嘉鸣背上下来了，人多的地方当然不行，做人不能太高调嘛。 他们一路回家，付嘉鸣兑了一盆热水，让她洗脸。 “我热饭，一会就好。” 宁晓晓把手伸进水中，温度刚好，她洗手洗脸，顺便擦洗了身子，浑身清爽，缓解了几分疲惫。 洗漱好，饭菜刚好上桌。 五花肉肥瘦相间，一口下去滋滋冒油，很香。 再吃上一口家里腌的小黄瓜，正好解腻。 饭后付嘉鸣洗碗，宁晓晓伏在新书桌前习字帖。 付嘉鸣在院子里干活，她在写。 付嘉鸣洗漱，她在写。 付嘉鸣进屋，她还在写。 付嘉鸣：晓晓这么用功？ 会不会累散架？ “晓晓，睡觉了，早点休息。” 付嘉鸣近前，看到她的字，愣神，她写字竟然这样好看。 写的这么好，还努力练习。 她竟如此刻苦。 付嘉鸣突然觉着，晓晓柔弱的外表下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他不该阻拦她上班的。 次日，付嘉鸣上班第一件事就去帮她报名。 宋玉兰上班第一件事就是传消息，供销社每进来一个人，她都聊上几句： “听说了吗？军区学校要建好了。” “你要不要去试试，当老师工作不错，可不能错过机会。” “小学文化？学历不错了，教小学一定没问题。” “只上过两年学？没事，咱们大院识字的没几个，去试试呗。” “只上了半年学？没事，小学也就是哄孩子。” 宋玉兰勾勾唇角，到时候大家都去竞争当老师，她不信宁晓晓还能争上。 宁晓晓不知情，当然知道也不会在意。 她一个大学生怕竞争？ 宁晓晓睡到太阳照屁股，起床继续练字画画。 中午付嘉鸣打饭回来，看到的就是宁晓晓静静伏案写字的画面。 安静而美好。 他都不忍心打破这份寂静。 就是担心她会累着，不知身子什么时候能养好。 他什么时候能吃肉？那种感觉好美妙，令人回味，心心念念。 宁晓晓做事很专注，每天写字画画，消磨时间，都没空调戏帅哥了。 晚上，付嘉鸣也不在院子里干活了，主动凑过来，看她画画。 “画的真好。” 他不禁赞叹，纸上的人物像活过来一样，晓晓聪明又有天赋。 她像个宝藏，短短几日，越发迷人。 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一阵心猿意马。 宁晓晓画笔不停：“我跟着书上学的，要是有机会，当个美术老师也不错。” 付嘉鸣肯定道：“你一定行。” 多年不见，晓晓已经变得这样优秀。 她的字和画，别说当个小学老师了，就是进部队当宣传员都够格。 天赋异禀。 他相信，校长不会有眼无珠。 “我们睡觉吧。” 付嘉鸣等了好久不见她停笔，主动催她。 “你先睡，我快好了。” 宁晓晓的习惯，不喜欢画一半放下。 多年的爱好，提起笔那一刻，时间过的很快，她也没空想其他，所有心思都在纸上。 付嘉鸣静静等着，陪着她。 晓晓认真的模样，让他心动，发边几缕碎发浮在脸上，睫毛忽闪，在灯光的映照下，美丽动人。 付嘉鸣不敢凑过去，他身下某个地方在动，慌乱起身到院子里吹风。 宁晓晓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连人出去了都没发现。 等她完成一幅画，伸个懒腰，才发觉，人呢？ 大晚上的去哪了？ 第31章 上班准备 付嘉鸣吹了很久冷风进来，贴着被褥边躺下，离宁晓晓几尺远，声音冷清： “身上凉，别冰到你。” 宁晓晓：什么意思？拒绝她？她还没空调戏他呢。 宁晓晓身体疲乏，翻滚到另一边，沉沉睡去。 付嘉鸣：她日日这么累，那个……什么时候能不散架？ 明天得打听打听，什么吃的补身子。 宁晓晓画了两日，字也练习了，见付嘉鸣没有怀疑，应该是接受她天赋异禀的事实了。 她翻开音乐书，音符谱子她看得懂，这个年代的谱子不难，但她手边没乐器。 突然会弹乐器，太吓人。 画画还能说是照着书学的，弹琴不行。 宁晓晓拿上音乐书，往文工团走去。 文工团是二层小楼，墙上贴着红色标语：永远跟党走。 走到附近，能听到铿锵有力的音乐声，里面应该在排练。 排练室很大，里面立着几根大柱子，墙面正中央挂着毛主席像。 十几个姑娘端着枪在跳舞，还有个高个子姑娘挥舞着红色的五星红旗。 “同志，你找谁？”一个姑娘问她。 宁晓晓挂上笑容打听：“我找化妆的孙姐。” 姑娘身穿军装，热情指路，“孙姐在二楼，你上去吧。” 她望着宁晓晓的背影嘀咕：“文工团要进新人了吗？” 宁晓晓上了二楼，找到孙姐，脸上堆着笑，递上两瓶桃罐头，嘻嘻道： “孙姐，还没感谢您帮我化妆呢。” 孙姐指着她笑道：“有事说事，找我什么事？” 宁晓晓递上音乐书，像个好学宝宝，满脸期待道： “书上的音符好吸引人，我想学学。” 孙姐诧异：“你想进文工团？” 宁晓晓摇头，笑道：“不是，我就是喜欢音乐，想学弹琴，好奇。” 孙姐惊讶，好奇，想学弹琴，她很少听到这样的字眼。 孙姐打量着宁晓晓，几日不见，她胖了些，消瘦的脸颊终于长肉了，瘦的没那么可怜了。 皮肤白皙，眉眼弯弯，长相清秀。 头发盘起，鬓角几缕碎发飘扬，头型很特别，怪好看的，很会打扮。 论长相，她有资格进文广团。 以后长胖点，会更好看。 她记得宁晓晓是乡下来的，怎么在她身上看到了文艺气息呢？ 孙姐没忍心拒绝，回道：“我会手风琴，你要是想学可以过来试试。” 见宁晓晓激动，补充道：“教你可以，但我没法让你进文工团。” 她不相信宁晓晓不想进文工团，家里一堆活，谁会没事干想学琴。 文工团待遇好，想进来的多了。 “我不能日日教你，有空的时候你过来学，我抽空教你，学琴主要是多练习。” 宁晓晓眸光发亮，连忙感谢，拉着孙姐喊师傅。 她猜的果然没错，孙姐能在文工团化妆，应该是会弹琴的，年轻时说不定还是文工团台柱子呢。 孙姐对宁晓晓印象不错，农村出来的知道努力是好事，年轻人就该上进。 拍着她道：“喊早了，丑话说在前面，教你几次，若是学不会，就算了，弹琴得有悟性，不是都能学的。” 她对宁晓晓没多少信心，结婚了，家务活多，未必能潜心练习。 这点来说，不如未婚小姑娘。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就算哪日师傅把我逐出师门了，我也要喊师傅。师傅放心，我对自己有信心，不会半途而废的。” 宁晓晓笑靥如花，没想到孙姐人这么好，轻松答应。 她不虚此行，以后她懂音乐，会弹琴就有了出处。 孙姐对宁晓晓很满意，谁不喜欢嘴甜的？不过她更喜欢好学的。 太笨的，不刻苦的，嘴再甜也不行。 “今天正好没事，我教你认认谱子。” 孙姐打开宁晓晓带来的音乐书，给她讲解音符，讲的很细致。 宁晓晓听的认真，她怕时代不一样，和后世有差别。 孙姐讲了一会，打开军用水壶，喝口水，提问，她不相信宁晓晓都记住了，学习最怕不懂装懂。 没有想象中的抓耳挠腮画面，宁晓晓利落回答，不用思考，答案全对。 孙姐眼前一亮，是个悟性高的。 聪明啊，一点就透。 她学琴的时候，前三日根本听不懂。 孙姐热情道：“我这有琴，你试试。” 手风琴是个珍贵物，好多学生学了几个月才让上手弹琴。 但她今日很想让宁晓晓试试，看看她到底有多聪明。 孙姐教她抱琴姿势，告诉她都在什么位置，让她试试。 宁晓晓大胆上手，顺下来非常丝滑，音符唱出美妙的乐声。 孙姐惊讶，晓晓胆子够大，敢上手，悟性高，手指也灵活。 宁晓晓按顺序弹的，她藏拙呢，不然弹个两只老虎之类的完全没问题，即使她第一次碰手风琴。 有童子功在，学其他乐器容易得多。 孙姐更热情了，这个学生她收了！ 这年头，碰上一个有天赋的不容易，不想让她埋没。 “今日你就在这练琴吧，以后有空就来练琴。”孙姐大方把琴借她。 当然，拿走不行。 她没提让她买琴的事，手风琴很珍贵，一把好的要几百块，贵的吓人。 她怕把宁晓晓吓跑了。 先学着，买琴的事不急。 宁晓晓在孙姐这待了一日，在她的“刻苦努力”下，终于弹出了简单的音乐。 孙姐激动的热泪盈眶，她第一次见到悟性这么好的人。 宁晓晓，是天生的弹琴人。 是乡下耽误了她，要是她女儿，她一定供她考大学，学音乐。 见孙姐要下班了，宁晓晓很有眼色的告辞，走之前帮孙姐打扫了办公室卫生。 洗手盆里换上干净的清水。 孙姐送她出去，嘱咐她：“明日记得过来，练琴最重要的是坚持。” 宁晓晓到家，付嘉鸣已经在做饭了。 付嘉鸣蒸的鸡蛋，今日没买到肉，给晓晓多吃点鸡蛋补补。 见她空手回来，他抬头道：“去哪里了？” 还以为她去供销社买东西了呢。 宁晓晓高兴地凑过去，分享喜悦：“我去学琴了。” 第32章 六十年代教资考试 付嘉鸣没反应过来，学什么？ 宁晓晓眨眼：“学手风琴，文工团的孙姐收我当徒弟了。” 付嘉鸣疑惑：“你不是想去学校当老师吗？想去文工团？” 文工团天天唱歌跳舞，不行，她会散架。 宁晓晓嘴角抽搐，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说她想进文工团，她才不去。 上一世，她学音乐画画，纯属爱好，从没想过走专业，上舞台。 “我想当老师才学琴啊，不知道学校招哪科老师，音乐美术我都练练。” 教主科，她小学毕业可能不行，万一有中学毕业的和她竞争呢。但音乐美术，能竞争的人应该不多。 这年代读书的都少，有才艺的更没几个。 赵连弟说过，一个萝卜一个坑，岗位有限，在大院找工作并不容易。 她必须抓住机会，应聘成功。 付嘉鸣震惊，为了当老师，这么拼？ 晓晓为了当老师这么努力，他得再去问问，她进学校的事怎么样了。 校长办公室。 校长见到付嘉鸣，连忙起身招呼：“付团长来了，快坐。” 校长客气的过分，浑身透着不自然。 付嘉鸣：“不坐了，您忙，我来问问我家属进学校的事。” 校长面露尴尬，不知怎么说。 那日付团长来，提了他家属进学校当老师的事，他满口答应。 他儿子在付团长手下当兵，为了儿子的前途，举手之劳的小忙，那必须帮啊。 当时他满口答应。 但是…… 付嘉鸣见校长皱眉，问道：“是有什么问题？” 校长面露愧疚：“没想到报名的军属突然增多，用谁不用谁都不好，没法子，只能考试了。” 以前也没见几个来报名，这两日突然来了好多军属，只上过半年学的都来了。 真是头疼。 “放心吧，我亲自出题，题不难，我这有本书……” 校长为了儿子豁出去了，实在不行，给付团长家属透透题，提点几句，说不定还有机会。 “不用，她参加考试没问题，只要公平公正就好。” 付嘉鸣听出了意思，他家晓晓用不着作弊，他相信她的能力。 写字画画那样好，人又努力，实力不会差。 次日，学校发布招人公告，张贴在大院公告栏。 写明：由于报名家属众多，决定举办一场考试。 不少家属心慌慌，她们受人鼓动，心一横报了名，没想过还要考试啊。 她们字都写不全，去参加考试不是给家里男人丢脸吗？ “要不，算了吧。” 路上碰上宋玉兰，宋玉兰给人鼓气道： “放心吧，你不会，别人也不会，大院里有几个字能写全的？上班挣工资多好，不用手心朝上向男人要钱，在家说话都硬气。” 几个军嫂看着宋玉兰，心里羡慕，有工作真好，看人家穿的多好看，衣服是最时兴的样式，脚上小皮靴。 心一横，给自己鼓劲道： “是这么回事。” “挣了工资给孩子买块糖甜甜嘴也是好的。” 大院工作岗位少，家属多，有机会怎么也得争一争，万一运气好呢。 宁晓晓在文工团孙姐那安心练琴。 考试好啊，考试就不用担心她小学学历不行了。 练琴结束，她已经能弹出简单儿歌了，当然，藏拙了，不然弹一首正常曲子都没问题。 孙姐激动，晓晓的进步每一天都让她惊讶，不过三天，才三天啊！ 天才！ 她一定用心教她，决不能埋没人才。 以后有机会，她帮她打听文工团的消息，只要招人，她一定推举她进文工团。 宁晓晓告辞前照例帮孙姐打扫卫生，洗手盆换上干净的清水，临走前和孙姐请假： “师傅，我想明天请假一天。” “嗯？”孙姐面露不悦，刚练出点成绩就骄傲？ 宁晓晓解释道：“明天学校招老师，举办一场考试。” 孙姐拧眉，人家考试，她去看热闹？ “我要去考试。”宁晓晓见她没明白，继续道。 “你要去考试？你不是要进文工团吗？”孙姐提高音量。 宁晓晓：…… 她没说过要进文工团啊，孙姐也说过，教她可以，进文工团不行呢。 孙姐好一会才想起来，宁晓晓好像说过她没想进文工团。 孙姐心里酸溜溜的，好像自己好徒弟要被抢走了，临走说了一句： “别紧张，考不上也没事。” 宁晓晓：…… 师傅，您这么说话合适嘛？ 考试前，付嘉鸣给她煮了两个鸡蛋，冲了一碗麦乳精，吃完后亲自送她去考场： “别紧张，我相信你一定行。今晚四个菜，庆祝你找到工作。” 考场前，几个军嫂望过来，撇嘴，嘀咕道： “想啥美事呢？这么多人，还一定行。” 宁晓晓笑的很自信：“放心吧，你安心上班。” 朝付嘉鸣拜拜，大步走进考场。 考场设在学校，就在教室里考，人很多，来了有二十几人。 今日，校长亲自发卷监考。 宁晓晓望过去，校长小个不高，四十多岁，秃顶。 答题的时候，校长走来走去，挨个看卷面，走到宁晓晓这里，站了好一会。 宁晓晓不知道，她考试，校长比她紧张，生怕她考不上。 宁晓晓没急着写，她在看题，满心好奇。 她相当于参加六十年代的教资考试了吧？想看看这时候招考小学老师会出什么题。 数学是简单的加减乘除，连应用题都没有。 简单到什么程度呢，还有7加8等于几，这样的题。 宁晓晓无语，题出的太简单了吧？ 校长：他容易吗？怕有人打零分面上无光，出了好几道送分题。 宁晓晓开始答题，语文有几道古诗词填空，对于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她来说，轻而易举。 还让默写一首诗。 她决定低调点，写一首床前明月光得了，要是默写个将进酒，怕崩人设。 最后一道是思想政治题，默写一句毛主席的话，并加以分析。 政治题更难不倒她，她上辈子学的专业就是政治，毛主席语录她都能背上几句。 为保持原主人设，她写了一句最简单的：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毛主席鼓励人民刻苦学习，建设祖国，为社会主义发展贡献力量。 顺便写几句对伟大领袖的敬仰。 第33章 喝多了调戏 宁晓晓十分钟不到就答完了，拄着下巴愣神。 多数军嫂就答上一道7加8等于15，其他的全不会。 毛主席说过的话她们知道，但有的字不会写，不敢乱写，怕对领袖不敬。 见宁晓晓也在愣神，朝她笑笑，大家都不会，她们就放心了。 只能说题出的太难。 题不多，半小时收卷。 一听交卷，军嫂们立马起身，揉着肩膀抱怨：“坐在这，浑身难受，比干活都累。” 一群人叽叽喳喳，围着校长你一言我一语： “我考的咋样？” “啥时候出结果啊？” 校长头发又掉了几根，更秃了。 一个女人等于两百只鸭子，他头疼。 安静坐着的，只有宁晓晓和后排一个女同志。 女同志安静坐着，气质文静。 宁晓晓回眸，女同志羞涩一笑。 宁晓晓：大院里军嫂多是大嗓门，没想到还有如此羞涩的女同志。 看着时间还早，宁晓晓直接去文工团孙姐那里练琴。 孙姐见到宁晓晓惊讶道：“这么快就考完了？” 都不会？没答完就回来了？ 孙姐觉着自己真相了，安慰道：“没考上也没关系，好好练琴，过两年我推荐你进文工团。” 宁晓晓：…… 师傅能不能盼她点好。 宁晓晓默默练琴。 孙姐：看来真没考好。 没关系，晓晓擅长弹琴就够了。 晚上，付嘉鸣下班，急着去市场碰碰运气，出军区时碰上了卫龙。 卫龙八卦道：“听说你家属去考试了？” 付嘉鸣点头。 卫龙挤眼：“弟妹想上班啊？要我说，咱们津贴高，她们妇人上啥班啊，照顾好家就行，你说是不？” 语气中有安慰，有得意。 他不信在乡下饭都吃不上的宁晓晓，能读多少书，要说有文化，还得是他媳妇。 付嘉鸣：“她想上班就上班，我可以照顾家。” 卫龙眼睛上翻，她想上班就能去上？ 付嘉鸣一路进了市场，运气不错，见到了肉。 主要是骨头，上面没多少肉，更没有肥肉，一样的价格，带骨头的瘦肉自然没人买。 付嘉鸣全买走了，回家炖菜多少能借个肉味，给晓晓补补身子。 宁晓晓到家时，付嘉鸣正在给肉焯水，遗憾道： “去晚了，没买到五花肉，就剩骨头了。” 宁晓晓凑到锅边，眸光微亮：“有排骨！排骨炖豆角最好吃了。” 不缺吃的后，她还是更喜欢瘦肉，尤其是排骨，东北的大丰收多好吃啊。 付嘉鸣：…… 晓晓贴心，会安慰人。 谁不知道，五花肉炖豆角才好吃。 付嘉鸣做了排骨炖豆角，排骨玉米汤，拌黄瓜，炒鸡蛋。 饭菜上桌，付嘉鸣开了一瓶酒，举杯道： “今晚我们好好庆祝，多吃点，提前祝贺你找到工作。” 宁晓晓举杯，与他碰杯，笑意盈盈：“很快我就能挣钱了，发工资给你买肉吃！” 宁晓晓高兴，她终于要上班了，很快就能挣钱养自己了。 没想到付嘉鸣真做了四个菜，还开了一瓶酒，他是唯一相信她能考上的人。 这个男人越看越顺眼呢。 宁晓晓高兴，喝了一大口，一口下肚，辣味顺着喉咙，直通胃部，她辣的直吐舌头。 没想到这年代的酒也比后世的醇厚香浓。 付嘉鸣抿上一口酒，给她夹肉：“好，我等着，多吃点。” “你做饭好好吃。”宁晓晓吃的腮帮子鼓鼓，眸子发光。 不知道是食材无化肥，还是付嘉鸣手艺太好，她觉着比几十年后的排骨更好吃。 她相信是后者。 眼前男人真的无可挑剔，做饭好吃，长得又帅，她看脸都能多吃两碗。 “好吃多吃点。” 付嘉鸣给她夹排骨，做的菜有人捧场，他很高兴，举杯和她碰撞。 宁晓晓吃了一大碗饭，以及一排排骨，还喝了半杯酒，吃的发撑，面色红扑扑的。 “我吃不下了，你多吃点。” 付嘉鸣又给她盛了一碗汤，“喝点汤顺顺。” 宁晓晓一勺一勺慢慢喝汤，陪着他吃。 她翻动着汤匙，目光望向男人军装下紧贴的身形，健壮的线条，他吃饭时手臂一动，带动着肌肉线条下完美的曲线。 那高挺的鼻梁，滚动的喉结，诱人的薄唇。 她好馋。 宁晓晓感觉头有些晕，一定是被眼前男人帅晕的。 今晚她不想写字画画，她想调戏帅哥，嘿嘿。 宁晓晓咽咽口水，手指抚上他的鼻梁，划过他的喉结，顺着肌肉线条一路向下。 付嘉鸣面色泛红，握住她的手指。 宁晓晓一只手被困，另一只手过来，握上他的下巴。 付嘉鸣无奈拉下她另一只手。 宁晓晓被带着扑了过来，趴在他的胸膛，喃喃道： “付嘉鸣，你好帅。” 付嘉鸣不知帅是什么意思，只感觉热气扑向他的面颊，滚滚热浪。 宁晓晓挣开双手，环抱住他，脑袋在他的胸膛上蹭来蹭去。 又不满足，她的手指顺着扣子的缝隙伸进他的衣襟。 付嘉鸣浑身一颤，抓着她的手，紧紧禁锢着。 宁晓晓手动不了，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脸颊蹭着他的脖颈，情不自禁地亲他一口。 呜，她有点晕，好像没找对地方。 她的脸颊、唇瓣在他脸颊脖颈蹭来蹭去。 付嘉鸣紧紧抱着她，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他额头冒汗，嘴唇发干，觉得自己像个火炉。 他不该让她喝酒。 悔不当初。 付嘉鸣忍的辛苦，顾及她的身体，什么也不敢做，抱着她往炕上放。 宁晓晓躺在炕上，抱着付嘉鸣不撒手，趁机咬上他饱满的耳唇。 付嘉鸣感觉，刚刚冒出的汗珠被心头炙热的火气烤干了，连喉咙都没有一丝水份了。 他恨不能把她绑起来。 好在他还没找到绑人的工具，宁晓晓睡着了。 付嘉鸣松了口气，喝了两大碗凉水，用冷水给自己冲个凉，火气降了不少。 兑好热水给宁晓晓擦脸。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白皙的面颊带着红晕，小巧的红唇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他悄悄亲了一下，蜻蜓点水，快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转身大步离开。 第34章 用不完的力气 付嘉鸣在院子里干活，最近他总觉着有用不完的力气。 今晚余力更多。 切菜，劈绊子，一样又一样。 夜色如水，从傍晚到夜晚，付嘉鸣一直叮叮咣咣，半刻没停。 隔壁，赵连弟起夜，听着动静，心道，晓晓也太能干了。 她那瘦弱的身子受得住吗？ 赵连弟借着梯子爬上墙头，探出脑袋，喊道： “晓晓，早点睡吧，明天再干，活是干不完的，别熬坏了身子。” 付嘉鸣抬头，尴尬道：“是我，这就睡了。” 赵连弟惊讶：“付团长？” 付团长也太能干了，她在大院还没见过这么能干的男人。 赵连弟看他的眼神像看动物园里的猴，稀奇。 付嘉鸣看看月色，无奈进屋。 他重新洗漱，正要贴边躺下，宁晓晓醒了。 付嘉鸣犹豫，要不……他在吹会风？ “我要喝水。”宁晓晓迷迷糊糊嗓音干涩。 付嘉鸣给她倒一碗温水，宁晓晓就着他的手喝完才清醒过来。 “几点了？” 付嘉鸣看看夜色，“下半夜了，睡吧。” 宁晓晓伸胳膊想伸个懒腰，付嘉鸣条件反射往后躲了一步。 宁晓晓斜眉，干嘛一副她要非礼他的样子。 宁晓晓伸个懒腰，她吃完饭就睡了？睡这么久，晚上还怎么睡？ “头疼不疼？” 付嘉鸣给她冲一杯蜂蜜水，问：“你喝过酒吗？” 宁晓晓：她哪知道？身子都不是她的，她刚穿来没多久。 “嗯，不记得了。”宁晓晓装迷糊含糊道。 “以后别喝了。”付嘉鸣接过碗。 宁晓晓：她喝多了？没耍酒疯吧？ “你怎么还没睡？”宁晓晓想起来问，这时候都是八九点就睡觉。 “干点活，现在睡，你躺下，我关灯。” 付嘉鸣利落关灯，上床睡觉，躺在被褥一侧，离宁晓晓一丈远。 宁晓晓翻来覆去，她睡多了，睡不着。 一米八的被褥，足有一米五的空间让她滚来滚去。 好无聊。 宁晓晓用纤细的手指勾付嘉鸣的睡衣。 没反应。 宁晓晓又用手指轻轻挠他。 还没反应。 睡这么快？ 宁晓晓趴在枕边，借着月色看他熟睡的容颜。 睫毛好像比她的还长耶，好想拔一根比一比。 他的鼻梁怎么这样高呢，不会有少数民族血统吧？ 脸部轮廓好有型啊，她好久没宠幸他了呢。 宁晓晓钻进被褥，翻滚到他身旁，脑袋枕上他的胳膊，手臂抱上他的胸膛。 付嘉鸣翻身，留给她一个宽阔的脊背。 宁晓晓从他身上滑落，气哼哼回自己那边。 谁稀罕他！ 木头桩子！ 电线杆子！ 明天她就红杏出墙，交个部队的男朋友，两辈子，她都没谈过恋爱。 宁晓晓吐槽中睡去，等她醒来，付嘉鸣已经走了。 估计考试成绩出不来这么早，宁晓晓先去文工团练琴。 孙姐见晓晓早早来了，点头，心中暗道，知道当老师没希望了，练琴更积极了。 受点打击也好。 年轻人，性子磨两年再参加工作也好。 中午下班，宁晓晓前往大院公告栏，大院有什么事都是张贴在那里。 公告栏前围了很多人，军嫂们的大嗓门她老远就听到了。 “宁晓晓，张艳红是谁啊？咱们这有这俩人吗？” “宁晓晓我知道，就是前几天办婚礼的。” “她不是乡下来的吗？瘦的可怜，饭都吃不饱，能读多少书？” “就是，凭啥选她啊？” “听说她读过小学。” “她读过小学？我还读过三年级呢！” 宁晓晓听到议论，不用看也知道，入选名单有自己。 她转身回去，问孙姐：“师父，文工团哪天汇演啊？” 文工团汇演，就意味着学校开学，她可以上班了。 孙姐抬头：“你急着看节目了？看看也好，看看文工团是怎么演出的。”多学习。 宁晓晓笑道：“我考上了，想知道哪天上班。” 孙姐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师父，我考上了，要去学校上班了。”宁晓晓高兴重复。 孙姐张嘴又闭上，反复多次。 不可置信的看着宁晓晓，她考上了？ “你……读过几年书？” 宁晓晓也不清楚，她不知道小学一共几年，只能含糊道：“小学毕业。” 听妈妈说，她读书的学费用的是付家给的彩礼。 孙姐疑问：“大院就没有初中毕业，高中毕业的？”非得要小学毕业的。 宁晓晓：…… 孙姐压下酸涩，嘱咐道：“上班也别耽误练琴，过两年文工团招人，我给你写推荐信。” “师父放心，我练琴是爱好，上班不会耽误练琴的。”宁晓晓保证，没接推荐信的话。 宁晓晓安心练琴，不知公告栏那边发生的事。 宋玉兰中午下班听说宁晓晓考上了，认为一定听错了，她一路快走去看看。 昨晚，卫龙说她是大院最有文化的军嫂，说她比宁晓晓强，夸的她心花怒放，一夜给了他好几次。 她不信宁晓晓那个乡下土包子能找到工作。 宋玉兰挤进公告栏前，告示上只有两个名字，宁晓晓赫然在列。 她紧紧捏着手指，宁晓晓凭什么？ 她一个乡下来的，就该在家当家庭妇女，找工作也只能干出力气的活。 宋玉兰咽下酸气，路上给那些抱怨的军嫂出主意： “你们该去找校长问问，凭什么选她啊？公告上连分数都没公布，谁知道是不是走后门了。” 军嫂们凑在一块，正愤愤不平呢，一听走后门，立即有人急了。 她们也是军属，论身份不比谁差，凭什么？ “走，问问校长去！” “对，凭什么？” 校长办公室，校长捧着宁晓晓的卷子反复的看，越看越高兴，宁同志以后就是他下属了。 他好好待她，他儿子那边付团长一定不会亏待。 这字真漂亮，没想到付团长家属这么有才华。 他面露笑容，为招到优秀老师而高兴，也为他儿子高兴，一举两得。 门外突然过来很多人，吵吵闹闹，声音嘈杂。 校长放下卷子，起身开门，拧眉道：“吵什么？” 军嫂们你一句她一句，嗓门一个大过一个： “宁晓晓读过小学，我也读过，凭什么选她不选我？” “对，还有什么张艳红，她谁啊，听都没听说过，不是说好在军属里招老师吗？凭什么把机会给外人？” “你得给我们个说法。” 第35章 挣钱给你花 校长搓着没几根的头发，面色不佳道：“你们答上几道题心里没数吗？赶紧回家做饭去。” 一军嫂吵嚷道：“你题出的难，我们没答上，宁晓晓也答不上，昨天我都看见了，她一直在望天。” 另一军嫂道：“分数都没公布，是不是走后门了！” 校长气得又揪下一根头发，他没公布分数，是怕她们难堪，一百分满分，只打五分七分的也好意思来闹。 校长懒得和一帮妇人吵闹，回屋拿上两张卷子就往外走。 一帮军嫂跟在后面吵：“你别走，还没给我们个说法呢？” 校长脚步更快了。 他疾驰到大院公告栏，把两张试卷张贴在公告栏，顺便写下一句话： 谁有意见，他就把谁的卷子张贴上，让大家一块点评。 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只留下几根掉落的头发。 军嫂们围上去看，两张试卷干干净净，字迹工整秀气，每道题都答满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停止了，大家安静了。 一军嫂酸道：“谁知道是不是收卷后写的？昨天我看到宁晓晓望天呢。” 有人想附和两句，见到校长写下的那句话，默默闭嘴。 她们不敢让校长把卷子贴出来，她们那狗爬字，贴出来，给家里男人孩子丢人。 有人说了句公道话：“人家答的好，我技不如人。” 几个军嫂臊得慌，后悔闹了，尴尬道：“我们回家做饭了，孩子估计饿了。” 小团体三三两两散了。 付嘉鸣听说宁晓晓考上了，一点不惊讶，意料之中。 倒是卫龙，惊掉下巴，心道，矬子里拔大个，把她拔出来了？他们军区教学行不行啊？ 以后他家孩子还是送城里读书吧。 付嘉鸣大步回家，他做好吃的，给晓晓庆祝。 宁晓晓练琴回家，付嘉鸣已经做好了两道菜，蘑菇炒肉，尖椒干豆腐。 宁晓晓给他竖起大拇指，她家男人真棒。 她化身夸夸团，把付嘉鸣夸得面色发红才罢休。 宁晓晓端菜上桌，期待问：“今天不喝两杯了？” 付嘉鸣冷声道：“你不许喝酒。” 宁晓晓白他，反应那么大干嘛。 不喝就不喝，她就想问问：“昨天剩的酒不喝会不会挥发？” 付嘉鸣直接了当：“不会。” 他会拿去送人，以后家里不备酒。 行吧，宁晓晓本来也没多喜欢，她更喜欢喝甜甜的汽水。 宁晓晓夹干豆腐吃，穿越后还是第一次吃。 口感没有后世的好，很厚。 真应了那句：干豆腐厚，大豆腐薄，铁力火柴划不着。 付嘉鸣给她夹肉：“明天放假，我们进城买块手表，你正好上班戴。” 宁晓晓惊讶，他上次说要进城买表，是给她买？当时还以为是他要买表呢。 提到表，宁晓晓想起来，家里应该有个大挂钟。 “我不用，给家里买一个挂起来就行。” 付嘉鸣：“好，都买。” 次日一早，他们赶着第一班公交车进城，直奔百货大楼。 付嘉鸣带着她先去食品柜台。 付嘉鸣：“麦乳精，红糖，蜂蜜，大白兔奶糖，金鸡饼干，桃罐头都要。” 售货员惊：打劫啊？ 宁晓晓扯他衣服：“家里的没吃完呢，买这么多干嘛？” 家里零食就她一个人吃，最近伙食太好，她都不怎么吃零食。 “给妈寄回去，让他们补补身子。” 付嘉鸣很担心母亲身体，晓晓养了几日身子依然瘦弱，母亲在乡下没有肉吃，身子更难养好。 宁晓晓怔住，他咋比她还惦记妈妈？ 他一提，她才想起来，她应该给母亲写封信一块寄回去。 宁晓晓买了纸笔，伏笔写字，告诉妈妈他们一切都好，她找到工作了，让她别不舍得吃，好好养身体。 字有点乱，没敢写的太工整。 付嘉鸣又买了几斤细粮，和一堆零食一块打包，拎着大大的包裹去邮局。 在邮局，两人用绳子把包裹捆成粽子，捆得十分结实，填好信息邮寄。 工作人员惊讶道：“这些都寄？” 付嘉鸣：“都寄。” “邮费二十块零八毛。” 好家伙，这年代的邮费和买东西的价格，快一比一了。 相当于东西买二十块，邮费也有二十。 难怪邮递员惊讶，宁晓晓都惊讶。 哎，她欠付嘉鸣的越来越多了。 她得快点挣钱。 邮寄完东西，俩人又回到百货大楼。 付嘉鸣上二楼：“我们去买表。” 宁晓晓拉他，“不买了。” 最近花钱太多了，她也不是很喜欢戴表。 付嘉鸣坚持，“结婚就该给你买的，拖到了现在。”别人有的，他都要买给她。 付嘉鸣已经挑选上了，宁晓晓一看价格，上百块。 付嘉鸣还在往更好的选，拿着表带在她手上比量，问她： “你喜欢哪个？” 宁晓晓纠结道：“我没有戴表的习惯，要不你给我买个手风琴吧。” 付嘉鸣点头，学琴是该有把琴，是他疏忽了。 他没问晓晓琴学的怎么样了，直奔卖琴柜台。 “有手风琴吗？” 售货员：“没有货。” 宁晓晓扶额，她忘记这时候物资匮乏了，买东西得靠抢。 付嘉鸣：“能预定吗？” “可以，下周来取。”售货员开票，手一顿，抬头问道： “三百六十九，可以吗？” 付嘉鸣：“可以。” 宁晓晓胸口插剑，好贵，心痛。 开好票，交了定金，付嘉鸣又带她回去看表，“选一个。” 宁晓晓瞪大眼睛，还买表？ 不是，他这么败家，怎么攒下来的家当啊？ 她还没挣钱，花他这么多钱，心里不安。 付嘉鸣：“我挣钱就是给家人花的，别怕花钱，挑一个。” 宁晓晓心里一暖，他也太会说了。 宁晓晓闭眼上前挑一个，她看见数字心疼。 售货员：“一百二十八。” 宁晓晓无奈，你就不能不播报嘛？ 付嘉鸣：“你喜欢这个？” 宁晓晓看看款式，没什么选的，其实都差不多，点头。 她手腕太细，表链卸下来一半，戴着还宽松。 付嘉鸣仔细收好卸下的表链，“等你胖了，我们在接上。走，去买大挂钟。” 宁晓晓：他记性怪好的嘞！ “工业票还够嘛？” 付嘉鸣：“放心，我带的多。” 宁晓晓：行吧，大钱都花了，不差小钱了。 第36章 书店惊喜 挂钟是上海三五牌的，通体棕色木质结构，上方是指针，下方有个精致的摆锤，随着时间的流逝，发出滴答的声音。 看着很复古，宁晓晓挑了一个雕花的，和家里装饰正好相配。 售货员面无表情道：“九十四元，一张工业券可以预定。” 宁晓晓惊讶，面前的大挂钟不是吗？还得预定？ “挂着这几个，都是其他顾客上周预定的。订不订？”售货员再次询问。 付嘉鸣点头，拉着宁晓晓道：“订。我们下周来取琴，正好一块取。” 交了钱和票，拿好订单收据，两人下楼。 宁晓晓一阵心颤，钱花的太快了。 啊，给她来八十八份兼职吧！ 一楼，眼见大门近在咫尺，付嘉鸣又往食品区走： “拿两桶麦乳精，你还想吃什么？”转头问宁晓晓。 钱包：她什么都不想吃。 零食家里还有，宁晓晓想说不买了，想想应该给师父买点什么，纠结道： “我认孙姐当师父了，你说给师父买点什么好？” 付嘉鸣：“饼干，罐头，奶糖，红糖，蜂蜜一样两个。” 宁晓晓惊讶，这时候送礼这么重的嘛？ 那天，她就拿了两瓶罐头。 付嘉鸣见她惊讶，道：“一半给师父，一半你留着吃。” 宁晓晓哑然，家里零食还有不少呢。 六十年代家里零食吃不完是什么感觉？她好像嫁了个军官霸总。 售货员把东西放在柜台，堆的小山一样高，引得很多人往他们这边看。 旁边一年轻姑娘惊讶的眼睛圆滚滚。 “别看了，估计单位出来采购的。”姑娘身旁穿工装背带裤的男子道。 宁晓晓配合点头，冲付嘉鸣使眼色：“单位要的买齐了吧？” 现成的借口不用白不用，她一点不想出风头被人围观。 付嘉鸣神色自若往自带的军用背包里装，背上包袱：“买齐了，我们走吧。” 明显感觉周围的目光少了很多，宁晓晓松了口气，贴近付嘉鸣悄声道： “得少量多次的买才行。” 付嘉鸣答应：“好，下周我们少买点。” 宁晓晓扶额，下周吃不完吧？ 付嘉鸣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补一句：“回去快点吃，好好养身体。” 宁晓晓压力山大，家里伙食质量直线上升，她依然骨感美。 门口处，宁晓晓买了两瓶北冰洋汽水，递给付嘉鸣一瓶： “你尝尝，甜甜的很好喝。” 上一世养成的习惯，她逛商场都会买一杯奶茶，现在喝一瓶汽水也不错。 解渴又清爽。 付嘉鸣看着晓晓满足的表情，几口喝完，接过她手里的空瓶去还瓶子。 “拿十瓶汽水。” 宁晓晓：…… 几十里路，搬一箱汽水回家。 还好有付嘉鸣在，她自己来坚决不买，搬不动。 付嘉鸣：“以后我过来就买几瓶回去，你拿不动。” 以后家里常备汽水，至于酒，脑海中某些画面自动浮现——全部送人。 来时带的背包全部装满，中午，俩人直奔国营饭店。 宁晓晓看向挂在墙上的黑板，惊讶，竟然有海鲜，海鲜的价格比肉便宜。 付嘉鸣：“这里离海边不远，有时间我们去看海。” 宁晓晓神色向往，点了一份大虾，最近家里不缺肉吃，海鲜很久没吃了。 付嘉鸣点了唯一的肉菜卤鸡腿，这时候大家普遍认为肉才是最好的东西。 宁晓晓迫不及待尝了一个大虾，很鲜，肉质紧实，要是有灵魂酱汁就更完美了。 最近正是开海的季节，想囤些冰冻大虾。奈何没有冰箱，东北得冬日才有天然大冰柜。 宁晓晓给付嘉鸣剥虾。 付嘉鸣：晓晓喜欢吃虾，过段时间天冷了，他去海边多换点大虾回来冻上，留着慢慢吃。 旁边桌客人频频用余光偷瞄他们。 男同志颠颠跑去窗口点了一盘大虾，刚没觉着虾能好吃，他们没点。 女同志温柔剥虾，快速放进对面男同志碗里，面色绯红。 付嘉鸣开始剥虾，宁晓晓用手心盖住饭碗，张嘴。 付嘉鸣飞快喂到她嘴里，扒下一只。 隔壁桌男同志傻眼。 他们这么玩，让他如何是好？ 宁晓晓两人不知隔壁桌的纠结，他们吃完去了书店。 付嘉鸣问她想去书店还是想看电影，宁晓晓想想还是去书店吧，看电影不知有没有临近场次，她怕错过公交车，真的一点不想走路回去。 以她的体力走不了一点。 付嘉鸣背她除外，不过今天行李太多了。 俩人一路步行，走进新华书店。 付嘉鸣打开店门，让宁晓晓先进，俩人进屋，售货员低头看书，头都没抬。 这时候没几个服务热情周到的售货员，他们习以为常了，自己进去看书。 宁晓晓走进小说柜台，以她大学生的水平，教小学没必要买教辅书，她想买本小说解闷。 没有手机的夜晚好无聊。 付嘉鸣见宁晓晓在看小说，有些惊讶，以她好学的精神，还以为她会买教辅书呢？ 宁晓晓挑了两本小说，一本名着，一本言情小说。 趁着这几年还能看，多看几本吧，过几年，家里的言情小说都要烧掉。 她歪脖看付嘉鸣，付嘉鸣竟然在翻食谱，不愧是大厨。 厨艺这么好了，还在追求进步。 中华好男人啊。 宁晓晓捧着两本书，走过去，“我挑好了。” 付嘉鸣拿上食谱，“走吧。” 宁晓晓：嗯？他还真买食谱？ 付嘉鸣看向宁晓晓手中的书：她真买的小说？ “您好，买书。” 宁晓晓清亮的话音落下，几秒钟后，售货员才姗姗抬头，懒洋洋的翻账本查看价格。 售货员突然手一顿，猛然抬头，她就说有些熟悉呢。 售货员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挂上亲切温和的笑容，走出柜台，看着宁晓晓激动问： “同志，你前几日是不是来过？你等下。” 售货员飞快回到柜台，一阵翻找后，捧出一张草稿纸，上面正是宁晓晓上次在书店写的备课教案，还画了一张插图。 宁晓晓恍然，原来落在书店了，难怪找不到了。 售货员激动问：“同志，这是你落下的吧？” 她对宁晓晓有印象，别人来书店不买书也是看书。宁晓晓很特别，找个角落写写画画。 宁晓晓点头，面露疑惑。 售货员看到付嘉鸣身上的军装，关心道：“你们是附近军区的吗？可否问一下，同志怎么称呼？” 宁晓晓点头承认，“我叫宁晓晓，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有人相中了你的字和画。” 售货员面露微笑，心里乐开了花，终于让她等到了。 她打扫店内卫生时捡到了这张纸，觉着画好字更好，写的词也好，拿回家给男人看，她男人激动坏了，说他们部门最缺这样的人才，让她一定帮忙找人。 大海捞针，竟让她找到了。 第37章 工作泡汤 售货员很热情：“我男人是市委宣传部主任，他们部门正缺您这样的人才，您想去上班吗？” 宁晓晓惊呆，她的字和画有这么好？ 付嘉鸣紧张，这么好的工作，晓晓会不会想去上班？他咋办啊？ 宁晓晓心动，又纠结。她住军区大院，工作在城里，太远了。 美色和工作只能二选一。 呜呜，她太难了，哪头都难以割舍。 宁晓晓还没回答，售货员又问：“冒昧问一下，您是大学生吗？” 宁晓晓摇头。 “那是高中生？” 宁晓晓无奈，继续摇头，“小学毕业。” 售货员尬住，被劈个外焦里嫩，她没听错？小学毕业？ 看字词和画，她觉着一定是个大学生，至少是个高中生，小学文凭，去市委宣传部，着实有点难。 售货员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说了。 宁晓晓看她表情就明白了，好了，这回不用纠结了，人家嫌弃她学历低。 学历真的什么时代都很重要。 算了，心不能太高，她当老师也挺好的，离家近，还有美男相伴。 付嘉鸣悄悄松了口气，得尽快让晓晓进学校当老师，别被城里挖走了。 简单聊了几句，付嘉鸣就结账告辞了，他们公交车快到时间了。 这次坐公交很顺利，车没有坏在半路，一路畅通，到军区时，天还大亮。 宁晓晓心想，付嘉鸣是个福星，有他在运气更好了。 下一瞬，她就想收回这句话。 军区大院公告栏前围满了人，叽叽喳喳： “学校咋换人了？” “说换人就换人？这不是朝令夕改吗？” “钱秀英是谁啊？” “公告上写着呢，上面分配过来的，初中毕业。” “就是嫌弃宁同志小学毕业呗，上面没同意。” 宁晓晓挤进人群，看向公告栏。 公告栏新贴着学校人员信息，覆盖住了上一张学校人员信息。 还是两个人，张艳红（高中毕业），钱秀英（初中毕业）。 括号里是特意标出来给她看的吗？ 宁晓晓傻眼，白激动一场，市委宣传部黄了，学校老师也黄了。 她给妈妈的信都写完了。 小学学历不行，她还得先去学校读书吗？ 付嘉鸣拧眉，冷声道：“走，我们去问问校长。” 如果只看学历，还考试干嘛？晓晓的试卷贴出来，他去看了，答的很好，满分。 当个小学老师都屈尊了。 她的能力去市委宣传部都够格。 俩人回家把军用背包放下，直奔校长办公室，扑了个空，连校门都没进去。 没人。 付嘉鸣把宁晓晓送回家，转身就走：“你先休息，我再去找，晚上一定给你消息。” 宁晓晓把他拉回来，“算了，如果事情已定，你找到校长问了原因，也改变不了结果，明天再说吧。” 付嘉鸣神色看着比她还急。 宁晓晓笑了，反过来安慰付嘉鸣：“没关系，工作不行就再找。” 她还不信了，她一个大学生的灵魂，在这里还找不到工作了。 付嘉鸣看着宁晓晓心静了下来，她笑容清澈，酒窝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他相信晓晓的能力和她的笑容一样，将来会闪闪发光。 “学校不要你，一定是学校的损失！明天我帮你问问军区文职。” 家里有晓晓写写画画的手稿，市委宣传部能看中，军区宣传部说不定也能看中呢。 宁晓晓温声答应：“好，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我先把东西给师父送去。” 付嘉鸣怕她心情不好，坚持陪她去。 行吧，宁晓晓觉着东西挺沉的，他帮忙拎一下也行。 “师父，我来啦。”宁晓晓直奔文工团二楼。 孙姐今日笑容十分灿烂，宁晓晓没去上学校，她听说了。 她徒弟最适合文工团，连老天都这么想。 孙姐笑道：“看到消息了吧？以后就安心练琴，学校不适合你。” 宁晓晓：…… 您要不把笑容收收呢？ 学校不适合她，文工团也不招人啊，天知道哪年招人。 宁晓晓让付嘉鸣进来：“孙姐，我们今日进城买了些吃的，给您尝尝。” 宁晓晓接过包裹：“几样普通零食，徒儿孝敬您的，您可不能推辞。” 付嘉鸣诚挚感谢：“让孙姐费心了。” 孙姐摆手：“不费心，晓晓聪明，天赋异禀，以后你记得多分担家务，让她有空多练琴，练习两年，有机会我推荐她进文工团。” 付嘉鸣一口应下：“您放心，家务我全包，晓晓只管安心练琴。” 孙姐瞥他一眼，信你个鬼，男的都一样，说的好听。 大院里她就没见过家务全包的男人，分担的都没几个。 “晓晓是我徒弟，你可不能欺负她，以后你要是欺负她，我身为师父，定会为她做主。” 眼前小伙子人不错，但她忍不住提点几句，她徒弟是有靠山的人。 付嘉鸣惊讶，对晓晓刮目相看，才几日，孙姐竟对她这样好。 晓晓身上有一股魔力，吸引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和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孙姐抬腕看表，下班了，她得回去做饭了，撵他们： “回去吧，以后不要买东西，你和我女儿一样大，我是真心拿你当晚辈，在这么客套，就生疏了。” 孙姐是见过好东西的人，东西虽贵重，她也不怵，以后她有好东西，徒儿和女儿一人一份。 宁晓晓感动：“知道了，师父，您先走，徒儿打扫一遍卫生。” 孙姐没拒绝，临走嘱咐道：“明日中午，文工团搭台演出，记得过来看，学学舞台技巧。” 宁晓晓应下，笑容灿烂：“好的师父，明天我来帮您化妆。” 第38章 举报信 家里。 宁晓晓歪在秋千上看小说，很悠闲，付嘉鸣在做饭。 赵连弟端着糖蒜和辣白菜过来，“晓晓，我腌的咸菜给你尝尝。” 一推门，赵连弟惊讶的语气一顿，而后笑道：“付团长真能干，晓晓有福气。” 她还以为晓晓在家难过呢，没想到这么悠闲。 还是付团长会哄人，她要是哪天心情不好，老郭给她做顿饭，让她歇歇，她心情指定好。 宁晓晓起身接过大碗，拉着赵连弟坐秋千。 赵连弟不好意思，连连推辞，“我都一大把岁数了，不坐，就是过来看看你。” 她知道宁晓晓没当上老师，怕她上火，特意过来看看。 想起这事，赵连弟义愤填膺，撸胳膊挽袖子，一副要找校长干架的姿势： “干的是人事吗？公布了名单还能改！晓晓别上火，明天姐帮你去学校闹事去，必须给个说法！” 宁晓晓心中一暖，连姐是个仗义的，认识没几日，处处帮她。 宁晓晓拉着赵连弟坐在秋千上，温声道：“没事，明天我去问问，要是学历不够，也没办法。” 赵连弟：“晓晓性子好，换做我可忍不了，说少得薅他几根头发下来，这不是逗人玩呢吗？我和你说。 校长他自知理亏，晚上在咱家附近转悠，拉着我问，你和付团长咋没在家？挺大个老爷们，和我哭诉他的难处，让我拿白菜叶子打跑了，姐可不能让你吃亏。” 赵连弟坐在秋千上，拉着宁晓晓一阵输出。 宁晓晓听得目瞪口呆，连姐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好奇问： “什么难处？” 她万万没想到，校长还亲自过来解释，她还以为校长故意躲起来不见她呢。 人还不错呢。 赵连弟呸道：“他能有什么难处？估计瞎说的糊弄你呢。说什么有人给上面写举报信，说你小学文化，当不了老师之类的。说上面指派的人过来，他也没办法。” “乡下小学，小学毕业当小学老师的，多了去了，谁非得盯着你不放？一天天的，家里这么多活，没事干了吗？” 赵连弟吐槽完，想想又不确定，晃着秋千问： “校长说的应该不是真的吧？晓晓你刚来，不至于得罪了谁。咱们大院，有矛盾顶多互骂一顿，打一架，不至于举报信写到市里去。” 宁晓晓懵，原来是这样。 她就想当个小小老师，谁非得和她过不去啊，至于写举报信吗，她凭真才实学，又没走后门。 这年代，老师并不算好工作，不至于人人争抢。 宁晓晓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谁会举报她。 就算有人举报，她也是正当考上的，不犯错误，上面也不应该插手啊。 赵连弟在这聊了好一会，为宁晓晓打抱不平，她是真生气。 付嘉鸣饭做好了，给赵连弟盛了一碗白菜川白肉。 赵连弟死活不要，谁家天天吃肉啊？ 付团长家伙食咋就这么好呢？ 低头一看，竟然是白菜川白肉，赵连弟热情道： “这道菜得酸菜川白肉才好吃，你们刚来，没来得及腌酸菜吧，我回去给你们拿两颗，吃完了尽管过去取，别客气。” 宁晓晓端着菜送赵连弟，一直把人送到家，放下菜，顺便拿两颗酸菜回来。 赵连弟热情道：“过几天放假，我腌酸菜，咱们一块，你看看就会腌了，好学。” 宁晓晓连声感谢，连姐不提，她也要提的，冬天没什么吃的，酸菜一定得腌。 赵连弟又约她：“明天中午文工团演出，你去不去？” 怕宁晓晓不去，理直气壮道： “咱不怕，咱是受害者，怕的该是校长他们，看他们见了你怎么解释！” 这时候没有娱乐，文工团演出算是难得的娱乐，更是家属院的大事。 家家再忙，都会挤出时间去看。 宁晓晓笑道：“连姐放心，我去，明天我早早过去，帮你占座。” “好嘞，姐没看错你，是个心宽的。”赵连弟夸道。 第二日。 没到中午，家家户户搬着板凳，扶老携幼，一大家子一块出动，有些人多的人家，来了十几口人。 最小的观众刚刚满月，在母亲怀里呼呼大睡。 宁晓晓早早把几把凳子放在前排占座，此时，她正在后台帮孙姐化妆呢。 “师父，我来。” 宁晓晓跟在孙姐身后帮着打下手，洗帕子，递化妆品。 文工团的姑娘们好奇打量：“孙姐什么时候收徒弟了？” “孙姐，您徒弟什么时候进文工团啊？” 孙姐笑而不语，却让宁晓晓给大家涂口红。 宁晓晓口红涂得又好又自然，孙姐知道，她就想让徒弟在众人面前展示。 宁晓晓有活就接，也不推辞，做事不急不缓。 帮大家轻轻涂上一层，在用手帕擦掉一部分，涂抹均匀。 大红的嘴唇，换了个色号，看起来亮堂又自然。 文工团姑娘惊叹：“孙姐换口红了吗？颜色不一样呢。” “这个颜色真好看。” 孙姐自豪道：“口红就一种，我去哪换？是晓晓手艺好。” 文工团姑娘看向宁晓晓的目光不一样了，有赞赏，有敬佩，更多的是高兴。 站在台上，谁都希望自己是最美的。 孙姐收的徒弟真不错，宁晓晓是跟着孙姐学化妆吗？ 化妆完毕，孙姐撵宁晓晓： “忙完了，不用你收拾，快去占座，一会座位就没了。记得坐前排，好好看，看大家站在台上的动作表情。” 宁晓晓笑着应下，早早去了前面。 她来的刚刚好，再晚一会，座位就没了。 有人看第一排没人，正要挪她的凳子呢，见到宁晓晓来了，讪讪放下。 宁晓晓往后一看，黑压压的人，数不清排数，越往后坐的越乱，前面更是人挤人。 宋玉兰见到宁晓晓，唇角微扬，傲气的眼皮上翻，却做出一副笑颜过来打招呼： “晓晓也来了，真是遗憾，前日我还想去恭喜你呢，谁能想到，哎。” 眼角是压都压不住的笑意。 宁晓晓找到工作，她气得帕子都剪碎了一个。 没想到峰回路转，第二天就换人了。 哈哈哈，上天自有安排，宁晓晓只配在家当家庭主妇，别想出来上班。 宁晓晓上了一次公告栏，认识她的人增多了，不少人拉着身边人八卦： “她就是宁晓晓？” “够倒霉的，被人顶替了吧？” “我看过她的卷子，字写的真好。” “哼，不过小学文凭，想去当老师痴心妄想。” 有为宁晓晓鸣不平的，有冷嘲热讽的。 第39章 宁晓晓，有人找 赵连弟不知何时到了，大声帮宁晓晓说话： “学校不要晓晓，是学校的损失，以晓晓的才华，还不稀罕去呢。一个老师，有啥好当的，谁爱去谁去！” 赵连弟一屁股坐宁晓晓旁边，安慰道： “别在意，她们就是闲的，谁的闲话都说。以后谁在背后说你，姐帮你怼回去。我们晓晓的才华，他们一群睁眼瞎懂什么？” 她赵连弟一天书没读过，就羡慕识字的，晓晓的卷子贴出来，她去看了，写的真好。 秀气，只看字，还以为晓晓是城里人呢。 郭政委到了，从后面一排排找，找到第一排才找到自家凳子，“咋坐这么靠前？” 赵连弟瞥自家男人一眼，事真多。 “多亏了晓晓，要不是晓晓早早过来占座，你哪有机会坐第一排，坐后头看大脑袋去吧。” 郭政委摸摸鼻子，媳妇就不能温柔点。 赵连弟没空搭理他，拉着宁晓晓低声道： “晓晓，你说写举报信的是不是宋玉兰？我可是听说了，她在供销社劝很多人去报名当老师，这不明摆着跟你抢工作吗？” “瞧她那样，穿的花枝招展的，真不知卫团长咋会找这样的媳妇。” 宁晓晓望向宋玉兰，穿着灯芯绒大衣，脚踩白色高跟小皮靴，神色得意，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她不确定，是她吗？不至于吧？ 宋玉兰对她的确不太友好，但两人之间没仇没怨的。 赵连弟瞥一眼宋玉兰，凑过来问： “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哪里得罪过她？她啊，一看就是个小气人，不一定什么事就记恨上了。” 宁晓晓摇头，她好像没得罪过她。 宋玉兰昂着头，心里正得意，整个大院谁有她过得好？灯芯绒大衣，全大院就她一个人有，供销社的工作，也只有她能胜任。 傲气的宋玉兰觉着有人偷看她，她毫不在意。 她长的好看，穿的也好，别人只有羡慕的份，看就看呗。 她今日特意化妆，就是给大家看的。 卫龙到了，坐在宋玉兰旁边。 宋玉兰低声显摆：“你看看整个大院，是不是我最漂亮？” 隐含之意，你娶到我，偷着乐吧。 卫龙也觉着自豪，坐在媳妇身边与有荣焉，他媳妇是家属院最漂亮的。 男人建功立业为了啥，不就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吗，他如今事业有成，娶个漂亮媳妇，日子满足的很。 他看不上那些土气的农村妇女，脸上起皴，头发长虱子，他下不去口。 还得城里媳妇，像他媳妇，皮肤软软嫩嫩的，摸着真舒服。 他搞不懂，付嘉鸣咋就想不开，非要娶乡下的娃娃亲？ 卫龙满口夸赞，把宋玉兰夸的心花怒放。 俩人腻腻歪歪，头挨着头说悄悄话。 卫龙：“我媳妇最漂亮，还是最有文化的。” 宋玉兰面色绯红，压低声音道：“晚上奖励你。” 付嘉鸣姗姗来迟，直奔第一排，坐到宁晓晓旁边。 付嘉鸣从军用背包里拿出铝饭盒，打开递给宁晓晓，“我从食堂打的包子，快吃。” 宁晓晓拿出一个递给付嘉鸣：“你也吃。” 今日不放假，文工团演出只好排在中午，好多人为了看节目都没吃上饭。 包子的香味传出来，周围很多人咽口水。 宁晓晓快速吃完包子，付嘉鸣又给她开罐头。 “吃个桃罐头，顺顺。” 有演出，大家都会带吃的过来，多数人带的南瓜子，也有带瓜子花生的。 带罐头的，的确没有，稀罕物，有些家庭负担重的，一年都买不上一瓶。 买了也不舍得吃，留着待客。 条件好的，家里孩子生病了，吃上一口，寓意逃过疾病。 罐头吃完，付嘉鸣又给她递桃酥，扒糖。 宁晓晓嘴不闲着，带的瓜子都来不及吃。 赵连弟坐在宁晓晓旁边，口福不浅，跟着吃了好几块稀罕物。 宋玉兰坐在宁晓晓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心底泛酸，宁晓晓一个乡下妇女，真不知付团长喜欢她什么？ 卫龙掏出瓜子，递给媳妇，“吃啊。” 宋玉兰甩脸子，理都不理他。 卫龙：…… 媳妇又咋了？ 刚说的晚上……还作数吗？ 卫龙为了自己的幸福，凑过来哄她。 宋玉兰自我安慰：哼，色衰而爱驰，她不信宁晓晓能一直过的好，连个工作都没有，早晚有一日，付团长会腻了她。 众人吃了一会，锣鼓一响，大家迅速安静下来，静静等着文工团演员出场。 校长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付嘉鸣。 没想到付团长坐的这么靠前，让他好找。 校长凑过来，压低声音解释： “付团长，实在对不住，哎，不知谁写的举报信，上头还受理了。我也是一脸懵，上面分配的人就过来了。咱正规考试，您家属的卷子答的无可挑剔……” 校长抓抓头发，他也是恼火得紧，上头不仅分配下来一个老师，还分配过来一个副校长。 校长话没说完，台上主持人有请校长上台讲话。 校长梳理两下头发，扯扯衣襟，清清嗓子，大步上台。 宁晓晓满脸问号，她的工作，校长和付嘉鸣解释半天，一句话没和她说。 咋的，付嘉鸣替她考试的？ 校长站在台上，仅剩的几根头发迎风飘扬，他意气风发，洋洋洒洒讲了半个小时。 “感谢党，感谢毛主席，是党让我们的娃娃们有学上，有书读……” 在大家耐心耗尽时，校长终于讲话完毕，文工团演员上台，演出正式开始。 演出为红色演出，首先上台的是一个扛着五星红旗的姑娘，姑娘扛着国旗一圈圈跑，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后面跟着十几个姑娘，一出场就翻跟头，连翻好多个。 台下响起阵阵掌声。 姑娘们步伐整齐，舞蹈跳的铿锵有力，乐曲是革命战争曲。 一曲结束，姑娘们迅速踩腿上高，摆出一个叠罗汉姿势。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远处，一个骑自行车的小伙子赶来，大声问：“哪位是宁晓晓同志？” 第40章 政治觉悟高 音乐一响，喊话声根本听不清。 小伙子推着自行车，从后排往前排，一排排问。 “请问，您认识宁晓晓同志吗？” “啊，你说啥？” 老太太听不清，大声回问。 “您认识宁晓晓同志吗？”小伙子高喊。 老太太打手势示意他蹲下，小伙子一直在她耳边喊着什么，听不清，还影响她看节目。 小伙子着急，又无奈，只好跨在自行车上看节目，没一会，入迷了。 “这就没了？结束了？” 小伙子津津有味回味着，险些忘了自己来干嘛的。 旁边老太太拎着凳子准备回去，问：“小伙子，你刚刚说什么？” 小伙子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正事，“我说，您认识宁晓晓同志吗？” “你找她啊，前面第一排。”老太太手一指，搭话道：“你找她干啥啊？” 一抬头，小伙子人影都看不到了，跑得飞快。 不过还是慢了一步，宁晓晓已经去后台帮忙了。 赵连弟听到有人喊宁晓晓，凑过去问：“你找晓晓干啥？” “我是市委宣传部的，我们领导让我来的。” 小伙子话一出，不少军属伸长脖子往这边看。 赵连弟一听有事，飞快往后台跑，边跑边喊：“晓晓，快来，有人找。” 赵连弟大嗓门，没把宁晓晓喊过来，把付嘉鸣喊过来了。 付嘉鸣隐约听到市委宣传部，看着推自行车的小伙子，心里一阵紧张。 他不会是找晓晓去上班的吧？ 赵连弟拉着宁晓晓过来，“就是他找你，说是市委宣传部的。” 小伙子终于见到人了，激动道：“宁同志，我们领导很欣赏您，请您去上班，实习三个月就能转正。” 付嘉鸣心中一紧，看向宁晓晓。 赵连弟比宁晓晓还激动，恨不得替她答应，幸运大奖砸头上了，砸晕了都得爬起来答应啊。 军属们惊呆，宁晓晓不是小学毕业吗？当老师都不行，能去市委宣传部？什么来头？ “感谢领导赏识，但我是军属，得照顾家，不方便到城里上班，请您帮忙转达歉意。辛苦同志跑一趟，到家里坐坐吧。”宁晓晓一口回绝。 付嘉鸣松了口气。 赵连弟佩服，晓晓的觉悟太高了。 军属们惊得鸦雀无声。 小伙子：“领导知道您是军属，怕您不方便去上班，特意说明可以兼职，给您发十一级工资，25.5元。” 宁晓晓恨不能立即应下，峰回路转，她竟然找到不用坐班的工作。 压下雀跃的心情，详问：“具体负责什么工作？工作在哪里交接？” “您负责画宣传报，我会过来取，就像这张。”小伙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正是宁晓晓落在书店的备课教案。 宁晓晓惊讶，她都做好了每周送一次的准备。 小伙子紧张问：“可以吗？有什么问题您可以提。” 宁晓晓笑着应下，“我没问题，什么时候上班？” 小伙子松了口气，连忙道：“今日就能上班，我把任务都带来了。” 他们画的宣传报，领导很不满意，每次开会都挨批评，主任急得头发都白了。 小伙子试探问：“三天后来取行吗？” “对了，这是您这个月的工资，部里决定提前给您发放。”生怕宁晓晓说有困难。 “没问题。”宁晓晓大方接过任务和工资。 小伙子激动地死死握住宁晓晓的手，一只还不够，双手齐上，激动的心无以言表。 老天奶啊，他们终于不用天天挨骂了，他年纪轻轻，头发都快秃了。 付嘉鸣拎小鸡一样把人拎走，离宁晓晓一丈远。 小伙子不好意思地挠头，面色微红，连声抱歉。他就是太激动了。 军属们再次震惊，上级领导对宁晓晓竟如此赏识。 他们第一次见工资提前发放的。 军属们对宁晓晓好奇得紧，纷纷围过来，凑个热闹： “晓晓什么时候找的工作啊？” 小伙子为缓解尴尬，主动凑过来道：“是我们领导亲自发现的人才。” 嗯？军属们眼睛更亮了，她们好奇，心里猫挠一样。 军属院还有这么厉害的人才？ 小伙子显摆地拿出宁晓晓的备课教案，“这是宁同志画的，我们领导捡到的，多方打听才找到人。” 军属们围过来看，“画的真好。” “校长不要晓晓，错失人才啊。” 校长终于挤进来，抢过那张纸，细细地看，激动上前握宁晓晓的手： “宁同志，学校还缺个美术老师。” 小伙子傻眼，还有截胡的。 “这位同志，宁同志已经是我们部门的人了，工资都收下了，你来晚了。” 顺手抢回那张纸，仔细收好。 军属们眼花缭乱，宁晓晓还成香饽饽了？ 付嘉鸣拧眉，不动声色推开校长。 校长像是找到了救星，拉着付嘉鸣道：“付团长，宁同志是我们军区大院的人，咋能去城里工作呢？你一定要帮我做做思想工作。” 付嘉鸣拧眉，抹平军装一丝褶皱：“你不是招完老师了吗？” 校长急忙解释：“那是主科教师班主任，美术老师还没招。” 赵连弟斜眼瞥他：“是你先不要晓晓的，如今晓晓找到了好工作，你又过来干啥？” 军属们围着看热闹，还有附和的，是啊，校长做事不地道啊。 校长急得抓头发，他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是我不招宁同志，是上级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冤死他了。 别人误会没什么，他就怕付团长误会。 赵连弟哼道：“那现在上级领导同意了？你请示了吗？工资今天能发吗？可别晓晓前脚答应，后脚你又换人了。” 小伙子连连点头，为赵连弟竖起大拇指，嘴替啊，这位军嫂说话真不错。 校长抓抓头发，语塞。 他一句也回答不了。 但他真的想为学校留住人才，音乐美术老师不好招人，他早早提交了申请，上面至今没分配老师过来。 “应该……能同意。” 军属们集体翻白眼。 你自己都不确定，抢什么人啊？ 宁晓晓笑道：“校长，我是军区大院的人，我男人是军人，付团长时常教育我，要为国家为人民奉献自己，我愿意留在艰苦地区发光发热，还请您帮我向上级请示，允许我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校长鼓掌：“你们瞧瞧，这就是我们的军嫂，政治觉悟高！” 军嫂们肃然起敬。 付嘉鸣：这句我没说过…… 小伙子重新挤进人群，急道：“那我呢？宁同志，你可不能反悔啊？” 第41章 他想洗得更干净 宁晓晓眨巴眼睛，全职和兼职不冲突啊。 宁晓晓向二人保证，她同时做两项工作完全没问题，愿意为党和人民多献出一份力量。 校长夸赞宁晓晓，是党的好同志，政治觉悟高，高兴地打申请去了。 小伙子也很满意，推着自行车告辞。 宁晓晓热情道：“同志辛苦了，到家里吃个饭再走吧。” 转头看付嘉鸣，疑惑道：“你怎么还没上班？” “家里来客人了，我招待一下。”付嘉鸣挺拔的身姿像个门神。 小伙子急忙推辞：“不用招待，我这就回去了。”推着自行车跑了。 宁晓晓追上去给他塞了一包桃酥。 小伙子骑上自行车，跑出好远才想起来，忘记介绍自己了，回头高喊：“我叫王爱国。” 军嫂们围着宁晓晓聊天，三句夸赞夹着两句打探。 “晓晓在哪学的画画啊？” “自学的？天赋异禀啊。” 小学毕业都这么有文化，那高中毕业的还了得？ 还真有人去夸高中毕业的宋玉兰，结果马屁拍在马蹄子上。 宋玉兰面色铁青，转身就走。宁晓晓有什么资格和她比？不过是运气好。 宁晓晓一下午非常忙，忙着陪聊，今日才知道，家属院军嫂这么多。 直到太阳落山，她才有空闲，这个时候，军嫂们回家做饭了。 宁晓晓今日挣了第一笔工资，想起以前说过，等她挣钱了，给付嘉鸣买肉吃。 这时候买不到肉了，只好做其他的。 赵连弟捧着一盆豆芽过来，“我自己生的豆芽，你尝尝。” 宁晓晓高兴接过：“我正愁做什么呢，谢谢连姐，晚上可以加盘菜了。” 赵连弟下午上班去了，这会才有空夸宁晓晓： “晓晓好样的，我第一次见你，就觉着你是个有文化的，好好干，争取超过付团长，给我们军嫂争口气。” 赵连弟与有荣焉，越说越起劲，拉着宁晓晓吐槽： “我家老郭，天天挂嘴上，说让我把家顾好就行，妇人的战场在家里，让我按时做饭。妇人咋了，妇人还有当大官的呢，我就是没文化，姐看好你，晓晓以后一定当大官。” 说了一会，又急急忙忙回去做饭：“瞧我，一说上话就忘了时间，我家那口子快下班了，我得回去了。” 宁晓晓送走赵连弟，看着家里的豆芽干豆腐，准备做个麻辣烫。 家里菜很多，萝卜白菜土豆都可以用，还有土豆干萝卜干吃。 她又泡了蘑菇野菜，玉米切段，摘几根房梁上晒红的辣椒。 配菜做好，起锅烧油，做个油泼辣子。 做麻辣烫，油和辣椒是关键，辣椒热油爆香，一下锅，辣味瞬间激发出来。 宁晓晓呛的眼泪直流。 家里整个院子都是呛人的辣味，付嘉鸣下班，一推院门，连打好几个喷嚏。 “咳咳，做的什么菜？我来，你快进屋。”付嘉鸣从重灾区解救宁晓晓。 宁晓晓捂着鼻子：“咳咳，我炒的底料，一会晾凉凝固，储存起来能用好几次。” 付嘉鸣看向锅，惊呆，那是——半锅油？ 宁晓晓尴尬，她是有点败家。 火锅底料油少不好吃。 付嘉鸣：“猪油拌饭挺好吃的。” 宁晓晓：…… 她做的不是猪油。 这么多油，哪里是拌饭，那是油泡饭。 “你帮我擀面条，一会煮到汤里。” 付嘉鸣望着一锅油，那是汤？油炸面条吗？他没问出口，默默擀面条去了。 晓晓今日高兴，祸害点油就祸害吧。 宁晓晓把锅底油盛出，仔细放好，静等凝固，锅里剩些辣油，加入一锅水，煮菜，煮面。 麻辣烫上桌，香气扑鼻。 吃饭前：祸害油。 吃上一口：香！真香，费油值了。 俩人吃的嘶嘶哈哈，面色泛红，吃完一碗才想起来庆祝。 付嘉鸣起身拿瓶北冰洋汽水，给宁晓晓倒上一杯：“喝点，解解辣。” 给自己也倒上一杯，举杯：“祝贺你找到工作。” 晓晓说，挣钱给他买肉吃，眼前的麻辣烫丝毫不逊色于肉，油比肉还多。 宁晓晓举杯：“家里没有酒吗？” “没有。”付嘉鸣一口咬定。 俩人汽水代酒，碰杯庆祝。 吃上几口辣油煮的麻辣烫，宁晓晓满足了。 付嘉鸣大口吃饭，媳妇厨艺太好，他还有进步空间，以后多研究菜谱。 饭后，付嘉鸣拿出一份礼物。 “祝你工作顺利，打开看看。” 宁晓晓惊讶，一个长方形方盒，牛皮纸包装。 拆开，里面是——颜料，竟然是画画用的颜料。 礼物送的贴心又及时，宁晓晓高兴，决定晚上翻他牌子，宠幸他。 什么为人民服务，愿意留在艰苦地区奉献自己啊，她纯粹是放不下美色。 付嘉鸣见宁晓晓眸光闪亮，知道她喜欢，放心去院子里干活。 宁晓晓打开颜料，调色，在大衣柜上作画。 她准备在大衣柜上画两幅结婚像，一幅穿红色嫁衣的，一幅穿军装的。 没有婚纱照，她自己画一个。 夜幕降临，繁星点亮天空，宁晓晓揉揉酸涩的肩膀，抬头看表，指针滴答滴答指向十，眨眼间十点了。 在这个年代，绝对算熬夜了。 付嘉鸣呢？ 宁晓晓望向窗外，付嘉鸣正借着月色切菜。 宁晓晓推门进院，望向天空，繁星点点，夜色真美，大好时光怎能浪费。 “很晚了，睡觉了。”宁晓晓依偎过来。 付嘉鸣压下悸动，加快切菜：“你先睡，早点休息。” 他得把身体里多余的精力释放完再进屋。 宁晓晓：大半夜不睡觉，在院子切菜？家里有那么多活吗？ “我陪你。” 宁晓晓打着哈欠，搬个板凳坐他身边，一边欣赏夜空繁星，一边欣赏他健硕的线条。 付嘉鸣怕她冻着，无奈拉她进屋，“睡觉吧。” 宁晓晓换上睡衣，洗漱完，细细地擦雪花膏。 客厅哗哗的水声响了很久，付嘉鸣一向干脆利落，怎么洗这么久？ 嗯，他想洗得更干净，宁晓晓觉得一定是这样。 第42章 拿你当女儿 宁晓晓打个哈欠，等他等的困死了，都没力气了，她现在只想睡觉。 付嘉鸣进屋，“还没睡？”前几日，他回屋晚，她都睡了。 “嗯，睡觉了吗？” 宁晓晓钻进被窝，缩成一团，眼睛睁都睁不开。 付嘉鸣关灯躺下，睡姿如军姿般板正。 宁晓晓闭着眼睛，呼吸平稳，身子下意识翻滚进舒适区，没摸到坚实的胸肌，抱着手臂呼呼大睡。 她蜷缩着身子，脑袋枕着付嘉鸣宽阔的肩膀，双腿弯曲顶在他结实的腰部。 许是姿势不够舒适，宁晓晓一条腿搭上他的胯部，一条手臂搭上他的胸膛，把付嘉鸣当成人形抱枕，整个人八爪鱼一样半挂在他身上。 付嘉鸣身子一僵，体内熊熊火焰燃烧。 释放掉的精力迅速回血，气血升腾而起，浑身火热。 他一动不敢动，生怕下一秒，宁晓晓被他压在身下，散架了。 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只恨家里活不够多。 付嘉鸣口干舌燥，下意识转身，把宁晓晓抱进怀里，紧紧抱着她，贴着她香喷喷的身子。 “嗯。”抱得太紧，宁晓晓呼吸不畅，呢喃出声，下意识挣扎。 付嘉鸣迅速回神，眸子清明，抱着她轻轻放到被褥一侧，自己贴边躺在另一侧。 她什么时候能不散架？ 得快点给晓晓补身子。 付嘉鸣努力调整呼吸，心中默默数数，直数到三千九百八十几，他才迷迷糊糊忘记数字。 还没看清周公，一个小巧瘦弱的身子滚了过来，再次挂在他的身上。 耳边是晓晓平稳的呼吸声，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付嘉鸣睁眼，睡意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消耗不尽的精气。 付嘉鸣把宁晓晓抱回另一侧，轻轻起身，无奈从炕柜里拿出一摞冬天的军大衣，放在俩人中间。 终于在天亮前眯了一觉。 宁晓晓睡到日上三竿，怀里抱着软软的东西，下意识蹭蹭，很舒服。 付嘉鸣还没走？ 他什么时候变得软绵绵的？ 天光大亮，宁晓晓睁眼，看向她死死抱着的——军大衣，嘴角抽搐。 军大衣被她揉搓的失去平整，满是褶皱。 想到某人衣服叠的有多整齐，宁晓晓赶紧用毛巾沾水，细细的擦，希望能抚平褶皱。 心里吐槽，莫名其妙在中间放个军大衣，好像她会非礼他一样。 宁晓晓收拾妥当，一开锅盖，浓浓的鸡汤香气扑鼻。 付嘉鸣大早上炖鸡汤，他几点起来的？昨天不是很晚才睡吗？ 他怎么精力这样充沛？都不用睡觉的？ 宁晓晓打个哈欠，她这破身子，睡多少都觉着困。 太不争气了，昨晚又睡着了。 宁晓晓喝上两碗热乎乎的鸡汤，吃个大鸡腿，心满意足出门。 一路往文工团走，去师父那练琴。 孙姐看到宁晓晓来了，很满意。 徒儿心性沉稳，没有找到工作就翘尾巴，还能按时来练琴，她看徒弟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晓晓来了，恭喜你找到工作。”孙姐赞赏道。 宁晓晓惊讶，今日师父怎么换了口风？还以为师父会说让她好好练琴进文工团呢。 孙姐扬眉，晓晓那是什么表情？她是那种嫉妒的人吗？徒弟有更好的发展，她只会更高兴，真心祝福她。 “你还会画画？” 宁晓晓点头，口风保持一致：“我照着书自学的。” 孙姐更满意了，她徒儿真优秀，不仅刻苦练琴，还爱读书，爱学习，是个好苗子。 付团长有福气。 “练琴吧。” 宁晓晓摸上琴，心瞬间静下来，优美的音符在她手上谱出一曲，曲子宛转悠扬。 孙姐眸子更亮，笑容更多了。 晓晓的琴艺一日千里，进步神速，天赋惊人。 若是早碰上两年，让她好好教导，她一定给她介绍个好对象，不一定便宜付团长呢。 她徒儿嫁个首都大院子弟都绰绰有余。 她从没见过如此有灵性的姑娘。 一曲结束，宁晓晓抬头正巧对上孙姐赞赏的目光。 宁晓晓瞬间回神，心中忐忑，她忘记藏拙了。 下一曲，宁晓晓故意弹错几个音。 孙姐：练琴都这样，不可能次次完美，徒儿已经很优秀了。 练琴结束，孙姐拿出一匹布料，招呼宁晓晓：“送你的，做套衣服上班穿。” 宁晓晓摸上眼前的布料，触手软绵，是很好的棉布料。 布料是淡淡的藕荷色，这时候，这样淡雅的布料可不多，很珍贵。 宁晓晓连忙推辞：“师父，我有衣服穿，留着给您女儿做衣服吧。” 师父应该有女儿吧，这时候家家孩子多，儿女双全。 孙姐嗔怪：“祝贺你找到工作，别和我客气，我女儿那里也有，你们一人做一身。你都叫我师父了，和我女儿是一样的。” 盛情难却，宁晓晓捧着布料出文工团，心中感动。 师父待她太好，她跟着师父学琴，打扰这么久，用的是师父的琴，没交过学费，还白拿这么好的东西。 师父说，她和她女儿是一样的，宁晓晓心里暖暖的。 她在军区大院有亲人了，是娘家人的感觉。 付嘉鸣以后要是敢欺负她，哼，她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宁晓晓捧着布料，进了裁缝铺。 师父给她，她就大大方方做衣服，穿给师父看，谁不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同志，做一身衣服。” 宁晓晓进裁缝铺子时，老师傅正低头砸缝纫机。 裁缝老头抬头，见到宁晓晓手里捧的料子，嘀咕道：“又是好料子，军人待遇真好啊。” 这种颜色的纯棉料子可不多见，估计是大城市寄过来的。 “做什么样子？” “长袖衬衣吧，再搭配一条裤子，套装。”宁晓晓觉着衬衫样式适合上班穿，有职业范。 说完看到裁缝老头手中的料子，鸦青色，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怪好看的，不知料子哪里买的，她在百货大楼都没见过。 师父给她的料子，她在百货大楼也没见过。 百货大楼卖的全是黑白灰蓝绿，见到一匹红色的，都是疯抢的存在，这种稀罕颜色，不知哪里有卖。 宁晓晓聊天道：“这是谁做的衣服？” 裁缝老头：“张艳红。” 张艳红？宁晓晓瞬间想起公告栏上的名单，学校新招的老师。 不知她当老师的事怎么样了？ 第43章 社恐同事 付嘉鸣下班给她带回了好消息。 “上级领导同意了，你明天可以去学校上班了。” 宁晓晓高兴地笑弯了眉眼，拥抱着付嘉鸣，给他一个飞吻。付嘉鸣是她的福星，她终于可以上班美男兼顾了。 付嘉鸣快速转身做饭，面颊浮上一抹红晕。 晚饭鸡汤面，宁晓晓碗中盖着厚厚一层鸡肉，她翻了几筷子，连面条影子都找不到。 “面条呢？” 家里不缺吃的，她更爱吃付嘉鸣擀的面条，劲道嫩滑。 付嘉鸣又给她盛了一大碗面条，盖上一整勺鸡肉。 宁晓晓：…… 拿她当猪养嘛。 少说有半只鸡在她碗里。 付嘉鸣又给她开了一瓶汽水，“多吃点，吃不下喝饮料顺顺。” 宁晓晓嘴角抽搐，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你又上班又做家务，辛苦了，你多吃点。” 宁晓晓端起一碗，拨出一半面条和大半鸡肉，嗯，这个量刚刚好，开吃。 “好吃，你厨艺真不错，放些油泼辣子估计更好吃。” 付嘉鸣想到昨日晓晓放起来的油块，是那个吗？应下道：“好，明天做。” 宁晓晓咬着面条摆手：“不用。”谁家天天炖鸡汤？ 现实证明，他家。 宁晓晓正做梦呢，被付嘉鸣叫醒。 “起来了，今天上班。” 宁晓晓抱着军大衣，睡得迷迷糊糊，太早了，她醒不过来。 多想上班，在起床的那一刻都不想去了。 付嘉鸣无奈：“要给你请假吗？” 请假好，晓晓多睡觉有助于调养身体。 宁晓晓迅速睁眼，第一天上班哪能请假，给校长留下不好的印象咋办。 嗯？她怎么又抱着军大衣？ 宁晓晓没来得及吐槽，快速洗漱，吃早饭。 饭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鸡汤，又是鸡汤，家里伙食太好了吧。 现在鸡很难买，物资匮乏，乡下很多地方糠都是人吃的。 宁晓晓咬上一个鸡翅膀，喝上几口鸡汤，汤的温度晾的刚刚好，不烫也不凉。 出门前，付嘉鸣给她带了一个铝饭盒。 宁晓晓：“中午可以回家，不用带饭吧？” 付嘉鸣：“里面是苹果，记得吃。” 宁晓晓纠结看他，她一个老师，当着一群小孩子面独享苹果，合适吗？ 付嘉鸣：“明天早点起，可以在家吃完。” 宁晓晓接过饭盒，她觉着挺合适的，早起就不要了吧。 付嘉鸣送她出门，拎着她的军用水壶，里面是麦乳精。 “放心吧，我和校长打听了，办公室就你一个人，另外两个老师是班主任，一直跟班。” 宁晓晓点头，“好，你快去上班吧。”付嘉鸣心真细，连办公室都打听了。 付嘉鸣跟上来，“我送你。” 俩人出门，隔壁人家也出来两个人。 男人一身军装，身姿挺拔，面容秀气，长得很白，有一种白面书生的感觉，军区大院里很少见，宁晓晓好奇，多看了两眼。 他身后跟着女同志，女同志身穿水墨色大衣，脚上是黑色皮鞋。身材高挑，五官秀气，文文静静，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上班啊。”付嘉鸣和军装男打招呼。 军装男点头，侧身让路，示意他们先走。 他身后的女同志，低垂着眸子，安静靠边，努力降低存在感。 宁晓晓冲她笑笑，女同志回她一抹羞涩的笑容。 走过去后，宁晓晓才想起来，她是那日在考场安安静静坐着的姑娘。 这姑娘住她隔壁？她家右侧是赵连弟郭政委家，左侧从没见过邻居，她还以为没人住呢。 “那是武营长和他家属。”付嘉鸣给她介绍，“他们不常出屋，你可能不认识。” 听到武营长，宁晓晓瞬间想起书中情节。 女主和隔壁武营长家属交好，一直叫张姐，她一时没想起来张姐是谁，这不是张艳红嘛。 原来是她同事。 张艳红可是个大人物，来自上海军区大院，根正苗红的红二代，祖辈走过长征路。 她为人非常低调，军区里没人知道她的身份，一直默默无闻，在书中后面才爆出身份。 她和武营长一家是揭开付嘉鸣身世的重要人物。 宁晓晓一路回忆剧情，没一会走到了校门口。 付嘉鸣把军用水壶递给她，“上班注意身体，别太累了，中午回家吃饭。” 付嘉鸣走后，宁晓晓简单参观了校园。 校园不大，教室是一排红砖瓦房，全是一层平房。 后方角落有两个单双杆，土操场中间是一面国旗，国旗高高升起，迎风飘扬，为简单的校园增添一抹亮色。 校园空荡荡，一眼就看完了，宁晓晓向校门外望去。 不出所料，看到了武营长和张艳红。 俩人一前一后，相隔老远，不注意没人能发现他俩一路，看那样子还以为他们不认识呢。 还有一段距离，武营长不再往前走，目送媳妇进去，转弯去军营。 宁晓晓嘴角抽搐，送媳妇还躲躲藏藏的，送的又不是别人媳妇，有啥好躲的？ 两口子害羞的性子和书中人物对上了，社恐。 算算时间，张艳红随军有小半年了，大院里竟没人认识她，不只是低调，她是社恐。 张艳红是南方人，气质温婉，到了东北，军嫂们多是大嗓门，自来熟，本就不擅长与人打交道的她，变得更社恐了。 门都不常出。 宁晓晓站在校门口等她，笑着打招呼：“没想到我们是邻居，还是同事，我叫宁晓晓。” 张艳红温婉一笑，面颊发红，“我是张艳红。” 她偷瞄了宁晓晓好几眼，她家大力送她，不知道宁晓晓看到了没？ 想到可能被人看到，张艳红心中羞涩。明天，她再晚一点出门。 宁晓晓和张艳红一块进去，找到写有教师办公室字样的屋子进去，简单擦拭办公桌椅，才放下东西坐下。 办公室四张桌椅，两两拼在一起。一个洗手架，上面搭着一条毛巾。还有一个锅炉，冬天用来烧火取暖。 张艳红背着军用水壶，坐在宁晓晓对面。 取下军用水壶，抿上一小口，冲宁晓晓羞涩一笑，她不知道说什么。 张艳红最怕和陌生人打交道了，不熟硬聊，很尴尬。 第44章 媳妇是非送不可吗 “宁老师，张老师来的早啊。”校长领着两个人进办公室。 “校长早。”宁晓晓和张艳红站起身打招呼。 “大家坐，今天我们在办公室简单开个会，自我介绍下，我姓杨，我身后这位是副校长，姓孙，这位是钱老师。”校长先介绍身后两位。 宁晓晓望过去，上面分配过来的二人是两位女同志，一老一小，长相有些相似。 “这两位是宁老师，张老师。”校长侧身，向身后两人介绍。 几人互相认识后，校长继续讲话： “学校初创，今年只招了小学一年级，老师也只有我们几人，不过大家放心，用不了几年，我们就会招满小学部，建立初中部。大家齐心协力，以校为家，学校的明天一定会更好。” 宁晓晓终于知道为何只招两位老师了，原来一共就招了两个班级，只需要两个班主任。 “下面我安排一下教学任务，我教思想品德，孙校长教体育，张老师和钱老师当班主任教语文数学，宁老师是美术老师，我们还缺一个音乐老师，人就齐了。” 校长简单分配了工作，说几句鼓励的话，就离开了。 今天老师上班备课，明日正式开学。 他们只有五个人，两位校长一个办公室，三位老师一个办公室。 新来的钱老师无视宁晓晓两人，一句话没说，坐到空办公桌上翻书，眼中写满傲娇。 钱老师看着很年轻，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挺好看，有几分教师相。 张艳红是个社恐，安静低头看书。 宁晓晓也没有主动聊天，拿出兼职任务，开始做宣传报。 上辈子养成的习惯，工作不能带回家，兼职也是顺手在办公室完成。 任务是做一个关于艰苦朴素、建设祖国的宣传画报。 宁晓晓提笔设计草稿，背景是一片农田，粮食长势很好，绿油油一片。 农田前站着各类人群，不同的服装代表不同的身份，工农干部们衣着朴素，身上带着大小补丁，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再配上几句话：奋发图强，自力更生，建设祖国。 简陋的平房里，三位老师静静办公，一副和谐画面。 钱老师耐不住性子，偷瞄俩人。 她不说话是等宁晓晓她们上前搭话，没想到俩人根本不搭理她，一个看书，一个画画。 钱老师书没看几页，一上午偷瞄二人九十八眼。 宁晓晓忙碌一上午，看看时间，下班了，揉揉脖子肩膀，收起画纸画笔，起身回家。 张艳红同时起身，冲她温柔一笑，当做招呼。 宁晓晓点头微笑回应，想和钱老师招呼一声，看她低头认真看书，没有打扰。 宁晓晓和张艳红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她们顺路，又是同事，不好各走各的，一块回家。 宁晓晓不喜欢打探别人隐私，只聊几句天气和工作。 张艳红觉着很自在，她刚来时，碰上的军嫂一见面就拉她的手，张口就问家庭情况，家哪里的，婆家几口人，有没有孩子，催她抓紧生。 她觉着浑身不自在，门都不敢出。 宁晓晓和别人不一样呢。 二人一路回家，不知办公室的钱老师趴在窗台前瞧她们。 钱老师哪里看得进去书，她故意装出的认真，二人一出门，她就趴窗户往外看。 见二人一块回家，满心不高兴。 钱老师觉得，她们俩有说有笑，却不和她说话，是故意孤立她。 宁晓晓不知别人心思，步行十几分钟，在家门口碰上付嘉鸣。 付嘉鸣拎着两个铝饭盒，问她：“今天累不累？” “还好，学生明天才开学，今天坐办公室备课就行。” 宁晓晓说的轻松，实际上她的身体很疲惫，身子太差，三年饥荒，原主的身体完全垮掉了。 前几天在家歇着还好，突然上班，身体有些不适应。 宁晓晓觉着是起的太早，睡少了，中午吃了饭，她立即补觉。 午休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感觉刚睡着，付嘉鸣已经叫她了。 宁晓晓赖床磨蹭了好久才爬起来。 付嘉鸣心疼道：“要不下午休息吧？” 休息？请假可不行，宁晓晓立马爬起来，她要努力工作。 付嘉鸣担心，晓晓会不会累散架？ 得和校长说说，给晓晓少安排点工作。 宁晓晓踩着时间点去上班，她真的早不了一点，睡不醒啊。 付嘉鸣送她，二人肩并肩朝学校走。 风一吹，宁晓晓清醒了，前面两道身影有几分面熟，她拉付嘉鸣道： “你看前面，是不是张老师和武营长？” 张老师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瞄一眼。 武营长落后有十几步，时不时左右看看，样子很不自然，做贼一样，生怕有人发现他。 前面就是校门口了，武营长侧身躲在小树林，见媳妇进去了，他装作无意路过，转身往回走。 一转身，正巧碰上宁晓晓和付嘉鸣。 武营长面色微红，借口道：“上班啊，我来这边办点事，先走了。” 一个闪身，人就没影了，跑得比兔子都快。 宁晓晓：…… 媳妇是非送不可嘛？送自己媳妇上班，弄的像敌特。 付嘉鸣把宁晓晓送到校门口，递给她军用水壶道：“晚上我接你下班。” 宁晓晓眸光闪烁，上班接送，谈恋爱的感觉。 宁晓晓快走几步，赶上前面的张艳红。 张艳红见到她，闹个大红脸，未语先羞。 宁晓晓：…… 不愧是一家子，一个比一个害羞。 张艳红下午故意晚点出来，卡着时间上班，怕碰上宁晓晓，没想到宁晓晓走在她后面。 她是不是看到了？ 宁晓晓很想说一句：我什么都没看见。 二人一块走进办公室，钱老师坐得端正，低头看书，十分认真的模样。 宁晓晓不好打扰，坐在自己办公桌铺上画纸继续画画。 钱老师心里不是滋味，心里认定二人一定是故意孤立她，她们定是嫉妒她。 她忍不住起身，看向两人。 张艳红在看书，宁晓晓低头画画，一看就是宣传报。 钱老师早就听说宁晓晓在市委宣传部做兼职，阴阳道： “宁老师，你在学校做其他工作不合适吧？” 第45章 小娃娃情商高 宁晓晓抬头，钱老师的年纪，在后世就是一个高中生，面色稚嫩。 宁晓晓无奈，姑娘，你上班第一天就找茬得罪人好嘛？ “我是美术老师，在办公室练习画画怎能算做其他工作？” 钱老师被噎，气愤指责道：“你画的是宣传报，根本不是给学校画的。” 宁晓晓放下画笔，淡定道： “画画不算本职工作，那你看的什么书，是明天要讲的教材吗？拿着人民的工资，却看杂书，可是薅社会主义羊毛哦。” “你才薅羊毛。” 钱老师被怼，一时想不到词怼回去，提高音量以示自己有理。 “秀英。” 副校长进来，嗔怪的呵斥她，转头和宁晓晓道： “宁老师别和她计较，是我把她惯坏了。她年纪还小，你多包涵。” 副校长短短几句，意思很明显，钱老师是我的孩子，你别欺负她。 表面呵斥，实则维护，顺便告诉她，钱老师的身份。 宁晓晓适时露出惊讶的表情：“钱老师是？” 副校长笑道：“我女儿，不成器，你多包涵。” “您客气了，钱老师看书很认真，我会多向她学习。” 宁晓晓说上几句客套话，回以微笑，没想到分配工作母女一块分配，她知道的都是母亲退休，孩子接班。 副校长叮嘱女儿几句，没提做其他工作的事。 这年代，工作不忙的，很多人都在单位做家务，有搓玉米的，有缝衣服的，还有带孩子的。 领导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宁晓晓丝毫不受影响，继续画画，直到半下午，终于大功告成。 距离下班还有几个小时，无事可做，宁晓晓决定再画一张，让市委宣传部选个满意的。 打草稿，她决定画一张工人工厂干活的画面，工人身穿工装背带裤，衣服带着补丁，笑容灿烂，大家齐心协力，干得热火朝天。 配上文字：幸福不忘阶级苦，艰苦朴素树新风。 钱秀英没再找茬，刚刚宁晓晓夸她了，她认为宁晓晓认怂了。 她妈妈是校长，是她们直属领导，她们就该捧着她。 下班时，钱秀英故意拉着张艳红说话，无视宁晓晓。 她不想让她们一块下班，想拆分她们俩的小团体。 钱秀英想拉拢张艳红，孤立宁晓晓，她相信，以她校长女儿的身份，张艳红知道怎么选。 “张老师，你看的什么书？可以推荐给我吗？我也喜欢看书。” 其实她最讨厌看书了，读到初中毕业还是被她妈妈逼的，她的目的是搭话，拖延时间，让她们不能一块下班。 张艳红捧着书的手一顿，快速把书扣过去，神色很不自然，支吾道：“我瞎看的。” 她看的小说，里面有言情，生怕被人看到揶揄她。 她把书挡的密不透风，喊住宁晓晓以求脱身：“宁老师，等等我。” 钱秀英看着一块离开的二人，气得咬牙切齿。 校门口，张艳红支吾道：“宁老师，你先走吧，我有东西落在办公室了。” 晚上她男人来接她，不好和宁晓晓一块走，又怕宁晓晓看到，只好找个借口晚一会走。 宁晓晓是个有边界感的人，没有说等她，欣然点头先走了。 校门口，付嘉鸣站得笔直，见宁晓晓出来，接过她的军用背包和军用水壶，问： “晚上想吃什么？” 宁晓晓正想呢，侧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身躲进小树林。 想想躲在校园里面的张艳红，宁晓晓当做没看见，快走几步，把空间让出来。 家门口，碰上下班的赵连弟。 赵连弟领着小侄子道：“来宝，叫宁姨。” “晓晓阿姨好。” 宁晓晓笑着摸摸孩子小脸，给了两块糖，“来宝好。” 来宝只有三岁，瘦瘦小小，却透着一股机灵劲，晓晓阿姨一喊，亲切许多，小娃娃情商够高。 “谢谢阿姨。” 来宝拿着两块糖，两只眼睛笑成了月牙，嘴更甜了，还跑过来帮她开门： “晓晓阿姨来家里玩呀。” 宁晓晓：三岁的小孩人情世故拿捏的可以啊。 赵连弟笑着摸摸来宝的头，“宁姨得回家做饭了。” 来宝：“晓晓阿姨下次来玩。” “好，来宝有空也过来玩。”宁晓晓笑着和来宝摆手，进了自家院子。 没一会，来宝捡了两根细小的树枝跑了进来。 “晓晓阿姨，给你烧火做饭。” “谢谢来宝。” 宁晓晓从秋千上起来，接过树枝，揉揉来宝脑袋，又给拿了两块糖。 小娃娃还知道投桃报李呢，拿了她两块糖知道帮她捡树枝烧火。 两根小小的树枝完全没用，但三岁的小孩像个人精一样，很招人喜欢。 来宝握着糖，高兴地跑了。 回去蹲在做饭的赵连弟身边，拨了一块塞进她嘴里。 “快起开，别烫着。” 赵连弟张嘴撵人，一张嘴嘴里被塞进了东西，入口甜滋滋的。 来宝笑得月牙弯弯：“姑姑，甜不甜？” 赵连弟心里一暖，摸摸来宝：“就两块，来宝自己吃，姑姑不吃。” 来宝捂着嘴，“晓晓阿姨又给了两块，姑姑姑父一人一块。” 赵连弟一愣，这孩子什么时候又跑去了，教育孩子道： “以后不许去宁姨家要糖吃，想吃姑姑给你买。” 来宝眨着长长的睫毛，听话点头，“来宝知道了。” 来宝围在做饭的赵连弟身边，贴着她的耳朵，悄声道：“姑姑，晓晓阿姨在玩秋千，付团长在做饭。” 八卦的神情和赵连弟一模一样。 赵连弟点着来宝鼻子，嗔怪：“别乱说话，就你眼神好使。” 赵连弟做好饭，端着一碗辣椒油拌的芥菜疙瘩给宁晓晓送去。 晓晓家没腌，芥菜疙瘩切细细的丝，用辣油一拌很下饭，家里没肉，放了辣椒油的咸菜勉强拿得出手，油珍贵。 来宝抢着道：“姑姑我端。” 来宝端着碗，跟着赵连弟过来，“晓晓阿姨，姑姑做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谢谢来宝。”宁晓晓接过碗，摸摸他的脸蛋，孩子脸都皴了。 赵连弟唠嗑道：“晓晓第一天上班咋样啊？” 第46章 一个被窝还弄个三八线 赵连弟连珠般问：“学校啥样啊？累不累？孩子听话不？上课是咋样的？” 她一天学没上过，对学校好奇得紧。 宁晓晓笑道：“学生没开学呢，今天就是办公室备课。” “备课啊，备课好。”赵连弟连声夸赞，她觉着坐书桌前握笔杆子的都是文化人。 “我赵连弟终于交到文化人朋友了！以后我家来宝上学就交给你了。” “好，来宝聪明，以后一定能考大学。” 宁晓晓干脆应下，心里却感慨，等来宝上学已经66年了，她不可能当老师了。 危险职业她会早早远离。 赵连弟高兴道：“来宝，以后多和宁老师学习，咱以后要考大学。走了，回家了。” “嗳，晓晓老师再见。”来宝大声应下，从秋千上跳下来，蹦跳回家。 宁晓晓吃了晚饭，早早睡觉，画画一整天她身体疲惫，沾枕头就着。 她天黑就睡觉，不信明天起不来。 第二天，宁晓晓没用付嘉鸣叫起，早早醒来。 醒来的姿势，和前两日一模一样，整个人挂在军大衣上，腿和胳膊压上军大衣，抱得紧紧的。 怎么又是军大衣？ 谁家两口子睡觉中间隔堵墙？ 一个被窝还弄个三八线？ 宁晓晓带着起床气下来，推开屋门，浓浓的香气扑面而来。 付嘉鸣盛出锅里的猪油渣，“起这么早？今早抢到了猪板油，我熬了一罐猪油，还想吃油泼辣子吗？” 宁晓晓看看桌上，小米红糖粥卧鸡蛋，猪油渣，丰富的早饭瞬间勾起了馋虫，起床气灰飞烟灭。 又暖又帅的男人哪里找，他不睡她，她睡他也是一样的嘛。 “好，留着做麻辣面吃。” 宁晓晓洗漱吃饭，红糖小米粥入口香甜，里面还有几颗红枣，卧上一个鸡蛋，妥妥的月子餐啊，付嘉鸣在哪学的配方。 刚出锅的猪油渣，炸干了油，不腻，酥酥脆脆，满口留香。 饭后，宁晓晓正准备出门，付嘉鸣递给她一个青苹果，小小一个。 “吃完苹果再走。” 宁晓晓想起昨日被她原封不动带回来的苹果，放下军用背包，咔嚓一口咬上苹果。 苹果卖相一般，入口多汁，酸酸甜甜，味道很不错。 “你在哪买到的？” 付嘉鸣：“秋天结果了，能换到，过几日上冻了，我们多买点，冻上，以后你每天吃一个。” 冻苹果也行吗，她只听说过冻柿子冻梨。 宁晓晓把带着牙印豁口的苹果递到付嘉鸣嘴边，“你咬一口。”把自己没咬的一侧给他。 “你吃吧。”付嘉鸣微微向后侧身。 宁晓晓白眼，睡过亲过的人了，躲什么？几口吃完苹果，出门上班。 今天起的早，出门也早，路上人不多。 没走几步，碰上武营长，武营长走三步退一步，正好撞在付嘉鸣身上。 武营长神情尴尬：“我早起出来跑步，付团长也来锻炼啊。” 宁晓晓：…… 她这么大个活人，他没看见？睁眼说瞎话。 付嘉鸣：“我送媳妇上班。” 武营长闹得脸红，支吾道：“我先走了。” 宁晓晓无言，人家送媳妇，你脸红啥？ 往前看，果然看到了张艳红的身影，一回头，武营长闪身躲进大树后。 宁晓晓拉住大步的付嘉鸣：“我们慢点走，饭后消消食。” 免得张艳红见到她也脸红。 张艳红悄悄回头，看到宁晓晓二人，面色微红。找了一圈，没看到武大力，松了口气。 她今日早早出门，没想到还是碰上宁晓晓。 张艳红好奇，宁晓晓俩人咋能如此坦然的走在一块，她不好意思回头看，向着学校快走几步。 她刚来随军时，和大力一块去供销社买东西，都被人打趣，弄得再不好意思和大力走一块。 一块出门都得前一个后一个，相隔八丈远。 学校门前，付嘉鸣把军用水壶挂宁晓晓脖子上，递给她军用背包，“进去吧，我走了。” 宁晓晓想奖励他一个飞吻，看到陆陆续续进校园的学生，还是算了吧，她是老师，得注意影响。 早上举行了升旗仪式，校长国旗下讲话。 讲了很多感谢党，感谢毛主席的话，鼓励学生好好学习，建设祖国。 宁晓晓站在国旗附近，数数站在下面的孩子们，只有三十几个，没想到学生这么少。 一个班就够了。 孩子们穿着灰突突的土布衣服，脸上起皴，看着九岁十岁的都有。 校长讲话结束，两位班主任领学生进班，第一节课劳动课，带领学生打扫教室卫生。 宁晓晓一个人回办公室，当美术老师真不错，清闲。 她拿出昨日没画完的宣传报，安静画画。 办公室就她一个人，舒适惬意。 明日她应该学习老干部，泡一壶茶水，看看报纸。 钱秀英推门进来，衣服蹦上两个泥点子，见宁晓晓安静画画，心里不平衡，阴阳怪气道： “你倒清闲，坐得住。” 大家挣一样的工资，凭啥她要管鸡飞狗跳的学生们，宁晓晓悠闲坐着画画。 “学校还缺个音乐老师，你若想清闲，可以申请调岗。”宁晓晓低头继续画画。 钱秀英傲娇：“我可是初中毕业，自然要教主科。” 宁晓晓没搭理她，这年代会音乐美术的更稀缺。 “秀英，你学生打闹，过来看看。”孙校长在外面喊，推门进来找人。 钱秀英眼珠一转：“开学第一日，大家都忙，宁老师过来帮帮忙吧。” 孙校长看见宁晓晓，招呼道：“行，宁老师帮忙看着点。” 钱秀英昂首出了办公室，她亲妈，自然向着她。 “好，这就来。”宁晓晓刚好画完宣传报，仔细收好，起身出屋。 钱秀英的班级，学生嬉嬉打闹，水撒了一地，孩子们水中奔跑，孙校长在班级帮着管理。 她转身进了张艳红班级，孙校长在帮钱秀英管学生，她帮张老师，一个班两个人，刚刚好。 “张老师，需要帮忙吗？” 宁晓晓进去，张艳红班级没有乱糟糟一片，孩子们安静干活，井井有条。 “快好了。”张艳红让宁晓晓进屋，介绍道： “这是美术老师，宁老师。” “老师好。”孩子们昂头喊人，喊声参差不齐，比赛一样，一声盖过一声。 第47章 下乡招生 第一天开学张艳红就管理的井井有条，宁晓晓没帮上什么忙，中午和张艳红一块回家。 路上她没忍住夸赞几句，“你把孩子们教的真好，有规矩，懂礼貌。” 张艳红面色微红，不好意思道：“哪有，是孩子们乖巧。” 宁晓晓中午回家开始和面，付嘉鸣拎着铝饭盒进屋，见宁晓晓满手面粉，问她：“要做什么？” “家里剩了很多油渣，晚上包油渣酸菜包子吃呗，我先把面和上，晚上正好发面。” 付嘉鸣要帮她和面，宁晓晓举着满是面粉的手拒绝道：“快好了，你别沾手。” 付嘉鸣去切酸菜，问她：“今日累不累？” 今日许是睡得足，宁晓晓没觉着累，上午没什么活，挺清闲的，中午回家做饭都没问题。 付嘉鸣催她快点吃饭：“不累也睡一会。” 还好听付嘉鸣的话午休了，宁晓晓下午就不清闲了。 校长叫她一块去乡下招生。 开学前，他在附近村统计，适龄儿童有六十多个，加上部队家属院的孩子，正好开设两个班。 没想到第一天开学，就来了三十几个学生。 校长愁的抓头发：“上面要普及义务教育，要求所有孩子必须上学，我提前两个月就去乡下做思想工作了，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只来了一半学生。” “辛苦宁老师跟我跑乡下，任务艰巨，咱们得说服家长，让孩子入学。” 校长叫宁晓晓一块，也是临时抓壮丁，办公室就她闲着。 “不辛苦，都是人民教师应该做的，我一定竭尽全力说服家长。” 宁晓晓深一脚浅一脚走在乡间土路上，还好她跟着赵连弟来过一次，不然这样的路况，她都得怀疑校长把她卖了。 校长笑了，赞叹道：“宁老师政治觉悟就是高。” 校长拿着统计名单，带着她在一户人家门前敲门，敲了很久没回应，问了隔壁老太太才知道，家里没人。 都下地干活了，秋收，家家忙，从老到小下地挣工分去了。 校长带着她转身去了隔壁，问老太太：“老人家，您家有八九岁的孩子吗？” 老太太裹着小脚，佝偻着身子，耳朵不背，搭话道： “有，小孙子今年九岁了，都能下地干活了，懂事。” 校长一听，第一个任务来了，带着宁晓晓进了老人家家门： “老人家，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军区附属小学校长，这位是学校宁老师，学校开学了，咋不让孩子去上学呢？” 老太太听到是校长和老师，热情让他们坐，摆手道： “读书是城里人的事，我们乡下人天天种田，认不认识字有什么用？” 校长急道：“咋没用？孩子就是祖国的明天，好好读书，报效祖国，全家光荣。” 老太太不接话，心道，他们普通老百姓的娃，能报效啥祖国啊？在家好好种田，吃饱肚子不错了。 宁晓晓笑道：“老人家，您想让孩子进城当工人吗？” 老太太一个人在家，搓着玉米粒，锅里蒸上窝窝头，闲聊道： “那感情好，城里月月发工资发粮票，不用靠天吃饭，但我们家是农村户口，咋能当工人？” 宁晓晓蹲过去帮忙：“让孩子去学校读书，毕业国家包分配的，进城当工人容易，户口说不定都能落在城里，家里下一代就是城里人了。” 老太太心动，她不太懂，怕宁晓晓骗她，犹豫道： “等孩儿他爹回来，我让他爹去问问。” 宁晓晓继续劝道：“若是怕孩子读不了那么多年，读几年级也行，到时候进部队当兵。” 老太太抬起浑浊的眼眸，“读几年就能当兵吗？” 当兵好啊，他们村隔壁就是军区大院，军属们经常拿着好东西来村里换吃的，军队待遇好。 听说家属院里天天吃鸡蛋，还有肉吃。 宁晓晓笑道：“可以报名，当兵要考试的，没上过学，不识字肯定不行。” “等孩儿他爹回来，我和他说说，让娃去上学。” 老太太心痒痒，谁不希望自家孩子有出息。 校长高兴，“明天一定让孩子去读书。”示意宁晓晓去下一家。 出门，校长看着宁晓晓哪哪都满意，宁老师不仅画画好，还会说话，带她来就对了。 下一户人家，家里女人刚好回来做饭。 校长自我介绍后，问家里孩子咋不去读书。 妇人烧火揉面，手里活计不停，随口道： “女娃娃早晚要嫁人，能下地会干活，以后早早给她找个好婆家就行，读不读书有啥用？” 她大字不识一个，但干活麻利，婆婆可喜欢她了。 在村里，能干活的女人才好嫁人，读没读过书不重要。 校长：“毛主席说了，男女平等，女娃咋了，一样得读书，读了书，以后还能教育好下一代，家里代代出文化人。” 妇人低头揉面，团窝窝头：“教育好下一代还不是别人家的。” 宁晓晓：“这位同志，我是军嫂，我家里也是乡下的，家里困难，有段时间饭都吃不上了，我妈却让我读到小学毕业，弟弟都没我读书多。” 妇人惊讶抬头，见宁晓晓长的漂亮，皮肤白嫩，一看就不用下地干活。 穿的也好，身上没有一块补丁，手腕上还戴着手表，听说手表可值钱了。 看着家庭条件就好。 宁晓晓继续道：“我读书多，我男人才相中我，上门提亲，给了很多彩礼钱，还帮扶我娘家。” 妇人有几分心动，酸溜溜道：“我家丫头不一定有那福气。” 宁晓晓苦口婆心：“未来的事谁知道呢，给孩子一个过好日子的机会，就算不行，当父母的尽力了，对得起孩子了，不留遗憾。 我们村里，好多人家羡慕我嫁的好，说自己女儿没用，不能贴补娘家。她们咋不想想，当初死活不让女儿读书的事呢？” 妇人尴尬，面露犹豫：“我得和当家的商量。” “读书是好事，哪个当父母的不是为了子女好，谁也不想让孩子和自己一样，一辈子当个睁眼瞎。” 宁晓晓跟校长离开前又补了一句。 第48章 深而长的索取 下一家，校长表明身份，妇人撇嘴道： “我们自家有活干，谁交着学费让孩子去学校干活啊？” 校长尴尬解释：“我们学校是教知识的，不是让孩子去劳动的。” 妇人撇嘴不信，“隔壁孩子中午回来都说了，在学校干了一上午活，啥也没教。” 校长耐着性子解释，“我们就这一上午的劳动课，下午就开始上课了，不信孩子回来你问问。” 妇人：“下午上课？那我家孩子以后能不能每日下午去，上午在家干活？” 校长：…… 校长耐心解释半天，让宁晓晓拿出画的画，介绍道： “你看，这是我们学校老师画的，宁老师只有小学文凭，让孩子好好读书，读上几年，以后一定成才。” 妇人接过画，看着认真又仔细，“画的真好，我们家娃读了小学也能画这么好吗？” 宁晓晓：“我会好好教他们的，读书就有希望。” 妇人面露犹豫，画的真好，她羡慕，但他们在乡下种田，会画画有啥用？ 宁晓晓：“村里有贴宣传报吧。学了画画，以后可以给政府部门画宣传报，月月有工资发粮票的。” 校长苦口婆心劝：“读书有大用，未来孩子定能成才，建设祖国，光宗耀祖，为家乡争光。” 妇人神情动摇，“等孩子回来，我和他说说，问他去不去。” 天色不早，没有再走下一家，校长带着宁晓晓一路回去。 校门口，正巧碰上来接人的付嘉鸣。 付嘉鸣和校长打招呼，拜托道：“晓晓身子弱，麻烦校长多照顾，若是学校有什么活，我可以帮忙做。” 付嘉鸣的意思是体力活方面。 校长误会了，他前脚带宁老师下乡，后脚付团长就找来了，定是责怪他安排的工作太辛苦了。 校长此刻万分后悔，他咋就非喊宁老师下乡呢，连忙应下，客气道： “付团长放心，一定照顾。” 付嘉鸣道谢：“学校有什么活需要做的，您尽管找我。” 他力气大，干活比晓晓快，校长应该更满意吧。 副校孙校长恰巧路过，俩人的对话，她无意中听到了一耳朵。 上午她说了句让宁老师帮忙，家属下午就找校长这来了？ 宁老师家属看起来和校长很熟络，校长十分热情。 算了，以后少叫宁老师干活。 她初来乍到，并不想得罪人。 付嘉鸣打了招呼，和宁晓晓一块回家，宁晓晓疑惑问： “你知道我乡下了？”消息也太快了吧？ 付嘉鸣疑惑反问：“你下乡了？” 宁晓晓话一顿，感情是碰巧，不是故意打扰她工作就好。 俩人回家包包子，馅料和面都是中午备好的。 酸菜油滋啦馅的大包子，宁晓晓加了一勺猪油，出锅后软嫩，一口下去油汪汪的。 付嘉鸣做了一碗鸡蛋汤，加了一把海米，汤很鲜美。 再配上赵连弟送的辣椒油拌芥菜疙瘩，美美的一餐。 宁晓晓吃了两个大包子，还喝了两碗汤，就着小咸菜，吃的很满足。 付嘉鸣：“喜欢吃，明天我们还包包子。” 能吃好，身子养的快。 宁晓晓给赵连弟端了三个包子过去，包子大，他们家三口人，足够尝鲜了。 郭政委回家，一眼见到桌上的大包子，白白胖胖，一看就是纯白面的。 咬上一口，滋啦冒油，香的他好悬咬到舌头。 “这败家娘们，放多少油啊！” 赵连弟端着窝窝头上桌，“付团长媳妇送的。” 郭政委吃包子的嘴一顿，看看桌上的窝窝头，这才像他家的伙食。 窝窝头沾大酱，吃着安心。 郭政委默默放下吃剩的半个包子，“留着给来宝吃。” 来宝从屋里跑出来，扑进郭政委怀里： “姑父你回来啦，晓晓阿姨送了三个，姑父姑姑还有来宝，一人一个刚刚好。” 郭政委抱着来宝转圈圈，惹得小娃娃嘻嘻地笑。 郭政委放下孩子吃饭，对赵连弟道：“明天做点好的给隔壁送去。” 又嘱咐一句：“少做点，我不吃。” 赵连弟白眼白他，抠死得了，家里攒下的钱都快长毛了。 “用你说，我和晓晓交好，用不着你操心。” 家里的钱和票都在她手里，老郭这人抠是抠了点，但工资上交，她把侄子接过来，他也没说什么，对孩子还挺好的。 赵连弟心里是满意的。 隔壁，宁晓晓洗漱完毕，细细地擦雪花膏，对付嘉鸣道： “我看冬菜都备完了，今晚没活了吧？” 付嘉鸣脚一顿，走了回来。 家里活太少了，他应该再买几百斤的。 “我洗漱，这就睡。” 付嘉鸣在客厅洗漱，宁晓晓捧着军大衣绕过客厅，送到了对面屋的炕上。 付嘉鸣黑亮的眼眸波动，他其实早上想把军大衣放回去的，奈何晓晓抱得太紧，收不了。 宁晓晓把军大衣送的远远的，躺进被窝。 付嘉鸣快速洗漱完，熄灯上炕。 拍拍宁晓晓，温声道：“累了吧，睡觉。” 宁晓晓：…… 宁晓晓想说她不累，奈何身子不争气，下乡回来，浑身疲惫，躺下就睁不开眼。 顶级身材的帅哥，她才吃过一次，呜，亏了。 睡梦中，宁晓晓滚进温暖梆硬的胸膛，蹭了蹭，顺便揉了几把，她做了一个美妙的梦。 宁晓晓无意识下，双臂搂上付嘉鸣的脖子，脑袋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双腿蹭来蹭去，最后找到舒适的位置，整个人挂在付嘉鸣身上。 和抱军大衣的程度差不多。 付嘉鸣回抱着她，希望抱的紧一点，她能不乱动。 她每蹭一下，对他都是巨大的折磨。 想他在战场上，潜伏两天两夜都能纹丝不动，如今竟被一个小姑娘弄的蠢蠢欲动。 这在以往，是他想都想不到的。 付嘉鸣怕晓晓生气，不敢在俩人中间再放东西。 心里默念，妹妹，妹妹，他拿她当妹妹的，是为了母亲才娶她的。 他承诺过母亲会好好照顾她，散架了，他没法交代。 让她再养养，养胖点，抱着更舒服。 付嘉鸣心中不停默念，脸却渐渐靠近宁晓晓，亲上她小巧温热的唇瓣。 轻轻落下一吻，轻如鸿毛，付嘉鸣舔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心里空落落的，不满足的空虚。 他再次亲上她，索取的深而长…… 第49章 中间放军大衣，是她总挤他吗 宁晓晓觉着浑身发热，呼吸不畅，下意识推开他。 她大口喘气，迷糊睁眼。 屋子漆黑，点点月光洒落，一室静谧。 耳边是付嘉鸣平稳深长的呼吸声。 宁晓晓总觉着哪里不对，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也可能是做梦。 此时她紧紧挨着付嘉鸣，快把他挤掉被褥了，不知什么时候滚过来的。 付嘉鸣在中间放个军大衣，是晚上她总挤他吗？ 宁晓晓翻身，滚回她那边继续睡。 被褥太大，空地太多，宁晓晓一秒入睡，第二秒又滚了回来。 踢了付嘉鸣好几脚，终于找到舒服位置，八爪鱼一样黏在他身上继续睡。 宁晓晓睡得足，第二日精气神不错。 吃早饭时，见付嘉鸣面容疲惫，关心道：“晚上没睡好吗？” “没事，吃饭吧。”付嘉鸣低头喝粥，给宁晓晓剥鸡蛋。 “今天还吃包子吗？早上买到了肉，可以包肉包子吃。” “好啊。” 宁晓晓被勾起了馋虫，粥都多喝了几口，昨日的包子太香，她都没吃够。 早上付嘉鸣送她上班，路上没碰上武营长和张艳红，不知在他们前面还是后面。 在校门口碰上了副校孙校长，孙校长热情打招呼： “付团长送宁老师上班啊，放心吧，学校工作不忙，美术老师一周就四节课，没什么事，就让宁老师早点回去。” 孙校长昨日回去就打听了宁晓晓，男人是团长。 团长好啊，认识的军官多，有机会给她女儿介绍一个。 她们母女俩为啥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上班，就是奔着这里是军区，给女儿找个好对象。 宁晓晓怕付嘉鸣不认识，招呼道：“孙校长早啊。” 付嘉鸣：“那就拜托孙校长了，以后有什么活，您尽管找我。” “嗳，行，放心吧。” 孙校长带着宁晓晓进校园。 上午，宁晓晓有一节课，她带着学生们画简笔画。 教室很简陋，黑板不是挂在墙上的大黑板，而是立在前面的一块小黑板，可以随时挪动的那种。 粉笔也很珍贵，藏在旧柜子里，宁晓晓只看到一根。 她都怀疑，用完了，是不是还得找校长申请批复，才能领下一根。 “我是美术老师，大家可以喊我宁老师，今天我们画小兔子，我画一笔，大家跟着画一笔，好不好？” “好，好……” 回答参差不齐，但孩子们坐的很端庄。 宁晓晓画的很慢，每画一笔，她都下去走一圈，看大家画好了，她再画下一笔。 简笔画，是后世三四岁小孩子学的，她适当降低难度，希望孩子们第一节课就能好画，孩子们有成就感，有助于培养兴趣爱好。 小兔子简笔画只有寥寥数笔，宁晓晓画下最后一笔，一个鲜活的小兔子跃然板上。 “老师，我画完了。” “老师，你看我画的像不像。” 孩子们捧着自己的画作，很高兴，手举的很高。 “真棒，画的真好，拿回家给爸妈看看。” 宁晓晓一一赞扬，想起招生困难，让孩子们给爸妈看看读书的效果，希望能招来更多的孩子。 中午，校长灰头土脸回来了。 这次，他没叫宁晓晓，带着副校长下乡招生了。 看表情就知道，很不顺利。 见到宁晓晓下课，和宁晓晓抱怨： “乡下人太固执了，根本劝不动，这个说家里活太多，那个说家里困难，昨日犹豫的那几家，今日也没来，咱们算是白劝了。” “你说，他们咋就不知读书的好呢，现在城里的孩子，都上学读书，一个不少，到了乡下，咋就推行不下去呢？” 宁晓晓安慰道：“我有一个法子，不知可行不？” “快说，我听听，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咱们一块研究，一定行。”校长急道。 他不忍孩子们失学，很着急，再说招生率也影响他的政绩。 宁晓晓一语中的：“最近不好招生，是因为秋收，有些学校这几日是放假的。” 校长抓头发：“我知道，但咱们学校建成晚了几日，开学晚了一个月，不能再放假了，不然教材根本讲不完。” 宁晓晓觉得城里孩子为何都读书，很大原因是工厂不招童工啊，几岁的孩子不上学也没事干。 乡下活本来就多，能入学的孩子已经能帮忙下地干活了，秋收村里缺人手，孩子下地，也给工分。 她相信等冬天，村里没活了，入学的孩子一定会增多。 “您要不找大队书记说说，适龄儿童不去读书，下地干活不给工分。” 校长神情一动，鼓掌道：“好主意！” 夸宁晓晓：“宁老师就是聪明，学校有你，是学校的福气。” 校长这几日陷入了怪圈，没往旁处想，宁晓晓一提，瞬间给了他思路。 入学率，得多方共同努力嘛，不该是他一个人的事，听说城里也是居委会帮忙劝的。 “校长过奖了，我先下班了。” 宁晓晓挂着职业微笑，拿上她的军用水壶，和张艳红一块回家。 宁晓晓到家和面，准备晚上包肉包子。 付嘉鸣回来，放下铝饭盒催她吃饭，自己却在菜板子上剁猪肉馅。 “加点什么配菜不？”付嘉鸣问。 “猪肉大葱馅吧。”宁晓晓想想，她想吃纯肉的，加点大葱借个味。 和好面，简单吃个午饭，付嘉鸣从食堂打的菜，今日没肉，两个菜炖豆角和清炒黄瓜，主食是三合面饼子。 宁晓晓吃了午饭，想起来她在裁缝铺做的衣服可以取了，放下筷子道： “我去取衣服。” 付嘉鸣放下筷子：“我去，你中午睡一会。” 宁晓晓觉着今天不累，还是自己去，哪里不合适可以现场改。 付嘉鸣：“别白跑一趟，顺便多做两身，留着上班穿，东北冬天冷，还得做两身厚棉衣，帽子手套也得做。” 付嘉鸣嘱咐了，又不放心，怕宁晓晓不舍得买布，起身道： “我和你一块去，先去供销社买布，把冬天御寒的衣物做全了。” 心里还想着，得给母亲寄棉花回去，估计母亲也不舍得做棉衣。 第50章 陪媳妇买布料，大院头一份 俩人到了供销社，望着供销社紧闭的大门，互相凝视。 来早了，人家没开门。 付嘉鸣怕宁晓晓冻着：“冷不冷？要不你先回去。” 话音刚落，供销社大门打开，里面出来一个女同志，“进来吧，我中午正巧没回家。” “谢谢同志。”宁晓晓连声道谢。 供销社售货员只有两个，女同志和宋玉兰，以前都是宋玉兰招待她，今日宋玉兰不在，女同志人真不错。 这时候工资固定，又没提成，人家放弃午休时间，没让他们站在外面干等，提前营业，很难得。 售货员态度很好：“买什么？” 付嘉鸣：“棉花能买多少？还有棉布。” 售货员：“棉花限购八斤，棉布有票就行。” “要八斤棉花。”付嘉鸣说完看向宁晓晓，示意她选布料。 宁晓晓挑了红色碎花棉布，很有东北特色。 东北冬日，尤其是过年前后，有条件做新衣的，都会做一身花棉袄。 又挑了军绿色料子，准备给付嘉鸣做帽子手套。 “十尺花布，三尺军布。”宁晓晓指着挑中的布料道。 付嘉鸣帮忙算账，拿出正好的布票和钱放在柜台上。 售货员拿尺量布，裁剪布料，宁晓晓帮忙扯布。 售货员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付嘉鸣，压低声音在宁晓晓耳边笑道： “你男人怪贴心的呢，我还是头次见男人专门带媳过来买布。” 家里缺啥少啥，都是军嫂过来置办，男人很少过来。 “舍得给你花钱花票，人真不错。” 一次买这么多布料棉花的少见，十尺花布，一看就是给媳妇做棉衣的。 她在供销社见惯了军嫂来一次只买三尺布，都是给孩子做衣服，很少有舍得自己做衣服的。 当然，宋玉兰除外。 “你和宋姐同一天办的婚礼吧？”售货员对宁晓晓有印象。 宁晓晓点头，笑着回应。 裁好了布料，付嘉鸣拎着布料棉花，准备和宁晓晓一块去裁缝铺。 出了供销社，恰巧碰上来上班的宋玉兰。 宋玉兰见到宁晓晓，撇嘴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而看到她身边的付嘉鸣，拎着大包小包，宋玉兰不淡定了，快走几步，进屋问售货员： “他们买的什么？” “买了好多布料和棉花，付团长好男人啊，亲自陪着媳妇买布料，给媳妇花钱可舍得了。” 售货员满脸羡慕，她以后找对象，一定也找个疼人的。 宋玉兰装作不经意的问：“买的什么布？” “就那个花布。”售货员指着。 宋玉兰嗤之以鼻，土包子就是土包子，花布俗气，她都穿灯芯绒大衣。 付团长也就那样，说什么舍得给媳妇花钱，连灯芯绒都没舍得给媳妇买。 宋玉兰摸摸自己身上的灯芯绒大衣，高傲又带着几分酸涩。 卫龙都没陪她买过衣服，宁晓晓凭什么？ 售货员喋喋不休的夸付嘉鸣：“亲自陪媳妇买布料，一买就是十多尺，棉花要了八斤，在咱大院绝对是头一份。” 见宋玉兰不搭话，转头问：“宋姐中午吃的啥？” 宋玉兰脱下大衣，小心翼翼挂起来，“食堂打的，我家卫团长，不舍得我做饭。” 售货员夸道：“宋姐和宁同志同一日结婚，遇上的都是好男人，我要记下日子，以后也那天办婚礼，婚后一定幸福。” 宋玉兰在大院很出名，穿的好，不做饭，人人夸她嫁得好。 付嘉鸣陪着宁晓晓进了裁缝铺。 宁晓晓先取上次做的衣服，藕荷色的衬衫，看着很鲜亮。 付嘉鸣眼前一亮，夸赞：“这件好看，什么时候做的？” “师父给的料子，说祝我找到工作。”宁晓晓提到师父很高兴，她在军区是有长辈的人了。 付嘉鸣：“你有孙姐的尺寸吗？我们给孙姐也做一件。” 宁晓晓摇头：“给师父的我要亲自做才行。” 宁晓晓换上新衣，尺寸刚刚好，裁缝老头手艺很不错。 “谢谢同志，很合身。” 裁缝老头受到夸赞心情很好，他就喜欢宁同志这样的顾客，不像有些女同志，总是鸡蛋里挑骨头，不改上几次不罢休。 裁缝老头问道：“这次做什么？” “做一套花棉袄花棉裤。” 宁晓晓留够了布料，剩下的拿回去，她要自己做帽子手套。 裁缝老头有她的尺寸，没有量身，直接道：“快入冬了，活多，得等几日，五天后过来取吧。” 宁晓晓应下，和付嘉鸣一块离开。 裁缝老头嘀咕：“头次见男人陪着来的。” 宁晓晓穿着新衣去上班。 办公室里，钱秀英一眼看中了宁晓晓的衣服。 可她不好意思问，更不想捧着宁晓晓说好看。 钱秀英偷瞄一眼又一眼，心痒难耐。 安排好学生，课间时候，拉着母亲悄悄道：“妈，你看到宁晓晓今天穿的吗？我也想买一件。” 孙校长宠溺的点女儿额头： “啥你都想要，前几日不是刚给你做过衣服吗？你说要上班了，得做新衣服，这才几日，哪有布票。” 钱秀英拉着母亲撒娇：“好看嘛，我穿的漂亮，才能找个好对象。” “和办公室人好好相处，她们都是军嫂，认识的军人多，说不定给你介绍个好对象。”孙校长嘱咐道。 钱秀英撇嘴，她用不着。 她长的好看，母亲是校长，舅舅是大领导，定会有人主动追求她。 “有空你去供销社看看吧，就这一件了，过年不能做了。”孙校长就这一个女儿，自然多疼爱。 钱秀英很高兴，一个下午都面带笑容，对孩子们也有耐心。 她心里猫挠一样，盼着快点下班。 “妈，你帮我看一会学生呗，我怕下班供销社关门了，万一好看的布料卖完了怎么办？” 钱秀英没忍住央求母亲。 孙校长无奈，又不好只放女儿的假，进了办公室，看宁晓晓没事做，和她说一声： “宁老师早点回去吧。” “谢谢孙校长。”宁晓晓高兴，收拾东西回家。 没事做，她在办公室待着无聊，正好回家包包子，早点包好，还能赶在下班前给师父送几个。 第51章 付……你回来了 宁晓晓到家，馅料里又倒了一碗油滋啦进去，闻着更香了。 油滋啦是中午赵连弟送的，说抢到了猪板油，炼了油，给她家送一碗尝尝。 宁晓晓舍得放油，又是肉又是油滋啦，包子上锅就开始冒香气，肉香扑鼻。 闻着比昨日的酸菜馅包子更香。 包子出锅，宁晓晓烫的直掐耳朵，捡一蒸屉肉包子，卡着时间给师父送去。 文工团，孙姐办公室，宁晓晓敲门： “师父，我来了。” 孙姐见到宁晓晓很高兴，以前晓晓每天来练琴，如今两日没见到人还怪想她的。 “晓晓来了，工作顺利吗？” 孙姐没提练琴的事，先关心徒弟工作的事，晓晓第一次参加工作，怕她不适应。 “师父放心，工作很顺利，就是两日没练琴了。” “晓晓真漂亮，年轻人就该穿的鲜亮些，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孙姐看到宁晓晓身上的新衣，眼前一亮，不禁赞叹，连练琴的事都忘了。 宁晓晓长的好，穿衣服也好看，这身衣服穿在宁晓晓身上，很鲜亮，衬她的气质。 “嘿嘿，谢谢师父的料子。” “喜欢就好，穿你身上，料子物有所值了。” 料子徒弟和女儿一人一半，女儿做了身布拉吉连衣裙，穿着也漂亮，和徒弟不分上下。 两个孩子她都喜欢。 “两天没摸琴，生疏了吧，弹首曲子我听听。”孙姐转回练琴上。 “师父，我包的肉包子，你尝尝。”宁晓晓怕包子凉了，让师父先吃。 孙姐扣上饭碗，揶揄道：“怎么，曲子忘了，用吃食贿赂我，弹不好，小心我打你手心。” “哪能呢。” 宁晓晓很自信，抱上琴，一首流利的曲子倾泻而出，曲音婉转动人。 