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春光》 第一章:初遇 南枝上午刚收到分手信息,中午就看到了姜明绪的订婚直播.晚上,她已经和闺蜜在酒吧里喝得一塌糊涂了。 五年的感情连个当面解释都没有,只有一句敷衍的通知。 酩酊大醉,她跌跌撞撞地走到卫生间,却不小心撞进一个男人怀里。 冲动之下,她竟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帅哥,一个人没意思吧?要不来点刺激的?” 话落,她踮起脚尖咬住了男人的唇。 被缠住的男人只愣了一秒,便拉扯着南枝靠到角落,伸手关掉卫生间的灯,热烈回应。 南枝没有经验,她只会被酒精支配着去撕咬对方的唇,而男人则显得熟练很多。 黑暗中,外面震耳欲聋的音乐也掩盖不住二人粗重的喘息,男人明明满脸都写着禁欲,两片薄唇却被南枝的口红晕染。 “经常和男人这么玩?” 他的声音低沉,又带着些许暗哑,平白撩动着南枝身上的每个细胞。 长得生人勿进,一开口却是勾人摄魂。 这感觉倒有几分熟悉。 就在刚刚进入这引人入胜的环节时,南枝的手机突然夺命响起,她人也被吓得瞬间回神,手忙脚乱地赶紧挂断了。 南枝犹如慌乱中的小兔子,借着手机的微光,不经意抬头看向对方。 但却看清楚了! 此时被她勾住脖子的男人芝兰玉树,一双凛眸因为欲色的晕渲更加迷人,像是冬日里淬了冰的暖菊。 最主要的是,逛酒吧都要穿西服,这人的身份已经毫无疑问。 陆怀山,刚刚回国的国际知名心理指导师。 也是国内商圈首富的唯一继承人。 在国外时就小有成就,回到国内有家人的支持,更是名声赫赫。 当然,南枝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因为姜明绪。 陆怀山是姜明绪的舅舅。 姜明绪的那点怨天尤人,都是源于他舅舅太过优秀。 所以说,她刚才随机找的男人是前任的舅舅? 此时南枝没法收场,只好若无其事地继续。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姜明绪的无情背叛。 她腾出来一只手,从上到下席卷着陆怀山身上每个角落,最后从领口直接攻略,“不是经常,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嘶——” 陆怀山倒吸一口凉气,伏在她颈间轻轻啃磨,“这种环境很难投入进来,不如换场地?” “都依你。”南枝忍不住轻喘。 她的音色就像她的名字,探著南枝开遍末,鲜嫩梅蕊像玉一般温润欲放。 陆怀山勾了勾嘴角,心领神会地垂下眼皮,“你这手段可不怎么高明,不过我很欣赏。” 南枝凌乱的根本没有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陆怀山则是淡定地轻咬她耳垂,“地下车库,黑色迈巴赫,等你。” 话落,陆怀山松开环着她腰的手,转身离开。 南枝紧跟着出了卫生间,给闺蜜发了个消息,就直接进了离开的电梯。 闺蜜还以为她要去抢婚,一直给她打电话,直到她抵达地下车库。 抢婚? 呵呵,她才不会做那种蠢事。 姜明绪也不配。 地下车库里,只有这一辆豪车,所以南枝能精准找到。 陆怀山修长的胳膊搭在车窗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夹着一支香烟,见南枝走近,他掐灭了烟头,同时升起车窗。 动作一气呵成,全程一句话都没有,那种感觉清冷又高贵。 南枝真的很难想象,这是刚刚在卫生间里那个火热的男人。 其实她刚才内心还是纠结的,直到挂断电话时看到了姜明绪发的朋友圈。 照片中,他和未婚妻相互拥抱亲吻,聚光灯下,女孩穿着精致的礼服,像是等到了多年的白马王子。 配文:终于等到你,此生挚爱。 呵! 此生挚爱。 那她算什么? 无聊时消遣的玩具吗? 这一消遣还是五年。 一开始南枝不敢相信,五年来姜明绪对她的爱都是假的,但这一刻她信了。 酒店的顶楼套房,南枝浑浑噩噩走了进来,入目皆是一片暧昧的昏黄。 还没等她看清屋里的摆设,就被人从身后揽住腰肢,颈间也传来一阵带着酒气的粗重呼吸。 南枝的鱼尾裙被陆怀山一点点地往上推,实在推不动又碍手就只能撕开。 南枝更是没有多余废话,直接转头,再次噙住陆怀山的唇,把刚刚在酒吧学到的技巧通通还了回来。 “学得倒挺快!”陆怀山将她扔到柔软的大床上。 夜与酒精润泽着这难言风情,充斥整个情暖的房间,纱帘被徐徐晚风吹得肆意飘扬,却也跟不上室内的频率。 南枝第一次知道,原来这种事刚开始是不舒服的。 后来,她在隐忍的表情中被陆怀山带入云端…… 这一夜,他们默契又愉悦。 快天亮时,陆怀山才缓缓结束。 但他好像压根就不会累,起身穿好衣服作势要离开。 其实南枝已经快要虚脱了,但还是强撑着唤了一声,“陆先生很忙?” 陆怀山系扣子的手没有任何停顿,对于这个称呼也没感到丝毫诧异。 “周一,工作日。” 简短的回复犹如清锅冷灶,仿佛在暗示着整晚这一切都像南枝刚开始说的,只是一场成年人的黑红游戏。 “放心睡,一会有人给你送衣服。” 之后,南枝什么话都没说,任由陆怀山洒脱离场。 她知道,她留不住姜明绪,更留不住像陆怀山这样贵气凛然的社会精英。 就像高三那年,她高考途中遇上车祸,是一个逆光而来的大哥哥把她从车辆废墟中扒出来的。 当时她迷迷糊糊,只看到那骨节分明的手上满是鲜血。 可后来,南枝用尽一切办法也没有找到那个救命恩人。 直到姜明绪出现在她的世界,给了她独一无二的温暖。 南枝长叹一声,把手机里和姜明绪有关的所有东西都删了,包括联系方式还有二人曾经的美好回忆。 现在,这些都是南枝心上的一根根刺,她要想痊愈,就必须狠心拔除。 完事之后南枝才重新躺好,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章:诊室乱情 陆怀山走了之后就真的再也没有回来,南枝也是睡到了下午才醒。 伸了伸懒腰,浑身一阵酸疼。 想要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这才发现她电话差点被打爆了。 信息更是琳琅满目,大多都是问她和姜明绪到底怎么回事? 平日里没感觉朋友这么多,出事了吃瓜的倒不少。 南枝一条没回,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到衣架上的裙子,她简单收拾一下就回了和闺蜜合租的房子。 在走之前她还捡到了一颗价值不菲的钻石扣子。 只是,闺蜜没在,留下一张纸条说昨晚喝的胃不舒服,让她去济世医馆陪诊。 南枝没敢耽搁,碍于身上有激烈过后的痕迹,她又换了一条带外套的长裙这才出去。 济世医馆会面后,苏溪非常了解南枝的性格,没再提关于姜明绪的半个字,倒是一直追问她昨晚在哪过的夜,又为什么一夜不接电话? 南枝无奈,只好如实交代。 “你开玩笑呢吧?”苏溪惊呼一声,“他刚回国,怎么可能就和你……” “嘘——”南枝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别喊了,这也不是什么光荣事!” 仗着现在是下午,整个医馆里没什么人。 “不是,姐妹儿,他是陆药王,那叫一个清心寡欲,六根清净,你确定是他?万一昨晚你是被人骗色了咋办?” 呃…… 这好像不太可能。 不过陆药王这个称呼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回想起昨晚,在酒精的掩盖之下,好像还真有些许药香味道。 不过,那什么清心寡欲,六根清净的人设,怕是要从昨晚开始塌房了。 这倒也不难理解,陆怀山刚回国,可能只图了个新鲜又刺激。 “不会搞错的,就是他,他的照片姜明绪给我看过。” 姜明绪对于这个舅舅的嫉妒之心令人瞠目结舌。 但那些南枝都不想回忆了。 “擦,真是无巧不成书,我本来今天就是要挂陆药王的号,结果挂不上,就挂了其他中医的。” 南枝微微蹙眉,“他不是心理指导师吗?你胃疼到这挂他的……” 话没说完,苏溪就连蹦带跳地指着走廊一头,“来了来了,吱吱,快看,是陆药王!” 顺着苏溪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陆怀山穿着白大褂走了过来,旁边还跟着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医生。 陆怀山还是中医? 那身白大褂穿在他身上,简直是小说照进了现实。 察觉到南枝的眼神,陆怀山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停在某个诊室门口与刚才的同事交流药材产地问题。 期间,只是寡淡地朝着她这边瞥了一眼,仿佛根本不认识一般。 随后一边和同事交流,一边从她身边经过,这种感觉令人陌生又不爽。 苏溪见状,一脸疑惑地看向南枝,好像在问:你不说你俩昨晚睡了吗? 瞬间,南枝那该死的好胜心就被勾起来了,“陆医生!” 陆怀山驻足,几乎是和他的同事同时转过了头。 南枝缓缓走了过去,凑到陆怀山跟前,距离近到她能感受到陆怀山强有力的心跳和那弥漫在鼻间的药香。 但她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将那颗扣子塞进他白大褂的兜里。 陆怀山也没有任何反应,直接叫着同事离开了。 看着陆怀山的背影越来越远,南枝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苏溪撇了撇嘴凑过来,“你这牛吹得有点大,你瞅陆药王那样儿,浑身上下写的都是生人勿近!” 南枝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是两张面孔? 陆怀山这个国际知名的心理指导师,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有人格分裂? 没有多想,南枝陪着苏溪看完病之后就排队去煎药了。 这边陆怀山原本就“大战”一夜,天亮之后就来医馆坐诊,给人摸了一天的脉,开了无数张方子,现在整个人也略显疲惫。 见四下无人,旁边的同事齐不幕开始八卦起来。 “陆师,刚才那个女孩你们关系很好?” 陆怀山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认识。” “陆师,你这说谎不打草稿?”齐不幕一脸不信,“我的意思是,这种长着一张大女主脸,一说话却可可爱爱的女孩子,其实也挺抢手的,实在不行你给我搭个桥儿?” “我说了,不认识。” 陆怀山淡漠的态度让齐不幕识趣地没再说话,只是若有深意地笑了笑,双手插兜,摇头晃脑地转身离开了。 等陆怀山再回到他的特别专家诊室时,却不知南枝为何会出现这里,并且还是坐在他看诊的位置。 听到动静,南枝转动椅子,看向门口有些微微诧异的陆怀山。 她原本也是打算陪苏溪等着煎药的,可一想到刚刚陆怀山态度的巨大转变,以及那小小的虚荣心作祟,她就一路打听一路找了过来。 最起码,她得找陆怀山要个联系方式吧? 谁知,这诊室没人,门也没锁,她就这么顺理成章进来了。 南枝缓缓起身,即使身上穿的是长裙,也依旧能凸显出她曼妙的身材。 陆怀山回手关上门,一边往里走,一边将白大褂扔在桌子上。 他扫了南枝一眼,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昨晚那令人神往的诱人身姿,但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找我有事?” “陆医生,听说你的号挺难挂,能不能利用你下班时间给我加个号?”南枝眨着灵动的双眼,简直要把人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陆怀山随手解开两颗衬衫扣子,这才发现他领口处确实少了一颗扣子,走时太急,却没有发现。 他走到南枝跟前,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她如玉一般光滑的脸颊,“是昨晚我力道没有掌握好,伤到你了?” 南枝被这莫名熟悉又具有别样骨感的手给吸引住了。 陆怀山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只是用那种淡薄又邪魅的声音对她说,“躺到那张检查床上去。” 还没等南枝反应过来,他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身上衣服……takeoff!” 第三章:你昨晚被谁睡了? 额…… 刚刚在走廊里,陆怀山不是这样的吧? 这是人格又换回来了? 要说舒服,昨晚是南枝的第一次,那么激烈的战斗,她第二天还能走已经是身体素质过硬了。 但现在更多的是头昏沉沉的,脖子也有些因为昨晚姿势不当,导致的有些僵痛。 陆怀山现在又这么简单直入,实在让她有些欲罢不能啊! 出神间,陆怀山似乎没有耐心,双头提着她腋下,将她整个人放在了帘子后面的检查床上。 今天两个人都没有喝酒,这种连彼此心跳都能听清楚的感觉,让南枝不自觉红了脸。 陆怀山用高挺的鼻子轻轻磨了磨她的耳廓,手指顺着她的长裙由上而下,“你是需要我帮忙吗?” 嘶—— 南枝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陆怀山可真不像传闻中那样不近女色什么的,他可太会了。 “我自己来就可以。” 南枝闻着他身上这种独特的淡淡药香,体内的多巴胺在迅速分泌,导致她解开裙带拉链的手都是微微颤抖的。 在中医馆,在最难挂的专家诊室里,在这张治病救人的检查床上…… 世俗中又带着一丝丝触碰禁忌的快意。 陆怀山见她这样,竟没有半点反应。 他转身去药箱里拿东西时,南枝已经褪净衣物躺好了。 再一转身,陆怀山眼底没有任何诧异。 倒是南枝看着他手里那包针,再看自己现在这样子,恨不得挖个老鼠洞钻进去。 “你倒是个听话的病人。”这话听不出来是讽刺还是什么? 南枝紧接着就要起身,却被陆怀山的大手一把按了回去。 按的的地方更是让人难为情。 “……我怕。”南枝就像受惊的小白兔。 陆怀山不慌不忙,看着这娇躯因为他的放纵而留下的痕迹,他慢条斯理地为行针穴位消毒。 “昨晚你都不怕,现在怕什么?” “扎针会疼。” “放心,没有昨晚疼。” 话落,陆怀山在她身上落下第一针。 “呃唔……”南枝低吟一声。 确实不疼,只是很胀。 最起码比昨晚胀…… 整个过程中陆怀山表现得非常专业,让南枝也渐渐放松下来。 随着一针针落下,她身体的各部位都在慢慢好转。 半晌,陆怀山起针,又为那有些红肿的部位上了一些他自己研制的中药膏。 当那一口仙气吹过去的时候,南枝真是要哭了。 她后悔来这找陆怀山了。 “好了,起来吧!” 陆怀山凉薄的态度把她重新拉回现实。 等她穿好衣服再掀开帘子时,陆怀山已经收拾东西要离开了。 “我下班了,你自便。” 南枝可没有忘记,她来找陆怀山是为了什么? 攻略陆怀山怎么能没有联系方式? “陆医生,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后期我有哪里不舒服还可以找你。” 陆怀山却是头都没抬,“昨晚风起云涌之际,你可不是这么称呼的,今天角色转变得还挺顺利?” “……” 那是她不知道陆怀山有这么多身份啊! 回想起昨晚那一声声的“陆老师”,还真是有些变态。 陆怀山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经过南枝身边时,他嗓音如沁入冰水般透彻,“以后别再来了,让姜明绪知道容易引起误会。” 南枝猛的抬起头来,对上陆怀山那双深邃的双眼,不知道是刚才脱过衣服的缘故还是怎的,她竟感到身子有些微微发冷。 原来,昨晚陆怀山说那句什么报复人的手段时,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亏南枝还想将错就错,殊不知,她竟被看得透透彻彻。 尽管这样,陆怀山昨晚不是照样依了她吗? 这……真的是尴尬又危险。 可南枝从始至终就没有后悔。 这总比睡个不知脏净的牛郎强吧? 仅仅十几秒的时间,南枝就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再看向陆怀山时,脸上只剩淡定从容,“我和姜明绪在昨晚与你开房之前,就已经彻底没有关系了。” “嗯,后期哪里不舒服微信公众号挂号,每天凌晨五点发号。”陆怀山先打开了门,似乎在等她出去之后锁门。 这意思就是不想跟她联系? 倒也不难理解,就算她和姜明绪分手了,陆怀山也是姜明绪的舅舅,没必要和她牵扯在一起,惹得亲戚之间不痛不快。 算了,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左不过就是一场露水情缘。 “好的,陆医生,多谢您的提醒。” 递给了陆怀山一个标准型的笑脸,南枝径直离开了这间诊室。 可刚一出来,就接到了家里妈妈打来的电话。 “吱吱,小绪在这,你回来和他好好聊一聊?” “好,我知道了,妈。”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她语气中没有听出来任何不适。 倒是一旁的姜明绪很心虚。 直到南枝出现在这个窘迫又残破的平房里。 姜明绪没有先联系她,而是来找了她妈妈,可见是想打感情牌。 果不其然,她一进门口姜明绪就冲过来抱住了她,“吱吱,等我两年,我拿到属于我的一切,我们就自由了,到时候我们带着你妈妈出国看腿,还可以给你弟弟找最好的精神专家诊治,我们……” 南枝受够了姜明绪的自私和虚伪,这饱含深情的台词她更是没有耐心听完。 姜明绪被猛地推开有些吃惊,但他看着南枝这冷漠的表情,就知道有哪里出了问题。 “姜明绪,既然你已经和富家千金订婚,昨晚我们也已经分手,那就请你以后不要来骚扰我和我的家人,更没人想看见你,滚吧!” 南枝猛地打开门,下了逐客令。 “南枝,我……” “滚!” 姜明绪气愤南枝为什么不等他说完,也压根就不理解他,所以情绪激动地拽着南枝的衣服,“吱吱,这么多年你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 南枝拼命挣扎,却被姜明绪把裙子领口给撕开了。 同时,那琳琅满目的吻痕也映入姜明绪的双眼,让他眼中迸发出一种狠戾,几乎是下意识掐住南枝的后脖颈,“你昨晚被他妈谁睡了?啊?” 第四章:你下面给我吃 但碍于南枝母亲还在当下,姜明绪极力控制着将南枝扯了出去。 南枝的母亲想追,可奈何还坐在轮椅上,根本就追不上已经驾车而去的二人。 姜明绪车子开得飞快,似乎要和南枝同归于尽。 可南枝了解他,他不会的。 果不其然,开出去不远姜明绪猛地踩住刹车,导致南枝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姜明绪已经下车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用力将她扯了出来。 “南枝,你不是一直都装得冰清玉洁吗?五年时间里连我都不给,现在你身上这些出轨的证据又怎么解释?” 南枝感觉手腕都要被姜明绪捏碎了,她用力挣脱,“姜明绪,是咱俩谁先对不起谁的?五年的感情你就给我一句分手的通知,昨天你订婚时,怎么没想过你是有女朋友的人?到底是谁给谁戴了绿帽子?” 姜明绪疯了,他再次掐住南枝的脖子,“南枝,你可真贱,你都不等我跟你解释,就迫不及待爬了别的男人的床,你到底有多骚?” “五年都不给我,就等着给外面的野男人?还是说,你早就背着我被外面那些野男人玩烂了?” 哐—— 南枝被气得不行,抬起膝盖就朝着姜明绪的重要部位踢去。 姜明绪疼得瞬间松手,往后退了几步。 “姜明绪,路是你自己选的,没人逼你。昨晚你的朋友圈很精彩,那些媒体写得也很精彩,向家大小姐已经有了一个月身孕,到底是咱俩谁更烂?” 说这些时,南枝感觉浑身的血液都逆流了,如鲠在喉,怎么都出不来这口气。 新闻头条她也是今天才看到的。 更是那条醒目的标语,才让她彻底明白,原来五年的深情她算是喂了狗。 姜明绪恼羞成怒,指着南枝咬牙切齿,“南枝,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爹在监狱里呢!当年要不是我撤诉,你和你妈能这么逍遥地在外面安生五年?还是说,你想让我再向法院提交一些可以判你父亲死刑的证据?” 南枝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她看着眼前的人实在太陌生了。 当初救赎她的是姜明绪,现在给将重新推进深渊的还是姜明绪。 就在气氛僵硬到这,姜明绪也十拿九稳南枝会乖乖听话时,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手机在车里,南枝紧贴着车窗,清楚地看到了屏幕上的备注。 姜明绪得意瞥了她一眼,拿出手机接听电话,“喂,小舅,嗯,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南枝不知道,只知道姜明绪着急忙慌地上车要走。 透过车窗,姜明绪饶有深意地开口,“南枝,看在这五年的份上,我给你几天时间考虑!” 南枝双手攥紧,“姜明绪,你不要脸起来,畜生都得甘拜下风!” “哼,我会查出那个奸夫是谁,但愿你永远这么嘴硬!” 车窗合上,车子扬长而去。 只剩下南枝独自留在原地。 当年,姜家被她父亲的失误害得破产,作为姜家唯一的后人姜明绪,却没有任何要置他们于死地的意思,最后她父亲锒铛入狱,姜明绪撤销了一切对其家人追究的诉讼,后来又追的她。 如果说她一开始对姜明绪还有防备,那这五年来,点点滴滴都是真的,哪怕是一块石头,也该被穿透了。 后来她弟弟得了自闭症,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她的母亲早在她高考的那场车祸中成了半身瘫痪的状态。 即使这样,姜明绪依旧不离不弃。 呵呵,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演戏都可以演得这么逼真,还演这么久。 嘀嘀—— 一阵汽车喇叭的声音将南枝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下意识地浑身紧绷,还以为是姜明绪又回来了。 可再抬头,竟是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刚刚不是陆怀山打电话叫姜明绪离开的吗?现在他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车窗滑落,她看到了陆怀山那线条分明的侧脸。 “上车。”他的声线就像他的人一样,清冷中带着几分严谨。 南枝没有任何扭捏,她现在身上的衣服都被姜明绪撕开大半,如果这么走回去还真是狼狈。 坐在副驾驶上,南枝心情复杂,一直偷瞥陆怀山。 “地址。” 陆怀山的话很贵,似乎多一个字也不想说。 南枝伸出手指,在触屏的导航软件上点了几下,“跟着导航走吧!” 她不明白,陆怀山这种忽近忽远到底是手段,还是真性情? 车子缓缓行驶,车内弥漫着的都是一种诱人的淡淡药香。 这种味道可比大牌香水好闻太多,像是有治愈功效,让南枝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到了公寓楼下,南枝才再次开口,“谢谢。” 陆怀山依旧面无表情,“举手之劳。” 外面天色已黑,刚刚苏溪给她发消息说,今天公司要求她们主播通宵直播,所以就不回来。 “陆先生,还没吃晚饭吧?” 陆怀山抽出一支香烟夹在手指,“怎么?你要请我吃饭?” “我厨艺还不错,要不要上来我帮你下碗面?” 陆怀山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拿着西服外套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把这个披上。” 他这算是默认了。 房子虽然是合租的,可两个女生住得很干净整洁,不过这在陆怀山看来,还是忍不住蹙紧了眉头。 “陆先生,你随便坐一下,我换件衣服去给你下面。” 厨房是开放式的,南枝的忙碌更是被陆怀山看在眼里。 南枝表现得波澜不惊,可就在她弯腰打开抽屉拿挂面时,突然感觉到身后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她猛地回头,却不知陆怀山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身后。 “陆先生走路没声音?”她赶紧站直身子。 “是你太过于沉浸了。”陆怀山带着几分慵懒,腰身靠在后面的吧台上。 “呃……你出去等吧,这里马上就好,不会让你失望的。” 陆怀山淡淡掀起眼皮,眼底透出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深意,“好,等你下面给我吃,但愿不会让我失望。” 第五章:竟是陆怀山 南枝煮面很快,不一会的功夫,一碗色香味俱全面条就出现在陆怀山面前了。 南枝被热碗烫的一直摸耳朵,那小模样看上去真是我见犹怜。 “嗯,闻着味道还算不错。”陆怀山收敛了笑意的声线里,攸然多了几分低沉清冷。 南枝胸有成竹地递给他一双筷子,“尝尝味道,更不错。” “比起你如何?” “那恐怕地看陆先生的口味更倾向于哪边了?” 或许,正是南枝的不做作,才显得别具一格。 陆怀山刚接过筷子,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就亮了一下。 通知栏里不知道显示了什么,让陆怀山的眉头瞬间锁紧,猛地拿起手机转身就往外走,“不好意思,有事,下次再品尝你的面。” “哎……” 砰—— 门被关上了。 陆怀山连一句说话的机会都没给。 什么事能让他急成这样? 正当南枝的心情有些低落,坐在餐桌前,打算一个人品尝这碗面时,她的手机也夺命响了起来。 原本手机没电了,还放在卧室充电来着。 听见电话响,南枝也是马不停蹄地跑了进去。 看到是妈妈的电话,更是赶紧按下滑动接听。 “喂,妈,怎……” “吱吱啊,你快点回来一趟吧,你弟他又犯病了,比以前更严重了,这可怎么办啊?” 电话那头南枝的母亲哭得不像样子,南枝更是着急地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跑。 “妈,你别担心,先把大门锁上,别让他出去,你也躲起来,我马上就到!” “好,吱吱,你快点!” 挂断电话之后,南枝直接到楼下开着她那辆几万块钱买的小电车往家里赶。 她弟弟南堃小时候只是自闭,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精神方面的问题好像越来越严重。 这几年当中,在姜明绪的帮衬下,倒是也看了很多精神科的专家,可基本没有什么效果,反而越来越糟糕。 如今十五岁了,从来没有上过学,也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甚至每一次发起病来,就像是被魔鬼附身,看谁都不顺眼,很狂躁又很胆小。 南枝一路油门踩到底,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平房区那个家。 邻居们看她风风火火地往家里跑,都不自觉地让开一条路。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南枝还没跑到家门口,远远就听到了一阵狂吼,同时伴随着打砸东西的声音。 但不是在外屋,听声音应该是在南堃自己的房间里。 大部分时间,他都不会离开那个房间。 “妈,开门,是我!”南枝确定好声音的方向后赶紧敲门。 她母亲陈玉秀双腿瘫痪,现在也是躲在厨房里,听到南枝的敲门声,挪动着轮椅来开的门。 “吱吱,你可算来了,我真怕你弟在屋里出什么事啊!你快去看看吧!”陈玉秀眼睛都哭肿了。 “好,妈,现在你去卧室里,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要知道,你现在好好地就能照顾小堃,如果你有事的话,那谁能照顾他?” 陈玉秀一开始也不想进卧室,想要看看儿子的情况,但听南枝这么说,她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安顿好了母亲,南枝又赶紧打开了南堃的房门。 倒不是怕南堃打砸,毕竟东西有价,怕的就是南堃会伤害到自己。 “小堃,是我,我是姐姐。”南枝尽量把声音放缓。 可无论怎样,南堃就像是听不到一样,全程砸着所有能砸的东西。 而且,每一次砸他都不会说话,平时也不会说话。 甚至有一段时间南枝都觉得南堃是失语了。 砰—— 咚—— 哐—— 一声声剧烈的声响,吓得南枝都忍不住颤了一颤。 “小堃,快把凳子放下!” 南枝冲上去就要和南堃抢凳子,因为南堃砸完玻璃又开始砸窗框了,窗框掉落时还差点砸到他本人。 不管南枝怎么抢,南堃就是不把凳子给她,争执过程中南枝也被推到玻璃碴子上,导致胳膊被划伤了几道。 但最可怕的是,南堃被掉落下来的窗框砸到脑袋,瞬间晕了过去。 一场风暴总算结束,可南枝却不能松口气。 她顾不得自己伤得什么样,第一时间带着南堃去了医院。 这也是她第一次自己带着弟弟来看精神科。 医生办公室里,主治医生看着以往的病历,还有今天新拍的片子,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 陈玉秀在一旁吓坏了,始终紧紧攥着南枝的手,“吱吱啊,小堃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南枝拍了拍陈玉秀的肩膀,“妈,放心吧,这是本市最权威的专家,小堃一定会没事的。” 这时,医生把东西都放在桌子上,“南堃这个病情已经算耽误了,你们一直用的这个药也没有什么作用,只能是抑制着他不会往开发展,但现在你们看,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外界的刺激,这药是不是连原本的作用都没有了?” 南枝一听,黛眉紧蹙。 要知道,这药都是姜明绪从国外采购的,说是国外顶级精神科专家开的处方。 “那医生,您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我弟弟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住院治疗的话,痊愈的几率是多大?” “是啊,医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小堃啊,我就这一个儿子啊!” 陈玉秀的哭诉让南枝胸口有些憋闷。 这句话,她从小到大听过无数遍了。 “这病虽然我们医院治不了,但有一个人可以治,不过,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求到他了。”医生再次开口。 “医生,无论是谁,只要您今天说出来,我就是一步一个头磕到他家门口,也绝对会求到他救我弟的!” 南枝的真诚和坚定打动了医生,医生这才继续透露道:“国际知名的心理指导师,陆怀山!他中西精通,如果你能说动他用走阴针的手法,加上心理干预,我觉得康复几率八成以上!” 南枝喉间一紧,怎么都没想到会是陆怀山! 而她和陆怀山之间的关系又是千丝万缕…… 第六章:低沉的男声 “医生,为什么说求陆医生扎针呢?他平时也给病人扎针的吧?” 南枝之所以这么问,就是因为陆怀山才刚给她扎过针灸,也并没有这个医生说的这么艰难! “你们有所不知,这走阴针和普通的针灸是不一样的,这种针法极其凶险,需要医生和家属各担一半的责任,据我听业内好友说,从五年前陆怀山就已经不用这种针法了。” 南枝一时间有些为难,“那……必须找陆怀山吗?找其他会这种针法的中医不行吗?” “不行!”医生一口回绝,“陆怀山是走阴针灸的唯一传人,如果他真的放弃这针法的话,也就意味着走阴针法在他这失传了。” 南枝又询问了几句相关,但这个医生也说不清楚,大多数都是道听途说。 关于陆怀山为什么封了这种针法她不知道,可她知道,南堃的病只有陆怀山能治。 简单在医院里开了一些镇静药物,南枝就带着他们回家了。 可安顿好南堃之后,陈玉秀就把南枝叫到卧室。 她刚回手关好门,陈玉秀就挣扎着从轮椅上滚落,一副作势要下跪的样子,“吱吱,你必须救你弟,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 “妈,你这是干什么?”南枝赶紧搀扶着陈玉秀坐回轮椅。 “吱吱,你知道的,小堃就是妈的命,你还想让妈活着吗?” 这一句话就像一把尖锐的刀子,深深地刺进了南枝的心脏。 但从小作为乖乖女的南枝,此刻也只是笑着安慰道:“妈,你这话就严重了啊!小堃又不是得了绝症,你也别这么悲观。” “因为妈感觉出来了,当那个医生说出陆医生的名字时,你犯难了,犹豫了,你不想去求他是不是?”陈玉秀的语气有些激动,“这样,你开车把我带到陆医生面前,哪怕是一命抵一命,我也绝对不会放弃小堃的。” “妈,我没说我不去……” “那你现在就去啊!” 南枝语塞了。 她不知道要怎么和陈玉秀解释这件事。 最后犹豫片刻,她还是有些为难的开口,“妈,陆怀山是姜明绪的舅舅。” 这样的关系陈玉秀一开始也是有些吃惊的。 只不过,吃惊过后她又双眼放光,“吱吱,要是这样的话就更好办了,你去求小绪!” 呵呵,求姜明绪? 如果没有姜明绪的话,南堃的病还不至于这么糟糕。 “行了,妈,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答应你,一定会救小堃。至于陆医生,你也听到人家说他多有威望,多厉害了,你给我一点时间。” 陈玉秀激动地拉着南枝,眼里含泪道:“吱吱,你弟就指着你了,要不然妈也活不下去的。” 从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里出来后,南枝就觉得心里沉闷闷的。 好像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可陈玉秀说得没错,南堃是她唯一的弟弟,是她的手足,她不能见死不救。 折腾了一夜,再回到公寓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刚一进门,就听苏溪惊呼一声,“我去,吱吱,你这也玩得太野了,衣服都撕成这样了?” 苏溪举着昨天被姜明绪撕开的那条裙子跑了出来。 南枝心里本来就乱,现在也没有精力开玩笑,有气无力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哪样了?门口有男人的脚印,餐桌上是两双筷子,衣服撕成这样……” 南枝只好将昨晚发生的事和苏溪解释一遍,苏溪听完直接骂娘了。 “姜明绪这王八蛋,还真是机器人包饺子,不是人做的!” “不过,吱吱,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啊?你和陆怀山都那个啥了,求他救你弟弟不难吧?更何况他本身就是医者,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南枝心里非常清楚,陆怀山虽然和她有过什么,但陆怀山并不想和她扯上关系,否则就不会连个联系方式都吝啬留下了。 “再想办法吧,我得抓紧去睡一会,中午还要去幼儿园,我们园长说花重金请来了一位感统专家,今天下午要为孩子们做测试,我是必须去上班。” “乖乖,你真可怜。那我玩命直播,将来成了大网红我包养你,什么姜明绪,什么陆怀山,通通玩去!” 话是这么说,可南枝回到房间之后根本就睡不着。 就这样翻来覆去的到了中午,起来洗了个澡,换上幼师工作服后,就直接去了梦成幼儿园。 南枝的学历不好,当年又因为那场车祸影响了高考,后来几经磨难才毕业,也就做了幼师。 好在她喜欢孩子,这份工作做得也还算顺心。 刚进幼儿园门口,一位和南枝熟络的幼师迎面走来,“吱吱老师,你终于来了,你们班的孩子们都在吵着闹着找你呢!” 南枝笑了笑,“路上耽误了一会,我马上去安抚孩子们。对了,那位感统专家到了吗?” “到了,已经在休息室等着了,园长说你来了之后安抚一下你们班的孩子,再把班级相应的测试表格填一下,送到休息室给感统专家,他会根据每个孩子的情况进行不一样的测试。” “好,我知道了,谢谢啊!” 那位幼师一脸花痴的笑,“别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那位感统专家可是位大帅哥,别跟我抢啊!” “噗——你看谁不是帅哥?”南枝压根没放在心上,直接进去了。 “这次不一样,一会你见到就知道了!” 南枝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就赶紧回到教室里做表格。 好在她班里的孩子们都非常乖,两个配班老师也很负责任,没多大一会,南枝就安心地做完了表格。 然后赶紧拿着表格去了五楼的休息室。 因为没有电梯,以她这两天的经历,爬到五楼已经有些喘了,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密汗珠。 她在门口整理好呼吸才轻轻敲门。 咚咚咚—— “进来。” 里面的男声透过门缝层层荡开,略带些沙哑,像是被蒙上一层雾气般,低低沉沉。 南枝瞳孔猛地张大,这声音是…… 第七章:我告诉你那个男人是谁 是陆怀山! 可他怎么会在这儿?又怎么会是感统专家? 用力地咽了咽口水,南枝轻轻推开了面前的这扇门。 偌大的教室里,今天摆放很多以前没有过的教具,看起来是今天刚安排的。 一张简洁的办公桌前,陆怀山穿着没有平时那么刻板,低头认真筛选手上的表格,就连南枝进来,他也只是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没有任何要抬头的意思。 “放在桌子上就行。” 他说话的语速很快,吐字却极其清晰,声线十分清冷。 南枝听话地把刚刚填好的表格放在他办公桌上,但没有转身离开。 几秒过后,陆怀山察觉到不对劲,随即抬起头来。 南枝立马眼如弯月,“陆医生,好巧。” 陆怀山眉头微微一紧,“怎么是你?” 然后视线下移,看到了南枝胸针上别的工作牌:南枝(启梦2班主班老师)。 “你还是幼师?” “不像吗?”南枝耸了耸肩。 陆怀山单眉轻挑,“还真不像。” “那你怎么又成了感统专家?” 其实南枝是想问,他到底还有多少层身份? 但话到嘴边就想到了自己还需要陆怀山救治的弟弟,她终究是向现实低了头。 “南老师有空多查查资料,感觉统合指导师也是心理学的一种,不过这确实是我第一次和幼儿园合作。” 南枝有些尴尬,倒显得她孤陋寡闻了。 “南老师还有什么事吗?”陆怀山语气很淡,继续低头筛选表格。 “没事了,你忙。” 南枝识趣地从五楼教室里出来。 她是需要讨好陆怀山,可不能在这,这里是幼儿园,是她工作的地方。 怀揣着各种心思,带了半天的班,直到快放学时,园长通知她明早带班里的几个学生去五楼做进一步检测。 她还以为,今天就已经结束了,没想到明天还有进一步的。 也就是说,她明天还会见到陆怀山。 放学时间,南枝将一个个可爱的孩子送到门口排队等待的家长手里。 可谁知,刚送了没几个孩子,再走到门口时,她胳膊就被人猛地攥紧。 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一道强劲扯出园区。 跌跌撞撞间,她才抬头看清楚,竟是姜明绪。 “姜明绪,你又发什么疯?”南枝试图用力甩开。 “我发什么疯?”姜明绪一脸怒气冲冲,“这要问问你这个给我戴绿帽子的贱女人啊!你前两天不是酒吧买醉吗?不是彻夜未归吗?是喝醉了被那个渣男带走玩了一夜是吗?” “姜明绪,你够了!”南枝怒斥一声,想要打断。 因为这是幼儿园大门口,到处都是孩子和家长,姜明绪现在的这种行为无疑是想毁了她。 “够了?怎么会够?”姜明绪一把捏住南枝的下巴,“你给我戴绿帽子,被野男人玩烂了,不得和我去酒吧调一下监控,让我看看玩你的男人长什么样子吗?” 南枝简直要吐血了。 旁边的家长们议论纷纷,内容大多就是平时看她文文静静,却没想到背地里是这种人。 再看姜明绪嘴角得意的笑容,就知道这是他今天的目的没错了。 南枝拼尽全力才甩开姜明绪的手,她指着姜明绪咬牙道:“姜明绪,你别在这颠倒黑白,我跟你早就分手了,我和谁上床跟你也没有半点关系!” “呦,你这是承认你自己烂,被野男人随便玩了?” 南枝万万没想到,曾经说过爱她的男人竟要将她置于死地。 姜明绪早就画好了圈套,只等着她往里面钻了。 果不其然,旁边看热闹的家长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同事们更是知道她和姜明绪谈恋爱的事,所以这时候也没人愿意插手。 现在的局面就是,无论她有理没理,都必须尽快结束这场闹剧,否则对幼儿园以及这些孩子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姜明绪,我们换个地方说。”南枝狼狈拉着姜明绪离开。 可姜明绪哪里肯走?轻松一甩就将南枝甩开了。 “怎么?你怕了?怕让这些家长们看到你身上被野男人玩过留下的痕迹?” 说着,姜明绪就要伸手去抓南枝的衣服。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穿过人群走了出来。 陆怀山换了身一眼看上去就是限量高定的西服,手里再拿着公文包,一出场就是惊艳众人的精英范儿。 大多数家长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姜明绪更是认出来了那是他小舅。 陆怀山对外面的闹剧似乎不感兴趣,径直朝着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色迈巴赫走去。 南枝看到他,下意识的有些紧张,狼狈的一幕又人家被尽收眼底了。 倒是姜明绪,看到陆怀山时眸色一沉,但很快恢复自然的喊道,“小舅,你怎么会在这?” 陆怀山单手打开车门,将公文包扔在副驾驶,随意的向后瞥了一眼,“工作。” “你呢?” 陆怀山淡漠的语气问出这句话,是超出姜明绪预料的。 “我……” 姜明绪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复。 毕竟他现在大部分的路,还离不开陆怀山的帮助。 陆怀山似乎也没兴趣等着姜明绪的答案,直接坐在驾驶座启动车辆。 “小舅,您慢走。”姜明绪皮笑肉不笑。 车窗滑下,陆怀山棱角分明的侧脸散发出一阵阵慑人的冷意。 “嗯。”他淡淡回了一句,直接驾车离开。 南枝心底是说不出来的酸楚,陆怀山明明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姜明绪支走,可他连这举手之劳都不愿意。 亏的还是跟他上的床! 最后却剩下南枝一个人收拾烂摊子。 见车子走远,姜明绪再次怒气冲冲地走到南枝面前。 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被南枝抢先一步道:“姜明绪,你不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姜明绪微微眯紧双眼,打量了南枝一圈,压低声音道:“我得不到的,就算毁掉也不会让别人得到,无论是谁!” 南枝依旧面不改色,“你让我把这些学生送走,明天下午,你家附近那家咖啡馆,我告诉你那个男人是谁!” 第八章:穿高跟鞋夜里爬山 如果是刚刚,南枝提出这个条件的话,姜明绪肯定不会答应的。 可现在陆怀山的突然出现,让姜明绪猛地想到,公司里他掌管的项目原本都是他外公签字的,但陆怀山前两天却突然把这个项目要了过去。 之前那个电话,就是陆怀山让他过去谈相关事宜。 “南枝,今天我还有事,如果你敢耍我的话,下次我就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了。” 面对姜明绪的警告,南枝闭眼长长呼了口气,“你这样做就不怕向家小姐知道?”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姜明绪用舌尖舔着后槽牙。 南枝跟了他五年,却一直都没有给过他,最多也就是牵手,接吻。 理由始终都是要把最好的留给新婚夜。 却没想到,小丑竟是他自己! 他喜欢南枝是真的,想要权势,想要超越陆怀山,在陆家给他死去的母亲,还有他自己争一口气也是真的。 姜明绪走后,南枝犹如抽丝般跌坐在地上,周围同事这才敢上前搀扶。 “吱吱老师,没事吧?” 南枝摇了摇头,给了自己几秒的时间,继续整理好笑容,站起身来把园内那些还没走的孩子们一一送了出去。 只不过,那些家长的眼神却都像是要刀了她一样。 所有学生都送走之后,她也被叫到了园长办公室。 “吱吱老师,你这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王园长作为一个中年女性,此刻脸上的皱纹却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其实关于姜明绪的订婚,幼儿园的人也都知道,原本还觉得南枝是受害者,却没想到今天竟上演了大反转。 “王园长,对不起,我会在三天之内处理好自己的私事,绝对不会影响到幼儿园。” “可你今天已经影响了。”王园长一脸严肃。 被领导训完,再加上昨晚一夜没睡,南枝感觉自己随时都能休克。 下班后,她脑子里很乱,不过,只乱了一阵就做好了一个重大决定。 给苏溪发了一条今晚不回去的消息,她就径直调转方向盘,朝着济世医馆去了。 现在晚上七点了,但听同事们说,陆怀山拿到的那些资料,还得再仔细筛选一遍,做出方案,明天要在测试后积极给出治疗方案,所以陆怀山现在一定在医馆。 开到医馆,看到门口停着的迈巴赫,南枝终于松了口气。 她径直走了进去,晚上的医馆冷冷清清,走廊里昏暗的灯光,再加上周围有些古装饰的感觉,实在过于瘆人。 南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循着记忆快速找到了陆怀山的诊室。 “哎,你找谁?”医馆里值班的学徒突然拦住了她。 “我找陆医生,跟他约好了。”南枝只好笑着说谎。 女学徒皱了皱眉,“你和陆师约好了?那你怎么不知道他今晚和医馆的医生们团建,现在人已经在郊外的祁伯山庄了。” “什么?”南枝有些吃惊,“祁伯山庄?可他的车子就在门口啊!” “对啊,陆师今天是和团建的大巴车一起走的!” “好,我知道了。” 从医馆出来后,南枝感觉像着了魔一样,知道陆怀山在祁伯山庄,她上车拧动钥匙就朝着郊外驶去。 虽说有导航,可夜路终究不好开,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南枝感觉腰快要折了,眼都要被那些车灯闪瞎,最后终于到了山脚下。 经过和附近的村民打听,才知道今天确实有一支医生队伍下午上的山,目前应该是住在半山腰的山庄。 可这座山白天上去可以坐缆车,但这晚上,她只能自己爬上去。 南枝手扶额头朝四周打量一圈,都到这里了,还能无功而返? 爬吧! 穿着高跟鞋和裙子爬山,这也没谁了! 当然,这还是她为了见陆怀山特意换的。 南堃的病需要陆怀山破例诊治,所以即使白天陆怀山在她需要帮助时冷眼旁观,她也不能有半分埋怨,还得大半夜爬山去讨好人家。 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陆怀山和姜明绪才是亲戚,和她只不过是露水情缘。 终于又一个小时,南枝爬到了半山腰,同时感觉脚上磨得都是水泡,裙子也被划了几道口子。 更倒霉的是,她马上就要到农家院了,却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朝着小山坡就滚了下去。 “啊——” 身子失重和迅速翻滚导致她发出一声尖叫,随后人也瞬间晕了过去。 …… 半夜十点,陆怀山襟坐于书桌前,正看着陆家被姜明绪插手的所有项目,手机就突然响了几声。 陆怀山被打断,隐隐有些不悦,眉头稍稍紧了几分,随意地滑开手机屏幕。 三条信息都是齐不幕发来的。 【陆师,我们正在山庄露天烧烤,突然就听到外面有人尖叫,你猜今晚救了谁?】 下面附着一张照片,正是晕倒在杂草里的南枝。 【陆师,这是上次医馆里那个女孩吧?】 陆怀山关上手机,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原本今晚他也应该在山上,只因半路接了一个电话,所以就中途打车回了家。 片刻,齐不幕又打来了电话,“喂,陆师,这患者情况紧急,需要你扎针,我们几个这技术你也知道,所以人已经给你送过去了哈!” 陆怀山眸色渐沉,“技术有限那就赶紧辞职进厂去拧螺丝!” 话落,电话也被挂断。 齐不幕对着手机屏幕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以他常年海王的经验,在医馆见到南枝时,他就断定他俩关系肯定不一般。 所以等南枝再醒来时,人已经在陆怀山医馆附近的那个落脚地了。 暖橘色的灯光,房间里隐隐荡开的药香,让南枝觉得原本沉重的身体渐渐轻松起来。 “醒了?”陆怀山在一旁看资料,语气也是不冷不淡,全程没有抬头。 南枝咽了咽口水,“我……怎么会在这?” “你应该问你自己为什么要半夜穿成那样上山。”陆怀山掀起眼皮,“你摔那一下没事,晕倒是因为没吃没喝没睡,体虚加上惊吓的缘故。一会把药喝了,天亮就可以离开了。” 第九章:开除行,给我赔偿 南枝人有些懵。 “这……是你家?”随后掀开被子,缓缓下床。 不过,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过了,是一件男士的白色衬衫。 “算是吧!”陆怀山起身走了过来,将一杯黑乎乎的汤药递给她,“趁热喝,你身上的衣服是我换的,之前的裙子实在没办法留。” “额……”南枝并不是惊讶。 就是闻着汤药的味道,不禁皱眉,“这药好像很难喝的样子。” “良药苦口。”陆怀山的声音散漫却又带着一种威慑力。 “有糖吗?我怕苦。” 南枝舔了舔嘴唇故意凑近,一抬头,温软的气息全数喷洒在陆怀山喉结。 喉结滚动,陆怀山伸出修长的手指从她手里拿回汤药,“我喂你?” 她没有拒绝,只是娇柔地眨了眨眼睛。 在这样的氛围下,那犹如凤翎般的睫毛煽动,把那种我见犹怜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还以为陆怀山所谓的喂药是端着这杯子喂她喝,谁知下一秒陆怀山竟仰头自己灌了一口。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大手扣住她后脑勺,软糯薄凉的双唇触及,同时一股酸涩泛苦的味道也在口腔蔓延开来。 南枝只愣了一刹,回过神后,她伸手勾住陆怀山的脖子,双腿一跃圈住了那公狗腰,整个人就挂在了陆怀山身上。 她身上力气不多,还没开始就有些呼呼作喘。 陆怀山放开她的唇,双手却始终紧紧拖着她身体。 “想要?”他声线低哑得像是砂石在心间碾擦而过,有些许磨人。 清醒下的南枝被道德观念支配,让她很难痛快点头。 “不想要还玩火?”陆怀山作势要把她放下。 可她双腿却圈得更紧,眼神更是妩媚中又带着几分俏皮,“我想要,你给吗?” 陆怀山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臀,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单纯为了报复的话,我会觉得你这行为很无聊,新鲜感还好,现在就没太大感觉了。” 说罢,陆怀山将她放在椅子上,双手撑着椅子扶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能清晰地闻到那种让人心安的药香。 体内也像有一股暖流由上至下涌动,让她中枢神经莫名有些兴奋,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衣服。 “现在送你回去。” 陆怀山刚要收回双手,南枝就赶紧揪着他衬衫领子给拉了回来,二人鼻尖相顶,姿势愈发暧昧。 “陆医生没有听过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现在我需要你,你忍心让我难受?” 陆怀山轻挑眉梢,“今天幼儿园门口发生的事对你工作有影响吗?” 这不纯纯的废话吗? “吃过药后感觉怎么样?” 陆怀山就这么东一句,西一句,搞得南枝心都乱了。 她似乎忘了,陆怀山是懂心理的。 迷离中,白皙的手指已经探进那神秘的衬衫领口,南枝呼吸有些略急,“好多了,现在感觉浑身充满力量。” 陆怀山将她单手拦腰抱起,转身扔在吊篮床上,“确定明天能上班?” 南枝眉头一紧,似乎嫌他话多,直接伸手褪去他的衣物,“陆医生喜欢一心二用?” “不喜欢,但却着迷你的身体……” 由于考虑到南枝身子虚弱,顶不住这吊篮长时间摇晃,所以只一次,陆怀山就意犹未尽了事。 和上一次一样,结束后他并没有任何要留下来的意思。 南枝仿佛也有些习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走阴针法的事。 “有话直说。”陆怀山对着镜子穿着衬衫,同时也能看到半躺在床上的南枝。 “陆医生总是天不亮就工作?”南枝还是有些纠结。 “幼儿园那些孩子的测试表格都要筛选完,你睡你的,不用锁门,会有阿姨来打扫。” 陆怀山穿好衣服后转身离开,南枝张了张嘴,想要喊住却终是没有开口。 不过,陆怀山却在门口停了下来。 “为什么没有告诉姜明绪那个人是我?”他微微侧脸,尾音微扬,音色薄得就像冰线。 “我……” 是啊,她为什么没有告诉姜明绪,和她上床的那个人是陆怀山呢? 陆怀山似乎并没想等着她的答案,直接迈着修长挺立的双腿,消失在夜色中。 南枝整个人很累,浑身说不上来的累。 累到她没有办法去想明天要怎么应付姜明绪,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这几乎是她几天来睡得很好的一觉了。 天亮后,阿姨已经打扫过房间,南枝却全然不知道,只是床边放着一身崭新的衣服。 两次,陆怀山给她买了两身衣服。 南枝看了一眼时间,马上要迟到了,她赶紧换好衣服,去卫生间简单洗漱就去上班了。 不过,也是去了洗手间她才知道,这里就像酒店,什么东西都是一次性的,可见这儿并不是陆怀山的家。 等南枝再到幼儿园,大家都早就到了,就连陆怀山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五楼等着了。 “吱吱老师,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跟你沟通一下。” 还没来得及进班,王园长就把她叫到了办公室。 南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王园长没提半点迟到的事,而是说有事商量,那就绝对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王园长一开口就是,“吱吱老师,我们也知道你很努力,这两年来做得也很好,可出了昨天的事,你们班孩子的家长就不想……” “王园长,您要开除我?”南枝简单直入。 王园长也一脸为难,“吱吱老师,真不是我要开除你,这是形势所逼,要不你主动离职,还能有几分体面?” “嗬!”南枝嗤笑,“王园长,开除就开除,按照劳动法给我赔偿就行,对于园方造成的影响我深感抱歉,但对于园方的这种处理方式我不敢苟同,只要你们合情合理合法就行!” “吱吱,你这就不对了吧?我们也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怎么反倒找我们要起赔偿来了?” “园长,我就一句话,开除行,按照法律条款给我赔偿,自主离职您就别想了,我热爱这份工作,也舍不得孩子们。” 王园长见状,还要说些什么劝动南枝,就被门口跑进来的一个老师打断了。 “园长,启梦二班的那几个需要做感统测试的孩子说什么也不配合,专家说让他们主班老师赶紧过去!” 第十章:玉腿撩人 “这……”园长一脸为难。 可南枝一听她班里的学生有问题,想都没想就飞奔出去。 如果不是这次的感统测试,她可能还不知道很多孩子都存在着一种不被重视的病,叫感统失调。 等她一口气跑到五楼后,果然只剩她班里那五个孩子在闹腾。 这几个孩子平时就比较粘她,很多时候都不让其他老师碰的。 一开始南枝还没觉得怎么样,现在想来,这些孩子本身就存在问题的。 “吱吱老师——” 孩子们大喊一声同时扑进她怀里。 南枝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双腿酸软地跌坐在地上,但双臂却紧紧抱着这些孩子。 “你们听老师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游戏,我们要做勇敢的孩子,老师陪你们一起完成好不好?” 陆怀山单手插兜,高挑的身影瞬间压了过来。 “南老师看起来体力很不错。” 南枝跑得急,原本肤色就白皙如玉,此刻更是透出一丝红晕,显得尤为动人。 “陆先生,可以开始了吗?” 陆怀山眼神透出微微诧异。 这和昨晚的南枝有些不太一样。 南枝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也知道在幼儿园里她就是一名幼师,现在守护好这些孩子就是她的责任。 “可以开始,你按照教具上的编号,带着这些孩子们做完,我会在一旁指导记录。” 陆怀山也很专业,面对这专业领域里面的工作更是透出一种别样的成熟感觉。 有了南枝的配合,这几个孩子很快就做完了测试,过程很顺利。 孩子们被一一送了下去,南枝却被留了下来。 “陆医生,这几个孩子的测试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陆怀山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键盘,“大概一周吧!” “那治疗起来麻烦吗?” “南枝老师,你的工作完成了,接下来治与不治,或者怎么治疗,那都是要和家长沟通的事了。”他气息干净,声音清冽。 南枝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直接下楼离开。 有了这个插曲,王园长也就没有再提让南枝离职的事。 下午,南枝特意请了假,倒不是为了履行和姜明绪的承诺,而是经过昨天那场风波,怕家长们会对她有意见,所以先避避风头。 这几天她就先不送孩子们离园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刚从幼儿园出来,就看到陆怀山停在路边的车子缓缓启动。 南枝赶紧跑过去敲他车窗,“陆医生。” 车窗滑落,陆怀山将刚刚拿出来的烟又重新放回盒子里,语气说淡不淡,“有事?” “我和姜明绪约了下午见面,答应告诉他和我发生关系的人是谁。” 陆怀山始终没有抬眼,“哦。” 哦? 南枝傻了,陆怀山一点都不在乎? “还有事吗?” 陆怀山犹如星海一般深邃的眼眸看向她,二人视线相对。 南枝只好再找别的借口,“那个……陆医生现在有事吗?我车子还没开回来,你能送我一程吗?” “嗬……”陆怀山轻笑。 反正没有拒绝,南枝索性就直接坐到了副驾驶。 陆怀山也没有赶她下去,只是再次拿出那支香烟点燃,缓缓吐露出来的烟圈将他整个人笼罩,显得朦胧又神秘。 南枝坐在车里,车子也不走,气氛属实有些尴尬。 但一想到南堃的病,她所有自尊都被收了起来。 “陆医生,姜明绪做了什么你都看见了,我不告诉他,他就会毁了我。” 按道理说,两次云雨过后,陆怀山怎么也是要护一护她的,可陆怀山却没有半点这层意思。 一支烟抽完,陆怀山才平稳踩下油门,“你用我报复姜明绪,本身就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报复,而不是真心?”南枝这话问得暧昧极了。 陆怀山侧眸,眼神中就像放出来千万条钩子,“看来你昨晚意犹未尽,想试试在车里是什么感觉?” 南枝脸颊瞬间一红,但很快她便将座椅放倒,修长白皙的玉腿搭在前挡风玻璃上,此刻裙摆也是顺势滑落至大腿根,画面香艳诱人。 “陆先生,今天爬楼梯爬得我腿疼,有空帮忙加个号扎两针吗?” 她鹿眸澄澈清透,像是一瞬洒满星星,那嗓音更是娇软甜腻。 谁能想到这是刚刚在幼儿园里那个极其严肃又负责任的老师? 陆怀山只看一眼,就伸手扯开自己的领带,舌头顶了顶两腮,“过度放纵可不好。” “陆医生怕了?” “送你去哪?”陆怀山语气再次清冷下来。 南枝的双腿也收了回来,这陆怀山是真难拿啊! “我不说了吗,今天约了姜明绪,答应要告诉他那个人是你的。” “那送你去他家?” 话音刚落,南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备注正是陈玉秀。 她眉头不禁皱紧,这一共才刚过去几天?她连陆怀山的联系方式都没拿到,更别提别的事情了。 但电话打得很急,南枝还是选择接了。 “喂,妈。” “吱吱啊,你现在回来一趟行不行?”陈玉秀语气不急,反而带着几分讨好。 “怎么了妈?” 这时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紧接着传出一阵熟悉的男声,“喂,吱吱,今天伯母把我叫过来了,说有事求我,你就别去我家附近咖啡厅了,直接过来吧!” 是姜明绪! 南枝脸色瞬间难看,“你把电话给我吗!” 很快,陈玉秀再次接过电话,“吱吱,你现在赶紧回来,和小绪好了这么长时间,两个人有什么误会不能说开?而且妈看小绪也不是那糊涂的人,你也别犯糊涂啊!” “妈,究竟是咱俩谁犯糊涂?”南枝真是无语,“行了,一会等我到了再说吧!” 挂断电话之后,她感觉自己要被胸口这口气憋死了。 她妈还真不是一般拎不清,姜明绪才是那个害了南堃的人啊! 姜明绪订婚陈玉秀不是不知道,现在竟然还让她回去讨好姜明绪,这真是为了儿子,哪怕是卖了女儿也在所不惜! “把你放路边打车?”陆怀山双手握着方向盘,嗓音低醇。 第十一章:录音 南枝回过神来,看了看附近正好是公交车站,“麻烦你靠边停车吧!” 车子平稳停下,南枝没敢耽搁,赶紧打了个出租就奔回家里。 家门口,陈玉秀似乎很着急,坐在轮椅上伸着脖子四处张望。 见南枝火急火燎跑回来,高兴喊道:“吱吱。” 南枝加快脚步,跑到跟前就迫不及待开口,“妈,你怎么能联系姜明绪呢?” 但话音未稳,姜明绪就从里屋走了出来,“联系我怎么了?我们本身就是一家人。” 陈玉秀紧紧拉着南枝的手,讨好般看向站在门口的姜明绪,“是啊,吱吱,这男人哪有不犯错的?我相信小绪有他自己的苦衷,别忘了,当初是你爸毁了姜家,这也是我们欠人家小绪的,你就别任性了,跟小绪好好谈,这样小堃的病才有办法治啊!” “妈,他都和别的女人订婚了,那女人都怀孕了,是他先背叛的我!” “但小绪解释了,他订婚是为了借助向家势力,重振姜家事业,这样才能给你更好的未来,你怎么就不能等一等?” “妈,你……” “吱吱。”姜明绪走过来握住南枝的肩膀,“我听伯母说,你们想让我小舅帮忙治病?” 南枝怒其不争地看向陈玉秀,陈玉秀眼神慌乱躲开。 她也是没有想到,陈玉秀竟然什么都和姜明绪说了。 “妈,你可能比小堃病得还严重,明知道小堃的病是姜明绪给耽误的,现在你竟然还告诉他这些,就不怕他加害你儿子吗?” “南枝,你要这么说话就真的没良心了。”姜明绪漫不经心解释,“当初我也不懂这些,找的都是精神科最好的医生,包括进口药也是用得最好的,奈何不对症这也没办法。不过,你们现在既然想找我小舅帮忙看病,那我也不能不尽心啊!” 南枝一把推开姜明绪,“你别在这假惺惺了,你和你小舅的关系我不知道?你真拿自己当根葱?” 姜明绪被激怒了。 要知道,姜明绪一直不甘心被陆怀山压制,当年他母亲在陆家就不受待见,后来姜家落魄,陆家虽然没有撇清关系,但姜明绪知道,陆家人始终就没有拿他当回事。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对于姜明绪而言,没有什么是比超越陆怀山更重要的了。 此刻他双眼猩红,那感觉就像是能杀了南枝一样。 南枝却没有任何退缩,同时也清楚明白,如果一直这样逃避,可能陈玉秀真的会联合姜明绪毁了她和南堃的。 “吱吱!”陈玉秀见姜明绪情绪不好,又要再次发火,赶紧呵斥南枝,“你怎么能这么说小绪?你们两个人好的时候天天你侬我侬,现在分开了就这样诋毁吗?” 陈玉秀的呵斥也让姜明绪瞬间回过神来,他先是回头看了一眼,“伯母,没关系,吱吱的性格一直都这样,不过,她说的可不怎么对,我和我小舅再怎么说都是亲戚,说话肯定比你们直接找他好使,这件事我就算没有十足把握,倒也有八九分。至于吱吱怎么做,那就要看你们的选择了。” 话落,姜明绪阔步离开。 他脸上的表情难掩得意,像是拿捏准陈玉秀会让南枝重新回到他身边似的。 “吱吱,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送送小绪?”陈玉秀转动轮椅,同时往外推着南枝。 南枝属实无奈,怒气就哽在喉咙。 但看到陈玉秀这样,又是因为当年送她去高考出车祸瘫痪的,她就不忍心发脾气,最后还是追出去了。 姜明绪没走,就在门口等着她。 后腰靠着车身,双手抱肩,嘴角悻悻勾起,“南枝,原本我今天可以不接你妈妈电话的,也可以不过来,可你知道,我在乎你,这么几年来对你也是真心的。” “还是省省吧,你的真心狗见了都摇头。” 姜明绪走到她跟前,将她额前的碎发像以前那般拢至耳后,“吱吱,我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只要你还回到我身边,我会好好待你,也会帮你们请我小舅给南堃治病。” 南枝打掉他的手,“姜明绪,你自己烂别带着我,你让我回到你身边做什么?小三吗?” “你知道的,我和向家小姐只是逢场作戏!” “那你这戏做的可真足,向绾柔都怀孕了,你敢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姜明绪咬紧下颌,一把扯过南枝就将她抵在墙角,“你特么被别人睡了我都能做到这般让步,你怎么就不能为我暂时委屈一下?是不是我给你脸了?” 南枝冷嗤,“你还真不用给我脸,你的脸留给你自己就行!” “南枝,你找死是吗?信不信我让你全家都去监狱里陪你爸?” “我信,同时我还信,到时候你也比我们好不到哪去!” 姜明绪刚要发疯,南枝就举了一下手机。 只是浅浅一晃,姜明绪就瞬间瞪大了双眼。 “南枝,你怎么这么卑鄙?竟然给我录音?” 他死死抵着南枝的额头,刻意压低声音透出无限怒气。 南枝微微侧脸躲开,“跟你比,我这算什么?” 下一秒,姜明绪伸手就抢手机。 南枝倒不慌不忙也不躲,“手机你拿过去没用,密码我改了,再等你拿到手机店强行破解,这文件已经传到苏溪那了,苏溪是干什么的,就不用我跟你介绍了吧?” 说着,南枝还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已经直播了。” 砰—— 姜明绪的拳头朝她用力捶了过去,南枝没躲。 最后拳头也没有落在她脸上,而是落在她身后的墙上。 “南枝,你够狠!”姜明绪起身往后退了两步,“你想怎么样?” 虽说现在向绾柔怀着他的孩子,可如果刚刚的那些话被向家知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好不容易才在商圈有了一席之地,绝不能让女人毁了他! “姜明绪,我要的很简单,以后不要出现在我和我家人面前,我保证,这份录音也绝对不会传出去。” 第十二章:阴差阳错的微信聊天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手段这么高明?”姜明绪黑眸中燃烧着暴戾的烈火。 “是你逼我的,即使你先背叛,我也没想过怎样,大家好聚好散,可你实在欺人太甚。” “别以为这破录音就能威胁我,向绾柔这个人可不像她的名字一样,到时候你别后悔。” “要不咱俩就赌一把?” 南枝心里是没底的,但这个时候她更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见她如此胸有成竹,姜明绪咬着牙打开车门,“你也别高兴太早,我会查出那个人是谁,说不定我还能从对方手里买出一些你的私密照,或者让他公开聊一聊你们那晚的激情过程?” “嗬!”南枝嗤笑,“姜明绪,我劝你适可而止,有些事还是别知道的好,否则最后难堪的只能是你自己。” “咱们走着瞧!” 姜明绪忌惮南枝手里的录音,所以没敢久留,直接驾车离开。 南枝看着瞬间开远的车子,这才顺着墙面跌坐在地上。 就刚刚对付姜明绪,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原来曾经相爱的人,有一天反目也能用上各种手段。 世人口中的爱意,也不过如此肤浅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不如各取所需来得实在。 至于陈玉秀,南枝都不想再进去解释什么,直接到路上打了辆车就离开了。 当天晚上她回到公寓,苏溪见她情绪不好,又听说了她和姜明绪的对峙,也就没有八卦她再次彻夜未归的事。 她的小电车第二天也被拖车给送了回来,除了没油,整体也没什么问题。 一周过去了,南枝每天也是绞尽脑汁想着,到底怎样才能再次接近陆怀山? 总不能天天去看病吧? 再说了,陆怀山的专家号实在太难挂了,她已经定了整整一周凌晨五点的闹铃,结果一个号也没抢到。 正惆怅间,王园长缓步走了过来,“吱吱老师,今天是周五了。” 南枝抬头一愣,“啊?我知道啊,园长,怎么了吗?” “就是明天不是休息日吗,幼儿园里有点工作需要加班,你看你有时间吗?” 呵呵,她就知道王园长这笑脸一露,绝对没什么好事。 不出意外的话,王园长已经找过其他老师,应该是大家都不愿意加班。 “王园长,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家里的妈妈和弟弟都需要人照顾,平时咱们工作就忙,周六日我是必须要回家的。” “哎呀,吱吱,我知道,但这件事非常重要,交给别人我都不放心。碍于你之前的表现,我现在只相信你!” “王园长……” “吱吱,之前给孩子们做感统测试你都能那么护着你的学生,现在这测试结果更加重要,你是不是应该亲自去拿一趟?” 南枝双眼瞬间放光,“园长,去哪拿啊?” 如果是找陆怀山拿的话,她自然乐不得了! “济世医馆,这地方你知道吗?” 南枝用力点头,“知道,知道,找那个专家拿是吗?” “应该是吧!”王园长说着掏出手机,“喏,你把这个电话号码记一下,到那之后打这个电话,拿到测试结果利用周六日做好班级分类,周一带回幼儿园就行” “好嘞,您放心吧!”南枝兴奋到脸上的每根汗毛都在大放光彩。 王园长背着手一边往外走一边暗自嘀咕,“加班都这么高兴的吗?” 南枝简直高兴炸了,她正愁不知道怎么接近陆怀山呢! 这电话号码应该就是陆怀山的吧? 都等不及第二天到医院,晚上回到公寓南枝就输入那手机号码加了微信,微信头像是一个卡通的医生人物。 南枝不禁撇了撇嘴,直接按了发送请求。 出乎意料的是,没过几分钟就通过了。 对方先是主动发了一条:【请问你是?】 南枝赶紧迫不及待的回复,【陆医生,你好,我是南枝,前几天在你那留宿后我手链就找不到了,你帮忙问问打扫的阿姨这几天看到了吗?】 她这么说的话,陆怀山就应该知道她是谁了吧? 信息发过去之后,很久都没有回应,甚至南枝都以为自己发错了。 就在她打算再次编辑消息,向对方解释认错人时,微信又突然弹出了新消息,【好,回头我问问打扫的阿姨,你现在在哪?】 今天的陆怀山这么平易近人? 【在家,陆医生在哪?】 对面信息回复得很快,【当然是在医馆加班了,要忙到明天了,累的同时又很想你……】 南枝嘴角不自觉上扬,【明天去医院找你拿我们幼儿园感统测试的结果,陆医生有时间见一面吗?上次……在你诊室里,陆医生的技术不错,我还想试试呢!】 【好,明天医馆见,】 南枝兴奋到把手机都扔出去了,没想到拿到联系方式之后,陆怀山这人瞬间就好攻略了。 这拉扯迂回,简直可以说是情场高手啊! 不过,她不介意,只要拿下陆怀山,哪怕他只图她的身体都没关系,只要陆怀山给南堃治病。 …… 医馆里,陆怀山确实在加班,因为有一批药材出现了质量问题,他不放心要带着他手底下的医生亲自把关,将劣质和不达标的中药都挑出来。 这工作量没一夜整不完。 齐不幕原本就困得要死,没想到这时手机响了一声,再一看是请求添加好友的消息。 他慵懒地坐在桌子上,一脸坏笑地捣鼓手机,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了。 陆怀山拿起桌子上的克重称,朝着齐不幕就扔了过去。 齐不幕反应也快,向下一蹲敏捷躲过。 “陆师,你这是想要我狗命啊!” 陆怀山阴沉着脸,“今晚弄不完,明晚接着加班,这周弄不完,周一医馆都开不了门,你让那些患者怎么办?” “啧啧啧,陆师,你别这么严肃,我们又不是救世主,哪能人人兼顾?”齐不幕想到刚刚和南枝的聊天就忍不住嘚瑟,“陆师,你说你这岁数也不小了,应该找个女人了,我看上次千辛万苦去祁伯山庄找你的那个女孩就不错啊!” 第十三章:你舍得我吗? “你如果这么闲的话,不如去仓库帮他们搬中药?”陆怀山一字一句启唇,带着满满的压迫感。 齐不幕赶紧捏着大拇指和食指,在自己嘴边轻轻滑过,做出一副封嘴的样子。 陆怀山不解风情,他们也不是第一天知道,眼下齐不幕只好乖乖干活。 至于明天的戏,应该是很精彩的。 齐不幕倒是很好奇,南枝说陆怀山在诊室里的技术好,到底是哪方面呢? 第二天,南枝早早的就起来收拾自己。 在衣柜里找了一条侧边开叉的裹身裙,搭上一双香槟色的细高跟,原本黑长直的头发特意卷了几个大波浪,妆容说艳不艳,说淡不淡,成熟中夹杂着些许俏皮的妩媚。 虽说她那小电车回来了,但南枝也没自己开车去医院,这样或许还能多一个搭陆怀山专车的借口。 再到医院已经上午十点了。 南枝刚要打电话问陆怀山在哪,突然就有人从身后喊了一声。 “南小姐。” 回头一看,有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人缓缓走了过来。 这女人身材高挑纤瘦,脸色晶莹,肤光如雪,鹅蛋脸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她看着有些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南小姐,这么巧,能在这碰到你。” 南枝礼貌性问道:“不好意思,我们认识吗?” 对方耸了耸肩,“应该认识的吧?毕竟我和姜明绪的订婚直播是全国播放的。” 咯噔—— 南枝只感觉心脏瞬间下沉了一下,同时也猛地想起,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向绾柔。 “向小姐,我和姜明绪已经彻底结束了,至于你,我们这关系也不适合做朋友,以后大家还是不要打招呼得好。” 南枝说完就要越过向绾柔向里走。 但向绾柔却伸出胳膊挡住她的去路,“南小姐,话可不是这么说,这几天你母亲频繁阿绪打电话,你敢说这跟你没有关系?” 南枝侧眸,正好接触到了向绾柔厌恶的眼神。 “你应该也知道,我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我和阿绪下个月就会结婚,今天特意来见你,就是想劝你离阿绪远一点。” 南枝原本不想跟向绾柔起冲突,毕竟同为女人,向绾柔也是被姜明绪利用的棋子。 但现在看这意思,向绾柔真是活该,和姜明绪也是绝配。 “向小姐,我不像你,喜欢在垃圾堆里捡剩的吃,至于姜明绪,我希望你们俩永远好好地在一起,谁都别流入市场来祸害人!” “你……”向绾柔抬起手来就挥过去了一巴掌。 南枝从一开始知道她身份时就早有防备,此刻更是轻松躲开。 只不过,向绾柔却因为穿着高跟鞋,扑空后重心不稳,整个人摔到了旁边的盆栽里。 “向小姐马上都是做妈妈的人了,穿高跟鞋也就算了,还站都站不稳,下次一定要小心点!”话落,南枝拿着手包,迈着平稳的步伐离开大厅。 “混蛋!”向绾柔极其狼狈,赶紧拿手机打电话摇人。 南枝先是去了一趟专家诊室,陆怀山不在。 出来后她就直接拨通了昨天那个电话号码,但刚一接通就被挂断了。 南枝一脸郁闷,怎么还不接电话了? 这时,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 【二楼药材仓库,右手边南面第三间,等你。】 短短几个字,透着无尽暧昧。 南枝收起手机,对着玻璃看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应该没问题。 等她到了二楼,兴许是休息日的缘故,走廊里一片空旷。 而她高跟鞋碰触地面的声音就显得尤为清脆。 按照信息上说的,她走到第三间的药材室,就像偷.情一样,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面前这扇门。 一股浓烈的中药味道扑鼻而来,却没有陆怀山身上的药香好闻。 屋里很多药材柜子,一排排的就像图书馆一样。 南枝脚步很轻,蠢蠢欲动的感觉刺激着她身上每一个细胞。 她绕过前面两排药柜,到了第三个时,一转头猛地对上了陆怀山那双深邃的眸子。 吓得她忍不住惊呼,往后退了一步,却因为撞到药柜边缘,险些摔倒。 还好陆怀山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肢,平稳转了一圈后将她抵在药柜上。 “你怎么会在这?”他薄唇轻启,嗓音有些暗哑疏离。 南枝惊魂未定,和陆怀山紧紧贴服的胸膛,能清晰感触到彼此的心跳。 “不是你发微信让我来找你的吗?”她舔了舔嘴唇。 陆怀山扭动一下脖子,“我给你发微信?” 南枝赶紧拿出手机给他看,“喏,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然后你发微信让我过来,说……你想我了……” 陆怀山接过手机,一条条看着那些聊天记录。 此刻南枝的手也没闲着,顺着他的白大褂,一点点地向深处探索。 指甲时不时地滑过那敏感地带,惹得陆怀山直倒吸凉气。 全看完之后,陆怀山一把攥住她手腕,“你这不是为了报复姜明绪,那是为什么?别说你就是那种放纵的女人,毕竟酒店那晚是你的第一次!” 南枝指尖拨弄着他的衬衫扣子,声调又轻又柔,“是啊,你是我第一个男人,所以才舍不得你,尤其……你技术那么好!” 陆怀山眉梢挑动,拿着南枝的手机一顿操作,然后就将手机扔在了药柜上。 下一秒,他噙住了那娇艳的软唇。 窒息的暧昧混合着浓烈的药香,为二人的激烈唇战平添色彩。 半晌过后,陆怀山的薄唇上沾满了樱红唇蜜,漆黑深邃的眸子里也没带多少欲色。 他用手指抹了下唇,看着有些忘我迷离的南枝,“如果无所图的话,以后不要再找我了,新鲜感对我来说不会超过三次,即使我对你的身体很着迷。” 南枝没慌,只要他喜欢就好,哪怕是她的身体。 她继续舔着嘴唇,眼神又媚又欲,“陆医生,你舍得我吗?” 但还没等陆怀山回应,走廊里就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同时还有人喊,“快点找,向小姐说亲眼看到那个贱人上了二楼!” 第十四章:药材室内的温存 陆怀山察觉出来了南枝眼神一闪而过的慌张,捏紧她的臀肉,“惹事了?” “也不算,就是刚刚在楼下找你时,碰到你外甥媳妇,她以为我要和她抢姜明绪,抬手就要打我,结果没打到不说,自己还摔到盆栽里了。” 说话间,南枝的手也没闲着,前面经历过两次,她自然轻车熟路,顺势而下探索着本属于男人的反应。 见程度刚刚好,她俯下身,鼻尖贴近他的脖颈,浅浅气息打在那处,闻着沁人心脾的药香,“陆医生,你的身体可比你诚实多了。” 陆怀山尖尖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再次握住她不安分的手,“你猜,他们多久能找到这里?” “这恐怕要看陆医生能坚持多久了吧?” 南枝被这男性的荷尔蒙极力渲染,导致发出的声音都带着阵阵娇喘,也使室内的暧昧程度再次升级。 陆怀山猛地调转她的身体,气息从后头裹挟而上,温热呼吸也喷洒在她头顶,“今天晚点新鲜的?” 她今天穿的这条裙子上身有几颗口子,但拉扯间口子解开,领口也被撑得有些大,室内光线被药柜遮挡,昏暗中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弧度。 最惹眼的是,那枚兔子项链正安静地卡在丘壑之间。 “陆医生可以介绍一下游戏规则吗?”南枝感觉全身都软了,包括声音也是。 完全顾不得外面什么情况。 清晨雨露,恰逢其时的放大了所有感官,体内那股不知名的情绪开始沸腾、叫嚣,然后不知所谓地想要冲破而出。 “没有游戏规则,比如,这样……” 陆怀山的声音压抑轻喘。 下一秒,南枝的裙子顺着开叉处被缓缓上推,直到身上一片清凉。 她不是没看过那些小电影,这时候自然以为是换个姿势的新鲜,却没想到陆怀山竟直接蹲下了身。 “唔……” 南枝猛地瞪大双眼,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但即使这样,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发出一阵阵犹如猫叫的“呜呜”声。 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收紧,包括手指和脚趾都是。 如玉的肌肤忍不住的轻颤,如果不是外面有人的话,她恐怕都要哭了。 被陆怀山弄哭的。 “别……求你了……” 南枝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欲色的破碎感,任谁听了都会毫不犹豫将小白兔吃干抹净的。 “晚了,是你先招惹我的。”陆怀山口齿含糊不清地回道。 她见实在没法,只好捂紧自己的嘴,尽量将这种声音压到最低。 直到片刻过后,她再也坚持不住,长长的指甲将面前的药柜抓出一道长长的划痕,“啊——” 外面走廊里,向绾柔叫来很多人,势必要找到南枝,好好教训一顿。 可找来找去二楼不过都是一些药材和医疗器械之类的,这么半天连南枝的人影都没看到。 就在他们要手工离开时,从其中一间药材室发出声响。 “什么声音?”带头找人的保镖停住脚步仔细听了听。 旁边的手下指了指第三间药材室,“大哥,好像是从这间屋里传出来的,是不是欺负咱们大小姐的那个贱人在里面躲着呢?” 带头的保镖眼里闪过一抹狠戾,气冲冲地提着棍子就要踹门。 但下一秒齐不幕就挡在门前,“不好意思各位,我们配合你们找人,只是这里面都是贵重药材,一般的医生都没权限进,外人更是不能进!” 齐不幕一直在二楼守着,刚刚的声音他怎么会没听到? 以他多年驰骋情场的经验,里面战况应该挺激烈的。 他又怎么能让这群人打扰他的陆师? “今天我们无论如何都是要进去的,必须把欺负我们家大小姐的那个贱人找到!”保镖不管不顾就要硬闯。 齐不幕也是毫不退步。 恰巧向绾柔也上来了,看到这情形不耐烦问道:“这么半天了,还没找到?” 保镖指着药材室的门,“大小姐,应该在里面,但这个负责配合我们找人的医生说什么都不让进。” 向绾柔瞥了齐不幕一眼,“让开!” 齐不幕又摆出那副花花公子的笑脸,“向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间药材室别说是我,就连我们医馆都没资格进去,因为这里面的药材是我们陆师的私人物品!” “陆师?”向绾柔皱了皱眉,“什么陆师水师的,今天我必须进去!” “哎,你先别急,向小姐,听我说完。”齐不幕往她跟前凑了凑,故意压低声音,“陆师就是陆怀山,陆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向绾柔一听陆氏集团,瞬间皱紧眉头。 他们向家仰仗陆氏集团的地方可太多了,虽说她在家受宠,但涉及商圈的事,向家也是不允许她在外惹事的。 可今天如果就这么走了,她也真出不来这口气! 正犹豫间,楼梯处传来一阵皮鞋碰触地面的哒哒声。 紧接着,姜明绪转身出现在走廊里。 一看到姜明绪,向绾柔瞬间软得像小绵羊一样,张开手臂就跑了过去,“阿绪……” 扑到姜明绪怀里,她开始可怜巴巴的哭诉,“阿绪,你不知道,我来医馆把脉,正好看到你前女友,她说我抢走了你,还把我推倒在花盆里,我们的孩子差点就没了!” 姜明绪紧张地抱紧她,“没事了,我来保护你。” 齐不幕被他们恶心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向绾柔从姜明绪怀里起来,又指着药材室一脸委屈,“阿绪,南枝就在里面,但他们说这是你舅舅的私人物品,一般人没资格进去,怎么办?” 姜明绪咬紧下颌,看这状态他今天如果不当面教训南枝的话,向绾柔肯定完不了事,并且还会引起他们的隔阂。 姜明绪没有任何废话,走过去一把扯过齐不幕,扔给了旁边待命的保镖,暂时控制起来了。 “姜明绪,我劝你还是别开门!”齐不幕语气严肃。 姜明绪冷哼,“你劝我?你不过是我舅舅身边的一个学生,我是他外甥,进去看看怎么就不行了?” 话落,姜明绪踹开了药材室的门…… 第十五章:我是你舅舅的女朋友 室内那场温存早已结束,南枝也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了衣服。 陆怀山听到外面的动静,来不及回味,转身就要出去。 但南枝却紧紧拉住了他的白大褂。 “你想让姜明绪知道?”陆怀山垂眸,声音极其沉定,除了略微有一点沙哑之外,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陆医生怕了?”南枝脸色被情欲染红,带着些许意犹未尽,“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她知道,姜明绪就在门外,今天也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这层关系一旦挑破,就像姜明绪之前说的,他们之间是亲戚,而她什么都不是。 “什么交易?”陆怀山倚着药柜,刻意咬着字音,语调更稠,似笑似…诱哄。 “我提供你感兴趣的,你帮我报复姜明绪!” 南枝没在此时提到南堃的病,也是因为情况紧急,她没有任何把握陆怀山会答应。 倒不如先借助这层关系把人栓住,最起码有个名正言顺产生纠葛的理由。 “终于承认想利用我了?” “也不是,主要是哥哥的技术太好,我流连忘返……”南枝又贴过去轻咬他的喉结。 砰—— 一声巨响,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姜明绪和向绾柔是第一个冲进来的。 可下一秒,姜明绪瞳孔猛地张大,里面这一幕也深深地刺激到了他。 陆怀山和南枝相拥在角落,即使浓烈的中草药味也掩盖不住这室内旖旎的气息,是个成年人就都能猜到,刚刚在这里都是发生过什么。 “小舅,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姜明绪低沉暗哑的话语,像是禁锢着一头野兽。 向绾柔则是一脸懵,“阿绪,这是你舅舅?” 姜明绪没心思回答,双眼猩红的死死盯着南枝。 他是真没想到,南枝竟然这么狠! 明知道陆怀山是他的眼中钉,心头刺,也明知道他一直想要超越陆怀山,却还偏偏招惹了陆怀山。 这时,南枝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刚才陆怀山并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现在就这么不做反应,她心里有些没底。 于是她先发制人,从陆怀山怀里起身,走到姜明绪和向绾柔面前,淡定的伸出手,“这是大外甥和外甥媳妇吧?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们舅舅的……女朋友!” 姜明绪彻底怒了,一双黑眸中像是迸发出熊熊火焰,想要将南枝燃烧殆尽。 “不喜欢握手啊!”南枝笑着收回了手,“没关系,反正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说着,她再次回到陆怀山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 陆怀山没有拒绝,这大概就是默认吧? 姜明绪看向陆怀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小舅,你不应该解释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吗?” “是啊,小舅,这女人心思歹毒,这段日子一直纠缠阿绪,你可不要被她骗了,说不定她就是利用你!”向绾柔也跟着附和。 她可不能让刚刚那一跤白摔! 陆怀山回手握住了南枝的手,声线就像他的人一样,冷厉中带着几分严谨,“向小姐,请你管好自己的嘴,这不是你对长辈该有的态度。” “我……”向绾柔尴尬极了,只能求助姜明绪,“阿绪,你看这……” 姜明绪手指攥紧,甚至能清晰听到他骨节“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 姜明绪逼近南枝,“所以,从酒吧那晚就是我小舅?” 南枝毫不畏惧,“大外甥,没听你舅舅说吗,和长辈说话要有礼貌。” 姜明绪只能极力控制此刻想要杀人的情绪,他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比女人更重要的还有很多,一个南枝而已! 陆怀山拉着南枝的手,面无表情从他们面前离开。 在走到门口时,他突然驻足,身子微微侧了几分,“记得赔门!” 说完,和走廊里的齐不幕见换了一个眼神,就带着南枝离开了医馆。 那些保镖见状,赶紧松开齐不幕。 齐不幕进去后,看着姜明绪和向绾柔,咂了咂嘴,“老话说得好,听人劝,吃饱饭。我说不让你进来,你看你非进来,尴尬了不是?” 姜明绪能怎样?他只能忍着先带向绾柔离开。 “哎哎哎,等一下。”齐不幕拦住他们,“这门的赔偿你们扫码还是现金?” 向绾柔觉得晦气死了,朝着保镖挥了挥手,保镖就赶紧过来给齐不幕扫了两千块钱。 然后他们这才顺利离开。 齐不幕看着刚刚到账的这两千块钱,笑得直踮脚,这么一会就收入两千块,还是有钱人的生意好做啊! 再一回头,他正好看到衣柜上的指甲抓痕,不禁唏嘘,“陆师的战斗力就是强啊!平时看上去那么禁欲,这刚才应该都把人送上云端了吧?” 从医馆出来后,向绾柔明显感觉姜明绪的情绪不对。 车内,她有些不悦开口,“阿绪,你是不是还放不下那个女人,看到她和你舅舅在一起心里不舒服?” 姜明绪原本被怒气支配,猩红的双眼一直发愣,此刻听到向绾柔的抱怨,他瞬间回过神来。 赶紧露出违和的笑脸,将向绾柔拥进怀里,“说什么呢,我心里只有你。” “我和我舅舅的关系之前也跟你说过,之所以这么拼命地干,就是不想让陆家压我和你们向家一头。还有就是,今天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却不能替你出气,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向绾柔一听,被姜明绪哄得不知东南西北,赶紧伸手勾住他脖子,“阿绪,我不在乎,今天这事我们先记着,你这么厉害,还有我爸帮你,迟早能超越陆家,到时候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姜明绪笑着吻了吻她的头发,“宝贝,何其有幸让我遇到了你这么好的女人?” “讨厌,说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嘛!” 向绾柔尽显小女人的娇羞,丝毫没有顾忌还有司机在,手指一直在姜明绪胸膛摸索。 可她没注意的是,在她低头的那一刻,姜明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中蕴含着极度危险的信号,宛若一头嗜血的野兽,在寻找着猎物,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第十六章:手机被抢走了 从医馆出来后,南枝觉得这一切在刚才就已经算尘埃落定了,她以后就能靠着陆怀山这尊大佛了。 别的不说,最起码在姜明绪这里,即使再动她,也要忌惮几分的。 陆怀山下了楼,直接将白大褂扔给楼下值班的同事,走到门口打开车门就要离开,全程给人的感觉很是压抑。 南枝没在意,紧紧跟着他,直到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陆怀山面无表情,语气冷得瘆人,“下去!” 南枝愣了一瞬。 这和在药材室里的那个陆怀山是同一个人吗? 还是说,他真有人格分裂? “陆医生,今天我没开车,你送我一程好不好?” 尽管语气娇柔,却也没有换得陆怀山半点动摇。 他直接启动车子,锐利的眸子瞬间射了过去,“我说,下车!” 语气不容置喙,更是带着无尽怒气。 南枝不知这怒气从何而来,只知道现在不下车也不行,了。 下来后,陆怀山的车子飞速从眼前消失。 “到底怎么了?”她暗自嘀咕,不明白陆怀山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明明刚才在楼上也算是帮她,现在下了楼就大变样? 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没想太多,南枝在一楼拿了测试结果就直接回了公寓。 回去后才知道,陆怀山把她微信和电话号码都删了,无奈下她就今天的事和苏溪发牢骚。 苏溪听完,撇了撇嘴,“真没想到啊,姜明绪和那个向绾柔确实绝配。” “宝儿,你怼得太好了,下次再有小黑粉黑我的时候,你记得帮我骂死他们!” “呵呵!”南枝假笑,“你还用我?你这张嘴比机关枪都厉害。” “谬赞,谬赞了。”苏溪忍不住得意大笑,“不过话说回来,关于陆药王这人你了解多少?” 苏溪这个问题算是给南枝问住了。 她别说了解多少,那是半点都不了解啊! “我没想过了解他,我们之间什么关系我心里有数,现在这算是一块敲门砖,他没有拒绝就还好,我只求之后他能给南堃看病。” “吱吱,你说你今天当面承认是他女朋友?” 苏溪这话问得有些意味深长,南枝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有话直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猜。” 南枝漫不经心捏起果盘里的一颗葡萄酒塞进嘴里,同时,脑中总会不经意闪过在药材室里那些画面,惹得她双颊也隐隐有些泛红。 苏溪并没有注意,神神秘秘地凑到南枝身边,“我听圈内人八卦过,说陆药王曾经有一个女朋友,上大学时就是明星,几年前双方都谈婚论嫁了,那女的突然生了重病,被不良医生误诊给治死了。” “咳咳咳……”南枝听到这,差点被嘴里的葡萄给呛死。 苏溪赶紧拍她背,“哎呀,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南枝拿过一张纸巾,赶紧把葡萄给吐了出来。 来不及缓劲,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苏溪,“你是说,陆怀山以前有女朋友,几年前就死了?” “我胡说八道的啊!”苏溪赶紧摆手,“这都是人云亦云传出来的,具体谁知道?听说当时女方那边连葬礼都没让他参加,直接就出了国。” “那个明星是谁啊?” “不知道,没人敢说,也没几个人知道。不过就陆药王这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好像都是因为当年那个女明星。还有就是,从那之后陆药王就再也没有交往过女朋友。” 南枝好像明白了什么。 回到房间后,她又把今天的事情捋了一遍。 当年陆怀山的女朋友意外死了,从那之后他身边就再也没有过任何女人。 而今天她当着大家的面,承认是他女朋友,可能瞬间勾起他内心的伤痛,所以陆怀山才会发那么大的火。 想明白这些,南枝并没有在意,毕竟她又不是真要和陆怀山交往。 至于陆怀山的禁忌,她以后注意一点就是了。 周末这两天,南枝没日没夜整理手里的测试资料,直到周一去上班。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姜明绪一大早就在公寓楼下等着了。 只看了一眼,她转身就要调转方向, 她和姜明绪之间,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等一下!”姜明绪喊住了她。 南枝驻足,手中抱着资料,一脸淡定的转身,“姜明绪,你是不是忘了,我手里还有你真心话的录音?” 姜明绪单手插兜走到她面前,“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吵的。” “那我们之间更没有什么好聊的。”南枝转身就要再次离开。 姜明绪却一把抓住她胳膊,在她耳边咬牙低声道:“你以为陆怀山是真心喜欢你?他充其量就是喜欢你的身体,在他心里,你不过是一个玩偶,随时都可以丢弃的玩偶!” 南枝用力挣脱,一脸厌恶,“姜明绪,把你这副恶心的嘴脸收一收,我心甘情愿让陆怀山玩,我让他玩也不给你,听懂了吗?” 姜明绪咬紧下颌,攥着她胳膊的手也在逐渐用力,仿佛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放手!”南枝怒斥,“否则我喊人了!” 她话音刚落,苏溪就拿着一支棒球棍从远处跑了过来,“混蛋,放开吱吱!” 冲到跟前,毫不犹豫朝着姜明绪挥了过去。 姜明绪急于闪躲,瞬间松开南枝。 “我告诉你,姜明绪,要是你再敢骚扰吱吱,我打断你狗腿!” 姜明绪单手用大拇指抹了下嘴唇,眼神中也露出一丝狠戾,冷哼一声,直接转身离开。 见他真的走了,南枝这才拿过苏溪手里的棒球棍,“好了,人已经走了,你什么时候买的武器啊!” 苏溪被气坏了,叉腰朝姜明绪离开的方向狠狠啐了口唾沫,“我早就猜到这狗东西心有不甘,吃着锅里的,还想占着碗里的!” 南枝被苏溪这样子逗笑了。 可就在这时,她们刚放松下来,就突然有一辆摩托车从远处飞速驶来。 震耳的声浪,速度快到她们只感觉眼前瞬间闪过一个影子,南枝的手机就被抢走了,同时也将她俩带倒在旁边绿化带里。 “我的手机!”南枝惊呼一声,挣扎起身。 苏溪起身后再想追,却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 只有一辆汽车缓缓从她们身边经过,车里坐着的就是姜明绪。 第十七章:严肃又勾人 “姜明绪,你王八蛋!”苏溪指着车窗破口大骂。 但明绪得意地勾起嘴角,戴上墨镜就驾车离开了。 苏溪要追,南枝赶紧拉住她,“别追了,没用的!” “那个摩托车肯定是他派来的,他就是害怕你手里的录音。”苏溪第一次感觉到三观这么炸裂,“不行,我要报警抓这孙子!” 她刚掏出手机,南枝就摇了摇头,“不用报了,姜明绪现在傍上了向家,他今天这都是计划好了的。” “吱吱,你跟这孙子分手还真是太对了,我早就觉得这孙子野心太重,看人总有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而且你们两家要说起来也算有仇,怎么可能做恋人?” 是啊,她是姜明绪仇人的孩子,也不知道这五年她怎么那么有信心,觉得两人能白头偕老。 这一早上耽误了功夫不说,还把这次感统测试的资料都弄坏了,到了幼儿园,又是被王园长一顿卷。 “吱吱老师,真不是我说你,迟到也就算了,打你电话还不通,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你告诉我这次测试的结果都弄没了。家长我都约好了,专家也在办公室里等着洽谈治疗方案,你干嘛呢?” 她急着往幼儿园赶,都没回楼上换衣服,现在浑身上下都透着狼狈,再被王园长训斥,更像受气包了! 就盼着陆怀山别从办公室里出来,否则看到她这样子应该挺倒胃口,怕是对她没兴趣了吧? “吱吱老师,什么时候了,还愣神??”王园长一顿咆哮。 南枝思绪被拉了回来,抬头时眼神中多了几分笃定,“不好意思,园长,我承认,今天这件事确实是我失误,不过,这工作也是我利用休息日加班做的,园方并没有给我任何加班费,不能剥削时就笑逐颜开,出了差错就这么不近人情吧?” “哎,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我没意思,园长,既然事情已经出了,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处理问题和解决问题,而不是在这互相埋怨!” “怎么解决?你说怎么解决?”王园长气得一直原地转圈,“现在专家就在办公室,你进去跟他说,你把他辛苦的劳动成果弄没了,你看他能饶过你吗?” 从第一天开始,王园长就注意到,他们请来的这个专家长得虽然帅,却不喜欢和人接触,一看就不好相处。 现在出了事,她自然第一时间把南枝推出去顶罪。 南枝瞥了王园长一眼,“去就去!” 说着,她在王园长震惊的注视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王园长见门关上,不禁摇了摇头,“现在年轻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办公室里,陆怀山穿着白大褂,背对门口坐着,抬手看了一眼那价格不菲的腕表,马上就到和园方约定好的时间了。 但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他眉头也瞬间皱紧,“不会敲门?” 他压迫的嗓音中透着无尽不满。 见对方没有回应,他这才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将椅子调转过来。 看到南枝的那一刻,陆怀山眼中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诧异。 “陆医生,上次在医馆里我是故意气姜明绪,所以才那么说。我们之间仅限于你需要我时,我随叫随到,如果有一天你厌了,倦了,我也会乖乖退出,绝不纠缠。”南枝语气轻柔,又带着几分讨好。 陆怀山微微眯紧双眼,朝着她上下打量一圈,“怎么弄的?” “早上摔花池子里了,把昨天拿到的感统测试结果也弄没了!” “姜明绪做的?”他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些许压迫的神秘感。 南枝惊诧,“你怎么知道?” “嗬!”陆怀山冷笑,起身绕过办公桌朝她走了过来,“你和姜明绪只接触了五年,我是从小看他长大的!” 陆怀山凑近,朝南枝伸手,南枝还以为他要在这荒唐一下,赶紧向后退了一步,“陆医生,这里是幼儿园,到处都是孩子!” 陆怀山深邃的黑眸没有任何变化,一把扯过她的胳膊翻转过来,“受伤了都不知道?” 南枝确实不知道,看着被划破的口子,瞬间感觉有些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你这戏来得也真够快的!” 陆怀山从办公室的急救箱里拿出消毒水和纱布,及时帮她处理好了伤口。 她看着面前认真的男人,不禁感觉有些沉沦。 但同时也在心里拼命警告自己,和陆怀山之间只是床搭子,哄得陆怀山给南堃治病才是点。 “陆医生,我把测试结果弄没了,今天你怎么面对那些家长?” 陆怀山起身,将急救箱放回原处,语气淡薄道:“应该是你怎么面对那些家长。” 好像也对! 南枝低头失落。 前些天才刚发生过幼儿园门口那件事,现在那些家长再知道是她弄丢的,估计情绪会很激动。 就在这时,陆怀山双手撑在她坐着的椅子两边,那股好闻的药香也沁入鼻间。 一抬头,她就对上了那双犹如深泉般的眸子。 “南枝老师,我可以帮你。” 今天的陆怀山是正常的。 “怎么帮?” “每一份测试结果我都有备份,无非就是浪费点时间和那些家长解释通透。” 南枝从陆怀山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什么,她抿了抿嘴唇,又小心翼翼问道:“那……交换条件是什么?” 陆怀山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又向南枝靠近了几分。 她能清晰感受到那不断散发出来的雄性气息,和对方强有力的心跳声。 陆怀山朝她耳内吹了一口气,“那天在医馆里的你还没还,再加上今天这一笔,晚上搬去医馆附近我家里,你得慢慢还……” 南枝用力咽了咽口水,双手始终紧紧攥着椅子把手。 陆怀山从此以后要夜夜笙歌了吗? 不管怎么样,对她来说,离陆怀山又近了一步,这是好事。 “好。”她痛快答应。 “南枝老师,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陆怀山的声线低沉硬朗,带着雄性气息浑厚的磁性,同时又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我最喜欢你在幼儿园里这种刻意压抑的感觉,严肃又勾人!” 第十八章:圈养的金丝雀 陆怀山也说话算数,南枝答应之后,那些孩子的家长都被他摆平了。 但由于孩子数量太多,陆怀山自己也忙不过来,便给这些家长介绍了权威的感统干预机构,后期会和幼儿园对接,帮助这些孩子们逐渐恢复过来。 这下王园长也对南枝刮目相看,不仅及时挽回了这场意外,还给幼儿园带来了一笔额外的收入。 南枝回公寓收拾东西时,正巧苏溪不在,要不然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和苏溪解释这件事。 她和陆怀山之间算什么? 情人还是包养? 苏溪作为她最好的闺蜜,一定不会同意她用这样堕落的方法。 内心百感交集,南枝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拉着行李箱离开公寓,直奔凯旋宫高品质生活区。 站在小区门口,她内心忐忑。 用了大概几分钟的时间才整理好情绪,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按了电梯直接上楼了。 一敲门,是打扫阿姨开的。 南枝上次醒来时,打扫阿姨已经走了,今天也算是第一次见。 “您好,我是……” 南枝刚要开口,阿姨就笑着打断,“南枝小姐吧?快进来,房间我已经给您打扫出来了。” 阿姨热情地接过南枝手中的行李箱。 “您……知道我要来?”南枝打量着阿姨。 阿姨热络得很,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对,先生跟我说您要搬过来住,所以让我提前过来打扫。” “陆先生呢?” “先生说今晚没准回不回来,让您晚饭不用等他。” 没准回不回来? 陆怀山这什么意思? 不是他让她搬来凯旋宫的吗? “阿姨,您以后这是……” 阿姨瞬间会意,把刚刚做好的饭菜端到了大理石的餐桌上,“对,先生说怕您一个人在家偷偷做家务,所以就让我从以前的小时工改为全天候了,但您放心,我不住家,不会打扰您和先生的正常生活,夜里九点我就下班了。” 打扰他们的正常生活? 看来保姆对他们的关系也是心知肚明的。 “那真是辛苦你了!”南枝微微一笑,然后就去卫生间洗手,打算先吃饭。 到卫生间后才看到,这卫生间里一切都是双人份的,可见陆怀山提出让她搬过来并不是临时兴起。 甚至有时南枝都想不明白,她和陆怀山之间,到底是谁在套路谁呢? 饭菜很丰盛,但却只有南枝一个人用餐,无论她怎么说,保姆也不上桌。 通过保姆的介绍,南枝了解到陆怀山都是称呼其廖阿姨的。 “廖阿姨,现在已经八点了,剩下的我收拾,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廖阿姨长得很喜庆,一说话就笑,“南枝小姐,先生之所以让我全天候,怕的就是你做家务,你就安心回屋休息吧!” 南枝见说不动廖阿姨,只好乖乖回屋洗澡。 正好她的行李还没收拾,就打算把行李箱里的衣服都整理到衣柜。 可谁知,一打开衣柜,南枝人都傻了。 衣柜里满满当当,和她行李箱里那被挤得皱皱巴巴的衣服形成鲜明对比。 左边这扇门满满一排都是做工和布料非常好的各种裙子,有吊带裙,鱼尾裙,百褶裙,直筒裙,包臀裙…… 简直捅了裙子窝。 更加让她诧异的是,下面的方格子里,整齐排列着各种款式的内衣底裤,看得南枝不禁小脸一红。 这都是陆怀山准备的? 还没等她缓过劲来,就顺手推开了另外一扇柜门,同时,琳琅满目的睡衣也映入眼帘。 陆怀山这也太……那个啥了吧? 确定这是能穿的衣服? 那她箱子里这些衣服是不是也不用整理进去了? 惊诧之余,她坐在床上看着这几个衣柜里的衣服发呆。 这不是她上次住的那个房间,这是次卧。 陆怀山让她住过来,晚上却没回来,并且也不打算和她住一个房间,这是又立起清心寡欲的人设来了? 正愣神,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再一看,是一个陌生人发过来的微信消息。 头像是一片深色的灰,乍一看更像是一个深邃的漩涡。 南枝不认识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加的微信好友。 她黛眉紧蹙,解开锁屏点了进去。 【小区里你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廖阿姨晚上会离开,你安心睡觉,我今晚不回!】 短短几个字,让南枝一瞬间就反应过来是谁。 她看着屏幕,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随后在输入法里按下一串字发送过去。 【陆医生包养我的第一天就放弃使用权?不亏吗?】 南枝以为,陆怀山怎么也会再回信息的。 可直到她等到廖阿姨离开,自己洗漱过后躺在床上,陆怀山也没再回过消息。 南枝心知肚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仅此而已。 原本以为这将会是个不眠夜,却不成想她实在过于心大,没多大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廖阿姨早已收拾好卫生,做好了早餐,吃过早餐时间刚好,她上班也没迟到。 一连几天,陆怀山都没有来过凯旋宫,那个高档的小区内,似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而南枝仿佛是那只被圈养起来的金丝雀。 不过,这些她都不在乎。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们之间只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关系。 苏溪这几天也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打给她,但都被南枝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 能晚知道就晚知道吧! 反正她现在的日子也挺舒坦的,有事陆怀山出面,没事她就自己在这住着,又什么义务都不用履行。 等时间久了,她再试探性和陆怀山提一提南堃的病,一切都显得恰到好处。 可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周六晚上,南枝刚给陆怀山发过消息,问他周末会不会过来,紧接着她手机就响了。 她还以为是陆怀山打过来的电话,却没想到屏幕上显示的备注是妈妈。 自上次姜明绪那件事后,陈玉秀还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南枝心头瞬间一沉,第一反应就是怕南堃出事,所以赶紧滑动了接听键。 第十九章:隐忍的崩溃 “喂,妈,又怎么了?”南枝的语气多多少少带点不耐烦。 电话那头传来的尽是陈玉秀焦急的哭声,南枝也猛地紧张起来。 “妈,怎么了?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吱吱……吱吱,你快来吧,市人民医院……小堃他……” 陈玉秀抽抽噎噎的说不成一句整话,但以南枝对家里的情况判断,这次是真的出事了。 于是她瞬间扔掉刚刚拿起来的筷子,着急忙慌就去玄关换鞋,“妈,你先别着急,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在,我十分钟就到!” 电话那头的陈玉秀只会哭,南枝见通着电话也没什么用,就顺手挂断打算赶去医院。 “南枝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廖阿姨一脸关切地询问。 南枝一边换鞋,一边拿钥匙,“廖阿姨,饭菜你自己吃吧,要不然也是浪费了,我今天也说不准回不回呢!” 说着,南枝就打开门跑了出去。 “哎,这……” 廖阿姨看着焦急关上的门,无奈地摇了摇头。 凯旋宫这种高档小区,坐落在市中心,无论是离着哪都是极近的距离,市人民医院也不例外。 南枝开车赶到市人民医院只用了八分钟时间,她先是到精神科找了一圈,发现没有陈玉秀他们,然后又马上给陈玉秀打电话,这才知道他们原来在急诊。 由于南枝跑得很急,等再跑到急诊,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远远就看到陈玉秀无助地坐在轮椅上,守在急诊抢救室门口嚎啕大哭,状态非常不好。 南枝跑过去蹲在她面前,“妈,怎么了?小堃呢?” 陈玉秀看到南枝先是微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情绪非常激动,用力攥紧拳头,狠狠捶着南枝的后背,“都是你,都是你,我就说快点求求小绪,让他舅赶紧给小堃治好病不就完了吗?小堃从此以后也能成为一个正常人了,偏偏你就得犟,今天小堃又在自己屋里砸玻璃,我怎么都敲不开他的门,最后等我进去时,他都已经伤到胳膊大动脉了,满地都是血啊!” 陈玉秀哭得声嘶力竭,旁边的患者家属也向他们这边投来些许异样的眼光,好像南枝真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 南枝咬紧嘴唇,对她来说,如果不是因为当年那场车祸,陈玉秀不至于双腿瘫痪,也不至于照顾不了南堃。 否则,她也忍不了这么久。 “妈,你冷静一点!”南枝呵斥一声,按住了陈玉秀的双手。 “现在你埋怨我一点用都没有,能救南堃吗?”南枝眼神凌厉,“如果你不想小堃死的话,就好好在这待着,不吵不闹就是帮忙,我现在要找急诊护士了解一下小堃的情况!” 说罢,南枝没有顾及陈玉秀的感受,直接转身去了接诊护士台。 可她刚从走廊尽头拐过来,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整个人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再也控制不住地捂嘴痛哭起来。 南堃是她亲弟,她不想这样的。 当看到陈玉秀身上那些来自于南堃的鲜血,她心都是颤抖的。 可姜明绪是真的帮不了他们,否则她又哪配有骨气? “南小姐?” 偏偏就在南枝最脆弱时,走廊里有人轻唤了她一声。 南枝低着头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让她没想到的是,竟在医院里碰到了齐不幕。 这也算是间接在陆怀山面前出丑了吧? 毕竟从她第一次见齐不幕就觉得这人是个大嘴巴。 “还真是你!”齐不幕没穿白大褂,本身的衣服风格透出他的慵懒不羁,“果然,美女都是让人印象深刻的,你这样我都能认出来,厉害吧?” 南枝心情本来就不好,再想到上次阴差阳错加的微信是齐不幕,齐不幕还给她一顿耍,她就不想和这种人多加交流,所以就随便找了个借口,“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齐不幕从刚才就注意到了南枝崩溃的情绪,“哎,南小姐,用不用我叫陆师过来啊?” 南枝理都没理,直接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齐不幕看着她故作坚强背影,耸了耸肩,“这么犟是怎么拿下陆师这种清心寡欲的人的?” 经过刚才那个小插曲,南枝找到了值班护士,了解到南堃虽然伤到了大动脉,但好在伤口比较浅,送来的也算及时,手术已经做完了,对后期的生活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她的一颗心这才能放回肚子里。 …… 另一边,陆怀山这几天临时被老爷子拉回来帮忙处理公司的事,忙得连医馆都没时间去。 可这不是他喜欢的工作,就想着把半个月的工作尽量压缩到一周完成。 书房里,明亮的灯光下堆积着成山的文件,好在今晚差不多可以全部签完了。 滴滴滴—— 手机的微信提示音在这样寂静的氛围下显得尤为震慑,陆怀山被打断后眉头也是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他瞥了一眼手机通知栏,是齐不幕。再看墙上的钟表,晚上的九点四十五分。 看来有人忙不迭,也有人闲得发毛。 陆怀山骨感的手指随意划开锁屏,齐不幕第一条发的是一只牧羊犬逐渐笑到露出大牙的动画表情,接下来的几条都是文字。 【陆师,你说巧不巧?你猜我来医院找我爸时看到谁了?】 【我都怀疑我和南枝才是难能可贵的命中注定,要不然为什么每次她最狼狈时都被我碰到了呢?】 【不过陆师,我可懂事了哈!没有给她送温暖,主要也怕她折服于我这该死的魅力,一不小心再爱上我。】 【刚刚了解了一下,应该是她弟,割腕自杀进抢救室了。】 陆怀山看完所有消息,那双黑眸尽透凉薄,随手关上手机。 南枝从凯旋宫离开后,廖阿姨就打来了电话,说见南枝那着急的样子,应该是家里遇到了什么大事。 只是,陆怀山并没在意。 现在他更是没有任何要赶去医院的意思,埋头继续整理文件。 直到周一他到医馆上班,看到电脑上今日待接诊的患者中出现了南枝的名字…… 第二十章:陆医生,我身上有些痒 暂时安顿好南堃那边,南枝赶紧往医院赶,这也是她这两天陪床不眠不休才好不容易抢到陆怀山的专家号。 现在是有陆怀山的联系方式,可这都一周了,她给陆怀山发消息陆怀山从来没回过。 如果没有南堃这次意外,她或许还能沉得住气,打算把线拉长一点,最起码到时候一出手就不能无功而返。 可现在出事了,南枝心里就越来越没底。 如果像陆怀山之前说的那样,已经过了最初的新鲜感,那她这场攻略计划就算是胎死腹中了! “三十六号南枝请到一楼专家诊室就诊。” 走廊播放器中叫到了南枝的名字,她赶紧回过神来,朝陆怀山的诊室走去。 轻轻推开门,看到的就是陆怀山一脸淡漠地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笔似有似无地敲击着桌面。 南枝在进来之前已经整理好情绪,此刻更是犹如之前那般千娇百媚,和医院里、幼儿园里的她完全不一样。 “陆医生,想见你一面真的很难啊!” 陆怀山掀眼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平添几分勾人摄魄。 一个患者的平均就诊时间是二十分钟到一个小时,你挂我下班之前的号,是故意想让我加班?” 这久违的低磁男音,让南枝的心绪一下子回到和陆怀山楼上荒唐那次。 “那陆医生是抓紧看病,还是……” 陆怀山指了指桌上的脉枕,“你挂号的那三百块钱只包括看病,别的要另加钱。” 南枝忍不住被逗笑。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陆怀山这人还有幽默的一面? 坐下之后,南枝将手腕搭在脉枕上,陆怀山修长的手指又搭在她的脉上。 摸了许久,陆怀山的脸色也是越来越沉,眉头更是紧紧皱在一起。 原本南枝也不是真的来看病的,就是想通过这个机会见一见陆怀山,让陆怀山知道还有她的存在。 但现在陆怀山这反应就像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啊! “陆医生,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南枝的一双水眸看过去,瞬间充满破碎感。 陆怀山收回手,一脸严肃,“现在正值夏季,夏季的三个月时间里,是自然界万物繁茂秀美的时令。此时天气下降,地气上腾,天地之气相交,植物开花结实,长势旺盛,应该在夜晚睡眠,早早起身,不要厌恶长日,情志应保持愉快,不能发怒,要使精神之英华适应夏气以成其秀美,使气机宣畅,通泄自如,精神向外,对外界事物有浓厚的兴趣。这是适应夏季的气候,保护长养之气的方法。” 南枝用力咽了咽口水,陆怀山说的这些,她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陆医生,你就说我这病能治吗?是不是需要一些阳刚之气补补?” 陆怀山看着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起身从他包里拿出一次性长针,“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妖精呢?” 南枝看着那些长针,瞬间头皮有些发麻,“又要扎针?可你还没说我这是什么病?” “违逆了夏长之气,就会损伤心脏,使提供给秋收之气的条件不足,不止现在身体不好,到了秋天也很容易发生疟疾,冬天你也难熬!” “衣服脱了。”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南枝瞬间瞪大双眼,该不会又要给她扎成刺猬吧? 慌神间,陆怀山就已经阔步走到门口,将诊室的门反锁。 再回头,见她还在发愣,一把拉过她的胳膊,朝着前臂前区腕掌侧远端横纹上两寸,掌长肌腱与桡侧弯曲肌腱之间消了消毒,然后就毅然决然地扎上了一针。 “唔……”突如其来的刺痛惹得南枝一阵低呼。 这种像小猫般的叫声,倒也有些勾起陆怀山的兴趣。 “疼?” 南枝双眼泛着雾气,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没有心里难受,这么多天你都不回去。” “这是内关穴,专治你的心。”陆怀山语气饶有深意。 下一针则落在了前臂掌侧,当尺侧腕屈肌腱的桡侧缘,腕横纹上一寸的位置。 “这是通里穴,也专治你的心。” 南枝看着这样专业的陆怀山,那些提前准备好的计策竟有些施展不开了。 她这几天不眠不休在医院里陪床,再加上陈玉秀的唠叨和埋怨,导致她确实感觉心慌,胸闷气短的。 甚至她怕这样的状态来医馆,会让陆怀山没兴趣,就提前回家,打算好好睡一觉再来。 谁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还没到下午,她就赶来了医馆。 “你现在手臂不方便,上衣我帮你?”陆怀山表情和语气分辨不出喜怒。 南枝咬了咬嘴唇,另一只手的食指指甲挠了挠陆怀山的掌心,“那就麻烦陆医生了。” 陆怀山解开她上衣扣子,瞬间惹人垂涎的山峦映入眼帘。 碍于专业,陆怀山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在她胸部正中线上,平第四肋间下了一针。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南枝觉得这一针更疼,呼出的声音也就更大了一些。 若有不知情的人从这经过,一定以为这里面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下完最后一针,陆怀山双手撑在南枝身体两侧,挺立的鼻梁就差贴在她脸上了,“你是我接诊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扎针能叫出这种感觉的。” 南枝反应过来后故意抬了抬下巴,“那陆医生喜欢吗?” 她张嘴说话时,嘴唇还会若有似无地碰到陆怀山的唇,室内的气氛也持续升温。 可陆怀山并没有什么继续发展的意思,站直身子,双手抱肩,“最后一针扎的是膻中穴,也是治你心的!” 南枝一阵失落,原本以为恰到好处,怎么也得有后续的,陆怀山却及时熄火了。 犹豫片刻,南枝戳了戳正在给双手消毒的陆怀山,“陆医生,我身上有些痒,你能帮我解解痒吗?” 陆怀山拿湿巾擦干手上的消毒液,漫不经心道:“哪里痒?” 南枝继续戳着他的侧肋,“就是那里啊!” 说完,她伸手抓过陆怀山的大手,缓缓朝着自己这边移过。 陆怀山回头对上她的视线,喉结瞬间滚动了一下。 第二十一章:我已经没兴趣了 下一秒,陆怀山将她不安分的手举过头顶,抵在身后的墙上。 她另一只手扎着针又不能动,此刻显得尤为被动,又透着一种难言的怜美。 “陆医生欺负人?” 陆怀山嗓音略低,又带着无尽磁性,“你的身体现在承受不住任何强有力的进攻,作为你的主治医生,劝你还是戒色养心。” 南枝并未在意,樱唇微翘,声音软软糯糯,“那作为我的金主呢?” 陆怀山愣了一下,紧接着缓缓俯身,朝她靠近。 她心里一阵欣喜,觉得陆怀山要妥协了。 可谁知,陆怀山却是凑到她耳边,语气淡漠道:“你弟都进抢救室了,你还有那方面的心情和需求?” 南枝浑身猛地一抖,眼神中难掩慌乱。 下意识想要起身,却差点碰到胳膊上的针灸,还好陆怀山眼疾手快,及时按住了她。 再看她脸上,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勾人欲色。 “你怎么知道?”南枝一张嘴,声音不自觉有些颤抖。 南堃刚脱离危险,今早才醒地。 她这两天经历了无限的恐惧与自责,否则年纪轻轻的又怎么会忧思过重,产生心慌胸闷和失眠的情况呢? 没人比她更清楚,南堃的病不能再耽搁了。 准确来说,胳膊上的伤养好出院后,必须立马介入心理方面的治疗。 以前,南堃的病一年也就发作两三次,可现在,一个月两三次都挡不住。 “你那天从家里跑走,廖阿姨已经告诉过我了。” 陆怀山淡定起身,绕到桌子后面,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控制主场的能力让南枝喟叹。 同时,她刚想起来,还有齐不幕那个大嘴巴,陆怀山应该是从南堃出事那天就知道了。 但这两天陆怀山并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也没有发过一条信息,可见陆怀山也是个凉薄之人。 “你弟为什么割腕自杀?心理疾病?”陆怀山严肃问道。 “如果是的话,陆医生打算帮我弟看病吗?” “嗬!”陆怀山一摊手,“你见我拒绝过病人吗?” 南枝并不恼,原本她还想等陆怀山对她的身体再沉迷一些时开口,却不成想因为齐不幕这个大嘴巴,陆怀山现在竟主动问及。 现在她也只能试探性的一点点回答。 “算是从小的心理疾病了,不知道陆医生有没有把握治好?” “这种试探的话就别在我面前说了,等你弟出院后,带他来医馆。” 陆怀山的态度略显疏离,仿佛对面坐着的就是一个普通患者。 南枝张了张嘴,还要再向陆怀山渗透些什么时,陆怀山就径直走了过来,帮她取走身上的针。 她的话也就憋了回去。 现在这情况,她也说不好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就好比床上那点事,没有前戏的诱引,直接进入正题,一旦卡壳就会彻底没了兴趣,不欢而散更是逃不过的终极结果。 “好了,你的药晚上我会带回去给廖阿姨,她会帮你煎药的。” 南枝一边系着衣服扣子,一边惊诧道:“你今晚回凯旋宫?” 陆怀山正脱下白大褂,打算换上自己的衣服,还没来得及回答南枝,诊室的门就被人猛地一把从外面推开。 “陆师,你这屋的门锁坏……” 齐不幕的眼神撞进诊室那一瞬间,整个人立马石化了。 陆怀山眉头一紧,下一秒用刚脱下来的白大褂向后一甩,将南枝整个护在里面。 南枝这才反应过来,惊呼一声,赶紧手忙脚乱地系剩下的扣子。 “你怎么进来的?”陆怀山森冷的眼神甚是骇人。 齐不幕感觉心脏都慢了一拍。 完了,又惹祸了,这下算是摊上大事了! “那个,陆师,我看这时间点你也应该下班了,所以特意过来告诉你,你这屋的门锁坏了,一会有师傅过来修。” 南枝穿好了衣服,此刻她的脸颊紧紧贴着陆怀山的腰腹,那熟悉又好闻的药香也瞬间沁入她的感官。 “这是重点吗?”陆怀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这并不像他平时的嗓音,相反听起来还异常的冰冷森寒。 “陆师,我错了!”齐不幕说着就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南枝正好起身,从陆怀山的庇护中挣脱出来,尽量表现得淡定自如一些,可一回头就看到齐不幕跪在地上。 这…… 陆怀山平时人就是这样的吗? 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赶紧滚,三天之内别让我看到你!” 陆怀山沉着一张脸,吓得齐不幕赶紧转头溜走。 但刚要关上门,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再次露出一个脑袋,小心翼翼问道:“陆师,那这锁还修吗?” “我说,滚——” 齐不幕求生欲极强,想都没想就“啪”的一声关上了门,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医馆。 看来这几天他得去他爸医院那边躲几天了,这陆怀山再见到他,估计会杀了他。 就这,第一次在走廊里还嘴硬说不认识南枝,无论是药材室还是诊室,他这个师父都玩得够花啊! 齐不幕走后,南枝见陆怀山情绪不是很好,便主动开口缓解气氛,“你平时对他也是这么严厉吗?” 陆怀山继续换着衣服,声音犹如寒潭坠泉,“他刚才擅自闯入,差点把你看光,你不介意?” “倒也没有,毕竟我衣服都穿好了,扣子也……” “南枝!”陆怀山不悦打断,“我是他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在这个行业并不算思想古板,而是一种传承。” 南枝心头一颤,她忘了,她不是和陆怀山交朋友的。 她是陆怀山包养的情人,圈养的金丝雀,但现在她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刚刚甚至还要妄议陆怀山的为人处世。 这是做情人的大忌,也是她的拎不清。 意识到刚才的错误,南枝赶紧转换成陆怀山喜欢的样子,走过去伸手勾了勾他的喉结,“晚上回去?你准备那么多衣服,我都不知道该穿哪件,你回去帮我挑挑?” 陆怀山一把抓住南枝的手,朝她缓缓压了过来,“刚刚的插曲……我已经没兴趣了!” 第二十二章:是你们两个…… 南枝碰了一鼻子灰,从医馆出来后只能暂时回去陪床,毕竟南堃那里还需要人照顾。 只是,这一路南枝都想不明白,陆怀山这人究竟怎么想的? 欲的时候过分欲,说熄火立马就能刹住车,甚至一点都不会流连忘返。 这一次的召回术失败,她也不知道下一次机会在哪?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医院,一推开病房的门,陈玉秀反应逐渐显现出些许不快。 自从上次在抢救室门口,南枝和她大吼过后,陈玉秀对她的态度就一直淡淡的。 南枝有时也会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从小到大,家人重男轻女的思想就比较严重,直到现在经历了这么多还是一样。 “你怎么出去这么久?天都黑了。”陈玉秀拧着毛巾,语气略带埋怨。 南枝倒也不在意,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我来吧!” “不用了,已经擦完了。”说着,将毛巾扔进水盆,“刚刚主治医生来过,让你回来后去一趟他办公室,今天他值班,要和你商量一下小堃的情况。” 南枝情绪不高,没有应声,转身走出病房。 在她出去后,陈玉秀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意味深长。 经过上次意外,陈玉秀给姜明绪打电话,姜明绪也没再接过。 南枝直接去了医生值班办公室,可推开门看到的并不是主治医生,而是齐不幕。 “怎么是你?”南枝反应惊诧。 齐不幕此刻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坐在办公桌前吃着花生,桌子上还放着一瓶打开的扁二。 “师母,咱们之间就是有缘分,每次都能碰到!” 南枝对这个称呼并不感冒,也懒得理会这种不靠谱的人,转身欲走。 “哎,等一下。”齐不幕追了出来,一脸笑嘻嘻,“那个,我走之后陆师又说别的了吗?” 南枝心里本来就不爽,此刻看到齐不幕,瞬间想到在诊室时他擅自闯入,差点给她看光,同时也让她丢失了这好不容易和陆怀山见面的机会。 “说了,说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再见就拆了你!” 齐不幕瞬间倒吸一口冷气,眼珠子都要流出来了,“妈呀,这也太可怕了!每次陆师发火都不会超过三天的啊,可见为了你连我这徒弟都不想要了。” “你这样的徒弟不要也罢!”南枝继续往外走。 刚走没几步,南堃的主治医生迎面走了过来。 南枝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身后的齐不幕喊了一声,“爸,你怎么去那么久?你这柜子里的扁二也不好喝啊!” 主治医生齐强对这个儿子很是无奈,“你怎么总乱拿柜子里的东西?那些都是其他值班医生的,人家是买了打算周末拿回家喝,你这未经允许就给人动了?” “哎,你可别冤枉我,我是拿刚买的茅台换的!” 齐强:“……” 南枝和齐强的表情如出一辙。 “齐大夫,我弟这情况还需要多久出院?” 齐强指了指办公室,然后将堵在门口的齐不幕推了出去,又将办公室的门关上,把齐不幕关在了外面。 “嘿!你们怎么都欺负我?”齐不幕撇了撇嘴,“老齐,我扁二还没喝完呢!” 里面的齐强没有任何要给他开门的意思,只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南枝,“南堃目前的外伤是没有任何问题了,再有几天就可以出院,可他心理方面的问题,你们有没有考虑过给他深入介入治疗?” 也许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南堃的病是他们做家人的一直耽误的,但事实也确实如此。 都怪她当初太信任姜明绪,导致南堃的病延误成这样。 “齐大夫,我们是想着给我弟看这方面的,之前对这类病了解得不够多,一直听信别人吃着进口药,却没想到最后形成了依赖性,也产生了抗药性。”南枝解释道,“等这次出之后,我打算带他好好看病。” 齐强欣慰点头,“主要南堃的年纪太小,才十五岁,他的人生还很长,如果能治好的话,为什么不给他一个闪耀的未来呢?” 说着,齐强又笑着摇了摇头,“我一开始还纠结来着,生怕你们做家属的不同意,再继续耽误南堃的病。作为医生,只想看着自己手里的每一个患者康复如初。” “这样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个医生,很有名的医生,他的诊号可是千金难求!” 齐强话音刚落,医生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齐不幕倚着门框,一脸慵懒道:“老齐,你说你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啊?人家和我师父关系可好了,用你介绍?” 齐强:“……” “臭小子,我强调过多少次了?有患者或者家属时,进来之前要敲门,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手?” 齐不幕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这里又没外人。” “你别整天这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费心费力地把你送到陆怀山门下拜师,这都两年了,你给我学到什么了?”齐强指着他,“我今天还没来得及问你,又犯了什么错,让你师父给赶回来了?” 原来齐不幕跟谁都是这样啊! 这种奇葩存在于医学界,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南枝见人家教训自己的儿子,再留下来也不合适,所以就打算先离开。 “齐大夫,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病房了。” 齐强还没来得及点头,齐不幕就朝南枝一挑下巴,“姐姐,你别急着走啊!没见我爹这副要杀了我的样子,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见死不救吧?” 南枝眉头微紧,齐不幕这称呼换的还挺快! 齐不幕用肩膀轻轻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给我做个证,今天我被陆师赶回来这事真不赖我,是你们两个……” “齐不幕!”南枝反应过来后立马脸颊泛红地大声喝止,“如果你不想你师父更生气的话,我劝你还是改天跟你师父好好认个错,这事儿没多大!” “哎,你刚刚不是还说我师父要拆了我吗?” 南枝皮笑肉不笑,“呵呵,开玩笑!” 第二十三章:车内风光 “你们认识?”齐强站起身来。 “认识,她是……”齐不幕原本就没当回事,此刻更是要脱口而出。 但在接收到南枝警告的眼神后,立马改口,“那个,她去我们医馆看过病。” 齐强一听是医患关系,也就给自己儿子留了几分薄面,“行了,你也别在我这造了,赶紧回去吧!” 南枝不想跟齐不幕再有交涉,赶紧先他一步回到病房。 回去后,她给陈玉秀叫了辆出租车,给了司机双倍的价钱,让司机帮忙给陈玉秀送回家。 既然今晚陆怀山还是不回凯旋宫,那她也就不必回那个巨大的牢笼,直接在医院陪床了。 南堃不过十五岁,整个人看起来是人高马大。 此时躺在病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仿佛那白花花的一片中还蕴藏着另外一个世界。 南枝张了张嘴,想要和南堃说两句话,最后还是忍住了。 她心里百感交集,如果南堃出院后,陆怀山为其诊治,是否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南堃的病需要他重启走阴针法?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陆怀山也一定能察觉到,她的接近并非为了报复姜明绪,而是另有所图。 甚至她能想象到,到时候陆怀山一定会愤然转身,再也不会见她了。 叮—— 手机响了一声,南枝思绪回转,第一时间看向屏幕上的时钟,晚上的十一点半。 再看南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熟了。 打开手机,是陆怀山发来的消息。 她又惊又喜,赶紧点进对话框。 【下楼!】 简短的两个字,琢磨不透陆怀山的心情如何? 南枝又凑近病床前看了看,见南堃确实睡熟,这才小心翼翼走出病房,又拜托值班护士帮忙照看一会,然后加快脚步地跑下了楼。 到了一楼大厅时,南枝停下脚步,看着玻璃门上的反光倒影,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她把领口的扣子又解开两颗,半露酥胸再加上刚才的奔跑,此刻是剧烈起伏。 尽快调整好呼吸,她这才走出大厅,在台阶上四处寻找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滴滴—— 一阵汽车鸣笛,南枝看到不远处打着双闪的黑色车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去。 上车后,两人谁都没主动说话,南枝倚在副驾驶上吹着徐徐晚风,原本躁动的心竟在此刻有种被神圣洗礼的踏实。 大抵还是来自于陆怀山身上的这种药香吧? 她时不时瞥向旁边的陆怀山,见他松了松领带,微敞衣领,左手撑着车窗支着头,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 男人侧脸线条优越,几乎没什么表情,专注时看起来有些疏离冷淡。 南枝沉不住气了,想要先开口搭茬,但就在这时,陆怀山一个翻身压了过来,瞬间放倒了她的座椅,往后推到了最里头。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怀山双手就掐住了她的腰,把她刚好遮住腿根的裙子直往上推,低头噙住那两片樱唇,吻得她浑身发软。 回过神来的南枝也热烈回应,但刚扯开陆怀山的衬衫,还没来得及摸一摸那几块腹肌,就突然想到这是在市人民医院的大院里,车外还时不时会有人经过。 “等……等一下,别在这……” 南枝娇软的低喘渗到陆怀山的骨头里,令他是从里到外的酥软。 “放心,贴了车膜,外面一点都看不到里面如何。” 陆怀山那只好看的手从她脸颊顺着脖颈和锁骨一路向下,直到遇到高耸阻碍,他才轻啃她耳垂,“故意弄成这样就为了将我拉下神坛?” 她用指甲轻轻描绘着身上人的人鱼线,惹得陆怀山呼吸越发粗重。 “哥哥,那你愿意为我下来吗?” “下到哪?”陆怀山刚刚那只手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肉,“怀念上次药材室那次?” “我……” 南枝刚启朱唇,陆怀山就从她身上下来,再次坐回到驾驶座位置上,弄得她一脸懵。 又熄火了? 陆怀山喜欢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如果不是前两次体验过陆怀山的厉害,那她还真要以为是他不行! “把这个喝了。”陆怀山递过来一个保温杯。 南枝用力咽了咽口水,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把裙子拉到原来的位置。 坐好后,她指着杯子温温软软问道:“这是什么?” 陆怀山拧开杯盖,一股浓烈的中草药味扑鼻而来,惹得南枝黛眉紧蹙。 她这才突然想起,陆怀山今天说晚上会把药带回凯旋宫,让廖阿姨帮她煎药。 “我都忘了。”南枝并未接过保温杯,她有些发怵。 自从和陆怀山扯上关系后,这各种各样的中药倒是吃得方便。 别人看中医,吃中药还要担心吃不起,病好了也破产了。 她有陆怀山这个便利条件,倒省了一大笔钱。 “还想让我喂你?”陆怀山眼神饶有深意。 南枝抿紧嘴唇,撩人的水眸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眨了一下,“陆医生,我要说是呢?” 陆怀山嘴角勾起,“可惜,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允许,谨遵医嘱吧!” 话落,他按下车门解锁键,“啪嗒”一声,南枝瞬间会意陆怀山的意思 她是什么角色自己心知肚明,乖乖听话就是这层关系中最关键的一点。 南枝拿过杯盖拧紧,在下车前用力啄了一口陆怀山的唇角,然后才下车跑回住院楼。 陆怀山透过车窗看向她跑远的背影,原本深邃的眸子变得越发暗沉。 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燃,烟圈吐露,让他在这寂静的夏夜里显得尤为神秘。 南枝回到病房,见南堃还好好睡着,先是拿着换洗衣服去卫生间里洗澡更换,毕竟刚刚的暧昧拉扯足以让她衣服湿透。 有了陆怀山后,她衣服也换得越来越勤。 洗过澡,这才觉得身上舒爽一些,刚刚的热火也被浇灭泄劲。 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拿过保温杯,将里面那难喝的中药一仰而尽,全程淡定从容。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拿不下陆怀山,南堃的病也治不好。 所以她得快点养好身体…… 第二十四章:房子莫名其妙被卖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陆怀山没再给她送过药,就廖阿姨每天负责早晚帮她熬药,然后送到市人民医院来。 通过后续接触南枝才了解到,原来齐强是这医院的副院长,但平时和普通的医生一样,也帮外科分担一点压力。 齐不幕是他唯一的儿子,被送到陆怀山身边,是因为陆怀山在中医界的成就,短短几年就能做到那种令人惊叹的地步。 南堃的外伤已经恢复差不多了,有了齐强的允许,他们准备今天就出院。 “吱吱,我车就停楼下了,一会我帮你倒腾东西。”苏溪早就给南枝打过电话,说南堃出院要过来帮忙。 “好,小堃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一会就放我车里吧,然后你把我的东西带回公寓好了。” “你不用我送你们回家?” “不用了,自从上次过后,我妈对我态度就淡淡的,你也别过去了。我把小堃送回家后就不回公寓了,你帮我把东西整理一下吧!” 苏溪停下手中叠衣服的动作,站直身子看向南枝,“吱吱,你到底有什么事这么急?你是背着我在外面租房子了?就这么不愿意再回我们的小家?” 这么久了,这个问题苏溪没少问过,可南枝总是避而不答。 “而且,你之前说你拿下了陆药王,到现在他也没给你个说法吗?” 这能有什么说法? 她和陆怀山之间不过就是虚假对虚假,她图他的身份地位以及医术,而陆怀山则图她的身体。 这样的交换乍一听上去有些荒唐,但终究比用心过后还遭背叛强太多了。 “吱吱,我跟你说话呢,怎么又走神了?”苏溪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南枝思绪回转,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嘴角,“你想多了,我能自己在外面租房不要你?”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你跟我说说,是不是和陆药王同居了?”苏溪拉着南枝的手,一脸严肃,“如果同居了的话,那必须让陆药王给你一个名分啊,否则这成什么了?毁了你名声,以后还怎么做人?” 苏溪的敏锐让南枝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她就知道瞒不了多久。 但还没等她和苏溪解释,陈玉秀就从家里打来了电话,“吱吱,快回来,家里出事了。” 南枝人都要炸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是陈玉秀的电话,那肯定没好事。 “好,你等我,马上回去。”她都懒得再问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苏溪一脸关切。 南枝看了看躺在病床上发呆的南堃,焦急地对苏溪道:“溪溪,帮我看会我弟,和护士说,我们晚一点再走。” “不是,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南枝拿了衣服就往外走,“我也不知道,我妈的电话,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好,小堃这你放心,我寸步不离!” 南枝开车回到郊外平房区,还没等她驶进家门口的大胡同,就远远看到附近排着好几辆陌生的私家车。 她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赶紧找了个地方把自己的车停好,快步往家里跑。 “让一下,让一下。” 南枝拨开层层人群,刚要冲进家门口时,旁边的邻居突然一把拉住她,“哎呀,吱吱,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南枝眉头微紧,“张大妈,到底怎么了,我家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之前你们买房的时候着急,这手续都不正规,现在上一任房主又拿房本把这给卖出去了,现在人家这不是上门收房来了!” “可之前我们买房时房主就说没有房本,并且这周围很多邻居也都没有啊!” 张大妈撇了撇嘴,“这片房住人比较早,其实以前上面要求过补办房本的,有很多住户觉得麻烦还需要花钱就没有办,谁知道你们家这上一任房主还留了一手,现在你们说不清楚的啊!” “不对,张大妈,我记得我们买房的时候,是有街道处给证明的吧?” “吱吱啊,你怎么还不明白?如果之前街道处的人还在职的话,无论是上一任房主,还是现在里面收房的这些人怎么敢来?” 南枝别张大妈点醒,原来这就是一个圈套啊! 她依稀记得,当初买这房子时,由于没有房本,才花了几万块钱。 也是因为当时那个房主好赌,被债主追得急需用钱,这才将房子卖给他们。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房主一次都没出现过,现在怎么突然出了这档子事? “啊——” 陈玉秀一声尖叫,南枝思绪瞬间回转,想都没想就往里冲。 见客厅里一群人围着陈玉秀,她紧忙用力推开那些人。 “你们是谁?知不知道这是擅闯民宅,是犯法的?” 屋里差不多有七八个人左右,平均年龄三十多岁,但通过他们胳膊和大腿上的纹身可以断定,这些人应该都是一些小混混。 “我们擅闯民宅?”为首的男人鼠头鼠脑,一说话还摇头晃脑的,“妹妹,你先问问这是谁的宅子啊!应该是我警抓你们,别擅闯我家吧?” “凡事得讲个理,五年前我们买下的这几间屋子,当时都有街道处作证,和房主亲自按的手印,无论你们是谁,都不能动这房子!” 鼠头男咂了咂嘴,搬了把椅子坐到了陈玉秀旁边,陈玉秀吓得直往南枝身后躲。 “妹妹,你好歹也是个年轻人,怎么比这阿姨还糊涂?”说着,他掏出房本,“你好好瞅瞅,这是房本,上面是我的名字,还有变更手续,一样都不少。” “我怎么知道你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南枝只能嘴硬。 倒也不是这房子多贵重,而是南堃的病不能换生活环境。 之前她租公寓的时候,是想着和陈玉秀还有南堃一起住的,但搬过去之后南堃的病就更加严重,这才不得已又搬回郊区。 所以,在陆怀山为南堃治病之前,首先要为南堃保住这个熟悉的环境。 “妹妹,你别跟我这玩耍赖这一套啊,要不然咱就报警吧!”鼠头男一脸胸有成竹。 第二十五章:怀疑是姜明绪干的 南枝瞬间有些慌了。 看对方这架势,今天的事情比较棘手。 鼠头男见她不说话,回手朝身后的小弟打了个响指,那个小弟立马明白,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南枝也赶紧拿出手机联系街道处的人,不一会儿,警车和街道处主任都来了。 警察先是遣散外面看热闹和里面这些社会小弟,只留下了鼠头男一人,然后就开始了解情况。 最后的结果和张大妈说的意思一样,街道处主任早就换人了,来的是一个陌生小伙子。 鼠头男手里的房产证是具备法律效应的,但他们当初和上一任房东签的协议,是在上一任街道处主任那里存放证明的,现在难搞的是,之前的街道处主任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没人能联系得上。 警察了解基本情况后,把南枝叫到了一边,“你们当初就是贪便宜,几万块钱没房本都敢买,现在出了这事在法律上是没人听你解释的,最起码对簿公堂时你得拿得出来证据啊!” 警察的话有松动,南枝察觉到这事还有别的解决办法。 “那您这边有什么建议?”南枝一脸无助,“是这样的,警察同志,这房子不重要,就像您刚才说的,我们买的时候不过几万块钱,这几年就当抵房租了,可现在我们不能离开这个家。” 随后她又将南堃的情况和警察详细叙述了一遍。 警察听长叹一声,“你说你们这也真够难的,要不我和对方商量商量,让他把房子卖给你们,你们再从他手里重新买回来?” 南枝抿了抿嘴唇,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可这几年这片房区早已升值,买回来最起码得个二三十万。 她上哪弄这么多钱? 想到南堃还在医院,犹豫过后她还是毅然决然的答应道,“好,警察同志,那就麻烦您了。” 警察点了点头,就把鼠头男叫到了外面商量。 南枝蹲到瑟瑟发抖的陈玉秀面前,低声安慰,“妈,放心吧,没事的,警察已经去和他们商量了,大不了我们就把房子再买回来。” 陈玉秀被那些人吓到了,眼神中全是恐惧,“小……小堃呢?” “苏溪看着呢,还在医院里,我一会看看进展,实在不行就让小堃在医院里多住两天,等这边解决了再说。” 陈玉秀一把攥住南枝的手,“吱吱,这房子这么几年就升值到几十万了,你哪来的钱?” “目前我还没有,但我可以凑凑,再找同事和苏溪借点,实在不行我就去银行用点贷款。” 陈玉秀一脸愁容,哭得眼睛都肿了,南枝又赶紧给她洗了条凉毛巾擦脸。 就在这时,警察从外面走了过来,朝南枝招了招手,把她叫到了厨房。 “怎么样,警察同志,对方同意卖给我们吗?”南枝迫不及待。 警察点了点头,“同意。” 南枝欣喜若狂,不管怎么说,只要对方同意卖,钱还是可以凑的。 可谁知,警察后面又补充了一句,“对方开的价格有些虚高啊!” “他要多少?” 她想,对方肯定是狮子大开口,准备多宰他们个十万二十万的。 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警察开口回道,“一百万!” “什么?”南枝惊呼一声,“一百万?这整整溢价了三倍都不止,他到底怎么想的?” 警察也是一脸无可奈何,“这件事我们也没有办法,考虑到你们的难处和需求,所以只能作为中间人进行协商,但对方显然不是诚心卖的!” 南枝怎么会不明白? 对方这哪是不愿意卖,而是故意为难他们。 就是她想不通,既然无冤无仇,为什么呢? 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鼠头男,再看陈玉秀可怜的样子,还有充满期待的眼神,她再次求助警察,“警察同志,您能不能帮我说说情,给我们几天的时间,我要么把钱凑齐,要么搬走,可以吗?” 警察痛快应道:“好,这还是没问题的,但你们也尽快吧!” 随后,警察和鼠头男商量好,再给他们三天的时间。 然而南枝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现在把南堃接回来。 如果回来的话,那三天后的情况谁也说不好,可不回来的话,在医院里也不是个事,那又不是宾馆。 所有人走后,陈玉秀一直追问,他们到底怎么解决的,为什么还不去接南堃? 南枝最后实在没话搪塞,只能打着接南堃的由头跑了出来。 回到医院,苏溪也察觉出来了南枝脸色难看,于是紧忙把她拉到一边,低声询问道:“到底怎么了?南堃不是在医院吗?家里还能出什么事?” 南枝一阵阵感到无力,这段时间以来,好像所有事都赶在一起了,让她有些力不从心。 苏溪听完她的叙述,也是震惊的瞪大双眼,“一百万?他怎么不去抢?” “对方明显不愿意卖。”南枝叹了口气。 苏溪眼珠在眼眶里转了几圈,就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吱吱,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是不是姜明绪那王八蛋干的?” 南枝还真没往这方面想,但现在经过苏溪的提醒,她瞬间恍然大悟。 是啊,她怎么把姜明绪忘了? 自从上次药材室被姜明绪撞破后,他好像就真没再有过任何动静。 可以南枝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哪怕那个人是陆怀山,姜明绪也不会惧怕的,只是会调整方式而已。 “溪溪,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有可能。”南枝表情变得凝重。 苏溪拉着她的手,“现在怎么办?你直接去找姜明绪?还是让陆药王出手?” 她和陆怀山之间的关系太微妙,怎么让人出手? “溪溪,你先跟我把小堃送回去,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吱吱,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找姜明绪算账,必须叫我跟着,否则姜明绪那个王八蛋如果真欺负了你怎么办?” “好。” 南枝表面虽然答应了,可第二天她仍旧是一个人去找的姜明绪! 第二十六章:触景生情,你自己就占了俩字 姜明绪有一个习惯,每周六的下午都会在家附近的咖啡馆喝一杯咖啡,如果有工作的话,也会在那里完成。 第二天正好就是周六。 南枝早早就在咖啡厅里等着,姜明绪正好一进门口,就看到了靠窗坐着南枝。 他只怔愣了一下,随即嘴角轻勾,“是巧合还是特意在等我?” 南枝眼神淡漠,“既然我都找你了,还有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姜明绪坐在她对面,朝着吧台的服务员打了个响指,“老样子。” 服务员立马点了点头,就继续做咖啡了。 “南枝,你的性格倔成这样,是怎么拿下陆怀山的?” 她就知道,姜明绪不是个有度量的人,自上次后应该一直在等待机会。 当时在药材室,陆怀山当面把她带走,这也就让姜明绪以后不能名正言顺地动她。 可这也并不代表姜明绪不会动她家人。 现在想想,姜明绪之所以朝着房子下手,就是因为对南堃的病非常了解,对她家里的情况也非常了解,拿准了她无论怎样都不会放弃那个老房子。 “你想听我们床上的细节?”南枝带着几分挑衅。 果不其然,姜明绪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双眼迸发出狠戾,“南枝,上次我跟你说过吧?陆怀山对你不是真心的,你就非要这么糟蹋自己?” “呵呵,姜明绪,谁都有资格说这些话,唯独你!” 再怎样也没有姜明绪的糟蹋更恶心。 五年的感情,她就像做了一场梦,现在梦终于醒了。 “吱吱,和陆怀山相比,我绝对是那个能给你幸福的人。”姜明绪突然激动拉住她的手,“你以为上次陆怀山在药材室没有反驳你说的那些话,就是真的认可你的身份吗?不是的,他这辈子都不会和任何女人结婚,他就是和你玩玩!但我不一样,我是真心对你。” 南枝眉头紧锁,用力从姜明绪手中挣脱,“姜明绪,我说过,你的真心狗听了都得摇头。” “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想怎样?”南枝的语气过于凉薄,“你把小堃都害成了这样,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现在我们之间的恩怨,有必要动我们家那所房子吗?你明知道那房子对小堃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姜明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却紧紧咬牙,“当初你爸把我害得家破人亡,让我流离失所,像条野狗似的到处寄人篱下时,你们又何曾有过愧疚之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五年的时间,你都在等机会报复我们,是吗?” 姜明绪冷笑,“或许一开始是的,但现在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吱吱,我是真心对你,只要你等我两年,我有所成就,超越了陆家,超越了陆怀山,到时候我们一定是最幸福的一对。” 南枝苦笑着摇了摇头,瞬间明白她今天这一趟算是白来。 姜明绪就是打算威胁她,不止房子。 并且也绝对不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良心发现,就此收手的。 如果再不答应,她想姜明绪应该还会拿她监狱里的父亲开刀,到时候一旦起诉,重新翻案,别的不说,配合调查和打官司是肯定的。 以目前她家的这个状况,毫无疑问是顶不住这样的压力。 但,这并不是南枝妥协的理由。 “姜明绪,我最后再和你强调一遍,我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也不会做你的小三儿,无论你用什么样的卑鄙手段,我都奉陪到底。” 说完,南枝拿起包转身就要走。 姜明绪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和我不行,和陆怀山就行?被陆怀山包养就真的这么快乐?是陆怀山比我大,还是比我久?” 这一番羞辱的话,瞬间引来周围各种顾客的鄙夷目光。 大概所有人都认为,南枝就是那种出来卖,还又当又立的女人。 南枝仅用三秒钟的时间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转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桌子上的水杯,想都没想朝着姜明绪就泼了过去。 “姜明绪,触景生情,你自己就占了俩字。以后会说话就好好说,不会说话就和狗一桌!” 最后,南枝还看了一眼周围那些不辨是非就戴着有色眼镜看她的人。 当她潇洒离场时,咖啡厅内鸦雀无声。 姜明绪抹了抹脸上的水,朝着周围吼怒吼,“看什么看?没见过情侣吵架?” 邻座的大哥见姜明绪拿他们出气,冷嗤一声,“切,说自己女朋友是鸡,那你也不见得是什么好玩意。” “你再说一句……”姜明绪刚要冲过去理论,他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专属铃声是向绾柔设置的,他一听到这个铃声就莫名头疼,但又必须得接。 “喂,小柔。”姜明绪拿着手机,语气放轻了很多。 “阿绪,你在哪?”电话那头的向绾柔语气做作,“人家想你了,肚子里的宝宝也想你了,你快回来嘛!” “好,我现在马上就去你那。” 挂断电话后,姜明绪怒气冲冲地离开咖啡厅,先是上楼换了件衣服,然后才去找的向绾柔。 向绾柔怀孕快两个月了,医生一再嘱咐,他们不能做那种事,可向绾柔每天缠着他,时常弄得他非常烦躁,却也不能发作。 进门前,姜明绪戴好了虚伪面具,所以向绾柔看到的依旧是那个温柔又体贴的他。 “阿绪,我真的想死你了。” 向绾柔勾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恨不得挂到他身上。 “我也想你了,不是跟你说了吗?晚上我就过来了。” 向绾柔委屈地噘嘴,“我这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吗?” “上次南枝那个贱人在医馆里嘚瑟,然后我又听你说过,她弟那个精神病离不开她家那个破房子,所以最近我就找到了他们的上一任房主,托关系补办了房产证,把那房子买下来了。现在那个贱人要么花三倍不止的价格把房子重新买回去,要么就得带着她那个残废妈和精神病弟弟立马搬走。” 第二十七章:我说的是,我想要…… 姜明绪眸子瞬间变得阴沉,他是和向绾柔提过南枝家里的情况,但那也是因为向绾柔知道了他和南枝之间的关系后不依不饶,他为了安抚向绾柔,不得不踩南枝一脚。 怨不得今天南枝主动到咖啡厅等他,当时他还以为是南枝想明白,答应他之前提出的条件了。 可交谈过程中又察觉到南枝的敌意,当时他还莫名其妙,原来是向绾柔干的。 “阿绪,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心疼她了?”向绾柔扯着他的衣领一顿摇晃。 姜明绪回神,抱着向绾柔坐到精致的欧式沙发上,“说什么呢?上次她那么欺负你,又给了我难堪,我怎么会心疼她?” “那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 “当然对了。”姜明绪捏了捏她的鼻子,“宝贝,你现在怀着孕,这些事不适合你操劳,回头把你找的那些人联系方式给我,我来和他们对接,帮你出气!” “真的?”向绾柔笑得像个小孩子。 “当然是真的,你是我未婚妻,我不保护你保护谁?” 向绾柔听到“未婚妻”这个称呼,赶紧坐直身体,“阿绪,我肚子都要大了,我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姜明绪早就准备好了。 “小柔,你现在怀孕还不到两个月,医生说过三个月以前很容易滑胎,所以我们就再等一个多月,让我们的孩子稳定稳定,好吗?” 姜明绪哄女人的本事是一流的。 此时此刻向绾柔被他哄得魂儿都丢了,赶紧扑进他怀里,“好!” …… 和姜明绪谈判失败后两天时间里,南枝一直奔波寻找上一任的街道主任,如果能找到当初的证明人,这件事解决起来或许就容易一些。 可事实是,她跑了两天,别说人了,连点消息都没打听到。 这两天,陈玉秀给她打过无数个电话,问她筹钱的进展。 南枝不想多说什么,每次都是简单应付两句就挂。 现在,手机又响了。 她紧皱眉头,在烈日下驻足掏出自己的手机,可当她看到屏幕上的备注时,表情逐渐舒展开来。 是陆怀山。 “喂。”她迫不及待滑动接听,语气也变得娇软可人。 “来医馆找我。” 简短的几个字,没有任何感情成分。 南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于是电话那头的陆怀山再次开口,“信号不好?” “哦,好,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她打了辆出租车就去了济世医馆。 到医馆时正好下午两点,陆怀山刚上下午班。 南枝推开门,见里面有患者,就想出去等一会,等他完再进来。 谁知,陆怀山却突然喊住她,“进来!” 她握着门把有些迟疑,不过最后还是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看陆怀山专业又认真地为患者把脉瞧病。 “怎么不舒服?”陆怀山的声音很是稳重,给人以安全感。 患者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就是来例假时头疼,每次都疼,之前还吃止疼片忍着,现在是真坚持不住了,费了好大劲才挂上您的号,您好好帮我看看吧!” 陆怀山沉稳地把着脉,“平时并不头疼头晕,就到了月经期头疼是因为血液会到包宫去,然后形成这经血,其他的位置如果你要气血充盛的话,它会自然也会形成,就不会有这种症状。” 他一字一句启唇,精致的五官无一处不透着严肃的认真。 “陆大夫,那您说我这怎么办?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啊!” “你现在是气血不充盛,所以有一些部位就会出现一些症状,等月经期结束了,它又会重新分布,这个症状也会紧跟着全部消失。像你这种情况,从中医角度来说的话,就是一个比较典型的气血不足。一感受到外邪,你就容易内泄,出现各种各样的困扰。整体上来讲,这些症状其实都代表了一个气血亏虚的问题。” 患者听没听懂不知道,反正南枝是一句都没听懂。 “那陆大夫,我这还能治好吗?”患者也表现出有些焦虑。 陆怀山则对着键盘一顿敲,最后将就诊卡推到患者面前,“遵医嘱按时喝药,定期复诊,调理的病需要的就是医患配合,否则就算我医术再高明,也救不了不听话的人。” 说这句话时,也不知道陆怀山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眼神竟看向了南枝。 “好的,谢谢您,陆大夫,我一定会听您的话按时喝药。” 这位患者出去后,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几个患者。 每一个患者离开诊室前,陆怀都会嘱咐让其遵医嘱按时喝药。 最后听得南枝都有些困了,也是因为最近她太累了,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直到陆怀山接完今天所有的诊,然后才起身走到沙发前。 他身穿白大褂,单手插兜,表情看不出冷淡,眸子有些许深沉。 南枝迷迷糊糊听到脚步声,顿时感到身上一阵发凉,不禁抱紧自己。 “吱吱老师这么困?”他尾音勾着笑意,声线干净清冽。 南枝清醒几分,猛地想到还在陆怀山的诊室里,她一怔,从沙发上腾然坐起。 “我……睡着了吗?” “呵呵!”陆怀山笑了一声,再开口时已经不见方才的慵懒,清凌凌的有些像深秋里料峭的晨风,“这两天去哪了?” 南枝咬着嘴唇不知如何回答,这模样倒是我见犹怜。 陆怀山也没再追问,一把拉过南枝的手腕,三根手指就搭在她的脉络上。 片刻,陆怀山沉声,“药没喝,也没有好好吃饭睡觉,马上还要到经期,看来你是真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他起身,带着满满压迫感,“吱吱老师,如果实在力不从心,那我们的约定到底结束,我不太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南枝也赶紧起身,伸手想要抱他,绝美的水眸蒙上一层雾气,模样楚楚,破碎又惹人心疼。 “我不要……” “不要什么?” 她朝前一步,食指弯曲,勾了勾他的喉珠,“我说的是,我想要……” 第二十八章:上了新闻头条 陆怀山没有拒绝,也没回应。 任由南枝这样挑他欲火,依旧稳如泰山。 最后搞得南枝有些难耐,便伏在他耳边娇喘,“陆医生是间歇性不举?” 陆怀山勾了勾一边嘴角,一把将南枝扯进怀里,“又去见姜明绪了?” 她瞬间浑身一颤,再看过去眼神中满是慌乱,就好像偷情被人抓了一样。 陆怀山拖着她的臀,将她放在看诊的桌子上,双手撑在两侧,表情饶有兴致,“主动找他干什么?” 南枝眉头微蹙,陆怀山怎么知道她是主动找的姜明绪? “你和姜明绪在一起五年,不了解他?” “姜明绪和你说的?” 陆怀山低眸,朝着她春光微现处扫了一眼,“姜明绪不用说。” “什么?” 南枝感受到陆怀山炙热的眼神,刚要伸手勾他脖子,陆怀山就拿起手机举到她面前。 手机屏幕亮起,是新闻热点头条,醒目的大字写着标题,而标题中就有南枝的名字。 南枝一把拿过手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某私立幼儿园幼师南枝,公然勾引向家大小姐未婚夫,被多次警告劝说无果,已经发展成尾随跟踪的地步!】 下面详情页里写的更是天花乱坠,子虚乌有。 好像南枝就是那不知廉耻倒贴过去的便宜货,姜明绪倒成了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受害者了。 不,受害者当然还有向绾柔! 配图照片就是刚刚在咖啡馆的照片,南枝去找姜明绪是临时决定,怎么会有人提前预知? 再看下面那些评论,骂的也是不堪入耳。 甚至很多人都扒出来了南枝很多底细,其中就包括他们的住址以及家庭情况。 南枝人都麻了,脑子里乱到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 陆怀山见她看的差不多了,便将手机又拿过去,关好后重新塞进兜里。 南枝的手还僵在原地,保持着拿手机的姿势。 “和姜明绪决裂,并且打算利用我报复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他不会轻易放过你。” 陆怀山语气淡淡的,手上整理着今日的看诊笔记,似乎在说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 南枝回过神来赶紧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你是说,姜明绪一直让人跟踪我?” 陆怀山没有回答,掀了掀眼皮,“你弟出院后为什么没把他带来?” 南枝抿唇,“他……他的伤口还没彻底恢复。” 其实她是怕陆怀山太早看穿她的真实目的,尤其是在当下这个时候,她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嗯。” 陆怀山已经整理好了所有东西,然后开始换衣服。 刚解开白大褂的扣子,他回头看向南枝,“我要下班了,你可以回了,药不喜欢吃的话通知廖阿姨一声,让她不用熬了。” 她哪里是不喜欢吃? 也根本不是没把陆怀山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她现在属实是没有空,也没有精力啊! “那个……我会按时吃药的,这几天就是家里有些事,所以没时间回凯旋宫,也忘了告诉廖阿姨!” “嗯。”又是淡淡一声。 不轻不重的鼻音透出了陆怀山的淡漠疏离。 南枝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陆怀山就给生气了。 难道就因为她没好好喝药? “陆医生,我现在都上新闻头条了,会不会影响到你?”南枝撒娇地凑了过去。 陆怀山已经换好衬衫西服,边系袖口扣子边回答道:“你借给那些媒体几个胆子,他们也没人敢加上陆怀山三个字!” “……” 好吧,人家说话就是这么有底气! 南枝只好缠人的向陆怀山伸手,且不安分的在他上身探索,“那你不管我?” 陆怀山抬头,眸色渐凛,“你不需要我管。” “……” 话落,陆怀山贵气凛然离开,只剩南枝茫然留在原地。 可走到门口时,陆怀山又猛地驻足。 南枝刚要欣喜,以为是他改变了主意,可谁知陆怀山只是微微侧眸,沉声道:“走时记得锁门!” 他实在太喜怒无常了。 甚至已经接触这么久,南枝根本拿捏不准他的心思。 放纵时就像一头饿了很久的野兽,恨不得将她吃干抹净,骨头都不剩。 可禁欲时,无论她怎么施展讨好之术,哪怕一丝不挂站在他面前,他也是不为所动。 现在回想起来,之前那两次还真是侥幸。 可见就算她搬进了凯旋宫,也没能真正拿捏住陆怀山。 原本以为陆怀山今天主动告知她新闻头条的事,肯定要帮她一把的,却没想到人家倒先潇洒离开了。 等南枝再从医馆里出来时,外面已经围了一大群记者。 她还没想明白,姜明绪到底是不是提前就派人跟踪了她,就突然被外面一阵相机的咔咔拍照声给惊到了。 再抬头,一大群记者蜂拥而上。 “南枝小姐,请问新闻头条说的是真的吗?” “还有,你作为某私立的幼儿教师,这样做是不是会教坏小孩子,毁三观呢?” “南小姐,请你回答一下,为什么要对姜先生这样死缠烂打,甚至你的家人要电话轰炸姜先生?” “还有上次,向小姐来医馆看病,是不是你心生嫉妒,将已经怀孕在身的向小姐给推倒了呢?” …… 一个个问题实在过于犀利,让南枝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明明她才是那个受害者,可现在就因为这些无良媒体,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纷纷朝她扎了过来。 这世间大多数的不公平,大概就是从这些人不辩是非就进行报道开始的! 周围的声音就像一记记重锤,用力地锤向南枝。 最后,南枝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调节好自己的情绪,猛地抬起头来,眼神锐利地盯向每一个记者,“够了!” 一声大吼,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是谁跟你们说我纠缠姜明绪了?仅凭你们收到的那几张照片吗?还是姜明绪亲自在你们耳边告诉你们的?我推倒了向绾柔?这医馆只是装修风格比较古风,并不是没有监控,事实的真相你们不会去查吗?” “最后说一句,我这里有比我上新闻头条更劲爆的录音内容,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听一下?” 第二十九章:陆怀山和别的女人开房 在利益和热点面前,所有人都是摒弃良知的。这些记者虽然是被收买来的,但闻到热点的味道,还是争先恐后地打破脑袋。 而南枝上次手机被抢走,之所以那么淡定,就是因为她在云端账号有录音备份,这些连苏溪都不知道。 “南小姐,请问是什么录音?”其中最靠前的一个记者问到。 南枝微微一笑,随即拿出手机打开备份播放器。 “南枝,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你等我两年,等我借助向家势力得到一切,我们就是最幸福的一对……” 随着录音内容缓缓播出,这一群记者也是眼冒精光。 这还真是比之前的头条内容更劲爆啊! 他们纷纷让路给自家摄像师,生怕录不到这精彩内容。 这份录音算是等价交换,记者们得到了更有价值的内容,也就自然而然离开了。 站在医馆门口的南枝看着那些记者开远的车,不由得长呼一口气。 最近这段时间她还真是筋疲力竭。 …… 二楼的窗口,齐不幕双手插兜,嘴里还叼着一根牙签,吊儿郎当地探头看完楼下这场精彩的戏,然后对身边漠然置之的男人开口,“陆师,人家都是英雄救美,你怎么反倒冷眼旁观躲开了?” 陆怀山离开诊室后并没有走,看到外面围堵的记者后直接上了二楼,齐不幕在楼梯处碰见他就也跟了上来。 “你最近没有跟诊,也没有到药房里帮忙。”陆怀山关上窗户,冷冷转头。 空气一下子就凝固了,齐不幕那一脸漫不经心的表情也瞬间僵住。 “陆师,现在已经下班了,你怎么还谈工作?” 陆怀山阴沉着脸看他,不怒自威。 齐不幕赶紧投降,“好好好,明天我就去药房帮忙还不行吗?” “你说也真是的,我是跟你学习中医之术来着,现在倒混的天天去药房抓药,搞得我都抑郁了,只要一闻到那中药味就想吐!” 面对齐不幕发牢骚,陆怀山稳如泰山,“你见过有中医大夫连中药的种类、外形以及味道都分不清的吗?” 齐不幕瞬间语塞。 只能灰溜溜地赶紧跑为上策。 陆怀山则是朝着窗口又看了一眼,见楼下空空如也,这才转身离开。 南枝从医馆出来后就直接回了凯旋宫,陆怀山说的没错,廖阿姨也是为她好,每天早晚煎好药给她送,却连她的人都没找到。 回来后她第一时间和廖阿姨讲明情况,表明歉意。廖阿姨也表示没关系,但药还得继续喝,毕竟这是陆怀山的心血。 以前她倒没觉得自己在陆怀山这这么重要,让廖阿姨这样一说,他们好像真的在谈恋爱一样。 可只有南枝她自己知道,她和陆怀山之间的距离,绝非眼前这么肤浅。 进退有度就是她最大的护身符。 和廖阿姨聊完,南枝打算回房间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好休息一晚,毕竟最近她真是太累了。 现在上一任街道主任没找到,钱也没凑到,还不知道姜明绪找的那些小混混什么时候还会再上门,她现在压力也很大。 只盼着今天这事过后,姜明绪能见好就收,不再为难她,他们之间也两清。 愣神间,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猛地震动起来,吓得她魂儿都飞了,第一反应就是陈玉秀。 好在拿过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备注是苏溪,她这才敢松一口气。 “喂,怎么了,溪溪,这么晚打电话?” 其实不算晚,才九点钟。 “吱吱,你在哪?” “我……”南枝不知该如何回答。 “哎呀,行了,行了,不为难你,不过你今天这事办得还真是漂亮啊!”电话那头的苏溪兴奋极了,“你说你也真是的,录音有备份这事我都不知道,藏得够深啊!” “你别误会啊,我就是不想让你跟我操心。”南枝赶紧解释。 “别解释了,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现在,不管你在哪,赶紧来汇海酒店找我!” “酒店?”南枝略感疑惑,“这么晚了去酒店干什么?咱们两个女人没那么大兴致吧!” “你就是活得太压抑了,今晚我们直播界组织了一个聚会,你过来凑凑热闹。” “我不去。”南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热闹。” “你看你,你怎么……”苏溪的话突然戛然而止。 南枝还没来得及询问是否发生了什么事,就听电话那头苏溪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吱吱,我在汇海酒店看到你们家陆药王了!” “陆怀山?” “对啊!你快来,他和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上楼了。” 说着,电话里传来一阵“噔噔噔”快跑的声音。 “吱吱,我帮你追过去看了,他们去的23楼,你快来!” 南枝一时间犯了难,按说她和陆怀山的这种关系,陆怀山的私生活怎样,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可现在难就难在,她只是和陆怀山睡了两回,完全没有拿下陆怀山这个人,后面南堃的病怎么办? 陆怀山也说过,他喜欢的是新鲜感。 他们之间睡了两次之后,陆怀山就再也没碰过她,这是不是已经过了那所谓的新鲜感期限? 犹豫过后南枝立马做了抉择,无论怎样,现在她也不能让别的女人代替她的位置。 “溪溪,发个位置,我马上过去!” 苏溪惊呼一声,“好家伙,我好说歹说嘴皮子磨破了你也不来,现在一说陆药王带女人开房,你这是要火速赶来捉奸啊?” 南枝哪里还有心思开玩笑,她从刚才就已经把手机打开免提,在衣柜里挑着平时陆怀山喜欢的衣服。 虽然她也没有拿捏清陆怀山的喜好。 “别废话了,溪溪,你快点发我位置,我马上出发了。” “好好好,我先去23楼给你探探路,听听哪个房间动静大,我看陆药王那体格子在床上估计得给人撞飞,一会我准备好家伙什,必须打断他的第三条腿!” 南枝穿戴整齐,背上衣柜里的名牌包之后就猛地挂断了电话! 第三十章:闹了个乌龙 是她之前把这种事想得简单了,原以为在这段关系当中,只要她舍得付出自己的身体,就会永远稳固。 直到今天苏溪跟她说,看到陆怀山带着别的女人去开房她才明白,原来这种关系也存在患得患失。 按照苏溪给的地址,南枝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一进汇海酒店大门口,苏溪就赶紧迎着她跑了过来,“吱吱,这儿!” 南枝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细密汗珠,“陆怀山进了哪个房间?” 苏溪却突然有点泄劲,“这汇海酒店是国际酒店,没房卡上不去。” “……” “那你刚刚没跟上去?”南枝有些着急。 “我又没有23层的房卡。” “不过,吱吱,咱这以什么身份去捉奸啊?” “不管了,先上去再说吧!” 南枝无语极了,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按照陆怀山的习惯,两个人在房间里应该已经开始了吧? 这时,恰巧有一个穿着精英的男士拿着公文包要进电梯,南枝急中生智,拉着苏溪就跟了进去。 高跟鞋碰触地板砖的响亮声音,也让刚进电梯的男士察觉,赶紧按好电梯门等她们。 巧合的是,南枝一进电梯就看到对方按的正好是23楼。 “你们去几楼?”电梯里男士礼貌问道。 苏溪还没反应过来,南枝就笑着指了指操控数字区,“和你一样,省得刷卡了。” 那位男士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没再看她们,也没再说话。 电梯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苏溪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她们竟误打误撞的上来了。 不禁在心里感叹,南枝办事就是雷厉风行。 叮—— 电梯响了一声,门也顺势打开了。 男人绅士的想要让她们先下,但南枝推脱,最后还是那个男人先下去的。 出电梯后,南枝拉着苏溪与刚才那位男士背道而驰,也是怕有人发现她们并不是这层楼的顾客。 苏溪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做贼一样,声音也压得极低,“宝儿,这么多房间,我们朝哪找啊?” 南枝抿紧嘴唇,先是找到了这层楼的分布图,然后按照分布图上的指示,确定了套房的位置。 毕竟,陆怀山那样身份的人,不可能住普通房间。 “苏溪,这层楼就走廊的两头是套房,你去西边那间,我去东边那间。” 苏溪只要想到一会要亲自经历捉奸大戏,就激动得摩拳擦掌,“好嘞!” 然后颠儿颠儿地往西边走廊尽头小跑。 南枝穿着高跟鞋,迈着沉稳的步伐,踩在这走廊里名贵的地毯上,脚步声自然而然被消音。 她站在东边走廊尽头这间总统套房门口,内心也无比忐忑。 如果陆怀山在里面,就像苏溪刚刚说的,她以什么身份质问,又以什么身份捉奸? 陆怀山也说过,他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这次,好像又是她越界了。 想到这,南枝突然打了退堂鼓,想要转身离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陆怀山不挑明,那她继续讨好他就行。 可谁知,她刚一转身,还没来得及迈步,那总统套房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南枝一惊,瞬间回头。 “怎么是你?”开门的是刚刚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绅士男。 南枝语塞,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找人。” “你找谁啊?在这层楼吗?” 对方问这句话时,他身后的门恰好也没关,南枝的眼神在心虚闪躲下正好瞥了室内一眼,也好巧不巧地对上了一双熟悉的凛眸。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总统套房内,很多人围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文件,人手一台笔记本电脑。 其中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拿着遥控在对着投影幕布讲解,其他人都是一脸认真的听着。 “这位小姐?”绅士男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南枝赶紧回神,想都没想就指着里面的陆怀山说:“我找他!” 绅士男也懵了,回头看了一眼,“你找我们陆总?” “陆总?”南枝语气略疑,“那不是陆医生吗?” 绅士男笑着点头,“是,我们陆总的主业确实是医生,只不过最近老爷子病了,有些事就得陆总代为处理。” 里面的陆怀山也注意到了门口的南枝,沉声喊道:“小李,让她进来。” 被唤作小李的绅士男赶紧对南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位小姐,我们陆总叫您进去。” 南枝用力咽了咽口水,正好苏溪也察觉到这边的异常,快速跑了过来。 “吱吱,咋回事?” 南枝朝她摆了摆手,“你先去参加你楼下的聚会,一会联系。” 苏溪似懂非懂,朝着套房内看了一眼。 当看到陆怀山在开会,并且讲解人就是她刚刚在楼下看到的那个女人时,尴尬瞬间在她脸上放大。 她点头如捣蒜,整出这样的乌龙,也是没脸在待下去了,赶紧转身跑进电梯,继续参加直播聚会。 南枝随着小李进来后,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开会,没人关注南枝是谁。 或许也是不敢关注。 陆怀山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就继续手上的工作。 南枝被小李带到里面的客厅坐着,但也能清楚听到他们外面开会的内容。 这真是尴尬它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苏溪一向靠谱,今天提供的情报竟然有误。 也怪她,实在过于心急,都没有给陆怀山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就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 一会陆怀山问起,她又要怎么解释? 这场会议远远比她想象中长多了,一直到夜里十二点,也没有任何要结束的意思。 小李倒是也给她安排了宵夜和饮料,但她没吃也没喝,主要是怕一会陆怀山这边结束,如果他们要温存拉扯一下的话,身上有味道就会很扫兴。 可她想多了,直到天亮,会议才结束,而她早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出来的急,裙子穿得本来就短,也就刚刚遮住大腿根,现在随意躺下睡着,修长的玉腿也是春光乍泄。 等陆怀山开完会,遣散众人后,独自一人来到里面客厅,看到的就是这样香艳的一幕。 这女人竟然都能跟到他开会的地点! 第三十一章:瞬间被遗忘了 见南枝睡得如此熟,陆怀山也瞬间没了兴致。 这段时间以来,南枝似乎一直都这么累,鲜少的几次见面,每次都是累到睡着。 他随手将沙发上的毯子扔到南枝身上,转身欲离开。 可谁知,突然有一只白皙的手扯住他的裤子。 “我等你一夜,就这么走了?”南枝迷迷糊糊的睡音有些慵懒。 陆怀山低头,“没睡着?” 南枝顺势抱住他大腿,“睡着了,被你陆药王身上这股药香给迷醒了。” 对于陆药王这个称呼,陆怀山从来没放在心上。 因为这不是对他成就的肯定,只是一个人设的特点。 “怎么追到这里来的?”陆怀山抓着南枝的双手,用力向上一提,就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穿的低领v胸,刚刚过臀的短裙,大红色的烈焰,再加上这沉沦的香水,看起来今晚你是准备开展一场大动作!” 南枝被陆怀山抱着往卧室里走,人也瞬间清醒过来。 她略带委屈地勾紧他脖子,咬着嘴唇,“你说你喜欢新鲜感,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做了……” “这么想?” 陆怀山将她扔在柔软的大床上。 南枝边摩擦着白皙的双腿边往后挪,那种感觉就像被大灰狼抓住的小白兔,楚楚可怜的破碎感恰到好处,让人忍不住想吃干抹净,又莫名激起一种天性的保护欲。 陆怀山脱掉衬衫外面的商务马甲,粗鲁地扯开领带扔到地上,就开始解衬衫扣子。 南枝突然会意,原来陆怀山吃这一套。 男人都有与生俱来的征服欲,这句话放在谁身上都好使。 她退到无路可退,紧紧贴在床板实木的靠背上,坦露的后心感到一阵清凉,惹得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再看向陆怀山的眼神中徒然增添几分委屈,“哥哥,我冷……” 陆怀山面无表情,但身上的衬衫早被扔飞了。 骨感的双手扯开皮带环扣,用力向上一抻,就自然而然地滑了出来。 南枝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就被猛地举过头顶,紧接着刚才那条意大利高定皮带就缠绕在她的手腕上。 与此同时,陆怀山也关掉卧室的灯,只留了床围暖橘色的灯带。 “你……你干嘛……” 南枝呼吸急促,这是她以前从未经历过的。 再看陆怀山,昏暗的灯光下,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更显精致,可无论表情还是眼神,都像是伫立在神坛之上的圣人,任凭谁使劲浑身解数,也不可能将他拉下神坛。 “呼——” “呼——” “呼——” 两人一声接着一声,女人的娇喘,男人粗重的鼻音,无一不为这情迷的卧室增添暧昧。 “说,刚刚找来时那么着急为什么?”陆怀山富有饱和度的声音在耳边低入,听得人耳根发麻。 南枝早已崩溃,这种被控制住什么都不能做,任由别人主宰的感觉实在太熬人了,简直百爪挠心。 “我……我以为你带别的女人……” 她哪里还能说出一句整话,现在陆怀山就是想要她死。 尽管陆怀山的呼吸乱了频率,可却依旧能从容操纵这场成人间的拉扯游戏。 他先是拿开南枝的双腿,坐在她面前,隔着那烈焰红色的裙子,让她感受到一米九大个子的手是多么炙热。 她人麻了,脑子里不禁想到来之前苏溪在电话里说的,陆怀山这么大体格子,在床上不得把人撞飞吗? “你似乎很在乎我?”陆怀山语气低沉带磁。 南枝赶紧摇头,“不……不是很在乎,是完全舍不得……” “不诚实。” 陆怀山手指掠夺,绽放的梅蕊被人轻轻采撷,南枝瞬间咬住嘴唇。 但嗓间的低音仍旧惹人心动,她自己听了都脸红耳赤。 看来陆怀山没有说谎,他喜欢源源不断的新鲜感。 今天是她没有准备充分,她发誓,下次一定要报今日之仇。 “陆医生,求你了,好人……” 陆怀山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这就不行了?” “这本来也不公平,你欺负我……”南枝的双颊晕渲着一片妃红。 那双眼睛是月光辉映下的大海,美丽幽深的想要索取一切。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能真欺负你。”清冽的嗓音低缠而上,让人听的浑身微抖。 下一秒,陆怀山解开缠绕在她手上的皮带,她又重新获得了自由。 短暂的停车让南枝终于有了一丝喘气的机会,她来不及整理自己的衣服,翻身将陆怀山压在她刚才的位置,然后开始倒腾那皮带。 黑暗中,那双幽深的眸子尽带兴致,看着她这副迫不及待又覆蕉寻鹿的样子,他忍不住将她的手放在皮带扣上,亲手教她这玩意怎么用。 “没用过?暗扣在这儿,要这样……” 他不断在她耳边发出炙热的呼吸音,她的手指也不停微颤。 “没用过。”南枝朝他下巴咬了一口,“毕竟我只有过你这一个男人……” “你说这个我倒信。” 你来我往间,皮带顺利缠绕在陆怀山双手手腕,他瞬间就像南枝刚才那样,被控制在床靠上。 二人四目相对,散发出来的是不约而同的渴望与兴奋,南枝要开始反击了。 南枝刚揪着自己的短裙往下褪,甚至都已想好接下来要怎么“报复”陆怀山,可偏偏这时她的手机就夺命响起。 二人正上头,第一个电话南枝看都没看,直接挂断。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她察觉到不对,一边吻着陆怀山的喉珠,一边滑动接听,顺手按了免提。 “喂,吱吱,那些人又来了,他们说如果今天我们不搬走的话,他们就要找铲车推了这房子!你快回来吧,小堃,又要犯病,这可怎么办啊!” 电话那头的陈玉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南枝的欲火也被瞬间浇灭,赶紧从陆怀山身上起来,拿着手机关掉免提,“好,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好在她身上的衣服算是完整。 “不好意思,陆总,今天要扫你兴了,下次加倍补偿。”南枝背好包,穿上鞋就快速往外跑。 陆怀山眉头霎时锁紧,“你……” 砰—— 套房的门被猛地拍上,可南枝走得太过着急,全然忘了陆怀山还被拴在床上呢! 第三十二章:录音只是一个开始 陆怀山眉头差不多都锁成了死结,瞬间后悔刚才不应该教那女人怎么用皮带,这力度是一点活口都没有留,他试了几次都没能挣脱开,手腕都磨下去一层皮。 不过好在他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虽然双手够不着,却可以用语音助手。 陆怀山在经过一系列心理斗争后,觉得最适合来解救的也就是齐不幕了。 之后就用语音助手拨通齐不幕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还没睡醒,应该连备注是谁都没多看一眼,“谁啊?还不到六点就给人打电话,能不能理解一下社畜的悲哀!” 陆怀山隐忍着不快,“汇海酒店23层vip2号房,赶紧过来,让前台给你开门,不许别人跟进来!” 齐不幕听到陆怀山的声音这才清醒,“咋了,师父,你被人绑架了?” “再废一句话,伤寒论我让你抄一百遍!!” “马上过去,十分钟!” 电话挂断后,陆怀山的脸色更难看了。 勾他的是南枝,现在把他狼狈扔下,一个人说走就走的也是南枝。 十分钟后,陆怀山果然听到了套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麻烦你了,前台小姐姐,你果然人美心善,我师父就在里面,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去忙吧!”任何时候齐不幕都是这副吊儿郎当的状态。 “好的,齐先生,有什么事您再叫我。” 房门关上,齐不幕一个健步冲了进来,当他看到床上的陆怀山,脸上瞬间写满震惊。 “师……师父,这绑架你的是采花大盗?玩得够激烈啊!” 陆怀山咬紧牙关,“抄两百遍!” 齐不幕吓得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赶紧上前帮他解开手上的皮带。 趁着陆怀山穿衣服,他拿着皮带好好打量了一遍,“陆师,你这皮带不愧是高定,让你俩这么折磨都没半点痕迹,回头送我一条呗!我也找个美女试试,这一招也算师出有门啊!” 陆怀山那张脸冰到极点,一把扯过他手里的皮带,重新系回腰间。 齐不幕耸了耸肩,以他多年经验判断,今晚这两人应该是不欢而散的。 场面激烈,但肯定没做成。 他还是别在这贫嘴,别一会把气都撒在他身上! 正当齐不幕蔫溜溜要走为上策时,陆怀山在他身后语气阴冷道:“伤寒论,抄三百遍!” 齐不幕瞬间石化。 为什么每一次背锅的都是他? “师父,你看你是被南枝整成这样的,要不你让她抄去呗?怎么现在我来救你反倒还要挨罚呢?你这让人以后怎么学雷锋做好事啊?” 齐不幕转身讨价还价,就接触到陆怀山那想要杀人的眼神,于是赶紧比了一个ok的手势,“好的,三百遍!” 话落,人跑得比兔子都快,瞬间消失在套房里。 陆怀山冷冷瞥了一眼身后的床,头也没回地离开了酒店。 …… 南枝从酒店跑出来后,立马打了个车去找陈玉秀他们。 等到了平房区,即使还不到早上六点,大胡同里也依旧堆满了人。 邻里邻居有溜早的,有吃早点的,也有看热闹的。 停在她家门口的还是那天那个鼠头男的车,只不过,今天鼠头男只带了一个小弟。 见南枝着急忙慌跑进来,鼠头男不慌不忙地指了指她,“妹妹,这都已经好几天了,别说我没给你们时间,也别说我不近人情,没支持警察叔叔的工作,我反正是都做到位了,你们也别总占着我这房子啊!” “当时警察和你们商量的是给三天时间,今天也不过是第三天,你怎么这么不守信用?” “还落个我不守信用?”鼠头男指着自己,一脸难以置信,“不是,妹妹,这已经第三天了!” “今天不是还没过去吗?”其实南枝也不想这样,但目前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鼠头男打了个哈欠,“我是看出来了,你这就是强词夺理加赖账啊!” 说着,又朝身后看热闹的邻居们喊道:“大伙看看,这一家人可真成了老赖了啊!我是通过正规渠道买的这房子,并且也是有合法的房本,怎么这一家人就赖着我的房子不走了呢?大伙给评评理!” 周围议论声纷纷,可谁也不愿意出头。 毕竟一面是这么多年的邻居,另一面是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小混混。 “这样吧,你也别在这闹,今天我肯定给你一个说法,是搬走,还是给你一百万,晚上九点之前我跟你敲定!”南枝上前一步,笃定地站到鼠头男面前。 鼠头男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妹妹,我两辆工程车就在外面候着,你让我等你一整天,还要等到你半夜九点?” 南枝面不改色,“我知道你有你的办法,但如果今天我们三个就是不出去的话,你也不敢真的杀人,不是吗?所以,什么事还是有商量的好,你差这几个小时吗?” 鼠头男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转瞬又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看向南枝,“妹妹,你这也是个狠人啊!” “别的多说没用,回头告诉姜明绪,录音只是一个开始!” 南枝心知肚明,昨天的录音曝光之后,姜明绪肯定出不来这口气。 向绾柔也绝对饶不了他,不出意外的话,昨天一整晚姜明绪是要被向绾柔折磨疯了的。 但南枝早就给姜明绪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即使姜明绪想要找她发疯,也联系不上她的人。 所以才派鼠头男过来为难她的家人! 鼠头男听到南枝提起姜明绪,直接装听不懂,“什么姜明绪?不认识。” “不认识没事,如果哪天认识了,话如实带到就好。”南枝丝毫不惧,“刚刚和你说的算数,今晚九点之前如果我没有凑齐钱,房子你随便推!” 鼠头男愣了几秒,随后朝手下的小弟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同离开了。 他们走后,陈玉秀又是一顿哭,这段日子以来,眼睛都要哭瞎了。 南枝也是感到头疼,如果这不是她亲妈的话,她是真不想管了。 “行了,妈,没事的,剩下的我会解决,小堃在哪呢?” 陈玉秀有气无力地指了指里屋,“我怕他看到受刺激,第一时间就把他关到我屋里去了。吱吱,你说这可怎么办?咱们上哪弄一百万啊!” 第三十三章:你能借我一百万吗? 向氏集团。 总经理办公室内,姜明绪的眸色深邃,他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风景,不禁陷入沉思。 不一会,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向绾柔兴奋地跑了进来。 “阿绪!” 姜明绪的第一反应就是皱眉,毕竟因为南枝的那一条录音,他昨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向绾柔哄好、 他转过身后,脸上依旧是那副宠溺的表情。 “这么早你就过来了?没多睡一会?”说着,姜明绪将她拥进怀里,“是不是又忘了自己还怀着身孕了?” 向绾柔哪里还顾得了那些,兴奋地直抱着他的脖子撒娇,“阿绪,我听说今天天刚亮你就叫他们去了南枝家里?” 提到南枝,姜明绪表情还是有些怪怪的,不过也是转瞬即逝。 “是。” “阿绪,你做得真漂亮,那是不是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把那破房子推了?”向绾柔捧着姜明绪的脸,“不过,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上一次你就知道了南枝是你舅舅的人,你舅舅那么有钱,为什么这么久了,那个贱人却拿不出一百万呢?” 为什么? 这个别人不知道,但姜明绪心知肚明,因为他实在太了解南枝这个人了。 自视清高到不行。 就拿他们在一起交往五年来,南枝始终都不让他碰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 “阿绪,怎么又愣神了,说话啊!”向绾柔有些不痛快,“你是不是还想着南枝那个贱人?” 姜明绪无可奈何地吻了吻她的唇角,“你看你,总是这么敏感,现在你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子,你这样当着我们还真的面说这个,合适吗?” 向绾柔委屈得跟什么似的,侧脸轻轻摩擦他的胸膛,娇气道:“还不是我太在乎你了。” “别想那么多,明天我带你去做产检,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安排下个月结婚?” “真的?”向绾柔异常欣喜。 “这怎么还有假的?” “那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那个问题,南枝为什么不直接找你舅舅要这么一百万呢?” 姜明绪冷哼一声,“因为她不合流俗,自命不凡,那点可笑的自尊心迫使她不能向任何人伸手要钱。” 向绾柔翻了个白眼,“那又怎样?以陆家的身份地位是绝对不会要她这种出身的女人,就算她现在跟在陆怀山身边,那不也是权色交易吗?” 或许是吧! 这些姜明绪都不在乎了,他在乎的是南枝竟一点都不在乎他…… 平房区里,南枝一直守着陈玉秀,鼠头男和他的小弟虽然走了,可那两辆工程车却始终在外面停着,陈玉秀也一直不敢让南堃从房间里出来。 最近这几天,南堃的病情倒是挺稳定的。 出院后,回到熟悉的环境状态也更好了。 正因为这样,南枝才要拼命保住这里。 安抚好了陈玉秀,她拿着手机走到院子里,给苏溪拨过去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但那头的苏溪却朦朦胧胧,显然昨晚聚会进行了一夜。 “喂……” “溪溪,你手里有钱吗?” 苏溪还以为南枝是没有零花钱,便大方说道:“你要多少?我微信转给你,行吗?” “我……”南枝瞬间语塞,“你手里有多少就给我多少!” 苏溪清醒过来,震惊问道:“不是,吱吱,既然你都知道那是姜明绪故意的,难道还真想当大冤种,真拿出去一百万给他们?” “现在我没有别的办法,和当年有关的所有人都人间蒸发,小堃刚刚出院,心理方面还没有接受任何权威的治疗,就剩这一个让他情绪稳定的环境,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房子被推了啊!” “一百万不是小数,吱吱,就算我把全部家当给你,咱俩也凑不出二十万来,剩下的是大头啊!”苏溪有些无可奈何,“对了,你昨晚不是和陆药王在一起吗?你怎么没跟他提提这件事,让他帮你收拾姜明绪?” 南枝叹了口气,她从一开始勾引陆怀山就不是为了报复姜明绪,在她心里,姜明绪不配她舍身去报复。 她从最初觉得有趣,到后来知道陆怀山能治南堃的病,这才和陆怀山发展成当下这样。 如果过度行使这份权利,那最重要的看病这事还怎么提? “吱吱,要我说,你赶紧让陆怀山给你一个正式的名分,你俩老这么不明不白的上床算怎么回事?” 苏溪的这句话让南枝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完了,她昨晚走的时候陆怀山还被绑在床上呢! “吱吱,你说话啊!”电话那头的苏溪开始催促。 “行了,溪溪,我还有事,先不跟你说了,一会给你回电话!” “你看你,我一提这个你就逃避!” 南枝没等苏溪把话说完,赶紧挂断了电话,给陆怀山打了过去。 一边举着电话,一边猛拍额头。 这都是什么事? 最近她真是被家里这些风波整得焦头烂额,怎么就把陆怀山给忘了呢? 陆怀山该不会已经生气,决定以后再也不见她了吧? 忐忑间,响了很久的电话终于接通了。 “怎么了?”电话那头陆怀山的语气不是很好,像是层层叠绕的乌云,马上就能憋下雨来。 “那个……陆医生,对不起,我走的时候太急了,你应该已经去医馆了吧?” 其实她问的是废话,如果陆怀山的手现在还被绑着的话,是根本接不了电话的。 “嗯。” 这淡淡的一声,透过手机听筒南枝都能感觉到寒意。 “陆医生,其实今早本不应该这样的,是我家里出了事,我妈在电话里哭得厉害,我着急赶回来,就忽略了你,对不起,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南枝这句话也是试探,如果陆怀山真的生气,决心以后一拍两散的话,那下一句就=肯定会说没有以后了。 可电话那头的陆怀山只是沉默了几秒,随后依旧语气冷淡道:“还有事吗?” 南枝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朱唇间咬着另一只手的食指,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心理斗争,她才软娇娇地问,“陆医生,你能借我一百万吗?” “人民币?”陆怀山的反应并不是多么诧异。 “嗯,我会还的。”今天已经开口,南枝就没有回头路了。 她的高傲和自尊在这一刻被统统摒弃,甚至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拿什么还?”陆怀山问得饶有兴致。 “拿我自己还,如果陆医生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签一个协议。” “协议?”电话那头的陆怀山语气有些奇怪,“我这边进来了电话,晚点打给你!” 第三十四章:定金可是不退哦 挂断电话后,陆怀山看着出现在诊室门口的不速之客,他眉头不自觉紧了紧,“有急事?” 门口,他父亲陆振廷头发略显花白,毕竟陆怀山是最小的一个孩子,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 一般情况下,陆怀山做什么陆家是不过问的,因为陆家实力雄厚,可以充分培养他的兴趣爱好。 今天陆振廷突然出现,大概率就是家里有急事。 “怀山,上次你回家时应该已经看到了,你爷爷的状况不是很好。” 陆怀山反应有些淡,“然后呢?” 陆振廷相当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缓缓走近,再次开口,“这几天你除了看诊之外,还要帮忙处理集团的事,所以我和你妈也就没有告诉你,你爷爷……应该是没多少时间了。” 陆怀山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焦急道,“怎么会?上次我给他换药方后不是好很多吗?” “怀山,你怎么还不明白?你是医者,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你爷爷已经快九十岁了,就是有神丹妙药,也不能让他长生不死啊!” 陆怀山隐隐察觉出一些异样,便打量着陆振廷,“你今天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呢?” “最后的时间多陪陪你爷爷。”陆振廷开门见山。 “这是肯定的,他是我爷爷,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抽时间回去。” “还有……” “我知道了。”陆怀山直接打断。 陆振廷有些尴尬,他不确定陆怀山是否真的会意,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就被下了逐客令。 “爸,我后面还有很多病人,如果没事的话,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陆振廷也是懂得进退有度的,笑着点了点头,“好,后天晚上在家里举办了家庭聚会,到时候你想着回来。” “嗯。” 陆怀山对谁的态度好像都是这样不温不火的。 陆振廷走后,陆怀山拿出手机打开了和南枝的对话框,但犹豫过后又关上了,给齐不幕发过去一条消息。 不一会,齐不幕就吊儿郎当地推门进来了。 “我的亲师父,这才多久啊?伤寒论的第一遍我还没抄完呢!” 陆怀山冷冷瞥了他一眼,“拿着我的卡取一百万现金,送到我刚发给你的地址。” 齐不幕拿出手机看了看,“陆师,一百万买啥了?郊区投资了个项目?” 陆怀山猛地抬头,眼神冷冽得像是要冻死人。 齐不幕赶紧将嘴里的牙签吐了,然后一本正经道:“我现在马上就去!” 但刚走到门口,就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掉头回来。 神神秘秘地趴在桌子上,朝陆怀山嘿嘿一笑,“那个……伤寒论还抄吗?” 陆怀山指了指门口,“滚——” “好的,师父。” 齐不幕见势不妙,掉头就跑。 随后,陆怀山又给律师发过去一份草稿协议,让其帮忙打印,并补充公证。 等齐不幕提着一箱子钱赶到平房区的地址时,人都要麻了。 这妥妥贫民区,也就这两年发展还不错,房价也跟着涨了点,南枝住这种地方? 毕竟陆怀山留给他的电话号码就是南枝的,也让他把这钱交给南枝。 他刚要打电话,远远就看到南枝出来扔垃圾了。 “哎,南枝,这这这!”齐不幕赶紧招手。 南枝看到齐不幕一脸疑惑,但还是走了过去。 “你怎么会在这?” 齐不幕赶紧将手上的黑皮箱子放地上,累得大口喘气,“你说你家这什么地方啊?本来就这么窄的一个胡同,还停着两辆工程车,是要拆迁吗?” “……” “我说你怎么会在这?” 毕竟知道她家地址的不多,尤其齐不幕和她又没有交情,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呢? “你要不说我都忘了,这是陆师让我交给你的!” 说着,齐不幕就把装满钱的黑皮箱子交给了南枝。 南枝接过箱子,重量让她有些始料未及,登时就把箱子放在了地上。 “什么东西,这么重?” “打开看看喽!”齐不幕耸了耸肩。 等南枝再打开箱子,看到里面的那些钱,震惊地立马抬起头,“一百万?” 这下换齐不幕疑惑了,“你怎么知道?” “哦,我懂了,这是陆师给你的零花钱,对不?”齐不幕自作聪明,“陆师这人也是独特,给零花钱还得给现金。但真不是我说啊,南枝,你这以后有我师父这大靠山,就别住这种地方了,你来回上班不远吗?” 南枝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这一箱子钱陷入了沉思。 “陆医生有没有让你带别的话?” “啊?”齐不幕完全没有听懂,“什么话?” “……” “反正我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你和陆师联系吧,我要赶紧回了,这天都黑了,胡同里也太难走了。” 齐不幕一边抱怨,一边赶紧往外跑。 南枝见他走远,这才提着箱子回到屋里。 陈玉秀见她费力地提着个箱子,不禁疑惑问道:“吱吱,这是什么?” 南枝咬紧嘴唇,“妈,你先回屋陪着小堃,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 “吱吱,你可是别做傻事啊!” 陈玉秀再想保住这个房子,可也不想真的出什么人命。 “放心吧,妈,您看我从小是那种干傻事的人吗?” 从小到大,南枝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学习好,还懂事听话。 陈玉秀将信不信,但在南枝的劝说下,还是选择了回卧室配南堃。 南枝确定外间屋没人了,这才拿出手机打算给陆怀山拨过去个电话。 这钱说给就给了,也没有个说法,一时间她还真有些不敢接。 但谁知,刚拿出手机就看到了陆怀山给她发的微信消息。 【明天中午十二点,凯旋宫签署协议,协议草稿我已经发你邮箱,你可以先看一下,觉得哪里不公平可以谈。】 她赶紧打开邮箱,草草的过了一遍那所谓的协议。 没什么出格的,前前后后的意思和她现在正在经历的差不多,她就是被陆怀山包养的,只有钱,没有名分,但这其中包括要无条件和陆怀山出席各种活动,仅以女伴的身份,外人面前对于他们的关系不承认也不否认。 纠结过后,南枝给他回过去了一条消息。 【陆医生,这一百万是定金吗?如果这份兼职我不能胜任的话,定金可是不退哦!】 第三十五章:落地窗前的极致拉扯 但再之后,陆怀山就没回过她消息,直到晚上八点多,鼠头男又带着他的小弟回来了。 一进门口就看到南枝拿着手机出神,鼠头男打趣道:“呦,妹妹,这是思念着哪家的情郎呢?” 南枝收起手机,抬头冷冷看他,“我已经叫警察过来了,不管事情怎么解决,这都得有个公平公正的见证人。” “听你这意思,钱这么快就凑齐了?”鼠头男也察觉出来了不对劲,于是对身后的小弟摆了个手势,示意他出去打电话。 南枝早就看清楚了这点,冷哼一声,“承蒙你高抬贵手,钱已经凑齐了,这哑巴亏我们也打算吃了,就是一会警察来了,你别说你要反悔就行,毕竟拿警察耍着玩,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说不好要坐牢的!” 鼠头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快九点时警察也到了,还是那天出警两个人。 鼠头男就是再想怎么抵赖,今天这事也是板上钉钉的了。 并且警察在来之前还通知了街道处的过来,有些事必须多面证实,以免发生上次那种糟糕情况。 …… 姜家别墅遗址内,姜明绪看着这曾经生长起来的地方,现在一片荒废,他内心五味杂陈。 要知道,当初如果他的父母没有被南青松害死,那他现在也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大少爷,即使有陆家的压制,他的生活也不会像现在过得这么难。 每天顶着虚伪的面具,要面对不喜欢的人赔笑迎合,还要失去自己最爱的女人。 又或许说,他在等。 等到九点之后南枝主动给他打电话求和。 他知道,南枝是绝对不会和陆怀山要钱的,因为南枝那个倔强的性子,总认为一张嘴要了钱就是在卖自己,包括他们在一起交往的这五年也是一样。 有关钱的事,南枝总是分得很清楚。 姜明绪最看不起她的也是这点,用自视清高养着那可怜的自尊心。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姜明绪这才注意到,已经晚上九点了,这电话来得比他预想中早了一些。 他得意地勾起一边嘴角,对今天的事情本就是势在必得,权衡利弊后,南枝一定会来求他高抬贵手的。 “喂,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姜明绪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直到最后用力地把手机摔在地上。 “南枝,你行,你是真行啊!” 曾经他们在一起时,南枝表现得是那么清高自傲,冰清玉洁,没想到现在他们分开了,南枝在陆怀山那里可以连她最看重的自尊都不要? 她以前不是说过,只要伸手向男人要钱的那一刻就彻底输了,这和出来卖有什么区别? 那现在呢? 姜明绪气得攥紧拳头狠狠捶墙,此时他感觉他才是那个数输得彻底的人。 半晌,他缓缓抬起头来,黑眸燃烧着病娇的烈火,暗哑嗓音克制着体内热潮的涌动,“南枝,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再求着回到我身边的!” …… 南枝这边的问题也算是彻底解决,但对于陈玉秀的追问,南枝是只字未提。 不过,陈玉秀还是给了她压力,一直在问南堃的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接受治疗? 陆怀山又会不会给他们看病? 南枝不敢让陈玉秀知道她和陆怀山之间的关系,否则陈玉秀护子心切,一定会坏了这条来之不易的线。 所以还是用的老办法,先好生安抚,尽量快点在陆怀山这边取得进展,有了稳定的把握之后再把南堃带过去,否则,她真怕这次会让南堃受到更大的刺激,从而导致病情更加的严重。 回到凯旋宫后,陆怀山依旧没有回来过夜,南枝也不知道这人平时都是睡在哪? 难道凯旋宫不是他的家吗? 这个问题南枝倒是也向廖阿姨了解过几次,但廖阿姨三缄其口,避而不谈。 第二天,南枝特意请了假,在家里等着陆怀山。 但奇怪的是廖阿姨也没有来上班,早饭都是她自己对付的,到了中午才做了点饭。 刚端上餐桌,就听到门口有人按密码进来了。 她还以为是廖阿姨,倒也没在意。 转头才看到是陆怀山。 她端着汤碗的手一顿,“你怎么这么准时?刚刚十二点人就到了?” 陆怀山没有回应,直接扯下领带和公文包一起扔到沙发上。 南枝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于是赶紧把汤碗放下,摘下围裙,缓缓走到他面前,伸手替他脱外套。 “怎么了?今天接诊很累?” 她能感觉得出来,陆怀山有些压抑,具体是压抑着什么,她不知道。 按道理说,今天陆怀山和她约好签协议的,那协议的草稿她也看过,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陆怀山依旧没有回答,而是一把扯过南枝,捧起她的脸霸道亲吻。 南枝第一反应是懵的,接下来却反客为主,一点点引诱着陆怀山站到客厅的落地窗前。 她的唇釉将他嘴边全数染红,在他眼里根本看不到半点欲色,仿佛就是一具完全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可南枝并不在乎。 只要她身上还有陆怀山难以割舍的就好。 “廖阿姨说,这窗户上都贴了反光膜?”南枝的声音低谄,像有无数个小钩子,钩的人心里痒痒。 陆怀山用舌尖舔了舔左腮,“怎么,你想在这?” “上次我不是欠你吗?还有上上次?欠挺多了,我不容易还,要不趁着今天我请假,以我对你时间上的了解,你午休两个小时应该够了吧?” “嗬!”陆怀山用力啄她唇角,“协议内容看了?” “嗯。” 南枝回答得漫不经心,蹲下身用之前学到的技术去解开他身上的皮带。 “没有什么质疑的?” “没有。” 拉链成功滑落。 “你要陪我出席各种活动,就意味着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和我上床了,但我不会给你名分,为期一年的协议,到期自动解约,你的名声也就随之毁了,不在乎?” 南枝看着眼前从未仔细端详过的,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在乎。” 她笃定的回答还是有些出乎陆怀山的意料。 只是,陆怀山刚要开口再说什么,就听到南枝嗓间发出一阵呜咽声,他也忍不住直倒吸冷气,手指紧紧穿插在南枝的发丝间。 “你……这是在还那一百万?” 第三十六章:最不值钱的手包送她 “不是陆医生说,我现在的身体不适合与你颠鸾倒凤嘛?”南枝没有抬头,“所以药材室那次之后,我就也找了几个樱花小电影做了坐功课,现在请老师验收作业!” 陆怀山浑身绷紧,哪里还说得出来一句话? 是他小看了南枝。 两个小时后…… 南枝躲到二楼卫生间里刷牙漱口,陆怀山则是在一楼卫生间里洗澡换洗衣服,等二人再聚到客厅时,就是签协议环节了。 陆怀山见南枝没有任何犹豫地拿起笔就签名字,他漫不经心问道,“你确定不看看就签?” 南枝签字的手并未停顿,“陆医生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你能骗我什么?” 她抬起头,眼神饶有兴致,“骗我在你身边待一辈子?就算是我想,估计你也不会想的吧?” 陆怀山没有说话,起身拿起其中一份签好的协议就塞进公文包里。 另外一份则是被南枝随意扔在茶几上。 反正这份协议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用,她要的就是能留在陆怀山身边。 “你弟弟的病好看吗?”陆怀山临走之前问。 南枝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但很快还是那副乖娇的模样,“看啊,但再等过一段时间吧!这次意外让他情绪挺不稳定的,从小到大没少看医生吃药,导致他有些抵触,所以等他情绪稳定一些着。” 陆怀山换好鞋子,在出门前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沉声道:“明天和我回家参加聚会。” 南枝愣了,“家庭聚会?” “嗯。” “那姜明绪会去吗?” 陆怀山原本淡漠的眸子,此刻像带着刀锋般朝着南枝看了过来,这态度可不像刚刚在落地窗前那样,声音叫得南枝浑身酥麻。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没有对姜明绪念念不忘,相反,我就是为了报复姜明绪。” 可能这个解释就是因为南枝心虚吧! 毕竟她怕陆怀山知道她更深处的目的。 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陆怀山到底为什么封了走阴针法? 这一番解释,果然让陆怀山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你要那一百万是因为姜明绪给你使绊子了?” “除了他还有谁那么狗?”一提起姜明绪,南枝就恨得牙根痒痒。 陆怀山扯了扯嘴角,打开门,“真不知道你这眼当初是怎么瞎的?” “什么?” 陆怀山没有回答,直接消失在门口。 看着刚刚关上的门,南枝这才反应过来,于是朝着门口撇了撇嘴,“你才是瞎子呢!你全家都是瞎子!” 当天陆怀山再到医馆的时候已经迟到了,这是多年以来他第一次打破纪录,齐不幕兴奋地跟了他小半天,死皮赖脸地追问他到底干嘛去了? 怎么就破戒了呢? 第二天,因为提前就答应了陆怀山,今天要作为女伴出席家族聚会,所以南枝就又请了假。 请假过程中,她也明显感觉到王园长的不快,深知自己这份工作做不长了。 只不过,这么多年对于打工还是创业这方面,她也没少纠结,更没少做功课。 大概用不了多久,曾经做过的功课就都会被动用上了。 一大早,廖阿姨昨晚早饭,又给她熬好药就开始打扫卫生,南枝则在衣柜前犯了难,面对着琳琅满目的衣柜,她不知道这种场合应该穿什么。 就在这时,廖阿姨敲了敲门,“南枝小姐?” “进!” 廖阿姨推门进来,手里还提着几个高端精致的包装袋,“南枝小姐,这是陆先生让人送来的。” 南枝皱了皱眉,疑惑的接了过来,“什么啊?” 廖阿姨帮着她一起打开,这才看到里面是一件布灵布灵香槟色的礼服,鱼尾的设计非常凸显身材,还有另一个包裹里的高跟鞋,一看就价值不菲。 最惹眼的要数那条钻石项链了,水蓝色的钻石一闪动,看得人双眼就像掉进了大海里一样,实在美轮美奂。 那个手包就很一般了,甚至还没有她衣柜里这些好看,也不是很上档次的样子,南枝不知道陆怀山这是什么搭配方式,但她只管听话照做便是。 “南枝小姐,你身材那么好,穿上这裙子那还不得像仙女下凡?” 噗—— 南枝笑道:“廖阿姨,你就别逗我了,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先试试衣服就上妆了。” “南枝小姐,用我帮你吗?” “不用,廖阿姨,这一上午你已经够累了,如果没有什么工作的话,你就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 廖阿姨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出去时还帮她把门带上了。 其实南枝也清楚,廖阿姨是绝对不会休息的。 陆怀山找的保姆都是和他一样的工作狂。 南枝收到的消息是,中午聚会就会开始,直到晚上才会结束。 所以她也是手忙脚乱的一阵换衣服,收拾打扮。 就算是以陆怀山女伴的身份出席,那只要姜明绪去,就足够恶心那个渣男的。 莫名其妙坑了她一百万,这笔账她必须拿个小本记好了。 叮—— 南枝的手机响了一声。 她赶紧戴好项链,拿过手机查看消息。 【衣服、鞋子还有首饰都是租的,穿戴小心一点,一天租金价值百万,短时间内你的两腮恢复不了。】 严谨的文字当中又带着一丝丝挑逗,看的南枝嘴角止不住上扬。 揉了揉自己两腮,确实还有些酸疼,这两天吃饭都不香了。 【那手包呢?】 南枝也调皮的问了一句,谁知陆怀山却回复的很快。 【送你了!】 【我在楼下,十分钟之内下来!】 南枝跑到床边看了一眼,那辆拉风的黑色迈巴赫果然楼下停着,她赶紧以最快的速度穿鞋往下跑。 临走时看着那个丑丑的手包,最终还是拿上了。 陆怀山好歹也是业内非常受敬重的医生,也是陆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没想到这人这么小气,最不值钱的东西才拿来送她! 尽管衣服首饰是陆怀山找人送来的,可当南枝打开副驾驶的门坐进来时,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还是吃惊。 南枝趁机挑逗,“怎么?我的出场太过于惊艳,又让陆医生欲罢不能了?” 第三十七章:姜明绪不是我亲外甥 陆怀山掀了掀眼皮,那深邃的黑眸里,仿佛有着一个冰封的世界,令人难以洞悉,“一会到了陆家收敛点。” 南枝一努嘴,将低到极致的v领口朝两边扯了扯,“收敛什么?” 她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地凝视着他,眼底浓重的勾引没有一丝一毫掩饰,如海水般波涛汹涌。 “礼服是租的,扯坏了你自己赔付这天价赔偿金!” 陆怀山声音清冽,听不出带有任何情绪。 “切~” 南枝没再理他,谁让人家拿捏准了她的软肋呢? “那个手包带了吗?”陆怀山又沉声问。 提起这个,她觉得简直是刷新了对陆怀山的认知。 “带了,你倒会挑礼物,这应该是一堆东西里最不值钱的了吧?” 每次在陆怀山面前,她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设。 关于她的讥讽,陆怀山没有再做任何回应,而是专心开车,直到抵达陆家独栋别墅。 这也是南枝第一次见到所谓的豪门,以前跟在姜明绪身边,就觉得接触的已经是高端人士了,没想到陆家的才是真正的高端局。 光是别墅大门口的宽度,就比她家那个胡同长度都还要夸张一些。 就更别说这偌大的艺术园林,露天泳池,空中花园…… 下车后,南枝就愣在原地,顶着烈日,看着眼前这犹如撞进童话世界城堡般的景象,她竟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陆怀下车后就将车钥匙扔给了门口的管家,然后拉着她往里走。 南枝这才反应过来,用力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问,“你家这么有钱?” 陆怀山驻足,微微侧头,“怎么?觉得昨天那一百万要少了?还是觉得协议上的七百万我出少了?” “呵呵呵,差不多,也差不多。” 毕竟她又不是真的要钱。 这一路走来,几乎每一个穿着统一服装的佣人,看到陆怀山都会恭恭敬敬地鞠躬,笑着说一句,“欢迎大少爷回家。” 有那么一瞬间,南枝觉得她就像勾搭上了地主家的傻儿子,现在也有种狐假虎威的味道了。 直到通过又长又宽的玄关,正式进入到客厅,南枝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傻眼。 大,高,豪华,奢靡…… 不,面对着这到处散发着铜臭味的地方,她已经词穷了。 陆怀山用力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她也立马回神,赶紧亲昵挽住他胳膊。 即使是家庭聚会,这屋里少说也有百来号人了。 而陆怀山则始终面无表情,甚至南枝根本分辨不出来,谁是他真正的家人? 正在这时,陆振廷看到陆怀山,一脸欣喜地迎着他们走了过来,“怀山,你回来了!” 南枝打量了对方一眼,头发有些花白,看起来岁数不小了,长相和陆怀山也就三分相似。 “你爷爷在楼上等你呢!”陆振廷又打量了旁边的南枝一眼,“这位是?” 陆怀山淡淡回道,“朋友。” “是吗?”陆振廷朝南枝伸出手,“你好,我是怀山的父亲陆振廷。” 南枝也礼貌性笑道:“陆叔叔,您好,我是陆医生的患者……兼朋友!” 她就偏偏不跟陆怀山同步,反正没有违反协议。 说完,她还挑衅地看了陆怀山一眼,陆怀山依旧淡定,只是拉着她直接上了楼。 楼上,陆老爷子的身体有些虚弱,楼下吵吵闹闹的也就没有让他下去。 南枝跟着陆怀山一进门口,就看到了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贵妇在伺候陆老爷子喝药。 “妈。”陆怀山的语气有些淡漠。 这倒是出乎南枝的预料。 难道陆怀山跟自己妈妈也不亲的吗? 那他跟谁关系好呢? 李清秋看到儿子回来,会心一笑,“刚才你爷爷还念叨你呢!” 南枝走过去时也朝李清秋温柔扬起嘴角,像在楼下那样,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 陆怀山坐到床边,“爷爷,来,我给您把脉。” 陆老爷子像个小孩子,有些不愿意把手给他,最后还是被他强行拉过去的。 “每次你把完脉就得给我开那些难喝的药汤子,我都这把岁数了,还有什么意义啊?” “爸,可不兴这么说,你是我们陆家的顶梁柱,你要是倒下了,让我们怎么办?”李清秋看上去很好相处,并没有那种豪门小说里写的那样,专横跋扈又鸽子眼,看不起任何穷人家的孩子。 一顿仔细把脉后,陆怀山又打开床头柜抽屉,打算写药方。 但打开后里面空空如也。 “我放在这里面的笔和纸呢?”陆怀山声音孤清。 陆老爷子眼神赶紧闪躲开,“不知道。” 李清秋见状,只好无奈解释,“你爷爷这是怕你给他开药方,又让他喝药,知道你要来,赶紧把你平时用的纸和笔都藏起来了。” 南枝忍不住掩嘴轻笑,这陆老爷子还真是比个孩子都难搞。 陆怀山也不恼,直接朝南枝摆了摆手,“把我放你包里的那一次性长针拿出来,既然爷爷不愿意喝药,针灸吧!” 南枝一脸懵,陆怀山什么时候在她包里放针了? 她刚要打开包看看,陆老爷子就赶紧把藏在枕头底下的纸和笔拿出来,扔给了陆怀山,“给你,小兔崽子,就会欺负我这老头子!” “行了,行了,别逗你爷爷了,你爸说,爷爷这病不用吃药了。”李清秋话里有话,又对陆怀山使了个眼神。 陆怀山将纸笔放回抽屉,拉起南枝的手,“那爷爷就好好休息,我先带吱吱到楼下坐会。” 陆老爷子看着南枝,高兴地直点头,“好好好,快去吧!” 李清秋送他们出门口,又不放心地嘱咐道:“怀山,一会小绪要带他未婚妻过来,你给他留点面子,别一见面总是让他下不来台,怎么说他也是你大姐唯一的孩子,现在你大姐也不在了!” 南枝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对啊,陆怀山的妈妈那不就是姜明绪的外婆? 虽然她和姜明绪在一起五年,可姜明绪从未带她见过任何家人与朋友。 起初她并未觉得怎样,毕竟当时她父亲是害了姜家的罪魁祸首,可能姜明绪也是为了避免别人的闲话。 可现在她才明白,这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嗯。” 淡淡答应一声,陆怀山拉着南枝下了楼。 南枝回过神来便压低声音问,“你妈妈都有姜明绪那么大的外孙子了,怎么还这么年轻?” 陆怀山面色清淡,“不年轻了,六十了。而且,姜明绪也不是我亲外甥!” 第三十八掌:手包是全球孤品 南枝是震惊的。 她曾经和姜明绪交往,如今又在陆怀山身边,可却从来不知道,姜明绪竟不是亲生的? “哎,不对,到底姜明绪不是亲生的,还是你大姐不是亲生的?” 她也有些懵。 陆怀山说话向来喜欢说一半留一半,这就让人很难受。 果不其然,陆怀山径直走向人群,没有任何要回答的意思。 南枝一头雾水,也只好暂时跟过去。 这种场合她从来没有参加过,又怕一不小心给陆怀山丢脸,就全程挽着陆怀山胳膊,看见谁都礼貌微笑。 不一会儿,姜明绪和向绾柔也到了。 今天的向绾柔很是惊艳,比平时穿得成熟一些,再加上有姜明绪陪衬,就显得更加艳丽。 姜明绪见谁都是一副谦卑有礼的样子,毕竟今天这是陆家的家宴。 当然,这也是南枝从未见过的姜明绪。 她远远看着,竟有几分走神。 陆怀山环着她的那只手臂瞬间收紧,捏着她腰间的肉,“注意你今天的身份?” 南枝回神,转头看向陆怀山,眉目间略带轻佻,“要不陆先生给我普及一下,今天我什么身份?” 陆怀山没有回答,碰巧姜明绪和向绾柔也朝他们走过来。 “舅舅,今天这是家宴吧?”姜明绪看着南枝,明显话里有话。 向绾柔则是莫名想到之前那段被公布出去的录音,害她求了她爸很久,她爸这才原谅姜明绪,并且买断那些媒体手里的录音内容。 这些都不自觉地让她把所有错归根于南枝身上。 “是家宴。”陆怀山淡定回答,“陆家的家宴。” 后面补充的这句,让姜明绪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姜明绪虽然一直在陆家,可陆家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过自己人。 其实姜明绪后面想说,家宴为什么要带南枝过来?毕竟只要是陆家的亲朋好友就都知道,陆怀山女朋友这个话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逆鳞。 可现在陆怀山直接将话题在半路就给堵了回去,哪怕姜明绪想要触碰他的逆鳞,也没有机会。 “向小姐,好久不见。”南枝主动和向绾柔打招呼。 向绾柔原本不想理,但谁让这是在陆家呢?她又是第一次见姜明绪外公家的人,基本的稳重还是要有。 “是啊,南小姐,好久不见。”向绾柔皮笑肉不笑。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旁边的陆振廷立马注意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小绪,你来啦?” 姜明绪看到陆振廷,一脸乖孩子的笑,“外公,接到外婆的电话,我就赶紧带小柔过来了。对了,曾祖父呢?” 姜明绪从来不会称呼陆老爷子为外曾祖父,一直都是叫曾祖父,如果不是因为他姓姜,估计谁都会以为他才是陆家的继承人。 并且,从一开始姜明绪就是这么想的,可奈何陆怀山实在太强了。 即使出国研习医学,无论是陆家还是陆氏集团,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放过手。 这也导致姜明绪不得不另辟蹊径。 “你外曾祖父在楼上休息呢!最近状态不是很好,所以就先不让他下来了,晚餐时再下来,到时候你再探望。” 陆振廷说完又看着向绾柔,“向小姐第一次来陆家,不用拘礼,让小绪带着你好好转转,认认亲戚。” 南枝倒在一旁听得饶有趣味,陆振廷这话表面上听起来很漂亮,也很热络,实际却是满满的疏离感。 刚刚她和陆怀山一进来,陆振廷就赶紧让他们上楼去探望陆老爷子,可现在看那样子姜明绪是想上去,但陆振廷提前就给拒绝了。 这里面的关系有点耐人寻味啊! 姜明绪的脸色只难看了一瞬间,很快又恢复到自然懂事的状态,“那好,就先让他老人家休息,我和小柔在楼下坐会。” 原本这场不愉快的会面,到此也算告一段落了,可偏偏向绾柔就是看南枝不顺眼,伸手提了提她身上的单肩包,又指着南枝手里那个有些丑的包问,“南小姐,你这包是哪家的限量款啊?这设计师的品味也够独特啊!” 南枝低头看了一眼,这手包确实丑。 不过,陆怀山送她了,那就是她的东西。 “不值钱,随便拿着玩的。”南枝当着陆振廷的面,还是挺正常的,“比不上向小姐,这身上背的包应该挺贵吧?” 向绾柔本来就年龄小,现在被当面这么肯定,那种优越感更是爆棚。 “南小姐这就说得不对了,奢侈品很多都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像我身上背的这款,目前国内只有几十个,还得是资产过亿,并且有身份地位的才能预约他们家的限量款。不巧的是,其中一个就被阿绪买来送我了。” 南枝现在真想给向绾柔一个大大的白眼。 做的什么梦啊?都大中午了竟然还不醒? 也不用她那猪脑子好好想想,姜明绪趁一个亿的身价吗?有狗屁的身份地位啊? 似乎看出来南枝的质疑,向绾柔赶紧挽住姜明绪的胳膊,亲昵的样子含娇带羞,“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和阿绪下个月就结婚了,我爸已经把向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了阿绪,婚后执行总裁的位置也是阿绪的。” 南枝能说什么? 祝渣男贱女百年好合,永不分离呗! 要不然也是出来祸害别人。 “是吗?”南枝笑得别有深意,“那就提前恭喜向小姐和姜先生了。” 向绾柔正被捧到兴头上,张了张嘴还要说些什么,姜明绪就扯了一下她的衣服,示意她停下来。 也就这蠢货,会不知不觉着了南枝的道! “那款手包是今年春天欧洲时尚展的展品,目前也是国内唯一的箱包类孤品,全球也就两件,一件被欧洲皇室收藏了,另一件说是被国内某神秘财阀买走,到现在我才知道,这神秘财阀竟然是我弟弟?” 远远朝他们走来一个穿着非常时尚的女性,大概三十多岁,很高很瘦,一头精致拉风的短发,走路都是带风的。 “二姐。”陆怀山喊了一声。 南枝见状,也乖巧地跟着一起喊道:“姐姐好。” 陆莹见南枝挺乖,挺谦虚,也挺礼貌,便也同样释放善意,“作为我弟弟的女伴,这款手包的女主人,你可能还不知道它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偏爱!” 第三十九章:养虎为患 其实南枝此刻内心是震惊的,但由于当着姜明绪和向绾柔的面,她临场反应能力也很强。 先是拿着手包看了眼,然后朝陆怀山温软笑道:“你怎么总用这种方式哄我?我说这手包丑的时候你还不告诉我它的价值,就想让我当着大家的面出丑吗?” 她娇羞似水的模样姜明绪从未见过,此刻姜明绪只感觉胸口像是堵着一团火,随时能将所有人炸了似的! “反正惊喜就是做给别人看的,偏爱才是给你的。”陆怀山微微侧头,声线也压得很低,捎带着一些漫不经心的冷感。 南枝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他们之间是来真的。 但回头对上姜明绪那双阴鸷的眸子,她这才反应过来,她和陆怀山之间只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那一纸协议已经写得非常清楚,她图他的身份地位来报复姜明绪,他图她的年轻漂亮身材好,能满足生理上的各种新鲜需求。 “二姐,谢谢你的普及啊!”南枝看向陆莹,眼睛弯的像月亮,莫名带着一种高级的喜感,“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恐怕直到聚会结束我还嫌这手包丑,随手就扔了呢!” 虽然南枝的每一句话都没提到向绾柔,却让刚刚还趾高气昂、炫耀自己包有多珍贵的向绾柔无地自容。 她的限量款包国内就几十个同款,而南枝手里这个所谓的丑包,虽然丑,但却是全国独一份。 “没什么,不关注时尚圈的很少有人认得这款包,除非是收藏家,否则这也不是一般有钱人能买到的。”陆莹这又何尝不是话里有话? 向绾柔被气疯了,现在大家都晾着她的感觉,可不就在说她是个跳梁小丑吗? 包括姜明绪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短短几天的时间,陆怀山先是给了南枝一百万买回房子,紧接着又拿出这么珍贵的无价之宝当做平常物件送了。 他们之间到底在搞什么? 他不信陆怀山会对南枝来真的! 毕竟陆怀山的事整个陆家谁不知道? 南枝也看出来向绾柔很生气,所以这关键时刻她怎么能不加一把火? “对了,向小姐刚刚说你这包多少钱买的?我就觉得你这包比我这包好看多了,回头我也买一个吧?” 说着,她又撒娇的摇了摇陆怀山的胳膊,“可以嘛?” 陆怀山勾起嘴角,“随你。” 向绾柔一脸尴尬,“没多少钱……” “二姨,你这是刚从欧洲飞回来?”姜明绪赶紧岔开了刚才那个话题。 毕竟他现在没有任何倚仗,只有向家这一条路可以走。 必要时保护向绾柔,也是他无奈之下必须要做的。 等他拿下向氏集团的实权,借着这股风势彻底超越陆家,那到时这什么破家宴,谁看见他不得点头哈腰? “嗯。”陆莹回应的态度很淡。 “那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我二姨夫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姜明绪这话问的明显不怀好意。 南枝和他在一起五年,大概也是能猜出些什么的。 再看陆莹,脸色果然没有刚才那么自信满满,不可一世了。 “离了。” “离了?”姜明绪重复了一遍陆莹的话。 正巧这一声分贝比较高,旁边正在和人聊天的陆振廷也听到了,但陆振廷只是朝这边看了一眼,并没有大惊小怪跑过来质问。 或许,这就是豪门中人标配的临危不乱吧? “你嚷什么?”陆莹有些不悦,“而且,你也别总是叫我二姨,我比你大不了十岁,你好意思吗?” “二姨这话说的,大一岁我也得这么称呼啊,这是辈分问题。” 姜明绪此时没有任何谦卑的态度了,反而像是在奚落陆莹。 南枝看了陆怀山一眼,发现陆怀山没有任何要帮自己姐姐的意思。 她觉得刚刚陆莹算间接帮了她,也就准备要帮一帮陆莹,但谁知陆莹这种大女主性格的人压根就用不上。 “姜明绪,咱们之间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你妈妈既不是我亲姐姐,你也不是……” “陆莹!”旁边陆振廷喊了一声,陆莹这才没往下说。 旁边很多人已经朝这边看过来了,气氛只能用更加尴尬来形容。 陆振廷再次走过来,笑着对陆莹说:“你爷爷想你了,快上楼让你爷爷看看。”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那个不知死活的向绾柔又开始作妖了。 “外公,怎么二姨就能上去看外曾祖父,我和阿绪就不行呢?” 向绾柔今天也是刚知道,原来姜明绪的母亲不是真正的陆家人。 怪不得姜明绪总说陆家人一直都不待见他母亲还有他呢! “向小姐,我们家老爷子体弱,所以能进一个人就不进两个人,别多想啊!” 向绾柔又怎么听不出来这里面的搪塞之意? 但她又掰扯不过,只能气得干跺脚。姜明绪都不发话,这又不是在向家,刚才为了那个包已经够难看了,她可不想再继续丢人。 此时姜明绪那双嗜血的眸子沉了又沉,散发出一阵阵压抑又危险的信号。 但他始终都在盯着南枝。 南枝直接装看不见,那态度好像在说,你牛你跟陆家人耍威风啊! 陆莹上楼后,陆振廷也找了个理由给姜明绪和向绾柔支到一边去了,又把陆怀山和南枝叫到了院子里的泳池边。 南枝察觉到他们父子好像有话说,所以便好奇地朝周围打量一圈,“陆叔叔,咱家还挺大的,我一个人转转,你帮我陪会陆医生?” 她略带几分调皮,语气又极其轻松,尤其是她眸光明净清澈,如同山间清浅见底的泉水,让人看上去就觉得很舒服。 陆振廷欣赏南枝的懂事,一脸慈祥地笑道,“好,那边有一个玫瑰花园,你可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品种,一会打包一束回去。” “好。” 南枝甜甜应了一声,就朝着陆振廷手指的方向去了。 见南枝走远,陆振廷才语重心长地开口,“怀山,当年你大姐的事都是误会,这件事你妈都能理解,而且人早就去世了,你们就非要这样别扭一辈子吗?” 提起这个,陆怀山的眸色更加阴冷,“没人愿意提当年那些破事,但针对姜明绪,你觉得只因为他是陆湘的儿子吗?” “那还能因为什么?” “爸,如果你年纪大了脑子不好,我不介意给你走后门加个号,但请你务必明辨是非,陆家的一切业务以后禁止和姜明绪往来。否则,最后还有可能是养虎为患!” 第四十章:做亏心事了? 南枝从泳池边走开后,哪里有什么心思去欣赏玫瑰庄园? 她拿着那个丑不拉几的手包,此刻感觉沉甸甸的,就像提着千金重。 随便找了个遮阳的地方,无拘无束地坐在台阶上。 陆怀山送了一堆精致的礼服饰品,还偏要强调是租的,要她过后退还。 唯独这个手包,贵重到无价可估,陆怀山竟随随便便送了? 这个手包的名字还叫偏爱! 这真让他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如果你相信了陆怀山,那才真是要倒大霉了!” 姜明绪的声音猛地出现在身后,惊得南枝赶紧从地上起来,再转身时,脸上的表情充满冷漠和厌恶。 姜明绪根本不在意,一身宝石蓝色的西服穿在他身上确实有几分人模狗样的意思。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步靠近南枝。 “你不陪你的未婚妻,跑到这里做什么?”南枝一开口就是满满的嫌弃。 姜明绪不屑地勾起一边嘴角,“怎么?人家父子说话还是把你支开了?” “我不像你,那么没有眼力界,还用别人支开。”南枝白了他一眼。 “南枝,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还不够清楚?”南枝语气讥讽,“这是人家陆家的家宴,你姓什么?以什么身份来?有人待见你吗?尴尬不?” 姜明绪下颌咬得越来越紧,那双不怀好意的眸子中此刻像是要渗出血一样,恨不得现在就将南枝撕碎,“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和我说话!” “嗬!”南枝冷笑,“那是因为我以前不知道,自己身边还有一条狼子野心的狗!” 姜明绪被激怒,他一把扯过南枝的手腕,就将她扯进旁边车库里,里面停着的正是陆怀山那辆迈巴赫。 “姜明绪,你干什么?疯了是不是?”南枝拼命挣扎。 姜明绪没有任何要放开她的意思,“我就是疯了,被你逼疯的!” “这里是陆家,只要我大喊一声,你就会彻底完蛋!” “呵呵,南枝,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你根本就不了解陆家的情况,还敢说这种大话?”姜明绪双手紧紧掐住南枝的腰,“你没看见刚刚在客厅里,陆莹那个疯女人要口出狂言,陆振廷第一时间就拦住了吗?” 私下里,姜明绪对陆家的人没有任何尊重可言。 南枝也感觉得出来,姜明绪似乎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恨之入骨。 她以前只以为姜明绪对陆家的执着是因为他野心太过,可现在看来,这里面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存在! “那又怎样?”南枝冷冷开口警告,“我是陆怀山的人,你碰我一根手指头,陆家是会向着你,还是会向着陆怀山?” “南枝,要不我说你天真呢?”姜明绪嘴角的笑意很是猖狂,“你是陆怀山的什么人?床搭子?炮友?包养的情人?” “还是你真以为,像你那次在药材室说的,你是陆怀山的女朋友?这点你就是打死我也不信啊!” 姜明绪搂着她的手臂收紧,“别说我不信,放眼整个陆家,你问问谁信?” 南枝慌了,她知道姜明绪说的是真的,这件事上次她也听苏溪提过。 可眼下这并不是她妥协的破口。 “姜明绪,我最后警告你一遍,放开你的狗爪子,否则我喊人了!” 姜明绪不以为意,凑近她的脖颈深嗅一口气,“喊吧,反正我现在也是破罐子破摔,倒是五年来我从未尝过你的滋味,这真踏马太亏了!” “不如,我们试试在这?” 南枝瞬间瞪大双眼,赶紧用力推搡姜明绪,“滚,狗东西!” 姜明绪一把攥住她手腕,将她推倒在前引擎盖上,“你跟狗东西谈了五年的恋爱,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南枝,我劝你还是别把自己想得那么清高,你以为你攀上陆怀山就能高枕无忧?你以为陆怀山给你一百万,给你个什么破手包你就很重要了?殊不知,这些在陆家,在他陆怀山的价值观里,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能给你,也能给别人的那种!” “这不用你操心,千金难买我愿意。倒是你,如果再不起来的话,你的未婚妻和她家人要知道了,会不会扒你一成皮,这就真不太好说了。”南枝心里再慌,表面也始终泰然自若。 姜明绪看她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瞬间有些胆怯。 他刚开始看到南枝在这,只是想要过来吓唬一下,并且让南枝明白,只有他才是她的良人,陆怀山不过是想和她玩玩而已。 可现在看来,南枝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并且也打算陪陆怀山玩的。 “南枝,你就为了报复我,这样做值得吗?”姜明绪突然换了煽情路线。 南枝则是狠狠啐了他一口,“我呸!姜明绪,你还真拿你自己当根葱了?我为了你?你配吗?” 姜明绪被气得猛地俯下身,额头死死抵住南枝额头,咬牙道:“你是真以为我不敢在这办了你是吗?” “你试试?你看看陆怀山会不会要了你的狗命!” 姜明绪在南枝眼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笃定和自信,导致他现在也有些犹豫。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姜明绪都已经打算牡丹花下死了,偏偏听到有人在远处呼唤他的名字。 “阿绪?阿绪,你在哪呢?” 是向绾柔。 南枝冷哼一声,“脱我衣服啊!让你未婚妻好好看看,你是怎么上自己舅舅的女人的!” 姜明绪咬得牙齿咯吱咯吱作响,最后只好猛地放开南枝,指着她的鼻子,“南枝,最好管住你自己这张嘴!” 话落,姜明绪赶紧往车库外面跑。 不一会,就听到他温柔地对向绾柔说:“宝贝,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怀着孕还往这种路上走,万一被这石子滑到怎么办?” “人家找不到你想你嘛!”向绾柔贱极了,“阿绪,你亲亲我好不好,这里也没人,我们都已经好久没有接吻了。” “别闹,这是陆家,等晚上回家,乖……” 南枝被恶心透了,滑坐在地上揉着自己刚刚被攥疼的手腕。 陆怀山说得没错,她当初真是两只眼都瞎了,才会和姜明绪在一起五年! 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和身上的衣服,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车库。 可刚一出来就看到陆怀山端庄地站在门侧,那精致立体的五官瞬间撞进南枝双眼,直接吓到她惊呼,“你怎么在这?” “这么胆小,做亏心事了?” 第四十一章:你想跟我大爷? 南枝不相信会这么巧,姜明绪刚走,陆怀山就到这了。 很有可能是从刚才她被扯进车库时,陆怀山已经在门口了。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陆怀山没有直接出手? “是你把向绾柔叫过来的吧?”南枝语气有些不快。 陆怀山倒挺绅士,直接把西服外套脱下来要给她披上。 南枝先一步察觉,闪身躲开,“大热天的,你不觉得这有些多余了吗?” 背后意思不言而喻。 陆怀山没有在意,捡起外套用力抖了下表面灰尘,“陆家的事比较复杂,你要学会适应自己的角色。” 其实南枝不在乎陆怀山的态度,就觉得大家合作一场,刚刚姜明绪都已经那么疯狂了,怎么他就不能出手相救? 万一真的发生什么,陆怀山确定还会和她继续合作? “陆医生,我明白自己对你来说是什么?也肯定不会多想,只是麻烦你,下次再有这种事,请先救我好吗?” 说完,南枝就有些没好气走开了。 剩下陆怀山站在原地,眼底的神色越来越深沉。 转眼到了晚上,聚会正式开始。 整个院子都是一片美食的香味,毕竟负责今天晚餐的大厨都是从国外请来的,名贵的酒水更是数不胜数。 南枝回到宴会现场就变得正常了,虽然谁都不认识,还是会端着酒杯时不时和别人碰个杯。 陆怀山回来时,她还主动迎过去挽住他胳膊,“你回来啦,我等你半天了。” 陆怀山也暧昧地勾了勾她下巴,朝那朱唇深吸一口气,“背着我偷吃什么了?” 南枝完全不像在车库那样,不拘礼地轻啄他唇角,声音有一种静谧的勾人,“等着吃你。” 陆怀山揽住她肩膀,朝人群走过去,“别闹,等回去。” 这一幕被很多人看在眼里,甚至有人第一时间就揉眼睛。 或许在他们看来,陆怀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女人的。 当然,身处于人群中的姜明绪又怎么会没看到? 他表面和陆家的亲戚谈笑风生,还时不时向旁人介绍着向绾柔,可实际上他也看到了不远处南枝和陆怀山正腻歪。 再想到白天在车库里,南枝那副拒绝又嫌恶的样子,他怒火中烧。 好在如今他傍上向家这棵大树,这样在陆家多多少少也能挽回一些曾经丢过的面子。 陆老爷子晚宴时下来了,气色比白天好了很多,是陆莹和李清秋搀扶着下来的。 但坐了没多大一会,就嚷着坐不住,让人扶他上楼。 原本这时李清秋要再带陆老爷子上楼的,可谁知陆老爷子偏偏就要南枝送。 南枝被点名,一时间有些愣,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爷爷,你确定吗?” 陆老爷子一咂嘴,“怎么不确定?我这老头子可没老年痴呆!” 众人哄堂大笑。 陆怀山也在她耳边轻喃,“既然爷爷想要你送,那你就负责把他老人家送上楼吧!” “曾祖父,我也陪您一起上楼吧!”姜明绪自告奋勇站了出来。 南枝心底刚要一沉,陆老爷子就语气笃定道:“不用了,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带着你媳妇多玩会!” “曾祖父,我……” “吱吱是吧?”陆老爷子直接不理会姜明绪,一脸慈祥地笑看南枝。 南枝把那个天价手包交给陆怀山,快步走了过去,“是啊,爷爷,我送您上楼?” “好!” 离开人群,进了客厅,管家和佣人想要上手,却被陆老爷子摆手遣退。 等到进到电梯,陆老爷子才语重心长道,“吱吱,爷爷叫你上来,其实是有些话想跟你说。” 南枝微微诧异,这是她第一次见陆怀山的家人,并且陆怀山也从未承认她是女朋友的身份,陆老爷子现在要和她说些什么? …… 园林后方,比起前面的热闹,这里算是唯一的净地。 如果不是陆振廷说陆老爷子坚持不了多久了,今天这种喧嚣的场合陆怀山绝对不会回来。 原本还在享受着静谧的时光,偏偏有人从身后环住他的腰,扰乱了他的思绪。 陆怀山不用回头也能从这种独特的体香中分辨出,这是南枝。 “爷爷这么快就和你说完了?”他声音略沉,带着一种属于暗夜的性感。 南枝抱着他的手僵了一下,语气疑惑,“你知道爷爷和我说了什么?” “今天我给爷爷把脉,他时间确实不多了,不会撑过这个年的。” 陆怀山的医术是国内外公认,可再厉害的医生也做不到让人长生不死。 哪怕是面对自己的亲人,也照样会无能为力。 南枝有一瞬间感慨,陆怀山在说这些话时,心里该有多难受? 可他的难过从不流于表面。 “看来你是了解爷爷的。”南枝语气极其轻松,绕到陆怀山面前,伸手勾住了他脖子,“那你既然知道爷爷跟我说了什么,你打算怎么做?” 陆怀山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软腰,那双凛眸散出来的光,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璀璨,“你觉得呢?” “我猜……”她故意拉长尾音,带着千娇百媚,“你什么都不会做!” 陆怀山推着她往后走了几步,直到她半露的后背贴上粗糙墙面,“今天你在车库里可不是这样的。” “我那是被你气疯了,气你见死不救,一点都不怜惜我。” “呵呵……”陆怀山轻笑着俯身,用牙齿摩擦她锁骨,“以你对姜明绪的了解,他敢吗?” 南枝忍不住一阵阵微抖,“陆怀山,你太鸡贼了。” “我还是喜欢你叫哥哥。” “那得看你有没有本事让我叫了。”南枝声音很轻,气若幽兰。 再加上刚才喝了酒的缘故,现在带着些许醉意。 “怎么叫?嗯?” 月色的朦胧,周围鱼池的潺潺流水,还有他们两个的三分醉意,似乎都在自然而然地促成着什么。 但在这关键时刻,陆怀山又是戛然而止。 他抱着脸颊绯红,呼吸略粗的南枝坐在旁边长椅上,一本正经地问,“我给你开的药吃了吗?” 南枝简直要死,她伸手探进他衬衫领口,有些急慌,指甲还不小心划到陆怀山袒露在外的皮肤,瞬间那一道红到渗血点。 “吃了,已经吃很多天了。” 陆怀山饶有深意地一把攥住她手腕,“你喝醉了,又忘了医嘱?” “陆怀山,你大爷!”南枝被气得爆了粗口。 陆怀山倒也不恼,只是别有意味地在她耳边低语,“我大爷在前面陪我爸说话,怎么?你想跟我大爷?” 第四十二章:尺寸的话她知道 当天晚上南枝和陆怀山一起回的凯旋宫,这也是她搬来之后陆怀山第一次留宿。 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廖阿姨早就下班了。 偌大的房子里,即使有陆怀山在,也显得格外冷清。 南枝不知道,以前她不在时,陆怀山都是怎么熬过这样凄凉的夜? 侧卧里,她洗过澡,躺在床上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南堃的病。 其实如果不是她心虚,就算目前陆怀山不可能为她破例开针,那先给点治疗稳住病情也是可以的。 可南枝不敢冒险,她怕万一被陆怀山识破,这场计划也就止步于此了。 惆怅间,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这么晚了谁会给她发消息? 苏溪这两天直播也是夜班,不可能找她的啊! 拿过手机才看到,原来是陆怀山。 南枝朝着手机屏幕撇了撇嘴,“一墙之隔还发信息!” 【过来!】 简短的两个字透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威慑力。 刚才回来时,明明是陆怀山自己说,不要睡一屋的。 什么他有洁癖,不能和别人睡一张床,那现在还叫她过去干什么? 出于讨好的目的,南枝应该义无反顾过去,可今天或许是喝了一些酒的缘故,她愣是把手机放下,干脆装没看到。 陆怀山是喜欢听话的女人没错,但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养条狗岂不是更听话? 所以啊,有些话也不能全信,有些时候就是要存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和个性,这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标准。 否则,单靠听话,那将来任何人都能替代她。 南枝关上手机之后就也关上了灯,黑暗中闻着这屋里特质的安神香,她的脑子也越来越放松,渐渐的困意袭来。 这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清晨醒来,窗外的鸟儿已经叫得叽叽喳喳,纱帘被晨风吹得徐徐飘起,应该是廖阿姨来过,帮她把窗子打开了。 廖阿姨常说,清晨的空气最新鲜,晚上吹空调点熏香,早晨就要趁早开窗通风的。 她睡觉倒是也实,每天早上廖阿姨都不会吵醒她。 久而久之,这也就成了一种习惯。 穿着蕾丝吊带睡裙,裙子短得也就刚刚盖住腿根,清新的奶紫色衬得她浑身上下的皮肤更加的白。 平时本就她和廖阿姨,所以也就没多在意,就直接这样出去了。 “廖阿姨,我不吃早饭行吗?”迷迷糊糊走到客厅,也丝毫没有注意到沙发上还坐着一个认真看报的人。 “不行!”陆怀山的声音淡若清风。 南枝一脸惊诧,绕到沙发前面,“你……你怎么还没走?” 陆怀山放下报纸,目空一切,“昨天给你发消息没看到?” 南枝勾了勾嘴角,特意坐到沙发扶手边,后背靠在扶手上,一双玉腿有意无意地搭在陆怀山的腿上,“陆医生,我手机又不是你买的,看不见你信息不是很正常吗?” 春光乍泄,惹人垂涎。 陆怀山没有把她的腿拿下去,也没有触碰,而是从兜里掏出手机,一顿雷厉风行的操作。 不一会就听到南枝的手机提示音,“支付宝到账一万元——” 然后,陆怀山修长骨感的手指在她腿心轻轻掠过,又滑到腰间一把掐住了她的腰,“去买个专门看我消息的手机。” 南枝舔了舔嘴唇,伸手搭在他那只不安分的手上,“陆医生,家里可是还有人在的。” “廖阿姨放假了。” “啊?” 那房间的窗子是谁给她开的? 难道是陆怀山? 似乎看出来了她的疑虑,陆怀山扯着她的胳膊,让她跨坐在身上,她也顺势勾住他的脖子。 “你睡觉还真死。” 南枝温婉一笑,“那我今天的药怎么办?” “嗬!”陆怀山轻笑,“不用喝药了,改治疗方案了,扎针吧!” 这一句话不要紧,南枝瞬间花容失色,赶紧从陆怀山身上跳下,跌跌撞撞地跑进厨房,“不用了,我自己也会熬。” 在厨房熬药的功夫,南枝顺便看了一眼手机,原来今天是周六,怨不得陆怀山没有去上班! 只是,平时陆怀山不上班也不会在凯旋宫,今天怎么就留这了呢? 早饭南枝不吃,热了杯牛奶,陆怀山也不吃,冲了杯咖啡。 “陆医生还真是医者不自医啊!”南枝一边喝着牛奶,一边调侃陆怀山。 陆怀山则是继续捣鼓着咖啡机,面不改色道:“一会想去哪?” 南枝差点呛到,之前一直玩消失的陆怀山,今天到底怎么了? “陆医生今天要陪我?” 陆怀山已经接完咖啡,直接什么都不加,就那么轻轻抿了一口,“不算,就是有点闲。” “这说辞可不怎么讨喜。”南枝咂了咂嘴,“你刚才不是给我一万块钱吗?先去把手机买了吧!” 毕竟就上次手机丢了之后,目前用的这个还是苏溪替换下来的旧手机,一开始就是应急用的,谁知最近一直没时间买。 “可以。”陆怀山也痛快答应。 今天的陆怀山反常得不像话。 换了身衣服,陆怀山就带着南枝去了就近商场。 商场一楼就是卖手机的,南枝对手机也不挑剔,就打着这一万块钱买了一个最新款。 原本以为到这也算是告一段落,按照她对陆怀山的了解,应该也不喜欢去上面逛的。谁知,陆怀山却主动提议去上面转一圈。 可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商场里有一家进口的成人用品店。经过那门口时,南枝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拉进去了。 她指着这一柜台奇奇怪怪的东西瞠目结舌,“这……陆医生,你什么癖好啊?” 陆怀山眸色精锐,“想多了,就是买点必需品,总不能让你像前两次一样,一直吃药吧?” 南枝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你……都知道?” 她始终很谨慎,事后都有偷偷吃药,就怕到时难以脱身。 陆怀山没有回答,指着其中一个摆放各种各样小盒子的柜台,声音沉稳道:“你挑挑吧!” “是你用又不是我用!”南枝略显尴尬,这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但却是你舒服。” “……” 更奇葩的是,下一秒,陆怀山竟招手叫来一个服务员。 南枝瞪大双眼,这种地方还有服务人员的吗?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服务员满脸标准笑容。 “帮忙推荐几款计生用品,尺寸的话问她,她知道。”陆怀山指向南枝。 此刻南枝脸上是大写的“服”! 第四十三章:怎么也打不通陆怀山电话 “那这位小姐,请问您先生尺寸多少,平时有什么喜好呢?” 服务人员问得太露骨,让南枝实在难为情。 她以前哪里经历过这些,什么尺寸,什么功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根本不懂。 再看陆怀山,好像很欣赏她现在这窘迫模样,那她也自然不能让他如愿。 “尺寸的话嘛,就最大好了。” 南枝说完这句话,服务员直接震惊地看向陆怀山。 “至于平时的喜好,emmm……他喜欢新鲜感,爱玩一些刺激的,特别的,你帮着给推荐一些吧!” 服务员很有专业素质,按照展柜还有图册的款式给南枝推荐了很多,但南枝选都没选,全部要了,反正是陆怀山花钱。 并且她给服务人员留的地址还不是凯旋宫。 周一是有一场好戏看的! 南枝本想再去上面逛逛,谁知,还没等她开口提议,陆怀山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紧接着脸色就越来越难看,像极了他第一次送她回家,她给他煮面的那回。 “怎么了?”南枝挽着他的胳膊问。 陆怀山却一把甩开,拧着眉头道:“我有事,一会你自己打车回去!” 南枝根本没有半点说话的机会,直接被扔在原地,看着陆怀山跑远。 此时只能用更加尴尬来形容。 可她压根就不在意! 就像陆怀山说的,她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长呼一口气,反正今天不上班,就打算回去看看南堃。 房子买完后,陈玉秀还没有给她打过电话,这几天也算是挺平静。 可偏偏冤家路窄! 还没出商场门口,远远就看到向绾柔走了进来。 南枝不想理,径直绕过,打算先走。 向绾柔却并不这么想,一个闪身拦住她的去路。 “让开。”南枝语气平淡,眼神却很是锐利。 向绾柔表情轻蔑,“怎么?一个人逛街?昨晚风光送手包的人,今天不陪你了,这戏演完了?” “你不是也一个人吗?” 向绾柔见没占到便宜,脸色难看了一下,又接着讥讽道:“你跟我可不一样,我们家阿绪现在是我爸的得力助手,下个月还要接任执行总裁职位,他忙前忙后是为了我和孩子?至于你,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还能跟我比?” “你和姜明绪滚床单的时候,我和他还没分手,到底是咱俩谁更见不得人?” “你……”向绾柔指着南枝的鼻子,简直被气死了。 南枝淡定地拿下她的手指,冷笑道:“就这么点本事,还是别学咄咄逼人那一套了。” 说完,南枝并不想再继续和这种人在公共场合争执什么,简直是拉低她的档次。 可她刚迈出一步,向绾柔就在她身后得意洋洋道:“南枝,你现在纯属高兴太早,如果陆怀山知道你接近他不是为了报复阿绪,而是为了你那个该死不死的弟弟,你认为他会怎样?” 南枝被激怒了,转身快步冲到向绾柔面前,一把掐住她脖子,“别的事我都可以不跟你们计较,如果你们敢耽误小堃,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虽然是掐,但毕竟对方是孕妇,南枝也没敢用力,只是警告。 向绾柔依旧不知死活,笑得张狂,“南枝,你知道陆怀山是为什么封锁那种针法的吗?” 是啊,她一直都忽略了这点。 向绾柔一把推开她,翻了个白眼,“南枝,回去和你妈好好告个别吧,毕竟接下来你们一家人就要分开了。” 南枝皱紧眉头,“你什么意思?” “昨晚你在我面前有多风光,今后我就要你有多狼狈,你的父亲害了阿绪全家,当时是阿绪心地善良,没有跟你们计较,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会上诉要求重新审理,你敢保你们做家人的,和那件事就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别欺人太甚!”这段时间南枝确实忘了这一点。 “我们欺人太甚?”向绾柔指着自己的鼻子,“不过话又转回来了,如果我们上诉,如果陆怀山知道你的真实目的,到时候你可是要多惨就有多惨喽!还想给你弟治病?能不能活都是个事!” “向绾柔,你是不是找死?” 南枝情绪彻底失控,冲过去就要打人,但因为她们刚刚就在争执,所以门口的保安也第一时间赶过来,并且报了警。 就这样,南枝和向绾柔都被带去了警局。 可半路向家就来人把向绾柔给捞了回去。 南枝一直给陆怀山打电话,却始终没人接。 其实她找苏溪也行,可因为和陆怀山的关系,苏溪一直跟着操心,最近夜播时间又那么长,现在应该才刚睡着,一来一回就得折腾一整天,她于心不忍。 就这样在派出所待着,接受着各种口头教育,而且警察明确表示,对方要求赔偿。 南枝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向绾柔不缺钱,可却非要她的钱,这不是别的,这是让南枝低头认错。 直到最后,南枝拒不赔偿,也没叫人过来,警察们无可奈何,只能陪熬。 夜里,南枝依旧打不通陆怀山的电话,实在没法,就给齐不幕拨了过去。 齐不幕趁着不用上班,白天睡了一天,晚上刚叫了几个妹子组好局,就接到南枝的电话。 了解情况后齐不幕并不想过来,“喂,大姐,你就没有别的朋友或者闺蜜吗?我熬五天才混这么一个不用加班的假期啊!” “她在工作,很辛苦,我不想她跟我操心。”南枝回到。 电话那头的齐不幕嘴角抽了抽,“行,我是大冤种,行了吧?” 不痛不快的挂了电话,过了一会齐不幕还是出现在派出所。 没办法,为了他师父的幸福,他今晚只好先辜负那些好妹妹了。 经过层层手续,又交过罚款,南枝这才被顺利带走,此时已经半夜十二点。 她满身的疲惫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骨头,脸上的憔悴与她这个年纪极其不符。 “上次我师父不是给你一百万零花钱吗?你怎么连五万块的赔偿金都没有?” 南枝不想说话,直接没回。 齐不幕平时跟在陆怀山身边已经够够的了,现在见南枝也这样,他实在无福消受。 “那个……要不我把你送到陆师那里?” 南枝猛地转头,“他在哪?” 第四十四章:周一的尴尬 南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派出所出来后情绪有些要失控。 按照她和陆怀山的这种关系,陆怀山在哪她无权过问。 齐不幕还没察觉出什么,漫不经心回到,“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家吧!” “在家?”南枝皱眉,“凯旋宫不是他的家?” “那么小的公寓怎么可能是我师父的家?”齐不幕侃侃而谈,“凯旋宫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去医馆上班,临时买下的。” “那陆家别墅是?” 这下换齐不幕疑惑了,“不对啊,你和我陆师的关系,难道都不知道他家在哪?” 突然间,南枝心里一阵不快,没好气道:“随便是哪吧,我没有兴趣知道!” 话落,她自己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回了凯旋宫。 一路上她也在想,自己刚刚在派出所那样较劲,到底是和向绾柔,还是和陆怀山? 和向绾柔的话,根本就不值得。 和陆怀山的话,那她可就真的是分不清自己身份了。 可让陆怀山连续两次扔下她,那般焦急跑走的信息到底是谁发的? 向绾柔说得没错,她根本就不了解陆家,也不了解陆怀山,这样她想做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最后也只能以胎死腹中结尾。 不出所料的,第二天陆怀山也没有出现,但南枝却没再给他打电话。 直到周一她正常去幼儿园上班。 一进幼儿园,王园长就没有给她好脸色,直接把她叫到了办公室。 “吱吱老师,真不是我说你,咱们幼儿园让请假,可你看看自己的出勤表,是不是请得太勤了一些?” 南枝只能满脸赔笑,“园长,我知道,最近我家里事情有些多,现在都已经处理清了,以后就能好好上班了。” “不是我剥削你,你也知道你们班孩子的情况,别的老师根本就带不了,以后你要是再这样的话,那我只能考虑解除合同了,到时候就算给你赔偿金我也认了。” “别啊,园长,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南枝除了幼儿园这里,好像也不能适应其他工作了,“您放心吧,这周我一定调整好状态,尽量让其他老师融入进来,这样以后就算您实在不想要我,也不至于手足无措是不是?” 王园长一脸无奈,“你啊你,就是这样的性子,逮着有理的玩命犟,没有理的时候就玩命哄!行了,赶紧回教室吧!” “好的!” 从办公室出来之后,南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即使这次说得很好,那也不保准之后还有什么意外出现。 她能感觉得出来,王园长是真心不想要她了。 或许这中间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但不管怎样,准备好后路才最重要。 南枝从办公室离开后,向绾柔就趾高气昂地从隔间里走了出来,冷脸看着王园长,“你到底会不会办事?” 这下换王园长满脸赔笑,“向小姐,我知道您的意思,但目前我幼儿园里就数南枝带的这个班难搞,你等她上完这一周的班,我肯定要找理由给她弄走的,可我也得为自己着想,您说是不是?” 向绾柔没好气地一甩袖子,“我就只给你这一周的时间,要是下周南枝还能出现在这个幼儿园里,后果你知道的!”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安排,下周必定辞退!”王园长笑着送向绾柔离开,“向小姐,那个赔偿金……” “放心吧,解约的赔偿金我会如实打给你,并且给你十万块的辛苦费,这可比你带一个班的孩子强太多了!” “是是是。” 送走了向绾柔,王园长这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朝着启梦二班的方向感叹道:“南枝啊南枝,这可真不是我不顾多年情分,实在是你惹的人太难缠!” …… 周一,陆怀山准时准点到医馆上班。 今早是一周一次的例会,他也是早早就准备好,在会议室里等着其他人到齐,然后才开始。 “哎,不对啊,齐医生还没到呢!”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眼尖,发现齐不幕迟到了。 陆怀山作为他的老师,此刻语气极其阴冷道,“给他打电话!” 旁边的医生点了点头,刚刚拨通电话,就见齐不幕搬着一个大箱子摇摇晃晃推门走了进来,“谁一大早给我打电话?没见我这替陆师搬快递呢吗?” “哎呦,我的妈呀,沉死我了。” 说着,齐不幕就实在抱不住了,把箱子扔在会议桌上。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这箱子因为刚刚摔的那一下,胶带瞬间绷开,里面大大小小的盒子也散落了一整个会议桌。 其中就有手欠的,拿起一盒看了看,“55mmx110mm,开口直径35……我去,谁这么大?” 瞬间,会议室里一阵沸腾,都像好奇宝宝似的一人拿过一盒去看。 只有齐不幕注意到陆怀山眼神阴鸷,赶紧嬉皮笑脸解释,“我说错了,这肯定不是陆师的快递,让我看看这快递单怎么写的,这玩意还能送错!” 他装模作样的翻过箱子,看着快递单上的名字,电话和地址,是一丁点都不来差的,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僵硬。 “看什么,闹什么,一大早的都这么闲啊!”齐不幕赶紧抢过同事手里拿过去的小盒子,一盒盒的又重新装好在箱子里。 这时,陆怀山的眼神都可以杀一卡车的人了。 大家回过神来之后,纷纷低着头,谁都不敢再说话。 但心里嘀咕的都是,陆医生那么大吗? “闹够了?”陆怀山声音犹如寒潭坠泉,冰冷瘆人。 齐不幕抱着箱子,此刻不知道该朝哪边死? 他也真是欠,在楼下听到有陆怀山的快递,原本还想拍个马屁,替陆怀山签收搬上来,说不定这一周就能过点舒心日子。 没想到啊,这一下算是拍在马蹄子上了。 “我看你们精力都很充沛,丝毫不像坐诊时那么蔫头耷脑的,这样吧,每个人利用午休时间,复习一下本草纲目,用毛笔手抄一遍,周五给我。” 会议室内均是一片咽口水的声音,但谁也不敢反驳,谁让陆怀山是写济世医馆的头牌呢! 齐不幕好死不死的抱着那个箱子,小心翼翼地问,“陆师,那这一箱子怎么处理啊?” 陆怀山掀起眼皮,锐利的眼神瞬间射杀他,“你这周的工作就是把这一箱子都吹成气球,用嘴吹,少一个都不行!” “……” 第四十五章:温柔乡 齐不幕有苦难言,他这好心怎么最后还办成坏事了呢? 不过,以他的机智灵敏,肯定不能让事已至此啊! 会议结束后,他赶紧到专家诊室找陆怀山,然后把前天晚上南枝求助他的事说了一遍。 陆怀山听完,反应确实诧异。 齐不幕一看,机会来了。 “陆师,那晚你干嘛去了?为什么南枝给你打了一整夜的电话你都没接呢?” 陆怀山的眸色越来越沉,没有理会齐不幕,而是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 果然,翻看记录才知道,前天晚上南枝确实打来很多电话,可昨天却没有。不知道怎么回事,未接来电记录的弹窗没了,这才导致他没有及时发现。 “你说她是因为和向绾柔发生了肢体冲突,才被带到派出所的?”陆怀山阴沉着脸。 齐不幕赶紧知无不言,说不定能戴罪立功。 “对啊,这向家和你那个外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就一直看南枝不顺眼,估计那天又碰上了,就吵起来了,最后闹到了派出所吧!” “不过,陆师你放心,南枝没吃亏,就掐了对方的脖子,也没啥事!” 陆怀山眉头锁紧,目光飘远,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片刻后,他抬起头,一脸严肃道:“留意一下向家那边的情况。” “咋了,陆师,你那个外甥又要作妖?” “让你去就去,难道你想留下来‘吹气球’?” “那肯定不想!”齐不幕做出一个敬礼的手势,“保证给您查得明明白白!” 齐不幕走后,陆怀山看着办公桌底下那一箱小雨伞,不由自主拿出手机,打开和南枝的对话框。 【今晚回去!】 他每次给她发信息都是这样言简意赅。 但信息发过去之后却久久未曾得到回应,直到今天的第一个病人进来,陆怀山这才把手机收起。 而另一边南枝并不是故意不回他消息,是因为幼师在上班前都要统一交上手机,下班后才能拿到。 再看到陆怀山消息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她看到信息内容没有多大感触,如果陆怀山是她男朋友的话,那前天发生的那些事足以让她耍上几天脾气。可陆怀山不是,她要的也不是陆怀山的关心与疼爱。 她只想成为他心头的一朵罂粟花,戒不掉的瘾,放不下的情。至于爱嘛,狗见了狗都摇头的玩意,不谈最好! 想明白这些,她输入一段文字给陆怀山。 【陆医生,周一的清晨可曾收到你自己亲自挑选的礼物了?】 发完这条消息,南枝没有因为陆怀山的回复与否焦虑,直接开上自己的新能源小汽车回了凯旋宫。 刚一进门口就闻到了饭菜香味和中草药味。 南枝感恩廖阿姨每天都早早做好饭等她,今天也特地以这个为由,让廖阿姨早下班了几个小时。 接下来就是等着陆怀山回来。 晚上七点,陆怀山抱着一箱子小雨伞回到凯旋宫。 南枝喝过药后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见陆怀山开门进来,隐隐感到空气中飘荡着一丝丝好闻的药香味。 再看那箱子的体积,还真是不小! 她颠儿颠儿地跑过去接过箱子,放到玄关地砖上,“这么多呢啊!” 他深邃的瞳孔幽幽泛着波光,“看看保质期,自己算算一天要用多少个。” 南枝纤眉一挑,“哦,买的时候确实忘记还有保质期这回事了。” “拿我的钱当大风刮的?” 陆怀山一把扯过她的手腕,手指搭在她脉络上。 这期间南枝也不忘调戏于他,朝他喉结轻轻吹了一口气,“陆医生这是又要给我加班加号的看病啊!” “看起来这段日子确实好好吃药了。” 陆怀山刚要松手,南枝整个人就低低缠了上来,那种感觉就像唐僧落入女儿国那集,不信你看上一眼还两眼空空。 “陆医生想先试哪一款?” 他性感的眼角稍稍叛逆地向上轻挑,“夜还长,都试试吧!” 说着,双手便托起南枝的大腿,抱着她往主卧走。 南枝挂在他身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离开玄关时,她还顺手捞了一盒小雨伞。 陆怀山说得对,她不能总吃药啊! 刚一进门口,陆怀山就迫不及待将她抵在门上,眼神掠过她性感的睡衣,表情也变得越来越讳莫如深。 南枝呼吸加重,长长的指甲怎么都解不开他衬衫扣子。 慌乱中,她炙热的唇先吻了上去,情到迷处,她的口红染花了那洁白的衬衫。 陆怀山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哑,“那天晚上我有重要的事,所以没接到你电话。” 是解释吗? 南枝瞬间就停了下来。 她本不应该在意的,可为什么却进行不下去了? 陆怀山看着她原本就灵动的双眸,此时被难以捉摸的情绪蒙上了一层雾气,那模样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他不禁失控地将她抵进浴室,推倒在浴缸边,边啃咬她的锁骨边顺手打开了水龙头。 瞬间,天然花香的温泉水哗哗流出,整个浴室都笼罩在一片雾蒙蒙的神秘当中。 两个人的衣服都湿了,身上的线条更是各有千秋。 “姜明绪和陆家的情况有些复杂,但今后只要有我在,他们不会再欺负你。” 陆怀山这话说得深情,导致南枝都产生错觉,要一步步沉沦。 扑通—— 她被扔进浴缸里,随之压过来的是男人精壮的身躯。 她双手抵在他胸肌上,“陆医生今天这是怎么了?” 陆怀山将她的手举过头顶,“这是协议额外赠送的,跟在我身边,不能总让你受委屈。” 如果她不是早有预谋的话,想必现在一定会沉沦在这罕见的温柔乡里。 陆怀山是继姜明绪之后,又一个说会保护她的男人。 只不过,这份守护是建立在纸醉金迷之上。 可却足以让她满足…… 这一夜,浴缸里的水一直处于溢出的状态,动听的水花声音络绎不绝,甚至压过了南枝原本的低吟。 不止刚开始拿的那一盒,从浴室到卧室,再从卧室到客厅,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到处都是被他们扔下包装盒的痕迹。 南枝养病多日,也终究是在这个特殊又煽情的夜晚,与那不谋而合的野兽狠狠放纵了一回。 从这之后,陆怀山或许是因为那晚的愧疚,或许是因为身体的契合,总之他开始关注南枝,也打算履行协议,替她扫清一切障碍。 可随之揭开的还有他尘封多年的伤疤…… 第四十六章:陈玉秀偷偷找到陆怀山 向家。 向绾柔自从派出所回来后,整天就催着姜明绪快点起诉,最好是将五年前的案子重翻,并且要求南枝全家赔偿。 姜明绪被她闹得实在头疼,又不敢发脾气,只好一条条给她分析,让她明白,有些事不需要他们动手,结果会比这个时候起诉会更好。 “阿绪,你说,你是不是还放不下南枝那个贱人?为什么每次碰到和她有关的事都这么优柔寡断?” 向绾柔无理取闹和撒娇是分不清的,此时此刻如果不是需要向家的势力,姜明绪估计能一脚给她踹飞。 “说什么呢?小柔,我心里只有你。”姜明绪违心地将她抱在怀里,“你想想,上次在陆家,陆怀山都能把那么贵重的手包送她,就算我现在起诉,南枝一家又没杀人,最多就是巨额赔偿,但有陆怀山在,还拿不出来那点赔偿款吗?” “那你说怎么办?”向绾柔实在不甘心被南枝欺负一头,尤其上次她在商场里已经放出大话了! “小柔,你相信我吗?” 向绾柔从他怀里抬头,眨着那双清澈又愚蠢的双眼,“当然相信了,你是我男人,是我孩子的爸,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姜明绪轻轻亲吻她的头发,“那好,接下来的事你辛苦一点,亲自去办!” “你还没说什么事呢!” 姜明绪讳深的眸子散发着阵阵寒光,嘴角也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 他神神秘秘地伏在向绾柔耳边低语,过了一会,向绾柔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得意,直到最后惊呼一声,“真的?” 姜明绪认真点头,“小柔,这件事只要成了,那就是折断了南枝的后路,没有了陆怀山,我们还不是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还怕她到时候不跟你低头?” 向绾柔根本不会去想,姜明绪怎么能对曾经相恋五年的爱人这样? 将来又会不会对她这样? 她只觉得这一刻的姜明绪实在太帅了,她果真是没有看错人! “老公,你真好,什么事都为我想在前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一冲动,不但什么也干不成,还会再闹出笑话。”向绾柔小女人似的蹭着那结实的胸膛,“你说将来如果没有你,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胡说!”姜明绪佯怒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怎么可能没有我,我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守着你,守着向家,守着我们的孩子,做你们的灯塔,为你们指引方向!” 向绾柔总是沉沦在他的甜言蜜语中,此时此刻更是不知道东南西北! “呜呜呜,老公,你真好,我一定会把事办成,南枝这次绝对逃不了!” 她发着狠地攥紧拳头,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姜明绪的双眸已经越来越深邃,看着窗外思绪已经飘远。 在他看来,只要陆怀山和南枝闹掰,那南枝一定会回到他身边的,甚至到时候还会再求他,和他低头。 他不甘心和南枝之间以这种方式结束,一直都不甘心。 …… 济世医馆里,陆怀山照常看诊,可今天诊室里却迎来一位特别的患者,还是推着轮椅推进来的。 “双腿瘫痪的年头不少了吧?”陆怀山的眼睛很毒。 可对方只是小心翼翼地打量他,没有任何要开口回答的意思,表情也是谨小慎微。 这在做医生的看来,无非就是不信任。 可他的号这么难挂,不信任的话完全没必要费事抢号。 