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指挥官的我绝不遇见重女舰娘》 第1章 撤退 带我去你的未来吧，我的爱人 让我淹没在更广的光谱中 如果能和我碰面 《黄昏小夜曲》献与吾爱。 ——卷一·北海道 ———————— 刺耳的警报声打破了港区的宁静。 勃艮第第一时间从浅浅的睡眠中苏醒，利落翻身下床，推开寝室的门就冲了出去。 算上这次，塞壬这个月已经发动12次袭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和她的姐姐阿尔萨斯不同，勃艮第的穿着并不露骨，反而是相当保守的贴身轻甲，特化的合金装甲板包裹住她完美的身材，下半身则是柔性材料制作的裙状装甲，长过膝盖。装甲黑色为底，其上有暗金色花纹勾勒出鸢尾与玫瑰。 “滴滴” 通讯器响起来自指挥室的通讯。 “遭到袭击，全体回到作战位置，按应急方案a行动。”通讯器对面传来的却是一个女声。 勃艮第记得她，是港区的秘书舰之一，好像是叫声望来着？ 勃艮第其实不是很关心这些，出身鸢尾的她对于皇家阵营的舰娘天生没有太多好感。 自从在海上意外诞生起她就一直在战斗，战斗，无休止的战斗。也没去过所谓的舰娘学院。 先是从一个莫名其妙的实验基地里杀出来，再在海上不断与追兵战斗，直到后来，被这个港区的舰娘捡到。 因为舰娘对舰娘天生的信任，她同意来到这个港区驻扎，况且对方愿意提供一个住处什么的听起来还算不错。 至于这个港区的指挥官，勃艮第不想评价。开战就听不到他的声，在一开始献殷勤几天无果以后也就不再理她。 老实说，那个指挥官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有点恶心。 外加其他的一些原因，她一直与这个港区格格不入，但勃艮第也乐得清闲。 “明白。”勃艮第接起通讯，顺便避开一只迷路的小驱逐。 当勃艮第来到港口的时候，海面上已经是硝烟弥漫了。 一旁，厌战和英王乔治五世召唤出舰装，赶往战场。远处海面上，北卡罗来纳和马里兰已经接敌。 “勃艮第申请出航。”勃艮第抬手，三座4连装380mm主炮以左一右二的布局被粒子构建出来，随后是三座152mm三联装副炮以及防空，最后浮现的装甲板护住她的两侧。 在舰装方面，她和她的姐妹也有着巨大不同——她既没有姐姐阿尔萨斯的机械战马，也没有妹妹弗兰德尔的华美教堂。 她也不是阿尔萨斯那种战斗天使，更不是弗兰德尔那样的神圣天使…… 主的使者？不，她只是一名普通的骑士，仅此而已。 甚至没有人愿意相信她是阿尔萨斯级的3号舰。以前港区里有舰娘在背后说什么：“怨仇和那不勒斯都比她像鸢尾船。”这样的话。 但那又如何呢？勃艮第无所谓的想着，脚下的航行靴推动她出海。 那些素未谋面的鸢尾同僚们也好，那些自视甚高的舰娘们也好，不都和她一样么。站在这里，站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用自己的性命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明天”。 哦，忘了。她有些讽刺的笑着，那个所谓“没有战争的明天”，长什么样来着？有人见过吗？ “轰！”远方传来的炮声打断了飞散的思绪，她挥手，从虚空中拔出一把巨大的十字旗枪，其上，鸢尾教国的旗帜飘扬。 挺可笑的，自己一鸢尾舰娘，结果连鸢尾都没有去过。勃艮第耸肩，利用炮盾挡掉流弹。 这把旗枪大概是她唯一和阿尔萨斯类似的地方了，虽然她姐姐的只是一把十字长枪。 “勃艮第，汇报你的位置！”通讯里依旧是声望的声音。至于为什么不是指挥官？鬼知道这个指挥官在哪，反正每次遭袭第一个跑防空洞的就是他。 不过据说其他港区的指挥官也差不多来着，就挺搞笑的。既然如此，那要指挥官干嘛。 “37-12-3。”勃艮第开口汇报道，一边操控主炮校准，随后三座炮塔完成了一次齐射，20公里外的海面上多出了两颗火球，似乎是成功命中弹药库造成了殉爆。 真是美丽啊，绽放的死亡之花。勃艮第欣赏着远处的火球，一边冲锋上前。 战况不容乐观，几艘战列舰带着一帮小驱逐在海上被动挨打，爱丁堡和海伦娜在一旁干着急。 “勃艮第，谢了！”乔五的声音从通讯里传出，听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勃艮第没有回应，只是不断前进。 塞壬这次进攻相当的猛，光是战列舰就出动了8艘，还有6艘战巡和12艘巡洋，以及14艘驱逐舰。 快赶上当初皇家在日德兰海战里的一半家底了，勃艮第想着，和塞壬舰队的距离拉近到14公里。 “勃艮第，回来！”厌战有些担心。 但勃艮第仍旧沉默以对，因为没有必要。 12声炮响，12发380mmopfkmle1943型穿甲弹毫无悬念的灌入塞壬战舰的核心舱室，然后发生剧烈的爆炸。 可以自信的说，在14公里以内，她不惧任何挑战。 而塞壬的反制火力同样的猛烈，两侧的巡洋舰快速反应过来对她施行交叉火力打击。 但她只是微微侧过装甲板，口径不过152mm的巡洋炮弹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弹开。 “干的漂亮，勃艮第！”乔五发出欢呼。 但压力没有丝毫减少，塞壬的战舰就像是无穷无尽一样。今天的天气并不算好，海平面上最大能见度只有24公里。而视界的尽头依旧有塞壬的增援战舰出现。 “声望！向上级请求支援！塞壬太多了！”北卡的大吼在频道里回荡。 塞壬的炮火就像不要钱一样……宣泄。 对，就是宣泄，勃艮第如是想着，虽然不知道她们在宣泄什么，也没那兴趣了解。 “该死，为什么会有商船在这里！”马里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声望！我们不是封港了吗？” 但是半天没有回应…… “这是对普通人的不负责！”马里兰不爽的喊道，同时传来的还有她齐射的炮声。 “声望？”乔五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斯彭斯中弹，右侧防线出现缺口！”海伦娜焦急的声音响起。 “还有阳炎，阳炎也失去战斗力了！” “爱丁堡拉烟掩护大破的同伴！快！” 啧，吵死了，勃艮第烦躁的关闭通讯。她冲的更加向前，她看见不远处的哥萨克人以及z2在弹雨中闪躲的样子，她看见更远的地方，厌战身上有炮弹炸开。 主炮还有17秒完成装填。勃艮第无视z2对她的大喊大叫，硬抗一发高爆弹接近塞壬的巡洋舰，高爆弹爆炸产生的破片在她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留下两道血痕。 可她只是骑枪挥下，精准，有力。 像是热刀切黄油，巡洋舰右舷中部被切开一道触目惊心的创口，大量海水灌入，舰体开始下沉。 她身上的152mm副炮调转方向对准周围欲意围杀的塞壬驱逐毫不留情的开火。足部航行靴上的四根螺旋桨飞速旋转，强大的动力让她旋身闪开飞速袭来的鱼雷，同时火控锁定，主炮旋转发出沉闷的响声，之后是如惊雷般的齐射。 就像优雅的华尔兹，只是这场华尔兹，带来的是死亡。 “刺啦……”她的通讯器被强制启动了。而具只有指挥室有这个权限。 勃艮第压下心中的不耐烦，“这里是勃艮第。” 然后她发现，这是一个广播通讯。 “xd323港区全体舰娘注意……掩护指挥官……撤离……” 是声望带着颤抖的声音。 勃艮第转头看向港区，而港区的上空，直升机的指示灯闪烁。 第2章 洛林 毫无疑问，她们被放弃了。 勃艮第其实不在乎，战舰总是要沉的，无非是沉法的区别。 幸运则拆船厂见，厄运则战沉海底，仅此而已。 她看见哥萨克人在弹雨中不知所措的模样，她看见马里兰自暴自弃的宣泄，她看见声望来到港口无助的哭泣，她看着乔五安慰着每一个人……除了她。 她似乎被遗忘了。 “勃艮第姐……”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z2不知道什么时候穿过战场来到了勃艮第身边。 “怎么？”勃艮第没有回头，但是略微抬起的装甲板帮助z2挡下一枚高爆弹。 z2被吓了一跳，连忙拉开烟雾发生器把勃艮第拉进烟团。 “乔五姐发现你把通讯器关了，看我离你近，就让我来看看。”z2的声音有些怯怯的。 勃艮第沉默了下，“我没事。” “我们、我们是不是被抛弃了。”到底还是小驱逐，眼眶里似乎有泪水打转。 “是啊，被抛弃了呢，就像随手仍在路边的垃圾。”勃艮第耸耸肩，转动炮塔开火，冷硬的行动外加尖锐的言语，让z2彻底哭了出来。 “乔五姐说……说要收缩防线……”z2听到通讯器里的声音，对勃艮第说着，声音哽咽。 勃艮第扫视周围，点头，跟着z2后退。 塞壬的炮火暂歇，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猛烈风暴前的最后一个休止符。 众人的状态都不好，身上多少都有两个弹孔或者凹陷。 “你怎么把z2弄哭了。”马里兰看着勃艮第，有些责备。 “陈述了点事实而已，如果接受不了，那么她可以离开。”勃艮第看着远方的海面上灯光点点，那都是敌人，“反正逃兵已经有一个了，多一个也无所谓。” “你！”马里兰瞪着勃艮第。 勃艮第瞥了她一眼，眼神中的淡漠吓了她一跳，“事实上我觉得这很讽刺，你知道吗。” 马里兰愣了下，“你说什么？” “我们几个像条狗一样，在这里为了某人的生路，和对面的疯狗互咬。”勃艮第无所谓道，毫无波动的语气让其余舰娘有些不适。 大家陷入了该死的沉默。 乔五叹气，“好了好了，大家依托港区进行作战，不要求击沉，活下来就行。” 众人点头，再次散开。 “勃艮第！”乔五叫住勃艮第。 “有事？” “刚刚，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我该做的。”勃艮第顿了下，航向战场。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来着…… 诸多碎片般的画面在勃艮第脑中闪回——逐渐后退的脚步，不断重复的开火，横飞的炮弹，崩毁的建筑，以及舰娘的尸体。 “呃……啊……”勃艮第双手抱头，从地上坐起来。 她扶住额头，那些碎片在她脑中被慢慢整理成有序的记忆。 她记得战斗持续到了最后时，大家都在港区内部依托建筑进行炮击。 现在还在战斗吗？似乎不是回忆的时候，在这种时候走神，会死。 她强行把自己从纷乱的记忆里扯出来，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个火堆，然后是对面双手抱膝发呆的少年。 “醒了？”少年看着勃艮第。 勃艮第飞速后退，一边想要抬手召唤舰装…… “喂喂！别！我救了你好不好！”少年连忙摆手往后挪，但勃艮第根本没听进去。 陌生人都是危险的，她对自己道。 舰装艰难的构建成功，好吧，情况已经差到令人发指。 三座主炮炸了一个坏了一个，还有一个左侧两炮室损毁；三座副炮烂完了，高炮也一样。 自己身上还有多处伤口。 勃艮第艰难的站起来，长枪住着不让自己跌倒，唯一还能用的炮塔指向少年。 洛林不得不承认，他被那380主炮指着的时候，人是慌的。他为了救人被一货车创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都没这么慌。 说实话，身为一个窝批，外加碧蓝航线玩家，有幸穿越到这个有舰娘的世界他是非常高兴的。 但是一来就发现自己就在前往港区实习的路上了，更寄的是，他一没有魔方适应性，所以连初始舰都没，二他去的港区正在干架，那个港区的指挥官还没有封港。 于是毫无悬念的，他坐的船被击沉了。 “我叫洛林，本来是要来你们这参观的，结果没想到你们先开打了......” 洛林连忙掏出证件扔给勃艮第，幸好，海事学院发的证件防水。 勃艮第将信将疑的看了看，上面有海事局的印章以及防伪。她见过几次，不会有错。 “为什么你要来xd323？”勃艮第仍旧没有放下戒心。 洛林耸肩，重新抱腿坐下，“没有魔方适应性，想要当指挥官只能来这边碰碰运气喽，万一捞到船了呢。”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想要后天获得魔方适应性，就只能捞一只无主舰娘，和她构建契约，来让自己获得这种东西。 勃艮第收起舰装，“噗通”一下跪坐在沙滩上，她脱力了。 “喂，没事吧！”洛林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死不了。”勃艮第没有抬头，随意的处理起自己身上的伤口。对于嵌着的弹片，她就直接拔出来，而如果破片过于细密，她就直接把那一块儿切掉。 洛林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 血流了一地，勃艮第眉头都没皱一下，表情依旧是可怕的淡漠。 “乔五她们呢？”她问道。 “乔五？哦，你说你的战友们啊，她们已经被救援队带走了。”洛林看着她道。 “现在就我们俩没赶上的倒霉蛋在这里呆着喽。我呼叫了救援，但什么时候能来我就不知道了。”洛林低下头，接着看着火堆。 “我昏迷了多久？”勃艮第顿了一下。被漏掉了吗？无所谓了，反正从没有人真正关心自己，就像自己不在乎其他一样。 洛林想了想，“大概14个小时，实际上可能更久。” 勃艮第默默点头。 “我在一片建筑废墟里发现的你，你当时被埋得有点深，周围还都是塞壬的尸体，所以搜救队没有发现。”洛林拨弄起火堆，底下的柴堆发出木柴的爆裂声。 勃艮第和洛林一样，抱着膝盖，看着火堆。 两人现在在建筑的废墟里坐着，沉默不语。 洛林抬头，天上的星河旋转。 “真美啊……”他喃喃道。 勃艮第也抬头，蓝紫色的星河壮美。她似乎从未好好看过港区的天空。 “哎对了，你是舰娘对吧”洛林开口道。 勃艮第看着他，眼神透露出来的意思是：“你没瞎吧。” 洛林挠了挠头，“抱歉抱歉。” “你是阿尔萨斯级的三号舰勃艮第吧。” “不是。”勃艮第有些冷硬。 “嗯，标准的鸢尾系380mm炮塔，还是三座。”洛林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道，“弗兰德尔是三联装406mm主炮，阿尔萨斯不是这样的舰装……那么你只能是勃艮第了……” 勃艮第抬头，盯着洛林，“为什么我不能是诺曼底。” 洛林笑了笑，“阿尔萨斯级二号舰诺曼底吗？她还没有被造出来呢，这是我能确定的。” 勃艮第低下头，“那么，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洛林愣了下，“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是这么想的吗？”勃艮第道，“她们舰装都很华丽，除了我，而且，大家都是身份高贵，只有我……”她冷笑了下，语气有些讽刺，“护教骑士勃艮第……哈，多好听。” “为什么这么说？勃艮第你很强的啊。”洛林有些疑惑。 勃艮第嗤笑一声，“强？强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了，我甚至连技能都没有。” “怎么可能！”洛林看着她，目光灼灼，“你可是鸢尾系最强的战列舰！” 勃艮第自嘲的想着，最强什么的……呵…… “要不这样！”洛林直接握住她的手道，“你做我的舰娘，我帮你登上巅峰！” 勃艮第猛的抽开手，有些厌恶的看着他。人类，果然都一样…… 洛林愣了下，“抱歉，我冒犯了。” 尴尬的沉默再次蔓延。 第3章 救援抵达 勃艮第略微恢复了一点体力，看着地上那份忘了捡起的证件，将其拾起。 上面印着洛林的个人信息。 等等，为什么是海事学院预备学员？ 洛林察觉到勃艮第的动作，抬起头，“啊，那个，我的证件。” 勃艮第把证件递给洛林。 “谢谢”洛林收好，接着打量起勃艮第。 勃艮第没有在意，这种审视的目光，她经历的够多了。 不得不说，勃艮第的长相每一点都在他的xp上，白色的长发披散至腰间，略带骑士风的轻甲凸显她玲珑的身材曲线，黑色的战裙尽显飒爽英姿。 最关键的，是那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眸子——左眼是令人心醉的玫瑰红，右眼是引人沉沦的鸢尾紫。 一如她祖国的国花，神秘，自由，浪漫；又如同弗兰德尔的那一片嫣红，抗争，坚定，不屈。 如果抛去那双眼眸中此时的嘈杂喧闹的话。 迷茫，无助，孤独，抗拒…… 洛林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只是忽然有些心疼。 和老一派鸢尾舰娘相似的，泣血的过往燃烧了百年，留下的余烬仍然在灼烧着她们，督促着她们向前，向前，莫让那遗憾再次重演。 一股不知名的火焰也灼烧着勃艮第的咽喉，让她难以下咽…… 那么，勃艮第，是什么伤害了你？ 洛林默默的想着，忽然，开了口。 “勃艮第。”他轻轻喊道。 勃艮第突然觉得如芒在背的感觉消失了，蓦的抬头，未曾想是猝不及防的，撞入了一片星光。 而那片星光正欲向她发出信号，可临近时，却变成了惊慌的闪烁。 远处传来炮响。 “勃艮第！”洛林猛的扑倒她，炮弹在二人不远处落下。 好在是枚哑弹。 勃艮第发现自己身上的重量迅速消失了，迅速抬头，洛林正站在她前方，举着手枪指向岸边一只快报废的人形塞壬。 真是笨蛋......这是勃艮第的第一想法。 洛林知道自己的手枪是泡了水的肯定用不了，就算能用，自己这港区实习人员标配的格洛克也打不穿对方的脑壳。 但是，只要那只塞壬犹豫…… 不过塞壬摇摇晃晃的，抬起了左手的主炮。 看着某个笨蛋的背影，勃艮第头一次为他人产生了冲动的情绪。 站起身，晃晃悠悠的召唤出那唯一一个还勉强能用的炮塔。 “让开！”她道。 “你……”洛林看着她。 “我说，让开！”她强硬的打断了洛林的话。 洛林叹气，举枪后退，退到勃艮第身旁时，轻轻的扶住她。 勃艮第没有挣扎，只是死死的盯着那只塞壬，然后能用的两门主炮里传来扬弹机滞涩的工作声。 “快点！”她呵道。 而主炮扬弹机的声音还是一卡一卡的。 “给我，快点啊！” 神奇的，扬弹机的速度流畅了起来，甚至有所提升。但，勃艮第身上再度崩裂的伤口告诉洛林，她正在透支自己。 “这是，主炮装填辅助装置？”洛林惊讶的自语道。 勃艮第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只是静静等待扬弹机工作完成，然后…… 轰！轮射的炮弹砸在人形塞壬的身上，发出剧烈爆炸，再装填状态下，勃艮第在30秒以内打出去了6枚炮弹，也就是三轮射击。 人形塞壬毫无悬念的成了渣，勃艮第的舰装瞬间消散，倒了下去。 …………………… 勃艮第是被一阵螺旋桨的声音吵醒的。 真是丢人啊，一天以内晕倒两次...... 她此时正躺在白色的担架床上，身上崩开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 洛林趴在她的床边，睡得正香。 勃艮第没有叫醒他，只是闭上眼。 舰娘是有传承记忆的，史实舰娘们会在自己的经历编织的噩梦惊醒，方案舰娘们会不断回忆起人们对她们的要求与期望。 而她的记忆里，是初版炮弹气腔里的瘟疫，是炮火给各地带去的战争，是战争爆发引起的饥荒，以及殊途同归的死亡…… 这是她的创造者们对她的期望。 自她诞生以来，似乎一切都在逼迫她去做那天启的骑士——一人独行时的战斗，身在港区时的出击，无一不是如此。 她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洛林睁开眼，握住勃艮第的手。 “醒了？”洛林有些疲惫，毕竟上飞机是给勃艮第好好做了下简单的手术的。给舰娘做治疗这些事情，原身身为舰娘研究员，姑且还是会的。只是没有医疗舰娘效果那么好罢了。 勃艮第罕见的没有挣扎，只是睁开眼，看着他。 洛林看着勃艮第，“感觉怎么样。” 勃艮第点头。 “那就行。”洛林眼中带着疲惫，从落水到上岸，再到上飞机做完手术。他可是足足27个小时没有深度睡眠了，就算做完手术以后，他也只睡了两个小时。他还有神经衰弱。 勃艮第这才注意到，洛林的眼睛是蓝紫色的，就像她那天晚上看到的星空。 她想要摸摸这双好看的眼睛，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最终只是握了握洛林的手。 洛林笑了笑，也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我们正在回天海市的直升机上，你昏迷4个小时以后，附近的救援直升机就来了。” “上直升机以后我给你做了下缝合手术，希望你不要觉得冒犯……”洛林看着她。 勃艮第只是摇了摇头，“没事。”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谢谢。” 洛林笑笑，没说话。 “但为什么是我。”勃艮第道。 “什么？”直升机的声音太大，洛林没听清。 “为什么是我？”勃艮第大声了点，“事实上我可能并不值得你这样做。”勃艮第没有看他，这一次多少带了点不敢的意味。 洛林握住她的手，道：“实用主义者和虚无主义者其实是很接近的东西，你今天觉得这样不值得，明天觉得那样不值得，最后，你就会觉得一切都不值得。” 勃艮第很明显不想听大道理，她偏过头。 呵，明明只用说着，那些毫无意义的废话，刺向我，就好了的。 当然，这句话是没有说出口的。 洛林看到这样的勃艮第，第一次觉得有些高兴，“嘛，我想救你。”他认真道。 勃艮第自嘲一笑，“救我？我为什么要你救？” “勃艮第。”洛林轻轻喊道，“就像昨晚我拦在你身前一样，我不想放弃你。至于为什么……你就当我的自私好了。” 勃艮第愣住，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那么…… “好。”她点头。 “天海市要到了呢。”洛林看着地面上的景象道。 勃艮第轻轻闭眼，握住洛林的手没有松开。 一股奇妙的丝线，沿着二人交握的手将二人连接。 “你......”洛林惊讶，“你同意了？” “阿尔萨斯级三号舰，鸢尾教国护教骑士团所属，战列舰勃艮第，向您问好，我的指挥官。虽然我并不认为你做了个正确的决定。”勃艮第看着他，眸子里少了点抗拒的尖刺，多了点安心的韵律。 洛林坐起来，整了整衣领。突然正经的模样，不由得让勃艮第嘴角微勾，但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欢迎你的到来，战列舰勃艮第。选择正确与否什么的，就交给时间来裁定吧。” 第4章 事后 直升机是在天海市的海事基地降落的。 飞机刚落地，勃艮第就被抬出去，火速转交给基地内的医务组。 而在勃艮第接受治疗期间，洛林也被带到基地内的安置所，他需要接受一些检查。 他在一间办公室里坐下。 不久之后，一位绿色头发穿着ol装的舰娘夹着一台笔记本，在他对面坐下。 海事基地统一隶属于碧蓝航线这一舰娘组织，所以这些基地自然由舰娘主导。 这里也不例外。 洛林认得出来，这位是皇家重巡什罗普郡。 “你好，洛林。”什罗普郡先露出一个微笑。 “你好，什罗普郡。”洛林同样回应。 “不愧是研究员，记得就是清楚。”什罗普郡点头，“那我们直入正题吧。” “等下，我可以先问一个问题吗？”洛林道。 什罗普郡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你担心勃艮第吗？她正在接受治疗，我们基地最好的支援舰亲自出手。” “是女灶神吗？” “德尔塔。”什罗普郡道。洛林松了口气，起码是历史上的功勋舰，不错了。 不过德尔塔都有了吗？这个世界还真是令人意外，女灶神和明石终于不用累死了。 “那我们开始吧。”洛林点头，靠在椅背上。 这人倒是淡定，什罗普郡观察着，一边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 “你的证件我们看过了，没有问题，所以我们只对你的遭遇进行一些询问。” 于是洛林一五一十的把自己从坐上商船开始到获救的过程讲了一遍。 “所以，你是在xd323港区的废墟里契约的勃艮第？” “是这样。” 什罗普郡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虽然有录音笔记录，但她还是习惯自己根据当事人的说法再记一遍。 她有些意外。 “勃艮第可不是好相与的舰娘。”什罗普郡看了一眼洛林，她注意到了对方干净的眼眸。 “是吗？可能我天生遭人喜欢？”洛林道。 什罗普郡摇摇头，“根据勃艮第的出击情况报告，她不是一个听指挥的舰娘。” “舰娘有自己的判断很正常，战场上瞬息万变。”洛林应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什罗普郡道。 “我邀请了她，她也选择了同意。”洛林没有退让。果然，没有任何一个舰娘是相同的，哪怕她们都是什罗普郡。 这只什罗普郡真不可爱。 什罗普郡确认记录无误。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洛林看着对方合上笔记本，关上录音笔。 什罗普郡笑了笑，“别急，勃艮第的治疗还需要一些时间，你现在去也进不了病房。” 准备站起来的洛林又重新靠在了椅背上。 “你接下来什么打算？”什罗普郡也换成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还拿起桌上的水壶给洛林倒了杯水，但是洛林婉拒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只愿意跟着自己的舰娘，当然是要再读一遍书喽。”洛林耸肩。 “你之前读的是科研系？” “嗯，天海海事学院科研系，主要研究方向是战舰设计。” “那你可要赶紧了，天海海事学院今年的指挥系招生马上就要截止了。”什罗普郡提醒道。 洛林看了一眼桌上的电子时钟，上面的日期显示，今天已经是七月末了。 “感谢提醒。” “不谢。”什罗普郡露出善意的微笑，也看了眼时间，然后起身。 “去吧，你现在走到医疗部，应该可以直接进病房了。”什罗普郡收拾好物品，看着洛林毫不犹豫起身快步走出去，融入那将尽的夜色。 真是有趣，洛林……什罗普郡想着。 从心智魔方中诞生的舰娘可以感受到更多的东西，比如心绪与情感。尤其是对陌生的人，她们会更加敏锐。 什罗普郡在洛林身上看到的，是一种关心，虽说不是纯粹的不带一丝杂色，但是起码发自内心。 病房中，勃艮第从麻醉中恢复过来，首先出现的是一位金发成熟御姐，是她的主治医师，德尔塔。 她似乎已经被转出手术室了，毕竟没看到头顶的无影灯。 “谢谢。”勃艮第的声音有些沙哑。 “基本都处理过了，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德尔塔没好气的道，“你们这些战斗人员怎么一个比一个不把自己当回事，知不知道自己死了才是最大的损失，碰到那样的渣指直接给人一炮扬了得了……” 德尔塔的喋喋不休被匆忙的开门声打断，洛林匆匆忙忙的走进来。 “德尔塔，勃艮第她……” “她没事了。”德尔塔打断了洛林的话，她看着洛林，“你怎么舍得让她伤那么重！还好路上给她做了治疗，要不然她就不是躺病床了，可以直接送拆船厂了知道吗！” “真是的，一个个都把舰娘当的无所不能……”德尔塔的话一开始还是带有训斥的意味，但在洛林一脸陪笑的快步走到勃艮第身边坐下时，她嘴上就变成了勃艮第的后续恢复，最后歪到舰娘的日常养护去了。 “大概就是这样，记住了没！”德尔塔喝了口水，起身，“我去查房了，再让勃艮第变成这样子，我打断你的腿。” “谢谢德尔塔小姐，我都记下了。”洛林诚恳点头。 “那样最好。”金发御姐满意点头，随后走出病房。 “抱歉，来晚了。”洛林看着勃艮第，对方只是轻轻摇头示意没事。 “那就好。”洛林总算松了口气。 “德尔塔说的其实有道理，真碰到那种渣指你就应该给他一炮扬了。”洛林看着她道。 勃艮第愣了下，“如果那个人是你呢？” 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抱歉。”她避开了洛林的视线。 但对方的举动再次让她惊讶。 洛林轻轻摇头，“没事的，真要是有那么一天，你就这么做也没有问题。” 下垂的刘海遮住了勃艮第的眼睛，让洛林看不见她的眼神，“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不会有那么一天’之类的话。” 战场上的保证都是骗人的……勃艮第想着。 但这里似乎不是战场。 “嘛，没人能确定未来，所以我也不会做这些保证，毕竟我也是一个普通人。”洛林笑了笑。 勃艮第转头看向病房的窗外。普通人？普通人可不会在她这种劣迹斑斑的舰娘上浪费时间，甚至挡在她的面前。 “呐，勃艮第，想去上学吗？”洛林也看向窗外。 现在是早上八点，太阳已经照常升起，天海迎来了新的一天。 第5章 夕阳 “上学？”勃艮第有些疑惑。 洛林点头，“嗯，海事学院。” “有什么用呢？最后不都是上战场。”勃艮第刚想这么说。 但她又想起以前在xd323港区里，其他舰娘们对那个地方的描述—— 似乎是个很美好的地方，没有杀戮，没有死亡。 “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最终，她这么开口。 洛林想了想，原身……哦，他现在就是洛林，他已经完成过一遍海事学院的学业了，虽然是科研系。 “很有意思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遇见有趣的人，有趣的舰娘。”洛林想了想道。 “有趣……”勃艮第思考，“上学……要上课吧。” “嗯，当然要上课。” “学什么呢？” “舰娘只用训练就可以了呀，比如拖刀与……咳咳，我的意思是，像炮术，机动这些。” “那指挥官呢？” “指挥官要考虑的就多了呢，指挥战术以及各种舰娘相关须知，还有熟记塞壬的各种弱点与编制等等。” “这样啊。”勃艮第点头，“你是想去的吧。” “嗯。”洛林点头，“我只是个研究员，对指挥什么的一窍不通，最好还是学一学。” “那为什么很多海事局出身的指挥官都毫无作用呢？”勃艮第问道。 “这个……”洛林顿了顿，他有些不好回答，最终只能叹气，“我不知道，但我会尽我所能。” 勃艮第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抱歉。” “没事的，你什么时候能出院？”洛林道。 勃艮第想了想，“大概下午就可以。” “没问题吧，要不要再多待一天。”洛林还是有些担心。 勃艮第轻轻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消毒水的味道让她有些不适应。 洛林只能点头，“那好吧。” 洛林最后趴在勃艮第的床边睡着了，怎么睡着的他是不记得了，总之是看着勃艮第绝美的侧颜看的出神。 “喂喂，醒醒。”标志性的女声响起，不是勃艮第那种有些沙哑的少女音，而是威胁性十足的御姐声线。 “唔。”洛林坐起身揉揉眼睛，有些疑惑的看向德尔塔。 “醒醒，勃艮第可以出院了，得亏基地里修复液还有存货……”德尔塔推了推他，“别搁这儿占着病床，还有，好好对待勃艮第，知道吗。” “哦，好。”洛林站起身，想要扶着勃艮第下床，但是被勃艮第眼神制止了。 眼前的少女此时没有穿着那套装甲，穿着病号服的她显出几分鸢尾花特有的娇媚与柔弱。 勃艮第不是很喜欢这个样子的自己，这会显得自己很没用。 “好了好了，你先出去等着，勃艮第要换衣服。”德尔塔对洛林道。 “哎？”洛林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希望你家姑娘穿着病号服跟着你上街是吧！”德尔塔没好气的瞪了眼洛林。 “哦哦。”某个笨蛋连忙出了病房，随后带上房门。 很快，勃艮第穿着那一套熟悉的装甲走了出来，依旧是那样的美丽。 在恢复的差不多的情况下，洛林能够明确感觉到勃艮第身上那种鸢尾正三色旗下独有的高贵与优雅。 也是鸢尾舰娘们特有的骄傲。 “我脸上有东西吗？”勃艮第有些疑惑。 “啊，没有，只是觉得很好看。”洛林回过神。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没有被当成变态真是幸运。 “好看？我吗？”勃艮第指了指自己。 “嗯。”对方点头。 “谢谢。”勃艮第也点头。 “那我们走吧。”洛林率先转身。 看着洛林有些仓惶的转身，勃艮第嘴角微勾，但很快恢复了淡漠的脸色。 她不急不缓的跟上，但是下意识的和洛林保持了一些距离。 两人去办了下手续，然后一前一后的出了基地。 此时太阳已经落在钢铁丛林的掩映间了，而天海的夜生活似乎才刚刚开始。 勃艮第是没什么心思打量周围的景物的，她一直在海上不断的漂泊，就算暂住在港区时也没有太多灯火。 而现在，周围闪烁的霓虹灯牌，呼啸而过的机动车辆，还有熙熙攘攘的人声，甚至路人看到她也是频频回眸。 她觉得自己被扔进了煮沸的水里，纷杂的一切都像是不断上升的气泡。 好吵……烦死了…… “勃艮第？” 有人在喊她，大概是洛林吧。她抬头，果然。 “有事？” “你有什么不舒服吗？要不要我们回去找德尔塔。”洛林有些担心。 “不用。”勃艮第低头。 洛林走到她旁边，“那就一起走吧。” “先带你去买个手机，哦，好像我自己也要买来着。然后给你买几件衣服。我想想，海事学院入学还要什么……” 某人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逐渐盖过了勃艮第耳中的尘嚣，虽然还是很吵，但总比嘈杂的环境要强。 勃艮第看了他一眼，然后抬头看向大街尽头的天空。 那里被晚霞燎的的通红，就像烧起来了一样。 “好看。”洛林也停下脚步，下意识的掏手机准备拍下，但是他只掏出来了那个在他找到勃艮第时使用过的应急呼救装置。 某人只能哂笑着收回手。 “现在的日照，是最弱的吧。”勃艮第收回视线，黄昏为世界加上了一层滤镜，有些夏日的躁动与不安。 日海上又垂下一缕碎光，正好掉在勃艮第的白发上，显得她整个人好像在夕阳里熠熠闪光。 “也许是吧。”洛林轻声道，“但也是她最温柔，最有力的时候。” 像是晚风轻拂发丝，夕阳垂吻晚霞。 “有力？”白发的少女有些不能理解。 “总之，很好看不是么。” 少女这下是听懂了。 夕阳的光线涂抹在勃艮第黑色的裙摆上，最终，被如影的黑吞吃殆尽，而暗金色的花纹，似乎又是因为吸收了余晖，闪出寸寸微茫。 她微微点头，“是好看。” 天的那边烧的赤红，随后向着二人的方向渐变成紫，最后，在天的这边，沉入幽暗深蓝。 最终，洛林收回视线，再看看勃艮第，轻笑一声，突然感觉是比不上的。 “走吧。”洛林再次向前，勃艮第跟上。 洛林先带着勃艮第吃了个饭，之后狠狠地带着女孩在商场消费了一把。 虽然勃艮第为洛林的服装审美感到堪忧，好在洛林没有让她去试什么奇奇怪怪的潮流新品。 而且洛某人这辈子钱包宽裕，之前在学院读书的时候赚了不少外快。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他洛某人之前在天海租的一间公寓因为调任而主动退掉了，现在回去也来不及，就一个晚上，也没什么必要。 “唔，那今晚上哪过呢。”洛林拉着行李箱思考着，没错，他消费完以后还搞了个行李箱把二人的东西打包。 海事学院招生办这个点应该是没人的，所以不能拎包入住学校公寓，自己租的房之前也退了。 “算了，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吧，学院指挥系貌似有应急通道来着。”洛林叹气，掏出新买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教练？”洛林电话一打出去就换成了嬉皮笑脸。 “招生办还的应急通道还开着不？哦哦，开着是吧。” “不是不是，是我要再读一遍指挥系。” 听到那头的惊讶声，洛林笑了，他看着勃艮第，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道：“我找到自己的舰娘了。” 第6章 入学 洛林带着勃艮第上了地铁，虽然现在是晚高峰，但由于这趟地铁只到位于天海郊区的海事学院，所以也没什么人。 广告屏幕上正播放着关于海事学院和塞壬的一些相关。 海事学院同样属于碧蓝航线，由该舰娘组织直接管理。海事学院成立的目的是为了培养舰娘，指挥官，还有研究员。 这些人在毕业之后将会直接转化为对抗塞壬的中坚力量。 80年前塞壬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人类的制海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丢失，打到一半的二战都被迫停止。 海军装备竞赛的对象从各国相互内卷变成了针对塞壬，发展到现在也还算有模有样——就是导弹与重炮齐飞，等离子羽流和螺旋桨飞转共舞的情况，看起来着实抽象。 不过有个变数是不得不提的，塞壬出现的那一年末，第一颗心智魔方也随之出现，第一艘舰娘诞生。 到现在，舰娘依旧是抗击塞壬的主力，虽说舰娘的诞生只是堪堪稳住了不断崩溃的防线，但随着最近几年不少方案舰娘的下水，相信未来会越变越好。 据说东煌，重樱，白鹰三国已经准备重新打通太平洋航线了。 说起来，如今的碧蓝航线这本来是没可能成立的，最开始还是延续那不了了之的二战格局开始的冷战。 赤色中轴和碧蓝航线对着杠，都想证明自己的特色对抗塞壬道路，人类也乐得见到舰娘分裂内耗。 直到1991年的时候，作为意识形态大逃杀指定场地的北联炸了。 借此契机，原本老死不相往来的碧蓝航线和赤色中轴提出解除敌对，舰娘应该重归一体并且由舰娘自己管理，这一组织完全服务于舰娘。 人类一看，这不得行，你们合一就算了，还想要自治权？ 只是，在宣布碧蓝航线成立的那次重要会议上，铁血的那位宰相是骑着她的格律翁高调进场的...... “勃艮第。”洛林看着一旁正在发呆的勃艮第。 “嗯？” “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勃艮第平淡的声音罕见的沾上了一点迷茫。 “那我们聊会天吧。”洛林决定打破尴尬，虽然他知道自己也是尬聊。 “嗯。” “你有什么爱好吗？”洛林随口问着。 “没有。” “这样啊，那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我不知道。”她似乎从来都没有选择权。 不过对于洛林带她来海事学院的行为，她好像不怎么反感，虽说的确有自己默许的成分就是了。 “那好吧。”洛林转头看向勃艮第，“我倒是有些想做的事情呢。” “是什么？”勃艮第很想说“哦”来一笔带过，但是话到嘴边，她还是很配合的问出了口。 愣了愣，对于自己的状态，她有点害怕了。 “去世界各地走走，看看这个世界。” “哦。”她终于是如愿以偿的哦了出来。 “你愿意跟我一起吗？”洛林问着。 她抬头，对上了洛林蓝紫色的眼眸，倒映着车厢里的灯光，好似折射出点点碎星。 片刻的沉默之后。 “嗯。”少女抿唇，最终这么应道。 “前方到站，天海海事学院，开左侧门，请需要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下车准备。” “到站了呢。”洛林拉着行李起身，勃艮第沉默着跟上。 —————————— 洛林把行李寄存在校门口，在办理完入学手续并分配宿舍之后，这些行李会被配送到寝室门口。 带着勃艮第在学院里绕了绕，最终二人在招生办公室的门前停下。 洛林上前敲门。 “请进。”声音柔和，听起来是个好相处的舰娘。 “卡哒。”洛林开门，眼前出现的却是两个人——除了办公桌后的伦敦，还有旁边站着的一只纽伦堡。 “哎，伦敦老师，还有教官？”他有些意外。 “听说你小子要滚回来读指挥官系，我来看看你的舰娘。”纽伦堡看着跟进来的勃艮第。 “这样啊，她是勃艮第哦。”洛林笑道。 “怎么是她。”纽伦堡皱眉。 “缘分嘛，教官。”洛林带着勃艮第自来熟的坐下。 勃艮第相当优雅的坐在椅子上，腰背挺直，微微靠住椅背，双手很自然的放在交叠着的的腿上，眼神扫视纽伦堡和伦敦。 纽伦堡眉头皱的更深了，这视线，让她不太喜欢。而且根据记录，这似乎是个不怎么听指挥，战斗风格也很激进的舰娘。 首先，对于一个因为半路捡到舰娘而成为指挥官的人来说，这样的舰娘绝对不是好的选择。其次，在铁血，服从命令是军人的使命。 “我建议你换一艘初始舰，学院里面想跟着你的舰娘不是没有，比如164期生里的敦刻尔克，纳尔逊她们，她们现在练度都不低。”纽伦堡最终还是这么说了。 “不必了，教官，她很好。”洛林摇头拒绝，语气平和但是不容置疑。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纽伦堡最终只能点头，洛林是令她印象较深的几个学生之一。 洛林......勃艮第看了眼洛林，低下头。 “纳尔逊，敦刻尔克......”她默默记下这些舰娘的称呼，“还有这个纽伦堡。” “来填一下表吧。”纽伦堡拿着一份舰娘的入学表格递给二人。 “语言无所谓是么。”洛林不经意问着。 伦敦愣了下，“当然。” 纽伦堡意外的看了眼洛林，她发现，一年不见，这学生让她有些陌生。 勃艮第正准备填表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接着用优美而娟秀的鸢尾文写下了自己的名字：“bourgogne” 洛林先一步填完表，确认无误后，他把自己的表格交给伦敦。 “教官，这一届指挥官系还是你带嘛？”洛林开始等待勃艮第填完表格，顺便给自己还有其他三人倒了一杯水。 纽伦堡接过纸杯，“不是。” “哎？”洛林有点意外。 “是威奇塔，我这个学期要去东煌总部。”纽伦堡喝了口水。 “这样啊。”洛林也点头，顺便帮勃艮第交表。 “勃艮第小姐，请过来一下。”伦敦起身。 勃艮第看着洛林。 “去吧，没事的，对将要入学的舰娘进行一次例行检测。”洛林点头。 勃艮第起身，走过去，金属靴子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伦敦操作了一下电脑，随后将屏幕摄像头对准勃艮第。 扫描很快完成。 “她才18级？”纽伦堡扫了眼结果，有些惊讶。 “哎？”洛林抬头，“有什么问题吗？” “18级战列舰有她这个水平......”纽伦堡想了想，“也对，xd323本身不算战争烈度很强的港区，塞壬连番入侵也没有出动超20级的战舰。” “xd323已经没了。”勃艮第语气平静。 纽伦堡听到了静湖之下的暗流，沉默半晌：“抱歉，请节哀。” “洛林同学，你和勃艮第一起住还是？”伦敦把信息录入系统，连忙出声打破逐渐凝实的气氛。 “勃艮第？”洛林看向少女。 “随意。” “那就你们一起吧。”伦敦递出宿舍的门禁卡，还有校园手册和两张学生证。 “好。”洛林接过，起身，“那我们不打扰了，教官，出任务注意安全。” 纽伦堡摆手。 洛林带着勃艮第离开，顺便关上门。 两人再一次回到操场，只是都下意识的多了些放松感。 “抱歉啊，纽伦堡教官说话确实有些过分，毕竟是铁血出身的舰娘。”洛林决定为纽伦堡说两句，在他读书期间，纽伦堡对他挺不错的，“但实话实说，她是个很不错的教官，没什么架子，对于学员也是张弛有度，就是说话很重，不太会给人留面子。” 勃艮第只是点头。 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操场上克利夫兰级的几舰和大七打着篮球，跑道上有舰娘带着自家指挥官夜跑。 看来是真到碧蓝航线了呢。 第7章 勃艮第 “22号，22号，22号......啊，到了就是这里。”面前是一栋6层高的公寓楼，门前是个不大的花坛，花坛里是一座三联装152mm主炮mk16的雕塑。 二人在公寓前的储物柜里拿到自己的行李，随后进入公寓。 “我们是几号来着？”洛林回头。 “303。”勃艮第想了想道。 刷卡进入宿舍，四室二卫一厅一厨房，外带阳台。装饰虽然比较简朴，但也足以展示海事学院的豪横。 “就是这里了。”洛林满意的拖着行李箱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中央空调。 “指挥系就是比研究系有钱，研究系还是六人寝来着。”洛林不爽的道，“这群整天只想着把妹的哪有我们研究员有用……” 总之是俨然忘记自己即将加入这个行列的双标嘴脸。 勃艮第没管洛林的嘀嘀咕咕，她仔细的检查起整个宿舍的情况，这是她下意识的习惯。 在战场上，不确认清楚自己周围的情况，很有可能会成为压死骆驼的后一颗稻草。 而且，她有轻度的洁癖。 室内确认无误，勃艮第最后看起阳台，意外的，阳台上摆着一架钢琴。 “应该是上一任学长或者学姐留下的吧，看上去好些日子没人用过了。”洛林先一步打开阳台门。 阳台上除了钢琴，还有一些花草，应该也是上一任学员留下的。 “矢车菊，茉莉花......还活得好好的，看来学校一直有打理这些宿舍啊。“洛林在阳台上站着，转头对着刚刚走进来的勃艮第道。 勃艮第打开阳台的窗，晚风轻拂，带着夏日的气息。天海的太阳沉的很慢，尤其在白昼漫长的夏天。而此时，余晖终尽，星辉渐明，路灯一盏盏点亮。远处的海面黑黑的，不时有火光闪烁，想来是正在训练的舰娘。 “嘛，勃艮第，去挑房间吧。” “好。”勃艮第点头，转身走进客厅。 洛林没有回头，只是趴在窗台上，听着勃艮第的脚步。 “真好。”他想道。 勃艮第决定住靠近阳台的那间，窗户可以直接看见大海。 她收拾起行李。 勃艮第打开行李箱，发现洛林已经把他自己的东西拿出去了，里面剩下的都是她的。 明明买的时候没觉得，现在来看，怎么买了这么多。 想到某人大手一挥生怕磕碜她的模样，勃艮第叹了口气。 这个笨蛋。 事实上和大多数指挥官所想的不同，鸢尾教廷骑士的自理能力其实相当高。比如甜点水平超绝的敦刻尔克，再比如总能把一切收拾的井井有条的路易九世。 勃艮第也不例外。 衣服分门别类的打理整齐放进衣柜，再把某个笨蛋买的一些意义不明的摆件在桌上放好，房间里总算有了些生活气息。 少女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去洗个澡。 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呢，勃艮第把自己放进浴缸，任由思维发散。 没有战斗，没有塞壬，没有讨厌的人和舰娘……哦，讨厌的舰娘还是有的，今天提到的敦刻尔克还有纳尔逊。 哈，自己真是的，素未谋面就讨厌上了，是因为自己现在是舰娘吗？ 还有那个纽伦堡也是，虽然某个笨蛋对她评价好像还可以。 人类，都是不可信任的。但是那个笨蛋好像不一样。 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家伙意外的真诚反而让她有些不适应。 勃艮第闭眼，让自己完全沉进水里。 声音穿过水流，就变的模模糊糊，朦朦胧胧。 少女难得的放松精神，任由自己的思维发散。 于是，过往的回音在她的脑中闪过—— 海军设计部的研究人员们将阿尔萨斯级的设计案在草图上画下，随后在毫无意义的拉扯中成功通过。 很快，采用三号案的大姐阿尔萨斯的建造计划提上日程，采用一号案的妹妹弗兰德尔紧随其后，然后是武备技术成熟的二姐诺曼底。 那自己呢？勃艮第在档案馆里苦苦等待。 她似乎一直不怎么讨喜。 或许是历史缘故——百年战争害死圣女，历史上无数次的叛乱和暴动。 于是，她最终等来的，不是批准建造的敕令，而是铁血那轰鸣的引擎和钢铁洪流。 阿尔萨斯率先在烈焰中燃烧，紧随其后的是香槟，洛林，弗朗什瓦孔泰，最后轮到了勃艮第。 鸢尾的领土寸寸丢失，铁血的军队势如破竹。 设计局的人们把来不及转移的资料焚烧，然后登上港口的旗舰。 而那艘旗舰则是带着自己的妹妹，在悲哀的夜色里仓皇出逃。 七日之后，教国首都沦陷，鸢尾凋零。 这就是我们鸢尾舰娘服从的祖国，我们守护的归宿——一个脊梁早在1918年就已折断的民族…… 勃艮第很想大笑出声，但她忘了自己在水里，于是她咳嗽着把自己拉出来，嘴角依旧挂着癫狂与悲哀的笑。 她似乎有些喜欢上这种把自己溺死的感觉了。 次年，弩炮行动。来自盟友的炮火狠狠地的给了主教一巴掌，这一声耳光甚至在全世界响彻。人们高声赞颂皇家的不屈，恐惧癫狂的铁血，无人同情凋零的鸢尾，甚至恨不得往上再踩两脚来体现自己的清高。 弩炮轰鸣之后，鸢尾的脊梁断得更加彻底。 重铸荣光？靠谁？那个流亡伦敦的将军吗？别搞笑了。那除了让其他人笑的更加猖狂之外，还有什么用呢？ 少女轻轻喘着气，雪白的脸颊上浮现出病态的潮红。 她低低的笑着，压抑着，抱住雪白的双臂，手掌无意识的上下摩挲。 再后来，土伦泣血，那些同僚们口中高唱着圣歌，显得无比虔诚。 但圣歌的句点，是炸药的轰鸣。 如果你们的祷告有用，那么你们按下起爆器时，主在何方？天国吗？ 那次席卷世界的战争因为塞壬的介入而被迫终止。逃亡的主教，将军，海盗，得以凯旋。 他们三人从凯旋门下走过，在香街上检阅陆军；在土轮港外，在同僚们的尸体前，检阅残破的舰队。 就好像自己是个胜利者。 少女抱紧自己，双手用力的在自己那如同羊脂白玉的胳膊上捏出血痕。 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姐姐和妹妹，居然对这样的一个“主教”宣誓效忠，对着那个虚无缥缈的“主”，宣誓忠诚。 甚至自为主的刀剑，主的使者。 哦，差点忘了，还有审判庭和克莱蒙梭。 就应该毁掉啊……这些叛徒，懦夫，敌人。真的应该全部毁掉啊，用长弓与皇冠，用大刀与利剑，用天秤上变质的麦，用冥府用瘟疫…… 这似乎才是自己该做的——不，不对，这就是自己想做的。 “咚咚。”洛林轻轻敲了敲浴室的门。 没有回应。 “勃艮第？”洛林有些担心的轻轻喊道。 “没事。”勃艮第回应道。 洛林总算安心了些，但是他一想到里面勃艮第的样子…… 斯哈斯哈，不行，不能再想了。他连忙制止自己。 “那就好。”门外的人似乎出了口气，“我房间就在你对面，你有事直接喊我就好。” “知道了。”少女拿下毛巾。 “一会儿早点睡，明天带你逛逛校园。”洛林道。 “好。”听到脚步声走远，少女走出来。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人，她转身进房间。 “那么，勃艮第，晚安。”对面房间传来喊声，“明天开始，就是新的生活了哦~” “哦。”少女顿了顿，应道。 她关上门，把自己扔在床上。 “晚安。”嘀咕着，她缩进被子里，闭上眼。 第8章 晒船?晒船 金子千春老师的钢琴曲《loveless dress》准时把洛林叫醒，他哼哼唧唧的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精神不由得一阵恍惚。 没想到这个世界同样能找到这首曲子，一时间他还以为自己在上一世。 微微发了两分钟的呆，任由思维发散。 今天还要带勃艮第逛逛校园来着。他突然想到昨晚对勃艮第说的事情。 终究是穿越了啊…… 收拾好，开门。 对面勃艮第的房门还是关着的，那看来是还没起了。 “好想看看勃艮第穿着睡衣的样子，一定超可爱的。”抱着这样的想法洗漱，然后走进厨房。 洛林轻轻哼着歌，打开冰箱，他才想起来，昨天是没有买菜的。 “算啦，等勃艮第起床带她去食堂好了，反正还早。”于是乎，洛林坐在沙发上开始看书。 “咔哒。”勃艮第的房间传来开门声。 洛林下意识抬头望去…… 什么好康的也没有，可以收收味儿了。 少女今天看起来和昨天没什么区别，依旧是那样美的惊心动魄。 身上还是整齐的穿戴着那一套装甲，甚至头发都已经梳理完毕，自然的披散下来。 “醒了？”洛林合上书。 “嗯。”勃艮第抿嘴。 “去洗漱吧，一会儿先去食堂吃早餐。” 真是松懈了，比平时起床晚了三个小时。勃艮第想着，是因为这里不同于战场了吗。 “接下来，就是新生活了哟。” 没来由的，她想到了洛林说的这句话。 新生活吗？但愿如此。 两人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了。 新生还没全部入学，今天是最后一天留给新生报到和新人建造，后天才正式开学上课。 当然，洛林这种靠捞船进去的，自然是没有新人建造的。 魔方资源稀少，都是战略资源，可不能让崽子们浪费了。 大建一时爽，爽完了没有足够的资源给每条船拉练度也没用。 海事学院的学期安排和其他的传统学院是不一样的，七月末就会开始上课，直到11月末放假，12月到1月会有一些实习或者其他自愿参加的活动举办，次年3月末再次开学，上到该年7月。 不过，学院里的各大社团这时候也开始努力招新。 “学弟早安，请问你对摄影感兴趣吗？” “啊，抱歉，学长，艺术方面实在差点细胞。” “学弟学弟，请问......”来自音乐社的高挑学姐在勃艮第的凝视下败退。 “您好，这位学弟，请问您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们‘驱逐舰养成交流社’吗？” “哎？抱......”洛林刚要公式秒了，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们学校有这个社吗？” “是这样的，学弟，我们社团即将拿到成立许可，会长希望我们提前出来招新，我们‘驱逐舰养成交流社’故名思意，是旨在......” “等下，勃艮第，叫宪兵队吧，这家伙不是好人。” “学弟，别啊！”这位猛男被突然出现的飞龙和苍龙拖走。 两人慢悠悠到了一号食堂，不得不说，海事学院的食堂也是相当豪华。 中间是霍格沃茨食堂里的那种长桌，两侧则是单人或多人的卡座。 只要再加上豪华内饰，那么整一个就是宴会厅。 洛林随便取了几样清淡的食物，找了个角落坐下等着勃艮第。 勃艮第也很快回来，手上端着经典的法式早餐。 ———————— 迟东方是天海海事学院的一名大二学生，听大三大四的学长说，今天是最适合晒船的日子，因为建造已经基本落定，你只需要避开那些出金的学弟学妹，晒船应该很难失败。 果然，他从早上六点到现在，已经达成了晒船37连胜。 毕竟我的舰娘可是雪风，祥瑞舰呢！ 一想到当初某位带着时雨就飞龙骑脸最后落荒而逃的学长，他就有些想笑。 但不管怎样，学长，你的晒船意志，就由我来继承！重铸海豹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他扫视一圈，看向洛林。 那么，就让你，来成为我晒船的第38胜吧！ —————— 洛林注意到有个不怀好意的学长向他走了过来，勃艮第也是皱了皱眉。 “没事，勃艮第，他没坏心思的。”洛林已经猜到这位是要干嘛了，以至于有些想笑。 迟东方来到洛林身旁坐下，一脸微笑。 勃艮第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迟东方。 迟东方背后一凉，嘶……怎么这么冷啊。 不对，不可能，对面这位应该就是舰娘，虽然这舰娘我没见过，但是没关系，我的舰娘可是雪风！晒船大计，绝无问题！ 迟东方给自己打气，接着开口。 “那个，你是这一届的学弟吧。”迟东方避开勃艮第的视线，看着向洛林。 “学长怎么看出来的？” “新生刚入学当然是和自家舰娘坐一起，不过到了以后应该也是指挥官和指挥官坐一起，舰娘和舰娘坐一起了呢。” “为什么呢。” “指挥官自不必说，舰娘也需要自己的社交圈子呀。战场上总要有个照应嘛。” “原来如此，受教了，学长。”洛林抬头，食堂里果然是泾渭分明，大舰巨炮党坐一块，怡然自得；非酋群体乌压压一片，压迫感十足。 “对嘛。”迟东方满意点头，也看向外面。（请无视接下来两端的标点进行速读） “学长我当初和你一样，也是怀揣着对舰娘的向往报考的天海，虽然说期间的艰难困苦很多，但好在最后是坚持了下来的。后来学长我也是成功建造出了雪风，就是那艘着名的祥瑞雪风哦，虽然是一只蹭的累，又有小驱逐的调皮捣蛋，但也是很可爱的舰娘呢。” “新人的建造总是运气很好的，那么你建造出来的是什么呢？航空母舰亦或是战列舰？学长我知道几个不错的教官，可以给你推荐一下......” 洛林抬头，看着勃艮第。 女孩小口小口的吃着羊角面包，文静模样的莫名有些可爱。 学弟啊，成为我晒船的第38连胜吧！迟东方满意的想着，今天早上已经有37位可爱的学弟学妹在他的高速神言下败北了呢。 想到那些学弟学妹们一脸支支吾吾的吐出自家小驱逐名字时的模样，每天被雪亲王折腾到有些精神衰弱的迟东方也不由得舒展了些眉头。 “抱歉啊，学长，我们可能不会和你一起了呢，我家勃艮第是战列舰哦。” “哦，勃艮第啊......等等，你说她是谁？” “勃艮第哦。” “？” “是勃艮第。” “勃艮第公爵号？” “不是，是阿尔萨斯级的勃艮第啦……” “这样啊。” 迟东方强颜欢笑起身。 作为一个二年级生，他手下唯一拿得出手的舰娘，居然只有雪风。 而其他的舰娘嘛，z1，斯彭斯，没了。 “抱歉，学长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匆匆离去的背影多了几分落荒而逃。 洛林目送迟东方离开，没过多久就看见一只可爱的nanoda撞进了迟东方怀里，突然有了种看老父亲和不省心女儿的既视感。 对面传来了勺子与咖啡杯碰撞的声音。 “不喜欢吗？”洛林转头，问着面前的女孩。 “希望没有打扰到你的雅兴。”勃艮第脸色淡漠，完全看不出来是在道歉。 “不……没有啦，其实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嘛。”洛林咽下最后一口馒头。 勃艮第轻轻搅动咖啡，醇厚的香气在二人中间蔓延。 “好香啊。”洛林鼻翼动了动。 女孩优雅的端起咖啡，慢慢喝着。 “勃艮第你应该多笑笑。”洛林把餐盘叠到一边，等勃艮第慢慢吃完。 “为什么。” “爱笑的女孩子总是招人喜欢。”洛林看向周围，中部的长桌上，欧根亲王，利托里奥，贝尔法斯特，这些擅长社交的舰娘总是发挥稳定。 “哦。”勃艮第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起身。 “走吧，带你逛逛校园。” 两人走出食堂，步入七月末的艳阳。 第9章 开学 虽说洛林也是那种和人逛街不怎么会找话题，就算找到也是那种3句以内回归尬聊的选手。 但带勃艮第逛校园的过程其实并不算无趣。 “大概是因为她是自家舰娘？”洛林想着，看向身边的女孩。 天海海事学院很大，大到什么程度呢？纸面面积就有500万平米，但这还是不包含海面训练场的。 据洛林所知，学院除了占地60平方公里的训练海域以外，地下还有一片很大的实验场地。 总之这一天洛林是硬生生带着勃艮第把校园的重要位置全部走到了，好在一个是舰娘一个是精力过于旺盛的类型。 两人在食堂吃过晚饭，踩着黄昏回到宿舍。 “明天记得早起哦，要开始上课了。” “好。”少女应道。 “那么，晚安。” “嗯。”勃艮第关上房门。 ———————— 洛林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勃艮第也同样收拾好了自己。 “舰娘在第一学期的学习内容大概是......”在宿舍门口拿到勃艮第的教材，洛林翻了翻，陷入了沉默。 《拖刀与抛屎》《冲锋与拉侧》《雷击与狗斗》…… 这都是哪个人才写出来的，哦，是明斯克魔法造船厂啊，那没事了。 勃艮第露出不信任的神情看着洛林。 “咳咳，拿错了拿错了。”洛林有些尴尬，拿出剩下的几本书。 《舰娘海战概论》《世界海战战史》《舰装养护须知》……数了数，一共5本。 “嗯，这就对了。”洛林把课本塞进包里递给勃艮第。 在食堂吃完早餐以后，洛林把勃艮第送到舰娘教学楼。 “那我就送到这里了。勃艮第，加油哦。”洛林看着勃艮第进入教学楼，“中午我来接你。” “好。”勃艮第转身，迎着晨曦，开始了自己的学院生活。 相比于指挥官，舰娘们是要更早到更晚放的，但是课时安排相对宽松，大概早上理论课下午演习场这样子。 指挥官们就比较紧凑了，比如今天。 第一节就是大课，一大群萌新指挥官早已在指定的阶梯教室找好位置，像洛林这样才踩着点进教室的反而还是少数。 习惯性的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洛林才发现，这最后一排压根没人。 “大家都好积极啊。”洛林拿出自己的平板，“积极点好啊。” 同期生实力强点，勃艮第应该就不会无聊了吧。 这一节大课倒也没讲什么东西。 首先是系主任开场致辞，诸君要努力，为了没有炮火的明天云云。 然后大致说了下本学期的学习安排顺便疯狂画饼——例如出海巡航，与学长学姐的舰娘交流的机会，还有比赛和考试安排，奖学金等等。 洛林认真记下。 大课结束，学生们纷纷起身，根据课表赶往接下来自己要去的教室上课。 “让我康康这节课是什么昂。”洛林在新的教室里坐下，还是后排靠窗。“哦，舰娘装备与养护，那没必要听了啊，以前在研究系都学过来着。” “勃艮第身上装备是齐的吧，我想想……主炮是用的法国380，副炮法产1930型152和1948型127高平两用炮，aa采用1951型全自动57高炮，外加20mm厄利孔。还真得感谢黎姐去白鹰留了个学。” 洛林思索着，全然没有在意课程已经开始了。 “那还真不用换了，碧蓝航线游戏里法国380不好使，但这是现实啊，鸢尾开罐器不是开玩笑的。” “不对，好像是少一件特殊装备。” 特殊装备这种东西，貌似只能自己手搓了。洛林叹气，好在这下研究系出身不会白瞎了。 “洛林，站起来。”台上负责这门科目的舰娘皱眉。 “说说你的舰娘配置的舰装。” 哎呀，这不巧了吗，刚刚还惦念着的。 于是洛林把自己刚刚念叨的东西再复述了一遍。 “下次不要走神。” “抱歉，科隆老师。” 科隆微微点头，放人坐下，随后接着讲课。 这节课在洛林的摸鱼中飞速度过，他就听了下自己有些遗忘的地方，然后就一直在对特殊装备进行设计。 他准备把这个作为给勃艮第的礼物。 修了又改，改了又修，最终，敲定下来的方案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花里胡哨。 下课铃适时响起，洛林把设计图存入平板，前往下一节课的教室。 指挥官们的课程安排就是这么紧，毕竟这群人拿着最好的资源，对他们的要求自然也是高的。 “那为什么很多海事局出身的指挥官都毫无作用呢？”蓦的，洛林想起了勃艮第说的这句话。 xd323港区的指挥官抛弃他的舰娘临阵脱逃，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据他在前往xd323之前，他对这个港区的了解…… 指挥官群体中也存在镀金的现象。 当时他其实就能够直接回答勃艮第——“因为人都是怕死的。” 但最后，话到嘴边，变成了谎言。 怎么想到这事上来了，真是的，上课呢。 本节课讲的倒是和舰娘相处的须知，以及舰娘所具有的一些特性。 负责这门课程的，是……等等，我没看错吧，是江风？ 啊？洛林揉了揉眼睛。 讲台上，江风绷着扑克脸努力讲解的样子让人心疼。 江风老师辛苦了，知道您是风纪部的中间力量，平时带人巡查抓校园里的皇家方舟以及非法社团已经够累了，还要来课上被迫营业。 洛林心中吐槽着，手上倒也没停，仔仔细细的把要点记好。 一下课，江风就被萌新们围在中间，里三层外三层整一个水泄不通。 倒也能理解他们的想法——江风是无主舰娘，还是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这要是给捞到了不就原地起飞？ 而且谁不喜欢三无白毛狐娘少女呢。 直到江风拔出她腰间的长刀，众人才作鸟兽散。 早上的课程就这么结束，洛林去舰娘教学楼接到勃艮第，二人一起吃了个午饭，随后再返回下午各自该去的地方。 下午第一节也是大课，主要是讲对抗塞壬的历史，讲师是个老教授。 教授在台上讲的手舞足蹈唾沫横飞，但洛林则有些昏昏欲睡了——无他，历史特有的催眠。 洛林坐在最后一排，往前看去，只有寥寥几个好学生听的认真，其他人则是在写作业或者摆烂。 等等，这学院还有作业啊？洛林回忆了下，看了眼早上的笔记。 还真有。洛林庆幸自己早上没有偷懒，他可是回宿舍就直接躺的那种学生，一回去多半是不会再开包的。 于是他一边记下本节课的笔记，一边开始写作业，历史嘛，死知识，背就完了。 下午的时光因为充实的学习而一晃而过。 傍晚5时32分，演习场。 勃艮第一炮炸掉最后一个标靶，一旁的测试机器上，显示出本次炮击距离：21.47km。 她略微点头，看起来还是满意的。 “不错不错。”作为教官威奇塔笑着拍手，“今天就训练到这里吧，大家都很不错，尤其是勃艮第，炮击精度令人印象深刻啊。” “返航吧，姑娘们。” 舰娘们纷纷对威奇塔敬礼，返回学院。 勃艮第落在了队尾，离大部队有些距离。 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掏出手机发了个消息：“我下课了，训练场。” 同样是夕阳的掩映之下，洛林接到消息。 “好哦，我来了，晚上想吃什么？”他很快回复。 慢悠悠的收拾好东西，他是最后一个走出教室的。 关上教室的灯，前往演习场。 演习场的港口早就被前来接自家舰娘的指挥官们挤满，洛林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的有些头疼。 于是他走到堤岸上，靠在一棵远离人群的垂柳之下，望着天水相交的地方。 那里，海浪染金光。 第10章 间奏 手机上出现指挥官的消息，“好哦，我来了，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面对自家指挥官的提问，勃艮第如是回答。 “勃艮第，还不走吗？”威奇塔拍了拍勃艮第的肩膀，后者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 “抱歉抱歉，下次我注意点。”如此反应自然是逃不开威奇塔的感知。 “嗯。”勃艮第收起手机，轻轻摇头，“没关系。” “去吧去吧，你指挥官还挺关心你的。” “教官再见。”勃艮第脚下的航行靴上螺旋桨再次开始旋转。 大家似乎都赶往岸边了呢，要不要让他等等呢……算了，这样好像不太好。 打定主意，勃艮第收起舰装，把自身的速度拉到最大。 对于最大航速足足32节的勃艮第来说，训练场到岸边不过是二十分钟的事情，甚至最后离开的她还超过了几艘美战。 不过当她靠岸的时候，码头早已人满为患。 “秋月！我在这里。” “能代姐！” “标枪标枪！” 嘛……他人呢？ 勃艮第绕开拥挤的人群，走上堤岸，但是，拥挤的人群里没有那个人。 不在？他不是说来了么。 勃艮第一下子没来由的有点失落。 果然啊，还是没人在乎，在鸢尾是，在港区是，在这里也是。 那个家伙也……勃艮第想着。 等等，勃艮第微微蹙眉。 契约链接的感应，他就在这里，离自己不远。 抬头，夕阳正一点点融入大海，天与水已经化成了一色。 如果世间的一切，都溶于海色之上，是不是就好了。 几只归巢的鸟儿从海面掠过，落在街道的电线杆上，稍作休息，随后再飞向校区。 似有所感的，勃艮第的视线顺着鸟儿的移动，回头。 指挥官就靠在一颗有些歪斜的柳树下，微微阖着眼。 仿佛泡在海里的世界一下子清晰了。 勃艮第蹙着的眉就这么一松，嘴角微勾，轻快走去。 洛林是不相信所谓“每只舰娘都有自己的气息”这种事情的，舰娘也是人，怎么会有味道呢。 但是现在，洛林信了。 海风吹拂，低草悠齐。 顺着海风吹进鼻腔的，是淡淡的鸢尾花香。 再睁眼，美的不可方物的脸自是不必说的，少了几分淡漠的异色瞳孔更是令人难以忘记，最后，还有她微勾的嘴角。 葡萄酒味盖过了鸢尾花香，不浓，像是酒窖里飘出来的那样，风一吹，便不知道散往何处。 “走么？”她道。 于是洛林点头，站直身子，“走啊。” —————————— 于是流火的七月末尾就这样度过，八月初央的时节很快到来，洛林已经可以预见相互授衣的九月。 “洛林，马上要进行出海巡航了，为期三天呢。”同行的女生对着洛林道，“终于可以出去了，人要长霉了！！！” “哦，巡航啊......”洛林应道，“等等，你说出海巡航？” “啊，对啊，大家都在讨论这个事情呢，你不知道么？” “什么时候？” “下周一。” 洛林出了口气，“那还好。” “怎么了？” “也没什么啦，用学分换了点舰装强化材料，今晚回去刚好给勃艮第用了。” 女生露出羡慕的神情，“真羡慕你们这群学霸大佬啊，学分是真不缺。” 在天海海事学院，学分是种奖励机制，可以用来兑换舰娘的养成资源。获取学分的方式也是相当的简单粗暴——学习相关活动和公益活动。 原身身为超级学霸，搞定这些自然不成问题，更何况洛林两世为人，又都出自东煌这种学习内卷非常严重的国家。 而且勃艮第也是相当争气，丝毫没有拖他的后腿。 “哪有，都是勃艮第自己很努力。”洛林抱着书笑笑，走进开办下一节课的教室。 与刚开学不同的，坐在最后一排的学生已经变得多了起来。 “都说舰娘像她的指挥官，果然没错。”女生撇嘴，坐在自己好闺蜜旁边。 此话一出，周围一阵鸡飞狗跳。 “说的有道理啊，洛林，是不是你个畜生带着勃艮第内卷，我家宾夕法尼亚最近都跟我说压力好大了！” “对，洛林你个byd别带坏勃艮第啊！” “安静！” 走进教室的江风一声轻喝，学生们瞬间乖乖做好。 “对于刚刚同学们聊到的‘指挥官影响舰娘’的话题，我们需要注意一点。” “那就是舰娘也会影响指挥官。同时，如果一个指挥官和他的舰娘很像，那么就说明这两人本来就有一定性格上的相似，契合度很高。” 江风把教案放在讲桌上。 “听明白了吗。” 台下学生点头。 “那我们开始上课。” —————————— 下课后，洛林照常接到勃艮第。 “下周一要出海巡航了对吧。”洛林依旧抱着书。 “嗯，为期三天。”勃艮第稍微看了眼洛林怀里的书，是《菊与刀》以及《瓦尔登湖》。 似乎他很喜欢看书。勃艮第默默记下这一点。 “需要指挥官随行吗？” “都行。” “那我还是跟着吧。” “为什么？”勃艮第突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很笨的问题。 “对你我是放心的，但我也是你的指挥官，我必不会扔下你的。” “哦。”少女抿唇。 “嘛，吃完饭先跟我去一趟船坞吧。” “去哪里干嘛。” “给你的舰装强化一下。” “好。” 校园助手提醒您：您的申请已经通过，请按时前往9号船台。 洛林看了眼消息，把手机塞回口袋。 “申请通过，我们走吧。” 船台距离几个食堂都是有些远的，远到在校园的角落，所以洛林带着勃艮第坐了一次校内电车。 车上除了洛林，还有几位学长学姐。 勃艮第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努力驾驶电车的小黄鸡，随后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学弟！” 熟悉的声音拉回了勃艮第的视线。 “学长？”洛林先一步开口。 “怎么说？带勃艮第去强化舰装？”迟东方带着z1坐到洛林旁边。 “嗯，学长怎么在这里。” “真是无趣啊学弟，你不应该一脸惊讶的问‘学长怎么猜到的’的吗？。”迟东方撇嘴。“我带z1来展开舰体。” “展开舰体？”洛故作惊讶。 “对呀，舰娘这种神奇的生物当然可以展开她们的本体啦。” “这样啊，恭喜学长啦。” “嘿嘿，其实也很快的啦，舰娘练度到40级左右就可以了。”迟东方逗着旁边的z1，直到被z1一脸不高兴的拍开手。 很快，电车到了。 “那学长再见，我带着勃艮第先走了。”洛林带着勃艮第下车，迟东方还要坐一站，他要去49号船台。 学院很大，其中一个原因是，有相当的面积用于船坞。 足足17个大型船台排开，往前依次延伸的便是数量更多的中小型船台。 “呐，勃艮第，下去吧。”洛林指了指已经注满水的船坞。“一会按提示来就行了。” 船坞很大，勃艮第站在下面的水上，显得身形单薄，有种仰望巨人国度的感觉。 “请舰娘展开舰装。” 蓝色的粒子飞出，舰装逐渐被构建完成。 洛林靠在船坞高处的栏杆上，指挥官只能止步于此。 “真是美丽啊。”洛林感叹，舰装的构建为勃艮第增添了几分硬朗的机械美感。巨大的十字长枪被女孩握在手里，飞枪式下，枪尖斜指地面，看起来举重若轻。 “换谁来不得赞叹一句飒爽英姿啊。”洛林念叨着。 船台旁有机械臂伸出，上面捏着不知名的材料。 勃艮第皱眉，看着这些机械臂伸向自己的舰装。 她不是很喜欢有东西动她的舰装。 毕竟，在战场上，炮膛里有杂物，会死；扬弹机卡弹，会死；炮塔出现故障，也会死。 压下心中的不耐，女孩抬头。 洛林只能回应以一个安心的眼神。 勃艮第看着机械臂贴在她的舰装上，只要稍有异动，她就会毫不犹豫发起攻击。 但机械臂上的金属材料只是一闪就化作蓝色粒子融入舰装，主炮，副炮以及装甲板上略微闪过光泽，随后消失。 “还蛮快的嘛。”洛林看着勃艮第走上来道。 勃艮第轻轻点头，“还不错。” “怎么说。”洛林看着她。 “主炮装填减少2秒，炮弹效能提升，炮盾和装甲板材料强度提升。” “听起来确实不错。走吧，明天去演习场试试。” “嗯，走吧。” 第11章 出航 整个周末，洛林都陪着勃艮第泡在演习场。 勃艮第在海上适应强化后的舰装，洛林坐在防波堤上学习。 好在周末的训练场人是不多的，没有熟人，不然少不了一阵打打闹闹。 ———————— 时间：8月6日6：35.am 地点：天海海事学院训练场码头 人员：洛林，勃艮第 “那我先走了，随行指挥官只能在指挥舰上待着。”洛林把勃艮第送到舰娘集合区。 “好。”勃艮第点头，去和队友汇合。 “要记得听指挥哦，为期三天的巡航而已，不会有事的。”洛林嘱咐道，“近海的塞壬等级都不会高的，还有练度较高的舰娘前辈带队。” “知道了。”女孩摆手。 洛林也转身，登上指挥舰。 洛林刚走进舰桥，就被站在门口的江风喊住了。 “江风老师，有什么事吗？” “诺，这个。”江风把一个腕表状的终端交给洛林。 “这个是……指挥终端？”洛林有些惊讶。 “学院决定给这一届的学生提前发放终端。”江风点头。 “那谢谢江风老师了。”洛林戴上终端。小小的腕载电脑立刻开始采集洛林的生物特征，随后完成绑定。 “去吧，记得按规章制度来。” “好的，教官。” 洛林转身离开，前往会议室。 威奇塔已经在会议室里等待了。 “不去舰内逛逛？”看见洛林走进来，威奇塔有些意外道。 “算了啦，教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洛林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哦，我倒是忘了。但是实舰跟图纸上可不一样哦。” “没事，有的是时间逛的。”洛林摆手，其他同学也三三两两的走进指挥室。 很快，众人到齐，大家都很兴奋。 “都安静一下。”威奇塔的指示棒敲了敲战术板。 “本次我们的巡航将从天海海事学院出发，途径b21，b32海域，然后转入b23返航。总共为期三天……” “本次巡航主要任务是让诸位熟悉流程，以及遭遇小规模塞壬时的应对方法……” “那么，以上，诸位还有什么有疑问的。” “没有了，教官。”众人应答。 “很好，散会。”威奇塔收起指示棒，学生们再次三三两两的离去。 “教官。”洛林还没有走。 “怎么了。”威奇塔走到他面前，转过椅子坐下。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下勃艮第平时的训练情况。” “勃艮第平时的情况吗？”威奇塔想了想。 “很努力，很优秀，优秀到不像是一只不到25级的舰娘。” 威奇塔把玩着桌上的笔，“她给我的感觉……” “怎么样？” “很怪。”威奇塔皱眉，组织了一下措辞，“她就像从战场上下来的舰娘，而且似乎很擅长战斗方面的课题，并且……” “并且什么？”洛林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威奇塔凝视着他，“我建议你做好一切准备……” 洛林似乎懂了，但又没懂。 “言尽于此。”威奇塔起身，“多关心关心她，勃艮第其实挺好的。” “我明白了，感谢教官。”洛林也起身，点头致意以后，走出会议室。 他没有前往甲板，或者和其他学员一样，去逛这艘由055改造而来的指挥舰，反而是来到了舰桥上较高的露台。 远处，太阳照常升起。 洛林能看见巡航舰队的壮观景象——外侧的小驱逐们以侦查编队进行巡航，中间则是巡洋舰们以剪头状依次排开，内侧是战列舰们令人安心的背影，再向内，便是数量更少的航母以及6艘指挥舰。 突然间，舰体一颤，想来是拔锚起航了。 舰队驶向日光来的方向，远处的水平线上金光闪闪。 天气很好，能见度很高，洛林很快找到了自家女孩。 勃艮第作为舰娘里的尖子生，自然是在战列编队的前排，她的右前方就是这次负责带队的高级舰娘之一——德意志。 “真是壮观。”洛林有些失神。 勃艮第察觉到突然多了一股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四下寻找，最终是发现了舰桥上的洛林，于是点头，表示自己状态良好。 洛林当然是看不清楚勃艮第的点头的，毕竟他不是舰娘，他只能挥手以示加油。 女孩好像心情不错，嘴角上扬。 “专心，勃艮第。”德意志注意到勃艮第有些走神。 “嗯。”勃艮第收起表情，点点头。 “很壮观吧。”威奇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洛林身边，手上拿着个望远镜。 “是的呢。”洛林点头，“话说教官您不用待在指挥室吗？” 威奇塔翻了个白眼，举起望远镜看着远处的驱逐分队以及海面，“指挥室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呆在那干嘛。” “这样吗？教官其实是想摸鱼吧。” “看破不说破啊，洛林，你这样很不可爱哎。” ———————— “巡洋编队回复情况。” “第一编队，正常。” “第二编队……” “第四驱逐编队，你们的航向出现偏移，转向……” 洛林在露台上看够了，转身，和威奇塔一起走进指挥室，而这里已经一片忙碌。 “忙，都忙。”威奇塔笑嘻嘻的，“都忙点好啊。” “威奇塔！你给我过来！”听得出来，是克利夫兰的声音，这位是天海海事学院的总教官。 “教官，加油哦～”洛林看着瞬间垮起个脸的威奇塔笑道。 “你小子……算了。”威奇塔刚要发作，随后看到一脸烦躁的克利夫兰，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你这家伙现在还想着摸……” 没管一旁的打打闹闹，洛林再指挥室里游荡起来，虽然这样可能的确不合时宜，但是他的确是在确认各个设备的运行情况，还时常对岗位上的作战人员提出一些不太懂的问题。 虽然有些问题问的很低级，但这次出海可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些的么。 洛林听着讲解，时不时记在指挥官终端的备忘录里。 趁着现在还没有开打，赶紧把想问的都问一下才好。 当洛林把这些全部走完，已经是4个小时以后了。 午饭也是简单的，舰上的食堂姑且还行。 饭后，洛林倚着导弹发射井旁的栏杆，低头看着深蓝色的海面。 大海原本不是这个颜色，至少东煌的沿海绝对不是。但塞壬出现以后，就变成了这种接近于黑的深蓝。 啪嗒，啪嗒。 注意到身后的脚步，洛林没有回头。 “哟，教官，出来了？”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揶揄。 “你好意思！”威奇塔恶狠狠道。 “塔爷我错了。”洛林果断认怂，要是塔爷跟勃艮第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那洛林可吃不消。 “塔爷？”威奇塔眯眼。 “呃，抱歉抱歉，威奇塔教官。”洛林顿感大事不妙，一不小心说出前世的惯用称呼了。 还是不适应啊……洛林低下眼眸，避开威奇塔探过来的视线。 “没事，我觉得这不错啊。”威奇塔笑了笑，“塔爷……真有意思。” 洛林松了口气。 “勉强算你过关吧。” “感谢教官不杀……” “轰！” 远方传来的爆炸声打断了二人。 “敌袭！”通讯里传来德意志的大吼。 洛林和威奇塔对视一眼，齐齐冲向指挥室。 第12章 争执 当洛林和威奇塔到达的时候，指挥室内已经一片繁忙。 “优先掩护同编队受损的同伴。”克利夫兰双手抱胸，有条不紊的发出指挥，“各舰保持战斗间距，汇报受损情况……” 克利夫兰有条不紊的发出指令。 “对方火力很猛，第一巡洋编队亚特兰大，印第安纳波利斯中破。” “第二驱逐编队的火力，热心，大破。” “战列舰全体，全速散开！”德意志的吼声再一次响起，“该死，是潜……不对！” “塞壬的舰队怎么是从水里浮出来的！” 克利夫兰瞳孔骤缩，“全体，散开！巡洋舰和驱逐舰立刻执行反潜！” “克利夫兰，这是个埋伏！”德意志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还伴随着爆炸。 “我知道！不用你说！”克利夫兰也有些着急。 “别去！勃艮第！喂！”德意志这次听起来隐隐有些怒气。 洛林连忙看向自己的指挥终端，上面显示勃艮第正以高速突进向第一批浮起的塞壬舰队。 “勃艮第的指挥官呢？命令她回来，她这是送死。”德意志的语气冷了下来。 洛林按下通讯，“勃艮第，怎么回事！” 通讯对面是良久的沉默。 “勃艮第！”洛林也急了。 勃艮第侧身躲过一发炮弹，接近一艘刚刚从水里浮起来的塞壬战列舰。 “勃艮第收到，根据我的判断，可以迎敌。”她利用心智魔方直接启动舰装内置通讯器回应。 “勃艮第，返航。这是命令。”德意志对远处的塞壬舰队不断齐射。 勃艮第硬生生刹住脚步，那艘塞壬战列舰距离她已经不到12km，只要越过这艘战舰，后方就是塞壬的巡洋舰编队。 她顿了顿，对着那艘塞壬战舰打出一轮齐射，在对方变成火光冲天时转身，全速返回舰队。 “为什么？”她难得的打开通讯主动提问。 “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德意志此时有点上火，除了被打的，还有这期学员令她有些高血压的临场表现。 勃艮第擅自发起冲锋居然已经算好的了，那群瞬间失了方寸的舰娘…… 在铁血，这群人都得吃处分！德意志想着。 “长官，根据我的判断，这场战斗可以迎敌。”勃艮第倔强的声音在公共频道里响起。 “驳回，士兵，注意你的身份！你拿什么迎敌？”德意志盯着她，“你的骑士精神？你的荣誉？还是你那不足一提的战争经验？” 勃艮第很想一炮糊在德意志脸上，但她忍住了。 “对了，还有某个笨蛋……”她想着，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德意志一边进行炮击，一边观察着战场局势以及队友。 克利夫兰已经接完全过了指挥。 “长官，如果我们不进行任何有效的抵抗……”勃艮第深吸一口气，调转炮口向远处的塞壬开火。 “这一点不需要你来强调。”德意志打断，不需要进行指挥的她终于是缓和了点，“但绝不是你那样送死！” “我……明白。”勃艮第突然打住了自己的话。 炮火都像是成了二人对话的伴奏，如同密集的鼓点，周围巨大的水柱激起，勃艮第和德意志在其中穿行，逐渐配合着指挥收缩阵型。 是什么让自己变得有些容易波动了…… 是那个家伙吗？以前明明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的。 送死吗？也许吧，反正死亡也是无所谓的东西。 但似乎还有事情要做的来着。 “刺啦。”通讯器响起，勃艮第的思绪被拉回。 “德意志教官，我同意勃艮第的决策。”是洛林。 “够了！我现在没空听你们……”德意志感觉自己血压要按不住了。 “我觉得可行。”克利夫兰打断了德意志的话。 “你这是在让他们送死。”德意志冷冷道，随后挂断通讯。 十分钟前，指挥舰。 “教官，我想，我同意勃艮第的决策。” 洛林看着指挥终端上代表勃艮第的绿点道。 那枚绿点此时正在高速突进。 “你疯了！”威奇塔不可置信。 “ca-3-4，ca-3-2，拉烟，dd-4，保持你们的前进方向。” 而此时，勃艮第强行刹住车。 洛林看着那枚绿点，通过他和勃艮第的契约，他能知道勃艮第如今的状态。 “你这是让她去送死！这些塞壬等级高太多了！”威奇塔按住洛林的肩膀，“她甚至只有一个技能。” 洛林能察觉到到勃艮第心底的暗流——那股灼烧着她的灰烬。 是鸢尾独有的泣血之痛吗？洛林猜测着。 “勃艮第的主炮出膛穿深可以达到760mm，在14km仍然保持了450mm的垂直穿深。”洛林抬头，看着威奇塔，“同时勃艮第的极限最大航速可以达到43节，教官您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知道她要做什么吗？”克利夫兰的指挥声暂歇，转头看着洛林。 “我知道，贯阵。”洛林点头。 “我明白，总教官。”他收起终端，“但总有人要去的不是吗？拖延也好抵抗也好。” “但勃艮第很有潜力。”克利夫兰盯着洛林。 “我知道，但……”洛林低眸，“她等不了潜力慢慢变现。我能感受到，那股不知名的灰烬……” 他抬手，捂住左眼，契约里勃艮第的情绪突然波动了，一些碎片的画面闪过。 但现在不是时候。 “如果我拒绝，那么你会怎么做。”克利夫兰喝了口水。 “那我只能听从命令了呢。”洛林无奈。 克利夫兰点头，“稍等一下，阵型稳固之后，我们执行下一步。” “好！”洛林眼前一亮。 “疯了，都疯了。”威奇塔摇着头，靠在一旁的桌子上确认起状况。 刚刚那熟悉的感觉，是共鸣吗？克利夫兰不确定，她默默的思考着，指挥终端上，散乱的阵线逐渐变得有序。 洛林起身，走上甲板。 在这里，他能看到不断收缩阵线，以至于靠近指挥舰的各位舰娘。 有一些学员的舰娘都因为来不及躲避头一轮的炮击而受到重创，现在正在被抬进指挥舰上的医务室。 洛林很快找到了勃艮第，她正和德意志争论着什么。 于是洛林打开通讯，“德意志教官，我同意勃艮第的决策。” 勃艮第愣了下，似乎无形中又给他添麻烦了呢。 等等，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些，我应该在意这些吗？ 炮火不停，但充满随机性的目标选取，似乎是代表着少女此时的心情。 专注吧，勃艮第。这里可是战场，在战场上想这些，只会要你的命。 女孩欣赏着，远处的火光升起。 第13章 突围 “当时你是怎么做出这个决策的。”防波堤上，勃艮第眺望着海面问道。 据说离天海不远有个叫做江阴的城市，那里也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役，东煌水师以全部自沉为代价，组成了一道钢铁防线，成功阻止重樱舰队在战争初期就通过该地的入海河流进入川渝。 自沉，怎么都是自沉。 勃艮第眺望着海面，曾经血腥的战场，竟如同更久远之前的平静，更未来的宁和一样。 “你不想不是吗？”洛林看着她道。 “我不想？为什么这么说。” “不想就是不想，不需要理由。” 不需要理由吗？ 勃艮第顿了顿，转头看向洛林，“谢谢。” 回应她的，是少年的轻笑。 ———————— 三天前。 下午2时31分。 “威尔士亲王，保持突进；北卡，跟紧威尔士……勃艮第，转入06；德意志，转入07；其余人，掩护炮击！”克利夫兰沉稳的指挥一如巡航开始之时。 如果忽略掉她额头上微微沁出的汗水的话。 突围计划已经开始执行，鉴于此前洛林的强烈要求，勃艮第成功成为了突破锋矢的一员，当然，因为不破例的原则，本届其他优秀学员同样如此。 “勃艮第收到。” “德意志收到，希望你能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洛林学员。” “当然，教官，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洛林的声音在通讯里响起。 “那样最好。”德意志点头，随后与勃艮第一起转向。 “轰！”12门法国380mm舰炮齐射发出盛大的轰鸣，拉开了突围战的帷幕。 而塞壬战列舰的首轮反制炮击，因为勃艮第精妙的偏斜而变成跳弹，只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其余战列舰的掩护射击随后抵达，百弹起飞的场面宛若飞火流星，着实震撼人心。 “靠，这塞壬是杀不完了吗。”有舰娘不爽的道。 塞壬杀不杀的完，勃艮第不知道，但不管怎么说，当弹片划过她的肌肤而带出血痕时，她的确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抬手，十字骑枪舞动，切开一艘塞壬战舰，之后利落转身，副炮齐射。 三道鱼雷的航迹在她的脚边划过。 德意志用自己的单手霰弹枪将一发飞来的406mm超重弹凌空打爆，随后意外的看了眼勃艮第。 似乎是不甘示弱的，女孩挥舞着巨大的骑枪，将一枚炮弹凌空抽爆。 然后女孩从火焰与破片里冲出。 不熟练的启动主炮装填辅助装置，炮塔内的扬弹机进入了一个新的工作频率。 仅仅过去19秒，勃艮第就打出了第二轮齐射，来自法国的优秀穿深轻而易举的将披冒穿甲弹送出炮膛并打穿巡洋舰的主装甲带。 此时锋矢部队距离塞壬主力只剩不到八公里。 惊人的水柱在她们之间产生，但众人都不是什么菜鸟，身为战场老手的德意志等教官轻松扭过，后方的学员舰则是利用跳弹角将飞射的炮弹弹开。 至于勃艮第，她再一次惊到了众人—— 毫无减速的她在海面上滑行，不断避开飞射而来的炮弹雨在她的身后落下，激起冲天的水花。 身为一艘战列舰，她不合常理的超高速着实令人惊讶。 她甚至还在加速！ 左侧的鱼雷航道完全被侦测，她跃起，远处飞来的炮弹也一并甩在身下。 女孩在空中旋身，旋转的动能增加下，骑枪被强而有力的投掷而出，甚至击穿空气，再钉穿一艘塞壬的驱逐舰。 落向海面，同时华尔兹中的旋身卸去力道，炮塔快速完成锁定，齐射声响起。 机械般精准，优雅的舞步再一次出现于这墨色的海面。 对，没错，就是这样。女孩想着，就是这样，用战争用炮火，让死亡之花在她们的头顶绽放。 再快些……得再快些…… 微不可察的愉悦感在女孩的内心发芽。 不能让这些敌人……不，不对…… 不能让这些杂碎逃离…… 女孩的此时的表情有些诡异，她不断的加速。 再加速。 德意志扭头，原本与她同向前进的勃艮第此时却失去了踪影。 爆炸的火光在她前方不断亮起，塞壬的战舰群开始改变阵型。 “这疯丫头。”指挥舰上的洛林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 但是契约告诉他，勃艮第此时的心情是……愉悦？ “开始针对我了吗。”勃艮第看着塞壬的动向，脸上奇怪的笑容并未褪去，“好啊。” 她摸了下脸上因为弹片划伤而留下的伤口，一边飞速掠过塞壬战舰的残骸拔出自己的骑枪。 一些炮弹被残骸挡住。 滴滴。 勃艮第看了眼通讯。 正欲直接关掉通讯器的手顿了顿，是他啊……啧。 最后还是接起。 “是指挥官啊。”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正常，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这一点。 “勃艮第你……”洛林正准备让勃艮第尽快返回阵线，但听到勃艮第此时的语气，他的话就变成了，“你没事吧。” “当然。”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好，女孩想着。 “行。”洛林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多说，于是他选择不说，“你注意点，别逞强。” 作为学员，他是不具备指挥权的。而现在，其他学员的舰娘似乎出现了较大问题，导致勃艮第被忽略了。 考虑到勃艮第的情况，洛林无法擅自下令让勃艮第返航，而克利夫兰也没有闲暇去管勃艮第。 “呼叫勃艮第，你的位置太深了！”德意志按下通讯器，但回答她的只有忙音。 “该死！她不要命了！” 勃艮第不知道大家的情况，她只是继续她的舞蹈，鸢尾一脉的气质尽显，不同于皇家的气度，不同于萨丁的自由。 而是鸢尾独有的浪漫，与浪漫之下的偏执。 对，没错，就是这样。女孩想着，炽热的炮管喷吐出火焰，带出的暴风震起海浪。 勃艮第此时的速度已经来到了34节，她的锅炉早已过载。 还是不够啊…… 面前的驱逐舰陡然散开，女孩挥下的骑枪差之毫厘。 该死。 她失误了。 随之而来的，是无情的炮火。 轰！ 数枚高爆弹在她的装甲，身上炸开。 尘烟散去，勃艮第挥舞着骑枪冲出，精致的脸上沾满爆炸的硝烟。 “咳咳。”女孩吐出一口血，还有几枚弹片。 “已经到014了吗？好像，又任性了呢……”勃艮第想到，“这下要被他讨厌了吧，不听话的舰娘什么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什么的。” “也挺好啊，不是有人愿意做他的舰娘么，那群听话的舰娘更适合他，纽伦堡说的似乎没错呢。”女孩擦了下嘴角的血沫默默想着。 而我呢，只需要在迎接自己的宿命之前，给那群杂碎带去天启。 远离我也好，这样，就不会有人伤心了。 刺啦。 又是通讯器被强制启动的声音。 传出来的同样是广播通讯。 似曾相识的画面。 勃艮第面无表情。 又要被抛弃了？也好。 他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也做不了什么吧。 “全体都有！转入014，火力全开！” 传出来的却是克利夫兰自信且略带张扬的声音。 第14章 boost de moteur activé! 勃艮第愣了愣，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鬼使神差的打开通讯器。 “勃艮第，左边！”在她打开的一瞬间，洛林的语音浮现。 女孩毫不犹豫向前飞扑，同时骑枪再一次于空中被甩出，左侧的一艘塞壬驱逐舰被骑枪打穿。 “回收骑枪，不要减速。”洛林的声音接着道。 勃艮第的执行是沉默的，因为她的行动永远比言语更快。 她跑向塞壬的驱逐舰，拔出自己的骑枪。 “再快点，向右。” 勃艮第面无表情，此前反复急停再加速的举动，已经让体内的锅炉持续处于疯狂运转的状态。 按目前的作战强度，预计还能维持11分钟。 如果顺利的话。 她看到了左侧，塞壬舰队露出的薄弱点。 这是个机会，但需要更高的航速才能抓到。 “咳咳……”勃艮第咳嗽，血液咳出，落入脚下暗蓝的海水。 而塞壬就像闻到血腥味儿的鲨鱼，逐渐围拢，收缩包围。 得快点啊…… 还没放弃我，真是—— 傻子。 勃艮第毫无波动的脸上多了一丝松动。 卡！ 女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计算失误，此时才过去6分钟。 锅炉过载。 她苦笑一声。 要说对不起吗？她不知道。 要回不去了吧。 远处炮火袭来。 轰！ 又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了呢。勃艮第看着自己身上裸露的伤口，甚至有些欣赏的摸了摸。 “勃艮第，你怎么突然掉速了！”指挥舰上，洛林看着代表勃艮第的小点，迅速的从34节跌落到22节。 “这里是勃艮第，我现在引擎过载，部分引擎和传动处于失能。”沉默片刻，勃艮第的声音传来，“我可能……” “呼……”洛林深吸一口气。 “别说这种话，还没到最后。” 传来的只有苦笑和炮声。 “你的技能槽位剩下两个。”洛林道，“这是契机。” “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值得更好的。”勃艮第的声音重新回归了淡漠，“我只是迎接我既定的结局罢了。” “你给我闭嘴。”少见的，洛林发了火，还是对自家舰娘。 勃艮第沉默，“好吧，如你所愿。” 真是奇怪，他为什么不讨厌呢……明明把我放弃就好了的，经济又实惠的选择。 “我说过你就是最合适的。”洛林对着频道说出这么一句话，勃艮第能听出他话里的生气。 “现在，勃艮第，闭眼，全部听我指挥。”洛林道，语气里多出了强硬与冷静。 女孩愣了下，在温柔的谎言里死去吗？ 但她还是闭上眼。 炮弹的呼啸，爆炸的巨响。一切都被放大了。 一同放大的，还有他的声音，以及那份契约的链接。 “想办法维持在16节，你还在掉速。” “炮塔转向，方位615，仰角27°，延迟4秒后开火。” “行进方向改为427。” 指挥舰上，洛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也的确做到了。一条条指令发出，而勃艮第也做到了较好的配合。 “呼……”洛林深吸一口气，现在勃艮第的状况依旧不好，引擎锅炉依旧处于失能状态，要恢复也需要时间，而外侧的突破同样如此，学员的舰娘们练度甚至不及于勃艮第，突破速度自然可想而知。 “主炮装填辅助装置启动，主炮转向616，仰角33，两轮齐射。” 大屏幕上又有一个红点被消灭，克利夫兰意外的看了眼嘴上不停的洛林，随后继续指挥。 现在容不得任何人分心。 各位舰娘都是未来宝贵的战力，指挥官门同样如此，虽说每年各大海事学院都有伤亡率，但是没人想见到苗子们在这里出岔子。 “现在，保持你的航速，听我指令。”洛林道。 勃艮第有些疑惑，她不是一直在这么做么。 “相信我。” “……好。”炮火喧嚣里，勃艮第抿唇，点头。 女孩很听话的。 毕竟到现在都没睁过眼。 “这种时候就要靠一些玄学了啊，希望书上教的这离谱方法有效！”洛林闭眼，关闭通讯，努力感知着那份契约。 “boost de moteur activé……”洛林低声念道。 “你发什么癫。”威奇塔想拍拍洛林，但是被江风阻止。 江风指了指洛林，“仔细看。” 在江风的视角里，洛林身上此时泛着蓝色的荧光，很淡，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我嘞个战舰共鸣度啊……”威奇塔惊了。 “江风，你也上吧，我们加速，不然我们的这次巡航的备弹得打光了。”克利夫兰道。 “是。”江风提起刀，翻身跃入海里。 “boost de moteur activé.” 从刚刚开始，她的体表就开始析出荧光。 “是你吗？”勃艮第默默道。 荧光越来越浓。 勃艮第突然觉得，似乎是什么开关被按下了。 “引擎增压，启动。” 勃艮第似乎是听到了这么一句，声音和洛林有那么几分相像。 足下的螺旋桨重新开始了高速旋转，引擎锅炉再一次迸发出澎湃的动力。 “勃艮第。”洛林的声音在通讯里响起，语气里多了明显的疲惫。 “我在。” “嗯，引擎重启完成，增压启动，接下来，可以交给你自己了。” “你没事吧。” “有点累。通过契约强行重启并唤醒技能的方式还是负荷过大了。”洛林其实觉得自己脑袋要炸了。 女孩沉默，“对不起。” “没事，我等你回来。”指挥官的疲惫中带着高兴。 “嗯。”勃艮第抿唇，听到指挥官挂断通讯。 “真是笨蛋。”她喃喃道，看向远处的塞壬，“也不知道图个什么，真是，不让人省心。” 把我扔掉不就…… “我说过，你就是最合适的。”某个笨蛋的声音蓦的响起。 “还是得把你们都杀掉呢。”勃艮第站起身，骑枪上，教国的旗帜飘扬，“要不然那家伙也要被骂死的吧。” 身后传来炮响，满天弹雨落入塞壬的战舰群，惊起火光阵阵。 早点把这群杂碎摧毁，然后回去吧，不然他还要继续担心。 德意志冲向勃艮第的位置，试图把她拉回来，但她只看到了摇荡的衣摆。 显示屏幕上，勃艮第的速度已经从16节开始回升，很快来到了32节。 甚至还在飞速飙升。 “（白鹰粗口）！”威奇塔看着屏幕，“这（白鹰粗口）的是战列舰？” “真是意外。”克利夫兰回头看了眼坐在地上喘气的洛林，他现在跟从水里捞出来了一样。 随后，随舰军医把他扶起来，带向医务室。 海面上，勃艮第的身影已经化作了黑色的线条，41节的航速下，不止是跟进的大部队，就连塞壬的炮火也被她甩在身后。 女孩抬身，后仰，举枪，投出。 “轰！”恐怖的加速度下，骑枪被猛然掷出，击穿空气，激起海浪。 紧接着，她跃起，旋身。 四道鱼雷的航迹，从她身下划过。 主炮锁定，开火。 女孩借助开炮的后坐力，完成垂直的空翻。 伸手，巨大的骑枪旋转着飞回。 强大的惯性，帮助她调整了姿态。 身后，塞壬的驱逐舰试图完成合围。 主炮装填辅助装置启动，装填弹种改为高爆弹。 12门主炮齐射，距离身后的塞壬驱逐舰不到10km，这点距离，对于一位配备法国380的舰娘来说，着弹时间不会超过6秒。 高爆弹轻易地砸穿了船壳，随后落入核心舱，飞射的破片引燃了弹药库，最后是剧烈的殉爆。 女孩借助开炮的后坐力飞速下落，狂暴的砸穿一艘塞壬巡洋舰，随后余势不减的落入海面，惊起海浪狂舞。 身后盛大的火光映射出她滴着血的绝美侧颜。 勃艮第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微笑，带着血痕的脸，在此时显出破碎的美感。 但，微笑里，是压抑的疯狂。 双腿发力，再次如炮弹一般飞出。 引擎增压下，勃艮第的引擎出力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匹。 高效的杀戮，再一次开始。 第15章 返程 勃艮第拄着骑枪立在海面上，其上，蓝色旗帜飞扬。 女孩咳出淤血，满意的扫视周边的残骸。 “士兵。”德意志打扫完战场，来到勃艮第身边，“你差点为你和你的指挥官的任性买单。” “咳咳，是么。”勃艮第直起身，“所以处罚是？” “你就这么坦然接受了？”德意志皱眉，“看来你并没有意识到你的错误。” “没事，长官，下次这种情况，我还会如此。”抹掉嘴角的污血，她把手放进海里搓了搓。 “你应该等待阵线稳固，再配合整体实行战术。而且在后来的突围中，你与主力部队脱节导致被包围。”德意志看着勃艮第，“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勃艮第道，“因为需要，仅此而已。” 面对铁血船，她也给不了什么好脸色。 铁血与土轮自沉……伪善者而已，女孩想着。 “你差点送命！”德意志语气冷了下来，“你可能觉得无所谓，但是在战场上，你的死亡很可能会带来一连串的连带损失。” “哦。” “注意你的态度，士兵！” “抱歉，长官。” “回去写一份检讨，同时准备吃处分吧。”德意志转身，冷冷道，“而且你和你的指挥官都是。” “给我记住，我们需要的不是无意义的死亡。”德意志道，“我会建议你的教官威奇塔重新对你进行相关课程的补习。” “是，长官。”女孩面无表情。 “返回指挥舰吧，支援舰会治疗你。” “是。” “另外，你的指挥官似乎晕倒了，建议你一会去看看。他对你好像挺上心的。” 女孩在这一刻沉默了。 “会的。”她答道。 ———————— “去吧去吧。下次别再这个样子了。”女灶神嘱咐道。 勃艮第很快从舰娘医疗室出来，学院的女灶神很厉害，治疗她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她想了想，转去了指挥官病房。 此时病房里已经坐了几个人了，她都认识，似乎是他的朋友。 “洛林，你行不行啊，我们年级就你一个倒了。” 随后是一片笑声。 “滚滚滚，你们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摸摸鱼有什么好叫的。”是洛林的声音，“我家勃艮第在锋线上杀了个七进七出哎。” 等等，“我家”？ 女孩皱眉，但她似乎不讨厌这种说法。 “靠，你这家伙……”里面再次打打闹闹起来。 “啪嗒。”推门声打断了里面的吵吵闹闹。 里面的几人扭头。 “来了？”洛林轻笑。 “嗯。”勃艮第点头，面无表情的扫视几人。 其他几位指挥官学员总是有些受不了勃艮第这种气场的，连忙起身。 “那洛林，你好好休息，我们走了。” “哦对了，勃艮第，我替我家反击谢谢你。”其中一位名叫方翔的学员对着勃艮第道，“不管你是不是有心，但你的确帮我家反击扛了两炮。” “谢谢你。” “哎呀，谢什么啊，都是同学，互帮互助是正常的啦。”洛林笑着道，“勃艮第，你说是吧。” 女孩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单纯点头，“嗯。” 几位学员离开，病房再次安静下来。 勃艮第走到洛林身旁，坐下。 “没事了吧。”洛林语气里还是带着关心 女孩轻轻摇头。 “让我看看。”洛林仔仔细细的看着勃艮第全身。 “没事的……”勃艮第突然有些无奈。 真是奇怪呢，居然不觉得恶心。 明明之前港区的那个……，那个家伙同样的眼神下，我挺恶心的来着。 “那就行。”洛林的语气里带上了疲惫，光速的变脸让勃艮第没有反应过来。 随后是良久的沉默，洛林闭着眼，勃艮第看着他。 身份对调了呢，女孩想着。 “对不起。”最终，勃艮第犹豫了下，开口道。 “为什么要对不起？” “因为……” “因为你的任性？还是说你利用了我对你的纵容？亦或者辜负了我的期待。” 女孩沉默了。 “没什么，指令是我下达的，我判断出现的失误与疏忽，与你无关。”洛林看着窗外，大海一如既往。 “谢谢。”勃艮第低头，“你不生气吗？” “生气？”洛林想了想，“有一些吧。” “嗯……”果然，还是生气的呢，也对啊，毕竟没人喜欢不听话的舰娘。 “但我生气不是因为你擅自行动。”洛林悠悠道，他似乎总能猜到女孩的心思。 “我生气，是因为你没有事先与我沟通，在出现问题的时候也并没有向我发出请求。” “抱歉。”女孩不敢抬头。 “勃艮第。”洛林转头，看着勃艮第的眼睛，那双眼眸依旧如过往的日子一般瑰丽。 “你可以稍微依靠他人一些。”洛林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这很难，但是，你可以去试试。” 比如你是吗。女孩想着，好熟悉的话啊……真的可信吗？ 但是今天…… “哦。”女孩最终是这么说的。 洛林疲惫的笑了笑。 然后，再一次的，尴尬的沉默蔓延。 房门再一次被暴躁的推开。 “你是怎么做到的！”是威奇塔，她咋咋呼呼的冲了进来，身后跟着江风和克利夫兰。 洛林连忙坐起来，“克利夫兰总教官，江风老师，威奇塔教官。” “检查报告出来了，勃艮第多了一个技能，是引擎增压！你是怎么做到的！”威奇塔像是一只好奇宝宝，左看看右看看。 “行了，威奇塔。”克利夫兰道，随后看向洛林，“不管怎么样，干得不错。” “谢谢总教官。”洛林点头。 “看样子只是透支了？”江风道。 “嗯，消耗过大的虚弱。” “你这，太逊了。”威奇塔看着他，“勃艮第，以后带你家指挥官晨跑，研究员的体质就是逊啦。” “话说克利夫兰总教官，勃艮第怎么努力，有什么奖励没？”洛林听着话题越来越歪，连忙道。 “本来是有的，但是由于勃艮第擅自脱节和抗命，原本的奖励变成检讨。” “这样啊……” “你也是。”威奇塔哼哼道，好啊，敢无视她。 “啊？”洛林看着江风点头承认，瞬间垮起个p脸。 勃艮第撑着下巴，看着洛林的川剧变脸，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 “行了，还有心思变脸，那看来是没事了。”克利夫兰点头，“记得好好写检讨和报告，我还有事，先走了。” 随后，克利夫兰扭头离开。 “总教官慢走。” 江风也点头，跟着克利夫兰离开。 “老师慢走。” “呐，听见没，好好写报告哦。”威奇塔露出得意的笑，“喜欢无视我是吧。” “塔爷，我错了！” “叫爷也没用，走了。”威奇塔带着“赢！”的表情离开。 “呼……终于都走了。”洛林揉头。 “很累吗？”女孩不经意的问着。 “有些吧，但这是不得不进行的一环呢，要不然勃艮第会被孤立的哦。”洛林看着勃艮第道。 女孩点头，没有说话。 洛林摆了摆手，“好啦好啦。不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懂吗。” “唔～”洛林伸了个懒腰，闭眼，“困了……” “嗯。”女孩轻声应道，但没有离开。 洛林也没有睁眼，只是笑笑。 舰队的航向已经转弯，他们将沿着黄金的分割线，划过这片近海，完成此次巡航。 海风将硝烟吹散，日光垂落，光束穿过玻璃。 温和的黄色，让病房少了两分冰冷与生硬。 于是，女孩就这么看着，发呆。 也不知是看人还是看景。 第16章 涟漪 舰队返程的路上再无敌袭，风平浪静。 时间：8月9日 15点77分 地点：天海海事学院码头 人员：巡航舰队全体 众人有条不紊的下了船，随后在码头集合。舰娘们纷纷和自家指挥官站在一起，而教官以及随行老师们则站在前方。 “本次出航……”克利夫兰做了个简短的总结，随后对表现突出的学员进行肯定，对频频出错的学员提出指点。 很不巧，洛林两个都是，这让他和勃艮第二人再一次被众人围观。 女孩面无表情的盯回去，洛林则饶有兴趣的看着众人，当然，更多的还是看着勃艮第。 最后也是收获了勃艮第的死亡凝视。 洛林笑着偏过头，刚好听到一句：“解散！” 于是带着勃艮第往宿舍走去。 “洛林，勃艮第！”克利夫兰叫道。 “怎么了教官？” “记得你们的检讨和报告。”克利夫兰道。 “知道了……”洛林再次垮起个p脸。 “嗯，另外有空带勃艮第去做做检查。”克利夫兰想了想，“这孩子能借鉴的参照比较少，只能靠你们自己多努力了。” “好的，谢谢总教官提醒。”聊到勃艮第的问题，洛林自然不会怠慢。 “嗯，去吧。”克利夫兰道。 洛林带着勃艮第回到宿舍。 “呜啊。”洛林把自己扔到沙发上，“为什么还有检讨这种东西啊……话说善解人意的勃艮第小姐，能不能帮你滴skk我也水一份检讨捏。” 勃艮第关上宿舍的门，转头双手抱胸盯着某人。 “好吧好吧，果然不行啊。”洛林翻了个身，坐起来，“报告什么的，要我帮你水一份吗？” “不用。”女孩道，声音还是那么古井无波。 洛林起身，“行。” 勃艮第点头，去整理东西。 ———————* 第二天。 “哈啊～”洛林抱着书打了个哈欠，送勃艮第去教学楼，“勃艮第，你说为什么今天还要上课啊。” 勃艮第没有回应，只是跟在他身后，依旧是落后一个身位。 洛林摇摇头，停步，“送你到这里了，勃艮第，加油哦。” “嗯。”勃艮第点头，走进教学楼。 洛林笑笑，似乎更好看了呢，不愧是我家勃艮第。 如是想着，慢悠悠走向指挥官教学楼，自己要上课的教室。 “嘭！” 一进教室，洛林就被礼花糊了一脸。 当事人被溅的一脸亮闪闪，有些凌乱。 “洛林大统领！我们敬爱你口牙！” 几个损友叫的超大声。 “不是，怎么个事儿？”洛林懵了。 “勃艮第乱杀的画面，上学校宣传cg了哦。”看着洛林坐下，前面的女生回头道。 “哎？就这？至于吗？”洛林疑惑道。 “当然至于！你和勃艮第可是mvp哎！”方翔按住洛林的肩膀摇了起来，“你是怎么做到的！当时勃艮第的航速直接突破40节了！” “别摇，别摇！刚吃完早饭！”洛林挣扎出来，“这有什么好说的，勃艮第本来就优秀呗，再加上哥们天赋异禀。” “那可是战列舰！战列舰！你见过40节的战列舰吗！” “你现在不就见到了吗。”洛林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果然，什么样的指挥官带什么样的舰娘！他俩怪物给凑一块了！” “所以说洛林你果然是畜生吧。” “还有，谁能解释一下mvp是怎么个事儿。”洛林放下怀里的书，是《西洋世界军事史》上中下三本。 “洛林你是真不看通知啊！”方翔再次伸手，但是被洛林拍掉，“学校为了鼓励学员竞争，搞出来这种评选机制，mvp获得者奖励一次建造。” “哦。”洛林拿出课本和笔记，这一节是战术课。 “md，忍不了了，这家伙！”旁边的猛男道，“太装逼了！” 就在此时，咔嚓一声，门被推开。 一瞬间，所有学生噤若寒蝉。 进来的是一位气场相当之强的女性。腋下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身后风衣摆荡。锐利的视线扫过全班，在洛林身上稍微停留片刻，最后收回。 是德意志。 “从今天开始，你们的战术课程由我来上。相信诸位都参加了此前的巡航……”顿了顿，德意志的视线再次扫过全班。 “按照惯例，我们教练组对此次巡航做了评估……” 很适时行停顿，学员们的表情不由自主的严肃了起来。 “稀烂。”冷漠的吐出这两个字，德意志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讲台，连上屏幕。 “但是教官，我们的mvp……”终究是有自信的小伙开口。 “mvp？”德意志冷笑一声打断，“你要不自己问问他？” 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向洛林。 最终，洛林叹气，起身鞠躬一气呵成，“对不起，教官，我对本次巡航中的诸多严重错误做出深刻检讨。” 顿时，原本有些不服气的大家都不说话了。 德意志微微点头，“鉴于你不听指挥与对勃艮第的行为判断上的失误，奖励建造取消。” “我没有异议。”洛林点头，坐下。 “很好。” 不得不说，接下来的课上，德意志的确的表现出了铁血舰娘一贯的严谨和仔细。 充实的学习很容易忘却时间，对于指挥官和舰娘来说都是如此。 “呐，勃艮第，要不要出去消食。”走出食堂，太阳已经跌落到了海平面上。 “舰娘不需要。”女孩看着海面。 “就当是陪我了。”洛林道。 勃艮第犹豫了下，“好吧。” “呲。”易拉罐被拉开。 洛林灌了口冰可乐，气泡在嘴里炸开。 暮光还是那样温和。 真是美丽啊，这个世界。 得带勃艮第好好看看。 勃艮第还是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依旧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勃艮第。”轻声的呼唤顺着海风飘进女孩的耳中。 “嗯？” “学院说要建造的话，你有什么看法吗？”大抵是自己的建造被取消的刺激，洛林想这么问。 勃艮第偏过头，“你是指挥官。” 我能有什么看法，无所谓的，队友什么的……害怕他的目光会偏移吗？这不是你该想的，也不是你需要的，勃艮第。 渴望这些东西，真的很软弱呢。 “安啦，本来有建造的，但可惜取消了呢。”洛林道。 “取消？为什么。” “这次疯的过头了啦。”漫不经心的回答，看起来满不在乎。 “抱歉。” “没事，我说过了，是我的问题。”洛林摆手，“还有，勃艮第，不要老是说抱歉。” 难得的认真语气。 女孩选择沉默。 “当时，你是怎么做出那些决策的。”海浪轻柔的拍打声中，女孩轻声问道。 洛林总觉得女孩的心思很好猜，不像这暗蓝的海水，让人觉得不适。 “我说过，勃艮第，你要多一些自信。”洛林带着勃艮第走在防波堤上。 “你可是我的舰娘，还是我的初始舰。”他的语气里难得的多了一点责备，“我说了，你很合适。” 勃艮第低下头，下垂的刘海遮住自己的表情。 “况且，你想，不是吗？” “什么？”下意识的抬头问出口。 “我能感受到啊，勃艮第心里那种灼烧感。”洛林看着太阳一点点沉入水面，西侧的月亮早已升起。 女孩张嘴，最后只说出一句：“谢谢。” 一瞬间真的很想说些东西呢，宿命什么的，可是那种感觉……真的很痛呢。 而且，勃艮第，这样的你，真的很软弱。 我讨厌软弱的样子。 女孩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肌肤早已恢复光洁。 但是幻痛依旧。 勃艮第有些喜欢这种刺痛感。不管是物理上的疼痛也好，还是精神上的幻痛也罢，甚至是心底的灼烧那些。 大概只有这样，我才算活着吧。 她其实不是很能理解其他舰娘的状态——无忧无虑，不紧不慢，对未来充满期望。 “武器而已，不需要感情。” 那群设计者们是这么说的。 在那个档案馆里，这也是她听到的最多的话。 好烦…… “而且，勃艮第，你不想后退不是吗？”指挥官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不想......”她愣了下。 “对啊，你不想后退，对于后退的指令，你表现出了抗拒。” “抱歉。”下意识的，她还是这么说了。 “都说了，少说这种话。”洛林道，“没什么的，不想就是不想，况且你做的的确不错不是吗。” “谢谢。”勃艮第沉默片刻，最终，吐出这句话。 少年轻笑，和着刚落下的余晖，轻盈的海风。 第17章 琐事 傍晚的食堂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多，方翔带着反击，端着餐盘转了一圈没看到空位，最后只能来到角落，但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意外之喜。 “洛林，还有勃艮第？”方翔有些意外。 “怎么了？”洛林知道来人是谁，低头对付着碗里的红烧排骨，“没位置了？” 勃艮第优雅的端起茶杯，看了眼方翔和反击，随后低头抿了一口茶。 “嗯。”方翔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放弃了打包的念头，“可以坐你们旁边吗？” 洛林看了眼勃艮第，女孩点头。 “坐吧。”洛林和勃艮贴心的帮二人拉开旁边的椅子。 “谢谢。”二人坐下道谢。 “你们一直坐在这种地方？”方翔好奇的问着。 “嗯，都不喜欢吵吵闹闹的。”洛林咽下丸子。 反击点头，“原来如此，难怪平时中午看不到勃艮第呢。” 方翔扒了两口饭，似乎想到了什么，“哎对了，洛林，你看群了吗？” “怎么了？”洛林疑惑，如果没有重要消息，他一般不看群。 “就是，据说我们毕业以后有选择权了，不再是分配。” “哎？系嗦。”洛林来了兴致。 方翔掏出手机，“就是，你可以报现在的各大舰队，比如白鹰的特遣舰队，铁血的战争舰队什么的，当然也可以常驻成为港区指挥官。” “这不是还和以前一样么。”洛林有些疑惑。 “还有第三个选项哦。”方翔放下手机，“成为自由指挥官。” “那是什么？” “顾名思义啊，哪里需要往哪里搬的那种，不过平时会比较自由吧。”反击补充道，看样子她和方翔是好好聊过的。 “哦。” “那洛林，你怎么看。”方翔好奇。 “我怎么看？”洛林喝了口汽水，“坐着看。” “好嘛。你这种学霸大佬不是上哪随便挑？反正勃艮第也强啊。”方翔有些羡慕，“只能说不愧是特殊舰娘了。” 特殊舰娘......洛林思索着，似乎勃艮第这种具有本世界“独一性”或者“第一艘”的舰娘被称作特殊舰娘来着，这类舰娘往往都要强出一些。 “我倒是想带着反击去东煌的镇远舰队啊。”方翔展望未来，“港区指挥要考虑的蛮多的，舰队成员的话就好多了，听指挥部安排就行。” “祝你成功。” “谢谢。”方翔道，“洛林你，应该是港区指挥吧，实力那么强的。” “不一定哦。”洛林笑了笑。 “哎？总不能是去做自由指挥官吧，很累的。” “说不定呢。”洛林耸肩，还是捉摸不透的微笑。 “哎？勃艮第，你呢。”反击戳戳勃艮第。 女孩只是放下茶杯，看了眼洛林，意思不言而喻。 “嘛，不管怎么说，加油吧。” “嗯，加油哦。” 方翔快速吃完，起身。 “那我们先走了，想要加入舰队，可要好好努力才行了！” 目送二人出去，洛林和勃艮第还在慢悠悠的品茶。 “呐，勃艮第，你怎么看呢。”洛林放下茶杯。 “不知道。”勃艮第道。 “好吧。”洛林擦擦嘴，“我说过的哦，要带你去看看这个世界。” “嗯。”女孩点头。 我等......不，这不是我应得的...... 我...... “好了，勃艮第。”洛林起身，“走吧。” 勃艮第回过神，“嗯。” 于是擦嘴，起身。 “今晚还去训练场吗？”洛林问道。 从那次回来之后，勃艮第泡在训练场里的时间更多了。 “嗯。”勃艮第不假思索。 于是洛林把勃艮第送去港口，“今晚就不陪你了哦，我还有点事，但训练完了还是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 “好。”勃艮第点头。 这个笨蛋似乎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嘛，随他去吧。勃艮第转头，走上训练场。 日暮西斜，海面上火光频闪。 洛林则是慢悠悠的走向研究系大楼，一路上指挥官们在研究配装和建造的艺术，研究员们嘴里则是长串的术语和名词。 “都忙，忙点好啊。”洛林笑呵呵的，还顺手打了个电话：“歪？” “谁啊？”听起来怨气满满，感觉是刚起床。 “师兄，是我。” “哦，洛......等等，你个牲口不是毕业了吗？”对面那人开口就是国粹，洛林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了些。 “转世到隔壁指挥系了嘛。” “好家伙，你怎么霍霍到隔壁去了。”对面那人瞬间就来了精神，“敦刻尔克还是纳尔逊？难不成是白学堡？” “都不是啦，师兄，是勃艮第哦。” “哦，勃艮第啊。等等，真是勃艮第？” “我骗你干嘛？好了不说废话了。”洛林道，“勃艮第还差件特殊装备，我打算在测评之前给她搞定。” “哟，这么上心？”那人笑道。 “你就说行不行吧。” “嘶，你师兄我刚坐上实验室主管啊。” “一顿饭，晚晴楼。”洛林果断开价。 “这机床吧，开一下机子......” “给你介绍一下学姐或者学妹。” “还有材料这个东西啊。” “我自己搞定！”洛林咬牙。 “成交！记得带勃艮第来见见你师兄我啊。”似乎是生怕洛林反悔，那人飞速挂断电话。 这家伙真是的...... 打开手机，备注是“君故知”的人发来了进入担保，洛林再掏出自己当年在研究系读书时的证件，门卫大叔果断放行。 让我康康啊......q374，还是这间啊，真是怀念。 事实上对于特殊装备这种东西，每年碧蓝航线都会有一批放出，而且产量不小，洛林想要可以直接买到。 但是吧，据洛林的了解，放出的那一批，大概就是蓝装的特殊兵装。 于是洛林觉得不如自己手搓，反正是学这个的。 根据记忆，有些生疏的打开实验室的门，开启灯光。 把守则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洛林挨个启动仪器。 “我看看这里的材料库存啊......” 于是某个畜生开始了寻宝之旅。 而训练场上的女孩，刻苦练习依旧。 时间不停，实验室里的电子仪表跳动； 月色初明，黑色海面上银色浪花翻涌。 第18章 不和谐插曲与过往回音 连续几天的晚上，洛林都泡在了实验室里。 洛林抚摸着实验室的隔离板，据说这块隔离板的钢材，来自东煌的旅顺号驱逐舰。 “真是魔幻的世界。”洛林念叨着，“旅顺啊......希望未来，旅途顺利。” “滴滴。”身后的仪器发出响声，一块小巧的十字形材料被车床送出。 “那么，开始下一步吧。” ———————— 时间：8月17日晚上8时27分 地点：13号训练场 人员：勃艮第 齐射的炮声刚刚落下，12枚拖着曳光的穿甲弹划破夜色，旋转着击碎海上的金属标靶。 得亏这里是东煌，产能相当的高，要不然这种训练用金属标靶都跟不上每日的巨量消耗。 据说白鹰那边已经开始用虚拟现实技术来训练舰娘和指挥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勃艮第转头，一旁的显示器上标出本次训练的结果—— 最远炮击距离：20.147km 主炮命中率：93% 最大航速：32节 平局航速：24.3节 相比于昨天，主炮命中率提升0.2%，但是平均航速下降0.1节，似乎瞄准时间也变长了。女孩默默做着总结，一边操控主炮转向身侧。 “喂！你就是洛林前辈的舰娘吧。”金毛双马尾被12门主炮指着，毫不示弱的召唤出舰装同样指向勃艮第。 “纳尔逊学姐，有何指教。”勃艮第转头，面无表情。 学院的焦点人物，44级的纳尔逊，姑且算是那一期等级最高的无主舰娘之一。 同时......之前那个纽伦堡似乎说过，这家伙是洛林更好的选项之一。 更好的选择吗？ “真是失礼啊，教廷骑士，你们鸢尾的礼仪呢？”纳尔逊开口，“如果敦刻尔克看到她的后辈这样没有礼数，怕是会不高兴吧。” 敦刻尔克？就是那个不敢突围，选择听从命令自沉的盲目吧。 勃艮第让左侧的炮塔指向另一位姗姗来迟的白发舰娘。 “抱歉，勃艮第，但我们没有恶意。”敦刻尔克柔和开口，“况且炮口应该指向敌人不是吗。” 勃艮第没有说话，凝视二人片刻，暂时停止了威胁性动作。 纳尔逊也暂时解除舰装。 “哼，真是失礼。”纳尔逊双手抱胸，“我不明白为什么洛林前辈会选择你。” “纳尔逊！”敦刻尔克不由得训斥了一句。 “有什么问题吗？”纳尔逊看向敦刻尔克，“实话实说罢了，经验，练度，你我都是更优秀的选择。” 海风吹拂，今天的天气不算好，明天有暴雨，所以晚上的空气闷闷的，不舒服。 女孩的头发被海风吹乱，垂下来，恰好遮住她的眼神。 更好的选择吗？ “真是难以相信，看看你的姐妹，再看看你——”纳尔逊再次看向勃艮第。 “纳尔逊！闭嘴！”敦刻尔克这次直接打断了纳尔逊的话。 同为鸢尾的舰娘，她一定程度上知道这些话的重量。 “呵。”纳尔逊冷哼一声。 “抱歉，勃艮第，我代替纳尔逊向你道歉。”敦刻尔克低头致歉。 “教廷骑士，学季测评之后，我期待指导会上你的表现。” 扔下这么一句话，纳尔逊转身就走。 “洛林前辈的确是个很优秀的人。所以勃艮第，加油哦，我相信他，所以也相信你。” 敦刻尔克微笑着的脸随后变成一个歉意的神情，“抱歉，勃艮第，下次有空可以来我那尝尝糕点哦，舰娘宿舍234号。” “我会好好说说纳尔逊的。”随后敦刻尔克追了出去。 勃艮第抬头，白色发丝遮住的那双异瞳闪烁。 呵呵，纳尔逊......皇家贵族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作呕。 至于敦刻尔克，你还是如此的盲目。 女孩收起舰装。 这么看，那个笨蛋对我的期望......真是高啊。 女孩静静站立片刻，拿出手机给某人发了个消息。 “训练结束，老地方。” —————————— “okk，稍等，马上来。”洛林放下手机。 一枚精致的银色逆十字架项链被前面的传送带带到他面前。 “搞定！”洛林满意点头，这手搓舰装的技能学的还是很棒的嘛，原身不愧是高材生。 他拿起项链，上面雕刻着复杂的纹路，析出蓝色的荧光。 把项链装进盒子，他将所有仪器关闭，再拿着东西出门。 “为什么藏起来了呢？ 怕被嘲笑吗？ 不想见到任何人吗？ 那是真的吗？” 口中哼着小曲，洛林走向13号训练场。 “洛林！”有人在喊他。 “哎？是纳尔逊还有敦刻尔克啊。”洛林看向声音的来源，有些意外。 “洛林，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敦刻尔克道。 没什么必要的其实，洛林很想这么说。 “emm......这段时间比较忙。”但开口就变成了这一句。 “因为勃艮第吗？”纳尔逊还是一如既往的直，“难得看到你对舰娘上心。” “是这样。”洛林点头。 那次巡航之后，他和勃艮第在学校是彻底出名了，纳尔逊和敦刻尔克知道并不奇怪。 “你不是不想当指挥官么？”纳尔逊盯着洛林，“还是说你看不上我们？” 敦刻尔克有些头疼，“纳尔逊！” 怎么一到关于洛林的事情，这蹭的累就跟吃错药了似的。 纳尔逊这一次没有听进去。 洛林也头痛了。 原身啊原身，你tm不想当指挥官你别连累老子啊！ 洛林搜索起自己的记忆。 原身不想当指挥官是因为......呃，危险？ 靠！ 你都差点拐上墩子和纳尔逊了你还退缩？原身你是不是男的！ 暗骂一句，洛林的表情挂上了歉意，“抱歉，本来就是被发配xd323的，寻思着不能连累你们。” “哼。”纳尔逊轻哼一声，“服了你了，但我们跟着你去你不是更安全？” “xd323已经没了啊。”洛林叹气。 “那你就更应该让我们跟着你去了啊！”纳尔逊道。 “算了算了。”敦刻尔克看得出来洛林不想深聊这种问题，连忙打断。 “洛林前辈，想吃甜品还是可以找我哦，我的宿舍没变。” “好，谢谢。”洛林松了口气，点头。 “嗯。”敦刻尔克温和的笑笑，“那我们先走了，洛林前辈。” “嗯，好。”洛林看着二人走远，自己连忙加快脚步。 “勃艮第！”老远的，他就看到了树下的勃艮第。 女孩正在看着无光的海面，听到声音，转头看向来人。 “走不。” “嗯。”勃艮第略微犹豫片刻，看向洛林。 “怎么了？”洛林有些疑惑。 “马上要学季测评了吗？” “嗯，按往年来说，应该是不远了。”洛林点头。 所谓学季测评，说白了就是月考，但是一个学期只有两次，也就是进行到三分之一和三分之二的时候。 测评的形式就是1v1内战，淘汰赛赛制，年级前20有奖励，年级前五奖励建造。 “我想拿第一。”勃艮第道。 “为什么？”洛林愣了下，这可不像这姑娘啊。 女孩低下头，只是有些倔强的咬住嘴唇。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洛林道。 “嗯。”勃艮第发现这人总是能猜到她的心思。 “那就去做吧。”洛林知道，对于女孩来说，大道理是没有用的。 她只需要像在战场上那样，用枪与炮火解决这些。 就像大道理不能让她心底的余烬熄灭，甚至连减缓都做不到。 她有自己的方式来解决，也只有她自己的方式能解决。 自己要做的，就是帮助她。洛林心底念叨着。 对于自己的初始舰，他自然十分上心。 更何况，成为指挥官，也是他的梦想。 “你害怕死亡吗？”他自问着。 前世，这种问题也似乎常常被年轻人们拿出出来对着问。 “害怕，但是——”他顿了顿，回忆起朋友如是问自己时，自己的回答。 “但是我更怕，怕自己如同烂泥一样活着。” 声音回响，在那心头。 可惜，上一世，他最终还是碌碌无为。 于是，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女孩。 “并不是所有女孩都是用糖果、香料和美好的东西做成的；有些女孩生来即代表冒险、美酒、智慧与无所畏惧。” 这样的句子在他脑中迸出。 “冒险，美酒，与无所畏惧。”年轻的指挥官笑笑。 挺好。 第19章 追忆与亡魂 洛林坐起来，揉揉眼睛。 已经是是9月的开始了呢，窗外的蝉鸣也不再同之前一样充满活力。 窗外的艳阳已经高照，但切实是不如上周那样的毒辣。 日照变短，减弱——盛夏将逝。 他走下床，打开窗户，热气扑面。 “天空中传来阵阵蝉鸣，在那梦境与现实的夹缝间，夏日的亡灵也为之起舞.......” 他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绿树与大海。 “对吗？another me.” “你一定要用这么骚包的中西混合吗？”背后传来人声，多少带点调笑的意思。 “怎么称呼。”洛林转身。 “有什么好称呼的，反正，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房间的门口，站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洛林点头，“也是。” “那么，我亲爱的另世我，这个节骨眼上找我，有何贵干？”洛林百无聊赖的坐在床边。 “给你送个礼物，another me。”那人笑道，“手搓舰装和舰娘手术这些技能好用不。” “当然。”洛林挑眉，“你不会想说什么，我是我时，我就是你这种话吧。” “这话应该是你来说不是吗。”那人带着捉摸不透的微笑，“毕竟你是外来者。” “是啊，你还真是会给我留下烂摊子。”洛林叹气，“不过我还是好奇你要送什么？” “放心，不会对你和勃艮第怎么样的。”那人耸肩，“毕竟你说得对，我就是一个亡魂而已。” “谁知道呢。”洛林起身，开始叠被子。 “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那人笑笑。 洛林瞳孔一缩。 “这也涉及到勃艮第的身世呢。”那人似乎掐准了洛林的心思。 “细说。”洛林沉默片刻，整整齐齐的把被子叠成豆腐被。 “由人类方秘密主导的‘伊卡洛斯’计划。” “让我猜猜，因为这个计划出现了问题，导致你被发配到一个即将出事的港区，用以灭口？”洛林没有抬头。 “的确如此呢，不愧是作家，推理能力就是强。”那人笑道。 洛林声音冷了，“你看过我的记忆？”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another me。”那人耸肩，“我也把我的记忆给你了不是吗。” “呵。”冷笑，“你可没对我说清楚一切。” “别生气，another me。”那人道，“让我说完。” “伊卡洛斯计划详情就是，将人类心智模型与心智魔方结合来制造真正的战争机器。也就是把舰娘的战斗力和人类指挥官的心智加成缝合进同一个个体。” “所以勃艮第是成果之一？但是计划不是失败了么。” “事实上计划成功了一半。”那人从虚空中拿出一杯水润了润嗓子，“勃艮第这一批舰娘就是结果。人类的心智模型和心智魔方可以兼容，可惜的是，实验最后出现了重大失误，战争机器最终出现了自己的思想。” “这是不被允许的。”洛林接上话，“兵器不需要思想，对吗。” 那人打了个响指，“没错。人类的心智模型不可控性太严重了。”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 “碧蓝航线方不愿意彻底处理掉这批作为受试者的人类和舰娘，最终，只能在愈发紧张的战争和与人类方的拖延中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等等，人类？” “啊，忘了说了，参与的实验者里面有人类哦。” “你也是？” “的确，我不但是参与者还是受试者。但我因为没有魔方亲和度，所以没有抗住呢，最后还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记忆错乱。” 洛林叹气，“所以不是你故意不给我留下完整的记忆？那你灭口是怎么个事。” “嗯，失去价值的工具嘛你懂的。至于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这就不重要不是吗？既来之，则安之。”洛林打断了他的话。 “倒也是。”那人意味深长，“既然你乐在其中，那我便不多说了。” “好好享受你新的人生吧。”那人笑道，“不想如烂泥一样活着的你，一定可以活出你想要的人生。” “借你吉言。”洛林最终，还是看向了那个人。 “受试的人类，最后活下来的都是特殊的。”那个人认真道，“你也是。” “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物兼临别礼物吧。”那人笑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这个礼物，你建造的时候就知道了。” “给点提示如何？” “\/gamemode creative.” “我了解了。”洛林一顿，点点头。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应该不差这点时间。” “你还真是......问吧。” “勃艮第到底是什么情况。” “众所周知，舰娘承载人们的期望而生，而你想想二战时鸢尾那一帮人，魔怔的魔怔，抽象的抽象，再外加勃艮第大区在历史上也不老实。” 那人顿了顿。 “这种心结只能靠她万能的指挥官小哥您啦。” “那么她和阿尔萨斯还有弗兰德尔的差距......” “实验失败的结果，她本来会有更豪华的舰装配置，不过现在看来反而更好，省去了不必要的花里胡哨。” “我没有问题了。” “你这家伙明明问了两个问题！” “哎呀，别在意嘛。”洛林无所谓道。 “算了，谁让你是我呢？” “再见，another me。”那人道，“祝你旅途顺利。” “你也是，another me。”洛林道，“也许我们还会见面。” “作家的直感吗？”那人笑道。 “说不定呢。”洛林的声音轻松了起来。 “我倒希望这是我最后的波纹。”那人耸肩。 “哈，不说了，你该醒了，善良的指挥官......” “愿你能在清醒的世界中，找到自己的价值。” 金子千春老师的《loveless dress》按时响起。 洛林睁眼，闹钟上，今天还是8月18日，周天，早上6：25分。 “another me......伊卡洛斯......勃艮第......” 事实上这不重要，自己该做的，就是带着自己的舰娘走下去。 说好要带她看这个世界的。 洛林下床，换衣洗漱，然后去叫勃艮第。 “早安，勃艮第。” 女孩点头。 “走吧。”勃艮第道。 “okk！”洛林还是那么充满活力。 二人趁着还没有彻底热起来，走向食堂。 在早饭之后，便是一天的训练。 第20章 测评开始 学季测评是如期展开，和往年一样的时间点。 举办的位置就是训练海域。 不过学校今年总算是干了人事，把驱逐、巡洋、战列、航母、潜艇进行了区分，后面就各个舰种的前三，进行跨组的总赛。 总归是不会出现往年那种航母放风筝把战列放到躺，或者巡洋一轮抬走驱逐的情况了。 “对决是好文明啊。”指挥官们和未上场的舰娘们一起在岸边码头上随意的坐着等待。 一旁几个皇家舰娘的指挥官甚至已经开始茶会了。 “太腐败了！舰娘在场上考试你们在这里开茶会！”洛林撇嘴想着。 “洛林大佬，要来一杯吗？”一旁某位女指接过她家格洛斯特递来的茶。 “给我来一杯！”笑话，有人请为什么不喝。 洛林带着勃艮第在几人撑起的大遮阳伞下坐下。 勃艮第接过茶水，点头致意，随后接着看向场上。 眼下战列组是宾夕法尼亚和亚利桑那的演习，好在装的是演习弹，不担心舰娘意外受伤。 指挥官的视觉肯定是没有舰娘们那么离谱的，但好在终端上有实时转播。 这一届的战列舰舰娘大概有20来位吧，真要比完也得是下午了。 勃艮第上场还要一会，洛林也不着急。 而且，战列对厥嘛，决胜也就是贴身一轮cqc的事情，对抛试探什么的没什么好看的。 “啧啧啧，这次战列组的第一怕是白家大小姐的皇家橡树了吧。”一旁有消息灵通的学员分析起来。 “对啊，全身紫装强化等级+8，纯氪佬啊。” “羡慕啊，超稀有舰娘加超级氪佬，我家长门全身最值钱的就是主炮+3.......”某不知名的屑指开口道。 一旁有盲生发现了华点：“不对啊，你有学分给长门主炮+3，你其他部件怎么可能跟不上啊。” “我......我挂了两门......”那位屑指羞愧低头，“学分木大了......” “那也不至于吧？” “我，我还赌了箱子......” 赌箱子，指挥官常规操作，目的就是为了开舰娘装备，反正舰娘的世界嘛，灵活，装备开出来就能直接给对应舰种的舰娘装。 装备也分三六九等，最低白板最高金色，至于彩色？那就是都市传说了。 不过洛林是不用头疼了，勃艮第似乎是出场自带全套，他只用强化就完了。 “你真该死啊！” “呜呜，我真该死啊。” “但我们这不是有个mvp么？”不知道谁先说了句。 然后所有人都看向mvp。 亲爱的mvp缓缓打出一个“？” “我突然觉得mvp打不过。”众人收回视线。 “我也觉得。” “靠！区区皇家橡树，定叫她有来无回啊！”洛林拍了下桌子。 桌子hp-1。 “下一场，勃艮第，长门。” 众人随之一静，勃艮第在塞壬舰队里乱杀的情景大家还历历在目。 “呜呜，我是真该死啊！”那名屑指抱头痛哭。 “抱歉捏。”洛林带着笑起身，勃艮第紧随其后。 二人很快来到港口。 “勃艮第，等下！”勃艮第展开舰装将要出航的时候，洛林喊住她。 被武器包裹的女孩转头，有些疑惑。 洛林小跑到水边，“过来一下，好吗。” 勃艮第有些疑惑，但还是靠了过去。 洛林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枚银色的逆十字架项链，就是他之前搓了好几晚的那一枚。 “这是……”勃艮第愣了下。 “给你的。”洛林轻轻给女孩戴上，“你可是我的初始舰，之前一直没送你见面礼，也没请你吃个饭什么的。” 女孩有些躲闪。 “乖，别动。”最终还是轻轻给她戴上。 勃艮第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亮银色的逆十字架恰到好处的吹落到女孩精致的锁骨之间。 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勃艮第，你知道逆十字架意味着什么吗？”洛林笑道。 “你这样在教国，要被那帮神职人员拉上火刑架……”勃艮第想着，没有开口。 她的指挥官笑着给了她答案——“是‘信仰自己’哦。” “这可是撒旦十字啊……”勃艮第默念着，伸手握住挂坠。 心底的灼烧感，在亮银色十字架的闪烁中，莫名的褪去些许。 忤逆的十字，恶魔的十字，莫名的契合了呢。 “谢谢。”她最终道。 “去吧。”洛林笑的神采飞扬。 “这枚挂坠可是我搓了几个晚上弄出来的特殊兵装哦，效果嘛……航速+5%，高爆弹起火率+5%，技能cd缩短，增加副炮以及防空精度，肥肠好使啊。” 洛林非常自信，为此他可是大出血啊。 女孩嘴角微勾，难得发自内心的微笑，一刹那间，让8月的艳阳都黯然失色。 就像地中海岸的蓝紫色鸢尾盛开，就像勃艮第的陈酿头一次被端出阴暗的酒窖。 沉香扑鼻。 洛林看的有些失神。 “我不会输。”勃艮第看着自己的指挥官道。 她的指挥官似乎是看呆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当然，你可是勃艮第啊。” “去吧，等你凯旋。”洛林后退两步，看着勃艮第。 骑士轻轻点头，松开了握着挂坠的手。 随后转身，走向演习场。 洛林没有回到指挥官们中间，因为他知道，这一场，会结束的很快。 随着演习开始的哨音落下，勃艮第曲腿，躬身，架起骑枪。 boost de moteur activé. 女孩默念，增压开启。 随后以冲阵的姿态飞速掠出，强而有力的法国引擎，在加力状态下提供了异常恐怖的推重比。 她在起步就来到了9节，之后航速飞速攀升。 “nmd！这加速度，是人啊？”岸上有指挥官喊着。 “只有开启加力的勃艮第才是真正的勃艮第啊。”洛林笑着道。 他没有看终端上的转播，反而掏出一个望远镜，看着勃艮第的行动。 对于勃艮第的恐怖加速度，长门是始料未及的。 她知道勃艮第的极速很恐怖，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对方的加速度竟然也如此离谱。 开出去的炮弹全数落空，不是越过对方形成跨射，就是在对方前方爆炸形成近矢。 “碰！” 一枚410mm炮弹被勃艮第挥枪抽爆，随后骑士从爆炸的火焰中冲出。 她根本没有用多久就近了长门的侧身，炮塔甚至都已经提前转好。 “轰！” “长门，大破。勃艮第，胜！” 一轮，胜负已分。 这就是战列舰，一锤定音，海上霸主。 尽管航母的出现的确让战列舰退出历史舞台，但，大舰巨炮，终归是在人类的历史上，留下了无比浪漫的注解。 第21章 决赛 教官组的各位正在训练场监控室观察各场演习情况。 威奇塔灌了一口汽水，神情愉悦的靠在椅子上，“有空调就是爽啊！” 克利夫兰有些无奈，“你就不能干点正事儿吗？” “有什么好干的。”威奇塔百无聊赖，“这群崽子什么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 “你啊你……” “我觉得应该让她和纽伦堡换一下。”德意志看着屏幕道。 “我也觉得。”巡洋组的教官最上道。 好吧，白鹰和重樱特有的不对付。 “靠，最上，你找茬是吧。”威奇塔道，“信不信勃艮第和皇家橡树一轮抬了能代和欧根啊！” 能代还有欧根亲王，巡洋组最被看好的两位。 “能不能安静点。”江风推门进来，“楼梯口都听见你们俩咋咋呼呼的。” 难得看到江风一口气说这么多。 威奇塔和最上同时闭嘴。 —————————— 而学生组这边…… “我压洛林大佬拿第一，你们随意！” “虽然洛林大佬很恐怖，但我信任白大小姐的皇家橡树！” 当洛林接到勃艮第，回到等待区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了。 “怎么样，很热闹吧。”方翔凑到洛林身边，他的终端上正显示着学分交易记录。 “虽说学分可以转让但……”洛林顿了顿，“你们不怕被风纪部逮了？” “哎呀，大家闹着玩嘛……”方翔尴尬挠头。 “反击知道吗？”洛林斜了一眼对方。 方翔有些心虚的目光游移。 “反击知道不得骂你哦。”洛林带着勃艮第在阴凉处坐下。 “所以你不来吗？”一旁有猛男探头。 阴凉处的人还是蛮多的，洛林一个班的同学都坐在一起。 “算了，我身上半个学分没有。”洛林笑着拒绝，“都花在勃艮第身上了。” 此乃谎言。 抱歉各位，回头江风老师抓到你们了，我会笑的很开心的。 “好吧，真是扫兴。”猛男坐了回去。 “沙恩霍斯特大破，反击胜利。” “哎呀，我去接我家反击了，你们加油。”方翔匆匆忙忙的跑向码头。 之后的演习对于勃艮第来说也是十分简单的，不管对方是白鹰系的斗兽场强者，还是铁血系的穹甲加身。 勃艮第只是贴身，齐射，随后演习结束。 除了反击，方翔直接帮反击点了放弃。 毫无悬念的，勃艮第一路碾压进了决赛。 “勃艮第，还有洛林同学，下午好。”jk装的美丽女孩露出微笑。 “您好，勃艮第小姐，还有洛林指挥官。”她身后的皇家橡树行礼。 “下午好，皇家橡树小姐，还有白九同学。”洛林点头。 “勃艮第是很好的舰娘。”白九微笑不变，看着勃艮第。 “当然，皇家橡树也不差。”洛林恭维着，勃艮第面无表情。 这个女人，她不喜欢。 尤其是那种眼神…… “比赛准备。” 广播和指挥官终端同时提示。 “加油哦，勃艮第。”白九眨眼。 勃艮第没有管她，径直召唤舰装，去演习场。 “加油，皇家橡树小姐。”洛林道。 皇家橡树回了句谢谢，随后也前往演习场。 “真这么自信能赢？”意外的，这句话是白九说的。 “我们拭目以待。”洛林如是回答。 “请多指教，勃艮第小姐。”演习场上，皇家橡树行骑士礼仪。 无用的繁文缛节。勃艮第想着。 演习开始的一瞬间，她就像出膛的炮弹一样弹了出去，引擎增压照常第一时间开启。 但是皇家橡树没有冒进，反而后退，试图拉开距离。 在进入二十公里的一瞬间，皇家橡树炮击展开。 这是由舰娘完全引导的炮击，所以并不是火控那样的呆板。 看得出来，她们对勃艮第的研究很足。 但是女孩强行减速，炮弹在她面前落下，惊起水柱。 随后女孩径直从水柱中冲出。 “真是不顾安全啊，你说是吧，洛林同学。”白九评价道。 洛林轻笑，“她有自己的判断。” 勃艮第减速之后瞬间提速撞出水柱。 但这似乎并没有脱离皇家橡树的预料，她的炮火依旧不停。 但这次只有两股火光。 而皇家橡树一共有四座双联装主炮。 勃艮第眯眼，引擎增压下带来的澎湃动力足以支持她强行变向。 果然，轮射。 四座炮塔，四座主炮，四次射击。 第一组炮弹，被勃艮第强行的横移躲掉，30余节的高速下，全身的舰装发出金属的嘎吱声，而她自己也被压的有些负荷。 第二组炮弹之下，女孩相当干脆的旋身避开，负荷加重。 第三组炮弹，女孩斜过装甲板，不过356mm的炮弹被…… 等等，这一组是高爆弹。 皇家制的超重战斗部的高爆弹炸开，女孩有些灰头土脸的，四散的破片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伤痕。 血液自伤口流出。 第四组炮弹的呼啸紧随其后，但勃艮第像是没有痛觉，毫无阻碍的挥舞骑枪，将这一组炮弹凌空抽爆。 “好像有效了呢。”白九露出迷人笑，“洛林同学不指挥吗？” “不需要呢。”洛林的表情同样琢磨不透。 海面上，勃艮第的高速突进还在继续。 看来，要认真了呢…… 她身上的主炮塔头一次在近身之前就转了起来。 此时双方距离：17.24km。 皇家橡树抽身便退，主炮还在装填，而对方尚未开炮。 “轰！”勃艮第主炮齐射。 如同战鼓擂响。 12枚高爆弹尽数奉还，可惜今日海面风速较大，舰娘也不可能控制散布。 12中4，皇家橡树闷哼一声。 皇家橡树聚精会神的等待着勃艮第的下一轮齐射，她知道，对方有办法缩短装填。 她不敢分心开炮，因为她见识过勃艮第恐怖的命中率。 对方一轮散步的误差，不会让她大意。 因为她当初，就是大意，死在了u艇手里。 但是，她等来的，是一把高速破空的长枪。 皇家橡树急忙旋身，尽力试图扭开，但是…… 刺啦。 骑枪轻而易举的撕开了她的炮塔，随后从另一侧飞出，再命中连接着她三号炮塔的机械臂，将其斩断。 皇家橡树跪倒在水面上。 她被吓到了。 炮塔噗通一声，掉进水里。 演习直接停止。 第22章 邀请 勃艮第站在海面上，伸出手，落进海里的骑枪飞回。 少女接住，微微后仰，卸去这足足2米半的巨型骑枪飞回所产生的的冲击力。 教练组已经乱成一团。 “这丫头，疯了吧！”最上拍桌。“万一失手怎么办！” 德意志双手抱胸，“我倒觉得这样才对，演习，就是战场。” 最上有些生气，“资源全往好苗子身上砸都来不及，你还想玩你们铁血那一套！” “别告诉我你们重樱不是这个样子。”德意志冷笑，“什么叫我们铁血这一套。” 最上沉默了。 “我以为这里不是重樱。”她低下头。 “行了，差不多得了。”克利夫兰暂停演习，起身，“这妮子，真会给我找事情做。” “最上，你见识过塞壬高级单位的火力吗？”威奇塔伸了个懒腰。 对方难得的陷入了沉默。 “没见过你可以问问江风，我走了。”威奇塔推开指挥室的大门。 “塞壬高级单位的火力......”江风陷入回忆，她还记得当初那铺天盖地的激光。 数十道激光从不知名的舰装中发出，周围化作火海。 而她......她带着相对应的情报，在队友的掩护下撤离。 ———————— 如何在学校中快速出名？ 方法有两个，拿一次全校第一，或者记一次过。 洛林两个全占了，还是两次。 坐在教练组办公室里，扛着诸位教官的目光，洛林觉得压力很大。 这把高端局了嗷。 “你小子，可以判杀人未遂了，知道吗？”威奇塔道。 洛林点头。 但是威奇塔教官你别笑啊喂，孩子害怕。 “你们挺有勇气的。”德意志露出欣赏的表情。 这，这不对吧。 洛林觉得自己要汗流浃背了。 勃艮第双手抱胸，站在教练组办公室外等着。 又给他惹麻烦了呢。 “应该问题不大，规则里没说不行。”来办公室的路上，洛林是这么说的。 她转头看向走廊的角落，眼神微冷。 白九带着微笑从角落里走出来。 “勃艮第，很厉害哦。”她笑着道。 勃艮第转头，没有回应。 “别这样嘛，勃艮第。”白九道，“为什么要那样决策呢？” “其实我大概能理解的啊，不被关注什么的，亦或者是过去残念的缠绕什么的。”白九无视勃艮第的目光，自顾自道。 “很想给敌人带去毁灭的吧，毕竟某些东西的确不该存在呢，你说是吧？” “懦夫，叛徒，敌人......” “够了，直说吧。”女孩打断了对方的话。 白九的笑容更盛了，像是罂粟。 “呐，勃艮第，洛林能给的，我都能给哦，甚至更多哦。”她笑着，“足够支撑你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更专业的舰装设计团队，舰装强化资源，甚至是出击的机会，以及，你渴望的关怀。” 女孩不置可否，“代价是什么呢？” “加入我！”白九目光灼灼。 图穷匕见......真是恶心。 “因为我和你一样呢，身为女孩子总是有各种偏见啊。”白九叹了口气。 “家里从来不支持我，他们认为女孩子就该找个人嫁了，就算不想，也不该从事这种不符合女孩子身份的职业。” “和你一样啊，偏见的目光，虚伪的接近，还有暗地的冷箭。勃艮第，大家其实都不怎么喜欢你吧。”白九看着女孩。 “我不一样哦，我们是一类呢，同类之间，是可以理解的吧。”白九露出有些受伤和共情的模样。 勃艮第沉默，抬手。 白九笑着也伸出了手，随后...... 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巨大的十字骑枪抵在她的面前。 “是什么给了你，我们类似的错觉。”勃艮第脸上头一次露出了如此明显的厌恶。 “擅自的共鸣，呵。”冷笑着，像是耳光，扇在白九脸上。 “你......”白九有些难以理解，“为什么。” “我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找到迦南。”勃艮第的姿势没有改变，“但在你这里，肯定不会。” “战火将一直追逐你的脚步。”白九收起笑容，凝视着勃艮第，“你找不到你的‘迦南’。” 走廊里有风吹过，带起了刀枪剑戟。 “布雷斯特的档案馆，凯比尔港的集装箱，土伦的最后希望，圣米歇尔港的沉寂......”白九接着回以冰渣—— “你还能逃亡何处？鸢尾的骑士。” 金铁交鸣之声响起，皇家橡树袭来的一剑挑开了勃艮第的骑枪。 随后皇家橡树持剑立于白九之前。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勃艮第依旧盯着白九，但话却是对着皇家橡树所说。 皇家橡树未退半步，“你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的指挥官想怎么样。”勃艮第冷笑。 皇家橡树皱眉。 “是啊，我还能逃亡何处？战火要究竟要追逐我到什么时候才能满意？”女孩突然笑了起来。 她笑得直不起腰，手上的骑枪旋转。 “那么你呢，笼中的金丝雀。”勃艮第的表情显露出略带病态的愉悦，“你在挣扎些什么？” “是可笑的自由吗？还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认可?” “至于和平？当你在这里大谈和平的时候，前线已经血流成河了。和平？” “可惜我还有选择的余地。”白九回敬，“而你，死亡的脚步追随着你，教国的骑士。” “就连你的朋友，你追随的人也未必对你敞开心扉。” “知道吗？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告诉你。” “你又如何确保，隐瞒不会变成背叛？” 她观察着对方，本以为少女会因为这些而出现波动，但—— 少女的表情依旧，手中的骑枪化作粒子消失。 “你似乎弄错了什么呢。”勃艮第眼中的情绪，让白九和皇家橡树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笑话，明明是卸去武装的一个少女，我竟然...... 白九有些不敢相信。 但，对方眼中的那股余烬，仿佛要将她一起点着。 “为什么不能是，由我去给你们带来天启呢？”勃艮第的笑容依旧绝美，“至于死亡？抱歉，丧钟永远为我而鸣。” 白九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 “咔哒。”开门声响起，打碎这沉入冰点的氛围。 洛林从办公室走出来，看见勃艮第乖巧的站在一旁，而对面则是白九和皇家橡树。 “洛林同学，教官们怎么说。”白九转向洛林。 “哦，这个啊，演习按计划进行，接下来教官们想用实弹。”洛林疲惫的揉揉头。 挨骂是没挨骂的，就是几个教官吵架吵得他有些头疼。 不过克利夫兰和德意志很顶，力排众议表示接下来的演习用实弹。 得亏镇海校长在总部出差，要不然洛林这次搞不好是又要挨处分了。 “我明白了。”白九点头，微笑起来。 “走吧皇家橡树，该好好准备一下了呢。”白九转身离开。 “是。”皇家橡树紧随其后。 洛林看着二人远去，转身面对勃艮第。 女孩依旧站在墙边。 怎么突然有了种日常恋爱番的既视感。 洛林摇摇头，打消自己的想法。 “emm，那个坏女人没欺负你吧？” 第23章 乱杀 “那个坏女人没欺负你吧。” 勃艮第轻轻摇头。 “好吧，我知道了。”洛林带着往宿舍方向走去。 “测评明天继续进行，但是咱估计又要写检讨了。” “嗯。”女孩应道，脸上写着乖巧。 甚至有些讨好。 “那个坏女人跟你说什么了？”洛林道，语气平静，“直接说，skk我去找她。” “没什么的。”女孩依旧落后她一个身位。 “让我猜猜，她先想捞你，然后你拒绝了？”洛林看着她，“那个坏女人肯定破防，然后跟你说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对吧。” 勃艮第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我猜的还是蛮准的嘛。”洛林笑笑，语气舒缓了点，“那我再猜猜，那坏女人挑拨离间了？” 女孩轻轻点头。 “所以为什么没跟着坏女人走呢？人家是真的有钱。” 勃艮第看着他，抿唇。 嘶……洛林感觉到自己受了一万点暴击。 太卡哇伊了捏！ “好嘛好嘛，我错了。”洛林光速败退。 “不过你跟着我，是要吃不少苦了，估计。” 但勃艮第只是“哦。” 洛林叹了口气。 “勃艮第。”他轻声道。 当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的时候，他就会是这种语气。 勃艮第想着。 无所谓了，隐瞒什么的，与她无关。 “抱歉，有些事……” 女孩抬眸，眼神打断了洛林的话。 我居然也有害怕被讨厌的一天——害怕被讨厌，又害怕被亲近...... 真是恶心。 那么，为什么呢？ 对自己毫无期望了，但又顾虑着其他人。 所以我讨厌皇家和铁血，讨厌背叛和伪善，也是追随鸢尾舰娘的时髦吗？ 好烦…… “你是我的指挥官。”压下纷乱的思绪，她道，“那些都是无所谓的东西，我只是服从命令的武器罢了。” 这样下去还能持续多久呢？我可不想把这一切当真啊…… 说不定只是将死的幻梦罢了。 “笨蛋。”洛林笑了，“你再这样我就要讲大道理了啊。” 女孩愣了下。 “好啦好啦，我们走吧。” 洛林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带着勃艮第走向宿舍。 学习，洗漱。 明天，测评将要继续。 “勃艮第，想知道你的来历吗？”洛林对着准备进房间的勃艮第道。 “和你有关？”女孩关门的手一顿。 “嗯哼。” 勃艮第沉默片刻。 实验基地……女孩默念。 他也是吗？ 还是算了吧。 “你会说吗？”开口却变成了这一句。 “你似乎很害怕。”洛林道，“的确，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果然…… “但你有权利知道。”洛林看着女孩。 是有权利，不是有必要。 “……再说吧。”勃艮第道。 不是有必要，那就没必要吧。 洛林点头，“那好吧。” 转过头，夕照未泯，月色初明。 —————— 说实话，接下来的跨组演习改用实弹吓了众人一跳。 虽然原本的演习弹就是实弹减了一半装药。 但指挥官们还是有点慌，毕竟每个系总有那么几个不知轻重的大爹。 尤其是驱逐舰那一帮小学生。 再比如铁血和重樱这俩阵营的问题儿童。 哦，忘了，这里也必须点名某畜生mvp，和他家的疯批美人勃艮第。 舰娘们倒是摩拳擦掌，纷纷拉着自家指挥官开始熬夜研究起对手。 也对，毕竟是舰娘，为战斗而生。 而我们的洛林......呃，我们的畜生mvp在提前复习指挥官月考的内容。 “x级船大班长房，还是1v1对厥，碾过去就完了。” 方翔还记得自己昨天问洛林，“能赢吗？”时，对方是这么回答的。 x级？大班长？什么东西？ 哦，你说碾过去啊，这下懂了。 但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众指挥官看着演习场上追着标枪打，而那只标枪连脱战都做不到的局面陷入了沉思。 标枪可是驱逐舰啊！ 战列舰追着驱逐舰打...... 起猛了，再睡会。 “所以......到底谁是驱逐舰。”有巡洋系的指挥官迟疑了下，问方翔。 “我不到啊。”方翔茫然。 “标枪！跟她爆了！”最终，标枪的指挥官小姐姐只能如是下令。 但标枪减速的一刹那，勃艮第把距离拉近8km，随后高爆弹齐射。 “标枪大破，勃艮第胜。” 标枪的指挥官捂住嘴，看着标枪站起来，慢慢走到岸边。 她的指挥官抱住她，随后向洛林和勃艮第鞠躬。 “感谢二位的指导，我，我们，下次不会输的！”一时间居然哭了出来。 众指挥官看见一位女孩落泪，一位女孩身受重创，顿时义愤填膺：“洛林你真是个畜生啊！” 洛林拉着勃艮第上前，帮助女孩把标枪送到一旁的救助站。 “抱歉，是勃艮第下手重了。”洛林致歉，“标枪是很优秀的舰娘。” “谢谢。” 很快比赛继续。 “我不信这家伙在保持高速移动下，能打击20公里外的目标啊！”航母组的指挥官们非常自信，往届第一都是他们拿下的，这一届也不会例外......把？ “长岛！起轰炸机！” “靠！” 勃艮第强行转身避开鱼雷，抓住长岛为了放飞轰炸机编队而减速的时机。 40节的航速依旧没有丝毫减少，但女孩那长达23公里的跨射依旧精准命中。 “承让，海面无风。”洛林笑着道。 “龙拳好啊！”航母被秒，其他系的学员真的是扬眉吐气了，尤其是战列组，每年他们都是被放风筝落败的。 笑到一半，下一场，勃艮第对欧根亲王。 巡洋组的学员笑不出来了，“有没有人能制裁一下大魔王啊！” “没事，欧根亲王船头装甲硬，两轮应该爆不死。”有懂哥推了推眼镜，“骑脸甩雷应该输不了。” 演习场上，欧根亲王点了点嘴唇。 “勃艮第小姐，请多指教。”她笑道，像一朵矢车菊。 勃艮第只是召唤舰装，然后一如既往的高速突进。 二人如众人所愿，来到了6公里这个微妙的距离。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懂哥笑出声，“2公里，好！” 旁人不解，“你笑什么？” “我笑那勃艮第无谋，洛林少智。”懂哥的眼镜反射白光，“只要勃艮第放风筝，那么输的就是欧根亲王，但是现在！” 他看着欧根亲王身上的鱼雷管旋转，“飞龙骑脸怎么输？还是错船扔雷！” “轰！”终端转播上，勃艮第开火。 “现在开炮有什么用呢？欧根已经足够甩......” 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借助开炮的后坐力，勃艮第向前平移一段距离。 欧根亲王同样震惊，她的鱼雷还在上浮。 鱼雷从勃艮第脚下的海里划过。 随后女孩无情的挥下骑枪。 “欧根亲王大破！” “懂哥你怎么看。”方翔看向懂哥。 “阿巴阿巴......”懂哥失神。 “懂哥？懂哥？大懂老师？”方翔推了推对方。 “完，大魔王又逼疯一个。”方翔叹气。 就这样非常不真实的，来到了测评的最后一场。 海上天气多变，原本良好的天气变成了大风，随后云层汇聚。 阴沉沉的天幕里，勃艮第击败了她的对手——突击者。 而另一组里，则选出了她下一轮的对手——皇家橡树。 当教国的骑士与皇家的近卫在海面上相对而立时，骤雨落下。 随后是纷飞的炮火。 出身皇家的精锐近卫，最后也只是略微阻挡了骑士的冲锋。 雷声与炮火齐鸣，骑士身后仿若有红马与刀剑相随。 没有刀光剑影的紧身决斗，没有炮火纷飞的相互试探。 发力，冲锋，破阵。 近身，齐射，挥枪。 近卫倒下，演习结束。 众指挥官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看完的比赛的，只记得最后一幕。 骑士沐雨提枪，慢慢回到那人面前。 划破云层的闪电熄灭，雷声也不再响起。 而那人抬手，一顶大伞撑起。 枣红色的天马，带着权柄的刀剑，纷纷因那撑起的伞而消散。 第24章 后续 “……鉴于你的表现，学校决定将奖励改为舰装强化……” 大致扫了眼，意料之中。 “与一次舰装定制。” 等等，舰装定制。 洛林的心思活跃了起来。 说起来这次转实弹演习本来就是镇海校长的打算。 校董方部分人对此颇有微词，但毕竟最大出资人还是碧蓝航线，所以实弹演习这个决议被快速通过了。 据说是因为前线的压力又变大了，最近两年白鹰在夏威夷的防线都有些顶不住。 其他几家更是早就开始收缩防线了。 重樱基本只能负责近海，东煌也差不多。 每年都有几个像xd323这样的港区被塞壬炸掉。 皇家，铁血，鸢尾主要活跃在大西洋，萨丁泡在地中海，北联就盯着那北冰洋死整。 只能说，各有各的难处。 “所以晚上想吃什么？”洛林带着勃艮第走出图书馆。 “都行。”自从被白九找过一次之后，勃艮第的话似乎多了些。 感谢好女人，是我错怪你了。 “那还是食堂吧。” 在品鉴天海海事学院的食堂之前，洛某人一直是自己做饭的。 此前带着勃艮第入学之后的那顿早饭还是他第一次去。 结果就是，他再也没自己做过饭。 女孩点头。 “学校将建造改为舰装定制，你有什么想法吗？”洛林端着餐盘在勃艮第面前坐下。 勃艮第思索片刻，最后摇头。 她对面的洛林一阵狼吞虎咽。 “我倒是有个主意。” 洛林喝了口汽水儿。 “学期末你应该可以舰体展开了对吧。” “嗯。嗯？”勃艮第点头，随后感觉事情有点不对。 动舰装她都已经有些不喜欢了，更何况动舰体。 洛林注意到女孩的目光，但他还是说，“嗯，到时候我想给你的火控上点插件。” 勃艮第有些犹豫。 “我自己动手啦，不会让别人参与的，好么。”洛林笑笑。 女孩不置可否，“到时候再说吧。” “行，那到时候再说。” 仍旧是夕阳落下之时，洛林带着勃艮第走出食堂。 “哎，对了。”洛林一拍脑袋。 “嗯？”身后的女孩投来疑惑的目光？ 洛林笑道，“你要出名了哦，过几天就是结算颁奖了呢。” “哦。”勃艮第抿唇。 出名？他们似乎已经足够出名了来着...... “哇哦，是大魔王哎！”路边诸如此类的声音不断。 “不愧是大魔王，就是有气质啊！”某女同学露出花痴脸。 “集美们，我，我要......”她的闺蜜脸色潮红。 原本笑着跟同学们打招呼的洛林脸色一黑。 少女，你不对劲啊。 “好像已经够出名了来着。”洛林连忙拉着勃艮第走的快了些。 直到宿舍区，人才少了很多。 “晚上好，洛林同学，你也住这边吗？”白九的声音悠悠响起。 “不愧是大魔王啊，晚上都不用加练的。”白九的声音变得有些揶揄。 ok，我错怪你了，你果然还是坏女人，你还屑。 心下吐槽着，洛林转头，“白九同学不也没带着皇家橡树去加练吗？” “洛林同学想好建造什么船了吗？” 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建造取消咧。” “哎？怎么会。”白九故作惊讶的点点嘴唇，“勃艮第可是轻松拿下了全校第一呢。” “改成舰装定制咧。” 白九摆出标志性的笑容，“嗯......洛林同学应该有自己的考量吧。” “那不管怎么说，先恭喜洛林同学还有勃艮第了。” “也恭喜白九同学和皇家橡树拿下第二了。” “谢谢哦。”白九带着皇家橡与二人擦肩而过。 “真是了不起呢，勃艮第。”白九道。 “那么，洛林同学，命运的所有馈赠......”她在洛林耳边低语道。 “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洛林此时却显得平静。 “这是个自由的世界不是吗？做想做的事情，只需要做好，付出相应代价的准备，然后祈祷幸运女神稍许眷顾。”洛林的语气显得有些无所谓。 白九与洛林错身而过，“我从愤然离家，前往锡安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准备。” 她没有回头。 洛林瞳孔骤缩。 “从捡到勃艮第开始，我也做好了准备。”他道。 “即使你们的注定不会有归途？”白九的语气也变得平静。 “海妖不会在乎那风景线美丽的异常。” 白九顿了顿，不在乎吗？ “愿你们的列舰层楼之上，永远有旗帜飞扬。” 她最终道。 “愿你们的身前海面之上，永远有日光闪耀。” 他回应道。 四人错身，两人走向宿舍，两人走向训练场。 洛林笑了出来。 背后是女孩疑惑的目光。 “哈哈哈，突然觉得好中二啊。”洛林心情突然变得还行。 错怪你了，好女人。 “勃艮第。” “嗯？” “想知道就来问我哦，我什么都会说的。”洛林回头，一边倒着走一边对勃艮第露出一个wink。 “哦。”勃艮第抿唇。 “好。” “啊！”洛林回身，径直撞上了电线杆。 勃艮第无奈叹气，上前一步扶住洛林。 “嘶。”洛林揉了揉额头，对上勃艮第关爱笨蛋的眼神。 “呜呜，还是勃艮第你对我好啊。”虽说洛林很想趁此机会抱上去，但最终还是没有。 有些事说开之前，有些事放下之前，女孩会一直竖起她的尖刺，披戴她的铠甲。 这一点洛林是深知的。 鸢尾舰娘独有的灰烬依旧在灼烧，哪怕是80年后的今天。 勃艮第有些嫌弃的把洛林放开。 后者站好，还是笑嘻嘻的带着勃艮第回到宿舍。 “勃艮第，你还是先洗洗睡，不用管我。”洛林伸了个懒腰。 “马上指挥官们也要摸底测了，我可不能拖后腿啊。” “嗯。”勃艮第点头，去洗漱。 洛林笑笑，“让我康康还有啥要整的昂。” 某个畜生关上门开始内卷。 “晚安，勃艮第。”出来倒水的洛林对正要关门的勃艮第道。 对方轻轻点头。 勃艮第爬上床，规规矩矩的躺好，双眼望着天花板上惨白的灯光。 简朴的卧室，完全看不出来是教国骑士的住处。 据说皇家骑士总喜欢给自己的住处布置的典雅美观，女孩思维发散着。 没必要的繁文缛节罢了...... 睡吧，反正明天也是今天。 女孩闭眼。 但愿今晚能睡个好觉。 “晚安，指挥官。” 最后，女孩小声道。 第25章 闲谈 “哎？我《世仙》呢？哦，想起来了，给勃艮第了。” 洛林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说起来是自己建议她看书的来着。 “洛林，你个byd是不是又偷偷摸摸内卷了！”方翔带着质疑的眼神看着洛林。 后者一脸无辜，可惜黑眼圈出卖了他。 “靠……你这家伙，文化也卷是吧！”众学生愤然声讨。 “好啦好啦，你们哪次找我要答案解析我没给的。”洛林坐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我是在服务群众啊！” “你们想，我不学，你们哪里来的答案！”洛某人愤而拍桌。 桌子：你了不起，你清高。 “好好好，你闭嘴。”方翔把洛林按住。 “话说你们平时都怎么跟你们自家舰娘相处的啊。”有同学问着。 “唔，我也想问来着，大魔王好像挺有经验的。” “哎？”洛林挠头。 “我看勃艮第跟你关系挺好的来着。”方翔也这么道。 顿时，众人都看向洛林。 “其实也没有什么吧……还是靠真诚更多一些啊。”洛林想了想，“反正勃艮第很少让我操心来着，我做好该做的就行。” 方翔有点绷不住，“这么玄学嘛……我家反击天天捞着我击剑。” 随后众人看向他。 “怎，怎么了？”方翔有点害怕。 “细说击剑！”几个大佬爷们儿眼睛亮了。 “你们（东煌粗口）在说什么啊喂！”方翔也忍不住捶了下桌子，“天天拉着我练剑术啊喂！真剑啊！” “我懂，我懂。”几个大老爷们露出“i know”的表情。 “你们懂什么了啊喂！”方翔蚌埠住了。 “唔……说起来我和我家马萨诸塞也挺真诚的，但是她好像不亲我呀。”前面的女生一脸苦恼。 “你干嘛了？” “每次晚上洗完澡我都跟她坦诚相对啊……” “那还真是辛苦了……”洛林扶额。 “是吧是吧，我也这么……” “我是说你家麻省辛苦。” “啊？” 门被推开，威奇塔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jk的…… 坏女人！ 现在是洛林有点绷不住了。 完了，我被坏女人缠上了。 “咳咳，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威奇塔轻咳，让学生们的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 “这位大家应该都认识，我们就不多磨蹭了。”威奇塔道。 “新人，自我介绍一下然后去挑座位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威奇塔光速遁走。 “hi，大家好，我叫白九，以后请多指教。”坏女人露出迷人的微笑。 班上的男同志们很配合的一阵狼嚎。 洛林则是连忙低头降低存在感。 但是—— 坏，她看过来了。 白九看向洛林的一瞬间，全班人对洛林行注目礼。 “你是什么人形魅魔吗？”方翔小声道。 “俺不到啊！”洛林小声哀嚎。 被几个教官审视的时候他都只是有点慌，现在这一下子他是真汗流浃背了。 白九点头，背着包走向洛林这个角落里的一坨人。 呱！不可以呀！ 