孙姐面上不显，心里却激动万分，天才啊。 两日没摸琴，琴艺半点没退步，还进步了。 琴声悠扬，只听琴音，根本不知是新手弹奏的。 晓晓学琴才几日，天生的演奏家。 “还不错，好好练琴，上班也不能耽误练琴。” 宁晓晓笑道：“师父放心，我买琴了，快到货了，以后在家也能练琴了，我会努力的。” 孙姐眸光发亮，孺子可教也，天赋努力投入缺一不可，晓晓样样具备。 “买琴好，好好练，有不懂的地方，过来问我。” 徒弟真不错，嫁的人也好，她没想到付团长这么舍得，几百块说买就买。 “那我先回去了。” 宁晓晓帮师父简单收拾办公室，师父的屋子很干净，宁晓晓没几下就收拾好了。 留下包子，带上师父给她的作业，回家。 正是下班时间，付嘉鸣一定会去接她，她准备回家放下东西再去趟学校，和付嘉鸣一块回来，免得他空跑。 家门口，市委宣传部的小伙子斜靠在她家大门上，见到宁晓晓回来，一个箭步冲了过来，高兴道： “宁同志，你回来了！” 小伙子急切道：“终于找到你了，我先去的学校，学校说你下班了，我就一路打听你家在哪，好不容易打听到了，敲门家里没人，我不知去哪找你，只好在这等着。” 宁晓晓热情招呼：“同志辛苦了，进来坐坐，吃个包子再走。” 小伙子挠头，嘿嘿道：“不辛苦，我叫王爱国。” 他怕宁晓晓已经忘了他叫啥，重新介绍一遍。 宁晓晓开门，“王同志坐，别客气，这次有任务给我吗？” 宁晓晓让小伙子坐在客厅餐桌前，她去锅里盛包子。 人家大老远跑一趟，家里恰好有吃的，于情于理招待吃个饭。 “吃酱油醋吗？” “宁同志别忙，我是来取上次任务的，拿上就走。”王爱国瞬间起身。 这年代粮食珍贵，没有去别人家里蹭饭的。 宁晓晓给他端上两个大包子，一个碗底的酱油醋，还有一点辣椒油，一碗辣椒油拌芥菜疙瘩。 “别客气，你先吃，我去拿宣传报。” 王爱国：在人家里吃饭是不对的！ 他吸吸鼻子，咋这么香呢，一进屋他就闻到了这股香味，诱人得紧。 包子长的白白胖胖的，看着比国营饭店的都好。 王爱国默默流口水，别过眼去，起身站在门口。 拿到宣传报，他立马就走。 咽咽口水，没忍住又扫了一眼白白胖胖的大包子。 看着就香，一定是肉馅的，一口冒油的那种。 宁晓晓进屋，拿出两张宣传报，随手关上卧室房门，递给王爱国： “王同志，你看看行不行？我怕不合格，画了两张备选，你看有没有能入眼的，不行我再改。” 王爱国打开一幅宣传报，瞬间被工人热火朝天干活场景吸引，工人身上的补丁给了个特写，完全凸出主题。 “幸福不忘阶级苦，艰苦朴素树新风。” 王爱国忍不住读出声来，赞叹道： “画好，字更好，口号起的更更好。宁同志的宣传报做的真好，带回去领导定能满意。” 王爱国随手放下，打开第二幅。 一眼望去是绿油油的农田，麦苗长势喜人，传递着希望，麦苗前站着各类人群，工农干部们衣服打着补丁，笑容灿烂。 “画的太好了，两幅一定都能入选，这一期下一期的宣传报都有了，宁同志真是才华横溢。” 他们部门几个人一块设计宣传报，从讨论到定案到成稿，众人集思广益，却经常不合格，被打回去重做。 宁同志一个人顶他们部门几个人，画的又快又好，重要的是设计好，口号起的也响亮。 “你是怎么想到的画什么，起什么口号的？” 王爱国没忍住问出来，宁同志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他们怎么就想不到，每次熬夜想方案，死活想不到好的。 宁晓晓心道，都是上辈子看过的，不用想。流传下来的，全是经典。 “能过关就好，辛苦王同志跑一趟，吃了包子再走。” 宁晓晓见他不好意思坐下吃，端着包子递到他跟前，“拿着吃就行。” 盛情难却，王爱国靠着门，用手拿起一个包子，一口下去，真的满嘴流油，香的他双眼微眯。 跑这一趟值了。 正得意，门从外面突然打开，王爱国险些跌倒，包子吃进了鼻子。 还没站稳，王爱国就感受到了周围的冷空气，凉飕飕的，冻死个人。 “付，付团长，你回来了。” 王爱国一口塞下包子，味都没尝到，慌乱道： “那个，我先回去了。”跑得比兔子都快。 宁晓晓端着包子喊：“包子带上。” 付嘉鸣关门，拿起包子，一口吃掉。 宁晓晓望着空荡荡的盘子，一个包子，他舍不得？ 第52章 他是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你去学校接我了吧？让你白跑一趟。” “没事，我走路快。吃饭吧，给你做个汤。”付嘉鸣做个简单的鸡蛋汤，很快上桌。 王爱国推上自行车出了院子，给自己一巴掌，他咋能随意进女同志家呢？ 他长得英俊，宁同志也漂亮，单独相处的确不合适。 都怪他妈把他生的太英俊了，希望没给宁同志带来麻烦。 王爱国打个冷颤，刚刚冻死他了。 军人的气场果然不一样。 王爱国骑上自行车，一路胡思乱想，风一吹，他才想起来检查两幅宣传报放好了没。 一翻军用背包，只看到一幅宣传画。 完了，另一幅落下了。 好像随手放门边了。 王爱国悲伤掉头，硬着头皮往回骑。 付嘉鸣做好了汤，上桌，宁晓晓去端锅里温着的包子。 宁晓晓端着包子还没坐下，付嘉鸣从盘子里拿个包子，咬上一口。 嗯，晓晓端的，吃的更香。 王爱国进门看到这样一幅场景：付嘉鸣坐着吃饭，宁晓晓站在身边端着盘子，服侍。 什么年代了，宁同志在家还受欺压，吃饭不让上桌也就罢了，还得站旁边伺候。 这不是资本家、地主老财吗？ 见王爱国又回来了，宁晓晓付嘉鸣同时看他，四双眼睛注视下，王爱国没敢打抱不平，尴尬道： “走的急，宣传画落下一张。” 王爱国快速捡起宣传画，余光扫向付嘉鸣，见付嘉鸣面色不善，王爱国心想： 不会是因为他，宁同志受罚了吧，晚饭都没得吃。 王爱国：宁同志这么善良有才华，他有必要帮忙解释一下。 “那个，我们……没什么，就是工作。” 付嘉鸣冷冷扬眉，你想有什么？ 宁晓晓面色泛红，这话听着咋像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想到这个年代，普遍保守。 以后一定离这个呆瓜远一点。 王爱国被付嘉鸣冷眸扫视，尴尬的脚趾能抠出四室两厅。 他飞速逃离，跑出院门后，倚在宁晓晓家的墙壁上，不停的抚胸口。 刚刚，他是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屋里，宁晓晓低头吃饭，付嘉鸣给她盛汤。 “多吃点。” 还好付嘉鸣主动说话，宁晓晓缓解了尴尬。 饭后付嘉鸣刷碗，宁晓晓在里屋缝帽子手套。 剩下的布和棉花她带回来了，花布给自己做帽子手套，军绿色棉布给付嘉鸣做，再做一套送师父。 宁晓晓考虑方便性，准备做一个手指部位和主体部位能分离的手套。 就是后世翻一下就能露出手指的那种。 还好她上辈子工作太闲，在网上学了很多手工，不然真做不出来。 宁晓晓做事情很投入，不知不觉，星星点亮夜空，挂钟摆锤滴滴答答，指针指向八点。 付嘉鸣今晚没去院子干活，早早催她睡觉： “不早了，早点睡。” 宁晓晓抬头看挂钟，男人出息了啊，这么早，他都洗漱完了。 第一次，付嘉鸣躺在被窝里等她。 宁晓晓放下针线，洗漱、擦香香、钻被窝，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宁晓晓躺下，付嘉鸣熄灯。 宽大有力的手掌穿梭而来，握上宁晓晓纤细的手腕。 宁晓晓手心触感火热，好像一个火炉包裹着她。 男人火力真旺。 宁晓晓心扑通扑通的跳，这是付嘉鸣第一次主动。 平时嘴嗨可以，到了关键时刻，她有点紧张。 同床共枕半月，其实也就一次，回想……往事不堪回首，想到那种惨烈，她更紧张了。 付嘉鸣翻身压来，给她一个火热的拥抱。 宁晓晓还没反应过来，付嘉鸣又翻了回去。 躺的端端正正，一如那身军装一样正派。 宁晓晓：…… 付嘉鸣拍拍她：“睡吧。” 宁晓晓无语凝噎，这就……没了？ 她睁着大眼睛反应了好一会，他是害羞吗？ 不喜欢她？不应该吧，他对她挺好的呀。 宁晓晓想着想着，睡了过去。 没等她翻滚过去，下一秒一个火热梆硬的身子主动拥抱住了她，在她脸颊轻轻落下一吻。 一股热气喷在脸上，痒痒的，宁晓晓挥手擦脸。 梦里，她好像流口水了，湿漉漉的感觉。 宁晓晓睡个好觉，睁眼就闻到很香的味道，满屋鲜气。 推门，期待问：“做什么好吃的了？” “海鲜粥，今早抢到了海鲜，你尝尝喜欢不。” 付嘉鸣记得她爱吃海鲜，托人从海边城市换的，今早刚好送到。 现在正是开海季节。 宁晓晓眼眸发光，家里伙食太好了吧。 鸡汤，排骨，大鹅，五花肉，如今又来了海鲜，伙食一日比一日好。 荒年结束了，也是物资匮乏的年代啊，他从哪抢到这么多好吃的。 不愧是男主大佬，跟着男主混，天天都是好日子。 宁晓晓开心喝着粥，入口鲜香，很满足。 昨晚的事……嗯，她不记得了，有得吃，先“吃”哪个不重要。 宁晓晓喝了一大碗用料丰富的海鲜粥，吃上一个鸡蛋，一个苹果，出门上班。 付嘉鸣拿上她的军用背包，军用水壶，正要出门。 “等一下。” 宁晓晓抢过背包，往里装针线布料。 今天没有她的课，待着无聊，正好做手工。 付嘉鸣：“别太累了，帽子手套你不喜欢裁缝做的，可以在供销社买成品。” 宁晓晓：怎么和他解释呢？有一种活不叫家务，叫手工。 一个是迫不得已，一个是陶冶情操。 “我喜欢自己做。” “好，我的不着急，部队会发，慢慢做，多休息。” 俩人出门，碰上上班的赵连弟，赵连弟问： “晓晓，你们家养狗了？” 第53章 菇娘可以吹哨子 嗯？宁晓晓疑惑看过去。 赵连弟：“昨晚上，宣传部那个小伙子从你家慌乱的跑出来，像是被狗撵，想问问你在哪抱养的，我给来宝也养一只。” 付嘉鸣：你礼貌吗？ 宁晓晓尴尬，大早上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啊，没有，家里没养狗。” 宁晓晓回应一句，赶紧去上班。 她明白张艳红为啥社恐了，一点小事，大家都知道，都来问几句，的确想绕道走。 到了办公室，宁晓晓安心缝手套，今天没有她的课，校长也没给她安排任务。 日常摸鱼。 昨晚和今早的努力，一双手套即将完成。 课间，张艳红进办公室休息，见宁晓晓缝的手套很特别，围过来看： “听说这边冬天都带手闷子，你这个挺特别的，是家乡那边的做法吗？” 昨日她刚买个手闷子，准备冬天戴，暖和是暖和，就是拿东西不方便。 宁晓晓笑着给她展示，“这里可以掀开，手指能临时露出来一会。” 张艳红很感兴趣，摸着宁晓晓做的手套爱不释手。 宁晓晓主动说：“你想做，我可以教你，我还得再做几双呢，咱们可以一块做。” 张艳红眼睛发亮：“好啊，我下班后都有空。”开口带着笑意。 她说话很有特点，说话带笑，语调温婉，透着几分羞涩。 宁晓晓：“我下班也有空，你方便的时候，到家里找我就行。” 钱秀英课间进来，听她们在说话，假装无意般坐在办公桌。 她侧耳倾听，听张艳红没问宁晓晓衣服的事，面露失望。 她想问宁晓晓布料在哪买的，不好意思开口，还以为张艳红会问呢。 钱秀英昨日急急忙忙跑去供销社，没买到藕荷色布料，还被喂了一大把狗粮。 售货员眉飞色舞的给她讲，付团长对媳妇多好多好，陪着媳妇买布料做棉衣，很舍得花钱花票。 她又跑去裁缝铺问，裁缝老头又给了她一击，说布料很珍贵，大城市才有，估计是邮寄过来的。 钱秀英羡慕又嫉妒。 宁晓晓贫苦出身，能过上好日子，不就是嫁了个军官吗？ 她也要嫁军官。 宁晓晓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课间去操场遛弯，活动一下坐僵硬的身体。 几个学生跑过来，亲热喊她宁老师。 还有学生送她菇娘吃。 菇娘熟透了，外面包裹的皮一拨就脱落，露出里面淡黄色的小果子。 一咬爆浆，香甜脆嫩。 宁晓晓摸摸孩子起皴的小脸，送他们一人一粒糖果，“谢谢你们，菇娘很好吃。” “宁老师，你会吹哨子吗？” 孩子们指的是用菇娘吹哨子，还给她演示。 “我不会。”宁晓晓听说过，但没玩过，听说东北小孩都会玩。 “宁老师，我教你。” “我教你，我也会。” 见宁晓晓不会，孩子们争抢着教她。 你一言我一语中，宁晓晓还真学会了，就是上手操作有点难。 用尖细小棍在果子出口插个小孔，用嘴轻轻吸，将里面的籽和果肉吸出来吃掉，剩下的空皮就可以当哨子吹着玩了。 孩子们见宁晓晓笨拙，嘻嘻的笑，有孩子又给了她几粒道： “宁老师，你多玩几个就会了，到时候我们比赛，看谁吹得响。” “好。”宁晓晓答应着。 学生们围过来，有送她灯笼果的，有送她山里红的。 秋日，正是结果的时候，山上有很多，孩子们经常去采摘，回来当零嘴吃。 “宁老师，给你吃。” “宁老师，吃我的。” 灯笼果长得很漂亮，是一个像灯笼的果子，表皮是一圈圈的纹路。 宁晓晓尝了一个绿色的，酸的龇牙咧嘴。 孩子们嘻嘻的笑：“宁老师，他故意给你酸的，你要吃红色的，红色的甜。” 宁晓晓又尝了一个山里红，长的像山楂，但没有山楂圆，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吃。 托孩子们的福，她也算尝到了早期的东北特产，后世很少见了。 宁晓晓给孩子们分糖吃，孩子们有零食吃很高兴，围着宁晓晓更热络了。 “宁老师，真甜。” 宁晓晓看着操场上疯跑的学生，好像比昨日人多了。 下午，校长给他们开会，重点表扬了宁晓晓。 “宁老师是我们学校的功臣，正是她的提议，今日才有更多的孩子来上学。” 学校招生困难，大家都知道，几人看向宁晓晓。 孙校长跟着赞扬宁晓晓：“宁老师聪明又有才华。” 校长顺便表扬了另外两位老师，给大家鼓劲道： “我们教师，教育的是祖国的花朵，更是祖国的未来，我们要为社会主义奉献终身。” 这年代讲奉献、讲牺牲，不求回报。 校长话题一转，给宁晓晓安排工作： “宁老师，你得给学校画个招生宣传报，我们贴到村里，号召大家好好读书，为社会主义奉献终生。” 宁晓晓有活了，整个下午都在画画。 画面是一面巨大的五星红旗，几个学生打着红领巾，面向国旗敬礼。 孩子们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眼中饱含着对知识的渴望。 张艳红见到这幅画，深深的沉浸其中，赞叹道：“画的真好，晓晓好有天赋。” 晓晓一出口，张艳红反应过来，面色微红，捂着嘴，不好意思道： “是宁老师。” 宁晓晓很高兴：“叫我晓晓吧，听着亲切，我以后叫你红姐行吗？” 张艳红惊讶，还是第一次有人叫她红姐，听着比张姐顺耳多了。 宁晓晓和别人不一样呢。 不打听她的隐私，为人有分寸，不打趣人，她乐意和她交好，自然点头答应。 晚上，又是宁晓晓先走，张艳红躲在办公室不好意思出去。 宁晓晓出了校门，一眼就能看到挺身而立的付嘉鸣，他站在人群中总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付嘉鸣迎上来，接过她的军用背包和军用水壶，问她：“累不累？” “不累，我都习惯上班了。” 宁晓晓快步过去，与他肩并肩，若不是时代限制，她更想和他手牵手回家。 付嘉鸣还是不放心，晚上得做好吃的，给晓晓补补，早日养好身体。 付嘉鸣和宁晓晓离开，武营长从小树林里探出脑袋，看周围没人，装作路过，往学校门口走。 见张艳红出来，他落后几步，远远跟在她后面，像个保镖。 若遇上人，他会躲得更远些。 第54章 好好的白菜，他切成丝干嘛 晚饭过后，张艳红带着针线进了宁晓晓家。 宁晓晓热情招呼她进屋，付嘉鸣出去了，把空间留给她们。 晓晓这么快又交到朋友，他很高兴。 张艳红看着宁晓晓家里，从院子到屋里，干净整洁，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夸道： “家里收拾的真好，晓晓比我收拾的好多了。” 宁晓晓实话实说：“付团长收拾的，他比我还爱干净。” 张艳红惊出了表情包。 不是惊讶付团长在家收拾屋子，她是惊讶晓晓的干脆利落，这话能随口对人说吗？ 晓晓待她真好，信任她，拿她当朋友。 张艳红信誓旦旦：“晓晓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宁晓晓一脸懵，啊？什么不能和别人说？ 张艳红想到她家大力，面色泛红。大力也会帮她干活。 打水、劈绊子、洗衣、做饭他都做，他说，男人力气大，这些本来就该他做。 奈何在军区，这些都是军嫂做，她得维护男人脸面，对外都说是她做的。 张艳红从院子惊讶到屋内，别人家的院子都是种菜、养鸡，晓晓家院子干净整洁，窗台附近摆放着秋千，秋千板上包裹着棉布，布置的很温馨。 进了里屋，张艳红更惊艳了，“这个柜子很特别，还能连着桌子和书架呢。” 宁晓晓：“这是衣柜，挂衣服方便一点。炕柜小了点，总觉着不够装。” 张艳红：她的嫁妆里有两个大皮箱，家里衣服都装在里面，平日她很喜欢，觉着家里收拾的也妥当，现在看来还是晓晓家的衣柜更方便。 其实最让她惊艳的是那两幅画像，晓晓的画画的真好，晓晓和付团长站在一块，一幅穿着红色嫁衣，一幅穿着军装，很温馨。 张艳红羡慕他们有这样两幅画像，看着比照相馆照的相片更漂亮。 不过她不好意思夸，评论人家夫妻多不好。 她最佩服宁晓晓的大方，这样的画光明正大画在衣柜上。 宁晓晓见张艳红看着画像发呆，介绍道： “这是结婚照，我自己画的，留个纪念。你若是喜欢，我可以给你和武营长画一幅。” 张艳红面色发红，连忙拒绝，她可不好意思在家里挂这个画，要是家里挂了这个，她都不好意思让别人进屋了。 她羡慕宁晓晓开朗大方，但她学不来，她难为情。 宁晓晓让她上炕，俩人在炕上缝手套。 张艳红不好意思脱鞋上炕，只坐在炕边，腿搭在地上，侧着身子。 宁晓晓：“随便坐，东北这边都这样，来了客人炕上坐，到了冬日，更得上炕暖和暖和。” 张艳红学着宁晓晓的样子缝手套，“你家里也是东北的吗？” 宁晓晓脸不红心不跳： “我听郭政委家属连姐说的。其实东北人挺好的，为人热情，有事说一声，邻里都能帮忙。只是说话嗓门大，多住些日子就习惯了。” 张艳红学东西很快，没多久就明白了做法，早早回家。 她怕晚上待久了打扰宁晓晓夫妻生活。 现实是，宁晓晓没有夫妻生活，忙碌了一天，她身子疲惫，草草洗漱躺着。 付嘉鸣还没回来，宁晓晓就睡死过去。 付嘉鸣回来，洗漱后躺在宁晓晓身旁，侧着身子看她。 晓晓长的真好看，比小时候更好看了，长长的眼睫毛像一把小扇子。 付嘉鸣偷偷在她眼睫毛上亲了一口，握着她的手躺下。 宁晓晓感受到身侧的温暖，不自觉翻滚过来，脚也不老实，踢付嘉鸣好几脚。 她踢人的力度对付嘉鸣来说瘙痒一样，弄得他心痒难耐。 付嘉鸣翻身，紧紧抱着她，试图用拥抱缓解他心底的渴望。 宁晓晓被抱得太紧，呼吸不畅，蹬腿，一脚正好踢在某个地方。 付嘉鸣身子一颤，面色发红，呼吸更急促了。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宁晓晓的脖颈处，她粉嫩的唇瓣被一股温热覆盖，深入，索取。 最终不过浅尝辄止。 付嘉鸣强迫自己冷静，翻身下炕，出屋。 冷风呼啸，瞬间吹透单薄的衣衫，他体内的火气却下降不到半成。 付嘉鸣只觉自己是最可怜的新郎，每晚和熬刑一样，晓晓什么时候能不散架？ 嗯，让她再养养。 他不能伤了她。 付嘉鸣踏着月色，拎着水桶出门打水，借于以往经验，体力活有助于消散欲火。 付嘉鸣打了两桶水，正往回走，碰上了武营长。 付嘉鸣打个招呼：“打水啊。” 武营长拎着两个水桶，见到付嘉鸣下意识闪躲，奈何附近空荡荡，一棵大树也没有，躲都没地方躲。 付嘉鸣已经和他打招呼，他不好装没看见，结巴道： “啊，我出来转转。” 付嘉鸣满脸黑线，深更半夜，拎着俩水桶，出来转转？ 武营长：深更半夜，付团长还出来打水？ 自从他和媳妇来到军区，他一直半夜偷偷打水，几乎没碰上人，家属院里没人知道他家是他打水。 没想到碰上了付团长。 看到付团长拎着两桶水，原来付团长也是心疼媳妇，半夜偷偷打水啊。 付嘉鸣跑了两趟，家里水缸满的不能再满，他又劈绊子，切菜，无限消磨着精力。 宁晓晓早起上厕所，看到院中绊子码的整整齐齐，足有半墙高，嘴角抽搐。 付嘉鸣是不是太勤快了，这么多绊子家里用的完吗？ 再看向囤菜区，宁晓晓彻底蒙圈了。 不是，好好的大白菜，他切成丝干嘛啊？ 她还要留着腌酸菜呢。 宁晓晓回屋，付嘉鸣给她盛面条，早上做的海鲜汤手擀面。 宁晓晓坐在餐桌前，没忍住问他：“你爱吃白菜丝？” 爱吃也不用切这么多吧？ 付嘉鸣尴尬，低头吃面掩饰，“一不小心切多了。” 宁晓晓：…… 那么多白菜，得多不小心啊，他是有力气没处使吗？ 第55章 大院没有秘密 吃过早饭，俩人出门上班，碰上了赵连弟。 赵连弟凑过来，拉着宁晓晓小声道： “昨晚上，隔壁武营长家属拿着针线进你家了？” 宁晓晓：…… 军区大院真的一点秘密都没有。 女同志进她家有啥好奇怪的？ “她来找我一块做针线活。” 赵连弟拉着宁晓晓，往张艳红家努嘴： “你可真行，和她都能交上朋友，我和你说，隔壁那小媳妇，人可傲了，根本不搭理我们乡下来的军属。 她刚来的时候，我凑上去和她打招呼，你猜怎么着，人家没搭理我，嘿，下次见面还绕着我走，你说气人不？” 宁晓晓笑问：“她和城里来的军属交好？” 她能想象到场景，赵连弟太热情，话又多，张艳红碰上她，自然招架不住。 赵连弟撇撇嘴：“我没见她和谁交好，她天天都不出屋，家属院没几个认识她的。 还是你行，和她都能搭上话，以后我也得识几个字，大字不识一个，人家都看不上我。” 宁晓晓笑道：“她是我同事，一个办公室。张艳红是南方人，腼腆，她不是不搭理你，是害羞。” “她就是张艳红啊，那日学校在公告栏贴教师名单，我们还讨论张艳红是谁呢。” 赵连弟恍然大悟，她就说家属院不该有她不认识的人。 宁晓晓：“你瞧，别人也不认识她，她不是傲气不搭理人，是东北人太热情了，她不习惯，屋都不敢出。” 赵连弟拍大腿：“南方人这么腼腆？是我说话声太大吓着她了？” 宁晓晓帮着解释：“她人不坏，以后多接触你就知道了。” 赵连弟撇嘴：“人家文化人，能和我接触？” 宁晓晓夸道：“连姐懂的，比文化人多，酸菜她会腌吗？大酱她会下吗？我可等着和连姐学了。” 赵连弟被夸的高兴，家务上她是一把好手，那些文化人可比不上她。 家属院哪个不夸她能干，夸她把老郭照顾的妥帖。 “快降温了，我晚上回来腌酸菜，你过来看看，好学，一看就会。” 宁晓晓想起自家那一坨白菜丝，问道： “连姐，白菜丝能腌吗？” 赵连弟惊讶，音量都提高了：“你家有白菜丝？” “能腌，白菜丝腌出来还好吃呢，冬天做一锅杀猪烩菜，老香了。” 赵连弟夸宁晓晓：“还是你细致，我都懒得切。” 宁晓晓看向付嘉鸣，她家细致的人在那里。 原来他切白菜丝有道理，是她孤陋寡闻了。 赵连弟才看到付嘉鸣：“付团长还没上班去啊？” 她和晓晓说了好一会，以为付团长早走了呢。 付嘉鸣：“我送晓晓。” 赵连弟惊讶，音调都转个弯：“付团长待媳妇真好。” “你们快走吧，让我耽误半天，上班别迟到了。”又转头嘱咐宁晓晓： “晓晓别忘了晚上过来，家里大石头准备好了吧？还有大粒盐，腌酸菜得用大粒盐才好吃。” 别人她就不嘱咐了，没人舍得用精盐腌酸菜，宁晓晓家，她还是嘱咐一声，她家日子过的太好，舍得吃。 宁晓晓看向付嘉鸣，付嘉鸣道： “我准备，你去看看就行，咱家的我腌。” 付嘉鸣办事她放心，晚上她一定能在家里看到大石头和大粒盐。 学校，宁晓晓见到张艳红，问她： “你家囤大白菜了吗？要不要腌酸菜？” 张艳红点头，不好意思道：“我不会腌。” 宁晓晓往办公室走，“我也不会，今晚去连姐家学，就是隔壁郭政委家。” 她怕张艳红不认识赵连弟，说的详细些。 “你要不要一块学？” 张艳红纠结，她想学，但她不认识赵连弟，直接去人家里不好吧，她抹不开脸面。 宁晓晓：“要不你来我家，我学会了教你。” 她相信，社恐，来东北待一段时间，都能治好。书中，张艳红后来也渐渐习惯，融入了大院生活。 孙校长见到宁晓晓，热情和她打招呼： “宁老师来了，不用这么早，没有课，家里有活晚点来也无妨。” 宁晓晓热情回应：“谢谢孙校，家里没事，孙校有事尽管叫我。” 孙校长这两日，对她越发热络，校长对她也不错，不过，校长对付嘉鸣更热情。 钱秀英扯母亲袖子，嘀咕道：“你干嘛对她那么好，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孙校长点女儿额头：“宁老师人挺好的，你别事多，好好和人相处。” “你们办公室，宁老师和张老师都是军官家属，打好关系，以后让付团长他们给你介绍个下属。” 女儿的性子她知道，孙校长不放心嘱咐道。 钱秀英撇嘴：“凭什么是下属？我也要找个军官，职位不能比他们低。” 她来了军区后，找个军官的心更坚定了。 看宁晓晓的生活，多滋润，吃的好穿的好。 最重要的是军官人品有保障，对媳妇好，付团长来送宁晓晓上班，她都看到了。 以后她也要找个对她好的，官职还不能比付团长低。 孙校长扶额：“不介绍下属，还能介绍个上属吗？二十来岁的小年轻，怎么可能官职比付团长高。” 她没见过二十岁当师长的。 钱秀英噘嘴：“付团长不也二十出头吗，他能做到团长，别人咋不行了？” 孙校长：“他是特战部队退下来的，为国家卖过命，在军区，你见谁还能二十出头当团长的？” 钱秀英不信。 她想起供销社的宋玉兰，听说她男人也是团长，也是二十多岁，别人都能找到，她凭什么找不到？ 宁晓晓不知她们母女的对话，上了一节课，剩下的时间都在做针线。 晚上，吃过晚饭，她去赵连弟家跟着腌酸菜。 看着不难，酸菜整齐的摆在大缸里，摆一层白菜，撒一层盐。 赵连弟给她总结：“一百斤白菜配一斤盐，多放盐也行，盐多就是更酸一点。” 赵连弟塞了满满一缸，白菜冒出来，压都压不下去。 “来，你扶我一下。” 赵连弟在白菜上层铺上屉布，在宁晓晓的搀扶下，踩进大缸。 “小心些。”这么高，宁晓晓生怕她摔下来。 赵连弟笑道：“没事，踩踩就压下去了，酸菜都这么腌的，踩紧实了不容易坏。” “姑姑，我也踩。”来宝看着好玩，急着上去。 赵连弟也不怕孩子摔着，拉着来宝上去，一块踩。 “东北孩子没啥玩的，好多小孩就等着秋天踩缸，一腌酸菜，孩子可欢实了，我家那两个，小时候也愿意踩着玩。” 赵连弟把白菜踩进缸里，倒上水，大石头一压道： “好了，不难吧？四十天左右就能吃了。” 第56章 活干一半，被撵出去了 宁晓晓回家，付嘉鸣等着学腌酸菜。 让宁晓晓给他讲讲怎么腌，他腌，怕宁晓晓累着。 付嘉鸣刚刷干净大缸，往里铺白菜，撒盐，张艳红来了。 张艳红站在院门口，见腌酸菜的是付嘉鸣，不好意思进来，和宁晓晓打个招呼就想跑。 人家夫妻相处，她不好意思打扰，更不好意思和付团长学。 宁晓晓热情招呼她：“进来啊，咱俩腌，他不在家。” 付嘉鸣：…… 活干一半，被撵出去了。 付嘉鸣去军营转转，把院子留给她们，临走嘱咐： “不用着急，剩下的我回来腌。” 张艳红面色发红，她不该来，打扰人家了。 缸里还剩一半地方，宁晓晓给张艳红演示如何摆，怎么撒盐。 没一会，赵连弟过来了，推门喊： “我过来看看，忘和你说咋腌酸菜丝了。” 没想到碰上张艳红，赵连弟惊讶打招呼：“张老师也在啊。” 张艳红羞涩一笑，早知道她就不过来了。 宁晓晓笑道：“连姐快来，我现学现卖，在你那偷师后，都开始教徒弟了，你看看我们弄的对不对？” 赵连弟身边跟着来宝，来宝欢快地跑进来，和她打招呼： “晓晓阿姨，我帮你搬大白菜。” 小孩子力气不小，小棵的白菜真让他搬起来了。 宁晓晓：“快放下，别砸到脚，这是红红阿姨。”她介绍张艳红。 来宝热情喊：“红红阿姨好，你也来帮晓晓阿姨腌酸菜的嘛？” 张艳红摸摸孩子小脸，长的真可爱，红红阿姨嘛，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她。 宁晓晓接过来宝手里的菜，让他去秋千玩。 来宝热情道：“来宝长大了，不玩秋千，来宝能帮忙干活了。” 颠颠跑去搬菜，来宝聪明，知道大棵的搬不动，挑小棵的搬。 赵连弟道：“这孩子从小就勤快，来这两个月，我一干活，他就围着帮忙，可知道心疼人了，比我家俩小子贴心多了。” 来宝听赵连弟夸他，扬起小脸道：“来宝长大了，能帮姑姑姑父干活。” 赵连弟亲昵地掐他脸蛋，“你最勤快，好了吧，去玩吧。” 赵连弟转而和张艳红说话： “张老师平日咋不出门呢？也不爱说话，要不是晓晓帮你解释，我还以为你看不上我们，不想搭理我们呢。” 赵连弟是个实在人，有啥说啥，也不避讳。 张艳红羞涩笑笑，赵连弟的大嗓门她不知如何接，她以前接触的人，说话没有这么直的。 宁晓晓帮忙解释：“连姐，南方人和咱们北方人说话方式不一样，咱们打招呼，离老远就高声喊人，南边呢，微笑就是打招呼。” 赵连弟笑道：“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了。” 赵连弟帮忙腌酸菜，热情的帮着踩缸。 有赵连弟的加入，活干的很快，什么活在她手中，三两下就能干好。 赵连弟下缸：“切好的白菜丝呢？我帮你腌酸菜丝。” 几人把白菜丝放进大洗衣盆，来宝也帮着忙活，赵连弟撒盐道： “没少切啊，沙沙水，一会装坛子里就行，酸菜丝腌的快，过几天就能吃，到时候弄个杀猪菜，可香了。” 宁晓晓笑道：“好，到时候连姐你们一块过来吃。” “不用，腌好了给我送一小盆酸菜丝就行，哈哈，我还有点馋这一口了呢。” 赵连弟开着玩笑，帮忙搅拌，让白菜丝快速吸盐。 张艳红帮忙装坛子。 宁晓晓进屋拿两瓶汽水给她们喝，又给来宝冲了一碗麦乳精。 “快来歇会，喝瓶汽水解解渴。” 赵连弟死活不喝，拦着不让起开，看着就贵重，她哪能让宁晓晓破费。 张艳红也不喝，小声道：“不用，不渴。” 宁晓晓要起开汽水，让赵连弟给抢下来，手都给她按红了。 东北有个词叫撕吧，就是一个人要给东西，另一个人推辞不要，俩人推推嚷嚷。 后世，东北人在饭店抢着结账，都弄得和打仗似的。 赵连弟把汽水藏的远远的，弄的宁晓晓哭笑不得。 张艳红看傻了眼，完全插不进去。 宁晓晓无奈：“咱们大人汽水不喝就算了，来宝是孩子呢，麦乳精喝了，不喝就浪费了。” 赵连弟没再推辞，再推就是拿宁晓晓当外人了，对来宝道： “来宝喝吧，宁姨给你冲的。” “谢谢晓晓阿姨。” 来宝眸子黑亮亮的，用鼻子闻了好一会：“好香啊。” 小心翼翼尝上一小口：“是甜的。” 来宝悄悄拉赵连弟衣袖，小声道：“姑姑你尝一口，可好喝了。” 赵连弟摸摸他的脑袋：“姑姑不喝，快喝，喝完回家了。” 赵连弟和宁晓晓俩人聊天，欣慰道： “这孩子贴心，不护食，有啥好吃的都想着我和他姑父，可招人疼了。” 临走和张艳红招呼道：“邻里住着，别客气，有啥事说一声，大家都能帮忙。” 张艳红小声道谢：“谢谢连姐。”她跟着宁晓晓喊她连姐。 赵连弟为人热情，人家都喊她连姐了，她得多照顾，热情道： “学会了吗，我帮你也腌上得了。” 张艳红想说不用，她却没赵连弟快。 赵连弟利落往她家走，走在前面，比张艳红都快。 赵连弟的热情与自来熟，张艳红没法拒绝，只得跟在她后面。 宁晓晓扶额，遇上赵连弟，不知张艳红会不会更社恐了？ 她们三大一小，进了张艳红家。 武营长在院子晒干菜，见到她们，慌乱把刀藏起来。 赵连弟惊讶：“武营长帮媳妇囤秋菜呢。” 都说大院男人没有做家务的，短短几日，竟让她碰见两个，赵连弟稀奇。 武营长连忙解释：“没有，我怕被风吹走，帮着压一下。” 起身装模作样冲媳妇道：“回来了，你弄吧。” 第57章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武营长出去了，把院子留给她们。 张艳红招待俩人，让她们坐，故作随意道：“家务活都是我做。” 宁晓晓看向院子，张艳红家的院子收拾的很精致，院里用木头搭着一个小亭子，过道铺着几块石板路。 墙边种着几棵小树苗。 树还没开花，宁晓晓好奇问：“种的什么树？” 张艳红羞涩一笑：“梅花。” 梅花很适合东北，冬日能在院里存活。 赵连弟夸道：“你们院子收拾的真好，不像我家，摆的全是咸菜缸。” 天色黑了，张艳红家没准备大石头和大粒盐，她们没帮上忙，各自回家。 翌日，宁晓晓在办公室做付嘉鸣的棉帽子，市委宣传部的王爱国找来了。 “宁同志。” 王爱国隔着窗户喊她，停好自行车，风尘仆仆跑进办公室。 宁晓晓放下针线，起身问：“有任务了？” “没有。” 王爱国跑的直喘粗气，只摆手，却没有下一句。 宁晓晓疑惑，没任务，他跑来干嘛？还跑这么急，一脑门汗。 王爱国从兜里掏出二块钱，放在办公桌上，神情有几分不自然： “宁同志的宣传报，上级很满意，这是你的奖金。” 宁晓晓惊讶，还有奖金？工作待遇不错呀。 “谢谢上级领导的认可，辛苦王同志跑一趟，不用特意送来，下次有任务一块送过来就行。” 王爱国神情不太自然，“宁同志，这两块钱你收好，那个……” 王爱国吞吞吐吐，小声道：“你偷偷藏起来，挨饿的时候买吃的。” 宁晓晓一脸懵。 王爱国：宁同志这么瘦，在家里一定经常挨饿。 王爱国满心愧疚，上次宁同志被罚不许吃饭，是受他连累，回去后，越想越担心。 两块钱奖金是他帮着打申请，跑了好多趟领导办公室要来的。 钱一到手，他立即送过来，车轮子都蹬冒烟了。 宁晓晓疑惑开口：“谢谢同志，不过军区不缺吃的，不是说灾荒过去了吗？哪里又闹饥荒了？” 宁晓晓心中紧张，不会是书中世界和历史有出入吧？ 按历史，今年是灾荒最后一年，现在已经秋收，歉收的地方也等到了救济粮，不太缺粮了。 “没有，宁同志，你……需要帮助吗？”王爱国答非所问，期期艾艾问。 宁晓晓：…… 她需要什么帮助？付嘉鸣是团长，工资津贴那么高，怎么看她家也不算贫困户吧。 宁晓晓的沉默，在王爱国眼里是难以启齿。 “宁同志，现在妇女解放了，你若是在家受了欺负，可以找妇联寻求帮助，不要难为情。” 王爱国一口气说完，不敢看宁晓晓的神情，因为尴尬，跑得飞快。 跑到门口不放心，又留下一句： “两块钱你藏好，别交给你男人，放心吧，别人不知道。” 宁晓晓：…… 他在哪听的谣言啊？ 宁晓晓没来得及解释，王爱国骑上自行车跑出了残影。 钱秀英在办公室门口，偷听了好一会，惊掉了下巴。 原来宁晓晓在家过的这么凄惨，饭都吃不饱，两块钱还得偷藏。 难怪这么瘦。 钱秀英听到惊天大瓜，抓心挠肝，想和人一块说说闲话。 她趁着学生体育课，跑去了供销社。 供销社里，几个军嫂靠着柜台聊八卦，八卦的对象正是宁晓晓。 售货员满脸羡慕：“还是宁同志嫁的好，付团长亲自陪她买布，可舍得花钱了，棉花买了八斤。” 一军嫂神秘兮兮：“昨早上，我碰上付团长送媳妇上班呢。” 另一军嫂抢着道：“晚上下班，我也看见了，俩人并肩走，也不避人，一点不害羞，要是别的小媳妇，早就羞红了脸。” “我打水，碰上付团长好几次呢。”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没见过宁同志打水。” “付团长第一天来大院，我就见到了，看着人就好，我还想给他介绍对象呢。” 钱秀英走进去，插嘴道：“得了吧，全是装的，宁晓晓在家饭都吃不饱。” 几个军嫂目光齐刷刷转过来，眼中是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市委宣传部那个王同志过来了，你们猜来干嘛的？” 钱秀英吊足了军嫂们的胃口，说道： “给宁晓晓送了两块钱，说让她偷偷藏起来，别交给付团长，让她挨饿的时候买吃的。” 军嫂们惊的瞪大了眼睛，你一言我一语道： “她手里两块钱都没有？” “付团长那么高的工资不交给她吗？” “难怪陪着买布料，是一分钱都不让她过手啊。” “在家还挨饿？难怪那么瘦，瘦的可怜。” “我从没在食堂碰上过她。” “我也没在食堂见过她，原来是手里没钱！” 钱秀英继续道：“王同志还劝她，让她找妇联帮忙。” 军嫂们：“她定是不好意思找妇联。” “真没想到付团长长的一表人才，内里竟是那样的人。” “你们在咱大院，见过哪个男人打水，接送媳妇上下班的？绝对是做戏给我们看的。” “媳妇瘦成那样，一看就是吃不饱饭，这一点伪装不了。” 军嫂们上一秒还羡慕宁晓晓嫁了个好男人，下一秒纷纷同情她。 她们男人是不贴心，家务一手不伸，但好歹没让她们饿成皮包骨啊。 宋玉兰从裁缝铺做衣服回来，被众人好一顿夸： “要说咱大院过的好，嫁的好，还得是宋同志。” “瞧瞧人家穿的，多好看。” “卫团长还不舍得她做饭，俩人顿顿吃食堂。” 宋玉兰被夸的飘飘然，好一会才听明白，和她一块办婚礼的宁晓晓，手里一分钱没有，在家饭都吃不饱。 她就知道，付团长早晚会厌弃她。 宋玉兰：“宁同志花钱太大手大脚了，不怪付团长不给她钱。” 嗯？ 新八卦一来，军嫂们连回家做饭都忘了，凑一块听。 宋玉兰讲宁晓晓来大院第一天，只布料就买了三十多尺，还有棉花吃的等，花了有小一百。 军嫂们震惊：“妈呀，这也太败家了。” “这么败家，不让吃饭都是轻的，碰上脾气爆的，还不得动手啊。” 第58章 东北入冬仪式感吃冰棍 宁晓晓不知背后的八卦，放假这日，和付嘉鸣进城了。 拿着票，取上周定的手风琴。 付嘉鸣背着十瓶汽水空瓶，他们把汽水瓶还了，顺便再买几瓶回来。 百货大楼里，付嘉鸣问：“想吃什么？我们再买点吃的回去。” 宁晓晓连忙拒绝：“零食家里还有，吃完再买吧。” “那我们去买棉花，给妈寄回去。”付嘉鸣往棉花售卖柜台走去。 宁晓晓感动，付嘉鸣无论做丈夫，还是女婿，都是满分的存在，他对她娘家人太好了。 比她更惦记家里。 处处记挂着妈妈。 他们买了八斤棉花，十尺棉布，又买了几样吃的，拎着大包再次来到邮局。 填好地址，交给邮局工作人员。 邮局工作人员看着地址熟悉，抬头一看，又是他们俩个。 这对夫妻，舍得花钱，上周邮寄了好大的包裹，让他印象深刻。 没想到，一周后，又寄东西。 工作人员好奇道：“给家里寄的？小伙子够孝顺的，出来当兵还惦记着家里。家里弟弟妹妹多吧？” 付嘉鸣：“不多，母亲和弟弟。” 工作人员看向宁晓晓，夸道： “还是军嫂懂事，给老家寄这么多东西，都没意见，我给家里买块肉，媳妇都得闹两日。” 他给家里买东西，从不敢带媳妇，都是背着媳妇偷偷买。 宁晓晓回望过去，笑道：“是寄给岳母和妻弟。” 工作人员怔愣住，他没听错？ 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磕巴夸道：“你们夫妻感情真好。” 工作人员看看笑意盈盈的宁晓晓，面露尴尬，没再说话。 填单的时候，偷瞄两眼付嘉鸣，他想看看，什么男人对岳家这么好？ 他没记错，两次邮寄的是同一地址。 不给自家寄，次次给媳妇家寄，不会是上门女婿吧？ 出了邮局，付嘉鸣道：“我们去看电影吧。” 上周匆忙，没看上电影，付嘉鸣知道宁晓晓没看过电影，想带她看一场。 她没吃过，没见过的，他都想补给她。 宁晓晓欣然答应：“好啊。” 他们见面就结婚，都没谈过恋爱呢。 宁晓晓想慢慢走去电影院，一块在城市的街角漫步。 奈何情况不允许，东北的天，说变就变，今日冷风呼啸，风一吹衣服就透了。 付嘉鸣担心问：“冷不冷？” “还行。”嘴硬的宁晓晓打了个哆嗦。 付嘉鸣拉她，“我们走快点。” 她的手有点凉，付嘉鸣悄悄帮她捂着。 电影院门口，有卖零食的，付嘉鸣问她：“想吃什么？” 宁晓晓：“冰棍。” 付嘉鸣看她：“不冷吗？” 宁晓晓打个哆嗦，坚定道：“吃冰棍，我不冷。” 东北的冬天，都吃冰棍，一到冬日，集市上全是摆地摊卖冰棍的。 外面冷，屋里不冷，坐在炕头吃冰棍特别爽。 宁晓晓觉着吃上一根冰棍，很有东北入冬仪式感，电影院里面应该不冷。 付嘉鸣买了两根冰棍，心想晓晓可能没吃过冰棍，让她尝尝吧。 俩人举着两根冰棍进了电影院，电影院是一层平房，票价五毛。 影厅不大，座位是木椅子，摆放的很宽敞，脚部空间大。 银幕很小，和后世电影院的大银幕相比，小的可怜。 缺点是声音嘈杂，黑白的影片时不时卡顿。 不过这并不影响大家的观影热情，几名观众看得热血沸腾。 宁晓晓嗦着冰棍，冻的发抖，电影院里没烧炉子，和她家里完全不是一个温度，失算了。 付嘉鸣握着她的手，帮她暖着，怕她冷，脱下外衣，给她披上。 付嘉鸣的衣服很大很长，宁晓晓缩在宽大的衣服里，缩成一团，没觉着暖和多少。 她全身上下最暖的地方，就是付嘉鸣温热的手心。 男人火力真旺，他要是抱着她，估计更暖和。 哎，公共场合，时代不允许。 付嘉鸣重新整理衣服，把她紧紧包裹在衣服里，尽量不留缝隙： “好点了吗？冰棍我帮你吃吧。” 宁晓晓看着自己嗦的不成型的冰棍，一口塞进了嘴里，这么惨的冰棍，还是不给他了。 付嘉鸣：晓晓爱吃冰棍，下次来再给她买。 他们看的红色娘子军，讲的革命女战士的战斗经历，看着热血又感人。 沉浸其中后，宁晓晓感觉没那么冷了，影片结束，退场时，她才发觉腿都冻麻了。 东北变天也太快了，昨天还没这么冷呢。 “你冷不冷？” 宁晓晓看着穿着单薄的付嘉鸣，脱下衣服，让他穿上。 “我不冷，你穿着。” 付嘉鸣又给她披回去，摸着她冷冰冰的手，心疼道： “我们早点回去，家里暖和。” 他们买了几个油炸糕，又在公交站等了一会，才坐上公交车回家。 公交车上，付嘉鸣给她拿个油炸糕垫垫肚子，吃点东西能暖和些。 宁晓晓总觉着有人看她，是那种时不时扫视的眼神。 是她吃油炸糕太香了？ 她没在意，下车回家，暖和了一会，带着手风琴去文工团找师父调音。 付嘉鸣怕她拿不动，跟着一块去，顺便给孙姐带几个油炸糕和汽水。 “师父，我的琴到了，你看看。”宁晓晓高兴道。 孙姐接过琴帮她调音，笑道：“以后好好练，大价钱都花了，琴必须练好。” “师父放心，我一定勤奋练琴，日日不落，有空就找师父检查。” 孙姐看着一对玉人站在她跟前，郎才女貌，很登对，关心道： “适当练习就好，别太累了，注意身体，肚子有没有动静？新婚没经验，更得注意，有不懂的就来问我。” 晓晓他们没有长辈在身边，她得多关心嘱咐着，不少新婚小夫妻不注意，第一胎都掉了。 宁晓晓尴尬，她结婚还不到一个月，就催生了？ 她还没准备好呢，在这里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付嘉鸣眼眸发亮，他们可以？ 身边没个长辈，他又不知道问谁，怕晓晓身体受不住，他日日当和尚。 嗯，晓晓好像胖些了，他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回家后，付嘉鸣插上院门。 第59章 她又散架了 宁晓晓和付嘉鸣的谣言持续发酵，流传出无数个版本。 有说，宁晓晓太败家，被家暴了。 有说，付团长虐待媳妇，不给饭吃，被告上妇联，上头来人调查了。 食堂是谣言的重灾区。 赵连弟解下围裙，走出窗口，正准备下班，见有军嫂围成一圈，凑一块聊八卦，好奇走过去听听。 “宁同志我就见过一面，瘦的嘞，看着可怜。” “真没想到，咱大院还有吃不上饭的。” “我今儿才知道她为啥那么瘦。” “付团长看着英俊，没想到是这样的人，我差点就给他介绍对象了，好悬作孽。” 赵连弟一听说的是宁晓晓和付团长，插嘴道： “付团长咋了？” 几个人迅速把赵连弟拉进八卦圈，“连弟，你住他家隔壁，半夜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几个军嫂挤眉弄眼：“听说他家暴媳妇，还不给饭吃，你知道吗？” 赵连弟火了，一下子没压住声音，气愤道： “哪来的谣言？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付团长对媳妇可好了，我都没见过付团长那么妥帖的人。” 几个军嫂撇嘴：“无风不起浪。” 赵连弟见他们不信，心一横道： “晓晓生病的时候，付团长给她熬鸡汤，学校临时换人那天，付团长给她做手擀面，你们有个头疼脑热，心情不好的时候，男人给你们做饭吗？哪个有付团长贴心？” 军嫂们不信，男人哪有在家做饭的？ 生孩子那天，都是生完就下地做饭，让男人进屋吃上口热乎的。 她们不知道啥叫头疼脑热，糙惯了。 撇嘴道：“说不定故意做戏给你看。” “宁晓晓瘦是事实，一看就吃不饱饭。” 赵连弟气得嘞，提高音量道： “晓晓瘦是乡下闹饥荒，随军这两日还胖了呢。现在人家时不时吃肉，伙食好得很。” 付团长家的伙食，她都羡慕，做菜舍得放油。 赵连弟：“文工团汇演那天，你们看到了吧，人家还吃罐头呢，你们谁舍得拿罐头当零嘴吃？” 军嫂们：“那是故意吃给咱们看的。” 谁家买了罐头，不是让孩子拿着出去吃。 人更愿意相信，别人比自己过的差。 赵连弟气得甩袖离开，跟她们说不清楚，她得回去跟晓晓说一声。 下班直奔宁晓晓家，推门，没推开。 咋还插门呢？ 插门的付嘉鸣做饭后，烧了一大锅热水，在浴桶里兑好温水，让宁晓晓暖身子。 家里的炕烧起来，屋子瞬间暖和，洗澡也不会冷。 宁晓晓打个喷嚏，泡了一会才缓过来，身子暖暖的，很舒服。 洗个澡，钻进被窝，下面是火炕，暖呼呼的，很满足。 晚上，付嘉鸣也泡个澡，钻进被窝，抱上宁晓晓。 宁晓晓错愕，今天什么情况？ 她从没见过如此主动、热络的付嘉鸣。 他不会想让她生个孩子吧？ 不。 宁晓晓还没做好准备，下一瞬，衣服被扯开，她清晰听到扣子掉落的声音。 暖男付嘉鸣哪里去了？今日的他霸道的像换了一个人。 一个精壮的胸膛贴上宁晓晓ヾ(o?w?)?，硬邦邦的手臂紧紧圈着她。 宁晓晓想推开他，说她还没准备好，孩子的事过段时间再说。 可她张开嘴，一个字没说出口，就被堵住了。 堵的结结实实，霸道的索取，弄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轻轻推的那一下，对付嘉鸣来说，如同挠痒痒。 挠在了他的心尖上，柔柔的，软软的，勾人得紧，弄得他更加!!!∑(?Д?ノ)ノ，急不可耐。 宁晓晓晕晕乎乎中，一道巨大的力道ヽ(ー_ー)ノ过来。 她倒吸一口冷气，泪水瞬间浸润眼眸，太 (〃′皿`)q了！ 付嘉鸣唯一缺点，技术欠佳。 她想喊“t”,可她张不开口，她被ヽ(ー_ー)ノ的说不出话。 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楚。 她飘在半空，又似在云端。 时间漫长又短暂，短暂又漫长。 付嘉鸣顾及她的身体，提前放过了她。 宁晓晓奄奄一息，眼睛都不想睁一下。 呜，再也不想招惹他了，军人都这么┗( ▔, ▔ )┛嘛。 付嘉鸣火热的眸光逐渐清澈，抱着破碎的宁晓晓，心里一阵紧张。 完了，她是不是散架了？ 付嘉鸣小心翼翼搂着她，如抱一个婴儿般轻柔，睡觉眼睛都不敢闭实，时不时查看她的状况。 半夜，宁晓晓呢喃喊疼。 宁晓晓觉着她嗓子有火在烧，又干又疼，想喝水，又累的睁不开眼睛。 太困，又睡了过去。 付嘉鸣立即起身，开灯，她半夜都喊疼，是不是又受伤了。 付嘉鸣从抽屉里拿出上次的药膏，万般小心的给她上药。 触感!!!∑(?Д?ノ)ノ，付嘉鸣面色滚烫，他没敢多看，别过头，又涂了一层。 |??w?` )他心尖发颤，鼻尖冒汗，口干舌燥，要不是怕她散架，真想再来一次。 (?w＜)☆直触他心底，弄得他ヽ(￣▽￣)?。 付嘉鸣又涂了一层。 睡梦中，宁晓晓做了一个齁甜的梦，付嘉鸣好温柔，技术真棒。 梦里更美妙。 深更半夜，宁晓晓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 付嘉鸣心慌慌，完了，她真的散架了。 慌忙给她穿上厚厚的大衣，抱她去卫生所。 “砰砰砰。” 卫生所，男医生打着哈欠开门，定睛一看： “咋又是你们？” 付嘉鸣说了好半天。 男医生：…… 谁来救救他。 他想把他们撵出去。 他一个单身汉，大半夜的容易吗？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男医生给宁晓晓量了体温，看了舌头和喉咙，无语道： “感冒了，风寒，开个退热药，明天不退热过来打针。” 付嘉鸣又问一遍。 男医生斜他一眼：“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多。” 宁晓晓被折腾的早醒了，闭着眼睛装睡，内心万马奔腾。 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她。 气氛太尴尬了，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好来了两次，她没睁过眼，没见过男医生长什么样，不然路上遇见了，她都得转身就跑。 付嘉鸣抱宁晓晓回去，一夜之间，八卦再起。 第60章 你真病了? “听说了吗，昨晚上，深更半夜的，付团长抱媳妇去卫生所。” “打这么狠？都晕过去了？” “宁同志今天都没上班。” “知人知面不知心，付团长竟是这样的人。” 付嘉鸣去上班，路上总有人看他。 一军嫂搭话道：“付团长上班啊，家属好些了吗？” 付嘉鸣：“好点了。” 没想到晓晓刚病，她们就知道了，消息够快的，付嘉鸣没在意。 “阿嚏。” 宁晓晓打个喷嚏，她烧了一夜，早上好些了，但浑身无力，没去上班。 她再不吃冰棍了。 每次都这么尴尬。 身子太弱了。 宁晓晓爬起来，吃药。 付嘉鸣把药和军用水壶放在炕边，她起来就能看到。 吃了药，宁晓晓下炕吃饭。 腿沾地直发软，付嘉鸣要是在家，她都不想下地。 厨房，掀开锅盖是一锅香浓的鸡汤，带着浓浓的生姜味。 又是鸡汤，也不知付嘉鸣用的什么法子，总能抢到肉。 宁晓晓喝了一碗汤，回去躺着，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中午，孙姐来了，拎着一兜鸡蛋。 “师父，你咋来了？”宁晓晓惊讶。 孙姐进屋，见宁晓晓裹着被起身，让她躺着： “听说你病了，我过来看看。” 今日她听到了传言，她觉着付团长不是那样的人，没想到晓晓真病了。 “昨天出门太冷了，冻感冒了。” 宁晓晓打个喷嚏，在想师父咋知道她病了。 孙姐坐在炕边，仔细打量着她，神情严肃问： “你真是感冒了？” 宁晓晓点头，“是啊。” 孙姐摸着她的手，认真道：“有事跟师父说，师父帮你。” 宁晓晓一头雾水，怎么都觉着她需要帮助呢？ 宁晓晓还没说话，赵连弟来了。 “晓晓。” 赵连弟进来见宁晓晓披着被坐在床上，惊讶喊道： “你真病了？” 宁晓晓疑惑问：“你也知道我病了？” 她感冒而已，不算啥大病吧，怎么大家都知道？ 赵连弟直性子，嘴快： “哎呀，大院都传你败家，被付团长打了，深更半夜去了卫生所，还说什么晕过去了，说的可吓人了。” 孙姐心一紧，是不是因为买琴的事？ 宁晓晓无奈苦笑：“这都哪传的消息啊？” 行吧，不是传他们┗( ▔, ▔ )┛太激烈，进了卫生所就行。 赵连弟大咧咧道：“我知道是假的，和她们吵嚷半天，昨儿就想来和你说了，没想到你家插门了。” 提到昨天，宁晓晓神情不自然，没想到付嘉鸣早早就插了门。 说完，赵连弟才想起和孙姐打招呼： “孙姐也是听到传言过来的？” 宁晓晓介绍：“孙姐收我当徒弟了，教我弹手风琴呢。” 赵连弟连声夸赞：“晓晓厉害啊，以后定能多才多艺。” 孙姐还是不放心，问她：“付团长对你好吗？” 没等宁晓晓说话，赵连弟抢答道： “好，我就没见过付团长那么好的男人，可贴心了，我瞧见过他给晓晓做饭呢，是不是晓晓？” 最后一句调侃的问宁晓晓。 “嗯，早上他炖的鸡汤，师父你们一人喝一碗。” 宁晓晓笑着下地盛汤，俩人都拦着不让她动。 宁晓晓笑道：“我就是感冒了，又不是什么大病，睡了一上午，好多了，你们喝一碗，尝尝他的手艺。” 孙姐闻着汤里浓浓的生姜味，终于放心了，付团长还不错。 这时候，她才有闲心看看徒弟家的陈设。 “这两幅画画的真好。” 宁晓晓笑道：“画是我自己画的，师父喜欢，我可以给你们画个全家福。” 孙姐惊讶，她知道徒弟去当美术老师了，没想到她的画这么好，她真是捡到宝了。 付团长娶到晓晓，是他的福气。 晓晓家收拾的真不错，看着干净利落，尤其那个柜子，好看又能装。 宁晓晓见师父盯着柜子看，笑道：“这是大衣柜，我有图纸，师父喜欢可以做一个。” “不做了，看看得了，家里没地方放。” 孙姐放心了，看过后，她相信晓晓过的很好。屋子收拾的这么温馨，一看夫妻感情就好。 临走嘱咐宁晓晓：“有什么事，记得和师父说。” 赵连弟也没多待，大嗓门道：“你身子弱，好好休息，我得回去做饭了。” 俩人都不喝鸡汤，宁晓晓无奈，只好等付嘉鸣回来，让他给隔壁和孙姐一人送一碗鸡肉。 付嘉鸣中午回来，从食堂打了饭菜。 肩膀上扛了几根长木条，手里拎着塑料布。 见宁晓晓弹琴，关心问：“好点了吗？怎么不躺着？” “睡一上午了，睡不着了。” 宁晓晓看向他手里的东西，那是——塑料布？ 付嘉鸣打开饭菜：“你先吃，我给家里窗户封上，以后就不会冷了。” 宁晓晓惊讶，后世的东北，住平房的，窗户都封塑料布保暖。 但这时候，塑料布可是稀罕物，他都弄来了？ “还没那么冷呢，你先吃饭。” 付嘉鸣：“等下了雪就更冷了，还没到冷的时候，先封上，到时候再做个厚门帘，厚窗帘。” 厚门帘相当于一个大棉被，挂在门上。 东北的冬天太冷，一开门就灌冷风，有个厚门帘可以挡风。 当然，这是后世的待遇，这个年代没人用，棉被棉衣都做不起呢，谁家舍得棉花挂门上。 付嘉鸣出屋，把塑料布糊在整面窗户上，四周用木条钉上。 铁锤叮叮咣咣的敲钉子，钉在窗户上。 宁晓晓穿上棉衣过来帮忙，有人扶着，活更好干。 付嘉鸣：“你快进屋，别吹了风。” 宁晓晓：她还能风一吹就倒嘛？又不是林妹妹。 付嘉鸣停下来，让她进去，她不进去，他也不干。 宁晓晓无奈，拗不过他，只好进屋。 桌上是食堂打的饭，白菜片，土豆片，食堂的伙食很一般，难怪都自家做饭吃。 宁晓晓生病，没有食欲，吃了几口饭菜，喝了一碗鸡汤，就放下筷子。 付嘉鸣干完活进屋，问她：“怎么没吃饭？” 宁晓晓看向她吃过的饭菜，呃，吃的有点少，的确像没动过一样。 “我吃完了，鸡汤也喝了。” 付嘉鸣以为她不爱吃，打扫了两盒饭菜。 “晚上给你煮手擀面，下午饿了先吃点零食。” 第61章 还不想生孩子 晚上，付嘉鸣把鸡肉捞出，做成了麻椒鸡。 鸡汤煮了手擀面，煎了两个荷包蛋，还煮了一盘虾。 今日他没去院里干活，早早上床躺下，摸摸宁晓晓的额头。 “还好，不热了。”说着翻身抱住了她。 宁晓晓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圈着，脸颊能感受到他鼻尖呼出的热浪。 她心里一阵紧张，脱口而出：“我还不想生孩子。” 生怕下一秒就来不及了。 “想什么呢？” 付嘉鸣感受到她的紧张，圈着她的手臂松了几分，“我就抱一下”。 他是那样的人吗？她还病着。 宁晓晓面如火烧，是她思想不健康了？都怪昨天┗( ▔, ▔ )┛。 付嘉鸣拍拍她，翻身回去，“早点睡。” 他正卧着，身姿挺拔，一如往日。 宁晓晓后悔脱口而出，应该委婉点的。 结婚这段时间，付嘉鸣对她很好，做到了所有人夫该做的，她说不想生孩子，他会不会难过？ 正纠结着，耳边传来付嘉鸣清亮的声音： “好，我们不生。” 答案出乎意料，好一会过去了，宁晓晓还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呢。 还没想好说什么，付嘉鸣侧过身来看着她，一脸认真问： “你月经什么时候？我问问医生，昨夜危险不？” 宁晓晓：…… 宁晓晓面色更红了，他要不要这么细致。 付嘉鸣后悔自己不够细致，他只想着温香软玉，忘了她说不定会怀孕。 她瘦弱的身体，应该暂时怀不上吧？ 他应该提前问问怀孕注意事项的，他听说过生孩子大出血而亡的，她身体这么弱。 付嘉鸣突然有些紧张。 面上却不显，正卧着，一如军姿般挺拔。 宁晓晓翻来覆去，好久睡不着，嗯，一定是白天睡多了。 早上，她都闻到厨房传来的香气了，眼睛就是睁不开。 付嘉鸣道：“要不，再休息一天吧。” 宁晓晓瞬间爬起来，请假两字像她的魔咒，总怕不小心睡过去了，付嘉鸣会帮她请假。 吃了早餐，付嘉鸣冲了一碗热乎乎的麦乳精，灌进她的军用水壶里。 又在她的军用背包里装了一个青苹果。 宁晓晓：他好像在送小朋友去幼儿园。 有那么一刹那，感觉她不是去小学当老师的，是去上一年级的。 宁晓晓想说不带，一张嘴就连咳了好几声。 付嘉鸣：“要不，再休息一天吧，我和你们校长说。” 宁晓晓咽回了不带两字，赶紧出门。 “等一下。” 付嘉鸣叫住她，在院子捡了几块绊子和煤球，装进了另一个背包里。 宁晓晓看着一愣一愣的。 “走吧。” 付嘉鸣开院门，等她出来。 宁晓晓疑惑：“带这个干嘛？” 付嘉鸣没说话，一路送她去学校。 校门口，宁晓晓摆手道：“你快去上班吧。” 付嘉鸣没转身，拎着东西进了校园：“你办公室在哪？” 嗯？宁晓晓懵。 付嘉鸣已经朝着写有办公室字样的屋子走去。 他一眼就认出了宁晓晓的座位，把她的包和水壶放在桌上，打开装煤球的包，开始烧炉子。 “灰大，你去那边坐会。” 付嘉鸣捅炉子，修整了一下，掀开炉盖，往里面加绊子，盖回炉盖，在小面的小洞里塞一张纸，点火。 火烧起来，再打开炉盖，加煤球。 付嘉鸣起身，把包放宁晓晓桌底下，“包里还有煤球，冷了记得加。” 他走过去，摸摸窗边，“有点透风，下午上班，我们带浆糊过来，糊上窗缝就不冷了。” 宁晓晓看的目瞪口呆，想起家里垒的半墙高的绊子，他是早早就带出学校那一份了？ “火够烧一上午了，你要不带走，给你办公室也烧上吧。” “留着下午用，我不冷。” 付嘉鸣转身去上班，他的确用不上，家里烧火，他都热的慌。 宁晓晓坐在温暖的办公室，安心缝帽子。 见办公室就她一个人，飞快拿出苹果来啃，苹果小小一只，吃完的果核扔进炉子里，转瞬灰飞烟灭。 喝上一口麦乳精，浑身暖洋洋的。 感觉感冒好了大半。 “宁同志。” 她刚吃喝完，王爱国跑了进来。 宁晓晓起身道：“有任务了？” “对。”王爱国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打开递给宁晓晓。 “你看看，三天后我过来取，可以吗？” 宁晓晓看了一眼，任务不难，是画关于大生产的宣传画，点头道： “没问题。” 王爱国送完任务没离开，看着宁晓晓，结结巴巴问： “听说你病了？” 宁晓晓拧眉，王同志消息过于灵通了吧，一个男同志这么八卦好嘛？ 真怕他太八婆，以后找不到媳妇。 “哎呀，你得反抗。” 王爱国恨其不争，留下一句，飞快跑了。 不跑他尴尬啊，他一个男同志，鼓励妇女站起来，这不是他所长啊！ 王爱国出来学校，被几个军嫂拦下了。 军嫂们八卦问：“小伙子，你是宣传部的，来给宁同志送任务的吧？” “我们问你个事，付团长真虐待媳妇了？” 她们听说了，将信将疑，付团长一表人才，看着不像那样的人啊。 王爱国正愁帮不上宁同志呢，有人问，他正好把事情闹大，闹大了，就有人帮宁同志做主了。 “是真的，我亲眼所见。 那日，我去他们家送宣传画，结果落下了一幅，回去取，一推门，付团长坐着吃饭，宁同志端着盘子站在旁边，看着，哎，怪可怜的。” 几个军嫂卡巴着眼睛，不敢置信，风声传了两日，竟是真的。 一军嫂：“早上我还看到付团长送媳妇上班呢，俩人看着挺好的。” 另一军嫂：“风声都传出来，可不得装装样子。” 王爱国：“宁同志这么瘦，就是证据。你们一个军区大院住着，多帮帮她。” 军嫂们：宁同志瘦的可怜，估计是真的。 王爱国功成身退，骑上骑行车哼着曲子回去。 他终于帮宁同志做了什么，安心不少。 宁同志这么优秀，不该过这样的日子。 付嘉鸣下班碰上了卫龙，卫龙拍拍付嘉鸣肩膀，同情道： “听说你媳妇没事就花钱买东西？” 付嘉鸣斜眼看他：“你媳妇不是买的更多？” 卫龙摸摸鼻子，这句他反驳不了，心塞。 但他没动手啊。 第62章 被约谈 俩人一路去食堂，碰上了宋玉兰。 卫龙和宋玉兰夫妻俩，每日在食堂吃完再回家。 宋玉兰见到付嘉鸣，打趣道：“付团长又来打饭啊，晓晓不给你做饭呀？” 宋玉兰这两日春风得意，她和宁晓晓一块办婚礼，众人总喜欢把她们俩放一块比较。 这两天，夸她的人更多了。 说她是家属院过的最好的，有福气。 付嘉鸣扫她一眼：“你不也没做饭吗？” 宋玉兰傲娇的眼眸扫向卫龙，卫龙立马接道： “啊，是我不让她做，怕她累着。” 卫龙无奈，他是真不想吃食堂，但在外面怎么也得护着自己媳妇不是。 付嘉鸣早走了，俩人的眉眼官司他没看到，也没听着，他急着打饭回去呢。 宋玉兰打了饭坐下，抱怨道：“人家付团长都知道给媳妇打饭。” 卫龙急了：“你不是不愿意打饭回去吗？嫌弃家里有饭味。还有，你不是说宁晓晓连饭票都没有，食堂都吃不了，有多可怜吗？” 八卦还是媳妇和他说的呢，咋转眼又变卦了。 宋玉兰塞一个饺子堵上他的嘴：“吃你的饭。” 她就是心里不是滋味，八卦是八卦，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再说，以前打回去吃，也是她打饭，卫龙也没给她打饭啊。 今日中午有饺子，付嘉鸣打了两盒。 宁晓晓惊讶：“食堂还有饺子？” 军区这么多人，得包多少饺子啊？ 一开饭盒，原来是蒸饺，大小快赶上包子了。 饺子是白菜馅的，一口下去连点油星都没有，虽是白面的，味道只能算一般，嗯，很一般。 完了，她的味蕾，被付嘉鸣的手艺养刁了。 付嘉鸣给她倒酱油醋，加了两滴油泼辣子： “你爱吃饺子？明天我们自己包，包肉馅的。” 宁晓晓好奇问：“家里肉票还没用完吗？” 他们家好像有用不完的肉票和布票。 她沾上调料，咬上一口，好吃多了，饺子没油，家里的油泼辣子有油。 付嘉鸣：“用完我会去换，放心吧。” 晓晓身子弱，得好好给她补补，吃的不能省。 宁晓晓咬上一口饺子，抬头好奇问：“哪里能换？” 她还是第一次关心票的问题，也不知付嘉鸣都从哪里换的，家里鸡都吃好几只了。 付嘉鸣：“有些人家不舍得吃肉，会把肉票拿出来卖钱。再就是立功奖励的。乡下自家养的鸡鸭鹅，有时也能换到。” 宁晓晓惊讶，原来家里吃的鸡，不是市场买的，是他特意去乡下换的。 付嘉鸣：“家里肉票还有，放心吧，不够我在想办法。” 他办事，宁晓晓当然放心。 跟着付嘉鸣，天天都是好日子。 运气真不错，穿书穿到了他青梅竹马身上。 吃了饭，付嘉鸣用面粉熬了一锅浆糊：“走吧，我送你，顺便糊窗缝。” 俩人到了学校，一进办公室，暖洋洋的。 炉中火烧的很旺，宁晓晓进屋脱下外衣，奇怪道： “早上点的炉子，现在还没灭？” 付嘉鸣点炉子的手法太高超了吧。 付嘉鸣走到窗边，拿出报纸条，正要糊窗缝，嗯？ “窗缝糊好了，可能是你同事糊的。” 宁晓晓凑过来，摸上窗缝纸，还没干透，一看就是刚糊上。 再看看火势很旺的炉子，张艳红烧的？ 付嘉鸣端着浆糊遗憾道：“浪费了。” 宁晓晓接过来：“不浪费，可以在炉盖上摊小饼吃。” 时间还早，付嘉鸣不急着上班，帮她擦干净炉盖子。 宁晓晓就地取材，在炉盖上摊薄薄的小饼。 炉盖很热，面糊糊一倒上去，瞬间定型。 宁晓晓从针线框里拿出剪刀，临时充当锅铲子，夹起来翻个面就好了。 宁晓晓用剪刀轻夹着薄饼，递到付嘉鸣嘴边： “你尝尝，小心烫。” 付嘉鸣咬上一口，酥脆的，当零食很不错。 明天给晓晓带点土豆片、地瓜片烤着吃，也能好吃。 付嘉鸣吃了两个，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离开。 钱秀英进办公室，恰巧看见付嘉鸣背影。 钱秀英瞧了付嘉鸣好几眼，以前送到校门口，这才几日，都送进办公室了。 是他对媳妇不好，名声传了出来，更得多装样子给大家看嘛。 钱秀英平日懒得搭理宁晓晓，今日特意凑过来问： “宁老师身子养好了？” “好多了。”宁晓晓烙了一张薄饼，问她：“吃吗？” “不了。” 钱秀英想吃，又不好意思，她和宁晓晓不熟，怕宁晓晓觉着她馋。 她家里吃的好，没必要蹭宁晓晓这一口可怜的口粮。 钱秀英转身，又传出了谣言： 宁晓晓没饭吃，可怜巴巴，在办公室炉盖上烤浆糊吃，浆糊还是糊窗缝剩下的。 谣言往往比真相更让人信服，传播速度比后世的网线都快。 下午，付嘉鸣就被领导约谈了。 领导用大茶缸喝了一口水，盖上盖子，咳了两声： “付团长，听说你家属第一日就在供销社花了小一百块。” 付嘉鸣：她买的不多吧？被举报了？ 解释道：“我们刚来，置办新家，家里什么都缺，我月工资127块，还不算津贴，她花几十块买些棉花布料，做棉被，不违规吧。” 领导欣慰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咱们男人挣钱，不就是养家糊口的吗。不给媳妇花给谁花，是吧。” 付嘉鸣静静等着下文，应该还有但是吧？ 领导叫他来，总不会教育他挣钱要给媳妇花吧？那军区多数人比他更需要教育。 领导没等到付嘉鸣回应，苦口婆心劝解： “你家属太瘦了，得多补补，回去给买块肉，饭更要吃饱，家里可是有困难？” 付嘉鸣：…… 他工资这么高，家里有啥困难？ “没有。” “没有就好，你们新婚，感情还好吧？” 付嘉鸣疑惑：“挺好啊。” 这是部队流程？每对新婚夫妻，都会被上级领导关怀？ 领导觉着付嘉鸣没说实话，旁敲侧击不行，只能直言道： “最近流言你听说了吧，再这样，妇联就上门了，我们军人，除了保家卫国，还得护着家人，你回去好好想想，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付嘉鸣一头雾水，等他查清原因，还没找王爱国算账呢，妇联上门了。 第63章 柔弱的晓晓在维护他 付嘉鸣在包饺子，猪肉大葱馅的。 宁晓晓最近一直咳嗽，付嘉鸣不让她帮忙，非让她休息。 付嘉鸣不知从哪学的配方，锅里还煮了一锅冰糖雪梨。 妇联进门的时候，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付团长在包饺子，宁同志坐一旁看书。 妇联领导神情一滞，气势汹汹的态度收敛了几分，轻咳道： “我是妇联的，我姓李，过来调查情况。” 宁晓晓放下书，起身招待，“李同志您好，家里包饺子，留下吃个饭吧。” 妇联领导：“吃饭就不用了，宁同志，你在家可是受了欺负？我是来帮你的，别怕，如实说。” 宁晓晓无言：您没看到吗，付嘉面干活，她歇着，这叫欺负？ 妇联领导：“别怕，他若是虐待媳妇，我们一定会教育他，屡教不改，团长就不用做了，可以回乡下种田了。” 这话是和宁晓晓说的，也是警告付嘉鸣，装样子没用。 宁晓晓端一碗冰糖雪梨：“您尝尝，付团长煮的，这两日烧炕，天干，我有点咳嗽。” “宁同志，我们妇女要站起来，要反抗，你别转移话题，我是来帮你的。” 宁晓晓笑道：“您看到了，我男人在家给我做饭吃，我咳嗽，他给我煮梨汤，哪里像虐待？” 妇联领导：“你这么瘦，一看就是长期吃不饱饭。我们上门，也是讲证据的。” 宁晓晓：“乡下闹饥荒，我嫁人前差点饿死，嫁了人才过上好日子，我们结婚不到一个月，我胖了好几斤。 这事，隔壁郭政委一家可以作证，结婚当天给我化妆的文工团孙姐也可以作证。 乡下是不是闹饥荒，村里大队书记可以作证。” 妇联领导看向宁晓晓，见她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看着的确不像懦弱的小媳妇。 但她还是说了一句：“我会挨个去询问，你不要为了男人的职位，就不说实话。” 她见过好多妇女，不反抗也就罢了，还和家暴男一条心，一块糊弄她们。 工作要认真，她既然上门了，就要弄清楚。 没等她去隔壁问询，赵连弟凑着热闹过来了。 “我见你家来客人了，过来看看，要不要帮忙？” 宁晓晓介绍道：“这是妇联领导李同志，说我受了虐待，非要帮我。” 赵连弟拍着大腿夸张道： “哪有的事，晓晓也算受虐待，我们在家过的岂不是老黄牛的日子？付团长这么好的男人哪里找，可贴心了，在家知道干活，还给媳妇做饭嘞。 外面传的风声也不知哪来的，没一句真话。 晓晓刚结婚那会，我第一次见她，才叫瘦的可怜，现在都胖了呢。” 赵连弟指着面板：“看看人家吃的，纯肉馅的，伙食好着呢，什么吃不饱饭，全是扯蛋。” 她就没见过比晓晓家吃的还好的。 妇联领导没被赵连弟连珠炮的话语转移注意力，直言道： “宁同志，听说你被家暴了，我看看身上有没有伤？” 宁晓晓大方撸起袖子，“还想看哪里？进屋看没问题。” 妇联领导见她皮肤光滑细腻，手指宛如青葱，一看就是不用干活养的。 面露几分尴尬：“我会去好好核实。” 宁晓晓：“李同志，核实后的结果我们去哪里问？有人造谣污蔑我男人，坏了他的名声，我们要个说法不过分吧？” 妇联领导为难道：“我们负责女同志，男同志受了委屈，不归我们管，你可以上报军区领导。” 赵连弟：“上报啥呀，我男人就管这些的，走，上我家说去，让他必须给你们个说法。” 付嘉鸣终于开口，看向妇联领导： “晓晓也受了委屈，她被传谣败家等言论，污蔑了她，这个得归你们管吧？” 妇联领导无奈道：“管。” 她气势汹汹来，灰溜溜走，还接了一个烂摊子。 她也想把传谣之人揪出来，害人不浅！ 送走客人，宁晓晓和付嘉鸣在家安心吃饺子。 油汪汪的饺子沾上酱油醋，加上油泼辣子，一口下去，全是肉。 宁晓晓香的差点咬舌头，竖起拇指夸赞道： “好吃，手艺真好。” 付嘉鸣安静吃饭，心里却暖暖的，柔弱的晓晓在维护他。 隔壁。 赵连弟端着一盘饺子上桌，郭政委咬上一口滋啦冒油。 这败家娘们，放多少肉啊？ 赵连弟：“隔壁送的。” 又说了几句付团长的事，让他看着办。 郭政委一口饺子咬了一半，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尴尬道： “这不是受贿吗？” 赵连弟瞥他：“没吃上饺子，你就不管了？这是你的职责。我和晓晓交好，这是她送我的，你不吃拉倒。” 赵连弟直接撤盘子，喊来宝：“来宝，来吃饺子了。” 郭政委一口塞下半个饺子，嘟囔：“我没说不管啊。” 看着空空的桌面，没饺子，好歹给他留俩窝窝头啊。 这婆娘，脾气越发大了。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姑父，我偷拿的，你快吃。” 来宝抓了两个饺子跑过来，贴近郭政委耳边，悄悄道。 郭政委笑了，抱着来宝亲他脸蛋，还是来宝贴心。 没白养他。 来宝被胡子扎的龇牙咧嘴。 次日出操，付嘉鸣堵上卫龙，清冷道：“练练。” 嗯？卫龙发懵，下一秒一个过肩摔，他在付嘉鸣手下竟没走过一招。 卫龙面色发红，蹬腿起身，活动筋骨道： “刚刚是偷袭，再来。” 话音刚落，下一秒，卫龙再次倒地。 卫龙喘着粗气起身，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卫龙一股郁气堵在胸口：“你吃枪药了吧！” 这么多士兵看着，他不要面子的吗？ 上一次比试，付嘉鸣并未出全力，这一次，一分力没留。 “管好你媳妇，别瞎传谣。” 付嘉鸣留下一句，利落转身，浑身寒气散发，清冷逼人。 卫龙真想一拳打倒他，想想实力，算了吧，偷袭要是输了，更丢人。 不知媳妇咋招惹他了，竟给他惹事。 招惹这尊瘟神干啥！ 早上刚被虐完，没一会，他又被郭政委约谈了，说他参与了传谣。 卫龙觉着自己委屈，他就是听媳妇说了谣言，没到处说啊。 但他不能说是他媳妇传的，一个男人，他不担谁担，不认也得认。 早上被虐完，没一会，他还得给付嘉鸣道歉。 想想真憋屈。 第64章 霸道护妻 卫龙拎着壶酒，送去付嘉鸣办公室，“喝点。” “不喝。” 卫龙放下酒：“你差不多得了啊，说你的事都是开玩笑，我可没出去乱说啊。” 付嘉鸣抬头看他：“不是这个，是你媳妇传谣，说我媳妇败家。” 卫龙：…… 这事不是更小吗？这算什么事？ 要说败家，谁都没他媳妇败家。 要是有人说他媳妇败家，他都得点头表示同意，算什么事吗？？ 付嘉鸣：“明天再练练。” 卫龙投降：“不用了，我说她，我回去就说她，行了吧。” 没等卫龙回去说她，宋玉兰那边迎来了妇联领导。 供销社内，妇联领导上门: “哪位是宋玉兰同志？” 宋玉兰高兴起身，来人看着就像领导，定是赞扬她工作认真，说不定是提拔她呢。 “我就是。”宋玉兰笑容灿烂。 妇联领导开口：“我是妇联的，我姓李，宋同志，你传播谣言，有损宁同志名声，你能在供销社工作，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怎能学那长舌妇呢？” 宋玉兰唇瓣一紧，面色发僵，下意识反驳： “宁同志的事，不是我传的，我就补了一句。”后面那句声音渐低。 “污蔑付团长的不是你，但传谣宁同志败家的是你，你身为售货员，大肆宣扬宁同志的购买记录，污蔑宁同志败家。” 宋玉兰不服，嘟囔道： “说句败家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找也该找污蔑付团长的人。” 付团长被污蔑，有可能影响仕途，宁晓晓被说几句败家，又不会少块肉。 妇联领导：“付团长被污蔑一事，不归我们妇联管，宁同志的事归我们管，付团长要求我们给个说法。 谣言是你传的，你必须澄清谣言，当面给宁同志道歉。” 宋玉兰一股气堵在胸口，她凭什么道歉？ “我说的都是事实，不是谣言，她第一天随军花了小一百，有记录，我没造谣。” 妇联领导冷声教育她： “宋同志，第一，你无权公开别人的购买记录。第二，宁同志置办新家，做被褥是生活必需品，以付团长127块的月工资来说，花费不算多。” “你配合道歉，那么此事到此为止，不配合，我只能找你们供销社领导，说你不适合当一名售货员。” 妇联领导直接给她下通牒。 宋玉兰心里一紧，面色发红，咬牙答应。 供销社的工作是她最大的依仗，提她的工作，就是握着她的死穴。 宋玉兰满肚子委屈，传谣的不止她一个，凭什么要她道歉。 晚上，卫龙提了一嘴传谣的事： “以后别招惹宁晓晓，人家护着呢。” 话没说完，宋玉兰爆发了： “人家付团长知道护着媳妇，你怎么不行，嫁给你有什么用？” 卫龙没等回嘴，被媳妇一顿暴揍，枕头被褥全扔他身上了。 宋玉兰踹他好几脚，踹不动，气更大了，吼道： “你滚那屋睡去，离我远点！” 卫龙气得慌，媳妇打他行，他还手算家暴。 他孤零零躺在对面屋冰凉的炕上，连床被褥都没有，好不凄凉。 两头，没一个惹得起的，憋得慌。 第二天，付嘉鸣特意请假一小时，带着宁晓晓去供销社。 俩人进去不买东西，站那看着宋玉兰。 另一个售货员觉着气氛尴尬，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奈何，供销社有几个军嫂在买货，时不时瞄上一眼。 她们是听说此事，故意过来凑热闹的，想掌握第一手八卦消息。 宋玉兰快速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快的让人听不清楚。 她气鼓鼓的，嘴撅的老高，胸口上下起伏。 道歉的对象是宁晓晓，这让她更加接受不了。 宁晓晓拉付嘉鸣：“我们回去吧。” 一个家属院住着，差不得可以了。 付嘉鸣指着灯芯绒：“那个布料来七尺，我给媳妇做身衣服。” 另一个售货员见宋玉兰站那不动，赶忙上前道：“我来。” 几个军嫂小声蛐蛐：“大手笔啊，以后灯芯绒大衣不止宋玉兰有了。” “人家霸道护妻。” 付嘉鸣拎着布料出来，带着宁晓晓直接去了裁缝铺，假都请了，顺便把衣服做了。 “同志，做个大衣。” 付嘉鸣把布料放在裁缝老头柜台上。 裁缝老头扶着眼镜抬头，呦，又是这对夫妻，还是灯芯绒。 宁晓晓笑道：“不做大衣，我不和人家穿一样的，做一套套装吧，办公室暖和，脱了棉衣穿这个正好。” 付嘉鸣：“好。” 晓晓穿什么都好看。 裁缝老头重新量尺，他觉着宁晓晓好像胖了。 做了衣服，付嘉鸣送她回去上班。 校门口，付嘉鸣正要回去，宁晓晓拉住了他。 “你进来一下。” 宁晓晓推门找钱秀英算账： “钱老师，说付团长虐待我，我在家吃不上饭，是你传的吧？” 钱秀英心里一阵紧张，她听说此事被上面处理了，连忙否认： “不是我，是市委宣传部那个同志说的。” 宁晓晓笑了，笑容凉凉的：“我饿的在办公室吃浆糊，也是他传的？那日办公室只有你一个人。” “我……”钱秀英紧张的答不上来。 宁晓晓堵在门口：“你传播谣言，造成我男人被上级领导约谈，给领导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此事，你要负责。” 孙校长适时出现，满脸愧疚道： “实在对不起，是我教女无方，她年纪小，不懂事，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错，我回去一定教育她，让她写检讨书，你们看行吗？” 宁晓晓笑道：“谢谢孙校长体谅，我男人的名声比我的工作更重要。” 她的意思很明显，别拿副校长身份压她，检讨书按时交。 宁晓晓转身送付嘉鸣出去。 付嘉鸣：他又被护着了。 晓晓刚刚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在他面前总是柔柔弱弱的，刚刚她像一个小刺猬一样。 很可爱。 很温暖。 和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儿时的记忆逐渐模糊，他脑海中全是现在的晓晓，婚后这段时日点点滴滴的相处。 第65章 霸道护夫 钱秀英气得面色涨红，跑了出去。 孙校长无奈，拎着她的棉衣去操场找她。 钱秀英气哭了：“凭什么让我写检讨？她算什么啊？她不是说工作不重要吗，我让舅舅换了她。当初……” 孙校长给女儿披上棉衣，小声呵斥她：“住嘴，那件事再也不许提。” 宁晓晓当初被换掉，是她求了兄长，那封举报信是她伪造的，兄长并不知情。 若是闹出来，岂不是连累了娘家。 “你这么大了，也该懂些人情世故了，我们来军区学校是做什么的你忘了？不要到处得罪人。” 孙校长温声和女儿说，给她擦眼泪： “别哭了，风一吹，脸皴了就不好看了。” 她就这一个孩子，自然多疼爱些。 她男人也是军人，战场上牺牲了，只留下这一个女儿。 女儿性子骄纵，非要嫁个军人，说要找个像她爸爸一样优秀的男人。 她没法子，才带她来军区当老师。 她也希望唯一的女儿嫁个好人家。 “和办公室两位老师好好相处，你要当军嫂，以后也要和她们相处的。” “谁要和她们相处！” 孙校长苦口婆心：“她们男人，说不定就是你未来夫婿的上级，这都是人脉。” “职位低的，我才不嫁，我凭什么比她们矮一头。” 孙校长教育女儿很头疼，说深了她不舍得，说浅了女儿又听不进去。 宁晓晓不知操场的一幕，她在办公室画画备课。 今日有她的课，她准备领孩子们画简笔画——小象。 她觉着象鼻子很可爱，孩子们说不定能喜欢。 这时候没有动物园，正好通过画画，让孩子们认识更多动物。 她准备把动物园里的动物们一一画出来，以后一节课画一个。 “宁同志。” 窗外，王爱国停好自行车，敲她窗户，然后才跑进来。 “我来取宣传报，画好了吗？”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王爱国心中雀跃，他把事情闹大后，她应该过的比以前好了吧？ 人言可畏，付团长至少会收敛点。 宁晓晓抬头看他：“你为何造谣？” 王爱国结巴：“我……我就是看不惯女同志受欺负。” 他没想到，宁同志这么快就知道了。 宁晓晓拧眉问他：“我什么时候受欺负了？” “就那日……” 王爱国喋喋不休，义愤填膺，越说越气，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人，重点是，还是个军人。 这不是给军人抹黑吗？ 宁晓晓扶额：“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说的这些，妇联已经上门核实过了，你要去问问证据吗？” 王爱国惊掉了下巴，啥，不能吧。 他，看错了？ 误会了？ 宁晓晓：“你没确认事实就传播谣言，对我男人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我……”王爱国傻眼了。 他尴尬的不知说什么。 宁晓晓递上两张纸：“这是我画的宣传报，这是我写的举报信，你帮忙一块带回去吧。” 王爱国露出一个快哭的表情。 宁同志太残忍了，给单位写信举报他也就罢了，还让他自己带回去上交。 呜呜，太残忍了。 王爱国拿着两张纸，一步三回头，见她没有反悔的意思，期期艾艾走了。 “王同志。” 王爱国推着自行车出了校园，碰上两个军嫂叫他，他面色发红，尴尬得紧，骑上自行车跑了，头都不敢回。 军嫂们：“还想问问呢，跑的够快。” “不会真是他胡编乱造的吧？” 下午，宁晓晓上课，窗外一个陌生男子频频往屋里望，男子身后还躲藏着一道人影。 她一下课，男同志立即过来，介绍道： “宁同志，我是市委宣传部的，我叫王爱军。” 说着把猫腰躲藏在身后的王爱国揪出来。 王爱国满脸尴尬，一只手遮挡着脸，四处寻找地缝。 宁晓晓让他进办公室暖和暖和，“炉子点火了，同志烤烤手。” 打量眼前之人，长相高大端正，五官和王爱国有几分相似，看着比王爱国沉稳。 俩人名字也相似，不知是不是亲戚。 “王爱国是我弟弟。”王爱军看出了她的疑惑，继续道： “宁同志，实在对不住，我弟弟给您家属造成了困扰。 您的举报信上级领导看了，领导十分重视此事，军人的名声不容玷污，特让我带他过来妥善处理此事。” 宁晓晓静静听着，想听听他们怎样处理。 王爱军拿出一张宣传画大小的纸张： “这是他写的澄清报告，你看让他在大院张贴并澄清事实可以吗？” 宁晓晓点头表示可以，没想到市委宣传部办事效率挺高的，上午举报，下午就给她结果了。 “谢谢宁同志宽宏大量。” 王爱军又道歉又感谢，转身把澄清报告扔给王爱国： “快去。” 王爱国看看他哥，又看看宁晓晓，欲言又止： 他自己去？ 王爱军眼神回应：不然呢？这么丢人的事，他陪不了。 宁晓晓以为他不知贴在哪里，告知道： “家属院大门口有个公告栏，你可以贴在那里，有人问，你顺便澄清一下事实。” “啊，好。” 王爱国哭丧着脸，捧着澄清报告，磨磨蹭蹭出门。 心里吐槽他哥，太不仗义了。 呜呜，他太难了。 王爱国用澄清报告挡着脸，一路朝公告栏跑去。 “王同志？” 他越是遮挡着脸，越容易被看到。 其他人都正常行走，突然有个人弓着腰，鬼鬼祟祟，脸上还贴张大纸，能不明显吗？ “你咋又过来了？” 王爱国期期艾艾，结巴好一会，说出一句： “哎呀，你们自己看吧。”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纸张贴在公告栏，背过身去，双手捂脸。 太难为情了。 “我们不认字啊，这是什么？” 军嫂的话，再次打击了王爱国，呜呜，他太难了。 他再不嘴欠了。 狠狠心，大声道：“我造谣，污蔑了付团长，给他道歉。” 空气一静，围观人群眨巴的八卦的眼眸，好一会才议论出声： “真是造谣啊？” “你和付团长有什么仇啊？” “你一个男同志，咋比我们妇人还爱说嘴呢？” 王爱国趴在公告栏上，把脸埋在里面，火辣辣的。 度秒如年，那感觉，如同三伏天被挂起来曝尸。 他不知的是，办公室里，他哥快把他的老底抖搂光了，丑事一件件的讲。 第66章 夫妻一心，一致对外 王爱军等在办公室，闲着也是闲着，和宁晓晓聊天： “我那弟弟就是个傻缺，最爱见义勇为，结果回回闹乌龙。 读书的时候，有一次，他看见一个男同志拉女同学的手，上去就把人一顿暴揍，边打边喊流氓。 他一喊，周围热心民众过来一块揍，把人家打成了猪头。 鼻子歪了不说，眼睛一看成了国宝。 结果呢，女同学哭着说，那是她男人，要报警，告我弟弟故意伤害。” 王爱军扶额，提起这一件件事，他恨不得把弟弟扔了，不想要了，每次都让他收拾烂摊子。 上次也是他去警察局捞人，被警察一顿教育。 好不容易上班了，弟弟又和他一个单位，这次又是他陪着道歉。 “还有那次，他发现有人偷看女同志洗澡，拎着凳子过去砸人，结果凳子扔歪了，把玻璃砸了。 更遭的是，偷看的人趁乱跑了，他被抓了。” 提起弟弟，王爱军实在服气！ 王爱国顶着大红脸跑回来，不好意思进来，在外面敲窗户，示意他哥出来，可以走了。 王爱军起身道：“宁同志，今日我们先回去，若是还没澄清，下次让他继续去澄清。” 就是……你看，以后能否继续让他过来送任务？ 按理说，宣传部应该给你换个人交接，哎，实在是人手不够。” 宁晓晓点头答应，有人来送任务，总比她自己去取要好。 王爱国是有点缺心眼，但人品不坏。 “谢谢宁同志理解。” 哥俩走后，家属院的风声又变了。 “听说了吧，市委宣传部的王同志，站在宣传栏前承认自己造谣。” “供销社的宋玉兰听说也道歉了。” “人家两口子，夫妻一心，一致对外。” “人家才是一家人，咱们全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当然，也有人不全信，认为无风不起浪。 大院这么多军人，怎么不传别人，就传出他对媳妇不好呢。 见到付嘉鸣等在校门口接宁晓晓下班，嘀咕道： “看他能装多久。” “能装一辈子，我就信他是个好男人。” 宁晓晓出来，付嘉鸣接过她的包和水壶。 “晚上想吃什么？” 今日之事，他对晓晓刮目相看，她第一次露出爪牙，锋利得很。 宁晓晓认真想了好久，没想出来，随军后家里不缺吃的，她都不馋了。 晚上，俩人简单吃个麻辣面。 煎了两个鸡蛋，面里加了一把小青菜。 赵连弟端着一碗杀猪菜送过来：“吃饭呢，正好。” “你们尝尝，看吃得惯不？东北名菜，你们估计没吃过。” 把菜放在桌上，对晓晓道：“快尝尝，要是爱吃，我教你做，简单。” 杀猪菜，宁晓晓上辈子吃过，说实话，她不爱吃。 她更爱吃锅包肉。 宁晓晓让赵连弟坐，尝了一口，眸光一亮，没想到味道很不错。 不知是原身爱吃，还是赵连弟厨艺太好。 赵连弟嘴闲不下来，夸道： “你们两口子厉害呀，传谣那些人全熄火了，哈哈，我心里都畅快，解气。” 宁晓晓笑道：“还得谢谢连姐和郭政委帮忙。你们两口子，帮忙的反倒给我们送吃的来了。” “客气啥，这说明你不拿姐当外人，好吃吧，有空我教你。” 赵连弟不坐，见他们吃饭，早早回去了。 郭政委看着桌上一大碗烩酸菜，奇怪道： “刚我看你炖的杀猪菜啊？我看错了？” 他馋肉馋的出幻觉了？ 赵连弟白他：“肉多贵啊，借个味得了，肉我挑出来送隔壁了，付团长洗刷了冤屈，给他们庆祝庆祝。” 说着又端出一小碗，碗里是肉和血肠，放来宝面前： “吃吧，看我们来宝瘦的，得补补，别哪天传出风声，说你姑父虐待你，不舍得给你饭吃。” “不用给你姑父，他那抠样，不舍得吃。”赵连弟又嘱咐道。 郭政委：…… 感情大家都有肉，就他吃的是酸菜。 靠着来宝的孝顺，他勉强尝到一口肉。 看老郭吧唧嘴那可怜样，赵连弟问他： “你想吃吗？想吃明天我再给你炖。” 郭政委咽咽口水：“吃啥吃，大风刮来的啊，一大把岁数了，不会过日子。” 赵连弟白眼白他，他就装吧，俩人过一辈子了，他心里想啥她能不知道。 从她炖肉，他那鼻子就在那闻，一直吸气。 赵连弟用筷子一翻，从碗底翻出好几块肉和血肠：“吃吧。” 她故意用酸菜盖上，逗老郭的。 郭政委：“你个败家娘们，放多少肉啊？” 见到肉他就心疼得慌，败家媳妇，还跟他玩藏猫猫。 郭政委夹了一筷子肉，又肥又嫩，真香。 隔壁。 宁晓晓练了会琴，早早洗漱上炕。 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晚上无聊，不如早点休息，养养身体。 宁晓晓洗漱上炕，没一会，付嘉鸣就上来了。 宁晓晓诧异：他不在院里干活了？ 大白菜不切丝了？ 付嘉鸣关灯，端端正正躺着，睡姿规矩。 没一会，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上宁晓晓的小鸡爪。 宁晓晓：这不是她用过的招数吗？ 几个呼吸后，付嘉鸣凑了过来，环抱着她，脑袋贴上她散发着香气的发丝。 五秒钟，不知是不是他数好的，拍拍宁晓晓： “睡吧。” 付嘉鸣翻身回去，睡姿依旧端正。 宁晓晓睡姿十分端正，她刚说过不想生孩子，不好意思撩拨他。 当然，是睡前。 睡着后，宁晓晓一如往日，翻身寻找最温暖的地方。 抱上他的胳膊，枕上他的肩膀，双腿弯曲，搭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 还不老实，手一会乱摸，脚一会乱踢。 付嘉鸣翻身，拥她入怀，把她搂进自己胸膛，托着她的臀部。 嗯？晓晓是有肉的。 她好像又胖了。 付嘉鸣睡姿开始凌乱，内心天人交战： 让她再养养。 说好了要像待亲妹妹一样待她好的。 不，他要待她比妹妹更好。 付嘉鸣开始数羊，一只两只三只…… 第67章 烤土豆 早上，付嘉鸣带上绊子和煤球，送宁晓晓上班。 办公室，付嘉鸣引火烧炉子。 宁晓晓擦桌子，一抬头，无意间瞥到一抹身影闪过操场，跑出校门。 来人跑得太快，没看清人。 宁晓晓出了办公室，路过张艳红班级，透过窗户悄悄往里瞧了一眼。 里面炉火中烧，火光映红张艳红的面颊。 宁晓晓：武营长为了不碰上他们，来得够早啊。 宁晓晓返回办公室，付嘉鸣已经点着了炉子，抬头问她： “干嘛去了？” 宁晓晓笑而不语，她知道窗缝是谁糊的了。 上午，宁晓晓做累了针线，开始烤地瓜片。 张艳红一回办公室就闻到了地瓜的香气，炉盖上铺着薄薄的地瓜片，烤的焦黄，略带一点点黑。 好奇道：“地瓜还能这么吃呢？” 宁晓晓夹一个递给她：“小孩子的吃法，当零食了，你尝尝。” 张艳红尝了一个，吃着新鲜，当零食味道不错。 “是东北吃法吗？” “算是吧，天冷，这边天天烧炉子，正好烤点零食吃。” 宁晓晓招呼她坐下一块烤着吃，薄薄一片，重点不是吃，边烤边吃才有感觉。 她们烤着地瓜片聊天。 宁晓晓：“窗户缝是你糊的吧，谢谢，办公室暖和多了。” “是，不用谢，也不麻烦。” 张艳红神色不太自然，立即转移话题道： “土豆片也能这么烤吗？明天我也带点烤着吃。” “能啊，万物皆可烤，不切，整个放炉灰里也行，下面我放了两个，估计差不多熟了，等一下。” 宁晓晓用炉钩子在炉子下面扒拉，一会扒拉两个小土豆出来，递给张艳红一个。 “剥皮就能吃了，其实擦干净皮也能吃，皮吃着更有嚼头。” 张艳红惊讶，晓晓咋这么会吃？ 宁晓晓烫的直吸气：“吃啊，家里的小土豆都被我挑来了，大的怕烤不熟。” 钱秀英进来，瞥她们，东北吃法，谁不会啊，她从小就烤着玩。 “给你。” 钱秀英气鼓鼓把检讨书扔给宁晓晓，面色不佳，她想让母亲帮忙送，母亲不帮她，非让她自己给。 还说让她真诚道歉，和她们处好关系。 说什么宁晓晓和张艳红挺好的。 她们哪里好，俩人躲办公室偷吃。 宁晓晓接过，给她留面子，没打开看，问她：“吃吗？” “我才不吃。”钱秀英转身离开。 宁晓晓把检讨书扔进炉里，瞬间烧成灰烬。 张艳红看着，不好意思问，晓晓的事，她隐约听说了几句，但她不好意思问。 好在，听说都解决了。 看样子，钱老师也参与了呗。 张艳红默默拿出毛线，开始织毛衣。 她也是和宁晓晓学的，带点针线活过来，没课的时候做。 听说东北很冷，家里怕她冻着，特意邮寄过来的。 不止张艳红在织毛衣，供销社里，宋玉兰也在织毛衣。 她给家里打电话，央求母亲给她邮寄的。 灯芯绒大衣失宠了，她看着灯芯绒心里就膈应。 别人有的，她不稀罕穿。 宁晓晓不过捡她穿剩下的，等她的灯芯绒大衣做好，她早换上毛衣了。 售货员围着宋玉兰羡慕道： “宋姐竟然买到了毛线，听说这个穿身上可暖和了，只有大城市才有卖的。” 宋玉兰装作无意道：“家里怕我冷，早早寄过来，让我织毛衣穿。灯芯绒哪有毛衣暖和。” 宁晓晓穿上灯芯绒大衣的时候，她一定穿上毛衣去转一圈。 宋玉兰一整天都在供销社织毛衣，有顾客上门也不放下，就那么一直抱着毛线。 谁来都会问上一句：“你在哪买的毛线？” 接下来就会夸上一句：“宋同志是咱大院穿的最好的，有福气。” 宋玉兰傲娇道：“母亲怕我冻着，早早寄过来，嘱咐我织毛衣穿。” 谁来她都是这一句。 宁晓晓不就嫁了个好男人吗，好男人她也有。她还有个好娘家，宁晓晓有吗？ 丢了的面子，她必须找回来。 宁晓晓也在做针线，她给师父做的帽子手套赶在变天前，终于做好了。 她背着琴，去文工团。 “师父，我来了，给您做的，您试试大小合适不？” 孙姐高兴接过，细细的看。 她也有小辈孝敬了，比她女儿贴心，女儿一样东西没给她做过呢。 收个徒弟也不错。 “这个手套很特别啊？” 宁晓晓上前，掀开手指部分，“这里可以打开，更方便，天不太冷的时候戴刚刚好。” 孙姐夸道：“你这脑袋怎么长的？心思真不错，晓晓就是聪明。” 宁晓晓笑道：“也不看是谁徒弟，哈哈。” 孙姐戴上手套，拿起帽子看。 帽子也很特别，帽子两个耳朵那里很长，长的都能绕圈了。 宁晓晓帮师父戴上，在脖子处围了一圈： “帽子围脖一体的，这样不透风，暖和。” 孙姐戴上帽子手套，很喜欢，一直夸她心灵手巧。 “样式真好看，我都不舍得摘下来了。” 孙姐戴了好一会，在屋里热出了汗，才摘下来，提起弹琴： “作业练好了吗，弹给我听听。” “必须练好了。”宁晓晓抱上琴，信心满满。 她的手指很灵活，每一个音符都能准确弹出，演奏出一曲美妙的音乐。 当然，她一个新人，师父给她留的曲子很简单，没有复杂的音符，只有简单几句。 以她目前的学习进度，只比儿歌难一点点。 孙姐很满意，能弹成这样，晓晓在家一定是勤学苦练。 她对这个徒弟怎么看怎么满意。 “弹的很好，没少下功夫吧？也别太累了，注意休息。 肚子也得注意着，过几天说不定下雪，冬天路滑，小心些。” 宁晓晓无奈，师父最近怎么了，三句不离催生。 她对自己肚子还是比较放心的，以她的身体状况，估计怀不上。 穿越后的日子总觉着不真实，心里也抱有一丝幻想，万一哪天又穿回去了呢。 帅哥不错，但孩子不能乱生嘛。 宁晓晓带着孙姐留给她的新作业，回家。 付嘉鸣打了饭回来，白米饭，土豆片，还有白菜木耳，已经打开摆在桌上。 见宁晓晓进屋，问：“今天下班晚吗？” 第68章 送糖葫芦打扰好事 “帽子手套做好了，我给师父送去了。你的也做好了，试试看。” 宁晓晓踮起脚尖给付嘉鸣戴上。 付嘉鸣弯腰配合她，不然她踮起脚尖也够不到。 她给付嘉鸣做的是普通的军装帽，中规中矩，唯一不同的是，她在不显眼的地方，绣了一个小小的宁字。 她亲手做的，总要留个印记。 手套也是中规中矩的军用手套，她想给他做一副五只手指的，方便一些。 奈何棉花缝不出来，以后碰到毛线，可以给他织一双。 付嘉鸣戴着帽子手套，想起儿时，他总是带着布料，拜托晓晓妈妈给他也做一件。 现在，他不用张口，就有人想着他。 这种感觉真好。 吃了午饭，宁晓晓午睡了一会，睁开眼睛，外面飘起了雪花。 竟然下雪了。 冬天的第一场雪来了。 宁晓晓很兴奋，穿上新做的花棉袄，戴上帽子，跑去院里，用手心接雪花。 天还不够冷，雪花飘落，一到手心自动融化。 付嘉鸣出来，站在她旁边，伸出手心陪她接雪花。 天气冷了，他说过要带晓晓去看海，再不去，估计要结冰了。 “放假我们去看海。” 现在是单休，假期很少，每一个周末都显得弥足珍贵。 晚上，张艳红送宁晓晓小半筐山里红，说是山里摘的。 武营长上山摘的？ 宁晓晓怕她害羞，没问，欣然收下。 冬天的第一场雪，仪式感要吃冰糖葫芦，她想自己做几串。 山里红洗净去籽，用小木棍串起来，放外面冰冻一会。 锅里熬糖水，熬到黏稠变色。 把串起来的山里红拿进来，滚上一圈糖水，沾上糖，一会就凝固。 宁晓晓看着成果很满意，不枉她曾经刷过好多小书、小音。 “尝尝。” 宁晓晓显摆地举着一串糖葫芦放在付嘉鸣嘴边。 付嘉鸣咬了一个山里红，夸道： “手艺真好，酸酸甜甜的。你爱吃山里红吗，我上山摘点。” “心血来潮做一次，家里还有呢，剩下的我们做罐头吃，都下雪了，估计山里也没有了。” 宁晓晓也尝了一个山里红，入口味道很不错。 她觉着比外面卖的更好吃。 一串糖葫芦上串着好多个山里红，俩人共同吃了一串。 宁晓晓吃光了棍上最后一个山里红，才想起来，他俩吃的是一串。 “我再给你拿一串。”宁晓晓跑了。 锅里还剩下点糖水，她切几个苹果串上，做苹果糖葫芦。 付嘉鸣又拿了一串山里红，递到她嘴边，宁晓晓一会吃一个。 一抬头，棍上空了，她记得只吃了两三个啊。 “你……” 她想说，你偷吃我糖葫芦，又或是你喂我吃剩下的，是哪一句来着。 她被壁咚了，嘴被堵上，没说出来。 被放开的时候，晕乎乎的，想说什么已经忘了。 大白天的。 宁晓晓一抬头，啊，外面天已经黑了。 付嘉鸣呢？他跑什么啊？ 付嘉鸣站院子里吹风，晚上的风更大更冷，他多吹一会，消散会热气再进去。 宁晓晓整理好自己，拿上几串糖葫芦给隔壁送去。 她举着糖葫芦，敲响张艳红家的院门。 武营长他们早早吃了饭，洗了澡，炕烧的火热。 吃的饱，炕又热，弄得人心烦意乱。 武营长贴近张艳红，俩人呼出的热气扑在彼此脸上。 俩人面色发红，两个身体都成了煮熟的大红虾。 他们平日摸下手都会脸红，嘴都没亲过，除了新婚夜，再没成功过。 俩个害羞的性子凑在了一块。 武营长从初中就暗恋张艳红，这是他心中的女神，动手动脚总怕唐突了她。 张艳红更不可能主动了。 一拖就到了现在。 前两日，岳母寄毛线过来，里面有封信，问他们怀了没？还写了很多注意事项。 天没黑，武营长就准备着，洗澡、铺床。不早点，他怕一会天就亮了。 好几次，他们磨蹭到天亮都没。 武营长鼓起勇气，心砰砰地跳，拖着大红虾身子又靠近了几分。 气氛过于暧昧，俩人羞涩的不敢睁眼。 这时候，院门响了。 “啊，我去看看。” 武营长顶着大红脸，飞快跑了。 宁晓晓递上两个糖葫芦：“我做的，你们尝尝。” “好，谢谢。” 武营长堵着院门，生怕她进去一样。 宁晓晓瞧了一眼武营长，接个糖葫芦至于脸红吗？也太害羞了吧。 天色黑，本来看不清，奈何他长得太白，白面书生，脸红一点都能看得出，何况通红通红。 和举着的山里红一个颜色。 武营长举着糖葫芦，站院子里吹风好一会。 进屋叫媳妇起来吃糖葫芦。 张艳红面色更红，俩人灯都没开，借着月色啃糖葫芦吃。 武营长他们最暧昧的那一刻，手都没牵，大棉被盖的严严实实，除了靠近一点，啥也没有，真不能算被打扰。 宁晓晓不知里面一幕，转身去赵连弟家送糖葫芦。 这么冷的天，赵连弟在院里洗衣服。 宁晓晓递上糖葫芦：“咋不进屋洗？” “不冷，这算啥，下两个月才叫冷。”赵连弟在围裙上擦擦手，接过糖葫芦，惊讶道： “你自己做的？看着真好。” “用山里红做的，你们尝尝，好吃再过去拿，家里还有呢。” 宁晓晓没多待，送了三个糖葫芦就要走。 赵连弟拎着两大水桶跟上来，“打水去不去？” 宁晓晓连忙摇头，她的小身板还是算了吧。 她绝对拎不动。 宁晓晓回家，把剩下的山里红做成罐头。 才一会功夫，付嘉鸣已经抠好了籽，拎上水桶去打水了。 宁晓晓把山里红装进以前的罐头瓶子里，加入糖，放锅蒸。 三五分钟后，拿出来，拧紧瓶盖，倒扣在桌面上。 消毒真空完成，罐头能吃好长时间。 桌上摆着一排罐头瓶子，都是往日宁晓晓吃空的，看着很壮观。 宁晓晓为了把罐头装满，又做了几个苹果罐头，同样倒扣在桌上。 对进屋的付嘉鸣道：“你看，家里以后不用买罐头了。” 付嘉鸣拦腰搂过她，落下一吻，“真节省。” 宁晓晓：他最近有点热情啊。 第69章 一日游 躺下的时候，宁晓晓就不这样想了。 付嘉鸣一如往日，睡姿端正，一副正人君子相。 动作也出奇的一致，拍拍她：“睡吧。” 宁晓晓：他睡前故意撩拨她的吧？ 她翻来覆去烙大饼，好久才睡着。 付嘉鸣等她熟睡，紧紧环绕着她，落下深深的吻，好像要把她吃干抹净。 和睡前的蜻蜓点水全然不同。 付嘉鸣克制着自己，给她盖好被褥，下炕桶炉子，压上煤球，也不穿棉衣，去院子里吹风。 身体的热浪被呜咽的大风刮走了一半。 付嘉鸣冲个澡，又拎上水桶去打水。 先前打水碰上赵连弟，赵连弟惊讶，难怪晓晓说不去。 付团长真宠媳妇啊。 赵连弟连看他好几眼。 好在那时，付嘉鸣穿戴整齐，身穿棉衣。不像现在，穿着单薄的睡衣。 半夜去打水，又碰上了武营长。 巧的是，武营长也穿着单薄的衣服。 武营长见到付嘉鸣下意识躲闪，无处可躲，来了句： “我出来夜跑，穿多了热。” 后一句没必要解释，现在条件好了，有军大衣穿，以前他们当兵，上战场，哪个不是衣着单薄。 军人，早习惯了。 武营长见付嘉鸣打水，他拎着空桶又跑了一圈，等付嘉鸣走了，他再过来。 坚决不承认他是来打水的。 他们家对外口风：媳妇打水。 不能和别人不一样。 付嘉鸣回家，暖了一会再上炕，怕冰到宁晓晓。 家里的温度，他睡在炕梢，不盖被都觉着热。 付嘉鸣半夜起来喝了好几次水，他又热，又口干舌燥。 今日放假，宁晓晓赖床，想睡个懒觉。听到付嘉鸣叫她，翻身抱着被继续睡，嘟囔道： “我不吃早饭。” 付嘉鸣：“我们去看海，正好有车过去。” 宁晓晓瞬间清醒，出去玩？这个年代他们能去旅行，一天也很好啊。 昨日他说放假带她去看海，没想到车这么快就联系好了。 办事效率太高了吧。 宁晓晓立马爬起来，洗漱，还画了个淡妆。 她收拾美美的出屋，桌上已摆好小米红糖粥，鸡蛋和小咸菜。 俩人吃了早饭，带上各样零食，出发。 宁晓晓还装了两个她自己做的罐头。 营区，一辆军用大卡停在门口，里面下来一个小伙子，招呼道： “付团，嫂子，上车吧。” “谢谢同志，麻烦你了。” 宁晓晓给汽车兵抓了几块糖，表示感谢。 她觉着小伙子眼熟，好像哪里见过，声音也耳熟，就是没想起来。 “客气啥，今日正好取货，路过，车空着也是空着，你们一块去，我路上还有人聊天呢。” 宁晓晓和付嘉鸣坐在后排，车厢很高，付嘉鸣拉她一把才上去。 小伙子开车，时不时聊天： “付团对您真好，前几日还让我帮忙换海鲜呢，今日说不定能碰上渔船，你们可以换点海物回去。 那边海物不值钱，多的是，村民家家户户都有，吃不完，很好换。” 付嘉鸣点头表示了解，他也想多换点回去，晓晓爱吃。 宁晓晓看着外面温暖的阳光，表示疑惑： “昨日下雪，今日又出阳光了，囤海物回去能冻住吗？” 小伙子：“放心吧，东北降温快，下了雪，晚上就上冻了，也就中午有一会阳光，晚上就冷了，我估计今明两天就得降温。” 宁晓晓觉着付嘉鸣选的日子真不错，车里穿着棉衣不太冷，要是下周来，坐车都遭罪。 这时候的车没有暖风，天冷车也冷。 小伙子车技不错，车开的很平稳。 现在的汽车兵是很好的工作，会开车的人非常少，待遇也好。 宁晓晓心动，想给弟弟石头问问： “同志，当汽车兵要什么条件，有年龄限制吗？” “要政治审查，家里至少三代贫农，读过书，认识两三千字就行，没什么年龄限制。 我们培训班，年纪不够的多了去了，有人推荐就好进。我就是汽车班毕业分到付团手下的。” 宁晓晓放心了，饥荒刚过，正是困难时期，各行业暂时对学历要求不高。 路不好走，一路上很颠簸。 还好早饭吃的不多，不然很容易晕车。 付嘉鸣想给她开一瓶山里红罐头，酸酸甜甜的可以缓解晕车，奈何路太颠簸，一开盖，险些撒了。 坐车两个小时，宁晓晓终于见到了大海，大海一望无际，波涛汹涌。 小伙子停车道：“付团，晚上我还在这里接你们。” 付嘉鸣拍拍小伙子肩膀道谢，扶宁晓晓下车。 小伙子一脚油门，留下一阵尾气。 付嘉鸣用身体帮宁晓晓遮挡，拉着她往海边跑。 眼前是壮阔的大海，耳边是海浪的声音，海风微凉，好在阳光洒落，增添一丝温暖。 宁晓晓穿着厚棉衣，站在沙滩上，眺望远处的大海，心情格外舒畅。 他们沿着沙滩漫步。 付嘉鸣：“你想让石头来当汽车兵吗？让他再读两年书，过两年我推荐他进部队。” 四周无人，宁晓晓牵上他温暖的手心，并肩而行，在沙滩上留下一大一小两排脚印。 她想什么他都知道，像会读心一样。 付嘉鸣：他也想早点推荐石头来当兵，好把母亲一块接来，奈何石头年龄还小。 付嘉鸣牵着宁晓晓，放慢脚步，帮她暖手。 宁晓晓在远处发现了一个贝壳，阳光下闪着光泽，直觉一定很好看。 她快跑过去，捡起贝壳向付嘉鸣显摆。 付嘉鸣也捡了几个贝壳，个个好看，“回去洗干净，摆家里。” “好啊。” 宁晓晓戴着手套，挖沙子。 付嘉鸣帮忙，堆了两堆，高高的沙子快有半人高了。 宁晓晓开始修型，渐渐露出人形。 又用小木棍精修，隐约能看出五官。 “看看，像不像我们？”宁晓晓忙活起来，浑身热乎乎的，一点不觉冷。 付嘉鸣在人形沙堆上插了两根小木棍，小木棍交叉，像他们手牵手。 宁晓晓赞叹：“修得好。” 玩够了，付嘉鸣动手搭个小帐篷，就在海边，妥妥的海景房。 宁晓晓见他动作飞快，很娴熟的样子，凑过来帮忙道： “你们出任务的时候，经常搭帐篷吗？” 付嘉鸣手上不停：“不经常，那时候条件不好，帐篷不够用，多数是露天地。” 宁晓晓面露心疼，军人很不容易。 尤其是前些年不太平的岁月。 付嘉鸣：“我们火力旺，挤在一块就暖和了，你试试。” 说着抱宁晓晓进帐篷，和她挤在一块。 下面铺着军大衣，手臂环绕着她：“暖和吧？” 第70章 看夕阳 空间狭小，俩人抱在一块，气氛着实暧昧。 付嘉鸣火力太旺，宁晓晓都觉着有点热了。 她从军用背包里拿出一样样零食，铺开。 帐篷里有些暗，带个蜡烛就好了，烛光晚餐更有氛围。 军用水壶里水还是温热的，打开瓶盖是浓浓的麦乳精香气。 俩人依偎在一块，付嘉鸣抱着她： “午睡一会，不冷吧？” 宁晓晓：嗯，挤在一块，的确暖和。 就是气氛太暧昧，她睡不着。 还好帐篷很严实，外面看不到里面。 吃了午饭，人就犯困，窝在付嘉鸣身边过于舒适，宁晓晓还是睡着了。 醒来，发现有人扒着他们帐篷往里面看。 难怪觉着一股风吹来。 付嘉鸣抱着她，闭目养神。 宁晓晓猫腰打开帐篷，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妇人好奇的摸着帐篷。 见宁晓晓打开帐篷，她热情搭话道： “姑娘，你们在这干啥呀？” 宁晓晓：“我们来看海的。” 老妇人满脸写着不信，她头次听说有人过来看海，来海边都是为了打鱼，谁有那闲心看海啊。 再说海有啥好看的？ 看他们一对年轻男女，打趣道：“你们处对象呢吧？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 压低声音嘱咐宁晓晓，谁知道两人在里面干嘛呢。 宁晓晓笑道：“那是我男人，结婚证都领了。” 老妇人惊讶，婚都结了，还有这情调？ 付嘉鸣出来，问道：“大娘，你们家有鱼和海鲜吗？我想换些回去。” 老妇人见付嘉鸣一身军装，长相英俊正气，终于相信他们是夫妻了。 军人，人品错不了。 老妇人热情道：“有，我们家家都囤，你想要什么？没有的我回村帮你们问去。” 付嘉鸣看向宁晓晓，问她想吃什么。 宁晓晓：“这片海能打捞上来什么？有螃蟹吗？” 老妇人：“那可多了，螃蟹也有，不过姑娘家，螃蟹得少吃，寒凉，听说有的新婚小媳妇，吃螃蟹，孩子都掉了，是个男孩呢。” 宁晓晓俩人跟着老妇人进村，不愧是靠海村子，家家户户晒着咸鱼干。 一进村，浓浓的海腥味。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是真的。 宁晓晓问：“大娘，你们这里有海物吃，灾荒的时候没饿到吧？” 老妇人摆手道：“咋不挨饿？海物也分季节，再说人不能只吃海物，还得吃粮食。 我宁愿吃树皮，都不想吃海物，又腥又吃不饱肚子，也就你们外地人爱吃。” 宁晓晓挑了好多小鱼干，晒干的，不怕坏，回去能吃很久，熬汤炖鱼都好吃。 付嘉鸣拿出几张工业票，一袋瓜子花生交换。 老妇人推辞：“用不了这么多，我们这鱼干不值钱，家家都有。” 宁晓晓：“谁家有刚打上来的海鲜？我们想换点。” 老妇人收下吃的，拿了一张工业票，热情道：“这些够了，我带你们去换。” 宁晓晓在成山的海鲜堆里，挑了黄蚬子和海螺。 黄蚬子和海螺个头很大，看着很肥美，她都咽口水了。 又挑了几只梭子蟹，螃蟹个头大，肉一定厚实。 老妇人：“你们来晚了，早来几日，开海时候更壮观，吃的才多。”又嘱咐宁晓晓： “姑娘，螃蟹要少吃，千万别吃多了。” 宁晓晓笑道：“您放心，我带回去送人，不都自己吃。” 他们装了两布袋海鲜，满载而归，付嘉鸣又给老妇人塞了几张票。 老妇人高兴地送他们出去，“小伙子，等开春再带媳妇来玩，那时候虽没有海鲜，大海解冻场景也好看。” 付嘉鸣答应着。 老妇人连声夸赞：“我还是头次见对媳妇这么好的，跑这么远来看海，换吃的。不愧是军人，有机会，我也让小孙子去当兵。” 逗留半下午，他们再次回到海边，正赶上夕阳西下。 这时候不流行旅游，沙滩上没有人，空荡荡的。 他们依偎在海边看日落。 天边红灿灿的，夕阳洒落，海水波光粼粼。 宁晓晓很想拍张照片，奈何没有照相机，还好她带了画笔和画本。 宁晓晓写写画画，记录下这美好时光。 画本上，两人坐在沙滩上，任由夕阳洒落，给他们披上一层金灿灿的霞光。 面前是蔚蓝的大海，天边浮现一抹红晕。 景美，人更美。 坐着不动，付嘉鸣怕她冷，用军大衣把她裹的严严实实的。 夸赞道：“画的真好，回去裱起来，我们挂墙上。” 宁晓晓画了很久，直到听到汽车刹车声。 “付团，嫂子，快上车，等急了吧？”小伙子跳下来开车门。 宁晓晓收起画笔才觉着冷，手冻的冰冰凉。 昼夜温差大，太阳落山后，车里也很冷。 这回宁晓晓不怕带回去的海鲜坏掉了，估计到家都冻上了。 小伙子递过来一个暖水袋，“暖暖手，我刚灌没一会，还热着呢。” “谢谢。” 宁晓晓暖着手，终于想起来这个小伙子在哪见过了。 上次给家里送咸菜大缸的也是他。 小伙子一如既往的会处事，不知未来会便宜哪位姑娘。 颠簸了两个小时，天都黑了，他们终于到达军区。 付嘉鸣给小伙子留几样零食，表示感谢。 “不用，我也是顺路。” 小伙子挠头推脱，奈何推脱不过。 上次也是，没帮上什么忙，拿了付团家好几块桃酥。 这些零食加一块，顶他好多天工资了。 付嘉鸣拎着满满两大包海鲜，到家先烧火，让屋子暖和起来。 宁晓晓拎着几样海鲜，给隔壁张艳红和赵连弟送过去。 今日放假，师父那份明日送到文工团去，她还不知道师父住哪里呢。 宁晓晓上门时，赵连弟正贴大饼呢。 宁晓晓：“今日出门换的海鲜，连姐尝尝鲜。” 赵连弟接过海鲜，惊讶道：“你在哪换的？看着真肥，晚上又能改善伙食了。” 说着从锅里捡出几个大饼子，给她盛了一大碗东北大炖菜。 “你们刚回来，这么晚了，别做饭了，端回去直接吃。” 赵连弟太热情，宁晓晓端了饭菜回家。 付嘉鸣烧起炉子，正要做饭。 宁晓晓把碗放在桌上：“今天别做了，连姐给的，应该够吃了。” 付嘉鸣：“好，那我煮个汤，驱驱寒。” 他怕宁晓晓冻着，鱼汤里放了很多姜。 第71章 就她一个需要烧火 宁晓晓端着海鲜，又去了张艳红家。 “红姐在家吗？” 大门插着，宁晓晓敲门，好一会才有人开门。 “今日换的海鲜，你们尝尝鲜。” 武营长伸手去接，见自己一手油，尴尬缩回去。 下意识在围裙上擦，手抬一半想起来，刚刚听到敲门声，把围裙扔了。 “快进来，艳红做了糖醋排骨，你们尝尝。” 武营长手藏在身后，招呼宁晓晓进院，喊道： “艳红，排骨好了吧？给宁同志盛一碗。” 碗没人接，宁晓晓只得端着碗进屋，和厨房“做饭”的张艳红打招呼。 张艳红穿着月牙白的裙子，坐在小马扎上看锅，听到喊声，慌乱的盛排骨，找锅铲就找了好一会。 一转身，又沾了一身油和灰。 宁晓晓放下碗就要走，早知道不送了，没想到她一来，弄得他们兵荒马乱的。 她都心疼张艳红那条裙子，这么白，再熏一会，成黑白条了。 张艳红喊她等一下，盛着排骨又想起来问一句： “放盐了吧？” 反应过来不对，连忙找补道：“瞧我，自己放没放盐都忘了。” “放了，啊，我看见你放了。” 武营长答应着，过去帮忙盛排骨，追着宁晓晓送出来。 宁晓晓捧着碗，都没推辞，赶紧逃离现场，她都跟着尴尬。 送了两趟海鲜，家里菜齐了。 还挺丰盛。 宁晓晓好笑的想，要是天天给隔壁送东西，家里是不是不用做饭了？ 付嘉鸣给她盛汤：“笑什么？” 宁晓晓想想刚刚的场景，还是算了吧，她多去几次，怕是张艳红裙子全阵亡了。 宁晓晓给付嘉鸣夹一块排骨： “尝尝张艳红做的排骨，她是南方人，口味和我们这边不一样。” 这边都是大骨头炖酸菜，的确没人做糖醋口的，糖多贵啊。 付嘉鸣语气带着不信：“她会做饭？” 宁晓晓噗嗤笑了：“所以大家都知道，就他们装的乐此不疲？” “你怎么知道的？”宁晓晓尝了一块排骨，排骨炖的软烂入味，味道很不错。 付嘉鸣：“猜的。” 隔壁一天天紧张兮兮的，每次他半夜打水，总能碰上武营长。 “你爱吃，我们也做糖醋口味的。” 付嘉鸣转移话题，再说下去，就得提到他半夜打水的事了。 宁晓晓想想，付嘉鸣好像没去过隔壁。 吐出排骨棍，好奇问：“你怎么猜到的？”他也太敏锐了。 付嘉鸣咽下饼子，险些噎到。 故作镇定的给她盛汤：“多喝点汤，驱寒。” 宁晓晓看着快溢出的碗，她一口没喝呢，他又给她盛一勺。 聊聊天，付嘉鸣紧张什么？ 宁晓晓喝了两碗汤，身子暖暖的，屋子烧的也暖和。 一夜安睡，睁眼又该上班了。 宁晓晓伸个懒腰，这次降温她没发烧，是身子好些了？ 她不纯洁的想，前两次发烧，不会真的是┗( ▔, ▔ )┛？ 付嘉鸣半夜摸宁晓晓额头好多次，她没发热他才放心。 所以，晓晓前两次发热，真是他弄的。 不是想多了。 男医生医术不靠谱啊。 今天又降温了，宁晓晓穿上花棉袄，帽子手套戴齐才出门。 付嘉鸣带上绊子和煤球，天冷了，炉子得日日烧，正好多带些过去。 今日出门早，宁晓晓远远就看到前面的张艳红。 张艳红穿着厚棉袄，把自己裹成了球，后面跟着一个小尾巴。 武营长走一步躲三步。 宁晓晓一眼就看出是他俩，太有标志性了。 张艳红回头，整张脸捂的严严实实，毛线织的厚围巾戴上了，鼻子嘴巴都藏在围巾里，就露两双眼睛。 穿的比体弱的宁晓晓都厚。 宁晓晓和付嘉鸣在后面慢慢走，故意拉开距离。 张艳红走的飞快，一会就没了影子。 办公室。 付嘉鸣捅炉子，点火，火烧起来，叫宁晓晓道： “一夜没烧了，屋子冷，得一会能暖和，过来烤烤火。” 宁晓晓把手心放在炉子上方，用火气烤手： “你暖和暖和再走，你办公室烧火吗？” 付嘉鸣：“估计快了，我们办公室有勤务兵烧火，天再冷就烧了。” 宁晓晓：啊，原来团长不用自己烧火，他还得给她烧火。 “你真好。” 宁晓晓用自己烤热的手心，帮他暖手。 见四周无人，快速送他一个飞吻，亲在手背上。 他长的太高，脸颊她够不到。 付嘉鸣回握住她细嫩的手心，佯装镇定，回去上班。 他怕再不走，他忍不住一亲芳泽。 付嘉鸣步伐沉稳，面色如常，心里却有一颗种子，快速发芽，长高，迎风飘扬。 弄得他心痒痒。 武营长透过班级窗户，见付嘉鸣走了，望着四下无人，闪身快速出班级，跑出一道道残影。 生怕付嘉鸣突然回头，看到他。 殊不知，付嘉鸣心里正长草呢，他就是在他眼前路过，付嘉鸣都不一定看到他。 武营长全部心思都在躲付嘉鸣，没想到迎面碰上了钱秀英老师。 他闪身不及。 钱秀英一反常态，上前打招呼： “武营长来了，又给张老师班级烧火了？” 武营长面色瞬间泛红，支吾道：“没有，她自己烧的，我来取东西。” 钱秀英还没反应过来，武营长人都跑没影了。 钱秀英莫名其妙，摸摸鼻子，她长得有这么吓人吗？ 钱秀英走进办公室，一股热气迎面扑来，暖遍四肢百骸。 手伸在炉子上方，一会功夫，冰凉的手心温暖如常。 她看向宁晓晓：“付团长烧的？” 宁晓晓点头承认，付嘉鸣对她好，没必要藏着嘛。 钱秀英心塞，办公室和张艳红班级都暖暖的，就她的班级冷。 办公室暖的，她都不想回班级了。 哼，她也要找个男朋友。 能给她烧炉子那种。 没一会，校长和副校长一块进来。 “我们开个会。” 下一秒，校长搓着手走向炉子，“你们这屋暖和啊。” 校长暖和一会，开会道： “降温了，咱们教室和办公室都得烧炉子。学生轮流带些柴火过来，老师辛苦些，每日早到一会，把炉子烧好，让孩子们有个温暖的学习环境。” 钱秀英心塞，这会就是给她开的！ 就她一个需要烧火。 第72章 被窝太暖和，睡到不想起 校长继续道：“冬天来了，村里活少，我们正好下乡招生。好好动员，我相信会有更多的孩子入学。 我们在村里搭个台子，每班排练一个节目，准备演出。 张老师和钱老师负责演讲，你们提前写演讲稿。 宁老师负责画宣传画，你画完我拿去印刷，每户人家发一张。 我和孙校长负责活动，我已经向军区申请了军用车，会提前把需要的桌椅等演出工具搬运过去。” 几人点头答应，散会后各自忙工作。 