陆怀山只好再次严肃开口,“这位患者你要清楚,望闻问切里,问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如果你不说,我怎么给你看?” 对方还是踌躇着不说话,但他却能看出来,这不是故意刁难,而是有些害怕。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脉枕,“把手放上来,我先给你把脉。” 这下对方终于开口,“不……不是我要看病,是我儿子!” “您儿子来看病,为什么是您进来的?” “我……我……”陈玉秀看上去很是为难。 她也不知道这样贸然来找陆怀山对不对,但如果不是今天有个穿着极好的女人找到她,和她说那么多,可能她也不敢来。 毕竟她和陆怀山本就不认识,更不敢贸然来找这么厉害的人物啊! “你认识南枝吧?” 陆怀山翻看档案的手一顿,缓缓抬起头来,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请问您是?” 陆怀山隐隐有些察觉,大概也能猜到,现在坐在他面前的这中年女人是谁了。 “我是南枝的母亲,我的儿子,也就是南枝的弟弟,非常需要你出手相救,因为只有你能治他的病。他才十五岁,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陈玉秀越说越激动,最后还想挣扎着从轮椅滑落,给陆怀山跪下,“我求你了,陆医生,看在你和我们家南枝相识一场的份上,你就大发慈悲给我儿子治病吧!” 陆怀山赶紧扶住陈玉秀,眉头也是不自觉皱在一起,“你快起来!” “如果真的有需求,为什么南枝没跟我提过?” 陈玉秀听向绾柔说了,南枝和陆怀山之间是那种相好的关系,可现在陈玉秀却感觉不出来陆怀山的热情,反而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后很是冷漠疏离。 她被吓得一时间有些缓不过来,今天她来是瞒着南枝的。 可她想不明白,既然南枝已经和陆怀山在一起了,为什么就不能请他帮忙治南堃的病呢? “我……我是瞒着南枝过来的,南枝一直都想求你给我们小堃看病,但也一直怕麻烦你,所以张不开嘴。” 恐怕不是张不开嘴这么简单。 之前陆怀山可是主动提过要给她弟看病的,但南枝以时机不合适为由推后了。 现在再看她母亲的反应,显然南枝都没有将这件事告知给她家人。 “为医者,治病救人这是本分,不存在什么好意思和不好意思,带病人直接过来就好。今天你们是挂的我的号,就算没有南枝这层关系,我也会对每一个患者负责。” “真的吗?”陈玉秀欣喜若狂。 “嗯。”陆怀山淡淡点头。 陈玉秀赶紧推着轮椅到门口,把门外的南堃给拖了进来,“小陆,这就是我儿子,也是南枝的弟弟,他的病很严重,我们听人说,只有你会扎那种针……” 第四十七章:败露 一进门,陆怀山察觉出来南堃的不对劲,压根就没有十几岁孩子该有的青春活力。 即使身高差不多和成年男性一样,可那双眼睛总是无神闪躲。 并且,在陈玉秀的极力拉扯下,他显然很是烦躁。 陆怀山见状,一边安抚着南堃坐过来,一边沉声问道:“什么针?” 他问得漫不经心,手指搭在南堃的脉络上,同时用桌子上的器具吸引南堃的注意力,从而对其心理问题做出基本判断。 陈玉秀看出来陆怀山在为南堃看病,所以也没敢出声回答。 直到陆怀山和南堃聊完,也引导着做完所有测试,两手腕的脉也都搭完,陈玉秀才回答道:“就是那个什么,什么阴针啊!” 陆怀山听到这两个字,瞳孔瞬间长大,双手不由得攥紧,浑身的汗毛都是竖立状态,好像有人朝着他的心脏插了一刀。 “据说医学界只有你一个人会那种针,小陆,你看在我们家南枝跟你一场的份上,你就给小堃扎那种针吧!”陈玉秀丝毫没有察觉到陆怀山的异样。 这远远比她想象中的求医过程容易太多,甚至让她更加想不明白,怎么这举手之劳南枝拖到现在都不愿意帮自己弟弟呢? 南家这二十多年算是养了一个白眼狼! 南堃可能因为多年的心理疾病,所以对这方面非常敏感,察觉到陆怀山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让他不自觉地跑到检查床的床帘后面躲着。 陈玉秀则是焦急的再次催促,“小陆啊,你就用你那什么走阴针法救救我们小堃吧,吱吱她还跟你……” “出去!” 陆怀山声音凄厉,那双阴鸷的眸子像是禁锢着一头洪水猛兽。 “啊?”陈玉秀压根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小陆啊,我们也不是想托关系,钱该付还是要付的,只要你给我们小堃扎针,吱吱会付钱……” “我说出去!”陆怀山一声怒吼。 陈玉秀立刻吓懵,这才注意到他满头冒汗,情绪很是压抑,似乎随时可能爆发。 齐不幕原本就是要来汇报向家那边的情况,在门口听到陆怀山失控狂吼,他赶紧推门跑了进来,“怎么了,陆师?” “出去,出去!”陆怀山彻底失去理智,他马上要禁锢不住内心的魔鬼,用力的推搡陈玉秀和南堃出诊室。 纵使齐不幕跟在陆怀山身边多年,可这样的师父他也从未见过。 在他眼里,陆怀山就是神邸上的谪仙,永远不食人间烟火,永远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失控。 可现在…… “出去,我说出去,听见没有?”陆怀山一直怒吼。 齐不幕见状,赶紧把吓坏了的陈玉秀和南堃带出诊室,“好好好,陆师,你冷静一点,我现在带他们出去了,出去了!” 砰—— 诊室的门被陆怀山猛地摔上,差点把齐不幕鼻子拍扁。 陈玉秀吓得这就要哭,“怎么好端端的成这样了?南枝这丫头也真是,一件事拖这么久,明明早就认识了陆医生,偏要我这个残废带着小堃跑一趟。” “小堃,小堃?” 陈玉秀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刚刚推搡间是南堃先出来的,现在人却找不到了。 齐不幕也察觉出什么,赶紧问道:“阿姨,您是南枝什么人?” “哎呀,我是她妈!”陈玉秀不耐烦回道,然后推着轮椅在整个走廊里一顿喊,“小堃,你在哪呢?” “她妈?”齐不幕一脸震惊。 “阿姨,您等着,我帮您找,就是刚刚那个十几岁的小伙子是吧?” 陈玉秀眼泪瞬间飚下,“是啊,他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快找,晚了要出事的啊!” 齐不幕连连点头,又叫来几个值班的同事,一边找一边给南枝打过去了电话。 接到电话的南枝正好刚拿到手机,准备给小朋友们拍一周一度的纪录片,可谁知却迎来了晴天霹雳。 她将孩子们扔给配班老师,衣服都没换就火急火燎往外跑,迎面正好撞上王园长。 “吱吱老师,这还没到下班地点呢,你干什么去?” 南枝急得不行,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请假!” “哎,你……”王园长看着瞬间跑远的人,气得双手叉腰,“走了就别回来了!天天请假,当这里是你家呢啊!” 南枝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她不知道陈玉秀是怎么找到陆怀山,又为什么主意这么正,连她招呼都没打,直接带着南堃去挂了陆怀山的号。 现在南堃丢了,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从电话里可以听出来,齐不幕虽然不知道在诊室里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陆怀山情绪非常激动,甚至是过激。 等南枝再赶到医院时,太阳都快落山了,医馆的医生们都已经下班,大家都在楼上楼下的喊着南堃。 见南枝跑进来,齐不幕赶紧简单说明情况,“楼上楼下翻了很多遍,就是没人啊!” 南枝舔了舔嘴唇,皱眉朝四周看了一圈,然后一脸认真的对齐不幕说,“大家都下班了吧?” 齐不幕点了点头, “那好,赶紧疏散大家离开这里,你带着我妈也先出去,我一个人找。” “一个人找?”齐不幕惊呼一声,“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找到!” “放心吧,我弟我了解,快,让大家赶紧离开!” 齐不幕虽然不理解,却还是按照南枝说的,除了值班的,其他医护人员全部疏散离开,最后只剩南枝一人留在院子里。 “小堃,姐姐在这呢,出来好不好?” “小堃,我是姐姐……” 就这样,循环喊了几声过后,在角落里的绿化带里,钻出来一个浑身是草的少年。 看到南枝,南堃惊恐的扑进她怀里。 南枝温柔拍着他的背,“放心,放心,没事了,姐姐来了!” 齐不幕见人找到了,这才推着陈玉秀再次回到院子,“南枝,真有你的!” 南堃看到陌生人还是会害怕,南枝赶紧将南堃的手放在陈玉秀手里,“妈,你先带小堃回家。” “齐医生,麻烦你帮我送一下。” “好,没问题!”齐不幕比了一个ok的手势,又一脸担忧地看向专家诊室紧闭的窗户,“可是陆师他……” “吱吱,那个陆医生他好像……好像很忌讳那个针法的事!”陈玉秀也不知所措。 南枝的表情有些过于凝重,“你们先回家,我去见他……” 第四十八章:已经提交了新的证据 南枝不知道陆怀山为什么如此忌讳走阴针法,但她大概可以猜到,能让一向喜怒无形于色的人失控爆发,背后原因绝对不一般。 此刻她的攻略计划算是宣布失败了。 像陆怀山这样的人,一旦触及到底线就会很麻烦。 她一步步迈向专家诊室,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双腿犹如灌了铅一样。 心里万千思绪捋不清,百感交集之下无以形容。 走到诊室门口,她犹豫着握住门把。 但下一秒,陆怀山就猛地拉开门,犹如地狱里刚爬出来的修罗,嗜血双眸阴鸷到极点,一把攥紧她的手腕,就将她往外扯。 全程走路的速度极快,南枝根本跟不上,好几次胳膊都差点被扯断,人也差点摔在地上。 最后,南枝被扔进那辆黑色迈巴赫。 陆怀山的怒气不知从何而来,一路上车子开得飞快,南枝害怕极了。 他不是姜明绪,也不会畏死,如果真的出现意外,那她这辈子算是交代在这了! 南枝惊恐中抓住车子扶手,紧张解释道:“我……我不知道我妈会带着我弟来找你,原本我是想跟你说的……”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都显得苍白无力,这时候解释更是多余。 陆怀山阴沉着脸,双手抵在方向盘上,压根就没听进去半个字。 她只好舔了舔嘴唇,也不敢再说话。 直到天黑,车子开出去很远很远,才停在一处海边。 下车后,陆怀山将南枝从车里扯出。 她心想,完了,陆怀山这是要找没人的地方弄死她啊! 可这真的至于吗? “陆怀山,我弟的病从八岁那年就开始了,十岁开始经历家中各种变故,也就变得更明显了一些,后来被姜明绪算计,一边吃药一边耽误,直到现在彻底过不上正常人的生活,也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样属于青春,属于校园。” 南枝如赴死的战士般做着最后陈词。 “当然,这些和你没有半分关系,可我们带他看过很多医生,目前就只有你是他的希望。是救,不是治!” 最后一句话,南枝几乎是用吼的。 陆怀山将她扯到海边,两个人同时跌落在海水里,巨大的浪花将他们衣服打湿,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两人同时清醒一些。 始终没有说话的陆怀山声音嘶哑,“所以,从一开始你说要借助我报复姜明绪都是假的?” 南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衣服被海水打湿后,咸咸的冷风吹来,令她忍不住瑟瑟发抖,“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封了那种仅有你会的针法,也不知道我妈为什么会突然找到你,总之,我是想了解清楚再做打算的,否则上次你让我带小堃找你看病时我就不会拒绝!” 陆怀山一只手用力禁锢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用虎口卡着她下颌,“你是特别,但还没特别到我可以为你破例,甚至破例冲破我内心最深处的禁忌。” 南枝看着这双满是笃定的黑眸,她想她没必要了解事情背后的原委了,因为陆怀山这辈子都不可能重启走阴针法。 她愣神间,陆怀山猛地捧住她的脸吻了上来,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吻,霸道中又带着无限惩罚,她的嘴唇发麻,也不知是浑身湿腻的原因还是怎样,她感觉非常不舒服,也表现得很抗拒。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对陆怀山表现出抗拒。 陆怀山心里怒火中烧,无处发泄这股难言的痛楚。 “唔……”南枝痛呼一声,血腥的气味在她口腔蔓延。 陆怀山无情地咬破她的唇,二人的嘴角皆有一丝血迹。 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痛,好在一切就此结束。 南枝原本以为陆怀山会把她扔在海边独自离开,却没成想他还是把她送回了凯旋宫。 站在凯旋宫门口,看着车子飞速消失在眼前,她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最后浑浑噩噩回到楼上。 洗热水澡,换衣服,躺在床上睡觉…… 一切趋于平静,可她内心却异常烦乱。 这也许是她在凯旋宫的最后一个夜晚了。 即使洗过热水澡,第二天醒来后南枝还是感冒了,还有些低烧。 她拖着虚弱的身体,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找出那份协议撕成碎片,放在床头柜上。 她和陆怀山始于荒唐,终于阴谋,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 这份协议陆怀山也肯定不想再继续到一年期满,至于钱,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南枝把廖阿姨支走后,灰溜溜提着自己的行李离开。 她不想让廖阿姨打电话通知陆怀山,再平白给人添堵。 是她先招惹陆怀山的,也是她利用他,并且触及他底线的。 以陆怀山的身份地位,让她这样离开,已经给足了她体面。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出了凯旋宫就碰到了姜明绪。 姜明绪好像故意在等她,堵在她回公寓的必经之路,戴着黑色墨镜,双手抱肩地倚靠在那价值不菲的跑车上,嘴角的弧度甚显得意。 南枝停稳车子,迈着快速且坚定的步伐,走到姜明绪面前,甩手就是一巴掌。 姜明绪没有防备,墨镜摔落在地上。 “姜明绪,是你干的吧?” 她精心布置,小心翼翼地讨好陆怀山,一步步都已经到成功的边缘,可陈玉秀却突然去找了陆怀山。 这世间压根就没有什么巧合和难以预料。 姜明绪用舌尖舔了舔被打的那边腮络,“南枝,我只是想让你看清,你在陆怀山眼里什么也不是,他随时都会以一个你都不配知道的理由抛弃你。只有我,才是真正能帮到你的人!” 南枝气得死死咬牙,“你能帮我什么?如果不是你,小堃能变成那样?还是说,你会走阴针法,并且精通心理学术,能彻底治好小堃的病?” 提起这个,姜明绪激动地握住南枝双肩,“吱吱,现在陆怀山不可一世不过是仗着陆家,你等我超越了他,超越了陆家,到时还怕他不帮你弟治病?” “就你?”南枝用力推开他,“真是做白日梦啊!” 她不想再理会姜明绪,翻来覆去不过是车轱辘话来回说。 当她转身要走时,她轻蔑的举动也激怒了姜明绪,姜明绪在她身后声音阴沉道:“我已经提交了新的证据重新起诉,你和你的家人也会配合调查,你想想,你妈那个瘫子能不能顶得住,还有你弟那个精神病一刻也离不开人照顾,最主要的是,到时你爸说不定会被改判死刑,你们也要面临巨额赔偿。” 第四十九章:姜明绪也真是够狠 南枝回手又要给他一巴掌,但这一次姜明绪早有防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吱吱,看在你跟我五年的份上,如果你现在知错就改,及时回头,我想我也会顾及咱们相恋一场的情分。” “我呸!”南枝毫不客气,“姜明绪,家里没有镜子总有尿吧?当初是我眼瞎,没看出来你是个什么牛鬼蛇神,现在我绝不会和你扯上半点关系。” 这次是姜明绪用力推开她,她被推得猝不及防,脚下踉跄几步,险些摔在地上。 “南枝,有你回头跪着求我的时候!” 说完,姜明绪转身上了车,车子也急速消失在这条安静的路上。 南枝也只好迅速离开,再次回到和苏溪租住的公寓。 苏溪听闻她的遭遇,说什么都非要找姜明绪算账不行,她费了半天劲才拦下。 “不是我说你,吱吱,你也太糊涂了,为了你弟,这样牺牲自己,值得吗?” 南枝长叹一声,“如果没有姜明绪这五年做的这些事,或许我也不会这样,我表面不说,我妈表面也不说,可现在我最亲的两个人,一个是当年为了送我高考而终身瘫痪,另一个是因为我识人不清,害得他病情加重,无法医治。目前就只有陆怀山这一条路可以试,试好了就能彻底治好小堃的病,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如果你是我,你怎么选?” 苏溪语塞,这确实是让人难以抉择的难题。 “那你妈那边呢?你回去了吗?” 南枝无奈摇头,“我先冷静一下再回去,我怕我忍不住会发疯。” 苏溪见南枝脸色难看,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该不会生病……妈呀,怎么这么烫?” 南枝也是感觉浑身轻飘飘的,身上一阵阵发冷,可能因为昨晚泡过海水又吹了冷风的缘故。 但这些她没有跟苏溪说。 “可能着凉了,你帮我冲杯感冒药吧!” “好,你等着!” 喝过药,南枝浅浅眯了一会,下午就去找了陈玉秀。 陈玉秀似乎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见到南枝回来眼神四处闪躲。 “小堃呢?”或许是发烧的缘故,她声音很是无力。 “在……在屋里呢!” “妈,我们去你卧室聊聊吧!”南枝推着陈玉秀的轮椅,朝卧室方向走。 陈玉秀表面没说什么,内心却是慌的一批。 直到房门被关上,她才悔恨万分地先开口道:“吱吱,我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如果我知道的话,怎么也不会断了小堃的活路啊!” 南枝面无表情,语气淡漠,“你不知道?从我们第一次单独带小堃去看病时医生就说了,他是因为吃了姜明绪买的药,所以病情才变得这么严重,甚至已经到了无法医治的地步。你不但一句话都听不进去,还一次次给姜明绪打电话,给害了你儿子,坑了你女儿的渣男打电话,你以为他有良知是吗?你以为他是大善人,能摒弃被毁到家破人亡的前嫌,和你真心实意做家人的吗?” 陈玉秀始终低着头不说话,这一次确实是她害了南堃。 “以前我们不知道,没关系,我们认了。可现在呢?你明知道那是一头随时能将我们全家吃得骨头都不剩的猛兽,你还巴巴给人送上门去!” 南枝越说情绪越激动,天知道她为了给南堃治病付出了多少。 如果单单想要报复姜明绪,她没必要搭上自己。 虽然她也不讨厌陆怀山。 “找我来的不是小绪,是向家大小姐!”陈玉秀强词夺理。 南枝真是无语极了,她失控怒吼道:“这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他们是一家人啊!向绾柔肚子里怀的是姜明绪的孩子,还是在我和姜明绪交往阶段怀上的。妈,你怎么就这么拎不清呢?” 陈玉秀被吼哭了,从小到大,南枝从来没有跟她这样说过话。 “你现在话倒是说得轻巧,这都多少天了,你整天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压根就没把你弟的事放在心上,我能不着急吗?”陈玉秀哭诉道:“如果不是你,我的双腿也不会瘫痪,现在有什么事更用不着非得靠你。而且,小堃变成现在这样,归根结底还不是你的错吗?如果当初不是你非要信任姜家的人呢!” 南枝背过身,用手挡住脸,好像这样就能隔开那些刺耳的言语。 原来在陈玉秀的心里,对她一直都是埋怨。 现在明明是三伏天,可她却感到脊背一阵发凉,透心的凉。 她仰了仰头,把那不值钱的泪水硬逼回去,然后才一脸淡定地转身看向陈玉秀,“是,你这两条腿确实因为当年送我考试出车祸废的,但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家做的也足够了。还有小堃,也确实因为我遇人不淑,导致他的病被耽误成现在这样,可你也知道了,我为了能让他顺利治病,直接牺牲我自己,而且是你从中捣乱才让事情变成现在这样。” “妈,既然今天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想我欠你们的也都还清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信,讲什么你也不听,你只信那些不怀好意的人。那好,从今往后这个家里的一切我绝不插手,你们怎样我也绝不再管!” 说完,南枝气愤地转身离开。 陈玉秀吓得赶紧推着轮椅去追,“吱吱,吱吱,你回来!” 但刚追到院子,就发现南枝停下脚步,从外面走进几个穿着制服的人。 他们看到南枝,严肃地直奔主题,“南枝小姐吧?鉴于当年你父亲的案子,原告姜先生已经提交新的证据重新上诉,这次恐怕要请你和你的母亲陈玉秀女士随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身后的陈玉秀一听,眼前瞬间有些发黑,反应过来后赶紧拉着南枝的衣服,“吱吱,我不能去啊!我们都进去了,小堃怎么办?谁照顾他啊?” 南枝本就在发烧,刚刚在屋里吼完那一顿之后,更是浑身无力,此刻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整个人看上去非常不好。 但她还是强撑着问道:“我们……协助调查要去多久?家里有病人。” 对方态度严肃,“没关系,你可以给亲戚朋友打电话,安顿好家里的病人,我们在这等着。” 南枝长长呼了口气,这个时候她还有谁能够求助? 姜明绪也真是够狠,这真是要把她们一家往死路上逼啊! 第五十章:我不用偷 没办法,情急之下南枝只好先给苏溪打电话来照顾南堃。 但她又怕南堃会犯病,再伤到苏溪,所以就和给齐不幕通了个电话。 齐不幕那个人除了嘴贱点,心眼是真的好,痛痛快快就答应了。 安顿好这一切,南枝才带着陈玉秀和检察院的人离开。 陈玉秀被吓坏了,这一路上一直闹腾,而南枝原本就一直高烧,经过这一番折腾更有些顶不住。 齐不幕和南枝挂断电话后,小心翼翼看向脸色不太好的陆怀山,“师……师父,我现在过去照顾南堃?” 陆怀山止不住地咳了几声,“去药房把我早上煎好的药带着。” “啊?”齐不幕有些懵,“给南堃喝的?” “要不你喝?”陆怀山语气非常不悦。 齐不幕赶紧转身就跑,“好的,我这就去拿。” 其实一大早陆怀山就收到廖阿姨发来的照片,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床头柜上摆放着被撕毁的协议书,他自然早就知道南枝已经离开。 现在又被检察院的人带走,背后是谁运作的不言而喻。 但他明知道南枝会遭遇什么变故,却没有选择插手去管,因为南枝并没向他开口求助。 直到夜幕降临,南枝在配合调查当年那起经济犯罪的案件时,因为体力逐渐不支而倒下。 她和家里人当年知道多少,现在还是知道多少,从来没有存在过隐瞒的情况。 无非就是把当年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唯一不同的是,她今天高烧实在严重,甚至都开始出现幻觉了。 要不然她怎么会隐隐之中看到了陆怀山的脸? 她用尽全身力气摇了摇脑袋,试图看清楚此刻这是在哪? 周围药味甚浓,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轻轻呢喃,“我……在哪?” 陆怀山没有回答,而是将晾到温度适宜的汤药一勺勺喂她喝下,又在她身上扎了几针,最后或许是体温下降了一些,她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再醒来时,她才发现竟是在凯旋宫。 南枝看着屋里熟悉的环境,再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她愣了几秒,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可这一下起猛了,眼前一阵阵发黑,冒出无数星星。 “醒了?”陆怀山清冽的声音突现。 她诧异转头,床边还坐着一个端看报纸的男人。 南枝有些不知所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确认一遍。 “你是高烧,不是眼睛瞎了。”陆怀山没有抬头,语气也似之前那般的淡,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我怎么会在这?” 陆怀山放下手中的报纸,“配合调查过程中,你因为高烧导致休克,被送到了就近的医馆,当时我正值班。” 笑话,千金难求的专家号医师会留在医馆值班吗? 但南枝也是看透没说透。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走。”南枝赶紧下床,光着脚就往外跑。 “站住!” 她后背发紧,驻足原地。 还以为,上次事情结束后,他们这辈子连面都不会再见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了。 “这是你撕的?” 陆怀山起身,拿起床头柜上未曾动过的那几张碎片,举到她面前。 南枝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上面白纸黑字,违约金是十倍,七百万的十倍也就是七千万,请问吱吱老师解约后怎么付这笔钱?” 南枝瞬间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几张协议碎片,“不是,我……你……这……” 陆怀山单手拖住她的臀,将她直立着抱到床上,又抬头仰视着她,“在我还没有对你的身体厌倦之前,你没有资格单方面解约。” 她彻底傻了。 她以为陆怀山再也不会想上她的,却没想到事情的转机竟在这一句“还没玩够”! 南枝舔了舔嘴唇,双眸瞬间柔情似水,她俯身勾住陆怀山的脖子,双腿又环在他的公狗腰上,“我还以为陆医生再也不想见我。” 委屈,撒娇和柔情,南枝这火候拿捏得正好。 之前是她意气用事,试都没有试过就选择退场,却全然忘了,从一开始陆怀山就是对她的身体着迷,压根就不在意她这个人。 只要这段肉欲关系没有结束,那一切就都有可能不是吗? “不行,我妈还一个人在那呢!”她突然想到陈玉秀,慌慌张张地就要再次往外跑。 却被陆怀山一把给扯了回来,扔在铺满绒毛软毯的飘窗上,“律师已经去了,如果真有问题,你去也没用。” 南枝眨了眨有些不知所措的水眸,“那……小堃呢?” 陆怀山边解衬衫扣子,边声音淡漠道,“齐不幕带药过去了。” 她这才有几分放心,原来在她昏倒之后,有人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陆医生,我能预支协议上那七百万的酬劳吗?” 她似乎已经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即使她的身体很虚弱,很有可能顶不住陆怀山放纵的碰撞,可为了这条路能继续走,只要有一口气,她就必须得咬牙忍着。 所以,在问完上一句话后,她也识趣扯开自己身上的衣服。 瞬间,窗外的阳光洒满一片春光,看得平白惹人垂涎。 陆怀山皱了皱眉,此刻他身上的衬衫扣子全数解开,“你还有精神想这种事?” 南枝指尖轻轻滑过丘壑,“是你先勾火的。” “嗬!”他轻哼一声,俯身压了过去,在她耳边低沉呢喃,“我就是让你看看,昨晚你烧糊涂之后,给我造成什么样了!” “啊?” 陆怀山猛地褪去衬衫,南枝这才看到,原本精壮的胸肌和腹肌,在小麦肤色之上还有很多血红的指甲划痕,甚至有几道都已经破皮。 她用力咽了咽口水,“我……我挠的?” 陆怀山重新穿好衬衫,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南枝觉得难为情,强词夺理道:“你昨晚是不是偷着上我了?” 他系着扣子的手一顿,又俯身将她胸前的衣服拢好,声音犹如玉珠滚雪,“首先我不用偷,其次我对女干尸没兴趣!” 第五十一章:听不听随你 那可能是昨晚真的烧糊涂了,错把陆怀山当成姜明绪那个渣渣,想直接手撕真人。 不过,她和陆怀山之间这算是稀里糊涂的回归原点,关于走阴针法的事陆怀山全程提都没提,她更不会不知死活地主动去问。 南枝从飘窗跳下来后,赶紧穿好衣服,一副作势要出去的样子。 陆怀山眸色一沉,语气不冷不淡,“去哪?” “陆医生,叫你的律师回来吧!”她转过头,抬着清澈的眼眸看了过去,“我一个人可以的。” “你确定?” “确定。”南枝除了脸色有些不太好,表情还是挺坦然的,“当年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我父亲确实犯罪了,所以他接受法律的制裁,如今还在监狱服刑。当时我们家所有的东西都变卖用来堵窟窿,否则也不会跑到那么远的郊区租房住。” “任凭姜明绪提交什么新的证据,他也不过是盲人翻跟头,瞎折腾罢了!既然他想折腾,那我一个人奉陪就够了,别人上手解决也满足不了他那变态的征服欲,说不定今后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说着,她就已经穿戴整齐,背好了包。 陆怀山眼神深邃地朝她上下打量一圈,“所以,这才是真正的你?” “呵呵,陆医生喜欢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的。”她声音低低哑哑的,带着清晨的微醺,格外撩人,“不过,我实在解决不了的话,那还是要回来求助陆医生的!” 她刚往外走了两步,就像又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陆医生,现在有一件事我可能要拜托你啊!” 陆怀山揉了揉眉心,有些不在意地问,“什么?” “就是你快点治好我的感冒,否则我怕战斗力不够,让姜明绪再占了上风。” “嗯。” 陆怀山没有抬头,声音也很淡。 南枝走后,他给派去的律师打了个电话,“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的律师如实回答道:“陆总,我基本了解清楚,姜明绪所谓的新证据,也不过是瞎折腾,实质性的东西少之又少,但这一走司法程序也是够折腾人的。” 陆怀山大概明白了,看来南枝还是了解姜明绪的。 “嗯,回来吧!”陆怀山挂断了和律师的电话,眼神有些缥缈地看向窗外。 经过这一夜的时间,陈玉秀把当年知道的事说得很清楚了,并且与当年的卷宗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太大出入。 就像南枝说的,清清白白的人没必要怕查,无非就是耗费几天时间而已。 正巧她刚到这里与检察院的工作人员碰面,就看到姜明绪走了进来。 姜明绪一脸得意,单手插兜站到她面前,“我听说你昨晚没顶住,半夜就给晕了过去?” 南枝语气不耐,“托你的福,还活着!” “南枝,你就不怕你家人因为你倔强的性子给折腾坏了吗?” “姜明绪,你和向绾柔在一起这么久,向家的财产你半分没有拿到,她的蠢你倒是继承了不少。”南枝掀了掀眼皮,面无表情,“检察院不是你家开的,你提交证据、诉讼这是你的作为合法公民的权利,但并不代表大家要陪着你胡闹。当然,我配合调查也是我作为合法公民的义务和责任,但这更不代表我会喜欢陪着你胡闹,如今马上就过二十四小时了,我想我们该交代的,该配合的都已经交代清楚,配合完好,现在我带我妈离开,这程序也在合法范围之内。” 话落,南枝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员,“这位同志,请问我说得对吗?” 要知道,这点知识还是她在路上恶补的呢! 旁边的工作人员愣了一下,然后把一些单子递给她,“在事情没有结束之前,您和您的家人不能离开本市,在这几张上签个字,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姜明绪瞪大双眼,“这位同志,我提交了新的证据,还没查清楚她们怎么就能回去了。” 那个小同志瞥了他一眼,似乎不愿意搭理,“你没听人家刚才给你普及吗?这本就在合法程序之内。” “你叫你们陈检过来!”姜明绪不死心, 那个工作人员一拍桌子,怒斥道:“叫谁来也没用,你别在这无理取闹啊!” 瞬间,姜明绪尴尬极了。 南枝推着陈玉秀的轮椅往外走,在经过他身边时,声音阴戾道:“之前是我顾及太多,今后我和你不再是陌生人的关系,而是敌对关系,你尽管放马过来,我都奉陪!” 姜明绪是惊诧的,他从来没有发现过南枝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从一开始他们分开,他就有一定把握,拿准了南枝会听他的,会委曲求全地回头,会乖乖听话。 哪怕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他仍旧觉得能威胁南枝,让南枝求他高抬贵手,放过她的家人,放过她在监狱里的父亲。 但此时此刻的南枝头脑清晰,处事不惊,黑白分明,每一处的反击都让他觉得浑身无力。 可偏偏他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的太多,直到最后他自己都忘了根源是什么? …… 回家路上,陈玉秀一直没有说话,明明才过了一夜,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人越发憔悴。 南枝拖着原本就虚弱的身子开车,也幸亏陆怀山给她喝了药,又扎了针,这才让她恢复了一些体力。 否则,即使今天她想一个人解决,也根本解决不了。 “吱吱……”陈玉秀头靠在车窗上,眼神有些空洞,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无力感。 “嗯。”南枝回答得也淡。 “小堃……” “放心吧,小堃没事,有苏溪和齐不幕照顾,喝了药,目前很稳定。” “那陆医生那边……” 南枝将车子平稳停在大胡同口,然后表情认真地看向副驾驶的陈玉秀,“妈,这话我只跟你说一遍,听不听随你。” “我和陆怀山之间不是什么正当男女朋友关系,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我的能帮则帮,说白了,这是我的靠山。我和姜明绪之间,是他先背叛的我,并且你也看到了,他不会善罢甘休,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今后如果他们再找你,我想你活了大半辈子,应该知道怎么应付。” “最后说说小堃的病,走阴针法是陆怀山的禁忌,至于他过激的反应你那天比我感受清楚,目前他还愿意给小堃开药稳定病情,如果你实在不想让小堃好,也可以再去找陆怀山,反正你也知道他在哪上班。” “以上就是我要和你说的所有内容,还是那句话,听不听随你。”南枝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第五十二章:给他自己挖了个坟 “吱吱!”陈玉秀及时喊了她一声。 南枝站在车门外,没有转身。 “对不起,这次是妈的错……” 即使她没有回头也能听出陈玉秀语气中的悔恨万分。 “你能不能原谅妈这一回?我和小堃现在这样子,你要是不管我们的话,我们就真活不了了。” 从小到大,南家重男轻女,南枝心里是清楚的。 可就算到了这种时候,陈玉秀也从来没有关心过她过得快不快乐,而是担心他们的未来。 她把后备箱的轮椅拿过去,又把陈玉秀从副驾驶扶到轮椅上,“妈,我一个人没有通天的本事,也从未想过扔下你们不管,但如果你不配合,那我也只能说一句,我无能为力。” “我配合,配合,什么都配合。”陈玉秀慌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陆医生会给小堃治病的吧?” 南枝边推着轮椅往里走,边回答道:“他是医生,治病救人是职责所在,肯定会尽全力给小堃治,至于其他的,你都忘了吧,免得以后脱口而出,再惹祸端。” 陈玉秀连连点头,“好好好。” 对于现在的情况而言,接受治疗总比什么都不做,眼看着南堃在家里一次次发病,一次次伤害自己强啊! 回到家,苏溪和齐不幕围着桌子相对而坐,眼神似乎已经在空气中厮杀了几个回合,还是南枝喊了一声,他俩这才回神。 “吱吱,你回来啦?没事吧?”苏溪先迎着推过轮椅,又和陈玉秀问好,“阿姨,一切都好吧?” 陈玉秀点了点头,“没事,我们说清楚就回来了。” 齐不幕瞪了苏溪一眼,赶紧和南枝交代,“你弟喝了两回药之后睡眠质量提升了一点,这白天也能睡上一觉,不过这个时间点应该快醒了,剩下的药我给你放冰箱里了,每天早晚各一袋,热一下就行。” “嗯,谢谢你了。” 齐不幕咂了咂嘴,“咱俩这关系用得着说谢谢吗?” “切~马屁精!”苏溪在一旁冷嗤。 齐不幕顿时走过去,双手抱肩站在她面前,踮着脚道:“怎么?昨晚勾引我不成,还带记仇的?” “放你姥姥的屁呢!”苏溪秒怒,“我勾引你?我就是勾引院子里的大黄,也不可能勾引你!” 齐不幕一撇嘴,“大黄可不喜欢母老虎。” “你说什么呢?” 苏溪撸胳膊卷袖子的,南枝见状赶紧挡在他俩中间,“好了,二位,关于昨晚的事我真是诚心感谢二位不吝相助,但现在小堃还在睡觉,我妈也折腾了一夜要休息,你俩能不能别这么剑拔弩张了?” 昨晚事出从急,她也实在欠考虑,齐不幕这人嘴贱,苏溪又比较彪悍,这样性格的两个人相处一夜,现在她家房顶还在,那都是祖上积德保佑了。 “放心吧,南枝,我不跟她这样的疯女人一般计较,先回了,有事随时呼我。” 齐不幕在出门口之前还朝苏溪挑衅地扮了个鬼脸,然后一溜烟的跑远了。 气的苏溪在原地跺脚,“吱吱,你看看你找来的这是什么狗东西?” 南枝本就在生病,此刻身子更是疲惫,只能先安抚着苏溪坐下,又把陈玉秀送回房间。 苏溪这人的脾气就是这样,火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南枝再从卧室出来时,她人已经没事了。 “吱吱,事情怎么解决的?” 南枝有气无力地倒了杯水,“姜明绪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我和我妈与当年的金融案件有关,他无非就想吓唬我,折腾我妈他们,直到最后我顶不住了,向他低头。” “哎,我听那个齐贱人说,你妈带着南堃惹怒了陆药王?” 噗—— 南枝忍不住把刚喝进去的水又喷了出来,“你这都是给人起的什么外号啊!” 苏溪不以为意,“你不知道,那个齐不幕实在太贱了,嘴贱人也贱,所以我就叫他齐贱人。” 事情发生的突然,所以苏溪了解的不多,南枝就把姜明绪利用向绾柔,算计着让陈玉秀去找陆怀山的事简单解释了一遍。 苏溪听完直惊呼道:“这姜明绪可真踏马不要脸,你说你当初怎么就和他好了五年呢?现在可倒好,癞蛤蟆趴脚面,死不了人恶心人!”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南枝看着手中的杯子,目光笃定,“我能做的让步已经够多了,就觉得好的时候如胶似漆,不能分手了就置对方于死地吧?可现在是姜明绪死咬着我不放,是他逼我还手的。” “你想让陆药王帮你修理他?” “不。”南枝微微摇头,“陆怀山对我的依赖,仅仅建立在这份特殊的新鲜感上面,属于那种数量有限的,我不能在姜明绪这个人渣身上过分透支,目前的情况我一个人还可以。” “姜明绪那狗东西现在哄着向家大小姐为所欲为,你势单力薄的怎么对抗?”苏溪不免担心。 “溪溪,你觉得向家那样的成功企业,会跟着姜明绪因为这种微不足道的私人恩怨胡闹,然后导致公司股份不稳,公司内部人心惶惶吗?” 听着南枝的分析,苏溪觉得也对,“是哦,你这意思向绾柔的家人压根就不知道这两人在做啥?” 南枝点头,“向绾柔比较蠢,姜明绪擅长的就是哄骗迂回,这招对别人也许不好使,但在向绾柔身上绝对好使。就包括这次的事,向家父母绝对不会去检察院卖脸,这于理于法不合,可最后这场闹剧终究是成了,那是谁露的面呢?” 苏溪恍然大悟般倒吸一口冷气,“向绾柔打着她爸的名义和向氏集团的旗号,去帮姜明绪做的?” “事不大,但对于成功的企业家来说却有些致命,姜明绪这一次想置我于死地,殊不知是给他自己挖了个坟!”南枝的眼神逐渐狠戾。 以前她总想,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现在看来,这说法只针对人,像姜明绪这畜生都不如的东西,真是不配! “吱吱,你这也挺冒险的,实在不行咱就求助陆药王哈!”苏溪还是有些担心。 南枝脸色恢复自然,笑了笑,“放心吧,我会拿捏好分寸。” 第五十三章:现在才是最佳时机 事情远远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当天她们母女是回来了,可随着姜明绪那边一次次提交有的没的证据,她们也还要随时回去配合调查。 不过,这些南枝早有准备,她每天都去医馆找陆怀山扎针,药也有乖乖喝,为的就是和姜明绪死扛到底,但她却没有选择立刻反击。 她要像垂钓者溜已经咬住钩的鱼一样,直到给姜明绪溜的没了最初的强劲,掉以轻心时才能反击。 否则就像苏溪说的,姜明绪借助向家最近混得风生水起,肯定比她强,所以她要万无一失。 也不出意外地,南枝再回梦成幼儿园时,王园长毫不留情地开除了她,并且愿意支付三个月的赔偿金。 要知道,这次她不占理,属于无故旷工,且已经超过三天以上。 可王园长却一句废话都不愿意跟她多讲,直接扔给她钱让她走人。 南枝看着扔在眼前的一万多块钱,她沉了沉眼眸,“园长,你的那份应该比我的多吧?” 王园长表情瞬间惊诧,“说……说什么呢?一大早的睡糊涂了啊!” “您听不懂没关系,看在咱们相处几年的份上,我给您提个醒,该放点血时就放点血,钱是怎么都赚不完的,尤其你这也不怎么正规,很多家长图什么来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行了吧,南枝!”王园长也撕破脸,“是,历史以来就你们班带的小朋友最多,也基本都是一些问题孩子,这也为我们梦成打出去了名号,可这都因为我领导有方,教育有策,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没来上班的这几天,其他老师不也带得很好吗?别把你自己想得那么重要,这地球没你还不转了?” “转,当然转。”南枝一脸漫不经心,“王园长,你误会我了,我就是好心给你提个醒,既然你不需要,那我拿钱走人了?” “走走走,快点走!” 南枝见王园长这副不耐烦的样子,冷哼一声,拿起桌子上的钱转身离开。 她也不能一直耽误人家向金主汇报成果啊! 从梦成出来后,南枝坐在车上给陆怀山打了个电话,但响了很久才接通。 “陆医生,上次说我可以预支酬劳的事,还记得吗?” 电话那头的陆怀山隐忍着咳了一声,“嗯。” “那请问现在可以把钱打给我吗?” “预支三分之一,二百万,下午打给你。”但话音刚落,陆怀山又问了一句,“你要钱做什么?” 据他和律师了解,法院那边还没有任何要她们赔偿的动向,就算赔偿,只要姜明绪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绝对不会超过一百万。 “陆医生,咱们的协议里好像没有必须说明酬劳用项这一条吧?” 而且,三分之一也不是二百万啊! “呵!”陆怀山轻笑,“但协议里也没有预支酬劳这一条。” “……” 她以前倒没发现,陆怀山还挺会较真呢! “陆医生下午有没有空,当面聊?” 其实她也想了,这钱不是小数目,就算她和陆怀山有协议在身,可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她比谁都清楚。陆怀山给不给她这钱都可以,只是她现在比较需要罢了,就当借的吧! “下午一点,凯旋宫。” “为什么在家里?” “你觉得是为什么?” 南枝用力咽了咽口水,怯懦懦回道,“好吧,我在家等你。” 家,这是个扎心的字眼,陆怀山每次听到都会觉得讽刺,所以此时立刻挂断了电话。 下午,他再回凯旋宫时,南枝早已换好撩人的短裙在客厅等着了。 他一进门口朝室内扫视一圈,并未见到廖阿姨。 “我给廖阿姨放假了。”南枝樱唇轻启,声音娇软甜腻。 陆怀山换好鞋子进来,随手将刚脱下来的西服外套扔在沙发上,“现在我的人你倒是安排得比较顺手。” “那总不能让廖阿姨在家看着吧?”她水涟涟的杏眸微动,又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陆怀山绕过沙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目光似夜空一般深邃、神秘,是那样的深沉,又是那样的撩人心怀。 她来不及深陷,就被陆怀山一把从沙发上捞起,转身他坐在沙发上,而她则坐在他腿上。 “看什么?”他的嗓音低缠而上,让人浑身酥麻。 “看……” 自上次之后,南枝竟有些放不开了。 这时,陆怀山及时调转话锋,“之所以选在凯旋宫,是因为这里比较安静,也比较安全,我对你不了解,又怎么会知道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不是什么机密要事呢?” 南枝瞬间有些难为情,又觉得有些搞笑,赶紧从陆怀山怀里下来,又往下抻了抻自己的裙子。 “那个……我被幼儿园开除了。”为了避免尴尬,她直奔主题。 “嗯。”陆怀山的回应很是淡漠。 “你想拿这钱创业?” 南枝点头,“对,我觉得幼儿园千千万,可对于问题幼儿的关注太少,比如一些有心理问题的孩子,再比如一些单亲家庭的孩子,或者有天生身体缺陷的孩子。这些孩子都不适合与正常的孩子在一起生活以及学习,最起码一开始是不适合的。” 陆怀山看着她的眼眸中,由最初的黯淡无光,到现在闪着诧异的色彩。 或许,他对南枝一出场的那种人设认知本就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南枝见他不说话,心里有些发慌,“陆医生是觉得不可以吗?” 陆怀山微微摇头,“不,怎么花这笔钱是你的自由,这本就是你义务之内应该取得的酬劳,我只是确定一下你不会用这笔钱去犯罪就好。” 他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又把氛围重新带回到轻轻松松。 “那不能,怎么说咱也是懂法守法的好公民!” “可是,你确定要在这时候自主创业?”陆怀山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姜明绪那边的问题还没解决清楚。” 南枝不用他帮,姜明绪更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这事一天半天解决不清。 可南枝却一脸笃定,“对,我就是要趁这时候,现在才是最佳时机。” 她这话说完,就连一向精明的陆怀山都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好,将你的创办幼儿园这件事,写一个详细的计划书,我空了可以帮你参考。” 第五十四章:公园奇遇 南枝绕到他身后,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陆医生是又出钱,又出力,像你这样的好人真是不多了……” 暧昧成分又有些回到从前,这也是她目前最应该挽回的。 “我只是不想我的钱打了水漂。”陆怀山一把抓住她胳膊,将她往前拉了拉,侧头在她耳边低语,“好好喝药,这二百万也不白拿!” 南枝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双颊瞬间绯红。 了解得差不多,陆怀山起身拿出手机,立马将钱给南枝转了过去。 南枝则有些惴惴不安,“花不了的我会再退给你。” “不用,就当投资了,到时候记得账目弄清楚,合理分红。” “……” 有钱人都是这么精明的吗? 不对啊,这本来就是她应得的酬劳,是她不愿意这样道德沦丧,年纪轻轻就走了捷径,所以才那样说,怎么陆怀山还挺理直气壮呢? 见陆怀山要走,南枝赶紧说道:“你还没吃午饭吧?我下面给你吃吧?” 陆怀山脚步一顿,眼神晦涩不明,“现在不适合吃?” 当然,以他们的关系,这其中的调戏南枝瞬间就能听出来,她尽量控制着脸红,声音清脆道:“看来陆医生有心思?” “你身体不适,按时吃药,每天复诊扎针,一会给廖阿姨打电话,让她帮你做饭。” 说完,陆怀山也换完鞋子,直接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在陆怀山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南枝竟第一次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紧接着,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给苏溪打过去电话,把苏溪约到附近的小餐馆。 看着满桌子垃圾食品,苏溪一边干饭,一边含糊不清地打趣,“你说你有私人保姆伺候着,怎么还吃这些?” 南枝情绪不高,“你自己吃,我在家吃过了。” “家?”苏溪忍不住笑道,“那是家吗?充其量就是一座豪华的牢笼,关着你这只乖乖听话的金丝雀,主人今天高兴了逗逗你,哪天不高兴了,你人都见不到!” 话糙理不糙! 南枝比她心里清楚。 “行了,我叫你出来不是说这些废话的,我是想让你帮我利用你的人脉关系,打听一下当年陆怀山和他女朋友那件事。” 苏溪这一口汉堡差点没被噎死,赶紧灌了两口水往下送了送,“不是,大姐,这么大的事,你就请我吃炸鸡汉堡?” “……” “而且啊,陆药王的事谁敢随便乱说啊!救我听到的那点信息都能感觉出来,那是陆药王的禁忌!” 正因为是陆怀山的禁忌,所以南枝才怀疑和他封了走阴针法的事有关,如果弄不清楚这个原因,她想她即使留在陆怀山身边也没有什么用,大概就是在一年以后顺利结束协议,拿到她应得的那三分之二酬劳。 “要是容易的话我还至于找你吗?”南枝开始上战术,“就因为我知道你的能力,你在直播圈那可是最有潜力的女网红,你们老板平时还不是看你的脸色行事?我想知道的这些情况,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很难打听,但对你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停停停!”苏溪赶紧抬手打断,“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这事今天安排我吃的这顿可不行啊!” 南枝噗嗤一笑,“放心,事成之后三亚游轮一周,吃住消费我都包了。” “你哪来的钱?”苏溪撇了撇嘴,明显不信! 无奈之下南枝只好将她找陆怀山预支酬劳,还有即将自己创办特殊性质幼儿园的事和苏溪说了。 苏溪听完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鸡蛋,还是南枝推上她的下巴,让她闭上了嘴,以免过会再脱臼。 “吱吱,你可真是那个啊!”苏溪立马竖起大拇指,“一开始我还以为你要挂靠陆怀山,完全摒弃三观和道德沦丧,从此过上那种没羞没臊的奢靡生活。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头脑,下一届市长我都投你一票!” “去你的!”南枝无奈道:“原本我是以为只要在床上拿捏住陆怀山,其他方面也肯定好使,可谁知,豪门中人头脑都比较清醒,孰轻孰重永远分得清,更会时时刻刻权衡利弊,感情用事几乎不存在。” “再加上姜明绪这边一直给我施压,更让我觉得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最起码等我强大一些了,其他人就不能欺负我和我的家人,那时我也能心无旁骛地攻略陆怀山。” 苏溪捏起餐盘里的最后一块盐酥鸡塞进嘴里,“放心,这件事我就是搭上命也必须给你扫听出来,在成功的路上为你推波助澜。但是,苟富贵,勿相忘啊!” “行了,吃饱你就快回去补觉,晚上还要加班直播呢!”南枝被逗得哭笑不得。 “走了走了,先到梦里见见我那三亚大游轮去!” 苏溪走后,南枝也有些惆怅。 开幼儿园,尤其是开这种特殊的幼儿园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她必须折腾得有些眉目了,然后才能去找向家的人,揭露向绾柔和姜明绪的愚蠢行为。 没了向家的撑腰,即使姜明绪想跟她捣乱也捣不了,最主要的是,向家为了避贿赂官家的嫌,也绝对会死死按住姜明绪,不让他在这段时间生事,那她的幼儿园也就能顺利开起来。 等到风头一过,她幼儿园的地位也基本站稳,到时姜明绪再出什么幺蛾子,她也能有精力应对。 无非就是现在难一些,她需要一边配合调查,还要一边忙开展幼儿园的事,更需要拿捏准分寸去找向家人。 拿到钱的第二天,南枝有一次配合调查回来,就直接去找了几家中介,看适合开班幼儿园的场地。 地理位置都还不错,可用来商用还可以,用来搞教育还是差点意思,她跑了一天下来也是毫无收获。 就这样,晚上回去还得加班搞那个什么计划书,毕竟陆怀山要的。 天刚黑,她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到公园,看着草坪上星星散散坐着的几个人,她随便找了个安静角落靠树而坐,仿佛一身疲累能在此刻瞬间消耗一点。 她长长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廖阿姨早就给她煎好药,打开保温杯小灌一口,苦涩瞬间在舌尖蔓延,也让她的表情有些扭曲。 “人家都是半夜借酒浇愁,我还是第一次见有在这灌中药的。” 南枝猛地一惊,这才发现她倚着的这棵树后面还有人! 第五十五章:我想找你…… 她猛地站了起来,这才看到有个男人靠着树干坐在她后面,手里还拿着一瓶酒。 从坐姿也能大概看出这人身材挺拔,手臂肌肉线条明显。眼神深邃而温柔,仿佛能洞悉人心,给人一种安心和依靠的感觉。 “你倒是挺有礼貌,这么吓唬别人真的好吗?”南枝打量过后,语气逐渐不善。 那男人转过头,精致的五官立体分明,散发出一种独特的英俊气质。 “呵呵,明明是你自己想事情太投入,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以及空气中飘荡的酒味,我好心提醒怎么还成我的不是了?”他笑容中带着一丝坏坏的俏皮,倒也不让人讨厌。 南枝本就不想和陌生人多言,尤其在这种公园碰到的,万一再是个酗酒鬼,就算长得还不错,但少惹是非的好。 她没再搭话,拧上保温杯盖,转身阔步离开。 那男人看着她仓皇离开的背影,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这几天的时间里,南枝可谓是忙得脚打后脑勺,以前给人上班还不觉得,原来创办一个幼儿园需要跑这么多地方,办理这么多的证件。 而且有的地方真不是你跑一趟两趟就能行的,他们简直要折腾死人那种。 最主要的是,南枝第一次跑这些,有的证件是需要场地才能审批,而有的证件是必须她自己拥有资质证明才能审批,总之,这几天下来她跑断腿,办成的也没几个。 她自己唯一拥有的证明就是幼儿教师证,可这开办普通的幼儿园是没有问题,如果开办特殊性质幼儿园,还需要她再去考一个幼儿教育证书和学前教育证书。 她有基础,这证书是不难考,难的是她没有时间。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财务证明,建筑工程证明,教育管理证明等等。 南枝揉了揉头发,整个人窝在沙发上显得有些憔悴。 感冒是好了,就是现在腿快跑断了。 廖阿姨贴心地给她端来一碗雪梨汤,“南枝小姐,马上秋天了,喝点梨汤,别上火。”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接过碗,“谢谢廖阿姨。” 廖阿姨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也很慈祥,“南枝小姐,陆先生是不是好几天没过来了?” “啊?” 南枝一开始没太懂,可随着廖阿姨眼神中的若有深意,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好,一会我给他打电话。” “南枝小姐,其实女人自强是一种好事,但男女相处之道中,男人最受不了的是女人的无视,久而久之,两个人就会越走越远。你可以自己办得到,但只要向他开口,让他去做,这样会平白拉近你们之间的距离,就像你刚开始和陆先生相处那样。” 廖阿姨的话让南枝沉默了。 是啊,自从重新履行协议之后,她好像就变了。 到底因为不好意思还是怎样她不知道,只知道她确实没有再用过陆怀山。 就像廖阿姨说的,这样下去他们必定会越走越远,那她现在留在陆怀山身边还有什么必要? 廖阿姨见她沉思,便端过去她喝完梨汤的碗,“南枝小姐,你好好想想,我去刷碗。” 南枝猛地回神,“哦,好,麻烦你了,廖阿姨。” 廖阿姨笑了笑没有说话,直接进了厨房。 南枝则是赶紧跑回侧卧拿出手机,打开了和陆怀山的对话框。 【陆医生,最近我弟的药快没有了,用换药方吗?】 可能因为正是午休时间,信息回复得很快。 陆怀山:【不用,如果需要调整药方我会直接通知齐不幕,他送药过去时会整理好。】 额…… 从文字中都能感受到屏幕那边的男人有多淡漠,好几天没见,他就不能关心一下她? 突然就把天聊死了,接下来的话让她怎么开口啊? 就在南枝惆怅无比,打算再出去请教廖阿姨时,手机又响了一声。 南枝赶紧解开锁屏,果然是陆怀山发来的。 【你的计划书我看了,存在很多问题,如果你不能现在用书面解决,将来落实起来也会面临重重坎坷,更加艰难。】 “……” 呵呵,看来陆怀山这人只会雪上加霜啊! 南枝:【陆医生现在在哪?】 陆怀山:【在外地,怎么了?】 南枝:【我想找你……】 这话暧昧成分不明,发过去之后陆怀山那边也是久久没有回应。 她长叹一声,看来就上次事情过后,她和陆怀山之间的相处就注定是这么艰难啊! 但就在她即将关上手机时,突然收到航空公司发来的短信。短信内容大概就是她的身份证号已经定了下午两点的飞往内蒙的航班,还是商务座。 她人还没有懵完,陆怀山就给她回了一条消息。 【机票给你定好了,下飞机后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南枝还没来得及窃喜,就又一条消息弹过来。 【带着笔记本电脑,利用飞机上的时间,把你的计划书改了,下飞机后同步云端,我会再看。】 害,终究是逃不过这该死的宿命! 南枝:【好的,陆医生,我现在马上收拾行李。】 陆怀山:【不用,你家里的衣服在这用不上,什么都不用带,我会找人给你安排。】 这么好的吗? 这忽冷忽热的,一般人还真是接受不了。 不过南枝没有在意,毕竟距飞机起飞只有两个小时了,她要赶紧收拾一下自己,还得赶往机场。 南枝特意穿得光鲜诱人,裙子也非常凸显身材,又化了淡淡的妆,整体看上去又撩又欲,再穿上高跟鞋,这不就是陆怀山喜欢的那款吗? 廖阿姨见她如此上道,这么一会就扭转了局面,也是由衷为她高兴,把她送出家门。 可让南枝郁闷的不是在飞机上还要苦逼地改什么计划书,而是下了飞机已经半夜,她穿着单薄的裹身短裙,露着白皙修长的玉腿,光脚踩着的高跟鞋,无论哪一点都和这当地的温度格格不入,更和其他裹着大棉袄二棉裤的路人风格相悖! 这…… 陆怀山也没告诉她这边这么冷啊! 冻得她原地哆嗦,想都没想就赶紧跑回机场休息大厅,拿出手机就要给陆怀山打电话。 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去,肩上突然迎来一重,带着温度的西服外套落在她身上,也平白给她增添一分暖意。 再回头,映入眼帘的是陆怀山那不带丝毫温度的精致五官。 “穿成这样就敢来内蒙?” 第五十六章:在这陪我三天 “那你也没说这里半夜比家里的冬天还冷啊!”她乌泱泱的眸子惊惧交织,嗓音又软又娇,透着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 陆怀山张了张嘴,还要再说些什么,南枝就猛地一把抱住他,“我冷……” 陆怀山无奈,回手环紧她的腰,快步离开机场等候大厅,出门口就将她塞进了车里。 车内开着空调,这暖洋洋的感觉让南枝一下子又活了过来。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坐进车里的陆怀山就捧着她的脸霸道亲吻。 似是久别重逢,似是小别胜新婚,总之,感觉一下子回转到他们刚刚产生纠葛的那天。 南枝只愣了一下,随后也不管外面会不会有人经过,又会不会有人看到,她也热烈回应着。 许是情到深处,两个人都有些迷乱,身上的衣服更是不由自主地松散。 陆怀山戛然而止,放开她,驾驶着车子飞速驶离机场。 南枝以为今天可能就这么结束了,接下来也应该是把她送回酒店去休息吧? 谁知,车子却并不是朝着城市道路行驶,而是一直朝着偏僻的山路行驶。 她心里有些忐忑,如果不是因为她了解陆怀山,就真的以为自己要被抛尸荒野了。 可她什么都没问,只是乖乖坐在副驾驶,或许这也是陆怀山喜欢她的点。 行驶到一片树林,车子突然停下熄火。 “陆医生,我们……” 她疑惑的问题还未来得及问完,陆怀山就猛地放倒了她的椅子,在一阵惊呼声中压了过来,同时继续刚才那个吻。 南枝这才明白,他想要在野外。 迷乱中,身上的西服外套早就掉落,她原本穿得就性感单薄,此刻更是轻而易举坦诚相见。 “陆医生这么迫不及待?”南枝低喘的声音在这神秘的暗夜里显得尤为动人,“我的包里,那个东西拿一下……” “呵,看来你准备得倒挺充分。”陆怀山伸手从她包里掏出一只,随后精壮的后背起伏频率蓦然加快,声音也有一种刻意压迫的隐忍,“如你所愿。” “冷……” 陆怀山双手提着她腋下,将她翻身过来,“你来,一会就暖和。” 南枝呼吸不由得加快,“陆医生还真是狡猾!” 午夜,寂静的时刻,月光撒在车窗前,微弱光线投射出车内斑驳交叠的身影。 夜风轻拍着树枝,发出沙沙的响声,但却比不过这被隔绝在车内的声音。 两个人的心跳都变得更加清晰有力,仿佛在争着在这迷情时刻赛跑…… 陆怀山果然没有骗她,再结束时,她身上已经香汗淋漓,人也扛不住体力透支,在车内沉睡过去。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陆怀山启动车子,打开空调,又将掉落下去的西服外套捡起,抖了抖灰尘,重新给她披在身上。 他自己则是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把车窗摇下一点缝隙,独自点燃。 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支,迷乱的烟圈将他笼罩,此刻看起来并不神秘,倒很忧郁。 只是南枝睡熟了,这样的陆怀山也只有他自己见过。 第二天早晨,和煦的阳光肆意洒下,清风微微吹拂,湖面也卷起层层碧波,美得如同身临仙境。 南枝挪动了一下四肢,不禁觉得有些酸痛。按说昨晚那一次不至于,睁开眼才发现她是在车里窝着睡了一夜。 他们结束后没去酒店? 再看车窗外,陆怀山单手插兜站在湖边,那线条分明的侧脸和清晰的下颚线,恍然给人一种谪仙坠落凡间的错觉。 她起身看到车内放着一身棉衣,还有一件很厚的羽绒服。 狭小的空间换衣服不太得劲,她就先套上那件长度到达小腿的羽绒服,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山里空气新鲜得不太像话,她深深吸了口气,走到陆怀山身边,“这里的天气也挺怪,白天倒是没有那么冷。” 属于没话找话,也属于无端切入。 此时,陆怀山和昨晚的热烈放纵截然不同,压根没有应茬的意思,气氛也突然变得尴尬。 但南枝并不这么想,似乎是习惯了。 “对了,我计划书同步云端了。” “嗯,看了,部分问题已经帮你修改,按照上面计划的进行就可以。”陆怀山音色略沉。 南枝嘴角忍笑,昨晚之前就是让她自己改,昨晚之后就帮她改了? “还有一件事……”她故意拉长尾音。 陆怀山微微侧眸,若有深意的打量着她,“创业初期就遇难题了?” 南枝撒娇的吐了吐舌头,“我们这种平凡普通人和你们高端人士不一样嘛!有些事明明很简单,可没身份没背景你就得跑断腿,跑断腿也无所谓,主要是还办不成。” “我这小小女子终究是蹦跶不出陆医生的手掌心,太多太多难题需要你帮我解决了。” 说着,她撒娇地挽起他胳膊。 陆怀山倒也不在意,只是看着面前的湖水淡淡道:“在这陪我三天,回去帮你解决一切。” “这么简单的吗?” “对,就是这么简单。” “那我们现在回酒店?” 陆怀山朝着车那边挑了挑下巴,“你先到车里把棉衣换上。” “回酒店再换不行吗?这里好像有些不太方便。” “这里才是最方便的。” 南枝不解,可她还是乖乖听话地回车里换好,陆怀山也回到驾驶座的位置,什么都没说,直接驾驶车子离开。 但并不是往回走,而是继续往山里深处走。 南枝看了看两边的风景,疑惑开口,“我们……这是要去哪?” 陆怀山双手抵在方向盘上,眼神专注地目视前方,“有一批药材有问题,层层调查发现问题出在产地这边,所以要在这盯几天。” “在哪?” 她刚问完,车子就缓缓停下。再看前面不远处就是一片参差不齐的山区平房,周围的路况也是相当恶劣,几乎都是土路,此时应该是刚下过雪,显得泥泞不堪。 “就在这个村子里。”陆怀山淡定地解开安全带,“前面车子进不去了,下车拿上你的东西走进去。” “……” 她从小也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更不是怕吃苦,但条件这么艰苦的山区,她真的是第一次来! 尤其她还穿着高跟鞋来! 天啊,有时她真怀疑,陆怀山到底是能帮她,还是专门来克她的? 第五十七章:要不要来点 在向家准备的新房里,向绾柔满心欢喜地向姜明绪展示着他们的婚宴请帖,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日子,她就能嫁给他了。 姜明绪则有些心不在焉,回应尽显敷衍。 “阿绪,你想什么呢?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在乎?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把我和孩子放在心上?” 面对向绾柔的无理取闹,姜明绪早就习惯,也基本能稳稳拿捏。 他将向绾柔抱在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头发,“你看,又胡思乱想不是?我们马上就结婚了,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那你说,你心不在焉地想什么呢?” 这时,姜明绪表现出一副很惆怅的样子,“我当然是出不来这口气,这次没把南枝和她妈折腾死,我实在不甘心。” 向绾柔看着眼前的姜明绪突然感觉有些陌生,“阿绪,之前我们说的就是教训他们一下,而且,这次南枝也不像从前一样,她明摆着就是跟你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我们马上就要结婚,没必要跟这种贱人浪费精力与时间。再说,她背后还有你舅舅撑腰。” “他算什么?”姜明绪很不爱听,“陆家人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早晚有一天我会超越他。” 向绾柔见他动真格的,便没再说话。 姜明绪却按压住情绪,用哄骗的语气再次开口,“柔柔,我觉得我们必须在举办婚礼之前扫清一切障碍,我听说南枝最近在开办幼儿园,显然光让她被开除还是不够,还要再给她施压。” 向绾柔本来就看南枝不顺眼,但她只是怕南枝跟她抢姜明绪,却并没有想置南枝于死地,尤其现在她觉得姜明绪对南枝一点心思都没有,他们马上也要举办婚礼,就更是不想继续生事。 “阿绪,上次检察院的事我已经够冒险了,到现在我爸还不知道,如果我爸知道的话,一定不会饶了我们的,你就别在婚前生事了。” “你怕什么?”姜明绪拒不回头,“你是你爸唯一的女儿,我又是你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就算再怎么样,向家也不可能不管我们,就这最后一次,相信我,没问题的。” “你……想做什么?”向绾柔开始动摇。 “你爸不是有个朋友在官家单位是个领导吗?你去找他,让他给下面递句话,南枝这个幼儿园就绝对开不成。” 向绾柔犹豫了,其实她也恨南枝,可又不想生事,尤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但在姜明绪的猛烈攻势之下,她这种没脑子的人,最终还是妥协,再次被姜明绪当了枪使。 …… 南枝真是高估了她对距离的判断,原来看着那么近的一片房子,走起来这么远,等她跌跌撞撞再从泥泞道路挣扎出来时,就连小腿上都是泥,陆怀山也比她好不到哪去。 但一向有洁癖的陆怀山,此刻却没有任何怨言,带着南枝进了其中一处院子,整体筚门圭窦,和这里的风格相称,没有任何违和感。 “陆医生,真不好意思,你朋友过来原本应该是我们去接的,可这刚下过一场雪,路很不好走,马车也难出去。”一进门口,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看上去很淳朴的男人迎了过来。 听口音,应该是当地人。 旁边站着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这男人的妻子,应该没怎么见过生人,此刻显得比较局促。 “没事,我朋友能吃苦。”陆怀山语气很淡,说这话时还回头瞥了她一眼。 男人很有礼貌地朝着南枝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好,我是当地族长的儿子,叫扎木,这是我的妻子,赛罕。” 赛罕也朝南枝笑了笑,同样露出一口大白牙。 其实此刻南枝是崩溃的,但看到这样淳朴阳光的笑容,好像心里被一方净土渲染,瞬间就能豁然开朗似的。 “你们好,我是陆医生的朋友,叫南枝,这几天可能要在这叨扰你们了。” 扎木连连摆手,“不不不,绝对不会打扰的,陆医生这次来是帮我们解决问题的,我们感激不尽。就是我们这里的环境你们也看到了,山村比较落后,可能招待不周。” 赛罕在旁边指了指这院子,“这里是我们当初的婚房,还算干净一些,我们夫妻俩就住在离你们不远的老房子里,有什么事你们可以随时招呼我们。” 南枝看着眼前简陋又窘迫的三间矮房,眼如弯月地看向赛罕,“真是谢谢你们了。” “那你们先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扎木说完拉着赛罕赶紧离开,似乎生怕打扰到他们。 其实明明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由此可见,淳朴的人到任何时候都是仁义的。 南枝见他们走远,迫不及待钻进房间,进去之后首先闻到的是一股煤味,然后就看到正中间的位置架着一个煤球炉,炉子上还放着一壶水,壶嘴滋滋冒着热气,壶里的水已经煮沸。 “那里有盆,上面有热水,你自己洗洗!”陆怀山的语气没有平时那么冷。 这份改变来自于何处她知不知道,她只知道要在这艰苦的条件下陪陆怀山三天,这三天过后,他们也算共患难了吧? 虽然她也不知道陆怀山要留在这做什么? “嗯,你不洗吗?” “一会。” 南枝没有理会陆怀山,她现在脚上都是泥,还踩着一双已经断跟的高跟鞋,实在难受得紧,便赶紧脱衣服洗漱,甚至都顾不得陆怀山还在当下。 直到她洗完又换好了陆怀山提前给她准备好的衣服和鞋,这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陆怀山也不像在家里时那么讲究,在这里,他似乎活得更加洒脱一些,也更加自如一些,没有那些冷板的感觉。 南枝看着他轻车熟路地烧水洗澡换衣服,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才是属于这片纯净的土地,似乎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染指。 “昨晚没够?这种情况下你都能看得流口水。”陆怀山的声音沉磁有力。 南枝瞬间回神,看着他穿好的西服,忍不住撇嘴,“你是真不怕冷啊!” “多穿点,天黑之后我们要上山。” “啊?”南枝愣了,“为什么要天黑之后上山?” 陆怀山没有回答,而是指着旁边锅里煮的那一锅白花花的羊肉,“饿了吗?要不要来点?” 第五十八章:执意上山 平时,陆怀山就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谪仙,现在,谪仙可能也下凡了。 “这肉看起来不怎么好吃的样子。”南枝很饿,可闻着这浓重的羊膻味,还有那毫无颜色的一锅肉,她真的毫无食欲。 “其实有时候你感官传递的不一定是真的,这在心理学来说,只是一种暗示,这种暗示会不自觉传递给你的大脑,让你做出判断,偶尔这种判断就是错误的。” 这是陆怀山第一次跟她用心理学的角度聊天,以前刚开始接触时,南枝还怕自己的小心思躲不过这心理学家的毒眸,却没想到在后来相处过程中,陆怀山并未运用他的专业来对待南枝。 愣神间,陆怀山已经削下来一块肉,送到她嘴边,“试试。” 她舔了舔嘴唇,最后还是张开了嘴。 入口膻味很重,但肉质炖得很烂,在嘴里轻而易举就化开了,同时食物本身的那种香味又很勾人,吃完这口还想下一口。 南枝突然后悔刚才说人家这肉看起来不好吃了。 “怎么样?” “嗯,很不错。” “再来一点?”陆怀山很少这样平易近人,“给你装碗里自己吃!” 她还以为陆怀山要继续喂她,果然是自作多情。 吃过东西才觉得浑身暖和了一些,躺在这不知道用什么烧的热炕上,简直不要太舒服。 在出门之前,她觉得心里是紧张的,是堆满东西又无从整理的。 这才刚到一天的时间,她竟觉得心里在慢慢放空。 什么姜明绪,什么向绾柔,什么配合调查,什么开办幼儿园,这些好像都不怎么重要了。 “陆医生,你以前有没有用心理学的角度观察过我?”闲下来,她开始没话找话。 陆怀山一边整理背包的东西,一边毫不在意的回道:“我只是心理指导师,又不是心理变态,没必要揣测身边的每一个人。” “……” 话虽然糙,但理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 第一轮聊天就此结束! 在这里,陆怀山丝毫不会提到家里的事,更没说他这个千金难求一诊号的明星专家,为什么亲自出来落实药材问题? 这似乎成了当下的谜,也成了之后推动他们关系的关键动力。 夜里,星空犹如璀璨的银河,每一颗都发出闪闪的微弱的光芒。突然从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打破了这原本宁静的夜晚。 陆怀山一身西服外面披了一件看上去就很厚重又很暖和的羊绒大袄,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另一件,“你可以选择是穿他们的羊绒大袄,还是穿你的羽绒服。” 南枝目光温柔如水的看着陆怀山,“你穿什么我就穿什么。” 陆怀山将墙上的羊绒大袄拿下来扔给她,嘴角勾起一抹邪肆弧度,“这回倒是学聪明了。” 穿戴整齐后,扎木和赛罕正好走到门口,扎木轻轻扣了两下门板,小心翼翼问道:“陆医生,你们收拾好了吗?” “嗯。” 陆怀山回应得很淡,拉着南枝的手走了出去。 他的手很大也很温暖,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这就是当年从车祸废墟中给她扒出来的那双手。 打开门,扎木两口子和他们穿的一样,南枝更加笃定今晚她的选择没错了。 “陆医生,山路不好走,而且太过凶险,刚刚我父亲的意思是,要不就这样吧,你就让医馆按照以往价格的一半收购,我们总比没收入强就可以啊!” 赛罕不善言辞,但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那你说,以往负责采这些药材的是谁?”陆怀山语气有些逼人。 “是……” 扎木瞬间犯难,低着头眼神一直闪躲。 看起来,这里面问题还不小。 赛罕看起来不会说话,此刻倒是比较有主见,在后面拍了赛罕一巴掌,“要不说实话吧?陆医生那么高贵的城里人都屈尊来我们这里实地考察,人家没有一点有钱人的架子,我觉得这样不好。” 陆怀山也察觉出来了什么,他死死盯着扎木,“负责采药的根本不是你,你只是将采来的药材不远千里送到城里换钱,对吗?” 扎木脸色越发为难,赛罕则用力点头,“陆医生,是这样的,我家男人就是太老实,我们……害……这事也没法说!” “懂了。”陆怀山拉着南枝继续往外走。 南枝人是懵的,扎木和赛罕也是。 “陆医生,您懂什么了?”扎木追了上来,“山上真的很危险,那奈何草又是在极寒的低温下才生长的最好,现在虽然时间正合适,可你们不是当地人,我真怕你们会出事啊!” 陆怀山猛地停住脚步,再回头时眼神相当犀利,“是你哥哥,对吗?” 扎木眼中瞬间惊现惊恐,南枝也大概听明白什么意思了。 赛罕见实在没法,便哭求道:“陆医生,我们家老爷子护着大哥,因为当年大哥是救扎木那一条腿才被狼咬断,落了残疾,后来媳妇也走了,现在他孤零零一个人,无非就想多赚点钱,所以……” “所以打起了这批药材,也就是你们部落唯一经济来源的主意,以次充好,从中获利。”陆怀山的语气简直犹如一把利剑,直戳对方要害。 南枝现在才明白,原来这始终就是一场闹剧,陆怀山之所以要在这里待上几天,无非是让他们亲口承认些什么。 扎木长叹一声,“陆医生,既然您都知道了,现在咱们回去吧!” 南枝原本也以为,到这就算结束了,可能他们都不用待上三天,明天就可以返程了。 但谁知,陆怀山却依旧步伐坚定地拉着她往山上走,“我去亲眼看一看这药材的生长地,今年到底还能产多少,心里也有点数。” “可是……” 扎木很为难,不过最后还是和赛罕一起跟了上来。 如果说,白天泥泞的土路够难走的话,那现在面前这座高山那就是难如登天。 幸亏南枝穿的是称脚棉鞋,否则,她觉得她应该就是那第一个跌落山崖的人。 路行一半,她实在走不动,喘的不像个人样,“不行了,不行了,我真上不去。” 陆怀山始终面不改色,用力拉了南枝一把,“你体质太弱,适合夜爬高山。” “啊?” “继续,马上就到。” “……” 原来再高贵的人也会画饼! 所幸,经过半夜艰难探索,他们总算爬到山顶,南枝感觉她人也废了。 第五十九章:救命之恩 但废过之后又感觉浑身无比轻松舒畅,好像经过了这场大汗淋漓,她整个人焕然一新,也就没有刚才那么多怨言了。 夜里很黑,山顶上只能更黑,唯一光源就是月光的普照,可此时月亮却悄悄躲进云层。 扎木赶紧拿出手电筒,“陆医生,这大半夜的实在太危险了,今晚光线还不好,不如我们就回去吧?” 旁边的赛罕也很着急,一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 南枝缓过劲来,走到陆怀面前,朝四周快速扫视一圈,“这儿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草药?” “那种草药是长在悬崖边的,需要对这地理熟悉的人,绑好安全绳,沿着崖边往下探索五米左右才能看到。”扎木解释道。 “五米?”南枝瞬间瞪大双眼,然后一把拉过陆怀山,“你该不会要下去吧?不要命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了一种草药,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况且,现在国内大部分草药都是种植的,又何必这么较真? 可陆怀山表情却非常笃定,“我有分寸,你和他们等在这里,不要过去。” 南枝没有松开拉着他的那只手,“不行,实在太危险了,为了一种普通的草药,又不是什么能够起死回生的灵丹,这么拼命不值得,我也不能让你冒险。” “你不懂,这不单单是一种草药的问题,我们大部分草药都是人工种植,像这种天然野生,并且能保存如此完整到达中医手里的简直少之又少,几乎可以说没有。所以现在仅有的这一丁点,我也绝对不会允许它被人利用,当成利益交换另作他用。” 南枝沉默了,她实在没想到,一向不爱多言的陆怀山,在说起这番话时,就像被冠上了光环,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趁着此刻,陆怀山拿下她的手,毫不犹豫地朝着崖边走去。 扎木无奈,只好一边说着愧疚的话,一边帮陆怀山绑绳子,尽量绑得结实一些,“陆医生,还是我跟您一起下去吧?” “不用,你在上面等着就行,我给你信号让你拉绳子你再拉。” 南枝心里开始忐忑,她知道,她也拦不住陆怀山。 就在陆怀山绑着绳子下去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心脏猛地一沉,不管不顾地冲向崖边,无论怎样也要在这守着绳子,必要时还可以多一个人拉绳子,力量也更强大一些。 她要朝着崖边探身子,却被赛罕一把拉了回来,“南枝姑娘,你不能把身子探到边上,这里潮湿阴冷,山石的质地有些疏松,有时脚底下这一块会猛地断落,人是来不及反应就坠下去的。”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上面干等着。 甚至他们谁都不敢大声和下面的陆怀山对话,怕震到山石,因为这一点力量引起崩落。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南枝开始担心,陆怀山是不是死下面了? 就在这时,他们感受到绳子下坠用力,顺便抖了几下,是陆怀山在向扎木发送信号,要拉他上去。 南枝赶紧跑过去,随着扎木还有赛罕一起拉绳子。 这绳子大概就是做这个用的,看上去不粗,却非常结实。 在整个过程中,大家的心都是拧在一起的,呼吸都开始屏住,生怕出现一点意外。 不一会,陆怀山的头冒了出来。 他没有着急上来,而是将一袋东西递上来,“这很重要,先拿着。” 赛罕赶紧接过袋子,扎木用力拉绳子,南枝向陆怀山伸过手,“抓住我,拉你上来。” 陆怀山没有拒绝,一把抓住南枝的手爬了上来。 可他的一只脚刚迈上来,脚下这一小块山石就猛然断落,只听见“咔嚓”一声,扎木和赛罕本离得就远,等他们再想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小心!”南枝刚刚听赛罕普及过,所以早有防备,关键时刻也是用力将陆怀山给一把扯了回来。 她都不知道,原来她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可正因为这种惯力,她的身体和陆怀山互换了位置,随着脚底这块断开的山石坠向崖底。 陆怀山眼疾手快,双臂一挥快速抓住了她,但与此同时,她的头不小心撞到旁边的石角上,瞬间鲜血染红了她的侧脸。 扎木和赛罕赶紧过来帮忙将她弄了上来,陆怀山也立刻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纱布帮她止血。 南枝头疼极了,也非常的晕,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只感觉手电筒的光来回在她眼前交叉照射。 朦胧间,她还看到陆怀山那双沾染鲜血的手。这一刹那,时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她出车祸的那天…… 最终,她还是抵挡不住疲困,沉沉晕睡过去。 “南枝,南枝,醒醒!” 陆怀山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此时他有些慌,莫名的慌。他给伤口简单包扎之后,赶紧背着南枝下山。 刚才那一瞬间,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竟下意识地不顾自己生命危险去救他。 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协议相处,她虚假,他也虚假,这原本就没有什么利益之外的牵扯。 陆怀山医术高超,职业原因,所以每次出来随身的东西也会准备得非常齐全,包括一些急救用品。 回去之后,扎木和赛罕赶紧烧水,陆怀山则对南枝的伤口进行了紧急处理,幸好只是血流的比较多,伤口却不深。也因为在额头上,他尽量处理没有缝针,毕竟女孩子都爱美。 确定伤口没有问题后,就是观测这一夜的体温变化,只要南枝不发烧,基本就没有什么问题。 最主要的是,他们此时远在山区,如果立马开车离开,到达县城也第二天中午了,县城的医疗水平还不如他在这里的操作。 陆怀山一夜没睡,直到快天亮时,他靠在床边,闻着南枝身上这种特有的香气,竟渐渐有些困倦,眼睛也不受控制阖上。 清晨,太阳松松散散地挂起,山区的这个季节饶是一片冰封天地,朔风凛凛,窗外仿佛盖着一层厚厚的羊绒毯子。 南枝恢复了意识,缓缓睁开双眼,视线有些模糊,她忍不住用手去揉。却不小心碰到额头上包裹极好的纱布,这才反应过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皱了皱眉头,感到脑袋还是有些晕,再看周围这环境,是扎木和赛罕的婚房,可见她没事,有事的话就不能在这躺着了。 一转头,入目就是陆怀山那张熟睡的俊脸。 第六十章:会错意的小惊慌 在柔和的阳光下,他疲倦的脸庞轻轻埋入臂枕,靠在坚硬的实木床头。那长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蓬松的鸟羽在飞舞。 她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仿佛在欣赏一幅名贵的油画,沉溺又满足。 呼吸都不自觉放轻,生怕打扰到陆怀山这少有的片刻宁静。 可过了一会,南枝想上厕所又怕吵醒陆怀山,只得在床上搓着双腿,尽量憋着。 也正是这一微弱动作被陆怀山察觉,瞬间从那不太好的梦境之中抽离。 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南枝在床上难耐的来回搓腿。他眉头一紧,就要掀开她的被子,“昨晚伤到下面了?我看看严重吗?” 南枝倒吸一口冷气,一把按住他的大手,“不……不是,我想上厕所。” 陆怀山愣了一下,赶紧从角落里拿过尿盆给她。 南枝直接傻眼,“这……我要上厕所。” “我知道,你在这里,我转身。” 这是转身不转身的事吗? “我要出去上厕所。” 虽然外面的公厕环境有些差,但最起码是个厕所,总比现在陆怀山递给她的这个尿盆强啊! “目前你的伤势还不稳定,外面天寒地冻,环境也差,为了避免感染,你还是在屋里吧!”陆怀山将尿盆放在床边的地砖上,转过了身。 他对南枝的态度没有以往那么疏离,可也没多少热烈在里面,或许只是因为他性格使然。 南枝深知讨价还价无用,也实在憋不住,只好下床在室内解决。 整个过程实在令人尴尬,她发誓,这是她二十多年以来最尴尬的一次。 以后也绝对不会有比这更尴尬的时刻。 解决完,她双颊红得简直能滴出血来。 原本在整理好衣服后,她要自己端出去,谁知,刚走一步就被陆怀山伸手接过,“回去躺好!” 声音不容置喙,也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她真是……还不如挖个地洞赶紧钻进去! 陆怀山不是有洁癖吗? 现在伺候她难道不会觉得脏吗? 她好像永远都看不懂这个男人。 “你的伤口我已经为你做好包扎,没有缝针,愈合后我会给你调制一种药膏,当成护肤品每天去擦,不会留下一点疤痕。” 南枝还在刚刚那种尴尬中无法完全思考,只是低头嗯了一声。 紧接着,这房间内就陷入一片无尽的静默。 还是扎木两口子敲门,她和陆怀山这才双双回神。 “南枝姑娘醒啦!”扎木很是高兴,将一只碗举到床边,“这是新鲜的热奶,喝点补补身体。” 南枝闻到这股奶的膻味,瞬间忍不住蹙眉,陆怀山察觉到,便先一步接过扎木手中的碗,“她刚醒,缓缓再喝。” 扎木点了点头,露着那口大白牙,“陆医生,这次意外后我们族里也商量了,以后不用我哥负责采药的事了,但该给他的那份钱族里会想法给的,这奈何草有您带回来的样品,大家都知道崖边还有很多今年可以采摘的药材,纷纷报名组织找个合适的夜晚,再进行二次采摘呢!” “那你哥哥什么态度?” “他……一开始肯定不愿意的。”扎木看向床上带着几分病态的南枝,“但在知道你们这么拼命,还差点出了人命时,他也算默认了。” 赛罕在身后长叹一声,“其实大哥他人不坏,就是想多赚钱点,觉得这样说不定大嫂还能回来。” 陆怀山反应比较淡漠,“嗯,后续事情你们能处理就好。” “放心吧,陆医生,这次我和我妻子一定会把好关,争取以后绝不让你们来第二次!” 说完,扎木又觉得有些不合适,连连摆手,“陆医生,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我们不欢迎,是您也看到了,我们这破地方实在太穷,这环境也着实恶劣,这次南枝姑娘有惊无险,就是我们最大的幸运!” 南枝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一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陆怀山默不作声地瞥了她一眼。 之后几天时间里,南枝就在这养伤,很多这里的村民知道他们为了当地主要经济来源差点丢了性命,都主动来探望南枝,并且给他们送来了很多自家的特产。 以至于陆怀山在南枝伤情稳定,带着她离开时,这后备箱装得满满当当。 路上,南枝回头朝着后备箱看了一眼,“这里的人还真是热情。” 陆怀山没有说话。 与其说南枝是为了保住山村人民的经济来源受伤的,不如说是为了救他伤成这样。 南枝见陆怀山也没心思聊天,索性闭上眼睛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突然停下。 再看外面,天都已经黑了。 南枝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我睡着了?” 可驾驶座的陆怀山依旧不说话,氛围也相当安静,倒有几分奇诡的感觉。 她不知道陆怀山这是又犯什么神经,更不敢多言。 就算她救了陆怀山那又怎样? 时刻保持边界感,这才是她留在陆怀山身边的长久之道。 可下一秒,陆怀山竟猛地转身捧过她的脸,来不及反应,双唇便被噙住。 淡淡的药香,犹如果冻般软糯温凉的唇瓣,急促的呼吸,热烈且攻略性极强的一个吻。 南枝似乎没有想到,也有些不知所措,那忘记换气又极力憋气的样子,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可爱中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陆怀山怕她憋死,薄唇只好暂时移至她的唇角,可呼吸却是极为粗重。 南枝从未在前戏中见识过这样的陆怀山,她有些惊惧交加,“我……我现在似乎做不了……” 娇软的声音,短促的低喘,暧昧的氛围,换谁都要把持不住。 但陆怀山却轻轻啃咬她的唇瓣,“放心,今晚不做。” 南枝松了一口气。 陆怀山转身下车,又来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将她从里面抱了出来。 她惊呼一声,赶紧勾住他的脖子,“去哪?” 陆怀山朝着车左侧挑眉,“民宿,今晚累了,明早再出发,就可以直接开到家。” 原来他们是把车子停在了民宿门口,她刚刚怎么就没看到呢? 她刚刚还在惊慌,以为陆怀山是某虫上脑,不顾她有伤在身,特意找了个荒郊野外,要和她一起呢! 第六十一章:降妖伏魔 这民宿的环境对陆怀山来说可能不是很好,他最后也只开了一间房。 南枝倍感疑惑,以她对陆怀山了解,陆怀山应该不喜欢和别人睡一起,否则就不会每次事后都匆匆离开。 回想前几天陆怀山靠着床头睡着那次,可能是她见过他的唯一睡颜。 “床这么小,你确定你能行?”南枝试探性地问。 “你先睡,不用管我。”陆怀山将身上的西服外套脱掉,然后拿着车里的洗漱用品就进了卫生间,直到南枝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之际,他也没再出来。 最后,终是她抵不住困意,窝在那张确实很小的双人床上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再醒来时,陆怀山不在房间。她慵懒起身,觉得头也不晕了,伤口在离开那冰天冻地的山村后,也愈合得非常快。 看来等她回到城里,就又可以继续忙开办幼儿园的事了,一晃耽误这么多天了。 等她走出民宿大门口,看到陆怀山正站在车边抽烟,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支,单手插兜,线条分明的侧脸,每一点都像是小说里走出来的极品男主。 “看够了吗?”陆怀山没有转头,声音却是沉稳有力。 南枝猛地回神,朝他走了过去,“你醒这么早?” 陆怀山没有回答,抬头睨她一眼,“头上的纱布拆了?” “嗯,我感觉有些痒,咱们这里温度适宜,没必要总捂着,拆开一看确实愈合好了,头也不晕了。” “嗯,我也觉得你好了,都不需要医生的诊断了。”陆怀山打开驾驶座车门坐了进去。 剩下南枝一脸懵。 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上车之后,车子一路向回家的路行驶,她心情都变得不一样了,脸上的欣喜更是难以掩饰。 可车子刚刚进入郊区,她手机就响了,看了一眼是本地陌生号码。 “请问是南枝小姐吗?”对方语气很严肃。 “你是哪位?” “我这边是市公安局,您在誉华中心是不是有一处室内总面积三百平方米的商业用楼?” 南枝懵了,这块地方她是去看了,并且觉得周围环境也相当合适,就是需要自己再投钱进去装修,但机会难得,她当下就决定和房东签了一个定金协议,交了六万块钱的定金。 心想着,就算最后有什么意外,或者她找到了更好的地方,损失也就是六万块钱的事,能把这个风险降到最低。房东人也很好,还把钥匙给了她,方便她找装修师傅过来研究设计室内外装修的问题。 “您好,我是南枝,誉华中心那处五层楼的地方不是我的,是我打算租的,并且租金还没有付,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应该都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这几天的时间里,我们接到大量市民举报,那里面经常进行不正当的活动,所以我们高度重视,立刻组织警力,结果端了一个赌场,且赌资数额巨大。据房东交代,他只有一把钥匙,就单单给了你。而且,这些事都是在你拿到钥匙之后发生的。” “不是,我……” “南枝小姐!”对方直接打断,“有什么话还是到市局来说吧!” 挂断电话后,南枝的情绪不高,她不相信事情就这么的巧,怎么刚拿到钥匙这么几天,那里就成赌场了? 多半姜明绪脱不了干系。 看来,就算她想放过姜明绪,姜明绪也没打算放过他自己。 “怎么了?”陆怀山问。 南枝回神,“送我去一趟市局。” “出什么事了?” “你大外甥在作妖,这回我真要降妖伏魔了。” “在山里耽误这几天,打乱了你的计划?”陆怀山刚刚也听到了些许电话内容。 南枝摇了摇头,“这本就在意料之中,也是计划之内,只不过让他先动了手,但这并不影响最后的结果。” “这么有把握?”陆怀山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她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这也让陆怀山有些猝不及防。 因为这小女人去山里找他时,说的可是需要他帮忙。 “那个……”南枝猛地反应过来,“陆医生,我可能需要你帮一点小忙。” 刚刚就在陆怀山怔愣的那一秒,她忽然想到廖阿姨和她说的那些话。 “什么?” “我要去见向家人的话,有没有什么好的途径?” 毕竟有钱人家都是比较谨慎,行踪也不定,并不是随便去撞就能见到的。 她必须精准一些,总不能毛毛躁躁地找到向氏集团,到时候如果向董事不在,而是姜明绪和向绾柔在的话,那就纯属扯淡了。 “今天周几?”陆怀山不答反问。 南枝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历,“周二。” “嗯,明天上午十点半,东郊高尔夫球场,向振天会约上三五好友在那小聚。” “呃……”南枝脸上逐渐显现出一抹深意,“提你名字好使吗?能进吗?” 陆怀山微微侧眸,“我好使,你不好使。” 这叫什么话? 说着,他指了指副驾驶前面的那个小抽屉,“打开。” 南枝看了一眼,直接打开。 “里面有一张金色的卡,是东郊高尔夫球场的最高会员卡,你刷卡进就行。” 她赶紧扒拉,还真扒拉出一张金色的卡,只不过上面都是英文,一个汉字都没有。 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从市局回来,就必须利用这一夜的时间,把所有事情梳理好,明天一定要让向振天明白,姜明绪留在向家,留在向氏集团是多么糟糕的一件事。 商人都是比较注重利益,权衡利弊更是首选。 “你想好了这么做?”陆怀山语气平淡地问。 南枝用力点头,“我不断了姜明绪的路,他就永远想着置我于死地。” “小心点,结果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但也不至于多么糟糕。” 南枝有些诧异,陆怀山这是在关心她吗? 她的印象中,陆怀山应该是不会关心任何人的吧? “谢谢你的卡,帮了我很大的忙,回头还你。”她晃了晃手中的卡,想要氛围轻松一些。 陆怀山却轻笑一声,“呵!” 第六十二章:恶战 市局里,南枝来之前就应准备好了,把当时和房东的录音,以及签完合同的拍照照片统统整理好,直接交给了警察同志。 每一点都可以证明她和这件事没有半点关系。 其实,当初她之所以这么谨慎,还真不是防着别的,就觉得租下这么大的一块地方,租金又那么的贵,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却没想到这些东西最后帮了她大忙,最起码现在是可以解释清楚的。 “南小姐,目前的情况你可以暂时离开,但碍于检察院那边你还有涉及的案子,以及这个赌场案,你的幼儿园可能暂时不能开了!”警察将她送了出来。 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因为不剜去那颗毒瘤,她想干什么都是干不成的。 “好的,我知道了。” 在她从市局出来,打算回家准备的时候,在不远处看到了姜明绪的车行驶离开。 到现在她也想不明白,当初她到底是怎么瞎的? …… 开走的车里,姜明绪眼神讳莫如深地目视前方,显然心里在想着事情。 向绾柔则是百无聊赖地坐在副驾驶,“阿绪,你看刚才南枝出来时那状态,也不像有事的啊!” “肯定是警察早就给她打了电话,大概告诉她什么情况,她也想到了,出了这种事,她开办幼儿园的计划想要再继续进行下去,简直是痴心妄想。” “阿绪,这次我们挺冒险的,打着我爸的旗号到市局托关系吓唬南枝,这让我爸知道了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姜明绪勾了勾嘴角,伸手揉着她头发,“放心,宝贝,事情到此为止了,有了这次幼儿园准场地开设赌场,还有检察院那边涉及的金融案件,你认为南枝还能翻身?” 向绾柔得意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是,这次就算神不知鬼不觉地蒙混过关了。” “那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求助你舅舅?” “哼!”姜明绪冷哼一声,“她也不照照镜子看她自己是谁?有了当年那件事,陆怀山是绝对不会再把任何女人放在心上的,和她也只不过是玩玩而已。” “玩玩会送她那么名贵的手包?”向绾柔至今想不明白。 “柔柔,你不知道,对于陆怀山来说,最不值钱的就是钱,最稀缺的是感情。”姜明绪的语气意味深长,“只要他一直对南枝豪掷金钱,这就是一个好现象。” 向绾柔似懂非懂,但她就是无条件支持姜明绪,谁让姜明绪总是能哄她开心,也能在那方面满足她呢! 在她看来,这辈子都不可能遇到比姜明绪更好的男人了。 这次的事情虽然冒险,也算是触及了向家的底线,隐隐威胁着向家的利益,但好在这一切都结束了,他们也算是全身而退,给了南枝严重的教训,让南枝先是被原单位开除,现在自己的幼儿园也开不成了,简直大快人心。 …… 南枝回到家之后,先是对检察院那边的人进行了摸索,最后敲定了几个有可能和向振天是好友的人,然后就是在市局今天见到的这几个人,只有一个是比较有可能的。 她不是侦探,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却又不能空口白牙的去找向振天,多多少少也要有些依据,所以质疑的这几个人选是必要的。 等再整理好这一切后,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她伸了伸腰,来不及洗漱,倒在床上就睡了。 陆怀山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回凯旋宫。 第二天一早,南枝起床收拾好自己,穿得很朴素,只涂了一个口红增加气色,然后就抱着准备好的资料去了东郊的高尔夫球场。 出租车不能进入这到达球场唯一的路,她只好下车自己走,一直走到大门口,差点没被这秋老虎晒死。 可能她的突兀出现让门口的保安有些猝不及防,赶紧过来拦住她,“不好意思,这位女士,这里是私人球场,只针对邀请制会员开放,一般人不能进。” 南枝朝里面看了一眼,很大,大到似乎无边际。 收回视线,落在这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轻保安身上,“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一般人?” “这……” 保安有些为难,毕竟会员人数不多,这么长时间了,来的女性更是少之又少,有数的几个他还是认识的。 “女士,我们这里一般人是真的不能进。”保安指了指西边,“这样,往西五公里有一家高尔夫球场是对你们这种普通人开放的,你可以去那玩。” “我哪都不去!”说着,南枝将陆怀山的卡掏出来给了保安,“能进吗?” 她原本就是想观察一下情况,看看进出高尔夫球场是否只有这一个门口,如果有的话她就在这等着,等向振天出来再交谈好了。 可这保安将人分成三六九等的处理方式让她实在不爽,只好掏卡了。 保安看到那张金卡脸色瞬间凝结成冰,用力咽了咽口水,“不……不好意思,这位尊贵的女士,是我刚才言论有失,现在我帮您刷卡进去,会有专车送您去您的私人vip更衣室换衣服,也会有人将您的限定球杆等物给您送到球场。” 南枝有些懵,陆怀山这卡这么好使? 不就是张会员卡吗? 他们球场总不能只邀请陆怀山一个人吧? 那要是这样的话,向振天他们也不可能进得去啊! “不用了。”南枝摆了摆手,“你帮我找个观光车,我要进去找人。” 保安连连点头,“好的,好的,车就在这边,您请进。” 保安亲自将她送到观光车上,笑意盈盈的挥手送她进去。 司机表现得很专业,似乎是经过特别培训的。 “今天打球的有多少人?” 司机一边认真开车,一边回道:“今天只有一号场的几个人。” “是不是向氏集团的人?” “对。” “那好,麻烦你带我过去。” “好的,现在马上送您过去。”司机很有礼貌。 不一会,观光车就开到了一片绿色球场,远远就能看到几个戴着棒球帽,玩的正高兴的中年人。 她长呼一口气,虽然很有把握,但向振天毕竟是商人,是商人就难斗,今天注定是一场恶战,最起码从气势上她不能输。 拿着手机上提前搜出来的照片,对照好了哪个是向振天,她便昂首挺胸的走了过去。 第六十三章:挨打 向天正带着三五好友打球打到兴致上,远远看到朝他们走来的南枝,大家都不禁放下了手中挥舞的球杆。 “向先生,您好,我今天是来找您的。”南枝站在向天面前,直奔主题。 旁边的几个人见她脸生,便将头上的帽檐压低几分,似乎不想让无关紧要的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你是哪位?”向天的反应不是很友好。 他们之所以选择在这儿,为的就是安全,可现在显然很不安全。 他朝旁边的保安招了招手,示意将南枝带走。 但南枝却抢先一步道:“向先生,您好好想想,这种地方里三层外三层的,我有可能偷溜进来吗?而且您刚刚不是没有看到,我是被最高级别的观光车给送进来的。” 向天迟疑了。 也正是因为向天这过激的反应,让南枝注意到了旁边的这几个人,便赶紧拿出手机快速给他们拍了张合照。 “你干什么?”向天恼怒地要抢她的手机。 她早有防备,往后退了两步,与他们扯开距离。 这下其他人也开始紧张,纷纷将她围了起来。 南枝却胸有成竹地抬头扫视他们一圈,“能进到这里的人,身份只能比你们尊贵,绝不比你们差,动我之前都好好想想,后果是否能够承担得起?” 果然,所有人后退一步,开始犹豫。 向天是商人,没有多大所谓,指着南枝怒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又究竟想要做什么?” 南枝嘴角上扬,“向先生,您别这么紧张,其实我今天就是特意来找您的。主要也是看您被蒙在鼓里,辛辛苦苦创下大半辈子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我也实在于心不忍。” “你胡说八道什么?” 看来向天是真的不知道。 “一周前,您的女儿向绾柔打着您的旗号,找到了您检察院的挚友,进行了一些不算严重的违规操作,用来对付我,让我和我的家人一趟趟地被传唤,身心俱疲。” 说着,南枝将昨晚整理好的资料递给向振天。 “昨天,向绾柔依旧故技重施,找到了您公安系统的几个朋友,在证据未曾确凿,并且疑点重重的时候将我折腾到市局,还扬言我正在准备的创业不能继续进行。” 她又将另一叠资料递了过去。 与此同时,她也在仔细观察着周围这个几个人,在她刚刚提到那些事的时候,这几个人自然而然地往后小挪步,这就更加印证了她内心的猜想。 这几个人里面,绝对有她手里照片中的这几个人。 而一开始看到她这张生面孔时的过激反应,也是除向天之外,其他人身份的敏感。 他们是好朋友没错,可背后的身份即使清清白白,这也足够做一做文章的。 向天看着手中的资料,快速地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眼神下意识地看向身后的这几个人。 南枝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今天应该是胜券在握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向天脸色极其难看。 “向先生,您是商人,也是聪明人,难道不知道你女儿和姜明绪干的这些事,就是在断送您集团的前程?”南枝意味深长地朝周围看了一眼,“再说了,到时候影响的可能不止你一个人吧?” 向天努力平复心中怒气,“行,这件事我知道了,也多谢你的提醒,回头我会处理好的。” 南枝点到为止,话说到这份上就已经够了。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各位雅兴了。” 该说的,该做的,她都已经做到位了,至于手中的照片实在没必要,毕竟人都在这呢! 等南枝被观光车送出去后,向天带着怒气地质问他身后这几人,“怎么回事?柔柔找的你们?你们就帮她做这种无理取闹的事?” 其中有一个无奈叹气,“你说咱们几个都是从上学就认识的朋友,只不过就你自己从了商,现在见个面聚一聚都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柔柔是我们的侄女,她提的要求是有些无理取闹,可也没多大事,我们心里有数。” “有什么数?”向天无语极了,“现在已经被别人察觉到了,如果这些事被添油加醋地捅出去,到时候大家都会受影响。” “刚才那个女的我在检察院见过,她妈妈是残疾人,她们家也很穷,应该不会平白惹事,大概就是要钱吧!” 向天气地将手中的几张纸扔在地上,“如果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这是什么地方?刚刚送她过来的车连我们都不送,怎么你们就想不明白?” “老向,你的意思是……她背后有人?” 向天没有回答,而是给这东郊高尔夫球场的最高管理层打过去电话,让他们帮忙查一下,刚才那个时间点是谁的金卡使用过? 不一会的功夫,管理层回过电话,“您好,向董,您说的那个时间点是陆总的金卡使用过,怎么?你们在球场没遇到吗?” 向天装作若无其事,“我就说那人像他,刚才确实眼拙了,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后,向天脸上的表情更加深邃,看来这次不约束一下自己的女儿和那个野心勃勃的姜明绪是真的不行了。 也所幸南枝是先来找的他,而不是直接把这种事捅给媒体,否则现在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第二天,南枝照常忙她开办幼儿园的事,这消息也第一时间传达到了姜明绪的耳朵里。 姜明绪正陪着向绾柔在家里挑那些刚刚空运过来的婚纱,听到南枝若无其事,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继续找地方开幼儿园时,他人炸了,想都没想就要出去。 向绾柔赶紧拦住他,“阿绪,今天试婚纱也要试妆的,你干什么去?” 姜明绪一脸凝重,“你爸的朋友到底靠谱不靠谱?南枝昨天才从市局出来,今天就继续忙着开幼儿园的事,这根本就没有受到影响!” 向绾柔也懵了,按说都是她从小叫到大的叔叔们,应该很靠谱的。 “不行,我出不来这口气,还要再想别的办法!”姜明绪甩开向绾柔,继续往外走。 此时他已经被心里出不来的那口气冲昏了头脑。 “哎,阿绪,你……”向绾柔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此刻向天正黑着一张脸从外面走了进来,也一步步把姜明绪给逼了回来。 “爸……爸,你怎么来了?”姜明绪尽量调节脸上的表情。 啪—— 一声脆响,向天的巴掌给姜明绪打的原地转了一圈。 第六十四章:一切顺利 “爸,你干什么打他?”向绾柔赶紧扔下手中的婚纱,跑过去心疼地扶住姜明绪。 向天气炸了,指着他们怒斥道:“你们真是胆大包天啊!背地里打着我的名义都做了什么,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柔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都是被这小子给带坏了。你知不知道,你被他怂恿做的那些事,可以让我们成为第二个姜家,难道你想看着我们全家为了你对这畜生无知的爱陪葬吗?” 向绾柔紧紧咬着下唇,她知道,这是东窗事发了。 “爸,就算这样,你也不应该对阿绪下手这么狠啊!” “你看你,都给他打得出血了。” 姜明绪站稳之后,嘴角确实淌着血丝。 “你啊你,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向绾柔不服气,“不是,爸,我就想不明白了,那些都是我从小喊到大的叔叔们,这点小事又不违法,怎么就不行了?” 向天被气得再次扬起巴掌,要朝着向绾柔扇过去,但却被姜明绪抢先一步挡在身前,这一巴掌也就又落在了姜明绪脸上。 比上一次轻太多,姜明绪动也没动。 “爸,你太过分了!”向绾柔哭喊一声,立马查看姜明绪的伤势。 向天原本怒气根本不可能削减,可看到姜明绪这么护着自己的女儿,也就觉得这人并不是一点都不可取,最起码对他女儿还是真心的。 “爸,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们考虑不周。”姜明绪缓缓开口,“原本我们也是想给南枝一点教训,虽说她是我前女友,可柔柔更是我的未婚妻,不久后更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如果有谁欺负她,我也是定不能轻易饶过。就因为这样,所以我们也就没想那么多,却不知道给您造成这么大的困扰。” 向天瞥了虔心忏悔的姜明绪一眼,他驰骋商场这么多年,就算没有混到龙头的位置,但现在的地位也不差,他能看不出来姜明绪是什么人? 无非就是自己找个女儿被他整的五迷三道,实在没有办法罢了,否则豪门优秀的男人那么多,他何必给女儿找这么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人? “姜明绪,你和柔柔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向天语气很是不善,“别以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没人知道,如果我管的了自己女儿,你就是来我向家擦鞋,我都看不上你这样的。并不是因为你没钱没地位,而是因为你人品太差,和我向家不配!” 说完,向天转身要走。 但刚走到门口就像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微微侧身,“还有,这段时间我劝你老实一点,别以为柔柔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我就拿你没办法。之前的事我已经摆平,如果在你们婚前你再闹事的话,那我觉得你们这婚不结也罢!” “爸,你说什么呢?”向绾柔原地跺脚。 姜明绪则是把她往后拉了一把,态度诚恳地朝向振天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爸,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会了。” “哼!最好是这样!” 向天冷哼一声,转身阔步离开他们的新房。 等向天走后,向绾柔哭得不成样子,一直用冰袋给姜明绪敷脸,可把她给心疼坏了。 其实姜明绪内心已经非常烦躁了,尤其听到她跟个丧神似的这么哭。 只不过眼下他实在没有办法,向家是他最后的底牌,如果这张牌再丢了,那他就真的成了跳梁小丑,任君赏乐了。 “阿绪,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我爸今天打了你。” 姜明绪回过神来,将向绾柔拥进怀里,“说什么呢?是我应该保护你,幸好今天你没挨打,否则我会心疼死的。” 向绾柔往他胸前蹭来蹭去,“阿绪,你真好,这辈子能遇见你真是我的幸运。你放心,等我们结婚以后,再生下孩子,到时候我爸就拿你没有办法了,你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嗯。” “阿绪,我爸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最近就先放过南枝那个贱人吧!” 向绾柔也是真心害怕,如果姜明绪再继续放肆下去,到时候她爸真的拆散他们,那她没了姜明绪是活不了的。 姜明绪的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眼神也渐渐变得阴鸷起来,他是真小看了南枝,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她摆了一道。 只不过,这件事南枝一个人做不到,最起码想见向振天的话,南枝肯定会直接去向氏集团,那他也应该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可现在…… 南枝竟神不知鬼不觉地见过向天了。 没错,肯定是南枝。 否则这件是向天永远不会知道。 这笔账他先记着,他绝对不会让南枝这么轻而易举的逃出他的手掌心。 因为只要想到他们在一起五年,南枝都不让他上,分手当天就随随便便的被人玩了,他心里的怒火是怎么都压不下去。 在他的认知里,南枝应该是离不开他,并且会激励挽回这段感情的。 …… 南枝这边在见过向天之后,开办幼儿园的事也被提上日程。更不像之前那般复杂难搞,仿佛有人在害怕什么,所以在她去办那些证件之前,就已经打好招呼,手续合格的情况下,所有证件都下来了。 市局没有再找过她,检察院那边也没有。 这一切看似就都好起来了。 至于开办幼儿园的地方,南枝选了一块离市中心有些距离的大院,没再选择楼层。 租金也便宜了一些,正好可以给她后续教育事业增砖添瓦。 当她拿着今天刚刚取回来的所有证件,站在大院中时,闭上双眼,这一刻浑身轻松。 这个梦她做了好久,今天终于实现了。 只可惜,用的是陆怀山的钱。 不过,这也更加给了她动力,今后要好好努力,抓紧挣钱还给陆怀山。 这样的话,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也无论他们之间走到哪一步,最起码是互不相欠的。 她想起来之前让苏溪打听陆怀山过去的事,怎么这么久了,连点动静都没有? 想到这,南枝赶紧拿出手机给苏溪打电话。 虽然目前南堃用着陆怀山开的药,病情还算稳定,发病率也降低了一些,可她还是希望南堃能像正常孩子一样,回归校园,将来也能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可谁知,她电话打过去之后,苏溪竟然给挂了! 第六十五章:当年的事 南枝皱了皱眉,苏溪还从来没有这样挂过她电话呢! 她有些不放心,于是又打过去第二个电话,结果还是和刚才一样,响了没几声就被挂断了。 不对劲,这绝对不对劲。 南枝赶紧锁上大门,开车去了苏溪的公寓。 因为是密码锁,即使她不在这常住,偶尔也会回来,室内还有她的房间和部分东西,密码苏溪也就没换过。 她按了密码进来,一边关门一边喊道:“都下午了,你也该睡醒了吧?怎么就不接电……” 话还没说完,转头就看到了甩在玄关处的鞋子,男士的鞋子。 “吱吱,你先别进来!”苏溪慌乱大喊。 她人傻了,愣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 一直以来,苏溪热衷于直播事业,还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也没有带男人回来过呢!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苏溪的卧室里飞奔出来,抱着外套慌慌张张地穿上鞋子就要跑。 “怎么是你?”南枝看到齐不慕时,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她指着齐不慕,又看向卧室里,“你……你们……这……”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齐不慕赶紧捂着脸慌忙逃走。 砰—— 房门被猛地拍上,南枝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朝着苏溪的卧室跑。 一进去,苏溪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实,看到她脸颊那叫一个红。 她和陆怀山在一起这么久,这点事不难看出。 比较疑惑的是,怎么会是齐不慕呢? 苏溪和齐不慕应该就是上次在她家老房子那一次认识的吧?当时两个人相处得并不是很愉快啊! “溪溪,你告诉我,是不是齐不慕欺负你的?”南枝有些后怕,坐到床边一顿询问。 齐不慕那人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海王那一类的,苏溪在感情方面一直都像张白纸一样,发生这种事多半就是受害者了。 苏溪赶紧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最后又摇了摇头。 “……” “你这都是什么意思啊?”南枝急坏了。 苏溪是她最好的朋友,就算齐不慕是陆怀山的人,如果真的欺负了苏溪的话,她也照揍不误。 苏溪有些惆怅的揉了揉头发,“哎呀,昨晚喝多了,就……” “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喝酒呢?”南枝不解,“而且,你这周不是要夜间直播的吗?什么时候有空喝酒了?” “嗐,昨天我们公司有个大主播,白天单场直播破销售额三千万,老板高兴,就停了夜间直播的活,带着全公司去团建了。”苏溪一边说一边后悔,“在团建的酒吧正好就碰到了齐贱人,他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喝得上头,就过来找我套近乎,结果一来二去我也喝多了,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带他回来了,我……” “你怎么了?”南枝很紧张,“是不是他强迫你的?” “走,我们去报警!” 南枝拉着苏溪就要走,但却被苏溪给扯了回来。 “吱吱……” “其实是我强上的他……” 南枝:“!!!” 苏溪赶紧做出一副发誓状态,“吱吱,我发誓,昨晚我真是喝多了,就像被小鬼附身了一样,完全不是我自己,还把他……” 南枝:“???” “把他那里给弄伤了!” “……” “……” “……” 南枝整个一个大无语!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离谱的事? 她也真是在这两个奇葩身上开了眼了。 “呵呵,那你就祈祷他别报警吧!” 苏溪紧张的麻利套上衣服,“不会吧?男未婚女未嫁,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啊!” “苏溪,这种事不是小事啊!”南枝苦口婆心,“你恋爱都没有谈过,和齐不慕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亏不亏?” 苏溪撇了撇嘴,“还好吧!他穿上衣服不像人,但脱了衣服也挺可的。” “……你开心就好!” “对了,你这么着急找我干什么?” 南枝指了指卫生间,“你赶紧去洗个澡,清理干净点,谁知道齐不慕那么花花的人有病没病?” 苏溪后知后觉地倒吸一口冷气,“我去,你说得对!那你等我出来着的啊!” 她见苏溪匆匆忙忙地跑进卫生间,再看这卧室内的一片狼藉,赶紧打开窗通风,简单整理了一下,最起码这床单什么的是不能要了。 不难看出,昨晚的战况非常激烈。 等苏溪再擦着头发出来,卧室已经焕然一新。她跑过去一把抱住南枝,“吱吱,还是有你最好,要不然你从陆药王那里搬回来吧?反正你也是天天独守空房。” “不带你这样的啊!”南枝佯怒推开她,“怎么还杀人诛心来着?” 苏溪嬉皮笑脸,“嘿嘿嘿,说正事,今天这么着急找我怎么了?” 南枝从包里掏出一叠证件递了过去,“先说好事,我的特殊性质幼儿园马上就要开业了。” “我去,你这神速啊!”苏溪立马抢过证件一一地看,“以后我是不是就可以傍富婆了?” “再说第二件事,之前我让你给我打听的那些有消息了吗?” 南枝突然转变的严肃,让苏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说陆药王前女友那件事是吧?” 苏溪神神秘秘地坐到刚刚换好床单的床上,然后又把南枝给拉了过来,“其实这么多天我还真是没有什么进展,打听到的和之前已经知道的差不太多。” 听到这,南枝转身就要走,但又被苏溪给拉了回来,“你看你,别那么急,听我说完啊!” “昨晚,我不是和齐贱人那个啥了吗?” “然后齐贱人是陆药王的徒弟,再加上昨晚喝得实在有些高,嘴也就没把门的,他跟我透露了一点。” 南枝用力咽了咽口水,情绪不自觉被带动紧张,“什么?” “他说,当年陆药王从十几岁就对中医知识颇为擅长,后来大学也学得这个,又拜了很有名的师父教他,医术可谓是突飞猛进。但是意外就出在他大学时期的女朋友得了一种怪病,这种怪病恰巧机会陆药王他师父教的那种针法能够治好,当时的陆药王年轻气盛,做事欠考虑,又觉得那是他最亲密的人,所以就……” 听到这,南枝瞬间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陆怀山的女朋友当年是被他治死的?” 第六十六章:柔情似水 “哎呀,这个齐贱人可不敢说,也就是我通过他给的信息猜测出来的。”苏溪实在不敢乱说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 “不过,吱吱,你想想,如果和陆药王没有关系,那他干嘛对这种针法进行封锁,宁可就此失传,也不肯重新启用?” “但你再转念一想,如果当初真的除了人命,陆药王现在也不可能在外面待着,更不可能好好的做他的医生,是不是?” 苏溪分析的都有道理,同时也说明了一个情况,那就是这种针法确实和他那个女朋友有关。 陆怀山的女人如果当年真是死在这种针法,或者陆怀山的失误上,那南堃的病哪里还有希望? 这种阴影任凭谁都走不出来的。 “吱吱,我觉得关于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也没有人敢说,你要是真想知道,估计只能亲自问陆药王了。” 南枝回过神来,就算她不问,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难度,这远远超出她最初的预料,今后的路就更加迷茫。 所幸南堃现在的病情很稳定,她也可以暂时没那么纠结,先把幼儿园的事办稳。 “行了,我差不多了解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回了。”南枝拿起包就要走。 “你回哪?”苏溪送出她来,“又回那个冰冷的富贵牢笼?”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南枝把她推了回去,“先管好你自己吧!齐不慕天天流连花丛,小心他传给你病!” “卧槽,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浑身不舒服了,不行,我得去医院。” 南枝没再理会她,直接下楼开车回了凯旋宫。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还不到五点,陆怀山竟然已经在家了。 转念一想,他们也好几天没有见过了。 最近她幼儿园的事正顺利,也有些忙,都没顾上陆怀山。 “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南枝换好鞋子漫不经心地走了进来。 丝毫没有察觉到男人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只是没看到廖阿姨,便走过去倒了一杯水,“廖阿姨呢?” 这杯水刚送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喝,陆怀山就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她猝不及防,杯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也碎成一片。 一杯水一点没浪费,都洒在她胸前的衣服上了,薄薄的奶白雪纺衬衫被水浸透后,死死地贴在她娇嫩的皮肤上,似透不透,令人血脉喷张。 南枝惊呼一声,看着地上的碎片,有些不知所措。 下一秒,陆怀山怕她被玻璃碎片扎到似的,提着她的腋下,将她放在桌子上。微微俯身,喉结滚动,“这几天玩得很畅快?” 声音似魅不惑,又带着几分刻意的隐忍。以前他倒没发现,南枝竟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最起码这次的事,她是半点都没用他的地方。 除了帮她弟弟治病,他似乎别无用处。 “我……我幼儿园的事敲定了,马上就可以招生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此刻南枝就是很紧张。 或许是因为她和陆怀山很久没做了。 陆怀山低头轻啄她的唇,然后一路向下,用牙齿解开她衣服的丝带,并且用力嗅着那沁人心脾的奶香,“再有下次,就没有下次了。” 这话扑朔迷离,但南枝也听明白了,陆怀山是嫌她最近冷落了,所以很不畅快。 从一开始陆怀山就说过,只是对她的身体着迷,喜欢和她在一起的这种感觉。如果一旦没了这点用处,那她就不可能留在陆怀山身边,有机会搞清楚真相,以及说服陆怀山给南堃治病了。 回过神来,南枝双腿顺势勾住他的公狗腰,眼媚如丝地看着他那双令人沉沦的黑眸,“想我了?” “我要说是呢?”陆怀山用力咬了她身上一口。 敏感程度让她忍不住浑身一抖,然后捧住陆怀山的脑袋,仰身吻了过去。 有没有感情不谈,单单在这方面,成年人之间的游戏,陆怀山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好搭档。 半晌,两个人的气息都有些急促,还是南枝先放开的。她双手勾着陆怀山的脖子,带着几分撒娇地看向主卧,“除了那一次,我还没进过你的卧室,去你的床上,怎么样?” 陆怀肤色偏白,扬长的脖颈露出凸起的喉结。下一秒他抱起南枝,把她扔到主卧的吊床上。 快速的转移加上吊床剧烈晃动,让南枝一时间有些头晕,也有可能是之前在山村受伤留下来点后遗症。 “慢点,我晕……” 陆怀山浑身一顿,“我让你去拍片子,你去了吗?” 完蛋,又别逮到了! 她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被医生训,所以赶紧翻身将陆怀山压到她刚才的位置,“我今天有点不太方便。” “哪里?” “就是你以为的那里!” 陆怀山脸色瞬间有些沉,一个鲤鱼打挺就要起身,却被南枝快速按了回去。 “别急,按照你的喜好,我们今天玩点新鲜的。” 他眉眼瞬间舒展开来,少了几分刚才的不近人情,“合着这么多天不是在忙正事,而是进货去了?” 南枝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然后用她那薄如蝉翼的雪纺衫卷成一条,蒙住了陆怀山的双眼,“陆医生,稍微等我一下哦!” 她跑到厨房拿来一盒冰块,用手指夹起一块,坏坏地放在陆怀山的腹肌中间。 “嘶——”陆怀山忍不住倒吸冷气。 她看着陆怀山这反应,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今天在听苏溪说的那些消息时,原本她以为即使留在陆怀山身边也没任何希望了。但谁知,现在陆怀山竟会主动找她了,这不就是她一开始期待的效果吗? 所以,今晚有必要来点让陆怀山欲罢不能的。 “吱吱老师又进步了,都会用冰块了!”他声音沉稳压抑,像是控制不住这股情欲。 南枝则是伏在他耳边,吐气如丝,“陆医生,准备好了吗?我来喽……” 话落,她将一块冰块放到口中。下一秒,陆怀山额头以及脖子血管凸起,浑身绷紧,死死咬着下颌。 他……可能要死了。 两只骨感的手穿插在南枝馨香的发丝间,感受着什么叫女人的柔情似水…… 第六十七章:角落里的照片 第二天一早,南枝在闹铃声中被吵醒,星星散散的晨光透着纱帘照射进来,令她睁不开双眼。 但恍惚间看到,这周围似乎不是她卧室的装饰。 从床上爬了起来,这才看清原来她昨晚没走,陆怀山也没有给她抱回去她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睡在了这间神秘的主卧。 那陆怀山呢? 该不会又是半夜走的吧? 没想太多,她赶紧起身回了自己房间,找了一件深色的裤子进卫生间洗漱,半晌才穿戴整齐的下楼。 廖阿姨已经做好早餐,见她下来,赶紧招手,“南枝小姐,快过来!” 南枝有些哭笑不得,“廖阿姨,我说过很多次了,您别这么称呼我,我原本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就叫我小名就行。” 碍于规矩,廖阿姨表现得很为难。 “廖阿姨,我说真的,你在豪门跟前伺候,可能就得守人家的规矩,但现在我也不是什么豪门中人,你也让我轻松一些,行吗?” “那……好吧!”廖阿姨终于松了口,“以后我就叫你吱吱?” “对!”南枝温柔扬起嘴角,“廖阿姨,你刚才叫我怎么了?是早上做了什么好吃的了?” 她朝厨房探了探头。 廖阿姨则是一脸满含深意的笑,“是陆先生,上班之前给你炖了乌鸡汤,我给你盛一碗尝尝?” “陆怀山?” “对啊,陆先生还从来没有下过厨房呢!” 廖阿姨可比她兴奋多了,赶紧盛了一碗鸡汤端给了她,里面还有很多药材,每一样她都不认识。 这属于药膳了吧? “陆怀山是刚刚走的吗?” 廖阿姨点了点头,“对,我来的时候陆先生刚准备走。” 这也就是说,他们昨晚是在一起睡的? 陆怀山不是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张床吗? 甚至在山区的那几天,南枝都没见过他躺在床上睡觉,仿佛真是神一般的存在。 “吱吱,你快喝啊!这鸡汤一看就炖得够火候,肯定补身体的。” 南枝回过神来,“嗯,廖阿姨,那一大锅我也喝不了,一会你想着帮忙分担一点啊!” 廖阿姨笑着点了点头。 吃过早饭,南枝并没有纠结昨晚她是否和陆怀山一起睡的,而是要忙着给幼儿园装修,然后购置所需设备,这些工作也挺麻烦的,她必须往前赶。 眼下已经是秋天了,如果冬天来临之际她没有安排好的话,那这活就不好干了。 刚收拾好自己要走,就收到了陆怀山的一条消息。 【帮我把床头柜里的档案袋送到医馆。】 不像是商量,也不像是命令,但更不容置喙。 思虑片刻,南枝想到自己要完成的那些工作,就试探性地给他回了一条:【让廖阿姨给你送行吗?我约了装修师傅谈设计图纸的事。】 等了足足几分钟,陆怀山都没有再回,这意思显而易见,就是不行! 没有办法,她只好再次回到主卧,去抽屉找那个什么档案袋。 廖阿姨见她折返回来,还疑惑地问她是不是丢东西,得知她是要给陆怀山找东西,便跟着一起进来了。 “吱吱,陆先生这床头柜是密码的,你先问问他密码多少?” 廖阿姨这么一提醒,她才发现还真是密码的。 于是又赶紧给陆怀山发消息询问密码。 这次消息回复的倒是很快,也是一串很陌生的数字。 怪不得陆怀山不让廖阿姨送,原来这床头柜都是带密码的,看来装的也是一些重要的东西。 她输入密码的时候,廖阿姨很有礼貌地转过身去,等到打开抽屉,才再次转回帮她一起找。 东西不多,但却是很多档案袋。 “吱吱,拿最上面的就行。”廖阿姨提醒。 “啊?”南枝有些不解,“可陆怀山也没说拿哪一个啊?” “这是先生的习惯,他一般会将第二天用到的东西放在最上面,以前也从来没有忘记拿过,今天还是第一次呢!” “可能也是因为早晨炖鸡汤有些赶。” 南枝听出来廖阿姨话里话外的意思了,就是说陆怀山这是为了她。 可她和陆怀山之间是什么情况,应该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好的,廖阿姨,谢谢你了,我这就给他送过去。” 说着,南枝就要关抽屉,可就不经意的那一眼,她瞥到角落里放着的一张照片。是一个很青春活力的女孩,身上穿的应该还是高中时期的校服。 她几乎是鬼使神差的伸过去手,想要把照片拿出来看得更清楚一些,却被廖阿姨一把攥住手腕,一脸严肃地提醒道:“吱吱,可不能随便碰先生的东西,为了好奇心破坏你们的关系,不值得。” 南枝回过神来,刚刚她确实差点逾矩,陆怀山不喜欢别人碰他东西的,这昨晚让她睡在这个房间,以及今早让她打开抽屉拿东西,已经是例外了。 如果没有廖阿姨及时制止,她可能又要将这辛苦得来的劳动成果毁于一旦了。 于是她赶紧关上抽屉,重新上锁。又站起来笑着朝廖阿姨吐了吐舌头,“谢谢你啊,廖阿姨。” 廖阿姨摇了摇头,“没事,快去吧,先生一定着急用呢!” “嗯。” 从凯旋宫出来之后,南枝就开车直奔济世医馆。 只不过,这一路上她一直在走神,脑子里都是那张角落里的照片。 那女孩的眉眼怎么看着和她有几分相似呢? 尤其是那笑起来的样子。 但就那么一眼,抽屉的角落里光线也暗,她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转到了医馆,停好车子后她拿着档案袋就去了专家诊室。 推开门,没有患者,而是齐不慕慌里慌张地往上提裤子,“我去,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瞬间,气氛尴尬至极。 南枝百感交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陆怀山则是反应淡定,“他是患者。” 此时齐不慕裤子已经穿好了,脸上的表情却是很难为情,南枝这才反应过来,齐不慕被苏溪弄伤那件事。 “你昨天就伤了,今天才看病?”她多多少少带着些奚落的成分。 齐不慕白了她一眼,“你也就沾我师父的光,要不然就你刚刚看到的那些,足够被灭口!” “切~”南枝冷嗤。 “回头告诉你闺蜜,等着我索赔吧!” 陆怀山将开好的单子扔给齐不慕,“别贫了,要是不想废,就赶紧去拿药,按时服药,按时泡浴和药膏!” “我去,陆师,这么严重的吗?”齐不慕差点被吓哭,拿着单子就飞奔出了诊室。 第六十八章:老赖 齐不慕出去后,南枝将手中档案袋递给了陆怀山,“你没说是哪个档案袋,但廖阿姨帮我一起找的,她说拿最上面的没错。” 她倒不是怕拿错之后背锅,所以才先提廖阿姨的,而是让陆怀山明白,有懂规矩的人在,他抽屉里的东西也没人敢碰。 陆怀山微微颔首,“嗯,知道了。” “廖阿姨也在,你为什么不让廖阿姨帮你拿?” “你是想听什么答案呢?”陆怀山掀起眼皮,“想听我说,比起廖阿姨,我更信任的是你?” 南枝一耸肩膀,“不敢苟同。” “这么说吧,我谁也不信,只是你会开车,这份文件我着急要。如果是廖阿姨的话,等她打车送过来怕来不及。” 原来如此。 至于这份文件到底是什么,南枝认为她实在没必要问。 但这时陆怀山却褪去白大褂,换上了西服外套。 “你要出去?” 陆怀山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开会。” 这身装扮出去,那应该就是陆氏集团的会议了。 上次陪他回陆家,看那样子陆老爷子时日不多,陆振廷应该大部分时间都在陪着陆老爷子,公司的事可能就要陆怀山抽空帮忙打理。 “嗯,那我不打扰你了。” 南枝转身要先一步离开,可陆怀山却淡然开口,“你跟我一起。” “啊?”她愣住了,“你去公司开会,我和你一起?” 可是她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忙啊! 就比如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装修的事。 “我去集团开会,但是有一个客户拖欠下面子公司的货款,已经拖欠了好多年,正好他们是做装修的,你可以去谈谈你幼儿园的装修。” 南枝傻眼了。 这意思是让她幼儿园的活给那个拖欠货款的人干? “陆医生,我这点地方装修才能花几个钱?没必要吧?” 陆怀山没管她愿意与否,直接拉着她到停车场,把她塞进了迈巴赫的副驾驶。 南枝能怎样?她也很无奈啊! “别担心,拖欠货款是一方面,再怎么说也是大公司,装修方面肯定比你找的小团队要强。”陆怀山双手抵在方向盘上,认真开车。 “陆医生似乎很关注我幼儿园这边的情况?” 他微微侧眸,“干赔了是我的钱。” “但也是我应得的酬劳。” “嗬!” 又是一声复杂的轻笑,话题也戛然而止。 直到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到一栋超级豪华的写字楼下,醒目的“陆氏集团”几个大字也映入眼帘。 南枝双眼忍不住放光,她还没去过这么气派的公司呢! “你到一楼休息区等着,我去顶楼开会。”陆怀山全程表现得都很冷淡。 “嗯,知道了。” 但下车之后她又猛地想到,自己谁都不认识,到一楼等谁啊? “哎,我到一楼找谁?”她朝陆怀山的背影喊了一声。 陆怀山则是摆了摆手,“会有人找你。” 话落,直接进了电梯。 她也只能一个人找到一楼的休息区,然后安安静静地等着。 不过有一说一,这一楼太大了,要不是路标清晰,她恐怕都要迷路了。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也没见有人来找她。 她心想,是不是负责找她的那个老赖也迷路了? 正起身要到处走走,看看是否能碰到,这时就有人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远远笑着朝她走了过来。 “您好,是南枝小姐吧?” 这人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穿的一身正式的工装,脸上的表情是标准式的笑容。 “嗯,我是。”南枝伸出了手,“是负责对接装修的吧?” “对,我叫刘畅,是这次负责和您对接幼儿园装修事宜的主要负责人,这是我的名片,后期您有任何需求,随时给我打电话沟通更改。” 刘畅递过去一张名片,上面没有公司的名称,只有他的名字和电话。 此刻南枝真是很疑惑,这样彬彬有礼的员工,背后的公司文化也应该不差,怎么会成了老赖,还是欠陆氏集团子公司的钱不给。 “南小姐,这里是今年一些国外幼儿园的设计图,里面涉及很多幼儿教育的先进设备,您可以参考一下,然后告诉我您地方的面积,以及利弊,我可以先给您设计图纸,随后我们再实地勘查,按照实际情况更改图纸。” 南枝看着刘畅递过来的平板电脑,里面幻灯片播放的环境琳琅满目,哪一点都显得比她之前见过的幼儿园要好太多了。 “这……也太多了,我有些选不出来。” “没关系,我发您邮箱一份,您没事的时候可以慢慢选,然后跟我电话联系就好。” 南枝对刘畅的服务态度简直太满意了,笑着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多言了一句,“你们欠这儿多少钱啊?” “啊?”刘畅一脸懵。 “不好意思,我随口说说。”南枝叶意识到刚刚有失礼貌,于是赶紧调转话题,“那个,回头我看好了再跟你沟通,今天我先告诉你那边场地的面积,你也可以根据我的想法先设计图纸,毕竟我这边有一说一,确实有点赶,想在冬天来临之际完工。” 刘畅笑着站了起来,“南小姐,你放心,进度方面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无论您需要什么样式的,我这边都可以向您保证,冬天之前绝对能完工。” “那这样就太好了,太感谢你了。” “客气了,南小姐。”刘畅又和她握了握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您自便。” “好。” 刘畅走后,南枝开心极了。 陆怀山说得没错,这远远比她找一家小装修队靠谱太多了。 没想到老赖里面也有靠谱的人啊! 刘畅绕过前面休息区,转身上了电梯之后,就在电梯里跟刚刚下来的陆怀山汇报工作,“总裁,已经和南枝小姐对接好了。” “嗯,这个工作从上到下你全程盯,出了任何事你负责。”他语气不带丝毫温度。 “是。” 交代清楚后,陆怀山到休息区来找南枝。 南枝原本就高兴着,看到陆怀山更是难掩兴奋,迎着他就跑了过去,“都商量好了,人真是很靠谱,一点都不像是能赖账几年的企业。” “不是所有坏人额头上都写着坏字。”陆怀山单手插兜,阔步往外欧。 南枝就颠颠儿地跟在他身后,“他们装修公司欠你们多少钱啊?” 陆怀山驻足,侧了侧身子,眼神若有深意道:“怎么?你要替他们还?” 第六十九章:给他生个孩子 “不是,就是觉得他们可能真的遇到什么难处了吧?”南枝解释,“看起来背后的公司文化也不错,领导应该也是个讲究人,按道理说,不至于。” 不过,不管至于不至于,这跟她都没有什么关系,她只负责享受着意外之喜就好了。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你今天出诊吗?” 陆怀山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她没有多问,直接坐了进去。陆怀山直接驾驶着车子离开陆氏集团,但却不是回去的路,也不是回凯旋宫的路。 “去陆家。”在寂静的车内,陆怀山突如其来地回答。 南枝没有感到任何质疑,毕竟陪他出席各种活动以及应对家人,这也是协议里应该履行的责任之一。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南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憧憬未来的创业之路,陆怀山想什么,大概是没人能猜得到的。 可偶然间在陆怀山抽屉里发现的那张照片,却也成了南枝解不开的结,总会不经意想到,然后疑虑那张照片上的女孩子究竟是谁? 或许就是陆怀山那个已经死了很多年的女朋友。 转眼间,车子抵达陆家别墅。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只有陆家人在,没有其他亲戚。偌大的别墅显得异常空旷,上上下下的佣人比她幼儿园的小朋友们还要多。 车子直接停到院子里,一下车就看到陆老爷子在不远处的绿植周围坐着,像是在观赏那些花草树木。 见他们下车,陆老爷子赶紧招手,“吱吱啊,这里。” 南枝会心一笑,赶紧小跑了几步,“爷爷,秋天风有些凉,您怎么没穿件外套?” 说着,李清秋就拿毛线开衫回来了,“这老爷子也hi越来越不听话了,我就说外面风还是很凉的,非要穿短袖出来。” “阿姨,我来吧!”南枝笑着接过毛线开衫,又细心地为陆老爷子套上。 陆怀山在旁看着这一幕,眼底毫无波澜。 陆老爷子瞥了他一眼,像个小孩子一样带着几分闹情绪的味道,“哼,就是比某些人强多了。” “怎么?想扎针啊?”陆怀山沉稳的语气中捎带几分调皮。 吓得陆老爷子赶紧别过脸,看也不看他了。 面对这一老一小,李清秋无奈地笑着摇头。然后又对陆怀山说:“怀山,你爸在楼上书房等你呢!”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就上楼去了。 “清秋,你去看看厨房的午饭准备好了吗?我都有些饿了。”陆老爷子和李清秋之间相处一点不像公爹,倒更像亲爹。 “好,我这就去。”李清秋满脸端庄的笑着拍了拍南枝肩膀,“吱吱,你在这陪会爷爷,我去厨房看看。” 南枝也笑着点头,“好,阿姨,您去忙。” 李清秋走后,南枝坐到陆老爷子身边,神神秘秘地看着这个小老头,“说吧,把他们都支走了,您又想干啥?” 陆老爷子左右看了一圈,见确实没人,这才压低声音地问,“上次爷爷跟你说的事怎么样了?” “……” “爷爷,这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吗?”南枝只好暂时甩锅,“您又不是不了解您的孙子,他多难拿啊!” “啧啧啧,糊弄我老头子是不是?” 看来,这陆老爷子只是表面天然无公害,其实一点也不糊涂啊! “哎呀,爷爷,我俩确实住一起,但……陆怀山他心里有人,怎么可能让我怀上他的孩子?就算您想抱重孙子,那也不是这么个方式方法啊!” 上次她来陆家,陆老爷子非要她送上楼去,在楼上说的就是要她赶紧怀上陆怀山的孩子,这样在临死之前也就能抱上重孙子。 南枝很理解老人的想法,可她和陆怀山之间还真不是那么回事。 “他心里那个人早就死了,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再怎么样也应该走出来了吧?”陆老爷子过于着急。 “爷爷,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这件事我觉得您应该尊重陆怀山的想法。拿现在来说,我一不是他的女朋友,二不是他的妻子家人,您觉得他连我的身份都不认可,能让我怀上他的孩子,并且还生下来吗?” 面对南枝的苦口婆心,陆老爷子眯着眼睛用手指指了指她,“你啊你,这小丫头片跟我玩套路呢!你说,到底是那臭小子不愿意,还是你不愿意?” 额…… 这个还真不好说。 你要说陆怀山不愿意吧,那前两次他也没有任何措施,反而是事后她自己去买的药。 如果不是因为她一直吃药,可能陆怀山也不会带她去买小雨伞。 可现在他们之间是协议关系,协议里没有生孩子这一条。 见南枝不说话,陆老爷子更加笃定了,“吱吱,怀山一直未曾带女孩子回过家,你是第一个。” “啊?” “是真的。”陆老爷子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你可能听说过他之前大学时期谈过恋爱的事情,但他当时是隐藏身份去上的大学,如果那段恋情坚持到大学毕业的话,可能怀山就真的把那个女生带回来坦白一切了,可惜最后没有等到。” 南枝张了张嘴,想要询问关于陆怀山过去的事情,她真是迫不及待想知道,因为这关乎南堃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好。 可她刚一张嘴,陆老爷子就像是知道她会问什么似的,直接给堵了回去,“吱吱,其实怀山的过去怎样真的不重要,你知道与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也许你就是那个能打开他心扉的人,事在人为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没有机会问清楚,南枝有些失落,此刻也只能苦笑,“呵呵,那这难度还真是不小。” “你们啊,都以为我老头子老了,傻了,不中用了,其实你们两个想什么,眼前看得见什么,心里被蒙蔽了什么,我这个老头子可比你们清楚得多!” 陆老爷子从椅子起身,南枝赶紧去搀扶,“爷爷,我扶您进去吧,这外面风凉。” “好。”陆老爷子长叹一声,“吱吱,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听爷爷的,爷爷不是只为陆家着想,这也是为你好。” 为她好,生下陆怀山的孩子吗? 她不是傻子,陆怀山以前没带女性回过家,这代表不了什么。还有,在她触及到陆怀山的逆鳞之后,陆怀山仍旧选择继续履行协议,这多半和陆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有关,并不是她有多特别。 不过,她没有和陆老爷子犟,而是小心翼翼地扶着陆老爷子回了客厅。 第七十章:输得太惨 楼上书房里,陆怀山自从进来后就一直站在窗边,双手插兜背对着陆振廷。 陆振廷处理完手里的公务,放下文件夹,缓缓走到他身侧,视线也朝外面探了出去,正好看到南枝很贴心地扶着陆老爷子往回走。 “怀山,你爷爷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吧?” “嗯。”陆怀山反应很淡。 “你应该知道你爷爷的想法是什么?” “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 话落,陆怀山转身坐到书桌对面的椅子上,“你找我什么事?” 其实很难想象,陆振廷看上去明明是一个好父亲,陆家的家庭氛围也很好,陆怀山却对谁都是漠然疏离的。 陆振廷微微一怔,也折返到刚才的位置坐下,“小绪的事是你捅给向天的?” 陆怀山掀起眼皮,神色中带着几分冷峻,“兴师问罪?” “我可不敢动你的心肝宝贝!” “怀山,你和自己的父亲说话,没必要这么阴阳怪气吧?”陆振廷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陆怀山则是冷哼一声,“是谁的父亲这件事可说不好!” “你……”陆振廷只能极力控制心中怒火,“你好歹也是学医的,说话别这么不负责任。” “我叫你上来更不是什么兴师问罪,就是觉得陆湘早就不在了,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和我们也算家人,有些事你怎么说也是个长辈的身份,能让则让,别总是想着置他于死地!” 陆怀山猛地起身,眼神变得越发精锐,“如果是我出手的话,那他现在早就成了过街老鼠,还能留在向家?” 他不想再留下来和陆振廷交涉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转身就要出去。 陆振廷赶紧喊道:“怀山!” “不是你那就应该是你身边的人,南枝和他什么关系,就不用我和你普及了吧?” “你这变脸可真快,刚刚不是还说爷爷见到南枝很开心吗?” 书房内的氛围逐渐凝固,只要他们再多说一句,后果都不堪设想。 陆振廷又深深了解自己电费儿子,所以只能放缓态度道:“爸就是想让你约束一下南枝,别让咱们一家人的关系太难看!” “我和他不是一家人!”陆怀山砰的一声甩上了书房的门,也消失在陆振廷眼前。 陆振廷揉了揉眉心,脸上突然间就显得异常沧桑。 有些事就是这样,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十全十美,总要有缺陷的。 楼下,南枝在哄着陆老爷子下棋,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就连陆怀山下来他们都没发现。 陆怀山不忍心打扰这种单纯的美好时刻,直接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里,只有李清秋一个人在忙。 他站在门口,没有说话,也没有进去。 李清秋注意到他之后嘴角浅浅扬起笑容,“和你爸聊完了?” “嗯。” “看起来还是和之前一样,有事不欢而散。”李清秋似乎早就习惯了。 “怀山,其实你是怪我的吧?” 陆怀山眸色一紧,随即轻启薄唇,“谈不上,你自己的人生,你有选择的权利。” “吱吱这孩子不错,你没考虑?”李清秋突然就调转了话题。 甚至调转的有些让陆怀山猝不及防。 “你知道的,我这辈子对谁都不会有考虑。” 陆怀山的直接并没有让李清秋感到诧异,这仿佛是陆家人心照不宣的答案。 “这次你们把姜明绪整得够呛,他和向家的这婚差一点就结不成了,你爸这几天没少往向家跑。” “嗯,他也有选择的权利。” 陆怀山淡漠的态度,和这字不多的回答,每一点都让李清秋感到压抑。 这就是外人眼中没有任何缺点的陆家,一儿一女,优秀无比,四世同堂,这综合起来在豪门中也算是金字塔尖的位置了。 可偏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 “你最近和你二姐联系了吗?”李清秋朝他摆了摆手,示意到客厅来,“上次家宴时,你爸说她离婚了,结束后我也没来得及问,她就立马坐飞机出国了,具体怎么回事你了解吗?” 陆怀山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不远处下棋的二人,漫不经心回道:“不了解,她有她自己的生活,又不是小孩子,她不让你知道的事,你没必要插手。” “话虽如此,担心却也是难免的。” 李清秋话音刚落,就听陆老爷子开始耍赖了,“吱吱,这一步不算,不算啊!” 陆老爷子伸手就要收回刚刚放下去的棋子,却被南枝先一步按下,“爷爷,这都多少次了?耍赖还上瘾啊?” “啧啧啧,你这孩子,让着我点怎么了?” “不让。” “你刚刚不是说新开了个幼儿园吗?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幼儿园里所需要的一切教育设备,爷爷都公益捐赠好不好?”陆老爷子为了悔棋下了血本,“你就让我这一步吧,改了这一步,我绝对能翻盘!” 南枝有些哭笑不得,这陆老爷子还真是没有半点豪门的架子,真真像个小孩呢! “空口无凭啊!”她眼里满是狡黠。 陆老爷子只好求助陆怀山,“快快,怀山,赶紧给这丫头起草个电子协议,我签字。” 陆怀山没有动,“我又不是律师!” “嘿,你这臭小子,欠揍不是?”陆老爷子拿起棋子就要扔。 南枝赶紧抢过他手里的棋子,“好了,好了,怎么还上火了?我信您,行不行?” “拉钩上吊。” 她伸出小拇指,陆老爷子就也赶紧拉钩,“放心,放心,你那才几个钱,爷爷有钱!” 陆家人哪个没钱啊? 他们都拿钱当卫生纸用。 敲定之后,陆老爷子迫不及待地拿回刚才那枚棋子,反反复复斟酌之后才再次落下,脸上也是洋溢出犹如孩童般的笑容,“哈哈哈哈,这次我就赢定了吧?” 南枝勾起嘴角,只看了陆老爷子一眼,然后放下自己的棋子,又收了对面所有的棋子,“爷爷,你输得彻彻底底哦!” 陆老爷子一拍额头,后悔莫及,“哎呀,顾东不顾西了这是!” “今天这棋吓得赔大发了喽!” 南枝此时则是笑得合不拢嘴,想控制都控制不住那种。 “好了,爸,别玩了,洗手吃饭吧!”李清秋柔声提醒,然后就叫佣人忙活着往餐厅端菜了。 南枝得了好处,自然地伺候好了这公益捐赠人,满心欢喜地扶着陆老爷子去卫生间洗手。 她双眼中流露出的小得意,陆怀山看着也忍不住嘴角轻漾。 第七十一章:不动声色 陆家人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在诉说着他们对南枝很满意,可豪门中人的心思永远是最难猜的。 午饭过后,陆怀山并没有留下的意思,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带南枝离开了。 陆家人目送着他们开车驶离别墅,这才都换上原本的面貌。 李清秋的脸是第一个冷下来的,什么都没说,直接就要上楼。 陆振廷则是有些不悦,侧脸沉声道:“对你来说,相处一分钟都是煎熬吗?” 李清秋刚刚迈上楼梯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不是一分钟,是半秒钟。” 之后便步伐坚定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和陆振廷分房睡这件事,似乎已经记不清多少年了,但他们在外人面前,依旧是那对伉俪情深,一路扶持到现在的恩爱夫妻。 更是豪门圈中人人艳羡的存在。 李清秋上楼后,陆振廷的脸色也不好看,陆老爷子虽然一直都和他们住在一起,但却从来没有插手过他们的事,如今头顶都快盖上黄土的人,更是不想评判儿子与儿媳的相处之道。 可陆怀山不一样,陆怀山是他孙子,是另一辈人了。 “振廷,关于怀山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陆老爷子严肃地问。 陆振廷抬起头来,收起刚刚的惆怅,“爸,您也看到了,您说他都不听,因为当年的事,我更是管不了他。” “当年那些破事就不要提了,管不了也得管,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陆老爷子的态度突然变得很坚定,“他不懂事的时候说学医,那时候小,觉得过了那几年新鲜劲也就能将重心放在集团身上了。可谁知,后来出了大学那档子意外,在医学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再看现在,他明明是个商业巨才,管理公司的时候也井井有条,甚至比你还强很多。但他就是不回公司,也不找女朋友,看这意思将来也不打算结婚生孩子!” “你和清秋之间怎么样我就不管了,毕竟我也知道,自己活到这岁数也差不多了,再管也管不过来。况且你们年纪大了,能为了大局委曲求全。” 陆老爷子今天说了很多很多,因为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身体了。 陆振廷见氛围逐渐伤感,赶紧起身给陆老爷子倒了杯茶水,“爸,您说什么呢?你这身体硬朗呢,要是真有病,怀山能不给你吃药吗?” “行了行了,我不想跟你打这种马虎眼,我就问你怀山的问题你有没有打算。” “爸,你想要什么?” “今天我跟那丫头谈了,看那样子,这是一个头脑清醒,并且非常有自我意识的女性,不是很好拿捏,最起码短时间内是这样的。她对怀山的目的,一时半会达不成,你们能熬,我熬不住了。” 陆振廷隐隐感觉到了点什么,“爸,您是觉得南枝不合适进我们家门啊!” “呵呵!”陆老爷子冷笑,“合适是百分之百不合适,但要能给怀山生个孩子,陆家也肯定不会亏待她,可现在的情况是,一个不想,一个也不愿,他俩算是达成共识了。” “爸,您想……” “找个门当户对的,给怀山订了婚,这本就是他作为豪门继承人的责任,心里过不去的坎就让他当成责任!” 陆老爷子的语气不容置喙,陆振廷也是微微有些吃惊,看来这一切终究是抵不过命运啊! 当年他和李清秋是,如今陆怀山也一样是这样。 “这样吧,爸,抽空我去探探怀山的口风,看他是愿意娶了南枝,还是我们给他选人。” “不用探了,机会我已经给过了,与其让他跟那丫头继续糊弄我,还不如找个听话的。”陆老爷子一脸毫无商量的可能,“况且,现在外面对他和那丫头的关系传得挺难听的,这和谁有关系就不用我这个老头子给你提醒了吧?” 陆振廷点了点头,“是,我知道,我会处理好的。” 南枝在的时候,陆老爷子像个小孩子一样,和南枝相处得极好。可现在涉及到豪门利益,陆老爷子也照样能毫不留情地丢掉没用的弃子。 而之后的一段日子,还没迎来冬天,就迎来了这座城市冰冷的流言蜚语。 还好的是,南枝的幼儿园还没弄好,也没有正式招生,否则又是一次不小的影响。 咖啡厅里,趁着今天周六苏溪休班,南枝便约了她出来小叙。 “吱吱,要我说,就是那个姜明绪的事,要不然你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现在流言传得满城风雨,那些人吃饱了撑的啊?” 像苏溪说的这件事,她早就听说了,不过,这些从她决心留在陆怀山身边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如今被人说得那么不堪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最起码她还借着陆怀山的势,马上要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了。 退一步万步讲,最后的最后,陆怀山就是不肯答应给南堃用走阴针法,那她的事业到时候也能稳定下来,供养南堃后半辈子应该是没问题的。 “喂,我跟你说话呢!”苏溪朝她摆了摆手,“愣什么神啊!” “哦,没关系,那些人喜欢说就让他们说吧!我还能堵人家嘴不成?” “你啊你,留在陆药王身边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这计划难度有多高吗?与其这样毁了自己的名声,还不如……” “溪溪,我没有退路的呀!”南枝强颜欢笑,“小堃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妈当年又是因为我才瘫痪的,我得为他们的人生负责啊!” 苏溪瞬间没话说。 毕竟一个是亲妈,一个是亲弟,就算不是因为南枝才这样的,那南枝作为唯一健全且有能力担负的人,也是不能躲开的啊! “你不说上次找过向绾柔她爸之后,一切挺顺利的吗?怎么现在他们还敢放出这种流言针对你?”苏溪很是不解。 其实南枝一开始也是不理解的,但后来她想到了从山村回来那天,陆怀山在车里和她说的那句话。 陆怀山说,她这样做的结果不见得多好,但也不至于多坏,可能就是在提醒她,向天也不是个好对付的吧? 还是她欠考虑了,以为向天会以利益为主,可却忘了,向绾柔是他的亲女儿,姜明绪再怎么不是人,只要没有和向绾柔分开,那也还是向家的半个儿子! 向天肯定要为这二人不动声色的出口气! 第七十二章:和陆怀山订婚的人 “行了,溪溪,你就不用为我抱不平了,从始至终我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现在这点流言蜚语如果我再承受不住的话,那这场交易还有什么必要开始呢?”南枝说得云淡风轻。 况且,她今天把苏溪叫出来也不是为了这事。 “对了,你和齐不幕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解决的?” 苏溪不屑地摆了摆手,“别提那个贱人了,后来他竟然找到我公司去了,说要我对他负责。” “笑话,这种事我怎么对他负责?难不成还娶了他吗?” “那你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苏溪握紧拳头,“当然是让他吃我一拳,告诉他,要是还敢骚扰我的话,下次请他吃满汉拳宴!” 南枝实在哭笑不得,“你可真行!不过,我要跟你说个事,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苏溪立马就安静下来了,她一脸愁容,“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每次你一特别严肃的时候,准没有什么好事。” “emmm……”南枝摸了摸下巴,“也不算吧!” “到底是什么,别卖关子了!” “就是上次你把齐不幕弄伤之后,第二天我去医馆找陆怀山,正好碰见他也找陆怀山看病,然后我偶然听陆怀山说了一句,什么你们都是第一次就敢这么野,如果再重一点,齐不幕就真的废了之类的。” 苏溪傻眼了,“谁是第一次啊?” 说完之后又觉得哪里不对,赶紧改口,“不不不,我是第一次,那个齐不幕……” 愣了,也傻了。 因为南枝说齐不幕和她那晚竟然是第一次。 “其实当时我也挺吃惊的,在我的认知里,他可真不像洁身自好的人!”南枝撇了撇嘴。 苏溪惊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接下来是一句话都不说了,始终保持沉默。 靠,齐贱人那晚竟然是第一次! 就在这时,有几个穿着像名媛的女孩子推门走进咖啡馆,但却不是直奔吧台去点单,而是目标准确地朝着南枝她们这桌看了过来。 苏溪正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南枝注意到了也没有在意,只是端起咖啡轻轻抿着,顺便观赏窗外的风景。 “那就是陆怀山身边的女人?” “不算吧,豪门圈内谁不知道,陆怀山任何女人都看不上,甚至还有一段时间传出他喜欢男人呢!” “也不见得啊,刚从国外回来就和这女人在一起了,保不齐就会野鸡变凤凰!” “我呸,我都排不上,她能拍上?充其量就是个暖床的工具,包养的情人罢了,陆家又不缺钱,最后给点钱就能打发的臭要饭的。”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据说陆怀山在国外这几年,一直承蒙陆老爷子的战友家照顾着,现在那家的孙女找回来了,和陆怀山又年龄相仿,而且相传陆老爷子要为他们做主年前订婚,年后结婚呢!” “看,我就说了,这野鸡就是野鸡,就算去过陆家也看不上她这样的小野鸡!” …… 这故意抬高声调的议论纷纷,无非就是故意说给南枝听的。 苏溪回过神来之后,立马按捺不住,起身就要冲过去,“说什么呢你们!” “这得吃了多少盐,看给你们一个个小王八闲完了!” 南枝见状,赶紧拉住苏溪,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那几个女孩觉得目的达成,更不想真的惹是生非,一人放下一个白眼就走了。 “吱吱,你干嘛不让我去教训那几个碎嘴子?” 南枝毫不在意地将被子放回原来位置,“她们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为的就是激怒我。如果我真的跟她们起了冲突,最后事情闹大,对我有什么好处?” 苏溪缓缓坐了回来,她看着南枝冷静的样子,突然有些心疼,“吱吱,你现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沉着、冷静、睿智又头脑清晰。” “夸我?” “坚强的有些让人心疼!” 南枝皱了皱眉,无奈笑道:“怎么还换上煽情路线了?” “如果我什么都不是,又怎么能留在陆怀山身边这么久?” “那几个人说的没错啊!其实我从一开始就非常清楚,我只是陆怀山花重金包养的情人,他需要了我就出现,不需要了我就要乖乖退下的。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如果我拎不清自己的位置,那南堃的病想要陆怀山破例诊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是,吱吱,你没听到刚刚那几个长舌妇说吗?陆怀山要和别人订婚了。”苏溪为自己的好闺蜜感到不值。 原本大好的青春时光,前面一半给了渣男,后面一半还要因为各种责任而被肆意践踏。 才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心却已经犹如花甲老人般沧桑。 “没关系,反正我的目标又不是嫁给陆怀山。” 南枝潇洒起身,背好包包转身就要离开,“账我结过了,一会你自己打车回去,我还要去幼儿园验收装修成果呢!” “嗯,好,路上慢点。” 从咖啡馆出来之后,南枝脸上的云淡风轻逐渐消失不见,她坐在驾驶座上,手握住方向盘,眼睛开始失神。 如果事情真的像刚才那几个女生说的,陆怀山真要和别人订婚,年后还要结婚的话,那她还有什么用处? 自从内蒙回来之后,她自认为和陆怀山之间的关系一直在进步,陆怀山对她的依赖也日渐增长。无论来自于身体还是精神,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最后的结果。 怀揣着各种复杂的心情度过了一天,晚上时她回了凯旋宫。刚一进门口,就看到了陆怀山的鞋子。 廖阿姨见她脸色不好,连忙关心询问,“吱吱,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南枝勉强扯着笑容,“没什么,就是外面天气冷了,我穿得有点少。” “那你快回房间吧!”廖阿姨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先生在你房间里呢!还说让我等你回来之后,去西郊的海鲜市场买点新鲜的生蚝回来做。” “呵呵,他倒是给你支了个远,等你回来也该下班了。”南枝换好鞋子,“廖阿姨,你别去买了,直接回家吧!陆怀山那里我去说,正好我想和他出去吃了。” “这……”廖阿姨有些为难。 “放心吧,剩下的我能摆平。”南枝语气突然变得轻松起来。 廖阿姨这才放心地摘下围裙离开。 等廖阿姨走后,南枝调节好情绪,缓缓推开她的房门。 第七十三章:一双好看的眼睛 门刚一打开,她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给扯了进去,还没来得及惊呼,一个铺天盖地的吻随之袭来。 房间里没有开灯,男性的荷尔蒙混合着那种熟悉的药香,被抵在门板上的南枝浑身逐渐无力,呼吸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今天……今天我又去了东郊的高尔夫球场……”南枝声音轻喘,先开了口,“借着你的势,我见了向天,并且警告他……我是你的人……” “嗯,我也有事和你说。”黑暗中,陆怀山充满磁性的声音显得尤为神秘。 南枝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牙齿还不小心磕到陆怀山的唇。 “嘶——”陆怀山倒吸一口冷气,“你抖什么?” 她盈盈一握的软腰,在陆怀山那双肆野的大手中过于纤细,似乎用力一折便能折断似的。 “听说了?” 今天从她进这个门口,陆怀山就一直在说话,她则有些被动。 回过神来,南枝主动勾住陆怀山的脖子,借着月光,抬头对上那双幽深的勾人冷眸,“所以陆医生要提前结束协议,赔付我七千万的违约金吗?” “嗬!”陆怀山轻笑,“刚才我还以为你得哭着喊着说你舍不得,却没想到提前惦记起我的钱了。” “我哭喊有用?”南枝的语气逐渐漫不经心,“从一开始你也没打算要我啊!而且……” “而且你留在我身边只是想要我破例给南堃治病。” 这件事过去小半年了,南枝从来没敢在陆怀山面前提过,可现在陆怀山自己主动提了。 她脸上显现出丝丝诧异,“要不你选我吧!”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陆怀山都没反应过来,“什么?” “就是和你订婚的人你肯定也不喜欢,与其和不认识或者可能讨厌的人结婚,你不如选我!”南枝也不知道此刻哪来的底气。 总之,她不想和陆怀山解除当下这份协议。 陆怀山将她推倒在床上,声音听不出喜怒道:“如果我答应给你弟弟用走阴针法,并且也治好了你弟的病,现在你还会和我说这些?” 她沉默了。 或者说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个问题难吗? 按道理说不难,答案也很准确的,可她却没有回答上来。 陆怀山将她身上的毛衣一点点往上推,“南枝,我永远不会重启走阴针法。你弟的病以我的了解,治不好也不至于像之前那么糟糕,但肯定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南枝突然感到身上一阵清凉,同时掺杂着陆怀山温热的呼吸。 “所以,现在你还要绞尽脑汁地留在我身边?” 南枝心里有些乱了。 “当下流言满天飞,联姻一事已经不能改变,这也是爷爷的套路。” 南枝猛地抓住他的手,语气有些急,“爷爷之前不是一直都希望我怀上你的孩子吗?” “呵呵,豪门生活哪有你想的那么单纯?”陆怀山冷嗤,“老爷子说的是让你生下我的孩子,他有说过给你正式名分吗?” 好像还真没有。 那陆家当时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豪门里常见的那种去母留子? 对啊,陆怀山这么多年只对她的身体感兴趣,以后就算是硬着头皮商业联姻,可能也不会碰对方,孩子的事更是天方夜谭。 陆老爷子应该早就猜到了以后的结局,所以才想趁着还在世的时候,让陆怀山有自己的孩子。 而她就成了唯一的棋子。 可当时陆老爷子两次找她好言协商,她都以各种理由婉拒,陆老爷子这才强行给陆怀山订婚。 “又走神了,嗯?”陆怀山捏了她一把。 她低吟出声,回神后,翻身将陆怀山压了过去。 床铺靠着窗边,月光肆意洒进来时正好打在南枝脸上。她双眼清澈中又带着几分娇欲,异常认真地看着陆怀山,“如果……我说如果,我怀上你的孩子,你能帮我治好小堃吗?” “我说了,我不会……” “我知道!”南枝猛地打断。 “虽然我不了解事情的全貌,但我只希望你能克服心理压力去试一试,我们可以提前签好免责声明。” 陆怀山刚才还有几分解释的意思,可现在似乎被勾起尘封记忆,脸上的神色也逐渐变冷,“你怎么就那么有自信?要给我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 是啊,陆家是金字塔尖般的存在,唯一的独子陆怀山更是每个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可望而不可及,也更不缺给陆怀山生孩子的女人。 “陆怀山,我有一双好看的眼睛,不是吗?”她壮着胆子说出这句话。 果然,陆怀山浑身微颤,整个人神经也瞬间绷紧。 没等陆怀山回应,她便又继续补充道:“孩子将来生下来,或许也会继承我这双好看的眼睛。” 下一秒,陆怀山猛地推开她,站在床边整理衣服,浑身更是散发出来一种莫名的冷气。 他“啪”的一声打开室内的灯,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令南枝非常不适应,赶紧用手臂遮挡。 “陆医生……” “别说话!”陆怀山隐忍呵斥。 她能感觉得到,眼前这个男人内心真的装了太多太多。如果真像之前苏溪说的那样,那陆怀山这心里应该是禁锢着一头可怕的怪兽。 她确实不敢再说话了。 半晌,陆怀山衣服穿戴整齐,阔步离开她的卧室。但在走到门口时,脚步微顿,没有转身,“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的,这七千万违约金不想拿,等合约到期吧!” 砰—— 门被猛地摔上。 她能感觉出来陆怀山的不高兴,同时也能确定,那天偶然在抽屉里看了一眼的那张照片,应该就是陆怀山前女友的。而且,很大可能的,她和他的前女友眼睛有几分相像。 或许这才是陆怀山一直纵容她的原因吧? 就像陆怀山刚才说的,想爬他的床,想给他生孩子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就只有她能留下呢? 可弄清楚了这些,她更不确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幼儿园那边也在冬天之前完了工,这一切都和南枝最初想象的一样。陆老爷子的口头支票也作数,在装修完工的当天各项设备也到齐了。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原本她计划的也是在冬天招生,来年春天开学时正好。 只是眼下关于她的流言蜚语虽然被压下去了,可影响还是不小,进度也就只能再往后拖上一拖。 第七十四章:我把人打了 陆怀山自从那天离开之后,已经有小半个月没回来过了,这中间廖阿姨也给她出了不少主意,但她都觉得不合适。 因为那天晚上,她确实试探性地触及到了陆怀山的底线。 不过,结果却比想象中好很多。 最起码陆怀山没有让她卷铺盖走人。 商场里,南枝今天约了苏溪逛街,毕竟她们两个也很久没见了。 约的是下午两点,结果两点半了,商场里也没见到苏溪的人,南枝只好给她打电话。 “苏溪,你在哪呢?我都等你半个小时了。” 电话那头的苏溪还迷迷怔怔,“啊?对不起,宝儿,我忘了,我现在马上起,半个小时立马到!” “老太太都不扶,就服你。”南枝很是无奈,“我在商场一楼等你。” 挂断电话后,她只能先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转着。 可谁知,冤家路窄,竟然在这又碰到了向绾柔,身边还有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名媛女性。 她真是不知道,都挺着个肚子的孕妇了,还出来瞎逛什么? 由于之前种种不愉快,再加上最近她的事刚被压下去,所以她也不想生出什么是非,就打算躲开她们。 但向绾柔并不这么想。 “呦,这不是陆舅舅身边那个大红人吗?” 讽刺的语气不绝于耳,南枝顿住脚步,做好回怼的准备,坦然转身。 “还别说,还真是巧啊!”南枝淡定的笑,“这得有好几个月了吧?你们婚礼的时候我也没有去参加,还真是很遗憾呢!” “你参加?”向绾柔冷嗤,“你凭什么参加?你是谁啊?你去问问,谁听说过有哪家被包养的情人参加主家的婚礼?” 或许是向绾柔的话太难听,旁边那个长得文文静静的女孩子轻轻扯了扯她的胳膊,“好了,大庭广众的别失了分寸。” “怕什么?”向绾柔一副气不过的样子,挽住那女孩的胳膊,“姝儿姐,你才是要和小舅订婚的人,陆家认定的名正言顺的儿媳妇。” “至于其他人,不过是个玩具罢了,等小舅舅玩腻了,自然会在你们婚前毫不留情地扔掉!” 话里的讽刺之意不难理解。 可南枝却没有在意,而是打量起眼前这个女孩,大概和她差不多的年纪,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长得温婉可人,就是表情中没有世家名媛的那种气质,反而有些小家子气。 这就是要和陆怀山订婚的宋京姝,宋家刚刚找回来的千金大小姐。 “算了,你现在怀着孕,我们出来的时候陆伯伯千叮咛,万嘱咐,逛一会就赶紧回去,别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宋京姝似乎不想多生是非,扯着向绾柔就要往外走。 但向绾柔因为上次的事,这口气本就出不来,今天看见南枝更是怒火中烧。 要是以前,她可能还会忌惮陆怀山,可现在,陆怀山马上就不要这个女人了,她还怕什么? 向绾柔甩开宋京姝的手,底气十足地走到南枝面前,“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仗着和陆怀山上了几次床,就真以为麻雀变凤凰了?说到底,你就是一个不要脸外加犯贱的妓女!” 啪—— 南枝忍无可忍,只能一巴掌甩过去。 一旁的宋京姝傻眼了,向绾柔捂着脸也半晌没缓过神,只有南枝淡定开口,“你们向家伙食不错,顿顿有屎,以至于让你一张嘴就到处喷粪!” “你敢打我?”向绾柔反应过来之后怒指着她,“你个贱人竟然敢打我?” 啪—— 南枝反手又是一巴掌,“现在还有疑问吗?” “你接着问,我还敢接着打!” 反正她能留在陆怀山身边的时间也不多了,狗仗人势一天算一天的。 宋京姝一直捂着嘴倒吸冷气,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你你你……”向绾柔指着她一直后退,不敢再轻易说话! “姝儿姐,你看什么热闹呢?赶紧给陆家打电话,让他们告诉阿绪,我被这个疯女人打了!”向绾柔气得一直跺脚。 宋京姝却不知所措,“我……我没有陆家人的电话!” “你都要嫁给陆怀山了,没有陆家的电话?” “嗬!”南枝冷笑,“没关系,我这里有,我给陆家人打!” 说着,她拿出手机,给陆怀山拨过去电话。 今天,也是陆家的家宴,只不过这次是宴请宋家。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的嘈杂可以听出,陆怀山和大家在一起呢! “怎么了?”陆怀山的声音有些刻意压低。 南枝看着一脸愤怒的向绾柔,淡定道:“我在a商场碰到了你未婚妻和外甥媳妇,我把人给打了!” 电话那头的陆怀山迟疑一秒,“打的谁?” “你希望我打的是谁?” “等我吧!”陆怀山声音沉稳的要挂断电话。 南枝赶紧补充了一句,“你大外甥媳妇说了,要她老公来接!” 陆怀山没有回应,直接挂断。 南枝将手机屏幕举到向绾柔面前,漫不经心道,“电话打了,你听见了,把你的诉求也表达清楚了,接下来就安生等着吧!” 向绾柔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南枝就眼神冷冽地看了过去,“当然,如果你不想安生,我们也可以继续!” “哼!”向绾柔一甩袖子往后退了几步,“南枝,你别得意,今天所有人都在陆家,你的所作所为大家都会知道,你等死吧!” 她才不要和南枝这种市井粗人计较,万一真的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就不值了,这是她和姜明绪爱的结晶! 反正等一会姜明绪和陆家人赶到,南枝的下场要多惨就得有多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陆怀山还没到,苏溪就先到了。 一进商场门口就看见她们三人对峙而立,周围路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 “吱吱,实在起晚了,路上还堵了会车!”苏溪跑过来后指着对面那俩人问南枝,“这咋回事啊?” 南枝朝着向绾柔一挑下巴,“我把她打了!” 苏溪皱了皱眉,倒吸一口冷气,“嘶——说什么呢?” 然后装模作样地到处看了一圈,“谁看见你打她了?不是她自己眼瞎,那张猪脸撞到你的手上了吗?” “来,乖乖,我看看,咱这手受伤了没?” “你们别想赖账,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向绾柔气地咬牙。 “那你还不报警!”苏溪不以为意地回头瞥了她一眼,“也赶紧让你那个有官家关系的老爹再出面给你平事!” 第七十五章:故意的 提起这事,向绾柔就气得直想往前冲。 苏溪丝毫不怕,撸胳膊卷袖子叉腰对她,“来来来,用你那大肚子撞我,最好把你肚子里那小瘪犊子给撞没,也枉费你和姜明绪缺德一场!” “你……” 向绾柔只能自顾自生气,真冲上去她还真不敢,毕竟她肚子里还有孩子。这苏溪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才没必要为了和这种垃圾人对峙什么,毁了自己一辈子。 宋京姝也一直在扯她,示意她往后退几步。 见向绾柔往后退了,南枝也将苏溪往后拉了几步,压低声音道:“对不起啊,把你折腾起来了,我也不能陪你逛街,你先回吧,陆怀山马上就到。” “陆药王能有我护你吗?”苏溪回头瞥了一眼,“那边一个是他公之于众的未婚妻,一个是他外甥媳妇,他能护你?” 南枝也说不好,她和陆怀山很久没见了,但不管怎么样,陆怀山会来,姜明绪就肯定也要来。 姜明绪是个卑鄙小人,经过上次的事拿她是没有办法了,但拿苏溪还没有办法吗? 苏溪的直播事业刚刚起步,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给苏溪找麻烦。 “你放心吧!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南枝表现出一种自信。 苏溪犹豫了一会,“这样吧,我在附近的咖啡厅,如果有事,你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马上过来铲平这些小垃圾!” “好好好。”南枝痛快应下。 可苏溪却隐隐觉得她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向绾柔见苏溪不声不响地走了,以为是南枝怕了,刚要重振旗鼓再次作妖,陆怀山高挑的身影就猛地出现。 宋京姝是第一个看到的,所以声音怯懦的喊了一声,“陆……陆先生!” 向绾柔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迎着陆怀山凑了过去,“小舅,你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分了,我跟姝儿姐在这逛街,她直到姝儿姐要和你订婚就非常嫉妒,抬手就要打人,还好是我挡在姝儿姐面前挨了几巴掌,要不然宋家知道姝儿姐被这个女人打了,肯定会影响你们两家的交情!” 这一顿嘴炮轰地,陆怀山脸上直接表露出不耐烦,“你这些解释留给姜明绪听就好!” “啊?”向绾柔有些傻眼。 然后就见陆怀山径直走到南枝面前,伸手拉起她转身离开商场。 “这……怎么……” 向绾柔太懵了,这宋京姝是陆怀山的未婚妻啊,陆老爷子钦点的。 而且陆怀山这么长时间以来,和南枝只是床上关系,床下半点名分都没给过,整个商圈谁不知道南枝就是陆怀山包养用来暖床的情人? 所以,现在陆怀山是为了情人,连自己的未婚妻看都没看一眼,也不分是非黑白,就这么把人带走了? 宋京姝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神色也不太好看。 虽然她不在乎能不能嫁进陆家,可这也算是当众给她下不来台! 陆怀山他们刚走,姜明绪就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一看到挺着大肚子的向绾柔,两边脸上还有巴掌印,他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都说你多少次了?”姜明绪边走过来边数落,“你肚子都大了,就不要随随便便出来逛了,明知道今天都在陆家,非要整这出让自己难看的戏!” 自从他们婚礼后,姜明绪逐渐接手向家的事业,她的肚子是一天天大了,可姜明绪也是一天天变了。 此时,向绾柔委屈地直掉眼泪,“我被那个贱人打了,你都不说问问我,来了就数落我!” “你被打?怎么每次都是你被打?”姜明绪刚才看到被陆怀山接走的南枝了,所以他的气才会这么大,那原本应该是他的女人! “怎么她不打别人?怎么没有打宋小姐?” 宋京姝原本站在旁边就很尴尬,现在姜明绪突然提到她,她赶紧找了个借口,“不好意思,二位,爷爷刚才给我发消息让我赶紧回去,我们下次再聚。” 话落,她像逃似的越过向绾柔也离开了商场。 这下向绾柔更委屈了,索性玩起撒泼那一套,坐在地上就哇哇哭,姜明绪再回过神来,想哄却是怎么都哄不好了。 从陆家出来的时候,他和陆怀山正好在大门口碰面。陆怀山告诉他,如果不想他背地里那些事这么快就被向天知道,最好是管束好向绾柔别再作妖。 他不明白,陆怀山如果喜欢南枝的话,为什么没有直接给南枝名分? 按照陆怀山的性格,他若是执意,陆家人拿他还真没有办法。 可陆怀山仅仅拿南枝当某种工具的话,又怎么会一次次这么护着? 离开商场之后,陆怀山拉着南枝径直上了一辆奔驰大g。 这是南枝最喜欢的一款车,但她未曾和任何人提起过,所以这只是一个巧合。 以陆怀山的实力,家里的豪车估计比她吃过的大米都多。 “陆医生什么时候换车了?”南枝坐在副驾驶上若无其事。 陆怀山则是始终目视前方,双手抵在方向盘上认真开车,“前几天换地。” “也是,我们很久没见了,我怎么会知道?” 陆怀山睨她一眼,“今天故意的?” “什么?” “想见我,想问我,想……”陆怀山故意拉长尾音。 南枝嘴角轻弯,“年后正好你结婚,我们的协议也到期,对陆医生来说真是完美。” “那对你来说呢?”陆怀山将车子停在偏僻人少的路边,“你今天这样做,就是想看看在我心里,你和宋家那位到底谁重要?” “那陆医生说说,谁更重要呢?”南枝媚眼如丝,语气中尽带一种挑衅的味道。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确实像陆怀山说的这样,仿佛就是一种莫名的好胜心在勾着她,像吸了毒一样想要试探。 陆怀山冷笑,伸手一把勾住她的后脑勺,就吻住了她的唇,霸道且浓烈,似是久别重逢,难诉衷肠。 南枝没有回应,今天显得格外扫兴。 半晌,陆怀山放开她,声音低迷道:“现在明白谁更重要了吗?” “齐不幕已经很久没有给南堃送药了,我去医馆找过他,他人不在,手机也打不通!” 南枝突然的直奔主题,让陆怀山愣了几秒,随后他讥笑道:“原来是为这事。” 这事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啊! 这半年来,用着陆怀山给的药方,不能说一次病没发过,最起码发病时的情况好了太多,南堃不会伤害到自己和身边的人了。 现在陆怀山又突然给断药一个月是个什么意思?她不得不慌。 第七十六章:她的死换来了谁的醒悟 尤其陆怀山年前要和宋家订婚,年后就要结婚,以后她就是再想见到陆怀山都难了。 “放心吧,你弟的病我会负责到底!”陆怀山收起刚才的那一丝失落,声音再次清冷起来。 “所以,齐不幕这一个来月究竟去哪了?” 陆怀山眼色逐渐精锐,转头死死盯着南枝,“我们的协议还没到期,你现在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陆医生以为我是将目标对准了齐不幕?”南枝嗤笑,“呵呵,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更何况我还真不喜欢他那款的。” “那你喜欢哪一款?” 南枝渐渐靠近陆怀山,贴近他的白色衬衫领子,轻轻蠕动嘴唇,“我当然是喜欢陆医生这种表面禁欲,实则床上狂野的款!” 如她所愿的,口红成功沾染在衬衫上。 陆怀山低眸,“知道我一会还要回去,故意宣誓主权?” 南枝勾着嘴角没有回答,而是重新回到副驾驶的位置坐好,“陆医生晚上回来吗?” “你希望我回去?” “嗯,想了。” “想到别的中医馆,去求什么受孕的秘方?”陆怀山语气阴沉。 南枝瞬间惊诧地看向他,“你……你怎么知道?” “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不过,你的身体状况受孕很难,这些你看过的那些医生应该都告诉你了。” 是啊,这一个月她没闲着,生怕陆怀山在和宋家结亲之后就再也不管南堃,毕竟她都一个月没见到过陆怀山,齐不幕也一个月没给南堃送过药了。 陈玉秀隔三差五地给她打电话催,各种软的硬的话,让她内心分外杂乱,情急之下就想着,她就动了歪心思。 却没想到,连着去了好几家医院,都检查着说她输卵管先天性畸形,怀上孩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中医她也看了,说辞虽然和西医不一样,可结果还是无差别的。 那一刻,她真是不知道要先难过什么? 或许,她就是那个命运的弃儿,所有不好的事情也都要她一个人来承担。 “你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没有做任何安全措施,但后来见我吃药,又陪我演戏的去买了那么多小雨伞,其实我根本就用不上,是吗?” 南枝低着头,情绪有些隐忍,身体也在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你说陆怀山没有人情味吧,他知道在没有必要的时候隐瞒了这件事。 你说他有人情味吧,他就是不肯破例用走阴针法帮南堃根治这病。 陆怀山侧眸看着她这副样子,伸手想要拍拍她的背,但最后还是瞬间收了回来。同时声音清冷道:“忙完陆家的宴会,晚点我会回凯旋宫。” 话落,启动车子将南枝先送回了凯旋宫。 下车的时候,陆怀山又问了一句,“年后你的幼儿园也要开业了吧?” 南枝也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笑着点了点头,“嗯。” “招生的事怎么样?用不用帮忙?” “不用,谢谢陆医生了,已经招满了。”南枝表现得淡定自如,“刚开始起步,也不愿意招太多孩子,就是麻烦陆医生有空的时候多到幼儿园莅临指导,我相信那些孩子的家长也会很感谢你的。” “嗯。” 陆怀山缓缓摇上车窗,开着车子消失在凯旋宫大门口。 陆家。 宋老爷子宋学文这是多年以来第一次回国,也是因为找到了自己的亲孙女而感到高兴。 宋京姝虽然一直流落在外,但回来后温温婉婉的性格倒是也听让宋学文喜欢。 这时,宋京姝一个人脸色难看的走了回来。 宋学文原本还在和陆老爷子叙旧,察觉到不对劲之后,赶紧拄着拐杖迎着自己孙女走了过去,“姝儿,不是说去逛街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啊,怀山和小绪他俩不是说接你们去吗?怎么没有一起回来?”陆老爷子也跟着问了一句。 宋京姝抿了抿嘴唇,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样子。 宋学文见状,连忙对身边的陆老爷子解释,“老陆,你可别见怪啊!我这孙女命苦,一生下来父母就出了意外,她还被人拐走了,我这刚两年刚找回来,性格还是比较胆小。” “咳,老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陆老爷子连连摆手,“当初怀山在国外的时候,你也没少帮我照顾他,现在你孙女当然也是我孙女。更何况,这本来就是我们陆家人啊!” 两位老人聊得正高兴,全然没有注意到宋京姝脸上的不自在。 就在这时,陆怀山单手插兜的阔步走了进来。 陆老爷子赶紧朝他招手,“怀山,这里。” 陆怀山蹙了蹙眉,还是走了过来。 “你这臭小子,不是说去接人吗?怎么人家姝儿自己回来的?” “我有说过是去接宋小姐的?”陆怀山嘴角泛起一抹不羁。 这下不止宋京姝下不来台,就连宋学文脸上也不好看。 “哦,对了,姜明绪说他妈呢夫妻二人不回来了。”陆怀山又礼貌性地看向宋京姝,“宋小姐,今天你也算是见识过了,以后和谁逛街还是要谨慎一些,免得招惹是非。”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陆老爷子震怒道:“还有,你衬衫领子上的是什么?” 陆怀山没有任何要回答的意思,而是若有深意的继续看着宋京姝,“宋小姐应该知道。”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是宋京姝和他有什么的时候,宋京姝脸色刷白的对宋学文说:“爷……爷爷,我身体不舒服,先回酒店了。” 话落,根本没给大家反应的机会,直接转身就跑。 这种羞辱感,可能只有宋京姝也一个人懂。 这也意味着,商业联姻之下没有自由的婚姻,更没有轰轰烈烈的恋爱,有的只是利益的牵扯,和权衡利弊之下的无奈选择。 所有人都以为宋京姝是害羞到逃跑,只有陆老爷子从陆怀山眼底那抹得意中能看出来,今天这事不简单。 宴席散后,他直接把陆怀山叫到了书房。 “怀山,在和宋家联姻之前,爷爷给过你们机会选择,是你们都不愿意。”陆老爷子语重心长,“现在面对这联姻你也没有任何意见,又为什么非要弄得大家都很难堪呢?” 陆怀山冷哼,“我有意见有用吗?” “你是医生,你知道的,爷爷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就想看着……” “一个人的死就必须要换另一个人的醒悟吗?”陆怀山声音逐渐阴冷“当年她的死换来了谁的醒悟?陆湘的死又换来了陆家人谁的醒悟?” 第七十七章:掉进湖里 凯旋宫。 南枝吃过晚饭之后就一直在看幼儿教育方面的书籍,直到陆怀山如约而至。 “你吃过饭了吗?”南枝穿着睡裙走到玄关问他,“廖阿姨锅里给你温着蒸饺,她说你爱吃……” 话音未落,陆怀山就猛地关上了所有的灯,瞬间,到处一片漆黑。 他满身酒气地将她抵在玄关柜上,似是迫不及待,似是想要发泄。 南枝被这突如其来的汹涌吓得有些惊慌失措,她手忙脚乱地回应着,却被陆怀山嫌弃碍手,直接将她双手腕交叠抵在头顶柜子上。 他今天很不对劲,酒气传遍她身上每一个角落,让她无从应对。 推搡间,两个人的衣服散落一地,一直从玄关到客厅,再从客厅到卧室。南枝不知道她是怎么进去的,只知道个数月未见,陆怀山又和从前不一样了一些。 她本就是带着目的来到陆怀山身边的,无论什么身份,自己又起到什么作用,都应该坦然接受不是吗? 如果他们之间不是因为各有所需才产生的纠葛,那南枝现在真想问一句,她是替身吗? 可那些无言的沉默被全数吞进腹中,同时又化作一声声娇喘荡满整个房间。 南枝下意识地想要拿些什么,却发现他们早就用完了,然而这一个月以来陆怀山没有回来过,也就没想着买。 陆怀山将她伸出去摸空的手又给拉了回来,在她耳边摩擦道,“没必要。” 嗯,确实没必要,因为她不可能怀孕,甚至这辈子都做不了妈妈。 再之后,两个人犹如小别胜新婚,一夜未休。 天快亮时,陆怀山疲累地躺在床上,沉声道,“睡一会,我叫你!” 南枝不解,“你叫我做什么?我不用上班。” “今天是我的订婚宴,这么重要的场合,没有你哪能行?” 她原本已经浑身虚脱,就这么躺着眼睛都是睁不开的,可此时听到这些,内心竟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下。 “你真不怕气死老爷子?” 陆怀山起身拿了一身干净的睡衣,“别把陆家的每一个人都想得那么脆弱。” 随后他便直接进了浴室洗澡。 南枝愣了一会之后也躺下沉沉睡去。 可时间过得太快了,她感觉才刚睡着没多大一会,陆怀山就叫她起床了。 和之前一样,参加重要的场合,陆怀山都会给她准备精美的礼服和首饰,让她犹如新生一般。 但这次南枝没有用那个手包。 “那款手包怎么没拿?”出门前,陆怀山淡淡问道。 南枝坦然地笑着回答,“太贵重了,那次回来我就让廖阿姨放在保险柜里了。” 其实不止那个手包,陆怀山给过的所有东西都是。 “走吧!” 陆怀山没有多问,带她开车去了订婚现场。 可能任凭谁都没有想到,陆家最受器重的陆怀山订婚,和他一起出现的不是他的未婚妻,而是外面包养的那个吧? 果然,南枝从车里下来时,所有记者蜂拥而上想要拍照,但一看不是宋京姝,相机又纷纷收了回去。 这是陆家斥巨资打造的订婚宴,绯闻内容就是他们能拍,也绝对带不出去。 陆怀山下车后,南枝笑容满面的挽着他胳膊进场,那感觉就好像他们才是金童玉女的一对。 宋京姝今天打扮的也很漂亮,纵使昨天经历了一些不愉快,但这一整晚的时间也足够她调整了。 嫁给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好不容易才不用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宋家千金这个身份,她绝对不能丢,现在乖乖听话就是第一步。 似乎是察觉出来她的情绪变化,宋学文在一旁宽慰道:“姝儿,爷爷知道,你可能会觉得怀山为人冷冰冰的,而且……外面还有人。但你要明白,这就是豪门,没有她还会有很多个别的女人,克服眼前,今后收获的绝对比现在的多。” 宋京姝回过神来,乖巧地点了点头,“嗯,爷爷,我知道。我会好好听话,也会认清自己的身份,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其他的不听也不看!”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宋学文欣慰地搂了搂她肩膀,“你父母在天之灵看到你这么懂事,也会很开心的。” 订婚宴还没开始,不远处的草坪上满是端着酒杯的人,似乎都在找和自己志同道合的那一部分人。 只有南枝一个人摇着高脚杯坐在那,感受着这里的喧嚣和繁华,却没有一点是属于她。 “今天是陆少和宋家小姐的订婚宴,她一个小三来干什么?”和向绾柔站在一起的几个长舌妇又开始了。 这次向绾柔倒是学精了,只是白了她一眼,没再插话。 “就是啊,真是搞不懂,怎么现在的男人都喜欢这款?” “不喜欢也架不住她们会勾搭啊!要是你,人家订婚结婚的你能来?” “我指定不能来啊,我得要脸!” 讽刺之言不绝于耳,南枝毫不在乎地饮下杯中的酒,看了一眼远处和外国友人交谈的陆怀山,便想一个人随便走走,也散散酒气。 至于无关紧要的隔空羞辱,她都懒得搭理。 提着拖地的鱼尾裙,她慢慢走到一处湖边的小凉亭,也不知道是谁选的场地,这古风古色的很有意境,外面场地也很大,足够用来开订婚宴。 她靠着廊柱看着湖边肆意游荡的小鱼,嘴角下意识地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可下一秒,扫兴地来了。 “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听到这个声音,南枝脸色立马就垮了下来。转过头,声线微凉,“你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姜明绪毫不在意,单手插兜,笑着朝她走来,并且坐在她身边。 南枝立马就要起身,却又被一把拉了回来。 “为什么你一见到我就想跑?我能吃了你?” “姜明绪,你老婆大着肚子你不去关心,还有心思在这跟别的女人闲聊?看来向家这位置你是坐稳了啊!” “呵呵。”姜明绪别有深意的勾了勾一边嘴角,“还差点意思,更何况,你也不是别的女人!” “你是我的人!” 南枝一脸嫌恶地瞪他,“姜明绪,我刚喝了点酒,你别恶心的我吐你这高定西服一身!” “要吐你就吐我嘴里!” 话落,姜明绪猛地扣住她后脑勺,想要侵占她的唇。 虽然男女力量悬殊,但南枝早有防备,用力按住姜明绪的肩膀,往下一钻就翻身绕了出来。 下一秒,还没等姜明绪反应过来,她猛地踹过去一脚。姜明绪重心不稳,晃了几下,“扑通”一声掉进了湖里! 第七十八章:别弄得像当年一样难看 刚才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前面的注意。 南枝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拍了拍手道:“姜总,这冬天湖里的水能让你清醒了吧?” 话落,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凉亭,路上还看到向绾柔以及陆家人慌慌张张的往凉亭那边赶,人群中只有宋京姝,却没看到陆怀山。 她转身去了厕所,正好陆怀山就在她前面进了男厕。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竟也跟了进去。 陆怀山似乎早有差距,见她进来,小解也并未中断,“你胆子可真大!” 南枝倚着门框,就这么打量着他,“兵行险招,才能绝处逢生。” “陆医生今天订婚,但看起来情绪不高啊!” 她的一言一语都透着一种勾人的魅力,陆怀山抖了抖,便要提上裤子拉链。 可就在这时,南枝一把捏住他,将他推进了卫生间隔间里,另一只手反手锁住了门。 “不如我帮你提高一下兴趣?” 陆怀山倒吸一口冷气,“你似乎真的很沉迷卫生间这种地方。” “那不然呢?去陆医生的新房?”她抬头轻吻他喉结,“我连你的家都没去过……” “去了我的家,就成了我的人,你想好了?” “没想好,所以……”她手上一阵用力,陆怀山瞬间变了脸色。 接下来,便翻身将南枝压在马桶上,“是你喜欢它变身的模样,今天你这衣服似乎不合适,怎么解决你自己看着办!” 南枝见他这副难耐的样子心里很是得意,忍笑道:“我看就是不办!” “除非,晚上你回凯旋宫……” 陆怀山捏住她的下巴,用力地品尝着她唇膏的味道,“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片刻后,南枝整理衣服从男厕出来,正在洗手池洗手,宋京姝就进来了。 两个人相遇,还是有点尴尬。 南枝朝着男厕的方向看了一眼,主动和宋京姝打招呼道:“宋小姐,这里有更衣室吗?我衣服湿了,想换衣服。” 宋京姝怯懦地点了点头,“有,我带你去。” 临走之前,南枝看着刚刚火热的男厕,嘴角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 更衣室里设备非常齐全,南枝先去卫生间冲了个澡,然后又换上了一身宋京姝给她的加绒旗袍。 “你身条纤细,穿加绒的衣服也看不出臃肿,今天太冷,还是保暖一些吧!”宋京姝和人说话时眼睛几乎从不直视。 南枝看出来了她的胆小,“宋小姐回到宋家多久了?” “也没多久,这一切就像一场梦,我突然从一个沦落街头的人,摇身一变成了千金大小姐。” “你知道我和陆怀山的关系?” 宋京姝抿唇点头,“嗯。” “那你……” “我不介意真的!”宋京姝笑得很委婉,也很好看。 见四下无人,她又悄悄凑到南枝耳边,“上次在商场里我是真拦不住向小姐的。” 她突如其来的解释让南枝感到一阵不自在,“宋小姐,很感谢你今天为我提供的干净衣服,但是我想,我们这个关系应该做不了朋友。” “不不不,南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表达,其实我也不喜欢这场商业联姻,但我……” “但你刚刚拥有这样做梦一般的生活,你不敢拒绝,对吗?” 宋京姝点头如捣蒜。 南枝轻笑出声,“宋小姐,可能你爷爷只是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这也是让南枝最羡慕的,从小到大,好像没有人为她遮过风雨。 坚强,乖巧,懂事这些都是她的标签,却从来没有人问她累不累,痛不痛? “南小姐……”宋京姝终于鼓起勇气直奔主题,“你和陆先生的事我不会插手的,但请你和陆先生好好说一下,不要让我爷爷不高兴。” 南枝回过神来,径直站起身往外走,“不好意思,宋小姐,你应该去找陆医生商量,而不是找我,我微不足道。” 她自己都是虚无缥缈的,又怎么做陆怀山的主? 更何况,陆怀山曾经提醒过她,豪门的人和关系,绝非她表面看到的那么单纯,存有一丝戒备总是好的。 出门前她再次对宋京姝表达谢意,“宋小姐,谢谢。” 等她再出来时,已经焕然一新。 头发吹干之后没有做任何造型,而是黑长直的随意披散在身后,穿的是一件加绒香槟色旗袍,还有貂毛的披肩,整体像是民国走出来的大小姐,在场所有人无一不被其震撼。 只是姜明绪就显得狼狈太多了,浑身湿哒哒的,只围着一件从工作人员那里借来的棉服。 场地一共就两个更衣室,一个是陆怀山的,一个是宋京姝的。刚刚她用的是宋京姝的,但陆怀山的可不会给姜明绪用。 等南枝坐回到自己位置时,姜明绪立马朝她投来去一个阴狠的眼神。 今天算着小妮子走运,这口气他早晚得出! “哎呀,阿绪,你怎么会不小心掉湖里呢?我已经让人给你买衣服去了,再忍一下啊!”向绾柔一直喋喋不休。 姜明绪则是把对南枝的怒气都发泄在她身上,一把推开她,“行了,别烦我了!” 订婚宴远远比南枝想象中简单太多,或许是陆家人足够了解陆怀山,全程陆怀山都没上过台。 宋家只有一个宋学文出席,却也没有挑理。 宴会结束,陆怀山根本不顾那些记者以及其他人怎么看,直接带着南枝开车离开,就好像他们今天是来参加别人的订婚宴一样。 “这不是回去的那条路吧?”南枝看着窗外问。 陆怀山表情有些压抑,没有回答,一直朝着那小路开,直到看见不远处的车大灯。 驶近南枝才发现,站在车头的正是姜明绪。 “你……约的姜明绪在这?” “嗯。” 南枝本来还想问他约姜明绪做什么?但话还没说,陆怀山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舅舅,你约我还带个女人什么意思……” 砰—— 陆怀山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拳。 别说姜明绪傻眼,就连坐在车里的南枝也是傻了。 “你打我?”姜明绪不再伪装。 陆怀山甩了甩拳头,不屑道:“忍你很久了。” “陆家纵容你是因为你妈,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南枝是你的底线?”姜明绪很不服气,“真是笑话!” 看来是今天那件事被陆怀山知道了。 “南枝不是,但这层关系是,别弄得像你妈当年一样难看!”陆怀山声音越发的冷。 第七十九章:齐不幕受伤 “谁都有资格提我妈,唯独你们陆家人不配!”姜明绪也像突然被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冲过去就要朝着陆怀山挥拳。 但他根本不是陆怀山的对手,陆怀山轻易一躲,就顺利躲了过去,反手就将姜明绪按倒在车子的前引擎盖上。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了,如果再有下一次,可能就不是这么简单了。”陆怀山的每一个字音都在咬牙。 姜明绪之所以选择在今天他的订婚宴上对南枝做这些,目的是什么陆家人再清楚不过。 放下一句狠话,陆怀山再次回到自己的车上,不顾南枝的震惊,直接驾驶着车辆离开。 这一路上,南枝没有说一句话,似乎久久不能从那种震惊当中抽离出来。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陆怀山竟然会对姜明绪动手。 就因为今天他差点被姜明绪给…… 众人出现在凉亭里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想到,陆怀山不可能不知道。 直到车子停在凯旋宫楼下,南枝这才回神,“你回去慢点,还有,今天谢谢你了。” 说着,她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等我停好车一起上去不行?”陆怀山的声音有些暗哑。 南枝也是感到一丝诧异,陆怀山竟然要和她一起上去? 今天是他和宋京姝的订婚,难道真不回家的吗? 更何况,她在订婚宴上听说,这几天宋京姝可都是要住在陆家的。 他都已经答应了订婚结婚,这种事应该也是不可避免的吧? “你要上去?” 陆怀山平稳地将车子停在车位上,“你似乎忘了,是你邀请我回来的。” “就……我就当时随口一说,按道理讲,你还是应该回去陪你的软娇妻。” “没你软……” 原本画风还挺正经的,却突然被陆怀山这暧昧的话语,还有落在她胸前的眼神给改变了。 经过刚才的事,南枝竟然有些放不开了。 她原本以为,她和陆怀山之间就是这种关系,两个人都是顶着虚假的名义来各取所需。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陆怀山的权势,而陆怀山一直以来沉迷的也不是她的身体。 可如果一直保持着这种关系,她还觉得挺轻松的,甚至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都在所不惜。 但现在,好像有些事在冥冥之中已经改变了,这种改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上楼后,南枝像逃似的,直接冲进了自己的卧室,还将门给反锁了。 她倚着冰冷的门板,回想起这段日子发生的一切,内心越发的乱。 陆怀山对她的好,都是因为她有一双和那人相似的眼睛,并不是对她。 嗯,就是这样的。 由于白天穿礼服有些受凉,晚上时南枝就打算泡药浴。住在凯旋宫就是这样好,所有药浴,中药,药饮和药膳,是随处可见,永远都不缺。 这些也都是廖阿姨之前就放在她浴室里的,浴缸又自带泡浴功能,直接选择药浴模式,半小时后直接进去泡就好了。 等待的过程中,南枝拿着手机百无聊赖地刷着,却不敢打开那扇门再面对陆怀山。 也不断回想起白天宋京姝说的那些话,当时她心高气傲,回答得很是干脆。可回头想想,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她是否也真的能做到那般洒脱? 正刷着手机,苏溪电话就打进来了。 “喂,吱吱,你知不知道齐不幕消失的这一个月竟然是受伤了。” 南枝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大姐,你半夜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 “不是,这才十一点,你这么早就睡觉啊?” 是,她不睡,泡完药浴差不多也要十二点睡,但她对齐不幕的事情真的不感兴趣啊! “我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你们家陆药王知不知道齐贱人是怎么受伤的啊?”电话那头苏溪的声音声若蚊蝇。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大半夜的这么安静她都没有听清,真是怀疑苏溪在那边做贼呢! “我说,陆药王知不知道齐不幕为什么受伤啊?他不是齐不幕的师父吗?” 这次南枝听清了,但却很疑惑,“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买二斤鸡蛋去探望他啊?” “不对,苏溪,你大半夜的打听齐不幕干什么?你该不会是……” “什么跟什么啊?”苏溪赶紧解释,“我就是想知道,这齐贱人到底怎么受伤的,到时候再见我就能好好地奚落他,然后再朝着他的伤处狠狠地给上两脚。” “行了行了,我药浴的时间到了,不跟你扯皮了,最近一段时间我也没有见到陆怀山。”南枝的声音逐渐拉长,“就昨天他把我从商场接走,今天我去参加了他的订婚宴。” 苏溪有些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你快去泡你的药浴吧!” 话音还未落稳,苏溪就赶紧挂断了电话。 向绾柔和姜明绪的订婚都是全国直播,陆怀山又怎么会不是? 苏溪又是直播圈的,当然关注这些实事。 她当时挺恨自己的,不能好好保护南枝。 可转念一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和选择,大概这就是南枝的无可奈何,和不得已而为之。 毕竟压在南枝身上的是那两个最亲的人,还有永远推卸不掉的责任。 当晚陆怀山到底是不是在凯旋宫睡得南枝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陆怀山确实就在餐桌前看着报纸。早餐已经摆满桌子,好像就在等她开饭了。 “吱吱,起来啦!”廖阿姨将两杯牛奶放在餐桌上,“先生已经等你很久了,快过来吃早饭。” 南枝笑着点了点头,坐到了陆怀山对面的位置上。 陆怀山始终没有放下报纸,两个人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又奇怪。 “昨晚我不是为了你!”陆怀山声音清冷开口。 南枝端起杯子的那只手一顿,随后淡然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为我,我微不足道,只是姜明绪太过分,让你差点在订婚宴上出丑。” “嗯。” 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再也没有其他任何话。 但早饭前这个解释却让南枝如释重负,心头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吃的都格外多了一些。 吃到一半时,她突然想到半夜苏溪打的那个电话,“对了,陆医生,齐不幕这一个月都干嘛去了?” 据她所知,这一个月来,她去医馆找陆怀山的那几趟,不但陆怀山不在,齐不幕也不在的,可齐不幕却突然受伤了。 第八十章:有事相瞒 “怎么?你很关心他?”陆怀山放下手中报纸。 “也不是,就昨晚听到苏溪问,再加上我自己有些好奇,所以问问你。” 南枝淡定地吃着早餐,举止投足确实看不出任何关心。 “就是不小心伤到的,已经康复了。” “哦。” 她本来也不关心,只是帮苏溪问一嘴,现在见陆怀山这样子是不想提,她也没必要再找什么不自在。 “吃过饭之后去哪?”南枝问了一嘴。 “回医馆上班。” “这么多天你都没有看诊,是有什么事?” 陆怀山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来打量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医馆?” “呵呵,我比较关心陆医生会不会喜新厌旧,所以时时刻刻关注着你的动态。” 陆怀山没有在意,起身拿着西服外套,一副即将要离开的样子,“今天你弟的药又恢复了,齐不幕会去你家送药,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今天回家看看。” “医馆那边这几天积攒了点患者,今天我要出诊,先走了。” 话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开门离开。 南枝看着那空荡荡的门口,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她赶紧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开车回去看南堃了。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她要忙幼儿园的事,所以也没有回来探望他们。然后就是陈玉秀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给她打,催问她南堃停药的事,她没有搞定陆怀山,就更没心情回来了。 刚把车停到胡同口,远远就看到齐不幕在往里面搬东西。 南枝赶紧将手里的水果放下,跑过去帮他接了一把,“你分两次不就好了?” 齐不幕一看是她,瞬间满脸委屈,“哎呦喂,可算有个人看见我的不容易了。” “……” 把所有东西搬进去之后,南枝这才回去拿水果,然后又洗了个苹果递给了齐不幕,“辛苦了,回头我幼儿园收益好,给你补这一份工资。” 齐不幕吧唧咬了一口苹果,“看不起谁呢?我又不缺你那俩钱!” “为我师父效劳,天经地义!” “行了吧,你师父又不在,别整这一出了,我也不会给你传达什么!”南枝又洗了个苹果递给陈玉秀。 陈玉秀接过苹果,又朝她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吱吱,人家是给你弟煎药来的,别这么和人家说话!” “就是!和我好好说话啊!”齐不幕开始赛脸。 南枝则是有些不解地问,“怎么在家里煎药呢?原来不是都在医馆煎好送来现成的吗?” “你刚刚搬进来的那些就是煎药的东西?” “那些?”齐不幕夸张地指着刚刚搬进来的几箱子药材,“这可是我和陆师用命换来的,我受点伤还好,陆师那差点……” 南枝有些紧张的等待下文,齐不幕却突然熄火了。 “陆怀山怎么了?我昨晚倒是听说你受伤了,陆怀山身上也没伤啊!” 毕竟他俩前晚还那个啥了,陆怀山表现得非常优异,堪得满分,一点都不像有事的人啊! “哎呀,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就是这药吧,陆师换了方子。这一次的方子对你弟的身体状况来说可能有些凶险,但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根治!” “什么?”南枝惊呼一声,“真的假的?” 陈玉秀也激动得差点从轮椅上滑了下来,“小齐,你可别哄着阿姨说,这到底是真的吗?” “我也不确定啊!”齐不幕赶紧甩锅,“这都是我师父说的,具体还要看用药之后的病情发展。” “之所以要在这里煎药,就是因为其中有一种血灵芝非常珍贵,一般人都搞不来,也就我和我师父厉害的了!” “这种血灵芝与其他药物相容不过半分钟就要全数喝下,否则就会失了效果,这才将煎药的家伙事都搬来,我每天在这里给小堃煎药!” 南枝除了震惊就是震惊,再也没有其他反应了,甚至都忘记了说话。 见她愣在那里,陈玉秀赶紧轻轻推了她一下,“吱吱,还愣着干什么,这以后就全要麻烦人家小齐了,你刚刚没有听到吗?你弟的病有救了!” “哎哎哎,阿姨,我可没有说百分百能治好,这还是有一定的风险,具体也要等陆师过来给小堃复诊。”吓得齐不幕赶紧解释。 “你是说,陆怀山会过来给小堃看病?”南枝回过神来了,“不用把小堃带去医馆吗?” “当然不用,小堃现在的病情很复杂,这是在家里,这段日子也一直吃着药,所以才这么稳定,如果一旦接触到外界,再受了什么其他的刺激,说不定就会加重,那我们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还有就是之前陆师给用的药是比较温和的,虽然能控制住小堃的病,但却没有什么大作用,时间长了还是会和之前你们用西药一样,他的体内产生了对这种药的抗体,也就没有什么用了。” 齐不幕的解释对于南枝还有陈玉秀来说都很有必要。 这几个月以来,陆怀山虽然一直给南堃治病,却始终没有让南堃再去过医馆,甚至就这么盲目用药,南枝也担心过会发生之前的那种情况。 “我师父呢,就是想得比较超前,如果按照之前的那种治疗方式,小堃也能比现在强很多,可就算是一辈子离不开药了,这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不是小事。再说你们也不可能陪他一辈子的啊!” “那陆怀山为什么没有早点用这种血灵芝?”这是南枝最疑惑的。 “还不是因为……” 齐不幕刚要脱口而出,就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赶紧刹住了车。 “还不是因为你们一开始出现在我师父面前的时候就提什么阴针的事,我师父就生气了呗,那是他的禁忌,不能提,这么久以来我师父也是一直调整自己,现在明白了医者就应该摒弃个人情感,好好治病救人,这不才去给你们找这个血灵芝吗?” “我跟你们说,这血灵芝可金贵了,这要换做别人,千金都换不来的,也就是我师父厉害完了!” 南枝打量着齐不幕,这番说辞听上去是没有什么问题,可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如果真有这么好的消息,陆怀山是不可能瞒着她,让她最后一个知道的。 可见这血灵芝是不容易得到,并且一开始陆怀山也是极其没有把握的。 能让陆怀山那样的人都没把握的事,这就不单单是金贵的问题,更不是钱的问题! “齐不幕,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第八十一章:今晚不回 齐不幕瞬间有些慌,“不是,我有什么事可以瞒着你的啊?咱俩之间又不是那种关系!” 当着陈玉秀的面,齐不幕这样口无遮拦,南枝就有些难为情,赶紧踢了他小腿一下,“怪不得苏溪说你嘴贱!” 提起苏溪,齐不幕赶紧指着南枝道:“哎,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上次你闺蜜给我弄伤那件事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跟我说干什么?有本事你找她去啊!”南枝转身去看箱子里的那些药材。 齐不幕哪里敢去找苏溪?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一个母老虎,唯恐避之不及! “算了,我这么深明大义的一个人,看在你和陆师的面子上,这次就饶了她吧!” 南枝也是嗤笑一声,看透不说透。 等从家里出来时,齐不幕已经煎好第一服药给南堃喂下了,等了一会,并未有任何特殊情况发生,她这才驾车离开。 路上,她犹豫许久,最后还是把车子停在路边,给陆怀山去了一个电话。 但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看了一眼时间,应该是正在接诊,所以没时间吧! 刚要放下手机继续启动车子,远远就看到有一个老人倒在路边了。 南枝几乎想都没想,立刻下车去扶。 “老人家,你这是怎么了?” 老人脸色非常不好,呼吸有些困难,说话也不清楚。看这一身出穿着,应该是有钱人家,可有钱人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片贫民区呢? “我……我……” 南枝越发觉得情况不对,赶紧搜老人的身,最后搜出一瓶药,举到老人面前,“老人家,这是您的药吗?” 老人用力点了点头,南枝也顾不得看说明,先拿出两粒塞进老人嘴里。 然后朝着四周看了一圈,除了远处的平房,也没有任何医院,只好先把老人扶上车,送去了就近的医院急诊。 还好送来的比较及时,药虽然吃得少了一些,但总算当时稳定住了。 听急诊医生说老人脱离了危险,南枝交完费用就直接离开了。 当时情况紧急,她也并没有觉得怎样,可回想起来却感觉那老爷子看起来有些熟悉似的。 …… 陆家别墅。 “姝儿,你爷爷突发心脏病进医院了。”李清秋着急忙慌地上楼通知宋京姝。 宋京姝一听,吓得脸色瞬间刷白,“阿姨,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爷爷一个人想要去曾经的老房子看看,但那边早已经搬迁建设了,他没让任何人跟在身边,一个人在路边走着走着就突发心脏病,好在有人看到给他送去了城西医院,我让管家跟着你,赶紧把宋老爷子接回到市人民医院吧!” “好好好。”宋京姝没了主心骨。 李清秋赶紧嘱咐,“姝儿,陆爷爷身体不好,这件事先不要让他知道,你悄悄的走。” 宋京姝用力点头,“嗯。” 市人民医院里,宋学文被救护车一路护送过来的,宋京姝也是寸步不离的守着,直到宋学文清醒过来。 “爷爷,你醒了,可真是吓死我了。”宋京姝哭得梨花带雨。 宋学文轻笑,“傻丫头,爷爷没事,老年人有点基础并不是很正常吗?” “您还说呢?不让人跟着您,去那种荒郊野外,这是有人发现您了,如果没人发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宋学文眸色突沉,回想起救他的那个女孩,他可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也打破了之前他在订婚宴上对南枝的那种认知。 “救我的那个女孩呢?”宋学文问。 宋京姝抹了抹眼泪,“我听城西医院的医生说,她给您交完了费用就直接离开了。” “原本我也想查查监控,看是谁救了您,然后好好登门拜谢,但城西医院设备简陋,没有监控。” 宋学文笑着点了点头,“没事,既然人家没有留下名字,可能就是不想被我们打扰。” “姝儿,别哭了,爷爷看着心疼啊!” “爷爷,我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亲人,也好不容易不用过以前那种流浪的日子,您可千万不能有事。” 宋京姝这话听着没什么问题,可又让宋学文感到一阵别扭。 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南枝救他时的那种善良与无私。 “放心吧,爷爷死不了。” “呸呸呸,爷爷,可不许说这不吉利的话。” 似乎不想气氛过于悲伤,宋学文调转话题道:“姝儿,昨晚……怀山回去了吗?” 宋京姝瞬间低下头,抿紧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宋学文也差不多了解了,“姝儿,爷爷不是想勉强你,你也知道,以宋家的实力,没必要和国内的陆家联姻。但怀山那孩子是我在国外看着他成长起来的,我了解他,他绝非表面那样无情无义,反而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可他……不喜欢我。”宋京姝声音极小。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姝儿,他不是不喜欢你,而是不喜欢任何人。你就是要借着爷爷这层特殊关系,先一步坐到别人坐不到的位置上。” “嗯,爷爷,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一定不会让您老人家失望。” 宋学文听到这话并没有感到多开心,或者是多欣慰。宋京姝虽然找回来了,可却找不到那种亲人的感觉。宋京姝透出来的永远都是那种讨好和小心翼翼。 知道宋学文住院之后,陆振廷赶紧给陆怀山打了一个电话,想要陆怀山去探望宋学文。毕竟身为宋学文的孙女婿,又是有名的中医,去看看是情理之中。 可结果却是和南枝一样,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谁都不知道陆怀山到底干什么去了,这仿佛成了一个谜。 夜幕降临,月色如霜。 南枝正在对着电脑忙着招聘的事,陆怀山的电话回过来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这都一整天了。 “喂……” “今晚不回去了,不用等我。”陆怀山的声音很沉,听上去像很吃力。 南枝张了张嘴,本想问问为什么不回?但又猛地想到,现在陆家还有个宋京姝,所以就把话又咽了回去。 “好。” 痛痛快快应下,然后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的那一刻,表情难掩失落。 有些局势,似乎越来越超出可控范围。 而电话的另一头,陆怀山放下手机之后,将两条胳膊也沉入冒着热气的药浴之中。空气中飘荡的都是一种浓烈的中药气息,就连齐不幕都是嫌弃的堵着鼻子。 “陆师,生产队的驴还有个休息的时候呢吧?我这白天在南枝家煎一天药,晚上还得给你扎针,我就是铁铸的也顶不住啊!” 第八十二章:南堃初见好转 “少说点废话!”陆怀山厉声道:“这是给你练习扎针的机会,难不成你想在药房里抓一辈子药?” 齐不幕撇了撇嘴,这泼天的富贵谁爱要谁要,他现在只想睡觉啊! “陆师,你说你也是,就为了血灵芝,那怪老头让你给他试药你都敢答应,你知道那药里有没有毒啊?” “是药三分毒!”陆怀山字音咬的很低。 齐不幕见状,赶紧拿出一次性长针,慌慌张张的问,“是不是又难受了?泡着加了三倍药的药浴都不行吗?” “陆师,你赶紧告诉我都扎哪,我给你下针。” 陆怀山强撑着精神,给齐不幕指出具体穴位,不一会,他身上满是长针,就像刺猬一样。 做完这一切,齐不幕累瘫在地上,长呼一口气,“妈妈咪呀,为了南枝他们家,可真是要老命了。” 此刻陆怀山已经逐渐恢复,听着他抱怨,语气严肃地问,“南堃吃了我新配的药方怎么样?” 齐不暮无力地摆了摆手,“好着呢,照这么下去,再有几个月都能上房揭瓦了!” “……” 陆怀山张了张嘴,第一次表现出有些犹豫。 齐不幕捕捉到之后,立马来了精神,赶紧趴到木桶边,八卦道:“陆师,你是不是想问,南枝知不知道你对她家的付出?” “最好管住你这张嘴!” “那你做的这些岂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齐不幕撇了撇嘴,“而且啊,人家南枝这事业马上就起步了,到时候人家弟弟的病再彻底好了,第一个踹走的就是你!” “哎,也不对,我现在有了准师母了,年后就转正了。”齐不幕兴奋的再次凑了过去,“陆师,你也不亏哈!” 陆怀山阴沉着脸,那双眸子阴鸷到了极点,“你记着上针的时间了吗?” 齐不幕瞬间石化,“这……我……” “你给病人扎针的时候也这样吗?”陆怀山怒斥,“知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职业?知不知道什么叫人命关天!” “不是,师父,你对针的感觉不用时间也行啊!” “我不用时间,那病人也不用吗?到时候病人也会为你感觉着吗?出了事算谁的?” “对不起,师父,我错了!”齐不幕就是认错能力强。 他也知道,陆怀山这怒气绝非流于表面,应该是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当中,有触碰到逆鳞的地方。 “你别动怒,要不然咱这药浴和针灸白闹,你体内寒气排不出来,以后会影响到五脏六腑的!” 陆怀山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起针!” “好嘞!” 齐不幕痛痛快快起针,完事就可以赶紧回家睡觉喽! 陆家在第二天也联系上了陆怀山,他得知宋学文住院之后,还是过去探望了。 倒不是因为这层关系,而是因为在国外时,宋学文确实没少照顾他。 这次去医院也得知,宋学文病好后就打算回国外静养,至于宋京姝就暂且留在国内,年后他们定下婚期,宋学文再飞回来。 南枝则是要一边忙着招聘,一边关心着南堃那边的情况。只是她没想到下午回去看南堃时,竟在胡同口看到了陆怀山的车。 她着实感到诧异,快步走了进去。 陈玉秀在外屋,坐在轮椅上忐忑不安地看着南堃的房间,见南枝回来,赶紧朝她招了招手,神神秘秘道:“陆……陆医生来了!” 陆怀山果真在这! 她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安抚着拍了拍陈玉秀的背,“妈,别担心,陆医生跟我说了,今天会来给小堃复诊!” “是吗?”陈玉秀半信半疑,“你说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没有提前跟我说一声?自从发生了上次那样的意外,妈只要一看见这个陆医生就不自觉地害怕!” “行了,你属实想多了,快回你自己房间休息,我在这等着。” 把陈玉秀推回她自己的房间,南枝也有些不知所措地等在南堃的房门口,直到二十分钟之后,房门打开,陆怀山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出来。 他看到门外站着的南枝稍稍有些吃惊,“你怎么在这?” 南枝哭笑不得,“陆医生这话问得,这里是我家啊!” “我还没问陆医生怎么在这呢?” 陆怀山抽出一张酒精湿巾擦了擦手,“南堃是我的病人,他不方便去医院,我只好出诊。” “那陆大专家这诊金我可是付不起。” 陆怀山轻勾嘴角,将擦完的湿巾扔进垃圾桶里。侧头靠近南枝,压低声音道:“诊金不用付,肉偿!” 这是在家里,打趣归打趣,南枝还是挺正经的。她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脸红的指着那些煎药的东西,“齐不幕今天不来了吗?” “你想他?”陆怀山这话怎么听,怎么都有点阴阳怪气。 南枝一耸肩膀,“我就是想知道,今天谁给南堃煎药,用不用我在旁边打下手?” “齐不幕昨天睡得晚,今天起不来,药我来煎,你先去把这几样药材用常温的水泡透。” 她接过药包,瞬间有些愣。 陆怀山刚刚说,齐不幕昨晚睡得很晚,难道他俩在一起待了一整夜,陆怀山压根没回陆家? 要不然怎么会知道齐不幕睡得很晚呢? 她用力的咽了咽口水,并没有多问,而是听话的将那几味药材放进砂锅中,又接好了水,开始浸泡。 喂药的时候是南枝进去的,这也是换了方子之后,南枝第一次接触南堃。 南堃的房间已经不是整天拉着窗帘,而是任由阳光这样洒进来。有人开门他也不会觉得下意识地躲藏起来。 “小堃,是姐姐。” 南枝把刚刚熬好的两种药放在桌子上,轻声哄着,“小堃,我们要喝药了,这药很珍贵,时间有限……” 还没等南枝的话说完,南堃竟主动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拿起装着血灵芝的药瓶子。 南枝倒吸一口冷气,生怕他把这么珍贵的药引子打翻。 但下一秒,南堃竟是轻轻地洒进那碗黑乎乎的药汤当中,然后快速的端起碗一仰而进。 喝完之后,又小心翼翼地回到刚才的位置坐着,没有抬头,也依旧不说话。 可南枝却看到了他的进步,激动得有些热泪盈眶。 这么多年,南堃终于学会了主动,也渐渐有了正常人的思维。 再从屋里出来时,陆怀山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红了的眼眶,“现在只是刚开始,后续稳定一些他要接受心理干预的治疗,到时候有成效才是真正的好苗头。” 第八十三章:续约 南枝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点了点头,“嗯,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一句谢谢,让原本一直戴着虚假面具相处的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陆怀山别过头,单手插兜往外走,“医馆有事,先回了。” “好。” 听着门响的动静,陈玉秀这才推着轮椅出来。看到南枝怔愣地站在外屋门口,她轻轻喊了一声,“吱吱。” 南枝回过神来,“怎么了,妈?” “你那个幼儿园快开业了?” “嗯,这么多年我也应该创业了,以后年龄越来越大,总要有点挣钱的营生,照顾你和小堃也方便些。” “那你和这陆医生……”陈玉秀欲言又止。 前几天陆怀山的订婚直播她倒是也在电视上看到了,虽然没有几个陆怀山的镜头,但她也知道,那场订婚还是挺顺利的。 对方和陆家是世交,更是门当户对。 “妈!”南枝打断道:“从一开始我就说了,我们之间只是眼前这种关系。” “吱吱,说到底,还是我们拖累了你。” 南枝赶紧推着陈玉秀坐到桌前,又给她倒了杯水,“妈,你说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当年你不是也被我拖累了吗?” “如今我爸在监狱里,这辈子怕是没希望出来了,以后就只剩下我们三人相依为命。” 陈玉秀接过水,反复斟酌,“我看那个陆医生对你也还不错,虽然说豪门讲究门当户对,但如果你怀上他的孩子,那这辈子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没等她感动几秒,陈玉秀这番话再次将她拉进深渊。 她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妈,我也有自己的人生,总不能为了钱,一辈子这样见不得光吧?” “现在这年头,都是笑贫不笑娼,哪里不是钱啊?你开幼儿园不是钱?吃的穿的用的不都是陆医生的钱吗?” 南枝觉得她三观彻底碎了,以前怎么就没觉得她妈妈是这样的人呢? “算了,我们母女还是不交流比较好。”南枝赌气拿起了包,“小堃的病已经在往好方向发展了,我希望您管好您的嘴,陆怀山也好,还是齐不幕也罢,他们来给小堃复诊煎药的时候,您最好扮演一个哑巴的角色,否则断的是你儿子的活路!” 话落,她转身摔门走了。 “哎,你这孩子,我话还没说几句,你又不爱听了!”陈玉秀还觉得自己委屈,“我哪句不是实话了?” 南枝坐在她那辆小破车里,心里满满的不是滋味。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呢? 转眼临近年底,幼儿园的一切事宜都准备就绪,面试的幼儿和员工也全部敲定,过了正月十五就陆续开园。 只是年底对南枝来说却显得格外冷清了。 廖阿姨回了老家,苏溪越到年底越忙,他们公司接了一大批年货带货直播,每个主播挂氧气瓶也得挺到初一。 陆怀山时不时会回凯旋宫,但大部分都是白天回来,晚上基本不会过夜。 南枝一直以为他是因为要回陆家睡,直到这天她买完年货给陈玉秀送回去,无意间听齐不幕说漏了嘴。 “你说这陆师也真是的,再有几天就除夕了,还不给人放假!” 南枝边把买来的年货往冰箱里放,边漫不经心问,“你有什么累的,医馆又不用去,就是每天来这里煎药,之后就没事了。” “你懂什么?”齐不幕赶紧力争,“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我每晚都要在我师父家折腾一宿!” 南枝瞬间愣住,缓缓站了起来,“你是说,你每晚和陆怀山在一起?你们在哪?他不是天天回陆家的吗?” 齐不幕一把捂住嘴,生怕南枝知道什么。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啊?”南枝表示不理解,“你们又不是一男一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就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齐不幕小声嘀咕。 “什么?” 齐不幕不耐烦地摆摆手,“哎呀,没什么,我师父每天不回陆家,也不会回陆家睡的!” 南枝关注的就是这一点,于是进一步打听,“那他……有自己的家?” “我师父都没告诉你的,我能告诉你?”齐不幕撇了撇嘴,甚显得意。 南枝白了他一眼,懒得再跟他说话。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陆怀山不是每晚去陪宋京姝的,而是在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 怎么感觉还有些神神秘秘的? 打点好家里的一切,南枝再次去了商场,打算给凯旋宫那边也备点年货,不到最后一天,她也不打算和陈玉秀凑到一起,免得大过年的大家都不痛快。 经过男装区时,她莫名被吸引,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这位小姐,请问您需要看点什么?”服务员热情地迎了过来。 南枝看着琳琅满目的男士服装,一时间有些局促,“领带有吗?” “有的,您这边请!” 服务员给她带到领带专区,和刚才一样琳琅满目,让人挑花了眼。 “小姐,您是送给您先生?” 南枝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那您看看这几条,都是新的配色,新的款式,今早新到的,每个颜色仅此一条,而且都是百搭款。” 她看着服务员介绍的这几条,一眼就相中那条锦灰色的领带。这种灰中带黑,黑中带蓝的感觉就和陆怀山那个人风格很像。 “这条吧!”南枝指着那条领带,“多少钱?” “这位小姐,您真有眼光,这条很有清冷精英范儿的,打完折是6980元,请问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南枝拿出包里那张在梦成工作时的工资卡,“刷卡吧!” 她从商场回来,刚进凯旋宫大门口,就听到一阵汽车鸣笛,再回头,陆怀山正好把车子停好。 “廖阿姨不在,你买这么多东西?”陆怀山主动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南枝提着礼盒的那只手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只把部分年货给他,“嗯,我过几天再回家。” 陆怀山点了点头,二人一同上楼。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的感觉就很奇怪,没有了以往的那种虚假暧昧,反而全是不自在。 “你这么早回来是有事?”一进门口南枝随口问道。 “嗯。”陆怀山换了鞋子走进客厅,从公文包里拿出一纸文件放在茶几上,“跟你谈谈续约的事。” 第八十四章:宋京姝的请求 南枝一阵错愕,“续约?” 她缓缓走了过去,拿起茶几上的合同看了一眼,和上一份协议一样,只不过期限由原来的一年改成了五年,违约金和酬劳没变。 年后陆怀山就要和宋京姝定日子结婚,现在又突然要和她续约? 她拿着手里的合同,非常认真地看向陆怀山,“不好意思,陆医生,我想你婚后再维持这层关系就有些不合适了。” “而且,年后我的幼儿园也会正常运转,我不希望到时候再背上什么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帽子!” 陆怀山轻笑,“正因为不会结婚,所以才跟你续约。” “啊?” 可陆怀山之前明明说,会妥协家里的安排,现在怎么又突然变卦了? “我有我不能和宋京姝结婚的理由。” 她开始思索,顺势坐到陆怀山对面的茶几上,二人距离很近,“陆医生怎么那么胸有成竹,我一定会和你续约?” 陆怀山身子往前倾了倾,“因为你也舍不得我,不是吗?” 南枝别过脸,看着手里的合同,“呵呵,你是拿捏准了,我事业还未稳定,小堃的病也还没有根治,我同样需要这份续约!” “那既然没有异议就签吧!” “谁说我没有异议?” 陆怀山坐直身子,认真开口,“你说,哪方面不满意?” “年份!”南枝的脱口而出,“由合同上的五年改成三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两个人就这样两两相望,眼神中汇聚千丝万缕的情绪。 “看来你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陆怀山突然开口。 “怎么也是你看上的女人,不能太差!”南枝眼睛弯得犹如一轮清月。 陆怀山掀起眼皮,眼底情绪不稳,就像是被勾起什么尘封的回忆,让他纠结又压抑。 这时南枝才瞬间反应过来,刚刚那个眼神应该让他想到了抽屉照片上那个女孩了吧? 南枝没再开口说话,因为她知道那是陆怀山的禁忌。进退有度,永远适合任何生存之道。 她赶紧从茶几上起身,拿起笔先是划掉了原来的年份,改成了三年,然后毫不犹豫地在协议合同上落了自己的名字,递给陆怀山,“签好了。” 陆怀山没有抬头,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让南枝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拿起放在玄关柜上的礼盒,借由换衣服回了自己的卧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才敢长呼一口气。 看来,无论那个女孩死了几年,只要陆怀山一想起来,就会是这种犯了滔天大罪的样子。 反正这是她理解的。 南枝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将那个礼盒扔进了衣柜里。 等再从房间出来,陆怀山并未离开,还是坐在沙发上,不过已经重新整理好了情绪。 “这几天我都会来这吃饭。” 她边系着围裙,边半开玩笑,“之前是谁说不用我做家务?” 陆怀山迈着修长的腿走到她身后,圈住她的腰。 她后背一紧,还以为他是想要在厨房里做些什么。谁知下一秒,陆怀山只是摘走了她的围裙。 “没说让你做!” 看着陆怀山熟练地将围裙系在身上,她诧异道:“你会做饭?” “晚上我不会在这过夜。”陆怀山答非所问。 这也正好让南枝想起来齐不幕说的那些,他们俩大男人每天晚上都在一起。 她也没有离开厨房,一直在旁边打下手,“你为什么不回陆家过夜?” 陆怀山侧眸,眼神若有所思,“齐不幕说的?” “有区别吗?我只是比较好奇,你不回去,一直晾着宋京姝,陆家人没有电话轰炸你?” “吱吱……” “嗯。” 应声之后南枝择菜的手一顿,刚才陆怀山喊她名字时毫无违和感。 她像是怕什么一样,赶紧整理情绪,“怎么了?” “对我来说,陆家不是家。” “嗯,你说过,你有自己的家,还说什么去了你的家,就是你的人了。” 她故作轻松的语气让陆怀山也猛地回神,“嗯,最近有些药材方面的造诣需要研究,每晚齐不幕都要给我打下手。” 这个解释牵强了一些,眼下临近年关,医馆都放假了。有什么研究不能白天做,非要忙一晚上? 但南枝并没有细问,陆怀山想说的便说,不想说的她只能装作不感兴趣。 对她来说,宋京姝虽然不是朋友,但也并不是敌人。并且宋京姝本人也很反感这样的商业联姻,但年后终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的。 当天吃完晚饭,陆怀山依旧没有留宿。就像齐不幕说的,他回自己那个家了吧! 可第二天,南枝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怯懦压低的声音不难听出,正是宋京姝。 咖啡厅里,安静的场所放着悠扬的音乐,可能是大家都在忙着置办年货,所以尽管大中午的,这里也没有什么人。 “宋小姐,不知道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南枝端起面前的茉莉酪香拿铁,轻抿了一口。 宋京姝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南小姐,其实我也知道,我不应该来找你,但是……但是……” “陆怀山每晚都不在我这!” 面对南枝的主动提及,宋京姝更慌了,“不不不,我不是为了陆先生的事。” 这下换南枝懵了,“那你找我还有什么事?” “我在这没有朋友,我知道你也不想和我做朋友……” “不好意思,宋小姐,我得打断你一下。不是我不想和你做朋友,而是我们的关系做不了朋友!” 宋京姝紧紧咬着下唇,“我想回家!” 南枝瞬间愣了,宋京姝在陆家住了得有一个多月了吧? 原本就是刚刚认亲,现在又离开自己的亲人,心里应该是挺难接受的。 “那你给你爷爷打电话,让他派人来接你!”南枝坦言。 “我……我不知道怎么和爷爷说,似乎每次说话都能让爷爷误解,尤其这次陆先生对这门亲事的抗拒,让我在爷爷那里就显得更加没用。” “宋小姐,这事你找我,我实在无能为力。” “南小姐,我在这没有别的认识的人了,你能不能以我朋友的名义,给爷爷打个电话,让他把我从陆家接走?”宋京姝一脸可怜劲,那感觉都快要哭了,“拜托你了,只剩这么几天时间就除夕夜了,我不想留在陆家过年!” 第八十五章:去陆家一趟 这一刻,南枝看着宋京姝的模样,就突然想到了从小的自己。 从小到家,南家人都是重男轻女,南枝虽然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可却从来没有人真正在乎过她。 现在的宋京姝只不过是想要陪在家人身边过年,这是她有家人后的第一个新年。 如果不是过于小心翼翼,如果不是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她又何至于跟自己的亲爷爷都不敢提这件事。 宋老爷子不见得会驳了宋京姝的回家请求,但对于宋京姝来说,她胆小到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 “南枝,你就当可怜我了,我从小没有家人,更不知道自己爸爸妈妈是谁,我是被乞丐收养的,后来又被人骗到了国外。如果不是爷爷的话,我这辈子可能就生活在那绝望的深渊了。” “可现在不同,现在我有家人了,我想陪在家人身边。” “我也能理解我爷爷为什么这么着急把我嫁进陆家,就是因为他年纪大了,不能一直陪着我,保护我。陆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他想趁着他还能说得上话,把最好的都先给我占上。” “南枝,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表达我想回家的心情,一听到爷爷的声音,这些话我都说不出来了!” 说着,宋京姝竟然真的哭了起来。 这是幸亏现在咖啡厅里没几个人,要不然就她俩这身份,换谁都觉得是南枝在欺负宋京姝。 “好了,你也不别哭了,把你爷爷的电话给我,我给他打。”南枝终于是松了口。 宋京姝又惊又喜,“真的吗?” “快点吧!我还有别的事情。”南枝并不想和宋家人交涉过多,“而且我也不能保证你爷爷就真的会答应。” “肯定会的,我爷爷肯定也会想我的。” 宋京姝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赶紧掏出手机把电话号码给了南枝。 南枝输入在手机里,按下拨通之前再次询问宋京姝的意见,“确定要打?” “嗯嗯嗯”宋京姝点头如捣蒜。 当着宋京姝的面,她按下拨通键。同时心也在滴血,这可是国外长途啊! 电话很快被接通,也很快传来宋学文的声音。 南枝并没有过多寒暄,而是自称宋京姝的朋友,然后将宋京姝想要回去过年的心情表达清楚,让宋学文抓紧来接。 一开始宋学文还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的孙女没有给他打电话,而是让别人打? 后来听着这熟悉的女声,他逐渐想起来是谁了!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安排人接姝儿回来!” 宋学文痛快答应,电话也很快被挂断。 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就连南枝都是拿着手机疑惑许久,宋老爷子怎么都不质疑她到底是谁,又是不是宋京姝的朋友? “怎么样,南枝,我爷爷答应了吗?”宋京姝一脸期待的催促道。 南枝回过神来,“嗯,你爷爷说今天安排,明天就能把你接回去了。” “那太好了!”宋京姝高兴地直搓脚,“南枝,我请你吃饭吧!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回了,你自便!”南枝拿起包,“服务员买单!” 但刚站起身,她就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转头看向宋京姝,“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宋京姝赶紧低下头,声音也压得极低,“我……我在你幼儿园的招聘信息上……” 原来如此。 她还说呢,宋京姝怎么会知道她的手机号?毕竟陆怀山也不回陆家,就算回也不可能把她的联系方式给宋京姝。 陆家人更是没人知道她的联系方式了。 “好,我知道了。”南枝声音笃定,然后拿出手机把通话记录里那个陌生的号码删除,“互删了吧,我想我们不适合再联系!” 宋京姝用力点头,讨好似的在手机点了一通,又拿给南枝看,“你别不高兴,联系方式,通话记录我都删了!” 这时服务员也走过来了。 南枝扯了扯嘴角,将提前准备好的纸币递给服务员,“宋小姐想多了,我没有不高兴,再见!” 然后她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咖啡厅。 出来之后,她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想不明白。 “算了,不想了,回家做饭!” 回到凯旋宫后,直到天黑,陆怀山也没再来。 她不知道陆怀山有什么事,明明说好年前这几天白天都会在凯旋宫的。 可她没有给陆怀山打电话,也从来不会打。 过了今晚,离除夕就剩三天了。 她不想回去和陈玉秀一起过年,可更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冷冷清清。 每一天都在进入倒计时,她只盼着快点年后,她的幼儿园顺利开张。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夜她睡得极其不安稳,直到快天亮时才睡沉过去。 但觉得还没睡多久,手机就催命地响了起来。 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又是陌生的号码。 烦躁地挂断电话,就继续睡了。 可接下来更加恐怖的是,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每次都是不同的号码。 “天啊,我也没有登陆什么垃圾软件,怎么现在还有电话轰炸了?” 南枝怒气冲冲的坐了起来,见这手机没有要停的意思,她便滑动接听了,“你们到底有完没完,一大早的就给人打骚扰电话,大过年诈骗集团也不放假的吗?还有没有道德底线了?” 炮轰一顿之后她想立马挂断电话,但谁知,电话那头却响起一阵熟悉的老人声音。 “南枝,是我。” 是陆老爷子! 她愣了,有些不知所措地再次将手机放至耳边,“不好意思啊,爷爷,刚才有很多骚扰电话进来,我不知道是您。” 和陆老爷子之间的关系没有撕破脸,但也不像她最初理解的那样了。 豪门中的每一个人都清醒得可怕,任何时候利益大于一切。 哪怕是表面和你笑得很慈祥,背地里也能随时给你一刀。 “那些电话都是我打的。”陆老爷子声音沉稳有力,一点都不像命不久矣的人。 南枝也更愣了,“爷爷这么急是找我有什么事?” “有事,你到陆家别墅来一趟吧,我已经叫人去接你了。” 语气毋庸置疑,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南枝也非常清楚,这不是邀请,而是命令。 自从她拒绝陆老爷子那两次要求之后,还没再去过陆家呢! 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最多也就是还剩个面子上的事。 可她的面子在陆家分文不值。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她从窗口看了一眼楼下,果然有一辆豪车在等着。 看来,陆家人一直都知道她住在这! 第八十六章:百口莫辩 收拾好了之后,南枝再出门之前越发觉得应该给陆怀山打个电话。 倒也不是因为她怕,而是陆怀山早就提醒过她,陆家的事比较复杂,她可能真的很难做到心无旁骛的应对。 怎么说那也是陆怀山的家人。 可电话打过去之后,久久没有人接。 从昨天开始,陆怀山就没有出现过,今天索性电话都打不通了。 她皱了皱眉头,又赶紧给齐不幕打了过去。可最后的结果也是一样,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可能就注定了今天她要自己一个人面对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穿得朴素又不失大体,拿的包也不是陆怀山送她的那些,而是之前淘的a货。过去这么久,她的身份在陆家人眼里早已经发生了转变,这个时候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下了楼,司机很守规矩,一句话都没和南枝说,只是给她开门关门的。 让南枝没有想到的是,一进陆家,客厅里竟然坐了这么多的人。 沙发上坐着陆老爷子和宋学文,陆振廷和李清秋在陆老爷子身后站着,宋京姝则是一脸怯懦地守着宋学文。 宋学文昨天不是在电话里答应,今天会让人把宋京姝接回去吗? 现在又怎么自己飞过来了? 空气中隐隐飘荡着一种不好的气息,仿佛是冲着南枝来的。 她摆出礼貌性的笑脸,看着这一屋子的人,主动开口道:“按道理说各位都是长辈,我应该拜个早年的,但看各位的脸色,今天找我应该有其他的事吧?” 陆老爷子的脸色最不好,陆振廷则是差一点,李清秋表情有些寡淡,看不出喜怒。 宋学文是最淡定的,也让人揣摩不透。至于宋京姝,始终低着头,谁也看不见。 不过,今天既然是陆老爷子把她叫来的,那看陆老爷子的脸色就知道了。 “南枝,自从你跟了怀山之后,我们陆家待你不薄吧?”陆老爷子的语气充满震慑力。 南枝倒也淡定,即使站在众人中间,也丝毫没有局促的感觉。 “陆爷爷说的对,大家待我都很好。” 陆老爷子冷着一张脸看向她,“话再说回来,之前握着老头子也两次请求过你,是你自视清高,没有答应的吧?” 提起这个,属实有些好笑,又让南枝没办法争辩。 陆老爷子之前是表示陆家人很喜欢她,希望她给陆怀山生个孩子。天真的她当时还以为是陆家人想要陆怀山娶她,却没想到他们只是把她当成生育工具,也只是字面意思,只让她生个孩子而已。 今天这样的处境,她又要怎么提这些事?提出来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罢了! “呵呵。”她轻笑出声,“陆爷爷,以前的事过去就不要提了,您就说今天找我是什么事吧?毕竟年底大家还都挺忙的!” “既然你也承认我陆家待你不薄,即使你这样纠缠着怀山,我们陆家也从来没有为难过你!”陆老爷子猛地站了起来。 陆振廷怕自己父亲出事,赶紧绕到身边去扶着,“爸,您慢点说,当心自己的身体。” 陆老爷子没有在意,继续指着南枝,“你说怀山都订婚了,年后马上就就要商量着日子结婚,你不自觉的离开他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破坏他和姝儿的感情呢?” 南枝被吼的一脸懵,但表面依旧淡定,“陆爷爷,您说的什么意思我不理解,关于陆家,自从陆怀山订婚之后,我好像再也没有来过吧!” “这是你来没来陆家的问题吗?”陆振廷接着陆老爷子的话开口,“我们怀山已经和京姝订婚了,你就是再不愿意,也以你更改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你凭什么让京姝离开陆家?” 南枝瞬间皱紧眉头,看向坐在宋学文身边的宋京姝。 宋京姝也赶紧站起来解释,“真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是我想要回家,想要守在爷爷身边过年,所以求南小姐帮我和爷爷说的。” “姝儿,你就不要再为这个没有底线的人解释了!”陆老爷子开口打断。 原来是这件事。 南枝打量着宋京姝,然后又看向陆老爷子,“你们怎么知道是我给宋家打了电话?” 这件事除了宋京姝,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吧? 可谁知,这时宋学文突然站了起来,“是我通知陆兄的!” “你的声音在电话里我就已经听出来了,所以连夜赶了过来,也将这件事告知给了陆家所有人!” 南枝心里很是气愤,可这事情必须讲清楚,她不能蒙受这种不白之冤,“那既然是这样,宋老爷子就没有问问您孙女,我是怎么知道您联系方式的?” “是你想办法把姝儿从家里骗了出去,然后哄骗单纯的她告知给你宋家的联系方式,最后想办法给她送走,让她离开怀山身边,对吗?”陆老爷子这话多少有些不分青红皂白了。 南枝无奈地长呼一口气,“你们这样无凭无据,就任意揣测,难道这就是大家族的做事风范?” 宋京姝赶紧跑到南枝身边,极力解释,“南小姐,我真的跟他们解释了很多遍了,是我给你打的电话,我叫你出去的,是我让你帮我跟爷爷说,我想回宋家的,可他们就是没人信我!” 说着说着,宋京姝就无助地哭了起来。 南枝看着有些心烦,就因为这么点同情心泛滥,现在给自己惹上这些破事! “宋小姐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想必大家都是能听得懂国语的吧?” 她就差问大家是不是能听得懂人话了! “既然你说是姝儿把你约出去的,你们之间的通话记录呢?”陆振廷问。 南枝刚要拿手机,便猛地想起来,昨天在咖啡厅她俩已经互删了。 “不好意思,昨天我和宋小姐就已经说清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适合联系,所以就互删了通话记录与联系方式!” 南枝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们实在不相信的话,可以找咖啡厅的服务员来问问,他们都可以作证的。” 正好删联系方式的时候,是她结账的时候,那个服务员应该是看到了的。 “对啊,对啊,昨天我和南枝在咖啡厅里,有服务员作证的,我告诉你们是哪个咖啡厅了,你们快去找人证啊!”宋京姝急忙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这极力为南枝开解的模样更让人心疼。 宋学文将她轻轻拉了回来,满脸心疼道:“姝儿,你就是太单纯,太善良了,爷爷真是后悔把你一个人放在陆家了!” 第八十七章:及时赶到 陆老爷子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地走了过去,“学文,你看要不这样,就把咖啡厅的服务员叫过来,这到时候也省得说我们这些老家伙欺负孩子啊!” 宋学文点了点头,“这事出在陆家,自然是你们说了算。” 隐隐之中,因为这件事当年过命交情的两战友也隐隐生出一些嫌隙。 陆老爷子赶紧朝着管家使了个眼色,示意管家亲自去找人。 要不说还得是豪门办事,不一会的功夫,人就被带过来了,正是昨天咖啡厅里的那个小服务员。 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是一个很白净的小男生。 “行了,在路上怎么问的你也知道,把你的答案再和这里所有人解释一遍!”管家将服务员推到众人面前。 服务员哪里见过这么豪华的别墅,就是在电视里也没见过,更不知道这一屋子的人都是贵人,说话自然有些结结巴巴。 “我……我昨天是见过这二位小姐,并且她们也确实在我们咖啡厅喝了一杯咖啡。” “那你都是听到她们说了什么?”陆老爷子的声音很有震慑力。 服务员被吓得有些慌,“就……就这位看上去年龄小一点的小姐哭了,哭得很伤心,一开始离得远,我没听清他们说的什么,去结账的时候就走近了,我隐隐约约听到另外一位小姐说什么欺负不欺负之类的。” “对了,这位年轻的小姐还拿着手机给另外一位小姐看,说让她不要不高兴,都依着她什么的!” 南枝简直无语了,也不知道这服务员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的,说得这都对,却是驴唇不对马嘴! “不是这样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宋京姝又哭起来了,“我当时是让南小姐看我的手机,我怕她不高兴,然后就……哎呀,我怎么都说不明白了呢?” 宋京姝太无助了,哭起来的样子有些令人心疼。 南枝则是赶紧整理情绪,上前一步,逼近那个服务员,“你就不能把你从头到尾听到的,连贯起来再叙述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东一句西一句地会害死人?” “够了!”陆老爷子大吼一声,“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恐吓的姝儿,让她在外面就哭成那个样子,还害怕地把手机主动给你,当时你应该就是为了要学文的联系方式吧?” “那个时候我早就打完电话了!”南枝也没了耐心。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指向她,好像她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 宋京姝虽然一直在为她辩解,可哭成这个样子,所有人都觉得是被她恐吓的怕极了! 别说她现在就一张嘴,哪怕是八张嘴也辩解不清。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给宋家打电话是宋小姐的授意,她之所以在咖啡厅里哭,那是因为我一开始拒绝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不想趟进这趟浑水当中!” “至于后来又答应了,也是单纯觉得一个女孩子家,刚刚和自己的亲人相聚,就被扔到陌生人家里。” 说到这的时候,宋学文想要插嘴,但南枝没有给他机会,“当然,对于宋老爷子来说,陆家并不是陌生人,可对于您的孙女来说,这会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感觉像是再次被抛弃了也一样。” “宋小姐之所以委托我来打这个电话,就是因为她自己不知道怎么向您表达这份心情,又怕您会误解,再产生不愉快的情绪。” “可我没有想到,我的这一点区区好心,竟然被你们误解到这般田地。我谁也不怪,怪我自己考虑不周,误入泥潭!” “行了,我活到这么大岁数,你这样的女孩子见过太多太多!”陆老爷子仍旧没有任何要放过她的意思,“想借着由头往上爬,但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 他见过太多?反正陆怀山身边是没有女人的,那这指的就是陆振廷喽? 果然,李清秋的脸色突然异常难看,一直都没有说话,现在一张口却是要离开。 “不好意思,各位,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上楼躺会。” 说完,转身就上楼了。 陆振廷表情有些尴尬,没有拦着,也没有跟上去,陆老爷子好像压根就不在意。 这个南枝最初了解到的那个陆家,出入貌似有些大。 看来陆怀山说得没错,豪门里的事真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每个人更没有她看起来那么单纯。 “陆爷爷,至于您怎么想我,那是您的自由,我怎么做的我自己清楚,无愧于心。”南枝坦然开口,“这件事宋小姐解释得很清楚,我解释得也很清楚,你们都不信,只相信自己以为的,那我无能为力。” “至于宋小姐,她留不留在陆家,对我都没有什么影响!” “你……”陆老爷子被气到了。 宋学文也察觉出来了什么,打量了一圈陆家父子,最后看向南枝,“南枝对吧?首先很感谢你上次在郊外救了我,其次,我只有这一个孙女,也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有人能撼动她的利益,让她觉得不幸福的话,别看我这把老骨头了,也照样能让你们年轻人喟叹!” 这是放狠话呢!南枝怎么会听不出来? 只是她没有想到,之前在郊外救的那个老头,竟然就是宋学文,怪不得她感觉眼熟呢! “爷爷,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南枝她很好的!”宋京姝还在极力解释。 宋学文则是有些生气,“姝儿,你怎么这么傻?你没听到刚刚她怎么说吗?你在不在陆家对她都没有影响,这就是说,陆怀山从你住进来之后,从来没有回过这个家,而是一直在她那里,对吗?” 说到最后,宋学文是怒气冲冲地看向陆老爷子的。 陆老爷子也觉得有些不好,赶紧解释,“不是这样的,学文,你误会了。怀山就是最近年底有些忙,所以没空回来。” “年底忙吗?据我所知,那济世医馆早就放了年假,可陆怀山依旧没有回来,这是什么意思?”宋学文是真的生气了,“是不把我宋家人放在眼里,还是对这门亲事不满意?这些都可以说出来,没必要这样辜负我宋家人的一片真心!” “学文,真不是这样,怀山真是忙才不回来的,他都答应我要陪姝儿过年的!” 陆老爷子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客厅门响了一声,然后陆怀山阔步走了进来,同时声音清冷道:“现在我改主意了!” 第八十八章:爆发 “怀山,你这是从哪来的?”陆振廷关心地问。 可陆怀山全程看都没看陆家人一眼,而是直接走向南枝,将她整个人拉到身后,态度异常明显。 可以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下不来台,宋京姝也立马不哭了,擦干眼泪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陆怀山。 南枝在他身后,诧异之余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陆怀山没有回答,继续笃定地看着室内众人,“之前我确实答应了爷爷要回来过年,但刚刚爷爷已经为我解释过了,年底比较忙,所以过年也就不回来了。” “你……” 陆老爷子气得刚要开口,他就又接着补充道:“对了,宋小姐不是一直都想回家吗?正好,今天还有回s国的最后一班飞机。你们应该知道,年底航班也比较忙,别误了时间!” 这话什么意思,只要是个不傻的人都能听懂。 宋学文这么大岁数人了,又和陆怀山相处了几年,更是听明白了这是逐客令。 “怀山,在国外的时候,你爷爷把你托付给了我,当时我对你也算尽心照顾,如今你就是这么报答我?” 南枝原本还觉得宋学文说的没错,眼下这也确实让陆怀山有些为难,而且为了她也不至于。 这件事原本就不存在谁对谁错,只是一个牵强的误会。 说到底,就是陆家人不想宋京姝走,宋京姝又非要走,宋学文就会觉得这非要离开的原因是自己孙女受了难言的委屈。 各执己见,又有各自的立场,只要尽快结束,倒也没有什么好追究的。 所以她在身后扯了扯陆怀山的西服外套,示意他可以先走。 可陆怀山压根就没有理会,而是淡然地看着宋学文,又不失礼貌道:“宋爷爷说得没错,在国外时您确实没少照顾我,我也诚心感谢您。” “您看您现在膝下无子,要不然让我爸过继给您,他虽不年轻力壮,但在我爷爷的熏陶下却懂得大局为重,说不定过两年还能给您添个大孙子!” 噗—— 南枝差一点,就只差那么一点没忍住,要当场笑喷。 这真是颠覆了她对陆怀山的认知,这平时看上去寡淡的人,还有这么毒舌的一面! 看来之前都是陆怀山让着她了。 “你个混账东西,我看你是想气死我!”陆老爷子说着就挥动拐杖抡了过去。 按道理说,陆振廷在旁边怎么也是要拦一拦的。可刚刚陆怀山的那番话实在太过分,他也就任由陆老爷子去打了。 让南枝没有想到的是,陆怀山竟然没躲,肩膀上狠狠地挨了一拐杖。 她倒吸一口冷气,捂嘴惊呼。 场面顿时有些混乱,宋学文见宋京姝又要哭了,赶紧拉着宋京姝离开,“陆兄,我看咱们两家这亲事年后确实应该好好斟酌一下!” 话落,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阔步离开。 “哎,学文,你……” 陆老爷子身子晃了两下,跌坐在沙发上。 “爸,你怎么样?”陆振廷一脸紧张。 “我怎么样?”陆老爷子怒气冲冲,“我要是再不死,也要被你这个逆子气死!” 陆怀山没有在意肩膀上的伤,而是满脸冷意地看向他们,“之前你们利用爷爷的身体原因,对我进行施压时,我已经做出妥协。可你们似乎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又整出来什么战友情。” “也无所谓,为了爷爷高兴,我可以再次妥协。但你们应该知道,婚姻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主要原因根本不是黎初的死,而是你们!” 南枝还在茫然的状态,陆怀山就转身拉起她的手离开了。 陆振廷在身后喊道:“你不愿意一开始又为什么要同意?” 陆怀山冷哼,“问你自己啊,这种问题你不是最清楚!” 陆振廷瞬间哑口无言。 至于陆家到底有什么秘密,陆怀山又为什么这么针对自己的父亲,对这个家如此冷淡,南枝一点都没揣摩透。 她现在满脑子装的都是,陆怀山为她受了伤。 出来后,陆怀山神色清冷地将车钥匙扔给她,“大车能开吧?” 南枝看着眼前的大g,这和她那辆小新能源相比,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转念一想陆怀山现在肩膀有伤,似乎也不适合开车。 “嗯,能开。”她毅然决然地坐到了驾驶座。 可这种豪车她哪里开过? 还是在陆怀山的指导下,一路没超过四十迈,直到下午才把车开回凯旋宫。 停好车,南枝赶紧去给陆怀山开车门,“我都说了去医院看一下,老爷子那一拐杖可不轻!” 陆怀山面无表情,没有让南枝扶,整个人表现得没任何问题,“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更何况我就是医生,有事没事更是有数。” 南枝无话可说。 一路回到楼上,她看都不敢看陆怀山一眼。 今天的陆怀山让她感到意外,也感到震惊。 直到二人无言地坐在客厅里,南枝觉得实在煎熬,于是主动起身道:“还没吃午饭吧?我去给咱们做点饭!” 她刚走了没两步,陆怀山就声音低沉开口,“我在飞机上,所以手机没开。” 南枝背对着他,抿了抿嘴唇,“嗯,我给齐不幕打也没接。” “他和我在一起,我们出国了两天。” “是……有什么事吗?” “算是。”陆怀山回答得很简单,似乎不想多言。 “嗯,办完了就好。”南枝语气故作轻松,“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是求助,就是觉得毕竟和你家人有关,还是通知你一声比较好。” 陆怀山也从沙发上起身,转头看向她,“我记得我和你说过,豪门里的每个人都不是你表面看的那么简单,为什么还要管别人的闲事?” 原来陆怀山竟是为这生气! 怪不得她感觉从陆怀山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有些压抑呢! “我……” “就因为你觉得宋京姝是刚刚从底层回到豪门的?”陆怀山抢了她的话,“所以这让原本在底层的你产生共情,举手之劳没什么,对吗?” 南枝自知理亏,无论什么理由,这次算是她给陆怀山惹了麻烦,也只能深深低头,不发一言。 但陆怀山也不知道是气她不说话,还是气别的,像是突然爆发,猛地越过沙发,将她抵在墙上强吻。 这个吻和之前不同,让南枝感到压抑又难受,她拼命抵抗,却不小心碰到了陆怀山的肩膀,惹得陆怀山痛呼一声,同时放开她后退数步。 第八十九章:他到底是什么病? 两个人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南枝倚着墙板,心跳得很快。 眼前的突发状况让她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眼神迷茫。 陆怀山也回过神来,转身再次坐回沙发上。 南枝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几分心疼,赶紧跑到电视柜底下拿出药箱,打算给陆怀山上药。 可陆怀山情绪依旧很压抑,他一把按住药箱,声音阴沉,“回你自己房间休息吧!” “可是你的肩膀……” “我是医生,该怎么做我比你专业。” 南枝没听他的,而是伸手去扯他的衬衫领口。 陆怀山一把按住她的手,抬头拧眉,“是想让我控制不住伤害你吗?” 她知道,今天的陆怀山心里就像是禁锢着一头怪兽,而这头怪兽马上就要不受控制的逃窜出来了。 她攥着衬衫的手指逐渐收紧,双眼毫不畏惧地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陆怀山,你一开始就纵容我胡闹,是因为我长了一双和她很像的眼睛吗?” 陆怀山目光下移,想要回避这个眼神。 其实她没想问过,也不愿意问。 答案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不会影响到她的目标就好。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几乎是鬼使神差地问出这句话。 这是陆怀山的逆鳞,也是她不敢面对的真相。 果然,下一秒,陆怀山几乎没有任何预兆,单手将她拦腰抱起,气冲冲地走进她的卧室,毫不留情地扔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南枝早有准备,或许这是让陆怀山发泄出来的唯一方式。 这不就是她存在的意义吗? “不要妄自揣测我的心思,后果你承担不起。” “撕拉”一声,她身上的衣服被他单手撕开。 南枝表现得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而是淡定的接受着这一切。 这一夜,陆怀山彻底放出心底那头野兽,驰骋迷离间一遍遍将她带入云端。 最后南枝实在抵挡不住,跪在床上时一直在哭喊求饶,可却又在陆怀山那一遍遍深情呼唤“吱吱”时彻底丧失自我。 是啊,即使在这最动情的时刻,陆怀山喊的不是那个叫“黎初”的女孩,而是她的名字,吱吱…… 窗外,月影遍地,桦树婆娑,夜风轻拂而过,修竹随风摇曳。 可敌不住这室内的万分之一…… 第二天中午,太阳洒满整个房间,南枝慵懒地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却不小心摸到一具发热的身体。 她惊呼一声,猛地瞪大双眼,从床上弹坐起来。 陆怀山被她吵醒,皱了皱眉头,把被她带走的杯子又重新拉回来一些,“第一次都没见你这么怕!” 南枝用力咽了咽口水,又揉了揉眼睛,“你……你昨晚在我房间睡的?” “不是。” “是刚睡着没多大一会,就被你吵醒了。” 对啊,昨晚他们……太疯狂了,好像天亮时还没结束,让她尤为感叹,陆怀山到底是不是人? 回过神来,南枝赶紧翻身下床套衣服。 陆怀山也淡定起来穿戴。 “那个……你不是从来不和别人睡一起的吗?” 陆怀山面无表情地打着领带,“你是别人吗?” “啊?” 话音刚落,南枝的手机就夺命响起。 快过年了,谁还会找她? 拿起手机才看到显示的电话号码是齐不幕。 她和齐不幕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这个时候齐不幕找她做什么? 难道是南堃出事了? 想到这,南枝半刻都不敢耽搁,赶紧滑动接听,甚至都没注意到陆怀山的脸色有些难看。 “喂,是小堃出事了吗?” 电话那头的齐不幕很急,“不是,你弟好着呢!我师父有没有和你在一起啊?” “你师父……”南枝转头看到陆怀山难受倒在地上,“陆怀山,你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我师父是不是出事了?”电话那头的齐不幕一直大喊。 南枝只好开了免提,然后赶紧去扶陆怀山。 可陆怀山浑身冰冷,都已经冰冷到身体有些僵硬,无论南枝怎么用力,也根本就摆动不了半分。 “齐不幕,快,你师父出事了,凯旋宫,快过来!” 电话被那头挂断,没几分钟齐不幕就出现在门口。 听见门铃声,南枝赶紧去开门。 齐不幕露出少有的严肃,根本顾不上和南枝说话,直接拿着长针就给陆怀山扎了两针,然后陆怀山的身体才恢复一点点温度。 可依旧是昏迷的状态。 南枝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担心地问,“你师父这是怎么了?” 齐不幕背起陆怀山就往外走,“没时间跟你解释,我得赶紧带我师父去泡浴。” 她一路跟到楼下,齐不幕却说不用她帮忙,让她赶紧回去看着南堃的药。 直到车子开走,南枝都没有回过神来,陆怀山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说个病就病成那样? 而且这种病发时真的很奇怪,就好像是从里到外的发寒,齐不幕再晚来一会,陆怀山可能就要被冻死了。 怀揣着各种复杂的心情,南枝回家给南堃煎药。 这药她已经看着煎了无数回,哪门出哪门进也已经清清楚楚。 可她仍旧不放心,一直在出神。 “吱吱啊,你弟这病好不容易见好,今天他们师徒二人不来,你可别走神再出了错啊!”陈玉秀在一旁察觉到了南枝的不对劲。 南枝赶紧回神,“知道了,这外面冷,你进屋去吧!” 煎好药,刚喂南堃服下,齐不幕就回来了。 齐不幕似乎折腾得不像样子,满头大汗,着急忙慌赶回来的。 “怎么样?药都喝了吗?没弄错吧?” 南枝顾不得回答,而是焦急问道:“陆怀山呢?他怎么样?” 齐不幕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没事了,在他家泡浴呢!” “你说你们也真是,我师父身体什么样不知道吗?”齐不幕一遍收拾煎药罐子,一边埋怨,“本来经过这段日子的针灸和药浴已经初见成效,现在昨晚不但断了治疗,你俩还一宿……” “我也真是服了你们,电话一个个地都不接,这要是再晚一会,葬礼年前就可以举行了!” 南枝倒吸一口冷气,“这么严重?陆怀山他到底怎么了?” 齐不幕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赶紧捂着嘴转身躲开她追问的眼神,“那个……陆师让我告诉你,明天的药不是我煎,陆师亲自来啊!” 南枝眉头紧锁,一脸严肃,“齐不幕,我问你,陆怀山他到底有什么病?” 第九十章:陆家当大事 齐不慕一脸为难,“你说你不傻,我也不傻,你察觉出来了不对劲,那还不如直接去问问我师父,他不发话我敢告诉你吗?” 南枝不但察觉出来了陆怀山有病,而且还感觉到这似乎和她有什么关系,否则齐不慕不至于这么瞒着她。 “那好,你告诉我,这是不是和我有关?” 齐不慕眼神闪躲,但还是点了点头。 果真和她猜的一样。 “很严重吗?” “哎呀,你就别为难我了,这大过年的我容易吗?”齐不慕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南枝自知问不出什么,也就没再继续为难。 一整天的时间,她拿着手机踌躇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给陆怀山打电话,打了电话又说什么? 陆怀山病的很严重,还是因为她,具体原因却不知道,陆怀山也不想她知道。 “吱吱,再有四天就除夕了,你还不搬回来?”陈玉秀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南枝收起手机,“除夕当晚我会回来的。”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们过年?” 南枝看着陈玉秀试探的样子,勉强笑了笑,“妈,你想多了,年后我的幼儿园就要开业了,时间紧迫,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忙完。” 陈玉秀长叹一声,“妈感觉的出来,你是有些怪妈的!” “没有,你多想了。” “吱吱,有件事我早就应该告诉你了,其实你是……” 铃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陈玉秀的话,南枝拿出手机一看,是陆怀山。 “喂,你怎么样?”接通之后,南枝焦急询问。 “你在哪?” 电话那头陆怀山的声音很沉,隐隐听着还是有些虚弱。 “我还在我妈这。” 陆怀山:“我回凯旋宫,用接你吗?” “不用,我开车了,你现在回吗?” “嗯。” “那好,我也回去。” 挂断电话后,南枝根本没心情问陈玉秀刚才要说什么,而是赶紧拿起包就往外跑。 “吱吱,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去?” 南枝边往外跑,边回头摆手,“妈,明天我再过来!” 出了门口,她将车开飞了,只想快点回去,快点见到陆怀山,问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凯旋宫。 南枝一推门进来,就看到陆怀山端坐在沙发上,像个没事人一样。 她顾不得换鞋,立刻飞奔过去,“你怎么样?” 陆怀山抬起眼眸,“齐不慕跟你说什么了?” “你是他师父,你不松口他敢说吗?” 南枝伸手想要检查陆怀山的身体,却被陆怀山一把握住手腕,“吓到你了?” “没有,让我看看你身上哪里受伤了?” “不是外伤,是内伤。” 这话说得很是含糊,南枝也不知道他是真格的,还是开玩笑。 “你昨晚不应该留在这,我不了解你的情况,你自己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样吗?” 陆怀山轻笑,“我什么样?” “你肩膀的伤怎么样了?”南枝挣脱开他的手腕。 “没事,肩膀是小伤,今天你见到的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昨晚断了治疗的原因。” “陆怀山。”南枝非常严肃的喊了一声。 陆怀山缓缓抬头,眼神原本很是复杂,可在接触到南枝的眼神时,他竟然下意识躲开了。 南枝想问,他身上的伤是不是为了拿到血灵芝弄的,但心里也清楚,即使问了也是白问。陆怀山不想说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宋京姝应该已经出国了吧?”她还是转移了话题。 陆怀山店里人点头,“嗯,当天就走了。” “你那天怎么知道我在陆家?” “那天我在飞机上,没有接到你的电话,我的病你也知道了,齐不幕也跟着我一起出国了。”