对不起，勃艮第，你skk我要不干净力（悲）。 那坏女人指定是要把你指打至跪地…… 白九缓缓走向洛林。 随后—— 在洛林前面的女生身旁坐下，顺便放下手里的书。 原本差点要开始颜艺表演的洛某人愣了下。 “呜啊！小白，你终于来救我了！”前面的女生一脸兴奋的抱住白九。 “好了好了，明酱就不要这样子了。”白九拍了拍女生的背。 “小白，你知不知道这里都是怪物啊！”女孩松开白九，一脸悲愤，“这群人，这群人一个比一个坏的呀！” 白九饶有兴致的扫视了一圈。 “东方明，你和白九同学认识？”洛林有点尴尬。 “啊，对啊，小白是我的闺蜜哦。”东方明自信的挺了挺防弹钢板。 “嗯。”白九点了点唇，“洛林同学，方翔同学，还有邢峰同学……” 邢峰，一米九三的虎背熊腰的汉子，此前多次猛男探头的也正是这位。 而现在，猛男莫名其妙的缩了缩。 “要是年级里其他同学知道，本年级前五里，有三个都常年缩在同一个黑黑的小角落里阴暗爬行，会作何感想。” 本年级前五：年级第一洛林，万年老二方翔，第三白九（此前在隔壁b班，洛林在a班），第四东方明，第五邢峰。 “怎么就阴暗了！”靠近窗边的年级第一愤而起身拉开窗帘，白色烈阳仿佛一颗超级闪光弹爆炸。 “靠，洛林你个畜生！” 洛某人一脸人畜无害的拉上窗帘。 “还有，明酱不也是跟哥几个缩在一个角落吗？”他接着道。 “哎？”东方明脸颊微红。 “明酱？真亲昵呢。”白九眯眼。 “呱！明酱，救我呀！” 洛林害怕.jpg “哎哎哎！” “白九你还是别叫同学了，都一个班了。”方翔笑了笑。 “也是呢。”白九笑笑，随后转头，“洛林，再欺负明酱，有你好果汁吃哦。” “错了！”洛林光速低头。 坏女人嘛，斗不过很正常，不丢人。 ———————— 勃艮第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被大家包围的一天的。 自从交手过之后，战列舰们都对她有了不少好感。 以前大家也就觉得这是个不太好相处的舰娘。 但被打过以后...... “勃艮第勃艮第！这里怎么写！”大家总是这么问她。 毕竟理论好实力强的舰娘可不多啊，而且符合这标准的...... 好吧，这一届就勃艮第一个。 勃艮第有些头疼，她知道这些舰娘的亲近没有杂色。 真是象牙塔的世界啊。 默默想着，她在草稿纸上干净利落的画出塞壬某一级巡洋的舰首装甲图，随后画出炮弹入射角，以及概率跳弹角等等示意线，随后往前一推。 全程没有用辅助工具，这份技术也是让众人直呼牛逼。 “原来如此！太感谢了！”皇家橡树一脸真诚。 果然皇家舰娘都是笨蛋吧。 手上的作业已经写完，她犹豫了下，拿出一本书。 是之前某人硬塞给她的《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说是什么，给她解乏。 无聊。 下课铃适时响起，勃艮第抬头看了眼窗外的绿树，随后低头。 “话说你们跟指挥官都相处的怎么样啊。”有舰娘问道。 是罗德尼。 “哎？很正常的相处吧。”反击挠头，“没做什么事情啊。” “勃艮第，你呢？我看洛林指挥官每次都按时来接你啊，你们关系很好吧。” 怎么皇家人都这么麻烦。 “嗯。”女孩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关系...... 渴望又拒绝，这样的自己，真的—— 恶心...... “唔，我家指挥官说想建一只航母。”皇家橡树道。 “哎？航母？”罗德尼惊讶，“是好事啊，以后出击就有航妈照顾了呢。” “是呀，但是你懂的，多一个人什么的，多少有点顾虑的嘛。” “当心修罗场的不应该是你的指挥官嘛？”罗德尼笑道。 “哎？”皇家橡树懵懵的点头，像极了被恶魔蛊惑的模样。 “还是羡慕勃艮第呀。”皇家橡树想着，没有开口。 “还是好羡慕勃艮第你呢。”罗德尼撑着下巴， “我？”女孩疑惑抬头。 “嗯。”罗德尼有些羡慕的看着勃艮第脖子上的项链。 “毕竟，是指挥官亲手送的礼物呢。” “虽然是逆十字。”皇家橡树也发现了，“但洛林指挥官很希望你做好自己吗？” 女孩不由自主的伸手握住十字架。 做回自己？ “或许吧。”她摇摇头，合上书，难得的多说了句。 “我不知道他的想法。”她轻声道，“虽然他总能猜到我的。” 听不出悲喜的语气，让周围竖起耳朵旁听的舰娘们愣了下。 “也许是他在纵容。”她想着，起身走出教室。 第26章 间奏曲·一日 “白九怎么想着转来a班了。”方翔好奇道，“以白九同学的实力，在b班反而能拿到更多的资源吧。” 东方明倒是帮她开口，“环境太差了啦。” “原来如此。”方翔点头。 “洛林，你不去接你家勃艮第？”他转头，看向抱着书的洛林。 “不了，晚上去图书馆，有些事情要尽快解决，只能让她自己先回去了。”洛林摇头。 “行。”方翔点头。 四人在去图书馆的路上。 学院的图书馆是很大的，建的也很朴素，和学院的其他建筑一样，就是普普通通的方形，外面挂着几张有些掉色的横幅。 门口的石碑倒是保存完好，历数光阴。 上面是大家题词。 “你们都是来复习的？”东方明问着。 “不愧都是尖子生啊。”白九笑道，“提前大半个月准备期中考试吗？” “都差不多啦，就是战术概论不是很熟。”方翔挠头，“准备找点战例推演一下练练。” “唔，我倒是舰装相关不太行呢......”东方明苦恼，这种理科的她是真不行。 “那洛林呢？”白九决定把火力转向洛林。 “啊？”然而这货明显在走神。 “对哦，洛林，你复习的咋样？”方翔好奇的看向洛林。 “没复习，最近忙的要死。”洛林摇头。 “鬼信你啊！”方翔第一个不信。 “真的，每天找教官确认勃艮第的情况，偶尔给勃艮第做做心理辅导，时不时还要水报告。”洛林叹气，“很累的好吧。” “那你不去休息来这里干嘛。”东方明疑惑。 “我建造不是改成舰装定制了嘛，准备改一下勃艮第的火控。” “改火控？！”东方明惊叹，“这就是大佬嘛？” “这，有什么说法吗？”方翔不是很理解。 “有啊，鸢尾系战列舰使用的纯机械火控有点落后了，个人比较看好皇家制的计算机火控。”洛林想了想道。 “所以你要手搓？” “不至于，写一个设计要求然后发给校方就行了。”洛林摇头。 “这就是科班出身吗。”白九笑笑，“以后我家皇家橡树要订舰装，可以先找你看看吗？” 方翔和东方明同样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洛林。 “白大小姐，你们家的团队不是比我更强吗？”洛林无奈。 “我们家。”白九心底重复一句。 “他们啊，也要接商单的，而且优先服务军方，怎么可能轮到我啊。”白九苦恼道。 “还是建议找学校团队，他们比我有经验多了。”洛林道。 “如果加钱呢！”东方明举手。 “您可真是我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啊！明酱！”洛某人瞬间变成一副求包养的表情。 “byd，加钱居士是吧。” 众人打打闹闹的。 “真好。”白九落后众人一点，双手背身，脸上带着笑。 “话说白九，你建造怎么弄。”前五奖励建造，方翔差一点打进去，但他想听听意见，毕竟以后也是要建造的。 东方明也好奇。 “我吗？没想好呢，你们有什么建议吗。”白九想了想道。 “当然是巡洋舰啦，能代姐姐的嗨丝太棒了！”东方明露出奇怪的笑容。 “我的话，个人更倾向于航母吧，比较全面。”方翔还是很理智的。 白九看向洛林，“那洛林你怎么看。” 洛林摇头，“坐着看。” “哎？” “起什么都可以，都是补短板。”洛林道。 白九若有所思。 “走吧。”洛林刷了自己的学生卡进入图书馆。 —————————— “有事吗？”勃艮第看着手机上洛林发来的消息。 “嗯。”女孩回道。 踩着黄昏的脚步走上码头。 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一如既往。 勃艮第转头走向宿舍的方向。 今天的训练，总评分上涨了0.1%。 他应该会很高兴的吧。 没来由的，女孩突然这么想到。 明明只是武器而已，为什么要赋予感情这种无用的东西呢。 她低下头。 状态不对的时候她就喜欢这样。 但现在，一枚逆十字架映入眼帘。 折射的银光，照入她梦幻的眼眸。 “毕竟，是指挥官亲手送的礼物呢。” 罗德尼的话突然响起。 “礼物，是不是，要回礼来着？” “勃艮第！”听这声音，是皇家橡树吧。 她停下脚步。 “洛林指挥官今天没来接你吗？”是罗德尼。 她怎么也来了。 勃艮第点头，转身面对二人。 “我和皇家橡树准备去学院的商业街，要一起吗？”罗德尼笑道。 “我家指挥官马上过生日了，准备给他买点礼物哦。”罗德尼晃了晃手指。 礼物......女孩想了想，神使鬼差的点了下头。 “嗯。” “太好了，勃艮第。”皇家橡树有些高兴，“平时看你几乎不怎么跟我们一起，也不喜欢说话，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呢。” “抱歉。”女孩思索了下还是回道。 商业街还是有点远的，得坐校内电车。 三人上车。 “誓うの辉ける明日(あした)を 决められた运命(さだめ)も切り拓く未来も この手に强く抱いて” 车上的音响播放着《高校舰队》的op《high free spirits》。 记得洛林很喜欢这首歌。 勃艮第想着，身后的罗德尼已经跟着轻轻哼了起来。 以闪耀的明日发誓，去紧紧拥抱吗？ 明日不会闪耀，只会布满战争的铅云与风暴。 结束战争？为什么要结束。 亲手切开那些杂碎的感觉，真的令人舒适。 女孩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双臂。 此前受创留下的伤口仿佛根本未曾存在。 但勃艮第依旧记得那种感觉。 只有疼痛，我才知道，自己不在梦里。 这美好的梦...... 她仿佛能预见既定的结局—— 世界因战火支离破碎，她一人提着破损的长枪踽踽独行。 那这些人呢？ 也许是早就结束苦痛了吧。 那他呢？ “勃艮第，你冷吗？”皇家橡树关切的声音响起。 女孩的思绪被打断。 她轻轻摇头。 罗德尼还是贴心的关上了最近的空调风口。 “谢谢。”勃艮第点头。 对面的女孩笑笑。 或许不是所有的皇家人都应该讨厌？ 电车慢悠悠的，车窗外掠过校园的风景。 第27章 教堂 “唔，我是准备去给我家指挥官买礼物啦。”罗德尼趴在勃艮第的椅背上。 “我准备去买两件衣服呢。”皇家橡树保持着淑女的优雅，坐的端正。 “那勃艮第你呢？”二人有些好奇。 “我？”勃艮第愣了下。 “不知道呢。”她轻轻摇头。 “哎？还没想好么？”罗德尼笑笑，“那就慢慢想吧。” 勃艮第默默点头，看向窗外。 斜阳缓缓沉入海面。 这个夏天，还不算令人作呕。 勃艮第想着。 身后的两个女孩子打打闹闹的。 从当下的时代变化，到塞壬的进攻动向，再到化妆品，衣服…… 她们就像有聊不完的话题。 “叮，前方到站，铅绘路。” 电车的播报声响起，三人起身，下车。 “呐，勃艮第，我们去看衣服，要一起吗？”皇家橡树向勃艮第发出邀请。 “不了，我自己逛逛吧。”勃艮第轻轻摇头。 两个女孩自然的挽在一起，朝勃艮第挥挥手。 “那，我们先走了。”罗德尼笑道。 勃艮第同样挥手，转身。 车站在商业街的路口，靠近海边，当然，离演习区很远，不用担心流弹。 置身于熙熙攘攘的十字路口，勃艮第混入来来往往的人群。 “所以要不要给那个笨蛋回礼呢？”她闲逛着。 “还是要的吧。” “这枚十字架还挺贵的，应该。” “关东煮5块钱三串！烤肉十块钱三串！” “今日促销……” 勃艮第再一次觉得自己被扔进了煮沸的水里。 可，即使是沸腾的气泡炸开，也没有激起她眼中的半点涟漪。 她只是觉得——好吵。 快点决定吧，然后早点回…… 回去。 她就像迷路的星星，引人注目。 路上时不时有指挥官和舰娘看着她，但在与她的视线交汇之前避开。 充满活力的人们，充满希望的舰娘们，每一个人似乎都带着自己的信心，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夏日的白昼总是很长的，此刻夕阳仍未完全沉落。 正式与他同行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么个时间点。 白昼将尽，星辉未明。 可惜这次，耳边少了点能戳破气泡的声音。 “哎呦！” 胡思乱想着，勃艮第最终还是撞到了人。 “抱歉。”勃艮第伸手，扶起对方。 对方是个女孩，修女打扮。 等等，修女？ 疑惑的抬头，一座小教堂映入眼帘，尖顶上的天主十字反射着余晖。 “没关系没关系。”修女抱歉的摆摆手，捡起地上的书，“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您是想要进来看看吗？”修女看见勃艮第在此驻足。 勃艮第回头，似乎已经出了商业街了呢，嘈杂的沸水已经落到了身后，这里已经不太听得见。 “神，么？”默默想着，女孩握住胸前的十字架。 “进来坐会吧，您看起来有些疲惫。”修女笑笑，拉着勃艮第进入教堂。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木质和蜡烛香的混合气味。 光线透过彩绘玻璃窗投射进来，斑驳陆离地洒在石板地面上，彩色的光影随着日光的移动而轻柔摇曳。 几排木椅静静地排列着，承载了无数虔诚的祈祷与哀思。 主祭台上，金色的十字架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庄严。 壁龛中的圣母像慈祥而宁静，注视着每一个踏入此地的旅人。 “您就是勃艮第小姐吗？”修女有些好奇。 “嗯？”勃艮第看着她。 “啊，抱歉抱歉，没有恶意，敦刻尔克是我的朋友呢。”修女拿出手机晃了晃，“我叫凯尔圣。” “哦。”女孩轻轻点头，在教堂的最后一排坐下。 不时有风吹过，窗外树影婆娑。 “勃艮第小姐......看起来很有故事呢。”凯尔圣在她身旁坐下，双手握住胸前的十字架，以表自己的虔诚。 “为什么？” “银色的逆十字，真是充满寓意。”凯尔圣看着勃艮第一只手握着东西的动作，笑道，“是别人送给您的吧。” 勃艮第默默点头。 “毕竟鸢尾舰娘，一般可不会戴这种东西呢。” “勃艮第小姐大可不必如此拘谨，这其实也是圣彼得十字哦。” 圣彼得十字，天堂之门的钥匙，谦卑，与虔诚。 不过他应该不知道就是了。 女孩默默想着。 “撒旦十字，圣彼得十字，不过是一念之差。” “但不管是哪一个，对您来说似乎都很合适。”凯尔圣语气温和。 “合适？”勃艮第疑惑。 “嗯，说不上来的感觉，算是直觉吧。”对方点点头。 勃艮第没有回答。 “您似乎有些苦恼，所以为什么不问问其他人呢？”凯尔圣看着勃艮第。 “会有回答吗？”勃艮第想着。 从刚刚开始，她的视线就没有特定的焦点。 窗外余晖终尽，教堂里有些昏暗。 “在主的注视下，我想，我会诚挚的回答我所知的一切。”凯尔圣对着壁龛中的圣母低下头。 永不止息的战火，虚无缥缈的命运，一无是处的恩典...... 她想问的太多了。 而凯尔圣给了她足够的时间。 “请给我一枚十字架吧。”最终，她抬头道，“洛林十字。” 如果主真的存在，请庇佑那些需要的人。 “好的，我明白了。”凯尔圣起身，微笑，“请稍等。” 很快，勃艮第从对方手中拿到一枚挂坠。 也是银色的，比普通的十字架要多出一横。 与十字架一同递来的，还有一本《圣经》。 “收下吧。”凯尔圣依旧保持着温和的微笑，“愿主庇佑您，小姐。” 勃艮第默默收下。 庇佑我？灵魂早已扭曲的我，凭什么得到庇佑呢。 如果一只恶魔披着天使的外衣，那么他也一定会得到犹大的制裁。 更何况，我不是天使。 女孩起身，教堂里烛火摇曳，壁龛里的圣母依旧慈祥。 就这样吧。 我不配得到宽恕。 但愿他可以。 凯尔圣看着勃艮第缓缓离开，闭上眼。 手中圣经翻开。 “愿您能寻到您的‘迦南’，勃艮第小姐，主的目光注视着您。” “但丁身穿地狱，进入天国。” “而您不同，您从天国降临，让神给予人的启示，切实的行于地上。” “如同行在天上。” “阿门。” 良久，凯尔圣念诵完今日的部分，合上书。 第28章 浮士德 只有一个十字架，会不会不太够呢。 走出教堂的橡木门，就像是又回了人间。 安详的已落在了身后， 喧嚣的还远在那身前。 女孩抱着圣经，走进那人声鼎沸之间。 好像才七点啊，他要回来还早的说。 这个笨蛋好像带饭了吧，算了，反正自己还有一些压缩食品。 没吃就让他啃压缩饼干。 唔，怎么又想到他了，算了，反正是在给他买东西。 能找到一个算得上宁静的地方，已称得上幸运了。 勃艮第想着。 剩下的，要去那边的道观吗？听说是东煌的舰娘弄的。 商业街的掩映中，一座小小的道观若隐若现。 还是算了吧。 她摇摇头，四下环顾中，还是决定前往车站。 就这样吧。 “叮铃。” 可惜总有意外。 夏日的晚风调皮的卷起风铃，叮叮铃铃的清脆响声，恰到好处的穿过声浪，在即将消失的刹那，落入女孩的耳中。 勃艮第微微叹气，就这么回去，还是不妥啊。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路边台阶下一家书店。 他似乎很喜欢书。 于是女孩迈步。 书店是无人问津的，门口慵懒的趴着一只肥猫。 看着走来的人，肥猫轻轻的叫唤一声。 勃艮第推门，风铃再晃动起来。 “您好”看店的是爱丁堡。 “是要买书吗？” 女孩轻轻点头。 “真是少见。”爱丁堡看起来有些高兴，“现在喜欢看实体书的，不多了呢。” “或许。”女孩不置可否。 这家书店和学校图书馆不同。 这里泛着墨香。 也有旧书的独特气息。 脚下的木板被女孩踩踏，嘎吱作响。 头顶几盏灯发出柔和的光晕，爱丁堡身前的咖啡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让小小的书店增添了些许情调。 勃艮第在书架间缓缓漫步。 “您要看什么样的书？”爱丁堡看出了勃艮第的犹豫不决。 女孩摇头，“送礼。” “送给……您的指挥官吗？”爱丁堡好奇的问道。 勃艮第点头。 “喜欢看书的指挥官？”爱丁堡笑了起来，“更少见了呢。” “看您手里的圣经，是鸢尾的同伴吗？”爱丁堡道。 “嗯。”虽然不是很想这么说。 “这样啊，您的指挥官爱看什么呢？” “都看，大概。” “嗯……这就不好办了呢。”爱丁堡起身，走到勃艮第身旁。 书店很小，但是书却很多。 有前人留下的，也有崭新出厂的。 “如果实在不会选的话，那就交给直感吧。”爱丁堡笑道。 “嗯。”女孩点头。 有的人在书店里挑书，喜欢用手抚摸一排排的书脊，就仿佛是自己在选秀一样。 但勃艮第没这坏毛病，她就只是看。 《挪威的森林》好像不太合适。 《百年孤独》他似乎看过了。 嗯…… 女孩脚步一顿。 这个似乎不错。 女孩伸手，拿下一本厚重的《浮士德》。 “美啊，请为我停留？”爱丁堡笑着念出这一句话。 你脑子也曾困惑过，像我一样，寻觅轻松的白天，却在沉重的昏暗中，为了追求真理而凄然迷惘。 女孩的记忆里浮现出这一句话。 也是，身为鸢尾的教廷骑士，这些贵族素养，她同样具备。 所以，你是否也同我一样，在夜里困惑，迷茫。 不，你就是那浮士德，魔鬼的诱惑不会让你停步，世俗的纷杂不会让你停步。 那我呢？ 女孩有些怅然。 也许我是那魔鬼？不，我只是…… “勃艮第小姐？” “抱歉。”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勃艮第抱着书，接着向前。 闲逛着，勃艮第再次停下脚步。 完全不知道他爱看什么呢。 再次伸手，拿下一本散文，还有一本杂文。 散文是朱自清的。 还有一本，《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 这两本，应该会喜欢吧。 “就这样吧。”她道。 “好。”爱丁堡笑着接过这两本书，拿到前台。 “回礼是么？” “嗯。” “我知道了。”爱丁堡拿出一个纸袋，把书小心翼翼的放进去。 纸袋，不是塑料袋。上面绘制着图案，很好看。 “小姐，请问，您需要礼盒吗？”爱丁堡有观察到，勃艮第除了抱着圣经，手上还捏着一枚项链。 “有么？”勃艮第犹豫道。 “当然，请稍等。”爱丁堡找了找，从柜台下方翻出一个首饰盒。 女孩看着爱丁堡小心翼翼的打包好，接过。 “谢谢惠顾。”爱丁堡笑着道。 勃艮第点头，“谢谢。” “我该做的。”对方笑意不减，“那么，下次再见。” “嗯。”女孩点头，转身离开。 快速穿过喧闹的人群，勃艮第回到车站。 皇家橡树和罗德尼似乎比她要早到一些，两个女孩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 自己手上就一个孤零零的袋子，显得格格不入。 “勃艮第，你都准备送什么啊？”罗德尼看见勃艮第走来，笑道。 “书。”勃艮第看着她们俩。 “洛林指挥官很喜欢看书吗？”皇家橡树道。 “算是吧。”女孩点头。 罗德尼看着电车驶来，“真是浪漫呢。” “浪漫？”勃艮第不是很能理解。 “在喧哗当中，能静得下心来，切实品味纸页与文字的重量，的确浪漫。”皇家橡树解释道。 女孩不置可否的点头。 吵吵闹闹的商业街被电车甩在身后，勃艮第松了口气。 已经入夜了，远处的天海市或许早已沉睡，但对于海事学院来说，才刚刚拂晓。 喧闹的商业街，火光频闪的训练海域，灯光未熄的教室与宿舍，学员们和舰娘们似乎总有用不完的精力。 电车上放着舒缓的音乐，似乎是巴赫的《十二平均律前奏曲》。 就和这里的生活一样呢。 没有战…… “接下来紧急插播一条信息：亲塞壬势力‘洞烛’疑似进入东煌境内，请各位注意周围，一旦发现可疑人物请立刻报警……” 洞烛？哦，想起来了，课上好像说过，是一帮想要靠塞壬改变世界的疯子。 勃艮第默默记下。 是背叛者呢。 人类群体里从来不缺乏异想天开的疯子。 “洞烛进入东煌……事情大条了呢。”罗德尼道。 “他们的主要活动区域不是欧洲吗？”皇家橡树皱眉。 “这种叛徒，又在搞什么鬼。”罗德尼没好气道。 根据统计，碧蓝航线每年总有情报被泄露，洞烛绝对是其中主犯。 “鬼知道……”勃艮第难得的开口，她低着头，脸上带着有些扭曲的表情。 “勃艮第你……”皇家橡树觉得勃艮第有点不对。 女孩低笑起来。 “这种叛徒，遇见了，杀掉，不就好了。”她低笑道。 “不，不对……” “怎么不对？”皇家橡树咽了下口水。 面前的女孩，让她觉得变了个人…… 罗德尼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我很好，谢谢。”女孩抬头，对着窗外露出一个微笑，有些扭曲的微笑。 “明明有了安全，有了财富……为什么还不知足呢。”女孩再次问道， 但这个问题，涉世未深的两个女孩注定无法回答。 她也没想要回答。 “这样是不对的哦。” “呵呵呵～，成为杂碎，就要被抓出来，杀掉哦。”她低笑着。 身后的两个女孩有些不敢说话了。 “这种老鼠，抓出来，杀掉，就好了，不是吗？”女孩的笑容更盛，双眸反射出妖异的光。 玻璃窗上，勃艮第胸前的逆十字架，发出淡淡的荧光。 “叮，前方到站，宿舍区a，请需要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 电车的提示音，暂时的让车厢里的寒流淡了些许。 “呼啊。”皇家橡树下车，喘了口气。 刚刚的压迫感…… “好强的气势。”罗德尼抚胸。 抬头，一袭黑裙的女孩提着纸袋下车。 表情依旧淡漠。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未发生。 “抱歉。”勃艮第微微致歉。 皇家橡树连忙道，“啊，没事的，毕竟那种东西，换谁都会生气吧。” “好啦好啦，遇见了不要手软就行了，大家都早点回去睡吧，明天还有课呢。”罗德尼打断这个有些危险的话题。 “嗯。”女孩点头。 “那勃艮第，我们走了。”皇家橡树挥手，“明天见。” “嗯。”女孩也走向自己的住处。 洞烛，塞壬，还有好多。 好多好多，都要料理掉啊。 敌人，叛徒，懦夫。 一个都跑不掉哦…… 女孩拿出房卡开门。 那个笨蛋还没回？八点了来着。 算了，等等他吧。 礼物什么的，貌似要亲手送，才有诚意。 于是，勃艮第把自己的包放在房间，然后抱着书坐在沙发上。 《圣经》《浮士德》《朱自清散文集》《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被她依次在茶几上叠好。 犹豫了下，把那枚装着洛林十字的盒子，放在最上面。 然后，她泡了杯咖啡坐下，关上灯。 清冷的月光洒落，照亮了她手上的《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第29章 书，孤独，与黯淡星辰 “我就到这里了，诸位，早些休息。”洛林对众人挥挥手。 “你也是，别回去还在偷偷卷。” “好好好～”洛林无奈，那叫内卷吗？那叫为美好的明天奋斗。 一抬头，303号的灯光尽数熄灭。 “哎？11点了啊……”洛林看了下手机的时间显示。 “今天学的有够晚的。”摇摇头，说起来，他们在晚八点被图书馆管理员赶出来以后，还跑回班上接着卷了好久。 她应该已经睡了吧。 洛林走在楼梯上，头顶的声感应灯，因为他的脚步不断明灭。 苍白的月光里，不知名的鸟儿发出三两啼鸣。 没有和声，没有回应。 就和回荡在空荡荡的楼梯间的脚步声一样。 洛林抱着书，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拿出房卡，轻轻的打开门。 屋子里黑黑的，明静的月光斜斜的洒落。 果然，已经…… 哎？ “这笨姑娘。”洛林轻轻摇头，小心翼翼的换好鞋。 沙发上，勃艮第斜斜地睡着。 那双讨人喜欢的瑰丽眼眸微微闭上，就像静静沉睡的鸢尾花骨朵。 也遮住了她心底的余烬与尖刺。 从窗外闯进来的夜风牵起她的发丝，女孩的睡颜也是如此精致，带着平日里少见的恬静。 洛林在勃艮第身旁慢慢坐下。 真是笨蛋，连洗都忘了洗，衣服也不换。 女孩侧着头，靠在沙发上，压着她从不束起的白色长发。 默默想着，洛林也没叫醒她。 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天上悬着几枚黯淡的星光。 今夜月明，为女孩披上一层白纱。 或许是因为居家吧，勃艮第的手上并没有佩戴手甲。 身上的金属件，淡淡的反射着银色的光华。 黑色的裙摆吸收着月光，让女孩多出了神秘与圣洁感。 腿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素白的指节轻轻的搭在其上，似乎映射着如玉的月光。 精致的像是人偶。 也被月光衬得像是黯淡的星子。 她似乎有些拘谨的坐着。 为什么是皱着眉呢？太累了吗，还是做噩梦了。 起初坐在这里，大概是想与这个女孩更加接近一些。 而现在—— 洛林思索了下，轻轻的让女孩靠在自己身上。 这会让她舒服些吧，大概。 视线瞥过，茶几上多了几本书。 会看书了？挺好的。 四本书依次落好，最上面是一个首饰盒。 盒子里，亮银色的洛林十字闪着光。 洛林十字，圣女十字。 关键词：自由，反抗。 洛林有些错愕的看向身旁熟睡的女孩。 勃艮第胸前的那枚逆十字架依旧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晕。 所以，这些是给我的？ 洛林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 不过女孩的眉头，是切切实实的略微舒展了些。 她腿上放着的，是自己塞给她的那本《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我不愿意从这世界消失。闭上眼睛，我可以真切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摇摆。那是超越悲哀和孤独感的、从根本上撼动我自身存在的大起大伏。起伏经久不息。我把胳膊搭在椅背，忍受这种起伏。谁都不救我，谁都救不了我，正像我救不了任何人一样。” 是第39节的后半页。 那么，勃艮第，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洛林不由得回忆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前一天了。 那天是什么情况来着？ 绿灯，小孩子，失控的货车。 突然觉得，有点书里的既视感了。 我所见日光下的一切，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也许，就像书里写的，这个世界只不过是我的大脑，在临死前模拟的一个世界。 从而把现实里我死去的那一秒无限拉长。 所以我不是穿越，是主动来到了这个“世界尽头”。 你当初想说的是这个吗，another me。 但这一次没有任何人，给出他回答。 身旁，淡淡的鸢尾花香如同酒酿一样钻进他的鼻腔，微醺，恰到好处。 洛林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 于是没来由的笑了起来。 世间万物无一不是隐喻。 身旁这朵来自教国的鸢尾花是，其独自盛开时，散发的若有若无的酒香也是。 “多数人以为年头越多越好喝，但并非那样。既有岁月使之得到的，又有岁月使之失却的。蒸发有其增加的东西，也有减少的东西。” 这杯来自勃艮第的佳酿，难道还不能让你留恋吗？ 不愿从这个世界消失的念头，早在那个满是星光与废墟的夜晚就已诞生，至于往下去某某世界，那也是不足为虑的了。 这里是切实的世界尽头也好，是虚幻的冷酷仙境也好，都是自己无法探究的。 所谓当下，就是天赐的礼物啊，坦然接受便好。 “即便我的消失不足以使任何人悲伤，不能给任何人心里带来空白，或者不为任何人所注意，那也是我自身的问题。 我委实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现在我似乎已几乎不具有再应失去的东西。 然而我体内仍有所失之物的一缕残照如沉渣剩留下来，而且是它使我存活至今。” 说的真好。 不知道上一世，我的死，会让多少人牵挂，也许一两年，也许两三年，我就会在那个世界迎来最后一次死亡——彻底的遗忘。 就算人类是由沙子构成的，沙子一粒一粒在时间的夹缝中消失。 就让这八千多日的匆匆逃去如飞吧，就让过去的光阴在微风下吹散，在烈阳下消融。 我需要思考的，并非是我能留下什么，或者留下什么细若游丝般的痕迹。 我只需要抓住心底的那一点点余烬残渣。 然后从这里，再出发。 女孩轻轻动了动，似乎是往她的指挥官身上靠了靠。 于是转头看去，自家女孩的鼻翼微微动了动，煞是可爱。 她有自己的骄傲和执念，这是毫无疑问的。 心思也像她的名字——勃艮第——所代表的一样，复杂。 她总是坚持的加练，总是喜欢泡在演习场里。 虽然这姑娘总是会在平时帮他一些小忙，也会对他流出关心。 但洛林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他知道勃艮第经常会偷偷熬夜，一个人记忆着各种炮弹的轨迹，努力的记忆各种塞壬战舰的装甲结构。 她迫切的想要变强。 那么，为什么？ 因为不想像百年之前那样被人折断脊梁？因为不想像80年前那样像只丧家之犬一般出逃？ 似乎并不完全是。 商业街里有一家卖面具的小店，好像是一位来自萨丁的舰娘开的。 而勃艮第就像挂在货架上的面具。 坚硬的面具外壳下，是她不愿意展示给外人看的内心。 那份令人觉得灼烫的余烬，也只是面具上妖异的纹路。 他想到那天推开门时，白九和皇家橡树因为女孩而微微后退的步伐。 他想到巡航途中，划过脑海的点点碎片。 他想到在战斗中，勃艮第心底的那股说不明的情绪。 但这些都是她的特质呀，会在骄傲，隐藏，伪装之中，透露出真正的浪漫与温柔。 她不需要改变自己，也不需要模仿谁，成为谁。 甚至，在命运之前，她早已足够谦卑。 无需急着让她卸下自己的伪装。 她有自己的方式来解决，也只有她自己的方式能解决。 洛林确信，自己真的是有些自作多情了，至少在某些方面的确是的。 太着急了。 自己要做的，就是替她排除一切障碍，仅此而已。 她只需要做那七大洋上，那最后绽放的香根鸢尾就好。 “你必坚固，无所惧怕。你必忘记你的苦楚，就是想起也如流过去的水一样。你在世的日子，要比正午更明，虽有黑暗，仍像早晨。” 他笑笑，看着女孩恬淡的睡颜。 在月色与夜色之下，她是第三种绝色。 女孩的表情已经完全舒展了开，嘴角轻轻勾起。 此时此刻，两人彼此依偎。 一人是指挥官，一人是他的舰娘，毫无疑问，两人会相互依存而活着。 “晚安。”他轻声道。 夜晚，因为第二天要见你，而变得格外悠长。 但安眠后，好梦，也轻轻带过。 第30章 作战准备·期中测评 虽然昨晚很贴心的把闹钟关掉了，但洛林还是成功被生物钟叫醒。 形成良好作息的习惯是好文明啊！ 轻轻转头，女孩似乎还没睡醒。 居然没流口水。 期望抓到什么奇妙镜头的洛林有些遗憾。 但是这样的勃艮第也超~好看的哎！ 似乎也只有在此时，这位披戴铠甲的舰娘，才会像一位少女吧。 从女孩的动作中，洛林能感受到那份淡淡的依赖。 勃艮第动了动，眉头轻颤。 女孩轻轻蹭了蹭洛林的肩头，随后缓缓抬头，揉了揉惺忪的双眼。 洛林感觉自己被击沉了。 “回来了？”她假装若无其事的发问。 洛林伸了个懒腰，浑身骨节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 毫无疑问，是保持一个姿势坐了很久留下的。 “嗯哼。”他笑笑，窗外，太阳照常升起。 白天了啊，看来我靠着他的肩膀睡了一晚。 女孩怔了下。 “昨晚睡得舒服吗？”洛林道，慢慢站起身。 “嗯，谢谢。”勃艮第犹豫了下还是选择接受现实。 他的肩膀，意外的舒服和温暖。 还有可靠。 为什么呢？ 洛林活动了下肩膀，“不去洗漱？那我先去了啊。” 女孩花了三秒让自己的cpu重新转起来。 “指挥官。”勃艮第小心翼翼的拉住洛林的衣角。 “嗯？”洛林停下脚步，他预料到了什么。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让勃艮第惊讶和......胆怯的动作。 洛林握住了勃艮第的手。 指挥官的手很光滑，也很白。 是温润的，像是玉一样，但又有人的体温。 好温暖......不想松开。 “请，稍等一下。”勃艮第还是抽开了手。 女孩小心翼翼的拿出那枚十字架项链。 她的指挥官笑着微微附身。 女孩伸手，小心翼翼的给指挥官戴上。 长度刚好，到锁骨下方。 很合适呢。 女孩露出一抹笑容。 鸢尾花再一次盛放。 “谢谢。”洛林认真道。 “嗯。”勃艮第点头。 洛林也笑了，“很合适呢，我很喜欢。” “指挥官，如果......”勃艮第欲言又止。 “说吧。”洛林再一次握住了勃艮第的手。 “如果真的有一天，战火燃尽了世界。”勃艮第顿了顿，“不，没什么。” 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期待到最后，都是一场空。 “我只是您的骑士，仅此而已。”她打断了将要开口的洛林。 “好。”洛林轻声应道。 “嗯。”女孩点头，起身。 她也伸了个懒腰，完美的身材曲线在洛林面前展现。 “去洗吧。”洛林笑笑。 “嗯。”勃艮第的心情似乎也不错了起来。 在这阳光普照的世界，骄傲绽放的重要之人，知晓何谓温暖的春天。 女孩这么想着，进入浴室。 一直以来似乎都是独自的单向行走。 那么你呢？是天主赐下的救赎吗？ 照耀着黑暗中无家可归的人。 神啊，我早已不奢求救赎。 我只希望，您不要放开他的手。 哗啦啦的水声中，女孩双手握住她胸前的那枚十字架。 第一次以谦卑的姿态，向主发出请求。 洛林自然是不知道女孩在想什么的，他笑笑，走进另一间浴室。 “云间をぬってきらりきらり， 心満たしては溢れ， いつしか頬をきらりきらり， 热く热く濡らしてゆく......” 轻轻哼着歌，他走进另一间浴室。 既然已经抓住了，他就不会再松手。 —————————— “哟，大魔王早上好啊！”方翔把反击送到舰娘教学楼，刚好遇见洛林和勃艮第。 “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晚。”他有些疑惑，“哥们晨练都练完了。” “嘛，多睡了会。”洛林笑笑。 他和勃艮第二人看起来心情都不错。 至少勃艮第周身的低气压没有之前那么重了。 “你俩到哪一步了。”方翔狐疑的眼神在二人身上徘徊。 “去吧。”洛林目视着勃艮第进入教学楼，脸上带笑。 他是知道洛林送了勃艮第一枚逆十字架的。 而现在，洛林胸前多了一枚十字架，反射着阳光。 “勃艮第送的？”方翔眉头一皱。 “嗯哼，走罢。” “靠，你这家伙，速度真快啊！”方翔不满的撇嘴。 “哼哼，你家反击没送过你东西？”洛林笑道。 “切，我家反击跟我的关系岂是物质能衡量的。”方翔嘴硬道。 “这样啊，我不是很清楚呢。”洛林心情更愉悦了。 二人走进教室，还是在老位置上坐下。 白九则眯着眼，看着洛林。 “洛林十字，真是懂浪漫的小姑娘啊。”白大小姐捂嘴轻笑。 洛林骄傲抬头，“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的舰娘。” “还真是令人羡慕啊。”东方明道，“呜呜呜，我家麻省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话说米娜桑都复习的怎么样了？”洛林决定岔开话题。 “差不多了，这次肯定能把你从第一的宝座上厥下来口牙！”方翔信心十足。 “这样吗？挺好的。”大魔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咚咚。“江风踩着上课铃走进教室。 “都安静点。”她环视一周，微微点头。 “先宣布个通知。”江风打开平板。 “本次期中考试将在下周，也就是9月2号至3号举行。” “别的都不多说，你们应该都清楚。” “但是这次期中考试，年级前十除了额外的学分奖励，还有奖学金。” 众学生眼前一亮。 “年级前五，可以定制一件舰装。” 洛林的心思又活跃起来了。 勃艮第的火控是搞定了，舰装制作还在进行中。 相信现在有能力端出055的东煌，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要求不高啊，不说导驱那个水平，比前卫的计算机火控强就行。 再订一份舰装，订什么呢...... 订观瞄或者轮机怎么样，好像可以哎。 “洛大佬！”东方明目光亮了，“到时候帮我家麻省看一下！” “我家反击也是！” “说好了哦。”白九眯眼。 其他人也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好好好。”洛林无奈。 “那么接下来开始上课。”江风把平板接入大屏幕。 真是令人期待，未来的生活。 前途一片光明啊（赞赏）。 洛林低头，记下笔记。 第31章 期中测评 头天的理论基础，对于洛林这种卷b来说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大魔王，考的怎么样啊？”方翔挥手。 洛某人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还行吧，感觉上是有点难度的。” “哎？你战术论述题怎么写的。”只能说是学霸组特有的考完就对答案了。 君不见隔壁尾端组，考完就找自家舰娘要抱抱去了。 “书上直接套啊，避开常见误区就能拿满的吧。” “这样吗，那我感觉还蛮简单的。” “嗯。”洛林点头。 “那我先回去啦，明天还有一天呢，再复习复习。” “好~” 两人在教学楼前分开，洛林去接勃艮第。 大概是明天还有一场考试，今天的码头上都见不到几个指挥官。 但洛林还是在那颗柳树下等着。 海面上，白发异瞳的女孩一眼就看到了她的指挥官。 “来啦？”洛林挥手。 勃艮第收起舰装上岸，走到洛林身边。 “怎么样。” “哇哦，勃艮第，终于会关心你家skk了！”洛林有些浮夸的道，“skk我呀，很感动捏。” 勃艮第对旁边的戏精投去一个关爱笨蛋的眼神。 “好了好了，还不错，题目不难。”洛林笑道。 “哦。” “哦。”洛林模仿着勃艮第的语气。 女孩又看了他一眼。 洛林最近的心情很好，“走吧。” “嗯。” 洛林抱着书走在前面，勃艮第落后他半个身位，双手背后。 —————————— 洛林转着手中的笔，现在已经是最后一场考试了。 前面的客观题他早就写完，剩下的救是没什么营养的主观题。 按昨天的情况来看，第二天的考试也会是相当简单的。 但是谁能告诉我是哪个逆天想出来的论述题。 “如果在你成功击退了塞壬之后，有流弹导致附近城市受到了损失。并且在市政府发话之前，舆论导向已经变为应该向你追责和索赔，请问该如何处理。” 是不是每一个多指世界观的碧蓝航线世界，都必须有这种沟槽的论述题。 洛林不懂这种题目有什么好出的。 无非是试探学员立场的东西，长了眼睛的都知道怎么答。 这俩都不是一个编制的东西，政府真要是想找茬，碧蓝航线方首先会帮指挥官解决。 这体量都不是地方市政府能碰瓷的了。 况且洛林并不认为，那些贪生怕死的官老爷们，有胆量向武装到牙齿的碧蓝航线指挥官们追责。 洛某人叹气，题是沟槽的，分是要拿的。 最终还是老老实实按《指挥官行为守则》上的建议写—— 通知上级，收买媒体，披露港区艰苦训练日常什么的一条龙得了。 哦，顺便说明一下舰队撤离以后的可能危害。 迅哥儿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如果你要开窗，那么大家可能不同意，但如果你有掀开天花板的能力，那么大家就会好好的和你商量开窗的事情了。” 嗯，就这样。 下一题。 “如果你的舰娘在城区无故遭到骚扰，那么你的反应是。” 这题比上一题还要逆天。 不是，哥们儿。 真的会有人挑衅排水量吨，引擎出力匹，身上装载3座四联装380mm主炮，3座三联装152 mm副炮，8座127mm高平两用炮，以及若干57mm高炮和若干20mm高炮的人形高达吗？ 考试不易，洛林叹气。 ———————————— “勃艮第！”训练休息的时间里，皇家橡树叫住勃艮第。 “嗯？”勃艮第把炮塔转向别的方向。 “论述题的答题卡出来了哦，要看看你的指挥官的吗？” 勃艮第思索片刻，还是拿出手机。 “呐，网址发给你了哦，打开再输入你的指挥官的学号就可以查了。”皇家橡树笑道。 “嗯。”勃艮第点点头。 她打开，输入洛林的学号。 很快加载出来，映入眼帘的是工整的答题卡，答题区里是清秀的行楷。 笔锋并没有那么刚硬，看上去甚至有点像女孩子的字。 勃艮第大致过了一遍题目，随后关上手机。 “哎？不多看看吗？”皇家橡树有些意外。 勃艮第摇头。 “为什么呢？难道不是了解指挥官的好机会吗？”皇家橡树有些不解。 勃艮第声音平静，“无聊的试探而已。” “试探？试探谁？指挥官吗？” 一旁，德意志吹响哨音。 勃艮第默默转动炮塔，火控锁定远处的标靶。 她不喜欢这样子。 怀疑他？为什么要怀疑他。 等等，为什么我会在意这些。 天空的浩瀚苍蓝，还是过于耀眼了。 12门380mm主炮发出轰鸣。 ———————————— “这个论述题是哪个人出的啊。”东方明挎着脸。 “是嘛，我倒觉得蛮有趣的。”白九笑着点点嘴唇。 “这种逆天题目有什么必要存在吗？”方翔感觉也很不好。 洛林笑道，“感觉大家都考得不错呢。” 考完之后，四人组一起去接自家舰娘。 澄澈的天空，在四人头顶还是这么蓝，哪怕现在的太阳，已经悬停在海平面上。 “白九，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建造。”方翔还是惦念着这个事情。 “不急不急，申请书考前才交上去呢。”白九摆摆手，她是真不急啊。 “哎？哪种建造呢？”东方明好奇。 建造分为三种，特型建造可以建出潜艇以及航母，重型建造用于战列舰和重巡洋舰，轻型建造只能出驱逐舰和轻巡洋舰。 白九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东方明微微鼓起脸颊，“小白，藏着不是好文明哦。” “啊啦，我看到勃艮第了哦。”白九微笑着岔开话题，“鸢尾的锅炉还是好啊。” “哼哼，那是当然。”洛林向着勃艮第挥挥手，女孩看到之后则开始减速靠岸。 勃艮第靠岸之后，洛林跟往常一样打量着，确认有没有受伤。 勃艮第一开始很不习惯，但洛林每回都执意如此，于是后来也就由着他了。 但洛某人其实更想直接抱上去。 “好，诸位，我先走了。”洛林笑笑。 “呜啊！马赛诸塞，我在这里！”刚转身，东方明就喊了起来。 “bye~，牢方，你和小白俩都是慢速舰娘呢，先走一步啦。”东方明的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明酱要扣大分了哦，反击的最大航速是31节捏。”白九眯眼。 “哎！真的假的！”东方明看着马萨诸塞靠岸，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后她看到了马萨诸塞身后的反击，甚至反击还是因为主动减速，才落在马萨诸塞身后的。 “完啦，4分没了呢，明酱。”方翔笑起来。 “无路赛！！！！” 第32章 测评结束，圆桌会议 九月份的测评就在毫无悬念中落下帷幕。 年级第一：洛林 年级第二：白九 年级第三：方翔 年级第四：东方明 年级第五：邢峰 “牢方，怎么肥四，年级第二都没了？”东方明笑着道。 喜欢笑老娘答错提是吧，哼。 “小失误而已！懂不懂！”方翔一拍桌子，“不该丢的分不丢，我就把大魔王拉下来了。” “加油哦，方仔。”白九露出迷人的微笑。 坏女人你可以不说话的。 “老娘要是那题不错，老娘的分就比你高了哦～”东方明可爱歪头。 好可爱，揍一拳估计会哭很久吧。 “方哥哥，加油哦。”邢峰搂住方翔，“我论述题再努点力我就和你同分了哦。” 一米九的壮硕如熊的汉子，抓住方翔跟逮小鸡仔似的。 如果忽略他此时的夹子音的话...... 方翔一脸嫌弃的把邢峰推开，“滚滚滚，死娘炮莫挨老子，一股汗味，也不知道金刚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呐，牢方，菜就多练哦。”洛林总是几人中最后一个到。 “你怎么也……”方翔双眼失去高光。 “想当初，哥们就是因为不想内卷，外加据说这里还分配老婆，所以才来的，为此我甚至高考拼命考了个川市前十，然后历经3次面审和政审，才进来的啊……” “但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洛林拍拍方翔的肩膀，“好啦好啦，你们要的订制舰装已经给你们安排出来了哦。” “真的假的！”方翔突然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嗯哼，回头发你们终端上。”洛林笑道，“记得请哥们儿吃饭。” “好耶！”东方明举手，“马上的挑战赛一定要狠狠地下克上呀！” 给这四位爷的舰娘弄舰装可花了他不少功夫，皇家橡树要改动力系统，麻省要装大精度差，反击和金刚则是改了弹药库。 所谓身在家中靠父母，身在外面靠朋友。 未来自己肯定要拜托这几位的。 毕竟，自己也是家境一般。 方翔应该很理解自己吧，都是草根出身。 生活不易，洛林叹气。 “那，周末晚晴楼，我请客怎么样，大家一起玩了半个学期，还没聚会过呢。”东方明一锤掌心。 “对了，记得把自家舰娘叫上，小白，你建造也就这两天了吧。” 白九点头，“是的哦，刚好一起带上，给大家认识认识吧。” “东方这么有钱的吗？”刑峰松开方翔。 “废话，本小姐怎么说都是东方日月的女儿。”东方明骄傲抬头。 “你是说那个东方集团的那个？”方翔惊了。 “嗯嗯！”东方明双手抱胸。 “富婆求包养啊！”现在轮到洛林眼睛亮了。 明酱小脸一红，“滚！” 白九捧着脸，双眼微眯。 大家，真是天真呢。 但总比家里要好。 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最终，她看着打打闹闹的众人，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祝你们永远年轻。 —————————— “嗯~” “考完了就是舒服啊！” 洛林带着勃艮第回到宿舍，伸了个懒腰，发出如此感叹。 微微有些短了的校服露出洛林奶白的小腹。 说实话，洛某人的皮肤白的让东方明都有些嫉妒。 这位可是东方集团的大小姐哎，能和白大小姐做闺蜜的女人。 虽然总被方翔和刑峰嘲笑说一点肌肉没有。 勃艮第是没眼看他的，这人在私下里是一点不在乎。 “早知道当初就买大一码的了。”洛林微微抱怨道，摊在沙发上。 勃艮第转身走向冰箱，拿了一瓶罐装咖啡。 犹豫了下，还是顺手给洛某人拿了一罐橘子汽水。 “阿里嘎多，勃艮第酱。”洛林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女孩没有回答，坐在他旁边，默默打开咖啡。 夏天绝对不能少的东西，空调，橘子汽水，冰西瓜。 和永不醒来的白日梦。 洛林打开电视。 放松嘛，看什么不是放松。 “鸡......” “咳咳，下一个。” “燕砸......” “不对啊，下一个。” “rnm，退钱！” “怎么没一个能看的啊！”洛林抓狂。 “等等，说起来现在好像是——”他思索了下，“是不是第8次‘圆桌’啊。” “圆桌”，碧蓝航线组织的最高会议，1992年开始每4年举办一次。 该会议旨在决定和明确接下来四年中，碧蓝航线各部的主要计划。 其实这个会议没有具体的命名，只是因为与会方刚好12个，所以就干脆叫圆桌会议了。 与会方：皇家，白鹰，东煌，鸢尾，北联，铁血，重樱，萨丁，泛欧，泛亚，泛美以及人类政府。 刚好12个。 身旁的女孩点头，算是肯定了洛林的话。 “那就看看吧。”洛林开始调台。 不过，大概他很快，就会想打自己一巴掌。 刚刚好，纽约时间，早上七点。 由于现在大西洋局势不太乐观，非美洲方的代表都是以全息投影的形式出席。 各方代表基本都在洛林的预料之中，除了泛欧，泛亚，泛美这仨。 重巡金狮，重巡圣马丁，轻巡世宗——泛欧，泛亚，泛美这仨舰娘势力的三位代表。 当然，人类方的代表是联合国秘书长，密萨·特罗斯先生。 首先发言的是东道主白鹰。 企业提着舰岛组成的长弓，一甩衣摆缓缓上台。 “在过去的四年中，塞壬加强了进攻力度，我们观察到各大战区都有不同程度的防线收缩......” “好家伙，不愧是企业，上来直接盒！”洛林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勃艮第的视线却是盯着画面上的某个身影。 洛林顺着目光看去。 果然，是那位枢机主教。 那位主教虽然是以全息投影的形式参会，但依旧相当端庄的坐着。 和她身旁尽显军人风格的俾斯麦，还有贵族仪态拉满的伊丽莎白截然不同。 老鸢尾正三色旗的气度了属于是。 大概能猜到勃艮第所想的洛林，也不太能把这次会议当乐子看了。 “在这里，我并非是想指责诸位，相反，我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付出......” “在接下来的四年中，白鹰将正式启动‘星海’计划，该项目旨在对优秀的舰娘以及指挥官进行重点培养，同时，我们还将重组太平洋第三特遣舰队......” 提炼关键词，重点培养，重新集结舰队。 “那么，白鹰的发言到此结束。” 伊丽莎白起身，准备登台。 与企业错身而过时，二人点头致意。 开头是非常皇家风的，冗长的前言。 无聊的繁文缛节。勃艮第想着，皇家还是一如既往的要面子。 皇家的意思其实也非常简单，重组直布罗陀舰队，和白鹰一样。 只不过第三个发言的居然是东煌，这倒是让洛某人有点惊讶。 “厉害啊。”他感叹道。 其实不难理解，手握地表最强陆军，大家都怕他搞事。 逸仙上台，这位大家闺秀一样的姑娘还是让诸位很有好感的，就连重樱的代表武藏都给到她了足够的尊重。 东煌这边也没什么好说的，主要致力于本土防守以及打通与重樱的航道。 本时间线的东煌，成功被萨镇冰元帅为首的大佬们，狠狠的推了一把，到如今自然有模有样。 据说，东煌的科研舰娘岳阳号驱逐舰即将展开海试，昆明号驱逐舰和济南号轻巡洋舰的研发也已经提上了日程。 当然，不说舰娘，就是东煌本身的舰队也是不容忽视的一股势力。 “看来重樱有些难顶了。”洛林摇摇头。 东煌之后，是鸢尾。 黎塞留起身，由于参会，她并没有携带她标志的自由鸢尾旗。 “鸢尾教国将会一如既往的与诸位并肩作战，我们相信没有战火的明天必将到来......” “指挥官。”勃艮第有很多想问的。 为什么是她，或者说，为什么她会成为鸢尾的领袖。 明明只是个出逃的落魄大小姐罢了，明明只是个扔掉故土仓皇逃走的懦夫罢了。 连自沉在土伦的那群盲信者都不如。 凭什么，可以和当初背叛鸢尾的伪善者，继续盟约，又凭什么，能与百年前的敌人，握手言和。 “您觉得，黎塞留是个怎么样的人。”最终，女孩轻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忘了，鸢尾的脊梁已经彻底折断在1918年的凡尔登。 真是落魄。 “她么？”洛林看着屏幕里，那个站在发言台上的人。 “近两年，皇家和铁血在大西洋海域战绩卓越，不管是皇家海军，还是战争舰队......” 黎塞留对他来说是个很复杂的角色。 黎塞留号战列舰成功让他成为一个海军军迷，甚至他前世一度是黎塞留厨，也会尊称黎塞留一句“黎姐”。 “在我眼里吗？”洛林问着。 “嗯。”勃艮第突然想知道洛林的答案。 “成为骑士的公主吧。”他犹豫良久，最终这么总结。 鸢尾的大小姐带着妹妹连夜出逃，尚未成熟的公主一夜之间成为了最后的骑士。 不过3000平方米的甲板，成了最后的鸢尾教国。 鸢尾海军经历的一系列事件中，她和那位铁塔一样的将军做出了类似的决策。 这位骑士守护的，是最后的鸢尾教国。 “除了上述计划，护教骑士团仍将持续支持诸位在大西洋的活动。” “同时，教国的审判庭将会收缩活动范围，着重对大陆内部的亲塞壬组织进行处理。” “我们需要明确，我们的敌人不止塞壬。”鸢尾的枢机主教顿了顿。 “鸢尾，不接受投降派，碧蓝航线，自然也不接受。” 台上，枢机卿抬头。 眼神中带着刀剑与烈焰。 第33章 偏差与朋友 那股眼神中的刀剑和烈焰是能感受到的。 哪怕隔着屏幕。 真是荒唐。 洛林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成为骑士的公主。”勃艮第低下头。 洛林有些担心的看着勃艮第，“没事吧？” 女孩没有说话，弯下腰，双手抱住自己。 你为什么能轻描淡写的说出“鸢尾不接受背叛”这种话。 凯比尔，土伦和达喀尔的惨剧，又是什么。 你选择性遗忘了战争的烈焰吗？ 那这样，你又何尝不是背叛。 背叛者，就应该受到惩罚，和犹大一样。 若此人不信主爱主，则此人必可诅可咒，主必来。 呵呵呵，撕开这些杂碎的感觉...... “勃艮第！”洛林拉住勃艮第的手。 “怎么了？”勃艮第的表情此时有些崩坏，或许她自己也没注意到。 双臂被自己用力捏出红痕，微微的刺痛感让她更加亢奋。 她的表情，就像是找到了猎物的愉悦，又像妄图得到什么的渴求。 “不可以。”洛林用力掰开勃艮第的手指。 “不可以什么？”女孩微微歪头，红色的眸子里满是压抑的熔岩。 她甩开洛林的手。 连你也认为她是对的吗？ 明明是伪善者啊，她才是背叛鸢尾的人啊。 为什么你也认为她是对的呢？ 为什么你也要阻拦我呢？ 为什么你和那些人一样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洛林愣了愣，他盯着女孩。 而对方眼底的余烬，几乎要将他烫伤。 女孩起身，走向寝室门口。 “你要去哪？”洛林再一次拉住她。 “工具这种东西，不好用的话，换一个就好了的。”勃艮第脚步一顿，随后再次试图甩开洛林的手。 但是...... 洛林从背后抱住她。 “不可以伤害自己，知道吗。” 勃艮第试图挣脱，但她失败了。 明明可以挣脱开的。 “为什么？“ 她今天已经问了太多为什么了。 洛林的声音带着些许强硬，“我是你的指挥官。” 啧，烦死了。 你能当我一辈子的指挥官吗？显然不能。 “听话！” 女孩倔强着绷直的身体，最终是软了下来。 洛林松了口气。 唔，勃艮第，香香的，软软的。 “够了没。”勃艮第淡淡道。 洛林略带遗憾的松手。 电视里传出声音，“以上，鸢尾的发言结束。” 勃艮第坐回沙发上，眼神依旧盯着画面中的黎塞留。 我错了吗？ 我没有错。 洛林喝了口汽水。 女孩眸中涌动的熔岩，似乎已经重新沉入地底。 这股熔岩不会熄灭，永远不会熄灭。 勃艮第低下头。 那家伙在看着我。 是责怪的眼神？还是失望的眼神？ 她想着，最终是没忍住，抬起头。 但映入眼帘的，还是蓝紫色的星光。 女孩愣了下，偏过头，不敢再看。 “咚咚咚。” 敲门声打碎了屋子里有些凝重的气息。 洛林一口喝掉汽水，不爽，“谁啊，大晚上不睡觉！” 一开门，四个脑袋在门口看着他，身后还带着四位俏生生的姑娘。 “你们这是......”方翔注意到勃艮第和洛林的状态，刚要开口，刑峰眼疾手快的掐住他。 东方明也瞪了他一眼。 “松手！痛痛痛！”方翔发出惨叫。 “你们什么情况？”洛林叹了口气，让开门口。 “还不是洛林你，回宿舍部忠实成员。”白九双手背后，轻快的走进宿舍。 “勃艮第酱晚上好呀。”东方明也走进来，招手。 勃艮第侧头，点头。 方翔拎着一大袋零食，抱怨道，“你平时什么社团活动都不参加，没有大型活动你也不出席，常年宿舍，教学楼，训练场，食堂四点一线。” 刑峰略微低头钻过门，手上也拎着零食和饮料，“考完了嘛，都有空，大家决定一起来看看你。” “辛苦几位了。”洛林道，“直接脱鞋进来吧，才打扫过，有脚气的自觉套鞋套，谢谢。” 洛林和方翔把茶几挪开，腾出来的空间刚好够一群人坐地上。 几位舰娘很拘谨的在沙发上坐了一排，无他，勃艮第气场太强了。 之前坐电车的时候，皇家橡树都没敢邀请勃艮第跟她坐一起，更何况现在。 可惜在座几位舰娘里，和勃艮第最熟的就是皇家橡树了。 所以她离勃艮第最近。 再往外就是第二缓冲反击，然后是无所谓的马萨诸塞，最后是一脸微笑的金刚。 因为沙发坐不下，几位指挥官干脆坐地上了，反正沙发周围垫了地毯。 “怎么还买酒了？”洛林翻了翻几人买来的东西，掏出一瓶清酒。 “我的我的。”沙发上，金刚笑了笑，“度数不高的。” “彳亍，劳烦诸位破费了。”洛林把饮料塞进冰箱。 “什么话！这什么话！”方翔打开薯片，“本来准备来你这开party的，结果一想，你个畜生跑得快吃的早。” “今晚准备在你这过夜哦。”白九可怜兮兮的道，“洛林哥哥人帅心好，一定会收留妹妹的吧。” “欧内盖~大家什么都会做的。”东方明附和道。 洛林无奈，“你们啊。” “勃艮第觉得呢？”皇家橡树接力打出关键一球。 四位舰娘也可怜兮兮的盯着勃艮第。 “我......”勃艮第看了眼洛林。 洛林回以一个眼神——你只管发挥，剩下交给指挥官。 勃艮第思索了下——看你发挥，剩下交给我？ “你高兴就好。”少女面无表情。 “那你跟我睡？”洛林开玩笑道。 “哦。”勃艮第一只手握住胸前的十字架，点点头。 场面瞬间安静。 四位舰娘瞬间齐齐从可怜兮兮变成了目瞪口呆。 四位指挥官则是齐齐用看畜生的眼神看着洛林。 洛某人缓缓打出一个“？”。 他觉得自己又要汗流浃背了。 “啪啪啪！”白九第一个鼓掌。 “那就这么定了哦，其他几个女孩子凑一间。”东方明连忙跟上掌声。 “那，那我们呢？”方翔一脸懵逼。 “咱俩打地铺吧。”刑峰叹气。 “洛林你个畜生啊！”方翔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这么控诉洛林了。 “勃艮第不要被你的指挥官蛊惑了啊，他就是个畜生啊！”方翔苦口婆心的对着勃艮第道。 然鹅，女孩的死亡凝视让他闭了嘴。 “好了好了。”金刚捂嘴偷笑。 “都够了！”屋里的人一静。 但这一声并非出自屋内的人，而是打开的电视。 众人纷纷看向电视。 现在在台上发言的是，俾斯麦。 那位铁血宰相。 “我们在世界上的地位早已不取决于我们的任何主义，而是取决于我们自己的力量。” “我们必须聚集自己的一切力量，并将它掌握在手里，以待有利时机。” “这种时机已经被错过好几次了。” “在1991年签订的碧蓝航线-联合协约，是不利于健全的对抗塞壬体系的。” “在当下这个战争年代，重大问题并非能靠演说或多数通过的决议解决。” “这也正是我们在战争初期——1944年到1948年所犯下的错误。” “能解决这些重大问题的......” 俾斯麦顿了顿，似乎是在给台下的人们留出思考的时间。 “能解决这些问题的，只有铁和血！” 声音冷硬，一如她陡然拔出的德式长剑，一如她身上的军装和黑红的斗篷。 她的话音里似乎带着钢铁与鲜血，就如同她的国家的名字。 她的斗篷突然飘了起来，她身后，六道巨大的光点亮起。 宰相轻轻挥剑，身后舰装启动—— 名叫格律翁的三头机械巨龙直立而起。 巨大的双翼张开，巨龙身上的八座主炮延申，数量惊人的副炮依次排布，诠释着铁血独到的机械美感。 猛烈的风压吹的宰相衣袍翻飞，但是她就像亘古的礁石，屹立于狂风怒涛之中。 带着钢铁与鲜血的威严。 “我宣布，从即刻起，铁血，进入战争状态！” 第34章 夜色温柔 指挥官们神色各异，舰娘们也同样如此。 方翔刑峰眉头一皱，白九迷之微笑，东方明有点懵逼。 至于洛林—— “太帅了！不愧是铁血宰相！”这畜生的语气类似欢呼。 “铁血，会不会侵略性过强？”方翔有些疑惑。 80年前的世界浩劫似乎依旧历历在目。 “皇家和鸢尾不拦着点？”刑峰决定放弃思考。 “安啦，你信不信重樱是第一个跟的。”洛林无所谓的摆摆手，顺便在方翔手里薅了一把薯片。 电视里，武藏周身有雷光暗涌。 “正如同黎塞留主教所言，我们需要认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 “而塞壬是全世界的敌人，这是毫无疑问的。” “新的全面战争的爆发也是必然趋势。” “重樱同铁血一样，进入战争状态。” “我们不接受任何异议和质疑。” 武藏的眼神扫过台下的众人，准确的说，是台下的人类群体。 “这才对嘛，塞壬得剿，不剿不行。”洛林满意点头。 白九笑了，“确实呢，早就该这样了。” “你们两个？”方翔愣了下，“不怕重樱打过来？” “重樱自己都不好过，没能力发动碧蓝航线内部战争。”洛林满不在乎。 “但愿吧。”东方明叹气，她是看出来了，又一个多事之秋啊。 后面的发言就又回到没营养的阶段了，北联照例藏着掖着，萨丁地中海澡盆海战。 剩下三系也没什么好说的，随大流，泛欧跟皇家，泛美跟白鹰，泛亚跟东煌。 不过看起来，作为最后一个发言人，代表人类政府的联合国秘书长先生，是汗流浃背了。 毕竟铁血和重樱这俩都是劝不住的主。 就连伊丽莎白和维内托，都开始欣赏秘书长先生在台上的微表情变化。 不过会议总归是圆满结束。 “哈啊~”东方明伸了个懒腰，虽说前面不突，但后面挺翘的。 “好无聊哦。”她撑着下巴。 “明酱半夜吃零食不怕长胖吗？”方翔笑着道。 “无路赛！！！”东方明恶狠狠道，“我一直有好好运动的好吗！” “那，为什么晨练和晚练见不到明酱呢～”牢方开始稳定发挥。 “方仔，老娘看你是不想活了。”东方明脸色一黑，“明晚，柔术馆见！” “你为什么要奖励他！”洛林一脸惊讶。 女生们看方翔的眼神，立马就变成了...... 看渣滓的眼神。 “洛林！”方翔抓狂。 众人发出快活的笑声。 洛林笑着起身，打开阳台门。 温和的海风吹了进来。 得亏这边是海边，又是城郊，所以到了半夜还算凉快。 “哎？洛林，你们晚上不开空调？”东方明有些惊讶。 “熬夜就不开的，晚上很凉快。”洛林道。 “哇哦。”白九像是发现了什么玩具，起身走到阳台。 “是钢琴哎。”她身子前倾，双手背后。 “洛林你会弹吗？”她转头问道。 “我？”洛林愣了下。 “嗯哼？” 大家也一脸好奇，就连勃艮第也转头看了过来。 “姑且是会一点吧。”洛林无奈。 上一世玩过一段时间键盘，姑且算是会吧。 “哎？我要听我要听！”你要说看才艺表演，那东方明可就不困了啊。 “勃艮第，洛林指挥官还真是多才多艺呢。”皇家橡树撑着下巴。 沙发上的其他舰娘门点头。 “不像我的指挥官啦，除了学习和健身别的也不怎么管。”金刚微笑道。 大家也一起坐了一会了，自然没有一开始的生分。 “我弹的很差的哦，不如让勃艮第来？”洛林紧张搓手。 “那不更好，接下来可以狠狠的嘲笑你了。”方翔道。 “那勃艮第酱，救救skk我好不好，会社死的哎！”洛林看向勃艮第。 女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看来还在生我的气吧。 洛林笑着摇头，在钢琴前面坐下。 “敢笑我的话，下次接着打爆你们哦。”洛林道。 刑峰盘腿坐好，一米九的汉子看起来压迫感极强，“放心，哥们儿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不会笑。” “呐，勃艮第。”他轻轻叫道。 众人安静了下来。 像是预料到了什么，白九微笑着，退回客厅。 沙发末端的女孩与他对视。 洛林笑着道，“不来旁边听么？” 勃艮第沉默了下，起身，慢慢走到洛林身边。 看起来是有些不情愿的。 但骑士终究是站在了她甘愿守护的人身旁。 此时，夜半将至，月色稍暗，星辉正明。 “嗯......弹什么好呢。”洛林自语着，打开琴盖。 似乎想到了什么。 “嗯，就这一首吧。” 熟悉的琴声响起，是勃艮第听了无数次的。 《loveless dress》，无爱嫁衣。 作曲人-金子千春。 勃艮第收回没有聚焦的视线，转头看向洛林，看向他在琴键上飞舞的手指。 是给我的么？ 虽说是钢琴独奏，少了军鼓和大提琴行进，带来的低沉与压抑。 但—— 圣洁，无暇，纯粹，庄严而又悲伤，朦胧而又惘然。 正如这个世界一般，安静地向迷茫的人们，讲述着一个朦胧而又浪漫的故事。 在压抑的曲调不断升华的过程中，她的指挥官侧头看了她一眼。 二人契约带来的心灵链接跃动着。 那双带着星光的蓝紫色眼眸，从未与她如此接近。 今晚，夜色温柔。 原来，是给我的啊。 勃艮第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让我也穿上， 如此审慎精心的伪装， 老鼠的外衣，乌鸦的羽翼，十字的棍杖。” 她蓦的想到了这句话。 这就是你想说的吗？ “眼睛，我不敢在梦中相遇。” 洛林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 曲调一瞬间由低沉转折向上。 “在死亡的梦幻国土， 它们不会显现： 那儿，眼睛是—— 映照在折柱上的阳光。” 那么，我能否如同映照在折柱上的阳光，去照亮你呢。 曲子在此时恰到好处的结束。 洛林下意识起身，对众人行谢幕礼。 而众人相当配合的给予掌声。 随后洛林转身面向勃艮第。 “好听吗？” 女孩抿唇，“嗯。” “以后还给你弹。”他笑道，合上钢琴盖。 好......我应该说好吗？勃艮第默默道。 但这些，我应该，可以小小的期待一下吧。 不要求太多。 哪怕，是在梦中的相遇。 赶紧醒来吧，这场梦，会让所有人溺死其中的。 “呜啊！真是气人。”东方明看着洛林带勃艮第走进客厅。 刑峰思忖了下，“牢方，要不你放学把这畜生喊上，要不然多余时间尽搁哪卷。” “别，我怕这畜生练两个月以后按着我打。”方翔生无可恋。 “学习好，还多才多艺，我都有些心动了哦。”白九一只手撑着下巴，笑道。 勃艮第闻言，面无表情的看了过去。 “哎呀，别介啊。”白九另一只手把玩着自己的头发，“都学会护食了呢，勃艮第酱。” 大家再次发出笑声。 “好啦，诸位。”洛林拍拍手。 “12点了，明天还要上课的说。” “啊？这么晚了？”方翔掏出终端看了眼。 “嗯，今晚就在这睡吧，姑且还算住得下。”洛林道。 “不用啦，我们回去就行的。”方翔起身。 “回不去了哦，周一到周四晚上11点锁楼哦。”白九道。 “啊？”方翔坐了回去，“洛林，你这里......” “学校都准备好了，考虑到学员建造的机会很多，在校期间就会有多位舰娘，所以学校提前在柜子里塞满了被子什么的。”洛林道。 “我和小白，带麻省以及皇家橡树睡一间。”东方明举手，“我和小白打地铺就好了。” “那我和牢方睡一间吧，金刚反击睡一间。”刑峰笑道。 “勃艮第，你呢？”洛林看着勃艮第。 女孩牵起她的指挥官的手。 “哇哦！”白九双眼一眯，发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 “明酱和白九，你俩真不用睡床？”洛林道，“实在不行，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睡客厅，你们睡我房间。” “不用不用，女孩子晚上贴贴要什么床，会扰民的。”东方明摆手。 “啊？”方翔露出不与你们同流合污的表情，“铝铜，虾头。” 麻省和皇家橡树假装没听见。 “那两个大老爷们睡我房间吧，女孩子们自己挑好了。”洛林如是决定，“我和勃艮第睡勃艮第的房间。” 他笑着摸摸勃艮第的头，女孩一颤，但没有反抗。 “睡主卧没问题吗？”方翔二人有些犹豫。 “当然没问题了。”洛林轻松道，“你俩跟姑娘们挤一挤也不合适。” “我还蛮想跟反击贴贴的来着......”方翔看向反击。 结果反击扭头，拉着金刚就去挑房间。 方翔觉得世界瞬间就灰暗了下来。 今晚有人要睡不着了。 刑峰同情的拍了拍牢方的肩膀。 “那，诸位晚安~。”洛林从自己的房间里抱出被褥，顺便把备用的被子什么的铺好。 “晚安哦~你们半夜声音小点~”几个人发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 “那包让你们睡不着的。”洛林笑着应道。 随后就进了卧室。 第35章 后半页 洛林在勃艮第的房间打好地铺。 勃艮第坐上床，靠着床板，双手抱膝缩成一团。 如果我和其他人一样，一样的乖巧是不是就可以拥有这些了。 但那是不可能的啊，战争的火焰只会追随我的足迹，烧尽我的一切。 这是一开始就被定下的。 为什么，为什么战争机器，要具有感情呢。 她看着自己的手，此时，那单手持握重达40kg的巨型骑枪，都不会晃动的手—— 第一次产生了颤抖。 “怎么了。”抖好被子，洛林坐在地铺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是他能感受到女孩的颤抖。 少女颤抖的手刹那间稳定了。 是不是把所有的敌人都杀光就好了。 想来是的吧。 只要把所有的敌人都杀掉就好了，塞壬，洞烛，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敌人。 她抱着的双臂再次用力，用力到自己的双臂产生...... 不对，痛觉呢？ 她有些害怕。 于是双手更加用力。 直到她竖起指甲，扎向自己的手臂。 突然，灯亮了。 在指甲接触到肌肤之前，她的双手再一次被抓住。 她的双臂早就被自己捏出了红色的印痕。 “说好了不能伤害自己的呢。” 指挥官似乎有些生气。 她想着。 但是，痛觉呢？ 她双手还在用力，试图戳下去。 用力，指甲毫无阻碍的戳在了柔软的肌肤上，拉出血痕。 但她没有感到痛觉。 指挥官的手背，血液沁出。 她愣住了。 “你......”洛林担心开口。 勃艮第推开洛林，迅速挪到床的另一边，与洛林保持了足够的距离。 她喘着气，脸色很不好看。 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伤害到周围的人。 还真是个满脑子想着自己的混蛋呢。 总是这样...... 总是...... 呵，这下应该知道了吧。 这下可以放手了吧。 适合什么的，都是说的好听的。 事实就是，我会这样做，我会伤害身边的每一个人。 勃艮第身形微微晃动。 耳中的蜂鸣声越来越大了。 视线也逐渐模糊。 好，恶心...... 她的思维正在迅速变得混乱。 随后，倒了下去。 但预想中的与硬质地面剧烈碰撞的声音并未响起。 洛林稳稳的接住女孩，叹了口气。 “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他低声道，也没管手上被挠出的血痕。 或许我天生就是这种圣母，呵。 会对照进现实的梦，不断放宽自己下限的蠢货。 如果我是某本书的主角，那书友应该在已经开喷了吧。 他摇摇头，再次叹气，把女孩抱起，放到床上。 勃艮第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唔……周围，好温暖。 “啪。” 意识模糊里，她抓住了洛林的左手。 然后抱住洛林的手臂。 紧紧抱住，好像是生怕消失一样。 安心...... 好安心。 女孩嘴角微勾。 洛林愣了下，随后有些无奈。 这笨蛋。 “也罢，谁让你是我的初始舰呢。” 纵使命运相互纠缠，轰然将其余道路蚕食殆尽。 我余下的人生，也会用来与你一同歌唱。 “以前也没人告诉我当指挥官这么累啊。” 生活不易，洛林叹气。 “别人家舰娘文的主角，开局两个月，老婆有了功勋也有了，进度再快点的甚至已经开上后宫了。” “我还在学院内卷，我家舰娘还会重力展开......” 他突然顿住。 洛林注意到勃艮第的床头柜并没有关好。 有个留了一条缝的抽屉。 里面是碘伏，绷带，棉签。 还有一把小刀。 洛林皱眉。 还是只能一声叹息。 最后，拿出里面的碘伏棉签，给被抓伤的那一块消了个毒。 洛林有些心疼，这把小刀和医用品一起放在床头柜里，很明显不是为了防身。 而是对着她自己。 他忍住没有掀开女孩的衣裙检查，因为凭借舰娘的体质，不严重的伤口一夜就能愈合。 所以就算他擅自查看，大概率也看不出什么东西。 过重的伤口是很难隐藏的，轻伤刚刚好能满足需要。 勃艮第她，看样子是痛感变弱了？还是渴痛？ 但不管哪一个，都是不好的。 洛林轻轻把东西放好。 笨蛋......为什么要这样呢，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让你觉得你还活着吗？ 女孩依旧紧紧抱着他的左手，微微缩成一团。 洛林看着女孩难得的恬淡睡颜。 你因为承载的命运而半夜惊醒。 我又何尝不是吞下久远的回音，看着它在心底化作火焰。 “但我更怕，如同烂泥一样活着。” 我已经放弃了太多，忘记了太多。 即使我不希望失去，不希望忘记。 所以，这一次，就算我的手再无力，我也会尽力握紧。 自我感动就自我感动吧，我认了。 反正我也就这样。 轻轻摸了摸女孩光洁的脸颊。 洛林斜斜的靠着床头板，闭上眼。 ———————————— 女孩在被窝里蠕动了下，眉毛微微颤动。 唔~ 早上了啊。 她下意识的紧了紧双手。 但却抱了个空。 勃艮第猛地起身。 但又靠了回去。 他已经走了吗？ 走了也好。 不用为我浪费精力了。 我不想要你，去寻找并窥探，那破碎的心。 以便我，继续犯下罪孽，摧毁我的思想，弄脏我的双手。 从此我可以用我所坚信的宿命，去伤害任何人。 我多么不奢望你能看见我的另一面。 我...... 关上的房门被轻轻敲响。 勃艮第沉默。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 她明明知道的，通过契约可以知道的。 对方心底的颜色。 洛林推开门，早餐的香味顺着飘了进来。 “醒了？” “嗯。” “洗漱吃早饭吧。”洛林把房门轻轻靠上门吸。 “哦，好。”女孩轻轻下床。 抬手，熟悉的装甲再一次披挂在身。 她拉开床头柜，顿了顿。 里面的小刀不翼而飞。 她愣了愣，收回视线，轻轻摇头，走向门口。 走出房门的同时，长发已经利落的梳理完毕。 客厅和其他房间已经被收拾干净，看来大家都走了。 洛林把勃艮第的早餐端到桌上。 然后坐在桌边，等着她上桌。 女孩在桌边坐下。 还是她最喜欢的那一套早餐配置，一旁的咖啡飘香。 洛林坐在她的对面，和她一起。 说起来还是第一次在宿舍过早来着。 鼻翼微动，桌上的面包是新鲜的。 好香。 女孩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提昨晚的事情。 洛林被抓伤的地方已经开始愈合。 “对不起。”女孩最终还是小声道。 这一次没有用抱歉。 “没事。”洛林愣了下，“以后不准伤害自己，听到没。” “嗯。”女孩沉默半晌，轻轻点头。 洛林起身，下意识摸了摸女孩的头。 勃艮第一颤，但总归是没有拍开。 “我会尽量克制，以后。”她低头喝了口咖啡。 “你说的，要做到哦。”洛林笑道。 “嗯。”勃艮第再次对付起早餐。 似乎，有些开始接受这个梦了呢。 命运啊，你是如此吝啬。 怎会让我遇见他？ 到最后，也是空梦一场，被太阳烫伤，坠落而下吧。 所以，神啊，请快点让我醒来。 我能预见的，只有那，被称作后悔的未来。 第36章 作战准备·指导会 “那么，现在说一下最后一件事。” “本周五，我们将进行指导会。”德意志扫视全班，“期待你们的发挥。” “下课。” 众学生起立，鞠躬。 德意志收拾好东西，走了出去。 “你们订制的舰装都装了吗？”洛林看着几位。 “当然！”一说起这个，东方明眼睛都带着小星星。 “你是怎么做到的！马萨诸塞的平均炮击精度直接上涨4%哎！” “哼哼。”洛林自信轻哼，“独家秘籍。” 方翔和邢峰也跟着表示：“改进弹药库以后安心多了。” “那白九呢？”洛林看向坏女人。 “推重比提升20%，最大航速提升两节。”白九眯眼，“该说不愧是洛氏魔法吗？” 洛林笑笑，“你们指导会挑战谁。” “当然是敦刻尔克了。”东方明理所当然道，“麻省当年可没有和让巴尔打尽兴啊。” “你这就属于殃及池鱼了。”洛林摇头。 “没关系，越22级，虽然墩子姐不如让巴尔，但是等级差补足了。”东方明满不在乎。 “小瞧鸢尾的姑娘，你要吃苦头的哦～”白九帮洛林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指导会嘛。” “那你呢？大魔王。”方翔看着洛林。 然而，洛林却是露出捉摸不透的笑，“勃艮第自己挑，我不管。” “有人要倒霉了。”邢峰摇头。 “怎么会，我这种五好青年怎么会有坏心思呢。”洛林抱起书。 “走吧，下一个教室。” “白九，下午你要建造吧。”洛林问道。 “嗯。”白九看起来心情不错。 “挺好，祝你出金。”洛林笑着。 “白大小姐你再出金，我们还玩不玩了！”方翔欲哭无泪。 “借你吉言喽。”白九挑眉。 洛林轻笑，“牢方，哥们还是那句话，菜，就多练。” “你这家伙。”方翔道，“下一艘船，哥们有你好果汁吃昂。” “好啊。”洛林脸上再次捉摸不透起来，“你知道怂字有几种写法吗？” “我下一条船起航母，有本事航母互撕啊！” “而且指挥官的事情那能叫怂吗？那叫战术撤退！战术撤退怎么是怂呢？” 随后他嘴里又是什么“转进”，“为舰娘着想”这种之乎者也的话。 “哈哈哈。”大家爆发出快活的笑声。 但是某个畜生真的开始思考起30km龙拳航母的可能性了。 算了，洛林决定不想，下一艘船起什么就看心情吧，反正勃艮第已经很强了。 跟得上勃艮第的节奏就行。 当初他是说“\/gamemode creative”来着，但应该不是让我自己手动捏船。 那么，应该就是让我建造图纸船了。 真是期待，期末考试之后的奖励建造。 哦对了，指导会之后应该还有一次近海巡航，也可以试着白嫖一次建造。 计划通。 —————————— “我期待你的表现。”一整天的训练结束之后，纳尔逊来到训练区域，找到勃艮第。 “向我证明你有能力站在他的身边。” “你们皇家人都是闲的没事做吗？”一旁，马赛诸塞皱眉。 “马萨诸塞？”纳尔逊挑眉，“这一届新生真有意思。” “没有敦刻尔克拴着你，是么。”勃艮第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金刚和马萨诸塞诧异的看着勃艮第。 勃艮第看着纳尔逊。 已经46级了？ 比我高出20级，很好，希望，是个上好的靶子。 “注意你的言辞，教廷骑士。”纳尔逊盯着勃艮第。 后者不甘示弱的转动炮塔。 “都冷静点！”皇家橡树持剑拦在二人中间，反击紧随其后。 毕竟都是皇家船，在这里把事情闹大，各自吃瘪不说，还有损皇家阵营的颜面。 “哼。”纳尔逊冷哼一声，停止构建舰装。 勃艮第的舰装也随之消散。 “你真是没有一点鸢尾的风度。”纳尔逊扭头。 “的确。”勃艮第喉间发出低沉的笑。 “你什么意思。”纳尔逊顿住。 她突然觉得背后有了一丝轻微的灼烧感。 “纳尔逊！”敦刻尔克及时赶到。 “也罢，到时候就知道了。”纳尔逊走向敦刻尔克。 不远处随时准备出手的威奇塔叹了口气。 “感觉你很失望。”克利夫兰叼着一根雪茄，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身边。 “我还挺指望打起来的。”威奇塔满不在乎的从克利夫兰身上摸出一盒雪茄，然后自己抽出一根。 克利夫兰似乎是习惯了，只能是无奈摇头。 “这一届学员质量很好。”德意志也靠了过来。 “的确。”克利夫兰点头。 这一届的顶尖学员不少—— 比如战列组的勃艮第，皇家橡树，马萨诸塞，反击，金刚； 再比如巡洋组的能代，欧根亲王，巴尔的摩，贝尔法斯特。 德意志看着勃艮第转向港口，“这孩子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藏着吧。” 说起这个，克利夫兰只能皱眉，“不知道，镇海校长有她自己的打算。” “鸢尾那边坐的住？”威奇塔好奇。 “坐不住也得给我坐着。”德意志冷笑，“大西洋上的事情，已经够他们头疼了。” “也是。”威奇塔耸肩，“就目前来看，大西洋上随便打俩塞壬要塞，都比回收这孩子的性价比高。” “接个电话。”克利夫兰走到一边。 “要不打个赌？”威奇塔挑眉。 “教官带头，要罚奖金。”江风的声音冷冷的。 看来也是刚到。 “哎呀，是江风风啊。”威奇塔陪笑，不过多少是没什么悔改的意思的。 “走，开会。”克利夫兰挂掉电话，吐掉抽完的雪茄。 “怎么。”威奇塔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直觉如是告诉她——大的要来咧！ “皇家和鸢尾将在下个月组织联合访问。”克利夫兰有些不爽，“来的是王立白蔷薇学院，和自由鸢尾海军学院。” “豁，有点东西啊。”威奇塔眼神一亮。 德意志比较能理解克利夫兰的心情，“都什么阶段了还搞这一套。” “嗯。”克利夫兰点头，“带队的分别是约克公爵以及贝亚恩。“ “约克公爵我可以理解，但贝亚恩是什么意思。”德意志皱眉。 “科研人员，冲着勃艮第来的。”威奇塔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无妨。”江风摇头。 “怎么说。”几人看向她。 “那孩子，就算自沉也不会被怎么样，放心。”江风淡淡道。 “就是害怕到这一步。”克利夫兰叹气，“洛林和勃艮第那两孩子......都不是让人省心的类型。” 江风沉默。 “算了，看镇海校长怎么说。”威奇塔决定丢掉脑子。 “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应该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威奇塔接着道。 “但愿，难得的好苗子，希望别出事。”德意志也只能叹气了。 东煌的内部情况比较复杂，或者说各国的情况都一样的复杂。 对于优秀的苗子，只能是由比较分得清轻重的那一批人去尽力周旋保护了。 放任某些逆天玩意作为，难免会发生一些让大家都不能接受的事情。 这是谁都不想见到的。 可惜因为各种原因，碧蓝航线也不过是被塞壬这个外敌，强行粘起来的破纸罢了。 教官们默默的看了一会天水相接的地方，一起转身，走向校区。 第37章 指导会 指导会当天的天气不算好，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海面上能见度不高，空气也潮潮的。 至少女孩子们应该不喜欢这种湿湿黏黏的天气。 说起来也挺有趣，常年霸榜年级前五的五人组，终于是被冠上了一个“f4”的代称。 但是你问为什么f4有五个人？ 四大天王有五个不是常识吗？ 指导会的热度还是一如既往的高。 明明还是早八，演习场旁边就坐满了人。 “洛林怎么没来？”东方明疑惑的问。 “鬼知道。”方翔给刑峰递了一瓶电解质水。 “他昨晚不是说不急的吗。”刑峰两指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这都开始第一场了。”东方明皱眉。 第一场，驱逐组的标枪，挑战时雨。 学长很明显是放了水的，两只小学生打的跟回合制游戏一样。 “你们都准备什么时候上？”白九挑着指甲，翘起双腿架在无人的凳子上。 优美的腿型，让其他班的牲口不断往这边瞟。 “指挥官。”皇家橡树无奈，“公共场合。” “哎呀，没什么的。”白九摆手。 “干等着也没意思啊。”刑峰摸着下巴，随手在终端上交了个申请。 “我也觉得。”方翔和东方明赞同点头，同样提交申请。 “行。”白九收起双腿。 独立默默的坐在她旁边。 “小白你呢？”东方明的申请被光速通过，毕竟现在还早，很多学员都在观望。 因为这次指导会同样是实弹演习。 “我就不去了。”白九摇头。 的确不是很有必要，别人是看自己的不足，而对于他们来说，是看自己还差多少。 “行。”刑峰起身，“我们先去了。” 金刚随后起身。 刑峰的提前上场是让众人狠狠的惊讶了的。 “f4上了，还以为他们要狠狠观察一下。” 有懂哥摇头，“对于他们来说，我们上场怕不是垃圾时间。” “靠，你要不要这么直白。” —————————— “去船坞？”勃艮第跟着洛林来到电车站。 “去船坞。”洛林点头，“给你的引擎还有火控系统改一下。” 电车晃晃悠悠的来了，车上空无一人。 温润的小雨打在车窗上。 “不去吗？”勃艮第有些疑惑。 “很想吗？”洛林拉着女孩在车厢后部坐下。 勃艮第看着窗外。 “不着急。”洛林慢悠悠道，“没有规定什么时候去。” 勃艮第没有回话，看来是同意了。 两套改进组件已经被制作完毕，目前是存放在3号船台。 本来是早就搞定的东西，结果洛某人不放心。 难得身为甲方，他自然是和设计组好一通拉扯，把东西调整到了最好。 也得亏他是研究系出身了。 “前方到站，一号船台，请需要下车的学员提前做好准备。” 每九个船台间才会有一站，两人下车，步行前往三号船台。 洛林走的慢悠悠的，勃艮第落后他两步。 “改进组件是我亲自确认过的，没有问题。”洛林看着勃艮第，“我保证。” 女孩犹豫了下，“哦。” “哦。”洛林模仿着她的语调。 勃艮第面无表情，看着她的指挥官。 “好了好了。”她的指挥官笑起来。 这种时候洛林总是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 毕竟自家的女孩真的，太可爱了。 而勃艮第也总是低下头，表情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一点。 “哎呀，到了呢。”二人走进去。 勃艮第下至水面。 洛林登上高处的等待区。 “舰装改造预计在10分钟后开始，请舰娘做好准备。” 勃艮第忍着不适召唤出舰装，依旧有些戒备的看着两侧巨大的机械手臂。 洛林只能给她一个安心的表情。 十分钟的时间里，勃艮第仔仔细细的却认自己舰装的状况。 一切良好。 ———————— “轰！” 纳尔逊抬手，主炮开火。 英制短引信ap径直砸穿了反击的装甲板。 “咳咳。”反击此时的状态并不好，她擦去嘴角的血液。 纳尔逊的经验太丰富了。 精准的炮术配合406mm的大口径主炮，轻易的压制了只有轻型船壳的反击。 反击试图贴身近战的打算也被纳尔逊看破，航速优势根本无法发挥。 “还不投降吗？”纳尔逊的主炮扬弹机完成装填。 “牢方，投降！”东方明拉住方翔，“纳尔逊强的离谱！反击能突破到她周围15公里已经很了不起了！” “下一轮炮下去，反击要重创。”邢峰一脸凝重。 而方翔则轻轻摇头。 “何必呢。”白九摇头。 “你疯了！”东方明道。 “你们知道吗？”方翔轻声开口，“为了追上前辈们，为了追上勃艮第。” “反击每天都会训练到被教官强制勒令回港，而清晨则会去剑术馆练剑，直到上课。” “她没有优秀的初始属性，也很少被人们关注。” “甚至她唯一拿得出手的事迹，就是原型舰在两洋作战。可惜最后，也只是一航战的功勋注脚。” “她想要证明自己。” “就像当初，明知道自己只是实验性的产物，明知道对马海战是个死局，但是，她依旧会努力......” 演习场上，反击强行起身，摆出冲锋的姿态。 “皇家海军，逢敌必战！” 纳尔逊点头，“皇家希望每个人恪尽职守。” “你令我刮目相看。” “轰！” “反击，大破！” 白九沉默，邢峰拍了拍方翔的肩膀。 东方明起身，马萨诸塞紧随其后。 “我明白了。”东方明收起嬉皮笑脸。 她拿出操作终端，将挑战对象更改为纳尔逊。 “让我看看，到底怎么个事儿。” 纳尔逊看着马萨诸塞上场。 “是你。”她记得，这位就是帮勃艮第说话的那位舰娘。 “学姐，请多指教。”东方明语气平静。 “请多指教。”面对学妹的问候，纳尔逊自然不会失了礼数。 演戏开始的哨音响起。 “航向32，全速，主炮转向330，仰角27。”东方明径直开始指挥。 纳尔逊是她们遇见过的最强对手。 哪怕此前的巡航也没有如此压力。 甚至之前面对勃艮第，在近身战里马萨诸塞还能过两招。 纳尔逊如预期的，选择了朝相反的方向移动。 但航速优势毕竟是马萨诸塞的。 “延迟三秒，主炮齐射！” 406mmmk7主炮发出轰鸣。 炮弹出膛的瞬间，马萨诸塞的航向变为直冲纳尔逊。 “首轮命中！”岸上的学员们欢呼。 “干得好！” “开门红！” 在马萨诸塞转弯开始的同时，纳尔逊的反制火力随后抵达。 不同于打击反击时采用的穿甲弹，这一次，纳尔逊打的是高爆。 四散的水柱干扰了马萨诸塞的视线。 而破片则让其出血。 但她毫不犹豫撞出爆炸的烟云。 “如果不规避的话，我的高爆弹会先使马萨诸塞大破。”纳尔逊已经完成了转向。 两者从逆航战变为同航战。 “下一轮，高爆弹装填，火控锁定。”东方明不为所动。 海面有风吹起，雨似乎要下大了。 “轰！”双方在海面上相互倾泻着火力，纳尔逊的丰富经验让她得以多次取得命中。 而马萨诸塞装甲硬抗的举动，让她得以快速逼近纳尔逊。 毕竟纳尔逊依旧有规避马萨诸塞的炮击。 也正因此，纳尔逊的状况比马萨诸塞要好不少。 双方很快来到10公里。 这个距离，规避战列舰的炮击已经很难。 “10公里，穿甲弹装填，开火！” 马萨诸塞主炮齐鸣。 但，东方明瞳孔一缩—— 炮击落空。 纳尔逊的机动不再是全速规避，而是减速转向。 “结束了。”全前置的主炮带来的火力优势是恐怖的。 此时马萨诸塞已经失去了全炮门齐射的机会。 纳尔逊转入她只有一门主炮的那一侧。 而且，马萨诸塞还在装填。 纳尔逊挥手，406mm主炮齐鸣。 舰娘不是冰冷的战舰，她们一样会受到伤势影响，会受到状态影响。 此前硬抗高爆弹的行为，最终让马萨诸塞在此刻付出了代价。 马萨诸塞勉强完成了东方明的指令，将装甲板调整至自己的受击侧。 可惜，纳尔逊没有给二人任何机会。 第一座炮塔打出的三枚炮弹，击毁了马萨诸塞的方向舵和一侧螺旋桨。 第二和第三座炮塔打出的六枚炮弹击穿了装甲板。 22级的等级差距显露了出来。 “马萨诸塞，大破。” 东方明低下头，咬着唇。 “感谢学姐指教。”她鞠躬，随后跑向医务室。 还不来吗？ 她的朋友们可似乎是都下场了呢。 金刚，反击，马萨诸塞。 皇家橡树没来，似乎是有自知之明。 纳尔逊摇头，不管是洛林不让勃艮第上场，还是勃艮第怯战，似乎也就这样了。 那就这样吧，下手重了，他估计也不高兴...... 她猛然侧身，一把巨大的骑枪贴着她的脑袋飞过，斩断几缕发丝，落进水里，激起浪千层。 纳尔逊没有动作，她也猜对了。 落进海中的骑枪飞回。 “偷袭可不是骑士精神。”她转身，冷冷道。“你不知道吗，勃艮第？” “我将繁文缛节，弃置于此。”来者接住骑枪，异色的瞳孔里充满了淡漠。 第38章 战争谕使 “去恢复状态吧。”勃艮第提着骑枪，回到起始位置。 “你想好了。”纳尔逊冷笑。 “当然。” “满足你，教廷骑士。”纳尔逊走到岸边，接过修复液。 “你终于来了？”方翔看着洛林。 “怎么都这么沉重？”洛林意外的坐下。 “被打爆了。”东方明淡淡道。 “明酱都笑不出来了，看来真的很严重啊。”洛林了然。 “让她去恢复，没问题吗？”白九皱眉。 “勃艮第的选择。” “能赢吗？”方翔有些担心。 “赢？”洛林摇摇头，“看就完了。” —————————— “如你所愿，教廷骑士。”纳尔逊迈着优雅而带着愠怒的步伐走回场中。 “那我们开始吧。”勃艮第的骑枪上，教国的旗帜在风中飞舞。 雨变大了，能见度再次下降。 演习开始的哨音响起。 沉默半晌，场上的两人瞬间做出行动。 纳尔逊毫不犹豫向后撤退。 “这（东煌粗口）是战列舰？” 学员们难以置信的起身。 勃艮第在起步的瞬间就来到了6节，随后航速还在不断飙升。 “轰！”纳尔逊观察过勃艮第的训练，此时勃艮第的加速度在她的预料之中。 三声炮响，轮射打击。 但是勃艮第不管不顾，直接用骑枪将面前的炮弹抽爆。 四散的破片划开她的肌肤。 疼痛感让勃艮第清醒了不少。 流出的血液在高爆弹爆炸的瞬间就蒸发成雾状。 她却同马萨诸塞一样，直接撞出爆炸的黑云。 无聊。 纳尔逊想着，勃艮第高速突进的确骇人，但是她同样在微调自己的位置。 自己很快就能像应对马萨诸塞那样应对勃艮第。 就只有这点水平吗？ 而当她装填完主炮，正准备发动下一轮炮击时。 她恰好，和勃艮第对上了视线。 不同于马萨诸塞的淡漠，不同于反击的倔强，不同于金刚的礼貌。 那是一双带着愉悦的眼眸。 在勃艮第嘴角扬起的，略带诡异和扭曲的笑容里。 时间仿佛有一刹那的减缓。 boost de moteur activé. 待纳尔逊反应过来时，勃艮第已经来到了37节的超高航速，甚至还在不断攀升。 勃艮第旋转主炮，3座4连装380mm主炮瞄准纳尔逊。 好在，值得庆幸的，10公里，纳尔逊的侧甲，足以使勃艮第的主炮产生跳弹。 “轰！”12枚穿甲弹，命中6枚，4枚跳弹，两枚过穿，落入纳尔逊身边的海里，激起水柱。 电光火石间，纳尔逊的反制火力从水柱之后亮起，9枚穿甲弹还以颜色。 10公里，炮弹的飞行速度过快，勃艮第根本没打算防守，炮盾偏斜掉4发，骑枪格挡两发。 剩下三发炮弹击穿了她的装甲板，发生爆炸。 可纳尔逊根本没打算就此罢休，她没有给勃艮第任何的机会。 在取得命中的一瞬间，纳尔逊的副炮便开火持续压制。 副炮打出的高爆弹，在勃艮第周围炸开，四散的破片让她此时看的更为凄惨。 可主炮扬弹机的再工作瞬间完成，骑士转动炮塔，像是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再一次完成精准射击。 熟悉的金属回音响起，主炮打出的穿甲弹再一次被侧面的主装甲带弹开。 弹开勃艮第的炮击之后，纳尔逊冷哼一声，主炮再次轰鸣。 “轰！”9枚高爆弹的爆炸声如期在勃艮第身上响起。 与此同时—— 纳尔逊技能“big seven·纳尔逊”生效。 弹雨顷刻间落下。 喧嚣的炮响，伴随着纳尔逊飞舞的衣摆。 一同飘扬的还有她铿锵的话音：“ennd expects that every man will do his duty!” 整整过去数秒，爆炸的尘埃，火光，风压，浪涛，才不情不愿的离去。 训练场旁，所有人屏住呼吸。 甚至有学生感觉到喘不过气来，才后知后觉的深吸一口气。 勃艮第站在尘烟飞舞之中，拄着骑枪，单膝跪在海面上。 周围的海面下沉数米，海水正不断涌回。 所有的指挥官都死死的盯着转播。 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因为该死的结果宣布声，还没有出现。 纳尔逊全速后退，主炮校准。 当她的扬弹机再次完成工作时。 那个人影站了起来。 鲜血自伤口落进黑色的海洋，消失不见。 “呵呵，呵呵呵。”她低着头，轻声笑了起来。 拖着残破的躯体，一步一步...... 再一次开始了加速！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愈发的扭曲，一如勃艮第此时的表情。 来了！ 勃艮第迈步的那一瞬间，纳尔逊下意识的开炮射击。 但这一次...... 勃艮第没有防御，反而是开始了近乎疯狂的加速。 “刺啦。” 粘稠的血液在空中飞散，破片高速打穿肌肉，插进肌体。 “呵呵呵，这就是，凯比尔港的同伴们的感受吗。” “特拉法尔加......” “真是，刻骨铭心。” “战争的气息，是如此令人愉悦。” 因为穿甲弹打不穿勃艮第的装甲，故而纳尔逊一直采用高爆弹。 高爆弹主要采用破片和冲击杀伤，但是无论纳尔逊如何进行炮击，都无法阻拦勃艮第这种不顾一切的自杀式突进。 “洛林！”方翔握住洛林的手。 “让她停下！”白九皱着眉。 “她会死的！”东方明道。 “不要命了！”刑峰已经震惊了。 洛林轻轻甩开方翔的手，“让她释放一下吧。” “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安逸的生活几乎要让我忘了什么是战争。”勃艮第挥舞巨大的骑枪，一组攒射的炮弹被她凌空抽爆。 “来，取悦我啊！你就只有这点能耐吗！”女孩癫狂的笑着，“象牙塔里的大小姐！” 纳尔逊成功让她遍体鳞伤，但是，这些看似致命的伤口，并未给她性命之忧，反而让她的天性彻底释放。 肾上腺素和多巴胺疯狂分泌，欢愉感和毁灭欲更是早已无法遏制。 从她脸上那病态的潮红就可以看出。 她的理智已经所剩无几。 精致到让人嫉妒的脸颊上早已出现伤痕，血渍刚刚蒙蔽面部，就被高爆弹的温度蒸发，或者被冲天的水柱洗掉。 “疯子！”纳尔逊有些失了方寸。 “呵呵哈哈哈！皇家的大小姐，你经历过战争吗？”勃艮第的表情扭曲，“如果没见过，这就是战场啊！” 此时双方距离已经来到五公里。 在纳尔逊再一次主炮齐射时。 勃艮第后仰。 随后是骑枪击穿空气的爆鸣。 纳尔逊连忙竖起装甲板，但可惜，无济于事。 这是以匹马力，投出的骑枪。 飞射的骑枪，就像子弹打穿白纸似的，打穿了她的装甲板。 骑枪是十字形，左侧的枪刃划过纳尔逊的脸。 她第一次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破了相。 “疯子！”纳尔逊气的有些颤抖。 但是勃艮第已经贴近她身边两公里，骑枪旋转着飞回。 女孩轻易接住。 “疯了又如何！我现在只想用炮口的烈焰烧尽你的脸啊，皇家的大小姐！”勃艮第狂笑着，主炮轰鸣。 纳尔逊只能侧身利用炮盾抵挡一些，之后胡乱的开炮反击。 勃艮第只是再装填开启，随后第二轮齐射。 这是纳尔逊第一次如此狼狈，作为164期生的年级第二，她在同期的那些着名战舰手里都没有受到过如此打击。 无论是406mm的主炮，还是152mm的副炮，打出去的炮弹全数收效甚微。 在数轮贴身炮击的拉扯之后，她喘着气后退，再次拉开距离。 她的左臂已经遭受重创，那一侧靠近她的主炮。 发丝凌乱，衣衫不整，伤痕累累，外加灰头土脸的样子。 看起来的确有了反差。 “感受到了吗？战争随我而来。”勃艮第依旧是那副模样。 像被战争驱使的疯子，变态。 “够了......” “够了！”纳尔逊已经顾不上皇家的优雅了，她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我受够你了，勃艮第。” “你根本不配成为骑士！你根本不配加入碧蓝航线！甚至根本不配成为舰娘！” “疯子......我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咆哮之余，蓝色的粒子在她背后快速完成舰体构建，一艘长达216米的巨舰被构建而出。 她展开了她的本体。 上面骇人的武备齐齐转向。 勃艮第相当满意的舔舔嘴唇。 这才对嘛。 她双手握持，竖起骑枪，枪头朝上，教国的旗帜迎风狂舞。 淡淡的荧光在她身上析出。 胸前的逆十字架，迸发出耀眼的银光。 “化作特拉法尔加的藻屑吧！”纳尔逊立于舰首，近乎破音的吼出最后一击。 铺天盖地的弹雨再次宣泄而出，宛若天火流星。 “轰！” 天地间仅剩如此轰鸣，尘烟缭绕，火光冲天，巨浪翻涌。 纳尔逊喘着粗气，瘫坐在舰首甲板之上，死死盯着远处的海面。 余波席卷四方。 但似乎并没有击中目标的实感。 纳尔逊原本松弛的神经再次绷紧。 眨眼间，被炮弹掀起的滔天巨浪，被一抹苍白的光芒击碎。 对，没错，不是分开，是击碎。 12道流光拉出刺耳的音爆，越过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是转瞬。 纳尔逊构建出的舰体被击穿，随后被击穿的部位开始逐渐腐朽，崩塌。 待纳尔逊回过神时，时间的尺度仿佛被无限拉长。 一把骑枪闪着红色的厉芒，顷刻间到了她的面前。 望着勃艮第那癫狂的笑容，纳尔逊头一次，真正的感受到了—— 生命在战争与死亡之前，微不足道。 这是任何技巧和科技都永远也无法弥补的。 而这个女孩，就是战争的谕使。 第39章 战斗结束 “我勒个战争谕使啊......”方翔呆滞着，道出一众指挥官的心声。 岸上，一众指挥官或是呆呆的看着终端转播，或是愣愣的举着望远镜看着海面。 洛林体表停止析出荧光，瘫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众人呆滞转头，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洛林。 “书上说的居然是真的。”东方明觉得这位已经不是畜生了，这位就是个行走的心智魔方。 “利用共鸣度强制唤醒舰娘技能......”白九也不淡定了，“你跟勃艮第每天晚上做到几点啊，同步率这么高！” 洛林已经暂时没法回话了。 刑峰很贴心的递给他一瓶能量饮料，甚至还帮他开好了。 洛林接过，毫无形象的灌了下去。 远处的海面上，勃艮第竖起骑枪，上面鸢尾教国的旗帜迎风飘扬。 “勃艮第，胜！” 岸边的低年级学生们统一爆发出欢呼。 “太帅了！”洛林放下空的饮料瓶，总算缓过来了。 “嗯，勃艮第酱太帅了！”东方明愣了下，起身奋力挥拳。 “雀食帅。”白九笑着点头。 洛林挣扎着起身。 “牢洛，你干嘛去？”方翔连忙扶住他。 “医疗组，等勃艮第。” 刑峰走到另一边，和方向一起架住洛林。 之前被纳尔逊暴打的几位舰娘们，此时也是眉开眼笑的。 据说，学校这次还把隔壁海事基地的医务组叫来了，确实顶。 大破的舰娘，没过多久就能恢复的七七八八。 “走吧，去接勃艮第酱。”东方明招呼着几位姑娘们起身。 —————————— “我，输了。”纳尔逊跪坐在甲板上，早就没了一开始的风度翩翩。 但预想中的锋锐感并没有落下。 女孩收回骇人的兵器，举重若轻的在背后挽了个枪花。 巨大的十字骑枪逐渐化作蓝色的光点消失。 “你......”纳尔逊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是在海上诞生的无主舰娘。 什么都不懂的她一路流浪，直到靠岸，进入人类城市。 但是她可是纳尔逊啊，big seven啊。 自然是无法接受不怀好意的人的邀请。 于是竖起浑身尖刺的她，很快在一个阴雨天里，燃油耗尽，物资用完，饥肠辘辘，落魄不堪。 但是她运气不错。 “请问，您是纳尔逊小姐吗？”温和的话音从身后传来。 “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您介绍一个去处。”回头，一少年微笑着，蓝紫色的眼眸闪烁着星光。 收回注意力，岸边的补给舰娘早就有了动作。 “他帮过你？”勃艮第有些脱力的倚靠在纳尔逊舰体的栏杆上。 “嗯。”纳尔逊犹豫片刻，点头。 这并不应该成为她盲目的理由，或者说，她不应该如此盲目。 象牙塔里尊养处优的生活，让她沾上了皇家的大小姐脾气。 “原来如此。”勃艮第点点头。 “那么你呢？”纳尔逊看向勃艮第。 对方冲锋时的模样，还在她的心头萦绕。 “是什么让你如此的......”她斟酌了一下用词，“决绝。” 但女孩却罕见的一声苦笑。 纳尔逊沉默了。 “放眼看去，你的敌人在何处呢，勃艮第。”纳尔逊叹气，“现在早已不是那个混乱的年代。” “过往束缚着你，对吗。”纳尔逊看着补给舰逐渐靠近。 对方却没有回应她。 “如果弹夹里装满了清风，是不是就伤不到你了呢。”纳尔逊勉强起身，和勃艮第一起，将补给舰上甩出的钩锁挂好。 但勃艮第只是轻轻摇头。 她不知道。 纳尔逊却笑了起来，“感谢你，勃艮第。” 看来还是我太天真了呢。 学院里的生活，似乎的确太安逸了。 就凭这样，我该如何“恪尽职守”。 她真切的嗅到了女孩身上那种，战火的硝烟。 这就是战争的一角。 女孩疑惑的看着她。 纳尔逊没有解释，她被登舰的女灶神扶起，“祝你未来，旅途顺畅。” “哼，才不是嫉妒你能和洛林前辈站在一起呢。”她小声嘀咕着转过头。 女孩不由得嘴角微勾。 “你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样！”隐含怒气的声音响起，勃艮第的脖子下意识的缩了缩。 转头看去，果然，是德尔塔。 能让她这个样子的，目前也就德尔塔一个人了。 “得亏镇海有先见之明提前喊人。”德尔塔架起勃艮第。 “你的指挥官都要急死了。”女灶神附和道。 四人慢慢走上补给舰，随后纳尔逊收起舰体。 又让他担心了啊。 “你的指挥官也是乱来，身体差还用共鸣度强行给你开技能。”德尔塔抱怨道，“我是万万没想到，我今天还要招呼指挥官。” “他的身体......”勃艮第愣了下。 “还好，体制比较虚弱，不运动弄的。”德尔塔有些无奈。 “哦。”勃艮第低头。 “哦。”德尔塔模仿着勃艮第的语气。 后者依旧低着头。 “勃艮第！”靠近岸边，勃艮第就看见自己的指挥官靠着栏杆向她招手。 自己的指挥官，此时却是肉眼可见的虚弱和疲惫。 洛林很自觉的给四位让出一条路。 “算你有眼力见。”德尔塔轻哼一声，“以后多锻炼，不然你这样，迟早猝死。” “好好好~”洛林笑着。 洛林没有进病房。 他坐在医务组的临时病房外面。 “这下想超越大魔王，只能看下一条船的培养了呢。”东方明撑着下巴。 “越20级把对方打进医务室。”刑峰摇摇头，“我都不敢想。” 方翔叹气。 “牢方。”洛林道。 “怎么。”方翔转头。 “追哥们追的累不？” “你这家伙。”方翔咬牙。 “你就是你。”洛林轻轻摇头。 “什么？”方翔愣了下。 “追赶很好，但是，你就是你。”洛林道，“反击也是，她的努力不是为了追上谁。” 反击脸颊微红的低下头。 “什么意思？”方翔怔了怔。 “她的努力，是为了你。”洛林起身，临时病房的门打开。 四位舰娘齐齐走出。 “哼。”德尔塔双手抱胸看着洛林，“这次看你这么拼，暂且放过你吧。” 后者陪笑。 “去吧。”女灶神温柔的笑着。 勃艮第走向洛林，看样子，女孩已经恢复了很多，女灶神和德尔塔很厉害。 勃艮第在他面前站定。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确认对方的状态。 “卡擦。” 东方明在背后对众人比了个ok的手势。 “明酱~”洛林笑着道。 “哎？有事吗？”东方明可爱眨眼。 “算了，记得返图。”洛林摇摇头。 “疯够了？”他看着勃艮第。 女孩抿唇，点头。 “很帅。”洛林笑着摸摸女孩的头。 “纳尔逊。”洛林叫住准备走人的金毛蹭的累。 “怎么了，前辈。”纳尔逊回头。 “谢谢你。”洛林笑着点头，扔给对方一袋甜品。 “这是？”纳尔逊手忙脚乱的接住。 “嗯哼~”洛林歪头。 “谢谢。”纳尔逊低下头片刻，随后再抬头。 “前辈。” “嗯？” “如果你建立港区，我去找你。”纳尔逊看着洛林。 “好。”洛林点头，“欢迎。” 第40章 间奏·自那些之后 “今天开始，指挥官系新增一门课程。”威奇塔敲敲讲台，“你们应该也都看到了。” “港区经营管理与后勤。”东方明嘟起嘴趴在桌上。 “该死的金融管理。”她嘟嚷着，“我都来读指挥官了还追着我。” “哎呀，明酱，多学一些总归是好事嘛。”白九笑着拍拍闺蜜的背。 “我就是不想学经管啊。”东方明欲哭无泪，“要不然我就去读燕大了。” 放眼望去，大家都差不多的抓耳挠腮。 洛林瞬间放心了。 大家都不会+我也不会=我其实会。 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当大家都普遍拥有同一个劣势时，你如果同样具有，那么这个劣势对你来说，其实不是劣势。 “这门课程原本属于大二，但是校方决定对我们班提前开放。”威奇塔笑道。 “那么这门课程将由伦敦老师来带。”威奇塔看向门口。 伦敦卡着上课的铃声走进教室。 “我们开始吧。”伦敦推了推眼镜，温和的笑笑。 虽说是非常枯燥且令人讨厌的经管科目，但是伦敦的水平很好，张弛有度。 至少学员们听的津津有味。 甚至下课铃响起时，有些学生才恍然惊觉时间之快。 “伦敦老师亚撒西捏。”东方明捧着小脸，目送伦敦离开教室，“喜欢。” “擦擦口水，擦擦口水。”方翔递过去一包纸巾。 “哎！”东方明小脸通红，“不，不至于吧。” 轻轻一抹，还好，什么都没...... 东方明愣了下，突然注意到周围几人憋笑的模样。 “牢方，想被老娘打直说啊。”东方明脸色一黑。 几人彻底笑了出来。 洛林收拾好东西，起身。 “我先走了，去接勃艮第。”他摆摆手。 “我也。”白九跟着站起来，“去接独立。” “好，慢走哦~”东方明道。 “怎么感觉你像迎宾小姐。”方翔小声嘀咕。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啊！” 身后打打闹闹的，洛林和白九微笑着走出去。 “还是这种生活适合老夫啊。”洛林看着天边的日落感叹。 “想提前退休啊。”白九笑道。 “想到是想啊。”洛林叹气，“没能力啊。” “要不我包养你？”白九点点嘴唇。 “你怕是养不起。”洛林笑笑。 “试试？”白九挑衅的看了洛某人一眼。 “算喽。”洛林抱着书，“你也不容易。” 白九愣了下。 洛林没有看她，“家里压力很大吧。” 白九笑着摇摇头，“你这家伙，心理学毕业的么。” “所以你要帮我吗？”白九看向天空。 “锡安里没人能帮你，我凭什么能。”洛林耸肩。 “果然啊，你也是。”白九有些意外，对于洛林的毫不避讳。 “你不是一直知道么。”反正周围没人，某人当然随意口嗨。 “女孩的第六感，不行吗？”白九跳跃话题。 “呵。”洛林不置可否。 “哎呀，路真短。”白九停步，“航母训练区在这边，我先走了哦。” “嗯。”洛林摆手。 穿着jk的女孩蹦蹦跳跳的离去，看样子心情不错。 洛林叹气，坏女人果然是坏女人，说起危险话题都不眨眼的。 所以那个沟槽的计划，到底有多少受试者啊。 啧，早知道问问那个谜语人了。 胡思乱想着，他在那颗柳树下停步。 今天天气挺不错的，九月将近正中，日照早就没有八月那般炽热。 此时黄昏已至，飒飒的海风里带上了凉意。 姑且是有两三分了秋的味道。 洛林轻松的在返航的舰娘里，找到了一席黑衣的勃艮第 于是他挥挥手。 勃艮第身后，声望，金刚和皇家橡树叽叽喳喳的，马萨诸塞在一旁默默跟着。 几只舰娘以18节的速度慢悠悠的走着。 自从勃艮第暴打纳尔逊之后，这几只舰娘的关系就近了不少。 女孩抬头，看到了自家指挥官。 脚下航行靴上旋转的螺旋桨，不由自主的快了两分。 勃艮第开始加速。 反击愣了下。 “真是着急啊。”金刚笑着摇摇头，“洛林指挥官来了。” “那没事了。”皇家橡树也笑了起来。 勃艮第很快来到洛林面前。 训练结束以后，女孩也不再是全甲在身。 手甲以及臂铠早就卸下，露出光洁的小臂。 黑色裙摆飘荡，上装与其同色，只有少部分金属装甲作为点缀。 不过在那之上，依旧有暗金色的花纹，勾勒出玫瑰与鸢尾。 “好看。”洛林总是看不够的。 他对着勃艮第身后姗姗来迟的几位舰娘挥挥手。 “勃艮第我就先带走喽~” “好。”几人笑着。 “晚上别累到勃艮第了，明天小测哦~”金刚眨眼。 “刑哥都教你些什么啊！”洛林脸色一黑。 刑峰是个魁梧的汉子，所以大家都叫他邢哥。 “我让他给你分享一下？”金刚微笑。 “金刚小姐下次想喝什么？酒和茶都是可以的。”洛林眨眼。 “好啦好啦。”金刚彻底放开笑了出来。 “扫兴。”洛林撇嘴，“勃艮第不可以跟她们学坏知道吗。” “哦。”女孩一脸认真，甚至像是在考虑要不要划清界限了。 “别嘛。”反击也笑了，“勃艮第酱那么可爱，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就是就是。”皇家橡树附和道。 女孩嘴角微勾。 “哎？勃艮第酱笑了！”反击惊讶。 “我就说吧，只有洛林指挥官才能让她笑出来。”金刚一副“赢！”的样子。 “好看。”马萨诸塞道。 “那必须啊。”洛林伸手摸摸女孩的头，“也不看看是谁的舰娘。” “咦~酸臭味哦。”反击道。 “哼哼，你就嫉妒吧。”洛林笑起来，“反击，麻省，金刚，你们的指挥官在图书馆等你们哦。” “哎！还要补习嘛。”反击垮下脸。 “准确的说，是你要补习。”金刚道，“你也不想明天小测挂科吧，反击酱。” “人家在理论知识上是真不行啦。”反击挠挠头。 “羡慕。”马萨诸塞惜字如金。 “确实呢，也不知道勃艮第怎么学的。”皇家橡树点头，“我是指挥官每天盯着我学，那勃艮第呢？” 几只舰娘齐齐看向洛林。 洛林却是露出无奈且心疼的表情。 “每天晚上得我查寝，要不然这笨蛋要在被窝里学到第二天早上。” 几只舰娘露出学不来的表情。 “洛林指挥官不给她补习吗？”皇家橡树问道。 “不用。”女孩有些强硬的开口。 洛林摊手。 “噗。”几只舰娘轻笑。 “皇家橡树，你指挥官在航母那边，应该是要去确认独立的状况。” “我知道。”皇家橡树点头，“她隔天去那边一次。” “嗯，那咱走了哦。”洛林摆手。 女孩也微微摆手。 洛林微笑，哼着歌，带勃艮第离开。 勃艮第依旧走在洛林身后，只是，和之前的刻意保持距离不同的—— 现在，她落后的半步，多了两分亦步亦趋的追随。 “呐，几位，我也走了。”皇家橡树和几人道别，前往航母训练区。 “好，明天见。” “嗯~” 马萨诸塞，金刚，反击三人走在小路上。 “真是不可思议。”反击感叹道。 “怎么了？”金刚笑着。 “真的有人融化了那座冰山啊。” “也是呢。”金刚回忆着，“还记得开学第一天，勃艮第眼神中......” “灼烧的灰烬。”马萨诸塞道。 “嗯。”反击还记得那道目光，“仇恨和迷茫交织的宿命，抗拒和怯懦堆叠的复杂，好像能拉着我一起烧起来呢。” “那你们觉得现在呢？”反击好奇问道。 “你觉得呢？”金刚把皮球踢回去。 “嗯......”反击思索了下，“多了一颗北极星？” 很好的回答，金刚眼前一亮，“还有高光！” “高光？你番看多了把。”反击笑道。 “但是真的很恰当啊。”金刚微笑着。 “耀眼。”马萨诸塞摇摇头。 三人的气氛静了一瞬。 “的确啊，洛林指挥官太耀眼了啦。”反击叹气。 “但是自家指挥官也不错的说。”反击突然又笑了起来，“毕竟和我一样，都是草根出身的努力型。” “嗯哼。”金刚赞同点头。 “祝福。”马萨诸塞道。 “祝福。”旁边的两位舰娘附和道。 既是祝福同伴，也是祝福自己，祝福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指挥官。 第41章 间奏·中秋将至 防波堤是有些年头了，落满了时间的痕迹，青苔浮藻攀援，堆叠砖石平滑。 离防波堤不远处，就是沿海的路，路旁有松林迎风摇曳，树尖儿晃出明月高悬。 洛林盘坐在防波堤上，手中抱着一本书。 一旁有些昏黄的路灯给他提供着光源。 他似有所感的合上书，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两份甜点。 背后响起的脚步声告诉他，有客来访。 好吧，其实谈不上什么主客之分。 “江风老师？”洛林抬头。 白发的舰娘狐耳微动。 江风提着鱼竿，点点头。 “很晚了，来看看。” 她没有坐下，只是倚在洛林身旁的路灯上。 “做的不错。”她望着海面，那里火光频闪。 “没什么，勃艮第很努力。”洛林轻轻摇头。 清风微拂，岸边松动。 松声轻而微疏，明月圆而未满。 “我在说你。”江风摇摇头。 “我？”洛林有些没懂。 “嗯，你。”江风准备走了。 “老师不吃点吗？”洛林示意了下手边的甜品，“敦刻尔克送的。” “太晚。”江风转身。 “好吧。”洛林耸肩。 “快到中秋了。”江风道。 洛林愣住。 “回去看看吧，带上那孩子一起。”江风走远。 但少年此时却罕见的沉默了。 回去......吗？ 上一世，他父母健在。 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总归是...... 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这一世，他没有父母。 倒是免去了尴尬的认亲问题。 但是有个拉扯他长大的姐姐。 此前参加那个沟槽的计划时，他签了保密协定。 自此三年杳无音讯。 只有每年往姐姐卡上打的一笔钱，正明他还活着。 但是活着或许也是个谎言。 这是他一直在回避的。 或许那个对于他来说，算是素未谋面的姐姐，也是如此。 洛林突然想到，前世看过的一句话—— 没有告别，就是不必挂念； 不必挂念，就是彼此平安。 或许就是这么个道理吧。 “难，难，难。” 他低下头，往嘴里塞了一个马卡龙。 “another me，你还真是会给我难题。” 洛林低下头，接着翻开书。 页眉上标注了书的名字—— 《百年孤独》。 百年一参透，百年一孤独。 有人说，孤独是这个缺爱时代的洪流里，每个人的缩影。 人生来就注定了孤独的宿命，人来人往皆是过客。 终究是一个人来，一个人离开。 洛林合上书，拿出终端，难得的打开班群。 来日方长：中秋回川渝，有无同路的。 是牢方啊，他是川渝人来着。 东方明空：中秋回金陵，有没有一起的呀？ 明酱家，在金陵也算上流了。 我要成为碧蓝航线高手：东方富婆带我！我也金陵的！ 看来大家都有归宿呢，真好。 洛林苦笑了下，收起终端。 故乡啊...... 从上一世的杭城，到这一世的江城。 如果要归去，也不知道该归哪个故乡。 脚步声响起。 洛林合上书，抬头。 勃艮第低头看着他。 “在想什么？” 洛林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了。 一个真正孤独的人是不会觉得自己孤独的。 如果一个人真的孤独到无可救药，而又无法挽回之时，他所能做的，只是不想。 自己还没到那一步呢。 什么文青式的伤春悲秋，自己干指挥官的，可不能粘上那酸腐气。 于是他起身，笑了出来。 对上女孩有些疑惑的视线。 他摸摸勃艮第的头。 “没什么。”他提起甜点，“要吃点吗？” “晚。”女孩轻轻摇头。 “唔，那就我一个人享受了。”他又拿了一个马卡龙塞进自己嘴里。 当我是我时，我就是你。 他想到。 原来如此。 “勃艮第。” “嗯？”女孩跟在他身后。 “马上要中秋节放假了，有什么想法吗？”他看着对方。 后者轻轻摇头。 “嘛，这样啊。”洛林轻声道。 我在害怕什么？ 对过去的选择性遗忘？害怕新的牵挂与联系？ 还是单纯的，不愿意接受已经到来这个事实？ 洛林啊洛林，你可真是个畜生。 既然你害怕这些，那你为什么要拉上身边的她。 契约一瞬间产生了些许波动。 勃艮第猛然拉住洛林的衣角。 她的指挥官脚步一顿。 “抱歉。”洛林轻声开口。 女孩没有出声，只是摇头。 “害怕吗？”她道。 洛林沉默。 “我能感觉到的。”勃艮第看着洛林。 一双瑰丽的眼眸倒映着他的身影。 勃艮第直视那双蓝紫色的眼眸。 洛林苦笑，有点想避开视线。 “说好了的。”勃艮第有些倔强的看着洛林。 后者愣了下。 “嗯，说好了的。”他轻声开口。 说好了，要带你去看这个世界的。 是我们一起。 女孩的意思已经明确—— 既然两人都已决定同行，她就会遵守誓约。 勃艮第松开手。 二人沉默着回到寝室。 “我去洗了。”勃艮第看着洛林。 “嗯，去吧。” 真是个傻姑娘，连问题都没有搞清楚。 洛林苦笑摇头。 既然连为何来到这个世界都不在乎，既然已经沉溺在当下。 那为什么不能全盘接受呢。 明明此世的记忆是如此真实。 抬手，捂住自己的左眼。 你的每一个念头都是真实的。 他怔住了。 真实，吗？ 今夜月色长明。 他靠在沙发上，没有开灯。 勃艮第洗漱完，走出来，靠着墙，静静的看着他。 良久。 女孩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她走到洛林身边，坐下。 丁达尔的理论在此时验证。 光束穿过窗户，形成一道光柱，最后在地板上留下光斑。 空气中粉尘飞舞。 “勃艮第。”洛林轻声道。 “嗯？”女孩应着。 “中秋节，想出去玩吗？” “嗯。”就像洛林总能猜到勃艮第所想。 现在，勃艮第也能略微知道，洛林的内心。 “好。”洛林犹豫片刻，点头。 他拿出终端。 打开。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一步一顿的，买下两张前往镜城的票。 勃艮第看着散发着微光的屏幕，嘴角微勾。 “谢谢你。”洛林确认购买成功，收起终端，看着身旁的女孩。 但勃艮第只是轻轻摇头。 洛林笑了出来，温和的摸摸少女的白发。 似乎是有些喜欢的，女孩微微眯眼。 第42章 回家 久违的，洛林带着勃艮第跑了一趟商业街。 除了每个月必需的一次购买生活用品，洛林几乎不会带着勃艮第来这里。 毕竟勃艮第对商业街上经常出现的时尚小垃圾不太感冒。 明天就是中秋了，洛林在前两天晚上买了两张回江城的票。 自己还有个姐姐，空着手回去总归是不太好的。 虽说，自己把勃艮第带回去，自家老姐就应该会足够高兴了。 可洛林总觉得杳无音讯三年，就这么空手回去显得就很不合适。 不过三年杳无音讯这事儿就已经很对不起了。 买点东西，也算是说服自己吧。 于是就来到了下一个难题。 车就在今天下午，但是买什么，洛某人还没搞定。 “呐，勃艮第酱，你觉得咱买点什么回去比较好。”洛林抓抓头发。 “买东西，回去？”勃艮第看向洛林。 两人尴尬对视。 勃艮第：你昨晚不是说带我去玩吗？ 洛林：回江城玩啊，有问题吗。 好吧，其实是洛林一个人的尴尬。 勃艮第叹了口气。 “长辈？”她问道。 “姐姐。”洛林点头。 勃艮第犹豫片刻，“不知道。” “啊这……”洛林扶额。 于是两人开始漫无目的的，在商业街闲逛。 洛林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什么摊位都会好奇的去看看。 但最后，又会礼貌拒绝，什么也没买。 “一个小时了。”勃艮第双手抱胸。 “我知道啊。”洛林再次抓抓头发。 一股香气飘进鼻腔。 洛林眼睛一亮。 “啪！”他打了个响指。 “有了有了。” 洛林脚步轻快起来。 女孩跟上。 敦刻尔克戴着厨师帽，哼着歌，动作稳健的把新出炉的甜点放进橱柜。 前面传来脚步声。 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呢。 敦刻尔克抬头，“您好，请问您……啊，是洛林前辈，还有勃艮第。” “早上好呀，敦刻尔克。”洛林笑着打招呼。 他身后的女孩点头致意。 敦刻尔克柔柔的笑了笑，“早上好，洛林前辈。” “新出炉的吗？”洛林好奇的看了看橱窗。 “当然。”敦刻尔克笑道，“要点什么？” “唔……”洛林点了点脸颊。“草莓慕斯两份，拿破仑千层酥两份，再要一些马卡龙。” 他想了想又道，“可以装盒吗？” “送礼吗？”敦刻尔克不经意的问道。 “嗯，下午回江城。”洛林笑笑。 “这样啊。”敦刻尔克手微微一顿。 随后帮洛林把东西装好。 洛林接过礼盒，“换新包装了？” “嗯，斯特拉斯堡设计的。”敦刻尔克笑笑。 “谢谢。”洛林掏出终端。 “一共72学分，看在洛林前辈是老顾客的份上，算65学分吧。”敦刻尔克操作着收银机。 天海海事学院的在读舰娘一般会选择收取学分。 毕竟指挥官能获取学分的途径很多，而她们在读的无主舰娘能获取学分的途径较少。 “一路顺风哦。”敦刻尔克挥挥手。 “借你吉言。”洛林笑笑。 敦刻尔克有些羡慕的，看着勃艮第跟着洛林离开。 “姐姐大人果然还是羡慕的吧。”斯特拉斯堡端着新烤好的面包出来。 “是啊。”敦刻尔克摸了摸衣角。 斯特拉斯堡面露微笑，“哎呀，没想到姐姐你先输了呢。” “没大没小。”敦刻尔克翻了个白眼，弹了下斯特拉斯堡的额头。 “痛啦……”斯特拉斯堡象征性的揉揉额头。 “洛林前辈的确很好呢。”斯特拉斯堡将手里的面点放进橱柜。 “算啦，没有缘分呢。”敦刻尔克摇摇头。 斯特拉斯堡在敦刻尔克身旁坐下，看着天边的流云。 “自由不是很好吗。”她突然道。 敦刻尔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或许吧。” 小店门前的门帘上，几缕流苏摇晃。 ———————— “怎么没看到白九？”车站里，洛林姗姗来迟。 “她说她不回去，要督促独立追进度。”方翔抬头看了眼来人，随后接着和反击一起追番。 “哎？”洛林意外。 “哎呀，小白没事的啦。”东方明道。“而且有独立和皇家橡树陪着她啦。” “哦。”洛林没有接着追问，带着勃艮第坐下。 “米娜桑，我先溜啦～”东方明站起来，回头对洛林几人做了一个wink。 “好，注意安全～”几人挥手。 少女哼着歌一蹦一跳的走着，马萨诸塞跟在她身后。 “邢哥哪里的？”洛林看向一旁，邢峰不在，大概是去厕所了。 “滨江哦。”金刚道。 “注意保暖。”方翔没有抬头。 “哎呀，锅炉一烧就好了。”金刚摆手。 “叮咚，从燕京开往汉北的df009次列车，即将进站，请需要乘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刚刚好啊。”洛林起身。 “你江城的？”方翔惊讶。 “怎么？”洛林挑眉。 “看不出来啊。”方翔嘀咕着，“算了，一路顺风，别回家还搁那卷。” “包不卷你的，哥们儿还要带着勃艮第玩儿。”洛林翻了个白眼。 “你最好是。”方翔嬉皮笑脸的。 “走了。”洛林带着勃艮第去候车。 登车其实是很快的。 “呐，让我看看。”洛林看了眼终端，然后带勃艮第找起车厢。 不得不说，学院的指挥官终端雀食好使，生活指挥两不误。 碧蓝出品，必属精品。 “就是这啦。”洛林停下。 勃艮第自觉坐到窗边。 洛林把行李箱放上行李架，然后坐在女孩身边。 因为出了学校，所以洛林也没有穿校服。 勃艮第也没有穿平常那一套。 换上常服的两人总算是有了大学生的味道。 洛林打量了一下女孩——比较宽松的t恤，下身是齐膝百皱裙。 白色的长发披散，长至腰间。 一蓝一红的双瞳清澈。 好看，非常好看。 女孩依旧下意识的保持了优雅的坐姿，大概这是刻在教廷骑士的dna里了。 一路上勃艮第居然没有受到什么骚扰，这是另洛林很意外的。 没有遇到什么装逼打脸情节，让他有些失望。 “就知道小说里的都是假的。”洛林想道。 “看够了吗？”勃艮第道。 “看不够。”每次勃艮第只要这么问，洛林就会这么答。 于是女孩的视线转向窗外。 洛林笑笑，戴上耳机。 蘑菇姐唱的《twilight》响起。 列车缓缓开动。 “暮光之中希望之花最先绽放。 列车驶出了幽暗的死亡之隧。 谁支付了旅费， 而谁又知晓错对。 我们一定会安然无恙。” 第43章 洛依 洛林现在很想质问五小时前的自己。 他现在带着勃艮第站在自家门口。 但是吧，浑身上下摸了一圈，甚至行李箱都翻过之后。 讲个鬼故事，他没摸到钥匙。 一想到自己的钥匙，正孤零零的躺在自己宿舍的桌子上，洛林就想掐死五小时前的自己。 勃艮第看着洛某人蠕动了半天，也没整出个所以然，只能无奈扶额。 真是笨蛋。 女孩想着，双手抱胸看着他。 洛林叹气，掏出手机。 现在是晚上六点。 自家老姐应该下班了，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 这下，她大概要狠狠嘲讽笨蛋弟弟了吧。 洛林想着。 我好不容易从天海跑回来，800公里啊，结果就这？ 要是被嘲笑了，那就直接离家出走，让她变空巢老姐好了。 算了，笑就笑吧。 空巢啊...... 洛林叹气。 也不知道这次见面会是什么结果。 要是被发现，我不是我怎么办？ 他没来由的有些害怕。 “another me，你还真是会给我找事情做。” 一纸保密合同让他杳无音讯三年，期间只有每个月的国家补款发到姐姐的账户上。 此次见面，怕不是梦境照入现实。 一直有打款到她的账户，兴许还能在未知之中，保留一份，亲人依旧活着的期望。 而如果再见，发现人已不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位，或许对两人来说都是伤害。 就算姐姐没有识破，自己身为指挥官，以后遭遇不测了呢？ 最后依旧是死别。 国家打款给予的希望，没有结果，是份毒药。 但有时候人就差这点活下去的动力。 哈，自己也挺搞笑的。 总劝勃艮第，劝其他人好好活着，结果自己却是死了也无所谓，还害怕周围人因此而悲伤。 保持现状，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呢？ 洛林扶住左眼。 明明是无所谓的，明明这19年生活的记忆均不属于我。 那个人也和我毫无瓜葛。 但为什么又如此真切...... 前尘的旧梦，过往的回音，此时因江城的闷热，而有些繁杂的思绪。 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碰撞，摩擦。 就不能安静点吗？！ 他有些愤怒的想道，但随后，又有些颓然了。 当我是我时，我就是你。 原来如此，another me。 原先的我已经无法追赶，此世的我已撒手人间。 那么，现在的我，又是什么？ 两人缝合出的替代品吗？ “勃艮第......”他扶住栏杆，“我们，出去住吧。” “决定好了？”勃艮第看着他，“有时候，让人后悔的往往不是生死攸关的难题，而是永远无法追回的一两件小事。” 女孩难得说了一大段。 洛林愣了下，自嘲笑笑，“哈，你从哪看来的。” “不见面也好。”他接着道，“或许......这样才对。” “好。”勃艮第点头，指挥官已经决定，那么跟随便好。 “啪嗒。” 楼梯间响起脚步声。 洛林身形一僵。 往下看去，一位ol装的丽人，斜挎着电脑包，拎着刚买的蔬菜向上走着。 而没过多久，洛林就听见了他最不想听见的话。 “小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啊？”来者一袭黑发，翠绿的瞳孔倒映着楼梯间的灯光。 洛林回头，不敢看对方。 “怎么，连姐姐我都不敢认了？”来人带着笑意。 “才三年不见就敢不认人，姐姐我很寒心啊。”她一只手轻轻握住洛林的手腕。 轻轻一拉，让洛林转过身。 “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白眼狼现在怕了？”姐姐道。 洛林微微张嘴。 但所有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间，无法传达。 “算啦，回来了，就让姐姐好好看看。”姐姐伸手挑起洛林的下巴。 “唔，长高了呢。”她笑道，手上轻轻捏了捏洛林的肩膀。 还是瘦了，姐姐有点心疼。 随后，她抱住洛林。 后者身体一颤。 但姐姐只是抱的更紧。 汹涌的情感，清清楚楚的，将洛林包裹。 于是，不由自主的，洛林伸手，轻轻抱住对方。 “姐。”他轻声道。 姐姐笑笑，鼻翼微动，“哎呀，鸢尾花的味道，还会用香水了？” “不对，不是你的味道。”她探出头，看到了洛林身后的勃艮第。 “还带了新朋友呢。”她轻轻拍拍洛林，松开对方。 洛依微笑，“有所改变，这是好事。” “她是勃艮第，我的初始舰。”洛林道。 “勃艮第你好呀，我叫洛依，是这个笨蛋的姐姐哦。”她笑着对勃艮第招手。 勃艮第愣了下，双手下垂，下意识的做了个提裙礼。 “哎呀，不用这么拘谨的。”洛依没有穿长裙，于是她回以一个标准的屈膝礼。 “不嫌弃的话，跟这个笨蛋一样，叫我姐姐就好。”她笑笑。 勃艮第微微低头。 “好啦好啦，就别在这里杵着了。”洛依笑道，“臭小子真是的，回来也不跟我打电话。” 她打开门，“臭小子不会没带钥匙吧，真是的，带女孩子回来还这么马虎。” 洛林尴尬挠头。 “进来吧~”洛依走进去，把自己的包包放下，“勃艮第随便坐，当自己家就行。” 洛林则是把行李箱放进房间。 这一家人似乎都很爱笑呢，勃艮第在沙发上有些拘谨的坐下。 “要喝什么吗？”洛依问道。 “随意。”勃艮第礼貌点头。 “好~”洛依转头走向厨房，刚好看到从房间里出来的洛林。 “去给勃艮第拿点喝的，我去做饭。”洛依道。 “好嘞。”洛林道，“要我帮你吗？” “帮什么。”洛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把人家姑娘带回家，然后就搁哪晾着是吧。” 洛依推着洛林出了厨房。 “有什么忌口吗？”她探头看着勃艮第。 “没有的，谢谢。”女孩轻轻摇头。 “好哦，已经比臭小子要强了。”洛依满意点头。 “呐。”洛林递给勃艮第一杯红茶。 洛林知道洛依有自制凉茶的习惯，没想到回来还刚好能喝上。 他猛灌一口，在勃艮第身旁坐下。 “舒服。”他把杯子放下，“好的就是这一口啊。” 他靠在沙发上。 洛林家是很简单的两室一厅一卫一厨房。 从几乎没有的装饰可以看出，两人的生活水平可以说相当平凡。 就是这个国家最朴素的民众。 勃艮第默默记下自己看到的。 “晚上你睡我房间？”洛林看向女孩。 勃艮第犹豫片刻，点点头。 “行，那我打地铺。”洛林点头。 “难得放假，就好好休息吧。”他接着道。 勃艮第：“哦。” “哦。”洛林笑着模仿起勃艮第的语气。 女孩抱着杯子喝了口茶，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洛林笑着哼起歌，打开终端，刷起指挥官论坛。 勃艮第撇嘴，打开自己的手机，看了眼群。 大家也都到家了吗？她看着反击等人晒出的图。 真好。 “吃饭了~”洛依的声音传来。 “来咧！”洛林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 勃艮第落后一些，看着打打闹闹的姐弟。 家吗？ 或许吧。 真是美好啊。 可惜我身边的美好最终都会被烧尽。 从未去过的故土如此，此前平静的xd323港区如此。 无数次在噩梦中呻吟的洞见也是如此—— 再美好的开端，最终都是走向凋零的结局。 这就是，永远只能被写作后悔的未来。 既然如此。 事后就离开吧，梦，该醒了。 我只需要，看着站在光里的他们就好了。 在不安阴影里踽踽独行的，我一个就够了。 第44章 晚餐 “吃饭吃饭。”洛依招呼着，“臭小子去洗手盛饭。” “好好好。”洛林笑道。 洛依拉着勃艮第在桌边坐下，看着洛林。 “感谢你照顾他了。”洛依道。 勃艮第轻轻摇头，“是他照顾我。” “哦呀，还会照顾人了呢。”洛依撑着下巴。 “我还担心这笨蛋永远不开窍了。” “有你这么说我的吗，姐。”洛林把二人的饭碗递过去。 然后自己坐下。 “真是的，回来都不打电话，要不然姐姐我今晚就狠狠秀厨艺喽。”洛依遗憾道。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洛林道。 洛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一个人回来就跟我吃素，你带勃艮第回来，咱家还这样，这岂不是显得不够大气。” “好嘛~”洛林道。 洛依看向勃艮第，“需要勺和叉子吗？” “不用的。”勃艮第轻轻摇头。 跟着洛林在食堂吃了两个月，筷子她姑且也是会用的。 舰娘的学习能力天生就强。 洛林还记得，勃艮第从碰都没碰过，到熟练使用筷子，只用了不到5分钟。 今晚洛依也只是做了简单的小菜。 就算是吃中餐，手里用的是筷子，勃艮第依旧保持着教廷骑士的优雅。 洛依只觉得越看越满意。 虽然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也是个气质完全不输勃艮第的美人。 “勃艮第多吃点，跟着这小子怕不是没少受罪。” “靠，姐，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洛林嘟嚷着。 “以前也没见你小子关心我啊。”洛依看着他，“我关心勃艮第，怎么了。” “好好好。”洛某人无奈，“还是姐你做的好吃啊。” “那必须的。”洛依笑了，“你也不看看你姐我是谁。” “姐你......这段时间，过的这么样？”犹豫着，洛林还是这么问了。 “哼哼，说出来吓你一跳哦。”洛依挺了挺饱满的防弹装甲。“你姐我呀，拿到江城大学心理学系的offer了哦~” “哎？真的假的？”洛林意外。 “你姐我可是天才，当初要不是你这个小拖油瓶，你姐我早就是勃艮第大学的高材生了。”洛依轻哼。 洛林却是沉默了。 “好啦好啦，我怎么可能舍得扔下我可爱的弟弟呢。”洛依温柔道。 洛林发出含糊不清的“嗯”。 “虽然至今不知道你鸢尾语2c怎么过的。”洛林咽下饭菜，小声嘀咕道。 “臭小子！”洛依狠狠瞪了一眼，“你姐我是天才好吧。” “是是是，姐姐大人天下第一好吧。”洛林配合的吹嘘道。 “这还差不多。”洛依满意道。 侦测到关键词的勃艮第抬头。 “说起来，勃艮第的名字就是来源于鸢尾的勃艮第大区吧。”洛依笑道。 女孩愣了下，点头，“算是吧。” 其实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勃艮第公爵。 “真是缘分呢。”洛依道。 或许吧。 女孩没有回答。 如果真的是缘分的话，神啊，你可真是残忍。 我已无法承受失去。 因为我现在所具有的，于我而言，皆是梦幻。 而美梦，永远引人沉沦。 可惜，梦总会破碎。 “臭小子，你是准备做指挥官了吗？”姐弟的对话拉回勃艮第的思绪。 “当然。”洛林轻松道，“算是有便利吧。” “你以前不是挺排斥的么。”洛依疑惑。 “是啊，可惜捡到了她。”洛林看向勃艮第，微笑。 “是好事。”洛依也笑了起来，“祝你拯救世界的路途顺利，大英雄。” 洛林笑着摇摇头，给勃艮第夹菜，“拯救世界什么的，姐你想多了啦。” “哎？”洛依歪头。 坏了，老女人该死的可爱。 “想拯救的，想守护的。”洛林喝了口可乐，“无非就那么两三件事情罢了。” 洛依表情不变，依旧微笑着点点头。 勃艮第默默听着。 然后按东煌的用餐礼仪，摆好吃完的碗筷。 “吃饱了？”洛依道。 “嗯。”她轻轻点头。 “不多吃点？” “吃饱了。”勃艮第又摇了摇头。 “好吧。”洛依温和的笑着，柔和的像是在春风里，盛开的梨花。 勃艮第原本是想再度向主人行礼的，但是她突然意识到不合适。 于是双手不安分的摆动了下，随后她说：“谢谢。” “谢什么呀，笨姑娘。”洛依笑道，“都说了当自己家，他叫我姐姐，你也把我当姐姐就好的。” “嗯。”勃艮第轻轻点头。 随后坐回沙发上。 “诺，你最后一个吃完，你洗碗。”洛依看着努力对付饭菜的洛林道。 “好好好，我洗我洗。”洛林点头应下。 “嗯哼。”洛依起身，走向沙发。 ———————— 女孩子的话题，洛林一般都是很理智的不去参合的。 洗过碗，他走出厨房。 “小勃艮第叫一声姐姐听听~”洛依看着勃艮第道。 女孩犹犹豫豫的，最终，是低下头喊了一声，“姐姐。” “嗯，好乖哦。”洛依开心的眯眼，“呐，勃艮第先去洗吧~” “好。”勃艮第连忙起身。 洛林在洛依身旁坐下。 两人不约而同叹气。 “那孩子心思很重。”洛依道。 “我知道。”洛林扶额。 “你俩挺像的。” “我们很像？”洛林意外。 “嗯。”洛依看着洛林。 翠绿的眼眸，和蓝紫色的星眸一触即离。 那双眼眸像极了瓦尔登湖。 虽然洛林从没去过白鹰。 但他就是这么觉得的。 翠绿，平静，温和。 满足人对湖水的一切想象。 但，洛林主动避开了视线。 “你变了很多。”洛依叹气。 “嗯。”洛林抬头看着天花板。 这个中秋，江城多云。 月亮似乎带着毛边，朦朦胧胧的。 “或许吧。”浴室里水声渐渐停止。 “那我去洗了。”洛依摇摇头，起身。 有些事她帮不了，也不好帮。 “但你要记住，你是我弟，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洛依走向自己的房间，“这里，也永远是你的家。” 洛林愣住。 无论变成了什么......吗？ 呵，他自嘲的笑了笑。 随后仰头，望着窗外的月光。 第45章 长江畔的一夜 浓烟，滚滚不尽的浓烟。 赤焰，点燃夜幕的赤焰。 拄着骑枪，单膝跪地。 骑枪上，教国的旗帜已不再飘扬，甚至有些破烂。 因为沉闷无风的空气，因为横飞的炮火流弹。 我是谁？ 我在哪？ 战争……是随我而来的战争吗？ 周围似乎有人。 她们是谁？ 她们为什么在哭？ 为什么……我能感受到溢满的悲伤。 但我却，哭不出来。 为什么，她们，将炮口，将刀剑，指向了我。 “轰！”剧烈的爆炸…… 扬起的冲击波，微微震散了面前的烈焰。 有银色的光。 火焰的中心，有一个躺着的人。 他的胸前，似乎是一枚洛林十字…… 原来如此。 勃艮第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气。 四下环顾，某个笨蛋在地铺上睡得正香。 她靠在床头。 抱紧自己。 由于洛林家房间不足，所以她又得和自己的指挥官一起睡一晚了。 好在洛林的房间一直有被洛依打扫，二人只用直接入住即可。 碎片的信息从脑海深处飘出。 勃艮第喘气的幅度小了很多。 看来又做噩梦了。 她又看看地上睡的安详的洛林。 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舰娘是有传承记忆的，她们生而知之，但又并非生而知之。 史实战舰的舰娘，会在由自己的经历，构成的幻觉中，反复沉沦。 而图纸战舰的舰娘，则会在设计者的期望与历史交融出的洞见里，永远挣扎。 洛林说，这里就是家。 家啊，多么遥远的词汇。 她早已将这个有些奢侈的词汇，遗忘在了循环永恒的噩梦当中。 于是不由得苦笑起来。 勃艮第的睡眠一直不怎么好。 如果我只是个普通舰娘，如果我乖乖的，乖乖听话，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我也可以拥有这些，美好的东西。 女孩低着头。 神啊，为什么您要如此吝啬。 她不由得抓住被子。 如果这份宿命没有强加与我…… 不，不是这样的。 设计者们是没有错的，他们给予了我生命，让我有机会感受这一切。 错的是我，一直是我。 我没有办法扼杀自己的想法，没有魄力扼杀自己的感情，更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 甚至连出海巡航都做不好。 哈，她露出有些奇怪的笑。 是了，都是那群杂碎的错，是那群杂碎挑起了战争，所以我来到这里，这个该死的世界。 所以，送那群杂碎去面见撒旦的感觉，是如此愉悦。 真是令人作呕啊，这样的我…… 但还是，好想把那群杂碎清理掉呢。 这样，就没人能打碎我的应许之地了吧。 她感受到自己的脸颊，因为充血而开始发热。 她轻轻的喘着气，但又害怕打扰到一旁熟睡的人。 与死神的幽会是如此的令人迷醉…… 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身上的伤口早已愈合。 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些刺激，一些能够让她清醒的刺激。 她恍惚着，仿佛感到破片扎入自己的身体；感到炮弹在自己身上炸开。 又像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上，自己差点把自己溺死。 可惜没有任何的反馈产生。 于是死死咬住被子，她多么希望这就是自己的血肉肌体。 但是，此时依旧没有任何的幻痛，如她所愿的产生。 于是，她的手松开被子，伸向自己曲线完美的双腿。 在双手即将发力的时候—— “唔……好像，有他的气息……” 大脑在失控的临界点抓住了最后一棵稻草。 女孩鼻翼微动。 被子上，真的是他的气息…… 莫名有些安心呢。 她有些迷恋的嗅了嗅。 缓缓褪去的理智，此时又如潮水上涨。 等下，话说这样会不会被当成hentai啊。 女孩轻轻松开嘴，扭头，旁边那人依旧安详。 她松了口气。 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他的目光的呢？ 不知道哎。 她叹了口气。 梦就做到这里吧。 该醒了。 再沉沦下去，梦醒时分，会接受不了的啊。 她看着这个房间——占据一整面墙的巨大书架，连着书架的书桌，床，落地窗，衣柜。 井然有序。 不知道是不是粗心，窗帘没拉好，留了一条缝。 从缝里看去，窗外的月亮毛毛的，似乎是多云。 少女就这么看了一会，月亮就被云层遮住。 这个中秋无月，云层飘忽。 一如少女的心思。 复杂，纷乱，胆怯。 ———————— 早上八点，洛某人准时醒来。 一转头，他就看见女孩有些沉醉的嗅着自己的...... 好吧，以上均未发生。 洛某人再次获得了女孩关爱笨蛋的眼神。 洛林尴尬挠头，随后假装无事发生的伸了个懒腰。 “咚咚。”房门被敲响。 “醒了吗？”门外是洛依的声音。 洛林起身，打开房门。 “醒啦？”洛依探头进房间，发现没看到什么成人向的画面，于是有些遗憾的摇头。 知道自家老姐在想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洛林脸色一黑。 “醒了就来吃早饭吧。”洛依笑道。 “好嘞！”洛林起身，走出房间。 勃艮第看着洛林贴心的关上房门，这才慢慢下床。 顺手帮洛林关掉他的闹钟。 女孩轻轻褪下素白的睡裙，换上自己的常服。 然后收拾好，再拉开窗帘，规规矩矩的整理好床铺。 今日外面多云，天阴阴的，有种要下雨但大概率下不下来的感觉。 最后，她走到门前。 少女的心思复杂。 无论怎么做都感觉尚有不足啊。 说出的话与想法，总是心口不一。 无论看到什么，都总是联想到了与你的种种过往。 感觉脑袋变得怪怪的，想要在钟楼塞住双耳，以逃避令人哀伤的讯息。 “咔哒。”门被推开。 女孩抬头，走向卫生间。 随后三人一起过早。 “昨天忘了问你了，你们准备待到什么时候回去。”洛依看着洛林。 “没有意外的话，后天。”洛林道。 “没有意外？好吧。”洛依撇嘴，“你们也算是军事学校了。” “感谢碧蓝航线，校园氛围挺松的。”洛林笑道。 “挺好的。”洛依喝了口牛奶，“你们那强度都不像军事院校。” “臭小子把鸡蛋给我吃了。”洛依看着洛林喝完粥放下筷子，不由得瞪了对方一眼。 “好好好。”洛林无奈，他是真不喜欢吃水煮蛋啊。 “等等。”他剥鸡蛋的手顿了顿。 一旁他的终端上，《白日梦》响起。 “我接个电话。”他拿着鸡蛋走向阳台。 洛依看着他走向阳台，叹了口气。 数分钟后，阳台上传来洛林的一句，“靠！” 洛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收拾起盘子。 第46章 终止的假日与崩碎的幻梦 洛林拿着终端走回餐桌。 有些沉默的吃掉最后一个鸡蛋。 “要走了？”洛依问道。 “嗯。”洛林点头，“下个月学院要整个大活儿，这个月部分考核要提前。” 那看来，是近海巡航提前了。 勃艮第了然，但不动声色，洛林不说，那么她也没必要说。 “什么时候走？”洛依轻声道。 “下午。” “这么着急？” “嗯。”洛林叹气。 洛依起身，“我去洗碗。” 勃艮第看到了，洛依那微微有些发红的眼眶。 “臭小子切记不能挂科知道吗？”厨房里传来洛依的声音。 “怎么会，你弟我可是优等生。”洛林故作轻松。 随后有些逃跑似的回到房间收拾行李。 勃艮第四下看了看，最终只能坐在沙发上。 洛依做事是干练的，洛林还没收拾完东西，洛依就擦着手出来了。 她坐到勃艮第身边，叹气。 女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洛依再抬头，脸上已经挂着笑意。 “勃艮第。”她道。 勃艮第看向对方，“嗯？” “姐姐跟你说哦，那小子要是对你不好，你就跟姐姐说。”洛依把玩着自己的发丝。 “姐姐帮你打他，他不敢还手的。” “好~”勃艮第不由得嘴角微勾，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嗯。”洛依笑笑，“勃艮第很乖哦。” 勃艮第愣了下，随后低下头。 这对姐弟很像呢，都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气质。 但是又有不同。 洛林是让人愿意与之亲近的单纯，而洛依则是有种令人平静的魔力。 “对了。”洛依打了个响指，“勃艮第酱要喝点咖啡吗？” “可以吗？”勃艮第抬头看着她。 “当然，等着。”洛依起身，“摩卡还是？” 看来她很喜欢摩卡？ “那就摩卡吧。”勃艮第轻轻点头。 “好哦。”洛依摆出一个wink。 “臭弟弟喝不喝？”她大声问道。 “不用，姐，你知道的，咱一直喝不来咖啡。”洛林走出房门无奈道。 洛依故作叹气，“看来有人没口服喽。” 洛林在沙发上坐下，望着天花板。 “呐，请慢用哦。”很快的，洛依递给勃艮第一杯摩卡。 咖啡的气味四散。 “唔，好香。”洛林嗅了嗅。 勃艮第对他举起手里的咖啡。 意思很明确——要来一口吗？ “算了算了，咱喝不来的。”洛林摆手，“还是别浪费了吧。” 女孩有些遗憾的点头，她觉得还挺好喝的来着。 “嘛。”洛依坐在洛林旁边，两条大长腿微微晃荡。 “让姐姐再好好看看。”她再次按住洛林的肩膀。 勃艮第懂事的起身进房间，她需要确认一下，以防某个笨蛋又忘了东西。 “哎？”洛林猝不及防。 “要照顾好勃艮第知道吗。”洛依轻声道。 姐弟俩一个样，郑重说话的时候，语气总是比较轻。 “当然。”洛林点头，“她是我的初始舰。” “嗯，要好好吃饭，少熬夜。”洛依的手缓缓上抬，温和的摸了摸洛林的脸颊。 “姐姐知道你不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洛依语气柔柔的，“所以姐姐支持你哦，放手去做你想做的吧~” “姐。”洛林眼眶有些发热。 明明这些，都不是我的所有来着。 但他还是选择抱住了自己的姐姐。 谁管洪水滔天？他现在，只想享受当下这份，不作伪的感情。 ———————— 这几天不光是江城，天海同样是阴沉沉的。 希望未来顺利。 洛林叹气，带着勃艮第回到宿舍。 他们是下午三点的车，回到学院，已经晚上八点了。 还好是节假日，学院晚上不锁门。 行李起身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无非是几件要挂进柜子，或扔进洗衣机的衣服。 “下个月，皇家和鸢尾将进行联合访问。”洛林看着勃艮第道。 联合访问？勃艮第愣了下。 “所以这个月的近海巡航提前。”洛林叹气。 “多事之秋啊。”他道。 勃艮第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勃艮第。”他轻声道。 “相信我，我一直在。” “为什么？”女孩抬头。 “你指什么？” “为什么你会坚定的选择我呢？”她道，“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更好的选择？你想说敦刻尔克和纳尔逊吧。”对于洛林来说，女孩的心思是极其好猜的。 “为什么你会觉得她们更好呢？”他反问道，“练度，性格，亦或者，是其他的东西？” 女孩低下头，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但有些事情，必须要现在决定了。 像她这样，被生命所厌恶的人，怎么配得到如此美好的东西呢。 而且这家伙就是个笨蛋，自己肯定说不过他。 那我主动离开就好了。 只用在黑暗的地方看着就好了。 只要不祥的根源离开，那么，神啊，您应该再无理由给予他苦难了吧。 女孩突然觉得有点耳鸣，没来由的。 随后是反胃的恶心。 不想离开吗？真是艰难的抉择啊。 勃艮第，你不应该贪得无厌了。 在命运之前，应当保持谦卑。 这两个月的美梦，已经足够了。 勃艮第艰难站起身。 那套她平时常常穿着的黑色衣装在她身上浮现。 勃艮第郑重的抬手。 一件，一件卸下自己的舰装，将其摆在茶几上。 该说舰娘的神奇么？舰装拆出之后，就变成了巴掌大的模型。 她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首先是3座四联装380mm主炮，然后是3坐152mm副炮。 双手颤抖着。 再然后，是高平两用炮以及防空。 她用力拿稳。 最后，是轮机改装套件，以及火控改进组件。 但此时，她的双手已不再晃动。 洛林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女孩的动作。 女孩的心思很好猜，对于他来说就是这样。 这一幕似乎也是早有预见的。 “对于您来说，您值得更优解。” 勃艮第似乎想到了什么，取下脖子上的逆十字架。 将其放在主炮之上。 “感谢您带给我的最美好的两个月，我会铭记一生。” “而您，也该真正走向属于您的位置了。” 她后退两步，低下头。 行礼。 显得郑重，而又疏离。 “梦，总是要醒的。” 勃艮第轻声道。 第47章 作战准备·出海巡航 勃艮第转院了。 从指挥官舰娘学院，转入自由舰娘学院。 此消息震动天海。 “你俩怎么回事。”看着洛林一如既往的姗姗来迟，方翔皱眉，“之前不还是好好的么。” 洛林放下书，“问题不大。” “做错了事情就......”方翔想接着说，但是刑峰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 东方明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行，那我们不管你了。”白九点头。 “嗯，谢谢。”洛林点头。 江风走进教室，扫视全班。 最终，她的视线在洛林身上略微停留片刻。 洛林微微低头致意。 完全是假装没看懂。 江风轻轻摇头，开始上课。 看见洛林以目前这个状态，在舰娘认知相关课程上，都能如此认真的做笔记，几人不由得感叹洛林心态的强悍。 一节课很快过去。 “牢洛，这次巡航，你怎么办。”这个问题还是有必要说的。 洛林拿出终端。 “此次近海巡航由学员自主进行，学生自己组成小组，按学校划分的区域进行巡航。”他道。 “到时候随便找个组混分就行了。” “行，但是我们大概率会被分到侵蚀等级2的海域，没问题吗？”东方明有些担心。 碧蓝航线对海域的分级： 洛林轻轻摇头，“天海海事局先扫过一遍，就算是2级也有一定保障，并且也会有自由舰娘小队配合我们。” “好。”见洛某人如此决定，几人也不说什么了。 看起来洛林应该没有做什么很离谱的事情。 如果这货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导致勃艮第和他解除契约的话。 他会立马被学院退学，并且要去蹲2-5年。 舰娘是凝聚世间美好而诞生的生物，并且是如今抵抗塞壬入侵的主力。 碧蓝航线对于舰娘的保护力度还是很大的。 —————— “怎么好端端的就转院了呢。”反击不是很能理解。 “不知道呢。”金刚摇头。 “去问问吧。”皇家橡树起身。 于是，几只舰娘在训练结束之后，走向自由舰娘的训练区域。 而勃艮第在一众自由舰娘里，依旧是那样的显眼。 她穿着全甲。 几只舰娘还记得，上一次看到勃艮第着全甲，是在指导会。 “勃艮第。”反击挥手。 但勃艮第只是看了她们一眼，微微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训练结束，没有必要多呆。 几只舰娘连忙跟上。 勃艮第这样的舰娘转院，对于各位指挥官学员来说，倒是极好的信号。 毕竟高年级和教官组的自由舰娘不好捞，但是勃艮第—— 她的亮眼发挥，大家还历历在目。 而且还是同年级。 既然大魔王你不珍惜，那就我们来替你养勃艮第吧。 汝舰娘，吾养之，汝无虑也。 “您好，勃艮第小姐，我叫......”一位指挥官学员非常骚包的靠在树上，看见勃艮第路过，自信的伸出一只手。 但迎面而来的，不是女孩好奇的目光。 而是冰冷的视线。 “我叫李想。”他硬着头皮报出自己的名字。 随后，冰冷的触感自鼻尖流向全身。 “你们这些人。”勃艮第面无表情，手中已经是握持骑枪，抵在李想的鼻尖，“一定要我这样，你们才死心吗？” 李想后退两步，“抱歉，打扰了。” 随后快速离开，就像逃跑。 “勃艮第小姐......”皇家橡树小声道，话里带上了敬语。 好冷，就像北冰洋的寒流，反击想到。 勃艮第头也不回，走向自己的宿舍。 —————— 滴。 洛林刷开自己的宿舍门。 里面黑黑的。 忘了，某个笨蛋不在。 他叹了口气，真是不习惯。 桌上的舰装已经不在—— “你把舰装拿走，就当我借你的。”勃艮第正欲出门，洛林叫住她。 “你有了更好的，再还我吧。”洛林喝了口茶，“你也不想，没有舰装就上战场吧。” “而且我只提供了强化组件。”他看着勃艮第，“舰装可是你自己的。” 后者低下头，似乎是在思考。 “学校目前可没办法给你调来舰装。”他好整以暇，似乎是算到了。 最终，勃艮第妥协。 女孩拿走舰装，但是，那枚十字架，她还是放在了桌上。 “真是笨蛋啊。”洛林把思绪拉回现在，“就这么害怕吗？” 他摇摇头，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可乐。 然后坐回沙发上。 他没有开灯，就一个人坐在黑暗里。 今夜没有月光。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闭上眼，在气泡水的刺激下，难得的任由思绪随着口中爆炸的细小气泡挥发。 他其实很不喜欢这种闲下来的状态。 因为一旦闲下来，他就会被纷杂的思绪包裹。 据说死过一次的人总能体会良多。 然后会变得珍爱生命。 但洛林其实挺无所谓的。 毕竟想活出点不一样的，也算是真爱生命嘛。 可惜，这畜生可能会担心洛依哭的稀里哗啦，可能会担心勃艮第过的不高兴。 但绝对不会担心自己死不死。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 叮！ 终端提示音恰到好处的，让他回神。 “分组结果出来了，由学校随机抽取。” 他点击查询。 分组结果： stpa-1：洛林，白九，东方明，方翔，刑峰。 stpa-2：朝潮，弗莱彻，亚特兰大，羽黑...... 以及，勃艮第。 巡航海域：b7，b8，b9。 这分组，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算了，懒得深究了。 顺其自然就好。 洛林收起终端，倒头就睡。 —————— 勃艮第抱着自己坐在床上。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醒的了。 也不记得有没有睡。 没有那家伙的束缚了呢。 少女低头，一把匕首钉穿了她的左臂。 毫无疑问，这间宿舍只有她一个人住。 所以始作俑者就是她自己。 鲜血流出，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唔，久违了，疼痛感。 也许只有这样，这副躯体才暂时的属于我。 而不属于命运，不属于使命，不属于任何人。 近海巡航要来了呢。 一想到将塞壬战舰撕碎的感觉，勃艮第嘴角就露出愉悦的弧度。 她仿佛能闻到硝烟的气味，还有不知道从哪段记忆里飘出的焦臭。 以及切开塞壬战舰，撕碎肌体之后的狼藉。 她就像嗑了一样的，脸颊开始充血。 右手用力，将匕首拔出，随后轻轻的在皮肤上滑动。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因为这样——她握着匕首，轻轻在指尖划过。 一道浅浅的伤口出现。 是没有感觉的啊。 随后刀刃接着在手臂上滑动，甄选着合适的位置——避开自己的血管和经络。 然后慢慢的划过肌肤，狭长的伤口出现。 她轻轻松手。 匕首落在地上。 雪白而美好的双臂，此时皆是鲜血淋漓。 血腥味刺激着她的大脑，钻透了麻木的神经。 女孩彻底笑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下来自己可以无所顾忌。 还是在为将自己躯体变得残破，而感到愉悦。 总之，坏掉般笑了出来。 第48章 这下高校舰队了 时间：9月22日 5：37 am 天气：多云 任务：近海巡航 人员：天海海事学院全体学员。 任务进度：未开始 本次近海巡航由各位学员自主进行。 一旁，不少学生是有点慌的。 没大佬带，很虚。 于是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f5。 结果f5正在对着学员指挥舰指指点点。 由于目前的各位低年级学员，手下的舰娘还无法舰体展开，所以学校改造了一批淘汰的旧式军舰，用以做学员指挥舰。 此时也展现出东煌强大的实力了。 直接整了一批封存的阳炎级驱逐舰出来。 然后减少部分武备，给电子设备腾出空间，全舰自动化减少操作人数。 最后换装新式近防炮，主炮，还有器械。 总之是肥肠nb。 你问这批阳炎怎么来的？ 别问，问就是碧蓝航线。 洛林很快找到自己小队的指挥舰。 映入眼帘的，就是舰首下方的舷号——y469。 爆改的阳炎，舷号y469，高校生。 好家伙，这下高校舰队了。 “哇哦，牢洛，我们今天爆谁！”方翔dna都要动了。 “得了，检查物资，然后通知姑娘们集合。”洛林拍拍手，“总共要在海上漂7天呢。” 抵达指定区域花费8到10小时，巡航持续5天，再花1天左右的时间回来。 总共7天。 —————— 教官组办公室里，各位教官已经开始监控学员舰的情况。 说是教官组办公室，但整体来说，也是一个指挥室了。 “喂，威奇塔，你们那边什么情况。”最上关心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掰了。” “安啦安啦，小俩口自己闹别扭而已。”威奇塔无所谓的靠在椅子上。 顺手给自己点了个雪茄。 “心病，不好治。”江风摇摇头。 “行吧，我是管不着了。”最上无奈，她一个巡洋组的，操心隔壁战列组干嘛。 “对了，德意志呢？”威奇塔坐起来。 “她说要备课。”克利夫兰道，“晚点来。” “现在还备课，这么卷！”威奇塔绷不住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最上道。 “靠！最上，演习场走一波？”威奇塔不爽的看着最上。 “咔哒。” 逐渐点燃的火药味被开门声打断。 “继续吵啊？”德意志面无表情。 克利夫兰递给她一支雪茄，“辛苦，一大早备完课就过来。” “谢谢。”德意志接过，但没有抽。 “海事局那边怎么说？”德意志看向伦敦。 “救援舰队已经在d11区域待命。”伦敦道。 “行。”克利夫兰点头，“学员安全在第一位，那群小兔崽子要是拉不下脸喊救援，那就得我们帮他们喊了。” 办公室的大屏幕上，诸位学员舰已经缓缓开动。 —————— 本次近海巡航参与学员一共160位，指挥官生员本来就不多。 但，16艘阳炎级驱逐舰按次序离港，最后在海上组成单纵阵的场面依旧震撼。 巡航海域整体来说是一个扇形。 以天海海事学院以及天海市，向北，西两侧做一条直线，为扇形的两边。 16支学员小队，负责不同的区域。 “alpha离队，我们去c1海域了。” “kgv离队，我们去b1。” “收到，注意安全。” “你们也是，祝好运及航行顺利。” 学员们交流着。 “唔，都走了啊。”洛林看着雷达上的绿色小点逐渐只剩他们一个。 “话说stpa-2呢？”方翔问着。 “她们说从巡航区域的另一侧进入。”洛林整了整自己头顶的船长帽。 这还是他闲的没事买的，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用上。 “没问题吗？”东方明有些担心。 “相信。”洛林回头道，“感谢你们愿意带我一脚混点分了。” “什么话，这什么话。”方翔拍拍桌子，“战术课程永远满分的大魔王，你可是指挥系人才啊。” “上次让你帮忙弄的舰装，我们还没付钱哦。”东方明笑道。 “这次巡航结束，我可以再出一份设计，免费哦。”洛林道，“感谢诸位了。” “这怎么好意思。”刑峰这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故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随后娇羞道，“牢洛，咱肉偿要不？” “死南通别上老子的船啊喂！”方翔拍桌。 洛林笑笑，看向海面。 他能看到在y469周围组成轮形阵的舰娘们——正前方的马萨诸塞，两侧分别是反击和皇家橡树，金刚则是在最末尾。 独立在指挥舰上放飞舰载机。 “独立问能不能降低机组高度，云层太厚了。”白九放下通讯器。 洛林敲打着桌面。 “哒，哒。”声音回荡。 “可以降低高度。”他道。 今天，或者说接下来几天，天气都不会很好。 本来雨将在前两天就下完，但，直到今天，云层才彻底聚集。 天海气象局很华丽的，给出了错误预报。 “刑哥，我们还要多久抵达预定海域。” “预计1小时27分。”刑峰握着舵。 “提升到四分之三航速。”洛林不假思索，“我们快点过去。” “怎么了？”方翔疑惑道。 “有种不好的预感。”洛林敲打桌面的动作没有停止。 众人沉默，带着丝丝紧张和兴奋，呆在属于自己的岗位。 “海事局发布通知，接下来几天可能会有6级大风，伴随强降雨。”白九皱眉。 “坏哎。”东方明双手抱胸。 雷达图上，北侧出现了一个绿点。 绿点出现5分钟后，又有4个绿点出现。 “stpa-2入场了。”方翔道。 “知道了。”刑峰见此，操控y469加速。 四分之三航速，刚好是23节。 也是皇家橡树的最大航速。 雷达图上，第一个绿点开始加速。 能拥有如此恐怖加速度的，方翔等人只见过一个——勃艮第。 那枚绿点微微改变航向，向着3点钟方向疾驰。 “刺啦。” “呼叫stpa-1，我们将按照既定路线前进。”通讯对面的声音略显柔和。 是朝潮，stpa-2小队的队长。 “stpa-1收到，注意安全。”白九应答，“stpa-1也将按预定路线前进。” “stpa-2收到，注意安全。” “预计41分钟后可以进入预定区域。”刑峰道。 洛林点头。 指节并未停止敲打桌面。 不过他很注意的，没有发出什么令人不安的声音。 “其他各区域如何？”洛林转头问白九。 “目前没有遇敌。”白九看着终端摇摇头。 “啧。”洛林轻声道。 “怎么了？”几人看向他。 “不用一会，现在......”他顿了顿。 “下雨了。” 话音刚落。天空中第一滴雨水落下。 随后在海面上，被一支高速掠过的骑枪切开。 第49章 话疗 大雨就这么倾盆而下了。 能见度迅速降低。 但好在是秋天，姑且是下不了雷雨。 教练组此座无虚席。 她们大概要在这里坚守到巡航彻底结束了。 克利夫兰坐下，看着大屏幕上蠕动的绿点。 “你们觉得这一次谁拿mvp？”威奇塔永远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我觉得......白九吧。”德意志思索片刻，给出一个比较合理的答案。 “哼，我觉得是苏长风。”最上双手抱胸。 苏长风，初始舰欧根亲王，第二舰娘铃谷。 妥妥的欧皇。 “你们驱逐和航母组呢？”威奇塔看向响和突击者。 这俩分别是驱逐和航母组的教官。 “我也觉得白九同学赢面大呢。”突击者撑着下巴。 响想了想，“威奇塔你怎么看。” 威奇塔故作高深莫测的表情，“我......” “咔哒。”教练组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喧嚣的雨声让威奇塔的声音不怎么清晰。 但—— “啪。”油纸伞收起的声音，让办公室里的诸位也没去管威奇塔了。 来人轻轻抖了抖油纸伞，小心的靠在门口的伞架上。 一身江南闺秀的打扮，气质也像温和的江南大小姐。 但就是这么柔柔弱弱的人，轻易的让教练组办公室静了下来。 江风替她关上门。 “镇海校长。”众人纷纷起身。 连德意志都脱下了自己的军帽。 “你们接着忙，不用管我，我来看看孩子们。”镇海柔柔的笑了笑。 众人这才坐下。 “刚刚开始？”镇海在克利夫兰身边坐下。 克利夫兰点头，简单汇报情况。 镇海轻轻点头。 目光在主屏幕上游弋。 威奇塔撇撇嘴，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暴雨倾盆。 “天海的秋天能下这么大的雨吗？”她突然想到。 ———————— “天海的秋天没道理下这么大的雨啊！”东方明抱怨着。 “这个距离，怕是敌舰贴到脸上我们才能看见！”方翔道。 “任务开始2小时30分，未发现异常。”白九将信息记下。 雷达和声纳均显示一切正常。 “上战场了吗？”洛林的声音微不可察，敲打桌面的手并未停止。 雷达上，高速突进的stpa-2已经开始整体减速。 除了stpa-2-5。 那是勃艮第，她是战列舰。 皇家橡树一行人已经朝指挥舰收拢了些。 “现在这个暴雨天气，独立甚至无法放飞战斗机。”白九叹气。 独立12级的练度还是低了点。 据说白鹰的那位代表——企业——能在台风里放飞机组。 不过那都是满级大佬的实力了。 暴雨之中，船体的晃动已经非常明显。 洛林将自己的不安，隐于帽檐之下。 “降低航速。”他道。 “降低航速。”刑峰重复了一遍，将航速降低到二分之一。 “降低航速。”白九将指令传达给舰队其他舰娘。 舰队将航速降低到18节。 “呼叫stpa-1，stpa-2正以20节航速按既定路线前进。”朝潮的声音在通讯里响起。 “stpa-1收到，我们正以18节航速沿既定路线前进。”白九回答。 就在舰队西北方向72km处，倒拖巨大骑枪飞速掠过水面的少女轻轻转头。 眼前的，只有恍若密不透风的雨幕。 但她知道，这个方向，就是指挥舰的方向。 那个笨蛋应该也在上面。 可惜的是，少了点契约链接的跃动。 少女心中没来由的有些失落。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暴雨很大，但好在并未影响通讯。 现代科技的强悍程度可见一斑。 她时不时还能听到队友的交流声，以及和指挥舰的通讯。 “stpa-2-5，未发现异常。”她看了眼时间，随后按下通讯。 “stpa-2-1收到，stpa-2-5，你的位置有些脱节。”朝潮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这么说。 勃艮第已经突出舰队超过20km。 “stpa-2-5收到，无妨。”勃艮第没有减速，她依旧将航速维持在32节。 如果不打开引擎增压，这就是她的最大航速。 如果带上那件特殊兵装，那么她能达到34节。 海域侵蚀度仅仅2级，她有自信说出“来多少杀多少”这种话。 “stpa-2，通讯结束，你们注意安全。”朝潮结束本次通讯。 “stpa-1收到，你们也是。”白九回复。 “气象局果然都是吃干饭的。”方翔叹气，这场雨已经下了将近7个小时。 严重拖慢了他们的速度。 “没办法，海上天气多变是这样的。”刑峰摇摇头。 “师父，你这一脚油门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太平洋吗？”东方明笑道。 “当然是把可爱的明酱卖掉，然后让她去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啊。”白九摆出恶魔的微笑。 “如果要把明酱卖掉的话，我推荐重樱的歌舞妓厅一条街哦~”通讯里，金刚笑道。 “嗯嗯，毕竟明明酱那么招人喜欢。”反击附和道。 “呱！不要呀！不可以口牙！”东方明发出害怕的悲鸣，“绝对不可以，轻易不可以口牙！” 大家一起笑了出来。 洛林敲着桌面的手暂时停下。 预感散去了？ 不对劲。 