宁晓晓在温暖的办公室画画，准备宣传画。 钱秀英磨蹭着不想回去，班级太冷，就算她想烧火，也没柴火煤球。 钱秀英满脸不开心，跟在母亲身后，出了办公室噘嘴问： “你不是说帮我找军人吗？” 孙校长点她脑门：“我刚来，上哪认识军人小伙子？你和宁老师她们处好关系，我才好开口求她们帮忙介绍。” 钱秀英不耐烦，她才不求她们帮忙呢。 课间操时，学校还真来了一个身穿军装的小伙子。 来人身姿挺拔，长相英俊。 钱秀英悄悄瞥了好几眼，面色微红。 年轻军人也看到了钱秀英，眼睛一亮，冲她点头示意。 宁晓晓也出来做课间操，她体质弱，为了锻炼身体，每次课间操她都出来和孩子们一块做操。 出来刚好碰上小伙子。 小伙子热情打招呼：“嫂子好，我，小杨。” 宁晓晓笑着打招呼：“小杨同志来了，学校申请车辆，这次也是你开车吗？” 昨天她才坐过小伙子的车，付嘉鸣称呼他小杨同志。 小杨点头道：“是我，我和学校熟悉，派我来方便沟通。” 宁晓晓没听懂，他和学校熟悉？ 校长走了过来，笑着介绍：“我儿子，杨建钢，长的和我像不？” 宁晓晓惊讶，看看小杨，看看校长，相似度真不高。 昨天听付嘉鸣叫小杨，她都没往这边想。 军区真小，转角就能遇上熟人。 违心夸道：“像，站一块真像爷俩。昨天我坐小杨的车竟没发现，今天站一块才看出来。” 真没想到，校长能生出这么英俊的儿子，杨建钢长相不算出众，但有校长的基因在，能长成这样绝对是超常发挥了。 看看校长的秃顶，她仿佛想象到了杨建钢的未来。 好好的小伙子，以后要是秃顶，恐怕和校长有五分像了。 中午，宁晓晓拎上一份海鲜给师父送去。 “师父，我来了，昨天周末，去海边换的，您尝尝。” 孙姐正要下班，见到宁晓晓，招手道： “晓晓来了，我正有好东西要给你呢，猜你这两日就能来。琴练的怎么样了？” “师父放心，每日都练呢。” 宁晓晓没说谎，她的确常弹，主要晚上没有网，付嘉鸣又太勤快，她没事做，闲来无聊，倒是常常练琴。 “我急着回家做饭呢，就不查你了，别松懈就行，琴这东西，一日不练，手就生疏了。” 孙姐说着从办公桌拿出一团毛线道： “天冷了，你自己织个坎肩穿，毛线有点少，缝袖子估计不够。” 毛线珍贵，多数人也就织个坎肩或者围巾，护住肚子能暖和不少。 宁晓晓笑着推脱：“师父这全是好东西，哪能都给徒弟，得给您女儿留点啊。” 孙姐把毛线塞她怀里，端着海鲜出来： “给你的，你就拿着，和师父客气什么？放心吧，女儿也有。海鲜看着不错，正好我中午尝尝。” 宁晓晓无奈带着一团毛线回家。 她拜师学艺，没给师父交学费，还得了师父不少好东西。 师父收下她，算是亏了。 心里计算着，一团毛线能织什么，要不给师父织个围脖？ 感觉毛线不太够。 手套倒是能织好几双。 回家，付嘉鸣已经打好饭回来。 见宁晓晓进屋，帮她捂手：“冷不冷？” 东北苦寒，他总怕她身子弱，受不住寒气。 “我戴手套帽子了，不冷。” 宁晓晓两只手套中间缝个绳子，挂在脖子上，手随时能拿出来，手套还挂在身上。 她一进屋，就感受到温暖的室温，付嘉鸣回来一定又捅炉子添煤球了。 家里让他收拾的，和楼房一样暖和。 付嘉鸣给宁晓晓倒杯热水喝，让她暖身子。 宁晓晓端着热水，小口喝着，心想： 付嘉鸣冬天得在室外训练，棉捂子手套带着不方便，估计他很少戴。 毛线给他和师父一人织一副手套。 五只手指的那种，训练和拿东西都方便。 俩人吃着食堂打的饭菜，今日有辣椒炒肉，伙食不错。 宁晓晓想起来问：“开车的小杨你知道他是谁吗？” 付嘉鸣疑惑，“汽车班分来的，听说他姓杨，小伙子很会处事，上次还帮咱家送咸菜缸呢，怎么了？” “我们校长也姓杨。”宁晓晓吃了一大口饭菜。 付嘉鸣：嗯？ “他们是亲戚？” 宁晓晓惊讶，他也不知道？还以为就她不知道呢。 想到校长秃顶，问她俩人像不像，她还违心夸像，就忍不住想笑，笑的她险些噎到。 “你也觉着他们长的不像吧？人家是父子。” 付嘉鸣帮她拍背，让她喝水。 嗯，俩人的确不像，白瞎小伙子了，未来说不定秃顶。 宁晓晓笑够了，感慨：“军区真的太小了，转个弯大家全都认识。” 付嘉鸣：“正常，大院各单位父子、夫妻、兄妹关系的多的是。我们刚来，以后就都知道了。” 吃了饭，宁晓晓午睡，拉付嘉鸣： “你也睡会呗。” 付嘉鸣没有午睡习惯，但他今天很想躺着，快速刷了饭盒，换上睡衣，利落上炕，钻进被窝。 被窝的温度，对他来说，有些热。 热得他心烦意乱。 也或许是早上被撩拨的。 付嘉鸣掀开被子，还是热。 他侧卧着，胳膊拄着脑袋看宁晓晓。 她熟睡的面容让他赏心悦目，粉嫩的红唇让他忍不住一亲芳泽。 嗯，惦记一上午，终于亲到了。 付嘉鸣满足又空虚。 宁晓晓是吃了饭就犯困的体质，暖暖的被窝很助眠，一会就睡着了。 睡到不想起，被窝太暖和，很舒服的感觉。 第73章 别让她介绍对象就行 宁晓晓听到挂钟滴答的声音，揉揉眼睛，看到躺在身边的付嘉鸣，很诧异。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付嘉鸣赖床。 宁晓晓边穿衣服边问：“怎么不叫我？” 付嘉鸣：因为他想再看会。 宁晓晓：“起来了，快迟到了。” 第一次由她叫付嘉鸣起床。 宁晓晓一路急行赶去上班，校门口碰上了小杨。 小杨徘徊在校门口，想进又不进的样子，来来回回。 “小杨同志，怎么不进去？”宁晓晓打招呼： “搬运的事还没沟通完吗？” 小杨下意识闪躲，磕巴道：“啊，沟通完了，我先回去了。” 宁晓晓莫名其妙，小杨今日的神情咋和武营长有些像呢？ 他送谁上班啊？ 宁晓晓走进校园，一只脚刚迈进去，小杨又回来了，凑过来问： “嫂子，你们学校有单身女教师吗？我们兵营单身汉最多了，他们听说我给学校出车，个个羡慕呢，让我帮忙打听有没有单身的，给他们介绍一个。” 宁晓晓看向神色不自然的小杨，他无中生友吧？ “我们办公室就三个老师，两个都结婚了，狼多肉少不够分啊。小杨有对象吗？”宁晓晓打趣道。 小杨心里紧张，不知道他看到的那个女教师，结婚了没？ 万一人家结婚了，他打听人家不好。 小杨没好意思细问，打个招呼跑了。 有空他再来看看，弄清楚了再提。 宁晓晓一天都在画画，赶在下班前画好了宣传画，交到校长办公室。 校长见到她夸道：“宁老师工作效率高啊，这么快就画好了。” 宁晓晓谦虚道：“不知道行不行，请您检查指导，不行我再改。” 校长接过宣传画，仔细地看，点评道： “宁老师画的真好，你看这个大眼睛，孩子们渴求知识的眼睛，画的惟妙惟肖。 这张画报印发下去，一定行，定能招到更多的学生。” 孙校长也凑过来看，跟着夸赞： “画的太好了，一笔都不用改，我看可以直接拿去印刷。 听说宁老师来学校，是校长抢的人才，多亏校长抢来了，不然学校损失大了。” 宁晓晓带着职业微笑：“是领导指导的好，我都是按照开会时二位校长传达的精神画的。” 正说着，张艳红进来交稿，轻声细语道： “我写的稿子，不知道行不行，请二位校长指导。” 校长看得连连点头，张老师字迹清秀，文采斐然，词句很有号召力。 他还是很有眼光的，学校的几位老师招的真不错。 孙校长夸道：“张老师的才华，去市里教高中都够了，教小学屈才了。” 又看向宁晓晓：“你们俩个，要不是随军，得照顾家庭，学校哪能招到这样优秀的老师。” 宁晓晓面带职业微笑，谦虚回应几句。 孙校长是不是过于热络了，她不会有事求她们帮忙吧？ 宁晓晓赶忙告辞。 “宁老师。” 听到孙校长叫她，宁晓晓脚步一顿，回身微笑，正要开口，孙校长笑道： “活都干完了，没什么事可以早点下班。” 宁晓晓心暂时放回了肚子。 画画她没问题，只要别让她给钱老师介绍对象就行。 她没早下班，付嘉鸣晚上来接她，不能让他空跑，她回办公室等会。 想起家里的毛线，问张艳红： “红姐，你织毛衣的针哪里买的？我有团毛线，没有针，咱们大院供销社有卖的吗？” 张艳红：“我有针，你先用着。” 她不知道供销社有没有卖的，每次去那里都有一群人聚在一块聊八卦，弄的她都不敢去。 宁晓晓：“不用，我去供销社问问，你还得织毛衣呢。” 宁晓晓下班赶去供销社晚了一步，供销社下班了。 还好裁缝铺开着，她赶在裁缝铺老头锁门的刹那，跑进去，取回了上次做的灯芯绒套装。 家门口，张艳红给她送织衣针来了。 “咱们这针可能不好买，我妈邮寄了两套给我，这套你先用着，别买了，几天就织完了。” “谢谢红姐，供销社关门了，也不知有没有卖的，进来坐，咱俩一块织。” 张艳红看到宁晓晓手里的衣服，问：“怎么没做个外套？” 灯芯绒很珍贵，很少有人做衬衣。 宁晓晓笑道：“天冷了，还是棉袄暖和，做大衣今年就穿不上了，不如做衬衣，穿在棉袄里面还暖和。” “你说的对，东北太冷了，除了棉衣，都不顶用，毛衣织完也得穿里面才行。” 张艳红看向宁晓晓，她一点不像贫苦人家出来的。 很舍得，日子过的洒脱。 这时候有好衣服，都想着做外套，很多人脱了外套，里面都不穿衬衣的。 灯芯绒做衬衣，估计没几个人这样干。 宁晓晓开门，让张艳红进屋。 张艳红进屋，看见付嘉鸣在做饭，面色发红道：“我不进去了，先回去了。” 宁晓晓拉她进来：“没事，我们在里屋。” 张艳红别扭，她好像看到了人家的八卦，要不是有事问宁晓晓，她绝对跑了。 宁晓晓让她炕上坐，“坐上来暖和，别客气，你织的毛衣吗？我毛线少，准备织手套。” 张艳红：“嗯，我织了两件毛衣，和大力一人一件。你想织毛衣吗？我可以给家里写信，让他们再寄几团毛线过来。” “不用，我觉着棉衣也挺暖和的，这团毛线是人家送的，我顺便织点什么就好。” 宁晓晓上手，开始织手套。 张艳红抬头看到一幅画，背景是蔚蓝的大海，夕阳西下，两个人坐在沙滩上看日落。 画的真好，两个人一眼就能认出来画的是宁晓晓和付团长。 “你们去看海了？画的真好。” 宁晓晓手上不停：“嗯，放假去的，我们这离海边不远，还能顺便换海物回来，对了，海鲜好吃吗，好吃家里还有，你再拿点回去。” 张艳红不想着吃，时不时偷瞄几眼画像。 她觉着大力就是最好的男人了，没想到付团长这么浪漫。 看画看的都忘了她来要问宁晓晓什么了。 第74章 校长一个人风中凌乱 翌日，他们下乡招生。 付嘉鸣把宁晓晓送到校门口，给她戴严实围巾，又给她披一件军大衣。 宁晓晓想脱下来：“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呢，现在穿两件棉衣太夸张了。” 付嘉鸣给她披回去：“你们一直在室外，没有炉子，别冻感冒了，穿着。” 小杨从车上下来，高兴道：“付团，快让嫂子上车，车上正好有地方。” 宁晓晓看向小杨，小伙子笑得阳光灿烂，今天遇上什么好事了？ 小杨把几套桌椅往车上搬，车斗很高，小杨力气大，臂力稳，两张桌子在他手中如拿两件衣服一样容易。 还有准备演出的一些物件，他一样样往车上搬，动作十分麻利。 付嘉鸣上前帮忙，小杨连声拒绝： “不用，付团您去上班吧，我来就行。” 小杨侧身挡着，护着身后的活，像母鸡护着小鸡仔一样，生怕付嘉鸣抢他的活干。 付嘉鸣看他一眼，小伙子今天不太正常。 转身扶宁晓晓上车，嘱咐她外套披着，别脱，才回去上班。 宁晓晓上车，张艳红和钱秀英在里面。 钱秀英咬着嘴唇，时不时往车外望，面色微红。 宁晓晓看向张艳红，她咋也面色发红呢？冻的吗？ 时间回溯，张艳红和武营长早早出门。 校门口，武营长见四周无人，鼓起勇气给媳妇披了件军大衣。 话还没说上一句，校园里突然冒出个人来。 “武营长好。”小杨大声打招呼，还敬个军礼。 武营长吓一跳。 “营长送媳妇上班啊。” 小杨满脸笑意，他在这守株待兔好久，终于确认，他看中的姑娘单身。 还好武营长体贴，送媳妇上班，不然他还不一定得守多久才好确认呢。 小杨高兴夸道：“营长对媳妇真好，我们以后一定向营长学习。” 武营长尴尬找补：“今天下乡，情况特殊，平日不送。”转身走的飞快。 小杨确认了心中所想，心中过于高兴，完全没发现武营长异样，热情招呼张艳红上车。 张艳红在车里坐了好久，脸还红呢，她觉着小杨同志就是故意打趣她。 小杨利落搬完东西，上车，贴心的给几人递热水袋。 “早上灌的，水还热呢，几位老师暖暖手。” “谢谢，小杨心真细，以后媳妇一定享福。” 宁晓晓大方接过，打趣他，说着把手中的暖水袋递给张艳红，自己又拿了一个。 张艳红抱着暖水袋，头都没好意思抬，怕小杨同志提一句武营长心更细。 钱秀英想拿，又不好意思，满心纠结。 小杨回身把暖水袋递过去，堆笑问：“这位老师怎么称呼？” 怕钱秀英不好意思，小杨又补了一句：“两位嫂子我都认识了。” 钱秀英很小声道：“钱秀英。” “钱同志一看就有才华，书一定教的好。” 小杨问到了名字，心里高兴，一脚油门，车开走了。 车开的飞快，好像在显示他娴熟的车技。 宁晓晓左右看去：“校长呢？” 校长冲着汽车尾气招手好一会，在后面喊：“我们还没上车呢。” 孙校长安慰：“没事，不远，我们走着去吧，估计车里坐不下。” 校长挠头，这臭小子，坐不下，他们坐车斗也行啊。 宁晓晓一问，小杨终于想起来，他爸还没上车呢。 随意道：“没事，我把几位老师送去，他走着去也行，他在家常常教育我，要舍己为人，要有奉献精神，车给几位老师坐，他一定不会介意。” 村子很近，几脚油门就到了。 车停了，钱秀英才想起来，“我妈呢，她没上车。” 小杨：？ 听说学校还有一位校长，是钱老师母亲？ 小杨立马上车，“我回去接他们。” 张艳红和钱秀英到村里，组织参加演出的学生集合，准备演出。 宁晓晓去村里醒目位置贴宣传画。 村里一面墙上，有画上去的宣传画，也有贴上去的宣传画。 宁晓晓找了块地方，贴上一张宣传画。 往回走，校长他们到了，小杨正在卸车。 几个呼吸间，桌椅板凳全卸下来摆放整齐了，活干的十分利落。 听说今日有演出，不少村民带着小马扎过来凑热闹。 大家裹着单薄的破棉袄，双臂一抿，也不嫌冷，凑一块说笑： “你们看，那个是我儿子。” “我家小孙子也在里面，没上几日学，都能登台演出了。” “读书还是有用的。” 有孩子参加演出的人家，热情更高，与有荣焉。 宁晓晓过去发宣传画。 几个妇人拉着她问：“你是教美术的宁老师吗？” “孩子课上画的画我看了，画的真好。” 宁晓晓笑道：“让孩子好好上学，以后给村里画宣传画也好。” 村民好奇，争抢着要宣传画看。 宁晓晓没一会就发完了，后面的都没抢到。 大家叽叽喳喳道：“画的真好。” “我家孩子还会画小象呢。” “小象是什么？” “让你家孩子去读书，就知道了，学校里啥都教，上学挺好。” 校长听到村民的话，心里高兴，宁老师真不错，谁说只有主科受欢迎的。 搭好了台子，校长简单讲几句，早早把舞台让给孩子们。 节目很简单，孩子们站台上齐诵《悯农》。 古诗词没几句，孩子们朗诵三遍。 孩子们出场，下面掌声更热烈，村民们激动道： “才几日，孩子们都会作诗了。” “变化真大。” “读书就是不一样。” 最后是张艳红和钱秀英的招生演讲。 钱秀英今日心中小鹿乱撞，台下人又多，她一紧张就忘词，讲的磕磕绊绊。 直到村民散了，台子撤了，她还在懊恼。 小杨帮着撤桌椅，一样样往车上搬，动作干脆利落，还不忘夸赞钱秀英： “钱老师讲的真好。” 钱秀英脸瞬间红了，他真觉着她讲的好？ 钱秀英面色由阴转晴，她还是很优秀的，有人认可她。 无论怎样，她至少比宁晓晓那个小学毕业的强。 撤完台子，小杨招呼她们上车。 宁晓晓和张艳红谦让着，让校长他们坐车里，她俩坐车斗就行。 小杨：“女同志挤挤能坐下，就校长一个男同志，还是他坐车斗合适。” 校长：…… 儿子不能要了。 校长一个人在车斗，冷风吹的脸都变形了，头发都吹掉了几根。 第75章 怕成为第一个被亲晕的家属 付嘉鸣等在校门口，车一停，他开车门扶宁晓晓下车。 接过宁晓晓抱着的军大衣，问：“冷不冷？” 宁晓晓：“我都热了，大家挤一块暖和。” 校长发型凌乱，擦了一把鼻涕，望着高大的车斗。 心塞。 没人扶。 狠狠心，跳下来。正迈腿，听到宁晓晓喊热，脚下一滑，崴脚了。 呜，他想找个老伴了。 儿子靠不住啊，没老伴的他没人疼。 宁晓晓和付嘉鸣回家。 付嘉鸣摸摸她的手，有点凉，怕她受寒发热，连忙捅炉子加煤球，让她进屋： “炕上暖和，你去暖暖身子，我煮个鱼汤，驱寒。” 宁晓晓送他一个飞吻，“有你真好。” 这回付嘉鸣蹲姿，她终于够到脸颊了。 见付嘉鸣捅炉子的手一顿，宁晓晓笑得眉眼弯弯，她想看他面色微红的样子。 然而，下一瞬，付嘉鸣高大的身体压了过来，把她抵在墙角，牢牢禁锢着。 在宁晓晓错愕的眼神中，落下霸道的吻。 宁晓晓紧张、惊呆、喘不过气来。 炉中火焰熊熊燃烧，俩人体内也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挂钟滴滴答答，时间一分一秒逝去，宁晓晓呼吸不畅，脑子缺氧，从脸红到脖子。 付嘉鸣抱的太紧，宁晓晓动动不了一下，推又推不动，除了配合他，别无他法。 她真怕再来一会，自己瘦弱的小身板会晕倒。 成为大院第一个，被亲晕的家属。 “晓晓，有你的信，我帮你拿回来了。” 是赵连弟的声音，还好赵连弟每次人未到声先至。 付嘉鸣及时放开，见宁晓晓站立不稳，伸手扶了她一把。 付嘉鸣神色如常，其实心里慌乱的一批，亲一下，晓晓也会散架吗？ 宁晓晓大口喘气，扶着墙都发晕。 这还是她认识的在外沉稳，在家暖男的付嘉鸣吗？ 前一刻还是一只纯情大白兔，一回身，原来是匹披着兔皮的狼。 “晓晓，脸冻这么红呢？听说你下乡了，咋不戴个帽子，外头冷。 我跟你说，咱东北，外头冷，屋里热，不捂严实了，回来小心冻成红头怪。” 赵连弟进屋，拉着宁晓晓一个劲的嘱咐。 说着拿出一封信：“老家寄信了，我今儿去取，恰巧看见你家的，顺手带回来了。” 看见付嘉鸣也在厨房，打趣道： “呦，你们两口子，做饭还一块做，付团长真疼你啊，在家还帮你做饭，我家那个，厨房的事，一手没伸过。烧个热水，都得喊我。” 宁晓晓终于没那么晕了，她没敢让赵连弟屋里坐，还好厨房没开灯，看不分明，进屋就说不准了。 她感觉嘴唇木木的，接过信道：“谢谢连姐，我都不知道老家寄信了。” 赵连弟悄悄在她耳边说： “你家付团长这么贴心，外面那些人还不信呢，说他装的，说等着看他能装多久。 俗话说三岁看老，我看你家付团长就是疼媳妇的人，说咱装，咱就装一辈子给他们看，让他们羡慕去。” 赵连弟所谓的悄悄话，整间屋子都能听到。 临走，她还抬头冲付嘉鸣笑笑。 宁晓晓进屋看信，信是石头代写的，字迹潦草。 这封信发出有半月了，是他们第一次给家里寄东西时的回信。 信里问他们军区冷不冷，能适应吗？ 让他们别寄东西了，灾荒过去了，已经下地挣工分了，家里日子也好过了。 嘱咐她好好养身体，也要多照顾付嘉鸣。 说付嘉鸣多年一个人在外，身边没个亲人不容易。 宁晓晓放下信，织了一会手套，付嘉鸣喊她吃饭。 宁晓晓抬头看表，才多大一会，他都做好了？感觉今日做的尤其快呢。 付嘉鸣盛汤：“信呢，妈说了什么？” 宁晓晓回屋取信，“你看看。” 宁晓晓喝上一口鱼汤，浓浓的姜味，辣的她吐舌头。 他放多少姜啊？ 宁晓晓喝了一碗鱼汤，哦不，姜汤。身子暖洋洋的，抬头，付嘉鸣还在看信。 没几个字吧，看这么久？ 付嘉鸣：“小鱼干不错，放得住，我再换点回来，给妈和石头寄回去，让他们补补身子。” 嗯，晓晓爱喝鱼汤，妈应该也爱喝，他们那边没有海，吃不到鱼。 宁晓晓：他们一共来了一个多月，寄两回东西了，第三回，又是付嘉鸣提的。 付嘉鸣比她还惦记家里。 她也得多惦记一下。 “妈爱吃饼干，我来时说挣钱给她买饼干吃呢，我拿到工资了，我们顺便寄两桶饼干回去。” 付嘉鸣点头：“好，你看看家里还缺什么，我们去供销社买，一块寄回去。” 付嘉鸣一顿饭吃的很香，他有了晓晓，还有一个惦记他的母亲。 母亲在信里关心他，惦记他呢。 付嘉鸣看向宁晓晓，晓晓胖了，脸上有肉了，气色也好了，更漂亮了。 嗯，身上好像也长肉了。 付嘉鸣刷了碗，提笔写回信，他把晓晓照顾的很好，笔一顿，有些心虚。 晓晓散架了两次…… 一个月，她病了两次，他照顾的好像不算好。 付嘉鸣团了信纸。 宁晓晓凑过来，“怎么不写了？” 付嘉鸣起身给她兑热水：“洗漱吧，早点睡。” “才几点？我织手套呢，织完给妈和石头做个棉手套，一块寄回去。” 宁晓晓拿起一只毛手套，在付嘉鸣手上比量，她估摸的很准，大小正好。 付嘉鸣：“我有手套，你给自己织一个，妈那边我们去供销社买也行，你别累着。” “织完了，拆了你舍得？”宁晓晓给他戴上。 “师父送的毛线，你和师父一人一双，以后训练的时候戴。” 付嘉鸣：不舍得。 手上绒绒的，暖暖的，手套很特别，也很舒服。 他托人再买些毛线回来，给晓晓织毛衣。 宁晓晓没织几针，付嘉鸣水都端她面前了，催她洗漱睡觉。 宁晓晓：今日的付嘉鸣格外热络，他不会想做点什么吧？ 想到刚刚厨房的一幕，她还有些紧张。 嗯，是一匹技术欠佳的狼。 宁晓晓洗漱，躺进温暖的被窝，付嘉鸣用的冷水，洗的很快，随之躺进来。 第76章 大院没人比他更克制 付嘉鸣端正的躺在自己那一侧，笔直的像个站岗的军人。 宁晓晓自从脱口而出不想生孩子，再不好意思撩拨他。 躺的也很端正，闭眼睡觉。 就是好奇，付嘉鸣最近不去院子干活了？天天这么早上炕能睡着吗？ 付嘉鸣：睡不着。 但家里没活了。 他翻身抱上宁晓晓，轻吐两字：“胖了。” 宁晓晓睁眼，对上他黑亮热切的眼眸，还没来得及反应，付嘉鸣又翻身回去了。 “睡吧。” 又是近日的睡前仪式，拍拍她。 宁晓晓：…… 付嘉鸣静静躺着，等她睡着，偷偷亲一口，去院子吹风。 顺便打了几桶水，消耗下旺盛的精力。 回来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热。 付嘉鸣放心又内疚，所以，前两次她半夜发热，是他弄的吧？ 有空他再去问问医生。 宁晓晓醒来，庆幸自己没有感冒，身子好像养好了。 今日去供销社看看，给妈妈买点什么。 以前寄的都是付嘉鸣置办的，她这个女儿还没有女婿贴心。 路上，感觉有人在后头喊她，宁晓晓回头，是赵连弟。 赵连弟快跑几步，追上她：“我去供销社，看你这方向，也去供销社吧？走，一块去。” 赵连弟一路嘴不停：“老家来信了，说冬天冷，没有棉衣，让我们给寄棉衣回去呢。” 宁晓晓记得她说过，父母弟弟都没了，说的应该是公婆。 “老家人多吗？供销社每人限购八斤棉花。” 赵连弟：“用不了那么多，我家老郭抠着呢，我要买八斤回去，他都得急。 昨天看了信，他就说买四斤，两个老人做棉衣够了，弟弟们都成家了，侄子们不该他管。” 宁晓晓打趣道：“郭政委多贴心，惦记小家。” 不像有些男人，一味的贴补家里，从自己媳妇孩子嘴里省。 赵连弟：“贴心啥啊，他就是抠。不过抠点好，他下头六个弟弟，侄子侄女几十个，个个贴补，我们也补不起。” 供销社。 宋玉兰捧着毛衣，织了好多日，也没等来宁晓晓。 她就等着宁晓晓穿上灯芯绒大衣，去她面前穿毛衣呢。 哼，不过捡她穿剩的罢了。 上次她在宁晓晓面前丢的面子，必须找回来。 毛衣只剩一个袖口了，宋玉兰磨磨蹭蹭的织，隔一会织上一针。 一抬头，瞥见宁晓晓进来，宋玉兰来了精神： “宁老师来了，灯芯绒大衣怎么没穿？” 宁晓晓：“我没做大衣。” 宋玉兰撇嘴：“宁老师现在会过日子了，衣服都不舍得做了呢。” 宁晓晓没搭理她，挑了几样糖，问：“有织毛衣的针卖吗？” 宋玉兰眼睛上挑，毛线都没有，买什么针？ “针和毛线大城市都不好抢呢，咱们这哪有？”说着拿起自己的毛衣，又织了两针。 灯芯绒买了都不舍做衣服，她不信宁晓晓会花高价买毛线。 就是想买，大城市没有认识人，也很难抢到。 “灯芯绒大衣再不穿可就过季了。”宋玉兰瞥一眼宁晓晓的花棉袄，阴阳怪气。 乡下来的，没享过福，一个花棉袄也当好东西。 好料子给她都白瞎了。 赵连弟最不耐烦宋玉兰这种人，接话道： “灯芯绒大衣有啥好穿的？哪有棉袄实用？我看晓晓做成衬衫穿里面，外头穿棉袄，就不错，低调又暖和。” 说着交了钱和票，拿上货，拉着宁晓晓出门。 出门前，故意翻了一下宁晓晓的袖子，让她露出里面的灯芯绒衬衣。 出了供销社，赵连弟吐槽： “我最烦她那种人，天天穿件好衣裳就显摆，有啥好显摆的啊，穿成那样一看就干不了活。 不就是城里来的吗，一天天眼睛向上翻，看不起这个，瞧不上那个的。 我看还是棉袄最暖和，你穿上花棉袄更好看，别搭理她。 看她能嘚瑟几天，军嫂不是那么好当的，早晚得被现实打趴下。” 宋玉兰扔下毛线，没心情了。 宁晓晓竟然没做大衣，做了衬衫。 还穿里面。 她就是故意穿里面，让她误会的！ 宋玉兰织完最后几针，回家换上新毛衣，拎上水桶打水。 打水，她也得做最耀眼的一枝花。 她就是比宁晓晓过的好。 没想到，打水处碰上了付嘉鸣。 宋玉兰一口气憋在胸口，回家就哭了一场。 和卫龙吵架，说卫龙对她不好，说她后悔嫁给他了。 卫龙不想吵架，没午休，早早出门上班。 宁晓晓午休过后，拿出上午织好的手套，给付嘉鸣戴上： “下午训练记得戴。” “好。” 付嘉鸣戴着毛线手套，送宁晓晓上班。 媳妇织的，他不舍得摘，下午训练一直戴着。 嗯，有点热。 他火力旺，平日冻习惯了。 付嘉鸣成了训练场上的焦点，好多士兵偷偷往这边望。 付团长平日棉衣都不穿，今日还戴上手套了。 还是毛线织的。 卫龙也看到了，打趣他：“体虚了？手套都戴上了。那方面得克制啊。” 付嘉鸣扫他一眼：“媳妇织的。” 他还不够克制？全大院没人比他更克制了。 卫龙又被捅了一刀，心塞。 他媳妇只给自己做，一件又一件，这回弄回来一堆毛线，给自己织毛衣。 一双手套，用不了多少毛线，她媳妇织毛衣有剩的毛线吧，让媳妇也给他织一个。 卫龙回家就问：“你织毛衣有剩的毛线吗？” 宋玉兰憋了一下午气，哪有心情理他：“干嘛，没有。” 卫龙凑过来：“你知道五只手指独立的那种手套吗？我瞧着是比棉捂子方便，给我织一双呗，用你剩下的毛线就行。” 宋玉兰气得把毛线扔他脸上： “平日也没见你给我买什么好东西，我妈给我寄的毛线，你还惦记上了。” 卫龙：咋就成了他惦记媳妇东西了？ “你让我上交工资，我都给你了，好东西你自己也没少买，你穿毛衣，我捡个剩还不行？” 卫龙心塞，他从上到下，除了军队发的，再无其他。 娶个媳妇，家里连火都没开过，顿顿吃食堂。 做饭的事他也不敢提，提了又得吵架。 心塞。 第77章 打水尴尬 付嘉鸣在家做饭呢，餐桌上有鱼有肉有蛋。 宁晓晓惊呆，家里伙食太好了吧，而且是一天比一天好。 她家男人太优秀了。 付嘉鸣看着宁晓晓亮晶晶的眸子，心中满足，那是被认可的感觉。 “好吃吗？好吃多吃点。” 付嘉鸣给她剥大海螺，看着她吃，神情专注。 宁晓晓：“你不吃吗？” 付嘉鸣：“你吃吧。”她多吃肉，他才能早日吃肉。 她爱吃，他愿意给她做一辈子。 饭后，宁晓晓练琴。 付嘉鸣在悠扬的曲子中看书，时不时抬头看看神情专注的宁晓晓。 有家，有她，真好。 要是能相拥而眠就更好了。 现实是，睡着前，各睡各的，睡着后，单拥而眠。 宁晓晓睡着后，依旧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 付嘉鸣依旧过着克制的夜晚。 白天，两人一块上班，校门口，碰上徘徊的小杨。 小杨看见他们，兴奋跑过来：“付团，嫂子好。” 宁晓晓：这小伙子挺执着啊，校门口出现的频率一点不比付嘉鸣和武营长低。 付嘉鸣：“你没事做？” 小杨尴尬挠头，先成家后立业嘛？ 再说，团长你不也在这嘛？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宁晓晓和付嘉鸣正要进校园，小杨立马上前一步，拦下他们，吞吞吐吐道： “嫂子，能求你件事嘛？” 宁晓晓：只要不让她介绍对象就行。 小杨面色发红：“您帮我做个媒呗？” 付嘉鸣看向宁晓晓，眼神示意她，不愿意就拒绝。 小杨也看向宁晓晓，目光饱含着期待。 宁晓晓：“你让你爸提呗，有些事长辈之间更好商量。” 小杨尴尬：“他，不给我提啊。” 宁晓晓无奈，所以，你家里不同意，你还让我提？ “孙校长你也认识了，你可以毛遂自荐，加油。” 宁晓晓赶忙闪身，钱秀英的性格，她真介绍不了。 小杨一个人风中悲伤。 早上，他们开个简短小会。 简言之，为提高学生学习兴趣，他们得开设更多课程，还要设立奖品，学习靠前的学生有奖。 两个班级，也要良性竞争，看哪个班级获奖学生更多。 孙校长提议：“天冷了，我可以开设滑冰课，能不能向军区申请几双滑冰鞋，几双就行，孩子们可以轮流穿。” 校长面露犹豫，他可以试试，能不能成不一定。 “先浇冰场，我和上头沟通。” 奖品方面，校长看向宁晓晓。 宁晓晓：“我可以画连环画，当奖品。” “这个好。” 众人一致同意，不花钱，不用向上面申请，自然好。 就是宁晓晓辛苦些。 校长向她表达口头上的嘉奖： “辛苦宁老师了，宁老师觉悟高，一心为学生，我们得向她学习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宁晓晓：“其他两位老师更辛苦。” 学生有了排名，班主任就相当于有了考核。副科老师，还是挺悠闲的。 上午，宁晓晓在办公室画画，她没敢画漫画，怕成为文革时的把柄。 故事自然也不敢乱写。 她画的简笔画，寥寥数笔，很简单，加入一些名人故事，英雄人物，如雷锋等人，符合当时的政治思想。 下一期可以画古人，加入一些古诗词，提高学生学习兴趣，帮助学生背诵。 再下一期，可以画山海经，让孩子们了解传统文化，神话传说。 画了两个小时，宁晓晓揉揉肩膀和手腕，出来和学生一块做广播体操。 身体更重要，除了多吃饭多睡觉，还要加强锻炼。 孙校长在浇冰场，冰场就是在一块地上多浇水，浇上几层，冻实了，就是冰场。 宁晓晓和张艳红没课，帮忙一块浇水。 好在学校院里有一口井，供学生喝水。不然他们还得去外面打水。 宁晓晓站在井边，摇晃着井里的小桶，打水，要摇晃小桶盛水，再倒入装水的大桶。 然而，小桶想舀上来水并不容易。 宁晓晓摇晃了半天，打上来一看，只有小半桶。 尴尬。 张艳红接替她，摇晃了好一会。 打上来一个桶底。 孙校长在操场浇完一桶，等了好一会，过来看看。 她见到了面面相觑的俩人，和半桶水。 孙校长：…… 这么久，她俩就打上来半桶水…… 嗯，她没那么担心自己的懒女儿了。 懒人有懒福。 不会干，说明什么，人家嫁了个好男人。 孙校长心头火热，军人人品就是好。她一定得给自己女儿找个军人，才不至于惨遭退货。 孙校长逮着俩人使劲夸，夸宁晓晓画画的好，夸张艳红课讲的好。 她迅速打了两桶水，聊天中提到付团长和武营长，继续夸。 夸的张艳红都脸红了。 中午，她们二人早早下班，张艳红问宁晓晓： “孙校长最近是不是太热情了？” 上次她去宁晓晓家就想问了，后来看画忘记了。 宁晓晓无奈：“是太热情了，只要别让我介绍对象就行。” 张艳红面色发红，她更不行啊，她在大院谁也不认识。 她家大力也社恐，干不了这个活。 张艳红紧张，生怕孙校长提介绍对象的事。 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躲着孙校长走。 宁晓晓回家带上琴和手套，向文工团走去。 “师父，我来了，给您做的手套，看看喜欢不。”宁晓晓献宝一样。 孙姐看着毛茸茸的手套，嗔怪： “师父送你的，你又送回来了。年轻就该穿鲜亮些，别不舍得。” 宁晓晓笑道：“师父，我衣服多着呢，传言您没听说嘛，我败家，随军第一日就买了好多布料。” 孙姐无奈瞥她：“传言能信吗，弹琴吧，我看看。”都是谣言罢了。 宁晓晓背上琴，笑道：“可信，是真的。” 宁晓晓手指搭上琴键，迅速进入状态。 一首简单的乐曲流畅从指尖流出。 孙姐打着节拍点头，她徒弟很勤奋，每首曲子都潜心练习了。 功夫到不到位，她听的出。 勤奋又有天赋的徒弟，谁能不喜欢呢？ “弹的真好，下班后所有时间都练琴了吧？别太辛苦了，练琴的事急不得，瞧你瘦的，好好养养身体。” 宁晓晓笑了：“也没有，主要工作不忙，家务他不用我。我还胖了呢。” 孙姐惊讶，家务不用她，真的假的，她男人在大院算贴心的了，俩人从没红过脸。 家务上，也是她一手包办的。 真有这么好的男人？ 想想传言，晓晓不会是故意为付团长扭转形象吧？ 第78章 抓贼 听说付团长经常打水，接送媳妇上班，还有传他会做饭的。 孙姐半信半疑，大院的其他人更不相信。 都说他是装的，等着看他装不下去的那一天。 还真让他们等到了。 中午，宁晓晓吃了饭，硬拉着付嘉鸣去打水。 来了一个多月，她还不会打井水，万一哪天他出任务不在家呢。 重点是今天在学校太尴尬了，打不上来水是小事。 孙校长惊掉下巴，还硬夸她们，才真的尴尬。 井水处，付嘉鸣摇水桶给宁晓晓示范。 宁晓晓上手试了几下，开始打的水少，后面多试几次就好了。 嗯，还好，不算难。 宁晓晓拎了满满一桶水，正巧碰上宋玉兰。 “晓晓打水啊？” 宋玉兰明知故问，她见到宁晓晓在打水，眉眼都带着笑，心情舒畅得很。 她就说，付团长不可能一直惯着她，这不，教她打水了吧。 “嗯，你也打水啊。” 宁晓晓拎上一桶，倒在家里的木桶里，又摇了一次。 这次熟练多了，摇了几下就提上来一桶。 付嘉鸣帮她拎上来，拎上两桶水回家。 宋玉兰一扫往日的坏心情，心情格外的好，破天荒的给卫龙烧了一次热水喝。 晚上，更是把他喂的饱饱的。 没出中午，又传出了风声： “付团长装不下去了，今日教媳妇打水了。” “我就说他装的吧，没错吧，你们看，才坚持几天。” “爷们就没几个耐烦做家务的。” 无伤大雅的谣言，宁晓晓俩人毫不介意，下午照常一块去上班。 办公室火烧的很旺，温暖如春。 宁晓晓继续画连环画，画累了，出去浇冰场。 她对冰场很期待，哈哈，她也想滑。 晚上，她问付嘉鸣：“我们学校想申请几双滑冰鞋，你说上面有可能同意吗？” 付嘉鸣：“只要几双的话，能同意，钱不多，支持教育也是好事。你想滑吗？我给你订一双。” 付嘉鸣见宁晓晓眼含期待，嗯，晓晓没玩过，带她试试。 宁晓晓眸光发亮，送他一个飞吻，“你真好。” 付嘉鸣压了过去，力道大的，她嘴唇都肿了。 宁晓晓把被盖在脸上，把自己埋进被窝，他什么时候学坏了，那个青涩的小伙呢？ 宁晓晓睡觉，付嘉鸣却在院子里吹风。 他拎上水桶去打水，一开门，隔壁恰巧出来两个人。 张艳红拉着武营长去学打水，特意选在月黑风高夜，哪想到，一开门就碰上付嘉鸣。 张艳红面色微红，拎着扁担跑回院子。 快速关门。 独留拎着两个水桶的武营长，风中萧瑟，进退维艰。 付嘉鸣：…… 他要不回去？他家里其实不缺水。 付嘉鸣回去，扫视院子，院子干净的连一片落叶都找不到。 他默默放下扫帚，目光在大白菜前一一扫过。 算了，放过那几颗大白菜吧。 付嘉鸣在院子里练武，踢腿，打拳。 挨着武营长家的墙壁，他不敢踢，怕那两口子害羞，以为他故意揶揄他俩。 付嘉鸣选了挨着赵连弟家的院墙。 赵连弟半夜起夜，她怎么觉着墙角有动静呢？ 家属院竟然进小偷了！ 赵连弟慌张往家跑，一巴掌拍醒郭政委。 “老郭，老郭你出来看看。” 郭政委一脸懵，这虎娘们，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吗？ 她的手劲，她心里没数吗？ 要是留印子，他明天还敢出门吗？不知道的以为夫妻打架呢？ 到时候，他说媳妇半夜叫他，拍的，谁信？ “快点，一会小偷跑了。” 赵连弟嫌他磨蹭，硬生生把老郭薅了起来。 一听小偷，郭政委瞬间清醒，拧眉，爬起来就往出跑。 家属院出了小偷，那还了得。 赵连弟拎着鞋在后面追，“鞋！” 郭政委捂了赵连弟的嘴，边穿鞋边听声音，指指宁晓晓家院子，小声道： “贼在付团长家，我过去看看，你回屋。” 郭政委利落翻墙，一把按住…… 嗯，是被“贼”一把按住，起都起不来。 “哎呀我的老腰啊。” 郭政委看着付嘉鸣，心里那个气啊，他家那媳妇，坑夫啊。 咋听风就是雨呢？ 贼在哪呢？ 他说来抓贼，付团长能信吗？ 大半夜翻人家墙，他咋解释？他一张老脸往哪搁？ 付嘉鸣：…… 大半夜的，郭政委翻他家墙？ 郭政委打哈哈：“啊，我听到动静，过来看看。” 郭政委拍拍身上掩饰尴尬，看看墙头，再看看大门，他还是走大门吧。 墙头，赵连弟爬上梯子，露出个脑袋： “老郭，咋样了，贼抓到了吗？哎呀，付团长也在，你也听到了？” 郭政委骂道：“哪来的贼，付团长练功呢，回去睡觉，一天就你闲的慌。” 赵连弟瞪大了眼睛：“付团长行啊，半夜还训练，真刻苦，老郭，今年评定，必须给付团长高分，我就没见过比他更用功的。” 付嘉鸣略显尴尬，早知道他就不踹墙了。 好在天色够黑，他和郭政委的面色掩藏在黑夜中。 郭政委拍拍付嘉鸣肩膀，闪身就撤。 赵连弟喊他：“你干啥去，这有梯子，我拽你一把得了，大半夜开啥门啊？” 郭政委面色发黑，缺心眼媳妇，他当着人家面再翻一次，他不要面子的吗？ 付嘉鸣赶紧给他开门，送走郭政委，立马进屋睡觉。 家属院真是四处漏风，哪哪都是眼睛。 第二天一早，出门上班。 赵连弟拉着宁晓晓一个劲的夸： “你家付团长，年轻有为，难怪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团长，昨儿半夜还在院里训练呢。 我早就听说他身手好，这回算是见识了，他是真刻苦。” 宁晓晓：…… 他不劈绊子、切大白菜，改半夜练功了？ 付嘉鸣：他终于知道武营长为何社恐了，有这么个邻居，他都快社恐了。 第79章 重温童年时光 宁晓晓进校园，一眼看到校园一角堆放的绊子和煤球。 谁送来的？ 宁晓晓进钱秀英班级上课，没想到屋里暖暖的，他们班也烧上了绊子和煤球。 以前钱秀英的班级烧的是学生带的秸秆。 她和张艳红烧的绊子是自己从家里带的。 “宁老师，你画的连环画能给我们看吗？” “我也想看。” “我也看。” 宁晓晓笑道：“不行哦，老师就画了一份，看故事要排队的。好好学习，下次测验排在前面，就能优先看故事了。” “老师，隔壁班级，测验第一的同学借给别人看！” 好嘛，学生们很团结友爱。 张艳红班级一位学生拔得头筹，获奖第一组连环画，才半上午，他们班级不少同学都传看过了。 大课间，宁晓晓被学生们围着，要故事画看。 宁晓晓扶额，孩儿们啊，下一期连环画要下个月呢。 一个月测验一次，奖励一次。 孩子们：“宁老师，明天还测验好不好？” “我一定好好考。” “我要第一个看。” 宁晓晓无奈，天天测验，天天奖励连环画，她就累死了。 物以稀为贵，宁晓晓的连环画被孩子们称为故事画，大家喜欢的紧。 宁晓晓借了故事画的光，成了孩子们最喜欢的老师。 大课间，孩子们热情地拉着她一块玩。 “宁老师，和我们玩打口袋。” “宁老师，跳格子好玩。” “宁老师，玩老鹰抓小鸡吧。” 宁晓晓跟着孩子们重温了童年时光，有些游戏，她小时候都没玩过呢。 这时候的孩子们户外游戏多，不像后世的孩子，天天在家玩手机。 大冬天的，宁晓晓都跑热了。 “宁老师，你穿的太厚了。” 好嘛，她还被孩子们嫌弃了。 穿的厚，的确影响行动，打口袋她被孩子们追着打，一打一个准。 不过没关系，一会就有孩子接住口袋，救她上来了。 宁晓晓玩的很开心，和小孩子一块玩，真的会变年轻。 哈哈，她现在拥有一颗童心。 运动量太大，午休回去的时候，宁晓晓累得慌，直接瘫软在炕上，一点都不想动。 咦？付嘉鸣呢？ 以往他早早就打饭回来了啊。 他不会临时出任务了吧？ 宁晓晓想爬起来出去找人，或者去食堂看看，。 她实在累得慌，磨蹭了一会，刚爬起来，付嘉鸣回来了。 宁晓晓接过饭盒：“今天工作忙吗？你工作忙，以后我去打饭。” 付嘉鸣：“不忙，饿了吧，你先吃。” 宁晓晓打开饭盒，土豆片，白菜片，伙食一般，但她今天真的饿了。 配上一口大米饭，味道还不错。 吃了两口，终于没那么饿了，转头往里屋看。 付嘉鸣不吃饭，进屋干嘛去了？这么久还没出来。 宁晓晓放下筷子，进屋找他。 嗯，他还关门，干嘛呢？ “怎么不吃饭？”宁晓晓开门，明显见到付嘉鸣有那么一瞬间的——紧张。 他干嘛坏事了？ 付嘉鸣拉着她出来，“吃饭去。” 中午，宁晓晓吃了一整盒饭，揉揉肚子，好像有点撑。 付嘉鸣给她拿一瓶山里红罐头，“消消食。” 宁晓晓看着他，他确定不是越吃越撑。 哪怕里面是山楂，糖也不少啊。 “你拿我当猪养。” “我可不舍得你吃糠。” 宁晓晓：…… 宁晓晓吃的多，付嘉鸣就高兴，他想把她养胖点。 嗯，身体养好了，就不会散架了吧。 过年回家，他想带着肉乎乎的晓晓回家。 “今天工作很累吗？”付嘉鸣怕她干了体力活。 宁晓晓尴尬，她不好意思说，她和小孩子一块玩游戏累的。好像有点丢人。 “不累，我睡会。”宁晓晓跑了。 嗯，她又睡懒觉了，起不来。 中午睡的太香，下午真的醒不过来。 付嘉鸣叫了两次，“要不请假吧，在家好好休息。” 请假？这两个字就是宁晓晓的紧箍咒。 她立马爬起来，穿衣服出门。 想想请假原因，她一个成年人，和一群小娃娃玩游戏，累着了，请假休息。 天，她丢不起这个人啊。 付嘉鸣送她上班，校门口碰上了校长。 “付团长又送宁老师上班啊，还是付团长贴心。” 校长心塞的想，上行下效，付团长对媳妇好，连手下的兵都向他学习。 他儿子，八字没一撇呢，天天跑学校献殷勤。 家里的绊子煤球全让他送学校来了，这败家玩意。 对他爹都没这么孝顺。 哼，还美其名曰送学校的，臭小子送谁的，他能不知道吗。 付嘉鸣问：“学校可是有什么活？我帮忙干。” 校长一脸莫名其妙，有吗？有啥活？ 他一拍秃脑门，想起来了，宁老师最近给学生画连环画辛苦了。 他看向付嘉鸣，你能画吗？你也帮不了啊。 心里话当然不能说，校长客套道： “宁老师画画的确辛苦，这样，下期取消，我们改一学期奖励一次就好。” 宁晓晓连忙道：“不用，不辛苦，学生们喜欢是我的荣幸。” 她瞪付嘉鸣，你快走吧，打扰她工作了知道不？ 付嘉鸣尴尬，他没想到是画画啊。 还以为有啥体力活呢。 “我是咱们学校家属，有体力活尽管叫我。” 校长：嗯，前两日，宁老师帮着浇冰场，打水了。 付团长这么细致吗？ 儿子可千万别学他们团长啊。 他不想娶个儿媳妇回来，当祖宗供着。 嗯，钱老师不行，一看就不会干活。 真不知勤快能干的孙校长，咋养出这样的女儿。 下午，宁晓晓上课画画，下课被孩子们拉着疯跑。 一天过的充实又疲惫。 锻炼身体的效果比做广播体操快多了。 回家她只想躺着。 付嘉鸣：“这么累，工作太多吗？” 宁晓晓坐起来：“我和孩子们一块跑累的，身体太弱，我锻炼一下。你别打扰我工作，学校没什么体力活。” 她得说清楚，真怕付嘉鸣又找校长说什么，她是去工作的，不是去养老的。 “好。” 付嘉鸣放心了，工作不累就好。 适当锻炼好啊，下次不能散架了吧？ “等下雪，我们一块去滑雪玩。” 晓晓拥有一颗童心，一定是儿时没玩过。 她儿时没玩过的，他都补给她。 第80章 涮鞋底子都好吃 付嘉鸣做事效率很高，早早带回一个废旧轮胎。 老天爷仿佛知道他们急着滑雪玩，几天后下了一场厚厚的雪。 大雪纷飞，光秃秃的树枝银装素裹，家属院披上一层白色外衣，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路上铺着厚厚的积雪，雪白雪白的，踩上去咯吱作响，留下一排排脚印。 第一天的雪是雪白的，第二天中午出太阳，雪会化掉一半，半夜降温，再次上冻。 没两日，就结成厚厚的冰。 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雪，这时候是最滑的。 放假这日，宁晓晓和付嘉鸣拎上废旧轮胎，出了家属院，朝小山坡走去。 付嘉鸣给废旧轮胎系上绳子，拽着轮胎在雪地上滑行，留下一道圆滑的印记。 “你上来，我拽你。” 宁晓晓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四下望去，路上人不多，应该没人能认出她吧？ 快出家属院的时候，她坐上了她的专属坐骑，雪轮胎。 “付团好。” 出家属院的时候，站岗的哨兵行了军礼，问好声铿锵有力。 宁晓晓一紧张，直接从轮胎上滚下来。 小伙子，喊那么大声干嘛啊。 她本来想下来，没想到路太滑，没站稳，摔成了雪球。 尴尬，她再不坐了。 俩人拽着雪轮胎往小山坡走。 付嘉鸣指着一处地方：“这里不错，坡度刚刚好，打粗溜滑的好地方。” “你在这等我，我试试安全不？” 付嘉鸣坐上轮胎滑了一次，很丝滑，从坡上滑下来很远，看着还挺刺激的。 宁晓晓接过轮胎，拽着轮胎从坡的侧面上去，坐着滑下来。 哈哈，真不错。 后世，可以几个人抱在一块滑，那样滑的更快。 宁晓晓叫付嘉鸣：“一块滑呀，能坐下。” 俩人再次拽上轮胎，宁晓晓往前坐，给付嘉鸣留一块地方，还好他们够瘦，不然一个轮胎真坐不下。 付嘉鸣在背后环抱住她，俩人捆绑在一块，飞驰而下。 还好是个荒废的小山坡，四周无人。 后世很正常的玩法，在家属院真不敢玩。 他们要是在家属院抱一块滑雪玩，第二日全大院的鸡鸭鹅狗猫都知道了。 玩了一次，付嘉鸣比宁晓晓还积极，拉着她上坡，玩第二次。 怀里抱着晓晓，软软的，四周无人，是只属于他们的秘密基地。 付嘉鸣很享受这种娇妻在怀的静谧时光。 “宁老师。” 几个孩子打破了这份静谧，一群小孩子往这边跑。 “宁老师，你也喜欢打粗溜滑呀。” 宁晓晓反应飞速，从轮胎上弹跳而起，付嘉鸣及时拉了她一把，才不至于滑下山坡。 慌乱之中，只有轮胎孤零零滑下去。 孩子们跑上来，围着她：“宁老师，和我们一块玩呀，下次我们来玩叫你一个。” 宁晓晓尴尬：“不了，你们玩。” 她忘了，这里没有军属，但有她的学生啊。 这么好的地方，孩子们都知道。 孩子们屁股底下啥也不垫，坐在山坡上就滑，嬉戏打闹滑的更快。 难怪小孩子的衣服裤子补丁那么多。 付嘉鸣拉着宁晓晓遗憾回家。 秘密基地没了。 付嘉鸣：“我再找个地方。” 宁晓晓：“别了吧，玩一次够了。”哈哈，他们可是成年人，体验一次就满足了。 没打过粗溜滑的冬天是不完整的，他们在初冬就完美体验一次。 半上午，俩人拉着雪轮胎回家，做美食吃。 冬天来了，外面冰天雪地，他们有了天然大冰箱。 整个院子都是冰柜，不再需要早起抢肉。 抢到一次，扔外面冻上，可以吃好久。 付嘉鸣：“想吃什么？今日放假，我们做点好吃的。” 宁晓晓：“吃火锅吧，冬天和火锅最相配，热乎。” 家里菜不少，大白菜萝卜土豆都可以当素菜下。 临时想到的，家里没有羊肉，他们切薄薄的猪肉代替。 家里还有海鲜，涮海鲜也好吃。 宁晓晓拿出她囤的油泼辣子炝锅，火锅嘛，油和辣椒必须多。 她又调了一碗蘸料，没有芝麻酱，只好加葱花蒜末小米辣，放些香油。 付嘉鸣擀面条当主食。 俩人围在厨房的灶台边，边下边吃。 下面是炉火，上面是大锅，大锅台吃火锅，别有一番风味。 味道很不错。 赵连弟家今日也改善伙食，东北的冬天，必然要吃杀猪菜。 猪肉炖上粉条酸菜，再加几块血肠。 吃上一顿热乎乎，满足。 郭政委吃了三大碗，吃完自己都觉着心疼，饭量太大，浪费粮食。 来宝也吃的很香，欢快道： “姑父，以后来宝挣钱，天天给你买肉吃。” 郭政委高兴，哈哈笑道：“我就等来宝以后孝顺我了。” 来宝点头：“来宝以后要给姑父养老。” 赵连弟：“姑姑呢？” 来宝认真道：“给姑父姑姑养老。” 赵连弟高兴亲他一口：“好，姑姑姑父以后就指望你了。” 赵连弟出锅时盛出了一碗，踩着饭点给宁晓晓送去。 晓晓他们两口子是外地来的，估计不会做杀猪菜，她做了，就给他们送去。 “晓晓，看我给你送什么好东西来了，东北的冬天，啥也不如杀猪菜好吃。” 赵连弟一开门，人家两口子吃的面色红扑扑的，嘴唇都辣的红彤彤。 “哎呦，你家做的啥啊，这么香。” 一推门，迎面扑来浓浓的香气，赵连弟呛的想打喷嚏。 只闻着，她都香迷糊了。 往锅里一看，唉呀妈呀，那是放了多少油啊。 她刚想问问宁晓晓咋做的，瞬间咽回去了。 她学会了也不舍得做啊。 做一顿，老郭得心痛的少一块肉。 算了吧，让她家老郭多活几年吧。 宁晓晓热情起身，给她拿筷子：“连姐来了，你尝尝。” 赵连弟放下菜就走，人家两口子亲亲热热吃饭，她可不当电灯泡，大白天的，已经锃明瓦亮了。 宁晓晓拿了一瓶油泼辣子，塞她怀里： “用这个做的，你回去尝尝，里面下菜下肉都好吃，面条饺子下里也好吃。” 赵连弟：那么多油，涮鞋底子都好吃。 她连连推辞不要，都没聊天就跑了。 宁晓晓追出去，硬塞她怀里： “咱们也不是外人，客气啥。对了，家里淹的酸菜丝快好了，过几天来家里吃饭。” 第81章 过命的兄弟 送走赵连弟，宁晓晓把杀猪菜倒进铝饭盒，放外面冻着。碗给人家还回去。 冬天就是这点好，吃不完的菜放外面冻上，下顿吃，或者过几天吃都可以。 付嘉鸣在院中扫雪，雪堆在一块，有半人高。 宁晓晓戴上手套，就着雪堆堆雪人。 付嘉鸣放下扫帚过来帮忙。 宁晓晓拍打着雪人的身子，让雪坚实些，“雪人好像太胖了。” 付嘉鸣：“胖点好。” 宁晓晓想想又给雪人减肥一圈。 好嘛，好不容易把雪扫到一块，又得把多余的雪搓走。 宁晓晓精工细作，插了一把小扫帚当手臂，还给雪人戴个草帽。 付嘉鸣找了两块小石子当眼睛，削了一块小苹果当鼻子。 这么一装扮，雪人惟妙惟肖，成了院子一景。 雪人堆在院子侧面，手臂挥向院门口。 宁晓晓蹲下欣赏，“你看，雪人好像在欢迎我们。” 付嘉鸣拿小木棍，在雪人肚子上写了几个大字：欢迎回家。 “好了，以后我们回家就能看到。” 宁晓晓回屋拿上画笔，调上颜料，给四个字染上靓丽的颜色。 嗯，更好看了。 是家的温馨。 玩了一天，宁晓晓早早洗漱上炕。 付嘉鸣捅了炉子，加上煤球，洗漱钻进被窝。 白天俩人玩的亲密火热，像个热恋的情侣，晚上，各睡各的，成了室友兄弟。 宁晓晓消耗太大，无暇他顾，很快入睡。 睡着前，老老实实睡在自己那侧，睡姿端正的和付嘉鸣比也不遑多让。 睡着后，把付嘉鸣当成抱枕，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脸颊埋藏进他的胸膛。 她总能找到舒服的姿势，窝进去。 前一秒还身姿端正的付嘉鸣，翻过身来，把她抱进怀里，低头亲吻。 晓晓的唇瓣粉嘟嘟的，亲一下，甜甜的。 她的身子软软的，皮肤好嫩滑，是他给她养的，真好。 炉子烧的太旺，付嘉鸣浑身发烫。 不盖被也缓解不了丝毫。 佳人在怀，每一晚都是对他的考验。 他得拿出革命意志来对抗自己的冲动。 擦枪走火前，付嘉鸣把宁晓晓抱回她那边，起身平息自己紊乱的呼吸。 中间放军大衣，这招用过了，不行。 他去对面屋睡？分居更不行。 付嘉鸣披上衣服，去院子吹风。 菜没的切，绊子堆的有院墙高了，连打拳踢腿都不行，前几日的乌龙太尴尬。 想起尴尬，他放下水桶，算了，不打扰隔壁打水了。 付嘉鸣起身往军区溜达，不知不觉来到了宿舍。 想想好久没打扫卫生了，强子估计快回来了，他顺便收拾收拾。 拿出钥匙开门，钥匙刚插进锁芯，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冲出一人朝他扑来。 付嘉鸣反应迅速，闪身躲开，又一拳打了回去。 “哥。”胡志强躲过拳头。 “强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付嘉鸣拉起他，进屋。 胡志强瞥他：“刚到，还以为谁半夜撬我门呢。你咋来了？半夜被嫂子赶出家门了？”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我们感情好着呢。”付嘉鸣瞪他。 胡志强满脸写着不信，有软软的媳妇抱，谁深更半夜回冷冰冰的宿舍住啊？ 他总不会知道他要回来，来打扫卫生的吧？ 付嘉鸣坐在光秃秃的硬板床上问： “任务顺利吗？” “有我出马，必须顺利啊。”胡志强笑嘻嘻掀开被窝，突然想起来： “完了，当初收拾房子，你被褥我都给你送家去了，要不你上来，跟我挤挤？” 付嘉鸣送他个白眼，转身就走。 胡志强拦下他：“这么晚了，你去哪啊，在这凑合一宿吧，怎么说这也是咱俩的宿舍，我不嫌弃你。” 大半夜的他哥来宿舍，肯定是来睡觉的啊，总不能是半夜梦游瞎溜达过来的吧。 胡志强一脸好奇问：“怎么了，新婚生活不满意？你不是心心念念回去娶嫂子吗？” 付嘉鸣扒拉开他：“起开，我回家。”他不放心晓晓自己在家。 新婚生活，他很满意。 “明天来家里吃饭。”付嘉鸣转身回家。 第二天，付嘉鸣送宁晓晓上班，提了一嘴： “我那个兄弟，回来了，就是给咱们收拾房子的胡志强。” 宁晓晓：“让他来家里吃饭啊，家里现在什么都有，给他接风。” 她终于要见到书中的小强了，他是付嘉鸣最好的朋友，当家人那种，和亲弟弟差不多，过命的交情。 “我可以请假一会，早点回家做饭。” 付嘉鸣：“不用特意招待，我回去做来得及，普通便饭就行。” 晚上，付嘉鸣接上宁晓晓，还没走到家门口，就见到一人守在那。 胡志强远远看到他们，跑过来喊：“嫂子好！” 胡志强第一次见宁晓晓，以前付嘉鸣很少提及未婚妻，他不知嫂子长什么样，只知道他哥心心念念回家结婚。 没想到嫂子还挺漂亮的，大眼睛双眼皮，白白嫩嫩的，就是瘦，难怪他哥迫不及待回去结婚呢。 胡志强拎着东西，凑过来自我介绍： “嫂子，我是强子，我和我哥结拜过，以后你就是我亲嫂子，反正我赖上你们了。” 宁晓晓笑道：“好，我有小叔子了呢，小强以后常过来玩，当自己家。” 她看向胡志强，身高有一米七几，长的瘦，但很壮实，五官端正，眉锋很浓，小麦色的皮肤，衬得人很精神。 是个帅小伙。 付嘉鸣：“他也无父无母，我们相依为命过。” 宁晓晓握上付嘉鸣的手心： “你现在有家了，小强也有家了，我们这就是他家，以后再给他娶个媳妇，我还有妯娌呢，我们也是大家族了。” 胡志强激动开门，侧身让他们先进，嫂子真好，比他哥还会说话，好感人。 他心里热乎乎的。 “嫂子，你是我亲嫂子，以后你们吵架，我一定站你这边，下次你再赶他出门，我连宿舍都不让他住。” 付嘉鸣瞪他，能不能盼他点好。 他回握住宁晓晓的手心，拉她回家，“我们从不吵架。” 宁晓晓回头：“我什么时候赶他出门了？谁又造谣？” 胡志强挠头，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两口子明显和好了啊。 第82章 感人的父母爱情故事 进院，宁晓晓准备做饭。 付嘉鸣：“你进屋……” 付嘉鸣话没说完，小强抢着道：“嫂子，你进屋歇会，我和我哥做饭就行。” 小强进屋就干活，帮忙烧火，洗菜，和宁晓晓聊天： “小时候我们一块流浪，哥说，他的梦想是有一个家，他会日日给家人做饭吃，嫂子可千万别伸手，你得让他实现梦想。” 宁晓晓看向付嘉鸣，他的梦想有点奇怪啊，还以为他的梦想是保家卫国，出人头地之类的呢？ 有个家，给家人做饭吃，梦想这么小嘛？ “你们当初流浪，吃了很多苦吧？” 小强毫不在意：“都过去了。” 好嘛，和付嘉鸣同一个回答，全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 小强转移话题道：“嫂子，哥做饭好吃吧？我跟你说，他特意跟炊事班学过。” 宁晓晓见小强洗菜烧火很麻利，问：“你也跟着学过？” “我本来不想学的，但是哥说，男人必须得学会做饭，以后做给媳妇吃。 我还以为是什么歪理，结果他说，是他爸教给他的。 我一听，那我得学啊，我从小没爹没娘，没人教过我道理，我哥的爸就是我爸，咱爸的话得听。 哥经常给我讲，爸对妈有多好，俩人多恩爱，妈去世很多年，爸都没再娶，一直活在回忆中，经常给他讲妈的事。 还教育他说，男人力气大，身体好，就该多干活。 以后娶了媳妇，一定好好照顾人家，不让她英年早逝。” 宁晓晓陷入了回忆，书中付嘉鸣的父亲是个悲情人物。 他和付嘉鸣的母亲青梅竹马，两家早就有意思给他们订亲，结果因为一件小事，他母亲不同意了。 要给他娶别人。 被逼无奈之下，两人私奔了，一块躲到小山村定居。 那时候兵荒马乱的，一路奔波，媳妇身体越来越弱。 定居后，他家务全包，从不让媳妇干活。但乡下地方，条件不好，媳妇身子好转，却没能调养回从前。 怀孕后，夫妻二人很高兴，有他有她有孩子，以后这个陌生的小乡村，就是他们的家。 他们给儿子取名付嘉鸣，出自那句“鸣鹿歌诗将意厚，臣忠端出自嘉宾”。 那是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和平稳定的追求。 然而，美好的愿望没能实现，怀孕后媳妇身体更弱了，生了孩子后，更是急转直下，熬了一年就撒手人寰。 她到最后都没看到和平稳定。 但想来，夫妻二人短暂相处两年，是他们最美好的时光吧。 小强的话打断了宁晓晓的回忆： “我最羡慕爸妈了，那是我听过最恩爱的夫妻，爸说，他若是做饭厨艺再好些，让妈多吃些，说不定就不会阴阳两隔了。 爸手把手教给我们人生道理，要想有个温暖的家，必须先练好厨艺。” 宁晓晓从悲伤又感动的情绪中出来，小强和付嘉鸣一样，缺爱，从小缺爱的人，都渴望有个家吧。 对小强道：“嫂子给你找个对象吧，以后你就有自己的小家了。” 小强嘻嘻笑道：“好啊，那就辛苦嫂子了。” 饭菜上桌，一碗鱼汤，一盘大虾，一盘红烧肉，还有昨天赵连弟送的杀猪菜，又做了一盘素菜。 四菜一汤。 饭菜上桌，小强才想起来，捡起他带的礼品，刚着急做饭，随手扔一边，忘记送了。 “哥，嫂子，祝你们白头偕老，恩爱一辈子，感情超过爸妈，长长久久。” 小强送上两个暖水壶和一个大布兜子： “你们结婚那日，我出任务，没赶上，这是后补的新婚贺礼。” 宁晓晓笑着接过：“谢谢，礼品我很喜欢。” 小强神神秘秘：“嫂子打开看看。” 宁晓晓打开大布包，入眼全是毛线，各种颜色都有，甚为壮观。 这也太奢华了吧？ 小强笑道：“哥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回来给嫂子带几团毛线，我正愁不知送什么呢，索性多买些回来。 嫂子留着织毛衣穿，以后一天一件，一周颜色不重样。” 小强又从衣服兜里掏出两团毛线，两个兜，一面一个： “哥，这是你让我带的毛线，你送嫂子吧，那些是我送的哈，你别抢。” 付嘉鸣：…… 付嘉鸣接过两团毛线，一块放进大布兜里。 他明白强子的意思，只有这两团算代买，其他是他送的，别给他钱。 “吃饭吧，一会凉了。” 两团的钱也不给了，等他结婚，一块补给他。 小强上桌，问：“酒呢？你家没有？早知道我带一瓶了。” 付嘉鸣拿了三瓶汽水：“我家禁止喝酒。” 小强筷子一顿，虚心求教道：“爸说的吗？是不是婚后不喝酒的夫妻更恩爱？” “我说的。” 付嘉鸣给宁晓晓夹菜。 小强看向宁晓晓，“嫂子，你也听他的？冬天喝酒最暖身子了。” 宁晓晓贴上付嘉鸣：“听啊，我都听他的，再说，我也不爱喝酒，汽水多好喝。” 小强低头吃菜，这俩人在他面前秀恩爱，太欺负他这个单身狗了。 他自动忽略宁晓晓前一句，只听后一句。 原来嫂子不爱喝酒，爱喝汽水，所以哥家禁止饮酒。 滋，真宠。 付嘉鸣举起汽水瓶：“平安归来，庆祝一下。” 小强也举起汽水瓶，三人碰瓶。 宁晓晓担心问：“出任务有危险吗？”不知道付嘉鸣哪天出任务。 “放心吧，我们身手好着呢，战场都活下来了，小小任务算什么，当初……” “咳咳。”付嘉鸣咳嗽两声，小强立即换了话题： “嫂子，听说你当初找工作被换掉，是有人写举报信？一定是卫龙两口子干的。” 宁晓晓：话题转这么快吗？谁写的举报信她真不确定。 小强：“我跟你说，卫龙他不是好人，想来他娶的媳妇也不是啥好人，俗话说的好，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宁晓晓看向二人，卫龙不是好人？付嘉鸣没和她说过啊，她只知道，付嘉鸣对卫龙淡淡的。 不像一个战壕出来的战友。 第83章 一床棉被的拉扯 小强：“闹饥荒的时候，哥着急回家，怕你们熬不下去。 我们特种部队，和地方部队不一样，我们不是出任务，就是在深山里蛰伏。没有机会给家里写信寄东西。 队里也不许我们和外界联系。 好不容易等到了退役的机会，哥都上报了，上头也说给他第一个安排，结果呢，卫龙成了第一个退的。 这不是明抢吗？ 要不是后面又空出一个副团长的位置，哥还退不下来呢。” 付嘉鸣淡淡道：“没有证据的事，别乱说，说不准是上面有什么安排。” “都退下来了，能有什么安排？他不找领导硬求，你的机会能给他？ 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花言巧语，论身手，论军功，他处处不如你，就知道背后使阴招。 当初咱们队，谁不知道你急着回家看看，除了他，你见哪个战友明抢了？ 要是光明正大的抢也行，战场上赢你，我就服他。” 宁晓晓看向付嘉鸣，原来十二年杳无音信，他有这么多苦衷。 要是早一天回来，原主就不会死了。 也就没有她了。 她不知该痛恨卫龙，还是该感谢卫龙，宁晓晓心里涩涩的。 饭后，付嘉鸣和小强在厨房洗碗，宁晓晓回屋翻柜子。 冬天来了，不知道宿舍暖和不，家里有暂时不用的厚棉被，她给小强找一个带回去。 上面的被子有些薄，宁晓晓摸摸，放到一边，又捧了下面的被子出来。 正要摸摸厚度，豆腐块军被中突然掉出个小布兜，小小的，还没巴掌大。 她家被子里啥时候夹东西了？ 宁晓晓好奇打开小布兜，里面装着一个铁盒。 打开铁盒，入目是…… 啊，三只棕色的——套套。 宁晓晓面色微红，突然想起那天，付嘉鸣好像在屋里藏什么，神神秘秘的。 原来…… 他天天躺的那么端正，还以为避孕方式是啥也不干呢。 宁晓晓飞快关上铁盒，装进布袋，塞回被子里。 想想不行，这床棉被厚实，得给小强带回去。 宁晓晓又拿出来，正想着塞上面被子里。 小强在外屋喊：“嫂子，我先回去了。” 宁晓晓以为他要进来，一紧张，瞬间塞自己衣兜里了。 捧着被子跑出来，塞他怀里：“宿舍冷，拿回去盖。” “谢谢嫂子。” 小强抱着棉被道谢，笑容明朗，多个嫂子，他也有人关心了。 其实他不怕冷，以前打仗的时候哪有棉被盖。但嫂子一番好意，他就拿着呗。 付嘉鸣黑眸闪烁：“你哪里找的被子？” 没等宁晓晓回答，付嘉鸣飞快抢回被子，来了句： “他不冷。” 小强：…… 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啊。 重色轻友。 小强气不过，趁他不注意，一把抢回被子，拔腿就跑： “我冷。” 付嘉鸣跨步追了出去，他那大长腿，宁晓晓追不上啊。 她也不能满院子喊，她放起来了。 一床棉被，俩人拉拉扯扯，瞬间散花。 嗯，除了一床棉被，什么也没有。 付嘉鸣扔他身上：“送你了。” 小强被棉被糊了一脸…… 他哥不抢了，他还有点懵，抱着棉被进退两难。 要不，还回去吧，看他哥挺宝贝这床被子的。 赵连弟在隔壁屋顶扫雪，看了好一会热闹，喊道： “干啥呢？一床棉被拉扯啥，送你你就拿着呗。” 宁晓晓松口气，还好赵连弟看错了。 不然堂堂付团长，一床棉被舍不得，追出院子抢回来，真够社死的。 小强抱着被子望向付嘉鸣，好像在问，真送他了？确定吗？ “那，我走了？” 小强抱着被子，一步三回头，生怕他舍不得。 付嘉鸣看着糟心，索性不看他，让他赶紧走。 宁晓晓仰头喊道：“连姐，酸菜丝腌好了，明天来家里吃饭。” 赵连弟扫的雪花飞扬，高声喊道：“不用，送我一小盆就行，吃啥饭啊。” 宁晓晓：“我们搬来这么久了，还没办暖居呢，我在这也不认识别人，连姐得来给我捧捧场啊，一家子都过来，家里别做饭。” “那行，一定去。”赵连弟答应着。 宁晓晓回身和付嘉鸣道： “小强回来了，正好大家聚聚，我去隔壁邀请武营长一家，你明日和小强说一声，让他过来。” “好。” 正好宁晓晓没在家，付嘉鸣进屋第一件事，上炕，搬出棉被。 散落开来，没有。 是不是晓晓拿被子的时候掉出来了？ 付嘉鸣在炕柜里一顿翻找，翻个底朝天，啥也没找到。 他怕掉到了哪里，在家里炕上，地下，柜子里，四处翻找，连刚刚拉扯的客厅，院子都找了。 毫无踪迹。 赵连弟在房顶喊：“找啥呢？家里啥丢了？我这就扫完了，过去帮你看看。” 说着，顺着梯子下来。 付嘉鸣连忙道：“不用，估计落部队了，我回去看看。” 大步而出，朝部队宿舍走去。 小强捧着棉被刚到宿舍，衣服脱一半，听到撬门锁的声音。 小强瞬间开门，飞身，一脚踹过去，裤子还卡在大腿上。 付嘉鸣闪身躲过，进屋，朝被子走去。 小强懵：“你咋又来了？”还又撬他门。 他还以为进贼了呢。 付嘉鸣把钥匙扔给他，“还你。”下次，他也不想来了。 小强跳起接过，又扔回去： “算了，钥匙你留着吧，下次被嫂子赶出门，还有地方住，不至于流落大院街头。” 他回来两天，他哥来两天。 这频率。 付嘉鸣懒得理他，抖落着被子，一顿翻找。 小强：…… 就拿他一床被子，追宿舍要！ “还你，还你，快拿走。” 小强把被子扔他身上。 付嘉鸣没找到，问：“你是不是路上掉了什么东西？” 小强一脸震惊，啥东西？ “你藏私房钱了？” 啊，他要不要告诉嫂子？ 付嘉鸣给他一个白眼，“走了。” 小强追出来，把被子塞他怀里：“快带走，我不要。” 砰，门关上了。 付嘉鸣捧着被子，被关在门外。 没办法，只好抱着被子回家，路上顺便找找，看是不是掉在哪了。 付嘉鸣回家，正巧在赵连弟家门口路过。 赵连弟在院子里扫雪，大门敞着，看见付嘉鸣抱着棉被，一脸惊讶： “棉被又取回来了？” 第84章 关键时刻，东西丢了，再买一个 晚上，赵连弟神秘兮兮和郭政委嘀咕： “我跟你说，付团长跟你一样抠搜。” 郭政委摸摸鼻子：“谁抠搜了，我那是会过日子，我不看着点，你这败家娘们早晚把家造没了。” 赵连弟扯扯嘴角，“我算看出来了，付团长就给他媳妇花钱舍得，给别人一床旧棉被都舍不得，大半夜的，拉扯半天，又捧回来了。” 郭政委：…… 他怀疑付团长在棉被里藏私房钱了。 但他不能和媳妇说，他媳妇，嘴快，藏不住事。 要是说了，今天半夜她就得跑去给付团长媳妇递话。 人家俩口子要是打起来，说是他传的话，他老脸往哪搁。 “别胡说，你们妇人就爱瞎传话。” 赵连弟：“我又没和外人说，我和晓晓关系好，咋能出去乱说，你出去别胡说啊，我可就和你一个人说了，要是有风声传出来，就是你说的。” 郭政委摸摸鼻子，这婆娘，还倒打一耙。 付嘉鸣回家，宁晓晓已经洗漱躺下了。 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兜里的避孕套又塞回了被子里。 她怕付嘉鸣找不到，尴尬。 付嘉鸣洗漱，躺进被窝，翻身拥抱住宁晓晓。 低头，亲吻。 刚碰上嘴唇，还没探入，宁晓晓睁眼，水汪汪的大眼睛，惊讶的望着他。 付嘉鸣一顿，强装镇定，轻轻亲了一口，翻身回去，躺姿端正，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他没想到她突然醒了。 以前从没失误过。 “睡吧。”付嘉鸣睡前仪式，拍拍宁晓晓后，闭眼。 宁晓晓失眠了。 她辗转反侧。 小强的话，让她心里涩涩的。 原来付嘉鸣一直惦记着自己的青梅，十二年未归，是迫不得已。 这相当于提醒她一个事实。付嘉鸣爱的是原主，不是她。 宁晓晓心中酸涩，有一丢丢难过，虽然身体是同一个人，但芯子不是啊。 完了，她好像吃自己的醋了。 付嘉鸣拉上她的手，温热的手心紧握住她：“怎么了？睡不着吗？” 他感觉今日的晓晓情绪有些低落，翻身抱着她： “怎么不高兴？” 宁晓晓钻进他的胸膛，给他一个拥抱。 她既占了人家青梅的身子，又享受了他的好，就该好好对他。 可她心里涩涩的，没忍住问他： “你喜欢小时候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现在的。”付嘉鸣脱口而出。 又觉着不好，急忙改口道：“都喜欢。” “说实话。”宁晓晓心中高兴了几分，追问。 付嘉鸣坚定道：“现在的。” “为什么？”宁晓晓笑得眉眼弯弯，送他一个飞吻，表现不错，奖励他的，哈哈。 付嘉鸣感受到晓晓的开心和热情，实话实说道： “我走的时候，你才8岁，我又不是什么禽兽。” 额……宁晓晓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好像是哈，一个八岁小孩，哪有什么男女之情。 “那你干嘛心心念念回去娶我？”宁晓晓来了兴趣，水眸明亮。 付嘉鸣有一丝丝紧张，面上却不露声色： “我们订亲了，我就得娶你啊。” 是嘛？ 宁晓晓表示怀疑。 不过她依然很开心，手指在他宽阔的胸膛画圈圈。 付嘉鸣呼吸急促，抓着她的手指，声音低沉：“别动，睡觉。” 付嘉鸣翻身回去，躺的端正。 宁晓晓白眼，他就装吧。 避孕套看他啥时候拿出来。 付嘉鸣哀叹，关键时候，藏的东西丢了╮(╯﹏╰）╭。 宁晓晓终于睡着，付嘉鸣翻身看她。 晓晓好像胖了，身上也有肉了，尤其是某个地方，软软的。 嗯，身体也好些了，最近降温，她都没感冒。 那个，应该不能散架了吧？ 她再养几天，他估计都憋坏了。 第二日，付嘉鸣又去了卫生所。 男医生正站在门口，见付嘉鸣过来，迅速关门。 真后悔没在门口挂个歇业的牌子。 看见他准没好事，闹心。 付嘉鸣推门，没用力就推开了，大步进来。 男医生被推的踉跄，揉揉撞疼的肩膀，不耐烦问：“又怎么了？” “买计生用品。” 男医生：啥？ “你这么快就用完了？那个是重复使用的，不是一次性的。” 付嘉鸣：“嗯，我知道，再开一盒。” 男医生一脸震惊。 这么猛？三个都坏了？ 难怪他总担心媳妇散架。 想想他媳妇瘦弱的身体，真的可能吃不消啊。 他一拍脑门，他可能真是庸医，以前付团长问媳妇是不是那个原因发热的，他还鄙视他，说不可能。 现在他怀疑了，真的有可能。 男医生又拿了一盒出来，不放心嘱咐道：“那个，得节制啊，多了伤身。” 付嘉鸣一听不走了，坐下，细细问： “什么算节制，什么算伤身？” 嗯，他不懂，得学学，晓晓身体弱，别伤了她。 男医生：…… 他闹了个大红脸，他不知道啊，他还没对象呢。 “嗯，医学上讲，一周两次正好，多了不好。” 男医生回忆，嗯，医书上是这么讲的。在具体的他就不知道了。 主要付团长看着太高大，力气又大，刚刚推他和推小鸡仔似的，不知道那个的时候，会不会太用力。 真怕没几日，他们夫妻又半夜敲他的门。 男医生想想自己，追求人家女护士，这么久了，人家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好心塞。 “好，谢谢。”付嘉鸣拿上东西，起身。 “等一下。”男医生叫住了他。 付嘉鸣以为还有注意事项，听话地坐了回来。 男医生期期艾艾问：“付团长，你咋娶到的媳妇啊？” 付嘉鸣：他哪里差吗？能娶到媳妇有什么奇怪？ 男医生察觉自己话中的漏洞，不好意思道：“我是说，如何成功追求到女同志？” 付嘉鸣想想，他好像没追求过。 结婚还得先追求吗？ 原来他欠晓晓这么多。 以后得给她补回来。 男医生抓耳挠腮的等，付团长想了这么久，是方法太多，不知道教他哪个好吗？ “付团长？” 付嘉鸣回神：“我们青梅竹马。” 男医生：没了？ 心碎一地。 他追求不上，是因为不是她的竹马吗？ 第85章 晓晓没见过，应该不认识 宁晓晓中午下班，直奔文工团。 “师父，今天家里办暖居，晚上您过来吃饭呗。” 孙姐笑道：“我不去了，家里还等着吃饭呢，我不回去做饭，一家子喝西北风。” 宁晓晓诚心邀请：“您带一家子一块来，还做什么饭啊。您收下徒儿这么久了，正好我们认识认识。” 孙姐：“他们啊，矫情，不能去。这次你们年轻人先聚着，有空带付团长去师父家吃。” 那好吧，家家有很多活，师父一家子等着吃饭，她也不好强求。 以后有机会，单独请师父一家。 宁晓晓回家，桌子上摆着食堂打的饭菜，却没见到付嘉鸣人。 “付……” 宁晓晓推开卧室门，就见付嘉鸣坐在炕上，手里拎着两个小袋子，和昨天那个一模一样。 宁晓晓惊呆，大中午的，他在想什么？ 付嘉鸣买回来，本想塞进不用的被子里，没想到，摸到了里面另一个袋子。 他神经错乱了？昨天明明没找到。 他拿出来看看，一手拎着一个自我怀疑，正好宁晓晓推门进来。 夫妻二人四目相对，神色略显尴尬。 宁晓晓转移话题：“吃饭了。” “好。”付嘉鸣快速扔进抽屉里，下来。 嗯，晓晓没见过，应该不认识。 宁晓晓默默吃饭，低头不语，却心跳加速。 今天中午家里格外的热。 付嘉鸣：“你昨天拿被子见到那个小袋子了吗？” “见到了，我后来又塞回去了。”宁晓晓放下筷子，犹豫，今天还午睡吗？ 付嘉鸣牵上她的手心，紧握：“晓晓真聪明。” 宁晓晓身体略微僵硬，挣扎了一下：“我上班去了。” 大中午的，家里随时进来人，窗帘也不太严密，真的不行，太没安全感了。 付嘉鸣一愣：“学校有工作？你不午睡了？” “啊？”宁晓晓有点紧张，撒谎都卡壳。 “睡一会。”付嘉鸣抱起她，走向卧室。 “你干嘛，大白天的。”宁晓晓挣扎，捶了他几下。 付嘉鸣把她放在炕上，给她盖上被子，不解的看着她，晓晓今日反应这么大？ “你有很重要的工作？休息一会吧，一会我早点叫你，早点去。” 宁晓晓钻进被子里，把头蒙住，啊啊啊，太丢人了，她想歪了。 付嘉鸣坐着看了她一会，所以，她打开看了？ 她还认识？ 付嘉鸣面露几分不自然，本想上去躺一会的，想想去了客厅： “我出去了，你透透气，别闷着。” 宁晓晓平日躺下就睡，今日中午没睡着。 没用付嘉鸣叫醒，早早起来上班。 王爱国守在学校门口，见到宁晓晓俩人，很不好意思，一步步蹭上前来： “宁同志。” 宁晓晓神色如常：“有工作了吗？”事情过去了，大家还是好同事。 王爱国同志憨是憨了点，但人还是不错的。 王爱国摇头：“没有。” 宁晓晓看向他，眼神似乎在说，那你来干嘛？大老远来溜达？ 王爱国赶忙道：“是这样的，快年末了，宣传部组织画宣传报技能大赛，领导觉着宁同志专业技术强，想邀请你参加。” 宁晓晓惊讶：“每年都有这个比赛吗？”她感觉，很像员工年末评审考核。 王爱国点头：“这两年都有，宁同志能去吗？你要是去一定能拿奖，有空尽量过去吧。” 王爱国没等宁晓晓回答，就开始劝，生怕她不知道参加比赛的重要性。 “好，我去，什么时间。”宁晓晓干脆利落。 新单位她还没去过，于情于理她都得去看看，见见她的伯乐。 王爱国懵，这么容易，他还有一大堆劝解的话没说呢。 “啊，明天。明天我来接你。” 付嘉鸣：“不用，我送她，地址给我们就好，需要去几天，当天能回来吗？” 王爱国挠头：“啊，好，加上开会，评审，颁奖，宁同志最好呆三天。不过你们放心，单位会给宁同志安排宿舍的。” 宁晓晓点头：“好，谢谢王同志跑一趟，冷不冷？进来暖和暖和再回去吧。” “不了，我先回去了。”王爱国推上自行车就跑。 他不敢和宁同志单独相处，他现在见到她，全身上下都尴尬。 送走王爱国，付嘉鸣走进教师办公室，帮她捅炉子，加煤球，临走说道： “放心吧，我向部队打报告，借辆车，明天我送你，不会迟到的。” “好。”宁晓晓笑盈盈，付嘉鸣办事，她放心。 真没想到，付嘉鸣没去出任务，家里先出差的竟然是她。 付嘉鸣放下炉钩子，出门前嘱咐道： “晚上请客的事，也不用担心，我和强子下班做来得及，我们做饭快。” “我知道了，你快去上班吧，一会迟到了。” 男人太贴心，要不是在办公室，宁晓晓真想送他一个飞吻。 付嘉鸣临走，握了一下她的手心，软软的，让他心痒痒。 “下班我来接你。” 付嘉鸣走后，宁晓晓先去校长办公室请假。 “校长，我想请假三天，市委宣传部那边有个比赛。” 宁晓晓不好意思，补充道：“课，我回来一定补回来。” 校长大手一挥：“没事，你尽管去，我们都闲着，给你代课。” 孙校长笑道：“比赛好啊，宁老师拿个大奖回来，也是为学校争光。算你公出都没问题，尽管去。” 校长：“宁老师没问题，一定能得奖，我在学校静等你凯旋归来。” “谢谢二位校长，我会努力的。” 宁晓晓笑着走出校长办公室，请假比她想象的还要容易，不得不说，能当领导的人，就是会说话。 下午没什么工作，她织着毛衣等下班。 家里毛线很多，足够她给自己，付嘉鸣，妈妈，石头，一人织一套了。 就是工作量有点大，这么多，不知道过年前能不能织完。 张艳红进办公室，见宁晓晓悠闲织毛衣，问她： “家里准备怎么样了？我们早点回去，我帮你做饭。” 她不敢想象，家里要是招待客人，她得多手忙脚乱。 宁晓晓笑道：“放心吧，不用帮忙，你带着武营长早点过去，等吃就行。” 第86章 倒反天罡 晚上，赵连弟早早过去帮忙，临走不忘嘱咐郭政委： “你也早点去，和大家聊聊天，热闹热闹。” 郭政委打发她：“快去吧，还用你告诉。” 来宝进院就被院子里的雪人吸引，围着雪人摸摸看看： “姑姑，你看雪人欢迎我们呢。一定是晓晓阿姨堆的。” 来宝小短腿跑的飞快：“晓晓阿姨，你堆的雪人真好看。” 赵连弟在院子喊：“外面玩去，别耽误你宁姨做饭。”跟着又道： “晓晓，我来了，有啥忙的，我帮……” 赵连弟进屋，声音戛然而止。 她瞪大了眼睛，反应好一会，磕绊道： “啊，付团长忙着呢。” 宁晓晓出来接她，拉着她进里屋：“屋里坐，让他们忙吧，咱们歇着聊聊天。” 赵连弟跟着进屋，拉着宁晓晓左看右看：“晓晓可是病了？” 宁晓晓哭笑不得，“没有。” 赵连弟松了口气，又压不住好奇： “你家付团长，不只会擀面条啊？我还以为你病了，他凑和做一顿呢，没想到，还是个大厨。 哎呀，可让我见识到了。 借你的光，我今日也歇歇。 以前下了班就做饭，一天不落，就是去老郭战友家吃饭，我也得早早过去帮忙，进屋就进厨房。” 赵连弟想想外面的传言，不平道： “付团长待你真贴心，就这样他们还说什么装的，让他们男人装一天我看看？ 以前是我不知道，还说你生病了付团长给你做饭，哪是啊！ 以后谁在传谣，看我不怼她，这样好的男人，他们有吗？” 赵连弟激动的一顿输出，从进屋嘴没停过。 宁晓晓笑着给他们冲糖水喝，张艳红到了。 又是一个要过来帮忙的。 宁晓晓冲了四碗糖水，拉她进屋： “我们屋里聊天，今日做饭的活，归他们男人了。” 张艳红惊讶，低声道：“那我叫大力过来帮忙。” 赵连弟：“啥？你家武营长也会做饭？” 张艳红神色不太自然，端着糖水小口喝，掩饰道： “不，不会，我想着，他能帮着打水洗菜之类的。” 赵连弟惊讶：“你家武营长也疼媳妇呦，还知道打水洗菜呢，我家老郭，家里的活，那是一手没伸过。 进屋往那一坐，啥啥不干，还瞎指挥，不是今天菜做咸了，就是明天干粮蒸多了，一天天净事。” 张艳红面色发红，小声道：“也没有，平日都是我做，这不是来付团长家吗。” 宁晓晓拿着织毛衣的针过来，“我买到针了，上次借的针，还没给你还回去呢。” 再不打断赵连弟，她怕张艳红社死。 小强心也细，买毛线知道买针回来。 解决了她有线没针的尴尬。 张艳红长舒口气：“不着急，你用着，什么时候还都行。” 赵连弟看见宁晓晓炕上的毛线，惊讶道：“你们都买到毛线了？” 真奢侈啊。 论职位，她家老郭职位最高，正团级，工资也比他们高。 结果咧，她家过的最拮据。 赵连弟摸了几下毛线：“我都不会织，你们手够巧的。” “学学就会了，咱们坐下织会毛衣。” 宁晓晓见赵连弟喜欢，家里正好有线有针，打开布兜子，拿几团毛线出来。 赵连弟凑过来一看，喊道： “唉呀妈呀，你家咋买这么多毛线？这得织多少件毛衣啊！” 她惊的眼睛都圆了，付团长家日子过的也太好了吧。 晓晓真享福啊。 宁晓晓笑道：“胡营长送的，说是结婚贺礼。小强，胡志强你认识吗？和我家小付是好兄弟。” “听说过，不太熟。” 赵连弟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来，这得是多好的兄弟啊，送这么重的礼。 她家小叔子娶媳妇，老郭才给寄五块钱。 宁晓晓给她递毛线，让她织毛衣试试，聊天道： “他们是过命的兄弟，他叫我一声嫂子，就是我小叔子，连姐有没有认识的好姑娘，帮忙介绍个对象。” 赵连弟拍着胸脯：“放心吧，我帮你打听着。”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刚刚厨房好像还有一人，问道：“厨房帮忙那个，就是胡营长？” 宁晓晓夸道：“对，他也会做饭，勤快，以后一定能对媳妇好，给小强介绍，你就放心吧。” 赵连弟：“真没想到，咱大院几个好男人，全让我碰着了，胡营长这么贴心，你就放心吧，师长家闺女都得抢着嫁。” 来宝喝完糖水，凑过来帮他们扯毛线，小小的人，很能坐得住。 从不像其他小孩一样，满屋子疯跑。 宁晓晓夸道：“来宝一看就是读书的料子，从小坐得住，以后定能考大学。” 来宝笑的眯眯眼，毛线扯的可来劲了。 里屋，宁晓晓几人聊天，织毛衣。 没一会，郭政委拎着一瓶老白干过来了。 “小付啊，我们喝一杯。” 付嘉鸣拎着锅铲，从厨房出来招呼：“郭政委，里屋坐一会，饭快好了。” 付嘉鸣打开另一卧室的门，让他进屋坐。 郭政委满脸懵，啥情况？ 付团长拎着锅铲干啥呢？ 他媳妇呢？连弟呢？她不是来帮忙了吗？ 郭政委伸脖往厨房瞅。 小强拎着菜刀，咚咚切菜，菜切的整整齐齐。 看见郭政委，拎着菜刀从窗户打招呼：“郭政委来了，里屋坐会，尝尝我和哥的手艺。” 郭政委：他也会做饭？？？ 倒反天罡。 他们特战部队退下来的，是不是都不正常？ 不行，他得缓缓。 武营长恰巧到了，拎着一只鸭子进门。 见到付嘉鸣和胡志强在做饭，犹豫了好一会。 他要不要帮忙？ 就在他犹豫时，郭政委强制性地把他拉进里屋。 郭政委一个人坐着，浑身不自在。 往日都是一帮妇人在厨房忙活，他们男人聊天喝酒。 今天，就他自己孤零零坐着，早知道，他就晚点来了。 这败家婆娘，这种情况也不和他说一声。 武营长到了，简直是他的救星，郭政委生怕他也进厨房，手疾眼快把他拉进屋里。 不过，郭政委这口气松早了。 武营长社恐，和上级领导坐一块，实在不知说什么，简直坐立难安。 相顾无言。 郭政委坐了一会，尴尬起身：“我回去拿棋盘，咱俩下一盘。” 第87章 七损八伤 下棋的郭政委也没好受多少，男人在一起，还是喝酒侃大山有意思。 武营长这个闷葫芦，真是憋死他了。 下次他可不来了。 好在，没一会，饭菜上桌，付嘉鸣叫他们吃饭。 桌上很丰盛，爆炒大虾，辣炒海螺，干煸小鱼干，红烧肉炖土豆，酸菜串白肉，尖椒干豆腐，油炸花生米，还有一个漂亮的糖醋心里美萝卜丝。 郭政委见到满桌丰盛的菜肴，眯眯眼都瞪成了包子。 不是，付团长这手艺也太行了吧。 比他婆娘强太多了。 吃上一口，哎嘛呀，真香。 下次还来。 “来，大家喝一杯，感谢付团长热情招待。”郭政委打开自带的酒。 “女同志不喝酒的可以喝汽水。”小强拎了几瓶汽水，开盖，放在几位女同志面前。 赵连弟放下酒杯，倒了一杯汽水： “你们爷们喝酒吧，我们喝汽水，我还没尝过汽水呢，尝尝啥味。” 接下来就是，军人聊军人的，军嫂聊军嫂的，同一桌，各说各的。 赵连弟吃上一口菜，赞不绝口，拉着宁晓晓问，咋做的，这么好吃呢。 问完又想起来，“咳，我忘了，是你家付团长做的。” 晓晓估计也不知道。 赵连弟尝一口辣炒海螺，热辣辣的，真够味，比她做的强多了。 算了，不问了，一看就舍得放油。 付嘉鸣和郭政委几人聊的火热，从国家到军队，到回忆以前艰苦岁月。 郭政委：“建国以前，一天能有一个窝窝头就不错了，捧着窝窝头，小口小口吃，掉个碎渣都得舔干净，那时候，哪想过有现在的好日子啊。” “冬天上冻，硬邦邦的窝窝头都是生啃，有个战友，牙都硌掉了一颗。” “但那时候，心中有信念，背后有人民，一点不觉着苦。” 几人忆苦思甜。 郭政委吃上一口菜，美哭了，话音一转： “小付啊，你以前是不是在特战部队当伙头兵啊？” 付嘉鸣：…… “没有。” 小强：“我哥格斗，枪法，指挥作战，样样拔尖，上级领导可不舍得他当伙头兵。 等年末比赛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他就是神枪手，指哪打哪。” 郭政委举杯哈哈大笑：“我等着一睹付团长的神威，这不是菜做的太好吃了吗，不像我家，菜做的没滋没味。” 赵连弟瞥他：“你舍得油，我也能做出滋味来。” “就这大海螺，晓晓也送我了，我拿来清煮，腥，原来这东西得辣油爆炒才好吃。” 赵连弟打开话匣子：“我要是放这老些油，老郭得心疼死，死抠死抠的。” 郭政委挤眉弄眼，这婆娘，在外面就接他短。 赵连弟嫌弃道：“你那小眼睛快别挤了，再挤连条缝都看不见了，我不拿晓晓他们当外人，再说大院里谁不知道你抠啊。” 郭政委摸摸鼻子，默默喝口酒缓解尴尬，夫纲不振啊。 想想算了，没啥好尴尬的，付嘉鸣还不如他呢，这一手好厨艺，看来是天天练啊。 一顿饭吃的很热络，宾主尽欢，杯盘狼藉。 男人喝上酒，侃侃大山，很快就熟络起来，从邻居到朋友战友，就是一顿酒的功夫。 郭政委喝的有点高，被赵连弟撵回去了。 赵连弟要留下帮忙收拾，“我干活快，帮晓晓忙活忙活。” 没等宁晓晓推让，小强拦着道： “我哥和我在呢，不用嫂子收拾，你们早点回去，我来。” 赵连弟：啥？晓晓在家饭不做，刷碗都不用她？ 活大半辈子了，都没有今天一天的震惊多。 她话痨的性子，竟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走到大门口，才想起来问：“胡营长想找个什么样的姑娘，我帮忙打听打听。” 胡营长也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她得帮着问问，看哪家姑娘有福气。 小强摸摸后脑勺，他不知道啊，没想好呢。 见赵连弟等着，他一着急来了句：“我嫂子这样的就行。” 赵连弟前脚走，后脚，他就被付嘉鸣撵出去了。 小强：…… 他哥娶了媳妇后，咋阴晴不定的。 客人走了，付嘉鸣和宁晓晓俩人收拾桌子。 付嘉鸣：“水凉，我刷。” 付嘉鸣刷碗，顺手给她烧了一桶洗澡水。 宁晓晓面色发红，目的这么明显嘛。 付嘉鸣速度很快，宁晓晓泡完澡，他不仅收拾干净，还冲了个凉水澡。 进屋时，宁晓晓在细细的擦雪花膏。 宁晓晓一圈又一圈的按摩，磨磨蹭蹭。 对，她就是故意的，让他天天装深沉。 付嘉鸣站她身后，静静等了十秒钟，一把抱起她，压在了炕上。 “等……” 宁晓晓天旋地转，等她有机会说话的时候，已经被搂在怀里睡觉了。 呜，她也不想说了，没力气。 一秒入睡。 睡前最后一个想法，付嘉鸣技术长进了，最后一个缺点没了。 这家伙，学习能力真强。 付嘉鸣抱着宁晓晓，低头亲吻。 呜，他都没吃饱过。 明天媳妇就走了。 要不是怕她散架，他想再来三十次。 隔壁。 武营长喝的面色发红，酒壮怂人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终于发挥了本能。 张艳红羞的浑身皮肤都透着淡淡的红晕，皎皎月光，缱绻旖旎。 天边一抹红晕，日出朝阳，太阳挂上金灿灿的红边，给皑皑白雪镀上一层耀眼光圈。 照的人睁不开眼。 宁晓晓死活醒不过来。 啊，她想睡到天荒地老。 付嘉鸣直接上手给她穿衣服，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了脸。 宁晓晓勉强清醒，抬起酸涩的手腕，给自己画个淡妆，擦个口红，终于看起来精神些。 啊，她为啥连手指都酸啊。 手腕也疼，好像是被他按的。 五劳七损，七损八伤。 宁晓晓没精打采的坐那喝粥吃鸡蛋，看付嘉鸣给她装行李，都懒得提一句意见，她说话都嫌累。 付嘉鸣给她带了几件厚衣服，洗漱用品，化妆用品，又加了好多零食。 最后拎上一个暖水瓶出门。 开门，正好碰上张艳红。 宁晓晓好奇，张艳红为了避开他们，天天早早就出门，今日这么晚？ 她请假了，人家终于睡上一回懒觉，哈哈哈。 第88章 表忠心 “付团，嫂子好。” 没走几步，就见到等在附近的小杨，小杨满面笑容，热情地给他们开车门。 “嫂子，付团对您真好，部队发福利，他说他不要，他借车就行。嘿嘿，现在我们团里都知道付团疼媳妇了。 都说什么将，带什么兵，我跟着付团，以后一定和他一样，会疼媳妇。” 宁晓晓无奈，心道，小杨啊，你和我表忠心没用啊，你未来再疼媳妇，我也不敢给钱老师介绍对象啊。 宁晓晓上车补觉，她被付嘉鸣裹成了球，一点不冷。 小杨心塞，嫂子好像不想搭理他。 这就是无声的拒绝。 “付团……” 小杨想着曲线救国，话没出口，就被付嘉鸣一个眼神顶回去了。 小杨伤心，默默开车。 要不，他找张艳红老师试试？ 军用大卡直接开到市委宣传部。 付嘉鸣拿下东西，拍拍小杨肩膀：“你先回去吧。” 小杨摸不着头脑：“我等您，一块回去呗。” 您送个媳妇，用不了多久吧。 付嘉鸣：“不用，我跑步回去。” 小杨傻眼，您媳妇在，得借车，媳妇不在，跑步回去，这区别…… 他境界不够，还得好好和付团学习。 王爱国早早就在门口转悠，付嘉鸣和宁晓晓进去就看到他。 “宁同志来了，我先，啊，我先带你去宿舍放东西吧。” 王爱国想说先带她去见主任，看到付嘉鸣手里的行李，他眼角直抽抽。 这么多行李，还是先放行李吧。 家属院离这里不远，转个弯就到了。 王爱国领他们上了筒子楼，走进二楼第一间房，推门是一间二十几平的小屋。 屋子不大，收拾的很干净。 “这是专门给过来出差的同志准备的，屋里东西啥都不缺，宁同志安心住，这栋楼住的都是宣传部家属，比招待所安全。” 王爱国见付嘉鸣没有走的意思，又问了句：“你，要休息会吗？” “不用，有什么安排，我们现在就去吧。”宁晓晓睡了一路，恢复了些精神，和付嘉鸣道： “你回去吧。” 付嘉鸣：“你忙吧，我待会。”假都请了，他不着急回去。 宁晓晓跟着王爱国回到市委宣传部。 王爱国见她总有几分尴尬，没以前善谈了。 一路上没有闲聊，尽职尽责的给她介绍单位布局，哪里是食堂，哪里有供销社可以买东西，哪里是会议室等。 遇上同事，王爱国打招呼给宁晓晓介绍。 同事们总会打趣几句，闹的王爱国脸红。 宁晓晓发现，王爱国的黑历史是真多啊。 去他们家属院造谣，完全不是意外。 “梁主任好。” 一路到了梁主任办公室，宁晓晓终于见到她的伯乐。 梁主任四十来岁，戴着眼镜，有股书生气，办公室简陋，窗户上糊着废旧报纸，一看就透风。 一张破旧的木桌，放着报纸和搪瓷缸，搪瓷缸里还冒着热气。 见到她来，热情起身招呼： “宁同志，真是年轻有为。画画的好，想法也不错。 会画画的，我这不少，但能有宁同志这样好想法的，少啊。 我那日看到你画的草稿，就觉着这位同志有灵性，来我们宣传部一定行。 果不其然，你的几张宣传报，都不错。宁同志一看就才华横溢。” 宁晓晓表忠心道：“是主席领导的好，没有党，我们贫苦农民哪有机会上学读书。 我虽只读过几年书，但愿意为了共产主义事业，奉献终生。 只要领导不嫌弃我读书少，知识浅薄，有多少工作，我都接着。 能为人民服务，是我的荣幸。 我一定好好画宣传报，宣传我党政治路线，为社会主义道路添砖加瓦。” 梁主任高兴道：“宁同志觉悟高啊，当初看到你的画，我真怕你是走资派的人，不敢贸然邀请进宣传部呢。 我们宣传部宣传的就是党的思想，党的路线，大方向上绝不能有丝毫失误，不能放进来一个资本家后辈。 知道你是军嫂，我就放心多了。 读书少，正说明宁同志出身好，家里至少三代贫农，是我党优秀的好同志。 以后有机会，我推荐你入党，或者继续深造。这次让你过来参加比赛，也是在同志们面前亮亮相。 好好画，给咱们组争个光，能让上级领导赏识，我提前给你转正。” 梁主任拿起搪瓷缸，喝一口热水。 他对宁同志寄予厚望，实在是手下无人可用，他们组已经连续三年没得到上面认可了。 以前手底下还有两个得用之人，奈何出身不好，被调离工作岗位烧锅炉去了。 他们部门多是二三十年代出生的，那时候三代贫农家庭，别说画画了，字都不认一个。 建国后扫盲了几年，可多数人字写的歪歪扭扭，实在不好印刷张贴。 会写会画的出身又不合格。 真是愁死他了，头发都白了几根。 他们宣传部招人难啊，不然他也不会破格招宁晓晓。 当然，夸是夸，实情他是不会和宁晓晓说的，以免她翘尾巴。 王爱国插嘴道：“梁主任都愁死了，得亏你来了，不然今年我们组又得挨批。 你是不知道，我们好几个人点灯熬油的商量，弄出来的稿子，版版不合格，天天挨批。” 他觉着，再招不到人，梁主任都想偷偷去锅炉房找那两个走资派帮忙了。 不过他不傻，这句要是说了，梁主任绝对和他急。 梁主任一噎，这小子就是个棒槌，啥实话都说。 要不是看他父兄的面子，他早想退货了。 梁主任瞪他一眼，问宁晓晓： “王同志去军区给你送任务，没给军区惹什么麻烦吧？要不是组里就他一个闲人，我早给你换个人交接了。 这小子，去哪都给我闯祸。” 王爱国面色发红，主任啊，他不要面子的嘛。 梁主任：“上次有个文件要上级领导签字，我想着就是跑跑腿，让他送个文件，应该没问题。 结果呢，他去政府楼里，可哪找人，挨个办公室敲门喊人。” 梁主任想想就头疼。 王爱国挠头，是主任没说清楚，主任没说送去就行，明明说的是送给领导签字。 他还以为要找到领导，签完字拿回来呢。 那天他跑了一天，终于找到在会议室开会的领导，硬着头皮进去签字，累的够呛，回来还被梁主任骂一顿。 想起军区的事，王爱国心里一阵紧张，不停给宁晓晓使眼色求饶。 第89章 憨货王爱国 “没有，王同志挺好的。”宁晓晓看着王爱国笑道。 梁主任：“哈哈，没有给你添麻烦就好，宁同志好好休息，准备明天比赛。” 王爱国被看得不好意思，站立难安。 梁主任抬头看他，眼神似乎在问，人都送到了，你咋还不走？没事干？ 王爱国看懂了，厚着脸皮赖着不走。 他不能走啊，生怕一转身，他在军区造谣的事被发现。 嗯，他等宁同志一块走。 出了办公室，王爱国红脸道：“我送你回去休息。” 宁晓晓：“不用，你忙吧，我能找到，自己回去就行。” 王爱国面色更红了，完了，他没把举报信交给梁主任的事，露馅了。 王爱国磕磕绊绊解释：“宁同志，刚刚谢谢你啊。那个，举报信我交给领导了，只是没交给梁主任，你也没说交给哪个领导。” 后面声音更小了。 他钻了漏子，还被人家发现，真是当场社死。 宁晓晓大方道：“没事，事情都过去了，你解释清楚了就好。” 王爱国立马来了精神，笑嘻嘻道： “还是宁同志大方，我当时真上交了，不过是，嘿嘿，交给了姓王的领导。” 宁晓晓：姓王的领导？不会是他哥吧？ 说曹操曹操到，王爱军从背后拍了弟弟一巴掌： “说我啥坏话呢？” 而后神色一转，瞪着眼睛道：“你不会又闯祸，让我收拾烂摊子吧？” 王爱军见到宁晓晓，吐槽道： “宁同志来了，他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真是愁死我了。 前几日，让他送份文件吧，他满办公楼喊领导，后来直接闯进会议室，众目睽睽让人家签字，领导还以为出啥大事了呢。” 王爱国瞥他哥：“这个刚刚梁主任都说过了。”真是没点新意。 一件事，让他们念叨好多天了。 也没人告诉他，签字的文件送到秘书室就行啊。 王爱军话匣子打开：“还有那次……” “哥，哥。” 王爱国立马怂了，拉他胳膊求放过。他还想在宁同志面前留几分好感呢。 再让他哥说下去，他的黑历史快抖落干净了。 宁晓晓算是明白了，感情这憨货去哪都闯祸，所以派给她了。 王爱国为了弥补过错，死皮赖脸送宁晓晓回去。 屋里，付嘉鸣烧了一锅热水灌暖瓶，又出去买了一个洗脸盆。 他们进来时，付嘉鸣正拿着抹布擦灰。 王爱国见此场景，惊讶程度绝不亚于上一次。 付团长一身笔挺的军装，高大威武，却拿着一块小小抹布干妇人的活。 这种视觉冲击，强烈的反差感，让他惊掉下巴。 老天爷啊，他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的。 王同志内心咆哮，恨不能立即消失，慌张道： “啊，付团长也在啊，我，我回去了。” 撒腿就跑，转瞬没了影子。 宁晓晓：…… 这憨货，见到付嘉鸣干嘛慌慌张张的，弄的好像有什么一样。 她也惊讶：“你还没回去？” 付嘉鸣随手关门：“你忙完了？去吃饭吗？” 宁晓晓：“嗯，我等明天参赛就行，可以休息了。我们去食堂吧。” 付嘉鸣靠过来，双手环抱住她，抵住木门：“好，你想吃什么？” 昨晚过后，他更想她了。 付嘉鸣抱着她，好一会才恋恋不舍松开，俩人一块去了食堂。 市委宣传部的食堂吃的很一般，菜只有两个，白菜炖土豆，萝卜条汤，主食是杂粮饼子。 家里吃的太好，宁晓晓胃被养刁了，都快忘了现在是贫苦年代了。 俩人打了两个菜，三个饼子。 宁晓晓喝一口清汤寡水的菜汤，咽下喇嗓子的粗粮饼子，感慨： “没想到，市里食堂还没军区食堂吃的好。” 军区食堂，细粮还是挺多的，午饭也有大米饭，馒头，包子之类的。 付嘉鸣：“我们去国营饭店买点吃的，你留着晚上吃。” “不用，就吃几日，回家再吃好的，再说，你不是给我带零食了吗。” 吃完饭，宁晓晓催他回去。 没想到，她刚回去睡个午觉，付嘉鸣又来了。 手里拎着两个大肉包子，四个油炸糕，一份红烧肉，一份酱瓜条。还有一桶麦乳精和一包桃酥。 “晚上热热吃，好不容易胖了点，别瘦了。” 宁晓晓睡眼朦胧，她男人也太贴心了吧。 宁晓晓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付嘉鸣抱住腰身，抵在墙边，唇角压了过来。 耳边嘈杂的声音停滞了，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 “宁同志。” 王爱国风风火火，推门而入。 下一瞬，就被付嘉鸣拎着脖领子扔了出去。 王爱国一着急，大喊：“我什么都没看到。” 付嘉鸣面色发黑，拎起王爱国，冷声问：“你随意就闯女同志宿舍？” 晓晓刚刚还在里面睡觉呢。 王爱国急忙解释：“啊，不是，我，我敲门了。” 老天奶啊，他咋这么衰呢。 喝凉水都塞牙。 看付团长的面色，完了，他又解释不清了。 想了想，王爱国对天发誓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进来了，你，你们继续。” 付嘉鸣气得直接撒手，砰的一声关门。 王爱国摔的龇牙咧嘴，揉着屁股，站门口好一会，呜呜，他要不要再解释一下？ 付团长不会举报他硬闯女同志宿舍吧？ 完了，他又闯祸了。 王爱国最终没敢敲门，付团长太凶了，呜呜，他还是找他哥帮忙吧。 付嘉鸣走时，嘱咐宁晓晓：“进屋锁好门，谁敲都别开。” 宁晓晓答应着送他出去，她估计王爱国也不敢来了。 不知道找她啥事，重要不。 晚上宁晓晓没再出去，把付嘉鸣打包回来的菜热热吃，早早躺下休息。 睡不着，她又起来，在屋里跑了几圈，还练了会瑜伽拉伸。 躺下，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 不知为何，怎么躺都不舒服，找不到满意的睡姿。 她拿个枕头抱着，当抱枕，还是觉着手感不对，好像有点软。 折腾了好久才睡着，第二天竟然起晚了。 宁晓晓睁眼，天已大亮，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往单位跑。 还得一路问路，在哪里比赛。 第90章 都这么佛系吗? 宁晓晓跑的气喘吁吁，终于赶在开始前到了会议室。 王爱国昨天想去通知她比赛地点和规则，还没说话就被扔了出来。 今天见人没到，他急得慌，又不好意思去找人。 见宁晓晓进来，他放心的同时，用手遮住了脸，希望宁晓晓没看到他。 宁晓晓绕过王爱国，在后面找个位置坐下。 旁边一个圆脸姑娘和她打招呼： “你就是宁同志吗？你的宣传画画的真好。” 姑娘说着，闪着好奇的眼睛，压低声音道： “昨天家属院里有个军人，拎着东西进出了好几趟，是你男人吗？真贴心。” 宁晓晓笑着打招呼，心里却想，这个世界真的哪里都没秘密。 眼睛太多。 王爱国捂着脸，静静的听，生怕传出什么消息，说是他传的。 这回，他真的啥也没乱说。 比赛前，是领导讲话，宁晓晓认真记录，顺便认认领导。 讲了有一个多小时，领导退场。 宁晓晓跟着同事们去了另一个屋子，比赛内容是每人画一张宣传画，宣传党。 其实就是红色画报。 限时两小时。 题是现场出的，其他人还在冥思苦想设计方案。 宁晓晓提笔就画，她的优势，不是画画能力多强，而是后世看的多，选一个贴合主题的画出来就行。 能流传到后世的，都是经典，她完全不需要临时想设计方案。 只画画，两个小时很充裕。 宁晓晓画了几个简单的人物，用人物头饰体现不同民族，画中人物每人端着一把土枪，姿势一致向前冲。 背景是蓝天白云黑土麦苗。 画完，宁晓晓又在画的下方写下一行字： “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土不生根，如果没有共产党，各族人民哪能翻身。” 时间还剩半小时，大家还在忙活，她也不好提前交卷，又精细加工了一遍。 两小时后，大家一块交卷。 放下笔，众人松了口气，凑一块叽叽喳喳。 “哎呀，我时间不够，都没画完。” “我脑子空白，弄的稀里糊涂的。” “我连字都没写，没有宣传语，肯定扣分。” 参与比赛的人不多，只有六七个人，抱怨声中，梁主任进来了。 梁主任在门口听了一会，越听越心塞。 不是他心里向着走资派，实在是走资派被调走后，他这里缺人才啊。 他真怕拿去评审，上面一个也相不中。 “咳咳，画的怎么样？” 众人声音一顿，眼神飘忽，没一个看他的。 圆脸姑娘小丁想起来，看向宁晓晓，笑道： “梁主任，今年不一样，今年有宁同志啊，宁同志前段时间交几幅宣传画，上面都表扬了，这次肯定没问题。” 众人连连点头：“对，对，对。” 宁晓晓：…… 什么情况？单位这么和谐，没有竞争吗？ 梁主任面露期待问：“宁同志感觉画的怎么样？” 梁主任目光灼灼，可大家都说没画好，她说画的挺好，不合适吧？ “我尽力了。”宁晓晓笑着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梁主任安慰道：“哈哈，尽力了就好。”自己却心中忐忑。 “走，吃饭去。” 小丁等人拉着宁晓晓去食堂吃饭，跑的飞快。 宁晓晓打了一个窝窝头，一碗白菜汤，一碟咸菜坐下。 小丁等人回来，纷纷问她：“你吃这么少？” “这么瘦，得多吃点。” 大家凑一块，边吃边聊： “你们看到梁主任忧虑的眼神了吗？” “看到了，哎呀，太吓人了，再不走，生怕他问我，画的咋样。” “我以前就是个打杂的，现在让我画宣传报，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不像小丁，小丁可是高中毕业。” “我高中毕业分配过来，写稿子还行，可我画画不行啊。” 几人纷纷转头，看向宁晓晓。 眼神仿佛在说，宁同志靠你了。 宁晓晓：她真没见过竞争如此小的单位。大家都这么佛系吗，不争不抢？ 吃完饭，小丁和她一块往家属院走。 宁晓晓打听道：“你一直负责画宣传报吗？” 小丁：“不是啊，我以前负责想宣传语，后来跟着学画画，可我还没学会呢，师父被调走了。” 宁晓晓疑惑：“那谁负责画宣传画？你们每年都参与比赛吗？” 小丁看看左右没人，压低声音道： “师父成份不好，被调走了，被调走前，他可以画画，但不能参与评比，所以这两年，我们组成绩一直不好。” 宁晓晓：“怎么不招人？” 小丁：“招人得上报啊，等上面分配人过来，不知啥时候呢？师父他们调走后，我们工作压力太大了，多亏你来了。” 宁晓晓懂了，她运气好，赶上宣传部的真空期了。 这时候向上面要人的确不容易，他们学校开学好几个月了，都没有音乐老师。 小丁好奇问：“听说你家里三代贫农，只读过小学，你咋学的画画？” 宁晓晓含糊道：“我从小喜欢，自己画着玩，自学的，村里还有个老先生，教过我几天。” 小丁惊讶，连声夸赞，宁同志天赋异禀啊。 家属楼前，俩人分开，各自回家。 宁晓晓回屋，晚上又没出屋。 付嘉鸣送的吃的，她冻在凉台了，晚上拿进来热一下，又是一顿饭。 漫漫长夜，有些无聊。 她也没带毛线，要不还能织毛衣。 好无聊，睡不着。 宁晓晓在床上翻滚，哎，孤枕难眠。 才多久，她竟然想念付嘉鸣了。 宁晓晓睡不着，坐在床上，听隔壁人家吵架。 哈哈，墙壁实在不隔音，声音大一些，她能一个字不差全听到。 隔壁好像是个愚孝男，家里肉票都给爸妈送去了，一点没给孩子留。 媳妇喊的歇斯底里。 没一会，走廊乱起来，好像很多邻居过来劝架。 果然，每个大院都没有秘密啊。 夫妻吵个架，邻居全知道。 第二天，宁晓晓自己去了梁主任办公室，问问什么情况，要是没什么事，她今天可以回家了。 王爱国见不到人影，也没人通知她。 梁主任也疑惑，按理说，送上去，很快就有结果，昨日没消息，今日还没消息。 “宁老师感觉画的怎么样？有信心没？”梁主任紧张兮兮问。 真怕又被批评，哎，心里压力大啊。 第91章 有任务? 王爱国气喘吁吁跑进来：“梁主任，我去政府问了，秘书说领导出差了，咱们的事得等几天。” 王爱国见宁晓晓也在，侧身站着，眼神都不敢往那边瞟。 他一见到宁同志，就能想起那日场景，不禁脸红心跳。 梁主任见王爱国神色不对，提高音量问： “你又闯祸了？满走廊喊领导了？” 王爱国连忙摆手：“没有，您嘱咐我悄悄问秘书，我这回可低调了，把女秘书叫出来，找个角落问的。” 宁晓晓：…… 梁主任扶额，这憨货，他真想退货。 王爱国：“我觉着有点奇怪，女秘书反应怪怪的，好像有点紧张，说了一句就跑了。您说政府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梁主任瞪他一眼，摆手，示意他赶紧滚蛋，一会他又想骂人了。 王爱国挠头，就知道说了也没人信，今日政府里面，好多人都神色慌张，看起来怪怪的。 等不到结果，总结大会自然没法举办。 宁晓晓没有多留，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东西收拾一半，听到敲门声。 有结果了？ 一开门，身着军装的付嘉鸣挺拔而立。 “你来这么早？” 宁晓晓眸子亮晶晶，飞扑而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双手环绕，脑袋埋进他宽阔的胸膛。 两日不见，有点想念。 尤其是那温暖宽阔的胸膛。 付嘉鸣关门，搂上她纤细的腰身，把她抵在门边，热气喷洒在她脸庞。 小别胜新婚。 那日过后，他更想她了。 好一会，宁晓晓终于喘了口气，细弱道：“不，不要了。” 她连脸颊都酸了，这家伙学的太快了。 “想你了。”付嘉鸣拉她进里屋。 宁晓晓脑子发木，一定是刚刚缺氧了。 付嘉鸣拉着她进里屋，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床。 宁晓晓傻眼，大白天的，回家不行吗？ 付嘉鸣见宁晓晓盯着床看，嗯？她喜欢这里嘛？ 抱她上床，压了上去。 宁晓晓挣扎无果，沉浸享受，直到脑袋发晕。 她靠坐在床上喘气，哀怨看着神清气爽的收拾东西的付嘉鸣。 她是不是得练练肺活力？ 真怕哪天被亲晕了，被抱去卫生所。 宁晓晓休息一会，下床涂抹口红，遮掩一下。 还好带了口红，不然她只能用围巾遮住了。 付嘉鸣：“可以走了？你工作忙完了？” 宁晓晓：“上面没回应，先回家。” 付嘉鸣：嗯，回家好，三天一次，今天有三天了。 出门前，宁晓晓终于发现多个大包裹。 “都回家了，你还带这么多东西？” 付嘉鸣：“给妈寄的，你做的手套，还有买的糖之类的我都带来了，正好邮寄。” 宁晓晓心虚，她这个当闺女的又忘了。 付嘉鸣这个女婿真贴心啊，心也细。 俩人拎上大包小裹，出门，住了短短两日，回家时，暖水壶，脸盆……东西一大堆。 好像搬家。 邮局。 工作人员惊讶抬头：“又是你们？这些都要寄？” 付嘉鸣：“不是，只寄一个包裹。” 工作人员松气，他就说嘛，寄这么多谁家舍得？ 付嘉鸣拎上来一个大包，放在柜台：“只寄这个。” 工作人员看着眼前硕大的包裹…… 呃，他收回刚刚的想法。 军人舍得。 “又是给丈母娘家寄的吗？”工作人员忍不住好奇心打听。 嗯？ 工作人员一看地址，想起来，起身翻找：“你们等一下，有你们的包裹。” 包裹很大，看着就有好几斤重。 妈妈给他们寄东西了？还这么多？宁晓晓找个角落打开包裹。 拎出一条棉裤，厚厚的棉裤，有多厚呢，松手棉裤自己能站起来。 包裹里还有一条，拿出来，更大一条。 宁晓晓感动：“妈给咱俩做的棉裤，好厚实。” 付嘉鸣无奈：“我们寄的棉花布料，妈又给寄回来了。” 工作人员盯着他们看，羡慕，这么好的丈母娘，难怪女婿孝顺呢。 他结婚十年了，丈母娘一毛没拔过，结婚还要了他好几块的彩礼。 以后媳妇在和他闹，说他年节给岳家礼送少了，他就给她讲讲，人家丈母娘啥样。 付嘉鸣收好包裹：“我们再买几瓶汽水回去，还有什么想吃的？麻花还吃吗？” 他记得晓晓上次买了麻花。 “放心吧，东西不多，小杨今天来市里拉货，我们可以蹭车。” 宁晓晓想说不买了，回家，却感受到付嘉鸣神情不对。 他突然神情严肃，眸中带霜，冷冰冰的，周围气温都降了几度。 宁晓晓朝门口望去，立即被付嘉鸣压下了脑袋。 她看清了那道一闪而过的身影，很普通一人，平平无奇，他认识？ “付团，你们邮寄好了吗？”小杨正好开车过来。 “把你嫂子送回去。” 付嘉鸣与他擦肩而过，转瞬没了踪影。 小杨很警觉，啥情况？有任务？抬腿就要追去帮忙。 四下张望，付嘉鸣早没了影子，他想帮也找不到人。 小杨进来，见宁晓晓拎着一堆东西，赶忙上前帮忙：“嫂子，我来。” “不用，我能拎动。” “那可不行，付团转瞬就没了踪影，还不忘提醒我一句，把嫂子送回去。” 小杨热情帮忙拎行李，让她上车。 “嫂子，我先送你回去。” “好。”宁晓晓有点担心，但她帮不上忙，早点回去，也好让他安心。 小杨开车不忘安慰她：“您放心，我回去就上报，让人接应付团。” 宁晓晓没想到小杨还挺警觉的，嗯，是个优秀的兵。 小杨今日车开的很快，又快又稳。 到达军区，小杨跳下车，犹豫要不要帮忙送行李。 付团就交代他一件事，把嫂子送回去，没说上报的事，万一他猜错了闹乌龙咋办？ 宁晓晓催他：“你快去，我自己来。” 宁晓晓拎着一堆东西，吃力往家走。 胡志强刚好在附近，看见宁晓晓，跑过来帮忙：“嫂子，我哥咋让你拿这么多东西？我来。” 宁晓晓没撒手：“你哥好像追人去了，一个人在市里，你能不能去看看？” 小强：“车借我用一下。” 闪身上车，一脚油门，原地只剩下了尾气。 小杨：…… 胡营长，您走程序了吗？？ 他是先上报付团长的事，还是先上报车的事？ 宁晓晓安心多了，拎上东西回家。 层层上报，谁知道要何时，小强和付嘉鸣多年战友，一定有默契。 第92章 一夜未归 宁晓晓到家，家里干净整洁。 不知道付嘉鸣什么时候回来，她放下行李，开始做饭。 什么时候回来，都给他留出来。 家里炉子还烧着，热乎乎的，宁晓晓添了煤球，想先烧一壶热水。 一拎热水壶，都是满的。 她捅捅炉子，直接做饭。 菜都下锅了，她还在想，抓人这事，不是归警察吗？ 都怪作者写的太简略，不然她就能知道这次什么情况，任务顺利与否了。 宁晓晓仔细回忆剧情，结婚后，书里没写过他受伤，应该准确吧？ 想的入神，锅里菜传出胡巴味，她才手忙脚乱盛出来。 这盘她吃，又给付嘉鸣做了个肉沫蒸蛋。 宁晓晓吃了饭，刷了碗，付嘉鸣的菜一直在锅里温着。 她进屋织毛衣，织了几针，全错了。 放下毛衣，去军区找小杨。 小杨跑出来：“嫂子，我上报了。” 宁晓晓：“然后呢，有消息吗？” 小杨尴尬：“我就是一个小兵，报告上去了，有消息，领导也不会通知我。要不……我帮忙问问？” 宁晓晓转身回去：“不用，我就随口问问。” 军事机密，她还是少打听的好。 宁晓晓回家，继续织毛衣。 不知不觉，天黑了，她开灯，伸伸胳膊继续织，直到深更半夜。 宁晓晓打个哈欠，看看表，已经十二点了。 起身铺上被子，准备睡觉，她得对付嘉鸣有点信心，他没回来，她也得继续过日子，明天按时上班。 宁晓晓翻来覆去，不知何时睡着的，灯都忘了关。 凌晨四点，宁晓晓被一阵敲门声惊醒，高兴起身开门。 掀起厚厚的门帘，才看清人，是赵连弟。 赵连弟跺跺脚上的雪，进屋： “我看你灯亮着，应该是起了，进来看看。我家老郭，刚刚被叫走了，天还没亮呢，饭我都没来得及做。” 赵连弟环视一圈：“付团长也被叫走了？我看你灯亮着，就猜他也被叫走了。放心吧，军人都这样，经常半夜出任务。” 宁晓晓听她说，感觉应该有结果了，不知道付嘉鸣回来了没？ “叫走郭政委的人，有说什么事吗？” 赵连弟：“那我哪知道啊？要是问了，老郭就得来一句，妇人少打听，做你的饭得了。 你啥时候回来的？听说你去比赛了？怎么样，拿奖回来了没？” 赵连弟话题一转，陪她唠嗑。 宁晓晓上炕，叠起被子，让赵连弟炕上坐。 “不知道呢，我画完交上去就回来了。” 被子掀开，炕上有点凉，以前早上起来，屋里都热热的，不知道付嘉鸣都是什么时候加的煤球。 宁晓晓让赵连弟坐着，她去捅炉子加煤球。 赵连弟：“不用，也不冷。” 谁家煤球加那么勤啊，多费煤球。 赵连弟跟在宁晓晓后面，夸道： “你画的好，肯定没问题，等拿奖的消息到了，和我说一声，我也跟着乐呵乐呵。 哼，到时候惊掉那些人的眼球，说什么你是乡下来的，咱乡下来的咋了？哪里不如她城里的了？” 宁晓晓噗嗤笑了，一听就知道连姐说的是谁。 家属院里，处处拿她比较的，也就宋玉兰了。 天天把城里乡下挂在嘴边的也是她。 赵连弟：“不就一件毛衣吗，天天显摆，说她娘家妈心疼她，怕她受不得冷，给她寄的。 说毛线在大城市也不好买呢。 当时我没在，我要在非得怼她，难买吗？晓晓家里有一堆呢。 你快点织，到时候一天穿一身，天天去供销社晃悠，让她好好看看。 毛衣咱乡下人也有，不是就她一件。穿件好衣服就比谁高贵了？天天瞧不起这个，瞧不上那个的。” 宁晓晓笑道：“咱不和她计较，穿着自己暖和就行，又不是给谁看的。” 她知道，赵连弟怕她害怕，特意过来陪她聊天。 “连姐把来宝领来，早上在这吃。” 赵连弟摆手道：“不用，我一日三餐顿顿做，早习惯了，少做一顿浑身都不得劲，上次在你家享福一回，回去我就围着锅台转，总觉着少点啥。 天生操劳命，没招。付团长没在家，晓晓上我那吃去，尝尝我的手艺。” 晓晓是享福命，付团长没在家，她得帮着照顾一下。 宁晓晓笑道：“不用，时间还早，我做个早饭，给家里那位留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赵连弟凑过来神秘兮兮问：“你会做饭吧？” 以往认知里，女人都会做饭，但那日尝过付团长的手艺后，她不确定了。 回想她来那几回，好像真没见晓晓做过饭。 宁晓晓无奈帮她回忆：“上次那个虎皮尖椒你忘了？” 赵连弟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晓晓做的也好吃。 她就说吗，哪有女人不会做饭的。 赵连弟走后，宁晓晓煮个鸡蛋，冲了一碗麦乳精，吃了两块桃酥。 吃完收拾好，出门上班。 一开院门，正巧碰上张艳红和武营长。 宁晓晓抬头看看天色，天才蒙蒙亮，是她出门早了。 郭政委被叫走了，武营长还在家，不知道啥情况，是他级别不够？ 张艳红看到她，磨蹭道：“我落了东西。” 好嘛，俩人关门又回去了。 武营长在院子里等了一会，透过大门缝隙往外看，见不到人影，俩人才出门。 张艳红看着远处宁晓晓的背影，呢喃道：“付团长呢？” 宁晓晓到了学校，先去校长办公室销假。 校长笑着问她比赛怎么样。 聊了几句，宁晓晓回办公室，张艳红也在，办公室很温暖，炉子已经点起来了。 她怀疑，武营长先烧的办公室，现在在张艳红班级点炉子呢。 张艳红在炉子前烤火，低声问她：“你们吵架了？” 宁晓晓惊讶抬眸，张艳红都学会八卦了？进步挺快呀。 “没有，他出任务去了。” 张艳红面色泛红，是她想歪了，不是吵架就好。 “谢谢你给我烧火。”宁晓晓伸手在炉前烤手。 他们两口子是害羞了点，但人真的很好，见付嘉鸣没来，特意早早帮她烧火。 嗯，武营长还冒着被看到的风险。 张艳红脸色更红了，“我，我也在办公室嘛，平日都是你烧的。” 过了一会，宁晓晓果然看到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 第93章 抓到人，给你记功 宁晓晓上了两节课。 继续领孩子们画动物简笔画，今天画圆滚滚的大熊猫——花花。 下班时，在校门口碰上了王爱国。 “宁同志。” 王爱国自行车骑的飞快，老远就挥手喊她，也不害羞了，喜气洋洋的。 见到她，王爱国用脚刹车，把自行车靠墙停好，回身从背包里掏出一张镶红边的奖状。 “宁同志，你获奖了，你看，宣传部画报比赛一等奖。” 