陆怀山解释道:“下了飞机之后,看到你的未接电话,我就猜到了,应该是陆家的事。” “你出国了?” “嗯。” 陆怀山回答得很淡,似乎不想多谈。 可这临近年关,医馆的事早就忙完,就连陆氏集团也早就放年假了,陆怀山出国有什么事呢? 直到今天,南枝也是觉得陆怀山突然改变决定有些奇怪,明明一开始他已经妥协家里安排的婚姻了,后来却是突然间要续约,并且极力拒绝宋家这边。 回想起他们相识之后,那一个个能让陆怀山头也不回飞奔离开的信息,到底是谁发的? 陆怀山又为什么在这时候一声不响地去国外? s国,宋家别墅。 回到宋家的宋京姝很欢脱,比在陆家的时候情绪不知道好了多少。 “爷爷,虽然我们在国外,但这过年的东西该安排也是要安排,过年的饺子更得包啊!”宋京姝欢喜的挑着桌子上的对联。 “好,都听姝儿的。”宋学文满脸慈祥的笑,“姝儿啊,你和那个南枝真的是朋友?” 宋京姝拿着对联的手一顿,“嗯,算是吧!” “那孩子其实很不错,头脑清晰,也不矫情,就是你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不适合做朋友,以后就别联系了。” 宋京姝背对着宋学文,脸色变了变,随后声音甜甜回道:“爷爷,您是不是觉得南枝那种女孩子才应该是您理想中的孙女?” “害,你这孩子,净胡说八道,你才是我的亲孙女,还有人能比你好吗?”宋学文无奈摇了摇头,“你啊,就是回来的时间太短,人又很胆小、敏感。” 宋京姝深深低头,“爷爷,我知道了。” “姝儿,爷爷一开始觉得怀山很适合你,至于感情嘛,可以慢慢培养,但是现在看到陆怀山那么对你,陆家人也拿他没有办法,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吧!” “年后爷爷就和陆家提解除婚约!” “别,爷爷!”宋京姝一口回绝,放下手中对联,转身坐到宋学文身边,“爷爷,如果是一开始,我肯定也不想嫁进陆家,可现在我改主意了,我觉得陆家人都挺好的,至于陆怀山,您也说了,他是因为走不出大学时期的阴影,所以才对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的,那这也更加有挑战性不是吗?” “姝儿,你可是想清楚,这陆怀山的态度你看见了,年后你要是回去,他指不定怎么伤害你,爷爷真是舍不得!” “没关系,爷爷,你相信我,我有我的办法。”宋京姝脸上是难能可贵的笃定,“总之,不会让您和陆爷爷失望的。” 铃铃铃—— 座机响起,宋学文正好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电话,“喂……” 但紧接着,他脸色越来越难看。 挂断电话后,宋京姝赶紧询问,“爷爷,怎么了?” 宋学文手中电话掉落,“你……你陆爷爷去世了!” 第九十一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寒冬腊月,冰天雪地,漫天鹅毛飞雪,窗户上都结了霜,寒风跟冰刀似的,一下一下刨着人们的骨。 整个陆家都笼罩在阴云之内,到处透着压抑和悲伤的气息。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换上了黑色衣服,即使决定在年后举行葬礼,却也仍旧洒脱不开这失去亲人的痛苦。 陆老爷子去世了,又逢年关,佣人们都放假回老家,这偌大的别墅就显得格外冷清。 “明天就是除夕了,看看过完年之后把这葬礼的事情安排一下吧!”陆振廷一夜之间好像又老了很多。 陆莹倒了杯水递过去,“爸,你不用操心,这件事我和怀山来安排。” 李清秋只是坐在沙发上出神,伺候老爷子这么久,突然间人没了,抛开亲情不说,习惯也是很难接受的。 陆怀山这几天都在陆家,可即使这样,他晚上还是不是在这留宿。 “怀山,有什么事你和你二姐商量,爸真的是老了。”陆振廷主动和陆怀山说话,“你爷爷走后的这几天,爸觉得公司的事都力不从心了,年后要不然……” “你现在退休太早!”陆怀山打断。 陆莹见气氛又要不好,伸手拍了拍陆怀山,示意他考虑一下陆家的情况。 陆怀山也听话地没再继续开口。 陆家人坐在一起时,仿佛压根就不是一家人,各怀心思且各有无奈。 这陆老爷子一死,陆家更是没有了主心骨。 “你和宋家的亲事,考虑得怎么样了?”陆振廷言归正传。 陆老爷子不在了,以后这个家还真是得他顶着。 最起码陆怀山这里,他不能一再纵容。 “爷爷刚刚去世,你现在提这个合适吗?”陆怀山冷冷抬眸,“其实我也没有忘记我姓陆,原本也是想陪你们度过这悲伤的时刻,但现在看来,你们压根就不需要。” 话落,陆怀山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根本没等有人阻拦,修长的腿三步并作两步就迈了出去。 陆莹只好跟着一起跑出去,追到大门口才把人拉住。 “怀山,你这是干什么?” 陆怀山长呼一口气,“习惯了。”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也知道这个家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陆莹苦口婆心,“我和你一样的感受,不能因为我可以接受,你就忽略了我和你同等分量的痛苦。”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爷爷没有了,陆家需要有人压住阵,你认为爸可以吗?” 陆怀山单手抵在车门上,内心很是烦躁。 “怀山,你一直都不喜欢接触集团的事,但你不能否认,在这方面你是天才。” “你一直喜欢做医生,但你也不能否认,对于你这辈子的使命而言,有些坎儿很难跨过,你只要跨不过去,就证明不了自己。” “当然,你肯定会说,你做医生是为了救死扶伤,并不是为了证明给谁看!可证明自己就是你有资格救死扶伤的第一步,第一步你都跨不出去,又怎么证明你的选择就是对的?” “而且,这真的是你内心的选择吗?” 陆莹知道,这不是陆怀山真正想要选择的。 当年大学选学中医,为的是那个女人。 可后来那个女人死了…… 这仿佛就成了陆怀山心里的执念,只要他走不出过去的阴影,也就不能全身心地管理陆家的事业。 “二姐,这个时候我不想提这个,也不想去想。”陆怀山的声音有些无力。 “嗯,我知道,我也不想说,就想说一句,先让爷爷安心的走吧!”陆莹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至于你和宋京姝的订婚,我觉得那不是你想要的选择,所以当时就没有回来参加。还有年后的什么结婚,你大可不必和家人闹翻,爷爷的去世是更好的理由,谁家老人去世,办完葬礼就办婚礼的?” 陆怀山抬起头来,看着陆莹眼神闪动。 陆莹有些不好意思,“行了,你别这么看我,不能每个人都沦为这个家的牺牲品。” “你和姐夫是怎么回事?”陆怀山转移了话题。 陆莹似乎也没有想到陆怀山会突然提起自己的丈夫,微微诧异之后,眼神闪躲,“离了,上次家宴的时候就已经说了。” “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我?”陆怀山打开车门,“我在国外的那段时间,可是亲眼看见姐夫对你什么样的,就算你想离,他也不可能答应!” 陆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紧忙将陆怀山推进驾驶座的位置,“行了,行了,你以前都不八卦的,怎么和南枝在一起久了,人也变得八卦起来了?赶紧走吧!” 提起南枝,陆怀山想到这两天二人确实没有见面,而明天就是除夕了。 上车之后,陆怀山滑下车窗,“明天我不回来。” 陆莹有些吃惊,“我在家过年你都不回来?这习惯是不是得改一下了?” 陆怀山没有解释,直接摇上车窗,驾车离开。 陆莹看着汽车消失的方向,长长叹了口气,“外人理想中的完美生活,其实实际上就是这么分崩离析的。”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刚一转身准备回去,却发现在陆家别墅的大门口,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 男人手里拉着一个高品质的行李箱,沉稳的灰木色毛线开衫,黑色高领打底,休闲的长筒西裤,站在这漫天雪地之中,倒有几分吸睛。 陆莹反应过来之后皱紧眉头,“你怎么来了?” …… 凯旋宫。 自从那天陆怀山接了陆家的电话匆匆离开之后,她这心里就越发不安。 刚刚出了那档子事没多久,陆老爷子就去世了,她真的会联想到,如果陆老爷子不是因为生气,是不是还能挺过这个年? 这两天她也未曾出门,只是拿着手机看着和陆怀山的聊天对话框,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联系他。 突然听到门响,她赶紧爬下床,光着脚跑到客厅。 果然是陆怀山回来了,只是陆怀山显得非常憔悴和疲惫。 “你……吃饭了吗?我给你煮面?”南枝没有问陆家的情况。 这个时候问就是废话,谁家老人去世能好? 陆怀山低头看了一眼她的双脚,瞬间皱了皱眉头。 南枝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陆怀山就阔步走了过来,走到跟前一只手将他拦腰抱起,扔到了沙发上。 “大冬天的光着脚在地板砖上跑,又忘了自己什么体质了吗?” 她把脚往后缩了缩,“这不是有地暖吗?” “还好意思提得暖,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第九十二章:宿命感 “啊?”这个问题直接把南枝给问懵了。 难道陆怀山回来和这屋子的地暖有关系? 这好像八竿子打不着吧? 陆怀山将门口的拖鞋扔给她一双,冷着脸道:“家里的地暖从昨天就开始没费了,我在陆家忙到今天看见的信息,你自己都没有感觉吗?” 南枝后知后觉地伸手摸了摸地砖,好像是不热了。 “我倒是没觉得冷,可能地暖一时半会也凉不了吧!” 不对,刚刚陆怀山下意识地用的是“家”这个字眼? 她难以置信地看了过去,而陆怀山也反应过来了,故作淡漠地转过了头,“凯旋宫明年会换成温泉水取暖,我已经交了足够明年一年用的费用。” “你就是为了这个专程跑回来一趟?” 南枝希冀的眼神一直围绕着陆怀山转,似乎想要听到什么预期的答案。 可陆怀山却是直接往主卧方向走,头也没回道:“你去换身衣服,今天是给南堃做心理干预的日子。” “晚几天也没事吧?” 其实她是想说,陆家刚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应该先忙那边。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陆怀山站在主卧门口,微微侧头,“好不容易初见成效,这个时候有点什么差错,之前的努力全是白费!” 话落,他直接推门进了卧室。 南枝也只好回自己卧室去换出门的衣服,两个人还是在楼下碰面的。 她下来时,看到的就是陆怀山坐在车里抽烟,地上还零散地扔着几个烟头。 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她伸手夺过他手中的烟,顺着车窗就扔了出去。 陆怀山一愣,之前南枝从未管过她抽烟。 更多的是,这就是他豢养的一只金丝雀,听话的金丝雀。 她能给的也就是床上那些欢愉,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可从这一刻起,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南枝见他发愣,笑面如花道:“车里太呛了,我最近上火,咽炎犯了,闻不得烟味。” 陆怀山回过神来,专注开车。 这一路上两个人没再说话,为了缓解尴尬,在触屏中控上按了几下,一首悠扬的音乐缓缓播放。 她选的是那首《悬溺》,前奏一响,宿命感直接拉满。 陆怀山双手一直抵在方向盘上,眼神目视前方,似乎毫不在意。 南枝侧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这座城市迎来了最冷的冬天,到处覆盖着雪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冰冷的。 直到车子停在那个她不太想回的大胡同口,陆怀山按下熄火键的那一刻,音乐声也戛然而止。 什么样的心情不重要,重要的是会回归到现实。 南枝坐直身子,脸上的温软的笑容,“陆医生,有什么辅助器具是需要我帮你拿的吗?” 陆怀山指了指后座上的包,“那个包你帮我拿着吧!” “好。” 停车之后的南枝才更像他最初认识的那个女人,带着目的,隔着虚伪的面具,一颦一笑都是算计。 院子里,陈玉秀正在切肉,坐在轮椅上的感觉很费劲。 南堃则破天荒地坐在院子中央的雪地里,虽然一动不动,可却能感觉得出来他很放松。 “妈,我回来了。”南枝一进门口就注意到了南堃。 南堃还是有些害怕,转身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她的震惊不止于此,呆愣在原地,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妈,小堃他……” 陈玉秀满脸高兴,“他悄悄走到院子的,虽然没有笑,可妈却感受到了他的开心,就任由他在雪堆里坐着了,要不然我能在院子里切肉吗?这怪冷的!” 回过神来之后,南枝这才注意到陈玉秀冻得通红的手,赶紧推着轮椅进屋,陆怀山也紧随其后进来了。 她激动地想要和陆怀山说南堃刚才的情况,陆怀山却抬手打断道:“我知道,刚才在外面听见你们说话了。” “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们,不能高兴得过早,现在只是初步阶段,具体的转折点在明年盛夏。盛夏之前我会给他换药,换治疗方案,到时候如果他能够承受,就证明一年的时间可以彻底康复,如果不能的话,就要把这个时间线拉长了。” “多长?”南枝迫不及待地问。 “最少三年!” 三年? 她和陆怀山的协议期限就是三年,难不成这三年的相处,都要在这种虚假讨好和逢场作戏上面吗? 可这从一开始就是她的目标,也是她的责任。 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不甘于此? “好,我知道了。”南枝逐渐冷静下来。 陈玉秀一听,心里开始打鼓,“陆医生,你可一定要治好我们小堃,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 “妈!”南枝打断了她的话,“你进屋休息吧,陆医生要给小堃治疗,剩下的肉我帮你切,再做熟了,明天从冰箱里拿出来热一下就行!” 陈玉秀自然明白什么意思,无奈之下只能点点头,转动轮椅回了自己的卧室。 “陆医生,你拿着包进去吧,小堃就在他房间里。” “嗯。”陆怀山淡淡应了一声,拿着刚才那个包进了南堃的房间。 外屋里,南枝一边切肉一边走神。她无比希望南堃的病能快点好,也无比希望她自己的生活能回归到正轨。 喜欢不喜欢的能勇敢表达,想不想要能正视面对。 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背着沉重的壳子,路的尽头在哪都看不到。 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心里发生了转变,只知道,她渐渐的不受自己控制了。 这次陆怀山的治疗时间很久,进去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出来。 南枝把肉都炖熟,开始担心得不行,想要偷偷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手刚放在门把上,陆怀山就打开门出来了,她还因为失重,差点跌进陆怀山怀里。 “怎么了?”陆怀山沉声问. 南枝赶紧站好,笑着回道,“没什么,就是你进去的时间比较长,有点担心。” “南堃的表现很好,我加了几组测试,回头会制订下一次的心理干预方案。” “嗯,谢谢你,陆医生。” 这声谢谢依旧像之前那般,让陆怀山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鼻子蠕动,深深嗅了嗅,“做的什么,这么香?” “小炖肉,我的拿手菜,陆医生要不要尝尝?” 第九十三章:天方夜谭 “嗯。” 其实南枝也是寒暄,没有想到陆怀山会答应的,毕竟在她了解中的陆怀山,是不会在这种环境下吃东西的。 “那好,你坐下等着,我帮你盛。” 南枝到厨房里用小碗盛了一碗热乎乎的小炖肉,放到了陆怀山面前。 今天的陆怀山就像是神邸下凡,昏黄的灯光照射,他鼻梁的金丝眼镜框能清晰地倒映出南枝的身影。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南枝内心竟觉得一阵满足。 这段时间相处以来,他们之间可能多多少少带一点亲情味道在的吧? “这么花痴地看着我?”陆怀山没有抬头。 南枝回过神来,“这你都能看得到?” “你口水就差流到我碗里了。” “瞎说。”南枝起身给他倒了杯水,“这两天应该没有好好吃饭吧?” 陆怀山刚要张口回答,外面就响起一阵鞭炮声,紧接着半空中燃起了烟花,绚烂又美丽,令人忍不住向往。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抬头,看着这一炮接一炮的烟花,二人都陷入沉思。 或许是各怀心理,或许是各有心事。 过了一会,烟花停下。 南枝先回过神来的,“这明晚才是除夕,今天晚上就这么多放烟花的了。” “南枝,爷爷的死和你,和那场闹剧没有任何关系。” 陆怀山突如其来的解释显得有些不着边际。 南枝愣住了,她不知道怎么接话。 “从我第一次带你回陆家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撑不过这个年,各器官因为年岁衰老的厉害,即使这几年我不断地给他换方子,滋补温养,可也挡不住他还是会变老,所以他是寿终正寝。” 南枝低着头,抿了抿嘴唇,“我知道,爷爷是因为年纪大了,而你当初选择和我合作,也是想让他老人家在最后时光能够高兴一些。” “我难过的是,我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她猛地抬起头来,一脸坦然,“如果陆医生现在想要解除协议的话,我也绝对不会纠缠,违约金我一分不要,之前预支的酬劳我会在三年内还清!” 她的坦然并没有换来陆怀山的轻松,反而是皱紧了眉头。 陆怀山放下筷子,声音更加的沉,“你的理解能力不适合做幼儿园教师,倒更适合从幼儿园开始就学!” 南枝懵了,怎么这人说翻脸就翻脸? 上一秒还好好吃饭,下一秒这就摔筷子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怀山已经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只剩她一个人坐在外屋发懵。 但外屋这门关上还没三秒,陆怀山就又折返回来,冷着一张脸,“现在不走,你是想一会一个人走回城里吗?” “哦,我去拿包!” 砰—— 房门再次被摔上。 南枝拿着包紧随其后,就觉得他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 回去的路上车内一片沉寂,谁都没有再说话。 更是因为陆怀山这不知名的怒火,南枝也没敢再放音乐缓解氛围。 直到回了凯旋宫,陆怀山将车子停在大门口,丝毫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南枝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刚一下车,还没来得及问他什么,车子就扬长而去。 “真是!”南枝一脸无语,“差一点门都没关上!” 算了,她只能想,陆家最近发生了这样的事,可能陆怀山就是心情不好的,一点就着吧! 从凯旋宫出来之后,陆怀山直接回了他的御州别墅。 别墅里,只有三楼亮着一盏灯。 他刚毅上楼,齐不幕赶紧哭爹喊娘地抱怨,“哎呦喂,我的亲师父,这是年底,年底啊!” “别的小朋友都在喝酒聚会打扑克,我却还要在这煮半宿的药浴,扎针!” 句句不提苦,句句都是苦。 陆怀山心情本来就不爽,见齐不幕这么抱怨,直接将手中的公文包用力扔在沙发上。 齐不幕见状不好,倒吸一口冷气,赶紧闭上了嘴。 乖乖地转身去准备一次性长针,还有酒精消毒用到的东西。 早干完,早收工,别往枪口上撞,就是今晚的格言。 半晌,陆怀山在落地窗前坐着,看着窗外零零散散的烟花,却觉得怎么都不如刚刚在那个窘迫的小平房里看到的美。 齐不幕也将药浴准备好,走过来恭恭敬敬地对陆怀山鞠了个躬,“敬爱的师父,药浴已经为您准备好,请您移步沐浴。” 陆怀山回过神来,边脱衣服边往木桶那边走,同时声音清冷道:“明天你就不用来了,我自己就行。” 明天除夕,就是周扒皮也得给人放个假。 齐不幕却是一愣,“陆师,后背的针你怎么扎?” “现在药劲吃上了,停一天针也有药浴维持着,没多大事。” 陆怀山突然间的人情味,让齐不幕万分不适应,愣了几秒之后赶紧摆了摆手,“不行不行,这不是闹着玩的,反正我就是玩,等你这点寒毒逼出来,到时候你再给我放假不就好了?” 说着,齐不幕就帮陆怀山浇欲,消毒,扎针,动作一气呵成,一点都不像刚开始那么毛躁和吊儿郎当了。 作为师父,陆怀山自然感到欣慰。 “陆师,你看这样行不,咱们讨价还价一下。” 陆怀山皱了皱眉,他就知道,这小子准没那么大爱无疆。 “反正老爷子的葬礼是年后举行,这两天你白天帮我去南枝家里煎药,我也可以陪陪家人过年,晚上我再来给你扎针药浴,可以不?” 说实话,齐不幕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陆家每年过年都不痛不快的,今年加上陆老爷子去世,也就变得更加压抑,反正那个家陆怀山是不回。 “嗯。”陆怀山淡淡答应。 “陆师,我发现自从你和南枝在一起之后,就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了啊!” “你要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我现在也可以帮你下一针!” 感受到陆怀山的明显不悦,齐不幕赶紧手动闭嘴,然后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先做二十分钟的哑巴,因为再有二十分钟就可以取针了! 陆怀山低着头,感受着身上的反应,已经没有最初那么强烈,最起码现在这三倍的药量,与他体内的寒毒相撞,让他可以暂时抵挡得住了。 按照这个发展,再有小半年,怎么也彻底恢复了。 就是南堃的病,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治疗,他也发现了,如果没有走阴针法,要想彻底痊愈,简直是天方夜谭! 第九十四章:莫名其妙 除夕。 南枝一大早趁着超市最后半天营业,又去采购了很多东西,好像生怕陈玉秀他们不够吃。 可能是因为这一年的最后半天时间,超市搞促销,里面也是人山人海,就像是所有东西不要钱似的,大家都推着购物车疯狂的抢。 关于国内这种什么都靠抢的风格,南枝是由衷佩服的。 从商场超市出来之后,她提着大包小包地坐在门口呼呼大喘。 真是有八只手也抢不过那些上了年纪的大妈们啊!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苏溪的直播,小妮子明显疲惫,可却也得强撑过今晚,明天一早就彻底放假了。 每年苏溪都是和她一起过年的,因为苏溪是个被抛弃的存在。 要说起来,姜明绪还算是苏溪的表哥,但这段关系苏溪知道,姜明绪却不清楚。 姜明绪只知道她姑姑当年闹过一阵离婚,就是因为他姑父有了外遇,还生了一个孩子。但姜明绪不知道,他姑父和外面女人生的那个孩子就是苏溪。 也是因为苏溪是个女孩,所以后来他姑父就抛弃了她们母女。 那段灰暗的日子里,苏溪就是自己母亲的发泄桶,直到她母亲彻底顶不住那种压力,选择了自杀。 可当时的苏溪只有十岁,就连她妈妈自杀的安眠药,都是瘦小的她在一片飞雪的阴暗天气中买回来的。 她懂事了,也不懂事。 自此,她就成了没有父母的孩子。 这些没人知道,唯一的知情者就是南枝。 南枝拿她真心当朋友,当姐妹,也懂她大大咧咧背后的脆弱与无助,所以自从她们认识之后,每个新年都要在一起度过。 回过神来,南枝给苏溪发过去一条微信。 【今天收工后给我打电话,我过去接你,还是一起过年。】 发完消息之后,南枝收起手机,她知道,苏溪这时候被老板压榨着,根本没时间回复。 提着大兜小兜地上了自己的小车,却在半路看到了陆怀山的车。 她开得很慢,前面陆怀山的车也开得很慢,直到二人将车停在大胡同口。 陆怀山先下来的,他走到南枝驾驶座这边的车窗前,轻轻敲了敲车玻璃。 南枝边解安全带,边摇下车窗,“陆医生,今天是除夕,你怎么……” “给齐不幕放假,我来煎药。” “真是麻烦陆医生了,大过年的也不能休息。”南枝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陆怀山朝着她满满当当的后座看了一眼,“我本来也没有过年一说。” “倒是你,买这么多东西,需要帮忙?” 南枝想到两人前几天莫名其妙闹得不愉快,就把“不用”两个字给憋了回去,“确实需要陆医生帮忙呢!这点东西勒得我手都痛了,不信你看看?” 她娇柔地将手伸进陆怀山温暖的怀里,陆怀山则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勾起一边嘴角,“进了你家,你还敢这样吗?” “陆医生这是想试试?” “不试!”陆怀山打开车后门,帮她拿东西,“玩不过你!” 砰—— 车门被关上,他提着全部的东西先走了进去,只剩南枝一个人愣在原地。 “说的什么玩意?”南枝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还不知道是谁玩不过谁呢!” 因为之前那档子事,导致陈玉秀每次见到陆怀山都是先躲开。 这次看着陆怀山提着大兜小兜进来的,不好意思打了个招呼,“陆医生,怎么来还买这么多东西啊?” “是南枝买的,她在后面。”陆怀山的语气很淡。 “妈,超市里今天最后半天,所有东西都促销,我就捡着一些禁放的多买了一些,一会我帮你整理到冰箱里。” “哎呀,那你这买的也太多了。”陈玉秀说话间眼神看向陆怀山,“这陆医生大过年的还要过来给小堃煎药,妈这心里也真是过意不去,要不然妈给你们做饭,一会留下来一起吃年夜饭吧?” “妈,人家大过年的,谁不回家过年啊!”南枝直接帮陆怀山拒绝了,“陆医生忙完之后也要赶回家陪家人的。” 陈玉秀有些分不清立场了,她和陆怀山之间又不是情侣,这些来自于家人的过分亲昵大可不必。 “也对,也对。”陈玉秀脸上有些尴尬,“那妈先回屋休息一会,等你们忙完,咱俩再一起做年夜饭,反正都是现成的东西,一过油就好了。” “嗯,你先去吧!” 把陈玉秀送回房间,南枝回来将外套脱掉,然后轻车熟路地问道:“今天先泡哪种药?” 可在箱子里整理中药的陆怀山并没有搭理她。 她还以为是陆怀山没听到,毕竟现在才刚下午,外面就已经鞭炮齐鸣了。 于是南枝就又重复了一遍,“陆医生,今天先泡什么药?我赶紧泡上,要不然怕一会耽误你回家吃年夜饭。” “家里没人,我跟谁吃!” 陆怀山没好气地拿着中药包走进厨房,将一些中药提前泡在了砂锅里。 南枝一脸茫然,今天的陆怀山到底怎么了? 晚上的七点,外面已经彻底黑透,放烟花的人更多,原本漆黑的夜空中满是五彩绚烂。 陆怀山一言不发地守在炉火旁,看着砂锅里煎得咕哝咕哝的中药,掐算着每一分钟的时间。 这药很珍贵,也很娇气,所以才需要专业的人亲自煎药,把握火候,掌控水源。 等到药煎好,南枝主动要求去给南堃送药,陆怀山倒是也没说什么。 等她再出来时,陆怀山竟然已经离开了。 她跑到胡同口,正好看到陆怀山的车身消失在路的尽头。 她理解陆怀山刚刚失去亲人的痛苦,但又总觉得今天的陆怀山不痛快,并不是因为陆老爷子的去世。 还有刚刚那句“家里没人”,陆家应该因为陆老爷子的事都在家才对,就算不是热热闹闹,那也不至于没人啊! 还是说,陆怀山指的压根就不是陆家? 是他自己那个家吗? 还是…… “吱吱,你帮我把那些菜择了吧!小堃最爱吃我炒的菜,今晚我给你们多炒几个。” 南枝回过神来,赶紧拿过地上的菜,“妈,我来做吧,今晚你就休息一下,一会苏溪下了播就也过来了。” “不用,你们都是孩子,过年孩子不干活!” “噗——”南枝笑喷,“妈,我们都多大了,哪里还是孩子?也就小堃,还未成年呢!” “要说起来,每次苏溪那孩子一来,这个家里就热闹得不行,小堃好像也能更开心一些。” “那好,一会苏溪来了,我试着叫小堃出来看春晚!”南枝笑着择菜。 第九十五章:新年第一炮 夜里,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苏溪才赶过来。 一进门口就颓废地倒在椅子上,那感觉像是快要挂了。 南枝和陈玉秀早就忙活好了一桌子菜,见她这么疲惫,陈玉秀有些担心,“溪溪,你这是怎么了?” 苏溪无力的摆了摆手,压根就说不出来话。 南枝将最后一道汤端上来,“妈,你看她像是能回答你的样子吗?” “每年还不都是这样,可能就是各行各业一年比一年难干,压榨员工也一年比一年狠了!” 苏溪强撑着精神朝南枝竖起大拇指,“还是吱吱总结得到位!我都怀疑我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我竟然万分感谢老板的大恩大德,让我能在年前赶回来吃这顿年夜饭。” “这孩子!”陈玉秀无奈地笑着摇头,“快去洗手吧,就等你吃饭了。” “好的,阿姨!” 一提起吃饭,苏溪立马弹了起来,冲进洗手间洗手。 可南枝看着这一桌子菜,脑海里却莫名其妙的浮现出陆怀山那张冷脸。 他应该也吃上年夜饭了吧? 不对啊,如果陆怀山给齐不幕放假了的话,那每天晚上都要进行的泡浴和针灸,谁来帮陆怀山完成呢? 想到这,她还是悄悄地出来给齐不幕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齐不幕正好刚刚到家。 御州别墅里。 齐不幕走后,这里就显得更加清净。 外面鞭炮齐鸣,夜空五彩绚烂,到处都是年味,就只有这里,像是被世界,被人类遗弃的地方,有的只是无尽的孤独和死寂。 别墅一共三层,可三层里里外外,除了陆怀山之外,连一个喘气的都没有。 叮铃—— 他正在一楼坐着,突然听到了门铃响,眉头瞬间蹙了几分,第一反应就是齐不幕刚才丢东西了,现在又折返回来拿! 似乎是因为有人打破了他安静的世界而烦躁,他是冷着一张脸去开的门。 可当那扇大门打开之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南枝眼睛弯得犹如月牙,将手中的保温饭盒举了过去,“陆医生,新年快乐!”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地址?”陆怀山的眉间瞬间舒展,但语气还是有些端着。 “我有些担心你的病没有按时药浴扎针,所以就给齐不幕打了个电话,他说你没有回陆家,一个人在这,所以我就过来了。” 南枝并没有任何要进去的意思,好像只是想把手中的饭盒交给他。 “你不进来?” 南枝一脸诧异,“我以为你会生气,齐不幕说,你不想让别人打扰你。但我又怕你没有吃饺子,所以特意给你送来了,是打算放下饺子就……” “进来吧!”陆怀山直接打断。 她看着眼前豪华又冷清的别墅,也不知道陆怀山一个人在这干嘛? 陆家不是没人,可齐不幕却说陆怀山每年都不会和陆家人一起过年,都是自己独自在这度过,所以年不年的对陆怀山来说没什么差别。 南枝进来脱了鞋之后打算换鞋,可打开鞋柜却发现没有女士拖鞋,她只好光着脚进来了。 陆怀山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她赶紧解释,“不是我不穿鞋,是你家没有女士拖鞋。” 陆怀山揉了揉眉心,又一次单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放在沙发上。 南枝赶紧脱掉身上带着凉气的衣服,然后把里三层外三层的饭盒打开,里面是热乎乎的饺子。 “陆医生,再有十分钟就跨年了,你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吧?” 陆怀山坐在她旁边,“我介意你能赶得回去?还是说你好心好意给我送饺子,我让你一个人在半路跨年?” 南枝嘴角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那尝尝我包的饺子?” 陆怀山没有客气,直接拿起筷子就放进嘴里一个饺子。 在这之前,他从来不喜欢吃饺子,因为过年吃饺子,他也从来不过年。 可今天,今年却不同。 “好吃吗?” “你吃过了吗?”陆怀山掀起眼皮。 “没有啊,出锅之后我一路往这里赶,生怕误了跨年。还好,饺子没有粘,新年也没有过。” 天知道,她为了从齐不幕的嘴里问出这个地址费了多少口舌。 齐不幕那人哪方面都不靠谱,就在对待陆怀山的事情上面,那真是能做到守口如瓶。 陆怀山又咬了一个饺子,却突然眉头一紧,“唔……” “怎么了?” 他缓缓从嘴里吐出一枚硬币,“这是什么?” 南枝噗嗤一笑,“陆医生,一锅里只有一枚硬币,竟然就被你吃到了,看来明年会有好运气啊!” 陆怀山眉头渐渐舒展,却一脸嫌弃地将那枚硬币放在了桌子上,“一点都不卫生。” “陆医生别那么认真嘛,这可是年夜饭!”南枝将手机举到陆怀山面前,“还有最后两分钟就明年了。” 她话音刚落,陆怀山就夹起一个饺子塞进她嘴里,“希望你也有好运!” “唔……”南枝咬了一口,也是眉头一紧。 陆怀山察觉到什么,轻笑道:“看来这吱吱老师一点都不诚实啊!” 南枝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然后从嘴里吐出一枚硬币。 她骗陆怀山的,其实就给陆怀山包的这一大碗饺子,她特意挑了好几个硬币。 除夕夜,千家万户都溢出了欢声笑语,大街小巷满是炮竹的声响,夜空中不时升起五彩缤纷的烟花。夜空仿佛一个偌大的电视荧屏,正在播放着万家庆新春的精彩节目。 “五……” “四……” “三……” 不知什么时候,南枝打开了他家客厅的电视机。 陆怀山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原来他家的电视机也是能正常播放的。 “陆医生,倒计时了……三、二、一!”南枝拉着他跑到院子里,“陆怀山,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这是他从始至终过得最像新年的一个新年。 原来,万家灯火中也有专属于他的一盏。 原来,也会有人和他说“新年快乐”。 南枝拉着陆怀山的手,再这偌大的别墅院子里疯狂奔跑,就连老天爷都忍不住助攻,缓缓飘下来了鹅毛大雪,意境美得简直不像话。 她看着陆怀山,笑的喘不上来气,过了一会实在跑不动了,索性就躺在了雪地里。 “陆怀山,今天这些都是协议之外我赠送给你的!” “什么?”陆怀山蹲在她脑袋前面。 “你总是额外赠送给我,这次也换我赠送给你一回!” 陆怀山俯身趴在了地上,鼻尖顶着她的鼻尖,“新年应该放响第一炮的。” “你家有炮仗吗?”南枝傻傻地问。 “没有,但我有……” 第九十六章:不速之客 转眼正月过去半数,陆老爷子的葬礼也拖到了这时候才举行。 在国外的,出去串亲戚的都回来了,陆家为老爷子举办葬礼自然也不能寒酸了。 原本南枝也是过来吊唁的,可还没来得及进去,就在门口看到了宋京姝。 她是没有想过,宋京姝还会回来的。 “南小姐,好久不见。”宋京姝主动跟她打招呼。 因为之前的事,不管是不是误会,还是早有预谋,南枝都觉得她不应该再和宋京姝产生什么交集。 “宋小姐,好久不见。” “你也是来吊唁陆爷爷的吗?” “嗯,今天我幼儿园那边还有事没忙完,先进去了,回聊。” 她没有给宋京姝回话的机会,赶紧进去吊唁,赶紧离开。 陆家人应该没有多么欢迎她,尤其是现在宋京姝又回国了。 她来吊唁,完全是看在和陆怀山还有合作的份上。而且,明天即将开业的幼儿园,里面所有教育设施还都是陆老爷子义务捐赠的。 她过来吊唁,陆家人表现得很淡然,就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并没有突显出来欢迎与否。 倒是陆莹,最后将她送到门口。 “南枝,家里当大事,照顾不周,还请不要见怪。” 陆莹脸上也逐渐显现出憔悴,可见陆家人这半个月也不好过。 “二姐言重了,你快进去忙吧,我幼儿园那边正好还有事。” 她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长相俊朗的男人拿着一件黑色大衣走了出来,快速地披在陆莹的肩上。 “外面风冷,出来记得穿衣服。” 南枝本来不应该多话,可就这么视而不见实在有些没礼貌。 “二姐,这位是……” 陆莹转过头来,语气中有些不耐,“这是我……丈夫!” 在这样的场合之下,陆莹终究还是顾及体面的。 “你好,我叫段榆景,是莹莹的丈夫,也是怀山的姐夫。”段榆景朝南枝伸出去手。 南枝回握一下,礼貌笑道:“姐夫,你好。” “外面风大,里面还没结束,你赶紧带二姐进去吧!” 段榆景点了点头,“好,你回去的路上慢点。” “好。” 段榆景应该是不清楚南枝知道他们离婚的事,言行举止也很得体,一看就是那种大家贵族中的公子哥。 可即使这样,看陆莹那意思也很不满意。 或许,豪门无真爱吧! 大门外,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多,门口车子也停得很满,南枝只能把车往远处停,所以现在走过去也需要很长一段距离。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除了她的脚步声以外,身后还有另一个人的。 她猛地回头,看到身后之人时,眉头瞬间紧皱在一起,“十二生肖里面就应该多加一个鬼,专门属于你的属相!” 姜明绪一身黑色西服,头发梳理得精致,脸上全是不羁,“南枝,好久不见啊!” “我和你之间还是不见面的好!” 姜明绪豪不在意,单手插兜,继续一步步向她靠近。 南枝一副戒备状态,“上次挨的揍,这么快就忘了?” “你只不过是被陆怀山没名没分的睡了,又不是成了陆家大少奶奶,得意什么?”姜明绪出口不干不净,“上次陆怀山打了我,你觉得是为你?就算为你,他怎么只敢把我约到荒山野外,却不敢当着陆家人的面打我?” 南枝原本不想搭理他,可看这样子姜明绪并不会善罢甘休。 “姜明绪,我只警告你一遍,我和谁在一起,干什么,有什么样的结果,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好好做你的小垃圾,别成天到处恶心人!还有,以后不要像个鬼一样,阴魂不散的出现在我身后!” 姜明绪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南枝,陆怀山床上功夫就这么好?让你这么欲罢不能?离都离不开了?” “他行的我也行,向家的位置我马上坐稳,只要现在你点头,我立刻就可以娶你!” 呵呵,这是南枝听过本年度最搞笑的笑话了! “坐稳?”南枝嗤笑,“那姜总,你妻子预产期大概就在二三月份吧?” “也就是说,再过一个多月,你就要当爸爸了,还在这跟我演什么狗屁深情人设?” “你不嫌恶心,我都看够了!” 南枝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 姜明绪要追,南枝转头凌厉的指着他往后退,“你坐不坐稳只是一方面,如果不想大家都难看,就尽管跟上来!” 反正她名声早就不好了,也无所谓。 但姜明绪不一样,正因为现在快坐稳了,才不敢出任何差错。 “南枝,我早晚会得到你的!” 他这句狠话并没有让南枝放在心上,因为幼儿园明天就要开学了,她还有很多事没忙完。 不过比较欣慰的是,她招生的广告一发出去,竟然有络绎不绝的学生家长来报名。 之前她还总担心,因为个人问题影响教育事业,现在看来,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最主要的是,这五十个学生里面,差不多有一半是从梦成跟过来的。 大多数都是说,以前就听说过她在梦成的教学质量,尤其针对问题儿童,所以那些确诊过自己家孩子有问题,和认为自己家孩子有问题也就都送过来了。 五十个学生,她招了十个老师,外加一个做饭阿姨,十二个人的挑费,已经算是超出很多了。 但刚一开始起步,她必须确保这些孩子的安稳,等到幼儿园稳定进入正轨,她还可以立马扩招。 这一整天她都在忙着和其他老师打扫幼儿园的卫生,消毒,检查各种设施,安排入学仪式,入学礼,敲定一周食谱,确认食材进货源等等…… 以前只是上班,倒没觉得需要操这么多心。 现在筋疲力尽却极尽快乐。 她没时间去想陆怀山怎么样,更没时间联系。 陆怀山也是同样的没时间。 直到第二天的清晨,廖阿姨从老家回来了,早早地就给她做好了早饭,也将她入园穿的衣服熨烫好了。 有廖阿姨在,她省心不少。 早上九点,已经有陆陆续续的孩子被家长送了过来,苏溪也赶了过来,还像模像样地弄了几个花篮。 齐不幕也是送来了很多东西,只不过,和苏溪一见面两个人就非得争个高低。 让南枝没有想到的是,陆莹竟然也托人送来了花篮。 当然,不速之客也得赶在这个好日子添堵来。 这次姜明绪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和向绾柔一起。 他们夫妻俩的出现,才是对南枝最大的讽刺! 苏溪见状,赶紧冲出去挡在南枝面前,“呦,我们今天没有耍猴的项目啊,你们俩怎么来了?” 第九十七章:没想让孩子活 “南枝,你就这么对待客人?”向绾柔挺着大肚子,递给旁边的苏溪一个白眼。 姜明绪也开口道:“来都来了,给你撑场面,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南枝笑了笑,“二位,先说我这是幼儿园,教育事业,也不是什么服务行业,根本不需要有人来给我撑场面,而你们也更算不上什么客人。” “哪有你这样的?别人祝贺你开业,你倒把人往外赶?”向绾柔挺着肚子又往前进了两步。 她可是没忘,今天在家的时候,姜明绪有多温柔,而且他们本来就是和南枝捣乱的,自然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走了。 南枝当初也算是踩着他俩爬到今天的位置,想这么顺顺利利的开园,那是门都没有! 但谁知,苏溪不惯着她那臭毛病,也上前一步,挡在她的身前,“你怎么证明你们是人?” “你……”向绾柔气愤地指着苏溪,“你算什么东西?” 苏溪一耸肩膀,“我不算,但你应该是个什么东西吧?” “哦,我知道了,你也没有办法证明你们是人,对不?” 向绾柔抬起手来就要扇苏溪巴掌,而苏溪早有防备,一把就攥住了她的手腕,“想打我?姑奶奶告诉你,门都没有!” 就在苏溪要甩开向绾柔的时候,南枝上前一步,从苏溪手里接过去向绾柔,然后递到姜明绪手里,“姜总,你夫人怀着身孕,过不了多久就要临产,还是不要和别人起冲突,好好带回家吧!” 姜明绪没有伸手接,倒是向绾柔此刻尴尬极了,刚才姜明绪在家不是这样的。 她一把甩开南枝的手,用力推了南枝一把,“真是给脸不要脸,原本还想看在小舅的面子上,怎么你这个小三幼儿园开业,我们也应该过来祝贺一下的,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 这一把给南枝推了个趔趄,苏溪这火可就压不住了,冲上去就要干。 南枝赶紧把她往回拉,一直拉到台阶上,又死死按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 南枝之所以这么隐忍,一方面是因为她幼儿园第一天开学,还有很多孩子在入园,如果真闹大了的话,影响非常不好。 另一方面就是,她觉得今天的姜明绪很不对劲,像是在那向绾柔这个蠢货当枪使。 如果向绾柔这么大肚子,一旦在她这里出现点什么意外的话,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玩意又和上次宋京姝那件事一样,有几张嘴都说不清。 向绾柔依旧不依不饶,似乎不把事情闹大,就根本不会善罢甘休一样。 挺着个大肚子还一直往台阶上冲,姜明绪也不理她,就双手插兜在旁边看着,像是看热闹一样。 南枝黛眉紧蹙,然后俯身在苏溪耳边说了些什么,苏溪就立马收起刚才的怒火,赶紧跑到屋里。 “向小姐,我这今天真的不方便招待你,还是和你先生回去吧!” “你说不方便就不方便?”向绾柔依旧推搡她,“我能来都是给你脸了,你还真是小三当惯了,越来越不要脸!” “请你嘴巴放干净点!” 向绾柔还要伸手,南枝就在她伸手之前一把打下去她的手,可谁知,这时姜明绪却一步跨了过来,扯了向绾柔一把,“柔柔,小心!” 该说不说,这一把加上南枝拍的那一下,如果不是亲眼看着的话,真是分不清向绾柔是怎么向后倒去的。 尤其她身后还是台阶,这一下摔出了不小的动静! “啊——”向绾柔一声尖叫,“阿绪,我的肚子,咱们的孩子……” 眼见着向绾柔就越来越痛苦,可姜明绪却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南枝,“南枝,你把大人孩子害成这样,我现在就报警抓你!” 说着,姜明绪竟然还拿着手机去一边打电话了,丝毫没有叫救护车的意思。 向绾柔顾不了那么多,只好向南枝伸着手,痛苦哀求,“扶……扶我一把,我的肚子!” 南枝皱紧眉头,内心很是纠结,她回头看着身后举手机的苏溪,“开直播了吗?” 苏溪用力点头,“嗯嗯嗯,从刚才就一直开着呢!” 然后还和直播间的几万粉丝互动,“宝宝们,这是我利用春节休假时间给你们加播的,怎么样?这内容劲不劲爆?老公视自己老婆孩子的生死安危为无物,竟然转身就走了,你们想不想知道他俩的身份,点点赞,咱们一会揭晓哈!” “别录了,你们快扶我一把!”向绾柔感觉肚子真的要疼死了。 南枝朝她走了过去,“我告诉你,向绾柔,今天我扶你是我心软,但你别想讹我,苏溪那开着直播,几万人同时看着呢,别到时候搞得大家都难看!” 话落,她将向绾柔扶了起来。 可就在向绾柔站起来的那一瞬间,鲜血顺着她的大腿就流了下来。 她震惊得瞪大双眼,“我……我的孩子!快叫救护车啊!” 南枝没有多想,赶紧掏出手机打了120。 直到救护车来了,姜明绪才回来的,至于这个电话给谁打的,又为什么打这么长时间,他没有任何解释,只是指着南枝恶狠狠地警告,“南枝,我老婆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休想逃脱责任!” 直到他们夫妻俩被救护车带走,这一场闹剧才算结束。 南枝愣在原地,看着救护车消失的方向,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苏溪赶紧和直播间粉丝说,“宝宝们,咱们今天直播就先到这了,有认识那两位的,最新视频下方评论区讨论,下播了哈!” 关上直播,苏溪才跑过来,一脸关心地问,“吱吱,你怎么了?不用担心,还多亏了你有先见之明,这一把咱们稳赢!” 南枝微微摇了摇头,“今天……今天姜明绪这是故意的。” “什么?” “他不想要向绾柔肚子里的孩子!”南枝的语气很是无力,“可我想不明白,虎毒不食子,姜明绪怎么连畜生都不如,对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能下这么狠的毒手?” 苏溪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姜明绪来之前就计划好了,要发生这样的事,为的就是让向绾柔肚子里的孩子流掉?” “嗯,我太了解姜明绪了,他不是那种办事糊涂的人,第一时间也不会想不到是先去医院,而是先躲开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本来就没想着让向绾柔肚子里的孩子活,还想借助这件事嫁祸给我!” 第九十八章:震惊 “姜明绪这个王八蛋,这种丧尽天良的人,出门怎么就不被车创死呢!”苏溪赶紧拉着南枝回了园区办公室。 还好,因为今天第一天开学,所以在姜明绪他们来之前这孩子们就被送得差不多了,没有让广大家长看到这场闹剧。 回到办公室,南枝久久不能平静。 她不是被今天这件事吓得,而是内心一直接受不了,姜明绪竟然是她曾经喜欢过的男人。 每每想到这,她真觉得非常恶心。 过了一会,有老师来反应孩子情况,南枝这才缓过神来,赶紧投身到事业当中,去安抚新入园的孩子。 新生入园的第一天,主打就是一个手忙脚乱,原本苏溪还想跟南枝帮帮忙,可最终是抵不住这孩子们没命的哭,哭得她头都大了,只能灰溜溜地跑为上策。 这种情况一直坚持到下午四点放学。 因为是开学第一天,所以放学很早,家长们来接的也很早。 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以前南枝在梦成教学时的幼儿家长。 “吱吱老师啊,真的是很感谢你开创了这个专门针对问题儿童的特殊性质幼儿园,自从你在梦成走了之后,我们都不知道去哪上了,还好看到了你的招生广告。”其中一位非常贵气的幼儿妈妈和南枝寒暄。 南枝有些不好意思,“泡芙妈妈,你真的严重了,我这也是从梦成离职后一直没有工作,所以就开办了这个幼儿园。” “但据我在梦成工作的这几年了解,梦成时加盟园,教育质量时没得说的,为什么你们这么多家长选择退学了?”南枝又问,“我听说,还有一部分没有问题的孩子,也选择了别的幼儿园。” 泡芙妈妈撇了撇嘴,“哎呀,吱吱老师,你是不知道,那个幼儿园的园长以及老师们人品有问题的,自你走后,他们对接了很多很多的兴趣班,在群里疯狂艾特我们家长,我们不给孩子们报班,他们就让老师教唆孩子回来闹的啊!” “泡芙回来跟我哭过好几次的,说他们的主班老师要她回来跟我说,就要报那些兴趣班,别人都上了,只有我们家没上,实际上是大家都没上的!” “你是不知道,那段日子我都要被气死了,要不是看在孩子在那上了两年,并且他们照顾得还不错的份上,我是一定要上教育局告他们的啊!” 南枝也大概听明白了,“好了,泡芙妈妈,你先消消气,因为咱们幼儿园是特殊性质幼儿园,所以你说的这些兴趣班目前还不考虑开设,不过等我们摸清楚每个孩子的情况,还是回选择培养孩子的一些兴趣爱好,到时候会请你们家长莅临参加,也会单独和每位家长沟通每个孩子的情况,看自家孩子适合什么,又愿意与否?” “哎呀,我就说了,还得是你,吱吱老师,最起码我们把孩子放在你这里放心的啊!” 旁边也有几个家长跟着附和,南枝只是谦逊地笑了笑,送走所有孩子,又和各位老师做工作总结,打扫卫生、消毒。 等这一切忙完,天都快黑了。 她满身疲惫地刚锁上幼儿园大门,一转身就看到陆怀山穿着一身深色的西服,倚着车门在抽烟。 她是没想到陆怀山会突然出现在这地。 只愣了几秒,她才缓缓朝陆怀山走了过去,“陆医生特意来接我?” “今天集团复工,白天忙,没时间祝贺你开园顺利,所以晚上补偿。”陆怀山为她打开车门。 她从来没觉得,陆怀山还有这么绅士的一面。 而且,这一声“补偿”也有些怪怪的。 上了车之后,一阵暖风吹来,南枝本来穿的也多,吹的她笑脸红扑扑的,倒有一种别样韵味。 陆怀山启动车子,语气淡然道:“白天的事我知道了。” “嗯。” 南枝并不想再提,姜明绪只会让他倒胃口。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豪门里,每一个人都不简单吗?” “再不简单,向绾柔肚子里怀的也是他的骨肉,他怎么能那么狠心?”南枝无语极了。 “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和向绾柔好好过日子!”陆怀山提起这个很稀疏平常,“这也是豪门中最常见的,利用某些人达到某些目的,得手之后过河拆桥,甚至是过河炸桥。” 南枝没有再说话。 “不过,你今天倒是很有头脑,一直防备来着,还让苏溪开了直播,否则这个时候应该早就请到警察局了。” 南枝转过身子,看向了还是,“那向绾柔的孩子……” “死了!”陆怀山回答的很干脆。 果真是死了。 “想吃什么?” 南枝摆了摆手,“让你外甥倒胃口了,什么也吃不下。” “去御洲别墅吧?” “啊?”南枝有些难以置信。 陆怀山竟然邀请她去御洲别墅? 上一次去,是除夕夜,她没有征求了还是的同意,自己悄悄去的。或许是陆怀山看在那碗饺子的份上,没有怪她不请自来。 可这一次是陆怀山主动邀请。 “如果你觉得姜明绪这点手段就能影响你的心情和胃口,那回到御洲别墅之后,我和你说说陆家的事吧!” 陆家? 是啊,从一开始南枝就察觉出来了,陆家每一个人似乎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本看上去和谐的大家庭,实际上各怀心思,谁跟谁走得都不近。 南枝点了点头,陆怀山驾驶着这辆黑色大g,直接去了御洲别墅。 到了别墅里,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可在这样空荡冷清的餐厅,还是显得没有家味。 “你做饭了?”南枝换好鞋子跑了进去。 “廖阿姨做好送来的,我只是装了一下盘子。”陆怀山拿出一瓶红酒,给他们二人分别倒了一杯,“喝点?” 南枝接过杯子,“我可是酒后乱性!” “刚才说过了,今晚补偿你。” “原来陆医生说的补偿是肉偿啊!”南枝抿了一口红酒。 陆怀山也端起酒杯大灌一口,“我爸这个人看上去,是不是还挺像正人君子的?” 南枝没听明白,也就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等着下文。 陆怀山又灌了一口酒,脸上的表情有些讥讽,“可大家都不知道的是,姜明绪差点就是他儿子!” 南枝瞬间倒吸冷气,姜明绪…… 陆湘是姜明绪的母亲,是陆振廷的女儿,姜明绪差点是陆振廷的儿子,那……这不是乱伦吗? 第九十九章:陆家的秘密 “陆湘是个有手段的。”陆怀山渐渐打开话匣子,“她家和陆家原本是世交,父母意外去世之后,陆家就收留了她,爷爷还帮她改了名字,把她划到了我爸户口下面。” “可当时的陆湘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她懂事了,同时也知道,她虽然身为陆家长女,却和陆家没有半点关系,她的野心也一直被爷爷看在眼里。” “二姐差不多十岁,我三岁那年,陆湘怀孕了。” 南枝听得内心很是紧张,这似乎是陆家的秘密,也应该是陆家所有人的禁忌。 可偏偏今天喝多了陆怀山,将这一切都告诉给了她。 “大学还没毕业的陆湘怀孕了,孩子不知道是谁的!”陆怀山语气讥讽,“我记得非常清楚,我玩那个球,不小心滚到了陆湘门口,去捡球的时候听到了我爸在和她争执,说他明明做了措施,绝对不可能!” “你知道当我听到那些话的时候什么感觉吗?”陆怀山自嘲着又灌了一口酒。 南枝拿过他手中酒杯,“陆医生,故事还没讲完,可不能喝醉。”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直到我妈冲进去我才知道,陆家的天塌了。” “后来,陆湘的孩子生下来,确实不是我爸的!但她爬了我爸的床,这件事是抹不掉的事实,偏偏陆家太看重面子,就只好给陆湘找了姜家接盘,当时陪嫁就是陆氏集团的股份,所以这么多年,姜家也算是把这件事烂在了肚子里。” 南枝用力的咽了咽口水,这个故事实在太精彩,精彩到她都有些消化不了。 陆湘从进陆家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想过做陆家的孩子,而是想要陆家的家产,可她是最没有资格的一个,因为后面陆振廷和李清秋又生了一儿一女,是真真正正的陆家人。 陆湘那点年少轻狂就都用在了歪门邪道上面,以为拿捏了陆振廷,就能拿到陆家的财产。 可却没想到,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 说到底,姜明绪竟还是个没叶种! 这一切实在太戏剧性了,哪怕是闹得天翻地覆,李清秋竟然也没有离婚。 “所以,爷爷活着的时候就不太喜欢姜明绪,也是因为他野心太重?”南枝错愕之后开口。 陆怀山冷哼,“姜明绪简直就是陆湘当年的复刻版。” 南枝黛眉紧蹙,“那你父母……” “演戏!”陆怀山毫不避讳,“他们都是最好的演员,只要他们不想,就没人能撼动陆家的地位。” “我爸是因为陆湘死了,觉得当年自己做的事情浑蛋,有那么一点点愧疚,就对姜明绪格外好,我妈只是配合他演戏,实际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俩从来没睡过一个房间。” “人后的陆家,简直就像是一座炼狱。” 怪不得陆怀山一直都不会再陆家过夜,可能对陆怀山来说,那个家才是最让他窒息的。 “我爸就是那样的人,我妈压根就不在乎,她只在乎她留在陆家能得到的一切,虽然她总说,这是为了我!” 南枝抿紧嘴唇,她没有办法评价陆家的人和陆家发生过的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尤其是现在陆老爷子刚刚去世。 “好了,喝得差不多了,我扶你去楼上休息。” 她还是比较清醒的,站起身来就要扶起陆怀山。 陆怀山实在太重,用力一扯,就将她带倒在地毯上。 南枝惊呼一声想要起身,陆怀山却是死死环着她的软腰,说什么都不放手。 “陆医生,你想在这?”她垂下眼眸,“一会齐不幕就要来了,按照你的时间,怕是来不及吧?” “来不及又如何?” 陆怀山喷洒出来的呼吸带着酒气,让南枝也不自觉地沉迷其中。 她手指熟练的解开他的衬衫扣子,在他身上落下星星点点的吻。 可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所到之处犹如蜻蜓点水,却撩的春波荡漾,陆怀山的呼吸都在不自觉加重,且越来越粗。 “吱吱,吱吱……” 他手指穿插在她发丝间,声声迷离,一点都不像白天那个冷冰冰的陆医生。 南枝拉过他的手,与他手指穿梭相握,发丝垂下,时不时扫过他精壮的胸膛,更让他有些忍受不住。 “陆医生,你喝多了。”南枝咬他耳朵,“爷爷刚去世,这个时候不合适!” 可天神已经被拉下神坛,又岂是说停就能停的? 在陆怀山的世界里,只有南枝能让他放松,这大概才是他选择和南枝在一起的主要原因。 他翻身将南枝压下,“我不管……” “再这样下去我会死!” 南枝的大腿被硌得有些生疼,眼里蒙上一层雾气,楚楚可怜地看着陆怀山,“别闹,快下去……” 陆怀山没有任何要起身的意思,“你想看着我死?” “等爷爷过了五期吧!” “我不守陆家的规矩,我只是我……” 话落,他埋头于她胸前,南枝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一阵门铃声给打断了。 叮咚—— 叮咚—— 叮咚—— 门铃按得很急,但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候应该就是齐不幕无疑了。 南枝注意到了陆怀山脸上的扫兴,赶紧推开他起身,“我去开门,治病重要,我可不想看到上次那样的你!” 陆怀山第一次像个小孩子一样,赌气的坐在地摊上,臭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南枝原本都已经跑出去了,见他这样又折返回来,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回头补偿你,保证是你喜欢的新鲜感。” 然后这才跑着去开门。 一打开门,齐不幕吊儿郎当的脸上满是震惊,“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南枝给他让开一条路,“上次还是你告诉我地址的,我出现在这很稀奇吗?” “不是,我是说,上次我告诉你地址,那是你威逼利诱我,陆师不让别人来他这里的,你这平常……” 走进客厅,齐不幕就注意到了情绪不太对的陆怀山,再看茶几上摆放的酒杯和酒瓶,他好像秒懂。 “那个……我来得不是时候?” 南枝憋笑,“是时候,再晚来一会,你师父就要死了!” 这话意味深长,大概只有陆怀山自己能听懂吧? “哎,我就说嘛,我这么兢兢业业,大过年的还每天来帮我师父泡浴扎针,世上绝对没有我这么孝敬的徒弟了!” 陆怀山整理好衣服,站起身来,“说吧,一会又定的哪个酒吧的卡座?” “我去,陆师,你都能未卜先知了?” 第一百章:野心勃勃 “这才九点你就到了,可见是想趁着酒吧开场之前离开!” 齐不幕嘿嘿一笑,“陆师,我这纯纯是怕你病发,所以赶紧过来了,你让南枝等一会,夜还长呢!” 陆怀山将沙发上的抱枕扔向他,“少废话,赶紧上来。” 南枝今天实在太累了,尤其是早上还经历了向绾柔那件事,“我先回凯旋宫了,有很多工作没做完。” “嗯。”陆怀山一边淡淡应声,一边走上楼。 齐不幕紧随其后,“这就走了?不是还没……” 陆怀山一回头,冷冽的眼神让他瞬间把那些污话咽了回去。 市人民医院。 妇产科里,经过整整一天的救治,向绾柔终于是活了下来,可孩子却没能保住。 高级的vip病房内气氛很是压抑,直到现在向绾柔还没有醒。 向天怒气冲冲地走到姜明绪面前,“这就是你和我承诺的,会好好保护我的女儿?” 姜明绪早已经把向氏集团的一切掌握在手,别说没和向天撕破脸,就是撕破脸了,向天也不敢拿他怎样! “爸,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柔柔是被南枝推了一把,所以才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孩子没了,作为孩子的父亲,我比谁都难过。” “我是一点都没看出来你难过!”向天低吼,“还南枝推她?你知不知道,当时你们在现场发生的一切都被人直播,并且现在录屏全网疯传,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你都成了这个城市的名人了!” 提起这个,姜明绪就气得死死咬牙。 他也真是低估了南枝,关键时刻竟然让苏溪开了直播,搞得他这计策只能算成功了一半,报警都说不清楚。 “姜明绪,你不要以为我把公司全交给了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向天指着他警告道:“我希望这次是真像你解释的这样,你也是不小心拉了柔柔一把,如果让我知道你对柔柔不好,我肯定会让你怎么吃进去的,再怎么吐出来!” 向母见两个人剑拔弩张,情况也越来越不好,一脸焦急又不知所措。 正好这时躺在病床上的向绾柔醒了,她赶紧大喊,“她爸,快过来,柔柔醒了。” 向天听闻,立刻跑到病床边,拉着向绾柔的手,“宝贝女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向绾柔蠕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肚子,“爸,妈,我的孩子是出生了吗?” 向天和向母对视一眼,脸上满是心疼,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姜明绪毫不在意地走了过来,“死了!” 他的语气淡然,就像是在说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 “姜明绪,你……”向天指着姜明绪气愤不已。 姜明绪却是耸了耸肩,“这件事瞒得住吗?那么大的肚子,出现那种意外,无疑就是两种结果,一种是孩子平安降生,一种是胎死腹中,就说第一种你们现在上哪去给她找个孩子过来?” 向天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抽姜明绪一顿,偏偏现在最要紧的是他的宝贝女儿。 听闻孩子没有了,向绾柔就像疯了一样,猛地坐了起来,边哭边喊,“不可能,我的孩子不可能死了的,他每天在我肚子里乱踢乱动,再有一个多月他就要出生来看这个美好的世界啊!” 向母赶紧抱住向绾柔,“柔柔,你听妈说,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们还年轻呢!” “是啊,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要一个!”向天只好放下个人见解,把姜明绪推到她面前,“小绪这不是在这呢吗?他会一直陪着你的!” 向绾柔崩溃地扑进姜明绪怀里,哭得跟个泪人一样,“老公,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姜明绪脸上隐隐有些不耐烦,他没有抱向绾柔,也没有说话。 半晌,向绾柔情绪平复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姜明绪的脸,随后恶狠狠道:“阿绪,都是南枝那个贱人,我们一定不能放过她,我们要为孩子报仇!” 提起南枝,姜明绪脸上这才有了几分光彩。 “幸亏你只是没了孩子,人还不糊涂,要不然你不说清楚,大家都认为是我害死了咱们的孩子!” 说这话时,姜明绪是转头看着向天的,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向绾柔死死攥着被角,“你是我孩子的父亲,又怎么会害死孩子呢?就是南枝那个贱人!” “行了,你先好好养身体吧,我出去给你买碗粥!” 姜明绪起身拍了拍西裤,目无尊长地瞥了向天一眼,这才转身出去。 当病房的门被关上,向天赶紧凑到向绾柔跟前,“柔柔,爸爸知道,这个时候和你说这些不合适,但姜明绪他真的不爱你,你这样下去……” “我知道!”向绾柔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淡定。 甚至这样的反应与表情都有些吓到向天和向母了。 向母上前握着她的手,“柔柔,你是爸妈的心头宝,有什么事可一定要跟爸妈说,千万别憋在心里。” “是啊,别让爸爸担心你!”向天心疼得都要流眼泪了。 可向绾柔只是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房门,“这一次,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人担心我的。” …… 姜明绪从医院出来之后并没有去买粥,而是坐到车里给他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事情办得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助理很是为难,“姜总,这些视频根本买不断,几万粉丝的直播间,大家休年假都闲,光是录屏人数就高达一万人,再经过互联网的发酵,现在到处都是,而且已经冲上了热搜第一!” “废物,我要你干什么吃的?”姜明绪气得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 “对了,向氏集团股份那件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姜总,这件事是稳妥了,公司的几个老股东我已经找过了,他们也答应了我们开出的条件,现在公司刚复工,办理股权转让需要一点时间,最快的话,盛夏之前向氏集团就是您的了!” “好,这件事办得很好。”姜明绪面容舒展,“记住,一定要给足了那些老家伙好处,免得到时候他们再反水,利益当下,谁也不能完全信任。”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表面的富贵,而是通过自己的努力,真正站到金字塔的顶端! “放心吧,姜总,这些我都知道,也一直盯着他们的动向呢!”助理有些为难,“就是向董事长那边……”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来办!” 第一百零一章:如履薄冰 那天过后,南枝一直忙于幼儿园的事,而陆怀山也没有再提起别的,就好像那天晚上他们什么都没有聊过一样。 至于向绾柔的孩子没了,她表示很惋惜,可这件事本就与她无关,更不是她能左右的。 事情总是这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原本经过半个月时间,南枝已经将这五十个孩子的基本情况摸清楚,甚至都打算做一个详细的表格,回头请教一下陆怀山。 谁知,这个时候麻烦又来了! 这天正值下午,南枝在挨着班级的查看孩子们午休的情况,橙子老师就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了。 “吱吱老师,外面有人找你。” 南枝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孩子们睡得正香,小点声。” 把橙子老师从班级带出来之后,她才接着问道:“这个时候谁找我?” “说是你以前的领导,我看他们穿的工作服也像是幼儿园的,而且个个都凶巴巴的,看起来像是要债的一样!” 南枝蹙了蹙眉,大概已经猜出来是谁了。 “好,我知道了,你接着我刚才查看的班级,继续查看孩子们的午睡情况,一旦发现异常立马告诉我,我先去前面处理。” “好!” 回到前面办公室,果然远远透过玻璃窗就看到了王园长那张气愤的脸。 可南枝依旧还是笑着走进去的。 “王园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王园长白了她一眼,“南枝,从前你在梦成那几年,我对你还算是不错的吧?” “王园长这话说的,曾经你是主,我是仆,这当然是不错的!”南枝这话回的水平有点高。 很显然旁边的几个幼师根本没有意会透,南枝这意思是说王园长拿她们当社畜了。 “行了行了,我就不爱跟你咬文嚼字的,你说你好歹也是我梦成培养出来的,现在挖我幼儿园的孩子,你觉得合适吗?” “挖?”南枝皱眉,“王园长这话怎么说?我这是公告招生,没有特意家访过谁,怎么谈‘挖’呢?” “看见我身后这几个老师了吗?”王园长指着身后的几个幼师,“她们分别是梦成几个班级的老师,你让他们说说,你都是搞走了我们梦成多少了孩子?” 王园长发话,身后这几个幼师纷纷上前一步。 “就是啊,我们班现在就有十个孩子在你这,我现在带的孩子一只手数得过来。” “我们也是,几个听话的孩子都上你这来了。” “我就更不用说了,自从上次你好心周六日加班做表格,我就感觉出来了,你这人目的不纯,肯定是有什么奸计的,没想到,是把所有问题孩子自己都偷偷记录下来了,然后好开这个什么问题幼儿园!” “对,我看你就是早有预谋!” 这七嘴八舌的一顿说,搞得南枝好像有八张嘴都对付不了他们似的。 不过,南枝也并没想跟她们吵什么,毕竟这里又不是菜市场,有什么好吵的? 见他们说得差不多了,南枝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这样吧,事情总要解决的,既然你们觉得你们流失的学生都转来了我这里,是因为我特意挖过来的,那现在距离放学还有两个半小时,不如我给各位沏一壶好茶,各位暂时品茶等待一下,放学时间各位家长也会到场,到时候咱们三面对质的问问,这些家长为什么给自家孩子在梦成办理了退学?现在又为什么转来了我这里?” 王园长听到这有些心虚,实际上因为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之所以有这样找来南枝,她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自从南枝走后,这幼儿园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不止是有大半的孩子转来了南枝这里,还有很多没有问题的孩子家长,也纷纷选择了给孩子退学转学。 要知道,她这本来就是私立,那么多钱花在那了,这几年刚把贷款还得差不多了,眼看就要盈利,这不是直接胎死腹中了吗? “你少跟我扯这个,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让你把从梦成转来的孩子们都退了学,不能让他们在你这上!”王园长叉着腰,上演那一出不要脸的戏码。 “不可能!”南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那你就不怕我举报你?” “你凭什么举报我?”南枝嗤笑,“我手续合法,各项检查规格一样不少,幼儿餐食即使卫生监督不来我都得提醒他们定期检查,消防和各项设施我哪点是可以让你举报的?” “行啊,南枝,以前我倒是不知道,你这么伶牙俐齿呢?”王园长要气炸了,“看起来现在是傍上大款,无所畏惧了!” 这是眼见没理,又改人身攻击了。 但南枝压根就不在意,她只是淡然一笑,非常坦荡地回道,“既然你都知道我傍上大款了,也知道我傍的大款什么实力,那还不快点哪来的回哪去?”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南枝冷哼一声,“说话这么脏,怎么?今天上厕所没擦嘴?” 王园长恶狠狠地指着南枝,“告诉你,别得意,总有你后悔的那一天,别到时候怪我不讲昔日情面!” “王园长的面子太大,我怕是要不起!” “走着瞧!” 放下一句狠话,王园长就带着那几个幼师灰溜溜地走了。 南枝知道,王园长这人得罪不得,那就是妥妥一个小人,但看今天这架势,不得罪也是不行的。 只是,今后又多了一个敌人,那她就得更加如履薄冰,更要好好监督幼儿园的一切。 刚起步的事业总是让人憔悴的,半个月过去了,春节也过去了,所有人都已经复工,陆怀山也不例外吧? 自那天之后,他们好像还没有见过,南堃那里她也一直没得空去询问,最近真是忙成了一个陀螺。 看来,今天下班要先去看看南堃的恢复情况,然后再和陆怀山约见一下。 想到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拿出手机,打开了和陆怀山的对话框。 小半个月,她没找陆怀山,陆怀山竟然也不找她。 这男人真够有个劲头的啊! 最后,还是她没忍住,在对话框里输入一串文字发送过去。 【陆医生,晚上有时间吗?回凯旋宫小聚?】 第一百零二章:陪客的人 可她没成想陆怀山回复得相当快,并且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没空!】 她怔愣地看着手机许久,再也没有下文。 这是又怎么了? 南枝皱了皱眉,随即收起手机,“又吃错什么药了?明明这些天都没惹你!” 济世医馆。 陆怀山拿着手机久久出神,对面的病人看着他这严肃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吃底,只能用眼神求助在旁学习的齐不幕。 齐不幕看了看无助的患者,又偷着瞥了一眼陆怀山的手机,大概看到了什么的时候,陆怀山猛地抬起头来,正好抓了他个现行。 “你这么闲?”陆怀山语气很是不悦。 “不是,陆师,是病人着急了!”齐不幕赶紧解释。 “怎么着急了?病人和你说的?” 对面的患者见陆怀山冷着一张脸,赶紧摆手缓和,“不是,不是,就是您刚刚的表情那么严肃,我还以为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平时少忧思过重,好好吃饭,按时睡觉,如果不想从我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结论,那下次复诊之前务必把熬夜戒掉,熬夜就等于慢性自杀!” 陆怀山这番话虽然语气很不好,可句句在理,患者也是无话可说,最后拿着开好的单子去抓药了。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个患者,现在忙完,陆怀山还要赶去公司开会。 自从陆老爷子走后,陆振廷就把所有担子都扔在了他身上,公司的事情管得越来越少,似乎在无形给他施压,故意让他不能两头兼顾。 “陆师,我感觉你今天心情不是很好。”齐不幕又贱嗖嗖地凑了过去,“怎么了?和南枝很久没见了,体内有火发泄不出来?” 陆怀山冷冷抬眸,即使透着金丝眼镜,也压抑不住那股杀气,“最近是不是很闲?” “你还真别说,陆师,这几个月我伺候你扎针,这手法也是非常娴熟,要不然明天你的病号我来行针好了?” “别废话了,今天南堃的药还没有煎,你马上开车过去!”陆怀山收拾东西就要离开。 “哎,陆师,昨晚不是说好,今天你去给南堃煎药的吗?” 陆怀山停下手中动作,带着满满压迫感,“我做什么还需要你来安排?” 齐不幕苦逼的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在这废这两句话了,平白找事! “好,我去!” 刚要灰溜溜的走,陆怀山又突然叫住了他,“等一下。” “我的好师父,这都几点了?煎完药就得大晚上了,你还要给我安排工作吗?”齐不幕一脸的生无可恋。 陆怀山的表情则是有些尴尬和踌躇,显然不是公事,“那个……送女性,除了包和花还有什么?” “啊?”齐不幕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要说工作的事,那他肯定第一个蔫,如果说工作之外的事,他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尤其是和女人有关的话题。 “陆师,我就说嘛,你肯定是和南枝闹别扭了,这是不是就给南枝问的?你想知道送什么东西能讨她欢心,对不?” 陆怀山用力捶了他肩膀一拳,“回答你该回答的,别问你不该问的!” “嘶——”齐不幕疼的倒吸一口冷气,“我去,你真下狠手啊!” “不过话说回来,陆师,就南枝那样事业心极重的女人,真的适合你吗?”齐不幕瞬间八卦起来了,“就比如,在那方面,能有趣吗?” 陆怀山见他越来越不正经,上去就给了他一脚,“你有事没有?没事了赶紧滚!” 齐不幕怕再挨打,赶紧言归正传,“好了,好了,我去南家给南堃煎药。陆师,你要送南枝的话,不如送她个免费的心理筛查大礼包,反正助攻她的事业也是一种别样的浪漫!” 话落,齐不幕赶紧跑出去关上门,生怕没说到陆怀山的心巴上,再挨一顿打。 南枝再幼儿园忙完之后,也确定了陆怀山不会回凯旋宫,所以就直接去了郊外的家。 平房区就是显得朴实,这个时间点家家户户亮着灯,烟筒冒着烟,似乎这才是人间烟火气。 南枝一如既往的将车子停在大胡同口,迈着小碎步跑进家门。 春末,竟还是这样冷的。 “妈,晚饭做了没?”她人还没进屋,声音先进屋了。 一推门,发现齐不幕已经在她家吃上饭了。 “好家伙,你倒是真不见外!” 齐不幕得意扬扬,“那是,我陈姨说了,我每天照顾南堃的药那么辛苦,自然是要给我好好补补,这不,给我炖的番茄牛腩呢!” 南枝看了一眼桌子,确实很丰盛,“妈,我过年给你买的那点牛腩,你自己都舍不得吃,全便宜他了?” “这叫什么话?”齐不幕很不爱听,“这是我陈姨疼我,毕竟接下来我还要给南堃煎上几个月的药呢!换你,你行?” “我还真不行,少了你这齐大中医,我们家小堃的病都不能好了!”南枝边脱外套,边给苏溪发了一条消息。 “行了,吱吱,快洗手吃饭吧!”陈玉秀招呼着她坐下,“这一大桌子的菜,小齐医生一个人也吃不完,幸亏你来了。” 南枝坐到齐不幕对面,“没事,他吃不完大家一起吃,反正也是好几个人呢!” “你还叫谁了?”陈玉秀问。 “溪溪啊!”南枝回答得若无其事,“她这个点刚好要吃饭,吃完饭刚好回去直播,所以我叫她过来了,有半个小时就差不多到了吧!” 说着,又一脸不怀好意地看向齐不幕,“齐大中医,慢慢吃,一会有陪客的!” “咳咳咳……咳咳……”齐不幕差点被这一口饭给噎死。 南枝家的饭果然是难咽啊! 这便宜真不是谁想占就能占的! “那个,我赶紧吃两口就得走了,我师父还给我布置了很多工作,要连夜加班做完,你那个奇葩闺蜜就留给你自己吧!” 齐不幕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对着一桌子的菜一顿旋风吸入,就想着快点吃完快点走。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苏溪在收到南枝的消息时,人正好就在郊区。他们公司要新建一个直播基地,为了降低成本,就选择在郊区租一处房子。 也刚好,她陪着公司的同事参观新的直播基地,这里离南枝家开车不过十分钟。 所以,齐不幕这饭还没等咽下嗓子眼,身后那道魔性的声音就出现了。 “哈喽,我来啦!” 第一百零三章:我就在你卡座后面 齐不幕这一口饭是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说话就要被噎死了。 南枝见状,赶紧递了一杯水。 苏溪看他这样子,自然不能放过,一顿讥讽,“几辈子没吃过饭了,这么没出息?” 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水,齐不幕这才觉得顺气了,转头看着苏溪,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似乎每次遇见这女人就没好事,之前把他的第一次搞走也就算了,还差点把他搞废,全世界也就这么一个奇葩。 “我告诉你,好男不跟女斗,这是在陈姨这里,在别的地方你看我不削你的!”齐不幕只能嘴上占便宜。 苏溪没拿正眼瞧他,“你削谁?你看看你那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样子,你告诉我你能削谁?” 齐不幕气的咬牙切齿,“虎了吧唧,将来谁要你?” 他赶紧拿起自己的外套,想都没想转身就要走。 陈玉秀则是焦急的问了一句,“小齐医生,你这饭还没吃完就走啊?” 齐不幕嘴角抽了抽,“阿姨,看见母老虎倒胃口了,下次再来陪您吃饭!” 说着,就像是逃命一样,夺门而出,根本就没给苏溪反应回击的机会。 “哎,这孩子……”陈玉秀无奈的摇了摇头。 苏溪则是看了看桌子,又看了看门外,问到南枝,“吱吱,他说谁是母老虎呢?” 南枝耸了耸肩,表情不言而喻。 “好啊,这狗东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苏溪撸胳膊卷袖子的就要追出去,“上次在你幼儿园我就应该撕了这齐贱人!” 南枝赶紧一把拉住她,“你干嘛啊?人都已经走远了!” “快点吃饭吧,看我妈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呢!” 苏溪回头看着这一桌子美食,瞬间就忘了刚刚的不愉快,对着陈玉秀的厨艺一顿夸赞。 南枝注意到南堃始终没有出来,便与其轻松地问了一句,“妈,小堃还是不出来吃饭吗?” 或许是之前陆怀山和齐不幕就已经给过陈玉秀希望了,所以陈玉秀还是比较想得开的。 “哪有那么快啊!这才刚过完年没几天,陆医生和小齐医生不是说今年还要继续治疗半年的吗?” 南枝点了点头,“倒也是,我太着急了。” “不过也算是有点进展,年前出来过一次了,只要能看到希望,妈就很欣慰了。” 看到自己妈妈都想开了,南枝瞬间就也心胸开阔了。 从家里出来之后,南枝开车载着苏溪,打算先把苏溪送回公寓,可苏溪却说这么早不想回去。 “你不是夜里要直播吗?” 苏溪坐在副驾驶,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我刚才跟你说了啊,我们直播基地要搬来郊外,这两天公司都在忙这个事,夜里的直播就停了,也算是放个小假吧!” “那现在已经九点多了,我们回到城里差不多十点,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去哪?”南枝边专注开车边问。 “吱吱,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酒吧了,今天去喝点?” 提起酒吧,苏溪瞬间就来了劲。 南枝转念一想,自从她和陆怀山达成某种协议之后,和苏溪之间好像就很少聚了。今天反正她也联系过陆怀山,陆怀山也不回凯旋宫,那她就陪着自己的闺蜜好了。 “嗯,去哪一家?” “市中心新开的那家simens酒吧,据说里面有超级男模,八块腹肌人鱼线,还能和你一起摇摆,在台上用嘴喂你吃棒棒糖呢!” 南枝:“……” “想想就带劲!”苏溪想到那个画面已经打了鸡血了。 “想想就恶心!”南枝泼了一盆冷水。 “切~”苏溪瞥了她一眼,“装,还跟我装?你跟陆药王不亲嘴啊?” “苏溪,你什么时候这么污了?”南枝有些哭笑不得,“真是,齐不幕这个第一次的可算是给你开发好了!” “yue~”苏溪立马一副作呕状,“让他快点死!” simens酒吧。 一进来,绚烂灯光映照着盛满拉菲的高脚杯,觥筹交错间,暧昧的色调侵蚀着已经麻醉了的人们的心。 强烈的鼓点,喧嚷的人群,妖娆性感的女子和台上年轻疯狂的男人,即使是坐在角落,也充斥着酒杯的碰撞及失控的嚎笑。 南枝瞬间有些傻眼,她拉扯着苏溪,在她耳边大声地喊,“这和我们之前去过的酒吧不一样啊!” 苏溪一进来就沉浸在这种环境之中了,高兴地直摆腰肢,“之前我们去的都是一些静吧,没有什么意思,这才好玩啊!” 南枝有些后悔跟她来了,这里台上的男人确实是身材超好,甚至有很多女性在疯狂地往台边拥挤。另一个台子上则是女模,照样是身材姣好,很多男性自然而然地往另一边拥挤。 瞬间,这酒吧里就分成了两排。 被苏溪带动着,南枝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几杯酒下肚,人也就跟着放开了。 可这时候突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朦朦胧胧地看到是陆怀山的头像,甩了甩脑袋,清醒几分,划开了屏幕解锁。 陆怀山:【在哪?】 又是简短的两个字。 凭什么告诉你在哪? 你想知道就知道,不想知道就不知道? 可南枝只敢这么想,却不敢真的这么做。 南枝:【我和苏溪吃完饭之后时间还早,所以在ktv里唱会歌。】 原本以为这条消息发过去之后,陆怀山肯定就没有下文了,谁知道消息又很快的回复过来了。 陆怀山:【simens的拉菲好喝吗?】 南枝瞬间惊了。 只是,还没等她震惊完,又一条消息弹过来。 陆怀山:【我在你卡座后身的包间里,过来敬杯酒!】 南枝用力地咽了咽口水,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 陆怀山该不会是在她身上安了监控吧? 而且,这种吵闹的地方,她要不是因为多喝了几杯,都受不了这环境,陆怀山那么喜静的人,怎么会来这? simens酒吧vip包间1号房。 陆怀山将手机放回桌子上,表情淡定的端起一杯洋酒,轻轻抿了一口。 旁边的几个客户则是趁机和他拉近关系,纷纷过来敬酒。 “陆总,你看,你这还不如我们外地来的,我们都知道你们这开了这么好的一个酒吧,今天来对了吧?” 陆怀山微微点头,举起酒杯轻轻碰触一下,“还真是来对了。” 如果不来,他也不能撞见南枝那么兴奋地在舞池里摇晃,甚至和那些男模互动! 他话音刚落,包间门被人推开。南枝一身性感裹身裙,端着酒杯悻悻走了进来,“好巧啊,陆医生!” 第一百零四章:还没开始 这下包间里的三个客户瞬间傻了眼,他们记得没有叫陪酒服务啊! 毕竟陆怀山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来之前也摸清楚了他不喜欢女人,所以就特地省下了这一环节。 “你是……”刚才举杯敬酒的李总开口问道。 南枝在进来之前也不知道这包间里这么多人,而且平均年龄都是四十五往上,看穿着,应该是客户之类的。 也就是说,陆怀山在这里招待客户? “各位老总好,我是陆总的朋友,正好在外面玩,进来大哥招呼。” 基本确认了这几人的身份,她就把对陆怀山的称呼换了换。 陆怀山始终没有说话,就这么定睛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 “既然是陆总的朋友,那你可得留下来好好喝两杯。”李总说着就想要和南枝碰杯。 但这时陆怀山却突然站起来,举着酒杯挡在他们的杯口中间。 南枝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其他几位也是一样。 李总看了看陆怀山,又看了看南枝,这么大岁数就算是再傻,也看出来有点事。 于是赶紧招呼另外两个同伴,“哎呦,我这喝多了,想吐,你们俩赶紧扶我去趟厕所。” 都是久经商场的人,怎么会不懂这点事? 那两个人立刻点了点头,扶着他就往外走。 “不好意思,陆总,我先失陪,这岁数大了酒量也不好了。”李总寒暄。 陆怀山淡淡应了一声,“嗯。” 他们出去之后,包间里就只剩南枝和陆怀山了。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南枝不明白陆怀山这是什么意思? “陆医生,是你叫我进来敬酒的,怎么现在又不让喝了?” 她娇媚的眼神,再加上这灯光绚丽的氛围,腰肢一摆像是能瞬间闪进心房。 陆怀山长臂一揽,大手掐住她的软腰,“我是让你进来给我敬酒,不是给别人。” “他们不是你的客户吗?那我这不也是为你维护生意?” 许是多喝了几杯的缘故,南枝声音实在太娇太软了。 尤其是他们已经小半个月没见,陆怀山瞬间就被勾起兴致,他俯在她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你刚刚和那些男模互动,也是为我维护客户?” 话落,他咬了她一口。 “唔……”南枝一阵痛呼,委屈巴巴道:“你属狗的?怎么总是咬人?” 陆怀山没理,大手顺着她刚好遮住腿根的短裙一路顺势而上,每一寸都像是撩出一丝火星,让南枝觉得浑身难耐。 “穿成这样来这种酒吧,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今晚彻夜不归?”他冷眼睨她,往常清冷俊逸的脸庞此时也染上几分怒气,“就包括你今天给我发的消息,也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又是廖阿姨让你主动联系我的?” 南枝觉得现在她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她咬着下唇,一双璀璨的眸子蒙上一层雾气,就那么抬头看着陆怀山,只是暂时示弱,“不是,是我想你了,想让你回,但你不回,我就和苏溪来了这里……” 陆怀山双手托起她的臀,用那种奇怪的姿势让她跨坐在他腿上,随后他又坐在了沙发上。 “让我感受一下,你有多想我?” 都想到男模酒吧来了,他要是再不发那条消息,说不定下一个上台和男模深层互动的就是南枝了。 南枝有些难为情,虽说是喝了酒,可这地方也…… “别了吧?哥哥,一会你客户可就要回来了。” 她勾着陆怀山的脖子,带着几分撒娇。 陆怀山“嘶”了一声,根本就忍不住,低头垂眸,“你问问它答应吗?” 南枝本来就被硌得生疼,这下双颊更是在酒晕之上染了一层绯红。 包间内的暖光,酒精的充斥,再加上南枝这副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吞掉的小表情,如果陆怀山能忍住,那他才真的不是人了呢! 下一秒,南枝被酒精支配起来了,就像第一次遇到陆怀山时那样,她不管不顾地捧起他的脸,细细品尝着那两片犹如果冻般的软唇。 不同于之前的是,她有经验了。 不会伤到陆怀山,两个人也能很好地契合。 就在她身子软成一滩水的时候,陆怀山却突然停了下来。 南枝呼吸粗重的看着他,“怎么?” “一会我的客户该回来了,让他们看到不好!” 南枝:“……” 故意的,陆怀山绝对是故意的,都快半个小时了,他的客户根本就没有回来。 甚至可以说不会回来了。 一开始她没做什么的时候,陆怀山诱惑着她来,现在她投入进来了,陆怀山又戛然而止。 这家伙似乎一直都在折磨人。 见南枝这副不满的样子,陆怀山拿起她的手,透着衬衫放在腹肌之上,“那些男模有我身材好?” 南枝咬着唇拼命摇头。 手再往下,越过皮带,“人鱼线比我的还清晰?” 南枝继续摇头,那感觉像是要哭了。 紧接着,陆怀山将她双手拧在身后,鼻尖摩擦着她的鼻尖,“那你还想上去摸吗?” 南枝带着哭腔,“不,我没上台,我不喜欢那些男模,就喜欢哥哥你。” “错了吗?” “错错错,全错了!” “下次还来这吗?” “不来了!” “哥哥,我……我衣服湿了……” 没人注意,一向高傲的陆怀山是用自己的外套包裹着一个女人,从酒吧的后门偷偷离开的。 上了车之后,车窗外的春雨如约而至。 车子停在酒吧后身一处偏僻的空地,车内瞬间暧昧丛生。 二人手指交叉,陆怀山坐在后座脖子微仰,一双深邃的黑眸半睁不睁,随着南枝的每一次吻落下,他的喉结也会随之滚动。 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冷的,可半个多小时过后,南枝身上已经香汗淋漓,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窗外的雨势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发出和车内频率差不多的动静。 欲及深处,南枝忍不住捧起陆怀山的脸,一口噙住了他的唇。 陆怀山倒吸一口冷气,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她的脖颈,反手就将人压在了后座上,“你到了,但我还没开始呢……” 直到雨停,整个车子才停止了晃动! 第一百零五章:和弱者之间的拉扯 南枝又一次把苏溪扔下了,但陆怀山却说已经安排好了人去接,就直接把她送回了凯旋宫。 反正现在这程度,让她自己开车回去是不太可能的。 因为知道陆怀山每天晚上要在御州别墅泡浴,所以南枝也并没有挽留,到了凯旋宫门口,自己就乖乖上楼了。 “陆医生,路上慢点。” 陆怀山透过车窗,看着走路姿势有些奇怪的小女人,嘴角不禁勾出一抹少见的弧度。 但紧接着,齐不幕电话就打过来了。 “陆师,你也没说酒吧里喝醉酒的美女是这家伙啊?你这不是坑你徒弟吗?” 陆怀山面无表情,“少废话,给她送回家,立马去御州别墅。” 没等齐不幕再说话,他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南枝照常爬起来去上班。 却没想到,在幼儿园门口看到了宋京姝。 宋京姝见她停好车子走过来,笑着打招呼,“姐姐,你来啦!”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南枝实在有些搞不明白了。 之前还南枝,吱吱地叫她,今天怎么又改姐姐了? “宋小姐,你这是特意在这等我?”南枝还是和她保持着距离感。 对于宋京姝这个人,她说不上讨厌,却也因此起了不少事端,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姐姐,听说你创办了一个问题性特殊幼儿园,开业的时候正好陆爷爷葬礼,我也没能过来,正好今天有空,所以过来看看。” 宋京姝一脸的天然无公害,再加上她说的这话,就是再怎么样,南枝也得让她进屋。 “外面有些冷,到我办公室里聊吧!” 南枝打开办公室的门,让宋京姝先进去,然后又把今天的工作和外面的老师对接好,差不多十几分钟后才回的办公室。 “不好意思,宋小姐,让你久等了,早上的事情就是比较多。” 南枝将外套脱下来搭在了衣架上,这才注意到,只让宋京姝进来了,却忘记了给她开空调。 “看我这脑子,都忙得忘记给你开空调了,冷吧?” 南枝的反应并看不出来什么,宋京姝也依旧像从前那般谨小慎微,怯懦地摇了摇头,“不冷的,姐姐。” 南枝打开空调,表情中捎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宋小姐现在怎么这样称呼我了?” “我……年前的事情对不起,再见面已经是陆爷爷的葬礼了,在那种场合下我也不好和你多说什么,今天特意过来想跟你解释一下。”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并没有在意,既然大家都知道是一场误会,也没有人损失什么,更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了。”南枝拿出一次性纸杯,倒了杯热水递给宋京姝,“宋小姐,我这幼儿园早上比较忙,可能没有时间招待你,喝完这杯水暖暖身子,我帮你叫个车回去,否则到时候你爷爷又要担心你了。” “姐姐,你是不是怪我爷爷?”宋京姝猛地站了起来。 南枝哭笑不得,“这话从何说起?” “你爷爷是个很好的人,上次的事情你看他那么维护你,其实不见得他真是不分青红皂白,而是事情到了那个份上,他不能不维护你的面子。” 年前那场闹剧,南枝一开始也没明白,但后来总算想通了。 陆老爷子也好,还是宋学文也罢,都是那千年的老狐狸,任凭谁都不能在他们面前使手段的。 陆老爷子之所以一口咬定她的错,那是因为想要她离开陆怀山,让陆怀山和宋京姝好好过日子。 但宋学文一口咬死,就是怕自己的孙女下不来台。 所幸,那天真假变得不太重要,重要的是陆怀山态度坚定地带她离开了陆家。 “姐姐,只要知道你没有怪我和爷爷,我心里就松快一些了。你是不知道,这段日子我真的是愧疚死了,明明是你帮我,最后却让你背锅。” 无论真假,南枝都不想看宋京姝这副真诚的样子,因为她确实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忙完。 一大早还收到了陆怀山的电子邮件,说是要为幼儿园的孩子做一次免费的心理筛查,所以她还要挨个和各位家长沟通,采取自愿参加模式。 “行了,宋小姐,你也解释清楚了,我的答案你也看到了,我不在意,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也不用放在心上。” 南枝下一句话本来就要下逐客令了,谁知宋京姝又紧忙开口,“那个……姐姐,本来我爷爷年前就提出想要我和陆医生解除婚约了,但我给拒绝了。” 南枝愣了,她完全搞不懂宋京姝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正宫宣示主权? 那刚才的那些铺垫岂不是闹笑话呢? “拒绝与否那是你的权利,你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选择,这些倒是不必跟我说。” “不是的,姐姐,你别误会!”宋京姝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我就是嘴笨,可能表达得不是很清楚,我拒绝不是因为我喜欢陆医生,而是为了你们。” 南枝皱眉,“为了我们?我和谁?” “你和陆医生啊!” “姐姐,你想,陆家不想让你进门,你现在的身份待在陆医生身边又很尴尬,如果我和陆医生退婚之后,那陆家肯定还会给陆医生找别的人选,那到时候如果碰上一个像小说里女二那样歹毒的女人,那你和陆医生之间的安稳岂不是不复存在了?”宋京姝解释。 “现在陆爷爷刚刚去世,原本我们说好的年后成婚,一时半会肯定是不可能的了,这样我也就能为你们多争取一点时间。” 宋京姝说得字字真切,可却没有多少南枝需要的东西。 “宋小姐,很感谢你的良苦用心,但这些你应该和陆医生说,和我说的话,我可能不太在乎陆家少奶奶这个位置。” “姐姐……”宋京姝深深低着头,那种感觉就像是受了欺负一样。 南枝不想再继续拉扯什么,直言道:“不好意思,宋小姐,要开课了,我得去给孩子们上课了。” 宋京姝只好点点头,糯糯地离开。 甚至离开时还不忘问一句,“姐姐,以后我还能来找你吗?” 南枝能怎么回答? “如果我不忙的时候我会邀请你的。” 这样总比把主动权交给别人强很多,她可不想再跟今天一样,打她个措手不及。 即使没有什么危险性的小白兔,那南枝也希望是她自己掌控局面。 第一百零六章:向绾柔出院 送走了宋京姝之后,南枝给陆怀山发了一条信息。 【陆医生,刚刚你的未婚妻来过了。】 透露的信息不多,但省得以后有什么问题,陆怀山再说她自以为是,故意瞒着。 这条消息陆怀山没有回复,因为他对面坐着的正是宋学文。 放下手机,他的表情依旧像刚才那般冷淡,“宋爷爷,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他的我认为目前确实不适合谈。” 偌大的诊室里,坐着两个气势如此强盛的两个人,显得格外窘迫。 宋学文对于陆怀山的态度没有任何惊诧,仿佛他早就预料到了。 “怀山,宋爷爷之所以一个人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说心里话。因为我知道,曾经在国外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你是在怪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答应了你爷爷生前提的联姻要求,你就对我失望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就此拉开了,是吗?” 陆怀山穿着一身白大褂,漫不经心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全程头都没抬,“宋爷爷,你想多了,你和我爷爷商量了什么那是你们的事,眼下陆家大丧,这今年办喜事肯定是不合适,所以你的宝贝孙女怕是还要在我身上浪费几年时间。” 说起别的,宋学文根本就不在乎,但说起这个失而复得的孙女,他满是愧疚,脸色也是瞬间变得很难看。 “怀山,当年你大学时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在一直坚持着找沈梨初的尸骨,这现实吗?” 陆怀山猛地放下手中的病历,抬起头来,“当年沈家说她去世,连葬礼都不让我参加,秘密把她带出国外安葬。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好不容易找到她的墓碑,墓地的人却说那是一座衣冠冢,对此,您怎么看?” 宋学文一时间语塞,因为这件事陆怀山一直信任的都是他,也是因为他正好在国外,又是陆老爷子的战友,两家关系非常亲密。 当初,陆怀山就是把这件事托付给了宋学文,而宋学文查出来的就是刚刚陆怀山说的那些。 至于沈家为什么要给沈梨初安置衣冠冢,而沈梨初真正的尸骨又在哪? 这些似乎没有人知道。 最奇怪的是,沈家所有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怀山,我希望你清醒一点,当初本身就是因为沈梨初身体原因,让你试针那是她自愿的,最后针法凶险,出现意外更是不可避免,但沈家人那般阻拦,归根结底还是不知你的真实身份,这样的人家,这样的三观,压根不值得你这么多年的苦苦寻找。” 陆怀山再次拿好病历,脸上表情也已经恢复,“宋爷爷,我们有些跑题了,这些和你,和宋京姝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确实没有。”宋学文苦笑,“如果有关系的话,你身边就不会有别的女人,毕竟那个叫南枝的,在你身边一直都很好。” 陆怀山的眼神中突现几分锐利,毫不避讳地盯着对面坐着的宋学文,“宋爷爷,有些事还是不要掺和别人的好。” 宋学文起身,“怀山,你这意思是,只要一天见不到沈梨初的尸骨,就一天不会结婚是吗?” “是!” “这是针对所有人,还是只针对我们家姝儿?” 这个问题就犀利了,陆怀山没有选择回答。 这场谈话也就此不欢而散,对于宋学文来说,还是希望尽快结束这段原本荒唐的联姻。 曾经是觉得陆老爷子可以护住宋京姝,却没想到陆老爷子走得这么快,如今还没进门,他是万万不能让自己的孙女承受这种委屈。 可谁知,宋京姝这边却一改常态,说什么都不走了。 国际酒店里,原本打算的就是参加完陆老爷子的葬礼他们就立马飞回去的,宋京姝现在又突然反悔。 “爷爷,我想留下来。” 宋学文难以理解,“姝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们一直生活在国外,国内的话,如果爷爷不在,那是没有人能护住你的,现在你陆爷爷也没有了,你一个人留下我怎么放心?” “爷爷,你相信我,我有办法改变现在的状况,现在时间还有很多,而且陆家也不可能防着我这个儿媳妇不认,让陆怀山去娶别的女人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宋学文就是觉得自己孙女受了极大委屈。 “姝儿,爷爷不想看见你这样,我们没必要委曲求全,比陆怀山好的男人有的是。” 宋京姝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爷爷,我不仅仅是为了陆怀山,也是想锻炼一下自己,毕竟我们宋家将来也是需要有人撑起来的,不是吗?爷爷岁数大了,我不想让您一直为我遮风挡雨,我也要保护您。” 这段话说得宋学文心里太暖了。 最起码现在的宋京姝,远远比刚刚回到宋家时强了很多,不至于动不动就哭了。 这件事在宋京姝的糖衣炮弹下,宋学文终究是答应了。 进了二月份,宋学文一个人回的国外,而宋京姝就继续留在了陆家。 除了没有那场婚礼,她就和陆家媳妇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陆怀山不会回这个家。 凯旋宫。 难得今天陆怀山回来,廖阿姨高兴地多做了几个菜,南枝顺便开了一瓶酒。 “算算日子,宋京姝在陆家都住了半个月了吧?”南枝的语气听不出来有什么。 陆怀山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怎么?你害怕她取代了你的位置?” “那倒不怕,我这位置一般人代替不了。”她将一杯红酒递了过去,“你说对不对,陆医生?” 陆怀山接过酒杯时,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擦着她的手背,“对不对要看吱吱老师的表现了!” 廖阿姨在一旁看得老脸一红,这样暧昧的场景,实在不适合她这岁数观摩,所以赶紧找了个理由先下了班。 “看,让你把廖阿姨都吓跑了!”南枝漫不经心地吃着面前这份沙拉。 陆怀山却突然言归正传,“向绾柔出院了。” 南枝手一顿,“从事发到现在,他们都挺安静的,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啊!” “姜明绪已经秘密联系好了向氏集团的所有股东,只要下一次股东大会召开,那他这董事长的位置是十拿九稳的。”陆怀山淡定地切着牛排。 “向天不是很厉害吗?现在就任由姜明绪这样毁了向家?” 陆怀山摇了摇头,“向天要想翻身,现在必须让姜明绪的手,因为姜明绪这种人是得意忘形的,只要他站在最高处时,一定是毫无防备的,到时候再出手就一打一个准了。” 第一百零七章:幼儿园出事 “姜明绪一直都想对付陆家,现在他初有成就,再加上陆老爷子没了,他是不是会先对陆家下手?” 南枝和姜明绪在一起五年,这五年虽然不能说百分百了解,但最起码在和陆家这件事上,她可以肯定的说,姜明绪咽不下这口气。 “姜明绪并不知道他母亲年少时犯的错,只觉得陆家比较疏离他母亲,从来没有拿他母亲当过陆家人,甚至还会脑补,是因为豪门里常见的拜高踩低,看不起他们才那样对他们。” 陆怀山将刀叉放在桌子上,“至于现在,他正风生水起,你认为他会不会对付陆家呢?” 南枝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他那种小人肯定会的,而且等都等不及!” “所以最近我除了要在医馆接诊之外,还要忙公司的事,也就没时间回这里。”他低头用叉子叉起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咀嚼的表情毫不在意。 “陆医生,这是解释吗?” 南枝故意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媚眼如丝,勾着陆怀山的心魄。 “算是吧!”陆怀山叉起一块牛排递到她嘴边,“毕竟现在你是我的合作伙伴,宋京姝这边还需要你给我挡一挡呢!” 南枝一把抓住陆怀山的手,将那块牛肉咬进嘴里,“陆医生这是又想让我做坏人?” “在我身边你就做不了好人!” “那倒也是,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的名声跟清白这辈子是不沾边了!” “清白指的是自身的清白,而不是世人眼中的那些事!” 话落,陆怀山起身要走。 南枝有些诧异,“这么早就走?” “怎么?你想我?”他淡定地穿着西服外套。 “你的病恢复得怎么样了?”南枝突然严肃地问,“现在还需要扎针和药浴吗?” 陆怀山点头,“嗯,现在就是去治病。” 其实南枝是想问一下,南堃这边的治疗方案最近有没有什么变动? 因为她觉得这都又两个月过去了,南堃的病情就停滞在这了,虽然没有恶化,但也没有任何进展,这让她不免有些着急。 可再想到陆怀山身上的病,应该就是给南堃找药引子得来的,她也就没好意思开口,先询问了一下陆怀山的身体情况。 “不用担心,到了夏天就好了。” 南枝回过神来,从鞋柜里把陆怀山的鞋子拿了出来,放在他的脚下,“倒也不是很担心,毕竟你就是很厉害的医生嘛!” “对了,你幼儿园那边的事先放一放,等我忙完集团这点事,再约时间过去。” “嗯。”南枝笑着回道,“也不急,才刚刚开学,孩子们的情绪还不是很稳定,等到入夏暖和一些了也行。” “好,和家长的沟通的事情记住我之前嘱咐你的,别任性。” 南枝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的陆怀山,忍不住笑出声,“陆医生,你现在怎么有些婆婆妈妈的了?” 陆怀山像是被人戳穿后的尴尬,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二话没有,转身进了电梯。 “这人还真是喜怒无常啊!”南枝撇了撇嘴,关上了房门。 又过了几天,一个周五的早上,有个孩子在刚刚吃完早饭后没多久,就突然间出现了呼吸窘迫的情况。 南枝虽然做了这么多年的幼师,可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遇到。 因为每一个进入幼儿园的孩子都会填一个详细的表格,把过往病史,药物以及食物过敏等情况说明,再或者一些特殊情况的都要记录在案,主班老师更是要铭记于心,以免到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可这个孩子是刚转学过来没几天的,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按照从家长那里了解来做的,前几天也没事,今天怎么就出事了? 急救室门外,家长的情绪很激动,扯着南枝的衣服疯狂大吼,“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赔命!” 旁边的家属也一直拦着,最后孩子的爸爸把南枝叫到了外面的走廊里。 “现在我爱人情绪比较激动,孩子的过敏情况也比较严重,你留在这怕只会适得其反,不如先回去吧!”这男人一说话透出一种深明大义,“我知道,你是园长,你是最不想发生这种事的人,但请你站在我们的角度上考虑一下,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们幼儿园的老师连杏仁和桃仁都分不清吗?说得好听了,是给我们孩子打了杯粥喝,说不好听了,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南枝只能诚恳道歉,“是,我知道,王先生,您先陪着王太太,小开心这边一旦脱离危险,还请您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我,我确实要回去,因为我那边也已经报警,涉事老师也被带走了。” 王先生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多说,直接回去陪自己妻子了。 南枝则是马不停蹄地往幼儿园赶,赶回去警察他们都还在。 “你就是这幼儿园的负责人吧?”其中一个警察走了过来。 “对,我是。” “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幼儿园里,我们也已经通知了食品管理监督部门的同志过来了,这幼儿园得停学休整啊!” 南枝瞬间有些着急,“警察同志,这影响实在太恶劣了,我才刚开学不到两个月,现在事情没有查清楚就停学休整,让那些家长和孩子们怎么想?” “这也是为你考虑,对你负责,最起码现在停学休整可以保证不会再出差错,而且正因为事情没有查清楚,所以你这幼儿园才不能继续干!” 南枝无话可说,只是这样一来,开头起得多高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她算是被人折断了翅膀。 “那涉事老师你们问出什么了吗?” 警察同志一脸严肃地回道,“你们那个老师一口咬定她就是从杏仁盒子里拿的食材,她知道孩子对桃仁过敏,所以仔细核对过才用的。” 这说来也很是凑巧,这原本就是厨房的工作,可就因为做饭的阿姨请假了,所以幼儿园里一时间有些忙不过来,老师们也就担负起一部分工作,却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 “刚刚你们这的监控我们也已经查过了,发现事情确实和那个老师笔录上说的一样,也确实从杏仁的盒子里拿出来的。”警察再次开口,“并且,两个盒子里的食材我们也请专业人士比对过,没有任何掺和的现象,桃仁就是桃仁,杏仁就是杏仁,也不存在拿错的情况!” 第一百零八章:探望 “那现在事情不就进入死循环吗?问题出在哪呢?”南枝震惊的瞪大双眼。 “所以我们提议,你这里要停学休整几天,最起码等事情查清楚,否则这样不清不楚地结案,对大家都不好。” 警察下了最后通牒,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等一下!” 南枝惊讶地回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宋京姝竟然来了! 她眉头微锁,“宋小姐?不好意思,今天我幼儿园里有些事,所以不能招待你,你还是先回去吧!” 宋京姝不但没有因为南枝的逐客令懊恼,反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怯懦中又带着安慰的语气,“没事,姐姐,我能帮你,你相信我!” 这下她就疑惑了,宋京姝一向胆小怕事,怎么今天倒勇敢站出来了? “警察同志,是这样的,你们只看了厨房的监控,那有没有查过,孩子在进了教室之后,是不是和其他人接触说话了呢?” 警察被问得哑口无言。 “这样吧,警察同志,刚才你们也说了,事情没查清楚也不行,现在不妨大家一起看看监控,或许有什么事今天就能解决呢!” 最后,警察可能觉得说得在理,便同意了。 只是宋京姝让南枝很惊讶,平时她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今天在面对警察时,怎么如此勇敢了? 在查监控的功夫,南枝小声问她,“你怎么来了?” 宋京姝也将声音压得很低,又带着些胆小的回复,“我……我本来是想找姐姐玩的,可不小心撞到了这种事,有什么就说什么了,没给你惹麻烦吧?” 南枝摇了摇头,她不知道怎么和宋京姝说,但今天宋京姝提供的确实是一条可行的线索。 警察本来是从事发附近的时间查看的,宋京姝却提议,从孩子入园那一刻开始查看。 原本,监控里一切正常,孩子家长们纷纷把孩子送到教室门口再回去。 可就在小开心被王太太送进来的时候,有另外一个家长叫住了她,两个人站在院子里交谈了大概有几分钟,而这几分钟,小开心好像在和另外几个孩子蹲在滑梯处玩着什么,直到王太太聊完天,把孩子送进教室,小开心的手就是一直攥着拳头的了! “唯一可能出现意外的就是这一段了!”警察笃定地指着电脑屏幕。 南枝看着反复播放的监控画面,她眉头锁紧,“不,不对,这几个孩子不是我们幼儿园的!” “不是你们幼儿园的?”警察也有些懵了。 南枝回过神来,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两个孩子,“我可以非常肯定,也可以把所有老师叫过来,这两个孩子绝对不是我们班的!” “但因为有些孩子比较大了,家长和老师希望培养他们自主的能力,所以就鼓励一些大孩子自己进教室。可监控里这两个明显比我们最大的孩子还要大!” “还有一点就是,他们在和王开心玩的时候,应该是给了开心什么东西的!” 警察根据现有的线索,对周边都进行了排查,这才发现,出现在幼儿园里的这两个孩子,竟然是王园长带来的。 事发时,王园长就在幼儿园的附近。 晚上,宋京姝一直陪着南枝在派出所,直到警察给出结论。 “事情查清楚了,是你们个人恩怨,导致王某怀恨在心,所以这才摸清楚了你们幼儿园里的其中一个孩子习惯,找了两个小孩当掩护,对其进行哄骗,给了王开心一颗桃仁。” “那她会被判刑吗?”南枝问。 “这就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了,后续还要看孩子家长那边是否追究,总之,和你是没有关系的,但还要加强管理,落实好早上每一个到园的孩子身份。” 训诫过后,宋京姝和南枝平安离开了派出所。 原本在里面的时候还好好的,可一出来,宋京姝猛地就哭起来了。 南枝还愣着神,被她吓得也是手足无措,“怎么了?怎么还哭起来了?” 宋京姝扑进南枝怀里,“姐姐,今天真是吓死我了,我第一次进公安局!” 南枝:“……” 不过,今天宋京姝确实帮了大忙,而且她自己本身就那么害怕,却还在强撑着陪她来,陪她解决。 “行了,所幸一切都结束了,也没什么事,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宋京姝抹了抹脸上豆丁大的泪珠,“住……住陆家呢!” 南枝脸上闪过去一抹不自然,随即笑道:“如果是陆家的话我就不能亲自送你回去了,这样吧,我给你叫个车!” 宋京姝赶紧可怜巴巴地按住了她要拿手机的手,一直咬着下唇摇头,南枝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姐姐,我今天实在太害怕了,回去就忍不住想哭,我怕陆伯伯和阿姨嫌我烦,你能不能让我在你那凑合一夜?” 南枝几乎想都没想,直接拿下去了宋京姝的手,同时神色平添了几分认真,“宋小姐,今天的事我确实很感谢你,也谢谢你这一整天都陪着我跑这件事,不过,我现在都是寄人篱下,更不可能给你提供住的地方。” “还有就是,你爷爷走的时候把你托付给了陆家,现在你又是陆家的准儿媳,留宿在外会让人笑话,所以我还是赶紧给你打个车,你也赶紧回去吧!” 南枝的进退有度让宋京姝有些唏嘘,仿佛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南枝想刹车,就能随时悬崖勒马! 这体现在一个男人身上都是难能可贵的,更别说在一个看上去如此娇柔温软的女孩子身上。 不一会,南枝叫的车就来了。 她把宋京姝送上车,又细心地留了司机电话,并且支付给司机两倍的价钱,让其务必把人安全送到陆家别墅。 司机一听是豪门别墅,自然不敢怠慢。 “姐姐,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宋京姝那双水汪汪的眸子在夜光的折射下忽闪忽闪的,可南枝却总觉得这清澈中混杂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或许,只是她的错觉吧! “好,回见!” 出租车驶走之后,南枝也并没有回凯旋宫,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八点。于是她便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小开心是她幼儿园的孩子,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无论谁的责任,都是让人心疼的。 更加可悲的是,她这辈子也许都有不了自己的孩子,也就对这些孩子们格外珍惜。 那是一个个天使,一个个爱的结晶,一个个家庭未来的希望…… 第一百零九章:怎么是你? 但谁知,她的车子刚驶进医院大门,就从后视镜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型跟了进来。 下车之后,南枝诧异地看着身后的陆怀山,“你怎么来了?” 陆怀山淡定地从车里拿好自己的东西,又锁好车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管你?” “没事了,已经解决了。” 除了南堃之外的事,她确实不想麻烦陆怀山任何。 生怕这份新鲜感会提前透支,到时候事情脱离原本的控制。 “进去吧!” 陆怀山直接拉着她的手进了住院大楼,又在护士站打听到小开心住的病房。 当她出现在病房里,王太太的情绪已经没有那么激动了,王先生也是招呼他们坐下。 “吱吱老师,这么晚了还让你们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王先生一直都很客气。 南枝看着病床上闭着眼睛熟睡的小开心,愧疚地摇了摇头,“不,这是我应该的,事情在我幼儿园出的,即使不是主要责任,那我也需要承担次要责任。” “什么责任不责任的,吱吱老师,白天是我太激动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王太太不好意思地开口,“小开心在你的幼儿园里非常好,这些我们做家长的也是有目共睹,等她康复了,我们还是要回去上学的啊!” “这个您放心,王太太,到时候我一定会格外照顾小开心,并且全年学费免了!” “不不不,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是不让我们开心回去了!”王太太更不好意思,甚至都觉得没脸了。 这时,陆怀山站起身来,走到病房面前对着小开心一顿检查。 王氏夫妇一脸不解地看向南枝,南枝赶紧解释,“哦,这是我朋友,也是咱们幼儿园的股东,更是济世医馆的中医全科特诊专家,陆怀山!” 陆怀山的名气大概都听过的,只不过他的号难挂,见过的人不多。 “这就是陆医生啊!”王太太瞬间双眼放光。 王先生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王先生,王太太,你们放心,陆医生的医术很高,现在小开心脱离生命危险,剩下的调理他有办法的!” 听南枝这样放出大话,陆怀山侧眸瞥了她一眼,然后才站直身子。 “陆医生,我们家孩子……”王太太欲言又止。 因为陆怀山长了一张生人勿近的脸,看上去似乎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我给她扎上两针,天不亮就会醒了。”陆怀山胸有成竹,“但醒了之后先不要给她吃东西,她会吐,一天过后再试着给她进水。并且我会给你们一些我研制的中药膏,每晚帮她涂在涌泉穴,能帮她快速地缓解体内这种过敏的症状。” “真是太感谢你了,陆医生!”王太太激动得都要哭了。 要知道,平时这一个号多难挂,可今天他们因为南枝就免费看到了这么好的中医专家。 “也很感谢你,吱吱老师。” 南枝赶紧摆手,随后帮陆怀山拿出一次性长针,直到为小开心扎完针,又把药都给了他们,两个人这才离开住院楼。 医院大院里,南枝没有回她自己的车,而是坐到了陆怀山的副驾驶。 可上车之后一脸沉默,谁都没有先说话。 “你……” “我……” 尴尬再一次升级。 南枝只好抢着开口,“你先说吧!” 陆怀山也没有推诿,“我好了。” “啊?” “我说我已经康复了,不用再扎针泡药了。” 南枝抿了抿嘴唇,“康复了就好,这比原定的快了一些,还没进夏天呢!” “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南枝转头看向他,眼波流转,既羞且媚,“我……想你了。” 陆怀山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二人额头相抵,“这是刚刚帮你的报酬?” 南枝双手勾住他脖子,声音低媚,“除了美色,我给不了陆先生任何报酬!” 话落,她递上红唇,外面也突然应景地下起雨来,平白给车内的旖旎风光做了天然窗帘。 可陆怀山就是故意折磨人,眼见情到深处,他又及时刹车。 南枝低喘着捧起他的脸,“你是不是有这种瘾?” 陆怀山却反手捏住她的手腕,将手指搭在她的脉上,“最近你身体不太好,我给你开几服药调理一下,欲大伤身!” “陆医生,现在是下班时间,没人让你加班加号,看病看魔怔了?” 陆怀山一掐她的软腰,将她提回副驾驶的位置,“我送你回去?” “你不回?” “回哪?” “回家啊!”南枝几乎是脱口而出。 陆怀山身形一顿,随即启动车子,“公司还有个国际会议要开,我爸岁数大了,熬不住,我回去顶替他。” 自从陆老爷子走后,对于陆氏集团的事,陆怀山做得也就更加心甘情愿了一些。 外面下着雨,南枝也就没有回去开自己的车,而是让陆怀山直接把她送回了凯旋宫。 下车时,雨已经停了。 陆怀山滑下车窗,“明早我来接你。” “什么?” 南枝还以为是她听错了。 “你的车在医院,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幼儿园,晚上给再带你去开车,然后一起回家!” 不知道是春雨过后的湿润,还是夜里的风有些冷,南枝感觉双眼瞬间蒙上一层水雾。看着车窗透出来这张俊脸,她有些恍惚,这似乎都是真实的! “好。” 她笑容可掬,转身跑进单元楼。 这一刻她才明白,“回家”这个词不单单是对陆怀山来说奢侈,对于她来说好像也一样。 又过了小半个月,天气越来越暖和,自从那天之后南枝又是每天逃不过的喝中药,甚至她觉得陆怀山脑子有病,不给人看病开药就难受的病! “吱吱,你快点喝吧,先生说了,必须让我看着你喝!”廖阿姨也是又担负起煎药的重任。 她没办法,只好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去。 廖阿姨怕她觉得苦,赶紧递过来一块山楂糖,酸甜的味道瞬间融化了嘴里的苦,她的表情这才逐渐正常。 叮咚—— 突然,门铃响了。 “这周六谁回来啊?”廖阿姨嘀咕。 “应该不是陆怀山,他知道密码的。” “我先去开门!” 等廖阿姨打开门,南枝坐在客厅就看到了那张悲惨憔悴的女人脸,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光与骄横。 她登时站了起来,惊诧道:“怎么是你?” 第一百一十章:套路 向绾柔比她预想中来得晚得多,毕竟在这样愚蠢的女人心里,肯定是对姜明旭的话深信不疑,认为那个孩子就是她害死的。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向绾柔竟然能找到这里! 廖阿姨回头看了南枝一眼,“吱吱,你认识?” 这时,外面的向绾柔也开了口,“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聊!” 从她的语气当中,南枝并没有捕捉出任何愤怒以及怨恨,反而是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平静。 可她没有办法信任向绾柔以及姜明绪这样的人,所以便选择了在家里谈,“进来吧!” 廖阿姨帮向绾柔拿了一次性拖鞋,她换好鞋之后才缓缓走进客厅。 “吱吱,你们先聊,厨房里还有一些活没有做完,我去忙,有事喊我。” “好。” 瞬间,客厅里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向绾柔没有坐下,而是朝着这偌大的房子打量了一圈,“这就是你那个豪华的牢笼?” 南枝并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和陆怀山之间的事儿,和向绾柔好像也没有多大关系。 向绾柔今天来找她,不就是经过姜明绪的煽动,为那个没有出世的孩子来兴师问罪的吗? “向小姐,这些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直言今天来的目的便可!” 南枝坐在沙发竹座上,颇有女主人的风范。 向绾柔站定在她面前,若有深意地问,“你觉得我还能为什么事来找你?” “你孩子的死与我无关,当时直播视频为证,即使你想诬陷我也不成!” “呵呵!”向绾柔苦笑,“我当然知道和你没有关系,如果和你有关系的话,我还能这样好脾气的来找你?我早就把你大卸八块,祭奠我死去的孩子了!” 说到最后,向绾柔的情绪也有些激动,浑身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这一刻,作为一个母亲,向绾柔是让人心疼的。 最终,南枝还是起身递给了她两张纸巾,“过去的事说再多也没有用了,你还年轻,尽快恢复过来,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向绾柔接过纸巾,擦干脸上的眼泪,“孩子还会有?和谁有?和那个亲手杀了他的父亲吗?” 南枝震惊的瞪大双眼,怎么都没有想到向绾柔心里竟然这么清楚。 “你……” “我就是再傻,那天也看出来了,姜明绪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他就没想让我肚子里的孩子活下来!”向绾柔双手紧紧捏成一团,“我说那天他怎么非要我去给你祝贺,原来是想利用我!” 现在这情况是南枝无法想象的,因为在她心里,向绾柔就是那个没脑子,一直被姜明绪利用的! 可在失去一个孩子之后,却变成这样人间大清醒了! “你和姜明绪之间的事我没什么兴趣,但你能看清楚,想明白最后,最起码以后还能少走点弯路,及时止损!” 这是南枝唯一能给她的忠告了。 “不,我要你帮我!”向绾柔的语气非常笃定。 “我帮你?我和姜明绪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任何牵扯,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上!” “不,你帮的上。”向绾柔上前一步,“他一直做的都是为了你,而且即使冒险也要快速坐稳向家的位置,以此对付陆氏集团。就比如最近,他以低于市场价两倍的合同买断了陆氏集团原本的很多客户,导致陆氏集团每天都要和国外对接,来稳固住这一季度的资金链!” 怪不得最近陆怀山这么忙,而且每天晚上都要开国际会议,原来是姜明绪已经对陆氏集团动手了! “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如果可以的话,你应该和你家人商量,怎么把原本属于你们的一切拿回来,我相信向董也是个有办法的!” “光拿回来还不够,就算是杀了他我都不解气!”向绾柔咬牙切齿。 “那你想怎么样?” 向绾柔缓缓走近南枝,最后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要……” …… 向家别墅。 自从向天退位后,就带着向母出门了,说是去散散心,其实也是向绾柔给支走的。 之前是她任性不懂事,自己被渣男利用不说,还搭上了向家全部的家底。 现在,她是绝对不会那么傻了! “又去哪了?”姜明绪一脸不耐的从楼梯上走下来,“你看看你,成天头不梳脸不洗,站在我身边人家都以为你是我二姨,你能怪我不带你出席各种活动?” 向绾柔隐忍着内心的恨,迎着他走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阿绪,我们的孩子刚没了,我怎么有心情梳洗打扮嘛!” “那你刚才出去干嘛了?”姜明绪眼里都是嫌弃,甚至都没有正眼瞧她。 “我去找南枝那个贱人了!”向绾柔咬牙切齿,“都是那个贱人害得我们孩子没了,我必须让她偿命!” “你啊你!”姜明绪冷哼,甩开她的手,“一点脑子都没有,你对付南枝有什么用?她背后的靠山是陆怀山,你有办法?” “阿绪,向家已经完全交给你了,爸爸也那么信任你,你快点对付陆家,到时候好为我们的宝宝出气啊!” “你懂什么?”姜明绪坐在沙发上,顺势把双脚搭在茶几上,“我现在对陆家动手了,他们也已经是措手不及了,用不了多久,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知道你现在要做的是什么吗?” 向绾柔委屈巴巴地噘着嘴,小心翼翼地坐到他身边,“老公,你告诉我嘛,只要能帮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第一,稳住你爸,别让他跟我捣乱!” “第二,隔三岔五去找南枝闹,我会想办法让陆怀山知道,这样一来,他就顾不过来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成功啊?”向绾柔表现出一副蠢萌无知的样子。 姜明绪嫌弃地瞥她一眼,“看这次和s国的项目吧!只要我把这个项目截下来,陆家都挺不到下半年,到时候属于我的一切就都回来了!” 向绾柔看着他这副样子,简直恶心的要死, 真不知道当初到底怎么看上的他,还被他蒙骗这么久! “老公,你一定可以的,我做你的贤内助,我们一起完成这次的目标!也一定要让南枝那个贱人哭都没地方哭,好给我们的孩子报仇!” 第一百一十一章:爱心宵夜 转眼春树萌芽,河面破冰,候鸟纷纷回迁,空气中也有了一丝温暖的味道。 可南堃的病情却是一直都没有好转,像是遇到了瓶颈,一度停留在这里。 齐不幕依旧每天过来煎药,这似乎已经成了他工作中的一种,没再有过怨言,也从来没有出过错。 “小堃这病话说也治了快小半年了,为什么就不见好了呢?” 齐不幕正在称药材,分药包,听南枝这么问,他提着克重称的手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一脸自然,“哪有那么快?这中药就是得吃半年起步,尤其南堃这么严重的病,还要加上我师父的心理辅导,慢一点很正常!” 其实说这些话的时候,齐不幕眼神一直在闪躲。 因为他可没忘,当陆怀山不惜拿命试药,来换取那怪老头手里的血灵芝时,那怪老头说了一句话。 他说,按照描述以他的经验分析,他们就是拿到了血灵芝,也是治标不治本! 当时陆怀山执意,他也就没说别的! 现在看来,那个老头好像说的对。 只是陆怀山最近太忙了,齐不幕也好久没见到他,没工夫问一问,这药方用不用改一下? “你愣什么神啊?”南枝用手指戳了他一下,“我跟你说话呢!” 齐不幕赶紧拉回思绪,“哦,那个……就是……” 还是说不出一句整话,而这时候苏溪也来了。 自从知道齐不幕每天要在南家煎药,而苏溪反正要跟着公司忙直播基地这件事,所以几乎也是每天过来。 齐不幕一看到她,三魂瞬间丢了七魄,人都差点炸了。 “不是,南枝,你家门反锁一下不成吗?” 苏溪朝着他后脑勺上去就是一巴掌,“说什么呢?我来这碍着你了啊?” 齐不幕作势就要还手,苏溪赶紧指着他手里的克重称,“哎哎哎,这些名贵的药要是洒了或者分量弄错了,你师父得扒了你的皮啊!” “别闹了,他给小堃煎药呢!”南枝也怕他俩只顾着打闹,再把药的事给弄错了。 “好好煎药,听见了吗?”苏溪可嘚瑟开了。 怕两人再打起来,南枝只好赶紧把他俩分开,拉着苏溪进屋了! “话说,你直播事业以前那么忙,怎么现在天天往我家跑?”南枝给她倒了杯水。 苏溪脸色有些不自在,“谁天天往你家跑了,这不正好没事,顺便就过来了嘛!” 南枝冷哼,指着坐在一旁的陈玉秀道:“我虽然没天天在这看着,但我妈在那呢!要不咱们问问证人?” 陈玉秀见她们胡闹,也是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不愿意掺和进年轻人的事! 苏溪赶紧放下手中的杯,笑嘻嘻的推着陈玉秀的轮椅,“阿姨,累了吧,我送您回房休息哈!” “哎,这……我刚出来!” 就这样,陈玉秀又被送回房间。 然后苏溪才神神秘秘的拉着南枝咬耳朵道:“我第一次被这狗东西拿走了,我怎么甘心?” 南枝:“……” “那你也不亏啊,人家也是第一次,更何况你还差点把人家弄废!” “我不管,反正他得对我负责!” 南枝震惊,“你可真说的了,让他对你负责?你看他像个靠谱的人吗?” 见苏溪不说话,她又接着补充道:“有些事差不多就得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酒后乱性,又不是封建的古代,什么负责不负责的?” 苏溪双颊吹的像猪一样,南枝看得出来,今天的话题没聊到点子上。 于是她朝窗外看了一眼,见齐不幕还在认真称药,她这才压低声音的问,“溪溪,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喜欢上齐不幕了?” “谁会喜欢……”苏溪激动的立马弹了起来,但意识到声调过高,又赶紧坐了回去,将声音压的极低,“谁会喜欢他这样的浪荡公子!” “他浪不浪你心里有数,也接触这么长时间了,我差不多也了解!一开始我也疑惑,陆怀山那样要求严厉的人,怎么会收齐不幕这样的徒弟,现在看来,齐不幕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反而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从何说起?”苏溪朝着窗外翻了个白眼。 “就冲他长年累月的给南堃煎药这件事说!”南枝语气笃定,“换做一般人,坚持一个月,两个月做做样子也就算了。他坚持了半年,而且每天都像第一天来时那么认真,他平时吊儿郎当,可在这件事上绝对没出过任何差错!” “喝了这半年药了,南堃不也还没好吗?”苏溪脱口而出,但立马就后悔了,赶紧抽自己的嘴,“呸呸呸,吱吱,我胡说八道呢!你别生气啊!” 南枝脸上闪过一抹伤神,随后用笑意掩饰,“没什么,南堃这病我心里有数,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慢慢来吧!” “对,对,慢慢来!” “其实我也不想参与你的私人感情的事,就是想提醒你一句,面子不重要,花开堪折直须折,别玩阴差阳错那一套!” 南枝的话直接入了苏溪的人,她再次看向窗外,见齐不幕已经开始认真泡药,她的眼神也渐渐松弛下来…… 可她不知道的是,坐在她旁边的南枝却因为她刚才那句话走了心。 原本南枝就察觉到南堃的病已经好久没有进展了,现在经苏溪这么一说,内心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扎了根一样,每天都在提醒着她还有这么点事! 但眼下陆家因为姜明绪使坏内忧外患,陆怀山医馆那边的工作都停了,专心忙着帮陆家度过危机。 这天,南枝煲好了汤直接送到了陆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只不过,她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宋京姝的声音。 “陆……陆先生,这是南枝姐姐给你做的爱心夜宵,她那边还有些事要忙,所以让我帮忙送过来!” 陆怀山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盒,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那是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宋京姝只好再次唯唯诺诺开口,“我……我把东西送到了,先走了……陆先生!” “等一下!”陆怀山喊住她,“把你的东西拿走!” 这语气没有丝毫温度,宋京姝也被吓坏了,“可是……这……” “南枝不会用这种饭盒,更不会让别人帮忙送!” 宋京姝局促得还想说些什么,陆怀山立马不耐烦打断,“出去吧,我还要开视频会议!” 无奈之下,宋京姝只好抱着饭盒快速离开。 南枝也是及时躲在走廊拐角处,看着宋京姝进了电梯她才出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叫我的名字 “陆医生怎么就知道我不会用那样的饭盒?” 南枝提着一个布包推门走了进来,又从布包里拿出和宋京姝一模一样的食盒,放在陆怀山的办公桌上。 陆怀山掀起眼皮,“在外面偷听多久了?” “你就知道我偷听了?那我不能是在电梯里碰到的宋小姐,她跟我说的?” 陆怀山没回应,而是将他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转到南枝面前,屏幕上立马出现走廊的监控。 南枝蹙眉不解,“你又不是公司保安,怎么还负责加班看监控?” “是这一层的安保系统和我电脑连接,一旦出现可疑人员,我的电脑就会自动弹出可疑探头的监控画面,所以从你刚才躲在外面偷听时我就知道你来了!” 南枝喉咙里隐隐发出不爽的哼声,“如果我没来的话,你是不是就让宋小姐留下来了?” 陆怀山没有说话,而是起身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大掌环住了她的膝盖。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轻松地将她一把抱起,直至和他视线平行。 “干嘛?”南枝因为身体失重,赶紧环住他的脖子。 陆怀山眼里有辨不明的情绪在酝酿翻涌,只低头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将她放坐在办公桌上。 然后若无其事地打开食盒,闻着扑面而来的香气,他断言道:“不出意外的话,这汤煲了三个小时以上。” 南枝坐在桌子上,悬空的双腿一直漫不经心地晃,“不知道,廖阿姨煲的,非要我给你送,我就送来了!” 他瞥她一眼,“不诚实。” “没错,是我煲的汤,我看你已经连续忙了这么多天,就想来看看你,毕竟你是我的金主,你可千万不能倒下。” 陆怀山端起汤碗轻轻尝了一口,“我给你开的药你哦可有好好喝?” “喝着呢!”南枝有些不耐烦,“为什么总让我喝药啊?而且又喝了半个多月了,什么时候能停?” 今天的南枝倒是有些让陆怀山意外的,有那么几分孩子气。 “先喝着吧,我会定期给你换药方,你的身体不好,多调理一下总没有坏处!” “是药三分毒,陆医生该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陆怀山挑眉,“所以,你深夜煲汤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药的事?” “也不是。”南枝低头抿唇,“还有……” “想我了?” “嘶——”还真不是,但南枝也没办法反驳,“嗯,想了。” 陆怀山嘴角噙着一抹若有深意的笑,将喝完的汤碗放了回去,刚要往跟前凑,南枝就再次开口道:“向绾柔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脚步一顿,“我没有必要跟她合作,陆家也不会把姜明绪放在眼里,即使她不说姜明绪的计划,我心里也有数,更知道怎么应对!” “我知道。”南枝从办公桌跳了下来,“但现在向家的情况不是比较危险,而且向绾柔她……” “你是觉得向绾柔可怜,还是觉得她的孩子没了,和你也有间接的关系?” “我……”南枝不知道怎么说。 可那天如果她没有质疑真假,而是第一时间叫救护车的话,或许那个孩子不会死。 也或许是她自己这辈子不会有孩子,才对这种事这么敏感的吧! 陆怀山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双手捧起她的脸,“听着,那天的向绾柔的老公姜明绪就在现场,她老公也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都不在乎,你只是外人,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还有,你不要在孩子的问题上这么敏感,上次幼儿过敏中毒是那样,这次向绾柔的孩子没了又是这样。” 她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这似乎是陆怀山跟她说过最多的一次话了吧? “你只是不易怀孕,并不代表这辈子没可能怀孕,最起码你看过的中医,权威的和不权威的,没有人给你绝对的答案吧?” 这倒是真的,可那些答案和绝对也没有什么区别了,最起码在南枝理解是这样的。 算了,她本身也不是要讨论这个话题来的。 “可我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下和向绾柔的合作,向绾柔现在能拿到姜明绪那边最核心的东西,与其去赌,不如让筹码更多一些,不是吗?” 陆怀山笑了笑,“倒是没看出来,在经商方面你头脑也是如此清晰!” “我又不是傻子,权衡利弊,能屈能伸这是最基本的,陆医生该不会还不如我一个小小弱女子吧?” 这原本是句玩笑话,可随着陆怀山的视线转移过来,气氛竟有些变质。 下一秒,他欺身靠近她,一步一步,直到将她抵至墙角,“你可一点都不小……” 暧昧升温,他两手紧靠墙上,将她全然环住,以一种禁锢般的姿势,让她无处可逃。 南枝眯起眼来,媚笑如丝,声音更像缎子似的,又软又滑,“你刚不是说,还有国际会议要开吗?” “一个小时后,速战速决应该够。”他撩起她白皙脸颊的碎发,淡茧指尖摩擦得她身子微颤。 她眼神变得更加迷离诱惑,他心中一悦,瞬间捧起她的脸,低头噙住那娇艳的红唇。 不知是红茶的清香,还是她贝齿间的气息,总之令他越发不能自拔。 深陷之前,陆怀山凭借最后一丝理智关了办公室的灯。 大手抚向她光滑的背,却没有摸到那一排冰凉的金属扣。 “没穿?故意的?”他呼吸很重,同时被窗外皎洁月色渲染,显得更加勾人。 南枝的身子早就软成了一滩水,她一张口满是娇喘,“本想着把汤送到就回去睡了,谁知道还得陪你加个班。” “别说你不想。” “我不……” 南枝刚要嘴硬,陆怀山的手就顺势而下。 “那你衣服怎么又湿了……” “好吧,我想!” 陆怀山双手拖着她的臀,借着月光的微亮,将她再次放回到办公桌上。 桌面有些凉,刚刚穿着衣服还好,可现在…… “嘶——”南枝忍不住倒吸凉气。 陆怀山察觉,赶紧将她一把拉起,在她耳边声音蛊惑,“我不怕凉,我下,但你只有一个小时,好好努力。” 月色如霜,光影在窗户上折射出女人长发散落在背,随着办公桌律动不断起伏的影子,室内更是旖旎一片。 “陆医生……” “叫我的名字。” “陆……怀山……” 第一百一十三章:关键时刻 不知不觉间,整个二月就过去了,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彻骨寒冷被到来的春天赶走,温度也在渐渐上升。 向氏集团在姜明绪的带领之下确实蒸蒸日上,但他低估了一点,向天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又怎么会轻易地让给他? 如果不是一开始向绾柔执意坚持,向天也是看不上姜明绪这样的,虽然说姜明绪是陆家的外孙。 可整个商圈谁不知道,姜明绪对于陆家来说,就是让人嫌弃的存在。 不过,好在现在姜明绪终于能摆脱过去的那种身份,以一种全新的身份来面对人生。 一大早上的,只要姜明绪进了向氏集团的大门,就会有无数个人跟个点头哈腰地问好。 “姜总好。” “姜总好。” “姜总,早上好。” …… 这每一声都让他觉得甚是得意。 “股东大会是几点?”姜明绪问道身后的助理。 助理拿着平板电脑查看了一眼,“姜总,十点就开始了。” “向天回来了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早就不对向天用尊称,而是直呼其名。 “没有。”助理回答道,“向董事长似乎没有打算回来。” “嗯,不回来就对了,回来了也是自讨苦吃,到时候灰溜溜地走,显得更难看罢了!” 姜明绪用大拇指抹了抹鼻尖,眼底的阴狠难以压制,他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迈出去了第一步。 向氏集团马上就要改姓姜,而下一步,他要做的就是吞并陆家了。 虽然这个目标有些远大,可他相信,只要他再努力一把,最多明年这个时候,陆家就也是他的了,到时候还怕南枝不是他的? “通知业务部,无论用多大的成本,也要把这次陆氏集团海外的客户拿下来,资金的问题我来解决。” 助理一时间有些为难,“可是,姜总,如果我们这样做的话实在是太冒险了,眼下又是股东大会的重要时期,您一旦出了任何差错,这向氏集团也就保不住了。” “怕什么?”姜明绪瞪他一眼,“所有的计划书还有报价单只有我一个人有,又都锁在我的电脑里,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密码,现在我就是让你去偷,你都偷不出来,你告诉我,还能有什么差错可以出?” “再说,我还不信陆家能报出比我更低的价格,来拢住海外的这批客户?” 对于姜明绪而言,海外的这批客户他势在必得,因为他知道这对于陆家意味着什么,陆家目前除了海外这批客户,已经没有什么好做的生意了。如果再丢了这批客户的话,也就意味着陆家下半年要走下坡路了。 所以,他当然值得冒这个险! “行了,去准备股东大会吧!” “好。”助理刚转身要走,就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折返回来,“对了,姜总,一早上夫人就来公司找您了,在您办公室等着。” “向绾柔?”姜明绪皱眉,“她来做什么?”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向绾柔并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今天怎么突然来公司找他? 想到这,姜明绪立马坐上电梯,直奔总裁办公室。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些紧张,焦急地迈着步伐,到了办公室门口也是猛地推开了那扇门。 “你在干什么?”姜明绪怒斥坐在电脑前的向绾柔。 向绾柔一脸懵,指了指电脑屏幕,“我来找你,见你不在,就自己找了个电影看啊!” 说着,她还将电脑屏幕转过来给姜明绪看,确实是一个国外电影。 姜明绪紧张兮兮地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扯起来,然后对着电脑一通检查,过了一会脸上的表情才逐渐平静。 向绾柔委屈巴巴地噘着嘴,撒娇似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干嘛啊,阿绪,你吓到我了。” 姜明绪侧眸,“你今天干嘛来了?” “你都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我又听说公司里有股东大会,我爸不在,那些叔叔伯伯玩意为难你怎么办?”向绾柔又像之前那般,一副恋爱脑的样子。 虽然姜明绪很讨厌,可眼下人来都来了,最后利用一把也没有什么。 “你这是为我撑腰来了?” 向绾柔连连点头,“嗯,最起码我是向家的千金,我爸不在那些叔叔伯伯也会给我几分面子,不会太跟你作对的。” “好,到时候你就以你爸的立场,站在我这边,股东大会开完,你我的幸福生活也就来了。” “嗯,阿绪,你真好!”向绾柔娇羞地依靠在他的肩膀上。 但这一次是姜明绪没有发现,向绾柔的眼神已经逐渐变得阴狠起来了。 另一边,陆氏集团。 陆怀山看着刚刚传过来的报价单以及计划书,他眉头皱了皱,“看来我真是小瞧了姜明绪,如果没有这份报价单,我最多能跟他打个平手。” 南枝笑了笑,将一杯刚冲好的咖啡递给他,“之前是谁口口声声说不用来着?” 陆怀山抬眸,神色若有深意,“你说这姜明绪也真够可以,直到现在这么重要的文件密码竟然还是你生日。” 这话里有没有吃醋的成分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确实有被姜明绪恶心到。 想起曾经,每一帧画面都让人忍不住倒胃口。 就在刚刚,那么紧急的时刻,向绾柔试遍了所有的密码都不对,特意给南枝打过来电话,询问她的生日。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一遍就过了。 当时南枝就觉得陆怀山的脸色有些不太对。 “陆总这是吃醋了?” 南枝走到办公桌后面,与他斜对着,后腰倚着桌边。 陆怀山则是猛地一把掐过她的细腰,导致她猝不及防,手里的咖啡险些洒在衣服上。 “你猜,我是不是吃醋?” 南枝举着杯子,现在这姿势也有些暧昧,她正在想怎么应对,可办公室的门就被人突然推开了。 “陆总,宋小姐找您!”刘畅急急忙忙道。 但一抬头,人瞬间傻眼了。 因为今天是打倒姜明绪的重要时刻,所以全公司上上下下都很忙,刘畅作为陆怀山在公司的特别助理,也是从天不亮就忙的脚打后脑勺,属实没有注意到南枝是什么时候进的办公室! 等他意识到室内情况不对劲时已经晚了,因为宋京姝也跟进来了。 陆怀山眉头瞬间蹙紧,眼神里迸发出一种杀意。 刘畅倒吸一口冷气,赶紧拉着宋京姝出来,又重新关好了办公室的门。 南枝一脸疑惑地指着门口,“刚刚那个人……不是你说的老赖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股东大会 “什么?”陆怀山只管装傻。 但这时候南枝已经反应过来了,立马从他怀里挣脱,神色严肃道:“我知道了,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什么老赖,就是你想帮我装修,对不对?” 陆怀山只剩下难为情了,似乎承认想对南枝好,是一件很难的事。 “既然知道了,那回头记得把幼儿园的股份协议重新划分一下。”他从办公桌前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南枝也只能暂时忘记这件事,毕竟刚刚宋京姝还在门口。 门外,宋京姝有些唯唯诺诺的样子,好像犯了错的小孩子,刘畅更是。 “有什么事?”陆怀山直言问道。 “我……” 刘畅见状,赶紧解释,“是这样的,陆总,宋小姐说关于今天的事,宋老爷子那边有一些很重要的提议,所以我才没敢怠慢。” 陆怀山瞥他一眼,“她的嘴长你身上了?” “要不都进来说吧!”南枝打了个圆场。 宋京姝像是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路小跑到南枝身后。 至于刘畅,陆怀山直接给他关在了门外。 这一举动让南枝想笑又不能笑,憋得实在难受。 如果不是今天刘畅着急进来,一不小心露馅的话,那南枝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幼儿园的顶级装修,其实就是陆怀山故意在帮她。 偏偏陆怀山那个人就是嘴硬得很。 “不……不好意思,南枝姐姐,我不知道你和陆先生在……我不是故意打断你们的!” 南枝有些难为情,但表面还是淡定笑道:“你误会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你要说什么,还是赶紧说吧,毕竟宋老爷子那边肯定是重要的事。” 关于今天的计划,宋京姝原本是不知道的,但毕竟关乎海外,宋学文知道也无可厚非,所以当宋京姝出现在这的时候,南枝和陆怀山也并没有多么惊讶。 “宋爷爷让你给我带什么东西?”陆怀山的语气有些冷淡。 不过这是他的标配,他似乎对谁都不会热情,唯独和南枝在做那些事的时候。 宋京姝在包里一顿翻找,然后将一个u盘递了过去,“这个,是爷爷昨天寄过来的,让我今早拿给你,说能帮到你。” 陆怀山拿过u盘,直接插到了电脑上,这才发现,里面的内容都是他们这次对标海外客户的各种喜好,如果在最低报价的情况下,按照u盘内容里各家的喜好再附赠一些内容,那这一仗必定打得非常漂亮。 陆怀山收起u盘,抬头看向一脸怯懦的宋京姝,“替我谢谢宋爷爷,u盘我收下了。” 宋京姝抿了抿嘴唇,偷偷看着南枝,似乎想说些什么。 南枝也意会到了,于是在她开口之前笑着说道:“这样吧,宋小姐,今天陆总比较忙,我陪你去吃个饭,就当是感谢你特地跑一趟了。” 宋京姝连连点头,“好。” 在临走之前,南枝看了陆怀山一眼,并且从他眼里看出来了浓重的不悦,不过南枝又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出门。 出来后,宋京姝赶紧大大地呼吸一口,“吓死我了。” 南枝有些难以理解,“你害怕什么?那是你未婚夫!” 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她就立马后悔了。 若说没有吃醋的成分,那估计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姐姐,你说什么呢?”宋京姝努嘴,“咱们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我就是你和陆先生的挡箭牌,这个未婚妻的身份,无非就是让你们能更方便一些。” “那你这牺牲的可够大的,你之前不是舍不得离开你爷爷吗?现在怎么为了我们又甘愿留在这陌生的城市了?” “我……”宋京姝搓着手指,“不瞒你说,姐姐,我没有朋友,更没有亲人,唯一的亲人就是我爷爷,可我们毕竟是刚认回来的亲情,总感觉有什么隔阂似的。直到我遇到你,那种感觉完全没有了,你就像是我的姐姐,照耀着我的人生。” “你这话可是太严重了,我实在承受不起。”南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最起码她要和宋京姝保持一定的距离,“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向氏集团。 股东大会已经开始到一半了,会议室里的气氛也凝固到了冰点,向绾柔一直都在旁边坐着,并没有像最初答应姜明绪那样,站出来维护他。 姜明绪也察觉出来了,即使事实摆在这些老家伙的面前,他们还是有些不甘心。 这也和他之前预料的不太一样。 “怎么,你们是不想认这股份的事?”姜明绪声音阴冷开口,“目前我是最大的股东,这董事长的职位由我担任有什么问题?” “而且,最近陆氏集团的客户都是我拉拢过来的,目前国内他们已经没有市场了,哪怕是国外,不出今天下午,也将是我姜明绪的天下,你们还有什么不服的?” 这时,其中一个元老站了起来,“姜总,也不是我们不服,但这么重要的事,你不应该把向董事长请回来说明白吗?这样我们心里也好有数。” “有什么数?”姜明绪没好气道:“这不是柔柔在,向家唯一的女儿,我是向家唯一的女婿,这难不成还有错?” 说话间,姜明绪用力地戳了向绾柔一下,示意她起来代表她爸发言支持他。 向绾柔也确实站起来了,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异常冷淡,和刚刚进会议室之前那种讨好完全不一样。 “没错,我确实是代表我爸来的。” 向绾柔一开口,姜明绪脸上的表情就更加得意,仿佛已经得手了似的。 这下,会议室里瞬间炸了锅。 刚刚那个元老又问,“柔柔,你可是你爸唯一的女儿,这事只要你说不,哪怕是不合规矩我们也得支持,向氏集团没有你爸,就没有今天。” “你个老不死的,说什么呢?”姜明绪直接撕破了脸,“少煽动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你……” 元老还想说些什么,但向绾柔就再次开口了,“没错,我是代表我爸来的,不过,不是支持姜明绪上位向氏集团的董事长,而是为向家以及向氏集团铲除祸害的!” “你说什么呢?”姜明绪猛地站了起来,甚至带倒了身后的凳子,发出一阵震耳的响声。 砰—— 会议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助理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不好了,姜总,出事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沁含梅蕊 “能出什么事?没看到现在正在开股东大会吗?”姜明绪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到了助理身上。 助理满头大汗,看着这会议室里的情况,应该和他刚刚得到的消息是相呼应的。 所以即使姜明绪怒气冲天,他还是小心翼翼的跑过去,和姜明绪咬了咬耳朵。 其实从助理刚进来的那一刻,向绾柔就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也大概知道,南枝和陆怀山那边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怎么?姜总?这董事长的位置你是继续争,还是股东大会就此作罢?”向绾柔眼神冰冷的看向姜明绪。 姜明绪感觉情绪不受控制,此刻就像疯了一样,一步冲到向绾柔面前,恶狠狠的指着她,“好啊你,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南枝还有陆家合作的?” “你们里应外合的搞我呢,是吧?” 向绾柔没有躲,而是淡定的把姜明绪的手拿了下去,“姜明绪,你问问你自己,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时,可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和心痛?” 姜明绪眼神突然不太自在,“你说什么呢?孩子是因为你和南枝的争执发生意外才没有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姜明绪,我是爱你,但不是傻。”向绾柔说话间还是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虽然有的时候看上去是挺蠢的,但那只是因为我爱你,如果我不爱的话,也可以像现在一样,什么都不在乎,也什么都能做的漂漂亮亮。” “时至今日,你还觉得我能骄横跋扈只因为我是向氏集团的千金吗?” 这些话在姜明绪听来全是没用的废话,他欺身到向绾柔跟前,咬牙切齿道:“柔柔,现在你反口支持我,我还能好好爱你,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也不会在意这次你对我的背叛,我们的未来依旧是美好的。” “呵呵。”向绾柔苦笑,“姜明绪,你醒醒吧,我都醒了,你怎么还在做梦?” “你是坐不上向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了,我爸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关于陆氏集团的海外客户你也没有拿下,反而被陆怀山摆了一道,你的一切结束了,陆家更不会有人还认你这门亲戚的!” “你……” 话音刚落,向天就推门进来了。 所有股东看到向天,一颗心也就放下来了。 “姜明绪,你这点小伎俩,早在十年前我就不用了,你以为你那点小恩小惠,或者是威胁能够撼动这些老股东?”向天一脸鄙夷,“只能说你想的实在太少了。” “原来你们早就设计好了!”姜明绪满脸狼狈,一步步的往后退。 他没想到,自己精心编织的一个梦这么快就醒了。 甚至他以为就此可以翻身,拿回自己应得的一切,南枝也马上能回到他身边了。 现在,就连最听话的向绾柔都背叛了他。 “现在你可以离开集团了,关于你手里那仅有的股份没人在意,毕竟我马上就要追究你的责任,还有你故意伤害柔柔的事,不出三天,警察会传唤你的!” 向天的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锤在姜明绪的心窝上。 向绾柔在看向他的时候,眼泪如决堤一般,直到现在她仍旧难以接受,曾经深爱的男人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 两天后。 陆氏集团那边的事因为姜明绪倒台,也算是彻底解决了,剩下的事情陆振廷一个人处理就可以。 只不过,关于姜明绪这件事,陆振廷还是出面说情了,可陆怀山也依旧是毅然决然的拒绝了。 陆怀山更是趁着事情刚结束,第一时间给南枝幼儿园这边安排好了孩子们的心理测试。 因为南枝一开始就打着特殊性质幼儿园开办的,所以开学几个月以来也有些一些家长催,现在这个时候正好。 “没想到一测试这么多孩子有问题啊!”南枝看着这一叠测试结果,心里有些感慨。 陆怀山则是淡定的整理着对应方案,“五十个孩子里面出现了三十个,已经是很好了,别忘了,你当初招生的时候,本身招收的就是问题幼儿。” “嗯,这倒也是。”南枝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在陆怀山面前,“那后面的治疗方案就有劳陆医生了,我先回去了。” 陆怀山放下手中的笔,抬头问到,“你回哪?” “我……”南枝一时间语塞。 测试是在幼儿园进行的,结果是在陆怀山的诊室里整理的,现在都已经晚上七点了,她当然是回凯旋宫了。 因为接下来的事她也帮不上忙,总不能两个人都耗在这里吧? “剩下的就是你的专业领域了,我留在这也没用啊!” “坐下!”陆怀山的语气不容置喙。 南枝愣了一下,随后悄悄凑到陆怀山的耳边,声音娇媚的问,“你该不会舍不得我吧?” 陆怀山伸手掐住她的软腰,“舍不得又怎样?” “这些工作我就是今晚不吃不喝不睡也要做上一夜,你想就这么回去睡?” 南枝被他弄得腰间有些痒,一直来回扭动,“你不是让我按时喝药吗?那我晚上的药还没有喝呢!” “我会让廖阿姨送过来。” 南枝没话说,又不想让陆怀山继续掐她的腰,索性一扭臀位,坐在他的怀里。 突如其来的女人娇软就这么顶着陆怀山的胸肌,也一时间让他有些心乱。 送到嘴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加餐?”陆怀山的声音略沉,似带着一丝隐忍。 南枝注意到之后,特意咬着他的耳朵,“陆医生,你天天这样为我调理身体,难道不想试试成果如何?” 提起这个,陆怀山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神色,而这意味着什么,应该只有他自己才懂。 回过神来,他低头咬住她上衣的扣子,一颗一颗的解开,南枝的呼吸也随着扣子的解开而变得加重。 甚至心跳也在不自觉的加快。 “你……你干嘛?我开玩笑的!”南枝有些后悔了。 她原本就是要逗一逗陆怀山,觉得眼前这么多工作,陆怀山肯定又是一副禁欲模样,而她也是最爱看他那副禁欲的模样。 谁知道,这男人这么不禁勾搭啊! “我没开玩笑。”陆怀山全程手没影响工作。 可那鲜嫩梅蕊依旧如期绽放在他眼前,沁含梅蕊,如痴如醉。 “唔……” 南枝不由自主手指收紧,同时死死掐住了陆怀山的肩膀。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诊室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同时还有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第一百一十六章:腿上的胎记 “我怀疑每一次都是你特意安排的。”陆怀山被迫停下,嗓音有些暗哑,隐隐透着不爽。 “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么怀疑的。” 南枝作势就要从他腿上起来,却又被陆怀山再一次拉回来。 “外面有人敲门。”她提醒道。 “不管。” 陆怀山握住她正在系扣子的手,“权当没听到。” “陆医生是不是有些太依赖我了?”南枝带着几分调皮,同时又带着几分试探。 陆怀山刚要低头的动作一顿,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抬头看向她那双勾人的水眸,“确实,我也发现了,我中了你的毒。” “那陆医生可会研制解药?” “恐怕还要吱吱老师亲自为我解毒了……” 他话音落下,就要再次品尝刚刚未能尽兴的“美味”,可这时诊室的门再次被人敲响。 陆怀山皱着眉头不想去管,谁知偏偏门外还传来一阵带着哭腔的声音。 “陆……陆先生,你在里面吗?” 是宋京姝。 南枝和陆怀山同时反应过来,也不约而同地结束了眼前的荒唐。 二人赶紧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南枝看了陆怀山一眼,见他表情有些不悦,便主动去开门了。 打开门,外面站着的确实是宋京姝,只不过她一身狼狈,好像刚从哪里摔过似的。 “呀,宋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南枝赶紧扶住她。 宋京姝看到南枝的第一眼有些惊诧,但紧接着她就开始哭了起来。 陆怀山听到南枝惊呼,也起身走了过来,“怎么了?” “应该是摔到了吧?”南枝扶着宋京姝走进诊室,又给她倒了杯水。 宋京姝接过水杯,哭哭啼啼道:“我一个人在陆家无聊,就想着出来走走,谁知道在这附近的公园遇到几个喝醉酒的小混混,他们……他们差点把我……” “幸亏我跑得快,他们才没有追上我,也因为跑得太急,没有看到施工的牌子,跌进路边的沙堆里了。” “我……我起身之后整个人都懵了,不敢就这么回陆家,生怕陆伯伯着急,再告诉我爷爷,让我爷爷跟着一起担心,就……就过来医馆这边了。看到陆先生诊室的灯还开着,我就想着陆先生肯定还在,没想到又坏了你们的好事,都是我不好,我这就走!” 南枝赶紧一把按住宋京姝,“你这个样子得往哪走?” “我和陆医生在忙我幼儿园那边孩子们的测试档案,所以忙到这么晚,不是你想的那种。” 这个解释有些牵强,她也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皱眉的陆怀山。 陆怀山本来就反感和宋京姝之间的包办婚姻,年后更是没有想到宋家竟然没有取消婚约,反而又把人给送了回来。 更多的是,他真的很头疼宋京姝这一哭,那种感觉就好像他欺负人了似的。 “姐姐,我……我真的没有打扰你吗?” 南枝抿了抿嘴唇,回头看向陆怀山,“陆医生,既然我的工作都做完了,剩下的你自己应该也可以,实在忙不完那就明天吧!宋小姐这样的,我先送她回去?” 陆怀山被猛然打断心里本来就不爽,此刻看到宋京姝哭成这样更是头疼,此刻更是想都没想,直接把车钥匙扔给南枝,“开我车回去吧!” 他们来的时候是路上开车把人带过来的,现在南枝也没有车,这么晚了两个女人打车也不安全。 “好。” 上车之后,宋京姝一直在说对不起,同时又惊叹南枝这么大的车都能开,很厉害之类的。 “宋小姐,我现在把你送回陆家,陆家人还是会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要不然我先带你去洗个澡吧!” 宋京姝可怜的小脸上挂着泪珠,“谢谢你了,姐姐。” 南枝摇了摇头,“没什么,我看你尺寸应该和我差不多,我先让阿姨送两身衣服过来。” 现在八点,廖阿姨正好还没下班,也正好顺路给她们把衣服送到洗浴中心就可以下班了。 “好。” 不一会的功夫,南枝就载着宋京姝到了市中心的一家洗浴,她们下车,廖阿姨正好把衣服和汤药送到。 关于药这个事,廖阿姨也是一天不忘,陆怀山也是经常给她换方子,而理由就是调理身体。 至于调理哪,她是真不知道,毕竟她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感觉。 更衣室里,这么晚了女宾部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此刻更是只有她们两个。 脱衣服的时候,南枝注意到,宋京姝身上确实有一些轻微擦伤,“要知道你身上还有擦伤,当时让陆医生帮你处理一下了。” 宋京姝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没关系的,这点小伤一会洗干净贴个创口贴就好了。” 南枝笑了笑,瞬间觉得宋京姝其实也挺可怜的。 最起码在年后回国的这几个月时间里,她并没有对他们产生什么威胁,也时常会帮助他们。 其实有时候南枝也会想,是不是他们对宋京姝太过冷淡了,毕竟这只是一个生活在底层的孩子,对于自己的生活习惯以及婚姻都没有任何的自主性。 说白了,是从灰姑娘一夜变成公主了,实际上,和她处境也差不多,进入到一个豪华的大牢笼里而已。 “咦,你大腿根部这里也有一块胎记?”南枝指着宋京姝刚刚褪下裤子的大腿惊呼。 宋京姝低头看了一眼,“嗯,爷爷说,这是我从一出生就有的。” 南枝又指着自己大腿根的那块疤笑道:“还真是巧了,我记得我这里原来也是一块类似于莲花形状的红色胎记,但好像是在我十岁那年吧,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的水壶,一下子热水就全都溅我腿上了,那块胎记也就成疤了。” 南枝若无其事地说着,同时换下衣服,打算陪同宋京姝一起进去。 但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此时宋京姝的脸色突然就有些发白。 “那姐姐你也真是太不小心了。”宋京姝咬着嘴唇看向她腿上那块疤,“当时……应该挺疼的吧?” 南枝摆了摆手,“小时候的事了,早忘了。” “我们快点进去吧,洗完整理好就趁早给你送回陆家了。” 南枝先离开了更衣室,而宋京姝则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出神,渐渐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 夜里十点,南枝将已经换好衣服,看不出来任何差错的宋京姝送回陆家。 可在回去时宋京姝却对她小时候的事颇为感兴趣,一路上也问了她很多,南枝对她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疏离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被姜明绪摧残 让南枝没有想到的是,在半路上途经那条僻静的公路时,突然有人跳出来拦住她们的去路。 南枝一脚刹车闷在原地,两个人都吓傻了! 当看清车前站着的人时,南枝眉头瞬间紧锁。 “姐……姐姐,我们……”宋京姝吓坏了,一张嘴满是颤音。 南枝见是姜明绪,怒气冲冲地就下了车。 “姜明绪,你想死拜托找个别的地方,别弄脏我的车,也别脏了我的手!” 姜明绪此刻就像是嗜血的魔鬼,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这是你的车吗?你只不过是个贪图钱财的虚荣女人!” 南枝见他又要抽风,于是转身就要上车,“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逗话,我是什么人更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要是你,这时候早想着怎么向法官陈情认罪,哪有时间出来作死!” 可姜明绪并没有想让她走,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你上哪走?把我害成这样你还想走?” “姜明绪,你又发什么疯?” “发疯?”姜明绪冷笑,“是啊,我早就应该疯了,被你们逼疯的!” “南枝,你知不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结果你呢?你却和陆怀山一起算计我,甚至连向绾柔那个蠢货都利用上了,你什么时候把我当过人?” 姜明绪一边怒吼,一边将她往路边的公园里拖。 这时候已经半夜,这条路上本来就僻静,此刻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宋京姝在车里看到这一幕非常着急,探着车窗大喊,“南枝姐姐,南枝姐姐……” 姜明绪太疯狂了,南枝被他反手勒住了脖子,双腿拖地根本动弹不了,只能凭借着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宋京姝喊道,“打电话,快打……” 话没说完,南枝就被姜明绪拖到了公园里的小树林。 她死命挣扎,甚至在这过程中还要还手。 但是今天的姜明绪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狠狠一脚踹在南枝身上,她疼得瞬间倒地起不来了! “你以为我一个大男人是打不过你,是吗?”姜明绪朝着地上用力啐了口唾沫,“我呸!以前那是因为老子爱你,舍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你想想,一个男人能忍住五年不碰你,得有多爱你?” 南枝疼得捂住肚子,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整个人的表情也痛苦拧在一起,根本做不出任何回应。 “可是你呢?你怎么对我的,啊?”姜明绪一把薅起她的头发,完全就是一个变态狂魔,“你给我戴绿帽子,这也就算了,你还和陆怀山算计我?你知不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给你幸福的生活?” “向绾柔是吗?我要是不睡了那个蠢货,怎么拿到我想要的一切?难道我要你跟我过一辈子那种被人鄙视的生活吗?” “都是陆家的孩子,凭什么陆怀山就高高在上,我就得像过街老鼠?” 疯了,姜明绪已经彻底疯了。 南枝缓过来一些,挣扎着从地上起身,脚步还是有些踉跄,“姜明绪,你……你跟陆家没半点关系,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姜明绪双眼瞬间瞪大,单手掐住她的脖子一直往后退,直到退到一棵大树跟前。 南枝的后背死死抵着树干,薄薄的布料摩擦得生疼。 可她没有办法,她也没想到姜明绪会突然像个鬼一样出现在这。 不过幸好还有宋京姝在,她只能坚持等着宋京姝打电话叫人过来了! 至于宋京姝本人,应该是指不上的。 刚才的场景已经给宋京姝吓够呛,现在肯定是更不敢过来! 姜明绪掐着她脖子的手逐渐用力,南枝也是在感到一阵窒息时才回过神来。 “南枝,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被你给毁了,向家说什么都要把我送进监狱,就连陆振廷,我那个亲爹都不想管我了!” 他那张可怕至极的脸无限放大在南枝面前,南枝也是忍不住的浑身颤抖。 满脸憋红的同时,姜明绪恢复了一丝丝理智,猛地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那只手。 南枝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咳咳……咳咳咳……” “害怕吗?”姜明绪诡笑着蹲在她身边,“我现在也是这么害怕,因为我没有退路了,我也快死了,就是你刚刚那种感觉……” 南枝一边大口呼吸,一边转头看着他,“你……你跟陆振廷没半点关系!” “你知道什么?”姜明绪大吼,“陆家的每一个人都是伪君子,陆振廷作为我妈的养父,对自己的养女竟然做出那种猪狗不如的事,当时我妈跟他差着二十岁,他怎么下得去手?” “现在科学这么发达,你要想知道陆振廷是不是你生父,你蛮可以去做鉴定,又何必在这猜测?”南枝踉跄着想要起身。 “你根本不懂!”姜明绪再次大吼着将她拽倒在地,“我从小到大陆振廷为什么对我那么好?还有我妈日记里写的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去,哪一点不是证实了我和陆家的关系?可陆家那个老爷子就是挑我的刺,无论我怎么做都比不过陆怀山。所以你说,我应不应该争一口气,应不应该打压他陆怀山?” 南枝被他拽得猝不及防,肩膀狠狠地撞击地面,疼得她表情扭曲,感觉肩骨像是瞬间就碎了一样! “南枝,我知道,你只是被陆怀山骗了,你会再爱上我的,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 姜明绪捧着她的脸,作势就要吻上来。 南枝用力地摇着脑袋,心里想的都是宋京姝为什么还没有叫人过来? 同时她也庆幸,姜明绪一开始只是对她动手发疯,没有一拖进来就做那种男女之事,也算是给宋京姝搬救兵留了一些时间。 但半个小时过去了,她浑身是伤,救兵却一个没来! “南枝,今晚,今晚你就属于我,你看看我,我不比陆怀山差,我能让你更快乐,你试一试。” 此刻的姜明绪恶心极了,浑身上下透着低俗和变态,让南枝几度作呕。 啪—— 姜明绪朝她脸上用力甩了一巴掌,“我让你看我一眼就那么难吗?你和陆怀山在床上的时候多骚,和我怎么就这么恶心了?” 南枝被抽懵了,甚至感觉耳朵嗡嗡的。 更可怕的是接下来,姜明绪竟然一把扯开她的上衣,瞬间,她胸前感到一阵清凉。 “滚开,你滚……” 她的挣扎逐渐无力,对于姜明绪来说更是不值一提。 姜明绪更变态的是拿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南枝,你感受一下,我不比陆怀山差,我能比他更强,更久……” 第一百一十八章:息事自保 南枝感觉头很晕,但即使头晕也抑制不住手上这坚挺的恶心。 她试图用力,想要直接整废姜明绪算了。 可此时的姜明绪早就疯了,察觉出她的意图,将她推倒在地就要行不轨之事。 “滚开……不要,你快滚……” “南枝,马上你就是我的了,马……” 砰—— 突然间,南枝只感觉眼前人影一闪,刚刚还压在她身上的姜明绪就倒在一旁了,同时还发出一阵痛苦的闷哼。 再抬头看,陆怀山像救世主一样出现了。 宋京姝这速度真是够可以的! “陆……”一句话没说出来,南枝就因为刚刚那一番折磨晕了过去。 陆怀山赶紧将人打横抱起,在经过姜明绪身边的时候还不忘补上一脚,他全程黑脸,未发一言,却让人不自觉感到肝颤。 但这时候的姜明绪压根就不在乎,即使狼狈,他也依旧疯笑道:“陆怀山,即使我不是陆振廷的亲儿子那又怎么样?当初他对我妈做的那些事总是没错的吧?你妈这么多年为什么忍辱负重?陆家又有多在乎名声?你以为你借着向家的手扳倒我,我就会将这些秘密咽进肚子里吗?凭什么?” 陆怀山没有回头,抱着南枝直接奔了市人民医院。 南枝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如果不是身上疼得厉害,她真的以为昨晚只是一场噩梦。 睁开眼,明显是在医院里,可病房内却是空无一人。 陆怀山不在,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在忙医馆的事。 如果没记错的话,昨晚是陆怀山及时赶来救的她,要不然她得被姜明绪那个疯子给撕了。 觉得病房里有些憋闷,她起身将窗户打开了两扇。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陆医生?”南枝看清来人,顿时稍稍有些惊讶。 惊讶之余还有些意外,陆怀山这是特意来看她的? “嗯。”陆怀山淡淡应了一声,完全没有两人温存时那种感觉,“怎么下床了?拍的片子显示你的肩膀有些骨裂,没事别乱动。” 南枝见他走进来,转身坐回病床上,“你……今天没有坐诊?” “嗯,休假。” 他说得有些漫不经心,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 陆怀山真的很高,即使南枝这一米六多的个子,站在他面前也得仰视他,“这不是年也不是节,更不是周六日,你休什么假?” 话才说完,她突然觉得头皮抽痛了一下,紧接着头也发晕,身子有些无意识地向一边倒去。 陆怀山眼疾手快,紧忙揽住她的腰身,让她靠在了自己怀里,“哪里还不舒服?” “姜明绪这狗东西下手实在太狠了,昨晚差点把我头皮揪下来。” 她是真的疼,浑身说不上来的疼,这挨打还真的是第一次,尤其是昨晚挨那种变态的打。 陆怀山抱着她,将她平稳地放在病床上,等她躺好,又细心地为她掖了掖被角。 南枝对他的照顾有些不适应,甚至今天一进门口的陆怀山让她感到有些不对劲,她琢磨不透,但很奇怪。 缓了好一会,南枝才觉得好了一些。再次抬起眼皮看他,许是因为现在虚弱,声音也软软的,“昨晚是宋京姝通知的你吗?” “昨晚压根就没见到宋京姝的人。”陆怀山说不好什么语气,“我是收到手机的提示,车子长久停在路边没有熄火,打你手机不通,所以我才根据定位找过去的。” “没有见到宋京姝的人?”南枝有些疑惑,“不可能啊,昨晚我被姜明绪拉走的时候她还在车里,我还让她叫人来着。” 陆怀山没再搭茬这个话题,而是转身走到沙发那头坐下,顺手松了松领带,“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 “姜明绪的事。” 南枝是惊诧的,她原以为陆怀山会站在她这边,甚至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联手对付过姜明绪了。 但这一刻,她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想说什么?” 陆怀山敞着长腿,后仰在沙发靠背上,“这件事我建议你私了。” “凭什么?” 南枝醒过来之后,好不容易才平复的情绪。 要知道,昨晚她经历的那是非人的折磨,她恨不得杀了姜明绪,可现在陆怀山竟然要帮姜明绪? 顿时,鼻子一酸,眼前一阵模糊,委屈涌上心头,“是姜明绪伤害了我,无论是从心理还是身体上,我都经历了长达一个小时的非人折磨,我为什么要放过伤害我的人?” 如果说,之前她觉得和陆怀山之间的关系已经走得很近,那么现在的事实就是在告诉她,是她想多了。 陆怀山不但没想为她主持公道,反而是要为姜明绪说情? 陆怀山最讨厌的就是女人哭,可他现在看着南枝红着眼眶,委屈到充满破碎感的眼神,没来由的一阵心躁。 “软弱的人才会哭。” 南枝死死地咬着唇,她也不想哭,也不屑哭,可就是觉得陆怀山伤了她的心。 但转念一想,陆怀山为什么能伤她的心呢? 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陆怀山揉了揉眉心,声音下意识有些清冷,“我不是偏袒姜明绪,他行差做错,影响不了我,我该解决的也已经解决了,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他放下手,抬头看向病床上的南枝,“但你有没有想过,他背后还有我爸,还有陆家的脸面,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南枝怔了一下,瞬间想起这茬来。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既然姜明绪都已经能这么疯了,最后干脆就鱼死网破,把陆家也拉下水。 陆怀山不在乎姜明绪的死活,但是在乎陆家的荣辱。 就好比他母亲忍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因为豪门里最看重的脸面。 就算陆怀山连他父亲都不在乎了,可也不会不在乎他的母亲。 陆怀山见她愣在那里,淡淡道:“认清现实,就算我不出面,我爸也会出面,把姜明绪从里面捞出来易如反掌,你一时半会动不了他。” “而且,在出这事之前,我爸已经找过向家,向家也同意不追究姜明绪的责任,只要姜明绪跟向绾柔离婚。” “如果最后是我爸出手,那你和姜明绪,和陆家的一切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 南枝算是听明白了,他这意思是让她息事自保。 “那你呢?”南枝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你就不打算帮我?” 陆怀山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眸色很深,深不见底,“我没有立场要帮你,也只是给你一个建议,选择权还在你手里。” 这是第一次,南枝领略到了豪门的势力,然而令她更加失望的,还是陆怀山。 第一百一十九章:枷锁 他明明可以帮的,但他却选择了隔岸观火。 更或者说,在陆怀山的眼里,和那些豪门中人一样,顾及某些利益,可以没有良心和三观。 其实这些道理南枝早就应该明白的,但说不清为什么,她就是特别难过。 或许是因为之前陆怀山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对于陆怀山来说也和别人不一样。 陆怀山见她一声不吭,眼尾和鼻尖都红红的,晶莹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掉,无助又带着满满的破碎感。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修长又骨感的手指将她的脸抬起来,大拇指的指腹抹去了她脸颊上的泪珠。 “肩膀还疼不疼?” 南枝摇了摇头,紧接着又点了点头,一时间她自己也有些混乱。 疼,但是好像没有心疼。 说不清的,心里就是那么难过,那么憋闷。 回头想想,她和陆怀山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陆怀山这样选择不是很正常吗? 陆怀山递了一张纸巾给她,然后拉出床底的凳子坐在她身边,眼神略淡的看着她,“先休息一会,我在旁边守着,你安心睡。” 他这是什么意思? 又是豪门常用的路数,先打一巴掌,然后再给个甜枣? “不用麻烦陆医生了,帮忙叫个护工就行。” 刚才的事,南枝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介意,也非常的不舒服,一张嘴难免带这些赌气的成分。 陆怀山没有在意,从兜里掏出一包药,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药丸放在手心,“护工晚上才到,你有事喊我。” 他伸手倒了杯水,跟药丸一起递给南枝,“这药丸有止疼与和活血化瘀的功效,你吃了再睡。” 南枝抬头看了他几秒,最后也不打算跟自己过不去,一声不吭地接过药,想都没想就和水咽了下去。 然后带着气躺在床上,倒头背对着他,没过多久竟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而陆怀山也早就不在病房里了。 反倒是齐强还有齐不幕带着一位警察进来了。 “你现在情况怎么样?感觉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齐强作为她的主治医生,在警察例行询问前,必须保证自己患者的安全。 南枝微微摇头,“没有。” 这时警察上前一步,“关于昨晚的情况,对方说你同意和解,所以我们这边也要例行询问。” 齐不幕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但南枝清楚,这应该是陆怀山让他来的,目的不言而喻。 她犹豫的片刻齐不幕赶紧开口,“警察同志,她同意和解。” 齐强则是回手拍了他一巴掌,“当事人都没有说话,你跟着掺和什么?” 齐不幕今天有些奇怪,一直在张口,似乎有话要说。 “警察同志,我能先跟她说几句话吗?我们是朋友。” 警察看了看南枝,又看向齐不幕,“好,快点,我回去还得交差。” 警察出去之后,齐不幕才凑到南枝病床前,“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也知道你想惩罚姜明绪,别说是你,我都恨不得把那孙子剐了,但你考虑一下我师父的处境,他夹在中间挺为难的。” “小幕,她被伤成这样,现在追究对方责任是她的权利,你别左右人家的思想,”齐强试图拉开自己的儿子。 但齐不幕紧着又补充了一句,“南枝,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为南堃想想,如果陆家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我师父还怎么给南堃治病?更何况,上次陆师为了给南堃要那个血灵芝,差点给自己命搭进去,这半年哪天夜里他不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比你这次的经历要痛苦一万倍!” 说别的南枝还始终低着头,没有应声。 可说到这些,她猛地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其实再早她倒是也怀疑过,陆怀山那奇奇怪怪的病是为了给南堃找药引子得的,可她也只见过陆怀山发过一次病,确实没想到有多严重。 这时,齐不幕挣脱开齐强的手,再次站回到南枝面前,“我师父过不了心里的坎,所以他只能想别的办法,可药方里缺一味最珍贵的血灵芝,国内却只有一个怪老头手里才有。” “陆师那天带我找到了那个怪老头,老头条件就是,让陆师吃下所有最寒苦的药,为他试药。要知道那和吃了剧毒没有区别,最后人是没死,血灵芝也拿回来了,可陆师每天晚上都要饱受寒气侵体之苦,还要挨针,泡三倍以上剂量的药浴,这换成普通人早就受不了,陆师能挺过来就是个奇迹。” “当然,我不否认这些是因为他作为医者而救不了病人的愧疚,但你也不能否认,这其中你才是最大受益者。” 这一刻,南枝几乎所有的底气被抽光,整个人像是瞬间脱力,呆呆地看着齐家父子,不再说话。 当警察再次进来时,她终究是松了口。 因为她没办法,最现实的就是,南堃还需要陆怀山继续诊治。 这无形是一道枷锁,困住了南枝。 …… 陆家别墅。 二楼的书房里,灯光有些昏暗,室内的气氛也有些压抑。 陆怀山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姜明绪和南枝闹了这样的事,他可能还是不会回来。 “南枝那边安抚好了吗?”陆振廷一开口就带着一种难言的威严。 以前的陆振廷和陆怀山说话从来不会这样的。 陆怀山眸色很冷,他坐在书桌对面,用力地嘬了一口指间的烟,“你答应我的事呢?” “当年沈家出国,并没有去a国,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找错了方向。” 陆怀山不以为意,“我说,你答应我的事呢?” 过程他不在乎,他要的是答案。 陆振廷回头看了他一眼,自己这个儿子和他别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一次他还是很欣慰的,毕竟陆怀山和他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只是现在看来,他也是高兴得太早了。 “欧洲的一个小国家,地址我已经发在你的手机上,回头你出国的时候把姜明绪一起带出去。” 陆振廷是不想让姜明绪在家里惹事了,他也不能一直保着这个浑人,这根本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把他年轻时犯的那点错抖出来,那样的话,陆家就真的完了。 “不管!”陆怀山起身,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就走。 “怀山!” 陆怀山驻足,却没有回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在我也姓陆,能做的就这么多。” 话落,他没有任何留恋,冰冷的背影直接消失在书房里。 第一百二十章:出国 第二天,局子里,姜明绪已经在这被关了两个晚上。 因为顾及他和陆家的关系,所以在里头没有人敢为难他。局里安排去和南枝沟通的警察昨天回来时太晚,所以结果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这期间他不知道催了陆振廷多少次,直到他感觉心态快崩溃时,才看到陆怀山西装革履,身形挺拔,出现在玻璃窗外的大厅。 陆怀山安排好了一切,清晨就开车直接过来了,他瞥了眼从里面出来的姜明绪,对旁边接待他的警察微微颔首,然后去交了保释金,就把人给带走了。 姜明绪捂着后脖颈活动脖子,刚走出警局大门,他就询问南枝的情况。 陆怀山没理他,目光冷淡,站在楼梯前点了支烟,慢吞吞地吐出烟雾,“出国以后给我安分点,南枝和你也没半点关系,如果再有下次,没人有那么大的面子会保你!” 姜明绪本来在警局被关了两个晚上火气就有点大,张口就带着怨气,“什么意思?你和老头想要把我打发走,现在你还在这威胁我,存心的是吧?” “别忘了,现在是你有求于我!” 只这一句话,就让姜明绪瞬间哑口无言。 他不想就这样认输,在警局的这两个晚上他也清醒过来了,想到当时对南枝做的一切,他悔不当初。 可更恨的是这残忍的现实,他没办法,只能和陆家人低头。 因为他知道,陆家这么多年对他的百般包容里,也是有一点忌惮在的。 “该说的,差不多了。”陆怀山弹了弹烟灰,浑身清冷,“这次事情处理得及时,趁着舆论还没起来,我把你送到国外,向家那边你最好赶紧签了离婚协议,别再去惹事。” “还有,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海外的项目吗?这次出国之后那边你负责,只要你安分一些。” 他确实还想找向家的麻烦,但却没想到提前被陆怀山给识破了。 “我们什么时候走?” 陆怀山将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脚尖用力碾灭,“晚上的飞机,你回去收拾一下。” 他注视着陆怀山面色清冷地上了车,直到那辆车驶离他的视野,气得他转身踹了花圃好几脚。 这次,他算是输得彻底。 不过好在还留了一条退路,目前他只能暂时出国去避避风头。 …… 下午四点,陆怀山休息充足,从家里先去了医馆,和同事交代了一下手头患者的病情,处理好手头上的工作,这才转身折去市人民医馆住院部。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护工不在,南枝侧躺闭眼,似乎正在午睡。 桌上还有一碗没喝完的鸡汤,那是苏溪带过来的,那天齐不幕走后,就通知了苏溪。 苏溪来医院探望南枝,察觉到她心情不好,才知道南枝已经同意不追究姜明绪的责任了。 能让南枝做这个决定的,除了背后那难言的苦衷,似乎也没什么了。 所以苏溪也没多问,只是陪她说说话,等她情绪好一些的时候才离开的医院。 南枝自己躺了会,不知不觉就给睡着了。 屋里没有开窗,大概是睡热了,她大半个身子都在外面。 她换上了廖阿姨从家里送来的睡裙,一条白皙匀称的长腿露在外面,搭在软被上,把被子夹在中间。 南枝浑身上下的皮肤白得发光,那条露在外面的腿更是胜雪,肤色细腻如珍珠。 陆怀山关门的手顿了一下,步伐轻缓地走到床边,握住她的脚踝,轻轻抬了起来。 刚睡着没多大功夫的南枝被惊醒,猛地一下睁开双眼,就看到陆怀山那只修长又富有骨感的手,此刻正抓着自己的脚脖子。 她一时间有些懵,怔愣地看着他,“陆医生,你干什么……” 这个动作太过于暧昧,任谁看了都会想入非非。 陆怀山从容不惊,眼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把她的被子扯出来,腿也塞了回去,又顺手拉了下被角。 “这里是医院,一个人也敢这种睡姿?稍微注意一下影响!” 南枝的腿又朝被子里缩了缩,尴尬的脚指头都蜷缩在一起,“哦,原来是这样……” 陆怀山掀眼皮,“那不然呢?” “没……没什么……”南枝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双颊也有些泛红,只能干咳几声掩饰这种别扭,“咳咳……刚才谢谢陆医生了。” 她又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他,“你今天还是休假?” “不是,来换药。” 陆怀山的语气略淡,直接走到一旁柜子,拉开抽屉,取出其中的小药箱。 南枝忽然想起来,今天齐强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好像确实没有人帮她换药。 倒是她肉皮子好,身上的外伤这么两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陆医生,你现在这是在关心我吗?”南枝盘腿坐在床上,看着陆怀山低头认真分理的样子发问。 陆怀山侧头睨她一眼,单手端着放了纱布碘酒和消炎中药的托盘过来,面无表情,“你身上的外伤,如果只用西药消炎的话,可能会留疤,所以中药部分需要我把控剂量,也就需要我亲自来。” 一提到留疤的问题,南枝还是有些介意,“那我脸上的擦伤呢?会破相吗?” 陆怀山仔细地给她身上的外伤消毒、上药,“听话,就不会。”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听话”这两个字从他那两片薄唇吐出,竟莫名有些蛊惑人心的味道。 南枝不自觉入了神,又听他淡淡开口,“听说你已经不追究这次的事了,这是个正确的选择。” 南枝没有说话,提起这个,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她根本没有个资本去选择什么。 她甚至不敢想象,姜明绪出来以后,如果她再遇到他的话,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她瞬间有些沮丧,眉眼耷拉着,轻轻吸了一下鼻子,“陆怀山,你有为我想过吗?我该怎么办?” 她实在委屈,可又被迫失了底气,那种憋屈的感觉就回荡在胸口,她感觉自己要被憋死了。 似乎从和陆怀山在一起之后,她总是被迫的那一个,而这种被迫却还要被打上“自愿”的标签。 陆怀山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她也鲜少叫他的名字。 他把用完的纱布放回托盘里,难得给了女人怜悯,“放心,今晚姜明绪就出国了,短时间是肯定不会回来,你安心养伤。” 说完,他没等南枝回应,淡无表情地转身离开病房。 在门口时,他稍微顿了一下脚步,“我亲自送他离开,这几天不在国内,有事先找齐不幕。” 第一百二十一章:闻野 第二天的时候,陆怀山果然没有出现,来换药的人变成了齐不幕。 “你怎么来了?”南枝问他。 齐不幕端着托盘,从床尾绕到另一边,跟她开玩笑,“怎么了,是我不够帅,让你很失望?” “也不是。”南枝情绪不高,“只是有些事还没来得及问他。” 齐不幕给她换药的手一顿,脸上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这几天恐怕难了,他不是告诉你了,要出国几天的吗?” “嗯。”南枝淡淡应了一声,“那就等他回来以后再说吧!” 齐不幕大概猜到她要问什么,“南枝,那天我在病房里和你说的话,陆师不知道,也不是他让我来的。” 南枝没有抬头,那天之后她也想了,陆怀山没必要打发齐不幕过来,可能齐不幕真心为自己的师父好吧! “嗯,我知道了。” 让南枝想不明白的是,她和陆怀山之间的距离。 原本她以为他们走得已经够近了,甚至近到给了她一种错觉。 不过现在看来,这种错觉还真是错到离谱。 正如他们协议上写的那样,只走肾,不走心。 南枝以为独立清醒的是自己,却不成想,一直以来都是陆怀山。 “别想那么多了,最起码陆师在走之前还帮你安排好了南堃那边,以及你幼儿园那边。” 齐不幕的话将她的思绪重新拉回来。 她这才想到,事发突然,她幼儿园那边的心理干预方案还没有确定。 “而且啊,你没有沟通完的那些家长,我和苏溪今早也加班给你沟通过了,大部分都是同意陆师给出的心理干预方案,以及推荐的治疗机构,只有一两个说再考虑的,回头你出院了再沟通吧!” 齐不幕给她换好药,又将陆怀山配制的药膏给她涂上,主要是肩膀这部分实在有些不好下手,就把药膏给她,让她自己一会没人了再涂。 这几天的时间里,苏溪每天都会来陪她,出院这天也是苏溪来接的她。 “你说这陆药王也真是善变啊!”苏溪一边提着东西往医院楼下走,一边漫不经心地和南枝聊天,“之前看他对你那样儿,就算给不了名分,那也是和挚爱差不多了,现在说翻脸就翻脸。” 南枝苦笑,“在他心里,始终拎得清,拎不清的是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 “对了,吱吱,那个宋京姝,以后别再来往了,什么胆子啊?你出这么大的事,倒给她吓坏了,直到现在人都没有露面!” 提起这个,南枝也是觉得有些无语。 那天她本来就是让宋京姝搬救兵的,却不成想,宋京姝竟然无脑到这种地步,没有带手机,就一路跑回了陆家。 而且跑回家之后就给晕倒了,第二天才醒,陆家人因为担心她的身体,也就没再让她独自出过门。 “今天是周末,你也不用去幼儿园,而且你幼儿园那边的情况挺好的,你招聘的那些老师们都挺给力,我和齐贱人一直帮你盯着呢!” “嗯。”南枝笑着打开车门,“这段日子谢谢你和齐不幕了。” 苏溪撇了撇嘴,“拿嘴谢啊?” “你说,吃什么?” “emmmm……”苏溪摸着下巴,一顿苦思冥想,“今天你出院,也是重生,咱们吃顿好的吧!” “simon餐厅?”南枝提议道。 “我去,可以吧,姐妹,真舍得!” “正如你所说,就当是庆祝我重生了。” 上车之后,南枝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生怕家人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事。 这段日子以来,陈玉秀和南堃都很好,这对她来说已经很难得了,就不要因为她的事再给家里添麻烦了。 simon餐厅。 整个餐厅都是那种西方风格,同时又融合着一种东方复古的美,犹如进入了古城堡,一下子多了几分高级感。 “靠,这就是传说中的西蒙餐厅,可算是来过一回了。”这种高级餐厅苏溪是第一次来,“不行,我得赶紧拍照发个朋友圈。” 南枝赶紧拉了她一把,压低声音道:“虽然我也是第一次来,但是咱们矜持一点,好吗?” “咳咳……”苏溪清了清嗓子,“装有钱人是吧?这题我会。” 说着,苏溪朝服务员招手,让服务员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靠海边的阳台餐位,这样阳光,沙滩和海岸都能尽收眼底,也不枉她们开了这么远的车来这一趟。 她们还点了很多东西,今天的南枝更像是发泄,也更像是在气什么。 她昨天听齐不幕说,陆怀山回来了。 可陆怀山没给她来一个电话,也没有来医院看她。 她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介意这些,可心好像有些不听话。 “我去,有人溺水了!”苏溪猛地站了起来,指着不远处的大海惊呼。 南枝也注意到了,就在湍急的海浪中,还卷着一个不断挣扎的小女孩。 这一刻,她几乎想都没想,直接转身跑了出去。 “吱吱,你干嘛?你身上伤还没好彻底呢!” 苏溪喊了一声,就也跟着追了出去,“真是的,好不容易吃个大餐还得塞牙。” 跑到海岸边,南枝直接跳了下去,一直朝着那小女孩游,想要把小女孩给救回来。 可即使她水性挺好,现在这风大,海浪急,根本就游不动。 苏溪在岸边急得直跳着脚地喊,直到有一个人高马大,看上去是救生员的男人跳进海里。 男人的水性还好,而且面对这种情况似乎知道怎么处理,所以没过多大一会,就把南枝和那个小女孩都救了上来。 同时小女孩的父母也赶来把孩子带走,可南枝却因为体力不支有些头晕。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听到耳边有一道好听的男音,同时还有苏溪急到带着哭腔地喊她名字。 她努力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苏溪泪眼汪汪,而她正在被一个身材很好的男人抱着。 “这位小姐,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南枝从男人怀里挣脱,摇了摇头,“没……没事,就是有点冷。” “吱吱,你真是吓死我了!” 苏溪连忙抱住南枝。 她咳了几声,推开苏溪,“哎呀,没被海水呛死,也要被你压死了。” “你还说呢!自己刚刚出院,还下水去救人,不要命了?” 南枝有一瞬间的恍惚,脑海里又响起陆怀山那句话,或许她对于孩子这方面就是有一种执着,而这种执着来自于她觉得自己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了。 “你先到我餐厅里换身衣服,现在天气很凉,别再感冒了。”救她的男人站了起来,“我叫闻野,是这家simon餐厅的老板,同时也兼职着这片海域的救生员工作。” 第一百二十二章:死而复生的人 “我的天啊,这餐厅的老板还是个小孩子呢!”苏溪再次发出惊呼。 闻野哭笑不得,“姐姐,我不小了,22岁。” “那就麻烦你了!”南枝实在太冷了。 对方也报出身份,这家餐厅也绝对安全,所以她就先到餐厅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从更衣室出来后,闻野递给她一杯热热的姜汤,“不好意思啊,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就员工的衣服你先凑合穿吧!” 南枝笑着接过杯子,“闻先生,谢谢你了!” “是我要谢谢你,你今天反应够快,要不然我这救生员的工作算是做到头了,到时候也会影响我这餐厅的生意。” 闻野指着她们的餐位,“今天这顿算我请的,两位姐姐接着用餐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苏溪笑容可掬。 “这有什么,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嘛!”闻野笑起来很阳光。 南枝喝完杯子里的姜茶,又和苏溪用完这顿免费的午餐,这才开车离开海边。 只不过,在走之前和闻野互留了联系方式,是闻野主动的,理由就是下次来提前告诉他,给她们打折。 因为这一点小插曲,直接影响到了南枝的心情,导致在回去的路上她始终看着窗外的风景,整个人都有些闷闷不乐的。 “我说你怎么从出院以后就这么丧啊?”苏溪认真开车,“陆怀山走了还没十天,你魂儿都被勾走了?” 南枝回过神来,“不是,是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我感觉我有些……” “什么?”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说。 她接近陆怀山,本来就是为了给南堃看病,这一年的过程也非常顺利,陆怀山也在她的掌控之中。可现在,这种感觉渐渐脱控,仿佛她和陆怀山走到头了一样。 转念一想,他们之间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这层关系也本来就有一个期限,她到底在纠结什么? 回到城里,南枝让苏溪把她放在了市中心,等苏溪走后,她直接步行去了济世医馆。 陆怀山回来了,就肯定在医馆坐诊,要不然齐不幕也不会知道。 医馆大厅里下午比较安静,只有一些患者在忙着排队煎药。 一进大厅门口,她就迎面碰到了齐不幕。 “哎,南枝,你出院啦?”齐不幕漫不经心得问了一句。 南枝点头,“嗯,陆医生在吗?” 齐不幕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你找陆师有事?” “这叫什么话?”她皱眉,“没事的时候我也没少来找他,有什么问题吗?” 南枝径直要往诊室那边走,但齐不幕却一个闪身挡在她面前,“南枝,我师父回来也没通知你,说不定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不如你回去等着?” “齐不幕。”她语气过于平静地喊了一声,“谁在诊室里面?” 齐不幕挠了挠太阳穴,一时间难以回答。 “那我自己去看!” 南枝刚迈步,齐不幕就猛地开口,“沈梨初听说过吧?” 她后背突然有些发紧,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回来了……” 回来了? 开玩笑呢吧? 沈梨初当年不是已经死了,还是被陆怀山扎针扎死的? “南枝,我只能说,这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我不清楚,可她人确实回来了,被我师父带回来的,现在就在我师父的诊室里。” 南枝懵了,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不停地转,让她脚下有些踉跄,险些站不稳。 齐不幕一把扶住她,“你说你这是何必?要不我让苏溪来接你?” 南枝一把推开齐不幕,她像是赌气般,朝着陆怀山的诊室走去。 陆怀山出国十天,十天没跟她联系,回来以后也没找她,现在又突然冒出个沈梨初。 死了的人都能活过来,这世界上还有更奇葩的事吗? 就算是要提前结束这段关系,也应该知会她一声吧? 从始至终拿她当什么了? 她站在陆怀山的诊室门口很久,久到齐不幕都等不下去,被别的同事因为有事叫走了。 她是害怕的,同时也是期待的。 她想看看真正的沈梨初长什么样子,那双眼睛是和她一样吗? 又过了半晌,南枝才礼貌性的敲门。 等门打开,她一抬眼,便看到一个高挑性感的女人,手握着门把站在里面。 女人很美,五官精致而立体,眼如秋水,唇红齿白,是那种淬合了东方美感与西方特点的感觉,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同时显得张扬又不失个性。 她散发出来的是一种独特的魅力,气质绝艳,极具视觉冲击性,有着一种不可方物的冷艳。 南枝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双清眸之中,人也有些愣住,还没开口,对方却率先出声。 “找他?”她的声音有些冷,又带着属于女性的那种磁性。 女人口中的“他”是谁不言而喻。 南枝的大脑一片空白,嘴张了张,刚要说话,那道清冷男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梨初。” 南枝回头,陆怀山一身白大褂,目光中有些她从来没见过的焦急与温柔,从走廊一头朝这边走来。 女人把门完全打开,脸上的表情也温软起来,“她是谁?好像来找你的。” 南枝从来没有想过,她还会见到活生生的沈梨初,那个始终住在陆怀山心里的女人。 当她面对面,跟传说中的白月光站在一起时,对方那种无所畏惧的眼神,让她没来由的一阵胆虚。 比白月光更具有杀伤力的,是烂掉的白月光…… 当沈梨初那句“她是谁”冒出来时,她觉得浑身瞬间紧绷,她害怕又期待陆怀山的答案。 陆怀山走到沈梨初身边,经过她身边时看都没看一眼,语气平淡的回答道:“患者。” 是啊,从一开始陆怀山对她的介绍就是患者,一年了,始终没变过。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把她撇的干干净净。 他身上的淡漠和疏离是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也是刻在骨子里的,不过就今天,南枝从他和沈梨初说话的语气中,品出来了那未曾见过的柔情。 “是吗?”沈梨初倚着门框,“我看她找你好像有事,不像是病患那么简单。” 明目张胆的拆台,并没有引起陆怀山的不悦。 “嗯,一直用我的药,今天刚出院的。”陆怀山随口解释,解开两颗白大褂的扣子,侧眸看向南枝,“你找我有事?” 南枝被夹在中间,突然有些不自在,又被他冷不丁的这一眼,看的心里发酸。 她指了指肩膀,“来找你换药。” “出院之前齐不幕没给你换?”陆怀山淡无语气。 南枝语塞,硬着头皮道:“换了,但是因为刚刚泡了海水,药都冲没了,我怕影响伤口愈合。” 第一百二十三章:好久不见 陆怀山并没有问及她,刚出院怎么会泡了海水? 没等陆怀山开口,沈梨初便从门口让开,看着南枝挑眉,“让她进来,你给她换药。” “没空。”陆怀山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应。 “陆怀山!” 沈梨初在身后喊他,同样温柔又具有冷感的声音,还带着一种强势的压迫感。 陆怀山脚步没停,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南枝见状,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没关系,既然陆医生没空,那我去找齐不幕换也是一样的。” 陆怀山坐在办公桌前,眼神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门口,南枝正好看他,然后心照不宣地错开。 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沈梨初走到桌边,臀部倚着椅子把手。 “她……是谁?”她伸手搭在陆怀山的肩膀,指尖若有似无的在他背上勾画。 陆怀山不动声色地抖了一下肩,随后从抽屉拿出香烟,薄唇淡淡咬住一支,按动火机点燃,“刚刚说过,患者。” “呵呵,你没说实话。”沈梨初微微一笑,顺走他指尖的香烟,朱唇轻启抿住,“我看得出来,她看得你的眼神不一般。” “怎么?你很在意?” 她没有回应,陆怀山掀起眼皮,语气略带清淡,“当年你不是听你家人的话,诈死离开我,出国嫁给了一个有钱人吗?” 这话戳到了两个人的痛点。 甚至陆怀山想过一万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他心心念念的结果,在到了国外的十天时间,竟然像是做了一个噩梦。 同样不真实的是,沈梨初跟回来了。 突然间,她眼神有些黯淡,起身绕到陆怀山身后,弯腰搂住他的脖子,“当初我父母以死相逼,我没有办法,这个你在国外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跟你解释了。至于嫁的那个人,他对我并不好,我们之间也早就结束了,是我没脸回来找你。” 陆怀山轻笑,表情不带丝毫温度,“这是一个成年人的选择,也是你应该承担的后果。” “陆怀山!”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连名带姓地叫他,之前是高高在上的强势,现在倒有几分服软的意思。 陆怀山没有理会,她微微蹙眉,松开搂着他的胳膊,表情有些伤神,“看来,是我回来的不是时候。不过没关系,我从来就没想过和你再续前缘,你身边也不缺我。” 她转身要走,陆怀山没有看她,却伸手将她一把拽住,“梨初,十天里这是你第三次演这场戏了,不觉得无趣吗?” 沈梨初反手握住他的手,指甲在他手心勾了勾,“但你很吃我这一套,不是吗?” 在国外,她是光芒四射的女明星,她的魅力所在,是清冷的高岭之花,从来不会向任何男人低头。 这样的男人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同时她也有法子让这些男人臣服于她。 算起来,应该有七八年了。 陆怀山在欧洲的那个小镇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好刚接了商演。 没想到的是,她这么快就回国了。 比她预计的快了将近一年。 …… 在回来的路上,南枝就做了一个决定,从凯旋宫搬走,先去幼儿园住一段时间。 她整个人非常蔫,回到凯旋宫收拾东西的时候,廖阿姨也注意到了她的情绪不对,想要给陆怀山打电话,却被南枝给拦下了。 苏溪刚到家就又接到了南枝的电话,转头开着车来凯旋宫帮她拉东西。 说是搬家,其实没什么东西,只有她带来的那个行李箱是她的,其他的,南枝直接让廖阿姨扔了。 路上,她就这么两眼无神的看着窗外,此刻夜幕降临,显得她更加落寞,更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苏溪问她出了什么事,她摇头,问她哪里不舒服,她还是摇头。 最后被逼得没法了,才说捡到了沈梨初,就在陆怀山的诊室里。 苏溪直呼不可能,说什么都要折返到医馆看一眼死而复生的人。 南枝当然不会让她去。 被苏溪问起那女人长得怎么样时,她在心里回想了一遍,“确实很好看,长得很温柔,但给人的感觉很高冷,有一种明星范儿。” 苏溪白了她一眼,“有你这么夸情敌的吗?” 呵呵,情敌?好像是她不配。 不过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和沈梨初的眼睛长得并不像。 或许,是因为时隔好几年,人都是会变的吧? “行了,别闷闷不乐的,你瞅瞅你自己,哪点比别人差?”说着,苏溪还捏了一把她的胸,“要哪有哪,知道的你是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妖精来勾魂儿了呢!” 南枝被她逗得有些哭笑不得,同时又长叹一口气。 苏溪见她这个样子,也是有些心疼,“吱吱,要我说还是及时止损吧!反正你拿不下陆药王的心,就算拿下了他的身体又能怎样?” “现在是沈梨初回来了,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沈梨初不回来,是不是这床上的事别的女人也能代替你?长久以往,陷进去的是你自己。” 陷进去,倒还不至于,但她可能就是有点不甘心。 以前她对陆怀山有图谋,或许还有一丝丝的幻想,但现在看来,是不得不放下了。 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南堃的病。 可一连几天,南枝都没有接到陈玉秀那边的电话,可见齐不幕还是每天坚持去煎药的。 至于陆怀山,没再联系过她,关于她从凯旋宫搬走也没有打电话询问,或许她正好是给沈梨初腾地方吧! 南枝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怒骂陆怀山无数次死渣男。 本以为两个人以后也不会再碰面了,但谁能想到,这天她和苏溪去逛街,却很不巧地碰到了陆怀山和那个女人。 更加不巧的是,还是在一家内衣店里。 南枝挑了一件奶紫色的,刚举起来问苏溪怎么样,一侧头,就瞥到了门口有个穿着缎黑色吊带裙的女人,踩着一双白色细高跟,高级又性感地走进店里。 她愣了一下,飞速转身,小声地对苏溪说:“她就是沈梨初。” “我去,这么巧?”苏溪满脸惊诧,“她就是沈梨初?” 苏溪就是这样,有点惊讶的事声音分贝就不自觉提高。一时间,南枝觉得尴尬极了,恨不得立马拿手里的小三角堵住她的嘴。 女人显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视线侧移,微微侧眸,然后转身朝着门外喊了一句,“怀山”。 紧接着,就见门外的高大男人把手机收进口袋,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我擦,陆药王也跟着呢!”苏溪震惊,猛拽南枝的胳膊。 南枝心里一沉,还没来得及避开,就听到女人清冷又不失温柔的声音,“这么巧,是你。” 南枝深呼吸,转身扯着嘴角,“是挺巧,好久不见。” 第一百二十四章:如释重负 “额……好像也不是很久。”女人眼角微弯,侧头看向陆怀山,“是吧,陆医生?” 上次南枝就是这么称呼陆怀山的,她这一叫,倒有几分调侃的味道。 “嗯。”陆怀山眼神清冷,落在南枝身上时几乎毫无波澜。 女人似乎觉得很有趣,顺手挽住陆怀山的胳膊,举止亲密,“上次忘了介绍,我叫沈梨初。” 南枝对她的落落大方感到一阵不自在,但还是扯着嘴角点头,“幸会。” 语气中听不出多么热情,但也不失礼貌。 不过这些沈梨初压根就不在意,睨着她手里的奶紫色小三角,勾唇微笑,“很适合你。” 话落,拉着陆怀山转身去了睡衣区。 南枝莫名觉得手上的衣服有些烫手,不自在地赶紧放回了衣架上。 苏溪却被沈梨初身上的这股劲给刺激到了,说什么都要拉着南枝再去睡衣区那边。 沈梨初本来就是混国际圈的小明星,身材多好就不用说,穿衣风格也是很大胆。她挑了一件颇为张扬又性感的墨绿色睡衣,对着身上比量,“这件怎么样?” 陆怀山没有回避的意思,淡淡看了两眼,“嗯,你喜欢就好。” “这话说的。”沈梨初浅浅摸了下他的喉结,笑得温柔又有些勾人,“难道你不喜欢?” 南枝突然就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几年来,陆怀山对沈梨初一直都是念念不忘,她是个有本事的,似乎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驾驭得住陆怀山吧? 她给人的感觉,真的连女性都招架不住那种。 陆怀山眼底神色很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去试穿?” 沈梨初勾唇,拿着睡衣去了专属更衣室。 原本苏溪也看傻了,但这一刻她抬手就叫来导购,指着一身更为性感的套装,让服务员挑选南枝的尺码,还特意强调了她的c杯。然后反手塞进南枝手里,“你来试这个,性感谁不会,身材谁没有啊?” 她说得大声,更有几分说给陆怀山听的意思。 南枝抱着睡衣略显尴尬,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陆怀山。 陆怀山低着脑袋注视手机,闻言微微抬眸,目光瞥了一眼她手上的套装,但最后还是漫不经心地看回手机屏幕。 苏溪是这家的会员,见南枝不动,便手动给她推进了专属更衣室。 南枝则是在更衣室里倒腾不明白这睡衣的穿法,左一条带子,右一条带子的,性不性感她不知道,麻烦倒是真的。 她把更衣室的门拉开一条缝,想要叫苏溪过来帮忙,谁知头刚探出去,就看到陆怀山正在往这边走。 应该是沈梨初已经换好,让他过去欣赏的。 经过她的更衣室时,两人目光相对,南枝赶紧将头缩了回去,关紧了门,心情突然有些烦闷。 过了一会苏溪来催她,才帮她把睡衣整理好,又把她拉到了外面的试衣镜前。 “我次,这也太美了吧?瞎眼的才选别人!” 她夸张的放大音量,好像故意要让谁听到似的。 沈梨初站在试衣镜前,陆怀山也在旁边,她本身就是小明星,身材保养得极好,天生的衣服架子,穿这类衣服更是迷人。 听到这边的声音,她也是转头看了几眼。 南枝是典型的曲线美,腰细腿长臀还翘,尤其是那c罩杯的胸,苏溪给她挑的这套睡衣确实能凸显她的优势,整个人透着一种灵动的纯欲,颇有韵味。 “是挺美的。”沈梨初怒了努嘴,又看向身旁的陆怀山,“你觉得呢?” 陆怀山的目光略淡,从镜子里扫了一眼身后的南枝,“别拿她和你比,没什么必要。” 南枝本来就没打算比什么,但这话实在让她有些难受。 她脸色有些不好地走回试衣间,把衣服换下来之后,自己也很满意,就直接让导购打包了。 结账的时候又和陆怀山碰到一起,他正在给沈梨初付钱,除了刚才那件,还买了其他的好几件。 其实这个牌子的衣服算是挺贵的,南枝靠自己的话,也只能负担这一件。 出来之后,苏溪临时被公司叫回去加播,所以只能先走,南枝就自己站在路边等出租车了。 而陆怀山那辆大g缓缓经过,沈梨初坐在副驾驶摇下车窗,“这个点不好打车,带你一段路吧!” 南枝不想自己找别扭,直言拒绝,“不用了,谢谢。” 就在这时,一辆拉风的兰博基尼停在大g车身后,同样摇下副驾驶的车窗,“吱吱,上来吧!” 南枝没想到闻野在这附近,但碍于陆怀山他们在前面,她还是笑了笑,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沈梨初朝后看了一眼,红唇轻勾,“看来她也不止你一个男人啊!” 陆怀山没有回应,目光清冷地看着这辆兰博基尼超车驶远,然后他才驾驶着车子离开。 南枝上了车,下意识地朝后看了一眼,长长呼了一口气。 闻野看她这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边打方向盘,边忍不住笑问:“怎么了?像是刚从虎口逃出来似的。” 呵呵,虎口,还真是有几分像。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边?”南枝坐直了身子。 闻野嘴角轻飏,“正好在这附近买东西,停车场遇到苏溪,她说她着急走,你在这等车来着,我正好没事,就过来接你。” “麻烦你了。”南枝扯了扯嘴角。 “这有什么麻烦的,上次我们不就已经是好朋友了吗?”闻野笑看她,“我刚才叫你吱吱可以吧?我见之前苏溪就是这么叫你的。” “我比你大,你也可以加个姐字。” “那不如直接叫姐姐。” 南枝不太在乎,头倚着靠背,目光幽深地看向车窗外,“闻野,问你一个问题。” “嗯,姐姐你问。” “如果你之前一直攻略的人,刚有点小成就,但人家心头白月光回来了,还非常巧合地和你碰了面,你会怎样?会着急和人家认识吗?” 闻野仔细的思考了一会,“呃……如果他们已经明确分手的,那应该没什么吧?可如果两个人心意相通,只是因为某些契机和原因导致始终没有在一起,那我可能会觉得很难过,甚至很纠结。” “另外你说的想不想和对方认识这件事,我觉得看个人,如果是我的话,我比较考虑知己知彼,还想再搏一把的。” 闻野虽然比她小两岁,可看事情却比她透彻一些。 南枝听得一阵恍悟,差不多能分辨出今天沈梨初的用意了。 不过,陆怀山和沈梨初之间的情况确实特殊,当年谈不上分手,如今应该也算不得和好吧? 毕竟是受外力所致,两个人才分开多年。 她不明白,这么多年沈梨初明明活着,还是欧洲小有名气的女明星,为什么没有回来找陆怀山? 而她的位置从一开始就很明了,更是不存在什么再搏一把。 第一百二十五章:答案她不知道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南枝总是不受控制地去想这件事。 沈梨初回来了,那她对于陆怀山的作用就没有了,南堃这边该怎么办? 好在幼儿园一直很稳定,因为这次心理测试的事,赢得了很多家长的好评,她也已经在考虑扩招师生了。 出于担忧,她还是先回了一趟郊外平房区的家。 照常得将车停在大胡同门口,提着她为家人买的补品进来的。 陈玉秀见到她回来,情绪不是很高。 “妈,怎么了?”她把东西放在外屋桌子上,“我一进来你就丧着脸,是小堃的情况不太好吗?” 陈玉秀推动轮椅,扒着南枝提来的塑料袋看了一眼,“你还知道回来,还知道我是你妈啊?” 说起来也是,过年的时候就因为考虑陆怀山的孤单,她放下家人和苏溪,和陆怀山在御洲别墅度过的,年后这两三个月事情就一茬接着一茬,她也是无暇分身。 但只要不是南堃这边有什么坏消息,她还是长长呼了一口气的,“年后幼儿园开学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第一次创业,很多不足之处都需要有人处理,现在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我这不是抽空就回来了!” “对了,小堃呢?” 提起南堃,陈玉秀的脸上闪过一抹伤神,“在屋里呢!年后原本情况还不错,这药也是一天没断过,甚至我都听到他跟我喊了几回妈,当时别提多高兴了。” 南枝听到这就知道不对劲,后面肯定还有情况。 果不其然,陈玉秀又接着说:“谁知道最近这种情况也是反反复复,时好时坏,有时候好起来我都感觉他马上就是个正常人了,可有时候坏起来,就又好像回到了治疗之前!” “吱吱,陆医生很久没来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和陆医生闹别扭了?” 陈玉秀的疑问让她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笑着安抚道,“放心吧,妈,没什么事的,陆医生最近出国了一趟,去了小半个月吧,最近这几天刚回来,估计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就过来了!” “吱吱,妈知道你夹在中间为难,可这一步不是已经迈出去了吗?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就只能继续委屈你,我……” 陈玉秀有些哽咽,最后欲言又止,深深低下了头。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压抑,同时也让南枝有些难受。 她千方百计地讨好陆怀山,为的不就是给南堃治病吗? 可现在她在自视清高什么? 还有她和陆怀山签下的那份协议,里面清清楚楚写着两个人的关系,只是金主与被包养这个意思,她心甘情愿,另一个愿意付出金钱和时间,以及医者职责范围内的东西。 宋京姝出现的时候她不曾这样,甚至她胸有成竹,陆怀山也绝对离不开她。 现在呢? 她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就没了方向感。 脑子一热从凯旋宫搬出来了,这是拿尊严赌明天的时候吗? “妈,你放心吧,小堃的病不会有什么变故的,我先去看看他,回头再和陆医生商量下一步的治疗方案,你也别着急。” 陈玉秀抬起头来,收起眼里的泪珠,抽着鼻子点了个头。 毕竟有些事没有南枝确实办不成,她也不能给南枝太大的压力,否则物极必反。 从南堃房间出来之后,南枝的心情更乱了,好像和陈玉秀说的没什么两样,这并不是她想看到的。 但齐不幕一直坚持给南堃煎药,即使发生变故也未曾间断,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这个答案似乎只有陆怀山能给她。 正这么想着,她开车有些走神,险些撞到马路牙子上,索性就干脆将车停在路边,先稳定一下心绪。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她一看是苏溪。 接通电话之后,苏溪直奔主题,“吱吱,你在哪?我有点事跟你说!” 苏溪一向咋咋呼呼,鲜少有这么认真的时候。 她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正好在你公司郊外的直播基地,你在这吗?” “行,你在门口等我一会,我马上出去!” 电话很快挂断,苏溪也很快跑了出来,见南枝的车停在马路对面,她更是马不停蹄冲了过来,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好。 南枝有些惊诧,“什么事你这么慌慌张张的?” “你知道我从齐贱人嘴里套出来什么了吗?”苏溪一脸神秘。 她不知道,但差不多也猜到和陆怀山有关。 “齐贱人说,沈梨初当初诈死出国是沈家人的主意,但后来她自己也妥协了,并且在当地有钱人的撮合下,嫁给了一个有钱的华侨,去年刚离婚!” 南枝满眼震惊,“真的假的?” 陆怀山年少时的白月光,竟然违背了两人之间的诺言,选择在国外嫁给一个有钱人。 去年离婚,今年陆怀山就找到了她,所以她才和他回来的? “齐贱人还说了,陆药王找到沈梨初的那个小国家,还没有咱们市大,虽然沈梨初在那里过得还不错,但终究不太发达,和国内也没有什么共通之处,所以陆药王才一直找不到,他也是压根方向就没找对。” 苏溪说完又调整了一下座椅靠背,往后一躺,“我现在算是理解你为什么那么慌了,原来比白月光更具有杀伤力的,还真是烂掉的白月光。” “沈梨初这样,陆药王竟然还把她带回了国,试想一下,就算今天的沈梨初是堆白骨,陆药王照样带回来,也照样不会撼动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 南枝眼神发直了。 她刚刚从家里出来时还在想,究竟要怎么和陆怀山再产生关联,她不在乎他有别的女人,她在乎的是两个人的关系不能结束。 “吱吱,你怎么办?” 她猛地回神,“不知道。” “沈梨初回来之后,我对陆怀山来说就是个透明人!” “其实这个时候我应该劝你及早上岸的,但我了解你的情况,你从来不是为自己。”苏溪叹了口气,“不过,你也不能否认,这里面你也有在付出的,至于付出了什么,当事人应该比旁观者更清楚。” 苏溪的话点到为止,南枝更是明白什么意思。 “反正我不会和陆怀山说分开的,从凯旋宫搬出来我只是想让自己冷静的认清位置,至于其他的,如果他非要结束我没办法,如果他选择继续,我也会摆清自己的位置!” 苏溪看着她,眼神突然变得非常认真,“吱吱,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陆药王了?” 南枝浑身一紧,感觉心脏都沉了一下。 答案,她不知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难言的尴尬 这一次见面,苏溪跟她说了很多,其中也包括宋京姝被接回家,并且宋家退婚这件事。 其中原因倒是也不难理解,就是因为这次她和姜明绪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宋学文在国外还是知道了,尤其知道当时宋京姝也在场,感到后怕的同时又觉得陆家人非常不靠谱,最后还是决定接触婚约。 陆家人倒也不是非要拉拢宋家,毕竟宋家再厉害也在国外,关联不算太大,当初也只是看着陆老爷子的面子,如今闹到这个地步,陆振廷也没有强行挽留。 一时间,所有的事情都进入到了白热化。 更加不受控制的还有半路认识的闻野。 闻野一般到市里都会联系南枝,而南枝每次也很难推脱,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真的相处成了朋友。 …… 陆怀山把沈梨初送到了凯旋宫楼下,没有任何要上去的意思。 而沈梨初也没着急下车,而是有几分不满地问,“为什么不让我住你那里?” “不合适。”陆怀山的语气听不出咸淡,“你懂的,我喜欢安静,一个人习惯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车窗外的楼体,“你不觉得我住这更不合适吗?应该是她之前住在这的吧?我在房间的角落发现了一只耳环,像是她的风格。” “而且你的保姆每天煎的药也是给她送去的吧?” “别多想,没人会打扰你。”陆怀山沉声。 沈梨初觉得他这更多的像是敷衍,所以下车时候明显有些生气,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摔上车门上楼了。 陆怀山目送着她进了单元门口,然后将车掉头往回走,全程车速很慢,更像是心事重重。 最后索性将车停在路边,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 晃眼间,他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商场门口,南枝和闻野肩并肩地走出来,不知道两个人在聊什么,但看样子很开心。 紧接着,闻野停下脚步,挡在了她身前。 陆怀山夹着烟支的手指下意识一紧,那个角度看上去,他们好像在拥抱。 甚至,仿佛在接吻。 从商场出来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半了,还是营业人员提醒他们才意识到商场都已经要关门了。 不过,和有钱人购物真的很愉悦。 南枝有点开心到忘我,也是闻野说,餐厅要进行一次小规模装修,主要改变内装饰为主,所以让她帮忙到商场里挑选一些桌布,摆件以及杯子和碗筷之类的。 买了很多,商场全部负责打包和配送,但这个过程她像是发泄了一番,也是近几天来心情唯一一次感到轻松。 从商场出来,外面突然起了风,旁边路边正好施工,有一些细小的沙粒飞到了南枝的眼睛里,她低呼一声,抬手就要去揉。 闻野反应够快,及时拦住了她,闪身停到她面前,赶紧捧起她的脸,轻轻为她吹着眼睛。 “有没有好一些?”闻野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礼貌又克制。 南枝缓了一缓,从包里抽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眼尾的眼泪,长呼一口气,“没事了,刚才谢谢你。” 一晃眼,对面的马路边好像停着一辆熟悉的车身,来回过往车辆灯光交叉闪烁,视线不是很好。 “怎么了?”闻野问道。 南枝收回眼神,笑着摇头,“没什么,逛了好几个小时,有些小累。” 因为明天幼儿园七点就要上班,现在时候确实也不早,闻野赶紧开车将她送了回去。 车子停到幼儿园的门口,南枝和闻野说了再见,就直接回了睡觉的卧室。 她挺庆幸,当时装修的时候在办公室旁边还留了一间卧室。 她浑身疲累,一回来就赶紧拿着干净的睡衣冲进了浴室,再出来时,却让她着实一惊。 昏暗的台灯下,男人穿着修身笔挺的西装端坐在单人沙发上,像是梦幻一般突然撞进南枝的视线。 她呼吸顿了一下,紧接着问,“你……怎么在这?” 陆怀山单手摸了摸下巴,“忘了?这里开学前你给我往医馆送了备用钥匙,说是我作为股东的正常行使权力?” 她还确实忘了。 不,是确实没有想到,陆怀山会出现在这。 陆怀山的目光掠过她那纤细白嫩的手腕,又顺着丝绸睡衣的袖子慢朝上移,最终落在里面蕾丝睡裙的领口,刹那又不动声色收回视线,“股东难得过来一趟,不泡杯茶?” 深夜到访,孤男寡女,恐怕这不是喝一杯茶的故事吧? 这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南枝几乎没有经过思考,下意识回复,“不好意思,就算是股东现在也太晚了,不太方便,陆先生回吧!” “哦?”陆怀山淡淡掀起眼皮,“是不方便,还是你在家里这儿藏了什么人?” 这话简直让南枝大无语,她语气带着几分不耐,“陆怀山,你大半夜的过来,到底想说什么?” 陆怀山没说话,而是伸出右手,手心里赫然躺着一只耳坠,这是刚才沈梨初下车时扔在车里那一只。 南枝认出来了,这是她的耳坠,陆怀山单独跑一趟,就是为了给她送耳坠? 不过她没多想,直接伸手去拿。 陆怀山却顺势反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南枝身子不受控制地前扑,直接被他带入怀里。 那种熟悉的药香味扑鼻而来,仿佛一瞬间洗涤了心灵,让她原本就躁动多日的心,突然间沉静下来。 但让她意外的是,在这药香之外,还有一种淡淡的香水味。 陆怀山以前从来不用香水的。 她愣了一下,这香水的味道莫名有些熟悉,似乎……是沈梨初身上的味道。 反应过来后,她有些控制不住,内心再次躁动,在他怀里用力挣扎。 “陆怀山,放开我!”她声音天生就是那种娇软如水,此刻氛围正好,哪怕带着火气,也掩盖不住那几分勾人的味道。 “别动。” 陆怀山一只胳膊揽着她的腰,控制着不让她控,另一只直接拉开她的睡衣衣领,伸手去捏她如牛奶般丝滑的肩膀,检查她的伤恢复得如何。 南枝意识到他的真实用意之后,瞬间安静下来,甚至还觉得刚才那样挣扎有些怪尴尬的。 她不敢乱动,呼吸也不自觉地放柔一些,陆怀山抬眸淡扫她一眼,“恢复得还不错,该长的都长好了。” 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视线却不自觉地下移,移到那高耸的峰间。 然而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门外响起闻野那青春又富有活力的声音,“吱吱,我都快出城了才看到,你包落我车里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让门外那个走 南枝这才反应过来,好像进来之后就急着洗澡,确实没有注意到她的包没在。 她下意识想要起身,陆怀山却死死掐住她的腰,“外面这个是你的新目标?” “不是,他只是我的朋友。”她将声音压得很低,但转念一想,她又笑道,“就算他是我的新目标,这和陆医生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吧?” 沈梨初回来了,无论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在那一天都算是结束了。 “我们的协议提前结束了吗?” 这个反问恰到好处,南枝一时间语塞。 陆怀山有些不悦,掐着她腰身那只还手稍稍用力,惹得她低呼一声。又怕门外听到动静,赶紧捂住了嘴,场面一时间让人脸红心跳又无可奈何。 “这确实和我没有什么关系。”陆怀山表情寡淡,算是认同了她刚才说的话。 但下一秒,他轻松将她托举起来,轻轻抱起放在桌子上,然后低头一把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薄唇的温凉让南枝浑身瞬间变得滚烫,那只手在她背上慢慢滑动,一只手可以挡住她的大半个背,在昏暗灯光映照下,她从墙面的镜子里看到了男人后背上清晰的蝴蝶骨,一时间难分真假。 陆怀山,确实玩得高级。 从始至终,她就是这他的掌中之物。 他说的没错,他们之间也只是协议关系,协议里并没有任何要提前解约的附加条件,所以陆怀山现在是想吃着锅里的,还占着碗里的? “陆医生就不怕沈小姐吃醋?” 陆怀山放开了她,稍微扯了扯领带,眼神变得有些许清冷,“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哪些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南枝的声音有些迷离,她承认再一次被陆怀山带动。 就在这时,外面的闻野也听到一些动静,赶紧再次敲门,“吱吱,你没事吧?” 陆怀山不动声色,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转手递给她,“让外面那个走。” 这话倒不像是从他嘴里冒出来的,带着几分醋意,同时又有几分孩子气,也突然就让南枝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 是啊,她和陆怀山之间始终都是这种关系,无论有没有沈梨初。 她看了陆怀山一眼,从他手里接过手机,打开了和闻野的对话框。 【不好意思,刚洗完澡,有些不合适给你开门,帮我把包放门口吧,谢谢了。】 闻野看到信息,还有些不放心,但在犹豫过后,还是将包挂在了门把上,“吱吱,我帮你把包放在门上了,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听到门外脚步声走远,陆怀山才再次将她扯回怀里,“这么迫不及待?” 她应对自如,勾唇回应,“陆医生,咱们的协议里有不许交朋友这一条吗?” 没有,所以她就能这么肆无忌惮? “你去看过南堃了?” 陆怀山的大手在她光滑的后背游离,只这一句话,就让她瞬间软了下来。 她没有忘记自己想要在陆怀山身上得到什么。 “小堃的情况不是很好。” 他掀了掀眼皮,“明天忙完我会帮南堃更改药方,调理一下身体,入夏之后我会给他用走阴针法。” 这一句话让南枝更加激动了,登时从陆怀山怀里起身,“真的假的?” “我有必跟你开玩笑?”他的中指掠过眉心,“还是说,我有必要用这种事威胁着你跟我做那种事?” “你用威胁吗?” 南枝瞬间脸红,她确实总是被陆怀山轻而易举的代入,仿佛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魔力。 陆怀山现在答应用走阴针法,是因为沈梨初还活着,同时证明了他当年的治疗方案是没有错的。 可当年的沈梨初和他选修的同是医学,现在又怎么会半路进军娱乐圈,还是国外的娱乐圈,并且不追求名气那种。 这些事因为什么她不知道,值得她庆幸的是,南堃终于可以好了。 陆怀山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盯着她,眼神里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她回过神来,稍微掩饰了一下自己喜悦的心情,有些不情愿的开口,“我会认清自己的身份,不会影响你和沈小姐的。” “你怎么不影响?” 她微微诧异,看向陆怀山,“还是说,你想给南堃治好之后,我们结束协议?” 陆怀山张嘴刚要说话,她又补充一句,“之前借的钱没法还,你要违约的话直接抵了违约金,我们算是两清。” 男人的眸色骤然变冷,昏暗的视线下,他那双凛眸也变得晦暗不明。 不知为何,房间里的温度都有些变冷了。 半晌,陆怀山猛然起身,朝外走了两步,手握住门把,“她过几天会走。” 南枝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但她没有想到,沈梨初好不容易回来了,回到陆怀山身边了,为什么还要走? 那个女人的身上似乎满是谜团,陆怀山是否全部知情她不知道,但她却是丝毫不了解。 不过,这些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那我也不会搬回凯旋宫了。”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廖阿姨每天给她送药,有一次她把食盒给廖阿姨送回去看到了,是陆怀山送沈梨初回的凯旋宫。 “随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陆怀山拉开门消失在那满是银霜的夜色之中。 今晚这场邂逅并不美丽,甚至还有些烦闷。 令两个人都莫名烦闷。 在这之后,两个人几乎又没什么交集了,仿佛那晚只是一个意外。 南枝按部就班地工作,一心想要把幼儿园创办好,业余时间还要应付闻野。 闻野也真是一个粘人的,每天缠着她各种帮忙,但她和闻野在一起就有一种青春活力的感觉,倒也不是很抵触。 又忙得像个陀螺似的转了一阵,闻野突然提出要去听戏。 这倒是让南枝意外,年轻人没多少能欣赏戏曲艺术的吧? 为了应景,她特意穿了一身旗袍,二人坐在八仙桌前,边喝茶,边听曲儿,算是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晌午。 从戏院出来,下起一阵清爽的春雨,闻野撑开伞递给南枝,打算独自去停车场开车。 巧合的是,陆怀山正好要带沈梨初去戏院旁边的那家餐厅,经过门口时,正好看到了路边这抹熟悉的身影。 天青色的旗袍,窈窕婀娜的身段,那张犹如江南雨雾茉莉般的脸干净剔透,笑容浅淡。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撑着伞柄,白底印着兰花的伞面折影下来,又给她平添上一抹若即若离的滤镜。 这时大g从面前驶过,忽然带起一阵风,她恰巧抬眸,便看到了搭在车窗沿上那只极具骨感的手,同时还有那双淡漠清冷的双眸。 第一百二十八章:惆怅 又是许多天没有见过了,原以为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她都已经近乎忘却,却没想到在这一刻,她心头还是不由得一紧,随之而来的就是那无法言说的惆怅。 不过,陆怀山答应了要为南堃重新启用走阴针法,并且最近也确实特调换了药方,这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 耗费两年的青春,换来这个结果已是实属不易,她总不能奢望真的嫁给陆怀山吧? 更何况,现在沈梨初好好地回来了。 戏院的门口随着风景倒退,陆怀山也收回视线,表情淡漠依旧。 沈梨初朝着反光镜看了一眼,勾起红唇,似笑非笑,“你看她的眼神不一般。” 陆怀山没有应声,却也没有否认。 沈梨初神色清冷了几分,但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你们两个的关系应该挺不一般吧?我回来的这些天倒是也听到了一些传言。” “你这算是兴师问罪吗?”他语气低沉,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冰冷。 或许当年大学里的沈梨初是个普通女人,但现在坐在他副驾驶的绝对不是。沈梨初和一般女人的区别就是,她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惹人心烦。 她淡笑转过了身,拉起陆怀山的大手,自然而然地放在她白皙的长腿上,“我不管之前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之后,我希望清清白白。” 陆怀山收回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如果要管我,最起码先管好你自己。” “下周走?” 沈梨初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你找到我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我和他的事情还没有处理清楚,我还是要再回去一趟的。” “嗯。”陆怀山的回应很淡,“随你。” …… 闻野开车回来时,看到的也是南枝这副平白惹人心乱的模样,他将车子平稳地停在她身边,等她收了伞上车。 “你这伞还真是精致,这年头能买好这么好的手艺,应该挺贵的吧?”南枝边说,边坐在副驾驶抖了抖伞上的雨水,然后放到后座地垫上。 闻野则是看着她会心一笑,“吱吱,这把伞跟你真配,刚才我魂儿都被你勾走了。” 南枝忍不住笑了笑,他们之间自从熟络之后,开玩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她倒没那么矫情,也不在意。 “我比你大几岁,你总是这样直呼其名好意思吗?” 闻野驾驶车子,但却不是回去的路。 “那我叫你姐姐,你愿意吗?” 南枝朝外打量一眼,“我不愿意,那你还是叫名字吧!” “这也不是送我回去的路,我们要去哪?” 出来的时候就说好了,只看一场戏,然后她就要回幼儿园忙的。 毕竟下周幼儿园有些小活动,老师们也要准备一些节目,更是为了检验一下,这么久以来,那些经过心理干预的孩子恢复的成果。 “你帮我的餐厅买了挑了那么多的东西,现在总该让你去看看效果如何吧?” “都弄好了?” 闻野点头,“嗯,和之前奢华的风格有些不太一样,所以为了感谢你,这装修好的第一顿饭请你吃。” “你要想谢我,不如这样,下周我幼儿园不是有文艺表演吗?”南枝试探性开口,“那次我在你餐厅听你唱歌不错,到时候过去帮我助个威?” 闻野自然是欣喜若狂,赶紧笑着答应,“好啊,能跟你一起登台合作,那简直是我的荣幸。” 两人一拍即合,随后便商量好了,利用最后这一周的时间,每天在幼儿园里多排练一下。 闻野虽然是餐厅的老板,他的餐厅也很厉害,可平时为人一点都不做作,也经常会在自己餐厅里唱歌,是那种先天条件好,在这一方面算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吧! 经过二人的商量,最终决定,合作一个唱跳节目,闻野主唱,南枝负责舞蹈这块。 这个幼儿园的学习大厅也经常因为他们二人的关系,每天不到凌晨十二点关不了灯。 闻野怕这样长久以往南枝的脚踝受不了,所以后面那几天都是他强行把人赶回卧室,然后他自己再开车出城。 转眼到了幼儿园文艺表演这天,南枝还特意把苏溪这个大主播给请来了,为的就是让自己好闺蜜看她表演。 然后她就去安排其他的家长落位,又安排各班的老师带好孩子们,千万别因为人多出什么乱子。 可就在她往回走的时候,远远看到几个家长在围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 她匆匆瞥了一眼,然后立马顿住了脚步,转过头定睛瞧着那处,甚至都忘记了眨眼睛。 一阵风吹过,她回神眨眼,这才看清被那几个家长簇拥围着的男人芝兰玉树,目光清冷无澜。立于人群之中,宛若那被众星环绕的明月。 她不知道看了多久,才终于敢确定,那人就是陆怀山。 但陆怀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她这个园长竟然不知道。 更让她想不通的是,陆怀山身边竟还站着沈梨初。 沈梨初一脸得体的笑容,眼神扫过不远处失神的南枝,然后笑着附在陆怀山耳边,“今晚陪你参加完这场活动,明天一早的飞机我就要飞国外了,没我看着你,她不能给你勾走吧?” 陆怀山沉眸,没有任何要回应的意思。 南枝收回惊诧的眼神,赶紧叫来负责活动的老师询问。 负责老师说,陆怀山是这些家长请来的,也是为了上次陆医生帮忙给孩子们测试,还有推荐医生和心理康复单位的事。 远处的灯光绚丽,他们二人颜值相当,站在一起时不得不承认是天作之合。 而南枝,即使和他身处于一场活动内,却也显得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收回目光,从光线暗淡的地方走到后台。 在经过那些家长身边的时候,确实听到他们在议论陆怀山,不仅仅人长的帅,家世那么好,关键医术还高明,中医通吃。 当然,其中不免还有夸赞她有本事的,帮幼儿园的孩子们找到了陆医生。 南枝并没有多加停留,而是直接绕到了后面的教室,这空出来的教室也暂时作为化妆室和更衣室用了。 闻野在单独的教室里面做造型,而今天这些明星级别的化妆师什么的也都是西蒙餐厅赞助的。 南枝推门进来,闻野赶紧招呼她过来坐,并且让化妆师给她化妆。 可她本来就不喜欢那些浓妆,更何况今天这是幼儿园的活动,脸上也有她自己画的淡妆,便拒绝了闻野的好意,直接换舞鞋了。 “对了,吱吱,我看陆氏也有人来了,今晚这活动有陆氏集团的投资?” 南枝系着鞋带的手一顿,没有抬头,“不是,是这幼儿园有陆家的投资。” 第一百二十九章:还是南枝好一些 闻野稍稍有些吃惊。 但他家里也是这个圈子的,所以关于陆家也多少知道些,“原来如此,陆氏在国内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陆怀山又专研过心理学,当时应该就是看中你这幼儿园你的特殊性质,所以才投资的吧?” 这样说来,陆怀山作为投资方出席一个幼儿园的活动,似乎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嗯。”南枝笑着应了一声,并不想多说。 外面的演出已经开始,她也赶紧去一旁压腿热身,闻野见她这么努力,也不好再出言打扰,只能在一旁默默陪着。 轮到他们的时候,因为是园长亲自上场,台下的家长和孩子一阵沸腾,尖叫与欢呼此起彼伏,气氛被烘托到了新的高度。 当灯光暗下又亮起,南枝轻盈旋转,舞姿顺滑,柔美优雅的犹如一只天鹅。 她回眸时视线扫过台下,只是匆匆一瞥,就看见坐在最前排的陆怀山,那双黑眸被灯光影的明亮,端坐如常,正毫无波澜地看着台上的她。 这一瞬间说不上来为什么,她突然有些紧张。 好在这时轮到闻野上场,那悦耳的歌声响起,像是莫名给了她一种鼓励。 不过,眼神再次掠过台下时,沈梨初正亲昵地挽着他胳膊,红唇贴着他的耳廓,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下一秒陆怀山便径直起身,二人举止亲昵地离开了席位。 台上的表演还没有结束,那个冰冷的背影甚是挺拔,直到最后都没有多看南枝一眼。 南枝的眼神忽然间变得有些黯淡无光,却看到不远处沈梨初猛地回头,似乎是若有深意地勾起了唇角。 犹如一个胜利者,在傲视她唾手可得的战利成果。 这一抹笑深深刺激到了南枝,好在她心态够稳,台下孩子们的笑容鼓舞着她,让她完美无误地完成了今晚的表演。 今晚的活动结束之后,南枝在休息室里休息,苏溪就气呼呼地跟了过来。 见她平静地换着身上的舞鞋,忍不住替她抱怨,“你说这陆药王也真够可以的,白月光回来了,就一点旧情都不念?要么别来,要么来了就尊重别人,非要在你演出的时候走吗?” 呵呵,她和陆怀山之间从始至终什么关系她心里清楚,谈何旧情? 南枝并没有多么生气,只是多少有些别扭和失落。 她换好了衣服和鞋子,闻野也从更衣室出来了,时间还早,她就提议着大家去喝上一杯。 不过,她忘了,陆怀山给她下过死命令,只能喝中药。 可就算没忘,她今天也不想听话。 酒吧里,苏溪为了烘托气氛,还特意叫来了很多朋友暖场。 震耳欲聋的音乐再加上这绚烂的射灯,南枝一直坐在卡座里侧,多少有些放不开。 闻野坐过来,问她要喝什么,她本来下意识说要酒,可话到嘴边还是要了饮料。 淡蓝色的气泡水,浮着香橙片和青薄荷,口感稍甜,后味却有些清凉。 几乎是一个恍惚,南枝突然想到了那两片薄唇,和他接吻的时候,仿佛也是这种味道与感觉。 回过神来,她赶紧摇了摇脑袋,看起来确实病得不轻了,三口两口赶紧将杯子里的饮料喝完,又将杯子放得远了一些。 苏溪跟朋友们猜拳喝酒喝得有些上头,一把拉起她就奔进了舞池中央,非要带她疯上一场。 不远处的吧台,齐不幕正拿着一杯洋酒跟人聊天,话说到一半,他突然用手肘碰了一下身旁的人,“快,看那边是谁?” 陆怀山身上的西服一丝不苟,不屑回头,只是淡漠地回了一句,“没兴趣。” 齐不幕见他一脸不耐,又挑了挑下巴,“陆氏,你确定没兴趣?” 陆怀山的眉头蹙紧几分,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了过去,恰巧看到闻野拿着一个闪光的兔子头饰,走到南枝身边,温柔地给她戴在头顶。 南枝接受得很自然,还伸手摸了摸发光的兔子耳朵,脸上的笑容洋溢。 陆怀山回过头来,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没有做声。 “我就说苏溪这人不怎么样,每次都是她带南枝来这种地方。”齐不幕撇了撇嘴,“不过看旁边这小男生,似乎对南枝挺上心的啊,我刚看苏溪发朋友圈,他们还一起表演节目来着。” “对了,陆师,你不是带师母也去参加活动了吗?他们那个节目怎么样?” “没看完。”陆怀山松了松领带,表情看不出喜怒。 “啊?你好不容易参加一回这样文艺汇演的活动,没看完就走了,是不是有些可惜?”齐不幕就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师母呢?” “她不是你师母。”陆怀山的眼神有些清冷。 齐不幕知道他这是不想多说,也不敢再多问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沈梨初是陆怀山这么多年的执念,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人能成为他的执念。 他将桌子上的这几杯灌下,又点了一杯很烈的酒。 齐不幕看了他一眼没敢拦,反正他酒量好,轻易也不会醉。 之前在国外找到沈梨初的时候,那些资本家想要在局上为难沈梨初,陆怀山犹如神明降临一般,出面为她摆平。 那些欧洲资本家看不惯他清冷矜贵,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于是在酒桌上刻意为难他,想要看他跌落神坛,出洋相的模样。 谁知他来者不拒,没耍半点酒场上的手段,并且全程云淡风轻,等把桌上所有人都喝趴了,他依旧不见半点醉意。 齐不幕见他淡然喝酒,对南枝那边竟然真的毫不在意了,百无聊赖地摇了摇头,视线也无趣地四处乱扫。 可正是这一眼,却又突然看到一个熟人。 “我去,师母!”意识到说错话,他赶紧拍嘴,“呸呸呸,沈小姐,陆师,那是不是沈小姐?” 齐不幕指着不远处的dj台,上面有个性感妖娆的女人,正贴着一个又高身材又好的男人热舞。 陆怀山视线顺过去,看到她换了一身黑色短裙,在闪烁的灯光里放飞自我。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是一片寒意,冰冷地移开视线,没再多说一句话。 沈梨初跟他说的是,要回去收拾东西,明早就飞走了。 齐不幕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有事,于是凑近小声道:“沈小姐这好不容易回到你身边了,是半点都不珍惜,这几年应该是已经完全融入外国那种生活方式了。要这么看的话,还是南枝好一些。” 陆怀山眼神清冷的掀了掀眼皮,还是没吭声。 齐不幕尬笑,端着酒杯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杯子,也不再多言。 第一百三十章:我心里不爽 苏溪这边看到了个朋友,所以暂时离开南枝身边过去打了个招呼,可等回来时,她神神秘秘地拢着南枝耳朵,“你猜我在那边看见谁了?” 南枝一身微汗,心情放松下来,也有些好奇,“谁啊?” “沈梨初。”苏溪指向一旁的高台,“你看,她一个人穿得性感,和陌生男人热舞,刚才在你幼儿园走的时候还不是这状态,莫不是俩人吵架了,所以自己出来找乐子?” 南枝顺着苏溪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实放纵又热情。不过刚才两人离席活动的时候表现得很亲昵,这么一会的功夫不至于吧? 不过,这些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不关心,更不想掺和。 齐不幕喝了一口酒,想要再看一下南枝那边的情况,谁知这一眼正好瞥见苏溪。 不但在舞池里玩得很嗨,还顺手抱住了旁边的一个帅哥,那感觉恨不得将人家嚼嚼吃了。 齐不幕白了一眼,收回视线。但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对陆怀山说,“陆师,你先自己喝一会,我会个朋友。” 话落,身影埋没进舞池的人群中,找到目标,将人一把拽走。 南枝本来就出了一身的汗,浑身有些黏腻腻的,觉得有些不舒服,就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出来时,她本想着是回去和闻野说,想着先回去,却没想到,在走廊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站在离卫生间很近的走廊尽头,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上夹着一支香烟,见她出来,用力地嘬了一口手上的烟,将烟圈转头吐向纱窗外。 南枝以为刚才玩的有些神志不清了,赶紧揉了揉眼,再定睛,陆怀山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你……原来你也在啊!”她先开了口。 第一反应就是陆怀山是陪沈梨初来的。 陆怀山没应茬,而是看向她头顶戴着的兔子耳朵,表情不阴不阳,“你倒是挺容易被这些小玩意吸引。” 稍微停顿,他又补充道:“不过也算适合你。” 南枝顺手扯下来头上的发箍,“朋友送的,就戴上了。” “你是说,那个叫闻野的?”陆怀山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鞋底用力碾灭,“你们谈恋爱了?” “没有。”南枝心情突然有些不好,“陆医生,你似乎很关心我的个人问题,但无论我恋爱与否,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合同,更何况,合同里也没有约束我不能谈恋爱。” 像是赌气,也像是气恼。 陆怀山听出来她言语间的疏离,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线,插在西裤里的那只手拿了出来,还没等她反应,便上前一步搂住了她的腰,“是没有约束你的恋爱自由,但作为你的金主,你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那么亲近,我心里不爽。” 理智告诉南枝,这是她的甲方,是她的合作伙伴,是她要讨好为南堃治病的人。他们之间无关感情,有的只是互惠互利。 可现在,她心里莫名烦闷,在沈梨初回来之后,明明是陆怀山要跟她撇清关系的,甚至每一次都践踏她那点可笑的自尊,哪怕是今天,已经出现在幼儿园里了,却连她的演出都没看完,沈梨初轻而易举几句话,他立马带人离开。 现在又和她说这些,如此反常,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大概就是因为沈梨初在前面和别的男人火热,他心里不爽,又过来拿她找乐子吧? 她也不想生气,更不想情绪失控,但这一刻,委屈一下子就涌上心头。 她推开了陆怀山,双眼蒙上一层水雾,“你不爽那是你的问题,更何况你们之间的事,我本就无心掺和,她对不起你,你去找她撒气,你们之间的矛盾,没必要把我这个局外人牵扯进去。” 这话像是触碰到了陆怀山的逆鳞,他原本带着几分欲色的眼神瞬间就冰了下来。 南枝知道他今天的反常事出有因,但并不愿意搞清楚,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长呼了一口气,与他擦身错过。 陆怀山凝视她毅然转身的背影,没有任何要挽留的意思,只是又冷冷的抽出一支烟点燃。 南枝再回到卡座时,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不管不顾地一杯杯灌酒。直到禁不住后劲,喝到有些神志不清,死死地揪着闻野的胳膊,靠在他肩头睡了过去。 闻野看她这样无可奈何,又深觉心疼,朝着四周看了一圈也没找到苏溪的身影,只好拿南枝的手机发了条信息,这才抱起她开车回家。 闻野虽然送过南枝很多次,但每次南枝都没有请他进去坐过,这个时候连大门的密码他都不知道,只好将人先摇醒问个清楚。 但谁知,南枝是真的喝多了,朦胧间娇笑着回答,“哥哥,密码你是知道的呀!” 西蒙餐厅是闻野的父亲送给他的十八岁成年礼,在那个餐厅里他也确实见过不少的女性,每一个都不差,但他却始终没想过谈恋爱,只想经营好自己的事业。 所以此刻面对着南枝这样温软地叫他哥哥,他一时间有些耳根发烫,又猛地反应过来,她似乎不是在叫他。 失落之余,他只能再次将人叫醒,“吱吱,大门密码是多少?我给你送进去之后,你能不能自己拿钥匙开卧室门?” 南枝这回稍微清醒了一些,睁开眼朝着闻野打量了许久,这才将大门的密码说清楚,还有把卧室的门钥匙找出来。 闻野将车开到幼儿园的大门口,却发现一辆大g已经停在那了,他停车熄灯,下车之后才看清楚驾驶座里坐着的是陆怀山。 陆怀山也看到了他,见他下来了,便也跟着神色清冷地打开了车门。 闻野身上的灰色风衣脱下来给南枝围上,然后才把她从副驾驶的位置抱下来,经过陆怀山身边时,二人目光就这么生硬地撞在了一起。 陆怀山面无表情,一开口声音更是清冷寡淡,“你想把她送进去?” 闻野驻足,淡定地笑着回答,“她醉成这样,我不送进去的话,难不成让她睡大门口?” 陆怀山垂眸,看到南枝软在闻野的怀里,光滑白净的手臂揽住了男人的脖颈,迷迷糊糊地似乎有些不舒服,身体扭动了一下,微微抬头,鼻尖还蹭了一下男人的喉结。 这一下,直接让闻野浑身僵硬,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南枝不舒服的一直嚷着要吐,他也没再多加耽搁,赶紧阔步将人抱了进去。 陆怀山没有阻拦,目光清冷的看着闻野按了密码进去,转身上车,再次点燃一支烟。 他一直照顾到南枝睡下,这才出来。看到那辆大g还在,便想过去跟陆怀山谈谈。 可没想到的是,陆怀山却先一步启动车子,掉头离开。 第一百三十一章:给南堃断了药 清晨雨露,窗外鸟儿叽作唱,南枝醒来之后只感觉头痛欲裂,仔细想了好一阵才回忆起昨晚的事,应该是闻野将她送回来的。 起身拿过手机,打算看一眼时间点,正好看到闻野发来的消息。 【吱吱,你昨晚喝多酒,我为你点了粥,一会吃了早餐再上班。】 她看过之后觉得闻野这个人年纪不大,但却能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于是将电话拨了过去,表示对他昨晚以及今早的感谢。 电话那头的闻野笑了笑,表示这都是小事,但在犹豫过后,他还是将昨晚在门口遇到陆怀山的事说了出来。 就因为这一点,南枝一早上一直在走神。 让她更加出乎意料的是,竟在幼儿园的门口看到了沈梨初。 南枝不明白沈梨初为什么在这,可她们之间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之后闹得似乎并不是很愉快,所以她也没办法佯装热情。 “沈小姐是在等我?”南枝从里面走了出来。 沈梨初轻勾嘴角,踩着高跟鞋,极具压迫感地站到她跟前,“昨天晚上陆怀山是不是来找你了?” “没有。”南枝的回应寡淡又平静,“我和陆医生只是医患关系,他大半夜的找我做什么?” “哦?你确定只是这样吗?”沈梨初双手抱肩,眼神晦暗不明,她原本就比南枝高一些,现在再踩着高跟鞋,更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其实从你看见我出现在这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我只是来劝你一句,以后不要纠缠陆怀山,哪怕你们之间是那种关系!你要清楚,从始至终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人,你最多就是我的替身。” 说起“替身”这个词,让南枝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收紧,莫名就想到抽屉里的那张照片。 “看来你是明白我在说什么了。”沈梨初勾起红唇的样子,更为冷艳,“我从你这离开之后就直奔机场,国外还有些工作没有交接处理,但等我处理好,再回来之后就不会走了。所以我说,陆怀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该退场了。” 此刻南枝心里非常难受,仿佛有一双手扼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呼吸都变得艰难。 她和陆怀山之间不是那种情侣关系,即使现在面对沈梨初的警告与挑衅,她也不应该被影响什么,可偏偏抽屉里那张照片她隐隐瞥过一眼,照片上的那双眼睛也像是印在了她的心上。 如今沈梨初再提替身一事,她感觉自己的尊严像是被扔在了地上,任凭谁过来都可以狠狠踩上一脚。 她非常清楚,沈梨初的用意依旧犹如昨晚,在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可如果真的胸有成竹,无所畏惧,她又何必在临走之前来这一趟? 这些,南枝懒得争执,也懒得计较。 她调整好呼吸,抬起头淡淡笑道:“好的,沈小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上班了。” 她没等沈梨初回话,直接转身进去。 沈梨初时隔几年被陆怀山找回来了,可在回来还没两个月就又要走,陆怀山还没有挽留,任凭她去。 有时候南枝也在想,陆怀山还真是欠该,当上沈梨初这样的折磨他。 …… 凯旋宫。 “先生,这……”廖阿姨看着主卧里被打开的抽屉,一脸为难,“我也不知道沈小姐怎么进来的,我进来打扫房间就看到抽屉是打开的。” 陆怀山坐在床边,定睛看着微微敞开一条缝隙的床头柜抽屉。 沈梨初住在这,她如果想看,大可在看完之后悄无声息地关上。 现在只能说明,她想让他知道,她打开过这个抽屉。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陆怀山的脸色有些不好。 廖阿姨犹豫了一会,没敢多说什么,打算转身出去。 这时,陆怀山又问,“南枝的药每天有按时给她送吗?” 廖阿姨点头,“送,每天早晚送,看着她喝完我把保温杯再带回来的。” “嗯,明天早点煎完,我去送。” 廖阿姨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嘴角也浮现出一抹笑,“好的,先生,我知道了。” 廖阿姨出去后,陆怀山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给沈梨初打过去电话。 她就好像守着电话再等一样,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这次走了还回来吗?”陆怀山的语气很冷。 电话那头的沈梨初笑出了声,“你是想问我这个吗?” “主卧里的抽屉你打开的?” “怀山,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一直还用这个密码?” 陆怀山站起来,迈着修长的腿走到窗边,“当年你在国外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当初是为你学了中医,后来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完全忘记了自己理想,选择做一名不入流的小明星是吗?”沈梨初的语气逐渐平静,“怀山,我跟你说过,我的人生从来不是我能主宰的,你要接受我,就代表你得救赎我,前提是你得干干净净,我不否认你是豪门中人,但我也不喜欢和别的女人分享男人。” “国外那个呢?” 陆怀山的这个一个问题,直接让沈梨初语塞,经过好一段沉默,电话那头响起外语播报登机的声音。 紧接着,沈梨初声音清爽的开口,“好了,我要登机了。” 电话挂断,他再一次被丢下。 收起手机,他的视线看向被打开的抽屉,从那一条缝隙中,仍然能看到那双清澈灵动的双眼,和南枝一模一样。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陆怀山并没有来找她。 南枝只以为,沈梨初可能说得对,从她回来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应该退场了。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周末这天她本来就是要回家看望南堃的,可出门之前,突然接到了陈玉秀的电话。 “妈,我不是告诉你了,一会我就到了,你别急啊!” 电话那头的陈玉秀带着哭腔,“吱吱,本来妈也是打算等你来了再商量的,但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要不你还是找一趟陆医生吧?” 南枝心里一沉,“怎么了?是不是小堃出什么状况了?” “不……不是。”陈玉秀组织了一下语言,“这都三天了,他们没来给小堃煎药,我给小齐打电话他也不接,这……是不是你和陆医生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南枝猛地闭了一下双眼,陆怀山竟然这么绝! 沈梨初找过她之后,陆怀山竟然就不给南堃用药了,之前他们之间可不是这么说的。 “妈,你也真是的,第一天的时候还不说告诉我,如果真给小堃耽误了怎么办?”南枝尽量让语气没有那么慌,“你别担心,我给陆医生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换治疗方案了。” 挂断电话后,南枝赶紧给陆怀山拨了过去,但谁能想到,手机铃声竟是在她门外响起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你是不是真的蹭他的? 她打开门,果然看到陆怀山就在门外,手里还提着一个裹着布包的保温杯。 “你怎么在这?”她把手机收了起来。 陆怀山脸上无澜,越过她直接走进她这个狭小又窘迫的卧室,把保温杯放在桌子上,“今天的药。” 南枝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喝药,她脑子早就因为家里的电话给乱了,张口就要询问些什么。 但陆怀山却不紧不慢地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将中药递了过去。 她低睨眼前的冒着热气的中药,面无表情接过,也不管烫不烫,仰起头就灌了一口。 “咱们当初是说好的,夏至之后你给小堃用走阴针法,等小堃的病治好,我可以答应你,从你的世界消失,哪怕是搬去别的城市。” “现在就这么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你都等不及?” 南枝在陆怀山面前,一直都是那副乖巧又迷人的样子,像现在这么张牙舞爪的,几乎很少见。 他饶有兴致地抬眸,“你是说给南堃停药的事?” “陆怀山,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南枝有几分要撕破脸的意思,虽然她没有任何资本,但今天知道的这件事,确实惹怒了她,“沈梨初回来了,你想一脚将我踹开无所谓,反正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是这种各取所需的关系,但你作为一个医者,这样利用你的职务之便,不觉得有违医德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怀山的眸色更加深沉,他似乎已经听出来了南枝是什么意思了。 可南堃停药这件事,他早就让齐不幕和南家人解释,至于齐不幕这边这几天为什么不见人,目前他还不知道。 不过,要不是这件事,他还真没想到,南枝还有这样的一面。 “帮小堃继续治病,直到治好。”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很没有底气。 “你说说,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他们一开始是有协议在的,陆怀山需要她。 现在,貌似也不需要了。 甚至她想故技重施,但只要一想到沈梨初在出国之前和她说的那些话,她就觉得自己那些可笑的尊严大过了一切。 她紧握双手,低头咬唇,内心不断地经历波涛汹涌。 陆怀山见状,上前一步,单手掐住她的软腰,将她带进怀里,“从前对我的那点乖巧温柔,现在是不是都用在那个叫闻野的身上了?” 她抬头,“陆医生这么说话不合适,那从前你对我的那点依赖着迷,现在是不是全用在你的白月光身上了?” “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 “呵呵。”她冷笑,“确实不一样啊!” 话里有话,却又没说太明白,不过,他们两个心里清楚。 南枝突然将手探进他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衬衫内,“陆医生,是想趁你的白月光出国间隙,和我再次切磋床技?” “流连于两个女人的床间,你不怕交叉感染吗?” 她话里的锋利深深刺痛陆怀山,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搂着她的那只手松开,往后退了一步。 南枝应该松一口气的,却偏偏觉得心里沉闷。 “你的药会喝到年底,至于南堃的病,停药只是一个过程,我要看看他的情况再决定什么时候下针最好,这些让齐不幕跟你们解释的,他应该是被你闺蜜缠住了。” 陆怀山的解释犹如及时雨,南枝也庆幸今天他的话没有那么贵,多说了这么几个字。 “真的?” “假的。”陆怀山像是带着气,转身朝外走。 南枝张了张嘴,似乎想要挽留,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他说,让她把药喝到年底。 这到底是什么药? 有几次她也想弄清楚,可连药渣都没有,就是陆怀山给她喝的毒药,她也照样没招。 陆怀山走后,南枝赶紧回了一趟南家,将这件事和陈玉秀解释清楚,并且看了看南堃的情况。 再出来时,正好碰见苏溪公司的老板。 因为她和苏溪是多年的好闺蜜,也经常出入各自的工作场地,和这老板也算熟识,打个招呼还是应该的。 “黄总,在直播基地这边监工呢啊!” 黄总见是南枝,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南小姐,你那个好闺蜜到底怎么回事?” 她都有些懵了,苏溪虽然不是什么大主播,但在公司口碑一直很好,老板也算是挺赏识的。 “黄总,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啊?” “你和苏溪天天在一起,她都已经三四天没有上班了,打电话也不接,你要是见到她,问问她,账号还想要吗?还是说,想解约赔我违约金啊!” 黄总似乎有些气急败坏,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好。 就在南枝一脸懵的时候,黄总又赶紧补充,“最后一句话不用转达了,但她如果是找了下家,也不应该这么晾着我啊!” 南枝突然明白了,“这样吧,黄总,我也是好几天没见她了,现在我去找她,如果真有什么事让她跟您请假。” 黄总点了点头,“好,麻烦南小姐了。” 开车回城里的路上,南枝也给苏溪打了几个电话,和黄总说的一样,没人接。 这下她可担心坏了,直接去了苏溪的公寓。 更加可怕的是,公寓里空无一人。 就在南枝差点要报警的时候,又忽然想到了齐不幕,这才转身去了医馆。 围着医馆上上下下找了一圈都没齐不幕,问过的人也都说齐不幕好几天没来了。 两个人一起消失了,这未免有些巧合。 看来,现在能找到齐不幕的,也就是陆怀山了。 犹豫片刻,她还是敲响了陆怀山诊室的门。 天快黑了,这间专家诊室已经停止接诊。 “进。”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 她推门进去,坐在椅子上整理档案的男人似乎有些诧异,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神色淡然道:“有事?” 她点头,“嗯,你把齐不幕的住址给我。” “怎么?一个闻野都不行,还想拿下我徒弟?” 这玩笑开的有些过,让南枝有些不悦。 “陆医生,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陆怀山起身,越过南枝走过去将门反锁。 “咔哒”一声,南枝心都跟着紧了一下,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苏溪不在家,齐不幕消失,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怎么让你搞得那么紧张?” 她抬头看他,“这意思是你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酒吧那天我看见齐不幕带苏溪走了。” 简短的回复,人却是转身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 她不似之前那么放松迎合,反而全身都在绷紧。 陆怀山摩擦着她的耳廓,声音逐渐蛊惑,“闻野那天抱着你时,你是不是这么蹭他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出国参会 南枝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陆怀山说的是她喝醉酒被闻野送回来的那天。 “陆医生是在吃醋,还是趁你白月光不在,想和我温存一下?” 她这话说得也不诚实,反而有一种赌气的成分。 陆怀山不以为意,继续进攻,那只骨感的手还似之前那般,所到之处皆燃起欲望之火。 她的身子逐渐软了,尤其是在这熟悉的环境下,可她却没打算和他继续。 也是因为陆怀山提前露了底牌,如果他真是因为个人情绪断了南堃的治疗,那不用他说,南枝自己就会主动。 毕竟,这就是她一开始接近陆怀山的目的。 意识到她身体僵硬,陆怀山猛地停下,往后退了一步,神情寡淡地整理着白大褂。 “看起来,我是不如小鲜肉更得你心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就好像南枝才是他的金主。 她回神,同样抻好褶皱的裙子,声音有些淡然,“不好意思,陆医生,太晚了,你的患者要回家了,下次再聚。” 要说她没有赌气的成分,这鬼都不信。 沈梨初回国后,陆怀山就像个护花使者,每天跟在人家身后,乖得不行。 同时又渣里渣气地赶紧和她撇清关系,生怕他的白月光误会一点。 怎么宋京姝那时他不这样? 因为他不在乎宋京姝,反之,沈梨初在他心里实在太重要了。 每每想到这,南枝就控制不住的情绪化。 陆怀山没说别的,只是指了指桌子上的保温杯,“把杯子里的药喝完。” 其实下班后,他也是要去幼儿园给她送药的。 命令的口吻,无疑是给南枝的心头加了一把火,她拿起包,端着保温杯一仰而尽。 随后还将杯子装好,推到陆怀山面前,“陆医生,我可以走了吗?” 