只能先就这样了。 他叹了口气。 “牢洛，要吃点吗？”方翔挥了挥手中的泡面。 “不了，我在这边看着，你们去泡面吧。”洛林回头，笑道。 “啊，行。”东方明点头。 “游诗通知我们哦。”东方明拉上白九。 两位姑娘挽着手，迈着猫步出去了。 真是为难她们，如此颠簸的船上还能踩着高跟走猫步。 “劳烦刑哥再掌一会舵了。”方翔起身。 “没问题，我跟牢洛在这边。”刑峰摆手。 “咔哒。”方翔离开，顺便带上门。 洛林看着窗外，刑峰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似乎很不安。”刑峰道。 “天海可下不了这么大的雨。”洛林回答。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刑峰叹气。 “塞壬的目的很深，她们是很狡猾的敌人。”洛林接着开始敲打桌面。 一下一下的。 声音大到窗外的暴雨都无法掩盖，清晰的回荡在舰桥。 “其实担心勃艮第更多吧。”刑峰看着海面，微微操舵保持航向。 洛林苦笑，“有那么明显吗？” “你可从来不会逼自己。”刑峰道。 “以往晨跑你都在大部队末尾慢慢晃悠，结果最近你却开始强迫自己了。” “甚至把自己的日常作息填满，每天疯狂给自己加任务，对吗？”洛林接上刑峰的话。 “你很敏感，洛林。”刑峰很少去完整的叫一个人的名字。 “身体不好，就不要这么折腾。”来自东北的汉子看着洛林。 对方拿出一块压缩饼干啃了起来。 “你也很敏锐。”洛林只能这么说。 “东北的汉子心思一向细腻。”刑峰道，顺便低头看一眼航向。 “你知道都没有问题，不是吗。”刑峰终于看向洛林。 洛林就像黑色的折柱，被人立在窗前。 “怎么看出来的？” “你没被开除。” “万一学校判断错误呢？” “舰娘有一定的情绪感知能力。” 洛林沉默。 “勃艮第老是压抑自己。”东方明推开门，手上端着一壶热水，“你这家伙怎么也开始重力加身了。” “不过，你们如果不是这样，进度也不会这么快了。”东方明小心翼翼的把热水壶放在架子上，固定好。 “壶里的是热水，拿的时候小心点。”她嘱咐道。 “舰娘害怕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在害怕什么。”东方明靠着桌子，看向洛林。 后者压低帽檐。 “算了，也是咱看的捉急。”东方明起身，“关键还是看你，咱就是说能不能男人一点。” “这次勃艮第也在，记得把握好机会哦。”方翔端着两份泡面走进来，“哥几个看好你。” “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洛林苦笑。 “你值得投资。”说话的是白九，“我相信会有翻倍的收益。” “你们啊。”洛林无奈整了整帽子，“泡面这么快的？” “我去，你一中国人，泡面花三分钟以上你说的过去？”方翔惊了。 “服了你们了。”洛林嗅了嗅泡面的味道，再看了眼手中原味的压缩饼干。 “还是压缩饼干好吃。”他道。 第50章 不安定因 “靠！这火力是tm的一艘战列舰？”方翔的怒吼响彻频道。 “神tmd知道！”东方明难得爆了粗口。 y469就像一艘在瀑布中打转的枯叶。 飘摇欲坠。 “独立，起轰炸机组！”白九扯住自己的外套不让它乱摆。 “敌方战列舰下一轮炮击还有三十秒。”刑峰猛地扭舵。 “等等，洛林，你丫的要干嘛去！”方翔试图抓住洛林，结果只抓住了洛林的船长帽。 “右满舵，优先远离塞壬战列舰的火力范围。”洛林的话音稍后才随着炮声飘至。 “你干嘛去！”方翔震惊的看着洛林跑到船舷，放下摩托艇。 “有个笨蛋还在等我！”洛林吼道，只有这个音量才能让对方听见了。 “舰长职位暂时移交白九！”他一跃而下，“听话！” ———————— 6小时前。 “哈～”东方明打了个哈欠。 “好无聊哦。”她看着窗外的暴雨，百无聊赖的趴在身前的一堆仪表盘上。 “下下下，没完没了了还。”她不爽的咂咂嘴。 空气潮潮的，让人身上黏糊糊的。 “任务已经开始27小时31分，目前情况一切正常。”白九再次记录信息。 “呼叫stpa-1，这里是stpa-2目前一切正常。”朝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stpa-1收到，辛苦了，过来汇合然后休息一下吧。”白九看着表道。 “收到，太感谢了。”朝潮的声音带着一丝欣喜。 洛林依旧站在窗前。 刑峰已经被方翔换下，正在休息。 原本在指挥舰旁执行护卫的舰娘们，也早在6个小时前撤回舰内修整。 “深夜了，你们不睡？”洛林扭头道。 东方明摆手，“嘛，下午睡过了。”她无聊的四处张望，“早知道下午见就不睡了……好无聊哦。” “洛林你，从出海道现在你一直没睡过，真的不用休息吗？”白九点点嘴唇，“姐姐可以提供膝枕哦。” “虽然你的膝枕很香，但我还不困呢。”洛林道，顺便喝了口茶。 感谢东方明小姐带茶上船。 “嘛，你少熬夜。”方翔道，“本来身体就虚，熬一下出事了怎么办。” 洛林摇摇头，接着看向窗外。 好一个雨落狂流之暗，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更何况，他还谨慎的下令全舰熄灯。 现在的指挥室里，只有指示灯和仪表盘上暗淡的荧光。 以及几盏亮度很低的夜灯。 “在朝潮她们通知我们之前，不要开灯。”他再一次开始轻轻点着桌子，声音被暴雨盖过。 “知道了知道了。”东方明道。 方翔看向洛林，“需要这么谨慎吗？我不是刑哥，看不见海面，我有点慌的。” “你猜这个海况，我们发现敌舰的概率是多少。”洛林淡淡道。 “好吧好吧。”方翔无奈点头。 “嗯，再多检查一下，辛苦了。”洛林点头。 他似乎总能成为中心。 再看雷达图，朝潮已经向指挥舰靠拢。 勃艮第落在最后。 看起来是这妮子故意的。 战列舰殿后。洛林微微点头。 这笨蛋还知道回来休息。 “照这个速度看，距离汇合还需要一个小时。”白九双手抱胸。 “嗯，不着急。”洛林点头。 指挥塔的氛围再一次沉默下去。 窗外的暴雨甚为喧嚣。 还伴随着呼啸的风浪。 “洛林，你需要休息了。”良久的沉默之后，白九叹了口气。 “睡不着。”洛林还是摇摇头。 “安眠药，要么？”白九抱着东方明，她怀里的东方明已经睡着。 洛林看着她，“少吃安眠药。” 白九愣了下，“很管用，不是吗？” 洛林转头，没有再看她，“这个节骨眼上，还是算了吧。” “我在，没事。”白九道。 “算了，朝潮她们上船再说。” “好吧，你是船长。”见洛林执意如此，白九只能继续叹气。 他一下，一下的，戳着桌子。 “你有些焦虑，是因为压力吗？”白九轻轻的把自家闺蜜安置好，走到洛林旁边。 “或许。”洛林压了压帽檐。 虽然本就漆黑一片，没人看得清他的面容。 但其实是第六感给他的不安…… 上一世的作家身份，给他的一种直感。 “放轻松。”白九试图安抚道。 “等等……”似乎想到什么，洛林皱眉。 “怎么了？”白九疑惑。 “试试联系其他巡航区域，快。”洛林道。 “好。”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白九立马照做。 洛林的手，从点着桌面，变成了一下一下的敲击。 声音还是很小，被暴雨盖过。 但是多了两分肉眼可见的不安。 “该死。”白九小声骂到。 昏黄的夜灯，映照出她有些难看的表情。 “果然。”洛林叹气。 “呼叫stpa-2。”白九果断呼叫另一支小队。 “呼叫stpa-2。”她重复了一遍。 “stpa-2收到，有什么事情吗？”朝潮的应答晚了些才响起。 “尽快与我们汇合，有些不对。”白九道。 “stpa-2收到，我们会尽快。”朝潮回道。 “通讯完毕。” 通讯断开。 “你怎么意识到的。”白九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不太好了。 “直感。”洛林摇摇头。 但其实，是镜面海域吧。 他暗中猜测着。这个世界对于镜面海域的了解是很少的。 但联系到原作中，镜面海域那恐怖的战舰投送能力…… 这大概就是不安定因了……吧？ 凶多吉少。 “所有人，回到战斗岗位。”他突然出声，语气不容置疑。 刑峰被叫醒，点了点头，回到舵手的位置。 东方明还是迷迷糊糊的，就被自家闺蜜按在了位置上。 “怎么了。”方翔不解。 “恐怕凌晨三点的时候，你休息不了了。”洛林道。 “对巡航区域外的通讯被切断了。”白九解释着，“首先通讯系统完好，应该是信号被拦截。” 方翔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有没有可能是气候问题。” “大概率不可能。”白九摇头，“我们和stpa-2的通讯是没有阻碍的。” 洛林看向白九，“stpa-2呢？” “预计还有37分钟交汇。”白九大致算了下。 “刺啦。” 紧急通讯响起。 “这里是st……我……进入……” “……支援” 洛林瞳孔骤缩。 “左满舵！快！”他下意识的吼道。 第51章 遇敌 “全体做好抗冲击准备！”洛林压低身姿，顺势按住船长帽。 “what？”几人尚且未搞清楚什么情况，但还是下意识的照做。 而y469的舰体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压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战舰航速陡然下降。 刑峰牢牢的抓住舵，稳住航向。 这位汉子的确如铁塔磐石一般可靠。 “让姑娘们做好战斗准备！”洛林大吼。 面前的雨幕……不，是面前的空间，就如同玻璃镜子一般寸寸碎裂，随后化作光点消失。 “卡擦……”战舰航速陡然恢复，巨大的惯性让众人朝前飞去。 但好在几人训练有素，牢牢抓住东西固定好了自己。 “舰体并未出现损伤。”白九立刻反应过来此时自己该做什么，“但是长途通信依旧受到严重干扰。” “确认姑娘们的情况。”洛林站直身体，不由得伸手挡住面前刺目的阳光。 暴风雨就像泡影一般散去，眼前已是碧海晴空。 “这里是皇家橡树，我的引擎略微受损，航速下降两节。” “这里是反击，我的状况良好。” “这里是金刚，我舰装上的长途通信遭到一定损伤，目前无法使用。” “马萨诸塞，良好。” “这里是独立，我有一组战斗机未能回收。” 看起来是没有大问题了，但愿。 “呼……吓死哥们了。”方翔拍着胸口。 “别放松。”洛林脸色不好看。 “iff上依旧无法确认stpa-2的位置。”白九飞快操作着这些看上去有些科幻的设备，“通讯呼叫只有断断续续的链接，预计消息延迟已经超过1分钟。” “小白你，怎么这么熟练……”东方明捂住小嘴。 “我家开发的。”白九面无表情。 “刑哥，全速。”洛林整了整船长帽。 “方向？” “笔直前进。” 洛林挥手，“牢方，解除实弹锁，确认炮塔以及鱼雷发射器情况。” “在弄了在弄了。”方翔生疏的按动着键盘，“话说这是个什么情况？” “大麻烦的情况。”洛林心中的不安终于凝成实质。 “我们进镜面海域了。”他道。 —————— “目前状况良好，各学员均按照他们既定的航线前进。”伦敦汇报道。 “不错。”克利夫兰点头。 “其中alpha，delet小队分别在10分钟，24分钟前遭遇小股塞壬舰队，他们处理的相当完美。”伦敦推了推眼镜。 “alpha，delet。”镇海微微点头，“能说说这两只小队吗？” “好的。”克利夫兰点头，“alpha小队由……” “wait。”威奇塔很不礼貌的打断了克利夫兰。 “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她站起身。 “但是……” “stpa的标记，是不是已经足足10分钟没有移动了。”威奇塔道。 “万一是下锚休……”最上刚接话，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个很愚蠢的问题。 “准备呼叫支援。”最上立马道。 “stpa？”镇海微微皱眉，“sterna paradisaea？” “嗯，是的，校长。”克利夫兰点头。 “很有寓意的名字。”镇海道，“所以这支队伍……” “指挥官是洛林。”克利夫兰道。 “那勃艮第那孩子，也在那里吧。”镇海看着大屏幕。 指挥室一瞬间静了下来，只有伦敦操作联络的声音不停。 “准备一下吧，女士们。”镇海将双手放在桌面。 “这次，怕是早有预谋的袭击。” —————— “这里是？”弗莱彻推推眼镜。 “能联系上指挥舰吗？”朝潮回头看向羽黑，后者轻轻摇了摇头。 “先往前走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亚特兰大道。 比朝潮的决策更快的，是白发异瞳的女孩。 勃艮第旋转着骑枪，将它斜指地面。 同时主炮装填。 随后慢慢往前走去。 “勃艮第小姐！”朝潮喊到。 她毫不怀疑，勃艮第的主炮里装的，绝对是威力惊人的穿甲弹。 勃艮第回头撇了朝潮一眼，随后接着向前。 她有种预感——战争的直感。 “跟上。”朝潮读懂了视线。 “走吧。”朝潮叹气，“留意自己的雷达，通讯。” “我们需要优先联络指挥舰。”她道。 “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 “轰！”惊人的炮响传出。 “勃艮第小姐？”众人被吓了一跳。 12枚高爆弹拖着橙红色的曳光飞出。 在海面惊起水柱。 “这又是什么情况。”弗莱彻有些害怕。 “有倒霉蛋漏油了。”羽黑眯眼， 远处的海面上，一团油污熊熊燃烧。 朝潮瞳孔骤缩，“大家，全速前进！” 不需要她下达指令，勃艮第就已经全速飞射而出。 甚至开了加力。 “潜艇，甚至有可能是塞壬的潜水战舰！”亚特兰大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发送sos信号。”朝潮接着下达指令，“准备反潜。” “stpa-2-5，接敌。”勃艮第清冷的声音响起。 随后朝潮几人听到不远处的炮响。 该死……亚特兰大暗骂。 “支援。”朝潮现在只来得及说两个字了。 随后几人冲向交火的位置。 勃艮第侧身，一枚穿甲弹擦着她的脸颊飞过，随后，她的主炮发出厚重的旋转声。 “轰！”炮弹出膛。 远处亮起两朵火花。 真是美丽。 这些敌人……应该能让我尽兴吧。 少女想着，随手一枪抽爆飞来的炮弹。 之后副炮开火。 有嗡嗡声，是塞壬战机？ 身上的数座高炮启动。 舰载的防空雷达快速完成锁定。 密集的点防御轻松的扯下塞壬战机。 “真是，恼人的苍蝇。”勃艮第点点嘴唇，微微歪头。 “你们说，是吗？塞壬的小姐们。” 她架起骑枪。 主炮开火。 人随弹走。 强悍到离谱的引擎，飞速将她送上40节。 不是最快，但是够了。 骑枪微微上扬，随后狠狠斩下。 塞壬巡洋舰左舷被切开。 旋转骑枪，攒射而来的弹雨被尽数挡下。 而爆炸的尘烟，紧接着就被炮口的暴风震散。 再装填启动，勃艮第屈膝跃起，空翻。 “轰！”一号炮塔再度开火。 女孩借助开炮的后坐力调整身形，实现短暂的滞空。 “轰！”二号炮塔紧随其后。 勃艮第身下，三艘塞壬驱逐化作火球，数道鱼雷轨迹在她原先站立的位置划过，碰撞到一起，然后发出剧烈的爆炸。 惊起水花。 空中的女孩只是淡然的举起骑枪。 “轰！”三号炮塔开火。 四门380mm炮开火带来的巨大后坐力，让勃艮第在空中优雅转身，飞速下坠。 “轰！”骑枪轻易的钉穿塞壬战列舰的上层建筑。 身后三座主炮塔在再装填作用下，已经准备好下一轮齐射。 “轰！” “勃艮第小姐，小心！”朝潮焦急的大吼化作电磁波穿过战场，在勃艮第的通讯器上穿出。 勃艮第心有所感的操作装甲板叠到一旁。 “轰！”爆炸声穿出，和爆炸声一同飞出的，还有勃艮第。 第52章 揪心的玩笑 “勃艮第小姐！”弗莱彻伸出手。 “弗莱彻拉烟！”朝潮身上的鱼雷管转动，“亚特兰大，羽黑，炮击准备！” 不愧是队长，关键时候拿出了应有的决断力。 “明白。”羽黑的炮塔早已准备多时。 “战斗开始！” 鱼雷如同箭矢一般弹射而出，重樱特产的67节快雷落入海中，快速上浮。 “轰！”羽黑和亚特兰大的主炮齐射。 “首轮跨射！”弗莱彻躲开一发流弹，报出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干得不错。”朝潮快速冲刺靠近勃艮第。 后者拄着骑枪站起。 勃艮第看了一眼朝潮。 随后再一次架起骑枪。 她的身后迸发水柱，显然是塞壬战舰被朝潮的鱼雷击中。 重樱产533mm鱼雷轻易的撕开塞壬战舰的水下防护，随后引发弹药殉爆。 勃艮第飞速掠过朝潮，朝她微微点头，冲进她拉起的烟幕。 12门主炮齐射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远处再一次亮起火光。 那是勃艮第的380mm主炮取得命中的证明。 18km，首轮命中。 很显然，勃艮第的炮击成功引起了塞壬舰队的注意。 这些红黑相间的钢铁巨兽们，居然同时转动那狰狞的主炮。 对准那位高速突进的骑士。 “咔哒。”扬弹机工作完成的声音响起。 随后炮火齐鸣。 海浪飞溅，硝烟弥漫，火焰缭绕，破片爆散。 但尘埃尚未落定，一把漆黑的骑枪击穿烟雾飞出，带着极厉的尖啸。 骑枪之上，教国的旗帜剧烈抖动，飘扬。 这是足以在10km以内，打穿皇家橡树主炮炮盾的旗枪。 毫无悬念的，又一朵死亡之花盛放。 周围的塞壬战舰开始变阵。 勃艮第环视一圈。 开始包围了吗？也好。 轻抚脸颊，血迹残留指尖。 似乎又破相了。 一滴鲜血从伤口末端落下，落进勃艮第的手心。 淡蓝色的粒子包裹住血液，在她手里构建出一朵血色蔷薇。 轻轻嗅了嗅，手腕微抖，蔷薇化作花瓣飞散，最后变为淡蓝色的粒子。 少女朝着周围的塞壬战舰，行了一个优雅的提裙礼。 骑枪飞旋着回到她的手里。 那些塞壬战舰就像恼了，胡乱的射击，最后只打碎了女孩身后的海浪。 “266方向，塞壬支援舰队出现，距离我们30km。”羽黑道，“目前来看，至少8艘驱逐舰，5艘巡洋舰，2艘战列舰。” “139方向，塞壬机组出现，该撤了，伙计们。”是亚特兰大。 “发送的求救信息有回复吗？”朝潮问着。 “暂时没有。” “坏了。”朝潮叹气，“全体，准备突围。” “方向。”羽黑看向亚特兰大。 亚特兰大毫不犹豫，“17，敌舰是三艘驱逐两艘巡洋。” “勃艮第小姐！”弗莱彻呼喊道。 勃艮第用炮盾偏斜掉一发穿甲弹，随后抽身后退。 朝潮看向勃艮第，“勃艮第小姐，您是……” 没等她问出口，勃艮第摆摆手。 随后抽枪砍爆飞来的炮弹。 “羽黑，开路，亚特兰大跟上，弗莱彻，我们护航！” 朝潮当机立断。 “勃艮第小姐，跟上我们。” 勃艮第点头。 “呃，伙计们，我想，有个坏消息。”亚特兰大道。 “26方向和59方向，塞壬增援。”她看上去脸色相当差。 “啊哦。”朝潮发出不妙的声音。 “看来只能强行突破了。”羽黑道。 “走，104方向，亚特兰大和弗莱彻拉防空。”勃艮第终于开口。 “那支援舰队怎么办。”羽黑看着勃艮第。 她不太认同这个方案。 “交给我。” 随后羽黑看见的，她大概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她估计，她的队友们也是如此。 面前，身着骑士风铠甲，看上去英姿飒爽的女孩回过头。 露出的，却是带着滴血伤痕的脸颊。 羽黑完全能想到，这张脸原本是多么的美丽。 而现在，却是被数道突兀的血痕破坏。 女孩看着她的队友们，露出病态的微笑。 她的脸颊红红的，也不知道是血污影响，还是病态的潮红。 看起来无比狰狞。 朝潮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轻轻的捏住了。 “我会杀掉她们的，一个一个的……把她们杀光哦～”女孩轻笑着开口。 “这样，就好了吧……呵呵呵～”女孩握着骑枪，笑声中，带着癫狂。 有红色的液体从她的手甲间滴落。 至于这是勃艮第的血，还是人形塞壬体内的循环液。 那就不得而知了。 “勃艮第小姐……”朝潮欲言又止。 勃艮第轻轻握住她的手，“听话哦。” 朝潮看着她，“我，我会去找到指挥舰的，勃艮第小姐，别逞强哦。” 而然勃艮第只是站起来，转过身。 “呵呵呵……都到齐了啊。”她又笑了起来。 “来吧。”勃艮第提枪上前。 “杀了我，亦或者。”她主炮齐射，“被我杀掉。” 借助炮口动能的位移，引擎增压带来的高速机动，以及主炮性能的较高穿深。 勃艮第在舰团当中轻松的跃动着。 炮声，爆炸声，骑枪撕开塞壬装甲的金属摩擦声。 旋身，跃起，落地。 死亡之舞中，盛放的死亡之花相随。 这支叹为观止的舞蹈，随着逐渐沉没的夕阳，进入高潮。 但可惜，这里是镜面海域。 “咚！”冲天的水柱激起。 看起来，是鱼雷命中。 最后喧嚣的炮响盖过了一切。 惊人的火光升起。 “勃艮第小姐……”朝潮捂住嘴。 “是潜水战舰，该死！” 亚特兰大带着朝潮穿出塞壬的舰群，一路上甚至击沉了不少。 但是没有任何一艘船对她们回头。 塞壬战舰就像是无视了朝潮几人一样，就这么全体转向勃艮第。 像是训练有素的狼。 “她们的目标，只有勃艮第小姐？”弗莱彻不确定的开口。 “走，得去找洛林指挥官他们，随便来点支援都好啊。”朝潮一马当先。 亚特兰大咬牙，随后也航速拉满向前冲去。 羽黑毫不犹豫拦住二人，“慢着，先担心下我们自己吧。” 她们的前方，潜望镜折射出夕阳最后的余晖。 在更远的地方，一座座巨大的炮塔浮出水面。 ———— 洛林捞出朝潮一行人的时候，她们的状态可以说相当之差。 “你们，什么情况。”方翔抱胸。 “我们，被塞壬包围，然后好不容易突围，结果又碰到了潜水战舰。”亚特兰大叹气。 “话说勃艮第呢？”洛林走出舰桥，四处张望，没发现自己要找的人。 “勃艮第她……”羽黑叹气，“殿后。” “作战位置。”洛林看着四位刚刚被捞起来的舰娘。 朝潮扭头，却只看到，不远处的海域，风平浪静。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捂住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洛林顺着朝潮的视线看去。 海面上什么都没有。 “你确定？”东方明看着朝潮。 “我们非常确定。”羽黑点头。 “假的吧……”反击觉得难以置信。 洛林默默带上船长帽。 “你……”白九欲言又止。 洛林闭眼，压了压船长帽的帽檐。 帽子的阴影，遮住了那双蓝紫色的眼眸。 “这里是镜面海域。”他道。 “所以，右满舵，撞过去。” 第53章 漫长的白日梦 勃艮第抹掉嘴角的血污，但手甲上沾着的鲜血却抹了上去。 “咳咳。”女孩小声咳嗽着。 “啊啦啦，勃艮第小姐，别来无恙。”一个令她讨厌的声音响起。 但扭头看去，发出声音的人，却让勃艮第瞳孔骤缩。 “英王乔治五世？”女孩冷哼一声，主炮上抬。 “给塞壬当狗吗？”面前的那只乔五的的确确是和塞壬站在了一起。 “是啊，毕竟，鸟择良木而栖嘛。”乔五笑了笑，“勃艮第小姐，现在回归塞壬还来得及哦。” 这乔五，真的不是欧根亲王？ 勃艮第盯着对方，“我和那帮杂碎，没什么好聊的。” “呐呐呐，我就知道。”乔五挥手，一道光幕展开，“但是，你的指挥官似乎不要你了呢。” 指挥舰正在撤离，而舰首站着的，就是朝潮，她的队长。 女孩的心颤抖了下，但随后，却是突如其来的释然。 “早就不是他的舰娘了。”她站起来，骑枪斜指海面。 “所以，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乔五看着她。 “加入塞壬？”勃艮第露出笑容，“我？真的假的？” 乔五像是得逞了似的，“对，塞壬是个大家庭，我们欢迎你的加入哦。” “你喝多了吧，杂碎。”勃艮第微笑，再次变得有些许扭曲。 “差点忘了，你们这群昂撒蛮子品味烂的要死。” “喝的都是......”勃艮第架起骑枪，“排水沟里的泔水。” “你！”乔五脸色有些绷不住。 “你什么意思。”她的脸阴沉下来，看着勃艮第。 “什么意思？”勃艮第脸上的笑容依旧绝美，“送你下地狱啊，杂碎！” 主炮轰鸣，燃烧的锅炉拉动螺旋桨飞速旋转。 引擎增压启动，主炮装填辅助装置开启。 勃艮第专属技能发动——言灵·圣裁。 十二枚穿甲弹在炮膛被心智魔方强化，特殊的符文铭刻其上，随后在炮管里被膛线带动，开始高速的自旋。 出膛的刹那，巨大的火焰与暴风撕碎了海浪，苍白的流光破火而出。 “什！”乔五根本来不及反应，毕竟，这是贴脸的齐射。 尘烟覆盖，但勃艮第根本没有去看，塞壬的包围网已经重新启动。 “真是漫长的一天呢。” “但，应该能让我尽兴吧。”勃艮第环视一圈。 身上的副炮组左右开弓。 “咳咳，果然啊，勃艮第，你不一般。” 身后传来声音。 “乔五”站起身，她的身体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躲不下去了吗？”勃艮第随手抽爆一组炮弹。 “是啊，你真应该下去陪你那土伦港的同僚。”“乔五”拔出剑。 “你喜欢狗吗？勃艮第。”她的眼神盯着远处游弋的塞壬舰群。 “你肯定喜欢。”勃艮第道，主炮发出啸叫。 “是啊，我喜欢。”乔五缓缓走来，“毕竟对于王室而言，犬永远是最好的，忠诚，乖巧，最多有点贪吃。” “原本也蛮中意你的啊，忠诚而完美的金羊毛骑士。” “所以，异端小姐，要为自己证明吗？”勃艮第笑着，竖起骑枪。 十字形的骑枪，在被她竖起时，形成了一枚天主十字。 “不，我只想说，我不喜欢猫。”“乔五”轻轻挥剑。 她的舰装启动。 喧嚣的炮火在下一瞬间淹没了勃艮第。 盛大的焰火绽放。 早已就位的塞壬量产战舰们毫无保留的宣泄着自己的炮弹。 第一枚打穿她主炮，击穿她的血肉的，居然是一根带着电光的铁棒。 ......死？ 我要死了？ 也好。 勃艮第并没有太多意外。 她并不在意死亡。 死亡是永恒的解脱。 “死亡才是开始？”女孩轻轻哼了一声。 忽悠谁呢，没死过的人怎么说都是对的。 “嗡......” 黑暗中，勃艮第看到了一点光亮。 那是一根发着淡蓝色荧光的线条。 这是什么？ 线条的一端，缠绕着她的手腕。 上面，她能感受到...... 情绪。 为什么会有情绪呢？ 少女微微歪头。 焦急，担忧。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是契约来着？ 当初居然忘了和那家伙解除契约，自己真是笨蛋啊。 ‘呐，差不多得了哦，无聊的扮演游戏什么的。’ 自己是不是跟他这么说过来着。 没想到回旋镖砸在了自己身上。 但我不是死了吗？ ‘噗！哈哈哈哈哈！别开玩笑了，你肯定会出去，把它们一个一个，全都杀掉的哦。’ 为什么？ ‘为了自己，你连她们口中的神明都敢杀，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明明是个自私到无可救药的家伙啊，你如今这假惺惺的伪善，真是......’ ‘恶心。’ 勃艮第有些恍惚。 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下坠。 —————— 你害怕死亡么？ 不知道。 如果要你选择一种死法，你想怎么死。 我不想死。 除了死亡，你是否有更加惧怕的东西？ 我不知道。 “叮！心智检测通过，结果：空白。” “心智灌注准备。” “倒计时开......” 女孩看着培养罐前的人影。 那是一位白发的女性。 她的身后，有四翼张开。 她割开自己的手腕。 金色的血液落进仪器，随后缓缓地，通过管道，进入女孩的身体。 女孩觉得自己胸前有什么东西要烧起来了。 剧烈的灼痛过了很久，才慢慢褪去。 培养罐中的液体尽数褪去。 罐体打开。 女孩跌落进女人的怀中。 周围是冰冷的实验室。 偌大的实验室中，只有她们二人。 女人将女孩拥入怀中，口中念叨着女孩听不懂的话。 或许是祷告，或许是祝福。 总之，她对女孩的到来无比开心。 或者说，【祂】。 二人就这么生活在一起，在这个冰冷的实验室里。 时不时会有人来探望女人，女孩记得很清楚的，就是一个蓝色短发的女孩。 那个女人要女孩叫对方——姐姐。 还有一个金发的女性，女人叫她主教。 而主教叫女人为，使徒。 女人至始至终，都像一位母亲。 照顾女孩的生活，给她讲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教会她祷告，教会她对主的信仰。 也时不时会哼唱一些歌曲，童谣。 每次女孩看到使徒露出笑容，她自己也总是会笑出来。 欢快的氛围让实验室不再冰冷。 但，这都是假象。 “轰！” 剧烈的爆炸声，从远处穿透墙壁进入实验室。 “女士。”女孩有些害怕的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有些东西要来了，但是，别怕，孩子。”女人回头，对着女孩露出微笑。 随后转头，走向门口。 外面，猩红的灯光充斥走廊。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实验室内也变得一片猩红。 “噗呲！” 猩红的血液四溅，洒满整面墙壁，也染红了少女苍白的衣服。 以及美到窒息的面容。 使徒踉跄着，跪倒在血泊中。 她的太阳穴，插着一块玻璃碎片 奇怪的是，她没有震惊，也没有愤怒，或者悲伤。 反而是，无比坦然。 使徒坦然的闭上双眼，嘴角挂着微不可见的温柔弧度。 而少女的表情，却是...... 温和的，将使徒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 画面到此为止。 ‘为什么要杀她？’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杀掉她呢?肯定有什么理由吧。’ 理......由？ 我不知道，或许，没什么理由。 似乎这么做就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祂的语气永远温柔，女孩，或者说勃艮第，并不讨厌。 再说，使徒女士，死之时不也是微笑的么？ 第54章 反人类罪 骑士狼狈的跪坐在海面上。 她的双手依旧握着骑枪。 但是，身上多处装甲出现破损，露出其下流着血的伤口。 哪怕如此，都完全能够让人想象到少女那完美的躯体。 舰装则有部分被完全摧毁，尤其是高射炮组和用于阻挡炮弹的装甲板。 “乔五”缓缓走到骑士身前，周围有人形塞壬走出。 人形塞壬在“乔五”的指示下，钉住了勃艮第的双手与双脚。 确保万无一失之后，“乔五”轻轻抬起少女的脸颊，轻轻摩挲。 “多么完美。”她仔细欣赏着少女如今凄惨的模样。 两个多月前给塞壬造成了巨大麻烦的怪物，此时居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可惜，实在可惜。” “乔五”松手，女孩的头颅垂下。 “但也没办法，谁让你必须要回收呢。”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们就只能这样做了。” “乔五”转身，招手，“清扫现场，准备撤离。” 一旁的人形塞壬点头，走上前，缴械，然后束缚住少女的手脚。 最后，“咔！” 勃艮第的脖子被束上颈环。 “清......扫？” 少女怔怔的，抬起头。 直勾勾的盯着乔五的舰装。 那是两门电磁炮。 “？！”乔五猛然回头。 勃艮第的表情此时却显得诡异。 异样感沁透躯体，乔五忍不住心中一惊，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去。 这是乔五第一次看到舰娘露出这种眼神。 像是看到了世间最恶心的东西一样——厌恶，恶心，毫不掩饰的憎恶。 还有，隐藏其下的，别样的愉悦。 “怪物！变态！疯子！”乔五咒骂着，狠狠踢了勃艮第两脚。 可是少女只是无动于衷的吐了口血沫。 “电磁炮，这是塞壬的兵器吧。” 女孩轻声开口。 “这可不行，乔五小姐，这是不对的。” “和塞壬进行交易，这种行为，可是反人类啊。” “身为碧蓝航线的舰娘，怎么能背叛自己要守护的东西呢？” “背叛是不对的......背叛，为什么要背叛？” “明明可以收手，明明可以拒绝，明明可以拥有一切！”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还是不知足？” 看着女孩喃喃自语的疯癫模样，乔五心中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本能促使她，赶紧杀掉面前的少女。 在一切还没有变得失控之前！ “杀了她！”乔五咆哮道。 “还有量产型，你们也跟着开......” “刺啦。” 清脆的声响，让乔五的咆哮被扼杀在了喉咙里。 她发誓，如果可以重来，她绝对不想面对这头不剩多少人性的...... 战争谕使。 勃艮第的骑枪早已被塞壬带走，身上的舰装也被击毁。 于是，她双手发力。 抽出了一根，闪着金属光芒的肋骨。 即便手腕因为束缚的影响，在这一行为之后，变得扭曲。 “卡擦。” 少女带着癫狂的微笑，把手腕扭成了正常的模样。 她的眼中一片猩红。 恨...... 好恨......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虽然她的手掌依旧破碎。 但那又怎么样呢？足够她握紧自己手上这把“刺剑”了。 她砍掉脚上的束缚。 “连热爱自己所守护的东西都做不到的话，您还是去死吧，乔五小姐。” 空置的技能槽中，最后一个技能缓缓生成。 言灵·天启。 顷刻间，从虚拟的天顶洒落的惨白色光华笼罩了她的全身。 停转的引擎，在这一刻陡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动力。 甚至让勃艮第的身形化作一道黑色的残影。 两道清脆的金属撕裂声在几秒后传来。 乔五瘫坐在地上。 她身侧的两座电磁炮，已经被肋骨捅穿。 甚至两根闪着金属光泽的肋骨还留在炮座上。 “你！”虽然最大的依仗已经不在。 但为了脸面。 即便面前的少女微笑着拔出第三根肋骨。 她还是忍不住接着咆哮起来，“你！你怎么敢！再怎么说，我也把你带到了港区！” “脏了，不能要了。” “......” 乔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杀了这个贱种啊混蛋！” 面对蜂拥而上的塞壬。 勃艮第拔出第四根肋骨。 双持着“刺剑”，在身前摆出一枚天主十字。 随后摆出准备战斗的架势，像猫一样微微躬身。 “阿门。”她轻声道。 下个瞬间，便消失在视野之中。 但塞壬的视觉可不是人能比。 所有的炮弹依旧精准的砸向了勃艮第。 不过很可惜，女孩的双手更快。 所有的炮弹在击中她前，就被精准的点爆。 乔五只听到了高温扭曲空气的嗡鸣声，只看到了人形塞壬的头颅飞上天空的惨状。 虽然没有血液飞溅，但看着那些塞壬的脸，在恐怖谷效应的作用下，她依旧忍不住吐了出来。 一低头，周围人形塞壬的残肢断臂，体内的各种零件，像小孩子玩腻后随手丢掉的玩具一般，啪嗒啪嗒的摔向四方，最后重重的落进海里。 数分钟后。 这场病态的屠杀，终于随着只剩乔五一人而结束。 “你......”乔五跪坐在海面上。 她居然痛哭了出来，“不要杀我，我向您忏悔，战争的谕使。” “罪的工价乃是死。”勃艮第提着自己的两把“刺剑”走到她身前。 “而唯有我主在基督耶稣那里赐给我们的恩赐，才是永生。” “啊！” 乔五看着自己左臂上一层皮被刮下。 她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不......不可以.....你这样是......啊！” 惨叫声持续了多久，勃艮第早就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面前这只“乔五”，渐渐失去生息的样子。 “不愧是战争谕使。”有声音在她的通讯频道里响起。 “蒙承夸奖，净化者小姐。” 勃艮第轻轻合上乔五的双眼。 乔五的眸子，依旧透露着浓浓的恐惧。 “就是您，用我战友的形象铸造了这枚棋子吧，还恶趣味的保留了她的记忆。” 她回头，远处的海面上，有巨大的舰装浮现。 就像是拱卫女王般的，密密麻麻的舰炮和机械结构，将一位娇小的少女护卫其中。 对方的金色眼眸闪闪发光。 “不不不，不是咱，咱没这么恶趣味。”净化者连忙摆手。 “那是谁呢？亵渎亡者，是要吃天罚的哦。”勃艮第轻轻歪头，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但是这抹笑容依旧让净化者毛骨悚然。 “这个啊，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净化者稳了稳自己的心神道。 和那群怪物战斗过之后，什么大风大浪她没见过？ 但是想到勃艮第刚刚的举措，她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那么，打败您呢？”勃艮第握住手上的“刺剑。” “我这具素体强度不高，打败我也说明不了什么啊。”净化者故作苦恼，“咱塞壬也要走流程的，咱办不到啊。” “那好吧。”勃艮第轻笑。 “不过，由于您是塞壬，所以，还是请你死一死吧。” “哎呀，还是要打嘛？我原本是准备放你走的来着。”净化者看着勃艮第。 “但您是塞壬呢。”勃艮第冲上。 净化者的舰装，也在同一瞬间，投射出浩大的火力。 第55章 战斗 “战争谕使？鸢尾的刑裁者？”净化者点了点嘴唇。 “还是说，我该叫你刽子手？” “请随意，净化者小姐。”勃艮第被一枚铁棍击飞，但她在空中完成空翻，优雅落地。 “咳咳。”她吐出血沫。 周围的海面早已一片猩红。 人形塞壬的零部件还飘在海上。 甚至循环液还在涌出。 战斗已经开始12分37秒。 但她只前进了3米。 面对那巨大的舰装，心生无力，也是正常的吧。 大概？ 勃艮第再一次站起身。 记事起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啊。 她面无表情的，挥手，自己的肋骨插进那早已被损坏殆尽的舰装。 随后用力一挥。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三座巨大的炮塔首先沉入水底。 然后是一个个副炮，防空。 她就这么硬生生的撕掉了自己的舰装。 用以减轻重量。 “呐，你不会觉得你还有条件逃脱吧？”净化者笑道。 她轻轻挥手，巨大的舰装上，数不清的炮门指向海面上那个单薄的女孩。 勃艮第挽了个剑花，摆出迅捷剑的架势。 左手握着的那根“刺剑”，已经断裂，只剩下尖锐的半截。 “她也不需要逃脱了！全体，全炮门全速射！”通讯刺啦一声响起，里面是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随后是连绵不绝的炮声。 勃艮第在这一刹那随之而动。 “真是讨厌的苍蝇......”净化者不耐烦，身后舰装上的火控快速完成锁定，随后还以颜色。 脚下的航行靴仿佛成了她的冰鞋，面对激起的浪花，她起跳，转体。 随后下落。 战列舰沉重的吨位让她再度排开海水。 但她先一步压低姿态破浪而出。 第一轮的火力覆盖被她甩在身后。 握住“刺剑”的右手后缩，蓄势待发。 而就在支援火力到达的瞬间，她切入右侧。 两把“刺剑”在对方的装甲上刮出火花。 而对方再度挥手，舰装上蓝色的光芒涌动。 “质量弹你可以挡下，但是这个呢？”净化者双眼微眯。 勃艮第瞳孔骤缩，撑住海面，翻身。 一道蓝色的光柱擦着她破碎的裙摆而过。 右手后缩，勃艮第再一次冲上。 而净化者自然不会给她机会。 巨大的无沟双髻鲨舰装，宛如有了灵性一样。 精准的甩尾飞速袭来。 但勃艮第更加大胆。 在接触的瞬间，她以右手的刺剑为支点，借力让自己起跳。 飞在空中的她很快观察清楚了局势。 再度转身，左手短剑轻点，避开或是格挡防空的火力网。 再落地，净化者舰装上，鲨鱼鳍的拍击等待多时。 法系战列舰的优秀锅炉全速运转，43节的航速，配合下落带来的惯性，让她轻松横移到了净化者的一侧。 手上动作不停，每一剑都精准的扎进了净化者舰装的机械连接处。 “你觉得，塞壬的科技，会给你这种破绽吗？” 净化者控制着舰装猛地转向，无沟双髻鲨快速翻身，另一侧的鱼鳍当头而下。 “轰！” 第二轮增援炮击抵达，原本势在必得的一击，变成了击飞。 但勃艮第就像感受不到痛觉一样，快速站起。 空翻躲过净化者的激光横扫，随后再度起跳踩住一只鱼鳍空翻躲开。 第三轮支援打击来自独立，sb2c呼啸着俯冲而下，在无沟双髻鲨的头顶爆开火花。 看样子还是用的ap航弹。 女孩再度俯下身，原本刚刚结束的引擎增压再一次被强制启动。 揪心的疼痛漫延全身。 而在净化者的视野中。 她能看到勃艮第全身上下都在飙红。 “还不放弃吗？只要你投降，我就放他们走，如何。”净化者看不下去了。 “放弃？”勃艮第再次吐出血沫。 “感谢您的好意，净化者小姐。”她微笑着，微微提起破损的裙，屈膝行礼，“切下您这具素体的头颅，大家才能活下来吧。” “不愧是你。”净化者笑了起来，“要的就是这种对手啊。” 言灵·天启的惨白色光华依旧没有消失。 勃艮第再度俯身，提剑冲锋。 来自天主的恩赐，让她可以疯狂的透支自己。 但这，又何尝不是与魔鬼的交易呢？ 穿刺，闪身。 喧嚣的炮火落空。 勃艮第化作白色的影子，甩尾打空。 强行拧身，切入。 左右手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刺剑，持续打击舰装的关节。 无沟双髻鲨吃痛的吼叫着。 趁着对方狂躁的摆动，勃艮第蹲下，接住翻涌的海浪起跳。 契约跳动着，信息传达。 一架战斗机出现在她的脚下。 女孩足尖轻点，芭蕾舞曲经典的跳跃动作中，一剑上挑。 左手灌注全力的一剑，成功打穿了鲨鱼的左眼。 战争的谕使踩住舰装，再次起跳，在空中转体。 右手的刺剑带着旋转的动能落下，鲨鱼舰装的连接处发出哀嚎。 十字的斩击之后，勃艮第再一次落在另一架战斗机上。 借力起跳，躲过一轮炮击。 但，一枚闪烁着电光的铁棒再一次精准打中了她。 虽然有所格挡。 但是....... 两把“刺剑”彻底崩碎。 而女孩则像断线的风筝，落在海面之上。 第四轮支援炮击，在净化者的反制火力结束之后才姗姗来迟。 “左满舵，汇报炮击结果！”洛林按住帽檐扶稳自己。 “效果不佳，几乎没有有效损伤！” “靠！这火力是tm的一艘战列舰？”方翔的怒吼响彻频道。 “神tmd知道！”东方明难得爆了粗口。 y469就像一艘在瀑布中打转的枯叶。 飘摇欲坠。 “独立，起最后一个轰炸机组！”白九扯住自己的外套不让它乱摆。 “敌方战列舰下一轮炮击还有三十秒。”刑峰猛地扭舵。 “等等，洛林，你丫的要干嘛去！”方翔试图抓住洛林，结果只抓住了洛林的船长帽。 “右满舵，优先远离净化者的火力范围。”洛林的话音稍后才随着炮声飘至。 “你干嘛去！”方翔震惊的看着洛林跑到船舷，飞快放下摩托艇。 “有个笨蛋还在等我！”洛林吼道，这时候，只有这个音量才能让对方听见了。 “舰长职位移交白九！”他一跃而下，“听话！不用管我！” 第56章 这个法战不太冷 真实的虚构的排列成行英灵殿中享受荣光。 海妖盘踞在岛屿中央玩味着此间的景象。 多少的勇敢者拔起船锚各怀心愿乘风破浪。 水神的女儿不曾保佑只如机械冷漠歌唱。 ——《沉没海妖之礁》 “这个家伙，真是会使唤人啊。”白九坐直身体。 “炮击来袭！”东方明紧紧盯着来火提醒。 四人猛地俯下身，做好抵抗准备。 近矢弹或跨射的水柱溅起。 “这命中率也不怎么样么。”方翔故作镇定。 “航向转向311。”白九挥手，“这家伙想当英雄，那怎么行。” “牢方，近防炮准备，我们要考虑一下1130拦截战列舰舰炮的可能性。” “那电磁炮......”方翔感觉压力上来了。 “横船赌过穿。”白九看了他一眼。 “金刚，厌战，清理杂兵，你俩打那玩意有点费劲的。”她有条不紊的做出指挥。 大小姐的风范尽显。 “马萨诸塞，皇家橡树，炮别停。” “气氛烘托到这了，再搞不定，老娘就要让独立炸你了。”她按下通讯淡淡道。 如果说y469像一叶暴雨中打转的小舟。 那么洛林的摩托艇，在无数的炮火弧线中，就像是极限运动了。 “放心，红牛出钱了。”他回道，“我敢出命。” 海面上，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不远处。 自己果然是圣母吧。 勃艮第都做出那种事了，自己还赌命去救。 搁前世绝对要被挂网上骂死的。 他灵活一扭，摩托艇划过弧线。 身边激起水柱。 刺激昂。 危险感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集中注意。 但看到勃艮第的情况时—— 明明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他还是忍不住那复杂而汹涌的情绪。 小心翼翼的把勃艮第抱上小艇。 后者眼皮动了动，微微张开。 双手下意识的试图抬起。 但最后又是无力的垂下。 “白九，掩护我。”洛林按下通讯。 “猜到了，独立的烟幕机组随后就到。” “感谢。” 远处，几架战斗机洒下烟幕而来。 他轻轻摸了摸勃艮第的脑袋。 哪怕因此满手血污。 “等一下，指挥官带你回家。” “啧，讨厌的苍蝇。”净化者看着洛林带着勃艮第进入烟幕。 “你可以返航了。”净化者的通讯中传出一个她不怎么喜欢的声音。 “哎？我还没玩够呢。”不满的撇撇嘴，净化者身后的鲨鱼也烦躁的拍了拍尾巴。 “啧，也罢，数据收集完毕。”通讯中的声音依旧冷冷清清的。 净化者眼睛一亮，“也就是说？” “别玩死了。” 通讯挂断。 净化者舔舔嘴唇，“呐，不好意思哦。” “现在，游戏才开始捏。” 舰装上，蓝色的纹路亮起。 一阵厚重的机械运动声之后。 更多的炮门伸出。 甚至还有两块飞行甲板。 “（东皇粗口）航战是吧！”方翔忍不住骂出声。 “看来对方是铁了心要留我们在这里了。”白九道。 “牢洛，汇报情况。” 没有回应。 勃艮第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完全睁开眼睛。 她怔怔的看了面前的背影很久。 又是您吗？就算这样，您也愿意吗？ 呵呵，我明白了啊。 女孩像是认命了一样，闭上眼睛。 总感觉，离自己期望的，好近。 似乎以前就这么近了？ 一直以来，自己都以自以为是的，病态和悲观的情绪，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可自己似乎从未考虑过，那些在意自己的人的心情。 可正是因为，从未考虑过，她才有些震惊。 一枚炮弹飞来。 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闪开。 但现在，她只想多呆一会。 和自己的指挥官一起。 哪怕一起死去。 勃艮第第一次这么想笑以前的自己。 如果一个人能为自己，不顾生命的穿越枪林弹雨，穿梭在400mm以上口径舰炮组成的浩荡弹幕中。 那么，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现来回应这份珍重呢？ 不管自己是否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亦或者普普通通的舰娘，她似乎都无法给出这个答案。 但自己，似乎能做出些什么。 她的眼睛睁开。 一蓝一红的眸子，似乎更加迷人。 “您果然是傻瓜。”她沙哑道。 “坚持一下。”洛林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人儿已经醒来。、 y469全舰的火力倾泻下，素体强度并不高的净化者也需要暂避锋芒。 勃艮第看着越来越近的指挥舰，轻轻摇头，“要杀了她。” “你！”洛林正想发作。 女孩轻轻抱住对方。 打断了洛林的话。 随后，贴在洛林背上。 女孩身上的装甲早已被她自己主动解除。 毕竟，她现在，只想离自己的指挥官再近一些。 那么，为了永远呆在自己期待的事物中间—— 这该死的命运，是时候，被自己踩在脚下了。 还有其他的艰难困苦也是如此。 而现在。 勃艮第握住洛林胸前，自己送他的那枚洛林十字项链。 主啊，既然如此，我请求您，他可以活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而我，罪人勃艮第。 将在他的守护下。 完成赎罪。 突如其来的举动，反而是让洛林有些不知所措。 “您只用像以前那样，相信我。”她轻声道。 洛林感受到契约重新跃动了起来。 “您应该也看出来了吧，净化者小姐可不愿意放我们走哦。”勃艮第看着洛林。 破碎的手掌轻轻抚摸洛林的脸。 “我还有好多想不明白的事情要问您。” “所以，您不能在我的身旁倒下。”她道。 “我以金羊毛骑士的名义发誓。” 女孩轻轻松手。 “我将守护您，以我的一生。” “哪怕，我是一名罪人。” “勃艮第......”洛林叹气。“你以何为生。” “审判，死亡。”她温和的笑着。 支离破碎的美，刺激着洛林的神经。 洛林不敢回抱。 他害怕，害怕这个女孩因此永远的破碎。 “而现在，还有您。”勃艮第轻笑着。 缓缓站起身。 “指挥官，您知道么？” “只要您越是专业，您就越能接近目标。” “而我喜欢这样。” “您曾经问我，是什么伤害了我。” “现在，我告诉您答案——” 勃艮第回头笑了笑，“是我自己哦。” 她依依不舍的送松开洛林，轻巧的走下摩托艇。 她的躯体仿佛柔弱无骨。 洛林却清楚的知道。 她少了四根肋骨。 而现在...... “不行。”洛林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你俩能不能别卿卿我我了！下一轮炮击还有30秒！” “明白了，白九，释放旗枪。” 洛林按下通讯。 他看着勃艮第。 女孩的眼眸，是他从未在此人身上捕捉到过的纯净。 “我是你的指挥官，永远都是。”他只能这样说。 一个黑色的长匣，被指挥舰弹射而出。 匣中，是某人特地准备的礼物。 一杆旗枪，依旧是十字型枪头，其上绑着的仍旧是教国的旗帜。 但是，经过精密设计，这把旗枪依旧可以作为骑枪使用。 女孩将那把刺剑挂在腰间，然后拿起旗枪。 洛林身上，也亮起淡蓝色的光芒。 勃艮第优雅的对洛林行教廷骑士的礼节。 既是表出征必胜，也是表，对主君的倾慕。 破碎的白色天光，逐渐重新凝成实质。 战列舰舰娘的体质下，勃艮第的伤口早已止血。 而现在，这些大小的伤口，开始愈合。 洛林将那枚逆十字架给女孩戴好，就像那天在港口一样。 “去吧。” 凝成实质的惨白光华，攀上了女孩的旗枪。 并在上面亮起符文。 “净化者小姐，我们，再来第二回合。” 第57章 二回战 “重新制定作战计划。”洛林神色匆匆的走进指挥室。 “勃艮第那状态，她还能打？”东方明皱眉，“怎么有你这种不负责的指挥官啊。” 洛林沉默着叹气。 “呼叫stpa-1，stpa-2-5即将回到战场。” “这是我的个人请求。” “真是懂事的女孩子。”白九叹气。 “那么计划是？”她看向洛林。 “汇报各单位情况。”洛林接过船长帽。 “全员受损情况控制在70%，马萨诸塞，反击状况良好。”白九道，“弹药充足。” 洛林思索了下，“我们不能等待增员。” 方翔人都惊了，“主动出击？你疯了？” “现在碧蓝航线对于镜面海域的研究程度并不高，我们不能赌。”洛林看着方翔。 “至少这方面不行。” “我没意见。”邢峰笑笑。 身为一个来自东北的汉子，退缩二字似乎不会出现在他的字典里。 更何况是现在。 “对方的最大航速预计是30节，我不确定有没有办法更快，但总之我们大概率是没得跑的。”邢峰道。 “毕竟现在，那家伙的炮击距离就是22km。” 洛林点头。 “那么接下来是作战计划……” 勃艮第飞驰，返回前线。 “勃艮第小姐？！”皇家橡树看到勃艮第凄惨的模样，不由得捂住嘴巴。 “我建议你立刻返航。”马萨诸塞面无表情。 “你会死的。”反击也关心道。 “不必。”勃艮第摇头，笑了笑。 她盯着净化者。 后者微微缩了缩脖子。 那种病态的表情，总会让她想到，勃艮第凌迟那只乔五的模样。 以及她的敌人的惨状。 这可是宁可掰下自己肋骨也要送敌人去死的狠人啊。 那些家伙都没这么离谱。 “杀掉她，什么都好了。”勃艮第轻声道。 随手抛起右手的巨大十字骑枪，枪在空中旋转三周，随后落进她的左手。 女孩在背后挽了个帅气的枪花。 满意点头。 手感不错。 “准备。”她开口道。 周围的舰娘们下意识的跟着她进入了状态。 “作战开始，愿主与你我同在。” “碰！” 并非开火，而是勃艮第脚下发力，激起的巨大海水。 “来，净化者小姐，我们，开始第二回合。”勃艮第嘴角咧开。 然后发力，一枪偏斜飞来的电磁炮。 “（塞壬粗口）”净化者目瞪口呆，“你是什么怪物吗？” 这个状态还能在15km处偏斜电磁炮，那这个女孩的全盛时期有多强她都不敢想。 “有意思，继续。”净化者的通讯里传来声音，“我需要收集这部分的数据。” “靠，那你来啊。”但净化者已经有些想下班了。 “别介啊，不就是一具素体嘛。” “我不如在基地喝可乐玩ps5好吗。”净化者操控舰装持续开火压制。 “加薪。” 净化者撇了撇嘴。 随后转身，“那些舰娘可都是我的至爱亲朋，手足姐妹啊。” “外加放假。” 好吧，上司开出了一个她无法拒绝的加码。 “两周。” “成交。” 净化者后悔了，她应该多开一些的。 “快去吧。”通讯里，那人笑着道。 “哼。” 她轻哼一声，转头。 一把巨大的旗枪迎面而来。 随后发出一声巨响。 净化者背后的鲨鱼舰装发出怒吼。 旗枪卡住了一只鱼鳍的传动结构。 “啧，找死。”净化者脸色一沉。 舰装上的电磁炮开始蓄能。 “马萨诸塞，皇家橡树，齐射！” 两声炮响，英制短引信ap率先抵达，随后是美制的超重弹。 “命中8发，跳弹4发，碎弹1发。” “命中效果极差。” 独立很快汇报命中结果。 勃艮第伸手，卡住传动结构的旗枪颤抖着。 一点一点的向外脱出。 而她本人则是再一次开启了加速。 加速，加速。 “很好奇她的上限在哪。”马萨诸塞默默想到。 随后和其他队友一起开始掩护炮击。 独立的烟雾机组在勃艮第身前洒下烟幕。 里面参杂了箔条的烟雾有效干扰了净化者的雷达。 “4000w潜在外加丝血，引擎增压，卸掉舰装，默默速行，直线加速。”某窝批大致算了算。 “大概能跑49节？”他不确定。 实际上是48.7节。 旗枪猛然挣脱，飞旋着返回女孩的手里。 “哼，暴露了。”净化者的炮口指向旗枪飞回的地方，随后朝烟雾里开火。 无数炮弹飞向烟幕之中，激起海浪。 怪了。 净化者皱眉。 没有命中？ 她的眼中闪烁的雷达图像依旧模糊，看起来还要一点时间才能烧穿参杂了箔条的烟幕。 可恶。 舰装中的扬弹机再一次开始装填。 那家伙的速度...... 轰！ “你们很烦啊！”净化者道，反制的炮击洒向指挥舰以及周边的舰娘。 “净化者小姐，区区30级的素体，还是谨慎些好哦。” 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无沟双髻鲨发出一声哀嚎。 一转头，旗枪的锋刃划过她的脸颊，带走几缕发丝。 但毕竟是净化者，反应神速。 生物舰装猛然翻滚，试图将来者逼退。 “有用吗？”勃艮第微笑着，轻轻跃起。 踩在了无沟双髻鲨的鱼鳍上。 “你好啊，净化者小姐。” “轰！”来自队友的炮击在生物舰装上爆开。 勃艮第顺势往上狂奔。 不时优雅跃起，在空中转体或是空翻躲开生物舰装上的点防御弹幕。 “该死。”净化者暗骂一声。 大意了，没有闪。 不过现在闪也来得及。 她抬手，金色的眼眸闪烁光华。 无沟双髻鲨同步张开嘴，巨大的炮管伸出。 “哼哼，既然不讲武德搞围殴，那我可就要开挂了啊。” 一股能量开始聚集。 “但你又不是摩耶，你放什么激光啊。”洛林看着炮管前，那颗越来越大的能量球，手心微微出汗。 不用怀疑，净化者瞄的绝对是指挥舰。 马萨诸塞等舰的炮击，在触碰到那颗光球的一瞬间就被高温熔化。 “坏。” 金刚等一众舰娘此时也惊慌失措。 “stpa-1，请快速撤离！” 朝潮也不顾自己是否抵达既定的雷击地点了，她径直冲向净化者，然后洒下了深水鱼雷。 但此时双方距离12km。 鱼雷航速73节，就算抵达，也需要10分钟。 “别担心。”洛林故作轻松。 “她会死，我们也会死。” “但，不是今天。” “刺啦！”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塞壬粗口）！！！” 一个黑色的身影，重创的身影。 站在无沟双髻鲨的头顶，双手持握旗枪，用力挥下。 另一只眼睛被破坏。 激光随后射出。 巨量的海水被蒸发，就连净化者也扭头避开刺眼的光芒。 可惜，是打空了。 “呼......”刑峰抹了把冷汗。 舰尾栏杆被融化成铁水。 “如何，净化者小姐？”勃艮第依旧微笑着。 “现在，我要来杀你喽。” 她一跃而下。 在空中拔出刺剑。 狠狠插入生物舰装的躯体。 战列舰的吨位带着她，在舰装上撕开一道口子。 “还没结束呢。”净化者皱着的眉头松开。 “毕竟，塞壬怎么会如此简单。” 执行程序，火控链接。 鲨鱼舰装再一次启动。 上面的炮口再一次精准的指向目标。 “我累了。” “那么，最后一回合吧。” 功率全开，净化者第一次移动了位置。 舰装上，淡蓝色的纹路逐渐亮起。 第58章 破碎的镜面 “我累了，那么，最后一回合吧。”净化者金色的双瞳微微亮起。 她认真了。 “净化者小姐这时候才用全力，是不是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呢。”勃艮第一手提枪，一手提裙屈膝。 蓝色的纹路蔓延整个生物舰装，无沟双髻鲨暴躁的拍打这海面。 “那么，如您所愿，该到死亡之舞了。”勃艮第甩了个枪花。 言灵·天启的确有在缓慢的治疗她的伤势。 虽然这些伤口，在她疯狂的作战方式下依旧接着恶化。 早已破碎的手甲轻甩，破片掺杂着血液飞出。 “那么，最终阶段开始。” 指挥室里，洛林按住船长帽。 y469猛的减速转向。 径直向净化者冲去。 铺天盖地的弹雨，在指挥舰做出变向的一瞬间就已经发出。 “马萨诸塞，皇家橡树，交叉射击！” “金刚，反击，掩护勃艮第。” 洛林拿着望远镜，紧紧盯着海面。 那道黑色的倩影，一如既往的开始了直线的高速冲锋。 “来吧，净化者小姐，杀了我，亦或者，被我杀掉。” 女孩病态的笑声在公共通讯频段里响起。 勃艮第的航速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来到了47节。 没错，这就是战斗状态下的舰娘。 绝对的战争兵器，这是舰娘们往往被忽视的一个固有属性。 也只有在这种战场上，她们才能完全的释放自己的天性。 皇家橡树和马萨诸塞的第一轮炮击率先抵达。 穿甲弹精准砸在生物舰装的机械连接处。 爆开火花。 “独立，烟幕！” 事先就位的机组撒下带着箔条的烟雾。 净化者火力全开下的的雷达，轻易的烧穿了这一层简陋的掩护。 但就是这一瞬间的迟滞。 金刚和反击的抵近射击抵达。 电磁炮组受到影响，必定命中的射击打偏。 勃艮第沿着烟幕高速突进。 “同样的把戏还能干扰我第二次吗！” 无沟双髻鲨快速调整姿态。 净化者挥手。 生物舰装张开巨口。 一根隐藏的炮管随着机械运动的声音缓缓伸出，那颗毁灭性的光球开始汇聚。 但勃艮第依旧没有减速。 9。 8。 7。 6…… 独立心中默念着倒计时。 5。 4。 3。 2…… 就是现在！ 她猛然睁眼。 勃艮第起跳。 一架战机低空掠过。 就像空中芭蕾。 女孩踮起脚尖，优雅的落在战机之上。 然后再次用力起跳。 虽然不知道小小的战机是怎么承载住战列舰的庞大吨位的。 但是净化者也懒得想了。 既然你躲开了，那么指挥舰呢？ 光球化作一束激光，扫过海面。 “不可以看别的地方哦，你的舞伴是我呀。”勃艮第的声音响起。 一把裹挟着风暴的骑枪，轰然砸在生物舰装的头顶，再深深插入。 净化者的舰装，双目微微闪烁。 那束巨大的极光就像被拔了电池似的快速收缩，消失。 生物舰装咳了咳，抖了抖身子。 恢复正常。 “那么，这样呢？”净化者冷笑。 舰装上只开过一次火的”激光炮充能，锁定。 目标是在空中的，勃艮第。 然而，又一架战斗机在勃艮第的身后掠过。 女孩借助投枪的庞大惯性调整身姿。 再一次轻点战机。 激光落空。 勃艮第的瞬时爆发已经超过了净化者舰装的炮塔转速。 第二波支援火力抵达。 独立的ap航弹在舰装头顶爆开。 随后是其他舰只的炮击。 “烦内。”净化者咬牙。 不过，把独立的机库打空，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厚重的点防御网络撑起，独立出击的编组一架都没回去。 “汇报情况。” “目标战斗力似乎仍旧保有超过70%。”独立道。 “我方状态。” “勃艮第，大破，其余成员均为小破，弹药储备剩余50%，独立机组剩余42%。” “难搞。”洛林抓抓头发。 “老师们，gkd啊……” 勃艮第拔出刺剑，上步，挑击，后足跟上，双脚并拢，长剑轻点，旋身避开近防炮，借力回手，收剑，再刺。 “刮痧……”净化者没有再管，只是让点防御进行处理。 主炮瞄准航速最慢的皇家橡树，火控快速锁定，然后…… 一声巨响。 生物舰装颤动。 无沟双髻鲨第一次发出哀嚎。 巨兽狂躁的翻滚中，净化者废了些力气站稳。 而此时…… 一只鱼鳍摇摇欲坠。 她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代价。 随后的支援炮击让这只鱼鳍轰然落入海面。 勃艮第余势不减。 她跃下舰装。 飞速冲向净化者身边。 “近身？怎会如你所愿！” 生物舰装带着怒火的甩尾飞速抵达。 激起浩荡洪涛。 但女孩只是借助那航行靴冲上浪尖。 在鲨鱼的尾巴上落下。 旗枪飞旋着回到女孩手中。 在摆尾结束，无沟双髻鲨试图将她甩下来的时候，她主动跃下。 净化者嘴角微勾。 伸手，一个炮塔被她构建而出。 那是……浮游炮？ 勃艮第神色不变。 因为独立的支援机，在指挥官的指挥下，不会迟到。 只要距离越近，成功率就越高。 而她，恰好是个专业的。 专业的，战争谕使。 “高超的战斗意识呢。” 净化者的通讯里，有人道。 “靠……你看着是可以品头论足，要不你来过两招？”净化者没好气道。 “你身体给我？” “滚，要试自己来，别用我的素体。” “好吧。”对面那人似乎有点遗憾。 “不过，也就这样了啊！” 净化者大声道。 浮游炮的跟踪射击，打出一道道小激光。 可惜，实验对象是会咬人的。 “咚！”惊天水柱升起。 舰装再受重创。 朝潮的深水雷取得命中。 生物舰装的尾部受损。 独立的鱼雷机组随后跟进，扩大战损。 “点防御……” 净化者尝试调动近防炮的时候，她发现，那一侧的高射炮已经高平两用炮，在持续不断的压制火力中损失殆尽。 “咳咳。”马萨诸塞擦了擦脸。 左脸被数枚破片划伤。 因为左侧炮塔被电磁炮打穿，在膛的炮弹发生了殉爆。 “马萨诸塞，中破。”她淡淡道。 看向左右，皇家橡树同样如此，已经损坏四座炮塔。 而对方正咳着血拔出右手的弹片。 “皇家橡树，中破。” 没有任何人敢后退。 “皇家橡树，马萨诸塞，后撤，羽黑，亚特兰大，替换。” “驳回，406mm重炮压制力更强。”马萨诸塞淡淡道。 “附议。”皇家橡树道。 因为战争的谕使还在那最危险的地方。 勃艮第一枪荡开净化者砸来是浮游炮，回杀肘高速回拉，切下净化者的发丝。 难以调整姿态的巨大生物舰装，此时只剩下了火力平台的作用。 唯一的办法，就是前冲，制造战机。 但这样也是慢性死亡。 因为驱逐舰她已经没有办法处理了。 于是。 她逼退勃艮第，转身，走上舰装。 女孩的身影依旧难以捕捉。 很难想象一艘战列舰如何抵达49节。 但女孩如今的确是在以如此高速追击。 引擎的过载已经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净化者不断挥动的浮游炮砸向女孩。 而后者也只是不慌不忙的格挡，追击。 横扫，回马枪，旋转五花枪过背。 激光，光刃，飞速的集火变阵。 眼花缭乱与炮火交织中。 二人来到了舰装的头部。 此前骑枪造成的伤痕依旧可见。 破碎的装甲让这里变得崎岖难行。 而勃艮第完全不受影响似的。 身形依旧优雅。 即便她挥舞的是一柄长达3m的巨型十字旗枪。 最后一次金铁交鸣之后，勃艮第被崩开。 她旋身躲开激光，上身后仰。 宛如长弓新月。 优美的身段一览无余。 但净化者已经没心思欣赏了。 “轰！” 旗枪击穿空气，发出爆鸣。 “我所在的地方……”勃艮第轻声道。 跃起，躲开冲锋的浮游炮。 伸手，旗枪飞回。 巨大的惯性让女孩完成优美的空翻。 随后猛然砸落。 “即是战场。” 十字枪头朝上，迎着烈阳。 教国的旗帜咧咧作响。 枪尾，则是径直扎穿了净化者的素体。 “阿门……”勃艮第轻声祷告。 她拔出刺剑，挥下。 “卡擦！”头顶传来镜子破碎的声音。 虚伪的天幕一层层碎裂。 苍白的光芒亦缓缓褪去。 最后。女孩随着破碎的天幕，缓缓落下。 但她被一双瘦弱但有力的手接住了。 “侦测到舰装内有剧烈的能量反应，米娜桑……” 东方明的声音焦急。 “跑啊！” 五十九章 致新世界 “呐，指挥官，我做的，还不错吧。”勃艮第虚弱的笑笑。 洛林小心翼翼地将女孩放进自己的怀里。 “很棒了哦。”洛林道。 “嗯……”女孩缩了缩，往自家指挥官的怀里。 “休息一下吧，我们要回家了哦。” “家？”女孩疑惑的歪了歪头。 “嗯，家。” “好。”女孩柔柔的应道。 身上的白色光芒缓缓消散。 此前战斗中收到的损伤一瞬间淹没了她。 血液迅速染红了洛林的全身。 多处撕裂伤口，有她自己弄的，也有敌人留下的。 骨头很难说能否找到完整的…… 其他大小伤口，洛林已经不敢去看了。 能活着，已经是她身为特殊科研战列舰的优异体质了。 “坚持住，别睡！马上，马上指挥官就带你回家！” “没事的，指挥官。”勃艮第从未如此安心。 “死不了。” 洛林拧动摩托艇的油门。 身后迸发出一道白光，巨大的金属碎块飞射。 小艇在海上闪转腾挪。 “左左左，右右右！多了多了！” 方翔在通讯里催促着。 “靠，你个byd能不能干点人事啊喂！”洛林挨身躲过一块装甲板。 “刺啦。”细小的装甲碎片就无法躲避了，径直插入洛林的后背。 但好在，伤害不到怀里的那个女孩。 “呼叫stpa，这里是so-3，我们观测到剧烈爆炸，是否需要支援。” “需要医疗支援，快！”白九毫不犹豫。 “碰！”y469舰首的130mm火炮，在本次巡航中第一次开火。 洛林身后的一块金属被击碎。 “哟，怎么样，本小姐的支援很及时吧。”东方明自信的笑笑。 “回去请你吃饭。”洛林道。 但声音被风声和碎块的尖啸盖过了。 白光似乎到了临界点，它掀起海浪，吹起狂风，携着金属与熔化的铁雨。 洛林咬牙。 高速飞溅的热融的金属落在他的手臂上。 打穿肌肉，随后高温让接触的部分发出烤焦的味道。 而他能做到的，只有拧死油门，尽力护住怀中的女孩。 “指挥官……”勃艮第颤抖着。 “没关系。”洛林的手没有一点颤动。 人真是奇妙的生物。 在绝境和执念下，肾上腺素会疯狂刺激人的大脑。 让人做到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洛林精妙的甩尾，避开闪过的金属碎块。 y469上的三门130mm舰炮同样正在全速开火。 “非常好掩护，这下回去要狠狠请吃饭了！” 摩托艇擦过一团熔化的合金。 而那白色的死神依旧追着洛林和勃艮第不放。 “stpa-2已回收，牢洛，快！” “嘛，指挥官，死神总是偏爱我的。”勃艮第虚弱的笑笑。 “那我们就宰了死神。”洛林打趣道。 “好。”谁料勃艮第真的认真点头。 洛林愣了下。 “没有人能逃脱死亡哦。”勃艮第笑着道，“我想，如果我会死，那么我希望和指挥官死在一起。” “但是，我不会让指挥官死的。”勃艮第突然认真。 洛林一眼就看出了女孩蠢蠢欲动的姿态。 “勃艮第，你要是真做出那种事情，我会跟你一起死。” 勃艮第愣住。 趁此机会，洛林猛然减速，抱起女孩，随后盯着越来越近的y469。 “一马哒！”东方明的声音响起。 一瞬间，洛林跳船。 摩托艇擦着指挥舰而过。 很惊人的，洛林扛着勃艮第，一手抓住马萨诸塞扔下的绳梯。 最后，几个舰娘拉着二人上了甲板。 “快，送这俩去医务室！”白九毫不犹豫道。 几只舰娘托起二人，快速赶往舰体下层。 —————— 当洛林醒来时，两人坐在病床上。 他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向四周。 随后发现一旁躺在维修仓里的女孩。 挣扎着想要下床，却突然被一只素手按住。 “躺好。”德尔塔冷哼一声。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俩都是疯子。”德尔塔看着洛林。 后者认错似的低下头。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疯，你还不知道是吧。”德尔塔都不太想看这个不成器的后辈。 “抱歉。”洛林只能这么说。 但，这样还是苍白无力的。 “抱歉有用的话，那孩子就不用这么累了。”德尔塔双手抱胸，看着舷窗外。 又是金色的落日。 外面，海浪不急，天光辉煌。 “你俩也是能耐了，你们老师没告诉你们，打高级塞壬要以避战优先吗……” 面对德尔塔的训斥，洛林也是陪笑。 “哼。”德尔塔起身。 “你小子也是火了，斩杀净化者。”她看着洛林，“虽然只有三十级的素体，但奖励应该不会少。” “我先走了，还有些其他病人。” “下次罩子给我放亮点，你知不知道给你处理伤口多麻烦……”德尔塔走向门口。 “好好好。”洛林笑着，送走喋喋不休的德尔塔。 应对这样一位妈系的舰娘，他实在是不太会。 看了片刻投入舱室的余晖，他的视线转向女孩。 修复仓已经打开。 金色的寸芒照进舱室，撒在女孩的身上。 昏暗的舱室里，这是唯一的光源。 洛林才发现，似乎为了二人好好休息，德尔塔贴心的关了灯。 女孩精致的侧颜，足以让世界为之失色。 至少，洛林觉得，是看到了黑白素描画里，唯一的色彩。 笑不出来的你的人生，今天我也想为之添上一抹笑容，以艳丽的彩度。 喂，装饰一番吧。 于是光线闯过不大的舷窗，在丁达尔效应的作用下，呈现为光束。 照耀在女孩身上。 显得她无比圣洁。 女孩像是做了个很长的梦…… 三轮车变成战舰，手指枪变成真品。 迷路的女孩一只手拿着被玩坏的玩偶，站在十字嚎啕大哭。 一触即碎的青蓝色，那是渴望保持正确的焦躁与忧郁。 它们与天空混杂在一起，散发着令人目眩的点点光晕。 女孩抱着布偶熊，啜泣着，小心翼翼地避开那破碎的群星前进。 为什么要前进呢？ 因为就算重压让人喘不过气，也不得不前进。 因为夏日的脚步早已离去，而其投下的影子也在渐渐消散的余温中不见踪影。 因为笑一笑这种话，是说不出口的啊。 于是只能不断催眠自己，或许能找到值得追寻的地方吧。 潮水冲刷着，沿夏影划开的线。 浪声中，哭泣的女孩抬头，已身在远处的某人，向她挥了挥手。 即使拒绝依然会烙印于心头，可百合花盛开的景象，也会让泪水变成白露吧。 用指尖描摹着泪水滑落的感觉，天空染上乌云，雨水顺其流淌而下。 也许不管是远方的你，还是哭泣的我，都只是想要个栖身之所。 那鲜艳的温度，多么令人安心。 我们的心是透明的，一边隐藏着活到现在。 我其实是明白的—— 那么现在，现在携手启程吧。 她的啜泣停了下来，抱着布偶熊，向着那个远处的身影奔去。 勃艮第的睫毛轻轻颤动。 “欢迎回来，我亲爱的骑士小姐。” 这是她听到的第一句话。 她坐起来。 y469似乎正在靠港。 舷窗的对面，朝阳正在升起。 “我回来了。” 女孩看着自己的指挥官，露出微笑。 所以，致新世界。 她抱住自己的指挥官。 在透过舷窗的晨光里。 第60章 奖励环节 “呐，你有没有觉得勃艮第小姐有些不一样了啊。” 有舰娘看着脚步轻快的勃艮第小声道。 “嗯嗯，而且据说她要转院回去了。”另一位舰娘道。 “是已经转院回去了哦。”金刚拎着盒饭笑着路过。 “哎？！”两位舰娘被吓了一跳。 金刚抱歉的笑笑，“果咩果咩。” “不过啊，真是羡慕呢。”金刚毫不掩饰。 然后在两人疑惑的眼神中，自顾自的离去。 勃艮第早就申请了探望校医院的许可。 洛林自从回来以后就一直住院。 毕竟再怎么样洛某人也是人类哒，没有舰娘那离谱的自愈能力。 再加上，洛某人体质一直不怎么好。 体测他永远在最后一个。 还因此总被方翔以及邢峰狠狠嘲笑。 勃艮第可是躺了两天就能进行恢复训练了。 “呜啊，好想出去啊……” 要不是那天忍不住抱了勃艮第一下，他现在大抵也能下床走路了。 但你要说后悔吧…… 洛林：我要当勃艮第小姐的狗！（擦鼻血）。 建议查询当事人的精神状态。 “安啦，指挥官，要好好康复哦。”勃艮第轻轻推开病房的门，拿出手里的饭盒。 “今天吃什么？”洛林眼前一亮，光速合上课本。 是的，这个byd在明明可以休学的情况下，依旧在坚持内卷。 “德尔塔小姐说你要吃清淡的哦，所以……”勃艮第把饭盒放在桌上。 “所以还是瘦肉粥对吗。”洛林双眼失去高光。 “嗯哼。”女孩坐在他旁边。 打开饭盒。 “啊——”她轻轻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洛林嘴边。 之前的舰娘说的没错，勃艮第雀食像变了个人。 至少洛某人觉得，勃艮第的隐藏属性绝对是被激发了。 “算了算了，我自己来吧。”这种喂食y对于洛某人来说还是太羞耻了。 “指挥官是要拒绝我的好意嘛？这可是我找金刚学的哦。”勃艮第看着洛林。 显得有些委屈。 嘶…… 洛林又要为全球变暖做贡献了。 勃艮第今天穿着哥特风的百褶裙。 上身有金属挂饰点缀，就像天空中的星星。 还有一些逆十字架，错落有致的。 束腰突出女孩优美的身材。 而她的束腰上，如今挂着一柄剑。 是那天的刺剑。 种种加成几乎完全是在洛某人xp上跳舞！ “好……好吧。”洛林道。 “嗯。”勃艮第笑了起来。 洛林觉得被狠狠治愈了。 鸢尾百合的绽放，永远那么迷人。 洛林张开嘴。 勃艮第笑着把吹温的粥送进他的嘴里。 “指挥官好乖。”勃艮第眨眼。 呜…… 这个女孩总能给他惊喜。 愉快的喂食y（对于勃艮第来说），过去的飞快。 有些遗憾的盖上饭盒，“我去洗碗。”她起身，拿着东西走了出去。 洛林无奈笑笑。 打开平板。 上面是一张极其精细的设计稿。 虽然对洛林来说，这是随手的练习罢了。 “这是？”勃艮第抱着洗好的饭盒进来。 “我的炮塔？”她有些惊讶。 “其实不完全是啦。”洛林道。 “准备给你的舰装改进一下。”他道。 “好哦。”勃艮第撑着下巴。 “嗯。”洛林忍不住摸了摸女孩的头。 后者舒适的眯起眼睛。 猫系的女孩子，喜欢。 洛林笑了起来。 勃艮第也笑了起来。 “呐，指～挥～官～”勃艮第抱住洛林的手臂。 “今晚，我就不回寝室了哦。” “哎？！”现在轮到洛林发出惊吓了。 “您现在情况康复很多了啦，德尔塔小姐说我可以陪同住院了哦。” “这样啊。”洛林活动了一下手腕。 接着在平板上画了起来。 “对了。”勃艮第看着洛林。 “怎么了？” “德意志教官让我通知你，早点准备好材料。”勃艮第认真道。 “我知道的。”洛林点头。 “据说是超级大奖呢……”勃艮第点点嘴唇。 看起来是真有些欲啊。 坏了，完美驾驭所有风格，这下要被吃的死死的了。 “是什么呢？好难猜啊。”骑士小姐道。 “我是准备建造了啦。”洛林无奈的调出早就填好的申请。 “唔……”勃艮第看了看。 “有新同伴要来了呢。”勃艮第道。 “哎？战列舰？”勃艮第意外。 “嗯。”洛林忍不住抱抱女孩。 “安啦，你永远会是我的初始舰哦。”他道。 “我知道。”勃艮第点头，“有新的同伴，就可以更好的保护指挥官了。” “希望新人不要太没用哦。”她微笑道。 只是看着多少有些冷气。 她回抱住她的指挥官。 声音糯糯的，“指挥官要好好的。” “会的。”洛林轻声道。 “咚咚。”房门被敲响。 两人瞬间乖乖坐好。 随后咔嚓一声，门被推开。 进来的除了例行查房的德尔塔，还多了两个人——克利夫兰，以及威奇塔。 “德尔塔小姐，克利夫兰教官，威奇塔教官。”勃艮第起身行礼。 “你给勃艮第灌了什么迷魂汤。”德尔塔看着洛林，检查起情况，“让这姑娘那么向着你。 “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克利夫兰赞许的点点头。 洛林连忙道，“感谢教官关心。” “没事，应该的，毕竟你身为学员就指挥一帮学员舰娘宰了净化者。”克利夫兰顿了顿，“前途无量啊。” “都是教官们带得好。”洛林挠头。 女孩静静的坐在一旁。 “还有勃艮第太优秀了。”洛林笑着道。 顺便趁着德尔塔收手，他又一次握住女孩的素手，以此证明二人如今的的关系。 “看吧，我当初说什么来着。”威奇塔再一次一副“赢”的表情。 克利夫兰白了她一眼。 然后接着看向洛林。 “你这次的建造，可以申请进阶。” “进阶？”洛林画舰装的手顿了顿。 “嗯，进阶，通过进阶建造，你获得的舰船素质会更好。” 懂了，up池是吧。 “就这？” “当然还有别的。”威奇塔道，“镇海校长亲自指名要求拔高优秀学生。” “总之清单发给你了，你下一只舰娘培养，应该是不用愁资源了。” 第61章 间奏·innocence 勃艮第一直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 “兵器不需要感情，只需要做好自己的职责就可以了。” 她一直是这么想的。 记忆里，阿尔萨斯，佛兰德尔——她的姊妹舰，全都只安装了简单的情感模块。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情绪模块是完整的。 虽然不是很明白自己创作者的意图。 兵器不需要人的感情。 所以自己只需要跟她们一样就好了。 也从不奢求更多。 ——大概是这样的……吧？ 被窝里的女孩蠕动了下。 然后探出头，有些凌乱的发丝上，可爱的呆毛翘起。 唔……早上了啊…… 女孩呆呆的看了一会窗外。 晨曦的…… 已经不是晨曦了。 日光已经斜斜的打在了靠窗的那张病床上。 坏，早上八点，要迟到了！ 女孩头顶的呆毛突然立起。 然后又垂落下去。 自己还是病号来着？ 哼哼，让皇家橡树她们帮我请假好了。 反正教练绝对不会找自己这个尖子生的茬儿的。 计划通！ 于是女孩又缩进了被子里。 嘿嘿嘿，指挥官的味道，好香…… 好安心。 她毫不在意的抱住一只胳膊。 然后轻轻嗅了嗅。 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儿呢。 就像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或者说，游离于世界之外的人。 勃艮第看着自己的指挥官。 很近很近。 那双她最喜欢的眸子，此刻正轻轻的闭着。 勃艮第能想象到那双眼眸之下，那遥远的星子。 夜空中的星星所发出的光，会跨越千年万年，来到生灵的眼前。 它们之间的尺度是遥远的。 甚至要用上“光年”。 勃艮第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指挥官和我，也是这样的远吗？ 她呆呆的想着。 宇宙依旧在膨胀，熵永远在增加。 最后星子也会一颗颗湮灭，宇宙也会死于热寂。 似乎万物都离不开死亡的终局。 除了死神。 唯有祂永生不死。 勃艮第最近有了不少的外号——战争谕使，黑色死神。 她被制造的初衷，也无非是“死亡”二字。 所谓给敌人的天启，也不过是送它们达到死神这个终点。 没来由的，女孩第一次不喜欢这个词。 明明之前一直沉浸其中…… 她紧紧抱住自己的指挥官。 一切的终点都是死亡。 这是既定的。 那么为什么死神会永生呢。 女孩想着，突然笑了出来。 是了，背叛了死亡的家伙…… 凭什么能超脱这唯一的铁律呢。 连主也被钉在了十字架上。 她有些贪婪的嗅着自家指挥官的气息，试图将对方永远的印在自己的灵魂之中。 既然死神大人想要从我的手中夺走指挥官。 那就，一并杀掉吧。 指挥官的眉头似乎皱着。 是在担心，还是在害怕呢。 勃艮第往洛林的怀里挪了挪。 洛林的眉毛突然颤了颤。 女孩似乎没有发现。 洛林睁开眼，一低头，就看到自己怀里的勃艮第。 勃艮第恰到好处的抬头。 两人深情对视，最终是少女羞红了脸的坐起来。 “贵安，我的指挥官。” 不愧是金羊毛骑士，继承了勃艮第公爵之名的战舰。 调整表情，下床，起身，行礼。 全程毫无滞涩，甚至比皇家的女仆还要利落优雅。 “早安，我的骑士小姐。” 洛林也是相当配合。 这也算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了。 勃艮第笑了起来。 “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让勃艮第迅速在一旁坐下。 门很快被推开。 “呐呐呐，没有打扰到二位卿卿我我吧。” 白九看到勃艮第脸上的一丝红色，笑着道。 “说吧，打扰我和我家勃艮第二人世界，你想干嘛吧。”洛林没好气的翻白眼。 金刚和白九对视一眼，瞬间确认了对方的成分。 ——确认过眼神，是喜欢乐子的人。 “什么时候买戒指？”金刚坐到勃艮第身边。 顺手放下两份便当。 勃艮第歪了歪脑袋，头顶上的呆毛也跟着晃了晃。 “金刚小姐你，和邢峰指挥官怎么样了？” 金刚顿住。 “呐，指挥官送我的哦。”女孩笑着指了指旁边那杆数米长的巨型十字骑枪。 “还是特殊兵装哦。” 金刚笑不出来了。 脸色有点黑的偏过头。 “那个木头……” 勃艮第，胜！ “买戒指？”洛林笑着摇摇头。 “勃艮第，戒指在你身后的柜子里哦，什么时候要，看你了哦。” 反击，马萨诸塞，皇家橡树，独立四小只睁大了眼睛。 对于舰娘来说，还是有些过于劲爆了。 勃艮第摇头。 “没到时候。”她突然认真，“对于女孩子来说这是很重要的吧。” “我等指挥官找个足够浪漫的时刻哦。”她笑了起来。 “哇哦哦～”东方明都羡慕了。 “都安静点！”女灶神一脸黑线的走进来，关上门。 “走廊外面都听见你们在吵吵。” “抱歉抱歉。”白九低头。 “下次注意。”女灶神走到机器旁边，操作起来。 “一切正常，你小子恢复的不错。”女灶神看了眼洛林。 “再打两针你就能出去了。” 勃艮第低下头，“感谢您。” “真是的，下次别这么冲动。”女灶神道，“还有你们几个也是，那天回来的时候你们没一个是不带伤的……” 毕竟是学院医务组组长，气势那是足的。 几位尖子生乖乖听候数落。 “行了，我走了。”女灶神像妈一样的絮叨了不少。 直到她记录完情况。 “女灶神小姐慢走。”方翔几人起身。 “嗯，好好学习，好好休息。” 女灶神温和笑笑。 目送女灶神离开，洛林伸了个懒腰。 “终于可以出院咧！” “还有一个星期呢。”方翔扣扣鼻子道，“落下课程2周，你跟得上吗？” “爷是什么天才。”洛林笑着抱起饭盒。 在人前，勃艮第也不好意思玩什么喂食y了。 洛林喝了口粥。 熟悉的味道让他手一顿。 “谢谢大家。” 他抬头，看着大家。 然后，看向勃艮第。 女孩突然觉得，那些星子离自己近了些。 “谢谢。”蓝紫色的星河依旧温柔。 于是，女孩轻轻抱住了属于自己的星空。 必须践行的使命，死亡。 她所追寻的事物多了一个。 那就是，那片存于他眼中的，蓝紫色的星空。 第62章 间奏·没什么大不了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咚！ 长剑击打面具的声音响起。 台下的观众偏过头。 无他，太惨了。 “多谢指教，勃艮第小姐。”朝潮收起武士刀，一鞠躬。 这已经是勃艮第在这个早上击败的第四位挑战者了。 勃艮第优雅行礼，收剑。 紧接着对着观众行礼。 四周掌声雷动。 勃艮第优雅的剑术，绝美的面容直接俘获了在座一众指挥官的心。 “呐，指挥官，怎么样？”女孩收剑，小跑下台。 在场一众指挥官分外眼红。 姑娘，别被那个畜生带偏了啊！ “很帅呢。”洛林轻轻擦了擦女孩额前的汗。 勃艮第是不着甲的。 因为自信可以应对一切挑战。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早上连战纳尔逊，反击，剑道老手的土佐，还有之前巡航的队友朝潮。 一共打了四个，就出了点汗。 毫无疑问，剑道馆今天来了个爹。 至于洛某人。 这家伙是闲不住的。 德尔塔前脚点头后脚这叼毛就让勃艮第扶着出了院。 还说什么，“消毒水的味道会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女孩哪顶得住啊，最后还是任由他这么作了。 “怎么想着来这种地方。” 勃艮第坐在洛林旁边，拿起自己的水壶喝了一口。 “反击说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她撑着下巴，看着下方反击和朝潮开始对练。 “实际上呢？”洛林重新打开手里的课本。 “还不错啦。”女孩往洛林身上凑了凑，“反正舰装还没做好，去不了训练场……” 语气听起来有点失望。 还有点撒娇。 无视掉周围指挥官要杀人的目光，洛林把书放在腿上，伸了个懒腰。 “别急嘛，他们要是现在拿出来我才担心。”他摸了摸女孩的头。 后者一脸舒服的多蹭了两下。 勃艮第点头，“我知道的。” 洛林低下头看起书，“多做些训练之外的事情，我很高兴。” “变强才能保护指挥官，才能送那帮杂碎去死嘛。”女孩百无聊赖的左顾右看。 反击和朝潮的对练结束，双方平局。 “对了，指挥官。”勃艮第似乎想到了什么。 “下周我们要迎来新同伴了？” “嗯。”洛林点头，“怎么了？” “没什么，希望不要太没用。”勃艮第撇嘴。 “嘛。”洛林搂住女孩。 “安心啦。”他笑着道。 “我的承诺，绝对会兑现的。” “我知道。”勃艮第点头，“我只是希望她不要太麻烦，不要让人太操心……” “唔。”洛林摸了摸下巴。 “啪。”他打了个响指。 “说起来，即将来的这位还是你的妹妹呢。” “妹妹？”勃艮第怔住，随后轻哼，“我没有妹妹。” 佛兰德尔那家伙，不配成为自己的妹妹。 阿尔萨斯那个愚蠢的女人也是一样。 给那位主如此拼命有什么好的。 对方从未看过地上的生灵一次。 甚至真正的神迹也只在《圣经》当中回响。 “不是佛兰德尔啦……”洛林笑笑。 “哎？”女孩很配合的道。 指挥官总是能猜到自己的心思。 挺好的。 女孩已经不介意这些了。 “是叫‘共和国’哦，阿尔萨斯的后一级，鸢尾教国最后设计的一级战列舰。”洛林合上书，笑着科普道。 “‘共和国’吗？”勃艮第小声道。 以“共和”为名，希望不是那种伤脑筋的家伙吧。 理想主义者的事情总是麻烦至极的。 女孩非常确信这一点。 “希望不要太难相处。”洛林看了眼时间。 “走吧。”勃艮第也注意到了。 “不着急嘛……”洛林无奈。 “不行，女灶神小姐说了，就这个点去复查！” 语气强硬，看来是没得选了。 洛林无奈站起。 然后在一众指挥官看……呃……看每天晚上交公粮交到憔悴的可怜skk的眼神中，被勃艮第扶了出去。 洛林是懒得看这群鬼人的，之前有一次体测他倒数，当天下午学校匿名板上就出了个热门帖—— 《震惊！年级第一体测倒数，这是舰娘的失职还是指挥官的放纵？》 好好好，学校过气老登还在用uc震惊部式标题？ 本来洛某人笑笑就过了，结果金刚给勃艮第看了这个帖。 骑士小姐下午就去新闻部喝了个茶。 从那以后就很少看到洛林的花边新闻。 不过男生嘛，懂的都懂。 一群臭男人，脑子里能不能少装点黄色废料。 强忍住回去开团的冲动，勃艮第带着洛林出了剑道馆。 然后，二人一起去了，校医院。 “恢复的不错嘛。”女灶神点头。 “多走走是好事，老闷着不好。” 洛林对女孩挑眉，“我就说吧。” 后者回以一个无奈的目光。 “嗯，去吧。”女灶神确认之后，扶着洛林起身。 “还是一样的，忌生冷刺激性的食物，不要剧烈运动……” 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医嘱。 “最后。”女灶神轻咳，“你俩，以后不准那么拼命，知道吗！” 看起来巡航那件事情还是让她有些生气。 不过病人硬生生作出来一身重伤，是个医生都会生气吧。 “谢谢，女灶神小姐。”勃艮第道。 “嗯，去吧。”女灶神也起身，看着勃艮第扶着洛林出门。 “怎么样。”女灶神的手机上弹出消息。 是镇海。 “洛林和勃艮第的链接紧密，甚至链接还给洛林带来了一定的好处，诸如加速恢复之类……” 女灶神简单汇总了下，然后，上传报告。 “我明白了。”镇海很快回复。 “记得隐藏他们的情况。” “不要暴露他们的异常。” “真的好吗？”女灶神叹气，“这是在拿他们做试验品……” “我知道……”镇海沉默了一下。 “但，事到如今，多一点胜算都是好的” “我明白了。”女灶神关上手机。 发愁的坐下。 “希望某个灰色笨蛋还好吧。”她看向窗外。 不安藏于光下。 勃艮第扶着洛林，回到寝室。 两人目前都是处于请假状态，自认可以闲着。 洛林在沙发上坐下，毫无形象的摊好。 勃艮第则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一套休闲装出来。 女孩的衣服总是很有品味的。 至少这一套青春校园主题让洛某人看了个爽。 “指挥官～”勃艮第笑着坐下。 解开高马尾，长发披散而下。 就像瀑布银河。 “要膝枕吗？”她俯身。 太会了！ 洛林试图拒绝。 “这，不好吧……” “来嘛。”女孩轻轻抬起他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 好吧，身体很诚实。 “好香……”香根鸢尾的味道。 不只是洛林给勃艮第安心。 勃艮第也一直能让洛林放松下来。 也是唯一一个能让洛林放松的人。 于是乎，男孩。在秋风中打着转里。 慢慢睡了着。 女孩看着他的眉眼。 是微皱的。 她轻轻抚平自己指挥官的眉间。 唱起了那一首《没什么大不了》。 “泣いたりしたそのあとの空は， やけに透き通っていたりしたんだ， 优しさも笑顔も梦の语り方も， 知らなくて全部君を真似たよ， もう少しだけでいいあと少しだけでいい， もう少しだけでいいから， もう少しだけくっついていようか。” 第63章 日常校园的再次展开 请在今日早上八点之前，抵达北操场，领取神秘礼物。 电子课表上，多了一条提示。 原本今天没课来着。 洛某人叹气。 都准备在家躺好了。 结果还要早上爬起来。 打开门，勃艮第似乎还没起啊。 多睡会是好事。 洛林一直知道勃艮第的睡眠质量很差。 于是转入洗漱间。 “咔哒。” 不知道是不是动静大了点。 总之勃艮第的房门也是开了。 女孩探出头。 看到盥洗室的门关上。 她想了想，去了另一间盥洗室。 “哎？你起了啊。”洛林站在门口，挠头。 勃艮第双手抱胸看着他。 眼神不言而喻——skk又要去哪里啊？ 至于为什么是“又”。 这就是一个持续了很长时间的问题了。 反正洛林这种闲不住的人，平时乱跑的有点多。 让勃艮第没少操心。 “阿拉，今天第一天复课嘛……”洛林示意了一下通知。 “哦。”女孩点头。 “勃艮第酱是要跟我一起去旁听嘛？”看出女孩的心思几乎不需要洛林动脑。 “可以吗？”勃艮第可爱歪头。 效果把群！ 洛林倒下了。 “当然可以。”洛林愉快点头。 “好哦。”勃艮第换好鞋。 今天的勃艮第是不一样的哥特风呢。 难得看到女孩穿白衣的模样。 白色的衣服上点缀着黑色的小十字星。 裙摆上有金属装饰保证重量。 让裙子自然下垂。 女孩自然的挽住自家指挥官的手臂。 和他一起走进秋日的清晨。 隔着衣服，洛林都能感觉到女孩的体温。 悸动不一定要由春风捎来。 但，尚未天明时的最后几点星光，依旧可以见证风中的意浓。 洛林是早上六点出的门，慢悠悠过个早，还能再慢悠悠的晃到北操场。 对于一个不怎么锻炼的死宅skk来说，这就是最好的运动了。 毕竟懒狗总是会在晚上坐校内电车回寝。 “啧，一楼那家新开的热干面真难吃。”洛林一个老江城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果然热干面什么的还是江城自己的好吃。” 勃艮第轻笑着听着对方的抱怨，依旧挽着洛林的手。 虽说这个距离对于骑士小姐来讲有些僭越。 但谁说女孩只想做骑士小姐了？ 她很单纯的—— 只是想，永远留在自己的指挥官身边。 再顺便送那些杂碎们去死而已。 “哎呀，到了呢。” 骑士小姐回过神。 “嗯，我去啦～”女孩有些不舍的抱了抱洛林。 然后转身走向体育场的观众席。 洛林则是慢慢走向集合地点。 大致看了一圈，没几个班。 这也对，海事学院每学期招收的人不多。 毕竟有魔方适应性，或者能捞到舰娘的幸运儿不多。 洛林这一届只有百人不到，分开到南北操场人自然更少。 学生们小声讨论着八卦。 更多的还是在猜测召集学员的目的。 “都给我站好。” 声音平淡，众学生瞬间噤声。 能有此气场的只有两人—— 德意志，江风。 而现在这两人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 到底还是军事院校。 众人瞬间军姿站好。 德意志大致扫过一圈，点头。 “从今天开始，我们增加一门课程。”德意志道。 视线在一众尖子生身上停留了片刻。 “我们发现指挥官本身的战斗力量似乎有些过差了。”德意志缓缓踱步。 “这次巡航更是如此。” “我们评估了此次巡航。”她抬头看着大家，随后看到了观众席上的勃艮第。 那个女孩似乎一直盯着某人。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稍稍有些意外，不过她很快接着开口。 “诚然，多数指挥官的表现都很优秀，甚至北极燕鸥（即sterna paradisaea，缩写为stpa）小队以极其大胆的策略击杀了一次净化者。” 德意志的视线如鹰。 “但依旧有学员的表现，未达标准。” “在这里我不想点名是谁，但我希望你记住，你，是一名军人。” 她收回视线。 本次的主题不是这些，稍微提一嘴就行，奖惩这种事情，后面自有机会一一来算。 “那么，我们来介绍一下这个新增的科目。” “枪械训练。” “这是镇海校长指定增加的第一门科目……” “你们此前填写的，关于枪械等等的那份调查问卷中都写了什么，我希望你们清楚。” “这决定了你们接下来课程中要使用什么。” “我认为这很草率，但镇海校长说无妨。”德意志停住。 “我希望你们的确有开后门的资本。” “江风，发枪。” 江风拉过一车箱子。 学员们在射击准备位置后站定。 一共52人。 洛林是很好奇其他人填了什么的。 不过他这个病号…… 一想到自己填了什么，他就一脸蛋疼。 希望到时候顶得住。 阿门。 ………… “怎么都是92式啊。”洛林小声低估着。 方翔这位根正苗红的新时代青年选择的也是92式。 邢峰这位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也是92式。 直到东方明从箱子里掏出了一把…… 沙漠之鹰。 好，很有精神！ 然后，身为东方明的好闺蜜，白九也相当给面子的，拿出来一把柯尔特蟒蛇。 不愧是你，坏女人。 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 洛·你班尖子生·年级大魔王·塞壬之敌·天海新星·林。 拿出来一把吹风机模样的枪械。 “这是？”东方明好奇问道。 “.50bmg雷电。”洛某人自信微笑。 “全体就位！” 学员们迅速站好。 打靶哎！有哪个大老爷们不喜欢枪的。 别说大老爷们儿了，在座的各位女指那个个都是女中豪杰。 “那么，我们首先开始教学。” ……………… “第一轮射击，开始！” 洛林都不需要教，熟练关上保险，解开闭锁，检查枪膛。 然后塞入一发训练弹，关上闭锁，打开保险。 “碰！”巨大的动静整个训练场都听得见。 但由于本枪高贵的氮气制退，洛某人感觉就跟开了发7.62似的。 洛林：还能再来！ 20m处的靶子上，八环的位置出现一个洞。 “呱！劲吔！” 身为军工出身，还是舰装这种魔法玩意的，平时偷偷摸摸搓点小玩具怎么了。 一众92式的枪响中，这一声.50的动静超级显眼。 在洛某人开完枪之后，白九和东方明同时开始清空单夹。 只能说不愧是女中豪杰好吧，.50ae也能毫无压力。 “唔，爽。”东方明吹了吹枪口。 “你怎么这么熟练……”方翔举个枪都手抖，看着白九的动作人都傻了。 “嘛，本小姐在夏威夷打过。”东方换好单夹，准备下一轮射击。 “不亏是东方大小姐。” “哼哼，那必须。” “指挥官，喝水。”勃艮第看着开始休息了，小跑入场给洛林递水。 然后拿出纸巾给洛某人擦汗。 “真是羡慕啊。”有学员发酸。 “你要是能冒死救你家舰娘，你也可以。” 此话一出，顿时沉默。 如果换只舰娘，怕不是要开始拷打这些指挥官了。 但勃艮第才不管这些人呢。 她只在乎自己眼前的这位。 那是照亮深渊的暮色黯星。 德意志轻轻摇头，多少带点无奈。 在铁血，强者总有点特权。 这里不是铁血，又是铁血。 这里是东煌，又不是东煌。 所以，就由着这俩第一吧。 毕竟都还是孩子。 第64章 多事之秋 “一百二十年校庆。” “英法交流会。” “期末考试。” “月考。” “还要给勃艮第装舰装。” 洛林叹气。 多事之秋啊。 而且那天刚好碰到塞壬大举进攻。 形迹可疑。 虽说海事学院和海事局尽力安抚。 众学员的亮眼发挥，也给了所有人极大的信心。 但…… 净化者。 怎么看塞壬都是冲着勃艮第去的。 虽说敌方强度都不高，刚好三十来级。 勃艮第可以在一对多情况下，越级战斗的极限。 “实验机关。”洛林轻声念叨着。 “碰！”手中.50bmg雷电开火。 巨大的枪响，在空无一人的室内靶场回荡。 像是要把情绪发泄出来似的。 勃艮第在上课。 一会就能带她去安装最新的舰装了。 这大概是最近唯一的好消息。 “不要被表象迷惑了啊，混蛋。” 他轻声说着，关上保险，拉开闭锁，枪栓，退掉弹壳。 然后填入一发新的子弹。 重新锁上枪栓，闭锁，打开保险。 碰！ 又是一枪。 说起来搞笑。 洛林这种b人永远不会让自己闲下来。 因为一闲下来。 各种繁杂的思绪就会将他淹没。 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净化者铺天盖地的激光由在眼前。 洛林闭上眼，似乎还能感受到那股炽热。 要不是勃艮第爆发式的发挥，所有人都得死在那里。 他作为一名指挥官，在那种时候反而什么都做不了。 碰！ 第三枪。 y469号驱逐舰在回港检查之后发现了多处受损，锅炉更是受到了不可逆损伤。 也算是他们运气好。 这里已经不是游戏了。 洛林再次叹气。 空荡的靶场里，只有他一个人。 靶场在室内。 没有开窗。 惨白的灯光照亮了白色的标靶。 上面印着黑色的同心圆组。 八九十环上，有弹孔分布。 洛林放下枪。 手臂的酸痛感才告诉他，这副躯体的羸弱。 事实上他才打了6枪。 雨声闯了进来。 毫无征兆的。 靶场虽说是室内，但是也只有一层。 薄薄的墙体拦不住那萧瑟的雨声。 洛林把枪收起，打开靶场的门。 灰雨纷落。 他有些恶心的弯下腰。 灰蒙蒙的天，似乎变了个样子。 惨白惨白的。 像是骨灰。 他干呕起来。 眩晕感也在一瞬间攀上大脑。 我这是怎么了？ 没来由的，他想到勃艮第以前随身藏着的小刀。 他还记得，没收以后，那把刀就一直在他身上。 他知道，疼痛会让女孩清醒一些。 也许这样，可以让自己清醒点？ 于是，他拿出刀子。 “指挥官？” 是勃艮第啊。 刀尖指向手臂。 “白九说……” “指挥官？！” 余光里，黑裙的女孩向他跑来。 “指挥官！” 一双手抱住他。 鸢尾花的香气扑鼻。 然后是熟练的缴械。 匕首掉在地上。 握柄处，暗金的罂粟花雕刻映入眼帘。 “不可以！”女孩紧紧抱着他，声音焦急。 还有挥之不去的担忧。 洛林足足愣了好久。 直到女孩抬起头看着他，才反应过来。 对方被他猛的推开。 洛林跪在地上。 吐了出来。 “抱歉……”尽管脸色惨白，他还是挤出微笑。 “指挥官，您……”勃艮第声音一顿。 “不管了，今天说什么您都得跟我去一趟女灶神小姐那边！” 她扶起洛林，用手试了试。 低烧，看之前的症状，搞不好还有低血糖。 这笨蛋，又不吃早餐！ 她架起洛林。 说是架起，更像是扛。 走了几步，她就意识到。 对方这个状态，是连走都做不到了。 女孩轻哼一声。 毫不犹豫抱起某个笨蛋。 随后向着医务室跑去。 —————— 飘零的三色旗。 崩落的大厦。 布满硝烟的岛屿。 充满黑云的天空。 一艘艘舰船，或是在碧蓝海上沉没，或是在落日余晖中肢解。 他在万物外，就这样看着。 漠然的看着。 画面不断变幻，唯一不变的就是，人，和舰娘一起，在不断的死去。 或惋惜，或悲壮，或叹息。 将海峡之底，用钢铁铺满。 他黑色的发梳反射日光，一抹白色如利箭，不知道要将谁的心来刺伤。 无数的魂灵，在铁底之峡大眠一场，折戟沉沙锈迹生长。 他看过，看过了炮口在此地闪火光。 他看着，看着那钢铁之城沉溺波浪。 俯瞰这染血海疆，多少枯骨于此埋葬。 他看着，列舰层楼有旗帜飞扬。 他，她们，也都记得—— 那破晓水平线上，战火纷飞轮回几场。 听海妖在礁石歌唱，唱道气旋洋流下辗转的迷惘。 管风琴键上指尖跃起，又令谁洗礼下燃烧炎上。 铁底之峡里的魂灵回声悠扬，折戟沉沙锈迹生长。 他无情的挥下指令，那管这风景线美丽的异常。 他看着，看着那万千生灵溺于波浪。 一旁，有海鸟翻飞折跃，洒落泪滴，悲哀彷徨。 但即便如此。 也有人扬帆起航，在那苍蓝碧海之间，再战一场。 一艘艘舰艇在他的面前划过，舰体上的铭文在黄昏当中，熠熠生辉。 克莱贝尔，玛索…… 果敢，埃德加…… 普鲁士，大选帝侯…… 克里斯托弗·哥伦布，威尼斯…… 蒙大拿，得梅因…… 一艘艘舰只一晃而过。 随后化作剪影，再变为三视图，结构图，线稿。 最后，变成淡蓝色的流线逸散。 他抬起头，这里是镜面一般的空间。 地面上映着天上飘着的大朵的云。 还有漂浮在半空中的玻璃碎片一样的东西。 “这里是？”他有些疑惑的开口。 但没有回应。 于是他迈步向前，好奇的看起这个空间。 因为没有参照，所以他并不确定，时间在此是否具有意义。 更不可能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似乎到处都是一样的。 漂浮的玻璃渣，云，光洁的不会有任何一丝污点的镜面地板。 良久。 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 但谁知道呢。 总之，他看到了一坐有些破旧的教堂。 教堂是哥特式的，散发着陈旧的气息。 看到人烟了呢……如果这个悲怆的文明遗迹也算的话。 他想着。 于是走上前。 教堂似乎知道有客来临。 厚重的大门轰然洞开。 哦，“轰然”也只是他的想象罢了。 因为这个世界似乎没有声音。 他轻轻走上台阶。 教堂的内部是宽广的。 如果放在现世，那么这根本不可能完成。 就连圣家族大教堂也无法与之比拟。 惨白的天光，穿过天井，照耀在其中的十字架上。 他缓缓向前。 “欢迎回来，指挥官。” .在十字架前，他听到了这么一声。 第65章 仓促的见面 带着军帽的黑长直少女向洛林敬了个军礼。 洛林看着对方，“里希特霍芬？” 虽然没见过，但，洛林就是能叫出对方的名字。 “是我。”女孩放松了些。 铁血风格的军装，被她打理的一丝不苟。 “这里是？” “天狼星港，您曾经的港区。” “曾经？”洛林侦测到了关键词。 “跟我来吧。”红男爵带着洛林往教堂里面走。 “勃艮第的表现如何？”她笑着问。 “很优秀。”洛林毫不犹豫。 “果然呢，毕竟是您最喜欢的战舰。”里希特霍芬的语气有点酸。 “啊这……”洛林只能尴尬挠头。 奇异的隔阂感包裹着他。 让他有些恍惚。 熟悉的陌生，陌生的熟悉。 红男爵笑着摇摇头，“算了，不怪您。” “跟我来，这边请。” 洛林跟着对方，穿过教堂的前厅，然后上楼。 再穿过复杂的走廊，最后，来到一个房间。 里面飘出淡淡的茶香。 “好久不见，指挥官阁下。”房间里，两小只相对而坐。 一只带着狐耳，腰佩长刀。 一只穿着东煌的军服，军帽被她放在一边。 “春云，岳阳。”洛林点头，自来熟的坐下，“的确好久不见。” 尽管他从未经历过，但就是感觉，当下的场景无比熟悉。 红男爵在他坐下之后，也在一旁坐好。 “锡兰红茶，请。”春云给洛林斟了一杯。 “谢谢。”洛林端起，喝了一口。 “别担心，我们的确是您的舰娘。”岳阳似乎看出了洛林的不安。 她笑笑，“还记得吗？surius。” 洛林如遭雷击。 这是他前世战舰世界账号的id。 “您可能不认识我们，也可能熟悉又陌生。”春云看着洛林。 “但无论如何，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变化，我们从虚拟的英灵殿里走出。” “那……港区？”洛林看着窗外，“还有其他同伴？” “不知道。”岳阳叹气，“我们是最先来的。” “一开始这里甚至什么都没有，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座大教堂便凭空拔地而起。” “原来如此。”洛林叹气。 伊卡洛斯计划，看起来没那么简单啊。 “这座教堂，似乎是原先港区的建筑。”春云看着窗外漂浮的玻璃碎片道。 洛林只能轻轻点头。 “指挥官，您要建造了吗？”里希特霍芬看着洛林。 “你怎么知道。” “我们有生命起，就一直在接收外界的信息。”岳阳放下茶杯。 “但现在……”洛林顿了顿。 “我知道。”又有人走了进来。 “威斯康星？”洛林意外。 金发女孩点头，“虽然很想出去给我那个不成器的姐姐一个教训。” 她顿了顿，“但可惜，长官。” “我建议您坚持您最开始的决定。” “最开始？” “嗯。”威斯康星坐下。 “您动作再不快点……”她叹了口气。 “她要失去自我了。” 洛林瞳孔一缩。 舰娘失去自我，下场就是溶解。 也就是解体。 这是永恒之死。 “她在哪？” “不知道，长官。”威斯康星叹气，“我们找不到她，但作为同伴，在这个世界里，我们能时不时的捕捉到其他人的情况。” “但我们建议您快点。”岳阳有些担心。 窗外的空间颤抖起来。 “哎呀，时间不多了呢。”红男爵看着不断激起涟漪的茶水。 “可惜了我的茶。”春云有些遗憾的摇摇头，“指挥官都没怎么喝。” “没事，下次再喝吧。”岳阳笑笑。 “指挥官，要快。”春云也看向洛林。 洛林轻轻点头，“我……大概明白了。” 随后就像掉线，一切陷入黑暗。 洛林再睁眼。 映入眼帘的就是勃艮第那张担忧而疲惫的脸。 “抱歉……”洛林只能这么说。 女孩紧紧抱住他。 “笨蛋！” 洛林有些虚弱的回抱住对方。 “好了好了，没事了昂。”女灶神无奈。“你小子能不能让人省点心，这学期来我这几次了？几次了？” “算了，不打扰你们了，休息一下赶紧给我出院，看到你就烦。” “好好好。”洛林无奈的看着女灶神拔掉点滴的针管。 “哼。”女灶神轻哼一声。 “走吧，最近多补补身子。” 勃艮第扶着洛林起身。 “谢谢。”勃艮第道。 “少劳烦我就好了。”女灶神摆手。 “明白了。”洛林陪笑。 “你最好是。”女灶神翻了个白眼。 “您今天昏迷了6个小时31分。” 走出医务室，女孩非常不高兴的嘟起嘴。 雨早已停下。 秋日暖阳照在二人身上。 午后的时光总是惬意的。 沿海小路上能看到两三海鸥飞翔。 不过洛林就没这么好了。 脸色很白，脚步有些虚浮。 “又不吃早饭了。”她道。 洛林低头，“抱歉。” “不接受哦。”勃艮第按住洛林的嘴唇。 “指挥官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爱惜自己？”女孩的语气是质问。 洛林张张嘴。 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女孩抱住他。 洛林能感觉到，身前的女孩微微颤抖着。 于是他轻轻伸手回抱住对方。 轻轻拍着对方的背。 “抱歉，我尽量。”他用尽力气，说了这么一句话。 “要说到做到哦。”勃艮第轻声道。 鸢尾花的气息轻轻打在洛林的耳边。 春风拂面，阳光意浓。 “走吧～”勃艮第松开洛林，轻轻扶着对方。 “嗯。”洛林点头。 “你的舰装……”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指挥官还记得啊。”勃艮第没好气道，“说好今天陪我去安装新的舰装，结果自己早上一大早人就没影了。” “还给人家整了这么一出。” “啊这……抱歉抱歉。” “指挥官只会说抱歉吗？”勃艮第盯着洛林。 后者错开视线。 但女孩强行让自己的指挥官与自己对视。 身份对调了啊。 洛林叹气。 “那么，指挥官，你在顾虑什么？” 伊卡洛斯，塞壬，生活，还有你…… 洛林想着，正要开口。 “唔，我知道了哦。”对面的女孩先了他一步。 骑士小姐轻轻笑了起来。 “算您过关哦。” “那……”洛林想了想，“我们去把你的舰装搞定。” 勃艮第直接拒绝，“不可以。” “指挥官必须好好休息。” “必须我在场，那套舰装必须由我监督安装！”洛林抗议。 “我知道指挥官您设计了很多高科技啦……” 勃艮第道，“但不管怎样，您今天必须休息！” “而且我已经申请延期并通过了！” “好吧好吧。”洛林无奈。 姑娘长大了啊。 他看着身旁的女孩。 算了，就这样吧。 你要学会享受当下。 身旁的女孩似乎更信仰死亡。 你似乎也一样。 洛林对自己道。 结局既定。 那不如，享受生命的过程。 第66章 舰装 “愿您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阿门。” 勃艮第完成每日的祷告。 女孩利落下床。 简单洗漱之后，她打包好面包机里新烤好的面包。 “哦～香榭丽舍～”女孩轻轻哼着歌。 看起来心情不错。 勃艮第背上背包。 提着纸袋出了门。 早晨八点的阳光洒落，穿过树与叶的空隙，留下斑驳的光影。 晚秋的风吹拂，空中下起银杏的小雨。 但女孩毕竟是战列舰，换做她的笨蛋指挥官，那指定是要打个喷嚏，再老老实实回去添衣服的。 “我漫步于大道之上， 向陌生的路人敞开心扉， 想对任何人说声你好。 本想无论是谁，但偏偏遇见你。 我们阔天漫谈， 不出几句，我们就已经熟悉彼此～” 想向任何人敞开心扉当然是假的呢。 但是想和你一起，是做不得假。 我的指挥官。 女孩脚步轻快。 “勃艮第小姐，早安～”朝潮提着剑，走向寝室楼的方向。 “早安，朝潮酱～”勃艮第转身，背着手，身体前倾，看着对方。 “给洛林指挥官送早餐吗？” “嗯哼。”女孩轻笑。 “勃艮第小姐真的变了很多呢。” “也许？”女孩可爱歪头。 “那勃艮第小姐慢走哦。”朝潮笑着挥手。 “再见～”女孩轻松转身，黑色的裙摆扬起好看的弧度。 一旁有陌生的指挥官看了呆。 不过，当清风吹过，他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一张纸片擦过他的脸颊，带落几缕发丝。 随后钉在树上。 上面写着一行优美的汉字—— “好看吗？再看，杀了你哦。:）” 当这位指挥官再回神，那抹倩影，已经消失在了街角。 “不愧是黑色死神，战争谕使啊。” 众人只能这么感叹。 “碰！”还没进入靶场，勃艮第就听到了.50bmg雷电的枪响。 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 随后勃艮第在角落的射击位上找到了洛林。 “指挥官又不吃早饭了。”语气多少带些埋怨。 洛林只能尴尬笑笑。 “这不是有你嘛。”他放下枪。 刚刚好，拿的10发全部打完。 “指挥官不听话的话，我会采取极端手段的哦。”勃艮第笑笑，“毕竟指挥官这么不爱惜自己～” 洛林背后一凉，举手投降，“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哼，现在我比较忙，等新同伴到了，我会让她盯好你的。”勃艮第轻轻抬头，有些傲娇的可爱。 她把面包放在桌上。 “呐，吃吧～” “唔……有勃艮第酱真是太好了。”洛林笑了起来，但还是先把自己的枪收拾好。 然后打开纸袋吃了起来。 “一会带你去装舰装。”洛林吃了口面包，“马上，我们的战争谕使，就可以重回战场了呢。” 勃艮第轻轻歪头，看着洛林蓝紫色的眼眸，“如果您的笑发自真心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洛林回以眨眼，“我的确发自真心啊。” “那就算您是吧。”女孩笑着拿起洛林装着枪的匣子。 “新的舰装，我可是下了大功夫呢。”电车上，洛林如是说着。 “好哦，我很期待。”女孩感受着凉风吹拂，伸手接住一片落叶。 淡蓝色的粒子飘出，落叶在她的手中再次发芽。 “哇哦。”洛林笑，“豪堪。” 勃艮第也笑，发芽的落叶化作粒子飘飞。 洛林和自家骑士小姐一起，就静静的看着。 谁也没有去挽留那凋零的美。 “指挥官，伪物只能是伪物哦，您说对吧。”骑士小姐看向自己的主君。 洛林愣了下，似乎是没想到女孩会这么问。 他略微斟酌了下，“空心的石头里，也可以装着淤泥之花嘛。” “也许吧。”女孩不置可否，“毕竟，您如果要撒谎，我可是看不出来的哦。” 身份似乎有些对调了。 洛林苦笑。 “我不会骗你，我保证。”他很想这么说。 但，如果你做不到，那就不要承诺了。 这一点上，他是做不到的。 不撒谎什么的，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说过多少谎言了。 “人类可真是复杂的生物，您说是吗。”勃艮第看着他。 四目相对。 一方试图走进微笑之后的忧郁。 一方尽力藏住微笑之后的彷徨。 “前方到站，九号船台。” 随着提示音的响起，洛林松了口气。 骑士小姐不满的撇撇嘴。 算您运气好哦。 她甩下这样一个眼神，起身下车。 洛林紧随其后。 勃艮第轻轻理顺衣裙，然后看向洛林。 洛林疑惑的看着她。 骑士小姐嘟起嘴。 “指挥官的外表条件这么优秀，可不能落下衣装管理。” 她伸出手，整理好洛林的衣领。 “衣领都理不好，在鸢尾的话，您是要被狠狠笑话的哦。” 再轻轻拉了拉衣摆。 再后退两步，满意点头。 “那么，谢谢美丽的勃艮第小姐。”洛林笑笑，绅士的伸出手。 女孩自然的挽住他的手臂。 然后两人一起走向7号船台。 但这一次，洛林没有去等待区。 他拿出平板，调出自己住院期间整出来的杰作。 “改了一下火控系统，你舰装全部损毁，我干脆给你重新设计了一套计算机火控……” 在这种时候，他总是很自信的。 勃艮第喜欢他这个样子。 当然，不着调的样子也很喜欢。 下达命令的稳重也很喜欢。 平时学习的认真模样也很喜欢。 总之就是都非常非常喜欢～ 勃艮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撑着下巴。 “好。”她笑着点头。 于是女孩随手召唤出旗枪，走到水面。 两侧巨大的机械臂伸出。 按照战舰建造的顺序，指挥塔率先被安装。 新式的舰装不再有之前的笨重，原先的多具观测仪被简化，统一由指挥塔进行管理。 毕竟是舰娘，不是那么在乎科不科学。 然后，三座巨大的鸢尾式四联装380mm主炮吊装完毕。 三座三联装152mm副炮在四溅的火花中一点点就位。 更新式的防空炮组就绪。 最后，轻薄的合金装甲板将其护住。 女孩挥枪。 巨大的炮塔转动，就位。 一切舰装化作淡蓝色的粒子消失。 骑士向她的主君单膝下跪。 微微低头，双手交握。 裙摆垂落地面。 上半身的轻甲反射着船坞里幽蓝的光。 “指挥官，您的利刃，鸢尾教国护教骑士，战列舰勃艮第，向您宣誓。” “我将永恒的守护您，追随您，斩尽您的一切敌人。” “即便祂是天主，是死神。” 洛林抽出女孩腰间的长剑，点在她的右肩。 “我不需要你赌上生命，我的骑士小姐。” “那不一定值得。”他轻声道。 “我只要求你，做好自己，好好活着。” 骑士小姐有些错愕的抬头。 她的主君双手捧住长剑。 递到她的面前。 “我，明白了，阁下……” 骑士接过这把精美的剑，将其收回腰间。 随后女孩卸甲，用力抱住了眼前的那个人。 那个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 第67章 建造准备 “好啦好啦，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洛林无奈的轻轻拍着勃艮第的后背。 女孩撇嘴，不情愿的松开，“怎么抱都不嫌够。” “好嘛～”洛林无奈笑笑。 “呐，指挥官，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勃艮第看着洛林。 “嗯，陪我去六号船台看看吧。”洛林想了想，“新同伴的舰装应该弄好了。” “新同伴的舰装吗？”勃艮第点点嘴唇，“那是要好好看看了呢。” “我可不希望指挥官因为她受伤。” “你啊你……走吧。” “嗯哼。”骑士小姐收起旗枪，跟着洛林出了船坞，走向隔壁。 “哇哦～”很快，她就发出惊叹的声音。 “真是漂亮。”以一只舰娘的视角，这套舰装的确美丽。 “431mm四联装主炮两座，155mm副炮3座……”洛林一件件介绍起来。 “主炮预计最大射程26.5km，副炮射程12km……” “真是优秀。”勃艮第点头。 鸢尾教国设计的最后一级战列舰么。 她若有所思。 以共和为名的家伙总是麻烦的要死。 总是让勃艮第想到那个铁塔一般的将军。 所谓鸢尾的最后一个男人。 真是讽刺。 希望你不会是那个样子。 “怎么了？”洛林问道。 勃艮第摇摇头，“不，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 “是戴高乐将军吧。”洛林笑道，“值得敬佩的人呢。” “或许吧。”在这种问题中，勃艮第总是一笔带过。 知道对方不喜欢这个话题，洛林看着正在建造的舰装。 这一刻，人们才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勃艮第回忆着共和国级的设计图。 不过指挥官这个，应该说那位了。 前一后一的主炮，与阿尔萨斯级类似的副炮分布。 更强的主炮，更大的吨位，更大的船体，更厚的装甲。 可以说是加斯科涅的完全放大。 啧，怎么又想到那个人的妹妹了。 勃艮第这次及时收住了发散的思维。 “走吧。”洛林欣赏了片刻自己的杰作。 “她的最大航速呢？”勃艮第问道。 “34.6节，不会落后你很多。” 虽然从未听说定向出船这种魔法技能。 但是自家指挥官已经不止一次表演过奇迹了。 所以勃艮第选择相信。 “唔，指挥官的意思是，我们以后作为高机动编队吗？”勃艮第想了吗想。 “差不多。”洛林带着勃艮第离开船坞。 “全员高速战舰，我的预计里，最慢的也不会低于32节。” “包括航母。” “好的呢。”勃艮第点头，“我会带好新来的同伴的哦。” 洛林笑笑，“辛苦我的骑士小姐啦。” “那指挥官有什么奖励吗？”勃艮第看着洛林。 “唔……”洛林思索。 勃艮第又一次抱了上来。 “我要指挥官永远好好的。”她轻轻嗅着洛林的气息。 后者微微愣住。 “好。”他轻声道。 “耶。”女孩露出胜利的微笑。 “狠狠赚到了哦。”她松开自己的指挥官。 洛林无奈，只能露出略带宠溺的笑。 “那指挥官，我下午就复课了哦。”勃艮第跟着洛林上了电车。 “去吧去吧。”洛林摸摸女孩的脑袋，“晚上还是我去接你？” “算了啦，笨蛋指挥官多学习，少嘴硬陪我，然后偷偷摸摸熬夜。” 女孩舒服的蹭了蹭他的掌心，最上却是有些不满。 “中午吃什么？” “老规矩呗～”女孩自然的挽住洛林的手臂。 然后靠在洛林的肩上。 风吹，洛林打了个喷嚏。 “指挥官！”勃艮第有些幽怨的看着洛林。 “抱歉抱歉。”洛某人尴尬挠头。 女孩给洛林拉上校服的拉链。 “都知道深秋了，还喜欢这样子。”她有些责怪。 “嘛，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您最好是！” “嗯嗯。” 骑士小姐看了自家指挥官一会，这才重新靠上去。 然后闭上眼睛。 夏日的脚步，随着蝉鸣的渐稀，彻底不见。 偶尔几声麻雀的鸣叫，穿梭在风声梢动里。 夏日将逝，夏日已逝。 但洛林不管这么多。 他和着微风，轻轻靠在勃艮第的头顶。 两人相互依偎。 电车里的播放的广播，也从《春日影》变成了《蔚蓝春日与西暮余霞》。 有品的。 在睡着前，洛林如是想着。 “当たり前みたいな顔して， 带着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青い春を食らってみたんだ， 试着吃下那蔚蓝春日， 甘すぎてとろけそう， 那味道无比甜蜜令人陶醉。” 轻轻哼着歌，洛林推开空无一人的宿舍。 晚上六点，勃艮第应该还在训练场加练，也有可能在学校剑道馆，和反击她们对练。 总之自家女孩是还没回来的。 一想到那抹倩影。 洛林就忍不住露出微笑。 但很快又变的怅然。 隔阂感…… 那个会把接近者推开的隔阂感。 于是也懒得开灯了。 他走向阳台，打开阳台门。 自己是不是太像人了。 还是说把自己弄得不太像人。 记忆还是略有混乱…… 他记得某天和学长一起下网吧打战舰世界，记得某天和自家姐姐一起做饭，记得某天给勃艮第弹了一首《loveless dress》。 可这一世没有战舰世界，上一世也没有姐姐。 太美好了，美好到一切似乎都是为自己准备。 洛林觉得自己的猜想似乎有那么几分正确—— 这里就是自己想去的“世界尽头”。 一个废柴好不容易见义勇为，被货车撞死前最后的幻想罢了。 哪里有什么年级第一，哪里有什么碧蓝航线。 他叹了口气，有些颓然的坐在阳台那有些积灰的钢琴前。 任由嘈杂的心事将自己淹没。 “指挥官，要快。” 春云的声音蓦地响起。 “可我这样……”洛林苦笑。 算了，既然她需要，那么，我去做就好了。 窗外，灯光下似乎由远及近的走来三两人影。 其中一位，身着黑衣，碎金属反射着昏黄的路灯光。 洛林叹了口气。 掀开钢琴的盖子。 轻轻摸了摸，然后—— 《shades of light in a transcendent realm》随之而出。 优雅而梦幻的旋律，就像这个世界，向着刚刚看到世界一角的他，诉说着这个奇幻世界里无尽的美好。 但这一切之下掩盖的，似乎是支离破碎的往日辉煌，与逐渐失去温度的凄凉现实。 夜风带着琴声飘远。 黑夜中慢慢走向寝室楼的女孩抬起头。 也顾不上两位同伴了。 她匆忙告罪一声，冲向琴声传来的方向。 第68章 建造·共和国 “滴。” 勃艮第匆匆刷开宿舍门，然后跑向阳台。 洛林这一首，还尚未结束。 “指挥官！” 女孩轻声喊道，然后一把抱住隐藏在黑暗里的男孩。 琴声戛然而止。 “不可以哦。”她语气有些颤抖。 “不可以这样胡思乱想哦。”她闭上眼。 她知道这首歌的名字，《超越领域的光明之影》 与原曲浪漫而略微的哀伤不同的，洛林所表达的，是更加沉郁的悲怆与彷徨。 勃艮第其实不笨的，她一直知道自家指挥官那摇摆不定的伪装。 假花不能变成真花。 伪物不能变成人。 “指挥官也想要……”她突然顿住。 因为不管是“活下去”，还是“笑一笑”，都是说不出口的。 毕竟自己也是这样——根本不管自己的烂人。 “也想要帮帮那个孩子吧。”勃艮第把自己的小脸埋进洛林的颈窝。 洛林只是轻声叹气。 “就像指挥官常说的，我可以依靠您，那么，相对应的，您也应该可以依靠我。”骑士小姐有些倔强的道。 洛林轻轻回头，勃艮第的眼眸反射着窗外的灯光，就像点点星子。 勃艮第的阴影刚好遮住洛林，那双她最喜欢的淡紫色瞳孔中，也没有反射任何光线。 于是她抱的更紧。 “好啦好啦……”洛林拍拍女孩的手。 “不会有那种事情的。”似乎是为了安抚有些慌乱的骑士小姐，他笑笑，“况且危险品不都是在你那保管嘛。” “您还知道！”勃艮第慢慢松手，瞪了洛林一眼。 “我错了。”后者举手投降。 “哼。” “吃了吗？”洛林关心道，也许是为了移开话题。 “我又不是某个笨蛋。”女孩傲娇抱胸。 “好好好。”洛林起身，伸了个懒腰。 “姐姐说你以前练过和弓，真看不出来啊。”勃艮第看着自家指挥官的身材。 豪堪。 洛林走回客厅，打开灯。 突然间的光亮让他双眼有些难以适应。 “指挥官您果然是笨蛋。”勃艮第无奈。 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的洛林只能尴尬挠头。 “算了算了，指挥官赶紧去洗洗睡！”骑士小姐可爱的鼓了鼓脸颊，“明天建造超消耗体能的，还要早起。” “而且新同伴来了我就不用这么累的看着您了。” “好好好。”洛林被女孩推进浴室，勃艮第还贴心的把换洗衣服塞给他。 然后关上门。 洛林打开花洒。 看着水流落下，在地上砸出细小的水珠。 他还是不习惯浴缸。 哗啦啦的水声里，有人叹了口气。 共和国啊。 虽说很担心，但还是期待与你与大家的见面。 —————— “请洛林指挥官前往六号船台进行建造。” 没错，这世界不像其他碧蓝航线世界，用建造机器直接大变活人。 现在主流的建造方法还是利用心智魔方的特性，在船台里进行大变活人。 区别就是，这世界花里胡哨的高科技器械看起来靠谱一点。 但也就一点。 “心智魔方适应性测试结果，建造计划申请书……”洛林收拾好所有需要的证件，然后带着勃艮第出门。 至少，一夜的休息，让洛林看上去好了不少。 “希望新成员的加入，会让指挥官好些。”勃艮第撇嘴，难得看到洛林有些兴趣的模样。 “会的吧。”洛林摸摸她的脑袋。 “呐，洛林，今天去建造的吧。”群里有人@他。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那几个人了。 一看，果然，是方翔。 “你也要建航母吗？到时候我让独立带带？”白九跟着冒泡。 “错误的。”洛林上了电车，然后开始回复，“真男人暂时不考虑航母。” “哎？做小驱逐吗？”东方明表示已经准备好叫风纪部了。 “滚一边去。”洛林没好气回道。 “爷包是要大舰巨炮的啊！” “这次建造出来，你们别被吓到好吧。 今晚来我宿舍吧，有欢迎会。” “okok，要的就是这句话。” “那这下不得不好好看看新人了呢。” 对面几人似乎是不约而同的放下手机了。 希望是去准备东西了。 但洛林是不在意这几人如何思考的。 他翻看着共和国级的设计方案，确认自己的设计没有问题。 顺便把证件又过了一遍。 “毫无问题，我们走。”他招呼着，二人下车。 审查是严格的，各种证件核查完成之后，还要再对指挥官来一波体检。 还好，洛某人是卡着线过了身体素质这一关。 其他的自然也是没有问题。 “请将手放在中央屏幕，唤醒建造程序。” 洛林乖乖照做。 “滴！” 短促的提示音响起。 “请指挥官调整状态，三分钟后，建造开始。” 洛林反复的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 勃艮第站在一旁，一旦洛林有任何意外，她就会将这个人拉开。 顺便消灭意外的根源。 “呼——”洛林闭上眼。 “建造开始。”机械音响起。 淡漠的让勃艮第有些回想起那个冷冷的地方。 洛林的体表析出荧光，淡蓝色的，很温暖。 至少勃艮第是这么觉得的。 至于建造时会看到什么，这就因人而异了。 有的指挥官说是看到万千剪影，然后感知到那一艘注定的战舰。 有的指挥官说是在茫茫炮火轮回中，找到并带回自己的舰娘。 但洛林，则是回到了那个寂寥的世界。 天空中无意义的飘浮着大朵的云，无数的碎片在地面之上飞舞。 洛林看到了一个跪坐着的女孩，在狂舞的碎片中间。 她似乎被这些碎片组成的锁链束缚。 有些斜斜的戴着的小礼帽，长长的金发如水泄下，垂至腰间。 黑色的斗篷护住她的周身，左侧有哥特式的裙摆拖至地面。 两肩上有金色的装饰点缀。 仅看背影，就知道这位是一个不输于勃艮第的美人。 洛林轻轻走上前。 她就像一具尸体，毫无生气。 手上似乎托着一枚勋章状的，黑白色碎片。 洛林注视良久，伸出手。 破片组成的锁链，有一端缠上他的身体。 瞬间，黑白色的光影淹没了他。 一艘战舰从图纸上活了过来。 然后，漫长的时光划过。 战斗，沉没，打捞，回港。 再出击。 一切的一切都在反复的爆炸中变得失色，变得无声。 最后成了只有画面的默剧。 “炮火纷飞轮回几场……” 他轻吟着，再一次沉默。 画面开始出现噪点，出现卡顿。 噪点越来越多，卡顿越来越密。 逐渐变成跳帧和模糊。 但更多的画面开始闪回。 降下的旗帜，燃烧的城市，悲惨的人民，舰队化作历史中沉默的注释。 似乎每一只教国的舰娘，都会带着这些？ 在满天坠落的飞火流星之中，在惊天浪涛的排山倒海之中。 洛林看到了那个女孩。 茫然且无助。 她就这么看着大厦在人祸中倾倒，看着方舟在海啸中破碎，看着祖国的子民在天启的降临中死去。 最后，她自己在虚拟的英灵殿里披挂，去和自己素未谋面的人厮杀。 一次又一次，杀了或被杀。 一场又一场，胜利或失败。 一切都在往返的轮回中没了意义，但是过往的余烬，同僚的面孔与汗水，依旧烧着她的心脏。 让她不敢停下。 直到某一天，那个让她从虚拟的英灵殿中走出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在气旋的辗转迷茫中。 她盲目的开着火。 朝着一切可能有目标的地方。 山后，峡间，港口。 但那些地方什么也没有。 她无力的跪坐在海面上。 无神的望着气旋的中心。 头顶雷暴不止，灰雨纷落。 远处飞来呼啸。 女孩闭上眼。 双手托着一件，由圣十字与香根鸢尾构成的徽章。 “再见。”她想着。 但画面在一瞬间静止。 在炮弹将落的刹那。 有人抓住了她。 女孩似乎是愣了好久，才仔细的确认了眼前的人是真实的。 “您……您回来了？” 女孩抬头看着洛林。 “嗯。”洛林抿唇。 于是女孩就这样笑了起来。 如果说勃艮第的笑是泛着葡萄酒多变的香味，那么眼前这位女孩，则是带着白兰地单纯的醇厚。 但总之，教国的鸢尾花永远是高贵且优雅。 新的契约缠绕而上，洛林看得见，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根由细小碎片组成的丝线。 “战列舰共和国，申请归队，长官。” 共和国站起身，行了个军礼。 酒红色的眸子看着许久未见的人。 “欢迎回来，共和国。” “现在，我抓住你了。” 第69章 震波与欢迎 时间：9月29日晚 8时32分 地点：鸢尾教国西南部某审判庭据点 “莫加多尔，可怖，你们带着阿尔萨斯前往东煌。”握着权杖的粉发舰娘，轻轻用手中的杖子点了点地面。 “是。”一白一黑两只舰娘领命而去。 “克莱蒙梭，谁准许你擅自派人前往东煌的。”阴影中，主教漫步而出，语气中带着愠怒。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教廷骑士。”亚麻色长发的海盗靠着柱子开口，手上把玩着一把匕首。 “我的好姐姐。”粉发舰娘——也就是克莱蒙梭——带着微笑看着主教。 “世界的格局是不断变化的，我们必须为鸢尾争取最大的利益。” 大厅长桌上，投影并未熄灭。 “那么，我还没有问，是什么把我的两位好姐姐叫来了呢？”克莱蒙梭优雅坐下，翘起腿。 “别给我装傻了，克莱蒙梭。”把玩着匕首的舰娘猛然握住利器，轻轻一掷。 亮银色的光芒闪过，随后是轻轻颤动的声音。 “你还是不喜欢弯弯绕绕，让～巴～尔～姐～姐～”克莱蒙梭也不恼，“这可不好，就不能学学主教姐姐呢？” “她？”让巴尔冷哼，看着自己的姐姐落座，然后自己在她的身边坐下。 “帕拉蒂斯系统出现了异动，如果你没有做什么事情的话……”主教轻轻敲打桌面。 桌面上的投影闪了闪，似乎是刷新了一次。 一道光束，自大陆东南的位置闪现。 “果然。”主教眯眼。 “新的鸢尾舰娘。”让巴尔道，“未记录在册，是那个计划的产物吗？” 那个计划，大家心知肚明。 让巴尔很不喜欢那个计划。 “姐姐别这样嘛，你可没投反对哦。” “说正事。”主教敲敲桌面。 “议会还不知道这件事。”她道。 “议会当然不知道。”克莱蒙梭点唇。 主教没有看她，只是接着道，“能确认是什么战舰吗？” “不知道。”克莱蒙梭如实回答。 “这就是你让可怖以及莫加多尔那俩，带着阿尔萨斯去的原因？”让巴尔皱眉。 “东煌扣了怎么办。” “逸仙不敢，除非被逼急。”克莱蒙梭笑道。 “而且也没有必要，我们可是跟团去的。” “别出问题，我可不会为你的失误而改变外交措辞。”主教语气不变。 “放心，姐姐，东煌可没心思多管我们这些客人。”克莱蒙梭眯眼。 “白鹰，铁血的那群人可比我们要更大胆。” “必要时候给东煌一些消息，你懂我意思吧。”主教淡淡道。 “我可是专业的。”克莱蒙梭撑着下巴。 “那么此事就言尽于此。” “下一个议题……” ———————— 洛林周围的空间开始崩碎。 面前的舰娘握住了他的手。 握的很紧。 地面塌陷，碎片爆散，天空崩坠。 随后是奇异的失重感。 但是他也紧紧的握住了对方的手。 而一切无声的播片结束之后，他回到了那个房间。 船坞躁动起来。 似乎是为即将到来的人，准备一场盛大的欢迎。 首先是心智魔方开始纠缠旋转。 然后提前准备好的物资化作淡蓝色的粒子，飞旋在魔方周围。 黑白色的光影闪烁。 炮火弧线，波涛浪涌，钢铁列舰。 阴郁而沉重的影像飞速跳跃。 洛林的体能也在被快速消耗着。 一道透明的，由碎片构成的丝线随着建造进度的增长而缓缓延伸。 勃艮第警惕的看着，以防万一。 光与影逐渐变成三色——蓝白红。 也证明了来者的所属。 丝线延伸至光影中央的时候，洛林有些脱力的松开了按着屏幕的手。 不负众望的，那只舰娘轻轻从光影中走出。 酒红色的眸子看着自己指挥官的方向。 “鸢尾教国最后的余晖，战列舰共和国，申请入队。让我们一同前进吧，长官。” 共和国扭头，透过玻璃，她看到了站在洛林身旁的勃艮第。 “你先别急。”勃艮第清冷的声音穿出，“指挥官给你准备了一套舰装，装好再说。” 随后她扶住洛林。 “我知道了。”共和国也不矫情。 静静站立，等待舰装安装。 东煌不愧是一个以效率着称的国度，舰装从起吊到安装并未花费多久。 当然，舰娘的神奇也是一大原因。 “欢迎，共和国。”洛林现在算是勉强能自己站立了。 “长官你……”共和国欲言又止。 “没事，咱是这样的。”洛林摆手，虽然他的脸白的吓人。 “体虚，没得治。” “走吧～”洛林放松道。 “好。”共和国点头，勃艮第狠狠瞪了洛林一眼，然后跟上。 三人慢悠悠走出船坞。 “喜欢吗？”洛林笑笑，看着共和国的舰装，满意点头。 日光柔柔的，让他看起来好了不少。 “谢谢您，长官。”共和国收起自己的舰装。 勃艮第慢悠悠的走在洛林身侧。 “啊，忘了说了，这位是勃艮第，阿尔萨斯级三号舰。” “前辈好。”共和国笑着打招呼。 勃艮第点头，“欢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好的呢。”共和国应道。 两个女孩子，还同样来自鸢尾，自然是有话题可聊。 于是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洛林落在二人身后，轻笑着摇头。 从指挥官本人，到日常生活，再到学校。 很奇怪的，两位也没有提到其他舰娘会关注的化妆品，国家大事。 大概就是像唠着家常这样。 洛林时不时补充一些。 唯有在洛林自己的问题上…… “这个笨蛋永远照顾不好自己，需要你盯着一些……” “喂，什么叫永远照顾不好自己啊。”洛林不满道。 “哼，你要我说么？”勃艮第斜了洛林一眼。 共和国好奇看着自家长官。 但后者只是嘟嚷着撇嘴，“不就是几次嘛。” “我跟你说啊……”勃艮第看着共和国。 “别，错了！”洛林光速投降。 勃艮第轻哼。 “今晚给共和国开欢迎会，我下厨！”洛林叉腰。 “不行，指挥官你这状态锅都拿不稳。”勃艮第一脸黑线。 “我也建议指挥官好好休息哦，还是身体重要呢。” “不嘛……”洛林嘟嘴。 “卖萌也没用！”两位女孩异口同声。 洛林委屈，但又没得选。 他可不想被叉到医务室去检查啊。 这么拼命，会被女灶神小姐狠狠说教的。 “叮铃。” 电铃响起，车到了。 “走吧走吧，今晚食堂下馆子好了。”生活不易，洛林叹气。 “这还差不多。”勃艮第点头。 “我很期待哦。”共和国看着电车缓缓停下。 两只舰娘架着某废柴skk上车，然后…… 对视一眼，拐着他就去了医务室。 没人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反正最后，洛某人是又成功休假两天。 只是据新闻部报道，年级第一当天被拉去做了惨无人道的压榨。 不过很快，这无良帖子就消失了，因为被一位不知名舰娘踢了门。 总之，天海海事学院是又多了一个都市传说。 第70章 间奏·指挥官控 厨房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里，共和国打开了门。 “晚上好～”东方明探头进来。 “您就是洛林的新舰娘吧。”明酱看到面前这个陌生的女孩，笑着道。 “晚上好，请进。”共和国也没有失了礼数，“我是共和国。” “真是漂亮啊，洛林那家伙……”东方明的身后，她的好闺蜜白九跟着走了进来。 白九仔细端详着少女—— 金色的长发披肩而下，一顶小礼帽斜斜的戴着。 非对称设计的下装，左边是哥特式的裙子，右侧则是超短裤加腿环，诱惑力拉满，但又不显媚俗。 上身是类似军礼服的白色长袖，外加披肩，肩部有金色挂坠与徽记。 毫无疑问，是鸢尾正三色旗的气度——不论是衣品还是气度。 白九却错开了视线，在即将与对方视线交汇的时候。 如果说勃艮第是烧不尽的余灰，永不熄灭的熔岩。 那么这个女孩大概是另一个极端——飘进深渊的冷雨，破碎纷飞的空洞回忆。 “谢谢夸奖。”共和国笑道。 是错觉吗？ 白九抬头，共和国已经退开，甚至贴心的拎过了几人提着的袋子。 “哟，来了？”洛林推开厨房的门，香味略微飘进客厅。 可以看到，他的身后就是帮忙切菜的勃艮第。 “坐吧。”洛林笑笑。 皇家橡树，独立和马萨诸塞跟着自家指挥官坐下。 “洛林你还会做饭啊。”东方明狐疑。 “怎么？不行？”洛林擦手。 “不会吃死吧……” “靠，待会你别吃好吧。”洛林哼了一声。 “你的身体，能撑得住这么久？”白九建造过两次，自然知道有多累。 她，常年体测前五，建完皇家橡树的时候也是直接累到虚脱。 那天下午她是动都懒得动的，在床上摊到晚上才好些。 更何况洛林，这家伙是个虚b，在学校是人尽皆知…… “嘛，我们也想让长官好好休息啊，但是长官不肯，勃艮第姐都拦不住他。”共和国撇嘴。 “最后只能妥协，让勃艮第姐打下手。” 白九轻笑。 “呐，你好，共和国小姐。”东方明眼神发亮的看着共和国。 甚至有点痴女？ 共和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但还是偷偷摸摸往旁边挪了点。 “不用这样的，叫我共和国就好。”共和国连忙摆手，“饭菜还有一会才好，我去给几位倒茶。” “不用不用。”白九笑着道，“跟我们聊聊天就好了。” “嗯嗯。”东方明点头，“你是鸢尾的舰娘吗？” “隐藏一下你自己。”勃艮第的提示划过大脑，共和国保持着微笑的表情。 “当然。”她淑女的包膝坐下，弧线完美的双腿并拢。 “嘛，好羡慕哦，我也想要一只鸢尾系的大姐姐。”东方明撑着下巴道。 共和国看了看二人的舰娘。 唔，皇家和白鹰么。 作为一个鸢尾舰娘，她并不太喜欢这两个阵营。 反复无常的皇家，世界霸权的白鹰。 虽然有一半是战后的事儿，但她也是冷战水平的舰娘，不是么？ 可惜了，为了长官的人际关系，还是忍一忍吧。 “洛林还真是大胆啊。”白九笑笑，“居然真的建造战列舰呢。” “长官有自己的考虑。”共和国笑着，“我挺感谢他给我机会呢。” 看起来不是所有鸢尾舰娘都很难相处嘛，皇家橡树想着，“那共和国你可要努力了哦，毕竟课程差的有点多。” “没关系啦，本来就没指望能在这个条件下拿第一，能赶上进度就很满足了。”共和国把玩着发丝。 此乃谎言。 根据下午的私密测试，她的天赋会和勃艮第一样离谱。 更何况洛林家特有的人均卷王。 “有勃艮第和洛林这两位学霸，赶进度什么的不会有问题的啦。”东方明笑道。 “的确呢……”共和国点头。 “咚咚！” 门被大力敲响。 “牢洛，赶紧过来给爷开门！” 共和国皱了皱眉，站起身。 “抱歉，失陪一下，我去看看。” 东方明和白九几人露出看戏的表情。 “你觉得这次牢方要怎么死。”俩女指对视一眼，东方明瞬间懂了对方的意思。 “我觉得是被一脚踢出去。”于是她回了一个眼神。 “卡擦。”共和国面无表情的开门。 “哎？您好……”方翔愣了下。 “您就是方翔指挥官吧。”共和国笑笑。 方翔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共和国，让反击进来，给这个b踢出去，哦对了，他带来的东西让他留下。” 厨房传来洛林的喊声。 “别，我错了！”方翔瞬间投降。 “这还差不多。”洛林的声音悠悠的。 共和国点头，“请进，我叫共和国。” “您好，共和国小姐。”邢峰探头。 对于方翔没有被一脚踢出去，众人还是有些遗憾的。 上次方翔大力敲门外加轻微口嗨，被勃艮第一脚踢出去的场面，大家还历历在目。 洛林家的舰娘人均指挥官控也是闻名年级的。 前有勃艮第暴打嘴臭逆天学长以正洛大魔王威名，后有共和国为长官清白只身前往新闻部友好喝茶硬核控评。 暴打学长那次…… emm，方翔想了想，还是缩了缩脖子。 那次还是勃艮第在转院期间，某学长以为勃艮第主动离开是因为洛林不是人，于是对洛某人各种诋毁，然后穷图匕现表示只要勃艮第愿意成为他的舰娘，他就可以凭借关系把洛某人开了。 结果您猜怎么着？ 勃艮第直接把那个学长的舰娘挨个挑战了一遍，还全是越10级的单方面屠杀。 学长三只舰娘——赤城，田纳西，德文郡——一个没落。 那只赤城还在训练期间，就被勃艮第拉去演习场了，最后还被勃艮第24km一轮秒。 从那以后，那只赤城直接变了个性格——赤城变标准大和抚子，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最后勃艮第还把学长打了一顿，招招避开要害，医务室检查结果为轻伤。 于是我们的战争谕使小姐最后就赔了20学分。 方翔再想想刚刚，共和国那微微皱眉的样子…… 嘶…… 又是个指挥官控。 感谢洛林。 如是想着，他走进客厅。 “请慢用。”招呼几人坐下，共和国熟练的泡了壶茶。 “很好的锡兰呢。”金刚跪坐着，手里端着茶杯。 反击狠狠瞪了一眼自家那完全不识货只会一口闷的笨蛋指挥官。 厨房的门哗啦一下打开了，香气飘进客厅。 勃艮第端着盘子走出，后面是洛林。 “好了好了，都上桌吧。”洛林笑笑，“久等啦。” 第71章 间奏·欢迎会 两位鸢尾的姑娘自然是不怕其他人灌酒的，毕竟一位是常年需要陪同出席高级宴会的教廷骑士，一位是教国最后余晖里诞生的巅峰战舰。 至于洛林嘛，本来想和大家一起嗨的，但是勃艮第和共和国一起拦着，于是只能耻辱的和小孩一桌喝饮料了。 气抖冷，我身为大skk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洛林悲愤的喝了口汽水。 今天被勃艮第一个眼神瞪老实了，明天会怎么样他都不敢想。 被打至跪地抓去做星努力吗？ 那种事情不要啊。 “方仔，你也太逊了啦。”东方明的笑声让洛林回神，“怎么才喝两杯就到啦～” 扭头一看，方翔已经倒了。 对面东方明和白九的小脸红红的。 洛林突然觉得，不喝也挺好的。 比起喝不了，貌似喝不过女孩子更丢人…… 虽然这俩大小姐应该也没少出席高级场合，酒量好也在意料之中。 等下，他是不是两杯倒啊。 洛林看了眼方翔手边的小杯子。 没事了，丢人玩意。 “感觉怎么样？”勃艮第看着大家，对洛林道。 “辛苦你了。”洛林看着对方。 “指挥官高兴就行。”勃艮第笑笑。 “你们还是要多考虑自己。”洛林摇头，“我……” 勃艮第按住洛林的唇，略微凑近。 “这个节骨眼上，指挥官还是不要说那些令人生气的话了吧。” 酒香淡淡，混着鸢尾花的香味。 很好闻，让洛林有些愣神。 再回过神，黑衣的女孩已经抽身坐了回去。 还有一旁几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 “做好自己吗？”共和国抿了一口酒。 自己……是什么。 是工具啊。 只要一直做到最好，就不会被抛弃了吧，历史的耻辱也不会重演了吧。 就像之前——在那片虚幻与现实交错的海域里一样。 “共和国？”金刚眼神微眯。 “怎么了？”共和国细微的表情变化落入金刚的视线。 “嘛，再喝一点？”金刚扬了扬手里的酒。 “不了。”共和国笑着摇头，“喝不了太多的。” “那真是可惜。”金刚有些遗憾道。 “上好的苏格兰单一麦芽威士忌呢，微涩的口感我很喜欢。”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一桌爱喝酒的应该也就是邢峰了，身为酒蒙子的舰娘，似乎好点酒也可以理解。 “共和国小姐喜欢喝哪种酒呢？”金刚吃了点凉菜，“白兰地还是？” “不太喜欢酒。”共和国微笑。 酒会让人判断失误。 “好嘛～”金刚再次觉得遗憾。 环视一周，好像也就她和她的指挥官在喝了。 “我吃饱啦。”反击拍拍手。 “洛林指挥官的手艺就是好呢。” 洛某人骄傲挺胸，“那必须。” “感谢款待。”反击拍了拍方翔，发现他是真不省人事啊。 反击脸色一黑。 “我先带着我家丢人指挥官回去啦。” “今天玩的很开心。”她笑道。 “好，路上注意安全。”洛林站起身。 “我去送吧～”共和国也站起来。 “不用啦。”反击熟练的架起方翔。 或许牢方才是最虚的？才两杯就倒了哎。 “习惯了啦，自家指挥官就这样，又菜又爱喝。”反击道，“真没眼看。” “没问题吗？”共和国问着。 但似乎更多还是问洛林。 “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感谢，下次来我们这边玩哦。”反击摆手。 于是就这么带着人出了门去。 共和国坐下。 白九轻轻笑了起来，“真是有礼貌的女孩子。” 在困惑的目光中，她并未多做回答，只是自顾自喝掉最后一口酒，然后抬起头，“洛林。” “很漂亮哦。” “啊？你还是别逗我了。”洛林苦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哈哈哈哈哈。”最先笑出来的是邢峰，然后忍不住的是东方明，最后就连马萨诸塞和独立都低低的抿唇笑了起来。 白九此时脸上红红的，看起来是有些上头了。 醉人的酡红，就像一杯烈酒，辣的人缓不过劲儿。 但面前这看起来娇弱的jk少女，却是让洛林叹了口气。 以雷厉风行和锋芒毕露着称的白家的大小姐，可不是真的酒后吐真言啊。 她可是能顶着家族压力，先斩后奏来到学院的。 这样的一位公主，在自己渴望许久的东西面前，会用尽一切手段去将其得到。 更何况，没看她好闺蜜都没倒么。 洛林摇摇头，举起雪碧敬了一杯，也算是还了此前自己欠的一口白酒。 反正都是白的。 “唔，时间不早了啊。”白九看了眼手机，身旁自己的好闺蜜已经靠在了她的肩上。 “也是不早了，明早还有课。”刑峰放下杯子，吃完最后一口。 “那我们先走啦，辛苦你了，谢谢款待。”白九起身，不自然的动了动手。 像是想要做什么，但最后是什么也没做。 “再见~” “再见，大家，常来玩哦。” 洛林合上门，擦了擦汗。 “指挥官雀食漂亮。”勃艮第轻哼一声。 嘶，听起来多少带点醋意？ “勃艮第，你就别逗我了吧......”洛林秒回。 “真有一手呢，什么时候的事情呢？我完全不知情呢。”勃艮第起身收拾碗筷。 “不是，她就是单纯喝高了吧。”洛林也走过去。 “酒后吐真言哦。”共和国笑笑，按住要加入收拾残局的洛林。 “长官今天很累了，交给我和前辈就好。” 洛林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身为一名男指，被人夸奖我当然高兴，但是‘漂亮’......” “哈哈，长官很漂亮呢。”共和国轻笑。 “共~和~国~”洛林的语气满是无奈。 “尤其是您的眼睛。”两只鸢尾舰娘不约而同的道。 “啊？”冷不丁的一记直球，给洛林干的有些懵。 “指挥官的眼睛很漂亮。”勃艮第重复了一遍。 “谢谢，但不用重复一遍的，家里还好，外面就......”洛林顿了下，“有点羞耻。” 看着打成一片的前辈和长官，共和国有些犹豫。 我和长官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吗？ 会的吧，大概。 “共和国，来帮忙~”勃艮第的声音响起，还有哗啦啦的水声，“至于指挥官，您在旁边就行。” “呢嗯，来啦来啦。”共和国轻笑着，“长官记得早点休息哦~” 随后轻快的走进厨房。 第72章 国庆 虽然很遗憾，但洛林也没什么办法。 国庆之后就是交流会，交流会之后就是校庆。 所以这段时间，共和国需要狠狠的追进度了。 没办法，这世界又没有作战经验书这种离谱玩意。 国庆的七天假期，他们这些指挥官学员本来就只有五天，而现在，考虑到共和国的情况，这个时间只会更少。 看来国庆是难的回去了，洛林叹气。 不过勃艮第也没有反对。 毕竟骑士小姐会赞同自家指挥官的所有决定。 但好在不止一个人不回去。 “轰！” “皇家橡树，胜。” 共和国遗憾的揉了揉手腕，“还是差皇家橡树小姐很多呢。” 她笑道，“感谢指点。” “哪里哪里。”皇家橡树连连摆手，“差一点就被你抓住失误了……” “差一点就是差很多啦。”共和国不在意这些，只是返航前往岸边。 “嘛，太谦虚了……”皇家橡树道。 “是事实。”共和国笑笑。 洛林的舰娘总是喜欢把自己逼得很紧。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指挥官太优秀了吧。 皇家橡树道，“有勃艮第在，共和国你可以不用……” 说着，她自己就顿住了。 毕竟舰娘的事，谁说的清呢。 “可以不用那么着急，对吗？”共和国摆手，替她说了没说的话。 气压铺一瞬间就沉了下来。 “抱歉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皇家橡树连忙开口。 低沉的氛围突兀的消失了。 皇家橡树扭头，看见岸上站着的黑衣骑士。 既然勃艮第到了，那么洛林也到了，这是绝对的。 某虚逼指挥官身边至少有一个舰娘，这是全年级都知道的事情。 果然，在岸边的一棵柳树下，她看到了洛林。 共和国先挥了挥手，岸上的人也回应。 “知道吗。”共和国声音轻轻的，像是想要和进拂过的风里。 “什么？”皇家橡树猜不透。 皇家舰娘，怎么猜的透鸢尾的表与里。 “勃艮第前辈有两次差点没有保护好长官。” 共和国看了一眼皇家橡树。 后者看不出她眼中的情绪，只能别开视线。 “更何况我呢？” 共和国换上笑脸，加速向岸边冲去。 猝不及防的提速让皇家橡树微微一愣。 差点忘了，这位也是鸢尾舰娘，她也有引擎增压。 来自皇家的骑士叹气，看着红色的背影越来越远。 “感觉怎么样？”洛林仔细打量着共和国。 后者微笑，“很好的老师呢。” “看来她最近学的不错。”白九的声音响起。 “皇家橡树前辈一直是优等生吧。”共和国道。 “优等生也能更进一步。”白九走上前，招手。 “你们先去吧，我记得你们时间很满来着。”白九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高升的太阳。 下午三点，饮茶先啦。 可惜在座的各位没喝下午茶的那个心思。 每个人都有自己前进的理由，和目的地。 大概。 “碰！” 洛林照常前往靶场。 勃艮第和共和国坐在一旁。 共和国努力记忆着塞壬战舰的装甲结构，勃艮第整理着自己的笔记。 很多人都在盯着共和国。 因为勃艮第已经无法挑战，洛林让人望尘莫及。 而共和国，是他们唯一能够把洛林拉下来的机会。 我不能成为没用的家伙啊。 没用的话，会被人抛弃的吧。 长官和前辈……还有鸢尾。 “碰！”洛林手中的雷电发出咆哮，拉回了共和国的注意力。 弹壳弹出，又被重新填入。 就像他们的命运—— 在纷飞的碎片里，不断的刷新或记录着。 也许在某个if线里，勃艮第前辈就不用这么累了吧。 还有指挥官，他应该也会活的很出彩吧，没有这样那样的压力。 共和国胡思乱想着。 她之前看到洛林的书里有这么一句话—— “也许当下，真的是天赐的礼物。” 是不是天赐的礼物她不知道。 但总之，只要贯彻好长官的意志，就好了吧。 “诺，我的笔记。”勃艮第伸手。 “好的，谢谢前辈。”共和国笑着接过。 优美的鸢尾文，让共和国略感亲切。 可那一句：“教国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是问不出口的。 “砰！”枪响不停。 “晚上前辈还去演习场吗？”共和国道。 “嗯。”勃艮第点头。 “我和前辈一起。”共和国也点头。 两人很默契的没有提某人，不过按照惯例，是要把某人绑去岸边坐着，或者把这人扔给白九他们几个看着。 嗯，自己也不能让前辈失望来着。 不能让自己显得很没用。 洛林打完最后一枪，收拾好东西，背上包。 打靶1小时，感觉就是爽啊。 “走吧，吃饭去。”他笑道。 共和国试图帮他拎包，但是洛林微微侧身躲过。 “不用啦，这点重量我还是能背的。”洛林无奈。 就几本书外加一把枪，这都搞不定那还了得？ 总之两只舰娘也没有再劝。 洛林打开手机，然后打开学校论坛。 这也算是小习惯了，每天看一眼。 学校会不定期在论坛上发点有学分奖励的小任务。 关键是还经常在上面发通知。 “校庆与交流会场地布置，急缺人手，有学分奖励，有意速来！”学生会的帖子高高挂在首页。 底下评论区倒是各种发癫，抽象的一逼。 一看发帖人——白九。 那没事了。 等等，她什么时候去的学生会。 洛林才意识到自己貌似有些脱节。 不过这也不关他什么事了。 自己不差这点学分。 倒是校庆与交流会一起举办，让他稍稍意外了下。 “还以为分开办的说。”他嘀咕着收起手机，“算了，一起也好，省的克扣假期。” 三人就慢慢走着。 路旁，时不时有旧叶飘落。 深秋了。 国庆之后，校庆与交流会结束，就是冬天。 今年的夏天持续了很久，降雨也很少。 冬天怕是会很冷。 “话说交流会是不是有对抗项目啊。”他想到，随后愣了下。 “那我是不是不用上场了？” 毕竟自家俩舰娘的身份和情况属实不合适出席。 听威奇塔教官说，镇海校长是一直在拖着。 不过这次找上门了，除非离校，要不然是不可能躲过去了。 《迷路日々》响起。 有人打电话。 “喂？纽伦堡教官？”洛林意外，“您回来了？” “嗯，是我。”对面听起来情绪不是很稳定，“才回来这边。” “怎么了吗？” “镇海校长说，你们要在交流会上上场。” “啊？” 第73章 打欧洲人?我?真的假的 “爆了鸢尾和皇家的学生代表队？我？真的假的？”洛林脚步一顿，人都懵了。 “镇海校长的原话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纽伦堡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 “嘶……”洛林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赛制是9v9v9，你们这帮优等生一个都跑不了哦。”愉悦的声音响起，一听就知道是威奇塔。 “啊这……沟槽的排位啊不是，沟槽的cw还在追我……”洛林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纽纶堡皱眉。 “没事，教官。”洛林苦笑。 “那没办法，校长亲自点名，你们后天开始加练。”纽纶堡叹气。 “我是不建议校长这么做的，但是校长的意思是，既然藏不住了，不如把你们这帮优等生推出去。” 顺便钓鱼，洛林听懂了剩下的话。 尤其是勃艮第和共和国，俩不在图鉴上的超模舰娘一定能钓出大的。 还能震慑一下不老实的盟友。 洛林只能叹气，“我知道了。” 威奇塔依旧看热闹不嫌事大，“表现好了奖励大大滴有啊，别丧气嘛。” “比如？”洛林眼前一亮。 “建造，养成包办什么的。”威奇塔随口画饼。 “教官，通话我录音了。”洛林感觉好了不少，“工资到位，天王干废啊。” “靠……” “行了，你们别闹了。”纽纶堡打断二人。 “准备，后天开始加练。” “好，教官注意休息。”洛林挂断电话。 “怎么？”勃艮第看着洛林。 “我们要去干皇家和鸢尾的学员代表。”洛林道，有点头疼的扶额。“还要顺便震慑一下不老实的家伙们。” “那看来要努力了呢。”共和国笑笑，她现在练度不高，只能单凭船体和舰装属性的强大上场。 但鸢尾开罐器是跟你开玩笑的？主炮出膛穿深850+mm，爆个大和都绰绰有余。 “没假期喽……”洛林揉头，看着手机，“脑壳痛，我看看纽纶堡教官发来的阵容啊……” 学员：洛林，白九，东方明，方翔，邢峰 舰队指挥官：洛林 舰娘：勃艮第，共和国，皇家橡树，独立，马萨诸塞，反击，金刚，朝潮，亚特兰大，弗莱彻。 单巡洋？ 洛林觉得有点牙疼。 鸢尾皇家这俩都老牌海上强国，培养学员和舰娘都有一套的，那阵容绝对比这要合理。 更别说鸢尾特有的超跑，皇家特有的维修系统了。 鸢尾和皇家的代表队，总不至于连本家舰娘都拿不出来吧。 再说独立撕不撕得过对面航母都是问题，何况赛制还是9v9v9。 朝潮和弗莱彻也是被抓住不敢还手的，还手就要被打爆的那种类型。 还真不是舰娘菜，单纯没办法。 欧罗巴大区的实力有点过于强劲了。 洛林感觉压力来了，他可不想第二天被挂论坛—— 《三校合演欧罗巴大区强如怪物，天海新生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 这种帖还是不要了吧。 “歪？都给我回来！别休假了！”洛林在小群里@群体成员。 看着清一色的 ？ 洛林决定告诉大家这个残忍的事实。 结果…… “啥？打欧洲友人？我？真的假的？”方翔第一个懵逼。 “我觉得可。”邢峰第二个回。 “我也觉得，别管方仔那个丢人玩意。”东方明也是个心大的，“爆杀欧洲友人，本小姐就火了啊。” “附议。”白九跟着东方明。 “你们假没了啊。”洛林觉得无语，怎么会有人连假都不想过的。 “？假期？你个卷b好意思说这几个字？”虽然看不懂大家什么意思，但牢方觉得骂卷王就对了。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明天都给我回来。”洛林终止话题，“后天开始加练。” “知道了知道了。”众人回复。 “要制定战术吗？”共和国看着洛林收起手机问道。 “不需要。”洛某人摇头。 在两位舰娘疑惑的眼神中，他道，“上场就是全部战术口牙！” 虽然不懂自家长官在想什么，但总之，长官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好了。 “走吧，晚上别训练了，吃完晚饭以后，买点零食回家得了。”洛林做出决定——既然假要没了，不如先躺再说。 —————— 洛林接过纽伦堡递过来的战术手册大致翻了翻，然后合上。 他身边是看着独立训练数据的白九。 这俩国庆没回去，自然是提前到了。 只是现在，洛某人神色多少带点满不在乎。 反正第一眼看过对面的阵容以后，他就开始摆烂了。 皇家和鸢尾拿出来的阵容，不能说是强悍也能说是无敌了。 至少洛林觉得打他们这帮杂牌伪军绝对够用。 纽纶堡听到洛林这话，额头上青筋跳了跳，“对面是鸢尾和皇家，真的不用战术？” “教官只需要喊我们上场就够了，而我们要考虑的就多了啊。”洛林叹气。 至于为什么不让高年级上场，教官组给出的解释是：你们宰了净化者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让高年级上人家不能尽兴。 我校的学长学姐不能让欧罗巴的朋友们尽兴，真是抱歉呢。 心中吐槽着，洛林估摸了一下时间，“他们应该也到了。” 一回头，方翔几人打着哈欠慢慢走来。 洛林不由得后退两步。 由于纽伦堡开学就去东煌总部了，一直不在学校，新生们都不认识她。 所以对这位也没多少概念。 但洛林不一样啊，他是转世老生。 纽伦堡训他们那一届的时候，可是比德意志还严格。 心中为几人默哀的同时，还幸灾乐祸的点了个蜡。 “太散漫了。”纽伦堡皱眉，“德意志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背后一凉，几人连忙站好。 “迟到1分钟，趴下。”纽伦堡看了眼时间淡淡道，“30个俯卧撑。” “我不管你们是不是尖子生，这里是海事学院。”她看着三人和三只舰娘乖乖趴下，“连不迟到都做不到，战场上如何按时完成任务？” “太散漫了。”她看了眼洛林和白九。 洛林吊儿郎当的样让她再次皱眉，但随后白九认真研究数据的模样，让她眉头舒展了不少。 “好在他们没有拿高年级的学生出来。”纽伦堡道，“起码都是大一学生。” 洛林扶额，“拜托，教官，你要不看看咱这边点名上场的都是什么情况，单巡洋双驱逐。” “鸢尾那边4驱姐妹，皇家那边巡洋大队，朝潮和弗莱彻被抓了都不敢还手的好嘛。” “所以我们制定的是防守反击为核心的策略啊。”纽伦堡也叹气。 镇海校长说要玩个大的，她能怎么办，克利夫兰最近都天天拉着她们开会。 “防守反击？”洛林绷不住了，“鸢尾那驱逐舰跑线跑起来了怎么办。” “你怎么意见这么多？”纽伦堡皱眉。 旁边白九老老实实研究的样子一对比...... 她冷哼一声，这小子，根本没眼看。 “话说教官，咱可以投吗？”洛林看着纽伦堡。 “不-能-”纽伦堡一字一句。 “算了算了，反正镇海校长工资开够了，那就展示一下咱独特理解呗。”白九活动了一下因为持续低头，而有些僵硬的脖子，笑着道。 纽伦堡狠狠瞪了一眼洛林，随后看向一旁，几个倒霉蛋已经完成俯卧撑。 她不由得微微点头，还行，不算孱弱。 “归队，下次是60个。” “是！”方翔几人是多的都不敢说了。 “去训练吧。”纽伦堡看向几只跟自家指挥官一起迟到的舰娘。 几位舰娘连忙召唤舰装跑向演习场。 （qaq，求求大家留点评论罢，哇达西！） 第74章 庆典前夕 不愧是对“精英”的紧急加练，就算是骑士出身的皇家橡树都有些吃不消。 如果忽略掉某两个变态的话...... 勃艮第和共和国的耐性，放在一众舰娘里面还是过于离谱了。 纽伦堡满意点头，和初次不愉快的见面相比，勃艮第看起来有了长足的进步。 或许所有性格不太好的舰娘，都需要指挥官来治治？ 至于共和国，她倒是让纽伦堡刮目相看。 共和国完美完成了她布置的训练指标，即便这个指标完全可以说是为难。 自己布置的任务是个什么难度水平，她自己都有数，结果对方眼睛都不带眨的就做到了，甚至在部分方面还有超出。 是个很标准的尖子生。 她看向一旁，几位学员很卖力的记忆着对手的信息。 “做的不错。”她不由得表情柔和了些。 “谢谢教官。”方翔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洛林收好资料，看了眼时间，然后起身。 “到点喽。”他看着远处，太阳洒落的金色光华。 几只海鸟掠过海面，然后在防波堤前猛然爬升，向着教学楼旁的林子飞去。 下午五点，该下班了。 “稍等，训练报告出来以后，我们进行讲评。”纽伦堡板起脸。 “哎？教官，通知上不是说了......”洛林试图抗议。 纽伦堡眯眼，“通知上还说，教官有权利自由把握训练时间，包括下训。” 洛林垮起个p脸，“是。” 那份通知上写的可是克利夫兰和镇海的大名。 所以还是忍忍吧...... 一旁几人捂嘴偷笑。 “你们都看完了吗？”纽伦堡皱眉。 方翔几人连忙低头，几个理科生属实是不太擅长这种死记硬背的活计啊。 白九抬头，一脸轻松的收拾好所有资料，拿出笔记本整理起来。 这位，估计是不止看完了资料，搞不好连战术手册一起看完了。 “你们看看人家。”纽伦堡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人家大小姐都没说什么，你们叫起来了。 不过敢和教官对着干的也就洛林了，毕竟是从隔壁科研院转世到指挥院的大拿。 而且两轮都是尖子生。 笑话，我洛林堂堂伪军兵王，区区教官组，根本不在话下好吧。 “对了，洛林，你身为指挥，一会留下，有单独加训。”纽伦堡想到了什么，露出危险的笑容。 “是，教官。”洛林觉得自己还是得老实点比较好。 “指挥官！” “长官！” 两只鸢尾的战列舰最先靠岸，每次回港就她们最积极。 毕竟俩都是能追着驱逐打的战列舰...... 之前帖子上有人调侃这俩是8星现代超巡，结果下面清一色的没人反驳。 说起来，这次镇海玩的的确够大，还让新闻部在论坛上开了个帖，专门说了联合演习让新生上。 各位老生自然不服啊，当即表示，不就是净化者嘛，定叫她有来无回口牙！区区几个新生狗运爆了净化者，怎么能扛起天海大旗。 然后克利夫兰官号发文：建议直接去找选手本人，不要喷校方，不是教练组的决定谢谢。 这当中没有镇海授意，洛林是不信的。 之后大家一看出战阵容，名单第一个就是洛林，勃艮第，共和国。 当即就是冲也不是不冲也不是。 勃艮第暴打纳尔逊的画面大家还历历在目呢。 在港区实习的大三生都没几个敢说能单挑稳稳拿下纳尔逊，更何况这帮在校生。 勃艮第当初越20级暴打纳尔逊，现在有多强他们都不敢想。 外加剑道部的视频流出，除了江风和最上两个挂名在剑道部的教官常年不在部里，其他人已经被勃艮第刷通关了......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共和国吧。 大家如是想着。 学长们估摸着，共和国才7级，我最菜的舰娘也是27级，优势在我！ 甚至某大二学生群还流出一张梗图： “?天海地方，历代大规模征战五十余次，是非曲折难以论说。但史家无不注意到，正是在这个古战场，决定了多少次东煌大地的生死存亡，所以古来就有天海铁壁之说。 当年萨帅帅领东煌水师分三路汇合天海，兴师北上。光复天海的第二天，塞壬见大势已去，宣告首战败退。民国十六年四月，也正是在天海外海，家父有幸亲率数位指挥官，40余位舰娘征讨南海塞壬基地，大获全胜。 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在谈论着项羽被困垓下，仿佛这天海内战对我们注定了凶多吉少。 二十月前，我从天海踏上征途，开始了第二次学习，参与巡航，演习，战斗不下20余场，真可谓占尽天时。 短短二十月后，这里竟至于一变而为我的葬身之地了么？ 无论怎么讲，会战双方是26级对8级，优势在我！” 然后，不出意外的（洛林的意外），这位学长的26级内华达，被共和国20km一轮抬走。 甚至这姑娘很细节的打了水中弹。 431mm口径主炮打出的炮弹，想要撕开美战的水下防护还是轻而易举的。 她真的太稳健了，我哭死。 洛林：总座高见，但是共和国的主炮出膛穿深960毫米，22km穿深402毫米，22km落弹时间9秒出头。 这就是我们鸢尾x级战列舰的实力啊，你们有这样的x级战列舰吗？ 懂不懂鸢尾开罐器的含金量啊（战术后仰）。 现在谁再说年级第一参水，都没人对着喷了，只会建议帖主——“别钓了，真没意思。” 勃艮第和共和国之后就很正常了，朝潮弗莱彻带队，后面是亚棍（划掉）亚特兰大，其余战列舰紧随其后。 老实说看完勃艮第和共和国的数据之后，纽伦堡都有些羡慕。 俩战列开个加力能比她一个重巡还快，甚至某些驱逐都想耻辱退群了。 就离谱好吧。 “大家辛苦，再坚持一下，我们做个总结就可以下训了。”纽伦堡对舰娘们笑了笑。 方翔几个指挥官如蒙大赦。 “如果我真的做错了什么，请让法律来制裁我，而不是背书......”东方明悲愤.jpg。 “指挥官没背完要留下哦。”纽伦堡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 “补药啊！” 今晚注定是学习浓度最高的一集了。 洛林才不管这些呢，反正他记性很好的。 他提着袋子，给自家姑娘贴心的递水递吃的，还轻轻哼着歌。 第75章 开幕 “stpa-1呼叫stpa-2，已发现目标。”洛林站在漂浮平台上，看着远处的两艘战舰按下通讯。 他掏出望远镜。 看舰体，应该是天狼星号巡洋舰，以及诺曼底号战列舰。 大概就是王立白蔷薇学院，和自由鸢尾海军学院的代表团了。 “排场够大哈，战列舰都出来了。”洛林放下望远镜嘀咕着。 “stpa-2收到。”通讯器里传来勃艮第的声音。 “按计划进行。”洛林眯眼。 “明白。”漂浮平台后不远处，勃艮第远远看了一眼里昂，然后拉起绳子，和对侧的共和国对视一眼。 双方点头，随后口令响起—— boost de moteur activé. 增压启动，两人分别拉住一根绳子，向前飞驰而去。 一道巨大的横幅拉起，随后有礼炮鸣响。 鸣炮的自然是马萨诸塞等舰娘。 头顶，独立的机组拉出彩色烟雾。 横幅上的水珠尽数落下，“天海海事学院欢迎您。”几个大字在阳光下无比显眼。 真是好天气啊，洛林抬手挡住太阳光。 希望庆典也能让人足够开心。 他已经控制着浮动平台到了一边，给来访船只让开道路。 当天狼星和里昂从他身前经过时，即便已经见过相当多的庞大舰体，他还是不免有些震撼。 当然，这一切都没有表现出来。 洛某人只是尽到自己打工人的责任，挥动着手中的信号旗。 天狼星和里昂开始转向，准备靠港。 至于洛林几人为什么会被抓来做壮丁嘛，只能说白大小姐连蒙带骗的给人忽悠过来了。 还费了她老大的劲。 “辛苦了，米娜桑。”白大小姐温和的声音传出。 “你要是下一任学生会会长竞选失败了，咱有你好果汁吃。”方翔嚷嚷道。 “安啦，高年级那几个尸位素餐的怎么可能打得过小白啊。”东方明抱有十足信心。 反正东方明在这种方面总是有奇怪的热情。 直到鸢尾的舰队远去，勃艮第和共和国才来到洛林身边。 全程大概也只有她们两个没有正面出现在对方的视野里，这是洛林的打算。 “还看呢？”洛林笑着调侃起勃艮第和共和国。 两人从鸢尾的船出现开始，就一直没怎么偏移过注意力。 “真的有用吗？”勃艮第看向洛林。 “保持神秘感就够了。”洛林耸肩，踩着浮动平台靠岸。 “而且，有些事情，我们躲不掉的。”他再次眯眼。 他做好了最坏打算。 共和国想说什么，但，看着勃艮第点头，于是她也跟着点了头。 洛林叹气，最终是说，“想做就去做，我在。” “没事，长官。”共和国笑笑，“不如先享受庆典。” “不管怎么说，还有些时间不是吗？” “也对。”洛林也笑起来。 “走吧~，看看大家都有什么花活儿。” “叮叮叮~”终端上响起提示音。 “请各位学员带好舰娘，于九点前抵达中心广场，准备典礼开幕......” “啊这......”洛林扶额。 果然到哪都躲不掉啊，更何况今天还有皇家和鸢尾的人。 “走罢走罢。”洛林招手，漫步前往指定地点。 —————— 进入会场，刚刚好赶上开始，还不算迟到。 方翔几人已经站好了位置，在人群的中间，不那么突兀。 “我还以为你们这群好学生会去前排来着。”洛林吐槽着坐下。 “得了吧。”方翔翻白眼，指了指台上某肥头大耳的领导。 “那位，天海副书记，他来主持典礼。” 洛林突然就懂了。 勃艮第和共和国坐在他身边。 广场上是乌泱泱一片，好在是深秋，人多也不嫌很热。 “今天，我们在这里欢聚一堂，共同庆祝我们学校的华诞。”领导的眼神环视四周，饱含深情地继续说道，“岁月如歌，我们学校走过了风风雨雨的120年，每一步都凝聚着无数人的汗水与智慧......” 和前世一样老调重弹的致辞，很多人是打着哈欠拍出稀稀拉拉的掌声。 大家现在都属于碧蓝航线的编制，干嘛要给你面子。 大概都是这么想的。 “镇海校长没来么？怎么是政府官员致辞。”洛林小声问着。 “政府出钱最多。”东方明轻哼一声。 “不是说去政治化吗？” “去啥啊，你进学院不用政审是吧。”东方明吐槽道，“你考试主观题不还是考政治立场。” “行吧行吧......”洛林大致看了看台上的人，海事学院这边，只有镇海，克利夫兰，纽伦堡三人出席。 除开上述三位，其他的舰娘，就是东煌总部来的代表平海，王立白蔷薇学院的代表约克公爵，以及自由鸢尾海军学院的代表里昂。 再剩下的，就是什么政府官员，资本家，以及部分团体的代表。 受制于各方影响，碧蓝航线也不可能完全脱离人类社会独自运行。 可惜说来说去都是那一套腔调，算是给了洛林一种上一世的既视感。 “白九呢？”洛林疑惑。 东方明在这时却叹了口气。 洛林了然。 不该问的就不问，这是他知道的。 眼神再次扫过台上，他在一块写着“白雁归”的牌子上停留片刻，随后移开视线。 “话说下午还有个座谈会来着。”刑峰岔开话题，“牢洛你是不是要去。” “啊？”洛林愣了下。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他叹气，还准备和勃艮第她们好好逛庆典来着。 “据说座谈会会有上面来人哎，有说是哪些舰娘吗？”方翔问着，他身边的同学也露出羡慕的目光。 “没有，不过猜也能猜吧......”洛林无奈。 “啊？就那么点？东煌总部莫不是欺我天海无人乎？” “来的人职位够高就行了。”