王爱国露出一排小白牙，献宝一样给她看。 宁晓晓笑着接过：“谢谢你跑一趟，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结果了。” 王爱国滔滔不绝：“你昨天走，今天就出结果了，走早了不是，你不知道，梁主任可高兴了，你要是在，他一定亲自表扬你。” 宁晓晓笑笑，心里明白，宣传部现在是青黄不接，等上面分配了人过来，人家还不一定用她这个兼职呢。 王爱国今日高兴，兴致冲冲和宁晓晓道： “多亏了你，我们组终于被表扬了，可算扬眉吐气一回。” 说着四周看看，压低声音，和她说八卦： “我和你说，昨日我去政府打听消息，秘书不是说领导出差了吗？那是糊弄人的。听说，政府里进小偷了，丢了东西，人心惶惶的。” 宁晓晓无奈苦笑，他都在哪听说的，政府的八卦也能瞎传吗？ 王爱国见她不信，嘀咕道： “昨天我去政府打听消息，蹲茅坑的时候，听隔壁坑两个同事说的。不过咱们的比赛成绩，领导批复了，估计是没事了。” 宁晓晓拿两张票塞给他：“中午了，王同志去食堂吃个饭再走吧，我先回去了。” 宁晓晓不想和他说八卦，这憨货啥都敢乱传，可别连累她。 王爱国不要，推着自行车就跑。 校长出门，见到王爱国，招呼了一句：“可是比赛成绩出来了，宁同志比的怎么样？” 王爱国推着自行车，又兴致冲冲跑回来： “宁同志画的可好，拿了一等奖呢，我们领导都表扬她！” 校长面露喜色，夸道：“我就说宁同志行吧，宁同志也是我们学校的优秀教师，下次招生一定好好宣传。” 王爱国：“宁同志要不是军嫂，我们梁主任早就挖人了。” 校长稀疏的几缕头发随风飘扬，吹鼻子瞪眼道： “那可不行，宁同志是我们军区的人，你们可不能抢。是吧，宁老师？” 后一句和颜悦色问宁晓晓。 宁晓晓笑着表态：“我是军嫂，更是人民教师，自然不走，孩子们的笑脸、求知的眼神，就是祖国未来的希望。” 校长哈哈笑道：“我就爱听宁老师说话。” 说着斜眼看王爱国，一副让他赶紧走，别想抢人的态度。 王爱国骑上自行车，回头喊道：“梁主任说，有机会让宁同志去学习呢。” 那嘚瑟的态度，仿佛在说，你们学校有这样好的机会吗？ 校长风中咬牙，这小伙子，咋这么欠呢，以后不让他进学校。 宁晓晓赶紧告辞回家，不知道付嘉鸣那边怎么样了？ 推门，家里依然空荡荡的。 宁晓晓把昨天做的菜热上，拿上饭票准备去食堂打饭。 不管他回不回来，她都打两份，吃不完可以放外面冻上。 推门，门在外面自己开了。 “付嘉鸣，你回来了！” 宁晓晓看着眼前的人，扑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日日相处，没什么感觉，一日不见，还挺想他的。 付嘉鸣关门，晓晓的热情，更让他内心火热，给宁晓晓一个公主抱，抱她进屋。 “我从食堂打的饭，昨天你吃什么了？” 宁晓晓：“我会做饭啊，对了，锅里热着给你留的饭。你这么忙，中午还来得及打饭？下次我去就行。” 宁晓晓去厨房端出锅里的菜，问他：“你昨天睡觉了吗？快吃，进屋休息一会。” 付嘉鸣打开铝饭盒，摆宁晓晓面前：“没事，我习惯了，你一个人住害怕没？” “不害怕，你放心忙吧，今天一大早，连姐就过来陪我聊天呢。” 奖状被宁晓晓随手扔在桌子上。 付嘉鸣拿起，仔细的看，眸光黑亮亮，他就知道晓晓能行。 “晓晓真厉害。” 宁晓晓觉着自己也就是捡漏，付嘉鸣平安回来，比她获奖的事更值得高兴。 反正今日心情很不错。 付嘉鸣坐下，没吃饭，问她：“你会画人物像吗？” “可以。” 宁晓晓点头，上辈子她在尔滨大街画过人物肖像，三十分钟快速出图，顾客还是很满意的。 付嘉鸣：“那日在邮局，你抬头看到那个人了吗？能画出来吗？” 宁晓晓肯定道：“能。” 当时付嘉鸣神情不对，所以那个人她记忆犹新。 “还没抓到吗？” 付嘉鸣：“抓到了他同伙，那个人跑了，我回去和上面说说，看能不能让你画一张人物像。” 付嘉鸣回来，不到三分钟，人又走了。 宁晓晓：“你吃个饭啊。” 宁晓晓一个人吃饭，收拾完，兜里揣一把糖，付嘉鸣要是回来接她，给他垫垫肚子。 下午，宁晓晓没去上班，付嘉鸣回来接她了。 “上面同意了，你算借调，调用你一个下午。” 一路上，付嘉鸣低声嘱咐： “去了什么也别问，画完你就走，事情得保密，你是军嫂，上面才破格录用的。” 宁晓晓疑问：“你们部队没有画画的？” “用人要申请，那边派人过来，最快要三天。”那时候人说不定都跑了。 宁晓晓：她又捡个漏？ 付嘉鸣带她走进一间封闭的屋子，四面都是墙，没有窗户。 付嘉鸣握着她的手，安慰：“别害怕，画不好也没事，你就试试。” 房间里一个穿军装的男人起身，爽朗笑道： “宁老师有才华，听说你获得市委宣传部比赛一等奖。给我们大院军嫂争光啊。 付团长举荐了你，说你能画人物像，我们军队向来举贤不避亲，别紧张，好好画。 我们抓到了人，给你记功。 只一点，事情保密，回去不能乱说。” 付嘉鸣简单介绍，说这位是领导，没有多说。 宁晓晓也不问，应下，直接坐下画画。 第94章 一个军人，黏黏腻腻的 宁晓晓安静画画，二十分钟，画像已成。 付嘉鸣：“就是他，有九成像。” 领导放声大笑，夸道：“我们军嫂里有人才啊，宁同志真不错。” 他拿着画像出门，临走不忘叮嘱：“宁老师回去上班吧，别忘记保密。” 宁晓晓微笑回应：“领导放心，我懂纪律。” 领导拍拍付嘉鸣肩膀，夸道：“你家属真不错，你小子有眼光。” 付嘉鸣送她到门口，不舍道： “我这两日可能回不了家，你照顾好自己，不想做饭就去食堂吃。” 宁晓晓塞给他一把糖，“饿了吃，放心吧，我能照顾自己。”转身回去。 付嘉鸣目送她，领导咳了几声，他才过去。 “敌特你认识，你带队，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人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跑三次了。 你是特战部队退下来的，我可是久闻特战部队大名，等你扬威，回来庆功。” 领导瞥他，一个军人，黏黏腻腻的。 嗯，宁同志不错，干脆利落转身就走，是个合格的军嫂。 宁晓晓回去上班。 孙校长特意到办公室溜达：“宁老师回来了，好好干，军区都找你帮忙了，真给我们学校争光。” 宁晓晓笑道：“一个小忙。” 孙校长坐下和她聊天，没问帮了什么忙，闲话家常。 “付团长贴心，一看就是个疼媳妇的，付团长家里可有兄弟？我那不成器的女儿要是有这福气就好了。” 宁晓晓眼眸微转，她不会看中小强了吧？ “他是家里独子。钱老师优秀，以后会遇到合适的，一定能对她好。” 孙校长叹气：“她要是有你们的福气，我就放心了。哎，这孩子，没你们懂事。” “钱老师有知识，有文化，课讲的也好。” 人家母亲能说孩子不好，她不能说，宁晓晓顺着话头夸赞。 孙校长转了几个弯，终于说道正题： “宁老师是军嫂，在军区可有认识的军人适合秀英的？” 宁晓晓：“我才来几个月，认识的人少，有机会我帮着问问。” 人家开口了，她一口回绝不好。 帮着问问，又不一定成。 孙校长怕她推脱，厚着脸皮道：“付团长战友多，认识的军人也多，能不能帮忙问问？” 宁晓晓想说付嘉鸣没在家，想想一直推脱也不好，过几日付嘉鸣回来了，是帮忙问还是不问？ 她想起了小杨，拉来挡挡正好。 “上次咱们下乡宣传，帮忙开车的小杨同志好像单身，小伙子看着人不错。” 孙校长对那小伙子有印象，小伙子很会处事，一看就会照顾人。 汽车兵待遇好，想想和女儿也合适。 “回头我问问秀英，要是行，还得麻烦宁老师帮忙牵个线，哈哈，我给你做媒人鞋。” 宁晓晓：“听说是校长儿子，这种事，你们长辈之间商量，说不定就成了。” 小杨让她帮忙介绍，她提一嘴，很正常。校长不同意，她就没办法了。 孙校长惊讶，没想到是校长儿子，这不巧了吗？ 当母亲的看自己孩子，哪哪都好，她没想过校长能否看上钱秀英。 下午就拉着自己女儿，悄悄问：“上次来的那个汽车兵，小杨，你看怎么样？” 钱秀英面色微红。 孙校长看女儿样子，以为她相中了，高兴道：“妈帮你说说。” 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孙校长是有几分信心的，她女儿漂亮又有文化，家庭上也配得上。 钱秀英噘嘴：“才不要，他就是一个小兵，宁老师张老师都能嫁军官，我凭什么嫁个小兵，我哪里不如她们了？” 小杨人好也没用，人好能当饭吃吗？ 她非军官不嫁。 孙校长头疼，哄她道：“汽车兵待遇好，工资高，再说小杨长的也不错。军官去哪里找，整个军区有几个二十来岁的军官？” “你帮我问了吗？有几个未婚的军官？你都没问，就给我找个小兵。” 钱秀英生气，她妈根本没上心，一心给她找个小兵。 没下班，她就扭头跑了。 哼，她去供销社自己问。 钱秀英生气而去，开心而归。 宋玉兰告诉她，有个营长单身，姓胡，最近刚回来。 钱秀英想想，能接受。 不就比付团长低一级吗？说不定以后就升官了呢。以后谁官大还说不准呢。 再说张老师男人也是营长。 钱秀英回来刚好下班。 宁晓晓下班，校门口碰上小杨，不知是巧合，还是小杨最近总来学校门口转悠。 “嫂子。”小杨看到她高兴打招呼。 那日被宁晓晓无声拒绝后，他在校门口守株待兔，终于守到了张老师。 他还没上前，张老师就绕道走了。 武营长见到他，躲的更快。 小杨无奈，还是宁老师好说话，他想再碰碰运气。 “嫂子，您就帮我说说呗，您和付团感情这么好，您肯定不愿看到，有情人被棒打鸳鸯。再说现在都倡导自由恋爱，不用父母之命了。” 小杨觉着，嫂子人这么好，一定是知道他爸不同意，才不愿意帮他的。 宁晓晓：这么巧吗，她今天刚提过，小杨就来了。 她提了，但是吧，她直觉俩人成不了。 “两情相悦才是鸳鸯，追女同志不能全靠说媒啊，你自己追求试试呗。现在都自由恋爱，也不用媒妁之言了。” 这傻小子，表白就死心了。 免得冤枉他爸。 小杨面色发红，他没追过女同志啊，他要是表白，会不会说他耍流氓？ 他在学校门口偷偷转悠好多天，远远看到钱老师从不敢上前。 送的绊子，他劈了几个晚上，也只是扔在校园里，说是给学校的，估计钱老师都不知道是他送的。 小杨满心纠结，一抬头，恰巧看到钱秀英。 他眸光发亮，天意啊。 小杨面色微红，打个招呼：“钱老师。” 他没谈过恋爱，实在不知说什么，纠结半天也没说出第二句，生怕唐突了。 钱秀英看他一副害羞的模样，以为他是来相亲的。 气道：“我不同意，你走吧。” 她妈也真是的，她同意了吗？就把人约到学校。 小杨愣愣的，他还没开口呢，她就知道？ 还没开口，就被拒绝，好伤心。 他看向宁晓晓，嫂子是不是帮他提过，被拒绝了，怕他伤心，没告诉他。 宁晓晓快步离开，远离是非之地。 第95章 不饿吗?饿 宁晓晓回家，把中午剩的饭菜热一热。 一个人，她懒得做新菜。 饭菜刚摆上桌，赵连弟端着一碗蘑菇炖粉条，一碗冻豆腐炖白菜过来，还带了两个大饼子。 赵连弟看向餐桌，把饭菜放下： “我就知道，你自己在家得对付，我也那样，以前老郭不回来，孩子在外面上学，我自己在家，也懒得做。以后不想做饭上我那吃去。” “谢谢连姐，在这吃点吧。” 宁晓晓看向自己瞬间丰盛的餐桌，起身拿筷子。 赵连弟风风火火：“不了，家里饭菜都上桌了，我吃完饭过来陪你。” 宁晓晓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两个菜是中午食堂打的，一个菜是昨天剩的，还有两个菜是赵连弟送的。 她一个人，五个菜，两样主食。 撑得慌，她都怀疑，付嘉鸣回来，她没瘦，还胖了两斤。 赵连弟回去，噎下两个饼子，就开始撤桌子。 郭政委端着饭碗不撒手：“干啥呀，没吃完呢？” 这婆娘又发什么疯？还上手抢上了。 赵连弟站着等，一副随时上手抢的样子：“赶紧吃，我要刷碗了。” 郭政委护着饭碗，仰头喝下菜汤，想再盛一碗。 一低头，菜呢？ 桌子都清空了，盘子都见不到一个。 赵连弟：“没了，锅我都刷完了。” 郭政委看看自己手里握着的大饼子，干巴巴的，早知道刚刚菜汤省着点喝了。 “下次多做点。” 这婆娘，做个饭抠搜的。 赵连弟懒得搭理他，刷碗收拾厨房，最后抹布一扔，出门。 郭政委拿起水瓢，舀起半瓢水对嘴喝，吃个饭，噎得慌。 见赵连弟出门，问她：“大晚上的，你干啥去啊？” 赵连弟脚步不停：“我陪晓晓去。” 郭政委水喝一半：“那我呢？” 赵连弟瞥他：“咋的？你自己在家害怕啊，还用人陪。” “姑姑，我也去。”来宝欢欢喜喜，跟着往外跑。 郭政委看着清凉凉的院子，哎，孤家寡人。 “晓晓，我过来了。” “晓晓阿姨，我也来了。” 宁晓晓刚收拾完，听到喊声，开门掀起帘子，让他们进来。 “连姐收拾的快啊。” 来宝抢着道：“姑父没吃完，姑姑就收拾桌子了。” “等他慢慢吃，回去还不是我收拾，一块收拾完得了。”赵连弟炕上坐。 来宝也往炕上跑：“晓晓阿姨，毛线呢？咱们织毛线呀。” “好，来宝帮忙扯毛线。”宁晓晓拿出针和毛线。 小孩子没什么玩的，一团毛线都成了玩具。 赵连弟闲不住的性子，拿起针就帮着织毛衣。 宁晓晓给炉子填上煤球，烧的热热的，冲了三碗麦乳精进屋。 “喝点水。” 赵连弟放下毛线去接，瞪眼道： “这哪是水啊？你啊，别太实诚了，这么好的东西也往出拿，留着送礼，或者过年喝啊。” “也不常喝，连姐尝尝鲜。过年要是放假，我们也不在这边过，回家太远，不方便拿。” 宁晓晓塞她手里，又给来宝端了一碗。 冲都冲了，赵连弟无奈接过，不忘告诉她，以后别冲，他们不喝，接着道： “应该能放，放假我们也回老家，老郭那人，你说他孝顺吧，他一个月就给爸妈寄两块钱，说他不孝顺吧，年年过年都得回去看看。 我是不爱回去，乡下人多，活也多，吃饭跟喂猪似的，都得抢着吃。” 赵连弟低头喝一小口：“原来是这味，是挺香的，我还是借你光，第一次喝。” 来宝端着碗，小心翼翼地闻：“好香啊。” 来宝小口喝上几口，看赵连弟：“姑姑，姑父还没喝过呢。” 来宝又看看宁晓晓，蹬蹬跑下来：“晓晓阿姨，我端回去给姑父尝尝行吗？” 赵连弟尴尬：“这孩子，可惦记他姑父了。” 来宝端着碗跑回去，宁晓晓和赵连弟坐炕上织毛衣。 赵连弟劝她：“出任务是好事，出任务津贴高，立了功说不定能升官呢。 现在是和平年代，想往上升不容易了，像老郭，在这个位置好多年了。 付团长年轻，有拼劲，多出任务好，说不定啥时候就升了呢。” 宁晓晓织着毛衣笑道：“连姐不用劝我，我不担心，自己在家没事。” 赵连弟干活手不停： “你别骗我，我刚随军那会，老郭出任务晚上不回来，我一宿一宿睡不着，大半夜的站门口张望。刚随军都那样，以后习惯了，慢慢就好了。 你也不用担心，现在任务少了，想出任务都不容易，老郭这些年，出去全是开会。” 宁晓晓：“郭政委是出去学习，也算政绩的。” 没一会，来宝端着碗，扑腾扑腾跑回来： “姑姑，姑父问你，啥时候回去。” 赵连弟：“你看看，才来一会就催。” 话音刚落，挂钟响起了滴答报时声：北京时间八点整。 赵连弟剩半碗麦乳精，让来宝喝，起身道： “都这么晚了，晓晓自己住害怕不？” 宁晓晓：“连姐放心吧，我没事，住你隔壁，我安心。” 赵连弟往出走，回头道：“那是，我睡眠浅，一点声响都能听到，放心吧，你这边有动静，我就过来。” 宁晓晓收拾一下，早早睡觉。 连个闹钟都没有，不早点睡，真怕明天睡过头，上班迟到。 宁晓晓躺了好久，没睡着。 半夜，听到开门声，立马爬起来查看。 看到门口的付嘉鸣，宁晓晓惊讶：“你回来了？吃饭了吗？我给你热菜。” “不用。” 付嘉鸣脱下外套，拉住她。 宁晓晓：“不饿吗？” 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就是刚回来，不像吃过了，白天吃没吃都不一定呢。 “饿。” 付嘉鸣抱上她，往炕上走。 嗯，超过三天了。 他数着日子呢。 宁晓晓懵，饿你吃饭啊。 “人抓到了吗？” “有你帮忙画像，必须成功。” 付嘉鸣只说了一句，锁门，关灯，扑上她。 宁晓晓：是这个饿吗？？ 那次过后，付嘉鸣好像转性了，越发热络了。 她只愣神了几秒钟，衣服就没了…… 身下热热的，身上也热热的，仿佛两片暖气贴着她。 “晓晓。”门外响起了赵连弟的大嗓门。 第96章 宁老师，你还用家长接吗 寂静夜色，赵连弟的大嗓门穿透力十足。 宁晓晓瞬间从缠绵中清醒，推他，细声道：“有人。” 她的柔声细语，更让他心底火热。 付嘉鸣亲一下，嗯，还想再来一下。 “晓晓。”赵连弟敲门，又喊了一声。 宁晓晓懒得一件件穿，直接穿上棉袄，跑下去开门： “连姐，怎么了？” 赵连弟往屋里望： “你没事吧，刚有人来叫老郭，我起来开门，看见你家好像进个人影。天黑，也没看清，怕你有事，我过来看看。” 宁晓晓：郭政委又被叫走了？那付嘉鸣咋回来了？ 连姐大半夜敲她门，不会是害怕睡不着吧？ “连姐，等一下，我过去陪你。”宁晓晓想回去穿衣服，顺便带上针线。 付嘉鸣穿着整齐的军装，走出来，站在宁晓晓身后，问： “怎么了？连姐家有什么事吗？我过去看看。” 赵连弟看到他，十分惊讶：“你回来了？” “啊，不用，没啥事。你回来了就好，我还以为你家进外人了呢，那我回去了。” 赵连弟来得快，去的也快，风风火火回家。 宁晓晓回身，进厨房热饭。 “晚上连姐送的，你尝尝，挺好吃的。” 付嘉鸣：他不想吃，饿一天了，不差这一会。 晓晓都热上了，他不好拒绝，只能等吃饭。 宁晓晓陪他坐着：“郭政委都被叫走了，你怎么回来了？一会还走吗？” 付嘉鸣：“我负责抓人，他负责问话，我的部分忙完了，不走了。” 付嘉鸣握上她的手：“功劳有你一份。” 宁晓晓放心了，打个哈欠，抬头看表，都十二点多了。 “你吃吧，我先躺一会。” 付嘉鸣风卷残云，家里的剩菜，全吃完了。 从吃到刷碗，一共不到十分钟。 等他进屋，宁晓晓已经进入梦乡了。 付嘉鸣：心塞。 看看挂钟，已经后半夜了，晓晓明天还得上班呢。 付嘉鸣默默把铁盒子放回小布袋，扔进抽屉。 两盒，六只，他就前几日用过一次，还没吃饱…… 可以重复使用？不重复都用不完。 清晨，宁晓晓在迷人的香气中醒来。 久违的味道。 从那次请客聚餐，不是她出差，就是他出差，家里好久没吃肉了。 宁晓晓推门，跑进厨房：“做什么好吃的了？” “老鸭汤。”付嘉鸣掀开锅盖，香气更浓郁了。 他尝一口味道，还不错，勺子喂给晓晓：“尝尝。” “好好喝。”香而不腻，宁晓晓被勾起馋虫。 她看向锅内的鸭子，炖的十分软烂，勺子一碰，有块鸭肉都分离了。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宁晓晓看向付嘉鸣，他不用睡觉吗？铁人啊。 付嘉鸣：“早起一会，没多久。” 宁晓晓：骗谁呢，看软烂程度，得炖几个小时，还不算杀鸭子褪毛的时间。 “我今日放假，上午可以在家休息，吃饭吧。” 付嘉鸣盛汤，端上桌，又给她剥了一个鸡蛋。 宁晓晓喝着美味的老鸭汤，看他：“你不用特意起来做饭，家里有麦乳精，还有桃酥。” 做饭也行，不用这么复杂吧。 炖个鸭子要几个小时，谁家早上吃这么好啊。 大半夜不睡觉，起来炖鸭子。 付嘉鸣低头喝汤，回忆昨夜。 他也想睡啊，可他睡不着。 吃不着也就罢了，她还撩拨他。 细节……不能回忆了，在想想，他都不想让她上班了。 宁晓晓喝了两碗汤，吃了一个鸭腿，一个鸡蛋，起身，拎上军用背包和水壶出门。 “我自己去就行，你在家睡觉吧。” 付嘉鸣接过来，“我白天不睡觉，走吧。” 宁晓晓：他绝对是钢做的。 刚出门，没到校门口，就碰上了小杨。 “付团，听说您立功了，下次有任务，您带我一个呗。” 付嘉鸣：“你在这干嘛呢？” 小杨挺直而立：“等您啊，等到了军营，就轮不上我说话了。” 估计等着和您打听情况的人，能围三层，不，五层。 他就知道付团会送媳妇上班，这是去学校的必经之路。 宁晓晓打量着小杨，他不去学校门口了？ 小杨站军姿，行军礼：“我得先立业，后成家，付团，以后有机会，您带我一个呗。” 付嘉鸣：“你好好开车。” “开车没法升职。不立业，如何成家。我想出任务。”小杨目光坚定。 付嘉鸣：哪来的歪理？ 宁晓晓：他受刺激了吧？ 和平年代，出任务也没多少机会升职的，再说危险打拼，哪有汽车兵安稳？ 付嘉鸣想离开，小杨紧追不舍。 “付团，您给我个机会吧。” 听说付团长是特战部队退下来的，战力很强，他相信，以后有艰巨任务，部队一定会派他去的。 他跟着付团，总会有立功的机会。 付嘉鸣：“你是汽车兵，不用车，我不能调你。” “我可以不做汽车兵。”小杨立即道。 付嘉鸣：“年末评比，你得个好名次再说。” 小杨怔愣，他汽车兵出身，身手不好啊，太难了吧。 宁晓晓终于能去上班了，和付嘉鸣走在路上，没忍住问： “等他升职，即使是个排长，也得几年吧？” “差不多。”多数人，几年，十几年也没机会。 付嘉鸣看她，问这个干嘛？ 宁晓晓：傻小子，那时候，人家早嫁人了，还能等你十年吗？ 上午，宁晓晓在办公室安静画画，下课铃声一响，就和孩子们一块疯跑。 跑一跑，比做广播体操锻炼的快。 “宁老师，来玩跳格子。” “宁老师，来玩打口袋。” “宁老师，和我们玩。” “宁老师，轮到我们了。” 宁晓晓最近忙的很，每个课间都被学生拉出来，一个不落。 毛衣都没空织了。 玩的多了，孩子们早就和她混熟了。 放学的时候，大家疯跑回家，看到宁晓晓，问： “宁老师，你还用家长接吗？” 他们小孩子都不用爸妈接呢，他们能找到家。 宁晓晓：“老师不用。” 嗯，付嘉鸣中午不接她，还好，还好。 突然被学生问，还挺尴尬的。 “我看到过，有人接宁老师。” “我也看到了。” “你们看，宁老师家长来了。” 宁晓晓顺着孩子们的手指望过去，付嘉鸣正站在学校门口。 第97章 请假送媳妇，都能碰上军功 宁晓晓快步挤过去：“你怎么来了？” 付嘉鸣接过她的包和水壶：“接你下班。” 宁晓晓无声看他，当然知道是接她下班，可他以前中午不是不来嘛。 付嘉鸣：“今天不忙。” 以前早晚上下班，和学生时间不一样，碰上学生的时候少，今日正值中午放学时分，校门口挤满了学生。 吵吵嚷嚷，叽叽喳喳，望向他们的孩子也不少。 俩人迈大步，甩开学生，飞快回家。 孩子们在后面纷纷喊：“宁老师再见。” “宁老师再见。” “宁老师再见。” 宁晓晓做心理建设，没事，她脸皮厚。 可脸不红，心却跳。 她扭头看向付嘉鸣，付嘉鸣面色如常，步伐稳定，同平常没分别。 装的真淡定。 要不是认识他时间久了，她还真信了。 到家，桌上已摆着两样小菜，付嘉鸣把切好的面条下锅，煮两碗鸭汤面。 家里太热，宁晓晓进屋先换睡衣。 换个衣服，洗个手的功夫，饭菜已经端上桌。 宁晓晓吃着热乎乎的面条，就着小菜，暖暖的想，她好像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煮夫。 哈哈，这个家庭煮夫还能挣钱养家，长的还帅。 啊，太完美了。 “好吃吗？”付嘉鸣见她静静吃饭，不说话，问她。 宁晓晓连连点头，竖起双手拇指夸赞：“好吃，太好吃了，你厨艺真棒。” “晚上想吃什么？” 晓晓几日没在家，得给她补补，付嘉鸣想。 宁晓晓咬断几根面条，抬头：“你不累吗？刚出任务回来，你在家好好休息吧，别做了。晚上我们吃食堂。” 吃了两碗面条，宁晓晓心满意足放下筷子。 吃完了，该午睡了，她是个吃完就困的体质，想着付嘉鸣最近睡得少，问他： “你要不要休息会？” “要。”付嘉鸣抱起她往里屋走。 宁晓晓都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在炕上了，身上还压着付嘉鸣。 他不刷碗了？ 她就问问他午睡不，没别的意思啊…… 唔，他们没机会语言交流，只能心灵交流，一双温热的大手伸了进来。 宁晓晓心灵战栗，回抱过去，给他热情的回应。 摸着他宽阔紧致硬邦邦的脊背，大脑逐渐发晕。 “砰砰砰。” “砰砰砰，有人吗？” “砰砰砰。” 敲门声一下紧过一下，外面连敲了三次，付嘉鸣终于放开她，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军装的士兵。 “边走边说。”付嘉鸣拎上大衣，大踏步而走，两步就把士兵甩在了身后。 士兵：…… 您干嘛去啊？ 看着即将走出院子的付嘉鸣，喊道：“我，我是来叫宁同志的。” 付嘉鸣回身，啥？ 宁晓晓好一会才喘过气来，她肺活量永远跟不上他。 听到外面叫她，休息片刻，才穿戴整齐出门。 她也以为来人是找付嘉鸣的呢。 “同志您好，我是宁晓晓，找我有什么事吗？” 士兵：“领导叫你，我就传个话。” 哪个领导啊？领导名字还保密吗？她上哪找领导去？ 宁晓晓想起上次见的军区领导。 付嘉鸣：“走吧，我带你过去。” 宁晓晓凑过去：“叫我什么事啊？” “估计是奖励你，说不定还能找个兼职呢。” 付嘉鸣想，晓晓要是在军区有了工作，就不会惦记去市委宣传部了吧。 他的晓晓真厉害，在哪里都闪闪发光。 军区，领导办公室。 屋子不大，里面烧着火炉，一个半旧的书桌，一个半旧的书柜，一个洗手架，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不得不说，现在的领导是真廉洁。 “宁同志来了。”领导和宁晓晓打招呼，声音温和。 付嘉鸣想介绍，这是陈师长，奈何陈师长话语太密，他没机会，只能站一旁旁听，没机会插话。 “这次多亏了宁同志帮忙，任务成功，功劳有你一份，宁同志想要什么奖励？” 宁晓晓想起刚刚付嘉鸣说的兼职，她有点心动，眸光闪亮，试探问： “军区以后还需要画像吗？” 领导沉默半瞬：“我们军区有画像的同志……但也说不准。” 有，就是有点远，用人得申请。 宁同志能力不错，但他不能随意调人进部队，部队审核很严格的。 宁晓晓听明白了，领导委婉拒绝了。 她眸光一转，笑道：“领导，这次立的算军功吧？我 不是军人，没法记军功给我，但我是军嫂啊，记我男人身上可以吗？” 见领导犹豫，宁晓晓又补了一句：“我有机会帮上忙，也是他举荐的，举荐人也有功劳吧？” 领导没正面回答，笑道：“宁同志想法很独特，这是奖励你的油和票，正好带回去。” “谢谢领导。” 宁晓晓笑着接过，油有两小壶，票有十来张。 “报告。”外面有士兵找领导。 见领导忙着，宁晓晓俩人拿上东西出了办公室。 宁晓晓数着票，里面几张肉票，还有几张布票。立功还能奖励票，难怪付嘉鸣攒了很多票。 “你说领导同意了吗？”她问付嘉鸣。 付嘉鸣：“军功都有记录，哪能说记谁身上就记谁身上的？我们手里拿的东西，就是奖励了。” 宁晓晓无言，奖励都准备好了，还问她干嘛？ 大领导说话果然都喜欢打哑谜。 付嘉鸣：“军队这次欠你一个人情，你要是提一个小要求，举手之劳，领导顺手就满足你了。” 所以，她提了两个都太难了？ 早知道提个小要求了，和平年代立功一次多不容易。 付嘉鸣看她遗憾神色，安慰道： “也不是别无所获，领导给不了，但他记在心里了，以后有机会，会补给我们的。 我刚分来军区，领导不熟悉，这次在他那挂名了，以后有机会，他说不定就想着我了呢。 晓晓真厉害，以后我能不能升职，都靠你了。”后一句明显是打趣。 宁晓晓瞥他，他现在还会花言巧语哄人了。 俩人并肩往外走，碰上了卫龙。 卫龙快步而来，满脸笑容，却笑不达眼底。 “行啊你，请假送媳妇，都能碰上个军功，运气够好的。” 他拍付嘉鸣肩膀，力道很大。 “志强回来了，有空咱仨聚聚，整个军区，只有咱三个是特战部队战友。 咱们是空降过来的，和上面不熟，更得抱团取暖才是，有任务不叫我，不够兄弟啊。” 第98章 今晚谁也别想打扰他 付嘉鸣和卫龙寒暄几句，没拒绝，算是默认三人聚聚。 临走，卫龙还夸了宁晓晓一句： “弟妹旺夫。” 宁晓晓微笑回应，准备回去上班。 付嘉鸣要送她，却被卫龙拉住： “你干嘛去啊？来都来了，还回去啊，走走走，训练去，年末评比快开始了。” 付嘉鸣：“我今天放假，正好送媳妇上班。” 卫龙一脸无语，啥，他天天送媳妇上班是真的？不是谣言？ 卫龙嘴角抽搐，打趣道：“咱军人，妻管严可不行啊，男子汉得拼事业，儿女情长哪行？” 付嘉鸣：“爱妻的男人运气好，这不碰上军功了吗？” 卫龙：…… 看着付嘉鸣和宁晓晓并肩离开，卫龙受到一万点暴击，本就矮的个头，又矮了一厘米。 他对媳妇也不差啊？ 运气咋就差了点呢？ 卫龙转身回家，给媳妇揉肩又捶背，“媳妇工作辛苦了，来，躺下，再给你揉揉腿。” 宋玉兰甜蜜享受，心里美美的，她男人终于贴心一回。 她就是辛苦，大院多少妇女不上班，天天待在家里呢。 “媳妇，我想请付嘉鸣和胡志强来家里吃个饭。”卫龙小心看她脸色。 宋玉兰瞬间坐起，瞪他。 她最讨厌一堆人来家里吃饭了，全是饭味不说，还有酒味。 卫龙解释：“我们一块从特战部队退下来的，是战友，战友情靠什么维持？得靠私下关系啊。 我刚调过来，在军队里没根基，就是有任务，上面领导也未必想起来我，人家说不定有自己嫡系。 付嘉鸣这次立功，在领导面前露了脸，我和他打好关系，以后机会才更多。 你看这次啊，胡营长跟着一块出任务了，为啥啊，他和付嘉鸣是铁哥们，付嘉鸣有好事，肯定带着他。” 宋玉兰听懂了，男人仕途最重要。 她心有不甘，也不得不点头。 宁晓晓凭什么运气这么好？才来多久，男人就立功了。 卫龙见媳妇态度缓和，提了一句： “明天你下午请半天假，在家做一桌饭菜，我请他们过来。” 宋玉兰瞪他：“我哪会做饭？最多在食堂给你们多打几个菜，爱吃不吃，不吃你自己做。” 卫龙：“我哪会做饭？再说，谁家不是女人做饭啊？不会你学啊。 你不做饭，我在部队就打不开关系。以后，你就看着付嘉鸣升职，宁晓晓压你一头。” 宋玉兰气得慌，胸口憋了一股闷气。 她想拒绝，但她受不了宁晓晓以后压她一头。 甩身去厨房学做饭。 她不信了，做饭有啥难的，读书她都行，做饭也一定行。 “咳咳咳。” 没一会，屋里浓烟滚滚，宋玉兰捂着鼻子就跑。 她受不了了，太呛人了。 “咳咳咳。” 卫龙呛的不行，去厨房一看，火都烧出来了，但凡他晚来一秒，家都没了。 卫龙盖上锅盖救火，敞开门窗通风，四处找媳妇。 这败家媳妇，把屋子点了，人哪去了？ 卫龙终于在院里找到了人，他气急败坏道： “锅不看着，家都快没了。你可真行，做个饭都能点厨房。” 宋玉兰在院里惋惜自己的纤纤玉手，她手烫个泡，疼的慌，正要给卫龙看，就挨骂了。 气头上来，把自己委屈哭了： “我为谁做饭搞成这样的？你有没有良心？当初，我们写信恋爱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不会做饭。 你咋说的，你说没事，家属院有食堂。你说，我的纤纤玉手不是用来干粗活的。” 卫龙尴尬，婚前婚后能一样吗？哪个男人谈恋爱的时候不哄几句？ “我对你也不差啊，结婚几个月了，你一顿饭没做过，我都没说你，谁家能一辈子不做饭啊？” 宋玉兰哭道：“你爱找谁做找谁做，我做不了，不伺候了。” 卫龙无奈，转身去部队，家里一团糟，厨房烧的黑乎乎的，晚上再说吧。 晚上，付嘉鸣接宁晓晓下班。 俩人回家没一会，小强来了。 “哥今天放假，我就猜他会给嫂子做好吃的，哈哈，我闻着味过来的。 食堂伙食实在不怎么样，吃几顿还行，连吃几日，我气色都差了。” 宁晓晓热情给他拿水果：“以后晚上直接过来吃。” 付嘉鸣切菜，抬头看他：“我看你面色挺红润。” 小强大爷一样坐着吃水果，看付嘉鸣干活，噎他道： “谢谢嫂子，还是嫂子对我好，我哥他没良心啊，你说，那天谁去帮他的？没有我帮忙，人能抓回来吗？ 这人跑了多少次了，以前我们在特战部队就抓过他，一直没抓到，这回运气真不错，他自己撞上门来了。” 付嘉鸣：“那是你嫂子帮忙，你嫂子不告诉你，你能跑那么快吗？你立的功，可有你嫂子一半功劳。” 小强立马起来：“谢谢嫂子，嫂子，我给您做个菜，感谢您。” 小强进厨房，瞥付嘉鸣：“我是晚了一步，人你都抓到了，那我不开车去接应，人你咋带回来？路上跑了呢？是吧嫂子？” 后一句昂头朝客厅的宁晓晓道。 宁晓晓点头表示肯定：“多亏小强了，他去了，我才安心。” 小强笑的露出一排小白牙，“我就爱和嫂子说话。” 付嘉鸣端菜上桌，瞪他：“吃完赶紧走。” “我不走，嫂子说了，这也是我家，是吧，嫂子？”小强吃了一口，又来一句： “晚上，我就住对面那屋了，乡下兄弟都这么住。” 宁晓晓笑道：“行，想住就住，我给你铺床。” 小强开个玩笑，结果嘞，吃完饭，刚一撂筷子，就被付嘉鸣撵出去了。 小强傻眼，这么无情，我就坐一会不行吗，又不真住。 付嘉鸣眼神告诉他，不行。 啪嗒，锁门。 从院门到屋门，全锁上。 他从昨天，到今天，每次那个都被打扰。 今晚，谁也别想打扰他。 第99章 宁老师好幸福 宁晓晓洗澡，用洗发香波洗的头发，屋里漂浮着淡淡的香气。 再加上一层雪花膏的清香，温暖如春的火炕，轻轻撩拨着两人的心弦。 宁晓晓把头发铺在炕上，上下撩拨，等待烘干。 付嘉鸣凑近她，又凑近一点，就快贴上去了。 “没干呢。” “一会就干了。” 长发飘飘，香气袭人，付嘉鸣终于等不了了，翻身抱住她。 “没铺褥子呢。” “我当褥子。” 付嘉鸣抱着她不松手，伸长胳膊拉开抽屉，精准勾出小铁盒。 月光皎皎，白如薄纱。 点点月光，伴随着皑皑白雪，映照进屋内淡淡的光圈。 看不分明，却比烛光更让人缠绵，忘我。 数息过后，宁晓晓败下阵来。 她略有挣扎，付嘉鸣恋恋不舍放开了她。 嗯，尝尝就行了，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分的清的。 付嘉鸣铺上被子，抱她进被窝。 睡梦中，他时不时醒来，摸摸宁晓晓的额头。 直到天亮，付嘉鸣终于放心了。 晓晓半夜没发热，没喊t，这次力度掌握的不错。 她没散架。 真好。 下次继续。 宁晓晓被叫醒的时候，只觉着累，浑身酸软。 运动量太大，比和学生疯跑累多了。 要不是上班，她真想躺一天不起来。 洗漱过后，她准备化个妆，遮盖一下疲惫的面容。一照镜子，她竟然看到了粉嫩红润的面颊。 气色比前几天还好。 “吃饭了。”付嘉鸣推门叫她。 看到镜前的晓晓，付嘉鸣心情很好，晓晓皮肤越发好了，气色也好。 他把她养的真好。 “过年回家，妈和石头看到你，一定惊讶。” 宁晓晓坐到桌前吃饭，早餐小米红糖粥，小咸菜和鸡蛋。 “过年一定能放假吗？你会不会临时出任务？” 付嘉鸣剥鸡蛋给她：“我不去，我们回家。” 他为祖国献出了十年，剩下的时光，他想多顾家。 宁晓晓：他咋比她还惦记回家。 “我在部队吃的好，身子都养好一些了，不知妈和石头在家好不好？” 付嘉鸣：“嗯，我们过年回去看看，一年也就能回一趟，距离太远了。” 入冬后，降温很快，学校冰场经过反复多次浇灌，终于成型。 现在孩子们最期待的事，只有两个，一个是宁老师的连环画，一个是滑冰课。 没有滑冰鞋，孩子们就日日在冰场打出溜滑，还拉着宁晓晓一起玩。 大课间，宁晓晓和孩子们打出溜滑，听到有人喊她，一不留神，被打闹的孩子撞倒。 摔的四仰八叉。 宁晓晓努力爬起来，脚底太滑，刚起身又摔倒。 真是大写的尴尬。 小杨在旁边等了半天，想伸手扶她，又缩回去，纠结成了表情包。 宁晓晓终于在孩子们的帮助下，走出了冰场，嗯，一瘸一拐出来的。 小杨热情道：“嫂子，军区采买的滑冰鞋回来了，上面让我送过来。” 孩子们兴奋跑跳，围着小杨要看冰鞋： “太好了。” “我们可以上滑冰课了！” 宁晓晓无奈，溜冰鞋回来了，你给校长送去啊，找她干嘛？ 摔的她现在都疼。 小杨拿出一双冰鞋，献宝一样：“付团让我带过来的，原来嫂子喜欢滑冰啊，付团真贴心。” 尺码一看就是她的，比小孩子的长一点。 宁晓晓在孩子们羡慕的目光中接过，她差点忘了，付嘉鸣说帮她也订一双。 “宁老师，是你爸爸给你买的吗？” “好好呀，我爸爸都不给我买。” “宁老师好幸福。” 小杨拿着冰鞋，送去校长室。 “小杨来了，快过来烤烤火，暖暖手。” 孙校长见到小杨，很热情，一点看不出尴尬，还夸他一表人才，未来可期。 灼灼的目光，就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仿佛那日校门口一幕没发生一样。 小杨面色绯红，放下滑冰鞋，都没来得及和他爸打招呼，就跑了。 跑前留下一句：“我会努力出任务的。”话没说完，人影都看不到了。 孙校哀叹，多好的小伙子，有空一定再劝劝秀英。 由于孩子们太兴奋，孙校的滑冰课提前开课了。 孩子们把她围在中间，目光尽是渴望，这时候没什么玩的，别说孩子们了，就是老师们都过来了。 孙校：“咱们只有八双滑冰鞋，我们轮流穿。第一节课，我们先学习姿势，排不上的同学，下节课再穿滑冰鞋练习，也来得及。” 第一节课就穿上冰鞋的孩子们，甚是开心，笑得嘴角都咧到耳后了，站在那满心显摆。 老师刚讲完，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滑出去。 也不怕摔，摔倒立即爬起来，继续摔，继续滑，甚至乎，冰上打滚就是他们的热爱。 每人只能穿十分钟，孩子们十分珍惜这短暂的时光。 没排上的孩子们，盯着宁晓晓目光灼热，羡慕得紧。 “宁老师真好，可以自己一双冰鞋。” “宁老师，你咋不滑呢？” “宁老师，一块玩呀。” 孙校讲完课，看向宁晓晓和张艳红，笑道：“你们年轻，过去一块玩呗。” 宁晓晓最终穿上冰鞋和孩子们一块滑。 滑冰是他们东北学校的必修课，不知道原主会不会，宁晓晓适应几下过后，滑出了长长的弧度。 “宁老师好厉害。” 宁晓晓伸手，拉两个学生一块滑，三人只滑出了半米远。 她水平也一般，带两个人，自然滑不远。 孩子们依然敬佩，哇哇喊叫。 孩子们天真热情，和小孩子一块玩，宁晓晓心情愉悦，觉得天空都湛蓝美好。 钱秀英眼热，站在孙校长身旁，噘嘴道：“你咋不多订一双？” 孙校长无奈：“你都多大了？” 钱秀英往里面瞅：“她多大了？还玩。” “人家家属送的，没拿学校的。你找个军人嫁了，以后也有人送，我看小杨就挺好。” 钱秀英别过脸：“我不要，她一个大头兵，啥时候能升上来，我要嫁至少也得是个营长。” “过日子是否舒心，和职位高低没关系，小杨这孩子实诚会处事，以后……” 孙校长话没说完，钱秀英生气打断： “没有以后，我说了，我要嫁，至少是个营长。军区刚回来个营长，你不帮忙也就罢了，还拖我后腿。谁要嫁大头兵啊。” 她气哼哼跑去了供销社。 第100章 三天不够啊 放学时，孩子们纷纷和宁晓晓打招呼，好奇地朝校门口望。 “宁老师，有人来接你吗？” 宁晓晓：“没有呀，老师能找到家。” 哈哈，中午付嘉鸣不接她。 宁晓晓和张艳红并肩回家。 张艳红真是个好搭子，昨天付嘉鸣过来，她躲的飞快，从不看热闹。 过后也不会提起。 到家，宁晓晓瞬间瘫软炕上，累的饭都不想吃。 玩的时候没那么累，换下冰鞋才发觉累的不行。 最近运动量太大了，她感觉自己快散架了。 付嘉鸣拎着铝饭盒进来，看到宁晓晓趴在炕上一动不动，心中闪过心虚。 她这么累吗？ 那个，时间还得减半吗？ “吃了饭再睡吧，要是太累了，下午就休息吧。”付嘉鸣把她拉起来。 宁晓晓吃了半盒饭，立马睡觉。 付嘉鸣帮她按摩，双手在她腰部游走。 宁晓晓迷糊中拉着他的手向下，“腿更累，按腿。” 付嘉鸣：嗯？ 腿累啥情况？ 还有这个后遗症吗？ 宁晓晓没法回答了，她已经进入梦乡。 在办公室织一下午毛衣，晚饭时，她才有精力和付嘉鸣聊天。 滑冰鞋她很喜欢，这个礼物送的又贴心又及时。 付嘉鸣又拎回一双滑冰鞋：“有空我们一块去滑冰。” 她曾经没玩过的，他都想陪她一起。 宁晓晓：“好啊，放假去，去我们校园滑，正好学生放假。” 计划没有变化快，放假这日，卫龙约付嘉鸣去国营饭店聚聚。 付嘉鸣：他其实更想陪媳妇。 宁晓晓：“你去吧，我正好休息，最近运动量太大，累得慌。” 付嘉鸣：嗯？昨天他啥也没干啊，她还没缓过来吗？ 看来他还得多茹素几日啊。 三天不够啊。 庸医。 “回来我给你带红烧肉。”得继续给晓晓补身子。 付嘉鸣走后，宁晓晓刚想休息会。 赵连弟来了。 “晓晓，你想磨土豆粉不？冬天家里没啥吃的，土豆萝卜白菜日日吃也腻，我想着去磨土豆粉，回来弄粉皮粉条粉面子都行。” 宁晓晓心动，土豆粉，她想吃后世的土豆粉了。 “去，等我一下。”立马下地穿衣服，问：“去哪里磨？” 赵连弟：“有石磨就能磨。这东西入冬前磨更好，那时候太忙，我也是刚想起来。” 宁晓晓把土豆洗净，削皮，切成小块，跟着赵连弟去了一处石磨坊。 小房子很简陋，处处透风，好在石磨没冻上。 眼前的石磨由两块厚重大石头组成，上面的大石头上有个孔，下面的大石头固定在一个架子上。 赵连弟把土豆顺着孔倒进去，开始一圈圈推。 “今天放假，我想着做个粉面蒸饺吃。” “土豆粉还能当面用吗？”宁晓晓好奇。 “能啊，还好吃呢，有嚼劲，等我晚上做了，给你送一碗尝尝。我觉着味道不比白面的差，关键是省细粮。” 赵连弟磨完，准备帮宁晓晓磨。 宁晓晓推让，她也没这么娇弱。 “宁老师，你也来磨粮食啊？” “宁老师，我帮你推。” 没想到碰上了学生，孩子十分热情，一定要帮她。 “宁老师放心吧，我磨的可好了，家里的玉米面都是我过来磨的。” 赵连弟羡慕道：“瞧瞧，当老师多好，哪里都有学生帮忙。” 孩子抬头，露出小白牙：“那叫桃李满天下。” “哎呦，孩子书没白读，都会拽词了，比我这个睁眼瞎强多了。”赵连弟站一旁夸赞。 孩子认真道：“阿姨想认字吗？我可以教你，我天天回家都教弟弟妹妹认字呢。不难学。” 他上学后，特别喜欢当老师，四处收学生。 “老师说了，积少成多，水滴石穿，每天认三个字，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识字了。” 赵连弟笑道：“军区有了学校是不一样，出门磨个土豆粉，都被拉着识字呢。” 宁晓晓磨好后，俩人端着土豆泥回家。 赵连弟心动：“要不我让老郭每天教我写三个？” 宁晓晓鼓励道：“可以啊，识字挺好的，以后职位上说不定能动一动呢。就是工作用不上，能看书看报纸也好。” “是那么回事，我这左邻右舍住的全是文化人，就我一个睁眼瞎哪行？回去我就学，不就一天三个字吗？” 赵连弟端着一盆土豆泥回家。 宁晓晓回家小火慢煮、戳洗、过滤、沉淀。 现在外面上冻了，晒干不容易，她放在炕上，屋里暖和，又能进来阳光，在屋里晾晒。 有了土豆粉，她突然想吃锅包肉了。 真的好久没吃到了，家里正好新得了两小壶油，败家的宁晓晓全放锅里炸肉了。 当然也没那么败家，炸过肉的油倒出来还能用。 借着锅里的油，她顺手炸了几团撒子。 酸甜的锅包肉，酥脆的撒子，满屋飘香。 让她短暂时间做上一桌子菜待客，她做不来。但她平日爱研究，这种自己爱吃的菜，做上一两道却很拿手。 宁晓晓尝上一口，很满足。 端上几块，给隔壁两家尝尝鲜。 一开门，付嘉鸣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卫龙，说是来拿什么东西。 卫龙看着宁晓晓手中精致的菜，不禁眼前一亮，夸道： “弟妹真贤惠，做饭像样啊。” 娶个乡下媳妇，就这点好，家里吃的好。 瞧瞧人家院子，收拾的多干净利索。 宁晓晓：“屋里还有，你们进去吃。” 卫龙有点馋，但他没好意思，推让道： “我们刚吃完，我拿了东西就回去了，改日，改日咱们再聚，都带上家属的。” 宁晓晓端着给张艳红送几块，他们是南方来的，爱吃甜口的菜。 她站外面敲门，等人出来开门，她才敢进去。 这社恐两口子，没锁门，她也不敢贸然进去，得给人家收拾准备的时间。 好一会，武营长过来开门，张艳红在厨房“做饭”呢。 见她过来，从厨房端了几条小鱼出来，“我炖的鱼，你尝尝。” 见到宁晓晓碗里的锅包肉，闻着酸甜的味道，张艳红瞬间来了食欲，闻味道，她就爱吃。 “这是什么菜？晓晓厨艺真棒。” 第101章 随手拎菜刀 “东北菜。” 宁晓晓顺便说了做法，她知道张艳红家是舍得做的。 “得用土豆淀粉，我那还有好多，一会给你送过来，你试试。” 张艳红在聊天，武营长在里屋支棱耳朵听，他把每一步做法都记在心里。 宁晓晓又端了一盘，给赵连弟送去尝尝。 赵连弟切菜切一半，突然想起来认字的事。拎着菜刀，让郭政委给他写三个字。 “我要学认字，你以后每天教我三个字。” 郭政委头都不抬，懒得搭理她：“认什么字，好好做你的饭得了。” 赵连弟一听这话就来气，挥舞着手臂争论： “我这一辈子，就是给你做饭的呗？” “你一妇人，顾好家就是正事。” 郭政委一抬头，吓一跳，抬高音量喊道：“你干啥呢？把菜刀放下。” “我切菜呢，不拿刀，咋切菜。” 赵连弟放下手臂，说话一激动，又挥舞起了手臂： “你个老顽固，还政委呢？你们军队怎么说的，妇女能顶半边天，赶紧给我写字。” 郭政委一步窜出老远，这虎娘们，手里拿着菜刀还敢乱挥手臂。 “连姐。” 宁晓晓进屋，就看到赵连弟一手拿本，一手拿刀，郭政委躲老远的场景。 她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晓晓啊，快进来。” 赵连弟接过碗，闻到香气，笑问：“这是做的什么菜，怪香的呢。” “啊，我在菜谱上学的，你尝尝。” 宁晓晓放下碗就跑，刀剑无眼，可别殃及池鱼。 赵连弟本一扔，刀一指，冲郭政委道：“赶紧的，你躲啥啊？” 说着还不忘让宁晓晓等一会，要给她盛饺子： “粉面蒸饺在锅里呢，你等会，盛一碗回去尝尝。” 宁晓晓：出门没看黄历，站这看人家老口子吵架很尴尬啊。 赵连弟拎着菜刀又回去剁菜了，刀耍得灵活自如，还不忘抬头和她聊天： “老郭那个老古董，在军队教育别人一套一套的，回家就装大爷。” 赵连弟嗓门大，郭政委在屋里听的一清二楚，一个字都不带差的，心里吐槽： 这败家娘们，大爷是这么用的吗？还当着外人面，诋毁他。 “晓晓你说，我学认字是不是正事？耽误做饭吗？” 赵连弟菜剁地叮当响，时不时挥舞几下手臂。 姐，你手里拿刀呢。宁晓晓连忙后退一步： “是正事，不耽误，要不我教你？” “不用，让我家老郭来，我看他一天天闲着没事干。” 郭政委里屋瞪眼，谁闲着了？说谁呢？他一天天忙正事呢，就回家能歇会。 赵连弟拎着菜刀又进屋了，喊：“写好了没？” 郭政委拎着本跑去了炕上，随手写了几个字，扔过去： “给你给你。” 这虎娘们，拎着菜刀可哪挥，没握好，脱手了呢？ 赵连弟捡起来，嘟囔：“让你干点啥，磨磨唧唧的。我等着边剁菜边看呢。” 拎着纸，又回去剁菜。 没剁几下，想起来，忘问他怎么念了，拎着菜刀又要进屋。 “连姐，我告诉你，这个念……” 宁晓晓赶紧拦下她，连姐手里那把菜刀是租来的吗？走哪拿哪。 赵连弟切着菜，比划着笔画。 宁晓晓躲的老远。 赵连弟笑着给她盛饺子：“你躲啥，放心吧，我手稳着呢。” 宁晓晓接过饺子，赶忙告辞。 凡事都有意外，菜刀不离手还是挺吓人的。 赵连弟送她：“没事，拎习惯了，要不一会就忘扔哪了。” 宁晓晓回家，卫龙已经走了。 付嘉鸣打开铝饭盒：“给你带的红烧肉，现在吃吗？” “先冻上，明天吃吧，今天菜有点多。” 家里吃的好，她已经不馋红烧肉了。 宁晓晓指指桌上的锅包肉和撒子： “你尝尝。你们吃的午饭吧，晚上是不是没吃呢，我想做个土豆粉。” 付嘉鸣：他尝了，晓晓愿意吃甜的，以后学着给她做。 宁晓晓在厨房煮土豆粉，付嘉鸣帮她烧火，顺便学习，看看怎么做的。 嗯，他的厨艺还有待提高。 晚饭太丰盛，以至于宁晓晓吃撑了。大半夜还在织毛衣。 付嘉鸣拿着本食谱，在那研究。 “不是累了吗？早点睡。毛衣不急着织。” 宁晓晓听着屋外呜呜的风声，又有了紧迫感： “再不快点，冬天过去一半了。这件快好了，我先给师父送去。你先睡。” 付嘉鸣铺床，顺便把宁晓晓衣服放在炕上。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不放炕上温着，明早起来穿会很凉。 付嘉鸣催了两遍，宁晓晓终于躺进了被窝。 付嘉鸣翻身过来，紧紧拥抱着她，火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 宁晓晓：她就说，干嘛一直催。 付嘉鸣抱的太紧，撩拨的她浑身火热，温热的呼吸吞吐在她耳边，让她耳朵发红，痒痒的。 宁晓晓心猿意马。 几秒过后，付嘉鸣翻身回去，拍拍她道：“早点睡。” 身姿端正，挺拔。 宁晓晓：…… 一个劲的催，原来真是叫她睡觉啊。 他是不是精神分裂，前后像同一个人吗？ 宁晓晓只来得及吐槽两句，就睡着了。 她的确累的慌。 朝阳穿透云层，洒满大地，为白雪渡上一层金光。 新的一天，宁晓晓带着针线去上班。 毛衣还差最后几针，她上午加班加点赶制出来，中午前给师父送去。 文工团。 孙姐摊开毛衣，很是惊讶： “你在哪买的毛线？师父有毛衣穿，你拿回去自己穿，年轻人得穿的鲜亮些。” 她看宁晓晓穿的还是棉衣。 徒弟是真拿她当师父孝顺，有啥好东西，都想着她。 宁晓晓笑道：“胡营长出任务回来，带回来的。我那毛线还有好多，过两天，我再给自己织一件。” 孙姐不信，谁家毛线能有好多？这玩意，不仅贵，还不好买。 “听师傅的，你拿回去穿。” 宁晓晓：“咱俩身形又不一样，我穿着也不合身，您放心，我的过几天就能织好，等织好，穿来给您看。” 孙姐拗不过她，放下毛衣，提起另一件事： “你们校长，托我在文工团帮忙找个音乐老师，兼职也行。他上报几个月了，眼看着这学期快结束了，上面也没调人过来。” 第102章 赔了夫人又折冰 孙姐：“你练琴几个月，我看效果挺好的，刚和校长推荐你呢。” “谢谢师父。” 宁晓晓笑盈盈，没想到峰回路转，她又找到兼职了。 她学手风琴才几个月，最多算入门级，但上一世，她学了好多年乐器，教小学生还是有信心的。 孙姐夸道：“我就喜欢你的自信，当仁不让。年轻人就该这样，有朝气。” 有啥不懂的就来问我，练琴也不能松懈。 “师父放心。” 宁晓晓开心回家，到家先把琴捧出来。 付嘉鸣洗手准备吃饭：“今天这么高兴，毛衣给孙姐送去了？” “师父给我介绍个兼职，当音乐老师，哈哈，我的琴没白练。” 她最开始学琴，就是不知道学校缺哪科老师，想着音乐美术竞争小，都练着。 没想到，最后音乐美术老师，都是她。 付嘉鸣拿毛巾擦手，顺便又给她倒一盆热水洗手。惊讶抬眸： “晓晓厉害，以后我就靠你养了。” 宁晓晓柔软的指尖抵上他的下巴，送他一个飞吻： “挣钱给你买肉吃，哈哈。” 下一秒，她被付嘉鸣拦腰紧抱，抵在墙边，头上落下一大片阴影。 紧接着就是窒息感。 唔，她不该招惹他的。 下午还能上班吗？ 宁晓晓哀怨的拿毛巾冰敷。 付嘉鸣心疼：“太凉了。” 宁晓晓抢过来，瞪他：“因为谁？” 付嘉鸣尴尬，嗯，下次轻点。是他经验不足了。 宁晓晓无奈涂上一层口红，真没想到口红是这个用途。 下午，她背上琴，直接去校长办公室报到。 校长热情道：“没想到宁老师这么厉害，不仅会画画，还会弹琴。 你还是文工团孙姐徒弟，深藏不露啊，我们竟然都不知道。 所谓名师出高徒，我相信，你的音乐课，一定能上好。” 宁晓晓笑道：“校长放心，我会努力的。” “能者多劳嘛，辛苦宁老师，以后兼任两科了。” 宁晓晓表衷心：“为了孩子们，一切都值得，不辛苦。” 校长吞吞吐吐道：“就是有个问题，学校没有琴，恐怕没有资金置办。” 宁晓晓把琴捧过来，放在校长办公桌上，笑道： “没关系，我自带就行。” “哈哈，还是宁老师大方，一心为学校，一心为学生，奉献精神值得我们学习，我会上报上面，为你申请优秀教师。” 校长一个劲的夸，说她懂牺牲，讲奉献，一心为国为党，唯独没提工资。 不愧是教政治的，快把宁晓晓忽悠瘸了。 宁晓晓可算听明白了，感情是她一人教两科，还是一份工资。 校长是真会算啊。 她可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刚刚表忠心说的太好，现在总不能反悔，说不干了吧？ 校长抓抓仅剩的几根头发，他也没办法啊。 课是他们本校老师上的，就不能算进新人，没法和上面要工资，最多问问，能不能给几块钱奖金。 宁晓晓揽个大活，本来工作轻松的她，突然多了好多课。 音乐课一个学期没上了，学期末多补几节，每天都有她的课。 外加搭上个琴。 以后上班还得天天背着琴。 宁晓晓背着琴，走进课堂：“这节上音乐课。” “宁老师，你是音乐老师，还是美术老师啊？” 宁晓晓：“音乐老师、美术老师都是我，今天教大家唱歌，一闪一闪亮晶晶。” 她弹一句，领唱一句，让学生跟着唱。 “宁老师，那个是琴吗？” “对，手风琴。” “宁老师，我们能看看吗？” 孩子们对琴更感兴趣，宁晓晓背着琴走下来的时候，他们用小手指，轻轻的按下琴键，又飞快拿开，小心翼翼的。 多数孩子，只敢看，不敢碰，琴看着就贵，怕碰坏了。 孩子们眸子亮晶晶的，听到琴声笑得露出一排排小白牙，眼眸中充满好奇，那是对知识的渴望。 宁晓晓上了一节课，心情很舒畅，孩子们喜欢就好。 这个时代是讲奉献的时代，为了孩子们的笑容，她也奉献一回。 甘之如饴。 下班，付嘉鸣接她，顺手帮她拿琴。 宁晓晓：“e=(′o｀*)))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搭上一琴。” 付嘉鸣早就猜到了，中午看她那么开心，不忍心泼冷水。 安慰道：“没事，上次出任务的津贴快下来了，能立功拿津贴，都是你的功劳，等你给我买肉吃。” 怕她不开心，吃了饭，付嘉鸣拉她去滑冰。 宁晓晓：“现在吗？天都黑了。” 付嘉鸣：“那正好，没人能看见我们。” 俩人穿的厚厚的，拎上滑冰鞋，朝学校走去。 校园空荡荡的，没有孩子们，整个冰场成了他们的天下了。 俩人手拉手向前滑，从小心翼翼到能粗溜很远。 付嘉鸣底盘很稳，被他拉着，宁晓晓可以肆意地滑，转圈圈都没问题。 宁晓晓：“你以前滑过冰？”他咋啥都会呢？ 付嘉鸣：“没有，以前雪地训练过，可能底盘稳吧。” 这不练着嘛，练练自然就会了。 “你滑的也好，晓晓真聪明。” “付付也聪明，哈哈哈。” 后面越滑越熟练，她甚至想在冰上跳个舞。 夜色朦胧，在白雪的映照下，他们能清晰的看到彼此。 当然，也只能看到彼此，却看不到远方。 宁晓晓滑的太肆意了，脚下一滑，直接把付嘉鸣绊倒。 付嘉鸣倒下前，抱住了宁晓晓的腰，给她当肉垫。 宁晓晓趴在付嘉鸣身上，想说：他其实也挺硬的，不比地面软多少，哈哈哈。 冬天穿的厚，摔一跤没多疼，俩人挣扎起来。 一起身，武营长正扶着张艳红换鞋呢。 四目相对。 武营长给媳妇穿鞋的手一顿，他一紧张，张艳红噗通摔倒在冰面上。 武营长手忙脚乱的扶媳妇，越扶越乱，张艳红挣扎好一会都没起来。 夜色太黑，看不分明，但猜也猜到他们通红的脸颊。 宁晓晓把付嘉鸣拉走：“我们回去了。” 要不是他们刚刚摔倒了，目标不明显，武营长俩人根本不会过来。 还是把场地让给社恐两口子吧。 武营长扶着媳妇，急忙道：“你们玩，我们是来办公室拿东西的，东西落下了。” 被他慌忙扔下的冰鞋，静静躺在冰上。 第103章 哥嫂真不愧是一家人 寂夜朗朗，繁星伴月。 宁晓晓和付嘉鸣携手走在雪地上，留下两排整齐的脚印。 赵连弟出来插门，见两人拎着鞋往家走，眼眸中满是好奇： “大晚上的，你们两口子干啥去了？冰天雪地的，不嫌冷啊？” 宁晓晓笑着打招呼，顺手把武营长的借口拿来用： “落下点东西，回去取了。” 赵连弟看着付嘉鸣手里的冰鞋，心道，冰鞋落单位了？ 那是得取回来，贵重东西，丢了可心疼。 赵连弟是个见人就能唠几句的性子，见到宁晓晓，想起来道： “你上次和我说的，给胡营长介绍对象的事，我琢磨好多天了，我们食堂的小姑娘，我挨个打量了，想想还是不行，都没读过书，怕配不上胡营长。 等有空，我让我家老郭帮着问问，给介绍个好的。” 宁晓晓：“连姐费心了。” “客气啥？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姐办事靠谱。胡营长这么好的小伙，咋也得给介绍个领导家的闺女。” 赵连弟摆手关门，哆嗦着往屋里跑。进屋扔下外套，立马钻被窝。 “冻死我了，还是炕上暖和啊。” 郭政委打了个寒颤，这婆娘，披件衣服就敢往外面跑，回来拿他取暖，自己身上多凉不知道吗？ 郭政委嫌弃地往里面挪挪。 赵连弟又往里凑凑，哆嗦着：“还是你这边暖和啊。” 郭政委：“你往那边点，别挤我，被窝里这点热乎气全让你造没了。” 赵连弟急了，提高嗓门道：“家里冷怨谁啊？还不是你不舍得烧煤球？你还嫌冷了？下次晚上你去插门！” 郭政委捂她嘴：“你小点声，孩子在那屋睡觉呢。” 赵连弟嫌弃地哼他一声，翻回自己被窝，掖严实被角。 她还没嫌弃他呢，他到嫌弃她了。 一大把年纪了，那方面功能不行了吧，借口一大堆。 今天说累了，明天怕孩子听到的，年轻那时候，一大家子住一块，也没见他怕人听见。 老夫老妻的，谁不了解谁啊，他一撅屁股，她都知道他下几个蛋。 赵连弟回自己被窝，暖和一会开口道： “晓晓托我帮忙介绍对象，胡营长，你也见过了，我看人不错。 年纪轻轻就当了营长，还会做饭，谁嫁给他，得老享福了。 普通姑娘我觉着配不上，有空你帮忙问问领导家闺女，我看陈师长家小闺女就不错，中专毕业，人长的也漂亮。” 郭政委嘴角抽搐：“你可长点心吧，还师长家闺女，你真敢想，你咋不给他介绍个司令家闺女呢？” 赵连弟斜眼看他，哼道： “那咋的，司令家没闺女，要不我还真敢给问问。小胡多好一小伙啊，就凭做饭的手艺，一般人，哪怕是团级干部也比不上他。” 郭政委翻身，留个后背给她，这婆娘，会做饭的男人就好？没点阳刚气，好什么好？ 还提什么团级干部。 这不是点他呢吗？ 咋的，比他这个正团级干部强呗？ 赵连弟踢他：“说真的，你给问问呗？” 郭政委憋气道：“新调来的小伙子，陈师长能不知道？人家要是有那意思，自己就提了，用的着我去说吗？你一天少管闲事。” 这婆娘，好像缺心眼。 啥活都揽，瞎添乱。 宁晓晓回家，躺在被窝里，也想着小强对象的事，她刚来不久，认识的人少，身边真没合适的。 想想后世相亲的条条框框，问付嘉鸣： “你说小强想找个什么样的？我们一条条缕哈，城里的还是乡下的？学历上有要求没？家世上要考虑吗？” 付嘉鸣：“他没那么多要求，看上眼了，喜欢就好。” 宁晓晓：“喜欢才最难找。” 漫无目的，上哪碰喜欢的人啊？ 付嘉鸣心道，难吗？他不就遇上了？ 付嘉鸣翻身抱住宁晓晓：“不说他了，让他自己碰，我们睡觉。” 宁晓晓被火热的身体禁锢，仿佛置身温暖的汤浴中，暖洋洋地勾人心弦。 寂静之夜，挂钟滴滴答答，声声敲在她心尖，勾起心底的渴望。 她不禁回身对上他温润的唇瓣。 付嘉鸣瞬间化身一匹狼，疯狂回应她。 宁晓晓从享受到承受不住，被放开时，她大口喘息，脑袋阵阵发晕。 摸摸唇角，还好是晚上，明早应该能好。 不然，她都没法上班了。 他是属狗的吗？ 待她吐槽完，缓过气来，付嘉鸣早已放开了她，翻身躺回去。 睡姿依旧端正。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宁晓晓：…… 这么克制的嘛？ 许是滑冰太累，宁晓晓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小强来了，手里拎着饭盒。 “今天食堂有好菜，大骨头炖酸菜，给你们打一份尝尝。” 付嘉鸣见他来了，把冻在外面的红烧肉拿进来，放灶台边解冻。 宁晓晓进厨房：“我做个土豆粉，给小强尝尝。” 那天的土豆粉没晒干，今天晒干了，一定更好吃。 付嘉鸣：“我会做，你进屋吧。” 小强进厨房帮着烧火，吐槽道： “卫龙又请咱们吃饭，前两天不是刚去的国营饭店吗？他一天天的闹哪样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和他关系多好呢？” “你去吗？”小强见付嘉鸣不搭理他，用胳膊肘怼他。 “去。”付嘉鸣泡上土豆粉。 “你还去？真给他面子。他是啥样人你不知道？一肚子花花肠子，我看是无利不起早。他心里打着啥主意，你不知道？” 付嘉鸣：“都是一个战壕出来的战友，面子情还是要有的。” “行，听你的，去。” 小强撇嘴，他最烦卫龙这样的人，势利眼，朋友现用现交，功劳能抢就抢，脸皮还厚。 抢完没事人一样，回头就和人称兄道弟。 饭菜上桌，付嘉鸣问宁晓晓： “卫龙请我们去他家吃饭，说是家属一块聚聚，你想去吗？” 小强补了一句：“嫂子，你不想去就不去，和他家属有啥聚的啊？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他媳妇估计也不咋样。” 宁晓晓无所谓道：“去呗。” 一个家属院住着，关系不算好，也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抬头不见低头见，该有的面子情还是要有的。 小强：他哥嫂真不愧是一家人！ “行，去，到时候咱多吃点，这口气给他吃回来。” 第104章 我家男人当家，我都听他的 小强尝了一口红烧肉，奇怪道： “哥，这不是你那天从国营饭店带的吗？嫂子咋没吃？” 付嘉鸣：“你嫂子舍不得吃，说给你留着。” “真，真的？” 小强夹菜的手一顿，看向宁晓晓，快感动哭了，嫂子待他太好了。 宁晓晓傻眼，有吗？她说过吗？ 付嘉鸣：“假的，你嫂子吃腻了，你来了，正好打扫了。” 小强：…… 这两口子太欺负人了。 他得赶紧找个对象结婚，以后天天带媳妇来秀恩爱。 翌日，三人一块去卫龙家。 卫龙开门，热情道：“你们一块来的啊，快进来，菜都上桌了。” 宁晓晓三人排成纵队进去的，院里就一条踩实的小窄路能走，其他地方全是厚厚的积雪。 卫龙笑道：“招待不周了，媳妇上班忙，没来得及扫雪。” 嗯，其实他家就没扫过雪，全靠踩出一条小路来。 小强进屋，好奇问：“你家烟囱都没冒烟，啥时候做的饭啊？” 卫龙哈哈笑道：“你嫂子不会做饭，实在没法子，我从国营饭店买几个菜，她在食堂打几个菜，粗茶淡饭，别嫌弃，来，快坐。” 小强看向餐桌，嫌弃撇嘴，卫龙可真行啊，桌上八个菜，一个冒热气的没有。 好歹你热热呢？ 宁晓晓打量着宋玉兰家，窗帘鲜亮，桌上铺着碎花桌布，上面还摆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假花。 餐盘碗筷没一个碎角的，看着很鲜亮。 桌上还用桃酥、罐头凑了两个菜。 一看日子过得就不错。 屋子面上收拾的整齐漂亮，但不能细看，细看角落里全是灰尘。 论干净整洁，还得是付嘉鸣，她家可谓是一尘不染。 卫龙进屋叫宋玉兰：“别画了，我媳妇最漂亮，宁同志来了，你出来招呼一下。” 宋玉兰放下口红，瞪他：“我让你请胡营长，谁让你请她了？还让我招待。” 卫龙压低声音：“都是军嫂，你和她打好关系，我们男人之间也好相处。” 卫龙头疼，他媳妇咋就不知道人际关系的重要性呢？ 怕她当场和宁晓晓别矛头，威胁道： “你想不想我升官了？你要是招呼不好，我没机会出任务，你就眼睁睁看着她当正团长家属，压你一头吧。” 宋玉兰心里委屈：“人家请客都没叫你，你还上赶子请人吃饭。” 她都没吃过宁晓晓做的饭，凭啥让她给她打饭吃啊？ 宋玉兰别别扭扭出来，坐宁晓晓旁边，说了句： “来了。” 宁晓晓微笑：“感谢招待。” 宋玉兰阴阳怪气：“听说你们家前段时间请客吃饭了？咋不叫我们两口子一声，咱们好歹一块办的婚礼。” 卫龙面色一僵，媳妇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阴阳谁呢？这不是当场说他人缘不好吗？ 哪有当面问人家，请客为啥不叫他们的？ 宁晓晓笑道：“上次请的是邻居，下次请战友，一定叫你们。” 宋玉兰扬唇：“说定了，我可等这顿了。” 卫龙岔过话题，拿瓶老白干，给大家倒酒。 “来，今天都当自己家，不醉不归啊。” 付嘉鸣：“晓晓喝不了酒，她这杯我替她喝了。” 卫龙笑道：“你们瞅瞅，这就护上了。”转头调侃宁晓晓： “弟妹可不能夫管严啊，该反抗就得反抗，凭啥不让女同志喝酒啊？是不是？” 宁晓晓笑道：“我家男人当家，家里我都听他的。” 不知道那日他们在家喝酒发生了什么？她不会耍酒疯了吧？后来付嘉鸣一直不让她喝酒。 主要她不爱喝酒，太辣了，还是汽水好喝。 付嘉鸣起开两瓶汽水，放两位女士身边。 卫龙竖起拇指，哈哈道：“嘉鸣家庭地位行啊。” 他有几分羡慕，没想到他乡下媳妇这么会说话，知道在外给男人留面子。 “弟妹不能喝酒，你们早说啊，来吃饭，咋能让你们自备汽水呢。这次不知道，下次我一定让玉兰提前备好汽水。” 付嘉鸣从家里带了五瓶汽水，他们来吃饭，总得拎点什么。 宋玉兰也喝不了酒，抿上一小口，辣的脸颊都红了，呛的直咳嗽。 但她就不喝旁边的汽水，她不想陪宁晓晓。 宁晓晓自己当夫管严吧，她想喝酒就喝酒，家庭地位不一样。 举杯过后，宋玉兰看着胡志强，笑道： “胡营长年轻有为，该找个对象了。男人成家立业嘛。” 卫龙搭茬道：“得找一个，让你嫂子帮忙介绍，玉兰家是沈阳市里的，爸妈都是大学教授，让她给你介绍个大学生。 咱们拼搏多年，立下战功，怎么也得找个好媳妇。得找个年轻漂亮有文化的。” 后一句看向宋玉兰。 小强：感情是冲他来的。 昨天还以为这两口子想请他哥吃饭呢。 拒绝道：“不用，有没有文化不重要，我看乡下的就挺好。” 卫龙想说还是城里的好，一想宁晓晓也在，人家是乡下的，他说乡下人坏话不合适，应和一句： “乡下的挺好，能干活，你看宁同志，把家里收拾的干净整洁，厨艺也好，上次做那个叫什么肉来着？闻着就香，还是嘉鸣有口福。” 小强没说话，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娶的是媳妇，又不是老妈子。 他要是有媳妇，疼她还来不及呢，咋舍得让她干活。 宋玉兰：“你不喜欢大学生，我给你介绍个咱们军区的，学校的钱老师，我看挺好，有空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小姑娘人长的漂亮。” 这几日，钱老师总往供销社跑，话里话外托她介绍对象。 钱老师相中胡营长也好，她要是给俩人做媒成功，说不定就把胡营长拉进卫龙阵营了。 媳妇枕边风一吹，她不信胡营长还能和付嘉鸣关系铁。 卫龙以后也有个帮手。 见胡志强不说话，宋玉兰又道： “钱老师和晓晓是同事，人不错，不信你问晓晓。” 她隐约知道钱老师和宁晓晓关系一般，特意这时候提出来，免得宁晓晓背后说人家坏话，搅黄了一门好婚事。 第105章 付嘉鸣的仪式感 宁晓晓：“嗯，长得好看。” 宋玉兰笑了：“你看我没骗你吧，哪天有空，来我家见个面。” 小强：“不用了，我不喜欢漂亮的。” 宋玉兰一噎，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她家卫龙不知多喜欢她的颜。 男人就是口是心非。 “我家里还有表姐妹，不知胡营长喜欢什么样的，我帮着问问，你和卫龙是战友，别客气。” 小强：“我不喜欢城里的。” 宋玉兰：…… 今日目的没达成，主宾不欢，早早散席，各回各家。 宋玉兰收拾桌子，满肚子气，事没办成，她还得刷一大堆碗筷，越想越气闷。 卫龙抱上来，“别气了。” 宋玉兰在手上涂抹雪花膏，气道：“我为了谁？你看看，手都不嫩了。” “行，我看看。” 卫龙急不可耐抱人进被窝，他媳妇就这点好，长的漂亮，皮肤又嫩滑。 娶都娶了，自然要睡的。 缠绵过后，卫龙抱着媳妇道： “别生气，胡营长年轻，不知城里娇妻的好，你让他见到人，说不定就心动了。” 宋玉兰面色娇润，心情舒畅，他男人也就这方面能满足她，军人体力的确不一样。 同时，卫龙的话，让她动了心思。 另一边，宁晓晓三人出了卫龙家。 小强气愤道：“以后他再叫我，我可不来了，他们两口子主意打的，毫不掩饰。” 宁晓晓借着话头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小强：“我不知道啊，但他们两口子介绍的一定不是啥好人。” 宁晓晓：呃……针对性够强的。 钱老师要是知道被拒绝的原因，不知作何感谢。 小强气呼呼的，聊着天，跟着俩人一路往家走。 宁晓晓问他，喜欢温柔的啊，或是高矮胖瘦啊，总得有个选择的方向吧？ 小强答不上来，随口道：“我看嫂子这样的就挺好，你就帮我，按你这样的找就行。” 付嘉鸣回头：“你走错路了，宿舍在那边。” 小强生气，忘了看路，一路吐槽，跟到了家里。 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小强不在意道： “来都来了，我进去坐会，你们又不睡那么早。是吧，嫂……” 话没说完，付嘉鸣关门，落锁。 小强：…… 重色轻友。 欺负他没媳妇是吧？ 一个人大雪天，孤零零的往宿舍走，他好像只丧家犬，小强心酸地想。 付嘉鸣进屋，啪嗒，再次锁门。 拿出大浴桶，捅炉子烧水，抬头问宁晓晓： “要洗澡吗？” 宁晓晓看着旁边静静立着的浴桶，以及锅里满满一大锅水，都烧了，还问她？ 再看看两道大门早早落锁。 他想干嘛不言而喻。 付嘉鸣仪式感这么强吗？ 付嘉鸣：“先烧着，完事后用也行。” 宁晓晓立即道：“洗。” 她还是喜欢干干净净的，他这个习惯挺好。 宁晓晓擦完雪花膏，听着客厅哗哗的水声，在炕上晾头发。 付嘉鸣翻身上来，拥抱住她。 宁晓晓惊呆，这么快？也就五分钟吧？ 付嘉鸣：慢了，怕她睡着了。 他算日子呢，今天都五天了，她应该休息好了。 宁晓晓被抱得太紧，脑袋缺氧发晕的时候，隐约看到了小布袋。 不知他何时拿出来的。 还没回忆起来，迷糊中，铁盒子已打开，她都用上了。 快乐又难熬。 飘飘然和疲惫不堪总是同时存在。 她瘫软在水中的时候，在想，他是不是加强度了？ 付嘉鸣把她从浴桶中抱出来，借着月色，若隐若现的身姿更让人着迷。 他加快脚步，把她塞进被窝。 自己泡个凉水澡，又吹了会冷风，才回去睡觉。 付嘉鸣暖和会身体，钻进被窝重新抱住宁晓晓。 身子一僵。 完了，忘记给她穿衣服了。 付嘉鸣慌忙松手，再抱一会，他们可能又得深夜见男医生了。 宁晓晓第二天醒来，一脸懵，她这是什么造型？ 她裹着被子，里面裹着一层睡衣。 睡衣袖子裤腿一个都不在它该在的地方，就那么松垮垮的盖在她身上，被子一掀，一半春光。 昨天他也太累了？俩人就这么睡着了？ 宁晓晓伸手，拿起铺在炕上的衣服，一件件穿。 衣服被炕的暖洋洋的，穿在身上很舒服，就是繁琐又厚重。 穿个衣服都累人。 吃了早餐，付嘉鸣送她上班，低声问： “累吗？” “你说呢？你不累？”宁晓晓低声回眸看他。 付嘉鸣：晓晓觉着他累？ 嗯，看来下次可以来两次。 先让她休息几天。 宁晓晓迈进校园，钱秀英第一次笑盈盈和她打招呼： “宁老师来了。” 宁晓晓笑着回应，悄悄抬头看看天色，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钱老师今天很不一样，打扮的漂亮，气色也好，喜气洋洋的。 她找到比小强级别更高的了？这么高兴。 中午，宋玉兰早早带着钱秀英等在食堂，男人就没有不爱美女的，她相信，胡营长看到钱老师一定心动。 等他见到了人，一定求着她介绍对象。 想当初，卫龙见到她的照片，不知多热情，三天一封信的追求她。 小强去食堂打饭。 一进食堂就发现，有个女同志一直挡他的路，要不是他身手好，差点就撞到她。 小强拧眉从侧面绕过去。 没想到女同志跟着往这边走，又差点撞上。 小强飞快向后闪身，冷冰冰道：“你到底想走哪边？” 钱秀英面色羞红，想着宋玉兰鼓励她的话，大着胆子抬头望向他。 结果，空荡荡一片。 人呢？ 钱秀英环视一圈才找到打饭的胡志强。 小强见到她，躲的飞快，警告道：“你别碰瓷啊。” 恰巧付嘉鸣过来打饭，小强大步跟过去，吐槽道： “有个女同志，我走哪她走哪，你说路这么宽。” 付嘉鸣抬头望过去，钱秀英飞快转身，捂住了脸，紧张的心都快蹦出来了。 付团长认识她，要是回家和宁晓晓说，她还有脸做人吗？ 她捂着脸躲在墙角，一动不敢动，直到宋玉兰找过来，问她： “怎么样？说上话了吗？” 钱秀英抬头，见身边没人，松了口气，面色又红又白，一副要哭的表情。 从来都是别人追求她，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谁稀罕他！” 留下一句，哭着往回跑。 第106章 老夫老妻了，还让人撒一把狗粮 小强拎着饭，跟着付嘉鸣回家。 进屋就嚷嚷：“嫂子，我让人碰瓷了，你说路那么宽，我走哪她走哪。” 小强抬头环视一圈，没看到宁晓晓人。 “嫂子还没回来吗？” 宁晓晓从卧室里走出来，心想，哎呦，小强缘分来了呀，看来不用他们介绍了，笑问： “姑娘长的漂亮吗？” “没看清。” 宁晓晓：钢铁直男。 小强打开饭盒，吃饭，问她：“学校工作这么累吗？午饭都没吃，嫂子回来就睡觉，看着就没精神。” 啊……宁晓晓尴尬。 她觉着无论说什么，以后，等小强结婚，他都会知道的。 付嘉鸣扣上饭盒，把饭盒和小强一块扔出去： “回你宿舍吃去。” 砰，关门。 小强拎着饭盒，望着紧闭的大门，风中萧瑟。 他……咋这么可怜。 关心一下嫂子也不行？ 哎，他哥娶了媳妇后，他的地位直线下跌，都跌成负数了。 别人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他哥是有了媳妇忘了弟。 赵连弟拎着饭盒回家，见小强站在门口，问他： “咋不进屋呢？大冷天的，站那干啥呢？” 小强：…… 于是乎，小强被热情的赵连弟拉回了家。 赵连弟打开饭盒，和郭政委道： “付团长没在家，胡营长在门口站半天没进去，我让他来咱家吃。” 郭政委：“啊，坐，别客气。” 小强是被硬拉进来的。 来都来了，只好打开饭盒继续吃。 饭盒一开，赵连弟大嗓门道： “哎呦，这饭咋还吃一半呢？” 郭政委头疼，这婆娘，一天天瞎管闲事。 他怀疑，胡营长和付团长俩人吵架了吧，一言不合，拎着饭盒就走，被他婆娘硬拉过来的。 人都在他家了，他又是政委，怎么也得调解几句： “咋了？你和付团长吵架了？没事，都是战友，我给你们说和说和。” 小强：这算吵架吗？？ 是他哥单方面暴行。 小强心里正疑惑呢，他咋就被撵出来了？ 恰好郭政委问了，郭政委一家和他哥嫂关系好，他问问应该没事。 “我看嫂子中午回家，没吃饭就睡觉，一脸疲惫，就关心一句，是不是工作太累，就被撵出来了。” 郭政委：…… 赵连弟：…… 两口子低头吃饭，还好他俩长的一个比一个黑，看不出脸红。 胡营长：“你们说，因为啥啊？是小叔子关心嫂子不合适？” 郭政委默默吃饭，这傻缺，他不想和他说话。 他也想把他扔出去。 他们老夫老妻了，还让人撒一把狗粮。 他媳妇看他的眼神都充满怨念。 吃完饭，赵连弟送胡营长出去，低声嘱咐一句： “那个，出去别乱说话。” 胡营长：嗯，他知道了，他开口就关心嫂子不对。 宁晓晓睡个午觉，去上班。 校门口，钱秀英看到她，尴尬闪躲，和上午的明媚天差地别。 宁晓晓疑惑：“她躲什么啊？我又没看到啥不该看的。” 付嘉鸣：“可能……我看到了。” 嗯？宁晓晓瞅他，他看到啥不该看的了？ 要不是她信任他的人品，她都要想歪了。 付嘉鸣：“中午，挡小强路的就是她。” 宁晓晓：啥？ 所以，她上午打扮那么好看，心情愉悦。 看现在的样子，失败了啊。 宁晓晓当不知道，神色自然，进去上班。 供销社。 宋玉兰介绍失败，很生气。 昨日的饭算是白请了。 有人来供销社唠嗑，闲话道： “都说付团长对媳妇好是装的，今天我还看到他送媳妇上班呢，这都多久了，有几个月了吧？一般男人可坚持不了，我看宁老师是真幸福。” 宋玉兰最听不得别人夸宁晓晓，嘀咕道： “宁同志在家也不容易，昨天来我家，八个菜，她就只吃罐头和桃酥。” 意思很明显，在家吃不到呗。 聊天军嫂接不上话。 在家吃不到不正常吗？谁家天天吃罐头桃酥啊，她到现在都没舍得尝一口罐头啥味。 宋玉兰：“她在家一点做不得主，付团长不让她喝酒，她就一口不敢喝，昨天我们一桌子人喝酒，就她自己没喝。” 军嫂眼眸中闪烁着八卦之光，还有这个事呢？ 听着好霸道啊？ 霸道军官和他的小娇妻。 哎呀，她还有点羡慕呢。 供销社买货的不止一人，恰巧孙姐和赵连弟也在。 孙姐眉头微皱，她记得供销社这位和晓晓同一日结婚，嫁的卫团长。 嘴咋这么碎呢？ 人品实在不怎么样。 以后得告诉徒弟，离她远点，这样的人，下次别和她一块吃饭了。 孙姐不是多事的人，不高兴也没当场回怼。 赵连弟就不一样了，站出来，大声替宁晓晓说话： “胡说，晓晓家最不缺吃的，罐头桃酥多的是，用得着上你家吃，上次有个小伙子帮忙送个缸，晓晓都给拿几块桃酥呢。 还有喝酒的事，晓晓不喝酒，人家只爱喝汽水，不喝酒怎么了？不喝酒的女同志多了。 付团长对媳妇好着呢，我从没见过比付团长体贴的，付团长在家，天天给晓晓做饭吃，你男人能做到吗？” 宋玉兰被怼，嘟囔了一句： “她昨天在饭桌上自己说的，她家里男人做主，她都听付团长的。” 赵连弟问她：“那咋了？人家晓晓是出门在外给男人面子。我在家也听老郭的啊，你不听你家卫团长的？ 你的意思，你家卫团长妻管严呗？哪天碰上，我问问他，是这样吗？” 宋玉兰面色胀红，她和一个农村妇女吵不明白。 和赵连弟这样的人吵架，有损她文化人形象。 她懒得理她。 挑起话头的军嫂见气氛尴尬，打圆场道： “都是随口说说，别当真。” 赵连弟：“她败坏人家名声，上次事情闹大，道歉的事忘了？我这人暴脾气，付团长和晓晓都是好人，我听到有人背后说他们坏话，实在忍不了。” 聊天军嫂拉着赵连弟出去，劝道：“别生气，都一个大院住着。” 孙姐见屋里没人了，说了句：“邀请人家去你那吃饭，咋能把饭桌上的事拿出来乱说呢，多不好。” 宋玉兰面色胀红，满肚子气，又觉着丢了面子，此时，正心情不好，头都没抬，怼人道： “你谁啊？用你说教，好为人师。” 第107章 你知道孙姐是谁吗? 孙姐多少年都没被人如此怒怼过了。 凭她的为人处世、身份地位，在大院一直是被人敬仰的存在。 孙姐心情自然不佳，不过以她的脾气秉性，不至于为难一个小辈。 孙姐没说什么，拿上东西走了。 宋玉兰话一出口，另一个售货员惊的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 售货员磕磕绊绊道： “宋姐，你知道刚刚那位是谁吗？” 宋玉兰满肚子怒火，不在意道：“不就是化妆的吗？” 售货员纠结的五官都挤在一块，不知要不要告诉她，最后没忍住，磕绊道： “她化妆是主动退下来，自己申请的闲职，职级还在的。 孙姐夫妻都是老一辈革命者，年轻时候就入党，参加过革命的。” 宋玉兰惊讶，压下几分气闷，竖起耳朵听下文。 售货员小心瞥宋玉兰的面色：“她男人是陈师长，陈师长你知道吧？” 宋玉兰默然不语，她不知道陈师长是谁，但听着官大啊。 心里更难受了，她运气太差。 随便怼一人，就碰上了大人物。 孙姐出了供销社，碰上赵连弟。 赵连弟热情打招呼：“孙姐来买东西啊？” 碰上了，自然要一块走一段路的。 赵连弟话多，东拉西扯，最后才抛出话题问： “孙姐，你知道咱们军区新来的胡营长吗？” 孙姐一脸茫然，没听说过。 胡营长有什么特别吗？军区进新人很正常啊。 赵连弟笑道：“我看那小伙子不错，年纪轻轻就当上营长，听说是特战部队退下来的，身手可好，人品也好，还会做饭呢，可勤快了。” 孙姐：…… 她听明白了，这是想介绍给她女儿呗？ 孙姐含糊着，她没见过人，也不知女儿的意思，自然没敢搭茬。 赵连弟也没多说，立马换了话题：“这几天又降温了，听说有大雪。” 俩人说了会话，在岔路口分开，各自回家。 赵连弟回家，哼着曲做饭。 郭政委：这婆娘中邪了？ 他忐忑问：“你今天干啥了？” 赵连弟端菜上桌，又盛出一碗：“在供销社碰上了孙姐。” 郭政委手一抖：“你……你给人家说亲了？” 赵连弟拿眼睛剜他：“我是东北人，又不是东北虎，人家的掌上明珠，我还能上去就说亲吗？” 郭政委松了口气，放心吃饭，刚喝一口酸菜汤，赵连弟又补了一句： “我就提了一嘴胡营长人不错。” “咳咳咳。”郭政委那口汤到底没咽下去，呛的直咳嗽： “你……你个败家娘们，一天……天的，咳咳咳，净给我添乱。” 赵连弟瞥他：“你们这些老爷们啊，想的就是多，什么年代了，新中国成立了，人民当家做主，领导咋了，不也一个鼻子两只眼。 小胡是乡下出身，但人家祖上三代贫农，根正苗红，那可是顶顶好的出身。” 看老郭气色不好，赵连弟找补了句： “放心吧，我没提对象的事，就提了一句，军区新来个胡营长，孙姐要是有心思，自己会去打听，没那心思，就当闲聊了。” 她们军嫂相处，没有拿男人军衔压人的，都是该咋相处就咋相处。 她家老郭，年纪一大把了，升职都没啥希望了，还满心领导领导的呢。 赵连弟端着一碗菜给宁晓晓送去。 “晓晓，我和你说……” 赵连弟话匣子打开，今日场景讲的绘声绘色。 那大嗓门子，连厨房做饭的付嘉鸣都听的一清二楚。 付嘉鸣眸光冷清，供销社的宋同志，不止一次造谣晓晓了。 他不好去找宋玉兰麻烦，但他能找卫龙麻烦。 赵连弟冲宁晓晓挤眼睛：“我今天碰上孙姐了，和她提胡营长了。” 宁晓晓惊讶，她想给小强介绍师父女儿？ 师父好像提过，家里有个女儿，她没见过。 赵连弟笑道：“不一定能成，我就提了一嘴，咱就等着，有消息是好事，没消息我再给他介绍别的姑娘。” “连姐费心了。”宁晓晓织着毛衣，家里毛线多，人也多，不快点，冬天过一半了。 “和我你还客气。不说了，家里饭都做好了。”赵连弟摆手回家。 宁晓晓在想，不知师父女儿是谁？在哪上班？赵连弟也没说就走了。 饭菜上桌，付嘉鸣叫她吃饭。 宁晓晓出来，就被付嘉鸣牢牢抱住，抵在墙边壁咚。 宁晓晓晕了，刚刚的事忘个干净。 孙姐家。 孙姐收拾完碗筷，进屋，问陈师长：“你认识胡营长吗？” 陈师长眼睛离开书本，抬头问：“新来的，不熟，怎么了？” “哦，我就问问，人咋样？” 陈师长立马反应过来，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你相中胡营长了？” “小点声，别让婉婉听到，八字没一撇呢，我今天听人提起，想着打听一下呗。都是一个军区的，婉婉嫁的近，我也放心。” 陈师长点头：“知道了，有空我见见，看看小伙子咋样？咱们先把把关。” 孙姐不放心，叮嘱道：“你得多打听，听说小伙子还会做饭呢，不知真假？” 陈师长嫌弃：“男人顶天立地，得能战场拼杀，能保家卫国，能立战功，会做饭有啥用？” 一听，他就觉着胡营长不行，配不上他家婉婉。 好好的小伙子，不误正道。 孙姐白眼翻他：“我就想给婉婉找个安稳的，会照顾人的，你说的那种男人是国家的，以后官再大，不顾家，不贴心，我女儿也受委屈。” 孙姐想到自己这些年的苦，不希望女儿也吃一遍。 “会做饭，能顾家的男人有多香，你们男人不懂。” 陈师长尴尬，这不是说他呢吗？ 想到自己这些年的确没顾上过家庭，一大家子全靠夫人操劳，愧疚道： “夫人辛苦了。” 孙姐瞥他，都熬过来了，现在说这话有啥用？ “我收了个徒弟，晓晓人很好，我想请她们两口子来家里聚聚，这么久了，你们还没见过人呢。” “晓晓？是不是姓宁？付团长家属？”陈师长想起那日画像的军嫂。 “你知道？”孙姐疑惑。 陈师长：“嗯，人不错。” 宁同志自信、淡定、懂规矩、知进退，人又温婉，付团长有福气。 第108章 付嘉鸣教训人 “请家里吃饭不合适。”陈师长话音一转。 “我的身份在这呢，请了他们，别的副团长团长请不请？” 孙姐：“晓晓上次还邀请我们去吃饭呢，我就知道你不能去，就给回了，说过段时间请他们到家里来，这都多久了，你一天天怕这影响，那影响的。” “你说收她当徒弟，付团长是家属一块过来的，别人可不这么想，他们会说，付团长巴结领导。 这两日要年末评比了，我看付团长身手不错，有夺冠希望。 要是他前脚到咱家吃饭，后脚我就给他评个冠军，别人会咋说？我是怕对他们两口子影响不好。” 陈师长拉着夫人的手，温情小意哄她。 “你们男人想的真多。”孙姐用另一只手推他。 陈师长趁势搂夫人入怀。 * 宋玉兰忐忑一整天，晚上缠绵时，小心问卫龙： “你知道陈师长吗？” 卫龙一亲芳泽：“怎么了？他是我上司的上司，是军区实权人物，你家里认识他？” 卫龙心头火热，他就说娶媳妇还是城里的好吧？人脉都不一样。 高兴地又亲媳妇一口：“我要是能被陈师长赏识，以后大把的军功，你就等着当正团长家属吧。” 他越说，宋玉兰心里越慌。 宋玉兰推搡他，什么时候了，哪有兴致啊？ 卫龙贴上来，手也不老实，他很喜欢她娇嫩的肌肤，摸着滑溜溜的。 卫龙把持不住了，最后一刻，宋玉兰喊道： “哎呀，不是，是我得罪了他。” “啥？？” 卫龙瞬间萎缩，那股闷气，憋的他险些不举。 tt蔫了，他也没了兴致。 甩开人，冷声问她：“怎么回事？” 宋玉兰随口抱怨几句，她觉着自己委屈。 “你把郭政委媳妇也得罪了？” 卫龙抬高音量，气得站起来骂她： “你是不是缺心眼，谁你都得罪，你把全大院军嫂都得罪了，我们也不用在这待了。 她们为啥都帮宁同志说话？说明人家会做人，人家宁同志才来多久，能交到朋友，还全是上级领导家属。 你呢？这么多年书白读了，不如个乡下人懂事。” 宋玉兰气得直哭，她就是今天心情不好，又忐忑，想和男人说说，让他安慰安慰她。 没想到，他一句安慰没有，还骂她。 结婚几个月，比她在家二十几年受的委屈还多。 卫龙心烦，摔门出去。 大半夜的在外面吹风。 他不知道，更心烦的在后面呢。 翌日，正是军区岁末评比。 他们军队考核分多个方面，其中一项是比武。 卫龙出身特战部队，对自己身手有信心。 他们这种地方退下来的，不是地方部队普通军人能比的。 军区里唯一对他有威胁的，也就付嘉鸣。 不过付嘉鸣会处事，不会下重手。 他多少有点机会。 比赛场，卫龙看着抽签名单眼角抽抽，他运气实在不佳，第一场就抽到付嘉鸣。 台下密密麻麻坐着各级军人，大家兴致勃勃： “这场有看头。” “听说两位副团长都是特战部队退下来的，我要看看有多强。” 陈师长坐在打分台，冲俩人笑道： “王者会师了，这场说不定就是冠军赛了，哈哈，加油，不用留手，让队里其他人看看差距。” 卫龙心塞，他第一场就碰上付嘉鸣，不会是陈师长故意安排的吧？ 卫龙压下小心思，请付嘉鸣先上，笑道：“手下留情啊，付团长。” 付嘉鸣并未客气，一跃而上。 卫龙：…… 他不客气一下吗？ 付嘉鸣改性子了？以前多谦让啊。 当然，卫龙没空多想，付嘉鸣带风的拳头已经过来了。 卫龙慌忙闪身。 干啥啊？哪里得罪他了，一上来就出全力。 他依旧没空去想，付嘉鸣进攻又到了。 付嘉鸣肘部、腿部、拳头，处处是武器，拳拳带风，攻击密集凌厉。 卫龙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依然挨了几下。 他是个硬汉子，疼痛对他来说无所谓，眼角都没眨一下，立即反攻。 当然，与他预想的结果完全相反，他的反攻没给付嘉鸣造成任何困扰。 付嘉鸣轻松躲过，又朝他打来。 卫龙前期是略占下风，中期是勉强抵挡，后期成了招架无力，被动挨打。 他是个硬汉子，咬死牙都不认输，哪怕输了，也得留个坚韧不拔的名号。 这是卫龙第一次在众多领导、战友面前亮相，他不能认输。 付嘉鸣从头到尾，手劲没松一分。 卫龙算计他，他看在都是战友的份上，不计较，但是，他们两口子多次诋毁晓晓，他必须教训他。 场下欢呼赞誉。 “付团长，好样的。” “卫团长，加油，打回去。” 台上俩人的身手太强了，台下各位心服口服，要是他们上，他们连卫龙都打不过。 郭政委道：“你们别羡慕，人家付团长身手好，全是刻苦练出来的，他住我家隔壁，有时候深更半夜还练呢。” 上次的乌龙，想想都尴尬。 众人：人家比他们优秀，还比他们努力，这还咋比？ 卫龙不认输，付嘉鸣就继续，一下都没留手。 直到领导看不下去。 陈师长抬手叫住他们：“好了，胜负已分，下来吧。” 付嘉鸣终于停止殴打，伸手扶卫龙。 卫龙满肚子气，愤怒，憋屈，还丢了脸面。 付嘉鸣扶他时，他没忍住，重重给了付嘉鸣一杵子。 陈师长拧眉，重重咳了两声： “胜负已分，背后偷袭可不行啊。” 卫龙心中一紧，他没想偷袭，就是被压着打这么久，泥人也有几分气性，他就想打回去一拳，解解气。 怪他没忍住。 好在陈师长没有多说。 陈师长没追究，小强却拍案而起： “不公平，背后偷袭，取消他比赛资格。” 全场军人望过去，这鲁莽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领导在，有他一个小小营长说话的份吗？ 还喊那么大声。 陈师长瞥他：“你觉着不公平你上，下场你和卫团长打。” “打就打，您问问卫团长行不行吧？别一会输了，说因为上场消耗太大，让我捡个便宜。” 小强梗着脖子，他看不惯卫龙很久了，敢偷袭他哥，他必须打的他满地找牙。 第109章 哪个病人不正经了?? 卫龙心塞，他刚输了一场，急需一场胜利立威，下一场他对上任何一人都有十足的把握，唯独对上小强没有把握。 可现在小强站出来了，要挑战他。 他不接也得接。 他的心气不允许自己拒绝。 卫龙咬牙起身：“可以。” 陈师长：“公平起见，你可以休息一会。” 台下众人刚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心中无比激动，如今比赛暂停，自然热烈讨论。 “刚刚付团长那一招是什么？” “看着一击制敌。” “特战部队训练方式和我们完全不一样。” “我对上他也没把握。” 卫龙坐在侧面休息，耳边全是讨论付嘉鸣的，声声入耳，简直乱他道心。 果然，这个世界没人能记住第二名。 卫龙目光如炬，如猎豹般猛然站起，一个箭步跨上比赛台，锐利的目光盯向小强：“我休息好了。” 他的体力恢复不到五成，浑身更是散架一样，却气势十足。 人不能输了气势，比赛一开始，卫龙如离铉的箭，瞬间冲出，拳脚带风，看着就力道十足。 毫不怀疑，任何人挨上，都绝对受伤。 众人纷纷为胡营长捏上一把汗。 小强灵敏如兔，敏捷侧身，轻松躲过，让卫龙的攻击完美落空。 看着是一个简单侧身，实则精准走位，以一记漂亮的回环勾踢回去，腿影如电。 上风下风转瞬之间逆转。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甚至有人站起来叫好。 反击太精彩了。 众人加油呐喊。 难怪胡营长一个小小营长敢站出来反抗，人家有那个实力！ 卫龙告诉自己只许胜不许败，一击不成，再次出击，拳腿带风。 小强一一化解，他们出自同一个部队，对各自身手招式太了解了。 台下掌声越发热烈，这一场有来有往，比上一场更加精彩。 小强每次成功闪躲，台下都有热烈的掌声，这再次影响了卫龙的道心。 卫龙迫切想赢，越迫切出招越容易乱。 高手过招胜负之分就在分毫之间。 不过一个破绽，局势瞬间一边倒。 成了小强对卫龙的连环揍。 小强拳脚相加，打的那叫一个解气。 叫你偷袭我哥，叫你那么坏，暗箱操作，抢人机会，打死算了！ 卫龙连打两场，上一场他被付嘉鸣打个半残，这一场，可谓全残。 卫龙体力透支，大汗淋漓，小强兜风一脚踢来，他身体不可控的朝台下摔去。 台下响起了惊呼声。 冲击波太大，比赛台又很高，谁都看得出来，以卫龙的状态摔下去很危险。 骨折都是轻的。 小强反应神速，腿勾栏杆，伸长手臂，空中飞人般，硬生生把卫龙拽了回来。 众人长吸口气，胡营长的实力堪称恐怖。 然而小强并非神人，动作太急太难，卫龙一身腱子肉又重。 一个转身，勾栏杆的腿不可避免的受伤，军裤裂开，血迹渗出。 惨烈的一场。 以胡营长打人的架势，还以为两人有仇，最后救人一幕，又觉两人是可挡子弹的战友。 场中寂静，小强受伤，众人纷纷围上来关心。 卫龙的情况其实并不比小强好多少，不过他受的是内伤。 他如战败的公鸡，面色灰白，摇摇欲坠。 首次公开亮相，输给付嘉鸣已经很难受，输给营长小强，更让他难堪。 特战部队一共三人，他排行最末，这样的结果实在难以接受。 即使后面再赢多少场，都无济于事。 没人关心卫龙好不好，他默默退场，舔舐伤口。 比赛继续，付嘉鸣背小强去卫生所。 小强：“我没事，可以走。” 付嘉鸣不搭理他。 付嘉鸣明白小强是为他出头，他明白但不赞同。 小强兴致勃勃：“打的爽，终于出了这口气，我想揍他一顿好久了。” 卫龙不是爱面子爱攀比爱争胜负吗？他就折他面子，让他赢不了。 叫他一天天在背后搞小动作，伤害他哥。 付嘉鸣步伐飞快，推门喊：“医生。” 男医生推推眼镜，惊讶跑过来，不容易啊，付团长第一次正事找他。 “把病人放床上。” 男医生动作麻利，脸上却透着喜色。 付嘉鸣冷眼瞥他，人家受伤了，他那是什么表情？ 男医生尴尬：“我这不是来了几个月了，没正经病人可看吗？” 付嘉鸣：哪个病人不正经了？？ “来了几个月，终于让我碰上一个受外伤的军人，来来，让我看看，外科可是我的专长。”男医生一顿检查，捏捏这，敲敲那。 付嘉鸣和小强紧张等待。 良久，男医生感叹：“哎。” 付嘉鸣紧张问：“骨折了？” 男医生失望嘟囔一句：“啥事没有，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那表情，全是遗憾。 小强：…… 他没事，医生还有点失望呗？ 男医生：“送病房观察几天吧。” 付嘉鸣担心问：“你不是说啥事没有？为何又住院观察？” 男医生：“我说观察就观察，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这位付团长总是质疑他的医术！ 咳，其实，他就是太久没遇上受伤军人了，好不容易来一个，手痒，他想多照顾几天。 哎，工作太闲的烦恼。 付嘉鸣把小强背去病房。 女护士端着医用托盘进来，走向小强，眼角余光悄悄瞥向付嘉鸣。 她心中激动，这么久了，她终于再次见到那个令她怦然心动的军官。 男医生热络道：“陈同志，我来吧。” 女护士淡淡拒绝：“不用，包扎上药是我的职责。” 男医生心塞，陈同志对他还是这么冷淡，哎，她什么时候能看到他的好啊？ 男医生站在一旁，静静陪着她。 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锲而不舍，就能得到她的芳心。 陈护士的心怦怦跳，心率飙升。 当初她一眼沦陷，苦等几个月，终于守到了这位军官。 陈护士表面镇定，心早不知飘向何处。 她拿起一瓶液体就上药。 小强疼的慌，但他不敢喊疼，他一个军人，上个药哪能吭声。 硬挺。 男医生终于发现不对：“那个，你拿的……好像是酒精？” “对，对不起。”陈护士慌忙放下，重新拿一瓶药水。 男医生连忙安慰：“没事没事，我来吧。”他终于等到了帮她的机会，心中喜不自胜。 小强：受伤的好像是他吧？ 第110章 原书女主 男医生上着药，药水都忘记沾，没忘回头关心女护士： “陈同志不舒服吗，快回去休息吧，我来就好。” 小强咬牙：你们俩工作能不能认真点？拿他当小白鼠呢？ 陈护士面色微红：“不用，我……我在这照顾病人。” 包扎好后，付嘉鸣见小强面色红润，开口道： “好好休息，我去打饭，一会过来。” 又对陈护士道：“辛苦你帮忙照顾一会，我很快回来。” 陈护士心中荡漾，温声应下：“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的。” 陈护士望着背影，心中小鹿乱撞，那个军人哪怕一个背影都那么迷人。 她还不知道那个军人的名字呢，陈护士试探着问小强： “刚刚那个军人是？” 小强：“是我哥。” 陈护士：…… 谁问这个了？ 陈护士和小强说了很久，东拉西扯，小心打探，都没问出那个军人是谁。 小强警惕性很高，惦记我哥可不行，我有嫂子了。 男医生看不下去了，他不舍得陈护士受一点点委屈，立马道：“那是付团长。” 陈护士略有尴尬。 但她终于知道那人是谁，心里还是欢喜的。 她把小强照顾的无微不至，一会给小强倒水喝，一会给他递枕头，还时不时关心有没有不舒服。 男医生一直陪着，殷勤的很，陈护士要倒水，男医生立马说他来。 陈护士要拿枕头，男医生立马又起身说他来。 小强：苍天啊，受不了了，他想出院。 这俩人一个躲，一个追，太腻歪了。 & 宁晓晓中午回家，没见到付嘉鸣，在院门口张望。 赵连弟：“等你家付团长呢？进屋等吧，今天估计回来的晚，比赛呢，我家老郭也没回来呢。” 宁晓晓：今天比赛？付嘉鸣没说啊，早知道她提前打饭回来，让他直接回家吃饭了。 宁晓晓回屋拿上饭票准备去食堂。 再次出来，家门口遇上付嘉鸣。 付嘉鸣拎着三份饭菜，牵过宁晓晓：“饿了吧？” 宁晓晓：“今天比赛？怎么不提前说呢，比赛消耗大，我去打饭，你回家还能休息会。” 付嘉鸣放下饭菜：“我没消耗，快吃吧。” 宁晓晓看着饭盒，无言，他没消耗，打三份饭？ 付嘉鸣：“那份是小强的，你先吃，我给他送去。” 宁晓晓叫小强，付嘉鸣跟着改了习惯，也叫上小强了。 “他受伤了？” 付嘉鸣：晓晓这么敏锐？他本来不想告诉她的，让她安心午休。 晓晓问了，他只好实说： “嗯，不过没事，皮外伤，包扎一下就好了。” 宁晓晓扣上饭：“我们拎着过去一块吃，顺便看看他。” 付嘉鸣：“吃完再去，不急。” 宁晓晓：“不用，他该饿着了。” 俩人拎着铝饭盒直奔卫生所。 小强看到他们，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道： “陈护士，顾医生，我哥和我嫂子来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陈护士听到小强的话，心里一紧，抬头就看到付团长身旁，站着位女同志。 女同志长了张笑颜，眉眼弯弯似水，琼鼻秀挺而翘，唇若樱桃似丹，眼波流转间，尽是温柔与灵动。 站在军人身旁，竟有些……登对。 陈护士犹如寒冬腊月被泼了一盆冰水，心中实在难以接受。 他，竟然已经结婚了？ 不知为何，她见到他第一眼，就觉着这是她的真命天子，仿佛命运的指引，觉着他们就该是一对。 没想到，不过梦一场。 宁晓晓听到小强叫陈护士、顾医生，来不及看顾医生的样貌，所有的目光都被陈护士吸引。 她脸庞圆润却不失精致的轮廓，肌肤胜雪，又带着健康的红润，如春日绽放的桃花般娇艳。 姓陈的护士，又长的这么好看。 是原书女主。 付嘉鸣书中的官配。 宁晓晓默默挎上付嘉鸣的手臂。 付嘉鸣拉着她过去，打开饭盒：“我们吃饭吧。” 转头对陈护士、顾医生感谢道：“谢谢你们的照顾，下午我在这，有事会喊你们的。” 陈护士落荒而逃，她从没这样慌张过。 顾医生追过去，关心她怎么了。 宁晓晓看向小强的伤，给他递饭盒和筷子。 小强：“嫂子，我没事，就一个小伤口，皮外伤。” 宁晓晓：“那也好好养着，这几天别下地，我来照顾你。” 付嘉鸣立即道：“我在这就行。”让晓晓照顾别的男人当然不行了。 吃完饭，付嘉鸣就催她回去。 宁晓晓赖着不走：“我可以请假。” 小强：他这么点小伤，真的不用照顾。 他哥和嫂子太贴心了，谁也不走。 付嘉鸣比试完，下午正好没事。 宁晓晓说请假，可她没人帮忙捎假啊，最终只好依依不舍去上班。 小强：“嫂子，我没事，放心吧。” 宁晓晓：小强是没事，可她有事。 她虽然相信付嘉鸣的人品，可她就是有危机感。 没由来的心虚，总觉着这份美好姻缘是她从原书女主那抢来的。 她下午就盼下班，时间一到，立马回家，准备做个饭，立即给小强和付嘉鸣送过去。 推门，付嘉鸣竟然在厨房做饭。 宁晓晓惊讶：“你怎么回来了？小强那没人照顾不行，我做好给你们送去。” 付嘉鸣刚好盛菜出锅：“没事，他啥事没有，我做好了，给他送去，你在家好好休息。” 最终，宁晓晓和付嘉鸣拎着三个铝饭盒，一块去了卫生所。 小强：哥嫂太贴心了。 给他送个饭就行了。 俩人还顿顿带过来，陪他一块吃。 第111章 狗粮吃太多，撑得慌 三人吃着饭，卫龙来了。 卫龙休息一下午，勉强调整好心情，来卫生所探望小强。 怎么说，人家也是救他受伤的，再不情愿他也得走一趟。 “呦，都在啊。” 一推门，没想到付嘉鸣也在，付嘉鸣在也就罢了，他媳妇竟然也在。 “弟妹来送饭啊？看来我送晚了。” 卫龙拎着桃酥和罐头，闻着他们饭盒里浓浓的菜香味，有些饿了。 他突然觉着，有个乡下媳妇也不错，至少有人照顾家，进屋有饭吃。兄弟受伤了，也有个帮忙送饭的。 卫龙走向小强，关心几句伤情，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小强懒得搭理他，他最讨厌卫龙惺惺作态的样子，要不是多年战友，他都懒得救他。 当时是条件反射，估计是条狗，他都会拉一把。 卫龙开几句玩笑，借着玩笑，笑指付嘉鸣： “你小子不仗义啊，下手太狠了吧，多少给兄弟留点面子，以前你可不这样啊？” 付嘉鸣：“你们两口子好几次造谣了吧？我总得给媳妇出出气。吃你家一块桃酥，现在全大院都知道了。还有我媳妇喝不喝酒，也不关你们的事。” 卫龙惊的瞪大眼睛，他比窦娥还冤，他啥时候造谣了？？ 这都是啥时候的事？ 小强补刀：“真够小气的，不就一块桃酥吗，请人吃饭，一块桃酥都舍不得，到处去说。以后可别请我吃饭啊，我怕夹口菜，明天全大院鸡鸭鹅狗猫都知道了。” 卫龙连忙解释：“哪有的事，咱们认识多少年了，我是那样小气的人吗？你们不能听风就是雨啊？法官判案还得讲证据呢？” 付嘉鸣：“供销社传的。” 小强：“你媳妇造谣，和你造谣没区别，夫妻一体。” 卫龙一口气堵在胸口，脸上火辣辣的，他没脸多待，匆忙离开。 大雪纷飞，卫龙在大院游荡，他不想回家。 第一次觉着，他是不是娶错了媳妇。 漂亮不能当饭吃，更没法指望花瓶长脑袋。 短短几个月，媳妇快把身边人得罪个遍。 夜色渐暗，卫龙回家，家里一如既往的冷清，没有一丝烟火气。 媳妇坐在镜子前，一层又一层的擦脸，连份食堂的饭菜都不会给他带。 卫生所。 宁晓晓心中感动，握上付嘉鸣的手：“你今天揍他了？” 付嘉鸣回握住她纤细的手指：“嗯，以后宋同志造谣一次，我就揍卫龙一次。” 要不是地方不对，宁晓晓真想拥抱他，给他一个飞吻。 她不介意被人造谣，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但被人在意，被放在心尖上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小强：你们俩能不能注意点，这还有个大活人呢。 “咳，我这啥事没有，你们回去吧。” 他吃的很饱，吃不下狗粮了。 付嘉鸣起身：“我把你嫂子送回去，一会过来陪你。” 宁晓晓坐着不动：“不用，我在这陪你们。” 付嘉鸣：啊？ “我没事，你们都回去吧。”小强怕他们不放心，站起来走几步： “以前这点小伤，包扎都不用，哪有空休息啊。军人没那么娇气，放心吧。” “你自己哪行？” 宁晓晓起身，对付嘉鸣道：“你在这陪小强吧，我回去了，不用送我，家属院安全。” 宁晓晓快速走向门口，她怕一会反悔，不想走了。 付嘉鸣追过来，今天晓晓不对劲啊。 小强补了一句：“嫂子放心，这个时间陈护士下班了，明天我哥要是过来，我帮你看着！” 付嘉鸣回头：陈护士是谁啊？ 小强眼神看向他哥，桃花真多，人比人气死人，他一朵没有。 付嘉鸣：“你自己在这吧，我和晓晓回家了。” 让媳妇误会不开心的事，不能做，卫生所这地方克他，还是少待。 小强没啥事，明天他也不来了，托别人过来照顾他。 宁晓晓不好意思，推他：“不用，你在这吧。” 没影的事，是她矫情了。 付嘉鸣拉她：“我们回家。” 小强无奈看着俩人拉拉扯扯，心塞。 今天狗粮吃太多了，撑得慌。 啊，明天谁都别来看他了，真吃不下了。 他想出院。 顾医生听到他们这边的声音，过来，推推眼镜道： “病人……回家也可以，啊，在这我也可以照顾他。” 付嘉鸣看过去：“你不是说要住院观察吗？” 顾医生尴尬。 这不是看你们两口子没完没了的，帮个忙吗？一点不领情。 付嘉鸣：庸医。 小强立马蹦下来：“我就说没事吧？我回去了。” 宁晓晓看向顾医生，人长的斯斯文文的，戴着眼镜，一看就是读书人。 她见到顾医生，多少有几分尴尬。 还是上前道：“顾医生，帮我开个跌打损伤的药膏呗。” 顾医生：“你又受伤了？” 宁晓晓面色微红，顾医生说的，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没有，家中备用。” 顾医生给她拿药：“嗯，你们家备上点好。”免得再半夜敲门。 付嘉鸣要把小强送回去，免得他伤口裂开。 宁晓晓拿上药道：“让他在咱家住吧，方便照顾。” 小强：不不不，他不去，他一点不想吃狗粮了。 最终拒绝无效，付嘉鸣把他背自己家去了。 宁晓晓要给小强铺被褥，还没走出卧室，就被付嘉鸣接过去了： “我来。” 她给小强烧炉子，付嘉鸣接过炉钩子，让她进屋。 她给小强倒杯水喝，付嘉鸣都说他来。 小强：“要不，你们帮我把门关上呢？” 这一晚上受的刺激，绝对比腿伤严重。 折腾完，俩人回屋。 宁晓晓锁上屋门。 “我看看你受伤了没。” 付嘉鸣：“不用，我没事。”原来晓晓买药，是给他买的。 “我看看。” 宁晓晓不信，拳脚无眼，卫龙看着很健壮，不可能不还手。 屋里灯火通明，以前他们虽然那个，都是关灯进行的。 付嘉鸣脱下衣裤，还有几分尴尬。 宁晓晓一眼就看到他腰间的伤，青紫一大片，都肿胀了。 她摸了一下：“受伤了怎么不说？我给你擦点药。” “都忘了。” 宁晓晓：疼还能忘了？ 她稍微按了一下，付嘉鸣果然没有反应，军人都这么抗造的吗？ 她手心倒上药水，帮他揉搓，活血化瘀。 付嘉鸣克制着，真怕下一秒就把她按在身下。 一双柔嫩的掌心，在他腰间一圈圈打转，天知道，他需要多大的克制力。 宁晓晓倒上红花油，又给他揉其他地方，哎，磕碰太多。 指尖划过一道长长的伤疤，心疼道： “当时很严重吧？” “还好，都过去了，以后都安安稳稳的。” 付嘉鸣搂过她，终究克制不住…… 第112章 你内服的?? 窒息而忘我…… 药水悄悄流淌。 还好是炕，擦擦就好，若是床，今晚是没的睡了。 宁晓晓扶起倒下的药瓶，里面还剩个瓶底。 “明天你给小强送去，让他也涂点。” “行。” 付嘉鸣拧紧瓶盖，其实他们没有上药的习惯。 早上，付嘉鸣把药水递给小强：“你嫂子给你的，身上有淤青的，擦擦。” 小强晃晃瓶底，惊呆道： “你内服的？？” 他哥是怎么做到，一晚上用一瓶的？ 涂抹全身吗？ 付嘉鸣不想搭理他，转身出去：“吃饭了。” 小强出来人就没影了，跑的比兔子都快：“我回去了！” 宁晓晓起床，坐上餐桌才想起来，“小强呢？” “走了。”付嘉鸣给她盛粥。 “啊，你让他走了？他能走路吗？今天还得去换药吧？” “放心吧，他可以自己换，不用去。” 宁晓晓：军人都这么全能吗？真的没一个娇气的。 应该给小强开点药。 要不她去？ 好像不合适。 算了，还是让付嘉鸣去吧。 “你给小强开点药吧。” 付嘉鸣：“我找人给他开。” 宁晓晓：这家伙心思太细腻了吧？她好喜欢。 俩人牵手去上班，当然，仅限于自家院子。这时候多数夫妻在外面和武营长张艳红差不多。走路一前一后，生怕让人看到。 他们也得随俗嘛。 “上班去啊。”赵连弟大早上就在房顶扫雪，看到俩人高声打招呼。 宁晓晓想抽出手心，和她打招呼，没抽出来，付嘉鸣握得太紧。 宁晓晓只能抬头大声打招呼。不大声，隔着院子，怕听不清。 赵连弟顺势下了房顶，拉住正要出门上班的郭政委。 郭政委一跳三尺远：“干啥呀，拉拉扯扯的。”大早上，吓他一跳。 赵连弟瞪他，老夫老妻的，孩子都生了，扯下手这么大反应干啥。 “隔壁两口子扯手呢。” “人家年轻，新婚小夫妻，咱都多大岁数了。”郭政委面色微红，当然黑的看不出来。 见赵连弟又要拉他，郭政委立马躲开。 赵连弟瞥他：“我是告诉你先别出去，小心碰上。” 郭政委脚步一顿，抖抖军装，不自然道：“老夫老妻的，孩子都生几个了，别拉拉扯扯的，影响不好。” 赵连弟：还几个，不就生俩小子嘛，她还想生个小姑娘呢。 小姑娘多好，文静又贴心。 赵连弟想想又瞪他：“这么多年聚少离多，你看看别人家，哪家不生六七个。”两个单薄了些。 老家小叔子们，家家六七个娃。 郭政委挤着小眼睛，慌忙拉她，恨不得捂她嘴。 这事能在院子里说吗？四处透风。 赵连弟甩开他：“干啥啊，别拉拉扯扯的，都老夫老妻了。” 郭政委：…… 宁晓晓二人出来，一个邻居没碰上。 本来张艳红也要出门上班的，听到隔壁打招呼声，又回屋了，差点碰上。 决定以后出门前，听听隔壁声音再出门。 宁晓晓和付嘉鸣一路去学校，校门口，碰上了绕圈的小杨。 小杨很久没来校门口了，没想到又在校门口见到他。 见小杨朝他们走来，宁晓晓问：“找你爸吗，怎么不进去？” 小杨：“不是，我找付团，付团，我想转兵种，跟着您出任务。” 宁晓晓回身望向校园里，她就说嘛，小杨找他们咋不在必经路上，跑校门口了。这是故意说给某人听呢。 钱秀英慌张跑进班级，自从出了食堂那档子事，她一直躲着宁晓晓。 付嘉鸣：“汽车兵是最好的兵种，你转兵种，家里人同意吗？” 小杨没吭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家里人不同意呗。 付嘉鸣：“你想出任务，汽车兵也可能有机会，转其他兵种，也不一定有机会，这都说不准。而且，我不出任务，没法带你出任务。” 小杨好伤心，他被拒绝了。 听说付团年末评比，比武第一，所有人都说，特战部队退下来的，就是不一样，武力值相当厉害。 今年前三名被他们包揽了。 现在出任务的机会很少，凭付团第一的身手，队里一定会优先派他去的。 小杨尴尬站那，还好，回头看一眼，那谁已经走了，没听到他被拒绝。 不然，在追求的姑娘面前被拒绝，更尴尬。 宁晓晓装作无意问：“升一级要几年呀？” 付嘉鸣秒懂：“少说五六年吧。” 不说团长，等他升到营长，运气好也得30多了，人家早嫁人了。 其实安安稳稳当个汽车兵挺好的，能安稳待遇又好，谁愿意拿命拼军功啊。 平安回来升职的不少，牺牲的也不少啊，小杨是独子。 家里只有他和他爸，俩人相依为命多年。 小杨勉强笑道：“付团以后用车叫我，我送你们。” 虽说借车要打报告，实际上哪个汽车兵不拉私活啊。凭付团的身份，只要不是天天用车，没人说啥的。 他不会放弃的，一次不行，他就多求几次。总有一天，付团会答应的。 中午，宁晓晓提前一会，背上手风琴去文工团找师父。 有几日没去领作业了，技多不压身，琴都买了，更得好好学。 “师父我来啦。” “晓晓来了，今天晚上来师父家吃饭，带上付团长。”孙姐笑道。 “听说你家付团长年末评比，比武第一，厉害呀。” 付团长比赛拿了第一，她家老陈终于松口，让徒弟两口子来家里吃饭。 多亏付团长争气，要是第二，她估计都没机会请徒弟吃饭。 老陈会来一句：请他们了，第一的请不请？ “谢谢师父，晚上一定准时去，师父辛苦了，您不用提前准备，我早点过去帮忙。” 孙姐笑道：“你会做饭吗？” “我……会呀。”宁晓晓语气停顿，是外面传谣的风声又变了？ 宁晓晓练了会琴，领了作业，还和师父聊了一会。 原来是赵连弟在外面替她说话，她和付嘉鸣风评好了很多。 宁晓晓出门时，还在感动，连姐待她是真心的好。 赵连弟是值得深交的朋友，为人淳朴热情，善良又实在。 第113章 原书女主竟然是…… 宁晓晓兜里揣着师父写给她的地址，回家。 付嘉鸣打饭回来了，饭菜在锅里热一下，等她吃饭。 现在太冷了，饭菜拎回来都是半凉状态。晓晓不爱吃凉的，上次在卫龙家，菜太凉，她只吃了点桃酥。 “回来了，吃饭吧。”付嘉鸣见她进屋，把饭菜从锅里拿出来。 “去找孙姐学琴了吗？”他见宁晓晓背着琴，问。 宁晓晓掏出地址：“嗯，师父让我们今晚去她家吃饭。” 宁晓晓在文工团没来得及看地址，听说赵连弟为她出头，只顾着感动了。 递给付嘉鸣前，她才来得及扫一眼： “嗯？师父家住别墅区？？” 付嘉鸣：“那是陈师长家，你不知道吗？”其实他也是后知道的，孙姐为人太低调。 宁晓晓惊呆，谁，陈师长家？ 天啊，那不是原书女主她爸吗？ 啊，原书女主竟然是师父的女儿。 书中没写岳母叫孙姐，也没写在文工团化妆，写的女主母亲是早年革命者，在大院职级高，地位高。 这回好了，他们不去卫生所，直接去人家里了。 付嘉鸣见她愣神，解释道： “你刚来，不知道也正常，你们师徒相交，不掺杂利益挺好的。陈师长你认识，上次接待你的那个领导，就是陈师长。” 宁晓晓：这是认识不认识的事吗？是突然知道，一时难以接受。 付嘉鸣抱住她：“别紧张。” 宁晓晓的确有点紧张，自己抢了师父女儿的好姻缘，怪不好意思的。 她又想起来，赵连弟要给小强介绍师父女儿，原来她要把原书女主介绍给小强啊。 宁晓晓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心情，事情已成定局，答应师父了，又不能不去，只好转移话题道： “我们带什么过去合适？” “带两团毛线过去吧。”晓晓天天织毛衣，真怕她累坏了，送人点好。 宁晓晓点头，家里毛线多，正好拿得出手。 “晚上不用接我了，我早点过去帮师父做饭。” 付嘉鸣：“放心吧，我们下班过去正好，孙姐也要上班，你去早了，没人开门。” 冬天太冷了，晓晓去早了，站外面等容易冻感冒。 宁晓晓放下此事，想起来恭喜付嘉鸣： “你得第一，好厉害，晚上应该给你庆祝的。” 付嘉鸣：“那我们后天庆祝。” 宁晓晓点头：“好，叫小强一个，就我们仨，低调点好，他第二，正好帮他也庆祝一下。” 付嘉鸣：“行。” 那他那份，还是今晚庆祝吧。昨天他都没吃到肉。 天天数日子，太难熬了。 还好，晓晓气色一日比一日好了，脸上也有肉了。 身上胖的不多，那里却胖了，摸着手感都比以前好了。 晚上，付嘉鸣接上宁晓晓，俩人拿着几团毛线，去了陈师长家。 进门前，宁晓晓还是有几分紧张，一想到要见书中女主，她就不自然。 付嘉鸣在宽大的衣袖下，悄悄握住她的手。 而后敲门。 开门的是陈意婉，见到是他们，她也愣住了。 知道今晚，她妈请徒弟吃饭，没想到是付团长和他媳妇。 “请，请进。”陈意婉带着几分不自然，侧开身子让他们进来。 “陈护士下班了。”宁晓晓笑着打招呼。 付嘉鸣：她就是陈护士？他好像没怎么见过她啊？说话应该不超过三句。 “嗯。”陈意婉强迫自己目不斜视，领他们进屋。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她的心脏砰砰的跳，面色开始泛红。 她尽量低头，一进屋就跑回自己屋了。她得冷静一会。 “师父，我来了。” 宁晓晓进厨房，还把跟过来的付嘉鸣撵走了。 付嘉鸣猜的真对，师父刚开始做饭。 宁晓晓蹲下洗菜。 付嘉鸣帮她们打了两桶水，才进屋。 孙姐笑道：“不用你，你进屋和婉婉说话去，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正该娇宠的年纪，她也不会做饭，你们年轻人一块玩去。” 宁晓晓：不不不，她更想做饭。 “那不一样，我都结婚了，哪能和小姑娘一样呢。” 宁晓晓麻利洗菜，水是真凉，她被付嘉鸣养娇气了。 “我看你被付团长宠的，和小姑娘一样。在家洗菜吗？”孙姐揶揄她。 以前她还不信，那日赵连弟大声嚷嚷，估计现在全大院都知道了。 “哎，婉婉被我养的一样娇气，这么大了，饭还不会做，以后要是能找个像付团长这样贴心的，我就放心了。” 宁晓晓心虚，对不起了师父。 本来您女儿是能找到的。 书中，付嘉鸣娶了师长的女儿，天天给女主做饭吃，在大院受了很多非议，说他是上门女婿，说他故意巴结师长，就为了往上爬。 宁晓晓赶紧转移话题：“师父家几个孩子呀？” 孙姐切菜：“一儿一女，老大在别的军区当兵，一年都不一定回来一次。”眼中是满满的思念。 儿行千里母担忧。 宁晓晓：呃，话题没开好。 孙姐又转回了话题： “小子我不担心，女儿操心的多一点，女孩子结婚等于第二次投胎，我得帮着把把关。胡营长你认识吧？人怎么样？” “嗯……挺好的。” 提到陈护士，她就没由来的紧张，不知怎么说，师父相中小强了？ 她觉着两人大概率成不了，陈护士看付嘉鸣的眼神，和书中写的一模一样，是一见钟情的眼神。 书中，是她看中了付嘉鸣，托人介绍的，付嘉鸣一直以为俩人的姻缘是媒人促成的，大结局才知道，女主对他一见钟情。 厨房俩人忙碌着，屋里传出陈师长大力拍桌子声。 “你说什么？” 宁晓晓：屋里怎么了？她记得陈师长脾气挺好的，为人温和啊。