陆怀山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她离开诊室。 回到车里,南枝的心情一下子很乱,路上车速都不敢过快。 就在这时,苏溪的电话就回了过来。 和陆怀山推测的一样,她和齐不幕自酒吧那天开始就在一起,生生混了好几天,电话那头的声音都带着一种满满的疲惫感。 南枝和她说,黄总找人找地都急疯了,苏溪表示会给公司那边回电话。 并且还告诉她,酒吧当晚,沈梨初因为找不到陆怀山,所以把电话打到齐不幕这里,当时齐不幕正沉浸在温柔乡,回答的也是很漫不经心,只说整晚都没和陆怀山在一起。 难怪,第二天沈梨初还来幼儿园找她,原来真是一整晚都没有找到人。 听到电话那头有男人迷迷糊糊伸懒腰的声音,她好心劝苏溪,欲大伤身,这几天就是个铁人也榨干了,实在不行让齐不幕先养养,别到时候真出了人命。 苏溪听出来是打趣,就赶紧挂了她的电话。 又过了两天,陆怀山一直都没有再联系她,也没有来找过她,他们之间就好像不约而同的结束了之前的关系。 但廖阿姨这煎药的工作却没有停。 这天晚上,廖阿姨刚送完药离开,南枝的房门就又被人敲响了。 她还以为是廖阿姨忘了什么折返回来,边开门边问,“廖阿姨,又忘什么了?” 打开门,门外赫然出现了闻野那张阳光帅气又富含蛋白质的脸。 “我刚看到那个阿姨出去了,是你……家里的保姆?”闻野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南枝微微摇了下头,“不是。” 她的态度很明显,就这个话题而言,她不想过多透露。 闻野察觉之后也没有多问,指了指屋里,“不能进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她脑子里猛地就想起陆怀山之前说的那句“你是不是也这么蹭他的”,脸颊一红,还是让开一条路。 “你怎么晚上过来了?”南枝给他倒了杯水,“餐厅那边不忙?” 闻野自来熟,可出于礼貌也没有坐她的床,而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嗯,餐厅那边有店长照看,我来找你是有点事。” “什么?” 南枝倒是有些吃惊,他鲜少有这种略显成熟的时候。 “是这样的,我一个作家朋友说,欧洲那边有个国家,对于特殊幼儿的问题很感兴趣,我之前和我这个朋友说过你幼儿园这边的情况,所以他就你幼儿园这种模式,在国外发表了一篇文章,还挺受当地关注,现在他想邀请你过去一趟,实地去讲解一下你对这种特殊性幼儿园的教育理念。” “啊?”她属实没有想到,闻野竟还让他国外的朋友,把这幼儿园的事写成了文章,“我对教育方面没有什么深奥的研究,就是本着自己的初心,想要让这些有心理障碍的孩子们得到关注,但这些都是我自己的见解,做不得教育行业内的任何榜样。” “你看你,谦虚了吧?”闻野起身,将水杯放在桌子上,“如果你真不行,我朋友又怎么会就你的事迹写成文章发表?如果你的教育模式不能作为行业内的榜样,我朋友那篇文章又怎么会受到当地的关注?” “吱吱,有时候人过于妄自菲薄并不是谦虚,而是颓废。” 南枝抬头对上他那双清澈的眸子,其实就闻野这个年纪真的让人羡慕。 倒回去几年,她的眼睛也是有光的。 不过,闻野说的对,她不能把这次出国当成是什么机会,而是像她自己说的,这只是初心,不过是把这种初心带给更多的孩子们,甚至是跨越国际。 犹豫片刻,南枝长呼一口气,再次抬起头来,“什么时候去?” “你答应了?”闻野面露欣喜,“如果你这边没问题的话,我朋友说他和当地商量的是后天,那我们就明天出发?” 她眉头微蹙,“你也去?” 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还让你朋友和当地联系好了?” 闻野嘿嘿一笑,挠了挠眉心,“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正好顺道看看我父母。” “至于我为什么肯定你一定答应,可能是从我第一次见你,你给我的那种感觉,对孩子方面的问题你真的很关心。” 这一句话无疑又让她突然想到陆怀山说,她对孩子有一种执念,这种执念就是,她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知道,闻野的父母原来是定居国外的。 商量好后,闻野就打算趁早离开,南枝正好送他出来。 走到门口,闻野突然回身,握住她的双肩,鼓励她这次出国一定是顺利归来。 南枝笑了笑,对他提前表示感谢,可忽然抬头,却瞥见不远处的大门外,一辆大g突然启动掉头离开。 第一百三十四章:莫名的炫耀 突如其来的灯光闪过,闻野也注意到了大门外的车,再看南枝,表情已经开始不自然了。 “是不是要出去解释一下?” 南枝虽然一直没说,但他好像也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她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用,陆医生应该就是找我谈工作上的事。” “那好,我先回,明天下午接你去机场。” “嗯。” 送走闻野,回到房间她拿着手机愣了一会,然后给廖阿姨打过去一个电话,说明自己要出国的事,让廖阿姨这几天别跑空。 廖阿姨是在豪门里做事的,这个时候自然知道有些话不应该她去问,所以挂断电话后,就直接把这个消息转述给了陆怀山。 得知这件事时,陆怀山还没驶出这条路,干脆就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等后面的跑车经过时,他闪了一下大灯,闻野自然而然地将车停在他的车头。 闻野先下车的,陆怀山紧跟着打开车门。 “陆先生这是特意在等我?” 陆怀山的脸色依旧冷冽,他从兜里掏出烟盒,顺手夹起一支烟,然后又不带什么诚意地让了让闻野。 闻野推回烟盒,笑得礼貌,“不好意思,不会。” “你要带她出国?”他点燃香烟,直奔主题。 闻野倒是想到了会是因为这个,所以回答得也很是自然,“嗯,国外有个教育学术交流会,到时会请很多专家及名师到场,对吱吱的工作有帮助,带她去看看。” “去哪国?” “欧洲一个不起眼的小国家,和陆先生也没多大关系。” 闻野脸上始终挂笑,阳光礼貌的同时又不失锐利。 “吱吱?”陆怀山缓缓吐了一口烟圈,“你和她的关系这么亲密?” 闻野耸肩膀,“请问陆先生是以什么身份问我这个问题呢?” 陆怀山一时间语塞,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碾灭。 他抬起头,再看向闻野时,神色中多了一抹震慑,“南枝心纯,你这么小,心性不够稳定,别随意消费她的真诚。” 这话不但没让闻野退步,反而笑出了声,“呵呵,陆先生,恐怕消费她的另有其人吧?” 这一刻,两个男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氛围也逐渐紧张起来。 闻野本就不想和陆怀山争执什么,他和南枝之间的关系,他倒是也多少听说过一些。不过,南枝不承认,陆怀山更是不承认,并且,陆怀山身边还有一个看上去关系更加亲密的女人。 在他看来,一直消费南枝的,只能是陆怀山。 “不好意思,陆先生,我和吱吱的行程比较赶,回去还要收拾东西,就不奉陪了。” 话落,他转身上车,一阵声浪划过街道,跑车瞬间消失在路的尽头。 第二天上午,廖阿姨还是一如既往地出现在幼儿园,除了保温杯之外,还有一袋子已经煎好、打包完整的中药汁。 廖阿姨说,这是早上她去医馆拿来的,陆怀山有嘱托,这药不能停。 南枝倒是也没多在意,收下药之后,就让廖阿姨回去了。 她本想着给陆怀山打个电话说一声的,但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会,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和陆怀山之间,应该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所幸断药之后,南堃的状况还算稳定,再等两个月大概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的。 闻野很细心,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又开车到幼儿园里接她。 只不过,路上还是把昨晚的事告诉她了。 她听的时候觉得有些吃惊,但听过只是微微一笑,没解释也没搭茬,直到两人上了飞机。 从上飞机,到下飞机,再到酒店里,闻野就始终没离开过南枝的视线,因为南枝外语有限,交流方面还是成问题的。 为了保证休息,他们连饭都是在酒店里吃的,闻野还带她先见了那个作者朋友。 不得不说,作者身上自然有一种文人气质,明明是和闻野差不多的年纪,但对方就显得稳重多了。 饭后还将明天的行程,以及各种注意事项一一为她讲解,表示主办方请了很多知名专家、教育家之类。 不过,为了保证这次交流会的质量,资本家自然也是参与其中,所以明天她需要特别注意,异国他乡的,离那些赞助商远一点。 闻野则是表示,他这个护花使者会做到位。 倒完时差之后又美美睡了一觉,跟着闻野这个富二代,酒店自然也是极好的。 很快就来到交流会这天,到这才知道,来参加的都是一些上流社会的人。 虽然南枝做了很多准备,可到这不免还是有些紧张。 但让她更没想到的是,刚一进来,就在会场的喷泉旁看到了陆怀山和沈梨初。 那是个欧式的圣玛利亚喷泉,沈梨初似乎很尊重这边的信仰,不知道从哪取了枚硬币,双手交握成拳,抵在下巴处虔诚许愿,然后睁开眼将那枚硬币扔进水中。 陆怀山手上拿着的是她的包,少见的耐心,一直安静的站在旁边等待。 南枝一阵恍惚,想到这几次陆怀山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想必又是无聊时拿她当了消遣物吧!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们也在。”闻野停好车进来,就看到南枝愣在这里。 “他们在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她回头笑得自然,“大家都是嘉宾,各自管好自己。” 闻野点了点头,“对。” 会场刚一开始,南枝就被请到台上,沈梨初自然是看到了。她勾唇轻笑,刻意伸手挽着陆怀山的胳膊,朝他勾了勾手指,陆怀山便配合地俯下身来。 沈梨初亲昵地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你连夜赶过来,是为了这场交流会,还是为了我?” 她没提南枝,可眼神却是看着台上略显紧张的女人。 陆怀山面无表情,“邀请函我早就收到了,来参加是临时决定的。” 像是回答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沈梨初不在意,只是笑着拿起两杯红酒,走到了刚刚下台的南枝跟前。 “千里迢迢来国外分享教育经验,也真是辛苦南小姐了。”她把其中一杯红酒递了过去,“上次是我和他闹了些小误会,所以才会对你多有唐突。不如喝上一杯,就当我在这跟你道歉了,也请南小姐不要跟我计较啊!” 南枝清楚,沈梨初今天得意,只不过因为身边的男伴是陆怀山,这无疑又是一种莫名的炫耀。 南枝深呼吸,非常不情愿地接过这杯红酒,她没喝,只是淡笑,“你的歉意我收下,好意也心领了,但会还没有结束,我后面还有事,酒实在是喝不了。” “这样啊。”沈梨初努了努嘴,“那还真是可惜,南小姐,下次咱们再喝。” 第一百三十五章:不许你再看她 南枝望着她高挑性感的背影,有些无力地呼了口气。 一转身,闻野正好朝她走过来,“吱吱,你在这等我一下,我父母到了,我先把他们安排到我们住的酒店,等这边结束,晚上一起吃个饭。” 虽然有些奇怪,但闻野父母都来了,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尤其看这样子,闻野急着走。 “好,我在这等你。” 闻野点头,“我朋友出去接人了,你找个角落猫一会。” 他刚刚也看到了,沈梨初来找了南枝。 “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快走吧!” 闻野走后,她将手中的红酒随意放在桌子上,打算找个角落躲一会,毕竟她也是真的不想再应付沈梨初了。 但刚走两步,便看到刚刚在台上发言的儿童慈善基金会负责人下来了,又换了陆怀山上去讲话。 她的目光一时间被台上的人吸引,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这几个人是什么时候站在这的。 “这位就是刚刚讲特殊儿童教育与看护的南小姐?” 南枝回神,慈善基金的负责人看着她,笑回旁边中年男人,“是的,赵总。” 她也跟着笑了笑,不难猜出这应该就是这场交流会的赞助商之一了。 “赵总好。” 负责人颔首示意,将手中的酒递给她,开口介绍到,“南小姐,这是欧洲华裔商人赵总,平时也没少投资这边的教育事业,是商界的一股清流。” 赵总这时举了举手中的杯,“刚刚南小姐在台上讲得很好,我非常欣赏你的观念。” 南枝以前没有经历过应酬这件事,但现下也非常清楚,到了这个份上,怎么也不能驳了赵总面子,只好将杯举起,“赵总,谢谢您的赏识,这杯我敬您。” 赵总没有任何商人的架子,反而热情的和她碰杯,“南小姐是吧?咱们国内能有你这样的美人幼师,教育界简直是后生可畏。” 这话原本没有什么问题,可就是那个美人的称呼实在略显轻浮。 但没办法,幕布上,赞助方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赵总,可见他是这场活动的最大投资人。 这时,慈善基金会的负责人说还有些工作没有对接,借由就走了,只剩下南枝和赵总聊天。 她本来就不喜欢奉承商圈的人,眼下也是打算找借口离开。 谁知,她端着酒杯,和赵总喝完这最后一杯酒,刚要开口说走,就发现头忽然有些晕。 赵总急忙扶了她一把,“南小姐,没事吧?” 南枝摇了摇头,浑身也逐渐无力。 “这样,楼上就是贵宾休息室,我先带你上去缓一会。” 话落,赵总便拉着她的胳膊要朝楼上走。 此时,场内响起一片掌声,是陆怀山的讲话结束,准备下台了。 正因为这样,也没人注意到南枝这边的情况。 赵总的手从抓着胳膊,到最后一点点试探性地揽住她的腰。南枝头晕的厉害,却也察觉出来了有不对劲的地方。 “起……起开!”她想要将身边的赵总推开,但手上一点劲儿都没有,越是抵抗,赵总的手臂就越是收紧。 她双腿酸软,脚步虚浮,被赵总搂带着朝楼梯上走,关键时刻,她一把抓住楼梯扶手,死活都不肯松开。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南枝的气息虚得几乎是发不出声音,“就不怕我报警吗?” “南小姐,这不是国内,报警那是之后的事了。”赵总语气猥琐,“现在我要带你到楼上好好享受一下。” 很显然,这是赵总的地盘,此刻她就犹如一只待宰羔羊。比如赵总轻轻松松一句“她喝多了”,就把过来询问情况的服务生给打发走了。 不远处的落地窗前,陆怀山刚一下台,就被几个商圈的人围住了。陆家一直想开展国际市场,此时遇到外国友人,多少也会寒暄几句。 沈梨初握着红酒,站在他身边优雅的笑着,趁他们说话的空隙,目光若有似无的往楼梯那边瞥了一眼。 陆怀山也察觉到了什么,握着高脚杯的手指一阵收紧,侧眸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 南枝整个人软趴趴地拽着楼梯扶手,有个中年身着西装的男人抓着她手腕,试图掰开她攥紧的手指。 沈梨初见陆怀山的视线似乎离不开那个方向,抿了一口手中红酒,咂了咂嘴,“看这样子你是于心不忍,想要英雄救美,解救她于水火之中啊!” 陆怀山收回视线,晃了晃杯中的酒,单手插进西裤口袋,“你能让我去?” “肯定不让!”沈梨初红唇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冷意,“如今站在你身边的是我,她能给的,和不能给的,我都能给,你们是时候划清界限,以后更不许关注她。” 陆怀山没有应声,可视线却是再次瞥向楼梯那边。 剧烈的挣扎间,南枝意外摔在楼梯上,手肘磕破了皮,痛意袭来,她人也清醒了几分。 随后,她急中生智,手猛地摸上脚跟,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趁着赵总把精力集中在掰她手指时,用力地敲在了男人的头上。 赵总疼得捂着脑袋惨叫,会场上也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南枝接机扶着楼梯把手站起身,踉踉跄跄的拽住一个服务员,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就瞬间晕了过去。 最后那一刻,她只祈祷着闻野快点回来。 “昨天不知道你来,今晚一起共进晚餐?”沈梨初若无其事地挽着陆怀山的胳膊,还时不时地替他整理领带。 陆怀山见赵总气势汹汹的去找服务员要人,敷衍地回了句,“再说。” 他看上去毫无兴致。 “陆怀山,你再往那边看一眼试试?”沈梨初忍无可忍了,她拽着领带,把人带到面前。 陆怀山面无表情,也没有任何要承诺或者解释的意思。 她沉下脸,转头把手中的酒杯扔在桌子上,不悦地先行离开会场。 而另一边,南枝模模糊糊地感到身体一阵腾空,好像是被人抱了起来,紧接着,她被放到了一个非常柔软的地方。 她身上燥热难耐,几乎是没有任何意识地伸手去褪身上的衣服。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一双淡淡微凉的手,代替她解开了那反锁的拉链。指尖所到之处,皆为她滚烫的皮肤带去一抹清凉,惹得她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声媚骨轻吟。 “别……别碰我……” 抵抗的话语,勾人的音色,那双手明显一顿,试图往回抽。 察觉到凉爽的触觉离开自己,南枝竟然慌了神,根本不受控制地一把抓住那双手,拉着对方微凉的掌心,已经顾不得到底是谁,就开始朝自己灼热的皮肤上贴。 第一百三十六章:给你时间考虑 朦胧间,她好像听到对方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她的双手被交叠举过头顶,一具同样火热的身体覆了过来,低头噙住她的软唇,似是故意逗弄,惹得她眼尾湿润。 对方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她隐约闻到一种红酒的芬芳,掺杂着薄荷的清凉,同时压抑着淡淡药香…… 熟悉的气息令她瞬间睁开双眼,看清了眼前这张被她拉下神坛的俊脸,浑身一阵发僵。 “陆……陆怀山,怎么是你?”她声音低哑,比起平时的娇软,现在更多了几分纯欲。 “那你想是谁?”他撩起她额前因动情而凌乱的碎发,淡茧指尖所经之处,皆让她不住颤抖,“是赵总,还是那个小鲜肉?” 南枝反应过来了,显然是她喝的酒里有问题,并且这些人也是瞅准了时机,她身边没人时才凑过来下手。 后来感觉有人抱起她,当时不能反抗是一个,另外就是抱着她的那种感觉让她很熟悉,她这才放松下来的。 意识到自己当下的处境,她瞬间面如土色,咬着下唇轻轻低哼,脊背一下弯成了一轮盈缺的月。 “不……我问的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尽管极力克制,可她的声音仍旧断断续续。 陆怀山没有着急回答,而是低头埋在她的颈窝,落下星星点点的摩挲,低沉的嗓音里裹挟着欲色,最后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救你。” 他说……救她? 察觉到她的走神,男人朝着她性感的锁骨便咬上一口。 她似乎回神,感受到了男人结实韧劲的腰腹力量,最后的防线即将被冲垮。 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有了几分自主意识,努力地抬手抵在他胸膛,想要推开面前的男人,“不……你现在有沈梨初了,她就在外面,我……我嫌脏……” 嫌脏? 这本不应该是她说的话,可这时候显然已经不受控制,说的也都是真心话。 原来,她早就嫌他脏了。 陆怀山冷笑出声,眼里没有丝毫波动,低头轻吻她蹙紧的黛眉,顺势而下是鼻尖,薄唇即将触碰到她的唇角时,南枝猛地瞪大双眼,用力咬了他一口。 眼含水雾,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好在她本身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这一下咬得倒是不重,陆怀山也不疼。 他舌尖勾过被咬到的地方,语气清淡不均,“放心,我睡过的女人始终就你一个,至于你说的什么交叉感染,不存在。” 这样的回复是完全出乎南枝的意料,她也是反应了好一会,才意会出其中那点有用的信息来。 可她身体明显还在燥热,看这样子药效一时半会是过不去的,再加上陆怀山故意让她持续沉沦,她便没有办法再继续揣摩,只好认命地服用她的“解药”。 期间,她体力明显不敌陆怀山,他握住她的脚踝,像是带着惩罚般用劲,“说过多少次,服药期间不要饮酒。” 南枝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只是闭着眼,任凭自己的身体追寻那快乐而去。 却不成想,这一折腾竟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南枝体力透支,浑身早就疲软,困怠地窝在陆怀山的怀里沉沉睡去。 室内一片旖旎,床上的凌乱更是诉说着这场暧昧的“战役”有多激烈。她睡颜恬静,闭眼熟睡时那睫毛犹如凤翎,回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是那么的清纯无暇。 陆怀山被她枕着胳膊,另一只手则是翻阅着手机,打开邮箱,一个加密的文件赫然出现。里面是这几年沈梨初在国外的情况,包括还有她那个神秘的前夫,以及他们之间理不清的这些事由。 屏幕前的那双眸子逐渐阴冷,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仿佛变换了千种情绪,直到最后他关掉手机,扔向一边。 他垂下眼睑,打量着怀里熟睡的女人,目光从她红肿的眼尾,一直落到秀气白皙的脖颈,最后慢慢滑过她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胸口。 一直以来,南枝就是性子好,身体也足够温软,笑起来时眼如弯月,哭起来时又带着一种莫名的破碎感,平白惹人心疼。 而现在的沈梨初,早就不是大学时期的那个校花女神,反而多了一种社会上的张扬与野性,更多的是再次见面后,那层神秘面纱的滤镜。 失神间,南枝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紧接着两只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离,他眉头不禁蹙紧几分,又把怀里的小女人弄醒了。 南枝被迫从梦中抽离,抬头对上陆怀山那双清冷自持的黑眸,瞬间愣住了。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覆身直上,让她双颊染上一片绯红。 “……你下来。”她声音有些小,抱怨的表情都带着娇软的味道,“我……疼,你赶紧下来!” 陆怀山顿了一下,勉为其难地躺回原位,扣住女人的后脑勺,想要顺势吻上去,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南枝的药劲已经彻底过了,现在的她是万分清醒的,“陆先生,解了闷,也差不多该放我回了。” 陆怀山眼底无澜,嘴角捎带着一些漫不经心,“我不是逛窑子。” 她气急,回手就要给他肩膀来上一巴掌,却被陆怀山反手抓住手腕。 陆怀山身边有沈梨初,这是最现实的问题,她也不过是他无聊时解闷的工具,协议上不也是这么写的吗? 她又在矫情什么? 突然,她觉得头有些疼,无力地闭上双眼,“既然沈梨初还活着,也已经回到你身边了,无论你们有没有破镜重圆,我都不想掺和进你们中间,更不想成为你们矛盾的炮灰。” 陆怀山这次没有着急搭茬,而是沉默了一会,随后淡然开口,“她回来了你就退缩,这似乎不是你的性格。” “不再试试看,万一最后我选的是你呢?” “什么……?”南枝有些恍惚,甚至觉得这像一句玩笑话。 陆怀山依旧淡然,那双犹如深海般的眸子凝视着她,身体猛地前倾,与她鼻尖相抵,“敢试吗?” 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萦绕,南枝也只是怔愣地看着他,实在辨不清真假。 到底是日久生情,还是又图个新鲜刺激? “现在你倒是不用着急回答。”陆怀山翻身起来,拿过一旁的衬衣往身上套,“给你一段时间考虑,等你想清楚再做决定。” 南枝心又乱了,这事来得突然,又充满不可思议。沈梨初和他之间到底怎样,这层关系似乎也开始变得凌乱。 一直到陆怀山把她送回酒店房间,她还是有些想不通的。 陆怀山站在她身后,见她一直杵在门口,低头睨了一眼,淡淡开口,“房卡。” “哦。”南枝回过神来。 她刚要拿出包里的房卡,旁边房间的门就猛地打开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你跟踪我 闻野跑出来,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吱吱,你可算回来了,知不知道吓死我了?” 南枝一时间有些尴尬,陆怀山还在她身后。 察觉到那道冷冽的目光,她缓缓推开面前的男人,“不好意思,昨天喝多了,我应该给你打个电话的。” “不,是我不好。”闻野一脸愧疚,“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昨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那个赵总被警察带走了。” “呵。”一直没有出声的陆怀山冷笑,“能把当地有名的商贾带走,想必你的家世也很不错。” 阴阳怪气的的态度,让氛围一下子变得有些凝固。 闻野笑着看向他,“比不上陆家在国内的威望。” “我……”南枝不知如何解释,“昨天是陆先生解围,我那个……酒醒以后就赶紧回来了。” 解释的牵强,陆怀山的神色始终清冷,而闻野则是没有半分要责怪她的意思。 “那就多谢陆先生了。”闻野伸出了手。 这一句“谢谢”含义太深,他低眸瞥了一眼,没有任何要握手的意思。 “不用谢,毕竟我和南小姐也是旧相……识了。” 他故意拖长尾音,倒有一种戏弄的味道。 原本到这个节骨眼,陆怀山就应该转身离开的,谁知他却突然指了指南枝的房门,“作为感谢,南小姐不请我进去坐坐?” “啊?”南枝从昨天开始,人一直都是懵的,直到现在也觉得有些没缓过来。 尤其是她脑子里不断回想的,都是陆怀山说“再试试”那句话。 闻野也看向她,眼神似乎希望她拒绝。 可她知道,无论有没有昨天的事,无论闻野在不在当下,她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下一秒,她掏出房卡打开了门。 陆怀山像是挑衅,第一时间看向闻野,“要不要进来坐坐?” 回过神来,闻野脸上的笑容依旧阳光,“好啊!” 陆怀山进来,像是这里的主人一样,随意地往沙发上一坐,抬手扯了扯领带。 他身材高大,腿还长,坐在南枝这小沙发上,整个人显得慵懒恣意,莫名就透出一种事后的餍足感。 闻野紧随他身后,看他这副样子始终淡定,直接坐到椅子上了。 陆怀山见南枝还站在门口,他朝她伸出了手,“过来。”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可当下还有闻野,她的自尊无形中又被碾压了一次。 可结果,她还是走了过去。 闻野脸上的惊诧她视而不见,站到他面前时,叹了口气,“陆怀山,关于你的提议,我觉得我们还是需要再谈谈。” “谈什么?”陆怀山整个人后仰,等待着她的下文。 果然,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闻野,其实刚刚她就是想提醒陆怀山,差不多就走,别让她太难看。 南枝斟酌了一下,刚要开口,闻野的手机铃声就突兀响起。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这么说着,闻野并没有出去接,而是直接在屋里接的。 不过电话很短暂,他答应了几声就挂断了。 刚才南枝和陆怀山的话题也被打断,现在他收起手机正好切入。 “吱吱,我爸妈已经在顶楼的餐厅等着了,你换身衣服过去?” 南枝抿着嘴唇,眼神瞥了瞥陆怀山,“昨天谢谢陆先生解围,我要换衣服了。” 陆怀山面色寡淡,没有抬眸,而是起身朝外走。 再经过闻野身边的时候,他脚步顿了一下,“你留下?” “那不能。”闻野依旧挂笑,伸手打开了房门,“陆先生请。” 又回头朝着有些木讷的南枝摆了摆手,“吱吱,我在门口等你。” “嗯。” 出来后,陆怀山在走廊尽头点燃了一支烟,闻野见状,缓缓走了过去。 他们并排站在一起看着窗外,这次陆怀山没有给他让烟。 “有事?”陆怀山先开了口。 闻野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掏出手机,将一条昨晚发的信息拿给他看。 信息上说,南枝被陆怀山带去了某酒店睡了,甚至连房间号都有,其中不免还有一些添油加醋的话。 陆怀山看着上面的陌生号码,眉头不禁蹙紧,“那你昨晚为什么不去?” 上面的酒店地址是对的,房间号也是对的。 “发信息的人不也没去吗?”闻野笑着摁了手机屏幕,重新放回裤兜里。 “如果吱吱不想,谁也勉强不了她,就像昨天在会场上,赵总要对她图谋不轨,她也能拼命抵抗。”闻野的语气似乎缺少了一些底气,“见她好好回来,我就知道,她是自愿的。” “那你还要带她见你父母?”陆怀山吸了口指间的烟,眼底散开一片寒意。 闻野脸上的笑容更加深邃,“但吱吱她不是那种女人。” “哪种?” “陆先生,我不是和你闲聊,更不是和你议论吱吱的为人,只是想给你提个醒,要不抽空好好管一下你身边的人?”闻野语气认真起来,“你私人感情的事和我,和吱吱都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别总是把她掺和进来。” 最后一口烟吸完,陆怀山碾灭了烟头。 这时南枝也换好衣服打开了房门,闻野便笑着点了下头,转身回去了。 看着走廊尽头的男人,她愣了一下。 闻野见她这样,笑着说,“哦,陆先生抽支烟就回去了,不用担心。” 她收回视线,“我不担心,他的事和我没多大关系。” 没多大关系,就是多少还有点关系。 没再看走廊尽头的那个男人,她和闻野直接进了电梯。 在电梯上升的空隙,闻野犹豫着开口,“吱吱,要不然你把陆家的股退了,我给你入股?” 南枝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她自然知道闻野这是什么意思。 “闻野,我和他之间……不是钱的事!” 说这话时,她感觉胸口有些闷。 闻野则是赶紧开口,“不,吱吱,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抬起头,笑容可掬,“我知道,要不然我也不能还跟你出来见你爸妈啊!对我来说,你和苏溪一样,都是我很好的朋友。” 闻野微微怔了一下,随即也笑着回道,“对。” 叮—— 电梯到了,二人一起走进餐厅。 而另一边陆怀山下楼后,看到沈梨初一身性感黑裙等在大厅,见他下来,她迎过去亲昵地挽住他胳膊。 “你没跟人家一起去见家长?”话里的嘲讽之意显而易见。 陆怀山神色清冷,脚步没停,始终往外走。 走出大厅,他站在台阶上,目视前方,“信息是你发的?” 沈梨初挽着胳膊的手僵了一下,“我做事这么没技术含量的吗?” “你跟踪我?” 她放开陆怀山的胳膊,语气不悦,“我说过,不想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 “你共用的还少吗?”他声音犹如寒冰,冻得人瑟瑟发抖。 第一百三十八章:真是晦气 酒店顶楼的餐厅里,闻野的父母早就等着了,但应该是闻野的意思,一起等着的还有他的几个朋友,当然也包括昨天那位作者朋友。 闻野这么安排的用意很明显,怕南枝会不自在,也怕他的父母误会什么。 不过,在南枝看来,他父母倒是和普通的父母不太一样,很开明,性格也非常好,和他处的更像是朋友。 “不好意思,南枝老师,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好。”一上来,那个作者朋友就南枝道歉。 昨天那事虽然闹得沸沸扬扬,不过最后所幸赵总没有得手,她自然是不想再提,也怕牵扯出和陆怀山之间的关系,毕竟当下还有长辈在。 她也只能笑着说了句没关系,闻野见状也把这个话茬给打断了。 饭桌上,她心情在闻野母亲的调动下,渐渐轻松起来,导致整个用餐过程也很愉快。 饭局结束,她想快点回房间休息,可能很久没做,昨晚的经历真是让她难言,到现在都感觉两条腿是虚的。 闻母原本要再开口邀请她出去逛逛,但察觉到她的疲惫之后,便让闻野将她送回去了。 这次的交流会并不是很顺利,即使有闻家出面摆平,可风波还是在当地这个小地方散开,同时散开的还有沈梨初的官司。 第二天下午,他们准备着回国,刷着手机的闻野突然惊呼一声,“原来这么错综复杂啊!” 南枝正在房间里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不以为意的朝他那边看了一眼,“怎么了?是又有关于我的什么新传闻出来吗?” 从那天开始,这当地的媒体也是写得五花八门,有好听的,也有难听的,但大部分不好听的都是冲她,没有冲赵总的,谁让赵总是这当地的富商呢! “这下你的新闻应该被压下去了。”闻野从沙发上起身,绕到她面前,将手机举了过来,“沈梨初的婚竟然还没离清楚。” 她看着新闻上的醒目标题,眉头不自觉地蹙在一起,仿佛就是这一瞬间,她明白了,陆怀山为什么还会来找她。 他让她再试试,无非就是沈梨初这边私人关系没整明白,他们之间也不可能修成正果。 如果能结婚的话,想必陆怀山现在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忘了吧? 她收回视线,继续整理着行李箱,“这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能不能压我那点新闻倒无所谓,反正这鬼地方我也不会再来了。” 以前没出来过,像是没见过世面,现在见过了,只能说一句,还是自己的国家最好。 “吱吱,你行李箱都塞满了,买的什么?”意识到她不想讨论这个话题,闻野便直接岔开了。 南枝指了指鼓鼓囊囊的行李箱,“给我的小朋友们带的礼物呀!” 闻野看着她这样子,笑容灿烂,“真好,搞得我也想上你的幼儿园了。” “你是没机会了,等你有孩子了送我幼儿园,托管费我给你打折。”她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 闻野被她说得有些害羞,脸颊微微漂染一层淡粉,“我才多大,你都没有孩子,我哪来的孩子?” 这一句话像是再次触碰到那些尘封的开关,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滞住了,不过很快,她又一脸自然地继续整理手上的衣服。 “你出来一趟都知道给你幼儿园的孩子们带点礼物,要不然我也去给我的员工们买点礼物吧!”闻野突然提议,“别到时候让你凸显得我很抠门。” 南枝哭笑不得,“你终于良心发现了。” “那你陪我去挑?” 她犹豫了一下,想到西蒙餐厅的员工大多为女性,最后就答应了,“好。” 刚倒街上,天空就灰蒙蒙的,不一会飘起了毛毛细雨,犹如丝绒,洒向满是复古的街道。 这一刻,朦胧透出一种既孤独又享受的感觉,置身于雨中的复古建筑,仿佛来到了中世纪的欧洲,这样的孤美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 南枝有些沉醉,她站在雨中,任凭绒雨撒在她的脸上,溺湿她那犹如凤翎般的睫毛。 闻野看她张开手臂,一副享受的样子,没忍心打断,便陪她这样淋雨。 这仿佛是他认识南枝以来,见她最放松的一次了。 再回过神来,她这才注意到,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淋湿了,只好先去服装店换件新的。 但让南枝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商场里,竟然看到了熟人。 商场二楼是男装,三楼是女装,所以闻野在楼下,整个女装区男士都显得非常稀少。 南枝刚从试衣间出来,站到试衣镜面前,一个男人的身影就赫然出现在镜子内。 兴许是下意识的反应,她倒吸一口冷气,猛地转身,“你怎么在这?” 旁边的导购员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了几句话,姜明绪也同样流利地回了几句,紧接着导购员离开。 她警惕性地后退,万不敢忘姜明绪出国之前都是做了哪些丧尽天良的事。 姜明绪看她这副样子,原本的心疼一闪而过,开口就是讽刺,“怎么?一个陆怀山都不够你了,换人了?” 他从刚才在三楼休息区喝茶时就看到了,街上站着一个疯女人淋雨,旁边还有个傻子跟着一起淋。 但等他看清女人的面容时,内心着实吃惊。 南枝竟然现在国外了。 “姜明绪,我跟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南枝白他一眼,“你要是不想在国外也紧一回局子,趁现在赶紧走,否则我立马报警。” “报警?”姜明绪冷哼,“会说英语吗就报警。” 关于之前伤害南枝的事,其实他心里一直都觉得愧疚和悔恨的,可今天看到南枝和一个小鲜肉那么亲密,又那么开心放松时,他就觉得她都是活该,本就是生性放荡的女人,怪他没有早点下手。 南枝确实忘了,姜明绪就在国外,也没想到,国外也这么小,转个身就能碰到,她只能说一句晦气死了! 不过,她没打算跟这种人犟什么,而是直接拿出手机,打开自带的翻译软件,在里面快速输入几个字,又将音量调到了最大。 她无所畏惧地将手机举高,瞬间流利的英语从扩音器播放出来,整个女装区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 姜明绪自然听懂了手机里翻译出来的是什么意思,他恶狠狠地指着南枝鼻子,“你够狠!” 她嘴唇轻勾,随后配合翻译软件惊恐大喊,“pleasehelpme!” 而她翻译软件里输入的是:这个人是色狼,偷看女性换衣服,快报警! 一时间,姜明绪想躲已经来不及,他被人群围住,几个持械巡警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第一百三十九章:你和姐夫怎么样 在楼下听到动静的闻野也赶紧跑了上来,人群中快速的找到南枝,一脸担忧的问,“怎么样,没事吧?” 南枝收起手机,摇了摇头,“没事,坏人已经被抓住了。” 就这样,姜明绪被警察带走,眼神却是始终恶狠狠的盯着她。 闻野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吱吱,他认识你?”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英语不好,你先帮我和警察解释一下刚才的事。” 闻野点了点头,去摆平后面的事。 所幸耽误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他们还能继续挑选礼物,买完礼物就直接去了机场。 在候机室里,南枝将之前和姜明绪的恩怨,与闻野解释了一遍。 他听完,只是更加心疼眼前这个女人。 另一边的警务室里,姜明绪被毫不留情的关了起来,这里不是国内,没人会忌惮他和陆家的关系,更何况,也没人知道他和陆家什么关系。 一直以来,陆家对国外的业务不是很注重,所以即使有项目,也很一般,否则,陆怀山也不会把国外的业务都交给他。 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更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当时只想着南枝一个人,是个比较容易解释清楚的机会,却不成想,那个女人还是那么刚,他也照样是没搂住脾气。 突然间,关押室门外出现一抹高挑颀伟的身影,使他的眼神一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陆怀山也在这,他属实没有想到。 他下意识想要起身,又被手腕上的银手镯给带了回来。 “还不快点让人给我放出去?”他言语间满是不耐。 陆怀山站在铁窗外,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另一只手假意揉了揉眉心,“说实话,我都有些替我爸发愁。” “你什么意思?”姜明绪皱着眉头问,“你快点和这里的人说清楚,让他们把我放了。” “之前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再有下次,我保不了你。”陆怀山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清冷慑人。 “你是想让你爸,想让你们陆家身败名裂吗?” 又是这套熟悉的威胁。 不过,陆怀山只是淡笑,“这样吧,姜明绪,我让他们给你手机,你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来国外捞你,怎么样?” 姜明绪咬牙切齿,“故意耍我,所以你来就是看我笑话的。” “呵!”他冷哼一声,“你自己本身就是个笑话,还有什么笑话可以看?” “陆怀山,你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南枝身边这不还是有了别的男人吗?”姜明绪换了战术,“我早就说过,她是生性放荡的女人,看上你那点钱又怎么了?转脸别的有钱人照样可以睡她!” 陆怀山没有被他激怒,脸上始终一片平静,“既然谁都可以睡她,为什么你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 “你……” 这对于姜明绪来说,似乎是一种极大的羞辱,可他又无可奈何。 陆怀山清冷的表情中捎带着点讥讽,再次看向他,“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如果你全部的重心都放在吃喝玩乐,那国外的项目你办砸了,也就意味着你的生活费就此断了。” “当然,你可以继续找我爸,前提是你还能回国。” 话里的深意让姜明绪喟叹,陆怀山果然不是个好惹的。 自打出国以来,他确实什么都没做,就坐吃山空。 现在如果陆怀山不保释他的话,也就意味着他没有足够的能力交这个保释金,也没有足够的能力捞自己出去。 先不说陆振廷会不会来救他,就算来,这一来二去耽误好几天,也和他坐牢没什么区别了。 看来这次,陆怀山是铁了心要让他在里面吃点苦了。 “陆怀山,你够狠啊!”他紧咬下颌。 “看在你跟我喊了这么多年舅舅的份上,不是让他们为难你的。” 陆怀山转身要走,但即将出门口的时候,他脚步又顿了一下,“当年,是你母亲主动的,我亲眼看到的。” “你放屁!”姜明绪彻底激动了,“陆怀山,你胡说八道,我不许你侮辱我妈!” 陆怀山没再说话,而是直接阔步离开。 从警务处那边出来没多远,他的手机就响了,还以为是沈梨初,眉头微微蹙了下。 但拿过手机才看到,是陆莹。 “喂,怎么了,二姐?”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温度。 性格使然,一直以来和谁都是这样冷冷淡淡,家人们倒是早就习惯了。 “怀山,听说你在欧洲这边,怎么没提前说一声?”陆莹对这个弟弟倒是挺关心的。 “临时决定的,谁都没有通知,马上就要回了。” “怀山,我听说……” 陆莹欲言又止,但陆怀山也知道她想问什么。 “对。” 这回答没有半点犹豫。 电话那头的陆莹反而是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了。 “怀山,这样吧,我和你开会的地方离不远,你定个位置,我过去找你。” 他知道,陆莹既然打了电话,就肯定要问清楚,就直接痛快答应了。 “好,位置一会发你。” 机场咖啡厅。 陆莹怎么都没有想到,陆怀山最后挑的是这里。 不过,仗着她没有什么事,跑得远一点也无所谓。 “开完会就回去,不多玩几天?”陆莹还是那一副时尚女强人的模样,优雅地端着咖啡杯,高贵得让人难以靠近。 这样的女人注定没有人能拿下她的心,唯独段榆景,不死心地想试试。 “嗯,医馆那边忙不过来。”他找了一个很不是理由的理由。 “以前这种交流会你从来不会参加的。”陆莹也没打算放过他。 陆怀山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再放下时抬头看着陆莹,“没错,我是为了南枝过来的。” 陆莹怔了一下,也将手里的杯子放下,“怀山,从我第一次见到南枝时,你虽然没有承认她的身份,但我感觉到,她对你好像不一般。” 说到这,她稍稍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陆怀山的表情,见自己这弟弟没有反应,这才接着说,“当年你和沈梨初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点,你和她是大学里的情侣,也是共同拜师学习中医的伙伴。可你应该明白,她家人费了那么多心思带她出国,沈家说消失就消失了几年,现在又突然出现,这一切到底是不可思议,还是过于巧合?” 陆莹话说得过于婉转,如果是一般人大概听不懂,可陆怀山懂了。 “嗯,我知道了,二姐,这件事我有分寸。”他淡漠的语气表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从小到大陆莹也了解他,便也没有再说的意思。 这时,陆怀山却突然开口,“你和姐夫怎么样?” 第一百四十章:在飞机上来事了 陆莹低着头不说话,他又开口补充,“你知道的,我不是过问你的事,就是回去之后妈肯定要问,与其让他给你打电话,还不如你自己跟我说,我好提前想好怎么应对。” 话落,他身子后仰,完全靠在椅子上,安静等着。 过了一会,陆莹叹了口气,“我签了离婚协议,也从别墅搬出来了,但他不同意。” “财产对半分?” “你知道的,咱们陆家本来就不缺钱,更何况我在时尚界地位也很高,完全能满足自己的生活。”陆莹避重就轻。 陆怀山则是将咖啡又往她面前推了推,“二姐,在我这就不用这么说了吧?” 陆莹再次端起咖啡,像是赌气一样,大灌一口,“是,财产对半分,我进他段家三年,分走他一半财产一点都不多。” 陆怀山从一开始就没有插手陆莹的事,但陆莹嫁给段榆景,当时是为了商业联姻。 更是因为当年某些意外事件的推动。 段榆景有喜欢的人,陆莹也是和国内的青梅竹马订婚了的,可偏偏这两人在一场商业晚会的酒店里,出现在同一张床上。 段家和陆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允许丑闻传出,自那开始,陆莹和青梅竹马退婚,段榆景也不情愿地娶了她。 原本这俩人应该是同一战线,都不满意对方,并且在风波平息之后,会以最快的方式离婚。 谁成想,分居三年的两个人,在即将要分开时,却有人动了心。 在陆莹心里,一直都是怨恨段榆景的,或许是因为当年那件事拆散了她和青梅竹马,也或许是这三年夫妻相处里,他从未碰过她带来的羞辱。 其中细里,她实在不想回忆。 “你不是说段母对你一直不错吗?”陆怀山又问。 陆莹抬起头来,脸上已经不见刚才的忧郁,反而依旧是一脸高冷,“要不是看在我婆婆的份上,我早就跟他打官司了。” “咳咳。”他干咳几声,“二姐,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陆家最看重脸面,适可而止,别到时候弄得无法收场。” “我知道。”陆莹也不想再提这事,“我这边我有分寸,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一下子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在外人看来豪门里这种事多了,但你自己清楚,谁最难受。” 陆怀山没有应这茬,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要去检票,先走了。” 陆莹在身后白了他一眼,自己这个弟弟什么德行,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陆怀山就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没有回头,却摆了摆手,“放心,妈那边我会替你应付过去的。” 陆莹“噗嗤”笑出了声,再喝咖啡都觉得没有那么涩了。 这可能就是家人的意义吧? 即使陆怀山对谁都一副冷淡的样子,可那就是她的弟弟,她的手足。 候机室里,陆怀山马上就要检票登机,又突然收到了沈梨初的微信。 【报纸没看?我都这样了,你还要走?】 陆怀山眉头紧了紧,犹豫过后还是回过去了电话。 又是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怀山,你在哪?”一向孤傲冷艳的女人,此刻言语中竟带着一丝祈求。 “机场。”他的声音没有温度。 电话那头的女人明显不悦,“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让她把你魂儿都勾走了?那你还来国外找我做什么?” “医馆那边有重要的病人,我需要赶回去看诊,至于你,我不是律师,钱的方面我可以帮,官司还需要你自己打。” 你说他不在乎吧,前面他急于解释,你说他很在乎吧,后面毫不留情。 “怀山,如果我和他之间的离婚问题一直搞不清,我就不能和你结婚。”满满的委屈,像是还在期待什么。 “我不急,这么多年都等了,再等你几个月。” 清冷的语气让电话那头的沈梨初气炸了,“陆怀山,你真是鬼迷心窍了,以后都不要再找我了!” 猛地挂断电话,陆怀山的眉头也紧锁在一起。 他没有改签,因为刚才说的也都是事实,医馆那边确实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病人,需要他亲自过去一趟。 好巧不巧,南枝和闻野订的也是这一趟飞机,更可以说,今天能回国的就只有这一趟航线了。 如果是南枝自己的话,那肯定是经济舱无疑,但和闻野一起,说什么都要做商务舱。 南枝拗不过,只好让大款花钱。 这最后一趟飞机很清净,南枝和闻野进来的时候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在找到他们的位置时才发现,陆怀山坐在他们旁边,中间只隔着一条过道。 南枝表情瞬间凝住,闻野察觉,让了让里面的位置,“吱吱,你坐里面吧,正好可以看看空中的风景。” 她扯了扯嘴角,“好。” 她没想好,要怎么去面对陆怀山。 一开始,她图新鲜刺激,图报复姜明绪,图给南堃根治那种磨人的病症。 可后来,这一切都变了。 变得她完全没有能力主控局势。 飞机上的陆怀山始终闭着眼,座椅放倒,似乎在养神。 南枝心乱如麻,眼神总是下意识地瞥到那边,看到男人清晰分明的侧脸,她的心像是被人捏了一把,又酸又疼。 沈梨初在打官司,当上的问题那么复杂,陆怀山竟然没有留下,而是一个人回国了,他们是又闹别扭了? 还是说,那晚的事呗沈梨初知道了? 过了一会,闻野有些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南枝感觉飞机上的冷气开得有些凉,又怕这时候喊空姐会吵醒身边的人,便将自己身上的毛毯轻轻搭在闻野身上。 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品,就连呼吸都放轻了一些。 但就在她做完这一切,刚要坐回自己座位时,眼神突然与对面的冷冽视线对上。 陆怀山原本深沉的眸子此刻透着寒光,一道射在她那双白皙温柔的手上。 她愣了一下,随后就当看不见,抿了抿嘴唇,转头坐好。 过了没多大一会,她就感觉小腹一阵酸疼,就赶紧捂着肚子朝厕所跑去。 到了厕所才发现,是大姨母来了。 这样的情况,行李都托运了,这上面应该也不会有姨妈巾的吧? 这可怎么办? 就在她为难尴尬之际,厕所的门被人敲响,她下意识喊了一句,“里面有人。” “开门。”门外陆怀山的声音清冷,又丝毫不容置喙。 她一脸无语,上个厕所也要被跟,“陆怀山,你神经病,我上厕所呢!” “开门!” 无奈之下,她只好缓缓将门打开一条缝,刚要探头问问外面的神经病,到底想干什么,结果就从门缝里塞进来一片姨妈巾。 第一百四十一章:该怎么选择 她看着姨妈巾都愣了,这是陆怀山给她递进来的? “陆……陆怀山,是你吗?”她又确认了一遍。 “不是。”门外男人的声音冰冷,将姨妈巾塞进她踌躇的手中,将门从外面关好。 但他没有离开,而是守着卫生间的门口,似乎生怕里面的女人尴尬。 过了一会,南枝打开门出来。 因为刚才的事,她双颊浮上些许红晕,看上去就像是诱人的水蜜桃。 “谢谢。”她低着头。 “嗯。”陆怀山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其实她想问,在这飞机上,陆怀山怎么会有那种女性用的东西? 甚至又突然想到,之前陆怀山河沈梨初在一起时的场景,该不会这种女性的应急用品,是他为别的女人准备的吧? 两个人就站在这里,没有要走的意思,却也显得异常不自在。 过了一会,便听到外面的空姐闲聊了两句。 “你看到了吗?刚才商务舱那位先生,竟然为了自己的太太,去经济舱借卫生巾啊!” “可他们刚才进去时,我看那个女人是和邻座的男人一起进去的,和那位陆先生好像并不熟。” “要不是就是闹别扭了?” “谁知道呢?要是我先生能为我做到这样,吵架我都自己扇自己两耳光。” …… 两个空姐聊得不多,但这简短的内容里也能听出,就是陆怀山。 再看陆怀山,表情依旧淡漠,仿佛压根就没听到。 他烟瘾犯了,手指一直放在鼻尖嗅,南枝察觉到,从兜里掏出一颗糖,递给了他,“吃块糖缓解一下吧!” 他低睨一眼,“我不吃甜的。” “……” 不吃拉倒呗,难道她还要喂他吃吗? 就像是赌气,她打开糖的包装纸,塞在嘴里,却没有立刻含进去,像是挑衅,咬在齿间得意地看了陆怀山一眼。 但下一秒,对面的男人眼神波闪,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咬着的糖吞噬过去。 二人在这个狭小的过道里,唇齿相依,极尽暧昧,分别尝到这颗糖的味道。 回过神来,她一把推开面前的男人,“之前你说,你只碰过我一个女人,是真的吗?” 她很莫名其妙,为什么在这时候这么矫情这个问题? “假的。”男人嘴里含糖,却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 南枝瞪他一眼,撞开他的肩膀就要离开。 但这时陆怀山又怕突然开口,“我去警局看过姜明绪,这次没有人能保他出来。” 她没有回头,语气也有些没好气,“你们陆家不是忌惮他那张嘴吗?怎么不管了?” “在国外,他没那么容易掀起波澜。” 否则当初他也不会答应,亲自送姜明绪出国。 话落,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刚走,闻家人就去了,估计是为你出气,做善后打点,他想通知我爸都难。” 这是南枝没有想到的,当时她也是和闻野随口一说,没想到闻野竟派人去了警局。 她诧异地转头看着身后的陆怀山,张了张嘴,想再问些什么。 “你这糖是不是过期了,怎么这么硬?”陆怀山先她一步开口,语气听不出波澜。 她视线顺着他的腹肌,缓缓朝下瞥了一眼,“没你硬!” 他再低头,确实不适合现在出去。 回到座位,还是把熟睡的闻野给吵醒了,他揉着迷糊的双眼,慵懒地问了一句,“上厕所了,还是觉得坐着不舒服?” 南枝笑了笑,没去看他的眼睛,“上厕所了,有些不舒服,所以时间长了一些。” 闻野抿唇,“我去找空乘给你要杯红糖水。” 她一把按住他胳膊,“别去了,我想睡一会。” 关于刚才陆怀山说的那些,她没问闻野,既然闻野没有主动说,大概就是不想她知道的吧? 不过,像姜明绪那种人也是活该,打点一下就打点一下吧! 闻野见她瞬间闭上眼,转头才看到那边陆怀山的座位上也没有人。 不出意外的话,刚刚他俩应该是在一起的。 他和南枝之间没有男女之情,可他就是看不惯陆怀山一次次地欺负她。 没错,那对于闻野来说,就是欺负。 转眼回到国内,已经是半夜。 苏溪刚直播完,所以就来接机,齐不幕也是要接陆怀山的,所以一出来就看到两个人在大厅里打成一片。 大半夜的,人流量不是很多,他们两个就格外显眼了。 见他们出来,这才分别分开接人。 大g车上,陆怀山有些累,靠在座椅上眯着眼,不想说话。 音响里缓缓播放的是,那首之前南枝输入好的《悬溺》,前奏一响,他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一些。 齐不幕瞥了一眼他,“陆师,你什么时候开始听这种歌的?要不咱们换个嗨一点的?” “别动!”语气不容置喙。 齐不幕只好把伸出去的手指又收了回来,认真开车,“对了,黎老已经安排在你说的那个院子了,不过那个院子实在荒废,就是找了保洁去打扫,也显得太清冷了一些,要不然明天给师爷换个星级酒店吧?” 陆怀山没有出声,也没有睁眼。 这意思就是不想搭话,也不接受他的提议,又或者是太累了。 反正齐不幕只好识趣的闭上嘴,好好开车把陆怀山送回御州别墅。 到了别墅门口,齐不幕把车停在车库,打算开门口他的车离开。 刚解开安全带,还没来得及下车,陆怀山就猛地开口,“南堃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齐不幕愣了一下,撇了撇嘴,“陆师,这活咱们揽的可是不谨慎,南堃这病耽误的时间太长了,尤其之前姜明绪那么丧良心,给他吃了很多国外的禁药,你说你都给他调理半年了,血灵芝也用上了,这身体状态就是回不到之前,这时候如果你给他用走阴针法,那可是……”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陆怀山都懂,就像当年沈梨初那场大病,如果用走阴针法,就是冒险,可唯有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 如果不是看着沈梨初还活着,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有信心再用这种针法。 “反正黎老现在来了,不如你先给黎老治好他的病,然后让黎老给点意见,是冒险,还是就这么算了?”齐不幕,试探性地提议。 陆怀山解开副驾驶的安全带,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你是南枝,这时候我说治不了,你怎么想?” 他咂了咂嘴,“这还用问,肯定是觉得你故意的,言而无信啊!” “但陆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出了意外,是让她怪你好,还是一辈子视你为仇人好?” 陆怀山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径直打开车门,迈着修长的腿下了车,“这个问题你不应该代入个人感情,应该问,你作为一个医者,该怎么选择?” 第一百四十二章:南堃突然发病 苏溪接到他们,原本是提议着大家聚聚,这么晚能聚的地方也就是酒吧了。 闻野无所谓,就是南枝觉得比较累,更何况,她也不想去那种地方,所以就让苏溪直接把她送回幼儿园了。 闻野怕麻烦苏溪,再加上时间确实挺晚,也就没回餐厅,直接在城里的家住下了。 这也是苏溪和南枝第一次知道,闻野在城里还有一个四合院,就是平时忙于餐厅的工作,基本就是闲置。 从国外回来,还没倒过来时差,陈玉秀那边电话就打过来了。 南枝只好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幼儿园的工作,然后驱车赶回家。 喝了陆怀山这么久的药,现在来例假,肚子不像以前那么疼了,否则别说现在她妈妈打电话,就是南堃给她打电话,她也爬不起来啊! 回到家,刚把车停在大胡同口,人还没来得及走进家门口,便听到一阵打砸的声音。 这种声音她很熟悉,只是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南枝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果然就看到陈玉秀坐在轮椅上崩溃哭着。 见她进来,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浮木,哭得更大声了,“吱吱,你看看,这可怎么办啊?” “今天一早我就感觉小堃有些不对劲,却没想到真的发病了。” 她赶紧握住陈玉秀的手,“妈,你先别着急,这是停药之后他第一次发病吗?” 陈玉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一脸凌乱地抬头看着她,“我不知道,他原本的状态挺好的了,甚至总会出来跟我说话,虽然每次字不多,但在我看来也是一种进步,就打前几天,他就不爱出屋了,慢慢地又像之前那样,我感觉不太对,又知道你出国了,想等你回来再说,谁知道,今天小堃就又发病了。” 面前的母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里面南堃又在打砸,不过打砸的频率没有以前那么暴力,倒是砸两下会休息一会。 南枝没有着急进去,因为陈玉秀逼着她给陆怀山打电话。 现在这种情况,她也确实处理不了,更不敢轻易进去刺激南堃,生怕起了什么反作用。 于是她安抚好了陈玉秀,就到院子外面打电话了。 熟悉的号码,上一次拨通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似乎沈梨初“死而复生”之后,他们之间就没有了任何联系。 现在更不是犹豫的时候,她义无反顾地将电话拨了过去。 响了很久,却是没有人接。 南堃的房间里时不时的还会出现打砸声,眼下的情况就是不严重,也不容小觑。 为难之际,她只好将电话打到齐不幕那里,结果是同样的没有人接。 “怎么样,吱吱,打通了吗?”陈玉秀不放心,转动着轮椅轱辘,焦急地出来询问。 南枝收起手机,摇了摇头,“陆医生也是昨晚半夜才从国外飞回来的,估计还没睡醒,电话没有人接。” 她朝着屋里看了一眼,“这样吧,妈,我去医馆找一趟,这边小堃的情况看起来还行,我跟苏溪知会一声,她就在这附近,有事她能过来帮个忙。”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陈玉秀只好点头,“好,那你快去快回,实在有什么变故,也得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 “嗯,放心吧!” 能有什么变故? 大概就是陈玉秀也清楚,她和陆怀山之间的这种关系,只不过是图个新鲜。 已经维持了两年,还能继续维持多久呢? 这件事她也想过,如果不能尽快利用这层关系,把南堃的病治好的话,那后果也就是陈玉秀担心的那样。 谁知道,半路还杀出个沈梨初来。 他们之间是什么恩怨纠葛她不清楚,但她知道,沈梨初的存在能直接影响到她的利益。 一路她车子开得很快,尽管南堃那边的情况没有多么糟糕,可这也不是什么好兆头,还是及早弄清楚的好。 来到医馆,因为是熟人,所以值班的医生也都认识她。 自然猜到她不是找陆怀山,就是找齐不幕的,偏偏今天这两位医生都不在。 “都不在?”南枝也是有些吃惊。 其中大厅值班的小医生点了点头,“对,陆医生和齐医生今天都是请假了。” 请假这种事,在陆怀山身上很难得。 陆老爷子去世之后,陆氏集团急缺人手,这样的情况他都没有放弃自己医生的事业,可见是真的非常重视。 再往前推,即使陆怀山在床上折腾一夜,一点觉不睡,也会按时坐诊,今天怎么就突然请假了,还是带齐不幕一起请假的。 “那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值班医生摇了摇头,“没有。” “好,如果他们今天回来,你就帮我传达一声,我来找过他们,有急事。” “好,我知道了。”对方应下。 她从医馆出来,就又着急忙慌地往回赶。 等赶到家才发现,闻野那辆跑车停在这与他身价格格不入的胡同口。 她满脸疑惑,没有多想就往家里跑。 刚一进院子就看到苏溪和闻野一脸疲惫地坐在台阶上。 “怎么了?”她顿感不妙。 苏溪无力摆了摆手,“别提了,刚才阿姨给我打电话,我就赶紧过来了,谁知道小堃突然发疯,我俩哪弄得了,只好把闻老板叫来了,也还好,他刚要出城,经过这边郊区。” “那小堃现在怎么样?”她着急地要往屋里跑。 闻野则是赶紧拦住她,“先别去,阿姨给他哄睡了,这时候就别给他吵醒了。” 她长呼一口气,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扶住额头,“不好意思,让你们跟着受惊了。” 苏溪猛地从地上弹起,“靠,跟我说什么屁话呢?” 南枝深知苏溪的为人,有些尴尬地指着闻野,“我跟他说呢!” 苏溪这才安静地坐回台阶上。 闻野没多在意,只是有些百感交集地看着南枝,最后犹豫过后,才对她说,“南枝,你一直扮演你不喜欢的那个角色,其实就是为了你生病的弟弟,是吗?” 这话题很敏感,南枝没有想到,现在更是没有办法回答。 “闻野,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不过,我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可能招待不了你。”她踌躇开口,“你回国之后还没回餐厅呢吧?不如你先回去。” 闻野了解南枝的性子,这个时候她肯定是觉得,家里这种窘迫又糟糕的情况,被自己的好朋友看到,实在难为情了。 所以他也就没再推脱,而是点了下头,“好,我先回餐厅看看,晚上还回城里,到时候有事你给我打电话。” “嗯,路上慢点。” 闻野走了几步,快到大门口时突然驻足,转身笑着对她说,“吱吱,总会有办法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医者父母心 城中小院。 陆怀山来不及倒时差,安顿好医馆那边,就直接来了黎老这边。 黎老已经年近八十,可身体一向硬朗,就算当年经受过一点磋磨,如今看上去仍旧容光焕发,一点都不像个老年人,更不像个生了重病的人。 “师父。”陆怀山见到黎老,恭恭敬敬地鞠躬。 他平时对谁都是冷冷淡淡,唯独对黎老,该有的规矩礼仪一样都不少。 黎老放下手中正在浇花的水壶,笑着朝他招了招手,“怀山,听说你找到梨初了?” 他没想到,黎老一张口就是问这个。 愣了一下,淡定回道,“是。” “当年你们两个是一起在我这拜师,也是我最得意的两个徒弟,我也跟你们说过,走阴针法只能传授一人,这是一代代传下来的规矩,还记得吧?” 陈年旧事,猛然提起来,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但陆怀山还是微微点了下头,“记得。” “你认为为师的病严重吗?”黎老又突然跳转了话题。 他一时间接不上来,毕竟刚到这,确实没有把脉。 黎老见他这副样子,哈哈笑道:“怀山,你和七年前还真是不一样了。” “师父,您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先给您把脉吧?”难得陆怀山脸上有一丝难掩的担忧。 黎老是他的恩师,他当年步入中医这一行业,确实因为沈梨初的熏陶影响,但后来也发现自己是真的适合,否则,他也不会坚持这么久。 只不过,后来黎老带出他们两个徒弟之后就隐居了,行踪连他们这最得意的徒弟都不知道,久而久之,中医界就把黎老淡忘,黎老这才重新出来。 “怀山,关于你身上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按照正常的,当年我就应该过来找你,或者说,过来开导你。”黎老与语重心长,“可就是因为我了解你,知道当年我来找你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所以我才等了这么多年。” “听说你封了走阴针法?” 提起这个,陆怀山是愧对师门的,他脸上的神色也不太好看,“是。” “不过最近已经打算重启了。” 黎老把刚泡好的茶递给了他一杯,“走阴针法固然凶险,可危急时刻却能救人性命,我们是中医,更是医者,医者父母心,这是最基本需要具备的。你因为沈梨初一句话,便将走阴针法用在她身上,当时你可确认了,她的病症是否已经达到了要冒险行此针法的程度?” 这一句话,让他猛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黎老。 黎老淡定如初,“当年你是懵懂少年,连大学都还没走出去,毛躁疏忽是有情可原的,为师也没有将全部针法教授于你,正是怕你犯下终身不可弥补之错。” “但后来呢?” 后来这个词用的很好,大概就是黎老已经知道,现在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些事。 “你又被梨初影响了。”黎老补充道:“如果我说的没错,你身边应该有个需要你用走阴针法救命的人吧?你救了吗?” “师父,我说的重启走阴针法就是为这个患者。” 陆怀山的极力解释,并没有引起黎老的任何波澜,反而是淡定地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清晨的香茶。 沉默了一会,黎老才将茶盏放下,长叹一声,“怀山,作为你的师父,我不止要传授你医术,我还要教你做人,和认清自己。” “只可惜,师父在你身上唯一成功的地方,也就是传授给了你医术啊!” 这话颇有深意,陆怀山本身就是个聪明人,可在自己师父面前也显得那么渺小。 这时候,齐不幕提着两个食盒小跑进来,“黎老,快,看我给您排了一早上的队,才好不容易买到的小笼包,保证让你一口下去,还想第二口的。” 话题就此打断,气氛也因为齐不幕的到来显得轻松了一些。 吃过早饭,陆怀山这才认真为黎老把脉。 可正是这一探脉,他惊得瞬间瞪大双眼。 齐不幕在旁边看不出个所以然,一脸疑惑想问又不敢开口问。 黎老则是笑着收回手,将挽上的袖子又重新放了下来,“别大惊小怪的,记住了今天把脉的感觉,能让你有此感受的,你这一生行医中,也碰不上几个地。” “师父,你……”陆怀山很少有这样失魂的状态。 “开药方吧!”黎老笑着将脸凑到对面陆怀山面前,“总不能因为没治,你就连药方都不给病人开吧?” 他眉头紧锁,看着眼前的老人,似乎他们师徒确实很久没见了,可却没想到再见,就会是这最后一面。 黎老没有家人,一直都是独身一人。 在外人看来,或许这就是潇洒,只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就显得格外冷清。 陆怀山认真地开了药方,并且让齐不幕去医馆抓药,回来后是他亲自看着药,又给黎老扎针的。 这一整天,他和齐不幕的手机都没有开机,如果不是齐不幕去医馆抓药,可能还不知道南枝那边发生了什么。 傍晚,齐不幕拿药回来就将南堃发病的事告诉陆怀山。 陆怀山听后,脸色瞬间凝重下来。 “陆师,要不你去看看,黎老这边的药我来煎?” 他看着手中的药有些犹豫,今天给黎老把出来死脉,就是用再好的药,扎再多的针,最多不超过三天了。 可同时他也清楚,医者父母心,这是他师父教他的。 “好,你在这看着药,我去南家一趟,很快回来。” “嗯,你放心去吧,黎老要是知道你去救人,肯定很欣慰。”白天的话,齐不幕多少也听懂了一些。 临走之前,陆怀山还是去和黎老打了个招呼,黎老没有多问,只是让他快去,毕竟就陆怀山身上的事,他几乎都清楚。 这么一个爱徒,也是这几年来他最关注的。 从小院出来,陆怀山开着那辆大g,一路驶向南家,等再赶到时,天已经黑透。 南堃醒来,状态依旧不好,在房间里一直不停地走,像是很暴躁,又像是很无奈。 南枝和母亲以及苏溪都急得不行,正在一筹莫展之时,陆怀山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这个狭小的房子里。 “陆怀山,你快看看我弟弟!”南枝顾不得那么多,还没等他站稳,就拉着他进了南堃的房间。 陆怀山皱眉看向南堃,拉过手腕,快速诊脉,然后又对身后的人说:“南枝留下,其他人出去。” 苏溪和陈玉秀点了点头,赶紧出去将门带上。 见陆怀山掏出长针,南枝激动地问,“你是要给小堃用走阴针法了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专门来帮他 “现在的情况用不了。”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南堃的状况还这么差,以我现在的把握,如果用走阴针法的话,无疑是用他的性命做赌注,结果不是你想看到的,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南枝脸色瞬间刷白,他回头看了一眼,厉声道:“别愣着了,帮我拧开碘伏盖子。” “哦,哦,好的。” 手忙脚乱中,陆怀山开始为下针的穴位消毒,但南堃这时的情绪确实很躁动,即使他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自己能主动的控制一些,却也随时有爆发的危险。 陆怀山只能让南枝尽量安抚,然后加速手中动作,尽快完成针灸。 半晌,南枝感觉贴身的衣服都湿透了,额头上的汗水就顺着脸颊往下流,甚至把这么多年没说过的心里话,今天和南堃说了个遍。 也不知道是陆怀山的针灸起了作用,还是南堃真的被她安抚住了,总之肉眼可见的情绪渐渐稳定,直到最后彻底恢复。 她看着稳定下来的南堃,长呼一口气,再看墙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不知不觉,又身心俱疲。 从南堃的房间里出来,她才看到,陆怀山的白色衬衫也被汗水浸湿,贴在肌肤上,透着那诱人胸肌。 陈玉秀焦急地让苏溪推她过来,“陆医生,小堃他怎么样?” 陆怀山脸色略显疲惫,“目前没多大问题,停了药这也是一个正常的反应,主要还是想让他能够自主调节情绪,不过刚才我看,他确实具备这方面的能力,也就说,之前我们做的努力没有白费。” 话落,他将一个瓷瓶递给南枝,“这里面的药,隔一天给南堃吃一颗,不比之前的药劲大,目前的状况不吃也不行,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南枝接过药瓶,犹豫地张了张嘴。 意识到她有话要说,又估计陈玉秀和苏溪在场,陆怀山便直接拿起西服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肘处,声音淡然,“我那边还有病人,先回了。” 苏溪见状,朝南枝一挑眼,“吱吱,送送人家呗!” 南枝点头,将药瓶放在桌子上,随后就跟着一起出去了。 到了大门外,前面的男人突然驻足,“想说什么?” 她再次呼气,坦然开口,“陆怀山,是小堃现在的情况真不适合用走阴针法,还是你压根就不想给他治?” 陆怀山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微微侧身,“你到底是在侮辱我这个人,还是侮辱我的职业?” “无论是你,还是你的职业,都不值得我侮辱,我就想知道,小堃还能不能好?” 不知为什么,她明明不想这么说,而是想问问,他究竟有什么事,今天一直都没接电话? 沈梨初不在国内,还有什么事是如此重要的? 就在这时,陆怀山的手机响了。 黑暗中,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备注,赶紧滑动接通,并且接电话的过程中,脸色也是越来越凝重。 不出意外的,这是一通国际长途。 因为南枝隐隐听到,电话那头像是说什么,沈梨初和医院之类的。 “好,你先看好她,我马上飞过去。” 挂断电话后,陆怀山好像都没时间搭理南枝,而是继续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看好黎老,我要才出趟国,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她也听到了,是齐不幕。 这俩人可真行,找不到的时候一个都找不到,现在找到了,手机也都开机了。 只不过,陆怀山口中的黎老是谁,她不清楚。 齐不幕应该是问了些什么,陆怀山边开车门,边不耐烦回道,“沈梨初在国外从演出的高台上摔了下来,现在生命垂危,她经纪人联系的我。” 说完,没给那边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坐进驾驶座,南枝还在原地站着,从后视镜看过去,显得无助又渺小。 车窗滑下,他探头看她,“如果选择了信任,就别想那么多,毕竟大家都没有退路,不是吗?” 是啊,他们都没有了退路。 当初南枝选择闯进这个男人的世界,为了自己的弟弟也好,还是为了出那口气也罢,事已至此,毫无退路可言。 陆怀山选择让她轻而易举闯进来,选择接了她弟弟这个棘手的病例,为了满足需求也好,还是为了声名远扬也罢,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车子就这样不带丝毫留恋地消失在胡同尽头,让南枝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今天南堃的情况这么紧急,她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陆怀山,然而沈梨初经纪人的一个电话,就能轻轻松松把人调到国外。 孰轻孰重,已然明了。 齐不幕挂断电话后,黎老也察觉出什么,拄着拐杖走过来,问:“你师父又怎么了?” 他摇了摇手机,“咳,黎老,他算是中毒太深,连你这个师父都解不了他身上的毒啊!” 黎老听罢,立刻会意,背手走了几步,叹气道:“他啊,还是因为当年给梨初行针那件事,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他自己把自己困里面了。” “黎老,你这得帮他啊!” 对于齐不幕来说,陆怀山平时虽然对他严厉,可是他的恩师,更是他的朋友。 “如果不是想帮他的话,我就不会在这个原本该挑骨灰盒的时候,舟车劳顿地来到这里。”黎老的话让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伤感。 齐不幕最擅长调节气氛,此刻摆了摆手,笑嘻嘻说道:“黎老,您可真会开玩笑,像您这样的活神仙,就应该长命百岁!” “百不百岁的先不管了。”黎老看向隔壁的四合院,“小齐,你去向旁边那家人借点姜,夜里冷了,我们煮点姜茶喝。” 齐不幕有些怔,这附近的几家四合院,看上去都有些荒凉,不像是有人常住,如果不是常住,这些家常用的东西也不会有的吧? 见他犹豫,黎老又提醒了一句,“去吧,有没有得先试试,不试过又怎么知道结果?” 一语双关,齐不幕却不需要明白。 他颠儿颠儿跑去隔壁,敲了敲门还真有人在,只不过,和最初预料的一样,对方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并且他们还认识。 他和闻野不熟,看那样子闻野像是刚洗完澡,很客气地跟他说明,不在这边做饭,所以他借的东西没有。 但让齐不幕没有想到的是,黎老不太在意,更是一直在院子里坐着,像是专门等谁一样。 半晌,院子的门被人敲响,齐不幕去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提着超市购物袋的闻野。 第一百四十五章:陆怀山的师父 “哎,你怎么又来了?”齐不幕是震惊的。 尤其闻野手中提的包装袋,里面装的明显都是一些生活用品,甚至还有刚刚他去借的姜。 “哦,我刚才听你说,这位老先生是从外地过来的,你也不住这,应该对这边也不熟悉,所以我就去超市帮你们买了点生活用品,还有你刚刚要的姜。” 说着,闻野将袋子递给齐不幕。 这时黎老也从屋里出来了,“既然如此破费,我这老头子也就不跟你们客气了,一起进来,我给你们煮一杯我最拿手的姜茶。” 冬天喝姜茶的很多,但这快夏天了喝姜茶,闻野也是第一次见。 不过盛情难却,如果他不进的话,估计对方也不好意思收他这点微薄的东西。 其实他想的就是,既然邻里邻居得住着,这也是顺手的事。 “那好,我就尝尝老先生的手艺。” 迈进门口,齐不幕便将门再次关上,只是回头时发现闻野并没有先进去,更像是在等他。 “你怎么不进去?” 闻野微笑看他,“今天你和陆医生的电话都打不通,是因为在这照顾这个老先生?” 齐不幕愣了一下,“你可不知道,这是我师父的师父,陆师带我过来的时候就说了,黎老喜欢安静,所以我们手机关机,但谁知道南枝那边出了事,要不是我回了一趟医馆,陆师又是一顿解释不清的误会。” 闻野没有多问,毕竟黎老已经进去了,他俩一直在这闲聊显得不礼貌,也就先进去了。 进去才发现,到处弥漫着中药的味道,就像一瞬间走进了中药房。 黎老淡定地坐在桌前,摆弄着桌子上的小炭炉,“别介意啊,后生,这人上岁数了,身上的毛病就多了一些,也就离不了药啊!” 闻野回过神来,“黎老说笑了,我看您身子硬朗,吃药估计也是你们作为医者的自我保养,长命百岁是不在话下的。” “哈哈哈,你这后生,年纪不大,话倒是会说的。”黎老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怎么称呼?” 闻野顺势坐下,报上自己的名字。 黎老微微点头,又对旁边无所事事的齐不幕说,“小齐,你师父在医馆里是不是有一个专门的药材室?” 齐不幕不知道黎老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对。” “这样,麻烦你半夜跑一趟,在你师父的专属药材室里,从外往里数,靠窗的第三个药柜,最中间的那个带锁的格子,你帮我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说着,黎老将一把钥匙递给他,“这是钥匙。” 齐不幕接过钥匙,又看了看闻野,最后视线定格在黎老身上,“可是……” 闻野立刻会意,主动站起来,说:“放心吧,我在这陪会老人家。” 他这才放心地再次点头,“那好,哥们,就先麻烦你了,回头酒吧安排你。” 闻野笑了笑,没有说话,直到齐不幕开车离开四合院。 房间内霎时就安静了下来,黎老认真地煮着炉子上的姜茶,满脸慈祥又沉稳,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 闻野眼神踌躇,他本就身世不错,家里不缺钱,所以大学毕业之后有西蒙餐厅撑着,他也没少见世面,更是丰富了自己阅历,也见过无数的人。 眼前他可以肯定,黎老是故意支走齐不幕,也像是故意安排的这场相遇,更像是有话要与他说。 可他们本身就不认识,唯一让他感到有兴趣的是,刚才齐不幕说,这是陆怀山的师父。 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眼前这位黎老也能治南堃的病? “闻野,你倒是个沉得住气的。”黎老突然笑出了声,又将一杯刚刚煮好的姜茶递给了他,“我以为你得先开口,没想到熬得我这个老头子先开口了,哈哈哈……” 闻野微笑颔首,“黎老先生,您……是想让我做这件事的媒介?” “但我想不明白,这对陆怀山有什么好处,毕竟陆怀山是您徒弟,我们和您压根就不认识,南家人和您就更没有关系了。” 闻野的直言并没有让黎老反感,只是表情严肃了几分,“不瞒你说,这个患者的姐姐,也就是你那位朋友,才是让我爱徒解开禁锢的希望。” 闻野似懂非懂,“老先生,您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还是已经将我们所有人都摸清了。” 黎老看着闻野的眼神讳莫如深,“如果我这把老骨头还有时间的话,肯定不会干预怀山的事,他能自己解决的,不过是时间问题,可如果我就这样离开,于我这个徒弟,我放心不下。” “老先生,您说什么……” 没等他话说完,黎老抬手打断,“行了,后生,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没人比我们医者更了解自己的身体。” “三天时间,我帮你朋友的弟弟用走阴针法。” 黎老语气笃定,闻野一时间都有些愣了。 反应过来之后,他问,“可是,陆医生说,现在南堃的情况不适合接受走阴针法。” 黎老又哈哈大笑起来,“当年我可是留了一手,没有全教给他,所以这次前面的针我来,后面的针怀山来,以他学到的走阴针法,完全没有问题。而且经过这一次的实践,他也就领悟到当初没有学到的那一部分了。” 闻野听完,不得不由衷佩服,端起面前的姜茶,轻轻抿了一口,一语双关道:“姜还是老的辣啊!” “哈哈哈……” 第二天,闻野天没亮就来到了南家,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南枝。 但碍于时间太早,他只能在门口等着,直到南枝穿着睡衣出来扔垃圾。 原本南枝在家里住的时间就少,这次也纯属是情况紧急,尤其陆怀山还不在国内,她更是不放心把家里人扔下,所以昨晚就宿在这里了。 穿着前几年的睡衣,美少女战士的图案让她在原本清秀的前提下,又增添了一种可爱的滤镜。 见她出来,闻野赶紧下车,“吱吱。” 她也是没有想到闻野这么早在门口等,诧异道:“一大早的你在这干什么?” “等你啊!”闻野笑的阳光,“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对于南枝来说,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好消息,所以她压根就高兴不起来,也只是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敷衍道:“什么好消息?” “我找到人可以治你弟弟的病。” 南枝并没有多在意,因为当初她也没少找,确实只有陆怀山一个人会这种针法,而南堃这种病也确实很复杂,就需要这走阴针法去根。 “呵呵,闻野,我知道你是好意,但……” “陆怀山的师父!”闻野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沮丧话,“就住在我隔壁,昨天刚来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黎老亲自行针 闻言,南枝欣喜若狂,“真的假的?” “这种事我能跟你开玩笑吗?” 她激动地赶紧将手中的垃圾扔进垃圾桶,又转身对闻野说,“那你快带我去见见人家。” 但低头一看,她现在正穿着一件不太得体的睡衣,又意识到自己有些冒失,只能先平复情绪,“那个……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换件衣服。” “好,不急,这个时间黎老先生肯定还没吃早餐,我们趁一会再过去。”闻野安抚她,“老先生年纪大了,尤其现在我们有求于人家,别太冒失了。” “好。” 南枝进去换衣服的同时,也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她妈妈,陈玉秀听闻,也是和她一样的激动,直说自己在家看着南堃,让她快点去求黎老出山给南堃治病。 也正是换衣服的这个空隙,让南枝觉得事情有些过于巧合,甚至巧合得像是被安排的。 路上,她也将此疑问提出,闻野却说是她太敏感了,如果觉得这样不通过陆怀山很不好的话,也可以给陆怀山打个电话。 闻野一开始也不知道陆怀山出国了,见南枝说什么也不打电话,仔细询问才知道,原来陆怀山昨晚就已经出国了。 事情都这样赶在一起,或许是真的巧,也或许是命运使然吧? 但不管怎么说,闻野就想帮南枝,南枝也就想让她弟弟能尽快好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 车子开了一会,抵达四合院门口,经过闻野家的时候,他还特意指给南枝看,让她认着门点。 站在黎老的院子门口,她却开始犹豫了。 闻野察觉到她很紧张,便伸手握了握她的肩膀,“没事的,我都说好了,黎老是个有声望的医者,不管你是谁,也不管病人是什么情况,只要他能救,一定会救。” “那……为什么陆怀山不愿意救?” 她心里有些泛酸,想到昨晚陆怀山临走前她还在问,而陆怀山的回答还是那句,现在不是最适合的时机。 眼下他的师父却可以给南堃用这种针法,她还是昨晚的疑问,到底是陆怀山真的没有把握,还是他压根就没想治好南堃? “算了,是我矫情了。”南枝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抹明媚的笑容,“进去吧,别让人家老先生等太久。” “嗯。” 关于她的这个问题,闻野没有办法回答。 昨晚黎老先生跟他说了很多,他也是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以及陆怀山身上的问题。 要说起来,身处于这个牢里的,谁又不是一个可怜人呢? 就是说不好,南枝到底是后来者,还是一开始就入局了的人? 一进门口,院子里有些荒凉,但显然已经被人打扫过了。 齐不幕正在院子里陪着黎老浇花,也是难得他有这么耐心的时候。 见南枝进来,他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朝她招手,“来来来,你快点,求人办事得有点态度,帮黎老把这花浇了。” 南枝和齐不幕本就是熟识,此刻黎老在场,她更是不会在意,更何况,齐不幕说得也对,浇浇花也没什么。 她笑着走过去,从齐不幕手里接过水壶。 黎老则是无奈地笑着指了指齐不幕,“你这小子,还真是滑头,也就你师父能治你。” “没什么的,黎老,您告诉我,怎么浇这些花,我来吧!”南枝秉承着诚恳的态度,自告奋勇。 黎老和她也不见外,指着这刚刚栽种的各种花苗,“怀山这个院子啊,实在太荒凉,当初我住的时候还好,走了这么多年,他竟把这处院子荒了,连点人味儿都没有。” 这不是很正常吗? 陆怀山那个人身上都没有人味儿,更别说他的院子。 但南枝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嘴角轻弯,低头浇花。 黎老指了指旁边的一株,“南枝是吧?那株比较娇贵,你浇下去的时候不要碰到花枝和叶子,直接从底下浇,土壤湿了就行。” 其实此时南枝心里着急坏了,可表面还得波澜不惊,“好,我知道了。” 随后的半个小时时间里,黎老基本一直都在教她浇花,没有说任何关于走阴针法,或者是南堃的病的事。 齐不幕在不远处倚着大门,像看热闹一样,闻野则是坐在里面台阶上。 他们都心知肚明,黎老不是个简单人物,中医界之所以忘记了这个犹如神仙一般的存在,也是因为黎老确实喜欢安静,当初退出中医界的时候就说了,这辈子只想归隐山林。 却不成想,晚年的最后时刻,还要为自己的爱徒做最后一点贡献。 然而,此时他那个爱徒还被别的事情绊住脚了。 半个小时过后,黎老招呼着南枝坐在院子的凉亭里,洗了洗手,给她沏了一杯茶。 南枝有些不好意思,要代替沏茶,但黎老却说,“你们年轻人啊,耐心有限,像茶这种东西,表面着急或者心里着急,都是品尝不到它原本的香气的。” 像是话里有话,可黎老满脸写的都是云淡风轻。 “南枝,你觉得我能治好你弟弟的病吗?”黎老将一杯递了过去。 她谦卑接过,眼神笃定,“肯定能的,黎老先生,我相信您。” 黎老笑道:“看病这件事,信任是最重要的一部分,你懂我这个意思吗?” 她愣了,因为她感觉黎老问的不是表面意思。 见她怔着,黎老又接着说,“我治不好你弟弟的病。” 南枝瞬间站起身来,甚至手中的茶水还洒了些许。 “你看,我就说,你们年轻人缺少耐心吧?”黎老满眼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充满宠溺。 因为闻野早就知晓黎老想要做什么,所以这时候也没有过来替南枝解围,而是让她自己一点点听完。 “没错,怀山的走阴针法是我传授给他的,当初他和梨初都是我最得意的底子,但是走阴针法只能传授一人,最后我就选了怀山,因为怀山身上灵性及骨子里的善念是中医里比较难得的,作为医者,必须心怀天下。” “呵呵呵,这话在当下的社会形势下,你们年轻人听起来或许会觉得滑稽可笑,但在我们那个年代,这是永远不变的信仰,至今仍旧也是。” 黎老说了很多,南枝再次缓缓坐下,迫使自己耐心听完。 “南枝啊,怀山的走阴针法学的不全,有一部分我没有教他,所以他对于你弟的这个病情迟迟不敢下手,也是因为当年在梨初身上试验出了问题,困扰了他这么多年。”黎老言语中多了几分严肃,“但这次,我会先行给你弟弟下针,到了怀山擅长的地方再由他接手,这样就能完全提高你弟弟痊愈的概率,也能让怀山在这次经验中成长。” 第一百四十七章:为她诊脉 国外。 陆怀山到这之后发现,沈梨初受伤得确实很严重。 只是他没有想到,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要坚持去出席官司。 “你疯了,如果你不好好养着,你这条腿就算是废了。”陆怀山站在病床边,皱着眉头呵斥她。 但沈梨初压根就没看在眼里,惨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完全不像之前那个冷艳美人。 “我有什么办法?又有什么选择?”沈梨初抬头睨他一眼,“我都跟你说了,我这边的情况有多糟糕,你非要回国,你不就是想看着我死吗?” 陆怀山没有着急反驳,而是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回病床上,“我也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国内确实有着急的事情要处理。” “呵呵,是为了她?” 这个话题在这时候聊似乎有些不太合适,陆怀山更不想因为这种话题,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 他按着沈梨初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当初,你到底是为什么嫁给这几个人?” 没错,就是几个人。 这次要和沈梨初打官司的也不是所谓的一个前夫,每一个都是国外有头有脸的人物,仿佛她的这几年,就完全穿梭于这些有钱有势的人当中了。 “我有什么办法?都是那个人……” 她言语中有些要挑明的意思,但最后还是欲言又止了。 意识到她的情绪变化,陆怀山起身,淡定地站直身体,“我可以帮你摆平这次的事情,可你要让我见他一面,你的第一个男人。” 陆怀山语气笃定,就像是知道什么似的。 “见不到的,连我都不知道他在哪?” “我相信你有办法。” 话落,陆怀山离开了病房,替沈梨初处理后面的事。 其实在陆怀山心里,他一直都觉得,沈梨初能落到今天这一地步,完全还是因为当初他做事冒失,如果不是因为他急于在走阴针法上凸显成绩,一次次用沈梨初试针,她的家人可能就没有把她带出国的机会。 只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她的第一任丈夫,也就是那个把她当成玩物,送给那几个有钱有势的人做老婆的幕后黑手。 就是这样一来,他要在国外耽误上几天时间了。 国内南堃犯病,黎老也还在等他。 可有些事,如果不弄清楚的话,就会成为一辈子解不开的结。 陆怀山走后,沈梨初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神秘号码,“咬钩了,一切和你最初预料的一样。”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另一边,南枝在听完黎老掰开揉碎说的那些话之后,也自然同意让黎老行针,黎老相信自己的徒弟,她也自然相信陆怀山。 可陆怀山这一走,竟是三天都没有回来。 他们把南堃带到了四合院,原本陈玉秀说什么都要跟着,还是南枝连哄带咋呼的,这才安抚好了。 把南堃带出来不容易,路上几次差点出事,好不容易才到了黎老的小院。 奇怪的是,医者身上就像是自带着一种药,只要患者一看到给他治病的人,莫名就好了一些。 即使南堃没有那么闹腾了,黎老还是说不让他们掉以轻心,接下来的三天才是最关键的。 喝药这一步就直接免了,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陆怀山也是用尽毕生所学,把能喝的药都给南堃喝完了。 最主要的是,黎老时间有限,大限将至,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给南堃用了走阴针法。 一老一少,就这样在房间里闷了一整天,从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不吃不喝不出屋。 南枝看着这扇紧闭的门,实在急得不行,“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黎老那么大岁数了,这已经足足十二个小时了,就是个年轻人都要顶不住的,这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闻野鲜少皱眉,此刻却也是眉头紧锁,因为黎老跟他说了,所剩时间不多这件事,却不让他们告知南枝。 就连平时话痨的齐不幕,眼下也是急得团团转,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南枝说着就要往里闯。 闻野反应极快,一把拉住了她,“不行,吱吱,黎老说了,他行针的过程中不能进,否则有可能害了他们两个人。” “但是……” 南枝还想说些什么,旁边的齐不幕就彻底等不了,万一真的出了事,回来陆怀山一定会杀了他的。 “我进!” 只不过,齐不幕刚冲到房间门口,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黎老一脸沧桑与疲惫,额头上满是汗珠,可脸上还是挂着那慈祥的笑,“听这意思,你们是都等不住了啊!” 南枝赶紧跑过去,没有第一时间询问过程如何,而是愧疚地看着黎老,“老先生,您没事吧?” 黎老很欣赏南枝身上的品性,笑着点头,“我没事,你弟弟也没事,这第一天就算是顺利的,剩下的事让小齐去吧,他有经验。” 然后黎老就和齐不幕交代,要用什么药物,加上什么剂量,什么样的温度,泡多长时间去给南堃准备药浴。 “既然这样,那老先生先去吃点东西吧,我早就做出来了,一直在厨房里温着,您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南枝很是愧疚,人家这么大岁数了,这高强度的救治她弟弟,简直就是拿命在拼。 黎老没有推辞,而是笑着点了点头,“好。” 吃饭的过程中,黎老和她说,南堃一时半会是回不去,让她打电话给家里保平安。 然后说她不放心的话,也可以住下。 只不过,这处院子原本他走后就没人住,挺荒的。 闻野则是提议,让南枝先在隔壁他家住两天,反正就是凑合的事。 南枝没有过于推脱,毕竟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快点治好南堃,这也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指着陆怀山,怕是要纠缠个没完没了。 “南枝,我看每天都有阿姨来给你送药,你身体不好?”黎老对中药比较敏感,第二天的时候就问了这个问题。 其实南枝也是没有想到,回国后,廖阿姨还是坚持给她煎药送药,甚至知道她在四合院这边,还每天打车送过来。 对于这个问题,她更是没有回避,“是陆怀山让我喝的,她说我身体不好,要一直调理。” “喝了一段时间,每个月的那几天肚子确实没那么疼了。” 黎老眼神流转,最后满脸慈祥道:“来,把手伸出来,我探探你的脉就知道了。” “不用了吧?黎老,这两天你为南堃的事已经够费心了,我这没什么事。”南枝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哈,你这是不相信我老头子啊!” “怎么会?”南枝赶紧将手腕递了过去,“我相信您。” 第一百四十八章:本就会分道扬镳 她怎么会不相信赫赫有名的黎老先生呢?只不过是觉得黎老这两天为南堃的病,操碎了心,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已然让她非常不好意思了。 但现在黎老肯为她诊脉,她便也有了几分踌躇,“黎老,是不是我有什么不治之症?陆怀山一直没有告诉我呢?要不他为什么让我吃了这么长时间的药?” 黎老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表情严肃地抬起手来打断了她的话。 意识到医生诊脉的时候,可能需要绝对的安静,南枝接下来就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很久,黎老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甚至还咂了咂嘴。 这可让南枝心跳瞬间加速起来,再次忍不住的问道:“黎老,是真的有什么问题吗?您可一定要和我说实话,我能接受的!” 每一个病人在面临着某种绝境的时候都会这样说,可当真正的结果摆在眼前,大多都是接受不了的,不过,南枝的情况和那些病人不一样。 只见黎老收回了手,然后又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们年轻人竟也这么怕生重病啊?如果真这样的话,那平时就少熬点夜,作息规律,饮食清淡,早起早睡,锻炼身体,保证你们什么病都没有!” 南枝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黎老,我这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陆怀山让我一直喝药呢?” “别多想,孩子,真没什么病,就和怀山说的一样,他只是在为你调理身体,而且就快调理好了!” 黎老这话说得过于云淡风轻,倒让南枝有几分让不敢相信。 “真……真的吗?”她半信半疑,“您可不要哄我呀!” “呵呵呵,孩子,你就是电视剧看多了,现实当中医生诚实是首要的,如果你真有什么病的话,那我能让你当做没病似的延误治疗,等到病入膏肓,再送了命吗?肯定是建议你抓紧治疗了。” 黎老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在黎老为她诊脉之前,她倒是觉得也没什么,但是这个过程当中,黎老的表情让她属实多想了。 知道自己没事儿,也知道陆怀山确实是在为自己调理身体,南枝收回手腕,将袖子折了下来。 “没事就好。”南枝笑了笑,“那我弟弟的事,还得继续麻烦您了。” 黎老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若有深意地抬头看向天空,最后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明天吧,明天差不多就是最后一天了。” 南枝以为,黎老说的是明天南堃再扎一天针就可以好了,所以内心也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与激动。 至于陆怀山,明明说过第二天回来的,可直到现在两天过去了,也没有见到人影。 可见沈梨初那边的情况没有那么简单,而且那个人在他心里也依旧还是那么的重要。 夜里,南枝再安排好黎老他们那边之后,依旧是回了闻野这边的院子过夜。 闻野倒也是个有分寸懂礼貌的人,自从南枝在这边睡,他就把里面的主卧让给南枝,自己睡在了外面的厢房。 一晚上的时间,无论是两个人上厕所也好,还是洗漱也罢,基本上不会碰到一起。 正是闻野身上的这种分寸感,让南枝觉得和他相处没有任何压力。 但今天晚上,闻野却是出奇地敲响了她的房门,“吱吱,睡了吗?如果没睡的话,到院子里坐一会儿啊,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圆。” 南枝没睡,并且她也听出来了,文爷这是有事找她。 所以她便朝着门口回应了一声,“还没睡,你在院子里等我吧,穿件衣服就出去!” “好,那我泡一壶茶等你。” 南枝脱下睡衣,再次换好日常的衣服,这才缓缓地走到院子。 院子里,有一张落地小木桌,放着两张板凳,桌上的青花瓷水壶里泡着茶,旁边还摆着一盘精致的点心。 她微微诧异地坐下,笑问,“你什么时候买的糕点?” 闻野倒了杯茶给她,茶香瞬间沁入鼻间,令她感到稍稍放松了一些。 “今天你让我出去买菜的时候,路过旁边的糕点铺,看见这糕点做得挺精致,就打算买回一点给你尝尝,觉得你们女孩子都喜欢好看的吃食。” 说着,闻野将一块流心糕点递了过去。 南枝接过糕点,没有和他客气,极其自然地咬了一口,然后用力点头,“好吃。” “喝口茶,别光吃,会腻。” 她看着眼前一向阳光爽朗的男人,今天怎么都感觉闻野怪怪的。 按道理说,晚上请她吃茶点,应该是有事要说才对。 可出来有一会了,闻野又什么都没说。 “闻野,我们之间这么熟了,有话你就直说。”南枝端起同花色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热茶解腻。 皎洁月色,初夏小院,知己三两,闲聊煮茶,本是人生一大幸事也。 但隔壁,南堃的病还没彻底治好,她这颗心也就不能彻底放松下来。 “吱吱,我知道现在问你有些不太合适,可我有些忍不住了。”闻野挠了挠额头,眼神略微闪躲。 南枝笑了笑,“我看出来了。” “你应该是想问我,我弟弟这病彻底治好之后,我有什么打算,对吗?” 闻野一脸诚恳的看着她,用力点头,“嗯嗯嗯。” 她优雅的端起茶壶,小心翼翼的为闻野添茶,同时淡定回道,“其实无论小堃的病治没治好,我都不会参与到陆怀山与沈梨初这段感情之中,而且我也掺和不进去。” “沈梨初是陆怀山心头已经烂掉的白月光,就算她没有死而复生的突然出现,陆怀山也是会一辈子忘不了她的。所以和沈梨初的存在没有关系,和小堃的病也没有多大关系,我们注定是要分道扬镳的两个人,只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 今天南枝和他说了很多,闻野是有些微微吃惊的,他端起茶,也不管烫不烫,一口灌了下去,似乎在平复心绪。 南枝见他这副样子,又接着说道:“我和陆怀山签了协议,为期三年,如今已经一年过去了。但接下来的两年我们之间估计是要毁约的,违约金倒是挺多,到时候不够我要找你借的啊!” 最后这一句话明显是开玩笑,闻野也听出来了,她这是在特意调节气氛。 所以他更是尽快调整好自己,一脸阳光的笑容,“这都不叫事,主要我就看上你身上能挣钱的那点光环了,我也想入股赞助你开个幼儿园,到时候我就躺赚了!” “哈哈哈,这个主意好,那赶紧吃完喝完,我回屋去做这美梦了!”南枝笑着打趣自己。 第一百四十九章:碍手碍眼 南堃接受治疗的第三天,陆怀山回来了。 他也是在国外替沈梨初安排好了后续的官司事宜,然后第一时间赶回来的。 因为他在走之前,知道了黎老时间不多,而且还有南堃这边的病情不稳定。 可他没有想到,在晚上飞机落地之后,收到的第一条信息就是齐不幕发来的。 【黎老去了。】 简短的几个字,从屏幕中溢出一种压抑的悲伤。 他这个师父给他的太多了,但他却连老人家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走之前开的那些药,他原本以为完全可以让黎老等到他从国外回来的,却不成想,黎老在人生最后阶段,还是为他做着牺牲。 而造成加快两天去世的主要原因,就是给南堃治病的这几天高强度工作。 黎老临去之前给齐不幕留了话,如果陆怀山回来,也不许办葬礼,更不许通知中医界的任何人。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走,并且还要把他的骨灰,找个没人的地方撒向风中,他这一辈子就终于自由了。 对于南枝来说,黎老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甚至是让她接受不来的。 黎老治好了南堃,当最后一天南堃一个人先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她别提有多激动了,那也是她第一次听到南堃主动说话。 可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姐姐,那个爷爷死了……” 当时她不敢相信,只以为是南堃这么多年生病的后遗症,直到她看见齐不幕还有闻野拼了命的往屋里跑,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清楚黎老的身体状况,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这份恩情她要承受一辈子,还是没有办法去还的那种。 如果说,之前她想不通黎老为什么这么做,那么在见到陆怀山的那一刻,她想她明白了。 黎老这是为了陆怀山,做了最后的牺牲。 “师父的事办完了,后面南堃的针会由我来。”陆怀山站在风中,整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憔悴。 南枝一身黑色长裙,脸上未施粉黛,头发黑长直的被风吹乱,显现出那若隐若现的破碎感。 “国外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她一张口,还是询问起了沈梨初。 因为她知道黎老的意思,可她和陆怀山之间,终究是夹着一个沈梨初。 她比不过沈梨初,更没有任何资本去比。 之前陆怀山说的,做的,可能也都是哄着她玩的。 “很棘手,一时半会处理不清,她身体恢复的还不错。”陆怀山眼神无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南枝挽了挽额前遮挡视线的头发,叹了口气,“那后面的针你有把握吗?黎老说,当初教你这种针法的时候,有一部分并没有全部传授。” 他微微颔首,“对,这一部分现在师父为我补上了。” “什么?”南枝有些没听明白。 陆怀山,“你让南堃做好准备,接下来的四天我会为他行针,还是在四合院,这里比较安静,而且这几天师父在这准备的也很充分,南堃的情况也不错,就不要倒地方了。” “好,你是医生,听你的。” 这次谈话到此结束,可两个人却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们想说的还有,就是谁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比如,这次南堃好了之后,南枝还会留在他身边吗? 又比如,这次沈梨初处理好国外那些事回来之后,陆怀山会怎么抉择? 只是,事情远远比当下想的要复杂很多,南堃接下来四天的针,是一天比一天的难。 也是这时候南枝才知道,前几天黎老只是开个头,真正难的是后面的工作。 她也算明白了,黎老更是想推这个徒弟一把。 因为黎老的去世,即使陆怀山现在能为南堃扎针,她也是无心做别的,幼儿园那边还好,也没出什么状况,运行一切正常。 就是当下他们这个吃饭问题,她是半点都没心思做。 齐不幕去医馆取药,闻野回餐厅了,陆怀山给南堃扎完第一轮的针,南堃也已经在房间里泡着药浴了。 夜幕降临,陆怀山浑身是汗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即使是年轻,也依旧顶不住这样高强度的行针。 南枝犹豫着,还是将一块干净的帕子递了过去,“擦擦汗吧,辛苦了。” 陆怀山接过帕子,微微摇头,“其实最辛苦的不是医者,而是里面承受阴针的患者,这种针法实在过于凶险,过程更是常人不能承受的,所以当年我觉得自己不能胜任,师父又归隐山林了,所以才封了这种针法,并不是因为梨初。” 南枝惊诧地抬头看他,他这是在解释吗? 陆怀山视线闪躲开,“南堃挺勇敢的,这次也一定会成功,过不了多久就好了。” 她回过神来,点了下头,“嗯。” 陆怀山皱了下眉,“嗯?我十几小时没吃没喝了,你弟弟也是。” “哦,好,我现在去给你们做饭。”她刚要往厨房走,又猛地停住脚步,回头一脸不好意思,“那个……就是厨房没什么食材了,下碗面可以吗?” 陆怀山疲惫的坐在院子里藤椅上,眼神若有深意,“又吃你下面?” 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过玩笑了,一时间还让南枝有些不太适应,脸颊瞬间就红了,连耳根都觉得有些滚烫。 偏偏这时,闻野提着两大袋子食盒大步迈进,“饭来啦!” 南枝长呼一口气,像是有人救了她一样。 只不过,她这一举动被陆怀山尽收眼底,表情更是难言的不悦。 “吱吱,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没有心情做饭,打点好餐厅那边,我就给给你们送饭来了。”闻野将所有食盒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快尝尝,这是我餐厅厨师新研究出来的菜品,我都还没上菜单,就赶紧拿过来给你们尝尝了。” 南枝撇了撇嘴,上前帮忙,“说白了,就是让我们为你试菜呗?” 闻野指了指她,“调皮,白吃的火烧还嫌分量轻了?” 南枝一耸肩,“不轻,一点都不轻。” 他们相谈甚欢,完全没有注意到陆怀山这边已经面如黑风。 等把所有菜品摆放好,南枝要去厨房找个碗,帮南堃提前留出来点饭菜时,一回头,正好看见陆怀山这张阴沉的脸。 她不明所以,走到他跟前,低头小心翼翼地问,“是太累了吗?吃完饭你就赶紧回去,泡个热澡解解乏再睡,这边有齐不幕应该就行了。” 陆怀山淡淡掀起眼皮,语气不阴不阳,“齐不幕在,不会太碍手碍眼吗?” “啊?什么?”南枝有些懵了。 第一百五十章:神秘约出 气氛原本就要尴尬在这时,齐不幕正好回来了,他也是个会赶饭口的,有了他调节气氛,大家都觉得好了一些。 等吃过饭,齐不幕去屋里给南堃送饭,闻野便招呼着南枝要走。 陆怀山看了她一眼,“这么晚了你回幼儿园?” 南枝一边收拾桌子上,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不回,这几天南堃这样,我妈又来不了,一旦有什么情况,我从幼儿园那边赶过来就来不及了,所以一直住在这。” 他又看向闻野,意思好像是,既然住在这,为什么还叫你走? 闻野从刚才吃饭之前察觉出来陆怀山的情绪,此刻自然而然地笑道,“吱吱在我那里住。” 对于闻野而言,他的迁就与分寸,那是针对南枝,对于陆怀山,他本就没有任何必要,尤其是现在南堃的病也快好了,说到底,南枝和陆怀山马上就要没关系了。 最起码,没有了南堃这层关系就是最好说的。 “你那里?”陆怀山眉头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下。 南枝收拾好桌子,淡然解释,“嗯,隔壁就是闻野家,这几天我都是在那住的。” 陆怀山只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时候不早了,今天辛苦陆医生了,一会你也早点回去。” 说完这句话,南枝转身对闻野说,“走吧,回去休息,明早我做饭。” “嗯。” 闻野朝陆怀山礼貌一笑,带着南枝回到隔壁。 陆怀山始终没有说话,但他眼底的神色已经越发深沉。 这段时间,已经改变的事情,已经改变的关系,实在太多了。 等齐不幕从屋里出来,他朝他招了招手,齐不幕本来就是人精,现在更是知道他什么意思。 没等陆怀山开口,他就主动解释,“这院子比较荒,什么都没有,我和黎老还能凑活住,南枝不是女孩子吗,所以闻野就提议她到隔壁去住了。” “所以,他们真的是孤男寡女,在一起住了好几天了?”陆怀山的声音清冷到了极点。 齐不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陆师,其实我觉得吧,你和南枝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闻野,你看闻野虽然很热情,但南枝始终表现得很寡淡不是吗?” 陆怀山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那你说,是什么?” “我觉得是……”齐不幕欲言又止,“哎呀,当下最重要的也不是这些,而是你要赶紧把南堃这病治好,黎老临去之前都答应了南枝,这针也扎到一半了,如果后面出了什么问题,那黎老这一辈子的名声就算是毁了。” 黎老之所以在人生的以后阶段赶到这里,做这最后一件事,也正是为了推陆怀山一把。 陆怀山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唯独在走阴针法这件事上,也是因为当年在沈梨初身上实验失败了,导致他这么多年都解不开这个结。 他一直都说,等南堃的身体恢复到合适的状态,南枝是不懂,所以一直听他的,但他们医者,尤其黎老是懂得,一旦是用到这种针法的患者,就没有身体合适的时候,陆怀山也不过是为自己的不敢,而找的一个借口。 或许,他也是想再等等,等到时机最成熟之时,危险也是最小的。 如果没有这次黎老开头,可能就算进了夏天,他也不会给南堃用这种针法。 失神间,齐不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走,陆怀山放在石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他皱眉拿起手机,看到信息是沈梨初发来的,眉头稍稍松了几分。 【这边的事情多亏了你,公司那边我已经解约,违约金是你给我的那张卡。】 【过几天等我身体恢复,我会第一时间回国,再也不走了。】 一向高傲的沈梨初,这两条信息中透露出来的,满满都是哄说的语气。 至于这个再也不走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 沈梨初当年在大学里是高岭之花,现在虽然身上也有那种高贵冷艳,可却多了一丝风尘气。 至于这丝风尘气,到底是不是因为她这几年的经历,还有背后不为人知的苦衷,这些陆怀山都不知道。 这两条信息陆怀山都没有回复,而是打开了另外一个对话框。 【门口黑色越野车,等你。】 信息发过去之后,陆怀山就没再看手机。 倒是隔壁的南枝,在洗完澡,换上睡衣之后,看着手机屏幕久久发呆。 这条消息像是有一种魔力,也像是有一种禁忌,让她不断犹豫,又跨不过这一步。 半晌,她穿上外套,缓缓朝外走去。 经过闻野房间时,闻野还问她,这么晚了出去干什么? 她只说,有东西落在那边,过去取一下。 闻野说话就要跟出来,她连忙示意一个人就行,两步路的事。 出来后,那辆黑色大g果然就在门口等着,她犹豫了一下,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如果没有黎老做的这些,可能她今天就不会上这个车了。 她和陆怀山之间始于南堃这场病,也应该终于南堃的病治好。 可偏偏,她欠了黎老的恩情,黎老又全都是为了这个徒弟。 “陆医生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南枝先开了口。 察觉到她言语间的淡漠疏离,陆怀山没有应声,而是驾驶着车子往远处开了一些,开到一个没人的湖边。 晚上,这一片的湖水被月光映照得波光粼粼,月亮也是整个倒挂在水面,看上去唯美又压抑。 南枝没再说话,而是静静看着湖面,她想,可能陆怀山也没有什么跟她说的,就是觉得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和别人走了,一直高高在上的他就感到心里不舒服吧? 在南枝看来,和陆怀山在一起这么久了,那份协议也好,还是外面的传言和看法也罢,这都证明,她只是陆怀山的一个私人物件而已。 “你喜欢闻野?”陆怀山的声音有些沉。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陆医生就这么关心我的私人问题吗?” 陆怀山,“他喜欢你。” “那不是他的个人自由吗?”南枝视线从湖面收回,转头看向他,“陆医生这么神神秘秘地把我带出来,该不会是聊这些无聊的话题吧?” 陆怀山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快速点燃,“之前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南枝愣了一下,似乎在回想,但很快就回道,“这话陆医生如果在黎老为南堃行针之前问我,我肯定会敷衍你一句没想好,但现在你问我……” 第一百五十一章:分崩离析 陆怀山没有理会她的欲言又止,更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安静抽烟,没有任何要说话的意思。 直到一根烟燃完,他淡定地将烟头碾灭在车载烟灰缸里,一把拉过南枝,扣住她的后脑勺,强烈的吻就也随之压了下去。 高级的烟草味,混合着淡淡的薄荷清香,她口腔里瞬间溺满了属于陆怀山的味道。 她应该毫不犹豫地推开眼前这个男人,可是,她身子还是莫名其妙的软了。 似乎是意识到她的想法,陆怀山轻咬她的耳垂,“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后来的提议,我们之间的协议都还没有作废。” 声音寡淡,但又带着一丝丝的蛊惑人心。 在他面前,南枝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 更多的,就是陆怀山说的,他们之间的协议还没作废,这也是协议之内应该履行的义务。 接下来,她伸手勾住陆怀山的脖颈,昏暗中,缓缓抬起双眸。 那双原本如水一般的眸子,此刻掺杂着些许忧郁,她轻吻他的下巴,声音破碎地问,“我从始至终都是她的替身,是吗?” 对于她这个角色来说,这话是最不应该问的。 可她和陆怀山之间就要结束了,现在问问应该也没有什么了吧? 陆怀山压着她的身子瞬间僵硬了一下,紧接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伸手探索着她肌肤的每一寸。 车内,安静到两颗心跳重叠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问完这个问题,也不知是暧昧渲染,还是过于紧张,南枝的呼吸越发重了。 很快,陆怀山就调整了过来,但依旧没有回应,只是这样任凭她亲吻。 半晌,车内的暧昧逐渐升温,就连车窗上都蒙上了一层雾气。 “吱吱,如果我说你是替身,你会现在就离开我吗?” 陆怀山很少这样叫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感觉今天的男人有些不太对劲。 南枝会不会,这根本就不用问,当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协议,也有南堃这层羁绊。 别的先不说,就算现在走阴针扎完了,后续呢? 后续她没有办法保证会不用陆怀山,所以即使这件事告一段落,她也不会立刻离开陆怀山,除非是陆怀山提前解约。 “不会。”违心的话,在最暧昧的喘息声中透了出来。 可这仅仅是暧昧,他们之间没有真情,有的只是各取所需的利益。 其实这样的成年人游戏,好玩又刺激,只不过在抽身时,先动心的先死心。 闻野打来电话的时候,南枝正被陆怀山掐着软腰控在车里。 车外突然大雨倾盆,车内则是旖旎一片。 每次这个时候,南枝都是被欲念支配的,她不受控制地抬头去吻陆怀山滚动的喉结。 陆怀山自然敞开搭在扶手上,脖子微微仰起,算是配合。漆黑的眸子微微眯紧,随着南枝的每一次落吻,他性感的喉结都会随之滚动。 片刻,陆怀山声音低沉,“他在找你。” 南枝眼尾有些泛红,她知道,陆怀山每次都要这样折磨她,这似乎也是他的一种嗜好。 她眼神迷离地捧住他的脸,“陆医生,别分心。” 陆怀山大手抚过她的后背,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嘴角,“这样的你,会让我欲罢不能。” 他们之间,或许就在这种事上,是比较默契的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窗外雨势越来越大,玻璃上的上水雾也越来越浓,车内欺负更是越来越狠。 欲及深处,南枝低头一口咬在了陆怀山扼住她的胳膊上。 陆怀山倒吸一口冷气,戴着手边的那只手抚上她的后颈,像提一只小猫似的,将她提起几分,话里有话道:“吱吱老师咬得太狠了,稍微松一点……” 南枝根本无心理会,更贴切的说,她是彻底被陆怀山带到云端了。 一场结束,她伏在陆怀山的肩上吐气如兰,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陆怀山衬衫全开,此刻已经坐回到驾驶座的位置,侧眸落在她不足盈盈一握的后腰上,眼神在黑暗中显得讳莫如深,“打了这么多个电话,确定不回一下?” 南枝累得不行,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他是我朋友,不是我男朋友,陆医生至于这么阴阳怪气?” 陆怀山没再说话,而是又点燃了一支烟。 南枝缓了一会,淡淡地吐出一句,“送我回去吧!” 他倒是也听话,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将南枝送了回去。 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闻野竟然一直打着那把南枝最喜欢的伞,站在院子大门外等人。 车子的雨刷器一直来回闪过,前挡风玻璃外的身影也时而清晰,又时而模糊。 车大灯打在闻野身上的时候,不知是下雨的缘故,还是南枝的错觉,她竟从闻野身上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伤感。 她和闻野只是刚认识没几个月的朋友,或许闻野有别的心思,但她没有。 就这样车内车外的僵持了两分钟,闻野打着伞走到副驾驶的位置,脸上依然是那抹阳光灿烂的笑容,若无其事的打开了车门,“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走丢了,既然回来了,就赶紧去睡吧!”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好像什么都发生了。 南枝没有去看陆怀山,而是直接下了车,躲在闻野的伞里,直接进去了。 闻野在关大门的时候,还若有深意地朝车里看了一眼,但也仅仅是一眼,就将大门紧紧关上了。 他没有任何要质问南枝的意思,反而是笑着说,“下雨有些凉,还是洗个热水澡再睡吧,我去给你煮姜汤。” 闻野刚一转身,南枝就猛地叫住了他,“闻野,其实……” “没关系。”闻野笑着回头,“我们是好朋友,我关心你是应该的,等你是正常的,你有你自己的私生活,这是每个成年人的自由啊!” 他说得太云淡风轻,可南枝心里就像是被人捏了一把,别扭得不行。 南枝也唾弃自己的这种行为,可这件事一旦开始了,就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所幸,这样让人难受的关系也马上就要结束了,她比谁都期盼,南堃能快点好起来,到时候或许她真的会带着全家离开这座城市,也或许会很快地开始新的生活。 总之,无论是陆怀山,还是闻野,这可能都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的人生早就分崩离析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比当事人还要清楚 剩下的四天是最煎熬的,但也是能一闪而过的。 直到这次的治疗结束,陆怀山最后一次疲惫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时,南枝感觉她的一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怎……怎么样?” 陆怀山接过齐不幕递来的毛巾,轻轻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非常成功。” 然后他看向身后刚刚走出来的那扇门,所有人的视线也跟着注视过去。 一个怯懦的少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样的情况,南枝不知道想了多少年,现在终于看到了。 把南堃送回家的时候,就连陈玉秀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但陆怀山嘱咐他们,即使现在南堃已经恢复了,可出门的时候也需要有人在后面悄悄跟着,让他慢慢地与这个社会接轨,不要急功近利,以免再造成病情二度恶化。 不管怎么样,这对于南家人来说都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所以南枝在安顿好家里这边之后,也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带去了监狱。 对于这个父亲,他们更多的可能都是怨恨,要不然也不至于几年才来看一次。 南青松再见到这个女儿,瞬间老泪纵横,“吱吱,你们在外面都还好吗?” 南枝表情有些淡漠,但现在坐在她对面的,终究是她的父亲,“嗯,一切都好,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小堃的病全都好了!” “你……你是说真的吗?”南青松激动的瞬间站了起来。 身后的管教看了他一眼,他又赶紧坐下,“吱吱,你说的这都是真的吗?小坤他真的好了,你没有骗爸爸?” “我骗你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毕竟你也不是病入膏肓即将离世,更不是说还有从里面出来的可能!” 南枝这话说的毫无温度,可对于南青松来说,肯有人来看他,肯有人把这个好消息来告诉他,已经是莫大的欢喜。 至于当年对姜家人所做的那些事,他也只不过是一把猎枪,持枪的人让他打向哪个猎物,他就只能打向哪而已。 但有些秘密就像是尘封在了骨子里,没有引子的话,可能这辈子也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南枝并没有说,南堃这病究竟是怎么治好的,当南青松问到这里的时候,她也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笔带过。 父女间的谈话,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友好,更多的,反而是一种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冷漠。 过了一会儿,管教提醒时间到了,南枝也立刻拿起自己的包,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要走。 “吱吱。”南青松赶紧叫了他一声,但却是欲言又止。 南枝没有转身,“爸,好好改造,争取无期变有期,或许你还能看到你已经完全康复了的儿子!” 这一次她没再等南青松说什么,而是毅然决然的离开。 从小到大在南枝看来,南青松最看重的就是南堃,只可惜后来南堃生了病。 或许这在南家来说,重男轻女只是很普遍的一种表现,所以一向乖巧的南枝,并没有因此而怨恨过南堃,甚至他为了南堃算是做了巨大牺牲,虽然这种牺牲当中也有她自己的自愿。 所幸这一切现在都过去了,生活也迎来了最原本希冀中的平静。 几天的时间里,他和陆怀山都没有任何联系,就仿佛那一次雨夜当中的缠绵,只是一场深夜梦游中产生的错觉。 而且,过了没多久,恢复好的沈梨初再次回国了。 南枝还是从苏溪的嘴里得知的这个消息,她们闺蜜两个也是很久没有好好在一起吃饭,所以忙完这一阵之后,南枝第一时间把苏溪约了出来。 关于苏溪和齐不幕之间的关系,她虽然作为闺蜜,只能是好言提醒,却不能过多干涉,毕竟成年人的世界,大家都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也都能够分得清孰轻孰重。 “你和齐不幕就打算这样一直苟着?”南枝将一块儿精致的小蛋糕推到苏溪面前。 苏溪和她本来就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品尝了一口蛋糕,又若无其事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于婚姻这方面不是很看重,如果可以的话,这样倒是也不错,那家伙人傻钱多性格又贱,在一起舒服了就在一起,不舒服了大可以一拍两散!” 南枝掀了掀眼皮,“你不是对于婚姻不看重,而是对婚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但在这儿我要提醒你的是,不是所有男人都渣,也不是所有婚姻都是不幸的。” 苏溪是私生女,对于这个身份产生的经历来说,她从小到大就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也体会不到婚姻的重要性。甚至婚姻对于她来说,确实像网上传言那般,只是一座华丽的坟墓。 “行了行了,不说我了,反正我和齐贱人,我们两个有分寸的。”苏溪嘿嘿一笑,岔开了这个话题。 “沈梨初从国外回来了,而且还签下了国内的经纪公司。” 南枝端着果茶的手微微一顿,“你怎么知道的?” 她还说,这两天陆怀山怎么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她呢?原来是这烂掉的白月光又回国了,这一次回来,应该就不会像上次一样毫无准备,而是要势必拿回陆怀山这个人了吧? “因为沈梨初签下的经纪公司一直和我们公司有合作,这件事儿也是昨天晚上我们开庆功宴的时候,老板多喝了几杯才说的。” 南枝说不清楚她现在是什么心情,南堃的病都已经治好了,她还能说什么? 又还能以什么样的理由赖在陆怀山身边? 那一纸协议吗?还是她和陆怀山之间默契又愉悦的床技切磋? “吱吱,上一次沈梨初是偷偷隐居在国外,不小心被陆药王找到,然后带回国的。”苏溪语气中多了几分认真严肃,“但这一次情况不一样,我听说是陆药王亲自到国外为她处理了那些官司的事,这才能让她恢复自由身,好好的回到国内继续生活。” “并且从时间上来说,陆药王出国为沈梨初处理那些烂事儿的时候,正是黎老去世的那几天,可见在陆药王心里,沈黎初是比他自己的师父还要重要,就这样的情况,你还怎么跟他耗?” 南枝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她垂眸,声音有些没底气,“我从没想过要跟陆怀山耗一辈子,我是因为……” “停!”苏溪没像往常一样,继续听下去,而是打断了她的解释,“吱吱,我是最了解你的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闺蜜,别看我表面大大咧咧,但从一开始到现在,以及你心里想什么,我会比你这个当事人还要清楚。” 第一百五十三章:有说过让你走吗 苏溪早就提醒过她,对于陆怀山这边,要一直保持头脑清醒,不能沦陷。 那个时候的她还觉得是苏溪想多了,这样的关系怎么沦陷? 现在看来,有些事情未雨绸缪也是很好的。 不过,苏溪这边因为原生家庭的问题,一直过得都不好,她更不想让苏溪为她的事情操心,也就一如往常,随便应付了两句,就把这话题岔过去了。 但没想到,这时手机响了两声,是一个久久没有看到的微信头像闪动。 南枝表情略微有些惊讶,苏溪便也问了一句,“谁啊,脸色都变了。” 她看着上面让她去御州别墅的消息,眼中的神色一闪,随后笑着回道,“没谁,幼儿园那边有些事,我先回了。” “不是,大周末的有什么事啊?” 南枝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就打了辆车去了御州别墅。 御州别墅,她一共去了没两次,现在沈梨初也回来了,陆怀山叫她做什么? 也别说,她在这段关系当中扮演的角色,就是随叫随到,她没有知道理由的资格。 大门是敞开的,里面还是和前两次来的时候一样,冷清得就像是个凶宅。 一进客厅,陆怀山就安静地在那坐着,即使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做,就莫名有一种压迫感。 “陆医生找我有事?” 陆怀山专心看着手上的报纸,没有任何要抬头的意思,“没事不能找你?” 这话问得她无言以对。 她将包放在沙发上,随即坐在男人对面。 “现在南堃的病治好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陆怀山依旧没有抬头,声音也是清冷寡淡。 南枝不禁在心里嗤笑,陆怀山这是要跟她谈解约的事情吗? “放心,陆医生,我说过,我不会纠缠,虽然协议上洗的是谁先解约要付违约金,但我不会收你一分钱,相反,创建幼儿园的那二百多万我也会尽快还你。” 她和陆怀山在一起之后,就再也没有自尊,可这一刻,她竟想要清高。 陆怀山淡淡抬眸,“你怎么还?” 这个问题,倒是把南枝给难住了。 毕竟眼下这二百多万对南枝来说,真的是一个天文数字,她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努力,才能尽快将这笔钱凑齐,和陆怀山之间再无瓜葛。 她想了想,说:“回头我看看幼儿园这半年来的进账,还有很多家长都是续了年费,再加上各种兴趣班之类的,应该也是有利润的。” 陆怀山面色无澜,“然后呢?” “然后……”南枝想不出来,因为她说的不过九牛一毛,“反正我会想办法,绝对不会耽误了陆医生和沈小姐的事。” “我们什么事?”陆怀山看向她,眉骨微扬,“怎么不让闻野帮你,闻家的家底,帮你这么点小忙,也是不在话下。” 虽然认识这么久,哪怕是她已经见过闻野的父母,可闻野家里到底做什么的,她还真是不知道。不过上次出国可以看出,应该都是商圈的人。 只是,南枝从来没有那种想法,所以立马回道,“闻野是我朋友,我不会给他平白添这种麻烦,更不想让他牵扯进来。” “你倒是挺为他着想。”陆怀山整个人后仰,语气淡淡,“当初明知道我是谁,你还非要来招惹我,现在我就坐在你面前,你倒是不敢了?” 他忽然拉起南枝的手,轻轻一扯,等她跌坐在自己腿上,熟稔地握住她的软腰,“南枝,这一次机会如果你把握不好,那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她没想到,陆怀山今天叫她来,会说这么多。 先前她确实也想过,利用这次机会,再搏上一把,就算不是为了南堃,为了自己心里那一点点星星火苗的想法。可沈梨初又回来了,陆怀山的态度一直都是晦暗不明,她拿捏不准,更是不敢轻易做决定。 直到现在这一刻,她仍旧是低头咬唇,没有吭声。 陆怀山瞥了她一眼,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臀,“起来。” 南枝这才回过神来,撑着沙发把手站了起来。 她以为陆怀山这是要她走了,所以赶紧拿起自己的包,打算离开。 谁知,陆怀山却指着房间某个角落,“浴室在那。” “啊?”南枝有些懵,“什么?” 陆怀山起身,单手解着衬衫扣子,垂眸看她,“是想让我陪你洗个鸳鸯浴吗?” 只一秒,南枝瞬间回过神来。 她来之前还想过,可能是这种事,后来陆怀山一提别的,她就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哦,好。” 她不敢耽搁,赶紧冲进了浴室。 等她进去以后才发现,这里面有女性用品。 也不知怎么的,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沈梨初这个名字,但再一看,都是带着吊牌和全新未拆封的。 陆怀山是为今天这场温存,提前做好了准备? 还是说,这是散伙场? 她没有多想,洗完澡穿着里面的浴袍出来了。 再看陆怀山,也是一副要洗澡的样子。 他衬衣微敞,露出性感的腹肌,用极其冷淡的神情去做这样的事,禁欲中又带着点重欲,看得南枝一阵耳热,赶紧别过了脸。 趁着他洗澡的时间,南枝想要下厨做点饭,毕竟散伙的有散伙饭。 这样就算是最后的仪式感吧! 但陆怀山这里好像压根就不起火,冰箱里也没有什么东西,所以找了半天,也就是能煮碗面。 好像从第一次开始,她就是为他煮面,没想到这最后一次也是。 她刚把面下进锅里,就突然听到门铃响了,她也被吓了一跳。 看了一眼浴室,陆怀山正在洗澡,犹豫过后,她还是走到门口,透过玄关门上的猫眼朝外望了一眼,见门外站着一个衣着整洁,穿着西装的男人,正是刘畅。 “有事?”她试探性地问道。 可能因为之前的尴尬,她没想着开门。 刘畅停止了按门铃,非常客气地开口,“南小姐,您好,我是刘畅,是陆总让我给您送衣服过来。” 额……刘畅知道里面是她。 这时听到一阵脚步声,陆怀山拉开浴室门,裸着上身,下面只裹着一条浴巾,漫不经心的说,“开门,把你自己的衣服拿进来。” 拿衣服? 她有衣服,而且浴室里也有她的浴袍。 不过她还是没有多想,毕竟陆怀山让拿,她就得拿。 刘畅放下袋子就走了,她将衣服随手放在沙发上,经过陆怀山身边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的腹肌。 陆怀山扫了她一眼,她才假装干咳,“那个……衣服用不着吧,我的衣服没坏,一会走的时候还能穿。” 陆怀山不冷不淡的瞥了一眼那袋子,没抬眼看她,“有说过让你走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他的意思 南枝更加懵了。 这个时候即使有人要住进这御州别墅,那也不应该是她吧? “你……不让我走了?”南枝刚走到厨房门口,转过头看向他,脸上满是诧异。 听到这话,陆怀山抬头,眼神有些冷,“你这是希望赶紧走?” 南枝噎了下,整个人也转过了身,“不是……我听说,……可是我们俩现在,这……” “你介意?”陆怀山语气很淡,“睡都睡过这么久,让你在这留宿一晚,还有问题?” 没有问题,只不过她刚刚想的是,陆怀山永远都不会让她走了。 现在再提什么,倒是显得有些矫情了。 所以南枝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进了厨房。 没多久,她就端着两碗面出来了。 见陆怀山不在客厅,她就朝着楼上卧室的方向喊了一声,叫他下来吃饭。 这一切似乎都像初见时那样,理所当然也毫不违和。 陆怀山拉开房门走了出来,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这似乎是南枝第一次见他穿这么随意的衣服,难免多看了几眼。 不得不说,陆怀山作为一个医生,身材怎么可以这么好?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服架子,特别是穿上现在这种休闲风的衣服,人也莫名多了几分温度,虽然不多,但看上去总算没有以前那么强烈的距离感了。 一直到他坐下,南枝才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把榨好的果汁移到他面前,低头默默吃饭。 “你下面还是这么好吃。” 淡淡的语气,熟悉的调侃,还是那样的味道,却又少了些什么。 南枝没有应声,只是“嗯”了一声。 苏溪说得对,再这样下去,她就真的是陷进去了。 陆怀山没再主动开口,他进食的时候很斯文,基本不说话,是从骨子里散出来一种极有教养的风度。 只是刚才医馆那边有个问题要找他处理,他在手机上跟人沟通,现在还没弄清,也是时不时地还要回个消息,显得很专注。 南枝喜欢喝热汤,所以每次有汤的时候,她都要趁热吸上两口。 陆怀山突然看向她,安静了两秒,平淡无波地转移视线,“晾一会再喝,总是喝烫的食物,容易损伤食道。” “……”南枝被他这一茬整愣了,忽然觉得,如果一直都和医生在一起吃饭的话,那食欲估计也会大大减少。 她小心翼翼吃饭,期间陆怀山的手机又响了两次,但都被他摁掉了。 这几个小时的相处,让南枝渐渐的放松下来,最起码当下,想那么多是一点都没有用。 由于明天周一,两个人都要工作,所以饭后没多大一会,陆怀山就将她带进卧室睡觉。 但睡觉,也仅仅是睡觉。 起初,南枝觉得有些尴尬,她和陆怀山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这也算是头一回跟陆怀山字面意思上的睡觉,之前不是做完就散伙,要么就是药劲过后直接昏睡。 她有点莫名紧张,男人的体温就在一侧,有些热乎乎的,存在感很强。尤其是两人今天还用了一样的沐浴露,林海深处的香气,稍微靠近一些,就会觉得很暧昧。 可她总是觉得这样躺在一起很别扭,他们不是情侣,而是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拿不上台面的关系。 于是她便一直翻来覆去,心里也在挣扎不安。 陆怀山被她闹得头疼,翻身看着她,眼里一片烦躁,“别再动,否则就别睡了。” 南枝瞬间秒懂他的意思,因为他靠过来的时候,她感到腿根抵上一块炙热,坚硬的触觉难以忽视。 她立马就不动了,想了想,还是拿起一旁放着的毛毯,说:“你睡吧,我去客厅。” 陆怀山没有拦她,任由她去了。 这一去,就是一夜没回卧室,因为她心里实在太乱了。 第二天起来,南枝刚刚叠好毛毯,就见陆怀山走了下来。 他还没换好衣服,上半身裸着,下面还穿着昨天那条灰色的休闲裤。 男人早上起来的情况特殊,穿这些浅色的裤子,总会有些道不明的轻浮。 南枝也是不经意的一眼,就被他那块勾勒出来的形状,惹得心头一跳,脸颊瞬间染上一片难言的绯红,赶紧转头剁了过去。 陆怀山没有跟她说话,直接到净水机接了杯水,然后又转身回了卧室,等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变回芝兰玉树的模样。 “走吧,送你回去。” 她上班在幼儿园,住也是在幼儿园,现在可不就是回去。 陆怀山让她换上了昨天刘畅送来的衣服,没有以前凯旋宫衣柜里的那些浮夸,但也不失大雅,像是精心挑选过的。 但昨晚这一切的经历,好像意义很深,又好像毫无意义。 总之,她跟在陆怀山身边这么久了,却一直都拿捏不准这个男人的心。 送到幼儿园门口,陆怀山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坦然离开,却平白惹乱了她的心。 她和陆怀山说,她可以潇洒退局,可能不能,她自己心里清楚。 看着车子驶离的背影,她心绪复杂地进了幼儿园。 中午的时候,闻野来幼儿园接她,说要请她吃饭,就当是南堃病好之后的庆祝了。 “吱吱,你弟弟上学的事我安排好了,我还是觉得他应该去国外那边。” 从南堃病好那天,闻野就提出,国外有一个专门针对南堃他们这种情况的学校,可以慢慢地从基础学起,等到差不多了,恢复得也更好一些了,再转回到国内。 “可是……我还没有跟我妈说。”南枝有些为难,毕竟南堃刚好,陈玉秀肯定不想和儿子分别。 “我回去也考虑了一些,和我父母也商量好了,还是让你妈妈一起出去陪读吧!”说完,闻野没有给南枝回应的机会,又补充道:“主要是,别看你妈妈这样,但她自理能力很强,也根本就不会麻烦到别人,比我妈都强多了,我妈还说,到时候她也可以去蹭个饭了呢!” 闻野这是想要减轻她的心理负担,她不是不知道。 “好,我回去跟我妈再商量。” 南枝不想麻烦闻野,但这似乎是南堃最好的出路了,否则,他这一辈子怎么过? 闻野斟酌了一下,又缓缓开口,“还有一件事。” 南枝看着他,不明所以。 “陆怀山替沈梨初处理好那些官司的事你知道吧?我最近才听说,当时他还请了最专业的律师团队,将赵总告上了法庭,并且还有掌握了赵总很多别的证据,这一下,赵总估计是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南枝有一瞬间的惊讶,陆怀山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第一百五十五章:别再打过来了 可直到现在,她仍旧觉得拿捏不准陆怀山这个人,她也还是不敢赌。 见她失了神,正好这时服务员过来上菜,闻野趁此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吱吱,你是不是……很喜欢陆怀山?” 这个问题让南枝心惊了一瞬,怔了怔,云淡风轻地看他,“别胡说了,没有的事。” 闻野很有分寸,懂得点到为止。他酒窝浅浅,轻轻抿了一口面前的果汁,“吱吱,如果将来结婚的话,你想找什么样的男人?” 通常问这种问题的,八成就是对面前的人有想法。但对于南枝来说,闻野就是个孩子,也根本把他和结婚这件事联想到一起,所以就随口回了一句,“大概就是那种手很骨感修长,非常好看,身材很好,长得也要好看,体贴入微,懂得怜香惜玉,万事在我错了的时候能让我三分,但凡做到这样,我都能无条件服软。”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连南枝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呵呵,是不是有些不切实际,还有些搞笑?这要求好像有点高了。” “并不。”闻野笑着给她夹菜,“这点要求挺普通的,将来你也一定会遇到这样的男人。” 原本还在谈笑风生,可突然间南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瞬间低下了头,整个人也有些沉闷,“其实,我不应该要求的这样完美,只要是一心一意对我好的,完整的,再无其他人参与进来的人,我就应该知足了。” 南枝的感情阅历实在是太单纯了,她不知道别人谈恋爱都是怎样的,但她上一段确实是一言难尽。 姜明绪现在是短暂地去了国外,所以她能过上两天安生日子,但这并不代表姜明绪就会这样放过她,尤其是前些天在国外的那些事。 和闻野吃完饭分别之后,她一个人走在路边,心里思绪万千,想着刚才闻野和她说的那些赵总的事儿,她犹豫着,还是给陆淮山发了几条微信。 【忙不忙?】 【下班之后有时间见一面吗?】 【起诉赵总那件事,谢谢你帮我找了律师。】 前面两条还都顺利地发出去了,可最后一条说什么都发不出去,只冒出来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和一串‘你已不是对方好友’的提醒。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显示,眉头不禁皱紧,心里更是疑惑万分,所以就将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但从听筒里传来的却是沈黎初的声音。 “南枝,成熟的女性这样纠缠没意思的。”电话那头响起她的嗤笑,“男人在床上的话听听就行,不必当真。以后电话也不用再打过来了,他更是不会再接。” 听到沈梨初这样底气十足的声音,她既有些意外,又不是那么的特别意外。 对方的语气挺平静的,清清冷冷,同时说话的语速又很慢,莫名就给了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沉默了一会儿,那边也没有挂断电话,显然是在等南枝做出回应。 可对于这段糟糕的关系,南枝并没有任何要争的欲望,只是淡淡开口道:“陆医生呢,方便让他接下电话吗?” “不方便。”沈梨初毫不留情拒绝,语气云淡风轻,“因为我那边焦头烂额,所以我不知道你这几天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在国外,让他救你是我的意思。” “因为我和你们国内这些肤浅的女人不一样,不会全身心地要求这个男人只属于我,尤其是在豪门里,这样根本就不现实,你也会输得很惨。” “也许你和他有过几次什么,但那也仅仅是成年人之间的一场游戏,待在他身边的永远都会是我,而他的那颗心也始终在我身上,这就足够了!” 对于陆怀山的这颗心,南枝从来就没有妄想过,她从一开始接近陆怀山,想拿下他这个人,为的也是在姜明绪那里出一口气,更是为南堃治好这场病。 他一直都知道陆怀山是个难搞定的人,更知道陆怀山的心里有人,尤其是在不经意间瞥到抽屉里的那张照片时,她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定位。 所以从一开始就能认清自己位置的人,此刻面对沈梨初的这些讥讽挑衅,她的反应自然是越发平静,“你开心就好。我今天打这通电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谢谢陆淮山,如果他在你旁边的话,你帮我转达就可以,不用他接电话了。” 说完她没有给沈梨初回应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驾车回了幼儿园。 医馆这边,陆怀山刚带着齐不幕把楼上药材室潮湿的问题解决了,回到专家诊室时,就看到沈梨初慵懒地坐在他的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 “嗨,沈小姐!”齐不幕腋下夹着笔记本,抬手热情地向她打招呼。 “我还是更喜欢你以前对我的称呼。”沈梨初淡淡回应,起身踩着高跟鞋,迈着性感的步伐来到陆怀山跟前,挽起了他的胳膊,“忙完了吗?我在等你下班呢!” 开放中又掺杂着一丝丝小女人的撒娇,这样的场面齐不幕也是见怪不怪了,毕竟沈梨初是从国外回来的,身上也就有那种西方人无边界的自由感。 “不是我说,沈小姐,周末你缠着陆师也就算了,现在是工作日,你可别太缠他,否则他又要把事情都丢给我做,我这几天也是要累死了!” 本来就是齐不幕的一句玩笑加抱怨,可这时沈梨初的脸色却突然间垮了下来,她缠着陆怀山胳膊的那只手不由得收紧,红唇轻勾,却没有丝毫温度,“说的也是,咱们陆医生大周末的还要被女人缠呢。” 陆怀山从进来之后就始终没有说过话,此刻见沈梨初语气不阴不阳,眼神也若有深意的带着一种讽刺,他冷冷的看向齐不幕,“你先把刚才我说过的去落实一遍,尽快处理好楼上的问题。” 齐不幕察觉到气氛突然间变得有些不太对劲,而且陆怀山整个人身上的气场更加摄人冷冽,他赶紧比了一个“好的”手势,转身溜溜地赶紧跑路。 “事情都为你解决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陆怀山拿下她挽住胳膊的那双手,整个人显得疏离冷淡。 沈梨初也毫不在意,脸上依旧挂着笑,揪着他白大褂的衣领,语气暧昧道,“想你了,当然就要找你,而且,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这次回来我就不回去了。” 陆怀山冷笑,“哦?不回去,那个男人怎么办?你舍得他那张床?” 沈梨初脸色突变,“陆怀山,国外的事情,大家彼此彼此,还是你先去管她的,现在提这个,是不是没意思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门不当户不对 陆怀山坐在椅子上,面色平静的将今天的档案整理进电脑,同时声音清冷道,“我还是之前的那句话,如果你想要干涉我,那就先把你自己管好,从前的沈梨初不会这样。但如果你想继续过国外的那种生活,也想继续和你背后的那个男人厮混,那我绝无二话,只能说一句随你便,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我没有。” 陆怀山掀起眼皮,“需要我把实质性的证据拿给你看?” 他拉开面前的抽屉,从最里面掏出手机打算翻找什么,但只看了一眼,他便皱紧眉头地问,“你碰我的手机了?” 隔了一天,苏溪和南枝视频聊天的时候,两个人突然间聊起八卦。 苏溪从齐不幕那里听说,沈立初和陆怀山又吵架了,而且两个人吵得还挺激烈,离开医馆的时候,沈梨初的脸色极其难看,看样子大概是闹掰了。 最主要的是,沈梨初离开医馆时,是坐着一辆别的男人的豪车走的。 据说那个男人也是从国外追过来的,是沈梨初到了国外之后的第一任丈夫,两个人之间的羁绊还算挺多,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离婚了,再后来沈梨初的生活就一团糟糕。 这反转对于南枝来说还是挺意外的,似乎一直以来,她都是他们之间博弈的炮灰,可她这刚刚才被挑衅过,转头那两人就分道扬镳了,只能说一句世事无常。 但在这之后,陆怀山也没再找过她,对于那天的电话更是没有任何回应。 南枝更是犹豫到底,要不要找陆怀山问个清楚,还是像沈梨初提议的一样,只当做之前的那些是陆怀山的一时兴起。 后来有一天傍晚,闻野带着南枝在一个公园的篮球场打球,因为只有她一个女生长得又白白净净,这么好看,所以其他小男生也都一直让着。 尤其是每次投篮的时候,闻野几乎都要借助有力的臂膀,拖住她的腰,让她借力投的更准更好一些。 南枝每一次投进去之后,都高兴的伸直胳膊大叫,整个人开心得不得了。 闻野将她放下来,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落日余晖为背景,暖橘色的调调更是加上了一层宠溺的滤镜,这一刻放眼看过去,闻野真是温柔到骨子里。 但不知为何,南枝莫名觉得有道视线在看着自己,顺着第六感,她缓缓转过了头。 不可思议的是,球场外,陆怀山逆着霞光站在那里,单手插在西裤兜里,眉眼冷峻,神色淡漠。 他就身形笔挺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要进来的意思。 南枝抬手挡了一下夕阳的光,隔着那层隔断网,视线浅浅地与他相撞了一下。 陆怀山的衣着依旧是那般一丝不苟,西装熨烫得平整矜贵,和这些球场上这些穿着球衣又活力四射的男孩们不同,他身上是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精英男人的魅力和气场。 这样的男人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一道让人挪不开眼的风景线,路过的小女生,纷纷忍不住多朝他看了几眼。 闻野刚拧开一瓶矿泉水,原本是要递给南枝的,可顺着南枝的视线,他看到了站在球场外的陆怀山,随即收回了刚才递水的动作,脸上的笑容也顿了一下,“找你的?” “应该不是。”南枝收回视线。转过头之后,主动拿过闻野手里刚刚拧开的这瓶水,毫无顾忌地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自从上次被删了微信,陆怀山也没有做出任何解释,也没再找过她,两个人之间就这样就此断了联系,至于今天陆怀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她不知道。 等她喝完水,再转头的时候,球场外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果然,陆怀山压根就不是来找她的。 像陆怀山那样的条件,身边从来就不会缺女人,更不会缺听话的女人,而她也不可能成为他身边的唯一。 尤其是现在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了那种要必然羁绊的理由。 …… 从公园出来之后,李清秋已经站在他的车前等着了。 远远的看到陆怀山是从里面走出来的,李清秋一脸疑惑地问道,“我让你在公园门口等着接我,你怎么进去了?我印象当中,你可是从来不喜欢逛公园的。” “嗯。”陆怀山淡淡地应了一声,为她打开车门,“今天的家宴二姐也会回来。” “莹莹联系你了?” “是。”陆怀山回答,“上次在国外碰到之后,二姐一直想着回来看看。” 李清秋侧脸朝他打量了一圈,“你刚刚进去干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到几个熟人在打球,所以过去看了两眼。” “怀山,其实……我早就不恨你爸了。” 话题的突转有些猝不及防,就连陆怀山脚下的刹车都有些不稳,导致李清秋的身子稍稍往前倾了一下。 “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在讨论的价值和必要了,你和我爸都已经年过半百,怎么选择和承受什么样的结果,都是你们的自由。” 陆怀山的态度始终就是这样,没有明确的立场,也不会干涉任何人的选择。 “怀山,虽然你这么说我,但对于你和沈梨初之间的事情,我还是要插一句嘴。”李清秋的语气严肃了几分。 但陆怀山却是面无波澜,“放心,几年前的那种事情不可能再发生第二次,这一回我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 “那南枝呢?”李清秋突然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陆怀山就显得有些回答不上来了。 “,”如果你让妈说的话,那无论是沈梨初还是南枝,都不是你择偶的最佳人选,毕竟门不当户不对,就会有很多思想以及生活上的分歧,这在短暂的时间内不会怎样,但日常生活的时间久了,耐心和激情都会被琐碎的事情磨平了棱角,到那个时候你身边躺着的无论是谁,都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陆怀山脚下的油门稍微松了松,“就像你和我爸现在这样吗?” 一句话让李清秋瞬间哑口无言,她也了解自己这个儿子,再说下去恐怕也不太好收场,所以只能见好就收了。 接上李清秋之后,他们母子两人又去生活超市购买了很多东西,今天李清秋无论如何都要亲自下厨。 在这个冰冷且没有感情的豪门生活里,可能陆怀山和陆莹就是李清秋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了。 可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翅膀也都硬了,可以各自飞向远方,但她却没有了重新开始生活的勇气和资本。 第一百五十七章:见面礼 陆家晚宴。 这一次不同于之前的家宴,陆老爷子还在,旁支也请来的特别多,今天也仅仅就是陆家这一家人而已。 陆莹和段榆景是下午到的,陆怀山下午也就一直在陆家陪着,直到傍晚陆振廷从公司赶回来,李清秋才命令佣人们准备开饭。 她得体地接过陆振廷身上的外套,熟练地挂在衣架上,“洗手吃饭吧,孩子们都在等你。” 这样的好态度,仿佛只有别人在场的时候才会有。 而今天,这个别人也就是段榆景了。 虽然身为陆家的女婿,对于陆家这细里的事他不清楚,也没人会让他知道什么。 段榆景朝着客厅里看了一眼,回过头来继续和陆怀山下西洋棋,淡淡笑道,“你和莹莹生活在这样温馨的家庭里,怪不得都这样优秀。” 段榆景和陆莹之间是怎么回事,陆怀山心知肚明,他没有抬头,手下的棋却是步步紧逼,“姐夫,没必要试探,看破不说破是一个成年人最基本的礼貌。” “呵呵。”这个小舅子,段榆景也很是了解,更是压根没有在意,“你二姐说,这次回来不想走了。” “他是不想走了,还是不想和你走了?”陆怀山掀了掀眼皮。 段榆景脸上没有半分尴尬,反而淡定,“想必我们之间的事,她都和你说了吧?” “姐夫,你怎么想?”陆怀山直起身来,面前棋盘的输赢已经了然。 段榆景淡定的看着他,开口道,“我不会离婚,尤其是以那样的理由离婚。” 陆怀山不解,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怎么说?” 段榆景没有急着回复,拿出手机,将陆莹早就拟好的电子版离婚协议拿给他看。 陆怀山只简单扫了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份协议的重点。 离婚理由:结婚三年无性生活,无法履行夫妻间最基本的义务,怀疑男方有多方面障碍。 “……”陆怀山把手机还给了他。 “如果我有障碍,那三年前我又是怎么和她睡在一张床上的,又是怎么结的婚?”段榆景没有半分要避讳的意思。 这时候涉及的话题太敏感,就算陆怀山是她亲弟,现在也有些不好参与进来。 恰巧陆振廷走过来救了场,“聊什么呢?谁赢了?” 段榆景得体起身,朝着陆振廷礼貌的笑着微微点头,“爸,您回来了。” 段榆景的家世没得说,人更是有教养的。 比起陆怀山这种跟谁都淡薄的态度,他倒是很满意自己这个女婿。 就是,陆莹也一直都不是个让他省心的。 “你和莹莹好不容易回国一趟,多待几天再回去吧?”陆振廷坐在旁边沙发上。 段榆景却笑着说,“不,爸,我们准备不回去了。” 正好刚刚端菜出来的李清秋听到这句,赶忙跑回厨房,低声询问一直躲在厨房里的陆莹,“莹莹,你和榆景要回国发展?” “……”陆莹也是没想到,段榆景是个有的手段的。 原本想着她回国,段榆景在国外,两个人这关系也就算是破裂了,到时候拖的时间久了,自然而然也就离了,商圈里也不会传得太过。 谁知,段榆景竟然要跟她一起回国扎根。 “不知道呢,还没定准。”陆莹语气有些丧。 李清秋招呼着旁边的佣人把饭菜往外端,又趁此接着问,“那你是怎么想的?从前两次妈妈就感觉出来了,你和榆景之间有些问题。” “这话说的,我们不是从一开始就因为问题才走到一起的吗?”陆莹言语中的埋怨不难听出。 李清秋一时间有些语塞,毕竟当初让陆莹嫁给段榆景,其中也有她的想法。 “莹莹,你就是和你弟一样,你们看不透自己的内心,被各种因素束缚着,朝最初自己认为对的那条路,不回头地一直走,哪怕中途察觉到自己走错了,也不要承认自己错了,反正,就是把南墙的每一块砖都撞碎,你们也得继续坚持己见。” 李清秋话多了,但却也是点到为止。 “好了,人都差不多齐了,你在这也吸够了油烟,现在出去吃饭吧!” 陆莹点了点头,没说别的,直接走出厨房,李清秋紧随其后。 可谁知,大家刚一入坐,还没来得及坐稳,佣人进来说,外面有位沈小姐来了。 听到这个姓氏,桌上的每一个人都差不多猜到了是谁。 可陆怀山没有想到,沈梨初能找到家里来,尤其今晚这还是他的家宴。 那个男人不是在国内吗? 那她还这么迫不及待地来陆家找他作甚? “请进来吧!”陆振廷先开了口。 不管是谁,陆家的面子最重要,也不可能让沈梨初一直在外面等着。 沈梨初被带进来时,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往日的冷艳,穿着上也多少收敛了一些。 但自带的气场却也能和这豪门的每一个相较量,一进门口,她便毫不怯场地和在座的人打招呼。 陆怀山则是始终坐在餐桌前,没有要动,也没有要给她解围的意思。 不过,沈梨初既然来了,倒也不在乎。 陆振廷面色威严地看着她,问:“沈小姐突然造访,是找我们家怀山,还是有别的事?” 她扫了一圈陆家众人,李清秋年纪摆在这,自然是淡定的。陆莹一看就不是很欢迎她,可毕竟是大户人家,表现得不怎么明显,至于段榆景,面色云淡风轻,像是个旁观看热闹的。 沈梨初收回视线,微微笑道,“我是专门来拜访您和伯母,顺便找怀山有点事的。” 陆振廷阅人无数,沈梨初什么样,他拿眼一打量就差不多清楚,当下也是没有要留情面的意思,“沈小姐,拜访就不必了,我和怀山的母亲喜欢清净,如果你找怀山,那下次大可提前给他打个电话,你们约好时间,今晚是我们陆家的家宴,不太方便留你吃饭。” 意思非常明显的逐客令,沈梨初面色依旧不改,甚至从一进来到现在,都没人让她坐下也无所谓。 她只是淡定地将手里提着的包装盒放在陆振廷面前,语气若有深意道:“伯父,初次见面,也没准备什么,这玉坠倒是我在国外时,辗转几手收来的,我看成色还不错,给您带来了。” 说着,她打开了包装盒。 原本还一脸冷漠威严的陆振廷,在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神色瞬间就慌了一下,也从椅子上‘噌’地站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你能吗? 但毕竟大风大浪的见识多了,也能很快地调整好情绪。 陆振廷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接过沈梨初手上的这个盒子,“好,沈小姐的见面礼我收下了。” “伯父喜欢就好,我和怀山从上学时期就是很要好的同窗,其实早就应该来拜访您的,只不过这中间弯弯绕绕的出了一些意外,导致我们大家现在才算正式见面。”沈梨初脸上的笑容始终贵不可摧。 一直没有说话的陆莹,这时候有些忍不住了,她双手抱肩,朝着盒子里的玉坠瞥了一眼,最后视线落在沈梨初身上,“不知沈小姐所谓弯弯绕绕的意思是什么呢?” 大家众所周知,当初沈梨初和陆怀山是大学里非常要好的一对情侣,又同拜师在黎老的门下,两个人简直是情投意合,金童玉女。 但偏偏就在沈梨初主动让陆怀山试针之后,沈梨初就莫名其妙地‘死了’,而沈家人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尽管陆莹的问题这般犀利,沈梨初的脸色也未曾有任何波澜,“看来姐姐还挺关心我的,那不如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回头空了我细细说给你听。” 陆莹连忙抬手打断,“别,我可担不起你的这一声姐姐。毕竟你在国外大小也算个明星,如今到国内发展,走的还是娱乐圈的那一套,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倒也不能说不是一路人,而是陆莹的身份是时尚界的大咖,金字塔般的存在,如果和沈梨初这样的人牵扯到一起,无论有没有陆怀山这层关系,对于她的前途来说都是不太友好的。 所以干脆在沈梨初有这个想法之前,他婉转地推拒。 不过,看这样子,今天这顿晚饭是吃不成了。 趁着这时,陆振廷开口对陆怀山说,“怀山,既然沈小姐是来找你的,那不如你们出去聊?” 刚刚逐客令已经下过,沈梨初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如果再强硬下去,那就失了陆家原本的风度,传出去更是不会好听,陆家这样在乎脸面的豪门,是绝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陆怀山也心里有数,微微颔首,从餐桌前起身,边把挽至手肘处的衬衫袖子往下放边边往外走。 等他系上手腕处的扣子时,沈梨初已经贴心地帮他拿来了衣架上的西装外套。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并没有过多的感情交流,就这样离开了陆家。 黑色大g行驶在路上,即使是夜色如墨,也显得异常拉风。 陆怀山莫名有些烦躁,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燃,但打火机刚放下,烟就被沈梨初抢了过去,毫无违和又似乎顺理成章。 烈焰红唇卷着烟支,车窗半敞,当晚风吹进来的时候,她的头发在额前凌乱,烟头的火星也被吹得红光忽闪。 一口烟雾吐出,让沈梨初看上去忧郁又冷艳。 她回头,朝陆怀山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会和我一起离开的。” 陆怀山也回了神,语气没掺杂着多少感情,“都找到我家里来了,我不走,你也没办法收场。” “谁找到你家里去了?我不是说了吗?当年就应该拜访你父母的,只是拖到了几年之后。”沈梨初就像是在说一件非常普通的事,“而且啊,你没看你爸很喜欢我送给他的那枚吊坠吗?” 喜不喜欢不好说,但当陆振廷看到那枚吊坠时的反应,是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的。 陆怀山淡淡睨了她一眼,“他都追到你国内了,你还有时间缠着我?” “怎么?吃醋了?”沈梨初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那你现在能够感受得到,我知道你和南枝在一起时,心里有多别扭了吧?” “呵!”他冷笑一声,“面对这个问题,你还是选择回避。” 沈梨初又用力地吸了一口快要燃完的烟,然后将烟头碾灭在车载烟灰缸里,也将最后一口烟雾吐出车窗外,“陆怀山,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陆怀山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把车子缓缓的停在了路边。 他转头看向身旁这个高贵冷艳的女人,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我不知道你所谓的重新开始是从哪儿开始?从我们大学时期初遇,还是从你诈死出国,亦或者是从我在国外偶然找到你的那一天开始?” 沈梨初稍稍顿了一下,“看来,你还是没有消气。” 他们之间原本应该就是久别重逢、再续前缘的,可没想到,等陆怀山再找到沈梨初时,这一切完全变了。 随着他越深入地了解沈梨初在国外这几年的经历,他就越是发现,眼前这个女人令他陌生无比。 他想救她于深渊,也想把当年的事弄清楚。 “陆怀山,你不了解我在国外都是经历了什么,你查到的,你能看到的,还有你得到的每一点线索,那只不过是我的冰山一角。” 关于这个问题,沈梨初还真是一直回避来着,就算今天提起来了,她也没有多说。 “还有,他之所以找到我国内来,并不是因为感情上的纠葛,说到底,还是工作上的事。”沈梨初笑着解释,言语间不带半分认真与严肃。 见她这副稍带堕落的样子,陆怀山冷着一张脸,“到底是工作上的事还是床上的事?” 沈梨初有些不悦,一把推开车门就踩着高跟鞋走了下去,又用力地将车门摔上,隔着落到一半的车窗,对里面的陆怀山说,“咱俩半斤对八两,我问你能不能重新开始,其实就是想问,你到底能不能和南枝断干净?别再说什么让我管你之前,先管好我自己,我今天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能,你能吗?” 他看着站在路边气急败坏的女人,一时间怔愣住了,这个问题或许是不好回答,也或许是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 也正是他愣住的这几秒,沈梨初更加火大,气势汹汹地往旁边站了站,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就毫不留恋地上车走了。 随着出租车的驶远,陆怀山紧皱的眉头稍稍放松了一些。 借着月色,他极具骨感的那只手随意地搭在车窗外,突然就有了一种小说照进现实的感觉。 而不远处的人行道上,有一男一女牵着一只小狗,小狗浑身雪白还很粘人,时不时往女人光白修长的腿上蹭,但小女人却开心的不得了。 “我天,它也太可爱了吧?”南枝蹲下身,摸了摸小狗的脑袋,“一开始那家长说让我代为照顾的时候,我还觉得真不行,现在撸狗是真香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到底谁小啊 她梳着高马尾,一身运动t恤,此时再牵着一只狗,显得更加清纯动人。 这一瞬间的恍惚,让陆怀山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下了车。 和南枝相比,他这一身穿着就过于正式,而这就是陆怀山的个人标签。 闻野也很开心,南枝能在需要帮助时死一个想到他,现在两个人就像孩子一样,无比轻松。 可就在抬眼的一瞬间,闻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南枝也感受到一道冷冽的眼神,不禁抬起头来,第一反应和闻野差不多,同样是一愣。 要说这个城市大,那也挺大的,要说这个城市小,那还真不是一般小,有些人就是一个转身还会遇到。 又不是仇人,就没必要搞得那么剑拔弩张。 回过神来之后,南枝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倚着车门站在路边的陆怀山,脸上的笑容不卑不亢,“陆医生,真巧,你也散步?” 陆怀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朝她旁边的闻野打量了一眼,“送人,正好路过这。” 送人? 这周围除了公园就是湖,也就是散步的,跑步的才来这边,大晚上的他到这边送谁? “喜欢狗?”陆怀山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但南枝只能让自己尽量淡定,“对啊,一个家长要带孩子出门几天,因为狗狗寄养不放心,就托我照顾两天。” “嗯。”他又看向闻野,“闻先生也喜欢?” “呵呵呵。”闻野笑了笑,“陆总还真不是传闻中那样冷冰冰的,毕竟这在路边碰到两个不太熟的人,也能这么关心,可见外面传闻不真。”闻野这话里有话。 只是因为语气极其轻松,听起来更像是开玩笑,陆怀山也不好说什么。 视线再次转回到南枝身上,他察觉到了小女人的不自在,完全没有刚才遇到他之前那么轻松愉快了。 他转身打开车门,却又突然顿了一下,“对了,我那边还有一只狗,既然吱吱老师这么有爱人,你也帮我照看几天。” 说完,陆怀山直接上了车。 “啊?”南枝压根没反应过来。 陆怀山就一个凯旋宫和御州别墅,她都是去过的,没有狗啊! 再说了,廖阿姨不是说,陆怀山这人有洁癖,所以从来不养动物的吗? 她本来也是想再问问清楚的,谁知道,一抬头车都没影了。 看着扬长而去的车的背影,南枝忍不住撇了撇嘴,“真是莫名其妙。” 闻野则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有什么?他也说了,就是路过此地,碰见了可能就是想打个招呼,开个玩笑。” 他开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只是平白让南枝心烦意乱。 她可是没忘,沈梨初说,让她以后不要再联系陆怀山了。 而且,联系方式都删了这么久,也没见陆怀山加回来啊! “对了,吱吱,你弟那边情况怎么样?”闻野不想南枝再走脑子,就想办法岔开了这个话题。 “我也正要跟你还有苏溪说这个好消息呢!”提起这个,她又开心起来了,“我妈这两天给我打电话说,小堃出门已经不用人跟着了,而且,自己买东西,和人交流完全没有问题,可能有些不善言辞,但终归是正常用一些了。” 闻野点了点头,“嗯,那我说的那件事呢?我父母已经在国外安排好了。” 其实闻野说的,就是南枝想要给南堃安排的未来,可她可闻野只是朋友关系,这样就算是欠了天大的人情了。 “这件事我倒是跟我妈商量过了……”她欲言又止。 闻野也不着急,就像早就知道答案一样,若有深意地看着她。 南枝也察觉到不对劲,皱了皱眉,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妈怎么决定的了?” “噗——”闻野一笑,然后从兜里掏出两本护照,递给了她。 南枝一看,这不正是她妈妈和弟弟的吗? “这……” 闻野点头,“没错,我看你这两天一直在忙幼儿园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就自己去了一趟你家,把这件事和你妈妈还有弟弟都详细说了一遍,他们表示挺想要去国外的,毕竟对你妈妈而言,这是唯一能改变你弟弟命运的机会,而对你弟弟来说,也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他表示一定会努力发光,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这让闻野整得,她一下子就不好意思起来了。 这两天之所以在忙,也是因为沈梨初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她觉得,如果要和陆怀山一清二楚的话,那幼儿园这边肯定也要清清楚楚,所以这几天一直在整理幼儿园这个账。 杂七杂八的,再加上因为是特殊性质的幼儿园,有各界爱心人士的赞助,这半年下来,差不多也有几十万,但对于能还陆怀山的钱,那简直还差十万八千里远。 其实这些钱她也满可以不还,但不还的话,她心里会难受的。 “吱吱。”闻野见她失神,轻轻喊了一声。 南枝回过神来,笑容可掬,“闻野,谢谢你了。” “嗐,你这跟我说什么谢谢,这几天你就安排阿姨和南堃出国吧!”闻野语气轻松,“我还是那句话,我真不是完全为了你,也有一部分为了我妈,她在国外是因为要陪着我爸,但很想念家乡的饭菜和味道,自己不会做饭,请的厨师总是做不出家乡的味道,我这才把主意打到你妈妈的身上,你可别怪我啊!” “不过你放心,我妈妈说了,就按照之前家里厨师的工资开,到时候她们年纪相仿,也可以做个伴了。” 虽然闻野非常年轻,可为人处世却是她难以匹及的,就比如现在,明明是帮他们一家,却说成了占他们便宜了。 这样就大大的减少了他们的心理负担,也让她妈妈过去之后有点事做,更会有一份可观的收入,正好维持他们在国外的生活。 “不管怎么说,闻野,真的谢谢你。”南枝很认真地看着他,“我那天的水真是没有白跳,认识了你这样一个靠谱的朋友。” “嘻嘻嘻。”闻野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太阳穴,“要不你再跳一回,说不定还能收获一个不错的男朋友。” 南枝愣了一秒,随后手指用力的戳了戳他的额头,“真是小屁孩,张嘴就来。” “谁小啊?”闻野不爱听了。 但南枝已经牵着狗往前跑了,完全没有理会他。 “吱吱,你说清楚,到底谁小?”闻野一直在后面追。 但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们跑开之后,一道颀长的影子在后面那条路上冒了出来。 陆怀山并没有走,他把车停到公园停车场之后,又折返了回来,可他原本想做的,已经被人提前一步安排好了。 第一百六十章:自己看着办 这几天,南枝就按照闻野说的,给陈玉秀和南堃安顿好了出国的一切事项。 原本她是要亲自送他们出国的,可碍于上次的事,闻野可能怕她再回忆起这些不好的过往,便说让她在家里忙着幼儿园的事,他帮忙送出国,也顺便看看自己的父母。 幼儿园这边也确实有些走不开,毕竟自打开园以来,她就始终没怎么管过,上次查账,也多多少少地发现了一些小问题,如果一些小问题当时不及时处理,等到慢慢的扩张大了,可能就真的很麻烦了。 所以她决定这段时间全身心地投入到幼儿园里,把幼儿园的这些事情整理明白。 国际机场内,南枝推着轮椅,闻野则是拿着行李,南堃始终跟在他们身后,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但并没有过激的反应。 “妈,这次到了国外之后,一切要听闻太太的安排,毕竟你和小堃属于人生地不熟,又身处国外,语言不通,更多的是小堃还在恢复当中,学校和住宿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这些你倒是不用担心。” 陈玉秀回手拍了拍南枝的手,“吱吱,这些话你从出家门口时就一直在说,说了不下十遍了吧?” “如果这次不是幼儿园那边走不开,我还真是不放心就这样让你们两个人出国,怎么也要陪你们在国外适应一段时间的。”她有些为难道。 陈玉秀则是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和你弟弟有闻野安排的,闻野这孩子又这么好,方方面面又很细心周到,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南枝抬头看向充满阳光帅气光环的闻野,“这次就麻烦你了,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等我这边忙完一定亲自过去拜访感谢他们。” “哎呀,你又这么客气是不是?你都说了我们是很好的朋友,那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的父母那也是你的亲人,这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闻野一脸云淡风轻。 她则是扯了扯嘴角,没再继续搭茬。 这时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堃,突然揪着她的衣角,声音有些怯懦道:“姐,我会长大的。” 看着自己的弟弟能够恢复成现在这样,她也是从心底里说不出的高兴,驻足后,回身抱住了南堃,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堃,有姐在,你可以选择一辈子都不长大,但姐姐更希望的是,你能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伤感起来,广播里也在喊着登机的时间。 闻野出声调节气氛,“好了,我们马上也要检票登机了,你快放开人家小堃,给整不好意思了。” 南枝赶紧收起眼泪,又轻轻地揉了揉南堃的脑袋,“行,快跟闻野哥哥走吧,姐不在你们身边,你记得帮我好好照顾妈妈。” 南堃用力点头,“嗯。” 就这样,南枝忍着眼泪,目送着他们进去。 但刚走几步,闻野又折返回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吱吱,你就没什么跟我说的?” 南枝一时间有些懵,“你不是把我妈他们送过去之后就回来吗?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 闻野一努嘴,“好吧,那等我回来我请你吃饭,到时候我有事儿跟你说。” 看着闻野这张阳光的脸,所有阴霾也在这一刻消散,她更是忍不住的打趣道,“说什么?想谈恋爱了,让我给你支个招?” “差不多吧!”闻野脸上的笑容没多少认真,“等下次见面再说,我先送阿姨他们到国外安顿好。” “嗯,辛苦。” 他们彻底离开,南枝再从机场开车出来时,她整个人就有些绷不住了,一个人坐在车里抹眼泪。 这是从小到大,她第一次和家人分别。 南青松入狱的时候,她没有多大感受,毕竟南青松没有给过她父亲的感觉。 可现在南堃和陈玉秀离开,她就觉得自己彻底没有家人了。 或许从小到大的经历,让她更加渴望有人爱,有完整的家,和完整的爱人。 偏偏,她的人生就和陆怀山产生了这么一段离奇的牵扯。 …… 陆家别墅。 自从陆老爷子死后,陆怀山就更是很少回到这个家里,除了上次不愉快的家宴,这次也是陆振廷把他强行叫回来的。 书房内,原本陆振廷就不抽烟,也很不喜欢烟味,可陆怀山偏偏要在那里坐着的时候,点燃一支香烟。 浓浓的烟雾缥缈于二人之间,只隔着一张不大不小的桌子,陆振廷也是实在拿这个儿子没有办法。 “听说你和沈梨初分手了?”陆振廷先开了口。 “始终也没好,又谈何分手?”陆怀山语气阴凉。 “没和好,你把她从国外找回来做什么?二人还同进同出的,现在整个圈子谁不知道,你的白月光回来了!” 他淡淡抬眸,“那整个圈子里还都知道南枝是我的女人,怎么?陆家也要给她一个名分?” 陆振廷简直要被气死,“你也知道你接二连三地闹出这些惊天绯闻了?” 陆怀山冷冷抬眸,没再搭话。 “你清楚我们陆家一直以来最看重的就是名声,如今你爷爷不在了,那我就要撑起整个陆家的门面以及声望,以前你怎么胡闹,或许我们都可以迁就着你,但今后你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这话从谁嘴里说出来,陆怀山可能都不会觉得好笑,但唯独从他父亲嘴里说出来,他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嘴角也不禁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陆振廷更是明白他这一抹笑意味着什么,所以依旧语气威严道:“谁都会有年轻犯错误的时候,但总归要认清楚自己的定位,不能一错再错。” “那你呢?爸,你的定位是什么?”他丝毫没有给面子的意思。 陆振廷也是有些拿他没办法,毕竟过去的那些事确实存在,这也是一直以来自己这个儿子和他不对付的主要原因。 “怀山,当初你爷爷给你定的亲事你不满意,那现在你心爱的人终于被你找回来了,你是不是可以结婚成家了?”陆振廷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奔主题。 这倒是让陆怀山有些吃惊,他略带诧异地看向对面坐着的人,“你们当年也是不看好她,现在又怎么会想着让我娶她?” “你年纪不小了,我们只是不想在因为你而受人非议,这件事你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我说的这个道理?”陆振廷点到为止。 陆怀山的态度始终就比较淡漠,面对这个提议,他也谈不上赞同还是不赞同,只是无所谓地说了句,“嗯,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惊险一幕 南枝晚上回来的不算早,周围已经寂静一片,幼儿园里师生已经走净,只有大门口剩下一盏微弱的灯。 今天白天她奔波一天,送走了家人和闻野,再加上情绪作祟,回来的时候就觉得非常累。 下了车走到大门口,刚输入好密码,就猛地听到周围有一阵脚步声。 她心头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有两个黑色的影子从身后笼罩过来。 南枝惊慌失色,下意识地想要张口大喊,却被那人其中一个捂住了嘴,一把拦腰抱住,拖进了幼儿园的大院。 院子里没有灯,再加上这两人对这里也不熟悉,就直接拖着她踹开了其中一间教室的门。 南枝在闻到陌生男人身上的汗味时,惊恐到眼泪几乎是瞬间夺眶而出。 他们把她往教室里拖,她不断地挣扎,就连包和鞋子什么时候掉的她都不知道。 等到了教室里关上门,其中一个男人打开手电筒照明,另一个则是将她扔到了椅子上,并且用绳子绑住了她的手脚。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样是犯法的?”南枝吓坏了,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救命,救命啊!”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歇斯底里地呼救,对方显然是被她的聒噪整烦了,扬起手来就要给她一巴掌,但在看到她脸蛋长得很漂亮时,那落下去的手不但没有丝毫力度,反而变成了一种变态的抚摸。 “别特么喊了,长这么好看,真是让人不忍心。” 男人粗糙的手从她脸颊划过,恶心的感觉让她只想作呕,用力别过了脸,声音颤抖道:“你们这是在犯罪,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只要你们现在放了我,我保证不报警。” 对面的男人嗤笑一声,言语粗鄙,又带着些嘲讽,“真踏马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呢?这话电视剧里听听也就得了,现实中,不好使!”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也跟着大笑,手电筒一晃,就照到了她身材最为突兀的地方,“别尼玛扯这没用的了,倒不如来点实际的,给我们哥俩惹毛了,你是一点好都讨不到。” “你……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南枝瞬间面如土色,如坠冰窖般,浑身抖如筛糠。 “我们要的东西,很简单。”面前的男人蹲了下来,那张原本就粗犷的脸,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表情显得异常瘆人,“当初是你爸害我们跟着吃了几年牢饭的,现如今我们哥俩出来了,但怎么生存这倒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所谓父债子偿,你又被那么有钱的金主包养着,我们找你要几个钱生活,这不过分吧?” 男人猥琐的视线,毫不掩饰的落在她领口,“要不你就先伺候伺候我们兄弟俩,这几年在特么那里面差点没憋废了,兴许我们哥俩这一舒服,还能给你打个折呢!” 这番话,瞬间让南枝的血液从头凉到脚,惊恐之余,她借着手电筒的那抹光,音乐认出了这两个人。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两人以前是她父亲的跟班,甚至还去过几次她家里,只不过,后来她父亲锒铛入狱,他俩作为跟班,也有些染指的脏事,所以也被判了几年。 她没有心思去理清这些关系,眼见那男人就要把手放在她腿上时,她拼命大喊,“别碰我!” 同时又脸色惨白的大喘着气,“你们……你们想要多少钱,我会立刻想办法给你们凑的。” “行,不错。”男人笑得很是恶心,朝她竖起两根手指,“我们哥俩也不贪心,二百万,就当买我们哥俩这几年了,钱给了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你。” 二百万,买他们俩牢里这几年,他们要是没有犯法,又怎么会被判? 现在她本身就想和陆怀山扯清关系,钱这方面已经是为难至极,几十万还可以凑一凑,二百万,简直毫无可能。 这俩人见她不说话了,一直在旁边催她。眼见着就又要动手动脚,南枝赶紧忍着眼泪说,“要不先这样,我给我裴远大哥电话,让她把钱转过来,然后我凑一下,先给你们一部分,可以吗?” 两个男人相互对视一眼,一脸警惕地指着她,“我劝你一句,最好别耍什么花样,今天要是拿不到钱,我们还会再找你,下次可能就不是晚上,你也不想大白天的,被你幼儿园的师生们知道你还有个坐牢骗钱的爹吧?” 南枝用力的点头,紧抿着唇,声音颤抖地报出了苏溪的电话号码。 他们这正准备打电话过去,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教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漆黑的门口,走过来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 屋里的人瞬间将手电筒的灯光照了过去,南枝看到来人,呼吸瞬间紧了一下,强忍的泪水一下子就绷不住了,“陆怀山……” 看见他,她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绷紧的声线显得异常颤抖,整个人看上去也有一种极其可怜的破碎感。 陆怀山眉头收紧,眼底一片寒意,抬起修长的腿,一步步迈了进来,就像是地狱里刚刚爬出来的修罗,莫名带着一种慑人的气场。 “你踏马谁啊?站那别动!”站在南枝面前的男人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小刀,指着对面步步紧逼的人,自己却肝颤得不行。 陆怀山不发一言,慢条斯理地脱下西服外套,扔在一旁的地上,然后又伸手解开袖口,边走边把袖子挽至手肘处,全程脚步并未停歇。 拿着刀子的男人见状,咒骂一声,紧接着举刀朝陆怀山就冲了过去。 南枝的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想喊却又喊不出来。 陆怀山一个跨步,闪到了持刀歹徒的身侧,一把抓住他拿刀的手,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这人的肩关节就瞬间脱臼,惨叫声在教室里连连响起。 拿着手电筒的男人见势不妙,赶紧冲了过来。他当胸一脚,狠狠踢向迎面扑来的人,将那人踢得倒飞回去。 “胆子挺大。”陆怀山的声音如彻骨寒冰,看向地上的二人时不带丝毫温度。 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便见刘畅领着一群保镖和警察将这里团团围住。 陆怀山的视线慢慢落在南枝身上,走过去将她身上的绳子解开,又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转身离开了这间教室。 “刘畅,善后的事你亲自来。” 只听刘畅应了一声,身后的动静就越来越远,直到被抱到她卧室的门口,南枝浑身还在不停地颤抖。 陆怀山的脸色一直都很冷,意识到南枝搂着他脖子的手指都在抖,他微微一顿,轻声道:“放心,有我在。” 第一百六十二章:依旧作数 “陆怀山,我……”南枝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种哭到狼狈的样子,只能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闷,还略带着沙哑。 陆怀山没有说太多的话,而是直接凭借着之前南枝给他的密码,直接把人抱进了卧室,又轻轻放在沙发上。 “别……别走,好吗?”南枝几乎是瞬间抓住他的袖子,红肿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像是散落在水中的碎玻璃。 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害怕的情绪犹如嗜血的魔鬼,时时刻刻地围绕在她身边,她不想一个人。 陆怀山低头看向她,握住她抓他的那只手,用大拇指浅浅摩擦她的手腕,“我不走,你先坐一下,听话。” 感受到这来自于熟悉男人的温度,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一点,手也慢慢松开,双腿蜷缩在沙发上,手臂紧紧地抱着自己,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他。 初夏的夜晚还是有些凉,陆怀山关上了门,又按下遥控器,打开墙上挂着的空调,调试好的温度,才转身去了厨房。 对于这里,陆怀山也是熟悉的。 过了一会,一杯热好的牛奶就摆在了南枝面前。 南枝伸手去接的时候,手臂还是有些抖,她声音很哑,强忍着说了声谢谢,然后轻抿牛奶,“可以帮我把灯开亮一点吗?” 其实她想要的是,把这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亮如白昼。因为这样她就不会回想起,刚刚在那间教室里,黑暗中那种惊恐、恶心、无助的情绪。 陆怀山很少有这样顺着她的时候,几乎是把这里里外外灯都打开了,最后才坐到她身边,轻声问道:“那些都是什么人,为什么绑你?” 南枝眉头紧锁,咬着嘴唇长呼一口气,“是我爸以前的部下,找我出气、要钱。” 现在这一刻,南枝真的是什么都不想提,不想提那个不堪的父亲,更不想提刚才那些犹如坠下地狱般的经历,她只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累到窒息。 她低下头,缓了好一会才让心情平复下来,然后对旁边的男人说,“今天这件事,真是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及时找到了我,真是不敢想象,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间教室里?” 陆怀山见她对于她父亲的事似乎是不想多提,便也没有继续询问,整个人向后靠在沙发背上,伸手扯了扯领带,“因为看到你的鞋子掉落在大门口一只,院子里一只,然后就打你手机,震动声在那教室附近。” 陆怀山也是发现了手机上没有了南枝的联系方式,并且这几天南枝也没有任何要找他的意思,母亲还有弟弟也被闻野安顿出国,可能就鬼使神差的过来了。 结果一过来就发现大门敞着,而且掉落的鞋子还有包都明显不是正常痕迹,他在察觉到不对劲之后,赶紧给刘畅发了消息,然后顺着手机震动的声音,一路找到了那间教室,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就冲进去了。 像他这样的人,很少有这样不管不顾的时候,但当他看到南枝那副恐惧可怜的模样,他真是有一瞬间压不住自己的心底的怒火,真想用那把刀割了他们的喉。 回过神来,他捏了捏眉心,淡淡开口问道:“他们……有对你做了什么?” 南枝回想起刚才那两个男人要摸她,以及看着她猥琐得直咽口水的模样,她心里也忍不住升起一种恶寒,抿唇摇头,“没有,他们的目的是想要钱,还没有对我做什么。” 她怕陆怀山还会继续问,而她也是真的不想回忆,便赶紧放下牛奶,眼尾湿润地看着他说,“陆怀山,我有些累,想休息了。” 陆怀山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抱着她去了浴室,之后又耐心地为她穿好衣服。当看到了她手腕上因为剧烈挣扎而磨破的痕迹时,他眼底神色一顿,又去拿来药箱,为她消毒上药。 本来刚才陆怀山要给她洗澡,她就表现得非常抗拒,但后来发现陆怀山什么都不做,也就渐渐安稳了下来。现在再看眼前这男人细心又耐心的模样,好似和她认知里的陆怀不太一样,仿佛又开始做梦了似的。 他这样做,究竟是出于怜悯,还是施舍? 她还在愣神,陆怀山就把她抱起放在床上,然后又掀开另一侧的被子,毫无违和感地躺了进来。 “陆怀山,你……”她侧过身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他的眼睛,“你不必这样的,我也没有那么可怜,会坚强,也会勇敢面对,并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消耗掉自己。” 陆怀山听着她温软且强忍的声音,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道:“我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出于你很可怜,你是我的女人,我们之间还尚未解除协议,所以不愿意看到你被别的男人碰。” 南枝有些搞不懂了,但仔细想想,这样的男人,才应该是她认识的那个陆怀山。 陆怀山见她有些沉默,又往她跟前挪了挪,将她搂在温暖的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南枝,之前我说过,给你机会的,你到底怎么选,还能作数。” 她怎么选? 她没有办法选啊! 沈梨初回来了,也不会再走了。 甚至无论沈梨初什么样,都不会影响在陆怀山心中的分量。她凭什么争,就凭陆怀山喜欢她这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吗? 这未免有些可笑。 “陆怀山,我累了,我不想说话。” “嗯。”陆怀山低头轻吻她的发,“嗯,睡吧!” 南枝原本还以为,她会整晚地睡不着,甚至做各种各样的噩梦。 但这一晚上的时间,她闻着只属于陆怀山身上的这种药香,就像是吃了安眠药一样,睡得相当安稳。 第二天清晨,等她再醒来的时候,陆怀山没走,而孩子们也都已经上课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扒着窗户朝外看,生怕昨晚的事被孩子们知道,影响孩子们的心理健康。 见她这样,坐在床边滑手机的陆怀山淡淡开口,“放心,昨晚是刘畅亲自处理的,一点痕迹没有,也没有人会知道,一会你再去一趟派出所,配合着做个笔录就没事了。” 南枝长出一口气,再次坐回到床上,“嗯,谢谢你,陆怀山。” 他掀起眼皮,眼底看不出波澜,“我爸的意思是,我总这样也不是个事,想让我稳定下来,和沈梨初结婚。” 第一百六十三章:沈梨初也要租房 南枝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从陆怀山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不,不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陆家最后会选择了沈梨初那样的人做儿媳妇。 如果说没有出国之前的沈梨初,那可能家世一般,但最起码清清白白。 但在出国之后这几年的沈梨初,嫁了几次人,还是那个复杂的娱乐圈中的人,那一脑门的官司,在外国也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怎么说,这也不应该是陆家的最佳人选。 陆怀山见她失神,并没有任何要催她的意思,而是就这样静静等着,似乎只等她的回应。 南枝反应过来之后,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这不是挺好吗?” 陆怀山那双黑眸中闪过一抹冷光,半晌,他薄唇轻启,“是挺好。” “走吧,我送你去做笔录。” 南枝心有些乱,可能刚才的时间太短,她有些理不清,眼下更想的不是让陆怀山陪,而是让陆怀山赶紧走。 “那个……不用了,一会我自己开车就好,你先回去吧,已经陪我一整晚,她找不到会着急的。” 说完,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说出来的这些话。 陆怀山起身,整理了一下衬衫上的褶皱,拿起沙发上的西服外套,冷冷地‘嗯’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走。 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脚步顿了一下,“南枝,我们之间的协议,差不多要提前解约了,再给我几个月的时间。” 话落,人消失在她的房间门口。 甚至她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她和陆怀山之间,也就是这种关系了,是吗? 如果说,一开始沈梨初回来的时候,他们可能还会有一些纠葛,那么这之后,怕是半点都没有了。 沈梨初说的没错,她不应该还不死心的,想要一次次纠缠。 她承认,这一次是她不够洒脱了。 但她不懂,陆怀山说‘再给他几个月的时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他还要再睡她几个月,直到他和沈梨初结婚吗? 南枝没有时间多想,因为还没等她去派出所,那边就已经打过电话来了。 她更是第一时间给苏溪打过去电话,让苏溪陪她去做笔录。 苏溪知道这件事后,一直为她后怕,万一昨晚陆怀山没有去,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不行,吱吱,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在幼儿园住了。”苏溪一边开车,一边语气严肃地说,“本来一开始说的就是暂住,结果这都多长时间了,你光图上班方便也不行,那里周围一到晚上一个人都没有,就是你喊救命都没有人能听见,你还是要搬到一个正规小区,有保安巡逻的地方住。” “要我说,你就回去和我一起不是挺好?” “一点都不好。”南枝单手撑着下巴,眼神一直看向窗外的风景,“你和齐不幕之间,不管是什么关系,总归要接触的,现在我们再住在一起就不合适了。” 苏溪面色有些尴尬,确实无法反驳。 齐不幕爱玩,她也爱玩,两个人经常玩到半夜,醉意朦胧的不知道就回了谁家折腾,这要是赶在他俩懵逼,而南枝恰巧在家的话,真的挺难为情。 “你不用为我担心,一会从做完笔录出来,我就去找房子。” “行,那我陪着你。” 苏溪自从上次无缘无故的停播好几天,也没有请假之后,黄总竟然对她越发好了。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她停几天公司才发现,她这个级别的主播,没有人能代替她的位置。 说白了,就是最少的钱,创造最大的价值,否则黄总那样的,真是分分钟让她滚蛋。 昨晚的两个歹徒被带到这之后,也算是二进宫了,深知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也就供认不讳。 南枝到了这,笔录自然做得也就快了一些。 等再出来还不到中午,苏溪就直接载着她去了市中心的中介,打算找个位置还不错的房子,最起码保障安全。 中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个子不高,口才确实极好。 “南小姐,您能选我们中介公司,那真的是眼光极好的,很多大明星都是找的我们公司呢!” 南枝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房源,浅浅一笑,“我跟大明星不一样,我是租房,他们是买房。” 中介递给她一杯水,“您算是说错了,咱们这的房源多紧张?那也不是谁说买就能买的,很多人都是讲究资质,没有资质那就只能先租房住了呗!” 南枝有些微微诧异,她抬头看了那中介一眼,“买房还有这么多学问?” “那学问可多了。”中介脸上一直挂笑。 苏溪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指着其中一栋小区,“那边是什么价位?” 中介凑过去也看了一眼,“这位小姐真有眼光,那边是咱们手里目前最抢手的小区,属于中高档小区,我手里还有几套,大概在五千到八千一个月,要不带您二位过去看看,反正离得也近。” 南枝赶紧起身摆手,“不,我不需要那么贵的。” 苏溪赶紧拉了她一把,“你不需要什么?想想昨晚的惊魂未定,这小区一看就是安保系统好,绝对不会发生之前那样的事。” “而且啊,现在你还没和陆药王撇清关系,可劲花他钱。有权不使,过期无效。” 南枝:“……” 在苏溪的强烈要求,和中介的各种蛊惑下,她终究是去了那栋小区看房。 只是没想到,冤家路窄到这种程度,竟然在刚要进小区的时候,在大门口碰到了被另一个中介带着的沈梨初。 二人目光短短相对,沈梨初先收回了视线,没有任何要打招呼的意思。 这时在南枝前面领路的中介转过身来,小声地对她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大明星,据说是国外刚回来的,以后就要在咱们国内发展了。” “她也租这个小区?”苏溪指着他们的背影问。 中介摇了摇头,“不确定,可能因为人家是明星的原因,要求挺高的,如果不是因为刚回国,没有购房资质,人家都不屑租房,这几天公司已经给她换了好几个中介,就连我都去过,也没能让她满意。” 南枝并没有在看到沈梨初之后就选择退缩,毕竟她又不是什么第三者,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更没有对不起沈梨初,为什么要躲着? “进去吧!”南枝提醒了一句,“我们看我们的。” 苏溪有些吃惊,南枝能这样想得开,为她竖起大拇指。 中介则是更加开心了,一听她这语气,应该就是挺满意这小区的,再看到房间,那精装修得肯定没问题。 第一百六十四章:搬进新家 果然被中介给猜中了,等苏溪和南枝看到实际的房子之后,确实非常满意。 卧室和客厅都是落地大床,甚至躺在床上就能看到这座城市的夜景,在这样的地理位置上,这个价格也属实良心了。 就算不靠陆怀山,以南枝现在自己的实力,也完全可以负担得起这样的租房。 最后在苏溪的一再撺掇下,南枝定下了这个房子,并且也支付了定金。 中介见她们这么爽快,便附赠了一个免费打扫的服务,下午房子就可以打扫出来,也就是说,南枝现在就可以回去收拾东西,下午就可以搬过来了。 毕竟,就昨晚的那些经历来说,如果今天还让她一个人住在那儿,还真是够要她命的。 所谓的搬家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毕竟她才在幼儿园里住了没多长时间,在陆怀山那里搬走的时候,就是提着一个行李箱,现在无非就是等新租的小区房子打扫出来,她就可以提着这个行李箱直接过去了。 苏溪和她出了小区,黄总就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地打,南枝也不好继续再让她陪着自己,便直接让她先回去了,等到晚上再到这个新家来聚。 回到幼儿园南枝,把手头上的工作理清,又前往各个班级查看孩子们的情况,最后再给所有的幼儿教师开会,安排下个月的培训。 因为幼儿教育日新月异,培训是常有的事。 “吱吱老师,我听我们班的家长说,他们的孩子在咱们幼儿园这半年恢复之后,就有很多人向他们咨询,可见你创办的这个幼儿园也是人们所需要的。”小张老师和南枝汇报完工作之后,便说了这个让人心情愉悦的好消息。 其实刚一开始大家都是叫南枝为南园长的,可她并不喜欢这个称呼,这个称呼似乎让她和当下的工作暂时脱了轨,所以她便让这幼儿园里所有的教师继续称呼她为吱吱老师,这仿佛才能让她一直秉承着初心。 “其实这件事情我一直在考虑着,上次就在说要扩张幼儿园,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并且这也不是一件小事,就像半年前创办幼儿园差不多。” 小张老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确实也是啊,只不过我们现在这个院子位置还算不错,可周围太偏僻了一些。而且我们开学的时候是50个学生,现在已经扩散到了80多个,再继续这样下去可能地方真的不够。” “嗯,我今天租好了住的地方,搬过去之后我就去找合适的园区,然后尽早搬家,到时候我们再扩招学生。”南枝轻轻地拍了拍小张老师的肩膀。 “好,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同事。” 小张老师兴高采烈地转身走出办公室。 南枝忙完这一切,在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已经临近傍晚了,孩子们正好放学,她就和其他老师忙着将这些孩子送走。 最后离开幼儿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七点,中介那边也早就为她收拾好了房间,一直给他打电话催她过去。 等她到了新租的铂悦府小区时,中介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她刚搬过来住,这密码得重新设置一下,虽然上午教过她,但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特意在这等她。 把事情弄完之后,南枝一直在感谢这个中介,可中介却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对她说,“姐,我告诉你一个好事儿,就白天你看到那个大明星,她和你住在一个单元楼里了。” “啊?”南枝一时间懵了,“你是说白天我们在大门口看到的那个?” “对啊!” “那你知道她住在这个单元哪一层?” 中介摇了摇头,“我也问我同事来着,他不肯说,整得还挺保密,好像生怕我撬她墙角一样,不过过几天你应该就知道了,她也是交了定金了,就是没那么着急搬进来。” 虽然这中介是好心和她说这些事儿,可南枝并没有觉得这对于她是一个好消息。 她不知道沈梨初为什么要自己租房住,而陆怀山名下有那么多房子,随便哪一套都足够她住的。 更何况,陆怀山不是说陆家已经准备要让他们结婚了吗? 如果这件事儿是真的,那应该今年年底之前就会完成婚礼的事儿吧? 不管怎么说,这些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现在她只盼着自己的幼儿园能够越开越红火,也争取年底就能把所有的钱都还给陆怀山,到时候两个人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就当这段错误的过去从未发生过。 陆怀山也说,再给他几个月的时间,而他们之间,这几个月能接触的次数可想而知,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晚一点的时候,苏溪直接带着酒过来的,只不过跟她一起过来的,还有齐不幕。 “南枝,不是我说你,大家好歹朋友一场搬家都不说,告诉我一声?”齐不幕这人向来不拘小节,所以到哪都是一副随意的状态。 对于齐不幕,南枝确实把他当朋友,只不过他们之间是靠陆怀山才联系上的,所以她才多多少少有些顾虑。 “刚刚搬过来,还没有整理好,所以就苏溪知道。”她随意地敷衍了一句。 齐不幕打开一瓶酒,带着几分若有深意地看向她,试探性地问道:“陆师不知道?” 南枝本来就没想提他,可现在齐不幕突然间提起来,她若是躲避的话,倒不像自己心里有鬼,但若是直接面对的话,一张口便是带着些没好气儿的,“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呢?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关系。” “啊?”齐不幕有些诧异。 旁边的苏溪赶紧拧了一把他大腿内侧的肉,眼神也是直勾勾的瞪着他,似乎在说让他赶紧闭嘴,别再那么多废话。 齐不幕疼得呲牙咧嘴,却也不敢吭声,只好强灌几口啤酒,忍了下去。 见南枝并不想提起陆怀山,齐不幕便也识趣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茬。 三个人几个菜,一打啤酒,喝的时间不长也不算短。 最主要的是,苏溪晚上还要加班直播,齐不幕在喝到差不多时,就带着苏溪直接回去了。 房子虽然挺好,可所有人都走进之后,就剩下南枝自己,她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将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恢复一点点的安全感。 也是这时候她才深深的领悟到,安全感这东西,只有自己给自己才是最靠谱的,别人给的,只是刹那的温暖,也许一个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不过,她刚收拾完,手机微信提示音就响了一声。 第一百六十五章:让她好好听 原本她也没有在意,刚搬进来,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收拾,尤其刚刚他们几个还弄了这么一个烂摊子,那俩所谓帮忙的人也走了。 但谁知,不经意间的一瞥,竟然看到是一条请求添加好友的消息。 按道理说,最近她没有联系方式给任何人啊! 一只手忙将桌子上的易拉罐往垃圾桶里扔,另一只手就漫不经心地解开了锁屏。 出乎意料的,请求添加好友的人是陆怀山。 这倒是让南枝有些吃惊,她被删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天陆怀山都没有再把她的联系方式添加回来,现在怎么又突然加她微信了? 怀揣着各种心理,她并没有立马点通过,而是把手机随意地扔在一边,继续收拾手上的话。 可越是这样,心里就越像是长了草一样,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等收拾完,差不多晚上的十点了,她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沙发上扔着的手机,拿起睡衣就去了浴室。 既然这么长时间都忍了,现在也没什么必要再加回来了吧? 陆怀山自己不是都说,他们之间只剩他和沈梨初结婚前这几个月的时间了吗? 这本身就毫无意义。 洗完澡出来,正好十点半,吹干头发就可以睡了,这床品也多亏她自己早就铺好,否则现在指着苏溪,简直是说笑了。 她刚刚坐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拿吹风机,门铃就突然响了。 这时间可够晚,而且知道她住在这的,除了苏溪和齐不幕,就是那个中介了。 先不说别的,那个中介这么晚了,就算是有事肯定也不会来的。中介也说过,除了这里面的住户,就算是他们中介公司,晚上七点半之后也没资格进来,安保系统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刚刚苏溪和齐不幕都是她按密码放进来的,现在会是谁呢? 也许因为昨晚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所以南枝的心里这一瞬间又被吊了起来,隐隐不安的走到玄关,透过猫眼,想要看一看外面到底是谁在按门铃。 这一看不要紧,外面这张如冰川撞河的脸,简直是给了她大大的惊吓。 陆怀山怎么会知道这里的? 她才住进来不过几个小时,他就知道了? 她也真是没有想到,齐不幕的嘴那么快。 似乎知道她就在门后,陆怀山一只手插在西裤兜里,另一只手又有些不耐烦的按了下门铃。 南枝长呼一口气,又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然后才打开的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陆怀山眉头因等待时间过长,而蹙紧了些许,“很难吗?” “齐不幕嘴是真快。”南枝语气埋怨道。 陆怀山则是面色无澜,“你闺蜜又给他灌多了,现在你打他电话试试,看看能不能打通。” “不对啊,如果不是齐不幕告诉你的,你又怎么知道他在我这,和苏溪喝酒来着?”她也是被陆怀山绕得越来越懵了。 陆怀山不知道,他只是车停在楼下的时候,看着苏溪和齐不幕带着酒进来的,又醉意朦胧出去的。 至于他的车为什么停在这里,想必他自己也是茫然的吧? 他朝着屋里探了一眼,“不请我进去你新家坐坐?” 南枝一秒回神,“不好意思,陆医生,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屋里有别人?” 这一句话直接给南枝整破防,她张嘴欲争辩,就被陆怀山直接推了进去。 南枝身上穿的是上次在商场,和沈梨初一较高下时,咬牙买的那身睡衣,再加上刚刚洗过澡,头发上的水珠将胸前的衣服打湿,白色的丝绸一下子就勾勒出高峰的形状,梅蕊也在争相斗艳。 此刻她被陆怀山攥着手腕,两个人离得很近,那种贵气凛然的药香也在处处弥漫,让她一时间有些忘我,也忘记了甩开他的手。 片刻,陆怀山主动松开,却是换作掐住她的软腰,将她抵在墙角,声音低沉道:“我给你发送的好友请求,没看见?” 南枝躲开了他的眼神,轻轻别过了脸,“没看见,在洗澡。” “你这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昨晚是谁让我别走的?”陆怀山的语气中隐隐带着不悦,“今天搬了新家,用不上了,联系方式都不屑加了?” “又不是我删的你。”提起这个,她瞬间抬起头来,“再说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明天我就要找物业,这是什么所谓的安保系统。” “嗬。”陆怀山嗤笑,然后坐到沙发,让她坐在他腿上,“你租房的时候只知道这是铂悦府小区,就没有了解一下,它背后的开发商是谁?” 南枝后知后觉,“是……陆氏集团?” 陆怀山没有回答,将手顺着她的睡衣裙摆,一点点朝上探索。 她回过神来,从膝盖到腿根,都像是在过着一种电,让她微颤轻哼。 “你……别……” 她声音娇软到,像是要把冰川融化,任凭谁坐在这里,能坚持得住? 陆怀山当然也不会把持,他目光无波,声音也算清洌,可偏偏这双手却是滚烫的,“这是惩罚,你不听话的惩罚。” “原本就是廖阿姨给你煎好了药,但是去幼儿园却没有找到你,所以我来替她送药,没想到,你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倒是演绎得淋漓尽致,接下来……” 他欲言又止,但南枝已经忍不住,在他的带领下浑身瘫软成泥。 隔着那一层薄薄的丝绸布料,她也感受到了来自男人双唇的炙热。 她呼吸越来越重,已经没办法再说一个字,只能任由自己这样被左右的,无论怎样,快乐至上,反正她和陆怀山一开始不就是这层关系吗? 就像陆怀山说的,再坚持几个月怎么了? “能不能轻点?”她声音软软地请求。 陆怀山抬起头来,嘴唇又移至她的锁骨,朝她最性感的那根骨头轻轻啃咬,“轻点你能舒服?我西裤都被你染湿了……” 娇羞又尴尬的情绪围绕着南枝,让她忍不住深深低头,却在这时给了陆怀山便利条件,立马噙住了她的唇。 她也不再纠结什么,伸出如玉一般白皙光洁的手臂,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也做过这么多回,前部分的戏完全不在话下,南枝已经能够完全掌握,和陆怀山也是默契满满。 陆怀山将她推倒在沙发上时,客厅里灯光明亮,她被晃得睁不开眼,看着面前光影模糊的男人,她声音嘶哑地开口,“沈梨初可是就住我对门,你不怕她听到?” 陆怀山勾了勾一边嘴角,“那你就叫大点声,让她好好听。” 第一百六十六章:褶皱的领带 南枝沉沦了,她没想到,陆怀山今晚是这样的,就像是回到了他们初遇的那天夜里,所有的一切完全超出控制,几乎就是被人安排好了剧情,他们只需要按着剧本走就可以了。 在沙发上,她品尝到了他唇齿间的薄荷清凉,他感受到了她热烈的汗水,混合着沐浴露的清新花香,给这一室暧昧平添一种温情。 承上启下,不甘落后。 中途,陆怀山还用他自己的方式,哄着早就迷离的南枝喝下今天的药。 这时候的南枝早就不知所以,哪怕现在陆怀山让她喝下的是毒,她也只能说心甘情愿了。 活动起来,仿佛心里也就不会胡思乱想,直到后半夜,南枝才苦苦求饶。 陆怀山抱着她又去洗澡整理干净,最后才将昏昏沉沉的她放在床上,他也躺在了床的另一侧,搂着温软美人睡熟过去。 这么多年,他不知道自己顶着什么样的压力,又钻着什么样的牛角尖,反正,他和南枝在一起时,是睡过为数的那个几个好觉。 第二天,他们不是自然而然醒的,而是被门铃吵醒的。 南枝迷迷糊糊地睁眼,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早上九点。 可依旧很纳闷,这大早上的,谁会来这里找她? 难道是中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解决? 再看旁边的陆怀山,只是翻了个身,没有任何要起的意思。 她只好先起床,套上一件还算保守的睡裙,这才去开门。 “来了。” 打开门之后,门外站着的冷艳女人倚着门框,红唇勾起,笑看向她,“早啊,南小姐,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听说你住我对门,所以搬进来跟你打个招呼。” “……”南枝怎么都没有想到,还真被她一语成谶了。 这都是什么运去? 昨天中介是告诉她,沈梨初会搬进来这个单元,至于她和陆怀山说,沈梨初就住在她对门这件事,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今早人怎么就真的搬进来了? “沈小姐,我想我们只能勉强算是相识,也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情,打招呼就不必了,你住你的,我住我的。”南枝对她并没有多少好感,恶意倒是也不大。 沈梨初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顺着她的双眼,视线一路下滑,在落到脖颈和锁骨时,沈梨初伸手提了一下她的睡衣带子,“看来南小姐还真是不方便呢!” 南枝有些难为情,赶紧拢了一下外面的袍子,眼神也是四处闪躲,毕竟现在躺在她床上的男人,就是即将要和沈梨初结婚的人。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关门了,希望沈小姐入住愉快。” 南枝刚要关门,陆怀山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下意识的看向门外的女人,就在最后一颗,她感受到了来自于门外的愤怒视线,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挺着门板,就像是做贼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 陆怀山捡起昨晚扔在客厅里的裤子,边穿边漫不经心地说,“昨晚和你发生关系的,不是什么有妇之夫。” 南枝回过神来,瞪他一眼,“不是也差不多,我就盼着你以后不要给我找这样的麻烦,现在她就住我对面,你是不是只有看着我不好过,你心里还好受?” 她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想到刚才沈梨初的那个眼神,心里就不是滋味,仿佛真的给人当了第三者一样。 这时陆怀山已经系着衬衫扣子了,他边系边走近南枝,声音却没多少温度,“放心,她不会冲进来手撕你的。” “……”南枝又瞪了他一眼,“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 “不用,昨晚谢够了。”陆怀山的眼神若有深意,同时又带着一丝丝玩味,“还记得昨晚顶峰相见之时,你跟我叫得什么吗?” 提起这个,南枝的脸颊瞬间一片滚烫,连带着耳根子都是烫得不行。 她起身一把推开陆怀山,迅速地往卧室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变态!” “嗬。”陆怀山轻笑,“到底是咱俩谁更变态?” ‘砰’的一声,南枝就将卧室的门关上了,搓了搓自己的脸,简直不要回忆昨晚那些。 真的是,她嗬陆怀山在一起之后,好像确实越来越不像从前那个纯欲的她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在她后背响起,差点没把她魂儿都吓飞。 她转过身,不耐烦地问,“又怎么了?你还不走,难道是想让她亲自进来捞人吗?” “我领带在你房间里,昨晚你用完没还我。”外面的声音平淡。 南枝转头看到,那条原本被熨烫得一丝不苟的领带,此刻皱皱巴巴地搭在床头,她赶紧跑过去拿来,敞开一条门缝就扔了出去。 反正短时间内,她是真的不想再见陆怀山了。 这真的是,昨晚喝点小酒,一动情起来,就完全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甚至把自己和陆怀山排成一家人去了,丢人,实在是丢人。 过了一会,听到外面大门有响动,确定陆怀山是真的走了,她这才打开卧室的门出去的。 看着这到处一片的凌乱,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昨晚的桌子还没收拾完,今天又多了一点活,只能给小张老师发过去消息,上午暂时不过去幼儿园那边了。 可冷静下来一想,她怎么就这么毫无底线,又和陆怀山搞在一起去了呢? 南堃的病已经治好了,闻野也已经给他们安排出国了,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这两天闻野就应该给她回电话的,差不多都安顿好了吧? 想到这,南枝身上因为昨晚过劳,导致有些无力,索性哪都没收拾,直接窝在沙发上,给闻野发过去了消息。 南枝:【辛苦你了,我妈他们怎么样?还适应吗?】 消息发过去没多大一会,闻野就立马回过来了。 闻野:【一切都好,正准备这两天让阿姨新鲜一下,就给你发个视频保平安呢!】 随着消息附带的还有几张照片,都是欧洲那边的复古建筑,可见他们住的还不错,而且还有和闻野父母的合照,看的出来,照片上的每一个人都很开心。 闻野:【现在是不是可以相信我了,我就说你妈妈他们过来之后,受益的是我的家人。他们在这住的和我父母房子离得不远,既有距离感,我妈还可以蹭饭,这样一旦他们有什么情况,我家人也能第一时间知道,你可以完全放心。】 南枝:【嗯,交给你我是真的放心。】 从她让家人跟着闻野出国的那一刻,确实是真的放心的,现在看到这些照片,只能是更加安心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另有其人 国外。 宋学文端庄的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主座上,眼神满含深意的看向对面不请自来的这个神秘男人,关于这个男人的身份他早就有所耳闻,只不过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 “和我猜的大差不差,你最终还是想从我这边入手。”宋学文年事已高,这辈子什么没有经历过,面对这个男人,他也是丝毫面不改色。 男人的嘴角轻轻勾了一下,“宋老爷子既然早就猜到我要来,那想必也知道我今天的目的是什么吧?” “我还真的不知道,毕竟我猜不透你到底想以什么作为切入点?”宋学文淡淡开口,“我和陆家唯一的关系就是陆家老爷子,我们两个是战友,也是很好的朋友,但现在人都已经去世了,我和陆家今后就算有所联系,也几乎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我不知道你这时候找我还有什么意义?” “呵呵。”男人只有比他更加淡定,嘴角的笑容也更加深邃,“我当然是要来告诉你一个你很在乎的秘密。” 宋学文的眉头不禁紧了紧,“你到底想说什么?”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朝他旁边看了一眼。 宋京姝原本就不知道这男人是谁,所以一直在旁边坐着,没敢说话。只是敲敲抬头打量了对方几眼,这男人长得很好看也很吸引人,可却莫名的带着一种让人畏惧的病态感觉。 宋学文没有任何要让宋京姝离开的意思,反而是语气笃定地开口道:“姝儿是我的亲孙女,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大可不必这样直言便可。” 宋京姝此时有些怯懦地挽住了宋学文的胳膊,像是受惊的鸟儿,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这男人却并没有因为宋学文的这几句话,直接表明今天来的目的,而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响指,那种自然而然的感觉到莫名产生了一种震慑力。 谁都没有说话,整个客厅内也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最终还是宋学文先开了口,并不想再这样继续让他卖关子,也不想继续蒙在鼓里,而是想弄清楚这个人今天来的目的。 “这样吧,姝儿,你先回楼上待一会儿,一会儿爷爷再叫你。”宋学文轻轻的拍了拍宋京姝的手。 宋京姝在宋学文眼里原本就是乖巧听话,又带着一些胆小的女孩,此时此刻更是二话没说,点了点头,就小心翼翼的回到了楼上。 只不过,大家没有注意的是,宋京姝在转身上楼的那一刻,脸上那乖巧又怯懦的表情,瞬间转换为一种非常富有深意的情绪。任凭谁看了都会忍不住抖上一抖。 直到她进了自己的卧室,又把房门彻底关上之后,宋学文才再次带着些不耐烦的看向对面坐着的男人,“你和陆家的事,那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亦或者说是你和陆振廷之间的纠葛,与我没有半分关系,你又何必来缠着我?” 就算这个男人不说来的目的是什么,但宋学文大概也能猜到,基本上就是没有什么好事,也是陆正廷曾经的那些恩恩怨怨。 见四下无人,男人这才若有深意的开口,“刚才我就已经说过了,今天我来是要说一个和你有着重大关系,并且也是你非常在乎的秘密,虽然说这和我的目的,以及我和陆家的恩怨也有关系,可更大的受益者还是您。” “好了,就不要兜兜绕绕的卖关子了,直接说就行!”宋学文已经彻底的失了耐心,再也不想和这人玩什么你说我猜的游戏。 “想必宋老爷子这么多年,一直执着的就是自己亲孙女这件事情吧?”男人的嗓音很是低沉,又很好听,像是深渊里响起的一抹回音,令人回味无穷。 宋学文听他提到这个,丝毫不为所动,毕竟他的亲孙女此刻就在楼上,他的执着早就结束了。 “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孙女刚刚你也见过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执着的。” 男人见宋学文这副样子,不禁笑出了声,同时摆了摆右手食指,颇带着一种神秘又轻蔑的感觉,“不不不,我想宋老爷子您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听到这儿,宋学文刚刚舒展不久的眉头,再次皱紧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不是看着你在国际上的威望,现在想必我已经让人把你赶出去了,但即使这样,我这里也不是容你撒野的地方,我劝你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宋老爷子误会了,既然我说今天是来帮您的,那肯定就不会在这儿撒野。”男人后继挺直脸上的表情也从刚才那种漫不经心变为严肃认真,“你的亲孙女其实并不是楼上这位,而是另有其人,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宋学文猛地一拍沙发扶手,迅速站了起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男人依旧淡定,眼皮连抬都没抬,就像在说着一件非常云淡风轻的事,“我说楼上这位并非您的亲孙女,你的亲孙女还在国内。” 从这一句话来听,宋学文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脸上的震惊不止于此,缓慢地往后退了一步,又被身后的沙发绊倒,瞬间跌坐回沙发上。 他好像明白了,这人今天来找他的目的也似乎已经清楚了这其中的缘由,这个男人和陆家有关系,而他的亲孙女另有其人的话,那也就是和路佳有关系,这个人会是谁呢? 沈梨初还是…… 宋学文抬起头来,指着对面沙发上的这个男人,怒气威严的说道:“你和沈梨初之间的那些事儿,我可以理解为是你要报复陆家,并且作为旁观者,我虽知情,也可以不予插手,从始至终没有参与进你的这些阴谋事件当中。可现在你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我的亲孙女不是姝儿,那还能是谁?” 男人淡定的起身,走到宋学文面前将他指着的手指拿了下来,同时又压低声音,极其神秘的开口说道:“宋老爷子您好好想一下,其实血缘关系这种就很神奇,比如您到国内的这几趟,觉得谁和你最有缘,又谁机缘巧合之下和您产生了一些非常神奇的相遇,以至于到最后让您产生好感,觉得那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女孩,结合上面种种迹象,您觉得这个人会是谁呢?” 听到这是宋学文,那双眼睛已经瞪得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居高临下的男人,内心却已经颤抖成一片。 “你……你是说……” 男人脸上的表情更加深邃,嘴角也勾出一抹让人惧怕的到微颤的弧度,他没有回答,又像是什么都回答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你男朋友 之后的这几天时间里,陆怀山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而南枝每天早晚出门的时候也像是做贼一样,好像生怕和沈梨初走个碰面,但仔细想想,就犹如陆怀山说的那样,她又不是什么第三者,他也不是什么有妇之夫,其实根本不用这样做贼心虚的。 再之后南枝就淡定多了,毕竟她每天要上下班,还要忙着扩大幼儿园的事。 闻野在国外留了几天,彻底安排好了陈玉秀和南堃之后,也第一时间赶回到国内,并且是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南枝,将那边的情况一一说给南枝听,让她彻底的放心下来。 南枝作为感谢,便要请他吃饭,可闻野却说,他本来就是开餐厅的,又何必把钱花在别的地方,所以二人便约好等晚上南枝下班之后,到他的餐厅,吹着海风吃烛光晚餐。 “我搬家那天,齐不幕正好送了我两瓶好酒,平时我也不怎么喝酒,也不太懂酒,一会儿来到餐厅里我们一起喝吧?”南枝下班锁门时,对身后等了她很久的闻野说。 其实闻野那样高端的餐厅里并不缺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好酒,但现在南枝既然提出来了,他肯定不会反驳,而是洋溢着笑容点了点头,“好,那我先开车带你回家一趟,正好你搬家之后我还不知道在哪儿,也随着你一起去认认门。” 提起这个,闻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的,他一开始想的是帮南枝分忧解难,却不曾想在他出国之后,南枝竟然自己经历了那样惊心动魄的意外。 更加让人闹心的是,这英雄救美的人竟然还是陆怀山,不过,也多亏了那天晚上有路怀山出手相救,否则后果确实是不堪设想。 开车回小区的路上,两个人在车内谈笑风生,南枝和闻野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感到非常轻松,最起码不会有和陆怀山在一起时那么紧张又压抑的感觉。 “我在国外这几天,安顿好了阿姨他们之后,去帮你挑了一个礼物,一会儿晚餐的时候再给你,毕竟,这种礼仪还是上次你教给我的呢!”闻野的语气很是轻松。 南枝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这算什么?我觉得出门的时候,帮自己重要的人带点礼物,这是……” 说到这儿,南枝欲言又止,好像意识到说错了什么,又好像意识到刚刚闻野的话中含义。 他将头别向窗外,没再与闻野继续聊天,还是最后闻野察觉出来她的不自在,故意岔开了别的话题,来调节了一下气氛。 其实对于他的心思,南枝不是不太清楚,只不过她始终把闻野当成一个小孩,小孩的心性本来就是不确定的,可能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就喜欢那个了,就好像喜欢一件玩具,又不会永远只热爱这一件玩具。 南枝住的地方和幼儿园离得不算远,所以过了没多大一会儿,车子就抵达小区楼下。 闻野也始终观察着,见南枝是住在这里,而这儿的安保系统又是这么的好,他也就放心了。 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到了楼上,南枝刚要按动密码来开锁,对面的房门就打开了。 更让南枝想不到的是。从里面出来的不仅仅是沈梨初,还有陆怀山。这个男人可是前几天刚和她在这间房子里滚完床单,这么快就转战到对面去了?想想这个过程还真是让人恶心。 她只是回头瞥了一眼,没有半点要开口搭讪的意思,反而是沈梨初,一身性感的睡衣,丝毫没有顾及闻野也在场的尴尬,自然而然地挽着陆怀山的胳膊,那一对高耸还时不时的往男人的手臂上蹭。 “南小姐这么早就下班了?”沈梨初主动和她搭话。 南枝依旧没有回头,而是淡定的看着门上的密码,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这是带男朋友回家了?”沈梨初依旧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我记得前几天,你男朋友是在这儿过的夜吧?” 这话里的挑衅意思非常明显,闻野是刚刚回来的,而前几天的男人沈梨初不是没有看到,正是陆怀山,她想要表达什么,南枝心里非常清楚。 此时门虽然开了,但南枝握住门把手,却猛地转头看向沈梨初,“沈小姐怎么会对我的私人生活这么感兴趣?” 她和沈梨初之间的关系早就非常明显,如果说之前可以演演戏的话,那么之后大可不必。 又或者说,从她看到陆怀山和沈梨初以这样的方式在对面这扇门出来之后,她的内心早就乱了,乱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什么样的言语去面对沈梨初。 “也不是感兴趣,就是觉得我们邻里邻居的住着,或许可以多一分关心。” 面对沈梨初这样泰然自若的态度,南枝倒觉得气势有些弱了下来。 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解释一句,闻野不是她的男朋友。 也正是这一点,让对面原本就冰冷的男人,此刻看着她的眼神更是冷到了极点。 “谢谢,我不需要。”南枝给了陆怀山一眼,直接推开门,拉着闻野走了进去。 等进来之后,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包扔在了沙发上,其中的怒气也不言而喻,闻野看着她这副样子,愣了一下,然后扑哧笑出了声。 南枝本来就觉得心里沉闷,现在闻野这样笑着,她更是一脸疑惑,转头问道:“你笑什么呀?” 闻野耸了耸肩,一脸轻松,“你刚才怎么没有解释,我不是你的男朋友?” 南枝瞬间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答对,“我和她之间又没有什么关系,我没必要和一个外人解释那么多,我的朋友是谁,我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闻野慢慢地朝她走了过来,然后低头凑到她面前,看着她有些气鼓鼓的样子,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吱吱,你这话好像有些不太诚实吧,还是说在你心里已经对我有些认可了?” 南枝皱眉,“你怎么还带这么自恋的?” “啧啧啧。”因为了解南枝,所以闻野也表现得并没有多么严肃,反而仍旧是一副开玩笑的状态,“不,比起那位陆先生,我是九牛一毛的。” 确实,陆怀山身上的自恋以及自负,是无人能及的,同时他也正有那个能力,只不过在感情这方面,南枝对他真的是失望至极。 可是在转念一想,她和陆怀山之间哪里有什么感情,从始至终只不过是平等互惠的一种交易,落在纸面上的一种协议,若说感情的话,那是她自己太投入,也太牵强了。 “好了,赶紧拿了酒,去你餐厅吃饭吧!” 南枝不想再继续提这个话题,也想忘了刚刚的那场相遇,所以拿完酒之后,就直接和闻野去了西蒙餐厅。 第一百六十九章:要一模一样的 炫酷的大g缓慢的行驶在路上,副驾驶的女人丝毫没有要收敛的意思,一直这样若有深意的看着陆怀山。 陆怀山则是全程开车,面无表情,又像是压抑着什么。 半晌,还是沈梨初先开的口,“怎么?刚才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走了,生气了?” 陆怀山手臂伸直,始终抵住方向盘,眼底无波,“你叫我来你这,说有重要的事,就是为了让我看他们?” “那可不是,我又没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沈梨初白皙纤长的手指伸到他的裤子拉链处,摩挲间有一种蛊惑的感觉,“我就是想你了……” 下一秒,陆怀山拿起她的手,放了回去,“你倒是有办法,让我爸这么快就认可你了。” 沈梨初有些扫兴,转过脸来的时候,表情带着些许不悦,“只不过投其所好罢了,你难道不知道你父亲喜欢玉,那块玉坠可是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得到的,这敲门砖用得好,后面自然是顺利的。” “那他呢?” 陆怀山口中的这个‘他’是谁,沈梨初心里自然清楚。 但她更不在意,所以便随意回复道:“回国外了。” “我都说了,他和我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为什么就是揪着他不放?”沈梨初彻底失了耐心,“你和南枝这样的关系我都能接受你,你怎么就不能接受我?” 吱—— 陆怀山猛地踩下刹车,甚至还吓了沈梨初一跳。 紧接着,他将车子平稳地停在了路边,此时车内的气氛已经完全凝固。 沈梨初是了解陆怀山,这对于当下的情况来说,很危险。 果不其然,车子停稳,陆怀山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后吐出第一口烟雾,“梨初,我们之间到底是因为南枝,还是因为那个男人,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这也是陆怀山第一次和她讨论这个话题。 沈梨初一时间语塞,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又或者说,这一切早就变了。 现在他们要的都不相同,和最初的目标早已相悖。 “怀山,我们结婚吧!” …… 闻野特意提前就让服务员把用餐的桌子搬到了海边,南枝是脱掉了鞋,一路踩着沙子过来的。 坐在这暗夜的海边,桌面上点着烛台,今晚的餐是闻野早就准备好的,就等着她有时间过来吃的。 南枝没有穿得多么正式,所以这时候显得有些局促,“是我要感谢你,请你吃饭的,怎么倒感觉今天像是你提前为我准备好的?” “呵呵呵。”闻野笑着为她倒了一杯红酒,“出国之前不是就和你说了,回来之后有话跟你说的。” “哦,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倒是忘了。”她没有给闻野说话的机会,而是将拿来的洋酒递了过去,“一会打开这瓶酒尝尝吧!” 闻野微微点头,没有立刻打开那瓶酒。 气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有绵绵不断席卷而来的海浪,和这夹杂着咸咸海水味道的海风。 南枝看着幽暗且无边的大海,一时间有些恍惚。 脑子里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浮现出陆怀山那张脸,犹如面前这波涛汹涌的海水,冰凉又能吞噬人心。 他说过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说的都是玩笑话。 陆怀山今天可以出现在她床上,明天就能从沈梨初的房间出来,这一切不过就是一场成年人的游戏,没有半点意思。 所以陆怀山让她考虑的那些,她大概可以不用考虑了。 出于人道主义,她最多将这份协议履行到年底。 “吱吱?” 闻野的声音将她的思绪瞬间拉了回来,她这才意识到,刚刚已经看着这一层又一层浪花愣神了。 “啊?”南枝转回了头,“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闻野脸上的笑容有些酸涩,“所以,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你一点都没有听到?” 她瞬间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什么?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闻野嘴角僵硬,随即端起面前酒喝了一口,放下酒杯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再次变得阳光、温暖,“没什么,我就是说,如果你扩大幼儿园的话,能不能让我入股,看你挣钱我很眼红啊!” “额……”南枝犹豫了,“我就是想自己做嘛!感觉自己做的才是自己的事业。” “那你这就是肤浅了。”闻野把她续了点红酒,“不如这样,我不出钱,你给我股份……” 闻野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南枝的眉头都已经皱了起来,逗得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你看你,我还没说完,别给你吓成这样啊!” 南枝难为情地转了一下脸,哭笑不得,“那听你这意思像是要白嫖,我还不能皱眉了?” “不是,我可能还没表达清楚。”闻野接着说,“我的意思是,上次让你帮我整理着餐厅的装饰时,我觉得你在餐饮这方面表现得也很优异,不如我们各自交换股份怎么样?这样一来,也都有了一种额外的收入。” 只要不谈感情方面的事,南枝表现得还是比较轻松的。 比如现在说赚钱,她更是很感兴趣。 所以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两个人连吃带说,讨论得很是愉快。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的餐厅二楼阳台位置,坐着一个犹如谪仙般的男人。 他浑身的西装一丝不苟,一双如鹰般锐利的双眼,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远处沙滩上的那一桌。 南枝和他在一起时,似乎总是忧郁的,小心翼翼地,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这时,服务员走过来,“先生,请问您要点什么菜?我们的厨师九点之后就要下班了。” 陆怀山端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二十分。 然后他朝着不远处指了一下,“按照他们那一桌的标准,要一模一样的。” 服务员朝外面看了一眼,正是自家老板,但也没有多想,直接点了点头,“好。” 可等菜再端上来的时候,阳台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桌子上放着一万块钱现金。 服务员一脸懵,以至于等闻野和南枝吃好,准备经过餐厅,把南枝送回家的时候,服务员将这件事全数转告给自己老板。 南枝也顺着服务员指的阳台看了一眼,似乎在那个单人沙发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 闻野见她又要失神,于是轻轻拍了一下服务员的肩膀,“好了,你们马上就也下班了,正好今天给大家加餐,叫大伙把那桌菜吃了吧!” 服务员高兴极了,“好的,谢谢老板。” “吱吱,走吧,送你回家。”闻野嘴角上扬,帮南枝推开了餐厅走廊的门。 第一百七十章:找那个小鲜肉吗? 从那天之后,陆怀山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南枝每天早出晚归,和对门沈梨初能碰面的机会很少,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沈梨初每天都会回家,但陆怀山却再也没有来过。 又过了两个月,此时已经是盛夏,到了最热的时候。 这个时候人本来心情就很烦躁,几乎一天都要在燥热中度过,她除了代课的时候在空调房内,其余的时间都要打理幼儿园的上上下下其中,隔一天还要给陈玉秀他们打一通视频电话,来确定他们在那边过得很好。 可偏偏陆怀山从她的世界消失了,这药可是没有消失,廖阿姨的工作似乎就是每天给她煎着两副药,都已经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了,南堃都已经痊愈,可她这药还是没有喝完。 这天下午太阳还没落山,廖阿姨又把药给她送到了幼儿园。 这几天幼儿园里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南枝每天回去的都很晚,廖阿姨有几次把药给她送到铂悦府之后没有见到人,这几天索性就直接送到幼儿园里来了。 “廖阿姨,其实您不用每天这样为我送药的,你都已经坚持这么长时间了,不累吗?”南枝匆忙中带着几分不好意思,“要不然你就把药方给我,回头我自己抓药煎药,还不行吗?” 廖阿姨的脾气一直都很好,并且也很爱笑,如果说她是陆怀山的人,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此时此刻面对南枝有些烦躁的态度,廖阿姨仍旧笑容满面,将手里的保温杯拿了出来,又找了一个干净的杯子,把药给她倒在里面,“这可不行,先生嘱咐过我,这个药一定要坚持给你喝,一顿都不能落下,并且还要我亲自煎药给你送来。你看你现在忙成这个样子,如果让你自己煎药,你肯定就不喝了。” 好吧,其实阿姨说的是对的,以她现在这个状态和工作程度,如果让她自己煎这些药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喝的,现在有人给她煎好送来,她都觉得喝得烦了。 见廖阿姨这么好的脾气,再加上这么热的天儿,还守着炭炉给她煎好了药大老远地送过来,南枝瞬间觉得刚才那些烦躁属实有些不应该了。 于是她乖乖地接过来廖阿姨手中的杯子,先是轻轻抿了一口,尝试温度,“不好意思啊,廖阿姨,最近幼儿园的事情太忙了,再加上天气到了最热的时候,我就莫名有些烦,但我不是冲您。” 廖阿姨笑容和蔼,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儿,我们都已经相处这么久了,你有一点架子都没有,也不矫情做作,为你干这么点儿煎药送药的工作,我还是能吃得消。” “但你可别忘了。先生嘱咐过,即使夏天再热,也不让你喝凉的。” 南枝忍着热,把杯中的药都喝光了,“嗯,我知道了,廖阿姨,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在外面太热了,我这儿也乱,没有可以落脚的地儿。” 廖阿姨点了点头,收起保温杯,就离开了。 看着廖阿姨离开,南枝回味了一下嘴中的苦涩之味。 如果不是之前黎老说,陆怀山确实是在给她调理身体,她真是想找个医院好好的查一查,陆怀山这么长时间以来,给她吃的到底是什么药?该不会是想着在一拍两散之前,就毒死她吧?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盛夏快要结束的时候,一条新闻登上了热搜。 这天,刚刚送走幼儿园所有的孩子,苏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这段日子她确实忙得像陀螺一样,闻野餐厅那边要大量改进菜品,所以最近两个月也非常忙,他们几个已经很久没有聚过了,就连电话联系都很少。 听到有电话进来,南枝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拿着手机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有些疲惫地滑动接听,“喂……” 电话那头的苏溪微微有些诧异,“我去,你这是什么状态?该不会是我打扰了你的什么好事吧?这次还是陆药王吗?” “……”南枝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道,“我只有陆怀山一个男人。” “啧啧啧。”苏溪咂了咂嘴,“这话你别跟我说啊,我又不是陆药王,如果我是陆药王的话,那我早把你娶进门,对你负责了。” “溪溪,你打电话就是要和我说这个吗?”南枝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在开玩笑了。 “不是不是,我是想……这不是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也没和你联系了吗?所以想看看你最近过得好不好?”苏溪的语气有些不太自然。 南枝和她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两个人也是非常了解彼此,“溪溪,有话你就直说,到底怎么了?” “呃……”苏溪还是犹豫了一下,“行了,我这人就是憋不住,今天的热搜你看了吗?” 热搜? 她最近忙得都恨不得连轴转,一个人分成两个人用了,哪有时间看什么热搜? 但听苏溪这样说着,她就将旁边的平板电脑打开了。 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第一条热搜,就是和她有关的人。 电话里突然间没了声音,苏溪也意识到了,南枝应该是已经看见了。 “吱吱,关于这个消息你怎么看?” 南枝回过神来,将平板电脑扣到桌子上,努力的平复着心绪,故意克制语气道,“这我还能怎么看?我和陆怀山之间的关系就和你最初了解的一样,他的身边有谁,又要和谁结婚,什么时候结,是否出于真心喜欢?这些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苏溪了解南枝的,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她也要死鸭子嘴硬。 “吱吱,其实也不是我说,像陆怀山这样的人,和你本来就是一天一地的差距,趁着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撕破脸,也都不难看,事情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差不多可以收手了。” 其实苏溪想说的是,既然南堃的病都已经治好了,那不如就彻底离开陆怀山,两个人之间也不要再这样纠缠不清了。 即使苏溪没有说明白,南枝心里也都懂,并且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在挂断了和苏溪的通话之后,她立刻找出陆怀山的电话号码,给他发过去一条信息。 【陆医生,你的婚期已定,那我们之间的协议是否应该找个时间合理地解除一下呢?】 发完这条之后,南枝又觉得有些欠妥,于是又补充了一条。 【如果陆医生缺我这仨瓜俩枣的违约金的话,请务必提前告知,我好在解约的时候筹集好相应的钱款。】 过了很久,陆怀山才回复一条,【怎么筹,找那个小鲜肉吗?】 第一百七十一章:卸磨杀驴 “找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南枝带着一种莫名的气,将手机扔到桌子上,没再做任何回复。 现在想想,之前陆怀山和她说的那些话,还真是被沈梨初给猜中了,都只不过是哄她的罢了。 什么再试一次,什么她还有机会,什么她是他唯一的女人,这些通通骗鬼去吧!现在要和陆怀山结婚的,还不是沈梨初? 原来男人在床上哄女人的本事,是全世界统一性的标准。 原本以为他们之间就会这样结束了,但谁知,就在南枝没有回复这条消息之后,在忙完一切,离开幼儿园的时候,那辆熟悉的大g越野车,就停在幼儿园门口的不远处。 她锁上幼儿园的门,看到那辆熟悉的车,不禁黛眉紧蹙,攥着手机的手指都不由得收紧几分。 她先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径直离开,就在经过这辆越野车的时候,驾驶座的人突然按响了喇叭。 南枝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转头带着些许不悦地看向车窗内,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随意的搭在车窗上,指间还夹着一支已经点燃的烟。 “陆医生过几个月就要结婚了,现在还这么闲?” 陆怀山始终目视前方,表情无澜,“上车。” 他让上车就上车,凭什么? 这时的南枝早不像最初那般,骨子里的那种倔强也渐渐地显露出来,她晲了一眼车中副驾驶的位置,语气阴阳不定道:“上车就不必了,毕竟那个位置已经有人坐了,我不屑和别人坐在同一个位置上。” 陆怀山转头,那双黑眸中透着精锐的光,“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有骨气?” “该有骨气的时候就要有骨气。”南枝毫不畏惧的对上了他的视线,“说白了,陆医生,现在就是我用完你了,你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可以值得我放下尊严,卑微讨好的了。” 面对这样的直言不讳,陆怀山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与其说南枝的这一番话是有骨气,倒不如说是在挑衅。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沉默着,僵持了不知道有多久。 最后还是南枝先开了口,“不好意思啊,陆医生,我还要赶紧回家,就不陪你在这儿大眼瞪小眼了。” 在南堃的病治好,并且家人被合理安排出国之后,南枝的身上就莫名多了一分洒脱,也多了几分飒爽,更让陆怀山看到了不一样的她。 或许这才是那个真正的南枝,一直以来,都因为种种原因被封印起来的那个南枝,他看到了那个乖巧、纯欲以及听话的小女人,只不过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特意的来讨好他,缠着他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着南枝潇洒上车,并且驾驶那辆新能源汽车,离开他的视线时,陆怀山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都开始发白。 几个月的时间,等不了吗? 这一路上,南枝并不觉得多么好过,也并不觉得这一次驳了陆怀山,心里有多么的痛快,反而觉得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用力的攥着她的心脏,令她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直到把车子开到铂悦府的楼下,停好之后,她才整理好情绪下楼回家,毕竟沈梨初就住在她的对面,现在这婚讯一旦公布出来,那最得意的肯定就是沈梨初,她可不想在沈梨初面前被压下一头。 即使退场,也要输得漂亮。 可就在她刚打开车门,腿还没来得及迈下去,手机就响了一声,还是信息提示音。 出于疑惑,她没有立刻下车,而是掏出手机查看信息,这一看不要紧,直接让她大大无语。 【南枝小姐,您好,您已成功预约到济世医馆的特约专家号,请您于明早10:30分,准时到医馆大厅候诊,号源紧张,请勿浪费。】 南枝:??? 陆怀山脑子是不是有个大泡? 既然他针法那么厉害,怎么不为自己看看病? 这样飘忽不定的情绪,导致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一直是模糊朦胧的,甚至有时候南枝都搞不懂,陆怀山到底想做什么? 她承认,一开始招惹陆怀山的是她,可就在她的白月光回来之后,她也是要及时退居的,是陆怀山一直不放她。 不过,现在南枝是非常感谢已经逝世的黎老,如果没有黎老开始的话,想必她现在即使再不愿意,也得去给陆怀山当小三。 回过神来,她将手机塞进包里,下车锁车回了家。 还好,没在楼道里碰见沈梨初,免了一番没必要的较量。 …… “之前你好像不是这样说的,现在这么做,无非就是要卸磨杀驴。”宋京姝在国外的某咖啡馆,秘密地约见了一个人。 也正是这个人,给了她现在的这个身份,让她成功进了宋家,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流离失所的当个乞丐,而是翻身成了一个大小姐。 可现在,这男人在宋学文面前出现过之后,似乎就变了。 “宋小姐,哦,不对,应该是无名氏小姐。”男人嘴角挂着的那抹笑,仍旧像初见时那般,蛊惑又危险,“当初这个身份是我给你的,现在你的意思是,舍不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宋京姝开始收敛自己的情绪。 她也是在宋学文提出要回国之后,就感觉自己的身份马上不保,所以心里有些难安。 要知道,现在这样的生活,那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 已经这么轻易到手了,又怎么会再放手呢? “汪先生,我觉得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个机会,别这么快用上南枝这张牌,或许我回国,能在陆家掀起风波呢?”宋京姝继续讨好。 并且,她看着对面男人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莫名的炙热。 男人根本不屑瞥她一眼,脸上的笑容消失,转而表情中换了一番阴狠,“上次我给过你机会了,可是你回国之后做了什么?” “你害怕南枝的身份被曝光出来,你也害怕自己眼下的利益不保,所以你就针对了她,对吗?” 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让宋京姝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往后退了一步。 “汪先生,不是这样的,其实我是……” 宋京姝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对面的男人没有给她任何机会,修长的手指不耐烦地摆了摆,示意她赶紧离开。 对于这个男人,宋京姝是了解的,但却了解得不多,她只知道,这是个危险的存在,能带她进入天堂,也能一步将她推入地狱。 最后,她确实什么都没敢再说,直接离开了。 男人那天从宋家离开之后,宋学文并没有和她摊牌什么,反而是要带着她一起回国,不管怎么说,只要这层窗户纸一天没有捅破,那她就还是宋家大小姐。 第一百七十二章:不当婚后小三 夜里,南枝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脑子里浮现出来的都是陆怀山的那张脸,甚至她觉得自己真的病了,还病得不轻。 说不清内心的感觉是什么,总之就很乱。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给陆怀山回过去一条消息。 【陆医生现在这么人道主义了?都能主动帮患者挂你这千金难求的专家号了?】 这次意外的是,陆怀山没有再回。 南枝气得不行了,直接将手机扔到床上。 她也真是欠了,给陆怀山发什么消息? 可她不想找麻烦,麻烦还偏偏要找她。 晚上的九点半,她本来都已经打算洗澡睡觉,门铃却突然响了。 要知道,现在没有她的允许,其他人是上不来这个楼层的,也就是说,门外的人无非只有两个,要么是沈梨初,要么就是陆怀山。 但无论是谁,她现在也是不想见。 真是够闹心的,门铃就这么一声接着一声的响,像是催命一样。 原本在这段关系当中,南枝就不是什么第三者,但这时候她心里竟然莫名的怕门外是陆怀山,门铃响的时间过长,对面的沈梨初再出来碰见。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犹豫过后,她还是起身去开门了。 透过猫眼看了一眼,外面的人正是沈梨初。 她眉头紧了紧,有些不耐烦地打开门,“沈小姐,这么晚了有事?” 沈梨初手里拿着一瓶红酒,穿着一条香槟色的吊带长裙,即使在家,脚底踩的也是高方根拖鞋,脸上的妆容仍旧服帖,好像精致无处不在。 她上下打量了沈梨初一眼,空气中也有些弥漫着酒精的味道,可见沈梨初自己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邻里邻居的,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淡薄?” 沈梨初身上的若无其事让南枝有些反感,归根结底,这还是主动的挑衅。 可南枝早就失去了对峙的兴趣,更多的是,她觉得没必要。 “沈小姐如果没事的话就请回吧,我还要休息,明天要上班的。” 她刚要伸手关门,沈梨初就用酒瓶挡了一下,“喝一杯?” “没兴趣。” “你怕了。” 别的还好,这一句就像是万能好使的激将法,南枝拒绝的话瞬间就咽了回去。 是啊,她怕什么? 这件事里,如果不是因为求着陆怀山给南堃看病,她才应该是那个受害者。 现在就算白月光回来了,那被踹开的不也是她吗? 所以,她怕什么? 见南枝松懈,沈梨初将门推开,随意地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朝着四周打量一圈,将酒瓶放在吧台上,“你家没有高脚杯?” 南枝从厨房里拿出两个碗,“没有,我不喝酒,用碗吧!” 其实有,就在柜子里,也是上次齐不幕带来的,但她就不拿。 就不精致怎么了? 沈梨初看着面前的碗,再看看自己手里的上好红酒,眉头皱了皱,“你活得还真不像个女人。” “你还喝不喝?”南枝失了耐心。 “喝。”沈梨初拿过她手里的碗,“要不是我家电路坏了,需要明早过来人修,你以为我愿意找你喝酒?” 呵呵,原来如此。 “那你找陆怀山啊!”南枝说不好什么情绪地端过来一碗酒, 沈梨初抬眸看她一眼,嗤笑道:“这是看到我们快结婚了,心里不痛快?” 南枝端着碗的手一顿,这话好像就是废话了,沈梨初问出来也不过是想看她的难堪。 “沈小姐,我想你误会了,你和陆怀山结不结婚,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沈梨初也不端着了,直接用碗喝红酒,“陆怀山今天在御州别墅。” 御州别墅,提起这个,南枝的心像是被人刺痛了一下。 她仍旧记得,第一次听到这别墅名字的时候,是陆怀山说,只要去了这个别墅,那以后就是他的人了。 可没想到,去了的人是她,最后她也没有成为他的人。 只能说,从始至终成了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玩具。 “看你这反应,就是知道御州别墅了?”沈梨初红唇烈焰,像是被抹了蚊子血。 南枝不想回答,既然沈梨初想喝酒,那就赶紧喝,喝多了让她赶紧回去睡觉。 “南枝,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服,觉得这两年一直都是你陪在怀山身边的,无论是你有所图也好,还是你们之间床事默契也罢,现在都结束了。” 沈梨初趁着清醒,将今天的目的渐渐显露出来。 南枝仍旧没有说话,如果不让沈梨初嘚瑟够了,这后期怕是还会有各种类似的事发生。 “你那个幼儿园的事,我和怀山也商量过了,就当是给你的赔偿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南枝喝得麻木。 更多的是,沈梨初就像在自言自语,其实这些也都在沈梨初的意料之中。 “你应该看到了,我们的婚期就在年底,所以你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沈梨初又给她的碗中倒了点红酒,“如果你不介意,那就继续把幼儿园开在这里,守在我们身边,看着我们的爱情修成正果。当然,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把你的幼儿园转到别的地方,这么多年我人脉还是积攒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在沈梨初身上,南枝突然看到了属于陆怀山的影子。 想必这就是相爱久了的两个人,会越来越像的意思吧? “南枝,你不用着急回答,反正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一瓶红酒已经见了底,谁喝得多,不知道。 南枝的脸颊已经微红,眼神兴许是因为沈梨初的话,也兴许是因为酒精作祟,已经蒙上一层水雾,显得格外朦胧。 沈梨初从高脚凳上下来,优雅的转身要走,手握住门把时又停顿了一下,“我要是你的话,我肯定会见好就收,有钱有事业,比守在这里当人家的小三强太多了。” 话落,她打开门离开了南枝的家。 没错,这最后一句才是沈梨初今晚来的重点。 说白了,就是她和陆怀山之间没有关系了也不行,沈梨初希望的是,在他们结婚之前,她自己悄悄离开,别留在这里碍眼。 又或者说,沈梨初害怕,害怕陆怀山在婚后还和她纠缠不清。 不过,这都是沈梨初的臆想,南枝不会,她不会做人家的婚后小三,这是唯一的底线。 沈梨初走后,南枝就有些蒙了,头一直晕晕的。 她再次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点半了,就像是不受控制,被人支配着似的,打开网约车软件,在目的地的那一栏里,输入了御州别墅四个字。 十分钟后,一辆网约快车将她载走。 第一百七十三章:都听哥哥你的 若说她和陆怀山之间,那最好的助攻一定是酒精。 清醒时克制,醉酒时放纵。 御州别墅这条路很偏,因为她迷迷糊糊的定位就是定到路口,网约车司机也没有怜香惜玉,直接把她放在路口就走了。 盛夏的深夜,晚风从这条路边的湖面吹来,莫名带着些许凉意,还没走到御州别墅,她的酒就醒了大半。 她要干什么去? 找陆怀山吗? 又找陆怀山做什么? 难道就是做那点床上的事? 无关感情,也不存在利益牵扯。 想到这,南枝站定在湖边,任凭风吹乱了她的发,她也没有任何要整理的意思。 时间越来越晚,她也越来越清醒。 正打算再叫个网约车回去的时候,一道大灯朝她打过,紧接着一辆越野车停在她身侧。 好巧不巧,陆怀山没有在御州别墅,他也是刚刚回来的。 车窗滑下,陆怀山那张五官分明的脸出现在她面前,“你这是换地方散步了?” 南枝的脸颊因为醉酒的缘故,此刻透着一种诱人的红,樱唇朱启,带着几分局促,“不是……” 她要是承认了,那才是真的笑话。 这里都是私人别墅区,大多数还是闲置的,虽然各项设施都很好,但说来这散步,鬼都不信。 “上车。”陆怀山按下车门解锁键。 这就挺让人难受的。 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她就是来找他的,这目的已经很显而易见了。 犹豫了几秒钟,南枝还是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之前的倔强在这一刻竟显得毫无意义。 一分钟后,车子驶进别墅大院,南枝也从车上下来。 陆怀山走近她,眉头紧了紧,“喝酒了?” 她抬起眼皮,“嗯,你未婚妻找我喝的,她希望我赶紧离你远点。” “以前宋京姝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在意?”陆怀山这句话说不好什么语气。 南枝自嘲,“我现在也不在意啊!反正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不存在纠缠与否,她沈梨初说了不算,谁让你是我的金主呢,只要你说,我立。” 陆怀山眉头皱得更紧,一把拉过她的手腕,就把她往客厅带,“说了多少次,吃药期间不要喝酒。” 是出于对患者的恨铁不成钢,还是出于对她个人的关心,南枝一时间分辨不清。 到了客厅,陆怀山给她换了拖鞋,又为她冲了一杯药饮。 更多的是茶味,其中掺杂着一丝丝中药的味道。 这么长时间以来,南枝真是喝药喝得要吐了,现在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闻到这味道就想吐。 察觉出她的表情变化,陆怀山将举着的药茶放在桌子上,单手解开西服的扣子,将外套扔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然后又解开衬衫袖口,一步步将袖子挽了上来。 如果不是足够了解,看这架势还以为是陆怀山要和她做了。 就在陆怀山一言不发,再次端起那个药茶的杯子时,南枝抢先一步从他手里拿过,“我自己喝。” 怎么也得喝,何必倒两个人的嘴。 她端起药茶,试了试温度,便咕咚咕咚全数喝下。 刚刚在外面吹着风不显,现在在室内,倒觉得身上有些粘腻腻的热。 “缓一下,去楼上洗澡。”陆怀山声音清冷,眉头始终皱在一起。 南枝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一把拉住陆怀山的手,整个人坐在沙发上,脸正好对着他的腰身,便索性将脸埋进他怀里,“哥哥……” 这一声哥哥叫得陆怀山骨头都酥了,他一把将人从沙发上拉起,单臂圈在怀中,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猛烈的吻如期而至。 淡淡的药香沁入鼻间,唇齿相依之处除了一层淡淡的薄荷味,还有烟草的味道。 刚刚在下车之前,陆怀山吸了一支烟。 陆怀山就这么一直抵着她往楼上走,直到两个人抵进偌大的浴室。 南枝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素锦长裙,衣料很薄,能隐约勾勒出她内衣的轮廓。而陆怀山身上则是一如既往的白衬衫,此时花洒打开,二人的衣服都紧紧贴在身上。 随着花洒打开,一首极具宿命感的《悬溺》也跟着响起。 这是自那次南枝在他车上播放这首歌之后,陆怀山就把浴室的音乐换了。 对于陆怀山来说,属于他最多的个人时间就是洗澡的时候了,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可以放松一下。 这首歌的第一句歌词就是:我主张制止不了就放任,这欲望与绝望之争…… 歌词也好,旋律也罢,又何尝不是南枝和陆怀山当下的情况? 这首歌单曲循环播放着,陆怀山和南枝也没闲着。 南枝最初对于陆怀山在这方面的认知,就是他喜欢新鲜感,并且也能带给她新鲜感,体验这方面的极乐。 今晚亦是如此。 陆怀山一整夜的时间,半点都没有浪费。 浴室,客厅,书房,落地窗…… 只要是能到的地方,他统统要给她尝试一遍。 冷薄荷,冰块,跳跳糖……还有手嘴相并。 原来南枝以为,自从和陆怀山在一起之后,在这方面的认知已经算是全的了。直至今晚她才明白,远远不够,那些只是冰山一角。 迷离之际,陆怀山手指穿插在南枝的手指间,声音轻喘压抑,“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我这里也有条狗吗?” 她哪里还顾得上回答,感觉腰都要被撞断了。 死死咬唇,勉强点头。 “小狗喝水,见过吗?”陆怀山在这方面简直就是天才,总能轻而易举地让她谢。 “什么?”南枝试图掀起眼皮。 可下一秒,只感觉陆怀山往下挪了挪位置,她浑身的汗毛就都竖起来了。 “你……哥哥……”她浑身绷紧,如玉般的纤纤细指下意识揪住陆怀山的头发。 她想,她不亏。 最起码这两年的时间,南堃的病治好了,陆怀山也没少给她花钱,还在这方面带给了她极致快乐,就当玩了两年的‘鸭’。 就是,陆怀山这么禁欲寡淡的人,谁能想到床上是个会玩的。 情到深处,南枝的腰身拱成一抹好看的弧度,也正好让陆怀山大手环住她的腰,将人整个带进怀里。 他牙齿轻轻摩擦她的耳垂,“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南枝早就不行了,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听话的。 她勾住他的脖子,贝齿因情急,轻轻咬着下唇,一双娇媚的眸子带着欲色,显得尤为诱人,“都听哥哥你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意外看见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肆意铺满整个房间,迷迷糊糊中,南枝感觉身子被人翻了个身,然后被一只有力的臂膀给圈了过去。 熟悉的药香,温热的男人气息,这种种迹象表明,她没在梦里,而是还在陆怀山的床上。 她扭动了一下肩膀,想要起身,但是刚一动,男人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看来你是还没够。” 她脸颊一红,瞬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昨晚喝多了,就是喝多了。 其实她不想来的。 “对不起,昨晚我……” 她刚要开口说话,陆怀山就一把将她从床上拉起,跨坐在他身上,姿势相当暧昧尴尬。 看着她醒酒后的纯欲模样,和昨晚的女人大不相同,这种极致的反差感,再加上晨起的缘故,陆怀山一时间难以自控。 导致南枝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之时,就连脖颈都是红彤彤的一片,看上去更加诱人了。 “你脸红什么?”陆怀山不以为意地问。 南枝低垂着眼眸,被男人攥着的手腕在收紧,“陆怀山,我们这样不对……” “哪不对?” “你……马上就要结婚了,马上就是有妇之夫,我……” “现在是吗?” 这一句话让南枝无言以对。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包括有宋京姝的时候,她的任务还包括帮陆怀山演戏,劝退宋京姝这桩婚事。 但是现在呢? 还是一样的过程,只是那个人换成了沈梨初,她怎么就过不去心里这道坎了? 不对,宋京姝的时候,是陆怀山说,要她帮忙退婚的。 可现在沈梨初,是陆怀山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来的姻缘,他没有拒绝,也不需要自己的帮忙了。 不管她承不承认,他们之间也早就应该结束了。 “现在不是,但马上也是了,你是说我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也好,还是说我矫情做作也罢,总之,我不想继续和你之间的协议了,违约金我会想办法的。” 话落,南枝几乎是带着气,一把挣脱开他的双手,就从他身上下来了。 她穿戴衣服的时候,陆怀山也面无表情地起来穿衣服,同时声音淡然道:“我可以提前和你解除协议,并且也不需要你赔付违约金。” 南枝系着裙带的手一顿,看来陆怀山是不缺她这仨瓜俩枣,也不屑再用这份协议牵着她了。 本来,陆怀山这样完美的社会精英男,又是国内外医学界的一股清流,多少女人前仆后继地爬他的床。 如果他不是那种人,和她协议没必要继续,毕竟还要过好婚后的生活,如果他是那种人,和她的协议更没必要继续,因为后面排队的人还多呢。 “那就谢谢陆医生慷慨了。”这一次南枝没有拒绝,反而表现得很云淡风轻。 陆怀山倒是有些诧异,他以为她还会像以前那样,说不需要他的施舍,必须还给他开办幼儿园的钱,然后以此作为牵扯,之后还是纠缠不休。 南枝已经穿好了衣服,拿起自己的包,转身就要走。 这时,陆怀山语气不容置喙道:“别忘了十点半的复诊。” 南枝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陆医生这么关心我?” 陆怀山边系着衬衫袖口,边走到她面前,面色淡淡,“怎么说也好过一场,就当是最后送你的福利,你该不会不敢去?” “呵呵。”南枝手指收紧,脸上的表情却是很淡定,“陆医生真是说笑,这怎么可能?既然陆医生这么关心我的身体状况,那我一定会准时复诊,怎么说也要让陆医生对自己的患者负责到底,也不枉费我陪你演这一场医生与患者的禁忌大戏。” 陆怀山单手插腰,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我还是更喜欢你喝了酒的样子。” “不管陆医生喜欢什么样,我相信以沈小姐的演技都能满足你的,提前祝你婚姻美满,白头偕老了。” 这一次说完,南枝没有半刻犹豫,直接阔步离开了御州别墅。 等跑出来之后,她到路口约了辆车。 同时,心里乱成一团,实在没有办法平息。 陆怀山终究是提出来了,要和她提前解除这份协议,他们之间以后就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了。 