洛林摇摇头。 “不会都是金船吧，卧槽，好想去看看！” “那么现在，有请镇海校长致辞。” 声音一出，原本有些喧哗的广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白黑相间的军装，锃亮的皮鞋，飒爽的女性。 即便前世是个碧蓝玩家，洛林第一眼也差点没认出来这是镇海。 台上，镇海肃穆的环顾整个会场，在洛林几人身上稍作停留，然后看向鸢尾以及皇家代表队的位置。 最后，向所有人点头。 然后站到讲台之后。 她的脊梁很直，像是铁打的。 洛林想到。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战争的初期，挽狂澜，扶大厦吧。 但共和国觉得，是看到了黑白色的眼泪——那是时代的遗恨。 校长并未讲太多，只是感慨祖国的飞速进步，天海海事学院的进步，碧蓝航线的风风雨雨。 简单的回忆之后，稍微说了些鼓励的话，最后...... “愿诸位武运昌隆。” 镇海微微鞠躬，随后下台。 但就是如此简单的话语，台下不断的有起立声响起。 在她放下麦克风的一瞬间，掌声雷动。 如潮水一般的声浪，推动着，推动着镇海向前。 克利夫兰，纽伦堡，平海，约克公爵，里昂也起身，鞠躬。 随后跟上镇海的脚步。 如潮水一般的声浪，就像是七大洋上的波涛，推动着，推动着她们的脚步，继续向前。 或许是太平洋上遮住天空的黑云，或许是大西洋上并不和煦的浪涛，又或许是琴岛港外的微摇曳。 10年就足以改天换地，换了人间。 更何况是120年的风雨，120年的沧海桑田？ 虽然都不过是白驹过隙罢了。 几人铿锵有力的皮靴声，甚至在某种意义上盖过了她们身后会场中，那经久不息的掌声。 就像是振奋人心的鼓点，而鼓点的加入，为进行曲带来了最后的高潮。 “那么，我宣布，天海海事学院第120年校庆，开幕！” “嗷嗷嗷嗷！” 全场响起青春的猴叫，还有兴奋的喧闹声。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甚至无论何种时空，这就是宣泄青春最通用的方式。 洛林笑笑，勃艮第一脸嫌弃的看着其他上窜下跳的指挥官，共和国和洛林一起笑着。 “好吵。”勃艮第小声道。 “忍一下吧，先让青春的礼花砰然炸开一次吧~”洛林是不着急的。 真好，他想着。 这礼花洋洋洒洒的，从中心广场，扩散向整个校园。 于是，庆典开幕。 —————————————— 今天心情好，两更。另外本书没签约，所以更新不固定，但是作者不会跑路，毕竟是处女作（而且是圆梦性质的作品）。 而且狗作者是法战厨，再怎么样都会给勃艮第，共和国还有洛林一个结局。 说到这本书，狗作者其实也知道自己写的依托，甚至连个大纲都没 感谢大家喜欢，也感谢大家看到现在，接下来至少一周应该都能每天一到两更 再次感谢大家（鞠躬） 第76章 座谈会和人偶 洛林伸了个懒腰，看着走的差不多的人群。 “好啦，我去座谈会了，大家，玩得开心～” 他摆摆手，前往报告厅。 勃艮第与共和国跟在他身后。 “嘛，你俩跟着我干嘛。”洛林道，“我去座谈会，你们可以去享受庆典的。” 勃艮第嘟嘴，“你好意思。” “确实，长官的确不太令人省心。”共和国补刀。 洛林无奈，“算了，这次去座谈会，我的安全是绝对没问题的。” “没人会当着镇海，平海，克利夫兰，女灶神，约克公爵以及里昂这帮顶级大佬的面出手。” “所以你俩完全可以去享受庆典啊。” 语气里多少带上了一些请求和不容置疑。 共和国犹豫片刻，“好吧，如果长官期望的话。” “哼。”勃艮第双手抱胸，最终是什么也没说。 两人把洛林送到报告厅门口。 “去吧，好好放松一下。”洛林笑笑，“难得的校庆，跟我来坐牢干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勃艮第看着他，“有事直接喊我。” “当然，我还是比较惜命的。”洛林依旧笑着。 “你最好是。”勃艮第懒得看他，和共和国一起，转身离开。 惜命？洛林摇摇头，此乃谎言。 他叹气，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以及表情，随后推开门走进报告厅。 偌大一个报告厅，此时就坐了几个人。 不出他所料，报告厅里坐着的还真就是那几位。 末位的椅子已经被提前拉开，意思不言而喻。 他对着诸位大佬敬了个军礼，随后端正的坐下。 克利夫兰率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么紧张干什么，放松坐，又不是审讯。”镇海也柔柔的笑笑。 “你是第一个到的。”克利夫兰大大咧咧的坐着，“多等一下吧。” “好的。”洛林也不由得放松下来。 但其实也没多放松。 毕竟约克公爵，里昂，平海三位大佬的目光还是让他压力很大。 “卡擦。”门再次被推开，其余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 很快，人到齐了。 洛林大致看了看，也没多少人，应该是每个年级每个系抽了几个尖子生出来。 所以为什么我这一届就仨。 洛林陷入沉思，隔壁大二大三都是来了五六个的说。 “既然人来齐了，我们开始吧。”约克公爵笑着拍手，“果然都是少年英才啊……” —————— 共和国漫无目的的在庆典上闲逛。 长官在座谈会，勃艮第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就剩她一个人，在庆典展会上东逛逛西看看。 “勃艮第姐不太喜欢吵吵闹闹的。”她叹了口气，拿起摊位上的发夹看了看。 “小姐您需要什么？”摊主是一只朱诺。 “不，我就看看。”共和国摆摆手，随后离开。 真是什么都有呢。 不远处有套娃娃的，好像还是弗莱彻开的来着，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女仆咖啡厅？ 皇家舰娘玩的就是花。 轻轻啧了一声，共和国摇头，随后准备接着向前。 等等，门口那是......福尔班？ 穿着女仆装的小驱逐一脸羞怯的在门口揽客。 共和国叹气，拿出手机给风纪部打了个电话。 江风表示已经收到，随后火速带人赶往现场。 看着不太正常的咖啡厅被江风教官带头查封，共和国转身离去。 深藏功与名。 嘛，也算是做好事了。 她继续闲逛着。 不少指挥官都带着自己的舰娘去参加多人项目了，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共和国稍微站定看了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礼帽，然后接着向前。 挺好的，大家都很开心。 “早知道就和勃艮第前辈一起......”她嘀咕的声音微微一顿。 面前是一个丁字路口。 左右两边都有路，一条远离闹市，走向海边；一条返回庆典，重返尘世。 但共和国无心关注这些，她只是被面前一家人偶店吸引了注意力。 双脚不受控制的迈出，她走进店中。 店内无人，似乎这些人偶存在于这里的意义，只是提供给人们观看，并不售出。 但很快，人偶下方的标价打消了她这个想法。 她慢慢的走着，毫无疑问，这些人偶都相当精美，属于相当高的水平。 她几乎在每一个人偶面前驻足，仔细观看。 它们被金属架，或者丝线固定好，永远的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共和国在看完之后，总是匆匆的偏过头去，然后开始看向下一个。 和她一开始的仔细观察所表现出的耐心，差异挺大的。 店内的装饰也很有意思，墙上挂着的面具总是让人联想到威尼斯的假面舞会。 共和国突然的捂住嘴。 她略微弯下腰，脚步微微颤抖着向前走去。 好恶心。 为什么会觉得恶心呢。 脑海中，气旋下盲目的炮击，暴雨中的火光耀眼再一次闪回。 然后是那个寂寥的世界里，束缚着所有人的，由碎片组成的丝线。 但或许，那些丝线只是单纯的束缚着她？ 她已经没心思管了。 那个在世界里疾驰战斗的她，似乎也被赤红色的丝线所束。 为什么会是赤红色的呢？ 共和国迷茫的回头，红色的丝线上挂着红色的假面，下面，是一席盛装的人偶。 人偶精致的栩栩如生，红黑的哥特式礼服拖至地面。 它好像在枯骨当中起舞。 如果忽略掉她身上暗红色的丝线的话。 暗红色的丝线，在昏黄的光与暖色的墙壁的映衬下，好像非常的不明显。 但共和国的眼中，那几根丝线就是如此的显眼，仿佛是从血里捞出来的。 “和死人意外的般配。”她想到。 那由战舰残骸铺成的海底似乎犹在眼前。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恶心和眩晕充斥着她的大脑。 “她足以满足我们的一切要求，高机动，大口径，以及相当充足的火力投射......” “为什么你生不逢时，为什么你偏偏生在这个时代......” “为什么你不能保护好你的国家......” “现在战争格局已经发生了巨大改变，再厚重的装甲，再强劲的火炮，也都只不过一发反舰导弹罢了......” “那么这个方案也没必要保留了，废除吧。” 不....不要！ 不要抛弃我...... 我，我很有用的。 新的点防御系统足以拦截导弹了，我能熟练操作它。主炮射程也达到了预计的31km，相对于导弹，炮弹的成本和价格更低。何况新的引擎也可以在战斗中保持32节的航速，我会努力跟上舰队的..... 所以......请不要！ 咔！ 随着档案柜的门被永远关闭，一切戛然而止。 “新的x级战列舰共和国，相信她会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虚幻的真实海面出现在眼前。 但，她却有些不知所措了。 只是在半推半就中，和素不相识的战舰厮杀。 “很好的开罐器，使我431旋转。” “唔，这个散步，这个装甲......” “完全没有预期的强度啊，啧，换了得了，就一10.5级大巡，有什么好玩的。” “还是拿拿酱好玩。” 永远在虚拟的港区沉浮，很讽刺的，这个港区也叫马赛。 人们都说马赛港拥有地中海那纯净的蓝，还有地中海柔和的海风。 可是她从未见过。 也许真正的马赛也不过如此吧。 只是，港口周围的房屋永远空空荡荡。 她坐在自己的舰桥上，无神的看着其他战列舰出港，归航。 既然还是这样。 那么，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抬头，天上呆滞的云和光影永远保持着那个可笑的模样。 规整的像是人所设计的。 她就这么看着，一直看着。 让我消失不好么？为什么要把我设计出来啊。 当做展品给人们演示吗？ 她抬起头。 她看到了自己被丝线固定好，放在展柜里。 第77章 并不愉快的重逢 “小姐，您还好吗？”意料之外的声音闯入共和国的耳中。 她觉得自己被谁扶起来了。 扭头，蓝发蒙眼的女孩出现在共和国的视线中。 “您看起来需要帮助。” “谢谢。”共和国被对方扶了出去。 “休息一下就好......”离开人偶的注视之后，共和国觉得自己好了一点。 “真的没问题吗？”蓝发的女孩看起来有点担心。 “嗯，我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共和国扯着嘴角笑了笑。 “那好吧，如您所愿。” 蓝发的女孩扶着共和国进了一个小小的院子。 穿过院子，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教堂。 蜡烛的熏香气息，让共和国稍微精神了点。 “呼，谢谢......”共和国在教堂的最后一排坐下。 “不用谢，我该做的，小姐。”蓝发的女孩行礼，然后也随意的坐下。 共和国这才注意到对方手臂以及腿上的铠甲。 “您是舰娘吗？”她好奇的问道。 “是啊。”蓝发女孩点头，以非常优雅的姿态坐好。 就像被设定好的程序。 共和国想着，没来由的有点厌恶。 “原来如此。”共和国点头。 “阿尔......”一位黑衣少女进入教堂，在看到教堂并非只有一人的时候，她及时打住了话头。 教堂又进来三人，一位是金发修女，一位戴着单片眼镜，还有一位遮住了一只眼睛。 “哦呀，前辈还带新朋友了？”金发女孩笑着打招呼，“您好呀，我叫凯尔圣。” 凯尔圣？共和国愣了下，似乎勃艮第姐说过这么个人来着。 “您好，凯尔圣小姐。”共和国礼貌回应。 “路上碰巧遇到的要帮助的人而已。”似乎是为了回应凯尔圣的第一个问题，蓝发女孩淡淡开口。 带着单片眼镜的女孩仔细看着共和国，让后者有些不适。 遮住一只眼的女孩以同样的视线看着共和国，随后笑笑，从纸袋子里拿出来一罐咖啡。 “来者是客，刚好多买了一杯。”似乎没有给共和国拒绝的权利，女孩将咖啡塞进共和国手里。 随后她递给戴着单片眼镜的少女一杯，最后自己打开一杯。 黑衣少女跟在她们身后，有些好奇的看着共和国。 “嘛，下午就是昏昏沉沉的，喝杯咖啡精神精神。”凯尔圣笑着点头。 “谢谢。”共和国愣愣点头。 “您就是共和国小姐吧，之前没认出来呢。”凯尔圣道，“现在看到真人，果然比照片漂亮。” “谢谢。”共和国笑着点头，随后问着，“那这几位是......” “不用给她们好脸色，共和国。”又有人推门而入，“无用的虚与委蛇。” 众人回头，来人着全甲，一席白发飘散。 一蓝一红的异瞳带着火药味。 “勃艮第姐？”共和国意外。 勃艮第走到共和国背后，撑着她的椅背。 “可怖小姐，贝亚恩小姐。”勃艮第的视线在几人身上游弋，随后转向一旁坐着的蓝发少女。 “还有，阿尔萨斯大人和莫加多尔行刑官。”她几乎是以讥讽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 阿尔萨斯？！ 勃艮第姐的姐姐……共和国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 教国的战争天使，阿尔萨斯级一号舰，勃艮第的大姐。 “何必呢？”阿尔萨斯这才扭过头，“我的妹妹。” 语气平淡的完全不像是姐妹见面。 凯尔圣已经离开，这里已经不是她能参与的了。 勃艮第冷笑，“我可不敢高攀啊，战争天使大人。” “说实话，我很失望。”阿尔萨斯摇头，“我原本以为你会和弗兰德尔一样。” “弗兰德尔？”勃艮第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趴在共和国背后的椅背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椅背。 金属与木料撞击的声音回荡在教堂里。 “抱歉啊，我一个凡俗废物真是给你们丢脸了。”她讥笑着。 莫加多尔也笑了起来，“那么你真的不考虑一下超凡脱俗的机会吗？” “超凡脱俗？她可是什么都没说。”勃艮第笑着道。 这个“她”，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谁也不愿意点破。 阿尔萨斯皱眉。 “算了，我也不多说，我希望你跟我回去。”她看着勃艮第道。 “回去？”勃艮第冷冷的看着她，随后扫视贝亚恩和可怖。 “主教的意思吧？还是骑士团长的意思？”她突然笑了。 “但无所谓了，很遗憾，我不会走。”她看着所有人。 共和国叹气，“抱歉，我也不会走。” 可怖和贝亚恩似乎早就预见了这样的情况。 莫加多尔看了眼贝亚恩，后者微不可察的点头。 “如果你们要对指挥官做什么的话......”勃艮第玩味的摩挲着自己胸前的那枚逆十字架。 “你们可以挑战一下我们两艘战列舰的出膛穿深。”她笑道。 共和国点头，算是附和对方的话。 “逆十字架。”莫加多尔轻声念叨着。 “异端！”阿尔萨斯肉眼可见的做好了战斗准备，她那把巨大的骑枪几乎要挥出去了。 即便那是她的亲妹妹。 “动手？如您所愿，战争天使小姐。”勃艮第退开，同步拔剑，双足并拢，平举长剑。 她讥讽的看着阿尔萨斯，后者握紧了手中的十字骑枪。 谁都能看出阿尔萨斯此刻的愤怒，勃艮第忤逆的戴上逆十字，无异于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 身为最虔诚的战争天使，主的利刃，自己的妹妹却是一个异端…… 圣彼得十字？呵，在阿尔萨斯看来，勃艮第可一点都不谦卑。 教国的剑，主的利刃，不需要过多的感情和思想这种累赘。 甚至阿尔萨斯觉得对方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对主的忤逆，从她杀掉使者大人的那天开始…… 勃艮第向阿尔萨斯行骑士礼，“请吧，反正我已经够丢人的了不是吗？” “不知道诺曼底真正建成，会不会对你非常失望。” 阿尔萨斯愤怒的挥枪，“我对你很失望是一定的！” “当！”金铁交鸣之声响起。莫加多尔的链斧将长枪偏斜而开，但振起的气浪依旧让共和国与勃艮第脸颊生疼。 “冷静点，这里不是鸢尾。”贝亚恩轻喝一声。 阿尔萨斯花了点时间，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随后收起长枪，重新端正坐下。 “教廷骑士团的名单上还有你的名字。”贝亚恩眯眼。 “那现在就可以把我除名了。”勃艮第微笑。 可怖叹气，“教国确实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但......” “我不关心教国现在怎么样。”勃艮第直接打断了可怖的话，“我现在仅仅是一个人的舰娘，仅此而已。” “而且您不会觉得我30来级的能力可以去打塞壬要塞吧？睿智的可怖大人？” 可怖看向共和国。 共和国闭上眼。 祖国啊，遥远而又陌生的东西。 不过，不是已经不需要我了么。 而且，她很不喜欢阿尔萨斯。 她睁开眼，“我和勃艮第姐一样。” 可怖思忖着，和贝亚恩对视一眼。 后者轻轻摇头。 “洛林指挥官的座谈会应该结束了。”可怖和贝亚恩转身，前者突然回头道。 “感谢提醒，祝愿诸位庆典愉快。”共和国没有落下礼数。 第78章 庆典 “我搞定啦~。”洛林发出消息，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 今天真是好事连连啊，提前毕业，奖励pro，冬令营。 好多活动好多福利。 当优等生真好。 他趴在走廊的窗台上看着。 主教学楼走廊的窗户就可以看到校园里摇曳的树，远处海面上轻和的浪，还有更远处翻涌的霞。 金色的光，穿过玻璃散入走廊，映在白色的墙壁上。 就像金色的浪涛翻涌着。 “如果有一个参与打通太平洋航线的机会，你们会去吗？” 平海在座谈会上提出了这个问题。 很多学生都陷入了犹豫，最终，这个问题在支支吾吾中不了了之。 镇海校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平海部长稍有失望。 洛林心中的冒险因子蠢蠢欲动着。 但最终，他没有做任何表态。 还是缺乏了一些勇气。 “去看看这个世界。”这句话，此时不断鞭笞着他。 但一闭眼，炽热的激光与漫天似飞蝗的曳光犹在眼前。 黄昏的光影洒落，洒在楼下叶子早已脱光的老梧桐上。 夕阳吹落于不远处港口某船只的桅杆顶部。 像是元宵时挂着的纸灯笼。 只是现在，天还是有些太亮了。 墙上金色的波浪翻涌，走廊像是被水淹没。 而某人的影子，就是在海中沉没的礁石。 一黑一红的身影，走向楼下。 楼下的两个女孩抬头，舰娘的优秀视力，让她们从一楼看五楼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对她们而言，这五层楼和五米没什么区别。 昏黄的光线中，洛林的脸上似乎被雕琢出立体的影。 洛林似有所感的低头，便看到自己的两只舰娘。 廊道里金光依旧，可沉没于浪涛中的礁石却微微动了动。 原来是人儿迈着轻快的脚步，从浪涛中脱出。 走进电梯，稍等片刻，来到楼下。 他招手，“玩的开心吗？” “还不错哦~”两人异口同声。 “啊咧~，所以有什么好玩的吗？”洛林笑笑。 “唔，好像并没有。”共和国和勃艮第对视一眼道。 “大概是指挥官不在吧。”勃艮第自然的挽住洛林的手。 共和国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座谈会讲了什么吗？”勃艮第问着，“没有刁难指挥官吧。” “怎么会，东煌把咱当宝都来不及。”洛林摇摇头。 “主要是说毕业去向的问题，优等生可以提前毕业，提前实习，拿到港区，当然也可以加入舰队。”洛林整理了一下自己脑中的记忆。 他的记性一直很好，两世都是如此。 “应该还有别的吧。”勃艮第不经意道，共和国则是仔细听着。 洛林叹气，“还有自由指挥官，哪里需要往哪里搬的那种。” “那么指挥官怎么想呢？” 我么？ 起身洛林更希望学院生活久一点。 只是天真的以为——在学院久一些，意外也会远一些吧。 毕竟塞壬的攻势越来越强，短暂的平衡被破坏。 说是想看看世界，但，勃艮第和共和国也是有沉没的风险的。 最快，也要10个月以后才能毕业。 而10个月，足够塞壬再击破超过20个xd323这样的港区。 未来啊未来。 这个鉴定不可能永远给他大成功。 “指挥官？”勃艮第担心道，“有什么不舒服吗？” “不，并没有。”洛林回神，“我怎么想，到时候再说吧~” 他轻松道。 人生苦短，不如及时行乐。 “指挥官当初还说要带我们去看世界的呢。”勃艮第撇过头。 洛林沉默。 他确实很想去做风险最高的自由指挥官，只受碧蓝航线管辖，不需要经营港区，不需要去舰队受气。 “算了，交给未来吧。”勃艮第笑了起来，“以后谁知道呢？” 未来怎么样，她早就不关心了。 最终的归宿都会是一片死寂，那不如享受当下。 至少她只想和指挥官在一起。 “勃艮第姐说的对哦，交给未来吧~”共和国也笑了，“反正长官说什么是什么。” 三个人就这样吵吵闹闹的，步入了喧嚣的典礼。 天海今年的校庆倒是有点类似于重樱的文化祭了，各种各样的小摊贩在街道两侧摆开。 洛林时不时举起终端拍照，记录下有趣的瞬间，比如某nanoda缠着迟学长要买糖，再比如一帮指挥官在不知火的小店门口抱团堵箱子。 三人慢悠悠的转着。 在偌大的庆典里慢悠悠的，也算是怡然自得了。 “话说我们班是不是有节目啊。”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方翔期待了好几天的来着。 对于方翔所说的，他要在其中“担任重要角色”的说法，洛林持怀疑态度。 就那笨比？算了吧。 “有的，今晚六点半。”共和国点头，“据说是要演缪罗梅茨战役。” “好家伙，有偷跑名单吗？”洛林眼前一亮。 “除了长官和白九，a班的大家都要上台。”共和国想了想。 “有这种好事？”洛林看着共和国。 共和国组织了一下语言，“嗯哼，说是长官你......过度操劳，还是别上场了。” “岂可修！”洛林一锤手心，什么过度操劳，这群b人原话是什么他用脚趾都能想出来，“算了，不上场也是好事。” 看别人玩尬的，总归是比自己玩尬的要强。 他一个i人，社恐（大嘘），真上不得台面吧。 “晚上还是去看看吧。”他就这么决定了。 “好。”两只舰娘也不反对。 总比这家伙不要命的内卷强。 共和国和勃艮第两人，已经不止一次抓到这货半夜开着台灯内卷了。 虽然反过来也是一样。 洛林送二人上课，陪她俩加练，晚上两只舰娘陪指挥官学习，最后三人互相监督睡眠。 三人的生活就是这样。 平淡而规律的日常。 洛林一回头，两朵在夕阳下绽开的鸢尾花进了眼帘。 白色的鸢尾在昏黄的光线中最先盛放，散发着淡淡酒香的同时，最后的余晖为其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赤色的紧随其后融入落日，虽然看不见其绽放的全貌，但是微微摇曳的花瓣也足以动人心神。 虽然看过了很多次，但他还是有些微醺了。 他这次确是没有再习惯的抬手了。 有些风景，有些人和事，是他那拙劣的拍照手法无法记录的。 不过就算换做最优秀的摄影大师，也无法记录下这样的景色吧。 勃艮第微笑着，站在洛林身边，一起看向共和国。 共和国愣了下，也加快脚步跟上前面的两人。 “嘛，接着逛吧，时间还早呢。” 第79章 快乐的事 洛林有些怀念自己上一世的身体了。 不说别的，上一世起码练过一点剑道，身体素质绝对不会虚成现在这样——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他已经瘫在路边的椅子上了。 这才逛了两个小时不到啊喂！ 就算没吃晚饭，也不至于虚成这样吧。 自家指挥官毫无形象瘫在椅子上的状况，勃艮第和共和国也没什么好办法。 于是勃艮第坐在洛林旁边，轻轻靠着他，共和国站在洛林身后，趴在椅背上。 有些神似此前在教堂里了，只不过阿尔萨斯离共和国有些距离，而坐着的人和站着的人发生了调换。 嘛，还是指挥官好。 海风轻轻带起勃艮第的发丝，让她翘起可爱的呆毛，共和国的金发垂下，在海风里轻轻舞动着。 金色和白色的发丝挠的洛林有些痒。 但他又乐得如此。 口中叼着一颗糖哼着让人不太听的清的旋律。 洛林突然觉得，或许这样，也挺好的。 自家两只舰娘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一个是葡萄酒，一个是白兰地。 秋日似乎也有了自己的芬芳了呢。 洛林很不要脸的轻轻嗅着，远处夕阳即将沉没在防波堤下，最后的余晖穿过岸堤上的松林，在三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反正只要洛林不太张扬，两只舰娘也就懒得说了。 反正是自家指挥官，不过分的话，惯着就惯着吧。 共和国的下巴撑在自己的胳膊上，享受着轻和的风。 “走吧走吧～”洛林最终是坐不住了，伸了个懒腰。 “休息好了？”勃艮第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有那么快？” 洛林起身，“好啦好啦。” “那好吧～”骑士小姐也站起身，教国的大小姐也跟在了自家长官的身后。 “今晚要吃小吃吃到饱啊。”洛林脚步轻快起来，做了个郑重的决定。 可惜共和国说出了一个悲伤的事实，“不可以哟，指挥官现在还在调理，不可以吃重口味的东西哦。” 洛林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是，稍微吃点，应该也可以吧。”共和国忍不住笑了起来，“长官也不想后天上不了场吧。” “行吧行吧。”洛林撇嘴。 是的，他们后天上场。 虽然到现在，洛林依旧觉得校方的决定，是过于草率了些的。 共和国才八级啊，就算是后天上场她也只有十级。 不过这个世界不看重练度就是了。 虽然低练度不能跟高练度那样百发百中，或者整些离谱操作（比如台风里放飞机组），但是客观的物理属性是不变的。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校方要求共和国上场的原因。 出膛穿深900+mm，22km还能保留400mm左右的穿深。 教官组跟他反复强调了共和国的这一属性——“强悍的主炮能力，是极其优秀的狙击手。” 这是克利夫兰的原话。 但是洛林知道，如果要发挥共和国的优势，让她如新星一样闪耀，那么，打狙反而是保守了。 如果要达到他心中的预期，那么就得采用一个相当大胆且疯狂的战术。 不过…… 一想到到时候对面的表情，洛林就禁不住有些愉悦。 反正演习么，搁劲造就完了。 但是这些都可以到时候再说了啦。 “拉菲，请给我来一串糖葫芦，谢谢～”他笑着从拉菲手里接过一串糖葫芦，然后在对方迷糊的视线里，带着勃艮第以及共和国前往了下一个摊位。 共和国看着洛林愉快的样子，“长官好像对购物很热衷呢。” 勃艮第无奈的跟着洛林，“嘛，在某些方面确实是没长大的大男孩。” 共和国双手背后，脚步和两人一样慢慢的。 “啊对了，还有件要事儿。”洛林兴致勃勃的看着海祁摊位上那些稀奇古怪的小挂件，一拍脑袋道。 “什么事？” “嘛，共和国你来了之后，我也没送什么礼物。”洛林想了想，“不过，东西其实准备的差不多了，后天上场前给你吧～” “好哦。”共和国愣了下，随后轻笑，“我很期待。” 长官的礼物呢，会是什么呢？有点期待啊。 共和国看了眼勃艮第腰间的佩剑，或许也会是这种东西吧，她想到。 但，怎么样都好，毕竟是长官的礼物。 自己只需要接受就好了。 这种时候，就不要说什么令人扫兴的话了……吧？ 或许自己也能等到……那温柔的音色。 但明日，或许早已溶尽，也说不定呢？ “共和国？”长官的声音远远传来。 “哎？”大小姐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落下了一些距离。 “来了。” 于是，她连忙提裙跟上。 起码，现在还有人叫住落下的自己。 于是教国的大小姐轻轻笑起来。 也许是在庆幸吧。 总之，是件高兴的事情，不是么？ 骑士小姐落后两步，走到共和国身边。 她侧过头打量着对方，共和国觉得，像是长姐在看自己的妹妹。 至于骑士小姐怎么想的嘛…… 比佛兰德尔和阿尔萨斯顺眼多了。 骑士小姐笑起来——总不像那两个蠢货，只会用满脑子的使命什么的给自己添堵。 而且她觉得某蓝毛的装束还是过于不知廉耻了。 服侍主，也不至于如此吧，真是轻浮的女人。 她想着，轻哼一声，挽住共和国的手。在后者有些惊讶的脸色中开口，“走吧，指挥官难得有些精力。” “好。”于是大小姐也自然的挽住骑士小姐的手臂。 两朵让天地失色的鸢尾花，就这么一起向着前方走去。 一旁路上，不少指挥官们频频回头。 黑衣轻甲的骑士，和近似军礼服的大小姐，属实是男女通杀了。 共和国是一惯的鸢尾正三色旗的优雅，而勃艮第则时不时回头，对路旁的指挥官们回以动人心魄的微笑。 不过没有人会真的认为，战争谕使的微笑是给他们的。 看着指挥官们与自己的视线一触即离，勃艮第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共和国无奈摇头，怎么跟长官似的，性子里也有点腹黑，不过也罢，勃艮第姐高兴就好。 “怎么了嘛。”似乎是注意到了共和国的表情，勃艮第撇嘴。 有些撒娇的味道。 “没事，勃艮第姐高兴就好。” “嘛，我还是没对指挥官成功过一次呢。”勃艮第看起来有些沮丧。 夕阳已经不见了踪影，两人就像追着日落似的，打闹着，步子是一点都不着急了。喧嚣纷闹的人群已经逐渐稀少，看来是走向了海边。 勃艮第回头，看样子，是和教堂相反的方向呢。 追着太阳，直到冷冷的月光下。 为什么反而是不着急了呢？ 答案近在眼前。 滨海的路上，指挥官一个人，靠在路灯下。 灯光昏黄的，用朱自清的话来说，就是像瞌睡人的眼。 但庆典还远未结束啊，天海已经入夜，而学院才刚刚拂晓。 所以在二人的眼里，指挥官的背影，倒像是在灯火阑珊处等待的那人。 “指挥官～”勃艮第喊道。 洛林转身，相当中二且骚包的撩头发，“嘛，可是让我够等啊，二位小姐。” “指挥官也不嫌脏。”勃艮第脸色一板，她似乎总有办法让洛林老实下来。 在共和国的笑声里，洛林尴尬的挠了挠头。 “呵呵，开玩笑的哦，走吧～我的指挥官阁下。”勃艮第笑了出来。 “哼。”洛林傲娇轻哼一声。 三人很快一起笑了出来。 总之，就和庆典一样，令人愉快。 第80章 明天就要上场的我此时却在…… 庆day2，距离联合演习只剩一天。 是的，没错，孩子们，赶鸭子上架的联合演习就在明天。 但是我一点也不慌，因为我会一手斗气化…… 咳咳，串场了。 但洛某人此时的确在带着自家舰娘逛校庆。 顺带一提，原计划在昨晚的演出，延期到演习之后了。 “哎？不会真的有人在训练吧，不会吧不会吧。”是的，这个byd还在劝别人也不要内卷。 “是啊，谁会内卷啊，怎么会有人高中卷了三年，到大学还要内卷啊。”方翔第一个回复。 还附赠一张他和反击逛庆典的合照。 看起来进步不小啊，洛林咂咂嘴。 随后勃艮第则是收到了皇家橡树的照片——一只jk少女靠着椅子，在斑驳的阳光里看书。 安静且优雅，不愧是大小姐。 邢峰和金刚是一大早就奔着北联舰娘的摊位去了，现在应该搁哪喝酒。 那么问题来了，东方大小姐呢？ 平时最活跃的女孩子此时却没有回复，属实有些罕见。 “来个人给老娘撑场子！！！”一条消息闪现。 此处“老娘”与三个感叹号的连用，增强了本句话的语气，更容易使读者体会到情感，表达了当事人强烈的不爽之情。 “？怎么个事儿？” “有个叫劳什子图什么什么根的，缠着本小姐不走了。” “或，就这眼光，那家伙这辈子有了。”方翔补了个滑稽。 “方！翔！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东方明光速回复。 “要不要去呢～”洛林摸摸下巴。 回头看了眼摊位，好像都逛的差不多了。 再看了眼怀中大大小小的包裹——一只黄鸡玩偶，两本书，一瓶饮料，还有几个钥匙扣。 一早上收获满满啊。 “怎么说，我们去活动一下，还是……”他笑着回头。 “嘛，指挥官想去就去吧。”勃艮第双手抱胸，反正自家指挥官绝对是闲不下来的，不如由着他吧。 反正没多大点个事。 “那，既然如此，那咱去凑个热闹？”洛林这么说了句，收起手机，没有再管群里的对喷的盛况。 “gogogo！”洛林挥手，看起来是干劲十足啊。 —————— 很快啊，他就在角落里看到了两个人，一个是目测有一米八四且笑的有些油腻的金……黄毛。 而另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孩子，自然就是可爱的明酱啦。 东方明今天走的是清纯少女风，难怪拉住了外国友人。 “你朋友？”黄毛开口，有些四川口音的中文听得洛林一愣。 东方明懒得理他，径直走向洛林。 一旁又有两只舰娘走来，是马萨诸塞和……豪。 洛林脚步一顿。 参赛选手？那事情可就没这么简单了啊。 勃艮第一只手轻轻按上剑柄，身为教廷骑士的她，完全可以将这一动作自然到成为常态。 正常到让人看不出来她的手正蓄势待发。 共和国微微眯眼，站在勃艮第身侧，而对面的豪，手则是从未离开过剑柄。 气氛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了。 “嘿，嘿，没必要这样。”黄毛陪笑的按住豪的手，自信打量着洛林，或者说，是看着共和国。 共和国保持微笑，双手垂落在腰间。 “我只是想认识一下这位东方小姐。” “理查德·图拉摩根先生。”东方明没好气道，“你跟踪了我足足10分钟，在被我识破之后，更是直接上来拽住我了。” “这可不是什么绅士行为啊，理查德先生。”洛林上前一步，给这件事定了性。 “参赛选手在赛前私自接触对方参赛成员，甚至发生了一定肢体接触，而且有意支开对方舰娘。” 勃艮第站在洛林身侧，共和国跟上。 “我作为队长，可以向上反映甚至举报。”他道，“你也不想你因为此事被禁赛，或者承担风评压力吧。” 理查德笑容不变，“抱歉，鄙人此前的行为的确有些不妥，在这里向东方小姐道歉。” 东方明冷哼一声，走到洛林身边，马萨诸塞跟着她。 “啊，抱歉，我的队长在找我了。”查尔斯的终端响起铃声，“期待我们明天的交手。” 他带着豪快速离开。 “变态。”东方明小声骂道。 “那你应该直接喊风纪部，这家伙停赛我们压力直接减少10%。”洛林看着理查德的背影。 “这家伙……”东方明惊讶。 “他的豪，至少比勃艮第高出8级。”洛林叹气。 “那他们队长只会更强是呗。”东方明无奈。 “差不多。”洛林换了只手拎袋子。 东方明打量着洛林，“你好像一点也不急。” 洛林毫不犹豫点头，“对啊，反正打不过。” “真打不过？”东方明持怀疑态度，之前打净化者的时候这货也是这么说的—— “打不过，等死。”“这咋打嘛。”“撅望。” 结果呢？给人家净化者干掉了，甚至还是用一个大破的勃艮第，还有一帮纯气氛组的舰娘。 你要是说这次他手上没活，那东方明是不信的。 明酱摇摇头，“算了，你是指挥，你说了算。” “嗯哼，走了～”洛林摆手，带着自家舰娘离开。 “那家伙……”勃艮第不爽，“变态，皇家人一惯的恶心。” “没关系啦。”洛林笑笑，“明天，锤爆他们狗头。” 勃艮第点头，“难得的直接扇皇家的脸的机会啊，这下要认真了。” 共和国似乎有些走神。 她刚刚一直看着的，并非是那个理查德，而是豪。 她的目光…… 是叹息和淡淡的悲哀吗？ 她的命运，似乎和自己有些相像呢。 似乎都是笼中鸟的命运，又似乎是什么都做不到的模样。 真是意外。 “共和国？”洛林有些担心，“你这两天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是不舒服吗？” “没关……没事的，我很好。”共和国回神，“指挥官不如多考虑下自己啦，还惦念着我。” “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说哦。”洛林把共和国的神态变化记下。 “好。”共和国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就是这么松了口气。 “那这样的话……”洛林顿了顿。 “下午吧，共和国，送你礼物。” “那边应该弄好了吧。”他稍微算了算，时间上应该是够了的。 “好。”共和国轻轻点头。 没有问具体是什么。 但她觉得，或许和自己猜的大差不差。 第81章 夏 是的，没错，孩子们，我要玩个大的。 洛林如是在群里留言。 但随后却是根本不着急的，靠在椅子上。 十月了，正午的太阳还真是让人犯困。 春困，夏乏，秋倦，冬眠。 于是在秋倦的末尾，洛林决定再睡一夏。 如果真的能再有一夏，给他慢慢瞌睡就好了。 至少现在抬头仰望，那夏日里纯净的天已经变成了秋日的云。 但也许，对于一些人来说，盛夏早已逝去，并且永远不会再回。 洛林记得自己是喜欢画画，喜欢摄影的。至少在上一世的……前半生，是这个样子，所以他喜欢看着天边的颜色。 但后来啊，依旧是对什么都不太提的起兴趣，脑子一热，花了不少钱买的相机，没用几次就进柜子吃灰，后来说自学画画画oc而买的数位板也是如此。 或许他这个人就是这样。 对什么都三分钟热度的他，无法喜欢上任何事物。 来到这个“世界尽头”之后，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期待，似乎也在重复的日常中逐渐消磨。 但是命运总是喜欢观看戏剧的啊。 祂把勃艮第还有共和国，还有那些舰娘，把这些很好很好的人送到了他的身边。 洛林觉得就很不可思议。 他只能在心中默默说着——请什么都不要夺走。 因为命运之神是无比吝啬。 但洛林又无法像小说里的主角那样，去反抗所谓的命运。 因为龙傲天不会是他，他的性格，也成不了所谓的龙傲天。 视线中，周围的空间颤动起来，他轻轻闭上眼。 反正，也没什么要事。 熟悉的感觉如同潮水涌来。 为什么勃艮第她们能如此努力呢？明明单纯是自己过分的要求，明明最后，一定是满足自己的自私而已。 明明我们的伤口都是一样的吧，都是独自活着的代价而已。 甚至时至今日，都在支付这笔代价。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了呀。”勃艮第的话语犹在耳畔。 那是个美好的下午。 但就是因为并非孤身一人，才需要考虑的更多，不是么。 演习，巡航，出勤，冬令营…… 他突然觉得自己累了，洛林有些悲哀的想着，什么都没做就累了，对事物失去了兴趣和信心。 不想同蛆虫一样苟活什么的，我现在已经足够精彩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回到了那个寂寥的世界。 虽然不知道自己出现在哪里，但是满天飞舞的玻璃碎片，与毫无意义的云朵，还是让他舒服了些许。 空洞的世界，没什么意义的东西，当然不需要自己那么费神的，去思考其意义所在。 碎片似乎感受到了有人到来，于是欢快的飞舞起来。 “真美。”洛林席地而坐，静静的看着碎片们的舞蹈。 事实上，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回应勃艮第的那句“并非孤身一人。” 鸢尾绽放的情景，美好的不似在人间。 洛林只能希望，自己的话语能为对方增添一些颜色。 “司令官同志？” 背后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 洛林慢慢转头，粟色长发的少女看着他。 “莫斯科？”他有些意外。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该死。 “司令官同志还记得我。”莫斯科笑了笑，在他身旁坐下，“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你怎么在这里。” “不知道。”莫斯科耸肩，“反正逛着逛着就到这里了。” “彳亍。”洛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头。 “司令官同志你又闲的来发呆啊。”莫斯科顺着洛林的视线看去，天空中，碎片们打闹着。 “是啊，闲的发呆。” “司令官同志你就没什么事情吗？” 洛林摇头，“没有，至少现在没有。” “这样啊。”莫斯科点头。 “哎呀，斯大林格勒叫我了，司令官同志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莫斯科衣领上的通讯器发出刺啦的声响。 好吧，不愧是毛产，这毛式电流音就是劲。 “嗯哼，替我问好。”洛林摆手。 他突然顿了下。 这种场景，有些熟悉…… “好，一定。”莫斯科笑笑，快步离开。 洛林叹气，再怎么想消失，自己也不是孑然一身了啊。 发癫也要有限度。 他摇摇头，再次闭上眼，失重感传来。 “醒了？”是勃艮第的声音。 他发现自己靠在骑士小姐的肩上，另一边，大小姐正在看着书。 海风轻轻的，勃艮第脸上带着笑意。 洛林甩甩脑袋，“嗯，抱歉。” “没关系啦，反正没什么事情。”勃艮第笑着替洛林理了下衣服。 “嘛，其实也是有的。”洛林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 “走吧，共和国，去拿给你的礼物了哦。”洛林笑笑。 “哎？那我先谢谢指挥官哦。”共和国合上书，笑着道。 她随手把书塞进包里，然后也起身。 骑士小姐拉着洛林站了起来。 “难得看到指挥官午睡，辛苦了。”勃艮第双手背后，“最近很累吧。” “哪有的事情。”洛林摇摇头。 “指挥官说什么是什么，我也没法反驳。”勃艮第无奈。 洛林轻笑，带着两人上了电车。 这一世也不知道塞壬干了什么，反正天海的气候变得很怪，十月了还只用加个外套。 对于舰娘来说，这跟夏天也区别不大了。 大家都去校庆了，电车上也没人，洛林再次享受了一回包车。 就很棒。 中午的阳光暖暖的，照的自己身旁的两位女孩都亮了不少。 洛林趴在前面的椅背上侧头看着。 大概是想要活在那样的日子里的——和自家姑娘说说话，可以去拥抱平凡的生活，不需要抗压，不需要顾虑。 如今是在支付名为孤独的旅费啊。真到了那样美好的一天，也许，社会和生活已经不需要他们再支付什么。 黑暗的彼方有小小的火苗摇曳。 洛林知道，它快灭了。 但或许，这就是心吧。 勃艮第眼中的熔岩，共和国眼中的空洞，就这么闯进他的心头。 是啊，我们是不是还没有随心所欲的活过一次来着？ 头一次觉得，心意相通也是好事。 勃艮第撑着下巴看着他，共和国也投来了视线。 有些东西，是存在却难以察觉的。 就像此时契约的跃动。 或许我们都一样，所以才到了一起。 他想着。 “前方到站，九号船台。” “下车下车。”他招呼着，笑了起来。 大概是有些真了吧，这样的世界。 第82章 整个大的 共和国走进去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光景——一把大剑与一把十字长剑悬浮在船坞里。 就很反牛顿。 不过碧蓝航线的世界属于二次元，二次元不归牛顿管（确信）。 看样子，这么一套特殊兵装，就是长官送自己的礼物了。 感觉很不错的亚子。 共和国慢慢走上前。 大剑上有繁复的纹路，整体上以鸢尾，玫瑰和羽毛为主，看上去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这些纹路在被充能的情况下发着淡淡的光。 十字长剑则是和勃艮第的那把细剑不同，她这把是标准的长剑，多用于挥砍。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到了此时，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战争呵，为什么人要和人相残呢。 如果没有战争，世界会变得更好吗？ 或许这样，她就不会出现了。 但不会出现才好。 这样也不用受尽冷眼了吧，这样也就不用绞尽脑汁的跟上大家了吧，这样……也不会让其他人失望了吧。 她回忆着当初，当她有机会在海洋上驰骋的时候，档案馆的大门永远关闭；当她能在虚拟的水波上战斗的时候，风云变幻里，她也进了港区的永久泊位——被永久的封存。 呐，长官，我想和您聊聊人生。 那个虚幻且有些不真实的人多次从她面前走过，这样的话也多次想要问出。 可最终没能说出口。 大概是觉得自己不配问吧。 她苦笑着，有些犹豫不决。 我配得上吗？ 那对蓝紫色的眼眸似乎尤在眼前。 她记得一次战斗，长官犯下低级错误而导致战败时，那近乎崩溃的眼神。 凯比尔港的炮火里，土伦港的爆炸中，同僚们的眼神也于此类似——绝望而又倔强。 不过，如今，能看到长官，能站在长官身后的影子里，甚至再次站在长官的身前抵挡炮火。 而教国，也不需要自己，这就很好了。 共和国盯着两把剑看了好久。 既然是为了长官…… 还是收下吧。 她走上前，握住属于自己的礼物。 轻轻一拉，双剑就落进自己手里。 很轻，就算是大剑也是如此。 对于一位战列舰舰娘来说，是刚刚好的重量。 她毫不费力的双持，随后挥舞起来。 “感觉不错。”她想着，意念微动。 长剑的剑鞘由淡蓝色的粒子构建而出，随后她收剑入鞘，挂在的腰间。 而大剑则是化作淡蓝色的粒子消失，想来是进了舰装空间。 就和勃艮第的长枪一样。 洛林和勃艮第看着共和国缓缓走出，笑了起来。 “你看，我就说没问题的吧。”勃艮第撇嘴。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洛林无奈笑着。 “很趁手，喜欢。”共和国展示了一下腰间的长剑，“长官很厉害嘛。” “那必须。”洛林满意点头。 勃艮第笑着，“以后记得常去剑道馆哦。” “会的。”共和国回应，挂好剑。 “那么我们接下来……”摸着下巴思考的洛林被电话铃打断。 “喂，牢洛你人呢？” “船坞。”洛林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战术会议，地址是剑道馆，速来，五缺一。”方翔的声音听起来是强装淡定。 洛林这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ok，马上！” 电车恰到好处的驶来，洛林挂掉电话带着自家俩姑娘上车。 “怎么了？”勃艮第问着。 “嘶……”洛林深吸一口气，“忘了，这个点有战术会议……” 洛林已经能想象到纽纶堡一脸阴森，和威奇塔似笑非笑的模样了。 “话说你们怎么没提醒我。” 勃艮第似笑非笑，“指挥官难得有空放松么。” “算了算了，服了你了。”都这份儿上了，洛林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由着她了。 毫无疑问的，三人姗姗来迟。 “抱歉，给共和国弄特殊兵装去了。”洛林挠头。 “赶紧入座。”纽纶堡脸色真的是黑的。 纽纶堡双手合十，看着众人，“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有自己的想法。” 洛林瞬间觉得她是在看自己。 “嗯，的确，我们整了个大的。”白九淡定点头。 “我们的计划是主动出击！”她语不惊人死不休。 —————— 生活不易，洛林叹气。 现在是早上八点，他们已经在等候上场了。 洛林是不太记得昨天下午他是怎么应付过去的了，只记得白九搁哪画饼，他就负责“啊对，似的，没错，就是这样。” 大屏幕上，此时显示出双方的舰娘信息—— 天海海事学院：独立，勃艮第，共和国，皇家橡树，马萨诸塞，金刚，反击，亚特兰大，朝潮。 王立白蔷薇学院：半人马，胜利，豪，胡德，斯库拉，郝敏，埃克塞特，吸血鬼，英雄。 自由鸢尾海军学院：霞飞，西弗吉尼亚，南达科他，艾米尔贝尔汀，絮弗伦，凯旋，重剑，花剑，沃克兰，倔强。 三个学院的代表，将从三个不同的方向进入演习海域。 本场只有一个胜利方式，就是全歼另外两个阵营。 洛林还记得和那些个代表握手的场景。 鸢尾的那些人还算仪态得当，但那群皇家人…… 他是不太喜欢的，一股子酸味。 还有一个令他在意的点，那就是豪，胡德，胜利。 哈，都是贵族大小姐呢。 他回忆着，毫不夸张的说，勃艮第和共和国与胡德握手时，都不由自主的多用了几分力气。 前尘旧梦啊。 一切的根源，想来都是“弩炮”吧。 洛林摇摇头，让自己稍微集中了下注意力。 毕竟快要开始了。 “再次确认目标。”他戴上船长帽。 “任务目标，歼灭对方全体舰船。”白九快速回应。 “确认时间。” “上京时间，早晨八时二十四分，距离开始还剩六分钟。” “确认位置。” “已抵达入场位置。”邢峰的声音稳重。 “确认各单位状态。” “全员良好。”方翔和东方明则是跟打了鸡血一样。 “很好。”洛林看着舷窗外，太阳早已升起。 以后也会照常升起。 时间流逝。 “开始倒计时，5，4，3，2，1……”白九声音顿住。 “那么，作战开始，将我们的胜利铭刻在水平线上吧！”洛林挥手，指挥舰拔锚启航。 航向那片碧蓝之海。 第83章 作战开始 “作战开始，将我们的胜利铭刻在光辉的水平线上吧！” 这段话被同步转播到观众们们的终端上，天海本家的席位上爆发出欢呼。 拜托，身为指挥官学员，根本不能抵抗这种中二好吧。 监控室里，教官组和代表团的领队舰娘们仔细确认着学生们的动向。 这次采用的是实弹演习，而战场上，枪炮无眼。 那么，视线回到赛场。 天海方面从西侧入场，相对的，白蔷薇从北侧，自由鸢尾则是从南侧。 虽然不知道赛场到底多大，但反正就是很大很大就对了。 洛林把所有信息在脑中过了一遍。 这一次，他们的指挥舰还是阳炎级改型，舷号还是y469。 虽然肯定不会是之前那一艘了。 不过，估计校方都知道这几个人是海上飙车党了，特地给他们换上了更强力的引擎。 不开增压的话，能跑出36节，开启增压也能跑上40来节了。 足以跟上常年保持增压状态的俩鸢尾战列。 “按计划进行。”洛林一声令下。 勃艮第和共和国点头，离开舰桥。 利落翻身，越过栏杆，落入海中时，舰装已经全数在身。 勃艮第甩了个枪花，“stpa-1，stpa-2，准备出发。” “kmd收到，按计划进行。”通讯里传来洛林的声音。 “走吧。”勃艮第扭头看向共和国，她的声音已经淡漠了起来，“让我们看看鸢尾在这些年里，到底有多少进步。” 共和国轻轻点头，两位舰娘同时开启引擎增压，随后向着东南方向飞驰而去。 y469的西北侧，朝潮和弗莱彻同样以最大速度掠出。 很显然，天海的策略已经毫不掩饰了。 “真是大胆的小家伙们。”监控室里，约克公爵看着屏幕上红黄蓝三色的小点，笑着道。 镇海点头回应，“是啊，我也总是为孩子们的思路而惊叹。” 红色代表天海，黄色代表皇家，蓝色代表鸢尾。 而现在，红色的点团已经分成的二二五的分布。 不过看起来蓝色方更大胆啊，一眼看去主打的就是个天女散花。 黄色看起来就很正常了，九个小点以轮型阵前进。 贝亚恩看着屏幕，单片眼镜中有数据流闪动。 第一波遭遇，要开始了，她默默想着。 演习场—— 独立的通讯响起，“遭遇机组，9架，型号为飓风。” “继续侦查，飓风编队放进来。”蛐蛐飓风，指挥舰的防空还是拦的下来的。 独立不再言语，继续操作着自己的机组前进。 看来场地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洛林思忖着，照这么算，勃艮第她们接敌也就在这段时间了。 那么，就看他们准备整什么活喽。 洛林坐下，如果对方并不太重视鸢尾系二人组，或者放着朝潮不管的话…… 抱歉，杀了你们哦。 （无事，我们会继续出动朝潮.jpg） 而且，也没人会放战列舰单独出去成队吧。 防空威胁下，飓风机组不敢冒进，只是在指挥舰附近尾随——亚特兰大的雷达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机群。 “就这么放着不管？”亚特兰大皱眉。 “不管。”洛林好整以暇的端坐着。 亚特兰大只好点头，没有多问。 带着耳机的白九抬头，“皇家发来通讯。” “哟，东煌的朋友们，我们要不要先把鸢尾踢出去呀，让他们跑起来可是很棘手的。” 音频播放，这带口音的中文让众人有点不适。 “哎呀，好像很有诱惑力的亚子。”东方明忍不住笑出来。 方翔点头，“说得好，但是我想当劝架的那个啊。” “stpa-1呼叫kmd，已发现凯旋，艾米尔。” “保持观察，独立，怎么样？”洛林按下通讯。 “目前暂无发现。”独立道，“正在调整侦查路线。” “啧，真坐得住啊。”洛林皱眉，指挥舰都表侧表示了，还不a一下试试？ “已遭遇第二个飓风机组，接敌。”独立道。 勃艮第的声音很快出现，“暂未发现其余目标，申请下一步行动。” 第一轮交锋，正式开始。 勃艮第以及共和国的落单很容易吸引对方的注意，毕竟没人会拒绝两艘落单战列舰。 而她们那具有欺骗性的表现，则会在对方试图包围时，狠狠地给对方上一课。 由于事先并未通知场地大小，只是布置了标志物作为边界。 所以大家很难靠场地面积来估算对方的航速。 尤其是，当对方是属性几乎未知的战列舰的时候。 “stpa，进入下一段计划。” 如果对方舰队迟迟不来，那么勃艮第和共和国就会慢慢逐个击破对方的小队。 勃艮第停步，共和国也停步。 远处飞驰的两只舰娘陡然折返向她们的方向。 勃艮第嘴角微勾，“嘛，试探性攻击的话，就直接杀了吧。” 共和国点头，一只手放在大剑之上。 勃艮第压低身姿，倒拖骑枪，飞速掠出。 共和国则是开始了第一轮压制炮击。 不过在双方相距超过15km的情况下，她还不能保持很好的精度。 沃克兰轻轻一扭就躲过了攻击。 “小心！”艾米尔突然大吼。 沃克兰立马减速扭身偏头，毫不犹豫，一气呵成。 一把十字旗枪擦着她的鼻尖掠过，惊起她一身冷汗。 勃艮第总是喜欢把旗枪扔出去，就像中世纪的骑士，会用浮夸且惊人的技巧，来展示自己的武力。 旗枪反射着阳光，散发出寸芒。 骑士伸手，长枪高速飞旋着回归。 “沃克兰撒雷，六颗。”共和国提醒。 而在加力状态下的勃艮第，在10km范围躲开鱼雷简直轻而易举。 “跟之前那次巡航相比，这是在郊游。”勃艮第拔出腰间的细剑，砍爆艾米尔的高爆弹，轻松开口。 足尖优雅踮起，细剑归鞘，骑士小姐接住飞回的旗枪，巨大的动能让她像华尔兹里的那样旋转三周，而六道鱼雷航迹，从她的脚下划过。 飞速旋转中，勃艮第的裙摆就像黑色玫瑰一样绽开。 “轰！”共和国的第二轮压制炮击打出，她双手按在腰间的剑上，足下发力，高速从勃艮第身旁经过。 艾米尔迟来的支援炮火划过共和国的脸颊，而为数不多的命中，被她用装甲板挡下。 好熟悉的感觉。 共和国有点恍惚，满天的弹雨和遮天的黑云再次出现。 但随后，澄澈的天空和零星的炮火回到眼前。 她看着艾米尔的眼神中，是她自己都察觉不出的麻木与空洞。 无比刺耳的拔剑声响起，落后她一点点的勃艮第，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这位大小姐。 而骑士此时刚刚减速躲过艾米尔的鱼雷。 艾米尔慌乱的眼神毫无保留的映入共和国的眼底。 这种眼神自己已经见过太多次了，鸢尾的大小姐如是想着，真是……劣等啊。 共和国想着，左手长剑落下，一枚高爆弹被对半切开，随后右手大剑再落。 金铁交鸣之声爆响，艾米尔用炮盾挡下这一发。 勃艮第则轻松的抓住了沃克兰试图回救的空隙，12门主炮完成齐射。 高爆弹糊在沃克兰脸上，可怜的教廷骑士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破片与爆炸的高温吞没。 骑士小姐当然不会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她直接冲上，骑枪用力挥下。 “你不知道，这种情况回救是最愚蠢的么。”勃艮第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 “明明都是鸢尾舰娘……”艾米尔慌乱的开炮，充满随机性的散步充分说明了她此时的状态。 她只是想以此逼退共和国，但—— 共和国条件反射的横剑，巨大的431mm炮塔横移，其坚实的炮盾挡下飞向自己的炮弹，然后，这位大小姐无视破片与高温，撞入爆炸的黑云。 “轰！”贴脸的齐射，此时共和国主炮的穿深是960mm。 艾米尔的一座炮塔当场报废，另一座炮塔，则是断了炮管。 “求求你……不要……”她扑通一声，跪在海面上，语气已经变成了哀求。 一旁沃克兰被勃艮第一枪抽飞出去，如此情景，彻底击穿了艾米尔的心理防线。 共和国面无表情，只是慢慢走过去，同时主炮旋转，锁定沃克兰。 离她不远处的勃艮第走到艾米尔旁边，旋转三座主炮，锁定了艾米尔。 勃艮第的脸上毫不掩饰的嘲讽和淡淡的愉悦，让沃克兰和艾米尔别开视线。 而共和国脸上的空洞与麻木更是让她们觉得……寒冷。 两声轰鸣同时响起，场外的屏幕上，沃克兰和艾米尔的名字被画上了叉。 而有两枚红点，在黑掉两枚蓝点之后，继续飞掠而出。 （打窝红温，但是eu4太好玩了，果咩纳塞捏，今日双更） 第84章 谴责 艾米尔的眼神，共和国见过了太多次。 她甚至能猜出来艾米尔下一句话会是什么——“都是鸢尾所属”，诸如此类。 但那又如何呢？她已经杀过很多鸢尾的同伴了。 “共和国姐……我……好痛……” “杀了我，退缩是懦夫的表现，这样，是要被抛弃的……” “求求你，都是鸢尾的同伴……不，不要！” 纷纷杂杂的声音回荡，最终都是以惊天的火球结束。 共和国握紧手中的剑刃。 “都是被过分保护的学生而已。”勃艮第满不在乎的评价道。 共和国不置可否，只是沉默的跟着勃艮第的脚步。 加蓬战役的复刻罢了。 勃艮第接着道，“这群家伙还不算太丢人，没说什么鸢尾船不打鸢尾船这种话。” “你说是吧。”勃艮第看着共和国。 既然握紧了刀剑，那就准备战斗。 按道理来说，她应该说这样的场面话的。 可是她却觉得一阵恶心。 螺旋桨的嗡鸣响起。 勃艮第头也不抬，“霞飞的战斗机，现在才找到我们，是不是太慢了点。” 两艘战列舰拉起密集的防空火力网，逼退对方的飞机。 共和国这才开口，“计划可以进入第三阶段了吧。” “嗯。”勃艮第扫了一眼雷达，点头，“呼叫kmd，计划可以进入第三阶段。” 洛林很快回复，“kmd收到，但是你们慢点，朝潮那边出了点问题。” “知道了。”勃艮第没有乱来。 “刺啦”，这边通讯刚结束，公共频道就有公共通讯传出。 “勃艮第小姐，共和国小姐，二位是否下手重了点？” 是个男声，而且这语气…… 勃艮第毫不犹豫怼了回去，“实弹演习，枪炮无眼，抱歉。” “二位只有两个人，是不是不太够呢，我们有七艘船。”那个男声淡淡道。 勃艮第轻笑，“啊啦，别急啊，我什么都没说哦。” “挑战贵方什么的，我们二位弱女子……”她看了眼洛林的消息，“把各位包围了哦～” 视野中，406mm主炮发射的超重弹带着曳光出现。 随后，这边431mm主炮发起了凶狠的还击。 “命中西弗吉尼亚。”炮口风暴散去的同时，共和国也紧随勃艮第之后。 勃艮第点头，“厉害啊。” 由于并不是单纯的打靶，勃艮第一般喜欢接近对方18km之内再进行射击。 毕竟对方不是傻子，会尽力扭开她的炮击，而她的380mm主炮这个距离上没有很好的发挥。 不过突破这点距离，对她来说也是转瞬即逝罢了。 是的，洛林的打算，就是让她们直接贯穿鸢尾的阵容。 “又不是实战，实战塞壬可以从次元口袋里掏船。”这是洛林在内部战术会议上说的。 共和国还记得当时自家长官漫不经心的样子。 于是就有了这个大胆的计划。 洛林的估计是对的。 鸢尾学员们的压制火力很猛，很有节奏。 但可惜，没什么太大效果。 因为，没人会和这两位同样来自鸢尾的姑娘一样疯。 二人刚撞出爆炸的黑云，来自南达科他的406mm重炮紧随其后的到了。 但是南达科他永远只能选择一个对象。 而她选择了，她认为威胁更大的共和国。 后者抬手，重剑宽大的剑身将炮弹偏斜开。 双方距离不到16km，鸢尾驱逐舰开始拉烟后撤。 她们人的确够多，就理论而言，足以消耗勃艮第与共和国。 但，他们算错了一件事。 这两位中，黑衣的骑士，是能在塞壬战舰的围剿下优雅起舞的啊。 而一袭赤红的大小姐，则是教国最后的余晖。 骑枪呼啸，击穿空气。 是标志性的投枪。 上面咧咧作响的教国气质，甚至让鸢尾的舰娘们愣了下。 但是看向被打穿一座主炮的絮弗伦，大家就突然笑不出来了。 絮弗伦发誓，她从未离死亡如此之近，当爆鸣声响起的那一刹那，她的第六感便疯狂预警。 那个瞬间，她连自家指挥官前一秒刚下达的“减速”指令都无视掉了，毫不犹豫把推力提升到最大，尽可能的拧身，后仰。 这才堪堪躲掉这一枪。 看着自己被打穿的炮塔，她瘫坐在海上，双手抚胸，惊魂未定。 “哎呀，差一点呢。”勃艮第故作遗憾的声音响起，一前一后的齐射声在下一秒就盖过了她的声音。 可声音依旧传入了对面全体。 勃艮第笑着，“尽管挣扎吧，没用的家伙们。” 花剑，重剑，倔强，凯旋反应最为迅速，四人快速拉起烟幕掩护同伴，同时借助烟幕向前突进。 “烟幕吗？也好。”共和国快速越过勃艮第，为她挡下一发炮弹。 勃艮第眯眼，虽然很想知道对方指挥官们会不会红温，但可惜应该没什么机会。 她们任务可不轻，时间紧迫。 骑枪飞回，但被重剑一剑砍飞。 如此嚣张的行径自然得到了勃艮第的炮击，可惜毕竟是驱逐舰，想要扭过还是比较容易的。 但，躲过，并不代表是好事啊。 重剑率先冲出烟幕，迎面就是大剑轰然落下，匆忙的招架已是她的极限，而驱逐舰本就难以和战列舰比拼力量，这一下自然是被共和国一剑逼回烟幕。 而共和国右手的长剑精准偏斜开花剑的攻击，然后她直接撞向花剑 小小的驱逐被战列舰轻易撞开，在支援火力到达的同时，共和国直接贴脸开出齐射。 炮口风暴和爆炸的破片同时包裹了花剑与共和国。 如惊雷的炮声还回荡在众人耳畔，127mm与152mm副炮组成的雨点便开始下落，勃艮第从左侧切入战场，在抵近之后，12门380mm主炮发出齐射，而目标正是此前未能处理掉的絮弗伦。 花剑大破的身影同时从刚刚散去的炮口风暴中飞出，共和国强行横拉距离躲开西弗吉尼亚的大部分炮击，剩下的则是用主炮炮盾跳开。 共和国的舰装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强行位移让舰装都有些负荷。 勃艮第与共和国站在一起，扫视周围。 “你们的指挥官，情况似乎不乐观啊。”通讯再次突然响起，传来的是有些戏谑的声音。 第85章 一切按计划进行 霞飞依旧在视野之外。 勃艮第与共和国背靠背，驱逐舰与剩余鸢尾战舰们已经完成合围。 二打五。 霞飞战机的嗡鸣依旧不绝于耳。 勃艮第突然有了种，在斗技场里的错觉。 共和国对此，却是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真的不去帮忙么？”鸢尾那边再次发出询问。 二位姑娘，一位是嘴角挂着刺骨的笑，一位就像丧失了表情。 最后几个对手了，南达科他，西弗吉尼亚，凯旋，重剑，还有霞飞。 勃艮第依旧是轻佻的笑着，看向共和国，“嘛，你挑两个？” “算了，早点搞完。”后者轻轻摇头。 “行吧。” 短暂交流期间，不过是分心的瞬间，西弗吉尼亚和南达科他主炮齐射，重剑和凯旋则是加速冲上，霞飞的机组俯冲而下。 “那么，让我们共舞一曲吧。”勃艮第嘴角咧开。 第一轮覆盖打击落下，破片划开她的肌肤，大口径的炮弹击穿了她外置的装甲板。 她笑起来，略显疯狂。 身旁的共和国拔出双剑，随后在空中画出漂亮的弧线。 来自西弗吉尼亚的381mm主炮炮弹被径直切开。 勃艮第率先发起凶狠的还击，380mm主炮齐射，如同战鼓擂动。 共和国的431mm主炮紧随其后，但，这一次，431的炮击并未直接结束——一片浩荡的弹幕从她的舰装中宣泄而出。 就仿若有人轻轻拨弄了一下天平，对方的舰娘们的航速骤然下降。 “愿鸢尾的辉光仍在。”她面无表情的念出略显中二的台词。 可惜现在没人笑的出来了。 8枚431mm主炮打穿了南达科他的主装甲，随后盛大的火光将她淹没。 12道流光直接灌入爆炸的烟尘，惊起盛大海浪。 如此视觉效果，连场外观看的学员们都咽了咽口水。 但这两位还不知足，一左一右绕过南达科他周身迟迟不愿离去的光焰黑烟。 勃艮第一枪挺出，重剑横剑挡在西弗吉尼亚身前。 “勃艮第小姐……”重剑想要说什么，但她迎上了勃艮第愉悦的笑靥。 就这样，她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勃艮第双手发力，巨大的旗枪压下，其上飞舞的教国旗帜干扰了重剑的视线。 随后……轰！ 主炮装填助推器开启，主副炮组装填瞬间完成，然后贴脸齐射。 共和国在爆炸的火光亮起的一瞬间就掠过其侧面，左手大剑猛的斜举，一把长剑被架开。 毫无疑问，是凯旋，空想级的精锐，护教骑士团当中的好手。 但可惜，她对上的却是实打实的鸢尾皇家。 金发的大小姐根本不管，右手长剑斜刺而出，凯旋收剑避开。 但即将开始的缠斗，被一把飞掠的骑枪打断，凯旋再退的时间，共和国自身诡异的加减速，让自己，凯旋，西弗吉尼亚处于一条直线。 迫于无奈，西弗吉尼亚只得打击勃艮第。 但勃艮第则是起跳，身上主炮旋转，一坐主炮塔向着尚未完全失去作战能力的重剑开火。 后坐力的作用下，她高高飞起，随后在空中接住飞回的骑枪。 她那巅峰战列舰的吨位，带着她飞速下落。 触击海面的声音是巨响，甚至海浪都被高高掀起。 凯旋强行启动引擎让自己避过这一击，但后续的余波让她平衡不稳。 共和国松开重剑，左手握住右手的剑刃，长剑的十字护手精准砸中凯旋，可惜被舰装挡下。 但她用力回拉，在凯旋被拉向她的同时调转剑刃，插入对方的舰装。 刺啦一声，凯旋的一门主炮落入水中。 共和国是完全不在乎自己毫无保护的那双玉手已经鲜血淋漓的，她反握起此前抛下的重剑。 双剑交错，凯旋出局。 勃艮第此时同样接近了南达科他以及西弗吉尼亚。 全炮门向左对西弗吉尼亚打出的一轮齐射，直接报废对方的传动装置与两座主炮。 再一枪扫向南达科他将其逼退。 霞飞的第二个攻击机组抵达。 腾出手的共和国，其防空雷达轻松锁定机组，鸢尾制57mm防空炮与127mm高平两用炮挥洒出满天弹雨。 钢铁华尔兹的优美，自不必说了。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坠落的战机不提，已经昏迷出局的所谓同僚们也可以不提。 “过分了！明明都是鸢尾的同伴！”通讯里再次传来类似的声音。 “贵方都这么娇气吗？”共和国淡漠的声音回答。 “你！”对方似乎被呛了一下。 重剑因为伤势过重被判出局。 “抱歉，鸢尾不需要我们。”共和国说道，也不管对方是何种心情，自顾自的屏蔽了对方。 手刃亲姐妹都做得出来，离谱的内斗也做得出来。 给她们一点道德绑架？完全在预料之中。 勃艮第的笑容有些奇怪，“太软弱了啊，太软弱了。” “就这样，能保护好什么呢？”她道，“垃圾，还是早点消失的好吧。” 西弗吉尼亚在她的齐射中受到重创，退出比赛。 而南达科他则是在挡下她两枪以后，被共和国抓住机会。 不愧是南达科他级首舰，的确厉害。 她和两位鸢尾的姑娘们一样，贴脸打出了齐射。 高压高温的气流让她有些难受，舰装的传电系统也有些闪烁。 但是她知道，她起码命中了。 但是…… “不够哦～小姐～”轻佻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黑金色的骑枪。 —————— “独立机组进入f3以后再转入投弹路线，战列舰集火豪……”洛林语速飞快，不得不说，皇家给了他很大压力。 “搞快点啊……姑娘们……”惊人的水柱在指挥舰的两侧升起。 “（东煌粗口）！”方翔骂到，“畜生啊，1000磅航弹都拿出来了！” 东方明大声汇报盖过了某人的抱怨，“鱼雷来袭，方向315，距离我们6km！” 邢峰顾不上额头的汗了，他奋力把舵打死，鱼雷堪堪从舰体两侧掠过。 对方的炮击火力抵达，洛林都觉得有些打净化者的错觉了。 “还不投降吗？”皇家人的声音带着戏谑，“你的战列舰，似乎不是很好处理鸢尾的驱逐。” 第86章 checkmate! “你们的战列舰，似乎不是很好处理鸢尾的驱逐舰啊。”皇家那边的通讯再响，说话的是他们的指挥——斯温顿·琴·莱克。 作为年纪轻轻，就在王立白蔷薇学院的一众新生中，多次拿下优等的猛人，他有自己的骄傲。 王立白蔷薇可是实打实的贵族学校，在读的无一不是精锐指挥官们的子女。 他们受到的，也是皇家贵族那古老而传统的训练方法，各种战斗他同样没有落下。 这也让他一直以骑士自居，虽然现在还没有称呼，没有封号，但也算是见习骑士一名了。 “如果各位投降的话，我想我们还能得到一个愉快的结果。”斯温顿理了理自己的领带道。 但是那艘宛若在风雨中飘摇的驱逐舰，却是给了他一个意外的回复—— “阁下，不知道你今晚吃什么？” 意义不明的回答。斯温顿皱眉，但他并未就此放松。 “胜利前往拦截对方机组，其余人计划不变……” 胡德等舰娘保持着高速机动，此时她们是t优。 在y469上看来，诸位舰娘呈单纵阵的分组射击确实震撼。 “血染江，铅云暗，炮火似飞蝗……”白九喃喃道。 方翔有些绷不住，“白大小姐，你还搁那念诗呢！” “再坚持一下……”洛林扶稳栏杆，演习弹是减了装药的，他们足以利用这一点，y469已经利用这个漏洞弹开了不少炮弹了。 对方的弹幕根本不停，而这边的反制炮击却是效率极其低下。 战列舰漫长的装填和其炮弹较长的飞行时间，代表了她们不能很好的反制远距离的驱逐舰与巡洋舰。 而对方双航母的配置，更是让独立有些难以应付。 “马萨诸塞，反击，小破！” 终于，不好的消息传来。 “洛林！”方翔吼道，“你还要多久！” 洛林则是一直盯着远处，没有回答。 1130近防炮再次击落一组战机。 水花模糊了指挥舰的舰桥玻璃。 “投降吧。”对方的话像重锤敲下…… 满天的黑云，赤红色的曳光，呼啸的声音，与爆炸的巨响交织。 但洛林却无心在乎这些了。 名叫既视感的东西再一次抓住了他——就像站在舞台上似的，他觉得自己正在出演一部叫做“战争”的戏剧。 而场上诸位皆是戏中人。 自己的队友们是，他扫视一眼自己的队友。 而洛林的队友们也看着他，指挥塔陷入了异样的沉默。 洛林再次看向皇家的舰队。 自己的对手们，也在这舞台之上。 不过，戏剧只有三个阶段，起因，发展，高潮。 那么，此时，也该进入高潮了吧。 又是一枚1000磅航弹落下，惊天的水柱和爆炸让y469剧烈摇晃。 而水柱落下平息的时候…… “大幕渐起，诸位，请。”他按下通讯，轻声回应。 “轰！”24km之外，两轮齐射同步响起。 “开始总攻！”洛林的手用力挥下。 而皇家的编队也在一瞬间调转了进攻方向。 “是不是太小看我们了啊！”反击吼道，虽然她知道对方一定听不见。 但是换谁来被打这么久都会有怨气的吧。 远处，8枚431mm穿甲弹与12枚380mm穿甲弹呼啸而来。 这可是鸢尾一脉相承的超重弹头。 优秀的存速和弹道里，24km的距离转瞬即逝。 “豪，胡德，斯库拉受损！” “nice！” 通讯里一阵欢呼。 诸位战列舰的火力同步倾泻而出，一时间，浩荡弹幕的发出者居然改换了位置。 勃艮第与共和国眯眼打量着指挥舰，随后一脚踏出，引擎增压毫无保留的开启，引擎性能被压榨到极限—— 惊人的航速令皇家的学员们，不得不拿出12分的精力。 独立的机组与胜利的机组再次开始缠斗，其余漏网的战机则是被点防御收拾掉。 “这个胜利很厉害啊，刚刚是同时操控了三个编队吧。”勃艮第看着共和国。 “大概。”大小姐在战场上是别样的沉默。 “不过，无所谓了。”勃艮第随手一枪抽爆袭来的炮弹，她身后的共和国微微举起大剑将飞向自己的弹片格开。 两人的状态说不上好其实。 要不是二人对疼痛的忍耐度相当变态，她们此时已经和自由鸢尾海军学院的舰娘们一样躺在海面了。 她们很快突破至18km，二人的第二轮齐射打出。 皇家舰娘们很快改变航向，避开炮击。 虽然勃艮第两人的炮击是出于预判的，所以依旧会有流弹打到皇家一方，但都被皇家舰娘的装甲跳开。 当她们进入14km时，皇家已经重新拿回了主动权。 而二人的视线，可以清晰的看到指挥舰上，炮弹留下的痕迹。 勃艮第弯腰躲过一轮炮击，下一秒胡德的技能就到了脸上。 紧随其后的，豪的炮击，斯库拉等人的弹雨齐齐抵达。 当浩荡的爆炸结束，尘烟被突如其来的炮火吹散时，她们惊讶的发现，勃艮第身上有苍白的光华笼罩。 这位黑衣的骑士抹掉嘴角的血沫。 “很不错嘛，大小姐们。”她笑着，但笑容却让皇家的众人有些不寒而栗。 “可惜，新教的小家伙们还是差了点意思。”勃艮第摇摇头，“毕竟是异教徒嘛，可以理解。” “如果战争天使大人在这，她已经忍不住了吧。” “你什么意思。”胡德看着勃艮第，皱眉。 “我的意思是，战争天使大人会给你们念经。”勃艮第彻底笑了起来，“而我……是送你们去死啊，异端。” “毕竟，谁让你们动了我家指挥官呢？” 豪不由得小小的退了一步，在对方的视线扫过来之前。 就连胡德也避开了黑衣骑士眼中刺目的猩红。 率先开炮的，却是共和国。 虽然早有准备的皇家舰娘们提前开始规避，但是…… “轰！”骑枪击穿空气，随着炮弹抵达。 斯库拉勉强扭过共和国的炮击，但是这呼啸的旗枪，依旧击穿了她的一门主炮。 可怜的女仆咬牙，奋力开炮还击。 但这注定是徒劳。 勃艮第慢慢向前走去，所有炮弹在撞到白光的瞬间就会炸开，而破片则像是不存在的，划过勃艮第的肉体，但留不下痕迹。 勃艮第挥手，一轮齐射。在14km处打出的炮弹，击穿了斯库拉的装甲，随后在她的身边爆炸。 就算是演习弹，但身为轻巡的斯库拉依旧踉跄着跪坐而下。 驱逐舰们一拥而上，但勃艮第的第二轮炮击已经准备完毕，第二轮炮击击发1分钟以后，第三轮炮口风暴呼啸而出。 而此时，旗枪同步飞回。 “checkmate，阁下。”洛林淡淡道。 战场上，两只鸢尾的舰娘翩然跳起起死亡之舞。 第87章 演习继续 “checkmate？”斯温顿笑出声，“你还真敢说啊，洛林阁下。” “埃克塞特，郝敏，拦住他们！”他下达指令，“斯库拉，拉烟后退！” 虽说鸢尾那边来的都不是精锐，但是他也没想到会这么不经打。 “该死的，鸢尾人关键时候就没有一次中用的……”斯温顿暗骂一声，“收缩阵型，持续压制，所有人，不准后退！” 他们现在被包围了，相信放着共和国和勃艮第径直撞入战阵，他们会有更大的麻烦。 不如集中一点，优先集火杀掉两艘战列舰。 毕竟剩下的，似乎都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都是尖子生，但仅此而已了。 场上形势瞬息万变。 现在，突进的人从二人组，变成了黑衣骑士一人。 而一袭红衣的那位大小姐，则是抽身后退。 勃艮第挥出一枪，郝敏的炮击被她挡下，随后埃克塞特用舰装挡住了她这一击。 “嘛，有点意思哦。”勃艮第笑着，“但是，要和我对垒的话……” 她用力下压，埃克塞特的炮管陡然下斜，随后勃艮第旋转五花枪过背，挡下斯库拉自烟雾里打出的反击。 再挑枪逼退埃克塞特，起跳躲开郝敏的第二轮炮击，在空中转体滞空一气呵成。 郝敏来不及为差之毫厘的命中而头疼，因为勃艮第的身影消失的同时，8枚闪烁着银光的炮弹瞬间呼啸而下。 郝敏瞳孔骤缩，共和国在16km处打出的穿甲弹撕开了她的舰装，击穿了她的装甲，最后…… 无尽的疼痛将这个柔弱的女仆淹没。 英格兰希望人人恪职尽守。 女仆咬牙默念着，不让自己倒下。 她知道自己的血液在涌出，破片插进了她的身体。 但……战斗尚未结束！ 她奋力抬头，对着空中那个没法改变身形的骑士打出自己全部的火力。 但，骑士小姐只是调转炮塔，可怜的女仆小姐身上，再次爆出绚烂的火球。 勃艮第借助后坐力改变了自己的身形，郝敏的炮击的确对她造成了影响，但那又如何呢？ 只要不致命，那么疼痛什么的，早就感受不到了。 “哈哈哈，真是意志坚定啊……”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 借助后坐力的滞空结束，地心引力拉着她狠狠的向下，而我们的骑士小姐则是不慌不忙的转体，十字旗枪带着人在空中旋转三周，最后以劈枪式狠狠砸在埃克塞特的舰装上。 高高跃起的海浪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但431mm的炮弹依旧灌入其中，炸碎了溅起的浪花。 “皇家已经落魄到需要用女仆团上战场了？” 勃艮第嘴角是毫不掩饰的嘲笑，她从埃克塞特的舰装上拔出自己的骑枪。眼底浓郁的熔岩似乎要喷薄而出。她扫视诸位皇家舰娘，最后，定格在豪和胡德身上。 面对皇家舰娘们有些难看的脸色，骑士小姐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皇家的荣誉，就是这样，对吗？” “住口！”胡德抬手，八门主炮齐射，满天的弹幕也随着她的怒火一并倾泻而下。 而这天火流星的制造者，居然只是她一人。 但勃艮第就像是闲庭信步，所有的尘烟散去之时，她依旧毫发无伤。 苍白的光华暗淡些许，但女孩毫不在意。 虽然这是支付一定代价，与神明交换得到的权能。但无所谓，好用就行。 疼痛的反馈，少女早已感受不到。 “愤怒吗？”她看着胡德，此时双方距离不到10km。 骑士小姐一步一步的走着，不时挥枪砍爆飞来的炮弹。“生于不义，死于屈辱的你，居然也会愤怒，真是奇怪。” 独立的机组已经在奋力拦截皇家双航的攻击编队，而其余战列也在骚扰对方大舰队，以影响对方机组的起飞效率。 朝潮和弗莱彻一直在补全她们的视野死角。 这就是自家指挥官，为她们准备的舞台。 因为这只是一部名叫“战争”的戏剧而已，并非那驾驭红马、手持大刀的骑士亲自降临。 那么，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再表现差了，就说不过去了吧。 勃艮第想着，有些游离的眼神在这一刻重新在胡德的身上聚焦。 “给我闭嘴！”胡德双拳紧握，那是什么眼神，轻蔑吗？明明只是一个教廷骑士而已。 “你懂什么？战争结束再来马后炮的旁观者！”她吼道。 勃艮第掩嘴轻笑，“生气了？可不能生气哦，生气，是会让人变成魔鬼的呢～” 但森寒的语气，表明了她的态度。 “凯比尔的惨案，我还历历在目呢，胡德小姐。” 她再次加速冲上。 “疯子……何必呢……”豪失神低语。 显然，对方的引擎增压应该是到了极限，还要继续的话，要开始透支自己了。 远处431mm炮弹飞来，豪毫不犹豫挥剑，为胡德挡下。 “让开，我能解决。”胡德双眼死死盯着黑色的身影。 豪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一句，“好……”便拉扯向勃艮第的侧翼。 “凯比尔……加蓬……达喀尔……”共和国细数着，“我们不懂？我们的确不懂。” 但没关系，只需要记住那丑恶的历史就够了，世人都说皇家的选择可以理解，但，对于她们来说——可以理解，不等于可以接受。 更何况，这是血仇。皇家有一万种方法证明自己坚持抵抗到底的决心，但对盟友开刀，战后再来挽尊什么的…… 恶心至极。 “虽然很不想用主炮撕开你的嘴脸，但谁让你在我们的对立面呢？”共和国轻声呢喃，猛然向后挥剑。 小口径炮的炮弹在自己面前炸开，共和国面无表情的看向远处，那里有一团烟雾缭绕。 驱逐舰？不去看着朝潮和弗莱彻，来找自己干什么。 不过，还真是勇气可嘉。 她足尖轻点，引擎再一次转动起来。 对方的意图大概是，把她引开。如果她接下了，那么就可以让勃艮第失去炮击支援，如果她没接，那么也可以让两只驱逐持续骚扰。 真是简单，共和国计算着。 那么，该怎么选呢？ 她也很快给出了答案。 当胡德奋力荡开勃艮第掷出的骑枪时，八枚431mm炮弹跟着落下。 胡德咳着血，从烟雾里脱出。 豪已经包抄向对方侧面，驱逐已经黏上对方共和国。 现在，该开始最后一幕了。 第88章 杀穿 “可不要无视我们啊喂！”英雄撒下鱼雷，不满的大声道。 如她所愿的，她迎上了共和国那麻木空洞的视线。 在她抽身欲退之际。 共和国挥剑，恭候多时的152mm副炮与127mm副炮齐齐开火。 一旁，吸血鬼慌忙拉起一团烟雾，将英雄扯进了烟雾里。 “轰！”远处炮声响起，是豪。 英制356mm主炮依旧能在16km以内发挥很大作用。 这一轮打击的目标，却不是正在与胡德缠斗的勃艮第，而是共和国。 大小姐意念微动，巨大的主炮横移挡下炮击，随后主炮再次缓缓旋转。 当豪，吸血鬼，英雄三只舰娘神经紧绷，等待着431mm炮弹的降临之时，八道流光却直冲远处而去。 “胡德！”豪瞳孔骤缩，按下通讯吼道。 胡德勉力挡下勃艮第蛮横的直刺，后者再次下压与胡德角力，而胡德发力上顶的时候，骑士小姐凭借强大的身体素质，以角力的接触点为支点翻身而起。 在勃艮第离开胡德视线的一瞬间，八枚亮银色的炮弹咆哮着破开空气，重心不稳的胡德甚至能看到炮弹周围旋转的气流。 她再一次被火光吞没。 “真是……疯子……”胡德擦掉嘴角的血。 “毕竟我是鸢尾人。”勃艮第微笑。 胡德冷笑，“你把圣女贞德交给我们的那一刻，拉法耶特也是这么想的。” “拿破仑大帝横扫欧洲的时候，你们还在惦念着大陆均势呢。”勃艮第满不在乎的转枪，随后垫步横扫。 胡德竖起装甲挡住，骑士小姐的旗枪转而上扬，一记力劈华山便顺势而下。 皇家的海军荣耀飞速后退，随后也是不管不顾的主炮齐射。 鸢尾教国的旗帜在骑士的旗枪上飘扬，不时遮住阳光的明暗变化，让胡德觉得阳光有些刺眼。 该说不愧是舰娘么？如此受创，对于胡德来说还在可接受范围内。 豪有些后悔，刚刚应该直接冒着误伤的风险炮击勃艮第的。 而现在，望着踮脚划过鱼雷缝隙，随后进入烟雾的共和国，她有些坐蜡了。 “打击对方大舰队，航母会配合你。” 好在豪的通讯里及时有指挥声响起，是她的指挥官。 她有些不忍的看了眼胡德，又看了眼火光闪烁的烟雾，将主炮转向y469。 那里，两艘航母正将一群人骚扰的不厌其烦。 半人马和胜利都是很有天赋的，一次微操三个机组对她们来说，是比较轻松的，而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大家都得拿出真本事了。 足足九个机组对y469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打击，这也正是为什么在皇家拿回节奏之后，y469方面迟迟没有有效支援的缘故。 而现在，豪的炮击到了。 战列舰的炮击，很难拦截。 不过y469灵活的转身，硬生生在弹雨中拐进一个缝隙，躲开了豪的炮弹。 “好强的舵手。”豪想着，随后默默开始下一轮装填。 她改变着自己的位置，就算共和国与勃艮第都被缠住，她也不敢大意。 但，她相信自己的队友。 不管是多次共同出击带来的默契，还是对于队友实力的了解——事实上，胡德压制勃艮第8级，共和国只有7级，她的队友就算赢不了，也不会这么快落败吧。 可这一次，她注定要失望了。 她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两侧的情况，以防队友需要支援，或是以防错过机会。 主炮扬弹机的工作效率很高，装填很快完成。 豪集中注意力，瞄准y469。 等下，什么东西的声音…… 尖啸的声音由远及近，豪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弯腰压低姿态的动作，一把旗枪擦过她的脸颊，上面鸢尾教国的旗帜在高速的运动中也带上了巨大的动能。 布料抽的她脸上一疼，轻轻摸上去，有血迹，似乎是被枪刃划伤。 但豪的举措更加令人意外，她的炮已经校准，于是她依旧对y469打出齐射。 而431mm的支援才姗姗来迟。 356mm的炮弹划过弧线，命中y469。 这对于皇家的人来说，算是最好的消息了。 勃艮第伸手，残破的臂甲架住胡德劈下的主炮。 共和国副炮齐射，双剑不断格挡炮击。 似乎是陷入苦战了呢……大概。 “还要挣扎吗？”斯温顿问道。 “路易十六说，我死后，洪水滔天。”洛林如此回应。 斯温顿皱眉。 “因为，我即浪潮。”接上这句话的，是共和国。 豪扭头，共和国平聚长剑，重剑被她插在身前的海面。 她身后的舰装亮起蓝色的光芒。 八枚带着红蓝二色的炮弹平直的从其炮塔中飞出，在空中化作一点。 八枚炮弹粘成一个点的落下，而目标是…… 是半人马！ 皇家在刚刚的战斗中，随着主力舰队的前进，而整体跟上前压。 这就让航母进入了共和国的炮击范围。 而共和国也毫不犹豫，技能启动，炮击降临。 八枚炮弹，第一发打中半人马的飞行甲板，第二发紧随第一发爆炸的时候命中，炸开甲板，第三发随着第二发打穿机械结构，第四发将她的机械结构削掉，第五发打穿半人马慌忙举起用于抵挡的舰岛弓，第六发命中半人马，第七发就让其重创，第八发，完成击杀。 半人马失去意识，龙拳成功。 还好是演习弹，不致命。 五个机组骤然掉落。 y469就这么被解放了出来。 勃艮第一枪逼退胡德，有些失望。 海军荣耀，就这点水平？真是不能尽兴啊。 “抱歉，刚见面没多久，就要说再见。”勃艮第遗憾摇头。 最后一枪挥下，胡德匆忙格挡，但这只是虚晃的一枪。 骑士抽身，旗枪化作光点消失。 胡德恍惚的眼神中，她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虽然不是法兰西军刀，某个笨蛋设计的东西也有点……花剑侧剑杂交出来的既视感。”勃艮第似乎有些伤脑筋的样子。 她一脚踹倒有些脱力的胡德。 “能被这把剑淘汰，是对你的仁慈了。” “异端小姐……”黑衣的教廷骑士撂下最后一句话，随后细剑挥下。 银发飘扬间，远处最后一次有火光闪烁。 共和国右手反握十字长剑击退英雄的攻击，左手重剑正握崩开吸血鬼砸下的鱼雷管。 最后，八门431mm主炮开火。 这样，应该还算不错吧，不会，再被抛弃了吧…… 第89章 结算 这样的结果，似乎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甚至是教练组的预料。 原本教练组以为是三方混战拼个你死我活，然后勃艮第一人站到最后，险胜。 但现在…… 你确定不是勃艮第与共和国的专场？这俩人把皇家和鸢尾当副本刷了啊喂！ 不过不管怎么说，克利夫兰几人是松了口气。 “这群小辈啊，就是会给我丢人。”约克公爵撇嘴，趴在桌上。 镇海轻笑，东煌难得的扬眉吐气啊，毕竟交流会上一直是输多赢少。 十年陆军，百年海军，这可不是说说而已，虽说有萨帅他们，但是依旧比不上那些老牌海权强国。 里昂也是看的直摇头，“太狂了。” “年轻人么，有点狂气不挺好。”镇海笑着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有狂气是好事，但别太出头了。不过，贵校的培养的确优秀。”贝亚恩推推眼镜，起身，“抱歉，失陪一下。”她道，随后走了出去。 江风眯眼，看向镇海。 在得到对方的点头之后，也站起身，“抱歉，还有公务，先走了。” 然后白发的少女提着刀，也走了出去。 “看起来效果不错嘛。”镇海看着监控里，皇家橡树拉起倒在地上的豪，“那么，我们似乎也可以去接孩子们了。” 于是教练组的成员纷纷起身，敬礼之后挨个走出门。 “那么，我们可以开始说正事了吧。”镇海眯眼，眼里闪烁着威胁的光芒，看着约克公爵和里昂。 “比如为什么军情五处和审判庭会来到东煌。”她坐直身体，“我记得，逸仙似乎明确说过，不允许任何舰娘方面的情报间谍组织进入东煌。” “贵国，是想要撕毁协定吗？” —————— 贝亚恩在走廊拐角处停步，“出来吧。” 江风面无表情的提着刀，从她旁边的楼梯下来。 察觉到对方根本没有藏的意思，贝亚恩皱眉。 她一个审判庭成员，居然也有被人监视的一天。 就算她是个技术人员，这似乎也称得上挑衅了。 “这里是东煌。”江风靠着墙。 贝亚恩微皱的眉头突然松开了，她暗骂自己的不小心，在鸢尾待久了，差点忘了东煌是一个怎样的国家。 “我为我失礼的行为感到抱歉。”贝亚恩道。 江风盯了她一会，“阿尔萨斯和莫加多尔都派来了，还带了个可怖，你们真是好大的手笔。” “毕竟勃艮第小姐也算是鸢尾舰娘。”贝亚恩淡定，“鸢尾不会放弃同胞。” “你好意思。”江风毫不留情的耻笑。 贝亚恩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在我看来，鸢尾内斗的严重程度，跟东煌、重樱这俩亚洲国家不相上下。”江风每一句话几乎都是踩在贝亚恩的脸上。 贝亚恩盯着对方，“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收集数据无所谓。”江风慢悠悠的，“但是以后，那两个孩子有任何的闪失，你都要负全责。” 镇海非常确定鸢尾方面还没有注意到洛林。 江风相信镇海的判断，那么此时她话里指的是谁，那自然不言而喻了。 贝亚恩面无表情，“我当然有数。” “最好有。”江风深深看了她一眼，“毕竟这里可不是鸢尾。” “另外，我听说，主教大人和克莱蒙梭大人的关系似乎并不好。”江风转身下楼。 “感谢提醒。”贝亚恩扭头走进洗手间。 数据流从她的的单片眼睛中闪过——两个数据模型正在建立。 ———————— 洛林看着自家姑娘从医务室里走出，连忙上前，“没事吧。” “没事啦，指挥官，你又不是不知道。”勃艮第笑笑，自然的挽住洛林的手臂。 共和国也点头，“雀食，和想象中的差距很大呢。” “本来以为会很强的说。”想了想，大小姐又补充了一句。 “很有大小姐气质的发言呢。”白九轻笑，“霸气捏。” 共和国站到洛林身后，“哪有啊。” “嘛，说起来，共和国你当时的表情真的好恐怖啊。”亚特兰大看着共和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没有被重点关照，伤的比较轻。 鸢尾舰娘都是双重人格吗？ “哎？有么？”共和国歪了歪头，看起来非常可爱。 但亚特兰大还记得，共和国在烟雾里砍吸血鬼和英雄的样子—— 握着滴着血的长剑，微微歪头，红色的眸子处于失焦的放大状。 就像一只人偶。 那无神的模样看着眼前的两只驱逐，仿佛都不是在看舰娘。 最后，大小姐抖了抖她的斗篷，上面的血液从披肩的部分落下，也露出了里面左侧的滴着血的长裙。 她脸上的血迹为她精致的脸颊，增添了一份妖冶的美。 但如果人们看到这一幕，应该也不会有人，从这个人偶身上，感受到纯粹的美吧。 感受到的，应该也只有淡淡的寒意了。 “共和国酱也是火了哦。”东方明刷着手机，共和国冷着脸和勃艮第一起砍穿一条街的视频，已经在校园论坛里窜上了榜首。 大概，从今天开始，天海海事学院的大一生们，只要提到“勃艮第”和“共和国”这两个名字，就会不由自主的挺起胸膛吧。 共和国看着洛林，欲言又止。 “怎么了？”洛林疑惑。 “会不会风头太盛了。”共和国小声道。 “镇海校长的意思是，就是这个效果。”洛林叹气，“最近不老实的有点多。” 他看向教学楼，贝亚恩这个科研人员的到来，他是非常在意的。 希望镇海校长真能搞定吧。 洛林摇摇头，最后的工作总算完成，他和自己的两只舰娘总算可以享受难得的庆典了。 趁着庆典还有两天。 “哈啊~”洛林打了个哈欠。 “那，米娜桑，我们先走了。”他揉揉眼睛，“好累，回去休息。” 方翔看着洛林，“啧，都说了你还是太虚了。” 他双手抱胸，“菜就多练。” “去吧去吧，辛苦了。”最后他还是这么说。 “嗯，大家也辛苦了。”洛林回应道，和自己的两只舰娘一起，走向寝室楼。 “指挥官，这次，又透支自己了吧。”勃艮第眯眼，挽住洛林的手微微用力，将他托起来了些。 “哎？被发现了呢。”洛林倒是不惊讶了。 “再坚持一下吧，马上就能休息了。”共和国跟着二人。 “说好不用的呢。”勃艮第撇嘴，“还有，共和国，你就会惯着他。” 共和国笑，“长官也不容易嘛。” “要不是我给你们上buff哪有那么容易啊。”洛林道，“你们再慢一点，皇家橡树她们就要出问题了。” “所以我一开始就反对这个计划。”勃艮第瞪了洛林一眼，“而且指挥官可比其他的什么都重要。” 骑士小姐撇过头，懒得再看洛林。 红衣的大小姐轻笑着，一改当时的模样。 第90章 虚拟的过去 回到寝室的洛某人照例把自己甩在沙发上躺尸。 “今晚怎么还有安排啊……真不想去啊。”洛林有气无力道。 勃艮第坐在旁边，开始削苹果，“那就不去呗。” 洛林无奈摇头，“算了，毕竟是全班的演出。” “去还是得去的。”他坐起身，从勃艮第手里接过苹果。 共和国拉开寝室的窗帘。 阳光照进室内，总算让暗暗的环境亮了起来。 算算日子，秋日也要过去了。 洛林转头，窗外的树上，已经看不见多少枯黄的叶子，光秃秃的树枝终于占据了多数。 但湛蓝的天空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共和国也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既然长官想去，那就去呗。”共和国知道自己是拗不过洛林的。 “你就宠他吧。”勃艮第轻哼，从共和国手里接过一杯水。 共和国撑着下巴，“长官不就是拿来宠的么。” 勃艮第笑起来，“倒也是。” 洛林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演习结束，他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但是，未来的事情，怕是会更多。 他很快又叹了口气，然后咬了口苹果，“准备吧，我们应该很快就要品鉴指挥官系不得不尝的一环了。” “哎？”共和国发出疑惑的声音。 应该，还是战斗吧，她想着。 不过无所谓了，都一样。 “指挥官有时候是要参与一些特殊行动的。”洛林又咬了一口苹果。 “比如反恐和一些清剿反人类势力。”洛林抬头。 “没关系。”勃艮第满不在乎，“杀掉就好了。” “指挥官决定就好。”共和国盯着水杯。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洛林叹气，他有些担心的看向共和国，欲言又止。 共和国注意到洛林的目光，“长官？有什么事情吗？” 她似乎以前认识我，或者说认识曾经的我。洛林蓦的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共和国的时候。 对方似乎很早就认识他了。 但他却不认识对方。 熟悉的陌生感……洛林不动声色。 “战争永远不会结束。”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的。”共和国摩挲着杯子。 我一直都知道的。她在心中重复了一遍。 “长官不想只说这些吧。”她看着洛林。 洛林愣了下，随后笑了起来，“这么好认出来的么。” 共和国低下头，“因为，您不会说这些……”她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这些废话的。” 最后，她还是小声说出了这一句。 洛林叹气，勃艮第适时起身，“嘛，朝潮找我了，我去接个电话。” 共和国有些用力的摇头，拉住要出去的勃艮第，“不用的，勃艮第姐知道也没关系的。” 勃艮第也愣了下，她看着共和国，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那好吧。”勃艮第无奈的坐下。 “我们真的见过面吗。”洛林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共和国沉默，她没想到洛林会问这种问题。 “……我不知道。” 她低下头，金色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 洛林却似乎早有预料，他看着手中啃了两口的苹果，“抱歉，我……” “我不记得了……”他捂住一只眼睛。 共和国慌乱的扶住他，“长官？！” “不，没事……”洛林摇摇头，纷乱的噪音再一次出现，玻璃碎片般的灰色画面不断闪回。 勃艮第已经准备好叫女灶神了。 “您有些累了。”勃艮第轻声道。 洛林勉强的笑笑，“嗯，大抵是太累了……” 共和国小心翼翼让他枕在沙发上，“您，您好好休息一会吧，您已经几个晚上没有好好休息了……” 洛林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共和国用一根手指，轻轻的按住了嘴唇。 于是洛林只能无奈的轻轻点头。 勃艮第走到阳台，共和国最后温和的看了眼洛林，也起身，跟了出去。 “什么情况。”勃艮第倚着栏杆。 “我不知道。”共和国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但她低着头。 勃艮第叹气，“还是跟那个笨蛋有关啊……” 共和国沉默。 勃艮第看着她，“你跟他真的先认识？” 共和国毫不犹豫的点头，但点完头之后，又有些迟疑。 “我……其实不确定。”她道，“我甚至无法确定，我的经历是否是真实的……” 共和国有些无助的抱住自己，靠着阳台的门坐下。 勃艮第又叹了口气，坐在她身旁。 “长官估计不会在意这些吧。”共和国小声道，“反正我也是注定要被抛……” “啪！”勃艮第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在意。”黑衣的骑士小姐，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可靠，“他啊，在意这在意那，除了他自己。” “这样吗？”共和国微微抬起头。 “当然。”勃艮第叹气，“真是不省心。” “我又连累大家了……”共和国把脸埋进胳膊里。 “可以，说说你的过去吗？”勃艮第看着她。 “我的，过去？”共和国小声自语着，“没什么好说的。” 勃艮第看着外面的风景，“和他有关，对吧。” 共和国想了想，“大概，算是吧。” “过去的话……”她沉默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很无趣的经历罢了，和陌生的人一起，与一群同样陌生的人战斗，然后胜利，或者死亡。” “不论结果如何，都会在一个永远不变的地方醒来。”她叹气，“比如我，每次沉入海底之后，都会在马赛醒来。” “这样吗？”勃艮第笑笑，“我还没去过马赛。” “哎？”共和国语气稍微波动了下，“勃艮第姐……也没去过吗？” “没有呢，我啊……”她想了想，“和你一样，有记忆开始，就在战斗吧。” “勃艮第姐真的很适应战场呢。”共和国道。 “那么……”她犹豫片刻，“鸢尾教国，到底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问题，勃艮第冷笑，“脊梁已经在1918年就碎完了。” “果然吗？”虽然对这些早有预料，但共和国还是低下头。 “呐，要走了。”勃艮第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皇家橡树打来了电话，“先去吃饭，然后去看表演。” “去叫指挥官吧。”勃艮第起身，共和国跟着她。 “知道了～”共和国一秒变脸，笑了起来。 就是，不知道这微笑背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第91章 演出 多年以后，面对塞壬舰队的围追堵截，洛林准会想起那个在广场上打瞌睡的傍晚。 那时候他还很年轻，还很天真。 但为什么，自己会参与这场未颂的，也永远不会被歌颂的战争呢。 周围的天空已然破碎，露出更上层那未知的空域。 这场号称“了结一切战争”的战争，最后大概什么也不会完结。 “刺啦……”早已瘫痪的通讯久违的发出了电流音，洛林想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了接通。 —————— “你问我为什么陪着你疯，陪着你冒险？”一袭黑衣的女孩笑笑。 “因为乌鸦长得像写字台呀。” “指挥官？指挥官？”勃艮第推了推靠在自己肩上的洛林。 洛林悠悠转醒，不由得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 看样子是还没睡够的。 “演出要开始了。”共和国小声道。 “哎？”洛林花了几秒钟重新启动自己的cpu，“哦哦哦。” 左右的两只舰娘无奈的笑了笑。 因为乌鸦长得像写字台……吗？ 洛林想着，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似乎是要将这些想法甩出自己的脑袋似的。 他坐起来，看着台上，“演什么来着？” “落樱行动。”共和国小声道。 洛林有些疑惑，“不是缪罗梅茨战役么。” “有当事人子女。”勃艮第示意了一下前排的人。 洛林了然。 民众喜欢美化的战争，但对于当事人来说，似乎是不太合适的。 诺兰大神的《敦刻尔克》不也被这样骂过么。 洛林轻轻吸了一口气，深秋的寒意流入肺部，让他稍微精神了些许。 时间刚好，太阳才刚刚落下，夜晚悄然降临。 临时搭建的主舞台上，大幕像是随着太阳一同落下。台上传来稍显纷乱的脚步，演员们和繁星一起登上了舞台。 洛林在椅子上靠好。 于是，故事缓缓拉开了序幕。 说书人“啪”的一声，甩开扇子。 “这个故事，发生在1945年的6月。 彼时的东煌海军，尚困于老旧的设备，落后的战术思想，贫穷的军费，素质低下的军人…… 而彼时的东煌，同样是处于内忧外患之下——对内尚有山河未归于一统，对外仍有塞壬大军步步紧逼……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萨帅召集各路英豪，势要驱逐塞壬，平定山河。 而在萨帅出征前，他说……” 大幕拉开，说书人退至一旁。 元帅登上舞台，此时的他，已经86岁。 “苍生苦楚山河未定，难，难，难。” “遥望海疆风暴不息，莫，莫，莫。” 随着传令舰娘的第一声汇报，塞壬大军将至。 被誉为对塞壬战争史上最悲壮最经典的战争之一的“落凤行动”，就这么拉开帷幕。 而演出进行到一半，洛林就已经离席，带着勃艮第和共和国。 洛林闭上眼都知道他们要说出的话—— “我舰已无法返航，我们要撞过去了，诸位武运昌隆……” “我们将战至最后一弹……” 他相信，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海军会是怯懦的。 “怎么不接着看了？”勃艮第看着了洛林。 “不用看了。”洛林沉默片刻。 坐在他前面的学姐似乎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但是他却觉得，哭不出来。 或许是因为过于久远，又或者是因为没有亲身经历。 总之，他除了沉默，什么也表达不出来，为了不煞风景，还是早点离场的好。 寻着记忆回望，除了灰暗的千篇一律，就只剩那些未名的碎片了。 “回寝室看也是一样的啦……”洛林打了个哈欠。 “那长官你还不如不来。”共和国道，“半路离席好像更不礼貌吧。” 洛林只能无奈的笑笑。 勃艮第也无奈，“算了算了，指挥官本来就身体不好。” “也是。”共和国点头，似乎是默认了某人弱不禁风的事实。 洛林打了个哈欠，“回寝回寝，明天好像还要早起……” “确实呢。”共和国点头，“明天长官还要上台领奖。” “哎？”洛林眼前一亮，“奖励具体是什么有说吗？” “反正不是建造。”勃艮第道。 洛林撇嘴，“突然不想去了，共和国酱，勃艮第酱，你俩代我去怎么样……” “就说skk我流弹擦伤需要静养。”洛林道。 “不可以哦，指挥官必须去哦。”勃艮第眯眼。 “哎！”洛林整个人不好了，“我的懒觉啊……” “还懒觉嘞，长官你一睡懒觉就容易错过早餐点。”共和国不满。 她和勃艮第两人，现在每天轮流叫洛林起床（以前是洛林叫勃艮第，但现在洛某人真的是越来越懒了，指挥官的腐败生活哟～）。 洛某人是那种只要没事就起不来的人，两人叫洛林的话，勃艮第还好，共和国可就头疼了。 大小姐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少了点大小姐气质，没有骑士小姐那么严肃，所以叫不起自家长官。 主要是洛林这家伙，经常不吃早饭，然后身体又不好。 总之，两只操碎了心的舰娘有个统一共识——指挥官必须得给我起来吃早饭！而且得保持规律作息，非特殊情况不准熬夜！ “好好好。”洛林只能应下，毕竟拗不过自己姑娘。 “这才对嘛。”勃艮第笑笑。 “你们啊……”洛林表示自己就是想睡个懒觉。 共和国叉腰，“不准睡过九点，这是我们说好的。” 洛林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明明，自己已经大学了，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亚子呢…… 洛某人陷入了沉思。 但这样也挺好的。他最终放弃思考，笑了起来。 面对自家指挥官多变的表情，俩姑娘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总之，自家指挥官高兴就好…… 如果那是真心的话。 勃艮第与共和国对视一眼，然后微不可查的叹气。 洛林打开寝室的门，重新回到了沙发上接着当尸体。 “指挥官要睡洗洗睡去，别在这里躺着，容易着凉。”勃艮第在他身旁坐下。 共和国正在重新烧水，闻言也是赞同的点头。 “哦。”洛林撇嘴，老老实实的坐起来。 “希望学校明天能给点好东西吧。”洛林看着窗外的月亮。 有人望着明月思故乡，而有的人只想明月的风平浪静。 而有的人，两者都是。 1945年的前辈们是，那么洛林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 第92章 领奖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是睡。 洛林昨晚触枕就直接安详的睡着了，半夜查寝的勃艮第都笑着点头。 直到今早。 “咚咚，咚。” 敲门声如期响起。 “长官，我进来了哦。”共和国努力让自己做出勃艮第那种略带凉意的语气。 但效果嘛……看样子洛某人走的很安详。 “长官？长官？”共和国叹气，恢复了自己正常的声线。 看一旁已经挪过位置的终端，共和国就知道终端没能叫醒自家长官。 洛林蠕动了一下，似乎是作为回应。 “长官再不起床，我就要生气了哦。”共和国走到床边。 “不嘛……”洛林发出弱弱的抗议。 “不行，今早有颁奖典礼。”共和国晃了晃洛林。 “不想去啊……”洛林还没睡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自从他去过一次那个寂寥的世界之后，他就一直很嗜睡。 “长～官～！”共和国作势要掀开洛林的被子。 效果拔群，洛林连忙按住被子，看样子清醒了不少。 洛林撇嘴，慢慢坐起来，然后花了几秒钟，让自己的大脑彻底开机。 共和国总是觉得，这样的长官，真的，超～级～可爱！ 难怪勃艮第姐总说指挥官可爱来着。 共和国看着洛林那双蓝紫色的眼眸，其中的星光摇摇晃晃，一闪一闪。 看起来星星也没睡醒呢。 “共和国？”洛林歪歪头，“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共和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失礼。 “唔，抱歉抱歉……”金发大小姐罕见的，有些微微脸红的撇开视线，假装若无其事的整了整自己的礼帽。 洛林感觉自己被治愈了，“可爱捏。” “长官也可爱。”共和国微微后退，给洛林让开空间，后者轻快下床，然后叠好被子。 共和国则是拉开窗帘。 现在的白天已经变短暂了很多。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天色才亮起，外加今日多云，光线属实说不上好，灰蒙蒙的。 “希望一会能出太阳吧。”洛林摇摇头，去洗漱。 勃艮第恰好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 今天早上是清粥馒头，洛林最经常吃的组合。 洛某人却是露出一副苦相，“怎么还是这些啊……” “指挥官好好养胃哦。”勃艮第擦手，然后优雅坐下，共和国的仪态和她不遑多让。 在餐桌上，两只出身鸢尾的舰娘总是不自觉的保持鸢尾应有的姿态和气度。 就算面前只是简单的中式早餐，她们也总是让洛林觉得，自己手里的筷子应该换成刀叉。 毕竟自己筷子用的还没有两个鸢尾姑娘用的好什么的，还是有些丢人的说。 —————— 时间：8：58am 地点：天海海事学院中心广场 洛林三人总是喜欢卡着点到场，倒不是他觉得早出门很难，而是单纯他觉得，早到太多，容易让对方不好意思，晚到则是不太尊重对方。 不过嘛，在大学，这就…… 看着座无虚席的后排，洛林知道，自己那王的故乡没了…… 虽然说中心广场不存在窗户的说法，但洛林觉得——“只要心中有窗，何处都可有窗。” 可惜的是，王的故乡已经和他无缘了。 最终，他在前排最靠近教师组的空位上坐下。 一回头，好巧不巧，方翔几人就在他背后。 “哟，来啦。”方翔笑着，多半有些幸灾乐祸。 “你们啊，也不知道给残障人士让个座。”洛林无奈摇头。 “你还知道你是残障人士啊。”邢峰摇头，“你那作战强度我看了都摇头，哪有这样不要……” “请诸位安静一下，好吗？”威奇塔教官走上台，拿着麦克风，“颁奖典礼即将开始，大家稍安勿躁哦。” 诸位学生很配合的噤声了，就连躁动不安的小驱逐们，也被自家指挥官抱在怀中，逐渐安静了下来。 很快，领导们逐渐上台。 镇海，平海，约克公爵，贝亚恩，克利夫兰。 然后是副校长等一众人类官员。 没有太多冗长的致辞，也没有太多冗余的表演。 甚至整个舞台都看上去无比的草率。 可是台上坐的一众人，可让诸位生不起半点草率的心思。 于是，颁奖很快开始。 毫无疑问的，洛林凭借自己在最近的多次亮眼发挥，拿下了第一个上台的资格。 面对镇海欣赏的眼神，洛林只能回以鞠躬。 共和国与勃艮第立于他的两侧，同样向这个，将一生都交于祖国的女性以最高的尊重。 “去吧。”镇海笑着，神似长辈的富有亲和力的微笑，也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洛林有了些许放松。 “就是这身体可不太行。”里昂也打趣道，“这怎么满足鸢尾的姑娘们。” “公共场合。”约克公爵狠狠的瞪了里昂一眼，后者笑着摆摆手。 洛林微微低头，“都是老师们培养的好。” 他稍微后退两步，带着自己的两只舰娘慢慢走上颁奖台的高处。 而在他站上去的时候，不知道谁带的头，台下掌声雷动。 一己之力指挥猎杀净化者，勃艮第共和国在演习场上的双人贯阵，再说远点的跨级挑战，甚至勃艮第至今保持着年级猎杀塞壬最多的战绩。 而且，可以说，大部分的学员在大一的时候，还在和自家舰娘过家家呢。 不过鼓掌最多的，还是舰娘，也就是那些自由舰娘们。 对抗塞壬的冉冉新星，似乎就在她们眼中升起了。 洛林只能微笑着招手，然后看着方翔几人依次上台。 都是尖子生，只是多少被洛林掩盖了光辉罢了。 “很受欢迎嘛。”东方明站在洛林身边，面带微笑。 “白九呢？”洛林看了一圈，没看到人。 东方明罕见的沉默了，“她没事。”她摇摇头。 洛林只能点头，“好吧好吧。” 不好多问，但是，他有些猜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他心下念叨着。 东方明微不可察的叹气，对于自家闺蜜的事情，她只能祝福。 其他获奖学员陆陆续续上台，大二大三学长上台的，以航母和重巡居多，而这一届新生嘛…… 学长们多少带点恨铁不成钢。 怎么上台的全是战列舰了？连战列菩萨都打不过的么，这届新生不太行啊。 学长们目光游移，很自觉的忽略了站在正中间的某个大魔王。 “有请校领导为学员颁奖。” 一句来自主持人的话，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至少，在此刻，众人对颁奖台上的诸位，还是祝福和欣赏的。 “彻底出名了啊……”洛林无奈小声道。 “奖学金打给老姐吧，她一个人也不容易的。”洛林仔细盘算起奖励来，“剩下的就……” “请优秀学生代表讲话！” 主持人的声音抑扬顿挫，在场学员们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当事人。 毫无疑问，是那个正在盘算奖励怎么处理的人。 第93章 难得的休息 优秀学生代表讲话，自然是被聪明伶俐的洛同学糊弄了过去，简简单单的官方发言，别的不说，起码是让一众政府领导满意点头。 就是镇海校长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有点害怕。 于是典礼一结束，洛某人就光速带着自家的俩姑娘跑路。 他少有的汗流浃背，让勃艮第和共和国有些忍俊不禁。 “有那么恐怖吗？”勃艮第调侃道。 “拜托，压力真的很大哎！”洛林不满。 “我觉得镇海校长挺和善的来着？”共和国点点唇。 镇海给人的感觉，大概就是东煌的大家闺秀，温婉贤淑的大姐姐。 但她是校长，还是个东煌军人。洛林心下吐槽着。 “所以指挥官晚上有什么计划吗？还是说就在寝室躺一下午？”骑士小姐挽住洛林的手。 “嘛……”洛林思考着，本来还说下午去图书馆避难来着，但现在这么一想，好像回寝什么的更香啊。 洛林在挣扎一番以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回寝，躺。” “长官休息休息也好。”共和国亦步亦趋的跟着洛林。 “现在几点了？”洛林准备看一眼终端。 “11点半。”勃艮第道。 “好早啊……”洛林思考几秒，“去食堂吃个饭再回去好了。” “嗯哼，那就去吃个饭吧～”两位姑娘点点头。 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之下，三人改道，慢悠悠的朝食堂走去。 但洛林一进食堂，率先见到的却是这么一副光景—— “说时迟那时快啊，只见洛大统领一个纵身一跃……”某不知名学生一本正经的和某不明真相的学生，讲着不知道被改过多少版本的《洛大统领过塞壬斩净化者英雄救美》的传奇故事。 “舰长职位暂时移交白九！有个笨蛋还在等我！”这句话说出来真的超靓仔的！ 一夜之间天海海事学院几乎所有的无主舰娘和学员们都纷纷串联，将洛林千里奔走，率队破镜面海，斩净化者，救勃艮第的事迹改编成各种版本传递给身边的任何人。 起初还有不少的质疑声，但因为当时有图有真相，还有不少的当事人因为吊桥效应，而在故事当中添油加醋，让这件事变成了爆炸性新闻。 几乎所有自由舰娘以及学院的同届生都变成了洛林的迷弟迷妹了。 现在如果还有有人敢提出质疑的话，别说那些无主舰娘，就是同届的学员们，也会不顾校规的阻拦，从物理上消除这种质疑。 洛林一脸无语，勃艮第和共和国则是捂住嘴偷笑了起来。 洛林没好气的瞪了两只舰娘一眼，随后带着她们加快脚步离开。 洛林本以为网传版本就已经是天下无敌，但没想到还有版本更加离谱…… 说我成熟又稳重就算了，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把我形容成双开门冰箱啊喂！怎么还有妹子直接连老公都叫上了！矜持！矜持啊魂淡！ 洛林心里咆哮着，随后在同学们或惊讶或崇拜的目光中，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端着餐盘走向角落。 旁边，共和国和勃艮第已经要忍不住了。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一提到洛林，天海海事学院最差的学生也会不由自主的挺起胸膛。 洛林带着两人在角落里坐下，这才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 “想笑就笑吧……”洛林生无可恋的戳着饭。 就这一句话，“噗嗤。”本来没那么想笑的两女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洛林没有看终端，不用想他都知道群里那几个吊毛是怎么编排他的。 “洛林大统领！我们敬爱你口牙！” 是哪个（东煌粗口）的在喊啊…… 洛林扭头，一看，是牢方。 哦，那没事了。 丢人玩意。 等等你一个丢人玩意是不是丢到我身上来了。 洛林再次汗流浃背了，随后整个食堂的人都开始跟着起哄，“洛林大统领，我们敬爱您口牙！” 你们军训都没这么有精神啊魂淡！ 洛林打开终端，群里白九转了个帖，校园论坛热搜第一，开头第一句就是—— 洛林指挥官不顾安危也要和舰娘们站在一起，面对强敌用自己精湛的技术和大胆的勇气取得了胜利。 他与自己的舰娘闹了点小矛盾，但他愿意用如此浪漫的方式去解决，去表达自己的决心…… 是真爱啊！ 总之洋洋洒洒三千字，但洛林自己没看出来作者是想要水个啥。 评论区更是逆天—— 洛林大统领要带着我们占领高处口牙！他年若岁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只要洛大统领振臂一呼，我们大伙就直接揭竿而起，跟着洛大统领就把校领导rush了。 给洛林自己都看笑了，气笑的。 “究竟是什么逆天才能写出这种东西啊……”洛某人——现在应该叫洛大统领了——一脸疲惫的瘫在椅子上，并开始思考用脚趾在墙上扣出一个时空裂缝，然后用第三宇宙速度逃离此地的可行性。 至于勃艮第和共和国则是彻底克制不住是笑了起来。 最好别让我抓到是哪个魂淡把队内语音记录漏出去了……洛林恶狠狠的敲下这一行字，发到群里。 那篇帖子到后面，洛林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最后附带一张图更是让洛大统领绷不住—— 是一张他的照片。 倒不是说照片是假的，或者说照片把他拍的多丑，而是抓拍的角度和时机掌握的太完美，抓拍这张照片的人真应该去当一位摄影师。 照片上是洛林的侧面照，洛林在枪林弹雨中纵身一跃的那个瞬间，乍一看成图，他身上的风衣都仿佛在猎猎作响。 整一个突出的就是个不怕牺牲英勇无畏，给洛大统领自己都看羞愧了。 曳光，铅云，水柱，炮口风暴的火光，还有暴雨。 再配上舰桥的灯光，别说，还真有格调。 “所以这张图是哪个人拍的。”洛林再一次在群里问道。 一群人话都不说。 硬了，拳头硬了……洛林深呼吸，算了算了，没多大点个事儿，忍一…… “洛林大统领！再带我们冲一次镜面海域罢！”一旁再次有人大喊一声。 忍集贸啊！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立马血亏啊魂淡！ “方翔，你给爷过来！” 第94章 共和国 本来说是下午回寝躺的，结果洛某人还是脑子一抽，拉着两只舰娘晒太阳散步去了。 “指挥官早点休息，晚上我和勃艮第姐是会查寝的哦。”共和国倚着门框，看着洛林走进卧室，一脸微笑。 “好好好，知道啦……”洛林一脸无奈，然后关门。 共和国这才关上自己卧室的门，她的房间，在洛林房间的隔壁。 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她坐在自己的床上，然后毫无形象的躺下。 “若是在鸢尾，这样不优雅肯定要挨骂的吧。”她无端的想到。 但又想到之前同学们的反应，比如某指挥官训自家小驱逐的话：“共和国姐姐很强，人又优雅好看，你学学人家！” 共和国的确是学生和老师们眼里的三好学生了，乐于助人，尊师重道，成绩优异，而且不像勃艮第那样带点刺。 “哈，那么恭维我。”大小姐低咕着，翻了个身，“正确什么的……” 她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这个问题，自己已经在正确的路上了不是么，不应该想这些。 但是，好想成为自己啊……可是自己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 共和国自怨自艾的想着。 拿出手机准备看看消息，可原本即将按下电源开关的手就这么顿住了。 她看着自己在黑色手机屏幕上的自己。 映在屏幕上的自己，似乎依旧是那个没用的家伙——薄如纸的装甲，天女散花的主炮精度…… 如果不是那些天的话……但似乎诅咒那些日子也成了日常。 于她而言，现在已经是在人间天堂了——追上了他的脚步，战斗，荣誉，舰娘需要的，不就是这些么。 但幸福这种东西，找到了又怎么样呢？就算解出了正确答案，自己依旧会惶恐不安。 共和国不再看手机，随手把它丢到一边。 可不管怎么说，自己理应满足了呢，再多，似乎就很贪心了。 反正自己也只想考虑他的事情啊，想那么多干什么。 大小姐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思绪，重新坐起来，走向自己的柜子。 “明天穿什么呢。”她想着，握上柜门。 但是没有拉动，似乎是锁起来了。 嗯……打不开呢。 她叹了口气，视线左右扫视，然后看到了桌上，那里整整齐齐的摆着几支笔。 但为什么都是红色的呢。 红色啊…… 共和国突然觉得有些反胃。 一股铁锈味窜进口腔，窜进鼻腔，但仔细感受以后，又什么也没有。 她下意识的扭头，视线落在窗外……随后她瞳孔骤缩—— 乌鸦的眼蜂拥在电线杆上，宿舍楼下的野犬似乎也在狂吠不止。 耳鸣紧随其后，一切开始失真。 哈，想起来了啊。共和国缓缓转身，抱住自己的双臂，靠着柜子坐下。 然后再一次蜷缩起来。 数据库里刺眼的散步公式与投射量，还有几乎无用的装甲，空有其表的弹速与弹道，就连最引以为傲的穿深也因为弹道计算公式的误差而变得被无限高估…… “这（粗口）什么（粗口）船啊！”来自舰长的谩骂。 “既然你要大口径拖鞋，那为什么不去玩普鲁士，还得是22km德国457更好吧，不会真觉得431在26km抛*很有压制力吧；如果要能跑，佐治亚不比她能跑；要喷火可以用圣文森特；要抽奖可以玩无比；论打狙？别搞笑了，光荣哪一点做的比她差？”于是，港口逐渐冷冷清清。 “共和国的舰长想要更进一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开共和国。” “以共和为名的期待，你承受不了……交给其他人吧……”档案室的门被关上。 共和国紧紧抱住自己，从柜子前面挪到角落。 那一天……不，那些年…… 指责，嘲笑，谩骂，到最后，就是她无所谓的僵化。 早就知道了啊，最开始，他们怎么说我的来着？ “鸢尾开罐器，鸢尾最后的荣光”什么的，诸如此类。 已经没有意义了啊，在一代代舰船的更迭中，自己的努力，学习，交际，似乎都没有意义。 就连爱情……啊，抱歉，爱情是自己从未敢奢求过的。 她的背紧紧贴着墙壁，丝毫不管深秋里墙壁的冰凉。 原来自己的人生，在更久的之前就结束了，是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哪个在海峡里穿行，最终被510mm主炮击沉的时候吧。 想起来了啊，那个柜子里的东西——封存的数据，笔记，全都被胶水绑死了的废纸。因为我清楚的记得那里面是什么呢。 也知道铁锈味的来……哎？铁锈味呢？ 共和国不知道。 但没了就没了吧，无所谓的事情。 我已经，累了啊。 累了啊。 共和国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小声的哭了起来。 只是，只是不想再活下去了啊。 “所以为什么要让我在你的世界里切实的存在啊！”她小声呜咽着。 “明明最开始，只是想要给你最后一舞的呢……”共和国咬住衣领。“那段所谓的巅峰时光，早就已经回不去了啊，现在活着，也只剩痛苦了啊。” “明明一脸无所谓的，就算死去也无所谓的。” “为什么事到如今我还会流泪啊。”共和国无助的喃喃自语，“明明，已经死掉了……” 不管是想成为自己的自己，还是现在想要死掉的自己，都好可笑哦。 那，自己就笑笑吧，他说我笑起来挺好看的。 “哈哈。”于是共和国扯了扯嘴角，就像人偶一样的笑了起来。 随后是咳嗽声，还有差点呕吐出来的声音。 共和国觉得有些悲哀—— 自己连笑都笑不好。 活着是什么，死去又是什么呢？ “这样想一定很奇怪吧。”共和国自我催眠道，“这也不是我该想的东西。” 总有一天会死掉，所以在那之前是活着的吧。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有的舰娘在80年后依旧被世界铭记，有的舰娘还未降生就已经死去。 死在了那个虚幻的世界里。 甚至这个舰娘还被冠以“共和”之名，她国家名字的一部分。 既然如此，那就先睡去吧，只要在梦里，一切都好了吧…… 是谁说的来着？死亡也不过大梦一场。 于是大小姐缓缓闭眼，那就在梦里，再舞一曲吧。 “碰！”门被用力的推开，随后是焦急的声音： “共和国！” 第95章 请满怀期待 生存真是一桩十分犯难的差事，到处都缠绕着枷锁，稍一动弹，就会勒的鲜血四溅。 “长官？”共和国愣了一下，随即胡乱的抹了把脸，快速站起来。 “您怎么还不睡。”她退到墙边，双手很不自在的乱动片刻，最终抱住自己的双臂。 “嘛，不太睡得着。”洛林倚着门框。但想了想，还是走了进来，把房门轻轻掩上。 他和共和国保持了一些距离。 “唔，是不是我吵到您了？”共和国低下头，“抱……” “不用道歉了啦。”洛林打断她的话，“反正你知道的，我平时这个点也睡不着。” 共和国挤出微笑，“您好意思。” “这没什么的……”洛林思索着自己接下来该说的话。 他确实的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哭声，才决定来看看的。 还好赶上了。他想着，开口道，“怎么哭了？” “我……”正想要岔开话题的共和国，被洛林的闪电战术沉默了。 她避开了自家指挥官的视线。 洛林的脚轻轻抬起，共和国就像受惊一样抽动了下。 “我不知道啊！”大小姐近乎失态的吼声让洛林为之一怔。 “我不知道啊……不知道啊……”共和国缓缓抬起一只手，试图擦干自己湿润的眼角，一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她再次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您也是一样的吧……” 什么？洛林还没问出口，共和国就抬起头看着他。 一双空洞的眼睛透过额前碎发的缝隙，看着他。 “现在您满意了吧，看到了这样的我。”共和国的声音逐渐变得平淡无波。 就像人偶。 “这样……”共和国接着想要说什么，但被洛林打断—— “停，打住。” 共和国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以前人们也是这么说呢，结果最后，也不过是成了满足他们赌博期望的工具。 她想了想，曾经的那些认识的人，还有设计自己的人们……他们似乎都离自己而去了，或是消逝在历史的长河，或是分散在世界各地。 洛林无奈叹了口气。 “我知道。”他道，他几乎都能猜到共和国接下来要说的话。 “但是这不重要。”洛林摇摇头。 “当然不重要，不好用的工具，扔掉就可以了。”共和国垂眸，摇摇晃晃的起身。 好不容易追上长官的脚步，但长官似乎也总是悄悄靠近她自己一点，却又在自己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化作辽远的繁星。当自己恍然惊觉的时候，那片蓝紫色的星辰已经暗淡，只留下空洞的平常。 细细想来，自己也只剩那点可笑的尊严，枯死的鸢尾，燃烧的街道，与绝望的如血残阳，以及，在数字构成的虚拟港区里，独自仰望那亘古不变的，毫无生机的月亮的悲哀。 金发的大小姐试图甩开自己长官的手，但是她失败了。 真是搞笑，自己身为一艘战列舰，居然连一个病秧子的手都甩不开。 共和国想着，被抓住的手握紧又松开，最终是颓然的坐下，靠着床旁边的衣柜。 是不是我的每一只舰娘跟我都会有这种隔阂感啊喂！洛林有些头疼，但他没有表达出来。 窗帘紧闭着，门也是掩上的。 头顶的灯光惨白惨白的，相顾无言的死寂里，床头的闹钟“ti ta ti ta”的走着。 “呐，全怪天气也可以哟。”洛林道，“毕竟海边城市的天气总是不太让人适应。” “比如这边较低的气压什么的。” 轻松的语调，试图让气氛缓和一点。 洛林感受着碎片组成的那根绳索的跳动，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走着又跌倒，结痂的伤口生痛，但还是觉得缺了什么。共和国又低下头。 净是选些无聊的事，净是期望无法实现的愿望。 连胜利都做不到的自己，呵—— “共和，共和……” 身为教国荣光的她也好，背负自由平等博爱的她也好，如此重压，在一次又一次的挫败之后，让她感觉自己要被水淹没。 在那些灾难里，有的人易子而食；有的人掌着刀剑，手足相残；有的人喝掉最后几口劣酒，便倒在地上，再也不醒；有的人把窝棚里舍友冻僵的尸体丢出去，而自己在角落里蜷缩着，失了信仰，失了动力，就这么伴着饥饿与寒冷又过了一天。 那些心跳，有的正缓缓变得衰弱；有的正从衰弱走向死寂；甚至，有的上一秒还在跳动，下一秒就没有了声响。 被神选择的，以共和为名的人啊，怎么可能听不见芸芸众生的哀嚎。 婴孩的啼哭，人们对生活的向往……阴影里有种种纷乱的声音缠绕着，构成了洛林一开始，在那片空寂的世界里看见她时，她周身的枷锁。 站在光里的人，可看不见这些啊。 “要，坏掉了啊。”她颤抖着说。 连最简单的胜利都做不到的她，凭什么去扛起这份重压呢？ 共和国抬起头，看着斟酌词汇的洛林道，“如果最后只剩同情的话，您还是忘掉的好。” 脆弱不堪的自尊与倔强，依旧在拉扯着她，让她沉入深海。 “我不懂啊！”可她说完之后，还是哭了。 于是，风停了，只剩雨水不断冲击着伤口。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共和国捂住自己的头，“既然怎么样都有比我更好的选择，那还要我做什么啊！” “拆了我得了！为什么还要先给我期望，然后再将其剥夺啊！让我在港口里看着有什么意义啊！” “净是选些无聊的事，净是期望无法实现的愿望......”她的语气弱了下来，于是双手无力的垂落。 就像坏掉的人偶。 最后的最后，就连自己的长官，也对自己抱有隔阂。 我该用什么真正的追上你，将你留住啊，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 “也无需要神的关怀了，您所谓的美啊，是平行线上的我。”她笑了笑，但是皮笑肉不笑。 “就这样活下去也没关系吗？” “还会被人嘲讽说‘你这样的想法没人能懂’吗？” 共和国自语着，“用没有味道的感情来塞满心灵。” “终于说出来了呢。”洛林轻轻道，“好受了一些吗？” “我们的心是透明的啊，一边隐藏着活到现在。” 他蹲了下来，握住共和国的手。 “虽然眼泪能使人变强什么的，全是诡辩。但也不要和世界说再见啊，那可太让人心碎了。” “你可是最灿烂的鸢尾花。”洛林依旧这么道，“平行线上的你，只要被人们所见，那么，那个你就是现在的你。” “也会是从前的你，以后的你。” “为什么即使痛苦也要说谎呢？” 他跪坐下来，抱住面前这个精致的人偶。 “要任性的话，也没关系的哦。” “另外，如果夏日将要离去，请把赤着脚的我一同带走吧。” 洛林没有放开手，他怀中的人偶小姐颤了颤。 “真的，吗？”共和国的语气颤抖，“就算，就算只想仰望蓝天，也是没关系的吗？” “在地铁站里可不能仰望蓝天啊。”洛林轻声道。 “心是仅存于此的。”洛林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即便痛苦不堪也不要丢下啊，我们不是都没有随心所欲的活过吗？” “没有人会真的想死掉。”洛林道，“只是想消失不是吗？” “但是，但是还有值得追寻的事物啊。” “而当你满怀希望的时候，春天就来了。” 第96章 翌日之前 哪来的平行线呢？从来都是只有“我们”而已。 也许生活是一个巨大的谎言，甚至连这个谎言都是虚构的。 从头到尾，都是“我们”，于“社会”中挣扎，勾勒自己的“梦想”，又说不出的讨厌这样的“表演”。 “我们”所走的路，是“自动阻断”且“延伸至未知”的。 讨厌自我的劣等感，与众不同的优越感。 真正让我们痛苦的，不是那些具体的事，只是觉得自己的生命，在日常生活中犹如芭蕉叶，虽未凋落却逐渐腐败。 或许就连共和国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在想什么。 你真的这样想吗？明明就不知晓我这畏缩的情感。 某人将要开始的今日，对我来说却是结束的今日。 她早已厌倦这样的生活…… 命运或是奇迹之类的东西，对我来说一定很可惜吧—— 毕竟，连让我迈出那么一小步都做不到。 想稍稍休息下呢，时间每分每刻都这样残酷，将我紧拖着前行，一切虽然看似顺利进行着，但其实全是不顺利的事。 “不知道这样没头没尾的关怀，能不能让你稍微期待起来一些呢？”洛林的话打断了共和国的胡思乱想。 梦也好希望也好，又或是生存意义，那些东西也并不是一定必要的存在，请给我具体易懂的，这样的机会。 “‘病了吗’这样的话，你也听够了吧，那些悲惨的感受也已经体验到不想再有了对吧。”洛林轻轻拍着共和国的背。 洛林想着上一世看到的，对某些船只的各种诋毁言论，内心已经把某些人的族谱问候了个遍。 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满，请不要对船发泄出来啊混蛋！ 共和国用力把洛林推了开。 干脆，还是把这种没头没尾的事情推入谷底吧，天上可不会掉馅饼啊。 种种事情都越发麻烦，那么，让一切都淡淡结束吧。 “就像您说的，我受够了啊！”共和国终于是有些崩溃的道。 “所以请，不要再碰了，不要管了……”她低下头，有些干涸的泪腺再一次分泌出几点晶莹。 弄脏的这条路，已经无法改变了。 疲倦了变得懦弱了，想要逃也是白费力气，所以内心捂着耳朵，哭着这已经是最后。 人生又是什么呢？只是不明不白地活着，然后认为这就是幸福就可以吗？ 糊涂地哭了出来，真是丢人啊。共和国想着。 “但这里，已经不是之前的世界了啊。”洛林看着共和国。 大小姐怔了下。 “你看，在这里，你的努力，确乎是有回报的。而且，此前的一切，和现在的你有什么关系呢？”洛林慢悠悠的。 “为什么不能稍微休息一下呢？既然已经哭累了的话。” “很害怕被淘汰吗？”洛林想了想。 依照那个世界，她还真是…… “辛苦了，但以后，就是新的生活了。”他说了一遍类似的话。 “如果你因为错过夕阳而感到悲伤，那么你也将错过守护我们的繁星。” “就算繁星只能在夜晚守护我们，但那样，姑且也算是能够有了归宿吧。” 洛林看向窗外，但那里被窗帘遮蔽。 不过洛林相信，窗外星空璀璨。 共和国抽动了下，终于略微抬起头，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指挥官。 那双惹人喜欢的星眸，此时因为背光而产生的黑色阴影的晕染，显出几分宇宙的神秘。 共和国想起自己看到过的一段诗： “上帝的黑夜漫无边际。 你的存在就就是光明，不停流逝的光明。 你是那一个孤独的瞬息。” “或许吧。”沉默良久，她如此回应。 那就，再笑一笑吧。 如是想着，她扯出微笑，大概是想要想要发自内心的笑起来。 但即便如此，还是让洛林松了口气。 洛林的视线中，手腕上那根玻璃碎片组成的丝线上，刺目的猩红正在缓缓褪去。 洛林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这才对嘛。”他笑道。 没必要强迫自己笑的好看啊，只要发自内心就好。 “明明，明明您也是笑不出来的啊……”共和国小声道，“明明，自己都已经变成破烂的样子了……” 夜深了，似乎快到翌日了。 “为什么还要让我努力笑出来啊！”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她知道半夜长官在卧室里偷偷摸摸学习，来弥补自己在课余时间陪她们玩，而有些松弛的繁重课程。 甚至，就算她和勃艮第的舰装已经十分优秀，洛林依旧会去思考有什么继续强化的办法。 “因为在战场上我帮不了你们什么，所以只能在这种地方多努力了啊。”自家长官的话犹在耳边。 但是演习场上，炮弹飞向指挥舰时，通讯里您毫不犹豫说出来的那一句话为什么是，“你们不管！” 她彻底哭了出来。 “您会在乎我和勃艮第姐开不开心，您会在乎我们有没有受伤，您甚至关心我们没有新衣服换……” “您就是丝毫不关心自己的混蛋！” 她猛的抱住自家长官。 就像自己害怕他人的失望，害怕自己无法达成期望，害怕自己无法完成长官的任务。 但绝对不会关心自己一样。 洛林愣了下，他是真没有想到共和国到这个时候，还惦念着他。 真是令人心疼的女孩。 鸢尾家的大小姐，她受到的非议和否定，太多了…… “什么样的指挥官带什么样的舰娘嘛。”洛林还是反应了过来。 自己有那么明显吗？ 他摇摇头，算了，先看着眼前。 如是想着，他笑道，“那，我们做个约定，怎么样。” “什么……约定？”共和国抽噎着。 “在我实现愿望之前，你也不能放弃，好吗？” 共和国愣了下，“愿望吗？” 洛林轻声回应，“对啊，愿望。” 共和国哭着扑进洛林的怀里。 后者花了全身的力气接住这位大小姐。 还是太虚了啊，洛林有些幽怨的想着。 但共和国哭着答应下来的模样，让他不忍心有任何煞风景的想法。 他轻轻拍着共和国的背，安抚着。 直到这位鸢尾的大小姐哭累了，洛林轻轻抱起对方。 “好轻。”他想着。 轻轻把共和国放到床上，再盖好被子。 他环顾一圈。 和勃艮第的房间一样素。 然后，他重新打量着面前的女孩。 辛苦了，在那片虚无之海吃了那么久的苦。 以后，跟我一起走吧，新生活里，那些事情，都不会再有了。 我以指挥官之名发誓。 洛林想着，轻轻离开。 第97章 聊天 洛林刚走出共和国的房间，就看到勃艮第倚着自己房间的门框。 “安慰好了？”勃艮第挑眉。 “就知道您一定可以的。”她若无其事的递上一杯水。 洛林接过，一口灌下。 刚刚他可以说是担心的不行，说话都要斟酌个半天，生怕共和国碎了。 还好墙不算厚，隐隐约约听到了共和国的哭声，他才能及时赶到。 勃艮第双手抱胸，“怎么样？” “明明嘴上有点嫌弃新人太嫩，实际上还是蛮关心的嘛。”洛林抱着水杯笑道。 “嘛，指挥官撒嘛的决定，我可拦不住。”勃艮第撇嘴。 “起码是稳定下来喽，她的情况可比你严重的多。”洛林叹气。 勃艮第不由得轻叹一口气，每一个鸢尾舰娘都有自己的心魔。 尤其是她们这群在战争中因为各种原因未能落地的。 其根源还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以及对于被抛弃的恐惧。 不过……现在自己也不用管那么多了。 勃艮第想着，自己只需要守护好一个人就够了，反正从她杀掉那位大人的时候，教国就已经和她无关了。 共和国更是如此，她从来不欠教国什么，倒不如说教国有些亏欠她。 “反正据我所知，教国方面依旧没有重启共和国级的计划。”勃艮第淡淡道。 洛林有些头疼，因为有些事情不好解释，总不能直接说是前世里窝窝屎里的那只共和国吧。 “教国亏欠她不说，”勃艮第摇摇头，“她自己倒是给自己压力上了。” “您早点休息吧，别明天又起不来。”勃艮第轻哼一声看向洛林，都12点了。 “好。”洛林摩挲了一会杯子，然后关上外面的灯，回到自己的房间。 ———————— 源源不绝，泪水流得像场雨。其实早已心知肚明，只是要去面对，就觉得太可怕了。 于是背着月光，任思绪徜徉。就仿佛这样，就可以不让圣洁的月华，照出自己丑陋的模样。 多想回到，一开始的时光。只可惜，一切都已经不能再继续停留下去。想到这里，泪水流得像场雨，源源不绝。 如果一旦擦去泪水的话，啊，她记得—— chute…… 向着长夜； sombrer…… 向着深渊。 消失在汹涌浪潮中，不见踪影。 tomber…… 进入灰暗深沉的长夜里。 不过，当她用力睁开眼，隐隐约约的，有蓝紫色的星光穿过海面，稍微照亮了一些她的面容。 共和国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看来她的闹钟被人关了。 等等，九点了？！ 她猛的掀开被子，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今天还是庆典。 “唔，今天休假来着。”大小姐用一句话说服了自己，又躺了回去。 那就再睡一会？今天没有训练任务，长官好像也没什么事情。 哎，等等，昨晚，长官是不是…… 碎片的记忆不断闪回，最终构成了清晰的记忆。 呜啊，有点羞耻的说。大小姐抓起被子掩盖自己微红的脸，最后一点困意也没了。 算了，长官他们估计都起了。 “卡哒～”房门被推开，一袭黑衣的少女走了进来。 共和国有些意外，“勃艮第姐？” “嗯哼。”骑士小姐手上端着早餐。 “那家伙还没起呢。”骑士小姐笑笑，还有很多时间。 于是勃艮第趴在共和国的床边。 “怎么样，好点了吗？”她看着教国的大小姐道。 如果教国会把共和国级与阿尔萨斯级的造舰计划同时重启的话，现在自己大概还要对她行礼，叫一声阁下吧。 骑士小姐微笑着摇摇头。 想这些干嘛。 共和国端着粥，搅拌着，“勃艮第姐，你说我是不是很麻烦。” “哪里麻烦了？”勃艮第眨眼。 “有些事情明明我可以处理好的。”共和国弱弱开口。 “比如？”勃艮第神色不变，依旧是微笑着的，她偏过头，看着那顶小礼帽。 上面有白底的丝带装饰，丝带上是红与蓝的颜色交织成的图案。 图案是十字架与鸢尾花。 “骄傲绽放，唯鸢尾花。”骑士小姐没头没尾的接了这么一句，“你似乎饱经战火，最后又抱有遗憾与恐惧的离开了战场。” “但伤害你最深的似乎都不是这些呢，我的好妹妹。”勃艮第一只手撑着下巴。 不愧是女孩子，这么快就姐妹相称了。 “我不知道。”共和国低下头，依旧有些局促不安的搅动着面前这碗粥。 “没关系啊，就算如此，你也在坚强的开放着啊。”勃艮第轻松的道，“嘛，没给我们鸢尾丢人，比那帮尊养处优的少爷小姐们强多了。” 共和国愣了下，随后嘴唇翘了翘，“谢谢。” 勃艮第看了一眼钟，“啊啦，吃完了去洗漱，碗放自动洗碗机，我去叫笨蛋指挥官起床。” “好～”共和国柔柔应了声。 “乖嘛。”勃艮第满足笑笑，起身，去了对面房间。 数分钟之后，共和国洗漱完毕，就看到了坐在餐桌前一脸颓废的牢洛。 “长官……”共和国有些担心道。 “没事。”洛林摆手，“昨晚熬夜复习去了……”他打了个哈欠。 “长官你要复习还……”共和国低下头。 勃艮第狠狠瞪了洛林一眼，“没事，又不是一两次了。” 洛林慢慢喝着粥，享受着难得的早晨。 江风老师希望他进入风纪部帮忙，洛林，勃艮第，共和国在校内已经是名人了，学员们到底还是未来的指挥官，多少已经有了些军队里慕强的毛病，让这俩来帮帮忙效果绝对好使。 洛林自然是欣然答应啊，每天校内散个步就能混学分的事情，为什么不干。 不过庆典结束之后就是真的要开始忙了。 洛林有些头疼，他们还被要求加了一门实践课，用于演练执行打击海盗，护航等任务。 毕竟指挥官可不会除了清扫海域啥也不干，港区想要蒸蒸日上肯定要从海上贸易里面吃一点的。 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考核，放假了还有冬令营。 事情好多，烦内。 洛林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然后还是决定看着勃艮第收拾好桌子。 再然后看向厨房里，共和国正把碗挨个扔进自动洗碗机里。 光束刚好从阳台射进来，穿过他自己的侧脸。再照亮勃艮第的左身，骑士小姐身上的黑裙吸收着光线，纹路反射着暗金色的光，尽显神秘。最后，照亮共和国的右半身，大小姐右半身的红裙被白日的光唤醒，烧的比太阳更红。 “真好。”他笑了起来。 第98章 新上任的风纪部部员 下午没什么事情的话，要不要出去呢。 洛林寻思着，最终还是决定在家摊着。 共和国的新观瞄火控都还没弄好，而且前两天都在跑来跑去的，休息一下怎么了。 无视掉群里要求洛大统领率队出征，接着在其他交流项目上暴打欧洲友人的请求，洛林就这么心安理得的躺在了沙发上。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的洛林尸斑都暗淡了不少（bushi）。 他抱起平板，接着弄起昨晚熬夜还没弄完的设计。 共和国和勃艮第也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前者还在努力学习落下的理论知识，后者则是在客厅里进行剑术的基础训练。 洛林总怕骑士小姐一个不高兴把什么东西砍了。 享受着自家俩姑娘时不时看他的目光，洛某人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果然，天气好时，做什么都有干劲儿。 洛林原本以为喝着甜水望着天，舒服一天是一天的生活，起码可以持续一个下午，结果该死的电话没过十分钟就响了。 “歪，江风老师？”洛林有些意外。 “打扰了，来一趟风纪部吧。”江风淡淡道。 “哦，豪德。”洛林应了下，随后起身。 “江风老师说要我们去一趟风纪部。”洛林挂断电话，挠头。 “那就去呗。”勃艮第顺从的收起剑，共和国也把书收拾好，规规矩矩的叠在一边。 “那……走吧？”洛林起身。 “笨蛋指挥官，把外套穿上！”勃艮第喊住洛林，共和国拿起洛林随手丢在沙发上的外套，抖了抖递给洛林。 洛林无奈，“好好好。” —————— 当三个人到了风纪部办公室的时候，刚好赶上风纪部散会。 飞龙苍龙一脸淡定的拍了拍洛林的肩膀，然后给了两个舰娘后辈一个认可的眼神，最后慢慢离去。 随后出来的大雷学姐本来是准备学学飞龙苍龙两位前辈的，但可惜被勃艮第一个眼神逼退。 共和国狠狠瞪了眼有些遗憾的洛林。 洛林拒绝对视，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进了办公室。 “来了？你的袖章。”江风指了指桌上的红色袖标，疲惫的喝了一口水。 “好的，谢谢老师。”洛林接过。 “嗯，还有一件事。”江风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洛林。 洛林疑惑，“怎么了嘛？” “庆典结束，你们应该就要参加一次对洞烛的围剿作战。”江风揉了揉太阳穴，“如果没有意外，作战难度应该会有些高，对于你们来说。” “别太放松。”江风总结了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洛林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嗯，去吧。”江风点头。 “那么，老师再见。” 洛林带着自家舰娘离开办公室。 “嘛，这下咱也是当上风纪部成员了捏。”洛林笑笑。 其实一开始也是没这打算的，但是后来勃艮第跟他说，应该往生活里加入一些其他的调味剂了。 洛林后脚就接到了江风的电话。 “洞烛……”想到江风的话，洛林轻声重复了一遍。 事实上，刚刚江风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勃艮第的眼睛就亮了，一红一蓝的眸子“布灵布灵”的。 “呐，指挥官～”勃艮第一脸期待的看着洛林。 “好好好。”洛林无奈，“我知道的。” “不过想要好好参加行动，得加快了呢。”洛林伸了个懒腰，“走吧，晚上加班。” “那还是算了吧。”勃艮第撇嘴，“还是指挥官重要。” “没事的啦。”洛林笑笑，“给共和国的新火控而已，快弄完了，赶在出航之前一周下单就好。” “哎？我的新火控？谢谢指挥官！”共和国有些惊喜。 不能让指挥官失望呢。 看着洛林的微笑，共和国觉得，自己要努力配得上才行呢。 “共和国～”洛林喊到，“跟上哦。” “哦，来了～”大小姐回过神，笑着跟上。 既然出来了，那就走走吧。 洛林想着，慢悠悠带着两只舰娘走过他们走了无数次的路。 海风吹拂，淡淡的闲适感总让洛林身心愉悦，在这种心情下，他也能拿出更多的，对事物的动力。 可惜，这种时光，以后应该也难有了。 都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但洛林此刻只想找个理由说服自己，好好享受假期。 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 从知道他有低血糖开始，勃艮第就经常往他的口袋里塞一两颗糖。 洛林拐上防波堤，看着海鸥飞舞。 有阳光洒落，刺破云翳。 丁达尔效应之下，光束笼罩洛林。 圣洁的就像主赐下的无上恩典。 至少勃艮第是如此想的。于是骑士小姐双手交握，小声的念诵起宗教式的祝福。 既是祝福自己，也是祝福光束里的那个人，她生命中的曙光。 共和国落后她半步，愣愣的看着光里的那个人。 天空中的云层正在缓缓散开，就像长官亲手把自己灰色的世界，稍微点亮些许，染上色彩。 洛林托着一枚糖果，过了一小会，有海鸥落在他的手上，叼起糖，充满人性化的对洛林点了点头，才拍拍翅膀，去享受意外的加餐。 他静静的吹了一会海风，脑海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总之是任由碎片的思维发散。 良久，身后微弱的祷告停止，他回过头。 蓝紫色的眼眸反射着阳光，映出点点繁星。 那一抹高光就像是要刻进两只舰娘的脑中似的，往她们的记忆，往她们的眼眸里奔去。 最后，停留在她们纯粹的心灵。 勃艮第笑了起来，这片蓝紫色的星空将永远闪耀。 指挥官说她眼中的星空，是他所追寻的一切。 但指挥官眼中的星空，又何尝不是自己所追寻的一切呢？ 共和国有些看呆了，随后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失礼，于是连忙低下头，掩盖了自己有些不安和局促的眼神。 直到她的手被两只手握住。 一只手暖暖的，是勃艮第，另一只手有些冰，是长官。 共和国愣愣的抬头。 “手不知道怎么放的话，放我手里吧。”长官笑道。 “别紧张，那些事情，不会有的。”这是勃艮第。 共和国不自觉的笑了笑，“嗯！” 她用力点头。 这次，又是不是谎言呢？ 算了，懒得管了。 第99章 出勤 于是乎，戴上袖标的洛大统领，开始了他第一次的巡查。 本来洛某人以为，自己起码要跟着前辈们混两周，再独自出勤的，结果第二天，江风就把他赶上去了。 看起来是人手不够用了。 洛林咂吧嘴，双手背后，努力做出一副老干部巡查的模样。 但是嘛，人还没震慑住，倒是惹得勃艮第和共和国笑了出来。 “有那么好笑吗？”彻底绷不住的洛林，有些气急败坏。 “没……没有，只是觉得长官意外的可爱。”共和国已经在努力憋笑了，洛林只能无奈摇头。 “算了，想笑就笑吧。”洛林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早上巡查，步行共计2.4km，洛某人觉得他半周的运动量就这样了。 一早上巡查也没抓到什么不老实分子，主要还是帮一些小驱逐找到她们的指挥官。 “这跟学长学姐说的不一样啊。” 不是说学校里的不安定分子很多嘛。不过没有也好，洛林也乐得清闲。 “走吧走吧，最后1公里，查完回寝！”洛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奶白的小腹，让一旁路过的学姐看的直流口水。 勃艮第狠狠瞪了一眼洛林，“指挥官，天冷了！” 就是嘛，不知道是护食，还是真的担心。 但洛林觉得，两个都有？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洛林整了整衣服，笑道。 被人关心的感觉呢，挺好。 看着洛林一副“下次还敢”的模样，勃艮第有些生气的鼓了鼓脸颊。 倒是让洛林愣了一下。 这是我家骑士小姐吗？有点太……卡哇伊了捏！ 虽然很想伸手揉一揉，但考虑到各种原因，洛林还是作罢。 最后一点路，查查校庆摊位，走个过场就好了。 但愿数分钟后的洛某人，不会想给现在的自己一巴掌，阿门。 “嗯……北联调酒小摊……”洛林打量着两边的展位，话说北联那帮酒蒙子，真的跟调酒沾边吗？ 虽然很好奇，但洛林还是没有去试，毕竟自己这体质……算了，试试就逝世。 不能耽误工作嘛，绝对不是怕被舰娘扛回去什么的很丢人。 而且人家摊主阿芙乐尔，是真的给他拿了张许可出来。 不知道怎么通过校方的审核的。 “打气球，套娃……”洛林一个个逛过去，时不时低头核对一下终端。 “哇哦，还有手偶剧呢～”洛林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不由得驻足停下来多看了两眼。 可惜，现在摊位上的学员和舰娘们都在休息，也没什么看的了。 有些遗憾的摇摇头，洛林接着走向下一个摊位。 “街头摇滚，情书代写，怎么还有直接把街机厅的拳皇搬出来的。”洛林压下自己的吐槽欲，连忙走的快了些。 “这一家，咖啡厅。”洛林微微点头，正要往前走，“等等，咖啡厅？” 他马上又把脚收了回来。 因为有人喊了他的名字，洛林回头。 是之前在风纪部办公室门口，试图拍他肩膀的大雷学姐，带着她的巴尔的摩和莱比锡“恰好”路过。 “哟，洛林小学弟。”大雷学姐如是道，“怎么说，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呀。” 总感觉没什么好事，洛林寻思着着，搞不好是风纪部集体出勤。 “学姐你……腰间别带枪啊，学弟我害怕。”洛林瑟瑟发抖。 “哎呀别怕，不会有逝的啦，有学姐我在嘛。”学姐笑着道。 “所以学姐，是有什么事情吗？”洛林探头，就看到前台坐着的女生。 “你答应来看看我就告诉你。”学姐非常飒气的一撩头发。 该死，洛林承认，他的好奇心来了，“唔……好吧。” “ok～”学姐按下终端，“都到位了吧。” 洛林突然有了种，有好戏看的预感。 “ok。”学姐嘴角咧开一个张扬的笑。 “行动开始。”学姐靠在墙边，巴尔的摩直接构建出装甲板，一脚踢开门。 学姐和莱比锡紧随其后，洛林再带着勃艮第和共和国跟了进去。 一进去，场面不说极其逆天，也能说不像人事—— 一只小驱逐一脸羞涩的给一位学员做……马杀鸡？ 哈？ 洛林蒙了，学姐直接美式居合拔出腰间的1911，厉喝道“放开，都给我把衣服穿好！” 一旁正在端咖啡的小回声被吓了一跳，连托盘带杯子的一起掉在了地上。 有几个学员从阴暗的角落中缓缓退了出来，随后是同样举着枪的学长以及舰娘们。 “rua！” 门后有个黑影径直扑向洛林。 “长官小心！”洛林听到这话，刚想有所动作，就看到一只大黑耗子被共和国抓住腿，反手砸在地上。 咔嚓的一声，听的洛林都心疼。 看着正想抬脚踢上去的共和国，勃艮第慢悠悠开口，“共和国，别奖励他。” 共和国还疑惑呢，就看到勃艮第直接拔出她那巨大的旗枪，插在那人脑袋前面。 “别动我家指挥官哦，不然……”那位倒霉学长的视线，被旗枪的锋刃挡住。 听到那充满威胁性的冰冷嗓音，倒霉学长还是不免想起旗枪主人的别称“战争御使”。 于是他很配合的昏了过去。 “哼，没骨气的家伙。”勃艮第收枪，厌恶的把靠近学长的那一侧擦了擦。 学姐刚刚想要开口，但看到这一幕人都愣了下。 洛林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江风走进来，拍了拍洛林的肩膀。 “做的不错。”江风面无表情。 但洛林都能看出此刻的低气压，小驱逐们更是动都不敢动。 “你们好大的胆子。”学姐读懂了气氛，径直开口道。 “学校再三强调过，驱逐舰养成交流社不准搭建摊位与宣传活动。” 看来是江风老师的嘴替，洛林饶有兴致的摸摸下巴。 “这是歧视！赤果果的歧视！”有愣头青抗议，“为什么全校就我们不可以！” “你要不要看看你们干的什么事！得亏你们这帮人才，能把这小小展位规划的五脏俱全。”学姐怼了回去，“真要是咖啡厅也就算了，你们菜单上写的什么，你们是一点逼数没有是吧！！” “外面的咖啡厅不也这样……吗？”学长看着江风越来越冷的视线，声音也一点点变弱。 “你……”学姐被气到了，“哪能和舰娘们相提并论？摸头，捶背也就算了，还有脚踩背上的马杀鸡是吧！” “这，首先我们是会员制。其次小驱逐们都是服务的，都是她们自己的指挥官，而且小驱逐们都是自愿的啊！” “回宿舍你们爱咋弄咋弄，我们管不了，但这是公众场合！你们知道有多伤风化吗！你们展位才开摊，这事儿就上了天海新闻的头条，我们风纪部当场就给校领导们骂了个狗血淋头！你能想象镇海校长那么温柔的人板着脸的样子吗？” “不知道建议让你的舰娘给你做仰望星空派！” 真是为难学姐了，一口气说这么多。 “啊……这……”学长还想争。 “所以，从今年起，你们连乱七八糟的活动和宣传都一并禁止，想出狱自己找校长去！”学姐这才喘了口气。 “怎么……这样……”学长无力的跪坐在地上，身上的萨拉托加痛衣有点显眼。 他的三只小驱逐围着他转，但可惜属实让人同情不起来。 等等，你一个驱逐控穿谁的痛衣？哦，小加加啊，那没事了。 “带走。”江风的语气里都带上冰渣了，还回头看了眼在地上昏死的学长，“袭击风纪部执法，罪加一等。” 学姐给洛林挑了个眉，看着这些人被挨个送走，不由得告诫道，“都老实点，你也不想你家小驱逐和你隔窗相望吧。” 等大伙儿都走完，洛林看着空空如也的摊位。 不由得感叹，“都是人才啊。” 第100章 休息 在天海海事学院，你可以不活，但不能没活。 看着外面一群被送走的穿着痛衣的hentai学长学姐，洛林觉得有点难绷。 loli控不可取啊。 摇摇头，洛林带着两只舰娘离开。 外面还是下午，天气不错。 接下来没什么事情的洛林，难得一身轻松。 “晴空摇曳的早晨，日暮西山，是斜阳的余温。” 洛林哼着歌，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是甜点，而且全校范围内，手艺好的只此一家！ 于是脚步不自觉的就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洛林前辈。”敦刻尔克看着洛林和两只舰娘，在小摊前的椅子上坐下。 不由得柔柔笑笑。 “呐，要吃什么吗？”敦刻尔克端着新出炉的面包，放进保温箱。 洛林打开终端，熟练的转了一笔学分，“老规矩吧～” “好。”敦刻尔克回头，“斯特拉斯堡！” “来嘞！”黑发的双马尾舰娘快速装盘，端了出来。 “好久不见～”洛林招手。 “好久不见，学长最终还是走上这条路了啊。”斯特拉斯堡笑道。 洛林看了看自己左右，不由得露出发自内心的笑。 “请慢用。”斯特拉斯堡蹦蹦跳跳的走回去，接着帮自己姐姐。 “谢谢。”洛林喊道。 “我请，吃吧。”他转过头，笑着看着自家姑娘们。 “好～”“谢谢长官～” 两只舰娘说着，各自开始吃了起来。 洛林就这么看着。 头顶的遮阳棚，恰到好处的遮住三人，将阳光阻隔在外。 “忙完了？”洛林问着。 敦刻尔克带着斯特拉斯堡走出小店，在洛林这一桌坐下。 “嗯，下午没什么人的，要喝下午茶也是去萨丁或者皇家的摊位啦。”敦刻尔克解开围裙，随手挂在椅背上。 “是啊，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明明鸢尾的甜品才是天下第一。”斯特拉斯堡嘟嚷着。 洛林和敦刻尔克一起笑了笑。 “今年我准备毕业了，前辈。”敦刻尔克看着勃艮第和共和国，开口道。 语气中多少带点落寞。 “这么突然？”洛林惊讶。 敦刻尔克摇摇头，“也不算啦，早就有这么个打算了。” 洛林犹豫了一下，“斯特拉斯堡怎么办。” “我还有一年，学院硬性规定。”斯特拉斯堡不服气的鼓鼓脸颊。“什么规定嘛，明明我能和姐姐打个不分上下的。” 敦刻尔克宠溺的摸了摸斯特拉斯堡的头。 洛林轻笑，这只斯特拉斯堡的活泼，倒是和游戏里完全不同了。 不过，开朗一些没什么不好。 “校方现在，似乎很急。”敦刻尔克叹气。 “看得出来。”洛林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话题有些偏离了。在庆典，那似乎是该聊一些轻松的话题。 “纳尔逊也是今年毕业来着。”他决定把话题引向熟人。 “嗯，我和她一起去实习。”敦刻尔克把散落的发丝撩到耳后。 斯特拉斯堡刚想拿起一块马卡龙，但突然意识到不是自己的，然后又把手缩了回去。 “吃吧吃吧。”洛林无所谓的摆手。 “好耶！”斯特拉斯堡笑着拿起一块马卡龙，放进嘴里，“就知道洛林前辈最好了！” “不过毕业什么的，也都是明年的事情啦。”她把甜点咽下，接着道。 “明年啊……”洛林感叹道，没什么，单纯应景的附和时间真快。 “行啦，指挥官少感慨了～”勃艮第毫不留情的拆了洛林的台。 “嘛，搞不好我们可以和你一起毕业。”勃艮第始终说不出“敦刻尔克学姐”这种称呼。 “哎？”敦刻尔克有些意外。 “指挥官他闲不住的嘛，老是跟我说想要提前毕业。”勃艮第叹气，看起来，洛林真的是念叨过好几次了。 斯特拉斯堡笑的更开心了，眼神在洛林和敦刻尔克身上游弋片刻，“好啊好啊，这样姐姐就有照应了。” “再说再说，都没个底的事情。”洛林摆手。 “谁说的，洛林前辈这么强，蛐蛐提前毕业资格不是手到擒来。”斯特拉斯堡道。 “很蓝的啦……”洛林无奈，“不要高看我呀。” 敦刻尔克瞪了自家妹妹一眼，斯特拉斯堡回了一个鼓励的眼神，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嘛，总之，加油吧，前辈！”斯特拉斯堡做了个加油的动作，惹得洛林也笑了起来。 “好啦好啦。”敦刻尔克连忙阻止自家妹妹的稳定发挥，“洛林前辈还要吗？我去拿。” 虽然桌上的甜点还不少。 阳光之下，洛林没有注意到敦刻尔克的微微的脸红。 “不用了，谢谢。”洛林拒绝。 “真的不多要一点吗？蛮好吃的。”斯特拉斯堡又拿了一个。 “休息一下就好了。”洛林轻轻道。 一句话，给在坐的诸位都干沉默了。 洛林有些失神的，望着天水相接的地方。 希望有一天，频繁的战火可以在海色之上，融化成今天这样的日常。 洛林总觉得自己有些浪漫主义，毕竟就他现在来说，战争在他的眼中就是被粉饰过的，厌恶也好美化也罢，都是带着滤镜。 带舰娘的海战，和舰娘一起同行，再怎么样，也真不起来吧。 想了想前世一堆所谓“舰娘+真实战争”“舰娘+反战”之类的标签，他就有些想笑。 都不过是王道热血故事的再版罢了。 洛林看过一个故事——剧作家写下一个关于大撤退的故事，但是她在剧目的最后，安排了一个桥段，即殿后士兵对撤退战友们的祝福。 但很快就有人说，这是美化过的，真正的战争应该是残酷的，没人会对撤离的人表达祝福云云。 可那些所谓的“真实战争”，不也是这样吗，对于未经历的人来说，一切都是脑中的臆断罢了。 所谓真实，有真实的悲壮；所谓美化，也有希望的浪漫。 更何况，舰娘本就凝聚世间一切美好而生，那些所谓的“绝望，歇斯底里”什么的，和天生理想且浪漫的她们不太沾边。 就和自己一样，在不断的美化眼前的一切。 不过，争论这些，这真的有意义吗？ 浪漫之所以是浪漫，就是因为它绝不束缚于爱情，悲剧这些简单的符号。就是因为破碎的山河，花海浪涛，甚至战争的硝烟，在浪漫主义的眼睛里都熠熠生辉，都可以系上如云般的纱，生长着最繁复艳丽的玫瑰。 这样来看，整个世界依旧是一个非常幼稚的童话。 洛林很想去爱这样一个世界啊。但很奇怪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找不到那个，真正能把他锚定在这个世界的点。 他是勃艮第和共和国的船锚，那么他呢？谁又是他的船锚呢？ 此界的记忆与往世的追影不断的碰撞，交织，融合。 大梦未醒，所以我不知身在何方。 第101章 庆典尾声 “指挥官，你这样很不礼貌哎。”勃艮第拍了拍洛林，“跟别人聊着聊着就走神什么的。” “哦哦，抱歉抱歉。”连忙抽回注意力的洛林，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该死的话。 “话说今晚有烟花秀来着？”洛林连忙把话题拉回来。 “是的哦，今晚八点呢。”勃艮第把吃完的餐具规规矩矩的放好。 “共和国呢？”洛林看向共和国。 “唔，那就看看吧。”大小姐保持着淑女的模样，和勃艮第一样把餐具摆好，然后点头。 只是忽略了嘴角沾着的一点点奶油。 一瞬间反差的可爱让洛林都看的愣了下。 “噗。”勃艮第轻笑起来，其他人顺着勃艮第的视线看去，也忍不住笑起来。 “哎？”共和国一脸懵，不知道为什么周围几人都开始憋笑了。 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吗？还是哪里失了礼数了……她们，是在嘲笑吗？ 于是她有些不安的，看向自家长官。 “卡哇伊捏。”洛林笑着抽了张纸，一只手轻轻按住共和国的肩膀，“别怕。” 共和国原本有些不安的颤抖，就这样停下了。 “嘛，别乱动哦。”他道，然后轻轻擦掉共和国嘴角的那点奶油，然后扶了扶共和国的礼帽。 “很可爱呢，没想到，大小姐还有这样的一面。”斯特拉斯堡笑起来。 勃艮第也笑，自己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太拼了，有些过于完美。 “真实的你，没什么不好。”勃艮第默念着。 “我，我！”共和国试图为自己辩解两句，但发现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之后…… “呜……”被迫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呜声了呢，小脸都红红的。 太可爱了！ 洛林觉得自己要被击沉了。 “这么可爱，果然还是要好好欺负呢～”勃艮第捂嘴笑着。 “呜……勃艮第姐！坏！”鸢尾的大小姐狠狠瞪着黑衣的骑士小姐。 于是，大家一起快活的笑了起来。 “长官！”共和国发现抗议无用，于是看向洛林。 “嗯哼？”洛林心情不错的捏了捏共和国的脸颊。 “呜……”共和国委屈了起来，“你们，你们都欺负我……” “没办法呀，共和国酱太可爱了嘛。”洛林笑着道。 共和国抱胸，头看向一边，轻哼一声。 不过，生气是不会生气的啦。 就像深夜沿着海岸线散步那样，孤独的色彩，悲伤的色彩，全被那月下的海色冲淡了呀。 于是大小姐又悄悄的把头扭了回来，听着大家的聊天。 “就像清晨到来，将过去抛向天空，化作飞鸟久久盘旋，就像深海中迷失的鱼，突然看到漫天星辰闪烁着蓝紫渐变的色彩。” 在谈到是怎么想回来的时候，勃艮第笑着看向洛林，如是说道。 “星辰就这样描绘出了我的轮廓呀，迎着炮火激起的狂风，肆意飘摇。”勃艮第看了看自己早就恢复光洁的手，仿佛腕部依旧如同当时的碎裂。 “一呼一吸间，海风灌入心房。” “哪有这么好啊。”洛林摇摇头，“我觉得我就挺傻的，虽然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就是了。” “所以啊，就这样，才喜欢指挥官哦～”勃艮第笑道。 洛林移开了勃艮第投来的视线。 对方眼中炽热的感情，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自己真的配得上吗？他自问着。 好在某人起码还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做些什么该死的动作。 虽然对于自家指挥官的反应，勃艮第自己早有预料，但面对洛林的回避，她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不过没关系，骑士小姐眼神闪了闪，早晚有一天，我会把指挥官你，从游离中拉回现实的。 共和国的视线不断在勃艮第与洛林中往返，那一瞬间淡淡的疏离，还是没能逃脱她的眼睛。 “敦刻尔克小姐！”远处传来声音，看来是有新的客人到了。 “那，先失陪了～”敦刻尔克姐妹起身，回到摊位。 “嗯，都吃完了吗？”洛林松了口气，“吃完就走吧。” 他顺手提起桌上剩下的甜点，起身。 两只舰娘跟在他的身后。 三人慢慢悠悠的走向寝室。 洛林在没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喜欢这样的步子，不急不忙的，不会错过一旁的飞鸟，不会错过一旁的日光。 勃艮第以前，总是耐着性子慢慢跟随，但现在，她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步子。 共和国慢慢跟在二人身后，努力的压下步伐，与前面二人步调一致。 于是洛林脚步稍稍快了点。 勃艮第心领神会的跟上。 共和国愣了愣，不由得低下头。 谢谢你们的温柔…… 大小姐整了整自己的礼帽，重新抬起头，追了上去。 阳光被光秃的枝丫切碎，落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已经看不见那种一束束的光线。 但毕竟季节是秋末，日光暖洋洋的，没了夏天的燥热。 是了，夏日不安的躁动早就消失，如果在江城，此时洛林应该已经穿上冬装了吧。 得亏这里是天海。 那么，相对应的，今年应该是个很冷的冬天吧。 也不知道姐姐那边怎么样了，不过自己每年都有补贴回去，应该够姐姐专心读书了。 前十八年姐姐拉扯弟弟，现在居然自己给姐姐打钱了。洛林想到这里笑着摇了摇头。 “长官在笑什么？”共和国的步子已经和两人同步。 “高兴的事情。”洛林嘴角上扬。 “唔，想家？”勃艮第是真觉得，自家指挥官的想法也蛮好猜的。 “好嘛～”洛林撇嘴，“有机会再带你们回去玩一次。” “不可以食言哦。”共和国道。 “好好好，食言者当受食盐之罚。”洛林应道。 不过，两只舰娘的反应，再一次告诉他，这里不是前世了。 两世的区别什么的，分不清了啊，真的分不清了啊…… 他知道，两世的记忆，人格，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碰撞，融合。 有些许碎片消失了，有些许碎片湮灭了。 他试图抓住，但，它们就像飞散的玻璃碎片一样，丢失了。 也许，在那个世界能找到？洛林不知道。 “指挥官，开门。”勃艮第提醒走神的洛林。 “哦哦哦，好。”洛林开门。 算了，顺其自然吧。 他想着，走进寝室。 第102章 忙起来了 哗啦……哗啦…… 洛林看到了一片凄美的落日，所有的辉煌，所有的罪恶，所有的光芒，都在此刻消失了，他看见了有生灵再次踏上焦黑的土地，翠绿的新芽挣扎着破土而出…… “将军，你已经看了……嗯，好吧，这里没有时间。” 洛林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盯着一块玻璃碎片看了很久。 揉了揉因为庞大信息量涌入，而有些发涨的太阳穴，洛林看向声音来的方向。 “wi州啊。”他笑了笑，“有什么事情吗？” “那倒没有。”威斯康星听到wi州这个称呼，眼神亮了一下，“只是没想到，您会看这块玻璃碎片很久罢了。” “哎？话说为什么要叫我将军。”洛林疑惑。 wi州露出一个有些捉弄的笑，“那您想要我叫您什么？指挥官？长官？还是……亲～爱～的？” 洛林仔细打量起对方——金发，深蓝与白色相称的作战服，看上去相当干练，可惜没有新泽西的海军大衣和前凸的防弹装甲，但有一个很完美的后翘舰尾。 蓝色的眼眸很有特点，胸口的口袋里插着一支圆珠笔，腋下夹着一块写字板。 “将军，总感觉你在想一些很该死的事情……”wi州注意到洛林的视线，脸都黑了。 “没有！”洛林微妙的移开了视线。 “绝对有吧！喂！”白鹰大妞不满的叫道。 洛林已经假装出神的看起另一块玻璃碎片。 “哼。”wi州有些生气的轻哼起来。 “wi州，你说这些碎片是什么？”本来假装看着碎片的洛林，真的看进去了。 他看见，城市里有灯火万千，热恋中的男男女女在夜幕下舞蹈，带着孩子的老人，刚刚下班尚未洗去污渍的工人，疲惫的人，幸福的人，迷茫的人，快乐的人…… 他们抬头，望着天上璀璨的烟火，欢笑着。 洛林没有想到，能在碎片中，看到如此景象。 红色的，蓝色的，绿色的，橙色的，无数烟火在洛林眼中炸开，映的他那蓝紫色的眼眸更加梦幻。 威斯康星拉回视线，看到洛林的眼眸，不由得也有些痴了。 “好美。”她喃喃道。 “什么？”洛林没听清，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哎？啊？将军您刚刚说什么？”wi州连忙回过神。 哎不对不对！怎么被这家伙迷惑了！ wi州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看向那块碎片。 她这才注意到，洛林周身，那股淡淡的忧郁。 “这些啊。”她语气不由得柔和了些，“是未来的画面吧。” 才不是觉得心疼这个无礼的家伙呢，哼！ wi州双手抱胸。 “这样啊。”洛林看着碎片旋转着，混入其他碎片中间。 “这个世界就这样，无数的碎片，每一块似乎都在映照着什么，有的是过去，有的是现在，有的是未来。”威斯康星耸肩。 “原来如此。”洛林一撑地面，站了起来。 “等等，哪里来的水声？”他有些疑惑。 “才注意到么？真是懈怠了不少啊，将军。”威斯康星指了指一旁，“诺，那边。” 洛林顺着wi州指的方向看去，那边赫然多了一片透明的水域。 “哪里来的湖？”洛林挠挠头。 “湖？”wi州笑了起来。 “有问题吗？” “那是海啊，将军。”威斯康星笑的更开心了。 洛林眯眼，这才看清，的确是一片望不到头的海。 就是，这片海域是完全透明的。 海面上，两个小小的身影相互交错，看样子是拿着刀剑在对练，一旁还有几个人看着。 “那是果敢和德尔尼。”威斯康星适时给出解释，“刚刚来到这里的同伴。” 洛林点头，“这是好事。” “对了，将军，我是说要找您汇报来着。”wi州想到了什么，拿出自己的写字板，上面夹着一张报表。 “这段时间我们有不少同伴来到了这里，有莫斯科，斯大林格勒，哈兰，德尔尼，果敢，布里斯班，米诺陶。”威斯康星转了转自己的笔，翻到下一页。 “然后，就是比较重要的事情了。”见洛林点头，她接着道，“目前我们还有一些同伴迷失在这个世界，我们能确认的人员，大概如下——” “齐格飞，亨利四世，克莱贝尔，玛索，中途岛，克里姆林。”威斯康星严肃的看着洛林。 “我们暂时无法确认她们的状态。”wi州叹了口气，“也许她们会找到这里，也许她们找不到。” “但我们会尽力把她们找回来。”她把写字板重新夹在腋下。 洛林张张嘴，最终，只是一句：“谢谢。” 他并没有做任何要求，也什么都没有说过，甚至他对于这些自己的舰娘，也都只有熟悉的陌生感…… “我们该做的。”wi州淡淡笑了笑，“将军，我们还等着您的领导。” 这样吗？他看着自己的手。 这些真的属于我？该死的，another me，你可没跟我说清楚啊，混蛋。 一瞬间，他又想逃避了。 “那么，就是这样，将军。”wi州道。“需要我喊她们来见您吗？” “不必了。”洛林摇头，看向天空中飞舞的碎片。 “那么，不打扰您了，将军。”威斯康星敬礼。 “我们永远支持您的一切决定，哪怕是让我们去送死。”wi州认真道。 “别说这种话，那不值得。”洛林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说出了这句话。 wi州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笑着，“您该醒了，将军。那边有人找您。” “祝您旅途生活愉快，我们也都在等您。”她道。 “我……”洛林刚想开口。 但耳边响起的一首pis》让他再次睁眼。 “哎？九点了啊……”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按掉终端上的闹钟，叹了口气。 期末考完，成绩优秀的话，应该还有一次建造，另外的话，下学期还有一次公共建造。 都在等我啊……洛林揉了揉脑袋。 那么，行吧。 “指挥官～”勃艮第笑着推开房门，然后就看到坐在床上的洛林。 “哎呀，指挥官难得起这么自觉呢～”骑士小姐点点嘴唇，“那么，要奖励么？” “啊这……”洛林深呼吸。 拜托，真的很御哎！ 可惜，终端突然响了。 放的是《thest page》。 看来是电话。 洛林接起，对面是纽伦堡的声音： “紧急集合，快！” 洛林和勃艮第对视一眼，两人的默契瞬间让勃艮第明白了洛林的意思—— 事情大条了。 第103章 风暴将至 （尖锐爆鸣）。 一声猝不及防的尖锐爆鸣，把刚到会议室门口的洛林吓了一跳。 勃艮第左手立马按在剑上，共和国一脚踢开大门，举着重剑做防守姿势。 随后就被一办公室的人行了注目礼。 气氛尴尬的沉默着。 直到三秒后，共和国续上了那一发尖锐爆鸣。 “啊！” 鸢尾的大小姐尴尬的都想要在墙上抠出一个条时空裂缝，并用第三宇宙速度逃离此地了。 整个人都有些红红的，她撤去手上的大剑，溜到自家长官身后，没敢看会议室里的人。 大家则是笑着看着洛林一行。 洛林尴尬的咳了咳，随后假装无事发生。 他看向最开始发出鬼叫的人，一开始他就听出来了，是方翔。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洛大统领轻描淡写道。 不过扯扯衣领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有些尴尬的状态。 勃艮第最后一个迈进会议室，脸上完全看不出来她此时的情绪。 还得是战争御使小姐，出场自带“氛围-30%”的buff。 于是洛林就这么坦然的坐下，共和国和勃艮第一左一右坐在他他身边，就是大小姐脸上的红晕，依旧没有褪去。 真是可爱，洛林最后看了一眼，转向大屏幕。 “我们刚刚说到哪了？”纽伦堡叹气。 累了，毁灭吧。她算是看出来了，洛林这货已经是教废了。 “战争壁垒。”洛林提醒道。 纽伦堡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后者耸肩，“我在门口听了下。” “那么我再重复一遍。”纽伦堡整理了一下思路。 “简单来说，塞壬给洞烛提供了一座移动壁垒和一些舰队，我们暂且不知道它们是怎么绕过我国的外侧防线，并靠近天海的。”纽伦堡操作着投影，上面的画面随着她的话而放大或缩小。 “如果情报无误，那么他们将在十八个小时以后，将天海市纳入战争壁垒的主炮射程。”纽伦堡严肃道。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在十八个小时以内将他们截停。”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带头的是约克公爵和贝亚恩，后面跟着白蔷薇海军学院，自由鸢尾海军学院的交流生们。 贝亚恩推了推眼镜，接着道：“一旦他们的计划实现……” 她顿了顿，似乎是为了给人留出思考时间，“天海会在4个小时以内化作火海。” “所以这是一次联合行动。”纽伦堡接过话头，“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这一次只有45级以下的舰娘可以参与作战。这个特殊原因嘛，就让贝亚恩小姐来讲解。” 贝亚恩拉开椅子坐在纽伦堡身旁，“我们猜测是镜面海域，塞壬用这个装置进行了一些限制，要求低等级舰娘进入，然后……” “咔！”约克公爵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贝亚恩面无表情点头，“就是这样，对方想杀伤我们的新生力量。” 纽伦堡叹气，“根据我们的测算，估计至少需要55级的练度，才能较好的对其进行挑战。” “这个大家伙，甚至有可能带核弹头哦～”约克公爵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让在坐的东煌学员属实有些想骂人。 “话说克利夫兰总教官呢？”洛林发现了盲点，不但克利夫兰不在，其他教官也不在。 纽伦堡沉默，她在犹豫要不要说。 洛林了然，“抱歉，僭越了。” 看来，进攻天海的可不止这一个战争壁垒。不说，是怕压力更大导致任务过程中，出现更多人员损失吧。 纽伦堡叹气，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那么，现在我们来说一下这次任务……”纽伦堡很快调整过来，讲解起这次的任务计划。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流过，所有人都在认真记住安排，哪怕计划表已经人手一份。 “那么，以上，还有什么问题？”纽伦堡收起战术笔。 “报告教官，校对任务。”白九拿起自己的笔记本。 “任务一，截停战争壁垒‘斯丽芬’，并破坏其中的镜面海域装置，全歼敌方舰队； 任务二，回收其中可用的塞壬装置，例如镜面海域发生器残骸； 任务三……” 她顿了下。 “击杀其中所有洞烛成员，调查‘斯丽芬’穿过防线的原因。” 纽伦堡缓慢而郑重的点头，“没错，任务一保证完成的前提下，完成另外两项。” “好的，我明白了。”白九合上笔记本。 “话说，分组安排，真的没问题吗？”白蔷薇的学员代表斯温顿，和自由鸢尾的学员代表奥克兰对视一眼。 “在战场上可以根据情况调整。”贝亚恩如实解释道。 洛林皱眉，但没有多说。 “没有问题了。”斯温顿笑着点头。 “那么……”纽伦堡扫视一圈，“就这样，一小时以后出发，愿诸位武运昌隆。” “是！”众人响亮的回应道。 “散会！”纽伦堡下令，众学员鱼贯而出。 —————— “这次任务可是直播啊，洛林阁下。”斯温顿走到洛林旁边，笑着道。 洛林则是笑着回应，“是啊，希望不会丢人呢。” “你们还真是不着急。”奥克兰带着自己的霞飞，快速越过洛林两人，随后回头斜了一眼，加速离开。 “这家伙，还是这么臭屁。”斯温顿脸上表情不变。 洛林耸肩，“斯温顿阁下，我就到这里了。” “洛林阁下不回寝室吗？”斯温顿惊讶，“不用收拾东西？” “没多少东西。”洛林摆手，“都在勃艮第和共和国那儿。” “好吧，洛林阁下，我们一会见。”斯温顿笑道。 洛林摆手，径直走上y469号驱逐舰。 白九几人早已就位。 “全舰检查。”洛林走到指挥塔前部，戴好自己的船长帽。 “早就在做了！”东方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火控及武器系统正常，航行系统正常……”白九在东方明的帮助下，很快完成了全舰自检。 感谢舰娘时代的科技，全舰监控成为现实。 “白九，校对时间。”洛林抬起自己的终端。 “帝都时间：早上九时三十二分，距离任务开始还有二十分钟。”白九汇报。 “帝都时间：早上九时三十二分，距离任务开始还有二十分钟。”洛林看着自己的终端，确认道。 “确认无误。”白九点头。 洛林看向窗外，云层开始聚集起来。 “任务区域会有较强气旋诞生。”白九同样看着远方道。 “风暴将至，伙计们，这可比打净化者难多了。”洛林回头。 回应他的，是所有人眼中闪烁着的，炽热的战意。 第104章 战争壁垒 事实证明，不止东煌在关注这场战争。 “学员舰队已经启航。”港口的一角，比洛克西按下通讯，“塞壬学聪明了。” “我知道了，继续你的任务。”通讯对面，有些活泼的女声道。 “收到。”比洛克西默默挂断通讯。 “哟，白鹰也来了？费这么大代价把你运过白令海峡，真是重视东煌呢。”幼女的声音响起，但是在比洛克西身后的围墙上。 “你们铁血也差不多。”比洛克西冷笑转身，两人都是同类型的身份，“u522。”她喊出对方的名字。 “哎呀呀，比洛克西姐姐别生气嘛。”u522从围墙上跃下。 “我们铁血陆运过来，怎么说都比你们白鹰偷偷摸摸渡海舒服吧～”u522眯眼笑道。 “哼。”比洛克西懒得多说，转身就走。 “呐，对了。”u522开口喊住她，“比洛克西姐。” “有事？”比洛克西没有回头。 “‘克莱因瓶’最近动向如何？”u522嬉皮笑脸的，仿佛完全没在意自己说了个危险话题。 “克莱因瓶最近和我们这边的分部联系比较多。”第三者突兀的插入。 这让比洛克西更加不悦。 u522和比洛克西一起扭头，是符拉迪沃斯托克，北联的战列舰。 “内务部还真是大手笔。”比洛克西皱眉。 “啊啦啦，别少了我们啊。”第四者随之而来，是龙骑兵。 “都是同僚，和气点嘛。”龙骑兵站在u522身边，符拉迪和比洛克西则不由自主的站在了一块。 “行了，别太引人注目。”比洛克西皱眉。 “那？”u522吃手。 “借一步。”符拉迪点头。 四人就这么散开。 —————— “距离进入指定作战区域还有20分钟。”白九起身，“最后校对一次计划安排。” “首先由皇家进行空中打击，鸢尾方面发动炮击试探，测试对方的装甲强度。” “第二阶段，各队精锐在其他人的掩护之下发起突击。” “第三阶段，突入内部，开始肃清。” “各位，我们已经身处镜面海域，在一切搞砸之前，没有任何人会为我们提供指引或帮助，我希望诸位能拿出全力……” 白九的讲话持续了很长时间。 “收到。”各队如此回应。 看样子大家都很配合啊。 “那么，行动开始！本次行动代号：阻拦锁。”洛林挥手，y469进入战斗状态。 独立立刻放飞机组，等候多时的其他舰娘们翻身入海。 远处，足足七个满编的轰炸机已经起飞，如果没有意外，第一轮袭击，大家都是ap航弹。 放飞机组5分钟以后，战争壁垒进入众人视野。 那是一座怎样令人惊叹的产物啊，森严的钢铁壁垒上，狰狞的炮管密密麻麻，最为显眼的四门700mm主炮以及两门更加庞大的电磁炮正在缓缓转动。 “打击效果很差！”皇家那边的通讯传来，“他们的上层建筑太厚了！” 紧随其后的，战列舰们的线列炮击开始。 银色的曳光划过弧线，如同满天的流星。 “气旋预计2个小时后进入交战区域！” “这壁垒是叠了500mm厚的主装吗？381mm主炮直接碎了！” 真是个不好的消息。 “报告指挥官，这个距离我的炮击效果很差。”勃艮第的声音响起。 “没关系。”洛林回复。 “让小口径战列舰暂停炮击。”他道。 “有人打穿了！”胜利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 毫无疑问，是共和国。洛林十分清楚，这个距离上，在座各位能保持如此穿深的只有共和国的431mm主炮，毕竟，这炮是23km爆大和皇居的水平，这一点甚至大和自己都未必能做到。 “共和国小姐真是太强了！”皇家橡树感叹道。 “照这么算，主装厚度……”东方明惊讶的开始计算。 “不是主装。”洛林摇头。 “哎？”众人疑惑。 “它的主装靠下。”洛林转身，打开投影仪，上面投影出了战争壁垒的模型。 整个壁垒呈现三层，由下到上逐次变小。 洛林指了指它的第一层，“这才是主装。”他摇摇头。 “共和国打穿的是第三层，但是没用。”洛林道，“那里都是不特别重要的模块，就算损毁也不会影响壁垒运行。” “怎么判断的。”白九皱眉。 “23km，共和国的主炮穿深应该就360mm到380mm，考虑到落弹角，这个数据只会更差，实际可能只有300mm不到”洛林道，“就算白鹰的弹道估算公式有误差，应该也不会脱离这个范围。” “如果那里有重要设施，装甲厚度不可能只有300mm” 白九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 “报告，飞机被击落。”独立的声音淡淡响起，“我们至少观测到了60座高炮，其中有塞壬提供的电磁速射炮。” “该死。”白九骂道。 “总不能说我们用大当量炸药去炸开那东西吧……”方翔道。 洛林打量着投影，“你们觉得，这玩意能不能抵抗核打击。” “你能搞到核弹？”方翔惊了，“就算能，你也别试啊，我们还在里面呢。” “我觉得不能。”白九突然懂了洛林的意思，“独立，引导共和国炮击大门！” “收到。”独立应下。 “在大门被轰开以后，驱逐组准备突入。”白九随后联系友军。 “包在我们身上。”鸢尾那边很快给出回复，这一帮海上飙船党专业对口这种高速突进。 “我们也上。”洛林摇头。 “哎！”东方明不解。 “真要是这么好办就好了。”洛林摇头，担忧挥之不去，“要塞内部绝对有相应的防御措施。” 而且…… 他有预感，这座要塞里面，有东西在等他。 身为指挥官之后，对于一些事情的感知会变的敏锐，虽说有些玄学，但指挥官和舰娘的契约不也是如此么。 冥冥之中的感知，随后是相遇。 “好吧。”众人点头。 “没事，这个方案，老娘喜欢。”白九摆手。 自由与刺激，不就是她追求的么，不然也不至于从那个压抑的地方逃出来，甚至参与那些计划，进入锡安。 洛林点头，随后转向窗外。 “气旋还有1小时45分钟入场，我们那时候再发起进攻。” 第105章 计划提前 “为什么他们不还击。”洛林皱眉，心中陡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大伙儿听到这句话，也愣了下，“啊？” “对方航速是多少。”洛林扭头看向白九。 “8节！”后者给出肯定的回复。 “而且有个更糟糕的消息，云层正在聚集。”白九看着云图道。 “申请航空编队降低高度。”独立汇报。 “可以降低高度。”洛林道，“注意观察对方动作，可以降低空袭频率。” 反正打不穿，不如省一点。 “是。” “不管对方为什么没有还击了……”斯温顿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好，“我们现在必须立刻发起攻势，只有16小时的时间，老实说，现在这种随时有可能被700mm主炮指着的感觉，很坏。” “我同意。”奥克兰表示赞同，“气旋入场还需要1小时27分钟，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嗯。”洛林皱眉，他现在同样有一种不安和……迫切感。 那该死的呼唤还在持续，让他进入壁垒。 “我尝试让共和国轰开大门。”洛林的眉头并未松开。 “ok！”斯温顿回复，“这边会让航母挂载烟雾发生器。” 奥克兰同样表示，“嗯，鸢尾这边随时可以进攻。” “好，那么计划提前。”洛林点头。 “白九，将大门位置同步给共和国。”洛林挂断通讯。 “收到，已经完成传输。” “共和国收到，炮击就绪。”共和国沉稳的声音传出。 “立即炮击。”洛林猛的挥手。 y469的11点方向，4km处立即亮起火光，喧嚣的炮响在11秒后传来。 第一轮齐射，在炮声抵达y469处12秒后取得命中。 “首轮跨射，落点在大门上方！” “正在校准，20秒后发起下一轮炮击。”共和国降低炮管仰角。 “为什么他们还不还击。”洛林依旧皱着眉。 “可能，这是个陷阱。”白九如此道，“因为急的是我们。” “狗屎。”方翔骂道。 “共和国，等落点观测结果抵达之后自由开火。”洛林下令，“明大小姐，让你的马萨诸塞协同炮击，美制406的战斗部应该有效果。” “收到。”东方明瞬间精神了起来，“麻省，干活了！” 第二轮炮声响起，而在第二轮炮击结束之后，第三轮更加沉闷的炮击声响起。 “取得命中！大门破损！再来一轮炮击就可以了！” “nice！”这无疑是很好的强心针。 “烟幕准备。”胜利和半人马的烟雾机组已经出发，独立和霞飞的紧随其后。 一开始洛某人还愣了下——英航哪来的烟。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现实。 “收到，驱逐编队已经出发。”鸢尾方面的突击小队同步出发。 “牢洛，我们……” 看着蠢蠢欲动的其他人，洛林只是摆手。 “别急。”他心头不好的预感依旧没有散去。 “大门攻破！” 斯温顿的指令紧随其后，“行动开始！” “烟幕释放！把烟雾通道拉出来！” 看着雷达上，己方的四个小点挨个钻入烟团，洛林这才道，“前压，保持距离在20km。” “前进。”邢峰确认了一次指令，随后y469启动，开始前进。 足足18km长的烟雾通道被人工制作完成，而鸢尾的四驱姐妹要穿越这条通道，也只要30分钟。 y469抵达下一个既定位置，也是这么长时间。 但，战争壁垒上那密密麻麻的武备似乎依旧压在众人心头。 毕竟壁垒上的点防御系统已经启动，但主动武器没有开过一次火…… 四门700mm主炮以及800mm电磁炮看上去无比狰狞。 洛林拿出望远镜，紧紧看着前方。 不是看烟团，而是在看战争壁垒。 “洛林，看看这个。”白九拿着平板到了洛林身边，“我们观测到，对方的点防御系统是严格的按照区块启动，当某两个区块运行时，其他所有区块都会停止运行。” “也就是说……”洛林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他们没电了。”白九接上他的话。 “鸢尾和皇家那边也是这个猜想。”白九接着道。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消息的确让人轻松了一点。 “那可真是……” 洛林话音未落，“咚！” 伴随着提示音，意外的声音响起。 “该死，沃克兰触雷！那群（鸢尾粗口）的有水下防御系统！”鸢尾方面发来噩耗。 “看来他们修好了电池啊。”洛林改口，眯眼。 而在烟雾中的舰娘们，在绕开沃克兰身旁的水柱之时，顺手将沃克兰背在身上。 当她们正准备继续执行任务时…… “卡擦。”有些不合时宜的机械运动声响起。 然后是连绵不绝的机炮声。 洛林看着己方的四个绿点的速度，在距离战争壁垒大门3.6km处开始飞速降低。 “近距离防御系统启动了。”只有这一种结果。 鸢尾的汇报很快验证了他的话。 “报告。”东方明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精彩。“麻省她，说她看见了潜望镜……” 洛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暗骂自己的大意，差点忘了，这群b人手里还有塞壬的一支舰队…… “战列舰提供炮击支援，其余舰只全力反潜！”不愧是皇家精锐，反应比他人更快一步。 斯温顿的指令下达的第二秒，皇家舰队几乎开始组成反潜阵型。 “白九，烟雾还能持续多久？”洛林咬牙。 必须得做点什么了，对方的主要武器模块随时可以启动。 “只要你想，要多久有多久。”白九秒答。 “联系皇家，第二波烟雾准备，同样的路径散布。” “我们强攻！” 白九立刻猜上了洛林的意图，她深深看了洛林一眼。 “决定好了？那两个姑娘……” 但她们话被洛林打断。 “不止是勃艮第和共和国，让y469一起压上去！”洛林决绝，“以指挥舰为诱饵，创造她们突入的可能性。” “明白。”白九没有反驳，立刻开始执行。 “真是会给我们上强度啊。”刑峰摇头。 “要一等功，或者被700mm火炮送去海底，这我还是能分得清的。”洛林回头，环视众人，“你们觉得呢？” “就不能让皇家或者鸢尾的人来执行诱饵部分吗？”勃艮第略带怨气的声音响起，洛林这才想起来他没关指挥频道。 “y469船体轻薄，大口径直击会过穿，而小口径炮我们可以扭掉。”洛林不假思索。 他再次环视众人，他们坚持在自己的战斗位置上。 面对同伴们并未出声反对的支持，洛林点头。 “所以，执行命令！”洛林果决的语气，让勃艮第知道，她劝不了了。 “明白了，指挥官。”勃艮第道，“如果你想让我们好好活下去，那你就先给我好好活着！” “回去再罚你，哼。”共和国如是跟着道。 “好。”洛林轻声开口。 看到y469发来的信息，斯温顿皱着眉的眉直接拧了起来。 奥克兰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真是，令人敬佩。”斯温顿放下终端道。 “那么我们也不能丢人啊……”他摩挲着副手，“快速反潜，战列舰准备压制火力，航母编队准备烟雾，把我们的矛头送上去！” “皇家和鸢尾还是很配合的嘛。”东方明满意点头。 “那么，开始吧，计划第二阶段，提前！”洛林道。 “okok！gogogo！”方翔快速启动y469的武器系统。 而y469一个弹射起步，径直冲向战争壁垒。 第106章 进入壁垒 鸢尾的小驱逐们，正在壁垒大门前，躲闪那些小口径电磁速射炮，虽说是电磁武器，但是火控锁定却并不先进，看样子塞壬给了洞烛一个丐版的系统。 “炮塔还有17座，预计三次齐射以后就可以全部清理。”沃克兰一边拿出简单的维修装置拍在自己舰装上，一边道。 凯旋摇头，“保证可以通过就可以，火力密度再低一些就够了。” 沃克兰点头，“的确，时间紧迫。” “轰！”熟悉的声音传来，鸢尾的驱逐们想都不想直接低头躲开，这种击穿空气的声音，都快烙进她们的骨子里了。 根本不意外的，一把黑金色的旗枪，带着教国的旗帜轰然插在大门之上。 大门正上方的那三门炮台，被一击同时击毁。 “不用再等了！来不及。”一黑一红两道身影沿着烟幕高速突进，不时跃起或是用装甲挡下盲射向烟中的炮弹。 “勃艮第小姐，还有共和国小姐。”凯旋有些错愕。 “这座战争壁垒目前只能同时启动两个作战模块，我们不确定它是不是在充能，但以防万一，现在必须得进去了。”共和国语速飞快的介绍了一下情况。 “指挥舰在帮我们吸引火力。” “明白了。”驱逐舰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跟上！”勃艮第伸手，旗枪颤抖着从壁垒的门槛上脱出，旋转着飞回她的手里。 几人以两艘高速战列舰为矛头，悍然撞开交错的弹幕，进入战争壁垒。 “呼……”沃克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不愧是勃艮第小姐……”凯旋有些敬佩的看着勃艮第。 同是鸢尾出身，都是教廷骑士，他们就拿不出这种勇气。 能有这种勇气的，大概也就是初代骑士团的前辈们吧。 凯旋想着。 “卡擦……”机关声陡然响起。 “看起来学院的情报没错么。”勃艮第点点嘴唇，“这样下去，还算有点意思。” 她同时试了试通讯系统，毫不意外，长途通讯效果已经变得极差，信号似乎在壁垒内部就被拦截了。 她身上的152mm副炮已经对机械声响起的方位完成了锁定，随后直接开火。 一座炮台还未伸出墙壁，就已经被击毁。 “保持航速。”共和国斜着架起大剑，偏斜开一枚20mm穿甲燃烧弹。 她掠过勃艮第，成为新的矛尖，大剑被她作为大盾，顶着小口径火力前进。 “好。”小驱逐们应下，同样提速跟上勃艮第。 “按照计划，我们需要先前往反应堆，切断能源。”勃艮第看了一眼身后。 身上的副炮再一次开火，击毁背后天花板上试图偷袭的炮台。 驱逐们点头，跟着两艘战列舰右转。 “但是计划有变，我们猜测这座壁垒会有备用能源。”共和国接上勃艮第的话，“所以我们的任务变成斩首。” “斩首！”花剑矮身避开一梭子机炮，随后还手击毁炮台，惊呼道。 “是啊，如果说挨个找能源中枢什么的，老麻烦了。”勃艮第点头，挥枪帮凯旋挡下炮击。 “轰！”共和国的431mm主炮开火，面前出现的闸门被直接轰开。 闸门之后，不再是要塞的内部水道，而是反射着光线的金属地板。 “全体，收起舰装，听我指令。”共和国喊道。 “跳！” 勃艮第和共和国同时起跳，不明所以的小驱逐们反应慢了半拍，但看着两艘战列舰的动作，还是连忙跟上。 面前的金属地板陡然塌陷，一座目测至少72mm的火炮弹出，对准刚刚众人的位置进行炮击。 勃艮第在空中掷出旗枪，裹挟着风暴的长枪打穿了炮塔，引爆了在膛的炮弹。 “看来洞烛的这群人也没什么嘛。”花剑提着自己的佩剑，打量着这个房间。 “休整30秒，随后继续前进。”勃艮第拔出自己的旗枪，稍微擦了擦。 沃克兰从腰间拿出一根针剂。 “可能有点痛啊……”小姑娘一咬牙，用力把针管插入自己的皮肤，随后淡蓝色的针剂被她注入自己的身体。 共和国用问询的眼神看向勃艮第，后者会以轻轻的摇头。 “这边。”共和国招手道，随后是炮响。 她轰开一面金属墙壁，带头跨了进去。 如此粗暴的行径，看的凯旋嘴角抽了抽。 —————外侧————— “勃艮第和共和国失去信号，看样子是已经进入壁垒了。”白九道。 “ojbk！”洛林打了个响指，“通知皇家橡树她们，回头，我们反打塞壬舰队。” “是。”白九点头，y469旁，几艘战列舰舰娘的炮声响起。 “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东方明惊讶于洛林的反应。 洛林整了一下船长帽，“要是能保持通讯，我才意外。” “那座战争壁垒要是真那么简单就好了，那样的话，塞壬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把那玩意儿送进来。” 呵，实验机关。洛林心中冷笑着，送来一个带着丐版系统的战争壁垒，不就是为了测试，勃艮第与共和国的实力么。 那就如你们所愿吧，反正那俩姑娘也好久没发泄过了。 远处，皇家和鸢尾的舰队也选择回头反打。 炮火纷飞间，塞壬舰队毫不留情，基本上就锁着三艘指挥舰打。 但一艘是灵活的驱逐，一艘是重巡，一艘更是无畏舰。 面对这些小规模舰队，众人自然是轻松应对。 “希望那群鸢尾的家伙们足够中用。”胡德对于突击队员的名单里面，没有她们而感到有些不悦。 “当心脚下！”豪猛的撞开胡德。 “你干什么！”胡德有些愤怒的，看向刚刚撞开她的那位皇家骑士。 “注意鱼雷。”豪发力起跳，三条鱼雷从刚刚的位置划过。 她学着某位教廷骑士的方法，在空中开火，在打击敌方的同时，调整着自己的姿态。 胡德默默握紧拳头，像是发泄一样的宣泄出浩荡的弹幕。 “用不着你来提醒，骑士。”胡德道。 “你有些失去理智了。”胜利沉默了一下，帮豪解围，“胡德小姐，注意保持淑女的优雅。” “淑女……”豪自语了一下。 她不由得想到那位黑衣的骑士，那位被称为战争谕使的人。 勃艮第小姐，还有共和国小姐，可是让她们这些，秉持着的所谓皇家的优雅与骄傲，狠狠的撞了个粉碎。 “这种东西，真的有用吗？”豪摇摇头，“算了，不是现在该想的。” 她从空中落下，砸在海面。手中长剑挥下，炮火轰鸣。 希望，这一次能救下天海。 与塞壬的战斗，不应该有更多的普通人牺牲了。 她们这些守护者，还没死完呢。 第107章 亵渎的造物 来自鸢尾的小驱逐们是没有想到洞烛能疯狂至此的，不过勃艮第与共和国似乎是毫不意外的。 “勃艮第小姐，这是……”重剑颤抖着手，指向这个宽阔的舱室中央的一个人形。 这个人，姑且还能算个女孩吧，她的全身，已经有大半被金属义体替代，上面有能量回路，散发着淡蓝色的荧光。 她被数根不知作用的能源管道连接，背后是一条金属制成的长尾，而头顶，则是一对似鹿的犄角。 但仅仅如此，不会令人觉得害怕，真正让人感觉骇然的是，她的表情。 仅看那张面孔的话，或许只会觉得这是个绝美的人。但她的表情无喜无悲，就这么恬静的闭着眼。 神性似乎有些溢出，像极了重剑在天海海事学院的那座小庙里，看到的佛陀。 “真是熟悉的味道。”勃艮第的神情缓缓的变了。 先是有些自嘲的看着自己的手，随后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造物。 “塞壬的杂碎……”骑士提着枪慢慢上前。 “你们继续前进，这里交给我。”勃艮第对着共和国道，“这种东西不能留在世上。” 共和国皱眉，犹豫了一下道，“好。” 而在共和国准备轰开另一面墙壁时…… 巨大的机械活动声响起。 舱室中心的那个造物，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扭头，锁定了共和国。 “侦测到威胁单位，正在计算威胁等级……”她机械的说着，粗暴的扯断身后的管道。 “威胁等级：4，判断为强威胁，执行清理程序。” 她挥手，复杂的粒子流旋转交错，在她背后构建出2门130mm速射炮。 以及两门电磁炮，和两座6联装导弹发射器。 “这是什么东西！”沃克兰瞳孔一缩，毫不犹豫的拉开烟雾发生器，带箔条的烟雾喷薄而出。 “你们也不知道？好吧，这才正常。”勃艮第冷笑，“总之，那群家伙们喜欢当老鼠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一帮大不敬的虫豸。” 勃艮第的表情隐隐有些崩坏。 “真是，赤裸裸的亵渎。”她用力掷出旗枪，“一群老鼠，也敢模仿神的行径？” 那杆撕裂风暴的旗枪，却是被舱室中心的造物轻而易举的接住。 勃艮第对此，却是毫不意外似的，脚下发力，金属地板被踩出一个凹陷，引擎增压下，130mm速射炮的炮弹被她甩在身后。 “看来不把这玩意过了，我们推进不了了！”凯旋眉头一皱。 “不，你们去。”共和国挥手，这一轮齐射依旧选择轰开墙壁。 “快走，找到电梯向上，指挥中心应该在第二层中部！”共和国拔剑，蓄势待发。 “我们在这里，杀了她。”共和国跟着勃艮第发起冲击。 凯旋知道现在不是该优柔寡断的时候，舱室虽大，但战斗人数一旦大于三，那便还是有些施展不开的。 更何况，她们在这就是累赘，电磁炮和导弹是她们的装甲无法应付的。 于是凯旋点头，快速带队离开。 女孩用力挥手，六枚导弹呼啸着冲向凯旋，但由于重剑及时拉出的热熔烟雾，导弹脱索，四散着撞向舱壁，发生剧烈的爆炸。 大块的金属坠落而下，砸在地面。但地板并未就此塌陷，仔细一看，亮银色金属层之下，还有一层黑色金属，看来那才是真正的结构支撑。 “威胁等级提升，上调至4.7，执行，猎杀程序。” 女孩的眼中冒出血红的光晕，其身后的电磁炮蓄力的同时，她用力将旗枪掷向共和国。 而共和国无愧是教国的大小姐，反应神速的旋身，手中长剑轻轻一挑，几乎快要拉出音爆的旗枪就这么被破坏了平衡，飞旋着飞向勃艮第。 骑士小姐接住自己的武器，在电磁炮完成锁定之前，脚下蓄力起跳。 毕竟是集成上舰装的电磁炮，炮塔转速自然做不到塞壬的舰载型那样灵活。 旗枪上，教国的旗帜飞舞，短暂的遮蔽了女孩的视线。 女孩皱眉，正打算后退的时候，旗枪上扬，旗帜撤离的同时，一把大剑从斜刺里杀出。 随后是431mm主炮强势的宣告起自己的存在。 但令人震惊的，女孩在如此千钧一发之际依旧完成了对自己身体的转动，舰装猛的上扬，偏斜开共和国的炮管。 炮口风暴充斥了整个舱室，听到声响的凯旋回头，甚至看到了从缺口中喷涌而出的火焰。 高温疯狂的灼烧着室内的三人，而炮声亦在此间回荡。 对于舰娘们来说，不亚于于人在狭小的室内吃了一枚闪光震撼弹。 但那又怎么样呢？ 12枚穿甲弹率先破开火光，撞入女孩的体内。 高温从伤口蔓延而入。 “呃啊啊啊啊！”无比痛苦的哀嚎声传出。 和哀嚎一起传出的，还有130mm火炮的无差别射击。 “刺啦！”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一把长剑和一把旗枪，一左一右的插入130mm火炮与女孩身体的连接机械臂，随后用力挥下。 这两门炮就这样被强硬的斩下。 是的，不管是炮口风暴的高温也好，还是回荡在狭小室内的炮声也好，两位来自鸢尾的姑娘几乎无视了一切的伤害，将这配合好的攻击送入敌人体内。 “咳咳……”共和国咳嗽，血液从口腔飞出体内，还夹杂着内脏碎片。 耳朵依旧有些耳鸣，不过这不重要了，勃艮第抹去嘴角的鲜血。 她眯起眼，那个女孩的模样，看起来更加凄惨。 一只手在此前勃艮第的齐射中，被380mm主炮扯下，现在女孩的右肩，只剩电缆与变形的金属。 身上的实验服看起来是被烧光了，人造皮肤也同样未能幸免。 但是……最令人惊恐的，是这个女孩的头盖骨，由不明的透明材料制成，露出里面带着淡蓝色纹路的大脑，来告诉大家，这算是个活人。 “异端。”骑士小姐的声音听起来是愉悦的，嘴角的笑意根本遏制不住，“真是少见，居然能在这里看到。” 女孩颤抖着抬起头，其金属色的面部露出人性化的抽搐，眼神中的猩红已经彻底变成了红光。 这份似曾相识的抽搐……共和国觉得恶心—— 只是无意识的模仿罢了。 “恶心！”大小姐毫不掩饰的展示出自己的厌恶。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机器的僵硬，慢慢重新站起身。 但没人会对此感到怜悯，战争的谕使甩出主的惩戒，这裹挟着红光的一枪直接带着女孩飞了出去，在撞到三四面金属墙壁之后，被钉在地上。 “咔……咳……”女孩的脸色抽搐着，慢慢变成了人性化的愤怒，最后变成了惊恐和求饶。 共和国提剑上前。 她看了一眼勃艮第，后者笑而不语。 于是，教国的大小姐就这么看着那被钉在地上的女孩。 女孩挣扎着试图站起来，但是她失败了。 就这么看了好一会，似乎是观察够了女孩的表情，共和国单膝跪地，抬手，剑尖朝下，刺穿了她的心脏。 随后…… 刺啦！ 她的手贯穿了女孩的胸口。 扯出一颗仿佛心脏一般跳动的，心智魔方。 大小姐轻轻合上女孩的双眼，双手握住剑柄，自己也微微低头，闭上眼睛。 心智魔方闪烁的频率越来越低，随后变成了正常的模样。 第108章 突击 因为原先的路口在战斗中被坠落的天花板碎块堵死，由于其厚度不好估计，共和国轰开另一面墙壁。 在墙体爆破完成的瞬间，勃艮第就冲了出去，共和国紧随其后。 “能联系上那几个小家伙吗？”勃艮第道。 共和国还是一如既往的可靠，“电磁信号弱，很难及时联系，但我留言了。” “嗯。”勃艮第点头。 “勃艮第姐，话说，那种东西，这里面还会不会……” “不好说。”骑士小姐拐过弯，顺势开炮破墙。 共和国持剑换位。 “我估计不止这一个。”勃艮第冷笑着。 被同样方法塑造出来的怪物，可是会有感应的呢。 “不管怎么说，人体改造是绝对禁止的！”共和国握紧手中的剑，劈开面前弹出的炮塔。 “绝对禁止？”勃艮第冷笑，“有些人从来不在乎道德和伦理。” 呵，当初，主教大人可是也同意计划的推行呢。不知道，主会不会对你很失望呢？ 勃艮第想着，掷出旗枪，打穿前面的舱门，以及其后的哨戒机枪。 “看来是进入常用区域了，防御有所减弱，由对舰转为对人。”共和国如此总结。 两艘战列舰以37节的夸张速度，在这座要塞内部横冲直撞，沿路的炮台或者机枪往往是刚被弹出，就被凌厉的剑刃，或者炮火摧毁。 “叮！” 二人的通讯系统同时传来提示音。 “咚！” 和提示音一起传来的，还有东西撞上什么的沉闷声。 两艘高速战列舰对视一眼，随后向那边冲去。 而越是靠近来源，零星的炮火声就越是清晰。 共和国一炮炸开墙体，勃艮第一枪掷出，长枪似乎穿透了什么东西，有诡异的击穿声，还有难以名状的金属哀嚎。 共和国冲进去，侧身闪过飞回的旗枪，然后一剑挥出。 金铁相交的爆鸣响起，振起的气浪让墙壁被炸开的烟尘都向两侧散去。 露出其中的一只，仿佛由无数肢体拼接而成的怪物，被怪物那无比巨大的前肢压制的共和国，还有共和国身后的重剑。 它的身上，每一只手都握着一把剑刃，每一个金属关节处都有炮台挂载。 它简直是不该存于此世的造物，无论是其丑陋的外观，还是其极其扭曲的行动方式。 “还愣着干什么！”勃艮第低喝道。 共和国身后，刚刚差点被击中的重剑连忙后撤躲开。 共和国大剑稍稍偏斜，向后轻跃闪过第二段追击，怪物那两根巨大的前肢巨凶猛的拍入金属地面，炸起无数碎屑。 “轰！” 不愧是精锐，当目标可以目视的那一瞬间，鸢尾的驱逐舰们就完成了齐射。 在一众139猛男炮抵达之后，380mm炮弹随之而来。 爆燃的巨大火花，说明这是高爆弹。 炮击完成以后，主炮装填助推器启动，9秒过后，第二轮炮弹拉出亮银色的曳光，狠狠灌入这丑陋存在的身体，炸碎它无数肢体。 但，淡蓝色的光芒微微亮起，怪物身上的金属，甚至是它早已被炸飞的肢体，都一并偏移，变形…… 就像一坨坨蠕动的烂泥。 这些烂泥甚至污染了地上的金属，让这些金属也具备了活性。 凯旋一剑斩断试图爬上自己脚踝的活体金属，就听见沃克兰的大吼。 但她没有听见。 她茫然的看着沃克兰，对方捂着耳朵，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双耳短暂失灵了。 扭头看向怪物，还没被活体金属治疗的它，此时又被共和国的齐射扯下一块身躯。 431mm炮弹撞穿它的躯干，在它背后的天花板上爆开。 怪物蠕动着，试图用那巨大的肢体反击，试图用身上刚刚修复身躯时，产生的触手反击。 但黑白二色反光流过，两道锐利下斩击凌厉的切开它的触手，切开它那恶心的肢体。 “恶心死了……”骑士小姐甩了甩枪，抖掉活体金属。 旗枪上飞舞的旗帜，让这位怪物狠狠一颤。 “怎么，害怕了吗？杂碎。”勃艮第有些恐怖的微笑着。 但，这头怪物却是猛然钻出一条触手，试图缠向骑士的旗枪。 骑士毫不犹豫挺起长枪相迎，于是，十字枪刃毫无悬念的划开触手，随后将这扭曲的东西对半分开着。 “轰！”共和国的第二轮齐射撞碎飞舞的触手，怪物发出惨嚎，高频段的声波回荡，让凯旋几人有些耳鸣。 而然…… “你在看什么……”勃艮第难得的低吟起来，“你，是在看着这面旗帜吗？” 怪物身上，无数宛若眼睛的光芒人性化的，追着旗帜而动了动。 但仅仅只有一瞬，惨号再度响起，这犹如无数声线杂糅出来的尖啸，让勃艮第皱起了眉。 “轰！”她的12枚380mm主炮飞出，撞入这凄惨的存在体内，发出爆炸。 嚎叫声暂停，怪物如同脱力一般重重摔倒。 活体金属慢慢的涌向它，开始修补起它的躯壳。 “原来如此……”勃艮第握紧旗枪。 共和国观察着，旗枪飞舞中，这怪物同样扭曲着，回以频段…… “祖国……” “是……天使……？” 零碎的意识飘入她的脑海，她手中的剑也微微一顿。 “啊——！”像是被刺激的，怪物陡然直立而起，发出似人非人的尖啸。 鸢尾的驱逐们难受的捂住耳朵。 但两艘战列舰似乎不受影响似的，慢慢的，一步步的，向着怪物走去。 “不要……过来……” “好痛！” 共和国提起长剑，架开怪物的反击。 勃艮第挥舞着旗枪，带着教国旗帜飞舞。 “是……旗帜……” “我看……见……” 怪物像是疯了一样的，再度尖啸。 可是这一次，它的攻击，飞向了远处的驱逐们。 可驱逐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两艘战列舰在同一时间暴起冲上。 但，似乎有些来不及。 那是一枚直径20mm的金属活体触手，它爆发出击穿空气的速度，如银色的雷电，奔向本就状态不佳的沃克兰。 “不要！”这一声，是共和国的大喊。 而就像言出法随，触手猛然停了下来。 “是……”残片飘入共和国的脑海，怪物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就像是错乱了一样闪烁着。 “明天，破晓时分，当田野微明，我就启程。” 共和国痛苦的跪坐在地上，眼泪根本停止不下。 “为什么……为什么……”无数的心绪涌入她的脑海…… “你看，我知道你在将我等候。” 为什么，会哭呢？ 鸢尾的大小姐踉跄着，抓起自己的剑刃，站起来。 “越过高山，穿过深林。”她轻声道。 为什么啊！她的心脏咆哮着。 勃艮第闭上双眼，缓缓举枪。 “在远离你的世界里，我片刻也不想停留。” 原来如此，骑士小姐心中默念。 “外面的世界，不看也不闻。” 被不洁净者污染的魂灵，无法安息的痛苦幽魂…… “我弯着腰，背着手，步履匆匆。” 那股哀伤的心绪，替代活性金属，充满了怪物身上，那早已有些难以维持的裂痕。 “满心的忧伤啊，白昼也如黑夜降临。” 凯旋从尖啸中缓过了劲儿，她有些疑惑的，看着那头静止的怪物。 她看见，怪物攻向了怪物自己。 “我不凝望那金色落日的辉煌。”共和国失神的慢慢走去，怪物身上红色的光点一寸寸熄灭，又重新燃起。 “也不远眺驶向阿尔弗港湾的风帆。” 看着共和国闭眼，双手高举大剑，不知为何，凯旋有些想哭…… “到达时，我将在你的墓旁——”勃艮第轻声开口。 “轰！”比之前任何一次爆鸣都要更加猛烈的雷声，鼓动了起来。 而亮银色的大剑，拉出红蓝二色的闪光，撕开了了这亵渎之物的躯壳，随后，一杆黑金色的长枪，拖曳着红色的光芒，击穿了怪物的身体。 “放一束翠绿的冬青，和一把盛开的欧石南。” 第109章 狗牌 一枚金属碎片迸飞，落到地上，在清澈的沉默中，发出清脆的金属回响。 真是奇怪，它居然没有被活性金属同化。如是想着，勃艮第将它拾起。 “拉博德·让……”后面的字迹，却是已经看不清了。 她默默放下手，看向周围，似乎这样的东西还有不少。 “这些……都是……”沃克兰难以置信。 “人体直接进行的改造……他们将人类的意识直接粗暴的缝合在了一起，并且，进行了少量的再编写，最后封装进这个东西里面……”勃艮第解释道。 “该死的畜生……”沃克兰骂道。 “冷静，骑士。”勃艮第淡淡道，她走过去，扶起自己那已经泣不成声的妹妹。 共和国呜咽着，一把抱住勃艮第。 “一株冬青，和一束盛开的欧石楠……” 情绪的碎片在她脑海中回响，悲鸣，而当长枪掷出的时候，悲鸣，变成了解脱的笑意。 “为什么。”共和国有些不明白，“明明……”她止住了后面的话头，感受着自己的姐姐轻轻拍着自己的后背。 “明明，是我杀了他们……”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骑士小姐安抚着，那杆十字旗枪，被她插在怪物的身前。 枪头向上，从缺口处吹进来的气流，让旗帜微微摇曳。 “这是他们的选择，选择的解脱。” 上主，求您垂怜…… 骑士小姐默默吟唱着《垂怜经》。 共和国抱了一会，似乎是发泄够了，她缓缓的站起来，一步一顿，爬到那只巨大的怪物身上，长剑狠狠刺下。 “卡擦……”清脆的响声中，有物体轻轻的碎裂。 这头亵渎的野兽身上，那淡蓝色的光华也随之熄灭。 “谢……谢……” 愿灵安息。 共和国拔出剑时，她再次满脸泪痕。 勃艮第握住自己的旗枪，闭上眼。 诸位鸢尾的骑士们，同样住着自己的剑，低下头。 “好了，我们该走了。”稍后片刻，勃艮第拔出旗枪。 “任务已经进行3个小时46分，我们要加速了。” “共和国。”她看向一袭红衣的大小姐。 “走吧。”随着最后一份碎片消失，共和国跃下，落至地面，她捡起自己的剑。 “时间紧迫。”她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就仿佛，那泪痕不是她所哭泣。 但是，为什么，内心会有所不舍呢？ “电梯在这边。”沃克兰招手，“我们就是发现了电梯，才往这边走的，结果就……”她沉默了。 “没事，走吧。”勃艮第轰开墙壁，走向电梯。 ——————外侧—————— “气旋降临！” 海浪已经变得汹涌，强风吹拂发出呜呜的尖啸。 就像风的妖精玩闹的在舰上奔走，就像风之王的瞳孔静静的注视着，这片成为焦点的海域。 “很好奇，在镜面海域里他们要怎么直播。”方翔说了点题外话，试图活跃一下指挥室里越来越焦灼的气氛。 “播的不是我们，是教官那边。”洛林摇头，“那边应该是没有镜面海域的。” “教官他们也出击了？！”方翔惊讶。 “果然，方仔你就只有被人捡肥皂的份儿。”东方明嫌弃的看着方翔。 “啊这……”方翔挠头，决定不再继续展露自己是笨……观察漏了东西的事实。 “小心塞壬摸戒指啊。”洛林眯眼。 “不是洞烛吗？” 洛林摇摇头，“后面有东西在看着，我们不能直接观测镜面海域内部，不代表塞壬不行。” “不会还要打净化者吧！” 洛林不置可否，他思索着。 “轰！” “郝敏，大破！”白九被吓了一跳。 “f**k！他们的主炮充上电了！”斯温顿爆了一句粗口，“那几个鸢尾船行不行！” 但气旋降临，洛林已经无法直接穿过雨雾，看到那些狰狞的主炮了。 “白九，让姑娘们上船，20分钟以内都给我回来！”洛林语速飞快。 “刑哥，油门踩死，我们该上了！” “y469，你们要干什么！”看到好队友开始收缩战线，鸢尾和皇家的学员们人都不好了。 “全舰突防！”洛林干脆的回道。 鸢尾和皇家的学员们更不好了。 “你们疯了吗？！700mm主炮一炮就可以掀翻你们的船！” “堵的就是打不中啊！”看着姑娘们快速返回，y469猛然一改方向，向着已经被轰开的大门而去。 “（皇家粗口）真是不要命了！烟幕掩护！”斯温顿破口大骂，但还是让航母机组撒下烟幕。 “谢谢。” “你们只有2个小时的时间，如果没搞定，我们就会撤……不，我们就会接过你们的任务。”斯温顿冷哼一声。 “真是勇气可嘉，既然珠玉在前，那骑士可不能临阵脱逃啊。”奥克兰爽快道，“守护弱者是骑士应为之事，你们大可放心。” “谢谢诸位了……”洛林心里一暖。 y469在狂风暴雨之中，航速依旧稳稳保持在40节，浮动几乎很少，上下不到0.7节。 洛林再一次为祖国的科技水平而惊叹。 “砰，砰，砰！”紧随其后的，舰首的130mm单装速射炮有节奏的开火射击。 远处飞来的几发炮弹被凌空打爆。 指挥室内的众人来不及欢呼，舰体便猛然一颤。 200米外，惊人的水柱升起。 是战争壁垒的700mm主炮射击造成的，隔着200米依旧对y469这小小的驱逐舰造成了影响。 “暂无器械受损！” “让姑娘们进入舰体，别在甲板上呆着！。”洛林道，“等进入壁垒再做好战斗准备，现在没有需要她们警戒的对象。” 但舰娘们有不同意见，“驳回，请求同步指挥塔的火控与雷达数据。” “你们！”洛林刚想吼一顿，但白九的操作更快，“数据已同步完成，并且实时更新，准许自由开火。” “收到。” 甲板上，舰娘们开始不断发起炮击。 这些威力更大的火炮，主要打击起壁垒之上的小口径火炮。 飞机引擎声响起，看来是友军的支援。 “进入壁垒还有8分钟。” “瘫痪炮塔！” 巨大的水柱不断在y469周旋激起又落下，但y469就如同一支利箭，直插心脏。 “进入壁垒还有4分钟。” “拦截炮弹，金刚小破。” “金刚申请持续战斗，进入壁垒之后有短暂的休息，我相信同伴们已经完成过初期清理。” “进入壁垒还有两分钟。”巨大的水柱在舰首之前升起。 “传过去！” “做好抗冲击准备！” 众人刚抓好固定物，水柱便轰然压下，似乎舰尾都因此上翘了起来。 但运气不错，y469的结构发出声响，还是挺了过去。 “成功进入壁垒！” 第110章 强攻 “检索到己方信号。”雷达屏幕上出现了六个绿点。 “全舰自检完成，除无法对外发送通讯，一切良好，另外船壳有轻度损伤，舰首，中段有形变，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真是个好消息。”洛林松了口气。 “那么，接下来呢？”几人看向洛林。 洛林整了整船长帽，“让姑娘们加入突袭小队吧，第一支小队是去斩首了，我们这一支去破坏动力系统。” “明白。” “喵的，下次再有类似任务，我得让校方给咱整个沃克兰级啊。”洛林开玩笑道。 众人一齐笑了出来。 “好了，去送姑娘们出发吧。” 独立似乎旁听了很久，“询问，我是否也需要加入突袭。” “加入。”白九淡淡道，“你需要历练，独立。” “可是指挥舰……”独立有些担心。 “放心，y469上的近防炮和速射炮都是现代科技，并非当初可比。” “是。”独立拉了拉自己的弓，再确认自己剩余的机组与弹药之后，跟随马萨诸塞等人跃下舰体，顺着此前被人轰开的墙壁，进入壁垒。 “看起来，这是一个船台，或者说，港口。”洛林打量着周围，若有所思。 仅有的几盏白色灯光照着这片区域，此前战斗中不少被打碎的灯，闪烁着，或者时不时爆出火花。 一旁墙壁上，几座安装武器的位置，正冒着黑烟。 “看基座大小，这都是舰炮级的东西了。”方翔皱眉。 “看来这些炮塔不是防备入侵的。”白九若有所思，“防止哗变，还是……” 洛林垂眸，他依旧能察觉到，那股意义不明的呼唤。 甚至更加清晰，就好像在说—— “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重剑举着自己的重剑，防止破碎的建筑碎块把自己埋起来。 但空间狭小，且这些崩碎的建筑物实在太重了，她只能这个样子。 “怎么不小心一点。”沃克兰和凯旋摇摇头。 “呜……我，我怎么知道嘛！”重剑可怜兮兮的。 “要是勃艮第小姐看到，她要骂你的。”花剑幸灾乐祸。 “缩着点。”沃克兰抬起炮塔。 “喂！你要干嘛！”重剑慌了，“不……不要沙我呀！我知道错了！” “轰！”高爆弹将上面的碎块炸的四散纷飞，但好在三只小驱逐都站在安全距离，重剑缩在自己的剑下面，倒也无人受伤。 刺啦。虽然已经熟悉在这强干扰情况下通讯时，会突然爆炸的电流音，但凯旋还是被狠狠吓了一跳。 “你们那边有炮声，怎么回事。”是共和国。 现在，共和国勃艮第为一组，四只小驱逐为一组，两组分开搜索向上一层的电梯。 在分组之前，共和国挨个试出来了一个可用的通讯频段。 虽然依旧有点延迟，但无伤大雅。 至于对外通讯，共和国也无能为力了。 “如果全频段都不可用的话，那么洞烛自己就是聋子。”共和国是这么说的。 而现在，凯旋突然不太希望这通讯这么灵。 “没事，炮决一个哨戒机炮。”凯旋捂脸，实在没脸说重剑把她自己埋住了。 “呜……沃克兰你坏蛋！”重剑抱着自己的剑，恶狠狠的看着沃克兰。 “啊对对对。”沃克兰表示心累，“快走吧。” “哼。”重剑轻哼一声，快步跟上同伴。 “咦？”花剑打开自己的终端，“又有一支小队来了？” “嗯，是天海的同伴。”凯旋也注意到了，确认着队友位置信息的同时，挡下走廊尽头，突然弹出来的机枪的射击。 “你说洞烛那么大费周章，把这玩意送进来是为了什么。”沃克兰问道。 凯旋摇摇头，她不知道。 “把频段同步给天海的同伴吧。”她道。 “已经做了。”沃克兰点头。 “嗯，继续吧，不能拖共和国小姐和勃艮第小姐的后腿啊。” 刺啦。熟悉的电流音响起，凯旋真的是受够了这种会炸到耳朵疼的声响了。 “y469呼叫凯旋。”是一个听起来比较温柔的女声。 “凯旋收到，请讲。” “我们将前往动力舱室破坏动力系统。” “收到，需要我转告勃艮第小姐吗？” “如果可以的话，谢谢。 你们注意安全，如果有需要，可以返回入口，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谢谢您。” “不，应该是我们谢谢你们。”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高兴。 “通讯结束。” “通讯结束。” 那个小姐姐还怪好的嘞。凯旋想着，声音很好听，说话也好温柔。 身旁，沃克兰突然开火，左侧机炮被摧毁。 凯旋都快适应这种时不时响起的开炮声了。 重剑已经从队尾来到了队伍最前方，以自己的大剑作为盾牌带队突袭。 “左转。”凯旋出声道，顺便将自己已经探测到的地图同步给y469以及勃艮第。 在拐过几个弯之后，依旧见不到电梯的几只小驱逐，不由得对这个战争要塞有了全新的认知。 “好大……”重剑感叹道。 “而且就和迷宫一样。”花剑不爽，“我们已经向上走了三次楼梯了吧，毫无作用，事实上我们依旧在第二层！” “再坚持一下吧。找到电梯我们就可以休息一下了。”凯旋叹气。 “任务只剩下12个小时，希望一层寻找动力室的同伴们可以快点……”沃克兰听起来有些疲惫。 本来就接了一颗雷，再加上连番战斗，就算有鸢尾出品的维修针剂，她也有些吃不消了。 “往中间走。”凯旋观察着地图，在看到勃艮第与共和国持续赶往中心区域，她也灵光一闪。 “整个第二层从中心向外辐射，如果我是建造者，出于方便考虑，我一定会在中间部分设计一个中央电梯。” “可恶，为什么刚刚那个电梯只到这一层……”重剑抱怨着。 “或许是为了防止入侵什么的，走吧，时间不等人。”凯旋安慰道。 “哦哦哦！”有了新的方向，花剑也重新充满了干劲儿，“走走走，开boss去！” 小队全体转向，同样赶往中心区域。 第111章 第二阶段 勃艮第和凯旋几乎是同时沉肩撞开了通向中央区域的大门。 结果也不出各位所料，要塞正中央是一座直径近百米的圆形电梯。 中央电梯的整个空间很高，勃艮第估计至少有25米，这还没有考虑到偌大的舱室顶部是个圆顶。 淡蓝色的光幕划分出了电梯的范围。不得不说，冷硬的银色金属，反射着淡蓝色流动的能量纹路，看上去倒是很有科技感。 “看起来，主角们到了呢。”一道令人讨厌的男声响起，音色像极了短视频里的那种千篇一律的ai。 但那股人性化的轻佻真的是让几位舰娘发自内心的不喜欢。 “老老实实打开控制锁，不然我们只能用点特殊方法了。”凯旋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哦？是么？可这部剧目才刚刚进入转折点，正是精彩的部分呢，怎么能就此停下。” “该死，也没人告诉我们，塞壬有额外投入啊！”是奥克兰的声音，很明显，这一段通讯来自鸢尾的内部通讯频道，“两点钟方向，2艘战列舰；11点方向，驱逐舰3艘……当心鱼雷！” “轰！”爆炸声响起，似乎是触雷了。 “咳咳……”鸢尾的指挥舰的情况听起来不是很好，“给我快点啊……不然，真要交代了……” “轰！”第二声爆炸响起，回荡在这舱室里，无比清晰。 而想要让爆炸声如此清晰的穿过战术终端的通讯降噪，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就在麦克风附近。 “现在，你们还这么自信……卡擦！” 沃克兰一剑破坏掉发声装置。 “这群人技术也不怎么样么。”她冷哼一声，“连扬声器都装不好。” 几人被这冷笑话逗的嘴角微勾，但外侧的情况，还是如同重压，压在她们身上。 “你敢！”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是被气的不轻。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那个声音冷笑起来，但很快变成了狂热的大笑，“在使者的指示下，你们，你们的指挥官，乃至整个世界，都将无一幸免！清算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凯旋皱眉。 “不用管他，随他发癫。”勃艮第淡淡道。 共和国与她对视一眼，随后走到一旁，那里嵌着一块并不显眼的电子屏幕。 她拿出一张经过处理的芯片，轻轻触碰。 经过处理的男声突然愤怒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其中内置的程序开始尝试破解这道小小的功能锁。 ”希望贝亚恩那个女人弄得东西真的管用。“勃艮第看到程序开始运行，转身走向电梯中间。 ”error,error……侦测到外部入侵……“ “你们怎么敢，怎么可以亵渎神之造物！”男声就像是自己的信仰遭到了侵犯似的发出大吼，试图制止她们的行为。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没了主人就一事无成的废物罢了。”勃艮第挥动骑枪，抽爆一发飞旋着袭向她的炮弹，看着走到她旁边的共和国笑道。 共和国耸肩，“预计12分钟左右完成破解。” 勃艮第闻言撇嘴，“那个女人也不行啊。” “临时赶出来的，谅解一下。”共和国拔剑，她听到了，墙壁后面有东西在试图撞开金属板。 “行吧行吧，看在妹妹的份上，原谅她一次。”勃艮第也听到了，她举起骑枪。 “不过，也无所谓了，让你们见识一下吧，来自神给予的知识，虽然还没有将其研究透彻，但是对付你们，绰绰有余！”男声就像疯子一样，原本的愤怒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笑声。 而这份笑声，在金属墙被撞开之后慢慢消失。 一股雾气弥漫开来，能见度迅速降低的同时，雷达也开始失灵。 “豁，电子干扰？有意思。”勃艮第舔了舔嘴唇，身为猎手，身为战争谕使的直觉正在发挥作用。 共和国与勃艮第背靠着背，在视野彻底丢失之前，共和国默默记下了凯旋几人的位置。 小驱逐们虽然是小驱逐，但到底还是鸢尾的精锐，她们很快反应过来，组成了她们常用的阵型。 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勃艮第轻轻松松的挡开了对方的攻击。 “啊啦，看到你了哦，小可爱长得真东西呢~”勃艮第的主炮对着雾气中的某个方向开火。 “唔嗯！”一声闷哼传来，甚至是一个有些稚嫩的女声。 “不能让这家伙破坏终端对吧。”骑士小姐回头确认的问着。 共和国点头，耳旁陡然有风声传来，她大剑竖起。 她也看见了，敌人是……一只吸血鬼。 不要误会，这里说的是皇家驱逐“吸血鬼”。 但是，这只吸血鬼身上，长着与其身材极其不对称的蝠翼，而且，还有牵着细细丝线的六根机械节肢。 “哎呀，圣殿骑士消灭魔物的传统戏码呢，真是不错的戏剧。”勃艮第已经笑起来了。 两人快速奔向控制终端的方向，勃艮第率先一枪，扎在控制终端前的地面，逼退这一只吸血鬼。 共和国的主炮随后转动，齐射发动。 “没有命中？”共和国右手长剑竖起，吸血鬼的鞭腿从这边而来。 “共和国小姐？你们在哪？”吸血鬼消失之后，雾气中有凯旋的声音响起。 “挺可爱一孩子，可惜是皇家出来的，可惜被做成了高级棋子。”勃艮第有些惋惜的声音响起。凯旋从雾气中钻出。 勃艮第毫不犹豫一轮齐射糊在了凯旋的脸上，但，炮弹并未像想象中的那样爆炸，反而是穿了过去。 共和国左手巨剑挥出，匹的恐怖出力让这一剑挥出了音爆。 “轰！” 气浪席卷，这把作为特殊兵装的重剑，轻而易举的就将吸血鬼压制，甚至后者用六根节肢接下这一剑之后，猛然跪在地上。 金属地板发出严重的形变，但居然没有破碎。 “轰！”431mm主炮与380mm主炮的齐射响起，狂暴的炮口风暴之后，面前只剩下一具无法辨认形状的躯体。 “就这？”勃艮第看着数据读条已经完成，重新走向电梯。 雾气并未散去。 但两只战列舰并未有所不安。 这是自信。 巨大的金属活动声响起，平台开始上升。 两只战列舰轻松的跃上平台，淡蓝色的光幕在她们身后形成实体。 “小心！”不远处传来暴喝。 “我就知道。”共和国叹气扶额，随着勃艮第掷出的骑枪冲出。 空气中，透明的丝线短暂的折射着白色的灯光，与蓝色的光幕。 第112章 赴约 光线从被炸开的大门射入，让留守舰上的几位人类学员们稍微好了些。 门外时不时有炮响传入要塞，还有水柱激起，也不知道是哪一方的炮弹打歪了。 方翔几人一刻不停的扫视着雷达图像，三分钟一抬头，然后又快速低下头。 洛某人和白九倒是一脸好奇的，观察着这个内置在要塞内部的港口。 “你们俩不慌吗？”方翔忍不住开口，他实在是太紧张了。 “有什么好慌的。”白九心很大的翘起一双玉腿，双手抱头，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有一人带头，其他人多少也好了些。 至于洛林…… “卡擦。”清脆的响声，在此刻过分安静的环境里，还是过于显眼了。 洛林打开了自己的枪械箱。 他一脸淡定的拿出自己的雷电，熟练的检查起枪械情况。 “你……你要干嘛？”方翔有点慌，“牢洛，你别这样，孩子害怕。” “哦，一会可能会发生点见不得人的事情。”洛林将一枚子弹塞进枪膛，旋转闭锁，打开保险。 “所以先杀人灭口喽。” “！” 方翔差点应激了，但看到洛林只是配好了自己的枪，不由得还是松了口气。 “很吓人的哎！”他不满的嚷嚷道。 “我出去看看，你们看好家。”洛林将枪插在腰间的枪套里，顺便将其他的备弹挨个插在腰带上。 .50bmg雷电，外加特制的子弹，理论上来说，绝对够用了。 “还是蛮好奇的，这座壁垒据说有自己的内部装配生产线，理论可以满足造舰需求。”洛林示意了一下外侧船台上的机械臂。 白九难得正色了起来，她放下腿，坐起来看着洛林，“你万一有什么闪失，我没法跟勃艮第她们交代。” “没关系……” 但洛林就像没听到一样，看向会桌上，突击小组传回的战争壁垒内部结构示意图。 “我在这里。” 宛如玻璃镜子被砸碎的声音传来，周围的世界仿佛被击碎的镜面，纷纷扬扬的玻璃渣子飞散着，落向地面，或是飞入空中。 他看见，远处的高塔，一座即将崩溃……不，已经崩溃的高塔。 塔尖早已不知所踪，塔的较高部分已经崩落，破碎，但就是诡异的悬浮在空中。 塔的中间部分已经与塔底错开，同样的悬浮在空中。 洛林向着塔的方向迈出一步，但，前方的地面寸寸崩塌，只剩不见底的深渊。 通天之塔，早已因为神的惩罚而倒塌。甚至塔的周围，亦因为神的旨意而变得荒芜，最后崩塌，化作如此深渊。 “深渊下面是什么？”洛林回应着深渊的凝视。 “是死。”他不自觉的回答自己，“如果人的一生都是徒劳，都是坠入死的深渊，那么 ，挣扎的意义是什么。” 没有回答，他只能抬起头远眺。 高塔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束缚其中。 “我在这里……”那声呼唤再一次响起，洛林并不确定，这句话是如何传达进他的脑中的。 但本能还是促使着，让他过去查看。 虽然洛林很相信自己的直感，但这一次，似乎要成为例外了。 事实上，他的理智并不希望他前往那个地方。 跨过死什么的，怎么可能做到啊。 洛林想着，一脚踏入深渊。 “滴，滴……”耳边是雷达的响声。 “你……没事吧。” 面对几人关切的目光，洛林将投影放大，“我打算前往这个区域。” “j39。”他将示意图放在网格上，“根据马萨诸塞组探测的结果，这里应该就是生产区域。” 他抬头，看着众人，“这座战争壁垒需要满足长期补给需求，而塞壬能部署的高级单位往往有限，也就是说，这个战争壁垒所需要的实际操作人员是很少的。” “这就意味着，其生产区域是全自动化的。”洛林道，“而且生产力会相当的高，至少能满足外侧那些塞壬战舰的维护需求。” “我打算去那里看看，沿路的威胁已经全部被突击小组解决，不会有问题。” “我和你一起。”白九正准备起身，一顶船长帽就飞到了她的怀里。 意思不言而喻，洛林否决了她的提议。 “老规矩，职务暂时交给白九。另外，别告诉那俩姑娘，走了。” 没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他就离开了指挥塔。 方翔连忙追了出去。 但，他只抓住了洛林的外套。 一艘白色的摩托艇带着他飞驰向前方的舱室。 “该死！”方翔猛地一锤栏杆。 “不用追了。”白九披着大衣，站在门口。 “这家伙就不能让人省点心？！” “他对自己有数的，至少大事上是。” 洛林小心的将摩托艇停靠在共和国此前轰出的大洞之前，随手将小艇系在墙壁的一块突起处。 “应该够了吧？”洛林嘟嚷着，后退两步，满意点头。 他打开终端，这次出航前，他将这块终端改了改。 信号接收系统中，一段规律的杂波依旧在不断的被接收。 “希望我来么？”洛林收起终端，做好准备。 “嘶……防弹胸挂还是重啊，算了，狗命要紧。”洛林松了松肩带，之前坐着没觉得，现在一动起来就觉得有些紧了。 “得速战速决了啊。” 洛林沿着已经被肃清的通道快速前进起来。 我真是受够了这副身体…… 他扶着墙，在向上的电梯前停下脚步。 “既然都如此邀请我了，可别让我失望啊……” 自语着，他步入电梯，看着楼层慢慢跳动。 “啊，欢迎你，素未谋面的‘勇者’。”一位白大褂的男性将洛林迎出了电梯。 “咱就是说，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嗯，浮夸。”洛林耸肩，“我都感觉的出来，我家姑娘们要烦死你们了。” “让那两个孩子感到厌烦了？那还真是抱歉，毕竟，再怎么说，这都是使者安排的舞台。” “我们这些做信徒的，再怎么说都应该贯彻指令。” “看起来你们也并不像是个宗教组织。” “的确如此。”白大褂的男子将洛林带到了另一座电梯。 “所以，如此大费周章的叫我过来，是什么事呢。”电梯内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洛林打破了沉默。 和这句话一起响起的，还有.50bmg雷电的保险声。 第113章 绥靖 “要淡定，勇者先生。”白大褂的男人淡淡道，似乎对洛林的反应毫不意外。 “我叫关山，你可以称呼我的代号‘铁匠’。” 洛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终端，毫不意外，没有信号。 “单单的自我介绍可算不上交朋友啊，兄弟。” “啊，看来第二层的小测试有进展了呢……不过先别急。”铁匠笑了笑，“一会我们有的是时间来看这暮演出。” “我是无所谓，你别最后害得我回去晚了，导致我被勃艮第骂死就行。”洛林耸肩，手中的枪，点了点铁匠的脑袋。 “到了啊。”楼层数字慢慢从2变成了6。 铁匠带着洛林走出了电梯。 在七拐八弯之后，铁匠在一扇厚重的大门前停下。 “请把，使者……不，主钦点的‘勇者’先生。” “搞得跟勇者斗恶龙似的……”洛林摇摇头，大门轰然打开，里面是一间大的离谱的房间。 房间的开高很高，总让洛林想到教堂。 房间正中间，放着一张长桌。 长桌边坐着一些人，他们似乎早就来了，但是，有两个空位。 桌上摆着一道道精致的餐点。 “欢迎，我们的勇者。”长桌尽头坐着的是一位女性。 看着所谓的铁匠，在桌边坐下，洛林自然的在末席落座。 “没想到，投靠塞壬的疯子里，还真有舰娘啊。”洛林的声音冷冷的。 是不是棋子，指挥官们一看便知。 而很明显，眼前这位……大凤，还真是舰娘。 “不知道你的指挥官会不会对你很失望，但无所谓了。”毫不掩饰自己厌恶的，洛林接着道，“勃艮第砍你肯定会砍得很爽。” “别这么说嘛，大家都是择良木而栖。”大凤笑着道，“毕竟，塞壬的赢面大家有目共睹。” “我们主动求和，或许还能为人类和舰娘争取一席之地。” “我嘞个绥靖政策啊，这话从你一只重樱舰娘嘴里说出来，还真是……难得。” “那么，勇者的意思是？”大凤看着洛林，就像丝毫没听出对方嘴里的讥讽似的。 洛林扫视一圈，若有所思。 “看样子你们是吃定我了……”他将视线投向大凤。 “妾身可没这么……说哦。”大凤迎上洛林的目光，却发现，对方的视线径直越过了自己。 “我想，女巫小姐一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吧。”洛林摇摇头，“毕竟女巫小姐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同辈的舰娘呢。” “哪有什么难言之隐，妾身不过是想为人类和舰娘争取一口气罢了。”大凤摇摇头，重申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 “哈，争一口气。”洛林耸肩。 “勇者先生是不信吗？” “女巫只能保一个人，当然，根据规则，她也可以毒死一个人。”故意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大凤的脸色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洞烛的创立跟她肯定没关系就是了，这个大凤撑死了算个小头目。 洛林的目光依旧看着大凤的身后，那里是一个讲台，讲台是玻璃的，可以同时兼具展示台的作用。 而现在，那个里面就放着一枚暗红色的魔方。 meta？洛林只能如此猜测。 但是，就是这东西在呼唤自己，洛林无比确信。 “还请勇者大人不要乱说，妾身一直孤身一人，哪来的指挥官。” 洛林被声音拉回注意力。 这种若有若无的危险感，真是让人不爽。洛林撇嘴。 “总之，张伯伦应该会跟你们挺有共同话题的。”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加入你们？”洛林这才慢悠悠撤回视线，顺便扫视一圈。 “让我看看啊，国际通缉犯，杀手，科学怪人，叛变舰娘。”他摇摇头，“还真是成分复杂。” “但我是正义的伙伴哎，加入你们？真的假的？” “你！”桌旁的一个彪形大汉似乎想要骂出声，但被关山按住。 看得出来，桌边的各位都有些怨气了。 “有何不可呢，只要心怀虔诚，神会原谅你的，使者也会原谅你的。”大凤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毕竟，都只是想要活着，不是么？” “我是真不能理解你们这群疯子……这样吧，让我看一眼那个魔方，我就考虑考虑，如何？”洛林双手交握。 “没问题。”似乎事情回到了大凤的预期，她又变回了那种笑容。 她步履摇晃，慢慢走到讲台前， 轻点几个按钮，那玻璃展柜便打开，大凤托着这枚魔方，慢悠悠的走向洛林。 那股意义不明的呼唤更加强烈…… 洛林并没有先急着观察那枚魔方，他注意到了周围人的表情—— 狂热的，嫌恶的，面无表情的，悲伤的，好一个众生相。 有趣。 那么我呢？ 洛林将目光投向那枚魔方。 当目光落定的刹那，魔方之上，仿佛集成电路似的暗金色纹路，缓缓跃动起来。 整个大厅都仿佛染上这暗红色，四周并不透光，但仿照教堂规格所镶嵌的花窗，折射出被污染的光线。 没错，洛林觉得第一反应，就是污染。 但对于他而言，又有些像罂粟。 有害，但成瘾。 暗红色的流体缓缓飘出，飘向他。 洛林几乎是毫无反抗的伸出了手，那股暗红的能量缠绕上他的手臂，就像流水一样，温和的流动着。 周围的恶徒们，有的试图抢夺，有的试图逃跑，有的哭，有的笑…… 然而这份乱象被大凤轻而易举的镇了下来，她只是轻轻抬手，状若疯狂的人们便恢复了冷静。 只有洛林，唯有洛林——唯有一人，在如此之多的异端当中，依旧是一个异端。 大凤的任何举止都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除了，那只叛变的舰娘，将暗红色的魔方，缓缓承到洛林眼前。 这是一杯毒酒……吗？ 洛林没有多想，或者说，他现在已经快要失去思考的能力。 那枚魔方是如此的亲和，就像是他早已丢失的锚点。 “对……没错，就是这样，接受这场洗礼，你将蜕变，你将起来……” 女巫缓缓将手伸到洛林的脸前，想要触碰“勇者”的面孔。 “把脏手，从我的指挥官脸上拿开啊！！！贱女人！！！” 大门被粗暴的轰开，一杆旗枪从尘烟中呼啸而出，精准的飞射向大凤。 第114章 清洗 “话说，那是什么玩意。”里希特霍芬看着透明之海上，突然多出的落日黄昏。 “我怎么知道。”威斯康星疲惫的揉了揉脑袋，“得亏我们这边没什么问题儿童……” 她最近都快忙死了，又有一些同伴找到了这里，这座有些破损的滨海教堂，暂时成了她们的居住地。 得亏房间够多，而且没什么问题儿童。 “确实，得亏指挥官在的那个世界已经有岛风了。”里希特霍芬煞有介事的点头。 “嗯，调皮捣蛋的头子没了。”wi州难得赞同。 “所以我还是好奇那玩意是什么。”里希特霍芬眯眼，那轮暗红色的落日，就那么悬在天水相交的地方，完全静止。 虽然说这世界本来就没有夜晚，天上永远都散发着惨白惨白的光线，但那轮突兀的落日，就像是要给这本就破损而悲怆的世界，再镀上一层令人彷徨而燥郁的昏黄。 “wi州？wi州？”有人在喊，“笨蛋哈兰又偷走马耳他小姐的飞机了，马耳他小姐现在在疯狂追杀哈兰！” 威斯康星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又来了，一个个的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离哈兰最近的人是谁？哎算了不管了！让玛索出警！春云，配合玛索给我把哈兰拦下来……”威斯康星喊道。 “算了，也没什么好看的，这破世界就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红男爵突然收回视线，自语道。 “我来帮你吧。”她跟上wi州的脚步。 “你会这么好心？”威斯康星狐疑的看着她。 “哎呀，老规矩嘛，我去拦住马耳他。”里希特霍芬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老朋友有点失态了，我去劝着点。” 里希特霍芬哼着歌，跟着wi州向前走去，顺便放飞了自己的火箭机组。 “你还真是……”威斯康星摇摇头。 ——————现实—————— “你们……干的不错呢。”勃艮第看着昏迷的洛林，嘴角扯出一个危险的笑容。 “指挥官昏迷了也挺好，这样，接下来的事情，他就看不到了。” “轰！”勃艮第的齐射被大凤用装甲甲板跳开。 “别激动嘛，骑士小姐，毕竟，你的指挥官，还在我们手里呢～”大凤试图再次触碰洛林，但飞回的骑枪让她快速收回手。 勃艮第再次看了一眼昏迷状态的洛林，又再次看向大凤，最后，环视整个大厅。 “嗯，骑士小姐，可否稍等。” 轰！再装填启动，瞬间爆发出的12枚高爆弹撞击在大凤的装甲上，爆出绚丽的烟火。 高温和破片被这巨大的甲板尽数挡下。 “锵！”赤红的身影瞬间没入尘烟之中，一剑崩开大凤的防守，然后一脚将其踹开。 大凤踉跄着站稳，有些幽怨的道，“真是失礼啊。” “你还想要什么礼仪？”勃艮第优雅行礼，“这样够吗？重樱乡下来的杂碎！” 白色的光幕，帮勃艮第挡下大凤副炮的射击。 共和国早已抱着洛林，回到勃艮第的身后。 她将昏迷不醒的长官，安放在门口，凯旋等人从舰装空间中拿出担架展开，将洛林放在上面。 “按原路撤离，第二突击小组已经在接应的路上了。”共和国道。 “如果指挥官有什么闪失，那你们也留在这里吧。”勃艮第回头，眼神中的淡漠与浓厚的杀机让小驱逐们吓了一跳。 几人疯狂点头，快速撤离。 “这些家伙怎么办。”共和国看着其他想要逃走的人。 “杀了。”勃艮第冷冷道。 “明白。”共和国点头。 “不……不要杀我……我……啊啊啊！”靠近门边的瘦小男子最先开始求饶，但共和国爆发的速度，甚至快过了他说话的速度。 右手长剑撩起，瘦小男子的右臂飞上空中，其中握着一把手枪。 “碰！”沙漠之鹰标志性的声音响起，但这枚子弹撞在了共和国左手的大剑之上。 开枪的人愣了一下，共和国的视线扫来，那种空洞的，仿佛人偶般的姿态，让他咽了咽口水。 “拖住她们！”大凤一声厉喝，将恶徒们的心思调动了起来，一时间，枪声大作。 但那又怎么样呢？共和国只是轻轻一挥，此前被其断臂的瘦小男子便被分成两半。 共和国猛然一脚飞起，长桌在爆鸣中被掀翻，短暂的遮蔽了众人的视线。当碗碟破碎的声音落定之后，殷红的血液，顺着一片狼藉，蔓延过了翻倒的桌子。 血腥味已经很浓郁了。 勃艮第鼻尖微动，这帮杂碎的血液，也是如此恶心。 还是指挥官的血好闻呢～ 大凤跑向演讲桌，勃艮第的72mm副炮组恭候多时，可对方却是扭身闪过。 但这一轮只是压制罢了，勃艮第借此机会翻身越过翻倒的长桌，冲向大风。 至于为什么不用主炮？ “炮决什么的，太便宜你了。”勃艮第一枪挥下，可大风却从讲台下方，拔出一把密布着红色纹路的野太刀，稳稳接下了这一击。 台上两人缠斗着，台下，共和国双足并拢，左手重剑竖起挡下攒射的子弹，右手长剑高位轻点，一剑刺穿头颅，随后向上一挑。 仅仅是手腕发力，就分开了头盖骨，而长剑带出红白事物之后，便被共和国松开。 她双手握持重剑，猛然将一个躲在高背椅之后的人，连人带凳斜斜劈开。 右手顺势扬起，接住下落的长剑。 “真是优雅，你说是吧，骑士小姐。”大风矮身，野太刀扫向勃艮第的双腿，但骑士小姐轻轻跃起，强大的核心力量让她猛然挥出横扫。 大风后仰躲过，但，勃艮第却在此时开炮。 8枚380mm主炮飞向大凤，后者连忙竖起甲板，试图跳弹。 但，身经百战的骑士，等的就是现在！ 最后一门主炮开火，连带着战列舰的吨位，瞬间让她砸向地面上那艘航母。 就算这大凤再有经验，也无法抵挡这力量上的差异了。 竖起的甲板被一枪砸开，大地皲裂，十字枪头深深插入地面，甚至明明已经停下，其上的旗帜依旧抖动不已。 一把长剑被反握着，架在大凤的脖子上。 骑士一脚踢起自己的长枪，枪尖抵住大凤的脖子。 “啊啦，胜负已分了，对吗？”大凤带着意义不明的笑。 “不然呢？”勃艮第反问，“你觉得，你还有活动的空间吗？杂碎。” “您，猜？” 轰！ 一架战机从左侧撞出，动能让勃艮第微微一晃。 大凤一个头锤，撞向共和国的下巴，同时右脚踢出，勃艮第的长枪被她蹬开。 “似乎，还有的打呢。”大凤舔舔舔嘴唇，空气中，此前的杀戮，留下的浓郁的血腥味依旧没有散去。 真是香甜，大凤想着。 地面上杯盘狼藉，桌椅早已被剑刃破坏的残破不堪。 血液，在地上汇成一条小河，蜿蜒着，漫向门口。 第115章 碎裂 “啊拉，马耳他，别生气嘛，小孩子，调皮捣蛋很正常的啦。”红男爵放飞的战斗机将马耳他的机组拦下。 “里希特霍芬！你让开！”她对面败犬气质（bushi），的金发女性气的胸前的防鱼雷鼓包都抖了抖。 “再怎么胡闹，都！不！可！以！屡次！偷我的！飞机！” “哎呀~上头了呢。”红男爵眯眼，“这可不像你啊，你以前可听我的话了。” “你是纯纯来气我的是吗？！”马耳他看见里希特霍芬周身飞舞的火箭机，不由得冷静了一点。 “哪有啊。”红男爵似乎真是故意的，耸了耸肩。 “嘭！”玛索手中的火枪开火，一枚弹丸精准的飞向哈兰的航行靴。 “哎哟！”哈兰猝不及防，只能以跌倒的方式狼狈躲开。 “春云你怎么也来抓我啊！”哈兰一个翻滚，春云的太刀划过耳边。 这一瞬，哈兰的防空因为干扰迟滞了。 “站住！”马耳他娇喝一声，轰炸机轰鸣。 真是和谐友爱啊。 威斯康星揉了揉额头。 ————————外侧———————— 数架飞机在这一瞬间，从大凤的甲板上紧急起飞。 “你的机库，又能有多大呢？” 当着两艘鸢尾战列舰的防空火力起飞，多少还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呢。 那些飞机就算起飞，也不过是成为黑云的口粮而已。 “大人们赐予的力量，要是真那么简单就好了。”大凤猛然挥刀架开共和国直刺的一剑。 一队带着红色纹路的轰炸机撞破黑云，其上肉眼可见的，有活性金属修复过的痕迹。 “听说您给一位同伴留下过难以磨灭的阴影啊。”大凤嘴上不停，眼见挥出去的一刀被勃艮第所挡下，刚刚飞出去的一支编队立马俯冲而下。 黑色的航弹带着尖啸砸向勃艮第，但被她闪身躲开。 共和国立马填补上勃艮第的位置，大剑挥出逼迫防守，而较轻的长剑，猛然刺向大凤的咽喉，但被她用甲板挡下。 不得不说，塞壬出品的甲板质量真好。 “是啊，质量真好。”勃艮第抽手，一枪将低飞的机组扫落几架。 但共和国在被大凤架开的那一刻，没有被遮挡的左炮塔齐射。 宣泄的暴风将大凤猛地击飞出去，4枚431mm穿甲弹擦着大凤的身体飞了出去，猛然撞在墙上，大片的碎块掉落下来。 “轰！”第二轮来自共和国的155mm副炮。 第一次射击逼迫其闪避，而第二下，才是真正的杀招。 正想要招架的时候，一杆黑色的旗枪压住了她的野太刀，而她的飞行甲板也无法及时回救。 大凤瞳孔一缩。 可共和国的9发炮弹，再次擦着大凤的身体飞出。 就像是失误了似的。 大凤笑起来，她发力将旗枪顶开，顺势想要抬起飞行甲板，再度将那些已经投空弹药的机组收回。 但甲板依旧是垂直于地面，就像她盾牌的状态。 “怎么会！”她有些惊慌的想要强行升起甲板，但依旧毫无反应。 两枚弹片将她的甲板连接处卡死。 舰娘间的贴身战斗往往电光火石，一把她此时最不想看到的重剑悍然挥下。 “叮！”她被迫掏出自己的折扇，挡下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随后折扇猛然变大，“啪，啪！”的两声有节奏的开合之间，共和国追加的炮击被特殊材料制成的扇面跳开。 合上的折扇再度变小，宛如毒蛇一般点向共和国的手腕。 好快。这是共和国的第一反应。 “刺啦……”但共和国的长剑依旧坚定的完成了它被制造的初衷。 这把亮银色的长剑直直贯穿了大风甲板的连接处。 “滴答……”一滴殷红的血液流下，滴落在她左半身的的长裙之上。 而她握住重剑的那只手腕，被小巧的折扇刺穿。 大凤已经有些震惊了。 她手是不想要了么？ 撕裂金属的声音瞬间响起，勃艮第重重一枪砸在共和国的剑上，长剑将连接甲板的一处金属支撑硬生生扯断。 “啊！”大凤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那块甲板已经不能再收放战机了。 打空弹药的飞机，在大凤的操作下狠狠撞向两艘战列舰。 活性金属依旧在发生着作用，子弹打穿机翼，随后又被黑色的流体金属修复。 勃艮第旋转旗枪，鸢尾的旗帜飞舞间，数架黑红色的零式被抽爆。 共和国面无表情的，抬起大剑，就像手腕没有被击穿一样。 身旁冲向她的零式同样被勃艮第挡下。 于是，她毫无顾虑的，重重挥剑。 一把黑红色的野太刀架起，但其主人已经无法再拿稳这把刀了。 人偶小姐那精致的脸上，还有两滴在此前的杀戮中溅上去的血液。 在背光的阴影之中，显出几分恐怖。 “锵。” 完全不清脆的响声，这块铁，砍起来已经不爽了呢。 大小姐根本没有回味这糟糕的手感，接住左手的重剑为支点跃出，一脚抽在大凤脸上。 她右手握住长剑的剑刃，钩住大凤，猛的将其砸在地上。 尽管右手因此同样变得鲜血淋漓。 左手手腕依旧在不断出血，右手长剑收回，握住其剑柄，正握。 上次演习之后，共和国担心自己的血，弄脏这把剑的剑柄，于是她特地缠上了一层白布。 而现在，那一层白布沾上了一个血手印。 本就没有被放飞多少的机组，此刻在不断的自杀式攻击下，已经消耗殆尽。 “啊！”又一声惨叫，大凤的脚踝被共和国的长剑钉穿。 她刚刚才想从地上翻滚爬起。 共和国握住重剑，狠狠插下。 惨叫声从此就像开闸放水一样，一刻未停。 大凤最引以为傲的，被塞壬改造出的自修复能力，此刻成了她最厌恶的东西。 无尽的折磨中，她几近崩溃。 “如果……人类失败，他们或许会知道，你们今天的所为……”身上的疼痛，已经让她无法流畅的说完，“你们，会被唾弃，会被指责……” “到时候，你们的指挥官，又该如何自处呢？” “因为，你们，阻碍了为人类争取最后一丝喘息的机会。” 但，一只带着金属手甲的手，击穿的她的胸口，握住了她的心智魔方。 “咔……”魔方出现一丝裂痕。 “不……不要！” “卡擦！”魔方彻底碎裂。 勃艮第将手从对方的胸口抽出，那颗魔方内的能量已经散失殆尽。 “报告y469，任务完成。” 第116章 中场休息 轰炸机依旧在天上轰鸣，耳畔的炮弹呼啸声不绝于耳。 哈兰抱着两架火炬在弹雨中左躲右闪。 “哈兰！你给我把我的火炬放下！”马耳他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出。 “借我玩一下嘛，不会怎么样的……”哈兰撇嘴，猛地就地一滚，玛索打出的炮弹擦着头皮飞过。 考虑到玛索和春云也在同步进行追击，马耳他也不太敢随意投弹。 这群鸢尾人和重樱人怎么都这么疯啊！马耳他有些抓狂。 玛索和春云距离哈兰的距离不到200米，马耳他真怕自己一个预判投弹，连着这俩一起炸到了。 “你们这样下去，舰装损伤怎么办，在这破世界里我上哪去给你们掏资源修？！”威斯康星的怒气已经从通讯器里溢出来了。 “只要马耳他愿意借我两架火炬。”哈兰嘴硬道，“区区杂鱼航母，借两架飞机怎么了。” “哈！兰！”马耳他娇喝道，“你混蛋！” 玛索看着对方毫无形象的滑铲飞扑翻滚，还真把她打出去的炮弹给闪过了。 甚至还敢开炮还手。 “忍不了了啊……”玛索是真觉得自己被挑衅到了。 玛索微微半蹲下来，做出起跑预备的姿势，蓝色的眼眸微微泛起蓝光。 “引擎增压！启动！” “嘭！”脚下发力，踩碎了地面。 玛索像离弦之箭一样飞射出去。 “哇啊！玛索，你玩真的啊！”哈兰这下是慌了。 “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我啊！”春云觉得人都不好了。 就没人关怀一下她吗？跑那么快干什么！ “等回来，哈兰，马耳他，你俩就给我等着吧！”威斯康星怒气冲冲的截断通讯。 见到玛索认真了，马耳他这才收回注意力。 “满意了？”里希特霍芬甚至已经端来瓜子花生了。 “哼。”马耳他双手抱胸，“你哪来的瓜子花生？”、 “哎，这不重要，总之，你先跟我去挨批吧。” 里希特霍芬挥手，东西落入了她的舰装空间。 “威斯康星可生气了我跟你说。” “不去。”马耳他扭头，看向一边。 “不去？”红男爵挑眉，她轻轻挥手，飞行甲板构建而成，9架me155g依次飞出。 随后灵巧的落入她的掌心，就像精灵一样，相互打闹嬉戏着。 就是就是这上面挂的ap火箭弹吧…… 马耳他的脸色不好看起来。 “哼，我跟你去就是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胸前的防鱼雷鼓包抖了抖。 “由于这场不合适的闹剧，向威斯康星小姐的赔罪还是必要的。” 才不是害怕你的ap火箭呢！马耳他心中暗示自己。 看到老友如此顺从，红男爵愉悦的笑起来，“这才对嘛。” ——————外界—————— “走吧，去看指挥官。”勃艮第挥手。 “任务的话……”共和国想了想，还是问道。 “指挥官最重要。” “长官要是知道，怕是会自责。” “擅自行动就够关他禁闭了。”骑士小姐一句抱怨终结了这个话题。 两只舰娘向外走去。 “对了，你的手。”勃艮第扔给共和国一个小的医疗箱。 “早碎了。”共和国摇头，左手手腕，在被大凤刺穿的时候，就被她搅碎了。 后面自己的那一剑，完全是凭借战列舰的素质。 那把大剑，现在正和她的长剑一起握在右手，“回去用修复液吧。” “不疼吗？”勃艮第随口道。 “勃艮第姐不也浑身是伤么。”共和国的语气听起来是满不在乎。 勃艮第稍微顿了一下。 不会你也感觉不到痛觉吧。 至少，她现在是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伤口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上半身的轻甲早就被打穿，几枚弹片应该已经飞进了自己的内脏，双手更是鲜血淋漓，狭长的伤口穿过整条左臂。 于是两人很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没有像上次那样，应该，不会被指挥官狠狠的责备吧？ 不过又让他担心了呢。 算了，至少这次有人给自己分摊火力。 勃艮第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共和国。 大小姐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前边的人，“怎么了？” “不，没什么。”勃艮第道，“我们快点吧。” 不过指挥官这次擅自行动！勃艮第生气的想着，真是不听指挥且不负责任的任性啊。 “嗯。” 两人跑了起来。 当她们赶回停泊在水道内的y469时，她们惊讶的发现，洛林已经站在指挥塔内重新开始指挥工作了。 “回了？”指挥官平静的声音响起。 “做的不错。”洛林只能这么说，“去恢复吧。” “是。”两人对视一眼，前往存放在甲板之下的修理仓。 当两只舰娘走下甲板的时候，洛林就像脱力了一样，整个人陷在了沙发里面。 他喘着气，抬头看了眼玻璃。 上面映出的自己，脸白的像纸。 得亏她们赶到的及时……洛林摇摇头。 那一段频率，源头还真是这个要塞的内部。 也就是那个红色的魔方。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终端，接收器上已经看不到那段频率了。 而那种若有若无的呼唤，此刻也已经消失不见。 洛林回想起之前，接触到这个魔方的时候。 那种带着致命危险，却又带着莫大诱惑的滋味…… 伊甸园的苹果么？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估计拿出去，也会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 他皱着眉。 最终也只能是无奈的先将此事放下。 “成功破坏动力舱！马萨诸塞她们已经在返回了。”东方明发出惊喜的声音。 “干的不错。”洛林揉了揉发胀的脑袋。 “中场休息了，终于。”通讯里传来斯温顿疲惫的声音。 “辛苦了，各位……”洛林深呼吸，头疼感还在持续。 “这下我们要考虑找贵方要一笔了。”斯温顿打趣道。 “放心，镇海校长很大方的。”洛林回道。 他试图站起来，走向指挥室后方，和队友们坐在一起。 但是他慢慢站起来之后，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趴在舷窗上。 第117章 意外 威斯康星脸都是黑的。 哈兰的鱼雷坏了一座，防空炮坏了一座，马耳他的飞机被打下来12架。 “来来来。”她揪住哈兰的耳朵，“你告诉我，修复的资源给你上哪找？啊？” “啊！威斯康星姐！我错了！疼疼疼！” 没管一旁喋喋不休的数落，里希特霍芬摇摇头，走向教堂。 威斯康星难得有地方发泄一下，就让她去吧。 “克莱贝尔找到了吗？”红男爵看了一眼玛索，但后者只是担忧的摇摇头。 “等吧。”里希特霍芬拍了拍玛索的肩膀，来到wi州的房间。 由于这个笨蛋主动揽过了管理协调的工作，她的房间现在都快……不，是已经成为办公室了。 虽然红男爵至今都好奇wi州的舰装空间里有多少纸。 她看着wi州桌上各种报表，有些头疼。 这家伙，明明都没多少人，还那么一丝不苟干什么。 “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寻回走丢的同伴。”红男爵看着桌上还没写完的一份计划书，稍微读了读就大概知道了wi州的意思，“还有继续探索这个世界之类的次要任务。” 里希特霍芬提起笔，接着写完威斯康星没有写完的计划书。 两人的字都说不上特别的好看，但是其中都有令人舒服的工整和严谨。 ——————外侧—————— 距离突击小组全部返回，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三位领队在频道里聊着天。 奥克兰：“天海应该能观测到壁垒停止前进了吧。” 斯温顿：“应该可以，镜面海域应该不能掩盖物理属性，就算塞壬科技能模仿出这玩意前进的假象，但是镜面海域是有极限的。” 洛林：“凯旋她们在我们这里补给，没问题吧。” 奥克兰：“太感谢了。” 洛林：“ok，我去问一些事情，先走了。” 洛林关掉通讯，站起身。 将近4个小时的休息，让他恢复了一些。 起码现在能慢慢走路了。 “你又要跑哪去？”白九抬头，看了他一眼。 “去问点事情。”洛林摇摇头。 “哦。”白九重新低下头，将有价值的探索区域一一标出，然后同步出去。 “友情提示一下，你这次擅自行动，都够你上军事法庭了。”在洛林即将走出指挥室前，白九道。 “所以你最好能给我们一个能不举办你的理由。” “跟随探索路上意外遭袭。”洛林道。 白九抬头，扫视一圈。 大家轻轻点头。 门被洛林轻轻关上。 他转身，慢慢走下楼梯。 “我可以相信谁……”他想着。 那枚红色的魔方，就如同幽灵一样，缠绕在他的身上。 “指挥官！” “长官！” 共和国连忙把洛林架住。 “怎么又乱跑！”勃艮第不满道。 “想问一点事情。”洛林有些严肃的看着两人。 两只舰娘对视一眼，带着洛林到了他的房间。 共和国扶着洛林坐下，勃艮第关上舱门。 “你们有，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吗？”洛林看着两只舰娘。 “白大褂的人？”共和国愣了一下。 坏了。洛林心里一沉。 勃艮第和共和国面面相觑，最后只能摇摇头。 “漏了一个……”勃艮第轻声道。 “我的失职。”共和国低下头。 “不。”勃艮第摇摇头，“当我们突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任何穿着白大褂的人。” “所以是提前跑的。”洛林烦躁的摩挲着衣角，“该死。” 那个谜语人绝对知道更多，不管是关于自己，塞壬，还是那个红色的魔方。 “长官。”共和国有些担忧的道。 “怎么了？”洛林回过神。 “那个人……不，没什么，我的失职。”共和国道。 “不是什么大问题的。”洛林道。 “指挥官，您到底经历了什么。”勃艮第看着洛林，“在失联期间。” 她看的出来，洛林有些患得患失。 而且……骑士小姐有些担忧的注视着洛林的眼眸。 那双曾经好看的眸子，此刻却泛着一丝丝，与其中的星空格格不入的红色。 洛林叹气，拿出自己的终端。 信号接收器的显示程序上，展示着一段在错乱中有序的信号。 “我听到，有人在喊我。”洛林回忆着整个经过。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受，大概就是，声音直接在脑子里响起。” 他捂住额头，“我能预感到的，声音的来源，就是在这座壁垒深处。” “于是我进入壁垒，然后就遇见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再然后，我就被他带到了那里。” 勃艮第皱着眉，“所以，您其实并不清楚您是如何昏迷的对吗。” “我？昏迷？”洛林犹豫了一下。 他伸手，红色的粒子慢慢从空气中浮现，最后在他手中汇聚成一个暗红色的魔方。 “大概就是这个东西。” “这是！”勃艮第瞳孔一缩，就连很难有真情流露的共和国也露出了明显的厌恶。 “如此肮脏……”骑士小姐喃喃道。 “您有什么不适吗？”她很快转头，看着洛林。 “并没有。”洛林摇摇头，那枚魔方被他放在床头。 “我建议您寻求镇海校长等人的帮助。”勃艮第道，“虽说是否值得信任是一个难题，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如此必要。” “我在考虑。”洛林摇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勃艮第，“你们似乎知道这个东西？” “并不，但我们能明确的，厌恶这个东西。”勃艮第感觉不太好，“而且是出于本能的。” “就像壁垒里的实验体的核心。”共和国道，“两种东西给我感觉是相似的。” 勃艮第拿出一枚核心，是之前从那个女孩身上得到的。 那枚魔方上，除了和正常的心智魔方一样，有淡蓝色的数据流闪动以外，还是时不时会有暗红色的线条快速闪动。 “那枚魔方是与您有什么……”共和国感受着契约的线条，她能感觉到另一端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 “似乎是的。”洛林点头，他挥手，暗红色的魔方化作粒子消失。 “等下。”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契约的反馈里，您有些奇怪。”共和国老老实实道。 虽然有些难以接受吧，但是这段时间的学习，也不由得让他有了这世界有“灵魂”这种东西的设定。 “这下，不得不回去治一治了啊。”他头疼道。 第118章 任务继续 当威斯康星回到她的办公室的时候，里希特霍芬已经坐在她的位置上喝咖啡了。 甚至还点起了一份熏香蜡烛。 “你怎么总是能拿出点奇奇怪怪的东西。”wi州摇摇头，挥手赶人。 里希特霍芬自觉坐到一边，接着双腿交叠。 端着咖啡的手势甚至没有一点变化。 看着桌上整整齐齐的各种文档，威斯康星还是愣了下。 “谢谢。”wi州看向红男爵。 后者耸耸肩，“你也是，那么拼命干嘛。” “将军不在，我得帮他看着点。”wi州叹气，“本来之前，将军失踪就已经够麻烦的了。” “确实，那段时间，港区真的是鸡飞狗跳的。”里希特霍芬表示确实不堪回首。 “大选帝侯和普鲁士阁下呢？还没到？”wi州将一摞废纸放到一旁的地上。 “普鲁士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得去看看。”里希特霍芬放下咖啡，眼中有些担忧。 “至于大选帝侯……”红男爵摇摇头。 wi州了然——看样子是还没有消息了。 “放宽心吧。”她只能如此安慰着。 “所以，要来杯咖啡吗？”里希特霍芬站起身。 “来一杯吧。”难得的休息时间，威斯康星决定犒劳一下自己。 “算了，还是不给你泡了，好好休息去。”里希特霍芬走出门，挥挥手。 “我可以喝，你不准喝，你只能给我去睡一觉。” “你这家伙！”威斯康星忍不住道。 但红男爵小姐已经哼着歌关上了门。 “真是的。”wi州无奈的笑了笑，“休息什么的，就不能好好说么，我又不是不听。”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心头一暖。 一片昏暗中，她坐了一会。 蜡烛燃烧，释放出的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让她放松了不少。 原本，她是准备梳理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的，可是慢慢的开始有了些困意。 她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那份蜡烛是……是皇家的东西，用处好像是助眠？ 里希特霍芬，你混蛋！ 可惜，就算再怎么想抗衡睡意，几天没有睡觉的威斯康星小姐，还是老老实实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等一下。”门外，里希特霍芬拦住了岳阳，做出唇语，“东西送到我房间去，让她休息一下。” 岳阳愣了下，随后轻轻点头。 “也是，威斯康星小姐都好久没有休息过了。”岳阳叹气，跟着红男爵离开。 —————外界————— 对于当下的情况，洛林也只能先将自己的事情放在一边。 “走吧。”他叹气，撕开一根能量棒叼在嘴里。 “差不多要继续任务了。” 共和国想了想：“我建议您现在好好休息，最好是睡一觉。” “这个节骨眼上，我怎么可能睡得着。”洛林苦笑，起身走出房间。 共和国看了一眼勃艮第，眼中意思不言而喻。 虽然很想同意共和国使用强制手段，但勃艮第还是叹了口气，摇摇头。 “多盯着他一点吧。”勃艮第只能这么说，随后起身，跟上。 共和国最后一个离开，她将房间门关上，跟着洛林和勃艮第前往指挥室。 今天也是这样劝导自己，这颗不断自我欺骗的内心，连身体的不适也毫不在意。 洛林花了些时间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尽量让自己以最好的姿态去面对自己队友。 他打开指挥室的大门。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队友们如是说着，看到洛林好了一些，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顶得住吗？”方翔问着。 “当然。”洛林挑眉。虽然他苍白的脸色依旧不太能让人放心。 “还得是让你的舰娘来。”方翔摇摇头。 “任务区域都规划好了吗？”他看向全息地图。 “托你的福，斩首行动很成功，我们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做分析和探索。”白九抱怨了一句。 “区域已经规划好了，皇家和鸢尾也会参与进来，以此提升探索效率。” “ok。”他看见iff上，几枚绿点快速靠近。 很快，几只皇家舰娘和鸢尾舰娘，便顺着绳梯登上y469的舰体。 “皇家海军的荣耀，胡德，向您问好。”胡德看起来有些不情愿，“本次行动由我来带领皇家的小队，听候您的指挥，洛林阁下。” “鸢尾海军所属，埃米尔·贝尔汀，向您问好。”另一声轻快的声音响起。 就是看到洛林身后的勃艮第和共和国，埃米尔的脖子还是缩了缩。 “欢迎你们，抱歉，让你们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洛林歉意的笑笑。 “辛苦。”埃米尔微微欠身。 在天海呆了一些时间，她这个交流生都知道，面前这位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指挥官，到底有多么疯。 强制共鸣给舰娘开技能，熬夜通宵给自己舰娘做舰装，更别说冒着净化者宣泄的漫天弹雨，去救自己奄奄一息的舰娘了。 除了敬佩，她还能说什么呢？ 也难怪，之前在演习中，这样的一位指挥官在受到威胁时，他的舰娘会有些失态了。 就连胡德也是不由得给出洛林两分面子。 “稍微休整一下，就准备出发吧，任务目标已经同步给你们了。”洛林道。 “好，那我们就告辞了。” “对了，奥克兰领队希望您能好好休息。”埃米尔回头，看向洛林。 “我会的”。洛林点头。 皇家和鸢尾将自己的指挥舰停在了壁垒外侧，上面只有航母和指挥官留守。 胡德带着小队前往甲板下层，进行最后整备。 而埃米尔则是带队先和自己的驱逐队友们汇合。 “这么信任我啊，那这下，可不能掉链子了。”洛林自语着。 他抬头，看向外面。 镜面海域仍未破解，塞壬依旧有摸戒指的可能性。 就连那在他眼中惨白的天光，也没有任何改变。 他不再看向外面，转头看向勃艮第与共和国。 “可能还要继续麻烦你们了。” 两只舰娘顺从的摇摇头，“如果能让您早点休息的话，其实不是很有所谓。” 洛林叹气，刚想要说些什么。 “呼叫y469，这里是ho，我是胡德。”指挥室里通讯响起，“现在是东煌时间19时整，是否进入第三阶段。” “进入第三阶段，各小队按计划开始搜索壁垒，主要目标是寻找到镜面装置并将其关闭或摧毁。”白九确认道。 她笔速飞快，记录下任务进度。 “是，ho队，准备出航。” “ilya队，准备出航。” “alpha队，准备出航。” 那么，按照计划，只剩最后一支小队了。 洛林看向两只舰娘，“去吧，后面不会再有事情的。” “我保证。”他认真道。 “您最好是。”勃艮第狠狠瞪了他一眼。 共和国附和道，“回去再收拾您。” “走了。”勃艮第赌气似的扭头，带着共和国离开。 很快，最后一支小队出发。 “stpa，出航。”勃艮第又恢复了那种淡漠的声线。 两枚绿点快速追上前面的队友，随后在壁垒中散开。 第119章 归港的旅人 指挥官已经消失很长时间了。 弗里德里希叹了口气，在那之后，港区又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 以她来看，没有像神罗那样最终分裂，已经是奇迹。 可就算如此，她还是选择了独自离开，化名叫弗里德里希。 她还记得，自己离开的那一天，普鲁士和艾尔宾的眼神—— 那是不解，失望，还有看待背叛者，懦夫的眼神。 呵，弗里德里希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她还有被这样注视的一天。 上一个被这人用这样不解的眼神看着的，大概还是那位主教。 鸢尾的孩子们还是太不成熟了。她摇摇头。 不过她是问心无愧的，毕竟普鲁士，艾尔宾，里希特霍芬，殷麦曼这些孩子，已经被她培养的足够优秀。 她已经足够放心。 但弗里德里希也没有想到，沉寂如此之久的港区，在她回来之时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 已经不是用衰败和落魄可以形容的了。 而是活在薛定谔的猫口中的惨白。 她看着周围飞舞的玻璃碎片，其中不时有画面闪过。 有的是战争，有的是背叛，有的是绝望。 她摇摇头，看不出意义的画面罢了。 既不是她所经历，大概也不会是她的未来。 弗里德里希转了转她那华丽的手杖，接着迈步向前。 她眯起眼，看着远处那轮永远悬停的落日，大概有了些想法。 于是向着落日黄昏走去。 她最后看着自己的怀表，可惜的是，自从回到这里，她的怀表就一直是停转的状态。 似乎这个世界没有时间这个概念。 弗里德里希摇头否决了这个有些可笑的想法。 如果真的没有，那么不能倒流的决策算什么。 她继续向前，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走了多久，总之，是经过了破碎的高塔，看过了万千雨滴缓缓飘入深渊，最终，迎着那片永不落下的暮光，到了由碎片组成的透明之海边上。 她停了下来，决定暂时休息一下。 真是奇怪的世界，永不落下的黄昏，还有永远惨白的天空。 她捧起一把碎片海水，很柔和，居然真的给她一种水的反馈。 于是，她展开自己的航行靴，站在了那片海上。 她看着那一捧水，落入海中，消失不见，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和之前，那飘入深渊的雨一样，没有任何声音。 看来这个世界也没有声音。 真是可惜。 弗里德里希叹气，还以为能和以前一样，听到勃兰登堡进行曲呢。 如此想着，身后突然传出炮弹，被扬弹机提入炮膛的声音。 身经百战的弗里德里希自然不会听错，毫无疑问，她现在正被457mm主炮指着。 她没有动作，“好久不见，我的妹妹。” “你还有脸回来……。”听起来是咬牙切齿的。 “你也该成熟了，普鲁士。” 弗里德里希转头，对面那位粟色长发的少女。 对方淡蓝色的瞳孔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身上黑红的配色是帝国雄鹰的再续，其身上的铁十字更是对其意志与能力的绝对认可。 以及，腰间配着的一朵小小的，染成普鲁士蓝的矢车菊，为这个铁血的军人增添了几分柔和。 “我走的时候说，你们要学会不再依赖。”弗里德里希开口道。 “这就是你在港区风雨飘摇的时候，选择逃走的理由么？”普鲁士盯着眼前的人。 弗里德里希沉默。 她认为，这是指挥官对舰娘们的考验。 而她也不认为，指挥官会想要一个离开她就无法运转的铁血。 于是，她选择了离开。 “那段时间是真的惨不忍睹啊。”普鲁士自嘲道，最终，还是收起了自己的舰装。 “勃艮第像疯了一样的出击，最后失踪；共和国再也无法承受住压力，将自己锁死在房间里……”普鲁士像是发牢骚一样的絮絮叨叨。 最后，普鲁士叹了口气。 那段时间，如果不是威斯康星，自己，克莱贝尔几人站出来扛起大旗，港区真的难以维持下去。 不过，最后港区还是消失，众人分散开来。 就像是触怒了神明，于是神明摧毁了那个乌托邦，推倒了巴别塔。 让他们散落各地，不再说相同的语言，不再一起共事。 弗里德里希沉默着。 说她一点内疚没有，那都是假的。 她自己都知道，毅然决然的离开时，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先且不提，在那些旅行——或许称之为流浪更合适——的日子里，自己大部分时间，是很难睡好的。 常常因为噩梦在深夜里惊醒，醒来以后，又往往会安慰自己：这是必要的考验。 然后在翻来覆去到自己精疲力竭时，再度浅浅睡去。 “那么，你这次回来，将会以什么身份呢？”普鲁士结束了自己的抱怨，看着那个远行多年，这才归乡的人。 “是名叫弗里德里希·威廉的旅人，还是……”普鲁士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出一个名字——“大选帝侯。” 当她几近低吼的说出这个名字时，其中压抑了多少情感，或许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旅人沉默着，她还没有如此决定。 “不过也无所谓了。”普鲁士转身，“你需要忏悔，但不是对我们。” “指挥官回来了，不管怎么说，当初你的离开，都是一种失职。”粟色长发的少女踏着透明的海浪，航向日落的方向。 就像那天，旅人离开的时候，对方向着日落的方向，返回即将分崩离析的港区；而自己，则是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去逃避那个现实。 “他回来了吗。”弗里德里希终于露出复杂的表情，跟上自己的妹妹。 普鲁士瞥了弗里德里希一眼，没有多说，只是自顾自的加快脚步。 原本，行进的方向是几乎无法校准的，因为这个千篇一律的世界几乎没有任何参照。 偶尔有残垣断壁，但都在走远之后再也不见。 直到那片昏黄的暮色出现，这个世界里想要确认行进方向，才容易了不少。 听里希特霍芬说，威斯康星她们正在尝试弄一套定位方法，从而扩大和提高探索效率，以此重建港区。 普鲁士想着，带着弗里德里希不断微调着方向。 弗里德里希还是问道，“港区现在怎么样。” “哟，你还会关心啊。”普鲁士有些讽刺的对身后的人道。 “里希特霍芬说很缺人，港区重建要进行的事务很多，威斯康星已经很久没睡好了。” “虽然很想罚你去忏悔室蹲着，但考虑到现在的情况，我还是希望你能动一动您那高贵的手。” me155g呼啸的声音传来，普鲁士原本冰冷的面孔，还是不由得露出一点点的微笑—— 分散了很长时间，中间还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一下，现在，她总算是找到新家了。 至于身后那个家伙？她冷哼一声，自己去收拾烂摊子吧。 第120章 遭遇 me155g掠过二人头顶，盘旋一圈，其中一架从机组中分离出来，给两艘战列舰指明方向。 随后剩余八架战机提升到最大速度，向着另一个方向远去。 普鲁士自顾自的跟上战机的方向，她身后的弗里德里希在犹豫片刻之后，追上她的脚步。 两人都是极其有耐心的类型，没有标志物参照时间的情况下，她们相互沉默着前进。 这段或许能被称为煎熬的旅途，最终是随着教堂，在目视的距离内出现而结束。 普鲁士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两艘战列舰很快靠岸。 威斯康星和里希特霍芬早已在此等候。 “欢迎回来，普鲁士。”威斯康星率先开口，但看到她身后的，戴着兜帽的旅人，还是不由得愣了下。 “大选帝侯？”wi州试探着问候道。 旅人抿了抿嘴唇，“叫我弗里德里希就好。” 红男爵给了普鲁士一个拥抱。 “那么，我出航了。”里希特霍芬看向wi州。 “嗯，马耳他她们已经出发了，不过很慢，在等你。”wi州点头。 于是，王牌小姐立马召唤出舰装，驶离岸边。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旅人一眼。 “那好吧，弗里德里希小姐。”威斯康星欲言又止，“还有普鲁士，跟我来吧。” “嗯。”二人点头，跟着威斯康星进入教堂。 一路上，三人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走到楼梯前，普鲁士才忍不住开口，“指挥官阁下，真的回来了？” “当然，没必要骗你，不少人都见到了他。”威斯康星道。 “那就好。”普鲁士和大选帝侯同时松了口气。 “终于回家了……”普鲁士感慨，“自从港区崩溃之后，我都不记得我流浪了多久了。” “没关系，欢迎回家。” “话说，里希特霍芬她们是？”普鲁士有些疑惑，因为里希特霍芬走的真的很匆忙。 “有两只小老鼠溜进来了。”威斯康星轻描淡写道，“问题不大。” “你们先自己挑房间吧，看一下牌子，没牌的就是空房间。”wi州道，“我就送到这了。” 她打开自己的房间门，里面的那张桌子上再次堆起了文件。 “嗯，有什么我能做的吗？”普鲁士注意到wi州的桌上。 “还行，都是小事，你们先好好休息，过段时间再说。”威斯康星摇头拒绝。 同伴刚回港，还是让她们休息一下吧。 她目送普鲁士和弗里德里希走远，这才关上门。 “呼叫威斯康星，已发现目标。”马耳他呼叫wi州，“是两名陌生舰娘。” “那么，先行警告，如果无用，直接打了。”威斯康星淡淡道，“不是曾经港区的同伴，都是可能具有威胁性的。” “如果对方没有威胁呢？”哈兰的声音传出。 “那么她们不会尝试，碰一个有完整作战能力的港区的。” “收到。”马耳他挂断通讯。 她闭上眼，通过自己的机组再次确认起目标。 两位佩戴着大剑的舰娘，在这片透明之海上飞驰。 “流淌着熔岩的大剑，你们有印象吗？”马耳他问着。 “没有。”仔细回忆了一下，玛索摇头。 “那就是潜在威胁了。”马耳他眯眼。 很快，另一队机组从战场左侧切入，监视起海面上的舰娘。 “怎么这么慢才来。”马耳他不满的抱怨着。 “这不是有我的老友顶着么，你可是皇家海军的精锐啊。”里希特霍芬笑嘻嘻的拍了下马耳他的肩膀。 “别碰我。”马耳他嫌弃的拍开她的手。 “交战准则知道了吧。”红男爵收起嬉皮笑脸。 马耳他随手召唤出自己的舰装。 很有意思的，马耳他的舰装，不但是六把神似李恩菲尔德的步枪——由甲板组成了它们的顶部，启动时，上面作为装饰的齿轮不断旋转。 而且，还有一块装甲甲板悬浮在她的腰间，底部不时有蒸汽喷出，让这块甲板在航行中保持水平。 而且甲板两侧挂着她的副炮。 “嗯，选哪一把好呢……”马耳他轻轻戳着自己的脸颊。 “算了，都不想用。”她身侧的那块甲板飘到她身后，下面的蒸汽机械结构开始运转。这块甲板在眼花缭乱的机械变化中，变成了一个悬浮着的黄铜色高背椅。 马耳他优雅是坐下，双腿自然交叠，轻轻挥了挥手，六把枪便悬浮在她身后，像浮游炮一样，齐齐指着远处，机组观测到的那两位舰娘的方向。 “给我来杯咖啡。”她向着红男爵伸出手。 “你倒是懂情调的。”红男爵摇头，递给马耳他。 “thank you.”马耳他接过咖啡，优雅的喝了一口。 里希特霍芬只是召唤了自己的甲板，两组鱼雷机飞出。 “怎么不喊你的小蜥蜴？”马耳他挑眉。 “你都说了那是小蜥蜴了。”红男爵耸肩，“而且现在咱家底穷，油费老贵的，得精打细算啊。” “切，谁管你啊，你还真应着了。” 马耳他说着，微小的机械摩擦声响起，一快小小的平台出现在高背椅的扶手上。 她将咖啡放在那里。 “一会要是打起来了，动作小点，别给我咖啡撒了。” 马耳他淡淡道，随后按下通讯。 “天狼星港所属，马耳他，呼叫未知舰娘，请表明你们的身份。” 公共频道突然有声音响起，给反击·meta还有声望·meta吓了一跳。 “嘿，企业说的还真没错。”反击meta很快反应了过来，笑着对声望meta道。 “本来以为这世界就已经很有趣了，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到活人。” 嗯。”声望点头，“我很好奇，这世界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请表明你们的身份。”通讯器里那道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啧。”反击meta砸吧嘴。 “很热情呢。”她看着自己老姐，“怎么回复？” “老老实实回复。”声望meta道，她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我是反击meta，旁边的是声望meta，未见面的同胞。”反击发送回复。 看样子，这个世界，应该也会诞生meta舰娘吧，毕竟如此死寂的世界，也就只有塞壬摧毁的会是这样了。声望meta想着。 “确认了，是敌方单位。”马耳他笃定道。 “看起来，那孩子有点傻。”红男爵摇摇头。 “开火驱离……不，要么打晕带回来，要么直接处理掉吧。”wi州思考了片刻，得出答案。 “好嘞。”红男爵微笑，活动了一下肩膀。 春云长刀出鞘，玛索已经扳下了火枪的击锤。 马耳他接着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那么。”红男爵看了她一眼。 马耳他轻轻点头，悬浮着的步枪蓄势待发。 “作战开始！行动代号：复升夕阳。” “各位，为我们港区的新生，献上首胜吧！” 第121章 镜面海域 舰娘们已经出发，按各自的区域开始搜索。 理论可能存在镜面装置的位置也已经标出，由于并不清楚这个战争壁垒搭载的镜面装置是否需要人工操作，大家都搜索的很小心。 洛林看着屏幕，不过这次倒不是在关注各小队动向了。 那边由白九盯着，由于生怕某人再次因为睹物思情，红温过载，大家一致决定让洛某人暂时远离指挥位置。 于是百无聊赖的洛某人展开了自己的终端，翻看着由舰娘们传回来的，在生产区域中发现的一些图纸。 原本他是在考虑要不要整两台设备回去上交国家的，但是可惜，这些严丝合缝到几乎成为一体的设备只能让他放弃这个想法。 时间有限。 在镜面海域关闭，全壁垒被彻底排查之后，有的是时间来琢磨这些。 “你们说，这座壁垒，里面会不会埋着炸弹什么的。”洛林看着传回的地图道。 “我靠！你别乌鸦嘴啊！”指挥室里对着地图叽叽喳喳的几人，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洛林嘴角微勾，“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嘶……别吧，这不合适吧。”方翔皱眉。 “谁知道呢。”洛林耸肩，“尽快吧，朋友们。” 看着雷达图上的分散的绿点，洛林心中依旧有些不安。 “呼叫rose，呼叫ilis。”洛林决定先通知盟友。 “建议你们保持安全距离。”他开门见山，“探测器无法扫穿支撑物，我们很难不怀疑里面藏了什么。” “比如？”斯温顿挑眉。 “炸弹，能引爆能量核心的那种。”洛林平静道。 “不可能。”斯温顿毫不犹豫拒绝掉了洛林的提议。 “身为指挥官，可不能临阵脱逃啊。”奥克兰爽朗的声音响起，“这可不是骑士所为。” “那好吧。”洛林笑了笑。 “不知道如果真炸了，回去能不能追授勋章啊。”斯温顿道。 “少说这种话，这次你回去肯定有功勋拿。”洛林道。 “那必然。”听起来斯温顿是喝了点东西，“这次回去怎么说也要给我封个骑士称号吧。” “镇海校长和约克公爵大人应该会的。” “借你吉言。” 挂断通讯，洛林接着研究起塞壬的舰装。 他现在主要是看的飞机这一块，听共和国说，那只叛变大凤的飞机，在她们的炮弹打上去以后会有活性金属，对其完成修复。 洛林一开始以为，这就是普通的飞机中队恢复。 但现在看来，是货真价实的使用了活性金属一类的东西，以此来完成对机体或者舰装的修复。 他翻了半天，都没有在传回的资料里看到自己想要的。 “塞壬没写进去？那这东西是怎么补充的。”洛林皱眉。 再怎么说这也是个以物理定律为主的世界，虽说舰娘魔法了一点，但是牛顿还在c啊喂！ 于是洛林打开勃艮第整理好的战斗记录。 又仔细看了一遍。 优美的汉字真是令人身心愉悦。 不愧是我家勃艮第，什么都能做好。 就是爱惜自己一点就更好了。 洛林摇摇头，把这些想法暂时放在一边。 但是他越看越不对劲。 “……其金属具有活化性质，推测可以根据主体需求进行任意的形态变化，甚至是同化金属……” “大凤的战机上也有类似金属物质存在，但只会主动修复机体，目前无法推测是否为同一物质……” 洛某人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这性质……怎么那么耳熟呢…… 活化，改变自身形状，同化金属。洛林在屏幕上划出重点。 你说这是纳米机器人集群他都信！ “勃艮第，能带一些样本回来吗？”他呼叫勃艮第。 “早就采集完毕了，我们正在前往三层。” “好，太谢谢了！” “不必这样的，指挥官。” “嗯。”洛林挂断通讯。 果然，还是得掌掌眼。 舰娘们依旧在按计划扫荡要塞，贝亚恩出品的镜面装置侦测仪一刻不停的扫描着姑娘们的周边环境。 尽管减小了搜索范围，但这座要塞本身的体量足够惊人。 即便是搜索已经展开了一个多小时，她们的排查进度也才达到32%。 “哈……”洛林打了个哈欠，关掉终端，闭上眼，让自己眼睛稍微休息了一下。 看到洛某人终于休息了，队友们也是减小了聊天和工作的声音。 邢峰轻轻的将自己的大衣改在洛林的身上。 “谢谢。”洛林微微睁眼，看着来人。 东北的汉子轻轻摇头，“你休息好才行。”随后，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于是，在船舶微微摇晃间，洛林就这样慢慢的，慢慢的，接受了爬上脑的困意。 的确，他太累了。 白九默默的，将勃艮第与共和国的对接人换成自己，顺便拍了一张洛林的睡颜发过去。 共和国和勃艮第看到自己对接的人变成了白九，虽然有些疑惑，但看到洛某人的疲惫的睡颜之后，不由得默默接受了下来。 “终于累倒了。”勃艮第冷哼，“这下他应该满意了吧。”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休息了。”共和国摇头，“弄快点吧，长官这样，睡不好的。” 勃艮第一炮轰掉不远处还在运行的哨戒机枪，似乎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如果我再强一点，长官就不会这样了。”勃艮第恼火的想着。 只要她再早那么一点点解决掉那只吸血鬼，她就能再早一点点赶到指挥大厅，她就能直接拿下那只大凤！ 真是该死啊。 勃艮第的手甲轻轻碰撞，发出躁动的响声。 她不时撇过总任务进度，一边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共和国默默跟上，但她那不断摩挲着剑刃的手，也说明了她此时的心情。 剑柄上原本染血的白布，已经被她拆掉，换了一块新的上去。 共和国看了一眼终端的情况，就这么一下走神，她摩挲着剑刃的食指指尖多用了一点力。 于是，那里一片鲜红。 可她就像没感觉到一样，跟着勃艮第，继续向前。 她不疼吗？ 也许，是真感觉不到吧。 共和国看着勃艮第，对方的动作，绝对牵动着其体内，尚未被修复的伤口。 第122章 任务完成 在邢峰的精妙操舵技术下，y469很快就完成了掉头。 虽然洛某人至今不明白，这位来自滨江的汉子哪来的这么精妙的技术。 问起来对方也只是笑而不语。 但总之，之前洛某人那一句“万一有炸弹怎么办。”是给大家整害怕了。 鸢尾和皇家的指挥舰也纷纷调转船头，随时准备接人跑路。 船头朝着壁垒外，总归是让几人紧张的心放下来一点点。 “报告y469，已发现镜面装置。” “nice！”指挥室里，诸位狠狠击掌。 一时间，胡德，豪，凯旋，沃克兰，勃艮第，共和国，同时向着发现镜面装置的位置开始移动。 而其余舰娘们则按计划开始撤离。 这些超高速的战舰们配合自身的强大火力，一旦发生意外，也可以从容应对或是高速破墙撤离。 “正在准备墙体爆破。” 豪默数三声，共和国用小口径副炮炸开了墙壁。 几只舰娘突入其中。 巨大的机器布置在这座要塞里最高的房间内。 巨大的机器缓缓运转，淡蓝色的光柱就像信标一样直插天幕，在高空分散，下落，形成一个穹顶，笼罩这片海域。 “这就是镜面装置？” 勃艮第转了一圈，打量着。 “嗯，就是这么个东西。”胡德瞥了一眼勃艮第，淡淡开口，语气中多少有点嫌弃乡下人的意思。 豪配合其他人，慢慢排查完了这间存放镜面装置的巨大舱室。 没有威胁，大家松了口气。 虽说这一路上来可没少吃苦头，时不时冒出的机炮，机关什么的，让人防不胜防。 豪还记得有一次自己冲的太快，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激光的警戒线。 随后那条走廊尽头弹出两门浮游炮。 本来她都闭上眼，做好大破准备了。 结果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落下。 她肩膀被拍了拍，是凯旋。 “豪姐姐，睁开眼吧。” 豪睁眼，看向走廊尽头，勃艮第正在拔起自己的旗枪。 “洞烛看起来也不怎么聪明，如此重要的设施，居然放在防御最薄弱的高层。”胡德如此评价道。 “是啊，真是薄弱呢。”勃艮第敲了敲舱壁，有些讥讽的开口，“外面这一层层墙壁可都是装甲，外加最外侧的那一层300mm装甲，等效都不止500mm了呢。” “某人的短引信ap怕是打穿了最外层，就爆炸了吧，根本威胁不到内部舱室。” “你！”胡德瞪着勃艮第。 “哎呀，忘了，以某人那个老年炮，啊不对，冒犯了，应该是皇家传家宝……”勃艮第跟着共和国上前，看着共和国和豪配合着尝试拆除设备，继续开口道，“皇家传家宝应该连打穿外侧都难吧，还得是让我家共和国来呢。” 胡德握紧拳，又松开手。 要不是两人此时还是队友，她就一炮糊上去了。 “胡德。”豪皱眉。 胡德深呼吸，“抱歉，失态了。” 勃艮第守护着共和国，似乎根本没看胡德一眼。 皇家和鸢尾总是这么不对付。豪暗自叹气，尤其是胡德，主持弩炮行动的她自然不受鸢尾舰娘待见。 更何况，皇家海军的荣耀，这个头衔，太沉重了。 胡德看了一眼鸢尾的舰娘，对方默不作声。 呵。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弩炮，弩炮。 生于不义，死于屈辱什么的，这份骂名，要跟自己直到永远。 但，无论如何，她，必须能承担起这份期望。 “豪，配合我。”共和国出声道。 “好。”豪没有犹豫。 “三，二，一！”共和国倒数三声。 “刷！”豪一剑斩断刚刚拆出的装置，与机器本体的连接。 “话说你们有见过这种东西吗？”共和国皱眉看着被她们一点点拆开的机器。 现在里面只剩最后一层。 按共和国所紧急补习的，里面应该是实体的装置核心，只要把那东西拆出来，就可以解除镜面海域。 可现在…… “这里面为什么是能量体。”勃艮第看向其他人。 胡德皱眉。 “他们改进了装置，原本的镜面海域装置，比这台要更大，而且大很多，一般安置在陆上要塞的最底层。” “现在，塞壬做了个轻量化的。”胡德最后做出总结。 “可以考虑暴力拆除吗？”勃艮第皱眉。 “不确定能量体会不会发生什么危险反应。”胡德摇头。 “还好贝亚恩大人准备了别的办法。”豪小声道。 “嗯，从内部破解吧。”共和国和豪起身，将两块硬盘插在了镜面海域的数据接口上。 “话说，塞壬真的会用的到硬盘来输入数据吗？”凯旋好奇问道。 “不知道。”胡德双手抱胸，“说不准塞壬高级单位就都是机械的呢。” 勃艮第没有接。 作为这里唯一一个砍过塞壬的人，她清楚的知道—— 塞壬的高级单位，那群家伙似乎，是和自己，用同样的方法造出来的……怪物。 首先制造素体，用心智魔方赋予意识，再注入心智模型。 但起码自己不是注入的心智模型，而是培养出来的完全人格。 要不然那个晚上，自己也不会杀了祂了。 她逼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东西。 贝亚恩写的程序还是很给力的，前能解电梯权限，后能解镜面海域。 “这破解速度有点太快了……”豪摇了摇头。 “有什么问题吗？”共和国看向对方。 “塞壬真给洞烛来了一份降级的系统。”豪解释道，“正常来说，镜面装置的系统加密等级都至少是4级。” “加密等级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总之，就算是贝亚恩大人出手，仅凭一个预制的程序也是很难做到这么快的。” 很快，破解完成。 “真是羡慕你们，直接缴获了这么一座壁垒。”胡德语气中的羡慕那不是假的。 每年大西洋和北冰洋上，要击破一座正常的塞壬要塞，皇家得费不少功夫。 随着破解完成，硬盘内的程序也完成了自毁。 真是谨慎。勃艮第摇摇头，很有审判庭那种小家子气。 豪抬手，却被勃艮第按住。 “别急。”她道。 “你们先撤离，我和共和国留在壁垒内部。” “你什么意思。”胡德皱眉。 “我不信塞壬没有后手。”勃艮第道。“你们两艘战舰航速太慢，留在这里很可能跑不掉。” “你是在羞辱我吗？怎么会有战士临阵脱逃？”胡德正想发作，豪按住了她。 “好。”豪犹豫片刻，接受这个决定。 “你们也是。”勃艮第看向鸢尾的两艘驱逐舰，“防御太弱了。” 凯旋两人点头，离开。 “把她们都支开，是指挥官的意思吧。”共和国看着勃艮第。 后者点头，“嗯。指挥官说，这其中的技术，不能流出来。” “道德伦理，东煌应该不至于……”共和国想了想道。 勃艮第苦笑着摇头，她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地板。 共和国默默点头。 大小姐犹豫片刻，走过去，轻轻抱住对方。 勃艮第愣了下，拍拍共和国的背。 胡德几人撤离的很快，两人并没有多等。 勃艮第轰开一面墙，这面墙外的走廊直通电梯。 共和国将能源输送管道的防护板拆下，给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两人同时退到远处。 “轰！” 要塞从最顶层，开始发生剧烈的爆炸。 第123章 成功撤离 “本台紧急插播一条新闻，天海市近郊，洞烛所属的战争壁垒‘斯丽芬’已经被天海海事学院，王立白蔷薇学院，自由鸢尾海事学院的学生与舰娘们截停，现在让我们看向现场……” 气旋早已过去，此时，从直升机视角俯瞰战场，倒是一片清明。 那些配置在这座镜面海域中的量产型舰队，早已被击沉。此刻竟已经完全看不到踪迹。 海面就和从前一样。 摄像机视角再次变换，看向要塞，而要塞顶部，已经有红色的光焰，不断爆出。 看样子，是拦截任务大获成功。 毫无疑问，每一次对塞壬，对这些亲塞壬势力的胜利，都是振奋人心的。 皇家和鸢尾的战舰，在要塞开始爆炸之前就已经开始撤离，此时已经爬升至最高航速。 很快，他们就可以抵达安全距离。 “等等。”主持人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她皱着眉，“根据本台了解，此次行动除了大家看见的两艘战舰，应该还有一艘，属于天海海事学院的学员舰……” “仍未出现。” 他们还留在里面。 “小心！”勃艮第一炮轰碎下坠的天花板，共和国滑铲的同时，大剑顶起，荡开一块碎片。 连续不断的爆炸追着她们俩，飞速向前。 “到了！”共和国一剑劈开电梯门，露出黑黝黝的电梯井。 “至少30米……跳！”勃艮第毫不犹豫收起舰装先跳了下去，共和国紧随其后。 两人飞速下落。 巨大的旗枪在这里无法施展，而头顶的爆炸依旧如狼似虎。 那炽热的光焰，犹如龙之吐息，翻滚着，奔涌着，涌入被劈开的电梯门，再涌入电梯井。 毁灭的气息似乎要追上她们似的，而就算短暂的远离，垂直30m的落差，对于没有展开舰装的她们而言，会遭到重创。 但也得亏二人是战列舰，勃艮第拔出腰间的长剑，猛然插在一旁的墙上。 下落的速度飞速减缓，在三层的位置，她拉住了共和国，随后，二人被强大的惯性扯落到二楼。 此时便要考验二人的默契了。 就像演练了无数回的，勃艮第用力一挥手，将共和国甩到对面。 仅仅这样，还不够，不管是对面因为能源截断而封死的电梯门，还是下方如铁壁一般阻拦二人的电梯井，她们都得解决一个，以此创造生路。 勃艮第双腿发力，带动自己跃起，长剑被带离墙壁，她在空中旋转着自己的身子，在达成倒挂姿势的时候，召唤出自己的旗枪。 共和国比她更快一步的掷出自己的重剑。 重剑轰击在电梯的顶部，造成金属剧烈的形变，随后被锋利的剑刃切开。 勃艮第的一座155mm副炮，在这空间里实现了勉强展开。 “轰！”副炮开火，强悍的后坐力为勃艮第实现了加速。 她带着旗枪，轰然落在电梯顶部，砸穿电梯。 骑枪化作粒子消失，勃艮第握住自己落下的长剑。 共和国落在大剑旁，拔起剑，越过勃艮第，作为前锋向外冲去。 两人笔直前进，不时跃过障碍，或是把障碍劈开。 很快，她们看到了y469。 两人同步召唤出舰装，落入水面。 “人齐了，启航！” 都不用洛林下令，y469就像弹射起步，向前冲出。 “快快快！”邢峰看着航速标往上升，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爆炸。 “轰！”舰上所搭载的3门130mm舰炮与1130近防炮接连开火，击碎头顶落下的碎块。 其他舰娘也反应过来，也加入其中。 但是，勃艮第与共和国却没有上舰。 她们从y469旁边，一左一右高速掠过。 由东煌重做的强悍引擎，拉动y469的舰体，此时，指挥舰的航速飞快来到了7节。 共和国主炮轰鸣，落下的巨大碎块被炸成更小的碎片，随后被其他舰娘们彻底击碎。 不少被炸开的碎片，在空中变成了飞速旋转的金属破片，划过y469的舰体，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刺啦。” 不时有弹片擦过舰娘们的舰装，发出刺耳的摩擦音。 但无一人退缩。 皇家橡树看着一左一右，为指挥舰开路的两位高速战列舰，心生敬佩。 她刚刚清楚的看见了，一枚破片高速击穿了共和国的手臂，但共和国的动作却没有任何变形，甚至连挥剑的动作，都依旧是精准而有力。 红与蓝的光影不时闪动，击碎她们无法很好处理的金属碎块。 而骑士小姐，则是更快速度的突进，代表着天启的光华闪动，手中旗枪不断掷出，主赋予的强大力量，被她完美掌控，旗枪总是能凶猛的击碎落入水中的障碍，让指挥舰通过。 完全无法想象，这两位舰娘的忍耐度到底有多高。 皇家橡树转动炮塔，移开视线。 她有些不忍再看。 当她回头，同伴们身上，也或多或少的带上了伤。 在直播中，要塞已经逐渐开始倒塌，下沉。 可那一艘来自天海下学员舰依旧没有出现…… “一定要活着出来啊！”不止是新闻直播间，在安全距离上，奥克兰猛的一锤桌子吼道。 要塞最上层，已经完全崩溃。 “放心，死不了。”斯温顿安慰道，“那家伙，命硬的很。” 不知道，除了安慰奥克兰，还有没有在安慰自己。 第二层也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间，完全塌陷。 “该死。”奥克兰和斯温顿同时暗骂一声。 要塞大门前，一块巨大的主装甲带，缓缓崩落。 “全体，炮击支援！”奥克兰想也不想。 “来不及！”斯温顿看着炮弹飞出，瞳孔一缩。 他从未觉得炮弹飞行速度如此之慢。 “放心，死不了！”洛林的声音从通讯中响起。 红黑二色的光影闪烁着，那块主装轰然炸开。 一艘伤痕累累的驱逐舰，舷号为y469的驱逐舰，悍然撞出烟尘，切开尚有些大的浪涛，航向天海清明之处。 其上，东煌的旗帜猎猎作响。 第124章 胜负已分 几枚炮弹跨过21km的距离，飞向马耳他。 而这位大小姐端着咖啡，仅仅意念微动，那座椅就带着她不慌不忙的旋身躲开。 那几枚炮弹，落在她身旁的海中，激起水柱。 虽然炮弹爆炸的震动，没能让悬浮在空中的马耳他有丝毫颤动。 可惜飞散的水花依旧落进了她手中的咖啡。 马耳他当然注意到了，她愣了一下。 声望meta突然觉得背后一凉。 反击meta握着大剑的手抖了抖。 里希特霍芬对着二人露出同情的表情，“哦豁。”她有些幸灾乐祸的道。 “呵呵，呵呵呵……”马耳他的眼神慢慢变得有点恐怖。 “玛索，哈兰，给我让开。”她一字一句道。 两艘驱逐舰看到她这副模样，原本准备直接冲上交战，此时也是不得不再按耐住自己的心思。 大小姐此时肉眼可见的生气呢，可不能去触这个霉头。 别到时候给自己一起炸了。 “这份冒犯，就用你们屈辱的失败来偿还吧！”马耳他盯着远处的不速之客。 她心疼的将咖啡倒掉，把咖啡杯收进舰装。 原本只是在meta姐妹头顶盘旋的机组，突然就像是有了灵性。 看来，其主人的意志，已经亲自降临。 反击meta清楚的看见，马耳他身旁悬浮的那六把步枪顶部，一架架飞机被缓缓抬升出来，随后跃向长空。 一次放飞六架飞机……作为对手的两人有些头疼。 上次这么离谱，还是在余烬的其他同伴身上啊混蛋。 面前那个看起来像皇家舰娘的家伙，真的有这么强吗？ 根本没有给两人反应的时间，原本盘旋的轰炸机组俯冲而下，紧接着后放飞的两个鱼雷机组，两个火箭机组也随之而来。 “你说你们，没事惹她干什么。”红男爵摇摇头，马耳他难得的认真了。 虽然只认真了一半。 皇家航母机库大，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原本航母并未加入战斗时，两艘声望级的交叉防空完全够用，但现在，她们的防御就显得薄如蝉翼了。 第一组鱼雷机俯冲而下，声望meta和反击meta的高炮果然跟了上去。 但是由马耳他亲自微操的机组，怎么会傻乎乎的撞在黑云上呢。 不止是这一组鱼雷机扭过了黑云，后续机组在这一编队吸引火力的同时甚至更先一步抵达了攻击位置。 “咔哒！”鱼雷释放入海，左右各四枚！ 对手想也不想直接调转方向，可轰炸机也恭候多时。 数枚炸弹投下，二人狼狈的举起大剑防御。 “呵，让本小姐的咖啡进水，这就想走？自称同伴，介入港区警戒范围，甚至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向我方还击……”马耳他娇喝道，“数罪并罚，不可饶恕！” “给我留下！”马耳他看出来对方有怯战之意，当然是呼唤友军。 “开启引擎过载！”玛索和哈兰同时做出反应。 “好久没动手了，希望，能让我尽兴啊。”玛索弹射而出，以50节狂飙的她堪称贴地飞行。 马耳他的机组已经返回，下一波机组还在路上。 声望级两姐妹也没有想到，这里还埋伏着两艘驱逐舰舰娘。 “完。”反击看着带起一片海浪的玛索，不由得滑落一滴冷汗。 此时，时间的尺度似乎都被拉长了…… “锵！”金铁交错的爆鸣声响起，玛索已经来到了二人身侧，她腰间的鸢尾军刀已经被拔出，此刻正与声望meta的大剑交错。 驱逐舰自然无法与战列舰角力，声望发力顶开，玛索顺势后退，随后…… “碰！”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一枚弹丸精准的飞向声望meta，这枚弹丸擦着后者的发丝飞过，随后，猛然撞穿反击meta的手腕。 反击meta闷哼一声，握住大剑的手松开一只。 声望meta开炮压制，但被玛索矮身躲开。 玛索甚至借助翻涌的海浪跃起，踩向声望，后者连忙提剑格挡。 “为什么不开炮！”声望meta有些愤怒的，看着踩在她横举的大剑上的玛索。 “如你所愿。”玛索面无表情，猛然发力空翻。 她身上的八门127mm炮瞬间投射出一条，由炮弹组成的线。 声望瞳孔一缩，将大剑插在面前，挡下这一组炮弹。 哈兰的炮击稍后抵达。 这小家伙在远处接连开炮，虽说伤害不大，但总是让两位meta舰娘分心。 玛索此时落回海面，她刚一落地，便双腿发力向后闪避。 一组炮弹擦着她的脸颊，落入不远处的海面。 好不容易逼退对手，声望meta和反击meta背靠着背，喘着粗气。 “投降吧。”玛索淡淡开口，但从她握持军刀与火枪的方式来看，她此时可没有一点放松。 “投降？”反击meta喘了口气，“你是在羞辱我么？” “我也是一位舰娘！” “很有骨气。”马耳他的声音响起，“但，你们的骨气，并不能为你们带来胜利，甚至，会徒增你们的痛苦。” 炸弹的尖啸声传来，两人瞳孔一缩，狼狈的翻滚躲避。 而这，便是踏入了航母下陷阱。 “声望！”反击急呼。 水柱在即将站起的声望身上升起。紧接着，第二轮投弹淹没了她。 “该死……”反击不由得想起自己多次被航母支配的模样，咬了咬牙。 刀锋破空声响起，反击用力一剑崩开了玛索的刀刃。 手腕传来的剧痛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她现在，只想干掉这群对手。 玛索侧身闪过反击的追击，主炮贴脸开火，却被进入状态的反击拦下。 有点意思。 玛索眼神稍微变得感兴趣了些。 两人你来我往的过了几个回合，直到头顶再一次有机组的声音传来。 反击meta忍不住回头，声望meta已经力竭。 身上伤痕累累。 她突然就懂什么叫“要活的”了。 “呼……”她瞬间冷静了下来。 “你们是想知道关于我们的信息对吧……”她架住玛索的刀，对方身上的四组鱼雷管至今没有动用，她完全可以看出来，对方是用什么状态在战斗。 玛索皱眉，手上刀刃微松。 反击猛的顶开，正欲追击，冷冰冰的东西，顶住了她的下巴。 而那该死的飞机轰鸣声，也一起再次出现。 “老实点。”玛索依旧面无表情。 胜负已分。 第125章 道歉 当洛林再睁开眼时，此前的记忆如同破片纷飞。 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斯丽芬，拦截任务，极限脱逃……” 来不及仔细回忆，他便看着自己，沿着暗淡无光的小路向前踱去。 “小径分岔的黑暗……么？” 不管是不是，眼前的道路是的的确确在他面前分了岔。 左或右，经典的二选一。 黑暗依旧，倒也不存在那荆棘鲜花，或是丰饶腐败之类的象征了。 “我曾七度鄙视自己的灵魂……”他听见自己这么说道。 于是，洛林就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向右的道路。 惊雷划过天空，大雨倾盆而下。 洛林犹豫片刻，轻叹一口气，转而向左。 “即使这是一条没有归途的道路？” 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是我的选择。”他道。 于是，一脚踏出，天地翻转。 再睁眼，好吧，熟悉的校医院。 洛林熟练的揉了揉脑袋。 头疼，怎么又住院了。 洛林稍微回忆了下，不由得捂脸。 好不容易从爆炸里跑出来，结果因为共鸣超频，导致身体红温晕厥……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还是好丢人啊喂。 他试图动动另一只手，但发现，另一只手已经被压麻了。 扭头，一位金发的女孩趴在他的小臂上，微微闭眼休息。 洛林的眼神不由得柔和了些。 然而，手臂主人的苏醒自然是瞒不过本就没太睡着的大小姐。 “唔……”她慢慢抬起头，洛林看着对方，那双眼睛，里面满是疲惫与害怕。 共和国与洛林对视了起来，她发现长官那好看的蓝紫色眼眸，已经在注视着自己，于是，她的眼神，也就这么亮了起来。 似乎疲惫都一扫而空了，她本来想抱住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但看到洛林手上吊着吊瓶，最后只能压下这份心思，用力握住长官的手。 “抱歉。”洛林开口，嗓音还有些沙哑。 共和国连忙给洛林递上一杯水，“没，没关系的……”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她脸色一沉，板起脸。 “长官下次再敢这样。”她看着洛林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水，才借着开口，“我和勃艮第姐觉得，您再这样……就禁足！” 随后，她别过脸去。 现在想想，还真是生气啊，自己独自行动乱来什么的。 得亏白九他们都心比较大，要不然洛林这一出，记大过都是小事，估计都得上军事法庭了。 “对不起。”洛林低头。 “不接受哦，长官这个样子。”想起这次行动的全过程，共和国是真的生气了。 她转过头，盯着洛林，“长官每次都是这样，事情发生的时候不管不顾，事情结束以后再就是一条轻飘飘的对不起，然后下次还敢！” 洛林苦笑，他能说什么呢？自从共和国到来以后，自己似乎的确实是越来越……膨胀了。 “咔哒。”门被匆匆忙忙的打开，黑色的倩影几乎是闪身进入病房。 “来了？”洛林刚刚问出口，就接到了黑衣女孩的爆栗。 “啊！”洛林惨叫一声。 真不是故作夸张，是真疼啊。 勃艮第握紧拳头，她承认，自己原本是想给自家指挥官一巴掌的。 “翅膀硬了？”她看着洛林，坐在共和国旁边。 “啊？敢自己勇闯洞烛巢穴了？”之前考虑到在人前，骑士小姐还需要顾及洛林的面子，但现在，这里没别人。 洛林不敢说话，自家的两位姑娘都气在头上…… “那，那我保证！”洛林开口。 “保证什么？”勃艮第挑眉。 “我保证，以后不再搞个人英雄主义，合理评估自身能力进行行动……” 洛林似乎有些底气不足，总之说话声越来越小。 “自己底气都不足吧，呵。”勃艮第似笑非笑。 “不管您底气足不足了，总之，我们记下了。”共和国开口道。 “嗯。”勃艮第点头，双腿交叠。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将洛林刚刚话再放了一遍。 “如果指挥官您做不到的话。”勃艮第故作苦恼的叹气，“就只能将您关进小黑屋调教了呢——” 洛林冷汗刷的一下就出来了。 “哼，总之，您好自为之吧。”勃艮第和共和国就这么看着洛林。 就像，生怕眼前这个人，突然消失一样。 一开始还好，但后面，洛林自己实在是顶不住了。 “我昏迷了多久？”他沉默了一会问道。 每次您昏迷醒来，都会这么问。 勃艮第默念着。 以前，她还会看一眼时间，而现在——“6天零7个小时。” “这么久……吗？”洛林又沉默了。 不用想他都知道，自己的脸此刻绝对是病态的白。 搞不好，还白的可怕。 他重新看向两位自己的舰娘，她们眼中的担忧和责备……是挥之不去的。 似乎愤怒已经褪去？ 共和国小心的抱住洛林，然后，小声的呜咽起来。 “我，我好怕……好怕长官您再一次消失……” 洛林没有挂吊瓶的那只手，慢慢的，抬了起来，似乎想要抱住她。 但最后，却又不知所措的悬空片刻，放了回去。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但说这句话的，是勃艮第。 她模仿着洛林的语气抢先开口。 洛林又一次沉默了。 “不接受道歉哦。”勃艮第看着洛林，重复了一遍。 “好，一定。”洛林低下头。 “一定什么？”勃艮第追问着。 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的共和国，洛林属实难以说出什么别的话来。 都这么，期望我吗？ 他迟疑了一下。 “这次任务中的错误，不会再有下次了。”他道。 他也想说什么，“我以后一定好好注意，不会让自己身受险境。” 甚至是“既然大家都希望的话，那我的确要好好爱惜自己呢。” 但他知道，“做不到的保证，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您最好是。”勃艮第叹了口气，看上去是有些无奈。 “您最好是！”共和国慢慢坐回去，擦掉自己的眼泪。 洛林看着两人，不由自主的，轻轻点头，“在承诺过的事情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第126章 一切结束 这次的任务报告，进入要塞之内的详情，自然是被几位指挥官一起，模糊了说辞。 尤其是白九，对这种事情属实不要太熟练。 不过，一回到学院，白九又没了踪影。 而且连带着东方明都很少出门了。 真是奇怪。 不过洛林没有多在意。 根据威奇塔发来的消息，今天镇海校长以及几位政府，军方人员会来找他。 洛林听到这个消息，最开始是懵逼的。 找我？哈？有必要吗？ 镇海校长以及约克公爵等舰娘代表碧蓝航线，来找自己很正常，但是政府以及军方…… 他有点不能理解。 但不管怎么说，座谈的时间要到了。 勃艮第扶着洛林坐起来。 “咔哒。”女灶神打开病房门。 “那孩子现在依旧没什么精神，估计不能坚持太久。”女灶神嘱咐道。 “没关系，一会就走。”镇海柔柔笑笑，“辛苦了。” 她握住女灶神的手。 “应做的。”女灶神摇摇头。 勃艮第与共和国，最近两天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洛林。 在看到一帮领导进来时，她们站起来行礼。 但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 “你们……”洛林正欲开口。 但被镇海打断，“没关系，没什么事情的。” 镇海校长露出温和的笑容，这一次，她甚至没穿那套军装。 “就是一些简单的询问，洛林同学，不必害怕。”她身旁，一位穿着海军军装的人开口。 一丝不苟的军装，就连军衔都贴的严丝合缝，干练的气质…… 洛林快速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在对方的名牌上稍稍留意了一下。 这说话的语气，真是让人有些莫名不爽啊。 “坐。”校长拉着勃艮第和共和国坐下。 “少年英才啊。”镇海有些惊叹于洛林的年轻。“那么，我们就直接开始吧，洛林同学目前还需要静养恢复。” “也好，正合我意。”军装的男子淡淡开口。 “我们对报告当中的部分情节有些疑问，请洛林同学为我们解答一下。”男子盯着洛林的眼睛。 “是关于在要塞内的行动过程吗？白雁归少校。” “没错，我希望洛林同学可以再次复述一遍。”少校点头。 “那么，具体是哪一部分呢？”洛林思索着。 “你在要塞内部看到了什么，遭遇了什么。” “我想我们在报告中已经写的足够清楚，同时舰娘的作战记录应该也同样表述了这一过程。” “但我们想听听指挥的视角。” “我们突入要塞，按照计划……” “我们想听听，报告上没有的。” 图穷匕见，洛林深呼吸，有些头疼。 那份人体改造技术根本不能出现在世界上……该死。 且先不说能够同时让多位舰娘，表现出厌恶情绪的东西，会是什么。 就是那份涉及人脑和意识的技术。 此前那个沟槽的计划还不够吗？受试者都没几个能撑过实验，甚至还有部分舰娘当场失控被处决。 洛林努力隐藏自己的情绪，做出努力回忆的模样。 “我们所见的一切，已经全部留在报告里了，那些找到的塞壬方面的图纸等我们已经全部上交。”洛林摇摇头。 “如果您有什么疑问，或者想要有更多的收获，或许可以组织人手进行海洋考察。”洛林语气听起来有些虚弱。 看来是精神不振导致的头脑一热。 白雁归深深的看了洛林一眼。 “好，感谢配合。”他起身，“那么，我先告辞了，我还要去走访一下其他人员。” 他歉意的看了一眼镇海，随后离开。 剩下的政府官员们，开始蠢蠢欲动了。 洛林大致看了看，都是些沿海城市的政府官员。 看来是想拉拢了。 一座沿海城市，如果有一位强力的指挥官坐镇，那么这带来的优势是巨大的。 不过镇海却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只是委婉的表示，洛林需要休息，上次任务中留下了一些创伤，需要她和洛林好好聊聊。 这些政府代表连忙起身，向镇海校长点头道谢，又对着洛林说了不少好话。 最后，才走出病房。 “怎么样？”镇海看向洛林，似笑非笑的，“万众瞩目的感觉。” “校长您知道我的。”洛林叹了口气，“我还是喜欢低调一些。” “低调一些？”镇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说的低调一些，是让共和国和勃艮第在交流赛上一枝独秀？” “还是说，在这次任务中亲自出马率队破敌？” “还是说，带着大破的勃艮第，击杀净化者，破镜面海域呢？” 洛林承认，面对镇海的拷问，自己cpu要烧了。 “都是任务需要……任务需要……” “好了，说正事吧。”镇海见气氛已经活跃了起来，拿出平板。 上面，是他被送进来之后的检查报告。 其中关于魔方亲和度的那一栏，已经从正常区间，跳到了一个近乎爆表的数值。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沾上这个的。”镇海稍微滑动了下，上面显示出一种漂浮的粒子。 “我们在你的体内检测到了大量的这种物质。” 共和国贴心的支起一张小桌，镇海将平板架在小桌上。 “有什么影响吗？” “当然。”镇海再次将平板上显示的内容调成病例。 “除了上面显示的魔方亲和度，你这已经不是翻倍了，你这都快翻十倍了。” “你以前也是读研究系的，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概念。” 洛林苦笑，“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行走的心智魔方了。” 镇海没有回答洛林的话，她似乎在考虑。 “所以，校长，这到底是？”勃艮第微微皱眉。 异常的心智魔方亲和度，结果显而易见的，就是让洛林在战斗中的消耗更大。 说句开玩笑的——以一言而蔽之，就是容易红温。 不过洛林的体质倒是越来越差了。 “一种……不常见的东西。”镇海组织好了语言，“一些，和我们关系比较暧昧的组织，在她们身上比较常见，不，这种东西只会在她们身上见到。” “有什么办法吗？”勃艮第皱眉。 “很遗憾，目前洛林是我们见过的第一个感染的指挥官。”镇海叹气。 “是我们……”共和国即将开口，但被洛林摆手打断。 “介意我直说吗？毕竟，我认为和洛林同学的个人经历有一些关系……”镇海看着洛林，开口道。 气氛陡然沉了下来。 第127章 挣扎 “我……大概知道了。”洛林缓缓点头。 “也就是说，解决方案就是，我可以被当作舰娘，或者半个舰娘。”洛林快速思索着，很快堵住了镇海的话。 “所以？你的决定是？”镇海看着洛林。 洛林并不想成为只会跑防空洞的指挥官。而且他说过，想带着勃艮第与共和国去看这个世界。 如果让她们知道，自己连自己都无法面对，恐怕会很失望吧。他在心底自嘲的笑着，似乎又开始自我揣摩与感动了。 似乎自己早该放弃自己，毕竟，里面的这一层，在阳光下就只能是，令人嗤之以鼻的血肉之花。 勃艮第观察着洛林的微表情变化，而洛林的情绪变化在两只舰娘的契约中，清晰的呈现着。 “无法面对自己……”勃艮第一直想知道，洛林不想面对的是什么。 是失败？是觉得自己无能？还是其他的各种原因。 就像洛林最开始说，“我想救你。”时的那样。 作为回应，骑士小姐许下的诺言是：“作为我的指挥官，您可不能就这样死掉，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想要问您。” 她一直知道洛林的情况的，不管是面对洛依时的慌乱，还是那次挑战净化者之后的焦虑与不安。 对您失望？怎么会……我们现在，只想救您。 勃艮第看了一眼共和国，后者的担忧已经溢于言表。 她几乎快要读出共和国的表情了——您可不能失约，明明当初说好了的。 “看来你已经决定好了。”镇海校长再次叹了口气。 于是，一人两舰各异的表情，尽数收了回去。 “请说吧，校长。”洛林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用力点头，好像是想把不好的想法甩掉似的。 自己本就不该隐瞒什么的，毕竟，当初早就有准备对着勃艮第与共和国全盘托出。 “事情大概要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了。”当初这个计划，她并没有投出反对票。 以至于东煌大会以一票之差，通过了那个计划。 那个从现在回头来看，沾满了罪恶的计划——伊卡洛斯。 “也就是‘伊卡洛斯’计划，洛林同学应该对这个计划不陌生，毕竟自己就是计划的当事人。” “其中详情我们并不能多说，总而言之，洛林同学所参与的那个项目，主要目标是实现人体和心智魔方的融合。” “而结果……”镇海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勃艮第。 这孩子，是伊卡洛斯计划的成功者之一啊。 一个意外存活的人，一个必定走上时代的舰娘。 命运的安排么？ 思绪不过一闪即逝，她很快收回视线，叹了口气，“不可逆的脑损伤。” “所具有的表现就是一定程度上记忆错乱。” “记忆错乱？！”勃艮第和共和国都震惊了。 “这……指挥官？”她们看向洛林。 虽然对自己的指挥官的情况有了一定的预估，但她还是没有想到，事情会严重至此。 “我想这大概也就是洛林同学前后心态变化的根本。”镇海接着道，“所以，我们还可以合理的推测，那种红色的物质，严重的影响了洛林同学的自我判断与心理情况。”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的精神情况在这段时间直线下降吗……勃艮第默念道。 “不过倒也没像‘按舰娘那样治疗‘严重就是了。”镇海算是说了个不错的消息。 “服用药物，进行逐步治疗就行。”校长做出总结。 两只舰娘松了口气。 “女灶神的意见是，让你通过中医方法去辅助药物进行调理，这个方面我就不是很懂了。到时候她会亲自来跟你说。” “好的，谢谢校长和女灶神小姐了。”洛林笑笑。 突然感觉轻松了不少。 “嗯，那么，说点开心的吧。”镇海收起平板，她看着洛林，不由得再一次惊叹于对方的年轻。 还记得这孩子，从学院离开前往“锡安”的时候，是自己亲自送去的来着。 不过那一批受试者中活下来的……似乎也就这个孩子了。 镇海眼中不由得带上一抹柔和。 “我们评估行动以后，对你的奖励清单已经发送到你的终端上了，好好利用。” 她站起身，似乎是要走了。 “感谢你们，拯救了天海。” “都是分内之事。”洛林连忙点头，原本还想着是挥一挥手，但是又觉得太过草率，只好作罢。 “好好休息。”镇海叮嘱一句，走出病房。 勃艮第在一片沉默中起身，合上病房的门。 房间内又变成了让人不适的安静。 “我就知道，这家伙就不会让人省心……”勃艮第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您果然就是不管自己，又满脑子都只想着自己的混蛋……”共和国撇过头。 “记忆错乱什么的，为社么不和我说？”勃艮第质问着。 “您在锡安中经历的事情，您不想说，我确实不会过问，但是，您记忆错乱，这种大事为什么不和我们说？！” “我……”洛林顿了下，没有说出什么自暴自弃的话。 既然都决定了，那么还管那么多干嘛呢？ “不会有下次了。” “您还想有下次？？？！！！”两只舰娘异口同声。 洛林发誓，“我什么时候在这种方面骗过你们！” “您最好是。”勃艮第双手抱胸，偏过头去。 洛林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户。 窗帘是每天早上会被拉开的，此时向外看去，似乎天气依旧有些微雨的征兆。 洛林看着灰蒙蒙的天。 此时已经步入了11月，算是初冬。 天海已经下不了暴雨，如果塞壬不搞事情的话。 那么，这次应该就是冬天特有的，冷冷的小雨了吧。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他对雨，似乎都是这样——有莫名的喜爱。 尤其是冬夜的冷雨。 大概是喜欢那种，世界似乎真的安静到只有自己存在的样子。 窗外吹着轻轻的风，牵动着枝丫上的最后几片叶子落下。 秋冬时节，旧叶飘零，随后，在次年春天，吐出新绿。 “帮我拿一下终端嘛，共和国酱。”洛林看向共和国。 断网好几天了，怎么说都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不是？ “哼。”共和国轻哼一声，还是老老实实递过去自己的终端。 他从共和国手里接过自己的终端，首先是打开短信确认奖励。 毫不意外，建造加超多的养成物资。 就很棒。 不过学校评估他此时的身体状态，决定将他的建造推至下个学期，不过恢复的不错的话，可以提前到期末考试。 提出这个决定的是女灶神。 洛林脸色一垮，那坏了，没得商量了。 丰富的表情变化，还是让勃艮第和共和国稍微松了口气。 随后是打开聊天窗口，与自己想象中不同，除了方翔几人每天问自己“什么时候能接受探病”，之类的慰问以外，居然没什么消息是找他的。 洛林手微微一顿，突然好想知道，如果自己突然消失，会有谁来找自己呢? 想什么呢，勃艮第和共和国，绝对会追着你到天涯海角的。 似乎有些惊讶于自己下意识的理所当然，洛林愣了下。 不过，看着手中通讯软件上未回的一些信息，他暂时收起即将嘈杂起来的心绪，先挨个回复了起来。 随后将终端丢到一边。 看女灶神小姐的意思，应该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第128章 出院! 虽然按道理，洛林是再躺两天就能出院了，但是实在忍受不住女灶神的喋喋不休，最终又是多躺了两天，做了一次复检，才得到出院许可。 果然，女灶神这种舰娘，洛林还是不太应付的来。 就像方翔说的，感觉跟他老妈一样。 出院之后，洛林不由得一阵恍惚。 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在昏迷的时候，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个很长的梦来着？ 算了，不记得了。 洛林稍微试着回忆了一下，但显而易见的，人一般不会记得自己梦里的东西。 “话说，接下来这段时间还有什么安排吗？”洛林转头看着自己的两只舰娘。 “有也得往后放。”勃艮第没好气道。 “没有。”共和国点头，“听纽伦堡教官说，根据本学期的安排，应该直到期末考试都不会有什么大型活动了。” 这是好事呀！洛林眼神发亮。久违了，我朴实无华的校园生活。 “不过您成功错过了表彰仪式。”共和国看着洛林。 “哎？”洛林以外，“算了，其实不是很有所谓。” 表彰的内容之前也写在邮件里发给洛林了，该有的他都有，只是遗憾未能出席现场罢了。 三人慢悠悠走向寝室。 毕竟细算下来，还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一时间慢下来的节奏，让共和国有些不适应。 从她来开始，洛林和勃艮第的节奏就一直很快，加练，比赛，出击什么的，紧凑而又充实。 “其实这样才是常态啊。”洛林和勃艮第稍微顿了顿，等待共和国调整好脚步。 俨然一副忘记自己逼着自己，在平时都要半夜内卷的疯劲儿。 “如果指挥官没有平时都熬夜学习工作的话，我就信了。”勃艮第无奈摇头。 这人怎么说呢，拦不住的。 “这不是寻思着不能给你们丢人么，毕竟我家舰娘都这么优秀。”洛林连忙辩解道。 勃艮第停步，连带着洛林也停了下来。 她伸出一根手指按住洛林的嘴唇，自己那双异色的眼眸，也对上了眼前这个突然有些不安的人。 我只想，将随着这季节飘零的您，轻轻捧起，悄悄抱紧。 就算盛夏将要逝去，就算盛夏已经逝去。 就算，花朵不再盛开。 “您一天到晚就会说这种话。明明知道我们不在乎这些的。”勃艮第轻轻开口。 对面那人的眼眸里啊，蓝紫色的星空又一次开始有些惊慌的闪烁。 如此强硬的对视下，洛林原本下意识的后退，都被硬生生的忍了住。 如果自己后退了，那大概，就很该死了吧。 勃艮第没有立即松手，似乎是给了洛林一些时间。 随后那根葱白的指节慢慢划过洛林的唇瓣，最后从嘴角划出。 洛林不由得呆了呆，仿佛那触感犹在嘴边。 “咦，指挥官的模样，有点下头哦。”勃艮第似乎是对自己终于诱惑成功一次，而感到有些满意。 她轻快转身，黑色裙摆飞扬，就像一朵绽放的鸢尾花。 “这什么话啊。”一股葡萄酒的香味扫过洛林的鼻尖，这才让洛林回过神，他跟上勃艮第。 只是比刚刚更快的脚步，多少是带着点落荒而逃的。 共和国不由得轻笑起来，自己能跟在他的身边，这就足够了。 至于自己的心思，至于之后，还是永远的埋藏在心底……吧？ 大小姐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目前来说，先就这样吧。 不也挺好的。 但还是有些羡慕勃艮第姐呢。 “共和国~，赶紧跟上。”洛林的声音穿过有些萧瑟的秋风。 “来啦来啦。”共和国小跑着跟上，走在勃艮第旁边。 然后勃艮第很自然的，挽住自己这个妹妹的手。 至于为什么不是洛林？ 这个笨蛋现在，正欣赏着落日。 运气不错呢，初冬的黄昏。 黄昏平等的为来往的每一个学员，每一位舰娘，披上昏黄的纱衣。 轻柔的，朦胧的，让洛林无数次回想起在梦中见到的情景。 说实话，他并不喜欢绚丽的晚霞。像这样昏黄的暮色，就刚刚好。 这片与她们相遇的海，依旧如此蔚蓝。 北风吹起，洛林缩了缩脖子，在勃艮第和共和国的脸色变得严肃之前，老老实实的拉高拉链。 然后将双手塞进口袋。 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黄昏之景，洛林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似乎到饭点了啊。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洛林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屈服于对碳水的渴望。 想了想住院期间吃的东西，嘴里真是要淡出鸟来了。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之下，洛林带着两只舰娘改道前往食堂。 从安静的海边小路，转入喧闹的校园之内。 “活了！金杰活了！” 洛林刚走进食堂，就听到不知道哪个壮汉鬼叫了一嗓子。 在之前已经有了一次类似经历的前提下，洛林条件反射一样带着两只舰娘离开食堂人最多的地方。 但很尴尬，洛林不但低估了自己在学员群体里的影响力。 而且现在是饭点。 不只是学员，就连不少舰娘都跟了过来，试图一睹风采。 拜托，为了救天海，洛大统领都豁出去了好嘛，绝对是这次攻坚任务的mvp。 勃艮第将洛林护在身后，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众人，微微歪头。 道理她都懂，但为什么里面，除了新闻部的狗仔以外，还有好多女孩子和舰娘呢？ 看着洛林的两只舰娘将自己的手按在了腰间的剑上，众人这才想起来，这俩都是不安分的主…… 而且多少有点指挥官控。 一帮没有指挥官的舰娘，在狠狠欣赏够洛大统领的盛世美颜之后，略带遗憾的离开。 而指挥官学员们原本准备上去问东问西的，但看到勃艮第与共和国的姿态以后只好作罢。 “哼。”似乎是不满的，勃艮第将手从剑上移开。 总感觉她很希望打起来……洛林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从食堂阿姨手里接过一盒塞得满满当当的饭。 掂了掂，洛林差点没拿稳。 好家伙，这是压了几次啊。有注意到的同学露出吃柠檬的表情，生无可恋的看了一眼自己碗里。 全是土豆就算了，为什么饭都没几口呢。 第129章 间奏·休息 时隔多日，终于体会到了被碳水填满的感觉，洛林觉得自己是活过来了。 如果忽略掉，他洛某人是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吃完饭，带着两只舰娘从食堂溜出来，这才避免了被人当作大熊猫围观的命运的话。 其实是挺完美的一顿晚饭的。 “大家真是，太热情了。”洛林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看着已经有些距离的食堂，这才再次放松下来。 此时已经星辉渐明了。 如此短暂的白昼，真的是冬天来了啊。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洛林想到这一句话，突然想再去买点书了。 但一想，自己书架上的书都还没看完，最后只好作罢。 还是先把自己书架上的书看完再说吧。 “回寝回寝！”洛林伸了个懒腰，可惜即将入冬，勃艮第和共和国是生怕他再出一点问题，连感冒最好都不要有。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两只舰娘的私心，总之现在是每天被她们裹得严严实实的。 反正现在别说腰了，手腕都只露出来一点点。 洛林看着自己因为瘦弱而显得骨感、素白、且修长的手指，陷入了沉思。 我怎么感觉自己很有潜质…… 咳咳，怎么可能，爷是标准的猛男。 洛林连忙否认自己那逆天的想法，甚至脚步都快了些。 “长官？”共和国有些疑惑，指挥官脚步怎么乱了。 “不，没什么。”洛林秒答。 勃艮第笑而不语，拉着共和国跟上洛林。 洛林打开寝室门，但愿一周没人住，这里没有积灰。 但摸了一把门前的鞋柜，居然意外的还好。 “我和勃艮第姐还是会轮流回来住的。”共和国解释了一下，“长官注意眼睛。” 她打开灯和中央空调。 有共和国的提醒，某笨蛋指挥官总算是没给自己闪到。 洛林依旧是毫无形象的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最近几个晚上，不管怎么说，有共和国或者勃艮第的陪伴，他居然睡得好了不少。 当然，作息也规律了不少。 一切事情解决以后，面对接下来两个月最纯粹的大学生活，洛林有些恍惚。 少了点负担，但似乎又多了些生活上的琐事。 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而且，自己还是多了两位，将自己视作一切的舰娘。 尽管洛林对pua自己已经无比熟练，但看着在他两侧坐下的勃艮第和共和国，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长官是不是要补课了来着？”共和国突然想到这个事情。 “事实上落下来的没有太多。”洛林准备伸手去拿桌上的可乐。 “复课到现在也就过去7天，一周的课对我来说还是蛮简单的。” 这就是学霸的自信.jpg。 “那就好，这样的话，长官你就没什么理由熬夜了对吧。”共和国了然点头。 洛林惊了，在这儿等他是吧，“共和国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哎？”