付嘉鸣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孙姐在围裙上擦擦手，带她进屋看看。 “干嘛呢？我请徒弟吃饭，你这是待客之道吗？少端着你那师长身份。” 她们进屋，屋里付嘉鸣和陈师长面对面站着，陈师长满脸不可置信，带着几分怒气。 陈师长挨了媳妇批评，坐下了，脸扭到一旁，胸口上下起伏，显然怒气未消。 宁晓晓左右为难，这种情况，她把付嘉鸣自己扔屋里不好吧？ 孙姐急着做饭，喊道：“婉婉，出来说说话。” “这孩子，来客人了，她还躲屋里去了，不用你帮忙，你们在屋里说说话。”转身对宁晓晓道。 宁晓晓：她要面对一个生气的师长，一个付嘉鸣的爱慕者…… 这顿饭，吃的噎得慌。 第114章 我们不图名利，只求有个温暖的家 陈意婉进来，静静坐着。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控制自己，不往付嘉鸣那边看，根本无暇他顾。 陈意婉不说话，宁晓晓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一时没找到话题。 付嘉鸣最先开口：“家里有老母亲在，我放心不下，必须回去一趟。” 陈师长呼出一口气，看向宁晓晓： “家里有什么事，不是有你媳妇在吗？让她回去替你尽孝也一样。” 付嘉鸣拉住宁晓晓：“晓晓没出过远门，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再者，娶妻前，我答应过岳母，放假就带晓晓回家看看，做人不能食言。” 陈师长努努嘴，话都没说出来，感情他惦记的老母亲，不是自己母亲，是岳母！ 真行，是个好女婿。 付嘉鸣：“任务不是非我不可，家人却是非我不可。” 团级干部有很多，身手好的，也不止他一个，卫龙小强都不弱。 现在任务少，人多，消息放出去，会有很多人争抢，的确不是非他不可。 家里不一样，他错过家人十二年了，曾经晓晓他们差点饿死，现在乡下什么样，他必须看一眼，才放心。 陈师长心情不佳，他想提拔人，人家不领情，一大堆借口等着拒绝他。 儿女情长的人有什么出息？ 他就在副团长的位置待着吧。 哼，年纪轻轻，来他这养老来了。 陈师长现在看付嘉鸣哪哪都不顺眼，陈意婉却正相反。 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付嘉鸣的话让她感动，可惜，他在意的人不是她。 陈意婉看向付嘉鸣，他拉着媳妇，面对生气的上级领导，目光坚定。 仿佛世间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阻止他爱家人，疼媳妇。 宁同志她真的好幸福，好让人羡慕。 孙姐以最快的速度做完了饭，她惦记屋里，菜都少炒了两个。 “吃饭了。”孙姐笑盈盈的叫他们。 席间，多是孙姐和宁晓晓在说话，付嘉鸣时不时也能插上几句。 陈师长和陈意婉低头吃饭，全程一言不发。 孙姐心累，她一共两条腿，全让父女俩拽住了。 没见过这么拖后腿的。 她请徒弟吃一次饭容易吗？噎得慌。 家里备好的酒都没开封，饭局草草结束。 宁晓晓和付嘉鸣告辞：“师父，我们先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 孙姐送他们到门口，歉意道：“下次师父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不带他们父女俩。” 宁晓晓笑道：“好。” 孙姐憋一肚子气，回去开始数落父女俩。 “婉婉呢？” 这孩子什么情况？家里来客人了，躲自己屋里，吃饭又一句话不说？ 孙姐找了一圈没找到人，陈意婉又把自己关屋里了，顺便锁了门。 她想骂人都进不去屋。 孙姐没找到女儿，只能逮着陈师长骂： “你什么时候不能谈工作？非得在我请徒弟吃饭这一日？人家来者是客，你甩什么脸子啊？我这是家宴，你官威大，你别参加啊？” 陈师长和媳妇一个屋，没地方躲。 心里默默吐槽女儿，跑得够快，就不能帮他挡挡？ 小棉袄不贴心了。 陈师长好半天说出一句：“快收拾吧，天都黑了。” 孙姐甩他一眼：“你们收拾吧，我要休息了。”直接洗漱睡觉。 陈师长无奈，去客厅刷碗。 这碗咋这么多呢？ 宁晓晓和付嘉鸣踏着月色往家走。 付嘉鸣握上她的手，声音低沉：“你会不会觉着我不上进？” 宁晓晓回握住他，明朗道： “不会啊，我感动还来不及呢，我最喜欢顾家的男人了。有的人一生汲汲营营，到头来一无所有，我们不图名利，只求有个温暖的家。” 寒冷的冬日，北风呼啸，付嘉鸣心中暖洋洋的，晓晓是懂他的人。 俩人一路散步，赏夜景。 宁晓晓指着远处的树木：“你看雾凇好漂亮。” 光秃秃的枝丫披上银装，或粗或细的枝条，被勾勒出柔和流畅的白色轮廓，在阳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 冬日美景，美不胜收。 俩人依偎在一块，如此美景，有人共赏，真好。 “冷不冷？我们走快点。”付嘉鸣用宽阔的脊背帮她挡风，拉着她往家走。 东北的夜晚，果然不能久待，再美的风景也抵不过寒风的侵袭。 进了家门，付嘉鸣锁院子，锁门，烧水，搬浴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宁晓晓趴在炕上捂脸，这家伙仪式感太强了。 付嘉鸣烧好了水，过来抱她。 宁晓晓被拦腰抱起，是温暖的公主抱。 宁晓晓窝在他宽阔的胸膛，能清晰的听到他砰砰的心跳声，强壮而有力。 付嘉鸣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说今晚给我庆祝的。” 宁晓晓面色微红，耳唇痒痒的。 他好像调戏她。 用的还是从她这学的招式。 她第一次没磨蹭，用最快的速度洗个澡，在被窝里等他。 付嘉鸣更快，借着她的热水冲洗一遍，眨眼间就收拾好了。 他怕冰到晓晓，这次特意用的热水。 上来，精壮的身子贴上她，伸手拉开抽屉，精准地勾出小布袋。 夜色溶溶，月影遍地。 月光透过窗边缝隙照进屋内，照进炕沿，照进俩人心尖。 温暖的屋子，激情的夜晚。 付嘉鸣抱着熟睡的晓晓，心中满足，晓晓身子渐好，能承受五分了。 有进步，真好。 他嘛一口晓晓额头，下来，把东西洗干净，擦干，装回铁盒子，套上小布袋，放回抽屉底部。 下次再用。 清晨，朝阳还没升起，昨日陈师长宴请付嘉鸣的消息已经传遍军区。 他一到军区，就被很多人围住，打趣。 有打探消息的，问他是不是有好任务了？ 有酸言酸语的，说他前途光明似锦。 付嘉鸣无奈，都说女人天生爱八卦，此刻，他觉着男人也不遑多让。 军区就没有秘密。 他进了陈师长家，待多久，都是透明的。 小强穿过人群解救他哥，“人家身手好，比武第一，你们拿到好名次，也一样受赏识。” 大家转而恭喜，纷纷恭喜付嘉鸣和小强得了好名次。 还有请教切磋的，让他们教几招。 付嘉鸣和大家客套完，才有空问小强： “你怎么出来了？伤养好了？今晚来家里吃饭，我们庆祝一下。” 小强无所谓道：“这点小伤，还用养吗？知道了。” 卫龙不知何时从身后过来，“庆祝不叫我一个，你们俩得一人请我一顿啊。” 第115章 好男人的典范 小强瞥他：“我受这伤，你得请我几顿？抵消了。” 卫龙：“我再请几顿都行，抵消可不行。” 卫龙比武没拿到好名次，又听说付嘉鸣被邀请去陈师长家吃饭了，心里酸溜溜的。 死皮赖脸凑上去，让付嘉鸣请吃饭。 早上卫龙还酸溜溜的，半上午，他就心情大好。 早操结束后，他得陈师长接见了。 说要给他派任务。 卫龙激动的啊，他终于被领导看到了，他就说嘛，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陈师长大气，不会因为妇人间的一点口角，对他有看法。 卫龙一顿表决心，保证完成任务。 出了办公室，正喜气洋洋，却听到一耳朵八卦。 “这次任务，本来派给付团长的，结果你猜怎么着，他拒绝了。” “啥？有这好事还能拒绝？听说他为了拿好名次，大半夜还训练呢。” “说是要陪媳妇回家过年。” “啥？” 卫龙撇撇嘴角，压下心底的一分不适，无论事情原委如何，反正这次功劳是他的了。 卫龙中午兴致冲冲回家，和媳妇分享好消息： “玉兰，你男人以后升职有望了。哈哈哈，上面给我派了个好任务。” 宋玉兰惊喜，没想到峰回路转。 她还没来得及夸他，就听卫龙继续道： “这次任务去的时间长，过年我恐怕回不来了，你代我回老家看看。” 宋玉兰惊喜变成惊吓：“回谁老家？” “你都是我们老卫家人了，自然是回我老家，老家习俗，无论多远，过年得领媳妇回家拜年，再说，你还没回去过呢，得认认父母亲戚。” 宋玉兰面色不好：“这么远，我一个人怎么走？你不在，我一个人不认识，我才不去。我要回自己家。” 卫龙：“你都嫁人了。” 宋玉兰被他一句话气个半死。 “你也知道，我嫁给你了，那你可有拜访过岳父母？你怎么不去我家认认父母亲戚呢？” “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你去大院问问，哪个女人嫁人了，不去婆家过年的？” 卫龙见媳妇生气，压低声音道： “我们结婚介绍人吴团长，听说要调任了，到时候就有个正团长的空缺了，这次任务我若不去，机会大概率是付嘉鸣的了，你想让宁晓晓压你一头吗？” 宋玉兰没继续和他吵，但心里难过得紧。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她要压宁晓晓一头了。 大院里，传消息比刮风都快。 上午不过几个军人知道，中午，军嫂们也知道了。 军人口中的付嘉鸣，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大概率脑子被驴踢了。 军嫂口中的付嘉鸣，好男人的典范啊。 原来付团长对媳妇好都是真的，以前是她们误会他了。 宁晓晓中午下班，被不少人搭讪。 “宁老师下班了？你家付团长呢？没来接你下班啊？” 还有人不管熟不熟悉，凑过来问她： “听说，付团长为了陪你回娘家，到手的任务都推了？” 一个人问，一群人眼巴巴的看着她。 还有不少人搭腔，羡慕道：“宁老师有福气，碰上个好男人。” 宁晓晓微笑应对，和大伙打着招呼，走到了家门口。 赵连弟帮她挡住八卦的人群，几个军嫂站她家门口聊天： “我嫁过来十年了，一次娘家没回去过，提，人家就说，太远了，孩子小，来回不方便。呸，他就是心疼车票钱。” “你也不错了，还能给娘家写信，像我，有娘家不如没有，回娘家的路，是用钱和票铺出来的，带的东西多，能给个笑脸，少一点，话就难听了。” 赵连弟忽然就没了聊天的心思，别管好不好，她们还有个娘家，她娘家人，只剩来宝一个了。 他们也要回乡过年的，婆婆不喜欢来宝。 她不想来宝受委屈，推门进去道： “过年你领儿子回去吧，我和来宝在这过。” 郭政委小小的眼睛都瞪大了：“那，那怎么行呢？我自己回去，村里人不得以为你没了？” 赵连弟拖鞋打他：“你说谁没了？” 郭政委躲老远：“是闲言碎语，村里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来宝跑过来，抱住赵连弟：“姑姑，我们回去吧，来宝舍不得离开姑父。” 郭政委一把抱起来宝，蹭蹭他的小脸，稀罕道： “我们来宝就是贴心，等到了乡下，姑父护着你，谁也不许欺负我们来宝。” “姑父胡子扎人。” “哈哈哈。” 付嘉鸣拎着铝饭盒回家，家门口，不少人偷偷瞧他，又低头叽叽喳喳。 付嘉鸣放下饭盒，进屋。 见宁晓晓趴在炕上，帮她按摩：“好点了吗？吃了饭再休息吧。” 付嘉鸣把宁晓晓拉起来，问她：“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别地方早就放寒假了，我们晚开学一个月，多上一段时间补回来，等军区放假，学校一定就放了。” 宁晓晓吃着饭问：“你们什么时候放假？放多久？” “快了，我能休八天，我们能在年前赶回去。” 宁晓晓掰手指算算，放八天，路上就得四天，没有高铁飞机，回趟家真的不容易啊。 吃了饭，宁晓晓给家里写了封信，说他们过年回去。 饭没吃完，小杨来了，还拎了两桶水。 “付团，嫂子，我路过，顺手打两桶水过来。” 小杨兴冲冲，他听说了消息，终于明白过来。 付团那日说他不出任务，没法带他出任务，是实话，人家真的不出任务。 不是拒绝他。 所以，他还是有机会的。 宁晓晓：他魔怔了吧？ 付嘉鸣看向他，不说话。 小杨想把水倒进水缸，拎进厨房一看，傻眼。 水竟然是满的！ 嫂子太勤快了。 呜呜，能不能给他点机会啊？ 小杨带着两桶水，骑虎难下。 家里就两个水桶，桶还得带回去呢。 第116章 政治考试 宁晓晓拿出家里的两个水桶：“倒这里吧，谢谢啊。” “谢谢嫂子，我先走了。”小杨松了口气，飞快倒水，消失。 宁晓晓无奈，小杨够长情的，锲而不舍啊。 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吃完饭，宁晓晓坐桌边不想动，那个过后，她真的得缓两天，浑身疲惫。 付嘉鸣单手抱起她，走向卧室：“午休了。” 宁晓晓惊呆，他抱人方式还变了呢，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 当然，想多了，付嘉鸣抱他，一只手同样轻松。 宁晓晓躺在炕上，正要盖被，被窝里钻进一人。 “你也午休？” “嗯。”付嘉鸣侧身搂着她。 宁晓晓在温暖的怀抱中昏昏欲睡，这家伙睡姿没以前端正了呦。 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突然想起来：“你锁门了吗？” “没有。” 付嘉鸣爬起来锁门，再回来，宁晓晓已经睡着了。 他静静抱着她，回味一下昨日美好时刻。 下午，宁晓晓上班，大家竟都在办公室。 校长出去开会回来，要给他们开小会。 校长：“年末了，我们教师要进行考核。” 宁晓晓惊讶，这个年代有这么卷吗？老师还有期末考试？ 钱秀英一阵紧张，她最讨厌考试了。 只听校长继续道： “我们的教育要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教育要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我们要反思一下，这学期有没有践行这一理念？” 宁晓晓积极反思自己，她的课还不够政治化，以后得改，动物不画了，以后得画与政治相关的东西。 要想过得好，思想一定要向政治靠拢，是她以前欠考虑了。 还好，现在风声不紧，她还有机会改正。 校长：“大家回去多看看毛主席思想，尤其是关于阶级斗争方面的，考试成绩要交到上面的。” 宁晓晓：明白了，就是思想政治考试呗，还好上辈子学政治的，没问题。 钱秀英松了口气，上交好啊，她可以高枕无忧了。 张艳红静静听着，直到散会，紧张问宁晓晓： “你有政治方面的书吗？” 临时抱佛脚，总比不复习强，可是她没书，不放假，又没空进城买，真怕来不及复习。 宁晓晓正想说，她也没有，王爱国来了。 王爱国自行车一停，手里挥舞着书本跑进屋。 “宁同志，年末我们部门得考核，这本书你好好看看，这是梁主任特意让我送过来的，哦对了，他嘱咐你，一定要好好考。” 宁晓晓高兴接过书，翻开一看，真乃及时雨啊。 所以说，各部门考核内容差不多，她复习一次，能考两场。 “谢谢，辛苦你又跑一趟。” 王爱国卖关子道：“好好考，考的好说不定有奖励。” 宁晓晓好奇，什么奖励？不会又是证书吧？ 她小心打听，旁敲侧击，到最后直接问，都没问出来。 没想到，王爱国还有嘴严的时候。 宁晓晓：他这是公报私仇吧？ 王爱国：没确定的事，不能乱说，他得吃一堑长一智嘛。 王爱国烤火不到两分钟，捂着嘴跑了，生怕再待一会，他这张破嘴又瞎传谣言。 下午宁晓晓看书学习，还好，内容大多熟悉。 下班时，把书塞给张艳红： “宣传部送来的，你看看吧。” 张艳红不好意思道：“那你呢？” “我白天看，你晚上看，怎么样？” 张艳红连连点头，晓晓人太好了，这时候，谁不得加班加点的看书啊。 其实，只有她一个人加班加点看书。 张艳红为了尽快还给宁晓晓，军区熄灯后，点着煤油灯，看了大半宿。 宁晓晓和付嘉鸣回家。 家门口，小强不知从哪突然蹦出来。 宁晓晓吓一跳：“你咋还躲躲藏藏的？” 小强心虚，下次他还是晚点来吧。 等在门口，总能碰上赵连弟，连姐太热情，要么好奇他为啥站门口，要么强行拉他去家里。 连姐人不错，就是热情又好信，他有点招架不住。 小强凑近付嘉鸣打量：“连姐说，你为了比武拿好名次，天天半夜还在练武，真的假的，不至于吧？” 他哥在特战部队身手都是顶尖的，不至于来了普通部队比武还紧张啊？ 付嘉鸣嘴角抽搐，躲着点连姐是对的。 付嘉鸣和小强进厨房。 宁晓晓：“今天是为你们庆祝，还让你们做饭多不好，你们进屋吧。” 小强调侃道：“嫂子不知道，我哥就爱做饭，是吧？哥。” 付嘉鸣点头：“嗯。” “你看，我没说错吧，我哥的梦想就是天天给你做饭吃。” 宁晓晓调侃小强：“那你梦想是什么？” 小强：“我的梦想，找个柔弱的媳妇，也天天给她做饭吃。” 宁晓晓：哦，原来小强喜欢柔弱的？ 痞帅军官vs柔弱小白花，很好磕嘛。 脑中闪过书中小强的官配，宁晓晓唇角微颤，呃，某人好像和柔弱一点不搭边。 不知改变了书中剧情，俩人还能不能成？ 饭菜上桌，三人举杯，庆祝他们得了好名次。 小强笑得咧开了嘴：“哈哈哈，看见卫龙难看的脸色，我就开心。” “这次也就是我哥不去，不然能轮上他出任务吗？还喜气洋洋的，一个备胎，不知他有啥高兴的？ 哥你安心回去过年，说不定咱运气好，路上又遇上军功呢？到时候气死卫龙。” 宁晓晓心疼小强一个人，邀请道： “你和我们一块回去吧。” 小强：“不用，我在部队过年也一样，你们放心回去吧。” 宁晓晓以为小强不好意思打扰他们，或者不好意思去她家。还想再劝劝。 没想到，小强下一句道： “我得留下来值岗啊，不然哥能走这么久吗？” 宁晓晓：原来付嘉鸣放假这么久，是有小强在这替岗。 真是好兄弟。 好兄弟没能待太久，吃完饭，刚撂下筷子，就被付嘉鸣撵走了。 小强：他现在连刷碗的资格都没有了？？ “啪嗒。”付嘉鸣锁门，烧水。 第117章 小布袋装进行李 宁晓晓：这套流程有点熟悉啊。 日子不对吧？他们每次不都休息几日的吗？ 宁晓晓在屋里静静趴着，仔细听厨房的动静。 等了好久，付嘉鸣都没叫她。 宁晓晓穿鞋下来看看。 付嘉鸣正在灌暖水瓶，抬头看她：“你要洗澡？” 宁晓晓：…… 他好像在调侃她。他变坏了。 付嘉鸣灌好暖水壶，抱她进屋，扑过来：“你在想什么？” 宁晓晓推他，她明白了，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误会。 这家伙学会玩暧昧了。 没推开，付嘉鸣紧紧抱住了她，昏天黑地…… 嗯，那个不行，这个可以吧？ 属于他一个人的夜晚，很美好。 宁晓晓终于喘了口气，揶揄他：“你把小强撵走，就为了这个吗？” 付嘉鸣压过来：“干嘛提别人，你刚刚就只和他说话。” 宁晓晓：…… 她有嘛？？ 唔，没机会问了，她再次轻飘飘。 宁晓晓好久才睡着，都怪付嘉鸣撩拨她。 书看了两天，就迎来了考试。 没想到，从上倒下，连同校长在内，五个人都得参加政治考试。 甚至，上面还派了一个人来送卷子，并负责监考。 气氛很严肃。 办公室内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他们落笔的声音和监考员来回走动的声音。 宁晓晓看向卷子，实话说，考的不简单。 如果她真的只有小学文化，估计很难过关，除非日日刻苦学习政治理论。 宁晓晓这次没藏拙，卷子答的很满，文科就这样，多写字，总没错。 张艳红也在奋笔疾书，从答题时间来看，估计答的不错。 钱秀英皱眉苦思，还好这两日，她妈日日在她耳边念叨一些理论，她才勉强答上一些。 一个小时，准时收卷。 没有当场公布考试结果，监考员拿着卷子走了。 校长紧张问：“大家答的怎么样？” 是他重视不到位，听说市里各部门政治培训了很久，他们离得远，才知道消息，准备过于仓促了。 “以后政治学习要常态化，下学期，我给老师们开几节政治学习课。” 孙校长最不放心女儿，拉着钱秀英悄悄问：“你怎么样？” 钱秀英别扭：“哎呀，还行。” 又期期艾艾道：“不是还有舅舅吗？” 孙校长使劲点她额头：“政治无小事，别给你舅舅添麻烦。” 这些年，时不时就风声紧一段时间，虽说她家成份好，也得注意。 她这娇气女儿，要是摊上事被下放到连队干农活，还不得累死。 宁晓晓参加了两场考试，没等到成绩，付嘉鸣就放假了。 他们连忙收拾行李，准备回家，假期短，路途长，一天都不能耽误。 来的时候，她没一件衣服可带，回去时，她衣服多的可以挑挑拣拣了。 最后决定穿一套带一套，宁晓晓带了婚礼穿的那套军装。 现在流行穿军装，简洁的款式也方便出门穿。 最重要的是，过年的时候，她想和他穿情侣装。 付嘉鸣带了一大布包吃的，瓜子、花生、糖、饼干、桃酥、罐头，又特意带了几包红糖。 宁晓晓带上针和毛线，人太多，她到现在都没织完毛衣，正好路上继续织。 家里剩的布也带回去，让妈妈石头留着做衣服。 在她要系上布包的时候，付嘉鸣从抽屉里拎出个小布袋，快速塞进来。 宁晓晓傻眼，这个也带吗？ 方便吗？ 哦对，结婚证得带上，他们就可以入住一间房了。 俩人没带多少东西，准备回家到了县城再买。 即使如此，仍然大包小裹，论行李箱的重要性。 宁晓晓挎上水壶，付嘉鸣轻松拎起两个大包裹。 “你想带什么就带着，别怕麻烦，能拎动。化妆品不带吗？” 宁晓晓摇头，她带个雪花膏就够了，在村里，化妆怪吓人的，她可不想成为大家嚼舌根的对象。 俩人拎上东西，锁门，出发。 公交站点，人挤人。 宁晓晓坐车去了很多次市里，头次见到这么多人等车。 赵连弟牵着来宝，大声喊两个儿子：“快回来，别跑远了，一会车来了，给你们落下。” 回身看到宁晓晓，说笑道： “小子就是不如闺女听话，一个比一个淘气，看见他们我就累得慌，我就想生个小闺女。” 郭政委默默离她媳妇远一点，这婆娘，在外面啥都说。 宁晓晓笑道：“连姐还年轻，再生三五个都行，总有一个是小姑娘。” 赵连弟凑过来，压低声音问：“你有没有动静呢？路过城里，去问问也好。” 赵连弟初见宁晓晓，就觉着她瘦的可怜，乡下有句老话，粗壮的女人好生养。 前几年闹饥荒，她听说乡下出生的孩子都少了，不是没粮不敢生，是好多女人没吃的，根本没有月经。 这种事，赵连弟不好直说，只能转弯抹角的提醒她。 宁晓晓自然没听懂，以为连姐让她去看看是不是怀了呢。 她不可能怀孕，付嘉鸣的措施做的非常到位。 她很确定，不用看。 那边，有人和宋玉兰搭话，问她去哪过年啊？ 宋玉兰：“回娘家。” 军嫂们：她们咋听说，卫团长让她回婆家呢？ 宋玉兰：她才不去，反正卫龙出任务去了，又不在。 宋玉兰望向宁晓晓这边，心里羡慕又嫉妒，她咋就找不到没有父母兄弟的团长呢？ 无端多了陌生的一家人，真的很烦。 公交车咣当咣当驶来，大家一窝蜂挤进车里。 平日座位都坐不满，今日站着都没落脚的地方。 赶这趟车的只有几家人，但家家都是一大家子出行，孩子一大帮，有的人家孩子七八个。 不仅拥挤，一群小孩子在车上叽叽喳喳，吵闹的很。 宁晓晓被吵的头疼，她家里要是有七八个孩子，估计死的心都有了。 无法想象那些人家里，天天咋过的日子。 付嘉鸣给她撑起一块空间，不让孩子们挤到她。 宁晓晓站在角落，也算一块净土了。 下车，宁晓晓终于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付嘉鸣拉上她：“我们先去吃饭，再坐车吧。” 宁晓晓拒绝：“不行，吃了饭容易晕车。饿了，吃桃酥吧。你饿吗？我可以看着你吃。” 来时的长途客车让她记忆犹新。 刚刚的公交车只是挤了点，吵闹了点，长途客车差远了，里面什么味道都有。坐的时间又久。 最后两人没吃饭，啃了两口桃酥，等长途客车。 第118章 有人共享，才有美景 客车上，付嘉鸣怕她晕车，给她拿罐头。 罐头一拿出来，周围好多双眼睛望过来。 宁晓晓：“我不吃，下车再吃吧。” 她剥了一块糖含着，给付嘉鸣也喂了一块。 水果糖，对晕车多少有点效果。 下了客车，他们立即赶最近一趟火车，这次时间紧，他们不能住招待所休息了。 付嘉鸣的证件可以买卧铺，俩人顺利买的上下卧铺票，直接上车。 宁晓晓上车，洗漱，吃个家里带的冻梨，终于舒服了一点。 付嘉鸣给她打了一壶热水，冲了红糖：“好点了吗？” “没事，你晕车吗？” “我不晕。”他什么艰苦条件都经历过，赶路自然不算辛苦。 宁晓晓：好羡慕他健壮的身体。 “坐上火车就好了。”相对来说，火车舒服多了。 没一会，卖盒饭的推车过来，吆喝道：“晚餐盒饭，最后一趟了，有没有吃盒饭的，一素一肉，高粱米饭。” 付嘉鸣买了两份盒饭。 宁晓晓：“我不吃，买一份吧。”折腾一天，晕车的时候，真的吃不下。 付嘉鸣还是买了两份，给她打开一盒：“你一天没吃饭了，少吃点。” 饭菜飘香，对面铺老太太盯盯望过来，咽咽口水，想想还是没舍得买。 默默拿出自带的粗粮饼子，喝了几口白开水。 宁晓晓后躲：“我不吃了，你吃吧，少吃一顿没事的。” 老太太看着她，心里吐槽，真矫情，这么好的菜还不吃，没饿着她。 付嘉鸣一样样往出拿：“那你吃桃酥罐头吧。” 最后，宁晓晓吃的罐头等零食，付嘉鸣自己吃完了两盒饭，总算没浪费。 现在他们也算会过日子了，罐头是宁晓晓自己做的，没多少成本。 车上的人不这样想。 对面铺老太太，一直盯着宁晓晓看：哎呦，这姑娘不是不吃饭，是想吃更贵的零食呗？ 她可真会吃。 知道哪个好吃。 “姑娘，你们这是回家过年啊？” “是，大娘也回家过年啊？”宁晓晓随口答应着。 老太太眼神一直往她这边看，心想，还没到家，带的东西，让这姑娘吃完了吧？ 哪来的大馋丫头啊？ 宁晓晓看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想搭理这种爱操心的陌生人，早早躺下休息，天亮了他们还得继续赶路呢。 付嘉鸣：“明天我们在北京休息一天。” “嗯？我们不着急回家吗？”宁晓晓又坐起来。 付嘉鸣：“上次说有机会带你在北京玩玩的，想去哪玩？” 宁晓晓眼睛发亮，这个年代，她竟然还实现了旅行自由！ 这时候不流行旅行的。 没想到，她和付嘉鸣还有共同的爱好，喜欢出去玩。 瞬间觉着来了精神，没那么累了。 “去爬长城吧。” 宁晓晓目光灼灼，上辈子和闺蜜几人一块爬山，励志下次爬山一定带个男朋友。 现在她终于有男朋友了，可以实现梦想了。 付嘉鸣诧异：“你不累吗？” 见宁晓晓兴奋的目光，答应道：“好。” 晓晓喜欢，他们就去看看。 他还以为她会想去故宫呢，毕竟普通人都想看看皇宫什么样子。 宁晓晓躺着，强迫自己早点睡，明天好有精神出去玩。 天色还早，付嘉鸣没上去，坐在宁晓晓身边。 对面老太太和付嘉鸣搭话：“小伙子，家里兄弟几个啊？” 老太太一问，周围不少人望过来，好奇的竖起耳朵听。 坐火车，介绍个对象的，也不少。 付嘉鸣：“就我一个。” 老太太：啥？就一个啊，他要是有弟弟，她还想给介绍个对象呢。 可惜了，小伙子一看就家庭条件好。 吃的好，还能商量着出去玩。 嫁到他们家，怪幸福的。 “生一个，可惜了。” 周围人跟着点头：嗯，可惜了。 宁晓晓闭着眼睛，都想翻白眼，这些人真是闲的慌。 付嘉鸣不想被人打量着，和她说一声，上去躺着了，装睡。 半上午，他们下车，先在火车站寄存行李，然后坐公交车去长城。 这时候的北京，公共交通还是挺发达的，有轨电车，无轨电车都有。 他们倒车几次，折腾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长城脚下。 万里长城，绵延不绝，威武壮丽。 和后世唯一的不同，是人少。 没有人挤人的场面，只有壮丽的景观。 长城宛如一条矫健的巨龙，蜿蜒曲折，蟠伏在中华大地上。 俩人站在山脚下，宁晓晓靠在付嘉鸣身旁，静静感受着磅礴的气势，并为之深深折服。 宁晓晓感慨：“我们的祖国真好。” 付嘉鸣握上她的手心：“有你真好。”有人共享，才有美景。 宁晓晓望向他，唇角微扬，他在和她表白嘛？ 俩人走向售票处，一个小亭子。 售票员冲着小窗户道：“门票一毛钱一张。” 他们付了两毛钱，握着票，正式进入八达岭长城。 游客稀少，好多路段只有他们两个人，好似包场一样。 俩人在沿着修葺好的城墙漫步，城墙古朴，带着浓浓的历史气息，没有后世随处可见的某某人到此一游。 他们走到城楼之上，极目远眺，连绵的山脉和广袤的大地清晰可见。 “这里风景好，我们在这野餐吧。” “好。” 付嘉鸣拿出几样吃食，找了一处被风的地方，铺上一块布。 宁晓晓欣赏着壮丽的美景，手里剥着橘子，一分为二，一口塞进自己嘴里，一口塞进付嘉鸣嘴里。 冬日太冷，风又大，没休息多久，付嘉鸣把她拽起来继续上爬。 爬到烽火台，已是夕阳西下。 宁晓晓腿软：“就爬到这吧。” 付嘉鸣蹲下：“我背你下去。” 宁晓晓眉眼弯弯，男友力爆棚呦。 希望路上不要遇上人。 一个人遇不到是不可能的，一对处对象的小年轻频频望向他们。 付嘉鸣：“她脚崴了。” 俩人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宁晓晓趴在他耳边，轻声夸道：“好理由，老公真棒。” 付嘉鸣心中颤动，老公从宋代起，一直是夫妻闺房间的称呼。对付嘉鸣来说，这是情话。 晓晓呼出的热气挠的他痒痒的，言语更是在挑拨他。 要不是地方不对，真想停下来把她办了。 当然，他只能想想罢了。 俩人为了节省时间，匆忙赶夜班车回乡了，并未住招待所。 中午，付嘉鸣和宁晓晓一出站，就被人拦下了。 刘冰急切道：“付团，快和我走。哎呀，可算找到你们了，我昨天在车站守一天了。” 第119章 走后门 付嘉鸣扯开被拽着的衣袖：“什么事？”拉拉扯扯的。 刘冰急道：“有任务，领导申请支援了，上面说你昨天到，我一直在车站等，没想到你们今天才到，快跟我走，不知道还来得及不？” 他从昨天等到今天，半夜都不敢合眼，就怕错过付团找不到人。 宁晓晓：人还能这么用？难怪军人回乡要报备哪天走，去哪里。 “从别地方调人，过来也得两日，正好听说付团回来，和我们部队又是老搭档了。” 刘冰解释着，让他上车。 付嘉鸣让宁晓晓上车：“一块去部队吧，让他们给你找个地方休息。” 宁晓晓：“没事，我去招待所等你，你要是忙，我先回去也行。” 付嘉鸣拉她上车，她一个人在外边，他不放心。 宁晓晓没耽误时间，坐上了军车，一路疾驰，进了军区。 付嘉鸣看向刘冰：“帮我照顾一下家属。” 刘冰保证道：“您放心，我给嫂子找地方休息。” 宁晓晓刚进了一个办公室，坐下十分钟，付嘉鸣又回来了。 刘冰：…… 付团这么放心不下媳妇吗？ 付嘉鸣拉起宁晓晓，轻声道：“跟我走，上面请你帮忙。” 付嘉鸣一个眼神，宁晓晓秒懂。 他们运气真不错，请假回家都能碰上军功。 刘冰：啥？军嫂也能帮忙？付团不会是舍不得媳妇，想带着一块出任务吧？ 这……不行吧？ “咳，不能犯纪律啊。”刘冰小心提醒。 付嘉鸣：“想啥呢？领导要见她，我带她过去。” 刘冰摸摸鼻子：真假啊？不会是看他好骗吧？ 刘冰不放心，默默跟上去。 他一个大头兵，操着团长的心，哎，太不容易了。 他一直跟到领导办公室，瞪大眼睛，看着他们进去。 进……进去了？竟然是真的？ “宁同志，听说你给军区画过像？” 宁晓晓自信点头，“画过。” “哈哈，那就好，不愧是军嫂，你将成为人民的功臣。” 宁晓晓：这时候的领导也喜欢画大饼吗？ “走走走，边走边说。”领导拧眉道： “哎，来晚了，人跑了，接下来只能碰运气了。” 宁晓晓心里一紧，他们出去玩了一天，回来晚了，付嘉鸣不会受处分吧？ 都怪这时候没手机，有事也联系不上。 付嘉鸣握上她的手，悄声安慰：“别紧张，我们尽力了就好。” 宁晓晓在一处暗室，见了几个军人。 几个军人认识付嘉鸣，热情打招呼。 见到宁晓晓，神情一愣，上面还给他们派个女军人帮忙？ 领导坐下：“你们见过敌特，说说长什么样，这位是军嫂，她会画像。” 军人们略带质疑，但服从任务是军人的本能，他们详细的诉说着。 很详细，细细回忆每一处细节。 宁晓晓画了很多张，终于在最后一张得到了大家的普遍认可。 “这个像，就是他。” 军人们敬佩地看向宁晓晓，是他们小瞧人了。 付嘉鸣与有荣焉，满眼都是她，他的晓晓很优秀。 几人出来，付嘉鸣嘱咐宁晓晓： “让刘冰先送你回去，我一有空就回去。” 领导：“应该的，派专人把宁同志安全送到家。”招手派勤务兵带她去坐军车。 宁晓晓用眼神和付嘉鸣告辞，跟着勤务兵上了刘冰的车。 刘冰好奇道：“嫂子，领导找你干啥啊？” 宁晓晓转移话题，调侃道：“几个月不见，找对象了没？” 刘冰面色绯红，嘿嘿道：“找到了，嫂子指导的好，我给她写了一封情书，姑娘就答应了。你说我要不要显示诚意，再写几封？” 宁晓晓看向刘冰，小伙子可以啊，速度够快的。 “你要是一天一封，过几天，我说不定能参加婚礼呢。”宁晓晓调侃他。 刘冰开车，嘻嘻问她：“嫂子，付团都给你写啥了？你借我抄抄呗？” 他才初中毕业，想破脑袋，也就想出来一封，太难了。 宁晓晓哭笑不得，她随口开的玩笑，他竟能记到现在。 “我们去趟供销社吧，我想买点细粮回去。” “嗳，行，我在供销社有认识人，你放心吧，不用排队。” 刘冰把车稳稳停在供销社后门，绕过长长的队伍，带她走后门。 “小琴，小琴，你来。”刘冰压着嗓子喊。 宁晓晓看见一圆脸姑娘，不自然的走过来，面色微红。 刘冰说的认识人，一看就是他对象。 刘冰嘻嘻道：“买点细粮呗，这位算是我们半个介绍人。” 圆脸姑娘打量宁晓晓，害羞问：“都要什么？我给你拿。” 都走后门了，宁晓晓就不客气了： “大米，白面有吗？肥肉有没有？排骨也行。” 圆脸姑娘：“我们手里预留的不多，大米白面一样五斤可以吗？” 宁晓晓连连点头，她不嫌少，有总比没有强。 估计家里妈和石头，日日吃粗粮。过年了，怎么也得改善下伙食。 宁晓晓赶紧拿钱和票。 圆脸姑娘推辞，小声道：“不用票，快过年了，我们有预留的。” 宁晓晓惊讶，这么好。走后门，真幸福。 连声道谢：“太感谢了，谢谢小琴同志。” 小琴羞涩一笑，帮她看了看。 “肥肉不多，三斤可以吗？排骨多，大骨头能给你十斤。” “可以可以。” 骨头也是荤腥，够他们过年了。 宁晓晓想一次性买齐，拿出几张票问： “瓜子花生之类的有吗？我买的多，不能都用你预留的，票你拿着，过年家里需要的多，能不排队已经很感谢了。” 小琴没推让票的事，帮她拿了好多瓜子花生糖，没给她限量。 不然来买东西，一人一次只能买两斤。 付了钱，刘冰帮她拎上大堆东西，低声和小琴道： “我先把嫂子送回去，晚上下班接你。” 谈对象的俩人，腻乎了几句，宁晓晓在门口等他。 刘冰把东西放在车上，热情问：“嫂子还想逛逛吗？有车，想买的东西都能拉回去。” 宁晓晓看着天色还早，给妈妈和石头再买几样也好。 刚想逛逛，就听惊慌失措的喊声： “杀人了！” 第120章 渣男还是死了 一大娘神色慌张，捂着胸口，嘴里却疯狂输出着八卦： “可吓死我了，老刘家儿媳妇把他家男人杀了。人就在门口躺着，脑袋上血呼啦的，开瓢了。” “哪个老刘家？” “还能是哪个，就前几个月娶媳妇的那家。” “他家啊，我知道，天天鸡飞狗跳的，听说他天天喝大酒，喝醉了就打媳妇。” 一群人好奇地往那边跑，争抢着去看热闹。 一队警察路过，瞬间拉警戒线戒严。 宁晓晓靠边站，以免被拥挤的人群撞到。 刘家，应该是书中原主嫁的人家，没想到，没有石头杀人，这个男人依然死了。 不知哪个倒霉姑娘嫁了过来？ 这姑娘倒是勇敢，直接反抗反杀。 刘冰站那听热闹，一副想去凑热闹的样子，回头问宁晓晓：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宁晓晓：…… 杀人了，这种热闹也凑吗？ 刘冰不好意思道：“咳，要不我们从前门走吧，那边估计人少。” 宁晓晓：“不买了，直接回家吧。” 她突然想石头和妈了，许是身体的血缘关系，莫名的和他们亲近。 “啊，行。”刘冰热闹不看了，上车，开车。 滴滴几声，人群让出了一条路来，军车顺利开出，直奔乡下。 村口，一个瘦弱的少年走来走去，时不时望向城里方向。 车上，宁晓晓趴在窗边，一眼就看到了石头。 “停车。” 刘冰反应迅速，踩下刹车，回头问她：“咋了？忘买啥东西了？” “没有，那是我弟弟。我就在这下吧，谢谢了。”宁晓晓开车门喊石头。 刘冰热情喊：“石头，上车。” 回头冲宁晓晓道：“这么多东西不好拿，我给你们送到家门口。” 石头飞快跑过来，伸长脑袋往里看： “姐，你回来了，他呢？” 宁晓晓拉他上车，无奈，这是啥称呼，不能叫句姐夫嘛？ 刘冰搭话：“付团出任务去了。” 石头别过头，不高兴道：“不回拉倒，我又不想他。” 宁晓晓：…… 她弟弟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说话”啊。 看他失望的表情就知道口是心非。 刘冰尴尬开车，心中默默道，付团在家地位不行啊。 石头第一次坐军车，兴奋的这摸摸那看看。 宁晓晓：“你是来接我的嘛？” 她写信说她和付嘉鸣回来过年，没说哪天到家，石头不会天天在村口等吧？ 石头别过头，不看她：“谁来接你了？我来村口捡柴火的。” 宁晓晓望向车窗外，空荡荡的村口，哪有柴火？ 说谎也找个好点的借口吧？ 石头顺着宁晓晓的目光向外看，空荡荡的村口，枯枝都没一根。 他面色微红，尴尬道：“是妈让我来看看，你们到了没？我捡柴火路过，顺便瞧一眼。” 宁晓晓揶揄看向他，捡柴火也不路过村口吧？ 军车驶进村里，村里人纷纷望过来，还有人好奇地追着车跑。 石头把头伸出车外，自豪喊道：“我姐姐回来了。” 宁晓晓一把把他拽回来，石头啥时候开始，也会显摆了，早知道就应该在村外下车的。 石头不理她，看着车里的一大堆东西撇嘴道： “我们拎着东西走回家，也一样被围观。” 石头有自己的小心思，姐姐回来他很高兴，这么多年，他们家因为没有父亲，缺少壮劳力，在村里一直受欺负。 他就想昂首挺胸一回。 谁不想让人羡慕着。 家门口，石头跳下车往院里跑，高喊道：“妈，姐回来了。” 刘冰下车，帮他们往里搬东西。 王桂花跑出来，激动的眼眶发红：“二丫回来了。” 她拉着宁晓晓：“胖了，真好，嘉鸣呢？”王桂花往车上望。 宁晓晓看向母亲，几个月不见，妈妈和石头依然瘦弱，但好歹有些精神头了。 “他出任务去了，估计过两天能回来。” 王桂花心疼道：“嘉鸣这孩子辛苦，挣钱不容易，买这么多东西干啥？你得会过日子。” 石头帮着搬东西，嘀咕了一句：“真败家。” 宁晓晓：…… 王桂花转身招待刘冰：“同志辛苦了，在家吃了饭再走吧，家里饭现成的，热热就能吃。” 刘冰连忙拒绝，出门前凑到宁晓晓身边，期期艾艾道： “嫂子，那个情书能不能借我抄抄？” 宁晓晓无奈，要不，她帮他写几句？ 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不好拒绝啊。 以后她不胡说八道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啊，我得翻找，下次见面给你，行不？” 刘冰高兴道：“你们回城的时候，我来接你们，嘿嘿，我过年前后能不能结婚，就靠嫂子了，到时候，欢迎你和付团来吃席。” “祝你早日结婚。”宁晓晓笑着送刘冰出门。 隔壁大娘见到宁晓晓，夸张道： “哎呀，二丫回来了？漂亮了，也胖了，气色也好，部队吃的好吧？听说部队里天天有肉吃，天天吃细粮，是真的吧？” 几个小孩子咬着手指头，围着她看。 宁晓晓笑道：“夸张了，哪有的事？” 凑热闹的大娘好奇问：“大包小裹的，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吧？” 宁晓晓：“没有，怕我妈和弟弟吃不饱，买了点粗粮带回来。好歹过年了。” 大娘撇嘴，她不信。 她家过年，还买二斤瓜子呢。 “你男人咋没陪你回来呢？” 宁晓晓：“他有任务。” 宁晓晓说了几句，关上院门，终于有空与妈妈石头说话了。 王桂花已经热上饭菜了，“饿了吧，马上就好。” 石头吐槽：“妈天天早上就做好饭，一遍遍热。” 王桂花瞥儿子：“你还不是天天往村口跑。” 石头面色微红，昂着头不承认。 王桂花端上粗粮饼子，白菜汤，“吃饭了。” “不知你们哪天回来，没做好吃的，等晚上，妈给你包饺子。鸡蛋也攒着呢，等嘉鸣回来吃，明天就过年了，他能回来吧？” 宁晓晓吃一口粗粮饼子，得喝半碗汤，噎的慌，还喇嗓子。 他们在部队也吃粗粮，不过都是三合面的，里面加细粮，没这么噎人，不至于喇嗓子。 第121章 大姐回来了 王桂花：“细粮也给你们留着呢，家里过年啥都不缺，嘉鸣上次拿回来的吃的还在。” 宁晓晓劝道：“妈，现在能吃上饭了，你们得好好补补，不用给我们留。我们在部队吃的好。你上次还答应我，要好好养身体呢，石头还长身体呢。” 王桂花道：“我们现在吃的好着呢，嘉鸣拿回来的粮票，我换了不少粮食，现在顿顿都能吃饱饭，以前想都不敢想。 石头也回去上学了。 咱家过得好，全靠嘉鸣补贴，现在家里啥也不缺，以后你们可别往回寄东西了。” 宁晓晓：付嘉鸣是对的，给钱给票他们也不舍得花，果然还是得寄东西。 “红糖你们喝了吗？补气血的。” “留着等你生孩子时喝。” 宁晓晓：…… “妈，我现在也挣钱，找了两份工作呢，一个月有五十块呢，你别不舍得。” 妈妈花姑爷的不自在，花闺女的会不会好受些。 王桂花夸道：“二丫真厉害，石头也得好好读书，还有读书有用。” 吃了饭，王桂花拉着宁晓晓聊天，细细的问，问他们好不好，关心付嘉鸣任务危险不。 “明天就过年了，生产队放假了，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我带肉回来了，咱们炖肉吃。” 母亲平日不舍得吃，他们在家吃的好点，多少能补补。 王桂花收拾着东西，埋怨他们买的多，说吃不完。 这时候哪有吃不完的东西？ 宁晓晓蹲在一旁问：“大姐什么时候回来？” 她还没见过大姐，不知是不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心底有几分惦念。 王桂花：“你们在家呆多久？大年初二回娘家，他们估计初二回来。” 宁晓晓算了算，他们有可能初二就走了。 “大概三天吧。” 王桂花惊讶：“这么快就走了？”连忙喊石头： “快去隔壁村，和你大姐说一声，让她有空回来一趟见见面。” 宁晓晓拽住石头，开始解包裹，装东西：“给大姐带些吃的过去。” 王桂花也帮着装，瓜子花生糖都拿点，还带了两斤排骨。 宁晓晓又给塞了两包桃酥。 王桂花感慨：“你姐和你最亲，小时候她没少带你，知道你回来了，她指定高兴。” 宁晓晓心里多少有点紧张，她没有以前记忆啊，见了面真不知说什么。 付嘉鸣没回来，晚上，她和母亲同床共枕，说了很多话，再次恶补小时候记忆。 第二天，起床，新年来了，家家户户开始熬糨糊，贴对联。 对联还好，可以找村里识字的帮忙写。 鞭炮就算了，没人花这冤枉钱。 有这闲钱，不如买点吃的，吃嘴里。 村里挣工分的，一个人一年到头，除了粮食，也就能分几十块钱。 宁晓晓帮母亲做饭，肥肉熬油，靠油滋啦。 王桂花：“家里还有油，留一半做红烧肉吃。” 宁晓晓：他们是真省，上次付嘉鸣打的野猪，多数肉都分了，家里熬的油，竟然几个月还没吃完。 正做饭呢，大姐一家到了。 “二丫。” 宁晓晓从灶台前起身，叫她的人应该就是大姐，大姐也就二十几岁，看着却有些老气。 皮肤粗糙，一看就干惯了农活。 但她底子好，五官长的很好看，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和宁晓晓有几分像。 身边站着一个男人，应该是大姐夫。 男人长得不高，只有一米六几，但看着很壮实，定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长的平平无奇，憨厚老实的样子。 他们夫妻领着三个小娃娃，大的有六七岁了，小的也有三四岁了。 “大姐，大姐夫。” 大姐笑道：“你一直叫我姐姐，怎么嫁人了，就改口了？” 宁晓晓尴尬，是嘛，这个忘记问妈了。 王桂花见大闺女回来，很高兴，又有些担心，拉着她问： “你们过年回来，你婆婆会不会不高兴？” 大丫眨眼道：“咋会呢？我们回娘家吃饭，给家里省粮食，我婆婆高兴还来不及呢。嘱咐我们多住几天。” 王桂花高兴：“行，多住几天，你妹妹回来了，你们亲近亲近，咱家不缺粮食。” 宁晓晓给孩子们拿糖吃。 孩子们刚还藏在爸妈身后看她，见有好吃的，瞬间和她亲了，围着她叫小姨。 孩子们长的很瘦弱，头发枯黄，看着营养不良，经历过灾荒，都不容易。 孩子们都回来了，王桂花也不抠搜了，攒的好吃的全拿出来了。 瓜子花生糖，摆桌上，可够吃。 小心拿出几个鸡蛋，炒一盘。 红烧肉炖上，又炖了一锅大骨头。 王桂花大方道：“过年了，鸡也杀一只。” 姐夫在院子里杀鸡，褪毛。石头打水。 大姐在切土豆，宁晓晓洗干菜，一会留着炖小鸡。 再加上油滋啦，炒鸡蛋，过年吃上了五个肉菜。 王桂花又蒸了一锅三合面饼子，过年了，不吃喇嗓子的粗粮了，加了不少细面。 饭菜上桌，王桂花眼圈发红，感慨道： “咱家第一年吃这么好，功臣却不在。” 大姐问：“妹夫呢？你们走的太急，我没来得及回来，上次就没见到。” 宁晓晓：“他出任务去了，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 王桂花担心，怕付嘉鸣有危险，喜气的脸庞带着一丝忧色。 每样菜都留一些出来，怕他一会回来，好吃的吃完了。 宁晓晓还好，没那么担心，书中没写过男主受伤，主角一路顺遂。 尤其昨日，看到刘家那个渣男死了，结局一点没变，她更放心了。 付嘉鸣的结局也不会变，她相信书中剧情。 就是过年了，有些思念他。 不知道他任务顺利不？能不能赶回来过年？ 一桌子好菜，眨眼间就没了一半，大家肚子普遍缺油水。 灾荒过后，多数家庭仍不敢敞开肚子吃，粗粮能吃饱的人家，都算过得好的。 肉就别想了，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 几个小孩子，瘦瘦小小，一点不少吃，快和大人吃的一样多了。 最后一桌子菜，一口没剩。 姐夫不好意思道：“我们回来也没给妈带什么。二丫结婚了，我们没赶上婚礼，这是你姐姐亲手做的衣服，别嫌弃。” 第122章 付嘉鸣又没吃上 宁晓晓接过衣服，料子是乡下土布料，但针脚特别密实，大姐做的很用心。 一件衣服是很能拿得出手的礼物了，困难时期，能有一套新衣服做陪嫁的姑娘都不多。 过年了，大姐一家还穿着补丁衣服，却给她准备了新婚礼物。 宁晓晓感动：“谢谢大姐，姐夫，我有嫁妆了。” 姐夫本有些拘谨，瞧她满意，憨厚的笑了。 大姐拉着她：“谢什么，我出嫁的时候，娘给我准备了一床被子呢，你出嫁正赶上困难时候，没来得及准备。” 宁晓晓很珍视，细细叠好，放进她的包裹里。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不再陌生，她有很多真心待她的家人。 石头不开心，他答应二姐给她补嫁妆呢，妈妈非让他去读书。 现在他只有放学的时候，能跟着小孩们打两捆猪草，也就一工分。 宁晓晓回来，拍石头脑袋：“想什么呢？姐还差条裤子，就等你工作挣钱给我补上了。” 石头仰头，硬气道：“给你补。” 一家人吃了一顿温馨的年夜饭。 收拾好，村里就开始陆陆续续拜年了。 小孩子们挨家跑，去各家拜年，只为混点零嘴吃。 过年了，家家都会准备些零嘴，家里孩子多的，大人会把吃的锁在柜子里，来客人了，才会拿出一小把。 他们家是大孩子小孩子最先跑来的地方。 “奶奶过年好。” “好，过年好。”王桂花很高兴，给小孩子们抓瓜子吃。 孩子们走后，邻居来做客，见桌上摆着满满的瓜子花生，夸道： “二丫嫁的好，你们家越过越好了。” 而后压低声音，八卦道： “听说了吗？老赵家嫁到城里的姑娘，杀人了，说是一锄头打在他男人脑袋上，直接开瓢了。” 说着一副后怕的神色，抚着胸口： “得亏二丫没嫁，小草介绍的真不是啥好人家，那丫头，专坑自己村里人。” 宁晓晓：原来那个倒霉姑娘是他们村的。 她逃离了火炕，另一个姑娘跳进去了。 王桂花听着吓人，抚着胸口，一阵后怕，还好她家二丫是个有福气的。她差点就把孩子推进火炕了。 说了会话，他们一家子出去转转。 村里人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王嫂子有福气，两个闺女都回来了。” 王桂花牵着两个闺女，满脸笑容。 往年，他们家过得困难，村里人恨不能绕着他们走，生怕被他们占了便宜。 又因为嘉鸣失踪，二丫拖成了老姑娘，年年被大家说嘴。 今年不一样了，谁见到他们一家子，都会凑过来夸一句。 当然，也会问一句：二姑爷没回来啊？ 王桂花面上不显，心里却满是担忧，招呼着石头，让他陪宁晓晓进城问问。 对于付嘉鸣，王桂花惦记的多一些，那孩子从小没爸没妈，不容易。 石头正被几个半大小子拉着，好奇问他：“你们家是不是吃肉了？” 石头昂头：“过年了，你们家不吃肉吗？” 前几年，过年的时候，他只能假装路过，在别人家门口闻闻肉味。 那时，一群小孩子嘲笑着问他：“过年了，你家不吃肉吗？” 宁晓晓无奈，啥时候，石头也开始显摆上了。 看看天色，他们没进城，走路进城，走一半，天就黑了，荒郊野岭的不安全。 万一付嘉鸣坐车回来，容易错过。 宁晓晓正想着明天去问问，前面一家门前围了很多人，吵吵嚷嚷的。 “黑心肝的，你家小草早知道那不是好人家，却回村夸的天花乱坠，可着熟人坑啊，太不是人了。” “你闺女杀了人，你闹什么？要知道你闺女是个杀人犯，我家小草才不给她介绍呢。” “你胡说，那是什么人家，那是虎狼窝，城里人都知道，小草就是故意骗我们，她为了几斤粗粮，回村骗人，坑害了我们一家子，你赔我闺女。” 两家打起来了，村里不少人拉架，大队长也来了。 宁晓晓拉着母亲回家，这时候，他们一家还是离远点，幸福有罪论，免得被殃及池鱼。 毕竟差一点嫁过去的就是她了。 按书中情节，他们家更惨，不仅失去了女儿，还失去了儿子。 王桂花紧紧握着宁晓晓，人啊，得信命，他们家从没做过亏心事，老天爷帮了他们一把。 王桂花留大闺女一家住一宿，人太多，男一屋女一屋，还得挤一挤。 第二天，宁晓晓吃了几口早饭，正要进城，一开门，付嘉鸣回来了。 宁晓晓高兴拉他进来：“回来的刚刚好，今天大年初一，新年第一天。怎么样，任务顺利吗？” 付嘉鸣：“没找到人。” 付嘉鸣拎着两壶油，两块五花肉，几块豆腐，给她看：“咱俩的奖金。” 宁晓晓惊讶，任务失败了，还有奖金吗？ 付嘉鸣：“他们部队发的年节礼，顺便给咱们俩也分了一份。” 宁晓晓：真是好领导。 石头往屋里跑：“二姐夫回来了！” 王桂花激动拉付嘉鸣：“没受伤吧？回来就好，新年第一天，咱们一家子团聚了。” 付嘉鸣和姐姐姐夫说话，王桂花要杀鸡做饭。 物资有限，家里能做的，还是昨天那几样。 付嘉鸣叫上石头：“上山看看，去不去？”明天就走了，他想给家里囤点肉吃。 石头两眼放光，“去！” 王桂花一抬头，人就跑了，叫都没叫住，心疼道：“刚回来，咋不歇会？” 宁晓晓给大家炸肉丸子吃，过年了，让家人尝尝油炸的。 一下锅，香气弥漫。 几个孩子围着她，不停的喊小姨，撵都撵不走。 一出锅，顾不上烫，抓几个往嘴里塞。 大姐凶他们：“等姨夫回来，一块吃。” 宁晓晓拉姐姐：“没事，让孩子先尝尝。”说着往姐姐嘴里塞一个，让她尝尝。 大姐只觉唇齿生香，香的差点把舌头吞了。 “真好吃，你厨艺可以啊。” 宁晓晓：哪是她厨艺可以啊，是他们肚子缺油水，平日舍不得油炸罢了。 付嘉鸣回来了，王桂花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加上宁晓晓炸的肉丸子，桌上比昨日还丰盛。 奈何，付嘉鸣又没吃上。 大家左等右等，只等回了石头。 第123章 上山打猎都能遇上军功 石头拎着两只野兔兴冲冲跑回来：“姐夫走了，让我们先吃。” 王桂花担心问：“上哪去了？” 石头摇头，嘴严的很，谁问都不说。 姐夫嘱咐他了，不能乱说话，保密，他是个有信用的人！ 王桂花急得慌，气得想打人。 石头满院子跑，喊道：“我只能告诉二姐，你们都不许听。” 姐夫说了，让他和姐姐说一声。 石头拉着宁晓晓，看着身边，大家都没过来，才在她耳边道： “他在山上抓到个人，拎着进城了。让你别担心，说他送去就回来。哦，还有，不能和别人说。” 宁晓晓笑了，运气真不错。 一群人找了几日找不到的人，付嘉鸣上山打野物竟然遇上了。 运气绝佳。 就是年没过消停，很辛苦。 王桂花指望不上儿子，拉着宁晓晓问：“嘉鸣呢？他干啥去了？” 宁晓晓笑道：“放心吧，是好事，他进城了，估计晚饭能回来。” 王桂花盛出了很多肉菜，留着晚上吃。 听说付嘉鸣晚上回来，家里住不下，姐姐一家吃完饭就要走。 王桂花没多留，晚上天黑了，路不好走。 宁晓晓给姐姐一家带了很多糖。 王桂花又给拿了半壶油，半块五花肉。 姐夫推辞，不好意思拿。他们回来待了两日，一家子这么多张嘴，哪能又吃又拿？ 现在粮食珍贵，一家子回娘家，顶天吃一顿，他们一大家子吃好几顿了。 “妈，妹妹，我们不要了，这两日在家吃的好，肚子油水足，回去少说能挺两月。” 王桂花塞他们怀里：“给孩子的，快回去吧。” 姐姐姐夫眼眶发红，这都是妈从嘴里省下来给他们的。 姐姐：“拿着吧，下次回来，给妈多拿点吃的。” 没到晚上，付嘉鸣回来了。 王桂花高兴，给他热饭吃。 “快进屋歇会，哪有过年还不让放假的。” 宁晓晓给他端丸子：“垫垫肚子，我炸的，尝尝好不好吃。” 付嘉鸣吃了两个：“好吃，你做的都好吃。” 屋里，付嘉鸣拉着宁晓晓，喂她也吃一个： “昨天，新年过的好不好？” “好啊，家里吃的好，比往年过的好多了。今天才是真正的新年，你没错过，晚上我们一块过。” 宁晓晓回握住他，问： “你们昨天过年了吗？” 付嘉鸣：当然没有。 “领导看我大老远回来的，今天放我回来了。”其他人没有假期，还在找呢。 有些事情真说不准，他要是不回来，也遇不上人。 哪里都找了，没想到，人躲进村子附近的山上了。 付嘉鸣揽着宁晓晓：“都是你的功劳，没有你画像，我遇上了，也不认识。” 宁晓晓掐他腰：“你哄人。”以付嘉鸣的敏锐，见到了，不可能错过。 有没有她画像都一样。 俩人笑闹间，石头推门：“吃……饭了。” 石头快速关上门，少儿不易。 他撇嘴，这俩人拉拉扯扯的，能不能注意点。 王桂花问石头：“人呢，你咋还没叫？” 石头别过脸去。 王桂花瞪他，这孩子，又别扭什么？早上和他姐夫还好好的。 还好付嘉鸣和宁晓晓出来了，解救了石头。 付嘉鸣见半桌子肉菜，问他们：“你们咋不吃？” 宁晓晓坐下陪他：“我们中午吃的，现在还撑着呢，你先吃点，晚上一块吃。” 王桂花也坐下陪他：“多吃点，在外面吃不好，家里不缺吃的，你们拿回来的肉，就有十多斤，以后别上山了。” 宁晓晓心道：十多斤也没多少肉，全是骨头。 付嘉鸣被逼着吃了好几碗。 呃……估计晚上吃不下了。 吃完饭，付嘉鸣带宁晓晓去大队长家做客。 他们拎着瓜子花生糖，家里就这个多。 付嘉鸣拎着东西夸她：“你有先见之明，东西买的足。” 宁晓晓：“得感谢刘冰，他帮忙走的后门，找他对象买的，不然得限量，我一个人买不了几斤。” 大队长很热情：“付团长，快进来，来就来呗，拿啥东西啊。” 付嘉鸣：“您客气了，我是小辈，叫我名字就行。” “嗳，好，花儿啊，家里来客人了，快喊你妈回来做饭，炒盘鸡蛋。”大队长喊他闺女。 付嘉鸣：“不用忙，我们来拜个年就回去了。” 宁晓晓笑道：“队长过年好。” “嗳，过年好，哪能回去呢，留下来吃饭。”大队长很热情，他觉着自己被重视了，心头火热。 三人坐下，聊了会天。 付嘉鸣留了五十块钱： “麻烦您件事，我妈身体不好，想请您帮忙看顾着点，别让她干重活，挣多少工分不重要，我们从生产队里买粮食。” 大队长满口答应，直夸他孝顺。 “我让她干三工分，干三工分的都是老太太，活不累，放心吧，等下次分粮，我给她送五十块钱的粮食过去，一定饿不着。” 大队长没推脱，收下了钱，人家把钱预存在他这，是对他的信任。 在生产队买粮食，比外面便宜，还不要票。 能拿十工分的人家，也就勉强吃饱，如果不买粮食，挣三工分会饿死。 宁晓晓和付嘉鸣没多待，在饭菜下锅前，起身回去。 大队长挽留：“吃了饭再走。”人家带了好多礼物，他不请人吃顿饭不合适。 付嘉鸣：“我明天就走了，过年回来，还没和家人一块吃过饭，得回去。” 大队长不好多留，让他们把东西带回去。 送人的，哪有再拿回去的？ 宁晓晓和付嘉鸣推让了一会，回家。 大队长媳妇伸着脖子往外看，见他们不留下吃饭，又把鸡蛋放回去了，等下次来客人吃。 闺女小花噘嘴：“炒鸡蛋呢？” 大队长媳妇：“我看你像鸡蛋。” “过年了，还不能吃顿鸡蛋？” “昨天不是吃肉了吗？还吃啥鸡蛋？” 小花难过，昨天是吃肉了，但一大家子人，就炖了一只鸡，没几口就没了。 她突然想起来客人带的吃的，跑进屋里，想拿一块糖吃。 队长媳妇动作更快，藏起来，上锁。 “等来客人吃。” 小花眼巴巴看着，流口水。 第124章 避孕套用了个寂寞 付嘉鸣和宁晓晓一路往家走。 付嘉鸣：“家里还缺什么？” 宁晓晓在家待的时间长，比他了解。 “换点鸡蛋吧。妈攒的鸡蛋，不舍得吃，说给我们留着，估计晚上炒一盘，明早给我们煮几个带着，就没了。” 付嘉鸣：“我们在村里问问，看能不能换点。” 冬天穿的多，他们出来时，衣服里面还揣了花生和糖，正好去换点。 宁晓晓敲响邻近人家的门，笑道： “过年好。” 她没有以前的记忆，村里人她不认识几个。 还好是过年，一句新年好，是万能的打招呼方式。 “二丫啊，快进来。几个月不见，又漂亮了。” 李婶子一伸脖看到付嘉鸣，更热情了： “付团长回来了？快进来，让我们家沾沾喜气。我家小儿子也上学读书了，以后能不能像你一样当官啊？” 宁晓晓无奈，中国老百姓自古就对当官有执念。 “婶子，我们想换点鸡蛋，你们家有多余的鸡蛋吗？” 宁晓晓掏出一大把糖。 多数人家散装白糖都不舍得买，带包装的糖更稀少。 李婶子立马点头： “有，不够我帮你们换去。我跟你们说，这时候好换，家家户户都攒了鸡蛋，都能愿意换，过年了，给孩子甜甜嘴，家里来客人，招待客人也有面子。” 宁晓晓给李婶子抓一把花生，笑道： “麻烦婶子了。” “不麻烦。” 最后，俩人拎着四十五个鸡蛋回家。 他们进屋，王桂花又做了丰盛的晚饭，炖了兔子，焖了白米饭。 他们往家寄东西，妈攒着又给他们吃，可谓循环了。 这么远的路，来回折腾五天，付嘉鸣终于在家吃上一顿饭。 大年初一，团团圆圆。 王桂花心疼他们：“以后别回来了，路途太远，不够辛苦的。” 路上的时间，比在家待的时间都长。 付嘉鸣：“好，明年，妈和石头过去看我们，我们在军区过年。” 宁晓晓：“对，军区条件好，好吃的也多，你们过去住一段时间。” 王桂花：这俩孩子一唱一和的，她都没法接话。 她可不去，路远，车票钱都得攒一年的工分钱。 来回再耽误一个月，得少挣多少工分啊？ 宁晓晓心里默默计算，石头过年十五了，明年十六岁，可以推荐他去当兵了。 说不准明年他们真能在军区过年。 付嘉鸣和她想的一样，问石头： “你想去当兵吗？” 石头眼睛发光，连忙点头，当兵好，他想身手和姐夫一样厉害，还能挣钱养妈妈。 宁晓晓嘱咐石头：“好好读书，到时候要考试的。别急着挣工分，你挣钱的日子在后面呢。” 石头尴尬，弱弱道：“不是比身手吗？” 宁晓晓白他，比身手更糟好吧，就他瘦弱的小身板，咋能打得过别人？ “多吃点，长的壮壮的。” 石头立马又盛了一碗大米饭，泡上菜汤，扒饭。 晚上，付嘉鸣依依不舍的看着宁晓晓。 他们好几天没在一块了。 不过，看也白看，王桂花把宁晓晓拉走了。 他只能和石头住。 石头很高兴，他和付嘉鸣一块上了两次山，十分佩服付嘉鸣的身手。 不仅主动喊姐夫，还比以往热情很多。 “姐夫，你教我几招呗？”石头激动的睡不着。 付嘉鸣：他也睡不着，他想晓晓了。 “你每天绕村子跑十圈，坚持一年再说。” 石头瞪大眼睛，啥？？ 他知道村子多大吗？ 运动量这么大，得浪费多少粮食啊？ 付嘉鸣威胁他：“做不到，小心选不上。” 石头昂脖，坚定道：“做得到！我能选上。” “嗯，记得多吃点，长高个，个头不够也可能选不上。” 石头傻眼，要求这么多吗？ 身高他咋能保证？ 付嘉鸣见他上套，开口道：“妈手里有钱有票，看着她花，家里吃的好，你一定能长高个。” 石头心痛。 去当兵，代价太大了。 一分钱没挣，先倒搭好多粮食。 他和妈在家，都是能少吃不多吃的。 付嘉鸣：“记得隔几天就要吃顿肉，运动量大，得补充营养。” 石头快心疼哭了。 完了，还费肉。 付嘉鸣：“能做到吗？”似乎下一句就要说，做不到，别想考得上。 石头狠狠心，坚定道：“能。” 他转辗反侧，没一会，不好意思道： “那个，你拿的钱和票，以后我挣钱了，会还给你的，你不许欺负我姐姐。” 在石头心里，补贴娘家的女人，在婆家抬不起头。 付嘉鸣：“行。” 嗯，弟弟不错，知道惦记他姐姐。 石头没再说话。 他知道姐夫给了很多钱，但妈妈不舍得花，前几个月家里困难，妈换了点粗粮，又买了几只鸡养着。再没花别的。 妈妈说，等以后二姐生孩子了，把钱一点点给他们补贴回去。 以后，他和妈妈改善伙食花的，他会记账的。 另一边，宁晓晓翻出两件毛衣。 “妈，你和石头一人一件。” 王桂花瞪大了眼睛，她看到这两件衣服，还以为是闺女带回来换洗的呢，没想到是给他们的。 “我可不要，这么好的衣服，我们去哪穿啊？干活穿白瞎了好东西，快带回去，你们俩穿。” “别人送的毛线，家里有很多，我亲手织的，是一份心意。” 宁晓晓知道乡下没地方穿，但妈妈一辈子没穿过好衣服，有件压箱底的好衣服，也是应该的。 王桂花死活不要，硬要她带回去。 最后说，以后他们要是去军区，再穿，先放她那。 宁晓晓妥协了，行吧，以后再给他们织，明年穿。 王桂花好奇毛线，学着织毛衣，帮她织了半宿。 当然，没忘记她把闺女拽过来要嘱咐的事： “二丫啊，你月事来了吗？” 宁晓晓一拍脑门，啊，她没来。 以前也不准，这几个月没来，她都忘了，也没在意。 听妈的话，是这个身子，以前就有问题？？ 王桂花担忧：“你们在城里问问大夫，哎，都是饥荒闹的。你该来的岁数，正好碰上缺粮。” 宁晓晓：白避孕了。 避孕套用了个寂寞。 一点不需要啊。 第125章 入了心的人，见与不见都思念 天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王桂花已经烙好了干巴饼，煮好了鸡蛋，给他们装进布兜里。 宁晓晓和付嘉鸣带着妈妈满满的爱意，出门。 王桂花依依不舍的送他们，石头跟在后面嘴抿的紧紧的，一言不发。 邻居打着招呼：“这就走了？咋没多住几天？” 宁晓晓笑道：“急着回去上班，下次再……” 好嘛，话没说完，身边打招呼的人已经跑没影了。 这么……急嘛？ 不少人往村口方向跑，不知出了啥热闹。 刘冰早早把车停在村口等他们，这回不错，没人围观军车。 大家都围在另一侧，看两家吵架呢。 宁晓晓往里瞥了一眼，人群里的人有几分眼熟，好像是小草，她身边站着的男人，一脸麻子，应该是她男人吧？ “这种祸害，不许进村。” “这是我家，凭什么不让我进？” 几声吵闹飘进耳中，宁晓晓没空看热闹，和付嘉鸣上车。 与母亲弟弟告别。 石头送走他们，立即加入战圈，小草差点就害了他姐姐，他自然要帮大家讨伐。 刘冰一如既往的善谈，笑嘻嘻说个不停： “这回我早早就来了，车也检查了，肯定不会出问题，放心吧，这次一定能赶上车。” 宁晓晓：确定？ 他一说，她反倒有几分担心了。 “付团又立功了，一共回来两次，两次都帮了大忙。领导说，以后你们回来，一定打招呼，让我随时接送你们。” 刘冰兴奋的样子，好像他立功了一样。 “付团厉害，嫂子也厉害，听说这次也帮了大忙呢。” 宁晓晓：他消息咋这么多？什么都能听说。 刘冰回头瞥见宁晓晓疑惑的目光，笑嘻嘻道：“我专门给领导开车的，啥消息都知道的快。” 军车压过一块大石头，狠狠颠簸了一下。 “开车专心点。” 付嘉鸣手疾眼快抱住宁晓晓，稳定住两人身形。 宁晓晓颠的屁股都疼，捂着胸口，啊，下次要不别坐他车了，真的危险。 她都怕爆胎，车又坏半路上，赶不上火车。 还好，最后安全到达。 刘冰笑道：“我就说没问题吧，放心吧，我车技很好的。” 趁付嘉鸣拿行李的功夫，刘冰面色微红，悄悄问宁晓晓： “嫂子，您帮我找了吗？” 宁晓晓飞快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字条，塞给他。 刘冰乐颠颠上车，关门，生怕有人抢一样。 付嘉鸣开车门，准确从他手里抽出字条，关车门。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刘冰傻眼。 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呢。 付嘉鸣已经拉着宁晓晓进站。 宁晓晓：…… 车站里，他们找个角落坐下等车。 付嘉鸣打开字条，轻声读出来： “说片面是熬夜，说实在是失眠，说实话是想你。入了心的人，见与不见都思念。” 宁晓晓慌忙捂他嘴，大哥，这是车站啊。 付嘉鸣亲她手背一口，叠好字条，收在胸口的衣兜里。 “我的了。文笔不错。” 宁晓晓感受到他火热的目光，温热的手心，毫不怀疑，要不是场合不对。 他们俩已经滚床单了。 回程很顺利，他们卡着最后一天回到军区。 家里和走时一样，干净整洁。 付嘉鸣放下行李，先点炉子。 宁晓晓换了衣服，铺上被褥，来到厨房： “烧点水呗，我得洗个澡。” 出门几天，感觉自己脏兮兮的，跟本没法上炕休息。 付嘉鸣点上炉子，烧了一锅水灌暖水瓶： “我们去澡堂洗吧，家里太冷了。”这么久没住人，一时半会暖和不起来。 “行吧。”宁晓晓算算日子，今天澡堂应该开门。 俩人拎上毛巾香皂，出门。 隔壁赵连弟家乱哄哄的，敞着大门，说话声一听二楚。 里面一老太太阴阳怪气，指桑骂槐： “回了自家，天天哭穷，我说呢，原来是多养一张嘴！” “现在粮食可珍贵，家里添双筷子，能不困难吗？” “自家孩子不养，倒给别人家养孩子。” 宁晓晓没往里瞅，快速走过。 赵连弟眼尖，看到她，立马喊住她：“晓晓，你们回来了？上哪去啊？” 宁晓晓笑道：“连姐也回来了，坐了几天的火车，洗澡去。” “你等下，我也去。” 赵连弟速度飞快，扯过毛巾，拉着来宝就走。 “走走走，一块去。” “妈，我们呢？”两个儿子追出来，眼巴巴看着她。 赵连弟：“你们在家待着陪你奶。” 两个小子满脸写着，我也去，我也去。 赵连弟：“都去洗多贵啊，你们在家洗吧。” 两个儿子：…… 赵连弟精神状态很好，依然热情，好说，一点不受刚刚闹剧的影响。 付嘉鸣快走几步，让她们聊天。 宁晓晓关心道：“怎么了？” 赵连弟：“小事，我婆婆来了，她爱说啥说啥呗，又没少块肉，是吧，来宝？咱得心大。” 来宝小脸绷着，明显的不开心，却哄他姑姑： “嗯，来宝心大，姑父好，奶奶是姑父的妈妈，来宝要孝顺她。” 赵连弟稀罕地亲他一口，和宁晓晓显摆： “我家来宝，招人稀罕。嘴可甜了。” 宁晓晓拉着来宝小手，夸他：“来宝是最好的孩子。” 来宝被俩人轮番夸，终于笑了。 进了澡堂，人很多，大家都是刚回来，来洗一洗。 脱光光后，赵连弟眼疾手快，上一人刚走，她立马抢到了喷头。 大声招呼宁晓晓：“晓晓快过来，咱们用一个。” 人多，多数喷头下都站着两三个人。 宁晓晓也没客气，拎着东西走过去。 “还好和连姐一块来的，不然我都找不动喷头。” 赵连弟洗了把脸：“找就不对，得靠抢。” 宁晓晓和她聊天：“你婆婆是来待几天？还是以后跟着你们住？” 来宝被付嘉鸣领走了，孩子不在身边，赵连弟才开始和她吐槽： “过几天就走了，她舍不得地里的工分，等生产队开工，留都留不住。 这几天委屈来宝了，要不是看孩子难过，我能领他出来洗吗？在家洗洗得了。 这次回去，老郭没给弟弟家的孩子们红包，她心里不痛快，天天打鸡骂狗。” 第126章 顾医生深情告白 澡堂人很多，一个喷头下，一人冲澡，几个人在旁边搓泥，一排排赤身裸体的人围成一圈说八卦。 这场景，估计张艳红都不敢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宁晓晓没多听，快速洗澡。旅途疲惫，她想早点回去休息。 赵连弟在几个喷头下乱窜，加入好几个八卦圈，却不耽误她洗澡速度。 宁晓晓洗完，她也洗好了，拧干毛巾水分，利落道：“走吧，我得回去做饭呢。” 冬天洗澡，最麻烦的是穿衣服，一层又一层。刚洗完，身上还涩，不好穿。穿的鼓鼓囊囊的，又一身汗。 宁晓晓索性抱着帽子围脖手套出来。 付嘉鸣已经在外面等她了。 宁晓晓快走过去：“等久了吧？” 付嘉鸣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刚出来。” 宁晓晓：…… 他头发都晾干了。 来宝扑过来：“姑姑，你终于出来了，你们咋洗这么久啊？” 赵连弟接住来宝：“一张澡票得洗够本，钱都花了，得多冲一会。” 付嘉鸣帮宁晓晓戴帽子，戴围巾，“外面冷，戴好了再出去。” 来宝盯盯看着，被赵连弟强行拽走了。 出了澡堂，来宝嘻嘻道：“姑姑，我会戴帽子，我都自己戴，我乖吧？” 赵连弟拉着他快走几步：“嗯，你最乖，快闭嘴吧。” 来宝往后瞅：“我们不等晓晓阿姨了吗？” 赵连弟拉着他走得更快了。 人家小两口在一块，甜甜蜜蜜的，她不能没眼色，过去打扰。 大院里，总有没眼色的，打趣道： “哎呦，你们两口子干啥呢？” 宁晓晓没回头，拉着付嘉鸣走得飞快，冬天捂得严实，估计认不出谁是谁。 回头一看付嘉鸣。 呃……他头上只有一个军帽，脸上啥也没捂。 白走这么快了。 早知道，和人打个招呼好了。 宁晓晓停下来，才想起来：“连姐呢？” 付嘉鸣：“估计走了吧，你饿了没？想吃什么？” 宁晓晓想早点休息，吃食堂最快，奈何天色已晚，食堂估计没饭了，只能回家现做。 “面条吧。”上车饺子下车面嘛，又快又好吃。 “好，回家擀面条去。” 冬天有多冷呢，宁晓晓到家，脱下帽子围脖，裸露在外的几根头发，已经冻成了一根棍。 硬邦邦的。 眉毛睫毛上结出厚厚的霜，像个白毛女怪。 脱下一层层衣服，里面的皮肤冻的冰冰凉。 宁晓晓在炕上捂了好一会，才暖和过来。 “冬天出去洗澡也很冷啊。” “那下次我们还在家洗吧，喝点汤，我放姜了。” 她吃着暖暖的面条，喝一口面汤，浓浓的姜味。 她男人太贴心了。 吃完，付嘉鸣问她：“累吗？” “累。” “那你先休息会。” 宁晓晓休息了五分钟，就被一个火热的身体抱住了。 付嘉鸣熟练掏出小布袋。 宁晓晓：他说的休息会，就真的是一小会啊…… 宁晓晓贴在他的胸膛：“不用那个了。” “嗯？”付嘉鸣怔住。 “你想生个宝宝？” “不行，明天我们去卫生所看看，检查看看你身子养好了没？” 他听说生孩子有大出血的，有一尸两命的，听着就吓人。 他想和她长长久久，孩子可以没有，媳妇不能没有。 付嘉鸣打开小铁盒，宁晓晓又给他盖上。 “不是，是我没来月经，怀不了。我也是刚想起来，多亏妈提醒，有空我去看看大夫。” 宁晓晓丝毫不担心，因为书中她这具身子是怀孕五个月被家暴而死，说明她身体没问题，能生。 她才吃饱饭几个月，再养养自然就好了。 付嘉鸣抱住她，抱得紧紧的： “没事，明天我们去看看，后天再请假去城里看看，没担心，大不了我们领养一个，嗯，大姐家的小宝就很可爱。” 宁晓晓：…… 他想的也太远了吧，这么短的时间，连领养哪个孩子都想好了？ 付嘉鸣见她不说话，以为她难过。 又连忙道：“你不喜欢，我们再挑一个，以后领养石头家的也行。” 宁晓晓：…… 宁晓晓没忍住，在他怀里笑了。 付嘉鸣：“你别哭，没事。以后有事早点和我说，别自己扛着。” 宁晓晓抬头，点他鼻尖，笑他： “谁哭了，你想什么呢？经历了三年灾荒，不来月事的人应该很多，养几个月就好了。” 宁晓晓把铁盒子扣上，扔去一边：“这玩意好用吗？” “不好用。”一点都不好用，太厚了，还勒人。 宁晓晓亲他一口：“把握机会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呦。” 没有碍事玩意，体验感果然大不相同。 舒适度提高了至少三个档次。 嗯，顺便来了三次。 再加上旅途疲惫，宁晓晓第二天，直接睡到中午。 还好，学校没开学，她不用上班。 付嘉鸣拎着铝饭盒回来，见宁晓晓还躺在被窝了，吓一跳： “你怎么了？” 早饭也没吃。 宁晓晓伸个懒腰，“你都回来了？没事，坐车累的。” 中午吃完饭，付嘉鸣非要拉着她去卫生所看看。 宁晓晓后缩：“不去，真没事。” 去了说什么？问男医生，她为啥累的睡到中午吗？ 啊，想想都社死。 人家医生也不容易啊。 付嘉鸣：“你想什么呢？昨天不是说去问问那个事吗？检查身体。” 宁晓晓：…… 他竟然学会打趣人了！ “我自己去，人家看妇科，你在场不方便。” “医生也是男的。” 宁晓晓竟无言以对，理由太强大。 付嘉鸣拉着她一块去，他不放心，想多问问。 卫生所。 顾医生魂不守舍，紧张兮兮。 一会看看发型，一会正正衣襟。 桌上的饭菜从热放到凉，都没想起来吃一口。 这次表白他准备了很久，要说的话他背了几百遍，就怕关键时候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陈同志。” 宁晓晓门推一半，一脸问号，她和陈护士长的像吗？ “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的世界不一样了。”顾医生深情款款。 原来是表白。 宁晓晓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打扰他们。 第127章 风水轮流转 她悄悄朝付嘉鸣打手势，示意他后退，改日再来。 付嘉鸣使眼色，示意她向里面看一眼。 宁晓晓这才往里看一眼，连桌底下都看了，哪有陈护士的身影？ 狭小的诊室一目了然，除了桌椅板凳再无其他。 顾医生不会精神分裂吧？ “咳咳。”付嘉鸣咳嗽几声。 顾医生终于回神，看到来人，他尴尬的从脸颊到耳根全都染上了红色。 像只煮熟的大虾。 宁晓晓：哈哈哈，风水轮流转，以后她见到顾医生再也不用尴尬了，互有把柄嘛。 这么一想，宁晓晓大步走进去，坐下。 顾医生捂住脸，转过身去，缓了足有五分钟才转回来，他白皙的面庞带着一层淡粉色，不自然问： “哪里不舒服？” 宁晓晓淡定问：“我在乡下经历了三年灾荒，吃不饱饭，所以一直不来月经，想问问如何调理？” 顾医生眼神游离，左顾右盼不敢与她对视。他满脑子都是表白词和刚刚尴尬的场景。 只想快点打发走眼前两人。 顾医生好半天，终于憋出一句： “咳，那个，我不擅长妇科，要不，你们去城里看看呢？” 宁晓晓：心理素质真弱。 付嘉鸣：庸医。 付嘉鸣拉起宁晓晓：“走吧，我们去城里看看。”他不放心顾医生的医术。 付嘉鸣推门，没想到门外有人。 陈意婉在门外，被门撞个趔趄。 宁晓晓连忙上前扶人：“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 付嘉鸣连忙道歉。 陈意婉面色微红，小声道：“没事。”飞快躲进医务室。 宁晓晓看着她，总觉着她见到付嘉鸣，紧张兮兮的呢？她不会还没放弃吧？ 付嘉鸣也望过去，他开门不算快，正常来说，不可能撞倒人。 所以，她趴门上干嘛？ 宁晓晓拉他：“别看了，人都进去了。” 付嘉鸣：…… 他没有啊。 “她长得好看嘛？”宁晓晓打趣他。 “没看清。”付嘉鸣连忙又补了一句：“一定没有我媳妇好看。” 宁晓晓送他个媚眼，很会聊天嘛。 “你上班吧，有空再进城看看。” “现在去，这几天没什么事，不忙。” 付嘉鸣坚持赶下午的公交车进城。 卫生所。 顾医生徘徊在医务室门口，时不时透过玻璃窗，用余光扫上几眼。 陈护士见到付嘉鸣后，心早不知飞去了哪里，几次摆错了药品。 顾医生鼓起勇气，借机推门进去，重新摆正：“咳，这个放错地方了。” 陈意婉正走神，顾医生突然出声，她吓一跳，抚着胸口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顾医生忐忑关心：“你没事吧？” “没事。” 她再次摆错了药品。 顾医生悄悄帮她放回原位。 陈意婉跟本没注意，她纠结良久，犹豫开口： “那个，宁同志身体怎么了？” “哦，她没有月经。” 病人的隐私，医生不能乱说，但陈护士问，他一定知无不言。 陈意婉惊讶抬头，愁苦的眉眼带上几分惊讶，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 “那，她……”她是不是生不了？ 顾医生纠结，这种事哪能说得准？可能生不了，也可能过几天就好了。 “嗯……” 他满心都是表白词，看着陈护士，他浑身紧张到冒汗，就是张不开口。 陈意婉听到了一个嗯字，顾医生默认了。 陈意婉整个下午，都有些激动。 提前下班，去供销社买了不少东西。 另一边，宁晓晓俩人转了两趟公交车，终于到了市医院。 眼前是一排平房，一座座平房聚在一块，布局很紧凑。 外墙上刷着标语：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 房子上面竖着几个大字：市人民医院。 和小地方卫生所唯一的区别，是房子多。 宁晓晓俩人进去，里面设备不多，但摆放混乱，显着很拥挤。 人很多，人挤人，和商场的人流相比也不遑多让。 付嘉鸣见角落有个座位，快步过去：“你歇会，我去挂号。” 宁晓晓立马坐下，因为但凡犹豫一秒，座位就没了。 “包我拿着。” 宁晓晓脱下帽子围巾，接过包，给他减负。出过门的都知道，有个座位，更大的作用是放包和杂物。 尤其是冬天，穿的太繁琐。 付嘉鸣放下包，过去排队，高高的个子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宁晓晓坐在角落，一眼就能看到他。 坐了有十几分钟，见终于排到他了，宁晓晓拿上东西，过去找他。 付嘉鸣交钱：“挂妇科。” 医护人员惊讶抬头看他：“啊？” 付嘉鸣：“没有妇科吗？” 这里看着很不专业的样子，早知道，路过北京或者沈阳的时候看了。 “有。”医护人员愣了一会，眨眼问他： “是给家属挂的吗？” 宁晓晓凑过来，笑道：“家属在这呢。” 医护人员快速开票，递给宁晓晓，打趣道：“你男人真贴心。” “谢谢。”宁晓晓拿着票，冲她笑笑。 医护人员热情的帮忙指路：“妇科出去左转，第二排第三间屋子。” 直到后面排队的急了，她才服务下一个。 呆呆抬头望着宁晓晓俩人远去，真好，让人羡慕的一对。 俩人按照指示，轻松找到妇科。 这时候妇科产科不分家，里面孕妇很多，都大着肚子。 见到空位置，他们也不好意思坐下。 付嘉鸣拿着包，俩人静静排队。 旁边一孕妇和宁晓晓搭话： “同志也怀孕了吗？我看你肚子不大，回去得多吃点。要是营养不良，孩子生下来，像小猫一样，不好养活。” 宁晓晓好奇：“同志是来产检的？”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产检？ “单位有待遇，来看看又不花钱，就看看呗。要是花钱，我才不来呢。” 孕妇压低声音，闪烁着好奇的眸子：“你男人也来了？真贴心。” 宁晓晓笑笑，回来扯付嘉鸣：“你去那边休息会吧。” 付嘉鸣环视一圈，男人的确少，但不是没有，干嘛都看他？ 宁晓晓捂嘴，拉低他的身高，在他耳边悄悄道：“可能是你太帅了，比较引人注意。” 第128章 捡柴火?捡啥柴火? 付嘉鸣身材挺拔，鹤立鸡群，人群中，大家第一眼看到的绝对是他。 付嘉鸣握上她的手心，正要说话，里面叫宁晓晓。 宁晓晓快速往前走，付嘉鸣跟着过来。 医生是个女医生，瞥一眼道：“家属外面等。” 付嘉鸣：排斥男的？他听听怎么了？ 宁晓晓推他，关门，“放心吧，我能问清楚。” 付嘉鸣在门口走来走去，他觉着，规定不合理。 应该家属进去，病人在外面等着。 这样万一有什么问题，还有善意的谎言。 没一会，宁晓晓出来了，手里拿着开药单据。 “怎么样？”付嘉鸣大步过来。 “没事，取药，吃点红糖红枣，三个月再看。” “就没了？”这么简单，医生专业吗？ 宁晓晓无奈，她又没得绝症，看个病能有多夸张？ 不信自己看嘛，把问诊记录塞给他。 付嘉鸣看着龙飞凤舞的字，脸上写满了疑惑，这都是啥？ 医生的字都长这样吗？ 宁晓晓捂嘴笑：“走啦，医生的字都这样。” 付嘉鸣：拿药的人认识吗？会不会拿错？ 他还真问出口了。 取药窗口，单子递进去，里面迅速递出三盒药品，喊道：“下一位。” 付嘉鸣压下身子，把头探进去：“医生，这是什么药？会不会拿错？” 医护人员冷声道：“益母草，下一位。” 宁晓晓拽他：“走啦，没拿错，是这个药。” 付嘉鸣终于放心，收起三盒药，“我们去供销社，多买点红糖红枣。” 多买点是不可能的，没那么多票。他们只买到了两斤红糖，三斤红枣。 就这，已经引来很多注意了。 售货员都惊讶。 问是不是家里有人坐月子。 好多坐月子的，都吃不上这么多红糖红枣。 付嘉鸣：“你先吃着，我想办法多换点红糖票。” “这些能吃很久了，吃完就养好了，我们回去吧。” 才几个月，宁晓晓觉着自己的身体有了很大的变化，吃的好，身体养的很快。 他们没有多逛，得赶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去。 家属院。 路很滑，下面是冰，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雪花。 宁晓晓眼睁睁看到，一个小孩捧着几根树枝，摔倒在地，树枝撒了一地。 “好像是来宝。” 宁晓晓跑过去，帮他看伤。 来宝趴在地上，手掌正好压上凹凸不平的树枝，磕破了皮。 宁晓晓帮他吹吹，“疼不疼？” 来宝眨眨湿润的眼眸，坚强道：“不疼。” 宁晓晓抱起他，往家走，想起来问：“你怎么没去托儿所呢？” 来宝回头，伸着胳膊，急道：“我的柴火。” 宁晓晓无奈，把他放下。 不知谁告诉他，捡树枝当柴火的？那几根树枝，放火里，两秒钟就没了。 来宝飞快跑回去，捡他的柴火，小孩子手小，手心又破皮了，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付嘉鸣捡起一把树枝，摸摸他：“我帮你拿。” 宁晓晓领着来宝，把他送回去。 “连姐。”宁晓晓推门喊道。 一老太太出来，笑眯眯问：“你找连弟啊？她没下班呢，你是？” “大娘好，我是隔壁的，来宝真乖，我领他上我家玩一会。” 见赵连弟没在家，宁晓晓把来宝领走了。 回家，付嘉鸣先熬了一锅红枣红糖水，再做饭。 宁晓晓打盆温水，给来宝洗手，不知是不是捡树枝捡的，小手脏兮兮的。 洗干净后，拿出药水，给他清理伤口。 “疼不疼？”这么小的孩子，一声没哭。 “不，不疼。”来宝小脸皱巴巴的，眉头拧到一块，鼻子一抽一抽的。 宁晓晓端了两碗红糖水，里面放着两个红枣，她和来宝一人一碗。 “来，喝糖水。” 来宝眼巴巴望着糖水，抿着嘴唇摇头，“来宝不喝。” 姑姑说了，不让他来晓晓阿姨家要吃的。 “来宝今天好坚强，是个小男子汉，这是奖励给你的。快喝。”宁晓晓把碗推过去。 她吃了两个红枣，把自己那碗喝干净，现在喝，正好不耽误一会吃饭。 来宝舔舔嘴唇，没喝，小心翼翼看她：“晓晓阿姨，我能拿回去，给奶奶尝尝吗？” 他家的糖水冲出来是白色的，晓晓阿姨家的是红色的，看着就好喝。 宁晓晓无奈，摸摸他的头：“行，走吧，阿姨送你回去。” 来宝小心端着碗，宁晓晓帮他拿上院里的一把树枝。 隔壁。 赵连弟去接孩子，托儿所说，孩子奶奶接走了。 她风风火火回家，没看到来宝，问婆婆，“来宝呢？” 老太太撇撇嘴角：“让我扔外头了。” 郭政委拉住急眼的赵连弟，立马问老太太： “扔哪了？扔孩子违法你知道吗？” 眼看一场家庭大战即将爆发，来宝端着碗回来了。 “奶奶，晓晓阿姨送的糖水，你尝尝。” 见来宝回来，夫妻二人松了口气。 郭政委打圆场：“看我们来宝，和奶奶多亲。” 老太太瞥了一眼，一看就是好东西，他们乡下做月子都喝不上，嘟囔道： “哼，拿了人家东西，你姑父不得还礼吗？” 郭政委：…… 真想让他老娘和三岁的来宝学学处事。 宁晓晓跟在后面，把几根树枝放进院子： “来宝捡的柴火，手磕破皮了，还非要把柴火带回家。放这，我先回去了。” 郭政委满脸尴尬，捡柴火？捡啥柴火？ 他就是再抠，也不至于捡几根树枝烧火吧？ 还让隔壁送回来。 他脸上臊得慌。 郭政委尴尬，抱来宝进屋：“咱以后不捡柴火，咱家有煤球。” 老太太瞪他：“煤球不花钱啊？大风刮来的？” 郭政委无奈，耐着性子道： “娘，大冬天的让三岁小孩捡树枝，这不是虐待孩子吗？” 老太太：“乡下三岁小孩都能帮着干活了，你三岁就能帮家里捡柴火了。你是我亲生的吧？我虐待你了吗？” 给别人养孩子，还养那么精细，还上托儿所，上托儿所不花钱啊？ 郭政委：“那不一样，我好歹是政委，这里也不是乡下。” 见老太太不搭理他，郭政委连忙道： “你做的，就相当于我做的，虐待孩子的名声要是传出去了，明天，我们一家就可以跟您一块回乡下种田了。不信，您出去问问，看看我这个政委还能做得成吗？” 老太太面露几分紧张。 郭政委眼神安抚媳妇，放心吧，他能找到他娘的七寸。 第129章 都找她打听事 郭政委把一碗糖水分成两碗，给母亲和来宝一人一碗，红枣一人一颗； “娘，你尝尝，看我们来宝多孝顺。” 老太太一脸不高兴： “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坏人。早知道扔出去算了，也好彻底做实坏人，免得白白担个名声。” 郭政委知道，刚刚是他们误会了，连忙哄她： “是我误会娘了，我娘心地善良，和我们开个玩笑，咋能真把孩子扔了呢？那绝对不可能。” “是吧来宝？奶奶好不好？” 来宝认真点头：“奶奶好，对来宝也好，奶奶快喝。” 老太太不自然的清清嗓子。 郭政委给赵连弟使眼色： “连弟，快点做饭，娘在这，这几天做点好的，娘这些年操持家里辛苦了，得给她补补身子。” 宁晓晓回家，凑到厨房，问付嘉鸣： “你说隔壁老太太不会虐待孩子吧？”她有点担心来宝。 付嘉鸣胸有成竹：“放心吧，郭政委在呢，不会的。” “你咋知道？”宁晓晓端菜上桌。 付嘉鸣拿碗筷：“能稳坐这个位置的，都是老狐狸，怎么可能搞不定一个老太太？” 宁晓晓恍然大悟，政委和出任务的军官不一样，人家就是做思想工作的！ 那是人家本职工作，强项。 翌日，宁晓晓不用上班，在院子里扫雪。 隔壁老太太张头张脑往里面望，要进不进的样子。 宁晓晓走到门口，热情道：“大娘快进来。” 老太太见宁晓晓热情，搭话道： “家里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干，瞎溜达，你也没上班啊？” 宁晓晓放下扫帚，让她进屋：“学校还没开学呢。” 老太太夸道：“呦，当老师啊，老师好，有文化，不像我们，睁眼瞎。” 老太太没一会就和宁晓晓混熟了，叫她宁老师。 “宁老师家也是乡下的？咱乡下那边，孩子养的粗，哪像家属院这里啊，养的跟个金疙瘩似的。” 宁晓晓笑道：“这边生活条件好一点，能过好日子，谁能回去过以前的日子呢。” “是这么回事，像我家来宝，他姑父给养的可好了，孩子又壮实又懂事，可招人疼了。” 宁晓晓应和：“是，来宝是个好孩子，常说以后要孝顺姑父，还说，奶奶对他可好了，他也要孝顺奶奶。昨天，一碗糖水，来宝非要端回去给奶奶喝。” 老太太笑的一脸褶子，宁晓晓这么说，她就放心了。 她昨晚上，一夜没睡好，生怕隔壁知道她让孩子捡柴火的事，举报他儿子。 没给儿子添麻烦就好。 “宁老师忙，我回去做饭了，我待不了几日，能帮的自然要搭把手，也让连弟休息几日，进屋吃口现成的。” “您是个好婆婆。”宁晓晓笑着把老太太送到门口。 “快回去吧，邻里住着，不用送。”老太太乐呵呵回家。 宁晓晓想着一会去师父那看看，准备包个饺子，顺便给师父尝尝。 肉馅是剁好，付嘉鸣怕自己哪天突然出任务，她在家不好好吃饭，特意剁好冻在外面的。 拿进来缓缓，加点调料搅拌一下就好。 酸菜丝也是现成的，不用切。 她和面就好，很省事。 宁晓晓赶在中午前，包好饺子，放家里两盘，等付嘉鸣回来吃。 端着剩下的饺子，背着琴，去文工团找师父。 “家里没啥土特产，给师父包几个饺子尝尝。”宁晓晓亲热地把铝饭盒放桌上。 “晓晓回来了，以后过来，不用给师父带东西。” 孙姐打趣她：“家里怎么样？和付团长一块过年，是不是特别甜蜜？” 现在全大院都知道，付团长宠妻无度，为了陪媳妇回娘家，出任务都不去。 宁晓晓笑了：“挺好的，就是没待几天，我好歹待了三天，他就在家待一天，白担个名声，最后还是出任务去了。” “你瞧瞧，还不满足了？让大院的小媳妇们听到，不得羡慕死？付团长贴心的，我都羡慕了。” 孙姐转移话题问：“听说付团长和胡营长关系不错？你说，胡营长有没有付团长贴心？” 孙姐也没瞒着，直言道： “我有个女儿，那天你也见到了，我这个当母亲的，没别的要求，就想给女儿找个体贴的。” 宁晓晓笑道：“胡营长人挺好的，应该能体贴。就是年轻人的事，还是得问问当事人？” 小强的官配至今没出现，换人应该也行，像她和付嘉鸣不也在一块了吗？ 但是吧，她觉着是师父一厢情愿。 委婉提醒师父，先回去问问女儿。 练了会琴，宁晓晓拿着师父给的新作业回家。 孙姐拎着饺子，回家吃了午饭，拉住了女儿： “婉婉，军区新来的胡营长，我看人不错，有空介绍你们见见呗？” 陈意婉垂下眼眸，掩饰心思： “妈，你别天天想着给我介绍对象，我不找对象。” 孙姐没放弃，劝道：“他和付团长是好兄弟，人以群分，那日付团长来，你见到了吧，多贴心，胡营长也差不了。” 提到付嘉鸣，陈意婉心底一颤。 好兄弟？替代品就算了，对他们俩人都不好。 “我不见，现在不想找对象，干嘛总催我，你是不是嫌弃我？” 陈意婉撒娇拒绝，她心底有一份渴望，万一就实现了呢？ “你还年轻，妈是过来人，找男人就得找贴心的，男人体贴，日子过得才舒心。妈可以给你找门当户对的，但嫁的远，人体贴与否咱也不知道。” 陈意婉心底酸涩，她不想说话，让她相亲，是不可能的。 “你这孩子……” 孙姐话说一半，被陈师长打断： “婉婉不喜欢就算了，男人要贴心干嘛？男人得打拼一番事业。和付团长是好兄弟，说不准又是个没抱负的。” 第130章 晓晓提点他，必须满足 孙姐瞥他：“你还搞上连坐了。” “人家付团长回家过年咋了？人家在家乡，照样出任务立功，我看比你派的任务强。” 陈师长不屑道：“碰运气能碰几次？” 孙姐：“爱妻的人，运气不会差，人家碰上两次了吧？全是陪媳妇碰上的军功。” 陈师长微扬起下巴，嘴角似有若无的撇着。 没有他，那小子哪来的运气？ 这两次，全是他派他去的。 还运气？ 他从不信运气。 陈师长自然不会明说，当然，他派他去，也不是私交，而是那小子恰好合适。 军人是国家的钢铁利刃，是关键时刻就要毫不犹豫用在刀刃上的忠诚卫士。 想来他这养老？想都别想。 孙姐没往这边想，付嘉鸣却明白。 宁晓晓背着琴回家，付嘉鸣接过琴问：“去孙姐那了？” “有空我们登门拜访。” 宁晓晓：嗯？ “这次能立功，多亏陈师长推荐。” 是陈师长说他那日到家，不必调别人过去，相当于帮他占了名额。 宁晓晓惊讶，峰回路转？能当领导的人果然宽宏大量。 陈师长那日那么生气，过后依旧提拔付嘉鸣。 这次他没娶陈师长的女儿，剧情依旧步入正轨，陈师长依旧提拔他。 宁晓晓过去黏着他：“老公好厉害，你的身手与才华让人欲罢不能，念念不忘。” 在付嘉鸣的认知里，老公这个词是夫妻床笫间的情话。 他眼眸发亮，看着晓晓灿若桃花的脸庞，他才是欲罢不能。 宁晓晓体验一把飞一般的感觉，她被付嘉鸣打横抱起，下一秒人已经在餐桌上了。 头上一大片阴影落下，那一瞬间，仿若电流轻窜，气息交融，时间凝固。 相触的感觉，如同灵动的精灵在嬉戏，心也随之泛起涟漪，在这方寸之间，身体变得轻盈而炙热。 良久，付嘉鸣放开她，在她耳边轻声道： “先吃饭，晚上满足你。” 晓晓明晃晃的提点他，必须满足啊。 至于算日子，早就抛之脑后。 晓晓的身体日渐丰满，应该散架不了了。 宁晓晓还处于懵的状态，根本没反应过来，是她撩拨的他。 在她的认知里，她只是夸赞自己老公厉害。 赵连弟推门而入：“晓晓，我早上炖的鸭子，炖了一上午，正好软烂入味，你尝尝。” 宁晓晓尴尬，连姐向来是人未到声先至啊，今天咋没个动静，直接进来了。 还好，还好。 她晚来了几秒钟。 要是早几秒，更尴尬。 宁晓晓瞪付嘉鸣，忘记锁门了！ 赵连弟才反应过来，夸张道：“呦，人咋还上桌子了？” 付嘉鸣淡定扶她下来：“她脚崴了，我给她看看。” 赵连弟放下手里的碗，赶忙过来：“我看看，严重不？现在外面可滑了，是得小心点。” “不用，没事。” 宁晓晓连忙转移话题：“连姐终于能回家吃现成饭了。” 紧急之下，她只想起隔壁老太太回家做饭的事。 赵连弟：“早上炖的，这东西现炖不行，时候不到不好吃。这不是我婆婆来了吗？老郭让炖个肉菜。我家这两日，可算见荤腥了。” 宁晓晓尴尬，她险些把话聊死，原来是早上炖的，还以为她婆婆做的呢。 “你们尝尝，我回去吃饭了。” 赵连弟没多待，急急忙忙回去。 宁晓晓拉住她，给装了一碗饺子：“我包的饺子，让老人家尝尝。” 饺子不多，一家人指定不够吃，她只好说让老人家尝尝。 以往赵连弟都推脱，这次没推脱，端着饺子回家。 家里。 老太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嘟囔道： “哼，昨天拿人家一碗糖水，今儿就得送一碗肉，还不是你姑父回礼。” 来宝乖乖坐着，垂着眼眸：“来宝以后不要人家东西了。” 赵连弟进屋刚好听到这句，她正想怼一句： 您不是也喝了吗！ 郭政委手疾眼快，一手捂住媳妇的嘴，一手接过碗，放老太太面前： “娘，尝尝隔壁包的饺子，我跟您说，隔壁包的饺子那是一绝，舍得放油，香的嘞。” 赵连弟嫌弃地呸呸几声，瞪他，进屋洗手了吗，捂她嘴。 老太太尝了一口，郭政委又道： “今日得亏连弟去送肉，要不您就尝不到这么香的饺子了。” 接着瞪媳妇： “你是不是闻着味过去的？知道你孝顺，那也不能为了让娘尝尝味，去人家家里要啊，明天，咱也包。咱家肉少，包十几个，给娘自己吃也够了。” 老太太觉着，再住几日，她早晚让大儿子忽悠瘸了。 咬咬牙，把饺子推来宝面前：“吃吧。” 隔壁。 付嘉鸣倒上两碗酱油醋，想起来家里没有辣椒油，他们刚回来，以前都是家中常备的。 晓晓吃饺子喜欢沾辣椒油。 付嘉鸣起锅烧油，一小会，滋啦的香辣味就出来了。 宁晓晓想说不用了，太麻烦了。 没来得及阻止，辣椒油已经上桌了。 付嘉鸣做事情，真的又快又利落。 付嘉鸣吃上一口饺子，油汪汪的，真香。 宁晓晓咬上一口饺子，才几天没吃到，竟有种久违的味道。 她被付嘉鸣养的，越来越馋了。 付嘉鸣刷碗时嘱咐她：“晚上不用做饭，我回来做。” 宁晓晓：家里晚上不用做饭啊，他中午打回来的饭菜还在外面冻着呢，正好热热吃。 晚上，他们的确没来得及做饭，简单吃一口，就去陈师长家拜访了。 开门的是陈意婉。 陈意婉一身月白色毛衣，宽大的毛衣仍掩盖不住她纤细的腰肢，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小节白皙的手臂。 宁晓晓笑着打招呼，“师父在家吗？” 许是见面次数多了，她已经能坦然面对陈意婉了。 陈意婉愣神片刻，终于把目光从付嘉鸣身上移开，慌乱的放下袖口。 “在，进来吧。” “晓晓来了。”孙姐热情迎上来，把她拉进屋聊天。 又让付嘉鸣进里屋说话，喊道：“老陈，来客人了。” 付嘉鸣和陈师长在里面聊天。 宁晓晓和孙姐在另一屋聊天。 孙姐拉着她道：“中午咋不说一声你要过来，也好等你们吃饭，碗筷都刷完了，你们来了。” 说着，给她拿冻柿子，冻梨吃。 “你们那边不吃这个吧？能吃的惯不？家里冻了没？一会走的时候，你拿点回去。我这冻多了，他们父女俩都不吃。” 第131章 天塌了 孙姐和宁晓晓聊了好一会，也没见到女儿的身影，歉意道： “婉婉这孩子，家里来人了，她倒好，躲清闲去了。” 女儿以前不这样啊？为人处世上，一直没让她操心过。 徒弟来了两次，两次她都躲自己屋里，什么情况？她俩有啥过节？ 聊了一会，天色已经黑透了。 见付嘉鸣出来，宁晓晓起身告辞：“师父早点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孙姐送他们到门口：“以后常来玩，不想做饭就过来吃，不用特意绕过饭点。” 孙姐回去，先去了女儿屋里，开口道： “婉婉，你和晓晓有什么过节吗？” 陈意婉无奈，他们都不熟，有啥过节？ “没有，你快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孙姐看看女儿，她总觉着女儿最近气色不好，咽下批评的话，转而关心道： “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就是有一点失眠。 “妈跟你说的相亲的事，你在考虑考虑。” “不去，我有喜欢的人了。” 陈意婉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飞快关门，把母亲阻隔在门外。 她捂着脸，脊背贴在门边，滑落在地。 孙姐高兴，原来是相思之苦，有喜欢的人是好事啊，她还在这瞎操心。 宁晓晓和付嘉鸣踏着月色，携手赏月。 宁晓晓笑他：“上次赏月的夜晚，你还说自己不上进。” 付嘉鸣看她：“你嫌弃我上进。” “没有，你上进与否我都喜欢。” “我们回家。” 付嘉鸣唇角上扬，急不可耐的拉着她回家，晓晓又和他表白，他心底的冲动更盛。 寂静的夜晚，消息传的飞快。 付嘉鸣再去陈师长家拜访的消息，好似长了翅膀。 连带着他回家过年，再次立功的事，也传了出来。 半上午，宁晓晓去供销社买煤油，军区经常停电，煤油灯得常备。 嘿嘿，最主要的，她喜欢缠绵的时候，点煤油灯。 既不太亮，也不太暗，朦朦胧胧的感觉，刚刚好。 供销社，来聊天的军嫂比买货的还多，见到宁晓晓，纷纷和她搭话： “宁老师，听说你男人又立功了。” 宁晓晓笑道：“运气好，碰上了。” “有句古话说的好，对媳妇好的男人运道好。” “可不是，付团长才来几个月，立两次功了。” “两次都是陪媳妇碰上的。” “我家那位，常说自己差些运气，哼，他要是和付团长学学，运气指定来。” 这话，是大家恭维宁晓晓的。 当然，也是羡慕她男人体贴。 宋玉兰却听进了心里。 她拉着脸子，一句话没说，连宁晓晓买货，都是另一个售货员给拿的。 她看到宁晓晓笑盈盈的脸庞，险些咬碎满口牙。 一军嫂想起宋玉兰，搭话道： “卫团长也回来了吧？” 宋玉兰来了几分精神，笑道：“回来了，昨晚到家的。” “卫团长也厉害，才来几个月，就被上头赏识，派去出重要任务，这回回来，军功一定不小。” 宋玉兰心情好了不少，论军功，她家卫龙也不差。 “我看啊，两位副团长用不了多久就能升正的。” “你们听说了吗，吴团长可能要调任了。” “哎呦，那不就有空缺了？啥时候啊？” “顶多一年半载的。” 卫龙昨天半夜才到，一觉睡到中午，醒来，听到消息。 天塌了。 他累死累活，东奔西跑，出任务半个月。 付嘉鸣回家过年，轻轻松松就碰上战功？ 这还有没有天理？ 谁派他去的？他不是得罪了陈师长吗？ 卫龙在食堂，浑浑噩噩吃饭，筷子夹着菜直往鼻子里塞。 耳边再次传来消息，啥？付嘉鸣又去陈师长家拜访了？还待了很久？ 轰隆，这回地塌了。 卫龙实在没忍住，狠狠跺脚。 胡乱塞了几口饭回家，没忍住和媳妇抱怨： “你说，付嘉鸣走了什么狗屎运？连老天爷都偏帮他！” 宋玉兰心里不平衡，想起今日大家说的话，瞪卫龙道： “有句古话，越爱妻越幸运！” 你对媳妇怎么样，心里没数吗？ 卫龙指着自己鼻子：“我也爱媳妇啊。” 说着开始上手，出门这么久，他都素多久了。 缠绵间，卫龙道：“晚上，咱们也去陈师长家拜访。” 付嘉鸣能去，他也能去。 他刚出任务回来，去汇报任务，名正言顺。 宋玉兰推开他：“我不去，你自己去。” 卫龙拉回她：“你不去不行啊，人家付团长就是领媳妇去的。这叫夫人外交。” 卫龙说完，就想起来了，他媳妇把陈师长媳妇得罪了，交好不了了。 想想他更心塞。 那个的心思也淡了，松手放开她。 随口问：“家里怎么样？你去过年，家里人都见到了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宋玉兰衣服扔他一脸，气哼哼去上班。 活该他运气不好！ 卫龙下午没事，去了陈师长办公室。 进去，陈师长夸赞他，说他出任务成功，记军功一分。 卫龙心中欢喜，随口打听一句：“付团长呢？” 陈师长：“他记两分。” 卫龙眼前一黑，凭什么？ 他辛苦半个月，不如人家回家过年顺手的功劳。 陈师长瞥他一眼：“付嘉鸣两分，因为他是一个人抓到的敌特，而你们是一队人一块完成的任务，军功要一块分。” 卫龙犹如被利剑刺穿心口，血淋淋的。 再也待不下去了，拍马屁都没心情。 出来时，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他只觉嗓子里，都有血腥味，可能是把嘴唇咬破了。 太没天理了。 军营里，卫龙碰上了付嘉鸣。 他皮笑肉不笑的拍拍付嘉鸣肩膀：“还是你运气好啊，回趟家都能碰上军功，得请客吃饭啊。” 付嘉鸣：“行，有空去国营饭店。” 家里就算了，他不想让晓晓招待不相干的人。 “现在就有空，走吧。” 卫龙心里不平，就想宰他一顿，喝倒他解解气。 他觉着，陈师长就是偏帮付嘉鸣，灌醉他，他一定问问，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第132章 演戏 付嘉鸣：“今日不行。” “你有啥事？”卫龙不甘心。 “我得回家给媳妇做饭。”付嘉鸣一本正经道。 卫龙噎的慌，啥？他没听错？ 付嘉鸣一定是故意揶揄他，不想去找的借口。 卫龙当然不会放过他，硬拉着他回去说一声，今天出去吃。 家门口。 宁晓晓家和隔壁郭政委家都敞着大门。 隔壁老太太斜靠在大门上嗑瓜子，时不时往宁晓晓家院子张望。 见宁晓晓出来，老太太笑着喊来宝： “来宝啊，快过来，吃糖了。” 老太太拿出一块普通方糖，散装那种。 是供销社里最普通、最便宜的糖块。 来宝是吃惯了奶糖的，宁晓晓没少给他大白兔奶糖。 但来宝很乖巧，笑得甜甜的，欢喜接过，塞进嘴里： “谢谢奶奶，好好吃。” 老太太像是刚看到宁晓晓，回头打招呼： “宁老师出来了，啊，我儿子买的糖，说是孝顺我，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吃啥糖啊，留着给孩子吃。” 宁晓晓笑着应和：“是大娘您心疼小辈。” 老太太叹息：“来宝这孩子不容易，没爹没娘的，他姑父给接来了，我们都多疼他一些。 哎，我们也不容易，说到底不是自家孩子，我们也难做，生怕没照顾好，让外人说嘴。 家里有好吃的从来都紧着来宝，从没让他亏过嘴，对他比自家孩子还好。 就这糖块，我乡下几个孙子，见都没见过。 不指望这孩子未来记我们的好，我们只求问心无愧就好了。” 宁晓晓顺着话，夸了几句。夸郭政委做得好，是人民的榜样，夸老太太心善。 也夸来宝乖巧，未来能记这份好，定会孝顺姑父和奶奶。 来宝扬起小脸，跑过来道：“奶奶对我可好了。来宝长大了孝顺姑父，孝顺奶奶。” 老太太被哄的心花怒放，摸摸来宝的小脸： “这孩子乖巧，嘴也甜，不怪我多疼他。” 目的达成，老太太放心了，收起瓜子，起身道： “我得做饭去了，一会连弟下班回来，正好吃现成的，我待不了几天，能帮就帮一把，让连弟休息休息。” “大娘勤快，连姐有您这样的婆婆，有福气。来宝，来姨家玩。”宁晓晓招呼来宝。 来宝跑得飞快，拉着宁晓晓手心去了隔壁。 这孩子有眼力见，知道谁喜欢他，谁不喜欢他。和老太太在家，他都贴边躲着走。 “怎么没去托儿所？” 宁晓晓拉着来宝进屋，她不放心来宝单独和老太太在家，顺便帮连姐看一会。 “奶奶接我回来的。”来宝乖乖坐着，从不像几岁孩子一样讨人嫌。 宁晓晓明白了，把孩子接回来，演场戏给她看呗。 她配合着演完了，希望明天让孩子好好上学吧。 宁晓晓嘱咐来宝自己玩，她去做饭。 来宝迈着小短腿跑进厨房：“晓晓阿姨，我给你帮忙。” “不用，去玩吧。”宁晓晓摸摸他的头。 “我长大了，能干活了。”来宝飞快跑进另一屋，搬一棵大白菜过来。 宁晓晓哭笑不得，这孩子，听说做饭，就搬大白菜。 行吧，不打消孩子积极性，她做个白菜炖粉条吧。 没一会，赵连弟风风火火来了。 “晓晓，你在家吗？” 宁晓晓以为她来找来宝的，起身道：“来宝在这呢。” 赵连弟没管来宝，拉着宁晓晓进屋，心疼问： “你咋样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咋不和姐说呢，姐是过来人，好歹能帮着出出主意，你别自己憋着。” 宁晓晓一头雾水，她出啥事了？ 赵连弟压低声音安慰： “大夫怎么说啊？没事吧？你放宽心，一定能调养好，以后生个大胖小子没问题，别害怕。” 赵连弟心酸感慨，没想到让她猜着了，晓晓身子的确有问题。 “哎，都是灾荒惹得祸。” 他爸妈弟弟也是灾荒病死的。独留下可怜的来宝，寄人篱下。 宁晓晓轻松道：“没事，大夫说吃点红糖红枣养养就好了。” 赵连弟惊讶，这么简单？ 听起来啥事没有啊？ “那外面咋传的那么邪乎？”搞了半天，又是谣言，害得她白白担心一路。 宁晓晓拧眉，又传她谣言。 她轻声问：“她们又说什么了？” 赵连弟机关枪一样，气愤道： “说什么？说你不能生，身子坏了。呸，这不是咒你吗？他们就是看付团长贴心，嫉妒你。一群见不得别人好的玩意。” 这属于私密问题，个人隐私被传的满院风雨，宁晓晓有几分生气。 她心中思量，这事，只在卫生所提过。 没等她开口，付嘉鸣回来了。 付嘉鸣进来，眸光冷冽，浑身散发着丝丝冷气。 赵连弟见付嘉鸣回来了，没再多说，拉起来宝，匆忙道： “我先回去做饭了，菜刚炖锅里，我得回去看看，别干锅了。” 付嘉鸣回来了，更难听的赵连弟没说。 大院都传，付团长会不会离婚再娶？ 多数人都说会，说男人娶媳妇为了啥？为了留后代啊。 老婆孩子热炕头。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说付团长八成会抛弃她，再恩爱的夫妻也经不起这方面的考验。 赵连弟这么着急，是因为她刚一听说消息的时候，也这样想过。 付嘉鸣很生气，搂着宁晓晓安慰： “消息是从卫生所传出来的，我们只和顾医生说过，他必须给我们个说法，你别急，我找他。” 宁晓晓回抱住他，脸颊贴进他坚硬的胸膛，感谢他给了她很多的底气。 让她从未担忧过。 付嘉鸣抱着她无声安慰。 她就算养不好，他也不会离婚的，为了母亲，更为了晓晓这个人。 他要和她，长长久久。 良久，宁晓晓抬头，顺着窗户望去，看到了卫龙。 “他怎么来了？” 付嘉鸣终于想起来等在院子的卫龙。 “他约我去国营饭店吃饭，本来想回来和你说一声的。” 提到卫龙，付嘉鸣心情欠佳。他笃定，传谣的绝对有他媳妇一个。 吃什么饭？ 他不出去揍他，都算克制了。 第133章 孙姐发现端倪 宁晓晓推他：“那你快去吧。” 付嘉鸣没动：“你不想我在家陪你吗？” 宁晓晓噗嗤笑了，看他表情就知道，他不想去。难得付嘉鸣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他不想去，还得她出口挽留他。 “那你就说，媳妇不同意。” “好。”付嘉鸣点头，走去院子。 卫龙在院里站了好半天，见付嘉鸣出来，拉他就走： “你咋才出来？不会真做个饭吧？快走，一会天都黑了，国营饭店关门了。” 付嘉鸣：“不去了。” 卫龙一脸问号，啥？ “媳妇不同意。” 卫龙：…… 卫龙卡壳了，组织半天语言，没说出一句话，付嘉鸣的理由把他雷的外焦里嫩。 他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个理由，实在不知道说啥。 付嘉鸣坚定的表情，让他有几分信以为真。 卫龙扫他一眼，走了。 付嘉鸣：嗯，晓晓出的理由还挺好用。 付嘉鸣回屋，给宁晓晓端一碗红糖红枣水，“你喝着，我做饭，想吃什么？” 宁晓晓：“锅里已经炖上白菜粉条了。别的你看着做吧。” 付嘉鸣想给她补身体，在炖菜里面加了几片肉。想着鸡蛋比较补，又做个鸡蛋焖子。 宁晓晓喝上一口红枣水，孙姐来了。 “师父，快进来，我给您盛一碗糖水，暖和暖和。” 孙姐见宁晓晓喝的红糖水，心想，完了，传言八九不离十了。 她心疼拉住宁晓晓，拿出几张红糖票： “不用忙，我看看你就走。身体要多养养，红糖红枣的，尽管多吃。票你拿着，师父家里票多，也没人吃，一直放着积灰。” 红糖红枣票，是很珍贵的东西，女人生孩子全靠它补血。家里用不上的，拿出去可以换肉票，换细粮票。 哪能像师父说的，家里用不上，放着积灰。 “谢谢师父。” 宁晓晓为了让师父安心，没推脱，心里记着师父的好。 “师父放心，我没事，养养就好了，没传言那么严重。” 孙姐瞥一眼厨房做饭的付嘉鸣，拉着宁晓晓安慰道： “还好付团长贴心，没事，生孩子不急，先养一两年再说。红糖记得天天喝，喝完了和师父说，我给你弄票。” 宁晓晓心暖又无奈。 师父是个不爱八卦的人，外面到底传成什么样，让师父误会这么深。 书中只说原主怀胎五月，被家暴而死，没说是哪一年，她还真不知道身体什么时候养好。 师父说一两年，她也不好多解释。 孙姐安慰了她一会，没多待，回家了。 家里。 前几日一直闷闷不乐的陈意婉，今日气色很好。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主动进厨房帮母亲做饭。 孙姐看着女儿的样子，打趣道： “怎么？心想事成了？和心上人谈朋友了？” 陈意婉收敛了笑意，心中有几分慌乱，面色微红道：“哪有？你别胡说。” 孙姐想想女儿能接触到的人，猜问：“是不是你们卫生所的顾医生？” “才不是，谁喜欢他啊？”陈意婉利落道，没一丝羞涩。 孙姐心中了然，看来不是。 她想不到女儿还能接触到谁，一时半会猜不到，转而愁起了宁晓晓。 “哎，晓晓生活在贫苦人家，不容易，她要是从小生活条件好一些，也不能摊上这样的事。” 陈意婉眸光微颤，饱含期待问： “那付团长会不会离婚？” 孙姐洗菜，毫不犹豫道：“不会。” 陈意婉心底一凉，追问：“你怎么知道？” 孙姐菜下锅：“我看付团长人品不错，他们夫妻感情也好，多了不敢说，三年五载的，肯定不会有问题。” 时间久了，她也不能肯定。 人心最不能考验。 陈意婉心中默念：三五年吗？她可以等。 孙姐明显感觉，女儿意志消沉了。 女儿的表情变化怎么如此大？ 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试探问：“你不会喜欢付团长吧？” 陈意婉如遭雷劈，身形一晃，跌坐在地，面色瞬间苍白。 好一会，她才磕磕绊绊反驳：“怎么会？你，你怎么能如此想我？” 孙姐见女儿的样子，瞬间明白了。 心底一片冰凉。 她瞬间缕通了很多事。难怪晓晓夫妻来两次，女儿躲起来两次，难怪她死活不说心上人是谁。 厨房寂静，只听到锅里炖菜的声音。 良久，孙姐艰难开口：“婉婉，他是有妇之夫，你可不能做插足的事啊。” “我没有，我才不喜欢他。” 陈意婉长长的睫毛，蝴蝶翅膀一样乱颤，内心慌乱一览无余。 孙姐语气严厉，怒斥道：“你还不承认，你是我生的，我能看不出来吗？” 陈意婉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坐在地上，抱着双膝，脸颊藏在手臂里，哭的泣不成声。 “这么多年，我对你悉心教导，就教出了这样的女儿吗？你的家教呢？”孙姐心里全是怒气。 陈意婉心中苦涩，毫不掩饰，不管不顾哭道： “感情的事是控制不了的，我就是喜欢他，第一眼就喜欢他，那时候，我又不知道他结婚了。” “那你现在知道了，收好你的心思，我告诉你，人家俩口子不可能离婚。”孙姐语气一顿： “就算有一日，他们真的过不下去，他再娶，那个人也不会是你。” “为什么不会是我？”陈意婉悲痛。 孙姐恨铁不成钢：“因为我们家没有插足别人婚姻的女儿！” 灶台里的火苗噼啪作响，铁锅干烧，先是冒出糊味，接着是呛人的烟味。 母女俩一动未动，一个满心怒火，一个满心伤悲。 陈意婉恹恹的，没有一丝精神。 陈师长循着烟味找来，呛的直咳嗽，喊道：“你们干嘛呢？锅！” 孙姐把一锅烧焦的菜倒进垃圾桶，甩身走人。 陈师长默默开窗通风，媳妇这几年是不是更年期？脾气越发大了。 晚上吃啥啊？他也不会做啊？ 陈师长看着女儿的样子很心疼，关心问：“婉婉怎么了？和你妈吵架了？” 陈意婉哭着跑回房间。 陈师长无奈，转身回屋，问媳妇。 第134章 付嘉鸣捂了，原来他是补药能养人 孙姐瞪他：“你女儿惦记付团长！” 陈师长被震惊的消息劈成了两半，他狠狠碎掉了。 “那小子有什么好？哪点配的上我女儿？” 孙姐：…… 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女儿喜欢有妇之夫。 孙姐一家没吃上晚饭，觉也没睡踏实。 他们两口子心中默默祈祷，期望外面的传言与女儿无关。 * 晚饭后，付嘉鸣早早锁门，烧水。 宁晓晓眼眸微闪，最近频率这么高嘛？ 休息哪里去了？ 付嘉鸣又填了几块煤球，让火烧的旺旺的，希望水烧的更快些。 起身，握上宁晓晓的手心，把她拉入怀中。 “还累吗？” 宁晓晓水眸闪烁，还……行吧。 她的眼眸似星子，泛起一圈圈缱绻的涟漪，如春日里轻柔的风，带着丝丝撩人的暖意。 不经意的眨动，却在付嘉鸣心底种下暧昧的种子。 付嘉鸣圈着她的手臂一紧，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 锅里滚滚热水，咕噜咕噜的冒着白气，满满一锅的热水，由多到少，最后只剩下浅浅的锅底。 宁晓晓终于缓过神来，踹他，仪式感呢？ 他们还没洗澡呢…… 付嘉鸣又贴上了她，在她耳畔低语：“一会洗。” 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红透的耳垂，让她瞬间滚烫、轻颤，忘我。 直到一丝丝焦糊味传入鼻中。 良久，付嘉鸣披上衣服，奔去厨房刷锅，顺手又烧了一锅水。 不到三分钟，他再次钻进来，抱上宁晓晓。 宁晓晓惊呆，还？？ 她翻滚躲闪，直到贴上墙壁，再无去处。 付嘉鸣轻而易举的追过来，又把她抱回去。 宁晓晓欲哭无泪，双人被褥的苦恼，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付嘉鸣轻声哄她：“你明天不是放假吗？可以睡到中午。” 宁晓晓想哭，原来假期是这么用的？ 以前早早放过她，是因为要上班呗？ 她自救道：“咱们不是要去找顾医生算账吗？” “我去就行。” 宁晓晓气鼓鼓的咬上他的肩膀，留下个爱的印章。 付嘉鸣如打了一针强心针，力量更足。 晓晓咬他还挺有力气的，一点没有散架迹象。红扑扑的脸颊灿若桃花，气色极佳。 付嘉鸣捂了，原来他是补药，能养人。 他放心了。 胆子越发大了。 