如果她再爬陆怀山的床,那可真是纯纯的不要脸了。 呼—— 南枝长长呼了一口气,前面开车的是个老司机,从倒车镜看了她一眼,又是这么早从富豪别墅区接出来的,大概就能猜到是什么情况了,所以也就多嘴了几句。 “姑娘,我看你年纪也不大,自己想开了,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未来的生活还是美好的,眼下这种虽然看似容易,但自己心里难受不是?” 南枝意识到司机误会她是被包养的二奶,但同时想到,司机说的对于她这种情况也有些道理,也就懒得反驳,只是淡然笑之。 等回到铂悦府,她先是给幼儿园那边的负责人打了个视频,安排了一下上午的工作,因为上午她要去医馆就诊,也就没办法去幼儿园。 半个小时之后,她才结束这通电话,直接洗澡换衣服,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找衣服,她手机就响了几声。 拿过手机一看,是闻野。 闻野:【吱吱,上次在海边和你说的那些,你好像还欠我一个答案?】 【今天海风很柔,挺像你的性格。】 【忙的话也要吃早饭啊!】 想到那天闻野和她在海边用餐时说的话,她心里更加乱了。 闻野人挺好,但还是个孩子,最起码对她来说是的。 她也清楚自己的内心,眼下她需要换场,也需要分散注意力去解脱,可这并不是随意消费闻野的理由。 斟字酌句,她如葱白的手指在二十六键的输入法上按了几下,最后大拇指一顿,按下了发送键。 南枝:【我会好好考虑的,但我也希望你是考虑好了的,毕竟这是一份责任,不是儿戏。】 闻野秒回,【嗯,我会提前做好功课,不会让你失望,你慢慢考虑,不着急。】 南枝没有再回,因为她还要换衣服,也打算自己开车去医馆。 这一番整理好,也就是十点来钟了。 从她这里到医馆,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偏偏路上就给堵车了。 也就是在堵车的这段时间,她无聊地摇下车窗,想要吹一吹风,透口气。 谁知,眼神无意间瞥出去,却看到不远处的室外咖啡馆,沈梨初和一个穿着一身黑,戴着墨镜和口罩的男人坐在一起。 她举止很是随意,笑得更是谄媚,一眼看上去,他们就是那种很熟悉的人。 南枝不是那种是非之人,更不想惹上什么是非,毕竟沈梨初和陆怀山都要结婚了,她就赶紧将车窗又升了回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解约协议 “汪上砚,你这样国内国外的来回穿梭,飞来飞去就不怕陆家发现什么吗?” 沈梨初和对面的男人说话时,不同于以往的神态,反而多了一种小女人的味道。 汪上砚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一直把玩着手中的咖啡杯,嘴角的笑容深邃且妖冶,“这不在你该关心以及考虑的范围之内。” 用最稀疏平常的语气说着最冷的话,仿佛这早已成为了男人的一种标签。 沈梨初深知自己犯了禁忌,于是赶紧低下头,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我和他的婚期定在了年底。” “嗯,时间上来说已经足够了。” “可为什么要选在我和陆怀山定了婚期之后,你将南枝身世的秘密告诉宋家人呢?”沈梨初一脸不解。 汪上砚嘴角泛起一丝讥笑,“怎么?听你这意思,还是真想嫁给陆怀山?” “不是,我从始至终都没有那个意思,我都是在按照你的指示执行任务。”沈梨初在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清冷,看不出有半点违心之举。 “那不就是了,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其他的与你无关,少问,对你来说是好事。”男人抻了抻腿,慵懒中又不失优雅,但整体感觉就是令人怯步。 沈梨初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这时汪上砚便又接着开口道:“事成之后,你的父母你说了算。” “他们不是我的父母!”这是坐在这儿以后,沈梨初第一次正激动。 汪上砚却不以为意,“关于这种事,你我说了都不算,如果说可以摒弃父母这层关系,那我想我肯定是比你更希望的。” 是啊,从一开始她和汪上砚的相遇,就始源于命运相同,又不甘如此。 直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仍旧是一样的。 “临走之前,我只和你说一句。”汪上砚低沉的声音将她思绪拉回,“对于南枝,只能是女人间吃醋的小脾气,别给我真的动她。” 提起别的,沈梨初都觉得淡然若之,但就在汪圣燕说到这一点的时候,她眼神里闪过去一抹不悦,端着咖啡杯的手指都不由得收紧几分,“凭什么?” 汪上砚没有任何要回答的意思,而是起身整理了一下做得褶皱的长裤,嘴角也勾起来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弧度,“小梨,听话。” 他的声音就像是有魔力,又莫名地带着一种蛊惑,让沈梨初眼神里的那么不悦瞬间消散,转而变成一种崇拜和炙热。 就这样,在沈梨初的注视下,汪上砚潇洒离开,而下一步他会去哪儿,永远没有人会知道。 …… 济世医馆。 还好,南枝赶到这里的时候不算晚,刚刚10:30,可谓是正好的不能再正好了。 她匆匆地停好车之后,着急忙慌地跑到了路环山的诊室。 焦急之下,甚至都忘记了敲门,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诊室里上一个患者应该是刚刚离开,齐不幕正在整理着桌子上的档案,而陆怀山坐在桌前不知道用电脑弄什么,见她慌张闯进来,抬眸晲了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便又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齐不幕则是不忘在这时候打趣,“这大白天的,不至于这么急吧?” 南枝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闲?药房里搬药分药的工作不用你了?” 齐不幕一脸无语地用手指指了指她,不敢再出声。 好不容易这段时间陆怀山把药房这事儿忘了,南枝今天偏偏还要提。 果不其然,陆怀山抬起头来,看着齐不幕,“对,我想起来了,你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去过药房了,这些药材的认知怕是都忘了,不如从今天起你就再回药房。” “别啊!”齐不幕一脸不愿,“你看我在这儿给你打个下手,还能有实际经验,比去药房记什么药不强吗。” 陆怀山抬眸,“走吧。” 齐不幕:“……” 人家都是吹枕边风,这没到枕边,吹吹风就管用了。他也真是嘴贱,非要在这时候和南枝斗什么话。 眼下只能灰溜溜地离开诊室了。 等他走后,南枝坐到陆怀山对面的位置,然后将手腕搭在了脉枕上,“不好意思,陆医生,刚刚耽误了两分钟的时间,现在开始吧。” 面对她的寡淡疏离,陆怀山表现得应对自如,手指搭在他的脉络上,仔细认真地为他把脉。 “这段时间以来你喝的这些药,已经为你调理得差不多了。” 关于陆怀山说的这些,南枝并不想知道,因为她一直都不明白,陆怀山为她调的是哪门子的身体? 喝了几个月的药,她都没觉得身体有任何变化,可偏偏陆怀山给她搭脉之后,就说她已经好多了。 不管怎么样,今天都是她最后一次来这个医馆了,以后那些药她也不想喝了,至于身体,她也并没觉得有什么。 两边的手腕都搭完之后,陆怀山收回了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 南枝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抬头泰然自若地看向对面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请问陆医生,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这么着急?”陆怀山没有抬头,“你就不问问是什么病,还需要吃多长时间的药?” “我没病,以后那个药我也不会再吃了,解约协议什么时候签?”南枝的态度和昨晚截然相反。 陆怀山敲着键盘的手指微微一僵,然后拉开旁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张纸,上面醒目的四个大字就是‘解约协议’。 能,只在看到那张纸的标题时,心就已经瞬间沉到了谷底,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拿起旁边的笔,就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看看就签,不怕我套路了你?”陆怀山掀起眼皮。 南枝起身,脸上的笑容牵强又故作镇定,“我没有什么值得陆医生如此费尽心机去套路的,所以什么都没有的人,也就什么都不怕。” 她转身要走,可在转身之后又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身子便回转半圈,“陆医生,如果你的时间一直都这么富裕的话,我觉得你可以多关心一下你的未婚妻,比如叫她来你这儿检查身体,你帮她也好好调理调理,我觉得这样会更好。” 陆怀山看着她的眸子微微眯紧,隐隐地察觉出她确实是话里有话。 不过南枝没有久留,直接拉开诊室的门潇洒离开。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回到车上的她有多么狼狈。 这边路怀山在看到门被用力关上之后,便将那张协议小心翼翼地收到了抽屉里,同时眼底也浮现出一抹若有深意的神色。 他想到刚才南枝的话,拿出手机把电话给沈梨初拨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你知道你先说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并且外面听着有些嘈杂,可见沈梨初没有待在家里。 “在哪?”陆环山声音清冷。 电话那头的沈梨初看着汪上砚走远的背影,沉了沉声,道:“在外面喝咖啡。” “一个人吗?” 沈梨初犹豫了一下,“那不然呢,还能是几个人,我找你一趟多不容易,想要让你陪我更是难上加难。” “婚礼前夕,医馆和集团的事情都比较忙,我希望的是尽快处理好,然后再陪你。”陆怀山说这话的时候毫无违和感。 “呵呵呵……”沈梨初的笑声里尽带嘲讽,“怀山,你以前可是不会这样的。” “你以前也是。”陆怀山语气平淡。 好端端的一通电话,现在就变得有些僵。 陆怀山后面还有患者,所以便长话短说道:“你上次要签的那个电影,我已经找人帮你谈下来了。” “国际知名大导演在国内要发展的那个电影?”沈梨初是有些难以置信的。 “嗯。” 虽然陆怀山回答得很是冷漠,可这件事儿的难度不小,也能由此分辨出,陆怀山对她的重视。 “那好,回头签约的时候你陪我一起去。”沈梨初的声音马上就变得不一样了。 “好。”陆怀山淡淡应下,“后面还有病人,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陆怀山看着手机久久出神。 另一边,南枝从医馆出来之后,就直接回了幼儿园。 眼下幼儿园的工作非常繁多,如果在原地址扩建的话,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毕竟这里只是一个很大的院子,虽然可以商用,但却不能改建。 也就是说,她接下来要扩大幼儿园的模式,就必须重新去跑一些手续,重新选址。 不过,这一次想想她和陆怀山之间已经彻底没有关系,就好像也能松一口气,眼下无论做什么都是她自己的了。 可为什么心里就是松垮不下来呢?总像是有一块石头吊在了心脏的正中央,摇摆不定又让她难受。 下午的时候,闻野也又给她发来了消息。 但这次并不是闲聊,而是几张图。 图里是毛坯楼房,三层的,五层的,甚至更高更大的。 因为他们的商用不是找办公楼,也不是开什么卖产品的店而言,如果是毛坯房的话,在装修上就可以整体按照幼儿园的来进展,所以毛坯房也就成了她的不二选择。 看完这些图之后,闻野的电话也就紧跟着进来了。 “看到我给你发的那些图纸了吗?”闻野还是一如既往的语气轻松。 和闻野相处交流,也让南枝的心情莫名地变得轻松。 “嗯,我刚刚看完。” 闻野,“你觉得怎么样?” “这些都是你找的吗?”南枝的声音中多多少少带着一些惊诧。 “那是当然了,我都答应你要认真做功课的,现在到了这关键时候,是肯定不会掉链子。” 南枝悻悻,“好,回头我都实地考察一遍,看看在哪里更加合适,然后我在通知你。” “好。”闻野尾音拉长,“其实,吱吱,我们不在这个城市也可以,你看我的西蒙餐厅,其实是在郊外海边,但名气和各项服务都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慕名而来的人也不少,每天的流水更是可观,所以地理位置并不是很重要。” 南枝明白闻野这是什么意思,并且她的心里也这样考虑过。 她不是要逃避和陆怀山有过什么的过去,也并不是要躲着路怀山,而是不想看到。 “嗯,等我都看过一遍,然后再做决定吧!” 闻野没有勉强,“好,我把上面的地址和位置标注给你,你去看的时候,偏远的地方我陪你一起。” “嗯,好。” 但让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挑个地方南枝就足足挑了两个多月。 转眼已是深秋,她和陆怀山也已经很久没见,并且很久没有联系过了,最近这段时间陆怀山似乎很忙,不只是要忙医馆,还要忙着和沈梨初结婚的事儿,最主要的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宋学文带着宋京姝回国了。 这天,苏溪抱怨南枝最近实在太忙,都没有时间好好聚聚,所以便组了个场,叫着闻野和齐不幕也一起来了。 街边大排档,音响嘈杂的音质播放着最嗨的歌曲,几个人一杯酒下肚,也就放开了。 “不是我说你,吱吱,这都多长时间了,你好像比我这个主播还要忙。”苏溪拿起桌子上的串儿撸了一口。 南枝有些无奈,“哎,上一次是我没有经验,考虑不周,光想着降低经费,降低成本,并且院子没有楼层的话,对于孩子来说也比较安全,完全没有考虑到后期会紧张的情况,现在这第二次了,断断不能再出半点差错,所以这几个月就比较忙。” “行了行了,既然咱们今天都聚到这儿了,就不聊工作了,聊点八卦如何?”可能是因为工作性质,对于八卦这个话题,苏溪说第一,就没人敢说第二。 齐不幕抖着二郎腿,撇了撇嘴,“你撅腚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又说我陆师,对不?” 苏溪反手给他一个大逼兜,“上完厕所没擦嘴吗?没看见大家这吃饭呢,什么屎不屎的!” 闻野掩嘴干咳,“咳咳……那个,行了,跳过这个交流问题,直接吃瓜吧!” “哦,对对对。”苏溪这才回过神来,脑袋朝桌子上凑了凑,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宋家带着宋京姝回来了。” 其他几个人也神秘兮兮地凑着耳朵去听,但一听苏溪说的是这,齐不幕立马‘切’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八卦秘密呢,这都已经登了新闻的事儿用你说?” 苏溪不耐烦地推他一把,“乐意听就听,不乐意听赶紧滚,还没说完呢,就给人打断,有没有礼貌啊你?” 齐不幕刚要张嘴说话,旁边的南枝便摁下他的胳膊,“行了,你俩别吵了,旁边都像是看耍猴的一样看着我们了。” 苏溪白了他一眼,又接着说,“当时宋家已经和陆家解除婚约了,并且宋老爷子才带着宋京姝出国的,可现在陆怀山要取沈梨初了,婚期就在两个月之后,这关键时刻,宋老爷子带着宋京姝回来做什么呢?” “做饭!”齐不幕没好气地接了一句。 苏溪刚一抬手,他立马转变态度,“这事儿有什么好卖关子的?你们都是道听途说,想知道就问我啊,我每天跟在陆师身边,这详细情况我还能不知道?” 苏溪缓缓放下自己的手,晲着他道:“你知道你先说!” 第一百七十七章:好像误会了 齐不幕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抻着嗓子说,“宋老爷子这个时候带着自己唯一的孙女回来,无非就是一个目的,那就是抢婚。” “卧槽,抢婚?”苏溪一直都是这样,只要震惊起来,嗓子立马放大。 南枝虽然也惊讶,但还是一把将苏溪给拉了回来,“你小点声,别人都在看我们呢!” 苏溪捂着嘴,凑到齐不幕跟前,“怎么会是抢婚呢?我听说的是,作为陆老爷子生前唯一的挚友,带自己的孙女送来祝福,并且想让陆家认下宋京姝做干女儿的。” 齐不幕得意洋洋地瞥她一眼,“我都说了,你能知道什么?那都是道听途说,我这才是一手消息。” 南枝像是故意装作不在意一样,全程都没有凑过去,而是淡然地喝着自己面前的饮料。 闻野察觉到她的不自然,将几支烤串放在桌子上的烤炉上,然后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你还吃什么,我给你烤。” 南枝摇了摇头,“我吃不了多少,这些够了。” 但旁边那俩人不知道,还在八卦的聊起来没完。 “你知道宋老爷子为什么要抢婚吗?”这下换齐不幕开始卖关子了。 苏溪态度完全跟刚才不一样,好奇心满满的一直往他跟前凑,就差把他从椅子上挤下去了,“啥啊,啥啊?” 齐不幕,“行了,行了,你先往那边挪挪,那里又不大,被你顶着都没感觉。” 苏溪低头看了胸前一眼,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上去就要扇巴掌,齐不幕赶紧指着她说,“哎哎哎,还要不要听八卦了?” 听到‘八卦’两个字,她血液就像是被瞬间唤醒,又乖乖往后坐了一些,嘴里还一直嘀咕,“谁不大了?还要多大?d和f闷死你!” “接着说。”齐不幕坐正身子,“原本宋家在国际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当初死乞白赖的要和陆家联姻,那也并不是商业所迫,而是宋家和陆家真的交好,宋老爷子也看重陆师那个人,这才在陆老爷子的撺掇之下,给二人订了婚。” “但是呢,那个时候陆师不愿意啊!他看不上宋京姝的,再说……” 说到这,齐不幕欲言又止,眼神下意识地看向南枝。 南枝也只好假借给烤串刷油为由,让闻野把那边的食用油递给她,这才躲过去。 见南枝没有打断,齐不幕这才接着说:“当时陆师不是随随便便敷衍着,就把这婚事给糊弄过去,最后还是宋家解除了婚约吗,然后现在陆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什么白月光,而且还是越过订婚这一步,直接订了婚期,这不是别的,而是赤果果的在打宋家的脸。” “如果宋家是个普通人家也就罢了,大不了之后两家断了世交,老死不相往来,可宋家那样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所以啊,陆师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谁都不结婚,随便玩,等过几年这件事风声一过,他娶谁,宋家也不屑管。但当下刚和宋家解除婚约,就要和别人结婚,这个事办得确实有些不顾及宋家脸面死活了。” 齐不幕一口气说了很多很多,大家也算是都听明白了。 闻野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南枝的反应,可南枝始终都是面色无澜,似乎无关痛痒。 也正是因为过于平静,才不是真的内心平静。 不过,闻野是个有分寸的人,看透也绝对不会说透。 “哦买噶的!”苏溪一拍额头,“这比看什么小说电视剧之类的强太多了,也太精彩了吧?” “精彩?”齐不幕撇嘴端起面前的啤酒,说得渴了,仰头灌了好几口,“这还没到精彩的时候呢,等过两个月看啊,那才是真的精彩。” 苏溪,“你怎么知道?” 齐不幕,“因为陆师也知道自己这婚结不成,他压根就没有准备。” “真的?”苏溪一脸不信。 “当然是真的。”齐不幕拍了拍胸脯,“我每天跟在他身边,这还能不知道?陆师每天就上下班,正常得很,仿佛结婚的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这么久以来,南枝第一次听到关于陆怀山的消息。 她原本以为,和沈梨初对门住着,出来进去的难免会碰到,可谁知,一次都没有碰到,就连沈梨初也是一样。 后来她去交物业费,听物业的说,沈梨初是接了回国后的第一部戏,去外地拍戏,正好拍完这场戏,就可以准备着结婚了。 她一恍惚,手中的饮料杯倾斜了一些,饮料也洒在了裙子上。 “呀……”她惊呼一声,站了起来。 闻野赶紧就要拿纸巾给她擦,但一想到位置有些特殊,男女有别,就把纸巾递给了凑过来的苏溪。 “怎么弄的?”苏溪拿过纸巾,帮她擦拭着,“要不找个洗手间先洗洗吧,然后再烘干这一块。” 齐不幕闻言,机灵地朝大排档老板招了招手,“老板,你们这附近哪里有好一点的卫生间?” 老板用肩膀上已经发黑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哎呦,我们这附近都是地摊,公共卫生间你们这些贵人也上不了,要不开车往西边那个,也就几分钟车程。” 顺着老板指的那个方向,齐不幕微微点头,“哦,对,那有个商场,应该有不错的卫生间。” 闻野半分都没有犹豫,拉起南枝,“走吧,我带你去,我们一会就回来了,再接着聚。” 南枝抿唇,直接上车和闻野离开。 谁让她今天穿的是白裙子呢?这橙色的一片,属实有些尴尬,最主要的是,她确实想去透口气。 看着他们上了车,苏溪用力拍了一下齐不幕肩膀,“就你话多,一口一个陆师,怎么那么多关于他的事?” 齐不幕一脸无辜的指着自己鼻子,“我?不是,大姐,你没搞错吧?是你挑的头子,我说怎么了?人家南枝都没事,你瞎叫唤什么?” “你才叫唤呢!”苏溪上去又是一巴掌,“亏你整天流连花丛,女人你都不懂!” 两个人谁都没再理谁,安静地等着南枝他们回来。 车程和大排档老板说的一样,开了五六分钟就看见商场的牌子了。 南枝本来要自己进去,但闻野执意要跟着,最后也就演变成,一男一女在商场卫生间那捣鼓弄脏的裙子,任凭谁经过那里,都会忍不住多看他们两眼,然后出去之后就是议论纷纷。 南枝有些难为情,压低声音道:“他们好像误会了。” 闻野不以为意,继续为她挡着烘干风口,保持一直出风状态,“一千个人嘴里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们自己是干净的,就没必要去在意那些不干净的眼光,毕竟不能这里经过一个人,我们就和别人解释一遍为什么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酒店的定位 是啊,以前她就没在乎过别人的看法,如果在乎的话,她怎么会和陆怀山在一起那么久? 说是为了南堃,但那个人若不是陆怀山,而是姜明绪的话,她想她不可能的。 时隔这么久,原来再听到陆怀山的消息,还是会让她心头一震,也还是会让她失控出错。 他俩聊得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高跟鞋掠过之处,是一个熟悉的人影。 沈梨初从卫生间出来,陆怀山还在外面等,她红唇轻勾,走过去挽住他胳膊,“你猜我在卫生间里见到谁了?” 陆怀山眼神没有任何波动,“没兴趣。” 这时,又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两个中年女人,一脸八卦地聊着天。 “你看见在洗手台那的一男一女了吗?” “那么俩大活人,谁能看不见?” “我觉得,就是俩人刚才在卫生间做那事了,那男孩看着比女的小点,还细心地为那女的在那洗裙子呢!” “哈哈哈,肯定是不小心弄裙子上了呗,还是现在年轻人会玩,在卫生间里哈!” “我们是老了,比不上现在的年轻人,姐弟恋啊!” 两个人聊着天越走越远,而陆怀山也不知道在听到哪一句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冒出南枝的影子,连带着眉头都不自觉的皱在一起。 沈梨初观察到他的表情变化,嘴角的笑意更浓,“还真是你的老熟人,南枝和她的小鲜肉,那个西蒙餐厅的东家,闻野。” 陆怀山猛地低眸,看向沈梨初的眼神中情绪千变万化。 “你别这么看我,跟我可没关系,我怎么知道他们会选在这里做?”沈梨初话里有话,“是你答应要陪我出来逛街的。” 他和南枝的第一次,就是在酒吧的卫生间相遇,干柴擦上了烈火,那一晚,极尽疯狂。 协议解除的两个月后,南枝就和别的男人。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陆怀山说不清楚。 正是怔愣的这一会儿,南枝的裙子已经烘干,人也被闻野的三言两语开解了,心情比刚才开朗了很多。出卫生间的时候,是和闻野说笑着出来的。 乍一看,一袭白裙子清纯的女孩,还有旁边阳光帅气的男孩,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 “南小姐,这么巧。”沈梨初主动开口。 南枝是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他俩的,刚刚平静的心,就像是又被扔下了一块石头,荡起一层层涟漪。 但她仍旧淡定地点头,“嗯,是挺巧。” 她没有去看陆怀山,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没有半点再纠缠的理由。 沈梨初,“其实刚刚我上卫生间的时候,看到你和闻先生在那洗裙子了,看你们聊得开心,也就没过去打扰。” “嗯。”南枝没有否认,更没有任何解释。 沈梨初却还在接话,“裙子已经洗好了,烘干了?” 意识到南枝的不自在,闻野右臂搭在她身上,轻轻捏了捏她肩膀,回答道:“是啊,沈小姐,我们在这附近吃饭,饮料不小心洒到上面了,我陪吱吱过来洗一下。” 沈梨初笑容可掬,“呵呵,那下次还是小心一点,这样容易让人误会,你说是不是,陆医生?” 她抬头看向面色淡淡的陆怀山,陆怀山的眼神扫过南枝,没做停留,只是发出一声鼻音,“嗯。” “沈小姐,我们朋友还在那边等,就不闲聊了。”闻野揽着南枝,越过他们离开。 “哎,等一下。”沈梨初原本笑着点头了,却又突然叫住他们。 然后松开陆怀山的胳膊,从包里拿出一张红色请柬,直接递给南枝,“南小姐,相识一场,我和怀山的婚礼,你会来的吧?” 看着眼前这一抹红,南枝的浑身已经绷紧。 她凭什么去? 又以什么身份去? 之前就是个笑话,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那是她咎由自取了。 现在,她双手攥的很紧,没有去接那个请柬。 陆怀山则是喊了沈梨初一句,“走吧,医馆那边还有个患者在等。” 声音不冷不淡,没带多少感情,却也是一种别样的解围。 沈梨初依旧在笑,并没有理会南枝不接的反应,而是将请柬直接塞到闻野手中,“你们俩关系好,你替她先拿着吧!” 说完,转身小跑到陆怀山身边,他俩先一步坐上电梯,直奔地下停车场了。 南枝闭着眼睛长呼一口气,拿过闻野手中的红色请柬,看都没看,直接扔到旁边的垃圾箱里。 闻野很赞成她这种做法,“这样没什么不好,只是下次没必要给别人留什么面子,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她心里本来不是滋味的,面对沈梨初的挑衅,她不想回应,也没有理由回应。可现在被闻野这一句话整得,一下子就破防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但不知为什么,笑过之后,眼窝子就有些浅。 一上车,她就半仰着头,看向窗外。 闻野看了她一眼,大概猜到了什么,“我有些渴,下去买瓶水,你帮我看会车。” “嗯。”南枝轻轻应了一声。 待闻野下去,重新进了商场,她的眼泪就绷不住了。 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落在她白皙如玉的手背上。 在这两年的戏中,总会有人动了心,因戏生情,一时间难以走出来。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坦然的,最起码再遇到陆怀山的时候,她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事实证明她今天真的做到了。 可就在沈梨初把那张红色请柬举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勇气打开,只感觉心被狠狠碾碎。 陆怀山不是不会承认任何女人,而是他一直都在等沈梨初。 现在沈梨初回来了,他们之间算是修成正果。 至于陆怀山和她说的那些,原本就是玩笑话,是她傻傻的当真了。 就在她拼命整理情绪,打算擦干眼泪,等闻野回来时,手机突然响了两声。 从包里掏出手机,视线模糊地划开屏幕。 或许是因为泪水过于模糊,导致她看得不太真切,陆怀山怎么会给她发消息? 于是她擦干眼里的泪,重新看向屏幕。 陆怀山:【我在这里的顶楼套房等你。】 下面还有一个定位,就是这商场的附近,走路也就几分钟。 她下车四处扫了一眼,果然,酒店就在她右前方不远。 陆怀山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刚和沈梨初离开的吗? 现在让她去酒店做什么? 犹豫过后,她直接回复:【不好意思,陆医生,我想我们之间协议已经解除,我没必要听你的话。】 陆怀山秒回:【正是因为没有那份协议了,所以我叫你过来,你怕?】 第一百七十九章:楼梯里的温存 她不怕,又不是没睡过,但凭什么陆怀山一叫她就去? 想到这,她直接把聊天对话框删了,至于那个定位,她更是没有保存。 片刻,闻野回来,见她在车外站着,便小跑了两步,“你怎么在外面等?不热吗?” 然后细心地为她拉开副驾驶的门。 南枝勉强扯起嘴角,“不热,就是下来透口气。” 闻野自然听出来她言语中的不自然,不过没有多问,而是载着她回到大排档。 再回来,齐不幕和苏溪不约而同地老实了很多,谁都没再提有关陆怀山的话题。 几个人边吃边聊,兴致勃勃,很快就让南枝忘记了刚才的不自在。 晚饭过后,才不过晚上的九点半,其实南枝是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可齐不幕和苏溪哪里肯? 这俩人好不容易今天凑到一起,正是不亦乐乎的时候,南枝也就不想扫兴,随着他们的局,转到了下一场。 原本齐不幕定的是大酒吧的场,闻野察觉出南枝的疲累之后,便提议去静态酒吧。 静态酒吧顾名思义也是酒吧,灯红酒绿,却少了几分喧嚣,多了几分唯美的安静。 正中央的台子上摆放着各种乐器和话筒,背景墙就是一块非常大的幕布,用来播放音乐,和展示祝福语的。 进来后,几个人选了正对着舞台的位置,齐不幕和苏溪又要了很多酒,两个人一副大战到天亮的架势。 南枝自从断了药之后,就很少喝酒了,这也是陆怀山给她下的最后一份医嘱。 可今天,或许是心情的原因,她要了一杯长岛冰茶。 但长岛冰茶终究不是茶,一向酒量不好的她,半杯下肚,脸颊就有些微微发烫了。 这时候,苏溪也喝到兴致上了,凑到她身边,大声的说,“吱吱,我好就没听你唱歌了,来一首呗?” 南枝赶紧摆手,“不不不,我不行。” 她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闻野,闻野的唱功她是见识过的,在人家面前唱歌,那才是真的献丑。 “哎呀,这里又没有外人,咱们自己朋友,有什么不能听的?”苏溪不依不饶,直接拉着她就往台上走。 闻野笑着朝她点头,又握拳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无可奈何,她被苏溪推到台上。 仗着台1下顾客不多,昏暗的视线当中,隐隐的就那么两三桌。 她搓了搓有些发烫的脸颊,让苏溪帮她放了一首《空心》的伴奏。 这首歌本就是男声,此时此刻在这样的氛围下,由南枝那种清灵空洞的女声唱出来,倒有一番别样的味道。 像是凄美撞上了命运跌宕,注定擦出不甘平凡的一生。 最后那句‘奈何思念比恨更顽强’,几乎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明明是酒吧,但此时此刻除了南枝的歌声,全场一片静默。 几分钟后,一曲作罢,全场早就听得入迷,谁都没能及时自拔。 倒是南枝,尴尬地站在台上,不知如何是好了。 还是苏溪在旁边第一个反应过来,用力鼓掌,台下人这才反应过来,掌声一片。 南枝更不好意思了,赶紧低下头,和苏溪要耳朵道,“我去下卫生间。” “好。”苏溪点了下头。 这首歌唱完,她内心也是空了。 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调整一下。 到了卫生间,她先是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双手撑着洗手台,低头大口呼吸,缓了一会之后才抬起头来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镜子里倒映出来的不止她,还有一个熟悉的男人。 她猛地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身后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 陆怀山一只手插在西裤兜里,另一只手摸了摸眉心,“这里有规定我不能来?” 对啊,这里是公共场合,他们能来,陆怀山也能。 可她不相信会这么巧,这一条街这么多静态酒吧,陆怀山哪都没去,偏偏就和她进了同一家? “刚才你在台上唱歌的时候,我就在了。”陆怀山步伐逼近。 她想往后退,可身后就是洗手台,已经无路可退。 陆怀山顺势掐住她的软腰,“我给你发信息,我什么没来?” 南枝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做到面色平静,“我想我的回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陆医生,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没必要赴约。” “是吗?”随着这一声,他的手用力掐了一下她的臀肉,惹得她下意识惊呼。 就连耳根子都是滚烫的。 她双手抵住男人的胸膛,似乎很怕闻到这种熟悉的雄性气息,即使她的心再明白要抗拒,可身体就偏偏不听话。 “刚刚唱歌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陆怀山轻咬她耳垂。 南枝浑身一颤,嘴硬道:“反正和陆医生毫无关系。” 还没等陆怀山有下一步动作,就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俩现在这姿势,任凭谁看了都会误会,尤其外面还有闻野他们在。 南枝下意识有些紧张,陆怀山察觉之后,则是一把将她扯进步梯口。 这里有一扇门,还是可以从楼梯处锁上的门。 陆怀山将她抵进这黑暗的角落,瞬间安静一片,两个人的心跳声快慢交织,快的自然是南枝。 “你想干什么?”南枝这话问得很没有底气。 “我问你,为什么没来?”陆怀山的长腿死死抵住她的两条腿,致使她没法逃脱。 南枝身体有了反应,只能死死咬唇,“我说了,我……” 话没说完,就被陆怀山噙住软唇,像是吸食不够的果冻,仿佛要将她全数吞入腹中。 迷离间,两个人已经完全丢失自我。 南枝说服自己的是,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他们之间始于卫生间,现在也终于卫生间。 她想好了,回去就安排转移,她要换个城市工作与生活。 沈梨初说得对,若他们之间想要断干净,这就是必经的过程。 白色的裙子早就被这楼道里的灰尘染脏,情欲支配之下,陆怀山仍旧不忘将西服外套脱下,平铺在脚下,动作极其温柔。 现在是晚上十点,他的时间只有这一个小时。 至于外面的人,齐不幕会帮他摆平。 毕竟,地址就是他从齐不幕那里要来的。 外面,喧嚣中苏溪注意到了南枝久久没有回来,便去找齐不幕他们,“吱吱说去上厕所,还没回来?” 闻野眉头微紧,“我们去卫生间找?” 齐不幕眼珠一转,连忙拉住他俩,“不用去了,我刚才去卫生间的时候碰见南枝了,她心情不是很好,所以让我告诉你们一声,她先回去了,让我等她走了再说,也是怕扫了大家的兴。” 第一百八十章:我叫汪上砚 “吱吱也真是的,大家都是这么好的朋友,有什么好扫兴的?”说着,苏溪就拿出手机,要给南枝打电话。 但由于室内太吵,也就直接到外面去打,闻野和齐不幕各怀心思,都没有继续坐着,而是跟着一起出来了。 一出来就看到苏溪眉头紧锁,对着手机屏幕‘咦’了一声,“怎么还不接电话呢?” 齐不幕脑瓜灵活,“你这话问得,她今天什么情绪你没看见?那明显是放不下陆师,现在肯定想一个人静一静呗。” 苏溪回头瞪他一眼,“陆药王有什么好放不下的?朝三暮四,脚踏两只船,我看也比那个姜明绪好不到哪去,要不然他们是亲戚。” 说完之后,又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收回视线,也收起手机,结束了这个话题。 “既然吱吱都回去了,那咱们也撤?”苏溪看了一眼时间,提议道。 齐不幕自然没有异议,在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我送你们回去。” 上了出租车,齐不幕本来是提议先送闻野,但一直没有说话的闻野却突然反驳,建议先送苏溪。 苏溪也不想他们为这事争执,便借由自己还要加班赶直播稿,直接让齐不幕把她送到郊外的直播基地去了。 放下她,正好再送闻野,也算是顺路,到时候齐不幕跟随出租车一起回来,今天就算是结束了。 可当苏溪下车之后,一向阳光温暖的闻野,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凝重,他看着齐不幕,语气严肃地问道:“吱吱到底去哪了?” 齐不幕一脸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的手机,“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你怎么还问?” “不。”闻野摇头,“你刚才明显是在说谎,而且我看到了,在我们进了酒吧之后,你给别人发去了酒吧的定位,那个人是不是陆怀山?” 齐不幕脸上的表情一僵,瞬间哑口无言。 “果然是这样。”闻野说着就让司机再回酒吧,却被齐不幕拦下。 齐不幕,“闻野,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以为我和你们在一起,是为了给陆师当间谍?先不说陆师不缺南枝这一个女人,就算缺,他也不屑用这种方式。” “那你是为什么?”闻野语气中有些隐忍的怒火。 司机眼看着车后座的两个人剑拔弩张,车速都不由得放缓,生怕他们一会再打起来,他得做好准备随时停车。 齐不幕看着闻野,一脸无语,最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我跟你也说不明白。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无论南枝和陆师现在在哪,苏溪打电话她是不是不接?当是我们都在酒吧,反正陆师是绝对不会把南枝绑走,再结合后面种种迹象,也就是说,南枝是自愿和陆师在一起的,最起码现在是这样,你追回去干什么?让南枝下不来台?” 闻野双手攥紧,这些他之前就很清楚,只是没想到,南枝明明已经和陆怀山两清了,却还是…… 齐不幕轻轻拍了一下闻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兄弟,老哥我不是个傻子,尤其当了这么多年海王,你什么心思,我一眼就能看穿。但你也得听一句劝,不管有没有陆师,你相信吗?南枝也是不是和你在一起的。” 闻野猛地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这话南枝之前就说过。 他们之间,无关与陆怀山之间的纠葛,也无关那些是是非非的纷扰,南枝一直都是把他当弟弟的。 “停车!”闻野突然喊停。 司机原本就准备着,此时更是很快停到了路边。 闻野没听齐不幕再说什么,直接推开车门,到路边拦了另外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齐不幕看着驶走的车子背影,无奈地咂了咂嘴,“年轻人啊,就是毛毛躁躁。” …… 南枝再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这场楼梯间的温存,直接将她的心打乱。 陆怀山要送她回家,但被她拒绝了。 事后,她只是面色寡淡,声音清冷的说了一句,“这次,算是彻底画上句号了,希望陆医生以后不要再联系我,我也要有新的生活了。” 也是这一句话,让陆怀山的眉头紧锁,瞬间就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没再坚持,放任她独自离去。 南枝没有立刻回家,反而是顺着酒吧外的这条街,一直安静地走着。 夏夜的晚风自带一种沁人心脾的清凉,吹乱了头发,也吹乱了心事。 她伫立在桥上,一袭白色长裙尽显清纯,可她的人生早就变得复杂不已了。 长叹一声,她低头看向水中的自己。 月亮很圆,也很亮,水中倒影不比镜子差。 “怎么,想不开?”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被吓了一跳,立马转身。 借着月光,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这精致的五官,完美的身材,淡淡的酒气,似乎有些熟悉,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男人见她一副防备又苦思冥想的样子,插在裤兜里的双手拿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我手里可是什么都没有,更没有任何要打劫你的意思啊!” 他的手线条流畅,如玉一般毫无瑕疵,白皙且骨节分明,是一双男人中很好看的手。 “你在这干什么?”南枝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男人则是学着她的样子,站在他旁边,看着桥下的水面,“这里是酒吧一条街,你在这干什么,我自然也是在这干什么,就是我没有喝多了投湖的习惯。” 南枝有些尴尬,知道这是对方误会了。 “我没喝多,也没想跳河,可能是你喝多了,然后想得更多。”说完,南枝转身要走。 但这时男人却突然开口,“我们不是第一次见了吧?” 南枝脚步一顿,从刚才看到这人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熟悉,看来这人还真不是在这偶遇到的。 她回头,又朝周围看了一圈,现在时间太晚,在这散步的没几个人,大多都是在酒吧喝过酒之后,就直接打车回家了。 “你什么意思?”她警惕地又往后退了几步。 男人却突然笑着摇了摇头,背靠拱桥栏杆,双手也是从后搭在栏杆上,浑身透出来的都是一种莫名的轻松和熟悉感。 “我叫汪上砚,上次在公园里,被你认成酒鬼的那个。” “没想到,再次偶遇,你还是对我误会颇深。” 第一百八十一章:温煦笑容 南枝这才恍然明白过来,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哪方面的眼熟,也突然间想起来上次失落时,在公园里那棵树后面,有人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当时好像就是这个男人。 回过神来之后,她声线有些微凉道:“没想到再次相见,你还是像之前一样,喜欢这样神出鬼没的吓人一跳,这似乎挺没有礼貌的!” 汪上砚察觉出来她言语中的不悦,站着身子,笑着说道,“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声唐突了?” “还确实挺唐突的。”南枝的语气比刚才好了一些。 汪上砚,“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上次是因为我母亲的忌日,我回国给她扫墓,又没有别的亲人和朋友,所以一个人躲在那棵树后面喝醉了,正巧又碰上了你。” “这一次是我打算回国发展,晚上一个人无聊,出来转转,没想到这么巧又碰见了你。但我见你刚才的情绪好像不太好,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或许是因为汪上砚的这一句“给母亲扫墓”,让南枝瞬间放下所有防备,对他也没有刚才那么厌恶了。 他的母亲一定对他很好吧? “你母亲去世了?”南枝直接答非所问,岔开了刚才那个话题。 汪上砚点头,“嗯,在我15岁的时候,就因为抑郁症离开了。” 她没有继续往下问,但基本上可以拆除,如果是抑郁症,大多数都是因为自杀离开的。 原来眼前这个男人也是一个有伤心故事的人。 “那你的父亲呢?”南枝继续找着话题。 似乎今晚就当是一次彻底的放纵,与一个陌生人聊聊天也是很不错的。 可提起父亲这个代名词,汪上砚的眼中闪过去一抹伤神,紧接着,他转身背对着南枝,双手扶着拱桥栏杆。就这样看着一片宁静的水面,一言不发。 南枝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好像在不经意间就触碰到了对方的伤痛。 原本以为他内心的伤应该是早就离世的母亲,却没想到是他一直都没有提起的父亲。 意识到自己有些冒昧之后,南枝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汪上砚仍旧没有转身,但他背对着南枝的嘴角微微扬起,“没关系,反正自打我记事以来,在我的世界里就没有出现过父亲这个角色。” 这一句话像是解释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解释,但南枝在愣了几秒之后,也突然间反应过来了什么。 每个人都有父亲,但汪上砚却说,自打他记事以来,他的世界里就没有出现过父亲这个角色,可见他从小是没有父亲的。 那么他也没说他的父亲已经死了,可见他的母亲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并不像是正常夫妻那样,那么也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他的母亲和他都是见不得光的那一种。 意识到这点南枝才发现,原来她今晚想诉说和放纵自己内心压抑的情绪是不可能了,反而成为了别人的一种宣泄。今晚汪上砚之所以选择和她在这个安静的地方诉说心事,想必内心也一定和她一样,压抑得很痛苦吧? 渐渐放松下来的南枝,缓缓地走到汪上砚的身后,犹豫过后,还是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有的家庭很完整,但是却没有爱。就拿我来说,我的父亲从小对我没有过任何关心,母亲给的爱也是微乎其微,在我们那个家庭里重男轻女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观念,在没有我弟弟之前,他们对我还算是可以的,但在有了我弟弟之后,那种爱就仿佛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就好像我从来不都不是他们的女儿一样。” 对于这样刚刚认识的关系来说,南枝这些话就算是说得多了。 包括汪上砚也是没有想到,他转身,有些诧异的看着南枝,“你……妈妈不爱你吗?” 南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步走到他身旁,与他并排站在拱桥上,双手和他一样,撑在栏杆处,嘴角也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不能说我的妈妈一点都不爱我,只能说她给我的爱是有限且有保质期的,其实我从小心思还是挺敏感的,但后来在一次次麻木当中,也就产生了免疫力,与其和自己过不去,倒不如坦然地接受现状,反正重男轻女的家庭又不只是我一个人,总要好好的活下去。” 这一句‘人总要好好的活下去’,像是抨击到了汪上砚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地方,他在看着南枝愣了几秒之后,赶紧闪躲开眼神,像是要掩藏着什么似的。 半晌,他面色恢复从容,转身一脸温煦的笑容,礼貌开口道:“很感谢你今天这样开解我,和你聊过之后,我心里好受很多,也再次坚定自己回来发展的决心,以后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 说话间,汪上砚朝着南枝伸出去自己的手,“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汪上砚。” 南枝也觉得心里好受了很多,面对这个看上去很成熟稳重的男人,还有这只好看的手,她也伸出去了自己的手,与之相握,“你好,我叫南枝。” “很高兴认识你,我想我们以后肯定还会再遇见的。”汪上砚轻轻握手之后,便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得体又不失礼貌,分寸感也拿捏得恰到好处。 南枝则是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说别的话,左右打量一圈,似乎想要打车回家。 但由于时间太晚了,这个时间点,就连整个酒吧一条街都没有什么出租车出入,而且这个时间点,打车似乎有些不安全。 汪上砚在她身后犹豫了一会,然后才开口道:“南小姐,按道理说,这么晚了,我应该绅士一点,主动提出送你回家,但由于我们刚刚认识,对彼此还不熟悉,所以出于安全起见,我刚刚在网上给你预约了一辆专车,车牌号和司机个人信息已备案,你可以放心乘坐。” “啊?”南枝猛地转身,看着汪上砚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怎么好意思?” 汪上砚轻笑,“约个专车而已,不足一提,反而是我刚刚到国内,有很多不懂以及需要疏通的地方,将来若有用得着你的时候,可别驳我的面子。” 这下给南枝整得更加不好意思了,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如果你想让我心安理得的话,那你现在就让我把约车的钱转给你。” 汪上砚无奈地笑着摇头,但还是随着南枝的意思,从裤兜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可这时南枝却发现,她的手机早就没电了,根本开不开机,尴尬瞬间扑面而来,“那个……要不你加我个联系方式,回头我到家充上电,然后再把钱转给你。” 第一百八十二章:遗忘的快递 汪上砚原本就带着一副绅士的样子,此时此刻更是没有驳了南枝的要求,“那好,你说我记。” 南枝,“嗯,我的手机号就是我的微信号,你添加好了之后,我回家就通过。” 紧接着,南枝说了一串数字,汪上砚也认真记忆着,最后他把约车的截图拿给南枝看,“好了,我送你到桥下吧,车马上就要进来了。” “嗯,谢谢你。” 汪上砚没有说话,而是等网约车到了之后,确定好车牌号以及司机的个人信息,然后他才把南枝送上车。 看着网约车驶远,汪上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若有深意的笑容,在这极致的暗夜里,倒有一种别样味道。 坐在车里的南枝,看着整个城市在深夜里安静下来的样子,内心也逐渐的平静,似乎刚才和汪上砚聊了那一会儿,心中倒也没有那样难以释怀了。 今天晚上就如同她最初想的那般,只当是和陆怀山之间做了一个彻底的告别,无论以后再有什么样的牵扯,他们之间都不再可能了。 甚至她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座城市,反正她的家人都已经迁居到国外,而南堃的病也早就治好了,她没有理由再赖着这座城市,再赖在陆怀山的身边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了。 等她回到家之后,第一时间就是赶紧拿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大概等了几分钟,她才开机查看微信消息。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新通知里面并没有汪上砚的好友添加请求,只是闻野和苏溪的一些未接电话以及微信消息。 “这怎么可能呢?”她看着手机,有些不明所以的自言自语。 她明明把联系方式告诉给汪上砚了,按照正常的发展情况,就算汪上砚不想收她的钱,也不可能完全不添加她的好友啊! 这似乎和一般的情况有些不太一样。 以往主动搭讪,再有这样好的机会,能够拿到联系方式,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像汪上砚一样。 也许,是她过于自恋了吧? 人家可能只是单纯地和她聊聊天,然后帮她约了个车送回家了,并不想和她后续联系,或者是再产生任何纠葛。 想到这儿,再看着闻野以及苏溪他们给她发来的这些消息,她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苏溪发的消息大多都是询问她,为什么不告而别,走的时候怎么没有说一句,万一这么晚了,出点事儿怎么办? 原本南枝想的是明天早上再给苏溪回信息,可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间点苏溪应该还在熬,睡不了,所以她还是直接回过去了一条:【酒量不好,微醺时就回家睡了,半夜醒来才看见你的信息,我人没事儿,一切安好,勿念。】 信息发过去之后就没有再得到苏溪的回复,大概是正在忙工作。 可再看闻野的消息,她却有些踌躇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才好? 闻野:【吱吱,你去哪了?】 闻野:【吱吱,你没有回家对不对,在你家楼下一直等着了。】 闻野:【吱吱,或许在你看来我只是一个比你小的弟弟,但我有信心能够给你安全感,也能够保护好你,绝对不会像陆怀山一样,如此不负责任。】 类似于这样的消息,后面还有很多甚至南栀,觉得今天晚上闻野可能喝得也有些多了,按照闻野以往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和她发这么多这样的消息。 长叹一声,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她冲进浴室里洗了个澡,简单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才换了睡衣躺在床上。 她向来都是怕冷不怕热,即使这样盛夏的夜里,她也不喜欢开空调,而是喜欢在高层之上打开所有的窗户,安静地享受着温柔晚风的吹拂。 可翻来覆去的却怎么都睡不着,而且满脑子想的都是和陆怀山在那个黑暗的楼梯间发生的一切。 她仍旧记得,陆怀山在掐着她软腰,整个后背都贴在她后背时,问她有没有打开那个红色的请柬。 她娇吟着回答,没有打开,而是直接扔进垃圾桶了。 陆怀山却若有深意的笑出了声,至于那么笑到底是什么意思?南枝至今没有想明白。 算了,既然想不明白的事情,那就不要再浪费时间继续想了。 就这样,南枝不知道熬到了几点才睡着的,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早就迟到了。 仗着她内心早已坚定要重新选址幼儿园的事情,并且觉得这件事最好不要再让闻野插手,因为最初她和文野之间的感情还能被它她控制着,可现在从闻野喝多了这次来看,有些事还是早些扼杀在摇篮里比较好,以免到最后生注意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起床之后,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赶紧去了幼儿园。 等到了幼儿园里,把园中几个比较负责任,平常在这儿管理事情的老师们叫到了一起,简单开了一个小会,针对现有的幼儿情况,和一些预约新生的数量以及信息,做了一个简单的数据,大家心知肚明之后,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计划应该如何进行。 其实有些幼儿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教育以及心理干预,是因为有陆怀山这块活招牌,所以她的幼儿园能够开得好,一半功劳都在陆环山身上。 但现在她和陆怀山分道扬镳之后,再招进来的新生可能就需要她自己去找这些方面的资源,以至于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问题型幼儿园开到底,还是转为普通幼儿园? “好了,关于这个问题,我考虑之后再通知大家,大家现在先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好,把当下的孩子们照顾好。”南枝收起桌子上的笔记本,通知大家散会。 大家纷纷点头之后,陆续走出这个狭小的会议室,但小张老师刚走到门口,又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跑了回来,“对了,吱吱老师,今早你没来的时候,有一个你的快递,我帮你签收了,放在你原来住的那间卧室里,抽空你自己去看一下。” 南枝正低头整理着手中的数据,并且一一分析,想要重新选址开创幼儿园的心急得不行了,也就没有认真听,只是敷衍地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以至于小张老师走出会议室,关上门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抬头愣愣地自言自语,“小张老师刚才说什么来着?”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低头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闻野。 虽然有些犹豫,但她还是接听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闻野早就恢复正常,声音也依旧是从前的那个阳光大男孩,“吱吱,我就在你幼儿园门口,上次做餐厅内装饰,剩下了很多小玩意,我觉得扔了怪可惜,就拿过来看看你能不能分给小朋友们,让小朋友们也高兴一下。” 第一百八十三章:宋京姝的电话 关于和闻野之间,她觉得逃避也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还是回答了一句好的,然后就拿着钥匙出去开门了。 因为是幼儿园,所以在安保方面必须做得很严谨,除了以往的两道门之外,门口还有两个保安白天把守着,闻野如果想进来的话确实有些难,就需要她亲自出去接。 见她拿着钥匙出来,闻野赶紧打开后备箱,将一箱箱的东西搬下来。 南枝打开门,便叫旁边的那两个保安一起把东西搬到了院子里。 然后才站直身子,笑着对闻野说,“谢谢你啦,小闻老板,孩子们看到这些礼物一定会很高兴的。” 闻野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他便调整情绪的同样笑道:“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就是你,对我的称呼好像多了那么一丝丝的疏离。” 南枝扯了扯嘴角,没有理他这个话茬,而是低头查看着箱子里的这些东西,哪些能送给孩子们,哪些有危险不适合送给孩子们,她一一做着分类。 转眼已是初秋,清晨已经没有那么炙热,反而多了一丝丝的凉爽。 闻野也明白她的意思,更何况他今天来并不是为了逼迫南枝什么,而是对昨天的事情有个解释,“吱吱,关于昨天我给你发的那些信息,我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昨天我确实有些喝多了,所以口不择言。” 南枝没有抬头,依旧在认真的对那些小玩意儿做着分类,只是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什么信息?昨天我手机突然死机了,等到再修好打开之后,里面的聊天记录什么的都没有了,昨天你给我发消息了吗?” 见难知这样说,闻野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意,也顺势蹲下去,帮她一起做着分类和记录,“当然发了,我问你到家了没有,然后你一直没回就没再给你发别的,我就睡了,这不第二天早早的就过来,给你送这些小玩意儿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逃避,也心有灵犀的让距离停在原地,否则进一步和退一步,或许都不是闻野想要的结果。 南枝将整理好的小礼物,装进箱子里放到一旁,“昨天晚上我有些不吃酒,刚喝了没几口觉得醉意朦胧的,所以在上厕所之后就离开了。” 这个借口也是她想了一夜才想出来的,无论是谁问她,大概也只能这么回答了吧? 闻野没有选择拆穿,而是继续帮她整理着这些小玩意儿,大概一个多小时,两个人才整理清楚,剩下的没多少,因为存有危险性,不能发放给小朋友们当礼物,所以就让闻野帮她装饰在办公室里。 经过这一上午的接触,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谁都没有再提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原本闻野说中午要和她一起吃饭的,可她心里多多少少存有芥蒂,便直接找了个理由,推掉了这样的饭局,闻野倒是也没有强求,一个人开车回去了。 可让南枝没有想到的是,下午刚刚送完这些孩子们离园,她的手机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原本看到陌生号码时,她下意识要挂掉的,可转念一想,又怕是昨天晚上遇到的汪上砚打来的,毕竟还欠着人家一份车钱没有给。 思前想后,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您好,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响起的并不是一道男声,而是一道带着几分怯懦的女声,“南枝姐姐,是我,宋京姝。” 听到这个名字,她眉头不自觉的减了几分。 仍旧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宋京姝的时候,还是她好心好意的带宋京姝去洗浴泡澡,然后开车将人送回陆家,可就在半路时碰到了发疯的姜明绪,当时她是让宋京姝赶紧叫人的,可从那儿以后,宋京姝不但没有搬来救兵,还跟她玩起了消失那一套。 所以现在对于宋京姝,她没有多少好感。 “宋小姐,请问你找我有事吗?”她一开口,语气中满是清冷淡漠。 如果说,当时的宋京姝是被姜明绪给吓坏了的话,那么后来在他住院的那段期间,就算是去不了,也总应该打个电话和她说明情况的吧? 可宋京姝这么久以来,这是给她打的第一个电话。 也由此可见,并不是宋京姝联系不上她,而是压根就没有想着联系过。 似乎是听出来了她语气中的一些寡淡,宋京姝在电话那头显得更加小心翼翼,“南枝姐姐,你是在因为上次的事情怪我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南枝觉得头更疼了,毕竟那一晚的经历,确实是她人生中难以抹去的恶梦。 南枝,“不好意思,宋小姐,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打电话,我只想问你,找我有事吗?” 宋京姝在电话那头犹豫了几秒,然后才鼓起勇气的开口说道:“南枝姐姐,我找你确实有事,就是不知道你晚上下了班之后,有没有时间和我见上一面?” “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我晚上下班之后还有很多工作需要整理,可能没有时间。”南枝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 但宋京姝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因此放弃,而是继续开口道:“南枝姐姐,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上次的事情,就对我产生这么大的成见,有很多问题我们还是当面说比较好,今天晚上七点,就在民富路的那家西餐厅,我定了位置你过来找我。” 说完之后,宋京姝没有给她再回答的机会,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南枝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刚刚结束的通话记录,她的眉头不自觉的走到了一起。 宋京姝这次回来,好像和从前有些不太一样了,又或者说,这个人原本就不是她认知中那样,只是她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今天的这场约是非赴不可,否则,她觉得,今后宋京姝还是会继续找她的。 她只希望今天宋京姝所谓的有要事相谈,是真的基于上次那个可怕的意外,而不是和陆怀山以及和陆家有关的事情。 因为有关陆怀山的一切,她都不想在车上办点关系,也在做着万全的准备,等到合适的时机就及时退场,和过去的那些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苏溪一开始说的就非常对,她不能再这样任由自己继续下去了,该需要解决的都已经解决了,如果再不退场,恐怕陷进谷底的只能是她自己。 可这一次为了安全起见,也算是她留了个心眼,没有自己一个人去赴约,而是给苏溪发了条消息,问苏溪有没有时间,晚上七点的时候陪她去一趟。 第一百八十四章:赴约 苏溪这个电话那头一听是这事儿,那肯定是义不容辞啊,第一时间就找黄总请了假,因为最近这半年苏溪的咖位一直在上涨,所以对于这个新晋潜力女主播的要求,黄总也是能满足就满足。 晚上,南枝在整理好了手头上的所有工作之后,这才开车去直播基地把苏溪接来,其实苏溪说什么都不让他接,自己打算打车过去的,可南枝一看时间还早,就直接过去了。 上车之后,苏溪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开口说道:“我都说了不用你来接我,我自己可以打车的。” 南枝调转方向盘,“没什么,反正我现在也是闲着,定得晚上七点,我接了你到餐厅之后时间刚刚好。” 苏溪,“还不是因为我那车去保养了,要不然每天上下班也不用这么麻烦,还要人接来接去的。” 原本南枝也没有在意,可却突然间捕捉到了她话里的重点,带着几分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还有人每天接送你呢,谁啊?” 苏溪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有些说漏嘴,于是赶紧调转话题,“那个,宋京姝怎么突然间想起来叫你吃饭了?上次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她不帮忙,一个人逃走也就算了,后来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这种人你理她干什么?” 她自然不想理,可是就怕今后再与这些事情扯的不干不净,总之她就是想把这所有的问题都处理清楚,然后轻轻松松的退场。 “算了,见一面也没什么的,她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人。”南枝淡淡开口,“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的比较好。” 苏溪一撇嘴,“咱跟她都说不着,这人也真是够无语的,早些干什么去了,现在我估计他就是想打一些马后炮,解释当初的那晚,为什么一个人逃走,然后利用你的心软来争取你的同情心,再轻而易举的原谅了她。” 对于苏溪的分析,南枝倒是不太认同,她微微摇头道,“我不觉得她找我是要解释之前那晚一个人逃走的事儿,如果她想解释的话,就不会拖了这么长时间才解释,应该是有别的事情。” 苏溪,“管她是什么呢,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不好意思的事儿,今天晚上我都来干,我反正是跟谁斗特别好意思。” 南枝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这也正是她今天晚上要让苏溪陪同的原因,有些时候她可能就是栽在了面子上,拉不下脸就是她最大的弊端。 车子在行驶了一会儿之后,直接进入到了民富路,现在离七点还差上十分钟,她们已经马上就到目的地了,算是没有迟到,还早到了几分钟。 但下车之后就看到靠窗的位置,宋京姝一个人坐在那里,脸上没有多少胆小和怯懦反而出神的神色中,带着一丝丝难以琢磨的深意。 看到她们下车,她才猛地回神,大概是没有想到南枝会这么早到,也或许是没有想到南枝还会带别人一起过来,总而言之,她愣了几秒之后才站起身来,透过玻璃窗朝她们摆了摆手。 南枝和苏溪相互对视一眼,锁好车窗,直接进了餐厅,坐到了宋京姝的对面。 “宋小姐,原本以为我们来的够早了,没想到你更早到。”南枝语气淡淡。 苏溪则是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坐下,翘着二郎腿,一副丝毫不把宋京姝放在眼里的样子。 宋京姝小心翼翼地暼了她一眼,没敢搭话,而是对南枝说:“我在国内原本就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约了你之后早早的就过来了。” 说话的期间,她眼神一直瞥向苏溪,南枝见状,只好介绍道:“哦,对了,忘了和你介绍了,这是我的好闺蜜苏溪,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们两个人正好在一起,原本是我们两个晚上约了饭局,眼下你这么着急,所以我就带她一起过来了,你不会介意的吧?” 这时候宋京姝怎么好说介意? 只是这人一眼看上去就非常难对付,她心里有些没底而已,如果是南枝一个人的话,那她绝对是没有问题,可现在多了一个人,就少了几分把握。 最后,宋京姝也只好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怎么会介意?南枝姐姐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 这时,苏溪猛的抬手打断她的话,“哎,这位小妹妹,你可别轻易说出朋友这两个字,朋友那可是上刀山,下火海,能两肋插刀的,而不是危及时刻,一个人落荒而逃的。” 这话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宋京姝的脸上也瞬间一片尴尬,南枝则是没有任何要开口为其解围的意思。总之,这一切都超出了宋京姝的预料。 她只能继续卖惨,深深的低着头,双手的手指在桌子上不停的来回搅,那种样子看上去可怜极了,就好像是南枝和苏溪正在欺负她似的。 若是南枝自己的话,或许还能多几分耐心,看她在这儿表演,可苏溪却怎么都忍不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宋小姐。你叫吱吱过来,该不会就是看你在这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吧?她又不是什么社会精英男,不能跟你订婚,也不能娶你,你让她看有必要吗?” 宋京姝赶紧抬起头来,眼里一片泪汪汪的,“不,不是这样的,我就是想和南枝姐姐解释一下上次的事情,我真的是害怕极了,也被吓坏了,所以才一个人跑回陆家的,之后我也想联系南枝姐姐,但我就被爷爷给接回去了,还换了电话,这才一直没能联系得上。” 苏溪,“那你这次怎么就又联系上了呢?” 面对这种咄咄逼人,宋京姝也表现得没有那么怯懦,而是直接回答道:“这次我回国是和爷爷一起,也是为了陆先生要去沈小姐那件事儿,我知道之后也非常气愤,明明一直是跟在陆先生身边的是南枝姐姐,凭什么现在出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要顶替南枝姐姐的位置呢?所以我几经打听,这才知道了南枝姐姐的联系方式,赶紧叫南枝姐姐出来商量个对策。” 南枝全程只是看着,时不时的抿一口面前的水,却没有任何要搭茬的意思,反而她像是今天那个出来看热闹的人,全程都是苏溪在对付宋京姝这种软萌小白兔。 听了宋京姝这么说,苏溪忍不住笑了,“那不得不说,你和你爷爷还真是千载难逢的大善人,为了吱吱的事能单独回国一趟,尤其是你上次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都能抛下吱吱一个人逃跑,现在却为了这样一件感情上的事,就愤愤不平了?你们宋家和吱吱什么关系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上门质问 宋京姝一下子被怼得哑口无言,她就这样看着苏溪和南枝,整个人的脸上闪过去,一抹难以察觉的神情,但紧接着,表现出来的又是那种楚楚可怜,仿佛南枝和苏溪正在欺负她似的。 若是换做之前,南枝肯定就这样任由宋京姝去了,但因为今天有苏溪在,苏溪是绝对好意思的。 “宋小姐,我觉得你倒也不必这样,毕竟每个人什么性格,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上次你能做出来那样的事儿,就证明你的内心并不只是胆小和恐惧,也是有一定主意的。现在又表现的这样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给谁看呢?难不成还想再拿这监控做什么文章?陆老爷子都已经死了,这么做就没什么必要了吧?”苏溪泼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状态。 不过南枝可没当什么圣母,尽管觉得稍稍有些过分,却也没有出言阻止,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面前的水,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就这样,宋京姝被弄得脸上越来越难看,一时间也越来越下不来台。 眼前的状况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呆呆地坐在原地,眉头紧锁,眼神迷茫。 苏溪则是与南枝相互对视一眼,南枝微微点头,然后才开口说道:“宋小姐,我想能说的,我朋友表达的已经够清楚了,这也是我的意思,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联系和见面了,关于你这次的提议,我完全接受你的好意,但具体实施大可不必,我和陆怀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话说得再明白不过,并且话落,苏溪和南枝同时拿起身后的包,起身就要走。 宋京姝也赶紧站起来,焦急地喊了一句,“南枝姐姐,你真的不打算再争取一下吗?曾经你和陆先生那么相爱。” 南枝微微侧头,嘴角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笑容,“不知宋小姐是从何处看出来,我和陆怀山相爱的了?” 宋京姝被噎得无话可说,只能这样任由她们离开。 等回到车上,苏溪才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非常不屑地说道:“吱吱,我觉得这娘们儿压根就不像好人,你看她那副样子,简直是千年的碧螺春,老绿茶无疑了。” 至于宋京姝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南枝并不想去揣摩,也没有多想。因为在她心里已经决定要离开这座城市,也彻底和过去做个告别了。 但这些她没有立刻和苏溪说,大概就是想等事情彻底定局之后,再让苏溪知道吧! “宋京姝这个人本来就无关紧要,她无论有什么心思,都和我没有多大关系了,毕竟我和陆怀山都已经分清楚了。”南枝淡定地启动车子。 苏溪则是撇了撇嘴,摇着头道,“我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既然今天这个叫宋京姝的找到了你,可见他们宋家和陆家这点事儿也是不好解决的,势必要把你牵扯进去,我的猜测是宋京姝他们想借着你的手来对付一下沈梨初,不会让陆怀山与沈梨初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结婚。” 南枝一脸无所谓,“大概是的吧,不过以后我不会再和宋京姝见面,也不会参与到他们的这些事情当中。” 苏溪点头,“嗯,你要是能这样的话,那我也就放心了,以前还总担心你陷进去,现在看来你对这段意外的感情,处理得也很得当,说进入角色就进入角色,说退出就这样退出了,倒是我的担心有些多余。” “说什么呢?你的担心怎么会多余?”南枝转头看了她一眼,“刚刚也没有吃饭,说吧,想吃什么?今天晚上我请你。” “怎么今天突然变得这么大方了?”苏溪调侃。 南枝,“这话说的,和你在一起,我什么时候不大方了?” …… 陆家别墅。 让陆振廷没有想到的是,陆怀山和沈梨初的婚期刚定了没多久,宋家老爷子就带着自己的孙女儿回国了,这在他看来也是一场不小的风波,毕竟之前闹得那样难看,如今宋家人在婚礼前夕这么久就突然来袭,可见是要为之前那场订婚来问责的。 果不其然,今天晚上宋老爷子就只身前来陆家了。 “宋叔,知道你回国了,但我最近忙得团团转,一时间没有过去拜访您,怎么今天还让您亲自登门了?”陆振廷表现出来的都是小辈的谦卑与恭敬。 全程李清秋也在一旁照应着,完全就是一副豪门太太的得体形象,压根儿就看不出来她和陆振廷感情破裂,早已分居多年。 “宋叔,知道您来了,我亲自去泡的茶,这茶叶还是刚刚空运过来的,您尝尝看正不正?”李清秋说着,将一杯茶递到宋学文面前。 宋学文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放在左腿上,低头晲了一眼李清秋递过来的茶盏,眼神和表情都显得讳莫如深。 在沉默了几秒之后,他才看着李清秋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旁边的陆振廷,语气威严的说道:“振廷,我们两家的关系已经有几十年了吧?” 陆振廷连连点头,“那是自然,曾经您和我爸入伍的时候还没有我呢,如今我的孩子都三十多岁了。” 宋学文微微点头,“嗯,那这几十年的情分,如今你爸人不在了,就换得你们拿我这个老头子耍得团团转?” 这句话说得极具压迫性,也满满的透出宋学文的不悦,旁边的李清秋倒若无其事,只是往后退了几步,似乎不想参与进来,陆振廷倒是显得有些难为情了。 “宋叔,您这话说得就严重了吧,无论是我还是我的下一代,我们对宋家永远是恭恭敬敬,绝对没有半点儿玩耍之心。”陆振廷解释。 宋学文冷哼,“那之前宋家和陆家联姻,为怀山和我孙女儿订了婚,可怀山却百般不接受,一直表现得心有所属,导致后来出现了种种原因,来证明你们也确实保护不好我孙女,逼我们宋家退了婚之后,现在他又和一个国外突然回来的女人要结婚了,这不是妥妥证明,之前的那一切,就是你们做样子在逼我们退婚吗?” 说到这儿,宋学文似乎气急,猛地一白面前的茶几,发出一阵不小的动静。 陆振廷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并没有被眼前的这些吓到,反而继续面不改色的解释着,“宋叔,关于这件事情你真的是误会了,虽然针对咱们两家的交情,如果孩子们之间能够联姻,那自然是极好,不过可如果孩子们抵触、不接受,那我们做长辈的也确实无可奈何。如今我爸不在了,就算是我爸在,我也是这个说法。” 第一百八十六章:各怀心思 陆振廷的态度出乎了宋学文的意料,可见人走茶凉这个词,用在任何时候都非常合适。 以前陆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即使下面的晚辈再怎么心里不悦,表面上也是毕恭毕敬的,可现在陆老爷子刚死没多久,陆振廷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宋学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活到这把岁数了,什么样的人没有接触过,又没有对付过呢? 他就这样看着陆振廷,见对方没有任何要缓和的意思,最后才开口说道:“振廷,既然你态度这样坚决,那我这个老头子就没什么要和你说的了。” 宋学文起身,拄着拐杖的样子显得更加威严,“比起在国外,我相信我比你们更有话语权,所以关于怀山的这个准未婚妻,我也比你们了解得更加清楚,如果你们想与宋家彻底撕破脸,将陆家今后推到风口浪尖上,那我也是不介意推波助澜一把。” 说完这些,宋学文没有任何要留下来的意思,而是转身阔步朝外面走,司机也早就在外面等着,见自家老爷子出来,赶紧上前去扶。 李清秋见陆振廷愣在原地,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追上了宋学文的脚步。 陆家别墅的大门外,李清秋快跑了几步,同时喊道:“宋叔,您等一下。” 宋学文脚步微微停顿,回头看了一眼见识李清秋,便朝司机摆了摆手,让司机先上车了。 可对于刚才在客厅里的谈话内容,宋学文仍旧心存不满,对李清秋的态度倒也没有多么热络,“还有什么事吗?” 李清秋站稳,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旗袍裙,得体又不失礼貌地笑道:“宋叔,关于刚才您和振廷的谈话,我也听出来了您想要表达的意思,至于振廷的话,可能是因为我公公刚刚过世这么几个月,再加上公司的事情一团糟,怀山一直又不肯回公司帮忙,和现在他们婚期即到的缘故,导致他头脑有些不太清楚,和您说话就冲了一些,您可千万不能放在心上。如果你放在心上的话,那我公公在天之灵也会不安的。” 李清秋身上的气质,是一般贵妇太太都不能匹及的,这一点,自从李清秋进了陆家门之后,宋学文也都是为其竖起大拇指的。 所以即使刚才和陆振廷谈得不是很愉快,现在倒也没有多么迁怒李清秋。 “清秋啊,可能在别人看来,你和振廷是非常恩爱、伉俪的一对夫妻,并且为陆家付出了很多,整个陆家的内务也是靠你一直支撑着,更是整个圈子里人人艳羡的存在。可宋叔知道,你心里苦,今天你大可不必出来为暂停解释的,可为什么还是追了过来呢?”宋学文满脸不解。 即使李清秋和陆振廷隐藏得再深,可一个是宋学文和陆家关系不一般,另一个是宋学文的眼睛非常毒,这些都是瞒不过他的。 听宋学文这样问,李清秋只是双手叠在身前,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宋叔,既然您也是这豪门中人,自然懂得豪门中人的无奈与苦楚,我和陆家,和振廷都不过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这便是我今天追出您来的主要原因。” 宋学文微微点头,神色间仍旧是对李清秋的认可,“好,我知道了,关于这件事,我希望你们能好好考虑,沈梨初比起我的孙女,那是绝对不适合进陆家的门。” 李清秋抬头,没有立刻接这个话茬,而是盯着宋学文的眼睛一直在打量,半晌,她才再次开口道:“宋叔,您今天有一点不太对劲。” “哦?哪里?”宋学文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李清秋笑了笑,“从您进门开始,不再像从前一样称呼自己的孙女为姝儿,而是一口一个你的孙女,可见在这分开的小半年当中,您那边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宋学文笑得讳莫如深,又指了指李清秋,然后压低声音道:“这就是我今天来陆家的主要原因,其他的可能目前还不便多讲,但不管怎么说,我宋学文的孙女,绝对是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进陆家大门。” 李清秋皱了下眉头,“这变化难道是发生在……” 宋学文没等她说完,便抬手打断,“时间不早了,今天说的也够多,我也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李清秋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微微点头之后,便扶着宋学文上了车,直到目送他的车子离开陆家别墅这条路。 然后她就站在门口,这样呆呆地看着整条路出神,大概几分钟之后才返回的别墅内。 一进来,陆振廷就坐在沙发的主座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声音冷淡的问道:“我刚刚从落地窗前看到,你在门口和宋老爷子谈话许久,你们都聊了什么?” 李清秋进来之后,脸也立刻垮了下来,在面对陆振廷的质问,她表现得更加冷漠疏离,“大门上又不是没有监控,你既然那么想知道,自己去倒监控不就好了?” ‘砰’的一声,陆振廷将茶杯用力扔在茶几上,发出一阵不小的动静。 “现在你就非要这样和我说话吗?” 李清秋,“那不然呢?” 陆振廷起身,绕过茶几,快步走到她面前,“有什么话怎么就不能好好说?有什么事怎么就不能好好商量了,非要整天摆出一张死人脸,给谁看?难道不知道这个家就是被你克成这样的吗?” 李清秋丝毫不在意他的这些攻击性言语,又仿佛早就成为了一种习惯,她表现得从容淡定,嘴角也扯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陆振廷,这个家是被我克成什么样子了?你现在是破产了,还是被人追杀了?亦或者家破人亡了?一儿一女,腰缠万贯,是圈子内顶流的存在,你还想要什么?难不成三妻四妾,后宫三十六院,给你光明正大,又名正言顺的享受吗?” 陆振廷被她这话噎得够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李清秋正趁此时,再次开口道,“既然你说我有什么事情不能和你好好说,和你好好商量,那你有什么事情和我好好商量了吗?就比如怀山和沈梨初结婚这件事情,你怎么就能一个人做了决定?是怀山逼你的,还是沈梨处逼你了?” 面对李清秋的质问,陆振廷明显底气不足,他立马转过身,眼神有些闪躲,语气也有些不自然的回道,“我不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没有人逼我,我只是想圆了儿子的心愿。既然当初他们两个没能在一起,千回百转之后,如今有这个机会了,怎么就不能让儿子选择他自己喜欢的人,让他一直幸福下去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那又有什么用 陆振廷说的这些鬼话,李清秋是半个字都不相信,可无论她信不信,这场戏都要继续演下去,因为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他们是夫妻关系,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行了,你也不用和我说这些,毕竟我又不是怀山,也不会知你这份恩情,如果你认为自己是真的为了儿子好,那就继续这样做吧!但我要提醒你一句,怀山不是我,他不会任由你这样拿捏。”说完这句话,李清秋便继续上楼,没有任何要理会陆振廷的意思。 陆振廷也一下子被戳中拆穿,怒气颇盛地站了起来,指着李清秋的背影,斥责道:“李清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下来把话说明白。” 李清秋压根就不听他这一哼哼,全然只当他是空气,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又把房门反锁,任凭陆振廷怎么生气,也是半点都不理。 这么多年了,他们之间的相处一直都是这样,陆振廷对于相处方式还显得比较坦荡,可李清秋给他的就只是冷暴力。 要知道,在一个家庭里冷暴力持续几十年,可是比要了人命还难受。 但即使这样,陆振廷还是忍下来了,因为他和李清秋一样头脑清楚,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比起解气方式下的结局,眼下是无奈且唯一的办法。 这边宋学文从陆家回来之后,宋京姝早就坐在家里等着了。 见宋学文进客厅,她连忙小跑过去,怯懦又小心翼翼地帮宋学文拿拖着,“爷爷,您今天去哪儿了?” 宋学文抬头看了一眼宋京姝,其实他一点都不怪眼前这个女孩,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当时相认的时候带给他的希望和快乐是真的,所以即使最后真相大白,他也决定给宋京姝一笔钱,让她从此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 “姝儿,这么晚了,吃晚饭了吗?”宋学文表面上还是表现得和从前一样,并没有半分区别对待。 宋京姝微微的摇了摇头,“还没有,刚刚管家说饭已经做好了,但我想着爷爷还没有回来,万一爷爷还没有吃呢,那留您一个人吃饭岂不是太孤单了,所以就一直等着您呢!” 宋学文很是欣慰,拉着宋京姝的手走到餐厅,“嗯,那好,现在咱们爷孙俩一起吃。” 对于这样的称呼,此时此刻在宋京姝看来有些讽刺,明明早就已经知道了真相,却要表现出这虚伪的一面,大概就是想在不经意间将她甩掉吧? 可从始至终她都没想过要掺和进豪门中的这些恩怨里,是一次无意间的巧合,让她被汪上砚发现,也给了她这样有一个家的机会。 却不曾想,原来这个家只是短暂的这小一年,之后就要还给这个身份真正的主人。 她也曾因为这件事去找汪上砚理论过,可汪上砚的回复是,从始至终她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这在一开始就和她讲清楚的,是她拎不清自己的位置,竟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豪门千金,现在即将退局,解不开这个心结也是正常的。 满怀期待的理论,最后也变成了一场无形的讽刺,这让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又怎么能心甘情愿地退出现在这个身份拥有的一切? “姝儿,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今天的饭菜不合口味?”宋学文注意到了宋京姝的异样,所以略带担忧地问了一句。 既然话已经赶到了这个节点上,宋京姝也没再像以往一样小心胆怯的掩饰着什么,而是直言相问道:“爷爷,上次来咱们家的那个男人,他是不是和你说了些什么?” 宋学文微微一愣,仿佛是没有想到宋京姝话锋竟然转的这样快,还是一下子跳转到这个话题上了。 但毕竟是老油条了,在愣过之后满怀笑意的看着宋京姝,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姝儿怎么突然间关心起这个问题了?” 宋京姝咬了咬嘴唇,桌子下的双手也不由得攥紧,“爷爷,他是不是和您说,我不是您的孙女,您的孙女另有其人,而且就在国内,和陆家也有过一段渊源。” 她没有将话说得特别明白,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宋学文无奈之下只好暂时放下筷子,收敛了几分笑意,带着些许严肃地看向宋京姝,“姝儿,我知道这件事情你也是受害者,原因不在你这里,就算是在,我也能理解你因为过去而渴望有一个家的急切心思,无论你是不是我的亲孙女,最后我都不会薄待你。” 即使不会薄待,但这也并不是宋京姝想要的结果。 她立刻站了起来,有些过于焦急地开口道:“爷爷,你怎么就那么肯定那个男人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呢?万一他是骗你的,万一这只是一个圈套,万一我是你的亲孙女,而他说的那个人才不是呢?” 宋学文似乎是没有想到宋京姝今天的情绪竟然会这么过激,而且相处这么久以来,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宋京姝这样,不免皱了皱眉头,饭也是没有心思再继续吃下去了。 索性直接起身,拄着拐杖往旁边挪了几步,“姝儿,一开始我就说了,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如果你这样解不开心结的话,那其他的我也无话可说,就等一切真相大白,到时候咱们有一说一,有二再说二吧!” 宋京姝瞬间就愣在原地,如果说之前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那么现在宋学文的回答,更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事情给整成这样子了,或许是因为她今天找了南枝之后,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也或许是宋学文过于老滑,她没有那个能力去应对,更或者背后的汪上砚威胁甚大,她害怕又无可奈何。 总之,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不容乐观,如果她再继续坐以待毙的话,那么最后的结果肯定是鸡飞蛋打,她在这里当了一场恶人,最后却什么都落不着。 就这样,宋学文没有继续与她交流的意思,反而是带着几分不悦,拄着拐杖回了楼上。 管家见气氛这样紧张,便过来安慰她,“小姐,您不应该这样和老爷顶嘴的,自从您进了这个门之后,老爷对您是百般疼爱,即使以后会生出什么变故,您也应该相信老爷的人品,是万万不会弃您于不顾的。” 宋京姝心里像被丢了一块大石头似的,压根就出不来这口气儿,面对管家的安慰,她也觉得实在多余,所以便没好气儿地说了一句,“那又有什么用?和我现在的一切相比,到时候我就是个笑话!” 说完,就气呼呼地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 第一百八十八章:另一层渊源 南枝在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偶遇过汪上砚,虽然是不太重要的一点小钱,可这样却让她觉得欠了别人的人情,心里也很是别扭。 甚至之后她还通过一些别的渠道,再去那条街附近打听过汪上砚这个人,可大家纷纷表示不知道。 南枝这才突然想起,汪上砚是刚刚回国发展的,所以国内认识他的人肯定很少,也可以说几乎没有。 半个月过去,这件事也就被她放下了。 至于陆怀山那边,离婚期越来越近,她更是不敢去想, 若你问她为什么不敢,她肯定会嘴硬的和你说一句,那个人已经和她没关系了。 幼儿园的事已经准备得差不多,陆怀山的婚礼在年底假期里,而南枝的幼儿园也打算在这次假期之后宣布暂时闭园。 等到什么时候选好了新的地址,新的幼儿园开园,到时候再通知这些老生,如果有愿意回来的,还是随时可以回。 所以,最后这段时间,幼儿园的工作也就更加的忙,清算以及各项数据,还有老师们的工资单和各种缴费单子,她都得整理出来。 忙不过来,她就把苏溪叫过来帮忙了。 “大姐,这不在我的能力范畴之内啊,你找人帮忙的时候也应该掂量一下,是能给你帮正忙,还是能给你帮倒忙!”苏溪看着办公桌上的这各种单子,以及各种清算表,她觉得头都要大了,这简直比赶直播稿还让人难受。 南枝有什么办法,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也很心疼苏溪,成天这样黑天白夜的直播,现在还要过来给她帮忙。 “没办法,宝儿,我现在只有你了。”南枝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言辞无比诚恳。 苏溪一下子就被感动到了,假模假式地抹了抹眼泪,“放心吧,保证帮你完成任务。” 在整理的过程中,苏溪按捺不住这样无聊的氛围,所以便主动开口讨论着一些八卦。 “你知道吗?姜明绪在国外闯祸了。”苏溪转着手中的笔,漫不经心地说。 南枝微微一愣,也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他这个人过于信任自己的能力,又小心眼,闯祸是早早晚晚的事儿。” 苏溪,“不过说起来,还是陆药王心思缜密,就算把他带到国外之后,表面上看是给了他一些权利,也让他打理着国外的一些项目,但实际上是半点实权都没有,简直就是一个光杆司令,到了这真出事儿的时候,都没有人为他去收拾烂摊子。” 无意间提起陆怀山,南枝没有抬头,表现得也过于淡定。 苏溪猛地反应过来,触碰到了南枝的逆鳞,于是赶紧收口,“不好意思啊,吱吱,我又给忘了。” 南枝抬头,云淡风轻地扯了扯嘴角,笑得异常温柔平静,“没什么的,他又不是谁的禁忌,原本就是公众人物,怎么还不许人提了呢?” 越是这样,作为好闺蜜的苏溪就越是为她担忧,可即使再担忧,也不好继续多说什么,毕竟有些事情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与其那样暧昧地耗着,还不如这样坦荡的结束来得痛快。 这时,南枝好像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似的,疑惑地开口,“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姜明绪的事情?” 提起这个,苏溪倒反应得有些惆怅了,她眼神忽然闪躲,“唉,就是一些八卦呗,圈里人没事儿就爱聊八卦,所以无意间聊到的。” 若是他们这个圈子无意间聊到陆怀山的八卦,那还是情有可原,可姜明绪原本就不是什么公众出名的人物,如今又在国外,这种八卦是绝对不会聊到的,这个理由也实在是过于牵强。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南枝才突然间想到苏溪的身世,于是再次小心翼翼的开口,“溪溪,是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又找你了?” 苏溪握着笔的手,一顿表情也瞬间变得有些僵硬,复杂的心情一时间涌上心头,让她无法直面面对这件事儿。 和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好闺蜜,南枝自然是了解她的,这时候放下手头上所有的工作,走过去轻轻的抱住她。 而苏溪也不再绷着了,搂住南枝的腰身,将脸整个埋进她的前腰。 “吱吱,这么多年过去了,提起她,我还是觉得满是恨意。”苏溪的声音已经带着些许哽咽。 这也是苏溪心里永远解不开的结。 她是从小被父母抛弃的孩子,甚至直到在养父母家长到十八岁,都没有人去在意过她的存在与生死,更没有人去找过她。 直到今天,苏溪仍旧忘不了,父母在去世前和她说明她的身世,她在满怀期待地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时,得到的竟是那样的回应,看到的竟然是那样的一幕,极为讽刺,又极为刺痛着她的心。 他们一家人有儿有女,在国外住着大房子,享受着最新鲜的空气,都有着最高端的职业,和最优渥的生活,远远看上去,一家人相处得是那么融洽。 再看她穿得破破烂烂,拿不上台面,可即使这样,她还是不死心地走过去了,并且和她的亲生母亲说明她是从哪儿来,又姓什么叫什么。 谁知,她的母亲在听完之后,竟没有半点要认下她的意思,反而很紧张地将她推走,告诉她认错人了。 后来,她母亲又找到她,告诉她,她的亲生父亲早就意外死了,现在的男人是她后嫁的,如果不是为了养活孩子,她可能也不会再嫁。 苏溪有一个姐姐,也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四个孩子,母亲就偏偏把她给了人。 这不是给人,而是彻底抛弃。 苏溪的亲生母亲说,并不想让她打乱自己的生活,所以想要给她一笔钱,以后最后再也不要再去他们家里认亲了。 最后钱苏溪没要,她也确实没有再去找过她妈妈。 只不过,没几年,她妈妈的现任老公也意外死了,她妈妈继承了所有遗产,不算豪门,却也相当富足。 所以后来也找过她很多次,想要把她接到国外,给她一个家。 可那个时候的苏溪早就心如死灰,怎么都不肯认回自己的亲妈,也说过绝对不会再去国外。 就这样,她又变成那个没人要的孩子了。 也是在那段灰暗的时光里,她认识了南枝,和南枝成为了好朋友。 两个人都因为原生家庭的不幸,各有各的苦,正因为这样的共同点,所以才让两个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在任何事上产生过分歧吧? 而苏溪的亲生母亲,就是早已和国内娘家脱离关系,也是姜明绪的亲姑妈。 第一百八十九章:有人要毁了她 关于这些南枝也早就知道,可闺蜜二人之间尽管关系再好,她也深知苏溪不想提起这段过往,两个人也就从来没有聊过,这是今天说起姜明绪,所以才不经意间提了出来。 南枝这个时候一直在轻轻拍着苏溪的背,就像是安慰一个小孩子一样,“没事的,那些都过去了,现在你不是照样过得很好吗?放心,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无论任何时候都不会抛下你。” 她知道,苏溪最害怕的就是被别人抛下,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不敢交任何朋友,和公司里的同事也始终保持着应有的距离,男朋友更是提都没提过。 至于后来和齐不幕搞在一起,大概就是成年人之间的那种各取所需,直到现在两个人也没有正式的明确关系。 不过,这些都是苏溪的个人私事,尽管她是好闺蜜的身份,也不能完全插手进去,成年人应该有自己的选择和承担后果的担当。 或许是两个人过于投入感伤,没有注意到桌子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南枝只是在抱着苏溪的时候不经意一瞥,瞥见她的手机屏幕亮了。 于是她安抚着苏溪说道:“有电话进来,我先去接一下电话。” 苏溪赶紧从她身上起来,快速地抹去脸上的眼泪,一脸若无其事地朝她笑着点了点头,“快去快去,别是这年底了,有什么事儿再耽搁了。” 其实南枝也是怕有什么重要的事再耽搁了,毕竟这已经是她最后一步了,忙完这一个多月,就也可以彻底离开,和过去正好做个彻底的告别。 可拿到手机之后才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闻野的名字。 关于闻野,因为前两次的事情,他们之间已经很少联系和见面了,闻野似乎也感受到了南枝对他的抵触,所以并没有过多的逼迫,反而是很好的保持着好朋友的距离,这样才能一直留在她身边。 见是闻野,她拿着手机的动作犹豫了。 苏溪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于是问了一句,“怎么了?怎么不接电话啊?” 南枝有些无奈地回道,“是闻野,我不知道接了电话之后要说什么,我们之间已经不怎么联系了。” 关于那次聚会之后,闻野给南枝发信息的事,苏溪倒是也知道,只不过毕竟闻野后来也解释了,而这几个人也一直都是好朋友为那点事情,苏溪觉得是值不当的。 “吱吱,你接吧,我觉得闻野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而且他年纪小,或许当时只是一时的新鲜,现在早就忘了呢!”苏溪劝道。 南枝看着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来,似乎真的有什么急事,她点了点头之后,赞同苏溪的说法,滑动了接听键,“喂。” 而电话那头的闻野也在听到南枝接了电话之后,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紧接着又焦急问道:“吱吱,你现在在哪?” 南枝不明所以,“在幼儿园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闻野,“苏溪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呢?我打她手机她没有接啊!” 这下南枝就更不明白了,下意识地转头看一下坐在一旁的苏溪,然后回答道,“是啊,溪溪从一早上就在我这里,我们两个人忙着整理单子的问题,她的手机应该是放在包里,没有听到吧!” 苏溪听不到他们电话里谈论的什么内容,但听南枝突然间提起她的手机,她这才想到手机确实放在了包里,然后挂到了墙上的衣架上,始终没有拿出来,也就没有注意,现在突然想起来了,就走过去把手机从包里拿了出来。 而这时电话那头的闻野语气依旧焦急,他压低声音对南枝说,“你现在挂了电话,然后赶紧看一下今天的热搜,情况有些紧急,我现在马上开车过去找你们,齐不幕和我在一起,因为找不到苏溪,他开车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我。” 闻野并没有多说,但从他的语气和着急程度来看,南枝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赶紧挂断了电话,并且打开了新闻头条,入目的第一条就是让她震惊,并且感到不可思议的。 她瞬间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苏溪,而苏溪早就拿到手机,此刻脸色一片惨白,在愣了几秒之后,一下子跌落在地上。 “溪溪!”南枝赶紧跑过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然后扶到椅子上,“怎么样?没有摔到那吧?” 苏溪仍旧没有缓过神来,她就这么一直愣着。又愣了差不多有半分钟的时间,她才把手机举到南枝面前,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这……谁干的?” 南枝抿紧嘴唇,拿过她的手机,按灭了屏幕,然后和自己手机一起扔到一旁桌子上,“别管是谁。这些人他们都是嫉妒你,你现在事业蒸蒸日上,又那么受公司器重早晚成为业内大咖,这种在别人上升期间做点小手脚的事儿,商圈里也是常有的。” 苏溪一直摇着头,她完全不相信这种哄骗自己的话,并且心里也大概有了一个猜想。 能在这种时候曝出她的黑料,以及拿到她和齐不幕开房的那几次记录,还有一些监控截图视频和照片的,大概只有一个人。 毕竟她不是南枝,也没有和陆怀山这样的大人物扯上关系,更没有得罪任何人,即使在公司里确实属于事业上升的阶段,但是和其他的同事相处的也还都不错,最起码不至于让他们做出这样的大动作,更何况,那些主播们没有这个能力和胆量去做这些。 可就在前几天她的亲生母亲找过她,以一种命令且必须执行的态度和她说,让她放弃现在直播的这个事业,赶紧出国定居,再去考个什么各种各样的学位,以后也能坐上上流人士。 当时在面临亲生母亲,这种贬低她当下职业,以及非常高高在上的那种态度时,她毅然决然还是选择了拒绝,并且她觉得这么多年她没父亲也没有母亲,没有家人,过得也比谁都好。这种迟来的善意与亲情,她更不需要。 “我觉得肯定是她做的,肯定是那个女人,他她压根就没有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她就是想毁了我的一切。”苏溪有些情绪激动地拉着南枝的手。 说实话,南枝从刚开始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苏溪的亲生母亲。 因为刚才两个人已经提到了姜明绪的事,更加让她猜出苏西的母亲前些天肯定是找过苏溪,然后紧接着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大概就是苏溪的母亲想要苏溪出国去和他们一起生活,苏溪当时肯定是态度恶劣地拒绝了,这才惹怒了她的亲生母亲,所以她母亲要毁了她在国内的念想。 这样一来,苏溪在国内没有牵挂了,自然也就好说服了。 第一百九十章:只会和爱的人结婚 就在南枝刚刚将苏溪的情绪安抚下来,幼儿园的大门门铃就响了,她赶紧跑出去开门,外面正是闻野和齐不幕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苏溪呢?”齐不幕一看见南枝,便激动地从车上跳了下来。 南枝皱了皱眉头,“在屋里呢,她情绪不是很好,我刚刚安抚下来。” 齐不幕二话不说,赶紧往南枝的办公室里跑。 闻野则是停留在原地,锁好车之后才对南枝说,“这件事情就是这两天才出的,但一出来就发酵得这么严重,可见是有人故意为之。” 关于这个问题,南枝刚刚已经和苏溪讨论过了,并且也已经有了初步的人选判定。 她有些为难地朝着办公室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才转过头来对闻野说道,“可能你不知道,这个人并不是别人,而是苏溪的亲生母亲,生而未养的母亲。” 闻野确实稍稍有些惊讶的,“但不管是谁,其中心思可见足够歹毒,对苏溪造成的影响也不是一星半点。” 这倒是真的,关于这个问题,南枝刚刚在出来的时候也已经思考过了。 如果是别人的话,他们作为朋友可以尽全力的去帮忙反击,甚至将这人送进监狱里,可这个人是苏溪的母亲,即使现在苏溪在气头上,不认这个亲生母亲,也想着反击。 可说到底,她们之间的亲缘关系是真的,苏溪可以头脑一热,但他们作为真正的朋友,就必须为苏溪考虑好后果。 “吱吱,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闻野问道。 南枝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为难也越来越重,“一时半会儿我还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眼下新闻头条已经发酵的这么严重,下面的评论也全都是对苏溪不检点的骂声,甚至有很多以前在她直播间买过东西的粉丝,也开始取消关注,各种谩骂与诋毁,这对于一向要强的苏溪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别的我倒不担心,我就怕苏溪挺不过来。” 闻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有几分犹豫的意思。 南枝注意到了他的情况,便主动开口说,“闻野,大家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也都算是朋友,如果你有什么好办法的话,不妨直说,反正现在苏溪也没有在这儿,你先说给我听听。” 闻野抬起头来,看着南枝,万分认真地开口,“这主意倒也不是我出的,而是在来的路上,齐不幕和我说的。” “什么?”南枝一脸疑惑。 闻野,“齐不幕说,不管背后搞这些小动作,想要毁了苏溪的人到底是谁,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是指向苏溪和他之间的那些男女关系的事儿,所以他认为,如果想要压下大部分的舆论,平息这件事情的前提就是,他给苏溪一个名分。” 南枝简直难以理解,可还是耐着性子多问了一句,“所以,齐不幕这意思到底是真喜欢苏溪,想要和苏溪明确关系,还是单纯的因为他和苏溪之前的事儿,给苏溪造成了这种不好的影响,想要平息这件事情的舆论?” 闻野一时间哑口无言,毕竟他又不是真正的当事人,无权去揣摩齐不幕的心思,以及来代替人家回答。 “吱吱,这只是在车上齐不幕简单和我说了一句,所以我转述给你,并且也认为这可能是眼下唯一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法,但具体齐不幕是什么意思,苏溪又接受不接受?这个方法带来的后果,会不会比眼下的这些舆论更加严重,这都是需要后期着重考虑的。” 听完闻野说的这些话,南枝微微点了下头,“嗯,我知道了,因为苏溪这件事情来得太猝不及防,所以刚刚我的情绪也不是很好,你不要介意。” 闻野笑着摇头,“不会,对于我来说,你们都是我的朋友,谁出了事情我都会这样拼尽全力的去想办法解决。” 他这一句话算是将之前的误会,以及不小心透露出来的心思抹得干干净净,也大大的减少了南枝对他的排斥心理。 “好了,他们应该在里面也聊的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南枝有些着急的先转了身。 闻野确认锁好车后,便跟着南枝的脚步,一起进了办公室。 可他们二人刚一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来,就感觉到室内的气氛极其不对,一向坚强的苏溪好像哭过似的,眼尾有些红红的,然而齐不幕一副气愤到极致的样子,双手抱肩,后腰靠在那偌大的办公桌边上,两个人谁都没有理谁,气氛也是相当的僵硬。 南枝愣了几秒,主动走到苏溪面前,“怎么了?” 苏溪摇头,没有任何要回答的意思。 闻野则使走到齐不幕身边,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刚进来没十分钟就搞成这副状态,你到底是来帮人家的,还是来气人家的?” 对于齐不幕,闻野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了解的,尤其是他一路开车载着人过来,在车上,两个人多少也聊了一些,更加知道齐不幕对于苏溪的关心有多么争气。 齐不幕看了苏溪一眼,转头言语带气地回答道,“这不,我把刚刚在车上跟你讨论过的那个解决方法,和当事人说了一遍,这好心还被当成驴肝肺,反倒是我被骂得狗血淋头,我真是吃饱了撑的,才这么着急赶过来,想着帮人家解决什么,谁知道人家硬气的很,压根就不需要。” 闻野:“……” 南枝:“……” 苏溪听齐不幕这样说,登时就怒了,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人说话就要往那边冲,“你什么意思?你说的那是解决方式吗?我看你就是着急把你自己洗清,而且我压根就不需要用感情作为交易,宁愿被世人误解,也不想拥有一个完全没有爱的家。” 齐不幕站着身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闻野拉了一把。 南枝也赶紧一把将苏溪拽了过来,大喊一声,“好了,你们都别吵了,现在根本就不是讨论谁对谁错的时候,更何况,我们是要一致对外,咱们自个人先吵起来了?” 苏溪瞪了齐不幕一眼,“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那句话,我不需要!这件事情连累到你,我要对你说一声不好意思,但结婚,我只会和我爱的与爱我的人结!” 说完这句话,苏溪气愤地一甩袖子转身离开,南枝下意识地追出去,到但在追出去之前,又指着齐不幕说了一句,“你啊你,就算是再着急,也好歹和我们商量一下,再跟苏溪说这些,现在闹成这样,我看你怎么收场?” 第一百九十一章:差点误会 事情来到过于猝不及防,发展过程也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齐不幕不想这样,所有人也都不想这样。 可眼下他们并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只能暂时按兵不动,而公司那边给出的解决方案是,让苏溪找绯闻当中的男方协商,最起码先共同做一个声明,把热度往下压一压。 原本事发当天苏溪就因为这件事情和齐不幕闹掰了,眼下黄总再让她去找齐不幕,更是不可能的事,她也从来没想过利用谁去解决自己的问题,原本这个问题就是出现在她身上,应该要付出责任的也是她自己。 这天晚上,南枝被闻野约了出来,两个人没有叫苏溪,也没有叫齐不幕,就是想自己商量一下,关于苏溪身上的问题,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吱吱,我觉得都已经过去几天了,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事情只能是越发酵越严重,无论声明做不做,这件事儿的热度都不会被压下去半分。”闻野调着面前的酒,然后递给了南枝一杯。 两个人选的是一家非常安静的酒吧,因为闻野是这里的常客,所以对这儿比较熟悉,和老板更是好朋友,也就显得自在了一些,调酒方面一直都是他自己亲自动手。 南枝接过酒杯,但没有立刻喝,只是有些惆怅的开口,“我也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我的意思是,要不然先找到苏溪的亲生母亲,让她赶紧收手,然后我们再做往下压热度的事情,是不是效果会更好一些?” 闻野听闻,却摇了摇头,“说实话,我和你的想法不一样,因为我觉得只要她母亲一旦决定了做这件事情,就肯定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更不是你我去了三言两语就能让她收手的!” 闻野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南枝,“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闻野犹豫了几秒,然后才开口道:“这样吧,我让国外我父母他们先帮忙打听一下,看看苏溪这个亲生母亲到底是什么来头,如果可以的话,我让我父母他们出面,毕竟他们都在国外,可能比我们更好说话一些。” 提起闻野的父母,南枝便突然间想到,她的母亲还有弟弟,也是被闻野的父母照顾着,如果现在再给人家找麻烦,是不是有些太拿着自己不当外人了? 所以思前想后,南枝便直接回绝道:“还是先别麻烦你父母他们了,这边再看看国内的情况怎么样,如果过几天还是不太好的话,我们再让你父母他们出面。” 闻野知道,南枝这是不好意思,所以也没有过多强求,反正这件事情的定局已成这样,早两天和晚两天也是没有多大差别的。 “那好吧,都听你的,反正有任何需求你直接打电话找我就行,这些天我电话24小时开机。”闻野很是尊重。 南枝微笑,“好,酒我就不喝了,因为我还想去看看苏溪,一会儿要开车,等改天吧!” 闻野送她出去,“回去路上慢一点。” 南枝脚步有些急,上了车之后就直接调转方向盘,朝着某个方向驶去。 可闻野不知道的是,南枝并没有去看苏溪,而是朝着一家高档的酒店去了。 等她的车子停在国际大酒店的门口时,他的内心也是有些犹豫,不过相比之下,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锁上车,南枝背着包直接进去了。 这家国际大酒店前面一部分是一层层的套房,后面则是一栋栋的单人独栋别墅,只不过数量极少,且租住别墅的更少。 她在进来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劲,如果不是碰到了宋学文身边的管家,可能还真没有这么容易进来。 走进其中一栋别墅的大门口,远远就看到宋京姝在院子里对着喷泉发呆,见南枝进来似乎很是吃惊,但吃惊过后便皱着眉头问道:“南枝?你怎么来了?” 这次并没有叫什么南枝姐姐,而且态度和语气也明显地透露着不欢迎。 南枝倒是比她更加吃惊,因为她今天来就是为了找宋京姝帮忙的。 要知道,上次宋京姝在回国之后,第一时间就约她出去吃饭,并且诚恳的道歉,眼看着和之前也并没有什么差别,所以她觉得这样一个小忙,宋京姝应该还是会帮的。 毕竟宋京姝一直生活在国外,她的爷爷也是国外有名的人物,如果想找到苏溪的亲生母亲,再好言相劝,让其住手的话,应该也没有多么难。 愣过之后,南枝便直言开口,“宋小姐,我来是为了找你的,上次在餐厅里我态度可能不太好,也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比较多,这次来更是有求于你。” 宋京姝听闻她这样说,眼中闪过一丝更加诧异的神色,不过嘴上的笑容却是扯开了,“哦?南枝姐姐是来找我的?” 南枝不解,“到你们宋家租住的别墅内,肯定是要找宋小姐你的,要不然我也没有别人可以找啊!” 宋京姝一开始就误会了,她以为南枝是知道了些什么,特意来找宋学文认亲的,所以才会在看到南枝被管家带着进来时,情绪那么激动,态度也那么恶劣。 她朝着南枝身旁的管家看了一眼,然后摆了摆手,“管家伯伯,你先下去吧,我和南枝姐姐还有话要说。” 管家其实知道南枝的身份,但是宋学文并没有吩咐过要在这个时候说明真相,他自然也只能表现得什么都不知道。 在微微点头之后,便恭敬地退了下去,“好。” 管家走后,宋京姝拉着南枝走到别墅大门外,也并没有任何要邀请他进去的意思。 “南枝姐姐,你不要介意,我爷爷在里面呢,我不知道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儿,所以就先不请你进去了,以防有些话不方便说。”宋京姝演戏的本事绝对是一流的。 关于这一点,南枝并没有过多在意,“没关系,在哪聊都一样,既然是在外面,那我们也不要站在这儿聊了,去我车里聊吧?” “好。” 回到车里,南枝便第一时间将事情简单的和宋京姝说了一遍,并且希望宋京姝能够说服她爷爷,也就是宋学文来帮这个忙。 宋京姝是完全没有想到南枝会是因为这样的事找上她,不过,这对于她来说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机会,她正愁最近这段时间没有机会反转当下情况呢! “南枝姐姐,你放心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你,一会儿回去之后,我就想办法和爷爷说这件事儿,并且让爷爷赶紧出国,回去帮你摆平这个麻烦。”宋京姝一脸诚恳。 南枝更是感激不尽,“那好,我就先提前替溪溪谢过你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他们回去了 对于这个结果,南枝还是挺满意的,一开始也没有想到,宋京姝会这么痛快。 按照宋京姝的性格,肯定会谨小慎微地考虑一番,毕竟这事她自己办不成,得去求她爷爷。 不过想想也是,都已经回到宋家这么久了,应该和宋老爷子也很熟悉,很亲切,尤其这次宋老爷子为了之前陆家退婚的事,还特意回一趟国内,和陆家为自己的孙女讨个公道,可见宋老爷子是真心疼爱这个孙女的。 “宋小姐,我多嘴问一句,不知道你们和陆家的事,解决得怎么样了?”南枝哪里是多嘴问一句,她又不是那种八卦的人,只不过是想大概了解一下,宋家人是否能很快的出国回去。 如果快的话,也就意味着苏溪的事能够快点解决,如果他们宋家和陆家的事还没解决清楚,那宋学文一时半会也必不可能带着宋京姝回去。 宋京姝微微一怔,紧接着回道,“这件事是爷爷想不开,我是比较无所谓的,你也知道,我对陆先生没有任何感觉,他喜欢谁,和谁结婚,对我来说没什么,尤其我是后入豪门的,对于面子上的事更不在乎。” 话落,似乎是怕南枝担忧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南枝姐姐,你尽管放心,宋家和陆家的事影响不了你让我办的事,我相信爷爷一定会被我说服,然后放下手头上的事,先回去的。” 听宋京姝这么说,南枝就放心过了,再次笑道:“好,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回头解决完了,我再好好登门拜谢你和宋老爷子。” 南枝很快离开,宋京姝也很快回到了别墅里。 刚才她和南枝上车时,宋学文一直在楼上看着,也听管家说,确实是南枝。 所以等宋京姝一进来,宋学文便一边下楼,一边问道:“刚才是南枝来了?” 语气很是平和,没有任何质问的意思,反而是一种非常小心的期待。 宋京姝顿了一下,然后走到宋学文身边,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爷爷,刚刚是南枝姐姐,但您说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我就叫她出去说话了。” “她找你有什么事?”宋学文压根不在乎细节。 要知道,南枝的身份是他心里最沉重的一块大石头,如果不是因为要权衡利弊,他想,他是一会都等不了了。 可眼下情况复杂,若是不能很好的解决了陆怀山和沈梨初之间的婚事,他就算认回南枝也没有什么用,南枝的心早就落在了陆怀山那里,他又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孙女受委屈? 宋京姝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拉着宋学文坐到沙发上,然后非常认真地将南枝现在需要帮助的地方,添油加醋地说给了宋学文听。 果不其然,宋学文听后眉头瞬间就皱在一起,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宋京姝趁着时机正好,赶紧开口,“爷爷,其实关于我们当下的复杂关系,我也早就想开了,而且南枝姐姐这个人真的很好,也很善良,苏溪姐对于她来说,那就是亲姐妹一样,如果现在我们不帮她的话,那她肯定就要去求陆家人,这样一来,南枝姐姐就太被动了,对于您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没有什么益处,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赶紧回去,先帮南枝姐姐解决了当下难题。” 宋学文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宋京姝,“姝儿,你真的想通了?” 宋京姝点头,“嗯,爷爷,只要您以后能记得,我也是您的孙女就行,等到南枝姐姐回来,我也不会纠缠打扰的。” “好,姝儿,爷爷这两年没白疼你,我们现在就回去,到国外先帮你南枝姐姐解决这个麻烦。”宋学文早就高兴得昏了头。 宋京姝,“嗯,这件事对于爷爷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我们解决完立马就可以再回来,到时候时间也还来得及,先整理好陆家那边的情况,然后您就可以和南枝姐姐相认了。” 提起这个,宋学文笑得合不拢嘴,其实一开始还担心宋京姝会接受不了,现在看来那些担忧都是多余的了。 “姝儿,爷爷答应你,就算将来你南枝姐姐回来了,你也依旧是爷爷的孙女,只要你想留在陆家,以后那就是你南枝姐姐的伴儿。”宋学文还以为自己安排得有多好。 宋京姝表面也是一脸洋溢的笑容,“好。” 其实内心非常鄙夷,凭什么南枝回来,她就要被迫压上一头,就要乖乖地腾位置呢? 与其说是作伴,不如说得更加贴切一点,就是给南枝当个跟班的。 当天晚上,南枝就收到了宋京姝的信息,说是他们爷孙俩马上就要上飞机,事情也很快就能解决了。 她更是在得到这个好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告诉给旁边的苏溪,毕竟这两天苏溪心情不好,公司那边也暂停了一切工作,南枝就一直在家里陪她呢! “吱吱,我竟不知道,你背着我偷偷去找了宋京姝?”苏溪觉得很是心酸,拉着南枝的手,表情有些乖乖的。 上一次见宋京姝的时候,是她们两个一起去的,虽然南枝没有怎么说话,但她也感觉得出来,南枝并不喜欢宋京姝,也不喜欢和宋京姝扯上什么关系。 现在为了她的事,竟然去求了宋京姝。 “哎呀,这怎么了?”南枝语气云淡风轻,“上次你和我见宋京姝的时候,你也看到她有多可怜了,她在国内本来就没有朋友,而且为人也胆小,就当这次是我们给她个机会了,以后大家就做个保持距离的朋友。” 越是这样说,苏溪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最后搂着南枝,身子一抽一抽的。 苏溪很少哭,就算是哭,也不希望有人能看到,甚至不会出声,就假装坚强。 宁愿落个虚伪,也不想让人看到她软弱的一面。 从小到大,她哭过很多次,所以深深清楚,哭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还是矫情的一种标志。 过了好大一会,苏溪才渐渐平息下来,抬头看着南枝,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吱吱,这次算是我欠你的,以后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有需要,我苏溪绝对没有二话。” 南枝皱了下眉,轻拍她一巴掌,“说什么呢?你和我以后都会越来越好的,更用不着上刀山,下火海这种事。” 话落,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松开苏溪,走到窗边,扯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 然后又回过头来问苏溪,“齐不幕一直就在楼下,你确定不见他?” 苏溪撇嘴,“自以为是的家伙,我为什么要见他?不愧是陆怀山的徒弟,那点自负传承是半点毛病都没有!” 第一百九十三章:心瞬间空了 突然间提起陆怀山,南枝也是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苏溪意识到自己又无意间说错话,于是赶紧调转话题,起身走过去把窗帘拉紧,又拉着南枝,“吱吱,我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事儿了,而且宋京姝和她爷爷也已经出国去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平时拜高踩低的习惯了,她能和宋家那样有背景的家族扯上关系,也肯定会听宋老爷子的话。” 南枝也是这样想的,便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所以啊,你也不用这样时时刻刻地陪着我。”苏溪这语气云淡风轻,就好像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更何况,就算这件事情解决不了,我也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赶紧回去休息吧,马上临近年底,你幼儿园的事情比较多,再加上还要忙着新园区的计划。” 南枝觉得,齐不幕一直等在楼下,而苏溪也有可能是碍于她在当下。这才没有让齐不幕上来。 或许她走后,两个人之间能好好的谈一谈呢? 最后也就没有多加犹豫,而是直接离开了。 临走之前她对苏溪也是万般嘱托,让有什么事情好好说,眼下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也不能将枪口对准自己的朋友。 之所以用‘朋友’这个称呼,也是给了溪曦一个与齐不幕好好交谈的理由。 并且,南枝在下楼之后看到齐不幕也是好一顿叮嘱,让其压一压自己的脾气,说话的时候尽量过过脑子再说。 齐不幕,“南枝,其实我师父他……” 南枝刚要走齐不幕便赶紧开口,而且这一开口话题还是扯到了陆怀山身上。 她只是微微愣了一秒,就赶紧打断道,“你现在还是不要管别人的事儿,先把你们之间的问题解决了再说吧!” 她不想提陆怀山,更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去提陆环山,再有一个月左右,陆怀山就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所以再提什么,都显得那么没有意义。 齐不幕察觉出来了南枝的抗拒,也就没有继续多说,而是直接上楼了。 从苏溪家里出来之后,南枝今天没有开车,便想着在路边打个车回铂悦府,可谁知已经在路口站了有二十分钟了,一辆车都没有打到。 在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这个时间点,这里的出租车确实比较少。 就在她刚要拿出手机在网上预约一个专车的时候,一辆非常惹眼的大g,突然间闪了一下大灯,然后停在她面前。 说实话,这辆车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甚至她都已经快忘了最初的样子。 这一瞬间,南枝感觉掉心跳加速,仿佛原本沉静的心底,在这一刻被掀起了层层波澜,哪怕是她再想怎么镇定,也完全镇定不下来的。 车窗摇下,先伸出来的是男人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间还夹着一支快要燃完了的烟。 另一只手按下刹车键,又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神情显得讳莫如深。 “上来。”陆怀山的语气不容置喙。 南枝也是突然间回神。想到就在个数月前,他们两个在那个无名的酒吧,昏暗的楼梯间,刚刚经历过一场违背道德和三观的暧昧拉扯,如今实在不应该再产生什么关联。 “陆先生,这么晚了,我上您的车恐怕有些不合适。”南枝拒绝的很有礼貌,距离感也拉得刚刚好。 陆怀山转头,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在楼梯间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红得彻彻底底。 回想起在楼梯间的那晚,她嘴里一直喊的都是:给我,我想要,求你了…… 她猛地一拍额头,身子微微转过去几分,不想再与陆怀山对视,尴尬与难堪的情绪也瞬间涌了上来。 在她这里,酒精是真的误事又误人。 “我再说一遍,快点上来。”陆怀山的语气依旧淡淡的,“如果你不想被别人拍到,在苏溪这么为难的时候,再添乱的话。” 嗯,陆淮山确实拿捏好了她的七寸,眼下对南枝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苏溪这件事,尽管已经求了宋家人去帮忙,可他们不能再出任何岔子,否则就真的谁也顾不过来谁了。 南枝似乎是经过了很激烈的心理斗争,在犹豫了几秒之后,一把拉开副驾驶的门,就座了进去。 车厢内还有淡淡烟味,同时混合着陆怀山身上的药香气息。那种熟悉又让她觉得心酸的感觉瞬间袭满心头,就连鼻子都忍不住有些发酸。 她赶紧别过脸。看向车窗外。车子缓缓启动,外面夜色里的风景也在随之向后移动。 她不知道陆怀山今天来找她到底是干什么,更不知道是不是齐不幕告诉陆怀山,她在这里的,总之她觉得,陆怀山今天是特意来找她,而不是偶然赶到了这里。 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而车内也缓缓地播放着那首早被他设置好的《悬溺》。 南枝看了中控屏幕一眼,然后淡淡问道,“陆先生怎么也喜欢听这种歌?” 陆怀山面不改色,“不是你之前找的吗?所以一直都没换。” 南枝没有说话,而是在中控屏幕上又按了几下,换了一首歌曲。 “现在我不喜欢听那首歌了,更喜欢听这一首。”她似乎带着一些赌气的成分。 陆怀山也听出来了,车内音箱环绕的旋律有些熟悉,正是一个月前南枝在酒吧里唱的那首歌。 ‘热爱曾是唯一的信仰,相互凝望让对方捆绑……’ 优雅又压抑的旋律,再加上凄美的男声,瞬间将气氛拉到两个人都不能匹及的高度。 虽然南枝始终什么都没说,但这首歌已经替她说明了一切,一个月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原本南枝以为,陆怀山今天特意来找她,肯定是有什么事要说,哪怕是让她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的世界之类的也行。 可从始至终,陆怀山竟什么都没说,只是直接把她送到了铂悦府。 到了楼下,南枝的心这才是真的瞬间就空了。 单曲循环播放了一路的《空心》是那么应景,她和陆怀山之间,无论她努力与否,又是不是真的爱上了陆怀山,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行,那今天就到此为止,以后也到此为止吧! 南枝转头看向陆怀山,没有过多的矫情,虽然鼻尖很酸,但她却仍旧强忍着,“陆先生,很感谢你这么晚了送我回来,回去路上慢点,再见。” 说完,她便立刻拉开副驾驶的门要下去,可陆怀山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制止了她下车的动作。 第一百九十四章:她看到的 她想,应该陆怀山还有话要说的吧? 毕竟之前他提过,让她再争一争,赌一把,可现在她就这么放弃了,陆怀山应该也是有不舍的吧? 这一刻,她心中思绪万千,甚至把陆怀山所有能说的话都想了一遍,就在她转过头的那一刻,陆怀山将一个袋子递给了她,“里面都是一些国内有头有脸的适婚青年,家中基本都是上市公司生意,苏溪如果实在忌讳和齐不幕之间的关系,不愿意和他公开关系平息这件事的话,那就让她从这里面选一个,协议结婚平息事件,舆论过后再正常离婚,这里面的人选我都能说得进去话。” 南枝:“……” 她人傻了。 是真的傻了。 她想过一万种可能,陆怀山会和她说什么,但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男人一张嘴竟然说的是这个? 她看着陆怀山,一把甩开那只紧紧拉着她的手,嗤笑一声,“陆怀山,你该不会真的你以为,你现在的举动是在雪中送炭吧?” 陆怀山皱眉,“过程不重要,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事情完美解决,没有让背后之人得逞,这才是最重要的。” “逞一时之气有什么用?别人得逞,自己受伤害,这不是骨气,而是蠢。” 面对陆怀山的这些言之凿凿,南枝真的是第一次感到这么无语,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过,陆怀山这个人还有这样的一面? 她将刚刚陆怀山递过来的那个文件袋拿到手里,又用力地扔向陆怀山的胸膛,“陆先生,如果你有兴趣的话,这些男人你自己留着慢慢享用吧,反正你不挑嘴,什么人都行。至于苏溪她不需要,而我们更不需要你的帮助,这件事情就不劳您多费心思了。” 说完这句话,南枝几乎是瞬间拉开车门,就怒气冲冲的下了车。 但她没有立刻关上车门,而是打开自己的包,在里面翻了一通,最后终于找出来一张十块钱的纸币,再次扔向车里,“不好意思,陆先生,我只能按照正常出租车的价格付给您钱,要不然那就是在害您,毕竟拉黑车是犯法的!” 这次她真的没有再回头,而是毅然决然地走进楼道里。 “南枝……”陆怀山立刻下了车,喊了一声,见她没应,便也没有追上去。 转过身,他用力的锤了一下车门,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抵在车门上,无奈地爆了一句粗口。 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可在面对南枝的情况下,他就是难以控制自己,明明是想了最好的办法来帮南枝的朋友解决当下难题,可谁知南枝却半点都不领情。 南枝上楼之后,偏偏就那么的不如意,刚要按下密码进门,就碰到了沈梨初提着垃圾走出来。 沈梨初看她脸色不太好,愣了一下,然后一脸冷情的笑,“这是怎么了?和小男朋友吵架了?” 南枝本来就不痛快,现在看到沈梨初,她们之间又不是朋友,也没有其他关系,更没必要给她好的,“不好意思,沈小姐,我想我有必要为你更正一下,我目前是单身,没有任何男朋友。” “啧啧啧。”沈梨初也不着急去扔垃圾了,反而将垃圾放在墙边,双手抱肩,朝着南枝走近几步,“你情绪这么不好,看来是真的和人吵架了?” 此时南枝已经按下密码打开了门,但在进门之前,她还是转头冷冷淡淡地朝沈梨处说了一句,“沈小姐,我猜你上辈子一定是个盐商吧?” “什么意思?”沈梨初一事件没有听明白。 南枝面无表情,“看这辈子把你闲的!” 话落,她转身进门,又用力地将门关上反锁,没有给沈梨初任何说话的机会。 沈梨初就这样被关在门外,但她却毫不在意,看着这张冷冰冰拍上的门,她耸了耸肩膀,暗自嘀咕道:“看来还是和很重要的人吵架了呢!” “不过,就算是没有闹别扭眼下的情况,估计也够你们吃上一壶的了。” 嘀咕完,她便提起垃圾到楼下去扔了,可是刚走出单元楼,远远地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身停在不远处的车位上,并且车旁还站了一个熟悉的人。 这一刻,沈梨初勾起一边嘴角,将垃圾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才朝着那辆车走了过去。 “呦,我的未婚夫竟然这样深情,这大半夜的,独自守在我的楼下,却不忍心打扰我,这要是让记者拍到了,可得给我好一顿羡慕!”沈梨初的嘲讽之意一瞬间拉满。 她穿着一条吊带加绒长裙,外面只披了一件披风,在这样的冬夜里,多禁冻那双腿也是冷的。 陆怀山在南枝进去之后,原本是要立刻离开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在这儿多待一会儿,也就是抽了一支烟的功夫,谁知道沈梨初就下来了。 他淡淡抬眸,将刚扔在地上的烟头踩灭,“这么晚,又这么冷,穿的这样少出来扔垃圾?” 沈梨初不以为意,“那你作为我的未婚夫,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好好表现一下吗?” “怎么表现?”陆怀山语气有些淡漠,“让你到我车上呢,我想那还不如你直接回楼上睡觉来的实在。” 沈梨初也不在意,只是朝着他的西服外套挑了挑下巴,“那你先把你的外套给我披上,多少让我暖和一些,我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 陆怀山眉头瞬间锁了一下,但紧接着,他还是脱下西服外套,给沈梨初披上了,因为他想听一听,沈梨初到底有什么话和他说? 外套披上之后,沈梨初踮起脚,凑到陆怀山的耳边,“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看来你是真想从我嘴里知道,你爸到底是怎么被我说服的?” 原本这个话题也是陆怀山非常感兴趣的,可偏偏事情就这样凑到了一起。 好巧不巧地,南枝在回到家之后心里烦乱得很,便忍不住的来到窗边,拉开了一点窗帘,想要看看陆怀山有没有走? 但谁知,撞入她眼帘的竟是楼下一对恩爱的情侣。 男人忍着寒风的冷意,脱下自己的外套,很细心地为自己的未婚妻披上,而他的未婚妻作为回应,便踮起脚,轻轻地吻了他一下。 事实是什么样的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南枝在窗边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她理解的也是这样。 这一瞬间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竟然有些酸酸的,攥着窗帘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直将窗帘的边缘攥成一团褶皱。 恶心,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 回想起曾经和陆怀山在一起的一幕幕,乃至于一个月前他们在楼梯处发生的那些热烈状况,她都感觉到胃里一阵翻腾,最后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哇哇吐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彻底长大 最近南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的胃好像出现了问题,三天两头的觉得不舒服,不是恶心就是吐。 原本她也是打算最近去医院里看一看的,谁知年底这么多事情忙不过来。 甚至幼儿园那边,有很多家长在听说她要暂时闭园之后,情绪很是激动,几次三番地找她说,希望她能加快进度,因为他们家长希望在明年开学的时候,还能将孩子送到她的幼儿园。 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南枝也是打心里的高兴,同时也意味着,她的工作更加紧凑,也更加繁重了。 吐完出来,她将窗帘拉得死死的,没再往楼下看,也更加没给自己找别扭。 而另一边,即使南枝走了,苏溪也没有任何要让齐不幕上去的意思。 最后,齐不幕只好先离开。 可谁知,刚上了车手机就响了,他下意识的以为是苏溪从楼上看到他走了,所以想要挽留。 却不成想,拿出手机,上面闪烁的备注却是齐强。 齐不幕叹了口气,知道躲不过,只能滑动接听,“喂,爸。” 电话那头齐强的声音很不悦,应该是在医院值班的缘故,所以没有发怒的大吼,而是尽量控制语气,“你在哪?” “在外面。”齐不幕也知道他爸这时候找他是什么事,所以并没有说在苏溪家楼下。 “来医院值班室找我,我有话问你。”齐强的语气不容置喙。 其实齐强对这个儿子还是挺宠溺的,平时也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否则也不会把齐不幕惯成现在这个样子。 齐不幕有些不耐烦,“这大晚上的,我要回家睡觉了,你让我去医院找你干什么?有什么话还是明天再说吧!” 齐强并没有因为这几句话就绕过他,“都几天了?我还能等到你跟我来解释?” 果不其然,还是因为最近这个新闻头条的事。 齐家在国内虽然不是陆家那种豪门,但也是有头有脸,尤其齐强这个职业,更是受人敬重的人物。 如今被齐不幕这么一闹,全家人谁出来进去的不是被人戳脊梁骨? 当然,这也不是齐不幕的错。 要怪,只能怪苏溪那个没良心的亲妈。 最后,齐不幕无奈,只好按照齐强说的,开车去了市人民医院。 大晚上的,医院的人很少,尤其住院部,大部分病人都是早早熄灯休息。 齐不幕刚走到住院楼门口,手机就又响了。 齐不幕还以为是齐强在催促,表情略显烦躁地拿出手机,只不过,一看屏幕,上面显示的是他妈妈的备注。 他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接听电话,“喂,妈,你在哪呢?” 电话那头齐母简明扼要,“你爸是不是给你打电话,让你到医院里去找他?” 齐不幕一脸生无可恋,“是啊,妈,你快点劝劝我爸,我的事就别让他管了,眼下本来就是一副焦头烂额的状态,他还非要给我添乱。” 齐母,“宝贝儿子,妈妈知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但咱们是大男人,就不能让人家女孩一个人承担这样的后果,你爸也没有别的意思,原本我们是商量好,把你叫到家里来谈这个事的,谁知道医院里突然有事,你爸只好回医院,然后把你叫到医院里去谈。” “你也知道,妈妈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所以就不能陪你了。”齐母又接着补充,“而且啊,儿子,你也已经大了,既然都经受了男女之事,就要学会去处理各种愉悦之后带来的后果,现在去面对你爸,也是其中一种。妈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作为家人,我们不会逼你什么,和你爸好好谈,知道吗?” 要说起来,齐家人的三观还是蛮正的,眼下齐母这一番话说得,让齐不幕的心头的沉闷也消散些许。 “好了,我知道了,妈,你早点休息吧!” 挂断电话后,齐不幕直接进了住院部,然后找到齐强的医生值班室,敲了敲门才进去。 因为有的时候医生半夜也要开导病人家属,齐不幕也是刚刚被自己的妈妈教育完,也就懂事了那么一点点。 值班室里,只有齐强一个人。 齐不幕进来,齐强没有着急开口,而是先倒了杯水给他。 齐不幕接过水,主动解释道:“爸,这件事不是我的错,也不像以往一样,玩玩而已,我是认真的。” 齐强抬头,瞥他一眼,“你是认真的,舆论起来之后,你怎么没想着给人家女孩子一个交代?” “我怎么没给?”齐不幕有些激动,“当时我就说了,只有我俩结婚,才能将这事平了,但苏溪就跟中了邪一样,死活不同意,最近连见都不见我,联系方式都给我拉黑了。” “那是她。”齐强瞪他一眼,“如果是我的话,上去就给你一巴掌,让你清醒清醒。”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齐不幕不解,“合着我担当不行,不担当也不行呗?” “你那是担当吗?”齐强反问,“你口口声声是为了平息这件事才结婚,那如果没有这件事呢?你打算玩完人家就甩了?” “我没有!”齐不幕立马反驳。 齐强,“所以啊,你要分清楚主次,究竟是先有了这件事,还是先有了你们之间的感情。这件事带来的后果固然大,对那个女孩的伤害更大,可我要是她的话,我也不会因为要平息舆论,就跟绯闻男主假结婚。又或者说,如果我是她的话,我不爱这个绯闻男主,我就可以做到跟他假结婚,并且事后一拍两散,心里也不会别扭,更让自己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齐不幕原本还一脸茫然,可因为他父母先后说的这一番话,他好像也瞬间顿悟了。 他愣了有好大一会,然后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齐强的时候,眼神有些出奇的愚钝,“爸,我好像一直在犯傻。” 齐强仍旧瞪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眼,“其实你的个人感情大事,我和你妈是不应该插手的,但这一次,如果我们再不插手,恐怕你就不止上个新闻头条这么简单,后面的路更是会走得坑坑洼洼。” 齐不幕瞬间有些感动,“爸,我还以为你大半夜的这么着急把我叫来,是想骂我,责怪我让你在人前抬不起头,也让我们齐家成为笑柄。” “行得端,做得正,你就不怕别人笑话。”齐强语气轻松,“而且,作为你的父母,我们在乎的永远是孩子的幸福与否。” 齐强很少和他说这样温暖的话,平时他也是非常贪玩,几乎没有和家人好好交流过。 到底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父母已经开始年迈,而他也已经要彻底长大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出乎意料 经过齐强的点拨,齐不幕已经重新审视了他和苏溪之间的感情。 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即使那种最亲密的温存,也有数不胜数。 可他们毕竟不是南枝和陆怀山,没有目的,也没有什么各取所需。 所以思前想后,齐不幕还是决定和苏溪提出正式交往。 他倒是也可以直接求婚,但这样的话,苏溪肯定要以为,是因为这件事,他才求婚的,并不会当成他是真的喜欢她。 经过几天的考虑,这天齐不幕直接来到了苏溪家里,只是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有人应。 无奈之下,他只好拿出手机,给苏溪打过去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并且电话那头苏溪的语气很是平静,“喂。” “苏溪,你在哪?”齐不幕开口问道,“我在你家门口,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应,你是没在家吗?” 今天齐不幕的态度有些出奇的好,甚至还带着一点点卑微。 要知道,一直混迹风花雪月之中的他,又何曾对任何一个女人这样过? 其实从很早开始,苏溪对他来说已经变得和别人不一样了,只是他过于贪玩,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苏溪愣了几秒,然后语气依旧平静地回答道:“我在公司上班,你找我有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溪对他的态度就有些冷淡。 其实要说起来,齐不幕也是这件事情当中的受害者,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苏溪,再怎么说,苏溪也不应该这么对齐不幕的,可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苏溪有些顾忌了,也就不得不趁着酿成大错之前,早早地退局出来。 她可不想有一天像南枝那样,陷入这种无我怀疑和无限迷茫之中。 “上班?”齐不幕还是很吃惊的,“公司叫你回去了?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苏溪直接打断,“齐不幕,关于这次发生的事,我表示很抱歉,也让你跟着受牵连,但现在这件事已经解决了,澄清也已经有人发过,以后就算是平息了,所以我希望我们之间也不要再联系了,以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话落,苏溪几乎是没有给齐不幕反应的机会,直接毅然决然地挂断了电话。 而齐不幕也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近这几天,他一直在忙着医馆,以及和苏溪好好谈话的内容,完全没有关注别的。 这时,他才彻底反应过来,刚刚苏溪都是说了什么,于是赶紧打开手机新闻头条,这才看到,之前关于他和苏溪的所有绯闻,以及那些不好的评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继而是一条来自国外的澄清。 对方自称是苏溪的母亲,因为苏溪从小没有养在身边,所以导致母女二人的感情有些问题,最后哎不得已的情况下,这才想出这么一个极端的办法,逼孩子回到自己身边。 要说起来,这条澄清也是写得很有水平,看起来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下面的评论都很中肯,大概都是觉得苏溪的生母是爱子心切,这才酿成这样的结果。 不管怎么说,苏溪身上的这点脏水算是洗干净了。 齐不幕之前精心准备的一切,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 失落之余,他仔细回想着刚刚在电话里,苏溪说的是,以后他们之间就不要再联系了,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就不能再联系了? …… 另外一边,南枝忙完幼儿园的事之后,这才想起来看手机,然后给宋京姝打过去一个感谢的电话。 南枝,“宋小姐,这次真的很感谢你,没想到你的速度这么快,回去没几天,事情就已经摆平了。” 电话那头,宋京姝轻笑出声,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南枝姐姐,你言重了,这本来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忙,更何况,也不是我做的,是我爷爷。” “那您就先替我谢过宋老爷子。”南枝说,“你们还回来吗?如果回来的话,一定要通知我一声,虽然我能力有限,但还是很有必要作为感谢,请你们吃个饭的。” 宋京姝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变了,几秒过后,才再次回答道:“回去,大概过几天就回去了。” “好,那先这样,回来联系。”南枝的态度明显比以前好了许多。 没办法,这世界上什么都有办法还,唯独人情这个东西。 这一次她在宋京姝那里欠了人情,也就意味着以前发生的事要一笔勾销,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她更是不能计较。 挂断电话后,宋京姝的脸色越发难看,有些气愤地将手机扔到沙发上。 到国外之后,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宋学文竟然会那么快去办这件事。 原本宋京姝就没打算让宋学文把这件事办成,更没打算帮南枝。 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解决一些自己的麻烦,让自己这宋家大小姐的身份能保住。 谁知,她一个不经意,宋学文都已经办成了,澄清都已经发到国内了。 可见,在宋学文的心里,南枝的位置有多重要。 这也更加印证了,这件事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姝儿,怎么了,一大早就这么不高兴?”宋学文从楼上下来。 看到宋学文,宋京姝的脸上立马洋溢着笑容,“没什么,就是刚刚用手机玩游戏,有一关说什么都过不去了。” 宋学文走到她面前,笑容依旧像从前那般和蔼,“这倒是也不怪你,姝儿,无论是游戏,还是人生的关卡,过不去就不要一直纠结,否则最后伤害的肯定是自己。不妨试着暂时放下,等到过一段时间再看,或许这对你来说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到那个时候,难关也就自然迎刃而解。” 宋京姝只是表面表现得比较傻,却不是真的傻。 她又怎么听不出来,宋学文这是话里有话? 但明面上,她依旧装出那副清纯愚钝的模样,“爷爷说得对,那我就先暂时把游戏卸载了,反正这破游戏我早就玩够了。” “呵呵。”宋学文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茬,而是带着几分认真的开口,“姝儿,这次我们该办的事已经办得差不多了,两天后咱们就再次回国,陆家那边不能这样让陆怀山和沈梨初结婚,我看得出来,你南枝姐姐是真的喜欢陆怀山,我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什么都不怕了,别看陆老不在了,这点事还必须得办好了。” 宋京姝点头,“嗯,都听爷爷的。” 其实她内心早已经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剧情需要,她又何必演这种戏码? 正在这时,她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宋京姝若无其事地拿起手机查看,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只一眼,她的眼睛就瞪大了。 宋学文,“谁啊?” 宋京姝回神,“没什么,爷爷,一个朋友叫我出去喝下午茶。” 第一百九十七章:不能再回到过去 虽然宋学文也察觉出来宋京姝的不对劲,可他并没有在意,也是因为正好刚刚帮了南枝的忙,这对于宋学文来说,正是高兴的时候。 至于宋京姝,她能有自己的社交那就更好了。 最主要的是,宋学文看宋京姝这个不正常的样子,像极了那种偷偷交男朋友,却瞒着家里的样子,这才没有多问。 过了一会,宋京姝再上楼换了身衣服之后,果然就出去了。 管家亲自把宋京姝送上车,然后回来和宋学文说,“老爷,您真的不管她去哪?” 宋学文朝着大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老李,你跟在我身边也这么多年了,应该知道,我心里最放心不下的是什么?如今我年岁已高,老陆说走就走了,其实我也挺害怕的,所以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再去在乎我最重要的人之外的人了。” 这话说得已经非常明白,他很感谢宋京姝的到来,让他知道自己的孙女也还活着。 这两年,宋京姝虽然给他当孙女,但是他也付出了相应的回报,给了宋京姝优渥的生活,还有宋家大小姐的荣耀。 如今,他最重要的就是认回自己真正的孙女,而不是关心假冒的了。 提起这个,李管家长叹一声,“老爷,要不您再问问,那个叫汪上砚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学文摆了摆手,“如果是别人的话,我压根就不会在乎,甚至还会想办法解决这种麻烦,可他和陆家的关系实在太复杂了,我没有办法,只好暂时等一等。” “既然他想要我去搅乱陆家的安宁,我倒是也没有意见,反正这也是我心里想做的。陆怀山和南枝之间,原来整得那么高调,现在沈梨初回去了,他就要始乱终弃,这婚就从我的角度出发,我也绝对不能让他结得那么痛快。” 知道宋学文是怎么想的了,李管家也就没有再说别的。 而另一边,宋京姝从家里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一家非常偏僻的咖啡厅。 这里原本是露天的,约她出来的人却偏偏在人家做咖啡的房间里找了个角落。 一进来,宋京姝就不悦地摘掉墨镜,同时没好气的说,“既然害怕,那又何必找这种露天咖啡厅?” 对方没有抬头看她,始终搅着手中的咖啡,“你最近是不是有些太活跃了?” 宋京姝,“你我的合作,在你到宋家去的那一天,就算是彻底结束了,以后我做什么,似乎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 她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那种娇弱的小白花,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到,不但没有任何攻击性,还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 但现在的宋京姝,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更准确的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她。 汪上砚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明明才二十多岁的年纪,眼神中却透出五十岁人才有的神色。 宋京姝其实有被震慑到,所以才很快地转过头,也躲开他锐利的视线。 “原本我安排得挺好,你偏偏在这个时候让宋学文又回来了,你是想故意和我作对吗?”汪上砚的语气阴冷至极。 宋京姝也强行压抑着什么,抬头挺胸地回答,“当时你可不是这么答应我的,否则我为什么要冒险去顶替别人的身份?” “呵!”汪上砚冷笑,“你可真是逗,我怎么答应你的?难不成你一个假的,还真想变成真的?” “享受了这么几年豪门大小姐的生活,就忘了你以前是个卖身的乞丐了?” 汪上砚言语句句犀利,丝毫没有给宋京姝留脸面的意思。 这在宋京姝看来,被人揭开尘封的伤疤,是一种比当场扇耳光还要恶心的羞辱。 她桌子下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惨白,死死咬着牙,从嘴里挤出一句,“就算是卖身,你比我也强不到哪去,如果你没买,又怎么会遇到我?” 汪上砚端着咖啡杯的手一顿,眼皮掀起来的时候,透着的那抹精光,像是要把对面的女人凌迟处死。 当年,宋京姝才刚刚十八岁,自己从福利院里跑出来时,被人贩子拐走了,偷渡卖到国外,去以某种特殊方式盈利。 而当时因为那个特别的日子,汪上砚异常失落,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最后到国外那种特殊场所,在那群充满恐惧眼神的女孩里,选中了宋京姝。 京姝,这个名字就是他当时给她取的。 汪上砚虽然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因为宋京姝从小的经历,以及这次被偷渡卖到国外的遭遇,让她心里从始至终就没有过男女之间的那种幻想与期待,她无比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最终又必须要得到什么。 所以,在后来汪上砚和她说到这个事的时候,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可汪上砚没说,真正的千金小姐,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是被他安排回来的。 这只能说明,在汪上砚的心里,从始至终就拿她当一个消遣的玩具,更或者说,只是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宋京姝更加明白,如果不能尽快有所转机,按照汪上砚的行事做事风格,以及国外的这种毫无边界的自由,她很快还会回到那条偷渡船上,和那些被拐自世界各地的女孩,挤在那个狭小的船舱里。 甚至,哪怕是捉到一只苍蝇,那都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美食。 她不能,绝对不能让自己过回那种生活。 ‘啪嗒’,汪上砚将咖啡杯放到面前的桌子上,“京姝,你确定真的要和我作对?” 宋京姝回神,看着汪上砚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崇拜,“砚哥哥,你知道的,我不想和你作对,你也知道的,我曾经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所以这次你没提前通知我一下,就那么去找了宋学文,和他说了我假身份的事,我是真的很生气,也一直跟你憋着一口气。” “但这次,我真的不是故意跟你作对,而是南枝找的我,她闺蜜遇到了麻烦,想要我求宋学文帮她疏通一下国外那个制造绯闻的人,来平息事情。” “我觉得这对你,对宋学文,以至于对整个计划来说,应该都是一件好事,且耽搁的时间不会太长,所以这才推波助澜了一把,宋学文说了,后天我们就回国,算是什么都没耽误吧?” 宋京姝突然间转变了态度,这倒是让汪上砚吃惊的,他还以为,这小妮子要一硬到底了。 “后天乖乖回去,只要宋学文没有赶走你,只要事情还没有公布,你就还是宋家大小姐,等到真有那一天,跟在我身边,也照样不会亏待你。”汪上砚垂着眼眸,颇有一种神秘又令人惧怕的感觉。 第一百九十八章:她吐的厉害 苏溪的事情解决之后,其实公司有让她回去继续上班,但因为当时黄总害怕将自己的公司拖下水,所以也已经早就和苏溪解了约,现在她要回去重新上班的话,也就意味着要重新签约。 但是这时候的苏溪直接拒绝了黄总的邀请,而是以自己想要沉淀一段时间为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明年。 黄总再找了她几次,得到的结果均是一样,之后便没有继续逼迫她。 苏溪为了感谢南枝这次牺牲自己,而帮她解决问题,所以打算年底这段时间,一直都陪着南枝整理幼儿园这边的事儿。 “溪溪,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上班了吗?”南枝在办公室里一边忙着手头的工作,一边问道一旁的苏溪。 苏溪则是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头,“如果不是黄总和我解约了的话,那我现在想不回去也没有办法,毕竟违约金是我赔偿不起的数字,可现在既然黄总已经先我一步替我扫清了麻烦,那我正好乐得自在。” 其实南枝明白,苏溪这意思就是黄总在他危难之际,选择自保,将她抛了出去,那她现在解决了自己眼前的麻烦,就再也没有必要再为这样的老板打工。 这个事情怎么说呢?黄总做得虽然有些不地道,可毕竟是出于对公司利益最大化的唯一选择,而苏溪当然也有自己的选择,她可以不回去了。 “中午吃什么呀?”苏溪调转了话题,“我这每天和你帮忙整理幼儿园这些东西,还要和你去看新的幼儿园场地,以及设计装修,最后还要帮你搬家,这段时间你每天必须管我饭!” 南枝无奈地笑着摇头,“好,肯定要管你饭,想吃什么你说。” 苏溪挠了挠额头,还真是苦思冥想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突然开口道:“咱俩是不是有时间没去小吃街了?” 南枝愣了一下,好像还真的是,以前她们两个人都没有这么忙,而各自的感情页也是一片空白。 都有了男人之后,两闺蜜之间却很少出去逛街,吃小吃,以及交流感情了,果然男色误事。 “说的倒也是,要不然中午我们开车去新城小吃街?”南枝提议道。 苏溪立马打了一个响指,“好,就这么说定了!” 要说起来,南枝幼儿园之所以这么忙,也是因为赶在年底,另一个是她幼儿园要搬家的问题,如果光是年底放假,大概得整理一下,反正来年还要开学,倒也没有多么复杂,现在复杂的就是她想偷偷的转移幼儿园,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更想今后的生活归于平静。 一来二去,今后的一个月时间里,要彻底地忙完幼儿园这些事宜,还是挺紧张的。 中午快要一点的时候,南枝才忙得告一段落。 她抬头伸了个懒腰,然后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这才发现已经离午饭约定的时间过去一个小时了。 再看苏溪,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都已经睡着了。 这段时间以来,苏溪饱受着这些舆论的压力,还要被各种网络暴力,尽管表面上表现得再坚强,心理也早就完全崩塌了吧? 不知道她都已经有多少个日夜没有好好休息过,如今放松下来了,睡得可真香啊! 最后南枝不忍心打扰她,便一个人蹑手蹑脚地拿起包和车钥匙,转身出了办公室。打算开车到新城小吃街,把那里的小吃按照苏西喜欢的口味,一样买一点过来,等苏溪再睡醒了,就直接可以吃饭了。 所幸,新城小吃街和他们离得并不远,南枝开车10多分钟就到了。 等下了车,她直接进了小吃街,可闻到街两旁这些小吃摊传来的各种各样食物气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于是赶紧拿出包里备用的口罩戴上。 但即使这样,好像并没有什么用,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快速跑了几步,跑到小吃街的公共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就哇哇吐了起来。 早上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只喝了一杯豆浆,现在更是吐不出来什么东西,就感觉越来越难受。 这几天也不知道是胃受了凉,还是她病了,总感觉时不时的就难受,这个胃口像是想要了她的命一样。 吐完之后,她在洗手池那里简单洗漱了一下,水太过于冰凉,就也没有过多耽搁。 可等她再出来,再闻到这个气味,好像还是受不了。 最终南枝,捂着口鼻快速离开新城小吃街,回到车里之后,就拿起车里的保温杯,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水。 用保温杯喝水,这个习惯好像还是陆怀山强行给她纠正过来的。 陆怀山说,一年四季,无论是什么样的天气,都要喝温热的水,这样对身体才有好处。 也是因为陆怀山给她喝了那么多的中药,她心想着,自己这点罪不能白受,怎么也要把身体调理好啊! 可现在,身体不但没有调理好,反而还越来越糟糕了,最近她自己都感觉,自己像是纸糊的一样。 不对,之前陆怀山都已经给她吃过那么多的中药,她也一天没有落过,甚至药都是廖阿姨煎好了,每天分早晚给她送两次的,这是绝对不可能出现任何错的。 所以究竟是什么问题呢? 她的身体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难不成是陆怀山早就预测到他的白月光有一天要回来,所以想要解决掉自己这个麻烦,用一种慢性毒药加在那些中药里,想要渐渐地把她毒死吧? 她赶紧摇了摇头,这脑回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突然变得这样惊奇了。 一定是那段时间灵异言情的小说看多了,所以自己不自觉地就给代入到悬疑角色去了。 这都21世纪的法治社会了,就算陆怀山再怎么有背景,也不可能供人做出这种害人的事儿。 想到这儿,南枝更加确定是自己生病了的原因,所以离开新城小吃街之后,她就直接奔市人民中心医院去了。 她不知道苏溪什么时候才能醒,但苏溪醒来之后,应该会第一时间联系她的。所以她并没有打电话吵醒苏溪,而是等着一会儿苏溪给她打电话再说,她去医院看病的事儿。 就是这顿午饭,要再往后拖一拖了。 到了市人民中心医院之后,南枝停好车,便直接去挂号。 可当负责挂号的医务人员问她要挂哪一科时,她着实犯了难。 于是便和负责挂号的医务人员说,她只是肠胃不舒服,让医务人员帮她选择挂号。 最后才拿着挂号单,到相应的科室去等待。 第一百九十九章:你自己选 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排到她的号之后,肠胃科的大夫却让她在拿着挂号单到挂号处去转个号,转到其他科室去看。 南枝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所以就多问了主治大夫几句,但肠胃科的大夫也好像有些犹豫,就先让她去验了个血。 怀揣着莫名其妙的心情,南枝交了费就去检验科抽血,可验血结果得两个小时以后才能取,这个过程当中,她便想着要不给苏溪打个电话,让苏溪先自己去吃点东西,她这边一时半会儿可能还真回不去了。 谁知,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她手机刚拿出来,苏溪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溪溪,你睡醒了?”南枝赶紧滑动接听。 电话那头的苏溪语气确实有些着急,“吱吱,你在哪儿呢?赶紧回来吧,你们幼儿园刚才有个小朋友户外活动的时候,不小心从滑梯上摔了下来,现在已经通知家长了。” “什么?”南枝登时从休息的长椅上起身,压根顾不得自己现在正在看病,慌里慌张的就开始往外跑。 “这样,苏溪,你先替我安抚好孩子,马上打120,无论有事没事也必须打。”南枝一边朝着自己车上走,一边头脑清晰地嘱咐着,“而且,千万要记住,如果是对方家长先到了的话,千万不能让当时看孩子的老师出现在他们面前,如果家长问起来的话,就说老师被我停职回家了!” 苏溪不了解这幼儿园管理方面的事,但她知道现在南枝说什么,她听什么就行,一一记下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南枝也是上了车之后就一路往回开,车速飙得很快,但同时也没忘了注意驾驶安全。 而她这边更是将自己检验结果的事儿,全部抛之脑后,因为回到幼儿园里,那孩子摔得虽然不严重,可毕竟每个孩子都是家长的心头宝,人家的家长是非常不满意,说什么都要追究当时看护老师的责任。 南枝作为园长,自然要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但归根结底,还是孩子的伤势最为重要,再加上家长来的时候救护车正好抵达,这心里的怒气也就消了一半。 孩子被成功地送往市中心儿童医院检查住院,南枝也主动提出,所有的花费以及后续费用她都会负责到底。 就这样,在儿童医院检查着孩子没有什么大事儿之后,家长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下来。 不过南枝全程还是在和家长赔礼道歉,人家把孩子交到她手里,现在出现了问题,无论当时出于什么原因造成的,她这个作为园长的人也是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这两天南枝除了忙幼儿园的事情之外,还要忙着往儿童医院跑,一来二去的,就把自己看病,以及检验结果的事情忘得死死的,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苏溪也因为这件事情彻底开了眼界,原来各行各业都有各自的苦,谁的钱都不是那么好赚的啊! 有钱有势的资本家想的都是今天吃什么?明天又吃什么?可他们这些社会的底层人员能想的就只是,今天这口饭能不能吃得上,明天那口饭又能不能吃得上? 真是不辛苦,命苦啊! …… 另一边,陆怀山被陆振廷叫到陆家二楼的书房里。 陆振廷端坐在书桌前,眼神有些晦暗不明的看向自己这个儿子,心里那股怒气像是在一直燃烧,却又仍然无济于事。 “你这么着急地叫我过来,难道不是有什么大事吗?”陆怀山就坐在书桌对面。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颇有一种压迫的感觉。 陆振廷收回视线,语气严肃的开口,“现在你外面惹下的这些桃花债,要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为你收场?沈梨初是你的初恋加白月光,南枝是你这两年一直养着的床伴,而那边宋家还有一个和你解除过婚约,却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的宋京姝,现在压力全压到我这边,都已经开始影响集团的股市了!” 陆怀山毫不在意,冷冷勾起嘴角,“是我让你为我和沈梨初定下婚期的吗?” “你……”陆振廷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怀山,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知道你对我这个父亲一直都心存不满,可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现在我只想为你好,而且你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也是陆家将来的掌权人,你总不能成天用这样的状态吧?” 陆怀山抬起眼皮,“那我应该要用什么样的状态呢?不如你这个做父亲的,好好教教我?” “是睡完了就扔,还是始乱终弃,亦或者流连花丛,就连自己的种子撒在了哪块地上都记不清了?” “陆怀山,注意你说话的言辞,你这是在和你老子说话吗?”陆振廷怒气冲冲。 陆怀山依旧不以为意,他冷笑道,“那您和我好好解释一下,之前那么的看不上沈梨初,怎么在她来了陆家一趟之后,你就突然间改变了态度呢?” 陆振廷转过身去,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别墅里的景色,语气中有一种强行忍着的不自然,“要是说起来,除了宋家的孙女,还有谁能配得上我们陆家,但沈梨初那天来确实是颇费了一番心思,我看在她能为你这么用心的份上,所以就想成全你!” 这个理由实在是过于牵强,别说是路怀山不信,就算是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那也是不信的。 陆怀山垂下眼眸,看着自己那只鲛机桌面,且骨节分明的手,脑海中竟然莫名其妙地闪过去南枝的影子。 “不好意思,我所谓的生物学父亲,你那牵强地为我好,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所以这份情我还真是知不了您的!” 话落,陆怀山从椅子起身,打算转身离开书房。 但陆振廷却突然震怒地喊住他,“我告诉你,你别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陆家要是不好了,我要是不好了,你作为陆家唯一的后人,能够过得好吗?” 陆怀山停下脚步,单手插在西裤兜里,另一只手若有似无地把玩着大拇指的玉扳指,“是不是唯一的,这还不能确定的吧?” 他这话过于有深意,也让陆振廷一瞬间瞪大双眼,没敢继续往下接话。 但就在陆怀山打开书房的门,即将要迈出去的时候,陆振廷这才补充了一句,“反正不是沈梨初的话,那就是宋家的孙女,你自己选,但我把话撂在这儿,你的妻子绝对不可能是南枝那个女人!” “就算是爷爷活着的时候,表现出对南枝的喜爱,也完全是想要借着她的肚子,给你生下一个陆家的孩子罢了,没有生过半点让她进我们陆家门的心思!” 第二百章:他还是来了 陆怀山微微侧眸,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阴冷又慑人,“宋家的孙女,我这辈子是绝对不会娶。至于沈梨初,我也有我的考量,希望关于我的事,您能做到像我小时候那样,漠不关心就好。” 说完,陆怀山彻底离开书房,只剩下陆振廷气得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在地上,却拿这个儿子无可奈何。 沈梨初第一次老陆家的时候,带了一个玉坠,而那个玉坠或许别人不认识,但陆振廷却是无比熟悉。 关于沈梨初,当年和陆怀山还在大学里谈恋爱的时候,陆家就已经将她的资料查了个底朝天,所以陆振廷非常清楚,沈梨初绝对不会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但既然沈梨初拿着那个吊坠来了,就证明,沈梨初是和当年那个女人有关的。 果不其然,他收下吊坠没多久,沈梨初就又想办法约了他出去。 只不过,不像是上一次到陆家那样大摇大摆,而是偷偷约出去的。 简短的相见,直奔主题的目的,沈梨初将这场见面拿捏得很稳,完全占了主动权。 关于过去的事,沈梨初是只字不肯透露,只说,如果真想知道,那就让她嫁进陆家。 原本陆振廷以为,这是沈梨初和陆怀山相爱,想再续大学里的姻缘,所以才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一种手段,可现在看来,事情哪里有最初预判的那么简单?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谋划了很多年之后,将所有都搬上荧幕,以后,大概就只有一场接一场的戏要演了。 陆怀山从书房出来,就在楼下碰到了陆莹。 陆莹见他情绪不高,主动开口叫他,“小山,过来。” 陆怀山驻足,眉头瞬间锁死,“前几年就告诉过你无数遍,不要叫我小名。” 陆莹耸了耸肩,“这不是没外人,我是你亲姐嘛!” 最后,陆怀山还是朝着泳池边走了过去,淡定坐下,“这么冷,你确定要坐在这里喝冷饮?” 陆莹道,“无所谓,一会回房间就暖和了。” 陆怀山有些诧异,“你在陆家住呢?” “段榆景不是说和你一起留在国内,你们难道没有搬回段公馆去住?”他又多问了一句。 “哎呀,说你的事呢,扯我身上干什么?”陆莹一副并不想回答的样子,“我问你,现在马上就要到你和沈梨初的婚期了,一个月那就是转瞬即逝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陆怀山也一副不想说的样子。 “……”陆莹双手抱肩,死死的盯着他,“我告诉你,陆怀山,现在我之所以这么刨根问底,绝对不是因为我八卦,你了解我的。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没必要操这个心。” 陆怀山掀起眼皮,带着一种阴谋的味道,“那作为交换,我告诉你关于婚期后续的想法和计划,你跟我说说你和段榆景这边的问题。” 陆莹撇嘴,“怎么你就这么想知道我和那个狗男人的事?” “那你怎么就这么想知道我身上的这些事呢?”陆怀山不答反问。 陆莹一时间语塞,因为她关心陆怀山,关心自己这个弟弟,关心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个自己流着相同血的人。 当然,既然陆怀山这样反问,那就证明陆怀山的答案也是一样的。 “好,我答应你。”陆莹松了口。 于是接下来,陆怀山朝着院子里扫视一圈,最后往陆莹身边坐近了一些。 光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就让陆莹瞠目结舌,当陆怀山凑过来说到关于这件事的想法,以及应对之策时,她真的是震惊到差点掉进泳池里。 “真的假的?”陆莹倒吸一口冷气,“所以,你这是都安排好了?” 陆怀山表面淡定,微微点头。 陆莹的面色也逐渐平静下来,“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但我个人的想法就是,如果惊喜之前是惊吓,那么这份惊喜将变得毫无意义,甚至是让人厌恶的。” “小山,你懂不懂女人这看上去似乎不重要,但你要懂你爱的人,她需要的究竟是什么?” 陆莹的话说得很直白,听上去也很简单明了,可就是过于有深意,一般人是理解不了的。 就比如,你看现在的某些综艺,背后资本家一贯追求吸睛,所以是瞒着很多艺人去做一些事,导致现场一些意外的发生,让艺人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觉得自己已经成为那个世界上最大的恶人了,这时候节目组再安排一个反转过来,告诉你,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惊喜。 惊喜吗? 一点都不惊喜,反而做法令人恶心。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每个人都逃不过成为别人赚钱工具的命运,但在面对这些不公平的时候,我们也要勇敢说不。 陆怀山刚从陆家出来,齐不幕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还以为是医馆那边有着急的事,所以就赶紧接了。 接通之后,齐不幕第一句就是,“陆师,你在哪呢?” “刚从陆家出来,怎么了?”陆怀山按动车钥匙,打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齐不幕,“南枝幼儿园那边又出事了,刚才我听一个来咱们这复诊的病人说的,那出事的孩子是病人的亲戚,他正好接电话,我听到了,是南枝的幼儿园。” “好,我知道了。”说着,陆怀山就要挂断电话。 齐不幕却抓紧抢道:“等一下,陆师,地址在市中心儿童医院,南枝这两天在那日夜不离的守着呢!” “嗯。”陆怀山冷冷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后,更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驾驶着车辆直奔儿童医院。 也是在路上,他让刘畅把事情都了解清楚了。 算是意外,孩子也没有多大事,就是南枝自责不已,一直守在医院。 刚到医院,刘畅就把孩子的住院信息发了过来,陆怀山也是准确地找到了住院部孩子的病房。 刚一拐进走廊,远远就听到一个女人无奈地说,“吱吱老师,你都已经这样守两天了,我看你脸色也不太好,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是啊,医生都说了,麦苗没有事,就是住院观察几天的事。”一个男人也跟着劝。 陆怀山远远看着,猜测应该就是那孩子的父母。 再看南枝,脸色确实很不好看。 可这个时候还是强撑着摇头,“不,我没事,我说了,这件事主要责任在我,麦苗出院之前我会一直在这,有什么事你们也能及时找到我。” “那怎么能行?”家长妈妈说道:“吱吱老师,我们听你那个朋友说,麦苗出事那天,你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去医院看病了,现在耽误的你病没看,天天在这守着,如果你身体真的出了什么状况,我们也照样是担不起来的呀!” 第二百零一章:他怎么会出现在那 这件事早就被南枝抛之脑后了,而且,她只不过是胃不舒服,和孩子的安危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更主要的是,现在孩子没有出院,一切都不算是定数,她也不想在抽身的时候,还闹出点大麻烦。 思前想后,她决定还是继续在这守着。 可谁知,南枝刚要张口,远远就疾步走过来一道人影,紧接着,她手腕被握住,那张清冷俊逸的脸也撞进她的视线。 “走。”陆怀山只说了一句话,然后拉起南枝就往电梯走。 麦苗家长一脸懵,但很快也认出来了,是很有名气的陆怀山。 当然,家长们也都知道,南枝那个幼儿园有陆家的投资,现在陆怀山这样把园长带走,应该也是出于资本家之间的袒护吧? 南枝反应过来之后,想要用力挣脱开陆怀山的手,“你放开我,麦苗还在里面躺着,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作为园长,孩子没有出院之前,我是不能离开这的。” 其实南枝也有她自己的考量,当了这么多年幼师,也算是什么样的事,什么样的家长都见过了。 他们幼儿园不能说一个没有,只是极少数。 可不管怎么样,首先是自己做的没有问题,这样才不会给其他人可乘之机。 陆怀山并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不容置喙道:“我说跟我走,一会刘畅会过来处理,这里也会一直有人守着的。” 争执间,两人已经进了电梯,狭小的空间里,让南枝觉得浑身不自在。 陆怀山还在握着她的手腕,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他手指是搭在她的脉上的。 半晌,陆怀山终于松开了她的手,“最近胃口不太好?” 南枝没有看他,挺直身子站着,只等着电梯开门,赶紧出去,“不好意思,陆医生,这似乎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我也没有挂您的号,您更谈不上为我复诊之类的,至于我身体状况,就不劳您操心。” 庆幸的是,她刚说完这句话,电梯门就开了,所以她也不用去在意陆怀山后面还会说什么,直接大步流星的走出住院部,找到自己的车,打算开车回去。 只不过,她刚解开车锁,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就有一只大手一把将车门按了回去。 她转头,看到的还是陆怀山。 今天陆怀山就像是铁了心要跟她作对一样,让她原本平静又死了的心,此刻竟然蠢蠢欲动。 南枝实在很讨厌这种感觉,她怕自己没出息,已经尽量的去躲了,现在陆怀山这又是什么意思? “陆先生,你真的这么闲吗?”南枝语气不是很好,“那请问,我和你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让你这么关心我的事,关心我的身体健康,关心我这个人呢?” 陆怀山沉了沉眼眸,似乎对于南枝这个犀利的问题,他压根就回答不上来。 南枝也不想知道他的答案,那天在楼下,还有陆怀山和沈梨初之间的婚期,以及他们如今修成正果的那段佳话,足以证明,她和陆怀山之间早就没有关系了。 陆怀山或许还没有玩够,但她是真的够了。 “你这两天没有休息好,不能自己开车回去。”陆怀山在踌躇过后,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开车送你回去,要么我帮你约车。” 南枝看着他的眼神又冷又淡,“呵呵,还真不需要。” “我不能开自己的车是吧?”南枝又问,“那好,在这个地盘上,你们陆家人有势力,所以你陆怀山说了算,我不开了。至于网约车,我不是不会用手机,也不是没钱,自己可以。” 说完,南枝锁好车门,继续往外走。 刚走几步,就像是怕陆怀山还跟着似的,她猛地转头。 当看到陆怀山止步于此,没有再上前时,她心里根本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有一丝丝的发酸,连带着她的胃里都开始反酸。 她在期待什么? 回来后又在想什么? 正在这时,陆怀山朝她喊了一句,“南枝,跟了我这么久,一个月后我的婚礼你敢不敢来?” 南枝只觉得无比可笑,甚至能说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了。 她朝大门口走着的脚步顿了一下,紧接着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不好意思,陆先生,我没有那么义务,更没有那个时间,提前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一向沉默寡言的陆怀山,这次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竟还毫无衔接地回了一句,“早生贵子是肯定的。” 瞬间,南枝感觉真的是要被气炸了。 就算是以前她利用了陆怀山那又怎样? 陆怀山还不是享受了她的青春,享受了她的身体,享受了她带给他的夜夜愉悦? 所以她和陆怀山之间,谁也不欠谁的,以后最好是再也不见。 之前谈个恋爱眼瞎,后来找个床伴还是眼瞎的。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先后遇到这两个渣男? 带着一肚子的气,南枝没有去幼儿园,而是直接回了铂悦府。 苏溪因为最近舆论事件闹得大,所以这几天也一直在她这里住着。 见她突然回来,苏溪赶紧跑出来给她拿拖鞋,“宝儿,你怎么样?还好吧?这在医院熬了两天,可算是舍得回来了。” 南枝无力的摆了摆手,“别提了,都是陆怀山那个狗男人。” “啊?”苏溪当然没有听明白,“啥意思啊?陆怀山怎么会去儿童医院呢?” 对啊,陆怀山怎么会出现在儿童医院呢? 南枝一脸茫然,渐渐地出了神。 她这两天在医院里还真是熬傻了,竟然都没有反应过来,陆怀山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儿童医院的。 现在看来,在医院里遇到陆怀山并不是巧合,而是陆怀山故意的? 苏溪这时候推了推她的肩膀,“我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说什么?”南枝回过神来,有些疲累地倒在沙发上。 “哎呀,你刚从医院回来,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苏溪一边拉着她去浴室,一边接着说刚才的话,“我刚才和你说,你别因为又见了陆怀山几次,就把自己之前的一切都忘了,陆怀山马上要结婚了,你不能再继续和他这样不清不楚下去,既然早就说清楚了,以后最好是再也不见。” 南枝点了点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再也不见。” 苏溪,“对啊,作为你最好的闺蜜,你要是敢给他当婚后小三,我立刻打断你的腿。” 南枝有些哭笑不得,“好了,妈妈,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话落,她赶紧把苏溪推出去,将浴室门反锁。 苏溪被推出来时才反应过来,叉着腰道:“嘿!你叫谁妈妈呢?我才没有你这么个逆女!” 第二百零二章:监狱那边的电话 国外,宋家别墅。 宋京姝一脸小心翼翼地蹲在宋学文腿边,万分愧疚的开口,“对不起呀,爷爷,我第一次想着帮你做点什么,结果就搞砸了,订个机票还能订晚一天,我还真是什么都做不了,以后南枝姐姐回来,您是不是就会嫌弃我笨了?” 原本订机票这事儿都是管家去做的,但这一次宋京姝却以以后可能没机会陪在宋学文身边为由,主动的担负起这次回国行程的负责人,负责安排行李和订机票之类的。 可也就是在出发的那一天,宋京姝才突然发现,她订的机票比原定的时间晚了一天,这才有了刚才和宋学文道歉的一幕。 仗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早一天走,和晚一天走到也没有什么区别,宋学文没有多加在意,反而觉得宋京姝确实有些可怜。 不管最初宋京姝是因为谁的煽动,才鼓起勇气冒充他的孙女,但这两年确实带给他希望,他也不想在最后时刻落个不近人情。 宋学文一把将宋京姝从地上拉起来,让她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然后依旧像以前那般和蔼地笑着说道:“姝儿,其实你不必这么敏感,爷爷答应你,就算以后你南枝姐姐回来了,我们也可以像亲人一样走动的,你也依旧可以叫我爷爷。” 宋京姝满眼含泪,感动的嘴唇都在颤抖,紧紧地拉住宋学文的手,“爷爷,以前是我不懂事,太胆小了,所以在您身边也没能带给您快乐,反正明天的飞机我们就要回国了,今天不如我们一起去山上走走?” 提起这个,宋学文倒是也有几分触动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好像确实没有和宋京姝一起出去游玩过。 就在宋学文犹豫的时候,管家在一旁开口提醒道,“老爷,爬山这项运动似乎有些不太适合您,您心脏有问题,如果在山上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会比较棘手。” 宋学文微微点了下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宋京姝便抢先一步道,“这样吧,爷爷您不是有贴身带着的药物吗?我们就在家附近的那座小山上,反正离地也不远山也不高,半山腰还有一个小亭子,我们可以在那亭子里休息一会儿,看看风景,然后就回家。” 确实,宋京姝说的都是真的,就在他们宋家别墅的附近有一座小山,因为山不高,所以平时来登山的人并不多,几乎可以说是压根没有。 更何况,半山腰的那个小亭子,还是当年宋学文为了怀念家乡,特意自己花钱建的古风凉亭。 那个凉亭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陪他度过了很多艰难的时刻。 要知道,无论你有多大本事,在异国他乡打拼总归是有些难的,所以那座小山和那个凉亭,对于宋学文来说,也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最后宋学文还是答应了宋京姝的请求,二人分别楼上楼下的准备着,差不多早上九点多钟,就已经出发去那座小山了。 管家因为不放心,自然也要随同一起去的。 只盼着今天能快点度过,明天宋学文就可以回国,而且这次回国之后,宋学文决定在西安和南枝见上一面,有些事情虽然不能立刻表明去说,但最起码可以先透露出一些来。 …… 铂悦府。 南枝洗过澡之后,连饭都没有吃,就赶紧回自己的卧室去睡了,这两天确实给他熬得够呛,她最近本身就很嗜睡,一度觉得觉实在不够睡。 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的早上,就连苏溪都惊呆了,期间还两次蹑手蹑脚的进了她的卧室,伸出手指去探她的气息,看看人是否还活着? 第二天一夜早,南枝终于睡够了,伸着懒腰,从卧室里慵懒地走了出来。 一出来,就闻到客厅里传来一阵饭菜的香气,她顺着香味一路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摆着满满的早餐,而苏溪正坐在地毯上享受着。 “大姐,你终于睡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都要打120了!”苏溪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 南枝迷迷糊糊地又倒在沙发上,看着这些美食,似乎也提不起来什么食欲,“我的天啊,我都没有想到自己能睡这么久,看来真是累坏了。” “不是,我特意为你点的外卖,面对这么多美食,你都不吃吗?你都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而且这两天在医院里,应该也没怎么吃吧?”苏溪口齿含糊不清的问道。 南枝又朝着茶几上的那些美食扫了一圈,好像确实没有她想要吃的,只端起一杯豆浆,轻轻的抿了两口,也不敢喝得太急,她的这个胃口,简直是想要了她的命,无论是吃得急了,还是饿得紧了,反正都不好受。 见南枝食欲不高,苏溪也不吃了,擦了擦手,坐到南枝身边,有些担忧的开口,“上次你不是说,幼儿园里出事的时候,你正在医院里看胃病吗?验血的结果你还没有拿,而且病也没有看完,要不然今天再去看看吧!” 她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其实原本她也不矫情的,可最近这个胃口实在是难受得紧,在电梯里的时候,陆怀山又给她把过脉,也确实证明了她胃口出了毛病,不看好像也不行。 “行,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你陪我一起去医院吧!”南枝放下怀中的抱枕,从沙发上起身。 苏溪点了点头,“那好,我也先去换身衣服。” 可就在这时,南枝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她看着上面的陌生号码,一时间有些愣神。 苏溪凑过来看了一眼,“还是个座机号,现在很少有人用座机通电话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南枝又何尝不知道,她的手机只要是座机号,除了监狱那边打来的,几乎就没有其他地方了。 可监狱那边她的父亲已经很久没有传来消息,她这一年差不多也就去看一次,几乎没有什么关联,这时候又有什么事儿了? 犹豫过后,南枝还是选择接听电话,而接听之后,也确实证明了这个座机号就是监狱那边打过来的。 对方简明扼要,称她父亲想要见她,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她相谈。 挂断电话后,南枝也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给了苏溪,苏溪则是有些不明白了,“从小到大,你爸对你都不关心,现在又有什么重要的事和你谈?而且,你爸进去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了,怎么那重要的事儿,就在今天想起来了?” 南枝语气尽显无奈,“不知道,我觉得还是去一趟吧!要不然,让他联系到我妈他们,在国外也得给我打电话折腾,南堃现在好不容易稳定了,我也不想让他们再回国了,过年忙完幼儿园这些事,咱俩就当散心,去国外找他们过年。” 第二百零三章:关于身世 苏溪反正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去哪过年都一样,再说了,这么多年她也是一直跟着南枝过,这次出国过年,那只能说是更好了,正好她也不想留在家里。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紧去一趟监狱那边,南枝家里从小重男轻女,在苏溪看来,她们两个只是情况不同的两个可怜人罢了。 就南青松那个人,对于南枝,没有一点爸爸的样子,从小到大,南枝都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后来南家出事,南青松进去了,这下子更是成为了全家人的累赘。 要知道,面对那样巨大的外界舆论压力,还有巨额的赔偿,南枝一个精神病弟弟,一个瘫子妈妈,当然所有的重担就落在了她身上。 导致后来这件事过去之后,南枝也没怎么去监狱里看过南青松。 至于陈玉秀腿脚不便,再加上家庭变故的冲击,更是没办法去,南堃那就不用说了,所以,南青松在监狱里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不过,南青松还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南枝,这次也是第一次,要不然南枝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生怕踏实了好几年的南青松,不知道又要作出什么妖来? 苏溪没让南枝开车,也是因为这两天南枝实在折腾坏了。 等车子停到监狱外面的停车场后,南枝开始进去办理相关手续,直到中午才见到南青松的人。 这次相见,南青松比上次又老了许多,头上的白发也越来越多,不知是什么缘故,脸色看起来也很憔悴,像是那种得了重病的人。 “爸,你这么着急让相关人员联系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南枝看到对面的人坐下,直奔主题。 南青松看着她,眼神有些奇怪,久久没有说话,也没有眨眼,像是思绪万千,又像是心里犹豫。 半晌,南枝皱了皱眉,“爸?” 南青松这才回神,吸了吸鼻子,长叹一口气,道:“吱吱,你妈妈他们都去国外了?” 关于陈玉秀和南堃的事,当时南枝就托人把这个消息传进来过,所以南青松知道。 她点了点头,“嗯,他们在国外,一切都好,这几年暂时不会回来了。” “小堃他……” 南青松还是难掩对儿子的关心,却从始至终没有问一问,南枝最近怎么样? 南枝似乎已经习惯,直接打断,“挺好的,放心吧!” “嗯,那就好。”南青松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又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南枝,“吱吱,那你……” 从小到大以来,南枝永远是排在最后一位的。 甚至有时候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人家不都说,爸爸和女儿才是最亲的吗? 为什么她的爸爸从来都不喜欢她? “我也好,放心。”南枝的语气越来越淡漠。 南青松也看出来了,她是不想再继续聊,所以便直奔主题,“吱吱,其实今天爸爸叫你来,是想跟你说一说,关于你身世这件事。” ‘身世’? 这仿佛是一个很讽刺的字眼。 导致南枝都是一脸懵,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来的身世?” 她的爸爸不就是坐在对面的这个劳改犯,她的妈妈和弟弟也已经被她安排到国外去了,她还能有什么身世? 再看南青松,也是一脸为难,双手用力搓脸,似乎不知该如何对南枝开口。 “吱吱,其实这件事,你妈早应该在我被判刑之后就告诉你的,可能是因为她害怕,也可能是因为她的状况,还有小堃的状况,都有些离不开你,所以才一直瞒着你的吧?”南青松缓缓开口。 “我们……我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 这一句话冒出来,南枝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跳了两拍。 这怎么可能? 她是完全不相信南青松说的这话,甚至她会以为,是南青松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 毕竟一直以来,南青松就是擅长谎话连篇。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南枝情绪有些激动。 南青松只好尽量安抚,因为如果一会突发什么状况的话,他们的对话可能就要被终止了。 “吱吱,你听我说,当年我们也是无意间捡到你的,那个时候我和你妈刚结婚没两年,人们思想也都腐旧一些,就想生个自己的孩子,也没打算要你。当时想的是给你送到福利院的,谁知,我妈,也就是你奶奶,她非说收养个女儿,将来就能生儿子了,说什么都要我们收养你,久而久之,我俩动摇了,最后才决定收养你的。” “刚开始收养你的那几年,你妈肚子还是没动静,我们就有些失望,甚至也不怎么喜欢你,觉得被骗了,又觉得很傻,这样的传言也听。可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又过了几年,也就是你十几岁的时候,你妈还真的生了你弟弟。” 南枝已经震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双手攥紧,浑身绷着一股劲的听南青松说。 “吱吱,其实一开始我们希望的就是有自己的孩子,要知道,有了小堃我们算是老来的子,又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格外心疼?这也就造就了你以后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我们重男轻女,都像是我们在偏向你弟弟。” 意识到南青松的话说得差不多了,南枝才咬着牙,强忍着情绪开口问道,“那……那你们是从哪里把我捡回来的?我的亲生父母又是谁?” 南枝突然间有些理解,为什么南青松一开始见到她之后,要问南堃和陈玉秀的情况,这大概就是在确定好他在乎的人已经万无一失之后,南才会把真相告诉她的吧? 她曾经认为最重要的家人,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每一天都在算计着她,就连最后说明情况,揭开这真相大白的时候,也还要算计她一把。 “我……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见到你的时候是在家附近的门口,那一年正是冬天,外面天寒地冻得严严,听到有一个孩子的哭声,还以为是小猫小狗要被冻死了,结果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可当时的你已经有差不多一岁大了,并不是刚出生的婴儿,身上带着血,可见不是平常来的。”南青松的语气逐渐严肃。 “后来我和你妈也怀疑过,也许是你的亲生父母得罪了什么人,所以被人给害死了,而你被那个好心人,又或者被什么知情的人随便的带了出来,就放到了我们那片居民楼的附近。” 关于南青松后面补充的这句,南枝根本没有听进去,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监狱里出来的。 只感觉整个人浑浑噩噩,像是一阵风吹来,就能随时把她吹倒一样。 第二百零四章:孩子死了 苏溪看她这副样子,赶紧迎着她跑了过来,“吱吱,你这是怎么了?” 此刻南枝的脸色一片惨白,双眼无神,在苏溪扶过去的那一瞬间,她的身子都是飘忽的,如果不是苏溪及时扶住,她可能已经瘫软到地上了。 “天啊,怎么见了你爸一面,人这样了?”苏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赶紧将南枝拖进车里。 然后她再坐到驾驶座,看着副驾驶依旧失魂落魄的南枝,继续问道,“吱吱,你别吓我,有什么事跟我说啊!” 南枝逐渐回神,缓缓转头对上苏溪焦急的视线,“刚刚……” 一开口,她竟是犹豫性的顿住了。 似乎经过很严重的心理斗争,她才再次试着开口,“刚刚我出来的时候,监管人员和我说,我爸……他得了癌症,可能就是年后的事了。” 苏溪也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严重,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南青松再怎么不好,那也是南枝的爸,她想安慰,却怎么开口都不合适。 还真没有让苏溪觉得难的事,可能这就是其中一件了吧? “那个……吱吱,你别难过,说不定……说不定是医生检错了呢!”苏溪轻轻拍了一下南枝的肩膀。 南枝此刻思绪万千,也是一副茫然的状态。 在她刚刚和南青松见完面之后,相关负责人确实把她叫去谈话了,而谈话的内容,就是她刚刚和苏溪说的。南青松得了食道癌,最多撑过这个年,毕竟这种癌症无法治愈。 “开车吧,苏溪。”南枝声音有气无力。 苏溪点了下头,并没有说别的,开车直接带她离开。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在说话,车速很慢很慢,也是为了让南枝心情放松下来。 快到铂悦府时,南枝才突然开口说话,“苏溪,你安排一下,陪我出一趟国吧!” 苏溪怔愣一下,然后痛痛快快答应,“好。” “那幼儿园这边呢?” 南枝,“马上就放假了,我让相应的负责老师安排放假,我们提前走,至于明年开学,待定,但肯定不会在这个城市了。” 苏溪明白,也自然懂她这是什么意思。 之后没有多问,两个人一同上楼。 南枝之所以要出国,就是因为她要找到陈玉秀,当面问一问,南青松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不相信,不相信从小到大的家竟然不是她的家,而她原本的父母还有弟弟,也竟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这让她怎么接受? 她没有告诉苏溪,并不是因为她不信任苏溪,而是一切还未有准确的定数之前,她想抱有一丝幻想。 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回来之后南枝就要订机票,因为苏溪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收拾行李还有订机票什么的,她就都揽了过来。 南枝只有一个要求,越快越好。 这一个越快越好,直接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就出发了,甚至所有人都不知道。 这一夜,南枝睡得极其不安稳,第二天人还是没精神的状态,像是病了很久,身体早就垮了一样。 她这边刚一出门口,就碰到廖阿姨在铂悦府大门口等着。 南枝有些疑惑,但这么冷的天,廖阿姨岁数也不小了,在这等她着实有些不合适,于是她赶紧小跑过去,拉住廖阿姨问,“廖阿姨,你怎么会在这?” 廖阿姨还是和以前一样,满脸和蔼的笑容,“先生说最近你身体有点不好,让我来给你送药。” 说着,廖阿姨从包里掏出一个透明玻璃的小药瓶,没有任何标签,干干净净,但能看到里面是白色的小药片。 南枝皱了皱眉,“他不是中医吗?怎么也负责开西药了?” 廖阿姨一脸为难,“这……这我就不知道了,对药物这方面我是一窍不通。反正先生说了,你吃点这药,对你身体好。” 南枝眉头皱得更紧,显然是不想接。 廖阿姨见状,只好打起感情牌,“吱吱啊,你看这么冷的天,我都在这等你半天了,你要是不接,我回去没办法和先生交差啊!” 偏偏这时苏溪也开车出来,滑下车窗催促道,“吱吱,要快一点了,我们飞机要晚了。” 廖阿姨听闻,赶紧追问,“吱吱,你要出门吗?” 南枝点头,“嗯,廖阿姨,我有点急事,要出国一趟。” 说着,把药瓶一把拿了过来,“药我收下了,时间也真的来不及了,您赶紧自己打个车回去吧!” 这么长时间以来,廖阿姨虽然是陆怀山那边的佣人,可对她也是真的好。 就算是陆怀山付给她佣金,但长久以来的照顾也让南枝感受到了温暖,所以最起码的尊重也是要有的。 她急急忙忙地跑上车,廖阿姨则是在后面追着嘱咐,“你跑慢点,别着急啊!” “还有,那个药是一天一片,你千万记得吃啊!” 苏溪启动车子,南枝举着药瓶,朝车后的廖阿姨摆了摆手,然后车子消失在道路尽头。 廖阿姨看着走远的车子,长叹口气,拿出手机,给陆怀山拨过去了电话,“喂,先生,南枝说她有急事要出国一趟,现在人已经走了。” 陆怀山那边刚刚起来洗漱,听到这个消息,牙刷登时掉在地上,“她和谁?” 其实听到‘出国’这个字眼,他第一反应就是和闻野,甚至已经脑补出很多画面了。 紧接着,廖阿姨回答道:“和她的闺蜜,苏溪。” 陆怀山这才渐渐放松下来,嘴角也不自觉地有些松动上扬的痕迹,“嗯,我知道了,药你给她了吗?” “给了。”廖阿姨回答道,“按照您说的,她可能是不好意思,接过去了,也答应要按时吃了。” “好,辛苦你了,廖阿姨,你收拾收拾,提前回家过年吧!”陆怀山语气难得没那么冰冷,“今年的奖金我一会让刘畅打给你。” “好的,好的。”廖阿姨高兴的合不拢嘴,在外面挨冻都值了,“谢谢先生。” 挂断电话后,陆怀山刚要给刘畅打电话,说廖阿姨工资和奖金的事,刘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手机正好在手边上,所以接听的很快,“怎么了?” 因为刘畅这两天一直在盯着医院里,麦苗在幼儿园摔到那件事,现在打电话,多半也是那件事。 “陆总,出事了。”电话那头,刘畅的语气极其紧张。 陆怀山继续淡定地问,“是医院那边出了什么事吗?那个孩子不是马上就要出院了吗?” 刘畅,“就这个节骨眼上,孩子……孩子突然死了!现在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恐怕南枝小姐也要配合一下,幼儿园方面估计暂时要关闭了。” 陆怀山眉头紧锁,刚刚廖阿姨说南枝有急事要出国,到底是什么事? 现在家里又出了这种事,会不会有影响? “这样,刘畅,你先疏通一下关系,将这件事压下来,不要让南枝知道,尽快查清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陆怀山头脑清晰地吩咐着,“其次,帮我查一下,南枝这两天去了哪?都是知道了什么消息?” 第二百零五章:不想娶我直说 刘畅的办事效率一直都是最高的,没用几个小时,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查出来了,并且一一报告给了陆怀山。 陆怀山也自然知道南枝到了监狱之后,见到南青松,两个人都是说了什么,更加清楚了南枝这次出国的主要目的。 所以,这个时候他更不能让幼儿园的这次意外,成为牵绊住南枝的主要因素。 “刘畅,你亲自去一趟幼儿园那边,以我最大股东的身份,告诉那里所有的老师和负责人,任何人不得将这件事透露给南枝。”陆怀山接着安排后面的事,“至于遣散费和工资以及赔偿方面,通通从陆氏集团出,一定要尽最大的能力,去安抚这些学生家长以及老师。” “好,我知道了陆总,我这就去办。”刘畅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陆怀山抓紧叫住了他,“还有医院那边一定要请最权威的医生,最好是有市人民医院的齐院长在,然后请陆氏集团最好的律师过去,全权接手所有事宜,一定要说服麦苗家长做法医鉴定。” 这件事情原本也不难,至于出了什么意外,只要一查到底,到最后该赔偿赔偿,该怎样就怎样。 可是难就难在,出了这事之后,麦苗的家长就一直不同意将自己的女儿解剖,做法医鉴定,说什么孩子都死了,不想让她不完整,也不想被刀子划得乱七八糟。 这个理由虽然很牵强,但如果家长不同意做法医鉴定的话,那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即使最后能够私了,用钱解决的话,那对南枝。以及这个幼儿园的名声,也是有很严重的影响。 陆怀山自然是不在乎,其他人也更加不在乎,可如果南枝知道的话,她一定是那个最在乎的人。 这才是陆怀山一直尽心尽力解决的主要原因。 “好的,陆总,我会请最好的律师过去,也会在医院疏通所有关系,请最权威的法医,和外科医生的在场,这件事情我知道应该怎么做。”刘畅非常认真地回答到。 关于流畅做事,陆怀山一直都是最放心的,毕竟刘畅是他的人,虽然他不在陆氏集团任职,可公司那边的一举一动,刘畅都在帮他留意着,这么多年也是刘畅一直在集团那边盯着。 否则,将整个陆氏集团全权的托付给陆振廷,他还真是不放心。 这边,刘畅刚刚走后,陆怀山诊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因为这些事儿他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头也没抬地冷声道:“今日不接诊,请去挂号台挂其他医生的号。”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越来越近,他仿佛已经察觉到是谁来了。 再抬头,果然对上了沈梨初那张高贵冷艳的脸。 她一身裹身鳞片长裙,上边还有一件貂毛披风,头发随意用发夹夹在脑后,平易近人中又带着几分不可靠近的危险。 “你怎么来了?”陆怀山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低头整理着手里的资料。 沈梨初也毫不在意。她走到陆怀山身旁,后臀倚着桌边,双手抱肩,就这样直直地盯着陆怀山看,末了,嘴角稍稍勾起,“怎么?作为你的准未婚妻,还有一个月就要和你结婚的女人,还不能来你的工作单位看看你了?又或者说,我的出现让你不满意了,那你更希望是谁呢?” 陆怀山面无表情,似乎压根就不太想搭理,“年底了,事情多。” 这样的回应简单又敷衍,沈梨初自然是了解的。 她有些不服输地伸手勾住陆怀山的领带,将他整个人往自己跟前带了带,“陆怀山,我们都快结婚了,你该不会是还放不下那个女人吧?” 陆怀山掀起眼皮,“那你呢?又有没有全身心地放下那个男人呢?” 沈梨初愣了一下,“谁?汪上砚吗?他早就成了我前夫了,我不是没有和你说过,他对我并不好,并且我后面的那些遭遇都是出自他的手,所以我恨他。” “你的恨还真是挺廉价的。”陆怀山冷笑一声,语气若有深意,“恨他还能和他一次次的见面,上过床吗?回国后都不止一次吧?” 沈梨初一把推开他,带着几分怒气道,“陆怀山,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呀?据我所知,即使我们快结婚了,这段日子你和南枝也没有断了联系,你也没少去找她,你们两个人又是在哪翻云覆雨了呢?” “所以,我们之间讨论这个没有什么意思,既然你想要进陆家的大门,那你只管等着进就好。”陆怀山的语气越来越冰冷。 沈梨初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道,“怀山,既然你对我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浓烈的爱意,又为何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放弃找我,并且历经千辛万苦之后,在国外找到了我,又把我带回国呢?” 说到这个,陆怀山愣住了。 半晌过后,他才逐渐开口,“梨初,那你告诉我,当年你是为什么要诈死出国,并且能做到这么多年都杳无音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呢?” “之前说过的理由就不要再说了,别说我不信,你就是放在大街上,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么你就不会在我找到你的第一时间,我让你回国,你就回国了!”陆怀山又补充了一句。 沈梨初站直身体,身材被这裙子衬托的又纤细修长了一些,“陆怀山,你怎么就不能想一想,我是在看到你之后,内心所有的防线通通崩塌,我以前所坚守的一切,包括自己做的错误的决定,选择了错的路,我都后悔死了,只想和你永远地在一起。” “呵呵。”陆怀山嗤笑,“梨初,既然你这么爱我,还能一次次去见汪上砚?甚至他一个电话,你立马就要飞去国外与他见面,这似乎只有两种解释能够说得通,第一个是,你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阴谋,第二个就是,你们之间有割舍不断的爱意。” 沈梨初怔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片刻,她抄起桌子上的文件夹,朝着陆怀山扔了过去,“陆怀山,你要是不想娶我直说,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成天躲着我,婚礼不安排,婚纱不陪我试,结婚照也不照,证也不领,你当我是个傻子?你的魂儿早就被南枝给勾走了吧?她出国了,你怎么不跟她一起出?还留在这干什么呢?” 说到这,陆怀山带着压迫性地抬起头来,视线直直地撞进沈梨初的双瞳,“你怎么知道南枝出国了?” 第二百零六章:千里迢迢追寻真相 这种强烈的压迫感对于沈梨初来说,压根就不算个什么。这么多年她在国外,也算是什么都经历过,也什么都见识过了。 若提起当年为什么诈死出国,恐怕最真实的原因,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跟她对门住着,她一大早就折腾那两个行李箱,呜了哇啦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要出国一样。” 沈梨初眼里满是不屑,摆弄着右手精致的指甲,也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 这时,陆怀山从椅子上起身,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缓步朝她走近。 等到二人鞋尖相抵,他才声若寒潭地开口,“师父的葬礼,你为什么没有参加?” 沈梨初眼神闪躲,“我不知道。” 陆怀山冷笑着轻点下颌,“是,别人或许可以说不知道,因为师父交代过,一切从简,且不让通知业内任何人。但你不一样,梨初,我记得我给你发了不止一条消息吧?” 沈梨初面色逐渐有些冷,“我说了,我不知道,那些天我手机坏了,换手机呢!” “还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承认?”陆怀山逼问。 沈梨初似乎已经顶不住了,她一把推开陆怀山,迈步就开始往门口走,同时语速极快地说道:“意大利和法国两大品牌的设计师,已经把婚纱和西服送到了陆家,抽空你去试试喜不喜欢,一个月的时间还可以改,晚了,你喜不喜欢也得接着。” 话落,她拧动门把手,脚步也顿了一下,“陆怀山,其实……当年我是真的喜欢你。” ‘啪嗒’一声,诊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陆怀山没有追出去,也没有追问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相反,有些事他或许比沈梨初还要清楚。 也更加明白,当初黎老为什么在临死前,一定要回到这座城市,回到这里逼他一把。 现在,他内心一直没有解开的结,似乎已经慢慢解开了。 真相只差一个承认,但却显得无关紧要了。 这次南枝从国外回来,时间上应该刚刚好,他准备的也差不多,是时候让这么多年的执念有个结果了。 另一边,南枝和苏溪出国这件事,原本就没让闻野知道,也可以说,她俩根本没做好任何准备,就这么匆匆地出了国。 一落地,且不说气温和时差的变化,就单单这个语种不同,给她俩都整够呛。 还好,苏溪提前下载了翻译软件,这才一路用着,一路找了个看上去还不错的酒店。 “不行,吱吱,咱俩必须休息一下,否则我觉得我们会客死异乡。”苏溪人都要挂了。 她从来不知道,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竟然是这种感受。 “这特么小说里不都是骗人的吗?”苏溪边拖着行李,边抱怨,“还总裁来来回回的飞国外,像坐过山车似的那么简单,扯淡,这十几个小时,不把总裁狗给累残?” 南枝原本情绪就不高,此刻也是因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再加上身体缘故,实在有气无力, 可就算这样,她还是声音虚弱地回了一句,“总裁坐的都是商务舱,我们是经济舱。” “……”苏溪愣了一下,“靠,还真是这么回事。这世界真尼玛不公平,毁灭吧,累了!” “好了,前面就到了。”南枝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酒店。 这是离机场最近的酒店,苏溪说的没错,他们要想顺顺利利的办完后面的事,最起码要先保证自己是健康的,还能继续折腾下去的。 虽然心有不安,好在已经到了国外,休息一天,倒时差,明天一早她就去闻家找陈玉秀,当面问一问,南青松说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她低估了这件事在她心里的重要性,即使在飞机上没睡,现在到了酒店里,安顿下来以后,还是照样睡不着。 脑子里就像是过电影一样,把她从小到大的事情都过了一遍。 南家是重男轻女不错,可对她也算是倾心灌溉,如果不是高考那年她出了车祸,陈玉秀也因此瘫痪,那她想,她现在一定是高才生出身,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偏偏,所有的事情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般,都是猝不及防的发展了。 一整夜的时间,南枝睡得非常不安稳,晚上吃了点意大利面,也不知道是没煮烂还是怎么的,吃完了她胃就觉得不舒服,结果吐了一夜。 突然想到廖阿姨给她的药,大概是因为出门在外,那种思乡之情也越发浓烈,所以她就更加不好意思,拿出一颗药,和水咽了下去。 快天亮时,才沉沉睡了一觉。 等到她醒过来,原本大大咧咧的苏溪,早就收拾好了一切,只等她起床就走了。 “不好意思,溪溪,我睡得太沉了。”南枝迷迷糊糊的就要起床。 苏溪赶紧将她按了回去,“不差这几分钟,你先醒盹,别一会低血糖了再晕倒。” 南枝微微点头,紧接着,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焦急开口,“对了,车订好了吗?” “订好了,放心吧!”苏溪拍了拍胸口。 等她起床,洗漱完毕,两个人这才坐车去了闻家。 闻野的父母南枝是见过的,虽然不熟,可大概也知道是过来看望她妈妈和弟弟的,招呼得很热情。 “南小姐,你这次出国,小野不知道吗?”闻母问道。 如果闻野知道的话,肯定要提前电话通知他们,绝对要怕他们怠慢南枝的。 既然没打,那就证明闻野是不知道。 南枝礼貌地扬起嘴角,“是这样的,阿姨,我这次出国是找我妈有急事,没来得及通知闻野,不过和我妈聊聊,马上就要回去的,你们倒是也不必因为我来,特意给闻野打个电话。” 闻母微微点头,“哦,这样啊,那我带你去看你妈妈?” “好,劳烦您了。”南枝也没客气。 要说起来,这闻家也是足够有边界感,陈玉秀他们在国外住的房子,既没有离闻家很近,也不算远,保留了能频繁走动,也保证了各自的私人空间,走路大概十分钟就到了。 到了门口,闻母笑着说道:“你妈妈见到你一定很开心,我就不进去了,小堃现在正放假,和你闻叔叔在一起工作,我去公司通知他一声,也让他赶紧回来。” 南枝笑着点头,“好的,谢谢您了,阿姨。” 闻母摆了摆手,满脸含笑,转身离开。 关于南堃上班这个事,也是趁着放假在闻家的公司里当个小保安,算勤工俭学,也是南堃自己要求的。 闻母走后,南枝想都没想,直接推开大门跑了进去。 陈玉秀看到她先是一脸震惊,随后才开口问道:“吱吱,你怎么来了?” 看到陈玉秀还是坐轮椅的,南枝的心瞬间有些软,但想到监狱里南青松和她说的那些话,她赶紧跑过去抓住陈玉秀的手,蹲下身,认真地问,“妈,你告诉我,我真的不是你和爸亲生的吗?” 第二百零七章:晕倒 陈玉秀原本见到南枝也是很开心的,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南枝一开口,竟然把尘封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给抖了出来。 这一刻,陈玉秀整个人是懵的,她似乎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南枝根本不死心,继续追问,“妈,我问你话呢,我到底是不是你和爸亲生的?” 陈玉秀回过神来,看着南枝眼神有些许闪躲,“说什么呢?你这孩子,千里迢迢来这我还以为你是要陪我们过年来的,结果怎么冒这种疯话?” 说着,陈玉秀甩开南枝的手,转动轮椅想要转身,却被南枝一把按住轮椅,没有任何要放她走的意思。 南枝双手撑在轮椅两边的扶手上,她弓着后腰,居高临下看着陈玉秀,眼神无比坚定,“我只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和爸亲生的?如果不是,那我的亲生父母又是谁?这么多年,你们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如果说,南家需要她这个孩子,那她可以理解为,他们不让她知道,是真的怕失去她。 可事实是,南家并不需要她这个孩子,也早就有了南堃,他们在这么不待见她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告诉她身世一事,让她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彻底脱离南家。 陈玉秀见南枝的情绪这么激动,脸扭得更远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南枝眼眶有些湿润,“这些,都是我去监狱里看我爸,他亲口告诉我的!” 陈玉秀倒吸一口冷气,瞪大双眼的看着她,“青……青松亲口告诉你的?” 南枝眼泪‘啪嗒’掉了下来,她抬起手臂,半掩面的转过了身,声音哽咽道:“我爸……他得了癌症,活不久了。” 陈玉秀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像是挨了一记重锤,如果不是坐着轮椅,她可能已经跌到地上了。 “什么时候的事?”陈玉秀一把抓住南枝的手腕,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要说起来,南青松对于这个家做的贡献并不多,但也不少,最起码至死都要在监狱里度过。 当年南青松算计姜家,导致姜氏破产,姜明绪的父母在开车赶往公司途中,也因为受不了打击,车速过快,和另外一辆车相撞,当场去世。 南青松因为重大经济犯罪,被判了无期。 到最后,南家也是什么都没落着。 如果不是南枝苦苦撑着,可能陈玉秀还真的坚持不住。 所以这么多年,陈玉秀对南枝,大概只剩下利用了。 利用南枝对他们的亲情,来维持他们最基本的生活和活着。 谁让南堃后来变成那个样子,是真的离不开人呢? “我要回去看你爸。”冷静下来,陈玉秀提出要求,“和你爸见一面,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南枝紧紧咬着下唇,答案已经非常显而易见,只差一个过程和解释了。 她捂着脸,一直在哽咽着流泪。 她想象不到,她的亲生父母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才能把自己的孩子弄丢。 不对,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弄丢,而是特意给了南家。 那她就更想不明白,谁能那么狠心,把自己的孩子给一个无亲无故,压根就不认识的人? 察觉到南枝的难过,陈玉秀伸手拉了拉她的手,“吱吱,妈知道你心里难以接受,可你想想,从小到大,我们虽然对你没有对小堃那么好,但我们终归是爱你的,对不对?” “小堃是我们老来的子,意义不一样,后来又得了那种病,自然就宝贝一些,可如果说,在我们心里,没有拿你当亲孩子养,那绝对是冤枉我们。否则,我早就可以告诉你这一切,让你离开南家。” 面对陈玉秀说的这些,于南枝而言,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她要知道的真相知道得差不多了,这就够了。 至于陈玉秀说要回国见南青松最后一面,这当然也是正常的,她也早就准备好了,要为他们安排。 南枝长呼一口气,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刚要开口说话,房门就被人猛地推开,紧接着,南堃一脸兴奋地从外面跑进来,用力抓住南枝的手,“姐姐。” 这一声‘姐姐’,直接让南枝心软到极致。 对她来说,南堃就是她的弟弟,就是她的手足至亲。 她替南堃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宠溺地问,“怎么跑这么急,一头汗。” “闻阿姨说姐姐来了,我就赶紧跑回来了。”南堃因为长期不说话,现在虽然能正常交流,但发音还是有些不准。 南枝微笑,“嗯,你们出国我就没过来,现在正好年底,忙完了就过来看看你们。” 南堃抬头,注意到南枝眼角的泪痕,他伸出大拇指,抚过她的眼角,疑惑道:“姐姐,你哭了吗?” 南枝赶紧摇头,“没有,就是好久没见你和妈妈,有点想你们了。” 陈玉秀一直背着他们偷偷抹眼泪,这时候南堃就是再傻,也大概猜出来了些什么。 “妈,发生什么事了?” 面对南堃的追问,陈玉秀强忍着情绪回答道:“小堃,这次你姐姐是来接我们回国一趟的,这不年底了吗?你爸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在那边,我们趁着年前过去看看他。” 南堃还是觉得不太对劲,看了看南枝,又看了看陈玉秀,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南枝的身体微微晃动起来。他本能地伸手扶住南枝,焦急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南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头就有些晕,像是低血糖一样难受。 她原本想摇头,告诉南堃她没事的,谁知道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感觉眼前一黑,在南堃的呼唤声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仔细想想,她确实病了很久了,偏偏这段日子以来,她身边的问题和事情就源源不断,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样,一件接着一件地,导致她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好好的看病。 南堃终究是年纪小,再加上在异国他乡,手足无措之下只好求助闻家,将南枝第一时间送去了医院。 也恰好苏溪就在闻家等着南枝,是一起去的医院。 等南枝再醒来时,外面天都快黑了。 苏溪见她睁了眼,这才后怕地拍着胸脯,声音带着哭腔,“谢天谢地,你终于是醒了,我要被吓死了知不知道?” 南枝感觉有些虚弱,浑身无力,只得蠕动干裂嘴唇,轻声问道:“溪溪,我这是怎么了?” 苏溪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宝儿,你自己怎么了,你不知道?” 南枝更加疑惑,“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猜,尤其在这种情况下。” “你在国内的时候不是验了个血,报告你拿了吗?”苏溪突然调转了话题。 第二百零八章:突发心脏病 南枝现在心里乱成一团,她有些烦躁地撑着胳膊坐起身,“我哪还有心情管那个,反正不是什么死人的病。” 苏溪被噎了一下,“确实不是什么死人的病,是多活一个人的。” 南枝皱眉,“苏溪,我现在都这处境了,你在奇奇怪怪说什么?” 苏溪搬了把椅子,认认真真的坐在她病床边,“你晕倒之后,我们把你送医院,这边医院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你手机就接到了国内的电话,我看是座机号码,所以就帮你接了,是医院的,通知你去拿验血结果。” “然后你这边本来就突然晕倒,我怕有什么病国内外治疗上不一样,又多嘴问了一句检查结果,他们说你的hcg数值超出正常参考范围,建议你做彩超复查。” 南枝隐隐猜出些什么,她只感觉浑身一阵冰冷,仿佛在这一瞬间,脑子就被清空了似的,变成一片空白。 几乎愣了一分多钟,苏溪又被她这样子给吓坏了,于是伸手在她面前摆了摆,“吱吱,你怎么了?是我没说清楚吗?不是有什么大病,我问医生了,hcg数值表示你可能怀孕了,这边医院的结果一会拿过来,所以我们一会就知道了。” 南枝回过神来,她一把抓住苏溪的手,整个人非常激动,“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苏溪摇了摇头,“没有了,虽然说是南堃和闻家阿姨和我一起送你过来的,但南堃还要照顾你妈,闻家阿姨那边出来的匆忙,我就让他们先回去了,估计晚一点都会过来。” 南枝,“快,苏溪,去找医生,拿检查结果,并且嘱咐医生,这件事对任何人都要保密。” 这一刻,苏溪有些震惊,她原本以为,南枝有了这个孩子会很高兴,毕竟之前关于南枝身体的事,她也是多少知道一点。 若说南枝不喜欢陆怀山,那是谁都不信的。 现在怀了自己爱的人的孩子,她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要保密。 不过,作为南枝最好的闺蜜,苏溪也是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跑出病房,直接去了医生的直接办公室,将这件事情很快办妥。 等回来后,她还跑得气喘吁吁,“吱吱,我都办妥了,这里的医生表示,他们国家医院对病人隐私方面很是重视,绝对不会透露病人的隐私半个字,让我们放心。” 南枝抿了抿嘴唇,“检查……检查结果呢?” 苏溪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有些微微颤抖地将检查结果递给了南枝,然后又用手机翻译软件,将检查结果拍照识别,手机上显示的正是和国内结果一样,只不过hcg数值在翻倍上涨。 “吱吱,我问了,医生说hcg数值翻倍上涨,证明你是宫外孕,而且这彩超结果显示,确实是宫内受孕,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苏溪解释道。 南枝说不清楚自己此时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但她的手却不自觉地抚上了小腹,这里面已经孕育出了一个小生命,还是她和陆怀山的孩子。 曾经两年的时间,她和陆怀山在一起无数次,都没能怀孕,甚至她还看了很多医生,事实证明她这辈子都很难再有自己的孩子。 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都成为了她心头的一根刺。 却从未想过,上一次在酒吧的楼梯间里,那样的环境,完全投入不进去的过程,和草草结束的结果,最后却在这个不经意的意外中,成就了一条新生命。 这好像是上天和她开的一个玩笑,很荒唐的玩笑。 如果她能早点怀上这个孩子的话,那她和陆怀山之间的感情,是不是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但这只是她想的结果。 现实就是,陆怀山还是选择了白月光,沈梨初在陆怀山心中的地位,永远无人能撼动。 所以,她的孩子也只是她的孩子,与陆怀山无关。 她更不会用这个孩子,去要挟陆怀山,毁掉陆怀山和沈梨初即将到来的婚礼。 办完这一切之后,南枝趁着南堃和闻家人没有来之前,直接让苏溪办理了出院手续,两个人回到了闻家附近的酒店。 等到南堃再找到南枝的时候,她们已经是在酒店里了。 “姐姐,你怎么能一个人出院呢?”南堃推着陈玉秀的轮椅,脸上满是担忧。 南枝看着他们,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我没什么事儿,就是坐飞机时间太长,再加上没有吃好喝好休息好,所以血糖有点低才晕倒的,大夫说没什么问题,回来好好休息就行。” 陈玉秀这时自己转动轮椅的轮子,朝着南枝走近几步,又伸手拉起南枝的手,“吱吱,既然你身体这么不好,那我们缓两天再回去吧,要不然这一坐飞机又是十几个小时。” 南枝应该本能拒绝的,可现在她的身体却是有些吃不消,这个孩子来的太不容易了,也许这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做妈妈的机会,她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差错,现在也只能一个人捂着这个秘密,暂时答应下来。 见她点头,陈玉秀又微笑着说道,“吱吱,我想通了,或许你爸现在的结果,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是啊,比起那一道道高墙,和数不完的日子,也许提早结束,生命对于南青松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可这些对于南枝来说,似乎变得不太重要了,哪怕是她的身世之谜,也已经不太重要了。 她只想好好地保护好肚子里这个孩子,眼光向前看,而不是纠结已经过去的事。 当然,如果在这个过程当中,能够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或者在以后生下孩子之后,能够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这也是一件好上加好的事儿。 见南枝没有任何在纠结身世之谜的意思,陈玉秀也略感到有些轻松,于是提议出大家在一起吃顿饭,顺便也叫上闻野的父母。 可谁知,就在苏溪和南枝与陈玉秀还有南堃回家路上,路过闻家时,打算一起叫着闻野的父母,他们却一脸不好意思的表示,今天的晚饭吃不成。 “叔叔,阿姨,你们是有什么急事吗?”南枝察觉出,对方并不是不想和他们吃饭,更像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儿。 闻母点了下头,直言道:“在国外,华人一派的商人就那么几家,我们家的生意一直做得很好,也是因为和这里的商业龙头宋家有来往,可就在昨天,宋老爷子突然心脏病去世了,我们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必须赶过去,否则你都进医院了,我这晚上不可能不去看你的。” 南枝一听,脑子里瞬间闪现出宋学文的名字,同时脱口问出,“阿姨,您说的宋老爷子可是和陆家交好的宋学文?” 闻母不知道南枝怎么也认识,但还是如实点头,“对,就是宋学文。” 第二百零九章:过于离奇 南枝和苏溪相互对视一眼,因为之前有求于人的事,所以苏溪对宋学文也是有所认知的,现在突然听闻宋学文去世了,这让两个人都很震惊。 “吱吱,这……”苏溪有些不知所以。 “南枝,你们是和宋老先生认识吗?”闻母又问了一遍。 南枝则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是这样的,闻阿姨,我们和宋老先生认识,和宋老先生的孙女宋京姝也认识,只是没想到偶然出国,还赶上了宋老先生这边突然去世,我想我和苏溪也应该一同过去看看的,不知道你们方不方便带上我们两个?” 情况本来就很紧急,闻氏夫妇知道的时候已经算晚了,现在更是没有时间耽搁,所以便立刻点头答应,带着苏溪和南枝一起去了宋家。 等到了宋家,入目是一栋非常豪华大气的欧洲建筑式别墅,只不过里里外外都透着一种压抑又沉闷的气氛。 门口的保镖胸前,分别着一朵白色的胸针别花。 可见宋学文去世的事儿是真的了。 直到这一刻,南枝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说去世就去世了呢? 直到由宋家的佣人将他们迎进了客厅,看到宋京姝一脸悲伤地坐在沙发上,身上黑色的长裙,显得她肤色有些过于惨白,双眼更是无神无力。 南枝和苏溪又是相互对视一眼,最后由南枝快走了几步,站到苏溪面前,轻声开口,“宋小姐,节哀。” 宋京姝似乎是没有想到在国外还能碰见南枝,并且南枝已经来到了宋家的家里。 她抬头,眼神万般复杂地盯着面前的南枝,久久都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显得奇怪又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旁边的闻母见状,轻轻地拍了拍宋京姝的肩膀,安慰道:“宋小姐,节哀。” 宋京姝看见闻母,便隐隐约约有些印象,大抵都是一些宋家的生意伙伴,可南枝能和宋家的生意伙伴一起前来,是让她没有想到的。 她缓缓地从沙发上起身,朝着闻母微微的点了下头,然后才看向南枝,“你怎么会在这儿?” 南枝,“我和苏溪出国是因为来看我妈,我妈他们一直在国外来着。上次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当面好好谢谢你和宋老先生,结果宋老先生就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感到很难过,听说后,就第一时间和闻阿姨一起赶过来了。” 宋京姝朝着南枝身后看了一眼,苏溪确实跟在后面。 这时候,苏溪见宋京姝注意到她,便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宋老爷子的身体不是一向很好吗?怎么突然就心脏病去世了呢,像你们这种有钱人,家里应该都有家庭医生的吧?” 其实苏溪就是想关心一下,更或者说,因为之前她对宋京姝的种种敌对,再到后来人家帮了她的忙,她实在不好意思,有些没话找话,只不过,这些话在此刻的宋京姝看来,却是带着更大的敌意。 紧接着,宋京姝的脸色立马垮了下来,“我们宋家是豪门没错,也确实有家庭医生,只不过,心脏病这种事谁又能说得好?况且,当天我和爷爷也没在家里,是在户外发生的这种突发情况,所以才没来得及,造成我爷爷的突然离世。” 南枝见状,赶紧缓和气氛,接过了话题,“那个,宋小姐你别介意,苏熙这人说话就是比较直,其实他也是想关心你。” 宋京姝微微点了下头,“嗯,我知道,我也是因为爷爷的突然离世,实在是太难过了,这两天眼泪都要流干了,所以可能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招待你们,别见怪。” “宋小姐,那宋老先生的葬礼是什么时候?”闻母在旁边问了一句。 宋京姝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大概三天后吧,原本这些都是应该尽快定下来的,可因为爷爷出事的时候,管家也受了极大的刺激,所以现在人还在医院里,我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和吱吱可以帮你的。”苏溪插了句。 南枝也表示道:“确实,这两天我们都会在国内,既然宋老先生的葬礼是在三天后,那我们会在参加完宋老爷子的葬礼之后再回国。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们大概也能算个朋友了,又是在这异国他乡,所以你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可以尽管开口。” “嗯,好,你们就等着三天以后参加爷爷的藏历吧,我有些累了,想上楼休息一下,就不陪你们了,请自便。”说完这句话,宋京姝便自顾自的上了楼。 看着他落寞又可怜的背影,闻氏夫妇包括南枝还有苏溪在内,谁都没有说什么,便直接从宋家离开了。 等出来再回到车上,闻父突然间开口说道,“刚才你们先进去的时候,我在外面找几个佣人打听了一下,这才了解到。原来是在昨天,宋小姐和宋老爷子去宋家别墅附近的山上观赏风光,因为那半山腰上有一处凉亭,是宋老爷子按照家乡的风格建造的,所以有特殊的意义,两个人在凉亭里就座了一会儿。” “可谁都没有想到,坐在凉亭里,就突然看到宋家别墅起火了,因为宋老爷子年纪大了,如果赶回去的话,肯定脚步很慢,就让管家先回去了。谁知道管家刚走没多大一会儿,宋老爷子就突发心脏病了,偏偏那随身携带的药还在管家身上,管家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将药物放下,这才造成了最后宋老爷的突发去世的情况。” “那管家又是为什么住院的呢?是受不了这个打击,还是怎么的?”苏溪一脸疑惑地问道。 闻父摇了摇头,“这个应该都有点儿关系吧,据说是管家当时听说宋老爷子出事,受不了这个打击,再加上救火的时候,吸入了大量的浓烟,对肺等器官造成了一些伤害,一直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了。” 南枝眉头稍稍皱紧几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宋家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而且又发生了这么离奇。 闻母则是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长叹一声,“这宋家在宋老爷子的领导下,一路走来多不容易,好不容易做成了这国外的商业龙头,现在宋老爷子却突然去世了,我看那个宋小姐稳稳弱弱的,不像是能撑起宋家这一片天的样子。” “听说以前还和国内的商业龙头陆家定了亲,原本要是能和陆家结婚的话,两家强强联手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不过现在看来这宋家大片产业,怕是要从此断送了。” 闻母说完,南枝的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如果不是因为她去求了宋老爷子帮助苏溪这件事儿,可能宋老爷子也不会这么快回到国外,也不可能发生像现在这样的悲剧。 更或许,已经在陆家那边要来了他们宋家想要的结果。 第二百一十章:被意外掳走 最近这些事,可以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多到让南枝心乱如麻,却也不知该从哪头整理。 来到国外的目的本来是要找陈玉秀问清楚身世的事,现在可倒好,陈玉秀还什么都没说,她就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还没从怀孕的这件事情当中醒过神来,又赶上宋学文突然去世,这种环环相扣的感觉,确实让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从宋家回来后,南枝让苏溪先回了酒店,她则是过去和陈玉秀还有南堃打声招呼,以免他们担心。 不管她是不是南家的亲生女儿,现在看到南堃能恢复得和正常人一样,还能亲昵地喊她姐姐,这也是让她觉得很高兴的。 回到陈玉秀这里,她的心情还是异常低落,至于南青松的事,陈玉秀也和南堃说了。 或许是因为南青松入狱的时候,南堃年纪还太小,所以对于南青松的感情,就一直处于比较平淡的样子。 “姐姐,关于爸爸的事,我也已经知道了,你不要太难过,我长大了马上就成年了,也可以帮你顶起一片天了。”南堃第一时间想的还是安慰南枝。 南枝看向南堃,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堃还真是长大了,以后妈妈可能就需要你照顾了。” 陈玉秀一听这话,还以为南枝在知道自己身世之后,要立马与他们撇清关系,脸色也是相当的难看。 察觉到陈玉秀的表情变化,南枝赶紧找了个借口将南堃给支了出去,“小堃,姐姐自从来了之后,也没怎么吃东西,现在有些想喝牛奶,你帮我出去买一瓶牛奶,好不好?” 南堃用力点头,“好,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的牛奶,和国内的味道差不多,我现在就去帮你买。” 南堃走后,南枝才一脸认真地对陈玉秀说,“不管我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但都是南家将我抚养长大,这份恩情我会始终记在心里,更不会弃你们不管。” “但眼下我这边确实遭遇了一些变故,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大概一年的时间吧,我就会完全处理好,到时候再来国外找你们。” “我知道你想见我爸一面,所以在三天后,我参加完宋老先生的葬礼,就立刻带着你们回国,见完我爸之后,还会把你们送到国外,毕竟在国外,你们的生活已经算是定性下来了,以后也可以完全融入进去,比在国内强很多。” 南枝说了很多很多,陈玉秀的双眼已经含着泪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将冒到嘴边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 至于陈玉秀到底想说什么,南枝已经没有心情去了解了,反正事实摆在这里,她确实不是南家的亲生女儿。 至于她的身世到底是怎么样的,既然陈玉秀说回国之后就告诉她,那她就且先等等。 该说的都说完了,南枝就想着先回酒店,可刚要走,陈玉秀却突然叫住了她。 “吱吱。”陈玉秀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或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南枝内心很是疲惫,也没多少耐心,“如果您有话要说,不如想好了再说,实在想不好,明天再说也行,我很累,想回去休息了。” 几乎就是在南枝转身的那一刻,陈玉秀脱口而出,“三天后宋老爷子的葬礼,你能带我一起去参加吗?” 南枝愣住了,转身疑惑问道,“您和宋老爷子又不认识,他的葬礼您去参加干什么呢?” 陈玉秀眼神有些不太自然,“那个,我和小堃目前在国外,他们宋家又是国外的商业龙头,拉拢好了肯定没错,就算拉拢不上,我去混个脸熟,将来有点什么事,也好说话一些。” 不对劲,是非常不对劲。 纵使南枝不是陈玉秀的亲生女儿,可从小到大,她也是非常了解自己这个妈的。 现在陈玉秀的这些理由,实在是过于牵强。 这时,南堃急匆匆的从外面跑回来了,怀里还揣着一瓶鲜牛奶,看见南枝,兴高采烈地递了过来,“姐姐,这种牛奶很好喝,你尝尝。” 南枝突然换了脸,微笑着替南堃拭去额头上的汗珠,“我不着急喝,你跑这么急干什么,跑得满头大汗。” 南堃不以为意,依旧指着那瓶鲜奶,“姐姐,你快尝尝啊!” 南枝轻轻点头,拧开瓶盖,浅浅地抿了一口,“嗯,很好喝。时候不早了,你照顾好妈,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南堃依依不舍地答应,最后站在门口,目送南枝离开。 出来后,南枝一手拿着奶,另一只手插到兜里,慢悠悠地往酒店方向走。 忽然摸到兜里廖阿姨给的那瓶药,她停住脚步,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开始胡思乱想。 这瓶药是什么? 前些天,陆怀山摸了她的脉,那会不会已经知道她怀孕了? 不对不对,她现在才刚四十天,就算陆怀山身上的中医术再强,也不可能三十来天就摸出脉来吧? 肯定没有,如果陆怀山知道她怀孕的事,肯定就不会让她吃这些奇奇怪怪的药了。 想到这,南枝突然做了个决定,起身拿着手里的药瓶就朝垃圾桶走去,最后毅然决然地扔进垃圾桶里。 耽误这么长时间,夜已经深了,她扔完药之后就想着赶紧回酒店,毕竟都说国外不如国内安全。 入乡随俗做不到,那就做到尽量保护自己吧! 谁知,她从垃圾桶边刚一转身,就感觉身后压来一道黑影,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巨大的麻袋瞬间套在她的头上,将她整个人装到里面。 “你们是谁,放开我!”南枝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挣扎过程中,她的手里掉落在路边,人也被扛着扔进车里。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可见对方是惯犯。 此时此刻,南枝身体被迫蜷缩成一团,在剧烈晃动的车里,她听到了旁边人的交谈。 对方大概三四个人的样子,说的还都是英文,她压根不知道这些人要将她带去哪里? 她一开始出于本能地还在拼命挣扎,后来实在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暂时让自己冷静,同时保存体力。 国外虽然非常得乱,没有国内安全,但应该也不至于在她刚到国外的第二天就经历这个吧? 而且,这附近都是华人住户,谁会到华人的地盘,特意劫走她这个刚到这里的女人? 对方究竟是谁? 又究竟有什么目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相救 车子开了很久很久,最后不知道停在了哪里。 南枝还以为,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她被带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比如废弃工厂、仓库、烂尾楼之类的。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被扯下车之后,周围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像是一下子进到了酒吧里。 到了这里,这些人没有再蒙着她的头,而是把麻袋整个拿了下来。 她看到周围确实都是酒吧,不过一看上去就不是那种正经的酒吧。 恐惧之意渐渐蔓延,要知道,这是在国外,没有国内那么好的治安,更或者说,她今晚就是死在这里,或许都没有人知道。 同时她也看清了,扯着她胳膊往里走的是三个人,其中两个是黑人,一个是白人,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好人。 南枝无奈之下,出于求生欲望的渴望,她只能用提高声音,用简单的英语和这几个人交流,希望这几个人能放她一条生路。 只是,这几个外国人压根就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拽着她往里走。 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或许南枝还能试图跑一跑,也不计较后果。 可现在的情况是,她肚子里有一个来之不易的生命,她不能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情况下冒险。 就这样,她被带到了酒吧里面。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外国人,几乎见不到一个熟悉的黄种面孔。 她慌了,到处的烟雾缭绕,还就灯红酒绿,似乎都在诉说着,这里是一个非常见不得光的地下场所。 甚至这里是随处可见的吸d人员,还有一些房间里传出来让人羞耻的声音,都在一一证明,这是个什么性质的地方。 最后,那三个外国人把她带到其中一间房间门口,对门口看管的人说了些什么,结果她就被推进了房间里。 “放我出去,你们快放我出去!”南枝拼命拍打门板,最后却无济于事。 因为那些人已经将门从外面反锁,等再回头,室内坐着几个穿着整齐的外国人。 而他们身边,有很多个已经一丝不挂的女孩,在做着各种让人觉得羞耻的事。 南枝瞬间瞪大双眼,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转眼的功夫,她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方。 现在看来,不想冒险去跑也不行了。 于是她只能更加用力地拍打那扇门,想要快速从这里逃出去。 同时又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尽量做到不吼不叫,保持体力。 可门被外面锁住,任凭她怎么用力,也依旧没有任何松动的痕迹。 至于室内坐在沙发上的这几个外国人,一边享受着那些女孩的付出,一边满含兴趣地看着惊恐拍门的南枝,似乎这已经成了他们的一种乐趣。 因为他们无比清楚,南枝根本就逃不出去,最后也会像这些女孩一样,在药物的辅助作用下,渐渐的放开自己,成为他们今晚的宠物。 他们越是淡定,南枝就越是害怕,最后害怕到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眼泪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只能用那不太流利的英语,乞求他们能够放过她。 或许是她这一哭,让这几个外国人动心了,有人忍不住,拿着一袋白色粉末就朝她走了过来。 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将那袋子举到她面前,似乎示意她自己动手。 南枝就是再傻,也知道那袋子里会是什么,所以想都没想,转身就要跑。 但她忘了,她被锁在了里面。 这一跑,也激怒了这几个外国人,他们一起上手,将南枝给扯了回来,狠狠地扔在了沙发上。 还好沙发足够柔软,否则南枝真的很难想象,这个后果会是什么? 如果说,以前没有孩子的时候,她或许也不会多想,只会觉得她这辈子也许都有不了自己的孩子了。 但是现在不同,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只想在最危险的时候,保护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这些人将她扔到沙发上之后,打开那袋白色粉末,就朝她冲了过来,那感觉好像她今天必须享用那些白色粉末一样。 南枝绝望的泪水犹如决堤,这一刻心如死灰,觉得怎么也逃不过去了。 甚至那些白色粉末不但会让肚子里的孩子死,还会让她也一起死。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 这些乞求的话已经于事无补,因为这些外国人压根就听不懂,听懂了也不会怜惜,他们只是魔鬼,而这里也只是魔鬼的地狱。 就在这些粉末马上要倒进她嘴里的紧张时刻,那扇紧闭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让南枝没有想到的是,门口站着一个逆光而来的男人。 屋里的外国人被打断,瞬间火冒三丈,嘴里骂骂咧咧地就冲了过去,但门口的男人身后还有很多保镖,几乎就是一分钟的时间,将这些人通通放倒。 南枝浑身都如筛糠,已经没有心情去管门口的人到底是谁,只想着快点从这逃出去。 让她没想到的是,经历了刚才那一幕,她的腿软到不行,刚一站起来,就不受控制地重重跌了下去。 还好,有一双手及时扶住了她。 她颤抖着抬头,满是泪水的双眼模糊了视线,但却在这一片模糊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南小姐,还真的是你?”汪上砚语气有些惊讶,“你没事吧?” 南枝怎么都没有想到,第三次见到汪上砚,竟然是在这种地方,竟然是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 她想哭,但由于对方不是她熟悉的人,她就只能忍着,咬着嘴唇摇头。 她想说话,可一张嘴就是哽咽的声音,还有源源不断控制不住的眼泪。 汪上砚眉头一锁,双手扶她,“刚刚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带着一个女孩往里走,我见背影像你,就赶紧跟了过来,没想到真是你。你怎么会在国外?” “我……”南枝刚一张口,就感觉头有些晕,身子也晃晃悠悠的。 朦胧中,汪上砚什么都没有问,而是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像个逆风而来的使者,将她从这里抱了出去。 奇怪的是,这里明明是外国人的地盘,可他们见到汪上砚,却纷纷乖乖让出一条路。 最后,南枝枝感觉头越来越沉,下意识搂住汪上砚的双臂也逐渐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晕了过去。 等她再清醒过来,人已经是在一个陌生又贵气的卧室里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留了下来 “你醒了。”一道犹如温煦晚风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 南枝彻底睁开双眼,顺着声音来源偏头,便看到汪上砚从落地窗那边走了过来。 他身穿白衬衫,抄兜站到床边,一头精致的短发,眉骨优越漂亮,眸尾翘着一抹弧度,神色清冷而慵淡,冷白修长的脖颈喉结下,衬衫扣子随意解开了两颗,领口微敞,更显随意。 “我……我这是在哪?”南枝双手撑着床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 “放心,衣服是我家女性佣人帮你换的。”汪上砚赶紧上前,在她后腰垫了一个软乎乎的枕头,“这是我在国外的家,几个小时前,是我碰到了你被带到那个地下交易场所,也是我把你救回来的。” 室内昏黄的灯光下,也难以掩饰这房子主人的高贵身份,南枝愣了一下,回想起被掳走之后发生的事,仍旧觉得惊魂未定,浑身抖个不停。 汪上砚赶紧拿起一旁的风衣,小心翼翼为她披上,然后又往后退了一步,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我找家庭医生为你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大碍,体内也没有任何被注射过东西的迹象,所幸我赶到的不算晚。” 南枝双腿屈膝,双臂紧紧抱着自己,声音仍然带颤,“你……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你不是在国内发展?” “呵呵呵……”汪上砚轻笑,“我是要到国内去发展,但不代表我国外的一切就都不要了啊!” “顺便,我得和你解释一下,我之所以会出现在那个地下交易场所,是因为我要去那里买我想要知道的消息,和你看到的那种性.交易没有半点关系。” 南枝微微点了下头,她自然知道,像汪上砚这种人,肯定看不上那里的那种权色交易,至于到底去买什么消息,与她无关,她不便多问。 “谢谢你,汪先生。”南枝还没从那种恐惧中抽身出来,始终不敢抬头。 汪上砚有些担忧,看她这样子,为难的眉头都蹙紧几分,“那个……南小姐,刚刚我的医生在为你检查时,发现你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 南枝猛地抬起头来,似乎很害怕这件事被人知道。 汪上砚赶紧摆手解释,“你别误会,我没有窥探你隐私的意思,只想多问一句,你这情况,要不要及时通知你丈夫过来?” 南枝抿紧嘴唇,突然间眼眶有些酸,“我没有丈夫。” 一句话足够清楚明白,汪上砚点了点头,“那好,你不要多想,先安心养着身体,毕竟受了惊吓,又是个早孕孕妇,先在我这里住着,有佣人和医生,也能随时观测你的情况。” 南枝见了汪上砚三次,三次都是在网上,都是出人意料的巧合。 就在昨晚那种绝望的情况下,还是汪上砚这个不算朋友的朋友救下了她。 或许正因为这个,她对汪上砚也没有以前那么生分了。 “不好意思,汪先生,又麻烦你了。”南枝咬着嘴唇抬头。 汪上砚微笑道,“想多了,举手之劳。” 南枝,“上次是举手之劳,这次也是吗?” “呵呵,虽说我不想再有下次,不想你再经历这种险境,但我想说,如果真有下次的话,我还会做这种举手之劳的事。” 汪上砚说完,往后又退了两步,指着门口道,“我睡楼下沙发,有事你开门喊一声就行。床头柜上有沙发,这么晚了如果怕你家人担心,可以给家里报个平安。” 南枝看了一眼,床头柜上还真是有座机。 “那我能报警吗?”南枝问了一句。 汪上砚握着门把的手一顿,然后转过身来,认真开口,“南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里不是国内,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否则那些人怎么敢明目张胆地将你一个华人掳去那里?” 话落,似乎是怕南枝难过,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放心,我会在能力范围之内,尽量帮你出气。” 南枝点了点头,刚想要道谢,就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那个……还有,汪先生,您家就这一间卧室吗?” 汪上砚不解,“怎么?你想换房间?这楼上除了这间主卧之外,还有很多间卧室。” “那你怎么……”她欲言又止。 汪上砚这才明白,嘴角微扬,“你一个女孩子家,名声尤为重要,就算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也要保持相应的距离。” 南枝抿唇,“谢谢你,汪先生。” 汪上砚笑了笑,临走时嘱咐她好好睡一觉,明早就什么都好了。 她又坐了一会,回想起自己的手机在挣扎过程中早就掉落,于是便拿起床头柜上的座机,给苏溪打过去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苏溪已经有些着急了,“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打你电话也打不通,我还以为你出事了,马上要出门找你呢!” “我……我手机刚才出门丢垃圾给丢了,你先睡吧,我碰到了个朋友,今晚不回去了。”南枝不知道怎么和苏溪说这件事。 苏溪则是表示很震惊,“不是吧,大姐,你在国外也能碰到陆怀山?他又给你画什么饼了,你就不回来了?” “不是陆怀山。”南枝赶紧解释,“反正就是一个你不认识的朋友,我在他家住两天,宋老爷子的葬礼会赶过去参加的。” 电话那头的苏溪没有任何放过她的意思,仍旧追问,“吱吱,你别跟我说,你在国外艳遇了,和老外搞在一起了吧?” “我跟你说,你现在怀孕呢,更何况,那老外身上有味,还有很多毛,那感觉就像是看到了原始人……” “不是!”南枝打断道,“真不是,国内的朋友,在这里遇到了,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了,你把门锁好,早点睡。” “哎,吱吱……” 没等苏溪把话说完,南枝就立马挂断了电话。 如释重负般长呼一口气,继续保持刚才抱着自己的姿势,过了许久,她才缓缓放平已经有些麻木的双腿,手也不自觉地抚上小腹。 她把事情想简单了,以为老天爷赐给她一个孩子,她就能保护着这个孩子平安长大。 事实证明,她确实难以做到分身之术。 这两年,陆怀山给她的所有东西,在分开后,她都没打算要,并且想着在陆怀山婚礼时,以礼金的方式还回去。 但现在,她想通了,陆怀山给她的一切她都留下,包括那个幼儿园以及幼儿园产生的收益,她都要一分不剩的留下。 不为别人,只为肚子里这个孩子。 最起码,三年内她无法工作,那些钱就成了她和孩子的保障。 更主要的是,这个孩子也好,还是这些事也罢,都不能让陆怀山知道。 想到这,她便下定决心,带陈玉秀回国时,便整理好自己的财务,或是换个城市,或是换个国家,她都要悄悄地重新开始。 第二百一十三章:朋友的葬礼 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一夜南枝又怎么会睡得着? 可她现在不一样了,她是两个人了,如果她不睡,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可能休息好。 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她必须小心翼翼地保护着。 在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和自我催眠之后,她终于在天快要亮的时候沉沉睡了过去。 至于楼下的汪上砚,却始终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高端的洋酒,没有开灯,只是借着月光,独自思考着什么。 半晌,听到楼上彻底没了动静,他才悄悄放下酒杯,拿起手机,打出去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汪上砚没有任何问候语,而是直奔主题,“查一下今晚发生在地下场所这件事。” 话落,他立马挂断电话。 其实出结果之前,他大概已经想到会是谁了。 只不过,事情发展到今天这地步,也算是他过于大意,这时候再想斩草除根,就有些难了。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南枝才从不安的梦中醒来,睁开眼,阳光洒满房间,浑身也有些出汗后的粘腻。 她身上的衣服是一身女士睡衣,看样子是全新的。 这就说,汪上砚是独居,家里没有其他女性,也没有其他女性的衣服。 那她现在如果想洗澡换身衣服的话,怎么办? 似乎楼下的人能和她心有灵犀一般,她正难为情,房间的门就被人突然敲响了。 “南小姐,你醒了吗?”门外是汪上砚的声音。 南枝赶紧整理好身上的衣服,下床去开门,“不好意思啊,汪先生,我睡到了现在。” 汪上砚微微摇头,笑着将一个很高档的包装袋递给她,“这里面是我让助理一早出去买的几件衣服,你看看还合不合身?一会儿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就下来吃饭吧。” 南枝愣住了,汪上砚这个人好像无微不至,而且什么事都能想到前面。 她和闻野在一起时,感受到的是那种青春活力,虽然闻野也很体贴,可是汪上砚身上的这种成熟稳重,又具有分寸感和绅士风度,是闻野身上完全没有的。 至于陆怀山,她实在不想再提。 这些怕是她身边唯一接触过的几个男性了。 “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以后说不准谁还会用着谁呢?你现在不接受我的好意,那就是等于在提前拒绝,以后我有向你求助的可能。”汪上砚说话的技巧非常高,而且也非常得体。 不好意思,过后南枝悻悻地接过那个包装袋,“谢谢你了,汪先生,这次确实很麻烦你。” 汪上砚面容温煦,“快去洗澡吧。就算是身上出了汗,也不能用太凉的水,如果你一个人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叫女性佣人上来帮你。” “不不不。”南枝连连摆手,“我一个人可以的。” “那好,我在楼下等你。” 花落,汪上砚便替她关上了门,独自下了楼梯。 南枝将包装袋拿回卧室里,打开之后发现里面不仅有外穿的衣服,还有两身比较舒适的纯棉家居服,更有贴身衣物 她去浴室里简单洗了个澡,就换上了其中一身家居服,里里外外的尺码不能说是严丝合缝,但最起码大差不差,可以说是很合适了。 从楼上下来,因为本就是在人家家里住着,她怕汪上砚等得急了,所以头发并没有吹干。 汪上砚正在随佣人一起摆着餐桌上的餐具,听到脚步声,不经意间一个回头,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头发怎么没有吹干呢?” 南枝有些难为情,“这都快中午了我才醒,又是洗澡,又是换衣服的,也耽误了不少时间,我怕耽误你吃饭。” 汪上砚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吩咐佣人把一楼浴室里的吹风机拿了过来。 他扶着南枝坐在舒适的单人沙发上,然后把吹风机插好,径直绕到南枝身后,小心翼翼地为她吹着头发。 南枝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来赶紧着就要起身,却被汪上砚又按回到单人沙发上,“别动,你现在身体比较虚弱,又是早孕期间,洗完澡头发必须吹干,一旦感冒生病,连点药都不能吃,你只能生扛过去,到时候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汪上砚给她的感觉就好像是久别重逢,又好似是一见如故,总之,不像是那种来自于陌生人之间的关系。 她由一开始的局促不安,到后面汪上砚表现出来的自然而然也让它渐渐的放松下来,仿佛他们之间真的是无话不谈的挚友和知己。 十多分钟后,南枝的头发被彻底吹干,汪上砚这才让佣人把吹风机收走,然后带着南枝回到餐厅,还细心地帮她拉开了椅子,“不好意思啊,南小姐,我早上起得比较早,所以早饭很早就吃过了,现在还不到十一点,没到吃午饭的时间,所以就得你一个人享受这份早餐加午餐了。” 其实南枝知道,汪上砚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怕他坐在这儿,自己再不好意思的吃饭。 南枝倒是也没有那么矫情,更不是社恐,只不过是因为昨天晚上确实受了惊吓,所以才一直表现出来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经过这一夜的时间缓和,她已经好了很多,所以在汪上砚说这话的时候,她也只是温柔地扯了扯嘴角,“汪先生不必这样,我不见外的,你坐在这儿陪我吃饭,或许能让我胃口更好一些。” 汪上砚愣了一下,随后便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好,“那好,我在这儿监督着你,吃饭不能挑食,要保持营养均衡。” 突然间,南枝有一种小朋友上幼儿园的感觉,而汪上砚坐在她对面,就像是老师监督着孩子吃饭一样,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汪家的佣人和厨子,都和这里的主人一样,给人一种不属于现实的高级感和分寸感。 看着面前摆着的中式营养餐食,南枝也确实有些饿了,所以没多大一会,就把面前这一盘餐都吃完了。 而且她发现吃完这些东西之后,自己竟然没有半点想吐的感觉,就仿佛经过昨天那一吓,把自己的孕吐给吓好了似的。 吃过饭后,汪尚燕又去厨房帮她倒了杯热牛奶,“喝点牛奶。” “谢谢。”南枝接了过来。 “从昨晚到现在,你都和我说了多少声谢谢了?如果你觉得经过这么多事,我们已经勉强能算朋友的话,那以后还是不要和我这么见外,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 南枝努了努嘴,然后喝了一口牛奶,笑着抬头看向站在她身边的汪上砚,“好的,不谢。” “呵呵呵。”汪上砚被她逗笑了,“这两天你就先安心在这住着,只不过,明天我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葬礼,可能不能陪你,你一个人能行吗?” 南枝放下牛奶,也站了起来,疑惑问道,“朋友的葬礼?是宋家吗?” 第二百一十四章:哥哥 汪上砚微微诧异,“你也认识宋家的人?还是说,你们本来就是亲戚?” 南枝摆手否认,“不,我和宋老爷子只是一面两面之缘,只不过和宋家大小姐宋京姝算是认识,也谈不上多好的朋友。” “这次我来国外是看我妈他们,我妈和我弟生活在国外,又碰巧听说宋老爷子意外去世,所以出于礼貌和其他种种原因,我也是打算明天去参加葬礼的。” “原来如此。”汪上砚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一条路,又示意她到院子里走走,“外面阳光挺好,出去转一圈?” “嗯,好。” 由于穿着家居服,他们没有出别墅大门,毕竟别墅里已经够大,足够南枝转上一下午的了。 走了一会累了,二人便到院子里的长椅坐下,只是,汪上砚细心地为她擦拭好座位之后,又朝旁边退了些许,坐在与她隔开一人距离的位置上。 南枝看着他愣了几秒,随后就听他淡笑开口,“别误会,南小姐,我没有洁癖,也不是容不下任何人,只是,从认识你一年来,你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心里有人,并且心中有事的样子,我不想你敏感多想,所以才这样。” 好吧,南枝承认,汪上砚短短的几句话,就将她的内心解剖得清清楚楚。 她深深地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并没有任何要提起过去的意思,只是继续刚才出来之前的那个话题,“汪先生是怎么和宋家认识的?是认识宋老爷子,还是认识宋小姐呢?” 汪上砚双手的手肘撑在两边膝盖上,白衬衫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干净,“像我们混商圈的,怎么可能不认识宋家的人?我和宋老爷子认识,和宋小姐也自然认识,只不过是一些生意上的往来,并没有其他任何私交。” 南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是这样啊。” “其实你以后不必每次都称呼我为汪先生,这感觉怪怪的。”汪上砚突然提议。 南枝抿唇看他,几秒钟过后,才淡笑着开口,“那这样吧,以后我叫你名字,你也叫我名字,行吗?” 汪上砚一耸肩膀,“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 “当然。”