共和国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有吗？” “算了。”洛林打开可乐，喝了一小口。 感觉不是很冰，可以。 三人其实坐的很近，勃艮第在看书，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 不管是枯死的鸢尾，还是对于过往的厌恶，又或者是某人该死的逃避也好。 似乎，这些深刻在骨髓里的东西，在此刻都很好的缓解了。 洛林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疗效，但总之，是多少有被治疗一些的吧。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说出口呢？ 再等等吧。 下一艘舰娘建造出来的时候，自己应该就能有不少长进了吧。 至于下一位舰娘……算了，到时候再说。 他拿出终端刷起学校的论坛，小口小口的喝着可乐。 虽说每次学校的抽象新闻总是让他脸色一黑，但是看同学们的反应，总觉得怪有趣的。 比如，那些个说要当白大小姐的狗的，再比如说列克星敦版每天总有复读机说，“列太太就应该是全宇宙的主人”之类的。 不是，我还在碧蓝么。 很难想象学员们的精神状态。 洛林关掉论坛，打开通讯。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每天看一眼，防止有重要消息错过。 结果他刚打开，就看到群里，来自白大小姐转发的帖，白九还很好心的@了洛林。 洛林不用想都知道，里面没什么好话…… 果然，一点开，帖子封面就是他躺在病床上安详的模样。 新闻帖的内容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就差直接把“洛本布衣，躬耕于农亩”写上去了。 等下，我被采访了？我怎么不知道。 洛林陷入了沉思。 方翔：洛大统领，你怎么看（滑稽）。 洛林：你们谁拍的，给我站出来，演习场走一趟。 东方明：111真走吗？赢了可以把洛大统领绑了卖给其他舰娘吗？ 白九：洛宝确实值钱，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没有把他绑走的机会。 刑峰：还真是，牢洛已经在论坛上被人悬赏到700学分了，只要把牢洛绑过去，帮那只舰娘完成契约就行。 洛林脸色一黑，哪个混蛋悬赏我啊！ 他扭头，共和国在看着学习资料，真是好孩子啊。 而勃艮第嘛……她在写名单。 等下，这个表情，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赤诚，悬赏指挥官700分……” 洛林倒吸一口凉气，“勃艮第，不可以啊！” 勃艮第抬头，顿时露出人畜无害可怜兮兮的表情，“哪有啊，只是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对手，请来友好交流一下罢了……” 学院里，某些舰娘背后莫名一凉。 洛林脸色一黑，再回头看了一眼共和国，大小姐的屏保是他自己。 而且就是白九刚转发的那张帖的封面。 完了，前途一片昏暗啊（厥望）。 洛林扶额，累了，毁灭吧。 倒是敦刻尔克问他需不需要慰问，让洛林心中一暖。 不愧是敦子姐啊，亚萨西捏。 “好啦好啦。”共和国看了眼自己的终端，随后脸色微红的将屏幕熄灭。 “差不多到点啦，指挥官该洗洗睡了！” 洛林现在也没什么心思接着刷终端了，打了个哈欠。 “嗯……累了。”他揉揉眼睛。 “那我去洗了。”他起身。 “早点休息，还有，不准熬夜！”勃艮第嘱咐道。 “好好好。”洛林应道，离开沙发。 第130章 间奏·放松 “我们放学来接你哦。”勃艮第摆手，目送洛林进入教学楼以后，带着共和国前往前往舰娘的教学楼。 哎呀，身份对调了呢。洛林感慨着，背着包进入教学楼。 他慢慢走进教室，幸亏今天来得早，教室里还没有人。 要是跟以前一样踩点进教室，怕是又要被礼花什么的糊一脸哦。 洛林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最后一排靠着窗的位置。 看一眼时间，是10点整。 还有20分钟开始上第一节课，按道理而言，马上就要开始放广播了。 他看了一眼班群，学期末了，请假的学生还有不少。 也对，今天早上就一节，而且是水课。 但愿大家都是去复习了。 洛林拉开窗帘，教室里的白炽灯让他有些不适应，总是让他想起病房里那种惨白的灯光。 今天的阳光也还算明媚，为什么不好好享受呢？ 如是想着，温和的太阳让他打了个哈欠。 周末要不要去看看德尔塔小姐呢？毕竟对自己也是照顾有加。 摊开书，拿起笔，虽说是水课，但期末还是有考试的，洛某人还指望着期末评分高点，多混点奖励呢，可不能就因为大意而丢掉第一。 更何况，他这一届，勃艮第和共和国毫无疑问要包揽第一第二，而且是断崖式的。 做指挥官的可不能丢人。 广播放起音乐，是洛林没听过的轻音乐。 怪柔和的，让人在温和的阳光里，有些昏昏沉沉。 洛林有些像是回到了那个曾经，每个中午只睡15分钟的日子。 那时候有些混沌的脑袋却能指挥笔尖写着模拟题或者真题，阳光，音乐与他同在。当初他还是很不屑的，就不很珍惜这样的日子，因为那时候还知道自己一定会永远失去这些，结果到后来也只能怀念。 没想到，上一世离开学校以后，如今还有机会再次体验这样的生活。 还遇到了自己的舰娘。 洛林露出怀念的笑，也不知道上一世的那些个室友怎么样了，当初动漫社演小品就是说要来当指挥官来着。 结果现在，真的成了指挥官了啊。 他恰好的抬起头，第二位同学慢慢走进教室，还轻轻喘着气。 是方翔，看起来，刚刚和反击练完剑，晨跑完就过来了。 “牢洛？这么早？”方翔惊讶，一般来说，这人不是卡着点来吗。 洛林摆出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屑样，“我怎么会给你们抓住我的机会啊。” “没关系。”方翔一想到后续剧情，不由得笑了起来。 洛林背后一凉，“你们，想干嘛？” “当然是给洛大统领一个惊喜了。”方翔摆手，坐在洛林前面。 洛林看了看身边的座位，又看了看身前的牢方。 *你看了看身前的座位，又看了看身前的朋友，你突然觉得更加不安了 *进行一个灵感鉴定 *11\/100 *成功 “所以，白九座我旁边？”经过如上一番心里波动之后，洛林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嗯。”方翔气定神闲的点头，“白大小姐钦点。” “万万不可呀，牢方，你这是把哥们我往火炕里推啊。”洛林发出悲鸣。 “没办法啊，那位可是白大小姐，她用感情征服了我啊。”方翔感叹。 “好，没事，牢方，原来如此。”洛林颤抖着举起手，“我们之间已经有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方翔心虚扭头，白大小姐真的给的太多了。 对不起，牢洛，为了哥们儿的幸福，只能委屈你出卖一下色相了…… “怎么，跟本小姐做同桌，很委屈你吗？”白九推开教室后门，东方明跟在她身后。 “哼，抢我家小白，我还没找你麻烦呢。”东方明轻哼一声，“害的我要和某个讨厌的家伙坐一段时间。” 东方明倒是坐回她的位置，但白九，果然不出所料的，坐在洛林旁边。 看方翔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洛林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了。 淦，有钱人是真可以为所欲为啊。 “不敢不敢，我没意见。”洛林低头，洛林戳手。 “其实没什么事情，就是一点通知。”白九翻了个白眼，“镇海校长亲自说的。” 白大小姐叹气，“那个男人盯上你了，就是那天去找你的那个军方代表。” 洛林留意着白九的表情变化，默默点头。 “按照那个男人的性子，你要么表现出足够价值，要么表现出无害性。” “所以这段时间我们都要做同桌了对吧。”洛林苦恼的揉揉脑袋。 “安啦，已经跟勃艮第她们说清楚了来着，她们还让我看好你……”白九欣赏着洛林的表情变化，有些愉悦的笑了起来。 “嗯~，现在身娇体弱易推倒的洛大统领发现，无法摆脱自己讨厌的坏女人，而又没有英雄好汉可以出来帮助他，于是气的内心崩溃，只能又哭又闹，呜呜呜呜，好可怜哦。” 洛林额头上青筋跳了跳。 硬了，拳头硬了。 “提问，可以把洛大统领绑走嘛？”明酱举手。 “好问题，我在考虑这个问题。”白九似乎真的在考虑了。 “还是算了，我怕勃艮第和共和国把学校炸了。”她最终道，“我才刚刚进学生会长预选名单，今天最后一轮领导投票啊。” “话说，名单上都有谁啊。”洛林好奇，他还真没关注过。 “我，苏长风，一个大二的学长，叫林青，还有一个大二学姐，这个就不提了，纯废物，来镀金的。”白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感觉你很稳的样子。”洛林似懂非懂。 “其实还好，反正小白已经权倾朝野啦。”东方明笑着解释道。 “给小白呢，实力强劲；给苏长风呢，他在群众方面很有能力；给林青学长呢，他资历足够。”东方明道。 “给哪个都对啊似乎。” “是啊，不过都不影响啦，反正小白话语权绝对够。” 白九终端响了响，她掏出来看了眼。 应该是预选结果出来了。 随即她的脸色变得异常精彩。 “卡思琳是谁？”洛林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眼，蒙了。 第131章 间奏·束缚 命运的所有馈赠，都已经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洛林很不喜欢这句话。 他翻看着从东方明那薅来的女频小说，打发着无聊的课堂时间。 这节课是大学语文，自己看点小说，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至于为什么讨厌那句话，大概是因为这句话变得常见，而有些庸俗。 不过你要洛某人说出什么更高级的话，他也是说不出来的。 “厌恶自我的劣等感，又有与众不同的优越感。” 大概就是洛某人的现状了。 他摇摇头，合上书，转头看向窗外的落日。 台上讲的滔滔不绝的老教授，被突如其来的下课铃声打断了施法。 “下课！”老教授深呼吸了一下，明明好不容易讲的高兴一点，怎么就下课了呢。 同学们急急忙忙收拾东西离开教室，他们还急着去接自己的舰娘。 身旁的朋友们也是，纷纷起身告别。 白九更是连招呼都来不及打，摆摆手就冲向学生会办公室了。 等到大家走的都差不多了，只剩下老教授，还有洛林之后，洛某人这才慢悠悠起身，背上包。 教授正在一个按钮一个按钮的点击，确保室内设备全部关闭。看起来，他有些不太适应这些过于现代化的设备。 和自己一样呢，有些不太适应这个世界。 洛林摇摇头，出于礼貌，他没有先行离开，反而是背起包，走过去。 “需要帮忙吗？教授。” “啊。”有人突然说话，吓了这位老教授一跳。 “抱歉，教授，我下次注意。”洛林有些歉意的低头。 “没关系，如果可以的话，谢谢。”老教授下意识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洛林背好自己的包，帮助老教授关掉所有的设备。 “你是洛林吧。”教授突然道。 “嗯，您知道我？”洛林意外，随后才意识到，自己这话似乎有些笨了。 “你可是大明星啊。”老教授笑了笑，“镇海校长当着我们的面，可不止一次夸你。” “没什么的。”洛林摇摇头，“同学们其实也很优秀，只是不太爱出风头。” “不必太过谦虚。”老教授提起自己的手提包，“也别太紧张。” 教授看了眼洛林脖子上的洛林十字，“象征自由的十字啊，你觉得你不自由吗？” 洛林愣了下，“为什么这么说？” 老教授犹豫了下，“事实上，我不太清楚这句话，能不能由我来说。” “请说。”洛林摇摇头，表示没有关系。 “如果你觉得你并不自由，那么，为什么要默认自己，本就应该不自由呢？” “有些鸟，是不应该用笼子关住，也无法用笼子关住的。因为它的每一根羽毛，都闪烁着自由的光辉。” 自由的光辉…… 原本不想被重力捕获的自己，原本以为不会被重力束缚的自己，最终还是被自己那点该死的自卑，所束缚。 洛林沉默，自己其实一直知道的啊。 由于这一世有些错乱的记忆，由于上一世的碌碌无为，又由于这一世浪漫的鸢尾花，又由于上一世的纷落下的灰色雨。 但不过，此前向勃艮第她们的坦白，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吧。 自家的姑娘们似乎都在向着前方走去，自己可不能后退啊。 洛林回神，还有人呢，走神可太不礼貌了。 老教授又捋了捋胡子，“于是我看了你的语文作业，还有作文。” 他说话很慢，似乎是想要每一个字都让洛林听清楚。 “你看过《山月记》吗？” 洛林愣了下。 “我本非美玉，故不敢精雕细琢；但又害怕自己是块美玉，遂又不肯与庸俗为伍。” 洛林脑子里蹦出这一句话。 老教授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洛林，拎起自己的手提包，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你看过嘛，很不错。”他拍拍洛林的肩膀，“你的小作文写的蛮好的啊，颇有几分古风，有兴趣可以来跟我交流交流。” “是，谢谢教授。” “哎，我也是爱才，你这样的指挥官学员可不多了，一个个的，都不注重公共课的学习，以后出去发现肚子里没点墨水，怕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教授摇摇头，跟洛林一起出了教学楼。 洛林在十字路口停下，正打算告别。 “没事，我去找江风老师。”老教授摆摆手，转向训练场。 “找江风老师？”洛林惊讶。 “钓友嘛……”老教授露出腼腆的笑容。 “emm……”洛林犹豫了一下，似乎有问题想问。 “想问就问吧，姑且我也算是个老师。”教授捋捋胡子。 “我一直很好奇，教授。在演习场附近，真的，不会空……我是说，真的钓得到鱼吗？” 教授脸色一黑。 “你小子，刚刚想说空军对吧！” 老教授冷哼一声，“我告诉你，就算我今天没钓到鱼，我喝一口海水，那也是喝了鱼汤。” “好好好，您高兴就好。” 洛林憋笑。 “哼，才觉得你小子不错，赶紧走，看着你就烦。”老教授笑骂道。 “好好好，教授，玩得开心。”洛林摆摆手，跑向战列组的训练区。 “臭小子，要多享受生活啊。”老教授挥手。 洛林脚步一顿，“知道了。” 随后接着向前。 最终，是赶在星辉将起之前，到了那棵岸边柳树之下。 勃艮第和共和国她们依旧在训练，周围三三俩俩聚了不少指挥官。 两只鸢尾的姑娘似乎是被安排了特殊的训练科目，此刻正在海上疾驰。 不愧是自家姑娘，就是优秀。 洛林笑了起来。 果然，看到勃艮第与共和国，会让他心情变好不少。 一想到勃艮第转院期间，每天疯狂自己加任务的日子，洛林自嘲的笑了笑，还真是离不开这俩姑娘了。 勃艮第似有所感，回头看向岸上。 她看到了自己的指挥官，斜斜的倚靠在她最熟悉的那棵柳树下面。 今天的风是有些凉的，地面上青草早已枯黄，所以看不见绿草悠齐的模样了。 但是，勃艮第终于明白，为什么洛林当初会说，此时——日落将尽的时刻——是太阳最有力的一刻了。 因为自己的指挥官，正迎着日落站着呀。那最后的日光，照亮了他的面容，也在他的脸上，留下阴影。 就像大家手上最完美的一张素描，人儿的面孔，如刀削斧刻一般精准而完美。 于是，骑士小姐就这么看愣了，原本已经准备好的炮击此时打了个天女散花。 命中结果：12中2，2发过穿。 “勃艮第，你怎么回事。”威奇塔绷不住了。 “轰！” 共和国发出齐射。 命中结果：8中0。 “共和国，你又是怎么回事。”威奇塔这下是看愣了。 “你们别演我啊！” “再这样，你们要加练了。”威奇塔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纵容学生了。 勃艮第心虚的打开再装填，再补救一轮。 第132章 间奏·早晨 体感温度：4c 湿度：79% 北风：两级 紫外线：弱 目视距离（人类）：2km 气压：1022千帕 两小时以内无降雨。 易感冒，适宜厚外套，无需防晒。 勃艮第起床的时候已经八点了，但好在，三人今天早上第一节都是没课的。 窗外，太阳升起都快一个小时了。 指挥官肯定是还没起的，勃艮第出房间时，就已经穿上了自己平时常穿的那一套黑色衣装。 共和国和她几乎同时推开门，只不过共和国要快一些，已经洗漱完了。 “早。”共和国轻声道。 毕竟，某人还没起。 “早。”勃艮第回应。 她转转头，没看到洛林。 哎？明明这两天都不用我们喊的来着。 “长官好像还没起，我去叫长官？”共和国问道。 “好。”勃艮第点头，稍稍打了个哈欠，进入盥洗室。 大小姐点头，转身敲了敲洛林的房门。 “长官？长官？” 无人回应。 “果然没起吧……”大小姐无奈的嘟囔着，轻轻打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暗暗的。 共和国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再拉开帘后的百叶窗。 说起来也蛮有趣的，洛林当初再三强调要装一个百叶窗，说是什么“柔和的氛围感。” 突然亮起的阳光，让她抬起手。 似乎是一秒，还是两秒，总之，很快她适应了光线。 柔暖的阳光穿过树缝，被干枯的枝丫分割，又穿过窗户，随后再进一步穿过百叶窗，落进房间。 留下一道道朦胧的光痕。 共和国看见了丁达尔曾看见的光。 她突然笑了起来，回过头。 太阳照常升起，长官也依然还在身边。 所以，不是梦呢。 她拍了拍衣服，抚平裙摆上的褶皱，从窗前，回到洛林的床边，随后慢慢坐下。 就像生怕惊扰了似的。 反正才八点刚过，长官可以睡到八点半。 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进来，洛林睫毛微颤，随后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 阳光轻吻面前少女的睫毛，让少女的赤瞳更加灵动。 曾经的那一抹深渊，似乎也在共同生活中，被填上了那么一点点。 共和国注视着洛林，仍有些苍白的脸色让她有些心疼。 但阳光照在长官的脸上，有些病态的脸色也有了几分柔和的血色，那双蓝紫色的星眸，带着几分慵懒，像还没下班的星星。 倒是让人有些不想移开视线了呢。 那几颗星子，总是让共和国想起不久之前的那个晚上。 当时的长官眼中也是如此，缀着星空，房间里淡淡的光线与大片的阴影交融，而自己的长官笑着对自己说：“不要放弃自己。” 她相信，群星只是暂时被什么东西压低了而已，它们不会坠落而下。 洛林倒是觉得自己还有些疲惫，毕竟晚上一直不太睡得好。 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搞不清楚情况，索性不想，只是记下了眼前的这一瞬美丽，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将自己缩成一团。 就像一个刚包好的饭团。 “长～官～”共和国无奈道。 “醒了就起床啦。” “哦，好……”洛林蠕动了下，探出头。 “真是的，明明这两天才不用我们喊了来着。” 看着洛林伸了个懒腰，共和国起身，“长官快点哦，勃艮第姐在做早餐了。” 烤面包的香气飘进房间，洛林瞬间精神了不少。 “好嘞。”他应道。 共和国笑着关上门。 ……………………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呢，鱼鳞状的云朵挂在空中，风亦清爽，似乎要吹散某人心中的忧郁。 洛林已经习惯了身旁有人随行。而且现在他也不是那种，和自家舰娘也只能尬聊三句的选手。 但是就步行时，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思维发散。 哪个少年没有梦想过拯救世界，霸道人生呢，只是当一切都落在身上时…… 算了，不想了。 突然很羡慕当时读研究系的自己。 那时候自己还能毫无负担的趴在窗台上，咧开嘴无声的笑着，幻想着自己牛逼起来的一天。 然后又会有损友狠狠给自己一下，问自己要不要出勤去机厅…… 但这一世，他不打音游来着。 有些茫然的，洛林已经有些不记得了，那是什么时候的过去。 他总是这样，对于有些知道的，要装作不知道；对于不知道的，又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知道。 如此执着，倒也不是现在不好，也不是过去很差……大概只是一些复发的老毛病罢了。 酸腐文青的触景生情与伤春悲秋。 洛林暗自吐槽自己。 太阳早已升起，提醒着人们该去工作。 洛林凝视着光的来向。 挺好。 也不知道说给谁。 但暴雨与气旋，还是时不时在眼前闪过。 “可纵使长夜风雨，也会有黎日暖阳。”他没来由想起这么一句话，轻轻笑了起来。 但笑着笑着，却是收回视线，转向教学楼大门。 烫金的名家题词正对着阳光，熠熠生辉。 洛林的嘴角下拉，似乎是抿了抿。 临近上课了，耳边有同学们三三两两聊着天经过，而远处，电车发出轻轻的电铃声。 回忆不该是出处，而是归处。 它的作用，应该只是单纯的记得。 在某一天的下午，他会回忆起自己“不想同烂泥一样活着”的豪言壮语，或者在午时和自己的姐姐一起喝咖啡，亦或者cw六孙等一爷的痛并快乐。 再由岸边的浪花，将这些推到眼前。他会笑着骂差点迟到的朋友，会记得自己常喝的意式萃取。 记得也好，忘记也罢。 但愿他能永远记得，有人在等他回家，有两个人将他视作全世界。 能永远记得，过往的回音化作火焰，依旧在他心底燃烧。 事实上，洛林不想让这些只能成为回忆。 许下的承诺尚未实现，曾经的理想也还未实现，下定决心了不再松手，而自己当时那一副精神分裂似的逃避，现在想来，确实是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今天早上，共和国的模样浮现，更早之前，勃艮第被白光笼罩的姿态闪回。 既然如此，那就——先从学会接受自己开始吧。 自己可是她们的锚点，可不能就这么断了啊。 要是断了，这俩姑娘真的会毁灭世界的吧。 第133章 间奏·舰娘们的闲谈 将洛林送到主教学楼以后，两只舰娘快速赶往舰娘的教学楼。 “感觉长官心情不错？”共和国不由得开口。 “但愿。”勃艮第耸肩，微微叹了口气。 “会好起来吗？” “会好起来的。”勃艮第点头。 最后，她们踩着铃声走进教室。 已经在台上准备打开课件的教授，对两人微微点头。 勃艮第与共和国回礼，然后坐到第一排的角落。 原本勃艮第也是喜欢最后一排的，可惜实在架不住同学们的热情，舰娘们为战斗而生，多少有点慕强。 于是她后来也就跑到几乎没人坐的第一排。 虽然没什么用就是了。 勃艮第看着自己位置周围的一圈人，无奈扶额。 她坐在最靠墙的位置，共和国坐在她旁边。 “洛林指挥官，没事吧。”皇家橡树关心道。 “没事。”勃艮第拿出一本《百年孤独》。 “那就好。”皇家橡树松了口气，“抱歉，最近大家都有些忙，没能去看他。” “没关系的。”共和国摇摇头，“长官不太在意。” 皇家橡树最近两天，可都没来上课，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去了。 “话说，洛林指挥官准备下一艘舰娘造什么呀。”皇家橡树好奇道。 就连其他舰娘们也好奇看了过来。 “没有说，你们呢？” 其余舰娘将目光投向皇家橡树这几位。 “我们这边……说是航母。”反击想了想，“我家指挥官说，要和洛林指挥官比一比。” “我们也是，继续造航母……”皇家橡树犹豫了下。 两只鸢尾舰娘了然点头。 “那你们呢？希望洛林指挥官建造什么类型的同伴呢？”罗德尼想听听她们的看法。 “长官决定就好。”共和国表态。 “新人不要太没用就行。”勃艮第淡淡道。 “而且，上课了，安静一点。”黑衣的骑士抬头，环视一圈。 大伙这才好好听课。 台上教授的脸色有些阴沉。 “反击，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啊，呃……这个……”反击站起来。 “炮击距离12km，入射角22°……根据美制弹道计算公式可得……”马萨诸塞戳了戳反击的胳膊，小声报出答案。 “下不为例。”教授冷哼一声。 “是。”反击连忙坐下。 果然，老师对学生的压制力都是一样的。 教授不由得扫视全班，视线在勃艮第与共和国身上停了下，对共和国，他是极其喜爱的，毕竟哪个老师不喜欢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呢。 随后视线移到勃艮第身上，骑士小姐明目张胆的摸鱼看书，让教授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但最后又是无可奈何，这些东西勃艮第肯定都会了，随便问她都会。 于是，开始讲下一个板块。 下课，两只鸢尾舰娘果然还是被众人围了起来。 围着两人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总之是找勃艮第问题，找共和国聊天。 虽然说两人战斗时的模样着实称得上恐怖，但毕竟这是日常。 而且哪个舰娘在火力全开的时候没点小毛病了。 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一帮人围着，勃艮第有些头疼，这下不方便把事情扔给共和国了呢。 她大致看了下题目，还行，解一解不难。 于是只能勉为其难的合上书，画图，公式求导一气呵成。 还是一样的，没有用任何辅助工具。 敢找勃艮第问题的一般也都是很优秀的舰娘了。 毕竟勃艮第是那种给答案不给解析的主……而且，她永远会简写。 所以皇家舰娘都是笨蛋吧，一天到晚找自己问题，今天怎么还多了俩白鹰的。 勃艮第撇嘴，接着看书。 “哇哦，不愧是勃艮第，就是厉害！” 恭维的话……还是不必了吧。 勃艮第斜了一眼，诸位舰娘连忙点头散开。 于是，教室内就有了个奇怪的现象。 明明是两人同桌，但是一人身边围满了人，一人身边空空荡荡。 共和国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 “共和国，你们跟洛林指挥官进步的这么快，一定有什么秘诀吧！” 罗德尼有些苦恼，“我家指挥官就跟木头一样的说。” 共和国玩弄着自己的金发，“没有哦，罗德尼小姐。” 她叹了口气，“长官他啊，就是很不让人省心呢……” “哎？不会吧，我记得以前，都是他照顾勃艮第来着。” “嗯，听勃艮第姐说，从上次对战净化者之后，长官就和变了个人似的。” “感觉多少是有点飘了。”共和国无奈道。 或许，长官也有自己的原因吧。她想着。 “这样吗？”罗德尼若有所思，“怎么说，是继续纵容他吗？” “哪还敢继续纵容什么的啊……好怕长官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也是，毕竟你们仨都是出了名的疯。”有其他舰娘煞有介事的点头。 勃艮第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只舰娘连忙错开视线，“我是说，呃……” 她想了半天，没想到自己应该说什么。 “抱，抱歉，我不该这么说的。” 勃艮第收回视线，共和国也只是摇摇头。 那只舰娘松了口气。 “希望洛林指挥官早点走出来呢……”皇家橡树突然插话。 “走出来？”勃艮第对上皇家橡树的视线。 “呃……”皇家橡树差点以为自己失言了，“嗯，早点走出来。” “从什么地方走出来。”勃艮第紧紧盯着对方。 皇家橡树有些慌了，“早点从过去走出来啊。”她强装镇定。 勃艮第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接着看起那一本《百年孤独》。 “但愿吧。”共和国有些头疼的揉揉太阳穴。 怎么我们稍微好些了，长官你又开始了…… “啪嗒，啪嗒。” 有力的皮靴声响起，如此标志性的声音，在教练组里只有一个，那就是德意志。 在德意志进入教室之前，众人连忙坐好。 共和国稍微松了口气。 总算散开了……勃艮第姐你说的是对的，其他舰娘都好麻烦的说，尤其是皇家笨蛋，一天到晚就想着八卦。 德意志走上讲台，扫视一圈。 “上课！” 第134章 间奏·训练 自从勃艮第和共和国在众学员面前展现出极其彪悍的近战能力以后，学院里就有了一个极其奇怪的风气。 大概就是，所有的战列舰娘和部分其他舰娘多少都会去学一些近身格斗。 东方明的麻省甚至开始学八极了…… “长官说晚上去图书馆。”共和国看向勃艮第。 “哦。”勃艮第没有抬头，依旧慢慢擦拭着手中的细剑。 按道理来说，舰装剑其实是不用这么保养的，收起再展开就行了。 但勃艮第就是不喜欢将其收起，永远都佩在腰间。 虽说共和国也是一样，永远带着两把剑去上课…… 这就让大伙很苦恼了，毕竟是舰娘，还是很可靠的，不像人类那样容易出事。 就是得委屈教授们抗压了。 学校默许的反应，也让不少勃艮第的迷妹们纷纷效仿。 “我们要去找长官吗？”共和国问着。 勃艮第摇摇头。“他去图书馆，那一般是要忙到很晚的。” “所以，一般这种情况，我会去剑道馆。”勃艮第收剑，起身。 “哎？”共和国意外。 “跟皇家橡树她们约了两场，你要去玩玩吗？” 手甲具现，包裹住那双完美的手。 “那……好吧。”共和国犹豫了下，没有拒绝。 朝潮她们也经常邀请自己来着，结果那段时间自己要跟着长官，于是拒绝掉了。 勃艮第笑笑，这下有趣了，今晚，剑道馆估计又要来个boss了。 两只舰娘配着剑走出演习场，没有第一时间前往教学楼接洛大统领，如此行径自然是被新闻部狗仔光速汇报 剑道部里对练的舰娘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背后一凉。 当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晚上好~，各位~”勃艮第推开门，涌进来的风，让诸位舰娘们打了个寒颤。 “嘶……”诸位舰娘回忆起了一个月前被勃艮第一早上砍穿的经历了。 “勃艮第小姐，还有共和国小姐。”朝潮愣了下。 “不去接洛林指挥官？”皇家橡树倒是意外了，这俩人不是至少有一个会去跟着洛林么。 “长官写了300字小作文让我们放心，再去跟着，似乎就不礼貌了啊。”勃艮第撇嘴。 “而且共和国也没来玩过呢，带她来玩玩。”勃艮第笑笑。 “哎？！”正在对练的沃克兰和凯旋愣了下。 共和国一手双剑将两人砍蒙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呢。 “嗯哼，废话不多说，开始吧。”勃艮第走向一边，共和国关上门。 骑士小姐拿起一柄钢剑，掂了掂，随后扔给共和国。 后者连忙接住，紧接着又是一把大剑飞来。 共和国握着两把剑，有些懵的看着勃艮第。 “随便玩玩喽，大家都挺和善的。”勃艮第拿起一柄迅捷剑，目光游移。 “豪小姐也在么？来练练？”她舔舔嘴唇。 豪刚刚和胡德简单练完一场。 “喂，你也太不礼貌了。”胡德不满。 故意无视她，是看不起人吗？ “有意见？那你也可以。”勃艮第无所谓的挽了个剑花，走到一处空旷的场地。 “你这家伙……”胡德咬牙，手中的军刀微微颤抖。 “请？”勃艮第伸手，行骑士礼。 虽然原本优雅的骑士礼节，在她刻意的浮夸下变得无比滑稽。 胡德站在勃艮第的对面。 “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哦~”勃艮第摆出架势。 “哼。”胡德优雅行礼。 即便此时，真的很想用手中的英式军刀在对方脸上狠狠开两刀，但胡德依旧保持了皇家淑女的礼仪。 这似乎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开始。”豪在一旁看着，她是生怕这俩人打过火了。 其他正在对练的舰娘也停了下来，看台上的更是纷纷挪动位置，看起这一场比赛。 勃艮第毫无疑问是她们心目中的最强，而胡德嘛，众人试了试，总之是试不出对方全力的。 胡德抬手，第一刀快如闪电的砍向勃艮第的手腕，但后者只是轻轻抬手，用护手之前的位置挡住，随后一剑刺去。 胡德侧身，军刀划到长剑的剑尖，用力下压。 勃艮第顺势收剑，随后细剑划过一个圆从点向胡德头顶。 众人发出一阵惊呼。 “啪！”胡德以千钧一发的时机格挡。 勃艮第矮身，手中剑回旋，从另一侧攻向胡德的小腿，皇家淑女偏斜刀刃。 金铁相交的爆鸣响起。 离得近的豪甚至都微微侧身皱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是开着舰装全马力对轰呢。 骑士小姐再次直刺，胡德想要用同样的方法从剑尖拨开长剑。 但黑衣骑士这一剑只是佯攻，一道银色的闪光猛地向后，划过一个之字形。 当剑尖的光点停下时，已经在胡德的侯前。 训练用的剑在皇家淑女的脖子前，因为用剑人巨大的力量而微微颤动。 它距离打穿胡德的脖子，只有毫米的距离。 胡德咽了咽口水。 对方眼中的杀机，让她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如果这里不是学院，对方真的会……杀了她。 勃艮第握着细剑的手依旧在微微颤抖，对方真不是在威胁，而是在克制自己，克制自己不要把这一剑递出去。 胡德屈辱的放下手，“我输了。” “很屈辱么？”勃艮第收剑，有些轻蔑的开口，“这是你应得的。” “主说，你并非义人，你的恶，会在你的每个深眠浮现，他们将反复鞭策着你，做你的屈，你的辱。” 勃艮第挽了个剑花，似乎是甩掉剑上的血。 “阿尔萨斯大人与弗兰德尔大人所存在的意义，是为了确保主的意志可以被人贯彻。” “而我，则是清算哦。”她露出笑容。 但，就连同为鸢尾舰娘的凯旋都不由自主的，不敢对视。 那是一双略带病态愉悦的异瞳。 “胡德小姐，您当初犯下的错误，请不要在自欺欺人的逃避了哦~”战争的谕使走上前，褪下手甲的手，轻轻划过胡德完美的脸颊。 皇家的淑女再次咽了口口水，对方的指甲，划得她生疼。 有一点殷红留在了使者的手上，使者小姐轻轻嗅了嗅，有些厌恶的将其擦掉。 胡德已经完全无法与那人对视了，她有些恐惧的后退，低下头。 “是。”她不得不再次屈辱的开口，完全不顾其他人震惊的眼神。 第135章 交错 三把剑在空中交错，发出爆鸣。 不论是谁都能看出来，此时场上的两人都认真了。 共和国左手长剑刺出，右手大剑立于地面格挡。 豪的军刀刚刚架开长剑，共和国的大剑便飞速上扬，将其逼退。 交手三分钟，两人都没有取得任何战果。 豪拉开距离，与共和国对峙。 共和国也不着急，一手握长剑，一手握重剑。 看来是想要在下一回合分出胜负了。 豪猛然垫步上前，共和国从容举起长剑，颠了颠，使护手与自己的小臂呈一条直线。 她想先架开再反击。 “啪。” 场边的众人发出惊呼。 胜负已分。 别的不说，钢制的训练刀抽在共和国手上，留下红痕。 “咔哒！”勃艮第介入，训练用长枪同时崩开两个人的后续进攻。 “承让。”豪松了口气。 和共和国小姐对练，压力好大…… “休息一下。”勃艮第看着共和国，扔给对方一瓶水。 共和国左手提着双剑，点头接过，顺带抹了把汗。 勃艮第走上前，理了理共和国有些凌乱的发丝。 然后将微微低头的共和国，轻轻抬成平视。 看着微微脸红的妹妹，勃艮第的心情也好了些。 “这些事，以前都是指挥官来做的。”勃艮第想到这里，又不由得叹了口气。 指挥官是不是有精神分裂啊。 她有些抱怨的想着，早知道当时就该拿起指挥官的戒指，以此狠狠拴住他的。 共和国听到叹息，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不错哦。”勃艮第强迫自己笑了笑。 “勃艮第姐笑起来有些难看呢。”共和国喝了口水，然后递给勃艮第。 勃艮第伸出去接水的手停在半空。 “有那么明显吗？” “嗯……很明显。”共和国点头，将水瓶塞到勃艮第手里。 “开始第二场？”共和国看向豪。 “当然。”豪点头。 “豪小姐很厉害。”共和国认真道。 “过奖，共和国小姐更优秀。”豪低头行礼。 共和国回礼。 双方稍等片刻，由豪率先发起攻击。 军刀的攻势快如闪电，生生不息，但共和国不断偏斜着自己的长剑，防得滴水不漏。 手，小腿，手臂，这都是豪的主要进攻目标。 共和国观察着豪出刀的路径，左手长剑不断挑拨军刀，右手反握重剑，蓄势待发。 勃艮第提着长枪，静静看着。 双方的相互试探并未持续多久。 共和国自下而上的斜刺，将豪的军刀隔开在外侧。 但豪更加果断，猛的一刀快如闪电的击向共和国的左臂。 大小姐似乎等候多时，她松开长剑，豪的军刀落空。 皇家的骑士，心中警铃大作。 而大小姐反握的那把重剑飞扬而起，一剑落在豪的胸口， “碰！”护具和重剑相撞，发出爆鸣。 如此巨大的力量是豪始料未及的，她被击倒在地。 松开长剑的那只手，配合着也握上重剑，猛的刺下，落在豪的脖子旁边。 没砍死……共和国心中喃喃道。 随后重剑在她手中划过一个圆，由反握变成了正握，随后双手握持，再用力挥下。 怒击，势大力沉。 豪反应神速，军刀抬起，试图架住重剑。 但毫无悬念，格挡被共和国直接崩开，随后砸在豪的面甲上，劈出一道浅浅的凹痕。 一杆长枪从一旁飞出，架住共和国的重剑。 大小姐这才反应过来。 “万分抱歉！豪小姐！”她不顾形象的将双剑扔在一边，伸手将豪扶起来。 豪有些费力的摘下自己的头盔，喘着气。 “没关系的……一开始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停止，算是协商失误。” 她有些惊魂未定的看着共和国，这位大小姐，刚刚的眼神，太可怕了。 “抱歉抱歉，把这里当成战场了……”共和国有些愧疚。 还好是舰娘，不至于这一下劈出脑震荡或者骨折。 “都说了没关系啦。”豪似乎缓了过来，连忙接着安慰。 “辛苦。”勃艮第拿着一瓶运动饮料，递给豪。 “谢谢。”豪接过，拧开猛灌了一口。 周围爆发出一阵欢呼。 “太精彩了！”不止是舰娘，一些陪同自己舰娘来的指挥官也站起来鼓掌。 “希望下次还有机会交手。”豪看着共和国，认真道。 “当然，而且下次，下次我会注意的。”共和国连忙道。 “好啦……”豪笑笑，“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舰娘，受点轻伤什么的一下子就好了。” “走吧，要一起吗？”豪走向观众席。 共和国回头看了眼勃艮第，后者轻轻点头，于是她跟上豪。 “好。” 至于胡德，她正坐在场下发呆。 而勃艮第，心中有些积郁的她留在场中。 “来，土佐学姐，练练？”勃艮第最终决定把魔抓伸向熟人。 “嘶，学姐我还有事……” “我来吧。”有一人自看台最高处慢慢走下。 白发，狐耳。 提着红色长刀。 “江风老师？！”众人惊呼。 这位可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大家来剑道馆这么久，几乎没见她出手。 勃艮第舔了舔嘴唇，行礼。 一杆巨大的十字旗枪在她手中具现而出。 “请，江风老师。” ————视界彼端———— 一位少女紧了紧自己有些破烂的斗篷。 手中捏着一枚十字勋章。 她似有所感的抬头，看向一个方向。 但那里只有一片风雪。 能见度不到2km。 “z-52……”她轻轻开口，“姐姐找到自己的归宿了？” “算了，不重要，找到大家和长官才对。”她继续向前。 只是知道她是自己的姐姐而已，至于更多，她就无所谓了，反正，跟自己没多少关系。 眼下的风雪更值得她在意。 身后留下一连串深深的脚印。 飞扬的斗篷有些破破烂烂，露出她身下的军服。 腰间挂着一把stg44，其冰冷的枪管与套着黑色丝袜的大腿不时接触。 每次都让少女微微一颤。 ”大家，长官……你们在哪，谁能，来告诉我……“少女向前伸出手。 视线有点模糊，风雪变得更大了。 少女踉跄着，勉强站住自己的脚跟。 她死死扯住住自己的斗篷，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 好冷，好困…… 长官，你在哪…… 一枚十字勋章掉落，摔进雪里。 第136章 冬夜 金铁交鸣的爆响不断在这偌大的场馆中产生，众学员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块地板的强度究竟有多高。 江风和勃艮第不断的爆破步先且不提，两人刀枪交错的气浪也先放在一边，就连那江风手上长刀上纵横的剑气，都只是刮掉了地板的漆层。 围观人群惊叹连连，就连最讨厌勃艮第的胡德，也不得不承认，勃艮第此时展现的技巧，已经远远超越了她的估计。 “砰！！”最后一次交手，江风狠狠压住勃艮第的十字旗枪，将她的枪刃压入地板，留下深深的痕迹。 勃艮第用力斜撩，“轰！！”金属地板被掀起。 但江风借力跃起，随后—— 刀光剑影，剑气纵横。 勃艮第举重若轻的旋转起她的长枪。 熟悉的五花枪劈开剑气，随后江风在空中纳刀。 一声爆喝，狮子示现，当头劈下。 \"轰！\" 长刀停在勃艮第的喉前，而勃艮第的十字枪刃，悬在江风的腹部。 一片寂静。 众人张大嘴巴，没人能想到，最后居然是这种结果。 “啪啪啪！”有一人率先起来鼓掌。 随后掌声成片。 “感谢指点，是我输了。”勃艮第收枪，行礼。 江风也回以同样的礼节。 “江风老师也会这些？”勃艮第意外。 “外交需要。”江风轻轻点头。 “很不错。”她有些欣赏的看着勃艮第。 “哪有，老师放水了。”勃艮第顿了顿。 似乎是为自己的变化而感到意外。 居然，懂了一点分寸，也学会了给自己留了一点退路。 勃艮第公爵的馈赠么。 勃艮第摇摇头，完全无法想象自己纵横捭阖的模样。 她看向看台，共和国身边，多了一个正在搓手的人，看样子是刚来。 “指挥官！”她惊喜道，随后又有些责备。 “这么冷，您从图书馆出来，应该先回寝室的。” 江风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好学生一下子就跑了。 只能摇摇头，走过去，拍了拍三人的肩膀。 “加油，做的不错。” 江风淡淡道，随后头也不回的走向看台高处。 “帅爆了！”洛林忍不住道。 “谢谢。”勃艮第笑了笑，随后，抱住洛林。 “虽然还是有些生气，但是……”她贴到洛林的耳边，“辛苦了，长官。” 洛林身体一僵。 “不准动，让我抱一会，从上次巡航回来开始，我都没好好体会过。” “体会过长官的温度……”勃艮第嗅着洛林身上的气息。 洛林双手局促不安的抬起又放下，最终是在身旁的指挥官同僚们的眼神变成恨铁不成钢之前，缓缓回抱住勃艮第。 “抱歉。”洛林只能如此回应。 “没关系的。”勃艮第没有说出什么训斥的话。 她恋恋不舍的松开手，看着洛林。 一只手轻轻的划过洛林的脸颊。 “很喜欢哦。”她轻轻道。 当洛林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周围的人们已经爆发出了巨大的惊呼。 就连江风都驻足，站在看台的最高处，倚着椅背，面带微笑的看着下方，众人的焦点。 “啊……嗯……”洛林原本还有些病态的白的脸孔，此时都带上了一丝红色。 勃艮第扭头，挽住共和国的手。 “走吧。”她看向共和国，而自己的妹妹此时也面带微笑。 虽然眼中有点羡慕就是了。 勃艮第和共和国走到剑道馆门口，却发现有人没有跟上来。 勃艮第回头发现洛林还愣愣的站在原地。 “走啦，笨蛋指挥！”她笑起来。 “哎？！哦！来了！”洛林连忙跟上来。 他走在勃艮第身边，骑士小姐轻轻钩住自己指挥官的手指。 洛林的手下意识的抽了抽。 但没有抽动。 勃艮第狠狠瞪了洛林一眼，然后强硬的握住洛林的一整只手。 “说好了的，所以不准跑掉哦。”勃艮第轻哼一声。 洛林沉默。 “好吧~”他只能如此道。 这个冬夜，湿冷湿冷的。 但是勃艮第的手好暖和，洛林默默道，好想多握一会儿…… 话说这样会不会有点变态啊。 洛林及时止住自己的想法，抬头看天。 还是一样的，星光璀璨。 “嗯~不如指挥官眼中的星辰呢。”勃艮第转头，洛林眼中的阴霾，终于是随着数日的休息，而褪去不少。 “果然嘛，长官之前还是压力太大了。”共和国也跟着道。 “压力太大确实，但我的眼睛很好看什么的，还不至于吧……” 今晚的勃艮第进攻性好强！ 洛林感觉，自己要招架不住了。 他看向身侧的人，骑士小姐的脸色在路灯下，晕出微微的酒红。 真是醉人。 “很漂亮哦。”不知道是谁说的，但那不重要了。 不愧是以勃艮第为名的舰娘吗？这股莫名的，若有若无的酒香，永远能让人沉醉。 似乎灯光都因此而有些迷幻了。 她的裙摆上，鸢尾与荆棘的花纹，反射着金色的光。 似乎是白天吸收够了日光，鸢尾花在夜里也依旧盛放。 或许，见过了光明的，不止一个人。 洛林感受着勃艮第的手，女孩现在，紧紧的握着。 他能看出骑士小姐微微的颤抖。 原来如此，吗？ 洛林似乎看懂了。 万物如草木，皆向阳而生。 自己给了她一份光明，将她从深渊中拉出来，所以，这个女孩会不顾一切的将其抓在手中。 就像那天，明明大破，明明已经失去了四根肋骨，她也会毅然决然的拿起刀剑，赐那敌人于死地。 “真是……混蛋啊我。”洛林不由得摇摇头。 “指挥？”勃艮第微微歪头，看向洛林。 “不，没什么，我在想要不要去弄点夜宵。”洛林终于回应似的，握住勃艮第的手。 后者脚步顿时微微一乱，不过共和国和洛林同时放慢节奏。 “小心点啊。”共和国有些责备。 “啊，抱歉抱歉，不该走神的。” “没关系的。”洛林笑笑。 勃艮第很快调整好步伐，嘴角上扬，“所以，长官要吃什么呢？” “算了，太晚了。”洛林看了眼时间，都快10点了。 “行，那……回家？” “嗯，回家吧。” 第137章 融化的日常 “指挥官~作为您的骑士，您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情哦~” “如果我说把净化者主机炸了呢？” “唔……”勃艮第思考了下，“我会去调查的。” “喂，这明明是送死吧。” “对抗塞壬是本职工作啊，无可厚非的。” “如果我说杀人呢？” “请指挥官拟定一份名单。” “如果我说杀掉无辜的人呢？” “哎？比如？如果您说一座城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会麻烦好多。” “可是，那些都是无辜的人类啊。” “长官有要求，那么那些人就不是无辜的了。” 一股让人微醺的鸢尾花香，似乎萦绕在鼻尖，洛林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就是骑士小姐那美到窒息的脸庞。 贴的很近很近，洛林甚至能看到，她的眼中全是自己的倒影。 似乎是没想到洛林会突然醒来，勃艮第脸色微微一红。 金羊毛骑士快速坐直身体，微微偏头，假装若无其事的将散发撩到耳后。 “我是不是应该，让我的骑士小姐为我更衣。”洛林感觉有些好笑的问道。 真是的，明明昨天晚上那么攻。 “可以吗？！”勃艮第瞬间看了回来，眼神亮晶晶的。 洛林脸色一黑，“不行。” “好嘛……”勃艮第撇嘴，但根本没有出去的意思。 洛林伸出去的手顿住了，他瞪着勃艮第。 眼神不言而喻——你怎么还不出去？！ 勃艮第就当没看懂，甚至故意露出一个wink——指挥官把手伸出来，是想干什么呢？ 骑士小姐笑盈盈的，轻轻握住自己指挥官的手。 “呐，早餐做好了哦，指~挥~官~”她凑到洛林耳边。 随后依旧不管洛林的反应，将对方的手轻轻放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脚步匆匆，像极了落荒而逃。 洛林无奈的笑笑，女孩掌心的余温，似乎还在。 “快点哦，不然一会就冷了。”门再次被推开，勃艮第探头进来。 然后依旧不给洛林机会，快速把门关上。 甚至发出“砰！”的一声。 “调戏完了？”共和国将早餐端到桌上，挑挑眉，看着自己的姐姐。 勃艮第此时规规矩矩的坐在桌前，若无其事的喝着咖啡。 如果忽略掉她脸上已经红成一片的话。 共和国在勃艮第对面坐下，轻笑起来。 勃艮第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笑什么笑！” “很少见到勃艮第姐这么具有少女感的模样呢~” “哼。”骑士小姐傲娇轻哼。 共和国双手撑着下巴，视线掠过勃艮第的肩膀，望向阳台。 云低，稍暗，天欲雨。 风急，略寒，西向北。 看来，如果要出门的话，得带把伞了。 天海似乎是个多雨的城市？ 共和国不确定的想着，至少她来到这里，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似乎就下了十多场雨。 但今天没有课，是好事呢。 天气一冷，就让人不太想动，更别说今天阴寒阴寒的。 洛林打开盥洗室的门，走到桌边，看了眼勃艮第。 后者此时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咖啡，然后斜了一眼洛林。 “长官真是的，每次都这么慢，也不怕早餐冷了。”共和国抱怨着。 “啪嗒。” 似乎是为了配合共和国的训斥，冷冷的冬雨下了起来。 “这不是刚刚好么。”洛林笑着道。 今天的勃艮第和共和国都穿着常服呢。 这才是休闲的常态嘛。 一杯热水下肚，让自己快速暖起来。 洛林在四方桌的另一侧坐下，餐厅灯的暖光，照的这不大的餐桌，显出几分温馨。 就像家一样。 这样想时，严寒里竟有一点温暖的感觉了。这样想时，他希望这顿早餐时光，可以永远延伸下去。 这样，他的思路也可以延伸下去，不单纯是动作的现在时，到将来时，而是他们三人，能够从现在到更久远的未来。 本以为是泡沫般虚幻的梦想，却成为了关键的救赎。 勃艮第撑着下巴，和共和国一起看着洛林。 怎么看都是看不够的。 就像洛林一直都看不够自家舰娘一样。 可惜，一顿早饭通常都是很快的。 勃艮第起身，首先按住洛林。 “我来就好了，没什么的。” 随后不由分说的收拾好碗筷，在后者略略愣然的目光中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走进厨房。 ———————— 一位提着灯的女孩漫游至此——风雪咆哮之地。 “王座上布满了荆棘与风雪， 而若想驯服它，登临其上， 必定被荆棘缠绕， 风雪掩埋。” 她拿出一个笔记本，画下自己走过的路，然后顺手在一旁记下这一闪而逝的灵感。 女孩哈了口气，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 “早知道我就不该摘手套。”她有些懊恼的嘟嚷着，“这鬼天气，真是受够了！” 就连锅炉都不太运转的起来，得亏自己是战列舰，要不然得当场表演一个失温症了。 在这种鬼地方，连指南针都失去了作用，耳畔不断尖啸的狂风与冰渣刮得她脸颊生疼。 也就提灯散发的光芒能给她一些慰藉了。 “每到这种时候，我总是会怀念地中海啊，那和煦的风，那罗马的澡堂，还有那不勒斯的歌剧。” “每年威尼斯的狂欢节也是不能不尝的一环，保罗上次送我那个假面还怪可爱的……” 她有些话痨的和自己絮叨着。 可惜自言自语并不能让着长久的独自旅行，增加任何一丝的陪伴感。 “哎呀，怎么又开始恋港了，明明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跑出来探索这个世界的说……” 女孩连忙打住自己的想法，“哼哼，等我，伟大的探索者——克里斯托弗·哥伦布——将带着这份地……海图回到港区，指挥他们一定会很很震惊的吧。” “说不定还能被指挥狠狠奖励呢。” “但是这该死的雪能不能给我停一下啊！混……” 话语戛然而止，她似乎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哎呦！” 狼狈的扑倒在地，甚至吃了一大口雪，冰冷的感觉让她立马从雪里弹起来。 “谁啊，这么缺德……” 一回头，咒骂的话在口中卡壳。 娇小的女孩倒在雪里。 “z……z42？！”她震惊了。 哥伦布也不顾自己飞落在远处，画着地图的笔记本了，拎起自己的提灯，连忙跪在被称作“z42”的女孩身旁。 “z42？z42？”她拍拍z42的脸颊。 后者没有一点反应。 “铁十字，铁十字……”她慌乱的抹开旁边的雪，果然，一枚铁十字落在倒下的女孩身旁。 哥伦布将自己的提灯放在一边，“真的是z42！” “原本不想就这样回港的啊。”哥伦布将z42抱在怀里，让自己的大衣稍微包裹住这位娇小的少女。 那枚铁十字被她收入腰间的小包。 她挥手，提灯飞起。 然后似乎有些通人性的，钩住笔记本上的绳子，回到哥伦布身边。 “体温好低，而且昏迷。”哥伦布眉头紧皱，“这下不得不快点回去了，她必须要快点治疗。” “圣玛丽亚！开路！” 提灯微微旋转，带着哥伦布重新向前。 第138章 不安都隐于光下 时间：11月10日 下午3时27分 由于威奇塔暂时有事，而懒得换课的她，干脆让勃艮第代了一次训练。 反正勃艮第薄纱同届舰娘一点问题没有，当教官能服众而且绰绰有余。 那勃艮第代课可就高质量了啊，原本4个小时的训练科目被她压缩进两个小时，强度甚至堪比她们在国庆期间的集训。 皇家橡树，马萨诸塞这一帮老队友都叉着腰喘气。 其他舰娘们也是对勃艮第和共和国有了全新的认知——勃艮第定制的训练，她要是做不到那肯定是要被指指点点的，但问题是，这姑娘是真强啊，说多少她自己就做了多少。 但更逆天的是另一位，有舰娘稍微算了算，好家伙，共和国的训练量甚至超出勃艮第的标准20%。 现在甚至还有精力在勃艮第身旁，记录大家这节课的训练成绩。 勃艮第就算了，院内传奇，大家都有目共睹，但共和国也是未来的海上传奇不成？！ 那还让不让其他舰娘活了！ 勃艮第留意着身边，共和国正在兢兢业业的记下今日众舰娘的训练成绩。 共和国记完，勃艮第就直接下令解散。 “今天训练就到这里，剩下的时间，想接着练的接着练，不想练的也可以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唔。”共和国在勃艮第的名字后面写下一个s+，之后整张表上，就只有自己没有等级了。 “那我该怎么打分呢？”大小姐鼓鼓脸颊，再用笔将其戳了回去。 评s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自己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要不要评个a啊，感觉大多数都是这个水准的说…… 那就a+吧，反正自己也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练度比其他人低，自己多付出努力也是应该的。 共和国提笔，刚刚准备写下一个“a”，结果就被勃艮第叫住了。 “低了。”勃艮第稍微看一眼就知道自己这个笨蛋妹妹在想什么。 “哎？”共和国有些不解的抬头，刚刚在训练中被海风吹散的发丝垂下，略微遮住了她的眼眸。 那，那样的话，太……太高了……她的眼中闪烁着为难。 “勃艮第姐，你觉得我该评多少分。”于是她将这个问题抛给了这次课的教官。 “ss。”勃艮第毫不犹豫。 “哎？！！”想来现在只有两个感叹号才能表达共和国的情绪了。 “太高了！”她试图据理力争。 “我才是教官哦。”勃艮第有些愉悦的眯眼。 但看到共和国有些倔强的，试图接着把评分打成a的共和国，勃艮第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了。 “别怕啦，我说你可以你就是可以的。”勃艮第拦住自己这个笨蛋妹妹。 “你的训练量往往会比其他人多出20%，而且还是自己主动的。”勃艮第耐心的解释道。 “按照威奇塔的意思来说，你这样的好学生可不多见，如果不是上限为ss，她都想给你打sss。” 两人一边聊一边自顾自的航向岸边。 “你天赋很好啊，表现比我刚来那会还要好呢。” “怎么会，勃艮第姐谦虚啦……”共和国摇摇头。 “你啊你。”勃艮第笑着摇摇头，自己这笨蛋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很有些自卑。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有时候问指挥官，指挥官也只是说，她受过太多非议了。 “以前我也是半天不不说一句话的那种，没想到现在劝起人来也头头是道的……”勃艮第有些感慨。 她想起江风说的话：“指挥官和舰娘是双向选择的，当你的指挥官在改变你时，你也在改变你的指挥官。” “甚至舰娘之间都在相互影响……你们的能力比你们想象的要大。” “你的能力比你想象的要大。”勃艮第看着共和国道。 “哦……”虽然有些不理解勃艮第姐为什么突然这么感慨，但共和国还是懵懵的点头。 果然，虽然每天都在看，但自己这个笨蛋妹妹，的确比某恬不知耻的蓝毛顺眼多了。 共和国感觉有些不对。 今天的港区怎么这么空空荡荡啊。 她一回头，也许是今晚的训练强度真的太高了，多半的舰娘们都还在原地休息，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不走吗？”她疑惑的在频道里问了句。 “指挥官！”勃艮第看见岸上的人，连连挥手。 “那我们先走啦，长官来接我们了。”共和国在频道里留言。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 可两位鸢尾的姑娘，已经开启了引擎增压。 人影都没在原地留着多久，就只有被航行靴踩碎的浪花，告诉路过的舰娘们，这两艘高速战列舰归港的心情到底有多么急切。 “太积极了……”皇家橡树感叹道，“我完全有理由怀疑勃艮第小姐就是急着去找洛林指挥官。” “不挺好的嘛。”金刚笑笑，“后面不就闲下来了么。” 马萨诸塞凝视了一会远处，勃艮第已经抱住了洛林，不由得嘴角微勾，“迷航的船与船锚。” “麻省就是有文化。”反击赞同点头。 “叫你多看点书。”马萨诸塞瞥了一眼反击。 “哎？！”反击不服气的鼓鼓脸颊，“什么嘛，我最近天天陪我家指挥官熬夜看书的说。” “还是羡慕啊。”皇家橡树叹气。 “确实呢，好快的进度……”金刚也叹气，“我家那笨蛋指挥官什么时候开窍啊。” “勃艮第小姐和共和国小姐都快把洛林指挥官吃的死死的了，马萨诸塞都被东方明指挥官追着塞戒指了……” 洛林对着这几位自己很熟的舰娘挥挥手，然后带着两位姑娘转身离开。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放松过了。 上一次这么悠闲，还是中秋之前。 细细一算，感觉好远好远了。 风来的日子里，会有四季的轮转，四季轮转间，青山也起了白发。 北风也呼啸不停。 今日多云，太阳已入正中却不见踪影。 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期盼每天的日出呢？ 马上，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又要忙起来了呢。 期末考试的评价，就是让他们前往花城，接花城大学的优等生来天海进行冬季集训。 此次护航任务，将作为他们评分的主要标准。 洛林接着向前走。 不过都可以先且放在一边了。 就目前而言，所有，所有的不安，都隐于了光下。 第139章 骤雨の峡间 第二天，天海是下了一场大雨。 灰雨纷落。 可这拦不住学生们的热情，偌大的报告厅内，座无虚席，甚至外面的走廊上都站满了人。 无他，属实是因为，今天早上要在报告厅内讲课的人太过重量级。 这是一节公开课，主讲人是镇海。 这位天海海事学院的校长太过于传奇，以至于就算退伍参教多年，东煌海军内部都依旧留有她的传说。 “今天，我们不谈战斗，不谈战争，不聊塞壬。”镇海开口，语气依旧温和。 “我相信这些东西，诸位已经在课堂上听了很多了。” “所以今天我们不聊这些。” “那么，校长，今天您想要讲什么？” 看着台下疑惑的学生，镇海微笑。 “我想讲一讲‘雨’……”声音就像江南的雨一样，柔和的，飘荡在报告厅里。 “镇海校长讲课也这么厉害的吗？” 方翔小声问着。 “俺不道啊。”一旁人茫然。 方翔转头，看了半天，没在后排看到洛林。 “那家伙呢？” 邢峰指了指第一排。 方翔惊了，“我草，那家伙怎么去第一排了！” “白九，小明也去了。”邢峰摇头，“果然，你这家伙就跟洛林说的一样，只有被捡肥皂的份儿。” “观察力什么时候才能有点长进。” “等下，他们怎么连自家舰娘都带来了？”有人发现了盲点。 这时候就有高年级的老生，一副懂哥的模样解释道：“镇海校长每年都会开一次这样的讲座，面向所有人。” 老学长推了推眼镜，“根据校长语录第21条，她不希望天海出去的学员都是只会战斗的莽夫。” “对于舰娘和指挥官都是。” 方翔肃然起敬，总之是明白镇海那“教育家”的头衔是怎么来得了。 前排有人狠狠瞪了一眼交头接耳的几人，看来是觉得被吵到了。 镇海的话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入学生们耳中—— “如果说理想与未来是精神，是信仰，那么我认为这骤雨便是现实，是物质……” “当物质世界的枯燥使人驻足，那么精神世界的寄托可促人前行； 当精神世界的负担太过沉痛，那么一场大雨可以洗却铅华……” 洛林转头，看着窗外。 雨不大，还是冬天特有的淅淅沥沥的冷雨。 它们是有声音的，是冷厉的。 是以敲打的姿态，纷纷扬扬的落在城市之间，落在瀚海之上。 于是乎，众生百态均掩映在冷冷的雨雾中。 “……有人会在雨中怅惘，有人会在雨中迷失，有人会沐雨独行……” “那么，你们是哪一种呢？” 洛林转头，镇海的视线从自己身上扫过，随后逐渐转向高处。 我是哪一种呢。 洛林不知道。 早已破碎的往日残响，总会在夜深时分，在他的长梦中，被冷冷的寒风裹挟，如雨一般落下。 可现在，雨里总是混入了其他东西——他看向左右。 勃艮第对于这种课题总是不太认真，总是忍不住偷偷看自己一眼，然后又在引起他注意之前收回视线。 共和国倒是听的很认真，时不时记下笔记，这姑娘记笔记和自己一样，也不喜欢用电子产品。 好看的娟秀的正楷，一丝不苟的。 还有时不时问候自己的姐姐……明明已经看出来了啊，但为什么还要如此呢？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自己现在仅有的，绝对不能失去的东西。 “我委实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现在我似乎已几乎不具有再应失去的东西。” 自己总不能一直依靠体内那所失之物的一缕残照存活下去，更不应该被它们所束缚。 真要是老记挂上了，那估计就是病了吧。 洛林不由得真的认真考虑了起来，自己是不是真病了。 “如果说，走向理想与未来的路，是朝圣者的苦痛之路，那么骤雨，则是你我在这城市的十字路口。 逐梦之人，当迈步前行； 芸芸众生，皆漫步人间。” 镇海声音顿住，洛林这才发觉，原以为会很漫长的讲座，已经快要过去。 或许，当雨停下，当冷冷的风停下，那些混杂进冻雨的声音，就能当地一弹，挑起回音。 而那时候……病树前头，冬去春来。 春日尚且还有些冰凉的雨丝，真的会如同镇海校长所言，洗去铅华。 洛林有些期望起那个时候了。 “但愿当理想与现实交织之时，你我皆可以迎着大雨，逆风而行。” 镇海鞠躬，这次讲座，应该就到这里了。 “啪啪啪！！！”洛林率先站起来鼓掌。 共和国和勃艮第跟着自己的指挥官起身。 然后就像穿云的令箭，一呼百应。 所有的学生们都站起来，盛大的掌声仿佛要将报告厅的天花板掀翻。 “所以，就像镇海校长说的，要出去淋雨吗？”待到镇海踩着声浪出了门，白九看向洛林，略略挑眉。 “搭嘎，口托瓦鲁。”洛林果断拒绝。 “虽然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冬天的冷雨。”他看向窗外。 “听听这冷雨？”白九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接下来几天，你应该是要开心了。”白九背起包摆摆手。 “怎么说？白大富婆要包养我这个小白脸？” 但随后，洛某人就因为骑士小姐的死亡凝视而打了个寒战。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冷汗“蹭”的一下就冒出来了。 “哦呵呵~”白九像是见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传下去，洛大统领居然是气管炎患者。” “你这家伙。”洛林脸色一黑，这屑女人…… “好了好了，说正事。”白九当场表演了一手川剧变脸。 “我要回一趟上京，时间不确定，这段时间……”她叹了口气，“照顾下皇家橡树和独立。” “什么！！！”皇家橡树和独立以为自己听错了。 “听话。”白大小姐微微呵斥一句。 随后在皇家橡树和独立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好好好，这样玩是吧……”洛林叹气，“爷是不是先天重力圣体啊，勃艮第之后是共和国，共和国好些了，之后我大概是病了，现在白九你也来是吧？？？” “叮！”终端上传来一种很少听到的声音，是一封邮件。 洛林没有立刻打开，他无奈的看向还在震惊中的皇家橡树和独立。 “愣着干嘛，赶紧去追，追不上再说！” “谢谢，给您添麻烦了！”皇家橡树和独立微微鞠躬，然后以最快速度冲了出去。 第140章 白九 “所以就是这个方向？”哥伦布的航速已经提升至最大。 她身上坚硬的装甲帮她挡住了不少风雪，z42被她护在怀里，依旧昏迷。 身前的提灯依旧绽放着光芒，此刻她身上舰装的功率已经提升至极限。 “可恶，本小姐的舰装根本不是为北冰洋气候服役的啊……”她不断用自言自语来提醒自己。 “这下肯定要让猴哥给我付一大笔钱！”她看着自己装甲上的冰凌，恶狠狠道。 剩余燃油还够我携带舰装向前147公里……但这个环境下什么都做不了。 该死。 她不得不收起装甲，用自己的身体和大衣尽可能护住怀里的z42。 就算这样，我也只能再坚持231公里，如果没走出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哥伦布看着自己的提灯，圣玛丽亚的方向依旧坚定。 她稍微安心了不少，就算在毁天灭地的风暴当中，这盏提灯都一直在坚定的为自己指出生路。 “我可不能倒在这里啊，身为伟大的探索者，在这里倒下……呸！”她吃了一大口雪。 “在这里倒下，是要被威尼斯她们笑死的。” 她再次向前。 “况且，z42！坚持住啊！大选帝侯她们可喜欢你了！还有，想想艾尔宾，她还在等你回去！” 她一边从z42的腰包里拿出一副耳机，戴在z42的耳朵上，希望这可以让后者好受一些。 “好，我们继续……” “221……” “211……” 哥伦布默数着自己可前进的距离，以此集中注意。 “181……” “161……” 燃油越来越少，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然后继续向前。 直到—— 风向变了。 “81……等等！”哥伦布不由得惊叫出声。 ”雪变小了！“ “太好了！z42！我们很快，就可以休息了！” 她再次吐掉被狂风吹进嘴里的一大坨雪。 然后尽全力，让自己的脚步更快一些。 —————————— “白九这家伙，真是会给我找麻烦……”洛林头疼。 独立甚至都不顾违反校规了，直接扔出舰载机就操控着飞向校门口。 但传回的画面，就是白九在教学楼下，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怎么2024年末了还有人搞这一套啊，真是浓浓的家族会社风格呢。”共和国不太理解。 洛林摇摇头，“东煌老登特有的家族观念……” “总感觉有点像萨丁的黑手党。”勃艮第如此评价。 “额，还是有点区别的吧。”洛林道，“比如东煌这边一般不屑于走黑道。” “黑手党不也成功洗白上岸了么。”身为那个人的妹妹，自己想不了解这些“国家大事”都难。 勃艮第不由得握拳，果然一想到那个蓝毛，自己就想打她一顿…… “啊？这……太极端了吧！”洛林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总不能利托里奥去忽悠元老院，维内托把黑手党吃了吧！” 这还是碧蓝航线吗？真的不是舰r？ 但骑士小姐只是耸了耸肩，表示不想细聊这个问题。 “砰！” 皇家橡树和独立喘着气，再次打开教室门。 “洛林指挥官……” “你们……”洛林叹气，他刚刚看过了白九的邮件。 大意是说，家里老爷子不行了，不得不回去，刚好，她的父亲也对她偷跑出来的事情非常生气。 外加白大小姐的父母一直不支持她去做指挥官。 就希望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提升家族势力…… 洛林想了想，将邮件转发给皇家橡树和独立。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他只能这么说，“给她一点时间吧。 “不会有事的，她可是白九。” “那。”皇家橡树刚开口，就被洛林打断。 “你们不能去哦，会让事情变得超级麻烦，她对你们先斩后奏也是这个原因。”洛林叹气，“首先，你们的指挥官就会遭到不小的舆论影响，到时候她家里说不定真就借此机会让她……” 话没有说完，但两只舰娘都不是笨蛋，很轻松就理解了洛林的意思。 “难道说，真的什么都做不了？！”皇家橡树很着急，“我们不能只是看着！” “叮！”皇家橡树和独立的终端响了。 “估计是白九写给你们的。” 两只舰娘立马使用舰装内置的通讯器查看邮件。 洛林重新坐了回去，解决问题，还要一点时间。 皇家橡树和独立原本准备继续和洛林据理力争，但打开邮件之后，脸色却是越来越差。 “怎么了。”共和国看着两只舰娘有些失落的坐下。 “果然还是我们太弱了，如果……” 勃艮第皱眉，她们怎么也开始了。 “停，打住，知道自己弱，那就多练！”勃艮第不满的训斥道，“你们先去好好休息。” 皇家笨蛋，事情就是多，本来说下午和指挥官一起逛街的…… “确实，我同意勃艮第的看法，而且，你们也是的，急什么，白九就是回趟家，事情不一定会恶化到那种程度。” “是。”皇家橡树深呼吸，调整自己。 “我明白了。”独立起身，鞠躬，“劳烦您了，洛林指挥官。” 独立拉起皇家橡树，“我们会调整好自己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要多麻烦您了。” “没关系。”洛林摇头。 怎么说也是白大小姐的托付，而且只是教一下两只舰娘，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而且，白大小姐不也说了有大大的报酬么。 不过……洛林目送独立带着皇家橡树离开。 心中还是不免祝愿—— 还是祝你旅途顺畅，坏女人。 他站起身，走到讲台，将报告厅内的设备挨个关掉。 勃艮第和共和国也跟着站起来，一人一边，关掉空调和电灯。 就这样，只剩下三人的报告厅，昏昏暗暗的。 在静的落针可闻的环境里，窗外的雨声显得无比嘈杂。 白九已经被她的过往追上，这是她必应的劫。 那么我呢？我得过去已经破碎不堪……自从那个家伙走后，大概是再也没有追上我的机会了。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洛林有些感伤的想着。 “天海正在下雨……” 第141章 逛街 虽然洛某人自己的衣品，总是被勃艮第和共和国两位贵族大小姐吐槽很烂，但洛某人自己倒是没什么自觉。 反正不是黑就是白，再要不然黑白搭配，丑肯定是说不上的，毕竟他洛某人底子好。 毕竟当初也是差点靠脸吃上饭的，每年情书都攒一抽屉的。 “嗯，不行，指挥官除了校服，肯定还是要多准备两套其他衣服的。”勃艮第看着洛林的衣柜，皱眉。 “就这样非黑即白，怎么可以，就算指挥官喜欢黑白，也不能素的有些土。” 至少从她的角度出发，洛林的衣品确实是只有“纯黑，纯白”这两种。 于是，趁着周末，牢洛就被自家姑娘拉着出了门。 按勃艮第的话来说，就是“指挥官的衣品的确要提升了，以前都没发现。” 洛林倒是不太有所谓，但一想到还没有带共和国好好逛过校园，干脆就拉着共和国一起跟勃艮第出了门。 三人慢悠悠的走向电车站。 洛林看了看自己，大概勃艮第是不太想自己老是穿这种让人有些不舒服的一身黑，或者干脆两套校服轮着穿——整的自己蛮磕碜似的。 不过说起来，最近几天的骑士小姐倒是一直穿着带有几分神职气息的服装。 关键是，就算带着神职气息，也与她的出身搭配的很好。 暗金色的鸢尾花与荆棘构成的花纹，永远会出现在她很喜欢的衣服上。 至于怎么来的……洛林表示：“自家姑娘的新衣服是不能少的，舰装是不能丢的，方方面面都不能磕碜的。” 就是为什么勃艮第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幽怨呢…… 天海的建筑风格倒是很现代很东煌，钢筋混凝土为主导，外加规划有致的一栋栋建筑，整体将这座学院变成了一座小镇。 如果真要说，大概只有商业区，算是有几分东煌的味道了。 在铅绘路下了电车，洛林不由得感叹变化真快。 听说最近，又有人给学校捐了不少钱。 至少商业区中间增加了一条小小的人工河，上面多了一座小桥。 桥对面，就是扩建的一条街，看起来新的店面还没有开张。 勃艮第没有说话，只是提着伞，牵着洛林的手接着走。 共和国跟在二人身后，一时间真的很难分辨哪一位才是真正的大小姐。 但总之，洛某人是没少吃嫉妒的目光。 “喝茶吗？”洛林嗅到了熟悉的甜品味。 他承认，他馋了。 不远处的店铺，周围有一些座椅。 与之前不同的是，多了一些年轻男女。 “敦刻尔克学姐的小店也是好了不少呢。” “所以，喝茶吗？”洛林又问了一遍。 “如果指挥官想的话。”勃艮第撇嘴，算了，都带上自己那笨蛋妹妹了，就由着指挥官吧。 “可以哦。”共和国倒是很高兴，第一次这样和长官还有勃艮第姐一起出来呢。 洛林坐下，看了眼，敦刻尔克和斯特拉斯堡还在忙。 于是他只是招来服务员，点了三杯红茶，还有三份小蛋糕。 洛林拿出终端付款，一共90学分。 “那，指挥官想吃哪个？”勃艮第收拾起自己略微不满的心情，笑盈盈的看着洛林。 “你们选吧。”洛林先喝了口茶。 共和国先拿了一份巧克力慕斯，她是无所谓的。 勃艮第是知道洛林不喜欢过甜的食物的，于是拿走了奶油蛋糕。 剩下的…… 是苦巧克力蛋糕。 洛林最近对这些苦味的东西总是超级喜欢。 不管是不加奶不加糖的咖啡，还是苦到大部分人都不太能接受的蛋糕。 洛林尝了一口，很细腻的味道。 好吃的。 “唔……”勃艮第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真好吃呢。 感觉是没吃够的。 她看向洛林的盘子。 “要尝尝吗？” 洛林把蛋糕推了过去。 “嘿嘿，这是命令吗？”勃艮第眯眼。 “你可以拒绝的。”洛林脸色一黑，这姑娘，包是在什么地方等着他的。 尽管这样，洛林看着自家的姑娘，前段时间积郁的心情，总归是好了些。 今日晴天，风也不大。 难得的好天气。 “我只是指挥官的骑士呢，主君的命令，我可没法拒绝哦~” 勃艮第拿起洛林吃过的勺子，在洛林吃过的地方切了一小勺。 “哎？！” 然后在洛某人一脸惊讶中送进了自己嘴里。 勃艮第瞄了眼洛林。 “唔……好苦……指挥官最近怎么总喜欢吃这种味道了……” 她看向自己指挥官的眼睛，依旧是蓝紫色的星空。 但比当初不同的是，其中多了一丝忧郁。 就像命途多舛的流浪画家，笔下的暮色深蓝。 “所以，苦苦的，是指挥官心里的味道么。”勃艮第默默放下勺子。 “所以，好吃吗？”洛林将头转回来，看着勃艮第，嘴角挂上微笑。 “好吃哦。”勃艮第眨眨眼，将心情隐藏，“都是指挥官的味道。” “好吃就……哈？”洛林顺口说到一般，突然反应过来，一脸错愕的看着勃艮第。 逗得勃艮第笑了出来。 在和指挥官相处的日子里，这种偶然间的小波动，也能让她高兴很长一段时间。 周围的学员都看呆了，这和平时那个冰冷的战争谕使还是一个人吗？ 我战争谕使撒嘛那一脸不耐烦且冰冷的样子呢？战争谕使撒嘛不能保持冰山模样的话，我缺的“被勃艮第小姐用嗨丝踩住，然后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奇妙y，谁来给我补啊！ 共和国有些害怕的缩了缩，她对于其他人的情绪总是非常敏感。 但看到勃艮第狠狠瞪了那群人之后，那群人甚至更加兴奋的模样，共和国也只能一脸不解的看向洛林。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洛林脸色一黑，掏出风纪部的袖章拍在桌上，其他学员这才老老实实的收回目光。 勃艮第的眼神亮晶晶的，“指挥官，很帅哦！” 洛林这才拿回自己的蛋糕，继续吃了起来。 “所以……”骑士小姐看到自己指挥官的动作，眼神更亮了。 她凑近洛林，“我挚爱的主君大人，我是什么味道呢？” 洛林脸色微红。 但勃艮第的脸真的贴的好近好近…… 她伸出手，轻轻抹掉洛林嘴边的巧克力。 “唔……” 洛林的cpu，烧了。 第142章 回寝 舰娘，说回其本质，还是有了心的机器。 至于怎么有了心，那就不知道了。 听上去有些魔幻，但确实魔幻。 共和国和勃艮第提着两三个包裹，在洛林身旁坐下。 逛街是逛了蛮久的，各种大小服装店都没少看。 原本洛某人听说跟女孩子出去逛街都超累，尤其是和女朋友什么的。 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跟着勃艮第她们逛街，倒是意外的舒适。 听着勃艮第和共和国慢慢说起一些日常的琐事，比如训练里有趣的事情，再比如课上哪个老师的有趣小习惯…… 总之话题是找不完的，当然如果能少埋怨自己就更好了。 时间过得还怪快的。 两只舰娘也知道指挥官的性子，虽然各种服装店都没少看，但是真要说买却是没有多买的。 不过两只舰娘也算是见识到了自家指挥官的真实水平——洛林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可惜身体还是太虚弱了。 洛林拢了拢身上新买的大衣，打了个哈欠。 再歇一会，然后回寝吧。 闲来无事，洛林翻起终端的相册。 时间过得还挺快的，7月刚带着勃艮第来天海的时候，两人都是三句话，结束就直接进入沉默。 结果现在嘛…… 勃艮第直接靠在他的肩上，他能清楚的感知到骑士小姐披散的发丝。 洛林的头不由得微微偏开了一点。 “所以，我是什么味道呢？”一想到下午，勃艮第问出来的话，洛林还是忍不住脸色微红。 是鸢尾花和黑皮诺的味道。 洛林心中默默想着，还是忍不住，拍下自己的骑士小姐靠在自己肩上小憩的画面。 共和国听到快门声，翻书的手顿了顿，微微抬头。 洛林假装无事发生。 可真的无事发生吗？ 勃艮第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洛林看着过去的照片，有勃艮第训练的，有共和国在写作业的。 翻着翻着，某些沉没到意识深处的画面，被一点点唤醒。 秋日的暖阳，还有凉风，似乎都在带着洛林回到不久之前。 那个庆典里的下午。 所有的感官似乎都在逐一苏醒。 但也只是恍惚间的幻视。 冬风一吹，便只剩下岁月漫长，和更久远的忧虑。 以前小的时候，很多道理都是听不懂的，后来，识得的字多了，道理也能听懂了。 但听也只是听了，很多时候，道理也只是那么一句话。 与其说懂了那一句，不如说是记住了那一句。 洛林时常重复着那些话，反复咀嚼，为的就是让自己能够以更好的姿态走下去。 所谓的“配得上”的姿态。 “指挥官和他们的舰娘，是不可分割的。他们的战斗建立在相互的深度认知与信赖之上，从而爆发出1+1大于2的效果。” 这是课本《指挥官与舰娘的相处关系》上，第一页中被加粗强调的一句话。 所以就现在来看…… 通过契约，他能够感受到两只舰娘的心情。 自己似乎真的有失偏颇了，似乎自己老是拿来给自己当鸡汤的，大多是些扭曲的道德感，数次错误逃避的借口罢了。 就事实上来说，勃艮第她们，希望维持现状，平平安安的就好。 三个人，似乎都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洛林有些高兴，至少现在有些高兴。 人嘛，多少得带点伤疤上路，但好在，还有人能给自己上药。 他关上终端，伸手，轻轻摸了摸共和国的脑袋。 正在看书的大小姐，翻页的手微微一颤。 她有些受宠若惊的抬头，看着洛林。 回应她的，是自家长官的轻笑。 就像那个被乌鸦的眼睛，和野狗的狂吠充斥的夜晚一样。 于是大小姐脸色微红的低下头，翻书的手都依旧有些微微发颤。 勃艮第握住洛林的另一只手。 似乎是回来了，就像那个夏日将逝的黄昏。 少年和着海风笑。 “走啦走啦，再晚点要降温了。” 冬天天黑的都挺快的，夜晚肯定是凉的。 洛林自己是无所谓，但看着勃艮第和共和国，常年都不考虑保暖。 虽说是舰娘，锅炉一烧就行，可洛林总觉得还是要早点回去。 勃艮第微微睁眼的动作，自然是没能逃过洛林的眼睛，他无奈的笑笑，拍拍勃艮第的背。 “好嘛……”勃艮第撇嘴，还想多靠一会的说。 算了，回寝以后想怎么靠就怎么靠，哼。 于是，三人起身，准备穿过商业街，前往车站。 此时，已经放学，不少舰娘或者指挥官学员，都在这里逛街，三三俩俩的。 都是跟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 三人从车水马龙的一侧，那灯火阑珊的角落，进入茫茫人海，走进人间烟火。 按道理来说，再晚一会会更热闹，不过那时候就人挤人的了。 “叮叮。” 电车慢悠悠的摇晃着，时不时停下来避让前面的行人，再或者摇铃，提醒街上乱跑的小驱逐。 “叮叮……”洛林带着两只舰娘在车厢后部坐下。 人流高峰期，居然还能找到位置，还刚好是最后一排的三个连坐，真是幸运。 他看了眼今天都买了些什么。 除了给自己的两件衣服，就是给共和国的两套衣服了，好像勃艮第还给共和国定了一套衣服，估计要过两天送到了。 然后……还有他买的两本书。 洛林拿出一本，拆掉塑料封皮。 是堂吉诃德。 原本自己买了一本的，结果不知道借给谁，然后就没了后续。 现在心血来潮，于是又买了一本。 虽说写的很荒诞，但洛林还怪喜欢的。 就像他看到的一句话，“当堂吉诃德架起旗枪冲向风车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真正的骑士了。” 书中的种种讽刺，到现在都可以被解读为理想，或者浪漫。 车门关上，电车再次摇摇晃晃的开了起来。 “叮铃。”铃声再次响起。 是风铃。 洛林一开始还以为电车摇铃是电铃，结果现在才发现，是挂着的风铃。 电车摇晃着前进起来，就叮铃作响。 是好听的。 就很有趣。 我的心是七层塔檐上悬挂的风铃， 叮咛叮咛咛~ 此起彼落 敲叩着一个人的名字。 第143章 彼方の梦 一站路的距离，就像是离开了尘世。 学院很大，除开训练场，图书馆这种地方，别的地方总是冷冷清清的。 说点玄学的，洛林一清静下来，就感觉有一种油然的抽离感，不由自主。 车厢里静静的，大概也是晚上的缘故。 风从车窗钻进来，轻轻一吹，就吹散了车厢里最后一点烟火气。 勃艮第又靠在了洛林肩上。 洛林无奈的摇摇头，将身旁原本留了一条缝的窗户彻底关上。 看着身边女孩安详的模样，洛林还是不忍心叫醒她的。 自己和她们的存在，还是不要再度坠入那样的深渊的好。 勃艮第蠕动了下，伸出手，环住洛林的一只胳膊。 然后越抱越紧。 看样子是不愿意松手了。 共和国看着洛林，又看了看勃艮第。 “长官还真是差劲呢……” “我？”洛林没反应过来，“很差劲？” “对啊，很差劲。”共和国合上书。 “不管您信不信，您都是我和勃艮第姐生命中的……那一束光。”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洛林有些不自然的合上自己的书。 “镇海校长说，这份心结只能您自己去解。”共和国赤红色的眸子盯着洛林。 “但是作为您的舰娘，我觉得，如果没人说，您怕是永远都不会自己面对了。” “他们说人生有三大错觉……”洛林下意识的开始找借口。 “但是我都说出来了，您还是这样找借口。”共和国有些生气，“本来今天勃艮第姐是准备跟您过二人世界的。” “所以我说您很差劲，勃艮第姐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您还在犹豫什么？！ 您是对自己有多不自信！” 洛林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我……” “在我的记忆中，您是自信的，从不对自己有任何怀疑，在任何时候都是如此。”共和国表示不想听洛林的自我催眠。 “那是以前的我。”洛林很想这么说。 “之前您昏迷的时候，勃艮第姐跟我说，她想要守护您的笑容。 她还跟我说了很多关于您的事情—— 比如您对她的支持，还有对抗净化者时奋不顾身救她的模样。” “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觉得您和我印象中的您差不太多——总是不顾自己，总是先想着我们。” “但是现在我才明白，您就是个沉沦在过去，而且喜欢自我催眠的笨蛋！” 洛林沉默。 毫无疑问，共和国直接揭开了他最真实的情况。 那股带着愠怒的赤红色眼眸，将自己掩盖内心的物质，烧了个对穿。 人偶小姐几乎没有生气过，据洛林记得，只有两次。 一次是那个双方内心嘈杂的夜晚，一次是现在。 “呼，抱歉，说话重了些。”共和国出了口气，“但是我不会收回我的话，如果您觉得我很过分，那么我随您处置。” “不……”洛林也重重出了口气。 他其实也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你说的是对的。” 共和国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些，“谢谢。” “等您自我感动完了，都猴年马月去了，哼。” “但是，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洛林揉了揉太阳穴，“我还是需要，调整一下。” 共和国接着开口，“您总是自怨自艾，患得患失，说实话，我和勃艮第姐其实并不在乎那些。” 就算共和国很有些生气，但是她的声音依旧礼貌的压得很低。 两人的声音并没有吵醒勃艮第。 洛林叹气，只能避开共和国的视线。 他知道的，勃艮第一直有在为自己祈祷。 “所以，长官，相信眼前的一切，好吗？” 这份重要的感情……共和国握住那段由玻璃碎片编织成的契约之线。 就是在名为“后悔”的悲剧未来中，扭转一切的那道光。 洛林微微闭上眼。 一片寂静之中，两端契约的跳动，是如此明显。 它们连接着自己的心脏。 “那我，试试吧。”洛林收起书。 重新迎上共和国的目光。 堂吉诃德都有胆量向幻想的风车发起冲锋，那么自己又何尝不能摆脱自己的过去呢？ 前者尚且是自己脑中的臆想，但自己，可是切实所存在的东西。 洛林和共和国对视了一会，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了，总之，是都轻轻的笑了起来。 大小姐那赤红色的眸子不再像之前那样，让人难以对视。 而温和的像是塞纳河畔的风。 “长官，我愿意与您同行，不愿意放开您的手。”她重新摊开书，轻轻道。 “而不必再一个人，触碰那不愿意触碰的伤口。” “我知道了。”洛林笑笑，转过头，想要看看电车到哪了。 但可惜，电车里开了空调，很暖和，以至于水汽攀上了窗户，模糊了视线。 于是，他在因为温差而出现水雾的窗户上，画了个笑脸。 嗯，冬夜了，窗户有点凉。 假如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那么为什么自己不再大胆一点呢。 不想活得同烂泥一样啊，可现在似乎真的已经足够精彩。 “长官，该下车了。”共和国道。 “哦哦。”洛林试图抱起勃艮第。 “算啦，还是我来吧，长官的身体……”共和国话没有说完，只是背起勃艮第。 “长官的身体素质，只配跟着拎包。”共和国先背着勃艮第走下车。 “好嘛~”洛林撇嘴，拎着东西下车。 “真是的，长官真的是对自己一点数都没有呢。”共和国看着小跑着跟上来的洛林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洛林连忙道歉。 “哼！” 但又忍不住轻笑起来。 这不挺好嘛。 勃艮第睡得很沉，她在自己妹妹的背上稍微蠕动了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然后嘴角微勾，继续睡去。 她很久没这么睡好过了。 所以洛林和共和国都很默契的没有喊她。 两人走向宿舍，脚步轻轻的，没有发出声响。 洛林抬头，看了看星星。 今夜星光灿烂。 镇海校长曾经在采访中说—— “此间少年，当照一路星光，撒一路轻狂。” 哪有自己这样沉沉闷闷的。 洛林有些中二的伸出手。 所以，想把天地都做成妆，前路还很漫长。 圣诞特辑·小步舞曲 “想不到今年圣诞节，是我们两个过。”洛林带着勃艮第漫步在海岸上。 “咔嚓。”身旁传来相机的声音。 转头，白发异瞳的女孩笑得灿烂。 “第一次和你两个人过圣诞，不好好记录怎么行。”勃艮第将相机挂回胸前，背着手，快步跟上洛林。 “哼，白鹰那群家伙真是的，嫉妒我就直说嘛，每年都拿宴会拖着指挥官。”女孩似乎是发着牢骚。 “好啦好啦。”洛林牵起女孩的手，勃艮第很怕配合的也握住他的手。 “这不是出来了嘛，还想着那些干嘛。” “嗯嗯！”勃艮第有些欢快的应下，她看着身边的人，笑意是收不住的。 “感觉时间过得好快……”洛林看着漫天繁星。 “是啊是啊。”勃艮第附和着，摸了摸自己左手的无名指。 一枚戒指反射着淡淡的光华。 “还记得指挥官给我戒指的那个晚上呢……感觉就在昨天，但仔细一想，都过去好几年了呢。” “是嘛，从北海道离开，也的确过了很久了呢。” “嗯哼，对于那场求婚的仪式，想想还是很浪漫呢。” 勃艮第将视线转向洛林。 “木屋，壁炉，漫天极光，微微的小雪~，还有……指挥官的钢琴！” “本来就很喜欢，现在，更喜欢了。”她自然的，将牵手变成了挽住。 “港区里的同伴也不知道体谅一下，明明知道指挥官不喜欢这些场合的。” 勃艮第有些责怪的意思，明明都知道洛林不大喜欢宴会这种场合的。 两人漫步在岸边，海水轻轻拍打着沙滩。 月光洒落在海面，周围一片静谧。 洛林以前总觉得这时候，自己就像那一尾游鱼。 不过现在嘛，水面冷冷的月光，伴随着潮声已经将自己的悲伤，全部冲淡。 “喂，在想什么呢。”勃艮第伸手在洛林眼前晃了晃，“在陪伴女士的时候走神，可是很失礼的。” “啊，抱歉，你知道的，总是情不自禁就……”洛林回过神，连忙道。 “算了算了，谅你也没那个胆子。”勃艮第心情似乎还不错，她对着星星挥了挥手。 星辰闪耀着蓝紫渐变的光芒。 海风灌入心房，当然，还有身边人的气息。 “话说指挥官是怎么如此确定我的呢，明明我中途……擅自离开了。”勃艮第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猜？”洛林轻笑。 “说嘛说嘛。”勃艮第抱住洛林的胳膊，轻轻摇晃。 洛林也配合着她，轻轻摇晃着手，但就是笑而不语。 可最后还是耐不住爱人的软磨硬泡。 “大概是那个，觉得人生像极了沙砾的夜晚吧。” “沙砾？”勃艮第一开始没有理解，但很快，她就跟上了洛林的思路。 “就是……哎！”洛林被勃艮第扑倒在柔软的沙滩上。 “原来指挥官那么早就看上人家了嘛……”勃艮第手指划过洛林的嘴唇。 唔，真的好软，好想直接亲上去，可惜按计划，还得忍耐一下呢~。 “真是的，小心点啊。”洛林抱住勃艮第。 “哎呀，反正你也不敢接不住我~”勃艮第微微眯眼，凑到洛林耳边轻轻道。 温热的吐息，真的很让人忍不住啊。 但是勃艮第小姐，却轻轻挣脱洛林的怀抱，“我可是教廷骑士呢，可不能这样不检点。” 她微微后退两步，微微歪头看着洛林，双手背后。 脸上依旧漾着微笑。 “你啊你……”洛林摇摇头，起身，抖了抖自己身上的大衣。 绣着金色花纹的白色的大衣，微微反射着月光。 就像眼前这个人儿一样，照亮了勃艮第眼中的世界。 “还好没有沙子灌进去。”洛林撇嘴。 “对不起啦。”勃艮第吐吐舌头，再次挽住洛林的手。 骑士小姐今天依旧是黑色的连衣裙，一如初见。 “若人生只能初见，所有美好的时光都会再见。” 幸好心火没有在那个冬日彻底消减。 “砰！砰！”港区的上空，有烟花炸开。 这是每年的传统了。 “话说今年放烟花，有报备么？”洛林看着烟花炸开。 “没有哦，但谁管他呢。”勃艮第靠在洛林身上。 “也是，反正抗压的是总督大人。”洛林一想，也无所谓了。 反正碧蓝航线也没胆量碰瓷自家港区。 两人就这么看着，直到“圣诞快乐”字样的烟花彻底在空中散去，他们才回过头。 这个点，大家应该在唱那首圣诞快乐了。 不过洛林倒是不着急，今天说好了要陪勃艮第一整晚的。 “呐。”勃艮第转身，带起一阵鸢尾花香。 她身体前倾，“现在，是不是该说‘圣诞快乐’了？” “嗯哼。” “那么，圣诞快乐，勃艮第。” 骑士小姐就笑得更加灿烂，她向前一步，搂住洛林的脖子。 尽管已经戴上戒指快一年了，但每次这样，勃艮第还是会有一些少女的羞涩。 “好哦，圣诞快乐，洛林先生。” 她眨眨眼，将洛林拉的离自己近了些。 洛林顺势环住她的腰。 两人就这样暧昧的相互看着。 勃艮第伸出一根手指，按住洛林的唇。 “不可以着急哦，指挥官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情呢？” 她眯了眯眼，似乎是给面前的人一些反应时间。 “当然。”相处了这么久，洛林怎么会不理解对方的意思？ 况且，骑士小姐的心思，真的很好猜。 他松开勃艮第，后者顺势一推。 “所以，要共舞一曲吗？我的骑士小姐。” 洛林拢了拢大衣，绅士的伸出一只手。 “荣幸之至，我的主君大人。”勃艮第伸出戴着蕾丝手套的手，放在洛林的掌心。 烟花散去，四下静谧。 唯有浪花与月光与星辰相伴。 洛林轻轻哼起曲调，与勃艮第十指交握。 一黑一白，月下共舞。 二人的眼中，只剩下彼此。 一无所有的少女，在挣脱束缚之后，在主的指引下，碰到了那个命定之人。 于是，二人一起踏上旅途。 在经历种种之后，他们逐渐明白了—— “你的所在，便是我的归宿。” 洛林轻轻一拉，勃艮第顺势落入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 最后，一吻落下。 第144章 序曲·山雨欲来 时间：11月17日 下午4点33分 天气：晴 人员：洛林，勃艮第，共和国 任务：帮助勃艮第完成舰体展开 还是熟悉的电车，还是熟悉的三个人。 “舰体展开……”勃艮第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洛林，“指挥官，您的身体，真的可以吗？” “安啦，消耗的是精神力，也就是说，费的是脑子。”洛林笑着摇摇头。 “女灶神小姐的体检都没有出问题，能有什么意外。”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建议长官慎重一些。”共和国看了一眼洛林。 “毕竟长官现在的身体可是比之前还要差。” “好好好。”洛林笑着道，“我有数的。” “叮，前方到站，体育馆，请需要下车的学员，做好准备，下一站，1号船台。” 三人不再多说，洛林看向窗外，调整自己的状态。 展开舰体并非一件轻松的事情，并不是所有舰娘都能够一次成功。 她们需要直面自己的过去，看到自己心底真正害怕的东西，厌恶的东西。 直到，与历史中那冰冷的钢铁巨兽形成共鸣，将它们从早已湮灭的历史长河中，重新拉入现实。 指挥官在这个过程中要做的，就是和自己的舰娘一起面对这一切，作为她们的稳定锚。 不过好在，展开舰体这件事情可以重复尝试就是了。 虽然每失败一次，成功展开的希望就会减少一分。 毕竟，那种痛彻心扉的疼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 虽说勃艮第是战后才诞生的方案舰娘，窥探过去，不会遇见战沉之类的莫大恐惧。 但人们的期望，也许会更加沉重。 电车晃晃悠悠的停下，车门打开。 似乎是瞥见了熟人的身影，洛林转头。 是东方明和马萨诸塞。 “下午好啊，洛宝。” 白九走之后，似乎大家都意识到了什么——有了种紧迫感，都忙的很。 “下午好，明酱。”洛林打招呼，“感觉最近除了上课都没看到你们啊。” “平时你们可不会这么忙。” 东方明没想到洛林一上来就说这种事情。 略微卡壳之后，她苦笑着开口：“方翔难得说对了一回，你这家伙，对自己真没有一点自觉啊……” 洛林一时间没听懂她的话。 “都在追赶你啊，你可能自己都意识不到你有多耀眼吧，天海新星。” “啊这……”洛林只能挠头。 “我去给马萨诸塞换套副炮，你呢？” “勃艮第今天展开舰体。”洛林老老实实。 东方明有些意外。 “这么快？看来你知道期末考试变动了？” “哈？”洛林彻底蒙了，“什么玩意？” “果然我还是对你期望太高了……”东方明有点无语。 “差点忘了你和勃艮第几乎不看消息，全靠共和国整理通知。” 这一声，让车厢里所有的学员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明大小姐的消息，绝对是一手的。 她摇了摇头，解释起来。 简单来说，天海今年和碧蓝航线东煌总部达成了合作，将会有一批海事任务交给学员处理。 而学员们所完成的任务难度和评级，将作为他们的期末成绩。 “啊，这……”洛林消化了一下信息，“镇海校长这一波，玩的真大啊……” “校长这么做，一定有她的打算就是了。”东方明只能耸肩。 其实也不难理解，这两年各大战区的压力是越来越大了。 洛林叹气。 前两天去找威奇塔教官的时候，他就听到教官组在吵架—— “和海事局合作……这是要让这群孩子们提前上战场啊。”威奇塔的语气听起来非常不好。 “现在情况紧迫，就算我们有七个不愿八个不想，也得做好让这群孩子们提前上战场的准备。” 这是德意志说的。 “你这是在犯罪！”最上教官大声道，“这是对孩子们的不负责，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经历过任何……” “够了！”德意志粗暴的打断了最上。 “他们有。” 德意志冷冷道。 “当他们有能力在被镜面海域切割的情况下，击退净化者，以及她亲自指挥的舰队时，他们就已经手握刀剑，甚至完全掌握了刀剑。” “但那又怎么样？他们还是孩子！” “他们至少都已经18岁了，他们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应当做好准备。”这次说话的是响，她支持德意志。 “威奇塔，你说话啊！”最上是真的着急。 寂静良久之后，威奇塔开口。 “他们是军人。” 随后是玻璃爆碎的声音。 洛林看到最上猛地拉开门，在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嘴唇嗫嚅着，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然后“砰！”的一声摔上门，匆匆离开。 一开始他还没有理解这位教官的意思，但进去以后，看着正在抽烟的克利夫兰。 洛林瞬间懂了最上的意思—— “对不起。” “怎么看你一副其实知道什么的样子。”东方明狐疑的声音将洛林拉回了现实。 “没什么，其实蛮好猜的。”洛林叹气。 “就在这个月，xd211，xd418，qe330三个港区接连被破，天海总港的防守压力越来越大……”洛林叹气，拍了拍东方明的肩膀。 “准备好吧，山雨欲来。” 车厢里陷入了沉默。 “那些来镀金的家伙，那些来这边逃避现实苟且偷生的家伙，应该可以被清算了吧。” 于是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说话的人。 是勃艮第。 这位被冠名为“战争谕使”的杀戮机器，就像被按下了某种开关，此时表情可谓是恐怖。 她如同狂热的信徒一样，以考量的视线，扫视在场的所有人。 就像在称量眼前的人是否虔诚。 有的人毫不畏惧的对视着，有的人心虚的扭开头，有的人按下心思，不为所动。 勃艮第从不会忘记自己的过去，那是逃避；更不会以过去为借口，让自己沉沦，那是懦弱。 港区被破……总是让她想到遇见指挥官的那个晚上，还有更早之前—— 那段独自战斗的时光里，她见过了不少被攻破的港区的惨状。 有些重创的舰娘笑着，让她赐予安息；甚至有些舰娘的魔方直接被炮火击碎，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当然，也总有些杂碎，临阵脱逃，还能在后方享福。 不过她作为xd323的幸存者，出于她的口供以及幸存的作战记录，那位临阵脱逃的指挥官，被判处死刑。 可是总有人凭借自己的家世，运气等等得以苟活；也总有人只是来完成镀金，时间到了便一走了之，只剩下被抛弃的舰娘，苦苦支撑着支离破碎的港区…… 甚至还有的人在战火的摧残下没了希望，任由海妖的歌声控制自己的大脑。 可塞壬的炮火永远不会停息，海妖不会怜悯她们的敌人。 这场战争已经旷日持久，七大洋上已经有无数生灵陨落，而名叫战争的血肉磨盘，还将继续被推动下去。 “没有炮火的明天”，依旧遥遥无期。 这就是这个残酷的世界。 第145章 勃艮第进行曲 洛林是在一片头痛欲裂中苏醒的。 “也没人告诉我，舰娘展开舰体时指挥官连接介入，会难受成这个样子啊……” 并没有花费多久，一个喷嚏就让他清醒了过来。 他抬头，自己坐在长椅之上。 不远处，有一座城墙。 洛林不由得愣了下，再次环顾四周—— 是一座与天海完全不同的城市。 西欧风格浓郁的建筑，以及时不时可以望见的教堂尖顶，都在告诉他，这里已经不是天海。 但街上却又是现代化的车水马龙。 “这一脚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天海吗……” 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虽然觉得自己可能还要缓一缓，但直觉告诉洛林，不能在这里停下。 他站起身，向着与城墙相反的方向走去。 花了点时间，洛林总算是搞明白了自己的目的。 那么问题来了，勃艮第在哪。 “您好，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有路人看到洛林脚步略有些虚浮的向前。 “啊，我……”洛林愣了一下，自己说的怎么是法语。 “先生？” “不，我很好，谢谢您。”洛林回应道。 “好吧，那么您也是要去公爵宫，觐见那位女爵吗？” 公爵宫，勃艮第…… 所以说，这里是第戎。 似乎是为了肯定洛林的猜想，圣贝尼涅大教堂，在几个拐弯之后，进入洛林的视野。 而顺着大教堂门口的路向西望去，还能看到菲利普·勒·邦塔楼。 那座用于彰显勃艮第公国强大实力的高塔，是全城最高的建筑。在那里，可以俯瞰整个第戎。 洛林低下头，默不作声。 他有了一些猜想，不好的猜想。 当两人走到公爵宫之前的解放广场时。广场上时，那里已经人满为患。 宏伟的公爵宫，此时已经完全可以仰视。它看起来完全可以作为一国君主的王宫使用，就像想要与凡尔赛宫争辉似的。 “听说今天是女爵继承之后，第一次公开露面……” 周围的民众叽叽喳喳的，洛林难得觉得—— 真的，非常，吵闹。 但不论他再怎么心下不安，也只能和这些民众在一起，等待那位女爵的现身。 很快，伴随着太阳升上屋顶，那位女爵，也伴随着逐渐洒落的阳光，出现在众人眼前。 随后是山呼与海啸。 洛林觉得自己的大脑被震的生疼。 他有些痛苦的跪在地上，他不想抬头，不想去面对那位女爵。 甚至有某种意志，也在遏制着他，让他无法生出任何妄图一探究竟的想法。 无人在意他是否痛苦，无人在意他现在如何，似乎就是想让这位青年在地上痛苦的自生自灭。 “真是痛啊……勃艮第，你为什么让我进来，现在又想让我出去呢……” “但……”洛林咬牙，试图一点点收回对身体的控制权，“我可是，你的指挥官啊。” “卡擦……”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洛林的身影变得有些模糊，随后。 他周围的空间彻底碎裂开来。 他就这么落入了下方的空洞里。 无数碎片在他面前划过—— “菲利普二世加冕，勃艮第公国成立。” “百年战争，于英法之间左右逢源。” “阿马尼亚克派刺杀无畏的约翰。” ………… “大胆的查理完成军事改革，勃艮第扩张。” ………… “勃艮第的玛丽继承爵位。” “勃艮第女爵与马克西米利安一世联姻。” “维宁代尔城堡畔森林里的意外。” 一切，尾声。 当洛林再睁开眼时，他首先就被那明晃晃的日光刺激的睁不开眼。 “果然，和记忆中的一样，你还是那么笨拙。” 一只微凉的小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偏向一边。 好闻的葡萄酒香，钻入他的鼻腔。 他睁开眼，“勃艮……”洛林想要开口，结果声音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红发异瞳的女爵笑盈盈的看着他。 “怎么，不敢相认么？”女爵猛然贴近洛林的面孔，手掌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我就是勃艮第啊，我亲~爱~的~，你的远游，可是给我造成了不少的困扰呢……” 她似乎有些幽怨。 “不。”洛林出了口气，环视一周。 这是个装饰华贵的房间。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我不应该在这里……这里也不该只有我们。”洛林看着女爵。 “嗯……看来你还没睡醒呢，帕特丽，给亲爱的端一杯咖啡上来。” “是。”似乎有人应了一声。 随后门很快被推开。 洛林看过去，来的人却是让他狠狠震惊了一下…… “共和国？！”他差点就惊呼出声。 对面的女爵很敏锐的，捕捉到了洛林那一瞬的表情变化。 她有些玩味的笑着。 帕特丽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 洛林端起，轻轻抿了一口。 “如何？”女爵也端起一杯。 帕特丽收起托盘告退。 洛林摇摇头。 “有什么不好么？亲爱的。”女爵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 “当然，问题就是，太好了。”洛林摇摇头。 “那么，亲爱的想要怎么样呢？”女爵的语气，多了两分强硬。 “这里怎么不好呢？没有战争，富庶，勃艮第也是一如查理巅峰时期的强大……甚至巴黎也归于我手。” “强大的国家，强大的军队，强大的海军，甚至你追求的和平与安定，都不过唾手可得。” “但那又怎么样呢。”洛林看着女爵。 “首先，你就不是她啊……她可不会这么说。” “你是在质疑我的身份么？！”女爵的声音冷了，“就算我对你的确抱有爱这样的情感，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可就是在挑战我的下限了。” “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啊，亲~爱~的~” “你是查理吧。”洛林平静的道，“性格如此强势，还真像她在战场上的样子。” “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女爵似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所以，真的不考虑一下么？”女爵带着一些恳求的神色，“毕竟，我们都只是想要一个，宁静的安身之所罢了。” 洛林看向窗外，岁月静好。 “不用再劝我了啊。”他叹了口气，“你知道的，这里没有我熟悉的东西。” “就像我说的，这里，不应该只有我们。” “那么，看来我只能用一些方法将您留住了呢……”女爵坐到洛林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但被洛林轻轻推开。 “可是，你期望的平静，能持续多久呢？”洛林按住她，平静的凝视着她的双眼。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这样回避现实，不会逃避自己的过去啊。” “你！”女爵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到底想要怎么样。” “这样就沉不住气了么？果然啊，都是她的一部分吧。” “只有当你们合而为一，将勃艮第的表与里结合，才是真正的她。” 第146章 宣叙·倒塌 “但是，您知道，再这样下去，您会死的啊！”她痛苦道。 周围的空间隐隐有些不稳。 “但是，逃避，只会再次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洛林依旧按着对方的肩膀。 “看着我，勃艮第。”他轻声道。 “但是抗争又能怎么样呢！”女孩看着洛林。 “抗争是么，但我抗争都得到了什么？是刺杀？还是坠下马背？还是举目皆敌？！” “就算到了最后，也只不过是抱着那点所谓的仇恨踽踽独行罢了！” 咔嚓。 碎裂的声音响起，女爵手上的咖啡杯被硬生生捏碎。 “算了，不必说了，我和您，是说不明白的。”她有些冷漠道。 “您就在这里待着，看着我所做的一切便好。” “等等……”洛林刚刚开口。 “够了！”女爵回头吼道。 “你还想要我怎么样？！这份无意义的抗争，看不到头的抗争，我已经受够了。” “所以……你走吧，带着你的抗争一起，我可，不是那个蠢货。” “可是，你明知道该找上你的，早晚会找上你。”洛林平静道。 “而你，只是一介女爵。” 而我，则是要带她回去，洛林默念着。 只有找到她自己，找到她真正活着的意义，才能真正的，带她回去。 “那就，走着瞧吧。”女爵用力一推。 洛林陷入柔软的床中，随后就像爱丽丝一样，坠入深深的洞穴。 他就像魂灵一样不断，不断飘荡着。 直到…… 带着铁十字的战争机器，如期而至。 历史是一个不断重演的循环，而这样因果偶然的逃避，不过是成为了历史的奴隶罢了。 女爵千算万算，依旧是算漏那轰鸣的铁十字。 洛林轻轻叹气，随后眼前一黑。 再睁开眼，他重新出现在了街上。 不同的是，周围的城市早已一片废墟。 但这里，不是第戎。 因为远处的港口有汽笛不断鸣响，近处有防空警报刺破夜幕。 看到离港最近的战舰舰桥，庄严的像是一座教堂。而其优雅的对称美学，甚至让她的建桥看起来像一座十字架。 螺旋桨轰鸣的声音已经响起，周围忙乱的脚步，人们的尖叫，零星的枪响如期而至。 这里是布雷斯特，而时间，正是那个悲哀仓惶的夜色。 洛林走向不远处，那里，一个红发的女孩跪在地上。 眼中流出眼泪。 “没想到吧，阁下。” 女孩根本没有听见洛林的话，只是一个劲的哭。 洛林伸手，却有些愕然，自己的手穿过了对方的躯体。 他走到女孩面前，女孩不由得抱住自己，缩在街角。 洛林这才发现，此时的她，真的不过是一个14岁的女孩。 已经不再是那位女爵。 女孩身体不断抽动着。 在街对面，有两具被烧焦的尸体。 不远处，人的惨叫声，咒骂声，随着枪响或者炮声而停息。 当周围只剩下火焰燃烧房屋的声音时，女孩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跑向大街的尽头。 那里有一座教堂，很小，小的让洛林想起来学院里的那一座。 教堂的尖顶已经被轰塌。 女孩从大门中穿过，无视掉这里躲避的平民。 而在她进入教堂之后，大门也被轰然关闭。 所有的灯光，蜡烛尽数熄灭，所有的人都瑟缩在这个哀寂的夏夜里。 但红发的女孩，此刻只想找一些东西，能够安抚她的情绪。 她跪倒在救世的主的面前，就这么怔怔的看着。 惨白的像死人骨灰的月光，穿过教堂的穹顶天窗，照亮了主的面容。 洛林沉默，他俯下身，试图抱住她。 布雷斯特的最后一声汽笛鸣响，那艘停在港口的战舰，缓缓启航。 引擎轰鸣声再次响起，履带碾过路面的声音穿过教堂大门，闯入 “轰！”大门被猛然轰开，外面停着一辆坦克。 那些瑟缩的人们，有的哭了出来，有的跪地求饶，有的咒骂敌人。 两队拿着冲锋枪的士兵进入教堂。 领头的军官招手，所有人被士兵用枪顶着，聚集到一块。 但女孩依旧不为所动。 军官皱眉，走过去。 洛林想要拦住他，结果无济于事。 他握紧拳，愤怒的捶了一下旁边的墙壁，可惜的是，手依旧穿了出去。 他只能看着一切的发生。 军官抓住女孩的头发，逼迫其对视。 但随后，军官被女孩的眼神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的将女孩的头按在地上。 但女孩已经发育的初具规模的身材，以及身上有些破损，但依旧能看出其用料不凡的衣服…… 军官手微微一顿，他想了想，舔了舔嘴唇。 于是提着女孩站起来，转身，挥手。 身后枪声一片。 血液，染红了地板。 女孩看着这些黑色的士兵，挨个翻开每一具尸体，然后用刺刀挨个确认。 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儿。 她就这么哭了出来。 军官皱眉，扬起手。 给了她一巴掌。 但红发的女孩就这样，一直哭，一直哭。 她转过头，就像是看到了洛林。 眼中的泪水尚未流尽。 但女孩的视线，并不是看着洛林，而是他身后那尊塑像，那尊在月下仿佛活过来了的塑像。 随后转向窗外，仿佛是穿过教堂的彩窗，看到了那艘仓皇出逃的战舰。 军官再次给了女孩一巴掌，随后是大声的训斥。 但是…… “刺啦！”军官惊诧的眼神，成了他最后一个表情。 “砰！”一个大声说着荤段子的士兵，脑门中间出现一个孔洞。 外面新的一轮爆炸声掩盖了女孩的枪响。 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砰砰砰！” ppk的枪响亦回荡在主的注视之下。 当士兵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皆晚。 “刺啦……”军刀刺穿了士兵的喉咙，随后被粗暴的横拉而出，血液在空中飞溅。 女孩的侧颜，沾上猩红，她黑色的裙摆，被血液染的更黑。 “在黑中更黑，你更赤裸……” “你必起来，而你的起来是永恒的……” 不过14岁的少女站在尸体之上，看着那些士兵。 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既然已经哭不出来，那么，要笑一笑吗？ 她不知道，但那些士兵，早已失了勇气。 他们高呼着恶魔，高呼着天罚，高呼着主的使者重新行走人间。 “她将洗去一切恶，一切的一切都将被清算。” 女孩扔掉打空的ppk，拿起一把死去士兵的冲锋枪。 当最后一声惨叫，在其主人越过教堂大门之前，画上休止符。 女孩扔掉了手中的冲锋枪。 她看着满地的尸体，突然愉悦的笑了出来。 完全不管她肩上被子弹打穿的弹孔，完全不管她额头上还在出血的伤口，完全不管她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惨状。 总之，就像坏掉一样，笑了出来。 她倒了下去。 头顶有尖啸声传来。 洛林抱住女孩娇小的身体，随后将其护在身下。 “您是……”女孩仿佛看到了洛林，“主的使者吗？” “不是。”洛林顿了下，摇了摇头，将女孩抱得更紧。 “那么，我们一起死吧。”女孩看着他。 “嗯。”洛林轻轻点头。 穹顶轰然倒塌。 第147章 咏叹·凉夜 “不要温和的走进那个凉夜。” 可就在这里，一场变态的屠杀，被掩埋在废墟之下，不久之后的大雨，也将洗刷一切。 当洛林再一次见到她时，也是在一个万籁俱寂的夜晚。 黑衣的骑士提着饱经风霜的旗枪，坐在海岸上。 她轻轻合上妹妹的眼眸，念诵了最后一次垂怜经。 然后站起身。 “没想到您还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骑士缓缓开口。“在这个被写作后悔的未来。” 天空早就是暗红之色，周围同样是一片废墟。 海上星光点点。 同样的场景，但却是大相径庭的情况。 “可惜了，我的手上早就沾满了鲜血，已经，不配再触碰您了。” “主赐予了我刀剑，叫我去夺取地上的太平。”黑衣骑士感叹着。 “可是祂却没有给我能守护的能力。”她转头，看着洛林。 “如果当初，能够多听您一两句话，会不会更好呢？” 洛林摇摇头，他不知道。 天空中，浩瀚的光点闪烁。 “这一战，您还是观看就好。”黑衣骑士最后一次拿起了她的旗枪。 上面教国的旗帜虽然破损，但依旧飘扬。 “她们要开始清算了。”骑士闭上眼，做了最后一次祷告。 随后向前走去。 有圣痕爬上她的手臂，爬上她的脸颊，爬上她的躯干，爬上她的大腿。 骑士脱下自己的头盔，一席红发飘散。 随后是胸甲，臂甲，腿甲。 这一战，她已经可以舍去一切装甲了。 她拔出妹妹的双剑，挂在自己的背后，然后她检查了下腰间的装备，那里挂着一把细剑。 她召唤航行靴，滑动出海。 “没想到，从这里开始，从这里终结。” 洛林沉默着回头，一旁坠落的牌匾上，依稀还能看出“天”“学院”两个字。 “在之前，第一次，我只能与你沟通，第二次，我甚至只能和你一起死去。” “所以？”骑士停下脚步。 “这一次，让我和你一起。” “随您。”骑士摇头，“您的命令，我无法拒绝。” 洛林没有回应。 只是久违的，身上再一次迸发出蓝色的荧光。 他快步走上前，在骑士将要出海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 骑士却像触电一样，收了回去。 可她早就已经卸掉了手甲。 那一抹温度，成功透过早已冰凉的手，进入了骑士的内心。 “我记得您很早就说过，世界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温柔。”骑士道。 “我知道，但，无所谓了，反正清算即将来临不是么。 这种情况下，聊聊天也是可以的吧。” “倒也是，反正，最后一点战斗的理由也消失了。”她看了一眼妹妹，后者神色安详。 如果忽略掉胸口，原本心智魔方的位置，是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的话。 “她们每个人的死都和我脱不开关系。”骑士看着自己的妹妹。 洛林叹气，他向前走了两步。 “我猜你已经哭不出来了？”他看着骑士的异色眼眸。 “嗯，泪腺坏死，早切除了。”骑士无所谓道。 “等下，您干什么？！” 洛林还是轻轻抱住对面的人，那个嘎吱作响，快要支离破碎的人。 “我记得你说过，要等一个足够浪漫的场合，再接受我的戒指。” “我说过吗？”骑士沉默。 “我说你说过，那就就是说过。” 洛林拍了拍骑士的背。 “与你跨越世界末日，够不够浪漫。”他笑起来。 “亏您还能笑的出来。”骑士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 “你的心跳是掩饰不住的。”洛林摇摇头，“如果周围的一切都燃烧起来的话，不如闭上眼吧，反正，有我在。” “嗯，好吧。”骑士闭上眼。 就像倒计时，天顶的光芒闪烁的频率越来越高，也越来越亮。 “勃艮第。”洛林开口。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未来如何，过去如何，表里如何，你用你最原本的模样，等我就好。” “我说过，要带你们去看这个世界的。” “如果什么都不想说，那就看看沿路的景色吧；如果什么都不想看，那就闭上眼吧，我一直都在。” “我一直在你身边。” 白色的光芒湮灭了一切。 洛林没能听清骑士的回应。 但他看见了对方上扬的嘴角。 “要甩掉您还真是不容易呢，本来我想自己来的。”勃艮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毕竟某笨蛋指挥官身体不太好的说。” “你还想自己来。”洛林转身，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放不下的。” 然后他就被扑倒了。 “所以啊，就是这样的笨蛋指挥官，我才喜欢嘛。” 勃艮第看着洛林那双蓝紫色的眼眸。 “太，太热情了……”突然被表白，洛林有点遭不住。 “哼，果然啊，指挥官就是笨蛋。”勃艮第捏住洛林的下巴。 随后在后者脸上轻轻一吻。 然后一脸坏笑，舔着嘴唇就站了起来。 她轻轻拉起洛林。 手在洛林眼前晃了晃。 “指挥官？指挥官？” “哎？哎！！！”洛林这才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脸。 “别哎啦……”勃艮第笑着道，“回去以后，您要怎样，我~都~不~会~拒~绝~哦~。” “这，这不合适吧。” “指挥官还真是……您自己都没意识到刚刚您说的话有多大杀伤力吧。” “啊？”洛林挠头。 “算了算了，果然这种毫无自觉的指挥官就得慢慢调教啊，要不然哪天被坏女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就麻烦了。”勃艮第点了点洛林的嘴唇。 “好好好。”洛林无奈的笑着，“该说正事儿了。” “那，指挥官稍等。” 勃艮第回头，将自己的旗枪立于地面，枪头朝上。 裸露的手背上，脖子上，有圣痕亮起。 如血一般的红，攀上她的发丝。 忽有狂风吹起，旗枪上，教国旗帜狂舞。 “轰！”齐射的声音响起。 12发穿甲弹击碎空间，一艘庞大的战列舰自水下浮起。 优雅的大西洋舰艏破开海浪，随后是一层层庄严对称的舰桥，诠释着鸢尾教国的建筑美学。 12门380mm主炮反射着光芒，152mm副炮前二后一沿轴线分布，其余小口径副炮分布在舰体两侧。 勃艮第扭头，看向洛林，做出淑女的邀请动作。 “要一起么？我亲爱的主君大人~” “荣幸之至。”洛林笑着，握住勃艮第的手。 第148章 头疼 巨大的船坞外，一艘战列舰轰开空间，降临此世的动静……不能说震动全校，也能说全校震动了。 “卧槽！哪个大佬又带着自家战列舰展开舰体了？” 一时间，学生们奔走相告。 很快，船坞周边是围了不少人。 “嘶～”洛林悠悠转醒。 看样子自己正坐在指挥塔里。 透过指挥塔的窗户，他能直接看到立于舰首执旗的勃艮第。 而勃艮第也似有所感的回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刺啦。”通讯响起。 “洛宝，你家勃艮第这，这对吗？”东方明听起来愣愣的。 “哪不对了？”洛林开口，听这中气不足的模样…… 好吧，看来自己又被掏空了。 “滴滴。” 海事局的登记表格发来，要求填写一下勃艮第的相关数据，然后进行登记。 这样洛林就可以得到一份识别码，出入防线以及其他指挥官的港区，才不会被识别为敌对单位。 “话说，指挥官，外面这些人……” 勃艮第看着岸上大呼小叫的一堆人，微微皱眉。 甚至新闻部的狗仔都把摄像头和航拍无人机背来直播了。 说实话，她很不喜欢这样被人盯着，尤其是被盯着的是她的本体。 当然，指挥官除外。 “这是黎塞留吧，但没听说这几届有欧皇出了黎姐啊，就连出鸢尾舰娘的都少的可怜。” “看看这优雅的大西洋舰艏，看看这标志性的四联装主炮。难道，哪个大佬出了黎姐或者82回来展开舰体？” “等下！” 随着镜头拉近，众人这才看清那立于舰艏的人。 “卧槽！怎么是她？！” “事了，我真傻，真的……” 勃艮第相当不爽的看着那架无人机。 她轻轻抬手，舰上的高炮开始旋转。 那股烦躁且充满杀气的视线…… 真是荒唐。 正在看直播的学员们背后一寒。 直播间的弹幕都停了一瞬，随后—— “战争谕使小姐杀我啊啊啊啊啊啊！！！！！” “呜呜，是战争谕使小姐的眼神杀，awsl！！！！！” 勃艮第的手轻轻一挥。 直播间画面瞬间黑了下去。 《实拍舰体偶遇战争谕使，挥手黑屏强如怪物，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的帖子飞速窜上论坛首页。 不过这些乱象是洛林看不见的了。 毕竟洛某人还在一脸头疼的填着数据。 “舰体长度265，宽度35.5，高度36.5……” 怎么说呢，看着这下面一长串各种空缺，他就头疼。 “算了，挨个填吧……” “长官您……”共和国推开指挥室的门，看到洛林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多少是松了一口气。 “要不，我来吧。”共和国看着洛林一副头疼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开口，“我写完了您签个字就好。” “不必了，马上写完了。”洛林把数据挨个填好，随后发给碧蓝航线东煌分部。 “砰！”20.7mm厄利孔开火的声音吓了洛林一跳。 “没事，指挥官，有只苍蝇罢了。” 勃艮第的声音从通讯里响起。 洛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你是不是把新闻部的无人机干下去了……” “哎呀，没事的，学长们不会追责的。”勃艮第轻笑。 “算了算了，下次注意点。”洛林疲惫的揉了揉脑袋。 现在放松下来，头痛感瞬间涌了上来。 “以前是体力消耗过度，现在怎么连大脑也过载了啊。” 自我吐槽着，共和国连忙扶住他。 勃艮第再次不爽的扫视了一眼岸上的人，快速跑回舰桥。 “所以说我不建议您和我同调来辅助我。”勃艮第走进指挥室。 “这对您来说消耗过大了” 洛林此时嘴里已经叼着一根能量棒了。 虽然根本吃不下去，但是做点分散注意力的事情，还是会让他好一点。 “还有，我希望您在与我共鸣时说的话，能够作数。” “我知道。”洛林无奈的看着共和国手忙脚乱的将湿毛巾敷在他头上。 你问毛巾哪来的？拜托，这是鸢尾战列舰哎。 “那，指挥官，接下来？”勃艮第看着洛林。 “先去港口吧。”洛林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我们巡航任务出海的那个港口，训练场那个太小了。” “好。” 战列舰的引擎发出轰鸣。 “滴滴，滴滴……啪！”洛林的终端响个不停，最后被勃艮第粗暴的按掉。 好吧，看来接下来是有的忙了。 阿尔萨斯级在鸢尾教国是绝密的东西，舰娘本身的数据应该是无所谓的，跟阿尔萨斯过两招就能看出来的事情。 至于自己契约了勃艮第什么的，出于性价比这种考虑，以及校方的努力，还能顶得住。 但现在嘛……事情就有点大条了。 首先阿尔萨斯级战列舰的具体数据和装甲结构等等，都有暴露的风险。 这绝对是教国不想看到的。 洛林原本是出于希望期末考试能过的轻松点的需求，才决定让勃艮第现在就解放舰体。 毕竟塞壬老是抓着他们，不做点防范真不太行。 结果现在一看，自己似乎真的是有些考虑少了，整出事儿来了…… 不过也不是特别严重，鸢尾方面刚好有重量级人物在这边。 希望里昂前辈能顶得住教国和东煌双方的压力，阿门。 “安啦，指挥官，教国那边，就我的了解，肯定是先稳住局面的。”勃艮第倚着窗户。 “搞不好，审判长大人正在大发雷霆呢。”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掩嘴轻笑。 现在这个局面，各方势力想的应该就是如何减少损失的前提下，去争夺更多利益了。 至于摧毁什么的，塞壬当前，碧蓝航线只要还在一天，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要清算，也得是战争胜利之后了。 克莱蒙梭有没有大发雷霆，洛某人不知道，但天海校长的通讯，他是不敢不接啊。 “喂，校长？” “你先别急，学院这方面可以通过你解放舰体，肯定是通过了考量的，所以不要怕，如果受到任何的胁迫，都可以直接反击……” 反正大致意思是，你别慌，看到不怀好意的直接打就完了，抗压是学院的事情。 “ok，校长，我明白了，谢谢。” 洛林头疼的挂掉通讯。 他翻了翻通讯，一排未接电话…… 而对于勃艮第来说，航行到出海港口不需要花费多久。 这下回头只能等自己拿到港区了，才能解放共和国的舰体了……啧，还是冲动了啊。 看着外面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洛林感觉自己刚好一些的脑袋，又痛起来了。 第149章 可惜夜 纵使少年心中有一万个呐喊，但到最后，也只能平静的度过一个可惜夜罢了。 睡吧，已经凌晨三点了。 少年如是想着，看着手中的安眠药，花了一点时间，一口吃下。 房间里的灯光也随之熄灭。 窗外雷声翻涌，这是夏末的最后一阵喧哗。 勃艮第从房间的阴影中走出。 “这就是，指挥官的过去？” 望着满桌子的书，资料，还有试卷。 勃艮第饶有兴致的把玩着自己的头发。 “既然您成功从我的过去中，救出了我，那么也让我看看您的过去吧。” 她将整个房间巡视了一遍。 可，这里不是江城的那个家啊。 她推开房门，门外一片灰雾。 于是她只能走回房间，在椅子上坐下。 勃艮第百无聊赖的看起洛林写的笔记本。 还是她熟悉的字迹，不由得让她觉得一阵亲切。 看了看周围的一圈，视线在安眠药的瓶子上略微停留，然后转向少年。 尽管知道这是回忆，但她还是有些心疼。 她就这么静静看着。 “你要成为了不起的人啊，小洛。”“成绩这么好，不考个，说不过去了吧。”“你可不能掉啊，你是最有可能冲击名校的学生之一。” 这样的话，似乎回荡在少年的耳边。 但不管怎么说，他已经颠倒……不，是不舍昼夜两年有余了。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少年只能背负起沉重的行囊，继续向前。 就连窗外的惨状，也毫不在意。 甚至就连自己的身体都已经有些…… 他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着气。 甚至比五点半的闹钟要更早。 窗外依旧暴雨如注。 不适的眩晕和恶心充斥着他的大脑，但他没有给自己任何缓冲的机会，踉跄着换好衣服，翻身下床。 当他走到盥洗室，症状才好了不少。 他沉默的面对着镜中人。 四周的瓷砖，仿佛一只只伸出来的手，抓住他的手，胳膊，肩膀…… “啪！”他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 然后这才能慢慢的，深呼吸，洗漱，叼着面包出门。 得亏是情况特殊，他还能戴着口罩。 勃艮第试图跟着出门，却撞上一阵灰雾。 于是，视界翻涌，她出现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空无一人的角落。 “你要写小说？”老师不屑的拿过少年的东西。 “哦～”那位老师故意拉长了音调，“他在我的课上写的什么呢？写的是青春幻想小说，我来给大家念一下……” 啪！ 很快，书被扔在了地上，还伴随着阵阵哄笑。 勃艮第猛然掀翻桌子，但，没有引起任何涟漪。 “该死……”她慢慢走上前。 手穿过了掉在地上的那个本子。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老师轻蔑的道，“只有好好学习，才是你现在该做的事情。” “你看看你写的？狗-屁-不-通。” 少年小心翼翼的拿起地上的本子，但却被再次夺过，撕成两半。 “出去，我让你动了……” “唰！” 勃艮第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手上的剑滴着血。 鲜血淋漓中，有人跑了出去。 骑士小姐试图追上，但却在一个拐角处，撞进了一间琴房。 《g弦上的咏叹调》从其中一架钢琴上缓缓流淌而出。 勃艮第皱眉，刚想推门离开，可看清楚弹琴者的背影之后，还是不由得驻足留下。 “很不错的曲子呢，洛林你是想要参加今年的比赛吗？” “是啊，参加过一些比赛积累经验，才好过艺考吧。” “哎？！你居然想去艺考？那你以后呢？” “混个音乐老师吧，简单又轻松。” “这样啊，艺考可不简单呢。” “我也就是试试啦……” “那洛林，比赛我估计是去不了了。” “为什么？” “你知道的，所以……带上我的一份吧！” “……好。” 身旁的人离开之后，弹琴者起身，放上琴盖的手微微颤抖。 临摹着作品中的青春绚烂模样，但回望，人生多年，不过白纸一张。 琴盖被合上。 “咔。” 世界变成灰色，随后线条也变得扭曲。 勃艮第试图抱住那一堆聚成人形的线条。 可那一堆线条，却是抽搐了一下，随风飘散。 勃艮第看着自己手中的线条飘散，试图去抓，却怎么也抓不到。 “我曾经七度鄙视自己的灵魂……” 他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孤身一人，迷失在世界的角落，今天也依旧是孤独前行，悲痛欲绝。 甚至拒绝了他人伸出来的援助之手。 这样不好，会麻烦别人的。 拿自己的伤疤去跟别人说什么的，会引起他人的不快的吧。 这颗不断自我欺骗的内心，今天也是这样劝导自己——孤独会孕育坚强。 可留在底层的，依旧是软弱。 他从未找到答案。 只能不断地向前张望，一旦停下脚步，就觉得会再也无法前行，溶入夜色，沉沦其中。 因为自己从没有实现过什么。 被迫带着期望，到了一个陌生的站台，进入一个陌生的城市。 他弹着自幼就被安排给自己的爱好，面带微笑的和一个又一个无法分辨意图的人擦肩而过。 小心翼翼的挪动自己的位置。 宛若群鸟顺着气流掠过天空时，一个连飞都飞不平稳的失足者。 可背后的黄昏总要落下。 新买的相机在没用几次以后，就进了防尘柜。 所谓的朋友也逐渐淡了来往。 就算他做好了种种准备，可事到临头，还是不免手忙脚乱。 曾经根本没有选择需要他去做，现在在他面前的，全是选择。 于是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他从来没有成功过。 一切的一切，都是别人替他做出的选择。 “妈妈觉得，学钢琴就很好啊，这样以后就可以天天弹给妈妈听了，小洛高不高兴呀。” “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学习，如果考不上的话，姐姐的负担会更重的。” “没有的话，你就很难找到工作了呢，现在是我们逼着你，只是不希望你以后事到临头了，再来怪爸爸妈妈为什么不督促你学……” 但结果呢？ 梦想和希望，从浪漫掉入了现实的分界点。 他有些喘不过气。 精神衰弱，人格解体。 “省重点出来的学生连游戏的打不好？” “仅仅只是这样的话，还不够，我需要拿奖学金，这样下学期才能少交一点学费。” “喂，小洛，再这样下去，我们要考虑减少你的生活费，让你提前去打工了呢……” 心情郁结，那就出去走走。 可满眼都是无聊的噪音。 勃艮第捂住嘴，完全失了声。 骑士小姐慢慢走过去，世界开始于此淡化，淡化。 世界的一切都在逐渐破碎，再拼凑，复原，再破碎。 可能唯一支撑着他的，就是“活着”了吧。 不如让一切都淡淡结束吧。 直到最后，惨白的灯光亮起，呼啸的鸣笛震碎世界。 一切失真，长久的失真。 但，幸好—— 光线暗淡，视线恢复。 “要甩掉您可真是不容易呢，本来我还想自己来的。” “你还想自己来？”指挥官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不可能放得下的。” 下一秒。 她成功抱住了自己的指挥官。 勃艮第有些贪恋的嗅了嗅，实体的触感让她安心。 如此割裂的记忆，是来自两段人生么……？ 看样子，多亏了现在这一段人生，您到现在，总算能真心笑出来一些了吧。 “所以啊，就是这样的笨蛋指挥官，我才喜欢嘛。” 我为打碎您周遭的囚墙而来，览尽世界，为你沉沦。 第150章 授旗 得亏校方反应神速，直接将围观学员们驱离，要不然洛某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嘛，他也被“路过”的威奇塔教官，给扯到校长办公室去了。 “啊啦，你们的指挥官先借我一用，我会照顾好他的哦。”威奇塔做了个wink，然后带着洛某人前往校长办公室。 “教官你别这样，孩子害怕……”洛林有些绷不住，能不能不要说这种带点歧义的话。 “哎呀没事的没事的，咱又不会吃了你。” 就是这么说，我才觉得会被不怀好意的教官大姐姐吃掉好吗！洛林在心里咆哮着。 “嗯……共和国，你跟着指挥官。”勃艮第双手抱胸。 “那你呢？”共和国跟上洛林，“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勃艮第。” “有点事情。”勃艮第转身，摆了摆手，“听话，指挥官就交给你了。” “是。” 共和国没有再多问，只能是跟上洛林和威奇塔。 “勃艮第呢？” “勃艮第姐说估计又是无聊的问话什么的，有我跟着的话，她就不来了。” “哦哦哦。”洛林点头，“你们也雀食不应该一直待在我身边，总得有空去做你们想做的。” 想做的……共和国默念。 完全没有呢。 她摇摇头，“指挥官还是在第一位的。” “你们啊……” “你们啊……就不能少给我找点麻烦？”勃艮第一枪轰开教堂的大门。 阿尔萨斯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没有回头，莫加多尔呆在教堂的阴影里，看着她。 “可怖大人也别藏了，呆在忏悔室里做什么，莫不成，您觉得您有罪？” 女爵有些轻蔑的说着，将手中的旗枪插在地上，随后靠在上面。 真是富有侵略性的举动……可怖想着，她结束通讯，推开忏悔室的门，走到光里。 “我还以为会有三百刀斧手呢。”勃艮第摇摇头，“所以，找我来不是鸿门宴，是图什么呢？” “总不能是接着劝我回国吧。” “克莱蒙梭大人下令，要强行把你带回去……”可怖叹气。 “但很明显那不可能，对吧。” “是啊，所以，在我们离开之前，主教大人先越过克莱蒙梭大人，下达了一条命令。” “哦？” “阿尔萨斯。”可怖看向坐在第一排的蓝发少女。 “哼。”战争天使小姐面若寒霜的看向自己的妹妹。 “过来。”她道。 “阿尔萨斯大人，我现在可不是您的下属哦。”勃艮第笑了起来，欣赏着阿尔萨斯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的模样。 “你还没被除籍。”可怖轻咳一声。 阿尔萨斯起身，身旁的金属扶手被她捏到变形。 “真不知道主教为什么要把这个赐予你……罪人。”她一步一顿的走向勃艮第。 “算了，还是我来吧。”可怖叹气，走向阿尔萨斯。 “不，必须我来。”阿尔萨斯道，“这是我的任务。” 这位战争天使走到勃艮第面前。 尽管有面具遮住了阿尔萨斯的眼睛，但是女爵依旧能清楚的嗅到下面那双眼睛里的愤怒。 “你应该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她冷冷道。 “当教国只剩下屈辱的时候，您还跟我一样呆在档案馆里呢，战争天使大人。” “那都过去了。” “是啊，所以您就这么理所当然的与那些背叛者和解？拜托，在大厦倾倒的时候，扔故土逃走的人可不是我。” “我不相信你看不明白，勃艮第公爵。如果不保全自身，那么鸢尾将失去最后的筹码。而现在，教国依旧需要每一份力量。” “啊，看来战争天使大人您不是很清醒呢。首先，主教大人都没说我什么，其次，我现在可做不了什么。” “另外……”勃艮第的声音冷了下来，“就算这么说，当初的敌人，可还没有挨个清算呢。” “咳咳。”可怖打断了两人。 “这些事情，等对塞壬的战争结束，我们有的是时间来细算，不过，当初那一批罪魁祸首，现在的确都已经化作历史尘埃。” “随您怎么说吧，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骑士。”勃艮第收回那带着熔岩的视线。 阿尔萨斯将一杆旗帜猛然砸在地上，地板皲裂。 “真是大手笔。”这下勃艮第惊讶了。 “给共和国的？”她看着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根本不想再多看这个人一眼。 “嗯，主教大人希望你们还是能回故乡看一眼。” “当我们握着战旗，返回故乡的时候……”勃艮第轻笑一声，“那场面，你们未必愿意见到。” “也许吧，但不管怎么说，主与你我同在，勃艮第小姐。” “我会转告共和国的。”勃艮第轻松拔起这杆战旗。 然后扭头走向门口。 “希望主教的决策不会有错。”可怖叹气。 阿尔萨斯已经离开了大厅。 “放心吧，主教从未错过。”莫加多尔倒是很乐观。 “人可能会因为上年纪而犯浑，舰娘可不会。” “嗯。”可怖摆手，“通知里昂，我们该准备走了。” “好嘞。”莫加多尔笑笑，“阿尔萨斯，要去享用下午茶吗？” “马上就要回布雷斯特了哦。” 没有回应。 莫加多尔叹气，“真是的，一个个怎么都这样。” “那看来只能我自己去了捏……” 随着莫加多尔离开教堂，这里也变得一片安静。 勃艮第很快找到了在校长办公室门口等待的共和国。 “弄完了？”共和国坐在门口的等待椅上，她注意到勃艮第手上多了一根长杆。 不过从她翻书的动作来看，这姑娘此时多少有些心神不宁。 “嗯。”勃艮第点头，“有你的快递。” “？”共和国疑惑的看着勃艮第。 骑士小姐将手中的长杆抖开。 “这是！”共和国惊讶的站起来。 但她的第一反应不是仔细打量，而是害怕的后退。 “我，这，我不能……这太贵重了！” “主教钦点，你不接受，我很难办啊。” “这……”共和国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我配不上的……” “哪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说法。”勃艮第走上前一步，共和国就后退一步。 最终是被逼到了角落。 共和国害怕的蹲了下来，她抱住自己。 “我，我无法拿起它的……就算拿起来了，它也会……也会再折断的。” “你比你想的要优秀很多，共和国。” “而且，你是我勃艮第的妹妹。”女爵轻喝一声，将金发的大小姐从地上拉起。 “你可是教国最巅峰的战列舰，除了你，没人配得上。” “痛苦尝尽，淬炼坚固的你，理应拿起这本就属于你的旗帜，共和国。” “是……” “如果你认为这并非你所应得，那么你也应当拿起它，它会为所有迷茫之人提供指引。” 共和国抿唇。 勃艮第双手持平。 二人在走廊中央， 夕阳刺破云翳，撒在二人中间。 就连摇曳的树影，也避开了手中这面神圣的旗帜。 战旗展开，有风吹拂。 三色的战旗与其正中间的洛林十字在走廊中飞舞。 朴素的走廊里，光与影交织出刹那的鸢尾之华。 共和国双手合十，站在阴影里。 圣痕受意志的驱动，攀上勃艮第的手。 “我，勃艮第的女爵，在此代替枢机主教，以主的名义，向你发问。” “共和国，你是否有决心接过这面旗帜。” “我……”共和国本想直接说出“有。” 但她发现，她还是做不到。 “我跪在地上，身负着我们的罪……”共和国有些悲哀的想着。 但对上勃艮第那双异色的眼眸，自己却又无法再放任自流。 “好不容易拥有现在的一切，承载着别人的期望，这一次，自己还能再后退吗？ 如果，连这面旗帜也无法接下的话，他们会很失望的吧。 我不能再让他人失望了……” 勃艮第凝视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并非义人。”共和国轻声道。 “但我相信，我，我们，应该也无需天佑了吧。” “我愿意为所爱之人，所珍重之物付出一切，此并命运之所强加，亦并非何人所赐之恩典……” “我必将沿着光行走，不偏离方向，不让黑暗临到我们。我接过，乃是执旗人，凡立于我身侧的，我所守护的，必不住在黑暗里。 ” 勃艮第笑了，“你必造清洁的心，正直的灵。” “神赐给你的，不是胆怯的心，而是刚强，仁爱，谨守的心。” “你要保守你心，胜过保守一切，因为一生的果效是由心发出。” “是。” 共和国走到夕阳的光里，缓缓伸出手，略微颤抖的握住旗杆。 有神圣的铭文，自下而上，缓缓亮起—— 你已亲身经受过苦难，自然懂得如何安抚他人。 那坐在黑暗里的百姓、看见了大光、坐在死荫之地的人、有光发现照着他们。 第151章 斯拉瓦 “终于，要，到了！” “碰！” “哎哟！” 哥伦布带着z42一起扑倒向前。 “呱！圣玛利亚救我吔！” 提灯连忙勾住哥伦布的斗篷。 但是一个提灯怎么能承载两个人的重量呢。 哥伦布紧紧将z42护在怀里，然后闭上眼睛和嘴，准备迎接雪的洗礼。 “啪！”一只纤细的手伸出来，猛然抓住提灯。 “你们萨丁的怎么做事还是冒冒失失的。”来人有些无奈。 “哎……？”哥伦布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俩脚离开地面的模样。 “唉唉唉唉！”她猛然挣扎起来，“不要，不要抓我的斗篷啊！” “啪！”来人手一松，她如愿以偿的摔进雪里。 不过还是很好心的扶了她一下，没有让她彻底摔倒。 哥伦布缓缓回头，随后又被吓了一跳。 金发，北联海军上将风格的服饰，肩负金星，佩戴有类似勋章的配饰，而且一身干练飒爽的气息…… “呜啊！斯，斯拉瓦小姐？！”无他，属实是因为，这位的406mm主炮有些过于“深入人心”了。 “都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光荣！还有，你怎么，等等。”光荣看到哥伦布怀里的z42，皱眉。 “失温症……”她拉起哥伦布，“跟我来，话说她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哪知道，我碰到她的时候，她就晕倒在暴风雪里了。” 光荣叹了口气，“有尝试过给她一些燃料吗？” “呃……我遇到她的时候，自己剩下的燃料都只够我在外面的环境里前进400海里……”哥伦布道。 如果她分出去一半燃料，那可前进不到这里。 光荣斜了她一眼，“也是，凭你那地中海船体，跑个大西洋估计都费劲。” “算了算了，也知道条件艰苦，没怪你的意思。” 很快，一间雪屋出现在三人视线之内。 “话说这里为什么没有暴风雪。” “我怎么知道。”光荣叹气，她有预感，哥伦布要开始了。 “那，那你怎么来这里的，还有还有，你是北联船，应该对这些很熟悉吧，你有尝试出去过吗……” “闭嘴。”果然，这家伙还是没变。 “话说你居然不知道？”光荣有些意外。 “知道什么。”哥伦布疑惑。 “克里姆林，佛蒙特，大选帝侯她们好像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关于港区崩溃的消息……你身为萨丁旗舰居然不知道？” 哥伦布有些委屈，“什么叫我是萨丁旗舰，我们港区的萨丁旗舰不一直是威尼斯嘛……” “好吧。”光荣扶额。 “进来吧。”她推开雪屋的门。 “把她放到左边房间的温泉里面去。” 哥伦布立马照做。 很快，她从房间里出来。 光荣递给她一杯温开水。 “啊……活过来了。”哥伦布毫无形象的坐下。 “我感觉你多半是自找麻烦进来的。” 光荣也端着一杯水坐在她旁边。 “什么叫自找麻烦，这是伟大的冒险，懂吗？”哥伦布不屑道。 “好好好。”光荣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这里一直就你一个人？”哥伦布摸了摸身下的沙发，虽然很像冰块，但实际上温润的就像在发热一样。 有可能是自己没见过的一种玻璃碎片？她猜想着。 “别看我。”光荣看到哥伦布将好奇宝宝的视线投向自己，连忙拒绝道。 “我也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她岔开话题，“至于你说的一个人……我这段时间的确都是一个人在这里。” “没想过出去吗？”哥伦布道。 光荣摇摇头，“太难了，完全无法确认方向。” “那你这里有补给……”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光荣打断哥伦布。 “什么问题？” “一会你就知道了。” “哎？” 面对不再说话的光荣，哥伦布也不好再开口，于是只能双手握着水杯发呆。 “呜呜，好想念咖啡，披萨，地中海的风，那不勒斯的歌剧。” “……还有大家……” 不知道放任思绪流淌的多久，门突然被光荣打开。 身着北联海军大衣的灰发女孩站在门外。 哥伦布能看到她脖子上的金属护颈。 “你来了？”光荣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是谁的雷达信号呢，结果是你啊。” “你就把我扔在外面站着是吧。”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狠狠瞪了一眼光荣。 “好好好。”光荣笑着把人放进来。 “这就是我说的另一个原因，在遇见你们的时候，我更确定了想法。”光荣看着哥伦布，“暴风雪带里肯定还会有其他同伴。” “原来如此。”哥伦布放下水杯。 彼得罗抬头看了眼哥伦布，又看了看房间里面。 “除开她俩，我至少还侦测到了6个信号。”彼得罗伸了个懒腰，“虽然不能确定是否全都是港区的同志。” “总得去看看。”光荣了然点头，递给彼得罗一杯水。 “这场暴风雪看起来是停不了了，也不知道斯大林格勒和莫斯科怎么样了。” 彼得罗看向门口，虽然那里已经被关上。 “放心，那两个家伙厉害的很。”光荣倚着旁边的椅背。 “我这里还有一批补给，虽然不知道怎么来的。等z42恢复，我们就一起出发吧。”她看向哥伦布，“你呢。” “我……”哥伦布顿了顿，稍微想了一下，“我和你们一起，这个冰原，我可是好奇的很哎。” “哈，你这家伙。”彼得罗无奈，“好奇心害死猫知道吗。” 哥伦布撇嘴，“如果所有猿人都惧怕火焰，那我们现在就在爬树了。” “我宁可去爬树。”彼得罗不爽，“这样的话，这该死的战争，还有这该死的现状……” “算了算了。”光荣拍了拍彼得罗的肩膀。 “我没事，就是抱怨两句。” 不管怎么说，彼得罗还是叹气。 虽然很不喜欢，但她必须得承认——对于她来说，港区那段时光确实是为数不多的快乐日子。 “我去看看z42，你们聊。”哥伦布敏锐的意识到，这俩北联船要开始许久了，于是连忙遁走。 “这家伙。”光荣笑着摇摇头，“有时候意外的敏锐。” “少个话痨也好。”彼得罗双手抱胸。 “但从现在开始，似乎都开始变好了不是么。”光荣又倒了一杯温开水。 雪屋外，依旧大雪纷飞。 但好在终于是有雪屋这么一个地方，可以给疲惫不堪的旅人，稍微落个脚。 （弄了个群，。欢迎来玩。） 元旦特辑·浮生半日闲 洛林在参加完港区的宴会之后，就偷偷摸摸一个人溜了出来。 他走在大街上，冷风呼啸而过，让他原本喝了点酒的脑子清醒了起来。 “我是真不喜欢宴会啊……”嘟嚷着，他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 麻烦的要死的年终宴会就算了，明天还要去总部体检，过两天还有表彰，表彰完了自己还要发言…… 全是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长官！”远远的，有人喊他。 会叫他长官的，全港区也就那一个人了。 “就知道您会出来乱跑。”共和国小跑着跟上洛林。 “不去参加宴会吗？难得的休息。”洛林笑笑 “哪有休息了……”共和国无奈叹气，“发现你跑了以后，好多指挥官都来找我们这些秘书舰套近乎……” “辛苦。”洛林只能这么说，然后牵住共和国的手。 “哼，长官只需要把烂摊子丢给我们就行了，而我们秘书舰要考虑的就多了。”共和国抱怨着，“还是羡慕勃艮第姐，大家都知道她不好说话，所以没人找她……” 共和国絮絮叨叨的，挽住对方。 两人就这样慢慢走向宿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他们俩就是这样。 虽说对自家长官在宴会上偷跑的行为有些埋怨，但此时的独处，还是忍不住让共和国有些雀跃。 今天她穿了一套以红蓝为主的露肩礼服，虽说还是那种很保守的服饰，不过依旧衬托出女孩完美的身材。 脚下的高跟鞋，清丽而明快的“ti，ta”作响，总让洛林想起学校的电车，或者那种老式的车钟。 就是女孩依旧小心翼翼，就算结婚了也还是这个样子——就算挽着爱人的手，她也是时不时看看身旁人的面容，然后轻轻的笑着。 钢琴声突然响起，洛林还疑惑着呢，共和国掏出她的终端， “哎？是wi州。”共和国接起电话。 “她怎么总能在这种时候给你打电话……”洛林嘀咕了两句。 他已经听到威斯康星在向共和国抱怨自己，“又当甩手掌柜”的事情了。 洛某人四下看了看，平时都是趁着半夜急匆匆往寝室楼赶，再要么干脆睡办公室里。 还真没有好好看过这条，自己平时经常走的街道。 大概是由于跨年，这条港区的主干道，到现在还是霓虹闪烁。 好一副辞旧迎新。 虽然还没有到农历新年，但这个跨年的夜依旧值得纪念。 明石和不知火张罗着小店，威尼斯的面具小店，现在是一个女孩子在看。 很快，洛林的视线最终停在一个叫做“leo-25time”的下沉式酒吧。 手势示意了一下共和国，在后者犹豫片刻的点头之后，他走进了那间酒吧。 也许是当多了好学生，总之在今天宴会上喝了点小酒的洛林，突然就来了兴致。 他走进这间名字起的很文雅的酒吧。 不过里面的场景，倒是让他觉得反差有点……过于大了。 反正首先就跟题目没什么关系，其次跟清吧也是一点都不沾边。 说好的港区都是清吧的呢……有些古旧的煤油灯，温温吞吞的发着光；暖暖的，且带着酒气的氛围让洛林一时间有些缺氧。 里面的大多数都是在港区工作的人员，不过还是以水手为主。 廉价的音响放着不知道哪来的网红音乐，嘈杂的声音将洛林包裹。 总之也算是给了洛某人一个逃避的地方了，不用在乎每天的事物，不用考虑那些无聊的应酬，不用考虑什么塞壬，余烬之类的问题。 他踩在有些年头的地板上，木质地板嘎吱作响。 廉价的威士忌或者伏特加，将这些水兵灌得烂醉。 反正是完全没把洛林这一位指挥官放在眼里，哪怕他还是本港的指挥官。 甚至有人不屑的吐了口痰在地上。 洛林本能的觉得，这里没给他留位置。 虽说按东煌这边的习惯，这群人全得站起来给他敬礼。 但可惜指挥官这种东西，终究是有些滤镜且脱离群众的。 而且这些烂醉的家伙也没什么概念，对他们而言，谁知道这些高级军官会不会明天就殉职啊。 洛林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走到墙角坐下——疲惫感伴随着奇怪的气味，还有空调的暖风，以及明灭的灯光，一起涌了上来。 “什么《夜间咖啡厅》……”大量黄绿色的色块让他低下头，在一旁服务生的催促中，点了一杯名字奇怪的调酒。 服务生看着他有些难受的，指着上面的一行字点了一杯酒，有些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反正名字他是没看懂，看样子像德语……也可能是法语来着？ 周围人毫不掩饰的厌恶……哈，看来他们似乎是明白了我要干嘛，不过好在是没有掩饰对我的反感。 我是不是该说谢谢啊。 酒如愿以偿的被端着上了桌，砰的一声砸在洛林脸旁边。 但洛林也只能是趴在早就被磨掉漆皮的桌上，抬起眼皮。 “谢谢。”他老老实实的摸索着口袋。 这杯酒是蓝色的，不对，是蓝紫色的，洛林喝了一口，却被辣的咳了嗽。 周围的水兵投来毫不掩饰的嘲笑。 感觉像是被点燃的石油的火焰……洛林有些恼火的想。 反正他是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情绪低落了，自己就跟精分一样，老是这个样子。 自己最擅长的就是莫名其妙的情绪低落重力展开……洛林想着。 一个个都在笑什么，有本事给我去单挑塞壬的300mm电磁炮啊。 他一瞬间有种冲动，去挨个质问他们的部队番号的冲动。 但他知道自己不会这么做，首先自己这样做，就足以摧毁自己在姑娘们心中的形象了。 别的先且不说，他还不想勃艮第或者共和国一脸惊讶对他说，“你居然是这种人。” 该死的宴会。 洛林心中又骂了起来。 要不是这场宴会，这场由碧蓝航线东煌总部指定的宴会，自己就不会为了应酬喝那杯该死的酒，就不会在这里被狠狠嘲笑…… 所有人都在等他出丑，人嘲笑人然后再嘲笑人，海军是这样这里也是这样。 我讨厌宴会，真的真的很讨厌。 其次讨厌体检，我真的是受够了医务室和医院……在这两件事情里，他是真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ti，ta，ti，ta……” 啊啦，车钟响了呢，隔着门都能听见，一下一下的，敲在洛林心上。 洛林趴在桌上，有些傻傻的笑了起来。 共和国现在，也是不再自卑了呢，她是港区最好的执旗者…… 但是洛林只要这么夸，她就会一脸温和的捏捏洛林的脸颊。 他静静的，努力从嘈杂的劣质音响声，还有水手的议论声里，分辨出这清脆的车钟声。 可惜服务生有些粗暴的推了推他，“sir，结一下账？” “多少？” “200。” 服务生声音超大，恨不得让全酒吧的人都听见似的。 “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洛林有些不满的嘟囔着，开始拿自己的终端，刚想递过去，就听见了共和国的声音。 “你，过来！”共和国高傲的环视了一圈，“不，算了，没必要，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她此刻真的是鸢尾的大小姐，双手抱胸，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进来。 然后皱了皱眉，“一个个的臭男人……也不知道收拾好自己。” 所有人都安静了，乖乖低着头，不敢与这位大小姐对视。 港区医院里漂亮的姑娘那么多，去哪里撩妹不好？非要跟这位大小姐对视什么的，疯了？ “给我来一杯卡萨布兰卡，24对吗，还有他的我也一并付了，一共55，不可能再多了。” “是，大小姐，就是这个数。” “把声音关小点，吵死了，还有，排气扇也给我打开……”她一边淡淡道，一边在洛林身旁坐下。 服务生连连应承，然后如蒙大赦的跑开。 洛林嘿嘿笑了起来，然后又有些挫败。 “你说我就是好欺负，对吧，甚至有点……” 共和国一根手指点住自己长官的唇。 “你啊，说了多少次了，要小心点……平时那么机灵，怎么这种时候就这么笨。” “话说你怎么知道价格的。” “港区优惠，这边的酒钱是大陆的八折，再具体的，我猜的。” “你也是真够可爱的，喝到一半被人催着交钱，还细声细气的。” “他就是怕我喝的烂醉没人管，但你看，不就是没人管嘛。”洛林死皮赖脸的吻了下共和国的指节。 反正酒精肯定在发作。 “生我的气了？” “没有，我哪敢。” “觉得我在笑您？不，先别急，我是认真的。” “你哪一次错了，在对我的方面。”洛林颓然的趴在桌上。 “这是你自己说的，那这次对不对呢？” “你哪一次错了！” 共和国满意的点了点头，轻轻笑了起来，花枝乱颤的，她喝了一口自己的卡萨布兰卡。 “你啊，早就想说了，你怎么比我们这群问题舰娘还敏感。”鸢尾花香轻轻钻进洛林的鼻腔。 “我看你还是要去找塞壬，或者余烬她们。反正那时候你比谁都冷静。” “也许我就是吓傻了……” “那我要不告诉格里德利？《东煌年轻一代指挥官的领袖在与塞壬的战斗中吓傻了》这种新闻明天就上论坛热搜。” “啊这……别这么说嘛……公众场合……”洛林伸手，想要握住共和国的手。“就算我犯浑还有威斯康星她们……” “你一定要在我面前说其他女人吗？”共和国漫不经心的又喝了一口酒。 “啪！” 干燥的静电在两人之间产生。 “你弄疼我了。”共和国平静的陈述事实。 “抱歉……”洛林重新捧起共和国的手，“但是，但是我的确爱你，不管我说了这句话多少遍，我还是要这么说，如果让你厌烦，还请原谅。” 共和国这才满足于和洛林的十指相扣。 洛林轻轻吻了下共和国的手背。 两人就对视着。 “为你的眼眸干杯～” 共和国举起手中的酒杯，里面的香槟气泡调酒像极了洛林的眼眸。 “反正，笨蛋长官所想的都不会在这里实施呢～”共和国一口喝掉自己手中的酒。 “啥？”洛林一头雾水。 “比如，亲爱的，您想在这里对我做什么？”共和国脸颊微红。 “你在干什么啊……”洛林无奈，“喝了酒以后是很难那样的吧。” “您敢说您没有那种想法～” “好吧，你赢了。”洛林泄了气，学老实了，小口小口的啜饮着手中的酒。 “所以啊。”共和国今晚真的超级大小姐的。 她双手交叠，双腿叠放，身体略微前倾，看着洛林。 在后者老老实实喝了一半的酒以后，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哎呀，果然都是喝多了呢。” 她把玩着自己发丝。 应付洛林这种方法很简单，要么给他一个宣泄口，要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反正，以假设为理由，有一个算一个，大家都是混蛋了。” “包括我？” “啊，不，当然不。” “勃艮第姐？” “怎么可能……” “威斯康星小姐，威尼斯小姐？” “啊这……” “算了，照这么看，您居然是这种人呢，年终报告瞎写的人。” 洛林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被牵着走了，总之共和国很成功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轻轻松松的就将洛林的注意力移到一边。 他起身，摸了摸大小姐的额头。 “你看起来也是喝多了！” “谁知道呢？反正笨蛋长官肯定比我醉的更厉害。” 洛林被共和国轻轻捏了一下脸颊，就泄了气。 洛林喝掉最后一口，傲娇的哼了一声，他站起来，借着窗户打量着自己。 什么嘛，还怪年轻的。 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可惜衣服属实有些……他连忙把自己的衣服理顺，衣领翻好。 就是感觉少了什么。 共和国站在他身边，这一下就和谐了很多。 洛林感觉自己缺失的一部分，被填补上了。 共和国亲昵的挽着洛林的胳膊，欣赏着玻璃窗里反射的二人。 她伸手，理了理洛林的领带。 丈夫在妻子眼里总是有许多不完美。 “如何？” “舒服多了……”洛林松了口气。 共和国在洛林脸上轻轻一吻，就像是还之前那一下似的。 两人并没有像舞台上的表演家那样引起轰动。 但随着二人走出去，掌声轰然响起。 这间地下室还是太小了……容不下久远的爱情，也贴不上这样那样的条条框框，它就是单纯的宣泄与狂欢。 “我怎么觉得，我们是被赶出来的。”洛林嘀咕着。 “我倒是觉得……” 两人再一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洛林想把自己的大衣给共和国，但被后者拒绝了。 这天天气其实不错。 最近的事项，在明天下午。 两人回去，还能睡个十分香甜的觉。 洛林哼起歌。 “唱的什么？” “不知道，反正哥伦布写的。” “挺好的。” “啪！” 烟花绽放。 “新年了啊。”共和国和洛林驻足。 我们挥手，告别2024，窗外的街道，灯火灿烂。 “新年快乐，亲爱的。”共和国看着洛林。 “嗯，新年快乐，亲爱的。”洛林轻笑。 第152章 告别 阿尔萨斯三人先行离开了东煌，毕竟这几位都是审判庭的顶尖战力，在肃清内部的时候，她们是主力。 可怖很贴心的告诉了勃艮第，她们离开的时间。 不过阿尔萨斯三人离开东煌的时候，勃艮第也没有去送。 本来收了礼，按道理是要去送的，共和国对此失礼行为多少有些不安。 但勃艮第一句“主教的命令，跟她们没关系。”把共和国按住了。 大小姐总感觉不太对，不过一想到勃艮第和阿尔萨斯之间的关系……也只好作罢。 海事学院这边，对于送别这些学员们也没有大张旗鼓。 按镇海的说法是，“海事学院就这天海犄角旮旯里，那巴掌大的寒碜地儿，宴会是办不起的。” 突出的就是个勤俭持家。 所以洛林很幸运的避免了他最讨厌的宴会环节。 “洛林，以后来鸢尾玩啊。”奥克兰笑着和洛林握手，“身为鸢尾舰娘的指挥官，不来鸢尾玩一次像什么话。” 一开始洛林以为自己和这位处不来的，结果后来才发现，他就一阳光开朗大男孩…… “也可以来康沃尔，我的故乡。”斯温顿也是，和洛林握手，“也是亚瑟王的故乡。” “按照东煌的礼节，也许到时候我该请你吃顿饭？”斯温顿笑着道，他对东煌文化很感兴趣。 尤其是美食文化。 “我怀疑你想害他。”奥克兰笑着打趣道，“就你们英国的菜谱……” “奥克兰，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斯温顿脸色一黑，没办法，世界上排名前十的餐厅都在英国，那么他们做什么呢？ 做法餐。 洛林笑笑，“不管怎么说，我记下了。” “二位，一路顺风。”他挥手，斯温顿和奥克兰分别走上各自学院的战舰。 共和国和豪抱了一下，她和这位有些不同的皇家骑士，还是很处得来的。 “一路顺风。”她道。 “武运昌隆。”豪回应一句，轻轻一笑。 汽笛鸣响，她该出发了。 这是一个寒冷的早晨。 于是，舰娘们和学员们纷纷走上战舰。 “看好你哦，后辈。”约克公爵露出意义不明的笑，拍了拍洛林的肩膀。 “欢迎带勃艮第她们来鸢尾。”里昂有人点头。 “嗯，会的。”洛林点头，“虽然已经给主教大人写过信了，但是……还是请您再帮忙感谢一下吧。” “当然。”里昂塞给洛林一张塔罗牌。 “这是……？” 序列21，世界。 “愿主庇佑你。”里昂转身，上船。 洛林收起这张牌。 一切就绪，即将出发。 斯温顿和奥克兰正在挥手。 洛林也挥手，看着两艘战舰起锚。 汽笛最后一声鸣响，它们同时驶向晨光。 “终于走了。”东方明松了口气，她一个女指，而且家境还很不错，这段时间，真的是要被那些贵族学员烦死了。 方翔有些感慨，“说实话还挺舍不得的。” “嗯。”洛林稍微看了会，便转身，“走吧，下午还要上课。” “该努力了，方崽。”邢峰拍了拍方翔的肩膀，后者一个趔趄。 勃艮第带上共和国，跟上洛林。 “下个月为期一整个月的期末考试。”洛林叹了口气。 希望难度不要特别大……不过应该是可以准备建造了。他寻思着，可以先考虑建造再期末考试。 至于人选嘛……他已经有了方向。 “洛宝，你作业写了嘛？”东方明投以求助的眼神。 洛林愣了下，“有那东西？” “啊？” 洛某人稍微想了想。 “你是说，德意志教官的……” “啊对啊，你写了吗？写了借我……” “没有。”洛宝很干脆 哪个正经人上大学还写作业的。 东方明双眼失去高光，“沟槽的论述作业啊。” 得去图书馆冥土追魂了，洛林默默改变了前进方向。 说归说，但他今天硬气的不写，明天德意志就敢让他平时分扣光光。 “那，指挥官，我带着共和国去剑道馆了，她还是要练练。”勃艮第道。 “好，我去图书馆。”洛林点头。 “嗯，别学太过头了。”勃艮第嘱咐道，“指挥官你现在还是需要多休息。” “知道了知道了。”洛林摆摆手。 反击等一帮舰娘，也是纷纷和自家指挥官告别，前往训练场。 “都好卷……”方翔抱怨着，“洛宝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能有什么头绪，我只知道我再不赶作业，我今年要挂科……”洛林无语。 就是想骂自己卷王是呗。 “是啊，某人病床上还在卷呢……” 这里怎么多了个怨妇。洛林无奈扶额。 “这次可能是我们最后一场并肩作战了，诸位。”洛林叹气，还是决定这么说。 “什么意思？” “我打算提前毕业。”洛林认真道。 大家沉默了。 “你这家伙……”方翔很想骂出声，但他又什么都骂不出来。 “太快了。”邢峰叹气，像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是啊，太快了。”东方明也跟着叹气。 “有想好去哪吗？”方翔看着洛林。 “怎么，千里追夫？”洛林挑眉。 “你找打？”方仔拳头硬了，“爷tm是直的！” “我觉得洛宝确实很适合女装。”东方明补刀，“方仔喜欢南梁也说不定？” “靠！”方翔觉得自己形象又崩了。 “不知道，提前毕业的话，貌似只能港区实习，然后再考虑其他的。”洛林突然说起正题。 “这样啊……”大家都不说话了。 虽说洛林一直是他们追赶的对象。 “真是差距越来越大了”，这也是所有人都没有说出口的话。 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追上这个天才。 一学期就申请提前毕业，这不是一般人该想的。 也就勃艮第那样，大破还能挑战甚至击败净化者才能说“稳过”。 更何况还有个天赋比肩勃艮第的共和国。 那位大小姐在交流赛上砍穿一条街的景象，大家还历历在目呢。 “以后，咱就要靠你提携了啊。”邢峰笑起来。 “哪有，以后肯定还要再拜托你们。”洛林挠头。 这位东北的汉子爽朗的笑着，“也好，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大家都配合的笑起来。 只是当中有多少不甘，有多少不舍，又有多少祝福，那就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了。 第153章 作战准备·期末考试 反击meta完全无法确认，她在这个忏悔室里被关了多少天了。 毕竟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最没有意义的，就是时间。 她只知道，一开始她还能看看这里的陈设，来思考她和自己的姐姐遇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但现在…… 她在狭小且昏暗的忏悔室里，有些焦躁且不安。 已经完全无法确认，自己的作息了，她已经第12次在噩梦里被惊醒了。 那黑暗的过去，似乎是再一次抓住了她…… 直到，她看见忏悔室的门被打开。 “所以，你们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来人是一个面色很冷的女人，戴着铁血式的军帽，气势就像那雄鹰。 而自己可不是猎物。 反击meta咬牙，“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可能还没搞清楚现状啊，你才是俘虏。”她身后走出一个戴着三角帽的少女， 反击meta印象很深刻，这个看起来像是驱逐舰的舰娘，甚至不需要鱼雷，就能将自己击败。 火枪顶住了她的脑袋。 “所以，说吧，坦白从宽，你起码能少受点罪。”如雄鹰似的女人开口。 “咳咳……”反击meta这才冷静下来，她有些惊讶于自己嗓音的沙哑。 和之前自己因为哭喊而导致的声带受损不同，现在，自己是因为缺水而导致的沙哑。 “我……不，我们，是来自一个余烬的组织……” 反击meta观察着面前两人的表情。 在女人轻轻点头以后，反击接着简短的介绍了一下余烬。 “我们发现，这个世界传来的我们设置的信标信号，于是我们就来这里，准备回收信标，顺便探索这个此前未被我们标记的世界……” “那个信标是什么样的。” “一个红色的魔方。” —————————— 相比于刚进学校那会，每次考试和巡航之前的各种手忙脚乱，经过一学期训练的洛大统领，此时总算能说得上从容不迫了。 