第二锅水，到底没有用上，水再次烧干了。 宁晓晓眼眶泛红，泪水在长睫毛上摇摇欲坠，宛如清晨花瓣上欲坠不坠的露珠。 夜色朦胧，那盈盈的目光看不分明，反倒增添一抹暧昧与缱绻。 她没力气挣扎，只能哭的更大声一点。 付嘉鸣紧紧抱着她，这么大声，他觉着晓晓还有力气呢。 距离散架还有距离。 真好，她身体渐好，体力也越来越好了。 宁晓晓有气无力的想，他以前不这样的，难道是以前戴着碍事的玩意影响了发挥？ 宁晓晓想狠狠咬他，让他回回神，奈何他肌肉太过于坚硬，她咬不动。 最终连个牙印都没留下。 付嘉鸣心中一紧，她没力气了，好像快散架了。 付嘉鸣立马放过她，抱她休息。 宁晓晓气息微弱，气道：“你起开。” “你不洗澡了？” “洗。”她立即败下阵来，声音都带了尾音。 第三锅水终于用上了。 不知锅还好吗？ 第二天，付嘉鸣煮了红枣红糖小米粥，还有两个鸡蛋。 晓晓估计起不来，他还是温在了锅里。 万一她醒了，饿了呢。 大早上，付嘉鸣直奔卫生所。 “砰砰砰。” 顾医生揉揉眼睛，戴上眼镜，打个哈欠，谁啊？这么早就敲门。 “怎么又是你？”顾医生气不顺。 卫生所快成付团长专属了。 每次不是大晚上，就是大早上的！ 医生也是人，也要睡觉。 他昨晚害相思病，大半宿没睡着，他才刚合眼。 付嘉鸣冷冷的眼神扫视他，刀子般在他脸上刮过。 顾医生如同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清醒，弱弱问：“怎，怎么了？” 他不就开门慢了一丢丢嘛？ 付团长至于这么生气？ 付嘉鸣揪起他的脖领子，把人提溜起来。 顾医生双脚离地，眼镜掉在脸上，挣扎喊道：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干嘛？不能暴力就医啊，部队有纪律的！你放我下来，你家属病了，我上门问诊也行。” “你家属才病了！”付嘉鸣盯着他，声音更冷。 顾医生难过嘀咕：“我没家属。”他有家属就好了。 “部队有纪律，你们卫生所没纪律吗？病人的隐私能乱传吗？”付嘉鸣怒斥他。 顾医生慌忙整理自己的衣领和眼镜，惊呆抬头： “什么？” “你抵赖不了，这件事，我们只和你一人说过，才几天，满大院都知道了。” 付嘉鸣一身戎装，身姿笔挺如松，透着与生俱来的坚毅与冷峻，怒视着他。 顾医生瞬间想起来，心底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也只和一人说过。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脊背笔直，挺起胸膛，担当道： “是我说的，你想怎么样，冲我来。” 付嘉鸣拧眉，握起拳头，差点揍他。 他干的是坏事，还一副大义凛然，为国捐躯的表情，是有什么大病吧？ 付嘉鸣放下拳头，顾医生是个文弱书生，不是卫龙，怕一拳打扁他，他们从占理方变无理方。 但顾医生一副担当无畏的表情，付嘉鸣必须治他。 想到那日听到的表白，威胁道：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只给你一个上午的时间，澄清谣言，否则，我会追究到底，问问陈护士是否参与此事。” 提到陈护士，顾医生瞬间弱了气势，连忙点头答应： “我一定澄清，立即，马上。” 付嘉鸣拧眉，看顾医生的表情，他开始怀疑此事是陈护士传的。 陈护士和晓晓有过节？ 他想起晓晓第一次见陈护士的场景，晓晓好像很不自然。 付嘉鸣甩身而去，毕竟是晓晓师父的女儿，怎么处理，应该问问晓晓。 顾医生急得团团转，绞尽脑汁的想，如何用一个上午彻底扭转传言。 他生怕事情办的不彻底，付团长找上陈护士。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表现的机会，他一定得把握机会。 顾医生没传过八卦，猜想应该很慢吧？他想到最快的传播途径—— 广播室。 第135章 美色误人 付嘉鸣大步去军营。 上午，他带兵操练，广播大喇叭响起滋啦声。 “喂，喂喂……” “家属院的各位军人，家属们，大家好，我是卫生所的顾医生。” “近日有传言，付团长家属……咳咳，对此，我深表歉意，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在此郑重道歉，做检讨。” 付嘉鸣一个趔趄，险些维持不住表情。 他后悔没动手了。 打残他，他就没机会在这乱语了。 训练场上，所有的军人齐刷刷朝他望过去。 大家极力克制着，想笑又不敢笑，目光怜悯又带着几分好奇。 好嘛，本来消息只在军嫂间流传。 现在，军营里所有军人都知道了。 顾医生道歉过后，又开始澄清： “付团长家属身体无碍，是传言变了味，都是误会。” 前面的道歉相当于变相的承认，此时，他再澄清，听起来更像欲盖弥彰。 顾医生根据专业知识，又补了一句： “养养就好了。” 众人：原来传言是真的！ 顾医生亲自证实！ 供销社的宋玉兰扬起了唇角，养养就好了，那就是现在没好呗？ 这次她可没造谣，说的都是真的。 那日，陈护士提了一嘴宁晓晓去了卫生所，看那方面。 哪方面？她想到宁晓晓的瘦弱，猜测是生育方面。 没想到，猜对了。 这次有顾医生背书，赖不到她身上了。 高枕无忧，她只管乐呵看戏。 卫龙也在看戏，他打趣的拍拍付嘉鸣肩膀，“别上火，你努努力，说不定就怀上了。” 付嘉鸣瞬间撂倒他，卫龙正好撞枪口，那就比划比划。 付嘉鸣揍他无压力，传谣的绝对有他媳妇一个。 看着卫龙凄惨的样子，诸位军人躲得远远的，惹不起。 付团长心情不好，能理解。 他们要是娶个媳妇，生不了，他们也上火。 还有个医生跑到广播室添油加醋。 这是多大的仇怨啊？ 陈师长手一抖，茶水撒了大半，拧眉道： “把那个医生，还有广播室的人叫来，谁允许他们乱用广播的？” 陈师长当了多年的师长，审问一个年轻医生，轻松。 没几句，他想知道的，全知道了。 顾医生极力否认，欲盖弥彰的小心思，他一眼看穿。 陈师长冷声道：“你们卫生所也归军区管，私自透露病人隐私，乱用广播室，给你记过处分。” 他看向广播室的人。 广播室工作人员低头，委屈的样子。 他冤枉啊，顾医生说有十万火急的事，他才破例让他用广播的。 此子害人不浅！ “通知你们领导过来，广播室必须纪律整顿，谁都能用广播室吗？谁给你的权利？” 陈师长大步而出，他心情烦躁，最大的问题，是他女儿。 昨晚还有一丝期待，今天，彻底破灭了。 几十年来，他第一次徇私舞弊，脸上臊得慌。 医生的话错漏百出，他却没深究，浅浅放过，这是变相的同意他顶锅。 他大步走向文工团，他想和媳妇说说。 大院里唯一不知道的，估计是宁晓晓，她还睡着呢。 付嘉鸣中午回去，她仍躺在被窝里。 付嘉鸣暖了会手心，才摸她：“累着了吗？起来吃点东西再睡，行吗？” 宁晓晓抱着被翻身，躲开他的手。 懒得搭理他。 都怪他。 付嘉鸣突然有些紧张，赶紧摸摸她的额头。 还好，没发烧，轻轻松口气。 付嘉鸣看她没精神，想说要不带她去看看？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那个庸医，离他远点更健康。 付嘉鸣热热早上的粥，盛上一碗，端过来哄她： “你早上还没吃呢，我喂你。” 宁晓晓不想和他说话，她昨晚被欺负的好惨。 付嘉鸣心疼道：“那我们休息三天行吗？” “行。”宁晓晓瞬间妥协。 “喝粥。”一勺粥递到她嘴边。 孙姐进来时，看到这一幕，心里一紧。 完了，晓晓病的更严重了。 她进来，揉搓着宁晓晓手心，心疼道： “怎么突然就严重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得放宽心，别多想，好好养养。” 宁晓晓立马起来，还好她有穿睡衣的习惯，不然得尴尬死。 “师父来了，我没事。” “别下地，快躺下。”孙姐死活不让她起来。 宁晓晓只好不下地，坐在炕上。 她实在没法解释，说她没病，就是睡懒觉睡到中午？ 哎呀，好像不行。 宁晓晓瞪付嘉鸣，都怪他。 付嘉鸣无声站着，晓晓只知道一件，其实他还办砸了一件，她还不知道呢。 孙姐打开带来的布兜，一样样拿出来，红糖红枣摆了一大堆。 “好好养着，缺啥和师父说，多吃，别不舍得，吃完师父再给你送来。” 孙姐对她充满愧疚，甚至猜测，晓晓病情加重，是因为传言。 想到女儿的作为，她更愧疚了。 他们夫妻会想尽办法，替女儿弥补。 孙姐握着宁晓晓手心，安慰：“别怕，有师父在呢。” 眼神却飘向付嘉鸣，仿佛在说，徒儿你放心，有我在，付团长不敢抛弃你。 宁晓晓弱弱道：“我真没事，他对我也挺好的。” 师父咋了？ 上次知道也只是给她送了几张票，这回送这么多东西，是咋回事？ “别逞强，好好歇着。师父明天还来看你。” 宁晓晓要下地送她，孙姐非让她躺着。 看着她躺好，孙姐才放心离开。 孙姐没走出去呢，赵连弟来了。 赵连弟见宁晓晓躺着，拍腿道：“哎呀，咋看着更严重了？光躺着不行，还是去看看吧。” 宁晓晓：…… 她再也不睡懒觉了。 她飞快起身，动作相当利落，当然是自认为的。 在赵连弟眼里，她起身都费劲，一会扶腰，一会扶腿的，表情也痛苦。 “别起来，你快歇着，我看看你就走，给你拿点红糖，你好好养着。” 赵连弟送了半斤红糖。 宁晓晓一看就是特意买的，赵连弟家根本不喝这玩意。 “谢谢连姐，我没事。” 宁晓晓哀叹，她是解释不清了。 美色误人！ 第136章 宁晓晓助攻cp 她们走后，付嘉鸣坐在炕沿：“来，喝粥。” 宁晓晓不理他，下来，洗漱，吃饭。 餐桌上，寂静无声。 付嘉鸣犹豫道：“顾医生去广播室澄清的，大喇叭播报，越瞄越黑。” 宁晓晓眼睛瞪的圆滚滚。 所以，他们都来给她送红糖。 付嘉鸣：“也可能是陈护士传的，不知道孙姐知不知道。” 宁晓晓瞪他，都是他惹的风流债。 “我和她不熟啊。”付嘉鸣解释着，靠过来抱她。 宁晓晓闪身躲过。 付嘉鸣手臂一空，心慌，连忙解释：“我见过她那几次，你都在，没单独说过话。” 宁晓晓瞥他，“谁说这个了？” “嗯？那是哪个？” “你别碰我，休息一个月。” 啥？这么久？ “刚刚不是说三天吗？你都答应了。” 宁晓晓耍赖：“忘记了。” 付嘉鸣傻眼，完了，用力过猛。 卫生所。 陈意婉浑浑噩噩去上班，听到广播的刹那，瞬间回神，错愕的嘴里能吞下一整颗鸡蛋。 接着就是心慌意乱。 她十分后悔在供销社多嘴一句，造成如今的结果。 她对宁晓晓有嫉妒，有愧疚，因为她模棱两可的一句话，让无辜的宁晓晓遭人非议。 陈意婉紧张的手心冒汗，不知如何是好。 顾医生大步而归，意气风发，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那表情，不像受了处分，像是受了表扬。 他透过玻璃窗，看到陈护士紧张的神情，假装悔恨道： “哎，那日我在外面多嘴一句，没想到造成了如今的结果，这张破嘴真是。” 说着在自己薄唇上拍了一巴掌。 陈意婉惊讶抬眸，真的？是他说的？ 抬眸的一瞬间，她再次破碎，顾医生的表情一看就是撒谎。 顾医生见她不信，快速编制故事： “那日，我去打水，听到有人说宁同志瘦弱，看着就不好生养，我无意间搭了一句话，实在没想到会被疯传，我，哎，我对不起宁同志。” 陈意婉苦涩抬眸：“你别骗我了，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 顾医生连忙道：“没有，你没有对不住我，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顾医生又给了自己一巴掌，心里话咋就脱口而出了呢。 覆水难收，话已经说到这，他索性鼓起勇气表白。 “我……” 他暗恋了陈护士几个月，表白的台词背了上千遍，关键时刻，竟然忘词了。 最终脱口而出道：“我喜欢你。” 陈意婉睫毛微颤，面色发红，她知道顾医生对她有好感，但没想到会突然表白。 还是在这种时候。 “对不起。” 陈意婉低头，拒绝的很直白，她不喜欢人家，就不该给人希望。 “今天的事是我连累了你，我愿意用其他方式弥补。” 顾医生精神瞬间萎靡，如一只战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 失魂落魄的他，仍不忘安慰陈意婉： “你没有连累我，这件事本就是我说出去的，与你无关。” 下午，在家无事的宁晓晓，背上琴去文工团找师父。 她身体挺好的，没必要让师父担心。 孙姐抬头：“晓晓？你咋来了？怎么不在家歇着？练琴的事不急于一时。” 宁晓晓抬起手臂，在师父面前转圈。 “您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哪有那么严重，都是谣言，真没事。” 宁晓晓凑到师父面前，无意间瞥到一张照片，心中一动。 这不是书中男二吗？ 她看书的时候，还磕过他和女主的cp呢，男二最大的劣势，是和陈意婉不在一个军区。 他们若是在一个军区，陈意婉未必会喜欢付嘉鸣。 她见师父拿着照片，在手中摩挲，笑道： “这是谁呀？长的真俊俏。” 孙姐来了精神：“你也觉着他长的好？与你家付团长相比如何？” 宁晓晓：“不分上下，各有千秋。” “是嘛？”孙姐眼中有几分犹豫，问她：“你们年孩姑娘是不是都喜欢好看的？” 宁晓晓故作羞涩：“是呀，当初付团长回乡，我见到他第一眼就，就很喜欢。” 孙姐握紧照片，她怕婉婉不喜欢，现在终于有了几分信心。 是啊，所谓的一见钟情，看的都是长相。 宁晓晓见孙姐目光变的坚定，放心了。 能助攻原女主和书中男二，她也算大功一件。 陈意婉嫁的好，她就问心无愧了。 宁晓晓练了会琴，没多待，早早回去了。 孙姐明显心不在焉，看着她的目光中满是愧疚。 宁晓晓心中了然，看来师父知道了陈意婉的心思。 她怕多待一会，师父会和她道歉。 有些事，还是不说清的好，以免下次见面尴尬。 孙姐拿着照片，等不及回家，直接去了陈师长办公室。 “这是小谢，淑英寄过来的，淑英和我提了几次，我没答应，以前是我私心，我就一个女儿，不舍得她远嫁。 现在想想，小伙子人不错，长的好，有能力，他妈妈和我是多年姐妹，有这个婆婆，婉婉定不会受欺负。” 陈师长拿起照片摩挲： “这小子长这么大了，一晃有十年没见了，俗话说从小看到老，我记着这孩子从小就优秀。” 小谢是他战友的儿子，战友也是师长，和他们家门当户对。 战友一家在北京军区，以前他嫌弃太远，而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看来，距离远是好事。 让女儿离付团长远点好，以免惹出其他乱子。 陈师长点头答应：“你回去和婉婉说说。” 今日，对陈意婉来说，是难熬的一天。 她不知该盼着下班，还是该盼着不下班。 不下班，在卫生所，有个和她表白的顾医生，人家还刚刚替她背了锅。 下班，回家，她不知如何面对爸妈。 她愧对爸妈对她的教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会快一秒也不会慢一秒。 陈意婉慢吞吞往家走，走的再慢还是得进家门。 手搭上大门的一刻，她紧张的不敢推门。 “婉婉回来了。” 陈师长恰好到家，他调整表情，如平常一样，是个宠爱女儿的好父亲。 陈意婉短暂松了口气，鼓起勇气进门。 孙姐见女儿回来，温柔道：“婉婉回来了，想吃什么？” 好似昨天她们没有争吵，她也不知道女儿做了什么。 第137章 你裤子也没穿? 陈意婉错愕，怔在原地。 孙姐拉着女儿手心，安慰：“都过去了，当妈的哪有怪自己孩子的，妈知道你也不好受。” 陈意婉眼圈泛红，扑进母亲怀里，呜呜的哭，最后变成痛哭。 她把心中的压抑与提心吊胆，都哭了出来。 孙姐抱着她安慰了好一会，“无论什么时候，婉婉都是我引以为傲的女儿。” 晚上，他们一家吃了一顿大餐，孙姐做了好几个菜，有肉有素有蛋。 孙姐不停地给女儿夹菜：“多吃点，你昨天就没吃，今天也没吃好吧？” 陈师长直接把女儿爱吃的菜，摆她面前。满脸宠溺，完全没提外面流言的事。 一家子其乐融融，温馨美好。 陈意婉愧疚更盛，父母待她越宽容，她就越愧疚，几次想开口坦白流言的事。 饭后，孙姐拿出一张照片： “婉婉，你和付团长没见过几面，更没说过话，你能喜欢他什么呢？无非是喜欢他的长相。 妈给你找个比他更好看的，好不好？ 我的女儿值得更好的。 这是你谢伯伯的儿子，小谢你也认识，小时候你还喊过哥哥呢。” 陈意婉尴尬低头，她不知说什么。 如果母亲像昨日一样骂她，她还好拒绝，今日温馨而美好的场景，她不忍打破。 心里更多的是对爸妈的愧疚。 如果她觊觎付团长并透露人家隐私的事暴露，她不敢想象，爸妈以后要如何做人。 孙姐见女儿没有坚决抵触，心中一松。 笑着把照片塞进女儿怀里。 明日，她就打电话，小谢要是能过来一趟，就更好了。见到了人，女儿说不定就心动了。 晚上，被窝里。 付嘉鸣拉着宁晓晓的手心，问：“陈护士的事，你想追究吗？” 陈护士是晓晓师父的女儿，他得问问晓晓的意见。 宁晓晓：“就这样吧，不追究。” 说到底，是她抢了陈意婉的好姻缘。陈意婉要是嫁给男二，离得远，以后她们也不会有交集。 付嘉鸣心疼道：“你受委屈了。” 这件事是他没处理好。 “你对我好，让他们羡慕去吧。” 宁晓晓投入付嘉鸣怀抱，脑袋贴上他坚实的胸膛，双臂环绕着他。 双眸清澈明亮，宛如清潭，夜色下，散发着迷人的光。 付嘉鸣翻身抱住她，身体瞬间有了反应。 嗯，是个好主意，他对她足够好，流言会不攻自破。 他再努努力，说不定哪天她就怀上了，还管什么流言。 付嘉鸣抱着她开始动手动脚，呼吸也变得急促、粗重。 宁晓晓推开他，飞快逃离，压下被角不让他过来，她现在还浑身酸疼呢： “我们明天换回单人被褥。” 付嘉鸣悲伤，她说一个月，不会是真的吧？ “你先惹得我。” 付嘉鸣声音低沉中带着燥热。 宁晓晓心虚，不理他，端正躺着开始装睡。 奈何睡不着，她睡到中午才起，白天睡多了。 过了一会，她听到付嘉鸣起身，开门出去了。 大半夜的，他去哪？ 不会生气了吧？ 宁晓晓起身穿衣服，一推门，惊呆。 大半夜的，冷风呼啸，付嘉鸣在院子里打拳踢腿。 付嘉鸣拉住她，往屋里推：“你怎么出来了？冷，快进屋。” 宁晓晓瞥他，他也知道冷？ 付嘉鸣穿着单薄衣服，连军大衣都没穿。 “你怎么不穿衣服？” 宁晓晓发觉自己话有歧义，懒得改口，嗔怪的拉他进屋。 付嘉鸣：“你先进屋，我训练一会，我不冷。” 宁晓晓进屋，拿着他的军大衣出来，声音大了几分： “你把衣服穿上。” 隔壁，赵连弟气得慌，她婆婆来了没几日，日日找茬。 她气得睡不着，出来透口气。 刚进院子，就听到宁晓晓的话。 啥？付团长干啥啊？不穿衣服？ 赵连弟忘了生气的事，趴在墙壁好奇的听墙角。 郭政委见媳妇生气了，想着出来哄她几句，大冷天的，别冻坏了。 一出来就看见媳妇趴围墙上，姿势咋看咋怪异。 郭政委满脸黑线，大晚上的，他媳妇是不是有毛病？ “干”啥呢？不冷啊？赶紧进屋。 后几句没说出来，赵连弟慌忙捂他的嘴，拉着他猫腰躲墙后。 郭政委甩开媳妇，干啥拉拉扯扯的，他堂堂政委，咋能听人家墙角呢？ 没等走开，就听隔壁传来一句： “你裤子也没穿？” 宁晓晓惊呼，这么冷的天，他不怕老寒腿啊？ 付嘉鸣尴尬，他，穿了。 是没穿棉裤。 郭政委面色发红，隔壁两口子干啥呀？ 赵连弟搬梯子就要上墙。 郭政委拉她，用小眼睛瞪她，干啥啊？还想看看啊？ 赵连弟不搭理老郭，想到近日的传言，她得看看，要是夫妻吵架，她得过去劝劝啊。 郭政委没拽住媳妇，只得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眼睛，顺便偷瞄一眼。 啊，付团长这不是穿了吗？ 真是，大惊小怪的。 “没啥事，赶紧下来吧，人家两口子好着呢。”郭政委拽媳妇。 赵连弟扯开老郭的手，瞅了一眼，小声道： “哎呀，这俩人干啥呢？大半夜在院子里拉拉扯扯的，也不嫌冷。” 郭政委赶紧拉媳妇进屋，一会让隔壁发现了，以为他听墙角，他老脸往哪放？ 赵连弟见宁晓晓没事，放心了，甩开老郭，哆嗦进屋。 没等郭政委进屋，老太太出来了。 郭政委：“娘，这么冷，你咋出来了？快进屋。” 老太太气道：“哼，娶了媳妇忘了娘，从小到大，谁天天给你做饭吃的？” 郭政委摸摸鼻子，心道，您给我做饭吃，做了十几年，我媳妇给我做饭吃，得做几十年呢。 把媳妇得罪了，以后他还能吃上饭吗？ 老太太嘟囔：“胳膊肘往外拐，养外姓孩子养的那么上心，自己亲侄子没见你帮一把。” 她就是心里不平衡，儿子出息了，不帮自家，帮别人家。 隔壁，宁晓晓和付嘉鸣面面相觑： 晚上在院子里说话，听的这么清楚吗？ 第138章 中国好邻居 郭政委：“娘，来宝我必须养，他家里没人了。来宝不止一个姑姑，大队长为啥找上我啊？ 因为我有军衔，过得比其他几家好，我要是不管，生产队里闲言碎语能淹死我。 而侄子们有爸有妈，不需要我养。再说，我有几十个侄子，想管也管不过来啊。” 郭政委又道：“我做大哥的，以后家里人有事，我一定帮忙，但救急不救穷，平常日子我帮不了。” 他搀扶上母亲的手臂，继续道： “您和爹我一定养，您想在这住，我把爹也一块接来。您要是想回老家住，我给你们寄钱，咱向生产队买粮食吃，以后可以不用挣工分。” 老太太甩开儿子的手，“谁用你养，我明儿就回去挣工分了。” 她和老头能动弹一天，就不可能啥也不干，有粮不挣，花钱买，不是傻吗？ 郭政委：“那咱干轻松的活，挣一工分就行了。等你回去，我借车送你。” 老太太心里熨帖几分。 她能挣五工分，就不可能挣三工分，有钱不挣，不是傻吗？ 她愿意干是她愿意，儿子心疼她，不让她干活，她心里还是熨帖的。 郭政委拉着母亲进屋。 宁晓晓听到隔壁关门声，感慨：“郭政委三观很正。” 付嘉鸣赶紧拉她进屋。 夜深人静听的真清楚啊，连开门关门声都能听到，以后半夜，他一定注意。 宁晓晓哆嗦进屋，脱下外衣，钻进被褥底下暖和身子。 被窝里只是温热，钻进被褥底下，直接躺在炕上，才最暖和。 付嘉鸣把自己搓暖了才上来，怕冰到她。 翌日，宁晓晓睡到半上午起来，吃了早饭，张艳红来了。 张艳红是个好邻居，过来的时间恰到好处，不早不晚。 早了，她怕宁晓晓没起来，晚了，怕人家该做午饭了。 宁晓晓让她屋里坐：“你们哪天回来的？” 隔壁一点动静没有，她也没敢过去打扰，回来后还是第一次见张艳红。 “最后一天回来的。” 宁晓晓想起那日洗澡人挤人的场景，笑问：“回来那天，你没去洗澡吧？” “没。” 张艳红想到她第一次去澡堂的场景，衣服脱一半，她就吓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敢去了。 能坦然赤裸相对，还能谈笑风生的，都是壮士。 宁晓晓：“你习惯几次就好了。” 张艳红惊悚摇头，不行，她习惯不了，她在她男人面前都赤裸不了，何况陌生人。 张艳红打开军用背包，拿出一样东西： “给你带的礼物。” 宁晓晓惊讶，还有礼物？ 完了，她回家啥也没带。 主要家里啥也没有啊。 一个纸盒子包装，包装盒上画着一只钢笔，印着一行口号：英雄赶派克，为国争光。 字体和色彩简洁现代，打开包装盒，里面还有一层塑料袋，写着100英雄。 里面是一只英雄经典款钢笔。 “好漂亮的钢笔，谢谢。” 然后，宁晓晓看到张艳红又从军用背包里拿出了一样。 红糖！ 连不爱出门的张艳红都听说了？ 张艳红小声道：“我妈给寄的，寄多了，喝不完。” 宁晓晓表示感谢，中国好邻居啊。 张艳红真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是第一个没提让她补身体的，来送红糖都找个借口。 她怀疑，这根钢笔是为了送红糖，顺带的吧？ 现在家里红糖多的，她都能当红糖贩子了。 宁晓晓转移话题问：“不上班，你在家无聊不？” 张艳红眨眨眼，还好吧。 她上班前，在家待半年，都不怎么出门的，这才几天。 宁晓晓想起来学校的冰场，邀请她：“我们去滑冰啊？待着也没事做。” 张艳红犹豫退缩：“我滑不好。” 她站在冰上都摔跤，别提滑了。她和大力去了一次，再没去过。 “要不去打粗溜滑呢？我这有轮胎。” 宁晓晓觉着她好久没出去溜达了，这时候也没地方逛街，除了说八卦，真没多少玩的地方。 张艳红好奇问：“轮胎是打粗溜滑的？” “你试试就知道了，我们去军区外面，找个没人的地方滑。”宁晓晓进院子拉轮胎。 张艳红本来犹豫，一听去军区外面，找个没人地方，她放心了。 她没玩过，有点心动。 宁晓晓拉着轮胎，带她去了付嘉鸣上次找的地方。 坡度高矮正好，安全有保证。 要是碰上学生，正好一块玩呗，反正这回没带付嘉鸣，没啥不好意思的。 张艳红胆子小，看宁晓晓滑了三次，才忐忐忑忑试一次。 “啊……” 轮胎飞快滑下，张艳红惊叫声划破天际。 宁晓晓赶紧跑过去扶她，早知道她胆子这么小，就不劝她滑了。 没想到有人更快，一道军人身影转瞬出现，问： “出什么事了？” 宁晓晓抬眸，这不是小强吗？ 回来好几天了，还没看到他呢。 以前天天往她家跑，最近咋见不到人影了？ 没等她打招呼，小强身后又跑过来一人。 是个姑娘，看打扮像是附近村子的。 姑娘环视一圈，跟着问：“怎么了？是有人摔坏了吗？” 张艳红尴尬，连忙起身，小声道：“没事。” 宁晓晓走过来，打招呼：“小强，最近怎么没来家里吃饭？” 她看向小强身后的姑娘，长相平平无奇，不知道是不是书中官配。 他这么快就找到对象了？ 原来是忙着谈对象，没空来她家。 “没事，我们打粗溜滑呢，你们要不要玩？这个给你，我们回去了。” 宁晓晓把轮胎绳子塞小强手里。 这时候，没什么娱乐，处对象都没事干，碰上了，她得帮小强一把。 小强牵着绳子，没拒绝。 宁晓晓和张艳红轻装往回走。 张艳红还在后怕，想想刚刚的场景她就觉着尴尬：“太吓人了，我可不玩了。” “没事，小强不是八卦的人。”宁晓晓安慰她。 出来玩，喊几声，很正常，没啥害羞的。 张艳红转而问：“刚刚那个姑娘是？” 宁晓晓惊讶，她也开始八卦了？变化这么快吗？ “我也不认识。” “不是咱们军区的？” “不是。” 张艳红放心了，不是军区的就好。刚刚的糗事传不出来。 第139章 排队买元宵 回去的时候，俩人没牵轮胎，走大路回去的。 宁晓晓好久没出来闲逛了，看到路边好多士兵拿着工具在敲雪，好奇问： “是要堆雪人吗？” 士兵：“快元宵节了，我们做雪雕呢，到时候有冰灯看，还可以猜灯谜。” 宁晓晓高兴道：“猜灯谜好啊。”她最爱猜灯谜，没想到军区活动还挺多的。 士兵：“猜灯谜有啥好玩的？元宵节食堂会供应元宵，我就等这口呢，听说今年有白糖馅和红豆馅，每人可以分到两个。” 另一士兵抬头道：“听说还有油炸的元宵，每人可以分到一个。” 宁晓晓：…… 这么可怜的吗？ 这时候糯米粉的确珍贵，她过来几个月了，都没见过糯米粉。 宁晓晓回家，简单做个午饭，家里有包好的豆包，冻在外面。 她把豆包热一热，蒸个虾米鸡蛋糕。 她回来的晚，又做了饭，没想到，付嘉鸣还没回来。 付嘉鸣此时在供销社门口排队呢。 听说今天供销社元宵到货了。 数量有限，来晚了说不定就没有了。 长长的队伍，付嘉鸣的高个子在其中十分显眼。 排队的都是妇女，他穿着笔挺军装，一米八几的大个，实在没办法不显眼。 他收获了无数妇女的目光，周围全是嘀咕声，大家排队无聊，正好说说八卦。 没一会，小强来了，还拎着个轮胎。 付嘉鸣问他：“你干嘛来了？” 小强：“我买元宵啊！” 付嘉鸣：“你买元宵干嘛？” “吃呗，干嘛。我还能捏着玩咋的？” 小强瞥他，这话问的奇怪，他哥能排队买元宵，他买咋了？ 付嘉鸣看他：“你去哪煮？” 排队的都是有家属的，没见过住宿舍的来买元宵。 小强：“我送人。” “送谁？” “你管我送谁呢？反正不送你。” 付嘉鸣看向他手里的轮胎，咋这么眼熟呢？ 小强把轮胎往身后拽拽：“嫂子送我了，你别想要回去。” 付嘉鸣：…… 柜台前，宋玉兰抬头看见付嘉鸣，惊讶问：“晓晓咋不来？” 小强：“关你啥事？” 宋玉兰咬牙，胡营长咋这么讨厌，不想卖给他了。 付嘉鸣：“天冷，怕她冻着。” 宋玉兰再次被打击，心烦，她不如不问。 宁晓晓都这样了，咋还没被抛弃啊？ “每家限购两盒，要多少？”宋玉兰咬牙切齿问。 “两盒。” “两盒。” 宋玉兰气鼓鼓给他们一人拿两盒，其实她更想说： 没有！卖完了！ 付嘉鸣拎着元宵回家，顺便问小强：“去不去家里？” 小强：“不去，你别想吞我元宵。” 付嘉鸣：…… 强子最近有点不正常。 付嘉鸣离开，后面队伍中一道爱慕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呆愣愣的。 宋玉兰不耐烦，又问了一遍，“要几盒？快点，后面排队呢。” 陈意婉终于回神，“两盒。” 她妈让她来买元宵，没想到，还能碰上付团长。 刚刚她清楚听到了那句：“天冷，怕她冻着。” 陈意婉浑浑噩噩拎着元宵回家，她突然意识到，她没有任何机会了，人家夫妻恩爱，不会因为宁同志身体不好就离婚的。 付嘉鸣不知道后面站着陈意婉，拎着元宵回家。 进屋，饭菜都摆上桌了。 宁晓晓抬眸问他：“你怎么才回来？” 付嘉鸣：“你做饭了？累不累？” 宁晓晓白眼，她还能做个简单的饭就累着？ “你快洗手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付嘉鸣拎着元宵给她看：“供销社买的，你吃元宵吗？我煮几个。” “吃！” 宁晓晓瞬间被勾起了馋虫，也不急着吃饭了。 付嘉鸣脱下军大衣，进厨房，煮了一盒，一盒不多，只有十个。 但个头不小，圆滚滚的。 付嘉鸣盛出来放她面前，把豆包拿走： “你吃吧，我吃豆包。” 宁晓晓：…… 不至于吧，几个元宵还不舍得吃了？ “这么多，你想撑死我。” 她绝对五个都吃不完。 付嘉鸣：“你先吃，吃不完我吃。” 宁晓晓只吃了三个，太大了。她是北方人，只吃元宵感觉吃不饱。 从付嘉鸣那拿个豆包吃，把元宵推给他。 付嘉鸣：太少了，晓晓不舍得吃，有机会他多换点回来。 “还有一盒，你想煮着吃，还是炸着吃？” 宁晓晓想想：“等过节那天炸着吃吧。”煮着吃，今天吃过了，换换口味。 付嘉鸣：“好。” 宁晓晓问：“听说元宵节，军区可以赏冰灯，猜灯谜。你以前参加过吗？” “没有。” 他也是第一次待在后方军区，特战部队没有家属，也没有这些活动。 “我们做个花灯，到时候一起去看。” “好，我和你说，我猜灯谜很厉害的。”宁晓晓眉眼弯弯，星眸如水。 “那我们把大奖赢回家。”付嘉鸣没忍住亲她一口。 然后，再也停不下来。 宁晓晓不知不觉中，从客厅回到了卧室。 懵懵的，她已经躺在炕上了。 “你干嘛？” “我就抱一会，你不午休吗？” 宁晓晓：他也午休的意思吗？她现在被火热的身躯抱着，很没安全感。 付嘉鸣低头问：“还累吗？” “累。” “那睡吧。” 晚上，付嘉鸣带了小木条和彩色的纸回来。 宁晓晓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干嘛用的？” “做彩灯啊。” 宁晓晓围在旁边夸赞他，做事太有效率了。 中午提的，晚上材料都备好，开工了。 小木条没有韧性，他们的彩灯做的是方形的。用铁丝将小木条扎成骨架，用面糊把纸糊在骨架上。 宁晓晓：“我在上面画幅画，会更好看。” “好，画两幅一样的。” 没想到，付嘉鸣还知道情侣灯。 彩灯内部，放的是个小玻璃瓶。 吃过的罐头瓶子，又派上了用场。 灯芯部分是自制的油灯，棉花搓成灯芯，浸在油里，就可以了。 宁晓晓伏案画画，她想画两个小动物，拿着图画本让付嘉鸣选： “你看看喜欢哪个动物？” “这个吧。” 宁晓晓一看，他喜欢熊猫啊，爱好一致，她也喜欢。 第140章 付版预制菜 宁晓晓闲来无事，第二天一整日都在设计彩灯图案。 这回不是简笔画，而是精工细画，谨慎落笔，细细涂色。 赵连弟领着来宝过来，现在她走哪都带着来宝。 来宝跑过来，稀罕的看着宁晓晓手里的彩灯，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好漂亮。” 来宝伸出手指，想摸又不敢摸，生怕碰坏了。 赵连弟也赞叹：“你手真巧。我在乡下那时候，也有做彩灯的。”都是给孩子玩。 赵连弟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晓晓两口子够有情调的，长了一颗童心。 宁晓晓见来宝喜欢，让他摸摸，哄他：“喜欢吗？阿姨给你做一个。” 来宝闪烁着黑溜溜的眼珠，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高兴地拽姑姑衣角，仰头望她。 仿佛在问姑姑，他可以要吗？ 赵连弟不好意思道：“不用，我回去给他做一个。”晓晓做的太精细了，看着很麻烦。 来宝垂下眼眸，乖巧道：“来宝不要。” 宁晓晓笑道：“没事，我现在不用上班，时间多，闲着也是闲着。来，看看喜欢哪个小动物？” 赏玩了会彩灯，赵连弟才想起来问她： “这次，军区节礼发了两盒元宵，你能吃完吗？你们要是不吃，可以拿下乡去换鸡蛋和粗布。 糯米粉不好买，供销社要票不说，卖得还贵。 过节了，乡下不少人家等着和我们换呢。这时候换点粗布合适。 我婆婆快回去了，我去换几尺布给她带回去。你去不去？” 宁晓晓：“我不换了，最近也不做衣服。你要是去乡下，让来宝过来我这玩。” 一共三盒，也不多，留着自己吃吧。 “行。” 赵连弟和她聊天，提道：“你知道吗？咱们军区要建筒子楼了。听说开春就动工。” 赵连弟激动道：“咱们也要住上楼房了！” 宁晓晓问出关键问题：“有集体供暖吗？有没有室内卫生间？有自来水吗？” 有的筒子楼条件很差，啥也没有，那样还不如平房舒服呢。 赵连弟尴尬，她一问三不知，哪个也答不上，结巴道： “还有这么多说法呢？有空我打听去。” 聊了一会，付嘉鸣回来了。 赵连弟连忙道：“哎呦，都这时候了，我得回去做饭了。” 出门时，看见付嘉鸣手里拎着四盒元宵，诧异问： “你就领了四盒元宵？” 付嘉鸣：“我们家人少，肥皂之类的都有，用不上，我就换成元宵了，留着吃。” 赵连弟尴尬，她还找晓晓拿元宵换东西呢，没想到付团长用东西换元宵。 家里人少，真好啊。 像他们家里人多，亲戚多的，从来都是拿吃的换用品。 家里要省，咋省啊？全是从嘴里省出来的。 赵连弟走后，付嘉鸣把元宵放外面冻上，进屋道： “我把元宵和肉放一块了，你不想做饭的时候煮着吃。” 宁晓晓瞬间听出不对，她不想做饭的时候煮？ “你要出门吗？” “嗯，又派我出任务，这回没问我意见，直接下达任务的。”付嘉鸣靠着她坐下来。 宁晓晓心里一空，她习惯了身边有他在，习惯了被照顾的日子。 “去多久？” “我尽快回来。”付嘉鸣手臂环抱着她： “过几天才走，我们可以一块过元宵节。” 事情已成定局，付嘉鸣怕宁晓晓难过，转移话题分散注意力道： “你见过强子了？有没有觉着他有点不对劲？” 宁晓晓噗嗤笑了：“可能是谈对象了吧？” 付嘉鸣不可置信：“这么快？咱们回家才几天，年都没过完，他对象都找到了？我说呢，他又是排队买元宵，又是换肥皂毛巾的。” 宁晓晓依偎在付嘉鸣宽阔的胸膛里，付嘉鸣双手环抱着她，俩人亲亲热热的说话。 门外，响起了小杨的声音： “付团，您在家吗？” 付嘉鸣无奈松开了宁晓晓，起身。 小杨推门进来，拎着一盒元宵，两块肥皂和两块毛巾，还打了两桶水。 “嘿嘿，我路过，顺便打两桶水过来。” 宁晓晓：…… 小杨家和她家一南一北，咋路过的？ 见付嘉鸣不说话，小杨笑道：“今日发的节礼，我家里就我和我爸两口人，用不完。” 宁晓晓无奈，要不要听听说的什么？她家也两口人好吧。 是太紧张了吧？句句自相矛盾。 付嘉鸣：“东西拿回去，我在家，打水不用你，等过几天我走了，你每天给你嫂子打几桶水，回来我教你训练。” 小杨此时的心情激动又苦涩。 让他打水，就是不能带他去的意思呗。 他还没开口，就被拒绝了。 但付团终于答应教他了，他有些激动，小心翼翼问：“以后……” 怕被拒绝，说了好半天，也没说出来。 付嘉鸣：“看情况再说。” 没有好身手，不是去立功，是去送死。 带他出任务，不是提拔他，反倒是害他。 小杨走的时候，步伐带着几分欢快，他没能跟着出任务，但付团同意教他了，他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等他练好了身手，早晚能立功，到时候就能重新追求钱老师了。 小杨走后，付嘉鸣进厨房，咚咚剁大骨头。 宁晓晓跟进去，就见他把剁好的骨头全扔进锅里。 “做这么多？” “都炖了，冻在外面，等我走了，你拿进来热热就能吃。” 宁晓晓还以为他全剁了，是怕她剁不动，先剁出来呢。没想到，是全炖了，煮熟冻上。 付嘉鸣锅里炖上大骨头，又开始切酸菜丝。 一切就是一盆。 到时候，晓晓直接在大骨头里加酸菜，省事。 晚上，宁晓晓躺在炕上，左等右等，付嘉鸣都没进来。 她披上衣服，去厨房，一看。 好家伙，他连配菜都切好了。 这是给她做的半预制菜啊。 “我都封好，放外面冻上，到时候你拿进来就能下锅，在家好好吃饭，别糊弄。” “这些够了，再多，我一个人吃不完。再说，天暖了，很快就开化了，外面冻不住了。” 宁晓晓拉他进屋睡觉。 看他准备的量，感觉要出门很久呢？ 付嘉鸣单臂搂住她纤细的腰肢，贴了过来：“想我了？我洗漱，很快。” 宁晓晓水眸闪烁，长睫毛忽闪忽闪。 她没这个意思啊。 第141章 对文工团祛魅了 这日，宁晓晓是被香味馋醒的。 她披上衣服跑去厨房，见付嘉鸣正在盛炸好的元宵，迷糊问： “你怎么没去部队？今天周日吗？” 付嘉鸣吹两下，喂她一个元宵：“睡迷糊了？今天过节啊。” “好香，还是炸着吃好吃。” 外皮酥脆，流心香糯，难得的甜点。 “过节都放假吗？”宁晓晓咽下元宵，倒水洗漱。 付嘉鸣端早饭上桌，“今天白天文工团演出，晚上看花灯猜字谜，索性放假一天。” 过年大家都回乡了，军区活动直到元宵节才举办。 付嘉鸣炸了两盒，二十个大元宵，不出意外的剩了一大半。 宁晓晓装在铝饭盒里：“看节目时，当甜点吃。” 付嘉鸣在军用背包里装上糖果和瓜子，俩人出门遛弯。 整个大院装扮的喜气洋洋，雾凇上大红灯笼高高挂，五彩的纸带随风飘。 主干道上矗立着一排雪雕，有坦克、冲锋枪等武器，有威风凛凛的东北虎、傻狍子等动物，还有一排高大的雪人，穿着军装端着长枪，保家卫国。 宁晓晓赞叹：“咱们军区，真的人才济济，雪雕做的真好。” 付嘉鸣指给她看：“那排灯，到晚上亮起，就可以猜灯谜了。” 几个木头架子支起了一道长廊，上面挂着各式彩灯，彩灯下面坠着字条，上面是灯谜。 现在还早，好多小孩子激动的疯跑。 还好灯谜区域围起来了，不然没到晚上，字条被小孩子薅秃了。 “晓晓阿姨，你的彩灯呢？” 来宝看到宁晓晓，飞快跑过来，不忘回头向小伙伴们炫耀： “晓晓阿姨做的彩灯，可好看了。” 哈哈哈，宁晓晓秒懂，来宝想问，他的彩灯呢？ 宁晓晓拉上他：“来宝的彩灯做好了，走，我们回家取去。” 赵连弟一大家子过来了，身后还有两个小子奔跑打闹。 是她在外上学的两个儿子，不常在家。 赵连弟笑道：“两个皮猴子在家，吵闹的慌。” 回头大声喊孩子：“你们两个过来，和晓晓阿姨打个招呼。” “宁姨好。”两个孩子你推我搡的跟着他们往家跑。 宁晓晓和赵连弟聊天，付嘉鸣和郭政委走在后面说话。 老太太不知和谁家的老太太走在一块，说着家长里短。 来宝颠颠往宁晓晓家跑，跑一半停下来喊她们：“姑姑快点。” 他急着看他的彩灯，又不好意思催宁晓晓。 他大早上醒了就想往宁晓晓家跑，被赵连弟拽住了。 赵连弟原话，晓晓阿姨说不定没起呢，你先玩去，回来再去。 “来啦。”宁晓晓秒懂，这孩子哪里是催他姑姑，明明是催她。 进院，宁晓晓把小彩灯拿了出来，她给来宝画的大耳朵兔兔，兔兔呲着大牙活灵活现。 “谢谢晓晓阿姨。” 来宝喜欢的爱不释手，高兴得转圈圈：“我要拿去给二娃他们看！” 托儿所的小伙伴们一定都羡慕他！ 宁晓晓摸摸来宝，正要进屋，一抬头，赵连弟家两个小子也跑了过来，眼巴巴看着她。 宁晓晓：…… 呃，没有了。 来宝大方道：“哥哥，我们一块玩。” 大小子昂头，“我们多大了？我们才不玩。” 二小子撇嘴：“我们不玩，来宝玩吧。” 说着，偷偷回头瞥一眼，隔一会又偷偷瞥一眼，他头次见这么漂亮的彩灯。 赵连弟在院门口伸脖喊人：“你们赶紧回来，别在宁姨家疯跑。” 几个孩子跑回去后，赵连弟进来，嘱咐宁晓晓： “外面怪冷的，咱们一会不用去太早，让我家两个小子早点去占座就行。” 宁晓晓眨眼，哈哈哈，这就是苦孩子不能苦自己嘛？ 想着下午有演出，宁晓晓早早去了文工团。 “师父，我来帮忙。” “晓晓快来，你帮着看一下服装道具。” 孙姐这边忙的很，周围全是服装道具，摆放凌乱。 宁晓晓这个外援来的正是时候，她瞬间成了后勤大总管。 直到上台前一刻，她还在帮忙递台词，递道具。 帮忙几次，宁晓晓对文工团这个单位祛魅了，都说文工团是个好单位，在她看来，真不咋地，太忙了。 还是他们学校好，清闲。 宁晓晓从后台出来，赵连弟冲她招手：“晓晓，这里，快来。” 他们坐在第三排，给她留的赵连弟和付嘉鸣中间位置。 付嘉鸣给她递炸汤圆，“你还没吃午饭，吃点垫垫。” 又打开军用水壶，里面装着温热红糖水，“冷不冷，喝点暖和暖和。” 宁晓晓：“我都忙活热了，文工团真的太忙了。”以后师父要是推荐她，她绝对不去。 向后望去，看节目的人，人山人海。 难怪这么冷的天，搭建的室外场地。 人太多，室内根本坐不下。 宁晓晓给三个孩子分炸汤圆吃，赵连弟不让要，最后只分了三个出去，孩子有，大人没吃。 两个小子吃到了甜甜的零食，兴奋的直蹦跶，绕过赵连弟和宁晓晓说话： “宁姨，你知道我们为啥占第三排，不占第一排吗？” 宁晓晓眨眼，她想说，因为没抢到吧？ 二小子得意道：“因为前面冷啊，中间暖和，有人挡风，咱们这不冷吧？” 宁晓晓给他们抓几块糖，夸赞：“真聪明。” 赵连弟瞪眼打孩子，“不许去你宁姨那骗吃骗喝。” 前两排是文工团预留的位置，什么挡风。 演出主要是歌舞表演，以政治节目为主，服装也多是军装，道具以长枪为主。 看了一个多小时，宁晓晓都冻的流鼻涕了，大伙的热情丝毫不减，掌声如雷。 付嘉鸣帮她暖手，“冷不冷？冷我们就回去。” 宁晓晓点头：“冷，走吧。”其实也没那么好看，全是红色节目。 俩人猫腰绕过人群，大院此时空荡荡的，人都在前面看节目呢。 宁晓晓被一双温热的大手包裹着，手心处瞬间暖洋洋的。 “坐了这么久，你咋这么暖和？” 付嘉鸣：“我火力旺。” 宁晓晓：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她怀疑女人天生体寒，她手心冰冰凉。戴手套也没用。 第142章 哈哈，阿姨也喜欢 宁晓晓和付嘉鸣回去暖和一会，拎着情侣彩灯出来。 恰好碰上赵连弟家的两个小子。 “宁姨。” 两个小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宁晓晓手中的彩灯。 宁姨不是说没有了嘛…… 宁晓晓尴尬。 哈哈哈，阿姨也想玩呢。 天刚擦黑，举办活动的主干道已亮起了灯，大红灯笼把整个军区映照的别有一番氛围。 他们拎着彩灯走进灯谜区，有军人拿着喇叭喊： “以家庭为单位猜灯谜，猜得多，奖励多。” 宁晓晓嘀咕：“我们家人少，吃亏啊。” 付嘉鸣站在她旁边：“没事，我们努力。” 宁晓晓走向一盏彩灯，扯过字条读出来： “弯弯腿，弯弯手，弯弯脖子，弯弯头。（猜一军事装备）” 啊，打脸了，她不知道啊。 昨天还说，她最擅长猜灯谜呢。 宁晓晓捂脸，太难了。 付嘉鸣扯下字条，拿出钢笔写下两个字：手雷。 宁晓晓崇拜看着他，行啊，深藏不露。 付嘉鸣弯弯嘴角：“军事装备我熟，别的就不行了。” 宁晓晓立马道：“咱俩分工。” 说着又扯出一张字条读道：“一心为民的好总理。（猜一领导人）” 这个太简单了，宁晓晓写下周恩来。 “肚里都是棉，撤下它就暖，夜里盖着御严寒。” 赵连弟不知啥时候过来了，猜道：“棉被呗。” 来宝拎着灯，也围过来，急道：“晓晓阿姨，给我读一个呗，我也能猜。” 宁晓晓笑着给他找一个简单的：“小小圆粒味道甜，颜色红红似火焰，吃上一颗心里甜。” 来宝喊道：“我知道，糖。” 两个小子抢答道：“不对，是糖果。” 来宝：“不对，是水果糖。” 宁晓晓帮他写下水果糖，把字条塞给来宝，“来宝猜的，真棒。” 来宝拿着猜对的灯谜，高兴道：“来宝再猜几个，给哥哥换彩灯。” 两个小子不好意思，别过头去：“我们才不要，小孩子才玩彩灯。” 来宝：“长大了也可以玩，宁姨也有彩灯呢。” 宁晓晓：…… 他们一行人队伍越来越壮大。 难怪以家庭为单位呢，灯谜出的五花八门，适合男女老少。 连老太太都猜对一个剪刀。 谜语是：小小狗，手里走，走一走，咬一口。 老太太猜对一个灯谜，高兴的很，一晚上都没找茬，拉着大孙子让他帮忙读灯谜。 宁晓晓又写下几个灯谜，她手里已经握着好多张字条，都是她和付嘉鸣猜的。 小强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盯着付嘉鸣手里的彩灯： “这是你赢的？” 付嘉鸣瞥他，显摆道：“你看全场，哪个有我这个好看？” 小强点头，是没有，反应过来道： “你一个大男人，拿什么彩灯啊？” 付嘉鸣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走。 小强在后面喊：“哥，送我呗。” 付嘉鸣：…… “哥。” “不给。” 付嘉鸣杀人诛心地补了句：“你一个大男人拿什么彩灯？” “我送人不行吗？”小强嘀咕。 “自己赢去。”付嘉鸣又扯下一张字条，写下答案。 小强再次凑过来，盯着付嘉鸣手里的字条： “你猜这么多了？送我几张呗？” 不知猜对多少个，可以换一盏彩灯，但总归多多益善嘛。 “自己猜去。” 付嘉鸣握紧手里字条，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快步走向宁晓晓，放媳妇手里。 宁晓晓惊讶：“你这么快，猜了这么多？好厉害。” 她还说自己擅长猜灯谜呢，结果没有付嘉鸣猜的多。 宁晓晓握着手里厚厚一沓字条，拉着付嘉鸣道： “走，我们问问，可以换什么？” 宁晓晓挤进兑换处，不用问，因为有好多人在问，七嘴八舌的。 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一遍遍喊：“猜对三个，得一个小彩灯，猜对三十个，可得一个大彩灯。” 宁晓晓数数手里的字条，足有三十多个，笑得眉眼弯弯： “我们够换大彩灯了，到时候挂院子里。” 猜了这么久，她手都冻僵了，收获嘛，还不错。 “好。”付嘉鸣帮她暖暖手。 “冷不冷？冷我们就回去。” “冷，我们换了奖品就回去。” 晚饭还没吃呢，早点回去得好。 宁晓晓换了一个兔子大彩灯，彩灯很大，快有半人高了。还有一个萝卜灯，巴掌大小。 周围小朋友围着她，羡慕地喊：“宁老师。” “宁老师，好厉害。” 孩子们星星眼，盯着她的彩灯，跟着跑。 宁晓晓护着她的灯，走出孩子群。 老师也喜欢呦，不能送你们，哈哈哈。 用来宝的话说，大人也可以玩。 宁晓晓和付嘉鸣刚走出孩子群，小强凑了过来，嬉笑道： “嫂子，你们赢这么多彩灯啊？送我一个呗？” 付嘉鸣：“可以。” 小强咧开了嘴角，他哥终于大方一回。 于是乎，付嘉鸣把小萝卜灯塞给了他。 嗯，太小了，挂院子里看不清，风一吹就刮跑了，送他了。 小强：…… 他看着怀里的小萝卜灯，嘴角抽搐。 这小灯，三岁小孩拿着都嫌小。 小强跟着付嘉鸣往回走。 付嘉鸣回头瞥他：“宿舍在那边，你跟着我们干嘛？” 小强：“我蹭个饭不行啊？”过节了，也不说邀请他。 付嘉鸣：“蹭饭可以，别打彩灯的主意，想要自己猜去。”晓晓也喜欢。 小强：…… 他也想自己猜啊，但是全场都没有他们手里的好看啊。 “嫂子，你这两个灯，是猜多少个灯谜换的？” 宁晓晓：“我自己做的，你喜欢，我可以给你做一个。” 强子赞叹道：“还是嫂子大气，嫂子手艺真好，全场都没有你做的好看。” 宁晓晓骄傲的想，那必须啊，她画了一整日呢，军区的彩灯要是做这么精细，筹备人绝对会累死。 付嘉鸣回家第一件事，把赢来的大彩灯高高挂起，免得有人惦记。 宁晓晓把她自己做的两盏，放回卧室当摆件。 小强：几盏彩灯，他们两口子至于护这么紧吗？？ 宁晓晓从卧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毛衣递给小强： “冬天都快过去了，我才织好，你试试合身不？” 小强没想到还有他的，抱着毛衣连忙道：“不用试，一定合身。” 第143章 当老师的都勤快? 晚餐吃的炸元宵，水煮虾，蒸蛋，还有酸菜炖大骨头。 饭菜很丰盛，小强却心不在焉，问：“嫂子，你明早能做完彩灯吗？” 宁晓晓筷子一顿，啥？这么急吗？ 付嘉鸣瞪他：“让你嫂子不睡觉，连夜做吗？” 小强嘀咕：“这不是要走了吗？” 宁晓晓惊讶：“你也去？”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舍得走？看他的黏糊劲，对象谈的很成功嘛。 小强傲娇道：“我必须去啊，我们俩配合，成功率百分百。嫂子放心，有我在，哥他绝对安全。” 嗯，她放心。 宁晓晓给俩人夹菜，他们要出门了，多吃点补补。 又嘱咐付嘉鸣，一会把大彩灯摘下来，给小强带走。 付嘉鸣：…… 他挂那么高，都没留住吗？ 付嘉鸣摘下彩灯，塞小强怀里，顺便把人撵回去。 刚要锁门，隔壁赵连弟家几个孩子跑过来： “付叔叔，听说你家赢了一个好大的彩灯？能给我们看看吗？” 付嘉鸣抬手一指。 小强拎着灯，跑的飞快。 几个孩子呆呆望着，他们连影子都没看清。 来宝：“你们看，我说的对吧，大人也可以玩，胡叔叔也喜欢。哥哥不用不好意思。” 小强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这盏彩灯可谓来之不易。 付嘉鸣锁门，烧水，搂住宁晓晓。 “还累吗？” 宁晓晓靠着他问：“你们哪天走？” “后天，也可能明天。” “去多久啊？” “可能几个月。”付嘉鸣不舍，有些担心她，他们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我尽量快点回来，你照顾好自己。” 付嘉鸣情不自禁亲吻她，鱼水交融。 夜色如水，付嘉鸣借着月色在院子里切菜，劈绊子，扫院子。 离开前，他要给晓晓备的足足的。 宁晓晓想起来给他收拾行李，奈何太累了，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上下眼皮直打架。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不知为何，心里空荡荡的。 她披上衣服下地，锅里如往常一样温着早饭。 不同的是，客厅餐桌上留了张字条。 宁晓晓：他是不是故意的？ 说什么后天，还趁她起不来的时候走。 宁晓晓累得慌，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在屋里坐着，不知不觉就下午了。 下午，张艳红过来，还带着毛线： “你还织毛衣吗？我们一块织。” “织，我手法慢，冬天快过去了，还没织完呢。” 宁晓晓终于动一动，拿出毛线，让张艳红上炕。 织了一会，她才发现，张艳红的毛线咋全是褶皱啊？ 她把毛衣拆了重新织吗？ 张艳红掩饰道：“我织错了，只好拆了重新织。” 宁晓晓：“你家武营长也走了？” “嗯。”张艳红小声回应。 这次去这么多人吗？宁晓晓嘀咕，也不知哪天开学，她在家待着怪无聊的。 “出去溜达吗？毛衣晚上再织。” 张艳红点头，犹豫道：“我们去军区外面溜达吧？” 她觉着在外面更自在，没人问东问西打趣她，也不用纠结和人打招呼。 “好。” 宁晓晓和张艳红走出军区，一路散步慢行，看风景。 一道身影，映入宁晓晓的眼眸。 人不算熟悉，但衣服熟悉啊！ 这不是她织的毛衣吗？昨晚刚给小强那件。 姑娘只穿一件毛衣，没穿外套，毛衣很长，能遮住屁股，快成裙子了。 显得人很娇小。 啊，原来小强喜欢这种类型的。 “怎么了？”张艳红问她。 “没事，就是看着眼熟？”宁晓晓往那边努嘴：“你看那姑娘眼熟不？” 张艳红想了好一会，不确定问：“我们见过？是咱们军区的？” 宁晓晓：看来不是她脸盲，是这姑娘大众脸啊。 她见这姑娘两次，没说过话，长相也没记太清。下次要是没穿这件毛衣，她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宁晓晓和张艳红转了一圈，早早回去。 家门口，宁晓晓想起来，张艳红好像不会做饭。 邀请道：“晚上在这吃吧？家里吃的太多，再不吃都化了。” 张艳红犹豫一瞬，索性没回家，直接在宁晓晓家帮忙做饭。 打盆水就要洗菜。 宁晓晓笑着拉她：“不用忙，家里有现成的，热热就能吃。” 从冻货里扒拉扒拉，选出两样菜，直接冻着扔锅里加热。 在张艳红震惊的目光中，几分钟，饭菜上桌。 宁晓晓起开两瓶饮料，笑道：“都是熟的冻在外面，来，干杯。” 张艳红呆呆举起饮料瓶，反应了好一会。 还能这样？是付团长准备的吧？ 付团长太有心了，她家大力已经很细致了，都没想到这个法子。 只记得嘱咐她，去食堂吃。 宁晓晓邀请她：“明天也过来吃，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张艳红蹭饭很不好意思，饭后抢着刷碗，宁晓晓拦都拦不住。 张艳红舀了一瓢水，想想又倒回去半瓢。 付团长走了，水得省着用。 就在她犹豫倒多少水时，门口，一个士兵拎着两桶水进院。 “嫂子，家里有没有其他活？” 小杨拎水进院，看了一圈，院子整洁的不像话，绊子码的整整齐齐，都快堆到别人家了。 别说别的活了，就是他手里这两桶水，都显得多余。 水缸太满，没地方倒。 小杨尴尬，他次次打水送来，次次倒不进去。 他就没见过这么勤快的人家！ 宁晓晓笑道：“谢谢小杨，家里水缸满了，麻烦你帮我把水拎到隔壁吧。” “嗳。” 小杨瞬间来了精神，动作飞快，拎起水桶就走，有用到他的地方就好。 “不，不用。” 张艳红红着脸推让，奈何小杨跑的比她说话还快。 宁晓晓拉她回去开门，“客气啥？下次你有多余的也送我不就好了。” 小杨拎着水桶，热情道：“下次我给张老师也打两桶。” 张艳红连忙道：“不，不用麻烦。” 小杨呲牙笑道：“不麻烦。” 嘿嘿，他和钱老师的两位同事都混熟了，以后也好帮他说说好话。 小杨拎着水桶走近水缸，手一顿。 张老师家水桶也这么满吗？ 当老师的是不是都勤快？ 好在，两桶水勉强倒进去了，差一点就溢出来了。 第144章 政治考核出分了 今晚，宁晓晓自己烧火，独享大炕，不出意外的失眠了。 左滚右滚，好久才睡着。 本以为睡的晚，她能睡到中午再起来，没想到，天蒙蒙亮她就醒了。 是冻醒的。 以前付嘉鸣早早起来烧炉子，她无论什么时候起来，屋里都热乎乎的。 现在一出被窝，直打哆嗦。 一层层衣服穿好，衣服贴在身上带来几分冰凉，越穿越冷的感觉。 明天她一定想着把棉衣棉裤压在被褥下面，不然早上穿太冷了。 走进厨房，桶炉子好久，火才烧起来。 折腾这么久，困意全无，回笼觉也没了。 掀开锅盖，冷锅冷灶，再没有现成的早饭。 宁晓晓想早餐吃什么，想了好一会。 煮粥？其实也挺麻烦的，这时候没有电饭锅，大锅煮粥得看着锅盖，这么大的锅，一碗粥也没法煮。 最后拿了一盒元宵进来，煮了几个元宵吃。就着付嘉鸣走前给她腌的小咸菜。 垫垫肚子，宁晓晓早早做午饭，她不能总对付一口，还是得做几个菜吃。 宁晓晓做了两个菜，热几个冻在外面的馒头，去隔壁叫张艳红一块吃。 家里大铁锅太大了，一个人的饭不好做，正好和张艳红搭个火。 砰砰砰。 宁晓晓站在隔壁门口敲门，敲了好久，都没动静。 正常家里白天都不锁院门的，张艳红太有安全意识了。 宁晓晓站了好久，门终于开了。 张艳红披着棉衣，让她进屋坐。 宁晓晓往里走：“你在家干嘛呢？吃饭了吗？” 屋里，一本书倒扣在桌面上，书页翻看有一多半了。 张艳红让她坐：“没事做，在家看看书，我正想着一会去食堂打饭呢，一块去吗？” 宁晓晓发现，张艳红真的很有书生气，能静下心来读书。 武营长长得也像个书生，不知他们两口子在家，是不是天天一块看书？ 也不知武营长身手怎么样？ 宁晓晓怕他拖付嘉鸣后腿。 “我做饭了，叫你过去吃饭的。” 张艳红不好意思总蹭饭，低声推辞。 宁晓晓：“饭菜已经在锅里了，你不去，我吃不完就浪费了。一个人的饭不好做，你过去吃呗，我们搭个火。你早上吃的什么？” 张艳红尴尬，没好意思说，吃的桃酥，喝的糖水。 大冷天的，她懒得去食堂。 张艳红没推辞了，打开柜子，给宁晓晓拿两包桃酥。 理由和宁晓晓的一样，家里买多了，吃不完就浪费了。 宁晓晓瞪大了眼睛，柜子一开，里面放着足有十包桃酥。 真豪横。 “你是准备天天吃桃酥，不吃饭吗？” 张艳红面色微红，小声道：“大力买的。” 宁晓晓懂了，武营长怕她没饭吃，买了一堆桃酥放家里。 宁晓晓没有无聊太久，很快就来了工作。 她们刚吃完午饭，小杨拎着两桶水过来了。 “嫂子，我爸让我通知你，下午去学校开会。张老师也在啊，嘿嘿，那正好我不用再跑一趟了。” 小杨热情问：“张老师，您家里缺不缺水？我帮您打两桶。” 张艳红连忙推辞，“不用，还有很多呢。” “那我明天帮你打。”小杨把水倒进水缸。 宁晓晓借花献佛，送他一包桃酥，表示感谢。 小杨躲的飞快，死活不要。 宁晓晓无奈，问他：“开会什么事啊？是要开学了吗？”还没到三月一号呢。 “我爸昨天去市里开会，好像是年末考试成绩出来了，我看他挺高兴的，应该是好事。” 小杨站在门边，躲的老远，生怕再给他塞桃酥，留下几句话就跑了。 宁晓晓想起来，他们老师放假前那场政治考核，卷子交到上面去了，没出成绩就放假了。 张艳红心里一阵紧张，她生怕考不好，告辞道： “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下午一块去。” “好。” 宁晓晓也收拾一下自己，穿上新织的毛衣，画个淡妆，还给自己扎个新发型。 新的一年，第一次上班，新年新气象嘛。 其实她就是闲的，主打的消磨时间。 卡着时间出门，正好张艳红也出来了。 宁晓晓眼前一亮，张艳红打扮的很漂亮，衣服看着很亮眼。 “过年新做的吗？” 张艳红微微一笑：“回家的时候，在百货大楼买的。” 宁晓晓恍然，原来是大城市的样式，难怪，她在这边没见过这样的款式。 简单的双排扣人民装，特别的是领口，尖领上装着好看的花边。 张艳红羞涩道：“这个领子有可以拆卸的，我买了好几个，晚上你过来挑一个。” 她觉着衣服没啥特别的，宁晓晓的发型才特别，头发还能扎一半吗？看着真好看。 “你的发型在哪学的？” 宁晓晓笑道：“我自己瞎捣鼓的，晚上教你。” 聊着天，没一会就到了学校。 办公室太久没烧火，一进去冷冰冰的，和外面的温度不相上下。 宁晓晓一眼就看到了蹲在锅炉前烧火的校长。 脑门秃的直反光。 咋过个年，头发又少了呢？ “校长来的早啊，我来烧吧。” 校长回头：“宁老师，张老师来了。不用你们，快烧好了。” 两位老师打扮的一个比一个漂亮，他怕她们捅一下炉子，一头一脸灰，白瞎这么好的衣服了。 宁晓晓和张艳红也没硬抢，她们拿着抹布开始擦桌椅板凳。 一个假期没坐了，上面全是灰。 火烧起来，孙校长母女到了。 孙校长见他们在干活，歉意道：“我们来晚了。” 校长连忙道：“不晚，也没啥活，你们住得远，路上不好走，人齐了，我们开会吧。” 几人坐下，校长首先传达了上面的会议精神。 他打开记事本，一项一项传达，讲的很详细。 宁晓晓总结，全是政治教育，红色内容。 说了有半个小时，校长合上笔记本，拿出几张卷子，笑容满满道： “这是我们学校年末政治考核的卷子，非常好，我们学校全员通过。” 这次开会，好几个下面学校的校长都挨批评了，有的学校多位老师成绩不及格。 他们学校，分数最低的钱老师，也压上了及格线。 几位老师，高兴鼓掌。 校长笑道：“还有个好消息，我们学校得了表扬，宁老师取得了99分的好成绩，张老师取得了98分的好成绩。” 第145章 机会一块来了 校长高兴啊，笑的满脸褶子。 他们学校人才济济，两位老师比他这个教政治的分数都高。 尤其是宁老师，给了他大大的惊喜，学历最低，分数却遥遥领先。 校长夸了宁晓晓足足五分钟，号召大家向她学习，以后要多读书。 接着又夸赞张艳红。 钱秀英坐在下面，抿着嘴唇等，夸完张老师，该轮到她了吧？ 结果，没有了…… 校长换话题道：“这次会议还有一件事，上面开了一个进修班，各学校可派优秀教师，前去学习。 这次考试，宁老师分数最高，我想派她去学习，大家没有意见吧？宁老师没有困难吧？” 宁晓晓眼眸一亮，笑道： “谢谢校长，几位老师中，我学历最低，最该提升一下，感谢学校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好好学，回来更好的教书。” 张艳红高中学历，这时候算高学历，没必要进修，自然没意见。 钱秀英别过脸去，心里别扭，她怕宁晓晓学习回来，学历超过她。 那学校里，学历最低的不就是她了吗？ 校长见没人提出异议，说了声散会，喊宁晓晓留下。 办公室没人后，校长和宁晓晓面对面坐下，开口道： “宁老师，这次机会难得，一定好好学，培训两个多月，考试合格，就能拿到中专毕业证。” 宁晓晓惊讶，她一个小学学历，这么快，就一跃成中专了？ 真的机会难得啊！ “谢谢校长给我这次机会，我会努力学习的。” 宁晓晓真心感谢校长，他刚刚是故意没提中专毕业证的事吧？钱老师要是知道，估计会想争一争。 钱老师未必愿意读书，但一定不想她学历超过她。 钱老师按成绩自然争不过她，但人家教育局有人啊，当初就是空降过来的。 校长笑道：“这个机会是你自己争取的，你成绩最好，最该获得这个机会。” 话音一转，语气微顿，不好意思道：“我家那不争气的小子，给你和付团长添麻烦了。” “没有，小杨很好，给我帮了不少忙。” “哎，当汽车兵，多好啊，安安稳稳，待遇又好。他总想着转兵种，气得我啊，半宿半宿的睡不着觉。有机会，你和付团长能不能帮我劝劝，让他好好当汽车兵，别天天想别的。” 宁晓晓瞬间就懂了，校长知道儿子天天往她家跑，怕付嘉鸣帮他转兵种，出任务。 担心付嘉鸣看在他是校长的份上，真帮他。 宁晓晓笑道：“没问题，您放心，我见到他，一定劝，等小付回来了，我和他说，让他再劝劝。” “谢谢宁老师，你在那边安心培训，学校的事不用操心。” 校长安心了，他就喜欢宁老师的通透。 另一边，钱秀英满脸不高兴，气鼓鼓的。 孙校长问她：“你也想去培训？” 钱秀英不说话。 孙校长：“多读书是好事，你要是也想去，我和你舅舅说一声，给你再要个名额。” “哼，我才不走后门呢。”钱秀英立马拒绝，她好不容易毕业了，一点不想回炉重造。 孙校长点她脑袋：“你该多读点书，这次考试，就你分数最低，你看人家宁老师多上进。” 她咋就生了一个不上进的孩子呢？ 还是得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 钱秀英撇嘴：“她上进是因为就她学历低！” 宁晓晓开心回家，她终于有事做了，这次机会来的正是时候，等她培训回来，付嘉鸣也差不多回来了。 家门口，王爱国呲着一口小白牙跑过来： “宁同志，你终于回来了，好消息。” 宁晓晓好久没见到他了，开门让他进来坐： “部里有工作了吗？过几天我要去城里的中专学校进修，下次有工作，可以到学校找我。” 王爱国愣在原地： “啥？你，你要去进修？” 宁晓晓笑着让他进来坐，大冬天跑一趟，怎么也得暖和暖和。 王爱国冻得直搓手，却连连摆手，“不用，我不进了。” 宁晓晓以为他怕见到付嘉鸣，笑道：“付团长没在家。” 王爱国后退两步，惊吓道：“那我更不能进了！” 宁晓晓：…… 好久不见，她差点忘记王爱国是啥人了。 他喊这么大声干嘛？ 弄得好像她有啥非分之想似的！ 宁晓晓站门口，问他：“有什么事？” 王爱国期期艾艾，看着她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本来觉着自己带着个天大的好消息过来，结果，人家宁同志本来就要去培训。 显得他的消息，没有丝毫用处。 “就上次，和你说的，政治考核，好好考有奖励。奖励是去进修。梁主任的意思，把进修的机会给你。不过，你本来就要去进修了……” 宁晓晓没想到，两份工作同时等来了机会，看来这次进修是全市范围的。 “咱们部门还有其他人需要这个机会吗？” 王爱国毫不思索道：“没有了，就你一个学历不够的。” 宁晓晓：…… 王爱国可真会聊天。 前面她还以为是梁主任器重她，把难得的机会给了她。 没想到，是顺水人情。 她不去，就浪费了。 梁主任要是知道王爱国一句话就把他卖了，不知作何感想。 宁晓晓问：“学什么专业？” “中文，我们算文字工作者，进修多是中文专业。” “不是美术专业吗？” “没有美术专业，以往参与进修的学的也是中文。” 宁晓晓明白了，难怪梁主任找她画画。他们部门，学历高的有，会写词的有，但会画画的少。 学校派她去，学的也是中文，同一个专业。 都学中文专业，她都怀疑是市里给各单位扫盲。 “咱们部门没有别人去，我去吧，学校这边，我们学校说不定还有别人想去。” “嗳，我给你报名！” 王爱国高兴答应，任务送出去了就好。 可以回去和梁主任交差了。 宁晓晓没回家，直接去了隔壁张艳红家。 第146章 谁一大把年纪了? 见宁晓晓进来，张艳红拉开自家粉色大花的炕柜抽屉，招呼她： “晓晓，来选呀。” 宁晓晓凑过去，看到好多假领子，中式立领、小圆领、比得潘领、大翻领、小翻领…… 如同一个小衣帽间。 张艳红的眼光很不错，衣领各有特色，很好看。 宁晓晓在脑海中把衣领和衣服一一搭配，最终选了个纯色小翻领。 小翻领适合衬衫，干练工装风，适合上班穿，和她的衣服比较搭。 张艳红大方道：“再选两个，进修穿。” 宁晓晓只选了一个，聊天道：“你要不要去进修？正好武营长不在家，当消磨时间也挺好的。” 张艳红微愣，听说还有名额，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我是班主任，不好离开，还是不去了。” 宁晓晓想约张艳红一块去，正好有个伴，没想到她不想去。 也是，张艳红是个能待得住的性子，想来在家不会寂寞。 于是，宁晓晓留下一把钥匙，拜托道：“我走后，家里没人，你能帮我保管下钥匙吗？” 张艳红连忙点头：“你放心进修，家里我看着。” 宁晓晓：“院子里有吃的，你看着快化了，就帮我吃点，别浪费了。” 啊？ 张艳红拿钥匙的手一顿，眼眸微怔，这，有点困难…… 她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会做饭，毕竟他们对外一直说，是她做饭的。 “没事，有熟的，熟的放锅里热一下就能吃。我周末也会回来。剩下切好的，我们这两天吃完。一会记得过去吃饭哈。” 宁晓晓回家，在院子里收拾吃的，估摸着吃不完的，拎着给赵连弟送去。 “连姐，做饭呢。” “晓晓，好几天没看到你了，这几天几个皮猴子在家，闹得慌，我都忘记问你了，付团长出任务了，你自己在家咋样啊？” 赵连弟捅捅炉子，又添了几块煤球，捧着一大把白菜下锅。 两个小子疯跑过来，撇嘴哀嚎：“咋又是大白菜啊？不是白菜就是酸菜。” 赵连弟轰他们出去： “冬天不吃白菜酸菜吃啥？没饿到你们，挑三拣四的。” 二小子馋道：“家里不是有肉嘛？” 大小子舔着舌头：“就是，这天就快冻不住了，不如吃肚子里。” 赵连弟起身打人，一人给一巴掌：“一边去，前几天你奶在的时候，不是刚吃过肉吗？” 两个小子被撵出厨房，宁晓晓和赵连弟终于能消停说话了。 宁晓晓：“你婆婆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过完十五就走了，老郭借车给送回去的。你咋样？付团长不在家，能习惯吗？” “挺好的。” 宁晓晓话没说完，赵连弟接道： “男人不在家多好，清净。不知我家老郭啥时候能出任务？让我也清净清净。” 开门进屋的郭政委：…… 赵连弟继续道：“他一大把年纪了，不知有没有机会？” 郭政委正正衣领，谁，谁一大把年纪了？ 他才三十几岁，风华正茂！ 这婆娘！ 宁晓晓把东西放下道：“我也要出门了，家里冻货太多，化了就浪费了，连姐帮我消化点。” 赵连弟惊讶：“你干啥去啊？” 说着打开布兜子，拿一样惊讶一句： “你家海螺还没吃完呢？还有冻豆腐呢？哎呀，咋还有饺子？豆包？还是白面的？你这好东西太多了，快拿回去吃去。” 赵连弟一惊一乍，郭政委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 她每惊讶一句，郭政委心脏坠地一次。 完了，又欠隔壁人情了。 这老些东西，家里得炖多少顿肉还礼啊？ 宁晓晓推让：“单位派我去进修，家里没人，这天眼看着就要冻不住了，我们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连姐快帮我吃点吧。” 付嘉鸣做的熟的，还有切好的，她这两天尽量吃，或者周末回来吃。 其他冻货，多数送赵连弟了。 赵连弟一听进修，激动道： “进修好啊，晓晓有文化就是不一样！你尽管走，家里我帮你看着。东西先放我这，快化了，我帮你吃，等你们回来，我再给你们送新的。” “连姐尽管吃，送啥新的？不用。” 宁晓晓回去，吃了顿丰盛的晚饭，又和张艳红研究了一晚上新发型。 第二天，小杨拎水来的时候，热络道： “嫂子，我和部队申请了，开车送你过去进修。” 宁晓晓连忙推让，小杨挺直腰杆道： “您自己去哪行啊？还得搬行李呢，您拿不动。付团走的时候，嘱咐我了，让我照顾嫂子，我必须得照顾好您。” 宁晓晓只好道谢，顺便让他帮忙传话： “宣传部也有个进修名额，我可以走宣传部的名额。你回去帮忙问问校长，学校还有没有其他人想去进修的？” 不知道几个学校给一个名额，希望把机会给更需要的人吧。 送走小杨，宁晓晓开始收拾行李。 单人被褥带一套，暖水壶、毛巾、肥皂等生活用品都得带上。 宁晓晓又装了几件衣服，带上雪花膏。 女人的行李，总是越收拾越多，感觉没拿几样，最后收拾出来三大包。 得亏小杨送她，不然真拿不走。 出门那天，小杨早早过来帮她搬行李，张艳红和赵连弟也来送她。 赵连弟高兴道：“晓晓好样的，好好学，给我们军嫂打个榜样！” 张艳红小声道：“家里你放心，我会时不时过去看看的。” 说着给宁晓晓塞了一把糖，一袋桃酥，让她带着吃。 宁晓晓笑着和她们摆手，上了小杨的车。 小杨车开的很稳，一路顺利到达a城师专。 学校不大，里面只有两个二层小楼，以及一排平房，操场是土质的，尘土飞扬，地面也不平整。 许是入学的日子，校园里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多人背着被褥等行李。 宁晓晓向门外大爷问了报到处，先去教学楼一楼报到，领宿舍钥匙。 教学楼墙壁灰突突的，很破旧，看着至少有几十年房龄了。 一进去，是很窄的走廊，两边教室门对门。 一条通道七拐八弯，怎么说呢，宁晓晓觉着像抗日战争的地道战。 很容易迷路。 第147章 日本人建的 一位报到的学生吐槽：“这房子有几十年了吧？” 报到处老师：“这房子是当初日本人建的。” 宁晓晓惊讶，原来还有这段历史。 她领了宿舍号和钥匙，出来，小杨等在门口问她： “几号宿舍？” 宁晓晓看看手中的纸牌：“八号，我自己搬就行，你早点回去吧。” 小杨只听到8号，自动忽略后一句。 拎上行李，跑在前面给她指路：“就是中间那个。” 他刚刚走了一圈，早就看好哪个宿舍在哪里了。 宁晓晓无奈，她空手都没小杨扛一堆行李跑得快，只得跟在他后面。 宿舍是木质上下铺格子床，屋子不大，要住十二个人。 宁晓晓自我安慰地想，还行吧，至少没让她们住大通铺。 宿舍已经到了三个人，都拿着抹布在擦床。 屋子看着很久没人住了，哪哪都是灰。 宁晓晓挑了个靠里面的下铺，放下行李，准备打扫卫生。 和其他两人搭话道：“同学，水房在哪里？” “哪有水房啊？院里有井水，咱们得自己打水。” “厕所只有一个，离我们宿舍可远了，哎，还好只有两个多月。” 宁晓晓和两位同学聊会天，了解学校情况，顺便自我介绍： “我是宣传部过来的，我叫宁晓晓。” “我们是妇联的，我叫李淑英。” 李淑英长得很高大，看着得有一米七，她住宁晓晓对面。 上铺是王二妮，也是妇联的，俩人上下铺，应该是认识。 宁晓晓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刚拿出抹布，小杨拎着一桶水进来了。 宁晓晓惊讶：“你在哪找的桶？” “嘿嘿，我找门外大爷借的，你们先用，用完我还回去。” 话音刚落，小杨又没影了。 宁晓晓想让他回去，都没机会说。 她借着桶里的水洗抹布，擦床。 没一会，小杨拎着拖布回来了，进屋就开始拖地。 小杨太有眼色，每一处都做的恰到好处，宁晓晓撵都撵不走。 宁晓晓在想，不知未来谁有福气嫁给小杨，这小伙子真的很会照顾人。 不愧是跟着付嘉鸣的兵，身上暖男特质，真有几分像付嘉鸣。 嗯，她的确有点想付嘉鸣了。 看着小杨那身军装，有几分睹物思人。 宿舍李淑英不好意思道：“我来拖地吧。” 她们是先来的，咋能让后来的同学家属给拖地呢。 “不用，你们忙你们的。” 小杨动作飞快，活干的又快又好，几下地就拖了大半，他利落在水桶洗拖布。 快速拖完，又给他们换上干净的水。 让她们先来洗抹布，他才洗拖布。 王二妮夸道：“你是家属吗？可真贴心。眨眼间，我们屋子的活就少一半。” 小杨连忙道：“我不是家属，啊，是亲戚，这是我嫂子，请大家多多关照。” 王二妮和李淑英一怔，他们见过送对象的，还有头次见送嫂子的。 宁晓晓笑道：“小杨还没对象呢，你们有家属单身的，可以给介绍一个。” 多好的小伙子，又贴心又能干，说不定谁就心动了。 “哎哟，有啊……” 三人当着当事人的面，就聊上了。 小杨低头干活，动作更快了几分。 “嫂子，桶你们还用吗？不用我把桶和拖布都还回去，就回去了。” 宁晓晓笑了，哈哈哈，刚刚撵都撵不走，现在主动告辞了。 宁晓晓刚想让他早点回去，门口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 钱秀英走过门口，看看宁晓晓，又看看拖地的小杨，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小杨见到钱秀英，瞬间来了精神，拎着水桶和拖布走出来： “你在哪个宿舍？我帮你们拖地。” “用不着。”钱秀英甩袖走了。 小杨热情地拎着东西跟过去。 宁晓晓摊手，没想到是钱秀英来了。 她记得她不爱读书啊？ 钱秀英的确不爱读书，她也不想来。 知道消息的时候，她还说，她才不捡宁晓晓剩下的。 孙校长打蛇打七寸，只劝一句： 这次进修给发中专毕业证，宁晓晓回来就比你学历高了，以后你是学校学历最低的。 钱秀英气不过，咬牙答应过来。 宁晓晓收拾完，一位男同学敲门： “同学你们好，我是组织部的，我叫李志国，今天报到的同学都来了，收拾完，我们晚上在食堂聚个餐，大家认识一下，也好说说上课的事。” 宁晓晓几人点头答应。 不愧是组织部的，组织能力很强，晚上一百多人齐聚食堂。 大家用各自饭票打饭。 饭票是各个单位给的补助，铝饭盒是大家自带的。 这时候食堂没有餐具，吃饭都得自备饭盒和筷子，吃完自己刷干净，下次再用。 宁晓晓走向食堂窗口，伙食很一般，甚至有点差，不如他们军区食堂好。 晚饭没有细粮，只有粗粮饼子和窝窝头，再就是白菜汤和咸菜。 窝窝头里没有参白面，吃着很噎人。 喝上一口白菜汤，有点像涮锅水，没一点油水也就罢了，大厨的手艺堪忧啊，做的没滋没味，很难喝。 宁晓晓十分庆幸自己打的少。 同桌的王二妮看着她：“能吃饱吗？” 宁晓晓笑道：“在家吃过了，正好不饿。” 李淑英：“难怪你那么瘦，还是得多吃点，你们单位没补贴饭票吗？” 好嘛，俩人又误会了，以为她不舍得吃。 饭后，大家纷纷和身边人聊天，多是聊单位和工作。 她们宿舍人到齐了，互通姓名，单位。 宁晓晓：“我是宣传部的。” 隔壁桌钱秀英瞥她：“你明明是小学老师，还说什么宣传部。” 显摆什么啊？宣传部比小学老师有面子吗？进修还借军车，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男人职级高吗？ 宁晓晓看她：“我是宣传部推荐过来的，自然要说来自宣传部。我若说是军区小学推荐的，那你是怎么来的？” 钱秀英被噎，面色难看，宁晓晓这是赤裸裸的提醒她，她的名额是她让出来的。 不少同学好奇望过来，没想到第一天就有热闹看。 宁晓晓：“我有两份工作，两个单位同时推荐我来进修，我走的是宣传部的名额，说自己来自宣传部没问题吧？” 第148章 莫名成了中心人物 “你有两份工作？” “还能同时有两份工作吗？” “是不是同时拿两份工资？” “票也发双份吗？” 周围人被宁晓晓口中的两份工作吸引，好奇围过来，问东问西。 刚刚的那点争吵自动被大家忽略。 话题成功跑偏。 宁晓晓笑道：“工资可以发两份，票自然不行。” 她周围或坐或站围了好几层人，莫名成了中心人物。 钱秀英嘟囔：“就爱出风头。” 吵闹的环境中，她的嘟囔声完全被淹没，甚至连人都被挤出了圈子。 大家觉着，能有两份的工作的人，一定很有实力。 好多人夸赞宁晓晓，还有打听学历的。 钱秀英最看不惯宁晓晓出风头，冷哼道：“她不过小学毕业。” 和宁晓晓同宿舍的李淑英站起来道：“小学毕业咋了？两个月后，大家都是中专生。” 王二妮应和道：“对啊，我们都是学历不够才来进修。” 钱秀英咬唇，回头看室友。 宁晓晓室友都知道帮忙说话，她室友，全装鹌鹑，没一个帮忙说话的。 李淑英站起来，一米七大个的压迫感十足，钱秀英没敢说话。 短暂安静中，李志国帮忙打圆场，顺便提了一嘴上课安排： “我是第一个过来报到的，老师让我负责通知，明天上午打扫教室卫生，领教材，下午开始正式上课。 咱们是上四休三，休息的时候，可以回单位继续上班，课程只有半个学期。 毕业证不是上满课就给，得考试合格才行。” 提到考试，大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再没心思好奇宁晓晓的两份工作了。 宿舍，李淑英躺在床上哀嚎： “我还以为来了就有毕业证呢？” “两个月能学啥啊？” “咋办啊？” 宁晓晓拿脸盆打水洗漱，坐在床上细细擦雪花膏。 护肤必须每天坚持，一天都不能少。 李淑英看着她，哀嚎声都停了，宁同学活的也太精致了吧？ 看着淡定的宁晓晓，她不由问出声： “你不担心吗？” 刚刚那个谁，不是说宁同学只有小学文凭吗？她竟沉得住气。 宁晓晓笑着给她们分糖吃： “担心有啥用？明天开始好好用功呗，尽力就好，考试应该不会太难，我们是来进修的，总不能最后都不发毕业证吧？” 大家吃着糖，心里安定了不少。 也是，单位让他们来进修，就是提升学历的，不可能都不给发毕业证。 至于最后或许有几个倒霉蛋拿不到，每个人都觉着，自己不至于那么倒霉。 “还是宁同学豁达。” “我觉着她说的对，担心没用，明天开始好好学呗。” 大家心里安定了，熄灯睡觉。 次日一早，宁晓晓端着脸盆，在井水处排队打水。 早上洗漱，人很多。 他们这次来研修的有一百多人。 “宁同学来了。” 大家都认识了宁晓晓，纷纷和她打招呼。 还有一名男同学热情地帮她打水。 钱秀英酸溜溜道：“别献殷勤了，人家都结婚了。” 男同学：…… 本来是同学间互帮互助，她这么一说，好像他有啥企图一样。 宁晓晓笑着接下：“谢谢同学。” 男同学尴尬：“没想到宁同学都结婚了，看着不像。” 说着又帮其他几位女生打水，唯独绕过了钱秀英。 钱秀英气得咬牙，她就说不来吧，她妈非让她来。 忙碌了一个上午，宁晓晓终于坐在教室上课了。 翻开教材，他们竟然学的《中国文学史》。 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消瘦，带着眼镜，课讲的抑扬顿挫。 宁晓晓听的认真，老师的课讲的很好，看得出来，老师很有才华。 旁边的李淑英，一会一个哈欠，见宁晓晓听的认真，捂着嘴低声问她： “你都能听懂吗？” 宁晓晓：“认真听还好。” 其实课挺难的，如果她只有小学文化，大概率是听不懂的。 李淑英在下面冲她做了一个佩服的手势。 李淑英是那种卷卷不赢，躺躺不平的人。 她想听课，可是听不懂，完全放弃不听吧，她又害怕考试不过。 终于熬到了下课，李淑英黏着宁晓晓一块吃饭，恳求道： “晓晓，你帮我画画重点呗？” “行啊，我说的也不一定对，我们一块复习。” “你最好了。” 宁晓晓拿出教材，帮她复习捋知识点。 宿舍其他人瞬间围过来，纷纷打开书，一块复习。 别的宿舍在聊天，他们宿舍全体读书学习，学习氛围十足。 李淑英夸道：“晓晓，你讲的比老师清楚多了。” 宁晓晓谦虚道：“哪有，我就是重复了一遍老师讲的。” 王二妮：“真的比老师讲的清楚，我课上听的稀里糊涂的，现在好像明白了一点。” 其实是老师讲的学术名词太多，基础弱的听不懂，宁晓晓为了让她们理解，换成了大白话。 学术名词画下来，当名词解释背下来。 多背几遍，自然就懂了。 一连四天，宁晓晓白天上课，晚上帮宿舍几人补课，很快就到了放假日子。 宁晓晓立马背上军用背包，准备回家。 不为别的，她主要想回家改善伙食。 这里吃的太差了。 她的嘴被付嘉鸣养刁了，这里的大饼子白菜汤实在难以下咽。 她感觉自己饥肠辘辘的。 宿舍几人纷纷和她打招呼，李淑英问：“晓晓怎么回去啊？” “我坐公交，你们呢？” 李淑英：“我家本市的，我走路回去就行。” 校门口，几人摆手告别。 “开学见。” “开学见。” 宁晓晓回家，先点火烧炕，屋里有些冷，她去了张艳红家。 “晓晓？你回来了。” 张艳红在炕上缝衣服，身边还倒扣着一本书。看着就很宅的样子。 宁晓晓都怀疑她这几天出屋了没？ “研修怎么样啊？顺利吗？”张艳红放下衣服，让她炕上坐，关心道。 “挺好的，就是吃的太差了，我回来待几天，得好好改善伙食。一会去我那吃饭，叫上连姐，我们聚聚。” 宁晓晓坐了一会，卡着时间去隔壁邀请赵连弟。 第149章 女士聚餐，不带男人 “连姐。” 宁晓晓过来时，赵连弟正要做饭。 “晓晓回来了，学习学的咋样啊？习惯不？”赵连弟捧起一颗大白菜。 “挺好的，孩子们上学去了？” 宁晓晓瞅了一圈，没见到两个小子，感觉今日院子都静悄悄的。 “开学了，终于开学了，这两个皮猴子在家，房盖都快给我掀了，可烦死我了。” 宁晓晓冲她眨眼：“连姐别做饭了，去我那吃，不带男人，就咱三个女的聚聚，松快松快。” 赵连弟扔下大白菜，秒答应： “行啊，我日日伺候一大家子，早伺候够够的了，正好孩子走了，我也松快松快。不做了，走。” 大白菜在她脚下滚了几个弯，赵连弟出了厨房，扯下围裙就要出门。 里屋的郭政委支棱耳朵听动静。 这婆娘，说走就走，他喝西北风啊？ 郭政委给来宝使眼色，小眼睛眨的都快睁不开了。 来宝飞快跑出去，“姑姑，我也去。” 郭政委：…… 心痛，来宝也走了。 就把他扔家了。 赵连弟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跟着宁晓晓过来，又帮着忙活。 宁晓晓推她：“连姐今天歇歇，我来就行，简单，都是现成的，好做。” 赵连弟舀一盆水，“今天你主厨，我不抢，我帮着洗菜切菜。这个包裹里是菜吧？” 宁晓晓早早就把今天要做的菜，拎进了厨房，放那解冻。 赵连弟是个急性子，打开包裹就要洗菜。 “哎呀，这，这咋是熟的呢？” 赵连弟手一顿，捧着饭碗险些摔了。 谁家肉炖好冻上啊？没见过。 不是不行，是留不到下一顿，炖一次肉根本不够吃，哪有剩的？ 宁晓晓把肉倒进锅里，笑道： “我说饭好做，你还不信，都是现成的，大骨头是熟的，我加点酸菜炖一会就行。” “行，那我切酸菜。”勤快的赵连弟又要去捞酸菜。 宁晓晓赶忙拉住她：“不用，有切好的酸菜丝。” 啥？ 赵连弟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就见宁晓晓把一小盆酸菜下锅了。 不是，她家做饭这么省事吗？ 赵连弟懵懵问：“还做啥菜？我切点配菜。” 锅里炖上了，宁晓晓打开另一包裹，从里面拿出切好的——配菜。 赵连弟：…… 原来晓晓说的不用，是真不用。 不是客套话。 赵连弟看了一圈，菜都是现成的，但没干粮，她正想和面贴饼子。 宁晓晓又打开一个包裹，里面馒头花卷豆包全有，问他们： “你们想吃哪个？” 赵连弟：…… 宁晓晓在大锅台铺上盖帘，把馒头豆包摆上去，一块蒸。 不到半小时，饭菜一块上桌。 “开饭。” 赵连弟直到坐上餐桌，都觉着不可思议。 饭还能这么做吗？ 她咋就没想到呢？ 以后她也多做出来点，冻外面，省的下顿再做了。 张艳红端了一碗罐头过来，“加个菜。” 赵连弟咋舌：“这一大碗，得好几瓶罐头吧？”太奢侈了。 宁晓晓拿出两个大碗，盛出一份饭菜，让来宝给郭政委送去。 赵连弟：“不用，他少吃一顿饿不着。” “姑父饿。” 来宝捧着饭碗，颠颠给郭政委送去。 郭政委抱起来宝一顿亲，关键时候，还是来宝惦记他。 “咱家来宝最贴心！好孩子，姑父没白疼你。” 来宝嘻嘻道：“姑姑让送的，姑姑也贴心。” 郭政委摸摸鼻子，那婆娘能给他送饭？估摸着会说一句，他不饿。 “咱爷俩在家凑合一口。”郭政委抱着来宝，俩人在家吃。 另一边，宁晓晓拿出三瓶汽水，没等赵连弟推让，已经起开了。 宁晓晓：“这是我们第一次女士聚餐，干杯！” 赵连弟：“这是我第一次不用伺候一家老小，谢谢晓晓招待，干杯。” 张艳红跟着举杯。 她们以汽水代酒，吃着饭，聊着天，很是惬意。 吃着饭，赵连弟突然遗憾道： “哎，年前我给胡营长介绍对象那事，估摸着黄了。” 宁晓晓都快忘了这事了，小强后来自己找了对象，她忘记和连姐说了。 赵连弟：“年前我和陈师长媳妇提了一嘴，等到现在也没回音，昨天我听说，她家闺女相亲了。” 宁晓晓静静听着，这几天她忙着进修，好久没去师父那了，不知陈意婉相亲的事。 不知她相亲结果怎么样？ 只听赵连弟道：“听说小伙子是北京来的，也是大院子弟，有人瞧见了，说小伙子长得可俊了。” 宁晓晓听了好一会，也没听到结果如何，估摸着赵连弟也不知道。 赵连弟遗憾道：“胡营长也不错，我看不比那小伙子差，等他回来，我再给他介绍一个。” 宁晓晓笑道：“这回不用了，人家自己找到对象了。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连姐有消息吗？” 赵连弟指着她笑：“你瞧瞧，付团长走了才几日，你就想他了。问付团长就问呗，还他们。” 又打趣张艳红：“张老师想你家武营长了没？” 宁晓晓大方承认，她就是想付嘉鸣了。 张艳红闹了个大红脸。 饭饱后，赵连弟和张艳红抢着帮忙刷碗。 赵连弟：“做饭没帮上忙，碗我得刷，我啊，一日不干活，浑身痒痒。” 临走前，赵连弟安慰她们：“放心吧，我让老郭问问他们啥时候回来，有消息就告诉你们。” 宁晓晓独自睡在大炕上，火炕烧的很旺，但总觉着有些凉意。 不知付嘉鸣任务顺利不？ 月色满天，宁晓晓看着月光，辗转了好久才睡着。 第二天，宁晓晓炸了一锅元宵，背着琴去文工团。 “师父，我来了。” “晓晓来了，怎么好几天没见着你了？忙啥呢？” “我去进修了，在市里的师专上课。” 孙姐高兴道：“好事啊，好好读书，这是正事。瞧我，最近忙的，这么大的事都没听说。” 宁晓晓盲猜，师父在忙陈意婉相亲的事，笑着问： “师父忙啥呢？” “婉婉的事，给她找对象呢，她也到年纪了，该操心这事了。” 宁晓晓笑问：“看师父高兴的样子，定是相亲成功了。” 第150章 快办婚礼了 孙姐笑道：“选日子呢，我看五月不错，天也暖和。” 宁晓晓惊讶，这么快都开始选日子了？ 陈意婉同意了？ 出乎意料。 “你们研修什么时候结束啊？到时候记得来参加婚礼。” 孙姐很高兴，眼角全是笑意。 婉婉最开始还抵触呢，见了一面后，情绪好多了，人也开朗了。 他们选日子，她也没吱声，没拒绝就是同意，她想开了就好。 果然，小姑娘都喜欢俊俏的。 宁晓晓应和：“到时候一定到，师父放心，徒儿请假也得来。” 她还好奇男二长什么样子呢。 这回他也算得偿所愿了。 聊了会天，又练了琴，宁晓晓早早回去。 学校开学了，她得去学校看看。 下午，宁晓晓出门，恰好碰上张艳红。 没有武营长在身边，张艳红也不害羞了，主动过来问她： “晓晓，你也去上班吗？听校长的意思，我们先给你代课，等你研修回来再补也行。” 宁晓晓：“去吧，以前没想到一周放假三天，周五周六上班，正好能把音乐美术课上完，一点不耽误。” 她的课刚好一周两节，和校长说一声，调下课，把她的课都调到周五周六上。 周日放假一天。 这一周的时间安排刚刚好。 宁晓晓和张艳红一路聊天，走进学校。 迎面碰上钱秀英，钱秀英甩脸而去。 好嘛，以前只是不搭理她，现在还外加个甩脸色。 张艳红尴尬，小声道：“谁得罪她了吗？” “我吧。”宁晓晓指指自己。 张艳红眨巴眼睛，没再问。 她猜测，以钱老师的性子，知道她去研修的名额是宁晓晓让出来的，一定闹情绪。 没走几步，碰上孙校长。 孙校长笑着打招呼，关心道： “宁老师研修怎么样？累不累？要是累了不用过来，我们代课能忙得开，学校这里不用惦记。” 宁晓晓笑道：“不累，我过来串课，以后四天研修，两天上班，还能有一天休息，刚刚好。” 宁晓晓和她们母女的相处很奇怪，和孙校长一如既往的融洽，和钱老师从未融洽过。 宁晓晓进了办公室。 孙校长拉女儿到一旁，问她：“你又怎么了？和同事要好好相处。” 钱秀英哼声道：“她去上课还让小杨送她，显摆什么啊？不就嫁个团长吗？” 孙校长扶额，“你不是不喜欢小杨吗？人家送谁不关你事。” 钱秀英别过脸去。 她就是看不惯她去上学还借军车。 宁晓晓就是显摆自己嫁了团长。 孙校长叹气，女儿的性子，在工作上根本吃不开，还是得抓紧给她找对象，嫁人。 “你舅舅给你介绍个对象，小伙子在市里上班，等下周研修班开学，你们见见。” 钱秀英不甘心：“我都来军区了，不找个军人，不是白来了？” 孙校长苦口婆心劝她： “你非要找干部，军区二十岁未婚的，哪有团级干部？你舅舅给你介绍的这个，家境好，小伙子是干部家庭出身。” “我在军区，他在市里，咋在一块啊？”钱秀英听到干部家庭，没一口回绝。 “没事，你要是相中了，我们就调回市里。” 钱秀英没吱声，没答应也没拒绝。 其实，她心里最中意的还是军官。 宁老师和张老师凭啥就能找到军官，就她找不到？ 此时，宁晓晓正在班级上课呢。 “宁老师，你终于来了。” “宁老师，我们都想你了。” 哈哈哈，果然音体美老师是最受欢迎的。 “老师也想你们了。” 宁晓晓心里暖暖的，孩子们热情又会说话，看见孩子们的小脸，她瞬间有了工作热情。 这学期宁晓晓调整了工作计划，音乐课带孩子们唱红色歌曲。 主打的向政治靠拢。 以后美术课也一样。 时间飞逝，眨眼间又到了周一。 宁晓晓角色切换，成了一名学生。 “晓晓。” 李淑英捧着书，呼哧带喘的往这边跑。 宁晓晓站在研修班门口等她：“羡慕你住市里，这时候才来，我昨天下午就到了。” 李淑英：“嘿嘿，我踩点踩的准时吧？” 宁晓晓抬腕看表，真准时，差一点就赶不上早课了。 宁晓晓正要进屋，又被叫住。 “宁同志。” 嗯，她记得师专这边，大家都喊她宁同学啊？ 宁晓晓一回头，竟然是王爱国。 “你咋来了？有工作吗？” 王爱国直挠头，也不说话，期期艾艾地请她到角落说话。 宁晓晓：…… 咱有话能大大方方地说吗？和他找个角落说，算怎么回事？ 以王爱国的傻缺程度，她要是和他去了角落说话，真怕他喊出什么不恰当的话。 “你没事我进去了，快上课了。” 王爱国只恳求的看着她，还是不说话。 宁晓晓转身去上课。 李淑英悄悄问她：“谁啊？不会是你的追求者吧？” 咳咳咳，呛死她了。 宁晓晓正喝水呢，险些一口水喷出来。 “我结婚了。” 得亏没和王爱国去角落，要不还解释不清了呢。 李淑英：“我知道啊。” “你知道……”你还？ 李淑英：他们妇联啥事遇不到啊？八卦听多了，啥事都觉着正常了。 “我跟你说，妇联工作可有意思了，天天有热闹看。” 有多热闹？宁晓晓低头，等她的下文。 “下面同学不要说话。” 宁晓晓立马端正坐姿，好嘛，八卦没听到，还被老师发现上课聊天了。 宁晓晓认真听课，认真记笔记，早就忘了早上的事。 下课，她走出教室透透风。 “宁同志。” 王爱国突然出现，宁晓晓吓一跳，喊那么大声干嘛？ “你没走啊？什么事？” 王爱国纠结，不说吧，又怕宁晓晓转身走了，他又得等好久。 看附近没啥人，王爱国凑近她。 宁晓晓飞快后退，“有事说事。” 王爱国挠挠头，他有这么吓人吗？ “就是，哎呀，就是。” 宁晓晓：…… 她以前咋没发现王爱国说话这么费劲呢？ 王爱国鼓起勇气，磕绊道： “家里给我介绍个对象，好像是你同事，也在这上研修班，姓钱。你知道她人咋样吗？性格好不好？” 第151章 付回来了 宁晓晓惊讶，这个世界好小啊。 “钱老师你不是见过吗？” 王爱国挠头，“我没看清啊？” 他去给宁同志送任务的时候，好像见过她同事，不知道哪个是钱老师，早知道有相亲这天，当初看仔细点了。 “也许见过？主要没说过话，不了解啊。” 宁晓晓：“人……还行吧。” 让她评价，咋评价？ 虽然钱老师性格一般，但王爱国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准两人还挺合适呢。 宁晓晓进屋上课，没成想，中午出来，王爱国竟然还在。 王爱国挠头，他等相亲呢，相亲时间订的中午。 中午，他握着家里给他带的饭票，在师专门口等相亲对象。 钱秀英见大家都去食堂吃饭了，一个人悄悄往门口走。 王爱国见她过来，紧张道：“钱，钱老师，我请你吃饭。” 钱秀英抬头，震惊道：“怎么是你！” 王爱国挠头，他咋了？ “我们不合适。” 钱秀英气鼓鼓，转身就走。 她绝对流年不顺，相亲对象又是宁晓晓的小跑腿！ 她才不要。 王爱国一脸懵，他是哪句说错了吗？他就说了一句话啊？ 宁晓晓不知道这个小插曲，也不关心他们的相亲结果。 她每天认真学习，时间过的还挺快的。 一天中午，她如往常一样，抱着书本走出教室。 操场上，一个身穿军装的高大身影，挺直而立。 宁晓晓擦擦眼睛，她不会出幻觉了吧？ 她拉着旁边的李淑英问：“淑英，你看到那有个人吗？” 李淑英没在意：“看到了，长的挺俊的，估计是谁家属吧？” 话没说完，宁晓晓飞驰而过。 她从未跑的如此之快，顾不及这是操场，给付嘉鸣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回来了！” 付嘉鸣感受着晓晓的热情，他浑身火热，想拥抱她，亲吻她。 奈何地方不对。 他拉着她的手心：“我回来了，你这段时间好不好？” “不好，吃的太差了。” 宁晓晓都没想过，她也有撒娇的一天。 “走，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俩人携手走出校园，向国营饭店走去。 “你回来的好突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宁晓晓有好多问题，都不知先问哪个。 “想你了，只好尽快完成任务，早点回来。回家没看到你，我问的郭政委。” 付嘉鸣有好多话想和她说，一一回答。 中午时间有点紧张，宁晓晓下午还得上课，他们步伐飞快。 公交不发达，等车还不如走路快。 走到国营饭店，宁晓晓呼哧带喘，走出了一身汗。 付嘉鸣：“你坐下歇会，我去点菜。” 今日肉菜有大骨头炖酸菜和红烧狮子头，付嘉鸣看了菜单又回来问她： “想吃哪个？” 手里还拎着两瓶北冰洋汽水，起开，给她解渴。 宁晓晓喝了小半瓶，终于缓过来。 “吃狮子头吧，大骨头家里总吃。” “好。” 付嘉鸣又去点菜，和往常一样，点一个肉菜两个素菜，再点两碗大米饭。 顺便又给她拿了一瓶汽水。 宁晓晓晃着还剩大半瓶的汽水，“够喝了。” 付嘉鸣没起瓶盖：“你拿着，下午去学校喝。” 一会还得快走回去，晓晓又得累的口渴，正好解渴。 宁晓晓美美吃了一顿，“好吃，比学校食堂好吃太多了。” 也可能是一块吃饭的人不一样。 今天的饭格外的香。 付嘉鸣也觉着今日的饭很好吃。 他们吃完了三大盘菜，连根胡萝卜丝都没剩。 吃的宁晓晓都走不动路了。 学校门口，二人依依不舍。 宁晓晓第一次想请假，她不想上课了，想回家。 付嘉鸣：“我在门口等你，晚上一块回家。” 宁晓晓依依不舍，一个下午她觉着太长了。 “晓晓。” 教室门口，李淑英拉住了她，好奇道： “那个军人是谁啊？” “我男人。” “啊？” 宁晓晓：…… 有啥奇怪吗？她都拥抱他了，还能是别人吗？ “你男人长的真俊。我和你说，今天中午好多人偷偷瞅他呢。中午还有人讨论呢。你可得看紧点。” “下面同学不要说话。” 尴尬，又被老师发现了。 宁晓晓坐直身子，脑子早就神游天外了。 她望向窗外，哎，朝向不对，啥也看不到。 李淑英用胳膊肘撞她：“你咋了？精神恍惚呢？” 宁晓晓胳膊拄着下巴，哎，相思病。 付嘉鸣没回来时，她也没多想他，今天见到了人，心里瞬间长草了。 好像所有的思念突然涌现出来。 今日下午格外漫长，打铃那一刻，宁晓晓仿佛听到了天外之音。 哈哈哈，今天她就是坐不住凳子的不良学生，听到铃声，跑的比老师都快。 付嘉鸣在大门口等她，拎着麻花和麻团，见她出来，接过她的背包： “饿了吗？先垫垫。这个时间没有公交了，要不我们住一宿招待所？” “不了，还是家里好。我们走路回去没事。” 她现在身体好了，走路完全没问题。哪里都没家里舒服。 “行，出了城，我背你。” 他们一路往家走，没有公交，走路要两个小时。 城里还好，路平整一点，出了城，全是乡下土路，坑坑洼洼。 “我背你。”付嘉鸣蹲下。 出了城，路上人很少，晚上的土路荒无人烟。 “我现在身体好了。”宁晓晓在他耳边悄悄道。 哈哈哈，但她还是上去了，能走动，就是想和他亲密一下。 趴在他宽阔的背上，感受他温热的体温，还能抱着他的脖子，安全感满满。 宁晓晓心情愉悦，咬了一口麻花，又喂付嘉鸣一口。 俩人边走边吃，你一口我一口，一路回家。 快到军区的时候，宁晓晓下来，他们步行回家。 到家，宁晓晓都吃半饱了。 “你还饿吗？”她问付嘉鸣。 “再吃点，我们好久没在家吃饭了，你进屋休息会。” 转眼都开春了，付嘉鸣走的时候还是冬天，现在已经春天，家里不烧火，进屋都不冷了。 但付嘉鸣还是烧炕，用厨房的灶台做的饭。 晚上还是有点凉，他怕宁晓晓冷。 第152章 会说话，多说点 宁晓晓收拾一下自己，没休息多久，付嘉鸣就喊她吃饭。 宁晓晓看着桌上的菜，口水直流，刚刚还说不饿的她，瞬间饿了。 “我有好久没吃过四个菜了。” 付嘉鸣给她盛饭，“放假这几天，我们天天四个菜，给你补补。” 过几天晓晓又要去市里上课了，他们又要分别了。短暂的相聚，定要把她喂得饱饱的。 宁晓晓吃到美味，直喊大厨。 庆幸道：“还好上四天休三天，不然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还得出差一个月。” 付嘉鸣给她夹菜，与有荣焉：“多吃点，等下个月你就是中专学历了。” “那是。”哈哈哈，这是她坚持的动力。 有了文凭，以后不当老师，找工作也容易多了。 这个年代，做生意是投机倒把，她只能安安稳稳找个班上。 见宁晓晓放下筷子，付嘉鸣问她：“吃饱了吗？” 宁晓晓正点头，就见付嘉鸣出去了。 他干嘛去了？ 没等她趴窗边看，付嘉鸣已经回来了。 “啪嗒。”锁门。 宁晓晓面色红润，所以，他刚刚是锁大门去了？ 哈哈哈哈，付嘉鸣做事真严谨，先锁大门，再锁屋门。 今天谁也别想打扰。 “你怎么不烧水了？”宁晓晓坐餐桌旁，拄着下巴问他。 今日流程不对啊？ 付嘉鸣扑过来抱她，“你去厨房看看，我做完饭就烧了，都沸腾了。” 不用看，因为几秒钟后，宁晓晓已经在浴桶里了。 付嘉鸣做事太有效率了，每一步无缝衔接。 宁晓晓洗澡，他刷碗。 宁晓晓晾头发擦雪花膏的时候，他已经洗完澡过来了。 这么快？ 宁晓晓抬头看看家里的挂钟，才七点半。 “是不是有点早？” “不早，结束后睡觉，时间刚刚好。” 付嘉鸣火热的身子贴过来，一点都不早，他坚持到现在很辛苦了。 宁晓晓主动拥抱他，给他一个热烈的亲吻。 好久不见，觉着他的身材更棒了。 哈哈哈，她好馋。 小别胜新婚是有道理的。 付嘉鸣内心火热，拥抱的更紧了，他好喜欢热烈的晓晓。 屋外繁星点点，屋内昏黄的煤油灯，晕染出一片温暖。 更添几分暧昧。 挥洒过后，宁晓晓躺在宽阔的环抱中，缱绻问他：“吃饱了嘛？” “嗯……” 自然没有。 今日的付嘉鸣很克制，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分得清的。 根据经验，这个程度对晓晓来说不算太累，刚刚好，明天还能继续。 不然，他们就得休息三五日了。 宁晓晓窝在他的怀里，“明天开始，我要起床锻炼身体。” 她身体好多了，就是体力不行，她要多运动，以后必须喂饱他。 夫妻合拍还是很重要的。 “嗯？” 深夜中，付嘉鸣眸光黑亮，心头火热，抱她抱得更紧了。 他的晓晓真好。 付嘉鸣感动。 但并没当真，因为晓晓每次那个过后，都起不来。 第二天，天蒙蒙亮，付嘉鸣起身做饭。 他刚捅了炉子，米还没下锅呢，宁晓晓已经下来了。 “别做了，我们去锻炼，然后直接去食堂吃。”宁晓晓倚靠在厨房门边，水润的眼眸望着他。 付嘉鸣惊讶，回身抱住她，“起这么早？” 其实，哪种锻炼都是锻炼，不如就在家锻炼呢？ 窒息过后，宁晓晓踩他的脚，“快点，出门了。” 再来，一会她不用出门，直接在家躺一天了，岂不是浪费一天美好时光。 宁晓晓洗把脸，喝了一碗红糖水，穿戴整齐出门。 春天了，脱下棉衣，行动方便多了，她选的运动季节真不错。 再过几个月，到了夏天，运动太热了，现在刚刚好。 宁晓晓推门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兴奋感慨： “早上连空气都比平时清新。” 来军区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出门这么早。 付嘉鸣默默望向家家户户冒烟的烟囱…… 他没扫兴，顺着她的话道：“空气是好，以后我们天天早起跑步去。” 宁晓晓：…… 其实，那也不用。 “锻炼身体，一周几天合适？”宁晓晓眨着眼睛，小心问他。 “一天……也行。”付嘉鸣估摸着她能起来的频率，胡诌道。 哈哈哈，宁晓晓很开心。 终于知道古代皇上为啥都喜欢奸臣了。 她知道他说的是假的，但她真的好爱听啊。 会说话，多说点，哈哈哈。 家门口，恰巧碰上小杨，小杨打了两桶水，笑嘻嘻道： “付团，嫂子，这么早就出门啊？” 付嘉鸣：“我在家，不用你打水。” 小杨尴尬，放下水桶，没走。 宁晓晓掐付嘉鸣，他刚刚的高情商呢？人家明明是来找他兑现承诺的。 付嘉鸣：“训练先练体能，你每天跑一万米，坚持一个月，再来找我。” 小杨：…… 他直接愣在了原地，嘴张的能放进一个鸡蛋。 悲喜交加。 付团兑现承诺了，教他了，但是，他说的是正常语言吗？ 付嘉鸣：“做不到，你就不用来了。” 小杨立马道：“能做到。” 有机会，他一定要把握，哪怕付团是虎他的呢。 付嘉鸣：“没虎你，我们训练的时候，一万米是背着一百斤大石头进行的。这还只是基础训练。” 小杨震惊，原来，付团的好身手是这么来的。 是他孤陋寡闻了。 主要是他们汽车兵，以开车为主，身手训练的不多。 付嘉鸣：“好好练，年末评比，你身手能在士兵中排第一，明年我才会考虑带你出任务。” 宁晓晓惊呆，他不觉着这个条件太苛刻了吗？一个军营士兵有多少人？ 第一？她觉着小杨没希望了。 就算他天赋异禀，真拿了第一，出任务也是明年的事了，再立功升职，少说两年。 钱老师都嫁人了。 看来，校长的话，她不用和付嘉鸣转达了，小杨根本没机会转兵种。 没成想，小杨敬军礼，利落回：“是。” 眼神透露着坚定。 宁晓晓佩服，这小伙子有发展，很行。 宁晓晓插门，和付嘉鸣去跑步。 速度很慢，比走路快不了多少。 她看向付嘉鸣：“这样你会不会很累？”他步子都迈不开。 “不会。”陪着她，怎样他都精力十足。 “我们跑多少米啊？”宁晓晓问他。 付嘉鸣：“四百米可以吗？” 宁晓晓笑得灿烂，差别这么大吗？ 小杨听到会不会吐血？哈哈哈。 第153章 人与人之间，差距为何这么大 四百米，也就家属院到食堂的距离。 他们从家门口往食堂跑，正好去食堂吃早饭。 结果，他们只跑了两百米，就看了一场热闹。 卫龙家门口，院门敞着，一名士兵呆愣愣站着，旁边还放着两桶水。 卫龙拧眉质问：“你谁啊？” 由于过于震惊和气愤，声音不自觉大了几分。 “卫团长，您，回来了。”士兵低声打招呼。 卫龙：？ 咋的？他回来了，耽误他们了？ “您不在家，我，我帮忙给嫂子送几桶水。” 卫龙锐利的眸光仿佛要杀人。 趁他不在家，帮忙照顾他媳妇？ 哪种照顾？ 都已经自由出入他家了。 大早上的，他一睁眼，人都进院了！ 士兵尴尬，手都不知往哪里放，他越描越黑，越说越错。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为啥，小杨去巴结付团长就成功了呢？ 他帮忙给卫团长媳妇送水，却引来这么大的误会。 辛苦几个月，马屁拍在马蹄子上，有够心酸的。 宋玉兰拉卫龙，带着几分心虚：“你别想的太离谱，我让他帮忙送几桶水怎么了？” 她没告诉他，就是知道他不会同意，他要是好说话，她能瞒着他吗？ 卫龙一肚子火气，行，就算他想歪了，单纯送水就对吗？ 她当自己是官太太吗？ 什么年代了，她嫌他团长位置坐的太稳了？ 宋玉兰心里不平衡：“宁晓晓家也有人送水，我怎么不行了？” 付嘉鸣和宁晓晓刚好路过，正巧听到这一句。 付嘉鸣站在门口，冷声道：“小杨和我是私交，晓晓体弱，我出门前请他帮忙，送几天水，有何问题？” 宋玉兰牙根咬的发酸。 人与人之间，差距为何这么大？ 她摔门进屋。 宁晓晓和付嘉鸣懒得看别人家的闹剧，没等卫龙过来搭话，继续跑步。 他们跑得很慢，中间又休息了一小会，跑到食堂，宁晓晓都没觉着累。 “我觉着还能再跑一圈。” 付嘉鸣：“我们先打饭，再跑步回去，正好又是一圈。” 二人走进食堂，人不多，多数人选择在家做饭。 宁晓晓很少来食堂，看向各个窗口。 早餐有素馅包子，小米粥，小咸菜，酸菜汤和大饼子。 伙食还不错，比师专食堂强多了。 “我吃一个素包子，一碗小米粥，你吃什么？”宁晓晓看一圈，问付嘉鸣。 付嘉鸣：“你吃这么少？”看来明天还是得在家做饭。 俩人打了五个包子，两碗粥回家。 吃了早饭，宁晓晓感觉困了。 起太早了。 奈何她得去上班。 她问付嘉鸣：“你出任务回来，不放假吗？” 付嘉鸣拎上她的军用背包和水壶出门：“昨天放过了，休息一天可以了。” 宁晓晓：军人的身体素质杠杠的，全是铁打的，他们是真不用休息的啊。 俩人出门，隔壁的门恰好打开。 武营长迈出一只脚，又缩回去，尴尬道： “早啊，啊，我东西忘记拿了。” 砰，隔壁的门又关上了。 宁晓晓：…… 这样的场景有段时间没遇上了，她都不习惯了。 前几日，她和张艳红还一块上班呢。 她觉着，武营长不在，张艳红没那么害羞了。 结果，武营长一回来，又恢复从前了。 这俩人别的方面都好，就是夫妻关系方面比较害羞。 天暖和了，学校不用烧火，付嘉鸣把她送到校门口就走了。 宁晓晓在办公室门口遇上校长。 校长招呼她：“宁老师来了，下乡家访，你去不去？” “去。” 没想到上班就来了大活，校长明显在办公室门口等她呢。 张艳红他们当班主任的脱离不开，校长只能找她或者孙校长。 孙校长最近帮钱秀英代班，也挺忙的。 宁晓晓没进办公室，背着她的背包和水壶，直接跟着校长下乡。 校长：“我们多了解学生的家庭情况，更有利于教学。其实上学期就应该开展这项活动，天气太冷，就拖到这学期了。 宁老师这么忙，市里军区两地跑，好不容易回来，又让你跑一趟乡下，辛苦了。” 宁晓晓笑着应和：“这都是我们人民教师应该做的，不辛苦。” 乡下，校长敲响一家木门。 “同志您好，我们是军区小学的，来家里了解下情况。” 老乡满脸紧张，差点关门。 学校的人咋又来了？ 去年不是来过一次了吗？ 校长摸摸自己秃头，笑呵呵推开了门。 没办法，他要是社恐，根本进不去院子，人家明摆着不欢迎他们啊。 “哈哈，家里吃饭呢。”校长没话找话。 宁晓晓跟着进院，看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拿着饭铲子抠锅里的锅巴。 身边还有两个四五岁的孩子，伸着胳膊抢着吃。 “孩子没上学？” 八九岁那个一看就到了入学年龄，一共就两个班，入学的孩子她都认识。 妇人尴尬，去年学校来劝了几次，后来就没再过来，她还以为躲过去了呢。 没想到，今年又来了。 她哭穷道：“你们也看到了，家里吃饭都费劲呢，哪有闲钱交学费啊？” 宁晓晓没想到，他们来家访，人家孩子根本没上学。 这哪是家访，是校长领错了路。 宁晓晓向孩子伸手，温声问她：“想不想上学？” 孩子害羞往后躲，也不说话，只时不时偷偷打量她。 宁晓晓劝家长：“困难是暂时的，让孩子读书，未来会充满希望。孩子在家，生产队也不让上工，不如多读书。” 妇人不在意道：“老大不上工，在家也能帮我带两个小的，还能洗衣做饭。上学顾不上家里，还得交学费。” 宁晓晓无奈，想想后世为了普及教育，某些乡下学校，不仅免学费免书本费，还免费吃一日三餐。 以现在的情况，要交学费，靠嘴劝，有些家庭根本劝不动的。 好在，不是所有的家庭都这么想。 下一家，家长热情招呼他们，询问孩子在校情况： “家里从牙缝里挤出学费，也会供他读书的，不知三牛在学校有没有好好读书？” 他们正探讨孩子学习问题，大门开了。 宁晓晓惊讶看向门口。 第154章 柔弱的力能扛鼎? 一个瘦弱的姑娘扛着一口大缸，身上仿佛压着一座山，那口大缸能装下三个她。 宁晓晓第一反应，这姑娘体格子真行。 这口缸，男人来了都得两三个人抬。 第二反应，真怕她一个趔趄，被这口大缸压扁了。 只见姑娘下肢微曲，双手举起大缸，稳稳放在院子里。 宁晓晓震惊连连。 是她多虑了。 妇人嗔笑道：“这是我闺女，从小力气就大，几个男人干不动的活，都叫她去，她是年轻姑娘里唯一挣十公分的。” 又和闺女道：“阿花，这是三牛学校的老师，过来家访的。” 陈金花拍拍衣服上的灰，瞧着宁晓晓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一时想不起来，也没在意，热情和她打招呼： “老师您好，喝水吗？我给你们倒去。”笑声很爽朗。 校长连忙起身：“不用麻烦，你们忙，我们先回去了。” 宁晓晓终于看清了人，这不是小强对象嘛？ 她头一次近距离看到人。 姑娘十八九岁，一身蓝色土布衣服，黑色布鞋，两条麻花辫又粗又黑，发梢微微卷曲，垂落肩头。 小麦色的脸蛋上带着淡淡的高原红，不似城里姑娘那般娇艳，却带着独特的健康色泽。 论肤色，和小强挺有夫妻相的。 宁晓晓微笑着和她告辞。 晚上，校门口。 宁晓晓见到付嘉鸣，和他说今天见到的姑娘。 “那么大的缸，你说，同样长得的瘦弱，怎么人与人之间差距这么大呢？” 她真的实名羡慕。 付嘉鸣安慰她：“家里有我呢，你不需要力气大。” 他们一路往家走，家门口看见了小强。 宁晓晓笑他：“小强，这么久不来，是不是忙着见对象呢？” 小强嘿嘿道：“我这不是出任务刚回来吗？一回来就来看嫂子了。” 付嘉鸣瞧他，是来看嫂子的吗？是来蹭饭的吧？ “想吃什么？” 付嘉鸣进屋，放下包和水壶，问宁晓晓。 小强干脆道：“擀面条。” “是吧，嫂子？”小强赶在付嘉鸣说话前，又立马补一句。 他知道，但凡慢一秒，他哥就得说，没问你。 宁晓晓笑着点头，“嗯，吃擀面条吧。” “你看，嫂子想吃擀面条吧？我哥擀面条的手艺特别好。”小强看向付嘉鸣，一顿夸赞。 付嘉鸣瞥他一眼，进去擀面条。 “放点油泼辣子，更好吃。是吧，嫂子？”小强在客厅伸脖喊一句。 宁晓晓笑道：“行啊，热辣辣的更香。” 付嘉鸣：…… 蹭饭的还点上菜了！ 心里吐槽着，手上忙碌着，一边和面，一边炸辣椒油。 满屋弥漫着呛人的香气。 阿嚏。 客厅，小强阿嚏着，和宁晓晓聊天： “我就想这口呢。出任务的时候，没啥吃的，就想吃口面条，喝碗热汤。要说面条，还是我哥擀的最好吃，配上油泼辣子，绝了。” 宁晓晓阿嚏着：“那昨天咋没过来？” 小强嘿嘿笑着：“昨天刚回来，得给你们留点独处空间嘛。” 重在有自知之明，他要是昨天晚上来，吃不着面条不说，估计得被他哥扔出去。 宁晓晓：…… 她咋觉着小强在打趣他们呢？ 有了对象是不一样哈。 “你对象处咋样了？什么时候结婚？” 小强：“大概五月吧。” 宁晓晓惊讶，进程挺快啊？他出任务这么久一点没影响谈对象啊。 小强遗憾，要不是出任务，他说不定现在都结婚了。 “吃饭了。”付嘉鸣端一盆面条过来。 宁晓晓惊呆，他把一袋子面都擀了？ 家里最大的盆，满满一大盆，就这量，要是她来端，都端不动。 “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 小强埋头苦吃，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一点不多。 一会功夫，他都盛第五碗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付嘉鸣吃的也不少，具体多少碗，宁晓晓都数不过来了。 这么一看，早上他吃四个包子，只是垫垫肚子啊。 付嘉鸣给宁晓晓又添了一碗，然后，一大盆面条眨眼间被瓜分干净。 宁晓晓咬上一口面条，看着他们： “你们是进了沙漠，一个多月没吃没喝吗？” 小强：“差不多吧。” 吃饱喝足，他们坐在桌边消食聊天。 宁晓晓好奇问：“你和对象咋认识的？” 小强兴致勃勃讲： “就过年的时候，你们都回乡了嘛，我没事做，在外面溜达，看见一个姑娘守着个大包裹，那包裹比她人都大，她那么瘦弱，肯定拎不动啊，我就过去帮个忙。嘿嘿，就认识了。” 宁晓晓挑眉，他确定人家拎不动？ 小强：“她叫陈金花，长的和嫂子一样瘦，可柔弱了，有机会我让你们见见。” 付嘉鸣唇角抽搐，看向宁晓晓，用眼神问她：你们俩说的是一个人？ 柔弱的力能扛鼎？ 小强兴致勃勃显摆：“人温温柔柔的，是个很好的姑娘。” 宁晓晓笑道：“好，有空你带她来吃饭，我们认识认识。” 想到今日下乡看到的场景，宁晓晓对那个柔弱又温柔的姑娘，充满了好奇。 哈哈哈，不知道她和小强平日是怎么相处的？ “你申请家属房了吗？”宁晓晓关心问。 “申请递上去了，不知道啥时候能申请下来。” 宁晓晓：“房子下来了说一声，我们过去帮你收拾，我最近在市里研修，帮忙置办结婚物品也方便。” “等房子申请下来，再置办就来……”得及 小强还没聊够，就被付嘉鸣撵出去了。 “哎哎，我还没说完呢，我和嫂子聊天呢。” 砰，关门。 落锁。 宁晓晓看看天色，才刚擦黑。 “是不是早了点？” 付嘉鸣搂上她：“早吗？那我们先聊会天。” 嗯，聊着聊着就变了味道。 从客厅聊到了卧室。 从炕边聊到了炕里。 “被褥呢？咯得慌。” “我给你当人肉垫子。” 说真的，这个人肉垫子也有点硬。 不过，一会忘我的时候，就记不起来了。 宁晓晓泡澡的时候，抬头看一眼挂钟，才八点半。 早有早的好啊。 这个时间，收拾一下睡觉，刚刚好。 明天她又能早起了。 “你……你干嘛？” “时间还早，睡这么早吗？” 第155章 再分别 第二天，宁晓晓果然没起来。 她是被阳光幌醒的，阳光洒落炕沿，照的室内暖洋洋的。 她猛的坐起，几点了？ 完了，迟到了。 