南枝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几个度,“对我来说,你不仅仅是朋友,还是救命恩人了呢。” “那你这话可就严重了,我可承受不起。”汪上砚半开玩笑。 南枝,“我家人和朋友都叫我吱吱,以后你也可以叫我吱吱。” “嗯。”汪上砚思考片刻,“我比你大几岁,可能让你直接称呼我名字,你还是会有些开不了口,那以后不如你就叫我哥哥?” 哥哥…… 这个称呼好温暖啊! 似乎比现在的阳光洒在身上还让人暖洋洋的。 南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头来看向天上的蓝天白云,还有那刺眼的太阳。 一个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高中出车祸的那一天。 她记得,那天也是这样大的太阳,晒得她根本睁不开眼,所以才没能看清楚那个逆光而来,把她从车祸废墟中救出来的少年长什么样子。 也仿佛是内心深处的某一块地方被突然抨击,她竟自然而然地呢喃了一声,“哥哥……” “嗯,我在。”汪上砚富有磁性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 南枝回过神来,也收回抬头的视线,再看向往上延的时候,眼前突然有些模糊,应该是刚刚刺眼阳光后的下意识反应。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突然间有些不好意思了,脸颊有些绯红,“我还是第一次叫人家……” 话没说完,她的脸颊更红了,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出曾经和陆怀山在一起云雨的那些画面。 欲及深处时,她和陆怀山喊的也是哥哥。 “怎么了,吱吱,你刚才要说什么?”汪上砚不明所以地问。 南枝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明天的葬礼,我可能还要拜托哥哥你帮我准备一身衣服。” “嗯,这都是小事情,我会让助理帮你安排好的。”说着,汪上砚似乎想伸手去揉她的头发,但意识到不合适之后,又将伸到一半的手给收了回来,“关于昨天晚上你被带到地下交易场所那件事,我也已经让人去查了,等到有结果,我便第一时间告诉你,虽然我们不能通过正常的渠道去彻底解决这件事,但我也不会明白让你受了这些委屈,毕竟你还叫我一声哥哥。” 这一刻,南枝觉得自己被温暖包围了,尽管经历了那么多不公平,甚至让人难过的是,可在这一刻她意外认了个哥哥,也算是老天爷对她的一丝怜悯了吧? 她对汪上砚的了解并不深,但直觉告诉她,这并不是一个坏人,也并不会伤害她。 如果汪上砚对她有什么目的的话,那从一开始就不会出现后又玩消失。 甚至上次那么好的加联系方式的机会,汪上砚没有半点要利用的意思,而是帮她约了车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次在国外,也算是意外中的意外了。 汪上砚陪她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就突然间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便让她回房间里去,并且告诉她,有人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然而汪上砚现在要去忙工作了,晚点就会回来。还在走之前细心地给她崭新的最新款手机,电话卡是用她身份信息补办的。 一开始南枝不接受,但汪上砚说是作为她叫哥哥的改口礼物,这才勉强收下。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确实需要通讯工具。 下午,别墅的管家将她昨晚掉落在那个地下交易场所的包拿回来了,里面现金没了,但其他证件都还在。 其实南枝也不想在这逗留时间过长,甚至打算等汪上砚回来,她就立刻回酒店。 谁知道,汪上砚很晚才回来,还是被人架着回来的,可见是喝多了。 “这……他怎么了?”南枝不认识汪上砚身边的人。 只是看上去像保镖,更像助理,为人冷冰冰的,似乎面瘫,话也不多。 夜臣将汪上砚小心翼翼地扶在沙发上,才冷声回答,“总裁他喝多了,那边应酬还未结束,这边可能需要南小姐暂时照顾一下。” 南枝有些懵,反应过来之后才点了下头,“哦,好,我知道了。” 夜臣转身,上了车之后便直接驾驶车辆回自己家去了。 客厅的沙发上,在南枝心里一向成熟稳重的汪上砚,此刻浑身散发着酒气,身上的外套早不知道扔到哪去,只有那白衬衫依旧随意,领口也是微微敞开的状态, 在穿着上,汪上砚不拘一格,但性格,却总给她一种强压着的感觉。 管家见状,连忙招呼佣人去煮醒酒汤,还有去楼上放洗澡水,熨烫衣服的。 总之,一瞬间,大家忙成一团。 南枝也是听管家在一旁感叹才知道,原来汪上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喝多过,更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时候。 见汪上砚醉得难受,南枝先洗了一条热毛巾,轻轻为他擦拭着脸。 谁知,汪上砚却迷迷糊糊地抓住她手腕,呢喃道:“再叫我一声哥哥,好不好?” 第二百一十五章:参加葬礼 南枝瞬间愣住了,完全不知道眼前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汪上砚一向成熟稳重,得体又具有分寸感,怎么此时此刻却拉着她的手腕,让她再叫一声哥哥呢? 或许是见她愣在这里,忙完了的管家回来赶紧把毛巾从她手里接了过来,然后又轻轻地拿过汪上砚的手,“不好意思啊,南小姐,我家先生一向不会喝多,今日算是个例外,让您见笑了。” 南枝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关系,哥……你们家先生没事儿吧?” 管家笑着回道,“没事的,可能就是见到南小姐您,便想起了他曾经的妹妹,所以触景伤情了,您别介意啊!” “你们家先生曾经还有一个妹妹?”南枝更加疑惑。 所以说这些事情和他也没有多大关系,但她就是莫名其妙地想要知道。 这次管家只是笑了笑,没有做出任何回答,似乎这是不能说的秘密,但至于那个他们口中所谓的妹妹究竟是谁?又是什么样关系的妹妹,南枝无从得知。 不过,就眼下这个样子,她一时半会儿是不能离开汪家了,怎么也得等明天汪上砚醒来之后,和主人道别之后才能离开。 可明天正好是宋老爷子的葬礼,她就更没有必要先提离开,而是先和汪上砚去宋家参加葬礼,然后再分道扬镳即可。 汪上砚虽然是醉成这个样子,可具体的也不用她怎么照顾,毕竟汪家管家和佣人就很多,管家显得也很老成,事事得体,她也只是在楼下照顾了一会儿,管家便让她上楼休息了。 回到楼上,南枝今天的状态比昨天好了很多很多,没有多想,也觉得有些累,躺在床上没多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只是迷迷糊糊间,她仿佛感受到了有人在靠近,甚至有一双手从她的脸颊划过,但这个人的气息让她感觉熟悉又陌生,像是在梦里又像是在现实,最后终于是抵不住困意,再次回归到梦里。 第二天一早,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衣架上,已经挂好一条黑色的长裙,裙子的样式一点都不浮夸,却也不俗气,能够完美的彰显出南枝的身材优势,却又在这样的场合下不显失礼。 她是换好了衣服才下楼的,而楼下汪上砚已经醒酒,换了一身黑色的衬衫西裤,袖口挽至手肘处,精致的腕表彰显出他不同非凡的气质,就那样单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喝着茶。 听到她下楼的动静,汪上砚这才微微转身,然后就是放下茶杯,三步并作两步的到楼梯上去接她,“昨天睡得还好吗?” 南枝和他之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笑着点了点头,“嗯,睡得挺好的,你怎么样?今天不难受了吧?” 汪上砚尴尬地耸了下肩膀,“不好意思啊,刚刚熟悉就让你看我出丑了。” 南枝,“这倒也不算是出丑,像你们这样成功的社会精英,喝多应该也是常有的事吧?” “不是。”汪上砚手心朝下,伸出手臂,让南枝借助他的力量扶着下楼,“我平时不喝酒,所以昨晚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从楼梯上走下来之后,汪上砚先是让她坐到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早饭马上就好了,吃过早饭之后他们再一起去宋家。 整个早饭的过程都显得有些奇奇怪怪,管家和佣人也只负责伺候着,其他的更是没有多言。 快吃完的时候,汪上砚终于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吱吱,昨晚……我喝多了之后是不是说了什么僭越的话,或者是……” “没有。”没等他说完,南枝便直接打断,“哥,你想多了,昨天晚上你就是喝多了,让你在那样的情况下还睡在一楼的沙发,其实我还是挺于心不忍的,所以我决定今天参加完宋老爷子的葬礼,我就要回去和我闺蜜一起住了,然后我们也要收拾着,带我妈他们回国内去看我爸。” 南枝觉得经过昨天那样的情况,她再叫汪上砚哥哥,就会显得有些别扭。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她把要离开的事情说了出来。 汪上砚虽然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也一次次地帮助她,并且没有所图,可他们认识的时间终究是太浅,也不适合过多的接触,和过于亲密的相处。 面对她的提议,汪上砚倒是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嗯,过两天我也要回国内一趟的。你妈妈和弟弟在国外,你爸一个人在国内吗?” 提起她的父亲,南枝其实并不想多说,但也不是什么多为难和见不得人的事儿,所以便简单地将父亲的情况说给汪上砚听。 汪上砚听后,眉头微微一皱,“可是你刚刚探视过你的父亲,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可以申请探视次数和时间,但也是需要非常繁琐的手续,目前你人在国外,如果带你母亲和弟弟回去之后再办这些手续的话,一来二去就会耽误很长时间,尤其现在正当年下,很多事情非常复杂,可能监狱那边也忙不过来,这些你应该提前没有考虑吧?” 汪上砚的话就像是突然间给南枝提了个醒,她恍然大悟般愣了一下,然后放下筷子,“对呀,我之前都没有考虑这些,只想着到国外赶紧找到我妈,问清楚……那个到时候就直接带他们回去了,却不曾想会在这儿碰上宋老爷子的葬礼,耽误了几天之后再带我妈他们回去,也就更加靠近年尾,这……” 此时此刻她显得非常为难。 汪上砚也放下筷子,起身笑着走到她身边,亲切又具有分寸地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着说道:“放心,我过两天不是也要回国吗?这件事情我帮你办。” “你有办法?”南枝有些诧异。 要知道,汪上砚是一直生活在国外,也是最近才回到国内发展的,他在国内应该没有什么人脉,怎么能摆平这样的事呢?这事虽然说大也不大,但程序却非常复杂。 “吱吱,你相信哥哥,哥哥既然答应了你,就肯定有办法。”汪上砚还是更喜欢南枝称呼他为哥哥。 南枝没有推脱,更没有纠正称呼上的问题,而是欣然地点了下头,算是接受了汪上砚的好意。 就这样,他们在吃过早饭之后,一起开车去了宋家,而在这路上南枝也是给苏溪打了电话,让苏溪去宋家的时候顺便带着陈玉秀,毕竟陈玉秀说也要去悼念一下宋老爷子的。 很快,车子抵达宋家葬礼的会场,里里外外停着的豪车无数,有头有脸的人物更是数都数不清,这也是南枝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葬礼,惊叹指数直接是五颗星。 可更加让她觉得惊讶的是,在朝葬礼会场里面走的时候,视线不经意的侧移,便对上了一双熟悉的凛眸。 那一刻,她呼吸都滞了一瞬。 第二百一十六章:你很喜欢他? “吱吱!” 正好这时候苏溪也到了,推着陈玉秀的轮椅就朝着他们这边飞奔过来,陈玉秀被吓得死死抓住轮椅两边把手,脸色都变了。 南枝是了解苏溪的脾气的理性,像她这样,只能一脸无奈,想着上前推停轮椅,拯救陈玉秀。 但旁边的汪上砚反应极快,先她一步闪身上前扶,住了苏溪快要推飞了的轮椅。 苏溪也是后惊后怕的拍着胸脯,“哎呀,吓死我了,为了赶时间,我也是下了车之后就带着阿姨一路飞奔。” 陈玉秀更是吓得手都凉了,“苏溪,我觉得以后你还是不用带我了,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苏溪赶紧蹲下,“阿姨,这绝对是个意外,下次我绝对会稳稳的。” “行了吧,我可真不想有下次了。”陈玉秀吓得,恨不得现在自己推着轮椅往里面走。 但转脸却又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汪上砚,她停顿的瞬间,苏溪正好开口问道,“吱吱,这位帅哥是?” 南枝也反应过来,连忙介绍,“这是……” 只不过没等她说完,汪上砚便打断道,“我是吱吱的哥哥,认识了一段时间了,可能她还没来得及和你们提起过我。” 苏溪瞬间瞪大双眼,倒吸了一口凉气,“认识很长时间了?哥哥?还从来都没有提起过?” 然后她又指着南枝,“不是,吱吱,你这什么情况啊?我不是你最好的闺蜜吗?怎么这事连我也瞒着?” 南枝一时间解释不清楚,毕竟眼下这也不是能解释的场合。 她只能拍下苏溪的手,压低声音道,“回去再和你说。” 随后便看向汪上砚,“哥,这是我的闺蜜和妈妈。” 汪上砚非常有礼貌,挨个地向她们打招呼问好。 可就在这个期间,刚刚还走在他们侧后方不远处的陆怀山,也已经抵达他们跟前,并且陆怀山身边还跟着沈梨初。 沈梨初一身黑色的西服套装,踩着一双高跟鞋,头发精致的盘成一个大丸子,更加给他冷艳的基础上添加了几分大女主的味道。 她亲昵地挽着陆怀山的胳膊,好像一刻也不愿意分开,知道的他们今天是来参加葬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参加婚礼的呢。 走到跟前,苏溪也注意到了是陆怀山和沈梨初,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没好气儿地翻了个白眼,“我说怎么夜观天象有异变,原来是千年的碧螺春国内国外的乱飘呀!” 面对这样的讽刺和奚落,沈梨初压根就不放在心上,脸上依旧是那得体的笑容,只不过,今天她没有抹着红艳的嘴唇,只是用了一支淡淡的唇膏。 “南枝,好巧啊,没想到在国外也能碰到你。”沈梨初主动和南枝打招呼。 这时候的南枝,可能是因为肚子里孩子的缘故,一看到陆怀山就莫名的有些心虚,眼神也开始四处散落,更没有了往日的气魄,想着与沈梨初斗上几句嘴。 她不能让陆怀山知道他怀了这个孩子,陆怀山马上就要和沈梨初结婚了,一陆家的手段和陆怀山的无情,一旦知道她怀了孩子的话,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让她打掉。 这是她的孩子,与陆怀山无关,与陆家更是无关,她更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 见她似乎不想回应,汪上砚便主动开口,“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进去吧。” 话落,又将南枝自己的里侧扯了扯,然后又帮着苏溪推好陈玉秀的轮椅,开始往里走。 全程。谁都没有任何要搭理沈梨初和陆怀山的意思,就这样,两个人被晾在了原地。 见他们走了进去,沈梨初才放开陆怀山一直挣扎着的手臂,然后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陆怀山,你这魅力也不怎么样,人家一转脸就和别人勾搭到一起去了。” 陆怀山阴沉着脸,“没错,勾搭的还是你前夫。怎么?刚刚见了你前夫。都没有任何要打招呼的意思,反倒是先和南枝套起了近乎?” 这时候,换沈梨初的脸色不太好看了,她原本还以为,陆怀山只是查到了她前夫是谁,却不知道她前夫长什么样子。 现在看来,陆怀山是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你也别想用这种话,和这种关系来刺激我,我都说了。我和他早就离婚了,而且那中间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在这一年当中解决得差不多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没必要见了面就打招呼。”沈梨初的语气非常不好。 陆怀山微微勾起一边嘴角,“是吗?” 沈梨初,“你还要不要参加宋老的葬礼了?里面马上就要开始了,再不进去都迟到了!” 陆怀山没有在说话,而是独自一人迈步前进,没有任何要等着身后女人的意思。 他在听说宋老爷子意外去世之后,第一时间就订了机票,决定赶往国外,可谁知,沈梨初竟然和他订了同一航班的机票,若不是上了飞机,他还不知道呢。 仔细想想,大概是陆家人的安排,比如陆振廷。 毕竟。代表陆家来国外悼念宋老爷子,也是陆振廷给他打电话通知他,并且提议的。 葬礼的过程很是繁琐,尤其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南枝他们这些微不足道,连朋友都勉强才能算上的人。更是在悼念之后没有久留,赶紧着就离开了。 似乎是沉浸在悲伤之中,宋京姝的脸色一直都很难看,全程倒是都有人帮衬着打理,她只是一个人呆呆的守在宋老爷子的灵位旁,一句话都不说。 从葬礼的会场上出来,南枝看到一楼的卫生间,便和大家打了个招呼,独自去了卫生间。 苏溪推着陈玉秀到外面等,汪上砚正好趁这个时候去开车。 可能只没有想到,刚从卫生间里出来,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到了安全通道。 她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就要尖叫,这时候却有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同时那股淡淡的药香也随之而来。 再掀起眼皮,看到的果然是陆怀山那张熟悉,又挂着冷意的脸。 她愣了一下,陆怀山也把手拿了下来。 紧接着,南枝皱眉不悦道,“陆先生,这样的把戏很好玩吗?” 她才刚刚受过惊吓,甚至现在只要有这方面的动静,她都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陆怀山双手的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禁锢在跟前,“这么快就找到新欢了?” 南枝侧脸不去看他,“这似乎和陆先生没有任何关系了。” “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认识的,还是和我分开之后认识的,这个我总需要搞清楚吧?”陆怀山声音冰彻寒骨。 南枝,“和你在一起时又怎样?和你分开之后又怎样?我们之间从来都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更没有必要向你解释。” “你很喜欢他?” 第二百一十七章:接盘侠(加更章) 陆怀山的这个问题,像是一把刀,深深地刺向她的心脏。 这么久以来,她喜欢谁,难道他不知道吗? 更何况,现在她的肚子里,还有陆怀山的孩子。 “我喜欢谁,和陆先生好像就更加没有什么关系了。”南枝用力推他,想要就此挣脱。 谁知陆怀山却没有任何要放开她的意思,反而猛地倾压过来,两片薄唇瞬间覆在她的唇上。 还是熟悉的那个感觉,也还是熟悉的气息,淡淡的薄荷清香,掺杂着那一丝丝荡漾的药香,让她的思绪好像一下子就飘到了刚认识陆怀山的那天。 她总是这样,抗拒不了陆怀山一点。 她由最开始的极力拒绝,到最后慢慢软在陆怀山的怀里,犹如娇弱的鸟儿,被雨水打湿了翅膀,只能暂时依靠陆怀山给她这点温情。 陆怀山紧紧抱着她,声音极尽蛊惑,“吱吱,我好想你。” 一句话,直接让南枝辛苦建立起来的堡垒瞬间崩塌,她明明说过,再也不会和陆怀山在一起了。 也明明说过,不会做陆怀山的小三,更不会阻止他和沈梨初的婚事。 可现在呢?陆怀山说很想她,她也想他。 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想,又以什么身份去想。 不过,她依旧坚持最初,绝对不会插足别人的婚姻,那个人就是陆怀山也不行。 想到这,南枝也猛地抬头,对上那双朝思暮想的黑眸,咬着嘴唇犹豫许久,最后才缓缓开口道:“陆怀山,其实我已经……” 铃铃铃—— 她想告诉陆怀山她怀孕了,是他的孩子,如果他愿意娶她,那她就忘记曾经所有的不愉快,给这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可偏偏,这个时候就被陆怀山的手机铃声打断。 陆怀山没有看是谁,也没有任何要接的意思,直接在兜里用手指挂断,然后认真地看着南枝,“你刚刚要说什么?” 南枝瞬间又犹豫了,她不知道这样的选择是否正确,可一旦开了口,如果陆怀山不要这个孩子,如果陆家不要这个孩子,以她的实力,和陆家斗,完全就是以卵击石。 “我想说……”她这是要赌一把的,而赌注就是她孩子的命。 铃铃铃—— 陆怀山的手机再次夺命响起,也再次打断了南枝差点说出口的小秘密。 听着这催命般的手机铃声,陆怀山的眉头瞬间蹙紧,不耐烦地拿出手机,当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备注时,他眉头直接拧成一个死结。 南枝也看到了,是沈梨初。 这一瞬间,南枝的心就像是被人从万米高空,拉到了深渊一样,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无可奈何的尖叫嘶吼,而这种疼痛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陆怀山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沈梨初不知道说了什么,短短几句话就挂断了。 之后,陆怀山就一脸凝重地握住南枝的肩膀,“吱吱,等我再找你。” 话落,一句解释都没有,直接快步离开。 她就这么一个人倚着安全通道冰冷的墙,顿时感到浑身无力。 万幸,刚刚她什么都没有说。 否则,就真的是在拿她孩子的生命开玩笑。 她也登时想通了,这世界上压根就没有什么谁离不开谁,若说陆怀山对她还有一点念想的话,那应该就是还没有玩够吧? 毕竟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是玩玩而已。 像是突然做了重大的决定,南枝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打算往外走。 这时,安全通道的门被打开,汪上砚什么都没有说的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很是淡定,手上却拿着一件薄薄的外套,一进来就搭在了南枝的肩上,“走吧,你妈妈和你闺蜜在车上等你很久了。” 仿佛任何时候,汪上砚都能做到这样温润如水,甚至情绪稳定的都不像个真人,更像是来这世间体验一遭的神仙。 外套下,南枝的身体轻轻一抖,她死死咬着下唇,从安全通道出来才缓缓开口,“哥,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在那里,又为什么会这么久吗?” 汪上砚轻笑,“我进来寻你的时候,看到陆怀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然后上了他自己的车,她未婚妻也在车上。” 原来他都看到了。 这时候,南枝更觉得自己没出息了。 “哥,沈梨初真是你前妻?”犹豫过后,她还是问了。 汪上砚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是,只不过,我和她之间的婚姻不是你们理解的那样,我……没有碰过她。” 这样的解释似乎有些唐突,南枝也是深深低下头,试图拐过这个话题。 说话间,二人已经从里面出来,汪上砚的车子就停在台阶下面。 “吱吱,先上车吧,有什么事以后哥哥再解释给你听。”汪上砚得体地为她打开车门。 南枝微微点头,随即坐进车内。 上了车,大大咧咧的苏溪免不了要对她一顿刨根问底,碍于陈玉秀也在,南枝也没办法太过解释。 最后没有办法了,还是汪上砚出言分散了苏溪的注意力,这也让苏溪对汪上砚的第一印象很好。 回去的路上,陈玉秀一直都没有说话,似乎有心事一样,始终沉闷闷的。 南枝倒是也没有多想,毕竟眼下她自己也是焦头烂额。 把陈玉秀送回去,并且嘱咐南堃帮着陈玉秀收拾东西,明天他们就订机票回去。 和汪上砚分开的时候,汪上砚也是细心安抚她,不要想太多,只要回到国内,他就会让人安排好,这个时候和她父亲见面不是什么难事。 可在酒店里,苏溪就不饶南枝了。 “吱吱,你最好老实交代,和这汪先生什么时候认识的啊?”苏溪一副八卦的样子。 南枝今天本就被陆怀山扰乱了心绪,仗着苏溪不是外人,她也就将事情原委都与苏溪说了一遍,当然也包括今天在卫生间遇到陆怀山,以及陆怀山和她说的那些话。 “靠,陆药王也太渣了吧?”苏溪气得双手叉腰,登时从床上弹了下来,“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他吃着锅里的,还得看着碗里的。” 南枝,“无所谓了,以后我就打算用他的钱养这个孩子,幼儿园不能开,那就暂时不开,反正现在对我来说,只有这个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对。”苏溪表示赞同,“我也是这样觉得,吱吱,你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先不管孩子是谁的,反正是你的,谁要那些臭男人,大不了姐妹直播养你们娘俩。” “噗——”南枝被她逗笑,“之前陆怀山给的这些钱,足够我们生活几年的了,所以你只需要好好支持我,如果你也不想在那座城市的话,那我们就一起留在国外怎么样?” “没问题啊!”苏溪再次躺到南枝身边,“不过说真的,那个汪先生很不错啊,你不考虑?” “我考虑什么?”南枝自嘲,“让人家这么好的人当接盘侠?” 第二百一十八章:当年诈死真相(加更章) 接盘侠,这个形容似乎不太好听,但又很是贴切。 苏溪看向南枝,“接不接盘的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得出来,这个汪先生对你,更多的是一见如故,就好像你们不是刚刚认识,而是认识了很久。” 南枝也有这种感觉,但她也仔细想过,第一次见汪上砚就是在那个公园,偶遇到汪上砚喝醉。 就这样,汪上砚还说自己不怎么喝酒,遇见三次,两次都是喝了酒的。 可他们之间的见面,也仅仅是这三次而已,再之前,她是真的没有见过了。 “或许就是他对谁都这么好吧!”南枝不想打汪上砚的主意。 更可以说,她不想打任何人的主意。 “对了,吱吱,闻野联系我了。”苏溪突然转移了话题,“他应该是前两天联系你却联系不上,所以就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 “说什么?” “也没有说什么,就是关心你为什么突然出国,也没有告诉他一声,他好送你。”苏溪解释道,“但我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他似乎很失望,也似乎知道,你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 “苏溪,你懂我的,我能对谁有心思?闻野年纪小,他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我身上。” 苏溪撇嘴,“这可真的是,一腔热血都喂了狗,等到对的人出现了,心早空了。” 话糙理不糙,形容得也非常贴切。 南枝不否认自己没有骨气,也不否认陆怀山在她心里的位置,更知道这不是一天半天就能清空,哪怕是陆怀山已经做过很多伤她心的事,可爱一个人,不是说爱上就能爱上,也不是说不爱了,就能一瞬间放下的。 她需要给自己时间,也正好通过这段时间好好养着肚子里的孩子,争取以后做一个合格的单亲妈妈。 …… 另一边,陆怀山上了车之后,就冷着一张脸问道沈梨初,“你这么着急叫我回来,该不会就是让我陪你立刻回国的吧?” 眼前就是去机场的路。 “我没有那么闲,而且在电话里我就明确表示过了,是关乎陆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沈梨初有些没好气。 “到底是什么?”陆怀山彻底失了耐心。 沈梨初,“姜明绪回国了,并且我听这边的朋友说,他在走之前向媒体透露了一个关于陆家丑闻的消息,因为陆家在国外不是很受关注,所以目前他们还没有发表,也被我暂时按下了。” “可是,只要姜明绪一到了国内,他手上有什么能威胁陆家的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点小风小浪,只要是关乎陆家,那在国内也是能掀起轩然大波的。” 沈梨初将事情简单明列在陆怀山面前,而陆怀山听完,脸上的表情更加阴冷,“他不是在国外坐牢吗?谁给他捞出去的?” 沈梨初双手抱肩,往后靠在车座椅上,“那谁知道?我又不是负责在国外看着他的,这只是我向国外的媒体朋友打听事,不小心看到了他们积攒的新闻,至于姜明绪,可能人家在国外这段时间,也交往了一两个比较不错的朋友吧?” 陆怀山没有任何要和沈梨初扯皮的意思,直接拿出手机,打算给陆振廷打电话,最起码让陆振廷先预防着,而姜明绪回国,大概就是对准了陆家,也对准了陆振廷去的。 “不用打了,我已经打过了。”沈梨初闭着眼睛假寐,“等着你,黄花菜都凉了,你还在那种地方和老情人私会了。” 陆怀山没有看她,表情也依旧冷淡,“我和谁在一起,似乎和你没有关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还没有结婚。” “嗯,是没有结,但过几天就结了。”沈梨初丝毫不以为意。 陆怀山微微侧眸,“沈梨初,你和你前夫……” “别提他好吗?我的准未婚夫。”沈梨初突然睁开眼睛,“我和他之间已经彻底清楚,以后也不会再见了,所以你不用吃醋,也不用担心,以后我不会给你戴绿帽子,只会好好和你过日子,也请你用心准备一下,毕竟我们的婚礼没剩几天了。” “我压根就没打算和你结婚。”陆怀山笃定开口。 沈梨初没有怔愣,而是轻笑,“终于承认了,你压根就没有打算和我结婚?” “你之所以这样对我执着,并不是因为你爱我,也并不是学生时代我们的感情有多坚固,而是你想知道,我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才那样诈死出国,一走就是五年,五年来,我又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对吗?”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直面地讨论这个问题,换做之前,沈梨初也只是逃避,或者说,能拖再拖。 但是今天不同,今天发生的事,他们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陆怀山看到南枝亲昵地叫汪上砚哥哥,心里不好受。 南枝在想要和陆怀山坦白一切,表明心意的时候,陆怀山却被沈梨初一个电话叫走,南枝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至于沈梨初,大概也是和他们两个一样,但那种不好受,她只能放在心里。 所以今天,此时此刻和陆怀山突然正面提及五年前的事,她也算是故意的吧?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陆怀山坐直身子,一副王者贵态。 沈梨初自嘲地笑了一声,然后淡然开口,“就是和你想的一样,和你师父想的也一样。” 陆怀山沉眸,“现在连声师父都不愿意称呼了吗?” “他不是我师父。”沈梨初语气平静且笃定,“你是一直守在我身边的,怎么会不知道学医对我来说有多重要?那是我的终极理想,而你,才是为了陪我,故意转到这一科来的,可是最后呢?” “我千辛万苦地才做了黎老的学生,你却轻轻松松地让他打破规矩,破例收了你做第二个关门徒弟。其实也无所谓,当时我们是男女朋友,又那么的要好,将来也是打算结婚在一起的。” “但就是因为那个走阴针法,让我彻底明白,人不是努力了就会有回报,别人轻轻松松就能得到,甚至不屑的东西,我却要付出一生,也摸不到那个边。” “黎老只将走阴针法传授你一人,可你不屑他也不曾动摇信念,转而传授给我,似乎我让她很看不上。在当时,那种执念已经超过我对你的爱,更或者说,成为了我心里的一道伤,一道你们不能理解的伤,所以我让你用我试针,最后诈死离开。”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想让这种针法彻底失传,老头子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要继续传承好了,反正你这个唯一的徒弟也看不上。” “只不过,我没有想到,南枝的出现,竟然让你们都再次破了例。” 沈梨初说了很多很多,今天每一个字都算是肺腑之言。明天她清醒过来会不会认不知道,但现在说出来,心里是痛快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舆论四起 沈梨初算是一股脑的,把这么多年没有说的话通通说了出来,可陆怀山在面对着她说的这些情况时,却表现得云淡风轻,似乎压根就不意外,也似乎早就知道了些什么。 “既然你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又何必再让我亲口告诉你一遍?”沈梨初的心情似乎变得更加不好了。 陆怀山冷哼一声,“梨初,我们之间终究是过去了。” “所以呢?”沈梨初问,“过几天的婚礼你是不打算参加了?还是想临时悔婚?” 陆怀山定睛看向她,“是你不用参加了。” “呵!”沈梨初一阵嗤笑,“看来你是早就打算好了。” “既然你这么放不下你前夫,又何必到我这儿来做戏,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沈梨初,“你怎么就确定我是想要什么,才在你身上做戏的,我就不能是对你余情未了,旧情复燃,亦或者是只为了气一气我前夫吗?” “梨初,好像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甚至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自己。”陆怀山的语气可不是在和她平常聊天,也不是在和她回味过去。 就这个话题,沈梨初不想再多说了,因为今天她已经算是失了言,面对后面一系列的问题,她不知道要怎么去解决,但眼下痛快了就是痛快了。 “汪上砚是有目的接近南枝的吧?”拐来拐去,陆怀山还是把话题拐回到南枝的身上。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沈梨初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那我怎么知道,不如你亲自去问一问他?” “但愿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也但愿你们的目的单纯一些,否则我真的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陆怀山的声音当中带着满满的威胁气息。 可沈梨初压根就不在意,她继续嗤笑,“你要真有那个本事,就不要在这里和我说了,直接去找汪上砚啊,毕竟把南枝带来的是他,最后把南枝带走的也是他,你就不怕他真的把你的吱吱抢走?” 这话里的挑唆之意非常明显,甚至说完之后,沈梨初自己都有些后悔。 她今天真是乱了心性,也乱了分寸,怎的就因为那一幕,让自己这样控制不住? 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说错话之后,沈梨初索性就闭起了嘴,不再和陆怀山进行交谈,直到抵达国际机场,二人检票进了登机口,直接坐上飞机,第一时间赶回国内。 可他们终究是晚了一步,因为他们回来的时候,姜明绪已经抵达国内长达几个小时之久,这几个小时里,就算陆振廷再怎么极力挽回,也终究有漏网之鱼,所以消息一下子就在京都传开了。 到了晚上陆怀山他们再回到国内,国内新闻界已经舆论四起,到处议论着的都是陆家的这些丑事,并且已经严重的影响到陆氏集团,陆氏集团的股价也在一路暴跌。 陆怀山没有着急回陆家去安抚自己的父母,而是靠着某种特殊的手段,很快的找到了姜明绪。 当姜明绪在酒吧街被陆怀山堵住的时候,他根本就不在意,一脸的云淡风轻带着一种浑样,仿佛早就知道陆怀山回来。 “小舅,你这速度可不怎么快啊,足足晚了大几个小时。”姜明绪带着几分挑衅地先开了口。 陆怀山面无表情,“当初留你好好在国外,不知道珍惜,非要回到国内来作死,是不是?” 姜明绪一脸不屑,“就算我作死,也要拉着陆家,拉着整个陆氏集团一起陪葬,毕竟那里面也有我的一份财产,既然我拿不到,那就先行毁掉好了。” “在国外,是你自己不安分,惹下的一系列事情,也应该由你自己去解决,你不能自己解决不了,就将所有的错处都归到陆家身上!”这个时候,陆怀山还是试着和姜明绪讲道理,顾念着最后那一分曾经做过家人的感情。 但姜明绪却没有任何打算要领下这份情,“陆怀山,你们陆家人虚伪起来,还真都是一个样子,你和你爸简直无差别。” “哦不对,还有你爷爷呢,虽然你爷爷那个老东西已经去世了,但你们三代人加在一起虚伪起来都是一个模样,令人恶心得不行!”姜明绪又突然补充了一句,“就第一次我知道你和南枝的关系,是在你们陆家,参加陆家的家宴。表面看上去,陆家老爷子是非常欣赏南枝,并且不在乎对方的出身,实际上你爷爷那个老东西打的是什么主意,别人不知道,你这个做亲孙子的还不知道吗?他不过是想利用南枝,当成一个生孩子的工具,给你们陆家留下一个种而已!” 姜明绪以前还顾念着几分面子问题,不会把话说得太明显,也不会把话说得太难听,可今天就像是被赋予了某种能量一般,简直是开了闸就收不住口了。 陆怀山今天来找他,也并没有想着善罢甘休,如果姜明绪不做澄清的话,这件事情只会越发酵越大,并且用强行压下的手段根本不好使。 “所以你处心积虑地回到国内,来爆料这件事情,并且让爆料一开始就达到了巅峰的状态,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呢?该不会是只想着回了陆家,就为了看个热闹,出这一口气,这不像是你的做事风格。”陆怀山话说得非常直接。 这时候姜明绪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朝着陆怀山走了过去,在走到陆怀山跟前的时候,他微微凑近,“陆怀山,你不觉得我妈很冤枉吗?” 陆怀山面不改色,“无论当年你母亲的死,哪一种才是真正的因素,这些都和陆家没有关系,她都是本身出了意外,或者是自己想不开,所以,我现在是真的很不懂,你所谓的冤枉,究竟是从何而来?” 姜明绪咬牙切齿,“我要说你们陆家人虚伪,你还不承认,你们真的是虚伪至极,一群畜生,没良心的畜生!” 姜明绪的情绪突然间变得非常激动,说话几乎是用吼的,“当年你把那个老浑蛋陆振霆,作为我妈的养父,他竟然对自己的女儿动了那种歪心思,和自己的养女上了床,最后却这件事却不了了之,让我妈吃了哑巴亏,最后又不是我爸的出现,当了这个键盘侠……” “姜明绪!”陆怀山听不下去了,怒吼一声,“请你合理地组织你自己的语言,并且实事求是地说出来,当时的上床究竟是怎么个情况?现在你妈死了,算是死无对证,但也不是任凭,你怎么说就怎么是的!” “最主要的是,你说陆振廷和陆湘上床之后,你爸才当了接盘侠,这话恐怕不太准确,毕竟是不是真睡了我不知道,但你和陆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这你自己是清清楚楚的!” 第二百二十章:离婚的理由 这个时候事实依据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是陆怀山和陆家的关系,以及这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重要关联。 他可以不在乎陆振廷的死活以及荣辱,可是他不能不在乎整个陆家,以及在陆家光环笼罩之下的母亲与姐姐。 “陆怀山,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为你那个禽兽父亲做狡辩,你以为这次你们逃得过去吗?”姜明绪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似乎随时都能扑上来咬他一口。 陆怀山则是始终淡定的站在原地,单手插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任何人都不能将他打败,“姜明绪,当初让你在那样的情况下出国,而且还是我亲自送你出国,打点好你在国外的一切,你以为陆家是真的怕你,所以才这样打点你的?” 姜明绪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以及那恶狠狠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陆怀山沉声,“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们并不是因为怕你,也并不是因为你像现在一样,爆料出这么多不符合现实的言论,而是看在陆湘那仅有的一丝亲情的份上,所以才对你手下留情,否则,就你这样的行事做事风格,早不知道死了几百遍了!” “呵呵。”姜明绪依旧不以为意,“陆海山,你在说大话的时候,麻烦你过过脑子,好歹也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更是这国内外声名赫赫的大医生,想事情和说话就这么幼稚的吗?如果你真的不怕我,你们陆家真的不怕我,那现在你又何必早早的在这儿堵着我,让我去帮你们做澄清呢?” 陆怀山抬了抬眼皮,面对姜明绪的无所畏惧,并没有任何生气的反应,“我来,还是那句话,这是看在你母亲曾经在陆家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份上,所以给你留一线生机,如果你死活不要就是不配合的话,那我不介意用我的方式去解决这件事儿。” “你不介意,那我就更加不介意了。”姜明绪直接无视陆怀山,从他身边径直走过,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酒吧这条街。 他走后,刘畅就赶紧从车上下来,“陆总,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陆怀山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结,“先回陆家,回去再说。” “好。” 刘畅负责开车,将陆怀山送回到陆家。 而陆家别墅上下灯火通明,就好像过年一样,但却没有半分热闹,有的只是一片又一片凝重的死寂。 就连佣人今天都不自觉地把呼吸放轻缓了些许,尽量做到没有重要的事情,不会出现在主人面前。 见陆怀山回来,陆莹从客厅里小跑出来,一脸焦急地问道,“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姜明绪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说?” 陆怀山一边换鞋,一边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和最初预料的一样,他是铁了心要置陆家于死地,就不可能再配合着做什么澄清,这一次他回国回得比较突然,也是打得大家措手不及,所以想要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件事儿,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更加劲爆的新闻去压制。” 陆怀山说得没错,关于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陆家人也在这个客厅里研究分析了一天,包括整个京都最厉害的公关团队,陆振廷都不知道请了多少波,大家给出来的方案几乎都大差不差,和陆怀山现在说的意思基本上一样。 陆怀山没有向李清秋还有陆振廷问好,而是直接走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中央。 单看李清秋的表情,并没有多大波动,就和平时差不太多,没有人的情况下,她对陆振廷的态度就是冷冷淡淡,也没有什么好脸。 陆振廷就不一样了,整个人此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向成熟稳重的陆董事长,此刻却被这满城舆论风波整得焦头烂额,脸色也是极其难看。 “说得容易,现在只要有比这更劲爆的新闻,就能压下去这条绯闻的舆论,可上哪找这样的新闻?”陆莹有些失落地坐在陆怀山旁边。 原本陆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段榆景也是要跟来的,可陆莹说什么都不让他过来。 关于段榆景和陆莹之间的关系,陆家人都心知肚明,这个时候原本就是一团糟,更没有人过多询问段榆景了。 可这时候段榆景偏偏还是自己来了。 “要想压得过去这一段舆论的风波。光靠是另外一段更加劲爆的新闻,恐怕还不够,大概要两段以上。”段榆景的突然出现,让陆莹也感到有些吃惊。 陆家其他人也是微微诧异,尤其是李清秋,一秒换脸,仍然是那副得体女主人的模样,走过去笑着问道:“榆景,这边没什么大事儿,这么晚了你又跑过来了。莹莹没有告诉你,她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吗?” 段榆景礼貌性地勾起嘴角,“妈,她每天也没有回去过。” 这话要换做平常的话,陆莹肯定以为他是在向自己的家人告状,但在今天这样严谨的场合下,她不相信段榆景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 所以下一秒,陆莹立刻从沙发上起身,朝着段榆景快步走了过来,同时语气不悦道:“你跟过来干什么?今天没有人听你说这些闲言碎语!” 段榆景没有在意,脸上依旧是那么笑容,没有过多和露营交涉,而是直接走到客厅中央,站定在陆振廷面前,“爸,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不知道你想不想听一听?” 陆振廷一听,脸上立马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陆怀山则是抬了抬眼皮,没有任何要起身的意思,冷声问道:“姐夫能有什么办法呢?” 段榆景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服外套,脸上的表情突然间变得严肃认真起来,“不如趁这个时候,我和莹莹官宣离婚,以此来预热分走一波热度。过两天就是怀山和大明星沈梨初的婚礼,沈梨初原本就是死而复生,虽然现在在国内已经开始接各种工作,可关于他的过去,知道的人又是少之又少,如果趁这个时候把所有的一切都公之于众,把这个消息散发出去,然后又到了怀山的婚礼,这样是不是就会完全掩盖住当下舆论带来的困扰呢?” 段榆景说的这些话谁又能想得到,包括陆怀山这时候也是万分震惊,当时就站了起来,拧着眉头,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陆莹更是没有想到,段榆景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要求,要知道,她都已经提出过多少次离离婚的请求,段榆景都没有答应。 “榆景,你在开玩笑吧?”陆振廷震惊开口,“你说你要和莹莹离婚,如果单纯是为了这件事的话,那即使你和莹莹离婚,这件事儿也压不下去多少热度!” 段榆景笑着摇头,“不,爸,会压下去热度的,而且莹莹已经把离婚协议书给过我很多回,都被我拒绝了,至于我为什么说这件事儿会压下去一部分热度,那离婚协议书里的理由,就让莹莹私下里为你们解释一遍吧。” 离婚理由别人或许不知道,但陆怀山却是看到过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先离婚和再结婚的提议 只不过,当下段榆景这样突兀的提议出来,别说是陆家人接受不了,就连陆莹都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李清秋看了看陆莹,又看了看段榆景,最后将视线落在陆怀山身上,“怀山,你看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陆怀山不知道,因为就刚刚段榆景提议出来的解决方式里,他就占着很重要的后半部分,要牺牲的不光是段榆景和陆莹,还有他自己。 陆怀山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他起身阔步走到陆振廷面前,语气非常不悦道,“你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关于当下你的家人,以及儿女受到的牵连,你有什么意见呢?” 其实从事发之后就没有人对陆振廷提出过指责,因为陆振廷的为人,以及这么多年家人们的互相包容与隐忍,早就可以说明一切。 陆家更加看重的是脸面以及名声,他们并不是真的要包容谁,而是为了整个整体的荣誉。 否则就李清秋来说的话,是集外貌与智慧都于一体的女人,她不可能在陆家一直忍着这么多年。 再说陆莹,妥妥一个大女主的性格,更不可能容忍自己的父亲一错再错。 但已经发生的错误,就谁都没有办法改变了,只能尽可能地,将对这个家族的伤害减到最小。 陆振廷见陆怀山突然间将矛头指向他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地揉了揉眉心,“我倒是觉得刚才榆景的那个提议很不错。”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李清秋就震怒地吼了一声,“陆振廷,你疯了吧?还是说你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这是第一次,李清秋在有旁人在的时候,表现得如此失礼又失仪态。 不只是陆振廷,就连一向沉稳的陆怀山,此时此刻脸上也闪过去一抹惊讶的表情。 当然,李清秋刚才骂的是一点都没错,陆怀山之所以问这个问题,也是因为他早就看透了答案。 所以,这时候陆怀山上前一步,将李清秋往他身后拉了些许,然后再对陆振廷说,“我倒是真没看错,你也足够了解自己的父亲,你的答案和我心里想的是一模一样,一点都不差,甚至你的每一个微表情,都被我提前预知,你丝毫不觉得这是对不起你的孩子,对不起你的家人,更或者说,可能在你的心里,压根就没把我们当成孩子吧?” 陆振廷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陆怀山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毫无衔接地继续说道,“我也赞同姐夫的这个提议。” 最后,除了李清秋的脸色有些难看之外,大家几乎是同时默认了,刚刚段榆景提出来的这个办法。 李清秋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做就是利用了自己的儿女,是大大的对不起自己的孩子,她在陆家这么多年忍辱负重,怎样都无所谓了,反正她的一生就这样了。 可是她的孩子们,到了这个时候却也还要因为陆振廷的错误来承受这种压力,以及自己不想要的生活。 在其他人看来,也许陆莹几次三番地和段榆景提议出离婚,是真的想要结束这段婚姻,但只有李清秋这个做亲生母亲的才能洞悉,段榆景和陆莹之间,并非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是他们相处得很难,甚至是都看不透这段感情的关键所在。 如果不离婚的话,或许有这段婚姻的牵扯,他们之间就能早点互相看透,早点结束当下这种痛苦的关系,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可是一旦离婚的话,最后的结果会成为什么样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陆怀山和沈梨初当初虽然是初恋男女朋友的关系,但五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比如后来南枝的出现,以及这又两年的经历,足够可以改变陆怀山的心性。 沈梨初之所以能和陆怀山定下婚期,陆振廷在背后不知道搞了什么鬼,又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不过李清秋却非常清楚,陆怀山从来没有想过去沈梨初。 做完这个决定之后,段榆景没有久留,而是直接就要离开,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又淡然地笑着问到陆莹,“莹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反正马上就要分开了,最后的面子功夫也要做一做的吧?” 从始至终,陆莹就没有说过一个字,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眼下的这个结果,不就是她一直都想要的结局吗?怎么在刚刚段榆景提出来那个提议之后,她心里反倒有一种泛酸的感觉呢? 此时此刻,段榆景问她,回过神来后才轻微的点了下头,“嗯。” 然后又宽慰了李清秋几句,临走时和陆怀山说了几句话,这才随着段榆景离开陆家。 他们走后,陆怀山也没有要留下的意思,起身就要往玄关处换鞋离开。 李清秋见状,没有挽留,而是随着他走到院子里,“怀山,你……” 没等她的话说完,陆怀山便直接打断道,“妈,我知道是什么后果,但眼下路家更重要,只要有陆家,才有我们的以后,也不枉费你在陆家忍辱负重了大半辈子。” 李清秋眼眶有些湿润,“儿子,你知道的,对于妈来说,你和你姐姐就是妈妈的全部,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如果当初我带着你们走了,我给不了你们现在这样的生活,更给不了你们那样优越的教育条件,更不可能让你们成为今天这样人上人的存在。” 这似乎是李清秋第一次敞开心扉,和陆怀山说起这些,甚至这么多年以来,她都觉得陆怀山是怪她的,怪她没有离开这个家,没有和陆振廷离婚,甚至怪她没有骨气。 可陆怀山在听闻她说的这些之后,表现得非常云淡风轻,也能说一点儿都没有所谓,“妈,或许我小时候怪过你,也不理解你为什么这样做,但是我早就长大了,我和姐姐也早就明白了你的为难和苦楚,所以以后关于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们始终都是一家人。” “至于我爸,我是非常不齿他的所作所为,也不屑为他善后,但是没办法,我们本身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整体,在这件事情上,我可以向您保证,我永远拎得清。” 李清秋眼泪汪汪,最终还是没让泪水掉下来,努力憋回去之后,调整好情绪,得体的抬头看向陆怀山,“怀山,这次风波过后,妈不会让你栓在这里的,到时候我来想办法。” “妈,那都是后话了,先过眼前这关。” 没有多聊,陆怀山便由刘畅载着离开了陆家。 此时已经是半夜。 刘畅看着车后座上的陆怀山满是疲惫,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陆总,是要给您送回御州别墅吗?” 陆怀山头向后靠,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送我去集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估计明天各位董事就要杀过来了,我需要连夜准备。” “可是,陆总,您这样一直不休息也不行啊!” “开你的车,我有分寸。”陆怀山的语气不容置喙。 第二百二十二章:比那两个人靠谱 从国外回来之后,南枝没有立刻联系汪上砚,大概也是因为认识的时间不长,即使汪上砚让她叫哥哥,可他心里也是有些分寸感在的。 再想起陆怀山,自从国外分开之后,陆怀山就没有联系过她,这已经三天,就算当时有什么不得已的急事,那之后呢? “我靠!”苏溪突然一阵惊呼, 南枝也被这一声吓得瞬间回过神来,往沙发里面靠了靠,看着坐在地毯上的苏溪,无奈道:“一惊一乍的你干什么?” “吱吱,你快看。”说着,苏溪将手里的平板电脑举了过来,“咱们这几天在国外,竟然不知道国内发生了这么大的新闻,如果不是看直播圈的群,见他们在讨论,可能我觉得我们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南枝一脸疑惑,拿过她手中的平板电脑,开始一条条地翻阅起来。 看了几条,就见她俩眼睛都是越瞪越大。 苏溪又忍不住惊呼,“我滴妈呀,陆家这是什么家族,外表装得衣冠楚楚,该不会是祖辈传下来的畜生血统吧?” 话落,又突然意识到说错话,她赶紧拍着自己的嘴,“呸呸呸,不对,不对,我儿子可不是他们家的。” 说着,还摸了摸南枝的肚子。 南枝倒不在意,她和苏溪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两个人之间不分你我,平时什么玩笑也都会开。 只是这热搜上的一条条新闻,写得实在是让人过于震惊。 基本把陆振廷当年侵犯自己养女的事情,说得有头有尾,而且没有带颜色的言语,却让人画面感十足,可见背后是有人专门预谋了这件事,也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爆料。 “这会是谁爆料的呢?”苏溪嘀咕了一句,“你说这陆湘都死了,还爆料这些干什么?” 要说起来,陆湘还算是苏溪的舅妈,只是苏溪连自己亲妈都不认,更别说这舅妈了。 所以在当下,她对于这件事的点评,也就是出于一个旁观者的点评。 南枝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新闻,眉头不禁越皱越紧,难道说,当时陆怀山在国外着急离开,就是因为这件事? 她看到这些过于真实的新闻时,并没有觉得陆振廷是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或许她一开始不了解,觉得豪门中人,和现实中的普通人一样,只是生活档次不同,但表面上去是什么样的,那就是什么样的。 后来,她和陆怀山在一起接触,然后慢慢发现,豪门中人可以说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无奈,而这无奈当中,又会踩着多少人的尊严和利益,一点点地站在金字塔顶端? 心软的人有不了钱,有良心的人也注定发不了财,所以细品,豪门之所有有钱,可能就是人家足够豁得出去。 “吱吱,你觉得会是谁?” 当苏溪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南枝看了她一眼,脑子里也瞬间闪现出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很久都没有想起过的人了。 看她这表情,苏溪就知道,她已经有了答案,“我去,你竟然知道是谁?” “我也是猜测。”南枝语气有些沉闷,“我感觉是姜明绪。” 苏溪倒吸一口冷气,“要真是那损狗的话,他未免也太没良心了吧?” “当初他那么祸害你,按道理说是怎么都得坐牢的,还不是陆怀山出面,陆家作保,让他安安生生的到国外去享清福,他放着好日子不过,这不是没事找事,自己回国找别扭吗?” 说的是没有错,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选择像现在的姜明绪一样,都是好好留在国外,有人养着,再自己捞一笔钱,慢慢壮大自己,哪怕是有一天陆家不管了,他也能自己在中层混下去,一直做人上人是不太难。 所以,姜明绪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南枝这个足够了解姜明绪的人,也实在想不明白。 最后苏溪把平板电脑从南枝手里拿过来,“行了,别想了,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陆怀山也好,还是姜明绪也罢,一个个的都是渣男,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咱们就负责看个热闹就好。” 确实如此,无论现在陆怀山是什么样的处境,还是姜明绪面对怎样的后果,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了。 “也是,爱怎样怎样,反正我只要我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并且这件事陆怀山永远都不会知道。”南枝摸着小腹,暗自感叹一声。 “放心吧,他们谁都不会知道的,这件事就你知我知,其余的已经处理干净了。”苏溪安慰她道。 她笑了笑,“嗯,想吃什么,我们点餐?” “好,那我得好好宰你一顿,”苏溪半开玩笑。 南枝拿过手机,刚要打开点餐软件,汪上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苏溪也是下意识的看向她手机屏幕,见是汪上砚,起身就要回避,“宝儿,和你的哥哥好好说,这哥哥我看比那两个靠谱。” 明明这话没什么,但南枝听着就莫名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原本还要留下苏溪,毕竟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谁知苏溪脚步极快,人已经进了卧室。 她也没敢耽搁,直接接听了汪上砚的电话,“喂,哥。” “吱吱,你现在在哪?”汪上砚的声音又沉又富有磁性,仿佛隔着听筒,耳朵都能怀孕。 南枝,“哥,我在自己家里。” “呵呵。”汪上砚笑了一声,“说起来,我还真是不知道你住哪?” 南枝恍然大悟,在国外的时候,她已经在汪上砚的家里住了两天,可是回来后,两个人的住处好像还真是没有交换提及过。 “哥,我住铂悦府,你是要过来吗?” 说完这句话,她又猛地想到,沈梨初就住在对面,汪上砚和沈梨初的关系又那么复杂,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要不然这样吧,我出去找你,你在哪?”南枝又补充了一句。 “我去你们小区门口接你,快到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咱们出来说一下见你父亲这件事。”汪上砚说道。 回国之后,陈玉秀和南堃就被安顿在市里的酒店,也是因为南枝估计,这两天汪上砚这边差不多就要有消息,省得到时候再来回倒换,还要接送,最主要的是,陈玉秀的腿又不方便。 现在汪上砚终于打来电话说探监这件事,南枝自然是迫不及待的。 “好,哥,我收拾一下等你。” 汪上砚,“嗯,不急。对了,如果你有你母亲之前车祸受伤的病历,最好也拷贝一份给我,我联系了一个这方面的权威医生,应该是有希望让你母亲重新站起来的。” 南枝听闻,隔着电话都兴奋得不行,登时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真的吗?” 汪上砚哭笑不得,安抚道:“别这样大喜大悲的,忘记了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第二百二十三章:真的是你 在某些时候,南枝真的有了一种错觉,仿佛汪上砚是她命中注定要遇到的亲人一样,莫名就有一种亲切感,就比如现在,汪上砚甚至能什么事都想到她前面,还是那种发自内心,又自然而然的关心。 “好的,哥,我换好衣服就下楼去等你。” 挂断电话后,南枝兴奋之意溢于言表,苏溪在卧室里听到动静,也赶紧出来了。 “不是,我在屋里就听到你咋咋呼呼的,还有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苏溪嘴里叼着一根辣条。 南枝走过去抱住苏溪,“刚刚汪上砚说,可以找人治好我妈的腿。” “啧啧啧。”苏溪咂了咂嘴,“你这个哥哥可不白认,是真的为你鞠躬尽瘁,但是吱吱……” 后面的话苏溪没有说明白,可南枝也已经猜到了是因为什么,脸上兴奋的表情也逐渐平复下来。 意识到有些扫兴,苏溪赶紧开口,“吱吱,你也别多想,你看我,这张嘴就是没把门的,你刚高兴,我就泼你一盆冷水。” 南枝摇了摇头,“也不是,你提醒得对,我这次带我妈他们回国,为的就是想要弄清楚我身世的问题,不过,这些和能治好我妈的腿不冲突,只要他们不是我的杀父杀母仇人,那他们把我养这么大,无论什么时候,对我来说都是有恩的,我也理应照顾他们的余生,和对他们负责。” “如果真能像汪上砚说的,把我妈的腿治好,那我心里的愧疚也就能大大减少,之后他们的生活也可以完全自理,对我来说怎么都是一件好事。” 苏溪赞同,“嗯,我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你大喜大悲的不好受。” “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小女人了。”南枝重新打气,“你没听吗,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以后我是要做钢铁,为我的孩子遮风挡雨的。” “好了好了,这又煽情起来了,搞得我都有些怪难受的。”苏溪推着她进了主卧,“你不是要出门吗?赶紧去换衣服。” 南枝刚进去换衣服,苏溪的手机就又响了几声,她看是个陌生号码的信息,就直接无所谓的打开了。 一打开才知道,又是齐不幕。 齐不幕:【苏溪,你就是个胆小鬼,你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 【连你自己的感情都不敢面对吗?】 【承认你也喜欢我,就真的那么难吗?】 苏溪的心一下子被打乱,眼眶突然就感觉酸酸的,她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索性就将这个陌生号码也拉黑。 就这样,这段日子以来,她不知道用这样的方式,拉黑了多少个这样的信息,这样的电话,这样的号码。 她不敢面对齐不幕,是因为她知道两个人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以玩,却不可以认真。 玩的时候只需要考虑双方的爽感,可如果发展成婚姻关系,他们之间几乎是隔着一个银河。 及时止损,是这个时代每个人必备的主要素质。 南枝换好衣服之后,汪上砚的电话正好打过来,人已经到了楼下,她也就没有耽搁,更没有注意到苏溪不对劲的情绪,直接下楼了。 车上,汪上砚早就为她开好了温度适宜的暖风,并且准备好了孕妇喝的营养水。 “你现在身体特殊,以后那些饮料和奶茶之类的就不要碰了,吃东西也要格外注意。”汪上砚边开车,边细心嘱咐。 知道的是他在关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南枝肚子里这孩子是他的。 有了这个错觉的想法,南枝赶紧摇了摇脑袋,笑着接过保温杯,“谢谢哥。” “我带你去一家餐厅吃饭,然后咱们边吃边聊,探监这件事的准备,还有之后你母亲双腿治疗的问题,怎么样?” “好。”南枝痛快答应。 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汪上砚说的餐厅,竟然是西蒙餐厅。 当车子停到海边停车场的时候,南枝人都有些傻眼。 汪上砚察觉到她异常的反应,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了?是不喜欢这家餐厅吗?我是向国内的朋友打听,他们说这家餐厅口碑很好,而且临海,环境也相当不错,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回过神来,南枝笑着摇头,“不是,我在哪吃都一样,不挑食,也不挑环境。” “那……下去?”汪上砚指了指餐厅门口。 见南枝点头,他才绕到副驾驶的位置,帮她开门。 所幸的是,今天闻野并没有在餐厅,但这里的服务员却认识她,一进来就有个服务员熟络地和她打招呼,然后给她安排了她最喜欢的位置。 坐下之后,菜都是汪上砚点的,比平时她的重口味截然相反,服务员虽然疑惑,但毕竟老板不在,南枝又是和别人来的,他们也不好多嘴什么。 服务员走后,汪上砚这才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吱吱,你和这里的人认识?” 南枝淡然回道,“嗯,这里的老板是我朋友。”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刚才把车停在这门口的时候,你表情怪怪的,早知道我不应该选这里的。”汪上砚一脸抱歉。 “别这么说,哥,吃个饭而已,就是朋友,更何况他今天不在,我们吃我们的。” 不一会,所有的菜品都已经上全。因为这个季节的缘故,早就不适合在沙滩上用餐,但今天这个位置也是南枝最喜欢的室内位置,偌大的落地窗,能够很好的看到外面的海景。 吃饭的过程中,汪上砚和她说了说探监南青松的事。 “吱吱,虽然这才刚过去小半个月,但我在托人办理这件事的时候,听说你父亲的情况不是很好,可能……”汪上砚欲言又止。 南枝心里早就有所准备,南青松的身体一直不好,现在得了癌症,能不能熬过去真的不好说。 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可能连年后都拖不过去。 “你母亲在去探监之前,你也要做好她的思想工作,别到时候见了你爸,再伤心过度,人现在变得确实非常难看,可以说没有一点人样。” 这点南枝倒是知道,上次她见到南青松的时候,南青松已经难看到不行,这又小半个月过去,可想而知的。 “嗯,哥,我知道了,我会劝我妈的。”南枝低着头,情绪不是很好。 汪上砚,“我也想帮你,把你爸保释出来医治,但你应该清楚,你爸身上这点罪实在严重,即使到了这种程度,监狱那边能做的,也就是给你们家属增加探视时间,其余的谁也没有办法。” “嗯,这些我都知道,哥。”南枝抬起头来,表面看上去云淡风轻了一些,“都到了这种程度,在哪都一样了,我和我妈他们也不纠结,永远配合他们的工作。” 汪上砚欣慰地点了点头,刚要再说些什么,就见一个穿着骑士装的一个小年轻,抱着限量版头盔朝他们这桌走了过来,“吱吱,真的是你。” 闻野没想到,南枝还能来他的餐厅吃饭,“我还以为你要躲我一辈子。” 第二百二十四章:看到姜明绪 南枝真是尴尬至极,她确实在躲着闻野,但也是因为知道了闻野对她的心思,她不想再耽误闻野了而已。 要知道,闻野真是一个很好的人,虽然很年轻,算是小鲜肉,可是却没有半点年轻人身上的那种桀骜不驯和鲁莽,可就是喜欢错了人,一开始就不应该喜欢她的。 闻野说完这句话之后,似乎意识到了她对面有一个男人,又微笑着说道:“你跟朋友来吃饭?” 汪上砚原本就是阅人无数,结合着南枝刚刚在车上的反应,再到刚才闻野下意识的说的话,和南枝现在的表情,他大概猜到了什么,所以便抢在南枝开口之前开口道:“不是朋友,我是吱吱的男朋友,我叫汪上砚。” 南枝直接瞪大眼睛,而汪上砚只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说来也怪,这眼神看上去就莫名的熟悉,只是这种熟悉感像是过去了很多很多年,她一时半会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男朋友?”闻野惊呼一声,将头盔放到旁边的空桌子上,“吱吱,你确定他说的是真的,而不是……” “不是。”南枝打断道。 闻野下意识地以为,南枝是在否认汪上砚的自我介绍,脸上的笑容刚要浮现,就听南枝又补充了一句,“不是在故意说给你听,都是真的。” 这几分钟的时间里,南枝几乎也是做了最后的决定,闻野还年轻,没有必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她现在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如果让发闻野知道,以闻野的人品,肯定是要照顾她余生的。 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感情,总之,这都不是南枝想要的。 闻野和汪上砚不一样,汪上砚虽然也对她好,对她温柔细心,但她清楚,汪上砚是一个能完全克制自己,并且分得清轻重,不会脑子一热去做什么决定的成熟人。 所以,如果是他们之间非要做一个选择的话,南枝宁愿是汪上砚。 最起码以后能做到两不相欠。 那种欠人情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你在说什么?”闻野明显不相信,“吱吱,我没有逼你,你为什么就对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你就不能当是我喝醉了,所以才胡说八道的吗?你就不能当我压根就不喜欢你,对你好,只是因为我爱做好人好事吗?” 南枝笑笑,“没有,闻野,你误会了,之前的事我早就忘了,可你也清楚,陆怀山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也不能总在一棵树上吊死,所以我要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的啊!” “你出了一趟国,就有了男朋友?”闻野指着汪上砚,脸上的每个毛孔都写着不相信,“而且这段时间你不回我信息,也不接我电话,甚至出国看你家人,你都要瞒着我。” “你想多了,闻野。”南枝有些不自在了,毕竟这里是餐厅,周围还有很多用餐的人。 汪上砚意识到南枝的不自在之后,起身走了过去,将身上的黑色大衣披在南枝身上,然后将人挡在自己身后,面对着闻野,淡然笑道:“闻先生是吧?你可能觉得这件事有些唐突,那是因为我和南枝之前一直都不太确定自己的心,但绝对不是你说的这样,我们是刚刚在国外认识的,而是认识了很长时间,只不过是最近才决定在一起的。” 闻野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看着汪上砚的眼神中没有怒气,因为他还是笃定,南枝不会这么快忘记曾经和陆怀山的过去,也不会这么快放下,眼前这一切,不过是让他死心,和为他好做出来的样子。 汪上砚也没有继续要留在这的意思,轻轻推开面前的闻野,拉着南枝的手,直接离开了餐厅。 闻野没有叫住南枝,也没有追上去,他大概已经知道,从他没能克制住自己,向南枝表明心意的那天开始,他们之间是注定做不了朋友的。 今天,即使南枝都已经这么小心翼翼了,可还是让闻野难堪了。 餐厅里,其他用餐的顾客对这件事议论纷纷,而那些平时就认识他们的服务员也是一脸震惊,想要讨论,又碍于工作职责,只能生生憋着。 除了餐厅,南枝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不好了。 上了车,汪上砚轻叹开口,“吱吱,是我不对,我没有提前问好你,选了这家餐厅,今天让你这样为难。” 南枝微微摇头,“不,哥,我倒觉得今天这样挺好的,估计以后他能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了。” “吱吱,刚才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贸然承认是你男朋友,你不会怪我吧?”汪上砚一脸歉疚。 “怎么会,哥,我知道,刚刚你是想为我解围。”南枝的笑容很是灿烂可人。 听她这样说,汪上砚的嘴角也浮现出一抹宠溺的笑,“我也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分析出你们之间的关系,再有他说你一直躲着他,我心想,这可能是唯一能替你扫清障碍的办法了。” 她长叹一声,“其实闻野人真的很好,只是我不喜欢弟弟,而且哥你也知道,我和陆怀山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更不想让他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汪上砚点头,“嗯,哥哥赞同你这样的做法,但是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不开心,既然已经解决,以后就好好的,有任何事都有哥哥在前面为你挡着。” 南枝转头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现在阳光洒进来,照在他的身上,像是平白给这个人镀了一层金,带着满满的主角光环,仿佛是老天爷派下来特意拯救她的。 “哥,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你能说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吗?”南枝只是突然想起来,在国外时候,管家说,汪上砚曾经也有一个妹妹,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个有关。 而且,她更加不知道,管家口中的那个妹妹,又是不是汪上砚的亲妹妹? 面对南枝突如其来的这个问题,汪上砚只是笑了笑,仍旧没有解释的意思。 南枝下意识以为,或许是汪上砚的妹妹出了什么意外,又或者是压根就不在世了,所以在每次提起来的时候,汪上砚才不说。 也正是因为这样,南枝又一次因为自己唐突而感到抱歉。 汪上砚对她来说,是有救命之恩,就算是拿她当成妹妹的替身,他们之间又不存在什么男女之间感情的问题,也没有什么所谓,正好以后还多了个哥哥疼她呢。 总比好过这两年给陆怀山当替身,当床伴,当成消遣的工具强吧! 从西蒙餐厅出来之后,由南枝选地方,他们又去吃了点饭,然后去找陈玉秀拿以前的病历。 陈玉秀说,病历都在老房子放着,于是汪上砚又带她去郊外的平房里找。 “哥,真是对不起啊,这说话就折腾你一天了。”南枝看着前方越来越窄的大胡同,语气中满是不好意思。 汪上砚语气假意严肃,“吱吱,你要是再跟我这么见外,那就是始终没有拿我当你哥,我才是真的不高兴。” 南枝尴尬地挠了挠眉心,笑着没再说话,只是一抬头,竟然看到姜明绪正在往她家门口走去。 第二百二十五章:陆怀山不要的破烂 这一瞬间,南枝还是有些惊讶加害怕的,毕竟姜明绪早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姜明绪了,尤其她永远忘不了,姜明绪带给她的那些伤害。 仿佛眼前的根本不是个人,而是一个魔鬼。 她脚步有些不稳,汪上砚意识到之后,一把扶住她,“吱吱,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正是汪上砚叫她的名字,姜明绪才注意到身后有人,随即转身,“南枝?” 汪上砚抬头,看到面前的男人,眸色中多了几分深沉。 南枝赶紧调整好情绪,站直身子,一脸冷漠地问,“姜明绪,你来我家做什么?” 姜明绪折返回来几步,原本看到南枝的第一反应是欣喜,但在注意到她身边还有别的男人时,脸色立马就变了,“南枝,你真可以啊,陆怀山这边不要你了,你就立马能找到下家,勾引男人这方面的本事,我是真的佩服你。” 南枝眼神冰冷地瞪着他,“那论阴魂不散这方面,我才是真的佩服你。” 汪上砚这时上前一步,将南枝挡在身后,稳重又不失礼貌地对姜明绪说,“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事吗?没事的话就请赶紧离开,省得警察同志再跑一趟。” 姜明绪嗤笑,“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跟南枝说话,用得着你插嘴吗?” 南枝瞬间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因为她了解姜明绪,知道这不是个人,但平白让汪上砚跟着挨这浑蛋的骂,实在是不应该。 可就在南枝刚要伸手将汪上砚拉回来,自己独自应对姜明绪的时候,只见一向沉稳克制的汪上砚挥手就是一拳,狠狠地打在姜明绪的脸上。 姜明绪也是没有提防,身子一转,随着那股惯力倒在地上。 南枝直接吓得傻了眼,她是实在没有想到,这样温柔又稳重的男人,竟然也会出手打人。 汪上砚活动了一下手腕,随后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我从来不打人,也不屑动粗,因为我相信,任何事都是法律至上,可这只针对人。如果下次让我碰到你,我还会打你。” 言语犀利又不粗鄙,姜明绪也知道自己今天讨不到甜头,起身后朝着南枝放下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就跑出大胡同开车跑了。 南枝再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汪上砚的手都红了,赶紧上前查看,“哥,你手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汪上砚笑着摇了摇头,另一只手还宠溺地揉了揉她头发,“没有,就是像哥哥刚才说的,不常打人,所以才一拳,手就这样了。” “我记得我妈抽屉里总有红花油,我去给你抹点。”说话间,她已经拉着汪上砚的手往屋里跑了。 汪上砚怕她怀孕初期,肚子里的胎儿还不稳定,跑得太急,这里路况又不好,一会儿脚下不稳再摔倒,所以便将她往回扯了一下。 谁知道,这时候的南枝全神贯注地往屋里跑,被汪上砚往回扯的这一把,实在猝不及防,导致她直接撞到了汪上砚的怀里。 登时,就在老房子的大门口,两个人这样暧昧的姿势,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下来了。 大概只有两秒钟的时间,南枝迅速反应过来,赶紧推开面前的男人,往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啊,哥,我刚才没有注意。” “吱吱,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叫我哥哥呢?”汪上砚没有理上一个话茬,而是突然间转移了话题。 南枝抿紧嘴唇,大概一开始她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和汪上砚“”虽然相识了很长时间,但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虽然有过命的交情,可两个人并不熟悉,如果贸然地喊哥哥,那种感觉倒是别别扭扭的。 只是现在和以后,可能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会更多,并且她也真正的感觉出来了,汪上砚这个人是真心的对她好,而这种好不掺杂着男女之情,更超乎了朋友之意。 想明白这些之后,南枝突然抬起头来,笑意盈盈地看向汪上砚,“走吧,哥哥,进去我帮你找药油。” “嗯,好。” 汪上砚脸上的笑容就像三月里温煦的阳光,同时夹杂着一丝丝清凉的微风,让人心神荡漾。 在南家的老房子里,南枝很快地找到了之前有关陈玉秀的所有病历,并且在抽屉里找到了一瓶全新未打开的药油,小心翼翼为汪上砚的手上擦了些许。 做完这一切,两个人才离开南家。 只不过,在他们的车子离开之后,从大胡同的拐角处探出一个人影,眼神阴沉可怖,同时嘴角还红肿渗着血丝。 姜明绪并没有真正的离开,而是躲在这里看他们什么时候离开。 他来南家的老房子并不是来找什么东西,而是他不知道陈玉秀他们已经出了国,还妄想着这次回来能和南枝重修于好,却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她和汪上砚。 这一瞬间,姜明绪只感觉他像个猴一样被耍了。 晚上,汪上砚把南枝送回铂悦府之后,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眉头一阵紧皱,直接驱车来到了江边。 姜明绪看到身后人面色不惊地朝他走了过来,瞬间火冒三丈,“你让我配合你做的事情,我都做了,现在我也已经回过消息,也已经放出去,一时半会儿陆家根本无力应对,你也能很好的执行你自己的计划,可是为什么?” 汪上砚冷哼,“你是想问,为什么我要抢走南枝,是吗?” “明知故问!”姜明绪咬牙切齿。 汪上砚则是毫不在意,似乎在没有南枝的时候,他整个人会显得更加讳莫如深,像是一个个秘密重叠之后,又被一层层迷雾包裹着,你永远看不透背后的真相,更看不透这个人。 “姜明绪,你只管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去做,其他的事和人都与你无关,你要清楚的明白,南枝她早就不属于你了!”汪上砚言辞笃定。 姜明绪又怎么可能就此甘心,“你胡说八道,你又不是南枝,怎么知道她心里早就没有我了?” “当初她可是为了报复我,直接和陆怀山上了床,就为了和我赌这口气,难道你敢说她这不是在乎我吗?” 汪上砚冷冷晲他一眼,“虽然你和陆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可身上这点自负,还真是完美的继承了陆家人!” 姜明绪讥笑,“你倒是和陆家有关系,现在不还是照样要捡陆怀山不要的破烂吗?” 几乎就是在姜明绪话落的那一瞬间,汪上砚的拳头紧跟着又挥了上去,这一下差点把姜明绪捶到江里。 姜明绪也是实在没有想到,捂着脸,下一秒从嘴里吐出血水和两颗牙,“你来真的?” 汪上砚语气阴冷,“我最后警告你一遍,乖乖听话,你想要的都能有,反之,我不介意太平洋多一些喂鲨鱼的饵料。” “或许我这么说,你认为我是在吓唬你,但你也可以试一试。” 第二百二十六章:真相大白 很快,汪上砚就为南枝的家人安排好了探监的事,南枝也第一时间带着陈玉秀和南堃到监狱里看南青松。 原本按照南青松现在的情况,每次会见不超过两个人,但因为现在情况特殊,又有汪上砚背后打点,所以最后他们是一块进来的。 但汪上砚作为外人,并没有跟着进去一起见面,而是在外面车里等着了。 这次见到南青松,果然和汪上砚提前嘱托她的一样,南青松整个人简直比鬼还要难看,看那样子,差不多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 进来的时候还是被两个看管人员架着进来的,说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力气。 看到这一幕,陈玉秀的眼泪一下子就飙了出来,难以控制的嚎啕大哭,南堃虽然对南青松的感情有些淡了,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爸,现在也是忍不住的和陈玉秀一起哭。 只有南枝算是比较淡定的,因为在这之前,她自己已经偷偷地哭过了,现在整个家里,无论她是不是亲生的,都需要她来撑着,所以最不能脆弱的就是她了。 并不是这次探视的时间不能长,而是现在南青松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所以他们也只能长话短说,但一开始大多都是叙旧的话,只有到了最后,陈玉秀才突然严肃地对南枝还有南堃说,“吱吱,小堃,你们先去到外面等我吧,我有话和你爸单独聊两句,马上就出去。” 南枝知道,陈玉秀这是要聊到这次回国的重中之重了,也就是她身世的问题,只是,她不知道接下来陈玉秀和南青松的意见是否能达成一致,她们又是否能将自己身世的真相全部告知? 但她没有多言,而是直接叫着南堃出去了。 因为陈玉秀的腿脚不便,所以南枝也不放心,就让南堃一个人先到外面车里去找汪上砚,而她在这门口等着陈玉秀出来。 其实南堃十六周岁,已经不小了,只是家人一直把他当成小孩子罢了,就像现在,他其实都看得懂,只不过是在装傻,不想让自己的姐姐和妈妈为难。 “好,姐姐,我在外面的车里和汪大哥等你们。”南堃笑了笑,转身出去。 南枝看着南堃现在已经和正常人无异的样子,心里别提多欣慰了。 表面看上去明明是一切都在朝着很好的方向发展了,可却偏偏又被卷入到更大更难的阴谋当中。 陈玉秀和南青松单独聊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也就十几分钟,陈玉秀就自己推着轮椅出来了,推开门,正好南枝就在外面等着。 陈玉秀的脸色不太好看,或许是因为哭得厉害的原因,眼睛还有些红肿。 她看到南枝等在门外。声音有些无力的说道,“其实我就知道你会等在这里的。” “妈,你应该懂我现在的心情,我想第一时间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南枝眉头微锁。 陈玉秀长叹一声,“其实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最起码在我和你爸这里是这样的,你确实是我们捡的,只不过要说我们不知道你的家人是谁,那肯定是骗你的,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积攒在我们内心的一根刺,也是一份痛。其实一开始我们知道你家人是谁的时候,也想过把你送回去,可那个时候还没有小堃,你就是我和你爸爸的全部希望。” 陈玉秀说的这话里面有一个重点,她说南枝是他们的全部希望,而不是全部。 要知道当时南枝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那乡下无厘头的迷信传说,前面只要收养一个女儿,后面可能就会给自己的家庭带来一个男孩。 所以,要说南枝不伤心,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可是她的家人啊,是她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维护的全部。 可到头来,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原来都只是一场别有用心的骗局,哪怕是没有别有用心,最起码骗局是真的。 她这一生是何其悲哀? 整理好内心这些复杂的情绪,南枝还是鼓起勇气,嘴唇微微颤抖地开口问道,“那……我的家人到底是谁?我的亲生父母又究竟在哪里?” “他们……”陈玉秀也是有些难以启齿,“你的亲生父母他们早就已经死了!” “死了?”南枝惊呼,“怎么可能?你刚刚不是还说,你们早就知道我的家人是谁,那就证明他们肯定还活在世上啊!” 此时此刻,陈玉秀羞愧地低下了头,“如果我们早点告诉你的话,或许你确实能够见到你活在这世上的亲人,可是现在……” “不是,妈,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这样我问一句,你说一句,我们永远受不到重点,事到如今了,你难道就不能一次性的把所有真相都告诉我吗?你知道这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南枝也突然控制不住情绪了,“而且我向你保证,就算我知道了我自己的家人是谁,哪怕我和他们相认了,我也绝对不可能不管你和小堃的。再说了,前两天我不是已经把你的病历都给了哥哥,他也答应帮你找医生,而且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站起来了!” 陈玉秀听到南枝说的这些,瞬间捂脸痛哭起来,“吱吱,是我们不好,是我们不对,我们不应该瞒你这么久的,你还记得在回国之前,我们去参加了谁的葬礼吗?” 南枝突然有些懵了,她不明白陈玉秀为什么突然间将话题扯到了这上面? 她怎么不知道他们回国之前去参加了谁的葬礼,毕竟那是宋家的葬礼,而且在葬礼上,她还遇到了陆怀山和沈梨初,印象更加深刻。 但她不明白这和她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她瞬间黛眉紧蹙,语气更加严肃了几分,“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家人和宋家的葬礼有什么关系?” 甚至这一刻南枝在想,是不是她的家人也出现在宋家的葬礼上了? 可回想起来,整个过程当中,除了遇到陆怀山,并没有什么其他异样。 陈玉秀捂着脸,一边哭一边摇头,“宋家……宋学文是你的亲爷爷。” “什……什么?”南枝震惊的瞪大双眼,整个人瞬间往后踉跄了两步,手掌支撑着墙壁,才勉强站稳,“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呀?我和宋家怎么会扯上关系呢?” “确实是这样的,当年宋老爷子唯一的儿子和儿媳出了车祸,而你就是在那个过程中被人掳走,后来扔到我们家附近,才被我们捡到。”陈玉秀痛哭解释,“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你的身份,以为你只是个刚生下来就被人抛弃的孩子,谁知道那天正好是你母亲生产完带你出院,你们全家就遭遇了车祸,只有你幸存下来。” 南枝不敢相信,她才是宋老爷子的亲孙女,那如果这样的话,宋京姝又是谁?又怎么会出现在宋家,来冒充宋老爷子的孙女? 第二百二十七章:你希望要什么回报 “吱吱,你爸这就快不行了,我知道,这个时候你肯定是恨我们的,但请你最后再帮妈一次,等送走你爸,我们在家过最后一个年,年后我们立马就听你的安排,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陈玉秀再次开口。 南枝也回过神来,她看着这样的陈玉秀,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虽然她不是南家亲生,可毕竟是他们将她养到这么大,这份恩情她得还。 原本以为,她给南堃治好病,给陈玉秀看好腿,她内心的愧疚就会少一些了,现在看来,明明错的不是她,可承受结果的却必须是她。 “妈,你放心吧,接下来的事都有我安排。”南枝终于调整好了情绪,轻拍陈玉秀的肩膀,“这次回来我也是安排一下家里的事,不出意外的话,我新的幼儿园也不会再开,大概率的年后会和你们一起出国,只是到时候会不会在一个国家,这个我需要再想想。” 听到这,陈玉秀是很吃惊的,她张了张嘴,想要问问南枝,打算选择别的国家,是不是就不想跟他们在一起,或者说,打心底里就是在怪他们? 可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了回去。 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像是一道裂痕,无论亲情还是友情,即使能修复,却也不能像最初那样完整。 从监狱里回来,一路上谁都没有再说话,汪上砚也感觉得出来,这一家人心情似乎都很沉重。 陈玉秀和南堃从回国之后,就被南枝安顿在市里的酒店,但眼下年关将至,也探监结束,陈玉秀便想着回老房子。 “可是老房子那边还没有打扫,今天怕是回不去吧?”南枝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历。 过两天,就是陆怀山和沈梨初的婚礼了。 再过几天又是除夕。 说快也快,说慢也很慢。 “吱吱,从我们家落败之后,那里对我来说,就是我们的家,这可能是我们在家里过的最后一个年了,所以对我来说意义不一样,你就让妈回去吧!”陈玉秀的情绪还是很低落,说话也没有往日那么有底气了。 不是南枝不让她回去,就是这么长时间没有人住,一旦回去,最起码得找个保洁打扫一下吧? 但刚才也说了,年关将至,家家户户都在大扫除,现在临时去抓家政,哪里能排上档期呢? 似乎是看出来了南枝的为难,正在开车的汪上砚突然开口提议道:“这样吧,吱吱,我不是在国内新开了公司吗,所以提前就预约好了家政公司,让他们年前将我的公司打扫出来,现在应该还差两天收拾完,我让他们先过来收拾阿姨这边,那么多人又是专业的,大概有一个小时就结束了,这样也不至于让阿姨因为回不了家这么焦虑。” 南枝没有想到,这都能如此凑巧。 汪上砚对于她来说,真的好像哆啦a梦般的存在,仿佛只要她有需要,他就能立刻满足,而且永远都是这么细心温情,就像压根没有脾气一样。 “哥哥,真的方便吗?”说到底,南枝对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当然方便,就是保洁而已,一个小时的时间,能差到哪去?”汪上砚笑着看了一眼后视镜,“更何况,我也会根据春节期间的付费标准,额外给他们付费,这本就不冲突。” 南枝嘴角上扬,“那就谢谢你了,哥哥。” “乖。”汪上砚收回视线,继续好好开车。 陈玉秀则是看了前面镜子一眼,眼里的神色变得有些质疑,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视线转到车窗外,看着那一闪而过的风景了。 最奇怪的是南堃,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眼神却是若有似无地一直在瞥开车的汪上砚,甚至那眼神越发奇怪。 既然汪上砚答应了要给收拾老房子,那今天陈玉秀和南堃就得暂时在酒店休息,最快也要天黑之前弄好。 南枝把他们放到酒店之后,转身就要下楼,毕竟汪上砚为了送她,还在楼下等着。 可她出了房间门口,刚要按电梯,南堃就追了出来,“姐姐,等一下。” 南枝疑惑转身,“怎么了,小堃,是妈有什么事吗?” 南堃摇了摇头,“不是,姐姐,我是想问你,那个叫汪上砚的,是不是喜欢你?” 这下她更懵了,在她的印象里,南堃就是个小孩子,现在小孩子问这个,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而且,汪上砚确实对她很好,但这份好,只因汪上砚曾经也有一个妹妹,大概就是把她当成了妹妹的念想,所以才对她这么好的。 “小堃,你人不大,怎么还问起这种大人的问题了?”南枝有些哭笑不得。 但南堃并不这样想,他表情认真又严肃,“姐姐,我真的不小了,过完今年,我就十七周岁,最起码不是你说的小孩子了。” 好像也是,从什么时候起,南堃都长成翩翩少年? 南枝有一瞬间的恍惚,她这么多年,好像真的错过了很多。 以前她总觉得,她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南家,可回过头才发现,其实不是这样的。 他们都在自私地活着。 就比如她之前,想的都是怎么摆脱南家,到头来才发现,原来最不能摆脱的才是她。 “小堃,别想那么多,你汪大哥的情况比较特殊,并不是所有男女之间的好,都是爱情那么简单,也有可能是亲情。”回过神来之后,南枝耐心解释,“就比如我,可能我长得很像他以前的妹妹,又或者他妹妹因为什么原因,不能留在他身边,再或者他们已经失散很久,所以他看到我这样像他妹妹,也就多了几分亲切的情谊,但无论怎么说,都不是你想的那样。” “真的吗,姐姐?”南堃突然双眼放出光彩。 南枝皱眉,“都说了你是小孩子,还不爱听,这不是孩子是什么?说板脸就板脸,说笑又笑,简直就孩子的puls版本。” 南堃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先一步给南枝按下电梯按键,“姐姐,你快下去吧,汪大哥不是还在楼下等你吗,再说了,妈这边看起来挺着急回去的,你们赶紧去收拾老房子吧!” 这时候的南堃并不知道,在南枝的肚子里,早就有一个小宝宝了,就因为这样,汪上砚也不可能让南枝去亲力亲为。 从酒店里出来,南枝直接坐进车里,汪上砚一如往常,将保温杯递到她手上,“我送你回铂悦府,你把老房子的钥匙给我,我去帮你看着他们收拾,一旦完事,第一时间过来接你们。” 南枝看着汪上砚这样自然而然的样子,也有些恍惚,脑子里瞬间想到刚刚南堃说的那些话。 汪上砚见她没有反应,转头笑着看她,“怎么了?” 南枝回神,“哦,没有,哥哥,我就是觉得,自从我们认识之后,你好像一直在对我付出,而且总是这种不求回报的好。” 汪上砚轻笑,“那你是希望我在你身上要什么回报吗?” 第二百二十八章:误会重重 南枝愣了一瞬,随后一笑了之,“没什么,这样挺好,就当我是占你便宜了。” 汪上砚摇头,“不,吱吱,你没有占我便宜,是我占你便宜了,因为在你身上,我能找到曾经的感觉,就好像……她一直都在我身边,也记得我。” 这话实在过于深意,南枝一时间没有听懂,但很快,便联想到了刚才在楼上和南堃说的那些。 大概就是和她最初猜想的一样,汪上砚对她,就是那种失而复得的亲情关系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最起码,汪上砚不会伤害她。 最起码,两个人之间不谈爱情,就不会以悲剧结尾。 大概,有了陆怀山的这次经历,她就真的长大了吧? 又或许,是宋家,也是宋京姝逼着她长大的。 关于宋家的事,她只能等年后去到国外才能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找宋京姝问清楚,看看宋京姝对这件事是否知情? 但如果宋京姝知情,仍旧选择瞒着这个秘密的话,那宋老爷子又是否早就知道,然而选择默认的呢? 南枝心里急得不行,却只能默默地告诉自己,再等十来天的事,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差这十天半月的。 回到铂悦府,她在万分不好意思的状态下,将老房子的钥匙交给了汪上砚。 而汪上砚走之前,也万般嘱咐,让她小心一点,千万不能大意,毕竟现在身子金贵,也不是从前的一个人了。 看着汪上砚的车子走远,南枝才上楼。 楼上,苏溪早就在落地窗前看到这一切,一进门口免不了对她一顿询问。 “不是,吱吱,这到底什么情况?你俩刚才在楼下分别的时候,真就像是依依不舍的小情侣。”苏溪手里捧着一袋薯片,丝毫不在乎形象的满屋走着吃。 南枝有些累,将包仍在玄关柜上,人就窝在了沙发里。 她不想说话,又想将心事诉说。 好像这样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偏偏又没有办法宣泄自己的难受。 “苏溪,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思前想后,苏溪大概就是她身边最合适的人,也是唯一能听她倾诉,并且年后还要和她一起离开这里的人了。 “宝儿,你突然这么严肃,我有些害怕啊!”苏溪赶紧将薯片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坐到她身边。 随后,南枝便将自己的身世之谜,还有今天在监狱里发生的一切,都言简意赅地和苏溪阐述了一遍。 苏溪听完,嘴巴始终张大,差点就脱臼了。 回过神来,南枝拖着她下巴,朝上一抬,这才让她恢复过来。 “你发誓,你说的都是真的,而不是故意拿我消遣?”苏溪一副逼迫的样子。 南枝无力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声音颓废道:“我要是骗你,就不是拿你在消遣,而是拿我自己在消遣。” “说的也是。”苏溪一拍额头,“我说怎么世界那么大,偏偏咱俩遇到,而且又这么合得来,原来命里八字都是这么的坎坷,难姐难妹啊!” “不过,吱吱,你真觉得宋家人会不知道这件事?” 苏溪后面问的这一句,好像真的很重要。 是啊,她怎么就确定呢? 她不确定,所以才要年后到国外去确定一下。 “总之,我觉得有些事,可能要等年后到了国外,见到宋京姝才知道吧?”南枝的语气变得伤感起来,“毕竟我唯一的爷爷也去世了,甚至在他去世的时候,我只是以一个旁人的身份去参加葬礼,一点孝道都没有尽到。” 苏溪心疼地搂过南枝,“别这么说,之前不是在国内的时候还救过他吗?也算是你做孙女的报恩了。” 是啊,回想起那次,宋学文差点交代在南家老房子附近,她记得,当时宋学文说的也是,去看看自己原来的老房子。 难道很久很久以前,宋家也是住在那一片? 不过,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对了,吱吱,你哥哥知道这件事吗?”苏溪又问。 南枝,“你是说汪上砚?” “……”苏溪放开她,“那请问,你还有几个哥哥?陆药王那个好哥哥吗?人家过两天不是要举办婚礼了?” 提起陆怀山,她的表情就莫名变得很丧,这也是苏溪一直不愿意提的原因。 南枝表面看上去是洒脱的,放下的,其实心里没有一刻曾放下过。 提起陆怀山,南枝倒是想起来了。 “我们在国外的这几天,陆怀山以大股东的身份,将我幼儿园关停变卖了。”南枝语气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苏溪没忍住,登时弹了起来,“什么?陆药王也这么狗的吗?他又不缺那俩钱,为什么对你赶尽杀绝,好聚好散都做不到,这么二百多万也要往回收吗?” 南枝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我就像管理幼儿园的老师了解了一下情况。” “结果怎么着?”苏溪好奇地追问。 “结果就是,陆怀山不但没有收回那些盈利以及投资的钱,而是把那些钱一分不少地转入了给我新开的账户。”说到这,南枝叹了口气,“然后遣散幼儿园的等一众老师的时候,都是给足了赔偿金额,并且将那些学生的近半个学期所有费用也都退了。” 苏溪倒吸一口冷气,“你这意思是说,之前他给你的钱,一分不动的还给你保存着,另外还替你赔了一笔钱,那他这是什么意思?对你的补偿吗?” “也不对啊,他不知道你怀孕的事。” 南枝,“是啊,他不知道我怀孕的事,但这些又是在他结婚之前办妥的,所以你觉得他是为什么?” 苏溪捂着嘴,用力咽了咽口水,最后碍于和南枝之间实在不分你我,这才直言开口,“我明白了,吱吱,他这是想……” “没错,陆怀山就是怕我会留在这里影响他,大概率的就是打算让我见好就收,拿着这些我可能一辈子都赚不上来的钱,赶紧离他远远的,不要打扰他和沈梨初的生活。” 回想起国外厕所里的那一幕,南枝这才明白,原来豪门无真心不假,可玩不够还想接着玩也是真的。 大概,当时陆怀山就是那样的心思。 他不服气自己还没有玩够的女人,这么快就和别的男人一起出现,好胜心迫使他对她说出那样的话吧? 不过,这些真的不重要了。 “吱吱,你可能还不知道,最近陆家算是乱成了一团,陆怀山也算是遭报应了,还不知道过两天的婚礼能不能办呢!”苏溪继续拿起她的薯片,像只小老鼠一样,咯吱咯吱嚼着。 南枝皱眉问道:“陆家又怎么了?” 苏溪将平板电脑递给她,并且页面上显示的就是最新的新闻热搜,标题上最明显的两个大字就是‘陆家’。 第二百二十九章:她会想起来的 “这什么情况?”南枝也是有些惊讶。 她以前只见过段榆景一次,虽然和陆莹表现得没有多么伉俪情深,但也不至于在这节骨眼上离婚啊! “吱吱,你要让我说就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苏溪反正是不相信什么婚姻和爱情的。 南枝又往下翻了翻,果然都是在骂段榆景的,骂的那些话也都和刚才苏溪说的那意思一样。 “我以前也见过段榆景,他看上去真的不像是评论里说的这种人。” 苏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南枝还是觉得不可能,不过,这些和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有些惊叹而已。 要说起来,以前和陆怀山在一起的时候,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陆莹对她都还是挺不错的,甚至在向绾柔出面为难时,还那样维护她,总之,对她来说,陆莹是个好人。 却没想到,最后在自己家族最难的时候,段榆景竟然选择离婚。 只不过,这最奇葩的就是陆莹的离婚诉讼条件,竟然说是因为段榆景那方面不行。 “这也不是段榆景的错,明明是陆莹多次提出要离婚,段榆景这次答应了,为什么全网都在骂段榆景呢?”南枝还是想不明白。 苏溪这时扔掉吃完薯片的袋子,然后抽了一张湿巾擦手,“宝儿,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这真是没错。以前我觉得你还挺聪明的,怎么现在这么傻了呢?” “你想想,陆莹提了这么多年的离婚,段榆景都没有答应,甚至还不远万里的跟着媳妇回国发展,可见当初也是挺好的吧?”苏溪接着问,“那你想想,怎么早不同意,晚不同意,前脚陆家刚出事,后脚姓段的家同意离婚,瞬间给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而且,你看啊,这离婚还要表现的是对方看不上他,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受害者,但现在的网友们都这么聪明,还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不骂他骂谁?” 苏溪解释的很到位,可南枝就是觉得,这件事似乎不太正常,还是不正常的出奇。 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这个样子的,可能她真的会去看看陆莹,就当是还了当初陆莹维护她的那点人情了。 “行了,吱吱,你现在都什么样了,就不要管他们家的事了。”苏溪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示意她回神,“大后天就是陆怀山的婚礼,前有陆家女儿被无情抛弃,后有陆家儿子几年时光不离不弃,不计前嫌娶了二婚初恋,他们陆家这点负面舆论很快就能过去,口碑又是收获满满的啊!” 就因为苏溪这不经意的感叹,南枝好像突然间反应过来了什么,但无论是不是陆家的应对之策,这些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了。 眼下她自己已经是焦头烂额,年后等着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 …… 另外一边,汪上砚放下南枝之后,直接给夜臣打了一个电话,让夜臣找公司保洁去南家老房子打扫。 夜臣安排好了之后,赶紧驾车来到铂悦府的附近与汪上砚会合。 “怎么了?这么着急见我?”汪上砚背地里的表情和语气,永远是那么的阴暗。 “boss,可能……国内的事没有我们想的那么顺利,”夜臣低着头回道。 汪上砚眼神微微眯紧,“什么意思?” 夜臣赶紧将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拿出来,然后举到他面前,当他看到屏幕上那一条条新闻的时候,脸色也是越来越凝重。 “可能我们少算了一步,也没有想到,陆家为了洗白陆振廷,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两个孩子。”夜臣收回平板电脑。 汪上砚闭眼呼气,“陆振廷又怎么会在乎自己的孩子呢,任何人都不过是他自私的筹码。” 关于这个话题,夜臣实在没有办法多言,只能继续阐述刚才的问题,“boss,现在的情况就是,段榆景和陆莹离婚,危难之际抛弃发妻的事,算是被冲上热搜,而且显然大部分都是骂段榆景和段家的,陆家在这时等于被彻底解救,收获了一波好评。” “至于两天后,就是陆怀山和沈梨初的婚礼,到时候陆家也肯定会借着这一波的好评,继续凹接下来的人设,至于我们之前做的努力,以及造出来的声势,等于功亏一篑。” 汪上砚又何尝不懂? 他冷脸滑下车窗,手肘搭在窗边,骨节分明的手掌探在外面,“姜明绪最近老实吗?” “嗯,还算老实。”夜臣回答道:“自己去牙科补了两颗牙,然后一直在酒店里没有出来。” “看好了他,上次那样的事,我不想再发生了。”汪上砚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沉起来,“如果他敢伤害南枝,我也不介意让他生不如死。” 夜臣瞬间沉默,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汪上砚皱眉,“想说什么就说,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这样。” 夜臣点了下头,“boss,我就是觉得,您为什么要这样维护南枝?就算她是当年那个女孩,可她早就忘了您了,而且又是陆怀山的女人,肚子里还……” “够了。”汪上砚平静打断,“她会想起来的。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保护她,就也要好好保护她认为比她自己更重要的一切。” 夜臣无话可说,因为只要一涉及南枝,汪上砚就不像是他平时认识的那个杀伐果断,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 “行了,你赶紧去南家那边盯着,以最快的速度,最好的品质打扫出来,否则她那个养母又要催南枝。”汪上砚有些不耐烦。 夜臣应了一声,转身下车,开着刚才那辆车离开了。 车子走远之后,汪上砚看着不远处铂悦府的那栋楼,眼神这才渐渐变得温柔起来。 一个小时后,他才拨通了南枝的电话。 “喂,哥哥,是可以过去了吗?”很显然,南枝即使对他没有多么亲切热情,也没有一开始那么陌生了。 这对于汪上砚来说,已经是很好的起点。 “嗯,吱吱,你收拾一下,我去楼下接你。”汪上砚和她说话时的态度,也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接上你之后,我们再顺路去酒店接阿姨和小堃,这样等我们回到老房子天也就刚黑。” “好,哥哥,我早就准备好了,这就下楼。” 汪上砚,“慢一点,不许慌。” “好。”南枝挂断了电话,就准备穿衣服换鞋出去了。 只是在临走前,还不忘朝苏溪喊一声,“你真的不跟我去?” 苏溪正犯困,迷迷糊糊回道,“不去,如果需要我收拾,那就没有办法了,死我也要陪你。可现在不是有人献了殷勤,那就让我在家享清福吧!” 南枝无奈地笑了笑,“你啊你,真是拿你没办法。” 第二百三十章:狗血剧情发展 大概是南青松在见过陈玉秀之后,心里彻底没有了挂念,所以于两天后死在监狱里。 消息算是突兀,却也不突兀。 因为心里早有了准备,所以大家虽然难过,也没到坚持不住的状态。 临近年关,年后又来不及,南青松的葬礼也就选在了陆怀山婚礼的那天,但也是选块墓地,匆匆下葬,这一生也算是自作自受,在凄凉中结束了。 自从国外回来之后,南枝和陆怀山就没再见过。 陈玉秀的情绪一直都挺稳定的,只不过,若是换做平时,汪上砚肯定要在这时候陪着南枝,但今天,他却始终没有出现。 办完葬礼,在回去的路上,苏溪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吱吱,你那个哥哥今天怎么没来?” 南枝靠在车座靠背,心里谈不上多么难受,但也闷闷的,“他说今天有事走不开。” “好家伙,他这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你这么需要他的时候,来了。”苏溪半开玩笑道。 南枝似乎不想说话,所以就没有接这个话茬。 更多的是,她并不是非谁不可,从前的陆怀山不是,今后的任何人都不是。 自从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就下定决定,后半辈子,她只做自己的靠山。 连寄予希望都没有了,也就不会失望的。 “地图显示前面堵车了,咱们绕民安路走吧?”苏溪在合适的路口调了下头。 也幸亏陈玉秀是被出租车送走的,要不然现在还要跟着他们一起转。 但她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一个掉头,面临的也是堵车,还是因为陆家的盛世婚礼,导致媒体过多,造成的大型堵车。 现在她们的车是被卡在里面,出也出不来,进也进不去。 “真是晦气啊!”苏溪嘀咕了一句,将车熄火。 “你怎么熄火了?”南枝有些吃惊。 苏溪一脸不以为意,“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咱们肯定走不了,给这小车车省点电吧!” 更加离谱的是,苏溪竟然还打开车门下车了。 “不是,你干什么去啊?”南枝摇下车窗,问了一句。 苏溪摆手,“好歹相识一场,这豪门的大席我还没吃过,去尝尝,你在车里等我。” “……”南枝一脸大写的无奈,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她打开车门,下意识地想要把苏溪给拉回来,可因为这里人多车多,她害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就又赶紧坐回了车里。 看着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苏溪,她长叹一声,仗着苏溪不是个好惹的,但愿今天别给陆怀山惹出太大的麻烦吧! 婚礼现场。 这是陆家人这段日子精心挑选的场地,特意选的户外,就是要所有媒体都能拍到,都能造一造声势。 所以这附近的几条路才会堵成这样,整个婚礼现场也被围得水泄不通。 现在婚礼还没开始,所以新郎和新娘也都没有露面,只有前来参加的宾客,三五成群穿梭在婚礼现场,可以看得出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也是因为陆家想造声势,所以门口迎宾没人拦着,要不然,苏溪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进来。 她先是在甜品区拿了一块蛋糕,紧接着就慢悠悠地在会场溜达,看着这周围的一切,撇了撇嘴,嘀咕道:“豪门的婚礼也不过如此嘛,看起来沈梨初也不怎么受待见。” 话音刚落,她一个没注意,手腕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扯住。她想都没想,回手就是一拳,可对方好像早有防备,又立马抓住她捶过来的拳头。 同时,二人四目相对。 齐不幕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了一些,他看着苏溪的眼神中,透着满满的想念,“拉黑了我那么多的号码,手机内存还够吗?” 苏溪内心一阵后悔,她怎么就忘了,齐不幕和陆怀山的关系,今天是肯定会来参加婚礼的? 愣过之后,她面色无谓的甩开齐不幕的手,“不好意思,我内存大着呢!” 齐不幕绕身到她面前,“苏溪,我们之间就一定的你这样吗?如果是我之前说了什么让你难过的话,我代表我的无知向你道歉,但请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苏溪朝着四周看了一圈,“齐不幕,我们之间的问题,并不是你做了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或者说了什么让我不高兴的话,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反而是那种大大咧咧的人,所以你说的那些,对我来说都不叫问题。” “那你说,是什么?”齐不幕没有想过放苏溪走,仿佛今天说什么也要问出个所以然。 苏溪也比刚才淡定了一些,“是我们从始至终就不合适。” “而且,齐不幕,你也是成年人了,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总不能你遇到的每一个女孩,只要发生了关系,就一定要结婚的吧?” 齐不幕低吼一声,“我没说一定要结婚,从恋爱开始不行吗?” “不行。”苏溪回答的狠毒定,同时抬起头来,对上齐不幕的视线,“我们不合适。” 说完,苏溪转身就要走,可齐不幕还是一把拉住了她,“我没有睡过别的女人,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但我不会是最后一个。”苏溪打断,“你以后会有更好的人生。” “苏溪,我……” 齐不幕还想说什么,但苏溪没有任何要听下去的意思,用力甩开他的手,快速地跑开了。 不是她不够勇敢,也不是她不喜欢齐不幕,而是就像她说的,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恋爱也不是不可以,但他们不可能一直恋爱,一旦回归到婚姻这个话题上,就是苏溪最敏感的地带,也是致命地带。 苏溪这辈子大概不会相信婚姻,也不会嫁人了吧? 齐家虽算不上什么顶级豪门,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她无拘散漫,不能让自己成为抹黑齐家的因素,更不能让齐不幕以后每天生活在左右为难的状态中。 总的来说,如果她和齐不幕在一起了,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一眼看得到头。 要么她为齐不幕做全部的改变,要么齐家人为了迁就她,成为整个京都的笑话。 显然,哪一种都不合适,所以她说,她和齐不幕本身就不合适。 心里难过的时候,也就会失了判断,苏溪停下脚步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这是走到了哪里来了? 刚要转身往回走,就听前面房子拐角处有人说话。 “今天我嫁给陆怀山,你心里没有一点感觉?”是沈梨初。 苏溪吃惊来说刚结婚就戴绿帽子的同时,赶紧找了个隐蔽地方,打算再多听一点。 “路是你自己选的,我们都没有办法。” 听到这回应的男声,苏溪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汪上砚吗? 她知道汪上砚是沈梨初的前夫,可却没想到剧情这么劲爆! 于是她赶紧拿出手机,给南枝发了条消息,告诉南枝这里的狗血剧情的发展。 信息刚发出去,就听前面一阵喧闹,好像是会场上吵得很厉害,各路记者纷纷往前挤着拍照。 第二百三十一章:证据 苏溪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过去,等好不容易挤到跟前才发现,正是姜明绪那狗男人。 一看到姜明绪,苏溪就忍不住朝上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看来陆家今天这场婚礼,是怎么都不能顺利举办了。 “姜明绪,你还来做什么?”陆怀山目光清冷,今天这一身高定西服被熨烫得一丝不苟,可见也是很注重这场婚礼的。 姜明绪一脸犯浑的表情,推开面前围绕着他的记者,走了过去,“我来干什么?舅舅结婚,怎么都不通知我这个外甥呢?” 陆怀山沉眸,“你要是识趣,就应该早点买张机票,赶紧出国。” 姜明绪耸了耸肩膀,“可惜,我不识趣。” “最主要的是,我不能让你们陆家这群道貌岸然的人高高在上,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们陆家,还有陆振廷曾经都是做过什么缺德事!” 姜明绪的出现,就像是给所有人上了一遍大记忆恢复术,原本因为陆家这两大劲爆新闻,而被人们遗忘的那件丑事,又被瞬间提了出来。 眼见情况越来越糟糕,也越来越不稳定,陆振廷不得不站出来,指着姜明绪震怒道:“小绪,虽然你妈妈是我们陆家收养的孩子,但也是我们从小养到大,并且送她出嫁的,你现在这样污蔑她的养父母,觉得合适吗?” 姜明绪嗤笑,“陆振廷,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的?当年你把我妈压在床上的时候,可曾想过,她也叫你一声爸?” 虽然早就爆料过的事,但此时此刻从当事人的嘴里说出来,全场还是忍不住一阵倒吸冷气,也像是炸了锅一样,议论纷纷。 苏溪像是得了宝,直接开了现场直播。原来的媒体号因为和公司签了约,解约之后的还给公司,现在新申请的号,正好让这件事吸点粉。 当然,南枝在车上也看到了苏溪的现场直播。 原本好好得意一场婚礼,现在直接演变成了一场闹剧。原本是因为要宣扬这场婚礼的盛世,所以才采用了无邀请制入场,现在却因为这点,造成了根本无法压制的舆论导向。 也是因为陆家人实在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姜明绪还不见好就收,直接出国,仿佛有一双手在背后慢慢的推动,没有命令,姜明绪就不可能撤退。 更加奇怪的是,在陆家股市大跌的这段日子里,还有人背地里花大价钱买走陆氏集团大量股份,那感觉就像是有多少买多少,来者不拒。 苏溪举着手机,画面也就跟着转了一下,正好拍到汪上砚和沈梨初从一个隐蔽的角落走出来,顿时底下弹幕横飞,说什么的都有。 “我去,那不是今天的主角,也是新娘沈梨初吗?怎么这关键时刻她和别的男人在角落里,在干嘛?” “不对不对,这男人好像不是一般人。” “是不是她前夫?” “谁婚礼邀请自己前夫的啊?” “那也说不好,听说她前夫也是商圈挺厉害的人物,说不定人家是出于商业原因来参加的呢?” “那可就热闹了,咱们陆总这还没有抱得美人归,绿帽子就戴上了。” “行了,先别说了,先看热闹。” 苏溪看着琳琅满目的评论,只能暂时憋笑,也不能做出任何回应,毕竟她就在现场,需要尽量压低存在感,拍到更多劲爆的东西。 没想到啊没想到,陆家这点鸡零狗碎的事,还能给她带来一点微薄的利益。 画面再转回到陆家人身上,陆振廷此时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陆怀山虽然淡定,可毕竟今天场合特殊,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完美收场。 而且,新媒体横飞的时代,大多数人关注的只是舆论,并没有人真正在乎事情的真相。 所以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应该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李清秋就显得比较老成,即使姜明绪这样,她还是笑着上前一步,拉着姜明绪的胳膊,满脸和蔼笑容,“小绪,又耍小孩子脾气了是不是?外婆知道,你小舅婚礼没有郑重邀请你,是我们不对,但我们这不是觉得你怪我们当初把你送出国,然后没时间关心你,所以你回来之后情绪一直不对,更是怕你今天来了像现在这样,因为气不出,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可以说李清秋能在这个家当家主事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区区几句话,就将舆论导向偏颇了一些。 登时,那些媒体也开始面面相觑,议论的内容也和刚才渐渐脱轨。 姜明绪又怎么可能轻易认输,他今天干什么来的,他是半点都没有忘。 “李清秋,别一口一个你是我外婆,这么假惺惺的了。整个陆家谁帮陆振廷说话我都不觉得意外,唯独你,你真是让人看不起!”说着,姜明绪还恶狠狠地朝着地面吐了口口水,“陆振廷这么多年在外面玩了多少女人?这么多年你过着守活寡的生活,别人不知道,你自己还不知道吗?而且,说不定咱们这位陆董事长在外面还有别的孩子,等到时机成熟,就回来继承家业了呢!” 李清秋脸色阴沉下来,“小绪,我们是看在你母亲,也就是陆湘的份上,这么多年才这么娇纵你,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一直为所欲为,当初为什么把你送出国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就因为这点事,现在过来打击报复?即使打击报复,你也要拿出证据来吧?否则,这些媒体朋友们也不是傻瓜,任由你耍得团团转。” 这一下子李清秋算是放出了杀手锏,但陆怀山的脸色却很难看,他看向李清秋,似乎是在怪李清秋,不应该在这时候提起姜明绪当初是为什么被陆家送出国的,因为这背后还牵扯着南枝,更会影响到南枝的名声。 姜明绪冷哼一声,看着陆怀山挑衅问道:“陆怀山,不如你告诉大家,当初我是为什么被你亲自送出国的,是不是影响到你,还是影响到你的人了,又是怎么影响的?” 陆怀山脸色瞬间冷到极致,一双黑眸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子,直逼姜明绪,“你确定还要继续闹下去吗?” 姜明绪摊了摊手,“算了,你不想说那咱们就先不提,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我这还真有证据能证明,陆振廷当年侵犯了我妈,也就是他侵犯了自己的养女,畜生不如!” 说着,姜明绪抬起胳膊,伸出手指,指向一旁的陆振廷。 陆振廷这时候有些慌了,他确实阅人无数,但曾经和陆湘也确实是个意外,只是眼下他真的不确定,姜明绪手里的证据是什么,而且以前也从未听说过陆湘留下了什么关于过去的东西。 “大家想不想看?”姜明绪更加挑衅地看着陆家每一个人。 刚才提到南枝的事,他没有说,那是因为汪上砚也在,如果一旦影响到南枝,汪上砚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现在针对陆家,针对陆振廷了,他也算是能出一口这么多年的恶气了。 这一回,陆怀山终于不能再压他一头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解围 事情都发展到这么高潮的部分,谁又不想看一眼呢? 尤其是这些媒体,哪一家都想抢个头条,一时间纷纷往前挤,就连苏溪也不例外,还好几次差点被挤倒,还好后面一直有一双手扶着她。 就是人实在太多,又挤得喘不过气来,她也没有办法回头看到底是谁?只管举着手机继续怼到前面拍。 “如果您真的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陆董当年真的做过那种事的话,您不妨现在拿出来给我们看看,我们都是媒体人,自然能为您澄清。” “是啊,今天业内所有的媒体都在了,如果您有证据,还是尽快拿出来比较好。” 这些媒体早就急得双眼放光,一分钟都等不了,用着各种激将的言语,想让姜明绪快点拿出来所谓的证据。 姜明绪本人倒是不紧不慢,一直摸着自己斜挎在身上的包,笑得异常得意。 陆怀山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味道,姜明绪不会这样毫无准备的来,只能说,他口中的证据,就算不是多么实质性的,却也是能掀起一阵风波的。 所以,他们必须尽快想个办法解决当下的处境。 陆怀山转头,朝刘畅咬耳朵,“报警了吗?” 刘畅一脸为难,“报了,可因为今天是您的盛世婚礼,我们之前为了造势闹的动静挺大,所以这附近的几条路都堵死了,警察一时半会进不来啊!” “那就先让我们提前调动过来的保安,从外围一点点疏散这些人,再这样下去不行。”陆怀山的声音不容置喙。 刘畅点了下头,“好,我这就去办。” 他再回过头来,原本穿着婚纱的沈梨初越过人群挤了过来,走到姜明绪面前,笑着开口道:“如果你真有什么证据的话,我劝你还是早点拿出来,否则等一会警察到了,你就别再提什么和陆家之间的情谊,我们是一定要将你送去坐牢,陆家人也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污蔑的。” 姜明绪睨她一眼,“你还没嫁进陆家呢,算是陆家人吗?而且,这次陆怀山娶你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利用你压下陆振廷那些肮脏事呢?” 汪上砚则是始终在角落里,没有任何要露面,也没有任何要发言的意思,仿佛只是现场看一场好戏。 “怎么?没话说了?”姜明绪蹬鼻子上脸,“不如你跟媒体朋友们说说,你是怎么能如愿以偿嫁到陆家的?以陆家这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态度,是不能接受你一个娱乐圈小明星,还是二婚的人设身份吧?” 这下,现场再次炸锅,各种言论又是在猜测的环节接踵而至。 其实关于沈梨初摆平陆振廷这件事,好像除了陆振廷和她本人之外,就真的没有人知道了。 虽然陆家人也很疑惑,但却始终没有问出个所以然。陆振廷那边的理由也一直都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幸福着想,毕竟沈梨初是陆怀山的初恋,当初又是那样神秘的离开,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他自然得帮自己的儿子把人留住。 只是陆振廷这好男人和好父亲的人设,也差不多要在这一刻崩塌了。 陆怀山不知内情,他也不知道要从哪方面来分散舆论的导向,更不知道要从哪方面去帮陆振廷。 “你胡说八道什么?”沈梨初瞪他,“我嫁给怀山,那是因为我们本就是初恋男女朋友的关系,我对于怀山来说,那就是失而复得,他怎么可能不娶我,陆家又怎么可能不同意?” “哦?是吗?”姜明绪这一声问得讳莫如深,“那你是不是在第一次到陆家拜访的时候,就带去一个吊坠,请问,那个吊坠是哪来的,又是出自谁手?为什么陆振廷看到那个吊坠之后,就莫名对你改了态度。” 沈梨初双手抱肩,依旧是一副清冷高贵的模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是没有关系,但跟今天我想说的事有关系。”姜明绪说着,就把一个看上去很陈旧的笔记本拿了出来,然后当众展示了其中一页。 可以看得出来,这笔记本年头很长,而且上面的笔记有些模糊,却能清楚看到记录的日期,以及上面简短写明当天发生的事。 “这是我母亲生前的笔记本,一直在她老房子的抽屉里锁着,我妈意外去世之后,老房子的东西我没整理,是因为我怕我触景伤情,接受不了。”姜明绪开始夸夸而谈,“但就是在陆怀山将我送出国之前,我去了老房子,发现了这个笔记本,我并没有当时揭穿,就是因为我要好好思考一下,陆家和我,和我妈之间的关系,这么多年他们对我的好,究竟是出自真心,还是出自当初那么对我妈所产生的愧疚?” 哪里还有人管姜明绪这本子怎么来的,纷纷对着笔记本一顿拍照录像,可见这点事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了。 而且,笔记本上清楚的记录着,当时陆振廷是怎么把陆湘骗到床上,甚至连几次,用的什么姿势都写得明明白白,并且在那一页的笔记最后提到,陆湘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强迫自己回忆与记录下来陆振廷的种种兽行。 “对了,你们刚才不是还疑惑,咱们的沈梨初大明星,为什么给陆振廷递了那个吊坠之后,陆振廷就对她转变了态度吗?”姜明绪趁热打铁,“那是因为那个吊坠是陆振廷当年……” 姜明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特别突兀的消防警报声打断。 瞬间,仿佛周围都是消防车的声音。 还有喇叭外扩的声音在大喊,“紧急火情,请现场人员尽快疏散,紧急火情,请现场人员尽快疏散,一旦引起爆炸,则是危及个人生命安全。” 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原本那些还忙着拍头条的记者们,在遇到这种危害自己生命安全的事上,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保命,没等陆家的保安疏通到里面,就都纷纷扛着家伙事离开了。 大概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场内变得稀疏起来。 姜明绪一脸懵,拿着笔记本朝四周大喊,“你们不想知道事情真相了吗?” 但他的声音早就被这火情通报的喇叭声给盖住,哪里有人听得到,就算有人听到,也是逃命要紧。 就在这时,外面道路也通了,南枝把车子停到路边,赶紧进来找苏溪。 媒体都走了,就苏溪还幸灾乐祸地在这直播,陆家人则是忙着清场,场内已经不见汪上砚的身影。 南枝进来后就看到了举着手机的苏溪,二话不说拉着苏溪就要走,“行了,别拍了,赶紧走。” 她也是真夫妻苏溪,平时那么惜命,现在有火情通知都不走了。 陆怀山也看到了南枝,他穿过人群,走到她面前,冷脸问,“你怎么在这?” 南枝第一反应就是,陆怀山讨厌她,怕她是和姜明绪一样,来砸场子的。 “陆先生请放心,我只是经过,至于刚才陆家的事,是我解的围,我有嘴,所以必须让你知道,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还你人情,毕竟你帮我处理了幼儿园的事。从今以后,我们算是两不相欠,再也不见。” 话落,直接拉着苏溪顺着人群走出婚礼现场。 第二百三十三章:法律边缘不容触碰 陆怀山这场婚有没有结成,南枝不知道,等她们回到铂悦府,她的情绪却不怎么高,苏溪也是差不多的样子。 两个人再回来的路上就没有像往常那样,有说有笑地聊八卦,一个是因为今天的主角是心头朱砂痣,一个是因为今天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 客厅里,电视虽然打开着,但南枝和苏溪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南枝的手机铃声响,她们才回过神来。 南枝拿过手机,一看是汪上砚,她就直接滑动接听了,“哥哥。” 电话那头的汪上砚顿了一下,“吱吱,我还以为你会怪我今天没有参加你父亲的葬礼,再也不叫我哥哥了。” 南枝没想到,汪上砚这么敏感,现在的她也笑不出来,只能语气平常道:“没那么严重,今天我父亲这个本就不算什么葬礼,我们也是很早就回来了。” “我今天是……” 汪上砚试图解释什么,但南枝却抢先一步打断道:“我知道,哥哥,以后你要在国内发展一部分业务,商业龙头自然是要有所交涉,你不必顾忌我。” 这样的说法,如果换做平常人的话,肯定要欣喜南枝的深明大义,可只有汪上砚明白,这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始终就没有走进到南枝心里。 在婚礼现场,他也看到了拿着手机直播,并且不小心拍到他的苏溪了,所以这才在回去之后给南枝打了这个电话。 “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国,我安排。”汪上砚言归正传。 要是以前的话,南枝的性格肯定是不会麻烦任何人,圣母又胆小的。 但是现在她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要变得不一样了。 “这样吧,哥哥,你等我几天,我把国内的事情归置一下,年前就离开,但我……”南枝犹豫了。 “我知道。”汪上砚赶紧接话,“我会给你安排在别的城市,不会和你母亲一起,却也不会离得过远,以免有什么事你赶不到,干着急。” 不得不说,有汪上砚在,她确实能省事不少,也能安心不少。 “好,那就麻烦哥哥了。” 挂断电话后,苏溪也回过神来了,她看着南枝,表情有些萎靡,“出国带着我不?” 南枝瞥她一眼,“说这屁话,你要是不想走,我就不带着你。” “不,我想走。” “你想走?”南枝不解,“今天在婚礼现场,你应该遇到齐不幕了吧?他没能说服你吗?” 苏溪苦笑,“如果是陆怀山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他怎么说你能留下来?” 他怎么说南枝都不可能留下来。 有些感情虽然没有上升到爱情,却也相差无几,仿若瓷器般,碎了或许可以修复,但怎么也不是从前模样,再细微的裂痕也是裂痕,这是无法忽视的。 “那好,我们准备一下,三天后就出国。”南枝的态度很是笃定。 “你打算去你幼儿园看看?”苏溪问。 “你怎么知道?” “天,我和你什么关系?那简直就可以说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能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南枝点了下头,“对,我想看看,毕竟那是我算是我第一次创业,做得还不错,只是现在目前不适合经营幼儿园了。” “那行,我去跟我在这的朋友们都去告个别,然后咱们就安排着出国。”苏溪起身回了自己卧室。 南枝见她进了卧室,就也起身回了主卧。 两个人相同的是,一关上门之后,纷纷倚着门板滑坐在了地上,没有哭,只是心里很不好受。 …… 另一边sy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夜臣将几份资料放在了汪上砚的办公桌上,“boss,这是陆家这么多年在国内发展的趋势,以及所有合作过的大客户,这些年以来陆家一直没有发展国际业务,却仍旧稳居国内商业龙头的位置,可见根深蒂固。” 汪上砚翻看着这些资料,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你以为陆振廷是为什么不发展国际业务?他做的亏心事不少,国内折腾,还没人能拿他怎样,到了国外,他不见得最后会怎么死。” “那这次我们也不要再等了,直接出手吧!”夜臣提议。 汪上砚合上面前的资料,往前推了一把,又揉了揉眉心,“年后吧,年后我回来再动。” “您不留在国内吗?”夜臣疑惑问道:“这时候就没必要离开国内了吧?” 汪上砚,“安顿好了南枝就再回来,你替我盯着陆家的动向,尤其是沈梨初,我怕她不听话再作妖。” 夜臣低着头没有应声,显然是有情绪的样子。 汪上砚只看了一眼,便语气阴冷道:“收起你这副模样,你知道的,我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你以为我只是为了南枝?” 夜臣抬起头来,“我不知道您还有什么理由了,而且,南枝只不过是陆怀山的女人之一,当年您从陆怀山手里悄无声息地夺走沈梨初时,也不是这样的啊!” 汪上砚震怒,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夹,朝着夜臣用力扔了过去。 夜臣知道,刚才是他失言话多了,躲也没躲,生生挨了一下,脸颊还被文件夹的边角划破,渗出一点点血丝。 “夜臣,你不是在我身边一天两天,如果你觉得你像沈梨初一样,已经无法管理自己的情绪,那我不介意你现在就去打辞职报告。”汪上砚的语气沉到了极点,莫名透着一层寒气,令人颤抖不已。 夜臣只好深深低下头,“我知道了,boss,下次不敢了。” 汪上砚起身,单手插兜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整个京都的美景。 半晌,才语气平静地再次开口,“我回去,是因为南枝已经知道她自己身世的事,因为宋京姝的一意孤行和不受控制,导致我们没能利用上这件事。所以,我也不能轻易饶了宋京姝,也是时候回去解决一下了。” 夜臣刚刚挨了打,又挨了骂,这时候说话的语气都小心翼翼,“可是boss,宋京姝选择在我们对付陆家的时候动手,就是看准了我们没有时间管她,这时候已经是继承了宋家的家权,以及宋家的所有财产,其地位在国外也是很有影响力的。” “我知道。”汪上砚皱紧眉头,“如果简单的话,我压根就用不着回去,随便打发个人就能解决。” “boss,要不我们找人做掉她?”夜臣提议,“在国外,没有那么……” “胡闹!”汪上砚再次震怒打断,“我跟你说过多少回?我们什么都可以做,唯独不能犯法,因为我们还要回到国内,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一切,法律边缘不容触碰。” 第二百三十四章:疑点重重 经过今天这么一闹,陆家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最起码在陆莹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陆家客厅里的气氛简直都是凝固的。 因为陆莹是这次舆论的前半段,这次婚礼上也会来很多媒体记者,陆家出于对她的保护,也就找了个理由,没有让陆莹参加,但陆莹在听到消息后,知道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肯定是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爸,妈,这是怎么回事?”陆莹一进门口就焦急地询问,“姜明绪怎么这次这么大劲头,而且,婚礼上怎么会着火?” 李清秋拉着自己的女儿坐到自己身边,“不是着火,是当时南枝为了疏散那些记者,特意找的婚礼策划负责人播放的录音,这才让那些死咬着不放的记者纷纷逃离现场,也没有具体拍到姜明绪那个什么所谓的笔记本。” 说到最后的时候,李清秋看向一言不发的陆振廷。 陆莹则是再次起身,走到陆振廷面前,“爸,笔记本是怎么一回事?” 陆振廷搓了搓脑袋,显得异常憔悴,“我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什么笔记本。” “你没有见过,但是现在却突然冒出来了这个日记本,所有媒体都见到了,你说什么都没有用啊!”陆莹也是有些着急了。 一旁的沈梨初似乎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爸,妈,姐姐,怀山,我今天有些累了,先上楼休息了。” 说完,李清秋点了下头,她就直接上楼了。 关于陆家的这些事,她真是没有什么兴趣再听下去,虽然说今天这也是在计划之中,不过说成功也就成功,说不成功也就不成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反正她是不在乎这些结果,她想要的,应该已经得不到了。 沈梨初走后,一家人说话也就更加方便了,李清秋先是遣散了目前留在陆家过年的佣人,然后将客厅的门关好,这才严肃的开口道:“我是不太想管这件事,但没有办法,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何况,我的儿女也是陆家人,我就不能看着你犯下的错误,将我孩子的一生毁在这里。” 这也是李清秋第一次当着他们的面这样和陆振廷说话,其实两个人的夫妻关系早就是名存实亡,却因为种种原因,一直都是迁就的状态,她没有办法,也没有任何选择。 谁让孩子就是她的软肋呢? 不管怎么说,这大半辈子都过来了,也不差最后再为陆振廷善后这一场了。 而且,这次过后,李清秋想要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的孩子们早就长大了,一直以来,也不是孩子们离不开她,而是她离不开这两个孩子。 “你说实话,除了当年的陆湘,你还有谁?”李清秋没有任何拐弯抹角,问得相当直白。 陆振廷猛地抬起头来,脸色很不好看,语气也很不悦,“清秋,你这是什么意思?” “行了,眼下没有外人,孩子们也知道你的本性,所以我们一家人没有必要弯弯绕绕,早点说清楚了,也早点研究对策。”李清秋有些不耐烦。 陆莹其实是想说什么的,但看了陆怀山一眼,见陆怀山脸色阴沉,坐在沙发上,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两边,表情很是凝重的样子,她就知道自己的弟弟肯定是最生气的那个,也肯定会有对应的办法。 不过,这么久以来,确实是陆振廷比较过分,要不然也不至于让陆家,让陆家所有人沦落到这种地步,若说不丢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说了,我不知道有什么日记本之类的。”陆振廷也站了起来,“而且,当年的事情我不是没有跟你解释过,当时你不是都在场,也都听到陆湘是怎么说的了吗?” “我不知道。”李清秋吼了一声,“我只知道,我压根就不了解自己的丈夫,甚至我不知道自己丈夫竟然是那么的饥渴,饥渴到自己的养女都不带放过的,你当时说是意外,陆湘也勉强在老爷子的威逼利诱之下承认了是意外,可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件事又被抖出来,还有证据证明是你强迫的陆湘,你怎么解释?” “刚刚我就在问你,除了陆湘之外还有谁?”李清秋继续道:“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姜明绪一个跳梁小丑能够完成的,这背后肯定还有人参与进来,并且,这人还是一个很可怕的存在。” 陆振廷不爱听了,“你怎么就确定背后指使姜明绪的人,就是我惹下的祸端,怎么就不能是陆氏集团风头太过,让业内其他人红眼,所以才导致了现在发生的这些事呢?” 他说完这句话,没等李清秋回应,陆怀山便猛地站了起来,声音清冷地抢先一步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事到如今,陆振廷还是嘴硬。 陆怀山眉头锁成死结,他眼里带着怒气地看向陆振廷,“你说你好歹是陆家的掌权人,也是陆氏集团的董事长,这点脑子没有?” “陆怀山,我是你爸,你就是这么和你爸说话的?”陆振廷也怒气冲冲地指着他。 “呵呵。”陆怀山冷笑,“从我记事起,你有哪一点是个做爸爸的样子?” “行了,过去那些是我不想帮你回忆,更不想再提,我只说一句,陆家一直发展的都是国内的业务,从不涉及国际领域,也就说,能影响的只是国内的同行。”陆怀山有理有据地分析,“可国内顶尖的公司,也就是那么几家,有谁会这样做,又有谁敢这样做?我妈和我姐可能不清楚,但你还不清楚吗?” 陆怀山说的没有错,放眼整个国内,是没有人敢动陆家的。 这时候,陆莹疑惑地咂了咂嘴,然后开口道:“怀山,你有没有听说,最近国内新开了一家公司,名叫sy?” 陆怀山怎么没有听说,最近陆家的股份,有很多都被sy买了过去。 他倒是也趁这次婚礼,给sy集团的负责人送去了请柬,为的就是想看看,这背后的老板究竟是谁,但谁知,这次婚礼上姜明绪闹了这么一出,他都没有来得及认识谁,婚礼就被打断了。 “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而且这个sy出现的也很奇怪,不过目前确实没有什么线索能够证明,姜明绪就是和这个sy有关系,并且这所有的事都是出自sy之手。”陆怀山双手插兜,在客厅里走了几步。 陆莹听完也觉得有些道理,所以再次看向陆振廷,“爸,你好好想想,之前到底有没有什么人是你遗忘了的,就算想要弄清楚这件事背后的人是谁,又和这个默默收购陆氏集团股份的sy有没有关系,那我们也得找到突破口啊!” 陆振廷躲不过去,他长呼一口气,走到窗边,朝着窗外看了一会,待天空缓缓飘下零星雪花之时,他语气平静地问了一句,“今天婚礼上,沈梨初的前夫是不是也来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那女人是谁? 陆振廷突然间提起这个人,家人才反应过来,今天在婚礼现场,好像是有一个男人和沈梨初一直站在一起,并且还被一些媒体拍到了一个晃影,但具体是谁,当时现场太过于混乱,今天来参加婚礼的人又过多,所以陆家人根本没有注意。 但现在陆振廷这样说,可见陆振廷是看清楚了的。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陆莹走过去,压低了声音问,“难道沈梨初的前夫,和您有什么关系吗?” 陆振廷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又转身看了一眼楼上的方向,最后才走到陆怀山面前,用比较严肃的语气开口问道:“怀山,在你看来,今天你和沈梨初的这场婚姻,算是成了吗?” 陆怀山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不算。” 不止陆怀山这样想,陆家人均是这样一问,别说今天这场婚礼没有办成,就算是办成了,他们两个人也没有领证,这无论从任何方面讲,都不算是存在婚姻关系。 至于究竟为什么,大概也只是陆怀山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今天这一出吧。 “怀山,你和爸说句实话,你之所以这样做,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今天婚礼上会出事儿?”陆振廷继续问。 这下陆家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到陆怀山身上,仿佛闻出了一丝丝阴谋的味道,而这些阴谋又来自背后一双无形的手。 陆怀山的眉头紧锁,淡然开口,“我不相信所有的事情都会这样巧,包括姜明绪的回国,以及陆家这段日子以来经历的这些事儿,还有陆氏集团在逐渐走下坡路的情况。” “所以我认为,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为之!” 陆振廷叹了口气,“上次你出国去参加宋老爷子的葬礼,有没有发现什么?” 这下陆莹就不明白了,“爸,咱们家的事儿怎么会和宋家扯上关系?” 这时,李清秋开口解释道,“当然和宋佳扯得上关系了,你没发现之前宋老爷子对这门婚事,其实是已经不满意了的,所以才取消了退婚,带着自己的孙女再次回到国外,安生的过自己的日子。可就在怀山和沈梨初定下婚期之后,宋老爷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那个时候,突然间就来了,来得是那么的猝不及防,可见,是背后有人煽风点火,或者是更加可怕的小动作。” 陆莹原本也是一个聪明的人,此时此刻见自己的家人,在楼下客厅里毫不忌讳地谈论起这些,甚至丝毫不怕楼上的沈梨初听到,便可以联想到,这一切都是和沈梨初有关系了。 然后再想到刚刚陆振廷问的那个问题,今天婚礼上,沈梨初的前夫竟然也出现了。 难道…… 想到这,她拿起手机给段榆景发过去一条消息,让段榆景帮忙查一下。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这算是打了我们陆家一个措手不及,但接下来我们就不能再慌了,总要想出应对的办法。”放下手机后,陆莹才再次开口。 陆怀山也阴沉着一张脸应道,“这件事你们都不用管,也不用插手,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 “怀山,你千万不能大意,这件事不单单是冲着我来,或者是冲着你来的,你心里应该有个打算。”陆振廷语气难得有些慌张。 其实无论是陆怀山还是陆家现在所有的人,大概都能看得出来,对方无论是谁,这次来的目的都非常的可怕与复杂。 他们也不单单是要提高警惕,而是要尽快想出万全的应对之策,否则下一场风波来临之前,或许他们陆家就真的要完了。 “这样,爸,之前的事情我们先暂时不提,眼下保住陆家和陆氏集团才是最重要的,无论对方是谁,我们都要小心应对。”陆怀山态度突然温润了几分,“现在你和我去一趟公司,我们看一下公司那边的情况,这年底正是放假的时候,如果公司一旦出现了漏洞,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陆振廷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起身拿起外套就要往外走,“好,那就赶紧去。” 在离开之前,陆怀山轻轻地拍了拍李清秋的肩膀,又对陆莹说道,“姐,你在家陪着妈吧,马上就要过年了,正好陪妈一起置办点年货。” 现在陆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谁还有心思置办年货,又管他过什么新年呢? 但既然陆怀山这样说,而且他们父子又是要去公司处理正事儿,陆莹也和李清秋也不能让他们担心,便点了点头,随意答应了下来。 等他们走后,陆莹看着二楼的方向叹了口气,“妈,这从七年前开始,就似乎注定了是一场劫。” 李清秋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一下二楼,暗自感叹,“以后陆家就不会在太平了……” 从陆家别墅里出来,陆振廷和陆怀山坐在同一辆车内,开车的是刘畅,也是陆怀山的心腹,算是自己人。 所以陆怀山没有任何顾忌,想问什么直接在车里问清楚就行。 他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淡淡的灯光从车窗边上折射下来,落在他玉骨般的手腕上,精致的腕表泛起一层光亮,又莫名给他这个人带来了几分禁忌的冷感。 最起码看上去,和旁边坐着的陆振廷,是没有什么相同之处的。 “现在眼下就是你我,刘畅也算不得外人,所以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在外面还有没有沾染过其他女人,以至于给自己留下后患的?”陆淮山的语气犹如淬了一层冰,一开口就令人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刘畅听到这话题敏感,便只顾专注开车,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陆振廷紧张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没有底气地开口回答道,“有。” 陆怀山并不觉得吃惊,相反他早就想到了,否则陆振廷在陆家的时候,就不会说那么多话。 “刚才我之所以没说,是觉得你二姐和你妈毕竟是女人家,她们心里承受能力可能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强,我更是不愿意伤害她们。”陆振廷为自己的言行找借口。 陆怀山只是冷哼一声,“可你早就已经伤害过了。” 陆正廷张了张嘴,刚要说话,他便又紧接着打断道,“好了,你的那些忏悔之心我不想了解,那些忏悔的话我不想听,我妈和我姐更不想听,现在只谈你过去的那些事。不过,这不是我们多在乎,而是我要为陆家为陆氏集团提前做好预防方案,以免再像现在这样,被人家打一个措手不及!” “说说吧,那女人是谁?给你生了几个孩子?” 第二百三十六章:坦白 陆振廷深知,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所以只能将当年自己年轻时候犯下的错误,一一说给陆怀山听,毕竟这也是现在最为关键的线索。 “当年陆氏集团还是有你爷爷掌权,并且也是刚刚成立不久的公司,更是有心想着和国际接轨,慢慢地走成上市公司,所以你爷爷就派我到国外考察。” “也就是我作为陆氏集团的总裁,到国外考察的那段时间,认识了当时给我们做翻译的汪悦,她明媚动人,又很有气质,我在国外的那段时间,他为了做翻译,几乎是要一直和我相处,而我们所居住的酒店也在同一楼层,四个月的考察时间,足以让我对她动心。” 提起动心这个词,陆怀山不觉得气愤,只是觉得有些恶心,在他的认知里,他的父亲应该没有心,又怎么会对那个女人动心呢? 说白了,只不过是图一时新鲜。 “我离开家的时候,你母亲正好怀着你,所以……就男人的那种欲望,在碰到汪悦之后,彻底控制不住了。” 听到这,陆怀山还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那汪悦不知道你已经有家室了?” 陆振廷摇了摇头,“当时的陆家还没有那么大的名气,属于刚在国内有起色的企业,所以汪悦那种一直生活在国外的人,根本不会打听到什么。” “然后你就骗了人家。”陆怀山一脸讽刺的表情。 陆振廷单手握拳,撑在额头上,提起往事,心里也是郁闷得紧,奈何他年轻的时候,属实管不住自己。 “是,我骗了她,我说过会和她结婚的,可是四个月后,我走了。”陆振廷坐直身子,“我走之后,她没有找过我,当时我就知道,完了,这个女人和普通的女人完全不一样,甚至这么多年我还一直怕她在某一天突然找上门来,破坏我们这个和谐的家庭。” “但后来一直没有,如今都快三十年过去了,我以为这件事就是过去了,直到沈梨初第一次登我们家门的时候,拿出那个吊坠。” 听到这话的陆怀山,大概已经猜出什么了,“那个吊坠是当年你送给汪悦的东西?” 陆振廷点头,“对,当年我没有现在这么有钱,陆家也是你爷爷掌权,在一场拍卖会上,汪悦极其喜欢这个吊坠,当时只有三百万的价格,我却没钱买,为了讨汪悦的欢心,我将咱家的传家宝卖了,再加上我手里能调动的钱,都给汪悦买了那枚吊坠。” 陆怀山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要说陆振廷深情吧,他玩完人家就不要了,要说他渣吧,他当时为了讨汪悦的欢心,算是掏空自己了。 如果真是玩玩而已,谁会玩得那么认真。 “汪悦就是被你这么打动的?”陆怀山嘲讽之意更加明显。 陆振廷苦笑,“过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给了她所有希望,最后又抛弃了她,她没有找过我一次,现在……应该是报应来了。” 陆怀山沉眸思考了一会,大概已经将这些事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当年你走后,其实汪悦怀孕了,她后来可能也知道了你的身份,不见得是没有找过你,而是来找你的时候发现你有家有孩子,并且非常和谐温馨,她没有办法接受自己是小三的事实,又默默离开了,却独自生下了你的孩子。” “但是很有可能她也会心有不甘,这么久以来给孩子灌输的都是被你抛弃的事实,久而久之,你们的孩子也会怨恨你,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制造一些糟糕的事,让陆家先是乱了阵脚,然后拿回原本就应该属于他的一切。” “至于你和汪悦的孩子,大概率的就是沈梨初的前夫,汪上砚。” “而当年沈梨初意外诈死出国,并且还消失了五年,可能都是汪上砚为了报复陆家的一种手段。” 说到这的时候,陆怀山猛地想起,在国外参加宋学文的葬礼时,看到了南枝和汪上砚一起出现在葬礼会场,难道汪上砚为了报复陆家,又将目标从已经得手的沈梨初身上,转移到了南枝身上? 可能,汪上砚还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如果选择在这时候对南枝下手,他算是彻底忙不过来了。 不过,就这样,陆怀山和陆振廷在公司里忙了一夜,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还是照常去了铂悦府。 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铂悦府的房子南枝提前办了退租,并且这件事他还是从沈梨初的嘴里得知的。 他刚到铂悦府南枝的家门口,敲了很久的门没人开,正要按密码尝试进去,沈梨初就打开对面的门出来了。 “别敲了,人走了。”沈梨初穿着一身颇显身材的吊带睡衣,外面套了一件毛绒的外套。 陆怀山看到她,眉头锁紧几分,“你昨晚没在陆家?” 沈梨初轻笑一声,走到陆怀山身前,伸手掏向他的裤兜,从里面掏出烟盒,点燃一支,“新婚夜我的丈夫就没回来,我还留在那里有什么意义,所以就回来了。” “那你怎么知道南枝走了?”陆怀山的态度不算好。 尤其是昨晚在分析清楚那些事之后。 沈梨初倚着墙面,似乎也不怕凉,淡淡地吐出一口烟雾,“我到物业拿快递的时候,正好听到物业的工作人员在商量,谁来打扫对面这房子,房东想尽快租出去,然后就知道,南枝前两天就已经办了退租,人是今早天不亮搬走的。” 大冬天的,她天不亮搬家,陆怀山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 陆怀山面色冷峻,似乎和沈梨初并没有什么好说,转身就要走。 但沈梨初却在他身后说了一句,“陆怀山,你别这么担心,他不会对南枝怎样,相反……” 叮—— 电梯声打断了沈梨初的话,陆怀山转头,音色极沉地问,“相反什么?” 沈梨初将烟头掐灭,抬头对上陆怀山那双如寒霜一般的眸子,“我要说,我和汪上砚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我可以留在你身边,慢慢帮你改变这当下局面,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陆怀山没有回答,而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走进电梯。 就这样,在沈梨初那满怀希冀的眼神中,电梯门缓缓关上,也将他坚定的答案送到沈梨初面前。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样子。”沈梨初自嘲地喃喃自语,然后拿出手机,将汪上砚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她的人生,在遇到汪上砚的那一刻,似乎早就分崩瓦解,现在想要重新拼凑,显然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可人都是贪心的,谁都有欲望,谁不想得到原本不属于自己,却让自己遥遥相望的那些呢? 第二百三十七章:道阻且长 南枝原本计划着是要回去看一眼幼儿园那边的,毕竟那也是她的心血,但是没有想到,汪上砚突然给她打电话,说要临时出发,她这才天都没亮就和苏溪去了老房子,通知了陈玉秀和南堃,傍晚时分大家都收拾好,被汪上砚的人接上,一起去了机场。 至此,陆怀山也没有见上她一面。 机场登机前,南枝坐在vip候机室,问道一旁的汪上砚,“哥哥,我让你给我准备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汪上砚有些犹豫,又看了一眼隔壁贵宾室里正在吃东西的陈玉秀、南堃还有苏溪,他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南枝抿唇,“我知道,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肯定有难度,但从你帮我调查出来我爷爷的死因时,我就决定了。” “吱吱,我不赞成你这样做,要知道,你现在还怀着孩子,一旦有什么意外,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汪上砚的表情突然就严肃了起来。 “我知道,哥哥,我不会现在做,因为我也清楚,这个孩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所以我会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南枝郑重承诺。 汪上砚,“就算是生下来,你也没有必要自己亲自动手,哥哥能帮你,法律能够制裁宋京姝。” “哥哥,你相信我好吗?” 南枝看着汪上砚的眼神实在是太诚恳了,诚恳到让汪上砚没有办法拒绝。 半晌,他终于是没有忍住,将包里的东西递给了南枝,“这里是你要的所有新的身份证明,以后大概没人能找到关于南枝这个人的一切,有的就只是宋清麦。” 槐夏风清麦已秋,三千珠翠从宸游。 清麦,是个很好听的名字,这也意味着她的重生。 从前的南枝活的不算窝囊,但也不够精彩,最起码每一个她想要保护,又应该保护的人都没有保护好,乃至于自己的各方面情感都以失败结尾,哪怕是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也要接受从小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长大。 这些都不是她的错,却也是她的错, 只是以后,她不是南枝了,她是宋清麦。 “哥哥,这件事情我妈他们不知道,也请你不要告诉她们,我到s国之后也会时不时的去a国看望他们,只是这中间还要拜托你替我多多照顾我妈和我弟!”南枝带着祈求的眼神看向汪上砚。 汪上砚则是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也不要用这种祈求的语气和我说话,我是你哥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为你做什么我都是应该的。” 南枝渐渐收回视线,有些踌躇地开口问道,“哥哥,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你。” “是想问我为什么偏偏对你这样好吗?明明我们只见过几面。”汪上砚语气平静。 南枝诧异地点了点头,“对。” 汪上砚轻笑一声,“吱吱,你相信这世界上有缘分这回事儿吗?或许我们很久之前就已经见过了,但是这世界兜兜转转,又让我们再也没有见过,乃至于后来再见的时候,可能大家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南枝听到这里,表情也是越来越疑惑,可还没等汪上砚的话说完,苏溪就从隔壁跑了过来,“我说了你们兄妹俩在这儿聊的时间也够长了,咱们是不是该安排着登机了?” 经过苏溪这么一提醒,南枝和汪上砚同时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还真是差不多了。 “走吧,哥哥,我们先登机。”南枝站了起来。 但就在要往贵宾室外面走的时候,汪上砚一把拉住她,非常认真地问了一句,“你当真要和我们一起回a国去见宋京姝?” 他这样问自然有这样问的顾虑与理由,毕竟宋京姝也是他的一颗棋子,知道的事情并不少,如果南枝与其相见,他不确定宋京姝那样的人会说出什么话来,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过这一切他都有对策,可还是希望能少些麻烦的好。 南枝点了点头,态度非常肯定,“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也太大了,我必须见宋经书以面,亲口问问她,究竟知不知道她自己做的这些事意味着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必要,反正你已经决定了,以宋清麦这个身份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一切。”汪上砚松开了她的手腕。 因为南枝的事情从来不瞒着苏溪,所以即使苏溪在场,汪上砚也没有避讳。 苏溪自然是听不懂,但眼下的情况确实挺复杂的,她等到了目的地安排好之后,再问南枝也不迟。 “好了,哥哥,既然我都已经决定了,那就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很感谢你为我准备的这些东西。”南枝举了一下手中的文件袋,然后挽起苏溪的胳膊,笑着走出贵宾室。 等到了a国,汪上砚原本是为苏溪还有南枝准备了房子,可她们并没有选择入住,而是直接找了一家酒店。南枝的理由就是,她左不过在a国只是待上两天,没必要再浪费一处房子。 其实更多的是她已经欠了汪上砚太多太多,如果一直透支的话,她不确定后续还能不能撑到她顺利完成自己的计划。 至于陈玉秀那边,原本他们就是在这里生活的,所以只管将他们送回原来的家就好。 而闻家,南枝也要在倒完时差之后再去一趟的。 她和闻野之间的关系现在变得太过微妙了,原本都是好朋友,可因为闻野提前表达出来了那份对她的爱慕之心,导致他们现在连朋友都做不多,所以这个时候如果闻家人不愿意再聘用陈玉秀,那她会尽快帮陈玉秀他们找房子,从原本闻家给找的房子里搬出来。 不过,南枝觉得闻家人不会那样的。 酒店里,苏溪觉得他这一辈子没坐过的飞机。都在这两个月之中坐够了,浑身腰酸背痛,累得不行,哪怕是沾了汪上砚的光,坐的商务舱,都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累过。 所以一进得酒店,她就直接倒在了沙发上,行李都懒得收拾了。 看着南枝一副不说话的样子,她还是强撑着精神说道,“吱吱,你赶紧休息一下吧,你本身就怀着孕,我都累成这样了,你肯定更加累。” 南枝微微摇了下头,把行李箱放在角落里,然后坐到了她旁边的沙发上,“我倒是不累,就是心里有些乱。” 苏溪表情愣了一下,“你不是已经决定了?道阻且长,你应该考虑好的,现在你也是个孕妇,将来你就是个带孩子的女人,想做什么事情更会比别人难上加难。” “我知道。”南枝叹了口气,“最主要的是,明天我要去见一下宋京姝,我心里真的非常难受,也非常后悔,如果我能早点知道这件事情的话,那我爷爷就不会遭此毒手。” 苏溪凑过去抱住她,“说什么呢?现在我们想已经发生的事毫无意义,我们要好好地向前看,向前走,直到拿到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 南枝回过神来,看向抱着她的苏溪,非常认真的开口问道,“你也真的决定了,回去和你妈相认?” 第二百三十八章:示弱 提起这个苏溪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和南枝一样,都选择了一条道路且长的路,这条路听起来就非常复杂,以及极其艰难,一旦走起来的话,前方面临什么,都是未知数。 “吱吱,你应该知道我的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让我咽下这口气,有些不太容易!” “嗯,我懂。”南枝说,“其实一开始我也想了,即使帮你解决了那次的麻烦,可能你心里还是会存着芥蒂,毕竟那是你的亲生母亲,都能做出那样的事来害你,以你的性格是肯定要还击回去的。” 其实南枝更加知道,不单单是因为这样,也是因为宋学文去世了,还是被宋锦姝害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次苏溪的事情,可能这后面的事儿也不会被这么快提上日程,更或者会在她知道真相之后。 所以苏溪更是咽不下这口气,也更加会觉得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那个所谓的亲生母亲。 “吱吱,反正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我也不会想那么多,我们两个人都已经决定了,就相互帮扶着,一起把这条路走完,反正以后我是会照顾好你们母子两个,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说着,苏溪还摸了摸她的小腹。 南枝也顺着她的手一起摸上去,然后嘴角荡起一抹满足的笑容,“这个时候还有你陪在我身边,真好。” 苏溪,“等我们到s国安顿下来之后,就正常在医院建档案产检吧,也让我看看这小家伙长什么样子!” “你真是魔怔了,他在我肚子里才多大还没有成型呢,你能看到他长什么样子?”南枝也是哭笑不得。 两个人就这样在沙发上一说一笑,好像身上的疲惫感以及心里的压力都减轻了不少,其实若不是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们闺蜜两个人的生活,简直是神仙也不换。 可偏偏各自身上都担负着一定的责任,并且这份责任迫使她们不能停下来。 第二天一早,南枝和苏溪都睡得很好,各自前往自己需要去的地方,把该做的事情做个了结。 宋家别墅区。 原本汪上砚也是要送南枝过来的,但南枝执意要一个人前来,便直接打辆车过来了。 她来之前给宋京姝打了个电话,所以宋京姝也是在家里等着的。 并且再见宋京姝,已经没有了昔日那个怯懦又胆小的女孩子模样,反而是多了几分算计与城府,更多的是从外形以及感觉上,就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了。 所以南枝一进到客厅,看见坐在茶吧前安静泡茶的宋京姝,整个人也是微微诧异,脚步顿在了原地的。 宋京姝抬眸,“姐姐来啦。” 南枝这才反应过来,也更加清楚她这一声姐姐,具有多么大的讽刺之意。 直接迈步到宋京姝面前,南枝面色清冷,“爷爷的遗照呢?” 宋京姝倒是也不惊讶,反而始终淡定的不行,好像早就知道她会来一样。 只是优雅地泡着茶,最后将倒满茶水的茶杯递到了南枝面前,“看来姐姐是都知道了。” 茶满欺人的道理,是个正常人都明白,从一开始宋京姝就没打算和她好好聊,可见今天的结果会以如何结束。 “茶我就不喝了。”南枝将面前的茶杯往旁边推了推,“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你一句,爷爷自从把你找回来之后,这几年对你怎么样?” 宋京姝勾了勾嘴角,继续摆弄着手上的茶具,“挺好。” 这回答可以说是漫不经心,更可以说是压根就没有当回事儿。 “所以你认为,你自己这样做对吗?”南枝还是极力控制着,尽量表现出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 宋京姝这时候自然会以为南枝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所以采用这样愚蠢的方式,来找她说这些无用的话。 “哈哈哈,姐姐,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爷爷都已经去世了,我才是宋家的孙女,这宋家的一切也都是我的。”宋京姝得意地将手中的空杯子扔到桌子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南枝脸色难看,半晌才憋出一句,“你确实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原来你只是表现得怯懦又胆小,现在回想起来,从你遇到我的种种,应该都是你精心计划的吧,包括曾经和我争陆怀山的时候。” 宋京姝咂了咂嘴,摇着头道,“你可别把谁都想象的和你一样恋爱脑,我从始至终对陆怀山就没有半点儿男女之情,我只是很不屑你为什么能拥有这一切,更加气恼,爷爷一见到你就异常喜欢,哪怕你是我的情敌。甚至就连你一次平常的外出都能偶遇到爷爷,让你成为他的救命恩人,你说,我怎么能不针对你?” 不管怎么说,曾经的宋京姝本身就是极具城府的,而且她当时只以为宋京姝是想搅乱她和陆怀山之间的感情,现在看来,这个人远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 “所以,就那次姜绪旭把我拖到公园里,也是你故意跑掉的?”南枝又问。 宋京姝不耐烦地嗤笑,“你说你今天的这些疑问,岂不是明知故问,只不过,我实在没有想到,你的命这样大都那样了,姜明绪竟然没有弄死你,甚至都没有把你睡到手。也不知道是你太厉害,还是他太废物!” 南枝,“让你失望,确实是我不好意思,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当初是怎么想到来宋家认亲,并且就连大腿内侧的胎记,都做得那样逼真?” 这才是南枝今天前来的关键之一,她一方面是想让宋京姝知道,她即使知道了事情真相,对这件事情仍旧无计可施。另一方面就是自己想知道,宋京姝的这个计划,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进来? 因为单看宋京姝这个人的话,就算城府极深,但一开始也不可能计划得如此缜密。 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宋京姝愣了,甚至愣了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 “南枝,首先你要知道我是怎么来到国外的,我的经历又是什么?在面对了被人贩子拐卖,偷渡,以及过上那样阴暗的生活,我都能脱颖而出,可见我身上也是有些本事的。在认下宋家这门豪门亲戚之前,我怎么可能不做到万无一失呢?” 这个理由牵强又显得虚无,但同时也让南枝清楚地明白,今天她从宋京姝的嘴里能知道的也就这些。 这时,南枝站起身来,面色清冷道,“既然爷爷已经去世了,眼下你拥有的这些我也不稀罕,如果你喜欢宋这个姓氏,那以后还可以接着用,我今天只要一样东西,希望你能痛快给我。” 第二百三十九章:三年后 这时候宋京姝是有些紧张的,她能想到南枝在知道一切真相之后过来找她,并且拿回属于宋家的一切。 可是她没有想到,南枝竟然来得这么快,而且开口就直接要。 见她脸色很难看了,南枝才继续开口说道:“把爷爷的遗照还有牌位给我,我带他回家。” 宋京姝瞬间又放松了下来,她淡然地瞥了南枝一眼,“你就是来要这个的?” “那不然呢?”南枝面无表情,“我想要宋家,你给吗?” “你为什么不让陆怀山或者是汪上砚帮你。”宋京姝又问。 南枝,“陆怀山已经和沈梨初结婚了,至于汪上砚,我们之间并不熟,上次只是偶遇在一起,到宋家参加葬礼。” 宋京姝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汪上砚听到你说这话,会不会觉得伤心呢。” “不过,南枝,看在你的身份为我创造这么多价值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汪上砚那个人,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还是早些提防的好。” 南枝冷嗤,“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的好意?你别忘了,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宋京姝这个名字暂且让你用着,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还是会拿回这属于我的一切。” “如果你能有实力,就不会现在来找我了。”宋京姝嘲讽之意拉满。 过了一会,宋京姝打了一个响指,然后就有人将一个包裹拿了过来。 打开包裹南枝看到,正是宋学文的遗照和牌位,她拿着包裹的手都觉得沉甸甸,心里也是极其的难受。 可没有办法,眼下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如果这时候反击,一定会顾不过来,也不是最好的状态。 反正宋家就摆在这里,宋京姝纵使得意,也不过是这几年的事,她一个从未涉足过商圈的女人,拿下这宋家偌大产业,一时半会也是整不明白的,等于这几年她们都是从头学起,到时候谁更有本事,就要看真正对决的时候才知道了。 收好包裹,南枝起身要离开,但在临走之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站定脚步,微微侧头问道:“听说爷爷身边的管家,在那场大火中受了重伤,一直住在医院里是吗?” 宋京姝放下茶杯,漫不经心回道,“管家年纪大了,那场大火伤得不轻,再加上爷爷去世的打击,所以昨晚就在医院里咽气了。” 南枝猛地转身,眼神凌厉地看向宋京姝,“你未免过于丧心病狂了吧?” 宋京姝耸肩,“姐姐这说的什么意思?怎么我听不懂?” 南枝攥着包裹的手死死收紧,牙齿都咬得咯吱咯吱作响,既然宋京姝这么有底气,可见做得确实天衣无缝,大概就是自然死亡的样子。 还是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宋京姝,你会有报应的。”南枝警告道。 宋京姝却是苦笑一声,“若这世界上真有报应这回事,我当初又怎么会被害得那么惨?” 南枝没有再跟她废话,而是直接离开了宋家,在最后走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这偌大的别墅。 爷爷,放心,我会把一切都加倍讨回来的。 南枝走后,从楼梯处传来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很是缓慢,没有半点焦急之色。 “你倒是下来的快,不怕她去而复返?”宋京姝一开口,就好像他们是一伙的。 汪上砚阴沉着脸,一边把玩着手指上的碧玉扳指,一边走到她面前,音色阴冷道:“记住我今天跟你说的话,否则,那个不知道怎么死的人就是你了。” 宋京姝心里虽然害怕汪上砚,可现在毕竟是宋家家主,表面上还是淡定的一批,“你要是真想帮她,大可现在动手,既然现在没有动手,就证明你也想明哲保身。” 汪上砚,“从我开始用你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对手下人的底线就是,不许触碰法律边缘,既然你触碰了,那以后我也就保不住你了,将来事发,有什么样的结果,都是你自己应该承担的。” “原来是急着跟我撇清关系啊。”宋京姝语气不明,“不过,汪先生刚刚有没有听到南枝说的那些话?她和你不熟。” 最后一句,显然是讽刺。 正因这样,汪上砚冷冷瞪她,“宋京姝,最后再劝你一句,我答应你的能保你三年太平会做到,至于三年后,你自求多福。” “汪先生慢走。” 汪上砚不是不和宋京姝计较,而是眼下他和南枝之间的关系确实没有那么亲密,对他来说,南枝是最重要的。 之所以答应了宋京姝保她三年,也是因为让宋京姝保守最初进入到宋家的这个秘密。 不过,从刚才宋京姝讽刺的话语中可以明白,宋京姝已经知晓他对南枝的心意,这才是最可怕的。 好在,以后就没有南枝这个人了。 三年,他能打动南枝吗? ****** ****** ****** 三年后。 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刘畅将最近查到的资料,一一展列在陆怀山的办公桌上,“陆总,这都是最近三年查到所有和南枝有关的,还是和最初的结果一样,只停留在她从铂悦府退租的那一天。” 陆怀山站在窗口抽烟,脸色晦暗不明,“我不相信,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人间蒸发了?” 找了三年,可当初在铂悦府退租的人是南枝,但当天所有的航班信息均没有找到南枝的任何消息。 包括汪上砚他们的那一趟航班,根本就没有南枝这个人。 所以,他们并不是一起走的,那如果这样的话,南枝就有可能还留在国内。 可这三年,他几乎把国内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南枝。 那天他有很多话想和南枝说的,直到现在,他人都找不见了。 这一切的计划,和多年以前,他大学和沈梨初在一起时,是那么惊人的相似。 “陆总,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把所有心思放在找南小姐这上面了。”刘畅斗胆开口,“我知道您对南小姐的心思,可同样您也要明白,如果您找到了南小姐,现在以陆家的处境,她能回到您身边吗?您又放心她回到您身边吗?” 陆怀山罕见地没有发脾气,自从南枝消失之后,他的自控能力差了很多,虽然已经辞去医院的工作,全身心地投入到陆氏集团当中,可因为当初姜明绪做引,sy趁虚而入,导致陆氏集团接连受挫,短短三年,已经内忧外患,不得不适应当下形势,进军演艺圈和媒体圈。 倒是当初还有沈梨初,沈梨初自从那次风波之后,就一直安心地为陆氏集团卖命,这点倒是出乎他意料的。 “陆总,我再多嘴一句,我们总是这样在国内发展根本不行,董事长都说了,以后陆家就是你做主,我们还是要走向国际的。” 刘畅说得没错,当初陆家没有走出国门,那是因为陆振廷做了亏心事,怕当年那个女人找到他。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就算那个女人还活着,陆家也必须走出去。 “有没有查清楚sy的幕后老板究竟是谁?”陆怀山皱眉问。 刘畅摇头,“sy短短几年起势太快,公司遍布世界,可见背后之人肯定不简单,没有办法查清楚。” “那苏溪呢?”陆怀山又问,“苏溪和南枝那么要好,不可能不在一起。” “陆总,奇怪的就是,苏溪也人间蒸发了。”刘畅为难回道,“不止我们在查,齐不幕也是发动了所有能用的关系,也没有找到人。” 第二百四十章:是你够爱她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结果就很显而易见,南枝就是在故意躲着,并且连同苏溪也一起躲着。 可是陆怀山实在想不明白,她们两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要说一开始是因为感情方面的那些因素,那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两个人不至于藏得如此严实,除非背后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在。 “汪上砚呢?”陆怀山回过神来,“他那边你有没有派人盯着?” 说起这个,刘畅就有些无奈的开口回答道,“陆总,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了,汪上砚这个人以前存在感就不怎么强,自打发生了三年前那些事情之后,他几乎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陆怀山摇了摇头,“不,谁都有可能人间蒸发,但汪上砚不可能,因为他就是冲着陆家来的。” 自从当年陆震霆和他说明这一切事由之后,陆环山就推断,汪上砚肯定是汪悦的孩子,并且和他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这个大概的猜测一旦出来,就可以展开层层调查。 只不过,他还是低估了汪上砚的实力。对于汪悦的所有痕迹,都像当初沈梨初消失,还有现在南枝消失一模一样,根本找不出来半点。 可越是这样越可以说明,汪上砚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只不过汪上砚始终没有明面出击,而是像背后里的那双手,在推着一切往前进行。 “沈梨初那边怎么样?”陆怀山语气平静了下来。 刘畅将最后一份资料放在陆怀山面前,“他还是挺有天分的,最起码和医生比起来,还是更适合娱乐圈,这几年的时间里,已经帮陆氏集团拿下了大大小小的项目不计其数,自己在国内的名声也是越来越高了。” 虽然对外沈梨初的身份还是陆家的少奶奶,可在陆怀山的心里,以及身边知情人的认知里,沈梨初不过是陆氏集团的一枚棋子。 包括这三年来,沈梨初自己也有先见之明,从未提出过任何过分的要求,而是一心一意地搞自己的事业,似乎只想站得更高,然后再高一点。 所以从那场失败的婚礼之后,沈梨初也是一直住在铂悦府,没有搬进陆家。 关于这一点外面的流言蜚语四起,陆家不似当年那般实力雄厚,即使议论不至于满天飞,可背地里的非议还是不少。 就在这时,陆怀山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紧接着,沈梨初一身妖艳红裙,从外面走了进来,“没打扰你们吧,我也是有些工作上的事儿要和你说。” 陆怀山回过神来,朝着刘畅摆了摆手,刘畅便拿着东西出去了。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关上,陆怀山才声音清冷的开口问道,“什么事?” 沈梨初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缠着他,撩着他,拿着过去那些事情拴着他,两个人只要一见面,似乎除了工作,没有其他任何可谈。 “我最近的那两部戏都被评为了最佳电影,也拿到了影后的奖,所以国外有些导演希望我能走进国际圈,但你是我的老板,自然是要来征求你的意见。” 三年的沉淀,沈梨初也不似当年那般,反而身上多了一份沉稳的味道。 陆怀山转身双手抄在西裤兜里,从窗边走到办公桌前,眼神始终盯着沈梨初看。 沈梨初不明所以,直接问道,“陆总,你别这么看着我呀,你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如果换做以前的话,我肯定要误会,你还爱着我了。” “可你也说了,现在不是以前了。”陆怀山平静地坐下。 沈梨初漫不经心,“对啊,早就不是,所以国外的戏我到底要不要接?” 陆怀山对着她又审视了一番,然后淡淡开口说道,“你还真是够爱他的。” “什么?”沈梨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陆怀山言归正传,“没什么,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和刘畅聊的正是进军国际圈的事,所以你的请求我答应了。” 沈梨初点了点头,“嗯,那要是这样的话,我就让公司相关部门走该走的流程,过几个月直接去国外。” “不用走流程了。”陆怀山开口打断,“我们不对接国外的任何公司,而是直接在国外创立公司,大概半年之后吧。” 沈梨初是有些吃惊的,但是吃惊过后脸色依旧平静,就连曾经的冷艳妩媚都淡了几分,“我觉得你刚才那句话不是说我的,而是说你自己的,是你够爱她的。” 说完,沈梨初转身就要出去,但却被陆怀山给叫住了。 “等一下。” 沈梨初驻足,“怎么?陆总还有什么吩咐?” “你和汪上砚之间有没有联系?”陆怀山问。 沈梨初半开玩笑,“如果我们之间有联系的话,那岂不是给你戴绿帽子,你这话问得,我怎么能承认?” “梨初,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和你开玩笑!”陆怀山的语气严肃了很多。 沈梨初再次转身走了回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半俯身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陆怀山,“你觉得是汪上砚把人给你掳走了?” 话落,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补充道:“不对,不能说掳走,按照南枝那个性子,她自己不愿意的话,天王老子也不行。” 这句话算是扎到陆怀山心里去了,他突然感觉,像是有人捏着他的心脏,让他又酸又疼。 他又何尝不知道,如果南枝不愿意,谁又能把她藏起来? 可见,这些都是南枝的意愿。 只是至今他仍旧想不明白,南枝为什么这么做? 到底有什么样的事,值得她这样大费周章? “行了,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陆怀山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沈梨初不以为意,“那我先去和国外那些圈子里的人联络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提前渗透。” 这就是三年来,沈梨初最大的改变,只要一谈到工作,立马一本正经。 她就是要站在最高处,让汪上砚后悔,当年没有选择她。 若说南枝的消失是在密谋着某一天更好地站出来,那倒不如说沈梨初这几年沉淀的也正是那一天。 不出意外的,她刚从陆怀山的办公室出来,手机就响了一声,打开一看,正是一个陌生又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那一刻,沈梨初感受到了刚才陆怀山的心情,她握着手机边缘的手指不断收紧,最后骨节发白,才解开锁屏。 第二百四十一章:错付 a国某高档西餐厅。 今天整个餐厅都被包场,到处透着高级,又透着冷冷清清,只有悠扬的钢琴声,回荡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沈梨初作为陆氏集团旗下的艺人,既然陆氏要走进国际圈,她自然得提前过来渗透市场,与这里的导演以及制片人打成一片。 可她落地之后见到第一个人却不是工作上的伙伴,而是汪上砚。 她身上依旧挂着冷艳,只是在面对汪上砚的时候,眼里却没有了往日的深情,同时,消失的还有原本被汪上砚培养出来的那几分妩媚。 “三年都没想过要联系我,现在怎么联系了?”沈梨初开门见山。 汪上砚没有急着回答,嘴角微微上扬,修长的手指摇晃着杯中红酒,“阿初,你就这么恨我?” “如果你是我呢?”沈梨初轻哂,“我原来也以为,我跟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你肯定对我也是有感情的,直到你让我和陆怀山真的结婚我才发现,从始至终我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罢了。” 汪上砚停下手中动作,将酒杯优雅地放在桌子上,叠在一起的长腿朝两边撇开,手肘撑在膝盖上,颇有深意地看向对面的女人,“阿初,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当初我也是给过你婚姻的。” 提起这个,沈梨初只觉得更加讽刺,“是吗?你那段婚姻就是将我拉入深渊的敲门砖,是我自己太傻,迷失在你编织的欲望里。” “汪上砚,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喜欢过我,你有你的本事,说服我家里人让我用诈死的方式出国,还是用你的方式让我死心塌地地和你留在国外,最后彻底变成你手中的一颗棋子,任你摆布。哪怕是最后陆怀山那个所谓的不经意间找到了我,应该也是你的故意为之吧?” 汪上砚起身,走到她身后,骨感的双手搭在她纤瘦的肩膀上,声音带着几分蛊惑,“阿初,如果当时你是真的爱陆怀山的话,为什么没有在醒来之后立马回国?如果你真的爱他,又为什么会醉倒在我的温柔乡,为什么会选择和我结婚?” 沈梨初没有办法反驳,因为她确实不爱陆怀山。 不,准确来说,以前是爱的,只是后来没有办法爱了。 因为她每每看到陆怀山,就会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想要得到的一切,陆怀山都能轻而易举的拿走,包括当初的学医,还有走阴针法。 黎老夸陆怀山有天赋,并且将唯一的走阴针法全部传授给陆怀山一个人的时候,可曾想过她的感受? 她不止怪陆怀山,也恨黎老。 所以,当时的汪上砚就是瞅准了那个时机,那个她动摇到不行的时机。 “怎么样?回想起来了吧?”汪上砚在她耳边低声开口,“不是我让你改变了什么,而是从你本心,就没有认真对待那段青春期的感情。更是因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情爱大概只是生活的附属品,绝对不会成为你的必需品,不是吗?” 沈梨初闭了一下眼睛,声音有些无力的开口,“今天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她不赞同汪上砚说的话,如果情爱不是她的必需品,那她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或许当年的陆怀山不是她的必需品,但后来的汪上砚肯定是。 只不过,汪上砚说得也对,他们是一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知道的,我给了你三年的自由时光,你有什么气都应该撒完了吧?”汪上砚言归正传,转了个身,靠在她对面的桌子上。 沈梨初抬眸,“当初的我是七年,现在南枝你用了三年就已经搞定了?” 汪上砚神色一变,虽然转瞬即逝,可沈梨初还是捕捉到了。 她笑了笑,语气有些苦涩道:“看来南枝还真是在你手里,我倒是很好奇,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让她心甘情愿跟你走的,还走得这么干脆?” “你想多了,南枝不在我这里,她和你也不一样。”汪上砚沉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好。 沈梨初倒是也不愿意细问,反正在她的认知里,汪上砚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大多都是一颗颗的棋子。 “我不关心她,我只关心,你这么着急地见我,到底什么事?” “你应该知道的。”汪上砚故意卖关子,“都已经三年了,当年的事情热度应该都过去了吧?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外面公认的陆太太,又是陆氏集团力捧的艺人,忍心让陆氏一直这样犹如一摊死水吗?” 沈梨初掀起眼皮,勾人的桃花眼中此刻挂着满满一层冷漠,“姜明绪你是彻底利用完了,现在又想回头找我这个被你弃了的棋子?” “我始终就没有抛弃你,阿初,是你当时任性了。” “呵呵,汪上砚,如果我不是跟在你身边七年的话,我也就真的信了。” “不管你信不信,你都是我唯一有过的妻子。” 这是汪上砚的杀手锏,沈梨初原本绷着的一张脸,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表情瞬间就松弛下来了。 是啊,无论这几年汪上砚做什么,无论他手上有多少颗棋子,她都是他唯一的妻子,唯一做过汪太太的人。 只不过……汪上砚从来没有真正地睡过她,而是在后来汪上砚需要那些人的帮助时,她主动提出为他分忧,流连在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之中,每一次床上情爱,她都只能闭上眼去幻想,那就是汪上砚。 她为的不过是事成之后,汪上砚轻吻着她,说一句:阿初,这辈子能遇到你真好…… 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汪上砚逼她嫁给陆怀山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就是那颗弃子,从未改变。 从前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回过神来,沈梨初猛然起身,看着汪上砚的表情也相当笃定,“汪上砚,我们之间早在你逼我嫁给陆怀山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现在我是陆怀山的人,我劝你,以后还是不要联系我的好,否则我都告诉陆怀山的话,到时候你别怪我一句翻脸不认人。” 说完,沈梨初拿起自己的包,披上皮草外套,转身离开。 汪上砚没有追,只是开口喊了一句,“你为什么只觉得是我逼你嫁给陆怀山,而不是早就在那一步棋后面还安插了别的棋子?要不然你以为姜明绪会到得那么及时,媒体会去得那么顺利?” 沈梨初驻足,她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再听一听汪上砚的解释。 “阿初,我从来没想弃你,你和陆怀山结婚那天,我早就算好了一切,你们的婚结不成,发生那么多事之后,陆家也不可能认你,陆怀山更不可能碰你。” “阿初,你当时就应该相信我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平衡一下 沈梨初没有说话,径直离开。 在她彻底离开餐厅之后,汪上砚脸上的神情一秒变幻,又似之前那般深邃又神秘了。 他端起桌子上的酒,一口闷了进去。 原本在姜明绪大闹陆怀山的婚礼时,他当时已经有了七成把握,能够拿下陆氏集团。 毕竟sy是他从自己有独立思想之后,就一直在密谋的一件事,这么多年,他受过别人没有受过的苦,也做过别人没有做过的事,只为了最后出这一口气。 只是,在婚礼上南枝想方设法去替陆家解围时,他又改变了主意。 他不想那么便宜陆家,便宜陆怀山了。 或许,后面才是最好玩的。 从餐厅出来,他给南枝打过去一个电话。 “喂,麦麦,你现在在哪?我在天香阁订了你爱吃的菜,忙完之后过去?” 南枝,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现在她是宋清麦。 “哥哥,我这边可能要晚一点。”电话那头的宋清麦忙着翻看手里的资料,同时纸张声也通过手机传送到听筒。 “没关系,我一会到了就过去接你?” “不用了,哥哥。”宋清麦赶紧说,“我自己开车过去吧,还得先安排一下家里。” “不用安排了,我已经给夜臣发过消息,他现在过去家里了,而且还有两个阿姨,你且放心。” 宋清麦微微一笑,“谢谢哥哥。” 挂断电话后,宋清麦看着眼前偌大的办公室,还有桌子上堆积成山的合同以及各种资料,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能进步得这么快,现在也是一方公司的执行总裁了。 当年,这中间汪上砚没少帮她,也真是拿她当亲妹妹一样,甚至有时候她都分不清,会不会他们就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但一想到她是宋学文的孙女,本应该是宋家的继承人,她眼里的光就会瞬间消失。 三年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宋京姝占着她的位置三年,也享受了这荣华富贵好几年,是时候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也付出相应的代价了。 正好今天汪上砚找她吃饭,她也将自己的想法和汪上砚说一说。 天香阁,是这s国唯一做饭好吃,并且国风十足的唐人饭店。 每次汪上砚来s国,都会带她去。 当然,这欧洲的国家就这样,大多都是连在一起的,a国到s国的距离,也不过就是在国内出个省的样子。 从公司出来之后,她拿着车钥匙就开着那辆宾利朝着天香阁驶去。 s国仿佛全年都在冬天,这一出来才发现又下雪了。 整个城市被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衣,到处笼罩着一种孤独又纯净的感觉。 宋清麦今天穿的是一件粉色长款斗篷,搭着白色的针织长裙,乌黑的长发及腰,肤白胜雪,高跟短靴踩在白雪上,发出吱吱呀呀的细响。不见正脸,气质使然,却已经美的触目惊心。 似乎远在异国他乡,她就钟爱这种国风的衣服,也正代表着她的思想之情。 三年的时间,她早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软软弱弱的南枝,而是早变成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宋清麦。 而宋清麦的名声,想必在今年,通过汪上砚的助力,彻底响彻商圈。 原来她除了开幼儿园之外,做其他事情也能做得这么好。 以前和陆怀山在一起,她觉得自己什么都能有个依靠,最好的生活大概就是这个人能依靠一辈子。 后来离开陆怀山她发现,原来她才是那个潜力无限的人。 别说汪上砚一点没有帮她,但她接受的有限,这三年没少吃苦,尤其是中间生孩子差点大出血交代过去。 也是汪上砚守在她的病床边,整整三天不吃不喝,只等她脱离危险。 可能对于她来说,汪上砚现在已经算家人了吧? 恍惚间,车子已经停到天香阁门口。 她到的时候汪上砚还没有到,看了一眼腕表,时间还早。 天香阁是素来以雅致著称,刚到门口便听到行云流水的古筝琴声响起。 服务员见她进来,连忙上前询问,“这位小姐,请问您需要现在点菜吗?” “不好意思,已经提前点完,我等人。”宋清麦摘下微紧,露出那张小脸,美目流盼,嗓音更是一绝,尾音一拉,蚀骨销魂。 未施粉黛,却肤如凝脂,面若桃花,朱唇不点而红,饱满粉嫩似樱桃。她有一双看谁都深情的水眸,眼角下有一颗勾人的泪痣,有平白增添几分风情妩媚。 即使面前的服务员是个女性,都不禁对她的美色倾倒。 说着,她直接进了包间。 到了包间她才脱下斗篷,里面衣服是低领薄款的,锁骨下的春色更是诱人,腰肢纤细,盈盈一握,长腿翘臀。 汪上砚还没来,她索性就自己先泡起了茶,有好茶品,有琴声听。 不一会,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饭店门口。 包间的窗户是开着的,忽然,一阵冷风吹进,宋清麦打了一个冷颤,起身就要关窗户,却正好瞥见男人雪中独行这一幕。 黑色大衣,西裤裹着长腿,他撑着一把伞,长身玉立,身姿融入雪中,仿若一幅上好的丹青水墨画,而他就是画中的点睛之笔。 就这一瞬间,她都误以为是那个三年没见的人,再次出现在她眼前了。 但恍惚之后却异常清楚,那是汪上砚,是她的哥哥。 有很多瞬间,她都有一种很难言的错觉,总是能在汪上砚的身上,看到许多陆怀山的影子。 甚至她会觉得是自己魔怔了,明明都说过不要再想过去的那些事,做自己想做的,完全摒弃过去那个南枝,做个强大的宋清麦。 可当她在汪上砚身上看到陆怀山的影子时,她按捺许久的心,还是忍不住会动。 不一会,包间的门被人推开,汪上砚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走了进来,“不好意思啊,麦麦,我来晚了。” 宋清麦一阵错愕,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语气有些不自然地问,“哥哥,你……什么时候戴眼镜了?” “这不是想装得成熟一些吗?”汪上砚半开玩笑,又毫不忌讳地端起她面前的茶盏,品了一口热茶,“你这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路上我就在想着这一口。” 宋清麦甜润一笑,“那我接着给哥哥泡?” 喝过茶之后,菜品也就慢慢上齐,他们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起了正事。 “哥哥,我想拿回宋家。”宋清麦开门见山。 汪上砚倒是也不意外,放下筷子,淡定地说:“你可要想清楚,只要你一旦对宋家动手,拿是肯定能顺利拿回来,反正再不济也有哥哥帮你。但同时你也就算是彻底在众人面前露面,到时候陆怀山可能也会知道是你,这两边的轻重我觉得你还是需要好好平衡一下。” 第二百四十三章:不愿面对 宋清麦微微一笑,现在的她韵味十足,任凭谁看了都会被倾倒其下,“他都已经结婚三年了,我想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吧?” “但他这三年当中一直在找你。”关于这件事情,汪上砚从来没有瞒着过她,“无所谓了,不管怎么样,反正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我现在想要的,和当初那个南枝想要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她没有说谎,当初的南枝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份真挚的爱情,和陆怀山之间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她的家人能够平平安安。 可是在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才发现,她的家人早在她祈求平安的时候,已经一个不剩地彻底离开了她。 关于陈玉秀,对她虽然有养育之恩,但毕竟瞒了她这么多年,所以她这三年当中也只有在陈玉秀做手术的那天回去过一次,之后都是和南堃用电话联系,或者和陈玉秀打视频。 她和南家人的关系,似乎都已经不言而喻,也没人会计较什么,陈玉秀更不会像以前那样,用道德绑架她。 最主要的是现在南堃都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陈玉秀也没有什么在必须要用她的地方了。 “哥哥,这几年当中关于sy集团的所有分公司法人,你用的都是宋清麦的名字,可见宋清麦这个人,在国内已经是大有名气了。”宋清麦言归正传,“所以我觉得也是时候该执行我们最初定下的计划了,我都已经给了宋京姝三年的时间,这三年里,她尽情享受着宋家的一切,丝毫没有对她过去做的事情有半分忏悔。” 汪上砚微微点了下头,深知他无论再说什么,也是说服不了宋清麦的,“嗯,麦麦,只要你自己考虑好了,哥哥永远都支持你。” “几个月之后,就是商圈最大的交流酒会,到时候全世界的商人都会聚集在爱丁城堡,你做好准备了吗?” 宋清麦,“嗯,我知道哥哥是什么意思,但是哥哥还是那句话,以前的南枝早就死了,现在坐在你面前的,和以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宋清麦。” 汪上砚将一张名片递了过去,“这是宋家的合作伙伴之一,a国有名的华人商行的贵公子王睿,家里宠得不行,纨绔子弟,很好拿下。” 宋清麦没有任何犹豫地收起名片,“谢谢哥哥。” 但汪上砚的脸色却不太好看,“麦麦,你知道的,哥哥不想你走这条路。” 宋清麦继续微笑,“可是哥哥,我之前也跟你说过的,这条路我只想一个人走,我知道你可以帮我,你也完全有能力帮我,甚至我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宋家重新拿回来,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是要宋京姝为她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汪上砚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如果说以前的沈梨初是他有意为之,从陆怀山身边抢过来之后,再用几年的时间狠狠的毁掉,那么现在他眼前坐着的宋清麦,绝对不是和沈梨初一样的存在。 甚至没有人比汪上砚更加心疼宋京姝所经历的一切,更没有人比汪上砚更加不愿意让宋清麦走上这条不归路,虽然没有什么,可哪怕是宋清麦和一个不经意的人出席一场酒会,不经意的一场接触,都让汪上砚觉得难以忍耐。 意识到汪上砚的情绪,宋清麦语气轻松的开口道,“哥哥,小堃最近在你手底下怎么样?” 汪上砚知道,这是她想故意地转移开话题,也不想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这样奇怪。 “南堃病好了之后,人也越来越机灵,而且他本身就是很聪明的,通过这段时间自己的奋发图强,已经拿到了相应的学位证书,在集团总部已经是正式员工了,至于以后他能爬到哪一步,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 对于汪上砚照顾南堃这方面,宋清麦是非常放心的,因为汪上砚这个人非常有自己的方式方法,也不会完全地将一切让南堃轻轻松松得到,更多的是让南堃实现自我的价值,认识到自己的价值之后,才能更好地生活下去。 而这些宋清麦在每次和南堃通电话的时候,都会听南堃说上几句。 一顿饭吃完之后,两个人便从天香阁离开。 外面的雪还在下,仿佛天地间已经被染成了一片皑皑白色。 汪上砚黑色的风衣挂在臂弯,冷白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伞,他没有撑开,细细的雪绒像棉花一般落在他身上,这天地间仿佛都已经沦为了他的背景图,清逸淡雅的男人掀起眼皮,一回头,说出口的话也尽是无尽柔情。 “麦麦,其实,哥哥今天特地来找你,是想跟你说……” “哥哥。”宋清麦打断道,“不好意思啊,刚才家里阿姨发来信息,可能有些忙不过来了,我就不请你去家里坐了,明天见。” 说完宋清麦转身走到自己的宾利车旁,径直上车就开车回去了。 三年的时间里,汪上砚不止一次想要和她说说心里话,但都被她以这样的方式给躲开了。 宋清麦不是个傻子,也并不是以前没有谈过恋爱,一窍不通的懵懂少女,而是她经历过所有该经历的事情,现在都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汪上砚的心思,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情感远不止最初他以为的那种兄妹之情。 上了车之后,宋清麦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然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从倒车镜中看到身后雪景中男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模糊消失。 如果她先遇到的不是姜明绪,也不是陆怀山的话,或许她肯定会接受这样的汪上砚,毕竟汪上砚无论在外面什么样,对她,对孩子都是柔情万分,可以说把最好的都给了她,也把所有可能会有危险的事,都为她提前预判隔断。 这样的感情,哪怕是放在亲人之间,也是难能可贵的。 宋清麦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的九点钟,其实不算晚也不算早了。 她给阿姨发了一条微信,问了问孩子的情况,见阿姨说孩子已经睡了,她这才给苏溪打过去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但那边却很是嘈杂,“喂,麦麦,咋了?” 宋清麦无奈,“可算是看出来了,你现在也是家财万贯的大老板了,都这么晚了还在加班?” 苏溪,“以前是加班当社畜,现在是加班监工社畜。你也知道的,我的传媒公司刚刚起步这么两年,正是事业上升期间,可别怪姐妹陪伴不周啊。” “行了,我不想听你扯,我车子马上到你公司楼下了。”宋清麦无语地笑了一声。 “嗯,老板发话,马上下去。”苏溪半开玩笑地挂断了电话。 要说起来,苏溪当年确实回到了自己亲生母亲的身边,也用短短一年的时间,就把亲生母亲的财产全部都纳入到自己麾下。 她这样做并不是真的为了这些钱,只是为了让她的亲生母亲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个道理。 而这笔钱她也始终没有动,只是把自己应得那部分拿出来创业做了公司,当然这在国外远远还不够,所以也是当时宋清麦为她投资,这才在两年时间里,把公司办得风生水起,已经成为国外小有名气的传媒公司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醉酒 十分钟后,宋清麦的车子被人从外面打开,苏溪优雅的坐了进来。 虽然苏溪的改变不是这一天两天,可每次宋清麦看到,还是会忍不住想笑。 苏溪皱眉,“你笑什么?我早就不是过去那个苏溪,现在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自然得注重言行举止。” 宋清麦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踩下油门,“是,你现在是这传媒公司的大老板,lucy。” 没错,自从到了国外之后,宋清麦要掩藏过去南枝的身份,而苏溪作为她的好闺蜜,好朋友,就不得不也一起掩藏自己的身份,同时也是为了让齐不幕找不到她,毕竟她和齐不幕之间是真的没有可能。 所以她到了国外,一直用的就是lucy这个名字,这才导致国内的人既找不到南枝,也找不到苏溪的主要原因。 不过,这三年对于她们两个人来说,也是异常的清静与洒脱,仿佛过去的那些枷锁通通消失不见。 “你吃饭了吗?”宋清麦问。 坐在副驾驶上的苏溪难得这么安静,她就这样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雪景,淡淡回答道,“嗯,吃过了,公司里吃的工作餐。” 宋清迈注意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于是又接着问道,“怎么了?” 苏溪长叹一声,收回视线,看向宋清麦,“他……可能要来a国了。”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若说这三年的时间里,陆怀山一直没有放弃找南枝的话,那齐不幕也没有放弃找苏溪。 相比起南枝的身份,可能苏溪会更容易找到一些,毕竟当初苏溪亲生母亲的事,闹得国内人尽皆知,而齐不幕也正是顺着这条线一点点,这才找到了苏溪的下落。 南枝不一样,因为她本身想的就是与过去彻底隔绝,重新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完成自己的计划,所以始终也没有和陈玉秀那边有任何的频繁见面,并且她也是嘱托好了陈玉秀与南堃,对于她的事情做到完全保密,最主要的是,陈玉秀和南坤都不知道,她这个人这三年时间里到底在哪?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宋清麦问。 苏溪微微摇头,“我倒是不担心我自己,我始终都坚持最初的决定,我就是比较担心你,我怕会一不小心影响了你的计划!” 这下换宋清麦摇头了,“不会,在来见你之前,我刚刚和哥哥见了面,我已经决定要彻底冒头了。” “你真的想好了?”苏溪转了一下身,言语间有些担忧,又有些难以置信。 属实没有想到,这三年的时间说过去就过去了,现在这一切马上就要迎来该有的定局。 宋清麦脸上的表情无比肯定,“嗯,当初不就是为了这吗?” 苏溪,“要说起来,这一切都怪那个宋京姝,她鸠占鹊巢不说,这三年的时间里,倒是混的风生水起,导致你把自己逼成了一个超人,每天没日没夜的在商圈混迹,就为了有一天能够名正言顺,并且让她付出该有的代价,但同时你又忽略了,你自己又何尝不是过得非常累呢?” 这些对于宋清迈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反正三年的时间她都已经在播种果实,马上就到了收获成果的时候,其中的艰辛还有什么所谓呢? “溪溪,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吧?”宋清麦很少有这样的提议。 苏溪也注意到了她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大概就是和她刚才说的那些事有关,一旦要面对,可能前面的路更加艰难。 “好,我给咱订位置,去个安静的酒吧,人也能少一点,最主要的是我实在不喜欢这些外国人。”苏溪无奈的拿出手机打电话。 要说起来,她们闺蜜两个在外国人这儿挣钱,属实是有些难为她们了,毕竟她们刚从刚来的时候语言不通,到现在的无障碍交流,这其中的痛苦,只有她们自己能够知道。 宋清麦没有过多询问,苏溪为何在三年之后还是拒绝齐不慕这件事,因为有些问题的答案,她心里也很清楚。 就好比现在他已经成功的拿回宋家的一切,也让宋京姝付出了应有的代价,而陆怀山再次站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也肯定不会选择和陆怀山离开,更不会选择忘记曾经发生过的那些,再重新开始。 酒吧里,确实很安静,因为苏溪在订场子的时候将这里包了场,是一个很小的酒吧,这一场包下来也没多少钱,最起码现在她们两个人都能够负担得起,主要是今天晚上既想喝一杯,又想享受一下音乐的魅力,更喜欢安安静静。 苏溪的这个安排正得宋清麦的心,两个人一进来,听到这悠扬的音乐声,就瞬间放松了。 导致她俩这酒喝的有些贪杯,渐渐忘了回家的时间,等宋清麦被代驾送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的三点钟了。 三年的时间里,宋清麦从来没有喝成过这样,也从来没有这么晚回家过,因为她是一个母亲,家里还有一个等着她的孩子。 今天就当她是这三年当中。唯一的一次放纵吧。 蹑手蹑脚的打开门进来,本想着悄悄回卧室里洗个澡就睡,但不曾想还是惊动了家里的阿姨。 阿姨见她的脚步踉踉跄跄,在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这股酒气,便知道她喝多了,所以赶紧冲了杯蜂蜜水递给她,让她先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下。 “麦麦,你怎么喝这么多酒?”阿姨关切的问。 因为在这几年接触里,宋清麦从来没有这样过。 宋清麦或许是有些喝多了,所以现在神情也有些飘忽,她笑出了声,然后摆了摆手,“今天就有些高兴啊,所以多喝了一点。吴阿姨,小宝睡的好吗?” 说着,宋清麦就要往儿童房里走,还好吴阿姨赶紧拦住了她,然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宝早就睡了,而且睡的挺好的,你可千万别吵醒他。” 因为吴阿姨这里很少见的华人,并且为人非常老实,做事也很认真,这三年的时间里一直在给宋清麦做住家保姆,两个人的关系不像是主仆,更多的像是亲人,说话什么的,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吴阿姨见她醉成这样,赶紧把她扶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 其实吴阿姨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宋清麦了,又怎么会不知道宋清麦今天有心事。 过了一会儿,或许是吃了解酒药的原因,宋清麦觉得身上舒服了一些,便招呼着吴阿姨赶紧去睡,要不然明天小宝醒了还要照顾孩子。 吴阿姨倒是也没有推脱,就像宋清麦说的,第二天还要照顾孩子。 虽然是两个保姆,吴阿姨负责住家照顾孩子,另外一个负责一日三餐,以及打扫卫生,但很明显,吴阿姨身上的责任更重一些,所以她也必须要保证睡眠,更要保证孩子的生活起居。 吴阿姨走后,宋清麦觉得自己突然间清醒过来,她站在窗边,打开窗子,任凭冷风吹进,让她能再清醒一点。 爷爷,三年了,我终于可以替您报仇了。 只是,她心里放心不下的,远不止这点事,而是医院那边…… 她是真的希望,始终躺在医院里的,是她…… 第二百四十五章:陈年旧事 陆家。 李清秋已经好久没有回来过,今天也是回来拿点以前的旧东西。 她一进门口就看到了陆振廷,三年的时间而已,这个人像是老了十几岁,头发都几乎要白透了,这个家里更是冷冷清清,除了管家,只有两个佣人在。 李清秋直接穿过客厅,无视坐在沙发上的陆振廷,想要上楼,但这时,陆振廷却突然叫住了她,“清秋,等一下。” 李清秋站在楼梯上,没有转身,更没有回头,只是声音清冷的问了一句,“有事?” 陆振霆,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清秋,是不是从始至终你都非常恨我?” 李清秋听闻他这样问,简直有些哭笑不得,“陆振廷,你不觉得这个时候问这样的问题,有些没有意义又有些可笑吗?” “那你为什么始终没有和我离婚呢?” “为了所谓的尊严,为了所谓的脸面,为了所谓孩子的未来。”这个答案在李清秋的心里,几乎藏了半辈子了。 陆振廷脸色有些难看,他上前几步,站到李清秋的面前,居高临下道,“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们家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吗?” 李清秋面色冷淡,“我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从一开始我发现你那些破烂事儿之后,就毅然决然的抛弃一切,选择和你离婚,选择离开这个家,或许你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样,这个答案对于你来说还满意吗?” 她这样的冷淡,让陆振廷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其实这样的相处状态,原本维持了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小半辈子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陆振廷今天就是觉得接受不了。 陆振廷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将她扯进了主卧室,然后从抽屉里翻出几本陈旧的相册,通通的扔到李清秋的面前,“你自己看一下,这是我们家从始至终所有的相册,你看看这里面有一张你是面露笑脸的吗?” 因为相册被凌乱的扔在地上,李清秋低头便可以看到其中几张,她自从嫁进陆家之后,好像还真是没有笑过,除了那些在酒会以及宴会上露出虚伪的笑容,她也从来没有发自内心的开心、高兴过。 “从一开始和你结婚,我也是怀揣着对爱情的向往,对婚姻的忠诚,乃至于对这个家的维护,我比谁都想做好这一切。”陆振廷坐在床尾凳上,点燃了一支烟,“可是你呢?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露露家这样的有钱人氛围,更不喜欢陆太太这个身份,那当初为什么还要嫁进陆家?还要在这么多年当中互相折磨?” 因为陆振廷以前从不抽烟,所以现在刚抽没几口就被呛得直咳嗽。 李清秋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上前,随即冷冷的走到窗边,双手抱肩的站在那里,“不管我喜欢不喜欢,也不管我做的好不好,反正这么多年,我一直是人们口中那个完美的陆家夫人,也是给你生了一儿一女的标准原配,无论是对陆家,还是对你,以及是对孩子们,我能做的,已经做到最好了。” 就是因为李清秋这样,所以陆振廷才会觉得痛苦,才会在年轻的时候那样放纵自己,他想要的不过是李清秋的关心与在意,可偏偏得到的,却总是这样冷静又冷淡的回应。 甚至李清秋知道他在外面乱搞,也仍旧不会对他追问,甚至能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做陆太太,并且带大了这两个孩子。 在外人面前,李清秋是最完美的陆太太,人长得好看,又非常具有豪门阔太的气质,并且见人就笑,得体又优雅。 可谁都不知道,背地里的李清秋,却是让陆振廷痛苦不已的根本来源。 “陆振廷,我们之间都已经走到这一步,而且黄土都埋到半截儿了,在谈论这些恐怕没有什么意义了吧?还是说,你已经找到了汪悦,也找到了对解救陆家的根本方法,所以你才这么闲?”李清秋直接把刀子往他的心口上扎。 陆振廷也碾灭了指尖的香烟,叹了口气,说,“找不到了,汪悦死了。” 李清秋是有些震惊的,她转头,难以置信的看向陆振廷,“怎么死的?” 陆振廷,“当初我和小山就已经察觉出来了不对劲,并且把那些事情也都告诉了小山,小山推断,沈梨初的前夫汪上砚应该就是汪悦的儿子,也是我的……” 说到这儿,陆振廷或许还是觉得对不起李清秋,所以欲言又止,而李清秋的脸上一丝波澜都没有,只想继续往下听。 “所以后来我们便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汪上砚的身上,可却突然发现,一直与陆氏集团作对的sy集团,和汪上砚却没有半点关系,而是一个姓宋的女子在背后经营。于是我们又查了在国外很有影响力的宋家,自从宋老爷子死后,他的孙女宋京姝便接管了宋家,这些年虽然说是没有太大的波澜,可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家,经营那么大的宋家,着实有些难。宋家也一直在走下坡路,所以sy集团绝对不可能是宋家的,至于sy集团的背后这个姓宋的女子究竟是谁?目前我们还是查不出来,最近小山提出,要走进国际圈,用沈梨初作为敲门砖,在国外建立分公司。” 以前的陆振廷很少和李清秋说起工作上的事儿,尤其是说这么多。 其实这些李清秋从陆怀山的嘴里,不是不能知道,但可能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终究是有那么一丝丝情分在的吧? 她这才和陆振廷多聊了几句,不过他们之间能有的,也就是这个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其他的谁都不能给谁什么了。 “汪悦死了,汪上砚就算是她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可他不会什么都不做。”李清秋突然开口。 陆振廷轻叹,“我早就见过汪上砚了,他和小山长得有一些像,可对于这件事情却总是笑着否认,称他自己并不认识汪悦,和我们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李清秋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房间里也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过了很久很久,李清秋才突然淡淡开口问道:“陆振廷,你对于自己过去做的那些事情,可曾有那么一丝的后悔?” 陆振廷愣了一下,然后回答,“清秋,我可以说是万分后悔,当时我不应该对汪悦动那种新鲜感上才有的心思,伤害了她,也伤害了你。后来,我又不应该轻易相信陆湘,忽略了她本非豪门出身,却又一心想要成为真正豪门中人的心思。”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那我希望从始至终我都只有你一个女人,而你也是真心爱过我的。” 没有人知道,当年李清秋究竟是怎么嫁进陆家的。 那份痛苦,似乎只有李清秋本人才能清楚。 第二百四十六章:有没有想爸爸 李清秋最终还是没有忍心,当天晚上回去之后就买了直通a国的机票,因为她知道如果再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影响的不单单是陆振廷,还有陆家的每一个人,当然,这每一个人当中就包括着她的儿女,以及她自己。 她回来之后就赶紧的收拾行李,陆莹自从和段榆景办了离婚手续,也一直和李清秋住在一起,倒不是因为她没有地方住,而是因为陆家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不放心自己的妈妈独自承受这些。 “妈,你真的决定要趟进这趟浑水吗?这么多年你都置身事外,现在是怎么了?是不是你回去之后,我爸和你说什么了?”陆莹一边帮李清秋收拾衣服,一边有些担心地问。 李清秋微微笑了笑,然后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和我说,如果他能说动我的话,就不可能任由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僵持了这么多年。” 这倒是真的,陆莹也不相信,陆振廷还能有什么办法,说服李清秋来管这件事儿。 “那这一次我陪您一起去?”陆莹提出。 李清秋依旧是摇头,脸色平静的转身看着陆莹,“不用,你的生活好不容易平静了,就不要跟着我在东奔西走的,更何况也没什么事儿,我只是出国去看看,能帮的就帮,实在帮不了的,那也算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话落,李清秋又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似的,握着陆莹的双肩,非常认真的再次开口,“莹莹,妈妈知道当初你嫁进段家的时候并非情愿,而且这几年的婚姻生活,也给你带来了莫大的痛苦,可如果你相信妈妈是为你好的话,就请再听妈妈一句话,别任性,或许你能得到更好的结果。” 陆莹鼻子有些泛酸,眼眶也有一些湿润,她知道,陆家在经历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这几年,存在于商圈之内立足实属不易,地位已经在慢慢下移。 而李清秋也不是往常那个受到各种尊敬的陆太太了,可即使这样,李清秋身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负面情绪,反而一直是积极向上,甚至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在为她着想。 这也不难体现出,李清秋之所以这样着急的要去国外,肯定也是怕眼前这些被陆振廷搞出来的事,将来连累到陆怀山。 最后,陆莹吸了吸鼻子,用力地点了下头,“放心吧,妈妈,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其实这三年当中,段榆景当初虽然是和她离了婚,但他们之间却始终没断了联系,而段榆景也真的做到了像当初说的一样,就真的留在了国内发展。 并且,这三年如果不是段榆景从中接济,一直在帮助陆家的话,陆家的情况可能比现在还要惨,大概已经到了要宣布破产的地步了吧! …… s国市中心儿童医院。 宋清麦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就去商店里买了一个漂亮的洋娃娃,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医院。 医院的特护病房里,病床上躺着一个犹如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浑身的皮肤白得透亮,可那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看到宋清麦拿着礼物进来,高兴地直挥小手,“妈咪,妈咪……” 宋清麦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病床前,一把将病床上的小女孩抱了起来,搂在怀里又贴又亲,“宝贝,妈咪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都没顾得上来医院看你,你有没有怪妈咪?” 小女孩乖巧地摇了摇头,那双犹如黑宝石的眼睛,布灵布灵的眨了两下,“妈咪,哥哥为什么没来?” 宋清麦有些哭笑不得,捏了一下小家伙的小鼻子,“小柚子,妈咪不是和你说过很多回了,那是弟弟不是哥哥呀!” “可小宝弟弟说,他是哥哥,他将来要保护我的,让我做妹妹。”小柚子一脸天然无公害的表情。 对于这样的安排,宋清麦也是有些无奈。 当时这两个孩子原本应该是顺产的,可因为她在工作上急于求成,那段日子连连加班导致出了一些意外,不得不转而剖腹产。 所以小柚子是女孩,是第一个被拿出来的,而小宝是个男孩,也是第二个。 可小柚子因为先天不足,所以几乎从六个月大的时候,就住在这家医院里,始终都没有离开过。 “太太,您放下小柚子吧,她该喝药了。”旁边的特级护工提醒了一句。 在这医院里照顾小柚子的也是两个人,一个是专业特级的护工,另一个是这s国有名的金牌保姆。 当然这些都是汪上砚安排的,也是因为小柚子这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一般的阿姨还真是照顾不了。 最主要的是,如果小柚子是先天心脏不足,或者是其他器官的话,那么他们可以花重金,请最好的大夫为她换心脏,或者是换其他的,但偏偏小柚子就是先天的免疫系统不好,只要稍有不慎就会生病。 甚至汪上砚请了全世界所有最权威的专家,而专家们给出的意见就是,让小柚子在医院这种特殊的环境里,被照顾得大一些,免疫系统恢复得能好一些了,再离开医院。 而且这个过程当中,最好是不要有频繁的探视,也最好是不要接触过多外面的东西。 宋清麦将小柚子放到病床上,然后把已经消过毒的洋娃娃给她放到床头柜上,再看着护工喂她吃药。 这么小的孩子,每天要被这些药煨着,其实要说心里最难过的,那就当属宋清麦这个做母亲的了。 可偏偏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在做了两个孩子的母亲之后就明白,有很多事情必须她坚强起来,才能护得她儿女的周全。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越来越理解当初的李清秋。 兴许是她在小柚子的面前永远是一副非常坚强的样子,小柚子从小也特别听话,说话原本就比小宝要早几个月,现在喝起药来,或者是打针的时候,几乎都是憋着眼泪,绝不哭出声的。 可她越是这样,就让宋清麦觉得越是心疼。 喝完药之后,宋清麦下意识地问了护工一句,“能给柚子喂颗糖吗?” 护工有些为难,但这时小柚子却在一旁奶声奶气地说道:“妈咪,小柚子不能吃糖哦,要不然,将来就没有办法出院了。” 宋清麦强忍住泪水,抿了抿嘴唇,伸手揉了揉小柚子软软的头发,“柚子最乖。” 小柚子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希冀地看向宋清麦,同时又奶声奶气地问道,“妈咪,那我这么乖的话,爹地什么时候能来看看我呢?” 宋清麦一时间如鲠在喉,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欠两个孩子太多,如果一直让两个孩子生活在这样的谎言编织的世界里,那她真的就成了最大的罪人。 所以无数次她都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和孩子们说实话? 但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突然间一张俊逸的脸庞探头进来。朝着小柚子微微一笑,故作夹子音的喊了一声,“小柚子,有没有想爸爸呀?” 第二百四十七章:如果你愿意的话 一看到汪上砚进来,小柚子高兴得立马从病床上跳了起来,那感觉像是有浑身使不完的力量,扑腾着就往汪上砚的身上贴,“爹地,我真的是太想你了,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看我?” 小柚子的声音和表情都委屈极了,那小脸上恨不得立马能挂上泪珠。 见汪上砚突然间出现,宋清麦也是有些诧异道,“哥哥,你怎么会……” 汪上砚转头朝她笑了笑,“最近我是太忙了,确实也有很长时间没来看柚子了,这里还要你一个人照顾,实在是辛苦你了。” 他一只手抱着小柚子,另一只手在说话间,还揉了揉宋清麦的头发。 宋清麦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他们之间不言而喻的秘密,于是收起刚刚那所有的诧异,一脸自然地笑着点头,“嗯,你知道就好,柚子确实很想你。” 接下来,就是小柚子粘着他的时候了,两个人就好像是真正的父女,也似乎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宋清麦看着这一幕,其实心里是很不是滋味的。 如果不是因为小柚子是这种情况的话,她也不可能让汪上砚来扮演爸爸这个角色。 小宝和小柚子虽然是一母同胞,可两个人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小柚子或许是因为从小身体不好,一直住在医院里的原因,总是非常敏感,而且小小年纪,想的事情永远那么多,甚至比大人想的还要多。 至于另外的小宝,就好像心大的没有边际了,整天只是和普通小孩子一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哪怕天塌下来,也和他没有关系。 从来不会在意他为什么只有妈妈,没有爸爸,更不会在意宋清麦忙到多晚回家,心理健康到超标了。 见到汪上砚之后,小柚子的心情变得好了许多,原本病恹恹的脸上,也挂着一抹红润,仿佛马上就能恢复好了。 这一刻,宋清麦的心里很难受,她强忍着情绪,随便找了个理由,就从病房里退了出来,把身上的防护服脱掉,就到走廊的尽头去吹风了。 看着外面的皑皑白雪,和这一片雪白的城市,她的心里又何尝不是这般沉寂冰冷? 她不害怕当初怀着孕,从国内离开,从陆怀山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也不害怕只身一人在国外扎根,要为爷爷报仇,要亲手夺回属于宋家的一切。 更不害怕自己一个人把这两个孩子拉扯大,还要一边转战商圈,从头做起,经历自己从前没有经历过的,也要承担以前自己从未想过要承担的, 可她唯独害怕走到病房里,看到小柚子那张苍白病态的脸,还有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睛。 每经历一次,她的心就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遍,疼得不能呼吸,却偏要强忍着,让小柚子看到她满不在乎的笑脸。 过了许久,身后响起一道脚步声,宋清麦不用回头也知道。肯定是汪上砚出来了。 紧接着,她肩膀上就重了一下,一件带着温度的黑色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放心吧,柚子已经睡了,睡得很好。” “哥哥,对不起啊。”她的声音有些无力。 汪上砚双手插兜,与她并排站在一起,也不在乎从窗口吹进来的冷风有多么的刺脸,而是淡淡的开口说道,“麦麦,这三年当中你到底和我说了多少句对不起,还有谢谢呢?” 她抿了抿嘴唇,“其他的可以忽略不计,但这件事情确实有些为难你。” 汪上砚,“麦麦,你都从来没有问过我,又怎么会知道我不愿意,而且我和你说过不止一次两次了,这对于我来说根本不是为难,而是一种别样的幸福感。” “可是……”宋清麦还想说些什么。 但汪上砚却没有给她机会,直接打断道:“王睿的联系方式你加了吗?” 似乎每一次要说到那些敏感的话题时,汪上砚都会选择主动地避开,直接谈正事。 因为他不想从宋清麦的嘴里听到拒绝的话,这似乎从第一次开始,汪上砚就表达得很清楚了。 宋清麦伸手关掉面前的窗户,然后看着汪上砚,表情也一秒恢复正常,“嗯,加上了,比想象中要顺利一些。” 汪上砚眉头拧紧一些,“到了真正见面的时候,记得要见机行事,千万不能让他占了便宜。” 宋清麦笑道,“哥哥,这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你怎么还这么担心我?” 汪上砚突然握住她的肩膀,表情异常认真的开口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从一开始你就没有选择这条路,而是我帮你去做这些事。” “那哥哥也应该知道,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亲手拿到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宋清麦脸上的表情也很认真。 “那好,这次拿下王睿之后,对于宋家的打击是非常巨大的,你可以乘胜追击,估计年后你就可以完成自己的目标了。”汪上砚把手从她的肩膀上收了回来。 可言语间却隐隐透着一丝失落的情绪,虽然不太明显,但宋清麦还是捕捉到了。 两个人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宋清麦突然开口说道,“如果没有哥哥的话,我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短几年时间里就取得这样的成果,所以我决定了,无论将来成功与否,我都会永远留在哥哥身边。” “麦麦,你就没有想过,哥哥为什么这么帮你?”这是他们认识几年以来,汪上砚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地问这个问题。 所以宋清麦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她愣在那里,过了几秒,才笑着问道,“那哥哥解释一下,是为什么呢?” “该不会是,你曾经也有一个妹妹,和我长得很像,然后你遇到了我,就把我当成对她思念的寄托了吧?” 这句半开玩笑的话,并没有让汪上砚的表情放松下来,也并没有让汪上砚笑。 渐渐地,宋清麦似乎察觉出来了,有哪里不太对劲,张了张嘴,刚要再次问些什么的时候,汪上砚的手机就突然突兀的响了起来。 手机铃声把沉默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紧接着,汪上砚慌乱地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时,眉头不自觉地拧在一起,直接挂断。 宋清麦疑惑,指着他的手机问,“哥哥怎么不接?” 汪上砚抬头,“是沈梨初。” 听到这个名字,她似乎就能不自觉的想起另外一个人,脸上的表情也是一瞬间就僵硬了下来。 见她这样,汪上砚又微微俯身,凑到她面前,“麦麦,还是放不下吗?” 宋清麦回神,“倒也不是,这几年,我一直都是sy的法人,和国内的陆家本来就站在了对立面,所以压根就谈不上什么放得下与放不下。” “只是……” 说着,宋清麦欲言又止地看向小柚子病房的那扇门。 汪上砚知道她顾虑什么,于是语气更加笃定地开口,“麦麦,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做小柚子一辈子的爸爸。” 第二百四十八章:不太可能 宋清麦一下子就愣了,就那么直呆呆的愣在那里,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样。 这不是汪上砚第一次提到这件事儿,之前也有一次,宋清麦也是这样的反应。 见这次和上次依旧没有什么区别,汪上砚也就照着上次的处理方式,笑着说道:“麦麦,你可不要多想啊,我做小柚子的爸爸,和我做你的哥哥,这并不冲突。” 听到这儿,宋清麦才回过神来,脸上荡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嗯,我知道的哥哥,这全天下就你对我最好,也就数你对孩子们最好。” 汪上砚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却恢复了几分严肃,“可是,作为我的妹妹,你应该知道,我要做的事是什么吧?” 关于这件事儿,两个人之前并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谈过,但却都心照不宣。 宋清麦知道,汪上砚和陆家班渊源很深,而且也知道,这几年当中他一直在做着准备工作。 就等着像猫系老鼠一样,将陆家一点点玩死。 如果单纯的想要打压陆家,那么三年前汪上砚就可以达到这种目的。 “哥哥,不管你和陆家有什么样的仇,又有什么样的恨,而我和陆家只能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我能做的,只是你交代好我的工作,其余的,我一概不管,也一概不问。”宋清麦开口,“毕竟sy的法人无论是谁,幕后的老板只能有一个人,那就是你,真正做主的人永远都是你。” 宋清麦的这番话,将立场表明的非常明显。 意思就是告诉汪上砚,无论汪上砚和陆家怎么斗,她都不会掺和进来。 但对于公司内的工作,她也会做到位,不会徇一点点的私,更不会帮助陆家,毕竟她和陆家没有半点关系。 “那好,过些天爱丁城堡那边的酒会你记得参加,对于王睿那个人你不必过多主动,他平时见惯了莺莺燕燕,有时候就喜欢犯贱。”汪上砚心口不一,其实他是非常不愿意,宋清麦用这种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好,我知道了,哥哥,那几天我可能会很忙,就请你帮我照顾一下柚子和小宝。”宋清麦微微一笑,甚是勾人。 她早就没有了以前的天真和纯欲,现在一举一动,就像是经过了特殊训练似的,让人欲罢不能。 有多少次,汪上砚都想,把从前用在沈梨初身上的手段,重新用在宋清麦身上一遍,那这样,他的目的早就达成了,这个计划也早就已经以大功告成为结尾。 可每每一想到宋清麦这张脸,一想到那双眼睛,一想到曾经车祸现场,那些废墟里,他拼命把人扒出来的场景。 也许,从那天开始就注定了,他和宋青麦之间有扯不清的渊源。 从医院里出来之后,宋清麦就开着自己的车先行离开,而汪上砚则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汽车尾影渐渐消失在医院的大门口,他才单手插兜的朝前走了两步,同时长叹一声,“麦麦,我到底怎样,才能让你想起我?” 多少次,汪上砚也想,就这样告诉宋清麦,当年在车祸废墟中,是他把她救出来的。 可转念一想,那又能代表什么呢? 他明白,宋清麦对过去的放不下,更明白她对他之间的感情,仅限于亲情,或者是一种无关爱情的特殊情感。 所以这个时候他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无非就是让宋清麦对他多了一份感激罢了,可能离他想要的就会越来越远。 汪上砚从医院离开之后,就收到了来自于沈梨初的信息。 沈梨初:【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经说服陆怀山,这次出国来参加爱丁城堡的商业宴会。】 【但是我提前声明,我只能帮你这一次,毕竟你欠我的还没有还,】 看着这两条消息,汪上砚的眉头不自觉地皱在一起,盯着前方道路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锐利。 半晌,他到达目的地,将车子平稳地停在路边,才拿起手机回过去一条。 汪上砚:【要不还把汪太太的位置给你,你敢回来坐吗?】 沈梨初很快回复:【这位置怕是从南枝被你带走的那一天开始,就永远没有我做的份了吧?】 汪上砚:【东西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南枝可不在我这里。】 沈梨初:【汪上砚,我敢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所以你不必和我这样着急解释,我和陆怀山也不是一条心,关于南枝的情况,我更不会为他用这种方式去打听,毕竟这与我无关。】 汪上砚手指蜷缩在屏幕上,眼神越来越深邃,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指敲击屏幕,才给沈梨初回复过去。 汪上砚:【爱丁城堡的商业宴会开始后,你便找机会出来,我在老地方等你。】 之后沈梨处没再回复,大概是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可这时候的汪上砚心里却像是憋着一口气,用力的拿起手机,朝着车玻璃就砸了过去。 “这么多年了,我等的就是让陆家所有人身败名裂,倾家荡产,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没错,汪上砚自己心里非常清楚,现在之所以事情就停滞在这里,而陆家虽然受了重创,可现在却仍旧能在商圈立足,并且还能参加到爱丁城堡这样国际级别的商业宴会。 也就是说,他的努力可以说是比白废强不了多少。 他自己也心知肚明,事情究竟是败在了何处,可他就是狠不下来这个心,每每面对宋清麦,他就是利用不起来。 如果他早能利用宋清麦对付陆家的话,那么现在陆怀山早就成为丧家之犬了。 下了车,他直接进了在s国置办的别墅,这栋别墅的位置除了夜辰就只有宋清麦知道,一般是不会有人来打扰他的,他现在也需要一个人去静一静。 他要静一静,不去插手宋清麦利用王睿来彻底扳倒宋家,拿回属于姓宋的一切。 同时也要静一静,为了自己的计划在忍着和沈梨初相处,毕竟他不能利用宋清麦,就只能利用沈梨初这个还有一丁点作用的人。 晚上的时候,夜辰来到别墅,对今天的工作进行汇报,并且安排后面的工作。 “我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全程保护好麦麦,别让姓王的那个混蛋碰他一根手指头。”汪上砚有些喝多了,说话间语气有些不太稳。 夜臣略感为难,低了低头,又抬起头来,这才回道,“boss,这似乎有些难吧?宋小姐已经是铁了心,要利用王睿拿回宋家,王睿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若有一根手指他都不碰,这恐怕不太可能,甚至会……” 啪—— 只听一声脆一响,汪上砚手中的酒杯朝着夜辰飞了过来,夜辰也不躲,在砸到他的额头之后,又滚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遇到陆怀山?” 第二百四十九章:参加商业宴会 夜臣跟在汪上砚身边多年,他早就习惯了汪上砚的这种情绪。 因为汪上砚实在是太可怜了,可怜到就连他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所以每当汪上砚有这样的情绪时,他都愿意当这个发泄桶。 这次也不例外,他照常淡定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大概一刻钟过后,汪上砚整理好情绪走到他面前,拿出纸巾轻轻地为他擦拭着额角上的伤,“对不起。” 夜臣微微摇头,“boss,这一生你可能需要和很多人说对不起,但你永远不用和我说这句话。” 他和夜臣之间不仅仅是主仆,更多的也是心灵上的救赎。 当初夜臣是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要知道在国外这个地方,极其黑暗的那一面是世人永远看不见的。 如果没有汪上砚的话,夜臣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早就屈辱的死去了。 “夜臣,你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汪上砚双手插兜,就这样站在落地窗前,身影显得讳莫如深。 夜臣后背微微一僵,因为他在汪上砚身边这么长时间了,所以非常了解汪上砚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种语气代表的是什么。 就比如现在,那既然用最后一件事来定义,就很有可能是一件非常危险,或者惨无人道的事。 “boss,你说。”可无论是什么事,夜臣对他只有服从,没有拒绝。 汪上砚轻叹一声,继续开口道,“沈梨初的用处不大了,留着以后未免是个祸患,这次趁着她陪陆怀山来国外发展,正好也该断了我为她选的这条明星路了。” 夜臣瞬间秒懂他的意思,“好的,boss,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倒是不着急,毕竟三年的时间了,总要给她尝两次甜头再动手。”汪上砚补充道,“我会告诉你具体的时间和计划,你尽管直行,像往常一样小心一点就是。” “是。” “还有。”汪上砚的语气稍稍迟疑了一下,“麦麦想要拿回宋家家产这件事儿,我是任由她的性子来发展的,但王家那边你一定要给我盯好,如果王睿敢动她一根手指头,那么他们整个王家这几代人的心血,都会在商圈内消失。” 夜臣用力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 几天后,爱丁城堡的商业酒会。 宋清麦早就准备好了今天的晚会,所以特地让设计师把高定的礼服,以及各种首饰,还有鞋子包包,送到了她居住的别墅,在家里换好了衣服,这才准备着去参加宴会。 但刚一下楼,小宝就颠颠的朝她跑了过来,“妈咪,你怎么这么美呀?就像是天女下凡了呀!” 小宝原本说话就比小柚子晚几个月,现在虽然能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可口齿上还是有些不清。 但也仅仅是因为这样,又因为他长得肉嘟嘟,软乎乎的,倒显得更加可爱了呢! 宋清麦也一时间忍不住,把包扔到了沙发上,将小宝从地上抱,“我宝贝的小嘴怎么这么甜呢?我看看,是不是偷吃糖了?” 小宝天真的捂住嘴,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阿姨不给吃。” 身后的阿姨哭笑不得,转头去收拾儿童房里的玩具了。 宋清麦则是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打算晚一会儿再走。 反正这样的商业宴会,稍微有点身份的,都是迟到才去。 而今天,她要和商业富二代王睿一起出席,时间上肯定是不赶的。 坐到沙发上之后,小宝也坐在了她的腿上,两条肉嘟嘟的小胳膊揽着她的脖子,伸头就要亲上一口。 但因为宋清迈清麦脸上化着浓妆,也就下意识的躲开了,“不可以哦。” 小宝嘟着嘴,“是因为爹地不让吗?” 提起这个,宋清麦心里又是一沉,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用这样的谎言,来哄骗两个孩子。 其实让汪上砚冒充他们的父亲,是因为小柚子在医院里是那个情况,但是小宝和小柚子的年纪又差不多,不让小宝知道实情,是怕小宝在见到小柚子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一来二去,这个谎言就越来越大。 甚至有时候她自己都在想,要是长久以往下去,她要怎么收场? “不是的呀,是因为妈咪脸上化了很浓的妆,这些妆吃到你的小嘴巴上,是会让你丢了小命的哟!”宋清麦说着,还作势挠了挠小宝肉嘟嘟的小肚子。 小宝痒痒肉本来就多,此刻更是倒在沙发上,咯咯的笑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小宝玩的累了,赶紧像宋清麦求饶,“妈咪,妈咪,小宝认输,不玩了!” 宋清麦这才将他一把重新抱走,轻恋着他的小鼻尖,宠溺的开口说道,“你呀,你和姐姐还真是不一样,每次都是玩不起。” 说起这个,小家伙赶紧推开宋清迈,站到了她面前。并且怒气冲冲的叉着腰,“哼,小宝说过很多次了,那是妹妹不是姐姐,我以后长大是要保护她的,我不许任何人欺负她,我是哥哥!” 要说起来,小宝口齿不清,但这段话说得异常清晰,并且是铿锵有力,很难想象,几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就连宋清麦都是愣了一下,但愣过之后又觉得一阵欣慰,拉过小宝,轻轻的揉着他的脑袋,“好,妈妈会好好记住,以后你就是哥哥,小柚子就是妹妹,你要保护她。” 谁知,小宝却摇了摇头。 就在宋清麦感到万分疑惑的时候,小宝又补充了一句,“不只是保护妹妹,还有妈妈。” “真乖。”宋清麦感动的就差掉眼泪了。 正好这时阿姨过来说,“麦麦,门口接你的车到了。” 她立刻会意,自然知道门口是谁,所以便向阿姨使了个眼色,示意阿姨把小宝抱到儿童房里去。 因为小宝从小就习惯了宋清麦各种应酬,所以面对她今天穿成这样出去,也没有多大的疑惑,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有些依依不舍,还是宋清麦承诺。晚上会早点回来陪他玩儿,这才痛快的和阿姨回到儿童房。 门外,一辆豪华的跑车停在她别墅的大门口,她刚出来,就从主驾驶的位置上走出来一个浪荡不堪的男子。 男人摘下眼镜,为她打开副驾驶的门,并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亲爱的公主,请上王子的车。” 不愧是王家那个纨绔子弟,又低级,又不入流,很难想象有钱人里还有这样的下三滥。 尽管宋清麦心里再怎么觉得不堪,可还是微笑着上了车,并且在上车之前还向王睿递了一个眼神。 这一个眼神,直接让王睿神魂颠倒,捂着心口,就差当场跪下来给她舔脚了。 “ohmygod,我的女神,你怎么可以这么娇,这么美?” 第二百五十章:再次相见 这一路上,王睿的口水都要流的几尺长了,越是看到他这样,宋清麦的心理就越是有底,今天的计划大半是可以成功的。 不一会儿,抵达爱丁城堡的商业宴会。 刚一进入城堡的这条主路,就能看到各种各样的顶级豪车在往爱丁城堡行驶。 并且,门口有非常多的门童,从相应的豪车车主手里接过钥匙,负责将各式各样的豪车停到相应的停车位。 当然,王睿的这辆车也不意外的被门童把钥匙接了过去。 只不过在扔钥匙的时候,王睿就像故意似的,把钥匙扔到了门童的脑门上,砸的门童一时间懵了,车钥匙也就掉在地上了。 王睿当着宋清麦的面,这又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自然就拿起架子来,对着那门童狠狠踹了一脚,“你干什么吃的?知不知道我这车有多贵,知不知道本少爷是什么身份?你都敢这样怠慢?” 门童身份本来就卑微,更加知道今天来参加爱丁城堡商业宴会的都并非普通人,所以一个劲的鞠躬道歉。 王睿看了宋清麦一眼,见阳光洒在她身上的时候,显得她更加增添了一分光辉,并且神色淡然间,却透出了一丝丝勾人的韵味。 宋清麦没有阻止王睿的行为,也没有好心的去当什么圣母,安慰这个门童,只是在旁边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这几年来,或许她学到最多的东西,就是今天这一堂课了吧? 确实,从一开始来到国外定居的时候,他还是秉承着在国内的那种圣母心泛滥的状态,到处当烂好人,管闲事儿。 最后影响了自己不说,被别人咬一口的时候居多。 再后来,她一次次参加到商战当中,也更加清楚了,圣母心就是这一行当中最大的忌讳。 他也自然清楚,王睿之所以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在她面前耍耍威风,既然今天她有求于王睿,王睿也正是今天事情所在的关键人物,眼下就先让他耍一耍着威风,反正这样的人也是做不出什么大事儿的。 原本以为,王睿发泄完就会跟她一起进去,但谁知这时候有人冲出来,一把抓住了王睿正在指点门童的手。 “堂堂国际华人商圈里的大总裁,在这里为难一个小门童,是不是有些太丢你们王家的脸了?” 依旧是那清冷寡欲的磁性男声,也依旧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透着一身社会精英气息的男人。 无论是他的容貌,他身上的气质,还有他的穿衣风格,乃至是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只不过,让宋清麦没有想到的是。原来的陆怀山,是从来不会多管闲事儿的。 可今天却没想到,是眼下处境最难,最被国际商圈看不上的陆家家主陆怀山,出手帮助了这个门童。 门童感激的朝着陆怀山深深鞠了一躬,拿着王睿的车钥匙,就赶紧帮王睿去停车了。 王睿反应过来之后,转头上下打量了陆怀山一眼,“你是谁?凭什么敢这样和本少爷说话,知不知道本少爷是什么身份?如果我让你在这圈子里混不下去,你就必须得消失,知道吗?” 陆怀山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腕,同时也让王睿重心不稳,往后踉跄了两步,还是宋清麦紧忙扶住他,这才勉强站稳,没有摔倒。 “王总,您没事吧?”宋清麦的声音犹如莺燕一般,悦耳动听。 但这熟悉的音色同时也传入到陆怀山的耳中,他满脸震惊的转过头去,朝着王睿身旁的女人打量一眼,瞬间,视线就定格在那处。 王睿见在宋清麦面前丢了人,于是更加不服,指着陆怀山怒斥道,“你看什么看?本少爷的女人也是你能多看一眼的吗?” 陆怀山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揪住王睿的衣领,表情狰狞道:“你再说一遍,她是谁的女人?” 宋清麦就这样淡定的站在原地。看着陆怀山的时候脸色毫无波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俯瞰着这一切。 王睿原本就是仗着家里的势力才这样纨绔,其实骨子里就是个怂包,此刻更是被陆怀山给吓到了,声音都有些颤抖的开口说道,“你……你快点放开我,要不然我喊人了。” 陆怀山再次推开他,转手握住宋清麦的双肩,非常激动的低吼道,“为什么?当年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又为什么要躲我这么多年?” 宋清麦依旧淡定地侧开了脸,也躲开了陆怀山吼出来的气息,同时红唇轻勾,声音娇媚的开口回答道,“这位先生,你应该是认错人了吧?” “南枝,到这时候你还要躲着我吗?”陆怀山的情绪已经非常激动,用力地摇晃着宋清麦的肩膀。 而一旁被推倒在地的王睿,也赶紧爬了起来,见陆怀山这样,便一把推开了陆怀山,紧忙叫保安过来拦,“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没看见这儿有个疯子吗?” “而且我告诉你,刚才我的女伴已经说过了,是你认错人了,她并不是什么你要找的南枝,sy集团总该听说过吧,她正是sy集团的执行总裁宋清麦,听得懂吗?” 陆怀山难以置信的摇着头,“不,不可能,你明明就是南枝,又怎么会是宋清麦呢?” 陆怀山当然知道宋清麦是sy集团的执行总裁,而且也知道这么多年一直和陆家作对的也是sy集团,更加知道sy集团除了a国的总公司之外,其他各国分布了很多分公司。 至于今天sy集团的执行总裁会参加爱丁城堡商业宴会不稀奇,但他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宋清麦竟然就是南枝。 可南枝为什么要帮助sy集团对付陆家呢? 这时候,宋清麦似乎不想再继续进行这场闹剧,而是亲昵地挽住王睿的胳膊,替他扫下去身上的尘土,同时又娇滴滴的说道,“王总,我们进去吧,即使是压轴人物,也不能进去的太晚。” 王睿所有的不开心在宋清麦亲密的挽住他这一刻,通通烟消云散,满眼都是一副猥琐的样子,恨不得那双眼睛从宋清麦的衣领处探进去。 他发誓,今天宴会结束之后,晚上他一定要尝尝这女人的滋味。 就这样,门口一场闹剧就此落下帷幕,不一会儿场内掌声雷动,宴会已经开始,而陆怀山在等到沈梨初之后,两个人也拿着邀请函进了宴会现场。 只不过,沈梨初一来,就发现了陆怀山情绪的不对劲,于是压低声音的问道,“你怎么了?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我就半路回去拿了一趟包,你脸色就这么难看了?” 陆怀山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朝着某一处,一直在死死的盯着凝望。 过了一会儿,沈梨初见他不应声,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宋清麦因为刚才在门口的那场闹剧,已经中途去更衣室换了一身衣服。 此刻更是身着妖艳的旗袍,眉眼带笑,举着红酒,从容游走在权商之中。 最可怕的是,从头到尾竟然没有半点违和感。 就连沈梨初在看过之后,都忍不住惊呼一声,“南枝?” 第二百五十一章:吃醋 “她……她不是幼儿园教师,三年不见,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显得这么熟练?”沈梨初故作疑问。 其实从她刚才见到宋清麦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今天的事,和汪上砚也有扯不开的关系。 而汪上砚让她在宴会结束之后,老地方相见,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放下了。 “她现在不叫南枝了。”陆怀山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神色莫名有些忧伤,“她叫宋清麦。” “宋……”沈梨初无比震惊,“宋清麦那不是sy集团的老板?” 这一招确实很像汪上砚的作风,下手稳准狠,算是精准拿捏了陆怀山的命脉。 只是三年来,sy一直都是和陆氏集团作对,国内的分公司倒是也没对陆氏集团下死手,这难道也是宋清麦看在三年前的情分上? “怀山,这件事可能没有那么简单。”沈梨初提醒了一句。 陆怀山看着昔日的南枝,此时的宋清麦,挽着那个王睿的手,从容的穿梭在各大商贾之间,他手中的酒杯就会不断握紧。 宋清麦高贵,妩媚,又带着一种娇柔的美。 尤其那一颦一笑,每一个微动作,小眼神,都像是经过了特殊训练,随时能将在场所有男人的魂儿勾走。 她一个不经意间的抬头,视线正好与不远处的陆怀山相撞。但她就像是看到一个陌生人一样,眼底丝毫波澜没有,从容又淡定的转移开视线,再次与其他商业大佬碰杯、交谈。 可能别人不知道,但宋清麦心里清楚。她从南枝变成今天的身份,自己吃了多少苦,熬了多少个通宵,眼前的成果都是她把自己逼出来的。 没办法,她唯一的亲人,宋学文是死于非命,而凶手却享受着宋家带来的荣华富贵,她没有退路。 再说那两个孩子,小宝还好,医院里的小柚子呢?所以她没有办法不逼自己。 “以前总是听闻sy集团的总裁是位女强人,今天一见,传闻不真。”旁边的荣晟集团的老总半开玩笑道。 宋清麦的手始终挽着王睿的胳膊,回应的时候才松开,从旁边拿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了荣晟集团的老总,“荣总,你倒是说说,这传闻哪点不真了?” 她也是半开玩笑,同时眼角轻勾,嘴唇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手中的高脚杯一轻轻摇晃,简直要晃到人心里去了。 “哈哈哈。”荣总笑出了声,与她碰了碰杯,“我说的传闻不真,是传闻里没说咱们宋总是个大美女,并且还是这样娇艳的美人儿。” 夸她是真的,轻浮也是真的。 宋清麦非常清楚的了解过,今天会来到宴会上的每一个人,就此时和王睿堆在一起的这些,在国外的实力虽然是非常雄厚,但骨子里都是和王睿一样的草包。 她之所以表现得和王睿很亲密,也有点随意的样子,就是为了给这些人一个心理暗示,王睿可以的,他们也可以,只要讨好她。 当然,这些都是为了一会儿做铺垫。 现在该到的人差不多都到了,就只差宋家的代表,宋京姝到场了。 果然,最有实力的最晚的,宋京姝是最后一个来的。 她比三年前看着成熟了很多,学会了穿高跟鞋,礼服装,就连配饰和包包之类的,都和从前大不相同。 宋清麦朝着走进来的宋京姝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抿着自己杯里的酒,丝毫不在乎那些见宋京姝来了,就迫不及待围过去的人。 她身边的这几个老总看到她情绪突然有些不好,也面面相觑。 王睿自然是要好好表现自己,凑到宋清麦跟前问,“女神,你怎么了?怎么宋家这家主一来,你情绪这么低落了?” 宋清麦微微努嘴,纤纤玉手勾起一缕散落在耳边的鬓发,眼波慵懒一斜,霎时妖媚的勾魂摄魄。 王睿哪里还忍得了,心里痒痒的不行,哪怕是宋清麦现在开口要天上的月亮,他都得立马开着飞船上月球。 “王总,我听说,今晚的压轴戏是国际商会的一个重大项目,要在华人商圈里选一个集团来承接,是吧?”宋清麦声音原本就好听,这样故意胸腔共鸣,更是勾人心。 王睿点头,“对,但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最有能力的就是宋家,我们只不过是陪衬。” 宋清麦微微点头,朝着旁边几位老总看了一眼,“几位在宋家也有股份的吧?” 从王睿开始,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纷纷表示也没多少,全加起来也不过百分之十。 就是王家手里多一些,自己占百分之十。 宋清麦之所以走这步险棋,是因为她知道,宋京姝即使支撑了宋家三年,但比起宋老爷子也是差太远,估计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罢了。 否则,今天的这个宴会宋京姝就不用亲自出席,而是国际商会将项目直接送到宋家了。 可见,宋家的生死存亡,只在今天这个项目上了。 项目之大,一般的公司也不会抢,王家和荣晟都有宋家的股份,更不会抢,宋京姝也是势在必得,要不然就不会这么富有底气的进来了。 “女神,你问这些是想干什么?”王睿反应过来了什么,“你该不会也想要这个项目吧?” 宋清麦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红唇勾起,举着酒杯朝他们几人挨个碰了下杯,从容且淡定的开口道:“我若说是,几位愿意帮我一把吗?” “当然,也不白帮,我在天香阁定了雅间,宴会结束,我们换个地方坐坐,听听琴,品品茶。” 她这话说的暧昧极了,此时几位老总,包括王睿在内的,浑身都是兴奋的。 就在其他几位老总举棋不定的时候,王睿先一步笃定开口,“宋小姐,你和她都姓宋,我王家不缺钱也不少势,我帮哪个宋小姐不是帮呢?是不是?” 杯子相撞的那一刻,宋清麦的眼神也撞了过去。 王睿当然受不了,恨不得现在宴会就结束,于是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旁边的几位老总,又动员这几位老总去做其他商人的工作。 因为一会一旦出现意外,宋清麦需要的是异口同声的同意,而不是有人站出来找事。 她是绝对不会给宋京姝翻身的机会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王睿就得意的快步走了回来,伸手揽住宋清麦的肩膀,嘚瑟道:“只要有我出马,这事准成。” 宋清麦借由弯腰拿酒,肩膀将王睿搭上去的那条胳膊给甩开了。 然后又把酒杯递到王睿手里,轻轻碰杯,“那先谢过王总了。” 王睿没有着急喝酒,而是慢慢凑到宋清麦的耳边,轻浮开口,“换个地方再谢吧!” 这一幕都被一旁的陆怀山看在眼里,就这样,只听现场‘啪’地一声脆响,水晶酒杯在陆怀山的手里被捏碎了。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转移到这个陆家的新任家主身上。 第二百五十二章:布局 若说陆家在国内是大有名气,但到了这国际圈里也不过泛泛。即使所有人都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响动吸引了目光,却也只是浅望一眼,然后就忙着各自的交际去了。 王睿不一样,因为他们刚刚在门口闹了不愉快,所以这时候王睿也注意到了陆怀山那种想刀人眼神。 一向被众星捧月的惯了,现在他又怎么可能让陆怀山这样挑衅? “那个就是昔日国内风光,但这两年一直走下坡路的陆家家主吧?”王睿朝着陆怀山那边挑了挑下巴,问到一旁的同僚。 其中有人认识陆怀山,知无不言道:“以前陆家虽然不混国际圈,但在国内也是顶尖级别的,多少人想合作,那也是挤破脑袋合作不上的。” 这时荣晟集团的老总也跟着补充道:“这还要从三年前陆振廷那点花边新闻开始,再加上sy集团进军国内,一下子就让陆家招架不住了。” 当然,说到这的时候,荣晟老总还不忘和宋清麦碰个杯,宋清麦也是优雅又妖冶的请挑眼角,杯子触碰下的那一声清响,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着迷。 不过,碰杯之后宋清麦将酒杯放下,“既然是在我们的地盘上,那就尽尽地主之谊吧。” 她话说的轻巧,也没人想到她说完之后就径直朝陆怀山走了过去,走到跟前,从自己的手包里掏出一小包便携酒精湿巾,递给了陆怀山,“陆总,这水晶杯的质量还真是不太好,刚刚没有伤到吧?” 她得体又疏离的样子,真是让陆怀山觉得陌生。 但陆怀山敢百分之百肯定,眼前的女人就是南枝。 他没有刚才在门口初见时那般激动,而是恢复了往日的沉着冷静,浑身也散发着清冷的气息,淡然的将破碎的杯子扔进垃圾桶,同时又接过了宋清麦递来的湿巾。 旁边的沈梨初漠视这一切,只是端着酒杯自顾自的品着,仿佛发生什么都与她没关系。 宋清麦主动看向沈梨初,笑着打招呼道:“这位是陆太太吧?久仰大名,人长得还真是漂亮。” 沈梨初懵了,她看着面前伸过来的这只手,一时间难以分辨。 难道眼前这个真的不是南枝? 如果换做以前的南枝,是绝对不会在看到她和陆怀山一起出席活动后,还有这样淡定的反应,甚至是主动打招呼。 愣了几秒,沈梨初还是伸手握了一下,“你好,现在是宋小姐对吧?” 宋清麦微笑,“陆太太真会开玩笑,一直都是宋小姐。” 沈梨初看出来了,南枝这是故意不想相认,再看陆怀山,脸色阴沉到极点,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王睿见宋清麦在这边聊的时间过长,心里本就不待见陆怀山,所以就主动过来找她了。 “女神,马上要开始了,回去吧!”王睿走到跟前,一把揽住了宋清麦的肩膀。 这一幕在陆怀山看来非常刺眼,作势就要往前冲,但被沈梨初一把拉了回来。 宋清麦那迷人的笑脸在转身之后就消失了,而她刚才也是故意和沈梨初打招呼,为的就是让沈梨初明白,她现在是宋清麦,然而,在陆怀山有所冲动的时候,沈梨初可以拦上一把。 至于一旁的宋京姝,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完全没有注意到陆怀山在场,南枝也以宋清麦的身份在场,甚至面对这场商业活动,她也是对今天的目标势在必得。 很快,活动在主持人的主持下火热开场,前面无非就是对一些企业的介绍,以及各位企业负责人的讲话。 到了宋清麦这里的时候,只是介绍了sy集团,并没有邀请上台讲话。 当然,这都是宋清麦自己安排的。 她要等压轴的宋京姝上台,再送宋京姝一份大礼。 果不其然,压轴的最后一个就是代表宋家的宋京姝。 因为有宋学文在前面打下的江山,又是老兵创业,在行业内自然受人尊敬,即使死后,接手宋家的后人也是受人尊敬的。 “各位业内朋友们,我宋京姝能有今天,离不开各位同僚的支持,宋家之所以在我爷爷去世之后还能越来越好,自然也是各位贵人鼎力相助,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面对今天这场以华中项目为之开展的商业宴会,宋家也是精心准备,在众位同僚的簇拥之下,把我推到了这个位置。” 宋京姝光鲜亮丽的样子,和几年前那个怯懦的小女孩完全不同。 她得体的站在台上讲话,富有自信,又富有底气,仿佛今天的一切已成定局,根本无法改变,她也只不过是来走个过场。 “我在这向大家保证,一定会把这次项目做好,争取让在场的每一位同僚都能分一杯羹。” 她这话说完,台下稀稀拉拉的一阵掌声响起。 台上的宋京姝察觉到不太对劲,但表面依旧看不出来什么,也没有任何要就此下台的意思,而是过于自信的心理,让她又继续对着话筒问了一句,“是大家对今天这个项目有什么疑问吗?” “如果大家觉得宋家不能胜任,当然也可以向商会提出异议,项目延后没关系,别到时候让大家不愿意才是真的。” 这本来就是顶尖资本的抗争,下面一些普普通通的商人,根本没有任何要发言的意思。 倒是一旁荣晟老总开口道,“宋总,咱们这不是还没到商会投票环节吗?你这获奖感言说早了啊!” 这一句半开玩笑的话,让场内气氛瞬间缓和了很多。宋京姝也只能借坡下驴,笑着说道:“没错,您说的对,既然您这么提出来了,那咱们直接进入下一环节,进入商会投票决定项目花落谁家吧?” 反正她就是势在必得,今天这个项目,没人能比宋家更适合,商会的这些人都是宋学文的旧识,也没人会不支持她的。 她就是要尽快敲定项目,好挽回刚刚在台上丢失的那一点点颜面。 于是就在这样越过主持人,由宋京姝宣布的情况下,火速的进入到商会投票环节。 只不过,大家在移步内厅会议室的时候,宋京姝一个不经意的回瞥,似乎看到了一抹熟人的身影闪过。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看错了,又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于是赶紧招呼身旁的助理,去查一查今天的宾客名单里,有没有南枝这个名字? 毕竟,现在会议室里都是商会的老骨干,未曾见到任何生面孔。 至于宋清麦和陆怀山这种,自然而然选择留在了外面酒会现场,里面的那场仗,自然有人打的漂亮,而宋清麦只管一会进去看热闹就好。 很快,宋京姝的助理来回复,今日宾客名单并没有南枝这个名字,也没有任何姓南的人。 宋京姝听闻,这才放心的开展会议,“好了,各位前辈、同僚,我们现在了解一下这个项目的重要性,然后就开始投票由哪家接手去做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威胁 但在开始之前,宋京姝注意到,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汪上砚竟然没有来。 “对了,今天sy集团的代表人没有来吗?”宋京姝朝着四周打量了一圈。 要知道,这么多年,唯一能和宋家抗衡的,也就是sy集团了。 但偏偏汪上砚也没有动过她。 后来她又听说,汪上砚的身边出现了别的女人,还把那女人捧上了集团总裁的位置,据说那女人长得非常妖娆勾人,和以前的南枝完全就是不同的款。 所以,当时估计就是汪上砚的新鲜感,所以才帮了南枝那么一丢帝都,过后不还是一拍两散,甚至现在都不会有人记得南枝这个名字了。 “是这样的,sy集团的代表,宋清麦小姐说,今天的投票环节sy还是像往常一样,弃票。”荣晟集团的老总在一旁解释了一下。 这也确实是刚才宋清麦交代的,sy弃权,她个人接下。 宋京姝一听,脸上的笑容更加胸有成竹,“sy集团就是比较低调,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动过我们的蛋糕,可见人家是看不上我们吃的这点东西啊!” 王睿人在屋里坐着,心造就飞到外面宋清麦的身上了,眼神也是一直往外瞟,“行了,没用的就别说了,说点有用的吧!既然已经进来了,那就赶紧开始啊!” 