头一天带共和国勃艮第强化舰装，第二天猫在寝室猛猛复习内卷，第三天上文化考场也算的上从容不迫……吧？ 如果忽略他的黑眼圈，还有手边的红牛的话。 总之学校的安排是提前考完文化，之后才准备让他们去实战考试。 “选择题，填空题，作图……等等，怎么多了个作图。”洛林一脸懵逼。 左右的学生们看到洛大统领此时也是一脸懵逼，于是也放下心来。 “哦哦哦，常见塞壬量产型战舰的装甲结构啊，那没事了。” “然后怎么还是有沟槽的论述题。” 考试不易，学生叹气。 如此类型的简单考试自然是被洛大统领轻松速通，然后第一个交卷潇洒离场。 当然，没忘记那瓶开考半小时就被喝完的红牛罐子。 同考场的指挥官们面面相觑。 布什，戈们，你刚刚不也是一脸懵逼的吗？怎么开考一个半小时你就写满交了？ 考试时长可是三个半小时啊喂！ 但不管怎么说，考还是得考的，羡慕大佬是羡慕不来的。 还好是把这种指挥官们的专业课先考……好个鬼啊！ 一帮学生想到下午的英语就头疼。 哪个天才想到的把最变态的几门扔一起的啊喂！ 不过，这些事情先放一边，再怎么说，这里——天海海事学院——也是个培养暴力机构的地方，强者自然有强者的特权。 比如优先选择期末考试难度和上限的权利。 洛林来到指挥官教学楼一楼，这里已经挂上了一个占据整面墙的显示屏。 “所以，任务版应该要更新了吧，今年和海事局合作弄出来的考试，感觉压力好大……”洛林一只手抱着书和笔，一只手点了点屏幕。 没错，今天早八开始考试，优先写完的学生，就有权利优先选择他们的考试任务。 屏幕上显示出东煌沿海的地图，随后有任务列表放出。 最上面是两个s级任务，其次是6个a级，再往下，洛林是懒得看了。 没有必要。 “长官。”刚好，共和国和勃艮第也完成了今早的加练。 至于为什么是加练嘛，今天舰娘们没课。 “有什么想法吗？”洛林转头，征求起自家舰娘的意见。 “长官觉得呢？”共和国和勃艮第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太有所谓。 任务一：海域镇压 任务二：夺回335号航线 好像任务二更有意思哈。洛林摸了摸下巴，大致看了眼任务—— “需要配合其他舰娘小队，控制并肃清塞壬在这条航线上的破交舰队，并拆除航线沿路上的两个镜面海域装置，以及一座要塞……学员并不承担主要进攻部队……” “任务指挥：天海基地下属中尉 海天 参战小队：‘桃夭’，‘星火’，‘克里斯’。 需求学员：0\/4 集合地点：天海基地2号港口 开始时间：2024年12月2日 任务时长：14天” 洛林大致想了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335号航线一直是xd117到xd124这7座港区的补给线。 但随着前段时间，xd122等港区被破，这条航线也逐渐落入塞壬的手中。 “这是要反攻啊~”洛林寻思着。 “要不就这个？”他问道，“有高级舰娘带，而且我们并不承担主要进攻任务。” “而且中途有补给。” “我觉得没有问题。”勃艮第点头。 “嗯。”共和国也点头。 “那就这个了。”洛林打开终端，填写信息，顺便通知了一波几位好友。 “刚好四人啊……这下真的是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了呢。”洛林将自己，还有两只舰娘的信息提交，很快就得到了通过。 “以后还会见到的。”共和国安慰道。 “嗯，话说，我要不要趁着现在先建造了。”洛林思索片刻。 “就现在吧，这两天把建造弄完，休息一下刚好去考试。” “顺便还能带新同伴去刷个级。” “指挥官决定就好。” “嗯，走吧，回去复习一下，下午还有考试呢。” “刚好，共和国也要突击复习一下文化了。”勃艮第看了眼自己的妹妹，后者小脸微微一苦。 “呜呜，勃艮第姐，能，能不能，不要再给我塞得那么满啊……” “真，真的塞不下了，记不了那么多的哎！”共和国鼓鼓脸颊抗议道。 “不行，你落下的太多了，再不突击一下真要跟不上的。”勃艮第残忍的拒绝了共和国的小声抗议。 “确实，要不要放松一点，能过就行啊。” “指挥官你闭嘴。”勃艮第首先打断了洛林的施法，然后看向共和国。 “呜……”共和国发出可怜的声音。 “撒娇也没用！”勃艮第轻哼，“你是我的妹妹，只有及格可不行。” “好嘛……” 伴随着洛林轻轻捏了捏共和国的脸，后者面颊微红的泄了气。 虽然自己拿个满分本就毫无问题。 “卡哇伊捏。”洛林轻笑。 “哼，长官，坏！”共和国有些傲娇的抬头，“还有勃艮第姐也是，坏！” 于是，大家一起笑了出来。 第154章 建造·m.里希特霍芬 “所以还是老规矩？”洛林站在建造机器前深呼吸，“话说舰装什么的，确认无误了对吧。” “长官，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3次了。”共和国无奈道。 她拿着自己的终端，上面监控着洛林的生命体征，一旦洛林有任何异常，她都会直接通知站在洛林身边的勃艮第终止建造。 相应的，洛某人手上也戴着一个手环，这是勃艮第找女灶神要的， “请将手放在屏幕中央，以唤醒建造程序。” “请指挥官做好准备，建造倒计时……” “3” “2” “1” “建造开始。” 天气：晴 北风：3级 紫外线：弱 “真的要选她吗？”洛林提着黑色的手提箱，站在庄园的门口。 北风有点凉，让他打了个哆嗦。 “想什么呢。”他摇了摇头，“来都来了。” 他按响门铃。 不久，一位仆从前来，打开大门。 然后领着他走向庄园深处。 仆从拉开大门，洛林走入起居室。 很简约，简约到让人难以相信这是贵族的居所。 只有淡淡的熏香，还有简单的电灯照明。 若真要说看起来具有贵气的，大概也就是真皮沙发和储物柜。 戴着军帽的黑长直少女坐在桌前，向洛林微微举起手中的酒杯。 “欢迎您的到来，将军。”她开口道。 “久等了。”洛林走进房间。 踏入房间之中，隔着鞋也能感觉出地毯的柔软。 “没关系，这个世界并不存在时间这一概念。”黑发女孩无所谓的耸耸肩。 没有时间观念吗？ 洛林稍微一顿，“怎么不叫我指挥官了。” “哎呀，忘了，倒是被威斯康星那家伙给带歪了。” “好嘛。”洛林无奈，“还是叫我指挥官吧。” “当然，指挥官。” 洛林打量着她，却无意间被其铁灰色的瞳孔所吸引。 “指挥官？”少女靠的近了些。 淡淡的矢车菊香…… 洛林回过神，“抱歉，有点走神。” 他思索了一下。“不过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会来找你吧。” “当然。”女孩将喝完的酒杯推到一旁。 “能够重新归队，是我的荣幸。”她点点头。 “不过，我很好奇，您为什么会选择我。” “实话实说吧，目前来说，缺少一位能够提供视野，并且能够在更远距离支援舰队的角色。” “那为什么不能是马耳他呢。” “她也来了？”洛林意外。 “好吧，忘了，你有些时间没有回来了。”黑发少女无奈摇头，“好吧好吧，那看来我还真是唯一的选择。” “那么，期待我们再次并肩作战，让我们一同书写新的传说吧。”她站起身，向洛林伸手。 洛林也起身，握住她的手。 黑色的皮手套，感觉有些凉。 “当然，m·里希特霍芬。我们的传说，于此开始。”洛林笑道。 “不过，在跟您离开之前，我还需要做一些事情。” 里希特霍芬抬手，丢出一架飞机。 “还有一些工作需要交接。”她伸了个懒腰。 “辛苦威斯康星喽，她够忙的。”红男爵摇摇头，“不过马耳他会接替我的工作就是了。” “挺好。”洛林只能这么说。 很快，银灰色的战机从窗口滑入。 “好了，指挥官，我们走吧。” 里希特霍芬起身，握住洛林的手。 “我已经，忍不住好奇您所在的，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了。” “当然，它会让你高兴的。”洛林提起手提箱。 “话说这里面是什么？”红男爵饶有兴致的道。 “见面礼。”洛林道，“我还担心不能带进来来着。” “所以？”红男爵挑眉。 洛林将手提箱放在桌上，打开。 一枚做工精美的铁十字勋章。 上面还有铭文——manfred albrecht freiherr von richthofen. “谢谢，我很喜欢。”红男爵轻轻合上箱子，然后提起。 “不要么？”洛林有些疑惑。 “我现在刚刚重新入役，过往功勋，全为捕风，尽作泡影。 虚拟的战功，根本没有作为荣誉加冕我身的资格。 所以，毫无功勋的我，还没有接受功勋的能力。” 里希特霍芬洒脱的甩手，走到房间门口。 洛林有些呆愣的看着她那，在斜斜的光芒照耀下，有些闪光的黑发。 里希特霍芬发现身后并没有人跟来，于是有些疑惑的回头。 “指挥官？” “来了！”洛林轻笑一声，随后连忙跟上。 洛林跟上里希特霍芬。 后者略微让开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谢。”洛林理解了红男爵的意思。 身为指挥官，理应领导众人向前。 他率先踏出房间，铁血帝国的王牌紧随其后。 于是，时空变换，斗转星移。 “呼！”洛林长出一口气，脚下一软。 勃艮第扶住洛林，共和国也跟着松了口气。 “二位好，我是曼弗雷德·里希特霍芬。” “铁血？”勃艮第看了对方一眼，“算了，不管怎么说，欢迎你的到来。” 共和国微微行礼，“欢迎，新的同伴。” “不必如此，共和国小姐，我是个军人，不是贵族。”里希特霍芬道。 “请稍等，马上就要给你安装舰装装备了。” “好。”红男爵道。 “需要我展开舰装吗？” “当然。”洛林扶着栏杆站直身体。 “是。” 红男爵抬手，这位铁血的王牌第一次，在现世，以全力的姿态出击。 一把g98步枪首先在她的手中出现。 随后一声浩荡的龙吟响起。 “卡擦……”空间出现裂痕，就像有东西击碎了蛋壳。 玻璃破碎，一只机械龙爪握住空间的碎块，随后巨大的龙头从中探出，其身后，便是那寂寥的世界。 赤色的龙爪，将空间的碎片塞入巨龙口中。 这只巨大且狰狞的怪物狂吼一声，身上的血色鳞片抖动着，露出下面高温的机械结构，也有蒸汽从金属鳞片之下喷涌而出。 它从破口之中钻出，粗壮的四肢，暴躁的拍打着船坞中的水面，其尾尖，锋锐的血色巨刃反射着寒光。 巨大的四翼张开，机械的轰鸣中，遮天蔽日的两对翅膀，形成了四块完整的飞行甲板。 “阿尔巴特罗斯，安静。”里希特霍芬轻叱一声。 那只恐怖的赤红色巨龙不满的抖了抖身上的鳞片，但还是老老实实的低下头颅，最后，折叠四翼，趴在主人身边。 “见笑了，这孩子有点好动。”红男爵抚摸着巨龙那如同皇冠似的犄角，有些歉意道。 第155章 集结 地点：柏林 时间：3:28 a.m. 人员：罗恩 任务：例行情报汇报 罗恩敲响了俾斯麦办公室的门。 尽管她知道，帝国的铁血宰相很讨厌别人在这个时间打扰她。 但她要汇报的事情，对于铁血来说，属实会有些惊世骇俗。 “你最好有事，罗恩。”铁血宰相面无表情的拉开办公室的门。 透过房间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格律翁那巨大的黄色眼眸。 *不满的龙吟 罗恩咽了口口水，感觉自己的舰装隐隐作痛。 一开始，她对于这位宰相直接替代腓特烈大帝成为领袖一事，还颇有微词，直到这位宰相展现出恐怖的实力。 那场战斗，这位浴火重生的宰相，用钢铁与鲜血，教会了所有铁血舰娘，什么是帝国的颜色。 “抱歉，阁下，我无意在此时打扰，但，实有要事。”罗恩微微行礼。 “不要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罗恩，我说过多少次了。”俾斯麦作势欲要关门，“如果你还秉持着旧贵族的做法，那就给我出去。” “抱歉。”罗恩拿出一份报告。 “u522的汇报，我们在东煌观测到了一位新的铁血舰娘，她是h-39型战列舰改装重型航空母舰。”罗恩简短的总结了一下，“名叫曼弗雷德·冯·里希特霍芬。” “真是令人惊讶。”一道令人意外的声音响起。 “腓特烈？”俾斯麦的脸色略微松动了些许，“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当然，行进的乐曲中，那些不和谐的音符总是那么显眼。”腓特烈拿着她的指挥棒。 “呵，不和谐音符吗……”俾斯麦摇了摇头。 上一个被腓特烈如此评价的，是她自己。 “通知全体方案舰以及在职人员。”俾斯麦完全打开门。“这是紧急会议，另外，这次会议不需要记录。” “所以，您的意思是……”罗恩一惊。 “不要多说。”俾斯麦回头，一个眼神，就让窗外有些不耐烦的三头巨龙安静了下来。 “啊啦，乐谱还没有写成，就不要通知演播厅了。”腓特烈的指挥棒轻轻点了点罗恩的肩膀。 “是。”罗恩低头，快步离开。 “俾斯麦卿，你怎么看，这位……铁血的王牌空军。”腓特烈大帝眯眼。 俾斯麦的办公桌上显示出h-39型战列舰改重装航母的三视图，以及完全模型。 但大帝却是单纯看着这位铁血宰相的表情变化。 一旁的唱片机里，宁静的古典乐，恰好播放至错拍的段落。 俾斯麦戴上军帽。 “我倒是对这个指挥官学员很感兴趣。”她审视着这份资料。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俾斯麦卿，不过，当交响乐行进至高潮，所有的乐器都会加入其中。” 腓特烈大帝如是发言，一边优雅的坐下，将自己藏入灯光不太照耀的到的暗处。 “我来了，阁下……” 看着不大的办公室被坐满，俾斯麦清了清嗓子，“会议开始。” ———————— *高傲的龙吟 今天，天海的训练海域被一只赤红色的钢铁怪兽占据了风头。 当然，站在它对面的家伙可就尴尬了。 就好比，现在正在岸边对着洛林的卡思琳。 本来里希特霍芬只是在简单的训练的，俯冲投弹以及花式火箭玩的正爽，结果这位新上任的主席撒嘛突然兴致来了。 “洛学弟，你也建造了航母舰娘吗？” 那一脸故作惊讶的表情，洛林都看的嘴角直抽。 别，离我远点。 这是洛林的第一想法，毕竟这位可是麻烦的要死，之前上台学生会主席就已经够让全校不满的了。 拜托，不是白大小姐就算了，林学长和苏长风大家都能接受。 但你卡思琳谁啊，完全没有印象。 而且这位一上台，白九就因为家事离开，之前各种阴谋论更是喧嚣尘上。 “学姐的意思是？” “啊，学姐的初始舰也是航母呢，想来，可以和学弟切磋一二。” 洛宝：？ 于是就有了眼下这一幕。 “里希特霍芬，准许火力全开。”洛林只能满足学姐的要求了。 原本只是展开了一块普通甲板，搁那练微操的红男爵，眼睛直接就亮了。 随后还是那一声熟悉的龙吟。 四翼的赤色巨龙降临海域。 刚刚就位的鹰，还有无畏，看到这头四翼巨龙头都是大的。 “那么，演习开始？”洛林试探的问道。 红男爵来这个世界，初始等级就是1，练了没两天，到现在也就4级，卡思琳学姐的无畏都快60级了，鹰也有50级。 应该不会有事。 卡思琳悄悄抹了下冷汗。 勃艮第共和国乱杀的场面犹在眼前。 是哪个混蛋跟她说，打败洛林的舰娘就可以拉近关系来着。 “要不……学姐，你让你家鲦鱼也来？”洛林试探的问着。 学姐是不是压力太大了，白九没当上学生会长都觉得麻烦，更何况这位。 洛宝：学姐本就不太服众，要考虑的事情可多了，愿意做陪练已经很好了，压力太大的话可不行。再要一只潜艇，多给学姐一些信心，会不会好一些。 “不，不用了，学弟。”卡思琳强笑道。 “演习开始吧。” “ok！” 洛林眼前一亮。 然后…… “哎？不带护航编队？”红男爵眉头一皱，观察起周围的云层。 别说，还真是多云。 “藏云层里是吧，还好我技高一筹！”里希特霍芬自信的操控战斗机飞进云层，其余轰炸机则接着扑向无畏。 然后她懵了。 真没护航机组？啊？打塞壬就这样打？ 但不管是不是这样，她都要以最高的警惕性去面对敌人。 不要给敌人任何一丝机会，更不要给命运任何的可乘之机…… 她默念着。 于是，接下来的场面更是让观众们直呼惨无人道了—— 无畏和鹰放飞的舰载机，在红男爵精妙的战斗机操控技巧下，是没几架能够完好无损的回去的。 “十二出三投？演习而已，要不要这么谨慎。”无畏叹气，她觉得里希特霍芬是真的很想赢。 但是当ta 152c-1\/r14呼啸着投出穿甲航弹时，她叹不出气了。 总听同期舰娘说和洛学弟演习很没意思，无畏现在算是听懂了。 3中3，ap航弹砸穿了无畏的甲板，然后精准命中舰娘本人。 还好是演习弹，要不然怕是一轮大破…… 总之，卡思琳抹掉冷汗。 “学弟很有潜力哦，学姐很忙，先走了。” 看样子，是带着独立去校医院了。 “洛宝你……还是这么残忍。”方翔看着卡思琳离开的背影道。 “哼，活该，抢小白位置，要是小白拿到……”东方明话说到一半，自己打住了。 好在很小声，没人在乎。 “行，东西都收拾好了？”洛林回头，“那准备走吧。” 红男爵已经安抚好了阿尔巴特罗斯，红龙不满的低吼一声，回到了那个寂寥的世界。 第156章 基地 通过天海基地的接驳车，洛林很快就到达了他们启航的港口。 “你们今晚就住在这里，条件可能差了些，请谅解。”带路的女兵将指挥官学员们送到寝室楼下。 洛林随便挑了一间，刷开房门，情况倒是比他想的好一些。 挺标准的四人寝。 上下铺的那种，不过好在有独立卫浴，就很棒。 考虑到这是指挥官寝室楼，洛林就释然了。 指挥官跟舰娘住，大概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至少他不是那种痴汉指挥官。 不过共和国倒是挺感兴趣的，毕竟这位没住过这种寝室。 勃艮第还是在xd323住过这种寝室的。 她有些怀念当时的舍友了。 虽然都是些皇家舰娘，但是那个四人寝，貌似现在就剩她一个了。 她想到了那只英王乔治五世。 被自己亲手处决的棋子。 净化者说并非塞壬所为，那么她就很好奇了。 究竟是哪个杂碎敢作如此行径…… 她阴沉沉的笑起来。 等指挥官有了港区，拥有主动出击的能力之后，那些虫豸怎么死，可就是她说了算了。 “若此人不信主爱主，则此人必可诅可咒，主必来。” “怎么了？”洛林轻轻握住勃艮第的手。 “不，没什么，指挥官。”勃艮第嫣然一笑。 好在洛林已经逐渐适应了勃艮第这样的突然袭击，只要骑士小姐不突脸的话…… 勃艮第凑到洛林耳边，“晚上小心哦，指~挥~官~” 洛林脸色微红的将头偏向一边，“别，我怕共和国和里希特霍芬睡不着。” 真是羡慕呢……共和国看着两人的互动，给水壶灌水的动作微微一顿。 直到水差点漫过最大刻度线，她才急急忙忙关掉水龙头，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盖上壶盖。 里希特霍芬检查完房间，慢悠悠的踱到共和国身边，这个位置，能很好的看到指挥官那略微窘迫的样子。 红男爵看了看共和国，又看了看勃艮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轻轻碰了碰共和国的手肘，做了个“一起上”的眼神。 共和国原本就有些动摇的心思，似乎是被轻轻勾起。 “emm，勃艮第姐，明天就要出航了。” “哎呀，共和国妹妹是，想要一起吗？”勃艮第似乎找到了什么更好的欺负对象。 呜！ 蒸汽姬开了。 “怎，怎么可能，我，我是为长官的身体着想！”共和国辩解着。 “好啦好啦。”洛林轻笑起来。 “别欺负共和国了。”他揉了揉共和国的头，后者有些害羞的将头低下。 下垂的刘海遮住了共和国的眼睛。 “好温暖……” “好了，姑娘们，确认无误之后，我们准备走了，先去食堂，晚上还要开会。” 得亏是趁着在校，把里希特霍芬的舰装调制好了，要不然今晚还要临场调舰装。 四人很快出门。 …………………… “晚上好，各位，我是你们这次的行动指挥，海天。”带着书卷气的少女柔声开口。 但从另外三支参战小队的反应来说，这位可不是省油的灯。 “相信大家已经看过了详细的作战报告，不过我现在还是要先强调一遍： 首先，出航时间是明日早上6：30，记得提前半小时抵达港口，不要迟到； 其次，我再次强调，交战规则，是非己方单位，全部格杀！” “为什么？无法识别的人类船只怎么办？”有舰娘开口问道。 海天沉默了一下，微微闭眼。 “直接开火击沉！” 她睁眼，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 “可以知道理由吗？”先前提问的舰娘再次开口。 “无需理由，这是命令，你们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 “任务海域中，已经没有任何船只了，牢记这一点！”海天再次强调。 共和国微微低下头去。 海天眼中多出的哀伤，可从来都无法逃脱敏感的人的心。 但为什么还有一丝丝愤怒和不解呢？ 不过，这也是她现在无法考量的了。 周围的舰娘同样一片哗然。 “指挥官，你怎么看？”红男爵小声问道。 “东煌从没颁布过如此严苛的交战规则。”洛林摇头。 “我只能说，除了另有隐情，我想不出别的可能。” 红男爵了然点头。 “那么，只有上战场才知道该怎么做了。” “的确如此。”洛林点头。 “好了，安静！”海天压下作战室内的喧哗。 “交战规则的问题，不需要商量，如果有疑问，你们可以找基地负责人，出海之后，我不希望你们有任何的迟疑，明白？！” “现在，我们再来确认一遍任务内容……”没有给任何人反应时间，海天强硬的带过了这个话题，然后打开投影仪。 不知道是不是劝自己不要多想。 很快，会议结束。 参战人员们各自抱团，讨论起明天的任务。 “所以，这次任务，基地让我们跟随指挥舰对吧。” 洛林摸着下巴，那不是跟之前一样吗？感觉真挺轻松的。 “ok，那任务就明了了，我们的任务就是打打下手，给红男爵练个级，然后……”他看向共和国。 “嗯，共和国你也的确要快点适应携带战旗的作战方式。”勃艮第认同的点头。 “好嘛，我知道了。”共和国鼓了鼓脸颊。 “勃艮第你也是，这次别那么疯。”洛林难得认真的和勃艮第说起这件事。 “指挥官你还不知道我？肯定不会有事的。”勃艮第轻笑，撑着下巴。 “倒是指挥官，最近很少关心我了……” 洛林打断了勃艮第，“我认真的。” “好好好。”勃艮第正色起来，“我知道了” “那我也要提出我的条件了。”勃艮第看着洛林。 洛林注视着勃艮第那双瑰丽的异瞳。 “既然是期末考试，那么指挥官可不准再使用共鸣强化我们。”勃艮第双手交握，坐直身体。 洛林犹豫了一下。 “如果指挥官执意要强化我的话，那么我是真的会控制不住的哦。”勃艮第把玩着自己的发丝，任由自己的嘴角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 “好。”洛林这次答应的很快。 “那么，就这样，期待这次的出航，最好，能别让我那么无聊。”骑士小姐伸手牵起自己的指挥官。 “不过，如果能变成和指挥官的旅行，那也不错哦。”勃艮第轻笑。 “好好好。”洛林无奈道，“走吧，回去睡个好觉。” 四人离开作战室，今夜的月亮，毛毛躁躁的。 就像某些人不安的心。 就连海风也畏惧着什么，不再出行。 第157章 任务开始 时间：12月2日 宜：祈福，会亲友 可惜洛林是没机会和亲友道别了。 他只来得及，在作战开始之前，给家里打一个久违的电话。 “哟，小没良心的。”洛依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你还记得你的空巢老姐我啊~” “怎么忘记姐姐你啊。”洛林笑笑。 现在是早上5：45，这个点，洛依能够秒接电话的话…… “姐姐你啊，又被我抓到不好好睡觉了哦。” “好你个臭小子，在这个地方等我是吧。”洛依笑骂道。 “嘿嘿。”洛林狡猾的笑了笑，“姐，这次行动结束，我就回去过年。” “除了勃艮第，还有两位新同伴哦。” “哼，你爱回不回。”洛依故作生气。 可担心终究还是掩盖不住的。 “你啊你……小心小心再小心，知道么？” “知道啦知道啦~”洛林道。 “有长官们带着，不会出事的。” “好好好，我知道我弟超厉害的~”洛依柔柔的笑了出来。 “那么，祝你们武运昌隆。”洛依知道洛林的时间很赶。 “嗯，姐姐你平时也好好休息。”洛林应道。 他挂断电话。 “祝学业顺利。”洛林给自己的姐姐留言。 姐姐撒嘛：“臭小子，你们这次要是敢缺胳膊少腿的，那就别给我回来了，外面喝西北风吧。” 落霖：“知道了知道了：）” 姐姐撒嘛：“那么，放手去做吧，天海的英雄。” “该走了，薯条。”休斯顿拍了拍洛林的肩膀。 “来了，前辈。”洛林收起终端，回头招了招手。 然后带着自家舰娘，跟着休斯顿登上指挥舰。 “指挥室呼叫全体作战人员，请尽快登舰，行动将于35分钟后开始。” “指挥官以及各舰娘小队旗舰，前往舰桥指定位置集合，其余舰娘位于下层指定舱室集合，具体位置已发送至各作战单位的终端，记得及时查收。” “那我先走了，共和国，其余交给你了。” 洛林和舰娘们在甲板分别。 最后一次，用于强调首日作战计划的会议将在两个地点同时展开。 这是海天的习惯。 “那么，以上，散会。” “各位，前方航道已清空，天气晴，万里无云，祝愿我等，武运昌隆。” 天海对各位参战人员行军礼。 “武运昌隆！”所有人都如此大声回应。 指挥舰的船锚被缓缓拔起。 东煌的旗帜和碧蓝航线的旗帜被升上桅杆之顶。 惊起两只海鸟，但发现这两面旗帜，是属于东煌人民海军与碧蓝航线之后，便在它们身旁飞舞。 洛林这帮指挥官学员，找了个地方坐了，等待命令。 其他在役指挥官，早早的就按照惯例前往了自己的位置。 这帮指挥官学员反倒是清闲了下来，只负责听指挥就完了。 至于舰娘们倒是没什么，除了出击，对其管控都比较松。 这就苦了洛林了。 自家舰娘都是对什么都不太在意的主儿，这种没事干的时候，不跟着他是不可能的。 于是一帮人羡慕的眼神中，就洛林身边跟着一只舰娘。 “来了？”洛林扭头，熟悉的清香进入鼻腔。 “嗯哼，要帮忙吗？”勃艮第倚在洛林的椅背上。 反正各种信息汇总在洛林的指挥终端上，看的让人觉得头大。 至少隔壁方翔已经放弃治疗了。 “那倒不必。”洛林轻松将这一坨头皮发麻的东西分类汇总。 “话说，牢方，你的各种表现后台都有记录，尤其是对你终端使用的监控，你真的不挣扎一下的吗？”他看向方翔。 “还有这种说法？！”方翔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嗯哼，叫反击来帮你吧，话说你第二舰娘是谁来着，这几天都没见着啊。”洛林任由勃艮第呆在自己身边，时不时玩弄一下自己的头发。 随她好了。 “额，反击就算了，我估计她和我一样头疼……”方翔有点头大，他打开终端，看了看通讯录。 第二舰娘：火枪手。 方翔放弃了，为了评分，只能自己蒸一下了…… 勃艮第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洛林的头发。 “勃艮第~”洛林被弄得有点痒，“你再这样，我回去就去剪头发的。” “别嘛~”勃艮第收回手，“指挥官留长发好看，留短发看腻了。” 的确，洛林现在扎了个马尾。 反正洛某人之前是脑子一拍，就想留长发的。 这大概也是他总被朋友们调侃说，“很有潜力做女装大佬”的原因。 不过别说，真有点古时候那病弱的公子的味儿。 “那就别玩我头发了。”洛林摆了摆头，让自己的头发从勃艮第的指缝里滑出来。 “但是手感真的很舒服哎~”勃艮第假装不满，“都是指挥官的错。”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洛林无奈的摸摸勃艮第的头，“还有，她们呢？” “里希特霍芬的话，应该在和其他航母舰娘交流吧。”勃艮第靠着洛林的肩膀。 其余指挥官投来吃柠檬的视线。 头顶传来活塞发动机的翁鸣，吸引着各位指挥官抬头。 两三架战斗机在空中相互追逐，不断做着各种极限的机动，似乎是在模拟一场混战。 其中一架右侧机翼被涂成血红色的me155g，则是相当的吸睛。 洛林记得，这是里希特霍芬最喜欢的那支战斗机中队的涂装。 血色的单翼在空中翩翩起舞，这只精灵，很快找到了她的舞伴—— 一蓝一绿两架战机，很快从下方赶上。 “看起来新人很厉害嘛。”勃艮第如此评价。 很灵动的操控技术。 “那必须，铁血帝国的王牌飞行员为名，自然不会丢了这份实力。”洛林轻笑。 “那共和国呢？”他看着勃艮第。 “至于共和国嘛~”骑士小姐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起来。 “怎么了？” “在舰艏。” 洛林再次看向窗外。 舰艏站着一位红色衣装的少女。 她左手搭在自己腰后的长剑之上，右手握着一杆迎风招展的战旗。 战舰航出云层的阴影，进入湛蓝的天空下。 金色的鸢尾绽放，迎着阳光，盛大而灿烂。 第157章 序曲·歌声之外 反击meta被释放了，被一个看起来像是贵族的女人释放了。 “你也是皇家舰娘吧。”反击meta用有些生硬的皇家语叫出“也”这个单词。 马耳他意外的看了反击meta一眼，“你当初也是皇家舰娘？不会还是个贵族吧。” “啊……”反击meta想要说什么，最终陷入沉默。 一同得到释放的还有她的姐姐，声望meta。 “对了，你最好能够跟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多出和你们类似的信号，而且就在刚刚。” 马耳他带着两人走向威斯康星的办公室，一边问道。 “类似的信号？” “是啊，类似的信号，对方自称守望者什么的。”马耳他斜了一眼，发现对方陷入了沉默。 “算了，我也没指望你们这帮老贵族能干什么事情。”她有些厌烦的摘下自己的手套。 “你们自己进去吧，她等你们有一会了，我走了。”将二人带到威斯康星的办公室门前之后，马耳他快步离开。 ———————— 红男爵翻身落入海中，阿尔巴特罗斯破开海浪，稳稳的接住她。 狰狞的红龙张开四翼，一架架战机滑跃起飞，密布在甲板两侧的副炮组全面戒备。 任务开始时的第13小时，他们就遇敌了。 “无法识别的的舰船，观测到舰上搭载了20mm机炮两座，还有部分武装人员。” “对于驱离警告没有任何回应，判断为敌对单位，直接击沉。” 里希特霍芬撇嘴，她算是看出来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合着就是海盗是吧。” “麻烦你了，里希特霍芬小姐。”皇家橡树道。 白九虽然暂时离校，但是她和独立依旧通过学校方面参与了此次考核。 虽然是自由舰娘的身份。 “当然。”红男爵操控着战斗机在敌舰头顶盘旋。 “这片海域为什么会有海盗。”反击挠挠下巴，有些不解。 别说反击，就说指挥室里，洛林看着传回的影像也是眉头紧锁。 335号航线最近两年一直处于塞壬的控制之下，已经很久没有人类或者碧蓝航线的船只经过了。 就连这条补给线上仍在运转的港区，也将补给线更换成更可靠的513号航线。 “这群海盗打什么。”洛林没想明白，这帮人在这边吃什么喝什么。 “很简单啊，雇佣的嘛。”勃艮第道。 “怎么说？”洛林转头看向勃艮第，后者试图趁此机会亲一口，但是被洛林按住了。 “欧洲那边，有的指挥官会雇佣这种海盗，如果能活着躲过碧蓝航线的巡逻，以及塞壬的炮火，那就可以找委托人拿到赏钱。”勃艮第只好作罢，乖乖解释着。 “那主要业务呢？”有人挑眉。 “谁知道呢，侦察塞壬情报？打劫商船？找人要保护费？可以找的理由多了去了。反正，很多都是被塞壬摧毁的海岛国家的人。”女爵坐起身，慢慢的伸了个懒腰，满不在乎的说出自己曾经听到的东西。 残酷的事实就被这样简单的讲述，不免让在座的其他人有些沉默。 “该死的塞壬！”指挥官们恶狠狠的骂道。 骂吧，你们也只能这样咒骂。 勃艮第有些怜悯的看着这些人，随后转头看向洛林。 唔，还是指挥官好，养眼。 一群臭男人，能不能学学我家指挥官…… 但很快，勃艮第也笑不出来了。 塞壬为了对抗未知的敌人开启试验场，在无数个时间线之中寻找那一丝机会…… 那么，到底还需要牺牲多少人，才能达到那唯一的“胜利”呢？ 洛林的目光中，带上了彷徨—— 也许，我也只是死亡名单中的一员吧。 如果我死了…… “指挥官……”勃艮第抱住洛林，也打断了洛林的胡思乱想。 “嗯，我在。”洛林轻声回应道。 “报告，目标已击沉。” 区区海盗，还不足挂齿，里希特霍芬和独立两轮轰炸之后，便只能沉入海底。 可这一切并没有让指挥室里的气氛变得有多好。 阴影里，依旧有什么东西躁动不安。 “出击舰娘于4小时后返回舰体换班，继续前进。” 指挥室的命令下达。 *不满的龙吟 洛林扭头，红男爵坐在阿尔巴特罗斯的背上，好像在安抚着什么。 “乖啦，忍一下好嘛，一会就有好多好多塞壬给你吃了。”里希特霍芬拍拍巨龙的背。 *傲娇的龙吟 里希特霍芬轻笑一声，“乖~” 她最后一次拍了拍巨龙，然后抬头看向指挥塔。 洛林察觉到目光，抬头，招了招手。 红男爵露出一个帅气的微笑，压住自己的帽檐，不让突如其来的强风将其吹走。 “哼。”勃艮第轻哼一声。 洛林扑哧一声笑起来。 “好啦好啦……”洛林摸摸勃艮第的头。 “吃醋了，怎么办。”勃艮第鼓鼓脸颊。 在身旁的其他指挥官们的眼神变的恨铁不成钢之前，洛林总算反应了过来。 “啊这……”洛林看向勃艮第。 骑士小姐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偏过头去。 “唔……”洛林犹豫了一下，看向方翔。 方翔破防了。 看着对方破防，洛宝突然就懂了。 “算了算了，我的错我的错，回去以后答应你一个要求，行了吧。”洛林无奈道。 “这样够了吧。”他故作不在意，欣赏起牢方恰柠檬的样子。 感觉完全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局促不安。 “指挥官，我难道没他好看吗。”勃艮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幽怨。 方翔更是坐蜡了。 原来我也是你们y的一环吗？ 于是洛林只好乖乖看向勃艮第。 女孩眼中那股炽热的情感，让他完全无法直视。 “念在指挥官反应快的份上，这次就放过吧。”勃艮第压下心中的冲动。 洛宝如蒙大赦。 在其他指挥官将要杀人的目光中，洛某人擦了擦冷汗。 勃艮第起身，也不用再待下去了，调戏指挥官到这里已经够了。 该去找自己那个笨蛋妹妹了。 “所以，我们继续？”等到勃艮第出去，洛林看向其他人，试探的问道。 “滚出去！”其余人异口同声。 怎么说呢，是恨不得请fff团的眼神。 第158章 进行曲·道中 他眼中的星空 是我所追寻的一切 而若今夜星光消隐 月光暗淡 海风不再吹拂 战旗也低垂而下 落入无光之渊 路矢尽催折 于那天灾人祸 执旗者该如何前行？ —————————— 舰上警铃大作。 洛林被里希特霍芬摇醒，听到警铃声的一瞬间，他就清醒了。 “怎么回事？”洛林快速穿着衣服。 勃艮第和共和国已经穿上了作战时的衣装，站在门口等候。 “发现水下物体，疑似塞壬潜艇，我们被跟踪了，过不了多久估计就要遇敌。” 共和国解释着。 “明白了，我们走。”洛林带上自己的终端，急匆匆赶往作战室。 但雷达示意图上空无一物。 “来了？还挺积极。”有前辈称赞道。 洛林是这帮指挥官学员里面来的最早的。 “执行反潜任务吗？”洛林坐下，直入主题。 “不，海天长官的命令是静观其变。” “钓鱼是吧。”洛林点头。 说起钓鱼他就有不好的预感，每次他在场的钓鱼，不是空军就是钓了个大的…… “呼叫指挥官，stpa已就位。”熟悉的呼号让洛林安心了不少。 他一直使用着这个呼号——sterna paradisaea——北极燕鸥。 但愿自己，能像北极燕鸥一样，跨越半个地球，直达栖居的彼岸。 “stpa-3，未发现目标，夜晚能见度太低了，很难观测到潜望镜反光。” 里希特霍芬放飞三个机组，盘旋一圈以后果断放弃。 两个机组收回，剩下一个机组警戒。 共和国和勃艮第已经位于指挥舰前方。 这两艘高速战列舰无时无刻不开着引擎增压。 接近40节的航速，甚至让她们越过了这艘指挥舰，前往更远处的海域。 其余的慢速战列舰已经返回舰上。 “反击，你那边怎么样。”方翔来到洛林身旁坐下。 “还行，没有威胁，就是得麻烦勃艮第和共和国她们了……” 方翔看了一眼洛林。 后者轻轻点头。 “听指挥就行。”方翔挂断通讯。 “哎，高速战列舰……”他摇摇头，看向洛林，“真的没问题吗？” “我不知道。”洛林眼中的担忧是肉眼可见的。 静谧的夜，只有海浪的声音。 被监视的不安感逐渐爬上每一个人的心头。 雷达图像不断刷新，可是没有侦测到任何物体。 甚至声纳也是，那个疑似塞壬的潜艇的信号，就像是故意让指挥舰侦察到似的，传回的图像上永远只有那一个孤零零的点。 是的，就连鱼群的信号也消失了。 “不行，指挥官，不能被牵着鼻子走……”里希特霍芬皱着眉，她翻身跃入海中，阿尔巴特罗斯咆哮着接住她。 钢铁巨龙的咆哮声，吓了所有人一跳。 随后窗外扬起的铁翼，让大伙又松了口气。 钢铁甲板拼接，展开，四个战斗机编队被放飞，向着四周而去。 似乎是没有听到指挥舰的反对声，独立也跟着放飞了自己的战斗机编队，然后是“桃夭”小队的航母翔鹤。 螺旋桨撕破了夜晚的安静。 今夜无月。 就像勃艮第在那个中秋节的夜晚一样，令人不安。 指挥舰破开海浪，远处两艘鸢尾战列舰大胆的跟随驱逐舰们前压，小驱逐们也收拾好了自己的玩心，进入作战状态。 “滴。” “滴。” “滴。”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只有该死的仪表声不断跳动。 就像入夜以后，卫生间不断滴落的水滴。 一分钟。 十分钟。 毫无反应。 “目标上浮至雷击深度！” “立即执行反潜，左满舵！”海天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距离较近的三位驱逐舰们，就像狼一样扑了过去。 深水炸弹入水。 但，那个可疑的信号消失了。 深水炸弹炸了个空。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我就说嘛，这里历经战斗大大小小数百场，怎么还会有大规模塞壬在这里出现。”前辈们松了口气。 洛林不置可否，连鱼群都消失的话，就很反常了。 “话说今晚是真安静啊，声呐上连鱼群都没。”有另一位指挥官有些遗憾道。 “你个鱼佬，又想喝鱼汤了是吧。”他的朋友立马笑着调侃道。 “emm，话说，前辈们，没有鱼群的话，这正常吗？”东方明弱弱开口。 “很正常啊。”钓鱼佬前辈很遗憾的开口，“塞壬的控制海域一般都没什么鱼。” “那您……”东方明欲言又止。 “都说了，他就是想吃鱼了。”钓鱼佬前辈的朋友摆摆手，“别管……” “咚！”有什么东西撞上了舰体。 “什么东西？！”所有人都重新进入了战斗状态。 声纳上还是什么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通讯响起—— “是海洋垃圾。” 于是大家又松了口气。 “估计又是哪个商船的残骸吧。”有指挥官怜悯的开口，“真是……唉。” 海浪会吞噬每一个灵魂。 但这一次，没有人接话。 作战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洛林看了时间，晚上11点47分。 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有的人紧张的看看窗外，有的人死死盯着表盘，有的人联络着自己的舰娘。 似乎都有些不安。 “声纳侦测到目标？” “（东煌粗口），终于出来了？” “啊……不……好像还是海洋垃圾……” “（优美的脏话）。” 洛林疲惫的揉了揉头。 “报告指挥官，今晚的能见度太低了，航空编队侦察效率低的吓人。”里希特霍芬传回信息。 “保留一到两支编队，其余舰载机收回吧。”洛林如此回复。 他拍了拍前面的人，“霖长官，4个小时后，可以让翔鹤小姐接替里希特霍芬的位置吗？” 被叫做霖的女人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当然可以，辛苦里希特霍芬小姐了。” “谢谢。”洛林礼貌应了下。 然后上传请求，当然，措辞是让航母组进行两两换班。 “里希特霍芬，再坚持一下，4个小时以后，你就可以休息了。” 请求很快通过。 连带着获得休息权利的还有独立。 “呼……我待会一定要多睡会儿……”红男爵抱怨着，时不时的神经紧绷真的很消耗体力。 “辛苦了，再坚持一下吧。”洛林只能这么安慰着。 “声纳探测到目标。” “这次又是什么？让我猜猜？”有指挥官笑道，“潜艇？潜水战舰？还是海洋垃圾？”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出来。 “咚！” 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 “长月触雷，大破！” “该死，是水雷！” 第159章 进行曲·夜间作战 “这里面是装了100吨tnt吗？一发让长月大破！”圣胡安有些难以置信的扛起长月，不管怎么说，同伴大破昏迷是事实。 “通知指挥舰，准备减速排雷吧。”莱比锡叹气，她有些懊恼的摘下耳机，“话说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完全没侦测到这些玩意。” “安啦，柏林之声也有失灵的时候嘛。”南安普顿拍拍她的肩膀。 “我先带着长月返回指挥舰了，猎人会接替长月的位置，我去去就来。”圣胡安转身，向指挥舰跑去。 “注意安全！”莱比锡喊道。 “知道了！”圣胡安的声音远远传来。 很快，减速排雷的命令下达。 莱比锡等舰娘松了口气。 没有冲动……还算不错了。 她不由得想到她上一个指挥官—— 觉得舰娘无所不能，下命令永远只有一句死战不退，平时还会打骂她们。 莱比锡现在还记得，铁链猛地抽在自己脸上的感觉。 不过都过去了，那家伙现在应该在监狱里呆的很舒服吧。 莱比锡摇摇头，甩掉不太好的过往。 她抬头，看向远处，两艘鸢尾的战列舰依旧在远方疾驰，不时跃起避开水雷。 其中金发的那位舰娘最是引人注目，她手中的战旗，在这漆黑的夜里，散发着淡淡的温和的光。 让人安心。 “希望小姐您，未来不会遇见那样的人。”她小声祝福着。 “莱比锡，快来！别发呆呀！”同伴喊着。 “哦哦，来了！”莱比锡快步跑过去。 “在想什么？”南安普顿看着莱比锡。 “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大一个水雷在我面前，我却侦测不到。”莱比锡抱怨着，配合同伴开始拆除水雷。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的水雷，我们一个都侦测不到。”指挥室里各位也在大眼瞪小眼。 “这水雷能反侦测不成？” 大家一阵卡壳。 “天才，出院！”劈里啪啦的鼓掌声响起。 “额，那么，你们说塞壬的舰体会不会也是这样？”那位指挥官接着道。 “闭嘴啊混蛋，乌鸦嘴要被叉出去的！” “发现塞壬狼群……”有人惊呼。 “啊哦。”提出假设的指挥官绷不住了。 “先刀了预言家！”其余指挥官狠狠瞪了这位一眼。 现在指挥舰处于慢速航行阶段，必须要撑到排雷工作完成，才能全速前进。 可不管是诱爆还是拆除，都需要时间！ 狼群在指挥舰周围缓缓游曳，似乎在打量着这只猎物。 “6艘，7艘……数量还在上升！全部距离我们至少20km！” 这绝对是最坏的消息。 “emm，先生们，指挥舰有办法在20km处反潜吗？” “很遗憾bro，这个距离上，没有。” “该死，只能让姑娘们快点了。” “战列舰正在尝试用反潜机。驱逐和巡洋正在努力排雷。” 各种吵闹的声音让洛林有些头疼。 “勃艮第，怎么样？”他戴上耳机。 “目前没有任何的水面舰艇。”勃艮第挥枪砍爆一颗水雷。 身后炮声响起，8枚高爆弹砸进不远处的海里。 “打中了？”勃艮第挑眉。 “应该，那边烧起来了。”共和国指了指远处。 “很厉害嘛。”勃艮第夸赞道。 “运气好。”共和国笑笑。 两艘战列舰以惊人的速度赶往潜艇最密集的地区，身上的副炮不时开火，引爆目视范围内的水雷。 虽说，水雷区除了阻拦指挥舰的前进，同时还拦住了这些潜艇，塞壬想要发动雷击的难度很高。 “这么排雷效率太低了……” 但说实话，周围有塞壬狼群游曳的感觉真的很坏。 而且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有鱼雷袭来呢？难度高，不代表没可能。 而且…… “塞壬潜艇信号消失！” 更坏的消息来了。 “潜望镜反光还在！” “（东煌粗口）好一个蹬鼻子上脸。” 指挥舰几乎是同时就发出了求救信号。 最近的支援抵达这里，只需要1个小时。 但是此时的隐去，并不代表危机解除。 “砰！”勃艮第猛然回头，拉开共和国，一颗水雷刚刚上浮。 “果然嘛。”勃艮第撇嘴，“还真是潜艇布雷。” “谢，谢谢。”共和国低下头，“我应该……” 勃艮第按住共和国，“回去再说。” “嗯……抱歉。”共和国重新抬头，跟着勃艮第转移位置的时候，顺手引爆刚刚那一枚水雷。 共和国的旗帜随着她的疾驰而舞动，其上，温和的光晕，让舰娘们受到了不小的鼓舞。 “你看，我就说你可以的吧。”勃艮第笑着道。 “勃艮第姐。”共和国无奈，“这才哪到哪啊。” “想要拿好这面旗帜，我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尽管在勃艮第的教导下，共和国已经可以轻松的做到，将执旗，行进的动作做的无比标准。 可该如何走，如何做，共和国却还是要向眼下这样，跟着勃艮第。 共和国不时开火，或者和勃艮第一样放出自己的反潜机。 每每海面上多出一点燃烧的火光，都会让人备受鼓舞。 看着身旁，那位站在光束里的女孩，勃艮第突然想到了那位少女。 义无反顾的前往奥尔良时，您是怎么想的呢？ 但潜望镜反射着指挥舰的灯光，照进她的眼中。 勃艮第将思绪拉回现实，照亮执旗人的不只是光，还有敌人的视线。 或许，有的人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吧，看着美好的东西，却想着要将其毁灭。 可历史上的勃艮第，和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骑士小姐不再多想，她背后的12门主炮齐鸣。 海面上腾起的火焰又多了两簇。 “等下，潜望镜正在远离。” “怎么回事？！” “还能是什么。”海天这才出声，叹气，“主力舰队到了。” “轰！！”远处海面，8道银色的曳光飞向远处，随后一团火球升起。 战斗机滑跃而起，活塞引擎咆哮着冲向远处。 隔着契约，洛林都能体会到红男爵需要发泄的不满。 塞壬的机群突破云层的时候，里希特霍芬的机群已经恭候多时。 “水下我管不到，但这时候你们还敢在天上挑战我？！”里希特霍芬轻呵一声。 爆散的两团烟火照亮了夜空。 “干的漂亮！”水面空中两开花，狠狠的鼓舞了士气。 第160章 进行曲·反击 虽说现在，东煌已经很少进行作战排雷，但好在小驱逐和巡洋舰们业务熟练，虽然目力排雷效率低下，但也比想象中要好不少。 洛林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午夜。 人最困顿的时候。 但就算这样，洛林也只能 “里希特霍芬，将一个战斗机中队投放到j3，减少一个轰炸机编队，替换成鱼雷机，打击敌方驱逐舰优先。” “收到。”红男爵还是很可靠的。 洛林稍微松了口气，但不多。 就目前来看，塞壬的主力舰队也只是保持在20km开外持续开火压制，就效果来说是的确拖慢了排雷进度。 “你们说会不会是围点打援。”有指挥官问道。 “不会。”海天果断摇头，“这里并非是镜面海域，塞壬增援速度有限，我方增援绝对会是足以料理这些家伙的。” “那他们在等什么。” 海天皱着眉，“不知道。” “可以考虑让舰娘优先出击，她们越过水雷区域较为容易。”东方明道。 “驳回，风险太高。”一位中年指挥官想也不想，直接开口。 “但是……那两位……”方翔指了指窗外。 勃艮第和共和国，在水雷区和塞壬舰队展开交火。 两只舰娘却如履平地，不时的跃起与转身，让在座的指挥官觉得，自己应该在最顶级的歌剧院。 海天稍微有些犹豫。 “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的指挥官。”中年指挥官皱眉，在指挥室里寻找着什么。 他很快就锁定了在了小声指挥的洛林身上。 “如果舰娘在外面遭受损伤，那么指挥舰的安全该如何保障？！”他呵斥道。 “独立，现在你听我的指挥。”洛林根本没听见。 他扶着自己的耳机，根据自己指挥终端上的提示信息，不断提供着塞壬舰队的动向。 “勃艮第，你的278方向，距离你21km的位置，一艘战列舰正在瞄准j3区域内的驱逐舰，把它炮拆了。 共和国，压制333方向的巡洋舰，什……已经摧毁？干的漂亮！” 如此冷静的指挥，倒是与大厅内的大部分人格格不入了…… 窗外有水柱激起。 塞壬舰队已经取得了跨射，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坐以待毙才是最不正确的吧！”方翔毫不犹豫的顶撞中年指挥官。 “新人？你有什么经验！”那位“前辈”直接拍了拍桌子，看着方翔。 方翔有些失望，洛林通知他的时候，还以为能在这里学到很多东西。 但没想到的是，这群人多半都没什么能力。 在此情况下，正儿八经指挥的也没几个。 海天长官正在指挥自由舰娘小队，似乎不太有空抽出手，解决这帮意见不一的前辈。 至于在场权限最高的指挥官？那家伙完全是视而不见的模样。 “我不相信您看不出来，长官。”方翔在做最后的挣扎，“主动越过雷区与敌舰交战，快速处理掉这些目标，我们受到的战损才会降低！” “驳回，新兵。”对方却是再次有些轻蔑的否决了方翔的提议，“如果敌人越过雷区发动斩首，你担的了吗？” “是……”方翔只能低下头。 “我算是看出来了，都是一帮虫豸……”他低下头，有些憋屈的小声骂着。 洛林有些疑惑的摘下耳机：“你说什么？” “不……你继续……”方翔有些无语，只好摆手。 “哦哦。”洛林重新戴上耳机。 海天抬头，察觉到指挥室内有些剑拔弩张。 有的指挥官很不安，有的指挥官……不，那帮年轻的指挥官似乎有自己的打算。 较为年轻的指挥官看到洛林的行径，都纷纷动起了心思。 东方明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声音，“马萨诸塞，目标158，距离22.47km，开火！” 指挥舰不远处，炮火轰鸣。 “反了，都反了……”中年指挥官咬牙，“我以少尉军衔命令……” “除了刚刚接到明确指令的，其余各舰，自由出击，注意控制损伤。”海天打断了这位指挥官。 她失望的摇摇头，随后一言不发的看着不断变化的战局示意图。 随着这一声命令下达，有三个绿点，像是封印解除了似的。 离指挥舰最近的地方传来一声咆哮。 数个舰载机编队的标识出现，然后四散开来。 头顶爆散的火光突然就多了起来。 “哼，我说什么来着，新兵就是新兵，敌人取得制空还……” 讽刺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坠落的都是塞壬的战机。 银灰色的精灵不时穿过指挥舰的灯光，一闪而逝之后没入黑暗。 *爽快的咆哮 而在雷区边缘，两艘战列舰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终于……”勃艮第转枪，帮一只小驱逐拦下炮弹，随后看了一眼共和国，“这边交给你了。” “嗯。”共和国轻轻点头。 勃艮第脚下发力，“碰！”激起海浪，溅了一旁的圣胡安一身。 当可怜的圣胡安小姐反应过来的时候，远处火光已经连成一片，爆炸的声音不绝于耳。 有些偏执的狂笑充斥着频道，原本想要说些什么的圣胡安，最后还是老实的缩了缩脖子。 共和国帮她挡下一枚炮弹。 “抱歉，圣胡安小姐，家姐有些……嗯，失礼了。” 共和国有些歉意的微微屈膝。 “啊，不必不必。”圣胡安连连摆手，“想来勃艮第小姐也是无心之举，勃艮第小姐不用这样的。” “感谢您的理解。”共和国轻轻笑道。 “唔……好温暖……”圣胡安呆了呆。 “圣胡安！别花痴了！”猎人吼道，“赶紧来帮忙！我真是受够了在炮火下排雷了！” “来了来了！”圣胡安连忙跑过去。 共和国无奈摇摇头，她赶往下一个区域。 那面散发着温暖光芒的旗帜，一直处于最危险的地方。 当然，伴随这面旗帜的，还有星光指引。 “呼……”共和国轻轻喘了口气，“辛苦长官了。” “小心，左侧炮击。”洛林回复。 共和国左手抬起，大剑猛然插入海面，那枚炮弹被挡下。 “轰！” 431mm主炮咆哮着还击。 8枚炮弹，在跨越26km的距离之后，狠狠灌入一艘巡洋舰的船头。 漂亮的火球升起。 “小心啊，辛苦什么的，战斗结束之后再说。”洛林有些责怪。 “嗯，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共和国将大剑挂回腰后。 第161章 增援 当莱比锡拆掉最后一颗水雷的时候，远处火光升起。 她下意识的向一旁扑倒，巨大的水柱被激起，将她淋了个透心凉。 抬头，第二枚炮弹将要落下。 莱比锡能很清楚的看到，这是一枚口径超过15寸的炮弹。 她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 该死……自己这运气…… “轰！” 先有劲风狂舞，抽的她脸颊微疼，随后她被阴影遮盖。 一杆巨大的旗枪裹挟着风暴，撞上她头顶的炮弹。 那杆旗枪被爆炸掀飞，在空中旋转着，回到其主人的手里。 勃艮第借住旗枪，略微转身卸力，看着远处的舰队眯了眯眼。 “是友军，停止炮击！”海天的声音及时出现在公共频道里。 战争谕使那已经校准的主炮被迫移开。 怎么说，iff上都有友方标记出现。 “这里是xd118港区的指挥官上官南，希望我们没有来晚。” “不算晚，已经很及时了。”海天道。 “哎呀，还是海天长官？你们一会要去我的港区补给吗？”上官南笑道。 “当然。”海天松了一口气，有些疲惫。 “欢迎，不过还是先把这些塞壬清理掉吧。” “嗯，全体，自由开火。” 海天下达最后一个指令之后，坐在椅子上疲惫的揉揉太阳穴。 指挥室里的争端，也总算暂时休止。 勃艮第和共和国开始返回指挥舰，里希特霍芬还需要回收机组。 “请问，可以离开了吗？” 随着最后一个红点消失，洛林摘下耳机，试探的问道。 他现在有点头晕，也不知道是用脑过度，还是之前太紧张了。 “可以，记得明天下午开战术会议。”海天点头，这个表现出色的后辈还是让她印象深刻。 镇海前辈还说，让自己照顾照顾来着？ 洛林光速告辞。 不过在去休息之前，他还需要去甲板。 也因为积极下班，他成了第一个到达甲板接自家舰娘的指挥官。 他看着在引导灯光下挨个登舰的舰娘，松了口气。 还行，勃艮第她们这次总算有点分寸了…… 没有受伤。 “指挥官！”勃艮第一看到他，就迎了上去。 “唔……”她猛地抱住洛林，“这次没有受伤哦。” 真是一刻都不想分开呢…… 洛林的手无处安放了一会之后，最终还是拍了拍勃艮第的背，“好好好，没有受伤，很乖哦。” 勃艮第抱的更紧了。 “长官。”共和国登舰的速度比姐姐稍慢了些，“我做的，还不错吧。” “好啦好啦~”洛林无奈的推开勃艮第，然后把共和国有些凌乱的鬓角撩到耳后。 “呜……”共和国脸色微红，不过在有些暗的光线下，不太看得出来。 她有些羞恼的摘下自己的小礼帽，然后重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很棒。”洛林对共和国竖起大拇指。 “嘿嘿，哪有啊。”共和国腼腆的笑笑。 *愉悦的龙吟 啪嗒！ 里希特霍芬从阿尔巴特罗斯的头顶跃上甲板，对着洛林行礼。 “报告指挥官，任务完成。” “干得不错。”洛林转头，“不愧是铁血的王牌，你这次击坠数都超过20架了吧。” “是24架，指挥官。”红男爵有些遗憾，“有些生疏了，不然能击坠26架的。” “很厉害了。”洛林笑道，“舰上的食堂还开着，要一起去吃夜宵吗？” “走吧走吧~”勃艮第挽住洛林的手。 “嗯嗯，我也饿了。”里希特霍芬快步跟上。 共和国看着同伴，视线最终落在自家长官身上。 她略微慢了里希特霍芬半拍，直到洛林回头，她才提起右侧的裙摆，急急忙忙跟上。 “怎么样，海天，这帮孩子还不错吧。”指挥室里，海天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确实，很冷静，完全不像是才毕业的新人，话说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恐怖了吗？”海天走到外面。 “所以说啊，江山代有人才出啊。”镇海感叹道，“感觉我提前退休不是梦了啊。” “那怎么行，镇海前辈，你可是定海神针，东煌没有你怎么行。” “哪有那么夸张。”镇海笑道，“帮我照顾一下那帮孩子，你懂的，多锻炼锻炼。” “嗯，我知道的。”海天一向很喜欢优秀的后辈。 “尤其是洛林那个孩子。”镇海看着手中的资料，沉默了一下。 “姓名：洛林 心理状态评估：危险 心理承受强度：0~5（抱有疑问） 诊断报告：疑似具有轻度的人格分裂或人格解体，并且伴有极其严重的自毁倾向，不确定是否为‘伊卡洛斯’计划后遗症…… 建议：禁止从事任何海事相关职业，禁止使其本人遭受任何刺激，一旦其受到任何严重刺激，后果完全无法估量。 诊断单位建议：清除。” “怎么了吗？”海天注意到镇海的沉默。 “不，没什么，那孩子是尖子中的尖子。”镇海保持着之前的语气。 “另外，政府这边可能会有较大动作，我和逸仙在极力拖延，我现在以海军上将的身份命令你，一旦出现任何意外，不惜一切代价保留碧蓝航线属指挥官。”镇海的语气严肃了起来，“同时这个命令我也会传达给其他同志。” “要出什么事了吗？”海天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有些没骨头的家伙要忍不住了。”就算已经混迹东煌官场多年，镇海还是无法掩饰自己的愤怒与厌恶。 “每个时代都少不了的渣滓罢了。”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镇海轻轻的将这个话题带过。 “是，海天收到。”即使见不到镇海的面，海天依旧立正，行了一个军礼。 “祝前辈武运昌隆，一路顺风。”她担忧的道。 “你也是，武运昌隆，一路顺风。”镇海出了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为了东煌。”校长留下最后一句话。 “为了东煌。”海天重复着，挂断电话。 现在是上京时间：凌晨2：47分，东八区的黎明前夕。 也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 第162章 过场 第二天一早，洛林就爬了起来。 在海上他总是睡得很浅，大概是知道自己在工作期间。 还是按照惯例，先来到舰桥的最高处，看向远方。 内陆的孩子对海总有一种莫名的情结。 虽然洛林也知道，自己要不了多久就会看腻。 “指挥官，吃早餐了吗？”勃艮第也登上了露台，她知道洛林绝对会来这里。 洛林没有急着回话，只是慢慢的听着那从容不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是这样，很喜欢听自家姑娘的步伐。 勃艮第的金属足铠与地板交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尽管洛某人很不想承认，但是这回像切切实实的敲在他的心上，一下，又一下。 啊，铃声近了，那黑衣的骑士站在了主君的身侧。 “再问您呢~”勃艮第抱住洛林的手，有些幽怨，又像是撒娇似的开口。 “吃过了吃过了。”洛林忍不住摸摸勃艮第的头。 “好吧，算您识相。”勃艮第松开洛林，和他一起靠在栏杆上。 “请各位指挥官于11：15分到达作战室进行短会，各位舰娘小队旗舰请前往b32号舱室进行例会。” “走了。”洛林转身。 “真是不解风情的提示。”勃艮第不满意的撇嘴，但那也没办法了。 “你不去开会？”洛林走了两步，发现勃艮第没跟上来。 “有什么好去的。”勃艮第摆摆手，“共和国帮我去了。” “你也是……”洛林无奈。 他已经脑补出来，勃艮第抱着共和国撒娇说：“好不好嘛。”的样子了…… “共和国可比我受欢迎的多。”勃艮第接着靠在栏杆上。 “行吧行吧。”洛林离开，前往作战室。 他是最后一个到的。 不过洛林的到来并没有激起多少涟漪，因为指挥室里此时吵得不可开交。 “我想知道，为什么上官南指挥官您，会携带有流亡的难民。 这会让我们的目标变大，增加我们遭袭的概率！” “我记得，根据《协助法案》，每一位碧蓝航线指挥官都有义务帮助流亡国家的民众吧。”上官南不慌不忙，看着这位指挥官道。 “还是说，这位先生，您不愿意进行这样的人道主义援助？或者觉得这样的援助不应该有？” “海天同志，我记得交战规则上明确声明，击沉见到的所有……” “够了，没必要争论这个话题。”海天及时终结话题。 “我记得交战规则是直接击沉来着。”方翔小声问着。 “我听到的说法是，这位指挥官不属于本次行动，而且xd-c1战区一直有承担难民援助的任务。”东方明回答。 “怎么感觉，有点割裂。”刑峰皱眉。 “的确，因为任务发布是天海海事局，但作战规则这个补丁是军方发的。”东方明给这位心思细腻的汉子点了个赞。 “好了，都安静，现在开始总结汇报。”海天敲敲桌子，让室内安静了下来。 说实话，这次战斗当中可以指出的问题太多了，比如有些瘫痪的指挥官系统，再比如突然从声呐上消失的塞壬潜艇和水雷。 看着指挥室里，各位指挥官们又有吵起来的架势，洛林叹了口气。 没三个小时，估计搞不定了。 也难怪每年都有小道谣言说，即将取消指挥官-舰娘作战系统。 毕竟，很多指挥官的临场反应，确实都很差劲。 但也有更多的指挥官心怀理想，活跃在战斗最为激烈的地方，为保卫人类最后的海疆贡献自己的力量。 “那么，以上，会议就开到这里，散会。”海天做完总结，各位指挥官鱼贯而出。 “和这帮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搞好东煌海事。”方翔愤愤不平的拍了一下栏杆。 “完全无法想象，天海基地的驻守指挥官原来都是这种样子……” “那又能怎么样呢，你也知道，多半有能力的都在前线港区，尤其是台岛那边。”东方明叹气，“我也打算和洛宝一起申请提前毕业了。” “啊？”面对众人惊讶的目光，东方大小姐没有解释，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前往舰尾。 洛林摆手，与朋友们告别，然后前往下层船舱。 他想听听舰娘那边是怎么说的。 “长官，您终于来了……”共和国揉了揉发胀的脑袋。 “勃艮第姐真实的。”她有些抱怨，“什么例会啊，完全是听前辈们发牢骚。” “辛苦。”洛林也只能走到女孩身边，接过她抱着的笔记本，然后一起走向甲板。 “所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嗯。”共和国反应过来，重要的事情还算是有的。 “海天长官的新命令，交战规则不变，而且我们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在xd118港区补给了。” “休整时间呢？” “很短，只有七个小时。” 那看来是不能入港休息了。 “好像长官们都很急。”共和国抱胸，一只手点着自己的脸颊。 “嗯？”洛林挑眉。 “嗯，很急，急着完成作战任务，然后返回天海。” “为什么？” “不知道，但所有人都有明确的急切感。”共和国摇摇头，“原本大家对交战规则都颇有微词的，结果今天的例会上，所有人似乎都默许通过了，看起来就像是不打算在未明身份的单位上浪费时间。” 洛林叹气，怎么每次自己出海都有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发生…… “也只能随他们去了。” “嗯……”共和国的情绪有些低落，“可是……不，没什么。” “好了好了，要去吃饭吗？”洛林注意到共和国的情况，但只是默默记下。 “当然，长官也没吃吧，我听里希特霍芬说您也才刚刚开完会。” “当然，走吧。” 这算不算共进午餐？似乎想到了什么，共和国小脸微红。 呜呜，和长官共进午餐哎，我，我该怎么表现，需要保持礼仪吗？话说会不会太疏远了……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哎。 她走上甲板，四下观望着。 呜……勃艮第姐，里希特霍芬，你们在哪…… 快来救救我呀！ 第162章 不愉快的交谈 马耳他快速展开舰装出航，玛索，春云，哈兰紧随其后。 不过这次还多了两位援助——莫斯科，斯大林格勒。 “好久不见，同志们。”莫斯科笑着道。 斯大林倒不像莫斯科那样健谈，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 “有自称‘守望者’成员的两位舰娘正在高速逼近港区，鉴于和余烬组织的经验，威斯康星认为这一次我们需要投入更多战斗力。” “了解，那么交战规则？”斯大林点头。 “驱离。” “话说，如果搞不定怎么办。”哈兰弱弱道。 “搞不定……”马耳他沉吟。 “如果搞不定的话，虽然很不想，但是估计，只能请求那些家伙的帮助了。”马耳他斜了一眼哈兰。 “哎……哎？”哈兰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真的，要让那群家伙们来吗？”玛索有些忧虑。 “指挥官的利益优先。”马耳他毫不犹豫。 “我总感觉你这反应像是威尼斯。”莫斯科吐槽着，“完全不像英伦贵族。” “别把我和那群尸位素餐的家伙比较。”马耳他高傲的看了一眼莫斯科。 “是是是。”莫斯科笑着，赶往预定地点。 ……………… “很高兴与各位见面，我是孟菲斯。”粉发舰娘行礼，“这位是我的同伴，神通。” 马耳他缓缓停下，蒸汽朋克风格的座椅出现在她背后，她往后一靠，优雅坐下。 “阁下会不会有些盛气凌人。“她背后，一位蓝发的兽耳舰娘开口。 “盛气凌人？”马耳他假装没听懂，“在此前，我们就遭到了和你们类似舰娘的袭击。” “现在你们还觉得盛气凌人？我方不直接执行开火警告就算不错的了。” 马耳他的座椅扶手上弹出一套茶具，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那些……”神通皱眉，但被孟菲斯拦下。 “阁下不可能不知道，那些家伙属于‘余烬’吧。”孟菲斯看着马耳他。 马耳他回以轻蔑的视线，“那又如何？” “我们和她们……并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呢？孟菲斯小姐。”马耳他快如闪电的拔出一把形似李·恩菲尔德的步枪。 “砰！” 尽管孟菲斯meta和神通meta已经以最快速度，展开了自己的舰装，试图阻拦。 可那一发子弹依旧穿过200米的距离，精准的命中了某种装置，爆发出惊天的火球。 “嗯哼？”马耳他好整以暇的将枪口指向孟菲斯。 “200米，在舰娘眼中，可是和200厘米没有任何区别呢~” 舰装顺着主人的心情，从椅背上弹出六把同样的步枪，在马耳他背后展开，仿佛天使的六翼。 这一切不过电光石火，而这位大小姐手中的红茶，甚至都没有洒出一点。 马耳他还淡定的喝了一口。 “怎么说？二位，不想给个解释吗？” “我向您道歉，小姐。”神通鞠躬。 如此有恃无恐，倒是让这位策士有些举棋不定。 她不动声色的环视一周—— 6点方向，距离200米，掩体后面有一个；11点方向，倒塌的建筑废墟里有一个…… 至少4个人在观察这里，除了面前的这位大小姐。 真是大手笔。 甚至孟菲斯第一次感觉如此棘手，就连塞壬都没这么难交涉啊…… 关键是…… “不要动用武力，这些人掌握的力量，比我们所估计的，要强上很多。” 海伦娜·meta的嘱咐犹在耳边。 马耳他的枪口，反射着惨白的天光。 “二位应该庆幸，前来交涉的是我，而不是那几个家伙。”她依旧悠闲，“如果是那几位，你们现在就在数门口径超过400mm的主炮的火力覆盖下了。” “那么我再次为失礼的行为，向您道……” 孟菲斯的话被马耳他打断，“别给我操着这一套皇家口吻，白鹰人。” 马耳他有些厌恶，搭在扳机上的手指隐隐有发力的趋势。 “那么我们直入主题，我们希望和贵方建立友好的关系。”孟菲斯干脆扔掉了那些东西。 “友好？”马耳他嗤笑一声。 “如果不是二位刚刚扔下的信标不止一个，我就信了。” “神通，关闭信标。” 神通乖乖照做。 “之后我们会把信标的位置发给贵方，一共三个，算上之前被小姐您摧毁的那个，还剩两个。”孟菲斯诚恳道。 “我需要看到诚意。”马耳他搭在扳机上的手指稍微松动了点。 “这是一份情报，关于余烬组织和我们守望者组织的一些信息。” “很好。”马耳他听到通讯器上的提示音，将这份文件发给了远在教堂内的威斯康星。 她放下枪，但依旧保持着一个随时可以反击的状态。 就算会有危险，她也相信，春云和玛索的刀，还有莫斯科和斯大林的炮，会先落到这群人头顶。 “即将展开合作，却不透露姓名，这位小姐，您不觉得，不太礼貌吗？”神通皱眉，看着马耳他。 “您可能搞错了些什么……”马耳他声音冷了不少，“是二位在找我方合作，而并非是我方在求你们。” “如果您依旧保持着这份优越感，那我只能很遗憾的，让二位打道回府了。”马耳他若无其事的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枪。 神通深呼吸，平时与其他势力交涉，有些产生思维固化了，作为策士，这是不应该的。 “抱歉，小姐。”她再度鞠躬。 “少假惺惺的，重樱人。”马耳他毫不犹豫的回以讽刺，“我的姓名么，马耳他。” “所以，马耳他小姐，可以继续吗？”孟菲斯试探着问道。 “哼，走吧。”马耳他站起身，招手。 五位舰娘从藏身处走出。 “我奉劝二位老实一点，不然……”莫斯科意味深长。 “当然。”孟菲斯点头。 孟菲斯两人原本以为，自己可能就只会看到那么几位舰娘。 但跟随马耳他几人到达港口之时，她才真正理解了海伦娜的警告。 “呼……”她深呼吸。 真是一支强大的舰队，看来海伦娜的判断是正确的。 第163章 习惯 海天有个习惯，就是写航海日记。 但不同的是，她喜欢用诗歌的方式来写。 “炮火凄厉，夜半钟上，云翳不开。长夜灯火难明，放眼处，星光点点……” “咚咚。” 房门被敲响，然后被推开。 洛林探出头。 “海天长官，预计15分钟以后进入镜面海域范围，大家已经在作战室等您了。” “知道了。”海天起身，顺手拿起自己的大衣。 对于那群老油子为什么不来喊自己，海天是心里有数的。 一群人昨天刚刚相互推卸完责任，这个节骨眼上当然没胆量来单独见自己。 呵，换做平时，他们铁定要一番争吵，然后让军衔最高的那个人来。 但这个孩子么……海天意外的看了一眼来人。 洛林么？镇海前辈好像让我特别关注他来着。 “第一次正式出海，感觉怎么样？”于是海天稍微问了一句。 “嗯……”洛林稍微想了想，打开自己的终端。 “收获良多呢，很多都是学院里不会教的东西。” 很笼统的回答。海天评估着，“比如？” “和想象中差距很大吧，我以为前线都会是书上所说的，那种高烈度的战斗。”洛林突然反应过来，面前这位不是学校的老师。 于是他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是，我们应对的都会是相当规模的塞壬战舰群。” “你说的，一般也都是大前线了。”海天笑着摇摇头，“这里再怎么说，距离天海也不到140公里，塞壬手再长，也伸不到这里。” “前两天晚上起其实完全算是意外情况。”海天解释道，“虽然335号航线被塞壬骚扰到不得不停用，但这里依然不是她们的主攻方向。” “她们的主要进攻方向，还是台岛。” “原来如此。”洛林点头，“感谢一直在前线奋战的前辈们。”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替你们负重前行。”海天感叹着。 “这句话，现在虽然已经有点烂俗了，但依旧适用。” 洛林默默点头。 海天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身边的这位后辈，“对了，大概就这两年内吧。我们将组织一次大规模军事行动，目标是打通东煌-重樱之间的航线，你有什么想法吗？” “海天长官也会参加吗？” “那是肯定的。”海天露出自信的笑容。 “我的话……”洛林依旧保持了沉默。 就像当初镇海问他的时候一样。 很矛盾。 带着勃艮第她们去看看这个世界，是必须的，是自己必须履行的约定。 虽然说，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就会有大把的时间去做，但洛林很怕。 很怕自己等不到战争结束的时候。 如果照这么说，那么他最好的选择，就是参与这种大型军事行动，前往世界各国。 可每每想要开口，无数战舰沉没的画面，又会涌入他的脑海。 那个没有星星的夜里，他在那个残破的港区中，所见到的舰娘的尸体，也历历在目。 他记性很差，差到连自己的来时过往都有些模糊。 但他记性又很好，从遇见勃艮第的那个夜晚开始，每一帧画面他都记得。 他清楚的记得，那些阵亡舰娘的惨状。 这里已经不是碧蓝航线了。 一旦沉没，那么…… “那群家伙也真是的，就会欺负新人。”海天看出了洛林眼中的犹豫。 但是作战室已经到达，她打断洛林的思绪。 还是让这位后辈，在任务结束之后慢慢想吧。 洛林愣了下，连忙跟上。 海天打开门，“怎么就叫一个学员过来喊我，霖少尉，你这样可不对啊。” “所以，霖前辈居然是军衔最高的那个？”洛林刚坐下，就听见东方明的小声惊呼。 没管周围同伴的小声聊天，洛林只觉得心情有点沉重。 “洛宝，洛宝？”东方明按住洛林的肩膀，使劲儿晃了晃。 “别摇，别摇，午饭要吐出来了……”洛林连忙拍开东方明的手，让自己缓了一下。 “怎么你一来就魂不守舍的？难道说，捞船被海天长官拒了？”东方明好奇道，“我寻思你也不是这样直率的人啊。” “别瞎说……”洛林脸色一黑。 “那是怎么了？”方翔也好奇的看过来。 “只是一些难以抉择的事情罢了。”洛林叹气，稍微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看向身旁的大小姐，“东方明，如果说，你现在处于一个距离你的理想最近的阶段，你会怎么做。” 东方明意外于洛林此时不着边际的问题。 “本小姐吗？当然是不惜一切代价抓住它！”她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即便你会失去一切？”洛林难得用恳求的语气提问，就像一位学生。 “朝闻道，夕可死矣。”东方明认真道。 洛林叹气。 他突然想起来白九说的话了。 那是难得的一句正儿八经的话—— “祝你们永远年轻。”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即将进入镜面海域，各单位做好抗冲击准备。” “十秒倒计时！” “十！” “九！” …… “三！” “两！” “幺！” “进入镜面海域！” 但，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 “确认情况！” “长途通讯被切断，可以判断为进入镜面海域。” “通知各单位，按计划行动。”海天站起来，大手一挥。 “是！” 洛林低下头，开始操控自己的终端，发布指令。 “收到，阿尔巴特罗斯，我们走！”里希特霍芬迫不及待的，骑上自己的龙。 *愉快的龙吟 巨龙四翼张开，数架银灰色的战机飞出，在空中组成编队，飞向四周。 “嗯，指挥官，我出发了哦，记得想我~”勃艮第轻快道。 “共和国收到，长官，我会看好勃艮第姐的。”共和国还是让洛林放心。 “大家，平安回来，这是命令。”洛林留下最后一道指令。 这是他头一次将这句祝福，作为命令发出。 “得将这个变成为自己的习惯。”这位年轻的指挥官默默想到。 他希望，这句话能成为自己指挥官生涯的倒数第二道指令。 第164章 最简单的任务 勃艮第和共和国背靠着背，看着四周的舰船对自己完成了包围。 狂风涌起，旗帜飘扬。 战斗已经开始12分钟，这两位却已经和主力舰队脱了节。 “嗯……”勃艮第舔了舔自己的指尖。 上面还沾着某人形塞壬的循环液。 “还是独自行动好。”她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这样，就没人看得到我的状态了呢，如果指挥官知道的话，大概会很困扰吧~” “勃艮第姐……”共和国无奈，“说好了不要玩太疯的呢。” “哎呀~难得出来一趟嘛。”勃艮第有些撒娇的抱了抱自己的妹妹。 “在学院，待的我都快生锈了。”骑士小姐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 “好好好。”共和国只能点头。 “哼哼，妹妹最好啦。”勃艮第架起自己的长枪。 共和国猛然挥动自己的旗帜，散发着圣洁光晕的战旗，将一枚飞过来的炮弹抽爆。 “说实话，我真觉得你应该去引导她们，而不是在这里陪我浪费时间。”勃艮第背后的主炮轰鸣。 “不行！”共和国鼓了鼓脸颊，左手拔剑轻挑，主炮轰鸣之间，2枚惊天火球升起。 “我跟指挥官说好了，要看好你的。” 勃艮第轻笑，“让我看看，嗯，好像都围过来了啊……” “那么，里希特霍芬，视野支援！” 通讯里传来龙吟，战机编队划过二人头顶，轰鸣的活塞与日光下显眼的血色片翼，宣告着制空权的归属。 “当然，信息实时同步，放手去做吧。” 红男爵自信的声音响起，勃艮第与共和国向着两个方向弹射而出。 “不够，不够！”勃艮第一枪挥下，塞壬驱逐舰左舷被切开，她腾跃而起，主炮装填推进器启动。 “轰！” 2公里，抵近射击。 就算是塞壬最坚固的量产型，也只有被击沉的命运。 恐怕只有高级单位，才能在这个距离上挡住鸢尾制380mm主炮了吧。 “呵哈哈哈！”勃艮第狂笑着，在主炮装填推进器的作用下，她只用了不到10秒就准备好了下一轮炮击。 主炮狂啸着，连带着她一起砸落在海面。 但水柱与余波还未落下，一杆旗枪就撞碎水幕，接连击穿多艘战舰以后，插在塞壬指挥舰的舰桥之上。 “嗯，下一个，就你吧，异端。”骑士小姐舔了舔嘴唇，目光再次锁定一位人形塞壬。 “舰装有些不一样的高级单位？希望砍起来，手感能更好一些。” 她拔出腰间的细剑，双脚并拢，左手后收。 在那高级单位开炮的一瞬间，猛然冲出。 共和国侧身闪过敌舰的炮弹，主炮校准悍然还击，手中的战旗依旧高举。 左手长剑猛然插入一位人形塞壬的舰装，用力一扯，一座炮塔落入海中，下一剑，鲜血四溅。 共和国没管溅在脸上的循环液，甚至由于大口呼吸导致不小心吃到的血也不在乎。 反正早就尝不出味道了…… 大小姐一脚踢开人形塞壬的素体，右手猛然掷出旗帜，然后拔出大剑，人随着战旗冲出。 横飞的战旗首先砸在倒霉的塞壬巡洋舰的侧舷，然后双剑划过。 火球升起，大小姐重新拔起战旗，奔向下一个战场。 431mm主炮不断开火，这些超过一吨重的穿甲弹精准的划过战场，奔向每一个需要火力支援的地方。 “干的漂亮，共和国小姐！” 被支援到的舰娘们欢呼着，那面象征着自由与不屈的旗帜，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依旧醒目。 这位大小姐再一次撞穿爆炸的黑云，她轻轻的擦了擦被爆炸的尘烟熏的有些灰扑扑的脸。 共和国看了一眼战旗上的铭文。 “?所有困境、所有挑战、所有期待、所有磨砺；希望永存心间?。” 仿佛主在耳边轻吟。 共和国再度提升了自己的航速，此时她已经来到了40节。 再看向更远处，勃艮第正以近乎50节的高速疾驰。 虽然经常劝自己的姐姐不要如此拼命的压榨自己的极限，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从永远开启的引擎增压就能看出来。 “我必须要做到最好……” 她并不痛恨自己的设计者，因为那是赠与自己生命的人；她也并嫉妒那些比她更优秀的同伴，因为只是自己无法做到更好罢了。 命运给予自己的所有苦难，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这是自己必须还下的债。 如果这份债务永远无法还清，那么她会一直行在这条道路之上。 所谓最难忘的，就是从来不曾想起，却永远也不会忘记。 乌鸦的疯眼，野犬的狂吠，从未在自己的梦中远去。 黑影压入眼帘 她抬起头，仰视着这艘庞然大物。 引擎轰鸣之间，渺小的女孩单手拔出大剑，匹马力的轮机，带着她从塞壬战列舰的一侧撞入，152mm副炮随意的开火，将这艘战列舰的动力舱击毁。 她再从另一侧撞出。 轰炸机的尖啸紧随其后，三枚航弹砸穿甲板，落入核心舱室，引起剧烈的爆炸。 “谢了。”随口应着，共和国接着疾驰而出。 “阿尔巴特罗斯，别吃了。”里希特霍芬拍了拍身下巨龙的头。 后者刚刚撕碎一艘塞壬驱逐舰，并将炮塔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左侧。”她轻喝一声。 红龙的副炮组全面转向，锁定远处不知死活的战舰。 105mm副炮组齐射，打出漫天火雨。 “总有不知死活的鸟儿，胆敢挑战帝国的雄鹰！”她挥手，巨龙的四翼之上，一批新的战机飞出。 同样的血色单翼，同样的银灰色涂装。 这些战机灵活的穿过塞壬的防空火力网，切入远处塞壬航母的侧身。 机炮扫射声响起，机翼之下挂载的ap火箭飞出。 战场上的火球再多一个。 “真是令人惊叹。”海天观察着战场，尤其是两面在战场上疾驰的旗帜。 一面是鸢尾教国，一面是自由鸢尾。 虽然很割裂，但是这两艘顶尖的高速战列舰居然全部汇聚在同一个人的身后。 她意外的看了一眼洛林。 这位后辈除了冷静的指挥，舰娘也同样出色。 怪不得镇海前辈如此要求自己……她默默想着。 如此碾压的局势之下，各位指挥官居然都拿出了全部的实力。 这个配置常规的塞壬舰队群，如烈阳下的雪花一般消逝。 “没有电磁武器，没有激光武器，没有高级单位的指挥……”指挥室里的众人松了口气，指挥也有些随意起来。 这个情况下，马萨诸塞等舰娘已经可以完美解决。 于是，这些塞壬没有激起一点浪花。 很快，远处的那一座基地，就被指挥舰收入眼底。 “真是简单的任务……”洛林看着雷达图上最后一个敌方单位消失，不由得摊在椅子上，喘了口气。 第165章 海域镇压 新的作战指令很快下达，海天并不打算在这里做过多停留。 优先完成海域镇压的任务要紧。 “全体舰娘撤离至安全距离，然后由指挥舰发射导弹摧毁……” “预计30分钟以后发射导弹。” “这个基地，我们不进行探索吗？”有指挥官问道。 “没必要。”海天果断摇头，“时间紧任务重，不差这一个基地。” “是。”看到总指挥如此果决，大家都不再说什么。 “stpa，桃夭，星火……返回指挥舰。” “其余小队注意观测着弹。” 一条条指令发出，各位舰娘都行动了起来。 “唔……”勃艮第伸了个懒腰，那把骇人的旗枪就插在她手边，教国的旗帜迎风招展。 “不够尽兴啊……”她抹掉自己脸上的血，但没想到手甲上的血却也蹭了上去。 于是勃艮第小姐只能撇嘴放弃。 虽然共和国也差不多，但这位大小姐看着自己滴血的裙摆，有些慌乱。 “把衣服弄脏什么的，回去要挨骂了。”共和国有些害怕的想着。 以前是都是熟人，长官可以不在乎，但现在，可是公众场合。 长官不可能不在乎。 就算长官不在乎，也会让长官被嘲笑的吧。 哪怕浸湿自己裙摆的，都是人形塞壬的循环液。 “走吧。”勃艮第拔起自己的旗枪，想要伸手拍拍自己的妹妹。 共和国瑟缩了一下。 勃艮第的手微微一顿，放了下去。 “啊，抱歉抱歉，勃艮第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共和国连忙道歉。 “不要老是道歉，没什么的。”勃艮第笑笑，“你又没做错什么。” “我手上都是血，不合适。”说着，她主动卸下自己的手甲。 露出那双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 “嗯……”共和国弱弱的应了下。 她抱住自己的战旗，跟上勃艮第的脚步。 可是身上沾着的血迹，依旧让她觉得恶心。 “走吧走吧，里希特霍芬已经回舰了，我们回去还要做个检查。”勃艮第打了个哈欠，“真是想早点和指挥官呆在一起啊……” 共和国没有接话，远处，指挥舰已经放下了梯子。 她伸手遮住正午的阳光。 难得执行完任务，不是在日暮的时候。 虽然勃艮第姐和长官都很喜欢夕阳，但自己其实不那么喜欢…… 因为总让她想到那无数个残阳如血的暮色，鸢尾花被踩碎的暮色。 还有在一成不变的港区里，看着一成不变的暮色，直到眼睛干涩到想流泪，却再也流不出泪的悲哀。 死亡到来之前，看见的最后一眼，自然会是美好的吧。 她跟着勃艮第登舰，走下船舱，前往医务室。 昏暗的走廊让共和国舒服了一些。 她宁可永远走在暗淡无光的夜里，或是现在这样惨白的冬日之下。 因为这样就没有任何人，会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根本无法承担这份期待，却又以此为名，耻辱的活着的事实。 自己想要的大概是这样：大家都不过是掠过天空的群鸟，也许曾交汇同行，但最后总会四散开来。 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选择自己的结局就行。 而不必走到最后一步……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一幕。 “共和国小姐？”随舰的医疗人员喊了喊她。 “啊，抱歉，走神了。”共和国反应过来，连忙将战旗靠在一旁，躺进医疗仓。 “真不愧是共和国小姐，她简直就是天生的引导者！”舰娘们小声夸赞着。 “旗帜出现在哪，哪里就安全了。” “是啊是啊，看到那面旗帜，人都安心了不少……” 医疗仓很快弹开，共和国看着自己裙摆上的血蹭了上去，不由得有些苦恼。 “抱歉。”她下意识道，拿出自己的手帕。 “不用的不用的。”医护小姐姐连忙制止了她，“共和国小姐您去就好，医疗仓有自清洁功能……” “啊，哦，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共和国原本想学着东方这边一鞠躬，但是被所有舰娘拦住了。 “勃艮第小姐在外面等你，快去吧。” “那……好吧……”共和国收回自己的手帕，抱起旗帜，但还是连连道歉着出了门。 果然，勃艮第姐不在，长官不在的时候，自己就会变成现在这样……丢人的软弱模样…… 会让大家失望的模样，一直以来，自己在“让信任自己的大家失望”这方面，尤其出色。 她靠在阴影中的墙上，微微喘气。 “怎么在这里。”勃艮第走下甲板，她有些担心。 一眼过去，她就知道，自己这个笨蛋妹妹在想什么了。 “马上要引爆基地了，我们先去舰桥陪指挥官吧。”勃艮第挽住共和国的手。 “作战成功，笑一笑才对嘛。”她轻轻捏住自己这个妹妹的脸。 然后另一只手帮共和国扯出一个微笑。 “嗯……手感很棒哦。”女爵小姐满意点头，“不愧是我的大小姐。” “勃艮第姐……”共和国无奈，但还是配合着扯出一个微笑。 两人走入舰桥，如此靓丽的景色自然是引起路过人员频频回头。 说实话，两位鸢尾的姑娘的外表，在舰娘当中也是相当的出类拔萃。 勃艮第稍微放慢了一些自己的脚步，给共和国一些时间跟上。 尽管已经到来快两个月了，共和国依旧不能很好的跟上勃艮第还有洛林的步伐。 大概是这姑娘习惯跟在二人身后，而不是身旁。 “共和国……”勃艮第开口，共和国转头。 远处，惊天的爆炸声响起。 浩荡的蘑菇云与音浪，让在舰桥外的两位舰娘一阵耳鸣。 勃艮第依旧坚持，慢慢的，说完了她要说的话。 “勃艮第姐你，刚刚说了什么？”等共和国从眩晕的不适感中反应过来时，早已尘埃落定。 勃艮第微微张嘴，但…… “不，没什么，只是希望你多笑笑，指挥官说，爱笑的女孩招人喜欢。”她说了一句和刚刚所说的，完全不同的话。 “嗯，我会努力的。”共和国笑笑。 勃艮第没有再看自家妹妹勉强的微笑。 叹了口气，她轻轻敲了下指挥室的门，然后推门进去。 共和国等她进去以后，再跟了进去。 第166章 序幕·抵达xd122 如海天所言，335号航线虽然随着xd117，xd119，xd120三座港区告破而逐渐落入塞壬之手，但塞壬的主力依旧没有将注意力投向这里。 洛林算是松了口气，如果没有意外，那大概就没有意外了。 如果不是主力，那么能够让共和国和勃艮第大破的家伙，还不至于出现。 虽然小破就能让洛林心疼好久了。 “那么，作战结束，各位按值班表进行轮换值班，其余人解散。”海天下达命令。 没事了的指挥官们纷纷起身离开指挥室，带着自己的秘书舰一起。 “你不去休息吗？”方翔看洛林稳如泰山，有些疑惑。 洛林摇摇头，“作战结束了反而就不急了，反正我值班在12个小时以后。” “你倒是清闲了，本小姐要去补觉……哈~”东方明打了个哈欠，带着马萨诸塞离开。 “行，你注意休息。” 洛林轻轻点头，目送同伴们离开。 勃艮第在东方明的位置上坐下，共和国和里希特霍芬站在洛林身后。 尤其是里希特霍芬，倚在洛林的椅背上。 洛某人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不是他不想离开，而是属实有些脱力…… 他当然注意到，勃艮第有些用力的坐下，在他的旁边。 她指定是来责怪我的。 洛林轻松猜到了勃艮第接下来的动作。 就和这姑娘，现在总能轻松猜到自己的行为一样。 “让我猜猜，指挥官你又没吃早餐？”勃艮第有些责怪。 “不，其实算吃了……”洛林心虚的移开视线。 “吃了一个包子也叫吃是么。”共和国毫不留情的揭穿。 虽然和事实有些差距，但…… 洛林偷偷把塑料杯踢到一边。 勃艮第嘟嘴，“如果指挥官不乖的话，那以后就算被罚也要逼着指挥官吃早餐了。” “好了好了。”洛林连忙打断，趁着其他人的视线还没有投过来的时候。 “哼。”很明显，勃艮第有些生气。 “我们还有20个小时到达xd122港区，洛林，你值最后一班岗的话，我建议你休息一下。”霖前辈转身，帮洛林解了围。 “哦，好。”洛林点头，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勃艮第熟练的托住他。 “走吧。” “哎哎哎~慢点慢点~”洛林感觉自己是被拖出去的。 里希特霍芬笑着看着前面的人互动，共和国走在红男爵的身侧。 “不跟上去吗？”里希特霍芬挑眉。 过了两秒，共和国才回答出声——“不用的。” 红男爵耸肩，“好吧。” 没有再多问，她尊重队友的决定。 “指挥官！”里希特霍芬开口，“大中午的，先去吃个饭再睡吧，值班要站一整晚呢。” 勃艮第看了一眼里希特霍芬，随后把洛林轻轻一拽，方向变成了食堂。 “唏，能松手吗？我知道错了……”洛林试图将手从勃艮第的怀里抽出来。 “松手？”勃艮第故作意外的看了一眼洛林。 “指挥官终于是嫌弃我了……”她有些哀伤的，慢慢松开洛林的手，自顾自的向前走去，“我知道的，指挥官大抵是厌倦了我吧，待我竟如此敷衍……” “嘶！”换做别的指挥官，肯定是血压爆炸，但洛林嘛……背后一凉。 “等下等下，勃艮第，你上哪学的这些……” 他快步跟上，但他每快一步，勃艮第也快一步。 “瞧您那忽冷忽热的模样，怎么？和我聊天是委屈你了么？我就知道，别人不冷落您，也轮不到我来冷落您的……” “勃艮第！” “哼哼。”骑士小姐掩嘴轻笑起来。 洛林只能无奈的看着她停下来的背影。 里希特霍芬恰好来到他的身后，轻轻一推。 洛林一个趔趄，到了勃艮第的身后。 骑士小姐优雅的转过身，仔细打量着洛林的眼睛。 像是确认，指挥官存在于她身旁一样寻找着—— 勃艮第记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仔细的，看过自己的星空了。 而现在么，天光灿烂，那片星空仿佛透明了一样。 爽朗的正午，占据了指挥舰头顶的天空。 那抹贪得无厌的青色，仿佛要将洛林眼中那片蓝紫色撕裂…… 总觉得，好遥远呢。 勃艮第心中一紧。 但随后也只能在洛林疑惑的眼神中作罢。 “好了好了，不逗指挥官了。”她再度转身，掩饰心中泛起的伤感。 指挥官会影响自己的舰娘，这句话并非玩笑。 天主竟这样爱了世界，甚至赐下了自己的独生子，使凡信他的人不至丧亡，反而获得永生。 指挥官是主赐予自己的救赎，吗？ 如果指挥官真的远去，那么，就让世界…… 不，就连死神也必将不再永生。 勃艮第眼中的红芒一闪而逝。 “勃艮第？”洛林有些担心。 “怎么了？”勃艮第问道。 “怎么在发呆。” “嗯~在想怎么把指挥官套牢在大家身边呢~” “哎？”洛林愣了下。 “我承诺过的，一定会做到。”他认真道。 “我说过的，会带你们去看这个世界的。” “照指挥官的性子来看，很难做到哦。” “你要信我啊。” “当然当然~”勃艮第摆手。 “所以，中午吃什么？”里希特霍芬问道。 “嗯，不知道。” “我要一份酱猪肘，再来一份烤肠。” “好好好~” …………12小时以后………… 洛林推开门走进作战室。 睡了7个小时的他感觉神清气爽。 “所以自己是只有有人陪才睡得好了是么……”洛林觉得有些难顶。 但不管怎么说，在三位姑娘都在自己的寝室各干各的的时候，他的确是睡得好了不少。 勃艮第和共和国正在准备出勤，里希特霍芬在甲板上放飞了自己的机组。 预计将xd122纳入视野，还有7个小时。 xd122这座港区依山靠海。 有大半的港区设施都在山体内部。 其中驻守指挥官有一位，姓名白莹，其下舰娘十名…… 而值得注意的——无畏，瑞鹤，z23。 洛林快速过了一遍信息。 “走了？”他看向身旁，准备去休息的东方明。 她值的是上一班。 “先跟我出去一下？”东方明看着洛林。 “有什么事情吗？” “嗯。”东方大小姐正色的几乎可以说是在谈家族事务的态度了。 “嗯……”他看向海天。 “长官，稍微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嗯，去吧，还有5分钟。”海天点头。 于是洛林跟着东方明，来到无人的露台。 东方明捂着脸，深呼吸了片刻。 然后看向洛林。 “无论如何，从现在起，不要相信任何白家的人，包括白九她自己！” 第167章 入港 蓝发女孩略略揭开一旁地上的睡袋，看着里面的娇小身影，不由得摇了摇头。 身穿白色睡衣的少女眼皮微动，稍微蠕动了一下以后翻了个身。 “bonjour，klebel。”金发女孩无奈的伸手，揉乱睡袋里那位少女的头发，“该走了。” “别啊，马赛……”睡袋里的少女缩成一团，“我敢说我睡到现在，就过了两个小时。” “我都好久没睡觉了。” “我知道你至少有34个小时没睡但……”马赛叹气。 “有爆炸声，我们得走了，克莱贝尔，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们最接近‘文明’的机会。” 听到这句话，克莱贝尔几乎是从睡袋里弹起来的。 她三两下挣脱睡袋的束缚，白色的蕾丝睡衣从肩头滑落，她也全然没有在意。 一挥手，地上的睡袋就被扔进了舰装空间。 然后鸢尾的军服瞬间就覆盖完成，完整的舰装也出现在她的身后。 她像是审视一样的打量着马赛，嗯，相当大胆且前卫的风格，光是这人全身上下的红蓝配色，其中的平衡与冲突就值得让大师们好好称赞。 更别说这件由礼服改出来的作战服，在肩部和胳膊上，运用了多处镂空，来保证作战时的灵活性。 但又恰到好处的使用了不少丝带的连接，来保证作战时这件衣服不会解体。 完全可以宴会战场两不误。 “看起来你是早就准备好了？”克莱贝尔挑眉。 虽然接下来赶路很要紧，但是自己本来想先挑对方的刺儿来着。 “我还以为你会准备那件西装。”没能如愿的克莱贝尔只能撇嘴。 “说不定会遇见熟人，可不能丢咱鸢尾的面子，走吧。”马赛如此回应。 两人打开引擎增压，向着爆炸产生的方向赶去。 ———————— 舰队预计在xd122补给并完成休整。 距离靠港还有大约40分钟。 洛林已经能看到xd122港区的那座山，山顶上的信号塔散发着显眼的蓝光。 估计是塞壬科技的产物。 战争是人类最擅长的课题，他们在相互覆压，顷辙中飞速成长着。 这场绵延80年的战争，更是大大推动了人类方面的科技发展。 所以洛林一直听说，有的人希望战争继续下去，因为塞壬科技带来的红利…… 实在太过诱人。 他叹了口气，有些头疼，不得不说，东方明所带来的消息有些过于劲爆了。 “我哪知道白家人都有谁啊……”他抱怨着。 远处亮起信号灯，应该是港区的接引舰队。 勃艮第与共和国已经开始返回指挥舰，接下来的护卫工作可以交给这些港区舰娘。 新的信息下发，洛林皱着眉，快速过了一遍。 “本港区承担附近海域的多数人道主义救援工作，所以有大量难民……” “同时还是科研考察据点……” 不是，这港区这么全能，10位舰娘的护卫真的够吗。 洛林隐隐有些不安，他的直觉几乎没有出错过。 尽管他无数次祈祷这该死的直觉，是在欺骗自己。 上一次是勃艮第大破，这一次，受创的会是谁呢？ 他希望是自己。 “护航交接已完成，大家休息吧。”海天伸了个懒腰，等到了港区，她一定要好好睡一觉。 “是，长官注意休息。”洛林这一次倒是几乎没想，流程走完就直接起身出了指挥室。 先去看看里希特霍芬吧。洛林做好打算。 然后的话，勃艮第共和国马上登舰，按照惯例，自己当然是要去看看的。 “指挥官？”里希特霍芬正在回收机组，由于只是简单的警戒任务，所以她没有让阿尔巴特罗斯出来。 “怎么样，还适应吗？”洛林走过去。 “嗯，挺好的。”里希特霍芬笑着，“比起学院，我们铁血舰娘还是更喜欢战场。” 洛林轻轻点头，“舰载机用的还顺手吗？如果有问题，前面到港以后，还能给你调整。” “很顺手了。”红男爵收起最后一架战斗机，走到洛林身前，“而且，指挥官，这段时间你每天都会问我这个问题。” 她还没有在现实里，仔细观察过自己的指挥官。 一丝不苟的着装，看起来让人很舒服，清秀的脸有点小帅，不过…… 病态苍白的脸色，外加那双有些显眼的蓝紫色眼眸—— 有种易碎的美。 里希特霍芬默默记下自己的感受。 易碎什么的，但愿是自己的错觉。 “那就好。”洛林松了口气。 “勃艮第她们要回来了。”里希特霍芬 “嗯，我知道。”洛林看着甲板一侧的海面。 “不去吗？” “要的。”洛林还是叹了口气，搓了搓自己的脸。 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了一些。 “走吧。” 感受到自己指挥官的状态有些不对，里希特霍芬没有多说，只是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指挥官！”远远的，就听见了勃艮第的喊声。 洛林抬头，远远的，黑衣的骑士顺着微曦的晨光，快步走了过来。 于是，他这才恍然惊觉，黑夜已过。 真是的，这几天常常昼夜倒班，搞得他都有些分不清时间了。 熟悉的香风萦绕在鼻尖，洛林被女孩抱住。 现在，每次出航回来，勃艮第都会给自己一个拥抱。 就算觉得已经习以为常，但每次这样，洛林还是会有些难以招架。 “长官。”共和国在勃艮第身后，稍慢一些。 “欢迎回来~”洛林笑着开口。 勃艮第松开手，公众场合，自己太大胆的话，指挥官怕是会跑掉。 没有人受伤，是圆满的任务。 “指挥官也累了吧，赶紧去休息！一会入港了，要做的事情应该不少。”勃艮第催促着，毕竟洛林值班也是从11点收到现在。 洛林才发觉自己已经有些困倦了，毕竟身体一直不太好。 就体检结果来说，自己的身体跟焊死了似的稳定——永远是那个差不多的模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好是好不起来，差……自己没试过。 所以也只能无奈的被勃艮第三人，先拉到食堂稍微吃了点东西，然后回到寝室。 远处隐隐有阴云聚集，但好在，是马上就要入港了。 第168章 第一幕·晴天，日光 洛林饶有兴致的带着自家舰娘在港区内闲逛。 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逛一个港区……额，还没被摧毁的港区。 就和想象中差别挺大的吧，他原本以为港区内都是只用靠黄鸡和舰娘们就可以维持运行，结果今天才知道，除了黄鸡和舰娘以外，还有相当多的人类，他们在这座港区工作。 原本洛林是准备找个懂行的前辈带路讲解，顺便取取经的。 然后他才知道——指挥舰上的前辈们都是混的太差，连港区都分不到的…… 引用东方明的一句扼腕叹息：“难怪只有他们自家的舰娘，会要他们……” 于是洛某人此时也只能带着勃艮第她们在这里瞎逛，反正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分布在港区沿岸的几门岸防炮看着挺霸气的，整个港区的基础建筑依山势而建，最高处就是指挥所。 时不时还能看见前往地下的通道或者电梯，应该是港区遭袭时给普通人避难用的。 他洛某人还蛮想去实验室看看来着。 “你们要不各自去逛？”洛林看向身后的人。 大家都穿的常服啊。 就是共和国，还抱着那面旗帜。 洛林笑着摇摇头。 这位大小姐在某些地方总是莫名的可爱。 “勃艮第姐，里希特霍芬，你们去逛逛吧，我看着长官。”共和国看大家半天不说话，于是主动开口。 “好。”勃艮第看向共和国，有些意外。 她低头看了眼时间。 啊，已经12月7号了吗？ 似乎，好久没给指挥官买东西了，也该给他准备一下新年礼物了。 勃艮第看了眼里希特霍芬，眼神询问着对方要不要跟自己一起。 “嗯，那，共和国，指挥官交给你喽。”里希特霍芬怎么会不懂对方的意思呢，于是跟着勃艮第就转向商业街的方向。 随着二人消失在转角，这里就只剩下洛林和共和国。 “怎么不自己去晃晃？”洛林带着共和国接着散步。 “长官必须要一个人看着。”共和国跟在他身后。 “要不然就会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她想了想，补充道。 “那，我发誓不会，行不行。”洛林回头看着她，倒退着走路。 “长官小心。”共和国无奈道，“您先好好走路。” “砰！” 共和国说着，某人的头，就与金属路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共和国快步上前扶住洛林。 “所以说，您怎么能让我们放心。”共和国柔声道。 “好嘛……” 她点到即止的松开了洛林。 后者揉揉脑袋，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 “风景不错嘛。”于是洛某人岔开话题。 “是……挺不错的。”共和国给出中肯的评价，小岛地势很好，山在北海在南，于是自然的坐北朝南。 “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洛林轻吟一句。 “那么指挥官是哪一种呢？”共和国问着。 “我么？”洛林一愣。 只想沉溺在美梦里的蠢货罢了。 “两者都不是。”他回答道。 “我再陪长官逛逛吧。”共和国看着洛林，“难得长官这么有精神。” “那……谢谢共和国小姐了？” “长官！”共和国鼓了鼓脸颊。 “哈哈哈。”洛林带着共和国朝着山下走去。 东侧还有好一部分没看呢。 不得不说，这座港区确实是相当的现代化。 看来驻守指挥官没少往这里面投钱。 就是方形网格式的规划……洛林觉得有些压抑。 稍微留意了一下，他就发现连这里的建筑也规矩的和方盒子一样。 从高处可以看到，岸边有机器在工作，应该是在扩建岛屿面积。 洛林是知道的，东煌最近一直有浮动港区这样的计划，也就是模仿塞壬的战争要塞，建立数座移动的战争基地。 以此扩大海军投射范围。 像这样的扩建，大概就是前期技术应用？ “共和国，你觉得我们以后是拿一座港区比较好，还是……” “由长官决定就好。” “你总是这么说……”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虽然多半是洛林在找话题。 但就这么慢慢晃悠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海边。 “这座港区其实也没多大么。”洛林嘟囔着。 现在连4点钟都不到。 不过让洛林很意外的，在靠近海岸的位置，几座方盒子混凝土的建筑之间，会有一座有些破烂的小院。 不由得让他驻足。 共和国没有想到前面的人会突然停下，于是她也急急忙忙的止步，停在洛林身侧。 然后顺着洛林的视线看去—— 一位女孩端坐在阳光之下，她的身边，还有着不少孩子。 一只手握着画笔，头顶宽大的草帽，为她遮住午后的阳光。 尽管冬日下午的阳光并不刺眼。 那位女孩似乎没有注意到旅人的驻足，她低着头，和孩子们小声说着什么。 然后抬头，看向前方。 树影婆娑之间，一只黑猫慵懒的趴在阳光之下。 黑猫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爬了起来。 “协奏？”庭院中的女孩也注意到了黑猫的动作，她这才注意到，院子外多了两个人。 于是她轻呼一声，“不可以无礼哦。” 可，黑猫三两步越过小院的铁栅栏，到了洛林脚边，蹭了蹭洛林的脚踝。 洛林蹲下身，挠了挠黑猫的下巴。 女孩急急忙忙起身，和孩子们告罪一声，然后打开院子门。 “抱歉，这孩子……”她有些歉意的来到二人身边。 “没关系的。”洛林将黑猫抱起来。 没想到，这只黑猫的腹部居然是一片白色。 “你的猫。”洛林将黑猫放进女孩怀里。 “谢谢。”女孩小心翼翼的接过。 “您好，请问您是？”女孩有些好奇的看向洛林——这个大概率是因为意外而来到这个角落的……旅人。 “嗯……我叫洛林，是来参观这个港区的。”洛林稍微想了想道。 “啊，您好，我叫叶玉。”女孩有些拘谨的微微欠身。 “这位是我的同伴，她叫帕特丽。”洛林拉了拉旁边的共和国。 “您好，帕特丽小姐……”叶玉有些惊异于共和国身上的贵气。 “不用这么拘谨的，叫我帕特丽就好。”共和国很快反应了过来，柔和开口。 既然长官这么做，那一定有他自己的考虑就是。 “好~”叶玉很高兴，这是第一次，有外人闯入她的生活。 “那么，二位要不进来坐坐？”她莞尔一笑，对着两人发起邀请。 洛林也难得跟小孩子一样：“当然，谢谢款待。” 叶玉转身，“二位随我……” 孩子们扒在院子的铁门上，眼巴巴的看着三人的交谈，在发现叶玉转头以后，便哇的一声，四散跑开。 叶玉无奈的笑了起来。 洛林嘴角也勾起一抹微笑。 他大概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没关系，孩子们都挺可爱的。” “嗯，就是别平时别那么调皮就好了……” “哈哈哈。” 第169章 孩子们 洛林看着小孩子们环绕在叶玉周围，时不时爆发出欢声笑语，不由得回想起了那个久远的下午。 自己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来着……至少这一世是这样，和姐姐一起。 想到自己的姐姐，洛林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不管怎么说，今年过年都是要带着三位姑娘一起回去的。 就是，他对于洛依这种“长姐如母”的角色，不太应付的来。 共和国撑着下巴，眼神停在叶玉的画上。 那是一只猫。 看样子，就是那只黑猫“协奏”。 在他们进来坐以后，协奏就从叶玉怀里跳下，跑到原先的位置接着睡觉。 这也让叶玉的画画课得以继续进行。 叶玉拿着笔，她的笔触很柔和，就像她人一样，是个很柔和的姑娘。 孩子们不断发出“哇”的声音。 共和国偷偷摸摸看了一眼洛林，然后又看向叶玉的画。 “等没有警报响起的那一天，姐姐就去环游世界！”叶玉画下最后一笔，慵懒的黑猫跃然纸上。 母亲告诉她，等那些黑色的钢铁怪物都被消灭，她就可以自由的出行了，就可以去看看这个世界。 但她想，外面的世界她是没有看过的，而时不时的警报，也总会击碎这里的宁静…… “好看的风景，有趣的人，好玩的事。”也就自然成了念想。 于是，她重新调色—— 一笔厚涂，画下漫天云彩。 “好啦好啦……”课程很快就结束了，叶玉轻轻拍着手，在孩子们的簇拥之下，到了洛林和共和国身边。 看来大家都可以休息一下了。 “大哥哥，你是从大陆来的吗？”有男孩子问着洛林。 “是啊，很遥远的地方。”洛林对于孩子，倒是意外的有耐心。 “那，那里是什么样的地方。” “嗯……”洛林沉默。 与家人的争执，与朋友的牢骚，还有各种各样麻烦至极的人际关系，与这些琐事之上的，困扰着每一个人的“活着”与“生活”。 纷乱的映像涌入脑海。 “不要急着长大哦，慢一点，外面的世界啊……”他拍拍那个孩子的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无法原谅其他人的呢？ 也许，是偷吃那颗金苹果的时候；也许，是巴别塔倾颓之时。 “外面的世界啊，大概是着爱与希望的样子吧。” “哇！”这些孩子们发出惊呼。 “所以，不要着急哦，不要着急变成大人……”洛林撑着下巴，和孩子们聊了起来。 女孩子们还是更多的围着共和国，她们有些怯生生的，看着这位优雅端坐着的大小姐。 “不和孩子们聊聊吗？”叶玉笑着道。 “我，其实不太会聊天。”共和国轻声开口。 “嗯……大姐姐。”最终还是有小姑娘开口。 “怎么了？”共和国的声音也不由得柔和了下来。 “大姐姐，声音很好听哦。” 共和国愣了下，勾起一抹微笑，“谢谢。” “哇，姐姐笑了！” 共和国将耳旁散乱的金发撩到耳后。 “姐姐真好看……就像公主一样” “唔，谢谢。”尽管对方只是孩子，但共和国依旧脸色微红。 “公主什么的，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啦。”共和国小声道。 “那那那，那姐姐和大哥哥是什么关系呀～”有孩子注意到洛林的眼神一直有在看向这边，而共和国却有些回避的模样，好奇的问道。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唔，嗯……”共和国脸色更红了，她，下意识想求助的看向洛林。 但，会让长官难做的吧，就算不难做，如果，如果—— 结果自己更加难以接受，该怎么办呢。 “好啦好啦，别欺负姐姐了。”叶玉看出来共和国有些难堪，于是连忙开口道。 “好吧……”孩子们有些失望。 “哎呀，到点了呢～”叶玉看了一眼时间，不知不觉，也是要到饭点了。 “姐姐要回去咯。”叶玉起身，摆了摆手。 和孩子们一一告别。 “二位要一起吗？”叶玉随后看向洛林与共和国。 “我的话，参观预约已经通过了呢。”洛林看向共和国。 “长，您不吃饭吗？”共和国急忙开口。 “说那边有食堂，我准备去考察一下。”洛林笑着摆摆手。 “好吧……” “嗯，那，先走了~”洛林摸摸共和国的头，“安啦，我不会有事的。” “那，好吧。”共和国叹气，长官决定好的，自己是拦不住的。 她看着洛林和叶玉走出门，又看见一妇人拎着包走了进来。 “小姐？”那位妇人意外的看着院子里多出的人。 “您是……”共和国迟疑了下。 “小姐您是，叶玉小姐的朋友吗？”妇人笑着道，她没有在乎共和国的迟疑，自顾自的开口：“平时会来这里的，就只有叶玉小姐和……” 妇人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但她总不愿意把事情往坏处想，因为这位小姐看着面生，而且让人觉着很舒服。 “啊，抱歉。”她终于注意到了共和国的手足无措。 “有些话痨。”妇人看向共和国，“都到饭点了，要不要留下来吃个饭？” 孩子们听到这个漂亮的大姐姐，有留下来的可能性，纷纷眼神发亮的看着共和国。 “啊，嗯……”共和国抱着那面旗帜，但双脚依旧有些局促不安的动了动。 说“算了吧”，会让孩子们失望的吧…… \"那，叨扰了？\"于是，共和国试探的问着。 “那再好不过了。”妇人的笑容就没有收敛过，“叶玉小姐从不在这里留下吃饭，好像生怕麻烦了我们……” “有客来访，按东煌的习俗，理当留对方吃饭呢……” 妇人絮叨着，看着再一次被孩子们围起来的共和国笑着摇了摇头，开始准备起晚饭。 这里的孩子其实不算多，也就十二三个，而且多半是女孩子。 但叽叽喳喳的，还是让共和国有些头疼。 “如果勃艮第姐在这里，大概会呵斥这些孩子们安静吧，如果是里希特霍芬的话，她大概会讲一些英雄故事？” 共和国想了半天，属实不知道该怎么办。 “姐姐姐姐，给我们讲故事吧~”有女孩子央求着。 但是自己，恰恰不会讲故事啊——自己本来就是个没什么好故事的人。 过往种种……太阳底下，并无新事。 “可是姐姐不会讲故事啊。”共和国轻轻开口。 “哎……？” 看着有些失望的孩子们，共和国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但是姐姐可以教你们唱歌，或者念诗，怎么样。” “好耶！”孩子们欢呼起来。 他们搬着小板凳坐在共和国身前，眼巴巴的望着。 “嗯，那么，我念一句，大家念一句，好不好呀？” “好！”孩子们很快安静了下来。 共和国稍微想了想，轻声开口： “奇迹春天唾手而成魔术， 请替我的诗章断句分行……” 第170章 第二幕·风暴迫近 洛林和叶玉在半路上分别，然后自己独自前往实验区域。 从山脚就能看到山体上突出的混凝土结构，那就是实验基地了。 经过人脸还有各种检测，总之是费了老大的劲儿，他才得以真正进入这片区域。 说起来海天长官对他提交的申请还挺意外的来着。 洛林的思维跳跃着。 话说还欠共和国一份礼物来着，毕竟之前送了勃艮第一枚十字架。 那至于送共和国什么，洛林心中已经有了数。 和这里的实验人员py一下，搞不好直接就在这里搞定了。 这样回去就能直接送给她。 抱着这样的想法，洛林提交了申请。 虽然上面写的完全是另一套措辞。 原本压根没指望海天能和这个港区的指挥官通过来着，结果没想到，还真给他过了。 也是，这里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地方，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实验室罢了。 东煌最重量级的几个实验基地全在大前线。 不过还是有一位工作人员来接待他的。 “哎呀？这位就是洛林吧。”来人目光灼灼，“没想到还有研究系转指挥官系的学弟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 她想了想，“嗯，按你是167期来算的话，我是大你11届的老学姐哟，我叫南木枫。” “南木学姐好呀。”洛林笑着打招呼。 “洛林学弟也是一表人才啊。”南木枫感叹道，“在研究系就是年级第一，来了指挥官系还能参加这种大行动……” “哎，不像学姐我哟，当初不好好学，现在也就只能过来当社畜了。” “哪有，都是运气不错而已。”洛林摇摇头。 “好谦虚的学弟，学姐我真是越看越喜欢。”南木枫带着洛林向前走。 “要不学弟你考虑一下包养学姐我吧。” “啊这……”洛林卡壳，“学姐工资不低的吧……” “话是这么说，但谁不想躺着就有饭吃呢。”南木枫笑着道，“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学弟这边来……” 不得不说，专业的实验室就是厉害，这座试验基地的规模甚至超过了天海海事学院研究系的实验区域。 “学姐，现在不都是各个大学承担实验与科研任务么？”洛林好奇的问道。 “其实不然。”南木枫摇摇头，“各个大学只承担舰装设计与研发，而我们这些前线基地则是承担科技逆向与拆解工作。” “原来如此。”洛林了然。 反正他是开了眼界了。 南木枫也意外于这位学弟，就算已经转入指挥官系了还有如此强悍的专业能力。 “学姐，实验基地还有下层吗？”洛林和南木枫乘坐电梯向上。 “当然，不过不对外开放。” “那么下层主要的研究项目是？” “心智魔方相关技术。” “心智魔方技术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应该留在内陆吗？” “放在外海，主要是怕其中的能量反应，导致意外爆炸什么的……”南木枫稍微解释了下，“而且放在港区的话，有心人想要窃取技术什么的，也得掂量一下穿过海域的风险……” 很快，电梯门打开。 “来我的办公室坐坐再逛吧，也走了好一会了。”南木枫打了个哈欠，“累死我了，今天真的是为了学弟你，走完了我这周的运动量。” “谢谢学姐了。”洛林回应道，“等学姐休假回大陆，我请你喝咖啡。” “我想喝奶茶。”南木枫眼前一亮。 “我还以为研究员都偏爱咖啡呢……”洛林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独立办公室？学姐前途无量啊。” “哪有，有大佬赏饭吃罢了。”南木枫摆手，“坐吧，水还是咖啡？” “温开水就好。”洛林点头，看向窗外。 天色暗了下来，而且不见星月。 办公室的窗户开着，潮潮的空气涌了进来。 “要下雨了。”南木枫倚在她的办公桌上，叹了口气。 “嗯……”洛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说说你吧，学弟。”南木枫看着洛林，“我好久没回母校看了，老师们还好吗？” …………………… “这个世界就像一锅煮沸的开水，而你我就是在里面沉浮的烂肉，不是吗？”威斯康星慢条斯理的拨弄着茶杯里的茶叶。 坐在她对面的孟菲斯meta却感到了不少压力。 该死，这个女人怎么比之前那个皇家大小姐还难搞…… “孟菲斯小姐？”威斯康星好整以暇的看向坐在她对面的孟菲斯meta。 “啊，其实我不敢苟同，不管怎么说，我认为我们都有一定选择权。”孟菲斯摇摇头。 “您是指哪种选择权呢？您背后的人仅仅两三句话，您就这么急急忙忙的来了这个世界。”威斯康星招了招手。 她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打开，反击meta和声望meta被马耳他带着走了进来。 马耳他相当不屑的看了一眼声望姐妹，随后离开。 “在我看来，不管是你们余烬，还是守望者，都没有任何区别。”wi州冷哼一声。 “反正，你们都是希望我们以雇佣兵的形式，参与你们的战斗。” “话说余烬找到我们是因为定位器，但你们守望者呢？”威斯康星看着孟菲斯。 孟菲斯沉默。 她不由得想到某两个一脚踢开她们基地大门的家伙。 然后她们也很成功的根据这两位少女定位到了这里。 威斯康星注意到孟菲斯的表情变化，像是突然懂了什么。 她低低的笑了起来。 但在孟菲斯眼里—— 这像极了憋笑。 “看来是你们和我们的同伴有一些不快呢，需要我代她们，向贵方道歉吗？” 前后称谓完全不同……神通meta握拳。 “太轻蔑了！”她暗自道。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究竟是哪两位给贵方造成了如此之大的困扰，我会说教她们的。”wi州眯了眯眼。 孟菲斯飞快分析着wi州的意图。 “无妨，只是一些好笑的乌龙而已，还是不要劳烦阁下出面了。”孟菲斯摇摇头。 “那么，说正事儿吧。”威斯康星突然话锋一转。 “我方的要求很简单，你们出钱帮我们在这个世界重建一个可靠的港区，要求这个港区必须有抵御你们背后组织的最高战力的能力……”她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两拨人。 “而且我们参战也可以，你们负责后勤和运输，同时必须给我方分享相应的穿梭技术。” “其余细则已经发给各位了，可以自行查看。” “这……”神通meta神色变得有些难看，“阁下是否有些狮子开大口了？” “这不是商量，这是通知，重樱人。”威斯康星看向神通。 重樱的二战老船，还是轻巡。 如果她是话事人也就罢了，现在来看，完全是孟菲斯的助手一类—— 总之，完全没有必要给面子的家伙。 自己现在，代表的是整个港区。 “如果贵方觉得不满意，那就请回吧。”威斯康星低下头，做起自己的事情。 似乎是为了给几人留出时间。 “阁下不怕开战吗？”神通凝视着威斯康星。 “开战？”威斯康星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看来我需要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威斯康星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来的骄傲与压迫，让这几艘实力同样强大的舰船感受到了压力。 “我叫威斯康星，衣阿华级四号舰。”她慢慢开口，“曾四度服役，又四次退役，而如今，我正缺少一个可以让我第五次服役的机会……” “不知道你们能否成为，我第五次革新路上的踏脚石！” 第171章 转折 对于洛林闪击实验室的行为，勃艮第和里希特霍芬也只能叹气。 共和国都没拦住的情况，一般是这家伙早就决定好了的事情。 “真是的。”勃艮第抱怨着，“笨蛋指挥官总是这样不让人省心。” “不挺好，他难得有兴趣。”里希特霍芬却是笑着的。 “算了算了，随他去吧。”勃艮第也无奈，反正这家伙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乱跑了。 街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红男爵撑起一把伞，眼神询问着勃艮第要不要一起，但后者摇头拒绝，只是自顾自的淋着雨。 里希特霍芬见状，接过勃艮第手里的纸袋，丢进舰装空间。 “谢谢。”勃艮第稍微整了下自己的头饰，然后和里希特霍芬一起走向iff上共和国所在的方向。 “嗯……好偏的位置。”里希特霍芬看着远处的岸防炮，在视野里逐渐放大。 “应该是指挥官一时兴起。”勃艮第用的肯定语气。 “安啦，多走走也好。” 两人随意聊着。 里希特霍芬突然皱眉。 勃艮第看着同伴的表情在路灯下一闪而逝，也感觉到了不对。 “你感觉到了吧。”里希特霍芬有些不确定。 “嗯，太安静了。”女爵也皱起眉。 “这正常吗？” “放在一个已经运作多年，且需要接收并筛查难民的港区来说，不可能安静成这个样子。 更何况这座港区还有常住人口。” “懂了。”里希特霍芬点头。 两人不由得脚步加快。 “我先去找共和国，然后去找指挥官！”勃艮第果断道。 “ok，我去找海天确认情况，现在连通讯频道都没人说话了。”红男爵脚下猛然变向。 如果不是有规定要求，她都想直接扔出舰载机带自己过去了。 “你注意安全。”她回头嘱咐一句，收起伞，消失在逐渐变大的雨幕里。 勃艮第隐隐有些不安，太反常了…… “啪嗒。”有多余的脚步踩碎了纯粹的暴雨声。 骑士的余光，捕捉到街角有道黑影窜出。 “刷！” 细剑瞬间出窍。 “啊！” 惊呼声响起，细剑悬停在人的喉咙前。 “反击？”勃艮第松了口气，收起剑。 “勃艮第小姐？您怎么会在这里。”反击明显是被吓了一跳。 “去找共和国。”勃艮第看起来有些着急。 “怎么了嘛？” “建议你现在去指挥舰找你的指挥官，然后汇报情况，这座港区跟死城一样，完全看不到任何的人。” “好。”反击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勃艮第小姐，小心。”她看着勃艮第匆匆离开，自己也跑向指挥舰。 勃艮第看着iff上的显示，距离越来越近了…… 400米。 300米。 凄厉的警报声响起，南侧传来惊天的爆炸声。 勃艮第下意识的一抖，猛然刹住脚步。 她望向爆炸声传来的方向，有高射炮的弹雨扫向天空。 探照灯洒出的光线里，塞壬的战机划过雨幕。 “各单位就近组织防守，大规模舰队出现在港区西南侧！”海天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频道里，“各自联络自己的指挥官！其余人员负责疏散民众！桃夭，星火，前往疏散科研人员！都动起来，快！” 共和国自然也听到了这条全体通讯。 在警报响起的那一刹那，她同样有些战栗。 一瞬间，猩红色仿佛又一次爬上了她的视野…… 我该……怎么办…… 长官，勃艮第姐……你们在哪…… 我好害怕…… “姐姐~”稚嫩的声音响起。 共和国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拉住了。 “姐姐，是不是大怪兽又来了。”孩子们眼中没有多少惊慌，反而是一种笃定的冷静。 完全超出了他们的年龄段。 但就是这份冷静，让共和国有些心碎。 “乖，没事的，会没事的。”共和国轻声安慰着。 “没关系的，大姐姐。”有些年长的孩子说着，“以前有个叔叔说，等我们长大了，就有力量打跑那些家伙了。” “对！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姐姐的！” 共和国愣了下。 真是狼狈啊，什么时候，自己还需要这些孩子们提前懂事了…… 甚至是这种有些麻木的冷静。 共和国看着孩子们的眼神，她看到的，更多的是习以为常。 没有怨恨，没有厌恶。 “没关系的，姐姐可以和我们一起走哦。”孩子们大声道。 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长官，如果是您在，可能会毫不犹豫指挥我出击的吧。 也对呢，就算自己做不了什么，就算自己再差，塞壬要拆一块钢，也是要很久的吧。 “好~”共和国柔和的笑了笑，“姐姐我啊，等着你们哦。” 她在孩子们惊讶的眼神中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妇人。 那位妇人似乎懂了什么。 共和国一只手握住战旗，缓缓的走进雨里。 手腕轻轻一抖，战旗展开。 三色的旗帜，在逐渐变大的雨中，散发着温暖而圣洁的光。 “现在，姐姐告诉你们，这面旗帜的意义。” “你们要牢牢记住，好吗。” 回应着孩子们好奇的眼神，共和国轻声开口，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坚定。 “它的意思是——自由，平等，博爱。” 孩子们懵懂的重复着，看着那面旗帜飞舞。 共和国笑了起来，“那么，再见，姐姐我呀，要出发了哦。” 她毅然转过身，战旗飘扬。 “小姐，此去，多加小心。”妇人连忙喊道。 共和国脚步没有停留，她奔向海岸。 不过她遇见了一个意外的人。 “勃艮第姐？”共和国意外，没想到勃艮第会在这里，而且看样子是等了很久了。 “终于来了？”勃艮第提着旗枪，“这边交给你，我去正面战场，现在那边的人太少了！” “还有，港区通讯在4分27秒前被切断了，联系不上指挥官，甚至连指挥舰的通讯都是断断续续的。” 勃艮第快速讲述着现在的情况。 共和国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长官那边……” “他在实验基地，安全性应该有一定保障，而且桃夭小队和里希特霍芬也正在赶往那个区域。” “是。”共和国已经可以看见塞壬的驱逐舰正在慢慢向这边靠近。 “嗯，走了！”勃艮第脚下发力，激起浪花。 第172章 第三幕·破碎的雨夜 700公里外，江城。 洛依哼着歌，刷着最后一个碗。 淅淅沥沥的冷雨，打在厨房的窗户上。 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电视里播放着今天的新闻，没什么营养，无非又是某某明星塌房，或者是白鹰又发生了几起枪击案。 日常而已。洛依想着，没什么意外，就是最好的了。 但她依旧有些不安。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塞壬突然对天海地区发动大规模进攻……” 正在仔细擦拭着碗的手微微一抖。 白色的瓷碗飞出，摔在地上。 “啪！” 四分五裂。 …………………… 共和国飞奔着，主炮以15秒一轮的频率不断发起齐射，她飞速接近塞壬舰队。 手上战旗舞动，不时挡下几枚飞来的炮弹。 塞壬这次是动了真格，原本还能断断续续的听到指挥舰的通讯，但现在，连共享自指挥舰的iff都失效了。 不过舰娘的视力与临场作战能力依旧是极其优秀的，通讯瘫痪的情况，并不会对她们的单兵作战能力造成多少影响。 尽管在大雨中，共和国的视线依旧能够让她精准命中18km处的大型舰艇。 而恰好，共和国负责的就是塞壬舰队群的右翼，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而放任一艘鸢尾战列舰在侧翼胡作非为的后果—— 轰！ 431mm主炮轰鸣，银白色的穿甲弹一枚又一枚的灌入塞壬战舰的核心舱室。 一颗又一颗的火球升起。 可袭向她的炮弹却被轻松扭过， 共和国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自己似乎终于有了点作用呢。 不管是保护长官，还是保护…… “碰！”一发炮弹在她耳边炸开， 四散的破片打穿了她的胳膊，划开了她的脸颊，切断了她的几缕发丝。 还是保护想保护的人！ 共和国挽了个剑花，十字长剑在塞壬驱逐舰的水线拉开一条狭长的口子，大量海水涌入。 她在驱逐舰的损管生效之前，将一发副炮送入对方的弹药库。 惊天的火球在她身后爆炸，战旗猎猎作响。 火光映照出她绝美的脸颊，而女孩只是微微扶了扶自己的帽子。 就像这样就好啦。 她愉快的想着。 战旗翻转，带动她优雅的转身，旗杆将一位人形塞壬逼退，飘扬的旗帜遮挡住对方的视线。 当这旗帜从对方视野消失时，一柄锋利的长剑刺入了对方的胸膛，然后长剑猛然一挑。 循环液飞溅，粘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裙摆更加鲜红。 共和国替这位塞壬合上双眼，接着迅速转换位置。 从塞壬根本无从抽出兵力限制共和国，就可以看出来，正面战场给出的压力已经足够。 而这只会让塞壬更加难受。 在将右侧游曳的塞壬驱逐舰清空以后，共和国已经得到了自由选择打击目标的权利。 只要正面战场出现一点点缺口，勃艮第与共和国两艘超高速的战列舰，就会让这个破绽放大。 远处再次有火光升起，一艘试图偷袭勃艮第的巡洋舰被共和国打了个殉爆。 鸢尾的大小姐今天心情还算不错，起码…… 这一段时间里，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还算是在微弱的跳动着。 而不是一潭死水。 雨势再一次变大。 目视距离已经被压缩到15公里。 滴滴答答的，冲刷掉共和国脸上未干的循环液。 主炮的炮口风暴短暂的震碎了雨幕。 “侦……潜……共……” 指挥舰通讯断断续续的，但足以引起共和国的注意。 iff的同步依旧没有恢复，好在港区终于打出了第一轮照明弹。 看来指挥系统稍微恢复了一点？ 来不及多想，虽说照明弹在这个大雨的夜里收效甚微，不过支撑共和国看清16km开外，逐渐浮出水面的潜水战舰还算是足够。 “塞壬第一波增援抵达。”尽管不知道这条通讯能不能发出，她还是如此留言。 随后冲向新出现的敌人。 只有将侧翼的小股舰队敲掉，自己才有协同主力的机会。 她默默估计着，轮机正在飞速运转，此时她的航速大概在41节。 距离接敌还有24秒。 “轰！” 炮弹已经提前飞向了她。 但，区区小股舰队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呢？ 大小姐撞出爆炸的尘烟，身上的血迹，脸上的尘埃。 24秒，500米转瞬即逝。 当大小姐优雅落地，轻轻转身卸去力量时。 海面上只剩燃烧的残骸。 于是她满意的点头。 但指挥舰的通讯似乎又歇菜了。 共和国叹了口气，回撤吧，正面战场还没有结束战斗。 她转身，脚下的螺旋桨飞速旋转。 暴雨倾盆。 第一波照明弹此时已经失效。 海面重新回归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只有远远的灯光告诉舰娘们大致的方向。 炮火声也突然零零碎碎起来，不知道第一波攻势是不是已经扛住了。 共和国却一阵心悸。 就像她对于其他人的情绪感知一样…… 也像，每个晚上都会侵入她的梦境的无限的坠落一样…… 身后陡然传来机械活动的声音。 共和国想都不想，转身就是一炮。 可有炮声比她更快一步。 这一次没有任何炮弹飞来。 “不……” 她多么希望是队友的炮火啊。 残酷的事实告诉她，这就是她面前，那艘该死的潜水战舰发出的炮击。 一发炮弹炸在她的炮盾上，而另一发—— 裹挟着气流，奔向港区，奔向居民区。 奔向她刚刚出发的地方。 “不……不要！”她捂住自己的心脏。 猩红的血色的再一次爬上了她的视线。 面前那艘战舰早就被她的炮击打爆，再也无法浮出水面。 可是极近的距离里，她依旧能看见主装上的弹孔。 那是空洞的眼眸。 现在那些空洞的眼眸正看着她，无声的嘲弄着她。 她张开嘴，想要发泄什么。 强迫着自己回过头，转过身。 她明白，不论如何，这都是必须面对的血债。 因为她…… 都是她的错。 共和国拖着自己的身体，走向岸边。 一步…… 一步…… 又一步…… 暴雨与灯光之中，一切失真，只剩下黑白二色。 当她走到岸边时。 出航的地方已经只剩废墟。 蹒跚着迈步向前。 那亘古不变的，毫无生机的场景，再一次追上了她。 不，这些苦难从未远去。 只是，只是可笑的自尊心，拉扯着自己，让她有些忘乎了所以。 只是枯死的鸢尾花罢了，凭什么会觉得，自己有能力保护什么呢？ 我并非义人啊。 共和国近乎脱力的倚靠在院子外的残垣断壁之上。 稚嫩的接近破碎的哭声穿透雨幕，如同一把早就卷刃且钝的不能再钝的刀子。 拉扯着她刚刚有些新肉的伤口。 并将其撕扯开来。 一点， 一点， 又一点。 她踉跄着走向前，拄着那杆旗帜。 旗帜上的铭文，发出惨白的光线。 是警示啊，警示自己的罪啊。 所以自己周围的一切都在不断的被剥夺。 而现在，与自己无关的人也因此而死。 她能看见，残骸里，一个孩子被压住双腿，只能无助的啼哭；而石头堆里，有一只手伸了出来。 共和国扑通一声，跪在小院的门口。 颤抖的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 孩子们看到灯光下的她，不由得畏缩的退了退。 无力的垂下手，一滴血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原来，我的脸上，全是血吗？ 估计自己的头发也是吧。 浑身上下仿佛都是刺目的猩红。 哈，这些，一直都是他们的血吧。 共和…… 共和…… 每一个死于灾难的人都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自己本来就是应该跪在地上，替他人承受这份罪业的。 但往往，到了最后却是“我什么都做不到。” 惊雷伴随着闪电一起炸响。 照亮了冬夜的天空。 不，不对，那不是雷声。 山体上，从半山腰开始，逐渐向上，陡然爆发出绚烂的白光。 “长……长官……是不是……还在哪里？” 一切都在剧烈的爆炸中失真，崩坠。 连带着共和国眼中的世界一起。 “扑通。” 她宕机了。 if线·7734 经过数次战役，天海早就在不断的摧毁与加固中，成为了一座军事壁垒。 共和国在新规划的街道上慢慢走着。 她刚刚下班，从天海指挥室的办公桌前离开。 而对于她要去的目的地而言，这算是一条近路。 但大小姐是万万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那个家伙。 那轮与星辉共明的月亮。 起初她也是没注意的，毕竟以自己的身份，走到哪都有一种莫名的窥视感。 直到她从一栋烂尾楼的铁楼梯前路过时，黑暗里有火光亮起。 “我该叫你勃艮第？还是该叫你女爵阁下？”共和国停步。 目光投向火光亮起的方向。 黑衣白发的舰娘，为自己点着一根劣质的香烟，但没有抽，只是放在旁边。 “好久不见。”她耸了耸肩，异色的眼眸反射着远处微弱的灯火。 也让共和国知道自己该凝视何处。 虽然没有这些也都一样。 仅仅黑暗，根本不可能挡住共和国的视线。 勃艮第沉默良久，等到烟头快要烧完之时，她才开口道。 “最近还好吗？” “你不是知道么。”共和国的语气，平淡的就像死人。 “你呢？还在做那些？”她接着开口。 没有质问，没有怨恨。 勃艮第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啊啊，那个啊，早就没在做了。” 她耸耸肩。 “所以？”共和国道。 “嗯，果然啊，就像红男爵那家伙说的。”落魄的骑士对上那双空洞的眼眸。 “感觉都无法挽回了呢。” “又不是第一次了。”共和国抬起旗杆，准备离开。 勃艮第从阴影中走出，跟上共和国。 “所以……” “别……”共和国罕见的有了一丝波动。 “什么也不要问……”她知道这个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挖出自己的一切。 所以—— “求求你，什么也不要问……” 尽管她已经在东煌的觥筹交错之间，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也学会了如何回应他人的期望。 但是， 但是…… “你后悔吗？”勃艮第只是问了这么一句话。 共和国停下脚步。 后悔，决定，未来。 噩梦，幻痛，过去。 自己早就投降了啊。 “是的，没错，毫无疑问，真的都是我的错。”她转过身，看着勃艮第。 “这样够了吗？你满意了吗？勃艮第公爵阁下。” “常有的事罢了。要追求单纯明快的生活，你就要扼杀自己的理想。” 勃艮第笑的有些嘲讽，就是不知道在嘲讽谁。 “所以呢？你想嘲笑我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么？”共和国再一次对上勃艮第的视线。 短暂的宣泄之后，她已经收拾好了自己。 那双空寂的让人有些心悸的眼眸，是最好的回答—— “我想活下去，你觉得呢？”共和国开口，“每天堵死自己一切视线的文书也好，在噩梦里沁透每一个内脏的真实也好……” “孤独也好死寂也好不公也好，我有什么好怨恨的呢？” 共和国无视了勃艮第眼中无法遏制的癫狂与混乱。 火焰燃烧是需要燃料的，可是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被点燃了。 “因为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而你却还要活着，对吧。”勃艮第街上话，她一直很懂这个人。 “所以，陪我去海边走走吧。”勃艮第就这么发出邀请。 “我的荣幸，女爵阁下。”共和国行了个无可挑剔的屈膝礼。 勃艮第没有多看，只是自顾自转身。 共和国缓缓跟在她身后，落后了一些距离，但又刚好能听见对方说话。 “你呢？一直在做那些事情吗？” 这次发问的，变成了落后一些的那个人。 “嗯，一直在做那些事情。”勃艮第点头。 “所以，没有归属的感觉怎么样？” 勃艮第苦笑一下，“你还真是不给我面子。” “伟大的执旗者小姐，可以不要再问下去了吗……” 她可以轻松窥探共和国的心思，但共和国又何尝不能听到，她心底的悲哀呢。 “也是够离谱的世界了，反正什么都是无线高科技，连上吊都做不到。”勃艮第岔开话题。 “嗯，恭喜，真是叫我刻骨铭心的一番话啊。”共和国毫无感情的捧读着。 “所以您满意了吗？大小姐。” 勃艮第不需要回忆，不需要入眠都知道，自己这一颗心早就已经变得浑浊而破碎。 每天晚上自觉的用安眠药，给自己的理智消个毒，然后才能入眠。 如果自己刚好有任务？那便是放任这浑浊疯狂侵蚀的猎杀之夜了。 “我也想活下去呢。”勃艮第决定用相同的句式，回应自己身后的那个人。 “每天让人窒息的血腥味也好，只有无尽黑暗的未来也好，不用质疑黑白幸福苦难真理什么的的日子不挺好的。” “反正我们也无法改变什么，所以不需要知道。” 两人漫步到海边，天海的防御工事之外。 “话说你知道你为什么想要活下去吗？”勃艮第看着夜空，繁星点点。 “不知道。”共和国摇头。 “是本能呀，是dna的圣经呀。” 勃艮第嘲弄的笑着。 “无需反抗，只需要遵从本能就好了，没什么丢人的。反正也没有一点希望。” “可是总有些人抱有希望……”共和国开口，如果不是那毫无波动的声线，那确实挺有说服力的。 勃艮第按住共和国的嘴唇。 “所谓本能呢，那就是在你的脉搏里呼喊着的东西呢。” “所以尽管真的很遗憾，但我们除了接着呼吸，别无他法。” “那你的意思是？”共和国看着勃艮第。 “所以啊，我想活下去。”勃艮第说出自己的结论。 “这样啊……”共和国轻声道。 “抱歉。”共和国轻声道。 一旁，大的根本让人无法忽视的机械活动声响起。 “什么？”勃艮第看着共和国。 “我骗了你。”共和国瞬间展开舰装，撞开了勃艮第。 一根闪烁着电光的铁棍撞穿了共和国的心脏。 “我不想活了啊……”她抚摸着勃艮第的脸颊，“姐姐。” “另外就是，虽然真的很悲哀，但是……” “唯有痛苦才能将大家相连啊……” 第173章 惨白的天光 在塞壬的气象装置影响下，太平洋上下起了久违的雪。 虽然雪花尽数混入了暴雨之中。 当爆炸响起的那一刻，勃艮第就以她此生最快的速度返航。 巨大的碎石崩落的声音就，像催促着她不断加速再加速的鼓槌，一下又一下的捶打着她的理智。 她向前头跑着，跑向看那不见的雨的深处。 虽然勃艮第并不知道自己指挥官会在实验基地的什么位置。 但，当她终于拨开连绵的雨幕，在第不知道多少轮照明弹升空的时候—— 她只看见了在不断道歉的翔鹤，还有盯着被淋湿的烟头发呆的里希特霍芬。 还有里希特霍芬身旁，压抑着毁灭冲动的红龙。 还有大片的建筑废墟。 她一下子什么都懂了。 “真的很抱歉，但是……”翔鹤连忙拦下试图用舰装轰开废墟的勃艮第。 “可能会造成二次坍塌……”她避开女爵眼中那刺目的猩红。 勃艮第一枪砸在翔鹤面前。 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断开的强烈不安，还有那股恍若即将失去什么东西的恐怖的心悸，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殆尽—— 让她觉得自己就像风暴里的小舟，大海上的浮萍一叶。 溅起的碎石划伤了翔鹤的胳臂。 她的队友连忙拦在两人中间。 远处有惊雷炸响，上帝的怒火也仿佛在此刻被点燃，半个天幕的闪电在勃艮第身后亮起。 天空就像烧起来了一样。 里希特霍芬扔掉手中的烟头，看向翔鹤，“桃夭小队直属于天海基地，对吧。” “你们最好能给我们一个调查结果，如此剧烈的爆炸，还是从山体内部逐层向上。” “除了人为因素，我想不出第二种结果。”红男爵冷冷道。 她再次看向勃艮第，“别对她们发脾气，那样没用。” “我去找共和国。” 里希特霍芬似乎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似的，她拍了拍阿尔巴特罗斯，然后转身离开。 脚步声撞击着龟裂的柏油路。 巨龙扫视在场的所有人，一尾巴将路灯抽飞，狠狠砸入一间无人的居民楼里。 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主人走向山下。 勃艮第将自己那把巨大的旗枪斜斜插入地面，然后踩着十字枪刃坐了上去。 冰冷与麻木如影随形，缓缓爬上她的心脏。 她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痛苦，就像是一个被冻僵的人在火堆旁逐渐缓过来了一样—— 失去任何的表情管理能力，大脑近乎停转，身体依旧不听使唤…… 建筑废墟，在惨白的照明弹下反射着惨白的光。 就像人破碎的骨架。 冰冷的雨水让她沾满红色循环液的发丝，粘结在一块，像极了被人揉成一团的海草。 翔鹤还想要说什么，可看着勃艮第只是徒劳的一遍又一遍抹去脸上的雨水的举动，想要说的，最后也是被风雨雷电堵在了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勃艮第也不想知道过了多久。 和那个昏暗无光的世界没有任何的区别，不知道时间不知道年月。 永远都是呼啸的风永远都是不停歇的雨。 总之，就是这样，无言的淋着雨。 大地重新震颤起来。 有人抱着另一个人回到了这里。 应该是里希特霍芬吧，昏迷的那个，是共和国？ 无所谓了。 里希特霍芬轻轻的将伞支起放在地上，然后从桃夭小队那里要来了一张担架，就这么让昏迷的共和国躺在担架上，上半身靠着勃艮第的枪面。 自己则有些脱力的倚着勃艮第的旗枪，低下头，双手抱胸，沉默不语。 地面上的水洼，在照明弹惨白的光亮下，倒映出她的脸。 一样的惨白，没有血色。 勃艮第和共和国同样如此。 而然，很嘲弄的，很讽刺的。 如同嘲弄或者某人的愤怒的雷声就这么弱了，仿佛自己瞬间的愤怒慢慢的，慢慢的被雨水浇灭。 最后尘归尘，土归土。 潮湿的空气逐渐攀上，粘腻住人们的四肢，衣摆。 就像逐渐粘腻上里希特霍芬的心脏的，铁灰色的复仇欲。 人类就是这样，总是这样，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相互倾轧，争斗。 雨和雪就这么随意的，随着某些人的心情的，逐渐变小，然后逐渐停止。 漆黑的云层逐渐被高空的气流送向四方。 于是黑逐渐变了灰，灰逐渐瘦了去，散了去。 有光线，从十字型的云缝里洒落。 照耀在海面上，星点闪烁。 可那星点却是向着海的那一头，向着天空的方向而去的。 可晨曦的光并非为了在座的各位亮起。 甚至，它和夕阳一样，都是赤金色的。 勃艮第无比厌恶的看向那抹光芒升起的地方。 夜晚的星空已经渐渐褪去，逐渐被光明替代。 主的恩典吗？ 不过是洒下的盐罢了…… 她很想质问出声： “忤逆主的意志的，从来都是自己。 但为什么，支付代价的，承担罪责的，是自己的指挥官？” 死啊，你得胜的权势在哪里？死啊，你的毒钩在哪里？ 死的毒钩就是罪，罪的权势就是律法。 她抚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那枚逆十字架。 圣经上回答说：感谢上帝，使我们借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得胜。 可是基督耶稣早就被信仰祂的人们钉死在十字架上了。 这一次，她居然不觉得悲哀。 那抹在慢慢散去的云层中出现的日光，却是这般无力。 哪怕这是暴雨之后的辉煌日出。 大概是因为，指挥官总会在太阳最有力的那一刻，站在岸边的那颗柳树前等着自己回港。 那时候海风也总是轻轻的裹挟着海鸟归巢。 可现在，海风里不会再有那一句温柔的：“欢迎回来，今天辛苦了。” 勃艮第摩梭着十字架上的雕花——荆棘与玫瑰的一面——仿佛指挥官的温度还在似的，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心重新燃烧。 天光是亮起来了，可黑暗还在后面。 这太阳不属于自己。 海风在空寂的楼房间穿梭，发出嘲弄的啸叫。 勃艮第觉得有些耳鸣。 第174章 幕间·绑架 时间：12月7号 8点25分 距离警报拉响还有30分钟 地点：xd122港区北侧山体内实验基地 人员：洛林，南木枫 逛完最后一个实验室，南木枫准备将洛林送出基地。 “学弟觉得我们这儿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前途。”南木枫笑着准备开始画饼。 “阿拉，学姐，我现在是指挥官哎。”洛林点了点脸颊。 “学弟别介啊，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完全可以来我们这申请驻，港然后科研军功两手抓嘛……” “科研功勋要拿，战场功勋也要刷，这才称得上健全。”洛林以吐槽的语气接过南木枫的话。 “嗯嗯……”南木枫眼睛发亮，真要是有这种大手子来了，那经费不是蹭蹭涨哦，连带着这个基地的人工资福利都得加，“所以……” “搭嘎，口托瓦鲁。”洛林表示学姐你别诱惑学弟犯罪，学弟农村来的见识少。 “哎？” “快进到科研到关键时候塞壬打过来，然后没人指挥导致港区告破，同时科研进度被打断导致拿不出成果，最后被迫上军事法庭……”洛林吐槽着，“而且学姐你别诱惑我过来给你打下手好嘛，我好不容易从王导那个高压锅里出来。” 说起来他们研究系是沟槽的导师制，混的舒不舒服全看脸。 平时给自家姑娘搓点小礼物得了，真搞科研还是哒咩了。 哪有跟自家舰娘环游世界…… 环游世界啊…… 洛林轻叹一口气。 南木枫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洛林，“学弟辛苦了，要学姐一个安慰的抱抱吗？学姐当初是年导带的。” “别，学姐你还是圆润的走开吧。”洛林只能摆出一个有点屑的死鱼眼了，“看到你我生气。” 两位导师真的是学院两大极端，一个高压锅一个牧羊人。 不过洛林很意外的，在这里看到了一个穿着常服的女孩。 她怎么在这里。 可那位女孩只是在人群里一闪而逝。 快到让洛林觉得自己看错了。 “学弟？”南木枫发现洛林走神了。 “不……没什么。”洛林摇摇头。 “学姐，这个基地经常有外人参观吗？” “嗯，算是吧，港区有时候会组织小孩子来参观，不过也都是科普性质的走马观花。” “原来如此。”洛林了然点头。 “叮叮，叮叮。”南木枫的终端发出响声。 原本笑着的南木枫瞬间板起脸。 “喂？又怎么了，你别告诉我项目3又炸了。什么？还真炸了？好好好，我早晚有一天会建议指挥官把你们这群虫豸挨个送上天……” 一顿优美的国粹，不由得让洛某人侧目。 “呼……”南木枫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洛林，“抱歉啊学弟，让你见笑了。” “不，没什么的，学姐。”洛林挠头，“毕竟有的时候队友总是不那么像人……” “是啊是啊，so，学弟，我要先失陪喽，接下来会有另一个人来带你去门口。” “那么，学姐再见~” “学弟再见，我等你的奶茶哦。” “嗯嗯。”洛林看着南木枫渐行渐远。 “那么，您就是洛林指挥官吧。”很快，来接待他的人就出现了。 是一只绿毛幼女。 “您好，兰利小姐。”洛林礼貌点头。 兰利微微点头，“虽然按计划，要将洛林指挥官您送出基地，但是……” 她踌躇了一下，随后叹气，“请跟我来吧，我家指挥官希望能见您一面。” “冒昧问一问，您的指挥官是？” “白莹。”兰利微微握拳。 “明白了。” 随后一路沉默。 洛林跟着兰利上了电梯，看着兰利按下b3的标志，欲言又止。 “指挥官的办公室在b3-203。”兰利解释着，有些戒备的看了一眼电梯内的摄像头。 她不动声色的靠近洛林，就像是为了给洛林详细介绍什么一样。 但却是在洛林的兜里放了一张纸条。 洛林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嗯，可以知道您的指挥官为什么找我吗？” “一些不情之请。”兰利推了推眼镜。 “了解。”洛林点头，“谢谢。” “我也只是希望能多帮到我的指挥官一些。” 很快，电梯门打开。 洛林跟着兰利走出电梯。 走廊很暗，灯光微弱。 而且狭小的有些压抑。 洛林突然觉得有些恶心。 不止是因为这里有些腐败味道的空气，还有…… “什么声音？”他耳朵微微一动。 兰利没有回答。 或者说，她不想回答。 洛林左右扫视着，但两侧封死的隔离门隔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只有脚步声回荡在这个地下建筑里。 “啪嗒，啪嗒。”砸在人的心上。 “就带到这里了，洛林指挥官，里面请。” 洛林看着兰利打开门。 里面早就有人在等他，虽然这个人让他意外，但也不那么意外。 “叶玉小姐，真是意外，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他在叶玉对面坐下，兰利站在门口。 房间里只有两张椅子一张桌子，四个摄像头，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 “很抱歉，洛林，以这种方式和你见面。”叶玉叹了口气。 “很传统的剧情，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有那样的一面。”洛林靠在椅子上。 “你是说孤儿院吗？嗯，倒不如说那才是我的本来面目。” “白九说让我不要相信你们家的人。” “白九？”叶玉好像听到了什么很久远的词汇。 “她啊，还是那么好心。”叶玉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她是你姐姐？”洛林选择按兵不动。 “算是。”叶玉不太想聊这个话题。 “算算时间，塞壬已经开始进攻了。”叶玉道，“所以直入正题吧。” “根据父亲大人的要求，只有你死在这里，xd122港区的大家才能获救。” 洛林挑眉，“为什么。” “你知道的，伊卡洛斯计划。” “你比你姐还成熟。”洛林摇头。 “我也不想，没人想要急着长大。”叶玉叹了口气，她掏出一把装着消音器的手枪。 “抱歉，洛林，为了所有人。” 第175章 幕间·笼中鸟 兰利不敢相信的看着叶玉。 而叶玉对面的人，左臂上插着一根麻醉剂。 “小姐，您应该杀了他的！” “只有这样我才能活下去，是么？”叶玉无聊的把玩着手上的枪。 “可您为什么？您在这里足足等了14年！” “别激动，兰利。”叶玉……不，应该是白莹，她慢悠悠道。 “你也知道的，只有拿到他的脑切片，让我身上的实验接着走完，我才能活下去。” “所以您是想要活的？”兰利被她这一出整懵了。 “错了，兰利。”白莹摇摇头，她自嘲的笑了笑。 “我的17年人生中，有过半的时间都是在实验室里度过，一边接受实验，一边接受思想教育。 剩下的时间中，有大半在学习各种礼节，家族经营，指挥作战……” “真的，按道理来说工具不该有自己的思想……”她勾住枪的扳机护圈，旋转起来。 她目光迷离的看着门口，像是打量着自己永远也得不到的自由。 “可惜，我的姐姐是个很聪明也很有理想的人。” “您是说，白九小姐？”兰利不确定的问着。 “是啊，她努力展现着自我价值，为了显示她能比我更加优秀，以此来替代我，甚至是掌控家族，再把我释放。” “那怎么可能？！”兰利觉得有些荒谬。 “很荒谬吧，可那个笨蛋就是这么想的，如果她知道的够多，也许她就不会这么想了。” 白莹站起身，慢慢走向门口，“可惜，某群该死的老东西永远只说一半，外加放出去的虚假消息，我那笨蛋姐姐真的上了勾。” “再一个，就是那群孩子。”她回头看向兰利，“当我第一次获得许可，可以出去的时候，命运指引我见到了那群可怜的孩子们。” “原本我以为，只有为家族奉献，我才具有价值，可那群孩子拉着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实现自我价值是一件如此简单的事情。” 兰利走到叶玉身边，她默默的陪着自己的指挥官。 “可是，大家都希望您活下来。”兰利做着最后的挣扎。 白莹笑着摇摇头，“兰利，你自己也知道，在我们同行的这8年里，你们没有与我签订任何契约。” “所以你们不应该被束缚在我身边，真的。” “我的话……哈。”白莹看着洛林，解脱的笑了笑。 “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 “兰利啊兰利，你们应该也对人类挺失望的吧，毕竟这里发生的一切你们都看在眼里呢。” 她带着兰利走向电梯，每路过一个房间，便能够精准说出这个房间的作用—— “解剖。” “魔方灌注。” “脑解析……” “这就是为什么你们看到的，难民数量逐年以跳水的势态减少。”白莹看着兰利。 兰利觉得难以置信，“我们一直听说，这里的素材是……” “是死刑犯，对吧。”白莹耸肩，“但事实就是这样。” “可这和您有什么关系！” “兰利啊兰利，人总是会偏袒与自己亲近的人，但你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就是那被浇灌出来的怪物之花。” “那洛林指挥官呢？他不也是么？！” “那家伙啊，不一样呢。”白莹无所谓的笑了笑。 “他可是真正的，有能力改变世界的人，我被枷锁锁死，而他早就没什么束缚了。” “小姐您就是个混蛋！”兰利看着白莹按下b4的电梯，但却用力将自己推出电梯，不由得失态的吼道。 “对不起，兰利，也对不起大家，我失约了。”白莹的通讯在通讯里响起。 “家族逼迫我就范，只有洛林指挥官死在这里，他们才会解除电磁干扰。而这样所有人都能活下来。” “可我要背着良心忤逆一次了，兰利，因为只要这里的实验室还在，惨无人道的实验就会一直继续。 虽然伊卡洛斯计划早就被封存，可家族为那个计划里漏出来的残渣着迷。” “兰利，这是我第一次以指挥官的身份命令你们，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以这个身份布置作战计划——” “计划的第一阶段：你去我的卧室，我的香水瓶里有一枚处理过的芯片，它可以打开服务器机房的大门，然后，将其中第32，34，38，41号机的硬盘全部带走，你们只有35分钟的时间，之后我会引爆基地。” “之后是第二阶段：在基地被引爆以后，信号屏蔽仪会短暂失去功能而停转，你们前往应急信号发射塔，发送紧急求救信号。” “最后，是第三阶段：活下去。” 泪水盈满兰利的眼眶，她行了个军礼：“收到，指挥官！” “啊对了，请容许我的一点私心，我写了两封信，在我梳妆台的抽屉里，一封给洛林指挥官，一封给我的姐姐。” “明白……您永远是我的指挥官……” “谢谢。”就像是解脱，白莹发出清脆的笑声。 “快去吧，兰利，行动开始，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指挥作战了，行动代号：残照。” 随后，信号断开，白莹进入了基地的能源室，那里是一个魔方反应堆。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白莹轻声道，她抚摸着透明的窗户，里面是一颗正在不断发生反应的能量魔方。 只要引爆这个反应堆，这里的一切魂灵都可以得到解脱。 白莹闭上眼，首先闪过的，是和兰利她们在一起的时光。 和舰娘这种美好的生物在一起的时光，自然也是美好的。 可惜，无数哀嚎着的亡魂会在每一个夜晚缠上她的灵魂，将其染黑，拉着她坠落。 坠落。 她抬起手，自己的血管发着淡淡的蓝色荧光。 “我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在电话里，姐姐哭泣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和舰娘们度过的每一个节日，组织的每一次活动… 然后有孩子们的面孔闪过。 一件一件幸福的事情回放。 这就是走马灯吗？她想着。 但好在，自己还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结局。 只是…… “对不起，洛林，只能让你来背负这一切了呢。 不过，既然我救了你一次，你来背负这些也是可以的吧。 很遗憾有这种近乎道德绑架的方式，来让你完成我的理想……去做这件好事。 但是，你也没能力来找我报仇喽，你知道的时候，我大概也在地狱里了。 如果你真的能升上天堂，记得帮我说两句好话，我这辈子，还没尝过甜的呢，还没看过外面的世界呢……” 35分钟的倒计时归零，白莹的终端发出响声。 反应堆中央迸发白色的光。 晚安，世界，晚安，我自己，晚安，每一个将至的夜晚和未至的凌晨，愿我们能有幸见证每一个破晓，目睹每一次黄昏…… 第176章 第四幕·血 （注意：本章有舰娘被杀导致沉船，如有不适请跳过！！！！） ———————— 救援工作进行了三天三夜，但勃艮第就和石雕一样，或者就是成了旁边那废墟了。 她就这么在旗枪上坐了三天三夜，不时有人来劝劝她，让她休息。 可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一闭上眼，便是宿命里写好的，那没有一丝亮光的星空，还有终年不休的暴雨。 以及追随着她的亡魂…… 它们在啸叫，在呐喊—— “坠落，坠落，坠落……” 她的发丝早就被晒干，皱巴巴的，不自然的盘结在一起。 大家都是尽力在搜救的，这座基地的地下层很严密，理论上来说依旧会有人类存活的可能性。 但勃艮第并不怀着这丝丝希望。 她只是在等着一份结果，等着一份指明目标的结果。 能够让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展开复仇的结果。 根据救援舰队的讨论，实验基地应该是内部反应堆被人为引爆。 即便魔方反应堆不会有辐射，但人类不可能能在这堪比小当量核弹的爆炸下存活，更遑论这里地层较薄，很有可能炸穿了海面以下的山体，导致海水倒灌。 勃艮第憎恨着这次期末考试，她憎恨着引爆实验室的人，憎恨着那些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万无一失”的前辈们，憎恨着这些什么都做不到的救援队……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没什么所谓了，反正那片星空已经不在了。 “刺啦。” 通讯器被强制启动。 “勃艮第，有一支舰队正在前往xd122，那是一支流亡舰队。”是长途通讯，而且是被一个军衔极高的人启动的。 “xd122港区背后是一个家族，这支舰队和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懂我的意思的。” 勃艮第的双眸彻底汹涌的燃烧起来。 “你最好没在骗我，镇海。”勃艮第的声音是愉悦且颤抖着的。 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这尊石像，三天以来第一次动了起来。 骑士身上的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爆鸣，她舒展了自己的身体。 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 “走吗？”里希特霍芬挑眉。 “一起？”女爵露出一抹癫狂的笑。 “不了，这笨妮子还没醒。”里希特霍芬指了指共和国，委婉的拒绝了女爵的邀请。 这是女爵一人的复仇，她太需要宣泄了。 红男爵不会插手，这是对同伴的不尊重。 “谢了。”勃艮第抓了抓头发，“我去洗漱一下。” “当然，这边交给我吧。” ……………… 勃艮第一个人疾驰在海面上。 前方的舰队很快映入眼帘。 是一艘宾夕法尼亚，四周是护卫的舰娘。 “抱歉啊，女士们先生们，想要从这里路过，需要留下点东西呢～”勃艮第迷恋的舔了舔自己的手指。 对方发来识别码。 但可惜…… “我说的是，你们的灵魂。” 勃艮第身后的主炮发出轰鸣，惨白的光华同时覆盖在她的体表。 引擎带动螺旋桨飞速旋转，当敌方舰队反应过来时，勃艮第距离舰队只剩下14km。 12枚高爆弹点燃了宾夕法尼亚的甲板，其余舰娘从两侧围上。 “我们，啊！”一只舰娘想要解释，但勃艮第飞起的一枪将她的炮管削掉。 “哎呀，歪了呢……”骑士小姐微微歪头，眼神中是摄人心魄的妖冶红光。 她的头发从末端开始，逐渐变成红色。 “meta的气息……”指挥舰队的人发出有些惊慌的声音，“杀了她，这家伙已经无法沟通了！” “啊啦，完全无法隐藏呢，你们也真是的，通讯频道都不舍得换。” 炮弹在女孩身上炸开，可对于她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没关系的，这位先生。”勃艮第愉悦的道，“我不会先杀了您哦，我会让您看着，您的舰娘，被我一点，一点的杀掉……” “然后她们的灵魂，会在你们每次闭眼时缠上你们的灵魂，让你们这一辈子都在痛苦与悔恨中度过……” 舰桥上，所有人都避开了勃艮第的视线。 因为那双好看的眼眸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理智。 只剩下孑然怒火，以及扭曲和压抑的欢愉。 “啊啦，那么第一个幸运儿是谁呢？”勃艮第以审视的目光看着这些舰娘。“真是可怜的孩子们啊，要为你们犯下的罪而付死的代价。” 舰娘们有些胆怯，她们不知道为何面前这个同伴会有如此之强的……负面情绪。 “因为罪的工价乃是死哦。” 勃艮第微笑着，旗枪崩开一位手持日本刀的舰娘，然后一枪挥下。 一只手臂落入海里，连带着半座炮塔。 “勃艮第！你不怕上军事法庭吗？！” “威胁我？”勃艮第的笑意更浓了，“当你着急的时候，你一般不是为自己的舰娘心疼。” 她语气一冷，“而是知道，你要死了。” “不过没关系～”勃艮第再次愉悦的笑了起来，她握住那一只落下的手臂。 上面有一枚戒指闪闪发光。 “哦呀哦呀～真是感人至深呢～” 勃艮第挑起那位舰娘的下巴，贴近她的面容。 周围的舰娘都被吓住了，尽管与塞壬的战斗，会有舰娘战死但…… 从没见过如此的一幕—— 一位同伴，站在她们的对立面，砍断了……另一位同伴的……一只手…… “真是可爱呢～那么，你有，为你的指挥官赴死的决心吗？”勃艮第欣赏着面前这位舰娘带着恐惧却坚定的面容。 “勃艮第，你有什么事情，冲着我们来！别为难孩子！” “哦，看错了呢，原来你还是一位小驱逐……”勃艮第松开那艘驱逐舰。 转头看向其他人。 “虐待孩子确实不好，指挥官也不喜欢。”她轻笑一声，旗枪随手一挥。 血色染红了海面，海面下的野兽们蠢蠢欲动。 “不要着急，接下来，就是你们了啊……” 勃艮第弯下腰，扶住自己的脸…… 血色早已占据她视线的全部，她舔了舔嘴角粘上的血液—— 那是如此香甜。 “呵呵……” “哈哈……” 恨…… 好恨…… 要杀了他们…… 一定要杀了他们…… 一定要让他们永远的活在地狱里！ 勃艮第再次开始加速，先猛然撞倒身后的战列舰，然后一枪撕开对方的舰装，将其扯过来挡住前方的炮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待到陈烟散去，勃艮第癫狂的笑着，将那具破烂的躯体丢下，背后主炮轰鸣。 这是一场病态的屠杀——随着战争谕使的周身，再也见不到一块完整的血肉而停止。 粘稠的血液从她的手甲上滴落，落入被染的发黑的海洋中。 鲨鱼围绕而上，争相吞噬着残肢断臂。 站在舰桥上的人们已经完全的，被名叫死的锁链轻轻束缚了四肢，束缚了脖颈。 只要海面上那位战争谕使轻轻一拉，那天启便会降临在他们身上。 “真是让人愉悦啊，你们说是吧，先生们？一句话就能让这些可爱的女孩子们满足你们那变态的欲望，一句话就可以让这些女孩子们去死的感觉～” “很愉悦吧～” 她的声音再次冷漠下来，“虫豸们？杂碎们？” 随后她又微笑了起来，血色的鸢尾绽放。 “怎么了，先生们？不回答淑女的问题，可是很失礼的呢～” 勃艮第一步，一步的走向这艘宾夕法尼亚号战列舰。 脸上盈满了病态的笑意。 “嗯，算了，神说：以德报怨，彰显神之大爱。” “那就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吧，以彰显神之大德。 虫豸们，你们相互角逐，活下来的那一个……” “我给他苟活的机会。” 第177章 坐蜡 反击meta和声望meta坐蜡了。 你问为什么坐蜡，属实是因为威斯康星要求的条件太过于惊悚。 反击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构造之理那边。 孟菲斯meta和神通meta同样是小声交流着。 好，没事了，不是我们一家坐立不安那就对了。 “阁下。”声望苦笑了一下，“这份条约，恕我们余烬接受不了。” “那就请回吧。”wi州眼中寒芒更甚。 “但是，如果不能促成合作的话，我无法保证……会不会有麻烦接着找上门。” 声望meta犹豫了片刻道。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要开战？” 威斯康星做出准备展开舰装的模样。 “不，我的意思是：meta舰娘里有一些根本无法管控的个体。”声望是真的有些头疼。 “那就让她们来，本港不惧任何外敌。”威斯康星淡淡道。 “那恕我们无法达成一致了。”孟菲斯深深看了一眼威斯康星。 “回去告诉你们的上级，如果不想被我方舰队敲门，最好管好你们的人。”威斯康星看着四人起身， “嗯，我可以问最后一个问题吗？”神通想到了什么，回过头。 “问。”威斯康星好整以暇。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神通眯眼。 “很简单，活下去。”威斯康星回应着她的目光，毫不畏惧的对视。 “那祝你们好运。”反击meta道。 四人并肩离开。 威斯康星松了口气。 普鲁士推开门走了进来，“怎么样？” “通知各位吧，我们开个会。”威斯康星苦笑着，“你说我这样为港区树敌，指挥官会不会骂我。” “他不会的。”普鲁士笑道，“对了，我们大概终于等到鸢尾那边的代表了。” “嗯？”威斯康星揉了揉眉头，“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她松了口气，每次开会，看到玛索那副面瘫脸她就头疼。 “所以来的是谁？”但是一想到鸢尾的几个代表，她又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马赛或者克莱贝尔，但大概率是马赛。”普鲁士似笑非笑的道。 “咕，那还是杀了我吧。”威斯康星泄了气。 马赛无疑是最难搞的那一个，至少在鸢尾阵营里。 wi州的印象里，虽然横向对比的话，马赛是鸢尾唯一还算靠谱的，但作为革命老区出来的姑娘…… 你怎么和皇家那群玩政治的一样老练啊！ “没办法，指挥官不在，那就要你扛起大旗喽。”普鲁士心情愉快的哼着歌。 “你一个海军唱什么艾丽卡！”wi州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看样子是多少带点怨气。 “哎？wi州，急可不行，你现在可是港区代理，总秘书长呢~”普鲁士看到老友难得吃瘪，也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走吧走吧……”威斯康星无奈的抱起文件，和普鲁士一起走向会议室。 “所以你找我是？”威斯康星后知后觉。 “梅克伦堡和施里芬传回来了一条重要的消息。”普鲁士严肃了起来。 “她们人在哪？” “因为一些意外暂时回不来，不过……她们找到了克劳塞维茨。” 威斯康星皱眉，“让我猜猜，回不来的原因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家伙？” “差不多，克劳塞维茨在被找到之前和什么东西打了一架，舰装出了点毛病，现在还在修理。” “啧，你们铁血的生物舰装就是麻烦。” “没办法的事情。”普鲁士对此也比较头疼，“毕竟某位领导人就喜欢大舰巨炮……” “她们过12个周期以后才能启程返回，但克劳不回来。”普鲁士总结道。 “为什么？” “你知道的，指挥官给她们这帮超级战舰开了一条特殊通讯，据克劳说，她侦测到了和她类似的信号。” “行吧行吧。”威斯康星只能点头，“真是麻烦，她应该先回来补给的，” “她很急，没办法。” “希望没事吧。” 工作不易，wi州叹气。 港区一个比一个不省心，铁血这帮死脑筋都算好的了，起码比一帮问题儿童强。 她打开会议室的门，迈步走了进去。 环视一圈，各位都来齐了。 马耳他，马赛，普鲁士，岳阳，春云，莫斯科。 皇家，鸢尾，铁血，东煌，重樱，北联。 算上自己。 港区各大势力基本到了。 原本应该还有哈兰的，可是哈兰的靠谱程度…… 算了，不如先让她们跟皇家吧，等格但斯克来了再说。 “有人知道萨丁什么情况吗？”威斯康星坐下，先说了一句题外话。 “杳无音信。”普鲁士摇头，再怎么说萨丁都是盟友。 “真是奇怪，到现在唯独见不到萨丁的同伴。”马赛也是无奈摇头。 “那好吧，时隔多年，港区重组以后的第一次会议，现在开始。”威斯康星将资料分发出去。 “那么第一个议题，我们港区的具体定位。” “首先，本港区最高目标依旧是为指挥官服务，这一点毋庸置疑，那么接下来……” “大家应该看到了这几份资料，上面是一些我们新接触到的两个势力。” “废话不多说，直接举手表决吧，是排外还是中立。” 全员排外，毫无疑问。 “很好。”威斯康星满意点头，“那么第二个议题……” ———————— “砰！”宾夕法尼亚号上最后一声枪响结束。 “哎呀，你们还真老实呢~”勃艮第微笑着，从自己的旗枪上坐起来。 “来，最后的赢家，是谁呢？让我见识见识？”勃艮第愉悦的看着最后一人，他一席染血的白衣，颤颤巍巍的走上舰桥的露台。 “嗯，真是幸运儿呢~”勃艮第眯眼，她舔了舔手指，上面还沾着鲜血。 “让我看看，你叫什么名字呢~”她打开终端。 “砰！”舰桥上的年轻人神色疯癫的对着勃艮第扣动扳机。 “啪~”可现实总是让人绝望，勃艮第轻松的捏住了这一枚子弹。 “这位先生~啊，抱歉抱歉，在下失礼了。” “白千禧先生，您这样对毫无防备的淑女出手，可是很无礼的呢~”勃艮第眯起眼。 “所以，我该怎么惩戒您呢？”主炮转动的声音响起。 年轻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所以，还是请您去死吧，虫豸。”声音冷漠，就像从冥府中传出的号令。 年轻人觉得死的手突然的就抓住了自己，然后…… “找到了！是洛林指挥官！女灶神快来啊！还有呼吸！！！！！”u69的声音响起，在通讯频道里。 “轰！”炮弹擦着舰桥飞了出去。 那位战争谕使此时却像是找到了方向一样，转过头，一脚踏碎海面。 第178章 第五幕·寻神者 寻神者千辛万苦 寻觅的一颗沙砾 也不过时间的遗骨 风不再写诗 只是混混沉沉的睡了去 沙海倒悬于天 又一粒一粒 缓缓落下 那是时间的坟墓 —————————— 洛林是不清楚自己的命运该走向何方的，但是他起码能够回过头，看看自己所走过的路。 就像他曾经的独白：“我们”所走的路，是“自动阻断”且“延伸至未知”的。 从头到尾，都是“我们”，于“社会”中挣扎，勾勒自己的“梦想”，又说不出的讨厌这样的“表演”。 什么是表演，什么是挣扎，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了。 都说人死之前会有一段走马灯，会回忆自己的一生。 但白莹举起枪的时候，他脑子里闪过的只有一个词——约定。 毕竟他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结局——虽然没有想过自然死亡但…… 可能是在和勃艮第的婚礼上脑死亡，可能是坚持不住混乱的记忆与压力而自杀，再或者像战士一样在塞壬的炮火中死去。 总之，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当白莹扣下扳机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 如果命运二字可以被简单的揣摩的话，一切是不是都会变得索然无味呢？ 洛林也懒得想，他可不是那种会死命揣摩命运，试图将一切都握在手里的人。 “我这样会不会给穿越者群体丢人啊。”他苦笑着。 自己跟个没什么感情的机器似的，老是滥用勃艮第她们对自己的感情什么的…… 去做自己的事情，去让她们担心。 照这么说自己也真是有够稀烂的。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还真是高高在上呢，满脑子只想着自己的混蛋。 但说实话，这次的意外，似乎也怪不到谁头上了。 命运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对于世上的生灵们来说，就是无法阻挡的洪流了。 反正伴随着一切的戛然而止，洛林也悠闲了起来。 命运跟他开了两三次玩笑了，也就这次大了一点。 生活其实并不一定在故事的开头就写好了结局，也不是每个故事都会被命运写好结局。 突然终止的故事有很多，也许不差他一个。 但是剧目达到高潮的时候戛然而止，怎么说都不对吧。 有些愧对自己的舞伴，又有些对不起舞台下的观众。 这大概也是洛林不怎么喜欢看故事，但又挺喜欢看故事的原因。 不过…… 从了解故事的第一页开始，每每向后一页，距离故事的终幕便又近了一分。 每一天也是如此，别样的渐行渐远。 可是…… 为什么我与故事同行之时，却又不想离开了呢？ 惊天的白光闪烁，随后是地动山摇。 洛林觉得自己被命运摇晃了一下，然后被这家伙轻轻推了一把。 他转过身。 黑夜与黄昏在他的面前一同褪去，与惨白的华光对接。 就像是宣告一切的结束。 平静的荒诞。 他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忘了对于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这种感觉让他恶心的有些反胃—— 站着，却好像倒下了。 世界倒悬。 光芒探入他的视线。 头顶是倒悬的恢弘的沙海，一粒一粒的沙砾坠落而下。 缓慢的，在远处形成一根连接天地的柱。 那里有一扇门。 门敞开着，是青草地，是欣然的阳光。 是脱离“死”的罪责的伊甸。 洛林让自己缓了缓，逐渐适应了这里干燥的空气和较低的气压。 真是奇怪，这两种东西是怎么结合起来的。 一边抱怨着，完全搞不懂情况的他，不由自主的，对着那扇门迈出脚步。 然后逐渐奔跑起来。 头顶的沙海像水一样波动着，可那根柱确实丝毫没有变化。 左右逐渐有被风化的结晶体出现，慢慢的，一点点变多。 可洛林是无心观察的，他只想去到那里。 “啪！” 他一撑面前的晶块，却由于常年没有运动，而导致猛地失衡，摔在地上。 有些狼狈的抬起头，他咒小声咒骂着自己的不小心。 但……晶块上映出了他的面孔。 那双眼眸此时却并非是熟悉的颜色。 而是如墨的漆黑。 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拴住了似的。 他猛然后退一步，跌倒在地，再然后仓皇的爬起来，向着门的方向逃跑。 可是结晶的碎片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逐渐走了近，洛林才发现，天坠落的，并非沙砾，而是无色的结晶。 头顶的原来是碎片海。 玻璃渣子在某种昏黄的光线的渲染下，呈现出同样的昏黄。 它们映衬出自己的脸。 可其中，都是黑色的眼眸。 洛林突然意识到为什么是黑色的了。 因为那个世界没有舰娘。 他停下了脚步。 对了，舰娘…… 他知道自己忘了什么了。 看着柱内的那扇门。 他缓缓走了过去。 轻轻嗅了嗅久违的青草味，他有些恍惚。 自己是多久没有享受过如此欣然的阳光了。 可惜身边还是少了点东西啊。 他伸手，轻轻关上门。 早就成了自己无法割舍的一部分了，你还在逃避什么呢？ 我委实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现在我似乎已几乎不具有再应失去的东西。 所以。 洛林转过身，向着相反的方向，那惨白的地方，狂奔起来。 ———————— 陌生的天花板，但鼻头是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共和国睁开眼睛，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她睁不开眼睛。 直到过了很久。 她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悲哀的雨夜又多了一个。 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看起来是已经经过治疗了。 于是她翻身下床…… 一个踉跄。 她发现此时竟然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可明明这具身体是那么有力。 是了，自己的脊柱已经在那个雨夜被抽掉，然后敲碎了。 她觉得两眼发黑，想要呕吐。 可多日未进食，她只吐出了胃里的酸水。 嗓子火辣辣的疼，声带完全无法正常工作，甚至有液体狼狈的呛进了鼻腔。 自己有够无能的。 “啊！共和国小姐您……”女灶神惊呼道。 共和国抬起头，那破碎的眼神让见惯了生死的女灶神都觉得心痛。 “没，了，什么，都，没了……”共和国无神的重复着，声线也同样像是要碎了似的。 “我们正在努力救援，请不要放……” 她好像听见了，熟悉的像是来自记忆中回响的声音。 “你无法做到，那你为什么要在这里！” “你根本做不到你许诺的事情！” “法国废铁罢了，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就凭你的话，是无法守护这份希望的啊。” “所以……” 对，逃跑，只要逃离，只要消失就好了。 只要逃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她就像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就像被什么无情的恐怖追逐着一样。 共和国猛然撞开门口的女灶神，冲进昏暗的走廊。 “逃跑，逃跑，不是我们鸢尾人最擅长的东西么。”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真的很有用啊。” “只要逃跑，那些厌恶的，不想见到的，就不会追上来了啊。” “只要自己离开，这些重担就永远不会落下……” 她低着头跑上甲板。 “共和国小姐？！”是反击的惊呼。 但是无所谓了，皇家人，来嘲笑自己的罢了。 自己身上早就背满了罪责，不需要用嘲笑这种鞭笞来提醒自己。 只要一闭上眼…… 只要一闭上眼…… 第179章 终幕之前·共和国 终端：检测到信号“共和国”，是否发起连接。 共和国在已经化作废墟的居民区漫步的脚步陡然打住。 一瞬之间，她就瞪大了眼睛。 “共和国”已链接，是否响应对方。 “拒绝！”共和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响应的请求，然后…… 转身就跑。 她撞碎一旁无人商店的玻璃墙，然后从这里面穿出，冲进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检测到目标正在追踪，是否汇报定位。 “是！” ……定位失败，距离目标200m 不要……不要追上我…… 恐惧正在不断攀爬上她的理智。 检测到目标“共和国”反应。 终端系统机械的提示音，让这份蔓延的恐惧更加森寒。 原本并不清晰的扫描结果，突然出现了新的异常。 共和国狂奔的脚步瞬间改变了方向，她重新确认了一次—— 没有故障，“共和国”的反应的的确确变成了“两个”。 她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失去了管理且几近崩溃。 于是，慌不择路的大小姐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上面明显的出现了裂痕。 她大口喘着气，停了下来。 但还是用尽力气，一点，一点的向前蠕动着。 过了好一会…… 当定位距离她只有不到60m的时候，她终于缓了过来。 她太清楚那是什么了。 那是自己的罪，是自己的过去，是自己永远无法逃脱的另一部分…… 是鸢尾的一体两面。 共和国慢慢的，行走在喧闹的广场中 这样，能让自己晚一点，再晚一点的—— 经受主的审判。 她与形形色色的路人擦肩而过。 即便不远处的搜救现场正爆发着混乱和骚动，也全然没有在这一潭死水般的世界中激起半点涟漪。 麻木的人们，充满活力的人们，行尸走肉般的人们…… 每个人，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地，带着期待的神情，或者无所谓的表情，朝着属于自己的终点一步步靠近。 在这偌大的地方，只有，唯有，仅有她一人，格格不入—— 她没有目的地。 或者说，她曾有过目的地。 此刻，地平线的彼端，夕阳正缓缓沉没于白昼的尽头。 微光绽放。 那最后的寸芒平等地落在每一个人的头上、肩上，为他们镀上一圈温和的光晕。 昼与夜，朝与夕。 这是一天交替的时刻，亦是一天最美的时刻。 没落于黄昏的余烬之中，来往人影的轮廓犹如蒙上了一层纱衣。 模模糊糊，彼此擦肩而过，如同群鸟掠过天空。 他们是生命长河中不断偶遇的孤独灵魂，也许曾经交汇同行。 可最后又终会回归个体。 共和国凝视着光的来向。 天边最闪耀的恒星，即便是终结之前，也依然绚烂夺目。 她忍不住稍微眯缝起了眼睛—— 不会太亮，也不会太暗。 仿佛是一盏盛满琥珀色酒液的彩虹高脚杯，摇晃着，熠熠生辉。 抓到你了。 昏黄的暮色中，不过两三步的距离。 就像命运和她开了一个微小却致命的玩笑。 “抓到你了。” “想不到完美结局，于是不停追逐，在故事末尾的空无，等待彼岸可能寄来的希望。” 蓝衣的自己出现在广场的那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这就是你啊，大小姐。” 自己的声音在耳边陡然响起，共和国却忍不住的向后疯狂退去。 那声音是如此的不真切，以至于仿佛身处幻梦之间…… 仿佛在自己的心里响起。 可自己的心脏…… 共和国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里早就没有了任何反应。 “对我来说，时间就像在昨天一样。而对你来说，却是已经完全无法估计的时间了吧。残破不堪的躯壳，混乱糊涂的心智，还有……懦弱的自己。” “你现在还能开火吗？鸢尾的——懦夫？” 共和国颤抖着，她很想展开自己的舰装，但，她却怎么也做不到。 “怎么，很想杀了我吗？叛徒？逃兵？弱者？” “可是你做的到吗？胆小鬼。” “现在的我要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共和国”一步一步上前，将共和国逼到墙角。 她挑起共和国的下巴，仔仔细细的欣赏着对方的表情。 然后无趣的松开。 因为她只看到了……止不住的恐惧，还有恐惧之下的一片死灰。 “你很害怕我呢，但是害怕有什么用呢？我要是你的话，会立即转身，然后继续你那永无止境的……” “可笑的逃亡。” “共和国”愉悦的看着颤抖着的自己。 “我会杀了你，然后回到长官的身边。” “这不正是你期望的么？我有你所没有的一切——憎恶，果决，力量，决心。” “而你呢？你什么也做不到呢。” “但是你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现状，最后，让他死在了那里。” 但是共和国的眼神依旧空洞的颤抖着，那眼神依旧破碎，破碎的没有一丝聚焦。 夕阳是血红色的，钢铁洪流在鸢尾的土地上势如破竹的奔行。 她亲眼看见，穿着黑色或者灰色军服的人，将普通的人从屋子里抓出来，然后一个个的……处死…… 她看见鸢尾的人们在地上，手足相残…… 她看见，将死的人们口中徒劳的呼唤着主的名字…… 她看见，那些死去的灵魂咒骂着她，咒骂着一切。 那些死去的魂灵构成了面前的那张脸，她压在舰体之上，或者化作来袭的炮弹。 一次又一次的还击都化作徒劳，带来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沉没。 “扑通。”她跪了下来。 下颚被捏起，她被迫直视着，自己一直无法面对的过去。 身后的墙壁上有无数双手伸出，抓住自己的手臂，脚踝。 然后向着下方，那无底的深渊拖去。 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但那又怎么样呢？只有你能做到这一切啊，只有你能够听见他们的声音啊。” 夕阳点燃了云层。 共和国的眼神突然有了聚焦。 越过了面前蓝衣的自己，投向了她身后的树枝。 而那光秃秃的树枝上，正凝结着天空与晚霞的果实。 第180章 终幕·伊人幻梦 有人在喊自己，绝对有人在喊自己！ 共和国无比确信。 有人的声音穿过了嘈杂的人群，穿过了啸叫的魂灵，传达进了自己的耳中。 她用力推开面前的人，然后站了起来。 “长官？是你吗？长官？”共和国第一次沙哑着开了口。 但没有回应。 “长官？他已经死了啊~” “共和国”欣赏着共和国的模样。 “你害的哦，共和国。” “你……”共和国没有回应自己的嘲笑。 “你想要替代我，对吗？”共和国看着自己。 “杀了我，然后你就可以作为独一的个体，去待在他的身边？” “不然呢？” “可长官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啊，去主的国度陪伴他，有什么问题吗？” 共和国沉默。 “你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吗？” “当然，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只要你死去，那么他们就不会困扰你了啊。” “那你呢？” “我？当然是做你做不到的事情喽，你做不到的我来做。” “可，我们不是一体两面吗……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吗？” 这一次，“共和国”沉默了。 “你还真是聪明呢。”“共和国”笑了笑。“可是，没有奖励哦。” “因为……”可共和国第一次正视了自己。 虽然血色依旧覆盖自己的眼眸，虽然过往的追忆依旧纠缠不休但…… 在某种见证之下，她慢慢的，抱住了自己。 “共和国”愣了一下，试图用力的将她推开。 但失败了。 “你啊，本来就是很温柔的人呢。”共和国的声音，和某种熟悉的声音一起响起。 “我说过的，我是执旗人。” “可是，你已经很累了，你完全可以去那道光里，远离这些声音。” “可是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啊。”共和国将“共和国”推了开。 她快碎了，或者说，她已经碎了。 心脏早就没在跳动了。 而现在…… 她知道裂纹早就遍布了自己的躯壳，只需要一点点的外力，就可以让自己碎裂开来。 “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呢？” “共和国”看着这件将要碎掉的工艺品。 “比如，长官真正的结局。”共和国释然的笑了笑。 “很抱歉让你承受这么多……”她歉意的低下头。 “但是，我的一切都是长官给的，他也在阴影里。” “如果他真的倒在了阴影里，那么，我也可以将一切都给你了。” “共和国”再次沉默了。 “你就是个混蛋，怎么，到现在还能，抱有希望……” 共和国看着另一个自己这么说，却又是微笑了起来。 “你自己也说了啊，在故事末尾的空无，等待彼岸可能寄来的希望。 我现在，可是完全无法反抗你的呢。 而你也知道的，我们根本不可能相融。 我们就是同一枚硬币的一体两面呀，也许曾短暂的面朝同一个方向，但不会永远交汇同行。” “所以？” “我愿意背负着你，陪伴在长官身边哦。”共和国的意思很明确了。 “说了很多次了，你就是我的罪，我的罪责只能由我来背负。”鸢尾的大小姐如此宣布着。 “他会引导我赎罪。” “可是，你没有背负这些的能力啊。” 共和国露出一个破碎的微笑。“你会鞭策我的，对吗？” “还真是喜欢自己骗自己啊。” “共和国”凝视着那双赤红色的眼眸。 “没事的，很快。”共和国笑着，“很快就会碎了，这是你我都知道的事情。” “只是作为一只舰娘，我需要，我必须，自己选择自己的结局—— 战死也好，溶解也罢，都必须由我来抉择。” 这是她最后的一点自尊，一点脆弱不堪的自尊。 “那好吧—— 如您所愿，亲爱的。 再就是，别再逃了。 您，还能逃往何处呢？ 我的大小姐？” 面前的一切都像雪花般消融了。 她跪倒在那座小院的废墟前，早就无法流出任何一滴眼泪。 当一切都消散，当她谁都不用面对，甚至不用面对自己的时候。 就只剩下了即将破碎的声嘶力竭。 只有，只有徒劳的一遍又一遍抓起面前的冬日枯草。 然后扯着自己的头发，拔出腰间挂着的匕首切割着自己的躯体。 好像这样就可以让自己破碎的心稍微有些感觉。 好像这样就可以让自己与那些死去的人们感同身受。 可…… 都是没有用的。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她已经，失去了自己最后所能失去的了。 什么都没有改变，都是只剩下最后的歇斯底里。 她抬起头，空洞的眼神仰望着天上的月亮。 就像回到那座港区里了一样…… “找到了！是洛林指挥官！女灶神快来啊！还有呼吸！！！！！” 她眼神微微颤抖了下。 “长官……还活着？” “还是，不要去见了吧……就当我失踪了，就好了……” “现在，我抓住你了！”长官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画面回闪。 自己是不是劝长官要对自己自信一些来着？ 可自己也是个沉沦在过去，而且喜欢自我催眠的笨蛋啊。 所以，你还能逃往何处？我的大小姐。 她踉跄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向海边。 当然是，逃往谁都找不到的深海。 “可你真的甘心吗？”里希特霍芬曾经暗示过自己。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我保护不了他。”共和国如是自语着。 可是一抬头，蓝紫色的星河就映入眼帘。 共和国慢慢的，慢慢的停下脚步。 停在了水的边上。 海浪轻抚着，她恍然惊觉自己居然狼狈的跑掉了鞋子。 一双玉足轻轻踩在柔软的沙滩上，这里的海水居然还有些温热。 海面倒映着壮丽的星空，而近处，借着一丝丝的灯光，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在海浪下支离破碎的倒影。 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着急了。 所有前来支援的战舰都停在港区的西北侧，而她所在的东南侧，空无一人，没有任何打扰。 她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来与自己所争斗。 就和之前一样，在蓝紫色的幻境里。 第181章 落幕之前·最后登场的演员 “我去找共和国，这妮子在海边坐了一晚上了，真是让人不省心。”里希特霍芬看着勃艮第从另一张陪护的床上坐起来，也跟着站起了身。 “指挥官还有多久醒？”勃艮第还是先问着最关心的话题。 “应该是今天下午。”红男爵打了个哈欠，她守了一整夜。 “那你先去休息吧，共和国我去叫。”勃艮第看着里希特霍芬。 “行吧行吧，你们鸢尾的家伙总是麻烦的要死。” “嗯，辛苦了。”勃艮第这时候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毕竟是同伴。 “嗯嗯，我去补个觉，困死我了。”红男爵打着哈欠出了门，准备回自己的宿舍。 勃艮第看了一会洛林，指挥官的神色很安详。 随后将视线投到一边，那里有一封信。 是写给指挥官的。 她拿了起来，上面有火漆和印章。 如此正式，那还是别拆了吧。 她稍微捏了捏，里面有硬物。 友人的礼物吧，摸起来不是戒指。 骑士小姐将信封放回原处。 然后也跟着起身，准备前往海边，找自己的笨蛋妹妹。 外面是方翔等人在执勤，应该不会有事。 她看着病房的角落，那里放着双剑，还有皱巴巴的旗帜。 勃艮第想了想，将两把剑提起，然后拿上旗杆。 出了门。 —————————— 与此同时。 一位戴着三角帽的女孩哼着歌踏上港区的岸边。 她倒是披着棕色的风衣，修型的长裤遮盖了那一双引人遐思的玉腿。 腰间挂着一张假面，还有两把西洋剑，以及一把火枪。 再就是一双皮靴，轻轻的踩在沙滩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 “看晚星多明亮，闪耀着金光。海面上微风吹，碧波在荡漾……” 她哼着愉悦的曲调，张开双臂，优雅的转了个圈。 然后提裙，对海鸟们行了个谢幕礼。 “嗯，希望，这里不会让我无聊啊~” 她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向指挥舰的方向，东煌的指挥舰还是很容易辨识的。 “滴，验证通过。” 舰娘的身份轻松的搞定了身份识别，然后她走上指挥舰。 “哇哦，真是壮观~”她有些浮夸的道。 然后略略转了个身，走向下层舱室。 “啊啦啦~”她仿佛是第一次来到指挥舰的内部，无比新奇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慢慢的逛着，逛着。 时不时对经过的舰娘微笑，致以问好。 “您好，翔鹤小姐，这边需要人手吗？” “啊，太客气了，其实不用的，您到处走走就好。”翔鹤正抱着文件往外走。 “好，谢谢您。” 这位女孩接着下了一层，头顶三角帽上缀着的蓝色，绿色羽毛随着她的脚步而跃动。 她先去了食堂，笑盈盈的随手端起一杯饮料，然后在人群当中坐下。 “你要是说洛林，那问我可就问对人了。” “要说我们洛宝啊，那可年纪轻轻就是传奇指挥官了！”一位年轻的指挥官手边放着半杯酒，在人群中滔滔不绝。 “要知道我们当初在镜面海域……” “以一己之力斩杀净化者！” 伴随着众人的惊呼或是难以置信，她微笑着举起饮料杯，配合着大家喝了一口。 “哈，你们可知道，勃艮第小姐在任务之前，可还是私自转院了，就是生怕自己配不上……” “可就算如此，洛林依旧奋不顾身顶着净化者的炮火，将其救下！” “她不再是我的灾祸，过去的阴影已经消散。”她听着这位指挥官讲述着故事，轻声吟唱着歌剧里的台词。 听起来是个很有趣的人呢，这个故事……很符合骑士与公主的想象。 “砰！”这位指挥官喝倒了，看起来就喝了一杯。 大家纷纷开始嘲笑起这位的确有些丢人的指挥官，这位指挥官的舰娘无奈的将其扛了起来，准备带走。 少女慢悠悠的起身，优雅的和身旁的人道了声欠。 然后漫步离开，走之前，还把空的饮料杯放在了碗筷回收处。 她路过医疗室，然后又似有所感的探回了头。 “嗯……” 她就像是遇见了一个很有趣的人似的，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真是有趣的灵魂。”她在洛林身旁坐下，不过没有做什么很出格的事情。 “很有故事的味道哦。”她一只手撑起下巴，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儿。 床头有这位的姓名：洛林。 这人儿是如此美丽~ 哈，多么美好的新世界，里面有这样的人。 少女想着—— “感觉，会是个很好的搭档呢。 在这个舞台上。” 他比这艘船上所有人都有趣~ “哎呀，好像他有舰娘呢，那我要不要无害化呢？” “嗯，还是无害化吧，挨打什么的，好痛的呢。” 她将自己的所有武器都放在一边。 “神的预言里说：凡是过去，皆为序曲。” “不知道，我的序曲，能否在你这里结束呢？” 她试探着握住那人的手。 “哎呀，真是活跃的内心……嗯，好干净的灵魂。” “难怪可以得到那位勃艮第小姐的芳心了呢~” “嗯，还有他们口中的共和国小姐，听起来……”她一转头，看到墙角的旗帜。 “还有天主的长女吗？真好。” “我的戏剧，就是要这样才对嘛。” “萨丁那小小的舞台什么的，怎么够我发挥呢？” 一根青色的细线延伸，试探着，绕过破碎的玻璃线，绕过赤红的丝线，绕过最为坚固的双色线条。 缠上那只有些瘦弱的手腕。 “哎？” 女孩惊讶了一下。 “真接受了？” “那你可要对人家负责啊。”她摘下自己的帽子，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好看的青色头发翘起一根呆毛。 似乎是为了给这位一个好印象似的，她对着房间里的光洁金属板，好好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嗯嗯，这样应该就够了。” 她坐了回去。 然后拿出一个本子，记下今天听到的故事。 字体很好看，萨丁语外加自由的斜体。 然后她合上笔记本，看向洛林。 她以宣叙的语调轻声咏唱出自己的见面语—— “威尼斯，向您问好，我的指挥~ 刻板与规矩束缚了生灵的内心，我的指挥啊，以追寻与自由为名，引领弱小的人吧。” 第182章 落幕时分·悠久的灵魂净化 共和国已经在海边坐了整整一晚了。 你问她想了什么？ 那大概是想了很多的。 但要再具体一点？ 那是说不出口的。 从幻梦到星空，从星空到过去。 再到更久远的未来。 没有人真的想背负所谓的罪。 她自己也是。 可是就像长官说的：“共和国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啊~”那样。 她觉得自己就是有罪的。 要不然为什么一切都在离自己而去呢。 “他快醒了。” 勃艮第道。 “就跟他说，我死了吧……”共和国头也不回。 “你觉得他会信？” 共和国沉默。 “就算你死了，他也要带着你的心智魔方去环游世界的。” 勃艮第在她身旁坐下，战旗插在共和国的身旁，她触手可及的位置。 “旗帜还没有折断。”勃艮第慢悠悠道。 “可是脊梁已经断了。”共和国将头埋进双臂。 “那就重铸它。”勃艮第看向自己的妹妹。 “清算什么的，那是我该做的。 你要做的，就是握紧这面旗帜，然后高举这面旗帜。” “我？可是……”勃艮第按住共和国的嘴唇。 “那的确是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但……你是天主的长女，是教国的余晖，也必将是教国的曙光。” “我知道，我都知道。”共和国的声音依旧无比平静，“可我肩负不起这些。” “所以啊。”勃艮第拍了拍共和国，“他从没怪过你。” “就是这样。”说起那个人，共和国的语气总算有了些波动，“我又能如何坦然的呆在星空下呢？” “星空不会在乎你的过去，他会包容星空之下的每一个生灵，然后用北极星指引她们归途。” “可我在乎……” “我也在乎。”勃艮第叹气。“你啊你，你和他还真是像，都是不怎么听劝的类型。” “这次其实并非你的过错，所以何必这么自责？” 共和国愣了下，看向勃艮第。 女爵摇摇头，“你是他的舰娘，对于他来说，这就够了。” “对于你来说，这也够了。” “如果说你还想接着逃下去，我也会如实告诉他。” 勃艮第将共和国的剑插在沙滩上，“我走了，他下午就要醒了。” “我相信你，共和国，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勃艮第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姐姐的离去的脚步声并不大，至少声音一下子就被海浪声遮盖了。 要逃吗？ 她质问着自己。 在一片黑暗里，硝烟弥漫，世界暗淡无光。 这是她所回忆的过去。 可，有液体滴在自己的脸上，滑落到自己的嘴角，再落到下巴，最后，滴在自己的衣服上。 她尝了一下，没有味道。 她太知道这是什么了——是昨天晚上自己留下的伤口。 最初的目的她已经不想回忆了，就和那些缩在柜子里的东西一样。 但是她总喜欢逼着自己去面对这些，以此来鞭笞自己，提醒自己。 “我是有罪的。” 于是，她抬起头。 可映入眼帘的，先是刺目的阳光。 等她适应的时候，才是看见那双被鲜血染红的袖子。 她脱下自己的衣服，打量着被乱刀切出的伤口。 可仅仅肉体的疼痛，怎么能和心碎的歇斯底里所比较？ 血液滴落，随着她手臂的伸展，从衣服，到沙滩，再到海水。 形成一道细密的血线。 她又忍不住将自己的手臂藏在双腿之下了。 因为如果被长官看到的话，一定会被狠狠责怪的吧。 眼中失去可以聚焦的东西，远处的海洋，蓝天和云，顺势进入眼中。 “天主的长女……吗？” 鸢尾具有一体两面，她是知道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癫狂与天才，血泪与懦弱…… 都是鸢尾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就和自己一样。 这些人格都是自己无法切割的一部分。 就像在那个充满自暴自弃的夜晚—— 除了暗淡的世界，还总有星光灿烂。 而现在睁开眼，除了港区的硝烟，还有远处的瀚海长风。 就算鸢尾曾经凋零，可也有诸多英灵拯救这片被主庇佑的土地，拯救这些被主庇佑的人们。 那么自己…… 自己…… 其实你只用拯救一个人就好了，我的大小姐。 有人在耳边幽幽叹气。 她看向身侧的战旗。 它耷拉着，那被自己用布条包裹的旗杆，此刻沾满了血与尘。 可战旗上的铭文依旧散发着光亮，它穿过了血色与尘埃，提醒着执旗的人。 “你已亲身经受过苦难，自然懂得如何安抚他人。” 但是，我无法自救啊…… 他会救你的啊~ 他一直在捡起你掉在地上的碎片，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你修补起来。 就像你对他做的那样。 本以为是泡沫般虚幻的梦想，会成为关键的救赎。 这就是你在彼岸，想要等待的回音。 “所以，要背弃誓约吗？”她沉默着。 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 当勃艮第回到医务室的时候，她是有些……额…… “所以这就是你？萨丁的偷腥猫？”她一脚踢开大门。 “啊啦，女爵阁下别这样，再怎么说，我们现在都是同伴。”威尼斯笑着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无害。 “哼。”勃艮第咬牙。 就算指挥官在昏迷，也不是所有舰娘都可以契约的。 倒不如说，昏迷状态下反而是最难契约的。 简单来说，在这种情况下，人脑的防火墙会自然把所有防御全部拉到最高等级。 所以只有契合度比较高的舰娘主动发起契约的邀请，才能够完成这种契约。 “哼！”勃艮第冷哼一声。 “我叫威尼斯。”威尼斯优雅行了一礼。 “勃艮第。”骑士小姐这一次没有回以任何礼节。 “我为我的冲动道歉，但，我想指挥也不想看到我们这样。” 勃艮第没有回应，只是冷冷的瞪着。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暂时离开还不行么。”威尼斯露出了然的神情。 “那女爵小姐，祝您二人时光愉快～”威尼斯起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勃艮第冷然的视线中悄悄离开。 距离指挥官苏醒还有20分钟。 勃艮第默默计算着时间，握住洛林那瘦弱的手。 失而复得什么的…… 真是该死啊…… 她就像石像一样，看着指挥官苍白的脸，双手握住他的手。 一分一秒，一分一秒。 时间就这么被切割成沙，然后坠落而下，落入深渊。 计时器发出最后的报时。 就在面前这朝思暮想的人儿睁开眼的时候—— 勃艮第吻了上去。 第183章 吻 勃艮第一下子凑了上来，吻住了洛林的嘴唇。 然后温柔却又强硬的撬开了洛林的唇与齿，肆意的搅荡起来。 她的手逐渐从洛林的手划上洛林的脸颊，但最后却又不满足于此，捧住洛林的后脑勺，微微用力的按着。 仿佛这样就能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接近似的。 可用力却又是不太敢的，就和她的吻一样，坚定炽热而又小心翼翼。 就像生怕面前的人儿就这么破碎了。 勃艮第轻轻喘着气，松开嘴，看着洛林。 洛林能看清勃艮第额前的碎发——看样子有为了迎接自己而好好打理，可有些憔悴的面容与略略沉重的眼袋还是出卖了她。 洛林知道勃艮第是流不出眼泪的，自己舰娘的每一次体检报告，他都有好好看过。 于是勃艮第眼中密布的血丝，还有那双异瞳中深深的眷恋，后怕，担心——还有那尚未完全褪去的，被深深压抑的恶意。 都被洛林纳入眼中。 “勃艮第？”他轻轻呼唤着。 “对不起！”勃艮第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双手死死握着洛林有些冰凉的手。 想要就这样把对方给捂热。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洛林想要伸手摸摸勃艮第的脸颊。 勃艮第连忙将洛林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洛林就这样笑了起来。 “明明说好了，要成为指挥官的剑与盾的……” “这不是你的错啦，勃艮第，没有人会想到这样的意外。” “可是！” 洛林轻轻按住了她的嘴唇。 “没关系的，我没事的。” 然后他将手收了回去。 勃艮第依旧紧紧握着他的手。 她看着洛林，然后无法自控的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洛林无奈的闭上眼。 勃艮第再次吻了上去，只是这一次比刚刚更加的热烈。 让洛林招架不住。 勃艮第慢慢的，慢慢的向着洛林的床上爬去。 最后整个人扑在洛林的身上。 “我不会让这一切再次发生。”她脸色微红，然后不由分说的再次吻了上来。 洛林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失真了，只剩下灼烧着他内心的爱恋，外面只剩下被水雾包裹的朦胧一片。 世界安静的只剩下病房之外，偶尔响起的嘈杂。 “长官，我……” 洛林身子一僵。 病房的门传来被撕裂的哀嚎。 “对不起打扰了！”这是红男爵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 “碰！碰！”第一声是门被强行关上，第二声是门倒下的二次受伤。 女爵轻哼一声，仔细的品鉴了自家指挥官的唇以后，这才依依不舍的坐了回去。 ———————— “我的天，居然还真能醒来。”女灶神惊叹着。 洛林已经知道了大概的来龙去脉。 他有些沉默的接受着检查。 “好啦，没什么大问题。”女灶神看着周围的姑娘们。 三位姑娘都松了一口气。 “就是三天没有进食和饮水，并且受了特殊的药物降低身体机能，目前还不能下床。” “太谢谢您了。”共和国松了口气，对女灶神行礼。 “啊不客气不客气。”女灶神连忙摆手，“你们这些击败大量塞壬的才是功臣。” 她连忙起身，“我去其他病房了，就不打扰了。” “小姐慢走。” 看着女灶神匆匆离开，勃艮第看向共和国。 后者已经拿起了自己的旗帜。 “想清楚了？”洛林笑着看着共和国。 “嗯……”共和国抱住洛林。 “对不起，长官……我……” “好啦好啦，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洛林心疼的看着自家姑娘。 “不必再追究自己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他拍拍共和国的背。 共和国的表情已经完全失去了管理。 尽管，尽管再怎么劝自己，可回来以后，还是不免觉得愧疚与痛苦。 苦是看着夕阳一点点地落下山去，痛便是突然知道这太阳明天再也升不起来。 她整个人都像是被锁链绞住了，鲜血淋漓。 某种压抑许久的东西爆发了，共和国抽噎着，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眼泪还是顺着她苍白的面容滑下…… 可是长官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温暖到自己可以短暂的忘掉一切。 可最终共和国还是面色微红的松开手。 “我以后绝对不会让长官再受到伤害了！” “你们啊……”洛林无奈摇头。 “我倒是希望，共和国可以不再被那些东西束缚了呢。” 共和国低下头，勃艮第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长官的声音……”她颤颤的站起身，“我去给长官倒杯水。” “不用了。”洛林看着她，握住她的手，“哭出来就好。” 勃艮第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一边将她的碎发撩到耳后。 共和国紧紧握着洛林的手，像是悲痛却又高兴的流着泪了，极致的绝望与余生的喜悦又回溯了回来，她的身子一点点的佝偻了下去，像是往日的影子逐渐将她压倒了。 最后，她的脑袋压进了洛林的怀里。 洛林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知道她剧烈的颤抖着，死死握着自己的手。 像是濒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棵稻草。 “抱歉，真的，很抱歉。”等到哭声减弱，她胡乱的抹着自己的眼泪，坐回勃艮第身旁。 “没关系，我……很高兴。”洛林笑着，共和国却觉得自己又要哭了。 但好在她这次及时止了住，看着那片自己所追寻的星空，露出浅浅的微笑。 洛林的视线缓缓看向里希特霍芬。 “谢谢。” “我应该做的。”红男爵疲惫的笑笑，“只要您不乱跑，让我省点心就不错喽。” “好好好。” “所以，指挥官，她是？”勃艮第再次看向威尼斯。 洛林也将视线看向这位舰娘。 “威尼斯啊。”他其实知道有舰娘跟自己递交了契约。 只是没想到，是威尼斯。 “嗯，再次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是威尼斯，您好，我的指挥。”青蓝色头发的舰娘轻柔的握起洛林的手。 “你好，威尼斯，欢迎你的加入…… 在这里，你也不再会遭受束缚了。”洛林看着她俯下身。 “谢谢，我的指挥。”威尼斯轻轻吻了下洛林的手背。 第184章 信 因为xd122港区的事故以及其他各种原因，本次巡航任务终止，剩余未完成的任务，将交给台岛前线直接处理。 总之这一切洛某人是不知道的了，反正他就觉得睡了两觉，然后就到天海基地了。 伴随着船钟响起，指挥舰泊入港口。 洛林被勃艮第搀扶着下了床。 虽然总是责怪自己身体有些太弱了，但勃艮第总说没什么所谓，这样刚刚好。 洛某人怀疑是自家骑士小姐图谋不轨，可惜他没什么证据。 “总不能被自家舰娘养成废人吧，我又不是皇家指挥官，那种事情补药啊。” 但不论洛某人再怎么头脑风暴，他也是到了一旁的舷梯了。 勃艮第看着洛林扶上栏杆，转身走到队伍最前面。 “指挥官，慢点……”共和国跟在洛林身后，小声嘱咐着。 勃艮第走在最前，其次是里希特霍芬，然后是夹在中间的他，身后是小心翼翼随时准备出手的共和国，最后是总带着不明笑意看着大家的威尼斯。 洛林看了一眼下面，前来迎接的人还是很多的。 就是—— 洛林看着其他前辈们昂首挺胸带着自家舰娘走过队伍，再看了看自己…… 额……难怪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带着可怜和羡慕。 混蛋，这能怪我吗！而且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啊喂！ 洛林无奈，他感觉明天自己就又要上学院的头条了…… 毕竟他看到了不止一个新闻部的狗仔。 直到自己上了返回海事学院的车，他才松了口气。 不过很意外，开车的居然是威奇塔。 “教官，好久不见。”洛林愣了一下，连忙道。 “你是……等下，你怎么娘们儿兮兮的。” 白净的面容，还有已经过肩的长发，威奇塔笑着调侃道。 洛林再次蚌埠住了。 “教官……”他幽幽道。 反正没有老姐盯着，他也是懒得管头发的。 要不是自家姑娘还会提醒自己形象，现在估计也是科学怪人的模样了。 “哟，还带了个新姑娘回来？”威奇塔果断岔开话题。 “嗯，萨丁重巡，威尼斯。”洛林点头。 威奇塔更惊讶了，“你小子。”她似乎想到什么，又叹了口气。 “总是会给我们惊喜。” “行了行了，别搁门口杵着，后面坐着去。”她打断洛林的发言，将人赶到后面去。 洛林哂笑着在随便找了个窗边坐下，看着窗户上倒影的自己。 好像是有些病弱系的模样。 “长官？” 回头，共和国轻声喊着自己。 “怎么了？”洛林微微歪头。 “长官的头发，也该打理了。” “哦……”洛林老老实实的转过身，背对着共和国。 共和国就和往常一样，先梳头，然后在简单束起来。 她的手法很轻柔，就和她的人一样——洛林想着——对谁都很温柔。 也总让洛林忍不住去猜测共和国此时的表情，是微笑着的，还是面无表情的，还是…… 抬头，两者的目光通过玻璃的反射相交汇。 她是微笑着的。 背后的女孩脸一下子就有些红了，她连忙坐下，在洛林的背后的位置。 就像是不希望人看到自己脸红的模样。 但最后，却又忍不住偷偷通过座椅间的缝隙，打量着自己长官的背影。 其他同伴们也都纷纷上车了，最积极的是东方明，她背后是马萨诸塞和的里雅斯特。 于是大巴发动，返回天海。 “其实本来你们是有充足的休息时间的。”威奇塔通过广播解释着，“可惜因为一些原因，镇海校长相当着急。” “至于原因嘛……”威奇塔冷笑一声，“海军部有些家伙不值得信任。” “所以只能麻烦你们多撑一下喽，回到学院你们就能好好休息了。” 车厢内的气氛完全没有一点波动，至少从xd122港区爆炸开始，在座的有三位指挥官可是一晚都没有休息。 至于洛某人？他都睡了两天了！ 都是很有理想的人呢。这三位一直奋战在救援第一线他是知道的。 xd122港区反应堆爆炸，引发了小规模地震，人员伤亡可不少，另外还有基地内的人员和科研成果也是，有重大损失。 勃艮第静静的靠在自己肩膀上，微微闭眼，看样子是难得的小憩。 响起前两天在船上的那个吻，洛林忍不住笑了笑。 还有什么不好接受的呢？ 于是他在骑士小姐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勃艮第露出淡淡的微笑，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洛林这才拿出那封信。 “真是老套的剧情。”他有些抱怨的叹气。 尽管能猜到里面写的什么，他还是拆开。 “洛林指挥官，你好：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主动引爆反应堆，死在反应堆的爆炸里了。 纸页不长，我长话短说。 xd122港区一直承担着伊卡洛斯计划项目的后续研究，当然这是非法的，其中细节比伊卡洛斯计划进行时还要更加残忍，毕竟已经突破了法律与道德的底线。 同时我的家族也有意将你杀死，以取得伊卡洛斯计划成果，来进行逆向研究，与更进一步的开发…… 那么，如上，将你暂时封锁在那间地下室里，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式…… 最后，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请帮一帮我的姐姐，她就是个笨蛋。 你应该也注意到信封里的那枚胸针了吧，那也算是一件特殊兵装了。 把它给共和国吧，那真的很合适。 算是我的赔礼，尽管是我提前一周要求基地制作的，有些仓促了，但是我自觉基地的舰装技术，应该还不差。” “真的好想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啊，可惜，注定是没有那个机会了。这里死去的每一个人，我都有难以推卸的责任，尽管我的死不够赎罪……” “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带着你的舰娘们一起。” “以上。” 洛林拿出那枚胸针——蓝色的鸢尾花，带着金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大概也是种祝愿吧。 为世界，为未来。 第185章 落地尘埃 时间：12月13日 晚 8时27分 人员：维托里奥·维内托，利托里奥 地点：罗马 议题：威尼斯 维内托漫不经心的喝了一杯咖啡，看着自己要见的人风尘仆仆的进来，然后坐下。 利托里奥没想到，自己刚回罗马就被自家姐姐传唤。 “你最好找我有事，维内托。”利托里奥疲惫的揉了揉脑袋。 “当然，不然我找你干嘛。”维内托将一杯调酒推给利托里奥。 “‘夜的命名术’，值得品尝。”维内托淡淡道。 尽管有些不满，利托里奥还是喝了一口。 “口感清冽，甜酒但又微涩，你是怎么做到的。”稍微恭维了句，利托里奥看着自己的姐姐。 虽说即将开始作用的酒精，的确会让她感觉舒缓一些。 “威尼斯找到她的指挥官了。”维内托懒得多说，直入正题。 “她？”对于这种事，利托里奥有些听麻了，“估计又是找个倒霉蛋跟一段时间，然后因为惹是生非，被那个倒霉蛋踢掉罢了。” “暴风雨协议失效了。”维内托道。 利托里奥手抖了抖，“哈？” “你认真的？！”她第一次惊讶。 维内托淡定的喝了一口咖啡，“骗你干嘛。” “嚯，哪个家伙能这么好运，她找了4个指挥官都没签契约，结果这一个签上了？”利托里奥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那位指挥官叫洛林。”维内托递出一份文件。 “你是说那个……麾下有勃艮第，共和国，里希特霍芬的那位指挥官学员？”利托里奥再一次换上了狐疑的样子，“别逗我啊。” 维内托耸肩，做出请的姿势。 利托里奥抽出文件大致看了看，不由得正色的些许。 “难怪你要让我在安全屋见面……”她苦笑一声。 “情报来自科波拉家族。”维内托又喝了一口咖啡。 “好吧，好吧，那情报确实可靠。”利托里奥无奈，“所以呢？别告诉我就这？” “早做准备。”维内托看向窗外，罗马的夜色映入眼帘，“午夜将至。” “有主教在，马可波罗还暂时拿不下教会，但如果审判庭从中作梗的话……”利托里奥再次感到了头疼。 “罗马不是问题，元老院可以绕过。”维内托淡淡道。 “你疯了！”利托里奥震惊的看着维内托。 “我们别无选择，利托里奥。”维内托喝掉最后一口咖啡，将咖啡杯和碟子放在桌上。 勺子和杯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如同其主人此时的状态一样，果绝且不带回音。 她第一次直视利托里奥的眼睛。 “我们可以只作为吉祥物，但前提是，我们不会出局。”她站起身，走到窗边，“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你……算了，服了你了……”同为萨丁出身的舰娘怎么会不懂对方的意思？利托里奥揉了揉眉心。 “提前部署那不勒斯，威尼斯是个成功的案例……”维内托仔细的口述着。“让莱戈洛提前前往那不勒斯，我们必须确保威尼斯的案例能在那不勒斯身上成功。” “明白。”利托里奥起身，站在维内托的身边。 两人一起看着罗马的夜色。 “那另外的话，放弃元老院的支持，接触那些家族，割让部分利益取得他们的支撑，同时我们还要拿下民间影响力对吧。”她简单完善了下。 “嗯，放审判庭进来，转移她们的注意力，给主教争取时间。”维内托接着道。 “时间太紧张了。”利托里奥无奈。 “没办法的事情，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我还想帮主教守布雷斯特。” “帮主教？你在做什么梦！”利托里奥觉得维内托疯了。 “一个神棍，一个不知停止的野心家，她们比我更疯，想做罗马梦也不是现在。”维内托语气依旧平静。 “我真的是……”利托里奥只能点头。 “去吧，动作要快。”维内托点头，“如果我们出局，失去缰绳的萨丁，就是腓特烈和克莱蒙梭的玩具。” “你我没什么野心，无非是希望萨丁平稳安定罢了。” ———————— 当洛林作为领头的人，从车厢里走下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突如其来的欢呼。 似乎整个大一的都来了…… “呱！洛大统领！您做的好口牙！” 听到这句话，洛林才算是放心了。 看来是真回家了，天海小登特有的抽象。 洛林微笑起来。 但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哎呀～洛林小姐，真是好久不见呢～” “小白！”东方明动作比洛林更快，看见白九出来的那一刻，就扑了过去。 白九愣了一下，抱了抱自己的好闺蜜。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白九也笑的无奈了，她发现根本不能让东方明撒手，于是只能将东方明稍稍挪开了些。 “哟，白大小姐出狱了？”洛林总算找到机会呛了回去。 “那可不，多亏了洛林小姐的英勇作战呢。”白九眯起眼，可还是掩盖不了自己厚重的眼袋。 看来也是几晚没睡好的主。 “走吧，这欢迎仪式怎么样？”白九转身，跟着她的，除了皇家橡树和独立，还多了一只谢菲尔德。 “有些过于壮观了……”洛林被声音吵的有些头疼。 “这么有实力……你篡位学生会会长成功了？”他好奇的看向白九。 “什么叫篡位，那叫退位让贤。”东方明还挂在白九身上，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洛林。 “好好好，退位让贤退位让贤。”洛林跟上白九。 “诺，新人，谢菲尔德。”白九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洛林。 “嗯，你好，谢菲尔德。” “您好。”谢菲只是单纯行礼。 “不介绍一下？”白九看着洛林身后多出的，带着三角帽，穿着风衣的舰娘。 “威尼斯，路上捞到的。” “你这家伙怎么总是这么好运。”白九有点破防，威尼斯的气质一看就是不一般的家伙。 她是大小姐不假，但是奈何总有欧皇啊。 威尼斯优雅行礼，“您好，白九小姐。” “嗯，欢迎，记得让你家指挥好好休息。”白九声音多少带点怨气。 但，大概是某些原因，她最终没有开什么太重的玩笑。 “好了好了，明酱快从我身上下来！”她拍拍东方明，某挂件才从她身上下来。 “我担心死你了！”看样子东方明这才放松下来。 “这是要去哪？”洛林看着这路线有点眼熟。 回头一看，方翔和邢峰已经准备溜了，正对着他挤眉弄眼。 洛林承认，他拳头硬了。 “你以为我很像在这里接你吗？镇海校长指名道姓要见你，还派我来当迎宾小姐……” 洛林缩了缩脖子。 好强大的怨气！ 第186章 谈话 白九带着洛林进了镇海的办公室。 “校长，人我给您带来了。”白九毫不客气的带着洛林坐下。 “嗯，恭喜你了，白九。”镇海抬头，一旁克利夫兰给两人准备好了茶。 “哪有，还是镇海校长果断。”白九接过茶。 “是不是，太郑重了。”洛林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对。 “嗯，找你们俩是有原因的。”镇海看着这两人。 克利夫兰在镇海身旁坐下。 两位学员端正坐好。 “首先说白九吧，你的问题比较简单。”镇海组织了一下语言。 “碧蓝航线方的意思是，需要你支援台岛前线。”她看着白九。 后者苦笑了下，“我还有别的选吗？” “嗯，当然，毕竟你还能在驻港和加入舰队之间选择。” “我还是驻港吧。”白九叹气。 镇海轻轻点头，“抱歉，我只能为你争取这么多。” “没关系的，校长。”白九摇头，“我接受。” “嗯，调令会在明年6月下达，你还有半年时间稳定家族局势，如果有需要，我们会提供一定帮助。”镇海叹气。 这两位都是最好的苗子，她甚至希望两人能够正常毕业，毕竟，那样的话，他们还能多成长4年。 可惜，出于各种原因，他们都是束缚不住的。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白九疲惫的揉了揉眉头。 洛林有些坐立不安，虽然一直有小道消息说碧蓝航线方准备介入社会，但今天头一次听到实锤…… “那么接下来是洛林你了。”镇海目送白九出门，然后看向洛林。 “现在的局势你也知道。”她慢慢悠悠的道。 “所以校长的意思是？”洛林喝茶掩盖自己的神态。 镇海示意了一下克利夫兰。 “嗯，其实我是相当不赞成这个计划的，但是逸仙等不了了。”克利夫兰叹气，一边递给洛林一份文件。 “逸仙？”洛林一边接过文件，一边试探的问道，“是……那位吗？” “嗯。”镇海点头。 j“我们将于明年2月底组织反攻。”克利夫兰解释道，“主要任务是打通台岛-重樱航线，这次大规模军事行动预计持续3个月。” “如果成功，那么我们只需要逐步镇压东煌到重樱之间的海域对吧，将战线彻底推到太平洋。”洛林接上话，翻看起手中的文件。 “嗯，大概是这个意思，而且重樱最近两年有些独木难支，而且内忧外患。”克利夫兰点头。 “虽然很不想，但是一旦重樱没了，东煌这边需要承担的战争压力就非常恐怖了。”镇海缓缓道，“虽说我相信我们可以一寸海疆一寸血，但是我们没有必要再在这个血肉磨盘里扔下两代人。” “也就是说，我需要参加本次战役？”洛林苦笑。 “嗯，这是我们讨论的结果。”克利夫兰点头，“但是根据评估，只有在这次战役的舰队里，你才是最安全的，现在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你了。” 洛林叹气，“我明白了……真是……” “抱歉。”镇海微微低头。 “我是挺想去北海道看看的，可我没想到是这种方式。”洛林头一次感觉到了无奈。 可也没有办法，指挥官本身是相当脆弱的。 “我知道了，我提前通过考核的话，我会去的。”现实总是这么推动着他，让他向前。 虽然说凭借自己的舰娘，参加这次战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就是了。 “哦对了，你还有一次建造，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克利夫兰问着洛林。 “缓两天的吧。”洛林揉揉眉心。 “嗯，辛苦了。” “那么，我告辞了。”洛林喝掉最后一口茶。 “去吧。” 看着洛林慢慢走出办公室的门，克利夫兰不满的将文件甩在桌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镇海皱眉。 “抱歉，镇海，我是军人出身。”克利夫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可是她没有改变自己的态度。 镇海只能叹口气，“这孩子太特殊了，特殊到我们甚至无法完全复制这个案例。” “我建议你重新看一遍他的报告。”克利夫兰的意思很明确了。 “但是这不能成为阻止他提前毕业的理由。”镇海道，“你明白的，这孩子比谁都疯。” “哼。”克利夫兰不满道，“等真的出现了难以挽回的损失……” “我不会后悔，克利夫兰，作为东煌的策士，我会为每一个决策负责，但不会质疑自己的决策。” “呵，我就是不太受得了你们这样。”克利夫兰也只剩叹气了。 “都是为了未来。”镇海看着窗外。 无数的指挥官，无数的舰娘，将自己的生命投入这场看不见尽头的战争。 现在，塞壬已经失去了耐心。 所以…… “双方都在加速，克利夫兰。”镇海看着老友。 “可能过不了两年……不，最多明年，我们就得减少学员们的在校时长了。” “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克利夫兰的语气里满是质问。 “没有，克利夫兰，虽然我也很想让孩子们在这座象牙塔里呆的久一点可……” 她语气带上了歉意，“美化战争，利用舰娘的本质赋予‘与塞壬的战争’以史诗感，浪漫感。” “（白鹰粗口）”克利夫兰打断了镇海的话。 “我只希望，与塞壬的战争结束以后，我能安心退休。”克利夫兰起身，顺便帮镇海收拾了一下桌子。 克利夫兰离去以后，镇海一个人，静静的看着太阳穿过枯枝，投下的斑驳光影。 天光还很亮，正是冬天下午最柔和的时候。 镇海突然想到一个典故： 当晋明帝只有几岁的时候，有人问晋明帝，“太阳和长安哪个更远。” 晋明帝说：“当然是太阳更远，因为只听说有人从长安来，没听说有人从太阳来。” 可多年以后，晋明帝再次面对这个问题。 他的回答是：“长安比太阳更远。” 旁人问：“为什么” 镇海轻吟出晋明帝的理由：“举目见日，不见长安。” 就好像历史的回音。 第187章 姐妹 “我真的是受够了！密苏里那家伙跑哪去了！”wi州生气的捏着通讯器。 此时她站在海边，这里已经搭建了简易的栈桥。 你问怎么搭的，问就是神奇的玻璃渣子。 说起来wi州本来心情不错的，在普鲁士和马耳他的帮助下自己的工作时长已经降低了不少。 结果今天早上，一个备注是“臭姐姐”的人给她发了个通信。 内容就是“:)”。 威斯康星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 一溜通讯列表里面就俩抽象备注：一个是“笨蛋”，一个是“臭姐姐”。 “怎么我们衣阿华级出了这两个卧龙凤雏！”她有些暴躁的飞速打字回复—— “密苏里我告诉你！这里不是港区！你再不回来就别回来了！” 对面是长久的沉默。 “你看着办吧！” 至于威斯康星为什么这么暴躁，是有原因的。 衣阿华级四条船，大姐衣阿华勤俭持家已经退休，二姐新泽西见不到人，三姐密苏里大明星，每天忙的干这干那反正就是不干正事儿。 甚至有空拍电影都没空回来帮忙。 反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想当初，白鹰每天的事务多的跟山似的，她威斯康星天天跟着合众国加班，两个笨蛋老姐不帮忙就算了，还搁哪添堵。 每天上班一看隔壁铁血，好家伙，x级战列快来齐了，普鲁士有大选帝侯，里希特霍芬帮忙那叫一个舒服。 皇家人慢悠悠的，可马耳他，圣文森特带头奋起，征服者和大胆也不磨叽啊。 北联更不用说，七舰下天山，再麻烦还有乌沙科夫，克里姆林，还有什么摆不平的。 wi州叹气，可能抽象一些的就是鸢尾和萨丁了。 但是人萨丁可以摆烂，鸢尾有指挥官直辖，她白鹰学的来吗？ 完全学不来啊混蛋。 上班不易，wi州叹气。 密苏里要是这时候还搁外面浪，那就别回来了！ 普鲁士拍了拍威斯康星的肩膀。 作为老友，她自然知道什么东西最能让这位港区秘书失态。 “不会要丢人的记小本本吧？”她笑着道。 “不至于。”wi州叹气，她还没幼稚到那个地步。 “要不你休两天假？” “去你的，我明天敢休息，哈兰敢把港区炸了。”威斯康星耸肩。 哈兰在港区别人不怕，就怕白鹰和鸢尾的大姐姐。 “我要是有勃艮第那种……在场直接使气氛严肃30%的buff就好了。” “哈哈，那你就别想了，女爵阁下那是在港区审判庭杀出来的。”普鲁士想到勃艮第的样子，摇摇头。 “问题是那家伙跑哪去了。”wi州抱怨着，“还有，我们港区审判庭不就三个人吗？” “勃艮第在指挥官身边呢。”普鲁士道。 “真的假的，同一个人？”威斯康星惊了。 “骗你干嘛，那家伙疯的很，除了指挥官她谁都可以不要。” “真是……”威斯康星叹气。“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普鲁士沉默，“你不会想知道的。” “如果我要知道呢？” “抹杀自己所有的未来，只保留一种可能。” “……好吧，也就她干得出来了。” ———————— 白九在门口等着洛林。 不过好在也没等多久。 “咔哒。”洛林轻轻带上门。 “怎么没走？”他意外的看着白九。 “洛大小姐，有空赏脸陪一下我么？”白九站直身子。 “如果你愿意换个称谓的话……”洛林脸色一黑。 “啧，真是没意思。”白九摇摇头，和洛林一起靠在走廊的窗户前。 不过适当保持了距离。 白九张开嘴，想要问些关于xd122的事情，却发现自己问不出来。 “你不知道xd122港区的指挥官已经换成白莹了，是么。”洛林看着白九。 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匆匆忙忙的找自己，除了关于她妹妹的，洛林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白九苦笑了下，“早知道如此，我给小明的留言，就应该是让你帮帮她的。”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是我的叔叔。” 洛林没有接话。 “我想知道，这是否是她自己的选择。”白九看着洛林。 “当然。”洛林确定的点头。 他犹豫了下，将自己收到的那封信递给白九。 “不，不必了。”后者同样犹豫片刻，摆手拒绝。 洛林沉默的收回信。 白九只能怅然。 “呵，我说过，我一定会救她的。” “但没想到，这妮子……真的是长大了。” 她絮絮叨叨的，就像喝了酒，想要把心底的事情都吐出来。 可惜，她是大小姐。 “抱歉，浪费你时间了。”白九罕见的道了歉。 “不……没什么，她是个很勇敢的人。”洛林解释着。 “嗯，我知道。”白九看着太阳，眼神闪过温柔。 “她可是我的妹妹啊。” 不知道是感叹，还是哀叹。 “辛苦了，去好好休息吧。”白九摆摆手。 “嗯，你也是。”洛林也看了一眼太阳投下的光斑，转身离开。 “对了，令姐将在明天下午光临学校，记得明天去接一下。”白九嘱咐道。 是微微沙哑的声音。 “有空的话……算了没什么，你赶紧去休息。” “知道了。”洛林做了个ok的手势。 直到走到走廊，才听见压抑的哭声。 他叹了口气，通知了一下皇家橡树她们。 然后下楼。 “走吧~”大家很明智的没有提谈话的内容。 都知道一旦在这方面开了口，洛林就停不下来了。 可最后总要及时挑起这个话题了。 “明年三月，我们大概要去一趟重樱。”他尽量用了轻松的语气。 “打过去？”红男爵眼神一亮。 “嗯。”洛林叹气。 “不挺好的么。”里希特霍芬属于那种典型的好战分子。 “如果可以，其实我挺像要一个港区的。”洛林说出自己的想法。 “战争结束，我就带你们去旅行。” “可指挥官也看不到战争结束不是吗？”勃艮第可太懂自己的指挥官了。 洛林沉默，“是啊。” “那就打过去。”作为铁血舰娘，红男爵是果断的。 “可是我不希望你们……” 勃艮第按住他的嘴唇。 “我们可是舰娘。”她笑靥如花。 洛林回头，扫视大家。 共和国缓慢而坚定的点头，威尼斯依旧是捉摸不透的笑。 “好吧。”洛林无奈。 第188章 我要这个女人的全部信息! 白九说是自家老姐会在下午到，但还好洛林自己多看了一眼—— 2：14到天海。 说好的下午呢？ 本来洛林说是去火车站接老姐的，但可惜她给自己拒了。 说是“弟弟连日操劳，还是静养的好。 不是，老姐你这话味儿有点冲。 从天海市区到这边大概要40来分钟。 好吧，那还是下午。 但洛林也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他坐在校门口的长椅上，身边就一个共和国。 勃艮第在剑道馆，里希特霍芬在演习场，威尼斯在图书馆。 共和国一边看书，一边偷偷的打量着长官的模样。 洛林最终是忍不住这种偷偷摸摸的打量了，直接看向身边的大小姐。 当洛林将目光投过来时，共和国赶忙低下头去，假装镇定的看起书。 共和国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让洛林轻笑起来。 挺好的，看起来，她也放松了不少。 发现自家长官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后，共和国也忍不住了，轻轻拍了一下洛林。 最后两个人一起笑了出来。 “哎呀呀，看到我弟状态这么好，看来是完全不需要姐姐我了呢~” 嘶……这语气，补豪！ 洛林连忙站起来，试图从洛依手里接过行李。 “干什么？”洛依手一收，“勃艮第都跟我说了，你小子也是翅膀硬了，什么都敢做是吧。” 对于自家老姐恨不得直接伸手揪耳朵的样子，洛林也只能哂笑带过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接过了洛依手中的行李箱。 “这位就是共和国吧。”洛依看向洛林身后，有些不知所措的共和国。 “姐姐好，我是共和国。”共和国提起裙摆，然后稍稍屈膝。 “那么正式干什么。”洛依自然的走到共和国身前。 她看着共和国的眼睛。 可那双赤红色的眼眸，只是一瞬，便低了下去。 洛依有些心疼。 “嗯，不错，看来那小子没亏待着你们。”她轻松的找起话题。 “哪有，长官对我们一直很好，就是……”共和国看向洛林，后者正在疯狂给她使眼色。 “就是什么？”洛依有些好奇。 “就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共和国最终还是决定，让姐姐大人出马。 洛林肉眼可见的就蔫儿了。 洛依脸色一黑，她伸手揪住洛林的耳朵。 “我说让你对共和国她们好点，你就这样是吧，你有没有想过你出问题了，共和国她们怎么办！” “臭弟弟就是不让人省心 。”说是揪着洛林的耳朵，可洛依也没有用多少力。 “疼疼疼！姐，公共场合，公共场合！” 共和国看到自家长官罕见的狼狈模样，也是轻轻笑了起来。 洛林相信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出20分钟就能上学校头条。 不说别的，周围路过的同学就一脸震惊—— 这是哪位大能，揪着我洛大统领的耳朵不放不说，旁边共和国大小姐还不敢说半个不字。 战争谕使小姐呢？骑士小姐呢？救一下啊！ “姐姐说的对，不听话的指挥官就是要收拾呢。” 似乎是听到了人们的呼唤啊，战争谕使小姐的声音由远及近。 看到勃艮第都来了，洛林只能开摆。 勃艮第走到洛林身边，和洛依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姐姐大人。”她轻笑着。 “嗯嗯，好久不见呢，勃艮第酱。”洛依笑着打起招呼。 看起来她比之前好了不少，这是好事。洛依默默想着，手上的力道又松了些。 勃艮第走到共和国身边，挽住自己妹妹的胳膊。 一旁不少准备借机对洛林发起攻势的女生或者舰娘，看到这一幕也是踌躇了起来。 没看到勃艮第都只能跟共和国坐一桌了吗，这人在场，连战争谕使撒嘛都不敢争我洛宝旁边的位置。 但不少有点背景的大小姐们更兴奋了。 1个小时以内，我要知道洛宝身边这个女人的全部信息！ 勃艮第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狠狠扫视这群人一眼，其中高傲的眼神更是逼退了当中不少不自信的人。 洛林看了眼时间，3点钟，里希特霍芬和威尼斯差不多也要来了。 洛依松手，脚步轻快的跟在洛林身边。 “最近过的怎么样。”姐姐轻声问着。 尽管时常有在线上聊天或是通话，但她还是想听弟弟亲口说出那句话。 “还算不错。”洛林说出这话还算轻松，“就是……” 他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运气一直不太好。” 洛依沉默。 虽然说，作为一个姐姐，她会无条件支持弟弟的想法。 可也是因为姐姐，她又不希望弟弟去做那些事情。 “说实话，姐，我很迷茫。”走到没什么人的小路上，洛林还是忍不住这么说。 “你在迷茫什么？”洛依反问。 “老实说我觉得我就没做对几件正确的事情。”洛林叹了口气，“现在我甚至不认为我能做好一位指挥官。” “毕竟一直以来，我都在给她们添些不必要的麻烦……” 洛依听弟弟抱怨着，洛林的的声音很轻，但只要一回头，就能发现勃艮第她们其实听得见。 洛依知道，洛林只是想要找姐姐宣泄一下挤压的不满。 当然，很久未见，亲人之间，总是忍不住要多说很多的。 和上次不同，他们今天还有很长的时间。 洛依是这么答复的：“就你所说的而言，你确实够差劲的。” “不过我建议你问问她们。”洛依停步，等着两位舰娘跟上来。 “就我而言，我是觉得指挥官少想一点就好了。”勃艮第没好气道，“就是想的太多。” 共和国犹豫了下，“我觉得，长官其实……有点割裂。” 洛林愣了下。 “可能还是后遗症吧……”共和国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声音越说越小。 “但我觉得，长官这样其实挺好的，我能清楚的知道，他一直在我们身边。” 共和国最后这样总结。 “你看～”洛依轻轻拍了下洛林的头。 洛林张张嘴。 卡壳半天，他也只能神色复杂的说：“谢谢。” “谢什么啊，臭小子，还不带你姐我去看看你的宿舍。”洛依岔开话题， “好好好。” 现在不是讨论自己那点该死想法的时候。 难得的休假，还是放松些好。 第189章 大家 洛林带着老姐走向宿舍。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带着教导主任查寝的既视感。 不过一想到自己寝室里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又释然了。 他打开门，先进去，给洛依找了一双拖鞋。 “环境不错呢。”洛依打量了一下，“条件比家里好多了，难怪你小子不回去。” “哪有啊……”洛林连忙道，“我是真忙啊。” “行了行了，你看你……”洛依神色柔和，“也不知道打理一下自己。” 她将洛林的散发撩到耳后，有些心疼。 洛林现在，总有两分病弱公子的感觉。 “好啦。”洛林握住洛依的手，“姐姐先看看吧，我去倒茶。” 别的不说，勃艮第来了以后，寝室里茶和咖啡就没有少过。 甚至柜子里还有两瓶红酒。 “算了，我去吧，指挥官这笨手笨脚的。”勃艮第无奈拦住洛林，“去多陪陪姐姐去。” 你能指望一个不怎么喝茶，不怎么喝咖啡的人泡好这些吗？ “行吧行吧。”洛林只能无奈的，跟着洛依走到阳台。 阳台上的花儿长得还算不错，在洛林随意的养殖下居然没死。 不过在他住院期间，方翔也会常常来帮忙养花儿就是了。 完全看不出来，那家伙对这种事情意外的很上心。 “你也真是的，钢琴放阳台上也不怕坏了。”洛依摸了下琴盖。 还行，没积灰。 洛林解释了一下：“之前住在这儿的是一个挺有钱的学姐，这架钢琴都是用的特殊材料。” “那你运气挺不错的……话说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的这些。” “随便学了下。”洛林挠挠头，“再怎么说，还有勃艮第她们呢。” “也是。”洛依点头。 “那么，我亲爱的弟弟能弹一首吗？”她笑着看向洛林，“姐姐还没听过呢。” 洛林看了一眼室内，咖啡看样子还有一小会。 于是他先坐下，打开琴盖。 “上次弹还是一个多月前来着……”他暗自念叨着，“时间过的好快，希望别手生的丢人啊。” 诗人们总是感叹时光易老岁月如梭。 人们总是会笑骂一句“闲的”或者“文青”。 却又总是在不经意间觉得什么都没做，时间就过去了。 但更多时候，还是感叹岁月漫长。 洛林一时间不知道该弹什么。 无爱嫁衣什么的还是算了吧，至于一帮古典大佬们的曲子…… 他其实会的也不多。 “姐姐想听什么。”他随口问着。 “都可以啊，你会的都行。”洛依也是随口回答。 “您的红茶，请慢用。”共和国端着托盘走进来。 “别这么生疏嘛，république。”洛依端起精致的瓷杯，打趣道。 “嗯……”共和国将托盘收起，夹在腋下。 就算是仆从的礼仪，她也同样精通。 “共和国想听什么呢？”洛依问道。 共和国这才看到犯难的洛林。 “长官是……要不要我来？”共和国明显会错了意。 洛依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就连勃艮第都靠着阳台的门，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妹妹此时有些茫然的窘态。 “可爱。”洛依如此评价。 “扑哧。”洛林也没忍住，“我一直觉得共和国挺可爱的。” “和想象中的大小姐完全不同呢~”洛依像长辈一样摸了摸共和国的头。 “所以……”共和国这才后知后觉。 “长官你原来会的对吧！”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我没说我不会啊。”洛宝无辜眨眼。 “坏！”共和国傲娇扭头，走进屋里。 不过这么一耽搁，洛林也总算找到了首自己会弹的。 《独角》。 可惜没有原曲的提琴。 只有钢琴的演奏，还是单薄了些许。 洛林微微有些遗憾，不过3分01秒的曲目，对于自己来说却是刚刚好的。 说是喜怒哀乐灌注其中，那是不至于的，不过有多少感怀，只有洛林自己知道了。 也许就像刚刚说过的—— 时间很短，但岁月漫长。 “啪啪啪。”洛依轻轻的鼓起掌。 “很有生命力的曲子。”她笑着道。 看起来，比之前回家的时候要好了不少。 不知道，你找到了多少关于你的碎片呢？ 洛依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些许。 宿舍的门再一次被推开。 看来红男爵她们也是回来了。 “里希特霍芬她们回来了。”洛林伸了个懒腰站起来。 “姐你先去歇着吧，我去做饭。”他转身，走向厨房。 “我回来了。”里希特霍芬换好鞋，顺手将鞋架收拾整齐。 虽然大家习惯都很好，可是里希特霍芬有点强迫症…… “威尼斯呢？”勃艮第挑眉。 再晚点就吃晚饭了，怎么还没回。 “她？”里希特霍芬摇摇头，“赶晚饭的。” “干嘛去了。”洛林好奇。 “跟新闻部的狗仔们‘友好交流’喽。” 洛林无奈扶额。 照这么算，他的四位舰娘已经全部都去新闻部做过客了。 勃艮第去过暂且不提，共和国同样是因为新闻部宣传洛某人的花边新闻。 至于红男爵嘛，被狗仔拉着采访烦了，干脆去了一趟新闻部总部。 而威尼斯…… “怎么，在想我的事儿？”威尼斯打开门。 “你不是说赶晚饭的么。”红男爵意外。 “用不着，和他们好好讨论了一下新媒体运营以及新闻学~”威尼斯看起来心情不错。 但是吧—— “你要是没带武器过去我就信了。”里希特霍芬道。 “不行啊，你知道我的，我们萨丁是这样的，街头械斗嘛~”威尼斯哼着歌走进来。 “啊，这位就是洛依姐姐吧。”她绅士的脱帽抚胸。 “您好，我是威尼斯。” 在洛依打量着她的时候，她也同样观察着洛依。 “和指挥一样，都是很美好的人呢~”威尼斯看着洛依的瞳孔。 和自己一样，都是翠绿色。 “您好，洛依小姐，我是里希特霍芬。”红男爵同样没有落下礼数。 “太热情了。”洛依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威尼斯在洛依身旁坐下，“请原谅我们的繁文缛节，毕竟已经是习惯了，有些难改。” “不必不必。”洛依笑着，“有你们我才放心么。” 共和国托腮看着大家，露出微笑。 洛林和勃艮第在厨房忙碌着，不时看一眼客厅。 看着洛依很快的和姑娘们打成一片。 他突然觉得背后一凉。 第190章 空想 “大家都找到自己的归宿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娇小的金发少女抱怨着。 剩下的弹药已经不多，燃料也岌岌可危。 她是真不确定，自己还能在这片由细小的玻璃渣子组成的沙漠里，坚持多久。 倒不是因为寂寞到发疯，她早就习惯了独自一人的追猎。 而是…… “在这样下去，我恐怕要成为第一个饿死的舰娘了……”她叹了口气。 “那种事情补药啊。” 她数了数自己剩下的补给—— 23发主炮炮弹，12根鱼雷，外加足够支持她再前进400海里的燃油。 最后就是4块压缩饼干和2份罐头。 还是鲱鱼罐头。 “猫鲨……”她咬咬牙，“别让我逮到你，在我的补给里放鲱鱼罐头是吧……” 但不管怎么说，女孩只能顶着风沙接着向前。 她现在连引擎增压都不敢打开了。 通讯器发出呲呲啦啦的声音。 反正从她进入这片沙漠区之后，通讯器一直是这种要通不通的状态。 也不知道为什么。 “该死。”她终于是愤怒的拍了一下。 “给我安静点啊混蛋！” 神奇的，通讯器就像是被安抚了机魂似的，真的清晰了不少。 “喂……是……港……同伴……吗？” “我是……塞……坐标……” “打开定位！”空想想都不想，直接打开iff系统。 “我是空想，你是塞勒姆吗？收到请回答！” 然而风沙声与呲呲啦啦的声音再一次出现。 “iff怎么还在加载啊喂！！”她拍打着自己的舰装，“快快快快！给我快点啊！” iff就这么抖动着闪现了出来。 然后刺啦一声，又失灵了。 “该死！”女孩有些红温。 她头一次在独自执行任务的时候这么着急。 “砰！”她用自己的手杖猛地捶了一下。 iff这才慢慢的，一抖一抖的显示出来。 虽然依旧模模糊糊的，但是足够空想找到对方的位置。 “boost de moteur activé！”她果断打开加力。 “距离30km，希望坚持到我赶到啊！” 她咬牙，尽管燃油不足，但是同伴的状态听起来更不好啊！ 女孩猛地弹射出去，身后大衣飞扬。 “50节，赶过去大概30分钟……” 她默默计算着，iff的再次失灵让她有些烦躁。 但时间是一分一秒的流过的。 不过当她赶到的时候，当地却是空无一人。 “砰！”她一拳捶在玻璃渣子墙壁上。 “卡擦。”多年的追猎已经让她的耳朵无比敏感。 那是炮弹上膛的声音。 她默默举起双手。 听着身后踩着沙子的脚步声，慢慢从身旁巨大的不透明玻璃碎片后传出。 “你……” 就是现在！ 女孩猛地一个翻滚，3发203mm炮弹炸在她身后的位置。 她从自己的手杖中抽出一把细剑，蹲伏在玻璃碎片的另一侧。 “沙、沙。\" 脚步缓慢，看来对方也很谨慎。 但是…… 她可是50节的鸢尾驱逐！ 女孩听到对方的脚步略微加快。 而透过碎片，似乎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她掐着脚步。 5. 4. 3. 2. …… 默数到一，她猛地扑了出去，撞进那人的怀里。 细剑拉出一道亮眼的银光，落了下去。 最后悬停在那人的胸口。 “塞勒姆小姐？”女孩愣了一下，收起剑。 “空想？”塞勒姆看到眼前的人，松了口气。 好在误会解除。 空想将塞勒姆拉起来。 “塞勒姆小姐认不出人的吗？”空想抱怨的拍了拍衣服。 “抱歉抱歉。”塞勒姆歉意道。 “实在是有些……”她疲惫的揉了揉眉头。 “ptsd。”她解释着，“独自一人行走在这个沙漠里是真的让人发疯。” “嗯。”空想叹气，“还好……人没事就行。” “嗯。” 气氛冷了下来。 说实话，空想和塞勒姆不是很熟。 “你补给怎么样？”空想还是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 “还行，还能航行1700海里，就是弹药……”她讪讪笑了下。 “还有76发。” 空想脸色一黑。 “我是刚出完任务回港路上，你是什么情况？你不是一直在港区吗？” “风声鹤唳嘛。”塞勒姆很不好意思道。 作为白鹰的王牌重巡，她真没脸说自己有些慌乱到无法判断敌人。 而且以前出击的时候她哪次少了补给，不都是炮弹随便泼。 哪有像这次这样的，走了快1300海里看不见人的。 路上一个人提心吊胆，看着像敌人的她都上去干一炮。 “要是半路上碰到敌人怎么办吧。”空想无奈。 “先说好，我防空炮没弹药的。”空想补充道。 “没事，我防空一发没开。”塞勒姆自信道。 “等下……”她皱起眉。 “怎么？”空想停步，拔出细剑。 她知道塞勒姆有雷达。 “发现类似信号，走！”塞勒姆当机立断。“跟上，我匀你一些燃料！” “是敌人怎么办？”空想有些担心。 “肉搏。”塞勒姆拔出一把海军陆战队匕首。 “也只能这样了。”空想叹气，现在的话，炮弹能省一发是一发。 她关闭引擎增压，和塞勒姆以30节的航速接近目标。 “最好是同伴。”空想念叨着。 “我也希望。”塞勒姆皱着眉。 她的雷达其实也是时断时续的。 “这边。”她带着空想转弯，一边匀过去一些燃料。 “你可要想清楚，如果最后燃料不足，我们都得死在这。” “我当然知道。”塞勒姆道，“但是不能放弃同伴。” 空想默默跟着，没再说话。 风沙更大了。 “空想？”塞勒姆回头。 “怎么？” “你说两句，你，你不说话我害怕。” “说。”空想面无表情。 “你们鸢尾的就这点没意思。”塞勒姆撇嘴，忘了，鸢尾全是问题儿童，只有指挥官能搞定的那种。 空想懒得理她，警惕的看着周围。 有信号的，可不只是队友啊…… “砰！”她再一次扑倒塞勒姆，然后抱着塞勒姆滚到一块黑色的玻璃块后方。 “怎……唔唔唔！”塞勒姆疑惑的抬头，刚想开口就被空想捂住嘴。 “闭嘴！”空想低喝一声。 她指了指远处。 塞勒姆惊讶的张开嘴。 “完了，事情大条了。” 一枚信标，发射着直冲天幕的光柱。 它甚至刺破了云层。 第191章 夜晚 “今晚怎么说？”洛林洗好碗，看着大家。 本来威尼斯来了，房间就有些不够，现在洛依也来了。 “等一下。”洛依表示别急。 她打了个电话。 “喂，您好，是林主任吗？请问我的宿舍……哎？还没腾出来吗？抱歉抱歉，我来早了……” 看着洛依无奈挂断电话，洛林忍不住开口。 “姐你这……” “哦，我本来是应聘天海基地的心理咨询中心的。”洛依一脸淡定的陈述着事实。 仿佛没有难度似的。 “没想到我的简历刚发过去，就直接过了。”洛依道，“然后根据那边点意思，让我先来学院实习一段时间……” 洛林沉默。 “姐你没必要……” 洛依打断他，“怎么，允许你在前线抗击塞壬，不准你姐我给姑娘们做心理辅导是吧。” 语气果决，根本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那……好吧。”洛林完全无法反驳。 已经先斩后奏，而且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按林主任的说法，我的宿舍明天才能腾出来。”洛依无奈道。 “也就是说，今晚可以让我留宿一晚吗？” “欢迎。”威尼斯是第一个开口的。 “嗯，姐姐睡我房间吧。”共和国认真开口，“我和勃艮第姐睡。” “啊，其实我姐跟我挤一下就好的。”洛林无奈扶额。 “那怎么行！”共和国坚持道。 “那……打扰了。” “说什么打扰不打扰，多生分。”红男爵摆手，“还有，威尼斯我警告你，今晚别大晚上搁哪翻书，要熬夜看书给我看电子版！” “好好好。”威尼斯笑笑，“今晚一定。” 没办法，就四个卧室，威尼斯只能和红男爵睡了。 不过说起来，和里希特霍芬一间还是她要求的。 红男爵其实没什么所谓，别在该睡觉的时候吵吵就行。 现在里希特霍芬的床已经换成了双层，威尼斯睡上铺。 “那，谢谢了。”看着共和国果决的样子，洛依忍不住摸了摸共和国的头。 大小姐瑟缩了一下，但对上洛依的视线，却又慢慢放松了下来。 和长官一样，都是很温柔的人呢。 “那好吧，今晚就这样吧。”洛林知道自己是拗不过共和国了。 大小姐在坚持的事情上总是意外的坚持。 “嗯。”共和国点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 洛依走进共和国的房间。 她其实幻想过，这位温柔的大小姐的房间应该是什么样—— 首先配色应该是柔和而大气的，布局或许比较华丽，以突出鸢尾掌上明珠的气度，然后是厚实的家具，以此衬托主人稳重的性格。 但结果，却是让她有些心疼。 用生锈的锁锁死的冰冷金属柜，一张单人床孤零零的摆在那里，墙边的桌子上除了台灯什么也没有，而角落里那一个小小的，单薄的廉价书架，让房间更显空旷。 空旷的有些压抑。 窗户此时也是锁死的，看起来除了每天定时的通风，根本不会打开。 而窗外的景象，首先是干枯的树枝，然后就是对面的宿舍楼墙壁，遮挡了原本的海景。 洛依沉默着，不过一扭头，映入眼帘的东西让她有些意外。 因为床头格格不入的摆着一枚鸢尾花胸针。 可能是女孩忘了收拾，也可能是故意摆在这里。 但，惨白的灯光下，它也反射出好看的光泽。 洛依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了看。 然后上床，熄灯。 共和国抱着次日的衣服，有些怯怯的打开勃艮第的房门。 后者早就躺在床上看书了。 “打……”共和国刚要开口，就看到勃艮第躺在床的右侧。 “说什么傻话呢。”勃艮第将书放在一旁。 “嗯……嗯。”共和国将自己的衣服挂好，走到窗边，躺了进去。 勃艮第看着时间不早，于是直接关了灯。 感受着被子有一段是悬空的，她皱了皱眉。 于是转身看向共和国。 共和国闭背对着她，缩成一团。 勃艮第叹了口气，主动靠了过去。 她从背后抱住共和国。 大小姐微微颤抖着。 “我在。”勃艮第轻声道。 似乎是感受到温暖的感觉，共和国下意识的往里靠了靠。 但她是不敢回头或者转身的。 她最近太累了。 以至连着几个晚上都触枕就睡。 但睡往往又睡不好，半梦半醒的。 无数段泣血的过往依旧在鞭笞着她，虽然说天空中已经多出了北极星。 可噩梦最后往往会回到那废墟，响彻天地的雷声，暴雨，和刺目的白光。 她害怕身后传来的温暖是梦，可能一回头，温暖就消失了。 但还是有些安心的，稍微舒展了些许。 感受到自家妹妹的呼吸逐渐平稳，勃艮第神色略微复杂的闭上眼。 有些东西本来就不该她承担啊…… 共和，共和…… 她看到的应该是天才的灵光，坚守的光辉，燃烧的赤潮，金色的蜜蜂，欧陆的太阳。 还有枢机，圣女，还有力挽狂澜的铁锤，以及……那个自己不太愿意提起的铁塔。 和无数为了美好而奋战的鸢尾人。 而不是这些血腥的灵魂，黑暗的过去，以及无数无数历史的伤疤。 这些应该是只由自己所背负才对。 结果阴差阳错的，她们这一代，都患上了类似的郁结。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destin”…… 不过还好有指挥官。 勃艮第想着。 如果没有指挥官的话，自己已经，回到审判庭了吧。 抛弃自己的思想，沦为最锋利的，刺向自己的刀。为那些该死的家伙，做自己最痛恨的事情…… 呵。她自嘲的笑着，但一想到指挥官，心情又好了很多。 也得亏有长官拉着了。 她抱着共和国的手稍微紧了些。 一开始还以为，这个妹妹会是那种死脑筋的家伙。 现在来看，还真是温柔的让人心疼。 明明自己都碎掉了，还要以微笑面对大家…… 和长官真像呢。 所以，请好好的—— 睡吧，睡吧。 晚安，我的妹妹。 晚夜不长，明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第192章 潮起 今天洛林起的很早。 但是起得早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反正红男爵是去晨练，过早然后直奔靶场或者训练场。 威尼斯赶图书馆开门，去抢座位。 至于勃艮第嘛，今天周末，她应该是提前去教堂了。 洛依今天早上八点的面试，也是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于是就剩下他一个人。 还有共和国。 不过洛林很意外，共和国今天居然还没起。 按平时，她应该会七点起床洗漱，在做好早餐以后叫自己起床。 这妮子难得有睡过的时候。 洛林想着，自己起来的时间也是够坏的，要是再早半小时说不定能赶上洛依做的早餐。 他摇摇头，准备叫共和国起床。 “共和国？”他轻轻敲了敲勃艮第的房间门。 没有回应。 “共和国？”他又敲了敲。 还是没有回应。 于是，他轻轻推开房门。 勃艮第的房间比起之前，多了不少生气——书桌上摆着一艘阿尔萨斯级的船模，然后还有自己送给她的一些摆件，以及很多自己推荐她看的书。 最后还有几张合照挂在墙上，有的是自己的单人照，有的是和勃艮第的合照，还有一张勃艮第，共和国和自己的合照。 总算不是冷冰冰的房间。 梳妆台上的镜子，映出床上的模样—— 果然，女孩瑟缩在被窝里，眉头微微蹙起。 洛林小心翼翼的合上房门，蹑着手脚，走到床边坐下，没有遮住阳光，这样床上的人儿就不会因为明暗的变化而惊醒。 靠近之后，共和国的模样清晰的，进了眼中。 额前的碎发细密的撒下，长发微微有些散乱。 那双赤色的瞳孔，此时正轻轻闭着。 看来一夜好梦。 少女的脸上是少见的恬静。 洛林不忍心叫她了。 这份恬静就这样，散在吹进来的，微微抚着少女金色头发的晨风里，散在少女那柔和的，细不可闻的鼻息间。 晨曦的言语，以光的形式降临，为这个房间抹上温暖的颜色。 也剪出影，让一切在视线中变得立体。 原本是打算叫共和国起床的。 但，看到女孩如此的模样，洛林也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他不由得更多的，思考起一些其他的事情来—— 在匆忙且繁多的琐事中，自己其实很少关注共和国。 而且，共和国的性格也属实让他有些无从下手。 她在日常里，至少在旁人面前，就是完美的大小姐——自信，温和，沉稳，令人骄傲。 可实际上呢？洛林很难不想起那个夜晚。 她已经习惯了将所有的过错全部归咎在自己身上，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背负这一切煎熬。 这和任何的舰娘都是不一样的，她认为自己天生是有罪的。 她总是在一天匆匆的学习和训练以后，回到家还要向自己和勃艮第请教不懂的问题，直到自己被勃艮第催着去睡觉以后，再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接着拼命追赶落下的进度。 然后第二天再若无其事的到点起床，重复这一天的生活。 虽说舰娘和人的生理结构不尽相同，她们可以不睡觉可以不吃饭，但是保证良好的饮食与作息，可以有效的舒缓精神。 洛林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不是第一次“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去做”了。 自己和共和国之间隔了一条线。 就像最开始和勃艮第那样。 可当时自己只有勃艮第，所以他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 至于现在。 他和自己的舰娘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更可悲的是，这是他一手促成的。 但似乎一切还不晚。 共和国还没有喊出那一声“姥爷。” 洛林自觉也当不了迅哥儿。 所以趁着一切还不晚，要打碎这一层厚障壁。 早上七点半，太阳已经彻底关上了黑夜的大门，升入空中。 阳光有些刺眼了。 洛林想要起身拉上窗帘，让女孩再睡一会。 但…… “啪”的一声。 一只手握住了他原本撑着床的手腕。 “唔——”床上的人儿睡眼惺忪，“长……官？” “没关系的，还早，可以多睡一会。”洛林轻声说道。 “嗯～好～”共和国揉了揉眼睛，有些懵懵的微微点头，然后抱住洛林的手臂，躺了回去。 洛林忍不住轻轻摸了摸女孩的脸颊。 太可爱了！ 共和国嘴角上扬，蹭了蹭洛林的手臂。 再一次睡了过去。 温柔的鼻息，还是轻而易举的击穿了物理的阻隔，打在洛林的心上。 她迫切的需要一个，与她同样温柔的港湾，给她停泊。 洛林想着。 高卢雄鸡的泣血哀鸣哀婉久绝，那份余音至今缠绕在她的心头。而在难得的重生之后，以共和为名的战舰却再难承担共和的名义…… 这些旧时代的硝烟与仇怨构成的幽灵，遮住了她的眼眸，始终缠绕在她的眉眼之间，不愿意散去。 一次又一次的否认和辱骂，已经让她失去了分寸与方向。 她眼神中的那种破碎与无神，比她那431mm的主炮还要摄人心魄…… 共和国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只能不断的去迎合别人的期待与要求。 只能用不断的努力去逼迫自己： 不要多想。 长路归乡，长路归乡。 可她找不到自己现在的家。 洛林意识到自己相处的方式还是错了。 她和勃艮第不一样，女爵需要相敬如宾的尊重，可她要的不是那样的小心。 这样只会让她同样小心的，去摸索，去适应这份相敬如宾的生活方式。 那自己该怎么做呢？ 他突然想到了勃艮第的做法： 没有特别的照顾共和国的情绪，也从没有不对共和国提出批评，更不将自己的话憋在心里…… 自己对待这位姑娘还是太别扭了啊。 洛林心中微微叹气。 她原本的罗盘已经被海潮淹没，所以，她现在需要一枚罗盘。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看着窗外的景象。 想着什么才是一枚罗盘—— 清空过往，化作刺穿那具枷锁的鲸叉，然后……解放那自由与平等与博爱，化作悠久的灵魂净化。 窗外，海浪翻涌。 潮起。 潮落。 潮起。 潮落。 第193章 大小姐想要发起进攻 共和国是不满足于只抱着长官的手的。 她慢慢蠕动着，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最后轻轻抱住洛林的腰。 嗯……长官的腰……好软…… 她不由自主的抱紧了些。 难得做了个好梦呢，还能如此真实的触摸到长官。 长官真的，好温柔。 嘿嘿嘿，好舒服，喜欢…… 洛林也只能任由女孩胡作非为了。 他无奈的感受着共和国环上他的腰，然后微微抱紧。 但抱紧也不敢太用力。 是生怕这是个梦，用力了，就碎了吗？ 窗外的天空湛蓝湛蓝的，就像碧蓝色的糖纸，包裹住少女最甜美的梦。 而少女最甜美的梦里…… 洛林能感受到，满是尚未流露的真情。 “唔……长官……”共和国小声嘟嚷着。 让洛林忍不住微微弯下腰，想要听清她后面的话。 “我……”共和国微微睁眼。 朦朦胧胧的，她看见了那点只会在梦里出现的蓝紫色星光。 “喜欢……”她坐起来，整个人扑在洛林背上。 还好洛某人早有准备，轻轻托住共和国。 感受到身后柔软的触感，洛林微微回头，就看到女孩睡衣的肩带轻轻滑落。 露出光洁的肌肤。 这种时候，他是没办法学习柳下惠的了，也只能是偏过头去，不敢再看。 可偏偏大小姐今天就处于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啊，她双臂环住洛林的脖子，凑到洛林耳边。 鼻息打在洛林的耳垂，让他觉得有些…… 好吧，他cpu已经烧了。 “唔，只属于我的长官……”共和国满意的想着，下巴搁在自家长官的肩上，靠着自家长官的脑袋。 金色的发丝撩的洛林有些意乱。 他只能是努力保持自己的姿态，别让共和国倒下去。 直到共和国将脑袋埋进他的颈窝。 当那温润的呼吸打在洛林的脖子上的时候…… 洛林稍微侧了侧头，每一次都打在了他的心上。 微微泛红的面颊，还有尚未睡醒的朦朦胧胧，以及女孩的一举一动透露出来的依恋—— 洛林被击沉了。 但就像是感受到了长官温和的视线似的，共和国微微睁开眼。 “长……长官？！” 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尖锐爆鸣，让洛林有些受不了。 身后的床板都颤了颤。 洛林好笑的回过头，就看见了共和国将自己整个人蒙在被子里的模样。 就是有两三缕发丝还留在外面。 “呜呜呜……”一大坨被子蠕动着，里面发出不明所以的支支吾吾。 “好了好了，醒了就起了。”洛林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呜……没脸见人了……”感觉像带上了哭腔。 “我不会说的，还有，刚刚的样子很可爱，我不介意的。”洛林连忙开口。 “真的？” “真的！”洛林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共和国从被子里探出一点，抓着被子小心翼翼的反差萌真的…… 洛林又一次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笑！”共和国恶狠狠道。 虽然她现在这个状态属实没什么杀伤力就对了。 “再笑……再笑我哭给你看！” “我不笑了。”洛林连忙止住自己的表情。 “哼。”共和国这才探出头，但是依旧傲娇的偏过头去。 “别嘛，今天一天都陪你。” “真的？”大小姐没有看洛林。 “真的。”洛林猛的点头。 “这还差不多。”她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姣好的曲线一览无余。 大小姐瞥了一眼，发现洛林还搁那坐着。 “长官想看我换衣服？” “外面等你哦～我的大小姐～”洛林欣赏够了，笑着起身，走了出去。 “不讨厌……吗？” 想起来刚刚的事情，共和国还是忍不住脸色爆红。 她捂住自己的脸颊。 “呜……还是好羞耻怎么办！” “啊啊啊！算了不管啦！笨蛋长官就喜欢这样！”共和国捶了一下被子。 “哼，如果不对人家负责的话……我就……我就……呜……” 完全下不去手呢。 总之她花了一点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换好衣服，画了个淡妆，再走出房间。 洛林眼前一亮。 今天的共和国，倒不是之前那种比较正式的服装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勃艮第教了一下，感觉多了两分平易近人。 “长官，过来一下。”共和国看着洛林。 “怎么了？” “您都炸毛了，怎么出门。”共和国推着洛林进了盥洗室。 洛林哂笑一下，但也只能乖乖坐下，任由共和国打理。 当两人再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了。 “长官今天有什么安排？”共和国习惯性的问着。 在共和国来了以后，这种行程安排就被勃艮第扔给了共和国。 里希特霍芬是那种只负责塔塔开的战斗人员，而威尼斯看样子比自家长官还随性。 共和国叹气，这个家都一帮不管事的，没了自己…… 没了自己…… “嗯……其实没什么安排。”稍微想了想，洛林才发现自己可以进入假期状态了，“所以，共和国决定？” “哎？”共和国突然回神。 “我决定？”她也犯了难。 “我……做不出什么好的决定的……” “不，不用好的决定。”洛林轻松道，“单纯是，你想做的就好。” “如果实在不行……”他挑眉，“迎着阳光盛大逃亡？” “那怎么行。”共和国无奈，“长官还在学校呢。” “所以，你决定喽。” “哼，也只能我决定了。”共和国轻哼一声，“长官就只会出馊主意。” “那么英明睿智的共和国小姐，我们接下来～”洛林看向共和国。 “嗯……”大小姐稍微犹豫了一下。 “不管今天怎么安排，长官都给我先去吃早饭！” “好好好。” ———————— 一架银灰色的战机穿梭在宿舍楼之间。 宿舍楼顶，里希特霍芬扭头看向威尼斯。 “我感觉我像偷窥的。”她吐槽着。 “哎呀～怎么叫偷窥。”威尼斯看收回自己的侦察机。 “一个神秘的指挥官，和一个几近破碎但又心有余烬的大小姐～你不觉得这是很浪漫的展开嘛～” “是是，很棒的罗曼谭呢。”里希特霍芬捧读道。 “你开心就好，我和独立约的演习要开始了，走了。”她收回战机，转身离开。 “哼哼。”威尼斯坐在天台上，耳边风声呼啸。 “我的指挥，祝你好运哦～”她愉悦的自语。 手中却是翻开来一本《暴风雨》。 就像恶魔的低语。 正在祷告的勃艮第眉头微皱。 洛林背后一凉。 “怎么了？”共和国关切的问。 “不，没什么。”洛林摇摇头，打了个喷嚏。 “都入冬了，不知道扣好衣服啊。”共和国按住洛林的肩膀，帮他整理好衣服。 然后她稍稍后退两步，满意点头。 “走吧，这还差不多。”她微笑着，有些期待起这一天了。 第194章 迎着阳光 共和国转过头去，没有再越过洛林的肩膀，看向远处的宿舍楼。 还知道收回飞机，算你们识相。 “怎么了？”洛林看向共和国。 “没什么。”她向前走去，“快走吧，现在还能赶上食堂的早饭。” “好～”洛林脚步稍微快了一些。 知道共和国一直不太适应自己的步伐，或者说，不太适应在自己身侧。 “所以决定好一会去哪了吗？” “……长官跟着我就好了。” “但是感觉你也没想好的样子。” 共和国微微鼓起脸颊，“不管，长官说好了的。” “明明今天一天都是属……交给我的。” “好好好~” 只有今天啊，也够了呢。 今后如何是好，今后再说。 “所以长官有什么比较喜欢的偏好吗？” “我？大概天天跑图书馆吧。” “是有什么喜欢看的书吗？” “不知道，反正图个眼缘，想看就拿起来看两眼。” “这样不会看的很杂吗？能记住吗？” “都说随便看了。还有，今天不是你决定吗？怎么又考虑上我了？” “嗯……我看论坛上说约……和长官出去玩一般要去那种，两个人都觉得舒服的地方啊。” “少看那种东西。”洛林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黑。 “哎？”共和国，“那，那，抱……” 洛林按住共和国的嘴唇。 “算啦，你来以后都没怎么好好放松过，按你自己的想法来就好的。”他笑着道。 共和国脸色微红，“真的可以吗？” “有什么不行的。”洛林满不在乎，“都说了，今天一天都交给你安排。” “还有，亲爱的共和国小姐，你最开始是想说约……唔唔唔！” 共和国眼疾手快的捂住洛林的嘴。然后恶狠狠的看着洛林。 “唔唔唔！”洛林挣扎的更厉害了。 共和国这才松开手。 “长官不可以乱说哦，诽谤一位淑女什么的，可不是绅士的行为呢。”共和国偏过头去，掩饰自己的脸红。 “不过看在长官这么诚恳的将一天都交给我的份上，还是勉为其难的原谅您了。” “那，感谢共和国小姐的大恩大德？” 共和国将碎发撩到耳后，掩饰自己略微的慌乱，“长官就喜欢看我这样，是吧！” “哪有啊哪有啊~” 两人在小路上打打闹闹的。 这边一般是没什么人走的，这个点，学生们为了赶着吃早饭然后上课，都会走大路。 但也只是一般没什么人。 “哎呀，今天的洛宝，怕是明酱看了都心动呢。” 听着轻佻的声音就知道，绝对是某个坏女人。 “早啊白九。”洛林觉得自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被动了。 “这个点来？是给明酱带早饭？”他果断出击岔开话题，只要不给坏女人发挥的机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大概。 “嗯哼，洛宝还真是聪明伶俐呢，可惜没有奖励。”白九打量着洛林，像是找到了什么乐子，双眼微微眯起，露出似笑非笑的样子。 洛林背后一凉——坏了。 “倒是你，让我猜猜，带着共和国出来约会？”白大小姐轻松反客为主，“真是好运呢，能找到那么向着你的姑娘们。” “姐姐我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哎。” “哎！”共和国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微微向前一步，“白九指挥官也很好运啊，皇家橡树小姐和独立小姐都是很好的舰娘。” “哦？”白九将调侃的视线看向共和国，“还知道护食啦~” 大小姐这才后知后觉，脸色一红，退到洛林身后。 “行了行了，别欺负共和国了。”洛林无奈道。 坏女人恐怖如斯啊。 “哼哼。”白大小姐换上胜利的表情，“那祝二位假期愉快喽，走了。” “坏！”共和国看着白九走远，忍不住小声道。 但是约会什么的……哪有啊…… 呜……她偷偷看向洛林。 长官却也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好啦好啦！长官快走啦，都快9点半了！” 她伸手拉着洛林，走向食堂。 洛林笑笑，反握住共和国的手。 ———————— “所以，接下来？”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个问题，洛林看向共和国。 “跟我走就对了。”虽然有些底气不足，但共和国还是看着洛林期待的眼神给出了答复。 “好。” “那长官慢慢吃哦，我出去一下，车站见。”共和国起身，走向外面。 “唔……长官说不能看这种帖子哎。”她拿着终端把几个恋爱攻略删掉。 虽然想到里面有什么“晚上去xx酒店”什么的，她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但长官说不看那就不看吧。 她叹了口气。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如果跟着自己的话……怕不是会很无聊。 有些犯愁的共和国走向车站，看着站牌有些不知所措。 完全没有学过向前迈步的方法啊…… “喵～”是慵懒的猫叫。 共和国转头，花坛旁趴着一只猫。 她记得这只猫，同学们叫它猫学姐。 据说是天海5年老生。 共和国不由自主的走过去，蹲下来，看着花坛边上这只花斑猫。 一大一小就这么对视片刻。 似乎觉得有些无趣了，猫猫偏头，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 有些烦躁的大小姐不由得伸出手，“不准睡啦！”她挠挠猫学姐的下巴。 但猫猫却是更加慵懒了。 共和国有些泄气，收回手。 快门声响起。 共和国被吓了一跳，快速站了起来。 “是长官啊。”共和国松了口气。 “等等……”她意识到了什么。 “删掉！”女孩有些赌气的开口。 “不挺可爱的么？”洛林笑了起来。 “删！掉！” “不要。” “长官你……坏！” “好了好了，电车来了～”洛林还收起终端。 他站在共和国身边，看着电车一点点滑进站台。 “走吧。”共和国赌气似的先走上电车。 但还是找了个两人并排的位置坐下。 眼神故意看向窗外，却还是忍不住往车门的方向瞟。 在洛林带着笑意坐在自己旁边的时候，共和国却是更加不能集中注意力了。 窗外天空蔚蓝，电车缓缓发动，驶向阳光来时的方向。 一开始思绪还是纷乱的，但早晨的风从前窗轻轻吹入，也慢慢的，将纷乱的思绪吹散。 洛林轻轻握住共和国的手。 共和国稍微挣扎了一下，但很快放弃了。 就这么心安理得的被自己的长官握着。 第195章 盛大逃亡 他是没想到共和国会带他来爱丁堡的书店。 “心如草木，向阳而生。”洛林轻轻合上一本书，顺手将书签夹在里面。 写得好啊。 爱丁堡现在除了卖新书，也会收一些旧书。 而且，除了爱丁堡，这里也多了一个店员，是z46。 “走了，长官。”共和国轻声招呼着。 “来了～”洛林将旧书塞回书架。 “二位，慢走，记得常常来玩。”爱丁堡笑着送共和国和洛林出了门。 爱丁堡和洛林很熟，因为洛林是这个学院里为数不多还会逛书店的人。 一来二去，再多聊聊喜欢的书，也就熟了。 两人伴着暮光走向车站。 他凝视着天那边即将落下的夕阳。 早上陪共和国去逛了逛街，下午先去敦刻尔克的小店坐了下，然后就被拉着在书店里泡了好久。 这姑娘真是的，完全不考虑她自己的说。 明明都说好将选择权都交给她了。 “共和国。”洛林在车站停步。 “怎么了？”大小姐带着微笑看着他。 她今天真的很高兴。 “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洛林从夕阳中收回视线。 “嗯……不用了，马上，该吃晚饭了。”她放下搭着凉棚的手，转过身，身子微微前倾，略微仰头看着洛林。 “那，大小姐，今晚能不能陪我再去一个地方呢？”洛林打了个响指。 “长官决定就好。”共和国笑盈盈的点头。 “那么，走吧，去海边。”洛林带着共和国走向商业街的另一头。 如果白九没有忽悠他的话，这里的岸边，应该有刚开业的小艇出租服务。 两人漫步至岸边。 没了高楼的掩映，共和国可以任由身边的人儿将自己与世界淹没。 而自己所心心念念的家伙，此时也似乎感受到了视线，将头转了过来。 那双蓝紫色的眼眸，此时也染上了夕阳的流火赤金。 女孩蓦的脸红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撩了下头发。 灿烂的金发和进夕阳，最后被那双赤红的眼眸点燃。 洛林的心也跟着这道如火一般的眼神，一起烧了起来。 那份唤作夕阳的光晕，也毫无保留的刺进眼中，让人有些忽略其下所与之相悖的温柔。 可洛林是不忍心移开视线的，不愿意接受这浮华包裹的外在，又怎能触碰落日那令人怜惜的暗红泪滴。 可自己身边就有这样的人啊，何必再看夕阳。 她的身影在这暮色之间浮现。 “好看。”洛林轻笑。 “谢谢。”女孩愣了一下，笑靥如花。 “走吧。”洛林主动拉住共和国的手。 他拉开一艘小艇的舱门，然后坐了进去。 共和国出现在他旁边，副驾驶的位置。 “所以，长官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共和国好奇的打量着舱室。 “身为指挥官，手上总得有两手绝活。”洛林自信的扣上安全带。 打开窗，不息的风撩动二人的长发，金与黑交织在一起—— 一如即将升起的夜色，与尚未落尽的橙色天空。 而洛林凝视着最后奔涌而来的光。 他想，再挽留片刻。 共和国的眼中同样折射着美妙的金光，仿佛与天界相合，蕴着另一轮太阳。 “所以，长官的意思是？” “追至日落以西。”他轻笑一声。 “长官你……”共和国有些担忧。 “而且，这条小艇可并不能帮我们跑赢时间。” 她的话音被风轻盈的托起。 “那么，我的大小姐，要在这日落大浪里来一场盛大逃亡吗？” “咔哒。”回应他的，是安全带的卡扣声。 小艇离港，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与飞溅的浪花，飞驰向落日的方向。 想要追至日落以西，得需要足以跨越晨昏线的家伙。但追着太阳，直到一片冷冷的月光下，却是无比的容易。 洛林知道自己是幸运的，因为自己不用一个人走进温和的良夜。 共和国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当光明消逝之时，还有人愿意带着瑟缩在黑暗里的她，冲向黄昏。 那黄昏眼看着一点点沉落，就像共和国说的，这艘小艇并不能帮他们跑赢时间。 引擎连带着风的喧嚣一并隐去。 白昼最后的辉光透过云层，折射成圣徒们才能辨认的符号。 但最后，这些符号也将化作旁人不懂的，只属于时间长河的一笔。 两人才行了多久呢？不过是回头还能看见学院的灯火通明而已。 共和国凝视着那里，依旧是带着弧度柔和的微笑。 透过玻璃的光线稀释了她眼中的颜色。 她的目光，此时不具备任何含义，不具备任何的情绪。 因为此时她不想传达什么信息，也不觉得厌烦。 在日落大浪里出逃，除了在坐的两人，就连过去也并不知晓。 “所以，长官。”共和国看向洛林。 “您大概得等两周以后，才能在此时让她停下来看您一眼喽。” 她调皮的眨眨眼。 “本来就没指望能够追上～”洛林一只手挂在窗外，轻轻敲打着舱壁。 “世界上最快的跑车是布加迪威龙，可是它也跑不过时间。” “所以长官是想带我来浪费时间的对吧。” “别这么说嘛。”洛林握住共和国的手，十指相扣。 大小姐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怎么样，还不赖吧。” “嗯……只要有长官在身边，我都喜欢。”共和国笑着。 似乎是被直球打的有些猝不及防，洛林愣了一下。 “这是在天海每天都能看到的景象。”洛林道，“很抱歉，算不上什么美景，但时间关系，我们也只能进行这样……” “这样的什么？” “仓促的约会喽。”他笑着道。 “真是敷衍。”共和国故意的嘟起嘴。 但她也没有意料到洛林这样不按套路的回答，于是又抬起手，将微笑与羞涩一并掩盖。 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 共和国犹豫着，犹豫着，小心翼翼的靠在了洛林的肩上。 长官的肩膀不宽，但却足够让她倚靠。 直到第一缕月光升起，照亮了共和国的面容。 “长官对黄昏，可真是爱的深沉。”共和国轻轻道。 “嗯。”洛林很大方的承认了。 “是因为人们为其赋予的哀伤吗？‘白昼的末尾，昙花一现的美。’这样的遗憾。” “我应当遗憾吗？”洛林反问了回去。 “那您便不会拉着我来追逐日落了。” 洛林摸了摸共和国的头，而共和国蹭了蹭洛林的脖子。 两人依偎在狭小的舱室里，任凭小艇飘在海上，直到不得不回去的时候。 第196章 回应 虽然早有预料，但洛林一回家，看到勃艮第的表情，还是背后一凉。 然后看到里希特霍芬和威尼斯也在客厅里对他行注目礼，他更慌了。 “指挥官回来了，我就可以去睡了。”里希特霍芬看了眼时间，马上十点，洗洗还能上床看会书。 “还有，祝您好运～”她挑眉起身，准备去洗漱。 “怎么样，好玩吗？”威尼斯似笑非笑的拉开序幕。 “嗯。”洛林是个老实的指挥官，“难得休假么。” 他带着共和国走进去。 道理我都懂，但是威尼斯你拿个小本本是什么意思啊！ 心里吐槽着，他坐到勃艮第旁边。 共和国坐在另一边，端庄的像是在宴会厅。 “要不是共和国跟着指挥官，我是要着急了。” 勃艮第喝了口咖啡。 看样子她老早就坐在这里了。 按照咖啡三口一杯来看，这是喝了几杯？ “算了，白九指挥官明天找您有事。”勃艮第道。 “抱歉，本来应该是……”共和国被勃艮第打断了。 “出去玩就好好玩，没事的，还有我们在。”她喝掉最后一口咖啡。 威尼斯的视线不断在三人身上徘徊，手中的笔动的飞快。 “我们的指挥官先生坐在骑士小姐身边……” “至于某个臭男人……” 勃艮第冷哼一声起身，根本没看某人，走向房间。 洛林心中咯噔一下，今晚难顶咯。 洛林是最后一个洗漱的。 他打开勃艮第的房门。 灯并没有关。 “怎么样，人哄好没。”勃艮第没有放下手中的书。 至于她在看什么——《红与黑》 “今天挺高兴的。” “话说这本你不是看过了吗。”洛林走到勃艮第的床边。 “站着。”她高傲的瞥了一眼洛林。 洛林背后一凉。 “身为鸢尾舰娘，红与黑讲了什么我能倒着复述一遍。”勃艮第收起书。 “那么指挥官。”她轻轻抚摸着书的封面。 “我有个问题。”她看着洛林。 “世人都知道美丽的塞纳河，以及塞纳河畔的巴黎圣母院。” “但其背后的厄尔河与沙特尔大教堂却是鲜为人知的了。” “所以，您心中的排位是？” “我还是很想去第戎的，圣尼厄尔大教堂，勃艮第公爵宫，还有那座高塔我都挺想看看的。” “我很期待。”勃艮第美眸微转。 那双一蓝一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占有欲。 “所以，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勃艮第道。 “呃……” “看来指挥官就是这样呢～真是贵人多忘事儿，终究是喜新厌旧了。 再过几天，怕是就要让人家去坐冷板凳了～” “怎么会！”洛林的求生欲瞬间就上来了。 “如果说要一个足够浪漫的场景……”洛林稍微想了想，“就去北海道吧。” “说好了哦。”勃艮第盯着洛林的眼睛。 洛林微笑，“当然。” “算您过关。” 洛林被勃艮第拉到身旁，然后就被骑士小姐紧紧抱住。 不拉着这家伙的话，他今晚怕不是又要逃跑。 勃艮第嗅着洛林身上的气息，吻了上去。 她脸颊酡红，“指挥官～你喜欢我吗？” 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问题。 洛林沉默了。 他承认自己有一瞬间的逃避，但—— 更多的还是与骑士小姐的点点滴滴。 有刚见面时两人的小心翼翼，有第一次从她手里夺下刀剑之后的心疼。 有带着她去买衣服时那种被嫌弃的啼笑皆非，有被她拉着好好打理自己那种相敬如宾。 还有在面对强敌时两人出乎意料的义无反顾，当然，还有那个下午…… 互相捡起地上的碎片，小心翼翼相互修补对方身上的窟窿那样的最后温柔。 是的，这些美好的回忆已经逐渐的，在他的脑海中占据上风。 勃艮第眼中闪过略微的失望，她按住洛林的嘴唇。 “如果指挥官不想说，那就……” 可，让她有些意外的，洛林轻轻握住了她的那只手，然后轻轻移开。 “喜欢。”洛林承认，勃艮第已经不止是自己生命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好吧～”勃艮第的眼神明媚了起来。 “我也爱您。”她贴着洛林的耳朵，轻轻的回应着。 然后是更加炽烈的吻。 这一次，洛林终于回应起女孩的期望。 洛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很大，盖过了其他的声音。 也许在心灵深处，爱和孤独是同一种情感。 他能看到勃艮第那酡红的醉人的模样，还有迷离的眼神，以及眼神中的满足感。 两人就算唇已分，也凑的很近。 “好啦好啦。”洛林能感受到勃艮第那轻薄的睡衣下美好的肌肤，甚至她肩带滑落，香肩露出。 嘶……难顶啊。 “您管不着……”勃艮第却是不依不饶，依旧紧紧贴着。 她细细嗅了嗅，指挥官刚刚洗过澡，是她最喜欢的那种气味。 而现在又是沾上了自己的气息…… 又被小瞧了呢，勃艮第有些抱怨的想着。 好气人……明明自己这么有魅力的说……而且还贴的这么近。 她完全可以肯定，指挥官绝对是在回避接下来那些。 而促使他回避的，大概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观念了吧。 但是这样，我真的想把您吃掉了啊…… 勃艮第的手绕到了洛林的背后，手臂勾住洛林的脑袋。 头微微凑了上去，然后对着还有些失措而微微张开唇的洛林，再次吻了上去。 “唔？” 完全没有防备突然袭击，洛林双眼微微睁大，然后便任由勃艮第的行为。 完全不能防护我的袭击哎～ 勃艮第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真是可爱呐。 两人的身子都一点一点的软了下去，勃艮第轻轻喘着气，心中稍微得到了一些满足。 她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味道。 而看向洛林嘛…… “哪有这样的啊。”洛林回抱住勃艮第。 骑士小姐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二人的脸凑的依旧很近，能相互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吹在脸上，撩动心弦。 “指～挥～官～”勃艮第轻轻的唤着。 “我在。”洛林亲了亲她的脸颊以示自己最后的倔强。 但最后，也是换来了女孩的轻笑。 第197章 凌晨 洛林就像是被玩坏了似的，慢慢的起床，更衣，洗漱。 每一个动作都是机械一般，完全是日常生活形成的本能。 眼神直直盯着前方，大脑还没有完全回过神。 “刺啦……”培根下锅呲呲冒油的声音总算让某人缓过来了一些。 他连忙将已经煎好的鸡蛋起锅。 思绪似乎还停留在一夜旖旎。 “指挥官，您在哪儿？”勃艮第打着哈欠从卧室里走出来。 慵懒的模样，没有换下的白色睡衣隐约能让人看到下面的肌肤，关键是衣衫不整，有两枚扣子散开，恰到好处的露出一小片春光。 她甚至没有穿鞋，白皙的赤足落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让人想入非非。 “唔，难得看到指挥官比我早呢~”她扫视了一下，最终发现了在弄着早饭的洛林。 于是慢慢的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洛林。 “快去穿衣服，别着凉了。” “哎呀，被关心了呢，好开心。”勃艮第笑了起来。 洛林将有些冰凉的手放在脸旁，试图降温。 勃艮第亲了下洛林的脖子。 “爱你哦。” “我知道。”洛林摸摸她的脸颊，“我也爱你。” “嗯哼~”勃艮第哼着歌就去了盥洗室。 指挥官真的好可爱，外表看上去就是木头，在学校也以难以攻略着称。 但谁知道指挥官只要自己轻轻一撩就会迅速脸红呢~ 洛林转身切了点蔬果，烤面包机发出叮的一声。 被勃艮第这么一撩，他手上竟也有些手忙脚乱。 “长官，要帮忙吗？” 好在每到这种时候，都会有救星天降。 “共和国？太好了，帮我准备四杯咖啡。”洛林转头，共和国已经换好了常服。 “好的，交给我吧。”女孩认真点头，走到一旁的咖啡机旁边。 “昨天，感觉怎么样？”洛林总算调整好了节奏，开口问着共和国。 想到昨天，共和国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很高兴。”她轻声道。 “话说你不觉得哪个决策很蠢么？” “我愿意陪长官做任何事。” “你们啊，总是这样。” 暂时不用管锅的洛林回头，看着共和国。 这是个极好的角度，窗外的灯光与共和国重叠，她金发摇曳，似乎透着微薄的昏黄灯光。 “我感觉长官现在依旧有类似的冲动。” 不知不觉间，洛林再次与共和国对上视线。 “但也许我并不会再付诸行动。”洛林轻笑着摇摇头，重新掌起锅。 “那样最好。”共和国嘴角满意的勾起，“长官少冒险一点，大家都会轻松很多。” “知道了知道了。”洛林应着。 共和国没忍住，端起咖啡的同时，看向洛林。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她依旧有些羞赧。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脸颊。 也模糊了她因为害羞而泛红的面容。 咖啡的香气逸散出来，洛林似有所感，他扭头，看向女孩。 “不知道接下来会走过多少日子，但，我都希望可以和昨天一样。” “能和……长官……依偎……或是挤成一团……” “当然……拥抱就……”共和国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说话的气息已经吹散了用作掩护的水汽。 洛林笑了笑，在女孩变成蒸汽姬前走了过去。 “唔？”共和国瞳孔放大，她稍微挣扎了下，就落入长官的怀抱。 “笨蛋长官，东西要糊了！” 共和国连忙推开洛林。 她回头，端着咖啡上桌，然后就看到拿着小本本，一脸期待看着她的威尼斯。 而威尼斯的笔下，刚刚写完的是…… “糊……了……？” 尽管威尼斯已经收的够快，但还是让共和国看到了几个个萨丁文单词，更何况威尼斯的字迹本来就好看。 共和国呆滞的念出那个单词。 脸色蹭的一下又红了。 “所以你一直在看对吧！”大小姐有些气急败坏。 “怎么叫偷看啊。”威尼斯摇摇头，“记录生活不挺好的。” 威尼斯一直清楚一个道理——制造乐子和寻找乐子同样重要。 于是…… “多好的罗曼谭啊。”她轻笑着，发现洛林正在专心弄饭以后，她从共和国手里接过自己的咖啡。 “唔，很不错的意式浓缩，大小姐是专门学过吗？”威尼斯岔开话题道。 “哼，你这家伙……”共和国没有回答，只是带着看街边落魄狗仔型诗人的眼神，看着威尼斯。 总之是努力维持着大小姐的人设。 “扑哧。”威尼斯没忍住，笑了起来。 “你！”共和国咬牙，“再被我抓住……” “就怎么样？大小姐要叫近卫骑士，来把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吟游诗人抓起来吗？”威尼斯露出感兴趣的屑样。 “干嘛干嘛。”里希特霍芬已经穿好了黑色的军装，从盥洗室里走出来。 “一大早上吵吵嚷嚷的。” “在教共和国怎么扮演恶役傲娇大小姐呢~”威尼斯又喝了口咖啡。 “别带坏……”勃艮第也同时切入战局，不过稍微打量了一下局势，她就大概知道怎么个事儿了。 “勃艮第姐！”共和国就像看到了救星。 “别带坏共和国。”勃艮第瞥了一眼威尼斯，然后帮着洛林端着早餐上桌。 “别介啊，不挺有意思的。”威尼斯眯眼，和勃艮第确认成份。 “说的也是，共和国你不能老是这个样子。”勃艮第瞬间改换口风，“低攻低防怎么行，大小姐人设会崩的哦。” 共和国左看右看，试图找到威尼斯的罪证，可吟游诗人小姐早就将犯罪记录收了起来。 “呜……”共和国狠狠瞪了周围一圈人，再度说出了那一句—— “坏！”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洛林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早上五点。 “行了行了，别闹了。”他坐下。 “吃快点吧，一会还要出门，别迟到了。” 尽管大家都在有意避开，不聊接下来的事情。 似乎都想让这个假期轻松一些。 但洛林还是这么说了。 而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他叹了口气。 桌上的气氛也一瞬间就冷了下来。 就连威尼斯也不再试图找些话题。 大家安静的对付着自己的早餐。 今日将有小雨，事务繁多。 洛林抬头环视，再看了看自己—— 满座乌衣。 第198章 哀悼 时间：12月14日 5：25 a.m. 宜：安葬，启攒，移柩，入殓，除服 忌：余事，勿取 天气：小雨 人员：stpa小队全体，w9小队全体。 任务：冬日哀悼 洛林抱着一束白色矢车菊，远远的就看见了白九，她手里捧着一束樱花。 谢菲尔德持着伞，站在她身后。 但她淋着雨。 “久等。”他道。 “并没有，很及时。”白九摇头，她看了眼洛林身后。 全员到齐。 “那走吧。”她转身，走向校外。 “不用伞吗？”共和国问着谢菲尔德。 谢菲摇摇头，“主人说什么都不肯。” 共和国沉默，跟上大家。 “那封信你看了吗？”白九问着洛林。 “当然。”洛林跟上她的脚步。 “感觉怎么样？” 洛林叹了口气，“什么叫‘我是计划的受试者与根源，所以我需要对那些死去的人负责。’” “说的是她自己。”白九面色平静，“虽然……” “嗯，我知道。”洛林还是打断了她。 然后陷入沉默。 “那妮子……”白九张了张嘴，但先是一声叹息。 “她本来不用那样的，对吧。”洛林帮她说完了话。 “如果你生在我这种家庭，你大概也能理解的。”白九只能这么说。 “掌控欲极强的父母，还有一个更加变态的大家长。” 洛林没有回应，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默默的听。 “扯远了。”白九微微闭眼。 “据我所知，在今年11月初，xd122港区的驻港指挥还是白雁归。”她解释着，“但我没想到的是，那家伙只是挂了个名。” “之后我回家，就基本和外界断了联系。” “至于负责什么的……” “她比我小两岁，我5岁的时候，我们一起接受的实验。”白九慢慢回忆着。 “我还记得实验位置就在首都。” “再后来，再后来……”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个雨夜，我被带走，只留下她一个人在那里。” 雨下大了。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雨夜—— 闪电如同人的骨骼一样划过天幕，她和自己的妹妹在房间里相互依偎着取暖。 “啪嗒。”门似乎是被风暴吹了开。 她猛地一回头，一张惨白的好像恶鬼的面容，就这么扒拉在门框上。 然后他冲了进来，细长的手臂却如铁钳一样，将两位幼女分开，然后扯住自己的手臂，将自己半拖半拉的扯出房间。 再后来，再后来…… “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暴雨压抑了她的哭声，她在电话里如此诉说。 外面是母亲和情夫媾和的喘息与娇笑，而父亲大概又在哪个地方花天酒地，享受着不知道第几次的一夜情。 是的，她是家族联姻的产物，而父母除开肉体，并无任何感情。 “到了。”白九看到铁栅栏映入眼帘，回过神来。 这是一片海事学院附近的公墓，但并不属于海事学院。 虽然属于海事学院的公墓离这里也不远，但那里埋葬着对守护人类有功的英雄们。 而这里…… 碑文样式杂乱，看样子只是最普通的公墓。 甚至更差。 “现在我已经没有多少钱了。”白九平静的陈述事实，“买不起一块首都的墓地。” “她也不想把自己和那些人埋在一起。” “而且一直想来大陆看看。”白九带着一行人走进墓园。 “很抱歉，我最开始的确打过勃艮第的主意。”她微微低头。 洛林看了眼勃艮第，后者轻轻摇头。 “一点不愉快，都过去了。”洛林回复道。 “感谢谅解。” 如果她知道我这样，大概会很失望吧。 白九默默想着。 最终，一群人在墓园的一角站定。 暴雨如柱，白九就这样任由冷雨敲打着自己的面容。 尽管她已经冷的发抖。 洛林站在她身侧，面前是一块普通的墓碑。 上面很干净，甚至碑文都一切从简。 “忍受孤独，深知苦痛，直面软弱，孕育自强。 ——白莹” 所有人都沉默着。 “我失约了。”她语气略微颤抖，且沙哑。 她将怀里的樱花放在碑前。 “对不起……明明……” 明明说好了，作为姐姐，会保护妹妹一辈子的。 明明她从很早开始就没有再哭过了。 可现在，眼眶里流出了温热的东西，混进了冰冷的雨水。 白九最终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 然后很快，抽泣变成了崩溃的大哭。 “她是个勇敢的人，有善心的人。”洛林轻声道，将矢车菊放在墓前。 皇家橡树轻轻拍着白九的背。 过了很久，她的悲伤才被暴雨冲刷的稍微可以自控。 两束花儿，被墓碑伸出的檐角稍微庇护了一些。 它们在风里微微摇曳。 “咚。” 海事学院那口古老的钟声，响起六点的报时。 “我和共和国一起遇见她的时候，还是在孤儿院……”洛林回忆着。 “孤儿院吗？真的很像她会做的事情啊。”白九扯出微笑，转过头，伸手拂过碑文。 “忍受孤独，深知苦痛，直面软弱，孕育自强。”她轻轻念叨着。 “这是家训。”她自顾自的解释着，“但是，但是没有让你用死亡去践行它啊……” 白九抽噎着，只是作为姐姐，轻声训斥着不安分的妹妹。 可训斥，慢慢就变成了轻轻的牢骚。 最后，成了一种可怕的自我否定—— “也许我在这里，还不如一个，一个牧师有用。”她苦笑着，语气里满是悲哀。 “别这么说。”洛林站在她身边。 “她肯定不乐意看到你这样。” “是啊，每当我这个样子她总会故作成熟的说我。” “她说，希望我能带着她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白九看向洛林，试图求证些什么。 “她死的时候，有遗憾吗？” “肯定，是有的。”洛林道。 “但是，她像战士一样……不，她就是以战士的身份死去。” “所以，没有任何人的死亡会是毫无价值的，对吗。” “嗯，当然。”洛林点头。 “因为生者，会从他们的死亡中得到更宝贵的东西。” “宝贵的东西啊。”白九重复着。 气氛再一次陷入沉默。 “勃艮第小姐。”她回过头，声音勉强穿过暴雨。 “请说。”勃艮第回应道。 “可以，帮忙吗？” “很抱歉，但是，只有现在有时间了。” “所以，也不用太过于正式。” “当然。”勃艮第轻轻点头，她慢慢走上前。 站在那神圣的光里，轻轻开口。 “请赐予他们永恒的休息吧， 主啊，并愿光明永久地撒在她的身上。 …… 请赐予他们永恒的休息吧，主啊， 并愿光明永久地撒在她的身上。” 暴雨随心所欲的，小了下来。 阳光刺破云翳，洒落在这块墓碑之上。 白九有些恍惚的抬头，脸上除了水渍，还有泪痕。 洛林将白色矢车菊放在碑前。 “早安，白莹，现在，是早上了哦。” 第199章 然后继续日常 暴雨之后，晨曦降临。 “早上了啊……”白九喃喃自语着。 头顶干枯的老树枝丫滴着水，落在下方的墓碑之上。 她想要让自己笑出来，也明明应该笑出来。 可到了嘴边，看着墓碑的檐角下那两束依旧完好的花儿，她却还是失声痛哭。 “你们……你们还有事情吧……”白九回过头，“去吧，让我一个人就好……” “嗯。”洛林拍了拍白九的肩膀。 共和国抱了抱皇家橡树，里希特霍芬对着独立轻轻点头。 这场战争已经让太多的家庭破碎，已经让太多的人死去。 而未来，完全可以预见的，还会有更多更多的人死去。 凌晨来时，暴雨相伴。 清晨走时，脚步轻轻。 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片墓园很小，很小。 无法承受军号与军鼓相随的葬礼。 诗人轻声的吟唱，便是那里能承担的极限。 “bei den ahnen nimmst du heute deinen tz（在主的身边你找到了永恒的家乡）……” “呵，战争。”洛林嘲讽的笑着。 里希特霍芬最后一个走出墓园，她顺手关上大门。 “战争从未改变。”她看了眼唱着歌的威尼斯，只能如此摇头。 “我知道，只是……”洛林叹了口气。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姑娘们对于这些事情本身就看法不一。 伴随着诗人口中的最后一句，以叹息结尾，气氛再一次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死永远是沉重的。 “在战争结束以后，指挥有什么打算？”威尼斯看向洛林。 “我吗？我挺想带你们去环游世界的。”洛林毫不犹豫道。 “是嘛，那挺好的。”威尼斯笑笑，将这句话记下。 “那你们呢？”洛林决定反问过去。 死者不会希望其他人，永远停留在与她相同的阴霾之中。 然而这个问题，除了大家各异的神色以外，洛林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战争就是战争，我是一名军人，仅此而已。”里希特霍芬没有多想。 真是符合铁血蠢货的发言。勃艮第想着。至于结束战争？为什么要结束。可她很理智的没有说出这句话。 共和国一直寻找着战斗的意义，努力让自己具有“价值”，让自己具有“守护”的能力。 但是长官，你真的觉得，这场战争还能结束么，她的忧虑溢于言表。 勃艮第只是一眼就看懂了共和国的心思，她不再观察周围的人，转而看着洛林。 战争对于她而言—— “战斗对于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要在战斗中寻找意义？” “战争会带来更多的战争，杀戮只会带来更多的杀戮。” “没错，所以呢？” 战争对于自己而言已经长到无可估计了，长到自己已经懒得去思考祂的意义——这是自己的使命，自己需要去践行，仅此而已。 “那大家有什么理想吗？” 洛林这一句话，反而踩了个更大的雷。 就连威尼斯的脚步都微微一顿。 她不由得抬头环视一圈。 对于挣扎着活下来都很难的人来说，理想与抱负是很奢侈的东西呢，我亲爱的长官。 但是作为舞台上的演员，她不会这么开口。 她只会说： 看看这大刀，看看这王冠，看看这死去的人们与被夺去的太平。 主啊，我求您垂怜……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的洛林，很干脆的闭上了嘴。 但就是这么无奈。 直到走进学院，海风与阳光齐齐迎上，洛林才感觉好了不少。 “战争结束，我带大家去旅行。”他果断道。 20年的人生对于一个人来说，就已经足够漫长。 50年的人生，便可以称得上如梦似幻。 在自己的年纪定格之前，他还有很多事情想做，有很多事情要做。 天空中，海鸟依旧勇敢的展翅翱翔；海面上，稀松的炮声仍旧回响不绝。 洛林摸着口袋里的那封信。 “因为我是计划的根源，所以我要为死者负责……”他心中苦笑一下。 你这家伙，也是在说我吧。 帮你姐的同时，你也希望我继承什么东西，再接着走下去吧。 所以有了那枚鸢尾胸针。 鸢尾花的确美好，想要我带着美好的一面走下去？ 别告诉我那玩意里面也有伊卡洛斯的遗产啊。 我不想做谜语人出的阅读理解啊，混蛋。 可到了现在，洛林也只能长叹一声。 人们活着，感受黎明，看着朝阳灿烂，落日余晖。 人们爱着，人们被爱——可的人长眠不醒，剩下的人，要继续战斗。 无数的人传递火炬，而现在，火炬似乎到了自己手里。 自己有资格举起它吗？ “长官别发呆了，今天日程表很满。”共和国看着洛林停步，不由得出声打断他的伤春悲秋。 “哦好，来了。” “今天早上您要去确认里希特霍芬的训练结果， 还要去女灶神小姐那里体检， 中午要去洛依姐那里进行心理诊断， 下午要去图书馆查阅资料，准备威尼斯的特殊兵装。 晚上做总结，开会，明天有白九小姐和卡思琳小姐约我们的演习。” 共和国打开日程表。 “好好好，一项项来嘛，别急别急……” 总而言之，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絮絮叨叨的共和国，洛林心情好了不少。 “在开始这些之前。”共和国看着他。 “您得先去换身衣服。” “走吧，大家都要换身衣服吧。”他点点头，带着几只舰娘往寝室走。 作为地上的生灵。 所能做的，只有“哀悼，然后继续日常”。 叮！ “长官，你的邮件。”共和国看了眼发信人，提醒了一句。 洛林打开终端。 “发信人，白九 时间：刚刚。 备注：她的遗书。” 洛林沉默了一下打开邮件。 至于信的内容，是一份扫描的诗歌： 一切有形之物们啊， 如果有朝一日， 会化作尘土的话， 你们想留下些什么呢？ 而失去颜色之物们啊， 当你们化作尘土之时， 会化作世间的一部分。 所以，请转告无形之物们啊， 请将美丽延续至今天。 如果你们想要变得美丽的话， 一定会，开满花的吧。 将我形象化的一切啊， 祝愿承载着这份重量的， 盛开的花朵， 永远不会枯萎。 第200章 演习 看着独立的机组在自己的头顶遮蔽了阳光，看着远处的海面上，谢菲尔德忠实的执行着尾随与骚扰的任务，再看着远处的皇家橡树依旧对自己虎视眈眈。 里希特霍芬不由得回想起，自己依旧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那个下午。 可是过去荣光尽数湮灭，名为红男爵的荣誉，事实上也并非属于自己。 与其取巧的继承过往的荣誉，并被束缚其中…… “我选择，铸造一段新的传说。” 里希特霍芬压低自己的帽檐，她身后的四翼巨龙仰天咆哮。 数架战斗机从高空俯冲而下，血色的单翼表明了其身份。 为什么一定要是血色的片翼，也许是为了区分，历史上那涂成红色的福克dri三翼机。 独立与里希特霍芬的战机厮杀在一起，不断有机组从空中坠落。 “很好，看来你也动用了全力。”里希特霍芬张狂的笑了起来。 战斗机的扫射并未止歇，轰炸机的轰鸣与火箭机的啸叫分别临于战场两段。 防空炮组全面戒备，将浩荡的火雨送入高空。 “自从回到战场以来，我干什么都觉得……自己充满了活力。”她捂住自己的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折射出冷冽而愉悦的光泽。 “皇家海军，呵，真是老对手了。”她猛然后仰，起跳。 三道鱼雷的航迹在她身下划过。 自己不在谢菲尔德的雷击距离内，而如此密集的三道鱼雷航迹…… 六点钟，反光。 “狼群理念催生而出的小家伙吗？那应该是两只小鱼儿了？” “那么白鹰人也快到了？” 话音刚落，六道刺耳的点火声响起，红龙狂啸一声，由装甲甲板组成的翅膀猛的挥舞，让这些火箭弹撞碎在厚重的装甲之上。 另外有四道鱼雷被新的机组投放，飞驰向她即将落下的地方。 “但如今，我可不只有自己一个人啊…… 威尼斯！别唱诗了！”她暴喝一声，一架战机在她身下划过，完成空翻的她足尖轻点，落在阿尔巴特罗斯的头顶。 “当然，我的男爵阁下。” 谢菲尔德猛然回头，以炮塔架住从烟中突然伸出的双剑。 “共舞一曲吧，女仆小姐～”威尼斯轻哼起小调。 “抱歉，没空。”谢菲尔德沉肩将威尼斯撞开。 “棒极了呢，就是要这样的舞伴～” 刺啦，双剑交错在空中擦出火花。 “轰！”15门203mm主炮猛然开火，做出特殊标记的炮弹飞向谢菲尔德。 火光将谢菲尔德包裹，这位特种女仆有些狼狈的咳嗽着，她的两侧的装甲被击穿，留下刺目的空洞。 即便是演习弹，这一轮她依旧有些接不下来。 而她没有一丝喘息的时间。 致命的共舞，并非邀请，而是通知。 一把细长的剑划过她的咽喉，带出两点血珠。 “碰！”谢菲尔德手持的那152mm主炮，悍然开火。 可这抵近射击，却是被另一把剑挑开，然后威尼斯接上凶狠的膝撞。 “那徘徊于水下的幽灵，竟这样现了身。”她唱出这么一句歌词，红龙的咆哮随后响起。 “哈，幽灵并非无影无踪。”她看向被自己逼退的谢菲尔德。 “您说对吧，女仆小姐。”她行礼，两人四周，白雾依旧不散。 “该死……”谢菲尔德花了点时间让自己缓过来，不得不说，萨丁的剑术的确有些门道。 虽然早就听说，洛林指挥官麾下的舰娘对近战情有独钟，但也没人告诉她这么离谱啊。 她咬牙，给自己手上的主炮，装填完毕。 然后深呼吸，猛然甩炮开火—— 巴伦支海的逆袭！ 感受到面前人的气势变化，威尼斯总算来了点兴致。 “对～对～，就是这样，你值得这样做，解放更多的力量吧，这样，今天的演出才不会无聊。” “别玩太疯，威尼斯，别忘了本职工作。”共和国清冷的声音传入。 “当然，我的大小姐。”威尼斯咧嘴一笑。 “哦，那边的魅影，这里可没有你苦苦追寻的克里斯汀～” 炮塔旋转，却并非指向谢菲尔德。 “小心！”谢菲尔德吼道。 烟雾外，水柱激起。 但没有任何反应。 谢菲尔德松了口气。 “真是闪耀啊，女仆小姐，不知道，您的光芒，能否照亮在影子里的人呢～” 她猛然后撤，烟雾逐渐散去。 “告辞，女仆小姐，期待下次再会哦～” “轰！”380mm主炮的声音响起。 谢菲尔德被浩荡的火光淹没。 而炮声的源头，黑衣的骑士一枪崩开皇家橡树的剑，同时枪尾猛然戳向身后的独立。 旗帜掩映之间，勃艮第以骑枪作为杠杆翻身跃起，15枚拖着粉红色曳光的炮弹飞速落下，打穿独立的甲板。 8枚拖着红蓝二色的炮弹几乎成一个点的飞向远处的无畏。 航弹呼啸着砸在鹰的头顶。 大局已定。 随着鲦鱼一脸老老实实的，被提着双剑的威尼斯拎出水面。 胜负已分。 “俩扭曲防空的战列舰骑脸，外加红男爵，怎么打嘛……”卡思琳抱怨着，看着自家姑娘一脸狼狈的回港。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白九也只能叹气了。 周围观众捂脸，无他，太惨了。 “今天我击坠多少架来着～”里希特霍芬将无畏拉起来，挑挑眉。 “你赢了，击落我14架，鹰8架，独立那边我就不清楚了。” “哼哼，记得欠我一杯酒。”里希特霍芬拍拍无畏的肩膀，然后去找阿尔巴特罗斯。 红龙正无聊的啃着一架战机。 里希特霍芬其实有些遗憾，不管是最近几次演习，还是之前的出击，都没什么执行对舰任务的机会。 不过专打制空也很爽就是了。 “我就说我俩不该抱团。”独立无奈的看着皇家橡树，“你看，被勃艮第一个人端了吧。” 但勃艮第早就甩下两人赶往岸边了。 威尼斯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拉起谢菲尔德，“您是个很好的舞伴，希望下次还有机会～” 她没管谢菲尔德，自顾自的航向岸边。 至于共和国嘛…… “长官，本次作战日志已经整理完毕。” 她看着洛林。 “还有就是……这次，我做的，还不错吧……”她小声看着洛林。 “很棒。”洛林摸摸她的头。 “嘿嘿。”女孩笑了起来，战旗被她抱在怀里，卷的整整齐齐。 第201章 夜晚缓缓流淌 在晚饭以后，里希特霍芬就不会再训练了。 这个时候她一般都会停下来，翻看最近的演习记录，或者看着家里打打闹闹。 就比如现在。 勃艮第总会依偎在指挥官身上。 共和国坐在指挥官的另一侧——当然，还是会时不时偷偷摸摸看着指挥官，然后在指挥官将视线投过去以前，假装若无其事的看书。 而威尼斯则会整理最近写下的东西，有时候会编成唱词，有时候会写成诗歌。 至于指挥官嘛，一般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刷指挥官论坛，一个人打打游戏。 但有的时候是打开软件画一些东西，再不然，干脆也开始看书。 真是个奇怪的环境。 里希特霍芬总是如此想着。 听独立说，学院有大半的指挥官和舰娘会享受信息化带来的便利，用网络打发时间。 然而自己家…… 威尼斯对纸笔的爱好肉眼可见，共和国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看书的路上，至于勃艮第，女爵小姐一般靠着指挥官就能先睡一觉。 整一个没被互联网污染的纯洁模样。 但你要洛林来说，那大概是上辈子抽象玩意看多了。 所以自己不看，自家舰娘也不怎么看。 不过里希特霍芬一开始是下意识以为，自己家里可能会像铁血一样森严，慕强—— 比如晚上大家都在努力提升自己，追赶强者，平时指挥官也会是说一不二的果决模样。 结果现在来看，倒是与之前大相径庭了。 茶几上的水壶发出温温吞吞的声音，客厅里灯光没有开的很亮，暖光让室内和外面的冬夜有了分别。 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收音机里，播放着接下来两天的天气预报，人声带着轻微的电流音，让本就慢慢流淌的时光更加的慢了下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互不打扰但又相互关心。 “告有型之物啊……”威尼斯小声的唱着。 她正在尝试将这首诗，变成一首歌。 “叮！”门铃被按动。 “哪位？”共和国喊了句，准备起身去开门。 “啊，不用，应该是我的快递。”威尼斯比共和国更快一步。 她打开门，一只小黄鸡努力举着快赶上它自己大小的快递盒，如此模样属实让人忍俊不禁。 “谢谢。”威尼斯忍不住笑着，接过快递盒，顺手拍了拍小黄鸡的头。 黄鸡叉腰，傲娇点头，这才转身蹦蹦跳跳着下楼。 “可爱的小家伙。”威尼斯关上门。 “你们说，在大小姐和神秘指挥官的旅途中，加一只随身的小精灵怎么样。”她一手抱着盒子，一边打了个响指。 但没人理她。 “哦～，好吧，看来这是个很糟的决定。”威尼斯叹气，将快递盒放在茶几上。 “所以你买了什么？”洛林好奇的看着威尼斯。 “所以你是在编排些什么啊！”共和国注意到的，却是威尼斯的最后一句话。 “哦。”威尼斯故作惊讶地捂住嘴。 “我说了些什么呢？”她换上迷之微笑，点点嘴唇，“好难猜哦。” “你！”共和国很想控诉其罪行，但奈何没有证据。 “哼哼。”威尼斯哼着歌，拔出腰间的匕首，准备拆快递。 “你别告诉我，你还带着这个睡觉。”里希特霍芬忍不住开口。 “嗯哼。”威尼斯没有料到里希特霍芬会在意这个。 “我真的好怕哪天晚上，哪个人嫌弃我太聒噪，就让我永远闭嘴了。” “你随意。”里希特霍芬耸肩，“反正，晚上睡觉硌得慌的不是我。” 她从腰间拔出一把s98\/05刺刀，修理起自己的指甲。 洛林嘴角抽了抽，叹了口气。 合着自家舰娘都缺乏安全感是吧…… 他看了看共和国，这位大小姐前两天出去玩的时候，都带着防身武器。 勃艮第更不用说，她身上永远能搜出至少一套手术刀。 洛林揉揉眉心，怎么都这么极端啊。 “别看我，我又不带着刀子睡觉。”里希特霍芬收起刺刀。 “是啊是啊，我的好室友可是专业的军人呢～”威尼斯取出红木制成的盒子，“怎么会牺牲自己的睡眠质量。” “哪像我，哎～说不定那天人就没喽。” “少说这种话。”里希特霍芬皱眉。 战士最忌讳这种发言。 “好好好，不过这是关心吗？”威尼斯随口道。 不过红男爵毕竟是红男爵。 “当然，我可不希望自己的战友倒下。”她毫不犹豫。 “真是感动呢。”但里面有多少感情，就威尼斯自己知道了。 看盒子的形状，很明显，这是一把琴盒。 “一把小提琴？”洛林决定岔开话题。 “是啊，那天的《独角》，还差一把伴奏的小提琴吧。”威尼斯抬起头，“如果要增进和搭档的了解，合奏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可惜不是现在。 威尼斯默念着，左手绕了绕自己的头发。 “咔哒，咔哒。”她打开盒子，抚摸着琴身和琴弦。 “看起来不便宜啊。”里希特霍芬虽然也是贵族，但她不是很懂这些。 拉个琴还差不多，但你让她认琴？算了吧。 她讨厌这些贵族的繁文缛节。 “男爵阁下做好战士就可以了。”威尼斯架起琴，拉动第一个音。 “嗯……”勃艮第慢慢睁眼。 “你现在倒真是个吟游诗人了，威尼斯。”她打了个哈欠，有些迷离的美眸扫向红男爵。 “至于铁血人，能当好蛮子就不错了。”她微微打了个哈欠，“不过你，里希特霍芬，你倒像个合格的将军。” 骑士小姐伸了个懒腰，继续靠在洛林怀里，闭上眼。 “好舒服。”她小声道。 洛林无奈，微微搂住勃艮第。 “能被女爵阁下亲自称赞的诗人可不多啊。”威尼斯试音的动作没有停下。 里希特霍芬摇摇头，没有回勃艮第的话。 勃艮第人都一贯的傲慢且自大。 “嗯，有点生疏了。” 她歉意的笑笑，有些随意的做了个谢幕礼。 虽然技艺上不如某个幽灵一样的家伙，但她也不在意。 在座的几位都只是不怎么学罢了，她相信勃艮第共和国学起这些肯定很快。 而且说不定这两位也会。 “已经很棒了。”洛林由衷赞叹。 在大部分人的认知里，舰娘都是一种生而知之的生物。 至少对于威尼斯而言，这些乐器的演奏技巧，就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g弦上的咏叹调》，我很喜欢的曲子。” 威尼斯将琴收起来，撩了下头发。 “谢谢。” 第202章 八卦 （再次声明：本书主角不会建造或打捞碧蓝航线已有舰船，包括科研。 洛宝建造或打捞的舰船，全部是战舰世界已有，但碧蓝航线未出的船。） ———————— 洛林早早起了床。 这学期还没结束，很多学生的期末考试任务还没有开始。 所以学校依旧安排了课程。 “早知道我就选文书任务了。”某同学一脸苦恼，“那样的话，我就不用在这里蹲着坐牢了……” “是啊是啊，洛大统领他们应该已经放假回去了吧。” “没有啊，我前两天还看他带着共和国小姐出海呢。” “出海干嘛？” 旁边的人，对着这人翻了个白眼，“笨，肯定是过二人世界啊。”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活该追不到姑娘。” “何以见得？” “哼哼，葛们儿可是情圣，这种事一眼就能看出来好吧。” “卧槽。”这人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抱住他的手。 “教我追舰娘吧！欧内盖！瓦达西！” “只要你愿意教我的话……” “咳咳。”被抓住的人咳嗽了一下，“你是抱着多大决心说这种话的……” “大洋老师，冒昧问一下，您的舰娘是？”洛林恰好路过，看着被抓住手的人道。 大洋老师脸色一黑，“声望。” 洛林肃然起敬。 然后他看向跪在地上那人，“那冒昧的问一下，您的舰娘又是？” “小天鹅。”地上那人脸色一红。 大洋老师闻言猛地抽回手，一脸“我不与你同流合污”的厌恶表情看着地上那人。 “你这人，还真是满脑子只想着自己呢。” “不，不要！” 当然，他害怕的不是大洋老师转身离开。 洛大统领挂上风纪部的袖章。 “这位同学，跟咱走一趟吧。”（无慈悲） 总之风纪部年末的业绩又好看了点。 当洛林回到教室的时候，还没开始上课。 “你们不回去？”他准备坐下的时候，发现除了白九，全员到齐。 “你不也没回去？”方翔反问。 “我姐都来这边了。”洛林耸肩，“她实习期到明年3月。” “好吧好吧。” “那你们呢？” 方翔苦笑了下，“被你和白九刺激到喽，你俩都锁定提前毕业了。” 他换上轻松的笑容，“我们也不能太落后啊！” 洛林的手顿了顿，“那挺好的。” 他坐下，顺手放下课本。 “白九呢？还在忙文书工作？” 随口一问，却是得到了东方明的幽怨回应。 “呵，那坏女人，有了事业就忘了闺蜜……怎么和某些臭男人一样喜新厌旧。” “忙，都忙，忙点好啊。”洛林摇摇头。 勃艮第她们今天去训练场了，也不知道今天受害的是哪些个学长学姐。 反正，勃艮第，共和国，里希特霍芬，威尼斯这四位组队，在学院横着走一点问题没有。 “洛宝你接下来，准备什么时候去建造？”东方明问着。 “难说，反正校医那边建议我起码等到月底。” “那好吧，真是遗憾。”东方明撇嘴。 “让我猜猜，下一个问题是问我造什么船？”洛林打了个响指。 “那么，我可爱美丽好看的洛宝，你下一位舰娘是？”东方明撑住下巴捧读道。 “驱逐吧。”洛林想了想，有了决定。 “你？驱逐？”方翔一脸痛心疾首，“你可是风纪部的洛大统领啊！怎么可以陷入loli控的深渊啊！” “滚。”洛林脸色一黑。 “我誓不与你这种堕落之徒同流合污！” “你家火枪手听到这话要哭出来的好吗。”洛林毫不犹豫揭穿好友，并狠狠嘲笑起来。 “那是我的错吗?”方翔同学一咬牙。 “我又不是萝莉控，只是我喜欢的那个刚好属于这个范畴！” “我又不是萝莉控，只是我喜欢的那个刚好属于这个范畴！”一模一样的声音响起，但不是同一个人的嘴。 方翔身形一僵。 “嗯哼~”白九哼着歌坐下，“意外之喜呢~” “抓到方翔同学的黑点了，你说这句话以后会值多少钱啊。”白九感叹道，收起录音笔。 “嘶……白大小姐我错了，所以能不能删掉。” 洛林默默的给方翔点了个蜡，被坏女人逮到了吧。 “我觉得还是别删了，入典吧。”刑峰幸灾乐祸的决定合上方翔的棺材板。 “我也觉得，我一直很好奇白大小姐有多少个网盘。”洛林给白九递过去锤子和一圈钉子。 “嗯，我想想。”白九真的认真想了一下，“度盘，qk，米云，123……” 名词宛若钉子一颗颗落下，方翔脸色越来越白。 “你知道的，我作为学生会长，存文件的u盘肯定不会少的。”白九敲下最后一颗钉子。 “我……”方翔欲哭无泪，“我还是换个星球生活吧。” 白九愉悦的笑了笑。 “话说最近出来好多很有实力的指挥官啊，洛宝你怎么看。”等她笑够了，这才看向洛林。 “什么怎么看。”洛林没反应过来。 “皇家海军大臣没成指挥官我能理解，但是他的那位秘书居然只是进了碧蓝航线，但没有成为指挥官？真是奇怪。” “你是说那位地中海之狮的孙女？！”众人惊呼。 “是啊，老元帅的孙女。”白九耸肩。 “我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洛林无奈。 “你看，对吧。这个世界终于是疯了。”白九撑着下巴愉悦道。 “而且，据说有个白发的流浪指挥官，带着一只北宅驻守极北nf334信号站3年啦，战功都多达余艘了呢。还是位女指哦~”一位同学也感兴趣的加入聊天。 “对啊对啊，这位还是北宅单推人哎，带着孤独女王镇守北极信号区，超浪漫的好吗。”白九笑着回答道。 “嗯，还有鸢尾最近也是大动作不断，骑士长阁下都带队远征太平洋了。” 周围的同学们吵吵闹闹的谈论起圈内八卦。 什么萨丁出了第二个路易吉，重樱又在搞神秘小动作，最离谱的是有人说鸢尾审判庭和主教的矛盾不可调和，要内战了。 洛林叹气，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啊—— 内忧外患的。 第203章 信标 空想蛰伏在不透明晶块后面，看着那个红色信标。 “我还是很想知道这玩意的作用。”她道。 “首先不是本港区的产物，绝对不是。”塞勒姆接过话茬。 空想默默点头。 塞勒姆多少有参与港区的科研工作，这她是知道的。 安纳波利斯小姐的舰装调试，这位出了不少力。 “要不，上去看看？”塞勒姆说着，蠢蠢欲动的身形却再次被空想猛的按下。 “呸呸呸！”塞勒姆吃了一嘴沙子，“你干嘛！” 空想没有说话，示意她看看自己的iff。 上面除了他俩，此时居然多了两个未知信号。 “是我们的人吗？”她用通讯发送了一串文字给空想。 后者摇头耸肩。 “摸过去看看？”塞勒姆接着问道。 “我去。”空想思考片刻。 “那我呢？”塞勒姆愣了下。 “白鹰重巡有自己的本职工作吧。” “？” “卡山。” 塞勒姆脸色一黑，“好了，我知道了，你赶紧给我去！” “等我信号，不要开雷达，不确定对方是否能捕捉信号。” “知道了知道了……” 鸢尾的家伙怎么都这么难搞…… 空想提着手杖，慢慢摸向信号来源，不过她手中还多了一把银色雕花的燧发枪。 “刺啦！” “雷达信号照射！”塞勒姆焦急的声音响起，“那我开雷达了！” “该死！”空想知道自己暴露了。 “苏卡！塞勒姆空想，你俩要干嘛！” 自……自己人？ 加力都打开的空想蒙了一下。 “（白鹰粗口）！捏师傅你有病啊！敌我识别不开直接开雷达？”塞勒姆直接骂了回去。 “塞瓦斯托波尔你也是，捏师傅犯浑你也跟着犯？啊？” 对面石头后面有两个人走了出来。 一个淡金色短发，一个粉色长发。 是亚历山大·涅夫斯基，还有塞瓦斯托波尔。 “你们北联没了彼得罗和莫斯科，做事就这么莽撞？” “方圆3公里，除了你们没有别的生命体。”涅夫斯基耸肩，“在发现这玩意以前我就确认过了。” “行吧。”塞勒姆脸色总是好了些。 “倒是你，塞勒姆，现在怎么这么唯唯诺诺。” “你们补给怎么样。”空想算是帮塞勒姆回答了。 “还行吧，凑合。”塞瓦斯托波尔的回答模模糊糊的，“能打两场高烈度战斗。” 空想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塞勒姆。 都是不怎么出击的，怎么就你败家！ 塞勒姆假装看不懂。 “所以怎么处理这玩意。”她决定寻找一个共同敌人。 “我的想法是改造一……小心！”涅夫斯基猛的拉着塞瓦斯托波尔倒下。 空想瞬间扑倒塞勒姆。 那枚信标轰然爆炸，剧烈的气浪将四人掀飞出去。 “咳咳……大家，还好吗？”涅夫斯基喘了口气，先拉起塞瓦斯托波尔。 “不是很好。”空想面无表情的将自己脱臼的胳膊接了回去。 爆炸的信标，里面剩下了一个空的正方体。 “魔方……”塞勒姆皱眉，“但是里面的能源被抽空了。” “能源魔方的应用？所以说肯定不是港区科技了。”捏师傅如此道。 “嗯。”塞勒姆点头，“先走吧，我不认为这是个好地方。” “嗯，说得是。”涅夫斯基赞同点头。 “所以要不匀我和空想一些补给？”塞勒姆将空的魔方扔掉。 “靠……你们白鹰的就是会打劫。” “回去请你一瓶酒？伏特加？” “行，别忘了。” “据我所知，塞勒姆小姐已经欠了克莱贝尔三瓶黑皮诺的钱了……”空想冷不丁道。 塞勒姆脸色一僵。 “我记住了哦。”涅夫斯基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塞勒姆的肩膀。 “好好好。”塞勒姆叹气，自己是真不想破费啊，弹药钱，燃料钱，都好贵的说…… 哦，你说港区报销啊，少打一点，多报一点，那小钱钱不就来了吗。 就连自己的好姐姐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存款。 塞勒姆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 “ok，补给完成，走吧。”涅夫斯基道。 “嗯。” 四人一齐选了个方向离开。 “那个魔方你不带着？”涅夫斯基像是想到了什么。 “没必要，只剩空壳了，信标最有含金量的芯片什么已经炸没了。” “也是，能量魔方过载输出，那点芯片就能直接给你烧了。”涅夫斯基摇头。 “嗯。”塞勒姆点头。 “所以你觉得那玩意，大概是什么玩意扔下的。” “那谁知道，就像你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塞勒姆随意一瞥，无数的沙尘晶片映照出自己的脸。 “多么美丽。”她伸手，狂暴的风沙从指尖流过。 “也得亏我们是舰娘了。”塞瓦斯托波尔叹气。 “嗯，人类是无法在这里生存的。”捏师傅赞同。 “话说你们有吃的吗？想弄点零嘴。”塞瓦斯托波尔看向空想。 一般来讲，鸢尾舰娘都不会亏待自己。 但你一说起这个，空想就来气。 “……有。”她将一个罐头扔给了塞瓦斯托波尔。 “嗯，真不……”塞瓦斯托波尔开罐头的手突然顿住，“空想你害我啊！怎么是鲱鱼罐头！” “问猫鲨！”空想咬牙切齿。 “那没事了……”塞瓦斯特波尔默默将罐头收起来。 两个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确认过眼神，抓到猫鲨以后，得给她困住，然后逼着她吃下去！ 接着走了很久，风声越来越大了。 四人不由得加快脚步。 “有试图走出过这个沙漠吗？”空想问道。 “我们也想，但很遗憾，没有成功。”涅夫斯基摇头，她想给自己来一口酒，但是抖了抖随身的酒壶，只倒出来两滴带着酒气的水珠。 甚至还在风沙里被吹散了。 风沙烟尘在周围的巨大晶块间穿梭着，发出呜咽或者低吼。 相比起空想的淡定，两只北联舰娘的沉稳。 塞勒姆有些不安的看着周围。 电子系统逐渐失灵让她再次觉得有些风声鹤唳。 但好在，现在自己不是一个人。 她稍微松了口气，紧了紧衣服，跟上同伴。 第204章 里希特霍芬 当红男爵回到寝室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 也对，共和国应该在找指挥官了。 勃艮第有事去了一趟教堂。 至于威尼斯，完全不知道这家伙溜哪去了。 不会说是吟游诗人，结果还真成吟游诗人了吧。 算了，懒得管了，这些家伙跟指挥官一个样，都喜欢乱跑。 她将自己扔在沙发里面。 当只有自己的时候，该干些什么呢？ 当闲下来的时候，里希特霍芬反而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至于她为什么能闲下来，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总之，勃艮第这几天带着她们到处约……演习，学院里有名有姓的都被约战过了，虽然有的应了，有的没有接下。 但总之她们四个是把学院打穿了。 指挥官间单挑基本没有能挡得住她们四个的。 里希特霍芬拿制空，威尼斯把潜艇驱逐一抓，勃艮第和共和国撕掉战列舰。 整个过程大概就是这样。 虽然共和国很无奈，总是在考虑这样会不会树敌太多。 但目前来说效果还挺好的。 不过里希特霍芬总觉得，勃艮第这种时候是在发泄什么。 红男爵回忆着，勃艮第舔着手甲上的血液，略有愉悦的模样。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队友有些怪癖，好在可以接受，不会掉链子就行。 于是里希特霍芬闭上眼，决定让自己放松一下。 可是就算闲下来，没有到点的话，生物钟也不会让她睡着。 果然自己就是天生的劳碌命哦。 她叹了口气，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抬手，那个手提箱浮现在手中。 将其放在桌上以后，里希特霍芬却没有急着打开它。 她清楚的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尚未等到主人的荣耀。 虽然这份荣耀，早已被写上了她的名字。 也是她最渴望，又最恐惧的东西。 荣耀，让她有了称霸天空的动力，而同样是荣耀…… 红男爵闭上眼。 那些当她的战机凌空，便会欢呼雀跃的人们当中，又有几人活着到了战争结束呢？ 怕是早就成为一英里的代价了吧。 勃艮第说自己有成为将军的能力。 可陪伴着每一位伟大的将军的，只有冰冷的死亡数字。 “荣誉即吾命。” 她轻声念叨着。 里希特霍芬并非无法面对这些。 她是一位军人，军人没有不想荣耀加身的。 而同样是对荣耀的野心，将自己的祖国两次拖入深渊—— 从莱茵兰非军事区到东西柏林。 两次战败，多么耻辱。 虽然人们常说战争没有胜利者，可是说到底，还是有输赢之分。 所以，不能再输了。 战败的惨剧包裹着自己的脑海。 如今她只剩下自己的指挥官，还有这些同伴。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她睁开眼，打开自己的礼物。 “manfred albrecht freiherr von richthofen.” 她抚摸着那份勋章。 从第二帝国第三帝国，或许其中的精神符号有所变化，但不变的永远是那枚铁十字。 “咔哒。”宿舍的门被推开。 有脚步，不是共和国，没有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不是勃艮第，并非高跟鞋的踢踏声，所以也不是威尼斯。 “指挥官？”她合上匣子，出了口气，“回来这么早么？” “下雨了，干脆没多逛，直接回来了。”洛林瘫进沙发里。“怎么在发呆？” “看看，总是让我评估自己的能力，是否配得上这枚大铁十字。”里希特霍芬有些感慨。 “你可是能当将军的。”洛林笑笑，“还煮了咖啡？给我来一杯。” “您中午不睡？”里希特霍芬挑眉。 “没那习惯，算了，中午还要琢磨一下给威尼斯的礼物，下午雨停了还要去训练场。”洛林拿出平板，连上自己的终端。 “行吧，要奶和糖吗？” “都不用，谢谢。” “general，general，呵，真是个不错的称呼。”红男爵念叨着，给洛林倒了一杯。 “相信你可以的。”洛林接过，不由得笑笑。 “算了吧。”里希特霍芬摇头失笑，“您还差不多，我？我就适合当士兵。” “我对将军的位置也没什么兴趣啊。”洛林整一个咸鱼模样，“事情超多的，当个指挥官就够麻烦了。” 他将冒着腾腾热气的咖啡放到嘴边。 “提醒一下，很苦的。”里希特霍芬提醒了一句。 “没事。”洛林摇头，尝了一口。 味儿没尝出来，却是先被狠狠烫了下。 在里希特霍芬好笑的目光中，他有些狼狈的将咖啡放在一边，顺手打开收音机。 今天的学校的音乐广播，放的是爵士乐。 反正洛林是听不来的，里希特霍芬倒是挺感兴趣。 “你出名了哦。”洛林在平板上画着能量线路。 里希特霍芬正在闭眼听歌，完全没有料到洛林会这么说。 “出名？”她睁开眼，看着洛林。 “嗯，出名，大家都说你是‘王牌’，‘不愧是继承红男爵知名的家伙’。” “虚名而已。”里希特霍芬摇摇头。 “挺好的。” “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的反应会和勃艮第一样激烈。” “她怎么了？”里希特霍芬愣了下。 “敢像这样给她起称呼的，都被她狠狠威胁了。” “是她的风格。”里希特霍芬有些好笑。 “嗯哼。”洛林打开终端看了眼，“关于你的新闻上头条了。” 里希特霍芬也来了兴致，“我感觉指挥官你要负一半责任。” “怎么能这么说呢？”洛林多少带点不满的控诉。 “您可是大红人啊，行走的热度。”里希特霍芬挑眉。 但看到帖子的第一眼，她就沉默了。 《第三帝国的雄鹰……》 洛林看到她的脸色变了，“怎么了。” “没什么。”里希特霍芬自嘲的笑笑。 生于第三帝国，继承于第二帝国，这就是为什么自己永远不能继承那份荣耀。 人们第一反应，不是红男爵，而是第三帝国。 可是所谓第三帝国，自己一点归属感都没有。 “指挥官，您说第三帝国就那么深入人心吗。”她苦笑着。 “那样落魄的战败国，却只花了20年，便重新成为让欧陆颤抖的庞然暗影……”洛林犹豫片刻，还是这么说，“所以才被人们津津乐道吧。” “也许。”里希特霍芬没有再看，耳边的爵士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第五交响曲。 “广播室在干嘛，大中午放第五交响曲。”洛林无奈，准备换一个电台。 “不，指挥官，可以，先等下吗？”里希特霍芬开口。 “嗯，当然。”洛林手一顿，收了回来。 “人们对第三帝国既痛恨，又尊敬，甚至有那么一丝崇拜。” 名为《命运》的交响曲，这首交响乐和铁血人有着不解之缘。 铁血宰相听着这首歌，制止了将军们将军队开进维也纳；帝国元首却伴着这首乐曲，让战争的烈火燃尽了整个欧陆。 她有些讽刺的笑了笑。 人们能从历史上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永远学不到教训。 最后，她还是有些好奇旁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于是忍不住打开那份帖子，再接着看下去。 “那位元首可以说是腓特烈大帝与俾斯麦宰相的继承者……” 她气笑了。 是的，战争已经结束80年，阴影已经远去了80年，人们对于那位的评价也变得褒贬不一。 但自己永远厌恶那个在癫狂与偏执中自尽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