付嘉鸣怎么不叫她？不会又临时出任务吧？ 宁晓晓飞快下来，打水洗脸。 见到付嘉鸣一愣，“你怎么还在家？” “你睡懵了？今天周日啊。” “嗯？” 宁晓晓一拍脑门，倒水动作一顿，麻利劲瞬间消失，打个哈欠： “啊，我再去睡会。” 大好周末，吓自己一跳，她得回被窝缓缓。 付嘉鸣拉住她：“吃饭了，中午在睡。” “都怪你，我早上都没去跑步。” 宁晓晓推他，结果越推越近，直接被付嘉鸣拉进怀里： “我们一会去跑，补回来，不一定要早上。” 俩人说闹一会，她终于清醒了，没回去睡回笼觉。 刚洗把脸，赵连弟来了，手里拎着一只咯咯叫的大公鸡。 “我昨天在菜市场抢的，一把我就抢到两只，必须手疾眼快，后面的人就比我慢一步，嘿，毛都没捞着。” 赵连弟掐着鸡翅膀的手一松，鸡扑腾着满院子飞。 “咱俩家一家一只。” 宁晓晓笑着推让：“你拿回去吃吧，不用给我。” “和我客气啥，冬天过了，现在吃肉得现买，你家里也没存货了，正好今天放假，炖个肉吃。” 晓晓家的冻货，好多都给她家了。 赵连弟就等着他们两口子回来，给送点啥呢。 “昨天我就想送过来了，你家锁门那么早呢？我想着吃完饭送来，嗨，吃完饭，你家锁门了。” 宁晓晓忽悠：“啊，昨天不是早起跑步了吗？有点累，睡得早。” 家属院四处透风，连几点锁门，都不是秘密。 还好她刚刚没睡回笼觉。 赵连弟站着和她聊天：“开春了，筒子楼那边开工了，听说，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搬家住楼房了。” 宁晓晓想起小强要申请家属房的事： “是现在家属房不够住吗？” 她记得这时候流行建筒子楼，是因为申请住房的人太多，房子不够分。 赵连弟：“好像都住满了，没听说有空房。不过没事，军队建房快，几个月就好。今年，我们就能搬家，到时候房子就不缺了。” 宁晓晓：没空房？ 小强还说五月结婚。 “我得回去了，锅里炖着鸡呢，我跟你说，炖鸡的时候，倒点酒好吃。” 赵连弟风风火火来，又急急忙忙回去了。 赵连弟一走，鸡的寿命就到头了。 付嘉鸣已经进院子扒鸡毛了，下午晓晓就走了，他不能养它一周啊，必须现在进锅。 宁晓晓看向付嘉鸣：“咱家有酒吗？” 付嘉鸣手一顿，“没有。”当初，他都拿走送人了。 “要不我去隔壁借点？” “不用，我相信你的厨艺，不用酒，一样好吃。”宁晓晓化身夸夸团，帮忙烧水，褪毛。 “家属院没房子了？小强还能申请下来吗？” 付嘉鸣：“以前没关注，明天我帮他问问。” 房子估计没有了，不过有个团长可能要搬家了。 宁晓晓商量道：“小强结婚，我们送什么？” 付嘉鸣收拾好鸡，放厨房：“结婚做新被褥，我们给他们做几床？” 宁晓晓想了想：“送辆自行车咋样？” 现在一辆自行车，堪比后世一台小轿车。 结婚还是很有面的。 处对象没地方玩，俩人骑车出去溜达，也不错。 “也行，我看看有没有票吧。” 剁好鸡，放厨房备用，俩人出去跑步，把早上的补回来。 宁晓晓慢慢跑，比走路快不了多少。 速度降下来，她能坚持的久一点。 “你看那是不是小杨？”宁晓晓眼尖。 没想到，小杨做事这么上心，放假都没偷懒。 跑步的速度不算快，看起来，像是跑很久了，体力有些不支，但一直在坚持。 “嗯，是他，不打扰他了，我们往那边跑。”付嘉鸣带她往相反的方向跑。 宁晓晓：他不应该去鼓励一下嘛？ 好歹给点情绪鼓励吧？ 付嘉鸣：他又不是小学老师，还鼓励。 拉着宁晓晓跑得更远了。 晓晓下午就走了，他们又快分别了，他哪有空搭理别人。 他们跑了一小圈回去，宁晓晓觉着浑身舒爽。 运动真的使人快乐，浑身充满活力。 “要是不走就好了，我们每天跑一圈。”等离开，她一个人根本不想动。 “再坚持一个月。以后我们每天跑一圈。”付嘉鸣也舍不得她走。 他才刚回来，没相聚几天，又要分别了。 不过好在，晓晓上课几天又放假了。 “有空我就去看你。” “不用了，就四天，你好好工作吧，晚上下班太晚了，也没车。” 他们在家一块做饭，吃了一顿大餐，小鸡炖蘑菇粉条。 吃完，收拾东西，赶下午的公交车进城。 到了市里，就不着急了，他们慢慢散步去师专。 “天气暖和真好，散步都不冷了。” 宁晓晓想起他们看电影那次，散步差点冻死，回去她还病了一场。 付嘉鸣也想起来了，问她：“要不要吃冰棍？” “要。” 散步吃冰棍，别有一番情调。 他们吃着冰棍，走到了师专门口。 俩人在门口停留好一会，吃完冰棍，谁也不动。 付嘉鸣：“我送你到宿舍门口。” 宿舍门口，俩人正依依不舍呢，班长朝他们打招呼： “宁同学来了？这是你家属吗？” “对，班长咋来这么早？”她记着班长家是市里的，他们住市里的，明早来就行。 班长就是那日组织聚餐的李志国，来自组织部，后来竞选班长，力压群雄。 “快考试了，我早点过来复习。” 宁晓晓：…… 不愧是班长，太勤奋了，要不要这么卷？ 宁晓晓给他们介绍： “这是我家属，姓付。” “这是我们班长，组织部的李同志。” 付嘉鸣和他握手：“您好。” 李志国用裤子擦擦手，盯着付嘉鸣的肩章：“付同志职级很高吧？” 付嘉鸣：“都是人民公仆。”出门的时候，他都穿军装常服，看不出来级别。 “哈哈哈，说的好，都是为人民服务。” 第156章 秉烛夜学 付嘉鸣没有多留，宁晓晓推门进宿舍。 “晓晓，你终于来了。” 李淑英飞快拉她进屋，宿舍一群人瞬间围了过来。 宁晓晓懵，宿舍人竟然到齐了，她成了最后一个。 “大家都来这么早吗？”以前只有她们住得远的会提前一天到校。 “这不是快考试了吗？在家也待不住啊。”李淑英在宿舍里急得转圈。 “我下面一堆弟弟妹妹，家里太吵闹了，放假几天，一个字没看进去，急死我了。” “我也是，家里一堆活，我妈一直喊我。” “我在家看了，但是记不住啊。” 众人一顿抱怨，最后看向宁晓晓： “晓晓，你在家复习了吗？” 宁晓晓眨巴眼睛，都这么卷吗？ 她在家压根没想起来复习的事。 “啊，我家里也一样，活多，没来得及复习。” 李淑英：“太好了，正好我们一块复习。” 她就怕宁晓晓说，在家复习完了，她就等着和宁晓晓一块呢，自己一个人，完全看不进去。 宿舍其他人连连点头：“我们也一块。” 李淑英抱着书，站在她床铺前，一副求学宝宝样，央求道： “晓晓，你帮我画画重点呗？” 宿舍众人，附和点头，她们也要。 宁晓晓无奈：“我也不知道考什么，只能全复习一遍。” “那也行，你帮我捋捋，我心里没底，不知道考试难不难？”李淑英央求道。 宿舍众人心慌慌，抱怨道： “突然就说要考试，我还没准备好呢。” “就是，咱们来研修一次不容易，最后没拿到毕业证，我都不好意思回去上班了。” 宁晓晓安慰道：“别太紧张，两次考试都不及格，才没有毕业证。题应该不会太难吧？要是大家都不及格，老师脸上也不好看。” “那可说不准，老师那人，看着就严厉。” “咱们同学，有给他起外号的，叫冷面修罗。” “他那天课上说了，要是不及格，别找他求情，一切按规章办事。” 宿舍人多，你一句她一句的，考前紧张氛围更浓了。 连宁晓晓都有几分紧张感了。 她翻开书，“那我们抓紧时间，赶快复习，学点是点。” 文科专业就这点好，记忆的东西多，背诵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是——《诗经》。” “我国第一部浪漫主义诗歌总集是——《楚辞》。” “《诗经》的知识点，风雅颂赋比兴，我们都背一遍。” 李淑英奋笔疾书的画，这些知识点以前晓晓都帮她捋过，奈何她没背下来，真是背一遍，忘一遍，愁的慌。 宁晓晓感觉自己在上班，说好的一块复习，成了她帮忙讲课。 没一会，宿舍响起了敲门声。 李淑英画着知识点，头都不抬地开门。 “我就知道你们宿舍一块复习呢。” “咱们这期学员一百多人，你们宿舍学习氛围最浓。” “羡慕你们，宿舍里有学霸，能帮忙补课。” “我们来蹭蹭课，一块复习呗。” 大家都是同学，不好拒绝，于是乎，她们小小的宿舍内，挤满了人。 宁晓晓把床单掀起来，她的下铺挤了四个人。 宁晓晓主讲，时不时有人帮忙补充，老师强调过的重点被大家一一记起。 都说讲一遍胜过背诵十遍，宁晓晓给大家说一说，她记忆更深了，她有落下忘记的，也被大家补充上了。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暗。 宁晓晓：“我们要不要吃个晚饭？一会食堂都关门了。” 李淑英是不想吃，她想抓紧时间多背一会，书还有这么厚没看呢，真怕来不及。 但她怕宁晓晓饿了，只好应和：“也行，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吃个饭，抓紧回来。” 说真的，对于扫盲为主的他们来说，课程过于难了。 生僻的名词解释太多。 她们拿上各自的饭盆，有人带的是黄色的铁盆，有人带的是铝饭盒，食堂吃饭，餐具包括筷子都得自备。 宁晓晓出了寝室，发现好多人抱着书出来。 这么用功？吃饭还得边吃边看？ 其他宿舍人：“班长说，他和食堂管理人员说了，晚上食堂开门，借给我们当自习室用。” “对，大家吃完饭，聚一块复习。” 大家一听，纷纷回去拿书，宁晓晓跟随众人，也带上书去食堂。 李志国站在食堂门口，通知： “想一块复习的，晚上来食堂，咱们一块学习，争取这一届，所有人都能拿到毕业证。” 见宁晓晓过来，李志国热情邀请： “宁同学，你能帮大家画画重点吗？我找了几个成绩好的，轮流给大家讲讲。” 李淑英护犊子一样：“这是我们宿舍的学霸，你别抢人啊。” 他们宿舍，加上刚刚一块复习的，近二十个人聚在一块，护着宁晓晓，生怕被班长抢走。 宁晓晓笑道：“我知识掌握的也一般。” 李志国：“宁同学谦虚了，你身后这么多人跟着你一块复习，正说明你学的好。放心吧，不止你一个人讲，我再找几个。” “那好吧，我尽量，但是不敢保证讲的多好。” 饭没吃几口，宁晓晓又开始和大家一块复习。 人还越聚越多。 公认学习好的，除了宁晓晓，李志国又找了两个，加上他自己，他们四个轮流帮大家复习。 “屈原的香草美人，名词解释，大家得知道……” 钱秀英上课没少溜号，考试她心里没底，听说班长组织在食堂复习，她也抱着书过来了。 进来一看，乌泱泱的人，围着宁晓晓。 宁晓晓坐那叭叭叭的。 钱秀英转身回去，她最看不惯宁晓晓显摆，还一堆人捧着她。 不就嫁个军官男人吗？ 有啥了不起？ “钱同学，你不一块听听？”李志国叫住了她。 他是班长，若能带领所有同学顺利毕业，他的履历将更出彩。 “不了，讲的也就那样。”钱秀英酸溜溜的。 李志国：…… 至于其他人，头都没抬，她们也没听到钱秀英酸溜溜的话。 大家太忙了。 这一忙，就忙到了半夜十二点。 李志国集资，买回来好多蜡烛，他们秉烛夜学，用功得很。 结束后，宁晓晓伸个懒腰，有一种重回大学，期末备考的感觉。 那时候，也是宿舍一块考前突击，天天学到后半夜，学校熄灯，她们就准备充电小台灯，同样的秉烛夜学。 宁晓晓熬不住，回去就睡了。 李淑英等人点着蜡烛，继续背题。 第157章 相亲七次，次次失败 第二天，宁晓晓睁眼，惊讶看向李淑英： “你不会一宿没睡吧？” 她睡前李淑英在背题，她醒来，李淑英还在背题，连姿势都没变。 这些人太卷了。 李淑英打个哈欠：“睡了，眯了一会起来的。” 宁晓晓用敬佩眼神看向她，战士。 宁晓晓飞快穿衣服，准备打水洗漱。 低头一看，床底下空了！ 她脸盆呢？ 李淑英一指：“你脸盆在那呢，早上她们一块打的水。” 宁晓晓连忙道谢。 脸盆里满满的水，她这待遇也太好了。 宿舍众人：“是我们感谢你才对。” 宁晓晓看向朴实的室友，真心希望她们都能通过考试，拿到毕业证。 课间的时候，王爱国找来了。 宁晓晓出来，“有工作了吗？”她好久没接工作了，白领工资心不安啊。 “对。”王爱国递给她一张纸： “要求都在纸上呢，我什么时候过来取？” 宁晓晓打开看了一眼，还行，不太难，但最近复习有点忙，“着急吗？” “有点……急？”王爱国语调上扬，透着不确定。 宁晓晓：…… 这是急，还是不急？ 王爱国挠头，他也不知道，他出来时跑得太急，没问啊。 “要不？我再回去问问？” 宁晓晓无奈，“不用了，两天可以吗？” “嗳，行！” 王爱国秒答应，他就喜欢和宁同志打交道，宁同志做事，从不拖延。 真是个爱党爱国的好同志。 宁晓晓见他没走，好奇问了一句： “你相亲咋样啊？” 要是成了，她就不用和钱秀英当同事了。 王爱国瞬间蔫了，像个霜打的茄子： “哎，我一定是找不到媳妇了，相亲七次，次次都失败。” 宁晓晓闪烁着八卦的目光，复习太累，想听听八卦换换脑子。 七次，哈哈，也太惨了吧？ 不过想想他的性子，貌似也正常。 王爱国悲伤道：“这次最惨，我就说了一句话，就失败了。” 宁晓晓觉着，一定是这句话坏了事，好奇道： “你说了什么？” “我说，请她去国营饭店吃饭。” 宁晓晓：…… 就没了？ 他确定？ 王爱国挠头，他冥思苦想，这句到底哪里得罪人了？ 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 他全家都不信，非说他言语不当得罪人家姑娘了。 快打铃了，宁晓晓拿着任务，回去上课。 王爱国还呆愣愣站着，嘟囔问：“你说，为啥啊？” 好半天没人回应，王爱国抬头，看着空荡荡的校园，哪还有宁晓晓的身影？ 尴尬，他在这自言自语好一会了。 晚上要复习，宁晓晓只好放弃午休，中午画画。 李淑英等人凑过来，惊讶道： “你还会画画？好厉害。” 宁晓晓无奈：“我是宣传部推荐来的，自然得会画画啊。” 李淑英张开五根手指，信誓旦旦道： “谁说宣传部就一定会画画了，我敢肯定，宣传部里会画画的，不超过五个。” “难怪你兼职都能来进修，是自身实力过硬。” 宁晓晓笑着夸她：“你能来进修，一定是妇联优秀的同志。” “那肯定啊，我能得到这个名额，可是过五关斩六将，多少人竞争呢。”李淑英自豪道。 宁晓晓眨眼，原来就他们单位不捐啊。 她运气不错，简直没有竞争。 转眼间，迎来了考试。 宁晓晓淡定答题，一块复习果然有用，讲过一遍，知识点她都烂熟于心。 考试题中等难度，不算简单，但全是讲过的，只要肯用功，及格没问题。 出了考场，李淑英紧张拉着她对答案。 同宿舍几人也围过来，“第五题选什么？” “第八题太难了，我都没答上，答案是什么？” 钱秀英擦肩而过，酸道： “也就你们信她，她才小学毕业，知道个鬼。” 宁晓晓懒得搭理她，钱秀英欺软怕硬，见她们人多，连酸一句，都不敢大声。 在学校也是，见张艳红和她抱团，她见面都绕着她们走，不敢使绊子。 李淑英不干了，一米七大个，站出来怼道： “小学毕业咋了？英雄不问出身，晓晓学习好，这次考试定能拿到高分。 不像有些人，能不能及格都不一定，还好意思酸，不嫌丢人。 我要是不及格，我肯定是不好意思回去上班的。你们呢？” 李淑英回头问室友。 “晓晓帮我们复习，我们肯定能及格。” “我要是不及格，我也不好意思回去。” “就是，要是没拿到毕业证，不是白白占了名额吗？” 钱秀英嘴硬道：“谁不及格了？我肯定没问题。” 她面色发红，飞快逃离。 “哼，心虚吧。”李淑英追着她喊： “我们等着看你成绩，看有没有小学毕业的晓晓分数高？你不会不如小学毕业生吧？” 结果，自然让李淑英猜着了。 老师批卷子很快，赶在放假前公布分数。 宁晓晓考了九十五分，和她并列第一的是班长李志国。 李志国夸道：“宁同学，很厉害。” 宁晓晓笑道：“我侥幸，班长才厉害，我只学习就行，你还得组织大家，牺牲了不少时间。” 宁晓晓一番话，李志国心里十分受用，笑容真诚多了。 宁晓晓对自己成绩毫不意外，她毕竟有上一世记忆，以前好歹是个大学生，看到成绩没啥惊喜。 李淑英比她惊喜多了，大声嚷嚷：“晓晓第一，第一，你们看。” 好嘛，她把班长忽略彻底。 钱秀英甩头离开，她有红眼病，看不得别人好。 李淑英却不放她，一把抓住她： “钱同学，别走啊，你考过晓晓了吗？” 钱秀英咬牙，小声道：“你放开。” 李淑英阴阳她：“我看看，你在哪里？哎呦，没及格啊，看来你这个初中毕业证有水分啊，还不如小学毕业的呢。” 钱秀英感觉自己被羞辱，看向班长求助。 班长：“钱同学得努力了，班级就你一个没及格。” 宁晓晓为班长点赞，补刀圣手啊。 她笑着和班长、李淑英等人拜拜，嘿嘿，付嘉鸣已经在校门口等她了。 第158章 两件大事 付嘉鸣站在校门口，离老远就看到那抹熟悉的倩影。 晓晓向他跑来，笑容明媚，如朝阳，带着一抹炙热。 她的笑容与热情，瞬间抹平他几日来独守空房的寂寞。 付嘉鸣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迈开大长腿往里跑几步，去接她。 “哎，哎，你登记了吗？” 门卫大爷伸着脖子喊他，喊人喊一半，大爷自动消声，转而看起了热闹。 “又是一对谈对象的小年轻，看俩人那眼神，都能拉出丝了。” 付嘉鸣接过宁晓晓的背包，克制内心的火热，问她：“这周考试累不累？” “不累。”宁晓晓挎上他的胳膊： “你猜我考了多少分？” 付嘉鸣不假思索：“一百分。” “想得美。” “我媳妇最优秀，在我心里值一百分。” 看门大爷立马背过脸去，这对小年轻太黏腻了。 过了几秒，大爷按耐不住好奇，又伸出脖子偷瞧。 见付嘉鸣和宁晓晓并肩出来，大爷热情搭话道： “订日子了没？啥时候结婚啊？” 宁晓晓噗嗤笑了：“我们早就结婚了，都老夫老妻了。” 大爷满脸惊奇，看着不像啊？ 这姑娘莫不是虎他呢？ 老夫老妻该是他和老伴那样，见面吼一句：死哪去了？ 付嘉鸣走过来，站在门卫室的木质窗框前，问大爷：“还用登记吗？” “啊，不用了。” 回过神来的大爷，笑呵呵摆手，关上了门卫亭的窗户。 出了校门，付嘉鸣看看天色，从衣襟里掏出一打票： “家里的红糖票快过期了，我们买红糖去。” 红糖票是前几个月孙姐送的，后来她又送了一堆红糖，家里红糖太多，票就一直没用。 宁晓晓：“家里红糖还有好多呢，喝不完。” 师父对她太好，没少给她好东西。 付嘉鸣：“那就给妈寄回去，让她补补。” 俩人买了几斤红糖，拎着去邮局。 邮局工作人员一眼就认出他们，这对夫妻每次都邮寄一大堆东西，他记忆深刻。 “你们等一下，有一封信模糊了封面，一直没送出去，看地址好像是你们老家寄过来的。” 工作人员翻箱捣柜，翻出一封积压已久的信封，递给他们： “看看，是不是寄给你们的？” 宁晓晓接过，一眼就看出是石头的烂字，感谢道： “是家里寄的，谢谢您。” 看着是几个月前寄的，因为收信地址模糊了，一直没送到军区。 她拆开信封，和付嘉鸣凑一块看信。 妈妈写信嗔怪他们，怪他们不让她多挣工分，说自己身体挺好的，告诉他们不用惦记。 还问宁晓晓，身体好了没？看大夫了吗？ 付嘉鸣看到这句，安慰宁晓晓： “别担心，有空我们再去医院看看，不行我们就去北京看。” 宁晓晓仰头瞥他：“我才不担心呢？是不是你担心了？” 哼，果然男人更喜欢孩子。 “我不担心。” 付嘉鸣脱口而出，又觉着不对，晓晓的身体他还是担心的。 “我是说二人世界挺好的。” 他担心她的身体，不担心孩子。 “我们能多享受几年美好的二人时光，是老天爷的奖赏。” 宁晓晓做个亲吻的口型，他真的太会聊天了。 情绪价值拉满。 “还没到三个月呢，我再喝几天红糖看看。” “好。” 他们继续往下看，后面是石头的话： 说他坚持每天跑十圈，说家里最近吃的好，他长高了，报名参军一定能成功。 宁晓晓玩笑道：“你有当教练的天赋，带的学生一个比一个勤奋。” “因为不勤奋的我不教。”付嘉鸣打包红糖。 宁晓晓找个柜台伏案写回信，一块塞进包裹里，顺便问他： “你要不要也写一封。” 感觉他还挺惦记家里的。 付嘉鸣点头答应，接过纸笔，几笔完成。 宁晓晓感慨他的速度，男人果然不善表达，记挂都藏在心里。 磨蹭了好一会，终于打包好了，拿过去邮寄。 工作人员满脸不可思议：“就这些？” 他记得以前都满满一大包啊。 家里破产了？ 付嘉鸣点头：“嗯，就这些。” 他已经给石头下了一记猛药，相信他们在家能舍得吃喝了。 工作人员写单据，抬头偷瞄他们。 果然人心会变，才多久就寄得少了，以后渐渐就不寄了吧。 付嘉鸣和宁晓晓在国营饭店吃了饭，走路回家。 进门时，付嘉鸣随手插上了门。 晚了一步的赵连弟，眼见他们回来，却没进去门，嘟囔一句：“这两口子锁门越来越早了。” 时间眨眼就到了五月。 军区大院迎来了两件大事，一是吴团长高升，调任其他军区，二是陈师长爱女出嫁。 两件事拨动各方心弦。 卫龙心头火热，吴团长高升，意味着上面有空缺。 在和平年代，想升迁比登天还难。 他退下来的时候，论军功就是正团长也当得，奈何正团位置没空缺。 当时上面说了，有空缺优先提拔他。 此时正是兑现时候。 唯一的变数是付嘉鸣，万万没想到付嘉鸣和他分到了同一个军区。 论军功，付嘉鸣不比他少。 论关系，卫龙心中拿不准。 他媳妇得罪陈师长家属的事，水过无痕，没人提起过。 陈师长对他们一直公平公正，不像斤斤计较的人。 付嘉鸣后面再没去过陈师长家，不知是不是闹崩了。 卫龙左思右想，还是想争取下陈师长的好感。 有时候军功是一方面，领导的赏识也很重要。 卫龙辗转反侧，天一亮，立马进城，他要借着陈师长爱女出嫁的由头，选个亮眼的新婚贺礼。 宁晓晓和付嘉鸣也进城了，他们自然也要挑选新婚礼物。 宁晓晓问他：“你说我送什么好？” 付嘉鸣握着她的手心：“都听你的，你想送什么就送什么。” “你不送点什么吗？”宁晓晓打量他。 难道这个年代不流行给领导送礼随份子？ 付嘉鸣：“我不用。” 晓晓送是私交，他送意思就变了，以陈师长的性子，不会收。 宁晓晓眨巴着眼睛，付嘉鸣好正直，难怪当初分军区的时候，让卫龙钻了空子。 不过宁晓晓也不在意，在这个危险即将到来的年代，他们过躺平的小日子挺好的。 第159章 哥，你牺牲一下 百货大楼，一如既往的人多。 宁晓晓先逛的化妆品区，她觉着姑娘家，都爱美，送化妆品和衣服准没错。 “一瓶雪花膏，一支口红。” “雪花膏有新到的友谊牌的。” 售货员拿出一个黄绿色纸盒，打开纸质包装盒，里面是个大白瓶，只有盖子是绿色的。 一瓶雪花膏分量十足，能用很久。 售货员见她舍得花钱，好奇打量他们：“是要结婚用吗？” 宁晓晓点头，笑问：“还有什么新到的化妆品吗？” 这时候的化妆品不仅样式少，还经常断货，通常是碰上什么买什么。 “紫罗兰的沉香粉到货了，可以用来定妆。” 售货员拿出一个花花绿绿的袋子，很大一袋。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东西是真实在。 卫龙在百货大楼逛了一圈，实在不知买什么。 便宜的送不出手，贵重的又太打眼。 正纠结着，一回身，看见了付嘉鸣俩人，付嘉鸣的大高个在人群中太打眼，他一眼就瞧见了。 卫龙躲在人群中，悄悄瞧了一眼，看看他送什么。 送礼和打仗一样，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宁晓晓拿上化妆品，拉着付嘉鸣又去了布料区。 逛了一圈，没看到好看的布料，全是蓝绿灰。 “算了，不买布料了。” 付嘉鸣：“我们去成衣区看看。” “不了。” 宁晓晓觉着送成衣不如送布料，布料可以根据身形做自己喜欢的款式，适合当陪嫁。 付嘉鸣：“不送她，给你买一件，你都好久没买衣服了。” 宁晓晓：有好久吗？也就两三个月，这时候，多数人两三年都不做一件衣服的。 不过盛情难却嘛，她还是跟过去看看，女生天生爱逛街，不管买不买，看看呗。 来都来了。 成衣区，宁晓晓一会看看这件，一会看看那件，试了好几套。 付嘉鸣陪媳妇乐在其中。 卫龙跟在后面有苦说不出。 他把侦查躲避那套功夫全用上了，可谓十八般武艺齐上阵。 他跟的辛苦，躲的更辛苦。 这俩人也太能逛了，他俩到底买不买啊？ 卫龙无数次想要放弃，受不了了，女人的东西他不懂啊，看来得学付嘉鸣，领媳妇来挑。 宁晓晓逛了整整一上午，最后买了一件白色衬衫，回去配上张艳红送她的领子，刚好参加婚礼穿。 接过售货员打包好的衣服，付嘉鸣道： “再逛逛，配条裤子。” 宁晓晓摇头：“我们回去吧，我都逛累了。” 看向付嘉鸣，他不累吗？都说男人最不耐烦逛街了。 付嘉鸣突然提高了音量：“好，我们先去吃饭，下午再逛。” 宁晓晓眨巴着眼睛，啥情况？ 他说给谁听的？ “好。”宁晓晓配合道。 俩人一路出了百货大楼，去了国营饭店。 宁晓晓小声问他：“有敌特吗？” 付嘉鸣捏她手心：“放心吧，没有。” 宁晓晓眼神示意他，不对吧？ 付嘉鸣端菜回来：“看见卫龙了，一直跟着我们，他爱跟，让他多跟一会吧。” 宁晓晓无语，卫龙咋这么搞笑？ “哈哈，那我们吃完直接回家，让他在百货大楼守着吧。” “好。” 回到军区大院，家门口碰上了小强。 宁晓晓开门，打趣问：“你不是说5月结婚嘛，现在我们还没见到人呢。” 小强愁眉苦脸：“别提了，申请不到住房。吴团长搬家，好多人盯着他那套房呢，陈师长发话，谁也不给，等筒子楼下来再分。” 宁晓晓懵，这法子是公平，但房子就这么空半年不是资源浪费吗？ “你和他们哪能一样，他们家属随军，再等几月也无妨，你是新婚，等上半年，不怕对象跑了？” 宁晓晓和小强开玩笑。 小强紧张兮兮问：“那，那咋办？要不我去乡下租个房子？” 这时候租房子太难了，不符合规定。 付嘉鸣打趣他：“租什么房子？你直接上门不就得了。” 小强认真考虑，点头道：“嗯，我问问她家同意不？主要她家里有儿子啊。” 宁晓晓没忍住笑出了声，恋爱中的小强咋成了一根筋，他没听出来付嘉鸣和他开玩笑嘛？ “我给你出个主意，陈师长闺女要结婚了，带你对象过去看看，就说也想五月结婚。” 同样是人生大事，陈师长在闺女出嫁的大喜日子，说不定就动容了，给批了呢。 他闺女风光出嫁，下属因为房子打光棍，娶不上媳妇，有房子还空着，他好意思铁面无私嘛。 小强觉着没戏，“我说多少遍想五月结婚了，没用。” 男人通常是理性的，不会因为赶上闺女结婚而心软。尤其是能当领导的人，不会感情用事。 宁晓晓起身：“走，我们去陈师长家。”陈师长那走不通，就走家属的路子呗。 小强一愣，这么突然？ “那我要不要带对象过来？” 能说的话，他都说过了，去了他真不知道还能说啥了。 陈师长那人就是油盐不进。 宁晓晓安慰小强：“不用，我们先试试，若是不行，再带她过来试一次。” “怎么试？”小强没反应过来。 宁晓晓玩笑道：“那法子就多了，让你对象过来哭，说你再不娶她，家里就要棒打鸳鸯了，村东头有人家给的彩礼多……” 宁晓晓一说就停不住，编出好一出抢人大戏。 小强傻眼，不，不行吧，他不舍得这样编排阿花，她家人很好的。 再说这不是糊弄人吗？糊弄领导是犯纪律的。 付嘉鸣拍拍他：“想啥呢，你嫂子逗你的，你嫂子是想帮你走后门，走家属的路子。” 小强刚想问，嫂子行啊，和陈师长家属还有交情？就听宁晓晓道： “让你哥求陈护士，指定能成。” 付嘉鸣：…… 他和她不熟啊…… 小强目光一亮，嫂子这主意好啊，他咋没想到呢？ 他看向付嘉鸣，两眼放光，仿佛在说，哥，要不你牺牲一下？ 第160章 求一良缘，相伴到老 宁晓晓带着礼品，一行人去贺喜。 “师父，恭喜呀。” “晓晓，快来，等你剪纸画画呢。和师父还这么客气，让你破费了。”孙姐拉她进屋。 屋里收拾的窗明几净，桌上炕上摆放着红绸红纸等喜庆用品，正准备剪纸剪绸缎呢。 美术相通，宁晓晓提前几天过来帮忙布置。 陈意婉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和新嫁娘一样，面上略带腼腆羞涩。 宁晓晓见她的表情，就明白，结婚对象，她是满意的，对新婚生活带着美好的憧憬。 她应该是放下了。 陈意婉仍旧没忍住，多瞧了付嘉鸣几眼，只是目光平和了许多。 付嘉鸣和小强去了陈师长书房。 宁晓晓在另一屋和孙姐剪纸，贴窗花。 孙姐聊天道：“胡营长咋和你们一块过来了？” 通常情况，提前几天过来帮忙的，都是心灵手巧的妇人。这几天来帮忙的邻居、姐妹不少。 至于来的军人，全被老陈撵回去了。 宁晓晓笑道：“他想五月结婚。” “那好呀。”孙姐心道，还挺巧的。 想起胡营长，孙姐心中唏嘘，没想到她闺女最终远嫁了。 “哎，结果没申请下来住房，结不成。”宁晓晓诉说小强的不容易： “胡营长身世可怜，从小无父无母，就渴望有个家。好不容易相个对象，要是因为房子拖上半年，婚事说不准就黄了。” 孙姐懂了，所以，胡营长过来要家属房来了。 “是不容易，一会我帮他问问。” 徒弟第一次求她办事，还是为了别人，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谢谢师父。”宁晓晓笑靥如花。 孙姐对她是真的好，拿她当自家孩子一样宠着。 孙姐嗔她：“谢早了，能不能成还不一定。” 宁晓晓眨眼：“师父出马，必定成功。” 宁晓晓待了好一会，帮忙剪红双喜，她怕付嘉鸣他们在这打扰陈师长，起身道： “我拿回去剪，明天送过来。” 孙姐热情送他们：“行，结婚那天早点来，过来送送婉婉。” 宁晓晓走到大门口：“师父放心吧，我明天还得过来贴窗花呢。” 孙姐笑道：“贴不用你，我们几个手笨的也能贴上。” 出门，宁晓晓问付嘉鸣：“你们和陈师长谈的怎么样？” 付嘉鸣无奈叹息，毫无进展，无功而返。 小强：“别提了，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好悬把我们撵出来。” “嫂子，还是你面子大，我估摸着，要不是你，我俩连大门都进不去。” 小强惊喜地围着宁晓晓问： “嫂子，你咋认识的孙姐啊？你才来多久，这人际交往能力也太行了吧？比我哥都厉害。” “你那边有进展吗？”小强满脸渴望。 宁晓晓神秘道：“说不准，静等消息。” 小强抓心挠肝，捅咕付嘉鸣，紧张问他，“哥，你说能成不？” 付嘉鸣无视他：“等。” “没了？”你好歹给几句安慰呢？ 哥就是不如嫂子。 陈师长家。 孙姐一提小强的事，就被陈师长堵住，陈师长在家一样铁面无私，谁劝也不好使。 孙姐懒得理他，更不想浪费口舌，直接打蛇七寸： “你闺女干了什么事？当初你怎么说的？这件事，是我们欠了晓晓一次。她一天怀不上，大院一天有风声在，我就内心难安。” 陈师长瞬间没声了，气势全无。 他闺女坑爹啊。 他这一世英名…… “反正你看着办。”孙姐一副事不关己模样。 陈师长：“吴团长调走了，这事你知道吧？正团空缺一事，他们就无所求？” 孙姐瞥他：“论军功，付团长第一，人家用求吗？” 陈师长无奈撇嘴，他憋得慌。 于是，第二天，他把小强叫到办公室。 “胡营长，论军功，你的确比别人多，若你只求住房，我可以答应你。” 小强心中雀跃，嫂子神人也。 事情这么快就成了。 “但是，吴团长调任，团长有空缺，副团长自然也有空缺，以你的军功，升职问题不大，你若选住房……” 陈师长看着他，言外之意，军功只能换一样。 小强毫不犹豫：“选住房。” 陈师长：…… 他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住房晚半年能怎样？升职一事机会难得，下一次，说不准猴年马月了。 “你确定？”他抬高音量。 小强挺直腰杆：“确定。” 这么多年出生入死，他对得起国家，未来所求，唯愿得一心上人，安稳过日子。 相比职位，他更想要一个家。 陈师长咬牙冷哼，年纪轻轻，毫无进取心！ 摆手示意他，赶紧滚蛋。 小强喜气洋洋：“师长，我的住房啥时候批啊？” “明天就给你。”陈师长直接扔大茶缸子撵人。 他气得慌，不信邪，又把付嘉鸣叫来。 “付团长，吴团长高升的事，你就没什么想法？” 付嘉鸣一派正气：“我相信上面会公平公正。” “有些事情可是说不准的，军功并非唯一考量方式，你家属帮胡营长求住房一事你知道吧？人情只能用一次。” 陈师长用手指敲打着桌子，声声敲在人心上。 付嘉鸣毫不犹豫：“我愿意帮兄弟换住房。” 他和小强是过命的交情，他们相依为命，共度过人生最黑暗的时光。 他们所求，不过一良缘，相伴到老。 如今他找到了归宿，自然希望兄弟也能早日如愿。 陈师长险些破防。 一个个的，一点进取心没有。 咋的，职位还成烂菜叶子没人要了？ 他心堵得慌，破房子，要就给他！ 当场就批了住房，扔给付嘉鸣，让他拿走。 付嘉鸣拿着批条，在军营找了一圈没找到小强，最后在家里碰上了。 小强兴冲冲的向宁晓晓鞠躬，“嫂子，你是我的贵人，是我和阿花最大的媒人。” “我嫂子太厉害了，嫂子出马，万事皆平，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小强高兴的停不下来，围着宁晓晓夸。 付嘉鸣进屋，把条子扔给他。 小强惊喜：“不是说明天批吗？你咋弄来的？” 老天爷啊，嫂子是牛人，他哥也不遑多让啊。 宁晓晓笑问：“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小强兴奋道：“三天后，我早就看好了日子。”他要选个最近的日子。 宁晓晓：这么急？她又有得忙了。 第161章 门口没进去 小强拿到批条，急匆匆下乡，他要去求婚。 付嘉鸣帮他去领房子，收拾屋子。 宁晓晓拿上布票，赶在供销社下班前，买布买棉花，送去裁缝铺做被褥。 老裁缝：“五天后来取。” 五天？那哪行？ 宁晓晓竖起三根手指央求：“兄弟三天后结婚，您帮帮忙吧，三天，就三天行吗？” 老裁缝指着一屋子布料，“你想累死我老头子？” 宁晓晓笑着送上一袋子糖，她刚刚一块从供销社买的。 “嘿嘿，您吃喜糖。结婚，人生大事嘛，您帮帮忙，辛苦一下。” 老裁缝看着一袋子分量十足的糖，拒绝的话到嘴边转了个圈： “行吧，三天后来取。” “谢谢您。” 晚上，宁晓晓躺在付嘉鸣怀抱里，数着明天要买的东西： “自行车是我们送的新婚贺礼，明天得提回来。结婚要用的绸缎、剪纸窗花、瓜子糖果，也不知道小强能不能记得买，要不我们一块给他买回来算了。” 付嘉鸣心疼道：“你这几天太辛苦了，明天我去买吧，回来你还得剪红双喜呢。” 两场婚礼挨着，都需要晓晓帮着忙活，晚上剪完孙姐家的喜字，都深夜了。 他都不敢碰她，怕她累着。 宁晓晓：“我也去，筹办喜事心情好，哪里累了？哈哈，我们骑自行车回来，让我也兜兜风。” 付嘉鸣抱她：“你喜欢兜风，我们也买一辆。” 自行车是昂贵物件，一辆要一百多块，但他和晓晓一个月的工资就能买一辆，用不着会过日子。 宁晓晓推他：“不用。” 上一世，她天天骑自行车去上学。对她来说，没啥吸引力。 付嘉鸣：他媳妇会过日子，精打细算。 * 卫龙一夜辗转难眠。 他听说，付嘉鸣和胡志强一块去了陈师长家。 用脚指头想，他都知道俩人为了啥？肯定是为了团长、副团长空缺的事啊。 哎，他还没想好送什么呢？这事拖不得了。 卫龙推醒宋玉兰：“媳妇，醒醒，就知道睡。” 宋玉兰迷茫睁眼，他有病吧？大半夜不睡觉，还不让她睡。 卫龙沉声道：“陈师长闺女结婚的事，明天你得和我挑礼物去。” 宋玉兰直眼，啥？他送礼的事，还得她操心？ 卫龙：“你们女人才知道女人需要什么，你快想想，姑娘家结婚都需要什么？” 宋玉兰困得慌，白眼道： “你是送他闺女的吗？你不是送陈师长的吗？不过借个由头罢了，送东西，自然要送陈师长喜欢的。” 卫龙左右摇摆不定。 他看付嘉鸣买的姑娘家用的，不知效果如何？ 要不，他做两手准备，都买回来？ 打定主意，卫龙一早进城。 没想到，在百货大楼，又瞧见了付嘉鸣两口子。 “现货飞鸽牌的，二八大杠，一百六十九元，外加工业票。” 宁晓晓付钱付票，付嘉鸣推车。 卫龙擦擦眼睛，震惊，他们竟然买了一辆自行车？ 感情昨天买小件，是糊弄他的。 最终送的礼品，竟然如此贵重。 卫龙震惊之余，又心有疑惑，这么大的物件，明晃晃的送，不合适吧？ 他觉着，陈师长不可能收。 但竞争对手送了厚礼，他若是礼轻了，岂不是被比下去了？ 于是，卫龙在百货大楼逛了一圈，价格上，能比得上自行车的，只有手表。 卫龙当机立断，买了一块海鸥牌手表。 拿上手表，又去了化妆品区。 大件小件他都备着，大件不收，立马改送小件，都试试呗。 “口红拿一只，还有什么化妆品？” 卫龙买了几样流行款，默默道，小件也不便宜啊。 他媳妇一桌子化妆品，原来这么贵。 付嘉鸣大件小件的，真是下血本了。 卫龙先把化妆品送回家，小件，让他媳妇去送比较好。 他揣着手表，心中得意，他这礼品，选的比付嘉鸣的好，体积小，不打眼。 卫龙兴致高昂，来到陈师长家门前，敲响了院门。 “孙姐，恭喜您家千金喜得良缘。” 孙姐笑道：“谢谢，心意领了，早点回去吧，老陈的脾气你也知道，早就说了，军人一律不让过来。” 卫龙握着礼盒的手一顿，啥？他连门都进不去？ 付嘉鸣为何能畅通无阻？ 卫龙硬着头皮送出礼品，“一点心意……” 他想了好多词，一肚子话没说出口，就被孙姐笑着打回来了： “心意领了，东西可不行，老陈那人你知道，谁的礼品都不收。” 卫龙心哇凉，兴致而来，失望而归。 礼没送出去，连陈师长的人影都没见着。 屋都没让他进。 卫龙自然不甘心，偷摸打听了好久，他想知道，是都不让进，还是他得罪了领导？ 嗯，军人果然一个没进去，付嘉鸣也没来过。 军嫂倒是进去了几个。 原来，大家都走夫人外交的路子。 卫龙立马回家，嘱咐宋玉兰： “你拿上东西，去孙姐那看看，送上我们的一份祝福，你们女人之间，更好沟通。” 宋玉兰心中一紧，这不是为难她吗？ 她和孙姐关系不好。 “你必须去，放心吧，孙姐不是小气的人，一点小事，她不会记在心上的。” 卫龙给她鼓劲： “我听说好几个军嫂都过去了，帮忙布置屋子呢，同一个大院住着，你也过去帮帮忙。伸手不打笑脸人。” 宋玉兰没办法，咬牙前往。 到了门前，宋玉兰傻眼，人家门前贴着闭门谢客四个大字。 宋玉兰是好面子的，最终也没好意思敲门。 她走了好远，回头，却瞥见宁晓晓。 重点是，宁晓晓竟然进去了！ 宋玉兰心中郁结，闭门谢客四个字是给她看的，防的只是她。 孙姐就是小心眼，一点小事，能记一辈子。 宁晓晓进门，笑问：“师父，门上咋还贴上闭门谢客了？” 孙姐疲惫：“一波波的人太多了，可累死我了，婉婉的事我还没忙完呢，这一天，光答对客人了。 你再帮我写一张贴门上，不办婚礼，军人不必过来，出嫁当天，军嫂过来热闹可以，但不能带礼品。” 第162章 满足她的读者心 宁晓晓进屋，屋子布置的很喜庆，窗上贴着红双喜剪纸，桌上摆放着瓜子糖果。 几个军嫂忙活着，几人和孙姐是老交情了，自然要来帮忙。 孙姐向几人介绍宁晓晓：“巧手的来了，屋里这些喜字剪的好吧，都是晓晓剪的。” 大家自然夸她心灵手巧。 孙姐没提师徒的事，是保护她，以免让人非议，说她上赶着攀关系。 宁晓晓懂师父的用意，打过招呼，见收拾的差不多了，不用她帮忙，早早回去了。 第二天，正日子，宁晓晓以为自己到的很早，没想到院内早就挤满了人。 赵连弟从人群中挤过来，和她聊天： “还不如在礼堂办呢，这么多人，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难怪不让老郭他们来，就我们军嫂都快站不下了。” 宁晓晓笑道：“陈师长本想低调的，没想到还是这么多人。” 赵连弟朝小孩子那边努嘴： “陈师长办场婚礼，血亏。一份礼没收，带礼品过来的，门都不让进。” 宁晓晓望向孩子们，一大群孩子在抢瓜子花生糖果，几大盘子眨眼就空了。 又有专人过来添盘。 这消耗量，的确血亏。 赵连弟嘟囔：“要是我家老郭，得心疼死。” “阿嚏。” 郭政委在家打个喷嚏，摸摸鼻子，不知谁念叨他呢。 宁晓晓在院子里聊了一会，进屋，去看新娘子。 大家都在屋外和孙姐说话，屋内陈意婉独坐发呆，冷清许多。 宁晓晓打个招呼：“新娘子今日真漂亮，一身军装英姿飒爽。” 愣神的陈意婉，终于回神，招呼道：“晓晓。” 这是陈意婉第一次这样叫她，带着几分亲切。 宁晓晓惊讶中，模糊听到一句，对不起。 声音微弱，若隐若现。 宁晓晓没搭话，装没听见，有些事不挑明，大家更好相处。 陈意婉：“能不能麻烦你，以后帮我照顾妈妈，多来陪陪她。”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她本来不用远嫁的。 是她曾经鬼迷心窍。 “好。”宁晓晓郑重答应，并祝福她： “你一定会幸福的。” “谢谢你。” 陈意婉心中感伤，眼眶微红，泪珠要落不落。 一个军嫂推门进来，笑声爽朗：“新郎官来了。” “呦，我们新娘子哭了？哭嫁好，我们新娘子舍不得娘家。” 宁晓晓出来，正好看到新郎官。 男二长得的确好看，身高一米八几，身材匀称，长手长脚，一双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 难怪陈意婉相亲后态度缓和了。 屋内人太多，宁晓晓没挤进去，她只看到，陈意婉被牵出来的时候，面露羞涩。 她和男二站一块，还挺有cp感的。 宁晓晓面带笑容，有一种组cp成功的感觉。 看书的时候，她还为男二惋惜呢，明明他先遇到的女主，却成了意难平。 男主她喜欢，男二她也心疼，哈哈哈，当读者时，她很博爱。 参加一场婚礼，终于满足了她的读者心。 婚礼结束，院子瞬间冷清。 几个相熟的军嫂留下来帮忙收拾残局，孙姐躲一旁，偷偷擦眼泪。 宁晓晓安慰师父：“新郎官一看就是有担当的好男人，婉婉一定会幸福的。” “嫁的这么远，以后她有什么事，我都帮不上忙。”孙姐语气低落，和所有母亲一样，舍不得孩子。 她擦擦眼泪，挤出笑容，不好意思道：“瞧我，大喜的日子，这是干嘛？” 宁晓晓安慰她：“都这样，当初我出嫁的时候，妈妈也是泪眼婆娑的送我出门。” “哎，养个闺女都不容易，还好付团长人品贵重，晓晓有福气。” 孙姐感慨一番，想想养个儿子也没用。 她儿子这么多年一直在外，能回来几回？ 宁晓晓笑道：“您放心，婉婉也有福气，以后一定顺风顺水。” “好，借你吉言。”孙姐拉着她。 这几天，晓晓一直帮忙，婉婉肯定能借上几分福气的。 她对姑爷要求不高，人品像付团长一样，她就满意了。 宁晓晓帮着忙了一会，被孙姐撵回去： “胡营长那边你还得帮忙呢，这边都完事了，不用你收拾，快过去吧。” 宁晓晓没和师父客气，去了小强那边。 小强办事很利落，屋里家具都摆齐了，付嘉鸣在帮忙收拾。 见她过来，付嘉鸣抬头问她： “婚礼怎么样？” 宁晓晓笑得很开心：“新郎官长的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可俊秀了。” 小强抬头，打趣问：“和我哥比，谁好看？” “那当然……”宁晓晓吊着语调。 付嘉鸣眼神紧紧望着她。 小强也停下了手里的活。 “当然你哥好看了。”宁晓晓笑道。 付嘉鸣松了口气，他发现，晓晓喜欢长的好看的。 他们刚成亲的时候，她见到他眼睛亮晶晶的，现在嘛，好像眼里没有小星星了。 对他都没新鲜感了。 要不……晚上努努力？ 小强与有荣焉，傲娇道：“那必须的，我哥才叫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没人能比得上。” 宁晓晓打趣他：“等结婚那天，你和你哥站在一块，你对象会觉着谁更好看？” 小强：“我对象说了，她不喜欢长的好看的。” 宁晓晓：…… 他们俩平日都这么聊天的嘛？ 说话间，赵连弟和张艳红一块进来。 张艳红拿着一打红双喜：“喜字我剪好了。” “谢谢。”小强比宁晓晓快了一步，过来感谢。 张艳红递过喜字，面色微红。 “我们贴喜字，你忙别的去。”宁晓晓把喜字抢回来。 她这两日太忙，拜托张艳红帮忙剪的。 赵连弟：“怎么办的这么急？我出门碰上艳红，才知道的信。有没有啥活？我帮忙干干。” 宁晓晓朝小强笑：“他着急娶媳妇。” 赵连弟也打趣：“娶媳妇那必须急啊。” 几人说的玩笑，比干的活都多。 屋里没啥活了，收拾的很整齐，她们三个帮着把喜字贴上就好了。 宁晓晓和付嘉鸣回家。 进门，宁晓晓看到院里的自行车，惊讶道：“你咋还没送去？” 付嘉鸣尴尬，他忙忘了。 宁晓晓：“我们现在送一趟吧。” “不着急。”付嘉鸣拉她进屋，锁门。 他都多久没和她好好在一块了。 第163章 好大的反差 小强的婚礼省事多了，在礼堂办个仪式，摆上瓜子糖块就行。 同样由郭政委主持，最后发张结婚证。 这一套流程，宁晓晓很熟悉。 今日结婚事多，怕小强俩人没空做饭吃，宁晓晓和付嘉鸣拎着铝饭盒给他们送饭。 顺便把自行车送去。 小强家，卫龙也在。 卫龙朗声道：“你不够意思啊，结婚这么突然，也没提前告诉一声，我好过来帮帮忙啊。” 付嘉鸣刚好推车进来。 卫龙笑问：“呦，买自行车了？” 哈哈，弄这么大件，送礼没送出去，他留着自己骑吧。 陈师长没收他的，看来也没收付嘉鸣的，一视同仁就好。 付嘉鸣：“送小强的新婚贺礼。” 卫龙：啥？他买来送小强的？ 那付嘉鸣给陈师长买的啥？ 卫龙突然不自信了，拉着他随口聊天：“陈师长闺女出嫁，你随礼了没？” 付嘉鸣：“你没听说？人家不收礼金。带礼品的门都不让进。” 卫龙：…… 这话说谁呢？ 他再次受到一万点暴击，他觉着付嘉鸣故意揶揄他。 那日，他在百货大楼守了一天，想想就憋屈。 所以那日付嘉鸣就是单纯陪媳妇逛街？不是买礼品的？ 宁晓晓拎着铝饭盒进屋，笑道：“还没吃饭吧？” 小强介绍：“阿花，这是我和你说过的嫂子。” “嫂子？” 陈金花见到宁晓晓，神情微愣，原来嫂子就是宁老师。 想到那日她们见面的场景，陈金花直眨眼。 小强去客厅招待付嘉鸣和卫龙。 宁晓晓在里屋和陈金花聊天。 她们以前就认识了，此时聊天更有一种相熟的感觉。 宁晓晓好奇问：“你们咋认识的？”她觉着，陈金花版本，和小强版本一定不一样。 陈金花笑道：“那天，我正要搬东西，他突然跑出来，说我搬不动，要帮我搬。 我觉着新奇，在村里，从没有人说我搬不动，要帮我。 那些小伙子别说帮我了，他们搬不动，还得叫我过去帮忙呢。 我就想装一把柔弱，体会一下姑娘家被照顾的感觉。 嘿嘿，感觉还不错。 后来我们又碰上几次，他每次都帮我拿东西。因为，我拿不动嘛。” “嫂子，别告诉他。”陈金花朝她眨眼睛。 宁晓晓听得直笑，所以，都是小强自己误会的。 还误会了好几个月。 “放心吧，我嘴严。”宁晓晓也朝她眨眼睛。 每对夫妻都有相处之道，她当然不会嘴欠。 陈金花邀请道：“嫂子明天过来吃饭，我们新婚，也没亲戚请，咱们就是最亲近的人了。” 宁晓晓笑道：“好啊，我们终于有地方蹭饭了。不过你们刚办完婚礼，累不累？休息一天，我们后天聚也行。” 陈金花一愣，突然笑了： “嫂子说的对，我该累了，那就后天。” 嫂子不说，她都想不起来，她应该累了。哈哈哈，差点翻车。 宁晓晓眨眼，她忘记了，陈金花和她体力不一样。 没法比。 同样长的瘦弱，体力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陈金花：天生的，她从小力气就大，好几个男孩都打不过她一个。 人家新婚，他们不好多待，宁晓晓坐了一小会就回去了。 走之前，她冲陈金花眨眼：“你是不是不会做饭？小强做饭好吃。” 陈金花秒懂，眼眸一亮：“对，我不会做饭。” 哈哈哈，她又多了一处柔弱的地方。 用眼神感谢宁晓晓，谢谢嫂子帮忙。 陈金花送他们出去，小强关心道： “你累不累？进屋歇会，我送他们就行。” 陈金花扶门，小鸟依人，温声点头：“累。” 宁晓晓看着眼前的陈金花，好柔弱，若不是亲眼见到她在乡下举大缸，别人告诉她，她绝对不信。 反差太大，谁能信？ 小强：“哥，嫂子，阿花辛苦了，得休息几天，我们过几天再请你们吃饭。” 宁晓晓和陈金花眨眼，呦，一天她还说少了。 出门，宁晓晓和付嘉鸣道： “小强真贴心。” 付嘉鸣：“我呢？” 宁晓晓：…… 他最近怎么了？咋啥都想比一下？像个要糖的小孩子。 “你更贴心。” “你哄我。”付嘉鸣一眼就看出来，她随口说的，都没走心。 “我那叫不假思索，不用思考，脱口而出的话，才最真心。”宁晓晓辩解。 付嘉鸣突然问她：“累不累？” “累。” 不问还好，付嘉鸣一提，她觉着浑身疲惫，她真的连轴忙了好几天。 付嘉鸣好难过。 晓晓忙的，有种不属于他的感觉了。 把他忽视个彻底。 白天见不到她，晚上他们也说不上几句话，她累的倒头就睡。 昨天，他就抱了她一下……就没有然后了。 宁晓晓剜他：“你怎么不说让我休息几天？”白夸他体贴了。 付嘉鸣：“人家的休息，和我们的休息是一个意思吗？” 付嘉鸣回头看小强紧闭的院门，晓晓要休息，都是帮他忙活累着的。 宁晓晓揶揄他：“别看了，你兄弟结婚了，又不是妹妹嫁人了，咋还不舍得？” 付嘉鸣：他是想把小强薅出来，晚上陪他跑步。 回家，付嘉鸣铺炕让她躺下。 宁晓晓：这么早？ 付嘉鸣：“不是累了吗？我给你按按。都哪里累？” 宁晓晓舒服躺下：“腿。” “胳膊也累。”宁晓晓各种指挥，“这边，那边。” 付嘉鸣手法太好，她都快睡着了。 实际上，没一会她就从昏昏欲睡，到沉入梦境。 付嘉鸣亲她一口，果真出去跑步。 大院里，小杨正绕圈跑步，今天白天忙，没完成任务，只好晚上补回来。 他定睛一看，这不是付团吗？惊讶喊他：“付团，你也天天跑步？” 付嘉鸣淡定道：“嗯，我练练。” 小杨仰头看看天上的星星。付团都身手这么好了，还如此努力，他差得远呢，有什么资格不努力？ 小杨跑得更来劲了。 他仿佛受到了鼓舞，感觉自己还能再跑三圈。 第164章 不如一辆自行车 翌日，校门口。 宁晓晓没进校门，就看到一群孩子围在一块，眼巴巴看着中间的自行车，眼中满是新奇。 “这是自行车。”三牛昂起傲娇的小脸，小心翼翼推着自行车。 “三牛，我们能摸摸吗？”一群孩子羡慕看着，手要伸不伸的样子，他们很想摸摸，又不敢，生怕摸坏了。 “不能摸，小心摸坏了。”三牛用瘦小的身子挡着自行车，如同鸡妈妈护小鸡仔一样。 “那你骑给我们看看。” “你是不是不会骑？” “哈哈哈，三牛也不会骑，他就是推来显摆。” “谁说我不会骑？”三牛被小伙伴们激了几句，硬着头皮道： “骑就骑！” 他昨天练了一晚上，都是姐夫帮他扶着后座，如今没人扶着，多少有些心虚。但小伙伴都看着呢，他自然不能承认。 一个九岁的孩子，推着二八大杠，还没车高，挎进一只腿，掏裆就要骑。 宁晓晓看他趔趄的样子，怕他摔着，喊他：“你下来，上课了。” “没打铃呢，三牛快点。”孩子们期待看着，生怕他不骑了。 三牛逞强骑上半圈，他腿不够长，只能半圈半圈的蹬。才蹬了半圈，车就倒了。 三牛紧张的护着车，自己躺在地上给车当人肉护垫。 宁晓晓疏散人群，无奈过来扶他：“摔没摔到？” 三牛满脸担心：“宁老师，别管我，你扶车就行。” 宁晓晓：…… 他还不如一辆自行车？ 宁晓晓扶起车，踢开脚蹬子，让车立住。 没等扶起三牛，陈金花气势汹汹杀来：“你把车摔了？谁让你偷骑的？” 陈金花仔细检查一遍自行车，才薅起地上的三牛。 宁晓晓：…… 他果然不如一辆自行车。 三牛被陈金花单手拎着，双脚离地，蹬腿喊道：“姐，你忘了？温柔，温柔。” 陈金花扔下他，推着自行车，和宁晓晓道：“嫂子，这是我弟弟，很淘气，你帮我多看着他。” 又转头威胁三牛：“我和你们老师天天见面，你要敢不好好学习，看我不揍你。” 三牛眨巴着眼睛看向宁晓晓，还好，宁老师每周就来两天，他还有四天可以淘气。 宁晓晓嘱托住进校门的张艳红，介绍：“这是小强的妻弟，你帮忙看着点，不听话，就告诉他姐姐。” 三牛傻眼，满心伤悲。 呜呜呜，流年不利，今日命中带劫。早知道他就不偷骑自行车了。 两位老师和他姐姐聊天，他一步三回头的往教室走，老师不会告他状吧？ 学生们趴在门口听消息，见三牛进来，拉着他问：“三牛，你什么时候还推自行车出来？能借我们骑骑吗？” 三牛：“再说吧。” 他都骑不着呢，哪能外借？ 周末，宁晓晓又要去师专上课了，付嘉鸣依依不舍送她。哎，他又要孤枕难眠了。 宁晓晓安慰：“最后一周了，我很快就能拿到毕业证啦。” “复习别太辛苦了，每天早点休息。”付嘉鸣总怕她累着，公交车上也不忘嘱咐她。 “好。” 宁晓晓俩人看向车外望风景，春暖花开，路过的小树林换上了绿装，绿油油的，风景真不错。 一道身影路过，那不是小强嘛？ 小强骑着自行车，驮着媳妇，满脸笑容，蹬的飞快，速度不逊色于公交车。 宁晓晓笑意盈盈，她选的礼物真不错，这辆自行车使用率真高。 付嘉鸣瞥一眼，小强那表情，简直没眼看，他靠近宁晓晓问： “你想兜风吗？天暖和了，我们也骑一辆，我驼你出去玩。” 宁晓晓回神：“下周我就毕业了，咱们不进城了。” 她嫌硌屁股，坐公交挺好的。 付嘉鸣：“好，放假我借军车去接你。”他让晓晓坐车，比自行车舒服。 宁晓晓和付嘉鸣下了公交，一路散步去师专。 师专门口，大爷推开咿呀响的木窗，热情招呼他们：“送媳妇啊？进去吧。” 大爷对这对小夫妻，熟悉得很，穿军装的小伙子，每周来两次，和学生一样准时。 “谢谢大爷。” 付嘉鸣把晓晓送到宿舍门口，把军用背包、水壶、红糖一样样递给她：“别忘记喝。” 宁晓晓感受到他的不舍，依偎道：“四天我们就见面了。” 付嘉鸣：四天还不长吗？ 四天，九十六个小时，五千七百六十分钟。 进了宿舍，宁晓晓又进入紧张复习阶段。这次过来，主要是考试，等成绩，领毕业证，参加毕业典礼，以及同学聚餐。 宿舍里，大家安静看书，宁晓晓好奇问： “这次班长不组织一块复习了？” 李淑英撇嘴：“上次考试，咱们都过了，班长不操心我们了，说明天就考试了，今晚让大家好好休息。 他啊，亲自给钱秀英同学补课，生怕她过不去，当个班长，真够操心的。要我说，就该让她拿不到毕业证。” 宁晓晓：钱老师运气够好，碰上个认真负责，想要政绩的班长。 经过班长的不懈努力，他们62届全体同学通过了考试，全部拿到毕业证。 毕业典礼那天，学校领导讲话，对他们表示祝贺，叮嘱他们，步入社会后，要为社会主义建设发光发热。 为他们一一颁发毕业证后，对他们提出表扬，称他们是最优秀的一届研修班，并重点表扬了班长，让他上台代表同学们讲话。 班长是个圆滑的人，很会说话： “我们62届研修班取得好成绩，是大家共同的努力，我们每一位同学都是各个部门最优秀的人才，未来将在各自的岗位上奉献终身。” 他不居功，夸了所有人，又重点提到宁晓晓等人，感谢他们拿出宝贵的时间，领大家复习。 并请他们上台讲话。 事情来的太突然，几位同学怯场的推来推去： “我紧张。” “我也是，站上去脑子空白一片，绝对说不出来。” “我没准备词啊，真不行。” 大家看向宁晓晓，拜托道：“晓晓，救个场。” 李淑英给她鼓劲：“晓晓加油。” 第165章 同学录 宁晓晓面带得体微笑：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非常荣幸能够站在这里，向辛勤培育我们的领导老师们，表达衷心的感谢和崇高的敬意……” 发言稿她很熟悉，上一世听的太多，根本不用想词，发言十分流畅。 领导目露惊讶，这位宁同学很不错呀。 老师夸道：“宁同学是我们的优秀学生，两次考试都取得90分以上的好成绩。” 领导对宁晓晓印象深刻，她大方得体自信，语言流畅，临场发挥，临危不惧。 这样的同志，出了校门，一定是各单位疯抢的存在。 直到后两届毕业典礼，领导仍记着宁晓晓，总想给她介绍工作。 台下的同学们目露崇拜。 聚餐时，李淑英兴奋拉着她：“晓晓，你的口才，适合来妇联，我们部门，最需要口齿伶俐的女同志。” 另一同学道：“晓晓一看就会写材料，最适合我们政府部门，我们部门，每次写月报、季报、年报，都愁得慌。” 班长推开他们，邀请道： “我们组织部更需要宁同学这样的人才，你要是有意向，我回去就和领导说。” 宁晓晓应接不暇，果然有了学历，有了人脉，工作都能自己找上门来。 她笑着拒绝，工作不是目的，生活才是。 她得和付嘉鸣好好过日子，夫妻哪能聚少离多？ 她在军区有一份躺平的工作挺好的，工作不忙，人员简单，没有勾心斗角，离家还近。 当然，钱秀英除外。不过，钱老师拙劣的把戏，对她造不成影响。 钱秀英唇抿得紧紧的，她心里不是滋味。宁晓晓一个小学毕业生，凭什么进步这么快？ 两个多月的学习，就能脱胎换骨？ 说笑一会，大家拿上铝饭盒去打饭，他们聚餐的地点是学校食堂。 今日，食堂明显改善了伙食，两个菜，一肉一素，每个人都能分到2块肉。 班长：“这是我们在学校食堂吃的最后一顿，很快我们就要各奔东西，今后大家一定要常联系。” 吃了饭，每人拿出一个笔记本，一一写下相熟同学的地址，自制同学录。 宁晓晓在很多同学笔记本上留下自己的地址，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写了多少遍。 钱秀英孤零零坐着，看着忙碌的宁晓晓直撇嘴，她有什么好？都去要她的联系方式。 天色渐暗，同学们依依不舍地分别。 李淑英拉着宁晓晓：“我们是对面铺的室友，情分不一样，你可不能忘了我，我会给你写信的，你记得回。” 室友们纷纷围过来： “我们是室友，都不许忘记彼此，以后常联系，有事说一声，大家互相帮助。” “要是有张合照就好了，想你们的时候，还能拿出来看看。” 宁晓晓答应，回去画一张宿舍合影，用印纸多印几张，有空给她们邮寄过去。 宿舍门口，一辆军用大卡停下。 付嘉鸣和小杨下来，帮宁晓晓搬行李。俩人动作飞快，一分钟结束战斗。 宁晓晓被付嘉鸣扶上军车，成了宿舍第一个离开的。 大家羡慕道：“晓晓男人真贴心。咱们几个结婚的，有谁男人来接过？这么多行李，都得自己搬。” “晓晓一看就家庭条件好，她男人在军区绝对职位不低。” 钱秀英站在隔壁宿舍门前，满脸不高兴，军车是军区的，她凭什么借用？ 还让小杨专门给她开车。 哼，还好她没答应小杨，她可接受不了她的家属，天天围着宁晓晓转。 军车飞驰而过，宁晓晓问：“有什么事吗？这么急。” 付嘉鸣下来就搬行李，一分钟扶她上车，明显不符合情理。 付嘉鸣拉她靠在自己身上：“累不累？我们有事出门，去隔壁军区，路途有点远。” 小杨：付团太爱了，出差还带着媳妇。 宁晓晓眨眼，看付嘉鸣表情就明白，有事出差的是她，付嘉鸣是陪同。 她快成军区的一块砖了，时不时就搬用。 付嘉鸣一人拿工资，还得买一送一，再搭个家属。 付嘉鸣给她拿吃的：“饿不饿，先垫垫，我们得到隔壁军区，才能吃饭。” “我在学校吃过了，你们吃了吗？”宁晓晓悄悄喂给付嘉鸣，又给小杨递一份。 小杨推辞：“谢谢嫂子，我不用，我得开车。” 小杨开车很稳，车子飞驰在坑坑洼洼的土地上，却不怎么颠簸。 他一直目视前方，认真开车，很有边界感的不打扰他们说话。 宁晓晓催促付嘉鸣：“开车也得吃饭啊，你快点吃，吃完替小杨开一会，让他吃饭。” 小杨连忙道：“不用不用，我不饿。” 他一个给领导开车的汽车兵，让领导替他开车，他坐那吃饭，合适吗？ 当然不合适啊！ 不过，盛情难却，付团长让他停车，他没法不停。 小杨靠边停车，见付嘉鸣下车，接替他的位置，他走向后座。 付嘉鸣：“你干啥去？坐前面。” 他还想和晓晓一块坐后面？ 小杨尴尬，他没有啊！ “我拿吃的。” 小杨赶紧打开后车门，拿上吃的，回前面坐，心里默默吐槽： 当初您让我帮忙照顾嫂子的时候，您一点没介意啊。 当然只能心里吐槽，说出来，他敢肯定，付团长会给他加练。 明天说不定喜提二十圈。 小杨几口吃完，车刚启动，他就看向付嘉鸣，示意他可以了。 宁晓晓惊呆看着小杨吃东西的速度，“你们当兵的吃饭速度也练过？” 小杨噎得慌，他是想让付团赶紧回后面陪嫂子啊。 “算练过吧，训练的时候，都是三分钟吃完。” 宁晓晓看向回来的付嘉鸣，他在家吃饭的时候，还挺慢的，是为了陪她嘛？ 车在路上颠簸了整整一下午，车开的再稳，坐久了也累的慌。 宁晓晓不拿小杨当外人，靠着付嘉鸣休息。 小杨目视前方，眼神都不敢乱瞥一下，后面俩人太黏腻，他害羞。 夜幕降临，星星露出了身影，他们终于到达隔壁军区。 第166章 惨败，血亏 踏着夜色，宁晓晓跟着付嘉鸣来到一处隐蔽的楼前。 有个士兵等在门前，士兵话很少，见到他们只有一句：“跟我来。” 士兵带着他们穿过一层层大门，最后在一道门前停下，对付嘉鸣道： “请您在此等候。” 付嘉鸣安慰宁晓晓：“别害怕，我在这等你。” 宁晓晓给他个微笑，示意他，放心吧，这种场合不是第一次了，她都习惯了。 “您请。” 士兵帮她开门，示意她自己进去。 里面有人出来接她，又走了一道门，进入一个暗室。 小小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房间幽深昏暗。 宁晓晓脑子发懵，已经不知道自己在第几层，什么位置了，若没人领着，让她自己再走一次，她绝对找不到地方。 里面一位军人示意她坐，座位上摆放着铅笔和大白纸。 军人全程没和她说话，只用眼神和手势示意她。 宁晓晓点头表示知道了，也没有出声。 外屋只有她一个人，里面什么情况她看不到，审问的人和被审问的人，她通通没见到，只能听到声音。 根据里面审问出来的话，认真画她的画。 画完一遍，有人拿进去，不行，再审再改。 画了七八张，改了八九遍，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合格，有人送她出来。 大门再次紧闭。 付嘉鸣担心上前：“累不累？” “没事，我们走吧。” 宁晓晓真的累的不行，她上午毕业典礼，中午聚餐，下午坐一下午车连夜过来，半夜又神情高度紧张一直画画，现在也不知道几点了。 付嘉鸣带她去军区招待所，“我们睡一会，休息休息再走。” 宁晓晓：“我想洗漱，小杨呢？东西还在车上。” “你躺会，我给你拿。” 宁晓晓脱下外衣，大字型趴在床上，不仅四肢发酸，脑子都木了。 良久，想起来她戴表了，抬腕看表，看着表上的时间，下半夜两点多，自己都吓一跳。 难怪这么累。 见付嘉鸣拿着行李回来，关心问他：“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在外面站着？”也不找个地方休息。 要知道，她在里面足足画了四五个小时。 付嘉鸣拉她起来洗漱：“我没事，累了我们早点休息，晚饭都没吃，你饿不饿？” 宁晓晓洗脸，满脸水珠道：“都这时候了，饿也没饭啊。” 一直全神贯注，她都没想起来饿，现在感觉饿过头了。 付嘉鸣把军用水壶递给她：“喝点糖水垫垫，再过两小时，食堂就有早饭了。” 宁晓晓喝了几口，上床睡觉。 人疲惫到一定极点，根本睡不着。她翻来覆去好久都睡不着。 索性起来，钻进付嘉鸣被窝。 付嘉鸣顺势抱着她，给她一个晚安吻。 招待所是两张单人床，他们挤在一张床上，紧紧拥抱着对方。 两人之间但凡有缝隙，都得有人掉下床铺。 付嘉鸣抱的很紧，宁晓晓一点不担心掉下去。 许是他的怀抱太温暖，宁晓晓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再次醒来，付嘉鸣坐在床边看着她，床头柜上放着早餐。 “吃点东西再睡，我从食堂打了肉包子。” 宁晓晓抱着被，又闭上了眼睛，她还是困，现在已经不习惯熬夜了。 付嘉鸣把肉包子放她鼻尖，笑着看她。 宁晓晓终究还是起来了，包子太香了，她饥肠辘辘的。 “你太坏了。”宁晓晓嗔怪瞪他。 “还有豆浆，喝点，吃完我们补觉。”付嘉鸣打开水壶瓶盖，看着她吃。 他好想补觉，抱着她睡在一米的小床上，别有一番滋味。 和家里的大炕感觉完全不一样。 奈何，他的想法最后也没实现。 宁晓晓吃完，刚好有人过来。 “付团长，宁同志，你们好，我是廖师长的警卫员，廖师长比较忙，此次招待不周了，他说下次有机会一定见见。感谢你们大老远过来帮忙。” 警卫员拎着两壶油，又拿了几张票：“这是给你们准备的谢礼。” “谢谢。”付嘉鸣接过东西，没有多说，警卫员匆忙离开。 “我们休息一会再走吧。”付嘉鸣锁门，抱她。 宁晓晓：“现在回去吧，起来了就不困了。早点回去，在外面总感觉休息不好。” “好。”吧。 付嘉鸣默默收拾东西，离开前又看了一眼床铺，心塞离开。 付嘉鸣拎着东西，去敲小杨房门，敲了一会，没人开门。 宁晓晓：“他出去了吧？我们下去问问。” 走到楼下，没等问工作人员呢，就看到了跑步而归的小杨。 看着面色发红，汗流浃背的小杨，宁晓晓惊呆。 他也太用功了吧？ 半夜出差，都没忘记跑步。 小杨不好意思道：“要回去了吗？我马上下来。” 宁晓晓：“不着急，你慢慢收拾。” 五分钟，小杨就下来了，收拾的很整齐，换了干净的衣服，还洗了头发。 这么快？ 宁晓晓惊讶夸他：“就凭这速度，小杨绝对是汽车兵里最优秀的。” 重点是，还爱干净，密闭的空间里，没有一点汗味。 小杨：“我这不算啥，集合的时候，大家都是三十秒出门。” 要不是怕熏着嫂子，他一分钟就下来了。 宁晓晓笑道：“小杨就是最优秀的，别人哪有你这么刻苦？出差还不忘早起出去跑步。” 小杨被夸的不好意思，默默看看头上的大太阳。 “不早，在军区，我们训练时间更早。” 付嘉鸣：“昨天呢？” 小杨：…… 他一阵心虚，昨天到的太晚了，他…… 宁晓晓明显感觉车颠簸了一下。 她无奈看向付嘉鸣，军人都这么较真的吗？ 没人说话了，宁晓晓昏昏欲睡，上车补觉。 她睡了三个小时，还没到家，路途够远的。 付嘉鸣帮她按摩，问她：“饿不饿，我们找个地方吃饭，休息会再回去。” “好。”宁晓晓点头。 长途坐车累，开车也累，回去不着急，中途休息会挺好的。 小杨开车绕进临近城区，在国营饭店门口停车。 小杨和付嘉鸣抢着点菜。 付嘉鸣拿出一打票：“我有票。” 小杨立马道：“我带钱了。” “不用。” 付嘉鸣递上钱和票，打了一荤三素，想多点菜也没有，今日午餐只有四个菜。 小杨默默吃饭，他感觉自己跟着蹭吃蹭喝的，怪不好意思的： “付团，回去能报销吗？” 付嘉鸣：…… 出差吃国营饭店，回去报销，这算作风有问题吧？ 宁晓晓应和：“对，应该找领导报销。”不仅吃饭，他们还自掏腰包住宿呢。 肯定是陈师长让他们来的，陈师长知道她会画画后，逮着她用。 来回坐这么远的车，累得够呛，想也知道，回去啥好处不给。 陈师长简直是个抠门领导，吴团长升职这么久了，职位一直空着，谁也不给。 让付嘉鸣升职她要不来，要点钱票总行吧？ 付嘉鸣握着她的手安慰：“好，让领导给你辛苦费。”晓晓的确辛苦了。 小杨懵，啥？ 付团出差不辛苦，嫂子陪着出差的辛苦了？付团太宠媳妇了。 出发前，付嘉鸣递给小杨一打票：“出差奖励。” 小杨惊的筷子都掉了。 啥？出差还有奖励？他经常被派开车出门，从来没有奖励啊，这不是他的本职工作吗？ “不，不用。” 付嘉鸣塞给他：“给你你就拿着。” 小杨感动，付团长人太好了吧？ 他不仅宠媳妇，他还宠下属！ 小杨握着票，心情激动，这是他第一次挣到工资以外的钱票。 跟着付团出差，待遇真的好。 到了军区，小杨要把他们送到家门口，宁晓晓道： “去军营吧。” 付嘉鸣眼神看过来，晓晓真想去报销？ “好，想去我们就去。” 宁晓晓：“我们回来了，总得去汇报一声吧？” 小杨一头雾水，他俩到底谁出差啊？汇报还能带家属吗？ 小杨没问，默默开车，不该知道的事，一定少打听，领导都喜欢嘴严的司机。 陈师长办公室。 宁晓晓敲门进去：“陈师长，我们回来了。” 陈师长抬头看她，关心道：“任务顺利吗？” “很顺利，就是路途有点远。” “宁同志辛苦了，感谢你的帮忙，回去好好休息。” 宁晓晓没动，上次用她还知道画饼，现在连饼都懒得画了？ 宁晓晓直接开口讨要：“能算军功嘛？” 陈师长合上报纸，看向她：“你不是军人，哪来的军功？” 宁晓晓想翻白眼，她不是军人，他还拿她当下属一样调用？ “付团长陪同我过去，一路护送保护，也算出任务吧？” 这次过去，她全程没见过主要人物，感觉是在保护她。 军区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更不想让里面的人见到她的脸，连声音都没让她露。 说明任务有风险，她过去是有可能遇到危险的。 “他出任务有什么用？也升不了职。他的军功不是给胡营长换房子了？” 陈师长笑了，喝着茶水看热闹，看表情，宁同志不知道啊。 呦呵，瞒着媳妇了吧？ 宁晓晓一直以为，房子，是她求师父求来的。 没想到，还有后续。 不是，他一个师长，那么小气，过不了媳妇那关，就找下属茬？ 所以，陈师长是在提醒她，以后别走他媳妇门路，求的东西得拿更大的价值换？ 她本来也没想过再求什么，她和师父的感情是不掺杂利益的。 宁晓晓笑道：“付团长是军人，他的军功自然您说了算，可我不是军人啊，借用得给酬劳吧？” 陈师长：“这次是老战友求我帮忙，是私事。请你过去，也是我私人恳请。本来想找你师父和你说的。” 宁晓晓：…… 姜还是老的辣。 她用了一次关系，他还得用回来。 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那边这么大的阵仗，不可能是私事。 “那这次出门，住宿吃饭的花费能报销吗？”宁晓晓已经退到了最后一步。 陈师长：“私人的事，咋能走公账呢？这笔钱该我出，你们有空去家里吃饭。” 宁晓晓：…… 惨败！血亏！ 吃饭？她可不敢去。 和他越熟越糟糕。 以前不熟的时候，她帮忙，他好歹亲切热情，画饼的同时，还奖励几样东西。 现在熟了，直接免费用，毛都没有。 出门，宁晓晓和付嘉鸣道： “咱们得离他远点，陈师长的人生信条是，自己人只能吃亏，不能占便宜，你要是成了他的自己人，估计升职无望了，得优先让给别人。” 付嘉鸣差点笑出声，晓晓咋这么可爱？ “不至于，他还是很公正的。” 宁晓晓：“是正直，你看那场婚礼，亏大了。”别人办婚礼，都能收点礼金，唯独他不能。 付嘉鸣：所以陈师长是个很正的领导。 “放心吧，他心里有数，你做的贡献，他都会记得的。” “那你的呢？” “我的也一样，军功每一笔都记录在册，改不了，军功换住房，不符合规定。” 付嘉鸣怕她铩羽而归心情不佳，哄她道： “下次再让你帮忙，我帮你拒绝。” 宁晓晓：那也不至于，她还是很爱国的，为祖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她还是愿意的。 拒绝是不能拒绝的。 本次事件，水过无痕，军区没人知道她做的事。 宁晓晓以为，辛苦一趟，顶多没得到好处呗，没想到还被举报了。 他们刚进家门，赵连弟风风火火而来： “你们干啥去了？借车了？” 宁晓晓没乱说，含糊道：“出了趟门。” 赵连弟急道：“我是说，你们借车，打申请了吗？你们听说了吗？有人举报付团长公车私用。” 宁晓晓无语：“谁这么闲？” “可不是吗？军区的车，借的人多了，有啥稀奇的。这不是闲着没事干吗？不知道谁这么缺德，还搞举报。” 赵连弟把背后之人一顿损，给他们出主意道： “口头借车的人不少，但还是有申请报告比较好，要是没有，明天让付团长去补一个，不是啥大事。” 宁晓晓笑道：“连姐放心吧，我们没借车，是正常用车，本来就是公用，一切符合规定。” 赵连弟拍着胸脯，“那就好，吓我一跳，也不知是谁这么缺德，红眼病，见不得别人好。” 第167章 勋章 晚上，宁晓晓道：“烧点水呗，我想洗澡。” 付嘉鸣放下筷子，惊讶抬头，“你不累吗？” 啪嗒，锁门，烧水，动作十分迅速，晓晓的要求必须满足。 宁晓晓：…… 她不是这个意思，出门回来想单纯洗个澡不行嘛？ 月明星稀，宁晓晓躺在付嘉鸣怀里聊天： “你说谁这么无聊，举报我们？” 付嘉鸣：“你同学吧？” “应该是钱秀英，同学里，只有她看我不顺眼。” 当然，也有可能是别人，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天军车明晃晃停进校园，看到的人很多。 付嘉鸣抱着她：“上班开心吗？不开心就休息几天，你都有学历了，想换什么工作都可以。” 宁晓晓笑了：“不换。” 学校多好，人少事少，躺平首选，别人嫉妒她是别人的事，她上班挺开心的。 晚上还在猜测，是谁这么无聊，盯着她举报，早上上班，一切明了。 早上，宁晓晓刚进入校园没多久，两个军人踏着整齐的步伐而来。 校长迎出来，询问他们过来什么事。 “我们找钱老师，宁老师。”两位军人腰杆笔直，神情严肃。 孙校长拉着钱秀英小声问：“你是不是惹什么事了？” 钱秀英不耐烦，甩开她的手，昂着头，大步走进办公室。 这次她有理，她不怕。 是宁晓晓违规，她举报天经地义。 校长一头雾水，心中忐忑，两位老师咋了？他还没来得及恭喜她们学成归来呢。不会在外面透露军区隐秘被调查了吧？ 张艳红担心看向宁晓晓，用眼神安慰她，好似在问她要不要帮忙？ 宁晓晓笑着走进办公室，独留担忧的几人在外。 办公室没人，恰好充当临时招待室，两位军人两位老师，关着门说话。 一位军人率先开口：“钱老师，关于你举报付团长公车私用的事，我们调查了，现在和你说一下调查结果。” 话没说完，钱秀英喜上眉梢，她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功了。 谁让宁晓晓总在她面前显摆，最好，付团长因此降职。 “据你所说，五月二十六日，付团长私自调用汽车兵去师专接家属，我们连夜调查，付团长那日实为出差，不存在私用军车情况。” 钱秀英上扬的唇角瞬间回落，惊声道：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他们到学校给宁老师搬行李，谁出差带家属？” “你们就是包庇。”钱秀英气愤道。 军人面容刚毅：“我只负责通知，有异议你可以重新举报。” “去就去。”钱秀英拍桌起身，她有理她怕谁？ 军人不紧不慢，语调如常，丝毫不受影响： “上头派我过来，还有一事要警告你，不要盯着军人的行踪，若是暴露了重要行踪，有入狱可能。念你初犯，没有造成影响，这次只给予口头警告。” 钱秀英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置信。 前一秒还气势汹汹，后一秒，如泄了气的皮球，一动不敢动。 她想不明白，明明违规的是宁晓晓他们，为何最后被警告处分的成了她？ 这就是军官的特权吗？ “这是警告书，请你签字，我们会存档，若有下次，从重处理。”军人把一张带印章的纸递给她。 钱秀英颤抖着手签字，她想不明白，凭什么？ 现在都新中国了，军区领导还能欺压百姓，颠倒黑白？ 她满肚子委屈与心酸。 她不服，她要去市里举报。 可是，看着纸张上的字，她又胆怯了，万一，第二次真把她抓起来咋办？ 第一个军人事情办完，第二个军人上前一步，冲宁晓晓行军礼： “宁同志，这是奖励给您的勋章，感谢您为国家做贡献。” 宁晓晓惊讶，以为只是看热闹，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陈师长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抠门嘛。 宁晓晓双手接过，勋章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通体金色，形状是内外两圈五角星。 “谢谢，我会继续为社会主义建设努力奋斗。”宁晓晓郑重道。 两位军人干脆利落，办完事情，齐刷刷向右转，踢正步离开。 宁晓晓目送他们出校门，以示尊敬。 钱秀英失魂落魄，脑子成了浆糊，仿佛一座大山轰然崩塌，将她压在山下。 不知何时起，宁晓晓竟然脱胎换骨了，她，竟然还能立军功。 钱秀英跌跌撞撞跑出去，孙校长担心，跑过去追她。 校长挠着秃头，问宁晓晓：“怎么了？找你们啥事啊？” 宁晓晓笑道：“没什么，钱老师举报我，实为不实举报，被警告了。” 校长无言，这的确像钱老师能干出来的事，脑子不好。 二十几岁的团长，可谓前途无量，遇上了，不想着处好关系，天天往死里得罪，孙校长有这样的闺女，有够头疼的。 “这是？”校长看向她手里的勋章。 付团长没在家？勋章让家属代为保管？ 宁晓晓笑道：“我帮了点小忙，领导给的。” 啥？校长惊的不知说啥。 小忙？勋章这么好得吗？ 他的老天奶啊，没想到小小的校园，卧虎藏龙。 “宁老师优秀，为学校争光，我这就开会，组织所有老师学习。” 宁晓晓笑着推辞：“还是低调点好，军人过来找钱老师，是提醒她不要过度关注军人的消息。” 啊，这样吗？ 校长立马道：“放心，我们学校的人嘴严，这事，不会乱说。”他不再提开会向宁晓晓学习的事。 看向旁边站着的张艳红，他放心，张老师嘴最严。 校长走后，张艳红紧张兮兮，低声问：“这事是要保密吗？”她觉着自己窥探了秘密。 宁晓晓笑道：“放心吧，要是保密，就不会来学校发了，估计是发给钱老师看的，让她别闹腾。” 不过，低调点好，军区没有大张旗鼓的发给她，表扬她，那就说明，要低调。 张艳红松了口气，那就好，她以后可不乱听消息了。 另一边，孙校长追上钱秀英，问她： “怎么回事？” 钱秀英突然就情绪崩溃，趴在她身上呜呜的哭。 第168章 太伤人了，是亲爹吗? “她一个乡下人，书都没读过几天，为什么运气这么好？一路顺风顺水，嫁了好老公，拿到毕业证，还能立军功，为何所有的好事，都围着她转？” “我怎么就不行呢？”钱秀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发出灵魂拷问。 她就是不甘心，论出身，论学历，她哪里比她差了，为何总被压一头？ 孙校长无奈拍着她安慰，唉，愁的慌，看样子，闺女又把宁老师得罪了。 她还指望宁老师给闺女介绍对象，这回好了，彻底没指望了。 好好的一步棋，上好的人际关系，被闺女打的稀烂。 可这是自己闺女，唯一的孩子，闯了祸，她还是心疼她，得给她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别哭了，妈帮你找个好对象，以后你也顺风顺水的，不用羡慕别人，你的好日子在后面呢。” 她还想说，要和两位老师好好相处，想想又憋了回去，说也没用，她不会听。 哎，愁的慌，最好赶紧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闺女任性妄为，又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她不适合拼事业。 钱秀英回家休息，孙校长给她代课。 回来碰上宁晓晓，孙校长尴尬，只说出一句：“给你添麻烦了。” 以前她见到宁晓晓话很多，总能热情攀谈，现在，她自己都觉着尴尬。 “孙校长。”宁晓晓打声招呼走过。 注定成为不了朋友，就维持同事表面的体面吧。 宁晓晓高兴回家，拉着付嘉鸣显摆： “你猜，我今天得到了什么？” 付嘉鸣放下铝饭盒，忍不住亲吻她，他喜欢她高兴的样子，每次回家都心情大好。 “让你猜呢，说正事。”宁晓晓蜻蜓点水，躲开。 付嘉鸣伸出一只手臂，又把她拉回来：“得到了优秀教师证书。” “比这个更好一点，军区发的。”宁晓晓星星眼看着他。 付嘉鸣眸子黑亮，秒猜道：“陈师长给的？不会是勋章吧？” “你咋这么厉害！”这回轮到宁晓晓惊讶了。 “要是吃的用的，不会送去学校，我就猜是勋章。”付嘉鸣抱着她： “是你厉害，这是你应得的。” 宁晓晓掏出勋章，在他眼前晃悠片刻，“你有一盒子呢，现在加我一块，我们放在一起。” “好，我们家庭勋章，又多了一块。” 付嘉鸣拉她进屋，从衣柜里捧出一个盒子，打开，在阳光的照射下，里面的勋章闪着耀眼的光芒。 宁晓晓郑重地摆放进去，合上盒盖。 她是有勋章的人了，虽不如付嘉鸣的军功章，但有纪念意义也不错。 今日的午饭，吃着都比往日更香。 付嘉鸣宠溺道：“晚上，我们吃大餐庆祝。” 宁晓晓喂他一口菜：“你忘了，晚上去小强家吃。” 宁晓晓这边温存着，孙校长头疼得很，想快点把闺女嫁出去。她病急乱投医，找上了张艳红： “张老师，想麻烦你个事，唉，我最头疼的就是秀英了，你们在军区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忙介绍一个？” 张艳红懵了，这，这个，她帮不了啊。 军区她都不认识几个人，她哪擅长这个。 “我也刚来军区没多久，不认识几个人，要不，您问问校长呢？” 张艳红一口回绝，孙校长没办法，回办公室和校长提了一嘴。 “她要是嫁人了，我就让她回去相夫教子，不来上班了。” 校长：嗯，不来上班，学校能清净不少，他也跟着少操心。 不过，钱老师的性子，确定能相夫教子？ 校长和孙校长坐在一个办公室，日日相对，关系甚好。他碍于面子，实在不好拒绝。 于是，校长回家和儿子道： “咳，你们军营单身汉挺多吧？” 小杨：您儿子还单着呢，您还有空操心别人。 “啊，是这样，那个，你，能不能……” 小杨急死了，有事您赶紧说啊，他还得跑步去呢。 “你帮钱老师介绍个对象。” 小杨：…… 您不如不说。 这事交给他合适吗？ “我把自己介绍给她行不行？” “不行，钱老师没看上你。” 小杨：…… 太伤人了，是亲爹吗？ 校长找补安慰他几句：“她没看上你是好事，钱老师不适合过日子，干活不行，处事不行，到处得罪人。” 顺便和他说了钱老师举报付团长的事。 他儿子最近和付团长走得很近，他正好下剂重药，让他远离钱老师。 小杨有些惊讶，他对钱老师的性格了解甚少，还有这些事吗？ 他都怀疑是他爸造谣骗他。 “你让我介绍对象，说的全是缺点，我介绍时咋说？说她干活不行，处事不行，哪哪不行？那谁能同意见面？” 不如他凑合一下得了。 校长挠头，也是哈。 “这是咱俩在家说的，出去你得夸她啊，人家钱老师，长的好看，家世好，有学历，有工作，多少优点呢，你得学会扬长避短。” “这不是骗人吗？”小杨转身出去跑步。 今日的消息，他得消化消化，缕缕烦乱的心思。 晚上下班，付嘉鸣在校门口接上宁晓晓，一块去小强家。 小强家门口，陈金花正扛起自行车进院门。 院门有几阶门槛，自行车不好推，她为了省事，直接扛着就走。 付嘉鸣惊呆，这就是小强口中的柔弱？ “花花。” 陈金花听到有人叫她，立马放下自行车，费劲往前推，回头见是宁晓晓，热情道： “嫂子，你们到了，快进屋。” 付嘉鸣：他要不要帮忙推一下？ 没等他上前，小强拎着一堆菜跑步而归，“媳妇，我来。” “那我帮你拎菜。” “不用，你拿不动。” 小强拎着一堆菜，抬着自行车进院，关心道：“今天出去溜达了吗？骑车慢点。” “我没事，你在军区累不累？”陈金花不搬东西的样子，真的温柔体贴。 付嘉鸣：他是空气吗？ 他实在受不了小强那副缠绵样，开门，让晓晓进屋。 付嘉鸣和宁晓晓先进屋，留他们在院子里互相关怀吧。 宁晓晓低声道：“几日不见，我咋觉着小强气色不好呢？” 付嘉鸣：他也这么觉着。 第169章 受刺激了? 话音刚落，小强开门，让媳妇先进，并道： “阿花，你进屋陪嫂子聊天。” 又和宁晓晓道：“阿花不会做饭，还好我会做，多亏我哥有先见之明，当初拉着我学过。” 宁晓晓憋着笑进屋，她怕晚一秒憋不住。 她和陈金花在屋里聊天，宁晓晓笑问：“小强做饭好吃吗？” 陈金花笑着：“好吃，比我做的好吃多了，从这方面说起，我也不算骗他，我的手艺，和不会做差不多。我那叫能煮熟，他做的才是色香味俱全。” 宁晓晓眨眼，是嘛？ 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她觉着小强做的没有付嘉鸣做的好吃。 宁晓晓笑着夸道：“看你气色就知道，小强做饭一定好吃。” 几日不见，陈金花气色更好了，面色红润，眼若桃花，看着比以前更漂亮了。 屋外，小强兴致勃勃洗菜，和付嘉鸣聊天： “哥，你爸说的都是对的，要想抓住姑娘的心，得先抓住姑娘的胃，嘿嘿，阿花现在不知多喜欢我，日日夸我，说我做的菜是她吃过最好吃的菜。” 付嘉鸣：…… 他是不是有点自恋？ 晓晓也夸过他，最近夸的少了，难道是老夫老妻的没了新鲜感？ “我看你最近气色不太好，累着了？”付嘉鸣关心道。 婚后家里的确活多，不过，做饭打水这点小事，不至于累着吧？ 小强飞速回应，声音都大了：“我不累！” 谁累了？他体力好着呢！ 付嘉鸣拧眉，他反应这么大干嘛？ “我一次一小时以上，你行嘛？”小强嘟囔。 付嘉鸣：…… 啥？ 他在说啥？ 付嘉鸣好久才反应过来，真是他兄弟，啥都和他说啊。 那个，他不知道，他……没试过。 还能这样吗？ 晓晓十几分钟就要休息。 人与人之间差别这么大嘛？ 不行，明天一定早起带晓晓去跑步。 小强没等到付嘉鸣回应，心中忐忑，难道是他不行？ 他每次都觉着，阿花还有余力。 弄得他很忐忑，怕她嫌弃他。 他不明白，一个柔弱的姑娘，体力为啥这么好？ 不行，他还得加强锻炼，努力提升自己。 小强心中忐忑，只好努力做饭，多做几个菜，把菜做的更好吃，抓住阿花的胃。 于是，他一个接一个的做，做了满满一桌子，整整十个菜。 吃饭时，宁晓晓看着一桌子菜，惊呆： 啥情况？小强把菜市场的菜全买回来了？还一顿全做了？ 这是真兄弟啊，招待他们太有诚意了。 宁晓晓笑着感谢：“感谢招待，太丰盛了，都不知吃哪个好了？” 付嘉鸣：“有一道是我做的，你猜猜看？” 宁晓晓：啊？这不是难为她吗？ 付嘉鸣和小强师出同门，和同一个大厨学的厨艺，做饭风格一模一样。 这道题有点难啊？ 付嘉鸣目光灼灼看着她。 小强给他们倒饮料，顺便看热闹，他也想知道，嫂子能不能猜出来。 陈金花笑道：“嫂子要是猜不出来，可得罚三杯。” 宁晓晓一道道看去，从摆盘来看，毫无区别，她只能尝尝味道。 “我们先吃，我边吃边猜。” 陈金花：“哈哈哈，嫂子是不是猜不出来，故意拖延时间。要不这样，给她三次机会吧？” 宁晓晓夹起一道菜，放进陈金花碗里，耍赖道：“你尝尝是不是小强做的？帮我排除一道选项。” “嫂子开始玩赖了。” 陈金花揶揄她，但还是夹起来尝了，而后信誓旦旦：“嫂子，这道可以排除了。” 宁晓晓对她刮目相看，她都没吃过付嘉鸣做的菜，竟然如此自信。 小强早忘了不能提醒，见媳妇一口就猜出来，得意道：“阿花真厉害。” 小强看着媳妇，眼神都能拉出丝来。 要不是人多，他能兴奋的亲她九十九口。 宁晓晓：…… 她只想赶紧回家，她们在这绝对打扰了。 还好，宁晓晓一一尝过后，准确猜出了那道菜。 付嘉鸣心情不错，问她：“你怎么猜到的？” “因为这道菜做的最好吃。”宁晓晓信誓旦旦夸他，她现学现用，这句是刚刚和陈金花学的。 “好吃多吃点。”付嘉鸣满足了。 小强：这不是说他手艺差吗？ 陈金花拉着他小声道：“你做的最好吃。” 宁晓晓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黏糊样，快速吃了两口，放下筷子，叫付嘉鸣回家。 陈金花：“还有一桌子菜呢，嫂子再吃点，不着急。” 宁晓晓：不不不，她吃不下去了。 他们在这，就像两个两千瓦的大灯泡，铮明瓦亮。 付嘉鸣飞快起身，拉着她回家，他也待不下去了。 两人吃了五分饱，另外五分是狗粮。 他们回去的早，不知道的是，十道菜几乎全没了，陈金花一人能吃下好多盘。 小强最喜欢媳妇能吃的样子，能吃好呀，能吃说明他厨艺好。 他也是有优点的。 宁晓晓和付嘉鸣一路回家，他们吃的不多，路上就消化了，一点不耽误运动。 付嘉鸣进院顺手锁门：“今天累吗？” 宁晓晓懵，流程变了？下一步不烧水，改问她了？ “还好，暂时，不累吧？”他一问，她都不敢确定了。 付嘉鸣打横抱起她，看向挂钟：“我们计个时。” 宁晓晓呆愣，啥？他当家里是军营吗？还计时。 不会在小强家受啥刺激了吧？ 时间还早，没到军营熄灯时间，为了能看清挂钟，付嘉鸣特意没熄灯。 宁晓晓也没来得及点煤油灯。 事情来的太突然，俩人第一次直奔主题。 宁晓晓没空挑剔氛围不够，因为很快她就忘了，忘乎所以。 第二天，宁晓晓是被付嘉鸣亲醒的。 她迷茫睁眼：“几点了？” “六点了。” “嗯？”宁晓晓踢他，才六点，他干嘛呢？这么早把她弄醒干嘛？ 她八点上班，每天七点才起来。 付嘉鸣：“你忘了，你说每天跑步的？” 宁晓晓用被子捂住脸，她忘了。 付嘉鸣拉下被子，亲她，在她耳边低语：“要不，我们在家运动也行。” 宁晓晓被他弄的彻底醒了，坐起来，缓了一会才想起来： “你不是说，运动不分早晚吗？”说好的什么时候都行呢？ 他好像是说过。 付嘉鸣尴尬：“要不，你再睡会？” 不过晚上吃完饭，时间来不及。 宁晓晓带着起床气起身，“不用了，都醒了，睡也睡不着了。” 付嘉鸣连忙帮她递衣服。 宁晓晓下来洗脸，付嘉鸣在锅里添上小米和红枣熬粥，正好回来吃。 宁晓晓出门，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感觉身心舒畅。 早起的感觉真好。 空气都不一样。 “难怪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一日之计在于晨嘛，明天我还要早起。” 付嘉鸣：“好，以后我们晚上早点睡。” 宁晓晓一路小跑，她按照自己的节奏，小步慢慢跑。 没一会，他们遇上了小杨，遇上小杨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他们还遇上了小强。 宁晓晓疑惑：“你们军队不出早操吗？” “出。”付嘉鸣点头。 “那小强这是？自己加练？”他的身手有必要吗？ 宁晓晓更疑惑了。大早上的把媳妇扔家，小强自己出来跑步，什么情况？ 付嘉鸣纠结，他怎么说呢？ 他实在不知如何说，只好保持沉默，默默陪媳妇跑步。 小杨却没此疑惑。 他看见付团长和胡营长都出来跑步，跑的更卖力了。 付团长和胡营长是他们军区身手最好的，人家身手这么好，还如此努力，他有啥资格不努力？ 于是，他们几人成了军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在军区，早上做饭的，遛弯的，买早餐的，干嘛的都有，唯独出来跑步的不多。 因为军人有早操，有训练，妇人忙着做早饭，没人有这闲心。 宁晓晓感觉身体越来越好了，今天跑了两大圈，有进步。 “我们去食堂看看吧？” 她很少去食堂，今日路过，正好进去看看有啥吃的，顺便买点回家就粥吃。 “好，有包子我们就买点。”晓晓喜欢吃包子。 小强也卡着时间进食堂，惊讶打招呼：“嫂子咋来了？” 宁晓晓笑道：“你不也来了？” 小强理直气壮：“我给媳妇买早餐啊。” 宁晓晓无言，所以，他们不用吃饭呗？ 小强看向付嘉鸣，他哥不行啊，都不给嫂子买早餐，这点就不如他贴心了吧？ 付嘉鸣瞥他，他知道陪媳妇跑步，不像某人把媳妇自己扔家。 小强默默移开目光，陪媳妇跑步？这个真不行。 他媳妇体力太好了，真的不需要再锻炼了。 不然，他怕终有一天，他会被嫌弃。 今日食堂有包子，不过是素馅的。 付嘉鸣照例买了五个。 小强霸气道：“来十个。” 宁晓晓：…… 付嘉鸣：…… “你们看什么？我们多吃点还不行。”小强嫌弃道。 家里能吃得起，自然要吃的饱饱的，他媳妇好可怜的，在家都吃不饱。 他要把她前十八年没吃饱的饭，都补回来。 宁晓晓和付嘉鸣拎着包子回家。 宁晓晓吃完早饭，开始收拾东西。 看看囤货，看看酸菜缸。 付嘉鸣刷了碗过来：“你干嘛呢？放心吧，咱家囤的多，够吃。” “我怕小强家不够吃，他们结婚晚，没囤菜，给他们送点过去。” 付嘉鸣：加上那俩饭缸，还真不一定够。 宁晓晓捞了几颗酸菜：“别的菜市场能买到，先给他们送几颗酸菜，问问他们还缺什么不？” 时间还早，付嘉鸣和宁晓晓拎着菜，溜达送去小强家。 “哥，你们咋来了？” 付嘉鸣递过酸菜：“给你送点菜，家里还缺什么吗？” 小强笑着接过：“哥和嫂子太贴心了，家里正缺酸菜呢。” 宁晓晓看着餐桌，十个包子只剩空盘，外加一堆鸡蛋壳。 他们吃十个包子，还得配几个鸡蛋？ 宁晓晓看向她捞的几颗酸菜，不会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吧？ 桌上还摆着两个大碗。碗里那是？宁晓晓好像闻到了奶香。 付嘉鸣：“你们在哪弄的奶？” 陈金花热情道：“我们村里的羊下崽了，可以去换羊奶，明天我多换点，给你们送一斤尝尝，我觉着还挺好喝的。” 付嘉鸣没拒绝，羊奶养人，晓晓的身体应该补补。 以前他打听过，那时候村里的羊没下崽子。 他们放下酸菜，说了两句，就回去了。 家门口，赵连弟敞着院门，见他们回来，招呼道：“听说你们跑步去了？” 宁晓晓眨巴眼睛，跑个步而已，传的这么快？ 一顿早饭的功夫，大家都知道了？ “付团长都身手第一了，还这么努力，明年定能继续蝉联冠军。你瞧瞧，他们排不上名次的还在家坐着呢。” 赵连弟夸他们，玩笑地往里面努嘴。 “咳咳。”郭政委正正衣领起身，这婆娘，阴阳谁呢？他是干政委的，能一样吗？ 赵连弟夸道：“咱们军区，最努力的绝对是付团长，早上练，晚上练，日日练。” 晚上练？付嘉鸣想起那次的尴尬，这个梗是过不去了。 他以后晚上可不练了。 嗯，也用不着了。 “不是我练，是晓晓练，我带她锻炼一下。”付嘉鸣觉着他有必要解释一下。 赵连弟惊讶，她说呢，晓晓咋也去了？晓晓锻炼一下好。 她身子弱。 又不像她们，家里有干不完的活。 赵连弟信了，卫龙却不信。 在卫龙心里，付嘉鸣就是故意做出姿态，证明他比别人更努力。 以前就传出风声，说付嘉鸣大半夜还在训练，现在他又当着全大院的面早起跑步，用意十分明显。 更重要的是，胡营长也在跑步。 想到吴团长调任后，职位空缺好久，一直没有消息，卫龙不敢掉以轻心。 第二天，天没亮，卫龙就起来跑步。 有好事的人和他摆手，热情招呼：“卫团长，这么早就训练啊？” “啊，不早了，一日不练浑身难受。”卫龙跑着步，不忘和大院的人打招呼。 大家纷纷夸一句：“卫团长勤奋。” 宁晓晓出来跑步的时候，惊讶发现，跑步群体里，又多了一个卫龙。 “他咋也出来跑步？” 付嘉鸣：卫龙就是闲的慌，一天天心思太多。 第170章 双喜临门 没几日，宁晓晓背上琴，去文工团找师父。 “师父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想婉婉？” 孙姐笑道：“前几天有点想的，觉着家里空荡荡的，每天吃饭都没劲，也不想做饭。这两天好了，可能习惯了。 婉婉来信还说，寂寞了就让你来陪我，我还想晓晓有几日没过来了，你就来了。” 宁晓晓汗颜，她说好了这段时间多陪师父的，结果事情太多，耽搁到了现在，她不好意思道： “是徒儿来的太少了。婉婉那边怎么样？” “她说挺好的，在京一切适应，婆家对她都好，让我不用惦记。 你也是，不用常过来，在家别忘记练琴就好。最近忙，琴艺有没有荒疏？” 提到练琴，宁晓晓总是自信满满：“师父放心，每天都有练习。” 她上辈子好歹十多年的功底呢，练琴对她来说，更多的是享受，享受音乐流转的静谧与惬意。 “骗人吧，前段时间又考试，又出差的，你还带琴去了？”孙姐嗔怪看她。 宁晓晓尴尬眨眼，撒个小谎，立马被师父揭穿了。 还好，她弹了两曲，都达到了师父满意的标准。 孙姐满意点头，她是真的喜欢晓晓的勤奋和天赋，和她聊天，夸道： “听说你前几日帮上了大忙，得到一枚勋章，我们晓晓真厉害。” “也不算大忙，嘿嘿，意外之喜。” 宁晓晓笑靥如花，其实她还是挺荣耀的，这份奖励比奖励两壶油更让她高兴。 让她觉着自己也成了军区一份子，不只是家属。 孙姐笑道：“和师父还谦虚，你帮上了大忙，那边军区都发贺电表示感谢了，这次立功有咱们军区一份，这几日，老陈在家眉毛都上扬。不然你以为勋章这么好得的？” 宁晓晓惊讶，她真的以为是小忙，军区人才济济，大事能找她吗？ 疑惑道：“军区没有画像的吗？” “有些时候，内部的人反而不好用，外部的人又不敢随意用。”孙姐说的模棱两可，转而打趣她： “你不一样，你有付团长给你做背书。” 宁晓晓很快反应过来，以前付嘉鸣推荐她的时候，一定做了担保，心中涌起甜蜜与感动。 他嘴上说不想让她上班，其实一直默默托举她，举荐她画像，支持她读书进修。 不过，这次出去帮忙，一定是陈师长举荐的，宁晓晓真诚感谢道： “谢谢陈师长给我担保。” “感谢啥？这是你帮他。而且一切合理合规，他那人，要是不符合规定，你求他，他都不会帮忙。” 孙姐随意道，忽而想起了什么，笑着恭喜她： “这回你和付团长可谓双喜临门了，小日子越过越红火。” 宁晓晓惊讶，双喜临门？付嘉鸣也得勋章了？ “你还不知道？快回去吧，好好庆祝。”孙姐笑着撵她。 宁晓晓怀着激动的心情，一路回家。 到家的时候，付嘉鸣刚好拎着铝饭盒回来。 宁晓晓倚着门，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笑问：“是不是有好消息？” 付嘉鸣紧抱着她，眉梢微扬，晓晓消息够快啊。 “有，我升职了。” “嗯？不是得勋章吗？”她还以为，是他哪次立功，发的勋章呢。 这次升职，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可谓千呼万唤始出来。 宁晓晓踮起脚尖，亲他一口：“你真棒。” 付嘉鸣把她搂在怀里，紧紧拥抱着：“我媳妇更棒。” “你当初推举我去画像，不容易吧？”宁晓晓仰头问他。 “还好，主要我相信你能行。” 他的晓晓闪闪发光，不该拘泥于家里。 付嘉鸣想起曾经，其实他当时有私心，怕她想去市里的宣传部上班，她想做兼职，他就帮她找个军区的兼职。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兼职没成功，晓晓在画像上发光发热了。 宁晓晓和付嘉鸣美美吃着午餐，开启互夸模式。 另一边，卫龙没精打采回家。 宋玉兰问他：“你怎么没去食堂吃饭？” 卫龙脱下军帽，扔在炕上：“付嘉鸣升职了。” 宋玉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别人升职她都能接受，唯独接受不了付嘉鸣升职。 “那你呢？” 宋玉兰语气着急，满心不甘，宁晓晓男人可以，她男人为啥不行？ 她为啥运气这么差，选个男人都不如别人。 她论家境，论学历，论工作，论长相，哪点都能碾压宁晓晓，为啥嫁的男人就不如她！ 卫龙听出媳妇话语中的埋怨，发火道： “宁晓晓天天往陈师长家跑，人家一口一句师父，叫的可甜了，你呢？就知道得罪人，还问我为啥不行。” 宋玉兰气得不行，他自己不行，还赖在她身上。 她也努力过，可人家不让她进门，她有什么办法？怒道： “升职看媳妇吗？升职看的是军功。你自己不如人，还赖在我身上，是不是个男人？” 说他不是男人，点燃了卫龙的怒火，这就是他的逆鳞。 卫龙没控制住火气，俩人发生了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争吵，房盖差点掀开。 宋玉兰心情更差，完全不顾形象，吼的撕心裂肺。 下一刻，她扶着头，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卫龙吓一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抱着她往卫生所跑。 心中涌起浓浓的悔意，他该让着她的。 他本来没想吵架，他心累，想回家休息会，静一静的。 自己媳妇，娶都娶了，她得罪人也得罪了，付嘉鸣职级也升完了，现在吵架，还有什么用。 “大夫，大夫！” 卫生所，卫龙抱着人大喊，他一路跑来，心惊胆战，生怕她有个好歹。 “把人放下，我看看。” 顾医生动作迅速，给她做检查。 宋玉兰悠悠转醒，只是面色苍白，浑身无力，没一点精气神。 卫龙紧张站在一旁，他要是把媳妇气死了，这辈子升职无望了。 顾医生：“没事，是怀孕了，回去好好休息，保持心情舒畅。” 后面几句卫龙通通没听见，只听到一句：“他媳妇怀孕了。” 卫龙面露喜色，抓着顾医生的手不放，反复确认：“真的吗？” 顾医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嫌弃的抽出手，在衣服上使劲擦，他是单身，但他没这个癖好。 还有军区的人都什么毛病，总是质疑他的医术。 第171章 猛虎撒娇 卫龙喜形于色，他扶起宋玉兰，关心道：“怎么样，还能走吗？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卫龙心情大好，他不过在仕途上略输一小节，但人生大事上，他赢了。 他媳妇怀孕最早，证明什么？证明他比别人厉害，他身强体壮。 不就是军功吗？这个孩子是他的福星，以后他定会有源源不断的军功。 宋玉兰把手放在小腹上，心中忐忑又期待。 她肚子里有了自己的骨血，她要当妈妈了。 宋玉兰没拒绝卫龙扶她，小生命的到来，让她消了气。 想到宁晓晓可能怀不了，她就满心高兴。 挣再多的军功，男人官职升的再大，有什么用？没有后代都是浮云。 她不信男人会不在意后代，付团长升的越高，宁晓晓的位置就越危险。 俩人兵荒马乱的来，亲亲热热回去。 路上有人好奇，问上一句，“刚刚咋的了？” 卫龙高兴道：“没事，我媳妇怀孕了，刚刚有些头晕。” 宋玉兰娇羞低头，抚摸着小腹。她自然不会反驳，夫妻吵架的事，说出来她也丢脸。 “恭喜，恭喜，头一胎，一定好好养着，多补补。” “新结婚的小夫妻，你们是头一个怀上的。” 听着大家夸他们拔得头筹，俩人心中喜滋滋。 回家，宋玉兰躺在炕上，娇气道：“我想吃糖醋肉。” 卫龙尴尬，这不是难为他吗？ “这么刁钻的菜，别说食堂没有卖的，就是国营饭店也不会有，我上哪给你弄去啊？” “怎么就刁钻了，我在家就常吃，来了这破地方，再也没吃着。”宋玉兰瞪他。 卫龙：“我就说让你学做饭吧？以后孩子出生了，咱们还能一家三口一块吃食堂吗？以后孩子想吃什么，和你一样吃不到。” 宋玉兰刚消下去的火气，又涌了出来，抓起一个枕头，扔他身上，让他滚蛋。 卫龙抱着枕头：“行，那你在家歇着，下午我给你请假，就别去上班了。” 下午，付嘉鸣见到卫龙，看他喜气洋洋的样子，很惊讶。 他还以为卫龙会面色难看，酸言酸语呢，没想到，卫龙竟然拍着他的肩膀恭喜道： “兄弟可以啊，恭喜升任正团长。” 付嘉鸣：“谢谢，你也快了，以你的身手，早晚能升。” “哈哈，借你吉言，我家天降麟子，这小子绝对是福星，你可得跑快点，小心被我奋起直追。”卫龙扬起嘴角炫耀。 “好，我静候佳音。” 付嘉鸣唇角微抽，直觉一点没错，卫龙这是来他这显摆来了。 家里，赵连弟上门。 宋玉兰和晓晓一块结婚，听说宋玉兰怀孕了，她怕晓晓着急，饭都没做，去了宁晓晓家。 “晓晓，在家干啥呢？” “连姐来了，快来坐。”宁晓晓在炕上收拾出来一块地方，让她坐，笑道： “天气越来越热了，我把厚衣服收起来，放柜底下，薄的拿出来，挂起来过几天穿，不然穿的时候一身褶子。” 赵连弟愁道：“还是你动作快，我家我还没收拾呢，一家子的厚衣裳都得洗，家里人多，都洗完，我都怕院里那根绳子挂不下。” 一换季，一大家子，全身衣裳都得洗，光打水都是大工程。 每年这时候，她都得忙几天，天热了，家里窗户得擦，屋子顺手也得收拾一遍。 “你家人少，付团长又是个眼里有活的，至少，你洗衣服，他能帮忙打水。我家那个，就会坐那动嘴。” 宁晓晓眨眼，其实衣服也是付嘉鸣洗的，她只是倒腾一下，收拾起来。 当然，她不能说，要不太气人了，只能顺着赵连弟道： “男人都那样，家务上不行。” 赵连弟又把话题拐回来，压低声音关心道： “你身子养的咋样了？我看着，你最近气色不错，人也胖了，和刚来军区的时候比，简直天差地别，气色完全不一样了。” 她想说，看着气色，应该没事了吧？ 她瞧着晓晓红糖没少喝，家里吃的好，又天天早起跑步锻炼，养了好一阵了。 “就那样吧，最近忙，我也没去复查。” 宁晓晓也觉着自己身子好了，奈何大姨妈就是不来，她也没招。 不过，不来姨妈也有优点，是真的舒服，再也不用痛经了。 行动也方便，不用天天算日子。 赵连弟惊呆，晓晓咋这么淡定，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人家一点没着急上火，日子同以前一样悠闲。 这么大的事，咋能不去复查呢？ 她操心劝道：“去医院看看，别年轻就不当回事。” 晓晓他们身边没个长辈督促，赵连弟生怕她不当回事，年轻时不着急看，过几年再着急。 宁晓晓笑道：“好，放假我去看看。也不用急，你看张艳红比我结婚早，也没怀啊？未必是身体的事，可能就是缘分没到。” “嗳，对。” 赵连弟出了门回家，还一脸懵，她俩这是谁劝谁啊？ 她好像安慰个寂寞，晓晓一点没着急，她跟着干着急，还被劝通了。 晓晓也太乐观了。 绝对是她见过最乐观的人。 被宠爱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进屋，郭政委嘟囔道：“干啥去了？啥时候做饭？” 赵连弟瞪他，一天天就知道吃。见她没别的话，就一句，啥时候吃饭。 郭政委摸摸鼻子，这婆娘，又咋了，瞅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赵连弟做着饭，忽然抬头，问他：“你说，咱们刚结婚那会，我要是怀不上，你着急不着急？” “那指定急啊。” 赵连弟瞪他，乒乓做饭，她就不该心怀期待。 还是做政委的呢，一点不会说话。 说句假的哄哄她不行吗？ 郭政委：这婆娘，竟说些有的没的，他们孩子都生俩了，问这话干啥。 加上来宝，家里仨小子呢。 来宝颠颠跑进屋，趴在郭政委耳边，悄声道：“姑父，姑姑好像生气了，你得说不着急。” 郭政委抱着来宝举高高，“你小子，人精。” 来宝嘻嘻笑道：“我听付团长说的，晓晓阿姨可高兴，姑父也得学习。” 郭政委摸摸下巴，学习，算了吧。 人家宁同志会撒娇，他媳妇哪天要是和他撒娇咋办？ 他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猛虎撒娇，那画面，不敢想。 他们老夫老妻了，现在的相处模式挺好的。 自在。 第172章 医生:你耍我呢? 付嘉鸣回家，亲他亲亲媳妇一口，问她：“想吃什么？” 宁晓晓想想：“茄子干炖土豆吧，好久没吃了，再来一个老虎菜，下饭。” “行。” 付嘉鸣正要起身，被宁晓晓拉住。 “放假我们进城看看，三个月到了，这段时间忙，都没想起来去复查。” 也不是没想起来，宁晓晓就是懒得去，觉着以现在的医疗水平，也看不出来啥，估计就是让她养。 付嘉鸣眸中一紧，晓晓也听说了？ 怕她难过，付嘉鸣又坐了回来，给她一个深长的拥抱，低声道： “我们不着急，咱们结婚还不到一年呢。” 宁晓晓眼眸上挑，嗔他：“谁着急了？” 她才没有。 “是不是你急了？” 付嘉鸣侧身坐着，身躯依旧笔直，冷峻的面庞带着柔情，哄她： “好，是我急，今天有羊奶，我们煮了喝。” 听到羊奶，宁晓晓飞快下炕：“你做饭吧，我煮奶。” 宁晓晓目光灼灼看着羊奶，足足一大盆，他们喝不了吧？ 她偷偷留出一小碗，哈哈哈，她的牛奶浴终于有着落了。 晚上，她早早就要洗澡。 付嘉鸣黑亮的眼眸闪烁，晓晓不会急了吧？ 宁晓晓把付嘉鸣推出去，她当然急啊，好不容易有羊奶，她得多泡一会，别浪费。 宁晓晓泡在热气腾腾，饱含着奶香味的浴桶中，撩起水花打在自己每一寸肌肤上。 以前都是洗澡，只有今天才叫泡澡，她终于享受了一回。 付嘉鸣等了很久，在门外问她：“还没洗好吗？水凉了吧，要不要给你加点热水？” 晓晓以前洗澡从没这么久过。 宁晓晓喊一句：“不用。” 夫妻这么久了，她还是不习惯在他面前赤身裸体，那个的时候不算，至少每次洗澡，她都是裹上浴巾才让他进来的。 等她收拾好，付嘉鸣进来抬水，见到奶白色的水，呆住，她什么时候倒的羊奶？ 宁晓晓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我就倒了一小碗，牛奶浴养肤，泡完皮肤可嫩滑了。” 付嘉鸣凑过来，伸进一只手：“是嘛？我摸摸。” 宁晓晓裹住被子，躲开他，“你会不会觉着我败家？” “你败家，受益的也是我啊。”付嘉鸣趁她不注意，终于摸到了，在她耳边低语： “是嫩滑，我也泡泡，不浪费。” 宁晓晓趴在炕边，目光灼热：“以后要是还有，你给我留一碗呗？” “好，我们悄悄在家泡，别人不知道。” 羊奶，人还喝不上呢，若是让外人知道他们泡澡，容易惹麻烦。 不过，晓晓就泡几次，不打紧，羊奶也不会常有。 奶的黏腻经过水的稀释，不油腻，却嫩肤，肤如凝脂的感觉，让他们欲罢不能。 付嘉鸣搂着她道：“美好的体验，这是我们独有的小秘密，不告诉小强他们。” 宁晓晓笑了，感觉他们过河拆桥，羊奶还是小强他们送的呢。 不过他们知道了，可能就自己留下了，没她和付嘉鸣的份了。 翌日休息，他们吃完早饭，坐公交去市医院。 排队挂号时，宁晓晓拉付嘉鸣，疑惑道：“你看前面那个人，有点眼熟，看着像小强。” 小强听到声音，瞬间回头，见到他们很惊讶：“哥，你们咋来了？谁病了？” “是我，过来看看。” 宁晓晓见真的是小强，也很惊讶，没等她问小强呢。 小强先关心道：“嫂子咋了，哪里不舒服？” 宁晓晓：…… 小强天天只顾着谈恋爱，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她还以为她的事，全军区都知道呢。 原来真有不八卦的人。 看来八卦之人，都是闲着没事干的。但凡有段恋爱谈，都不用这么无聊。 “快点，不挂号去后面。” 小强在前面，刚好排到他，后面的人一直催促。 宁晓晓让他先挂号，没想到，小强拿到号后，立马跑了，根本没过来打招呼。 宁晓晓懵，他看个病还害羞？ 问付嘉鸣：“小强咋了？哪不舒服吗？” 付嘉鸣咳了两声，他不知道如何说，不自然道：“我看他生龙活虎的，没什么事。” 宁晓晓关心道：“你兄弟，你得多关心，别不当回事。你们当初在特战部队，没少受伤吧？是不是留下了暗疾？” 付嘉鸣：他觉着，还是不关心的好。 宁晓晓嘟囔：“他咋自己来，也不带花花一起来。你以后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别自己抗。” 军人总是这样，万事自己扛。 挂号处，工作人员问：“挂哪科？” 付嘉鸣：“妇科。” 宁晓晓：“内科。” 工作人员不耐烦，瞥他们：“到底挂哪科？” 宁晓晓：“都挂。” 付嘉鸣在特战部队待了那么多年，受过伤，她见过他身上一道很长的伤疤，万一也有暗疾呢。 一块看看，检查一下也安心，来都来了。 付嘉鸣拿着两张号，他真没事。 宁晓晓瞥他：“小强看着也没事，人家都知道爱惜自己，过来检查。” 付嘉鸣：他俩，情况，可能，不一样。 不过号都挂完了，就看看吧，让晓晓放心也好。 宁晓晓拉他去看医生，医生很认真的检查，检查了好一会，拧着眉头又检查了一遍，接着就是翻书。 宁晓晓紧张，不会真有问题吧？ 医生翻书也就罢了，还翻看这么久，是还没找到吗？ 医生抬头看看他的气色，疑惑问：“哪里不舒服？” 这种情况，很不常见，书上也没记录。 付嘉鸣：“没有不舒服。” 医生：…… 他们有病吧，没有不舒服，来医院耍他呢。 医生重重合上书，摔在桌上，直接撵人。 宁晓晓回头，尴尬道：“没有不舒服，就是来检查一下，不可以嘛？” 后世体检、治未病的科室很多啊。 医生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他觉着这两口子该去看看心理科。 付嘉鸣没事，她就安心了，俩人又去了妇科。 妇科不让男士进入，付嘉鸣只好在外面等她，进去前，付嘉鸣把她拉到一边安慰： “没事，别紧张，有什么事出来和我说，不行就再养养，咱们不着急。” 他担心结果不好，晓晓压力大。 宁晓晓噗嗤笑了，他俩到底谁压力大？ 明显付嘉鸣更紧张好吧？ 第173章 干活得靠抢 付嘉鸣在门外踱步。 宁晓晓在里面，呃，她觉着白来一趟，医生根本看不出来问题，说的还是那一套话，好好养着，说不定哪天就好了。 具体什么时候，说不准。 见宁晓晓拿着病历本，推门出来，付嘉鸣一双大长腿迈着大步，飞快过来接她： “怎么样？” 宁晓晓看他的样子，就想逗逗他。 装作没精打采，唉声叹气，低头咬唇，拧眉，不说话。 付嘉鸣握着她的手心，尽量给予她温暖，若不是人多，他一定抱抱她。 “没事，是这里医生不会看，有空我们去大城市看看。” 医生恰巧出来上厕所，一推门，就听到付嘉鸣的话，险些破防。 说谁呢？谁不会看？ 你行你来啊。 医生看到他旁边的宁晓晓，这姑娘也没什么事啊，凭啥说她不会看。 “有些男人，满脑子都是传宗接代，媳妇都娶进家门了，再等等能咋的？还去大城市看，耽误你家生耀祖了？” 付嘉鸣：…… 他没有。 “我不急，我媳妇身体没事吧？” “没事，她好着呢。你别给她压力，好的更快。”医生甩他一个刀子眼，走了。 不急？她信他个鬼。 她信秦始皇复生，都不会信他。 这样的家庭她见多了。 宁晓晓尴尬，拉着付嘉鸣赶紧走，“我没事，本来想和你开个玩笑，逗你一下的。” 没想到，翻车了，碰上医生出来，闹这么大误会。 付嘉鸣被医生怼了，反倒放心了。医生都说晓晓没事，她身体没事就好。 他心情大好，眉心舒展，让宁晓晓补偿他。 宁晓晓拉着他的胳膊：“我请你吃红烧肉，行了吧？” “带我一个。” 小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满脸喜色，喜气洋洋的唇角都带着笑意，连眉梢都上扬。 “嫂子，你们去吃红烧肉啊，我也去。” “吓我一跳，你哪里不舒服吗？”宁晓晓撒开付嘉鸣，抚着胸口，看向小强。 小强嬉笑：“我没事，走，吃饭去，我给阿花打包份红烧肉回去。” 宁晓晓看着小强的样子，唇角微抽，他是来看病的？看他样子，还以为是领军功的呢，看个病这么高兴干嘛？ 她突然想起来问：“小强升职了没？” 小强声调都带着欢快：“升了，嫂子只顾着关心我哥，才想起来问我。” 宁晓晓以为小强是升职高兴的，拉着付嘉鸣笑他：“他有媳妇关心，我关心他干嘛？对吧？” 付嘉鸣点头，对啊，晓晓关心他一个人就行了。 小强：一顿饭的功夫，他都得吃把狗粮，饭没吃，先饱了。 哥嫂俩人真是够了。 国营饭店门口，小强叫住他们： “别动，我们一个个进去，这样能打三份肉菜。” 国营饭店肉菜限购，一桌限量一盘，他们三个一块进去，只能打包一份。 就一份咋分啊？他家阿花自己就能吃两盘。 他可不舍得媳妇吃不饱。 付嘉鸣想起小强两口子的饭量，行吧，他们就是两口缸，不像他和晓晓，每次打一份正好够吃。 宁晓晓出来，大方把红烧肉让给小强。 小强喜笑颜开，嫂子大气。 宁晓晓见小强这么高兴，提议道：“晚上来家里吃饭，你和你哥都升职了，正好一块庆祝。” “行。” 小强一口答应，今日他最该庆祝。 刚刚医院里，他一开口，医生险些把他打出来，暴力行医。 不过问清楚了，他没事，哈哈哈，白担心一场。 原来正常人才十几分钟，他一个小时很厉害的。 小强美滋滋蹬着自行车回去，宁晓晓俩人去坐公交，约定晚上见。 结果，一下车，在军区院里又见到了小强。 宁晓晓惊讶看着拎着水桶的小强，他骑的也太快了吧？ 他们刚下公交车，小强都回了趟家，出来打水了？ 他们四个轱辘，竟然没他两个轱辘跑得快。 他不会连红烧肉都吃完了吧？ 宁晓晓惊讶问他：“你们吃完饭了？” 小强：“没有，我看水桶有一块没满，先把水打了。” 宁晓晓：他要不要这么勤快？吃完饭再打水不行吗，红烧肉一会都凉了。 小强嘟囔：“我怕晚一会，阿花就打满了。她那么瘦弱，我怕她累着。”媳妇太勤快，他也愁啊。 她都干了，他干啥？表现的机会，得抢着来。 宁晓晓：…… 他们两口子真有意思，打个水，还抢上了。 哈哈，她严重怀疑，花花在家憋的实在没事干，拼着暴露人设，也想动一动。 结果，还被小强抢了先。 宁晓晓和付嘉鸣回家，把温热的红烧肉又热了热，她更喜欢吃刚出锅烫嘴的。 就着国营饭店一块打包的馒头，少吃点，垫垫肚子，等晚上吃大餐。 “我们去市场看看，买点菜回来，晚上多做几个菜，好好庆祝。” 付嘉鸣：“你不睡午觉了？我自己去也行。” 宁晓晓：“不睡了，走吧。”她感觉身体好多了，没有以前那么累了，不睡午觉也没事。 一块去呗，现在没地方逛，一块逛逛菜市场也挺好。 俩人相伴路过井水处，井水处，一群人杂乱呼喊着： “这是咋的了？宋同志没事吧？” “快坐下歇歇。” “谁跑的快，快去叫卫团长。” 宋玉兰面色苍白，坐在地上，旁边还有一堆呕吐物。 她其实也没那么难受，就是刚刚打水处看到了小强，一时心里难以接受。 她怀孕都没得到的宠爱，宁晓晓轻而易举得到也就罢了，现在连胡志强都对媳妇这么好。 