宋京姝也察觉出王睿的不耐烦,关于王睿这样的人,还是少招惹的好,毕竟这种混不吝,那混起来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她也只不过是想要今天这个项目,维持好这份家产未来几年的计划而已。 接下来,会议在众人的催促下,快速的进入到投票的环节。 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一个平板电脑,大家各自投票,一会由主持人将投票的结果在酒会现场,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布出来。 投票的时候,宋京姝全程信心满满,甚至看都没有看周围人一眼。 自然也没有看到,王睿还有荣晟老总和所有人交换眼神的这一幕。 很快,王睿就第一个扔下平板出去了。 荣晟老总和其他的商人也打算出去,宋京姝则是对这场势在必得持有先见性的谢意,唐突的样子让荣晟老总有些忍不住想笑。 “呵呵,宋小姐倒是不用这么客气,我门之前也都是和宋老爷子有过交情的,只是自从宋老走后,咱们之间就疏远了。”荣晟老总这话一语双关。 宋京姝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笑了笑,回到,“是啊,都怪我,这年轻人刚接手这么大的一份家产,一时间忙不过来,也怠慢了各位合作的前辈。” “回头,等回头我找个时间,亲自登门拜访各位叔伯前辈们。” 荣晟老总没再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下头,然后就和其他人一起出去了。 因为统计投票需要一定的时间,宋京姝也就没有着急出去。 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这时,她放在包里的手机拼命震动起来,就像是催命符一样,令她烦躁不堪。 她拿出手机,看到一串陌生号码,瞬间黛眉锦簇。 可犹豫过后,还是选择接听,“喂,我说了我现在没钱,你再等两天吧!” 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很猥琐,语气也不是很好,“臭婊子,老子都等你几个几天了?耍老子玩是不是?你那么大的集团公司,老子找特么你要几百万你说没钱?” 宋京姝怒气平复情绪,捂着手机走到窗边,生怕别人听到似的。 “我公司的运营早就出了状况,目前都是亏损状态,我今天出来就是拿下这个项目,这个项目的第一笔款项到手,我立马给你打钱。” 对方不依不饶,“老子再信你,那就是真傻了!给你一天的时间,今晚老子看不到钱,你曾经出去卖的那些视频,就会整个流入你现在的圈子,并且还有那天你在山上杀人的视频!” “你敢!”宋京姝真的慌了。 尤其是提到‘杀人’这个词的时候,她慌的脸色都白了。 她没有杀人,在山上那天,只是宋学文突然病发,没有找到药才死的,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臭娘们,你应该知道,我手里的证据,绝对不止你在山上做的那点事,那点事你可以解释,但在医院里,那个老头子的管家呢?”对方哈哈大笑,“哈哈哈,那总归不是意外病死的吧?” “你说多凑巧?那些天我就一直在跟踪你,偏偏就把你做的这些事都拍下来了,这可比你那平平无奇的身材值钱多了!” 面对对方的挑衅和威胁,宋京姝的呼吸都开始不顺畅,甚至这时候她生怕有人闯进来,还把会议室的门给反锁了。 经过了很长的一段心理斗争,她将声音压的极低,对着手机说道:“好,今晚我把钱给你打过去,所有视频的底片都给我。” “你要全部,就不是这个价了。”对方不屑的冷哼。 宋京姝咬牙低吼,“那你还想怎么样?这几年,你前前后后讹了我得有几千万了,如果是供着你去赌场,那就是把我卖了也不行!” “擦!”对方爆粗口,“你还真特么看得起你自己,你一个谁见谁玩的鸡,你想卖,谁买啊?” “多少钱?”宋京姝突然平静了下来,“你说个一口价,我要全部,否则,这些钱也足够买你命了。” “三千万。”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似的,“这次之后,我拿着钱离开这里,去别的国家,再也不回来了。” 宋京姝没有说别的,直接挂断了电话,算是默认了这份口头协议。 她不是没想过,找人杀了这个讹她的畜生,可偏偏那畜生手里还有她最在意的筹码,这是她没有办法让步的。 当年,在那样的情况下,她还生了一个孩子。 也是因为后来汪上砚看中她,她为了挣这笔钱,不得已把孩子托付给了别人。 谁知道,这最后都是一场局,汪上砚耍了她,那个孩子也被曾经的那伙人给带走了。 至今,她都没有找到那个孩子。 可那个孩子有哮喘,就算她能找到敲诈她的人,她也不敢怎样,就因为这样,一次次的窟窿越来越大了。 也是因为她不善经商,三年的时间,偌大的一份家产就算到了她手里,也是一步步的走下坡路。 如今,她只能靠今天拿下这个项目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将她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谁啊?”宋京姝赶紧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宋小姐,外面马上就要进入公开投票结果的环节了,您是否出来参加?”服务员在门外小心翼翼的提醒。 整理好衣服和妆容后,宋京姝打开了门,意气风发地走了出去。 若和刚才那个被威胁时狼狈的模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第二百五十四章:她真的不是南枝吗 场外,酒会还在继续,偌大的场地,到处都是人,个个穿的高贵又华丽,仿佛与这平凡的尘世半点不沾边。 但在这样虚伪的面具之下,在场的哪个人又是没有弱点的呢? 宋清麦之所以要拿捏住王睿,因为王睿就是那个精准拿捏今晚大部分商人软肋的那个。 因为看时间差不多了,宋清麦独自一人来到了卫生间,她看着镜子里这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三年的时间,她把自己逼的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为的不就是今天吗? “爷爷,我终于要替您报仇了。” 话落,她捧起一掬水,泼向对面的镜子。 瞬间,镜子里的宋清麦变得模糊起来,甚至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宋清麦,还是南枝? 随着水流落净,镜子反射的画面清楚起来,不止是她,还有陆怀山那张高冷矜贵的脸。 她只怔愣了一瞬,很快又挂起那种妖冶且勾人的笑容,摇着曼妙的腰肢,转身一边擦手,一边向陆怀山打招呼,“陆总,这么巧?” 陆怀山垂眸,“巧吗?是一样的卫生间比较巧,还是别的?” 话落,陆怀山一把掐住她的软腰,将人控进了里面隔间。 宋清麦一阵慌张,她想过陆怀山会来,这件事汪上砚也提前告诉过她,而且她都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建设,可为什么,在这一刻她还是紧张的? “南枝,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我找你找的很辛苦?” 陆怀山隐忍克制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炮弹,敲击在宋清麦的心上。 宋清麦微微别过脸,烈焰红唇显得更加魅惑,“陆总,你还真是痴心一片,我都说了,我不是南枝,我是宋清麦。” “我不管你是什么麦。”陆怀山用力掰过她的脸,呼吸也变粗些许,“看着我,再说一遍,你不认识我?” 宋清麦慌了,她表面再淡定,可也抵不住内心的涌动。 这张脸,她也曾朝思暮想过。 可直到最后,陆怀山娶的也不是她。 他们之间,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更归于大梦一场空。 现在梦醒了,他们都要回到现实的。 她还是宋清麦,对面的也依旧是陆怀山,是外面那位小有名气的明星,沈梨初的丈夫。 “呵呵。”宋清麦不以为意的笑出了声。 同时,刚才那样凝固的气氛也瞬间消失不见。 陆怀山双眸中,一闪而过的是失望、无助和不知所措。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陆总,到底还要我说几遍你才相信,我真的不是南枝,我是宋清麦。” 看着宋清麦这样淡定、妩媚又无所谓的双眼,陆怀山突然感觉,他的心被刺痛了。 就像是真的有一把刀子,在刚才那一瞬间,毫不留情的刺向了他的心脏。 宋清麦趁机推开他,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裙子,“陆总,放心,这事我不会告诉陆太太的,也请你以后克制一下自己,毕竟也是结了婚的人了,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 说完宋清麦转身就要出去,却又被陆怀山一把抓住手腕,“你是恨我吗?” 宋清麦侧头,一脸疑惑,“何出此言啊,陆总?” 她淡然又疏离的笑,真的和曾经的南枝半点不相像,除了这张脸和这略微又些改变的身材,其他的,没有半点南枝的影子。 可就算是这样,陆怀山还是知道,她肯定就是南枝。 “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是南枝?就是因为你恨我,所以你要让我痛苦?” 宋清麦缓缓从他手中挣脱,“呵呵,陆总还真是爱开玩笑,是不是熬夜的小说看多了,所以又些入戏太深?” “我最后说一遍吧,我不是南枝,请记住我的名字,宋清麦!” 这一次,宋清麦没有再给陆怀山任何机会,而是一把推开门,踩着一双细高跟,淡然地从隔间走了出去。 正好一出去,就迎面碰上了沈梨初。 说实话,她现在看到沈梨初,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年的感觉。 当年她只觉得,沈梨初真的很优秀,身材很好,也很漂亮,还是个小明星。 总之,只要沈梨初站在陆怀山的身边,就连她都会觉得很配。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的目标不再是陆怀山,她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南枝了。 “陆太太。”宋清麦微勾红唇的样子实在让人沉醉。 沈梨初轻点下头,“当年不辞而别,就为了今天?那你这几年也没有对陆氏集团动手啊!” 宋清麦耸肩,“陆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沈梨初朝她走近几步,附在她的耳边压低声音道:“都是汪上砚安排的吧?” 宋清麦侧眸看她,眼神中带着危险的警告。 沈梨初笑了笑,接着说道:“放心,我是不会破坏你的计划的,汪上砚早就联系了我,酒会过后,晚上我就会去见他。” 说完,沈梨初往后退了几步,得体的站好,脸上都是得意的神色。 宋清麦这就不明白了,当初沈梨初那么喜欢陆怀山,好不容易嫁给了陆怀山,晚上为什么要单独去见汪上砚? 而且,这件事汪上砚也没有告诉她,很显然就是两个人要单独见面。 犹豫片刻,宋清麦微笑点头,“陆太太要去做什么,不必向我报备,毕竟我不是陆总,刚才在里面我也是和陆总说,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现在看来还要把这句话送给陆太太啊!” 沈梨初,“谢谢。” 看着宋清麦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走远,沈梨初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回来,反而是那双眼睛中充满嫉妒和不满。 她刚才就是故意和宋清麦说那些的,并且她觉得自己足够了解汪上砚,也猜定汪上砚肯定没有将晚上见面的事告诉宋清麦。 “你现在都是陆太太了,还有必要这样跟她较劲吗?”陆怀山整理好衣服,冷着一张脸从里面走了出来。 沈梨初转身,笑哂一声,“我较什么劲,她都不想认你,可见是当年你我成婚,彻底伤了她的心啊!” 陆怀山掀起眼皮,“怎么?你很希望她和我相认,然后你把陆太太的位置拱手相让?” 沈梨初没有办法回答,因为在她心里,已经发誓不要再和汪上砚有什么牵扯,可她还是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晚上的见面。 她更是不确定,汪上砚下一步会让她做什么,所以她只能搞点小动作,却不能自作主张的破了全局。 “去前面吧,会场上今天的项目怎么投票,这肯定是跟咱们没有关系,但有几个商会的老人,我刚才已经认识的差不多了,你过去之后打个招呼,对于我们年后在这开展公司也有帮助。”沈梨初帮着陆怀山整理了一下领带。 陆怀山眼神讳莫如深的盯着通往会场的那条长廊,“你说,她真的不是南枝吗?” “假的。”沈梨初不假思索回答,然后转身大步流星的返回会场。 第二百五十五章:我有意见 主会场上,今天所有来参加宴会的人,都已经在各自的位置上等着了。 接下来,就是揭开谜底的时刻。 虽然说,这结果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明面上的还是要做做样子。 主持人拿着话筒,走到了台中央,“各位来宾,大家下午好,刚刚经过我们商会的各位老总的决议,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请大家看向我背后的大屏幕,我们一起倒数三个数,揭晓今晚的最大赢家。” “来,大家一起看这,三……二……” 所有人确实聚精会神的看着主持人背后的大屏幕,只有宋京姝坐在最前排的位置,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等主持人念出最后一个数的时候,她的表情突然就凝固了。 “一……”主持人回头,指向大屏幕,“哇哦,今晚拿下我们商会华中项目的是,宋清麦宋小姐!” “有请sy集团的代表人,宋清麦小姐上台。” 在一阵唏嘘和疑惑的掌声中,宋清麦从人群的最后方走来。 她一只手捏着裙摆,腰肢摇动,纤细修长的双腿,迈着稳中带媚的步伐,一步步从走向前方。 宋京姝震惊的站起身来,转头看向身后,当她看到宋清麦的时候,眼睛瞪的更大了。 “南……南枝?”她看着将要经过自己身边的宋清麦惊呼,“怎么会是你?” 宋清麦驻足,“我们认识吗?宋总?” 不,不是南枝,这绝对不是南枝! 宋清麦只觉得今天的打击太大,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也瞬间慌了起来。 “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大家,虽然早就接手了sy集团,可因为能力不足,一直没敢正式认识各位业内前辈,今天在这,清麦在这也算是提前和大家说上一句,合作愉快!” “但我得纠正刚才主持人说的一点,今天接下这个项目,我代表的不是sy集团,而是我个人。” 宋清麦淡定从容的样子让宋京姝一下子像没了魂儿。 她心里非常清楚,南枝为什么会以宋清麦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今天,商会华中的这个项目就是个开始,南枝可是会夺走她手里的一切! 回过神来之后,宋京姝转头抓住王睿的手臂,表情有些狰狞的压低声音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王家拿着最大的投票权,即使他们都不投我,只要王家站在我这边,那今天上台的也不可能是那个贱人!” 因为过于慌张,宋京姝有些口不择言。 王睿被这个平时温温婉婉的女人给吓到了,他愣了一下,一把甩开了宋京姝,“宋总,你今天这是发什么疯?既然是投票,那我们就有权利决定把票投给谁?” “你放屁!”宋京姝还是很激动。 毕竟今天这个事要是黄了,那她也是真的完了。 她也想过南枝会回来报仇,可后来一直没动静,她也就认为南枝不敢了。但没想到是这么久过去了,南枝今天竟然突然就回来了。 “王睿,你们王家和我们宋家关系一直都很好,你们家老爷子那时候还和我爷爷一起当过兵,你不能……” “停!”王睿不耐烦的打断,一双眼睛却始终没从台上的身影挪开,“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你爷爷都死了三年了,三年,什么茶都凉了,老黄历就别提了。” 宋京姝脸上一时间有些挂不住,转头看了台上意气风发的宋清麦一眼,说什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她脑子飞速运转,这才明白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局,只等着她往里头跳了。 这时候,她突然做了某种决定,一步跨向台上,抢过来了主持人手里的话筒,“我代表宋家,对今天的投票决议有意见!” 底下众人一片哗然,瞬间场内议论纷纷。 宋清麦的讲话被打断,再加上宋京姝这么闹,她非但没有任何要下台的意思,反而是淡定的站在宋京姝身边,脸上没有半点慌张之色。 台下,沈梨初和陆怀山坐在居中的位置,将这场闹剧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沈梨初用手肘碰了陆怀山胳膊一下,“以往这个时候你是不是要出场了?” 陆怀山侧眸,“什么?” “英雄救美啊!”沈梨初调侃,“以前的每一次你不是都要出面帮她吗?这次不去?” 陆怀山拧眉看向台上,“以前需要帮助的是南枝,现在她是宋清麦。” 沈梨初点了点头,“也对,她现在身边有别人了。” 这一句话无疑是刺激到了陆怀山,他眸色中的冷意愈深,像是一汪冰谭,散发着阵阵寒气。 宋京姝闹完,再看宋清麦只是淡然的看着她笑,一时间站在台上尴尬无比。 王睿看不惯,起身就要冲上去,但宋清麦却先一步朝王睿挑了下眼,放电的同时又示意他坐好。 王睿早就被宋清麦征服,否则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帮宋清麦拿下今天这个项目。 要知道,就算王家是商会之首,那要想让别家跟着一起投票sy,那也是需要拿出实际利益的。 就刚刚,在进入会议室之前,一份份合同王睿签的手都软了。 “请问宋总,您这话是从何而出啊?”宋清麦转身,笑问宋京姝。 宋京姝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今晚的投票名单本就没有sy集团,现在投票结果出来,却说总票最多的是sy集团,这很明显就是有人徇私舞弊!” “喂,别仗着你是宋家的,说话就这么不负责任!”王睿指着台上的宋京姝怒斥,“大家都是商会的,投票都在一起投的,你说徇私舞弊,有什么证据?” “那你敢再投一次吗?”宋京姝也不服输。 因为她能不能活,就看今天这个项目了。 王睿刚要回话,宋清麦就拿着话筒上前一步,“我先解释一下刚刚宋总质疑今晚投票选项里没有sy集团这件事,这是因为之前sy确实不打算参与商会的项目,也是觉得我们sy羽翼未满,怕耽误了商会的大事。” “但是后来商会会长王家找到我们,说是国际华人商圈很希望有sy的加入,也希望在国外我们能拧成一股绳,做大做强,让所有人看到我们国富民强的实力。” “本着这样的理念,我参加了今天的竞选,只是因为名字是后加的,可能放在了名单的最后面,所以宋总在刚才投票的时候,才没能看到我的名字,这才导致了误会。” “而且,我是以个人名义接下这个项目的,宋总可能就更加没有注意。” 宋清麦的这个解释,可谓是满分,一时间给宋京姝弄得更加下不来台,她全程都是茫然的状态。 “因为宋总质疑投票结果,那刚才我们投票的这些同僚也都还在,不如现在进行现场投票,由我和宋总站成两队,刚才的那些人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事情也已经成了定局,那现在怕似乎也没用了,不如就现场站队,看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宋清麦红唇轻轻勾起,朝着台下扫了一圈,见没人说话,她这才继续道:“如果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可就在这时,底下做的人群中突然有一双骨感好看的手举了起来,紧接着,那道清冽的嗓音也在场内响起,“我有意见!” 第二百五十六章:他怎么会知道 宋清麦想过一切可能,甚至想过宋京姝会拿她身份说事,拿过去闹腾,但怎么都没想到,在此之前,陆怀山先插一脚。 那只手,她再熟悉不过。 仅仅怔愣瞬间,宋清麦就又挂起那抹明媚的笑容,看向刚刚站起来的陆怀山,“哦?陆总有何赐教?” 陆怀山收回手臂,就坐在原位置,与她对视。 旁边的沈梨初不明白陆怀山想做什么,揪了揪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不管她是不是南枝,眼下陆家的情况是先要自保,你一上来和她作对,对我们接下来到国外发展有什么好处?” 但很显然,沈梨初的提醒并未起到半点作用,陆怀山在众目睽睽和议论纷纷之下,起身走到台上,与宋清麦并排站好。 宋京姝很久没有见过陆怀山,这几年听说陆家日渐衰落,更是没有要维系世交之情的意思。 不过现在看来,陆怀山有可能帮她,立马转换了态度。 “怀山哥,我刚才都没有注意到你也来了,宋家和陆家是世交之情,你今天是来帮我的对吧?”宋京姝极尽虚伪。 她可不是没有看到陆怀山,一到宴会现场她就注意到了陆怀山和沈梨初也在,她还是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却是连瞥都没瞥一眼。 台下的王睿见又是陆怀山,也猛地站了起来,“姓陆的,这是国外,是商会举办的活动,不是在你们陆家,没人惯着你这臭毛病!” “保安,把他给我扔出去。” 宋清麦赶紧朝王睿递了一个眼神,“王总,别这样,来者是客。” 王睿安静下来,宋京姝也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陆怀山身上,接下来,就是这两个主角的较量。 宋清麦提了提裙摆,纤细白皙的手指像捏在了男人心上,举止投足皆令人沉沦。 “陆总,您刚才说有意见,有什么意见呢?”她看着陆怀山,没有半分私情,有的只是同僚之间的普通交流。 这样的态度,这样的眼神让陆怀山受不了,他上前一步,逼近宋清麦,性感的薄唇轻启,“宋小姐是不是忘了,以个人名义接下商会的项目,为了避免利益熏心这种事的发生,是需要有三家及以上的公司共同完成,光是宋小姐一个人,似乎还不够吧?” 没等宋清麦回应,底下的王睿便无所谓地喊道,“小事,那两家我王家的子公司承包了。” 陆怀山侧眸,冷冽的眼神像是一把锐利尖刀,“只可惜,以我了解到国外商会的规矩,作为会长领头人的情况下,不能参与任何项目的合作事宜,我说得没错吧,王总!” 他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也将场内的气氛带到彻底凝固。 就在王睿忍不住要发作,旁边荣晟老总也要出面的时候,宋清麦犹如莺燕一般悦耳的笑声响起。 瞬间,众人齐齐看向台上娇艳的她。 “呵呵呵。”宋清麦往后退了一步,“其实我刚才也没说完,毕竟宋家承包商会项目这么多年,今天我突然抢了宋总的风头,也确实不太对。我原本想着,是邀请宋家和我一起完成这个项目,现在看来,陆总也想分一杯羹?” 荣晟老总听闻,插了一句,“以陆家现在的实力,怕是接不了商会的项目吧?” 宋清麦不以为意,努了努嘴,看向陆怀山,“陆总觉得呢?” 陆怀山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不由得攥紧,咬着下颌,“陆家接了。” 台下的沈梨初瞬间瞪大双眼,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陆怀山现在这个时候竟然这么冒险! 要是循序渐进还好,一下子接这么大项目,搞得好陆家翻身,搞不好陆家彻底完蛋! 宋清麦微微点头,“那好,今天的事情算是圆满解决,这下大家就没有意见了吧?” 她话音刚落,王睿就一步跨到台上,挡在了宋清麦面前,不耐烦地朝众人说,“谁有意见单独找我!” 本来挺简单的事,没想到最后弄出这么多花花肠子。 他一心想的可是宴会快点结束,每看宋清麦一眼,都让他心里痒痒,万分期待一会夜里的邂逅了。 这个环节到此为止算是结束,但宴会才算刚开始,接下来就是喝酒吃饭聊天了。 宋京姝脸色虽然难看,但也不算死得太透,最起码宋清麦给她留了一线生机。 只不过,她心里也明白,宋清麦之所以让她参与进这次项目,很显然就是没安好心。 宋清麦一定是回来报仇的。 宴会角落里,沈梨初将陆怀山借由拉了过来,压低声音道:“陆怀山,你疯……了?” 陆怀山眸色清冷,“我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沈梨初一脸无语,“没有遇到南枝之前,你还算是理智的,这几年陆家再难你也都支撑着挺了过来,可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么做,无疑是把陆家推向了深渊边缘,是进一步还是退一步,你根本没有把握。” 陆怀山掀了掀眼皮,“你还真的为陆家着想了?” 沈梨初双手抱肩,别过了身,“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错,我早就不爱你了,更或者说,从一开始决定离开的时候,我就不够爱你。” “承认了?”陆怀山话里有话。 沈梨初看他,“是他,他要的就是夺走你的一切。” “那你现在怎么又不为他了?”陆怀山问。 沈梨初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他不要我了。” 陆怀山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转身要走。 沈梨初一把拉住他,最后提醒,“你就不怕现在的南枝,就是第二个我?” 陆怀山侧眸微瞥,“她和你不一样。” 陆怀山的信任让沈梨初一下子想到了汪上砚的脸,从本质上来说,他们长得很像,也不像。 会场上,宋清麦好不容易才甩掉了王睿,在一个角落里躲躲清闲,并且好好想着一会要怎么从王睿手里脱身。 但谁知,不经意的一瞥,便瞥到陆怀山站在他身后侧。 她重新戴上面具,妖媚勾唇,“陆总还真是喜欢玩惊喜。” 因为他们这边有一棵非常大的观光柱子,此时完全可以将两人的身影堵住,所以陆怀山上前一步,将她抵在柱子上。 熟悉清淡的药香扑面而来,令宋清麦有些慌,她真的非常害怕这种熟悉的感觉。 “和那废物分手,我帮你达到你想要的目的。” 他炙热的呼吸传来,还夹带着一丝丝红酒的醇香。 宋清麦别过脸,明艳的脸上泛起嘲弄的冷笑,“不分手,也不需要你的帮助。” “再说,陆总现在自身难保,是怎么敢说这种大话的?” 她本来也没想一直瞒着陆怀山,身份这个事原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和宋京姝的宣战是成功的。 而陆怀山只不过是把王睿当成了她现在的男人。 陆怀山突然安静了下来,凑近她性感分明的脖颈,语气淡然低沉道:“那他知道跟在你身边的孩子,其实是我的吗?” 她彻底慌神,瞬间瞪大双眼,震惊无比。 陆怀山怎么会知道…… 第二百五十七章:一次次失控 但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宋清麦便又恢复如初,一脸明媚的笑容,淡定到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几年不见,陆总是越发会开玩笑了?”她趁机推了陆怀山一把,往旁边挪开一步,“我始终单身,又哪来的孩子?” 陆怀山倒是也不慌不忙,低头整理着衣服,“你确定?” 宋清麦耸了耸性感的肩膀,“陆总下一句该不会要说,我当年是怀了你的孩子,带球跑的,现在都应该把孩子给你养到几岁了,是吗?” “呵呵。”她矜贵冷笑,“那不得不说,陆总这几年还真的是不务正业,一看就是那些霸道总裁的小说看多了,这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巧合?如果当初我怀了你的孩子,还能任由你和沈梨初结婚?我肯定会带孩子到陆家去大闹,最起码也要让你支付给我一笔天价的赡养费!” 陆怀山听到这儿。眉头瞬间皱紧,这答案似乎并不是他想要的。 意识到他这样的反应,宋清麦又接着说道,“哦,对了,陆总要是不提,我可能还忘了,当初你和沈梨初结婚的时候,我确实怀了你的孩子,只不过,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在帮你处理完婚礼上那些乌龙之后,孩子就因为意外流掉了。” 其实这个说辞宋清麦早就准备好了,她也想过有一天会碰到陆怀山,甚至陆怀山可能会知道她怀孕的事,并且有一些证据,她都已经提前做好了。 “不可能!”陆怀山表现得异常激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整个人在失控的边缘徘徊。 宋清麦继续冷笑,“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当初陆总把我耍得团团转的时候,可曾想过,你的这些阴谋,也会害得你自己的孩子意外去世?” “南枝,说到底你还是怪我?”陆怀山渐渐松开她的手,语气也有心无力。 宋清麦抽出旁边纸盒里的纸巾擦了擦手,满无所谓地回答道:“陆怀山,一切都过去了,我不恨你,也不怪你,但请你以后克制好自己,也分清楚你我之间的地位与距离,千万不要逾矩。” “还是当年那句话,我不做谁的小三,婚前的不可能,婚后的更加不可能。” 当年她和陆怀山在一起之后,陆怀山在和谁订婚,她管不着,可如果是在陆怀山结婚之后,她是万万不会再继续从前那种关系。 就比如现在,陆怀山身边是有沈梨初这个明媒正娶的陆太太在的,她更不可能和陆怀山在扯上什么关系,也更不会让陆怀山知道那两个孩子的存在。 “南枝,你告诉我,你说的都是假的,其实当年那个孩子,你留下来了对吗?”陆怀山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可他等来的却是宋清麦将手中的纸团,无情地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同时淡然又妩媚地笑道:“陆总,该适可而止了。” 正好这个时候,王睿在整个宴会现场都没有找到宋清麦,正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偏偏就在一拐角,看到了陆怀山纠缠宋清麦的场景。 他这火气可一下子就按压不住了,要知道,他为今天可是付出了多大的心血? 从此以后王家和宋家可谓是敌对关系了,并且他回家之后还要面对他老子的责任,还有王老爷子的责怪,这哪一种单拎出来都不是轻的,更别说放在一起。 如果是今天他的美人在被别人半路截胡,那他真的要气炸了! “喂,姓陆的,警告你几遍了,到底有完没完?”王睿冲过来就要对陆怀山动手。 但还没等他到陆怀山跟前,就被陆怀山修长的腿一脚踹开。 “唔——” 王睿痛呼一声,捂着肚子连连后退几步,摔倒在地上。 宋清麦见状,急忙小跑过去将王睿扶了起来,并且转头非常不悦地看着陆怀山,“你疯了吗?” 陆怀山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裤腿,“嗯,从三年前就已经疯了。” “你……” 宋清麦正被他气得哑口无言之时,王睿便召回来了旁边的保镖,要不顾一切的在这儿动手。 宋清麦赶紧扶着王睿后退几步,“不行。” 她说的斩钉截铁,王睿的怒气都被她吓回去一半,生怕这个美人再不高兴了。 “我的宝儿,你该不会真和这个姓陆的有什么瓜葛吧?”王睿的心情瞬间有些沮丧。 宋清麦摇头,“不是的,王总,我和陆总并不认识,他也是真的认错了人,只不过今天的这个宴会非常重要,这个项目也是我撇开sy集团的光环之下,自己独立完成的第一个项目,所以说,今天是万万不能出现差错。” 话落,她没有给王睿反应的机会,便又悄悄地朝着王睿指了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正是宋京姝在卖力讨好其他商人的地方。 “你看,今天就算你们王家和我们sy集团已经联手打败了宋家,可这只是迈出去了第一步,宋家根深蒂固,并不是轻易就能扳倒的,但树敌之事今日已经是无法改变,如果今天再在宴会上闹出什么岔子,那对我们今后的路无疑是更添一道阻力,尤其现在陆总算是我的合作伙伴。” 宋清麦一条一条地和王睿讲这道理,经过这几分钟的缓和,王睿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 最主要的是,陆怀山在踹完王睿那一脚之后,就已经表情冰冷的转身离开,任凭王睿拿他怎样,他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好吧,既然是美人儿你说话了,那我今天就暂且先给他这个面子,等到他和你的合作结束之后,我必定要让他跪着来叫我一声爷爷!” 这算是王睿在自己心仪的人面前丢了面子,极力挽回形象罢了。 宋清麦也自然懂,她放下手中的包,一场亲密地替王睿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又重新打了领结,整个过程暧昧到了极点,甚至场上的人几乎都看到了。 当然,包括宋京姝也看到了,并且她还被气得牙齿都痒痒了。 她没想到,自己精心维持了这么多年,就被南枝突如其来的出现,差点一瞬间就给打回原形。 今天的仇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报的,只要宋家不到,只要她还有能力,就一定要让宋清麦付出相应的代价。 刚刚离开到一旁与沈梨初会合的陆怀山,只是不经意地回头一瞥,便瞥见了宋清麦亲昵地为王睿打领结的这一幕。 他手中的杯子又差一点被捏碎,还好沈梨初及时夺了过来,“陆怀山,你到底行不行?你别忘了我们到国外参加这样的宴会,到底是为什么?不是来看你发疯的!” 沈梨初声音压得极低,在他耳边小声提醒。 陆怀山长长呼了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你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沈梨初将两个杯子同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差不多都维修好了,尤其是刚才在台上你拿下了和sy集团的那个项目,这些影视界的商人更是高看了我们一眼,也表示随时愿意与我们谈合作的事宜。” “嗯。”陆怀山淡淡回应。 “对了,一会宴会结束之后,你自己回酒店吧,我这边有几个老朋友要聚一聚,可能今晚就不回了。”沈梨初转过头,像是故意掩饰着什么。 陆怀山淡然问道,“什么朋友?” 第二百五十八章:医院突来的电话 沈梨初轻笑一声,将桌子上摆放的小甜点拿起来一块,转身送到陆怀山嘴边,“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关心了?” 陆怀山别脸躲开,“关心谈不上,就像你刚才担心的一样,别影响了你我的利益。” 见他不吃,沈梨初又将甜点放回原处,抽出纸巾擦了擦手,“知道,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别等年后了。”陆怀山突然开口。 沈梨初身形一顿,“什么?你说在国外创建公司的事?” “嗯。”他淡淡应道,“年后来不及,下个月着手安排吧!” “呵呵,陆怀山,你要是这么整,我不信你陆家还不倒!”沈梨初有些无奈。 陆怀山,“没关系,她不会的。” “好几年没有任何联系,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她不会?”沈梨初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些,心里就莫名火大,“万一她像我当年一样,早就放弃了你,和汪上砚恩爱两不疑了呢?” 几乎就是在她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陆怀山猛地转头,目光阴沉森冷地瞪着她,直接把她给吓了一跳。 片刻,沈梨初抿了一口手中的酒,缓解气氛道:“好,我知道了,会安排好的。” “安排不用你,只是让你准备好,其他的自然有刘畅去做。”说完,陆怀山带着几分怒气的转身,去和那些熟识的商人交谈了。 沈梨初有些气不过,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她现在处于一个尴尬的阶段,陆怀山不可能真的为她着想,哪怕是合作,也是隔着心思的,靠陆怀山,即使多年以后,她照样什么都不是。 再说汪上砚,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一万次的狠心,也比不上汪上砚给她发一条信息,打一个电话,问一句‘在干嘛’,就能让她轻而易举地推倒这么多年辛苦建立起来的防护堡垒。 宴会接近尾声,宋清麦已经在想一会要怎么甩掉王睿,顺利离场了。 可她在人前再怎么娇艳明媚,眼神还是会在不经意间瞟到那个印在心底的身影。 倒不是因为别的,她只是不想陆怀山出事。 这么多年,她也看出来了,汪上砚对陆家的态度,以及想要扳倒陆家的心思。 汪上砚不说,她只装作不知道,sy集团对陆氏集团做的,只不过是商业内正常的交手,最起码在她的管辖范围内,没有使用任何阴谋诡计,也没有用任何卑鄙的招数。 可就算这样,当年汪上砚对陆家的打击,已经足够陆家颓萎几年了。 “现在要叫你宋小姐,是吧?” 宋京姝突然举着一杯酒出现在她身侧。 宋清麦微微侧眸,好不容易王睿被熟人叫走喝酒畅聊,她这个清净也着实躲不了。 所以微微一笑,淡然回应,“宋总有何指教?” 宋京姝眼底那种想要活剐人的神情丝毫掩饰不住,“南枝,别以为你现在改个名字,坐到了sy集团总裁的这个位置,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别忘了,当初无论是我,还是沈梨初,我们都是和汪上砚合作过的。最后呢?还不是被他像弃子一样说丢就丢,甚至恨不得打入到十八层地狱,让我们永不翻身,你的下场又能比我们好上多少?” 宋清迈左手撑着右手的手肘,动作轻缓又优雅地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宋总想要表达什么?是要提醒我和你们一样吗?” 宋京姝左右打量了一眼,见周围没人,这才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爷爷的死和我没有关系,那只是个意外!” “有没有关系,也不是你这一张嘴说了算。”宋清麦抿了一口红酒,转头眼神凌厉地看她,“我仍旧记得,三年前我去宋家别墅拿爷爷的遗物时,你都是和我说了些什么。你就继续保持当年的那种自信,还有不可一世就行,当年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如今大概也是这样。” 她画里的讥讽之意再明显不过,让宋京姝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如果我说,当年的那些事,都是汪上砚让我做的呢?”宋京姝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 宋清麦丝毫不慌,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笑哂一声,“宋总,宋京姝,就算你狗急跳墙,也拜托你找一个合理且完美的理由,把脏水往我哥身上泼,这条路是肯定行不通的。” 宋京姝双手攥紧,“南枝,别得意太早,你一点都不了解汪上砚这个人,他让你看到的是一个成熟稳重又体贴入微的哥哥,其实他背地里就是一个嗜血的魔鬼。” 宋清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性感又随意,“宋总,与其在这儿离间我和我哥的关系,不如你好好想想,接下来这个项目宋家要怎么样做,才能达到利益最大化,并且成功地度过这次的经济周转危机呢?” 只见这时宋京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可以说是瞬间刷白。 原来宋清麦对宋家的情况这样了如指掌,对她掌管下的公司经济情况都知晓得如此清楚,可见接下来的这场仗有多难打,她要面对的人又有多可怕? 在这里没有讨到好,宋京姝只能端着酒杯,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来日方长,现在才哪到哪儿,这个项目少说要经过个一年半载的,谁又知道这一年半载当中会发生什么呢? 兴许某个契机的出现,她宋京姝就能彻底翻身,将南枝这个贱人狠狠地碾压在脚底。 这边宋京姝刚走,宋清麦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王睿就端着酒杯回来了,宴会尾声,他人也已经喝得七荤八素。 刚走到跟前,就伸手揽住了宋清麦的腰肢,举止轻浮地凑到她耳边,“宝贝儿,宴会马上就要结束了,你说今晚你想住哪?” “是水床,吊床,还是……” 没等王睿的话说完,宋清麦就伸手挡在他的唇前,同时也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扯开一些距离,“王总,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聊这个,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王睿把手中的酒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两只手臂同时伸出,要将她圈进怀里,“我们之间谁跟谁?怎么还不好意思了?现在就走,让你知道知道,你的男人有多厉害!” 宋清麦要被王睿这个猥琐样子恶心吐了,尤其是他一张嘴说话,喷出来的是那种浓重又恶心的酒气。 她也没有想到,现在宴会还没有宣布结束,王睿就这样精虫上脑,说什么都等不了,硬要拉着她提前离开。 正当她绞尽脑汁地想,到底怎么才能成功脱身时,她包里的手机突然夺命地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王总,我先接个电话。”宋清麦赶紧从王睿手中抽离,连连往后退了数步,与他扯开一个安全距离。 等打开包,拿出手机时才发现,已经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并且都是医院打来的。 她瞬间黛眉紧蹙,脸上的担忧与焦急神色并现,连忙滑动接听,“喂,lisa医生,是发生什么突发状况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宋清麦立马挂断电话,拿着手机就要往外跑。 王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拦住,“哎,宝贝儿,咱们可是提前说好的,今晚……” 砰—— 没等王睿的话说完,只见宋清麦一个鞭腿过来,瞬间将拦住她的人踢倒了。 紧接着,在全场震惊的注视下,她焦急地离开会场,开着车飞速驶远。 这一幕自然也被陆怀山看在眼里…… 第二百五十九章:卑鄙的手段 医院里。 当宋清麦风风火火地跑到抢救室门口时,汪上砚比她早到一步,但表现出来的焦急与担忧,却丝毫不比她逊色。 见她踩着一双细高跟,脚步匆匆跑来,汪上砚紧忙迎着扶好她,“麦麦,没事,别急。” 宋清麦实在太着急了,这几年,这样抢救的情况没几次,可每一次都像一根歹毒的针,深深地刺向她的心脏。 “柚子……柚子她怎么样?” 她声音哽咽,却也极力控制。 汪上砚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相信哥哥,这次肯定会没事。”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指示灯灭了,门也从里面打开。 宋清麦赶紧推开汪上砚,紧张地跑过去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医生,我女儿她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万幸,小柚子在这医院里住着,我们常年做着各项准备,抢救得及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观察一夜,明天上午如果没事的话,就可以转到她的特护病房了。” 医生这一口流利的英语,宋清麦也听懂了,同时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可以放回肚子里。 她整个人无力地向后踉跄两步,还好汪上砚及时扶住她,这才没有摔倒。 汪上砚淡笑看向医生,“lisa,谢谢。” lisa医生耸了耸肩,“职责所在。” 然后又向照顾柚子的护工简单交代了两句,这才离开。 汪上砚知道宋清麦现在很难受,所以也没有提出要送她回家之类的,只是扶着她坐到一旁的休息长椅上。 夜臣见状,赶紧递过来一瓶温的矿泉水。 汪上砚拧开瓶盖,递了过去,“麦麦,喝口水缓一缓,柚子没事了。” 宋清麦这才回过神来,双手搓了搓脸,接过矿泉水,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大口。 看了一眼icu的方向,内心仍旧是万分沉重。 “哥哥,今天的宴会还算是挺圆满的,但因为柚子这边情况紧急,所以我……” 宋清麦实在难以启齿。 原本这一切计划得天衣无缝,今天的敲门砖也至关重要。 可无论什么事,或者什么人,在她心里都不如小柚子好好的活着重要。 “麦麦。”汪上砚轻唤一声,“别说你来的时候今天的事情已经做完,即使没有做完,哥哥也会帮你,更不会让你的心血白费。” 宋清麦抿唇,“可是我接到电话出来时,王睿过分纠缠我,我一着急就踢伤了他,估计王睿也好,还是王家也罢,应该不会同意这次商会项目的合作,大概事情就这样被我搞砸了。” 她突然有些沮丧,重症监护室里的孩子是那个样子,现在因为意外的突发状况,手头上的事情又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准备了几年之久,到最后还是如此艰难? 尤其小柚子,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有发生过现在这种情况,怎么今晚就突然病重? 按道理说,如果没有外界病菌的刺激,或者过敏性食物的引导,孩子的身体应该是不会出现问题的。 可能,老天爷就是故意跟她作对,故意让她过得如此坎坷吧? 这时,汪上砚转身握住她的双肩,“麦麦,哥哥还是那句话,无论任何时候,都不会让你的心血白费。” “王家那边的事我来替你解决,你只管安心安排你后面的计划就行。” 好像不管什么时候,汪上砚都能这样轻而易举地给足她安全感。 这一刻,她真的好累。 就这样毫无顾忌地靠在汪上砚的肩膀,哪怕只享受这安静的一分钟,也是幸福美好的。 半晌,她有些惆怅开口,“哥哥,你说如果三年前我没有遇到你,那我的人生是不是就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汪上砚垂眸,没有立刻回答。 因为在他心里不是三年前,而是十年前。 可有些事就适合埋藏在心底,就适合当作秘密。 “我听说,陆怀山也来了。” 面对汪上砚这样突转话题,宋清麦浑身僵硬了一下。 紧接着从他肩膀起身,整理好情绪和表情,转头朝他微微一笑,“嗯。” “你们……”汪上砚欲言又止。 “我们什么都没有。”宋清麦干干脆脆。“我没有和他相认,他身边也依旧有沈梨初那个陆太太,我们之前仅限于三年前那场荒唐的过去,现在我是宋清麦,而他也不是当初的陆怀山了。” 不知怎么回事,汪上砚总觉得她这番说辞过于牵强。 或许是因为他对宴会上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甚至宴会的每一个监控探头,都连接着他办公室电脑的缘故吧! 包括宋清麦和陆怀山的再相遇,以及两人的每一点接触,和说过的每一个字,汪上砚都清清楚楚。 “麦麦,医院的事你放心,一切档案都做好了,陆怀山是绝对不会知道小宝和小柚子的事,哥哥只盼着你能说到做到,千万不要在这件事上优柔寡断,如果陆怀山知道这两个孩子的存在,那后果只能是无穷无尽的麻烦。”汪上砚苦口婆心道。 宋清麦听闻,用力点头,“嗯,哥哥,我知道的。” 她是知道,也是强颜欢笑。 “哥哥,我联系了一个m国医生,据说对柚子这个病有很深的研究,我想等过几天让他过来,和lisa一起帮柚子做个会诊,看能不能有所突破。” 汪上砚点头,“嗯,你说的那个医生我听说过,本来我还说让夜臣去联系,没想到你已经联系好了。” “哥,我今晚恐怕要就在医院里了。”宋清麦起身,非常担忧地看向icu。 汪上砚也随之起身,“哥哥晚上还有点事没处理,一会晚点过来陪你。” “不用的哥,你要是结束得早,就回家去睡。”宋清麦摆了摆手,“而且。你也不要总是熬夜,这样身体吃不消。” 汪上砚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动作分外宠溺,“等我。” 他转身刚走几步,又突然驻足,转头再次轻声嘱托,“麦麦,千万记住,再也不能和陆怀山扯上什么关系了,否则,这两个孩子的处境会比现在更加艰难。” 宋清麦微微一愣,随后强扯嘴角点头。 汪上砚这才彻底离开。 他出来,夜臣早已打开了车内空调。 等汪上砚坐进来,夜臣才面无表情的开口,“boss,一切都安排好了,护工是我们的人,不会乱说的。” 汪上砚双腿屈膝,随意地呈八字形打开,整个人无力靠向车座椅背,伸手捏着眉心,“夜臣,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有些卑鄙?” 夜臣面色没有任何反应,“您做什么自然有您自己的道理。” 没正面回应,却也没有否认。 其实今天汪上砚做这件事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有些疯了。 他对宋清麦的占有欲,似乎已经超出他自己的想象。 总之,他不会让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染指宋清麦。 也可以说,他今天兵行险招就是怕宋清麦和陆怀山旧情复燃。 “boss,我们现在去哪?”夜臣启动车辆。 汪上砚回过神来,坐直身体,脸上的表情异常凝重,“去我莫尔拉斯山的那幢独栋别墅,也是时候再利用一下沈梨初了。” 第二百六十章:你打算留下这孩子吗? 莫尔拉斯山高档别墅区。 这是一座标准的古罗马时期,内廷式与圆柱式院相结合的别墅住宅。 来自希腊的白色大理石,构成了优雅的券柱式造型庭院,庭院的中央,还有一个小型的青铜雕塑喷水池,晶莹的水滴溅落在周围的玫瑰花上,在月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 这栋别墅确实是汪上砚和沈梨初联络的地方,也确实是个不为人知的老地方。 因为这里离着市中心比较远,别墅的价位也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所以周围比较安静,也不会有人看到。 汪上砚一进到主卧室,就看到女人一袭香槟色的露肩长裙,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 裙子的布料仿若透明,下摆也是由高到低的弧线,露出女人那双如玉般洁白修长的美腿。 裙角坠满星星点点的钻石,犹如无数晶莹的晨露。 见汪上砚进来,沈梨初优雅的将手中酒杯放在窗台上,缓缓转身,换上几年未有过的妩媚。 “见南枝那么着急忙慌的走,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 汪上砚自然闻到了,就连空气中都是酸酸的味道。 他将肘腕处挂着的西服外套随意的扔在沙发凳上,然后朝着沈梨初走了过去,“提前就说好,怎么可能不来?” 走到跟前,他捏着沈梨初的下巴,“倒是你,三年都没有联系一次,当着那么狠心?” 沈梨初绷不住了,眼里蓄满泪水,粗鲁的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汪上砚,明明是你不要我的。” 汪上砚嘴角轻抬,“那我现在要是说还要呢?” “你让南枝走。”沈梨初语气笃定。 “可以。”汪上砚痛快答应,“但是你应该知道我要什么,之所以留着南枝,也正是因为这点,所以你能帮我办到?” 沈梨初嗤笑一声,一把推开面前的男人,“汪上砚,别搞笑了,你以为我不了解你?” “你现在是把南枝留在身边,也确实让她担任了sy集团的行政总裁,只是这一切并不像当初你找我,培养我一样,而是你真真正正的想要帮她,否则,为什么三年了,她都没有对陆家动手,你却还任由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汪上砚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瞬,淡然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她的用处不应该是利用我的sy去对付陆家,如果这样的话,那我谁都不用,甚至当初连姜明绪那样的人都用不上,自己就直接可以办了。” 沈梨初转头看他,“你是想告诉我,我是唯一一个让你用的顺手的人,他们谁都不能代替我,现在让我接着帮你做事,是吗?” 汪上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将她整个人扯进怀里,死死禁锢着她,不给她半点逃脱的机会,“我若说是,你还愿意继续吗?” 沈梨初应该是不愿意的,但她就是抵不过汪上砚的诱惑。 这么多年了,她被汪上砚拿捏的死死的。 原本以为,这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她忘记这个负心的男人。 可谁知,当她接收到汪上砚的那条信息时,她就知道,她这辈子是完了。 “去洗澡,今晚我陪你。”汪上砚覆在她的耳边,语气极尽蛊惑。 沈梨初一下子就被带动了,她浑身微微一颤,“可是,我看南枝那边走的时候那么急,应该是遇到了很为难的事,你不去陪她?” “你希望我去陪她?”汪上砚朝她耳朵吹了一口气。 沈梨初彻底完败,起身迫不及待的跑进浴室,没多大功夫,就换上了以前留下来的性感睡衣,带着几分局促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她这副样子,汪上砚勾了勾嘴角,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了她,“以前你可是不是害羞。” 看着他手中的酒杯,沈梨初有些犹豫,“不喝行不行?” 汪上砚耸了耸肩,“阿初,你知道的,我喜欢玩不一样的,所以,乖,喝点酒,你感觉会更好。” 沈梨初不理解,为什么汪上砚有这种特殊癖好,每次都要玩这一套,但那些年,只要有这种事,她也确实会乖乖陪着的。 汪上砚很厉害,每次的第二天早晨,她都会觉得浑身舒悦。 所以也导致当时她要完成汪上砚给的任务,和陆怀山一起回国,还是无比想念这个男人,要不是如此,陆怀山也不可能发现她和汪上砚还有过什么。 沈梨初在汪上砚的蛊惑下,还是选择接过了酒杯,一杯酒下肚,没多大一会,她就觉得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了。 汪上砚抱着她,就这么在原地晃着,一双手抚过她的全身,最后将她推倒在床上。 可是,汪上砚并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拿起沙发登上的西服外套,转身走出主卧房间,又打通一个电话,“上来吧,明早六点之前必须离开。” 这样的情况,这样的方式,这样的过程与不为人知的结局,汪上砚百用不厌。 庆幸的是,沈梨初从来不知道,和她上过床的,压根就不是汪上砚本人。 她一心只觉得,汪上砚心里是有她的,毕竟,她是唯一一个爬上那张床的女人。 而汪上砚从别墅里出来,就直接开着车到私厨那里打包好了饭菜,返回医院。 …… 另一边,陆怀山刚回到酒店,就接到了陆莹的电话。 “喂,怎么了,二姐?” 听出来了他语气中的疲惫,陆莹长话短说,“妈妈已经到国外了,但不是去的a国,她直接去的m国,和你那里可能距离比较远,你要是忙完的话,就赶去看看她。” “她为什么要来国外?”拉黑我捏着眉心。 陆莹在电话那头解释,“妈妈担心现在陆家的情况,她说她有办法。” 陆怀山放下修长的手,眉头已经完全拧成了死结,“她是不是要去找汪上砚的家人?” “可是我早就查过,汪悦已经去世多年了。” 陆莹,“我也不知道,反正妈妈说的不是很多,我要跟着她也不不让,你那边要是忙完,就去看看吧,我也实在不放心,而且……” “而且,我这边最近有些走不开。” “你怎么了?”陆怀山察觉出来了不对劲。 陆莹长叹一声,“我怀孕了。” 陆怀山震惊的好几秒都没有说出来话,“是段榆景的?” 陆莹生气道:“你这不是废话,我除了和他,还和谁有过夫妻关系?” “这种事又不是非要有夫妻关系才能做。”陆怀山接话道。 “行了,我不想跟你说了,反正你想着这件事就行。”陆莹要挂断电话。 陆怀山赶紧开口,“你打算留下这个孩子吗?” 第二百六十一章:汪悦还活着? 陆莹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见她放下手机,段榆景才走过来,语气不明道:“我也想知道,你会留下这个孩子吗?” “段榆景,你故意的吧?”陆莹抬起头来,“几年的婚姻,我们也不止一次上过床,怎么之前我不怀孕?” 段榆景摇头,“你这还真是问到我的盲区了,毕竟我不是你弟,不懂什么医学知识。” “你是不懂医学知识,但你有正常男人的常识,那晚的安全措施,你是不是动手脚了?”陆莹皱着眉问。 段榆景刚坐在沙发上,听到这个问题也是愣了一下,然后修长的双腿交叠,宛如一个王者,浑身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气质。 “莹莹,我想复婚。” 面对他的直言回应,陆莹笑了。 她将手机随意扔在一旁,走到他身边坐下,“孩子我会留下,谢谢你的无私贡献,对于这份基因我还是挺满意的,至于其他的,免谈。” “到底怎样你才会复婚?”段榆景问。 陆莹面色沉着,“想当初我们结婚确实是无可奈何,你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嫁你,但是。几年的婚姻,你是怎么对我的?后来我要走了,你表现得深情款款,知不知道,迟来的深情比什么都贱?” 段榆景起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眼睛,“莹莹,我后悔了。” 陆莹丝毫不躲,“晚了。” “那我要是说,现在只有我能救陆家呢?”段榆景又问。 陆莹笑哂,“陆家人还没死光呢,等死光了你再说这话。” 她一把推开面前男人,指着门口毫不留情道:“段先生,你可以走了。” 段榆景单手抄兜,站在原地看了陆莹许久,见陆莹态度如此坚定,他只好无奈的先行离开。 在走到门口时,他微微驻足,“汪悦没有死。” “谁?”陆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段榆景又重复了一遍,“当年和你爸在国外发生过什么的那个女人没有死,也确实是汪上砚的母亲。” 说完,段榆景才阔步离开陆莹的住处。 …… m国某私人疗养院。 疗养院从里到外处处透着一种奢华,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普通人无法触及的高度。 李清秋也是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才找到这里,只不过要是想进去的话,还真是有些困难。 她又找了很多曾经的关系,算是厚着脸皮求了朋友的帮忙,这才顺利进了这所私人疗养院。 她原本以为,汪悦既然都已经住到疗养院了,那肯定是行动不便,甚至会头发全白,满脸皱纹,反正所有瘫痪老人的形象,都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 直到她看到汪悦的本人,登时就愣在了原地。 汪悦一点都没老,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女性,包括身上穿的衣服,还是能尽显气质。 私人疗养院很安静,汪悦就一个人在空地上做瑜伽,这一瞬间,让李清秋再也迈不动步伐。 她无法想象,自己和汪悦之间差了多少。 至于她认识汪悦,还是因为当初在整理陆振廷的行李时,在那个行李箱里发现了一张汪悦的照片。 当时的汪悦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大学刚毕业样子,青春活力又灵动。 那一刻,李清秋看着镜子里因为照顾家,照顾孩子而邋里邋遢的形象,她就彻底明白了。 可当初,她明白的不够彻底。 再见到汪悦的本人,她才算彻底明白输在了哪里? 这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汪悦竟一点都没有变老。 “你是来找我的吗?”汪悦停下正在做的动作,从瑜伽垫上起身。 李清秋猛地回神,淡然的走了过去,“你知道我会来找你?” 汪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可能没有了解清楚,这里只住着我一个人。” 李清秋没有任何尴尬,直奔主题,“我是陆振廷的妻子。” “我知道。”汪悦更加淡然,“当初我回国去找他的时候,在你们家门口见过你一次。”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李清秋问。 汪悦笑笑,“是因为小砚?” 李清秋皱眉,“看来你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你是一清二楚。” 汪悦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又招呼着李清秋坐下,“想必你们都知道,我已经‘死’了,所以小砚做什么,那是他的自由,只要合理合法,我不会过问。” 李清秋不解,“难道你就这么看着他对付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手足争斗,你儿子能快乐?还是你能快乐?” 汪悦嘴角的笑容显得更为讽刺,“我和小砚从来没有承认过,陆振廷是他的父亲,你儿子是我儿子的手足,你这个正室倒挺大方。” “我不相信是你让汪上砚这么做的。”李清秋语气笃定,“从当年你和我就不一样,你爱陆振廷,是真的爱。而我只是出于责任,家族联姻的责任,对家庭和孩子的责任。” 这一句话,算是深深刺痛了眼前人的心。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暗淡了下来,仿佛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是啊,一开始的汪悦就是深爱陆振廷的,可陆振廷骗了她,骗的很惨的那种。 李清秋给了她足够的时间缓和,半晌过后,汪悦开口道,“国外的教育方式和你们国内不一样,小砚十八岁的时候就和我分开了,我也不会瞒着他的身世,所以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私生子。” “并且,我也不允许他去找陆振廷相认,因为在陆振廷心里,从来没有在乎过我,更不会在乎我们的孩子。所以在我心里,小砚也就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罢了。” 听到此处,李清秋忍不住问道:“那汪上砚就没有跟你说过,他要对付陆家?” 汪悦转头笑着看她,“准确来说,这不是对付,只是正常的商业竞争吧?” “要不你就说说,小砚都是做了什么违法过分的事了?” 见李清秋不说话,她又接着说道:“虽然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和小砚联系,他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在做什么,但我知道,他肯定不会触犯法律,只要不触犯法律,那他做什么也都是正常的。” “换句话说,他拿回来的都是本应该属于他的,不是吗?” 李清秋彻底无语,猛地站起身来,“你们母子就是一对疯子。” 说完,她转身要走。 汪悦却在这时候叫住她,“等一下。” “李清秋是吧?”她也站了起来,“我想问一句,陆振廷知道你来找我吗?” 可能她想问的是,如果陆振廷如果知道她还活着,那陆振廷会亲自来见她吗? 陆振廷欠下的,是永远无法弥补,也无法偿还的债。 第二百六十二章:震怒 医院病房里。 小柚子已经脱离危险,转到了之前的病房,宋清麦一夜没有合眼,就这么守着。 还好半夜里汪上砚给她送来了热粥,否则在宴会上喝了那么多酒,又刚刚经历了担惊受怕,她熬得住,胃也熬不住。 “哥哥,天都亮了,小柚子这边也没有事了,要不你先回去忙吧?” 三年了,宋清麦和汪上砚还是会不好意思。 汪上砚伸手替她拢紧昨晚披过去的西服外套,“说什么傻话呢?你想小柚子一醒来看不到她想要的爸爸,刚刚经历命悬一线,还要经历彻底的失望吗?” 宋清麦扯了扯嘴角,“我也是没想到,柚子会在这时候发病,刚刚拿下的那个项目……” “放心,我已经摆平了。”汪上砚说,“王家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投票结果也是在业内众人面前宣布的,就不会出尔反尔,即使现在王睿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更何况,我也和包括荣晟在内的其他商户打好了招呼,他们是不是听从王睿的煽风点火的。” 宋清麦点了点头,“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原本可以平稳脱身的,我当时太着急,反应有些过,王家以后怕是只能成暗敌了。” 汪上砚将手中的保温杯盖拧开,递了过去,“王家本来就成为不了朋友,你利用王睿这件事显而易见,即使当时王睿没有发觉,之后的王家老爷子也不是善茬,所以,原本就是计划当中的事,你又何必过于自责?” 宋清麦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也不是,哥哥,我就是觉得,我们精心计划的,别因为我……” “麦麦。”汪上砚打断,“你可能没有闹清楚,这本就是你的私事,你影响的不是我,也绝对不会影响我,如果你觉得自己昨晚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与其自责和自我内耗,还不如好好想想,之后要怎么做?” “我听说,你昨晚让陆怀山加入到你的项目当中了?” 宋清麦捧着保温杯的手一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察觉到她的不自在,汪上砚又笑着说,“刚才我就说过了,这本就是你的私事,哥哥只不过是想提醒你,你的计划是向宋京姝复仇,是拿回宋家的一切,并不是和陆怀山重叙旧情。” 宋清麦抬起头来,毅然决然的对上他的视线,“我知道,哥哥,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毕竟他现在也是有妇之夫,我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我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跟你说这件事,一个是因为昨晚事出紧急,再加上有柚子这的意外,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另一个就是,这三年以来,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和我一样,拿回陆家属于你的一切,但因为我,你的计划一拖再拖。” 汪上砚摇头,“你说错了,麦麦,不是因为你。” “如果我想对付陆家,三年前就可以,有没有你都可以。我就是觉得,太轻易的让他们受到惩罚,可能远远不够。” 宋清麦深知,这个时候说这些,也许不太合适,只是她依旧忍不住的开口道:“哥哥,其实我觉得,陆怀山没错,陆莹也没有错,还有他们的母亲李清秋,又何尝不是这件事里面的受害者,错的只是陆振廷,你又何必对付整个陆家?” 这话也是三年来,她第一次这样正面和汪上砚讨论。 她可以感同身受汪上砚心里的痛,却又不能完全的感受。 就像她刚刚说的,明明错的是陆振廷,可眼下汪上砚要对付陆振廷,就要对付陆家,就会伤害到很多无辜的人。 她不一样,她要对付的就只是宋京姝,也只有宋京姝拿走了属于她的一切。 “麦麦,我们今天不谈这个,哥哥不插手你的事,同样的,你也不要干涉哥哥,好吗?”汪上砚嘴角的笑容很是苦涩。 宋清麦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哥哥。” 正好这个时候,医生出来通知他们,说小柚子已经醒了,他们现在可以进去探视了。 宋清麦听闻,完全忘记了刚才的讨论内容,迫不及待的冲进了病房,汪上砚也紧随而去。 …… 陆怀山这里,他一整夜都没有休息好,满脑子都是那个妖娆妩媚的女人。 他依稀记得,当初南枝闯进他的世界时,他是那般的禁欲高冷。 可那个小女人就像是攻略成瘾,一点都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到最后,他心交出来的了,陆家也遭遇了变故,这小女人却跑了。 这一跑,就是三年。 如今,她却用他当年交过的所有本事去讨好其他男人。 好,真的很好!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把陆怀山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揉了揉眉心,看向房间的门口,“进来。” 刘畅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从外面走了进来,“陆总,你要我查的东西都查清楚了,南枝当年离开国内的时候,确实怀孕了,这是她用宋清麦的名字在a国的就诊记录,大概就是刚出国没多久,她就打掉了那个孩子。” 说着,刘畅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了陆怀山,“这是她所有的就诊记录,上面写的很清楚,是自愿流产,签字的人是汪上砚。” 砰—— 陆怀山将桌子上的水杯用力的扔在地板上。 刘畅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将水杯重新捡了回来。 “他凭什么?”陆怀山失控怒吼,“那是我的孩子,他汪上砚凭什么签字杀死我的孩子?” 刘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关于陆怀山和南枝之间的事,他一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人都觉得两人相处别扭,喜欢就喜欢,勇敢的表达,不喜欢就彻底放手,桥路两边,又何必这么多年兜兜转转,整的两个人都痛苦。 两个人在一起,那肯定是要比一个人时快乐,否则又何必呢? “陆总,我觉得这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反正您现在也拿下了这个合作的项目,干脆就找时间把南……不,把宋小姐约出来,两个人好好的聊一聊。” 陆怀山双手撑在桌子的边缘,额头青筋暴起,他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南枝面前,好好地问一问,他们的孩子,她凭什么让汪上砚做主杀死? 还有汪上砚,他原本以为,是上一辈的恩怨,甚至他也动容过,觉得是自己的父亲对不起他们母子。 可现在,换成是汪上砚对不起他了。 所以有些事,就没必要再端着以前的观点。 “刘畅,把我们原本要在a国建影视公司的计划提前到年前;还有,通知我爸,让他负责对接m国那边,之后陆家的重心完全放在国际上。” “你找可靠的人,在m国给他们找好房子,我一会给我妈打电话,让她不用回去了,以后就在m国定居吧!” 刘畅不解,“为什么是m国?” 陆怀山眼眸阴沉的像是要杀人,“因为那里肯定有想看到我父母夫妻恩爱,陆家事业有成的人。” 第二百六十三章:为什么打掉孩子 经过几天的休养,小柚子的情况已经大见好转,宋清麦也不能一直留在医院,毕竟陆怀山还在a国,万一发现小柚子的存在,那后果也真是不堪设想的。 汪上砚更是陪了小柚子好几天,现在宋清麦要离开,他也要去看看小宝了。 “哥哥,其实你不用特地跑一趟s国的,虽然说离着不远,但你那边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小宝不闹腾,没事的。”宋清麦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阳光下,汪上砚脸上的笑容和煦的像春日里的泉水,缓缓流淌至人的心间,“麦麦,你去忙你的,这个项目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尤其是你以个人的名义接下的,有很多事情就不能合理的借助sy的名义,还要提防着宋京姝,陆怀山也插进来一脚,你那边才是最为难的。” “至于柚子和小宝这边,你都不用担心,我是抽我空出来的时间才照顾他们的,不会耽误我手头上的事。” 宋清麦点了点头,“那好,哥哥,我就先回公司了。” “嗯,路上开车慢点。” 宋清麦和汪上砚分开之后,赶紧回了sy在s国的分公司。 a国的是总公司,而名义上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也就是s国这个小规模的分公司。 她也是想利用这几年打拼下来的这一点点成绩,拿回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这三年未见宋京姝,再见却没想到宋京姝的变化那么大,完全没有了当年的那种怯懦和胆小,反而颇有一种狗急跳墙的感觉。 还没到公司,宋清麦的手机就响了,她一看是苏溪,便按动了车载电话。 “喂,溪溪,有事?” 电话那头的苏溪显然很不满,“大姐,我没事不能找你?你还能想起来,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宋清麦努了努嘴,“不好意思啊,亲爱的,最近我实在太忙,人没有在s国,但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行了,行了,可别在这提什么这个国那个国的,到了这欧洲地带我才知道,原来他们这国家和国家离得,就和咱们市区和市区差不多。”苏溪道。 宋清麦则是有些哭笑不得,“也没有那么夸张,怎么也得像跨省了,你等一下吧,我再有两个小时就到了,如果公司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能陪你。” 苏溪赶紧说道:“我也不是让你陪我,就是想跟你打听点事。” “什么?” “那个……”苏溪有些难以开口。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我们之间还至于这样?”宋清麦有些病不明白了。 苏溪长呼了一口气,“我是想问你,就你哥身边的那个夜臣,你觉得怎么样?” 宋清麦一时间都愣了,她完全不知道,苏溪这样的话是从何问起? “喂,麦麦,你听着呢吗?”听筒里,苏溪的声音有些急。 她也是猛地回神,有些不知怎么回答,“那个,我现在开车呢,你等一会我到了s国之后再给你回电话。” “嗯,好。”苏溪挂断之前还有些犹豫,“麦麦,我可能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宋清麦权当没有听到最后一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其实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苏溪了,齐不幕就是苏溪心里的一根刺,要说起来,苏溪和齐不幕不是不能在一起,只是在一起之后,可能那种生活也真的不是苏溪想要的。 更或者说,也不是齐不幕想要的。 他们只是觉得在该遇到的时间,遇到了自己想要遇到的人。 尤其是齐不幕,认定了苏溪,就觉得这是爱。 爱的终点是婚姻,但也不仅限于婚姻,最起码他们之间如果有了婚姻,那一定不是爱,而是令人窒息的束缚。 宋清麦之所以没有接苏溪这个话茬,就是想让苏溪认真考虑一下。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苏溪知道了陆怀山已经来到国外的事了。 陆怀山见到了宋清麦,等于就是见到了南枝,那齐不幕再想找到苏溪还难吗? 原本宋清麦回到公司之后,也是打算简单处理一下这几天落下的工作,还有那个新项目的事。 可谁知,就在她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位故人在等待着。 “麦总,这位陆先生已经连续来了三天,每天我都说您不在,可他执意要在这等您。”助理小张有些为难的向宋清麦报备工作。 因为还没有彻底拿回宋家的缘故,所以在公司里,宋清麦一般都是让下属称呼她为麦总。 办公室里,男人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随意的撇向两边,双手的手肘撑在膝盖处,冷感中又带着一丝丝的玩味。 宋清麦朝小张摆了摆手,“行,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顺便帮这位先生泡一杯茶。” 小张点了点头,转身出去,还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陆先生这么急的找我有事?”宋清麦在医院里熬了好几天,却丝毫没有表现出疲惫。 她身姿妖娆的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抱肩,轻轻向后一靠,就这么盯着陆怀山看。 陆怀山掀起眼皮,“这条裙子还是你那天参加宴会穿的,三天没有回家?” 宋清麦一时间有些尴尬,“这好像和陆先生没有任何关系吧?” 她确实忽略了这一点,因为小柚子那边的情况紧急,她怎么会回家换衣服? 甚至这三天的时间里,汪上砚不止一次说让她先去他家里洗个澡,休息一下,换身衣服,可她作为小柚子的亲生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那么受罪,她怎么放心的下离开? 这刚一抽开身,就立马开车回来了。 却没想到,陆怀山已经知道她在s国的公司,人都已经在这等了三天。 “陆总,你到了国外这实力还是依旧如初,这么快连我公司都找到了。” 陆怀山起身,把原本办公室里透明玻璃上的百叶窗拉上,整个办公室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宋清麦心里有些没底,她不知道陆怀山要做什么? 随后陆怀山朝她走了过来,她心里波涛汹涌,可脸上还是那般明媚的笑容,“原来陆总喜欢这样的氛围。” 调侃中又带着丝丝暧昧。 陆怀山走到她面前,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修长的手指用力抠紧桌子的边缘,“南枝,我只问你一句,当年为什么要打掉我们的孩子?” 宋清麦别过脸,嘴角的笑容不减,“陆总还真是健忘,我不是南枝,我是……” “我不管你是谁。”陆怀山咬牙打断,声音低沉有力,“我只问你,为什么?” 第二百六十四章:上赶着送到嘴边 宋清麦不再像当年那个小白花一样,只要陆怀山一靠近,她就紧张的不知所措,会脸红,会心动,会被这个男人主导着走。 她淡然又知性的样子,每一点都让陆怀山觉得,南枝可能真的不在了。 关于他这个质问的问题,宋清麦也没有回答,而是学着他以前的样子,伸出手指挑起他轮廓清晰分明的下巴,意味深长的开口,“陆总,未婚生子这锅我背不动的。” 话落,她一把推开面前的男人,转身走到办公室的门口,雷厉风行的敞开了办公室的门。 “我倒是不怕,就是陆总您,毕竟是有家室的人,要是在我这传出去什么花边新闻,那恐怕对之后的合作很不利啊。” 陆怀山站在原地,倒有几分狼狈。 这时助理小张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察觉到办公室里的气氛紧张,她赶紧放下茶杯就出去了。 “陆总,你不是要问为什么吗?”宋清麦忽然语气不明的开口,“就因为我不想做单亲妈妈,也不想让我的孩子没有爸爸,仅此而已。” 陆怀山双手攥紧,死死咬着下颌,“那当初又为什么要跑?” 宋清麦皱了皱眉,“跑?陆总真是用词不当,我只是合理的安排与调整了我的工作还有生活,怎么到您嘴里就成跑了?” “还是说,除了我,这么多年您没找到合适的……情妇?” 陆怀山眼中闪过去一抹精锐的光,他看向眼前的女人,熟悉又陌生。 以前的南枝,是最讨厌这种称呼,这种身份和这种关系的。 但眼前的宋清麦却可以毫不在意的拿这个调侃,调侃自己,也嘲讽了他。 陆怀山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情绪,又伸手抻了抻因为刚才的过激举动而褶皱的衣服外套,然后才沉声开口,“商会的项目我要你再让十个点给陆氏集团。” 他用的不是‘我’,而是陆氏集团。 “从你这公司发过去的传真合同我看了,合理但也不合理。”陆怀山接着说,“我们是没有涉及国际上的产业,但公司已经注册成功,年前就要在a国落稳,不算是在这国外没有实产的。” 宋清麦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但也仅仅是一瞬间,她便恢复如初,笑哂一声,“陆总好大的口气,就算是陆氏集团在国外也有实产公司,那你们的实力值十个点?” “还是说,因为最近这两年陆家的产业不景气,陆总都不知道这十个点意味着什么了?” “要不我把我这公司都捐赠给您,助陆家东山再起好了?” 她话里话外的讥讽瞬间拉满。 陆怀山要她再让十个点,这就意味着钱都让陆家挣了,那她干什么呢?陪跑呢还是陪玩呢? 陆怀山还真当她是当年那个傻白甜呢! 陆怀山倒是也不恼,更没有重新坐回沙发上,这样站在办公室中央的样子,倒因为身形伟岸显得更像一尊雕塑。 “三年不见,你耐心倒是不如以前足了。” 他声音再像之前那般清冽,同时也勾起了宋清麦的某些回忆。 “我让你让十个点给我,是因为我可以给你带来不止十个点的利益,这笔买卖你稳赚不陪,后期我可以给你书面形式的具体计划书,你看过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宋清麦转身坐回到办公椅上,想都没想,毅然决然的拒绝道:“不需要。” “陆总,要知道,这个项目本身也没有您的份,现在有钱赚就已经很不错了,人要懂得知足。” 陆怀山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掏出一支烟点燃,浓重的烟雾从他嘴里吐出来时,宋清麦的眉头紧锁。 因为有了孩子的缘故,她再也闻不得烟味。 当初的汪上砚还会在心烦的时候抽上两口,但后来也因为小柚子和小宝彻底戒了。 “看来我猜的没错。”陆怀山忽然冒出一句。 他也注意到了宋清麦的不悦反应,随即将刚刚点燃的烟支又捻灭了,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个让他内心纠结的女人,“期待我们的合作。” 说完,他转身就走。 宋清麦则动都没动,“陆总,慢走不送。” 等到确认陆怀山彻底离开,她这才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小张,赶紧叫保洁把办公室彻底大扫除,烟味一定要祛除干净。” 小张有些惊诧,他们麦总从来不让人在办公室里吸烟,哪怕是再大的客户也不行,今天这个陆总怎么就这么特别? “好的,麦总,我这就去。” “还有。”宋清麦继续嘱咐,“我一会要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公司这边有什么事你直接打我的私人电话。” “好。”小张一样样记好。 “对了,给宋家发过去传真合同了吗?”宋清麦问。 小张点头,“发过去了,您参加完宴会的第二天,咱们公司收到商会的合同以后,法务部那边就按照您的要求,拟好了合同草稿,分别给宋家还有陆氏集团发过去了。” “陆氏集团的回应就是刚刚您见到的陆总,至于宋家那边迟迟没有回应,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小张虽然年纪不大,但做事很稳妥,为人也稳重实诚,宋清麦用她很放心。 “好,明天这个时候,如果宋家还是没有回应,你带着正式的合同陪我去一趟宋家。”宋清麦说着便开始穿外套,准备离开。 小张有些不明所以,将衣架上的包给她递了过去,“麦总,我有些不明白了,这件事我们是主承办方,宋家只不过是个来分一杯羹的人,我们还要上赶着去找他们,给他们送到嘴里吗?” 宋清麦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在临走前再次嘱咐,“如果以后那个陆总再来的话,在他面前千万不能提及我家庭住址的事。” 小张用力点头。 这三年来,宋清麦虽然把s国的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也是业内少有的进步颇快的成功女性,但对于她的私人联系方式,还有家庭住址,除了小张之外,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当然,也是为了防止陆怀山找过来。 宋清麦从公司离开之后,就直接驱车赶回了家。 一进门口,还没来得及换鞋,小宝就‘噔噔噔’跑了过来,然后就是扑到她怀里嚎啕大哭,“呜呜呜……妈咪,我想妹妹了……” 阿姨见状,赶紧跟了出来,“麦麦,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小宝听到了。” 宋清麦微微点了下头,顾不得换鞋,赶紧抱起小宝,“小宝,你听妈咪说,妹妹现在已经平安无事了,她很乖,即使打针也没有哭哦,那你现在这样哭鼻子,还怎么保护妹妹呀?” 小宝抬起头,灵动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爹地说,妹妹也很想我,那我能不能去看看她嘛?” 阿姨连忙在一旁解释,“你回来之前,汪先生来过。” 宋清麦再次点了下头,然后就让阿姨去休息了,她抱着小宝坐在沙发上,苦口婆心的说着小柚子现在的状况。 “所以啊,小宝现在还不适合见妹妹,再等几天,妹妹身体恢复一些,妈咪带你一起去。” 小宝开心的直接从她怀里跳了出来,“真的吗?那爹地会和我一起去吗?” 第二百六十五章:突然出现的小男孩 宋家别墅。 宋京姝已经回来好几天,可那些骚扰的电话却从来没有停止过。 她甚至不敢再接,但也深知不接并不是能解决事情的办法。 最后一通电话,对方表示,如果一个月之内,拿不到这笔钱,那她也永远别想见自己那个儿子了。 有时候宋京姝也是真的恨,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生下那个孩子? 如果没有生这个孩子的话,她也就不会被人拿住把柄。 更不会有现在这些事,她辛辛苦苦得到的一切,钱都这样一笔笔的打了水漂。 “宋总,sy分公司那边,已经传真了好几次,关于这份合同,我们真的不作出任何回应吗?”秘书在一旁提醒。 毕竟这个项目虽然没有完全拿下来,但怎么也算是还能分一杯羹,但要是按照这样发展,后果可能就是连这一杯羹都分不上了。 宋京姝回神,看了身边的秘书一眼,“你也跟在我身边三年了吧?” 秘书点了点头,“是的,宋总。” 当年宋京姝接手宋家之后,除了死在医院里的管家,其他的无论是公司的人,还是家里的佣人,她统统都换掉了。 换成了她自己重新培养的人,总之,一个宋学文的人都没有留。 她自以为做的是天衣无缝,也分外小心,却没想到,南枝竟然在三年之后,以宋清麦的身份重新出现在她面前,还要抢走她手里的一切。 “你去帮我查一件事。”宋京姝突然神色严肃的开口。 然后就将查找孩子的事,完全交给了她的秘书。 秘书心里疑惑,宋京姝是什么时候有的孩子,但在这种大公司里做事,首先要关注的就是自己的好奇心。 “好的,宋总,我这就去办。”秘书转身就要往外走。 宋京姝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等一下。” “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能声张。还有就是,重点查找一下a国的所有福利院。” 她这几年把重心都放在那伙人当初生活的地方,却忽略了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回事。 说不定那伙人也是这么想的,就一直把孩子放在她眼皮子底下,只是她没有发觉而已。 而且,她非常了解那伙人,要是一天两天还可以,常年把一个正是闹人的孩子放在身边,他们是万万受不了的。 不过,她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次和孩子视频的机会,可以确定的是,孩子绝对还好好的活着。 “好的,宋总,我知道了。” 秘书刚一迈步,又突然停了下来。 宋京姝皱眉,“还有什么问题吗?” 秘书犹豫过后,开口道:“宋总,我想多问一句,这孩子……有什么容易频繁引发的疾病吗?” 听到这,宋京姝的脸色突变,她警惕性的看向秘书,下意识以为秘书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见她这副反应,秘书也察觉出来她误会了,于是赶紧解释,“宋总,是这样的,看您这疲累状态,这孩子应该是找不到很久了,现在孩子们都娇气,一般都有个过敏性的疾病之类的,如果您要找的孩子,恰巧也有这类容易反复引发的疾病的话,我觉得除了福利院之外,还可以重点查找一下各家医院,说不定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宋京姝瞬间瞪大双眼,“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虽然说那伙人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们如果没有给孩子看病的话,孩子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只要看病了,应该就会有就诊记录。 那就先从她所在的城市查起,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的。 “这么多年,还是你办事最为细致,什么事交给你办我也放心。”宋京姝忍不住夸了夸面前和她年纪相仿的小伙子。 秘书微微一笑,“那如果这样的话,宋总您把需要查找的病历方向发给我,我现在就开始着手去做。” “好。” 秘书出去,宋京姝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转而是一种狠戾和阴险的表情。 就算是现在孩子找到了,她解决了手头上的麻烦,那她也绝对不会放过宋清麦的。 以前的南枝,现在的宋清麦,两个名字,也全然是两种不同性格的人。 就好像她,以前的宋京姝为了演戏,自己抠了一个胆小怯懦的人设,但后来,她什么都不怕了。 宋京姝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久违的电话号码,“喂,姜总,今天有时间吗?” 电话那头的较明显正在纸醉金迷,“有啊。” “今晚我订餐厅,咱们见一面。”宋京姝微微停顿,“我见到你的老情人,南枝了。” 再听到南枝这个名字,电话那头的姜明绪还是愣住了。 当年他完成了和汪上砚的交易,临走时还敲了陆怀山一笔钱。 如果是陆怀山的话,肯定不会给。但陆振廷不一样,陆振廷当年是真的做过那些混蛋事,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做了就是做了,心里也永远愧对于他的母亲,这笔钱最后还是出了。 至于他和宋京姝认识,也是因为一次偶然。 “在哪?”姜明绪的语气没有刚接电话时那么随意了。 宋京姝笑道:“一会我把地址发给你,详细的见面再聊。” “好。” 姜明绪先挂断了电话。 宋京姝看着黑掉的屏幕,嘴角的笑容越发不怀好意。 要知道,姜明绪这个人是真的爱南枝,虽然这爱让人觉得恶心,也不堪一击。 但这通过这几年有一搭没一搭的接触,她知道,只要南枝再出现,姜明绪就能为其疯狂。 当年没得到,可能是不够疯狂,如今,姜明绪在国外就是一条强撑着的狗,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再听到南枝的消息,或者是再见到南枝这个人,他肯定什么都做的出来。 秘书从办公室出来之后,就真立刻着手去查关于孩子这件事。 他先是去了最高档的几家医院,普通病房打点一下还能进,但是高级的vip病房,他是说什么都进不去的。 尤其他想要去的还是小柚子正在住的那层楼。 这一层楼都被汪上砚给包了下来,本来就是私立医院,管理上根本就不严格,只要有钱,整栋楼包下来都行。 “走走走,这里是私人区域,不让任何人进。”保镖在楼道口就把秘书给赶了回去。 秘书笑嘻嘻的见好就收,没有任何要硬闯的意思,只是多看了几眼,转身走了。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在秘书和保镖争执的时候,有一个小男孩抱着一个南瓜娃娃溜进了这层楼的楼道里。 小柚子百无聊赖的坐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抬头仰望天空,看到的是自己渴望的自由,可再回过头来,面对还是那个冷冰冰的病房。 “咦?小哥哥,你是谁?”小柚子看着今天病房里突然出现的小男孩,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第二百六十六章:小姨 因为自从她住进这个病房开始,这一层楼里,除了保镖和护工,她就没有见到过其他任何人了。 小柚子别看年纪小,却比那些十来岁的孩子还要听话。 她和小宝都是七个月的早产儿,可小宝的发育就比较完善,而她就是那个不幸的,直到现在,也还要住在这个医院里。 小柚子也从来没有埋怨过任何人,只觉得,总有一天她也能像正常的小朋友一样,出去见见外面的阳光,和那些孩子们一起在草坪上打滚,追逐,过一个孩子应该有的童年。 “嘘!”看上去只有七岁的小男孩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妹妹,我能在你这里玩一会吗?你看,我有南瓜精灵,给你玩。” 小男孩说着,就将手中的南瓜娃娃举了过去。 但小柚子却是下意识的往后躲,“不要过来。” 虽然她也很想玩,但她没有忘记过,自己是一个有病的孩子,她不能碰那些外来而没有消毒的东西,否则她就会生病,就会被推进那个冰冷的房间,躺在那张冰冷的抢救台上,还要打针,很疼的。 小男孩有些愣,“小妹妹,你是不喜欢这个玩具吗?” 柚子摇了摇头,“不,我……我不能碰外面的东西,也不能和外人接触,你快点离开吧,一会让保镖叔叔发现,他们是会凶人的。” 小男孩有些失落的低下头,“那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还能偷偷来看你吗?” 小柚子本应该说不能的,可她实在太渴望有朋友,也太渴望做一个正常孩子了。 她不到一岁就会说话,就会走路,现在三岁了,比那些大孩子们一点都不差,但为什么,要被这个病房束缚呢? 纠结过后,柚子还是回答道:“小哥哥,我叫小柚子,你呢?” 小男孩见她说了名字,笑开了花,“我叫阿澈,今年八岁了。” 小柚子看着阿澈身上的病号服,“阿澈哥哥,你是也生病了吗?” 阿澈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沮丧,“是啊,而且我病的好像还很严重的……” “这是家的孩子啊!”护工突然提着水壶冲了进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保镖呢?” 小柚子赶紧拦住护工,“护工阿姨,你不要叫保镖叔叔,好不好?” 她祈求的样子实在破碎感满满,护工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可是,小柚子,你忘记自己的病了吗?”护工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另一位护工阿姨呢?” 小柚子抬起头,眼神可怜巴巴,“我的药没有了,另一位护工阿姨着急给我拿药,我就让她先去了。” “护工阿姨,你把这位小哥哥送出去,就不要叫保镖叔叔了,也不要让人为难他,好吗?” 护工转头看了一眼抱着南瓜娃娃,还一脸惊恐,但却没有立刻逃走的阿澈,最终还是答应了小柚子的请求,把阿澈给送了出去。 但回来之后,就立马叫了大夫过来,给小柚子做了全面的检查,又把一些预防的药物加在了点滴里面。 所幸,最后小柚子没有事,否则,这些护工和保镖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和汪上砚交代。 汪上砚一开始找他们的时候,就是经过千挑万选,也有非常严格的标准,为的就是一点错都不能出。 他们这些工作人员也看的出来,汪上砚是真的很宝贝这个女儿。 经过这件事之后,他们也讨论了一下,今后就得加强守护,更加小心。 至于今天这事,他们都意见统一的没有告知于汪上砚。 另一边,汪上砚在忙完了手头上的事,这才想起来和沈梨初联系。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沈梨初第一时间就挂断了,但他知道,这并不是什么闹脾气,而是不方便。 不出所料的,过了没十分钟,沈梨初的电话就回过来了。 他一接通,电话那头就是略带埋怨的撒娇声。 “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我还以为,你依旧像三年前一样,提起裤子要三五个月后才能有你的消息。” “呵呵。”汪上砚轻笑,“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除了正事,你就没有别的要和我说的?”沈梨初若有深意的问。 汪上砚,“说什么?问你对于三年不见的一夜温存是否满意?” “那肯定是满意的啊!”沈梨初语气是难以抑制的欢喜,“阿砚,你还是像以前那么厉害。” “好了,这些话留在下次说吧。”汪上砚打断,“我交交代你的事怎么样?”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来着,也是这两天联系不上你,这才耽误到现在。”沈梨初言归正传,“在我回来之后,我也没有说什么,陆怀山就决定将所有重心都放在a国这个公司身上了,甚至还突然让陆振廷到m国去,说是陆家以后要在m国和a国发展,至于国内,基本就不怎么管了。” 汪上砚听闻,眉头瞬间皱紧,脸色凝重的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 他隐隐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m国?你确定陆怀山是让陆振廷过去?他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 沈梨初漫不经心的回答道:“这个他怎么可能和我说?甚至我看那意思,就连他身边的刘畅都不知道。” “不过,阿砚,你也不用多想,目前陆怀山这么做,不是正合你意?而且,陆振廷老了,就算到了m国,也掀不起来什么风波的。” 汪上砚的表情没有半分缓和,“你继续帮我盯着陆怀山那边的动向,让他尽快在a国建成公司,也把国内的所有资源转到这里。” “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沈梨初笑着说,“他在见过南枝之后,整个人那就像是丢了魂,失了控一样,他比你可着急多了,毕竟他想今后都守在南枝身边啊!” 沈梨初就是故意这样说的。 虽然那晚汪上砚和她发生了关系,可她心里清楚,南枝对于汪上砚来说,实在不一般。 汪上砚对南枝,就舍不得有半点利用。 哪怕是再次捡起她这颗弃子,也舍不得利用南枝去对付陆怀山一丁点。 “别的你不用管,只管做好我交给你的事就行。”汪上砚渐渐地失了耐心。 沈梨初见电话要挂断,赶忙抢着问到:“阿砚,我什么时候能再见你?” 汪上砚沉声,“等事情平息一点,我这边能松口气的时候吧!” 说完,他不等电话那头的沈梨初再说什么,快速的挂断了电话。 挂断之后,他眉头拧的越来越紧,又打开通讯录,找到那个m国的电话号码,直接拨打了过去。 电话也是很快被接通,听筒里响起一道和他母亲很像的声音。 “喂,小姨,你是不是和陆家人见过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事与愿违(加更章节) 电话那头,汪晓月声音淡然道:“阿砚,你过来一趟吧,小姨想跟你当面谈谈。” 汪上砚挂断电话,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定了去m国的机票。 临走之前,他嘱咐好了夜臣,帮宋清麦处理王家那边的事。 其实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汪上砚的话,宋清麦也不会这么顺风顺水。 国外的世界只能说比国内要黑暗多了,这里无论是治安还是其他方面,都没国内那么富有安全感。 也正是因为这样,汪上砚才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宋清麦。 至于王睿这次,到嘴的肉没有迟到,还当着难么多人的面挨了打,肯定是怀恨在心,所以也要适当的给一点好处,他才能接着听话。 汪上砚坐飞机很快就到了m国,到了之后他没有休息,而是直接去了汪晓月的私人疗养院。 其实那天李清秋来的时候就误会了,先是把汪晓月当成了汪悦,后是以为汪悦就是住在疗养院了,却不知道,其实汪晓月是这疗养院的法人。 办公室里,汪晓月一身西装套装,尽显职业女性的风范,尽管四十多岁了,看上去还像三十出头的一样。 “小姨,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陆家的人来找过你?”汪上砚很是着急。 汪晓月这他这副样子,泡了杯咖啡给他,“一路赶过来的吧?看看眼圈都黑成什么样子了?” 汪上砚接过咖啡,张了张嘴还要说话。 但这时汪晓月打断道:“在你心里,一直最在意的不就是陆家吗?” “小姨也知道,你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一是因为那个叫南枝的女孩,另一个就是因为你自己心里也有芥蒂,你认为,你身上流着的是陆振廷的血,你也会本能的把陆怀山当成是你的手足。” “我没有!”汪上砚否认道:“我只是想不好要怎么动手,又或者说,怎么做才能让他体会到我妈当年的绝望。” “怎么都不能。”汪晓月说,“这本身就是一个死局,阿砚,你要明白,你妈是我姐,我们虽然差着八岁,可我们长得非常像,大家都以为我们是双胞胎,可让我觉得遗憾的是,你妈的性格和我可太相反了。” “就拿当年的事来说,与其说陆振廷可恨,倒不如说是你妈比较傻,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汪上砚的脸色阴沉起来,“就算是心甘情愿的那又怎么样?陆振廷还是要付出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没错。”汪晓月坐在他旁边,“小姨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故意把我在这的消息透露出去,让陆振廷的妻子打听到,并且千里迢迢的过来找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准备好要在m国扎根了,为的就是让陆振廷重新出现在我面前,勾起曾经的那些回忆,再从我这里疏通好,让我来做你的工作。” 汪上砚有些诧异的看向汪晓月。 他和这个小姨虽然是唯一的亲人关系,可两个人联系的确实不多,一年也就一次,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个小姨心里竟然一直放着他母亲的事。 因为汪悦和汪晓月是亲姐妹,可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也是因为当年陆振廷的事,汪晓月坚持让汪悦和陆振廷断绝关系,汪悦不听,一条路走到黑,结果姐妹俩闹掰了。 后来知道陆振廷有家庭的事,汪晓月又让汪悦把孩子打掉,汪悦还是不听,那次之后,姐妹俩就算是彻底断绝关系了。 也是后来,汪晓月知道汪上砚的存在,找到汪上砚之后,这才有了联系。 只不过碍于当年汪晓月让汪悦打胎的事,汪晓月也有些愧对汪上砚,所以这么多年也就不怎么联系。 “你别这么看我,这件事我来做吧,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我来做比较合适。”汪晓月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咖啡。 汪上砚回过神来,“可是,小姨,这应该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事。” 汪晓月摇了摇头,“不,如果真是你自己的事,那我反倒轻松了,你妈去世这么多年了,我也是时候让自己解脱了。” 在汪晓月的心里,一直都觉得是她的错,她们本就是亲姐妹,可当年她却因为怄气,就真的不管自己的姐姐了。 导致后来汪悦郁郁寡欢而终,当年的汪上砚才几岁,她还是后来几年才找到的汪上砚,可见那几年的时间里,汪上砚一个孩子家吃了多少苦,又见证了多少黑暗?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觉得难以面对汪上砚的其中一点原因。 “小姨,我……” “行了,阿砚。”汪晓月直接打断,“现在我都已经开始了,你还能怎么样?你去告诉陆振廷的人,别过来,别上我的当?” “阿砚,该是陆振廷承担的,他必须自己承担,或许他有一个好老婆,也有一个优秀的儿子,但在你妈这件事上,必须他自己亲自承担。” “这么多年了,他何曾觉得对不起你妈?又曾几何时回到他们相识的地方去找过你妈?亦或者,跟别人提起来汪悦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感到万分抱歉,说上一句对不起?” 汪晓月的话深深刺痛了汪上砚的心,他就是这样的感受,所以才觉得陆振廷该死。 可在他小时候汪悦就教育过他,人这一辈子,最差的结果可以是一个对社会无用的人,但绝对不能做任何违法乱纪,做那个给社会添乱的人。 如果不是这点约束着他的话,想必三年前回到国内的那一次,他就已经让陆家完蛋了,又何必要等到了国外再动手? “小姨,这件事非同小可,我觉得你还是好好想想,千万别脑子一热就做。”汪上砚语气很是沉稳。 汪晓月笑着点了点头,“你要看好你自己才是,原本也是一个有血性,有手段又心狠手辣的人,怎么和南枝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你变得越来越不像你了?” “小姨是真的没有想到,你这计划推迟了三年都没有动,而且这期间也就是对陆家敲打,算是正常的商业竞争,没有用一点点的极端手段,这可真的不像你。” 汪上砚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说他为了宋清麦,倒也不全是。 但如果说他不是为了宋清麦吧,又像刚刚汪晓月说的那样,在不知不觉中,宋清麦已经改变了他太多。 甚至有多少次他都在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他就是小柚子和小宝的爸爸,那也挺好的。 他还想,或许他能就此放下那些仇恨吧? 但是,陆怀山又回来了,宋清麦只要一碰到陆怀山,一切就都变了。 宋清麦虽然没有说,但他心里明白,不是陆怀山非要插进这个项目一脚,而是宋清麦想要拉陆怀山一把。 “小姨,我这几天帮你在m国安排一下再走。”汪上砚突然回过神来,“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做到万无一失吧。” 第二百六十八章:去他家里(加更章节)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宋京姝那边也一直没有任何回应。 宋清麦知道,宋京姝这是不服,估计这几天也是在想尽办法的托关系,找门路,想着在商会那里重新对这个项目进行投票率安排。 只不过,宋清麦虽然没有问汪上砚,但她也清楚汪上砚不可能真的撒手不管,让她自己完全来的,王睿这么多天之所以这样安静,没有找她的麻烦,估计就是汪上砚已经托人安排妥当了。 “小张,和陆氏那边的合同传过去了吗?”宋清麦问道一旁的助理。 小张点了点头,“麦总,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宋家传合同的时候就也给陆氏集团把合同传过去了,那天送陆总下楼的时候,我问了一句,陆总说签合同的事儿,回头与您亲自对接,他难道没有找您吗?” 宋清麦皱了皱眉头,陆怀山说要与她亲自对接? 可都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眼看着就是合同的最后期限,陆怀山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要知道陆家如果想要在国际上立足,眼下商会的这个项目虽然冒险了一些,但怎么说也能成为一块敲门砖,对于陆家而言,是非常难得的一次机会。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来联系一下陆氏集团那边。” 宋清麦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小张便赶紧带上门出去了。 这么多天了,宋清麦要a国和s国之间两头跑,尤其是经历了前些天小柚子抢救的那种情况,她更是放心不下。 偏偏这几天汪上砚还出差了,要不然有汪上砚在,她也能安心一些。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汪上砚当成了家人,是那种真正的家人。 她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久违的电话号码。 待电话接通之后,就被对方给挂断了。 宋清麦皱了皱眉头,陆怀山这是什么时候添的习惯,陌生号码还不接了? 于是她只能打开信息,编辑好再发送过去。 宋清麦:【陆总,今天已经是合同的最后期限,请你抽个时间把合同签了,我也好进行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没多大一会儿,陆怀山的电话就回拨了过来。 宋清麦,“陆总,想要和你对接一下工作,现在还是比较难的。” 电话那头的陆怀山愣了一下,“中午了,你有时间吗?” “什么?”这下换宋清麦愣了。 “反正也中午了,你总要吃饭的,不如我们边吃边聊一下合同的具体内容?”陆怀山提议道。 “……”宋清麦实在不想跟他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了,“如果陆总不忙的话,还是带着合同过来找我,或者是我过去找你,吃饭这种事儿就不必了。” “忙。”陆怀山想都没想便回到,“你过来找我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宋清麦床上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立刻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紧接着,陆怀山就把地址发送了过来。 她看着信息上的地址,这不像是酒店或者写字楼之类的。 太平顶别墅区d区3106栋。 这个地址离她的公司不算远,是一片还算中高档的别墅区,地理位置很好,也很安静。 只是她不明白陆怀山现在不是应该正住在酒店里,怎么到住进别墅区里了? 宋清麦没有多想,直接驱车赶到了这个地址,等到了别墅门口,她直接给陆怀山打过去电话,“喂,我已经在门口了。” “嗯。”陆怀山只淡淡应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 五分钟后,陆怀山一身比较随意的家居服,出现在3106栋别墅门口。 这种随意的家居服并没有掩盖住陆怀山修长颀伟的身形,反而衬托的他腿更长,倒没有了往常穿西装时的那种清冷和寡淡,多了一丝丝熟悉且又稀缺的柔情。 再见到这样的陆怀山,宋清麦难免看傻了眼。 仗着她的车窗早就滑下,陆怀山走到跟前时,朝她打了一个响指,示意她回神,“走吧,进去吧。” 宋清麦回过神来之后,就觉得尴尬极了,“那个……这是你家吗?要进去签合同?” 陆怀山回头看看一眼,“先回答你前面那个问题,这是我家,也不像你想象中一样,陆家败落到连房子都买不起,我也没有一直住酒店。” “第二个问题,合同我看好了,也按照之前我们商定的稍微做了一下修改,一直放在家里,所以才让你过来签合同,总不能在马路上签吧?” “……”宋清麦真是后悔了,她当时就不应该妇人之仁。 人各有命,她怎么就这么看不开呢? 大概是因为,陆怀山怎么说也是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她并不想看到物价过于落魄吧! 最终,宋清麦还是下车和陆怀山走了进去。 经过几次的见面,陆怀山好像已经完全的平复好了心绪,并不是前几次那般情绪失控。 刚走进大门口,宋清麦就有些后悔了。 “怎么了?宋小姐这是怕了?”陆怀山回头看着一动不动的人,他就知道宋清麦肯定是后悔了。 只不过,进来之后才后悔,怕是有些晚了。 “我怕什么?”宋清麦嘴角勾起一抹娇艳明媚的笑容,“就是觉得你家还挺大的。” 她现在不是以前的南枝了,她是宋清麦,就要有宋清麦身上的洒脱和无所畏惧,对待任何事情都持有一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度。 陆怀山似笑非笑,“进来吧,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这一片的别墅区装修风格都比较偏欧式,和她家里的中式风格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且她也没有想到陆怀山一落地就买了这么好的房子,走了好一会儿才进的客厅门口。 刚一进门口,就有一只长得非常可爱的小猫咪踮着脚跑了过来,朝她呜喵呜喵的撒娇。 这一瞬间,宋清麦的心都要化了。 要知道,她其实一直都很喜欢小猫小狗的,因为一开始是和苏溪合租,她没有办法养宠物,再后来就是经营幼儿园,更是没有精力和时间,只能喜欢一下别人家的小动物。 到了国外之后就有了小宝和小柚子,还要计划着拿回宋家的这件事,更是没有那个条件。 “回去!”陆怀山吼了一声。 这小猫非常通人性,就像是能听懂陆怀山的话一样,原本还兴致勃勃的,要往宋清麦身上蹭,被他吼了这一声,就真的跑回客厅去了。 宋清麦换好一次性拖鞋,走进客厅时一直盯着那只小猫咪,那只小猫咪也可怜巴巴的盯着她看。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 直到他们坐在沙发上之后,陆怀山才开口,“过来吧。” 小猫咪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女孩子,很兴奋的朝着宋清麦身上蹭,宋清麦也开心的把它抱在怀里。 小猫开心,宋清麦也开心,玩着玩着一人一猫就滚到了地上,甚至她都忘记了正事。 原本还端着人设,现在被这小家伙闹的,彻底崩盘。 陆怀山见她坐在地上,不禁出声提醒,“刚通地暖,地上凉,起来。” 宋清麦刚要从地上起来,但也不知道是这地砖太滑。还是这一次性拖鞋没有防滑功能,总之,刚一站起来,人就差点朝前栽去。 还好陆怀山及时伸出长臂,搂住了她。 而她也因为身体失重,下意识的勾住陆怀山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了男人身上。 第二百六十九章:温柔的陷阱 陆怀山双手箍住她的软腰,呼吸间都是来自女人身上的芬香。 甚至只要他稍一低头,嘴唇就能触碰到她微红的耳朵,再稍微用点力气,就可以弄疼她。 “你家的这种地砖未免也太滑了些。”宋清麦尴尬到极致,却也只能强忍着。 陆怀山缓缓松开手,“大概是因为小时工刚刚收拾过的原因。” “……” 接下来无论宋清麦走到哪儿,那只小猫咪都在脚后跟围着。 冥冥之中,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缘分。 宋清麦也因为这只小猫咪的原因,之前建立好的所有心理防线,在这一刻都有所松懈,她跟这只小猫玩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合同你放哪儿了?” “在楼上我的书房里。”陆怀山见她和小猫玩的差不多了,“你跟我过来吧。” 上了二楼书房,小猫就没有再跟上去。 可以看得出,这是陆怀山给猫立的规矩,只有一楼才是它的活动区域,至于二楼,陆怀山是禁止它上去的。 在上楼的过程中,宋清麦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出之前小张发给她的电子合同,想要一会儿对比细节。 公是公,私是私,她和陆怀山已经三年没有见了,尤其是对接这么大的项目,她更要小心翼翼。 书房里有一股淡淡的苏合香,梨花木的书架很高,上面摆放着各种书籍,其中有一部分古书就是关于中医中药的。 可以看得出来,即使陆怀山已经完全接受陆氏集团,心中还是不忘初心,他曾经也是一个顶级的中医专家。 除了摆放的这许多书籍,还有着很多比较昂贵的古董,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中间摆放的两幅字画。 宋清麦倒不知道,陆怀山什么时候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 又或者说,他一直都感兴趣,只是她三年前没有完全了解而已。 “可以把合同拿出来了吗?” 陆怀山微微点了下头,然后走到办公桌那里,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合作合同。 宋清麦也趁这时候把书房的窗帘完全拉开,让光线更足的照射进来,然后坐到办公桌的对面,拿过合同一条一条的比对。 “以前你可没有这么细心。” 陆怀山不以为意地站在她身后。 宋清麦全程没有抬头,“这个项目是我第一次从商会手里接单,也是以我个人的名义,又以sy集团的背景做保,接到手的第一个项目,我绝对不会允许出一点的差错。” 一边比对着这些合同条例,她一边给小张拍照发过去,让小张与法务对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玩文字游戏的漏洞。 大致一圈看下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以陆家现在的形势,如果贸然的跟进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弄不好就有可能彻底完败。 最后的结果也许是陆家现在难以承受的。 所以宋清麦也不止一次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她现在把陆家收购过来的话,或许还能救陆家一命。 但且不说那边还有汪上砚这一层关系就眼下陆怀山在这儿,也不见得能同意她的提议。 而她也不止一次在心里劝慰自己,她做这一切都只是看在陆怀山是她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的份上。 宋清麦起了心思,她看到陆怀山泡了两杯茉莉香茶放在桌上,男人肆意的脱了西装,只着衬衫,慵懒地倚着坐在沙发上喝茶。 “陆怀山。” “嗯。” “我出高于市场两倍的价格收购陆氏集团,你觉得可以谈吗?”宋清麦贸然开口。 “不可以。” “……” 她就知道。 刚才真是鬼迷心窍了,也多于开那个口,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难堪。 还高于市场两倍的价格,陆怀山怎么说也是金融界的奇才,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就差把家底儿都掏出来了。 陆怀山的指腹意味不明的摩挲着杯面,缓缓抬眸:“陆氏集团是我为我老婆守着的江山,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拱手让人?” 一句‘我老婆’,算是深深的刺痛了宋清麦的心。 不对,她为何要感到难受呢?她和陆怀山不是早就没有关系了吗? “那就算了,当我没说。” 宋清麦又留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对了,陆总,你这合同里关于分红让点的地方未免有些太狠了。”她言归正传。 陆怀山放下茶杯,“这合同看上去虽然有些狠,但是你若经营了几年公司的话,也应该清楚我这个要求本就在合理的范畴之内。想必你刚刚也已经将这合同的内容传给了你们公司的法务部,估计法务部的律师也已经向你解释过这一层的含义了吧?” “……” 她以前倒是真的没有发现,陆怀山竟然这么的奸。 奸商奸商,应该说的就是这一种吧。 “我觉得关于让点这方面,我们可以再谈谈。”宋清麦有些松口。 陆怀山,“可以啊,只是今天恐怕没时间了,而且明天我要出差,这只小猫就先放到你家寄养一天,你帮我照顾好了,我们回头再谈。” “不行。”宋清麦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但拒绝完之后又觉得有些突兀。 如果按照她自己来说的话,在陆怀山提出这样的要求之后,她只会觉得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毕竟她真的很喜欢小动物。 可是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即使小柚子不在家,小宝那么小,如果小猫咪伤到小宝怎么办? 陆怀山语气不明,“看你刚刚这么喜欢这只小猫咪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很想拥有呢。” 宋清麦淡然地转回了头,“世间并非所有喜欢都非得要占为己有,有些喜欢放在心里就好,不适合的条件下也不会让这份喜欢发挥到极致,无非就是对于双方的折磨与痛苦罢了。” “你这像是话里有话。”陆怀山双手的手肘撑在膝盖上。 宋清麦转移话题,“你之前出差的时候这只小猫咪都怎么办?还是说你才刚刚养的?” 陆怀山循循善诱,“不是刚刚养的,之前在国内的时候就已经养了很久了。在国内时,廖阿姨会帮忙照顾它喂饭铲屎。不过这次我出国来的匆忙,廖阿姨那边还没有安排好,我的意思是你若方便,我就不催廖阿姨了。” 他说的这都是废话,即使再怎么催,廖阿姨也不可能一夜之间赶过来。 宋清麦内心纠结,“你得去几天?去哪?” “你这问的倒像是妻子在盘问丈夫。”陆怀山半开玩笑,“最迟三五天。” 三五天的时间,应该也没什么。 而且,小宝也应该很喜欢那个小家伙吧? 正好趁这几天让小宝也新鲜一下。 宋清麦看到他撑在桌子上的手,上面的红痕甚是抢眼,她想了两分钟,最后还是应了好。 “嗯,那我明天找人把它送到你家。” “不用。”宋清麦赶紧开口,“送到公司就行。” 这时,正好苏溪连着给她发来几条消息,她还以为有急事,就想点一下转文字,谁知却不小心让语音外放出来。 “敲,我才刚知道,陆怀山又找你了?” “我说你怎么忙的连我信息都不回,该不会跟他旧情复燃了吧?” “你俩又去卫生间打野炮了?” “卧槽,他有老婆,你要是被人捉奸在床,打断了腿,后半辈子我可不养你啊!” 宋清麦:“……” 这境遇,还真是尴尬的要原地抠出三室一厅了。 她现在和苏溪绝交还来得及吗? 第二百七十章:如期而至 因为语音出意外的事,宋清麦在陆怀山面前面前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好在的是她平时就有将声音开低的习惯,就刚才那一种情况,如果陆怀山不是特意听的话,应该是没有听清语音里说了什么。 反正最后陆怀山没有说话,大概就是没有听到。 回到苏溪那里,苏溪这才知道,刚才陆怀山有可能听到了她的口出狂言。 “他真的没有什么反应?” “嗯,大概是没有听清,甚至是压根就没有注意吧。”毕竟他那个手机声音的音量,只适合她自己贴在耳朵边听。 “万幸万幸,陆药王没有听到,要不然我这个好闺蜜可就要让你再次社死了,可不想因为我的一条语音,让你再重蹈覆辙。” …… 宋清麦离开后,陆怀山坐在沙发上,沈梨初这时候打电话来:“你今天怎么不在公司?” “嗯,有事。” “刘畅说,你今天是要和重要的客户谈合同,我们公司都还没有建成,这位重要的客户是谁啊?”沈梨初颇有一番刨根问底的意思。 陆怀山沉默着。 脑子里,只有宋清麦在他面前僵硬,慌张,又假装淡定的样子。 他装作没有听到,她才敢松口气。 片刻,他才再次开口:“你是以公司员工的身份质问我,还是以现在陆太太的身份呢?” “切~”沈梨初不屑的挂断了电话。 翌日清晨,宋清麦醒来的时候打着哈欠,吃早餐的时候还无精打采的。 “麦麦,是没有睡好吗?”阿姨问道。 宋清麦打了个哈欠,“昨晚陪小宝玩完之后,我回到房间里熬夜看合同了,一不小心忘记了时间。” 也兴许是白天陆怀山提到的小猫那件事,让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正好这时另外一位阿姨过来说:“麦麦小姐,刚才小张从公司打来电话说,打你手机没人接,有一位姓陆的先生送到公司一只猫,还附带了一份合同。” “我手机放在卧室里充电呢。”宋清麦说,“告诉小张,让她把猫和合同都给我送到家里来吧,公司那边她先盯一下。” “妈咪,你要养小猫吗?”小宝从楼上听到之后,颠儿颠儿的跑了下来。 宋清麦将他一把抱在怀里,“不是,是帮朋友照顾几天。” “那我可以撸猫吗?” “你这些小词儿都是在哪儿学的呀?”宋清麦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因为我可聪明了。” “小宝,你听妈咪说,虽然小猫咪很能睡,但是我们不可以随便的摸它哟。因为你若是和它不熟悉的话,那也是有可能会伤害到你的,如果你被小猫咪挠伤了的话,那妈妈可是会很伤心的。” 小宝天真的双眼看着宋清麦,用力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妈咪我会小心的,我也会帮你一起照顾好小猫咪的。” “我们小宝真棒,妈咪奖励你一个香吻。” 不一会儿,小张就把合同和猫一起送过来了。 小猫咪来到陌生的地方,并没有害怕,东张西望,看到宋清麦,还跑上去蹭她的脚示好。 猫是不能安生的动物,会上蹿下跳。 因为家里一直没有养过猫狗,阿姨看着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吧,它还是比较温顺的。”宋清麦揉着小猫咪的脑袋,“hello,小猫,我们又见面了。” “呜喵~” 这时,小张在一旁开口:“麦总,陆总送过来的还有猫粮和猫砂,以及一些猫罐头、营养品,都放在这个箱子里了。他说您如果要带猫出去的话,一定要系好牵引绳,否则一松手它就会跑没影的。” “好的,小张,麻烦你跑一趟了。” “麦总,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小张谦虚的低下了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公司了。” 小张走后,小宝按捺不住,期待的双手在原地来回的搓,却又不敢轻易的触碰那只小猫咪。 “妈咪,这小猫有没有名字呀?” 小宝,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了点子上,让宋清麦一时间都没有办法回复,只好先回楼上拿了自己的手机,然后给陆怀山发过去的信息。 “小猫有名字吗?” 陆怀山那边也很快回复:“没有,你给它取吧。” 放下手机,宋清麦这才回答小宝,“这只小猫它没有名字呢,要不然小宝帮它取一个,怎么样?” 小宝点头如捣蒜,开心的不得了,围着小猫转了不下十圈,才高兴地拍着小手道,“我想到了,妈咪,我们就叫它包包,和我的名字很像。” “呃……” 还是挺随意的。 不过陆怀山让她取,而她又让小宝取,自然是小宝说了算。 “那好,以后我们就叫它二宝了。”宋清麦蹲下身,“包包,包包,快过来。” 这二宝就像是能听懂人话一样,高高地翘着尾巴,颠颠儿地跑了过来。 “阿姨,你先帮我看着小宝和包包一会儿,我上楼把这份合同过完。”宋清麦摸了摸包包的头,“包包,你乖乖在这里待着,要像在你原来的家里一样守规矩,千万不能上窜下跳的伤到小朋友哟。” 宋清麦起身,拿着合同就上了楼。 陆怀山打来了语音:“宋小姐,那只小猫麻烦你了,你不要太宠着它。” 宋清麦将合同放在桌子上,“它现在有名字了,叫包包。” “还有,你之前也会经常带它出去玩吗?” 陆怀山:“没时间带就让它在你家院子溜达,但也需要牵引绳。” 他已经上了飞机,马上要起飞了。 “有什么不懂的,你再微信问我。” “嗯,没其他事我挂了。”宋清麦回应得有些冷淡。 一时鬼迷心窍就这样了,那么没有定力,根本不像现在她给自己的定义。 而且,总是在他面前出乱子,她拿着手机,看着面前的合同发呆。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插手陆家的事。 现在就算汪上砚不说,心里也应该是清楚她的用意的。 她从来没想过,多年以后,会跟陆怀山接触得这么频繁。 以前费尽心思才有机会,现在好像根本不需要。 三年前,她想尽一切办法,要和陆怀山发生点什么。 后来,终究是抵不过不欢而散。 三年后,一切都变了。 可心里有一块地方,好像怎么都变不了。 接下来的这几天,她一定要把合同搞定,把猫撸够。 等陆怀山回来,就把合同一签,猫一还回去,就再也不要有任何瓜葛了。 这里是极北,冬天比较长,上一场雪还没有化,这一场雪又如期而至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王者的较量(加更章节) 平安夜。 在国内,像这种节日就类似于国内的春节,过的相当热闹。 但即使这样,宋清麦每年也不过。 今年又些不一样,是王睿越她。 本来她还因为上次的事情发愁,她倒不是怕别的,只是怕王家会成为背地里的暗敌。 她不相信宋京姝会放过上次那么好的机会。 这一次,王睿还是通过正式的请柬邀请她的,她更是拒绝不了。 不过分寸这种东西,她有。 “麦麦,这小张送来的请柬,你今晚要不要赴约?”阿姨在一旁问。 如果宋清麦赴约的话,她也是要提前把衣服准备出来,熨烫好的。 宋清麦回神,接过阿姨手中的请柬,“嗯,我去。” 阿姨点了点头,打算上楼去准备衣服。 “阿姨,不用太正式,也不用太暴露,一般衣服就行。” 阿姨脚步僵在原地,按道理说,这正式的请柬,应该也是正式的饭局,宋清麦反而要求穿普通衣服。 宋清麦看着客厅里小宝和包包玩成一团的样子,好像抱抱啊自打来了这里之后,就一点都不认生,也不会想念陆怀山,住的是相当自在。 和小宝在一起玩耍的时候,也非常懂事,从来不会真的挠到小宝。 陆怀山倒是也挺放心,这两天愣是问都没问。 如果小柚子也在的话,一定会很喜欢包包。 只可惜,小柚子身上的病,不允许她接触外界,更不能接触这些小宠物。 西餐厅里。 原本王睿是要到家里接宋清麦的,但宋清麦拒绝了,让司机送过来的。 也是因为上次的事,她更觉得,得哄一哄王睿,最起码在这项目完成之前,让王睿有点念想,这样的人一旦吊住了,还是很好用的。 “宋小姐,没想到我们这么久才见一面,平安夜快乐啊!”王睿见她走过来,帮她拉开了椅子。 即使是高档的餐厅,今晚也照样很热闹。 宋清麦红唇微微勾起,“王总,平安夜快乐啊!” 王睿朝着耳侧打了个响指,然后就有服务员端着托盘开始上菜,倒酒。 宋清麦全程魅惑又随意的盯着王睿的眼睛,虽然王睿这次没有之前那么轻浮,但通过那双眼睛,她还是可以看出来,这是极力的忍着,并不是转了性子。 一般这种情况就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没憋什么好屁。 “王总,上次的事情实在对不起,我家人突然进了医院,我一时情急,所以在宴会上让你丢尽了脸,这杯酒算是我给你赔罪了。” 话落,宋清麦端酒高脚红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道歉,诚意就像她抿的这一口酒,不深。 该给面子给面子,该敲打就敲打。 项目虽然是她以个人名义接下来的,但谁不知道她是sy集团的,王睿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得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宋小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王睿也端起酒杯,“上次的事情我本来就没在意,像宋小姐这么优秀的女性,我能站在你身边,已经是我的荣幸。” 王睿这话也是虚伪的很,故意捧高。 紧接着,他又拍了拍手,服务员又提着一个透明闪着光的礼盒走过来了。 礼盒里,是一个高档水晶打造的苹果造型,就像真苹果那般大小,一看就价值不菲。 “宋小姐,再说一句,平安夜快乐,这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礼物,你可不许拒绝。” “呵呵。”宋清麦笑着接过那个礼盒,“王总这话说的,这么好的东西,换做是那个女孩能拒绝呢?” 见她毫不做作的接过礼物,王睿眼底的神色在渐渐恢复,恢复到那种难以掩饰自己欲望的样子。 要不是出来之前他爹千叮咛万嘱咐,追宋清麦这样的女人,就应该端着,他肚子里的那些污言秽语早就冒出来了。 也是因为这个水晶苹果一拿出来,周围头来很多羡慕的目光,甚至还有很多人对着那个礼盒拍照。 现场倒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热闹。 王睿问她,“你微信里的那只小猫咪是什么品种?” “应该是金吉拉吧,对于品种,我也不是太了解。”宋清麦和包包在院子里玩的时候拍过一张照片,没忍住发了朋友圈。 至于品种的问题,她还真是不了解,也是上网查了一下,发现包包和金吉拉着光品种最像。 王睿笑着说,“我家里也养着两只猫,无毛猫,有时间带出来一起交流交流啊!” 宋清麦单手撑住下巴,觉得关于这方面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那只猫不是我的,是朋友寄养在我家的,他出差回来就会把猫接走。” 她没有告诉王睿,那个朋友是陆怀山,毕竟当时在宴会上,确实都闹的不太愉快。 “这样……”王睿又来劲,“你要是喜欢的话,回头我送你一只。” 原本宋清麦是没有这种想法的,但看小宝和包包玩的那么好,她倒是又些动摇了。 她浅浅微笑,“等忙完手头上这个项目再说吧。不过,这个项目既然是接的商会的,以后就避免不了要麻烦王总多多照顾啊!” 王睿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的杯子,笑容逐渐又些猥琐,“那是自然。” 偏巧这一幕就被在角落里陪客户吃饭的沈梨初给看到了,然后拍了视频通过微信发送了出去。 视频里,宋清麦穿着奶紫色毛衣,长发扎起,眉眼含笑,没得不可方物。 正好朝着对面的王睿一直在笑,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们真的在交往。 莫名给看视频的人一种很是般配的感觉。 同时,沈梨初还配文:“难怪她能把商会之首王家那个纨绔迷的跟狗一样,现在的她确实很漂亮,气质也很出众。” “最主要的是,人家相处的很和谐,不像某些人,每次都像苍蝇一样被人赶走。” 沈梨初就是故意的。 她还顺带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m国,酒店里,陆怀山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放着温水跟醒酒药。 昏暗的光线下,白皙修长的脖颈因为喝酒冒着薄红,他拿着手机,盯着屏幕里的内容不发一语。 陆振庭已经老了,这边的公司着手也有很多事需要他亲自过问,甚至亲自签合同的。 宋清麦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九点了,这顿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但看样子王睿后面还有活动安排。 宋清麦本来就不喜欢过这种节日,更不喜欢这种节日的热闹,每年的平安夜和圣诞节,她基本都是自己在家的。 “宋小姐,时间还早,我们一起去酒吧坐坐呗?” 宋清麦砸了砸嘴,有意拒绝。 “宋小姐,上次你给我那一脚,真是让我躺了好几天没下来床,今晚,就当是咱俩缓和关系了。” 盛情难却,也算是话赶到了这个无法拒绝的份上,她正要点头应下,手机就突然弹出来了微信语音。 是陆怀山打过来的。 她垂眸看着屏幕,纠结过后,想着他可能是问及包包的情况才联系的自己,“我先接个电话。” 于是,她拿着手机到了安静角落里接听。 “在外面?” “嗯。” “什么时候回家,我想和包包视频。” “……”宋清麦无大语,你跟一只猫视频这正常吗?“明天早上可以吗?” “不可以。”陆怀山不假思索。 第二百七十二章:小说照进现实(加更章节) 宋清麦闭着眼睛长呼一口气,要不是看在包包这两天确实给小宝带来了欢乐,也算是陆怀山间接的尽了做父亲的职责,她才懒得理。 “陆总,我回家也是需要时间的,如果你实在着急,那我们就一个小时以后联系,好吧?” “可以,我等着你的视频。”陆怀山顿了一下,又问道:“你是打车回去,还是家里有司机接?” 没问第三种可能,他也不允许第三种发生。 “打车。”宋清麦敷衍的回了一句。 “这么晚了不安全,我让刘畅过去接你。” 话落,他根本没给宋清麦反应的机会,直接挂断了语音通话。 接完电话后,宋清麦赶紧又挂起那抹明艳的笑容,转身走回到刚才的座位,“不好意思啊,王总,我家里突然有点急事,可能不能参加你接下来的活动,得赶回去了。” 王睿脸上的失落尽显,立马站了起来,“又有事?” 宋清麦红唇努起,“这次我可是和你好好说的哦,是真的有急事,更何况,我们来日方长……” 最后一句话,她声音拉的很长,又挑着尾音,简直挑到了王睿心坎里,这失落瞬间缓解大半。 “没事,家里着急那就先回去,正好我送你。” 说着,王睿就要往外走。 既然宋清麦都没空了,那接下来的局他肯定也不会去了,多相处一会是一会。 毕竟,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不用了。”宋清麦赶紧扯了他一把,“司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更何况,王总日理万机肯定累了,玩够了就早点回去休息。” 日理万机不敢说,万花丛中不停歇是真的。 累也不是字面意思的那种累。 但宋清麦是个懂得拿捏男人的,最起码王睿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就算是吃不到嘴,也有一种心甘情愿的感觉。 最后,这么冷的天气下,王睿生是陪她站在大门口等了好几分钟。 一辆库里南停了下来,宋清麦上车离开。 刘畅和宋清麦也算是旧识,但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回到家里,阿姨说小宝和包包玩的累了,早就洗过澡睡下了,而包包也安静的躺在自己的窝里,享受这惬意的人生。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一声。 陆怀山:“到家了吗?” “刚到。” 还真是够准时的。 她说一个小时,陆怀山竟多一分钟都不来等的,甚至一秒都不差。 宋清麦把手机举好,然后直接点击视频通话,给陆怀山拨了过去。 陆怀山立马接通。 宋清麦赶紧拍了拍包包的脑袋,“包包,你的主人找你了,快起来跟他打招呼。” 包包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屏幕那方的陆怀山,“呜喵”一声,把头埋进双臂里,理都不理屏幕那头的陆怀山。 这养育之恩属实是有点过于淡薄了。 这一幕让宋清麦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包包它根本就不想理你。” 陆怀山声音淡淡:“它以前从来不敢对我这样,都是因为你给惯的,它才敢这个样子的。” 意识到不知不觉中她好像跟陆怀山又聊上了,宋清麦变脸变得特别快:“关我什么事,包包它不想理你,我挂了。” 视频接通一共不过两分钟,以人像突然消失结束。 陆怀山:“……” 第二天早上,宋清麦如期去公司处理事情,打算这个月忙完,好赶去看小柚子。 项目很大,又带着个人恩怨,她如履薄冰。 所以从一开始就说是以个人名义接下,这样一来,好坏和sy,和汪上砚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公司里知道她最近和王睿接触的比较勤,一些高管借着合作伙伴打听的名义,开始向她个人八卦,一直问她是不是有意嫁进王家? 关于她有两个孩子这件事,别人都不知道,她也一直捂得很严实。 “如果再有合作伙伴打听的话,你直接回我和王总只是朋友关系就行。” 小张也在一旁多问一句,“其实王家也可以了,和麦总您的身份很配,除了名声差点,但前途确实不可估量的。麦总,这您都看不上,那您到底想找什么样的啊?” 想找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她还有必要思考吗? 以前她拼了命的想嫁给陆怀山,现在一拖二了,什么想法都没了。 宋清麦回过神来,“没想过。” 中午下班,宋清麦刚要起身去吃午饭,结果就有一个女人找了过来,“哪位是宋清麦?” 董佳佳趾高气昂的补充,“我找她有事。” …… 阳光像是碎金子,三三两两地露天咖啡厅的遮阳伞上。 宋清麦看着对面坐着的陌生女人,“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董佳佳抬头,“关于王睿,我们谈谈吧!” 昨天的这个水晶苹果,高档西餐厅,浪漫的爱情故事,通过一些特殊圈子添油加醋的传播,董佳佳自然是免不了要知道。 面对这个铺天盖地的舆论和八卦,王睿那种人更是不屑澄清。 可董佳佳心里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两家联谊,饭后,王睿告诉她,她不是他的菜,大家就此别过。 奈何,她就好王睿这一口,算是一见钟情,追了差不多有一年了。 宋清麦轻抿一口咖啡,“董小姐想谈什么?” 董佳佳拿出一张支票,满脸写着高贵,“我希望你以后别再跟王睿见面了,也不要再打他的主意,如果你同意我的条件,这五百万就是你的了。” 对方的话,宋清麦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小说里才会遇到的桥段。 只不过,她不是女主,对方倒是像盛气凌人,家里有钱有势的恶毒女配。 更可惜的是,女配争的也不是男主,而是同样恶心的男配! 这女人,脑子里究竟进了多少水,才会这么疯狂的追求王睿这样的纨绔子弟? 虽然,她曾经也满腔热血地去追过一个人,但她也庆幸自己没有像现在的董佳佳一样,是个没有分寸的。 她从来不会无理取闹去破坏他的人际关系,因为她觉得,喜欢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的事。 如果他也恰巧喜欢你,那样才能算是双向奔赴。 宋清麦回过神来,半开玩笑,“王睿就值五百万?少了点吧?” 董佳佳眉头紧皱,“那你想要多少?” 宋清麦,“你再加个零,我可以考虑考虑。” 五千万??? 这女人怕不是疯了,要这么狮子大开口,吸血鬼吗? 董佳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她,“你耍我呢,宋清麦!” “当然,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五千万,你离王睿远点?”宋清麦可不像是开玩笑的。 “五千万?你?”董佳佳冷笑一声,“宋清麦,我现在是好好跟你谈,你要是非想撕破脸的话,到时候难看的可是你!” 宋清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王睿不喜欢你这款也是有原因的。” 这一句话戳到了董佳佳痛处,她脸色瞬间难看到极致。 宋清麦不在乎王睿,更不在乎什么董佳佳,但她在乎这个项目。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会传到王睿耳朵里,也算是圆了昨天又突然失约的谎。 说起来,董佳佳可是个大好人。 第二百七十三章:霸道总裁真狗定义 在回公司的路上,苏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刚一接通,宋清麦就先入为主,“是小张又跟你通风报信了?” 电话那头苏溪很是担忧和着急,“麦麦,那女人是谁啊?我听小张说,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为人很是狂傲,一副趾高气昂的将你叫走了,你没被欺负吧?” 宋清麦笑意吟吟的回道:“没有,就是一个合作伙伴的追求者,可能昨晚我们吃饭的事传出去了,让对方产生了误会,今天来警告我离那人远一点。” 她没提及王睿的名字,毕竟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在国外这三年,她似乎学会了汪上砚身上那一套,只要是可以利用的,那就尽情利用,完事之后也甩的干净。 “我靠!”苏溪还是忍不住爆粗口,“那女的脑袋是不是都被驴踢扁了?又不是她男人,她警告的着吗?” “我跟你说,麦麦,这种女人最烦了,你以后也得小心一点。” “我没事,你干嘛呢?”宋清麦问。 苏溪长呼一口气,“我这拿了车钥匙都要往你那边赶了,生怕有人欺负你。” “有你这个全能武大高手在,谁敢?” “我要去救你,你竟然笑话我,不鸟你了。” 挂断电话后,宋清麦也到了公司,她没有责怪小张,毕竟小张也确实是为她好。 最主要的是,苏溪不是外人。 因为项目接下来了,宋清麦就会很忙,午饭都是小张给她拿到办公室里吃的。 王睿这时打了电话进来,“宋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听说董佳佳去找你了?” “这件事是我没有处理好,给你造成了这样不必要的麻烦,今晚我请你吃饭,好好赔罪。” “王总,你不用这么紧张,她没有对我怎样。”宋清麦云淡风轻的回答,“你看我这刚接下商会的项目,要是三天两头的将自己置身于这些无厘头的绯闻之中,那商会的元老们怎么看我?” “吃饭的事等消停一段日子吧,这件事王总不用介意。” 三言两语推得干干净净。 她最近实在没有精力应付王睿,正好趁着董佳佳闹这一场,王睿也不会太缠她。 …… 下午开完会,宋清麦又和几个客户在私房菜用的晚饭,只是大家都走的早,她因为外套被服务员上菜时不小心弄脏,在等干洗回来。 不知不觉,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这附近人员本来就稀少,到了这个时间点更是寂静成谜。 靠窗的包间里,她乌发挽起,不施粉黛,纤纤玉手捏着一盏琉璃茶盏,仰起白皙的天鹅颈,淡粉双唇抿进一口花茶。 对面助理正好在收拾今晚的合同和计划书之类的。 “麦总,你包里的手机响了。” 宋清麦看着窗外的雪景正出神,“你帮我点一下接通吧。” “嗯,好。” 小张一直都知道她密码,解锁后,点进微信语音按下了绿色的选项。 此时一辆拉风的库里南就停在路边。 陆怀山低沉内敛的声音缓缓响起,“给你发了这么多条消息,怎么没回?” “我手机放在包里,和客户在沉香宫宴这边谈事情,没时间看。你要是想跟包包视频的话,恐怕得晚一点,我现在还没回。” “晚一点是什么时候?” “大概十点左右。” “知道了。” 恍恍惚惚间,时光如飞梭般穿过。 库里南转停在沉香宫宴附近的街口,这里是私房菜,所以地理位置比较偏僻,也是一种特殊的安静,很多谈事情的华人都喜欢选择这里,宋清麦也是其中一个。 刘畅朝着前挡风玻璃外看了一眼,“陆总,到了,这家私厨的地理位置特殊,车停不到那门口。” 陆怀山缓缓滑下车窗,目光直视前方,路灯很是昏黄,几乎都看不清路,他眉头忍不住皱紧。 这时刘畅又补充一句,“掐面还停着一辆迈巴赫,应该是来接宋小姐的。” 陆怀山视线一转,看到从迈巴赫上下来一个人,应该是尿急,捂着小腹匆匆忙忙的去找洗手间了。 “陆总,宋小姐的车要是都到了的话,恐怕我们是接不上人了,要不……” 陆怀山直接冷声打断,“你去把车胎的气都放了。” “啊?”刘畅一脸大写的震惊。 扎人家的轮胎? 他怎么说也是大集团的一级特助,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而且他真的很难想象,这话是从他家总裁嘴里说出来的。 他缓缓转头,带着几分希冀的看向后座上高贵矜冷的男人。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啊! 陆怀山的眼神愈加冰冷,“耳朵丢国内了?” 他心里很清楚,扎人家轮胎这种事很low,可时局当下,他还是选择了这么做。 刘畅打开车门刚要下车,陆怀山又补充了一句,“之后你再想办法补充那个司机就好了。” “好的,我懂了,陆总。” 刘畅心理阴影极大,他也是没想到,三年以后他家boss这追人的手段多少有些不管不顾了。 这时候,服务员也将洗好烘干的大衣拿了回来,经理还贴心的为宋清麦准备了一瓶大牌香水。 虽然大概率的知道,这几百块钱的香水她也不会用,但怎么也算是表示歉意的一种态度。 “宋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小员工今天第一天上班,就给你们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我代表她再次给您致歉。”经理说着将礼品袋递过来,又微微鞠躬。 宋清麦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不用放在心上,都要有个过渡期的,千万不要开除她,我希望下次来的时候,还能是她给我上菜。” 这世道本就不容易,在这国外混的华人更不容易,她可不想因为今天这点事,就害的小姑娘丢了工作。 “好的,宋小姐,我们知道了。” 经理和小服务员一起送宋清麦出去。 司机这时来了电话。 宋清麦接通了。 “麦麦姐,我去上了一趟洗手间回来,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把四个轮胎的气都放了,我刚让4s店的人把车拖走去修,大概得晚一点回来了。” “没事,你也别等了,让4s店的人直接把车送回公司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她也没有那么娇气,又不是不能做出租车。 “都是我的错,你这一个月都用不了我几次,还给我开着工资,这个时候我上什么洗手间啊!”司机很是愧疚。 “都说了没事,车子也有4s店修,安心。” 走出宫宴门口,要经过一条小路,大概几分钟脚程。 小张打开了手机灯光照亮,“年底了,这国外的更不太平,车胎放气这种坏事都要做。” “是啊,这人心真是黑透了。”宋清麦感叹一句。 路还没走完,就听暗处突然传来一阵动静,小张惊恐的四处探望,才发现角落里有三个影子,看身形就知道是男人,她顿时面如土色。 那几人见她们发现,不怀好意的围了上来。 宋清麦黛眉紧蹙,抓紧小张的手,“赶紧跑!” 第二百七十四章:险中又险 “快,别让这俩娘们跑了!” 那三个人瞬间从角落里蹿出来,迅速的围成一圈,将宋清麦和小张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长相非常猥琐的男人,即使这样昏暗的夜色,那一嘴烟熏的黄牙还是很明显。 他们的目光全数落在了宋清麦身上,一直在咽口水。 小张吓坏了,这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慌乱中,她赶紧手指颤抖的从兜里掏出手机,想都没想就按下了报警电话。 只是电话还没来得及打出去,就被身后的那个瘦猴儿一把拍掉,然后又拿起来用力在地上摔了好几个回合,直到彻底摔碎。 “啊——我的手机!”小张吓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摔她手机的瘦猴儿嘴里吊着一根牙签,踮着脚,得意道:“你还报警,大家都是同胞,千里有缘来相会,认识认识怎么了?” 大黄牙忍不住了,伸出粗糙的大手,猥琐的朝宋清麦摸了过去。 宋清麦早就防备着,用力拍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就算是在国外,你们这么做也是犯法。” 大黄牙‘嘶’了一声,“你看看,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就像我弟说的,同胞之间认识认识不行啊?” 大黄牙揉了揉被打的手,又凑到鼻尖深嗅一口,“要不是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刚刚你给我那一巴掌,足够老子弄死你了。” “不过没关系,一会让老子玩够也行,就当是你的赔偿了。” 满嘴的污言秽语,这条小路上,充斥着一种让人恶心作呕淫笑声,宋清麦真是忍不住要吐了。 宋清麦眉头紧皱着,一只手防备着,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浑身颤抖的小张。 就在大黄牙不死心,再次向她伸手时,她瞅准时机一把抓住大黄牙的手腕,用力向后一扯,就把人顺势扯进身后的花池子里,最后还不忘用高跟鞋踩上一脚。 小张反应也快,猛地推了身旁的瘦猴儿一把,而另一旁的胖子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 大黄牙被花池子里的枯枝扎的满脸生疼,赶紧踉跄爬起,“快,追上这俩臭娘们千万不能让她跑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铆足劲往前跑,可因为宋清麦穿的是细高跟,在夜晚这样的环境下根本跑不起来,一不小心还扭到脚了。 她不得已停下,死死的咬着牙,已经疼的冒出一身冷汗。 小张察觉到不对劲,回身查看,“麦总,你怎么了?” 宋清麦喘着粗气,“我脚扭了,跑不动了,你赶紧跑到前面去叫人过来!” 小张犹豫了几秒,但留下来两个人都跑不了,她跑出去就能立马叫人回来帮忙了。 “麦总,你等我,坚持一下啊!” 小张赶紧铆足了劲继续往外跑。 “快点!” 小张渐渐跑远,宋清麦扶着墙面,咬牙坚持着往边上挪。 自从来到国外之后,也不知道是因为汪上砚好使,还是怎么的,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现在面对这样的三个人,她实在无从应对。 脚腕越来越疼,疼的她呼吸都不顺畅了,跑不掉了。 “卧槽,你还真他娘的能跑!”大黄牙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 “大哥,一会也得让我过过瘾,累死我了!”瘦猴儿紧随其后。 *** 就在他们摩挲着不怀好意的双手,一步步向宋清麦靠近的时候,突然一道刺眼的光打了过来。 视线一同转了过去,突然出现的男人身形颀伟,身着一丝不苟的西装,五官精致。 就这样昏暗的环境下,轮廓依然立体优美,他矜贵,宛若谪仙降临,和他们俨然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一双黑眸犹如冬日寒潭,甚是冷冽刺骨,压迫感一瞬间袭来。 “妈的,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想玩英雄救美那一套呢?”大黄牙朝着地面狠狠啐了一口,“哥们儿,我劝你赶紧撤,这事你管不了。” 陆怀山直接无视,走到宋清麦面前,拧眉问道:“脚怎么了?” “刚才跑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 “很疼?” “还好吧。” 陆怀山问的纯纯废话,在这样的境遇下她只能这样回答了。 但这个男人的出现,让她刚才紧绷的心瞬间放松了几分,也总算是能喘一口气了。 大黄牙见陆怀山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直接怒气冲冲的推了陆怀山一把,“老子跟你说话呢,你爹没他妈给你造耳朵啊!” 陆怀山转头,眼底神色嗜血森冷,一把抓住大黄牙,用力的扔在地上,脑袋先着地,他又全力补了一脚。 瞬间,头破血流。 清冷矜贵的男人动怒,令人望而生畏。 那两个人刚想要上前,就听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刘畅带人赶到了。 瘦猴儿和胖子一人挨了一脚,被踹到在地上。 陆怀山揪着那大黄牙,一个旋身又朝着墙面狠狠撞了一下,然后才扔给的保镖。 大黄牙人早就被打蒙了,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 这一幕,让宋清麦不禁感到一阵熟悉,好像已经不是陆怀山第一次这样护着她了。 三年前在国内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也是她让同行的宋京姝去搬救兵,也是她被色欲熏心的姜明绪扯进空荡的公园里。 只不过,当年她着实受了一番伤,而今天,陆怀山来的很及时。 那种犹如溺水者抓住救命浮木的感觉,并未因为时光的冲刷而淡忘,只是深藏在脑海深处上了一层枷锁,如今回想,还像是重生。 今天的境遇和三年前没什么不同,眼前的陆怀山也没什么不同,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很多很多事,已经和三年前完全不一样了。 这三个人已经完全被控制住,刘畅也是第一时间询问陆怀山的意思,“陆总,怎么处理?” 陆怀山咬牙,“还接着吧。” 这时,小张也紧忙找了两个大男人过来,“麦总,你没事吧!” 宋清麦尽量安慰着,“没事了,我很好。” “我真的要被吓死了!”小张眼泪止不住的掉。 那俩本来就是路人,见没事了人家也就赶紧走了。 将那三人暴打一顿之后,刘畅这才报的警。 “脚还能走吗?”陆怀山问。 “还可以。” 陆怀山沉眸,“倒是比三年前勇敢了很多,没有委屈的哭鼻子。” 宋清麦呼吸漏了一拍,“三年了,该变了。” 可能陆怀山是真的不知道,当年经历那些她委屈的哭鼻子,不是因为害怕,不是因为姜明绪的摧残,而是因为陆怀山不肯向着她,她委屈、失落罢了。 陆怀山淡淡应了一声,“走吧,我送你回家。” 走出这条小路,宋清麦领着小张上了那辆迈巴赫。 是陆怀山开车,所以让她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小张一个人坐在后座。 “地址。”陆怀山声音低沉的开口。 这一瞬间,宋清麦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紧张,她怎么忘了,她不能让陆怀山知道她的住址。 小张还以为她是被吓坏了,主动开口回道:“就住在前面不远的……” 第二百七十五章:差点露馅(加更章节) “小张!”宋清麦连忙打断。 由于打断的太突兀,就连正在认真开车的陆怀山,都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 小张也是一脸懵。 “那个,我的脚腕太疼了,就这样回去,一晚上肯定难熬,你陪我到附近的卫生室处理一下吧。” 宋清麦转头看向后座的小张,“也顺便给你检查一下,刚刚跑的那么急,看看有没有扭到哪里?至于陆总,时候也不早了,让他放下我们就回去,一会儿我们打车回家。” 小张看不懂这其中的关键,在宋清麦的注视下,最后她木讷的点了点头。 然后宋清麦转过头,看向正在开车的陆怀山,“麻烦陆总把我们放在前面卫生室就行。”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 陆怀山与她对视的时候,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你怕是忘记了,我就是医生,回到你家,有急用的药箱,这点小伤我就可以为你处理。” “……” 还别说,她还真是忘了,陆怀山以前的名气,绝大部分是来自于他在国内外的医学成就。 只是后来他退出医学界,全身心的投入到商业当中,自此陆氏集团也一路下滑,人们这才对他渐渐有所淡忘。 “我们家什么都没有,因为平时不怎么在家里住,所以没有急救药箱之类的东西。”宋清麦语气很决绝。 就像是在害怕着什么,又像是在急于撇清什么。 车子还在继续行驶,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宋清麦也是越来越紧张,眼见着就要驶入她家别墅那条路了。 之所以选择在沉箱宫宴吃饭,也是因为这里离着她家不太远,拐两个弯就到了,司机接着也比较方便。 谁曾想,今天晚上竟然遭遇了这么多的变故,每一点都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麻烦路总靠边停车,我们在这儿下车就行!”她又提醒了一句。 陆怀山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没关系,你家里没有急救箱,我后备箱有备着,一会儿到你家里为你处理好伤口我再走。” “不用了!” 宋清麦无缝衔接道:“我刚才活动了一下,又突然不太疼了,不用麻烦陆总为我这点儿小伤再度出山行医。” 陆怀山微微颔首,“车子再开就要驶出这条路了,所以你家到底住哪?” “前面道路尽头左拐,然后第二个路口再左拐。” “那么远,你不早说?” “我没想着麻烦陆总您,就想着您把我放在就近的卫生室就好。” “你指的位置好像不是什么富人区,而是普通的职工公寓吧?” “陆总这话说的,在国内人纷纷三六九等也就算了,到了国外哪里住的华人多,哪里就有家的感觉,我喜欢那里,就住在那里了。” 这一番过后,宋清麦算是顺利脱身。 只是坐在后座上的小张,始终都不敢出声,如果她刚才没有听错的话,宋清麦说的那个地址,好像是朝着她家去的。 一开始她还有些觉得奇怪,但这十几分钟相处下来,她突然就明白了些什么。 怪不得她家麦总看不上王睿那样的纨绔子弟,王睿虽然是商会之首的厉害背景,但和她家麦总喜欢的这款,还真的是半点都不对路。 麦总喜欢的就是陆怀山这样的,清冷高贵,像永远身处于神邸之上,激发你那种想要将他拉下神坛的欲望。 宋清麦在这位成熟矜贵的男人面前,从始至终就是一副慌里慌张的神色,没有半点冷静可言。 到了公寓楼下,小孙先下车去搀扶宋清麦。 陆怀山也要解开安全带下车,但宋清麦赶紧说道,“这么晚了,路总送上去有些不太方便,还是趁早回吧。” “嗯。” 淡淡应了一声,又重新扣好了安全带的卡扣。 只是在关车门的时候,小张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在宋清麦耳边小声说道:“麦总,原来你喜欢这一款。”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关上了车门,宋清麦还是觉得小张的声音有些过大,而车内的陆怀山很有可能已经听到了。 她神色淡然,“哪怕是这世界上只剩下这一个男人了,我对他也绝对提不起来半点兴趣!” 她不想让陆怀山误会什么,最主要的就是不能误会,她还喜欢着他,她心里还有他。 这样下去,他们的纠葛这辈子都理不清了。 这三年来,她之所以一直单身,一个是因为有两个孩子,另一个也是因为她并没有再遇到那个可以让她怦然心动,甚至奋不顾身的人。 又或者说,过了那段年纪之后,爱情这种东西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最起码不是必需品。 陆怀山置若罔闻,却又缓缓地滑下了车窗。 偏巧这时小张又半开玩笑的问了一句:“那就是你以前对陆总这款很有兴趣?” 气氛一时间安静的有些过于诡异。 见车窗滑下,宋清麦转头对车内的陆怀山:“陆总,今天晚上谢谢您了,给您添麻烦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再见!” “小事一桩,不用放在心上,回头记得请我吃个饭,就当感谢了!” 车窗缓缓升了起来,车子调头,驶出了这条路。 小张看着那汽车尾身逐渐消失,突然间就闻到了一种很浓烈的八卦味道。 待车子走远,宋清麦也没有任何要上楼的意思,她只能试探性的问道:“麦总,今天是要住在我这里,还是叫司机现在接你回去?” “打车吧。”宋清麦脚腕疼的有些无力,随即坐在旁边的花池边缘,“司机过来时间太慢了,约个附近的车,我就回去了。” 小张点了点头,赶紧从包里掏出宋清麦的手机,约好了车过来接之后,又把车牌号发给了家里的阿姨,阿姨一会负责接一下。 “小张,手机明天我给你报销。” “没事的,麦总,这都是小事儿。” 回到家后,宋清麦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阿姨看着她这一副狼狈的样子,赶紧拿出来了药箱。从里面找来了各种跌打扭伤的药。 “麦麦,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伤到骨头怎么办?”阿姨小心翼翼的擦药。 “没事的,要是伤到了骨头,估计我都挨不到家里,就疼死了。” 宋清麦云淡风轻,看向二楼的方向,压低了声音,“小宝已经睡了有一会儿了吧?” 阿姨点了点头,“嗯,小宝挺乖的,这两天也是有包包在,所以他玩的累了,洗完澡直接倒头就睡,都不用讲故事了。” 宋清麦看了一眼在猫窝里熟睡的包包,它的主人回来了,它也要回自己的家了吧? 只是,小宝一定会伤心的。 哎,不对啊! 陆怀山都出差回来了,怎么还给她打电话要和包包视频? 第二百七十六章:不想他太落魄(加更章节) 正好这时,陆怀山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进来。 夜深人静,突兀的铃声一响,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按下了接听。 一楼客厅里的灯都没有开,只有茶几上这一盏小夜灯,是刚才阿姨为她上药打开的。 视频接通之后,陆怀山也只能看清她的脸。 她对阿姨使了个眼色,阿姨就把药箱收起来,默默离开了。 “你到家了?”她先开了口,“今晚你找我,是要把包包接回去吗?” 养了这么好几天,她还真不是一般的舍不得。 但包包是人家陆怀山的,她只是替他照顾几天,早晚都是要还回去的。 陆怀山那边应该是刚洗完澡,正在用毛巾擦拭乌黑的短发,“不是,只是想和猫视频了,而且一时半会儿我还接不回来,这两天有点事情要忙。” “那麻烦你能不能先把合同签了?” 宋清麦有些无语,“宋家那边拖着合同,陆氏集团这边也拖着合同,看来你们是对挣钱没有什么概念,那干脆退出好了。” “呵呵,你现在说话倒是有点儿领导范儿了。” 她讪讪,刚要说包包和家人都已经睡了,要挂断视频,陆怀山那边就又补充了一句,“别忘了你要请我吃饭。” 她还真不想。 “宋小姐,请人吃饭,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 那她和王睿吃饭的时候,怎么就吃得那么开心呢? 宋清麦也察觉出来了,这家伙是昨晚她和王睿吃饭那件事耿耿于怀,绝大部分的就是激发了某人的占有欲。 “陆总,我可没说要赖了你这顿饭。”请就请,反正两人现在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吃一顿饭也没有什么,“等回头商量一下,看哪天我们两人都有时间吧。” “还有合同,我已经按照你的草稿,和我心里的最大让步,做出了合理的预算红利分配,明天一早让人给你送到公司,直接签了吧,别再兜兜转转的绕圈子了。” 陆怀山沉眸,“那你知道和我合作之后意味着什么吗?” “我又不是傻子,也不是第一天融入商业行业,怎么会不知道?” 没等陆怀山再说话,她便直接挂断了视频电话。 多说一句,她都怕两人再扯起从前。再叙起旧情,最主要的她怕自己的心理承受不住。 今天,宋清麦觉得她累惨了,尤其夜里还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如果不是陆怀山出现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原本是想想将合同一签,包包再还回去,她就彻底不跟陆怀山往来了,后面的工作交接也全都交给小张和公司里,其他高管去对接,却没想到现在手头上的事情没有捋清,却又欠下了人情。 想着想着,洗漱完躺在床上的宋清麦打着哈欠昏昏欲睡,伸手抱着一个枕头,睡过去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宫宴门口通往外面的那条路实在是太黑了,他们又经常在那里谈合作,请客户吃饭,尤其那些小服务员,如果晚上下班之后,再遇到像她们昨晚那样的突发情况,该怎么办? 所以明天她一定要找人帮那条路上多安几个路灯,方便自己,也方便他人。 第二天一早,宋清麦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小张说安装路灯的事,小张的手机已经通了。 “麦总,我昨天晚上回去之后也想了这个问题,一早过来接你的时候,路过这里,发现已经有师傅在安装着了,我还以为是你昨天晚上回家之后,连夜通知安装师傅过来的呢。” 宋清麦也有些懵,“不是我,昨天回来就已经那么晚了,我能联系谁。” “那……可能就是陆总的人吧!” 小张也很聪明,没有直接说是陆怀山。 “除了路灯之外,还安装了很多监控,一直延伸到宫宴的饭店门口,这下我们再到这里谈生意,就算回去晚了也没事儿。” 整条小路上。不但路灯安得很密,监控安的也很密,那种感觉像是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过。 宋清麦,“嗯,我知道了。” 这种事情发生时只有他们几个人,估计除了陆怀山之外,也就不会有其他人了。 不过,这件事情对于陆怀山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 宋清麦看了一眼外面有些沉压压的阳光,她掀起被子,打算起床洗漱。 手机响了一声,弹出来一条微信消息。 她点开那条语音,是王睿。 “宋小姐,董佳佳那边我已经亲自警告过她,之后她不会再对你怎么样,如果她还是找你麻烦的话,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绝对不会饶了她。” 宋清麦简短回复,“好的,王总。” 王睿:“宋小姐别总是这么客气的称呼我,叫我名字就行,我也想像他们一样叫你麦麦呢。” 这条信息之后,宋清麦就没有做出任何回复。 吃过早餐之后,宋清麦让小张先把合同给陆怀山送过去,她这脚腕,估计得在家缓上一天了。 小宝的早教老师也到了,被阿姨带领着和小宝一起上楼。 临上楼的时候,小宝还依依不舍的和包包告别。 宋清麦真是很难想象,如果真的将包包送回去了,小宝的心理阴影得有多大? 趁着阳光还好,她拿了牵引绳,带包包到院子里去转悠。 每一次在外面陪包包玩儿,都觉得这只猫真的好乖,也并不会像陆怀山说的那样,上窜下跳的,一撒手就不见了踪影。 听说她受了伤,苏溪赶紧提着大兜子小兜子的跑来她家。 “本来还说要让你陪我一起去逛街,没想到你竟然光荣负伤了。” 苏溪还是像三年前一样大大咧咧,四氧八叉的躺在沙发上,拿着小宝的零食往嘴里塞。 宋清麦则是抱着包包,一直爱抚着。 “喂,麦麦,你该不会对陆药王还真的存有什么心思吧?” 宋清麦赶紧伸出食指竖在唇尖,做出噤声的手势,又朝楼上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小宝还在呢,别提他。” 苏溪立马弹坐起来,手上的零食都瞬间不香了,扔在茶几上,非常严肃地看着对面的闺蜜,“麦麦,关于这件事我真得好好说说,你别忘了三年前是怎么熬过来的,他现在有家有室。” “嗯,我知道。”宋清麦没敢抬头,“我们之间就仅限于工作关系,这个项目结束之后,我和他之间再无瓜葛。” “你说你管他干什么玩意儿,他陆家的成与败跟你还有什么关系?”苏溪实在想不明白。 宋清麦起身,将包包小心翼翼地放进猫窝里,“怎么说,都有两个孩子的渊源在,我也不想他太落魄了。” “不说这个了,对了,上次我记得你和我提过,你和夜臣之间是怎么了来着?” 第二百七十七章:打听 突然间提到这个问题,苏溪他第一反应是愣了一下,愣过之后才认真的开口道:“我想和夜臣结婚?” “啊?” 宋清麦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要和谁结婚?” “哎呀,不重要了,我要和夜臣结婚,并不是因为我真心喜欢他,或者是她真心对我好,我只是觉得他这种人适合结婚。” “不是,我到现在还没听明白,你说你要和夜臣结婚?” 苏溪起身,走到宋清麦面前,表情非常严肃,“对,上次我问你,就是想让你向汪胜燕打听一下,夜臣这人在国外跟他身边这么久,有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儿,或者是手上沾着人命?” “不可能。”宋清麦想都没想回答道,“我哥那个人虽然说看上去城府是挺深,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触碰法律的底线。” “他是他,他身边的人是他身边的人,他不犯法,不代表他不会让手底下的人去做。这小说里电影里多少都是这么演的,总得有个背锅的吧?” “溪溪,这并不是重点。” 宋清麦语气有些着急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突然间要和夜臣结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那也不应该呀,你公司里一直都挺安稳的,再说了,你一直都是个不婚主义者,怎么会突然间想起结婚了呢?” 最近这段时间她实在是太忙了,根本不知道苏溪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眼下苏溪提出来的这个荒谬的事儿,让她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意识到她过于紧张,苏溪赶紧拉住她的手,坐到了沙发上,同时又云淡风轻地开口说道:“就因为我是不婚主义者,所以我才觉得夜臣合适,而且夜臣也愿意接受这样的婚姻。” “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宋清麦察觉到有问题的不苏溪一个。 苏溪的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夜臣对女人没兴趣,他很愿意帮我。” “不是,他说他对女人没兴趣你就信?”宋清麦急了,“苏溪,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直觉告诉宋清麦,苏溪就是因为着急又害怕,所以才想着快速开启一段婚姻,又或者说,这段婚姻只是让她在躲避着什么。 说完这句话,宋清麦好像恍然大悟般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双眼的看向苏溪,“你该不会是害怕齐不幕……” 苏溪无奈点头,“既然陆药王都已经来了,想必齐不幕很快也会知道消息。找到了你,就等于是找到了我,这件事儿是再怎么样也躲不过去的。更何况,我为什么要一直躲,难道就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这下换宋清麦感到无奈了。 很多人都不了解苏溪和齐不幕之间的这段关系,为什么苏溪就不能接受齐不幕,为什么两个人就不能走到一起,结婚生子,过上完美的婚姻生活。 可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完美的婚姻关系,尤其是苏溪这样的经历,她无法信任爱人,更无法信任婚姻,所以她成了一个不婚主义者。 并且她相信,只要她和齐不幕说,齐不幕就能答应她一辈子不结婚,谈一辈子的恋爱。 可齐不幕的家庭也算是显赫,父亲母亲都是为这个社会做了突出贡献的人,她做不到要因为她自己这些不幸的经历,把齐不幕拉下水。 她和齐不幕以后结婚的话,也不见得最终就是以幸福结尾。 更可能像那些捡鸡毛的婚姻,因为永远都捡不完的鸡毛崩溃失控。 “苏溪,我只问你一遍,你真的考虑好了吗?”宋清麦语气认真。 苏溪同样认真的看着她,“麦麦,三年了,有什么问题都应该考虑好了,我不是你也没有两个孩子,如果我想和他在一起,也早就回去了。” 宋清麦见她态度这么笃定,最后点了点头,“好,回头我给你问问我哥,然后电话联系你,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觉得你还是给自己几天时间,再安静的考虑一下吧。” “嗯。” 苏溪走后,宋清麦的心里就非常的乱,甚至她都没心思过问小张,关于那个合同的事。 倒是宋京姝,玩了一遭的消失,在签约合同的最后期限那天,把合同签好,让身边的秘书送了过来。 宋清麦翻看了一下合同内容,就是按照她最初定下的条件,没有半分改动,只是压了这小一个月。 她不确定宋京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眼下合同都签好了,以后她就要一边扳倒宋家,一边拉扯陆家一把了。 这又三天过去了,陆怀山丝毫没提要接包包的事。 中午刚在食堂吃完饭,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还以为是陆怀山来商量接猫的事儿,但拿出手机才发现是汪上砚。 “哥,你这几天忙什么呢?我给你打了好几天的电话你都没有接。” 电话那头,汪上砚的声音很是轻柔,“不好意思啊,麦麦,我最近在m国这边,这里有个项目一时间脱不开身,手机也没拿着,你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下,夜臣这个人怎么样?” “夜臣都和我说了。”汪上砚简单概述,“他和苏溪的事,对吧?” “哥,原来你都知道啊。” 宋清麦语气有些无奈,“那什么性质的,你也应该知道吧?” 汪上砚语气淡淡:“麦麦,首先他们两个都是成年人了,应该对自己所做出来的选择负责。其次,我可以向你保证,夜臣这个人除了平时爱冷着一张脸,不怎么说话之外,人品是还不错的。身上绝对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以及犯罪记录,这点我可以拿性命向你担保。” “哥,要是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放心了。” 宋清麦轻轻叹了口气,“至于今后苏溪她想怎么样,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是他们成年人自己的选择了,我也实在干预不了太多。” “麦麦,如果我是苏溪的话,我也会选择这样做。”汪上砚开口,“这三年我在关注陆怀山的动向时,顺便也观察到了齐不幕,他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是放弃找苏溪的,所以陆怀山来到国外之后,齐不幕很快也会得到消息,一起跟过来,到时候苏溪又陷入到一个进退两难,无限循环的地步,你让她能怎么办?” “难道找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双方也根本不认识的人结婚吗?” 汪上砚说的很通透,“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还不如选择自己已经认识了三年,并且看上去对女人真的毫无兴趣的夜臣,最起码婚后两个人不会因为一些隐私的事而闹得不愉快。”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夜臣是我的人,而苏溪是你的闺蜜,如果夜臣真的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到时候你我都不会饶过他,苏溪在这一点上考虑的非常成熟。” 第二百七十八章:往事 很少见汪上砚这样夸赞一个人。 苏溪和她是好闺蜜不假,但这几年,苏溪和汪上砚也没怎么接触过。 也是因为自从来了国外之后,苏溪一直忙着拿回她亲生母亲手里的财产,而宋清麦则是忙着对付宋京姝。 如今,都算是小有成就了。 “好,哥,我知道了。” 她要挂断电话了。 “等一下,麦麦。” 汪上砚声音有些疲惫,“小柚子这几天怎么样?我忙完这边的事,就立马飞过去看她。还有小宝,你告诉他,爸爸给他买了他最喜欢的全套恐龙模型。” 提起‘爸爸’这个称呼,宋清麦就觉得很别扭。 之前不觉得,可能是因为陆怀山没来,而现在,别扭的不行。 “这几天我这边也挺忙的,也是没有时间过去看小柚子,只是和她视频了几次,看着气色还不错,而且护工说,她最近吃的也特别多,各项指标都挺稳定的。” “嗯,那就好,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累,等我回去以后帮你。” “哥,我……” “好了,我这边手头上还有点事情没有忙清,晚一点和你聊。” 是汪上砚先挂断了电话。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宋清麦要说些什么。 在一起几年了,他对宋清麦的了解,可谓是比他自己还要多。 以前陆怀山没有来,宋清麦和他之间就只有那一点点的不好意思,更多的他们还是亲昵。 可现在陆怀山来了,宋清麦肯定会觉得他做小柚子和小宝的爸爸根本就不合适。 毕竟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亲生父亲。 最起码这换了谁都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尤其以前宋清麦还是那样的喜欢着陆怀山。 “boss。” 夜臣喊了他一声。 汪上砚回过神来,“事情我都已经和麦麦说明白了,虽然你和苏溪之间不涉及感情问题,但也请你好好待她,不要让麦麦跟着担忧伤心,否则你知道我的脾气。” 夜臣点头,“嗯,boss,请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将这件事情办砸。” 似乎在夜臣的心里,这只是他要为汪上砚完成的任务之一。 如果不是这样,苏溪可能也不会选择他。 “对了,boss,这几天沈梨初一直在找您。” 汪上砚坐在沙发上,整个身体向后完全仰倒,捏着眉心问,“这才刚过去一个多月,她闹腾什么?” 以前这几年的时间里,他都是这样控制着沈梨初,基本上每一次沈梨初从那栋别墅离开,都可以维持大几个月。 “是……”夜臣欲言又止。 汪上砚察觉到不对劲,立马坐直身体,“说,到底怎么了?” 夜臣纠结过后,才猛的抬起头来,“沈梨初说她怀孕了,要见您。” 砰啪—— 汪上砚气的直接抄起茶几上的茶杯,朝着地上用力一摔,“混蛋!” “做事的人怎么那么没有分寸,不是一直备着安全措施的吗?” 夜臣一边收拾地上那些玻璃碎片,一边回答道,“我第一时间就去找了我们的人,他说。可能是三年没见,沈梨初有些过于兴奋,他也是,导致安全措施破漏,当时他没有注意,事后想到这种可能的时候,他也就没敢说!” “让他赶紧去死!”汪上砚气的叉腰在客厅里踱步,“去联系沈梨初,就说我现在人还在m国,等后天一早的飞机,回去之后立马见她。” “是。” “再把我们的人安顿好,先送回国内,待上一段时间,找人看住他。” “boss,好像没有必要吧,这是我亲自训练出来的人,绝对没有问题。” “你告诉我,什么是有必要?现在沈梨初怀孕了,这有没有必要?你又怎么解释?” “对不起,boss,都是我的错。” “行了,别说废话了。”汪上砚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虽然这件事情走向不对,但这个时候沈梨初怀孕,对我们来说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儿。” 夜臣一下子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跟着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去做剩下的善后工作了。 现在陆家全部的重心都放到了国外,国内更是一个空壳子,所以他把人送到国内才是最安全的。 现在沈梨初怀孕,她更加不用担心沈梨初会不会临时叛变。 只是,他也不确定,宋清麦会不会知道,又会不会误会什么? 他人虽然在m国,但也会抽时间去了解宋清麦和陆怀山那边的动向。 甚至就连董佳佳去找过宋清麦的事儿,他都了如指掌,但这些都不是他担心的根源,毕竟对于现在的宋清麦来说,董佳佳那样的,简直就是跳梁小丑,王睿也是。 可陆怀山不是。 “阿砚。” 汪晓月从外面走了进来,“明天的拍卖会我已经准备好了,大概率的陆家第一次在m国行商,也会出席那天的拍卖会,他会在拍卖会上见到我。” 说完这句话,她察觉到汪上砚心不在焉,于是皱了皱眉,“怎么了?” 汪上砚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您刚才说明天的拍卖会,是想让我和您一起出席吗?” 汪晓月笑了笑,“你先去,我在最后一件展品展出的时候,露个头就走。” “小姨,你这算是真正的拿捏住了陆振廷,,他出席这样的活动,肯定会带着他的太太给商行内的所有人留下一个好印象,这时候您在那儿晃的这一下,肯定会让他失态的。” “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汪晓月看到了垃圾桶的碎玻璃渣,“怎么了?刚才发脾气了,我进来的时候就见你魂不守舍的,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没有。”汪上砚否认。 “你不说小姨也能猜出来,大概率的就是陆怀山来到国外发展之后,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又对他心动了吧?” 汪晓月倒了杯酒递给汪上砚,“阿砚,其实这也不难理解,陆怀山毕竟才是她那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就算一直管你叫爸爸,这血缘关系也不是别的。” 但说完之后,汪晓月又察觉到了这话有些不太合适,赶紧仰头喝了一口酒,岔开话题道:“那小丫头知道当年在国内,她高考时的那场车祸,其实遇到的人是你,救她的人也是你吗?” 汪上砚苦笑一声,也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口酒,“那一年,是我第一次回国,也是我过的最糟糕的一年,是她那一声‘哥哥,救我’,让我觉得这世界活着也挺好。” 那一年,是汪上砚第一次鼓起勇气,回国去找他的亲生父亲,可是和当年汪悦回去看到的结果一模一样。 陆振廷有他自己的家庭,也有一对优秀的儿女,甚至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们夫妻琴瑟和鸣。 而他的出现只不过是一个私生子,这也让他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 从陆家离开的路上就碰到了一起撞得非常惨烈的车祸,当时年少血气方刚,他奋不顾身地冲进车祸废墟里,把那个困在里面的小女孩救了出来。 心如死灰的他,听到了那一声‘哥哥,救我’,又让他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原来这个世界也是值得渴望活着的。 第二百七十九章:电话 宋清麦脚伤好了之后,就立马恢复了工作状态。 只是那天的遭遇,终究是没有瞒得过汪上砚。 汪上砚暂且回不来,就嘱咐好了夜臣回来,安排好司机每日接送,再不许她一个人开车。 关于这件事儿,宋清麦也打电话找汪上砚商量了两次,但最后均是无果。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件好事儿,对她来说也更加安全了。 这天,忙完了公司里面的事儿,她让司机把她送到商场,打算到商场里给小宝和小柚子采购一些年底的衣服。 虽然这国外不过春节,但对于他们这些在国外的华人来说,春节也是很重要的节日,更是值得庆祝的。 却没想到,在这商场里还能碰到熟人。 “向绾柔?” 她喊出这个人的名字时,自己也是吃惊的。 向绾柔也注意到了她,放下手头上正在看的珠宝,转身朝她走了过来,“南枝?你怎么在国外?” 宋清麦在国外已经三年了,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向绾柔,今天是第一次。 “呵呵,我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南枝了,我的名字叫宋清麦。”说着,她将名片递了过去。 向绾柔接过名片,“原来这两年在国际圈赫赫有名的女总裁就是你啊!” “过奖了,只是不在国内混了,在国外总要有立身之地!”宋清麦也很是谦虚。 之后,两个人怎么也算是故交,便找了商场内的一处咖啡厅坐聊。 看着面前的咖啡,向绾柔先开了口,“和姜明绪离婚之后,我便直接出国全世界旅游了,关于你们的事,我倒是听家里人也说了几句,没想到后来的变故那么多。” 宋清麦端起面前的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微笑道:“后来发生的事情确实挺多的,也确实挺出乎人意料的,只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大家的生活都很好。” 向绾柔却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你在这国外可曾见过姜明绪?” 宋清麦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间这么问,但她确实没有见过姜明绪,所以就直接摇了摇头。 见她摇头,向绾柔眉头皱得更紧,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 宋清麦直问道:“怎么了?” 向绾柔疑惑不已,“按照你说的,你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三年,却从来没有碰到过姜明绪,可我前两天在这儿碰到他了!” “你是说姜明绪也在s国?” “大概是这样的。”向绾柔答道,“我看他的模样还有状态,都和从前大不相同,仿佛很落魄,也很憔悴,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正从街上匆匆穿过,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 “我们和他都没有关系了,应该只是偶然吧。”宋清麦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向绾柔意识到自己过于紧张,便轻笑缓解气氛,“但愿是吧。反正我在这儿不过是待上几天,这不年底了,马上要回国内陪我父母过年。只是觉得姜明绪那个小人实在是太可恶,如果他也在这座城市的话,你还是提防着他一点比较好。” “嗯,我明白你的好意,会多加小心的。” …… 从商场里出来,外面又下起了雪,上一场雪还没有化,这一场雪又来了。 路上满满的都是积雪,走到哪儿发出的都是一种咯吱咯吱的声音。 宋清麦来的这个商场,人流量比较多,所以车子停的比较远,她要步行走到马路对面上车。 但因为上一次的事情,司机即使在车里等,也始终盯着商场门口,见她出来,便赶紧迎着她跑了过来,接过去她手中的东西。 “麦总,下雪了,路滑,您小心点儿。”司机提醒着在前面开路。 宋清麦点了点头,刚要迈步,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没再继续走,而是站在路边陪她一起等。 她打开包,拿出里面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是南堃的备注。 因为三年前那些真相浮出水面,即使日后他们都在国外生活,她因为要隐藏身份,也很少和南家人在碰面。 至于南堃,从商学院毕业之后,一直都被汪上砚安排在sy集团a国的总公司进行历练,这一半年的进步最大。 犹豫过后,宋清迈还是滑动接听。 “喂,小堃。” “姐,你在哪?” “我在商城里给小柚子和小宝买衣服,怎么了?” “妈说她想你了,你这个月能不能回来?” 其实前不久,在参加爱丁城堡的那个商会晚宴的时候,她已经回到过a国,只是没有去探望陈玉秀和南堃。 这三年来,他们相处的也很是淡薄,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南枝对于陈玉秀多多少少还有些埋怨。 毕竟那可是瞒了她二十多年的身世之谜,如果不是南青松的死,她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 不过,随着这三年的时间,她改变了很多,那些埋怨也越来越淡出她的人生。 “好,我知道了,趁着年底到来之前,我会回去一趟的,毕竟我也要去看看小柚子。” 电话那头的南堃有些迟疑,“妈也很久没有见过小柚子了,要不然哪天我带她去医院看看小柚子?” “还是别去了,小柚子的病比较复杂,和一般的小朋友不太一样,到时候我会带着小宝一起回a国,带过去给妈看一看。” 宋清麦又补充道:“小堃,你今年也二十一岁了,是个大人了,有时候应该能够理解我的难处,我并不是因为和妈心里有什么嫌隙,所以才不肯将孩子带过去给她看,是因为我不想让陆家知道还有这两个孩子的事儿。” “现在陆家已经完全到国外来发展,他们会在a国和m国之间公司,就包括我生活在s国,和他的公司离着也不过是两个小时车程的距离,如果不小心的话,还是很冒险的。” “我知道。”南堃打断道:“姐,我理解你的难处,妈她也理解你,不要想那么多,我们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而且,你刚才说的那句话让我很高兴。” 宋清麦有些懵了,“什么话?” “你说,我都二十多岁,是个大人了!”可以听出来,南堃言语间的兴奋。 “你当然是个大人了,你汪大哥说,你在公司的表现非常好,各位高管对你的评价也非常高,过不了几年,总经理的职位肯定是你的。到时候有多少小姑娘前赴后继的想要嫁给你,我和妈还得好好帮你挑挑呢。” 面对宋清麦云淡风轻的开着这些玩笑,电话那头却突然间沉默了。 这两年她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很少关心南堃,转眼才发现南堃确实是个大人了,已经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 “小堃,怎么了?”宋清麦问了一句。 毕竟这外面真的很冷,说完了重要的事情,她也很想快点挂断电话,回到车里去暖和一下。 “哦,没事,姐,你就这个月的二十八号回来吧,我和妈准备一下。” 宋清麦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好。” 电话挂断,她这才哈着双手,小跑到马路对面,钻进暖和的车里。 只是在车门关闭之际,她隐隐的瞥见,商场门口好像确实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第二百八十章:见不得人的事 不过,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南堃说邀请她回家的事儿,也就没有多想。 仔细算一算,她上一次回去见陈玉秀,大概还是一年前的今天了,也是年底,她照例回家送东西。 南堃大了,从小又经历了那么多事儿,还是经过了那么漫长的一段时间治疗,才把心理上的疾病治好。 现在即使是一个健康的人,可心思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敏感,看来今后她得多往他们那边跑两趟了。 到了车上,暖和过来之后,她便又拿出手机,给汪上砚打过去了一个电话。 汪上砚早就回了a国,只不过被沈梨初那边缠得紧,还没有时间来见宋清麦。 见他电话响了,沈梨初第一眼就瞥见了上面的备注。 “呵。”沈梨初冷笑,“还真是一个情深意切的好妹妹。” 汪上砚挂断电话,她脸上的表情这才多了几分得意,甚至可以说是得意忘形。 因为在沈梨初看来,宋清麦在汪上砚的心里,可比她要重要多了,但却没想到,汪上砚竟然为了她挂断了宋清麦的电话。 她得意中又故作诧异地惊呼一声,“你不接她的电话吗?就不怕她着急?” 汪上砚一把揽过她的腰肢,冷冷的撇起两边嘴角,“再着急也没有你的事情着急,b超单子呢,我来看看我的孩子长什么样?” 说起这个,就算是触碰到了沈梨初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这样不拘一格的人,此刻也含羞的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娇柔道:“你还知道过问孩子的事儿,我以为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呢。” 汪上砚掐着她腰身的力度收紧了几分,惹得她一阵低呼。 “哎呀,疼,你是想把你儿子掐死吗?” “以后别让我听到你在说这些屁话。” 汪上砚是知道她吃哪一口的,“你肚子里的孩子既然是我的,那以后就也得好好听话,我不让我的孩子出事儿,你就也得好好保护他。” 沈梨初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那是肯定的,这个孩子不只是你的,也是我的。” “可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们母子一个名分,难道要让我大着肚子在陆家呆一辈子?” 汪上砚笑出了声,“你倒是想大着肚子在陆家带一辈子,那陆家也不见得要啊。” 他放开沈梨初,双手插兜走到了窗边。 沈梨初瞬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阿砚,再这样下去不行,你想要陆家,就直接夺过来就好,陆家现在就是差最后一棒子的事儿,大势早已经去了。” “阿初,你不懂。” 汪上砚淡淡开口,“不过。我答应你,会为了你和孩子加快这个计划,相信我,过不了多久,肯定会有个结论的。” “阿砚,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等不了,现在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是看不出来什么,那几个月之后呢,十个月之后呢?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 “你放心,三个月之内我便会让你全身而退,然后给你安顿一处好的地方,安安稳稳的将孩子生下来。”汪上砚道:“所以,你的任务只需要在三个月之内结束,其他的就不用你管了。” 不知为什么,沈梨初听着这样的话,听着这样的承诺,总是觉得心里不太安稳。 “阿砚,你心里应该是也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吧?” 面对沈梨初这样渴望答案的问题,汪上砚微微侧身,眸色中浅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情绪。 片刻,他才开口回答道:“阿初,完美的过程和完美的结果,有时候你只能选一样,如果太贪心的话,有可能两样都得不到哦。” 沈梨初看着这样熟悉的汪上砚,她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来话。 要知道,分别的这三年,她对汪上砚一点都不了解了。 三年后再见,汪上砚是宋清麦身边的人,和从前那个性格阴鸷,城府很深,心机很重,会给人一种病态,慵懒,邪魅,妖冶和凉薄的感觉的男人一点都不像了。 可现在,她仿佛看到,从前的那个汪上砚又回来了。 …… 因为汪上砚没有接宋清麦的电话,她便直接拿着买回来的东西回家了。 刚一进玄关,包包就热情的翘着尾巴踮脚跑了过来。 “呜喵~” 宋清麦被它萌的不行,甚至都来不及先换鞋,就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包包今天真乖呀。” “妈咪,我也很乖哦。” 小宝听到她回来的声音,颠颠的跑下了楼。 阿姨则是在后面紧紧的追着,生怕他一不小心摔着搁着碰着。 宋清麦换好鞋走进客厅,一把抱过小宝,然后又对他身后的阿姨说道:“阿姨,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他是男孩子家,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阿姨点了点头,便到厨房里切了一盘水果过来,等阿姨再出来,小宝又和包包玩成一团了。 看着小宝和猫玩的这样和谐开心,阿姨忍不住压低声音的问了一句,“麦麦,你不是说这猫是朋友的吗?怎么这么多天了你朋友还没有接走?” 宋清麦看了小宝和包包一眼,内心也很是疑惑,这两天陆怀山竟然没有联系她把猫接走。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刚出差回来比较忙吧。” 阿姨,“麦麦,我看小宝这样喜欢包包,不如我们就把包包养着吧。” 宋清麦哭笑不得,“阿姨,这不是我们想养不想养的事儿,是人家包包有主人,得征求人家主人的同意。” “那要不你找你朋友商量商量,看他能不能忍痛割爱?” 关于阿姨的这个提议,宋清麦实在是纠结犹豫,最后只说考虑考虑,然后就直接提着买的那些东西上楼去整理了。 上楼之后,她看着床铺上黑屏的手机,最终还是忍不住,拿过来给陆怀山发过去一条微信:“你什么时候来接猫?” 陆怀山,“这两天有点忙,明天一早吧,我过去接,你把地址发给我。” “不用了,正好明天一早,我没有什么事儿,我把包包给你送过去,还是云顶别墅那个地址吗?” “嗯。” “你太太在家吗?” 发完这条消息之后,宋清麦直接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她真是神经了,问这个问题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 果然,陆怀山那边秒回道:“宋小姐这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一直躲着人?” “没有,陆先生想多了。” 回完这条消息,宋清麦直接关上了手机。 陆怀山没再回复,她也没在看手机。 直到汪上砚给她回过来电话。 第二百八十一章:造化弄人 “麦麦,刚才你给我打电话了?” 汪上砚正在开车,“刚才我再陪小姨,所以没能接你的电话,是有急事?” “没有,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宋清麦语气很是轻松。 电话那头的汪上砚显然有一瞬间的迟疑,“我今晚就能到家了,你过来吗?” “嗯,我是想过去,这段时间没有见到小柚子,和她视频感觉她都要哭了。” “那好,晚上七点,我们一起去陪小柚子,带着小宝吧!” 汪上砚算是说到了关键处。 上次的时候小宝就一直在闹腾,要去见小柚子,这次不带着也不行了。 “好,晚上见。” 刚要挂断电话,汪上砚就赶紧开口道:“对了,麦麦,不能自己开出来,夜臣在那,让他开车带你们过来。” 自上次的事情过后,汪上砚基本就是不让她自己开车了。 说是让夜臣开车,其实就是夜臣作为保镖,保护他们罢了。 “哥,没有那么夸张吧?” 宋清麦有些哭笑不得,“以前我也总是自己开车,也没事啊!” “麦麦,听话,乖。” 汪上砚的话就像是有魔力,让宋清麦没有办法再挣扎什么,只好听他的,晚上由夜臣开车。 小宝一听说可以去见小柚子了,兴奋的非要带上包包。 “小宝,妈咪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哦,包包不是我们家的,而是一个……叔叔的,明天人家就要接回去了,我们不可以这样依赖包包哦。” 宋清麦开始苦口婆心,“更何况,妹妹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能见小动物,否则就要打针的。” 自从知道拗不过两个孩子之后,她也就选择顺从,妹妹就妹妹吧,反正两个孩子高兴就好。 小宝有些失落,看着怀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的包包,“真的不可以吗?包包也很想跟着我们呢!” “emmm……”宋清麦有些为难了。 她一看到孩子这样可怜的模样,就真的忍不住。 所以阿姨也时常说她,幸亏不是她带孩子,否则孩子真的要被惯坏了。 最终,她还是不忍心拒绝小宝这一副可怜巴巴祈求的模样。 “好吧,我们带着包包,但是它绝对不能进医院,妹妹是真的会打针的。” 宋清麦非常认真的说:“我们到时候把她放在窗外,让妹妹见见包包,然后你消完毒再去和妹妹玩一会,好不好?” “好耶!”小宝高兴地手舞足蹈,“妈咪最好了。” 包包从他怀里跳下,一脸懵的状态。 直到一家人坐在车里,由夜臣开车,副驾驶上也是个保镖。 包包真的很听话,即使走两个小时的远路,一路上也只是睡觉,一点都没有闹腾。 夜臣认真开车,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就在快到目的地时,宋清麦忍不住开口道:“夜臣,关于你和苏溪的事,我都知道了。” “嗯。”夜臣回答的言简意赅。 她倒是不介意,夜臣跟在汪上砚身边这么久,她也了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单单是和她这样,就算是和汪上砚在一起,也是一副没有花说的样子。 能说一个字,就绝对不会说两个字。 “那你也应该知道,你们之间的婚姻意味着什么?” 无论宋清麦说什么,副驾驶的那个保镖都像是没听到一样,眼神很稳,没有任何吃惊,或者要乱瞟的意思。 这也是宋清麦很佩服汪上砚的一点,他身边的人,都是这么训练有素。 夜臣依旧在平稳开车,“知道。” “我希望的是,这张结婚证是给她余生自由的凭证,而不是束缚她的枷锁。” 宋清麦抱着怀里的睡着的小宝,语气认真,“她和你结婚,就是为了躲开国内一直追她的人,她不是不喜欢对方,对方也不是不喜欢她,只是他们不适合结婚,也不适合度过余生,对于苏溪来说,她的余生就应该是自由散漫且放荡的。” “你应该都了解清楚,选择了,就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到底。” 宋清麦说完,夜臣面色依旧不变,“嗯。” 永远是这样的回答,她倒是省的担心,以后夜臣会和苏溪吵架。 且不说他们之间本就是一种默认的协议,就算是真的生活在一起,就夜臣这样的,应该也吵不起来吧? 不一会,车子便抵达到医院,汪上砚的车也早就等在这里了。 他走过去之后,发现小宝睡着了,便小心翼翼的打开车门,又将自己的黑色大衣脱下,紧紧地包裹住小宝,把小宝从宋清麦的怀里接过来。 “小宝一看就是玩的累了,这两天在家里精神头很足?” 汪上砚一只手抱着小宝,另一只手拉着宋清麦。 天空中飘着雪花,地上的积雪使路面有些打滑,他既不放心小的,也不放心大的。 这样的画面远远看上去真的非常和谐,就仿佛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嗯,这两天家里弄来了一只猫,它很喜欢的。” 进到医院的主楼,宋清麦赶紧替汪上砚还有小宝拍去身上的积雪。 “猫?” 汪上砚有些吃惊,“因为小柚子的病,你不是一直都不让小宝养小动物的吗?” “孩子已经大了,更何况小宝和小柚子的状况不一样,他结实的很,每天就像个小皮球似的。” 这时候,夜臣将猫也一起抱了进来。 汪上砚看了一眼,“确实很可爱,像一只娇柔的小公主。” 宋清麦也看向包包,“可惜是朋友的,明天就要还回去了。” 汪上砚刚要说送她一只,怀里的小宝就醒了过来,挣扎了两下,脑袋从大衣里钻出,第一眼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爸爸,兴奋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爸比,爸爸爸爸……” 汪上砚被他逗笑,举着他在医院大厅里转了好几圈。 宋清麦赶紧将他们拦了下来,“好了,你们两个人真是可以了,这里是医院,我们要静悄悄的。” 小宝连连点头,“对对对,爹地,我们今天带了包包来给妹妹看哦,你还没有见过包包吧?包包是我们家的新成员!” “不对哦,小宝,妈咪怎么说的?”宋清麦提醒了一句。 小宝撅着嘴,有些不情愿的又改正道,“爹地,这是别人家的猫咪,在我们家暂住一段时间,明天就要还回去了,今天拿过来给妹妹看。” 汪上砚抱着小宝朝着小柚子的病房走,“没关系,别人家的猫自然是要还回去的,但如果小宝喜欢,争得妈咪的同意之后,爹地可以送你一只一模一样的!” “真的吗?”小宝的双眼瞬间都放出光来了。 汪上砚用力点头,“当然是真的,你要不信爹地和你拉勾。” 小宝赶紧伸出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谁变谁就是小狗!”汪上砚抱着一下子飞奔进消毒室。 小宝被带飞的这种感觉逗的一直咯咯笑。 看着这样和谐的一幅画面,宋清麦的心里突然间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如果陆怀山没有结婚,不是有妇之夫的话,那现在这样带着孩子飞奔,举着孩子游玩的就应该是他。 可惜,造化弄人。 第二百八十二章:心虚的视频来电 小柚子看到小宝高兴的不得了。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一对,偏偏命运就这样不同。 宋清麦之所以不常带小宝来医院这边,也是因为心里接受不了这一幕。 小宝在外面自由自在,享受着正常小朋友该有的童年;小柚子却需要被关在这个巨大的牢笼里,每天打针、吃药,所有孩子该玩的,该有的,她都不行。 试问,哪个做母亲的看到这些能受得了? 偏偏小柚子还懂事的要命,从小到大一点都没闹过,这更是让宋清麦觉得心疼。 “妹妹,我们家有一只非常可爱的小猫咪,它叫包包。”小宝兴奋的指着窗外。 这一侧的窗是阳台,连接着隔壁的阳台,夜臣也是抱着猫从隔壁到阳台的。 即使这样,一会他们走了还得兴师动众的全部消毒,否则小柚子的免疫系统就会作祟,让孩子难受,还要挨那些针。 小柚子看到窗外那只漂亮的金吉拉,灵动的双眼中瞬间闪现出光芒,“哇,好漂亮啊!” “妹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求了妈咪好久,才给你带来的呢!” “哥哥,你真好。” 这一刻,小柚子还真有几分做妹妹的撒娇样子。 看着两个孩子扒着窗户的透明玻璃,和包包隔空互动,宋清麦内心感到一阵欣慰。 两个孩子也没空搭理他们,汪上砚就拉着她站到了门口那边。 “你拿了这个项目之后,宋京姝那边没有什么动静?”他声音压的很低,似乎生怕打扰到两个孩子的兴致。 宋清麦看着阳台那边,摇了摇头,“我原本以为,宋京姝肯定不会就此甘心,怎么也要一趟趟找我的,但很奇怪,她不但没找,还故意拖着合同没签,直到最后一天实在拖不过去了,她才签约。” “不过没有任何改动,我提的条件都应允了,说白了,这份合同一签,她就是个陪跑的了,受累折腾一遭,结果不挣钱,这不像是她能答应的。” 汪上砚双手抱肩,倚着门板,很是轻松随意,“说不定她也是没有办法了。” “什么意思?” “我的人查到,就算你不出手,宋家这点产业也不够她再坚持几年的了。” 汪上砚补充道:“最多明年再一年,宋家必定宣布破产。” “怎么可能?” 宋清麦的眉头锁紧,“当年她从爷爷手里接手宋家的时候,那产业可是雄厚,这一辈子都花不完,就算是她不善经营,败家这辈子都败不完,怎么会只能坚持这么几年?” 汪上砚,“所以这件事情就非常奇怪,来的也很蹊跷,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你接下了商会的这个项目,等同于断了她接下来的财路,她恨你是必然的,但下一步会怎么做,这个谁也说不好。” 宋清麦低头冥想,片刻,才开口道:“会不会和当年那些人有关?” “什么人?”汪上砚没听懂。 “当年宋京姝不可能是贸然出现在我爷爷身边,我觉得背后肯定有一伙人给她制定了这个完美的计划。单看宋京姝的话,确实有点小心机,可还不足以支撑她去执行一个这么大的计划。” 汪上砚别过脸,“也不见得和曾经的人还有关系,兴许山是她自己惹上了什么瘾,这三年窟窿越来越大,实在是填补不住了。” 宋清麦没再说话,也是因为想不明白这件事儿。 这时,汪上砚又问,“在那次爱丁城堡的宴会之后,你们没再见过吗?” 他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一时间把宋清麦给问懵了。 “啊?” 宋清麦回过神来,“你指的是宋京姝,还是……” 汪上砚内心一沉,一个他不愿意想到有联系的名字,突然间从脑海里冒了出来,让他隐隐有些怒火,却只能强压着。 最后他只是笑哂一声,“你最近还真是忙的傻了,除了宋京姝还能有谁,我还能问你和谁有接触?” 宋清麦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妥,于是赶紧低下了头,“我和宋京姝没有再见过面,她也像是刻意在躲着我。” “按道理说她是不应该躲着你,应该和你正面刚敌。” 汪上砚接着说:“她之所以这样,也让我不得不怀疑她应该是还有别的预谋,最近我也会盯好了宋家那边的情况,夜臣就负责用来保护你吧,让他出来进去的跟着你,我也放心一些。” “不用了!”宋清麦下意识的婉拒,“那个……本来就刚刚说好他和苏溪之间的事,如果这时候我一直占用着夜臣,对你和对苏溪都挺不好的。 再说了,也年底了,虽然我们在国外,但还是很信奉春节,我过几天也要回南家,陪我妈和我弟一起过年,夜臣跟在我身边,多少有些不方便。” 汪上砚察觉出来了什么,但他克制的很好,没有显露出来,也没有让宋清麦看出来什么,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跑过去和小柚子还有小宝一起玩儿了。 宋清麦也趁着这时候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看来人就是不应该做心虚的事儿,否则这心里就总像是提到了嗓子眼儿一样。 偏巧这时,陆怀山还给她发来了视频聊天。 手机一响,她的魂儿都差点震飞了。 慌乱的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提示,她赶紧挂断,然后又将手机塞回兜里。 其实在她手机微信视频来电响起的时候,汪上砚就已经听到了,但他怕宋清麦难堪,所以才装作没有听到,继续与孩子们玩儿。 “哥,你在这儿陪他们两个,一会儿我去趟洗手间。”宋清麦表情极其不自然。 汪上砚透过玻璃窗上的反光,已经察觉到了身后人的动向,但转过头来的时候,他还是笑意满面,“好。” 从病房里出来来,宋清麦就像逃一般地小跑到卫生间,再拿出手机,陆怀山的微信已经来过了好几条。 “为什么不接视频?” “你在哪?” “是因为不方便吗?” 她还真是非常不方便。 要不是因为她手里有陆怀山的猫,又未经过人家主人允许,就把人家的猫私自带出来,她还真是不想给陆怀山任何回应。 她整理了一下仪容,又把视频电话给陆怀山拨了回去。 “你在哪?” 屏幕里,陆怀山显然在家,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是刚刚洗过,上面还滴着水珠,“又是卫生间?你对这地方倒是挺情有独钟的。一个人?” 宋清麦淡然一笑,“陆先生这是在过问我的私人生活吗?” “没有,只是想和猫视频。” “明天包包就回去了,今天视频还有什么必要?” 陆怀山轻嗤,“我这个做主人的,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了?” “……” 宋清麦,“我现在不在家,今天回去会很晚,所以今天不方便。你明天早上准备一下,我一早就把猫给你送回去。” “我准备什么?”陆怀山嘴角的笑容很肆意,“你的意思是在给我提示,让我早一点把沈梨初支走,你来的时候就方便一些?” 第二百八十三章:不可说 这种玩笑让宋清麦觉得很不舒服,刚要挂断电话,就听外面小宝在喊她。 “妈咪,妈咪,你在哪呢?” 她有一瞬间的慌张,镜头一闪就挂断了当前的视频,然后才敢回应小宝。 “小宝,妈咪在厕所里。” 见外面消停了,她对着镜子一顿整理,表情无误才推开门走出去。 厕所外面,汪上砚抱着小宝在等,“小宝想要给你看看他和小柚子画的画。” 宋清麦笑了笑,“好啊!” 小宝赶紧从汪上砚怀里挣脱下来,步伐稳稳的先跑回病房里,汪上砚和宋清麦紧随其后。 汪上砚,“麦麦,我怎么觉得你脸色不太好,是因为刚才那个视频电话?” 宋清麦摇头,“不是,视频是小张打过来的,刚才在病房里我就没接,出来给她回了一下,就是工作上的事。” “嗯,工作再忙,你也得照顾好自己。” “好的,哥,我知道了。” 宋清麦推开病房的门进去,而汪上砚则是在门口迟疑了一会。 他看着病房里宋清麦和两个孩子趴到窗边,一边看画,一边和窗外的包包互动。 汪上砚掏出裤兜里的手机,打开微信,翻出来了小张的对话框。 是一个美少女战士的头像。 而刚刚在病房里,宋清麦慌乱挂掉电话时,他不经意瞥了一眼,是一个黑白格的头像。 甚至第一眼看上去,还会让人觉得有一瞬的晕眩。 也就是说,宋清麦在说谎,刚刚给她打视频电话的,并不是小张。 这个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能让宋清麦在他面前这么隐藏与慌张的,大概只有陆怀山了。 看来他出差的这些天,宋清麦和陆怀山之间的旧情,终究是有再复燃的迹象。 汪上砚收起手机,若无其事的走进病房,投入到这一家人的其乐融融之中。 无论怎样,他不允许十年前的那种事再发生一次。 …… 从医院里出来,小柚子依依不舍的要哭,汪上砚怕宋清麦会难受的支撑不住,就先让她带小宝出来了,他则是留下安慰小柚子。 等汪上砚再出来,已经是夜里十点,小宝早累的在车里再次睡着。 包包刚才在窗外冻坏了,现在窝在小宝的怀里,睡得格外香甜。 宋清麦穿着一件藕色的羊绒大衣,系着一条千鸟格的围巾,双手哈在嘴边,独自在雪地里漫步。 汪上砚一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令人沉醉的画面。 皑皑白雪落下,犹如画中的点睛之笔,又莫名给宋清麦身上增添了一种纯净的感觉,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这才是他们真正应该拥有的幸福生活。 “哥。” 宋清麦一声将他唤回现实,然后朝这边小跑过来, “哥,柚子怎么样?” 汪上砚微笑着拉她回车里,“小柚子那么懂事,当然没问题了。” “倒是你,外面这么冷,怎么能独自站在外面等,你到车里等我不就好?” 宋清麦尴尬的挠了挠额角,“我有些不放心,原本打算再进去的,但还得消毒换防护服之类的,一来二去耽误的时间更晚,索性我就到外面等你了。” 重新坐回车里,因为小宝在后座睡觉,汪上砚也就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麦麦,今天我们玩的实在太晚了,要不给你们找个酒店住,或者是回家?” 宋清麦在a国一直没有置办房子,也是因为离着s国很近,她一般都是当天回。 至于今天,如果不是因为有包包的话,那她就直接不走了,也正好带着小宝去南家,见陈玉秀和南堃。 可明天得把包包给陆怀山送回去,她很是为难。 “怎么?还有别的事?” 宋清麦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嗯,公司那边还有点事没有处理好,可能需要我亲自回去处理一趟。” 汪上砚,“什么事?你交代给夜臣,让他自己回去。” “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又下着雪,你们若是连夜赶回去,带着一个孩子,实在是太危险。” 汪上砚说的很有道理,宋清麦一时间也犹豫了。 她手肘撑在车窗边缘,摸索着下巴,似乎在权衡利弊。 片刻,才转头看向副驾驶上的汪上砚,“好,哥,你帮我们订个酒店吧。” 汪上砚明知故问,“公司那边的事情不去处理了?” “明天一早我自己再回去,你说的对,今天都已经这么晚了,我要是执意带小宝回去,实在是太危险。” “嗯。” 从医院离开,汪上砚帮他们定了离他家很近的一个国际大酒店。 小宝平时睡得就很早,现在折腾到大半夜,又被汪上砚用温暖的大衣裹着,早睡熟了,即使给他抱到酒店,房间里都没有弄醒。 汪上砚真的像一个细心的父亲,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放在床上,又贴心地为其盖好被子,然后才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 宋清麦坐在套房的客厅里看着这修长的身影,从房间轻手轻脚地摸出,她内心不由得一阵心酸。 这几年,她算是着实拖累了汪上砚。 “没醒?” 汪上砚抻了抻身上的黑色高领毛衣,转身后背挺直,迈着修长的腿朝她走了过来,“没有醒,这小家伙看起来是真困了。” “麦麦,我的别墅就在离这儿不远,为什么每次你都要住酒店?” 宋清麦将刚刚倒出来的一杯白葡萄酒递了过去,“哥,其实这几年来我给你添的麻烦已经挺多了,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不应该一直围绕在你的生活里,这样会给你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汪上砚一口酒还没送进嘴里,便洞悉了宋清麦的言外之意,他举着酒杯僵在嘴边,最后还是没有喝下那口酒,又将酒杯拿了下来。 “麦麦,对于我来说,你从来都不是麻烦。” 宋清麦笑着缓场,“这麻烦不麻烦,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如果有心仪你的女孩,就因为我常常出入你家,从而对你产生误会,认为你早就有了伴侣,那你岂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我可负不了这个责任!” 这样的玩笑并没有让汪上砚觉得内心轻松,反而让他觉得像是又压了一块石头,压的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真的很想现在就冲过去。一把抱住宋清麦,伏在耳边认真的告诉她,他想要的,一直都是她一个人而已…… 但同时汪上砚也知道,他不能这样做,一旦这样做了,可能会更容易失去。 他将酒杯放下,拿起扔在沙发上的大衣外套,折好之后搭在了腕间,“好了,别想这么多了,时候不早了,早点睡。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你接下商会的这个项目,以及对付宋京姝需要格外小心,宋京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甚至她会想到一切可以用的手段。” 宋清麦疑惑看他,似乎没有明白。 汪上砚又补充了一句,“比如,离间你我之间的关系,斩断你最有力的羽翼,推翻你最可靠的背景。” 第二百八十四章:闻野要回来了 汪上砚说的这些,她倒是从一开始就想过,只是这么多年,宋京姝一直都没动静。 今天突然提到,宋清麦倒觉得不无道理。 “嗯,这段日子我也想了,在爱丁城堡那一次的宴会上,我算是彻底打了她的脸,抢了她的大单,她肯定要怀恨在心,甚至会从你这里作为突破。” 宋清麦继续分析,“只不过,这么久过去了,她一直都没有动静,就好像真的默默接受了这件事,也选择了认命似的。” “不。”汪上砚毅然决然,“宋京姝绝对不会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人,否则她当年就不会做下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她觊觎这份荣华富贵还能让人理解,但因为这荣华富贵就双手沾血,即使是我这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也是难以苟同。” 提起这个,就算是提起了宋清麦的伤心事。 又会让她想起,三年前要是她早一点知道,早一点反应过来,早一点和爷爷相认,是不是现在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察觉到她的悲伤之意,汪上砚上前将她揽进怀里,“麦麦,都过去了,这件事也很快就会过去。我已经让夜臣找到了相应的证据,只要你这边一收尾,我们立马将证据提交给警局,这件事就算是结束了,今后你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宋清麦有些诧异,“当年在山上没有监控,管家在医院里的病历档案也因为失窃而不见踪影,再加上当时管家的家人把尸体认领回去之后就立马火化了,你是怎么找到证据的?” 这几年,她也没有闲着,也是到处找证据,就想着在有一天收尾的时候,让宋京姝付出相应的代价。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这边是一无所获。 “麦麦,这世界上就没有绝对的悬案,而且,宋老爷子这件事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毕竟宋京姝不是个专业的杀手,也没有那么缜密的心思,她之所以占上风,无非就是因为国外的比较自由,没有国内那么严格与太平,但并不代表她就一点破绽都没有。” 汪上砚扶着她坐在沙发上,“行了,喝几口酒一会早点睡,这边的事我只是提前告诉你,让你心里有个准备,也是让你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其他的,以后抽空我们慢慢谈。” “嗯,好,哥,你回去慢一点。” “好。” 汪上砚从酒店里出来,却没有立刻回家,而是站在酒店的大门口,看着楼上宋清麦的那个房间的灯熄灭,他这才上车。 上车后,夜臣赶紧开口,“她最近和陆怀山走的很近,那只猫也是陆怀山的。” 果然,还真是陆怀山。 这一刻,汪上砚的大手一把拍在副驾驶的靠背上,不断收紧,直到骨节泛白。 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真的害怕会影响到后面的计划,他不想自己变成那种可怕的人。 如果……如果当初没有再国内碰到那个南枝的话,他想他早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了。 半晌,他才恢复过来,重新坐好,淡淡开口,“给我买最近一班的机票,我现在就飞走。” 夜臣启动车子,“都这么晚了,您休息好了明早再走不是也一样?” “来不及。”汪上砚眼神有些阴鸷,“明天一早的拍卖会,陆振廷肯定会带着妻子参加,小姨让我先打头阵,她最后一件拍卖品的时候再到,我要是去晚了,就没有那么好的效果了。” “好,我现在给您订机票。” 车子开到机场,汪上砚的行李就一直在后备箱放着,他本来也知道自己没时间,可还是想回来看看宋清麦和两个孩子。 归根结底,赶的就是他自己。 夜臣给他松紧机场,拿了登机牌之后就要离开。 “夜臣。”汪上砚喊住他。 “怎么了,boss?” “回去之后,你再物色一只比那只金吉拉更好的猫,麦麦不是说,明天这只猫要送回去,以后有了自己的猫,也省的再利用这个再有什么不必要的接触了。” “好的,我知道额,boss。” …… 第二天一早,宋清麦起来就带着小宝去了南家。 在南家,陈玉秀每天都想着他们。 可能因为年岁越大,就越注重亲情。 一进门口,南堃就迎着他们跑了出来,一把将小宝抱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好几圈。 “哇,舅舅,太高了,小宝怕怕!” 直到小宝求饶,南堃才把他放下来。 “男子汉大丈夫,怕高做什么?” 宋清麦看着他们,无奈笑道:“小堃,你怎么没有去公司?” 南堃抱着小宝,又接过她手里提着的东西,“我知道今天姐姐回来,所以一直在家里等呢。” “妈呢?” “一早上就在厨房里忙呢,做的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菜。” 这时候小宝就不乐意了,“舅舅,为什么外婆没做我西灰暗吃的菜?” 陈玉秀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穿着围裙小跑出来,“哎呀,我的小宝宝来了,外婆怎么能忘记你,怎么能不做你喜欢吃的呢?” 说着,陈玉秀从南堃手里接过小宝。 小宝也比较乖,又比较聪明,很会哄人,一见面就对着陈玉秀一顿亲,“哇哦,外婆最好了,我最喜欢外婆和舅舅了。” “快,里面舅舅给你买了很多玩具,看看喜欢玩哪个?” 陈玉秀朝着客厅一指,小宝就兴奋的跑了进去。 “妈。”宋清麦淡淡喊了一句。 这三年,她很少回来,因为当年的事,他们之间的亲情早就淡薄的没剩多少。 但在宋清麦的心里,南堃永远是她的亲弟弟。 “小堃,你去给你姐洗点水果。”陈玉秀支开了南堃。 然后拉着宋清麦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吱吱,你还在怪妈当年瞒着你的事?” 宋清麦扯了扯嘴角,“没有,怎么说你对我额有养育之恩,即使过去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也早就抵消了,只是每每回到这里,我还是会觉得自己身世凄惨,所以心里别扭,您别多想。” “妈也不是多想,就是觉得这么多年了,你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应该是能体会当年我偏向小堃的事,其实我……” “妈!”宋清麦打断,“正因为我两个孩子,所以我做不到像您那样,一碗水端的有轻有重,也难以做到理解您。” “不好意思,今天话有些说多了,以后我也会经常回来陪您,而且,今天过年我们想在这里过,这次回来就是想问问您,方便吗?” 宋清麦的客气让陈玉秀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下意识的回道:“方便,方便,你回自己的家,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那您和闻家那边还有联系吗?”宋清麦问道。 陈玉秀,“有,当年虽说你们把这房子买了下来,但闻家人却是真心拿我们当亲人,这几年也一直都有走动的。” “对了,吱吱,我听说,闻野要回来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去约会了 闻野,这个名字她好像已经三年没有听说过了。 想当初,闻野出现在她的世界里,那个年轻充满活力又恣意的青年,喜欢穿着那一身骑士装备,骑着他的天价摩托去压弯。 其实原本那还是一个海上救生员,但好像自从他们认识之后,闻野就辞去了那份工作,更多的时候都是围绕在她身边。 “您听谁说的?” 宋清麦多问了一句,“闻野这三年都在哪了?” 她当时走的急,并没有和闻野联系,也没有对自己的行踪进行告知。 后来换了所有联系方式,就连陈玉秀都没有,估计闻野也会以为她是人间蒸发了吧? “你还说呢,当时你一声不响的就人间蒸发了,小野那孩子到我这来找了好几趟。” 陈玉秀为难的说,“偏偏小堃就听你的话,你不让他说,他就死活不说,到现在除了小堃,我都联系不上你。” “后来小野心灰意冷了,也就不找了,我听闻太太说,小野一开始去云游世界,后来就留在了国内,好好经营那家餐馆了。” “估计这次是因为年底了,想要到这里来陪着闻家夫妇过年的吧!” 陈玉秀说完,宋清麦的内心五味杂陈。 如果可以,她当然不会瞒着闻野。 可闻野喜欢她,并且也将那份喜欢全数表达可出来,她也就没有办法再继续装傻,继续维持那段她自以为的友情。 “好,我知道了,妈。” 宋清麦回过神来,“这件事回头再聊吧,我现在有点事,需要赶回分公司一趟,你帮我照看小宝,我下午回来,之后的工作也尽量在这边完成,直到陪你们过完年。” 陈玉秀一听,高兴极了,“真的?” 宋清麦微笑着点头,然后就走过去嘱咐小宝,“小宝乖,和外婆在这里待一会,妈咪给包包送回去。” 小宝愣了一下,“是要把包包送回它原来的家吗?” 宋清麦没有哄骗孩子,而是如实点头。 她原本以为小宝肯定要哭闹,谁知小家伙只是低头吸了吸鼻子,故作坚强的说道:“妈咪,你一定要和包包的主人说,让他好好对待包包,它那么可爱的。” “好。”宋清麦揉了揉小宝的头,“如果我的小宝实在喜欢的话,那妈咪等年后也为小宝去挑一只可爱的小猫咪,怎么样?” “真的?” 小宝两眼瞬间放光。 但很快,眼底的光芒又瞬间消失,转为一种非常强烈的失落,“可它们都不是包包啊。” 宋清麦无语了。 她实在没想到,小宝明明就是一个小孩子,正是喜新厌旧,被新鲜事物所吸引的小年纪,怎么还多愁善感起来了? “好了,小宝,让妈妈先去忙,等回头外婆帮你去挑小猫,行不行?”陈玉秀抱起小宝。 小宝乖巧点头,“嗯,妈咪,你快去吧!” 从南家出来,宋清麦自己开车回的。 也不是她不愿意用夜臣,只是夜臣跟在她身边,会让她觉得像是被监视着,那种感觉令人很别扭。 再回到s国,已经是早上的十点半了。 还没到家,陆怀山就给她发来了消息,“我现在过去接猫?” 宋清麦诧异,“不是说好了,我今早给你送过去的吗?” 陆怀山:“等了你早上没来,现在我就在你家附近,你在哪?” 宋清麦:“我家附近?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陆怀山:“不出意外的话,上次那个职工公寓是你助理的,你家应该就住在宫宴附近。” 宋清麦:“……” “我现在没在家,大概半个小时在家,你就在那条路上等我一会吧,包包在我车上。” 这一趟折腾的,包包也有些不太精神,甚至宋清麦都不知道一会要怎么向陆怀山交代? 就在这时,陆怀山又回过来一条:“不用了。” “???”宋清麦更加诧异,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很快,她车子驶入自家门口的这条路,一路上也没有发现陆怀山的车在哪停着,直到她拐进别墅区,远远的看到陆怀山的车竟然在他家门口停着。 她瞬间瞪大双眼,来不及将车停好,下了车就踩着高跟鞋朝家里跑。 陆怀山竟然找到了她的家? 他是怎么找到的? 又是否已经知道了有小宝和小柚子的存在? 砰—— 她风风火火的跑进家门口,一把推开了客厅的门。 越过玄关,果然看到陆怀山就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还和旁边的阿姨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陆先生,以前从来没有听麦麦提起过你啊?”阿姨问。 陆怀山答:“嗯,我们的那点渊源都在国内了,到了国外之后,一直就没能联系上。” “那可真是太好了。”阿姨高兴道:“咱们都在这国外,看到国内的朋友那就是看到了亲人了,麦麦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说完,阿姨正好看见宋清麦冲了进来,并且脸色还不太好。 “咦,麦麦,怎么早上回来了?那个小……” “小猫在车里呢!”宋清麦赶紧打断,朝客厅里走,“阿姨,你去给陆先生泡杯茶吧!” 阿姨是宋清麦身边的老人,即使不知道她和陆怀山之间的纠葛,此时却也能感觉出来什么。 “哦,好的。”阿姨转头看向陆怀山,“陆先生,你和麦麦先聊着,我去给你泡茶。” 阿姨走后,宋清麦走到他面前,颇有几分质问的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陆怀山不以为意,双手抱头,慵懒的朝着身后一倒,靠在了沙发靠背上,“你这么紧张,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是怀疑你变态。” “呵,我可没有跟踪的变态嗜好。” 陆怀山解释道:“是在你家附近等着,没事就下来转,正好碰到你家保姆从外面回来,上去闲聊了两句,这才知道你家住哪,我就跟她先进来等你了。” “……”宋清麦无话可说。 这时,陆怀山注意到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乌黑长发卷成慵懒性感的微卷,妆画得不浓,却也看得出来精致。 一件儿非常突出身材优势的鱼尾式毛衣裙,整体的曲线勾勒得凹凸有致,长腿翘臀。 “昨天是很重要的事,今早才回来?”陆怀山问。 宋清麦淡淡点了下头。 “是很重要的约会?” 宋清麦敷衍地应了一声:“你先喝口茶,包包还在车里,我刚才进来的急,现在去把它抱进来。” 宋清麦起身后,裙摆拂过他的西装裤,在空气里留下淡淡甜香。 就在她刚才承认是去约会的那一瞬间,陆怀山的眼神就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喉结浅浅地滚了一下,有一种强忍的情绪在暗自生根发芽。 第二百八十六章:惊心动魄的偶遇 甚至让不小心捕捉到这种细微情绪的宋清麦产生了一种错觉,陆怀山好像很在乎她是不是去约会了? 那一瞬间,他看她的眼神,曾经那种熟悉的占有欲好像又出现了。 没错,就是在意。 宋清麦赶紧甩了甩脑袋里的水,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肯定是她想多了。 她和陆怀山之间早就结束了,一段不算恋情的感情。 现在陆怀山是有妇之夫,他们本身就应该保持距离的,又怎么会徒生在意? 她到车里去抱猫之前,先去茶室和阿姨说了几句话。 阿姨从来到这个家里做工那天起,这家里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除了小宝和小柚子的房间,任何角落不能出现孩子的用品玩具,包括照片也是。 否则,刚刚陆怀山进来的那一刻,她就不是那样的紧张,而是要当场闭气了。 和阿姨说明情况,阿姨也瞬间了解,知道之后该怎么说,怎么做了。 把包包从外面抱了进来,它好像还没睡醒似的,一进到客厅就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紧接着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陆怀山,它的喵生仿佛瞬间就不幸福了。 所以才有了接下来发生的事。 包包说什么都不肯离开这里,也不让陆怀山碰,几乎所有人出动,在客厅里上蹿下跳的抓一只猫。 平常里那只温顺软糯的金吉拉,此时就像是炸了毛一样,说什么都不走。 好像跟陆怀山走了,就等于跳入火坑了似的。 气的陆怀山站在那里,指着它吼道:“宋清麦,你这几天都是怎么惯着它的?你看它还有一点猫样吗?” “就正常的养着啊!”宋清麦回答的有些心虚。 要知道,这几天都是小宝和包包玩,估计确实有点疯了。 “你别往她身上蹦,抓破皮怎么办?”陆怀山赶紧去抓跳到宋清麦怀里的猫。 包包赶紧来回的躲,死活不肯就范。 比起在云顶别墅那个冷冰冰的家里,在这里,它的喵生简直不要太快活啊! “别真的惹怒了我!” 似乎是见陆怀山真的发火了,包包这才有几分听话,从宋清麦的后背跳了下来,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宋清麦赶紧抚摸着它软糯糯的小脑袋,“包包,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 “呜喵~” 但基本是没时间了。 因为在陆怀山把猫带走之前,她和陆怀山说的很清楚,以后工作的事,都由小张和他交接,最近她不在公司,让陆怀山也不必再找她。 说白了,就是划清界限吧! 毕竟中间还有个沈梨初,她现在不是从前那个默默无闻的南枝,而是sy集团的执行总裁,要是传出去什么不雅绯闻,也会影响汪上砚这边的公司。 就陆怀山这件事,她已经算是对不起汪上砚了。 可她真的没有办法就那样眼睁睁看着陆怀山倒台。 她能帮的也就这些,其余的,看他们自己和命运了。 …… 处理好这边的事,宋清麦又赶紧赶回了a国,等回去才知道,汪上砚已经走了,夜臣也没有说他去哪。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汪上砚一直都是这么神神秘秘,业内也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关于sy集团的董事长,至今还是个迷。 小宝在陈玉秀这里玩的很开心,她回来时,孩子正好刚午睡醒。 南堃看着宋清麦,眼神有些特别。 “小堃,怎么了?”宋清麦笑笑道。 南堃腼腆的收回视线,“没什么,就是太久没见姐姐,有些想你。” 宋清麦哭笑不得,“你都是大人了,还这么粘人?” “我多大也是你弟,这是改变不了的。” “这倒是。” “对了,姐,晚上妈说做不了饭了,她被闻阿姨请过去了。” 宋清麦诧异,“闻阿姨请她?” “对啊,你可能不知道,闻阿姨至今还是会和妈妈学做菜。”南堃解释道:“因为当年妈不在闻家做工之后,闻阿姨很想念她做的饭,后来也就自己学着做,现在应该学出点眉目来了。” “那我们晚上吃什么?”宋清麦问。 南堃摸着下巴苦思冥想。 小宝在旁边赶紧接了一句,“吃汉堡!” 宋清麦努嘴,“不可以哦,小孩子吃太多的话,会长不大的。” “不要嘛,妈咪,你最好了,我都已经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没有吃过了呢!”小宝开启疯狂撒娇模式。 只要阿姨不在身边,她确实很难抵挡住小宝的撒娇。 南堃见状,将小宝抱进怀里,“舅舅给你买,怎么样?” “好耶!” 小宝趴在南堃的脸上,‘啪嗒’就是一个香吻,“舅舅最好了,小宝最喜欢舅舅。” 宋清麦无奈的笑着摇头,“小堃,你就惯他。” “没关系嘛,姐,咱俩小时候也什么都吃,这不还是长大了吗?” 南堃耸了耸肩,“咱们就今天放肆一回,反正妈也不做饭,咱俩吃火锅,给小宝买汉堡,这样可以吗?” 宋清麦,“你都说了,我还能做你俩心目中的恶人?” 于是,晚饭的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到了华人街,有一家最大的火锅店,就是需要排队,前面最起码几十号人。 不止是在这里的华人喜欢,就连外国人都是慕名而来,想要在自己家门口尝尝这地道的川味火锅。 南堃带着小宝先去买汉堡,宋清麦就负责在这排队。 她看着自己手中的号码,再听着经理喊到的号码,瞬间心灰意冷。 于是给南堃打过去了电话。 “小堃,这家店实在爆满,咱们怕是得等到半夜能吃上这顿饭,要不换家店?” “不用换。” 宋清麦震惊的转头,她自然听出来了,这句话不是电话里的,而是她身后的,还是那道清冽且无比熟悉的声音。 果然,一转身,陆怀山竟然在她身后。 电话那头,南堃还在不明白的问:“怎么了,姐?” “哦,没事,你先不要过来,这边排队的人太多,太冷了,你就在那里等着我的电话,记住,千万别过来!” 她赶紧挂断了电话。 “你怎么会在这?” 陆怀山没有说话,而是拉着她直接走了进去,还是进了这听澜斋位置最好的包间。 “南小姐,请喝茶。”服务员先帮她泡茶。 这下她彻底懵了,要知道,在国外知道她是南枝的根本就没有,她今天也是第一次来这个火锅店。 陆怀山从外面走进来,服务员看到他,恭恭敬敬道:“陆总,晚上好。” 陆怀山微微颔首。 见茶泡好,服务员这才出去,并且带上了门。 宋清麦疑惑不已,“你跟这家店的老板有关系?” 陆怀山把他俩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嗯。” “可就算这样,他们的服务员怎么会认识我?” “我就是这里的老板。” 陆怀山坐下,“当时你一声不响的消失,我也想过你会在国外,所以在一些国外的华人街开了几家小店,为的就是找你,谁知道,你改头换面,隐姓埋名了。” 宋清麦是属实没有想到,这事情的走向竟然会是这样。 “你找我做什么?” 陆怀山没有回答,“刚才在和南堃打电话?现在排到位置了,让他过来吧!” “不用了,我也不是很想吃,想早点回去休息了。”宋清麦起身要走。 陆怀山,“你当初一声不响的离开,再加上后来的这些事,其实是你想报复宋京姝,因为当年宋老爷子的死不单纯,是吗?” 第二百八十七章:父子意外初碰面 宋清麦并不是很想提起这件事,也并不是很想和陆怀山摊开来讲,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有些事情就没必要。 “呵呵,陆先生还真是越来越会想了,你当是演电影呢?还带这么多坎坷曲折的?” 陆怀山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麦麦,这个名字倒是也挺好听的。” 他叫的这一声小名,直接让宋清麦的思绪飘回三年前,他伏在她耳边叫吱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蛊惑。 “你医院里的那份记录,就不怕我恨你?”陆怀山又问。 宋清麦站好,极为淡然的看着他,嘴角的笑容也依旧娇媚,“陆先生这话说的就不合适了,你凭什么恨我?难不成你结婚了,我还得未婚生子,当一个单亲妈妈,给你养着孩子?” “那也是你的孩子!” “可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没有爸爸!” 宋清麦回答的也很是笃定。 这样的回答,更像是两个人在较量,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僵硬了下来。 她不想,陆怀山更不想。 片刻,陆怀山先开了口,“好,你不想吃的话,可以走了。” 宋清麦拿起衣架上自己的外套,还没来得及拿包,手里的手机就响了。 她一看是南堃,本想着出去之后再接,谁知道南堃打的很急,一个接一个的。 没有办法,她还没来得及出门口就滑动接听了。 只是,一接电话她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非常难看,包都不要了,疯狂往外跑。 “宋清麦!” 陆怀山喊她,她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一瞬间消失在包间门口。 这样的情况下,陆怀山也不放心,于是拿起衣架上的外套,飞奔着追了出去。 汉堡店门口。 南堃急的团团转,宋清麦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他,激动的问道:“怎么会丢呢?里面找了没有?报警了没有?” 南堃用力点头,“找了,都找了,也报警了,就小宝说要上厕所,我就在门外等他,结果很久都没有出来,我就进去找,才发现厕所里根本没有小宝!” 宋清麦简直要崩溃了,这是她第一次带小宝出来过年,年还没有过,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她没有了以往的冷静、睿智,现在真的要发疯了。 她为什么要和陆怀山废话那么几句,遇到陆怀山的那一刻,她应该转身就走的。 “怎么办?怎么办?小宝在哪?” 见她这样,南堃愧疚的一把抱住她,“姐,冷静点,冷静一点。” “小宝不见得是被坏人带走的,也可能自己贪玩藏起来了,因为我去卫生间找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扇小矮窗,他应该是从那走的。” 南堃的话让宋清麦瞬间抬起头来,“万一要不是呢?前两天我碰见向绾柔了,她说姜明绪就在我身边,可我却一直都不知道,万一是姜明绪呢?” 当年她和姜明绪之间,就分的不清不楚,导致姜明绪后来做了很多过激的事。 但当时姜明绪也是和陆家有关系的,她没有办法,只能放姜明绪一条生路。 这几年也算是挺太平的,却没想到,灾厄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警察也很快就赶到了,于是根据南堃的描述,从汉堡店开始,一点点摸索着找。 也是因为在国外刚刚过完圣诞节,算是刚刚过完年,人流量还是比较大,当地警方并不想引起太大的骚乱,也就是悄悄地找。 …… 这边陆怀山刚跑出来,就发现宋清麦早就不见了踪影。 附近也没有发现她的车,看来是步行跑远的。 他随着附近一直转着,刚才那种反应,明明就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他实在不放心宋清麦一个人面对。 但谁知,转着转着就发现有一个小男孩,正坐在一处已经打烊了的店门台阶上。 因为关门了,门口的灯也没有开,视线非常的暗。 要不是小男孩怀里抱得那只小熊是交警小熊,身上的衣服有反光带,陆怀山也不能发现。 不过,这孩子怎么看也只有三岁左右的样子,没人会把这么小的孩子放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怀揣着疑惑,陆怀山走上前去。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陆怀山天生冷感,和谁说话都不会温柔,少有的那么几次,也都是给了宋清麦。 小宝抱着怀里的小熊,抬头看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陆怀山眉头皱的更紧,“你这孩子,这么没礼貌,难道在国外你妈妈就没有好好教你,国内的礼仪尊卑吗?” 小宝,“是你没礼貌,先来打搅我的。” “……”陆怀山真想把这孩子提起来揍一顿。 可惜这不是他自己的孩子,他没那么资格。 “你妈妈呢?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小宝噘着嘴,“你能不能快点走?你的目标太大了,一会妈妈该找到我了。” 陆怀山眯紧双眼,“所以,你这真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家里人担心死的?” 小宝没有回答,而是有些失落的看向身后的橱窗。 橱窗里,有一圈微弱的暖光灯带,不难看出,是女人的服饰。 陆怀山察觉出来了什么,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指了指橱窗里的那条立领印花的鱼尾旗袍裙,“你想给你妈妈买?” 小宝一听,点头如捣蒜,然后又是失落的低下头,“可是我们刚才耽误的时间太长了,人家都关门了,我想给妈妈惊喜的。” 陆怀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该死的同情心竟然上来了,走上前去,按照门口指示牌上的电话拨了过去。 好在,店家老板也是个华人,而且就住在这店面里,因为最近这国外不太平,所以关门就比较早。 因为陆怀山这一个电话开门后,小宝也开心的不得了,高兴地手舞足蹈,对他也没有刚才那么抗拒了。 “叔叔,你好厉害哇!”小宝开始彩虹屁。 陆怀山一下子就被一个小孩子哄住,完全忘了刚才这小崽子是怎么对他无礼的。 他抱起小宝,走到橱窗前,“你喜欢这件?” 小宝点头,“我妈咪也肯定会喜欢的,她身材超好哦,穿上一定好美的。” “那你有钱吗?” 小宝继续点头,将手里的小熊递过去,“我这里存着好多零花钱哦!” 陆怀山打开一看,确实不少,但都是一些零碎钱,买这件手工定制的旗袍,差得远。 可能出于缘分,他竟然不假思索的将小熊递给那个老板,“老板,帮他把那条裙子包起来,剩下的我来。” 老板看上去四十多岁了,也是个聪明人,立马笑着接过小熊,倒出里面的零花钱,然后又问小宝要了尺码,将那条裙子包好,给了小宝。 陆怀山在前台刷卡时,小声跟老板说:“不好意思,这么完了把您叫起来,这个孩子还得暂且麻烦您看一会,我给警察打过电话了,他们很快就过来,我还有别的事,得先走。” 老板连连点头,“好的,先生,你忙,孩子我一定安全叫到警察手里。” 陆怀山见小宝正对着拿到手里的包装袋欣喜不已,走的时候也就没有打招呼,悄悄离开的。 反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而刚才宋清麦的事肯定很严重,他得尽快赶过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真的是她 陆怀山从那家私人订制的服装店出来之后,就倒出搜寻上面去的身影。 如果是跑着走的,那一定就在这附近,可他找了好久,也没有看到宋清麦的人。 倒是看着一辆警车急速驶进他刚刚跑出来的那条街,车上应该是警察和那个小男孩的家人。 他没有多想,拿出手机,给宋清麦打过去电话,想要问问人到底在哪?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电话竟然打不通。 再发语音消息更是让他震惊。 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冒出,后面坠着一句话: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 拉黑了? 这女人,还真是够可以的。 宋清麦跟随着警车来到了附近的那个店面,一下车就冲了进去,将小宝抱在怀里,哇哇哭了起来。 小宝原本还想着给妈咪一个惊喜,现在看着妈咪哭成这样,倒给他吓坏了。 “妈咪,你怎么了?” 南堃见状,赶紧拍了拍宋清麦的肩膀,小声提醒,“姐,刚才在电话里老板不是说明情况了,小宝也只是想用零花钱给你买一条裙子作为新年礼物,你这样吓到他了。” 宋清麦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放开小宝,抹干净脸上的眼泪,“小宝,你听妈妈说,这里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安全,万一,妈妈是说万一,有坏人把你偷偷带走的话,你让妈妈怎么办?” 小宝低着头,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包装袋,“妈咪,小宝错了。” 宋清麦用力摇头,“没有,妈咪没有怪你,只是你这次真的吓到妈咪了,就是想给妈咪惊喜,也不应该偷偷跑走的。” 南堃也揉了揉小宝的头,“就是啊,你给舅舅也吓死了,要是你真丢了,让我怎么和你妈交代?” 小宝嘿嘿一笑,“那是你笨嘛,来的路上我就跟你说了,想给妈妈买裙子,你非要在那个汉堡店等,结果我来的时候人家店真的关门了,还是一个好心的叔叔帮我打电话,让老板开的门。” “好心的叔叔?”宋清麦有些诧异。 然后将小宝交给南堃,又走到那个老板面前,“请问,我儿子说的那个好心的叔叔是谁?” 老板笑着回到:“你好,这位女士,我是真的不知道,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那位先生没有留下任何消息,直接悄悄走的。” 南堃抱着小宝也走了过来,“姐,别多想了,说不定就是这附近哪位华人,见小宝一个人不安全,就给老板打了电话,给孩子放进来了。” 宋清麦沉思,“大概是吧!” 从外面回来,已经是一大晚上了,折腾的这一晚上,连大带小的三个人也是没有吃饭。 还是陈玉秀从闻家回来,给他们三人煮的面。 吃过饭后,宋清麦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并没有任何月色的夜空。 南堃抱着一杯茶走出来,递给了她,“姐,你在想什么?” 宋清麦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在想,万一今天真是姜明绪做的,你该怎么办?” 她惊诧的回头,“你现在倒是越来越会洞悉人心了,将来找了女朋友,还不得把人家哄的不知东南西北了?” 南堃苦笑着低下头,“我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 “小堃,你这话说的可不对。” 宋清麦喝了一口杯中的热茶,“姐姐不是说现在的那些年轻人的观点不对、不好,而是觉得婚姻固然艰难重重,但从古至今结的是两姓之缘,只要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肯定是比一个人幸福,那婚后即使是一地鸡毛,你也会捡的很快乐。” “相反,如果只是为了结婚而结婚,那婚后你每捡一片鸡毛就会想,凭什么是我捡?他为什么不做?这些久而久之厚积薄发,多么好的人都会被生活磨怕平,就只剩下一拍两散。” 南堃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搬了个凳子,坐在宋清麦旁边。 “姐,你现在和陆怀山还有联系?” 宋清麦摇头,“没了,我刚把他都拉黑了,工作上的事都说完了,其他的就没必要了。” 南堃看似松了一口气,“那……汪大哥呢?” 宋清麦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汪大哥今天好像是在m国参加一个拍卖会,我问问他什么情况?” 说着,她转身回了房间,好像是去打电话了。 …… m国。 整个拍卖会都按照最初汪晓月说的那样,是由汪上砚代表她参加的,在会场上,自然是要陆振廷碰面,这也是陆振廷出国发展之后,第一次在众商户同僚面前露面。 这个过程中,不免就有一些人为他介绍了当地有名的年轻企业家,汪上砚。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了,汪上砚还是那般神秘又意味深长的勾着笑容,看到陆振廷,也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酒杯,随后就入场拍卖会了。 整个过程中,陆振廷表现得相当不自然,他额头上的冷汗一茬接着一茬,就连一旁的李清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抽出包里的纸巾,为他轻轻擦拭着那些紧张的汗水。 脸上虽然保持着笑容,但嘴上却是说着冷漠的话,“你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正中了他们的下怀?不管他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眼下他都是你的敌人!” 陆振廷长呼一口气,“我不知道自己听你们的,来到m国创建公司,到底是个对还是错?” 李清秋收起用完的纸巾,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脸上的笑容依旧那样贵气得体,“就算你不来,那你能躲得过去吗?他们已经将目标对准了你,上次我见汪悦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出来了。” “什么?你见过汪悦?” “怎么了?看你这反应这么震惊,惊中又带点喜悦,是庆幸她还活着,想和她重修与好?” 陆振廷赶紧恢复自然,端正坐好,“怎么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当初就不会抛下她。” “呵呵,陆振廷,可能别人不了解你,孩子们也不够了解你,但我却足够了解你,当时你抛弃汪悦,也并不单单是因为你不够爱她,只是因为这偌大的陆家产业你舍不得放下,你知道老爷子的脾气,若你为了一个小三,放弃自己家不要,他不但会将你扫地出门,还会打断你的腿,然后再让你亲眼看看,那个你所谓相爱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还会不会跟着你?” 李清秋的这些话,每一句都像是一根长钉,用力的钉在了陆振廷的心口上。 说的不能算全对,但最起码有八九分接近他内心的想法了。 当时,他也不单单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整个陆家的名声,陆老爷子最注重的就是名声与脸面,如果当时他为了汪悦放弃整个陆家,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来了。”李清秋声音淡淡。 陆振廷猛地回过神来,台上的主持人正在介绍着今天晚上的最后一件拍品。 商圈里,所有名人在这儿等了一整天,就是为了等到晚上这最后一件拍品。 但李清秋说的来了,并不是指这件拍品来了,而是指随着拍品一起上台的嘉宾。 明艳动人,即使有岁月的摧残,却仍旧保持着一张焕活的皮囊。 这一幕撞见陆振廷的眼中,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瞬间爆开了。 “她,真的是她!” 第二百八十九章:他不配做你爸 台上主持人仍旧在介绍,“今晚我们这最后一件拍品,请来了当地知名的慈善家,汪女士来敲捶。汪女士这几年一直隐世,悄悄做着慈善工作,可谓是大爱无疆啊!” 这一切都进展的很正常,不正常的就只有陆振廷一个人。 旁边坐着的同僚扯了一下陆振廷的袖子,“陆总,再怎么说陆家在国内也是响当当的,这初来m国发展,也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参加这样的活动,就真的一件都不带走?” “那样是不是会让其他人觉得,陆家真的像传闻中那样,确实要不行了?” 陆振廷回过神来,他看向身侧坐着的人,他和这里的人都不熟,他们之所以要这样说,无非就是想看陆家的热闹。 原本他活到这把岁数,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眼前这点小风波,也压根不会放在眼里,可谁让台上站的是汪悦呢。 没等陆振廷说话,另一边的李清秋就笑着开口道:“陈总真是会开玩笑,我们之所以等这一天,不就是等着最后一件拍品,你不也是吗?” 陈总笑了笑,没再说话。 而台上,已经由汪晓月喊出五百万的起拍价,是一件明朝的梨花木太师椅。 估计没有个几千万是拿不下来的。 果然,起拍价一喊出来,下面纷纷举牌,不一会的功夫,价格就到了两千万。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句话确实没错,就算是陆家现在再落魄,几千万也照样拿得出来。 只是,一开始陆振廷并没有想把几千万砸在这里。 又过了一会,价格就停在了三千五百万。 陆振廷这时候举起了牌子,“三千六百万。” 汪晓月的目光朝他看了过来,但从始至终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样,脸上的笑容也淡然的很,“哇,这陆先生出了三千六百万,一下子就高出了一百万,请问还有跟价的吗?” 台下鸦雀无声,看起来是没有人跟了,这个价格也算是公道了。 虽然大家都很想要这把椅子,可坐在这里的,终究还是不懂的多,尤其今晚这是慈善拍卖,拍下来的钱说的好听点,都是做了慈善,说的不好听,这几千万就是打了水漂。 那一把椅子就是再好,也只是一把椅子。 “既然没有人跟价的话,那我就跟一下吧,因为我也和陆先生一样,很欣赏这把椅子。” 汪晓月笑着开口,“三千九百万!” 一下子飙了几百万,把陆振廷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这下子又给提了上去。 他和台上喊价的女人就这么对视着,两个人久久都没有说话,还是旁边的主持人提醒,二人这才回过神来。 主持人看向台下的陆振廷,“请问陆先生,这次您还跟价吗?” 陆振廷故作镇定,“跟,四千万。” “四千一百万。” “四千二百万。” “四千三百万。” “四千四百万。” …… 一直到四千八百万,汪晓月突然笑着喊了停,“好吧,既然陆先生这么诚心,只忠爱这一把椅子,我为他的专情感动,不跟价了,今晚这把明朝黄花木的椅子是陆先生所得。” 随着最后的锤子落定,主持人也跟着欢呼,“哇哦,感谢陆先生为我们今晚的慈善事业做贡献,也祝愿陆氏集团在m国照样风生水起。” 陆振廷突然举起手,“我决定,今晚这把椅子转送给汪小姐,比起专情,我自认为不如汪小姐的。” 话落,他像是逃一般的,拉起李清秋就快速离开了拍卖会现场。 多少有些狼狈,但身后的人都顾着议论他这个大冤种,倒是也没有人追出来。 等出来之后,李清秋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哼一声,“你觉得这样就是对她的补偿?那你未免也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陆振廷着急忙慌的打开车门,又把她拉进车内,嘱咐司机开车。 “我知道这样补偿不了他们母子什么,到了这个地步,也是能做一点是一点。” 陆振廷长叹一声,“清秋,我感觉,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李清秋依旧冷哼,“缺德事做多了,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即使当着司机的面,李清秋也没有给陆振廷留脸,她似乎也从过去那个事事以陆家的脸面和荣誉的贤惠妻子,慢慢的发生改变了。 陆振廷一点都不在意,更或者说,他从始至终都不在意。 他早就知道,他这一生,终究就不配有个善果。 …… 拍卖会现场,大家因为陆振廷的匆匆离开,开始议论纷纷。 但在主持人的调解气氛下,也渐渐的把事态走向给拉了回来,大家在结束了这场拍卖会之后,有序离开。 最后只剩下汪晓月和汪上砚。 汪上砚全程都在离李主任不远的地方,他在看到陆振廷那种仓皇失措,落荒而逃的样子,心里就莫名的痛快。 “汪悦女士,这椅子给您送到哪?”拍卖会的负责人问。 为了方便展开后续的计划,汪晓月确实以汪悦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主要也是因为没有什么人认识汪悦,就算是出场,也是没有人怀疑的身份。 “这样吧,明天你让你们负责配送的工作人员联系我,我觉得这拍品怎么说也是陆先生付的钱,理应给人家送一趟,如果他实在不要,那就是我们之间的事了,您看这样方便吗?” 汪晓月安排合理,负责人自然笑着附和,表示随时配合工作。 汪晓月和汪上砚再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 两个人今天这一仗明明打的很漂亮,可却都情绪不高,走在飘雪的路上,谁都没有撑伞,也都没有说话。 半晌,汪上砚先开了口,“小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汪晓月的语气有些复杂,“你想问,要是你妈妈,我的姐姐还在世的话,她是否会同意我们这样做,对吗?” 汪上砚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她肯定不会。”汪晓月笃定的说,“如果她能有我们俩一半的自私,也不会自己带着你撑过那么多年,即使那么艰难,她都没有来找过我,自己把所有事都闷在了心里,最后郁郁而终。” “我想,如果不是因为你年纪太小,她实在放心不下,她还是不会把我的存在告诉你,让你来投奔我。” “阿砚,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不止恨陆振廷,还有我自己。” 汪上砚看着这样的汪晓月愣了,他也没有想过,在自己小姨的心里,竟然压着这么沉重的包袱。 这时候汪晓月又讥笑一声,“这几年我之所以不管你,也是想让你自己成长,不过,阿砚,你真的很优秀,我相信,你妈妈在天之灵,也会因为有你这样优秀的儿子而感到欣慰的。” “至于陆振廷,他不配做你爸,永远不要认他!” 第二百九十章:穿那条裙子 某餐厅。 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宋京姝压低了帽檐,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非常不耐烦的看着对面坐着的姜明绪,“你怎么回事?做这点事都这么难,你还能做什么?” 姜明绪白了她一眼,“有本事你自己去啊!” “上次我差点得手,是陆怀山突然出现了。而且,你说那是南枝的孩子,到底是她和谁的孩子?” 宋京姝冷笑,“你这可倒问住我了,她那么放荡,和谁都得牵扯上一腿,估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孩子是谁的吧?” 姜明绪,“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她有个孩子的,就连陆怀山都查不出来。”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别问这么多,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你别忘了,当初陆家是怎么对你的,汪上砚又是怎么利用完你,就甩了你的,南枝又是怎么嫌弃你的。” 宋京姝开始对他进行pua,“姜明绪,你要还想过以前那种人上人的生活,现在就必须和我联手,因为只有我才能对你感同身受,也只有我,才和你有共同的目标。” “至于你提起南枝的时候还这么在意,确实挺让我意外的,你这是吃的亏还很少,没让你长足了记性啊!” 面对宋京姝的冷嘲热讽,姜明绪也觉得心中怒火中烧。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把当年公园里没做完的事做完。 就像宋京姝说的,南枝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和陆怀山,和闻野,和汪上砚,现在换了个名字,还和国际商会的王家那个纨绔子弟,真是恶心。 但就算是恶心,那也是他没有得到过的女人,总有一种执念在的。 要是让他得了机会,死也要玩了南枝。 “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绕开陆怀山和汪上砚,这俩人都不好对付。” 宋京姝再次开口,“目前我和南枝有工作上的交接,但我觉得,她不会那么好心,带着我做这个项目,她应该还有别的目的。” 姜明绪嗤笑,“什么目的,你该不会有什么把柄是让人家攥在手里的,所以才不敢出面,来蛊惑我出面去做的吧?” 宋京姝瞪他,“你以为我想和你合作?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总之,你听我的,这件事要尽快做,只要把她的孩子藏起来,她肯定就没有精力做商会的这个项目,到时候拖的时间长了,我再找几个过去和我交好的同僚,就能把这个项目完全拿回来。” “你也把心放在肚子里,肯定少不了你的,最起码我也会给你在宋氏集团安排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让你震惊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姜明绪不是个傻子,他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宋京姝的话。 只是,宋京姝的这个计划,也确实是他想做的,否则,他才不会鸟这个女人。 …… 自从上次小宝差点丢了,宋清麦就变得无比紧张,仿佛去哪都得让小宝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生怕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 即使汪上砚出差回来了,她也没有将那件事告诉汪上砚,也是到底没出事,汪上砚这段时间一看上去就很忙,实在没有必要。 “麦麦,这两天你去医院了吗?”汪上砚把小宝和宋清麦从南家带了出来。 宋清麦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宝连连点头,“去了,爹地,我们昨晚刚去看了姐姐,但医生说,我和妈咪不可以去的那么勤,因为最近姐姐的病情在好转,马上就能康复出院喽。” “哦?” 汪上砚有些不明白,“麦麦,怎么回事?” 宋清麦笑着解释,“是,医生说小柚子最近的各项指标都在变好,上次我和你说的,让m国的一个知名医生过来会诊这件事有希望,那个医生答应了,看过小柚子的检查报告说,要是各项指标一直这么稳定的话,就有可能完全康复,她也可以答应过来试一试。” 汪上砚,“是吗?哪个医生?正好小姨一直在m国,我问问她认识吗?如果认识的话,就让那个医生赶紧过来。” “不用了,哥。” 宋清麦直接拒绝,“我不想麻烦小姨,更何况,也已经联系好了,之后再有什么麻烦事,我们再找小姨也不迟。” 宋清麦知道,汪晓月从来都不喜欢她。 这倒是不难理解,因为她和陆家之间的关系,汪晓月一直都认为,是她影响了汪上砚,将来她也会影响整个计划。 眼下她刚刚带着陆家做项目,这件事汪晓月不会不知道,更不会待见她,她就没必要再到汪晓月面前刷那让人厌恶的存在感了。 “麦麦,其实小姨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汪上砚解释。 宋清麦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哥,我没有怎么去想小姨,就是觉得我不能帮你们已经是我不好,如今我还一意孤行了,也是因为有小宝他们的存在,让我实在没有办法就……” 她欲言又止,因为孩子过于聪明,她不想让孩子察觉出来什么。 汪上砚点头,“嗯,我懂。” “关于你带着陆家做这个项目的事,对我们没有什么影响的,只能算是你为陆家在国际这边投石问路了,至于利益和其他的,真的没什么。” “对了,麦麦,过几天,也就是国内除夕的那一天,sy总公司有个剪彩,也是庆祝你拿下那个项目,到时候宋家和陆家,以及那天参加爱丁城堡宴会的一些人都会来,你好好准备一下,别让陆怀山牵着鼻子走了。” 宋清麦转头看了一眼小宝,笑了笑,“嗯,我知道,我这几天准备好礼服,到时候直接从南家过去,小宝就让我妈和南堃带一天。” 小宝在旁边听见了,连蹦带跳,“妈咪,妈咪,你要穿我送你的那条裙子,那条裙子还是那个好心的叔叔帮我买的,你穿上一定很漂亮的哦。” 宋清麦眉头微蹙,“你不说是你零花钱买的?” 小宝挠了挠小脑袋瓜,“嘿嘿,人家钱不够嘛,那个叔叔就帮忙付了一点点。” 汪上砚察觉出来了什么,“麦麦,小宝说的是什么?” 无奈之下,宋清麦只好将那天发生的事,简单和汪上砚说了一遍。 汪上砚听闻,也是后惊后怕,表示从今天开始,从他身边调过来两个保镖,二十四小时守着小宝,以后绝对不能再发生这种事。 至于那条裙子,宋清麦既然知道了是好心人付了钱,等年后消停了,她要去那个店铺查一下监控,看看那个好心人是谁,把钱还了人家,再好好感谢人家的。 “妈咪,除夕穿我送你的裙子,好不好嘛?”小宝在她怀里撒娇。 宋清麦宠溺的将他抱在怀里,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好,妈咪肯定会穿的,你个小机灵鬼。” 第二百九十一章:如履薄冰 “对了,哥,上次我让你帮我找的房子,你找的怎样了?” 汪上砚,“你是真的想让南堃和陈阿姨搬走?” “嗯,他们住在这里确实很不方便,而且这房子当时就是买的闻家的,别的不说,陆怀山知道这里,闻野也知道,如果我想把小宝放在这的话,就很容易暴露。” “你还是不想让闻野知道你有孩子这件事?”汪上砚眸色沉了一下,“其实他对你的心思,或许可以因为这孩子的存在而彻底打消呢?” “不了,都已经过去三年了,这三年就算是真正的感情都应该淡忘了,更何况当时闻野也只是对我这个姐姐有一点好感,那并不是真正的感情。” 最后汪上砚点了点头,“好,我已经帮你找好了,春节过后你带着他们搬过去,到时我让夜臣给你们钥匙。” “地方不是这里的市中心,算是和他们之前在国内住的一样,郊区那边,只是各种设施丝毫不差,该有的都有,还落了个清净。” 宋清麦喜出望外,“哥,有你在,我真的很安心,什么事你都能帮我处理好。” “唯独宋家这件事,你说什么都不让我插手。”汪上砚有些失落,“这三年,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把家底都快败光,也从来没想着借我的手铲除宋京姝。” 宋清麦扯着嘴角,“这是两码事。你应该知道,当年爷爷的死,对我打击有多大,我是恨我自己的,也是内疚万分的,所以也只有这件事,我想一个人办成。” “至于你说这么多年宋家在宋京姝的带领下,一直都走下坡路,我觉得是个好事吧!如果我接手就是家财万贯,我想我心里只会更加难受。” 汪上砚无奈的叹息一声,“现在好了,你拿下了商会的项目,按照宋京姝那个性子,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跟这个项目,不管怎么样,都指着最后一步时给你挤下去。” 宋清麦笑出了声,“哥,你怎么这么了解她?” 一时间,汪上砚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眼神几乎是下意识闪躲开的,“不是我了解宋京姝,而是我了解这个圈子。” “好了,哥,你不用担心,接下来的事我都有安排,没有任何问题的,年前他们的第一笔款项都得到位。”宋清麦抿了一口面前的温水。 汪上砚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前些天,陆家在m国拍到了一把黄花木的椅子,花了几千万。” 宋清麦忍不住撇了撇嘴,“看起来,这陆家还是有钱的,几千万买把椅子,这两个亿的项目款我也得赶紧去要,否则他们再多拍几把椅子,我岂不是最后还要成为冤大头,免费带他们一程?” 汪上砚感觉的出来,宋清麦是有些真的生气了。 以陆家现在的这个状况,已经是如履薄冰,花几千万在古董上撑面子,实在是没有必要。 她还傻傻的为陆家做着打算,想要悄悄地拉他们一把,让他们不至于败的太难看。 …… m国,陆家。 “爸,你知不知道我们家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花四千万去买那一把椅子,你以为这样在国际商圈里,别人就会高看你一眼吗?” 陆怀山刚一赶回来情绪就有些失控,态度也有些不好,“我让你参加这个拍卖会,是为了让你出现在众人面前,也让这个圈子里的人知道,我们陆家并没有倒下,在不久后还会重新屹立起来,可你倒好,出手如此阔绰大方,花几千万买把椅子去送人!” “那么请问,您送给的到底是谁?这个人对您来说又有多么重要,值得你如此大的手笔呢?” 面对陆怀山的这一连串轰炸,陆振廷坐在阳台上,始终低着头不说话,而客厅里的李清秋听得清清楚楚,却没有任何要为陆振廷解围的意思,反而冷眼旁观。 片刻,陆振廷抬起头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脸色看上去有些憔悴,“送给了汪悦。” 陆怀山的眸底瞬间染上了一层冷色,“你说什么?” “汪悦还活着。”陆振廷补充道:“他作为那场拍卖会的嘉宾,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我面前,不信你可以问你妈,你妈全程都看到了。” 陆怀山看了客厅一眼,李清秋仍旧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 一时间事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陆怀山早就想到了,在m国肯定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但他属实没有料到,汪悦竟然真的活着,而且还这么快的出现在他父亲面前。 看起来汪家这边也早就做好了准备,至于汪上砚虽然这几年,一直不冷不淡的对付着陆家,可陆怀山感觉得出来,在汪上砚的心里住着一头怪兽。 这头怪兽随时可能突破禁锢,将他们吞食腹中。 “小山,我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不简单了。” 陆振廷声音有些无力的开口道:“原本我以为是当年我负了汪悦,而汪悦也早早的离世,所以扔下的这个孩子才会那么恨我。可现在我看到汪悦好好的活着,比之前只是多了几份知性女人的味道,却并没有显老多少,由此可见,他们母子在国外是过得非常不错的。” “但为什么……” 陆怀山冷哼一声,“所以。在你的认知里,你认为只要他们母子在国外过得很不错,你就能撇去你身上全部的责任?” “小山,”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你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完全不关心,我想要做的只是重振陆家这份企业,我不想让爷爷死后在泉下还不能安心!” 陆怀山双手插兜,眉头也紧紧的皱在一起,表情相当严肃,“无论怎么说,拍卖会上的事情总归是过去了,钱你拿出去了,东西归谁这也是你说了算。但在除夕之前,我两个亿的汇款必须给商会那边的账户打过去,这个项目我打算跟就必须跟到底。” 陆振廷从椅子上起身,“小山,你这样做才是真的冒险,你知不知道接下商会的项目,等同于投入了我们陆家现在全部的心血,如果这个项目一旦那个环节出了差错,我们陆家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需要小心翼翼。而且我们陆家现在不比从前,更要如履薄冰,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任凭谁上来煽动两句,都出手挥金如土的。”陆怀山言语有力。 他说完后直接回到了客厅,留下陆振廷一个人在阳台上好好清静一下。 李清秋见他出来,将刚刚泡好的茶递给了他一杯,“小山,我觉得汪悦和她儿子就是要对付我们陆家,这件事儿你心里必须有个数,也得想出来万全的应对之策。” “我不知道你姐有没有和你说,在出国之前我就已经单独去见了一次汪悦,她给我的感觉真的是非常不简单,甚至我站在她面前,都不自觉的感到自己很渺小,似乎随时能被她压倒。” 第二百九十二章:王萌 陆怀山眼眸略沉,“那您当年对汪悦这个人是什么感觉?” 他的问题像是给李清秋提了个醒,李清秋皱眉思忖了片刻,仍旧疑惑不已,“难道这世界上真有青春永驻这一回事?” “按道理说都已经过去三十年了,她保养的再怎么好,也不可能像个三十来岁的人吧?” 陆怀山走过去轻拍她的肩膀,“妈,别想那么多,后面的事有我,你只需要和爸在这边演好你们伉俪情深的角色,其他的交给我。” 李清秋抬头,看着陆怀山的眼神讳莫如深。 “我这么说有什么问题吗?” 陆怀山摊了摊手,“我要说让你和我爸好好过日子,那也不可能了,不是吗?” 李清秋没再说话,陆怀山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 他一个人没有带着刘畅,就这么走在已经结了一层薄冰的江边,冷风刺骨,但他却觉得格外清醒。 在他心里,汪家人没错,错的是他父亲。 可偏偏他身上压着千斤重,他没办法随心所欲,他要挽救整个陆家,也包括陆振廷在内。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站在这,是有想不开的事吗?” 陆怀山闻声猛地回头,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女孩子站在他身后。 