她心里嫉妒的发疯，那股恶心，怎么都压不住。 如今，当着这么多人，吐了一地，更难为情。 最难过的是，周围这么多人关心她，却没人说一句，她怀孕了，卫团长咋还让她干重活呢？ 果真如卫龙说的那样，大家都这样想，怀孕了，也不耽误干活，每个军嫂都是这样过来的。 她看着夫妻相伴路过的宁晓晓二人，胃里更难受了，一遍遍干呕，却吐不出来。 同样是嫁人，她为何就找不到贴心的人？ 她到底差在哪里？ 第174章 脸比大辣片还大 宁晓晓俩人没往里面凑，以他们的关系，还是不过去的好。 宋玉兰见到她，说不定吐的更厉害了。 周围人多，不用他们帮忙，宁晓晓俩人绕过，直奔菜市场。 春天的菜市场，没多少蔬菜，多数还是冬季存的白菜、土豆、萝卜。 这些家里都有，没必要买，因而，市场人不多，清凉凉的。 宁晓晓眼尖，看到摊位上有几样不认识的野菜，立马过去问问：“这是什么？” “地里挖的，这是刺嫩芽，回去可以凉拌，脆嫩脆嫩的，口感不错，我昨天买了半斤，回去尝的。 这个是荠菜，切段清炒就行，不费油，味道还行吧，比大白菜强，换换口味呗，也不是天天有。” 售货员笑盈盈看着他们，要说八卦，她这能掌握第一手八卦。 军区来买菜的，全是军嫂，最近半年，军人过来的也多了。 不过总共就三人，付团长，武营长，胡营长，哦对，听说胡营长升官了，应该叫胡团长了。 三人又各不相同，付团长每次买菜，总会问问，哪个菜什么时候还有吗？最细心。 武营长嘛，他最搞笑，每次买个菜，还躲躲藏藏的，生怕别人看到。像个受气的男人，被媳妇骂出来买菜的。 胡团长最近才过来，特别爱显摆，提到他媳妇，哪哪都好，一点不害羞，爱妻爱得光明正大。 这三个顾客最特殊，因而，售货员见到宁晓晓很热情的和她聊天。 见了这么多次付团长，终于见到他媳妇了。 买个菜，还夫妻一块来的，不多见，售货员眼睛亮晶晶，眸光闪烁着好奇。 “有肉吗？” 见到新品种，俩人买了两斤尝尝，宁晓晓想着招待客人，没肉不好，期待地问一嘴。 “还剩几块大骨头和猪肚，你们要吗？” “要。” 宁晓晓眼眸一闪，没想到运气不错，都快下午了，还能买到肉。 “就是……” 售货员想说什么，后来一想，付团长舍得花钱，不怕吃亏，从不斤斤计较。以前没人愿意买的排骨、大骨头，他没少买。 咽下了劝他们的话，把两样东西拿出来。 宁晓晓看着大骨头，直咂舌。 骨头挺大一个，浑身没二两肉，回去啃大骨头都累得慌。 行吧，比没有强，好歹炖个菜，能借个肉味。 天热了，也不好，家里没有天然大冰箱了，买肉只能吃一顿，囤不了货。 猪肚看着很不错，问一下价格，她知道为啥没人买了。 猪肚卖的比肥肉都贵，多数人不舍得买。 “这东西，腥味重，不好洗，收拾起来费劲不说，还不好做。调料不全的，压不住味。” 售货员看向他们，问他们还要吗？她是觉着吃这个不划算。 宁晓晓连连点头：“要。” 售货员：果然是一家子，两口子没一个小气的，全舍得花钱。 宁晓晓眸光发亮，她最爱吃涮肚了，用她炒的麻辣料涮着吃，绝对香，想想都流口水。 提到涮肚，她都想吃烧烤了，涮肚配烧烤，小日子美滋滋。 “有孜然，芝麻吗？”宁晓晓心怀期待地问。 “没有，孜然是什么，没听说。”售货员摇头，宁同志真会吃。 宁晓晓遗憾，果然运气用完了。 付嘉鸣拎着菜回去，问她：“你想吃什么？要孜然的话，我去问问，能不能买到。” “想吃烤肉，用孜然芝麻腌制后，烤着吃，很好吃，我在书上看到的，想尝尝。” 宁晓晓赶忙补了句，转移话题道： “猪肚你会做吗？你帮我洗一下，我来吧，涮着吃好吃。” 宁晓晓说完，又觉着不对，也懒得找补了，反正付嘉鸣早习惯她刁钻又会吃的口味了。 这时候的人，都喜欢吃大肥肉，不注重做法，有肉就行，越肥越好。 她不一样，她喜欢吃瘦的，做法精致的。 付嘉鸣应声：“好，我知道怎么做，家里还有麻辣料。” 宁晓晓笑了，也就付嘉鸣的手艺能满足她。 “大厨，有你真好。” 俩人一路回家，路上碰上了卫龙，卫龙笑着凑过来：“呦，买这么多菜，是要招待客人吧？” “你小子不够意思啊，说好了下次请我的，也没个动静，这回升职了，怎么也得请我一回吧？我一会就过去，你别想省这顿饭。” 卫龙不等付嘉鸣答应，自己一锤定音，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硬赖着他们。 哪怕是装给别人看的，他也要让军区众人觉着，他和付嘉鸣关系好。 要不然，付嘉鸣和胡志强抱团，就他没人搭理，岂不是显着他人缘不好。 男人嘛，别管有啥隔阂，都是一顿酒的事。 一个好汉三个帮，他们仨一个部队退下来的，必须抱团，才好在新地方出人头地。 宁晓晓：…… 以前她咋没发现，卫龙脸这么大呢？ 足有一张老式大辣片那么大。 “你媳妇身体不舒服吧，咋样了？”宁晓晓提醒他，回家照顾媳妇吧，还想着吃，一天天就知道吃。 “没事，怀孕都这样，时不时吐一次，过会就好了。那我回去叫上她，带着她一块过去。” 宁晓晓：…… 真是沾边赖啊，宋玉兰要是吐在她家，她会恶心死。 付嘉鸣：“你媳妇怀孕了，这么大的喜事，该你请我们才是。” 卫龙爽朗道：“哈哈，行，过段时间请你们，我媳妇最近身子不爽利，家里没人做。” 宁晓晓白眼，所以，他是手残废了吗？啥都指他媳妇。 不过，宋玉兰身子爽利的时候，也不会做饭吧。 付嘉鸣无语，一顿没推掉，还又排了一顿。 不过他们同一个军区，有一块出任务的可能，关系不算好，也不能太差了，不然如何把后背交给对方。 卫龙这人，小心思是多，出任务时，却是一把好手，危机时刻，也曾挺身而出，没搞过啥小动作。 大是大非面前，没错过，这也是他能忍他的前提。 付嘉鸣不想让宁晓晓招待宋玉兰，怕宋玉兰跟晓晓炫耀，于是道： “要不，你去小强家，和小强媳妇一块吃吧。” 第175章 烤肉料来了 宁晓晓笑了：“不至于，这是我自己家，我怕谁？他们不配让我躲着。” 付嘉鸣刚毅的脸庞涌上笑意，自信的晓晓真好看。 也是，谁受刺激还不一定呢。 只有别人羡慕晓晓的份，晓晓用不着羡慕别人。 宁晓晓：“我们顺便叫上武营长和郭政委吧？”人多，多一两个人就没那么明显了，眼不见心不烦。 平日大家关系不错，连卫龙都叫了，不叫他们也不好。 付嘉鸣夸道：“还是媳妇想的周到，咱家人际交往都靠你了。” 宁晓晓瞥他：“少来。” 她和邻居处的好，是因为邻居都是好性子，人单纯。若是让她混官场，她没准让人吃的渣都不剩。 宁晓晓去了隔壁张艳红家。 张艳红见她过来，招手道：“晓晓快来，看看这个调料你能用上不？” 张艳红娘家在大上海，她妈妈总怕她来了这边吃不好，时不时给她邮寄东西。 这回邮寄的是几样调料，不过大力不会做，愁的慌。想着晓晓平日比较会吃，送她一些，顺便跟她学学，怎么做好吃。 宁晓晓看向调料，眸光闪亮，真是来了瞌睡有人送枕头，烤肉料这就来了。 隔壁住着大院千金真好，连她都多了口福。 宁晓晓笑道：“我正找孜然呢，刚刚没买到，这个东西腌肉好吃，做孜然肉片也好吃。” “那正好，给你装些回去。” 张艳红一样包了一小包，听说晓晓是来请他们过去吃饭的，又拎了块肉： “早上买的，正好想着晚上吃，肉你拎回去吧，不然明天就坏了。” “我们去晚了，没买到肉，这块肉可是及时雨。” 宁晓晓没和她客气，张艳红家条件好，不是小气的人，肉今天不吃，的确明天就坏了。 有了肉，有了调料，烤肉来了。 宁晓晓眨眼诱惑她：“早点过来吃烤肉，用你给的调料腌制，绝对好吃。” 张艳红笑道：“好，我让大力早点过去帮忙。” 她发现付团长家，主厨的都是男人，她过去也帮不上忙，让大力过去吧。 宁晓晓又去了赵连弟家。 赵连弟正杀鸡呢，拔的满地鸡毛，来宝蹲地上拿着鸡毛玩。 赵连弟心疼道：“我养两只鸡，一眼没看住，叨死一只，吃吧，咋整，这天也放不住，还是冬天好。” 听说晓晓叫他们过去吃饭，赵连弟恭喜道： “听说付团长升职了，是该庆祝，我们一定早早过去。你记得嘱咐付团长，少做一道菜，我做个小鸡炖蘑菇粉条，端过去。” 宁晓晓笑道：“连姐破费了，我们本来没买到肉，我走了一圈，肉凑齐了，赶上化缘了。” 赵连弟玩笑道：“破费啥，我们三口在家吃也是吃，毛都拔了，给它粘回去也活不了。” 得亏鸡自己死了，要不过去吃饭，还得想送什么，老郭又得心疼。 郭政委在里屋竖着耳朵听，鸡死的时候，他已经心疼过了。 现在闹心的是，他不想去啊。 想到上次的情形，他就尴尬。 付团长家里，男人主厨，他干坐着就够尴尬了，陪着的还是闷葫芦武营长。 俩人大眼瞪小眼，要多无聊有多无聊。 赵连弟叫他的时候，郭政委嘟囔：“你先去吧，我不去。” 赵连弟早就知道他的小心思，揶揄道： “你不去啊，那我把鸡肉给你盛一碗，你在家吃。也不知付团长做啥好吃的，他那手艺，一绝。” 郭政委：…… 这婆娘，邻里关系，他能不去吗？一点台阶不给他。 郭政委咽咽口水，他三十好几的人了，可不是馋人家的吃的，就单纯为了邻里关系。 他向来宝招手，悄悄嘱咐：“帮姑父看着，快吃饭了，回来叫我。” 来宝点头，欢快跑了： “姑父放心，来宝不会忘的。” 宁晓晓在家腌烤肉呢，付嘉鸣帮她搭火，家里的煤球炉子正好派上用场，炉盖子刷一刷当烤帘，一会就在这上面烤。 家里没有签子，不然宁晓晓都想串几个串烤了，炉子大小正好，炉盖子拿开，勉强可以烤。 奈何她环视一圈家里，实在没有能串串的东西，竖条状的只有一个炉钩子。 炉钩子串串，画面太美，不敢想。 今日忙，砍树枝现做签子就算了，下次她和付嘉鸣自己吃的时候再做。 赵连弟端着满满一大盆菜进院，见宁晓晓在忙活，惊讶道： “今日换大厨了？你这做的什么？” 宁晓晓笑道：“我试试烤肉，咱们换换样式。连姐屋里坐，我一会过来陪你。” “咱们啥关系，不用陪，你忙你的，用不用我帮忙？”赵连弟凑过来，唠嗑道： “在乡下的时候，孩子们经常用弹弓打家雀，也是烤着吃，多少有点肉，就是没你这调料多。” 宁晓晓：“我这调料也是红姐给的，借花献佛了，咱们尝尝，好不好吃？” “行，尝尝，好吃我回去也做点，换换口味，天天大白菜土豆，腻得慌。” 赵连弟根本没想到，眼前的调料有多贵，在她心里，再贵能有肉贵吗？ 其实，这一顿，调料比肉还贵。 物资奇缺，加上运费，价格高到离谱，重点是有价买不到。 赵连弟不用招待，端着菜进屋。 进屋一看，愣住了，“哎呦，今日还真换大厨了。” 小强拎着炒勺打招呼，笑得露出两颗大白牙：“我媳妇就爱吃我做的菜。” 他媳妇说了，谁都没他做的好吃，他的厨艺是最棒的。 嘿嘿，今日是庆祝的好日子，必须让媳妇吃到最美味的饭菜。 赵连弟唇角抽搐，这傻小子，被忽悠瘸了吧？ 想到胡营长也升了，她笑着恭喜道：“恭喜，该叫胡团长了，胡团长爱妻典范，以后一定再次高升。” 陈金花帮着洗菜，见赵连弟到了，站起身打招呼。 赵连弟笑着使眼色，眼角带笑，每一丝笑意都在无声夸赞她，姑娘行啊，把胡团长拿捏的死死的。 “媳妇，我这不用帮忙，你进屋陪连姐吧。” “好。”陈金花大方进屋。 第176章 学到了，好男人是夸出来的 武营长到了，正好接替洗菜的位置。 赵连弟看得一愣一愣的，她家老郭真精啊，躲家里不敢来，来了也得进厨房洗菜去。 赵连弟招呼道：“艳红没过来啊？” 武营长看看厨房，果然是男人在做饭：“她来了也帮不上，我先过来。” 赵连弟：…… 所以说，她来早了，就该让老郭先来。 也不知她们都咋调教的男人，一个个这么厉害呢，一会她一定请教一下。 “武营长还会做饭呢？”赵连弟好奇。 武营长掩饰道：“我不会，就能洗个菜，帮着打点水。” 赵连弟：我信你个鬼。 宁晓晓在院子里烤肉，撒上一层孜然，滋啦冒香。 换灶，麻辣料兑水烧开，洗好的肚切成均匀的菱形块，下入锅中，涮肚好了。 “晓晓阿姨，你做饭也太香了吧。” 来宝围在烤炉边，眼珠都不舍得眨一下，飘香的肉味馋的他直咽口水。 宁晓晓笑着摸他的脸蛋，来宝胖了，小脸都有肉了，配上那副馋样，更招人喜欢： “回去叫你姑父来吃饭。” “嗯嗯。”来宝颠颠跑回去告诉姑父，晓晓阿姨才是大厨。 宁晓晓盛了一份涮肚，一份烤肉，给师父送去。 这两样在大院不常见，让师父尝尝鲜。 宁晓晓一走，付嘉鸣接替她的位置，在院子里烤肉，旁边温着涮肚锅。 卫龙在家劝了媳妇很久，终于把媳妇带来了，一进院子，看到付嘉鸣忙碌的样子，打趣道： “你这升职了，咋还在家当上三好男人，成家庭煮夫了。” “过来了，升职前也这样。” 付嘉鸣毫不在意，起身，示意卫龙端上涮肚锅，他端上烤肉，进屋。 卫龙：…… 他一个客人，进院就让他干活，合适吗？ 合适吗？ “你这锅烫不烫啊？”卫龙嫌弃道，他啥时候干过厨房里的活。 付嘉鸣：“你皮糙肉厚，烫一下不打紧。” 卫龙：…… 他手里端的呼呼冒着热气，一大锅全是热汤，烫的他快速往屋里跑。再看付嘉鸣，手里端的餐盘轻轻松松。 有这样做主人的吗？ 好端的自己端，烫手的给客人端。 宋玉兰跟在后面问：“晓晓呢？” 付嘉鸣：“她出去了。” 宋玉兰咬牙看向卫龙，卫龙咋劝她过来的？说什么上次她招待了宁晓晓，这次让宁晓晓伺候她一次，结果呢，人家根本不在家。 家里待客，宁晓晓身为女主人，饭不做，家都不用回。 她来干什么？来羡慕她，嫉妒她吗？ 进屋，卫龙把滚烫的锅放在桌上，手指捏着耳朵缓解烫意，一抬头，呦呵，真正的主厨在屋里呢。 颠勺的竟然是胡志强。 “不是，来你家吃饭，饭还得客人自己做？”卫龙满脸不可思议。 付嘉鸣：“可以，你要露一手，做一道吗？” 卫龙嫌弃地后退，君子远庖厨，他可做不了。 付嘉鸣胡志强这两人，没一个有男子气概的，白瞎他们特战部队的名声了。 卫龙撇嘴，他终于发现他和他俩尿不到一个壶里，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以后还是离他们远点，免得影响他名声。 他可不想沾上妻管严名声。 宋玉兰狠狠瞪向卫龙，他不是说，整个大院都是妇人做饭吗？ 那眼前这两人呢？付团长他们变性了？ 宋玉兰心情更差了，被屋里的饭味一呛，又是一阵恶心。 来时卫龙劝她，说一定有好吃的，让她就当换换口味，解解馋，让肚子里的孩子也尝尝。 现在呢，什么好吃的，她见到这样的场景，根本就吃不下去，难受的只想吐。 不如不来。 不来这一趟，她还可以骗自己，女人就是命苦，都是这样过来的。现在，她连骗都没办法骗自己。 卫龙让她进屋休息。 宋玉兰一进屋，屋里欢声笑语骤停。 赵连弟不可思议看着她，她咋来了？赵连弟撇嘴，以她和晓晓的关系，咋好意思登门做客的？ 她不信晓晓会请宋玉兰。 宋玉兰看向几人，屋里三人，六 只眼睛齐刷刷盯着她，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屋里几人全是宁晓晓的朋友，没一个和她关系好的，连个能说上话的都没有。 她一进来，欢乐的气氛骤降，屋里没人说话，大家互相简单点个头，就那么静静坐着。 宋玉兰如坐针毡，借着头晕恶心的由头，拧眉告辞。 满桌菜肴，她一口没吃上，到家就吐了，肚里没食，能吐的只有酸水。 宁晓晓回来，环视一圈，没见到宋玉兰，也没在意，以为她不想来。 提议大家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她们不喝酒，只吃肉，在里面吃更自在。 免得听卫龙夸夸其谈。 赵连弟响应的最积极，她们有自己的话要聊，让男人听见不方便。 “我家有炕桌，盘子够不够，我多拿几个盘子过来。” 大家分桌坐下，几位女士熟络得很，都不见外，大口吃菜。 赵连弟连连夸赞，竖起大拇指道： “晓晓，你的厨艺是这个，满桌子，你做的这两道最好吃。” 陈金花笑道：“嫂子是平日不出手，出手就一鸣惊人。” 宁晓晓打趣她：“我和小强谁做的好吃？” 陈金花哈哈笑：“你做的好吃，不过……嘿嘿。” 宁晓晓秒懂，瞥她：“当着小强面，你就叛变了，说他做的最好吃。” 赵连弟算是听明白了，男人得哄着，得夸他们。 原来好男人是夸出来的。 今日没白来，学到了。 宁晓晓调酱汁，拌上醋和酱，和大家说：“涮肚沾着吃更好吃，你们试试。” 赵连弟惊呆，尝上一口，别说，味道还真不一样。 “晓晓咋这么会吃？” 张艳红吃着烤肉，她早就知道晓晓会吃，做的烤肉太香了，悄悄道：“烤肉做法你教我呗？” 宁晓晓贴着她耳边，打趣道：“行，我把做法写下来，你拿给武营长。” 与此同时，陈师长家里。 陈师长尝了一口涮肚烤肉，胃里十分满足，自从闺女嫁人，他媳妇饭也不好好做，他很久没吃到这么香的饭菜了。 陈师长笑着夸道：“你这个徒弟收的真不错，能力强，厨艺还好，咱们有口福了。” 孙姐瞥他，“我徒弟不做饭，都是付团长做的。” 陈师长：…… 真给我们男同胞丢脸，他就不应该提拔他，让他在家做饭得了。 第177章 翻车了 付嘉鸣正在家吃饭。 客厅，卫龙最热络，不停举杯恭喜，大谈特谈他们几个在特战部队的日子，表面上恭喜付嘉鸣，实则在说，他的身手同样好，军功同样多。 付嘉鸣转移话题：“恭喜你，要当父亲了。” 卫龙酸溜溜的表情一转，眉梢扬起，冷硬的脸上露出笑意，哈哈道： “这孩子旺我，未来，我的运道一定好。” 话音刚落，一勤务兵跑进来： “付团长，有任务。” 勤务兵一抬头，见到了小强，高兴道：“胡团长也在，太好了，我不用再跑一趟了，您也有任务。” 卫龙扬起下巴，不停示意，他也在，是不是没看到他？ “咳咳，我呢？” 卫龙见勤务兵转身要走，没忍住问了一句。 “卫团长？您不用去，上面考虑您媳妇刚怀孕。” 卫龙面色一僵，眉梢下落，差点被自己胸口的浊气噎死。 任务来了，聚会散去。 小强笑道：“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们没看到卫龙的脸色，上一秒说，这孩子旺他，下一秒，打脸打的啪啪响。” 付嘉鸣：“上面的决定挺好的，很人性化，有了先例，以后我们媳妇怀孕了，也不用去。” 提到媳妇，小强没空笑了，他新婚，就要抛下媳妇出任务，他放心不下。 小强急匆匆进屋，恳求宁晓晓： “嫂子，你一定帮我照顾阿花。阿花人柔弱，连米袋、菜篮子都拿不动，饭也不会做，又刚来军区……” 付嘉鸣瞥他，打断道：“晓晓自己还照顾不好呢。”让陈金花照顾晓晓还差不多。 他媳妇还柔弱？ 他家晓晓才柔弱，更需要被照顾。 小强不搭理付嘉鸣，一副担忧的样子，又要再说。 赵连弟受不了他们腻腻歪歪的样子，连忙道： “放心吧，金花和晓晓，都归我照顾，我一定照顾好她们，你们快走吧。” 付嘉鸣俩人出门，去看看这次任务什么时候走。 赵连弟几人留下来帮忙收拾残局。 陈金花起身道：“嫂子，我先不帮你收拾了，我回家给他收拾行李去。” 宁晓晓笑了，让她快回去吧。 赵连弟推她，“晓晓也进屋，给付团长装几件衣服，说不定今晚就得走，这里不用你管。” 在赵连弟眼里，几个盘子碗，小意思，不用这么多人。 赵连弟帮忙收拾完，端着自家的盘子碗回家。 一阵风刮来，院里晾的衣服被吹的四下飞散，郭政委连忙跑出来收衣服。 赵连弟见他笨拙的样子，直翻白眼。 想起来今天学的，好男人是夸出来的。她站在门口，酝酿一会情绪，面上带笑，贴心的话到了嘴边，咋都说不出来。 郭政委抬头见媳妇回来，喊道：“站门口干啥呢？” 赵连弟终于酝酿出来，走过来夸道：“老郭今天真出息。” 郭政委掏掏耳朵，满脸不可思议，手一滑，晾衣木杆脱落，正好砸在赵连弟脚上。 赵连弟疼的，捧着盘子碗跳脚。 郭政委急道：“瞅着点，你别把碗砸了。” 赵连弟气得咬牙切齿：“笨蛋玩意。” 郭政委心里舒服了，媳妇正常了，这才是他媳妇。刚刚吓他一跳，以为媳妇中邪了呢。 现在不许迷信，不让跳大神，要是真中邪了，他都不知道咋办？ 郭政委扶着胸口，还好，还好，媳妇自己好了。 “哎呦，我的衣服。” 郭政委一走神，忘记追衣服了，此刻反应过来，连忙收衣服，再晚一会，吹跑了，哪里找去？ 军装家家都一样，刮到别人家，他得心疼死。 隔壁。 付嘉鸣回来，见家里都收拾妥当了，拉着宁晓晓道： “辛苦你了，这次是个小任务，两天就能回来，我们开车过去，没有危险性，放心。” 宁晓晓拿起军用背包递给他：“我给你装的换洗衣服，里面有糖，饿的时候拿出来吃。” “好，抱抱。” 付嘉鸣给她一个拥抱，三秒钟后拎着包出门。 宁晓晓送他到门口，家门口停着军用大卡，小杨下来，笑着和她打招呼。 宁晓晓惊讶，小杨也去？ 难怪付嘉鸣说开车去，两天就回。 第二日，赵连弟早早打了两桶水，给宁晓晓送去。 她说了照顾她们，那必须做到，一会还得给陈金花送两桶去。 她肩上扛着扁担，扁担两头各挂着一桶水，晃晃悠悠到了宁晓晓家门口。 放下水桶，竖起扁担，正要抬手敲门，抬眼一瞧。 哎呦，这是谁啊？这么厉害。 她们打水，都是两桶两桶的打，还得借助扁担用肩膀的力量。这姑娘全身挂着四桶水。四桶，手上拎两桶，胳膊挎两桶。 四桶水挂在身上，完全不耽误她的速度，健步如飞过来。 赵连弟擦擦眼睛，透过雾气，终于看清人。 哎呀，老天奶啊，这不是陈金花吗？ 她不是米袋子、菜篮子都拎不动吗？ 陈金花招呼道：“连姐也在啊，我给嫂子送几桶水。” 赵连弟看着她，站门口聊天，四桶水依然挂在身上，都不用放下来歇歇。 她惊的话都说不出来。 说好的柔弱不能自理呢。 她还要给人家送水？ 小丑竟是她自己。 宁晓晓一开门，两个人，带着六桶水上门，惊喜道：“谢谢你们。” 赵连弟眼中闪烁着八卦：“我还想着一会给金花也送两桶呢，看来不用了。” 这样的媳妇都叫柔弱，那他们大院，全是柔弱的媳妇，一个强壮的没有。 胡团长是不是对柔弱有啥误解？ 赵连弟满眼星星，等着听八卦。 陈金花笑了，眨巴眼睛道：“传言哪有准的？都是糊弄人的。” 赵连弟打趣：“呦，糊弄谁呀？” 陈金花笑道：“连姐别告诉他。” “哈哈哈，行，我这人，嘴严着呢，你放心。”赵连弟说笑一会，走了，她得去上班。 晚上，赵连弟过来，再次震惊。 第178章 两室一厅的住房 赵连弟进屋，白花花的面条在她眼前飞舞，游走龙蛇，闪的她眼花缭乱。 赵连弟愣在门口，不是，陈金花不是不会做饭吗？ 这扯面的手艺，也太强了吧？ 宁晓晓在熬汤，抬头招呼：“连姐来了。” 赵连弟磕绊问：“金花这手艺……叫不会做饭？” 陈金花放下手中面条，笑道：“我最擅长扯面条，做菜不太行，做点素菜还可以，肉菜根本不会弄。” 赵连弟心道，平常日子，顿顿萝卜白菜，多少人家一年到头吃不上一顿肉，不会做肉菜才正常好吧。 再说肉嘛，不要啥手艺，咋炖都香。 陈金花：“不像我嫂子，最擅长做肉菜，昨天那个涮肚汤，香的我啊，念念不忘，今天还惦记呢。我过来扯个面，下汤里。” 赵连弟闻着香喷喷的汤底，看着眼前做饭二人组，扶额。 她俩用人照顾吗？ 她俩小子日过的比谁都好。 晓晓手艺好？她是真舍得放料啊，炖肉的油和料，比肉都贵，炖石头子也香啊。 赵连弟无奈开口：“看你们都好，没啥需要帮忙的，我先回去了。” 宁晓晓喊她：“连姐等会，一会面条熟了，端一碗回去。” 赵连弟连忙摆手，可不用，她要是端回去了，老郭又得心疼的睡不着觉。 一晚上叨叨叨，说不知道咋还礼。 赵连弟来的快，走得更快。 心里嘀咕，付团长胡团长俩人是不是对自己媳妇有啥误解？ * 春去秋来，眨眼间，又是一年深秋。 宁晓晓来军区满一年的日子，筒子楼竣工，他们要准备搬家了。 宁晓晓靠着付嘉鸣胸膛，期待问： “咱们能不能不搬家？这边家属院也不能空着，总得有人住吧？” 住了一整年的小家，她都住出感情了。 屋子每一处，都有她精心装扮的痕迹。 付嘉鸣搂着她，与她十指相扣： “不行，这边家属院军区要改造培训室，所有随军家属都得搬家。就连住独栋小楼的都得搬。” 宁晓晓惊讶到挺直腰身，师长级别的也搬家？ 她师父要从独栋小别墅，搬到筒子楼？简直不敢想，这条件落差也太大了吧？ “独栋也改培训室？” “那没有。” 所以呢，为啥独栋也得搬？宁晓晓回身望着他。 付嘉鸣：“上面提倡艰苦朴素，享乐主义要不得，所以独栋暂时空置。” 宁晓晓：…… 这么好的资源，空着，不浪费嘛？ 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陈师长。”付嘉鸣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 宁晓晓佩服，不愧是大领导，真有政治前瞻性，看来运动来之前，已经有各种昭示了。 运动不是一下子来的，是一年一年变紧的。 赵连弟乐呵呵过来，“晓晓，一块去看新房啊？” 宁晓晓瞬间起身，赵连弟最大的优点，人未到声先至，总能给黏腻的他们充足的准备时间。 宁晓晓穿鞋下地，赵连弟刚好进来。 “终于要搬新家了，我们也要住楼房了。哈哈哈，我跟你说，楼房有室内卫生间，冬天上厕所再也不用冻屁股了，还有，室内有自来水，以后，终于不用打水了！” 赵连弟兴冲冲，拉着她往筒子楼走。 给她介绍道：“一楼是师级干部住，咱们团级的住二楼。” 筒子楼刚刚竣工，宁晓晓还没来过，看着很有年代特色的筒子楼，眼中满是新奇。 站在外面，就能看到长长的走廊，一排排木质小窗户，像个鸽子洞一样，在外面就知道，里面的屋子有多小。 “师父。” 宁晓晓看到孙姐，连忙招呼她：“师父也来看房啊？” “是啊，我来看看，新家什么样？也好提前收拾着。”孙姐进了一楼，笑着邀请她们一块进来看看。 宁晓晓正好奇呢，拉着赵连弟一块进去。 一楼看着条件挺好的，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竟然真的有自来水和室内卫生间。 要是配上集体供暖，和后世的楼房差不多了。 一百平的房子，加上门前围起来的小院，妥妥的大平层加室外露台。 领导们也没委屈自己。 除了环境吵闹，不如以前安静，其他方面，没比以前差，相反，好多地方比以前住的条件更好，比如自来水。 宁晓晓看了一圈，心里满意多了，筒子楼各处设施还不错，比她想象的好。 她想看看自家的住宿环境，和师父摆手道： “师父，我们上楼上看看。” “好，你们去吧，我就不过去了。”孙姐摆手。 宁晓晓顺着木质扶梯，上了二楼。 里面是一条纵深的走廊，走廊很长，两边是两排整齐的屋子。 宁晓晓跟着赵连弟推门走进一屋。 格局还不错，两室一厅，进来是客厅，东西是两间卧室，传统布局，两间卧室正对着。 看着有六十平米的样子。 宁晓晓一圈就逛完了，眨巴着眼睛看向赵连弟，说好的卫生间呢？水龙头？厨房呢？ 赵连弟：“咱们家里人口少，地方够用，可以在客厅隔出一半，做厨房。水房、卫生间也有，在外边，是共用的。” 啊。 宁晓晓终于感受到职级高的好处了，原来他们二楼水房卫生间是共用的。 她们一路走，水房和卫生间连着，在楼道尽头。 水房是砖砌的洗漱台，两排洗漱台，有一排排水龙头，大概样子和大学宿舍有点像。 再往里走是卫生间，呃……没有门。 宁晓晓：“张艳红看到，会不会哭？” 赵连弟：“放心吧，几次就习惯了，以后害羞的毛病都能治好。” 逛了一圈，新家的样子宁晓晓心里有数了，整体来说还行。 至少有了室内卫生间，室内水房，以后付嘉鸣出差，她也方便打水了。 洗衣服不用打水了，可以直接端过去，在洗漱台洗。 除了住的吵闹一点，其他方面，也算进步。 她们秉着好奇心，又去楼上看看。 宁晓晓推开三楼房门，一室一厅，面积小了不少，看着四十平的样子。 不知道人口多的人家，能不能住下。 再往上走，推开四楼的房门，宁晓晓惊呆了，“这，能有二十平？” 真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宁晓晓瞬间觉着，她家环境很好，她相当满意。 第179章 入住新家 回去路上，赵连弟招呼她：“以后咱还做邻居，到时候选房子，咱们选在一块。” 宁晓晓笑着答应：“好。” 进屋，付嘉鸣问她：“我们新家怎么样？” “挺好的，我们家有六十平米，够住了。对了，连姐说，以后我们还做邻居，房子可以自己选吗？” “抽签。不过，抽完签，大家可以自行调换。” 除了住水房的吵了点，没人愿意要，其他位置，住哪里都差不太多，换一下应该没问题。 宁晓晓相信付嘉鸣的运气，他肯定抽不到水房旁边。 “什么时候抽签啊？抽完签，我们就可以布置新家了。” 付嘉鸣：“明天，明天抽完签，确定了，我们就去布置。” 宁晓晓惊呆，这么快？不愧是军区，做事干脆利落。 第二日，付嘉鸣下班，带着房号去接宁晓晓。 “我们要不要先去看新家？” 宁晓晓眸光微亮，期待点头：“要。我们住多少号？” 付嘉鸣接过她手中的军用背包，递给她号码牌：“你猜我们邻居是谁？” 宁晓晓看着号码牌，是小号，位置不错，至少回家不用走纵深的走廊，方便很多。 付嘉鸣的手气一向很好。 至于邻居，不用想，付嘉鸣肯定把事情办好了，是赵连弟呗。 宁晓晓笑着看向他：“是郭政委家，你办事我放心。” 付嘉鸣：“再猜猜，我们两边都有邻居，还有一边呢？” “小强。”宁晓晓看付嘉鸣表情就猜到，一定是他们熟悉的人。 “猜对一半。” 两人一路朝着筒子楼走。 宁晓晓疑惑，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还能猜对一半？ 此时的筒子楼，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全是携家带口来看新房的。 不过还好，他们二楼房子大，所以房间少，人自然也少。多数人上了三楼四楼。 “哥，嫂子。” 宁晓晓拿着门牌号，正要开门，小强两口子叫他们。 小强嘿嘿道：“我们住你们对门，住的近，串门方便。” 宁晓晓终于明白，为啥猜对一半了，住对门也算邻居。 那她家另一边的邻居是谁？ 宁晓晓往那边一瞅，邻居来了。 张艳红两口子笑着和他们招手，推门进了隔壁屋子。 宁晓晓惊讶，没想到是张艳红。 不愧是大院千金，营长级别，也能挑个好房子。 付嘉鸣关门：“他们应该是用什么重要东西换的房子。” 宁晓晓没深问，高兴道：“咱家的位置真好，周围全是熟悉的邻居，以后大家住一块，热热闹闹的，挺好的。” “都是你的功劳，真棒。” 宁晓晓捏付嘉鸣手心，冲他眨眼，她知道，付嘉鸣肯定调换过。 付嘉鸣用身体堵着门，拥抱她：“奖励我。” 宁晓晓送他一个飞吻，“好了，看房子。” 付嘉鸣小小满足一下：“听你的，你出想法，我出力。” 房子没有集体供暖，建房的时候，每间卧室都搭了火炕，和以前一样烧火。 他们家人少，两个屋子两个炕，够住了，不用单独搭炕。宁晓晓早就想好了怎么收拾： “中间客厅隔一下，间隔出来厨房。餐桌还摆在客厅。我们卧室，把家里的炕柜和衣柜搬过来，继续用。另一屋的空地，咱们多搭几层木板子，留着存菜用。” “好，明天先隔厨房，木板子我找人打。” 他们只住了一年，搬家也是个大工程。 付嘉鸣在新家搭厨房，宁晓晓在家里收拾行李。 家里布袋子不够用，好在他们找了很多绳子，宁晓晓把衣服被褥等杂物，一样样叠好，用绳子系上，放一边，等着搬家。 她把两个柜的东西清空，又去了趟供销社。 家里的草帘子一直没换，当初觉着编织的草帘子当窗帘，还挺好看的。 现在搬新家了，宁晓晓打算扯几尺粗布做窗帘。 买的最普通的蓝色粗布，不打眼。 售货员笑道：“现在买布做窗帘的太多了，估计裁缝铺忙不过来，排队得一个月起。” 供销社里宋玉兰不在，据说是月份大了，身体不方便，没来上班。 宁晓晓笑道：“一个月等不起啊，我拿回去自己做。” 宁晓晓捧着布料回家，她除了打包行李外，又多了一项活，做窗帘。 不过自己做也好，她可以把窗帘做的漂亮些，弄个花样子。 她仿照后世的样子，给窗帘缝边，压褶皱，再做一个窗帘绑绳。 蓝色的窗帘，她搭配白色绣小花的绑绳，白天的时候，从两边绑起来更好看。 宁晓晓熬夜缝窗帘，付嘉鸣收拾家里，没事的时候就搬几样东西过去，没几天就搬差不多了。 唯一的缺点，这几日太忙，晓晓天天熬夜缝窗帘，吃不到肉的日子持续了好多天。 限定日期内，大家统一搬家。 陈金花过来问：“嫂子，你们有什么要搬的吗？” 付嘉鸣扛着行李，走得更快了，有他在，能用女同志帮忙搬吗？ 宁晓晓惊讶看她：“你家都搬完了？” 陈金花笑道：“小强不在家，我白天就搬完了。” 宁晓晓瞪大了眼睛，陈金花干活，真的比男人都快啊。她甚至能想象到，她手里拎着，胳膊挎着，肩膀背着，全身挂满包裹的样子。 “咳，你不怕被小强知道了？”宁晓晓眨巴眼睛。 “嘿嘿，我和他说，我哥他们帮忙搬的。” 陈金花扫视一圈，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嫂子家也搬差不多了。 她拿上最后几样，宁晓晓捧着窗帘，俩人一块往新家走。 窗帘必须宁晓晓亲自捧着，因为她怕好不容易压出的褶皱散开，或者出褶。 到新家第一件事，就是指挥付嘉鸣把窗帘挂起来。 付嘉鸣挂的很小心，这是晓晓熬了几个夜晚一针一线缝的。 宁晓晓上前，把窗帘分拉到两边，用绑带绑出个蝴蝶结。 付嘉鸣欣赏着：“真好看，我媳妇最有生活品味。” 宁晓晓本想打水擦灰，按理说，搬新家第一天，一定是打扫卫生，只是，她环视四周，家里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难怪付嘉鸣搬的慢，他是搬一趟就收拾干净啊，连衣服都是整整齐齐摆在柜里。 和他过日子，真的处处省心。 宁晓晓夸赞：“我男人最勤快。” 俩人开启互夸模式，黑亮的眼珠倒映着彼此。 从客厅到炕上。 炕上铺好了被褥，烧的热热的。 厨房里烧着两大锅热水，浴桶也放好了水。 第180章 年纪大了，果然不行 夜色溶溶，月影遍地。 宁晓晓和付嘉鸣精神交融，深情忘我。 带着入住新家的兴奋，连日来的空场，还有宁晓晓日渐强壮的身体。 俩人闹了大半宿。 隔壁，赵连弟收拾完家里，腰酸背痛。上炕前，她去对面屋看一眼来宝，怕搬新家孩子害怕。 见来宝睡的小猪一样，放心了。 正要转身，她听见了一丝声音。 赵连弟眨巴着眼睛，贴近墙边，声音更明显了。 夜色如水，朗月无声，衬得某种声音更明显了。 赵连弟连忙抱起来宝，抱进了另一屋。 郭政委已经躺下了，困道：“大晚上你不睡觉，把孩子抱来干啥？” 赵连弟拉他：“起来，上那屋睡去。” 郭政委睁不开眼，挥手：“不去，就这么睡吧。” “不行，以后孩子们住东屋，我们住西屋。”赵连弟掀他被窝，硬把他拉起来。 郭政委带着起床气，浑浑噩噩起来，心里骂道： 这婆娘，想一出是一出，躺下前还说孩子们住西屋，他们住东屋呢，被窝没焐热呢，又换地方了。 郭政委抱着被，往西屋走。 有些时候困意就那么一会，从温暖的被窝起来，凉意一激，睡意过去，躺下反倒精神了。 没一会，郭政委耳朵一动：“咳，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赵连弟瞥他：“不然你以为我闲得慌，非要换屋。” 来宝还小，万一哪天听见了，出去乱说不好。两个儿子渐渐大了，听见更不合适。 最重要的，她心心念念想要个小闺女，老郭这人，干启不发，她提了好几次，他都没反应。 人到三十果然下降。 郭政委听了一会，面色微红，心开始痒痒。 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伸进了隔壁被窝。 赵连弟眉梢微扬，用被子挡住她红润的面颊，拿乔道：“别碰我，好好睡觉。” 拒绝无效，下一瞬，被拉入一个坚实的胸膛。 赵连弟唇角带笑，果然还得是男人主动。 十分钟后，两口子各回被窝，听着隔壁没间断的声音，面面相觑。 赵连弟转了个身，压好被子。 年纪大了，果然不行。 良久，郭政委找补道：“咳，今天搬家累着了。” 赵连弟翻白眼，家里活大部分都是她干的。 吃饭，把他累着了？ 翌日，赵连弟去隔壁串门： “晓晓，家里都收拾好了吗？” 付嘉鸣在厨房做晚饭，宁晓晓收拾家里的摆件，有她画的风景画，有她和付嘉鸣的合影，窗户上还贴着喜庆的剪纸。 赵连弟一进屋，赞叹道：“你这屋子收拾的真好，亮堂，喜庆，看着就暖。” 她家客厅正中央摆的是毛主席画像，晓晓家摆的是她和付嘉鸣的画像。 夫妻俩站一块，很温馨，看着就是甜蜜美满的一对玉人。 宁晓晓看她盯着画像看，笑道：“连姐喜欢，我给你们画一张，可以裱起来挂客厅。” 赵连弟心动，“要不，你有空帮我们画一张全家福？” “没问题。”宁晓晓一口应下。 赵连弟又看向窗帘，小心翼翼摸了摸： “你这窗帘咋还带褶皱呢？上面绑的这根绳，真好看，晓晓心灵手巧，屋子收拾的大大方方。” 宁晓晓拆开，拉上给她看： “褶皱是我自己压的，很简单，我教你。” 赵连弟看着拉上的窗帘，原来褶皱不能全拉开，哎呦，这多费布料啊。 连忙道：“不用，家里的已经挂上了。” 她家的就是一块布，拉开，一点布料没浪费。就这，老郭还说她败家，说什么住的高，外面看不见，或者把家里的草帘子拿来，还能用。 付嘉鸣端菜出来，给赵连弟盛了一碗：“连姐尝尝。” 赵连弟刚想说不用，低头一看，竟然是涮肚。 上次吃，还是半年前，她至今记忆犹新，回味无穷。如今看到辣油油的涮肚，闻着香辣的味道，口齿生津。 赵连弟不敢张嘴拒绝，她怕一张嘴口水流出来了。 赵连弟端着碗，使劲咽咽口水，才道：“肚哪里买的啊？能抢到，下次我也买一个回来做。” 这东西，不常见，得碰运气，有时候一年半载不一定碰上。 付嘉鸣：“我托人买的。” 晓晓爱吃，他在市场一直买不到，托人在杀猪的地方等着，直接换的。 赵连弟：他家是真会吃啊。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一个样，全是会吃的。 赵连弟端着碗回家，郭政委辣的多吃了两个窝窝头。 他难得大方一回：“明天咱家也买个肚，咱也做。” 肚这东西，咋也不能有大肥肉贵吧？就是太辣，费干粮。 赵连弟瞥他：“上哪买去？你买，买的回来，我就做。” 郭政委不信邪，这有啥买不到的？ 隔壁，宁晓晓俩人又在涮肚里加了白菜木耳等素菜，主食是擀面条，借的也是这个汤。 没等吃呢，陈金花端着一碗红烧瘦肉过来： “搬新家了，我们改善伙食，你们尝尝，就是有点瘦，肥肉留着榨油了。” 宁晓晓接过，笑道：“我最爱吃瘦的。” 说着给他们盛了两碗面条，上面带着菜和肚片。 陈金花望着两碗面，食欲大振：“还是你家做饭香。” 宁晓晓笑她：“把小强扔家，你过来吃，谁叫他做饭不好吃了。” “那可不行。”陈金花美美转身回家，她男人还等着她夸赞呢。 住的近，串门就是方便，出门不到一分钟就能到，谁家做好吃的，几家都能跟着香香嘴。 宁晓晓还在想，要不要给张艳红送一碗，他们好像不爱吃辣。 正想着，张艳红就来了，端着几个肉包子，让他们尝尝。 等宁晓晓和付嘉鸣吃饭的时候，一桌子美食，相当丰盛。 宁晓晓直接吃撑了，揉着肚子：“住的近，也不好，好吃的太多了。” 他们这一层还好，面积大，家里都改造了厨房。楼上人家，全把厨房搭在屋外面，一家做好吃的，全走廊看着呢，更得各家分点。 付嘉鸣贴过来，帮她揉肚子，“没事，晚上多运动就消化了，又不着急睡觉。” 第181章 出师不利 夜晚，郭政委听着声音，实在引人遐想。 夜深人静的，两口子，就该干点啥，主要今晚吃的太多，睡不着。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再次，十分钟结束了。 长夜漫漫，声音经久不息，漫长悠久。 郭政委：“咳，隔壁吃的太好的缘故，明天我就买肚去。”他家也吃好点，他就不信了。 赵连弟翻过身去，用棉被捂着脸憋笑。 郭政委秉着不服输的精神，起个大早去菜市场，他就不信了，他去这么早，还能抢不上。 菜市场，郭政委大气道：“来个肚。” “没有。” 售货员翻白眼，所有的肉和菜都在案板上摆着呢，他哪只眼睛看见肚了？在哪呢？ 平日不逛菜市场的老爷们是不行，买菜都不会买。 郭政委尴尬，没想到出师不利。 “那什么时候有？” “这可说不准。”售货员忙的很，早上人多，回答郭政委一句，就招呼别的顾客去了。 郭政委问也没问出来，还被拥挤的人群挤出了圈子，尴尬站在路中央，他没想到，买个菜还这么费劲。 一抬头，恰巧看见付嘉鸣，郭政委连忙靠过去： “来买菜啊？你家平日都买什么菜？” 咳，他得打听打听，都吃啥补的。 付嘉鸣看到郭政委很惊讶，“来买菜？”他还是第一次在菜市场见到郭政委。 郭政委摸摸鼻子，废话，他不买菜，来玩人挤人的游戏吗？ 他跟在付嘉鸣后面，伸着脖子往里看，看付嘉鸣买什么菜。 他决定了，付嘉鸣买什么，他就买什么。他今日铁公鸡拔毛，也出血一次，吃好点。 付嘉鸣指着最后一块肥肉，“要这块。” 售货员利落拎起肉，挂在秤勾上，手高高拎起，秤砣一推，喊道：“二斤三两。” 付嘉鸣交了钱和票，转身离开。 郭政委终于挤进人群，喊道：“那个肉，也给我来一块。” 售货员翻白眼，您没看到案板上空了吗？哪有肉？在哪呢？ “没有。” 郭政委不干了：“刚刚付团长买，还有呢。”是不是看他是生客，欺生。 售货员：“您也说了，是刚刚，他那是最后一块。” 这人，买肉得靠抢，他不知道吗？还在人家后面看着。刚有肉的时候，他不买，非得要肚，现在人家买走了，他又来要肉。 “您还要买什么吗？” 郭政委摸摸鼻子，一时不知道买啥，主要他也没做过饭啊。 要是买错了，浪费钱和票可不行。 犹豫的功夫，又被挤出了人群。 离老远，他好像看见了武营长，正要打招呼，问问应该买点什么，武营长搜的一下，没影了。 郭政委揉揉小眼睛，他眼睛是小，有点睁不开，但他眼神不花啊。 还能看错了？ 武营长那么大个人，眨眼间就消失了。 武营长那边，见到郭政委站在前方，躲得比兔子都快，这里人挤人，藏在人群后，很容易。躲人的技能，他练得很娴熟。 他等郭政委走了，再买。 毕竟，他家对外说的，是他媳妇做饭。 郭政委没再自我怀疑，因为他又看见了小强，跟上去道： “胡团长，买菜啊，来买点什么？” 小强眼疾嘴快，指着最后一块瘦肉道：“我要这块。” “好嘞，二斤四两。”售货员拎起肉，用杆秤打秤。 小强买好了肉，才有空回郭政委，回身笑道：“您也来买菜啊。” 嘿嘿，您慢了一步，被我抢到了。 小强刚刚没空搭理他，是怕郭政委跟他抢最后一块肉。 小强高兴拎着肉回家。 郭政委指着小强手里的肉，和售货员道：“就那个，给我来一块。” 售货员都懒得搭理他，这人是不是瞎？ “没有。” 郭政委：…… 他终于学聪明了，问一嘴：“你这还有啥？” “有大骨头。” 郭政委嫌弃摇头，大骨头不行，没肉还压秤，不合适，不能买。 郭政委最后两手空空回家。 售货员：这人是来遛弯的？ 筒子楼，宁晓晓吃了丰盛的早餐，出门上班。 付嘉鸣锁门：“今天抢到了肉，回来，我们做肉沫蒸蛋。” 赵连弟一脸嫌弃出门，见宁晓晓出门上班，拉着她吐槽： “你家买到肉了？我家老郭，大早上出门，空着手回来，啥也没买回来。你说气人不？我就没见过比他更抠的人。” 想也知道，老郭指定嫌贵，不舍得买。 要不然，去那么早，咋可能抢不着。 郭政委一出门，就听到媳妇跟人挖苦他，咳道：“我那是有谦让精神，别一天天瞎胡说。” 谁抠了？ 他没买回来，是因为抠吗？ 小强也出门，刚好听到这一句，点头心想： 没错，得亏郭政委有谦让精神，但凡他快一秒，他就买不到最后一块肉了。 郭政委啊，您的奉献精神一定要继续保持啊。 宁晓晓和赵连弟走在前面，小声道： “人多，郭政委估计不好意思抢，多练练就好了。” 赵连弟气道：“可拉倒吧，指望他，这辈子别想吃到肉了，可不敢让他去了，下次还是我去吧。” 最后吐槽句：“完蛋玩意。” 下楼后，大家各奔东西。 校门附近，王爱国推着自行车等着，呃，等在小树林。 见到宁晓晓过来，他把自行车放到在树林里，飞快跑过来，示意宁晓晓跟他进小树林说。 宁晓晓白眼，他有毛病吧？还病的不轻。 付嘉鸣把宁晓晓拉走，示意她进校门，别搭理他。 王爱国追过来，急道：“宁同志，你搬家了？现在住哪？我想去你家找你，结果空无一人。” 宁晓晓无奈回身：“找我什么事？是有任务了吗？” 她已经很久没接到任务了，王爱国也很少来，工资倒是月月发。 再这样下去，她都怕兼职没了。 王爱国环视着四周，见没人，把一张字条塞给她，又躲进了小树林。 宁晓晓看他那样子，还以为是什么绝密文件呢，一打开，就是普通任务，和以前一样，画宣传画。 宁晓晓想问他事情，他却躲在小树林里不出来，宁晓晓无奈，和付嘉鸣站小树林边上问他。 第182章 干拿工资不干活 宁晓晓：“最近任务咋越来越少？” 王爱国抓耳，这个应该能说吧？ “就是，宣传部进新人了，宣传报能做出来，就没有舍近求远。” 宁晓晓了然，和她想的差不多，当初兼职也要请她，是宣传部赶上运动，青黄不接，叫她顶一阵。 “那怎么还用我？”按道理应该辞退她吧？ 王爱国：“你都转正了，也是宣传部正式工，咋能辞退呢？放心吧，没活也不会辞退你的。” 宁晓晓：国家单位这么好嘛？她这兼职，才是真正的躺平单位。 不干活，干拿工资？ 不过想来，是梁主任找到了人，不好意思过河拆桥。王爱国那个憨货的话，一点不可信。 梁主任咋想的，也不可能告诉他。 宁晓晓有心理准备，梁主任早晚会和她说，建议她转岗。 临走前，宁晓晓没忍住问一嘴：“你躲这干嘛呢？” 王爱国尴尬，小声道：“怕碰上钱老师。” 宁晓晓：…… 不对啊，他俩相亲失败都是半年前的事了，前两个月，王爱国过来，也没这样啊？ 王爱国哀叹：“哎，我太难了，上次在校园碰上钱老师，她警告我别缠着她。我对天发誓，我没有啊，我就是路过。 但是吧，我有前科，她要是举报我，我就完了。不是，不是前科，以前那次也是误会。” 宁晓晓翻白眼，像他们俩能干出来的事。 她带着任务进校园，付嘉鸣拎着绊子煤球送到她办公室。 深秋，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又到了即将烧火的日子。 校长进办公室，见办公室堆满了烧火东西，屋里暖洋洋的，笑道： “这屋子真暖和，宁老师烧的早啊。” 校长过来开会，说的和去年差不多： “过几天就冷了，下周让学生带秸秆，辛苦几位老师提前过来给班级烧炉子。” 张艳红点头应下。 钱秀英：…… 张艳红点什么头啊？她用烧火吗？她在旁边看着武营长烧火吧？ 钱秀英咬唇，去年就她一个需要烧火的，今年还是如此。 她命咋这么苦？ 钱秀英看着宁晓晓和张艳红幸福二人组就心塞，办公室一共三个人，俩人她都不想搭理。 钱秀英一天天憋得慌，没同事聊天，只能和母亲抱怨。 孙校长：“那你抓紧找个对象，今年过年让家里多个男人，到时候我们母女也有人照顾，有什么重活也有人搭把手。” 钱秀英撇嘴，是她不想找吗？她找对象已经很努力了，给她介绍的，条件合适的她都看了。 这不是遇不上合适的吗？ 钱秀英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没找到，她妈先找到了，过年家里果真多个男人！ 当然这是后话。 * 天冷了，宁晓晓想起来去年没织完的毛线，小强送的太多，她织了一冬天，毛线还剩不少。 下班后，宁晓晓回家翻出毛线，去了对门小强家。 陈金花在做饭，听见开门声，拍着手中的面粉，招呼道：“嫂子来了，在这吃点。” 宁晓晓打趣道：“呦，你竟然在家做饭呢，不说小强做的最好吃嘛？” 陈金花嘿嘿笑着：“做的我最拿手的扯面，我最近在家没事做，让他进屋吃上现成的，有惊喜嘛。” 小强最爱吃面条，尤其是她做的。 宁晓晓眨巴眼睛，她发现陈金花真的是个很通透的人，夫妻相处之道把握的很好。 会装柔弱，会哄人，还懂付出。 她最好奇的是，结婚半年了，小强还没发现“柔弱”真相嘛？ 宁晓晓递给她一包毛线：“这是去年小强送我们的，一年了，我都没织完，你快帮我消化消化。” 陈金花擦手：“不用，送出去的东西哪能再要回来，嫂子今年再织两身。我有毛衣穿，去年小强送的。” 哈哈哈，宁晓晓想到，去年小强送对象的毛衣，还是她织的呢。 “颜色多，你再织一件，给小强也织一件，多的留着送人也行啊。我那边也留了，今年我也再织一身。”宁晓晓笑着塞她怀里。 回家，宁晓晓直奔厨房，从身后给付嘉鸣一个拥抱，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脊背上。 “还要做什么？我来吧。” 今日跟陈金花现学的，婚姻得懂得相互付出。 以前是她身体差，现在她都好了，可以承担更多家庭的责任了。 付嘉鸣宠着她，她也要多疼他才行。 付嘉鸣回身，低头亲她的额头：“不用，你去找小强媳妇聊天吧，有什么想吃的？” “我想和你聊天不行嘛？” “行，那……”付嘉鸣想给她找个凳子。 “不用，我洗菜。” 宁晓晓端水，蹲地上洗菜。付嘉鸣切菜，炝锅。 夫妻二人共同做饭，伴着迷人的饭香，厨房一派和谐，温馨。 宁晓晓端着洗菜的脏水，出去倒水。 水房，见到了宋玉兰。 宋玉兰挺着八九个月的孕肚，也端着一盆脏水。 她身体臃肿，脸上还长了雀斑，穿着一身宽松的蓝色粗布，神情奄奄。 宁晓晓很久没见到她了，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她变化这么大，再不见曾经精致的打扮。 宋玉兰见到宁晓晓，突然唇角带笑，仿佛一瞬间心情变好，倒了脏水，回去的步伐都轻快了。 都说付团长疼媳妇，宁晓晓不也要洗菜、做饭、倒水嘛？ 她的今天，就是宁晓晓的明天。 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有人有例外。 好与不好都是比出来的，如果告诉她，所有女人都要这么过，她也并非不能接受。 宁晓晓抬头见宋玉兰朝她笑，只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宋玉兰见她竟然有好模样了。 宋玉兰离开，旁边的军嫂和宁晓晓八卦： “看她的肚子快生了，听说，正愁谁来伺候月子呢。 卫龙说可以让他妈过来，顺便带孩子，宋玉兰不让，非要让自己妈来照顾。 两口子吵架声太大，我住隔壁听的一清二楚。 结果你猜这么着？ 宋玉兰娘家妈来信了，说来不了，她又要上班，又要带孙子，脱不开身，让她婆婆照顾。 你说这不是作嘛？闹了这么多天，最后还得让婆婆过来。 娶这么个媳妇，家里没个省心的时候，卫团长也不容易。 要我说，还是咱乡下媳妇好，不矫情。 说什么城里的漂亮，皮肤嫩的呦，现在你看看，怀孕后和我们一个样。 要说好看，她哪有晓晓长的好？以前全是化妆品打扮出来的。” 第183章 成兄妹了 宁晓晓一笑而过，回了家。 宋玉兰的八卦与风评，她不关心，只是觉着有点可怜。 不过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若能像陈金花一样过日子，懂得经营婚姻，或许又是另一种样子。 家里，付嘉鸣抬头问她：“怎么了？” 宁晓晓笑了，付嘉鸣总是细致入微，透过一丝细小的差别，就能判断她的喜怒哀乐。 “没什么，就是见到了宋玉兰，变化好大，哎，女人怀孕会变丑。”她有一点点焦虑。 付嘉鸣一只手臂环抱着她： “不会的，她那是心情不好。以后，我一定让你保持心情舒畅，你什么时候都漂亮。” 宁晓晓瞥他：“说早了，咱们什么时候还不一定呢。” “那我再加把劲。” 付嘉鸣把她抵在墙角，拥抱着。 这段日子，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光，他们终于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一夜几次，晓晓都能配合他，再也不会散架了。 真好，他的晓晓身体棒棒的。 良久，宁晓晓推开他，“还吃不吃饭了？” “不吃也行。”付嘉鸣觉着媳妇比饭好吃。 吃了饭，还太早，宁晓晓练了会琴。 付嘉鸣听着美妙的音乐，陪在她身边看书。 直到夜晚…… 隔壁，郭政委听着婉转的音乐，心道，付团长真有福气啊，还有现场演出，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帝王般的生活啊。 他没羡慕多久，隔壁又开始了…… 郭政委尴尬，还来？这算不算日日笙歌。 赵连弟憋笑看着他。 郭政委心一横，来！男人不能跌面。 十分钟后……咳，现实总是打脸的。 隔壁的体力咋就那么好呢。 郭政委翻过身去，嘟囔道：“今天没买到肉，明天我早点去，咱家也吃肉。” 第二日，赵连弟踹他：“起来了，你不去买肉吗？” 郭政委翻个身，当没听见，继续睡。 赵连弟瞪他，她就知道，他那抠样，能舍得买肉？ 郭政委心道，他可不去，要是肉买回来了，今晚用啥借口？ 他没想到的是，他没去，赵连弟去了。 晚上，看见桌上的肉菜，郭政委惊的瞬间提高音量：“你买肉了？” 赵连弟瞥他，抠死他得了。 “小点声，让隔壁听见，你一个团政委，媳妇买块肉，你都心疼，丢不丢人？” 郭政委脱下军大衣挂上，清清嗓子坐下，看着面前的肉纠结，他吃还是不吃？ “姑父，吃肉。” 来宝已经替他决定了，迈着小短腿，跑过来给他夹肉。 郭政委抱起来宝亲他：“来宝真乖，今晚跟姑父住吧。” “好。”来宝脆生生答应。 郭政委高兴，把他举高高，这孩子旺他，哈哈哈。 赵连弟撇嘴，心里憋笑，他是不是腰疼？ 赵连弟去隔壁找宁晓晓聊天。宁晓晓正在炕上织毛衣。 “你咋又织毛衣？”赵连弟惊讶。 晓晓去年织好几身了，今年还需要织吗？这么贵重的衣服，谁家不得压箱底穿个十年八年的。 哪有年年织的？ 宁晓晓笑道：“去年剩的毛线，还能织两身，我正好织完。” 赵连弟上炕，和她织毛衣聊天。 聊着聊着，赵连弟问她身子怎么样了？还在喝红糖调理吗？ 宁晓晓已经佛系了，谁懂一年不来姨妈的爽。 赵连弟：“我家仨小子了，我就想再来个闺女，这辈子就圆满了。” 宁晓晓抬眸，她发现最近赵连弟气色挺好呀，笑道： “一定能心想事成。” 普通聊天，赵连弟眼中的笑意她没看懂，也没往它处想。 许是晚上太投入的缘故，她从来没听到过别人家的声音，所以没往隔音上想。 眨眼到了年末，又是一年考核评比的日子。 不出意料的，付嘉鸣小强排在前两名。 出乎意料的，小杨也取得了好名次。 小杨拎着东西上门：“付团，嫂子。” 宁晓晓开门，惊讶，他这是？ 小杨笑道：“哈哈，我这次身手评比，新兵第一。” “恭喜啊，小杨厉害，快进来。”宁晓晓惊讶，才一年，他进步够快啊，还真达到付嘉鸣要求了。 小伙子可塑之才。 “付团，嫂子，我在外面弄到的羊肉，你们尝尝。”小杨打开包裹，里面一只羊大腿，看着得有十斤。 宁晓晓看向付嘉鸣，他们这算不算收礼？ 付嘉鸣邀请道：“晚上在这吃吧，一块庆祝，涮火锅。” 晓晓喜欢吃火锅，以前一直没弄到羊肉，不知道小杨在哪弄的。 上门吃饭，自带一块肉，就算最近风声紧，也不打紧。 “好，我收拾肉。”小杨高兴地拎肉进厨房。 宁晓晓惊讶：“你还会做饭呢？”好男人啊。 小杨笑道：“以前家里就我和我爸俩人，我们谁有空谁做。”他从小就会做饭。 宁晓晓：环境塑造人啊，付嘉鸣和小强也是因为没妈。 小小伤感一下，宁晓晓看看小杨神色，喜庆的日子，他神色咋有几分神伤呢？ 突然反应过来问：“以前？那现在呢？” 小杨低落一瞬，打起精神笑道：“现在，我快有后妈了。” 啥？校长要结婚了，她咋没听到一点消息？宁晓晓问： “和谁呀？” “孙校长。” 宁晓晓捧出几个冻柿子，啪嚓，掉地上了。 从小杨进屋到现在，宁晓晓接连震惊。 啥？他们在一个学校，天天见面，她竟然没发现一点苗头。 小杨低头收拾肉，嫂子一个单位的不知道算啥？ 他当儿子的一点苗头没发现，才叫震惊呢。 他爸和他想追求的姑娘的妈在一块了，刺激吧。 难怪他爸天天说钱老师哪哪不好，让他离她远点，原来早有预谋。 他问：以后他们成兄妹了，住一块，咋离远点？ 他爸：以前是你自己追不到，以后成你妹了，对人家好点。 第184章 我们换一屋住 小插曲过后，付嘉鸣和小杨在厨房切肉洗菜。 宁晓晓拿一小块羊肉给赵连弟送去： “连姐，羊肉你尝尝，你家的韭菜花给我盛一碗呗，涮羊肉沾那个好吃。” 赵连弟连忙推让，羊肉，这可是好东西，得老贵了吧？ “不用，你拿回去吃。” 宁晓晓装作生气：“连姐和我还客气。” 赵连弟不好意思地留下了，转身给她盛了满满一大碗韭菜花。 宁晓晓看着即将淌出来的韭菜花，哭笑不得，连姐这是给她盛半缸吗？ “冬天能冻住，拿回去慢慢吃。”赵连弟塞她手里： “家里没啥好东西，腌制的各种菜啊，你不嫌弃，尽管来拿。” 要是以往，赵连弟有了好东西，一定舍不得吃，都是冻上，留着过年吃。 现在和宁晓晓住隔壁，时间久了，她也想开了，啥东西都是吃到嘴里实在。 赵连弟没冻上，直接下锅炖了。 宁晓晓回去调个火锅蘸料，蒜末葱花香油，没有芝麻酱，她喜欢沾点韭菜花。 锅子上桌，宁晓晓美美的涮了片羊肉。 付嘉鸣刀工很好，切的非常薄，涮着吃香的嘞。 宁晓晓吃的很嗨，入口是浓浓的羊肉香气。 突然，门口一阵嘈杂，接着是剧烈的咳嗽呕吐的声音，听着像赵连弟的声音。 宁晓晓开门，见赵连弟弯腰扶墙，一副痛苦样子，上前扶她： “连姐这是怎么了？” 赵连弟摆手，示意她没事，冲郭政委道： “羊肉这味我闻不了，你快回去把羊肉吃了，开窗户通通风，我再回去。” 郭政委：…… 还，还有这好事？ 以前吃肉，都吃不着几块，现在都是他的了？ “那你去隔壁呆一会，吃完了我叫你。” 郭政委抱起来宝，颠颠道：“回家吃肉了。” 来宝回身，担心喊：“姑姑。” 郭政委抱走来宝：“你多吃点，早点放风，她就好了。” 媳妇糙惯了，体格子一向强壮，他放心。 宁晓晓：“连姐，我扶你去外面透透气。”她家不行，她家羊肉味更重。 赵连弟直起腰：“没事，这会好点了，我自己下去就行，你快回去吃饭吧。” 晓晓身上羊肉味也挺重的，赵连弟躲的飞快。 宁晓晓没追上，只好回屋。 付嘉鸣问：“怎么了？” 宁晓晓坐下继续吃：“连姐闻不了羊肉味，羊肉膻味重，有的人吃不了。” 话音一顿，她想起赵连弟和她说的，想要个女儿。 不会说曹操曹操到，女儿来了吧？ 小杨筷子一缩，默默想，他运气真好，还好嫂子爱吃羊肉，要是嫂子吐成这样，他得多尴尬。 小杨走后，收拾了碗筷，宁晓晓也开窗通风。 羊肉太纯，味道很重，吃了火锅后，家里全是味道，连衣服上都是味。 寒冬腊月，窗户一开，刺骨的寒风吹来，冻的人直打哆嗦。 宁晓晓躲去对门小强家，顺便给他们送块羊肉过去： “吃饭了吗？拿块羊肉，你们尝尝。” 陈金花在家织毛衣，见宁晓晓进屋招呼她炕上坐：“嫂子快来，看看我织的……呕……呕……” 宁晓晓：…… 她刚凑过去，反应这么大吗？ 宁晓晓立马躲远点，闻闻自己衣袖。 味道好像是有点大。 “你平常吃不了羊肉吗？”宁晓晓尴尬问。 陈金花恶心了一阵，嫂子离她远一点，她感觉好点了。 “不知道啊，以前没吃过。”羊肉味这么大吗？ 宁晓晓默默地又把肉拎回去了，送了两家，两家都吐了。 尴尬。 瞧着张艳红家的木门，犹豫了片刻，没进去，算了吧，万一她也闻不了咋办？ 回家，关窗，洗衣服，洗澡，所有味道洗得干干净净。 去隔壁看看赵连弟。 “连姐咋样？好点了吗？” 来宝欢快跑过来：“姑姑肚子里有宝宝了。” 赵连弟赶紧拉他，这孩子，藏不住事，她不想和晓晓说的。 怕她难过。 来宝高兴道：“姑姑说，一定是个妹妹。等妹妹出来，来宝照顾她。” 赵连弟：…… 这孩子拉都拉不住，在这显摆啥？ 宁晓晓笑道：“恭喜连姐，得偿所愿。” 赵连弟笑道：“还不知是不是闺女呢？我就怕再生个皮猴子出来，到时候一堆小子，吃饭的时候，老郭得心疼死。” 郭政委别过身去，他有那么抠吗？ 这婆娘，天天在外面揶揄他。 郭政委心思一会，嗯，还是闺女好，小子是吃的多。 家里养三了，他深有感触。 两个儿子放假一回来，菜得一盆，窝窝头得蒸满满一大锅。 要是炖肉，他都吃不着，上桌眨眼就没。 要是再来一个，以后，他窝窝头都得少吃一个。 闺女好，生闺女，闺女好，生闺女，郭政委默默祈祷。 宁晓晓没多待，嘱咐连姐好好休息。 回家，和付嘉鸣歪在一块，宁晓晓总觉着不对： “前两个月，咱们刚搬来时，连姐和我说，想生个闺女，这么快就怀了。这么多年，他们都没生三胎，咋刚搬家就怀了？” 付嘉鸣：“新家风水好。” 不对吧？宁晓晓回忆那天赵连弟和她说话的神色，一个想法突然冒出来： “你说，墙会不会不隔音？” 他们不会打扰了赵连弟他们吧？ “你干嘛？”宁晓晓突然被付嘉鸣抱起。 付嘉鸣：“我们换一屋住。” “啊？”宁晓晓推他：“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说的也是正经的，要是真打扰了，我们换一屋住，让他们休息休息。” 宁晓晓：…… 他们不确定房子隔音效果，只能尽量克制点。 不过情到深处……可能，或许，又忘了。 西屋，一墙之隔的另一侧。 武营长和张艳红一个睡炕头，一个睡炕梢，中间能睡下俩娃娃。 两人半夜翻身打把势，都碰不着另一人。 被褥是张艳红铺的，她一直这样铺。 武营长见到这样的被窝，就以为她不习惯一块睡。他暗恋了多年，终于娶到了心心念念的姑娘，他不想勉强她。 咳，他不想承认，他其实是不好意思主动。 张艳红用被子捂住脸，别过身去。 咳，她也是不好意思把被褥铺在一块。 开始这么铺，他没反对，也没凑过来，很规矩。后来，她就一直这样铺，成了习惯。 她不好意思主动。 第185章 爱情导师 每晚，武营长都在另一屋换好衣服，进卧室前先敲门。 张艳红飞快换好衣服，钻进被窝，再喊他进来。 武营长规矩躺在自己被窝，以为今晚会和以前的每一个晚上一样—— 纠结，天人交战，然后默默睡去。 夜，悄无声息。 一丝娇嗔，若隐若现，似有若无。 武营长：他不会是憋太久，魔怔了，开始产生幻觉了吧？ 张艳红：完了，她开始做春梦了。 俩人静静躺着，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刻意放缓。 表面镇定，实则内心胡思乱想。 良久，俏皮的月光透过木窗，洒在俩人中间。入耳的声音，由不真切到真切。 张艳红用棉被盖住了火热的面颊。 武营长觉着喉咙发紧，心底的火苗燃烧，逐渐形成燎原之势。 他不自觉伸出一只手，想伸进她的被窝，握住她细嫩的手心。 呃，手不够长，只摸到了硬邦邦的火炕。 武营长像个蜗牛一样，带着被褥，一点一点往那边蹭。 张艳红埋在被子下，紧张又害羞。 时间仿佛静止，她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只记得被拉入一个安全感爆棚的胸膛。 第二天，他们听到走廊乱哄哄的声音，才逐渐清醒过来。 睡过头了，上班即将迟到。 武营长用棉被裹住自己，拎上衣服去另一屋穿，把空间留给她。 张艳红手忙脚乱收拾好自己，早饭来不及吃，飞快出门。 跑得有点急，一出门，差点撞宁晓晓身上。 “上班啊？”宁晓晓打招呼。 张艳红面色绯红，像只煮熟的大虾，后退一步，又关上了房门。 宁晓晓：…… 她咋了？ 她脸红啥？ 张艳红已经好久没这样羞涩社恐了，最近都挺正常的啊。 宁晓晓恍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看向付嘉鸣。 付嘉鸣：“要不，客厅放张床？” 宁晓晓踩他脚，丢出两字：“休战！” 付嘉鸣扶她一把，玩笑道：“影响你脚落地了。” 上班，宁晓晓见到校长。 校长面色红润，意气风发，要结婚的人，气色都不一样。 仅有的几根头发，梳的规规整整，将将盖住裸露的发顶。 前提是今日无风。 宁晓晓迎面笑道：“恭喜校长，喜得良缘。” 校长笑成了一朵花：“谢谢宁老师。” “校长哪日结婚啊？” “三日后，一大把年纪了，婚礼就不办了。” 宁晓晓眸光闪烁，动作够快啊，果然近水楼台先得月，俩人同一个办公室，日日相处，日久生情。 嗯，也只能是日久生情，要是相亲，估计孙校长见一面就得跑。 下午，宁晓晓送了两个暖水瓶当新婚贺礼。 他们这里，结婚贺礼多数送搪瓷盆、暖水瓶之类的。 校长、孙校长两个都是她同事，宁晓晓大气送双份。 校长、孙校长俩人站在一块，笑盈盈道谢：“谢谢宁老师，明天给你们分喜糖吃。” 两人站一块，看着竟有几分夫妻相。 张艳红不知送什么，见宁晓晓送两个暖水瓶，也送了两个。 四个暖水瓶，也不知他们家能用完不？ 下班，宁晓晓想起来，赵连弟怀孕了，陈金花没准也怀了呢？得提醒她去看看。 没进家门，在楼下碰上了陈金花。 陈金花拎着两大兜囤货，见到宁晓晓他们，笑道： “年关近了，我提前准备着。” 宁晓晓看着她手里两个硕大的包裹，怎么说呢，赵连弟去，都得推车，要不然，拿不回来。 她天天这样，大半年了，还没暴露嘛？ 宁晓晓闪烁着好奇的眼眸，小强敏锐性这么低嘛？ 陈金花眨眼，压低声音道：“我搬了一天，才搬回来的。” 好嘛，睁眼说瞎话，也只有小强信。 宁晓晓想说，快上楼吧，下班了，小强估计快回来了。 没等她说话，小强已经回来了，几人面面相觑。 小强没有片刻停顿，立马跑过来，接过陈金花手中的包裹： “媳妇，你拿不动，我来。” 小强接过包裹，手臂一沉，差点跌倒。 宁晓晓想笑，哈哈哈，要不还是给花花拿吧。 陈金花上前：“我帮你。” 小强飞快上楼：“不用，你拿不动。” 宁晓晓看着俩人上楼，一个勉强而为，一个面带柔弱，在楼下扶着付嘉鸣笑好久才上去。 “哈哈哈，我明白了，小强不是没发现，是发现了也不能承认，哈哈哈，一生要强的男人。” 上楼，宁晓晓想起来要提醒陈金花，直接去了小强家。 “哥，你帮我把外面的盆端过来，我拿不动。”陈金花歪在椅子上，一副累到的样子，柔弱的我见犹怜。 宁晓晓进门，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惊呆，她不好意思进去了。 她好像耽误人家俩口子演戏了。 原来明牌了戏也得演下去。小强知道她没那么柔弱，但他要当她很柔弱。 陈金花知道小强知道她不柔弱，但她依然要装柔弱。 俩口子一天天好像在玩剧本杀。 陈金花见宁晓晓进来，立马起身，瞬间满血复活，笑道：“嫂子进来坐。” 宁晓晓眨眼，哈哈哈，她和刚刚判若两人。 进屋，陈金花也不害羞，拉着宁晓晓，在她耳边说笑道： “男人，你得让他有成就感。” 宁晓晓眨眼，她明白了，小强和付嘉鸣很像，都喜欢照顾别人。 只不过，她的确需要照顾。 陈金花，装也得装做需要。 所以，小强第一次上门时，和她说，付嘉鸣就爱做饭，原来是真的。 她不能抢他的成就感。 她身体好了，但也可以没好，是吧？ 爱情上，陈金花绝对是导师级别。 宁晓晓为她竖起大拇指，恨不得当场拜师。 俩人压低声音说悄悄话，说笑了好一会，宁晓晓才想起来道： “你最近总恶心吗？是不是怀孕了？” 陈金花细细回忆：“没有吧，就那一天，可能是闻不了羊肉味。” 宁晓晓劝她：“去看看呗，咱们大院里就有卫生所。” 呃，虽然，医术不咋地。 但好歹能检查，也好提前有准备。 第186章 来都来了 “你陪我去。”陈金花挽住她。 宁晓晓眨眼，不对吧，她不应该和小强去，让小强更有成就感嘛？ 陈金花悄声道：“万一真是呢，给他留个惊喜。” 第二日，宁晓晓下午没课，早早回来，陪陈金花去卫生所。 卫生所，宁晓晓见到顾医生险些不敢认。 顾医生本来就是细高的身材，现在更细了，比电线杆还瘦，年纪轻轻一脸沧桑。 看着像是刚逃荒回来。 陈意婉迅速嫁人，对他影响这么大吗？ 自从上次他在广播室胡言乱语，她和付嘉鸣再没来过，现在见面，看见他的样子，宁晓晓都不好意思提以前的事。 算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顾医生，这是胡团长媳妇，你帮忙看看，她是不是怀孕了？” 顾医生沉稳点头，没有说一句废话，认真负责道：“做个化验。” 宁晓晓看向他，现在的顾医生成熟了，看着比以前靠谱多了。 顾医生抬头：“你也检查一下吧。” 宁晓晓：她能不能收回刚刚的想法？ 她什么情况，他不知道吗？ 他用大喇叭广播的事，他是一点不记得啊？ 她连月经都没来，怎么可能怀孕，检查啥？冲业绩吗？ 顾医生：“事无绝对，从医学上讲，适龄期妇女都有可能怀孕，月经不是唯一评判标准。” 见宁晓晓气色不错，人也胖了，看起来身体毫无问题，他就想给她检查一下。 以前的事，是他对不住她，想弥补一二。 “做个身体检查吧，帮你看看，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最有说服力。 宁晓晓同意了，来都来了，检查下身体也行，陈金花去检查了，她干等着怪无聊的。 俩人在卫生所逗留了一下午。 顾医生看向陈金花：“你怀孕了。” 陈金花惊讶，竟然是真的，她没感觉啊。 宁晓晓笑道：“我就说吧，连姐闻到羊肉味吐了，检查回来说怀孕了，我就想着你也差不多。” 顾医生看向宁晓晓：“你也怀孕了。” 宁晓晓：“啥？” 不能吧？ 宁晓晓比陈金花惊讶多了。 她都想问一句，是不是查错了。 顾医生：“你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会怀孕是正常现象。” 宁晓晓：正常吗？她月经都没来过。 太突然了，她都没有心里准备。 不过好像是这样，市医院的医生也说过，这种事情说不准的。 宁晓晓拿着她的诊断书，和陈金花出来。 大院里，卫龙和付嘉鸣一块往家走。 今天宁晓晓说提前回来，不用他接，付嘉鸣才碰上卫龙。 卫龙拉着付嘉鸣大吐苦水： “有个怀孕的媳妇，日子别提多难熬了。情绪多变，天天找我吵架，一点小事不顺心，不是吵就是哭，烦死了。” 付嘉鸣懒得搭理他，快走几步，他们两口子的事，他不关心。 卫龙拍拍付嘉鸣肩膀：“对不住，忘了你没这方面苦恼。弟妹身子咋样了？” 关心的话，听着总有几分幸灾乐祸。 付嘉鸣：“挺好的。” 卫龙撇嘴，你就装吧。 他看着付嘉鸣加快的步伐，心里熨帖多了。 他日子是难熬，但这份难熬，是有些人求都求不来的。 军人，表面光鲜，实则束缚也多。 付嘉鸣媳妇若是真不能生，他想离婚都难，上面不一定能批，就算批了，他名声受损，以后升职也受影响。 怎么都得脱层皮。 卫龙转移话题，聊道：“今年过年晚，我媳妇这两天快生了，过年刚好能出月子，去年我们就没回去，今年我说回去，她又闹，死活不去。嫁到我家一年多了，还没见过公婆，像话吗？” “对了，你今年过年去哪啊？” 问完，卫龙又想起来，付嘉鸣连个家都没有，估计也没地方可去。 总不能又陪媳妇回娘家吧。 付嘉鸣没说话，他不想和他说话。 卫龙看着挺精明的，实际上缺心眼，抱着刚满月的婴儿出远门？ 他不怕孩子夭折吗？ 付嘉鸣一抬头，看到宁晓晓，大步上前接她： “怎么了？你去医院了？” 晓晓手里还拿着医院的病历单。 付嘉鸣握上她的手，她的手冰冰凉，他担心问：“哪里不舒服，怎么不和我说，自己去看呢？” 宁晓晓：“想什么呢？我陪陈金花去的。” 说完，环视一圈，哪有陈金花的身影？ 她咋跑那么快？什么时候跑的？ 卫龙凑过来：“弟妹咋了？” 宁晓晓白眼，他咋如此不识趣？哪都有他。一个大男人，啥热闹都凑。 “你媳妇快生了吧？不急着回去照顾媳妇？” 卫龙笑得爽朗：“住筒子楼就这点好，周围全是人，喊一声大家都能听见，我放心多了，不然，去军区的时候，还真不放心。” 宁晓晓呵呵，自己媳妇等别人帮忙照顾？ 她拉上付嘉鸣，“走了，回家。” 付嘉鸣抽出她手里的病历单。 宁晓晓：…… 她还没想好怎么惊喜呢。 付嘉鸣神情一顿，表情很丰富，突然，紧张，惊讶，不可思议…… 宁晓晓瞥他：“你那是什么表情？”看着比她还错愕，他好歹高兴一下嘛？ 付嘉鸣拉住她，掉头：“我们再回去看看。”他有点担心。 “不去，我刚出来，医生说我一切正常。” 宁晓晓往家走，用手指怼他：“你好歹表现的高兴一下嘛？” 付嘉鸣的表情，简直和她知道的时候一模一样。 “肚子里的宝宝好可怜，爸妈只有惊，没有喜。”好像是个意外。 付嘉鸣握住她：“我高兴啊。” 就是有点担心，听说生孩子挺危险的，她身体这么弱，会不会有危险？ 还听说很痛，她平日娇气，碰一下都说疼，到时候怎么办？ 宁晓晓白眼，“你高兴就高兴，握这么用力干嘛？”他是高兴的样子嘛？ 付嘉鸣回神，松开她。 是挺意外的，他们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宁晓晓：以前听说孕妇会焦虑，当爸也会焦虑嘛？她咋感觉付嘉鸣比她焦虑？ 进了筒子楼，里面一片混乱，宁晓晓听到了哭喊声。 完了，她也焦虑了。 第187章 问了等于没问 卫龙跟在两人后面，听的一愣。 啥？付嘉鸣媳妇怀孕了？她不是生不了吗？ 卫龙的震惊程度，和两位当事人相比，也不遑多让。 他心塞，刚领先一步，就被追赶上了？ 卫龙没等搭话，筒子楼里，一声哭喊吓他一跳，飞快往家跑。 赵连弟见宁晓晓回来，进来和她聊天，撇嘴道： “城里来的就是娇气，刚要发动，离生还早着呢，喊什么？” 宁晓晓：还是赵连弟心态好，怀孕高高兴兴的，该干嘛干嘛，一点不焦虑。 她不行。 听见声音，她提前紧张了。 还好，宋玉兰应该是去医院了，走廊没声音了。 赵连弟：“娇气，生孩子而已，去什么医院，我们那时候，都是在家生，条件好的请个产婆，条件差些的，都是自己接生。” 宁晓晓：…… “连姐，这胎去医院吧，现在有条件了，安全点好。” 赵连弟不在意道：“再说吧。这种事，说不准，有时候来不及，要是生大街上，还不如在家生呢。” 宁晓晓：…… 她不想和她聊天了。 太吓人。 “你们没生过的不知道，这玩意分人，有时候就跟下个蛋一样容易，上个厕所，孩子就出来了。” 还好赵连弟急着回家做饭，没多待。 宁晓晓松口气。 付嘉鸣终于有机会说话，冲碗红糖水坐她身旁： “别紧张，明天我们去市里看看，想吃点什么？” “不知道。”她突然没食欲了。 付嘉鸣想着她爱吃羊肉火锅，煮的羊肉和菜，还有手擀面。 宁晓晓刚还没食欲，吃的时候，真香。 吃饱喝足，她放下筷子，疑惑：“不会误诊了吧？花花和连姐闻到羊肉味都吐。” 这个付嘉鸣也不懂啊，没法回答。 晚上，二人相拥而眠，左右邻居终于消停了。 另一边，武营长静悄悄等着，侧耳倾听，仔细的听…… 怎么没有？难过。 昨天他刚尝到甜头，今天就没了？ 宁晓晓睡个好觉，起来，看到一桌子丰盛的早餐，惊呆。 这也太夸张了吧？ “咱俩能吃完吗？”这是自助餐吗？ 付嘉鸣坐下，给她递筷子：“没事，吃不完可以冻上。” “我们今年不回去过年了，一会给妈寄信，邀请他们来我们这过年。”路途太长，他怕晓晓折腾坏了身体。 “过完年开春，军营可能会征兵，到时候石头在这边当兵，妈和我们住，也好照顾你。” 宁晓晓抬眸，这一早上，他做了丰盛的早饭，还考虑了这么多？ 她觉着妈妈大概率不能来，一是路途遥远，二是当老人的，总怕给儿女添麻烦。 付嘉鸣拿出一封信，“我写的，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宁晓晓看信，信中很简洁。 她怀孕了，请妈妈过来照顾。 开春可能会征兵，石头最好提前过来等着。 付嘉鸣是个会抓重点的，儿女是软肋，妈妈不想给他们添麻烦，但担心儿女，应该能同意过来。 他们吃了饭，进城。 诊室门口，付嘉鸣终于被允许进去了。 来了这么多次，付嘉鸣第一次被允许进屋，他有一堆话想问： “医生，我媳妇身体都养好了吗？生孩子有没有危险。” 医生瞧他一眼，简洁明了：“好了，没有。” “回去后都需要注意什么？” “不需要。” “那需要吃点什么好好养着吗？” “不需要。” 付嘉鸣：…… 看了等于没看，问了和没问一样。 市医院的医生说话都这么简洁吗？ 医生：“回去吧，别补多了。” 她最后还是嘱咐了一句，看这男人对媳妇挺好的，还穿着军装，家庭条件应该很好，这种家庭不需要嘱咐孕妇多补，反倒要嘱咐一句，少补点。 “谢谢医生。”宁晓晓拉付嘉鸣出去，笑道： “医生说的少，说明我没事啊，身体早养好了，不用担心，走吧，下一站。” 付嘉鸣无奈，还是回去问问军区卫生所的顾医生吧。 医术不一定靠谱，但话多啊。 可以多问问。 俩人出了医院，去邮局送信。 邮局工作人员见二人进屋，一眼认出他们，是舍得花钱那对夫妻，每次都寄很多东西。 工作人员招呼道：“又来寄东西啊，快过年了，给家里寄年货啊。” 付嘉鸣拿出信封：“寄信。” 工作人员满脸诧异，没了？ 他看俩人好半天，没见二人有动静，再抬头看看，俩人两手空空，啥也没拿。 撇嘴，他就说吗，寄东西这事坚持不了多久，让他说准了吧？ 上次寄的就少，这回干脆没了，就剩一封信了。 付嘉鸣回身安慰宁晓晓：“别担心，我给那边军区打电话，让他们送妈和石头过来。” 妈第一次出远门，这么远的路途，他不放心，怕他们丢了。 宁晓晓用眼神赞扬他，真棒，考虑的太全面了。 家乡军区有认识人，真的很省心啊。 他们在家坐等妈妈和石头就好了。 宁晓晓：“妈他们过来过年，我们提前置办点年货吧？免得到后面买不到。” 反正是冬天，有天然大冰箱，买早了也不怕坏。 付嘉鸣靠过来：“先回去，我再来买，折腾这么久累不累？” 宁晓晓眨眼，其实她也没这么娇弱。 不过付嘉鸣这样体贴，她就听他的先回去。 百货大楼人挤人，的确没啥好逛的。 付嘉鸣：“你想吃什么？一会我来买。” 宁晓晓想了想：“买点水果吧，冻梨冻柿子。”她现在没吐，谁知道过几天呢，吃水果能舒服点。 各种肉，以及瓜子糖果之类的，不用她说，付嘉鸣碰上了一定会买。 俩人早早回去，到家正好吃午饭。 走廊，小强在发糖果，见到他们回来，抓一把糖笑道： “哥，嫂子，吃糖，我媳妇怀孕了，哈哈，今天高兴。” 宁晓晓接下糖果，笑着恭喜。 付嘉鸣嫌弃瞥他，要不要这么夸张？ 人家生了，都不一定发喜糖。 见俩人开门进屋，小强终于想起来，喊道：“对，嫂子也怀孕了，恭喜嫂子。” 宁晓晓瞥他，小强啥时候也大嗓门了？ 第188章 把市场搬回家 走廊里不少人往这边望，纷纷恭喜宁晓晓。 恭喜宁晓晓的，比恭喜小强的还多。 宁晓晓的事，大家都知道，听说她怀孕了，都凑热闹讨论几句。 小强尴尬，他就声音大了一点点，没想到引来了一走廊的人。 赵连弟瞬间推门出来，惊喜道：“真的？晓晓，恭喜恭喜，今年顺顺顺。” 赵连弟脸上的喜色，比宁晓晓还多，拉着她一个劲的关心，一会问她吐不吐，一会问她吃的好不好，睡的香不香。 嘱咐的比医生还多。 付嘉鸣站旁边学了不少知识，回头瞥小强：“你怎么还不走？” 小强理直气壮：“我也得学学啊。”他一个蹭听的，听的比宁晓晓都认真。 “连姐，你等一下。”小强嗖的一下回屋，把媳妇叫来了。 “嘿嘿，我们一块听听。” 赵连弟：…… 她说完了。 她想说一句，其实，也没啥注意的。 但是四个人围着她，一副认真的样子，她只好咽回去，干巴巴补充了一句： “啊，多吃点，吃进肚子里不亏，一人吃两人补。” 小强：“对，我得去买吃的，多买点。哥，你去不去？”回头约上付嘉鸣。 “吃完饭去。”付嘉鸣正好准备下午置办年货，他给晓晓做个午饭再出门。 小强回头：“媳妇，你给我拿点钱和票呗？我身上没有。” 宁晓晓：…… 赵连弟：…… 俩人飞速回屋，她俩不好意思听。 宁晓晓关门，靠在门上，扶额，啼笑，大家住的近，欢乐太多了。 片刻，敲门声响起。 宁晓晓反应过来，啊，她把付嘉鸣关门外了…… 赶紧开门，把付嘉鸣拉进来。 付嘉鸣：他是不是没像小强一样报备，所以被关外面了？ “媳妇，我……” “打住！”宁晓晓飞快打断他，“你别和他学，我受不了。” 咳，好吧。 付嘉鸣转而道：“想吃什么？” “没什么想吃的，医生不是说了嘛，少补点，吃点简单的呗。” 早上他们剩了好多，中午正好热热，十分钟就能吃饭。 吃完饭，宁晓晓拿出笔记本，帮他列出要买的东西。 俩人兴致勃勃探讨都要买什么： “水果，看到的都买点。” “肉，我想吃猪蹄，不知道有没有？” “鱼和虾也可以。” “有春卷嘛？可以炸一盘。” 妈妈好不容易来过年一次，他们希望尽可能的丰盛。 付嘉鸣默默记在心里，晓晓想吃，买不到的，他去找人打听，赶在年前买回来。 宁晓晓越写越嗨，拉了一张长长的单子，还好一张纸地方有限，写满前，她终于停笔。 纸张太小，限制了她的发挥。 却没限制住付嘉鸣这个购物者。 付嘉鸣拎着四大布兜回来时，宁晓晓石化了。 打开第一兜，满满的水果，冻梨、冻柿子、红果，少说有五十斤。 打开第二兜，还是水果，这里是罐头，橘子罐头，黄桃罐头。 宁晓晓：她说让他买水果，没说让他把市场搬回来啊，这么多，死沉的，他咋扛回来的？ 付嘉鸣把冻货扔在阳台，罐头等物整齐摆在柜子里。 他听赵连弟说，怀孕容易恶心，多吃点清凉的，能缓解，他就多买点回来。 这季节，没有新鲜水果，全是冻的，只好多买点罐头回来。 还有一兜子，是各种零食。 晓晓说，妈喜欢吃饼干，他买了好多盒。 最后一兜子，才是正常人家置办的年货，有肉有菜。 付嘉鸣：“先买这些，下次有空，我再去买。” 宁晓晓：啥，还买？ 西屋存放着一整排冬菜和粮食，东屋半柜子零食，阳台是冻肉，她家可以开超市了。 晚上，俩人依偎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依然温馨。 付嘉鸣：还好晓晓怀孕晚，他享受过美好时刻，哪怕只剩下回忆，也是蛮幸福的。 隔壁，武营长竖着耳朵听，等了半宿都没动静。 才一夜，就没了？ 他的心好痛。 另一侧，郭政委放心了，听说宁同志怀孕了，哈哈哈，他比付团长还高兴。 长舒一口气。 不过，险些乐极生悲。 赵连弟想起白天小强的憨样，突然从被窝爬起来，翻出炕柜底层的钱盒子，开始数钱。 她觉着，男人还是得看着的，她不能太信任老郭，得时不时的查查账。 郭政委一个咕噜坐起来：“大半夜的，你干啥呢？” “瞎啊，数钱你看不着？你睡你的。”赵连弟瞪他，他一打岔，她都忘了数到哪了，还得重新数。 郭政委睡不着，坐那看着她。 他觉着，以他媳妇的智商，数不明白。 赵连弟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心虚，认真再数一遍。 “一百六十七块五毛三分，少五块。” 郭政委惊呆：“你咋知道少五块？你买年货花了吧？”他媳妇算账这么厉害吗？ 他一直觉着，他媳妇脑子不行，算不明白账，人大咧咧的，心也粗。 赵连弟拿出一张单子，“这是我买年货的单子，花销在下面。” 郭政委看着乱七八糟的记账单，那鬼画符，他都看不懂，难为他媳妇能记得这么准。 识字了是不一样，去年前年大前年，每年年末他都拿走五块，媳妇从来没发现过。 赵连弟踹他：“说，你干啥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郭政委捂她嘴，“小点声，墙不隔音。” 赵连弟甩开他：“你是不是自己偷摸吃肉，让我们娘俩在家吃糠咽菜？” 郭政委：…… 他有那么馋吗？他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那个，以前有个战友，牺牲了，剩下孤儿寡母的不容易，我……过去看看。” 郭政委神情紧绷，他怕媳妇知道了会闹，随时准备捂她的嘴，大半夜的，以她媳妇的大嗓门，整层楼都能听见。 赵连弟惊呆，看着老郭直翻白眼。 这么多年，他就支援了五块钱？ 真抠啊。 和老郭当战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赵连弟嫌弃地合上柜子，躺被窝睡觉。家里钱真没必要数，她可以不信任老郭的人品，但必须相信，他是真抠。 郭政委拉她，小心道：“你生气了？” 第189章 要不要这么夸张 赵连弟懒得搭理他，翻过身去，用被捂住自己。 郭政委：“咳，下次不送了。” 赵连弟：…… 不会是他自己心疼，拿她当借口吧？ 那可不行，她不背这口锅。 赵连弟翻过身来，嫌弃道：“抠死你得了，去一趟，就给五块？” 想想那画面，老郭要给钱，人家不要，推让一番，一看，五块钱…… 他好歹是团级干部，不算补贴，月薪都有一百多块。 五块钱，他不嫌丢人。 郭政委怔住，啊，媳妇不是心疼，是嫌给少了啊。 这败家媳妇，一点不会过日子。 咋就少了？他给爸妈才寄三块。他对战友遗孤比对自己爹妈都大方。 早上，付嘉鸣送宁晓晓上班。 冲了一碗麦乳精，倒进军用水壶里，又打开柜门，给她带一瓶罐头： “没事的时候，坐办公室吃，累了就休息，少干点活没事的。” 宁晓晓：要不要这么夸张？ 不过，男人的付出，要肯定他，赞扬他。 宁晓晓挽上他的胳膊：“我怎么这么幸福呀，肯定是上辈子拯救了整个银河系，才碰到这么好的你。” 付嘉鸣黑亮的眸子闪闪发光，抱住她，给她一个早安吻。 浅浅的，他最近很克制。 俩人慢悠悠往学校走，校园里，学生纷纷和她打招呼： “宁老师，你上学还带零食嘛？” “嘿嘿，我们也带了，我们有甜杆。” 孩子们很喜欢宁老师，因为宁老师也像小孩子，上学有人送，还带零食吃。 和他们一样呢。 宁晓晓看向付嘉鸣，假装难过道：“哎，我们以后有孩子了，你得送他去托儿所，不能送我了。” 付嘉鸣认真道：“让他自己去，我还送你。” 宁晓晓眨眼，哈哈哈，宝宝听到了会不会不想出来了？ 付嘉鸣烧完火走了，宁晓晓以为他离开了，没想到他去了校长办公室，麻烦校长多照顾。 宁晓晓上课的时候，校长进来了，还以为校长有事找她，没想到校长是来找学生的。 校长：“我说两句，宁老师怀宝宝了，你们下课不要乱跑，小心点，别撞到她，知道了吗？” “知道啦！” 宁晓晓：…… 校长：“宁老师多休息，要是觉着累，下午没课就在家休息。” 宁晓晓没等说话，校长急忙去另一个班级，再通知一遍。 外面的传言他听说了，宁老师怀上一个不容易，要是在学校出事了，他负责不起。 对学生得千叮咛万嘱咐，他决定了，过几天再嘱咐一遍。 钱秀英在另一个班级上课，听到消息，粉笔都折了一根。 外面不是传言她生不了吗？为啥这么顺利就怀上了？ 宁晓晓的人生，凭什么这么顺？ 没一会，孙校长也来了，她是特意过来嘱咐钱秀英的： “你离宁老师远一点，别撞到她，听到了没？” 钱秀英翻白眼，她是小孩吗？她还能满操场乱跑吗？ 孙校长：她是不能乱跑，但她闺女，她总是不放心，真怕她嫉妒人家，故意和宁老师起冲突。 钱秀英无语，她最多不搭理她，不和她说话，还能上手推她吗？ 她就是嫉妒，也不至于杀人吧？鸡她都没杀过，何况一个婴儿。 下午，校长送了宁晓晓一篮子鹅蛋，让她补身体。 鹅蛋个头很大，每一个足有小孩拳头大小，满满一篮子。 钱秀英瞪大了眼睛，她想收回上午的话。 现在他们是一家人，校长送的，和她妈送的有什么分别？这相当于从她的嘴里省出来，送给宁晓晓吃！ 钱秀英险些破防。 重点是，宁晓晓还收了，笑的一脸灿烂，她咋这么不要脸？ 钱秀英在办公室外来回踱步，气死她了。 她气鼓鼓地把母亲叫出来： “他送了宁晓晓一篮子鹅蛋，整整一篮子，你知道吗？凭什么？” 孙校长扶额：“我们结婚的时候，宁老师也送了两个暖水瓶，这叫礼尚往来。” 钱秀英翻白眼，她觉着母亲缺心眼： “他就是给他儿子铺路，上赶子巴结人家，哼，不要老脸。咱俩吃亏了，你知不知道？” 孙校长安抚女儿：“过日子不能太计较，你看我们母女现在都有人照顾，不是挺好的吗？” 钱秀英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她妈竟然是个恋爱脑！ * 临近年关，付嘉鸣一趟又一趟往家搬年货，家里的衣柜和阳台，堆放的满满当当。 万物具备，只等妈来。 他们最终没等到妈妈过来，只等到了一封信。 宁晓晓拆开信封，俩人脑袋凑一块看信。 石头的字，还是那么烂，没有任何长进。 妈妈信里说，让她注意身子，好好养着，现在月份还小，她等她月份大了，再来照顾她，顺便帮她带一两年孩子。 征兵的事，有消息了，石头再过来。 家乡赶着过年前后，要挖沟渠，石头正好放寒假，他们在家挣工分。 妈妈的意思，就是过年不过来了。 宁晓晓合上信封，不知该欢喜还是担忧，妈妈和石头很自强，从不想着靠他们。 “哎，钱和票不知道他们花没花？” 付嘉鸣也有一丝遗憾：“没事，开春应该能征兵，到时候我找人接他们一块过来。” 下次不寄信了，直接找人上门接人。 宁晓晓望着一柜子的零食，还有阳台那一堆肉，惆怅，“东西怎么办？” 付嘉鸣抱着她：“都给你吃。” 妈妈那份，他进城给她寄。 “我好像又胖了。” “不胖，你还瘦呢。” 付嘉鸣做饭，宁晓晓端着菜去水房洗，她得多动动，最近运动太少了，除了吃就是睡，快被他养成猪了。 水房，八卦聚集地。 一老太太摔洗菜盆，叮当响： “没见过这么矫情的，给她炖肉，说太油腻了，吃不下。煮粥，说太淡了，嘴里没味。天天不是哭，就是闹，怎么都不满意。 我是伺候不了了，再有三天，她出月子，我立马回家。带孩子，她自己想办法吧，叫她亲妈来吧，再呆下去，我都得折寿十年。” 洗菜的妇人纷纷搭话，闪着八卦的眸子，说着劝解的话。 宁晓晓默默洗菜。 谁是谁非她不知道，不过，卫龙母亲这么闹，宋玉兰的名声更差了。 她每次来水房，都能听到军嫂们说： 宋玉兰太矫情。 城里媳妇不能娶。 第190章 绝不是为了奖品 宁晓晓出了水房，走廊里热闹非常，临近年关，孩子们放假了，家家户户囤好了年货，开始做好吃的。 走廊里香气弥漫，小孩子们欢快奔跑，节日气氛浓厚。 有人过来通知：“军区年三十举办联欢晚会。演出节目由大家提供，军属们均可报名演出。参加演出的，有奖励。” 众人热情高涨，纷纷打听，什么奖品。 宁晓晓放寒假了，在家呆着正无聊，在氛围的烘托下，她也有几分心动，拉着付嘉鸣道： “我们要不要参加？” 付嘉鸣：“你想参加，我们就参加。”他媳妇会弹琴，可以参加，他陪同。 宁晓晓想想，她一个人弹琴没意思，她和付嘉鸣两个人上，两个人能演什么节目呢？ “我们说相声吧？”正好两个人。 付嘉鸣：“好，晚上咱们一块写词。” 以前他只参加过大合唱，和媳妇一块说相声，是一次新奇的体验，会成为他们美好的回忆。 他们词写了一半，陈金花兴奋进来： “嫂子，你想演节目吗？我们一块呀？我在家快憋死了，快让我有点事做吧。” 宁晓晓放下笔，抬头问她：“小强呢？他上台不？要不，我们四个一块吧？” “没问题，我回去叫他。” 陈金花一口替小强答应，就这么愉快的订下了。演什么还不知道呢。 宁晓晓想想，两个人唱相声，四个人，说三句半吧。 还没写词，想起来连姐，起身去问问赵连弟： “连姐，你们今年回去过年吗？” “今年不回了，在这过。” 宁晓晓冲她眨眼：“要演节目不？” 赵连弟尴尬：“我不会啊。” 陈金花也来了，劝说道：“重在参与，我也不会，咱们一块，人多壮胆。我还没上过台呢，咱们试试呗，闲着也是闲着。” 赵连弟爱凑热闹，心动了，跟着他们过去商量： “咱们演什么？唱歌跳舞我可不会啊。” 人多，演什么呢？宁晓晓想想，要不讲故事吧？ “让他们三位军人讲讲战斗经历，我们三个伴奏，摇旗，捧哏应和，怎么样？ 他们三个主讲，词得精炼，最好能押韵，这样方便咱们军嫂捧哏。我们词少。” 宁晓晓笑着看向陈金花和赵连弟。 赵连弟一听她词少，非常满意，连忙道：“这个好，就这个了。” 商量过后，宁晓晓给他们的节目，起个美丽的名字，红色旋律中的奋进。 几人商量一晚上，节目都订下来了，众人才想起来，忘记和郭政委商量了。 赵连弟给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信心满满回家： “老郭，联欢晚会咱们报名演节目。” 郭政委瞥她：“演什么节目？我不演，你也别上去丢人。” 谁丢人了？他们这次节目一定能演好，她信任晓晓，晓晓可是音乐老师，人家专业的。 不过赵连弟懒得说这么多，只说一句：“参加有奖品。” “什么奖品？”郭政委闪着小眼睛。 他就是问问，只是好奇，绝对没有惦记奖品的意思。 孩子们疯跑回来，激动道： “奖品是春卷，演节目的人人有份。” “我们要吃春卷。” 赵连弟补了一句：“节目不难，付团长胡团长他们都上，你们就负责讲讲战斗经历。” 郭政委：“他们都上，我不上，显着我怯场，我老郭，婚礼都主持多少场了，不是怯场的人，上吧，讲故事嘛，我最擅长。” 赵连弟连连点头，笑道：“我知道，你绝对不是为了春卷。” 新年这日，宁晓晓早早起来贴对联，贴窗花，家里装扮的喜气洋洋，很有年味。 付嘉鸣锅里炖上猪蹄，开始炸丸子。 宁晓晓站在锅边等着，她想吃刚出锅，最热乎的丸子，当零嘴吃，很美味。 “烫，等一会。”付嘉鸣嘱咐她。 宁晓晓缩回手，转身拿上筷子，夹一个，吹吹吃。 说来奇怪，别人怀孕恶心呕吐，她不吐，食欲特别好，天天想吃美食。 零嘴更是不断，嘴不闲着。 宁晓晓吃了两个，又吹一个喂给付嘉鸣。 “宁姨，付叔叔过年好。” 小孩子有了好吃的，心情好，满走廊跑，赵连弟家的三个小子早早过来拜年。 手里端着一碗吃的，“我妈炸的撒子，让我们送过来。” “过年好。”宁晓晓笑着接下碗，喂他们吃丸子，又盛了一碗，给他们带回去。 小孩子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间又跑了。 大小子回去，贴在赵连弟耳边说笑：“妈，你猜宁姨在干嘛？” 赵连弟忙着做饭，懒得搭理他，轰他们出去玩去。 大小子眨着小眼睛嬉笑：“宁姨在喂付叔叔吃丸子。” 赵连弟回身拍他一巴掌，“不许乱说话，就你眼神好使。” “你又打我，一点不温柔，人家宁姨可温柔了。” 大小子嘴上抗议，腿倒腾的比兔子快，他妈追不上，不然又得挨揍。 几个小子回屋，拿上火柴，出去放炮玩。 一连鞭炮，孩子们拆开，一个个放，一百响的鞭炮，他们能放一百次。 赵连弟在后面喊：“看好来宝，别蹦着他。” 下午，宁晓晓家开饭了。 他们两个人，六道菜，全是她爱吃的。 “新年快乐，大厨辛苦了。”宁晓晓送他一个飞吻赞扬。 这是她和付嘉鸣单独过的第一个年，也是唯一一个年，明年宝宝出生了，二人世界就没了。 付嘉鸣拥抱她，比她的蜻蜓点水更深情。 新的一年，他很快乐。 以前过年，他不是出任务，就是在军区过集体年，现在不一样了，他有家人，有晓晓陪伴。 小强约他们一块过年，他只答应晚上一块过，白天，他要和晓晓单独相处。 明年家里更热闹了，有他们的孩子。 妈和石头也会过来。 俩人在家，享受片刻的安宁，独属于他们的新年时光。 下午，吃了饭，去会场参加联欢晚会。 他们有节目，得早早过去排练。 几家走在一起，浩浩荡荡，欢声笑语。 宋玉兰独身一人，拎着食堂打的饭菜，从他们身旁走过，形单影只，孤独落寞。 她心中酸涩，眼眶微湿。 各家的饭香味，她闻了一天，邻居的欢声笑语，她听了一天。 她家里，冷锅冷灶，还有一个哇哇哭闹的婴儿。 卫龙和他妈都走了，回老家过年了。 宋玉兰本就心烦，听着婴儿的哭闹，心中更烦，孩子哭，她也哭。 哭着哭着，就开始怨恨，若不是有了她，她也可以回娘家过年，不会被绊住腿脚，哪里也去不了。 第191章 演出 联欢晚会会场。 宁晓晓等人的节目在中间，他们可以先坐着看节目。 宁晓晓嗑着瓜子，吃着糖，安心看节目。 第一个节目是军人大合唱，是军营里没能回家过年的士兵们出的节目。 唱的很有气势，音调不算准，但声音高亢，气势磅礴。 宁晓晓安心吃瓜子，付嘉鸣安心剥瓜子仁，只有他们悠闲看节目，因为台词是他俩写的，他们不会忘词。 赵连弟和陈金花等人紧张兮兮，没心思看节目，也没心思吃，不停的默念台词。 赵连弟看着悠闲的宁晓晓，凑过去问她：“上台后，我要是忘词了咋办？” 宁晓晓出主意：“要不，你写在手心上，忘了偷偷看一眼没事。” “对，我得记上，学了几个字，终于用上了。” 赵连弟借根笔，在手心里写字，台词少真好，要不写不下。 郭政委看着媳妇手里的笔，也想写手上，奈何他词多，写不下。 都怪媳妇忽悠他，说讲故事就行，讲故事他会啊，讲三天三夜都行。 结果嘞，宁同志让他长话短说，只精炼还不行，还得押韵，最后给他写了一篇词，让他背下来。 他背好几天了。 他一个政委，上台忘词了，多丢人。 “下一个节目，红色旋律中的奋进，演出者，郭政委、付团长、胡营长，及其家属们。” 掌声响起，台上幕布拉开。 宁晓晓手风琴伴奏响起，她用《我爱你中国》曲子开场，节奏舒缓。 三位军人讲词，声情并茂。 到他们诉说到激动时刻，宁晓晓换曲子，转而演奏激昂的《保卫黄河》片段。 声音激昂，节奏强劲，就像钢铁洪流，能让人感受到军人保家卫国的壮志豪情。 台下观众惊呆，宁晓晓琴竟然弹的这么好，完全不输文工团的人。 她一个乡下姑娘，刚来的时候，瘦的可怜，现在站在台上自信满满，毫不怯场。 如今的她，气色极佳，更漂亮了。 “当了老师，是不一样。” “人家现在是中专毕业。” 众人惊讶又羡慕，同样是随军军嫂，宁晓晓的进步咋这么快？ 赵连弟和陈金花适合扬起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郭政委被音乐所感染，一时兴起，收不住，越说越激动，临场加词，险些泪洒舞台。 赵连弟急的直拽他，老郭临时变词，让她怎么接，她的词咋办？ 外行看热闹，郭政委的临场加词，没有破坏整体节目，反倒说哭了台下众人。 大家身临其境，感同身受，仿佛回到了曾经艰难的岁月。 付嘉鸣把词转了回来，他和小强讲的东西，大家同样爱听。 都是军人，但台下众人没去过特战部队，对特战部队的生活充满了好奇。 讲到激昂时，台下众人激动的拍大腿。 三位军人的话，有激昂，有煽情，拉足了观众情绪。 三位军嫂简短的捧哏，加入的是喜剧效果，时不时让大家捧腹大笑。 众人看的一会哭，一会笑，一会激动的拍大腿。 “这个节目好。” “今天晚会最好的节目。” “后面还有没演的呢。” “我敢肯定，后面超不过这个。”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孙姐满心激动，这个节目谁编的？人才啊。节目效果，一点不比文工团演出差。 还有晓晓的曲子，开场曲是什么曲子，她咋没听过？是她自己谱写的吗？ 她徒弟太优秀了！ 宁晓晓等人下台，宁晓晓和付嘉鸣互看一眼，互相夸赞，演出很成功。 小强和陈金花笑容满满，他们第一次上台，将成为美好的回忆，以后给他们的孩子讲。 赵连弟掐老郭，“谁让你改词了？你是不是忘词了？” 郭政委躲开，承认是绝不能承认的。 “谁忘词了？我那是有感而发，我把他们都讲哭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几人回去坐下，引起周围一阵骚动。 大家纷纷恭喜他们，夸赞他们，赞叹演的真好。 孙姐坐在前排，心里痒痒，总想过去问问晓晓，后面的节目都没看进去。 散场的时候，人太多，孙姐没找到人。 宁晓晓和邻居们一块排队，领春卷呢。 今日参加演出的，人手一份。 赵连弟一家人最多，孩子们拎着两盒春卷，兴奋地叽叽喳喳： “爸妈，你们演的太好了，下次你们还报名好不好？” 赵连弟瞥他们，是夸他们，还是为了春卷？ “下次我可不报名了，太紧张了，你爸还能临时换词。” 郭政委摸摸鼻子：“我那是超常发挥。” 赵连弟翻白眼，老夫老妻的，别人不知道，她能不了解吗？老郭就是忘词了，台上瞎说的。 家门口，赵连弟和宁晓晓等人挥手，笑道： “我们进屋了，新年快乐。今年不一样，我们演出很成功，我得回去多做两个菜。” “哇，宁姨再见！”孩子们听到有好吃的，飞快往家跑。 “新年快乐，演出成功。” 分别后，宁晓晓和付嘉鸣去小强家过年。 小强早早就邀请他们，一块过年。 陈金花让他们炕上坐，炕上立着炕桌，桌上放着瓜子、糖块、水果。 付嘉鸣和小强没坐，准备年夜饭去了。 陈金花扶着胸口，“这一下午，又兴奋又紧张，还挺有意思的。我第一次在军区过年，感觉很不一样。” 宁晓晓：“我也是第一次在军区过年，去年我们俩回家乡了。” 她和陈金花坐炕上聊天，啃冻梨。 炕上热，吃着冻梨很清爽。 宁晓晓吃完就困了，想睡觉。她怀孕后，最大的变化，除了能吃，就是能睡。一下午排练加晚上的演出，的确有点累人。 陈金花：“我把门关上，你就在这睡吧。” 怕她不自在，陈金花直接躺下陪她，结果一块睡着了。 第192章 虐待 宁晓晓醒来的时候，满桌菜肴上桌，饺子都包完一大半了。 “你们俩太勤快了，我们再睡会，饺子都包不上了。” 小强指向桌边：“嫂子看那边，你说想包饺子，哥特意给你留的。” 这么贴心的嘛？ 宁晓晓回身看向窗台，瞳孔微缩。 这就是给她留的？ 一个碗底的馅料，外加三片饺子皮。 哄小孩玩呢？ 宁晓晓坐付嘉鸣身边包饺子，玩笑道：“以后咱家孩子出生有人带了，你最擅长哄小孩。” “好。”付嘉鸣秒懂。 小强一脸懵，为啥他哥擅长哄小孩啊，那他呢？ 陈金花：她家还是她更擅长哄小孩，某人这么点小事都要比，她得大的小的一块哄。 饺子下锅，盛出满满当当四大盘。 宁晓晓正要动筷，付嘉鸣先夹了一个放进她的碗里，嘱咐道： “慢点咬。” 宁晓晓看着碗中的饺子，不仅个头大，还带花纹的，这记号也太明显了。 果然，一口下去，咬到了一枚钱币。 付嘉鸣恭喜她：“今年顺顺当当。” 宁晓晓抬头，他们三个第一口都咬到了硬币，寓意真好。 “你们包了几枚呀？” “四个。”付嘉鸣眼神示意她，放心吃吧，下面没了。 宁晓晓：真公平，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还都第一口吃到。 吃了年夜饭，陈金花拉他们出去放鞭炮。 陈金花从屋里捧出一把小炮仗，让宁晓晓拿。 宁晓晓惊呆，他们俩这么大人了，还把一百响的鞭炮一个个拆开放？ 陈金花笑得开心：“哈哈哈，从我弟弟那抢的。” 她和小强一根根放，能放一晚上。 宁晓晓和付嘉鸣放了一挂鞭炮，跑到后面捂着耳朵听响，捂的是对方的耳朵。 俩人在军区遛弯，看夜景。 今夜，军区大院主街道，每一棵大树都挂上了彩灯，朦胧的夜色温馨浪漫。 一军嫂迎面走来，和他们打招呼： “遛弯呢，结婚这么久了，还如胶似漆的，大院多少人羡慕呢。” 宁晓晓笑笑，道了句新年快乐。 没想到军嫂凑过来，八卦道： “我隔壁，卫团长家，天天吵吵，前段时间，卫龙要回家过年，宋玉兰说孩子小不去，吵了好多天。 到年根，卫龙自己回去了，我想着这回好了，能安静几天了。 哎，现在孩子又天天哭，以前孩子奶奶在的时候，也不天天哭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虐待孩子呢？” 宁晓晓惊讶，卫龙自己回去，把宋玉兰和孩子扔这了？ 没等搭话，宋玉兰拎着饭盒路过。 军嫂尴尬笑笑，打招呼道：“去食堂打饺子啊？” 宋玉兰瞧他们一眼，一言未发，转身离开。 军嫂撇撇嘴，邻居住着，连个招呼都不打，一点不会处事，活该她过的不幸福。 “晓晓啊，你们逛吧，我先回去了。” 军嫂讪笑，背后嘀咕人，还让人听见了，的确有几分尴尬。 但也不怪她，住在隔壁，天天不是哭就是闹的，谁家受得了。 宋玉兰回去，摔下饭盒，听着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一股怒气再也憋不住，给了她几巴掌。 她大过年的，一个人在这带孩子，还落下了虐待的名声，那就做实好了！ 孩子哭声更大，宋玉兰心底憋闷，怒气压不住，掐了孩子好几下。 * 大年初一，小强陪媳妇回娘家。 宁晓晓去师父家拜年。 “师父新年好。” “晓晓来了，快进来，今天在师父这吃，付团长咋没来？”孙姐热情招呼她进屋。 孙姐这个年过得冷清，闺女出嫁了，儿子在外地值岗回不来，过年就他们夫妻二人，她心里觉着冷清，盼着晓晓过来呢。 “他在家做饭呢。”宁晓晓笑道。 其实是付嘉鸣不方便过来，来给陈师长拜年的军人太多，听说都被撵回去了，一个也不让进，东西更送不进来。 付嘉鸣避嫌，还是不来的好。 宁晓晓过来，只给师父拿了两个自家酱的大猪蹄。 孙姐见她进屋，起身去做饭，非拉着她在这吃饭：“今天必须吃了走，你不来，我都没心思做饭。” “好呀，我今天有口福了。”宁晓晓没推辞，进厨房帮忙做饭。 她理解孙姐的心情，儿女都不回来，没心思做饭，家里没有一点人气。 大年初一，家里也没见到陈师长的影子，不知道干嘛去了，只有孙姐一个人在家干坐着。 孙姐快速把肉炖上，拉她进屋： “昨天晚会上，你开头弹的那首曲子是自己谱写的吗？我咋没听过？听的我心里痒痒，从昨天惦记到今天。” 宁晓晓眨眼，她忘记那首曲子的年份了，不会还没写出来吧？还好她只借用个开头。 “我学琴才一年多，哪能自己谱曲啊，隐约记得是从哪本书上看的。” “谦虚了，才一年多，你已经出师了，弹的太好了，论水平，进文工团都没问题。” 听到不是晓晓自己谱曲，孙姐并未失望，这才正常，要不徒弟也太逆天了，天赋出奇。 又问：“你们那个节目，是谁编排的？” 宁晓晓大方承认：“我想的点子，付嘉鸣帮着写的词。” 孙姐笑了，她就知道，是晓晓编排的。 “文工团每次排节目，编排的刘主任，头发都熬秃了，晚会她没来，她要是在，保准昨天就去你家请你进团帮忙。” “你肚子咋样了？身子挺好的吧？” 孙姐没提推荐她进文工团的事，晓晓怀孕了，暂时不太方便。等好友过年回来，她先和好友提提晓晓擅长编排节目的事。 宁晓晓笑道：“能吃能睡，还不吐，没有任何不适，我都觉着奇怪。” “那是养的好，是好事。” 孙姐心道，晓晓身体不错，好像不耽误工作，可以和好友多提提。 “你学校的工作，做的舒心吗？” “还好。” 宁晓晓眨眼，师父想让她换工作？ 老师的工作，后面就不安全了，她也想着早点换工作呢。 不过，她不想进文工团啊，又唱又跳，太累了，她还是喜欢清闲的工作。 学琴，是想着当音乐老师的，当初她刚来随军，不确定和付嘉鸣以后感情如何，只想尽快找到工作。 现在嘛，不一样了，嘿嘿。 第193章 抑郁了吧 饭菜上桌，宁晓晓和师父围着餐桌坐下。 “陈师长不回来吃吗？” “他值班去了，我们吃，不用管他。” 宁晓晓：领导真行，以身作则，大年初一的班排给自己。 宁晓晓陪师父吃顿饭，过个年，没呆多久，孙姐就把她撵回去了： “付团长自己在家吧？快回去陪他吧，有空再过来。” “好，师父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住的近，宁晓晓上一层楼梯就到家了。 她飞扑到付嘉鸣身前，挂在他身上：“想我了没？”付嘉鸣一个人在家，好孤单吧？ 付嘉鸣抱起她，小转一圈：“想你了，吃饭了没？” 宁晓晓才看向餐桌：“我吃了，你不会没吃吧？” “咳，我不饿。”他就是想等她，现在他已经不习惯一个人了。 “吃饭了，我又饿了，再吃一顿。” 宁晓晓拉付嘉鸣坐下，还没拿起筷子，小杨来了。 “付团，嫂子，过年好。” 小杨进门，看见一桌子饭菜，尴尬，他这时间卡的，好像专门来蹭饭的。 抬头看看挂钟，三点整，时间没错啊，他特意赶着这个时间来的，以为能错过饭点。 他们吃的这是中午饭，还是晚上饭啊？ 宁晓晓热情道：“小杨来了，一块吃点。” 小杨连忙推辞：“不用，我吃完过来的。” “吃完也再吃点。” 宁晓晓给他拿碗筷，小杨来的正好，付嘉鸣做了一桌子菜，终于等来了吃客。 不然没人吃，做饭的人也是很寂寞的。 宁晓晓见小杨气色不好，和付嘉鸣玩笑道： “你看小杨，气色好像没有以前好了，是不是训练累着了，大过年的，你得给他放个假。” 付嘉鸣抬头看去，小杨气色的确不太好。 小杨连忙道：“不是累的，是最近糟心事太多。” 哎，想想他就惆怅。 有一句话说的对，距离产生美，以前他有多喜欢钱老师，现在就有多烦钱老师。 这个家，后妈人不错，就是继妹太刁蛮了，天天找茬闹事，没个安宁。 他爸不让他娶钱老师的对的，人真的不行。 但是，他娶了人家妈，钱老师最后还是和他们成了一家人啊！ 小杨没忍住，随口抱怨几句： “哎，家里四口人的布票，都拿去给她做衣裳，还是没个好脸色。 大过年的，因为她妈妈做的年夜饭，又闹了一场，说我们欺负她妈妈。 现在，我的工资都交到继母手里，也没得她一个好脸色。” 天天回家，得看继妹脸色，这种感觉谁懂。 刚嫂子还给他夹个鸡腿吃呢，在家他都不敢夹。 付嘉鸣：“努力升职，以后申请房子搬出来住。” 他想也知道，钱老师一定不好相处。和晓晓关系不好的人，一定是对方不好相处，因为晓晓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小杨点头，他现在又有了新的奋斗目标。 为了清净，为了房子，努力吧。 他爸说，钱老师早晚得嫁出去，他可不信，以她的性子，能嫁得出去吗？ 指望她嫁出去，还不如指望自己升职呢。 宁晓晓听了几句八卦，她都佩服校长的勇气，竟然敢给钱秀英当后爸。 这回成烫手山芋了吧？ 以钱秀英的花钱能力，小杨的工资估计剩不下了。 * 年过完，春天就到了。 张艳红从家乡回来，给宁晓晓带了几样特产。 城隍庙的五香豆，蜡纸包装的鸡蛋方面包，泰康万年青饼干，全是小零食。 宁晓晓推让：“这么远的路，你们也带不了多少，你留着吃吧。” 张艳红面若桃花：“大力力气大，我们带回来好多呢，你放心吃，不够我那里还有，怀孕的人，就爱吃零嘴。” 怀孕的人？ 宁晓晓看向张艳红，她好像胖了，还带这么多零嘴回来。 “你怀孕了？” 张艳红面色微红，“嗯。” 知道她怀孕，家里可高兴了，她妈妈给她带了几袋子吃的，大力带回来，快累死了。 她能怀孕，得感谢宁晓晓。 就是那一晚，他们走出了第一步。 宁晓晓高兴道：“真巧，我们都差不多时间生孩子，孩子们以后也有玩伴，一块长大。” 赵连弟听说张艳红回来了，也过来聊天： “回来了。你好像胖了。” 张艳红低头，面色微红。 宁晓晓笑道：“她怀孕了。” “啊，这么巧，怀的好，以后咱们孩子玩伴多，都一块长大，让他们大院跑去，咱不用看。” 赵连弟高兴，和宁晓晓说的如出一辙。 赵连弟一屁股坐下，努嘴和她们说八卦： “卫龙也回来了，两口子又吵架，听说，他回来发现他闺女身上有伤，说宋玉兰虐待孩子。也不知道真假？ 有伤，可能是大人打的，也可能是摔的，小孩子皮肤嫩，这都说不准。 但她家孩子日日哭，是真的，我去水房，路过她家门口，有时候都能听见。 两口子没一个靠谱的，孩子跟着他们也遭罪，还不如让她婆婆抱走呢。” 宁晓晓惊呆，宋玉兰不会抑郁了吧？ 正常人干不出来这事。 无风不起浪，卫龙还能造谣自己媳妇吗？ 听说生孩子后，激素水平波动太大，心情不好，很容易抑郁。 宁晓晓心情跟着起伏不定，晚上，她抱着付嘉鸣： “你说宋玉兰矫情吗？” 大院的人都说宋玉兰太矫情，其实，是她的生活环境和这里不一样。 她也很矫情，是付嘉鸣包容她，娇惯她，她才看起来温柔大方。 付嘉鸣：“我不了解，怎么突然问她？” 宁晓晓担忧：“我怕过段时间和她一样，天天发脾气，找你吵架。” 激素水平波动太大，万一她也变得暴躁咋办？ 付嘉鸣抱着她安慰： “不会的，媳妇永远是对的，我不会和你吵架的。别担心，明天，我们就打电话，让那边军区送妈妈过来。我照顾不好的，还有妈妈在。石头也在，我们三个都照顾你。” 宁晓晓眨眼，三个人照顾她一个，这也太夸张了吧？ 确定了，她绝对抑郁不了。 “军区征兵有消息了？” “嗯。” 第194章 诬陷付嘉鸣 第二日，俩人去军区借用电话。 宁晓晓突然想起来：“我们打电话到哪？能找到人吗？” 那边接到电话，通知到村里，妈和石头在赶过来接电话，来回得两日吧？ 付嘉鸣：“放心吧，昨日我打过电话了，妈和石头早上会去大队部等电话。” 宁晓晓为他点赞，付嘉鸣做事永远靠谱，完全不用她操心。 他对妈妈和石头的事，非常的上心，比她这个当女儿的考虑的还全面。 她发现，付嘉鸣这个人很重感情，不止一次的想接妈妈过来，诚意满满。 知道妈妈不过来，他比她更在意。 就像他是亲儿子，她是儿媳妇的感觉。 俩人一路走到总机室，总机室门口，有几名士兵站岗，士兵目光如炬，神情冷峻，保卫森严，肃穆。 走入其中，仿佛走进了军事重地。 总机室，里面放置着大型的电话交换机，交换机体型庞大，上面布满各种插孔和开关。 操作席位上，话务员拿下头上的耳机，和他们打招呼：“付团长来了，还是打靠山大队部吗？” “对，谢谢。” 话务员重新戴上耳机，插拔塞绳插头，等人工中转转接，等了好一会，说了几次地址，终于拨通了靠山大队部电话。 妈妈的声音传来：“晓晓，嘉鸣，是你们吗？” 付嘉鸣：“妈，这边征兵开始了，我给石头报名了，刘冰会去接你们过来，刘冰您认识吧，就是每次开车接送我们的小伙子。” 王桂花：“嗳，我认识，那……让石头先过去吧，我等晓晓月份大了再过去。” 还能在家多挣几个月工分。 付嘉鸣神情一滞，妈妈总怕给他们添麻烦，每次让她过来，她总推脱。石头都过来了，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乡。 宁晓晓靠过来，可怜兮兮道：“妈，我想你了。” “嗳。”王桂花提高了音调，声音明显哽咽了，她也想晓晓了。 宁晓晓趁热打铁，装可怜：“妈，我好难受啊，天天吐，啥也吃不下，付嘉鸣他不会照顾人，你快来。” 付嘉鸣明显紧张了一瞬。 他没有。 那边传来王桂花焦急的声音： “你别急，照顾好自己，妈很快就到。你这孩子，咋不早说，早说，妈早几天就过去了，怀孕养不好哪行，也是你们年轻没有经验。” “好，妈你们快来，我们等你。” 宁晓晓看向付嘉鸣，笑靥如花。 付嘉鸣松弛下来，他受点冤枉也行，至少结果是好的。 还是晓晓有办法，他的晓晓最聪明。 付嘉鸣和她玩笑：“走吧，回家照顾你，我得多练练，你都告我状了。” 宁晓晓瞥他：“回什么家啊，咱俩得上班了。” 放了一个多月的寒假，终于开学了。 新学期第一天，照例要开早会的。 校长喜气洋洋进来，几根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进屋没开会，先发糖。 宁晓晓看向校长，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知他遇到啥喜事了，这么高兴。 不会是孙校长怀了吧？ “恭喜校长。”宁晓晓捧着糖笑道。 校长一笑，满脸褶子：“宁老师也知道了？消息快呀。哈哈，多亏你们照顾。” 宁晓晓疑惑，他们照顾啥了？ 孙校长怀孕这事，他们也帮不上忙吧。 “我儿子升了一级，他年纪轻，能走一步，都超出我的预期了。” 宁晓晓惊讶，小杨升职了？ 这么快，小杨厉害呀。 “恭喜恭喜。”宁晓晓真心实意恭喜。 几人在办公室聊天，气氛热络喜庆。 钱秀英气鼓鼓跑出去，孙校长无奈，出去找她： “大家都高兴的事，你又怎么了？” “哼，你不是说给我找对象吗？人呢？”钱秀英心里不舒服，连小杨都升职了。 他不再是大头兵了。 孙校长头疼：“我上哪给你找去，你非要找军官，军官哪有未婚的？我说找个当兵的就行，你不干，我能咋办？还能让司令离婚娶你吗？” 闺女在家天天闹腾，她也想快点把她嫁出去。 可她找不到人啊。 “哼，你就是不上心，你自己找到好归宿了，就不管我了。”钱秀英别过脸去。 “我是你亲妈，哪能不管你，要不，咱把要求往下降降，好不好？”孙校长哄她。 钱秀英转过身来，勉为其难道：“最低要求，必须是军官，职位可以往下降降，有级别就行，排长也行吧。” 孙校长捂她嘴，慌忙看看身边有人不。 她闺女啥意思，不会相中小杨了吧？ 不怪她多想，小杨刚升副排长，她就提找对象，还排长也行。 “别乱说，你们现在是兄妹了，知道不？” 钱秀英嘴硬道：“谁惦记他了？” 她是不会承认，她有些心动的。 实在是军区单身汉质量太低了，连个军官都扒拉不出来。 再说了，什么兄妹，又不是亲的。 办公室内，大家玩笑一番，言归正传，开始开会。 校长喜色一收，面露难色： “我这次去上头开会，气氛越发紧张了，有人被批斗了，上面强调，我们的主要任务是阶级斗争，教师队伍里更不容许有走资派存在。 所有人都要政治学习，并上交政治学习笔记，大家一定要重视，千万不能写错字句。 这次张家队的学校，校长在政治学习笔记中，写错了一个字，被批斗了，可能要下放。” 宁晓晓和张艳红神情严肃，认真听校长传达会议内容，笔记记的认真，每一个字句，都要三思再下笔，写下后在检查一遍，看是否有误。 校长见她们认真的模样，很放心，真正让他头疼的是钱老师。 读了中专回来，没一点长进，他真怕她笔记写错字，连累整个学校。 校长默默想，钱老师的笔记交上来，他和孙校长一定得轮番检查再上交。 散会后，办公室只剩下宁晓晓和张艳红。 宁晓晓悄悄打听：“你这次回去，家乡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张艳红小声道：“风声紧，领导有被批斗的，家里告诫我们要谨言慎行，一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