大概一米六的身高,身上的衣服一眼就能认出是价格不菲的高定,举止谈吐优雅得体,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有人的情况下,陆怀山始终都是那一脸冰冷,“你不是也一个人,难道也是想不开?” 女孩子抱紧自己的双臂,被冷风摧的缩了缩脖子,“你这人看上去不一般,怎么说话这么带刺,我就是好心问问你,想要告诉你一声,生活万物,皆是可爱,如果当下想不开,那不如就用力朝前看,说不定下一站就云开雾散了呢。” 陆怀山属实没有想到,他刚刚怼了这个女孩子,对方不但没有甩脸子离开,反而还在这好言劝说他。 仿佛那暗夜里的一点微弱火苗,只想燃亮前方的道路。 “你好,我叫王萌,很高兴认识你。” 说着,女孩子朝他伸出了手。 陆怀山愣了一下,还是礼貌的也伸了手。 但仅仅是片刻的触碰,便立刻收回,同时声音低沉道:“我是过来出差的,并非本地人,交朋友就不必了,因为后续我们大概再也不会见面。” 他转身打开离开,“而且,夜里不安全,一个人女孩子家这么晚还是早点回家吧。” 陆怀山双腿本来就修长,此时迈出去三步两步,就与王萌扯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哎,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无论王萌再怎么喊,陆怀山都没有任何要回头的意思,就这样消失在他面前。 她身后那辆豪车门突然打开,董佳抱着一个暖手宝小跑过来,“萌萌,你干什么呢?我都说了不要理那人,正常人谁大半夜的站在这儿吹风啊?” 王萌转头耸了耸肩,“我也是好心,怕他是在这国外压力大的华人,再想不开跳下去。” 董佳拉着王萌回到车里,“管他干什么,我们又不认识他,谁爱跳谁跳呗!” 王萌和董佳的三观不同,两个人基本上也说不到一块儿,这要不是因为两家人一起来到m国这边度小假,她和董佳平时也不会聚到一起,所以因为这点小事就争执,实在是不值得。 见她不说话了,董佳又挽过她的胳膊,满心欢喜的问道,“萌萌,你说你哥为什么不喜欢我呀?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明明相处的那样融洽,也是那样聊得来,可为什么后来他就说我们不合适呢?” 关于这件事,王萌不想过多参与,“佳佳姐,这是你和我哥的私事,我作为旁观者不好掺言的。” “哎呀,哪有那么多事儿,你就帮我出出主意嘛,我最近真是焦头烂额,都不知道要怎样攻略你哥了。” “佳佳姐,其实我哥那个人也没有什么好的,他平时就吊儿郎当的,公司的事儿也向来不上心,经常被我爸骂,而且总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你觉得你是真的喜欢这一种吗?” “当然了!” 董佳回答的非常肯定,“我们两家是世交,咱们又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的镜子平时看着跋扈泼辣一些,但我对你哥是不是真心的,你还看不出来吗?” 王萌抿了抿嘴唇,对于这个问题她实在不好回答。 “这样吧,佳佳姐,我听我爸说,除夕夜那天,国外的华人都会聚集到sy集团举办的那个除夕宴会当中,到时候你作为我哥的女伴出席宴会,你先不要那么着急,两个人先试着培养感情。” 董佳一听,双眼瞬间放出了光,“对,我也听说这个宴会了,就是我爸说不让我去参加,但如果我作为你哥的女伴去参加,他也管不着不是?” 王萌应付的实在是有些累了,所以便笑着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说话。 董佳兴奋的心里的小鹿都快要撞死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天要穿什么,化什么妆,戴什么样的首饰,举止怎样的优雅,又要怎样在王睿心里留下好的印象。 “好了好了,司机,快点开车带我们回去吧!”董佳招呼了司机一声,已经迫不及待的赶回去准备了。 毕竟除夕宴会也就还只剩下这么几天的时间了。 只不过,司机刚驾驶着车子掉头往回走,董佳就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儿,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王萌意识到这点之后,赶紧小心的问,“佳佳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突然间变得这么难看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司机听到后座的谈话,也不自觉地松了松油门,让车速缓了下来,生怕身后的这两位千金小姐是因为他开车的缘故不舒服。 董佳一把抓住王萌的手,双眼写满了惊慌,就在王萌还要继续追问她到底怎么了的时候,她突然凑到王萌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段话。 至于说的是什么,前面的司机听不到,但王萌听完之后,也是登时就瞪大了双眼。 “这……” 王萌傻了,“佳佳姐,你也太大胆了吧,你怎么能这样做呢?这要是被我哥知道,被两家的长辈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心里应该清楚的呀!” 董佳用力的朝后一躺,倚在了车座的后靠背上,整个人显得颓废无力,“其实当时我也不想那样做的,但你不知道那个女人真的特别可恨,你如果见到她之后,就知道她有多么的招人讨厌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让人讨厌的女人!” “萌萌,你说你哥怎么就那么瞎,偏偏喜欢那样的女人,还像个舔狗一样,每天舔在人家身后,都不知道被人家甩了多少回了,他愣是一点记性都不长!” 关于这件事儿,王萌更是不好过多言语。 她也想过董佳是个大胆跋扈的女孩,可却没想到能大胆到这种程度。 第二百九十三章:越来越复杂 此时sy集团总公司的顶楼办公室里,汪上砚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的绝美夜景。 夜臣敲了敲门,拿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 汪上砚没有回头,但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夜臣的脸色很轻松。 “查到了?” “嗯。” “是谁?” “董氏的千金董佳佳。” “呵,区区一个董氏,还有这么不怕死的人呢?” “年龄小,不过二十二岁,刚刚毕业没多久。” 夜臣将手中的资料给汪上砚递了过去,“这是董佳佳的全部资料,平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爱好,就是偏偏喜欢王睿,好像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了。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追王睿追疯了,甚至后来还利用两家世交的关系,安排了一次正式的相亲,但事后又被王睿给拒绝了。” 汪上砚看着手中的资料,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忍不住嘲笑出声,“真是难以理解,还有喜欢王睿这样的。” 夜臣,“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董佳佳这人平时跋扈惯了,在之前已经见过麦总,两个人最后不欢而散,应该是记恨在心了。” 汪上砚不以为意的将手中资料扔进了一旁垃圾桶内,“夜臣,让这个董佳佳就像她的这叠资料一样,去她该去的地方。” “是。” 夜臣应了一声转身,打算出去。但刚走到门口,又像是突然间想到什么似的,折身返了回来。 “怎么?”汪上砚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他。 夜臣面无表情,“boss,我这边有一个还不错的主意,你要不要听一下?” “哦?”汪上砚表现出来了感兴趣。 “是这样,既然过几天就是我们集团举办的除夕宴会,到时在国外的这些华人都会来参加这次宴会,估计董佳佳为了缠住王睿,也肯定会特地来参加。不如在在宴会上让她当着众人的面,彻底丢了脸,然后再让她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汪上砚听着他这个主意出的不错,嘴角稍稍上扬了几分,然后开口问道:“夜臣,你以前不是一向不喜欢麦麦,现在怎么到为她着想,计划的这么缜密了?” 夜臣稍稍低了下头,“她是您在乎的人,我只为您。” 这话回答的有些过于偏执,但汪上砚从来都不是一个正常的人,偏执在他的世界里大概就是常态,所以他身边的人即使有这样的性格,他更是不会觉得奇怪。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在那坐一会。” 汪上砚开口道:“至于除夕宴会上怎么做,我明天告诉你。” “好。” 夜臣转身离开了这间豪华奢侈,且又极具冰冷的办公室。 …… 几天后,sy集团举办的除夕宴会如期而至,只要是在这国外发展的商圈华人,基本上都会参加。 即使有很多华人觉得自己落户在国外,就已经是外国人,甚至不想过国内的这些节日,今天也统统要参加这场宴会。 因为他们在意的不是除夕和春节怎么过,而是sy集团背后的人不能得罪。 其实在国外这个圈子里有很多人都知道,sy集团的背后创始人就是汪上砚,但汪上砚始终没有公开承认过,也很少露面在众人面前,大家也就不敢公开的讨论。 可今天发出去的通告都在议论,说是汪上砚全程都会参加今年的除夕宴会。 酒店里,汪上砚将那件全球仅有一件的豪华礼服给宋清麦送了过来。 “麦麦,一会儿你带着这件礼服,今天宴会的时间很长,中途你可能需要换一件衣服。” 宋清麦看着这豪华礼服的包装,就有些尤为惊叹,“哥,这件礼服不便宜吧?” 汪上砚不以为意的回道,“自然不能便宜,因为今天是我们集团的主场,总不能让其他人给比下去吧?” “嗯,也是,我总不能给sy集团丢人。” 说着,宋清麦便将那件礼服,还有相应的一系列首饰交给了小张。 要说起来,这样重大的宴会上,一些女孩子中途换个两三件礼服都是常有的事儿,倒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至于汪上砚送给她这件礼服,大概就是和她刚才选的一样,总不能让她这个集团总裁给公司丢人。 汪上砚看着宋清麦今天穿的这一身旗袍裙,颇有气质,又带着一种中方女性的知性美,尤其头饰上缠绕着珍珠发环,乌黑的发丝与晶莹剔透的珠体相撞,让人欲罢不能。 “这就是小宝说的,他为你买的那件旗袍裙?” 宋清麦点了点头,“是啊,我都答应小宝了,今天要穿这件裙子的。” “嗯,挺好看的,这小家伙还挺有眼光。” 汪上砚左右打量了一圈,“小家伙呢,今天你去参加宴会,他跟着谁?” 宋清麦脸上突然间就多了一份惆怅,“我是不太敢把他放在南家的,总怕不小心会被陆家那边发现,所以今天就让苏溪把他带走了,他跟苏溪一天也没什么,更何况,这小家伙可喜欢和苏溪一起玩儿了。” 汪上砚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要说起来,苏溪这几年还真是没什么变化,就算已经继承了豪门的那些资产,还依旧是那样的童心重,大大咧咧的。” “溪溪这一生太过苦楚,其实很多次我也想好好的劝劝她,劝她走出自己那个圈子,也劝她勇敢地向前迈出一步。 但正因为我很了解她,所以我知道我的那些劝说,不但不会对她产生什么作用,还会让她觉得很是反感。 思来想去,就觉得她的人生啊自己做主就好了,我们其他人站在旁观的角度上,自然是能轻松的对他人的生活以及人生指点,但却不能代替她的整个人生,不是吗?” 宋清麦很少和汪上砚提起苏溪的事,更是少之又少的,说的这么详细,说的这么多。 “哥,夜臣那件事……”宋清麦欲言又止。 汪上砚自然懂,“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你放心,如果苏溪真的会耽误了夜臣,我也不可能让我自己身边的人这样做这样的事。” “我了解夜臣,虽然他和苏溪的情况不太一样,但是他这辈子对婚姻是没有任何欲望的。” “所以我觉得这样的两个人是再合适不过了,他们能成为彼此的救赎,但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救赎!” 宋清麦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嗯,谢谢你,哥。” 汪上砚嘴角上扬,手肘弓起,递到她面前,“走吧,现在我们要去参加宴会了。” 宋清迈也笑了笑,挽着汪上砚的胳膊走出房间,直达顶楼空中花园的宴会现场。 只是,她不知道一会在宴会上,陆怀山如果来参加,看到她和汪上砚在一起,会怎么想? 还有沈梨初,汪上砚是沈梨初的前夫,这关系仿佛也越来越复杂。 第二百九十四章:除夕宴会 这个除夕宴会和平时的宴会不太一样。 因为是欢度国内的节日,所以并没有什么红酒香槟,或者是西餐自助的。 而是像正常的家宴,桌子上的每一道菜品,都是汪上砚在国内请的顶级厨师烹饪,都是国内有名的菜。 至于空中花园的布置,也是按照国内春节的习俗,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热闹。 来参加宴会的人也不用穿的多么正式,相反红围巾就成了今天的一股潮流。 这也是自打宋清麦来到国外之后,汪上砚为了缓解她的思乡之情,特意准备的这种除夕宴会。 只是,往年汪上砚是不参加的,今年却不一样。 因为今年,陆怀山也要来的。 宋清麦挽着汪上砚的胳膊一出场,大家都跟着一起惊叹,一个是真的证实了汪上砚就是sy集团的创始人,另一个就是惊叹这一对郎才女貌。 汪上砚本身就比较多变,即使第一次这样投入到很多人当中,也能应对自如,表现出来的完全就是平易近人,没有半分豪门的架子。 这更是增加了很多人对他的好感,也开始了对他的恭维。 “汪总,你藏的可是太深了,明明是年轻有位,怎么一直就是不肯露面呢?” “就是啊,一直都是把我们这位美女总裁推出来,到今天我们才知道,原来都这么厉害啊!” “汪总,早有传闻sy集团是你的,我们一开始还不信,觉得怎么也不能是这么年轻的,现在才发现,是我们肤浅了啊。” 汪上砚笑着回应,“没有各位前辈们说的那么夸张,sy集团这两年发展的确实不错,但也正因为各位前辈们的谦让与照顾,否则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在国际商圈做出这样的成绩。” 他这话,五分恭敬,五分敲打。 这些人的表面功夫那么强,他不是看不出来什么意思。 之前他一直不肯露面,其中只有一小部分是因为陆家,绝大部分就是国外的这些老家伙。 他一直保持神秘,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他露面了,是他们没有那个资本再轻举妄动。 放眼整个国际商圈,即使是他们先前就成立好了的商会,也不能动sy半根汗毛。 各位又寒暄了几句,就有人先借口离开了。 可能是因为汪上砚表面笑着,但身上的气场却让人畏惧。 其中也有一两个没有走,留下来继续聊着。 “麦总,上次在商会,你还把国内已经衰落的陆家给掺和进来了,这实在是太冒险了啊!”荣晟的老总今天也来了。 没等宋清麦开口,汪上砚便抢先一步道:“荣总说笑了,sy的实力虽然说不怎么样,但因为麦麦这一个小举动就冒险,那还真的不至于。” 荣晟老总察觉到说错话,立马改口,“也是,我只理解成是麦总自己接下的商会项目,忘记了背后还有sy撑着呢。” 这话多少带点酸,不过宋清麦又不在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在商圈混迹了三年,还是猛增长式的,喜怒无形于色这件事,就是汪上砚给她上的第一课。 “荣总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宋清麦甜甜的笑,“我听说,上次您地产的那个项目没有谈妥,导致资金链出了些问题,正好这年底了,我们sy的投资还有空缺,不知道荣总有没有兴趣?” 荣晟老总一听,恨不得立马给宋清麦和汪上砚跪下,“当然了,感谢麦总提供这么好的机会,我这之前还发愁,到底怎么办呢?” “瞧荣总这话说的,这叫什么机会?”宋清麦言语轻松,“要说起来,是我应该感谢您啊,要不然这投资的指标完不成,是直接影响我们集团明年的效益,互惠互利罢了。” “是是是。” 荣晟老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然是封口走人。 剩下的经历了这么几个回合,也知道这俩人虽然年轻,但却是真的有实力,惹不起,绝对惹不起。 “麦麦,你现在越来越优秀了。”汪上砚微微侧头。 宋清麦脸上笑容依旧,“这不都是哥哥教的好,面对质疑我们的人,就尽管向他示好,而对于讨厌我们的人,就直接抛出利益的橄榄枝,对于那些恨我们的人,就对他加倍好。” 汪上砚,“对,今天算是我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众人面前,像刚才那种事,他们肯定还会上演,因为这几年sy集团越来越好,已经影响了那些人的利益,他们之所以这么准时的参加这个除夕宴会,不单单是给集团面子,更多的是摸底。” 宋清麦点头,“嗯,哥,我知道了。” 汪上砚指了指前面3号桌那个穿着华丽的女人,“看到那个女人了吗?三十多岁的那个,她是前些天和我谈合作的朝兴集团的郑太太,一会你肯定要坐过去聊天,小心提防一些,别看表面笑的大大咧咧,其实是个有心机的。” 三十多岁,又是陪丈夫稳定在国外打拼的集团夫人,自然是个有心机的。 不过这几年,宋清麦对付这种人已经易如反掌,并没有觉得多难。 她朝着其他桌子打量了一圈,暂时没有发现陆怀山和沈梨初。 汪上砚好像就知道她在找什么似的,在她耳边小声提醒了一句,“给陆氏集团发过请柬,大概率会来,可能因为有事耽搁了吧?” “我先过去了,哥。” 宋清麦没有接那个话茬,而是直接朝着那个郑太太走了过去。 一看她来了,所有人纷纷起身。 看着这样明艳动人的女子,桌上的其他太太们都纷纷自愧不如。 光是身材,就是她们比不了的。 “宋小姐,您这身旗袍裙真是特别,请问是手动定制的吗?”旁边有个太太先开了口。 宋清麦点了下头,“是呢,我很喜欢国风,所以今天就穿了这一件。” “看来是咱们汪总送的了。”那个太太继续打趣,“sy自打三年前宋小姐上任,就有了这除夕宴会的习惯,想必也是为了宋小姐吧?” “汪总还真是有心。” 宋清麦笑而不语。 关于她和汪上砚之间的关系,他们从来不承认,也不澄清,就让圈子里的人都迷迷惑惑的。 郑太太放下手中的名贵茶盏,似笑非笑,“麦麦,你跟上砚今天一袭出席,王家那位放荡公子哥岂不是要伤透了心?” 这种可不是打趣,谁都知道宋清麦是怎么拿下商会那个项目的,今天这一出等于就是说明了,王睿是个大傻x。 再者,郑太太称呼她为麦麦,如果说是为了亲近,那可能勉强说的过去,但后面还坠上‘上砚’,这就是赤果果的蔑视。 “郑太太还真是热心肠,怪不得上次郑明那个投资方案那么好,想必郑太太没少出力。” 此时郑太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强撑着,“要说起来,上砚可是和我们家那位说好了,等产品出来要第一时间给他用,他是绝对信任我们朝兴集团。” 宋清麦端起茶壶,优雅的为郑太太添了杯茶,“其实在最初郑明到家里来找我和阿砚谈投资这个事的时候,我觉得他这个想法特别好。” 她没有急着反击,而是按照对方的节奏,一点点的往回带。 你不拘小节,那我也一样。 第二百九十五章:小小意外 这就叫等价还击。 大多数人在遭受到对方的语言攻击时,容易乱了阵脚。宋清麦这一番话,简直就是完美教学。 只是,这个过程需要特别注意,反击要讲究适度,否则有理也会落到个得理不饶人的评价。 再看宋清麦,全程都是那种不失大雅的微笑,情绪丝毫没有被带乱,这种状态下做出的反击,就会显得大方得体。 而郑太太显然不服气,因为她除了年纪比宋清麦大了一些,学历和出身并不输于宋清麦,甚至还要比宋清麦优秀一些。 这是隐藏在人心中的妒忌,所以她只能继续作死。 “其实我看得出来,麦麦真是特别的卖力,因为每一次朝兴开董事会的时候,都是她来出席的呢。” “也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内幕,要和大家透露一下的?” 郑太太这句话,就是很明显的嘲讽。 什么叫卖力?这个形容词用在这时候也是绝了。 她就是在表明,sy和朝兴的主次关系,碍于朝兴的主导地位,要知道这些用词,通常是上司对下属说的。 什么又叫内幕? 这是对sy内部的挑拨,更是对上次宋清麦利用王睿,拿下商会项目那件事后的不屑和鄙夷。 所以接下来,宋清麦的回应就算是将事情拉到了高潮,显得更加重要了。 “其实我是folloup后面所有的会议,但是最初那些重要的会议,是你老公来我们家,跟我和阿砚一起吃了顿饭,他花了十五分钟的时间,讲了他的朝兴未来发展的想法。” 宋清麦笑意盈盈的开口,“而阿砚花了十秒钟的时间说yes!” 登时,现场一片尖叫。 宋清麦这个回复可谓是满分了。 什么样的语言攻击最有效,就是摆事实讲案例。 宋清麦先是用一句‘folloup’接过话题,强调我不是参加会议,是跟进会议,直接确立了sy集团的主导地位。 而且用英文也算是给郑太太留了点情面,而后更是摆出了投资的事实,用十五分钟和十秒钟做比较,把朝兴求sy集团出资帮忙的模样公布于众。 仅仅几句话,不仅回怼了郑太太,还彰显了sy集团的实力,让公司的市值瞬间飙升。 而后郑太太不过大脑说的话,又得罪了另外一位投资人。 郑太太见在宋清麦这里没有讨到好,还让自己变得很难看,就想着赶紧找个话题,把刚才那个话茬接过去。 与是她就想到了自己公司新研发的这个app,也当是给自家品牌打个广告了。 “大家这个时候也可以打开一下朝兴app,此刻你就可以看到我们刚才的合影了。” 说着,她第一个拿过手机。 但也不知道怎么的,捣鼓了半天也没有弄明白。 “哎呀,不好意思,等一下。”郑太太不耐烦的说,“这个手机的指纹解锁好难啊,每次都这么难用,也不知道涉及这款手机的设计师是干什么吃的?” 听她说到这,众人吃瓜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他们在国外吃这口饭,大多数都要依仗商会,而商会王家又是头头,更是有投资海外手机的这个项目,所以大家用的都是王家的手机,就包括现在郑太太用的也是一样。 她刚刚惹到了金主sy集团,现在又把王家的王睿给得罪了。 要知道,王睿也是朝兴的投资人,并且就在现场。 可是郑太太还没有发现自己的错误,直到周围有人偷笑,才算是间接着提醒了她,于是她赶紧脸色尴尬的找补回来。 “哦,原来是我的问题,是我用错手指头了啊。” 她强颜欢笑,“好,现在已经解开了。因为我刚才用的是右手手指头,其实我是个左撇子。” “这款手机自拍效果真的是特别好,王家也是我们的投资人呢。” 这种犯错后的刻意解释,反倒会让人尴尬,会给人留下一个见风使舵的形象。 宋清麦更是轻笑一声,仿佛已经没有兴许在这看这个小丑演戏了。 毫无疑问,明天郑太太就会成为所有新闻的头条,各种铺天盖地的定论也会汹涌而来。 至于朝兴,有这样的老板娘,真是他们的福分了。 宋清麦和周围的几位太太低语几句,直接起身离开了。 但偏偏在转身的时候,不小心和过来上菜的服务员撞了个正着,一下子就把菜汁洒到了她的旗袍裙上。 “哎呀,麦总,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服务员被吓得慌了神。 宋清麦赶紧抽过一旁的纸巾擦拭残留的菜汁,旁边几个太太也跟着起身帮忙,只有郑太太像是没瞧见一样,一直拉着旁边的一位太太安利她家的app。 “哎呀,你这服务员,怎么这么不小心?” “就是啊,麦总参加集团这么重要的除夕宴会,身上的裙子肯定是价值不菲,你弄脏了配得起吗?” “要不还是先去更衣室换下来吧,麦总,你带别的衣服了吗?” 几个太太你一言我一语,瞬间把气氛整得还挺紧张。 服务员是个女孩子,此时都要被吓哭了,宋清麦只好赶紧打圆场。 “没事没事,我这裙子不贵,就是普通的料子。” 服务员将手里托盘交给了其他同事,卑微且小心的对着宋清麦鞠了一躬,“麦总,我赔您这条裙子吧?” 宋清麦微笑,“不用不用,你心里要是实在过意不去,我现在去更衣室换衣服,换下来之后你帮我拿到市中心那家干洗店去洗,干洗的钱你来出,就当你赔我了,好不好?” 服务员一听,紧张的情绪瞬间消失全无,高兴的连连点头,“好好好,麦总,我现在就陪您一起去。” 就这样,剩下的几位太太回到了刚才各自的位置,而服务员和宋清麦去了更衣室。 她们走后,旁边的董佳挽着王睿的胳膊,“王睿哥哥,你看见没,那个狐媚子多会拉拢人心啊,就连服务员都得拉拢一下。” 王睿瞪她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肤浅?” “说,谁给你出的馊主意,让你今天来当我女伴的?” 董佳并不觉得尴尬,“哎呀,王睿哥哥,你看你站在这里这么久,那个宋清麦有正眼瞧过你一眼吗?我哪点不比她好了?” 王睿推开她,“哎,咱们可说清楚,我没说你不好。” “但小爷我就是不想要,拜拜!” 话落,他闪身跑走,董佳穿的裙子连腿都迈不开,更别说追了,气得她原地跺脚。 但刚跑到宴会门口的王睿,差点与刚刚到达的陆怀山撞在一起。 登时,二人视线都变得有些挑衅的味道。 第二百九十六章:他看到了那件旗袍裙 “哟,这不是陆总吗?” 王睿先语气轻蔑地开了口,“之前在商会竞标项目的时候,你和麦总闹得那样不愉快,如今这sy集团的宴会你还来参加呢,不怕成为笑话吗?” 陆怀山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那怕是鼎鼎有名的商会龙头王家大少爷的记性不太好,难道是真的忘了上次商会的那个项目,陆氏集团现在是宋清麦的合作伙伴,来参加sy集团的除夕宴会,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王睿一摊手,“你们陆氏集团在国内混不下去了,现在就算是混到国外,也是早晚夹着尾巴滚蛋!” 陆怀山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我没有王少爷这么颇具习感,也放不出来这样空前绝后的大话,只能说,我祝你成功吧。” 原本陆怀山就不想搭理像王睿这样的人,所以在简单的周旋了几句之后,便要直接步入宴会现场。 但就在这时,刚才那个服务员拿着宋清迈换下来的那件旗袍裙,马不停蹄的朝外面跑,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就把旗袍裙拿去了市中心的干洗店。 陆怀山看着那个女服务员上车,眉头不自觉地紧紧皱在一起,眼底泛着的都是疑虑的光。 王睿见状,也没有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冷嘲热讽道:“怎么?陆家现在落魄了,陆总这口味都变了,连这种最低级的小服务员都能看上?” 陆怀山收回视线,看都没看他一眼,“别人脑子进水,你是脑子进精。” 一开始王睿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之后,陆怀山早已闪身进了宴会现场。 “靠,说谁精虫上脑呢?” 他也只能气得原地跳脚,毕竟陆怀山的人早都不见了。 就目前的形势来说,陆怀山在国际商圈的地位并不是很高,所以即使他签到出现,也没有人恭维过来,只有负责接待的礼仪将他带进了提前就定好的座位。 他刚一坐下就看到宋清麦从里面出来了。 她穿着一件缀满了珍珠的浅紫色晚礼服,晚礼服细致到针脚里都藏着细密的注释,每一颗小珠入眼,都仿佛是一颗星星的闪耀,优雅而夺目。 整个晚礼服延伸到地面,宛若流淌的紫色水波纹,在足尖处轻拂,她整个人也是犹如梦幻般的存在。 她这一次出场,远远超过了刚才那件旗袍裙的效果,现场无论男女老少均被她这一身装扮所吸引,目光紧紧地盯在她身上,不曾挪动片刻。 若不是声乐还在继续,时间都仿佛停留在了这一刻。 这时候,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咦?这裙子怎么这么眼熟呢?” 也是这一声疑问句,让所有人都回过神来,有几许目光齐刷刷的盯向一处,董佳正在自己的座位上失神研究着怎么攻略王睿,却不知为何所有人都盯着她看。 董佳有些尴尬,又有些害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淡紫色的礼服裙。 包身的设计,及脚踝处的长度,虽然她身材不是很好,但今天已经突出到过分的程度了,要不然王睿也不至于多看了她两眼。 “那个……我也知道我今天的这条裙子很好看,但是你们也不至于这样盯着我看呀,我还是一个小姑娘呢!”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出这句话来,当时就有人忍不住了,现场一片哄堂大笑。 董佳顿时非常难看,猛地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也正是这一站起来,就看到刚刚从更衣室出来的宋清麦。 她傻眼了,石化在原地,‘难堪’这俩字儿在她脸上无限放大。 此刻宋清麦身上穿着一件极为耀眼的晚礼服,虽然颜色和样式都与她的身上穿的这一条差不多,但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宋清麦的那一条,做工更加精细,甚至精细到无可挑剔,仿佛每一颗珠子都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匠人,一点一点小心翼翼镶嵌上去的。 “这……你……怎么会……”董佳开始语无伦次。 原本这个圈子里就没有什么绝对的朋友,更没有什么绝对的敌人,只有利益上的牵扯和对决。 就比如刚才,宋清麦当着那几个太太的面给了郑太太难堪,现如今郑太太一定是第一个站出来为董佳说话的。 “哟,这种重要晚会的礼服都是特意定制的,就连我们这些一般豪门的太太穿的衣服都是独一无二的,这麦总怎么还和一个小姑娘撞衫了呢?” 郑太太阴阳怪气,“该不会是定制礼服的设计师把麦总的年龄搞错了吧?” 宋清麦抬了抬眼皮,没有立刻说话。 这件晚礼服是汪上砚给她的,就证明汪上砚早就知道董佳今天会穿这件衣服,或者说董佳今天的这身装扮,正是出自汪上砚之手。 刚才在换衣服的时候,她就已经仔细看过这衣服的做工,甚至为这件礼服的昂贵而感到惊叹。 但眼下她也没有别的衣服,只好穿上这件出来,如今再看到董佳站在她对面,她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正是因为宋清麦的淡定不说话,也让旁边有人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观察了她裙子的做工。 可这一观察不要紧,现场识货的人可不少。 “我天,麦总这礼服是出自扎斯汀之手,扎斯汀从业五十年以来,只为三个人做过这种耗时耗力的礼服,如今麦总竟然成为第四个了!” “justin今年都已经七十岁了,看起来麦总身上这一件,是他这辈子的最后一件了!” “可我知道扎斯汀的宗旨就是原创设计,甚至他把原创这种事看得比命都重要,那麦总身上这一件肯定就是原创无疑,但是,董小姐身上这件……” 这一句话冒出来,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转向了董佳,就连音乐都在此刻懂事儿的停留了下来,现场安静到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董佳满肚子的话想要解释,可现在她只要一开口。就会成为全城的小丑。 “我……我我……” 这条裙子是他在朋友的介绍下,见了一个颇为有趣的设计师,那设计师无意间将设计稿调出来,她看到,然后硬要设计师把这个设计稿卖给她。 可就算她是半路抢来的这个设计稿,但那个设计师也是业内鼎鼎有名的设计师,更是不会抄袭这么有名的服装设计师的作品。 “你们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也休想污蔑我,我身上这条礼服虽然不是出自什么扎斯汀之手,可也是业内有名的设计师。”董佳还是忍不住,为自己争辩。 郑太太一见形势不好,便又悄悄地坐回原位,装死人去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宋清麦微微勾起红唇,提着自己礼服的裙摆,往楼梯下方走了几步,“那董小姐说说,这位设计师叫什么呢?如果有人认识的话,不如请他亲自过来一趟,为你做个澄清,也省得大家有什么误会。就像你刚才说的,你还是一个姑娘家,有什么不好的名声传出去,总归是不好听的,你说是不是?” 董佳昂首挺胸,“对,就应该把他请到现场来,到时候你们就知道,谁才是小丑了!” “他叫邱阳,是这国外很有名的一位华人服装设计师。” 宋清麦听到这个名字,微微蹙了下眉,邱阳不是汪上砚的私人服装设计师吗? 第二百九十七章:当面的难堪 邱阳虽然名声也不小,但和扎斯汀不是一个级别的。而且,一直以来都没什么人见过他,他是汪上砚的私人服装设计师,为人也和汪上砚一样神秘。 当然,也有可能是汪上砚的授意,所以邱阳也只能低调。 宋清麦朝着1号桌正在和一些政商界人士交谈的汪上砚看了一眼,他全程淡定,包括那张桌子上的人,都对这边发生了什么没有任何兴趣,都没有人朝这边看上一眼。 董佳开了口,所有人也都跟着附和,其实更多的人也只是想看热闹而已。 至于看谁的热闹,是个明眼人都明白。 陆怀山坐到自己的位置,安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他知道,现在的宋清麦是绝对用不着他出手的。 “陆总对这些女人家的争风头很有兴趣?”旁边的一位商人问道。 陆怀山看了对方一眼,不太熟悉,也没有任何要搭话的意思,只是微微点了下头,视线再次转移到宋清麦的身上。 但旁边这位商人自来熟,还是喋喋不休的开口。 “陆总你来晚了,你刚才可是没看见,麦总的情商还有那一嘴伶俐的口齿,让朝兴的郑太太多难堪呢。” 陆怀山一听,也表现出来了一丝感兴趣,“哦?怎么回事呢?” “刚才朝兴的郑太太,想借着sy集团今天的这个宴会,好好的为自家品牌打个广告,可你说你打就打呗,还想借机踩sy一头,想高人一头又么有那个真本事,最后呗麦总三言两语就给怼了回去,当时脸色难看的啊。” 这位商人越说越来劲,“原本麦总也是可以潇洒离开那张桌子的,谁知道刚一转身,一个小服务员一不小心把麦总衣服给弄脏了,这不,麦总刚换了衣服出来,这下惊艳众人董家这位千金又不乐意了。” “要我说,这麦总就是命犯小人,流年不利。” 陆怀山也算是看明白了,他坐的这一桌,是最不重要的一桌人,估计就算是在国外从商,也是跟他们不怎么能够的上边的。 听说话就能听个差不多。 但这人的话也让他突然想到,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一个服务员拿着那天他为那个小男孩付款的那间旗袍裙…… “对了,这位先生,你刚刚说麦总这是换衣服之后了,那她换衣服之前穿的是什么?”陆怀山随口一问。 这人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应该是汉服之类的吧?反正每年这sy集团的除夕宴会,大家都会穿的国风一些来。” 看来,还真是他想多了。 视线再次回到楼梯处的宋清麦身上,也不知道是谁,说邱阳也在今天的宴会现场,于是去角落里那一桌把人给请了过来。 董佳一看到邱阳,立马跳着脚,“对,就是他。” 然后疾步走过去,一把将邱阳扯到了人群之中,“你跟大家说说,前几天我碰到的是不是你,我身上这件衣服又是不是出自你的设计稿?” 邱阳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很沉稳,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面对董佳的拉拉扯扯,他也只是小心翼翼的推开了。 “不是。” 他回答的很是笃定。 瞬间,场内一片惊呼,紧接着就是各种铺天盖地的议论。 “你胡说八道!”董佳指着邱阳怒吼,“那天我碰到的明明是你,这衣服的设计稿就是我在你那里抢来的,然后让人改良之后做成的这件裙子,你怎么能否认呢?” 邱阳看着董佳,“这就对了啊,你碰见的人确实是我,但我没有给过你什么设计稿,你身上这件衣服,也不是出自我的设计稿。” “哦,对了,那天我是负责把麦总的服装设计稿送给裁缝,让裁缝帮忙扎斯汀老师,对部分不合适的地方进行改版,但半路就被你把涉及原稿抢走了。” “我当然知道,董家在这国际商圈也是有头有脸的,我一个小小设计师,不敢对你怎么样。而且,你抢走的扎斯汀老师的设计稿,右下角有他的签名,一般人都认识,我想你就算抢过去,也肯定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抄袭,做出一条一模一样的裙子,但是……” 邱阳朝着她上下打量了一圈。 这一打量,等同于让董佳赤果果的展露在众人面前,半点脸面都不剩了。 “你少在这抹黑我,也别试图扭曲事实,这件裙子我就是根据你的设计稿做出来的,和宋清麦身上这条裙子虽然很像,但款式是不一样的,要是抄袭,也是你抄袭的扎斯汀。”董佳还在苦苦挣扎,“更何况,我从你那里抢来的设计稿上也根本没有什么扎斯汀的签名。” 后来进来的王睿看到这一幕,没有任何要出面帮忙的意思,反而躲得远远的。 别人怎么想他不管,反正他是想看热闹。 邱阳淡然回应,“那不如董小姐将那张设计稿拿出来,让大家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看就看!” 董佳翻着自己的包,她清楚的记得,来之前她已经把设计稿放在包里,打算这边完事之后,赶紧把这张破纸还给邱阳,省的惹出什么不好听的话茬子来。 翻找半天,终于找到。 她怒气冲冲的将那张已经叠好的设计稿扔在邱阳脸上,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就是我那天从你手里抢来的设计稿,你告诉我,扎斯汀的签名在哪呢?和宋清麦身上这件裙子一样吗?” 邱阳不以为意,从地上捡起来那张设计稿,缓慢的展开。 全程面不改色,并且展开之后朝着临近这一圈人举了一遍,让大家看看清楚。 凡是看过的人,都用一种打量新大陆的眼神打量着董佳。 董佳只觉得浑身发毛,察觉出来了不对劲,一把将邱阳手里的设计稿抢了回来。 再看一眼上面的内容,她瞬间瞪大双眼,“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是我那天抢来的设计稿。” 因为设计稿上,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和宋清麦身上穿的这裙子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应该就是刚刚邱阳说的,他们临时改动的那点,右下角也真的有扎斯汀的签名。 “董小姐,这可就难堪了啊!”郑太太见形势不好,赶紧落井下石,“你说你想抢人风头,也不是这样裁缝偷来之后,又私自改过的设计稿服饰,你这可是严重的侵权行为,人家是可以告你的啊!” 董佳转头瞪她,“你不用在这见风使舵,宋清麦看不上你这棵墙头草!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事情没有查清楚,你在这吠什么?” 郑太太脸色也不好看,“哎呦喂,你这话说的,你身上的群子是你自己找人改做的,设计稿是你从人家手里抢来的,邱阳也是你自己非要叫来的,这哪一点不是你自己折腾的,谁能先害你,谁又稀罕陷害你啊?” 董佳气势汹汹的朝着宋清麦走了过去,走到跟前她双手握拳,浑身绷劲,“宋清麦,你这手段够阴啊!” 宋清麦垂眸,“我全程好像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吧?想让我躺着中枪?” 第二百九十八章:情有独钟 “董小姐,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现在肯定会保持沉默,然后笑着和大家说一句,这就是个误会。总之,绝对不会像你现在这样,到处咬人。” 宋清麦走下楼梯,高贵优雅的站在人群之中,“你为什么要抢邱设计师的设计稿?是因为董家在政商界到处是人脉关系,所以就可以为所欲为?” “那明天a国的总统府是不是都得挂你董佳的名字?” 她这一句话可不得了。 要知道,今天来参加这除夕宴会的,可都不是简单人物。 和上次爱丁城堡那个商业宴会不一样,宋清麦这一番话,无疑是给董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王睿原本还一脸吊儿郎当,好戏看到这,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几分严肃。 正好王萌找到了他,附在他耳边小声的说,“哥,你怎么还在这看戏?佳佳姐那边的情况不太好,你赶紧去帮帮她啊!” 王睿回过神来,把嘴里的瓜子皮用力吐在地上,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是她自己作死,非要惹麦麦,这下谁救得了她?” 王萌一脸无语,“大哥,人家麦总和汪总肯定是一对,你能不能掂量清楚你自己几斤几两?你这种付出不是深情,而是纠缠!” “行了行了,小丫头片子少在这教育我。”王睿不耐烦道:“是不是你给董佳出的馊主意,让她今儿跟我来这的?” “归根结底就怨你,没你她今天能这么难堪,能把董家都放在这种风口浪尖之上吗?” “你……” 王萌也确实被王睿的无赖给气到了,她更是了解自己这个哥哥,向来这样,谁拿他都没有办法。 她只能另外想办法帮董佳了。 董佳虽然过分,但真不至于这么严重。 王萌正焦头烂额,一个不经意的转身,就看到陆怀山坐在角落里的那桌,和任何人都不交谈,只认真的看着宋清麦的方向。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走了过去。 陆怀山的视线突然被挡住,他缓缓抬起了头,正好看到之前以为他要跳湖自杀的那个女孩。 “你怎么在这?”他声音清冷。 王萌立刻蹲下,抬头非常真诚的看着他的双眼,小心翼翼道:“这位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如果换做平时,我可能要说一句缘分使然,但今天,我想求你帮个忙。” 陆怀山冷冷的移开眼神,“我凭什么帮你?” “你就看在那天我救了你的份上。” “那天本来就是你荒唐,我也没想过要跳下去。” “可我还算善良的不是?如果当时我没有过去,万一你一个人静了太长时间,真的出了什么危险也说不好,所以,我等于还是间接的……” “好了!” 陆怀山不耐烦打断,“你到底要做什么?” 王萌回头看了一眼宋清麦和董佳那边,然后又凑近他一些,压低声音的开口,“既然你能出现在这,就证明和汪总或者麦总认识的,董佳是我朋友,你去和麦总说说,差不多得了。佳佳姐也肯定知道错了,我现在立马带她走。” 陆怀山没好气的瞥了王萌一眼,“你跟这么蠢的人做朋友?” “……”王萌确实无话可说,也显得很尴尬。 但好在陆怀山还是起身了,迈着修长的长腿,缓步朝着宋清麦走了过去。 王萌这才敢松口气。 成功不成功的先不说,最起码他这一去可以将事情拦下来,不至于再这么发展下去。 “宋小姐,今天是sy的主场,这样不合适吧?” 陆怀山站到了宋清麦面前。 宋清麦倒是也淡定,勾着红唇,淡淡道:“呦,陆总今日出行没有带着陆太太?” 她也不想就这件事继续争论下去,这都是汪上砚安排的。但她现在已经教训了董佳,再继续就显得过分了。 “梨初今天不舒服,所以我就一个人来了。”陆怀山说着朝王萌看了一眼。 王萌立刻会意,小跑过来,打算偷偷拉着董佳离开。 邱阳察觉,抬手就要拦下,宋清麦赶紧笑着喊他,“邱先生,这位是陆总,国内刚来的,认识一下吧!” 邱阳一直跟在汪上砚身边,察言观色自然懂。 笑了笑,没再揪着董佳不放,而是走过去和陆怀山打了个招呼,最后寒暄了两句这才悄悄离开。 刚才的风波过后,大家也各自散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而这边宋清麦刚要离开,陆怀山就伸出胳膊,挡住了她的去路。 宋清麦微微侧眸,脸上情绪不明,“陆总刚才英雄救美的时候真的很帅。” 陆怀山凑近她,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比之前你欣赏的时候还要帅?” 其实宋清麦虽未发怵的就是他提到从前,因为她没有办法正视以前的那个自己。 当初她对陆怀山并不是三分钟的热度,在新鲜感作祟的情况下才对出手的,她是真心爱他的。 “陆总,我看你跟刚才带着董佳离开的那个小姑娘关系匪浅,与其在我这儿耍嘴皮子,还不如去追上去嘘寒问暖,说不定陆太太这顶帽子就能戴上了!” “什么帽子?” “你猜?” 她微微笑了一下,推开她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但因为刚才发生的那些事儿,她现在心里确实很乱,也并没有在陆怀山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所以她需要尽快的到卫生间里躲一会。 到了卫生间,她也顾不得脸上有没有妆,捧起冷水泼到了脸上,浑身一个激灵,也瞬间清醒了几分。 她不能再对陆怀山动心了,一点都不能, 可每一次陆怀山只要一出现,她的心立马就会乱,和最初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说过,时至今日。你还是对卫生间这种地方情有独钟。”陆怀山还是追了过来。 宋清麦抬起头,从镜子中看到身后倚着门框站立的男人,她像是突然间做了一个什么决定,抽出一旁的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水渍,便扯着陆怀山进入了厕所的隔间。 ‘砰’地一声响,隔间的门板被用力拍上。 陆怀山后背倚着门板,宋清迈如玉藕一般的双臂勾着他的脖子,极其暧昧地朝他轻吐一口气,“陆先生,是出轨更能刺激你的神经,还是说,你对这种事情有独钟?” “为什么我走到哪儿你都能跟着我?陆太太知道你对别的女人这么深情吗?” 陆怀山轻勾起一边嘴角,眼底多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右手向下一伸,用力托住了她的臀,惹的她失控惊呼。 “你干什么?” “干你……” 第二百九十九章:被人绑架 宋清麦原本还淡然自若的拿捏着主场地位,可这一刻她是真的慌了,这场戏也实在演不下去了。 用力的推开陆怀山,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狼狼狈狈的打开隔间的门就往外跑。全程就像被人抓捕的犯人,甚至好几次都差点被裙摆绊倒。 陆怀山站在洗手间的门口,看着落荒而逃的人影,嘴角噙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三年后的宋清麦确实和之前不同,也确实相差很多,更是多了几分知性女人的成熟味道,更是明媚娇艳,任凭任何男人看了也挪不开眼。 可这些,都是表面现象。 骨子里的宋清麦,还是三年前的那个南枝。 宋清麦惊慌跑回宴会场地,进去之前简单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裙子,也整理好心情。 这时,正好汪上砚找不到她,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还差点儿就这样撞在汪上砚身上。 “小心。” 汪上砚紧忙扶住了她,“麦麦,怎么了?怎么这样慌张,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清麦扯了扯嘴角,“没……没有,就是刚才有些累了,我出去透了口气,又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怕回来晚了,所以走的有些着急。” “没事儿,今天这是我们自己家的宴会,早与晚不太重要,宴会已经开始了,你赶紧落座吧!” 9汪上砚拉着她的手,便往一号桌的方向走。 但在转身之前,汪上砚还是疑心的朝着厕所那边看了一眼。好巧不巧,正好陆怀山从那边走了过来,他握着宋清麦的手都不自觉的收紧了一下。 宋清麦转头疑虑,“怎么了,哥?” 汪上砚眼底噙着一丝笑意,“没什么,今天宴会的主菜都是你喜欢的菜系,一会儿好好尝尝。” “嗯,好。” 汪上砚拉着宋清迈的手回到宴会的席桌上,周围那些恭维的话,又犹如汹涌的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大多都是说汪上砚和宋清麦是天生一对,反正话里话外是把他们当成了夫妻,亦或者是亲密的爱人。 归根结底,他们二人对彼此之间的关系从未解释过,这种猜测也就会越来越强烈。 陆怀山坐在远处那桌,看着这一幕也觉得甚为扎眼,如果是那个王睿的话,他没有丝毫担心,可现在坐在宋清麦身边的,是汪上砚。 宴会很简单,除了桌上都是中国菜系之外,还会有演出,而演出也是国风舞蹈,和一些国内的非遗项目表演。 每年除夕宴会进行的时间都不会太长,大概都会在晚上十点之前结束。 如今宴会刚刚开始没多大功夫,时钟才刚刚指向八点的方向,小张就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从看到小张跑进来的那一刻,宋清麦就察觉到了有哪里不太对劲,甚至有了一丝不好的抑郁感。 果然,小张径直朝她跑来,附在她耳边焦急的说了几句话,她脸色瞬间惨白,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汪上砚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站起来询问,“麦麦,怎么了?” 宋清麦下意识的刚要回答,小张就在旁边拉了一下她的手,她这才反应过来当下是什么场合。 于是她想都没想,提起裙子拔腿就往外跑。 小张则知趁这时候把手机凑到汪上砚面前,手机屏幕上用输入法输入了几个刺眼的小字:小宝被绑架了。 汪上砚眉头瞬间皱紧,他追寻着宋清麦也跑了出去。 一时间,因为这两位主角的匆匆离场,宴会现场开始议论纷纷也有些混乱,还是小张和夜臣急忙主持局面,这才稳定下来。 陆怀山也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劲,但宋清麦刚跑出去,汪上砚就跟了过去,眼下他在跟过去,有些不合适。 宋清麦往外跑的这一段时间,就被这裙子绊倒了好几次,她只能先跑回更衣室,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寻常的衣服,打算开车去找苏溪。 她看着自己的手机上面有很多苏溪的未接来电和信息,但因为她今天穿着比较特殊,又参加这样的宴会,手机就一直放在更衣室里,没有带着,大概是苏溪实在找不到她,才找到小张。 她刚要去停车场开车,汪上砚就已经把车子开到了宴会的大门口。 “麦麦,赶紧上车。” 宋清麦点了点头,快速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系好安全带。 “到底怎么回事儿?今天小宝不是跟着苏溪吗?现在又怎么会突然间被人绑架?” 汪上砚平稳的驾驶着车子,也是从刚刚小张那里得知,现在苏溪还在商场那边,而小宝也是在商城那边被人带走的。 “我不知道,前几天小宝就丢了一次,但那一次是小宝他自己走了,他就是为了给我买那件裙子。可今天不是,我看了刚才苏溪给我发的那些信息,今天是溪溪带着小宝在商场里玩,然后小宝被两个人强行抱走。” “等她再发觉,想要去追的时候,小宝已经被塞进了一辆面包车里带走了!” 汪上砚的眉头缩紧了几分,“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 “奇怪的事……” 宋清麦恍然大悟般倒吸了一口冷气,“前几天我在商场里碰到了向婉柔,她说和姜明绪离婚之后就一直云游世界,但是最近那段时间,她好像在这边看到过姜明绪。” “我记得当时她还提醒我,让我小心提防着姜明绪,说姜明绪是个小人,怕他会报复我来着!” 汪上砚的手指敲击了一下方向盘,“三年了,姜明绪都没有出现在a国,现在却突然出现了,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将他引过来的?” “什么意思?” 宋清麦有些听不明白,“如果是有人将他引过来的话,那谁会这样做呢?” “不,不对,肯定不是向绾柔,向绾柔和姜明绪之间,可谓是不共戴天之仇。” “那……陆怀山更不可能,他不是那种人!” 听到这句话,汪上砚的脸色有明显的变动,可很快他便又恢复到自然状态,没有让宋清麦察觉出来什么。 “我知道了!” 宋清麦突然惊呼一声,“肯定是宋京姝,上次因为上会项目的事情,她对我怀恨在心,又一直地担心我会拿回宋家全部的财产,所以才会利用姜明绪抓住小宝,来对付我!” 汪上砚,“目前还不能确定,等我们见到苏溪之后,好好观察一下再说,出来之前我也已经让夜臣报了警,警察估计这时候都已经到了。” 宋清麦实在忍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哥,你再开快一点好不好?” 汪上砚一只手握紧方向盘,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麦麦,放心,只要有我在,小宝就绝对不会出事,我向你保证!” 第三百章:去找陆怀山 等到了商场,警察确实已经赶到了,苏溪也是刚被警察问完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被吓坏了。 看到宋清麦跑进来,她赶紧抱住宋清麦,“麦麦,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小宝就让我帮他买个冰激凌,我一转身的功夫,他就被人给带走了。” 宋清麦顾不得安慰她,“在哪带走的,是谁?是不是姜明绪?” 苏溪有些懵,“姜明绪?麦麦,你怎么会这么说?” “姜明绪就在国外,前几天向绾柔还看见过他!” 宋清麦的情绪也很激动,说着就开始痛哭起来。 汪上砚见状,将她搂在怀里,又和那几个出警的警察交代了两句,然后夜臣和小张也就赶过来了。 看到苏溪哭成这样,夜臣表现得比较冷漠,毕竟眼下比较重要的是找到孩子。 警察也在这时候调取了整个商场的监控,当时那段时间,正好是下班后的时间,商场里的人比较多,人流量比较大,所以苏溪才没有注意到那两个人的靠近。 显然对方也是早就准备好了,全程没有出现半点纰漏和差错,顺利的将孩子掳走后塞进了面包车里,消失在商场这条主路。 “那道路监控呢?”汪上砚非常严肃的问警察。 警察回复道:“汪先生,道路监控已经有交警部分协助我们调取,并且也根据这两面包车的行踪,我们一点一点的跟了一遍。对方很狡猾,也是有预谋的作案,面包车是套牌,消失的地方是设施陈旧且没有监控的路段。” “什么?”汪上砚立马震怒。 警察又赶紧开口,“不过,他们消失的那条路,前方离着不远有一座小山,山上以前经常有人在那边度假,就是眼下这个季节不适合,但山上那些小木屋还是可以藏人的,说不定那几个人将孩子绑走之后,就藏在那座山上了。” “因为他们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城,我们拦截的很快,他们就算是开飞机也出不去。” “那还等什么?” 汪上砚喊道:“还不快点叫人去找!” “已经派人过去了。”警察说完低下了头。 要知道,在这a国,就连上面那些人都对汪上砚敬上三分,因为这几年sy集团势头太好,又干干净净,试问这样的企业,哪里的领导不喜欢呢? 等待的过程是焦灼不安的,尤其是自从小宝被带走后,这都已经一个小时了,却没有任何人打来电话索要赎金之类的,这也恰恰说明,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正因为这样,宋清麦哭的眼睛都要瞎了。 这两个孩子就是她的命,现在小柚子还在医院里,要是小宝再出什么事的话,她要怎么活呢? 她坐在商场的休息间,汪上砚则是一直在忙着和那些警察交代,苏溪一个人窝在角落里不敢说话,像是个犯了罪的人,找不到赎罪的出口。 不一会儿,夜臣进来了,将手中的矿泉水递给了宋清麦一瓶,又拿给了苏溪一瓶。 “你们喝口水,小宝最晚十二点之前能找回来。” 苏溪和宋清麦同时站了起来。 “真的?”苏溪直接拉住了夜臣的胳膊。 宋清麦也紧忙问,“夜臣,你说的是真的吗?是有什么线索了吗?是不是姜明绪?” 苏溪放开夜臣,转身握住宋清麦的手,“麦麦,为什么你觉得一定是姜明绪?” 宋清麦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就是一种直觉,自打上次向绾柔和我说过之后,我就觉得心里很不踏实,只是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快。” “夜臣,你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苏溪又问夜臣。 夜臣面无表情,语气比较平静,“一般这种情况,对方不着急要赎金的,都是复仇或者是恶作剧。但复仇的话,麦总这人平时为人比较和善,三年来无论是在a国还是在s国,都没有结交任何的仇人,是比较不可能的。那恶作剧的话,时间就更不可能拖长,大概率的今晚就会把人给放回来,主要目的就是让麦总心里像过山车一样难受。” 夜臣说的很有道理,苏溪也像是瞬间被安慰到了,情绪没有刚才那么紧张。 她刚要准备安慰安慰宋清麦,而宋清麦放在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三人面面相觑,一种紧张的气氛再次油然而生。 反应过来之后,宋清麦赶紧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休息室里负责对手机监听的警察也做好了准备,汪上砚听到动静,更是从外面跑了进来。 “怎么?是对方打来的?” 宋清麦摇头,“我不知道。” “赶紧接。”汪上砚朝着坐在电脑前的警察点了下头。 众人准备妥当,宋清麦也滑动到了接听键。 “喂……” “宋小姐,想见你儿子吗?”对方的声音用了变声器。 宋清麦眉头紧锁,“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你别伤害我的孩子!” “呵呵,我不缺你的钱,但我知道,你肯定报警了,就是不知道,你想让你儿子怎么死呢?” “你别动小宝,小宝呢?你让小宝和我说话,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宋清麦的情绪有些激动,汪上砚清楚,再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于是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拖延时间。 宋清麦大口呼吸着,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些。 “你是谁,你想要什么,我们好好谈谈,只要你别伤害我的孩子。” 对方呵呵笑了一声,“郊区西街烂尾楼,你一个人来,如果想要你儿子活命的话!” ‘嘟嘟嘟——’ 电话瞬间被挂断了。 宋清麦傻眼了,第一时间满怀希冀的看向警察那边。 汪上砚也是焦急的问,“怎么样?定位好了吗?” 警察无奈的摇了摇头,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不好意思,汪先生,时间实在太短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宋清麦情绪又有些不好,她真的非常担心孩子的安危。 “姜明绪在国外,陆家人也在国外,姜明绪和陆家的关系……” 宋清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陆怀山肯定知道姜明绪在哪!” 说着,她人转身就往外跑。 汪上砚见她情绪这么激动,追上之后将她拦住,“麦麦,你不能这么冲动,首先我们并没有确定就是姜明绪做的,这时候你去找陆怀山,说小宝被人绑架了,等同于告诉他,你是有他孩子这回事,一旦漏出,你想收就收不回来了!” “那我能怎么办?”宋清麦眼泪汪汪,“孩子就是我的全部,和其他的相比,我只想要我的孩子平安。” 她一把推开汪上砚,毅然决然的上了车。 第三百零一章:果然是姜明绪 汪上砚没有着急追,而是一招手,把夜臣叫了过来。 “boss,怎么办?” “你现在不用管这边的事,连夜去联系这国外所有最权威的亲子鉴定重心。” “您的意思是……” “去吧。” 夜臣没有多问,直接驾车离开。 汪上砚也没有去追宋清麦,因为他知道,就算现在追上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且就算他和陆怀山解释什么,陆怀山也照样会怀疑小宝的身世,还不如提前准备好善后。 所以,他只是给宋清麦发过去了一条消息,“麦麦,我已经安排妥当,关于小宝身份,切记少说话。” 这边他再配合着警察继续追踪,想要在十二点之前找到小宝,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宋清麦作为孩子的母亲,肯定过于心急,无法在这安心等下去,还不如让她找点事情做,这样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宋清麦驾驶着车子,一路回到了刚才的除夕宴会现场。 正好陆怀山也觉得宴会无聊,提前退场打算离开。 刚到停车场,就被宋清麦一把抓住了。 “陆怀山,最近你和姜明绪有没有联系过,你知不知道他在哪?” 宋清麦的情绪很激动,脸色惨白,一片凌乱。 陆怀山皱了一下眉,“你怎么了?” “你快点告诉我,姜明绪到底在哪?”她失控吼道:“他来到国外肯定又是你们陆家人安排的,否则不可能你们刚出国安顿好,姜明绪就也出现了,你快点告诉我,姜明绪在哪!” 陆怀山正色,反手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她冷静下来,“你先镇定一点,到底怎么了?姜明绪怎么你了?” “他绑走了我的孩子!” 无奈之下,宋清麦只好先说出来。 至于后面的事,她也看到了汪上砚的信息,她相信,汪上砚能处理好。 “你的孩子,可你之前不是……”陆怀山无比震惊。 她赶紧开口道:“不是我和你的,是我……后来结婚了,生下来的孩子。” “汪上砚?”陆怀山声音清冷压抑。 “这不是重点,你快点告诉我,姜明绪到底在哪,我怀疑是姜明绪绑走了我的孩子。” “孩子几岁?” “两岁,刚刚会说话。”宋清麦躲开了他的眼神。 陆怀山的眼底也闪过一丝失落,好像刚才那一句,是他最后的倔强。 “姜明绪具体在哪我不知道,你也应该清楚,三年前在国内我的婚礼上,他把陆家闹得天翻地覆,也是那段时间,陆家才走的下坡路,所以陆家不可能再管他。” 陆怀山解释道:“但是,我爸每个月都会给他一笔钱,算是当年对他母亲的愧疚,他也会接收这笔钱,我现在让刘畅帮你查收款的地址。” 宋清麦用力点头,“那还等什么,你快点给刘畅打电话。” 不管孩子是谁的,总归是宋清麦的,陆怀山没有半分耽搁,立马拿出手机让刘畅用最快的速度查出姜明绪的地址。 不到十分钟,刘畅电话回过来,“陆总,地址我查到了,在a国郊区的一处破房子里,但那里应该不是他的住处,估计是姜明绪故意填那么个地址,让董事长心疼,多给他钱的。” 宋清麦一听,紧忙抢过手机,“刘畅,是不是郊区西街烂尾楼那边?” “您等一下,我看一眼。”刘畅稍稍停顿了一会,然后回道,“是的,宋小姐,他填的那处地址,十米外就是西街烂尾楼。” 宋清麦又挂断了刘畅的电话,然后把手机递给陆怀山,“你赶紧给姜明绪打电话,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得拖住他,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说完,她转身就走。 陆怀山则一把拉住她,“你去哪?” “我要救我儿子。”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陆先生,这本来和你也没有关系,你只需要帮我这一个小忙就行,回头我和我丈夫再好好感谢你。” 她没有给陆怀山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上了车离开。 陆怀山不信,她会在出国之后真的和别人结婚,并且还生了孩子。 现在在他看来,那个孩子就是他的,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保证孩子的安全。 所以他赶紧拨通了姜明绪的电话。 宋清麦离开后直奔郊区西街的烂尾楼,安排好了这一切,小宝应该就快要被救出来了。 她也给汪上砚那边发去了地址,汪上砚不让她一个人擅自行动,可她没有听。 她没有办法让小宝一个人在绑匪手里,只要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就揪着疼。 到了烂尾楼,她下了车就奔上面跑,可到处一片死寂,根本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有人吗?在哪?我来了,把我儿子放了!” 喊了几声之后,果真有人从楼上扔下来一颗石子。 她想都没想就赶紧往上面跑,又跑了几层,就在气喘吁吁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不知道是因为跑着爬楼闹得,还是紧张与害怕,她的心跳无比迅速,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似的。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 尤其对方手里还捏着她的软肋。 “你是谁?” 姜明绪缓缓转过身,打开了手中的手电筒。 “果然是你!”宋清麦皱紧眉头,“你真是禽兽不如,我孩子呢?” 姜明绪冷哼一声,耸了耸肩,“吱吱,多年不见,你就这么评价我的?” “你少废话,我和你说话都觉得恶心,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好,这可是你说的。” 姜明绪不怀好意的走近,“我要你,行吗?” 宋清麦下意识的往后退,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别跑啊,孩子不要了?” “吱吱,其实我还真是没想到,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都说都说少妇更好玩,要不今晚咱俩打个野炮,尝尝新鲜?” 啪—— 宋清麦甩手就是一巴掌,“我孩子呢?小宝在哪?” 姜明绪歪头用力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后伸手掐住她的下巴,“现在是你求我,你的孩子在我手上,你要是不听话,哦我只要打一个响指,你再看到的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宋清麦忍受不了,她现在还没看到小宝,并不确定小宝的安危,最起码她不能激怒姜明绪。 “你到底想怎么样?”宋清麦的语气有些无力,“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钱,你要多少都行,你说个数。” “谁稀罕你们那些钱,我刚才就说了,我要你。” 姜明绪将她死死搂紧怀里,“吱吱,你知不知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是爱你的,很爱很爱,可我没有办法,我的身世就是那么悲哀,我想往上爬,我想给你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未来,我想成为人上人,这有错吗?”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说我错了?” “吱吱,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吱吱,我爱你,我真是爱你的……” 姜明绪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说话间,他已经开始动手撕扯宋清麦的衣服。 第三百零二章:护你一世周全 “姜明绪,你心里应该清楚,当年你就是在犯罪,是我看在陆家的面子上饶了你一次,如果这次你还是执迷不悟的话,就算今天你得手了,你的下场也比死要惨上千百倍!” 宋清麦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南枝,也没有当年发生那些事情时那么慌乱惊愕。 她一边防备着姜明绪,一边想要挣脱躲开,同时嘴上还说着这些权衡利弊威胁的话。 姜明绪的手顿了一下,“南枝,你果然和从前不一样了。” 宋清麦也趁着这个时候喘了口气,“姜明绪,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把孩子还给我,我给你想要的地位和权势,让你今后过的绝对比现在要好上很多,让你坐上你一直都想坐上的位置与高度。” 姜明绪舔了舔嘴唇,眼中含有不屑,“南枝,你现在说话倒真是越来越有暴发户的范儿了,刚刚陆怀山给我打电话允诺我这些东西,现在你又允诺我这些,可见你们是早就串通好了?” 宋清麦心中猛地一沉,暗叫一声不好,“姜明绪,你要好好想清楚,陆怀山他允诺你什么不重要,因为他现在本身就是泥牛入河,自身难保。但我的地位和从前却大不相同,这些你在联系我之前,应该都做过调查了,不是吗?” “我现在允诺你的一切,都必定会兑现承诺!” 姜明绪才不管那些,因为他在找宋清麦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自己要什么。 如果他想要权势和好好,或者说他现在还在乎那些虚浮的东西的话,那从一开始他早就抓着陆家不放,又或者在发现南枝就是宋清麦,宋清麦就是南枝的时候提出相应的条件了。 他没有再过多犹豫,而是提着宋清麦的衣领,将宋清麦扔进了这层楼的角落里。 宋清麦被摔了一个措不及防,她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脚已经崴了,而且是姜明绪是把她困在这个拐角处,她无处可逃。 “以后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今天我就想要你!” “吱吱,今晚过后我们是可以重新开始的,对吗?” 姜明绪疯了,他彻底的疯了,借着那个手电筒微弱的灯光,宋清麦可以看到,他脸上的欲望已经飙升到了极点,无论现在自己在说什么,都不可能阻止姜明绪的禽兽行为了。 “那好,我给你,我可以给你,我可以把自己给你,你先让我见孩子,让我见见小宝,让我知道他在哪?” 没有办法,这次宋清麦主要就是栽在孩子手里,她来就是为了救回小宝,她必须确保小宝是安全的。 可姜明绪不管那么多,他就像是没有听到宋清麦说话似的,直接扑了过来。 但也就是在他扑过来的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倒向了一旁,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等宋清麦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汪上砚赫然出现在眼前。 然后就是听到一阵嘈杂又急促的脚步声,汪上砚带的警察和保镖也通通拿着手电筒跟了上来,其次还有陆怀山。 而刚刚姜明绪在扑向她的那一刻,就是被汪上砚一脚踹向了一旁。 “麦麦,你么事吧?” 汪上砚赶紧脱下身上的黑金长款羽绒服,裹住宋清麦娇弱又微颤的身躯。 可宋清麦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奔向姜明绪,揪着他的脖领,情绪激动的问,“孩子呢?我的孩子在哪儿?快把孩子还给我!” 汪上砚见状,赶紧一把将她抱在怀里,“麦麦,回去了,小宝已经回去了。” 宋清麦还是难以置信,“回去了?小宝真的回去了,有没有受伤?” “没有,小宝他一切都好回去了,真的已经回去了,自己回去的。” 汪上砚安抚又温柔的替她拢了拢额前的碎发,然后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麦麦,没事了,有我在,你和小宝都不会有事的,我们回家。” 正是因为这一吻,宋清麦猛地回过神来,原来汪上砚是故意演给陆怀山看的,因为陆怀山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跟过来了。 所以她就将计就计,整个人靠在汪上砚的怀里,任凭汪上砚这样搂着她往楼下走去。 在经过陆怀山身边的时候,她明显感受到了来自陆怀山那样冷冽又锐利的眼神。 “等一下!” 陆怀山还是叫住了他们。 宋清麦停下脚步,但却没有说话,而是汪上砚转头礼貌性的开口道:“陆先生,很感谢您今天提供线索,也非常感谢您跑这一趟,至于姜明绪怎么处置,我希望你不要再像当年一样,让我太太受那样的委屈。如今有我在,谁都保不了他!” “我不保姜明绪,我只想问她一个问题。” 陆怀山的手指指向了宋清麦。 汪上砚继续微笑,“不好意思,陆先生,你现在应该也看到了,我太太受了惊吓,而且我们的孩子又刚刚经历了绑架这种事儿,我们需要尽快回去安抚孩子,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的话,等以后有时间再聊!” 说完之后,他搂着宋清麦继续往下走。 陆怀山则是还不死心的朝着宋清麦的背影喊了一句,“那真的不是我的孩子吗?” 汪上砚的手指搂紧怀里的女人,同时笑出了声,但却没有回头,“陆先生真的说笑了,我的孩子才刚刚两岁,更何况我太太怎么会生出你的孩子?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再随意往外冒的好,以免给大家都招来麻烦。” “如果陆先生还是揣测臆想着什么,倒不如利用科学的手段去做亲子鉴定,我这边随时配合,只是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太太,有什么事直接联系我。” 这一次,汪上砚没有给陆怀山任何再开口的机会,直接一把将宋清麦打横抱起,快速走下了楼梯。 上了车之后,宋清麦的情绪还是有些不太稳定,因为她极其担心小宝。 汪上砚则是全程安慰她,“妹妹放心,小宝真的没事,也真的回家了,姜明绪那个东西就是对你不死心,他没有那个胆子伤害小宝,小宝也是凭自己的机智从他手里脱身,他更是没有在追,只想在你这儿得手。” 宋清麦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拢紧身上的羽绒服,“哥,这一次绝对不能饶过姜明绪!” “嗯,我知道,我会把当年你受的委屈让他这一次加倍还回来,他后半辈子都不可能再从监狱里出来了!” 汪上砚还是把宋清麦搂进怀里,“放心,麦麦,无论是陆怀山还是姜明绪,亦或者是其他任何人,都别想伤害你们母子三人一丝一毫,只要有我在,我必定会护你们一世周全。” 第三百零三章:等在门口的人 宋清麦回到了汪上砚在市中心的那套别墅里,而小宝就好好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看到宋清麦,就赶紧从沙发上跳下,颠颠的朝她跑了过来。 “妈咪,我真的好想你。” 宋清麦一把将小宝抱进怀里,眼泪是忍不住的扑簌扑簌往下掉,“小宝,是妈咪对不起你,都是妈咪不好,妈咪不该把你一个人扔给干妈的。” 苏溪听到小宝已经回来的消息,原本一直要过来的,但汪上砚看她状态也不好,就让夜臣先把她送回去了。 “干妈呢?干妈有没有事?”小宝这个时候还不忘担心苏溪。 宋清麦抹干净脸上的眼泪,抱着小宝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干妈没有事干,妈就是被吓坏了,已经叫夜臣叔叔给送回家去了,明天我们再去找她。” 小宝用力点头,“嗯,妈咪,其实我没事的,小宝很勇敢,也是男子汉,这些爹地都教过我的。” 宋清麦转头看了一眼汪上砚,汪上砚便从她怀里把小宝接了过去。 “小宝,你告诉爸爸,你是怎么从坏人手里逃出来的?” 小宝虽然经历了绑架这回事,但现在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整个状态也非常好,在回答问题的时候还一脸笑眯眯的,好像这场经历让他觉得脸上很有光。 “那个坏叔叔是雇佣了两个外国人来抓我,但他们只负责抓我,把我交到那个坏人手里之后他们就走了。所以坏人只有一个人,他又不停的接电话,一直都在接电话,我就趁机逃跑了!” “然后他发现我跑了之后就紧忙出来追,而我捡起路边的大石头,朝他用力的砸了过去,砸伤了他的额头,他就没有再追了。” 宋清麦越听越是觉得后怕,“小宝,这样其实很危险的,如果你一旦激怒了对方,对方很有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小宝却不认同她的说法,“可是爸爸说只有足够狠,对方才不敢拿你怎么样。” “小宝,你还小,有很多事……” 宋清麦还想说些什么,但她话还没有说完,汪上砚便递给她一个眼神,打断了她的话。 “麦麦,小宝今天晚上也受了惊吓,而且你也担惊受怕了这么久,先休息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他还是个孩子,你和他解释那么多他也不知道。” 宋清麦点了点头,伸手想要接过小宝,但小宝却摇了摇头。 “不嘛,不嘛,妈咪,今天我们和爸爸一起睡好不好?” 这个问题一时间就让宋清麦犯了难,虽然她让王上砚假扮两个孩子的爸爸,可是他们这所谓的一家几口却从来没有完整的在一起过,也就不存在会不会在一起睡的这个难题。 但今天晚上确实发生了这种不可预料的事,而且她现在一个人带着小宝回到酒店去住的话也不安全。 更何况,还有陆怀山那边需要瞒着,眼下留在汪上砚这里就是最好的结果。 见她为难,汪上砚先一步开口说道:“今天晚上怕是不行,我公司里还有一个会没有开完,我得连夜加班去处理一下。” 他低头亲了亲小宝的额头,“小宝,就算今天受了惊吓,晚上也要替爸爸好好地守护妈妈,保护妈妈,千万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妈妈,知道吗?” 小宝用力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可是,爸爸,你真的不能陪小宝一起睡吗?” “乖,明天陪你。” 汪上砚起身,朝着一旁的保姆挑了挑下巴,两个保姆便走过来,将小宝先抱上了楼去洗澡了。 宋清麦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说,“哥,因为我今天的冲动,后续的事情可能还需要你去摆平。” 汪上砚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在你决定去的那一刻,我已经安排好了,任凭陆怀山怎么去查,都不可能查出来的。” “但最好还是不要让小宝暴露在他面前,更是不要让他知道还有小柚子的存在。” 宋清麦,“嗯,这一点我会和小宝单独交代一下的,这几天我们就住在这儿,也不打算去别的地方了。” “那好,明天早上我派人去把你妈妈和弟弟接过来。”汪上砚说,“我们一大家子就在这儿过年了。” 宋清麦看着他,神情一阵恍惚。 如果说一开始汪上砚对她有所图的话,那么这三年的相处过来,她可以非常确信,汪上砚这个人就是值得的。 最起码汪上砚从始至终对她都保持那种该有的分寸感,向来也非常尊重她个人的意愿,更是不会勉强去她去做任何他不愿意做的事。 甚至还能为她想的面面俱到,无论是她的孩子还是家人,甚至比她自己想的还要周到。 “今晚你和小宝睡在这儿,我睡郊外的别墅,明天早上接了你的家人再过来。” 宋清麦更加不好意思了,“哥真是对不起,我们来了你还要找这种借口离开,其实一会儿小宝就睡着了,你在楼下客房睡也行,或者是等他睡着,你偷偷的到你房间去睡。” 汪上砚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们原本就是在骗孩子,如果第二天让小宝知道我在别的房间睡,却故意不陪他一起睡觉,他会伤心的,我不想看到小宝或者是你伤心。” 说完,汪上砚没在继续逗留,而是让宋清麦赶紧上楼去陪孩子,他便直接拿着外套离开了。 冰天雪地,外面还飘着一层薄薄的雪花,汪上砚却要在这半夜十分到郊外别墅去住。 这无疑是在宋清麦的心里又种下了一层好感。 …… 另一边,夜臣得了汪上砚的命令,负责送苏溪回家。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也是因为苏溪今天被小宝这件事儿吓了个够呛,没有心思说话,只觉得浑身无力又很累。 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等苏溪到了自家公寓的大门口时,远远的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浑身都绷紧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前挡风玻璃,一脸的难以置信。 看着她这副反应,夜臣察觉出来了什么,面无表情的开口问道:“前面9站在门口的人,应该就是一直找你,而你又一直躲着的那个人吧?” 苏溪猛地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夜臣,“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第三百零四章:说清楚 她实在没有想到,在时隔三年之后,会以这样的场景与齐不幕相遇。 可她今天经历了太多,完全没有准备好。 甚至她害怕一会儿下车之后,看到齐不幕会不自觉的说漏嘴,又或者露了馅儿,之前所做的所有准备都功亏一篑。 见她如此慌张,夜臣毅然决然的问道:“你是非常肯定自己内心的抉择是正确的,并且绝对不会和他在一起吗?” 关于这一点苏溪非常确定,所以她想都没想,便点了点头。 “我们两个不合适,如果她家里人知道,我在国外这三年不但气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还通过种种手段拿到了亲生母亲的所有财产,他们一定会给齐不幕施加压力的,我不想到时候我和他之间让他为难。” “就算没有我到国外这几年的事情,原本我们两个人也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就算勉强到了一起,也终究不会幸福。” 夜臣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之前boss和麦总都已经交代好我了。原本是想着等年后和你领证,然后再公开婚姻关系,但现在看来需要提前一些了。” 苏溪求救般的看着夜臣,“这次就拜托你了,我怕我会忍不住露馅儿,一会儿我尽量一句话都不说,你来撑住场面。” “嗯。” 夜臣解开安全带,先下了车,然后又绕着车头走到副驾驶的位置,为苏溪打开车门,又细心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苏溪身上,同时撑起了一把黑色的伞。 淡淡的雪花落在黑色的伞面上,显得尤为刺眼。 在门口被冻的不断哈手的齐不幕,也注意到了朝他走过来的二人。 他瞬间怔愣在原地,看着这朝思暮想了三年的人,此刻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缓缓地走向公寓的大门口,他的内心像是被刺进了一把刀子。 在离他还有两步远时,他轻唤了一声,“苏溪。” 苏溪脚步一顿,没有抬头,也没有看他,更没有应声。 旁边的夜臣则是冷冷的开口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这是我太太,不是你要找的苏溪。” 他们继续往公寓门口里面走,而齐不木则是一把拦住了去路,“苏溪,这都三年了,玩儿捉迷藏也应该差不多了吧,我都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找你了,难道承认你自己身份都这么难吗?过去的一切都忘了吗?” 苏溪在内心拼命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平静下来,然后抬起头,脸上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齐医生,刚刚我先生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苏溪,我现在的名字叫lucy,也和之前你认识的那个苏溪完全不一样了,我结婚了,更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提什么不该提的事情,我与你并不相识,何来过去?” “先生?”齐不幕看向夜臣,“你是说这个面瘫是你现在的丈夫?” 苏溪语气不悦,“齐医生,请你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些,就是在国外,不是在国内,也不是在你们家门口!” 话落,苏溪不想再继续争执下去,她生怕争执得越多,就会露陷的越多,于是挽着夜臣的胳膊继续往里走,快速的穿过了大门口的门禁。 齐不幕还想往里面追,但门口的保安因为没有门禁卡,立马将他拦了下来。 比较庆幸的是。这是一座华人公寓,如果是外国人的,开门的保安也是外国人的话,现在他这样闹早就被一枪打死了。 等苏溪上了楼,还是忍不住到窗边去看大门口的一切。 夜臣压根就不在意,只是坐在沙发上,淡漠开口,“我今天不能离开,就睡在你家沙发上吧。” “嗯。”苏溪心不在焉,“客房也空着,可以睡。” “不了,在客厅还能听着一些门口的动静,如果那位奇先生真的有办法进来的话,我也会想办法应对他的。” 苏溪回了一下头,“夜臣,谢谢你。” “谈不上。”夜臣冰冷回应。 他除了对汪上砚以外,好像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而且常年脸上面无表情,没有喜也没有怒,甚至以前苏溪还怀疑过他真的是个面瘫。 视线再转回到窗外,齐不幕及时被拦在大门口进不去,也依旧没有离开。 这样冰天雪地的情况下,雪花还越飘越大,这个笨蛋竟然没有半点要去车里躲雪的意思。 不一会,头发都白了。 苏溪紧紧攥着窗帘,内心纠结。 夜臣躺在沙发上,没有看她,“既然已经决定,再多看一眼都是自己折磨自己,而且也是折磨他。” 苏溪长呼一口气,拉上窗帘,回到客厅里坐在夜臣对面的位置上。 她没有说话,脸上因为刚刚哭了那么久,妆早就花了。 刚才在大门口,因为打着伞,天色也暗,齐不幕应该是没有看清楚,所以才没有多问。 现在夜臣看着她,提醒道:“时间不早了,去洗洗睡吧,明天一早boss说让我带着你一起过去过年。” 苏溪看了一眼架子上的酒,似乎不想睡。 “你看那些酒也没有用,就算你现在把它们都喝了,明天该面对什么还是要面对什么,别忘了今天是你把小宝弄丢的,今天好好睡,明天还要去好好的和麦总说一声对不起呢。” 夜臣说得对。 想明白之后,苏溪也就不再纠结,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洗完澡之后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可翻来覆去的,无论怎么样都睡不着,甚至她在吃了褪黑素之后都睡不着。 心里就像是着了魔,无论怎样都控制不住了。 最后,她还是没能忍住,起身后冲进客厅,拿起架子上的羽绒外套就冲下了楼。 她跑到大门口,脚步瞬间停了下来,眼看着齐不幕就要被冻僵了。 强忍着眼泪,一步步踩着雪走了过去。 齐不幕听到动静缓缓抬头,身上一直在发抖,却仍旧不愿意走。 苏溪怒气冲冲的吼他,“你是脑子有病吗?这么大的雪,守在我家门口就是死活不走,难道是想让我报警,把你抓进局子里!” 齐不幕嘴唇颤抖着开口:“苏溪,我就想问一句,为什么?” 苏溪的眼泪在这一刻说什么都忍不住了,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冒着热气的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无论是当年的答案。还是现在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我们不合适,仅此而已。” 齐不幕伸手想要触碰她,却被苏溪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齐不幕,我结婚了,真的结婚了,刚刚我的先生你也已经见过了,虽然他面无表情,不爱笑,但他对我真的很好,也懂我,更不会给我任何压力。” “如果说三年前在国内我让你产生了什么错觉,那我只能和你说一声对不起。现在我生活幸福又美满,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也不要给我增添任何困扰。” 第三百零五章:尽在掌控之中 “你是怕我知道你在国外做的这些事吗?”齐不幕怒吼。 苏溪才刚转过身,脚步就顿在了原地。 她忍不住自嘲的笑,也更加笃定了内心的想法,她做的这个决定是对的。 “你怕我知道,你从来都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为了钱,你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下手,现在夺得巨额财产,又弃弟弟妹妹于不顾,你这钱花的真的开心?” 齐不幕还在喋喋不休,“楼上你那个所谓的丈夫,知不知道你干的这些事呢?” 苏溪回过身,面色淡然,“齐医生,这些都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了吧?” “既然您也已经看清楚了,我就这样,和您从始至终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所以我们及早分道扬镳就是对的,您现在这么大冷天等在雪地里,图什么呢?” 齐不幕双手攥紧,“我犯贱,不行吗?” “行,你开心就好,我要上楼搂着我老公睡觉去了,你请自便。” 苏溪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是在有人问起你的时候,你可千万别提我的名字,我嫌晦气。” 说完,她毅然决然的转身,这次没有任何的犹豫,快步回到了楼上。 齐不幕看着她绝情的背影,发泄似的吼道:“苏溪,我后悔认识你了。” “真巧,我也是。” 苏溪回应了一句,消失在楼道门口。 等她再回到楼上,透过窗看向公寓大门口的时候,齐不幕已经不见了。 她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像伤心,又不像伤心。 总之,很复杂。 如果说伤心的话,那也是三年前比较伤心。 因为那个时候她就无比清楚,她和齐不幕不是一类人。 就好比今天,齐不幕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就算齐不幕没说,他的家人知道也会是这个结果。 明知道结果的事,就没必要多此一举的走个过场,干落个让心多凌迟一次。 “既然都解决清楚了,就该睡觉睡觉,明早还得起来去过年。”夜臣躺在沙发上没有睁眼。 苏溪淡淡应了一声,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雪停了。 大年初一在国外并不会很热闹,但有华人的地方就有春节,也是一片喜庆。 苏溪和夜臣到的时候,小宝还没有醒,宋清麦已经和汪上砚包上饺子,佣人也在一旁帮忙装饰着别墅,倒真有国内过年的味道了。 “麦麦。”苏溪一进来就朝着宋清麦扑了过去。 宋清麦无奈的张开双臂,一只手上拿着饺子皮,另一只手拿着擀面杖,“哎呀姑奶奶,新穿的衣服,蹭你一身面粉。” 苏溪撒娇似的在她怀里摇了摇头,“不,我怕你怪我,再也不理我了。” “好了,都过去了,事情也已经解决了,小宝也好好的,赶紧包饺子,包完了我们要第一时间给小柚子送过去。” 苏溪猛地抬头,“对哦,我怎么把我大闺女给忘了,快包快包。” 夜臣洗过手之后也要跟着帮忙,但却被汪上砚给叫走了。 “麦麦,你和苏溪先忙着,我和夜臣到书房商量点事。” 宋清麦自然知道是什么事,于是点了点头。 等他们走后,苏溪后知后觉的问,“他们大年初一有什么事商量?是你们公司没有放假?” “放了。” sy虽然在国外,但每年除夕宴会过后都会放春节的假,这时公司独有的规矩。 “那他俩还能有什么事商量?” “因该是姜明绪那件事。”宋清麦朝着楼上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是该好好商量一下,看看让那个人渣怎么死才好!” 苏溪气的死死捏紧手中的饺子,“昨晚我要是第一时间出现在那,一定打的他满地找牙!” “好了,都过去了。” 宋清麦微微一笑,想跳过这个话题,并不想在这喜庆的一天里,提到这种晦气的人渣。 这时苏溪又想起来了什么,于是再次开口问道:“对了,麦麦,关于m国那个医生的事,你都联系好了吗?” “嗯,联系好了,后天就能过来。所以,小柚子在吃完这顿饺子,长大这一岁之后,就很有可能在明年春节时和我们一起过了。” 每每想到这个,才让宋清麦觉得有些欣慰。 这几年,小柚子一个人在医院里,她也是生不如死的。 可谁让外面还有一个孩子,还有宋家那件事没有办完,她没有分身术啊。 亏钱最多的,也是小柚子。 楼上,汪上砚和夜臣一进了书房就把门反锁了。 汪上砚面色有些冷峻,靠窗点燃了一只雪茄,“我交代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夜臣点头,“boss,和您预料的一样,在姜明绪对小宝动手之前不久,宋京姝确实和他见过一面,当时选的地方很隐蔽,但这a国是我们的地盘,查这么点事不难。” “我就知道。”汪上砚用力的嘬了一口指间雪茄,吐出浓重的烟雾,“我原本也没打算动宋京姝,毕竟当初也为我所用过,只要他不太过分,我还是愿意大家都留上一丝情面的。”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动麦麦,甚至她都可以动我,却不能动麦麦他们母子三人。” “那boss,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夜臣问。 汪上砚把手中的血痂碾灭在烟灰缸里,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悠然说道:“多找点人收集一下姜明绪各种各样的证据,添油加醋一些,他后半辈子就在监狱里过吧!” “至于宋京姝,麦麦一直都想亲自拿回属于宋家的一切,我不好插手太多,但眼下不管也不行,你去把宋京姝接手宋家之后的所有财务账单想办法调出来,然后交给税务部。” 夜臣皱了皱眉,“boss,你是怀疑……” “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儿。”汪上砚冷笑,“如果宋京姝没有在这方面动手脚,恐怕她都撑不到麦麦来找她复仇。” “我们现在这么做也是推波助澜了一把,否则以麦麦那个性子,恐怕还要拖上个一年半载,真等这个项目做完之后才动手。” 夜臣点头,“麦总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六根清净。” “怎么可能六根清净呢?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只要有软肋在,她就永远都会感情用事。” 汪上砚转过身来,“我让你去安排亲子鉴定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 夜臣,“boss,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无论陆怀山怎么查,怎么验,所有的负责亲子鉴定的机构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他永远看不到真相。” “好,下楼吧。” 第三百零六章:孩子已经知道了 a国某高档私人住宅区。 宋京姝一大早上的就在发疯,桌子上的东西全摔了。 “废物!姜明绪什么时候变成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了?难道一个南枝比的上千千万万名媛?” “他目光就那么短浅,我交代的事是一点没正经干,只想着睡觉那点事了。” 她现在没有办法了,只剩她一个人面对这些,姜明绪也不中用,眼看着宋清麦就要对她下手。 如果这事再没有什么进展的话,那下一步她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儿子,就已经先活不下去了。 “我让你找的那个孩子找到了吗?”宋京姝问秘书。 秘书收拾起来地上的东西,如实回答,“宋总,找那个孩子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啊,最起码您说的那些地方我都找了,可是没有。” 砰—— 宋京姝用力的捶了一下桌子,秘书吓得赶紧拦住她,“宋总,您别着急,虽然您说的那些地方没找到,但医院还没找完,说不定能在医院找到呢。” “我告诉你,最迟,半个月之内必须把孩子找到,否则我们都得死。”宋京姝双眼充血。 她指的死,也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死亡,但绝对比那还要痛苦。 她现在必须尽快找到自己的孩子,然后拿着宋家仅剩的钱,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再留下来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那帮走私偷渡的人不会放过她,汪上砚也不会放过她,宋清麦更是不会放过她,她背腹受敌,根本没有办法应对的呀! “好的,宋总,我这就亲自去。” 说完,秘书快速离开了她的家。 宋京姝一个人颓废的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开始痛哭,“崽崽,你究竟在哪啊?” 。 很快,春节就这么过去了,因为上次齐不幕突然出现的事,导致夜臣提前打点人办好了结婚证,他现在和苏溪是合法的夫妻了。 不过两个人倒是说好,婚后也不住在一起,各自还是有各自的生活,需要的时候对方会无条件到场。 宋清麦难以理解,但也尊重和祝福。 只要苏溪能觉得幸福,其他的倒是也不重要。 我们不是对方,没有办法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感同身受。 甚至当你不理解某件事的时候也可以在心里告诉自己,存在即合理的这个道理。 春节过后,更好的消息是,m国的医生过来了(涉及西方医学方面的知识都是瞎编,请勿代入现实,丝毫关系没有,谢谢)。 和a国医生碰面之后,很快就商量出来了手术方案,只是这个手术风险很大,需要宋清麦提前做好一切准备,很有可能这次之后小柚子就成为植物人了。 “全身免疫系统更新技术,目前在医学上是个很难攻克的难题,即使我们现在能做,孩子的身体各项指标也符合手术的标准,可这个手术风险你还是要悉知的。” m国的医生一点一点解释,“做好了,柚子以后就和正常的孩子一样,做不好,她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宋清麦呼吸变紧,“那有几成把握能做好?” “六成。”医生实话实说。 她只感觉脚底一软,身子支撑不住向后倒去,还好汪上砚及时扶了她一把,“麦麦,别担心,我们再好好考虑一下。” 汪上砚没有办法替她做这个决定,但眼下这个情况确实让人很难抉择。 就在这时,柚子在玻璃窗上敲击了几下,那无辜又可怜的眼神似乎在叫宋清麦进去。 宋清麦转头对医生说:“不好意思,医生,我先进去看看孩子,也顺便好好考虑一下,下午给你答复。” 医生点头,“没关系,这是大事,你慢慢想,这几天我都会留在a国,有任何事我们随时商量。” “小柚子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医生也看向走廊的隔离玻璃窗,“她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成熟,也要聪明,更是懂事,我从来没有在这种年龄段的孩子身上,看到国她这种。于公于私,我都希望她好起来,像别的孩子一样奔跑在属于她的童年世界。” 宋清麦眼眶有些酸了,匆匆朝医生点了下头,换好防护服就进了柚子的病房。 病房里,柚子的情况比前两天春节时还要好,满面红光,像是马上就要康复了似的。 “小柚子,是不是一个人在病房里无聊啊。”宋清麦将她抱起来。 小柚子摇了摇头,“不是,妈妈,我想……我想做这个手术,你答应柚子,一定要做,好吗?” 宋清麦的眼泪在看到小柚子这可怜巴巴的乞求眼神时,瞬间忍不住了,犹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为什么呢?” 小柚子一边用小手给她擦眼泪,一边软糯糯的回答,“因为柚子实在不想被关在这个冷冰冰的大盒子里了,我想像哥哥那样,守在妈妈的身边,可以保护妈妈,晚上陪妈妈睡觉,妈妈不开心的时候,我还可以给妈妈唱歌、跳舞,也可以随时随地的让爸爸抱抱。” 说到这,小柚子看向一旁站着的汪上砚。 汪上砚立马伸出双臂,先把她从宋清麦的怀里爆了过来。 宋清麦则是第一时间背锅身去,拼命抹掉自己脸上怎么也抹不掉的那些眼泪。 “柚子,听爸爸跟你说,不是妈妈不给你做,而是刚刚医生和我们说,这个手术有风险,目前也只是试验阶段,没有完全投入到医学临床之中,所以这个风险是需要我们来承担的,这么说,你能懂吗?”汪上砚耐心解释。 小柚子用力点头,“嗯,柚子都懂,可如果我们不试一试的话,那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不是吗?” 汪上砚也没有话说,只好看向宋清麦。 宋清麦克制着内心的疼,转过身来,再次微笑着看着孩子,“柚子,你真的想做?” 小柚子用力点头。 “那你会怕吗?” 小柚子摇头,“有爸爸妈妈和哥哥在,小柚子一点都不怕。” “那好,妈妈决定了,我们做这个手术,有什么样的风险我们共同承担。妈妈相信,你一定能平安的下了手术台,也一定能好好的守在妈妈身边,和哥哥一样,保护好妈妈的。” 小柚子一听,简直太开心了,在汪上砚的怀里就开始手舞足蹈的,“太好了,妈咪,我真的爱你,还有爸爸,我也爱你。” 说着,还亲了一下汪上砚的脸颊。 宋清麦,“哥,你在这看着柚子,我去找医生商量一下手术的时间和方案。” 汪上砚微微颔首,“嗯,别怕,肯定是顺利的。” 宋清麦转身离开了病房,随后小柚子也让护工和保镖出去了。 汪上砚不解,刮着她的小鼻子,宠溺问到:“怎么把人都支走了,小家伙想和爸爸说悄悄话吗?” 小柚子认真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汪上砚见这么严肃,脸色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柚子,告诉爸爸,到底怎么了?” 小柚子拉着他的手,奶呼呼的小脸蛋上挂着一丝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惆怅,半晌才开口道,“爸爸,其实上一次柚子发病,是您给我拿的那盒芝士饼干里,带了一块鳕鱼饼,是吗?” 听到这,汪上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第三百零七章:时移世易 当时事情发生的比较突然,柚子发病是关乎生命的,所以没有人去查找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过敏,导致全身免疫系统在抗衡。 但柚子这个当事人却是知道的。 因为从小体质比较特殊,她有很多东西都不能吃,也不能碰,也就促使她对各种气味的敏感。 当时她在吃到某块芝士饼干的时候,就闻到了鳕鱼饼的味道。 见汪上砚一直都没有说话,小柚子一把抱住他,“爸爸,我知道,你是全天下最疼小柚子的人,你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对吗?” “我猜,你是想让妈妈来看我,对吗?” 汪上砚回过神来,心如刀扎似的将孩子抱了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柚子,你还小,有很多事爸爸和你说不清楚,但爸爸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让你们和妈妈永远留在我身边,这个你能懂吗?” 小柚子在他怀里用力点头,“嗯,小柚子包括哥哥,都是这么想的。” “柚子,对不起……” “爸爸,你没有对不起,你也不是故意的,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哦。” 以前,汪上砚只觉得,这两个孩子是宋清麦的,所以他要爱屋及乌。 可这三年的时间,从孩子落生到现在,他发现自己渐渐的沉入到这个角色之中了。 仿佛他就是小宝和柚子的亲生父亲,这是割舍不断的关系。 原本,如果没有陆怀山的出现,这一切或许就这样了。 偏偏现在陆怀山就这么出现了。 而且他也感觉的出来,陆怀山这次出国发展,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 有些事,即使他想再拖下去,也已经是不可能了。 宋清麦很快和医生商量好了手术时间和方案,因为医生的时间比较赶,手术也是尽量提前。 至于准备工作,从医生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完全做好,只等家属同意。 这种忐忑又不安的情绪,让宋清麦很难投入到工作当中,最起码也要等柚子这边手术结束。 公司那边也都是由小张打点着,当然也包括和陆怀山的交涉。 陆怀山多次来到公司,都没有见到宋清麦的身影。 “陆总,我们麦总真的不在。” 小张应付的也是很为难,“您要是实在不信,我带您去她办公室看一下行吗?她总没必要为了躲您,连自己办公室都不待了吧?” 小张说的有些过了,让陆怀山也觉得这样三番两次的来不合适。 “行,我知道了,我找你们麦总有急事,如果可以的话,请你给你们麦总打个电话。” 小张瞬间更加为难,“陆总您自己打不行吗?” 陆怀山也没有办法说宋清麦已经把他拉黑这件事,只能借由别的。 “我的手机忘记带了,这件事很重要。” 犹豫过后,小张还是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宋清麦打了过去。 “喂,麦总,陆总又连续好几天来公司找您,说是有急事。” 小张话音刚落,陆怀山就把手机抢了过去。 “你在哪?”他的声音不容置喙。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天宋清麦来求他的画面,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那个孩子就是当初宋清麦所谓打掉的孩子。 “陆先生,你是我什么人?这样质问我不好吧?”电话那头的宋清麦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陆怀山沉了沉嗓子,“你在哪,我要见你。” “我再说一遍,孩子不是你的,两岁,是我现在丈夫的,请你不要给我的生活带来压力和困扰,谢谢。” “等一下。”陆怀山知道她要挂断电话,连忙喊道:“我是有工作上的事要见你,很重要。” “有多重要?就在电话里说吧,我没有在s国,现在回不去。” “那我去找你。” “陆怀山,你还有完吗?” “真的是工作上的事,是这次商会合作的那个项目,关于宋家的部分,我发现了一点很重要的问题,如果你还要过几天回来的话,可能会酿成大错,你也不想自己单独接的第一单,就以巨大的失败告终吧?” 电话那头的宋清麦犹豫了,“要不你先和小张交代,一会我再问小张。” “宋清麦。”陆怀山声音沉冷,“这是工作,拜托你认真点,也尽职尽责一点,什么都是小张,你干脆把总裁的位置也让给小张好了。” “那好,a国市中心的中式餐馆,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希望你是整理好你的问题来找我,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说完之后,宋清麦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陆怀山将手机还给小张,拧着眉离开了公司。 小张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呼了一口气。 麦总那边刚刚经历了那么惊险的事情,这陆总就追过来了,再结合之前麦总看陆总的眼神,这里面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 春节过后,一切就恢复正常,包括总公司和分公司也是正常运转了。 南家也是连夜搬了家,至于新地址,陆怀山是绝对找不到的。 也是因为小柚子这边要手术,没空管小宝,也就让南堃请假,和陈玉秀一起照顾小宝。 “吱吱,柚子这么大的手术,我们也想去看看。”陈玉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新家不大,但足够他们母子住的,地段没有之前好,他们在国内也是过了苦日子的人,倒是不在意。 主要搬家是为了宋清麦,这点陈玉秀心里是清楚的,所以住在哪都一样。 “妈,柚子这个手术不算大,只是把握有点小,情况有些复杂。” 宋清麦解释道:“如果你们去了,小宝也就得去,到时候我怕真有什么事,我顾不过来。” 陈玉秀点了点头,“那行,我们就在家里等你消息,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好。” 宋清麦转头对南堃说,“小堃,这次一定看好小宝,我走之后大门锁上,所有食材我都给你们买好了,这几天就不要出去了。” 南堃知道,上次的事情有惊无险,这次也绝对不敢再单独带小宝出去了。 “好,我知道了,姐,柚子那边有情况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担心的。” “嗯。” 从南家出来,宋清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就去了市中心的中式餐馆。 这里只有这一家中式餐馆,老板是个华人,但为人很怪,生意从来都是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 而且还要看人做,有的人他招待,有的人就直接赶出去。 好在,宋清麦去的这几次都是被招待的,这次也不例外。 她之所以提前到,就是为了说服自己,千万顶住陆怀山的盘问,最重要的还不是小宝这边的身世差点暴露的事,而是小柚子下午要手术的事。 最多一个小时,她必须回医院。 这种复杂又焦急紧张的情绪,她也是万万不能让陆怀山察觉。 正思考着,陆怀山的身影蓦地出现在她面前。 还是那颀长挺拔的身形,脱下长款的黑色大衣,里面依旧是一丝不苟的西装革履。 什么都是那么熟悉,只是时移世易。 第三百零八章:手术将至 陆怀山径直坐在对面,宋清麦则先一步开口道:“我知道你今天找我来是要说什么,但我的答案和那天一样,那是我的孩子,和我现在先生的孩子,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我要见一见那个孩子。”陆怀山态度笃定。 宋青麦直接拒绝,“陆先生,你怕是没有搞清楚,我说那个孩子是我与我现在先生所生的,你想要见哪个孩子,你以什么身份见呢?又以什么名义见?见了孩子以后说什么,想做什么?这些光我同意没有用,也得征求我先生的同意吧?更何况,从我这儿就不同意。” 她几句话就给陆怀山堵了回去,甚至在这件事情上,她没想过给陆怀山留那么一丝丝的余地。 如果不是这次再见之后的优柔寡断,和那几次牵扯不清的纠缠,事情应该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让她为难。 商会这个项目陆家要参与进来,她也同意了,是因为他想拉陆怀山一把,可并不代表她想让陆怀山知道这两个孩子的存在。 毕竟现在陆怀山是有妇之夫,就算他知道了,那又能怎么样呢? 只会让彼此的境遇更加尴尬,别让两个孩子无法自处。 “我不相信那两个孩子是你和汪上砚生的,我也不相信你与我分别之后,到了国外就嫁给了他,这些只不过是你的说辞,除非你让我见见那个孩子。”陆怀山有些着急了。 宋清麦淡淡笑,“陆先生,你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了,凭什么我与你分开之后就不能嫁给别的人了,更何况我先生他对我真的很好,你可以随便去打听,大家都知道。” “而且我希望以后像这种事,还有这种质疑,以及这种要求,你都不要再提了,伤害的是我们两个家庭,你有妻子,我有丈夫,以后我们还是划清界限的好,以免给彼此的家庭带来那种不必要的困扰。” 说完,宋清麦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和外套,转身就要离开。 陆怀山则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像是在做最后确认般,语气稍稍带着些乞求的味道,“那个孩子……当真只有两岁?” “陆先生,我的孩子有几岁,和你真的没有半点关系。”宋清麦推开了他的手,“请自重,也不要给我的生活带来麻烦,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希望你也是一样好。” 这一次,她没有给陆怀山再说话的机会,而是快步离开了餐厅。 出来之后,她像逃命一般钻进车里,又让司机赶紧开车。 就在驶离餐馆的那一瞬间,她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扑簌扑簌地掉了下来,心也是疼的无法呼吸。 没想到三年了,放不下的还是她。哪怕陆怀山早就已经结婚,哪怕他们之间再无瓜葛,可在刚才说那些违心话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心疼的要命。 只是现在她没有办法伤心,更没有时间与精力伤心,因为小柚子那边还需要她。 这个手术寄予了所有人的希望,也是关乎到小柚子今后这一生如何去生活的唯一关键点。 她在确认了陆怀山没有追上来之后,便让司机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进医院之前,他已经在车内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与表情,甚至连衣服都从上到下的整理了一遍,她要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小柚子面前,给小柚子加油打气。 小柚子表面上看上去很坚强,可毕竟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在面临生死这种大事的时候,还是不免紧张,一直坐在病床的角落里,怀中抱着那个小娃娃,脸上的表情是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惆怅与惊慌。 宋清麦一回来便看到柚子这个样,心疼的赶紧把孩子从病床上抱了起来。 “小柚,子是不是马上要上手术台了,所以很紧张也很害怕呀?”宋清麦语气轻松地安抚着孩子。 小柚子却摇了摇头,奶声奶气道:“不,我是怕我下不来手术台,再也睁不开眼睛,妈妈会伤心的哭,小柚子想要给你擦眼泪,却怎么都抬不起手,也睁不开眼了。” 尽管宋清麦再怎么忍着。这一刻也实在忍不住,只好将脸别过一旁,微微仰起头,试图把眼泪憋回去。 可天知道她的喉咙有多酸多疼,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要命一般。 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她已经无数次经历了这样如梗在喉,心酸心疼的感觉。 只希望今天夜晚来临之前,手术室能传来一个好消息,让她紧绷了这么久的心,能暂且放一放。 “妈咪,你不要难过,答应小柚子,就算小柚子下不来手术台,你也不要难过,好不好?因为你还要帮我照顾好哥哥。” 小柚子察觉到宋清麦哭了,便伸着奶呼呼的小手去帮她擦眼泪。 宋清麦咬着嘴唇,用力点头。 这时,汪上砚打电话也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他就知道这母女俩肯定又为手术的事情担心。 “没事儿,这只是一个小手术,而且实验多次都成功了,现在实践到小柚子的身上,也一定会成功。”汪上砚伸手揽住宋清麦的肩膀,以示安慰。 宋清麦再次点头,“嗯,刚刚是谁的电话?有什么事儿吗?如果有事的话你就去忙。” 汪上砚笑着把小柚子从她怀里接了过来,又把病床上的娃娃拿给小柚子,让孩子接着玩儿。 小柚子则是提出要下地跑一跑,所以便让汪上砚把她放下来了。 见小柚子上手术台之前还能玩得这样开心,他们两个看着心里也是一阵安慰。 “刚刚是公司那边打来的电话。”汪上砚开口说:“分公司那边。” 宋清麦转头看向他,脸色微微诧异,“公司那边我都安排好了,能有什么事儿?是不是这两天我心不在焉的,工作上有什么疏忽?” “不是。” 汪上砚继续解释:“是和商会那个项目有关,宋家那边最近不知道被谁举报,税务机关已经介入调查,包括和商会的这个项目也会被牵连进去,但牵连的不会深,毕竟才刚刚合作,这是第一笔的合作款项到位了,这些我们有义务帮助税务机关清查,款项的来源是否干净。” 听到这儿,宋清麦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的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汪上砚哭笑不得,“你向来谨慎,做事做人都规规矩矩的,没有比分公司更干净的了,能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这样做事才踏实,哪怕赚来一分钱,都是能干干净净揣进兜里的。”宋清麦扯了扯嘴角,“这样一来,宋家这边怕是要提前收尾了,宋京姝应该是熬不到这个项目做完了。” “哦?”汪上砚故作疑虑的问,“你是也觉得宋京姝存在这方面的问题?” 第三百零九章:产检 宋清麦笑了笑,“你看宋京姝像是个经商之才吗?我虽然不自诩比她聪明,但最起码我品行端正,做事追求一个问心无愧。 但宋京姝不一样,她阴谋诡计太多,总想着走捷径,算计别人。这在商界里如果是一个已经起来的大佬,那么无疑是锦上添花,但对于宋京姝一个刚刚入门的新人来说,这无疑是推倒她的重要部分。” 汪上砚微微点了下头,“你说的对,所以我很庆幸当初选对了人。” 宋清麦抿起嘴角,她转头看向汪上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和我之间有什么话还不能直说的吗?” 宋清麦,“哥,其实当年宋京姝之所以能够进入宋家,并且被爷爷认作是失散多年的孙女,这些应该都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听到这儿,汪上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万分紧张地握住宋清麦的肩膀,“麦麦,我……” “哥。” 宋清麦打断,“我不是要和你兴师问罪,如果是兴师问罪的话,我就不会在这儿,在此时此刻,在这种境遇下和你聊这个话题,你也不用这么紧张。” 汪上砚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于是渐渐平复,重新坐好,语气平静的开口道:“麦麦,当年那件事我不知道和你有关系,我是想利用宋京姝进入宋家,然后让宋家和陆家联姻,以此来对付陆家。” “嗯,我猜到的也是这样。”宋清麦微微一笑,“其实这件事儿还真不是宋京姝跟我说的,是我自己查到的,我查过宋京姝这些年都是和谁交涉过,其中有两点是比较可疑的。” “一个是sy集团给她打过几次款,另一个就是她和一帮偷渡违法的人员有联系。” “sy集团给她打款的时间,我看了一下,是在我们认识之前的很久给她打的,所以我很笃定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后来可能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吧。” “但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宋京姝怎么会和一些偷渡违法的人员有联系呢?如果说在你用她之前,她是被那些人偷着卖到了国外的,那后来你给了她这么高贵的身份这么优渥的生活,她没有必要和这些人再有联系,也应该是第一时间斩断过去,让自己的身份看起来更加真实一些。” 汪上砚听完,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对于过去的她,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我知道她确实是在小时候就被人卖到了国外,这样的人用起来会比较安全,也不会有人查出来什么。” “但至于你说的,她现在还和那些偷渡违法的人有联系,这我倒是不知道。因为后来查出你是宋家的亲孙女之后,我便和宋老爷子商量了这件事儿,想要让他把你重新认回宋家,也算是我为自己的错误及时弥补道歉。” “只是我真的忽略了宋京姝的心机和城府,以及凶狠程度,实在没想到她竟然会对宋老爷子和其管家动手,两条人命折在她手上,才导致她后来坐稳了宋家的当家人位置。” “哥,我没有什么好怀疑你的,你对我的好,我都认真看在眼里,无论你做什么,我相信你都有你自己的苦衷,只要你对我好,那你就是这世界上的好人。” 宋清麦缓缓地开口说道:“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我还想麻烦你,麻烦你帮我查一查宋京姝和这些偷渡人员到底有什么密不可分的联系,这些人又为他做了什么?和当年爷爷的死有没有什么关系?” “好,这些交给我。”王上砚痛快答应。 同时也在心里渐渐的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要失去宋清麦了。 这三年的时间里,早给了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也正是因为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让他无法接受拥有后再失去的滋味。 他们两个人的话题聊完,正好也到了小柚子该进手术室的时间,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就包括小柚子,即使表面上再坚强,再进手术室的那一刻,还是紧紧的拉着汪上砚和宋清麦的手,眼里含着眼泪,“爸爸,如果……如果小柚子出不来的话,你答应我,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妈妈……” “柚子,说什么呢?”宋清麦哭了打断,“相信妈妈,也相信医生,你一定能够平安的出来,等你再出来,妈妈带你回国去玩,去看看妈妈从小长大的地方,好不好?” “嗯……” 小柚子被推进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在关上的那一刻,宋清麦整个人都崩溃了。 “好了,不要哭了,我带你去休息室等着。这个手术时间很长,如果我们一直在这儿等的话,很耗费体力,一会儿有什么事也没有办法应对。” 汪上砚搂着已经崩溃的宋清麦往楼下的方向走,却没想到在下到两层的时候,电梯门突然开了,而门外站着的是沈梨初。 沈梨初看到电梯里的这一幕,她愣了一下,紧接着,嘴角微微一提便走了进来,“汪先生和汪太太还真是恩爱呢。” 她这话阴阳怪气,并且透露出来的都是不怀好意。 宋清麦怕她发现什么,再告诉陆怀山,于是赶紧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站好,“陆太太一个人来医院又是做什么呢?陆先生没有陪着一起吗?” 沈梨初,“哦,就是怀孕了,过来产检一下。”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故意转头看向一旁淡然站着的汪上砚,甚至眼神讳莫如深,脸上的表情也是耐人寻味。 “那陆先生这个做丈夫以及做人父亲的身份还真是不够称职,这么大的事都不陪自己的妻子来,回头陆太太一定要好好调教一番。” 宋清麦嘴上说着这些轻松的话,其实心里在听到沈梨初怀孕消息的那一刻,早就拧成了一团,甚至有些发疼。 也越发想起来,前些天和陆怀山接触的种种,她差一点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这也正是提醒了她,今后她要时时刻刻告诉自己,陆怀山是一个有家室的人,是一个有妻子,有孩子的男人,他们之间永远再没有可能了。 也包括小宝和小柚子的身世。是千万再加千万不能让陆怀山知道的。 好在的是宋京姝这边出了问题,她和宋家的恩怨在年后也能彻底算清。 她要做的事情做完了,就把sy集团还给汪上砚,她带两个孩子再次远走高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离开一切有陆怀山的地方。 “我也觉得孩子父亲有些不称职,让我怀孕也就算了,还从头到尾的不露面,甚至产检都是一个人来。”沈梨初话中有话,“宋小姐说的对,回头我一定要好好的调教一下孩子的父亲,让他知道什么叫应尽的责任。” 说到这儿,沈梨初用的称呼就是宋小姐,却不是汪太太,而且眼神还是看向汪上砚。 但汪上砚只盯着电梯门,从始至终未挪开半分。 第三百一十章:解除合同 叮咚—— 电梯门打开,沈梨初往前迈了一步,刚要出去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问了一句,“对了,二位今天这是做什么来了?” 这次,一直没有说话的汪上砚开口道:“我们两个做例行体检,陆太太还是小心点好,站在电梯门中间很危险。” 沈梨初笑了笑,“多谢汪先生提醒。” 她出去,电梯门关上。 其实汪上砚和宋清麦早就坐过了电梯楼层,他们两个是不约而同的等着沈梨初先下去。 确定沈梨初已经离开了,汪上砚又按下了去体检科的楼层,“先去体检科转一圈,然后再回手术的贵宾休息区。” 宋清麦点头,“好。” 等下了电梯,他们找了一个长椅坐下休息,宋清麦又不好意思的开口,“哥,刚才被沈梨初误会,我没有解释,是因为……” “麦麦。”汪上砚直接打断,“这时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们要给外人的印象就是这样,如果他们没有误解,你和孩子才是危险的。” “嗯,谢谢你,哥。” 宋清麦这时候没有办法说太多的话,她的心里七上八下,一直担心的都是小柚子,甚至刚才她都害怕自己一不小心被沈梨初看出来什么。 沈梨初现在怎么说都是陆怀山的妻子,要是沈梨初知道了小柚子的存在,等同于陆怀山也知道了。 只要陆怀山一旦知道这是一对龙凤胎,那她的谎言就很有可能圆不住了。 因为在三年前,陆怀山曾经给她把过脉。 陆怀山的医术她是知道的,按照以往的经验,还有高超的医术,她相信陆怀山应该能猜到,当时她肚子里是两个孩子。 所以他就要格外的小心。 “麦麦,你去给南堃打个电话,确定一下小宝那里没有问题,然后咱么就坐电梯下去到休息室了。”汪上砚忽然开口提醒。 宋清麦恍然大悟,“对,我给小宝都忘了。” 说着,她拿起手机,走到一旁的窗边去打电话。 小宝刚刚经历了绑架,再加上陆怀山那边一副不找到孩子誓不罢休的状态,她确实需要好好确认一下,小宝现在情况怎么样? 她去一边打电话,汪上砚也在这时拿出来了手机,迅速找到沈梨初的电话号码,手机点击在屏幕上,发过去一条消息。 “后天下午三点,莫尔拉斯山独栋别墅,带着今天的彩超单子,我想你们了。” 他这一条信息发过去,足以平息沈梨初刚才的那些不悦,也能促使她快点离开医院。 果然,信息很快回复,只有一个‘好’字,可见沈梨初心里也是开心高兴的。 正好这时宋清麦也打电话回来了,“我刚问过南堃了,小宝一切都好,状态也都很好,他们在新家生活方面也没有问题。” “嗯,小宝这点就很不错,性格没没心没肺的,就算是经历了那样惊险的事,第二天仍旧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汪上砚也收起了手机。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下去了。” 汪上砚按了电梯,带着宋清麦再次回到休息室的楼层,等待着手术室那边的通知。 因为这边是贵宾休息室,这里也私人医院,一些规模比较人性化,一会小柚子从手术室出来,可以直接通过贵宾休息室这边的通道进入到icu,这样一来,宋清麦和汪上砚只要在这里等着就好。 …… 陆怀山从外面回来之后,就直接回到s国自己的家,看着沙发上的包包,他满脑子都是宋清麦来求他救孩子时的那种无助表情。 也一直在想,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如果是他的话,宋清麦为什么要说谎? 而且,在三年前宋清麦出国之前,他曾经摸过她的脉,又很大的把握能确定,是双胎。 现在又为什么是一个孩子? 难道说,真的是宋清麦和汪上砚的孩子? 不,他不能相信,也不能接受这件事。 铃铃铃—— 手机突兀的响起,也把他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 他看了一眼闪光的手机屏幕,上面闪烁的名字让他眉头紧锁,但最后还是滑动接听,“喂。” “你在哪?”沈梨初的声音听起来无所事事。 “在家,怎么了?” “我今天不能回去,公司那边的事你自己忙一下。” “忙什么?” “我让刘畅把我和陆氏集团的合同都找出来了,我想确认一下,到期时间都在什么时候,到期之后我不再续约了。”沈梨初直言。 陆怀山倒是没有多么吃惊,只是语气平静的问,“打算单干了?” “不是,是打算休息了,帮你在国外站稳脚跟,我就该退场了,毕竟你也不是真的要养我一辈子,不是吗?” 沈梨初半开玩笑道:“要是这戏再演下去,我入戏了,你又不要我,这世界上岂不是又多了一个伤心的人?” 陆怀山音色沉稳,“好,我会好好整理,就算合同没有到期,只要你想走,我也绝对不拦。”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录音了,你到时候别反悔。” “这时给我下套呢?”陆怀山问,“也是真的决心要走了?” “嗯,身体越来越不舒服了,想要休息一段时间,最多我再坚持两个月。” 说完,沈梨初直接挂断了电话。 再两个月,她的肚子也要慢慢大了,到时候再留在陆怀山的身边不合适。 而且,汪上砚交给她的事,这两个月的时间够了。 如果是以前的陆氏集团,别说两个月,就是两年她也不行。 但现在的陆氏集团,到了国际圈上就是一盘散沙,只要吹上一口气,就能随风扬走。 挂断电话后,沈梨初没有回s国,也不在乎刘畅那边整理的什么合同,因为她刚才给陆怀山打那个电话,就是为了试探一下陆怀山的态度,很显然,她已经试探出来了。 全身而退是没有问题的。 最主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必须平安的降生,因为这是她和汪上砚爱的结晶。 她挨了汪上砚那么多年,现在终于要有个好的结果了。 另一边,汪上砚一直守在宋清麦的身边,直到外面天色彻底黑透,直到宋清麦等不住,休息室和手术室来回往返多回,他都是始终耐心陪着。 “别担心,麦麦,手术时间差不多了。”汪上砚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宋清麦表面点头,可根本就坐不住,来回踱步,表情紧张,紧张到不行的那种。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忽然熄灭了。 历时八个小时,手术结束。 第三百一十一章:种种猜测 手术室的门一打开,宋清麦立马冲了过去,紧张到嘴唇都在颤抖,“小柚子她怎么样?” 两国的医生都是一脸疲惫,但摘下口罩时,嘴角同时上扬。 m国请来的医生回答道:“虽然时间长了一些,但小柚子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坚强,她挺过来了,手术也非常成功,只是后续还要在icu里住上几天,观看一下生命体征的恢复情况,然后才能转回到普通病房。” “普通病房?”宋清麦微微诧异,“你们的意思是说,小柚子以后不用住在这种加护病房里了?” 医生点了点头,“对,只要小柚子能够恢复好了,以后就能住进普通病房里,和同楼层的小朋友们一起玩耍,适应半年左右就可以彻底出院,回到家里去养护了。” “太好了!” 宋清麦高兴的不知道该怎样才好,一直在原地乱转。 汪上砚见她情绪这样激动,赶紧扶住她的肩膀,并且对两位医生道谢,然后就让夜辰带着两位医生下去休息了。 “麦麦,我们现在去icu看一眼柚子。” 宋清麦,“能进去看吗?” “当然不能。”汪上砚哭笑不得,“我们可以在外面看上一眼,但刚才你也听到医生说的那些话了,小柚子马上就能成为一个健康的孩子,他马上就可以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出去玩耍了,我们都应该为她高兴才是。” “嗯,你说的对。” 这边小柚子平安的从手术室里出来。算是一个绝好的消息,让宋清麦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重新放回去了。 去icu看完小柚子之后,她又给南堃打去电话,让南堃告知陈玉秀,小柚子这便平安的消息,并且也确认一下,小宝好不好。 期间电话还被小宝抢了过去,从通话的内容可以看出来,小宝不但很好,而且是好到过头了。 看来汪上砚说的没错,小宝就是没心没肺。 和小柚子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小柚子可能是因为从小患病的原因,心思比较敏感,而且容易多想,根本不像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更像多愁善感的大人。 宋清麦原本要留在医院里,一直陪着小柚子,即使是看不到孩子,她只要在医院里就会觉得安心。 但汪上砚说,医院这边会让夜臣亲自守着,她还是回去陪陪小宝,看着小宝,毕竟孩子表现的再没心没肺,也是刚刚经历了那样凶险的事儿。 两边都是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觉得汪上砚说的对,最后也就先回家去了。 汪上砚没有陪她一起回南家,因为汪上砚知道,南家人都不欢迎他,尤其南堃,虽说在他的总公司里面工作,但对他顶多算有几分尊重,却总是隐藏着一种莫名的敌意。 尤其南堃能够在sy集团总公司工作,那是完全听了宋清麦的话,如果按照南堃自己的心思,是万万不会踏进公司半步。 至于陈玉秀,当年他虽然找了名医治好了陈玉秀的腿疾,但陈玉秀对他也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所以,他又何必自己去南家找不痛快呢? 和宋清麦刚刚分开,公司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大抵就是这次合作伙伴宋家的问题,于是汪上砚粗略地扫了一眼文件内容,便将文件直接转给宋清麦了。 这边宋清麦刚刚到了南家,接过小宝,还没抱上一会儿,手机就连响了几声。 陈玉秀见状,赶紧把小宝从她怀里接了回来,“小宝,外婆带你到院子里堆雪人好不好?现在我们院子很大,可以堆一个很大的雪人。” “真的吗?”小宝瞬间双眼放光,但下一秒还是可怜巴巴的看向宋清麦。 因为宋清麦不发话,他就不敢和陈玉秀出去,也是因为从小柚子住在医院里的原因,所以宋清麦对小宝就格外照顾,生怕他磕着碰着生病,基本上是从来不会让他玩雪这种东西的。 今天算是一个例外吧,宋清麦微笑着点了下头,“好了,今天破例,和外婆出去玩一会儿吧,记得穿好衣服戴好妈咪给你买的小手套,千万不要把手给冻着。” 陈玉秀一边帮小宝穿衣服,一边笑着说,“妈是真的没有想到,你做母亲和做幼师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着的。” 宋清麦笑了笑,没有说话,直到陈玉秀把小宝带出去,她才拿着手机查看文件。 坐在旁边的南堃也瞥了一眼,“是汪总给你发过来的吗?” “嗯,公司那边的最新情况,我这几天因为小柚子的事儿忙懵了,都顾不得公司了。”宋清麦回答道。 然后她就按照文件上的顺序,一点一点的看了下来。 是税务那边查出来宋京姝执掌宋家以来,账目上出现的所有问题。 别人家都是看哪一条有问题就行,但这几个报告显示的可非同一般,只需要从中找出哪几条是没有问题的,基本上就算是看完了。 宋清麦越看,眉头也是皱的越紧,最后握着手机的手指都不断收紧。 南堃在一旁察觉到,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宋清麦面前,“姐,你怎么了?” 宋清麦抬起头来,将手机给了南堃,“你看一眼吧,宋家现在完全就是个空壳子,甚至连爷爷的那栋别墅都被她抵押出去了,如果这次她和商会的项目没有顺利完成,就证明宋家可以宣布破产了。” 南昆堃花了几分钟的时间,从上到下粗略的扫过那些文件账目,看到最后,也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怎么会这样呢?短短三四年的时间,他就将那么厚的家底都败光了?” 南堃语气疑惑,“那么多钱,就算是扔进太平洋也得扔段日子了吧?” 宋清麦脸色沉重,“她这后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事儿,绝对不是不善经营这么简单。” “姐,你怀疑是什么呢?”南堃将手机还了回去。 宋清麦,“我觉得,可能和背后一直联系她的那些偷渡违法人员有关,否则他们这几年为什么还一直联系?” “要知道,现在宋京姝的身份可不一般了,从几年前开始,她就是宋家的掌权人,这身份即使国外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得敬让三分。可那些偷渡违法的人却一直和她有联系,这是为什么呢?” 南堃表情微微扭曲,“该不会是宋京姝和这些下三滥的人在一起合谋,将宋家的资产给转移出去了吧?”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宋清麦道:“但我总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宋京姝和这些人是敌对关系,她好像被这些人拿捏住了什么,但究竟是什么呢?” “姐,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宋京姝岂不也是受害者?她被这些人要挟,那宋家千亿的资产,都是被那些下三滥的人给弄走了?”南堃还是想不通。 宋清麦也不解的摇了摇头,“这个目前没有明确,再等等看吧,宋京姝现在应该到了狗急跳墙的时候了,她或许会来找我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赢家 最后还真让宋清麦给猜中了,小柚子这边还没从icu出来,宋京姝就一直联系她。 当然,她以没有在s国为由一次次推了。 电话里,宋京姝就已经失了控,说话的语态度也是越来越不好。 “南枝,你以为我倒下了,你能有什么好处?你忘了,这宋家的产业都是谁的心血了?” 宋清麦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应对自如,“宋总,你也知道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是偷来的了?” “我们见一面,当面聊聊关于爷爷的事。”宋京姝开始打感情牌。 宋清麦还是拒绝,“不好意思,宋总,我现在的情况是没有在s国,一时半会回不去,并不是不想见你,别多想啊。” “南枝!” “宋总,再纠正一点,是宋清麦。” 宋京姝只好重新整理语言,态度再次端正,“宋小姐,我这边是真的有急事找你,我被盯上了,前些天税务查的那些账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在国内,是在国外,搞不好要被枪毙的。” “你现在知道怕了?”宋清麦的怒火也被勾了起来。 她原本是想着再拖一段日子,等时机成熟了,让宋京姝真的没有翻身的余地,被这国外的野蛮又直接的法律处死。 可这时候,她还是有些心软了。 倒不是对宋京姝心软,而是对背后刚刚知道的那个消息心软。 汪上砚调查出来的结果是,宋京姝这么多年之所以一直都没有和那些偷渡违法的人断了联系,因为当年汪上砚把宋京姝从那种地方带走之前,宋京姝就生下了一个孩子,仔细算算,那孩子大概也有六七岁了。 如果她没有做母亲,或者她的小柚子不是这种情况,她还能心狠手辣的让宋京姝赶紧去给宋学文陪葬,偏偏她也是个母亲,有那么一瞬间,她也想过,孩子是没有错的。 “当初你怎么对爷爷下手的?”宋清麦在电话里质问道:“爷爷身边的管家也是那么大岁数了,你又怎么下得去手的?” 宋京姝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扯到这上面来,赶紧装疯卖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就算了,反正我现在也没有时间,我最近都在a国的总公司这边,暂时不回分公司。” 宋清麦语气淡然,“而且,请你自己理理清楚,我和你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合作关系,你的事与我无关,等什么时候你真的想通了再来找我。” 话落,宋清麦毅然决然的挂断了电话。 她前脚挂断电话,后脚就收到了汪上砚的消息。 “麦麦,今天我有事,先不去医院那边了,晚上可能不在市里,有事找夜臣。” 她看完后就将手机收起来了,没有做出任何回复。 毕竟她和汪上砚之间只是兄妹关系,并不是外界以为的那种夫妻关系,她更是无权干涉汪上砚去哪,做什么的。 她现在更加担心的事小柚子,只期盼小柚子能快点从icu出来,能快点恢复过来。 …… 另一边,这几天陆怀山也没有闲着,想方设法的去找出孩子的踪迹,他必须做这个亲子鉴定。 可现在别说亲子鉴定,就连人他都找不到。 “陆总,这里虽然不是我们的地盘,但找个人应该也不难,可所有该找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那个孩子。”刘畅有些为难了。 陆怀山沉眸,“宋清麦a国和s国的家都找过了?” “她在a国没有家,只有s国那边您去过的那一处。”刘畅答道。 陆怀山则是有些吃惊,“a国这边是总公司,她怎么会没有加?” 刘畅接着解释,“所以我觉得,她是不是和汪上砚住一起?然后就用几天的时间,对汪上砚的住处也都渗透了一下,结果发现,根本没有孩子的踪迹,宋小姐倒是回去的,但每次都是很晚,估计是在公司忙了。” 听到这,陆怀山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他不相信宋清麦是真的嫁给了汪上砚,更不相信他们会真的在一起。 最主要的是,还生了个孩子。 “南家呢?”陆怀山又问,“找过了没有?” 刘畅显得更加为难了,“陆总,我刚要和您说这件事,南家突然搬家了,已经不在原来闻家给找的那个房子住了,我也找人侧面问过闻家人,他们表示也不知道人去哪了,就搬的挺突然的。” “我知道了。” 陆怀山猛地站了起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最近一段时间,宋清麦都不会让孩子再回s国,也不会出现在她和汪上砚的住处,而是让孩子跟着她的养母还有弟弟,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陆总,您是想……” “你亲自去,盯着南堃,他在sy集团的总公司上班,就算暂时不上班,也不可能一趟不去的,到时候跟着他,一定能找到孩子。” 刘畅,“陆总,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好?” 上一次扎人家车胎,这一次又跟踪人家弟弟,他们家总裁这底线渐渐地都没了。 可陆怀山现在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他必须知道,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让你去就去。”他语气不容置疑。 刘畅点了点头,刚要转身出去,就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陆总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快说。” “警局那边有人打来电话,说是姜明绪想要见您。” “让他赶紧去死。” 陆怀山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是,我知道了。” 刘畅也赶紧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后,他拿出了手机,还是试探性的把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可听筒里传来的还是对方已经将他拉黑的声音。 “宋清麦,好,真的很好。” 放下手机,他用座机给陆振廷那边打去了电话,询问分公司那边的情况。 陆振廷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好,总是心不在焉的。 其实一开始陆怀山也是被怨恨蒙蔽了双眼,现在仔细想来,陆振廷终究是错的,他为了这么一个罪人,继续去伤害原本就是无辜的人,本就是不值。 可在这场荒唐的游戏里,他的母亲又何尝不是一个无辜者? “爸,断了和汪悦的所有联系,也解除之前通过她签过得所有合同,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和妈愿意留在国外就留在国外,愿意周游世界就周游世界,我会尽快派人去接手那边的公司。” 他话音刚落,陆振廷在电话里就立马回绝道:“不用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哪也不去,公司也能打理,你管好你自己吧,就这样。” 说完,陆振廷就把电话挂断了。 陆怀山看着电话,眉头逐渐拧成一个死结,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看来,在这一场场涉及到陆振廷的局里,汪上砚就注定是一个赢家。 第三百一十三章:查找孩子的下落 一个月后,小柚子成功的转到了普通的病房。 这天,宋清麦和汪上砚,还有小宝和陈玉秀以及南堃,都到医院里来了。 三年了,现在终于熬到小柚子的病快好了,最起码现在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在普通的病房里就是一个好的迹象。 “医生刚刚嘱咐过,柚子现在刚刚转回到普通病房,还不确定能不能适应,所以人不要太多。” 宋清麦开口道:“妈,你和小堃先回去吧,小堃也这么久没有上班了,该去公司了。” 陈玉秀笑着将手中的洋娃娃递给柚子,“小柚子,外婆抽时间再来看你,你要好好养病,天气暖和了正好就可以出院了。” “嗯,我知道了,外婆。” 陈玉秀临走之前又拉着宋清麦的手,语重心长道:“吱吱,孩子的事儿目前也算是尘埃落定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宋清麦被问得有些发懵,“啊?什么?” 陈玉秀又意味深长地看向一旁和孩子们玩的正开心的汪上砚,拉着宋清麦走到病房外面,压低声音道,“在大家的认知里,你和汪先生是一对,你就没有想过澄清一下吗?还是说,你原本就打算和他在一起的?” 正好南堃也跟着一起出来了,“姐,一开始你说你要为宋爷爷报仇,要从宋京姝的手中拿回属于宋家的一切,所以才和汪总在一起合作。可现在过完这个年,等于就已经四年了。最近我也听说宋家那边的情况,马上就要结束了,你难道不应该为自己打算一下吗?” 宋清麦这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有些哭笑不得,“妈,小堃,你们俩今天怎么了?怎么说话这么紧张?我从始至终都没打算和他在一起,他在我心里就是我哥。” 陈玉秀面色依旧紧张,“你把他当哥哥,他不见得把你当亲妹妹,你怎么就从来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对你这样好,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如果他一点都没有所图的话,怎么不对别人这样好,就只对你和孩子这般好呢?” 宋清麦抿紧了嘴唇,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也可以说陈玉秀的这一番话算是点醒了她,之前她想过类似的问题,却没有用如此锐利的角度的去想。 可如今听到这些话,她也觉得自己这几年过得过于随意,与浑浑噩噩了。 之前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提升自己,以及拿回宋家这件事儿上,现在所有的事情到达了结束的边缘,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陈玉秀说的一样,考虑的实在太少了。 回过神来之后,她轻轻拍了一下陈玉秀的手,耐心十足的开口说道:“好了妈,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也会听您的话,仔细斟酌一下,不会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陈玉秀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又及时刹住了车,话锋一转道,“吱吱,就算不因为别的,因为这两个孩子你也应该好好的考虑一下,这几年孩子一直叫他爸爸,在他们的心里,根本不懂你的那些难处与无可奈何,你又要怎么向孩子解释这件事儿?” 是啊,关于这个关系的问题,她确实没有办法解决,当时只顾着安抚小柚子,却压根没有考虑到后果。 现在的结果是让汪上砚顶替孩子们父亲这个角色,在小柚子这里确实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并且小柚子现在也已经成功的对抗了病魔,马上就要康复,做一个正常的孩子了。 难道要在孩子出院之后再告诉孩子,其实你一直以为的爸爸,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只是用来假扮,哄你开心的吗? 无疑,这样的说辞,足以让刚刚康复过来的小柚子崩溃。 小宝还比较好,没心没肺的惯了,或许难过几天就过去了,但小柚子不会,宋清麦作为这两个孩子的母亲,是深深了解的。 察觉到她的为难,陈玉秀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南堃还想再说话,都被陈玉秀给拦了一把。 “吱吱呀,你自己好好考虑你的事情,我和你弟弟也不便插手太多,毕竟你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什么事情权衡利弊好,对你和孩子都好就行。” 宋清麦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妈,你和小堃先回去吧。” 然后又对南堃嘱咐了一句,“小堃,无论我和汪总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最后又以什么样的方式相处,你答应我,公司那边可不能怠慢,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将来即使你不在sy集团了,出去谋生也能有个不错的出路,能够很好的照顾咱妈。” “我知道的,姐,一会儿把咱妈送回家之后我就去公司。”南堃道,“对了,小宝呢,要不让小宝和我们一起回去,我和妈再帮你照顾几天?” “不用了,现在小柚子虽然转到了普通病房,但还是私人的vip单间,小宝和小柚子分开这么长时间,两个人想念的紧,这几天我就带孩子在医院里住了。” “在医院里怎么行?这里消毒水味道那么重,小宝说过,他最讨厌这里的味道了。”南堃还是想把小宝带走。 毕竟宋清麦照顾一个孩子就已经够累了,再照顾两个,尤其一个还是生病的,还要忙公司那边的事儿,这就算是个超人也顶不住啊。 “没事儿的。”宋清麦笑了笑,“你们忘了这儿还有两个护工呢,而且我已经给家里的阿姨打过电话了,让阿姨这两天在医院陪我们住。” 听到这儿,南堃才露出笑脸,“要说起来,春兰阿姨还真是靠谱的,这几年给孩子们照顾的真是不错。” 陈玉秀,“那是自然,春兰是我最好的朋友,也就是在咱们家落魄之后,唯一一个和我还有联系的,当时一听说要出国工作,工资还那么高,立马就迫不及待的飞过来了。” “好了,妈,你和小堃先回去吧,我也要回病房了。”宋清麦有些着急的朝病房里看了一眼。 南堃这才带着陈玉秀一同离开医院。 只是南堃并没有注意到,在他将陈玉秀送回家,赶到sy集团总公司后,其实背地里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直到他在天黑从公司出来,这双眼睛直直的跟到了他家。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三天后,刘畅终于是顶不住了,给陆怀山打去了电话,“陆总,我在这边盯了几天,南堃就是正常的上下班,两点一线,没有去其他地方,但是他母亲中间去了一趟医院,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电话那头的陆怀山眉头紧锁,“孩子呢,他们母子出入,就没有带着孩子吗?” “没有。” 第三百一十四章:汪上砚表明心意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来吧,那边不用盯着了。” 陆怀山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落,刘畅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那孩子不找了吗?” “她要是诚心不让我找到,就算是我让你在那盯上一个月,一年、两年,你也见不到孩子。” 陆怀山轻轻叹了口气,“明天要开关于商会这个项目的董事会,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董事会上宋清麦肯定会出现,到时候我再问她孩子的下落。” “您问她,她也不会告诉您呀。”刘畅下意识的跟了一句。 但意识到从电话听筒里已经开始冒冷气的时候,他赶紧又接着说道:“那个……陆总我知道了,我这边收拾收拾,马上就回去,为您准备明天董事会的事儿。” 他以最快的速度挂断了电话,生怕陆怀山找不到孩子再拿他出气。 。 医院里,这几天他们母子三人在这儿住的很愉快,也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天伦之乐。 “小宝,我和你说过要让着妹妹的,你为什么把妹妹的洋娃娃抢走了?” 宋清麦在几天后也体会到了同时带两个孩子的累。 “哎呀妈咪,我没有抢妹妹的洋娃娃,我是要帮妹妹把洋娃娃身上的碎片拿掉,万一划到妹妹怎么办?妹妹很娇弱,需要好好保护的。”小宝一贯的油嘴滑舌。 其实宋清麦看出来了,他就是想玩那个洋娃娃。 再看小柚子,虽然眼里有些不舍和不情愿,但表面上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嗯,哥哥是为我好。” 这一下让宋清麦有些心酸了,赶紧把小柚子抱在怀里,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我的柚子怎么这么懂事呀?妈妈上辈子该是做了多少好事,才让我在这辈子遇见我们家柚子呀?” 小柚子眼睛弯的像月牙,开心的不得了,“是柚子比较幸运,这辈子才能遇到妈妈的。” 汪上砚一进来就看到如此和谐的一面,他将买来的水果放在桌子上,脱掉身上带着凉气的外套,赶紧把小柚子从宋清麦的怀中接了过来。 “柚子,有没有想爸爸?” 小柚子点头如捣蒜,“嗯,想的很想很想,每天都想,可是妈妈说爸爸很忙,不要我总是打扰爸爸。” 汪上砚佯怒地看向宋清麦,“怎么能和我的宝贝女儿这样说呢?只要是我们家小柚子想了,那爸爸随时都能出现在你面前。” 宋清麦笑了笑,没有说话。 关于陈玉秀那天说的,一直都在她心里徘徊,但是几天过去了,她仍旧想不出来很好的解决方案。 正好这时候小宝非要和小柚子玩。汪上砚就把她放了下去,春兰阿姨就带着他们到里面的卧室里去玩儿了。 客厅里只剩下宋清麦和汪上砚。 汪上砚剥了一个橘子递到她面前,“那天你母亲和你说的,应该是我们之间的事儿吧?” “啊?” 宋清麦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什么?我妈没说什么,她就是有些担心我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累,所以多嘱咐了几句。” 汪上砚勾起嘴角,“麦麦,我是非常了解你,也和你的家人接触了这几年,更是了解他们。” “以前小柚子身上的病情比较复杂,只能在那种特级的病房里住着,护理方面的要求也是非常高,孩子那么小,容易敏感以及有心理负担,这才不得不让我做他们的爸爸。” “但现在一切都好了,小柚子也转到了普通病房,再有几个月,只要这个病没有复发的迹象,就可以完全出院,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去生活了,那我这个爸爸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哥,不是这样的。”宋清麦赶紧站起来解释,“你别多想,那天我妈确实提了这个事儿,这几天我也好好考虑过了,如果现在告诉小柚子,你不是她的爸爸,这对孩子的打击只会更大。” 汪上砚又拉着她坐回刚才的位置上,“麦麦,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很不错的提议,不知道你想不想听一听?” “什么?” “既然我已经做了他们好几年的爸爸,在他们的认知里,我就是他们的亲生父亲这件事儿从头到尾也没有任何违和的地方,那索性我们就假戏真做。” 这是汪上砚第一次如此直接的讨论这个问题。 宋清麦登时就愣了,犹如石化一般僵在那里,久久没有回神。 汪上砚笑出了声,“不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吧?” 宋清麦也瞬间反应过来,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哥,你开什么玩笑呢?在我心里你是我哥呀,永远都是。” “那陆怀山在你心里是什么呢?” 汪上砚又问了一个非常犀利的问题。 这下宋清麦更加为难与不解了,她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片刻,她才缓缓开口说道,“哥,我怎么感觉今天你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汪上砚没办法和以前那样。 因为他这几天都是和沈梨初在一起,更是因为那天在医院里无意间碰到了沈梨初,他为了安抚沈梨初,这几天只能陪着。 同时也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听沈梨初说了说陆怀山那边的情况。 当然这其中肯定有沈梨初添油加醋的地方,但更多的他也能想到陆怀山没有放弃宋清麦,是无论如何都要和宋清麦再续前缘的。 算上今年这个年头,都已经四年了,他做了那么多努力,就是为了要完全俘获宋清麦的心,又怎么可能让陆怀山的一个出现,就轻易抹掉他所有努力的痕迹? 他想要宋清麦,想要南枝,更贴切的来说,他只想要面前这个女人。 “哥?”宋清麦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 汪上砚则是一把握住她的手,“麦麦,我只问你一句,如果让我做他们一辈子的爸爸,你愿意吗?” “我……” 她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陆怀山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世界里,让她原本已经平静了的心,又忽然再起波澜。 如果陆怀山没有出现,而她也成功的扳倒了宋京姝,拿回属于宋家的一切。那么她想,她还是愿意接受汪上砚的追求的吧?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不确定的假设。 最后她还是把手抽了回来,牵强的扯起嘴角,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哥,你这太突然也太突兀了,你应该知道的,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哥哥。” 汪上砚并没有就此作罢,还是有些着急,甚至有些话想都没想,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你就没有仔细的想过,我和你不是熟识,为什么一次次的帮你,又为什么执意要让你叫我哥哥?” 宋清麦抿了抿嘴唇,“你……是从一开始就喜欢我?” “准确的来说,是从十年前开始……” 第三百一十五章:出事 十年前,那个时候她还在上学。 而且,还经历了人生中比较严重的一场车祸。 在那场车祸中,是陆怀山救了她。 没错,宋清麦也是后来出国之后,在陈玉秀那里偶然翻到了自己上学时期的一张照片。 她当时也比较疑惑,怎么那照片看起来那么熟悉,然后才猛地想起,在陆怀山的抽屉里,看到的那张照片,应该就是这一张。 所以说,当时的陆怀山并不是拿她当做替身,更或者也是后来才把她认出来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陆怀山就是那个在车祸中救了她的人。 可就算她知道了,那又能怎么样呢? 又能改变什么? 陆怀山河沈梨初之间是有割舍不断的真感情,否则不可能五年时间,陆怀山都对沈梨初念念不忘,甚至找到国外也要把人带回来。 她离开的时候刚好,陆怀山河沈梨初结婚之后,她也能死心了。 “麦麦?” 意识到宋清麦失神,汪上砚伸手在她面前摆了摆。 她回过神来后笑了笑,“哥,不好意思,刚刚我们说到哪了?” 这次,汪上砚也是鼓起勇气要全盘托出,至于结果是什么,他都愿意承担。 “麦麦,我是想告诉你,其实十年前,在你的……” 铃铃铃—— 一阵尤为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汪上砚的话。 宋清麦掏出兜里的手机,“不好意思,哥,我先接个电话。” 因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陆莹的电话,她和陆莹不怎么联系,也是和陆怀山联系上了之后,两个人才有的联系。 具体原因就有些复杂了。 到了这个份上,汪上砚也没有办法阻止,只好点了点头,让她先接电话。 宋清麦到走廊里接电话时,这已经是陆莹第二次打过来了,她连回电话的机会都没有,可见是真的有急事。 “喂,莹莹姐,怎么了?” 从她们再次以新的身份认识的时候,宋清麦就不叫陆莹二姐,而是莹莹姐。 电话那头,陆莹似乎非常焦急,“清麦,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给你打电话麻烦你的,但现在我爸那边出事了,我刚订了m国的机票往那边赶。” “如果你和汪上砚在一起的话,能不能以你的名义求求他,对我们家高抬贵手一下?” “我承认,当年的事是我爸混蛋,但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我和小山都这么大了,难道就非要在我爸晚年的时候,置他于死地吗?” 陆莹说了一大串,宋清麦压根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关于汪上砚和汪晓月对付陆家这件事,她虽然不知情,但也是早有察觉。 不过,这些她从刚一开始到国外时就和汪上砚说好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仅限互帮互助,对彼此的私事绝对不过多干涉。 尤其她也知道汪上砚和陆家之间的恩怨,这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不可能轻易的抹去。 更是因为她和陆怀山的关系,再加上还有这两个孩子的缘故,汪晓月也一直不喜欢她,总觉得是她影响了汪上砚报复陆家的进度。 “莹莹姐,你慢点说。”宋清麦的情绪也被带动的紧张起来,“你才刚刚到了s国,这么快就又去m国,你才怀孕初期,这么折腾会出事的。” “清麦,你是不知道,我爸被抓进警察局了。” 陆莹声音带着哭腔,“我打我妈的电话不通,就找了那边的朋友询问,这才知道,我爸被抓进警察局了。” “其中的原因有很多条,他的公司才刚刚到国外不过两个月,就算是经济上有犯罪的地方,也不会涉及到太严重。” “可现在严重的是,他……他被指控强女干!” 强……奸? 宋清麦人都傻了。 陆振廷这把岁数了,不是年轻气盛不懂事的小伙子,更没有必要为了那些男女之事赌上自己的一辈子,这其中不难想,一定有汪上砚和汪晓月的手笔。 看来,他们是不整死陆振廷誓不罢休。 “如果对方是个一般人,那自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陆家倾家荡产,保住我爸就行,他再混蛋也是我爸,也不能让他晚年落这个下场。”陆莹彻底哭了出来。 “莹莹姐,你先别哭,段先生在你身边吗?”宋清麦也有些担心了,“你现在让段先生赶紧赶过来,你这样子他必须在身边陪着。” “我已经让段榆景去查了,他直接从国内去的m国,我这边没有事,清麦,你帮我求求汪上砚,让他停手吧!” 陆莹又接着说:“我爸被指控强女干的对象,是m国皇爵的夫人,这个罪名实在太大了,我爸他……” “什么?” 宋清麦无比震惊。 如果说,汪上砚和汪晓月能够对陆振廷下手,那也一定是打着汪悦的身份,必然要让汪晓月假扮汪悦,现在怎么又出来一个皇爵夫人。 她怎么不知道,汪晓月还和王室的人有关系? “好,莹莹姐,你先别着急,就算你要赶去m国,也务必要小心,如果这时候你出了什么事,那善后的事就更加没有人做了。” 宋清麦只能尽量安抚陆莹。 陆莹以前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女强人,但今天,她也是第一次感到女强人的无助。 就因为对方是她的父亲,又不能像对付其他人一样那么狠心。 再者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管也不行,不管也不行。 “陆怀山知道吗?”她又问了一句。 “我还没有告诉小山,我不知道怎么说,更怕他知道之后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也以为这件事和你有关,从而影响你们重逢后的关系。”陆莹道出自己的无奈。 宋清麦这时候解释她和陆怀山之间的关系也没什么必要,只好淡定开口:“好,我知道了,莹莹姐,陆怀山这边你先别说,我来通知他。” “而且,这事你也先别多想,等等段先生那边的话,或者等你到了,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或许……和汪先生也没关系呢,是不是?” 说到这,她生怕陆莹情绪起来,又赶紧接着道:“但是你放心,我会找汪先生,也会从我这边,用我的方式查清楚这一切。总之,如果陆董事长真的被愿望的,我会想办法让他平安出来的,也会还陆家的安宁。” 陆莹乱成一团,尽管她心知肚明就是和汪上砚脱不了干系,眼下也只能像宋清麦说的,在没有证据,以及事情没有明了的情况下,让自己保持清醒冷静,以及自身不能出问题,去尽量的解决事情。 “好,我相信你,清麦,汪家那边……就交给你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劝说 挂断电话后,正好汪上砚也从病房里出来了。 刚才的那个话题算是已经被打断了,现在又要面临重新的问题。 “是陆家人给你打的电话吗?” 从宋清麦的反应来看,汪上砚就已经猜到了,这件事情她是肯定会知道的。 果然,宋清麦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哥,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汪上砚没有解释,“麦麦,你应该知道,从一开始我要对付的就是陆家,这件事情我们说好了互不干涉的。” 宋清麦抿了抿嘴唇,关于这件事情,他们的确是早就说好了,可如今当所有的情况发生之后,她还是做不到冷眼旁观。 “哥,就算陆振廷他有罪,他对不起你们,但是他都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不至于给他扣一个这么大的帽子吧? 陆家如今已经是在走下坡路,眼看着马上就不行了,和从前相比,简直是一天一地,这样的打击对他们来说已经够大了,我们没必要再将人逼到死路吧?” 宋清麦重新整理好情绪,用稍微柔和一点的语气再次和汪上砚交谈。 汪上砚轻轻呼了一口气,也开口解释道,“麦麦,如果你是刚才那副为陆家人讨个公道的语气,我是肯定不会和你说实话的,但现在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麦麦,所以我和你说这件事儿,我也是刚刚知情的,就在刚才我进到医院之前,还是我在m国那边的人传来的消息,小姨也并没有告诉我。” “小姨看上去不像是这样赶尽杀绝的人,她怎么……”宋清麦欲言又止。 汪上砚则是摇了摇头,“那是因为你太不了解小姨了,如果当年陆振廷招惹的不是我妈,而是我小姨的话,想必陆家也不会有后来的风光,乃至于做到国内顶级龙头。” “还有,我怎么不知道小姨是王室里皇爵的夫人呢?” 对于这件事儿,宋清麦还是倍感疑惑。 汪上砚只好继续解释,“关于她这个身份,一直都是对外隐藏的,所以她才开了那家疗养院,自己在里面享受那静谧的生活。” “不过,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和她的丈夫两地分居一直没有在一起,但他们也没有离婚,所以从法律上来讲也好,还是怎么说也罢,她都是尊贵无比的身份,陆振廷碰了这一点,后果肯定是个死,尤其现在还不是在他们陆家的地盘上。” 汪上砚将话说的已经够明白了,也充分透露出汪晓月这次就是想要陆振廷死,也想要陆家彻底完蛋。 一时间宋清麦到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帮到陆家,她虽然不想插手这件事,但也不想看到真有人为了一些过去的仇恨而搭上性命。 电话里陆莹那般焦急的祈求她,现在她又怎么可能冷眼旁观真的什么都不管呢? “哥,这件事情闹得实在是太大了,你看看能不能……” “不能。”汪上砚没等她把话说完,就直接打断了,“麦麦,你应该知道我对陆家的仇恨,以及对陆振廷个人的仇恨有多深,这个时候我没有火上浇油,已经算是万幸,难道你还指望着我去救他吗?” “可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 这也是宋清麦第一次用这样焦急的语气喊出这句话。 如果换在从前,他们之间是从来不会讨论这样的问题,也不会把这样的关系拿出来说,但眼下宋清麦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只能让汪上砚认清这个事实。 汪上砚也确实被刺激到了,他愣了足足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但反应过来之后,只能是更淡定地面临这个问题。 “你说的对,就因为陆振廷是我的亲生父亲,所以小姨才不让我插手这件事,从始至终我也不知情,她把我完全排除在外,只让我帮助她在m国那边联系了几个商人,以及设计了那场拍卖会上和陆振廷的初次见面,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汪上砚的这一番说辞,和这一番交代,让宋清麦瞬间无力极了。 他知道或许汪上砚说的是对的,但眼下如果汪上眼不出手的话,那就没有人能救得了陆振廷,也没有人能救得了陆家。 “哥,你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放陆振廷一马?” 汪上砚垂眸看向她,“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为陆家求这个情呢?” “我……” 宋清麦瞬间有些语塞。 “哥,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陆莹,在国内的时候,陆莹一直都对我很好,而且好几次都是她帮我解围,现在她怀孕了还是怀孕初期,家里就遭遇这么大的事儿,万一她这个孩子保不住,我心里会愧疚死的。” 关于宋清麦的这一通解释,汪上砚明显不信。 “麦麦,你敢说,这其中就没有陆怀山的原因?” 果然,汪上砚这个问题问出来,宋清麦瞬间僵化在原地。 汪上砚自嘲般地笑了一声,“看吧,我就知道自己永远都比不过陆怀山,哪怕他这几年来一直没有在你身边,哪怕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哪怕你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只要有关他的事儿,你都会义无反顾的冲在前面。” 从前,汪上砚是从来不会和她说这些的,但今天的汪上砚,似乎有些和平常不太一样。 宋清麦也知道陆家的仇恨对于汪上砚来说,已经是根深蒂固是唯一支撑他好好活下去,以及这般优越的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如今不用汪上砚自己动手,陆振廷那边就已经彻底沉沦,这对于大家来说都应该是一个好消息,可偏偏宋清麦这里就是过不去。 宋清麦忽然一把抓住汪上砚的手腕,“哥……” “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件事儿,我答应了。” 汪上砚有些疑惑,“什么?” “你说,要做小柚子和小宝一辈子的爸爸,一辈子照顾我们,这件事情我答应了。”宋清麦深深的低着头。 看到她这个样子,汪上砚的怒火直接窜了上来,他有些失控的用力握住宋清麦的双肩,死死咬着下颌,“南枝,你为了陆怀山,竟然能做到这般地步吗?哪怕是这些违心的决定和违心的话,你都能这样自然而然的说出口?” 宋清麦猛地抬头,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男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要利用这个和你作为交换条件,而是不想你一直生活在那种仇恨里,你现在或许体会不到,但等你冷静下来,陆振廷已经被你们设计的圈套整死,陆家也彻底垮掉之后你才会发现,你根本就不会快乐的。” “哥,我是在为你好,我想永远看着你和小柚子以及小宝在一起的那种相处状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仇恨折磨的像一个疯子!” 第三百一十七章:到底该恨谁?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又被打开了,从门口探出来两只小脑袋。 小宝在下,小柚子在上,两个人同时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 小宝先开口问道:“爸爸,你是和妈咪吵架了吗?” 听到这儿小柚子就忍不住了,赶紧打开门朝着宋清麦跑了过来。 这时候汪上砚也松开了宋清麦,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与表情。 “没有,爸爸就是和妈妈说话有些激动了,所以声音大了一些。”汪上砚对小宝解释道。 小柚子一把扑进宋清麦的怀里,声音带着哭腔道:“妈咪,你不要和爸爸吵架,不要离开我们,好吗?” 宋清麦刚才确实有些着急,但眼下看着小柚子这样,是又心疼,又有些哭笑不得,赶紧把孩子从地上抱了起来。 “妈咪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开你们啊,我和爸爸也没有吵架,我们只是在说别人的事儿,说的情绪有些激动,所以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和爸爸永远都不会吵架的。” 关于刚才那个话题,宋清麦和汪上砚只好暂停,毕竟眼下是两个孩子才最为主要。 汪上砚也走过去,将小宝从病房门口抱了起来,然后轻轻的捏了一下小宝的鼻子,“让你照顾好妹妹,你就是这么照顾的,你看,妹妹又要哭了吧?” 小宝撇了撇嘴,“我都已经够照顾妹妹了,可妹妹总是像个大人一样,那么多愁善感的。” 其实这一点宋清麦也早就察觉到了,他其实从很早之前就已经打算过,如果小柚子的手术结束之后,病情相对比较稳定的话,她是想把孩子带到s国那边去疗养的。 包括这个问题,她今天早上也和医生探讨过,医生的建议是再等等,然后决定让小柚子转院与否。 如果家庭的医护设备能够和他们医院相比的话,那么小柚子也是可以转到家庭护理的。 只不过,眼下小柚子才刚刚转到普通病房,还没有过了手术后的那个观察期,并不确定是不是会有什么其他的并发症存在,所以这个事情还需要再等一等才能谈。 既然两个孩子出来了,关于陆家的那部分也不能再提,宋清麦便直接和汪上砚转移了话题。 “哥,我想在s国我住的别墅里为小柚子添加一些医护设备,将来小柚子从这里出院之后可以直接回家,就不用在医院疗养了。” 汪上砚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嗯,我也是那么想的,所以从柚子手术之前,我就已经让人采购最顶级的设备,最起码要和这里的医院级别同等,甚至比他们还要高出那么一点点,可以保证柚子的生命安全,医生我也在发掘更好的,将来作为家庭医生人选。” “包括你们现在住的那套别墅,后面的那一套我也买下来了,到时候打造成一整套,后面整个作为医护类作用与居住,前面就是你们住,这样也能随时保证你们的健康安全。” 他这一番话说完,两个孩子均对他表现出一副非常崇拜的样子。 好像他真的是这两个孩子神一般的父亲,为他们顶着一片天。 其实每每这个时候,宋清麦就觉得或许自己当初这个决定是对的,最起码小柚子和小宝的身心还算是比较健康的,小柚子身上唯一缺少的那一块,就是因为从小在医院里长大,又饱受病痛折磨的缘故。 而且刚才宋清麦和汪上砚说的那些话,并不单单是为了陆家,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两个孩子。 如果是为了她自己的话,那么她想,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吧? 汪上砚和宋清麦抱着两个孩子重新回到了病房,等吃过午饭之后,两个孩子被春兰阿姨哄睡,他们才再次到阳台上讨论刚才被打断的那个话题。 阳台在门外露天的空气有些冰冷,汪上砚便脱下自己的黑色羊绒大衣,披在了宋清麦单薄的肩膀上。 宋清麦没有拒绝,而是拢了拢温暖的衣服,“哥,劝劝小姨吧,到时候不开心的可能不止你自己,还有她。” “你妈妈去世之前就告诉过你,永远不要找陆家人,那么现在她在天上看着,肯定也不希望你们这两个她最至亲的人,被仇恨折磨的这般面目全非。 到最后就算一切都成功了,两个人也都那么痛苦下去吧?” 汪上砚的情绪也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他看着远方的高楼大厦,以及这座城市的冰冷与孤独,又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麦麦,你知道吗,我妈真的很爱他。” 宋清麦没有说话,也没有出声,而是等待着汪上砚的下文。 只要汪上砚今天说出来这些,心里就会腾空一些。 “我妈并没有像其他被抛弃的那些女人一样,把所有的气都出在我身上,或者说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了那个负心男人的影子,对我非打即骂。相反她对我真的很好很好,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甚至让我觉得我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可是我却忽略了她每天生活在痛苦中的那种情绪,她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自己关在卧房里偷偷哭泣,也会用针一针一针的扎在自己的身上,就是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要伤害我,要好好的保护我,带大我。” 听到这儿的时候,宋清麦已经感到浑身发抖,她甚至能体会到汪悦当时的那种痛苦,是极致的痛苦,生不如死的痛苦。 “可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还是会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摸着我的头和我说一句,我们阿砚真棒!” “当时我才不过七八岁,我每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感觉我的妈妈真好,就算没有爸爸,那又怎么样?” “直到又一年后,她终于是抵不住心魔的侵蚀,在一次次自我催眠中以失败而告终。 她的身体越来越差,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甚至和我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直到最后她躺在那张床上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她是为了爱我花光了她自己所有的力气。 如果没有我的话,或许她这一生还能顺利的走完,但就因为有我的存在,她想爱我,她想让我在爱的环境里长大,所以才提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不是死于自杀,她也没有放弃爱我这件事儿,但郁郁而终就证明,她是始终没有放过她自己。” “我妈爱我,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她更爱陆振廷,爱到了骨子里,爱到了失去自我。” 说到这儿,汪上砚忽然停下来,他双手扶在阳台的栏杆上,转头看向一旁不知所措的宋清麦,微微一笑道:“麦麦,你说我到底该恨谁呢?” 第三百一十八章:去找汪晓月 m国。 汪上砚到底还是个宋清麦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医院那边有阿姨照顾着,再加上护工,也就没有让小宝回南家。 主要是小柚子刚刚恢复,很享受和小宝在一起玩耍的时光,宋清麦也不忍心让孩子难过。 在飞机上,汪上砚问了一句,“你确定先不通知陆怀山吗?” 宋清麦面色有些为难,“我们先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能不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吧。” “你是在为我着想?” “也不是,主要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矢口否认。 汪上砚笑了一声,“这能有什么麻烦?唯一的麻烦就是陆怀山知道了以后,会和你的第一反应一样,以为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加深我们之间的误会,让他更恨我,以至于我们彻底翻脸,从此不共戴天。” 把话戳穿了之后,就没有必要再继续掩盖什么了。 宋清麦只好开口道,“哥,其实不管上一辈有什么样的恩怨,我觉得到你们这一辈都不应该相处成那样糟糕的结果。” “嗯,先去了看看情况再说吧。”汪上砚眸色淡淡沉了一下,“但是麦麦,我得提前和你说好了,我这次来并不是为了陆家,也不是为了陆怀山,而是因为你。” “我知道的,哥。” “那你在医院里说的那些还算数吗?”他又问了一句。 宋清麦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一时间就愣在了那里,无法回答。 “好,这件事情我给你考虑的时间。” 飞机马上落地,汪上砚也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继续,而是在下飞机的第一时间,就带着宋清麦赶到了汪晓月那里。 下了飞机之后,宋清麦怕陆莹那边真出什么事,便赶紧给陆莹回过去一个电话。告知陆莹,她已经到了m国,并且这一切她都会处理妥当,让陆莹不要着急,也不要那么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一切等着段榆景那边的话再说。 其实这也是宋清麦第一次见汪晓月,以前她们只是通过电话,并且从汪上砚的嘴中知道这个人,和了解这个人的。 “小姨没在疗养院里。” 汪上砚坐在车的后座,“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去她住的这个地方,据说是王家园林,内内外外有许多兵把守着一会儿到了那儿一定要跟紧我,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宋清麦紧挨着他坐着,“嗯,我知道了。” 到了m国,既不是汪上砚的地盘,也不是她宋清麦的地盘,至于个怎么做,她心里自然清楚,就算没有汪上砚的嘱咐,她也知道要夹起尾巴做人。 到国外的这几年,她可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那种野蛮的力量,就比如刚开始的时候,好好的走在街上,可能随时会有一把枪顶住你的脑袋。 你既不能反抗,也不能赴死,只能想尽办法的迂回。 直到后来汪上砚给她配备了保镖,并且将他是sy集团总裁的身份公布出去,这才让她安全了一些。 王家园林辉煌气派,里里外外透着贵族的气势,同时又有一种复古的气息。 因为汪上砚提早就和汪晓月打过招呼,所以他们刚到门口,就有守卫的士兵拦住他们,检查好身份之后这才架势着观光车带他们进去。 这里真的很大,宋清麦随处的看了一圈,可以肯定的说,在这里如果没有人带着的话,第一次来是有极大的可能会迷路的。 观光车七拐八拐,绕过了喷泉,绕过了高尔夫球场,绕过了很多很多辉煌气派的私人场地,这才到达了王室的会客厅。 与其说是会客厅,倒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展览厅。 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古董,还有很多名人的字画。 看起来这里的都是汪晓月的收藏。 其中最为显眼的c位上,摆放的是一把梨花木的椅子。 士兵把他们带到位置,就开着观光车又出去了,而会客厅门口把守的士兵再次检查了他们的身份,这才放他们进去。 进去之后就只有汪晓月在里面,偌大的场地,仿佛连呼吸都有回音。 “小姨。”汪上砚先喊了一声。 汪晓月正坐在那把梨花木椅子上品茶,见他们进来,淡淡的瞥了一眼,在看到宋清麦的时候,眼里是非常明显的嫌弃。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不喜欢她的吗?” 宋青麦见状,也跟着汪上砚喊了一声,“小姨。” 汪晓月笑哂,“你可别这么叫我,我担不起你这一声对于长辈的称呼,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只知道,你留在阿砚身边,是迟早都会害了他。” 这些听似犀利的言语,对于宋青麦来说是意料之中,所以她并没有觉得很难堪,反而她张了张嘴,想直奔主题。 倒是汪上砚察觉到她的意图,便伸手拦住了她,上前一步又将她挡在身后。 “小姨,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不喜欢麦麦,但是我今天向你表个态,麦麦是我今生必须要娶的女人,也会是我余生唯一的妻。” 他的这一番话,直接让宋清麦震惊了。 就连坐在梨花木椅子上的汪晓月都有些震惊,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僵,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一脸自然,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旁边的矮几上,没好气儿的说了一句,“你要娶谁那是你的自由,咱们从小在这国外生长起来的,不像是国内那么封建,必须要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恋爱是自由的,婚姻也是自由的,这一点别说我是你小姨,就算我是你亲妈,我也干涉不着。” “更何况,你今天带他来,也不是为了要说你们结婚的事儿吧?” 从他们进门的那一刻起,汪晓月就知道他们今天是为谁来的。 汪上砚疾步走到她面前,“小姨,我怎么不知道你是爵位夫人?” 汪晓月不以为意,“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无论我什么身份都不会影响到你,甚至还对你有帮助。” “小姨,关于陆振廷的这件事儿,你做的太着急,也有些过了。” 汪上砚面色沉着,“我说过关于对付陆家我有我自己的计划,我也不着急,哪怕我用一生和陆家慢慢玩,但绝不是像你现在这样,利用这种手段,让他人死了,名也毁了,甚至整个陆家都要陪葬!” “汪上砚!” 汪晓月怒气冲冲地喊了一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和谁说话,你又知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死的?还是说你已经忘了,当初陆振廷这个负心的男人是怎么对你妈的?” “你妈也是我姐,我姐那么爱他,为他付出了一生,甚至连自己那么好的前途以及青春都抛弃了,全身心的投给了他,结果他是怎么对待我姐的?” 第三百一十九章:处境艰难 光看汪晓月这个状态,宋清麦就知道,今天这件事是说不清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汪上砚,结果汪晓月这里也对陆振廷恨到咬牙切齿,就算说的再多,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什么。 就在宋清麦打算叫着汪上砚先离开时,汪上砚又往前走了几步,语气有些复杂的开口道:“小姨,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亲生父亲,这点是你我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的吧?” 汪晓月瞪着他,“阿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还记不记得你有多恨那个负心汉?现在你说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脑子锈透了吧?” “还是说,你已经完全被这个女人影响,她怎么说,你就怎么听了?”汪晓月怒指着宋清麦,“她是陆怀山的女人,她还为陆家生了两个孩子,你能听她的才是真的蠢到极致了。” 汪上砚脸色突变,“您怎么知道有两个孩子这件事?” 汪晓月站起身来,双手抱肩,高高在上的看着宋清麦,冷哂一声,“你们也是刚刚知道,其实我在这国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所以你们之间的那点事,还能瞒得过我?” “再说,阿砚,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是很尊贵的身份,就能帮你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把sy集团做到这么强大?” “但是,我这些都是为了给你底气,给你报仇的资本,却没想到,你先半路背弃你的母亲,还称那个男人是你的亲生父亲,真是可笑至极。” 宋清麦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原本以为,在整个局里,最大的掌控者也就是汪上砚了。 汪上砚很聪明,城府也很深,遇到任何事都能轻易摆平,甚至任何时候都是临危不乱。 仿佛有汪上砚在,哪怕天塌下来也没有关系。 可现在她才反应过来,真正的主宰者是汪晓月。 无论是汪晓月的身份,还是现在面临的处境,都让他们无可奈何。 最主要的是,如果汪晓月执意,那就没有任何人能改变这个决定。 不行,汪上砚不能再和她犟下去了。 想到这一点,宋清麦赶紧上前拉住汪上砚的胳膊,小声的说:“哥,我们回去吧,不要惹小姨生气了,这件事小姨会处理好的。” 汪上砚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她,“麦麦,你……” 她皱了皱眉,用眼神和汪上砚递交了某些信息,汪上砚立马会意,只好转了口话,“小姨,刚才是我着急了,说话有些不管不顾,您不要生气,关于这件事也先不要着急处理,等我善后好,我们要做到万无一失。” “有什么好善后的?”汪晓月的态度也平和了一些,“这些事情我完全可以善后,你只要等着看陆家的下场就好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小姨,我刚刚接了一个和陆家合作的项目,还是来自于国际商会的项目,这其中不但包含国内的一些产业链,国外的也不少,如果这时候您以这样的身份,闹得这么沸沸扬扬的,所有人都会以为是sy集团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就算是您解决了陆家,以后我的公司也没有办法运转下去了。” “所以我的意思是,三思而后行,暂且等一等。” 汪晓月听完有些动摇了,转身背对着他们,“阿砚,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偏偏要在这时候和陆家合作。” “小姨,我是不知道您的计划,一切按照我的速度进行的,如果我知道您的计划,我也绝对不会在这时候这么做。”汪上砚解释道。 宋清麦只能做到完全不说话,这样才能让汪晓月气小一些。 果然,汪上砚这一番说辞管用了,汪晓月松口道:“好,我给你时间,但最多半个月,半个月之后,王室这边肯定要介入,到时候谁也保不了陆振廷,我希望你们心里也有个数。” “知道了,小姨,我们先走了。”汪上砚拉着宋清麦离开。 汪晓月也没有再说话,而是看着监控里,他们彻底的离开了这里。 出来后,坐上自己的车,夜臣也一直在车里等着。 “麦麦,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说了?”汪上砚有些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宋清麦看着有些心疼,“哥,刚才那个情况,你和小姨再犟下去,最后只能是不欢而散,倒不如给彼此一个缓和的时间。” “而且,你看出来了吗?小姨的脸色并不好。” 汪上砚转头看她,“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我们都太着急的赶过来,又或者说,满脑子都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却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什么?” “你想想,小姨的身份是王室皇爵的夫人,尊贵无比的地位,这样的人被一个小小商人给那个了,说出去王室的脸好看吗?” 宋清麦的话算是给汪上砚提了个醒。 只见他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眼神也是格外凝重,“小姨现在的处境,并不会比陆振廷好多少。” “对。”宋清麦继续说道:“这就是我一开始担心的。或许在你们看来,我是为了陆怀山才做这些,不能说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陆振廷是两个孩子的爷爷,这事无法改变的。不过最重要的是,我不想你和小姨陷入当下这种困境之中。” “刚才你说的关于事后sy集团会遭遇的情况,也算是属实的,到时候我们都不会好受太多,但眼下看来,最难受的是小姨,你认为王室会放过她这样让家族蒙羞的女人吗?” 说到这,宋清麦稍稍停顿了一下,让夜臣先开车,然后又接着分析道:“还有就是,你想想,你从七八岁的时候就在小姨身边,直到十八岁之后成年才自己生活,这十年的时间里,你对她的私人生活了解吗?你知道她和王室有关系吗?” “那么这种情况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小姨早就和王室的人离婚了,他们不再有关系,另一个就是他们关系本来就不好,已经走到离婚那一步,但碍于家族或者身份的缘故,不能真正的离婚,只能各过各的,互不干涉。” “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小姨现在利用这个身份做这些事,都算是逾矩了,不但逾矩,还让王室蒙羞,这已经不是她丈夫会不会保她的事,而是关乎太多太多的严重因素了。” 汪上砚听完,眉头已经彻底拧成了一个死结。 他现在是冷静的,也没有掺杂着任何个人情感,这才反应过来,汪晓月为了让陆振廷付出应有的代价,她自己又付出了多少,甚至这条命都得搭上。 “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小姨不让你插手这次的事了吧?” 宋清麦再次开口,“其实从一开始报复陆振廷这就是你们两个人的计划,也执行了这么多年,但就在这关键的最后时刻,小姨忽然让你撤出去,就是怕你也被王室盯上,认为你是同伙,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就是小姨一个人顶下了所有。” 第三百二十章:车祸 汪上砚后知后觉,“我还真是没有想那么多,现在被你一提醒,我才发现这已经不是个人恩怨的事儿了。” “对,我也没有想到最后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若想收场实在是有些难了。”宋青麦也有些发愁,“但现在更难的是,小姨内心的仇恨已经完全战胜了理智,所以就刚才那个情况来看,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改变主意的,哪怕是鱼死网破,她也在所不惜。” 汪上砚没再继续说话,车内的气氛也显得格外沉重。 夜臣只管好好开车,并没有着急询问他们要回到哪里,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开着。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汪上砚才沉声开口,“我们要不先去看看陆振廷?” 他这个提议一说出口,宋清麦只觉得万分诧异。 要知道,现在这个形势来说,陆家就算是马上完了,陆振廷即使不被枪决,也会被关在监狱里一辈子,按道理汪上砚应该是开心的,毕竟真正的复了仇。 见宋清麦这样盯着他看,汪上砚赶紧挪开眼神,非常不自在地说道,“我要去看他,是想了解整个事件的经过,或许能找到突破口,我不是为了陆振廷,而是为了让我小姨,别让她走到最后这一步,我不想看到我小姨为了这样一个人搭上自己的余生,乃至于自己的性命。” 宋清麦见坡下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你这个提议还挺不错的,我们可以先去见见陆振廷。” “陆莹那边你安抚好了吗?” “我给她打过去电话了,表示这边我们都会解决好,也让她尽快与段榆景汇合,这样有段榆景在她身边照顾着,我也能安心一些,毕竟她刚刚怀孕没多久。” “嗯,我也不想看到在这场复仇的计划中有无辜的人受伤。” 汪上砚又紧接着问了一句,“你是真的不打算通知陆怀山?你知道的,我不怕他。” 宋清麦扯了扯嘴角,“这个时候让他知道也没有什么用处,更没有什么必要,先看看我们这边的情况再说吧。” …… a国。 因为刘畅盯了南堃好多天,也盯了南家很多天,还是没能盯出个所以然,陆怀山只好亲自再到a国一趟。 “陆总,我都说了,我每天都有认真盯着,南堃真的只是公司和家里两点一线。”开车的刘畅语气有些无奈。 陆怀山坐在后座,双手的手肘搭在两边膝盖上,一丝不苟的西服透出他整个人严肃的气概,“他们这么着急的搬家,肯定有什么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孩子跟着他们的话,他们又何必搬到别的地方?” “可是我已经二十四小时在这儿盯着了,确实没有看到孩子的出入。” “这都已经好几天了,他们一开始肯定要防着我,所以不让孩子出现,但不可能永远都不出这个门口,不进这个门口。” 刘畅一边开车,一边回过头来继续对陆怀山解释,“那万一孩子真的不在南家这边,而是宋小姐交给了比较信任的保姆呢?您之前去她家不是说,她有一个非常亲密的保姆吗?” “可是……” 砰—— 陆怀山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一声巨响,车子瞬间被撞停了。他的身体也因为惯性的冲撞力向前倾倒,还好有安全带扯着,这才避免了一场重伤,但额头还是被磕破了。 就连驾驶座的气囊都被撞开了。 刘畅倒是没觉得怎样,却被气囊拍的有些懵。 反应过来之后,他第一时间转身去看后座上的陆怀山,“陆总,你怎么样?” 陆怀山摸了摸额头,手指间一片粘腻,血腥的气息也蔓延开来。 他摇了摇脑袋,尽量保持自己的清醒,“我……没事……” 听着声音就不像是没事的,刘畅赶紧解开安全带下车,打开了车后座的门。 把陆怀山从车里扶出来之后,对面车上的人也下来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看手机走神了,没有注意你们拐弯。” 对面车主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性,而且也是个华人,态度还非常友好,大概看他们也是同胞的缘故吧。 “额头都流血了,看起来伤的挺严重,我先带你们去医院吧。” 陆怀山沉着一张脸,看上去非常威严,对方显然也有些被吓到了。 “刘畅,你在这儿留下来处理交通事故,我自己去医院。”陆怀山安排道。 可刘畅还是有些不放心,“您伤的这么严重,一个人过去可以吗?” “没事,还死不了,打个车还是很安全的。” 对面的车主见状,赶紧一扬手,帮他拦了一辆出租车。 将他送上车的时候还不忘态度友好的说,“您先去看病,医药费后续我都会给您报销的。” “不需要!” ‘砰’地一声,陆怀山用力的关上车门,同时车子消失在他们面前。 医院里,陆怀山到了之后先是到急诊,简单的做了一个包扎,然后医生说什么都不让他出院,非要让他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他只好拿着开了一堆的单子,挨个去检查。 但谁知道检查完了之后,他有些轻微脑震荡,医生建议他住院观察两天,暂时还不能离开。 这一来二去,他孩子的事情还没查清楚,反倒把自己关在医院里了。 “我说,你们这私立医院是不是就为了多挣钱,所以才不让病人出院?”陆怀山语气不善,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着这些尖锐的话。 但这个住院医师没有过多在意,可能考虑到他刚刚出车祸后心情的不爽,只是和他交代了后面住院的相关事宜。 “这位陆先生,我有义务提醒您,我们这里的病房都已经住满了,您只能住到vip病房,并且特级的vip病房只剩下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但价格却是与其他病房一样的。” 医生看上去年纪不大,一头金发碧眼,典型的欧美脸。 陆怀山瞬间一个头两个大,在这里和医生争吵什么也没有必要,反正看这意思是无论如何都不让他出院了。 最后,陆怀山在医生的安排下,住进了那一层的特级vip病房的最后一间。 但就在他经过走廊的时候,却在病房中段位置的一间病房里,看到了之前在服装店门口给自己妈妈买衣服的那个小男孩。 同屋的还有一个和他长的很像的小女孩子,两个人看样子玩的很和谐, 只不过,穿着病号服的是那个小女孩,而这个小男孩只是穿着普通的衣服,显然不是这个医院里的病人。 带陆怀山过来的护士见他突然停下了,便用英语问了一句,“isthereanyproblem?” “no。” 陆怀山收回视线,跟着护士走进自己的病房,将身上脏兮兮的西服换了下来。 在脱衣服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被撞碎了,已经开不开机了。 这下,只好等着刘畅一家医院一家医院的找到他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偶遇女儿 刘畅还算机灵,半夜的时候找到了这家医院。 也是因为太过于着急,进病房的时候门都没敲,直接闯进来的。 “陆总!” 陆怀山刚刚睡着,就被他这一阵动静给惊醒了。 眉头紧锁的坐了起来,语气冷冽,“门都不会敲了?” 刘畅呼呼喘了两口气,“对不起,陆总,我是太着急了,今天这事责任都在我,我也是真的怕您出什么事。” 陆怀山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手机,“我手机坏了,明天上午去帮我买个手机。” 刘畅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好。” “公司那边有什么事吗?” “没有,陆总。”刘畅回答道:“就是咱们接的商会这个项目,因为受了宋家的影响,应该要停一段日子了。” “那宋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听说宋京姝到处求人,而且清算的时候才发现,她现在亏空挺大的,就算是这次商会的项目做成了,估计她也不够填补亏空的。” “那……sy集团那边呢?” 刘畅挠了挠后脑勺,“陆总,您是想问宋小姐吧?” 陆怀山别过脸,“少废话!” “哦,宋小姐那边倒是挺随意的,虽然当初是极力争取下来的,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好像对这个项目并不在意,成与败她都无所谓的。” 刘畅继续解说道:“而且,宋京姝已经找到宋小姐了,只是宋小姐的态度非常一般,大概就是不会管她。” “对了,之前我让你查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陆怀山又问了一句。 刘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想起来后赶紧回道,“陆总,您要是不提我都忘了,您看,这是我手机里的电子文档,里面清楚的记录着宋家孙女这件事。” 说着,刘畅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同时打开了一个电子文件夹。 陆怀山很认真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最后眼睛眯成一条缝,透着一种神秘且负责的情绪。 “原来宋京姝真的是个冒牌货。” 刘畅拿回手机,“嗯,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的通,为什么宋小姐宁愿这次在这么大的项目上出错,也不会管宋京姝了。” 陆怀山又微微摇了下头,“大概不止这样。我了解她,如果仅仅是因为身份的问题,她不会等这么多年,还用这样的招数一点点的摧毁宋京姝,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问题。” “还能有什么问题呢?”刘畅也想不明白。 “这样,刘畅,明天你先不用着急帮我买手机,反正你知道我在这,公司的是你也都能做主,你先去做另外一件事,越快越好。” 陆怀山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你去查查,当年宋老爷子的死,和当时还是宋家孙女的宋京姝有没有什么关系?” 刘畅愣了两秒,紧接着就是倒吸一口冷气,“陆总,你是说……” “无凭无据,但我套过宋清麦的话,很有可能是因为仇怨。” 陆怀山眼眸沉了下去,回想起他和宋清麦在国外再次见面的那一回,他猜测宋清麦的那样热爱幼儿工作的人,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转战商圈,而且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的这么成功。 这是需要付出常人不能付出的时间与精力,除了仇恨,他当时想不出来别的可能。 所以才那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很显然,宋清麦的反应是惊诧的,就证明八九不离十。 “好,陆总,正好在a国这边,我明天就去查。” 刘畅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脸上因为着急跑出来的汗,“陆总,您吃晚饭了吗?” “没有。”陆怀山回答道:“你去外面吃吧,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份,清淡的。” “陆总,您一个人可以吗?”刘畅有些不放心。 “……”陆怀山,“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 “您说起这个,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您隔壁的隔壁住的就是小孩子,晚上会不会闹到您,要不要给您换个病房?” “要是能换的话,我还用你说?” 一想到这个,陆怀山就有些没好气儿。 先不说,现在的陆家确实有些落败了,单从在国外来讲,陆家也不好使。 如果这次和商会的这个项目做成了的话,那么陆家也算是在国外一战成名,以后更是慢慢的起来了。 再加上有陆莹在国外的影响力,其实想要在国际上东山再起,不是什么难事。 “行了,你先出去吧。” 一想到这些,陆怀山就有些莫名其妙的烦,就让刘畅先出去了。 他身上的伤确实不严重,但轻微的脑震荡,也让他时不时的就有些头疼。 刘畅走后,他多少也能轻轻一些。 不过,隔壁的那两个孩子确实挺听话,这都半夜了,陆怀山一直都没有听到他们闹腾,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虽然没有手机,但他也并没有觉得多么难过,平时他就不怎么看手机,还是看财经新闻和报纸多一些。 也还好,这私人医院的各项设施都非常完善与高级。 他刚才找管理的护士要财经报纸,过了没多大一会儿,护士就给他送过来了,并且告诉他这房间内的电视怎么打开,还为他细心地调到了财经频道。 他看完了报纸之后,就一直看财经新闻了。 但就在刘畅刚走没多大一会儿,他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谁?” 推开门,是刚才给他拿报纸的那个小护士。 “不好意思,陆先生,其他的病人反应这么晚了,他们要睡了,所以请您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一点可以吗?” 护士年龄不大,是个外国人,但中文说的却很好。 陆怀山并没有诧异她会说中文,只是疑惑的问了一句,“我刚才进病房时,看隔壁并没有住着病人,所以是谁觉得麻烦呢?” “是这样的,陆先生,咱们整个楼层只有六间病房,您隔壁的那一间是某个病人的专属病房,所以不对外使用。您隔壁的隔壁是住着一个刚刚从icu出来的孩子她的情况比较特殊,需要早睡早起,要不然她的病很容易发生一系列难以预料的情况。” 陆怀山皱了皱眉,“就那个小女孩?她得了什么病?” 可能因为本身就是医生的缘故,所以陆怀山就多问了一句。 但护士却很警惕,微笑着回答道:“不好意思,陆先生,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们无权告知。” “好,我知道了。” 陆怀山二话没说,拿起一旁的遥控器,立刻将电视关掉了。 护士见他都关了电视,就轻轻的关上门出去了。 只是陆怀山朝着隔壁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紧锁。 那么小的孩子就要进icu,是有多可怜? 如果可以的话,他明天想去看看那个小女孩的情况,或许他能帮其根治。 毕竟,当初南堃那么复杂的情况他都给治好了,只是时间拉长了一些。 第三百二十二章:想给小柚子治病 护士刚走没多大一会儿刘畅就回来了,给陆怀山带了精致的饭菜,口味都是偏清淡一些的,虽然陆怀山也不饿,但还是简单的吃了两口。 吃过饭之后,刘畅还是想要留下来陪床,但陆怀山以交代给他的那些任务为由,最后把人给支走了。 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又怎么可能让刘畅留下来陪他?更何况他本来就没有什么事儿,是医生大惊小怪,非要将他留下来。 或许放下的时间太长了,有多少次陆怀山都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医生。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他从始至终都是那个陆医生,从来都没有变成过什么路走,也不用再担起陆家这一大摊子事儿,更不用转站到商圈当中, 这一夜他睡得极其不安稳,直到第二天医生过来查房。 医生刚一进门,还没等人家询问他的情况,陆怀山就先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出自己想要出院的意愿。 医生无奈的笑了笑,态度始终非常耐心且友好,这和国内的一些无良医生确实是鲜明的对比。 医生先是将他的情况简单地又陈列了一遍,并且告诉他,如果今天晚上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帮他办理出院。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陆怀山也不怕再多住这一天,更何况,他还想去隔壁看看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呢。 不过话说回来,能住到这么好的私人医院,以及这样的特级vip病房里,非富即贵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可怜,只是可怜了小小年纪要受苦罢了。 等这些医生和护士查房离开之后,陆怀山便掏出自己外套里随身携带的那些东西,直接去了小柚子的病房。 一大早,趁着医生刚刚上班,春兰阿姨带着小宝去楼下看病了,也是因为两个孩子昨天在一起玩的太开心,吃的也比较多,小宝有些消化不良。 而病房内,只有小柚子一个人,和其中一个护工。 他敲了敲门,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见是个陌生人,房间里的护工有些警惕的站了起来,“请问您是谁?您找谁?” 陆怀山本身就是冷脸,可能看上去有些凶吧,小柚子也有些害怕的往后躲了躲。 “我听护士说,这个小女孩刚从icu里出来,得的是一种罕见的疾病。” 陆怀山开口道:“我就在你们隔壁,在隔壁的病房住着,我姓陆,是个华人,同时也是一名中医。” 护工有些摸不着头脑,“您……什么意思呢?” 陆怀山开门见山,“我的意思是,我也许能治好这个小女孩的病,请让我为他搭一下脉。” 护工一听,有些又惊又喜:“我们家这位小姐的病已经好了,但医生说最近确实出现了一些不太乐观的状况,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院了,原本今天查完房之后,春兰大姐还说要给他爸爸妈妈打电话,也不知道打没打?” “这样吧,让我为他打打脉,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你就在这儿看着。”陆怀山本身就没有什么耐心。 可能也是因为这几年埋没了自己医术的缘故,再重新拾起来也让他对自己有些鄙夷。想当初,他在国际上医生的微名也是比较有震慑力,却不曾想转战到了商圈之后,会遇到这样大的挫败。 护工回头看了看小柚子,用眼神征求小柚子的意见。 小柚子则是主动地抱着洋娃娃,朝陆怀山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陆怀山看到眼前这个小女孩,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揉了揉眉心,或许真的是因为这轻微脑震荡的原因,都让他有些产生幻觉了。 小柚子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将小手递给了陆怀山,“叔叔,会扎针吗?” 甜甜的声音,这一声叔叔简直让陆怀山的心都要化了。 他从未觉得自己心里有这样软过,看着孩子有这样喜欢过。 甚至他觉得自己以前应该是很讨厌孩子的才对。 “不会。”他笑着安抚道,“叔叔只要把手指搭在你的手腕上,就能知道你得了什么病,我们需要喝什么样的药才能治好,那你怕不怕喝药啊?” “小柚子不怕的!”小柚子连连摇头,“我很勇敢的,只要能让我像其他小朋友似的走出这个病房,踏出这个医院,生活在正常的阳光底下,让我怎么样我都愿意。” 陆怀山实在没有想到,这些话是从一个几岁的小女孩嘴里说出来的。 旁边的护工见状,只好将小柚子从小被病痛折磨,乃至于要一直住在医院里这件事儿,简单的和陆怀山陈述了两句。 陆怀山听完之后,不知为什么,就突然间变得非常共情,这些在他以前做医生的时候从来没有。而在他的眼里,只要被他搭脉的,也只有病人这个身份。 两边的脉络都探完之后,陆怀山又看了小柚子的眼睑和舌头,以及手脚的情况。 算是做了一个非常全面的检查。 只不过,越看到最后,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小柚子对于自己的情况,也算是有一个比较全面的认知。更是因为刚才护工说的,今天医生来查房的时候也说了,她的情况有些不太好,可能要和家长商议着更改治疗方案。 但如果备用方案也起不到很好的作用的话,那么就意味着她只是从以前的那种特级加护病房,转到了现在的普通病房。 结果却还是一样的,她永远都不可能踏出医院,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生活在阳光底下。 “叔叔,我的病是没有救吗?” 陆怀山摇了摇头,收起脉枕,将针包打开平铺在茶几上,“你叫小柚子,对吗?” 小柚子再次乖巧地点了点头,眨着灵动的大眼睛,非常礼貌的回答道:“嗯,叔叔,你可以像我的家人一样叫我小柚子。” 陆怀山又指着那些长针,“那这些针你害怕吗?” 其实他不是要为小柚子扎针,而且再早之前他用的都是一次性长针了,眼前的这一包针也是曾经黎老给他的,他当做传家宝一样随身携带着。 今天拿给小柚子看,并不是为了给小柚子针灸用的,而是让小柚子有一个心理准备。 小柚子看到这些针的时候,本能的还是有些害怕,但害怕过后却是一脸淡定再次摇头,“叔叔,小柚子还是那句话,只要能治好我的病,就算把这些针全都扎进我的身体里,我也不怕。” 这时,护工却有些紧张了,抱着小柚子往后退了几步,“这位先生,应该不会是真的要对我们家小姐用针吧?” 陆怀山收起那包针,重新放在自己病号服的口袋里,站直身体,淡定的回答道:“不会。” 护工刚要松下一口气,他又紧接着说道,“最起码要征求病人本人,以及他监护人的同意之后,我才能对他进行针灸治疗。” 第三百二十三章:答应 “这……” 护工一时间犯了难。 眼下春兰阿姨不在,她也做不了主,但看这样子,大夫是个好大夫,万一真能治小柚子的病,那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这样吧,您等一会,我去给她妈妈打个电话。”护工说。 陆怀山点了点头,“嗯,不急,我就在这走廊尽头的病房住着,你们商量好了,派个人来告诉我就行。” “好的。” 说完,陆怀山又看了小柚子一眼,然后才离开的病房。 等他走后,护工赶紧拿出手机,给宋清麦打过去了电话。 因为是医院这边的电话,所以接通之后宋清麦先一步紧张的问,“是小柚子有什么反应吗?” 护工欲言又止,还是将今早医生查房的事瞒下来了。 今早医生也说了,只是刚有点苗头,他们可以试着干预看看,如果效果不好的话,那就要联系小柚子的监护人,决定下一步的方案了。 “是这样的,麦总,这层楼住进来一个华人,说是一个很厉害的中医,他刚刚为小柚子把脉,说他有把握能治好小柚子的病。” 护工还特意强调了一遍,“哦,对了,是根治。” 电话那头的宋清麦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有没有说之前在国内的时候,是在哪家医院上班?” “没有。”护工回答道:“因为春兰姐不在,我一个人做不了主,也就没有问那么多。” “行,我是相信中医的,回头让春兰阿姨去看看,这个人是否有医师执照的医生,如果是的话,可以和柚子的住院医师商量,看看能不能双管齐下。” 宋清麦听到中医这个词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怀山。 也万幸现在小柚子没有出现什么别的情况,如果真有了别的状况,她可能还要为小柚子再去陆怀山面前冒险。 这一来二去的,两个孩子就算是都暴露给陆怀山了。 当然,这样的结果她是万万不想的,但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护工阿姨,我能和妈妈说句话吗?”小柚子在旁边礼貌地伸出小手。 护工连连点头,“可以的。” 然后对电话那头的宋清麦说,“麦总,柚子要和您说话,您稍等一下。” 把手机递给小柚子之后,护工没有在旁边听着,而是拿起柚子的水杯,去帮她调温度适宜的水。 “妈咪,我觉得那个中医叔叔很厉害的样子,我们能相信他吗?” 宋清麦有些哭笑不得,“你看你,已经在潜意识里觉得他很厉害,已经相信他了,这么问我,就是想要妈妈也相信那个叔叔,是吗?” “嗯……”小柚子有些不好意思,“妈咪,我真的很想好起来。” “好好好,我刚刚已经和护工阿姨说过,等春兰阿姨回来,就让她去找那个中医叔叔,只要那个中医叔叔是合法的医师,就让他协助着医院的医生一起帮你治病,小柚子也很快就好起来了,是不是?” “嗯,妈妈,我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小柚子的表情忽然又有些伤感,“妈咪,你去哪了啊?还要多久回来?” 这句话问的,让宋清麦觉得甚为心酸。 要不是这次的事情实在太严重,她还真是不会在这时把小柚子一个人放在医院里。 就算有小宝陪着,那也比不了她这个当妈的。 其实从小到大,最可怜的就是小柚子。 她也有太多身不由己的理由,让自己这几年忽略了小柚子的成长,不禁让她想到自己也是在这样不同对待的环境下长大的。 “柚子,过几天妈妈就回去了,你乖乖吃饭,乖乖睡觉,乖乖打针,争取妈妈下次回去,就能把你带回家了,好不好?” 宋清麦语气极为宠溺,“是我们的家。” “嗯,好。” 小柚子心满意足的挂断了电话,又乖巧的将电话还给了护工。 “护工阿姨,谢谢你。” 护工有些不好意思,“不客气。” 她给很多人家做过活,就是没见过像小柚子这么乖巧听话的孩子。 就是这孩子的命有点苦,她一直在医院里守着,这还不知道吗? 真希望这次的中医能是小柚子的转折点,让她这个做护工的都能松一口气。 过了没多大一会,春兰就回来了,只不过是一个人回来的。 护工有些诧异,朝她身后看了看,“哎,春兰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小宝呢?” 春兰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在楼下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他舅舅,他舅舅就是来接他的,一听说小宝肠胃还不舒服,说什么都不让留在医院了,回家养两天去。” 话落,春兰笑意盈盈的走到病床前,揉了揉柚子的头发,“小柚子,哥哥不舒服,让他回家休养两天,怎么样呀?” 小柚子乖巧点头,“嗯,哥哥这两天在这里陪我,确实累了,瞪他好一点了,您就先带他回家吧。” 春兰愣了一下,没想到小柚都已经懂事到了这种地步。 旁边的护工则是将她拉到一旁,把刚才陆怀山来过的事,以及给宋清麦打电话的内容,都和她又说了一遍。 春兰听后,也是有些喜出望外,“那这是好事啊,如果真有转机的话,我们小柚子就能彻底康复了。” “姐,你也相信中医?”护工有些诧异。 “当然相信了。”春兰不假思索的回道:“这可是我们中华五千年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还能比不过这洋玩意?” “再说了,小柚子在这西医的治疗下已经多年,这不也没有……” 说到这,春兰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捂住了嘴。 护工也是推了她一下,示意她在小柚子面前慎言。 这是孩子懂事,心态也比较好,换做其他孩子,真的是早就受不了的。 她们再看小柚子,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摆弄着自己手上的洋娃娃,仿佛压根就没有听到她们说话。 春兰咽了咽口水,走到柚子面前,“小柚子,现在我们就按照你妈妈说的,我先去找那个中医叔叔,如果他真的是有医师执照的正规医师,我们就商量下一步怎么治疗,以及征求一下你现在住院医师意见,行吗?” 小柚子这时才抬起头来,笑着点头,“嗯,麻烦春兰阿姨了。” 春兰哭笑不得,“你妈妈叫阿姨,你也叫,你应该叫奶奶。” “嘻嘻嘻,您长的太年轻了,和我妈咪差不多,叫奶奶好别扭哦。” 柚子这张小嘴,给春兰哄的满屋转圈。 她虽然一直带着小宝,但也是真的很喜欢小柚子这样乖巧的孩子,相反,小宝就比较皮了。 “那好,我现在去隔壁的隔壁病房,找那个很厉害的中医。” 三百二十四章:隐瞒 因为宋清麦不在,所以大部分事春兰也是能做点主,现在有春兰去隔壁找陆怀山,小柚子和护工也就都放心了。 快中午的时候,春兰轻轻敲响了陆怀山病房的门。 “进。”陆怀山正在看今天的财经报纸。 哪怕春兰进来,他都始终没有抬头。 春兰满脸堆着礼貌性的笑容,但在看到病床上躺着的人是谁时,她立马表演了一个笑容消失术。 要知道,她和陆怀山在s国,宋清麦的家里可是见过的。 当时陆怀山就知道她是宋清麦的保姆。 现在却突然出现在医院,并且还在照顾小孩子,她又要怎么解释小柚子的身份? 之前宋清麦千叮咛万嘱咐,为绝对不能让陆怀山知道两个孩子的存在。 似乎是见门口迟迟没有动静,陆怀山掀起眼皮。 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他眉头瞬间蹙紧,“你……是宋清麦家里的管家?” 春兰咽了咽口水,“那个……陆先生,没想到是您。” “你找我有什么事?”陆怀山问,“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春天嘴角抽了抽,实在回答不上来。 到底要怎么说,才能不让陆怀山怀疑? “是这样的,陆先生,我现在不在麦总那里工作了。”她只能胡说八道了。 陆怀山放下手中的报纸,“之前我去她家的时候,看到你在那个家里生活的很融洽,就和自己家一样,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春兰,“是这样的,麦总暂时不会回s国,我又不愿意出差,所以家里那些人就都解散了,等什么时候麦总回去再说吧。” “那你现在做什么呢?” 因为是宋清麦家的佣人,陆怀山也就多问了一句。 春兰额头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我现在就在这里,给另外一家人做保姆,这家人的孩子生病了,常年离不开人,工资给的也高一些,等孩子痊愈出院,我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选择离开,这工作挺灵活的。” 陆怀山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的味道,修长的双腿从床边垂下,找到自己的拖鞋,穿上鞋朝她走了过来。 人还没有到跟前,春兰已经感觉到一阵压迫感了。 难道是他已经怀疑小柚子的身世了? 等陆怀山彻底站到春兰面前,音色清冷道:“你在宋清麦身边的时候,她是不是有一个孩子?” 春兰紧张的低下头,“是……是的,陆先生,这件事麦总以前从来不让和别人说,家里也就收拾的没有孩子的东西。” 她在心里长长呼了一口气。 还好之前小宝出事之后,宋清麦就和她通了电话,也说了关于小宝的事,更说了如果碰到陆怀山问起这件事的话,要怎么回答。 “那是个男孩?“男孩,才刚刚两岁,但长得挺壮实,也皮实,都以为他四五岁了呢。” 春兰按照内心已经演练过无数次的剧本,将提前准备好的话术,一一转述给陆怀山。 陆怀山听后,后退两步,浑身那股劲瞬间松懈了一些。 原来真的是两岁,还是个男孩。 可他只要没有见过那个孩子,他就不会相信。 就算是见过,也要具有医学价值的亲子鉴定结果摆在面前,他才会相信。 想到这,他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了。 “你刚刚说的是,现在你做工的这家人的孩子病了?”陆怀山回神后问道。 春兰见暂时过关,只得浅浅出了一口气,“嗯,是的,陆先生,我现在亲戚介绍的人家工作,你刚刚不是还去过那个病房,说是给我们那个小主人扎针来着?” 陆怀山眼睛眯紧几分,“原来是小柚子。你是代表她的家人来和我商量针灸治病的事?” 春兰又咽了咽口水,“那个……我们的护工同事联系了孩子的家长,但人家妈妈说,觉得这样太冒险了,还是想等等医院这边的通知,如果实在处理不了,到时候在死马当活马医。” 陆怀山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我之所以过去,也是觉得那个小女孩年龄小,又可怜,但我医术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更用不着任何人当候选之路来用,回去告诉你们老板一家,他们随意,我不会再出山了。” 话落,陆怀山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春兰秒懂,逃一般的走出病房。 等出来之后她才发现,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 一边往回走,一边拍着胸脯,“天啊,这都是什么事?世界上哪来的这么多巧合?” 回到小柚子的病房,护工和小柚子都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春兰只愣了两秒,就立马将病房的门反锁,并且将门窗玻璃上的窗帘遮挡好了。 护工看着她这一番操作,不明所以,“春兰姐,你这是怎么了?” “嘘——” 春兰真的很紧张,没有回应她们的疑问,拿起自己的包,就匆匆跑到了最里面的卧室。 一般平常的时候,除了哄小柚子睡觉,她是从来不会私自进这间卧室的。 但是现在,她必须尽快和宋清麦再通一个电话。 可谁知道,电话打过去之后,久久没有人接通。 她又怎么会知道,在这时候宋清麦手机丢在了车里,和汪上砚去见了m国政治圈的人。 “接电话啊,怎么不接电话呢?” 春兰一连打了好几个,最后都是没有人接听。 这时候小柚子也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见她在打电话,脚步停在了门口。 春兰收起手机,笑着问道:“柚子,怎么了?” “春兰阿姨,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才对呀!”小柚子一脸天真。 春兰没有征求宋清麦的同意,但也大概知道她会怎么做,所以便将小柚子从地上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床上,“柚子,就刚刚来过病房的那个中医叔叔,你知道吧?” 柚子点头,“知道啊,您不是去他的病房问,什么时候可以给我治病吗?” 春兰有些为难,“柚子,你听我说,现在出了点特殊情况,就那个陆……那个中医叔叔,他其实是你妈妈的商业竞争对手,所以你要答应春兰阿姨,千万不能让那个人知道你是妈妈的女儿,千万要对自己的身份保密,否则……否则……”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小柚子还这么小,她总不能说瞎话之后,还要说大话来吓唬孩子吧? “嗯,我知道了,春兰阿姨。”小柚子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是我的身份保密,不要提到爸爸妈妈的名字,对吗?” 春兰笑道:“对的,我们柚子就是聪明。” 小柚子又不放心的指了指门外,“那您一会也要和护工阿姨说一声,千万不要影响到爸爸妈妈呀。” “嗯,我会的。” 说到这,春兰又觉得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孩子心里刚刚燃起那么一丝希望。 “是这样的,小柚子,你先不要失望与气馁,这件事你妈妈还不知道,一会等我把电话打通之后,询问你妈妈的意见,我们再决定要不要隐瞒身份找那个叔叔看病,好不好?” 第三百二十五章:阴差阳错 小柚子本来就懂事,听春兰这样说,她更是不忍心让春兰在跟着她操心,所以乖巧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春来也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那我们出去把老师线上教的那些东西,再学一遍好不好?” “好。” 因为小柚子是一直在医院里,所以她从来没有上过幼儿园,也没有学过幼儿园里的那些知识。 但因为小宝在家里是有私教,所以宋清麦就也为她找了一个线上教学的老师,再加上小柚子一直很聪明,幼儿园里的那些知识一学就会了。 过完这个年他们都已经四岁了,用不了多久就要上小学。 现在幼儿园里要预热小学的知识,在国外更是显得尤为重要,否则宋清麦也不会让小柚子在医院里上课。 从最里面的卧室出来后,小柚子便在客厅里打开了平板电脑,找到了之前老师留下来的视频教学,跟着一点点在作业本上写。 见孩子安静了下来,旁边的护工便将春兰扯到了窗边。 “春兰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让你去隔壁找那个中医商量一下,给小柚子治病的事儿,怎么你回来倒慌慌张张的了?” 春兰长叹一声,“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那个姓陆的先生和宋小姐有点过节,所以以后你若是再见到他,需要躲开一点走,也不要和他再搭话,更不要透露出小柚子是宋小姐和汪先生女儿这件事儿。” 因为护工怎么说也不算是自己人,这里面的事情又那么复杂,春兰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多一个人知道,小柚子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 思前想后,春兰才决定对护工也隐瞒这件事儿。 “我的天啊,这里面的事情这么复杂的吗?” 护工一脸后惊后怕,“幸亏之前他来这病房里给柚子诊脉的时候,我没有多嘴什么,否则,现在我应该都为主家闯了祸了。” 春兰见护工确实被吓到了,便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没事儿,咱们都是从国内过来的你,也一直都知道宋小姐是个好人,对咱们都不错,主家的时候咱们不便掺和太多,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儿,照顾好孩子就行。” “嗯。”护工用力点头,“春兰姐,你一直跟宋小姐在s国生活居住在一起,所以你更了解他们有什么事儿,你可一定要提醒着我一点儿,这份工作对于我来说太重要了。” 尤其在医院里照顾小柚子,吃的好喝的好,孩子不闹人先不说,工资给的还格外高。 这对护工来说,远在国外,上哪找这么好的工作? “行,这都是小事儿。” 春兰朝着正在写作业的柚子看了一眼,“你先看一会儿柚子,我再去给宋小姐打个电话,这件事儿具体的还要询问宋小姐和汪先生的意思。” “好好好,那你快去打,柚子这边有我照顾。” 自从小柚子转到了普通病房之后,也是因为小宝留在了这里相陪,小宝平时就不喜欢保镖,所以保镖也就都撤了,只留下了春兰和这个护工。 虽然陆怀山一直在找孩子,但他仍在s国,要说能在a国的医院里,尤其是这样普通的vip病房里遇到孩子,那几率简直就像是买彩票一样,所以宋清麦才这样,放心的撤走了保镖。 她当时想的是,如果没有这些保镖在楼道里扎眼,可能很多人经过这儿,就以为病房里只是两个普通的孩子。 却没有想到命运就是这样的捉弄人,陆怀山在前往a国找孩子的路上出了车祸,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和孩子住进同一所医院,甚至住进了同一楼层。 这边春兰的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人接听,她就只能锁着这个门,最起码暂时不能让陆怀山再进来。 只是他也不了解陆怀山,她刚才在病房里自作主张的拒绝了陆怀山的好意,陆怀山也是不会再来的。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傍晚,走廊尽头的病房里,只有护士进出了两回,为陆怀山送饭。 然后就是刘畅匆匆的赶了回来。 看到陆怀山正坐在茶几那边吃晚饭,他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喘匀,又赶紧将手中的食盒递了过去,“陆总,这里面有炖好的鸡汤,您尝一尝。”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陆怀山问。 刘畅,“我怕您一个人没办法吃饭,这医院的伙食再不合您的胃口,所以办完事之后就赶紧赶回来了。” 陆怀山没有着急询问他那边的调查结果,而是问道,“你吃饭了吗?” “我问的是这一天。” “我……” 刘畅打开食盒的手一顿,像是仔细回想似的,然后嘿嘿一笑,“你要不问我都忘了,我这一天也没有吃饭呢,倒是不觉得饿。” “对了,陆总,您让我查的那件事我查出来了,宋老爷子当年的死,果然和宋京姝有关,而且有非常大的关系,这件事儿的真相简直令人发指。” 陆怀山比较沉着,他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坐下来,一起吃。” 刘畅愣了一下,“陆总,您就不着急知道真相是什么吗?” “反正你已经查清楚了,坐下来边吃边说不也一样吗?” “好。” 刘畅也确实是饿了,这一次就没有和陆怀山过于客气,而是听话的坐在了对面的凳子上,并且把餐盒里从饭店打包回来的饭菜一一的摆开。 但尽管再饿,基本的修养还是有的,他并没有狼吞虎咽,而是和陆怀山一样优雅。 吃了两口,刘畅先没着急说宋家那边的调查情况,云淡风轻的和陆怀山提了一句,“陆总,上午我来医院的时候看到南堃了。” “什么?”陆怀山惊诧抬头,“你上午来来医院了?” 刘畅有些疑惑他的关注点怎么在来医院这件事儿上,却不是在南堃身上。 “是啊,我给医院的护士放下了钱,让他们帮忙安排您的一日三餐,并且嘱托他们要尽量清淡一些的中餐。” 陆怀山实在没有想到刘畅这么细心,他还以为这是私人医院里自带的服务,却没想到是刘畅提前花钱安排好的。 “那你怎么没有进来?” “这不是您交给我的任务比较重要,也比较急,我办完了该办的就赶紧的去查宋家的事儿了。”刘畅挠了挠脑袋。 “你说你在医院里看到南堃了,他来干什么?” 刘畅,“应该是看病吧,我看他直接朝着消化科去了,一个人,身边没有孩子。当时我时间比较紧,就没有等着他出来。” 陆怀山也没有多想,“那就是看病了。” “你查到宋家那边是什么情况?宋老爷子真是宋京姝杀死的?那当时警察为什么没有察觉?” 第三百二十六章:继续查 刘畅放下筷子,“准确一点应该也不能说是宋京姝杀死的,而是她设计的一场局。” 陆怀山也放下了筷子,坐直身体静等着他的下文。 “当年宋老爷子原本是在国内的,但因为苏溪母亲制造出绯闻来的那件事儿,还是南枝身份的宋小姐去求了当时的宋京姝,因为宋小姐知道宋老爷子在国外的威望,想让宋老爷子出面去劝说苏溪的母亲不要再闹了。” “宋老爷子当时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南枝小姐的身世,否则绝对不会以那么快的速度,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国外处理这件事儿。” “也就是在他们处理完苏溪母亲之后,打算再回国内的前一天,宋京姝说她订错了机票,导致他们回去的时间只能往后推,紧接着她又提出和宋老爷子去爬山,也正是因为那座山不高,并且半山腰上是宋老爷子为了思乡之情,特意建的一座古凉亭。” “再有就是我猜测,估计当时他们是把身世的事儿说开了的,而且宋老爷子也不想为难宋京姝,所以才答应了她这个请求,和她一起去爬山。” “宋老爷子有心脏疾病,那药也是不离身,偏偏那天就那么巧,外套被管家拿着,管家还被宋京姝给支走了,这才导致宋老爷子病发的时候没有急救的药,再加上下山的路比较崎岖,等再到了山下的时候,宋老爷子的身体都已经凉透了。” 陆怀山皱着眉头听完,但还有疑惑不解的地方。 “这些还不算什么,更巧的是,怎么宋老爷子就偏偏在这时候发病了呢?” 刘畅微微点头,“我也是怀疑这一点,但山上没有监控那座山,也属于私人领域,并且不高,平时也没有人会攀爬,所以没有什么目击证人,也就没有办法证实我们的怀疑。” “那你又是从什么地方了解的这些事儿?”陆怀山问,“管家后来不是也死在医院里了吗?” 刘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警惕性的看了一眼门口,然后凑近陆怀山,压低声音道,“陆总,你好好想一下,宋老爷子出事的第一时间,管家是不是就会反应过来什么?” 陆怀山没有说话。 “宋老爷子身边的管家还有一个儿子,是个私生子,除了宋老爷子,没有人知道那是他儿子。” 刘畅接着解释,“当时管家的儿子也在宋家当职,只不过是一个园艺佣人,负责修修剪剪别墅里的绿植,宋京姝压根儿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宋京姝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在出了宋老爷子这件事情之后,她根本没给管家反应的机会,就直接在别墅里放了一把火,还是围绕着管家住的房间放的这把火,最后管家住进医院人事不省,火灾还被定义成是管家私自藏了一人物引起的。” “可他千算万算就是算错了管家儿子这一步,管家在回来之后,就将这件事情简单和他儿子梳理了一遍。当然,这其中有很多细节还没有梳理通,他儿子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我,并且希望我能为他的父亲主持公道。” 陆怀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难道说。那个管家也是死在了宋京姝的手里?” 刘畅嘴角微微上扬,“宋老爷子的死确实是意外,只不过是宋京姝设计的意外,但管家的死可就有据可查了,只是管家的身份比较卑微,在国外又没有什么亲人,他那个儿子本身就是私生子,不能见光,事后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医院那边你查过了吗?是哪家医院?”陆怀山问。 “查过了。”刘畅回答道,“也是一家私立医院,还是宋老爷子出资建的,但里面都是中国医生,中西都有,却没有一个外国人。” 陆怀山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是不是中山医院?” “您怎么知道?”刘畅有些惊诧。 “因为我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在那个医院坐诊过,那个医院里还有一个和我关系很不错的学长。” 刘畅指着窗外,“那个医院和这里只隔着两条街,我也是因为两个医院离得这么近,所以才赶紧过来先和您汇报一声的。” “要是那个医院就更好办了。”陆怀山站起身来,双手插兜,走到窗边。 他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夜景,忽然开口道:“明天,你去中山医院找一个叫上官毅的人,就说我让你去找他的,到时候我再给他打个电话,有什么事儿他都会协助你的。” “电话……”刘畅猛地反应过来了什么,“不好意思,陆总,我今天慌慌张张的忙了一天,忘记给您买手机了。” 陆怀山看了他一眼,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最后淡然的摆了摆手,“算了,没手机的这一天一夜,我倒是觉得格外轻松。” “那你学长那边……” “把你电话给我。”陆怀山回手。 刘畅赶紧把手机掏出来交给他。 紧接着,他熟练的按出一串号码,把电话给上官毅打了过去。 整个通话的内容陆怀山的言语还是非常简洁,并且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清冽。可以看得出,对方是他非常熟悉的人,只是匆匆的说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好了。”陆怀山又把手机还给了刘畅,“学长那边我都已经说好了,明天一早你按时过去就行,你想要查的,他都会帮你查清楚。” “好,那我明天忙完再给您买手机送过来?” “无所谓了,我就当在这儿休息两天。” 陆怀山没有和刘畅说关于小柚子那边的事,但他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没有小柚子这档子事儿的话,他可能明天就要出院了。 正因为他想救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所以他决定在医院里多住这两天,先不着急出院了。 或许对方的家长在考虑过后,还是决定让他试一试呢。 这几年,他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陆氏集团当中,陆家的情况也确实让人焦头烂额。 他早就忘却了原本身为医者的那种感觉,就在今天,他把手指搭在小柚子的脉络上,他才发现,原来做医生永远都是他最轻松,以及最向往的事。 饭后,刘畅收拾好,又和他交涉了一些公司那边的情况,这才赶紧离开。 也是因为跑了一天,实在疲累的紧,明天还要去医院继续追查管家在医院里去世的事儿,他得赶紧回酒店睡觉。 只是,他走后,陆怀山却久久站在窗边,思绪不禁越飘越远,满脑子想着的都是今天春兰来找他说的那几句话。 宋清麦的孩子才两岁…… 第三百二十七章:决定 到了晚上,宋清麦的电话终于打通了。 也是因为她和汪上砚在外面奔走一天,找了很多政治层面的关系,但还是没见到陆振廷的人。 m国不比国内,和其他国家更是差异巨大。汪上砚在这很难施展开,尤其这件事关乎的还是他们王室内的人。 宋清麦一看到春兰给她打了很多电话,还没弄清是什么事,她的一颗心就瞬间吊到了嗓子眼。 汪上砚都没来得及安抚她的情绪,她就立马把电话回了过去。 病房里的春兰本就在焦急等着电话,刚刚哄睡小柚子,她的手机就剧烈震动起来。 护工见状,赶紧将她换了出去。 春兰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才滑动接听,“喂,麦麦,你在哪呢?” “是不是小柚子出什么事了?” 宋清麦听她声音那么紧张,浑身都开始颤抖了。 春兰意识到后,赶紧解释,“不不不,柚子没事,刚刚睡着,我怕吵到她,在阳台接电话呢。” 宋清麦这才敢松一口气,扶着额头,有气无力道:“阿姨,你真的是吓死我了,你打那么多电话,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 “大事也确实有。”春兰赶紧开口,“你知不知道之前护工打电话跟你说的那个中医是谁?” 宋清麦愣住了,“谁啊?” 她现在很疲惫,坐在车里已经是不自觉靠着汪上砚的身体了。 也从来没有意识到,这次陆振廷的事这么棘手。 看来,不让陆怀山知道也不是个事。 “是陆怀山!”春兰压低声音道:“就是之前在s国家里的时候,那个和我搭话是你朋友,最后把包包带走的那个陆总。” 春兰对于宋清麦的事多少也知道一点,知道的不算详细,但就已经知道的这点,足够她对这次的事做出正确判断了。 “你……你说什么?” 宋清麦猛地坐直身体,“陆怀山在医院里见到了小柚子,他……” “没有,没有。”春兰继续解释,“他不知道,这件事被我给圆过去了。” “你在医院里,他在我家见过你,知道你是我的住家阿姨,这件事你要怎么圆?他肯定怀疑小柚子是他的孩子了,对不对?” 意识到宋清麦的情绪有些过激,旁边汪上砚赶紧戳了戳夜臣的肩膀,让他把车靠边停下了。 春兰也感觉出来了,电话里的宋清麦在听到这件事之后,反应实在太大,只好长话短说,将她自作主张说的那些话,通通给宋清麦又阐述了一遍。 宋清麦听后,有些焦头烂额,她手肘撑在膝盖上,一只手举着手机听电话,另一只手则是不停的揉着眉心。 “柚子这边的情况呢?医生今天查房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转移回家?” 春兰有些为难的回答道:“麦麦,其实有件事我今天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今天早上查房,医生说柚子的检查结果显示,已经有些术后的反应出现了,可能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什么?” 宋清麦彻底激动了,“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春兰,“哎呀,麦麦,你先别着急,医生说还要进一步检查,现在只是看到了一些苗头,还不确定呢。” “不行,我要赶紧回去。” “你现在回来也没有用,反而还会让陆怀山看到你,到时候我就是有八张嘴,也解释不清柚子的身世,你这不是把柚子给人家送过去了吗?” 春兰的苦口婆心,让她恢复了几分清醒。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宋清麦无奈到了极点。 她的女儿现在术后出现了反应,可能关乎到后面是在医院,还是能回家,她却不能第一时间飞回去陪伴孩子,躲的还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试问这样狗血的事,谁能承受的来? “那医生有没有说,进一步的检查结果什么时候能够出来?”宋清麦问。 “过几天吧!”春兰回答道,“现在我们也不知道那个陆先生要在医院里住多久,他和柚子的病房只隔着一间病房,不单单是你不能回来,就连你身边,以及汪先生身边的人都不能过来。” 说起这个,宋清麦忽然间想到了小宝,“对了,小宝不是一直都在你们身边吗?他没有看到小宝?” “哦,我忘了和你说了,小宝今天早上就被他舅舅给接走了。” “被小堃接走了?”宋清麦惊呼,“那陆怀山岂不是有机会看到南堃出入了柚子的病房?” “没有,绝对没有。”春兰回答的很笃定,“今天天没亮,小宝就嚷着肚子疼,然后我就带他去了楼下,挂了消化科的专家号,我们还在看病呢,他舅舅就打电话说要来探望他们,得知小宝病了,就直接赶到了消化科,等孩子看完病之后,他直接带孩子走了,所以那个陆先生是绝对没有机会看到孩子舅舅的。” 这个电话打的,宋清麦的心就像是在坐过山车似的,一会儿高一会儿低。 听到最后,她都觉得心脏有些不舒服了。 但还是强撑着说道:“阿姨,柚子那边你要帮我照顾好,小宝那里我会让小堃先带他出去几天,我怕陆怀山现在就算是车祸住院了,他也会紧盯着南家的人。” “还有,柚子的情况一定要和医生尽快确认,如果……我是说如果的话,柚子这边真的产生了术后的反应,那陆怀山的医术也是绝对可以信任的。” 春兰有些不解的问道:“麦麦,你是想让陆先生为柚子治病?那这样的话,柚子不就暴露在他面前了吗?” “想不暴露也已经暴露过了。”宋清麦的语气平静了一些,“大不了为了治病,我就暂且先不见孩子了,柚子那边的思想工作你再做好,她从小乖巧懂事儿,隐瞒着身份让陆怀山为她治病的话,这个应该不难。” 春来没有多说别的,因为现在医生还没有下出最后的通牒。 “阿姨,他……车祸严重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宋清麦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好像生怕旁边的汪上砚听到。 但他们原本就在一个狭小的车内空间里,汪上砚又怎么会听不到呢? 春兰,“不严重,从表面上看的话就像是个好人一样,应该是住院观察吧。” “嗯。”宋清麦简单应了一声,“你想着回头找个机会,在他出院之前和他好好道个歉,重新说一下柚子病情的情况。” “为什么?” “因为我足够了解陆怀山他那个人医术,就是他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儿,你和他说的那些话已经足够伤害他的自以为是,之后若是再想让他为柚子治病的话,可谓是难如登天。” 宋清麦又接着说道:“所以你需要赶紧把你今天和他说的那些话圆一下,因为我们不确定之后是否需要他给柚子治病。” 第三百二十八章:夜臣的提议 如果陆怀山真的按照以前的性格,决心不再管柚子的病,那她可能也要回到三年前那种状态,再去缠着陆怀山帮柚子治病。 可如果到时候真的追查起柚子的身世,她就万万掩饰不住了。 挂掉电话后,汪上砚也察觉到她的心思变化,于是拧开一瓶水递给她,“柚子那边情况不好?” 宋清麦回过神,接过了那瓶水,“春兰阿姨说,今天早上医生查房的时候,看到柚子的术后体征有些变化,但不明显,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用来排查。” “那你们刚刚提到陆怀山是……” “陆怀山也住在柚子的医院里。” “什么?” 汪上砚的语气也有些紧张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柚子的医院里?是故意去的还是?” “他出车祸了。”宋清麦回答道,“据说是刘畅带着他到a国寻找小宝的踪迹时,在路上不小心出了车祸,陆怀山就一个人去了那家医院,当时也是赶巧,只有柚子那一层的病房有一间空着的,所以他就住了进去。” 说到,这儿宋清麦双手捧着脸,一时间觉得有些心力交瘁。 汪上砚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放心,这件事情我让夜臣现在就连夜赶回去处理,一定不会有事的,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就先不要去医院探望柚子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宋清麦,“就是觉得有些委屈幼稚了,原本怀着一切的希冀,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本想着现在一切归于平静了,却没想到术后还有这么多的麻烦。” 汪上砚听出来了她的言外之意,“是陆怀山有把握根治好柚子的病吗?” 宋清麦转头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世间并非只有陆怀山一个中医,可偏偏所有的事情就都赶在了一起。 “放心,麦麦,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也有办法解决,总之我们一切都以孩子的安危为主,什么都不重要的。” 汪上砚就这样看着她,眼中的温柔之意只仿佛给了她一个人。 她从来没有想过汪上砚,为何要对她这样好,仅仅是因为喜欢吗? 可就算是喜欢的话,应该也做不到这样的吧? 对于汪上砚,她还是感激多一些的。 “哥,谢谢你。” 汪上砚呵呵一笑,“你先别着急谢我,今天这一天跑下来,你应该也有所感觉,这件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简单,可能就算我想收手,我想帮忙,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宋清麦知道,他指的是陆振廷这件事儿。 其实在来之前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而且牵扯进来这么多关系和人。 眼下这种情况,如果不是刚刚结果春兰阿姨的电话,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陆怀山,让陆怀山也赶紧赶来美m国,解决该解决的事儿,大家齐心合力或许还能有一丝转机。 但陆怀山出了车祸,还和柚子住在同一家医院,并且他也能治柚子的病。 “麦麦,你先给陆莹打个电话吧,看看她和段榆景在哪,如果都在m国的话,我想我们应该先碰个面。”汪上砚忽然开口提议。 “可是……”宋清麦有些担忧,“你和陆佳是这么个情况,和他们之间又是那么个关系,现在见面的话是不是更容易加深误会,让他们对你不敬?” 其实宋清麦就是怕他们见了面之后再打起来,到时候陆莹怀着孕生气不行,动怒也不行。 汪上砚这边又是向来高高在上惯了,虽然没有陆怀山那么自以为是,但如果闹得过于难堪的话,大家都下不来台,尤其是她夹在中间,更是为难。 “不会的,对于陆家人我比你了解。” 汪上砚语气轻松地打开了车门,“你先在车里给陆莹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们要和她见面,她会答应的。” 说着,他就叫驾驶座上的夜臣下了车。 宋清麦知道,汪上砚这时要嘱咐夜臣,让夜臣连夜赶回a国,所以她也就没有多问,直接拿出手机,找到陆莹的电话之后拨了过去。 车外,汪上砚把夜臣叫的离车子远了一些,同时又眼神复杂的看了车内一眼,随即才压低声音道:“夜臣,你现在需要连夜赶回a国。” 夜臣点头,“嗯,我知道,boss,刚刚你们在车里的谈话内容我都听到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汪上砚还是一脸不放心,“是不是巧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小柚子在陆怀山面前,就只能是一个陌生的孩子,千万不能让他有半点察觉。” “陆怀山那个人向来精明,如果让他为小柚子治病的话,他肯定会早晚发现端倪,所以你需要在他发现之前就把一切都改变了。” 夜臣抬起头,对上汪上砚的视线时,有些欲言又止。 汪上砚,“怎么了?有话快说,时间紧迫。” 夜臣犹犹豫豫,“其实……boss,如果想彻底一点,不如直接就……” “不行!”汪上砚不自觉地提高分贝打断了他。 反应过来之后,他又怕车内的宋清麦听到,紧张的再次打量了车内一眼,转回头来将声音压得更低,“夜臣,我只和你说一遍,无论小宝还是小柚子,你都不许给我动,否则,你知道我的脾气。” 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夜臣,这一次却忽然有了自己的想法。 “boss,其实上次小宝被绑架的时候,我们就应该顺势而为,这一次小柚子的病情又那么不稳定,两回的机会,两个孩子明明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不会再影响你和宋小姐之间的感情!” 听到这儿汪上砚,彻底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夜臣的衣领,就将他抵在了身后偌大的树干上,“你是不是想死?”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法律是我最后的底线?” 夜臣别过脸,“boss,我不介意,我可以为你做这……” “混蛋!” 汪上砚猛地飞过去一拳,让他把话又咽了回去,同时嘴角渗出血丝。 这样的动静正好让刚在车里打完电话的宋清麦给看到了,她赶紧打开车门,朝着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哥,你这是干什么?” 宋清麦边跑边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不行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就是想见他了 见宋清麦跑过来了,汪上砚这才收敛起刚才所有的戾气,甩了甩手腕,脸上的表情也瞬间放松下来。 “没什么,刚才玩笑有些开过了,所以不受控制的动了手。” 宋清麦自然知道,他说的这不是真话,再看夜臣低着脑袋,嘴角淌着血丝,就能猜出来,他俩本身就没有开玩笑。 但归根结底,夜臣是汪上砚的人,如果汪上砚不说,他也肯定不会说些什么。 所以宋清麦只是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了夜臣,“最近事情比较多,你们汪总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柚子那边可能还需要你连夜赶回去一趟,一会儿找个就近的药店,先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我没事。” “我不是怕你有事,看你这样子也是心甘情愿被他打,我能说什么?我就是怕你这个样子回去再吓到柚子。” 宋清麦也没有给夜臣好的,一直以来她都能感受得到,夜臣对她表面上的那点尊重,也仅仅是看在汪上砚的面子上。 虽然她也不知道夜臣为什么这样打心底里讨厌她。 汪上砚整理好身上的黑色大衣,一边拢着袖口,一边淡淡道:“听麦总的,去找个药店上一下药再回去。” “嗯,我知道了,boss。” 这次夜臣是痛快答应的。 宋清麦也忍不住瞪他一眼,真是贱骨头。 刚刚汪上砚那一拳打的可是不行,就这样还对人家忠心耿耿,这么听话呢。 夜臣走后,车子是由汪上砚开回去的。 他和宋清麦住在当地的酒店,房间也是相对的。 今天宋清麦接过春兰的电话,得知小柚子那边的情况之后,她就说什么也干不下去手头的事了。 其实说起来,陆振廷这边的情况更为紧急,而小柚子那边医生都还没有确诊,再加上陆怀山也在医院里,安全方面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她这颗心却说什么都放不下,一个是怕陆怀山知道柚子的身份,另一个就是怕柚子的病情再产生什么别的变化。 所以整个回来的路上,她都没有心情去追问汪上砚,刚才为什么要对夜臣动手? 也可以说她的心早就飞了。 回到酒店,她和汪上砚拿着房卡,打开各自的房门时,汪上砚突然叫了她一声,“麦麦。” 宋清麦猛地回神,“啊?哥,有事?”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明天一早赶回去看看。” “这个时候我回去的话,只会让陆怀山起了疑心,那不是在自投罗网吗?” “你可以不是打着回去看小柚子的旗号,而是去探望其他的人,这样既能看了小柚子,也不会让陆怀山怀疑。” 宋清麦突然间有些懵了,她不明白汪上砚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去探望其他的人,就能看到小柚子吗? 这时汪上砚又将身后的门关上了,朝着她走近几步,“陆怀山不是出车祸了吗?到现在为止,他也不知道陆家发生了什么事儿,而且也不清楚你出来做什么。 但你总归要回去的,现在回去知道他在a国出了车祸,作为朋友和故友过去探望一下也是应该的,就算抛弃友情这一层关系,作为合作伙伴,代表公司去探望一下总是可以的。 这样一来,两个人的情况你都可以了解清楚,也省得像现在一样魂不守舍。” 宋清麦意识到自己这一路上的失神,有些尴尬地挠了挠眉心,“对不起啊,自从春兰阿姨给我打来电话说,小柚子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好的苗头之后,我心里就一直踏实不下来,所以才一直走神。” 这种牵强的理由在汪上砚看来无关紧要,他伸手握着宋清麦的肩膀,微笑道:“不用和我解释,你要记住,我永远都是无条件支持你的那一刻,无论你做什么。” 宋清麦抬起头来,对上他的视线,就这样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其实有时候宋清麦也在想,如果她从一开始遇到的人就是汪上砚的话,那现在是不是也会有不同的结果? 可现实偏偏就那么不随人愿,她先遇到了陆怀山,而且还是在被姜明绪那个渣男伤害之后遇到的陆怀山。 当时,她以为陆怀山就是那黑暗里唯一的一束亮光可以为她照亮前路,也为她赶走迷茫。 时至今日她才发现,原来只有自己才能做自己的光,未来的路也只有自己能为自己照亮。 当初陆怀山身上能够吸引她的,大抵就是那种想要征服的挑战感觉,亦或者是那双好看的手,和她高中车祸的柜子里一模一样。 多少次他都怀疑过,陆怀山会不会就是当初那个在车祸废墟中将她救出来的大男孩,那个大哥哥? 想归想,回过神来,终究是要归于现实的。 她没有和汪上砚说太多,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洗过澡之后,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想要给小柚子打个视频电话,但现在时间挺晚了,又怕小柚子多想,以为是她的病情出现了什么变化,从而再影响心情。 要不然明天就回去一趟吧! 做好这个决定之后,宋清麦这才熄灯躺下睡觉。 直到第二天天刚亮,她就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到卫生间里一顿洗漱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急匆匆地冲出房间。 对面房间里的汪上砚听到动静,也赶紧打开门追了出来。 “麦麦,这么早你去哪儿?” 宋清麦止住脚步,转身回答道:“哥,我觉得你昨天说的对,你那个办法也很好,我实在放心不下柚子那边的情况,如果这次又是真的再出什么事的话,那也就意味着她余生的希望要全部都没了!” “从她出生到现在,我一直以照顾小宝为由,将她一个人扔在医院里,其实我亏欠她的已经够多了,这个时候如果我都不在的话,柚子心里该是有多么难受?” 汪上砚拢了拢身上的睡袍,“所以你现在是要赶回a国的医院,去探望陆怀山?” 宋清麦眼神闪躲,“是看小柚子,但肯定要用你昨天说的那个办法,就等于也是去看了陆怀山吧。” “嗯,路上注意安全。”汪上砚没有阻拦,更没有多说别的。 知道宋清麦娇艳婀娜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汪上砚脸上的笑容才瞬间消失,“其实你就是想见他了。” 第三百三十章:关心总还是有的 得到了宋青麦的许可,春兰也就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所以第二天就紧忙又找到了陆怀山的病房。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让坐在窗边的陆怀山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进。” 春兰满脸笑容的推门走了进来,“路先生,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了。” 陆怀山微微蹙眉,“什么事?” 面对他这样清冷寡淡的态度,春兰有些不太适应,她跟在宋清麦身边的时候,无论是宋清麦还是汪上砚都不这样,这也让春兰不禁觉得,陆怀山还再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 “那个,陆先生上次是我说话考虑的不太周到,当时就感觉你肯定是没有医师执照的医生,张口就来的,所以瞒着这家的主人就拒绝了你。” 春兰放低姿态,只能好言圆着上次的事。 “这不,小柚子的妈妈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他们在国外就挺着急的,让我一定要和你说点好话,让您帮小柚子一把。” 陆怀山还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没有起身,“可你上次不是说,是柚子妈妈不同意的。” 春兰一脸尬笑,“我那都是胡说八道的,也是伺候了柚子几天,他的父母没有插手,我就觉得自己可以做主,这不人家知道了之后,也训了我一顿,让我一定要和你好好道个歉。” 陆怀山沉了沉眼眸,片刻之后从椅子上起身,双手插兜,迈着修长的腿,走到春兰面前,“其实一般的住家阿姨是不允许到外面接私活的,我很好奇,为什么宋清麦要放你到国外来接私活?” 春兰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慌了,低着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呵呵呵,陆先生真是说笑了,这国外就是分这么多国家,其实离这都不远,开车两个小时就到了。” “你什么时候回宋清麦家?”陆怀山突然间转移了话题。 这让春兰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个……陆先生还是先说好小柚子这事儿吧,要不然回头我也要被人家父母怪罪,我不好交差的。” 春兰故意这样说故意。装成一副被主家压榨的样子,为的就是让陆怀山不去怀疑柚子的身世。 陆怀山,“这样没有人情味儿的主家,你还在这儿凑合什么呢?还不如直接回宋清麦那里。” “呵呵呵,陆先生,话也不是这样说的,做事总要有始有终才行,更何况,我也是实在喜欢小柚子这个孩子,要不然我大可去别的人家做短工,也不至于整天守在这医院里。” 陆怀山微微点了下头,“你说的这件事情,我会考虑一下的。” “啊?仅仅是考虑吗?之前你不是挺想给柚子看病的,也挺有把握的?”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仅仅考虑的这一点也是看在柚子这个孩子的份上,如果是看在你,或者是你身后的主家份上,我根本不会让你再进这个门口。” 陆怀山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春兰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更何况,她也明白事情不能逼得太紧这个道理。 “那好,陆先生,你先好好考虑一下,我就在柚子的病房里等着你的回话。” 这边春兰说完之后刚要转身离开,病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紧接着,宋清麦便踩着高跟鞋从外面走了进来。 “春兰阿姨,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嗯” 宋清麦一脸淡然,道是春兰愣住了,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麦麦,你这是办完事儿了?” 宋清麦,“嗯,出去处理了一点别的事,这两天要回s国去处理一下宋家那边的事儿。” “对了,春兰阿姨,你做短工这边也告诉人家一声,孩子出院以后就回去了。” 陆怀山看着这主仆二人,半晌才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宋清麦笑的云淡风轻,“陆先生这话问的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你作为我的商业合作伙伴,出了车祸这么大的事儿,我自然是得过来探望一下。” 陆怀山又看向一旁的春兰,“你告诉她的?” 春来又愣了几秒,然后才木讷的点了点头,“啊,对,昨天我和麦麦通电话时,偶然提起来了几句,没想到麦麦这么快就过来了。” 陆怀山也没有怀疑什么,直接走到茶吧前接了一杯水,递给宋清麦,“特意来看我,是有多担心我?” 宋清麦坦然地接过水杯,同时耸了耸肩膀,“宋家现在是这么个情况,马上要清点财产,这个时候你要是再出事的话,那我这个项目岂不是就黄了?” 陆怀山哭笑不得,“合着你这意思就是过来看看我死没死?” “话也不是这么说,关心总还是有的!” “有多少?” “你以为有多少?” “让我猜?” 陆怀山忽然走进他,带着满满的压迫感,和一阵清冷的药香。 正是这种熟悉的药香,让宋清麦体内的神经都跟着兴奋起来。 她也着实害怕,再多走近一步,自己就要失去控制了。 于是在陆怀山马上要走到她跟前,与她零距离的时候,她忽然转身,将水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也趁机背对着陆怀山。 “宋家那边的情况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如果他真的犯了税务上的什么问题的话,那这个项目可能就要暂时搁置一段时间。” 陆怀山停住脚步,“宋家那边出事是早早晚晚的结果,我不相信你没有应对之策。” 宋清麦点头,“确实有,所以过来确定一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问题。” “放心吧,陆氏集团这边是绝对不会出现像宋家那样的情况!”陆怀山胸有成竹。 宋清麦的脸色则是有些不太自然,她背对着陆怀山,也害怕陆怀山察觉出来什么。 这时,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春兰忽然插了一嘴,“麦麦,我就在陆先生隔壁的病房里工作,你要不和我到这边来坐一坐?” 宋清麦自然明白春兰这是什么意思,也因为春兰在这个时候能够配合他到如此地步。 她笑着点头,然后又对陆怀山说,“陆先生保重,好好养伤,我会抽空来看你的。” 第三百三十一章:冒险 陆怀山,“你们不要在柚子病房里大神说话,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好好养病。” 宋清麦心里一沉,表面却装作云淡风轻,“柚子?” 旁边的春兰赶紧解释,“哦,是这样的,麦麦,小柚子是我短工的那家主人的孩子。” 宋清麦微微点头,“哦,原来如此。” 说着,她又看了陆怀山一眼,“陆先生现在是又重操旧业,治病救人了?” 陆怀山同样看着她,没有回答。 她红唇轻勾,“倒是瞬间勾起一些熟悉的感觉,好像……回到了三四年以前。” 她的这句话让陆怀山眼中精光一闪,霎时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宋清麦见目的达到了,也就和春兰一起离开了他的病房。 出来以后,春兰想要张嘴说话,被宋清麦察觉到之后抬手制止了,直到她们回了柚子的病房。 柚子正在沙发上玩拼图,见到宋清麦忽然出现,高兴的手舞足蹈。 春兰见状,赶紧把孩子往里面卧室抱,同时宋清麦也做着一副噤声的手势跟着往里面走。 到了卧室关上门之后,她才将柚子紧紧抱在怀里。 “宝贝,妈妈好想你。” 柚子不明所以,“妈咪,你怎么了?” 宋清麦赶紧调整情绪,“小柚子,关于那个中医叔叔的事,春兰阿姨应该已经跟你解释清楚了吧?你能理解吗?” 小柚子乖巧点头,“嗯,春兰阿姨解释的很清楚,那个中医叔叔能治好我的病,让我快点离开医院,但他是妈妈的商业竞争对手,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是妈妈的孩子,对吗?” 宋清麦欣慰又心软的点了点头,“对,我的柚子真乖真棒。等回头你的病好了,妈咪就带着你和哥哥离开,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不分开。”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可能就需要春兰阿姨照顾你,妈妈不能经常来,要是被那个中医叔叔知道,他可能就……” “可能就不给柚子看病了,是不是?”小柚子一脸天真无邪。 春兰在一旁看的都有些心酸了。 明明是大人之间的事,现在孩子却也要跟着一起承受。 宋清麦更是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小柚子乖巧懂事的捧着她的脸,压低声音道:“没关系的妈咪,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在一起生活,柚子都懂得,一点都不会觉得委屈。” “妈咪,以后……小柚子也是能和你还有哥哥、爸爸生活在一起的,对吧?” 宋清麦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犹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这样抱着小柚子,哭成了泪人。 春兰见状,赶紧把孩子从她怀里抱了过来,又递给她一张纸巾,“行了,麦麦,这好好的你哭什么?都把孩子吓到了。” 因为春兰和陈玉秀是好闺蜜,也是从小看着宋清麦长大的,丈夫早逝,儿子又不管她,所以宋清麦出国后需要人照顾孩子,陈玉秀就让春兰过来了。 春兰也是真的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更是把宋清麦当成自己的孩子,从来没觉得这是在做保姆,更像是在带重孙子,重孙女的。 一直以来她和宋清麦说话也是这样无拘无束,听起来更像家人。 宋清麦接过纸巾,赶紧擦干泪水,调整情绪。 再次看向小柚子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笑容,“柚子,对不起啊,妈咪刚才没有忍住,也是觉得我的柚子在这里实在受苦。” 小柚子眨着灵动的双眼,摇了摇头,“柚子不苦的,妈咪,你快点去外婆家看看哥哥吧,他肚子一直难受来着,舅舅把他接回去了。” 提起这个,宋清麦确实也要回去看一下小宝。 两个孩子,再加上公司的事和陆家的困境,她确实觉得分身乏术了。 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帮衬着,她真的很难想象,自己要怎么同时忙得过来这些? “好,你在这听春兰阿姨的话,妈咪会想办法来看你的。”宋清麦揉了揉小柚子的头发。 小柚子眼睛弯的像月牙,“妈咪,你最近不用来的,你照顾好哥哥和爸爸,柚子有春兰阿姨照顾着,还有那个中医叔叔给治病,马上就可以出院去找你们了。” “嗯,好。” 宋清麦不敢再留下去,一个是因为她看到柚子这样乖巧懂事就忍不住心痛想哭,另一个是怕在这里待久了,陆怀山真的会怀疑什么。 虽然夜臣已经早她一步回来处理好了一切,陆怀山就是察觉,也不可能查出来柚子和她有什么关系。 但还是保险一点的好。 从医院离开,她便直接回了南家。 陆怀山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也没精力再盯着南家,她也就光明正大回来了。 小宝见到她,可是一顿委屈。 因为宋清麦一直守着小宝,很少把他扔下好多天出去,这次愣是把他扔给南家了。 “妈咪,小宝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这几天你去哪了嘛!” 小宝腻歪在宋清麦怀里,很有孩子的模样。 有时候她也在想,这两个孩子是不是投错胎了? 小柚子一个女孩子家那么坚强懂事,小宝口口声声说要做哥哥,比起小柚子,确实矫情的很。 她也反省过,可能是太惯着小宝,所以让小宝才这么黏她,也无忧无虑的。 至于小柚子,一直在医院里,没在她身边,就会患得患失,总想在她面前表现好一点,能守在妈妈身边。 每每想到这些,她也是心如刀绞,只希望这次陆怀山真的能治好孩子的病,让她的两个孩子一直守在她身边。 “吱吱,医院那边你去了吗?”陈玉秀递过来一杯水。 宋清麦接过,点了点头,“去过了,我正要和你们说这件事,最近你们都不要再去医院,也尽量不要让小堃带着小宝出去了。” 陈玉秀正疑惑,她便将医院里碰到陆怀山,以及陆怀山能给小柚子治病的事通通说了一遍。 陈玉秀听后,脸上的表情也是有些复杂,“这陆怀山的医术我倒是相信的,否则小堃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正常的生活。但是……吱吱,这样一来可就太冒险了啊!” 第三百三十二章:宋京姝彻底完了 宋清麦理解陈玉秀的担心,毕竟自从他们出国之后,就把这些事都说清楚了,她和陆怀山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尤其是陆怀山已经结婚了。 如果这个时候陆怀山知道孩子的存在,那无疑是又让她站在了火上烤。 更让她欣慰的是,陈玉秀和当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在国外的这几年,就像是在特意弥补对她的缺憾,一直对她都是真心的好。 “放心吧,妈,这件事必须这么做,否则……” 她欲言又止,陈玉秀也猜出来了,是柚子在医院那边有了什么状况。 于是接下来,宋清麦也就将医院那边的情况跟他们简单说了一遍。 其实在这之前,她飞机刚一落地,医院里的主治医生就给她打过电话,说了小柚子的病情变化。 目前看数据来说,不是很乐观。 宋清麦没有到医院去找医生,也是因为怕陆怀山发现什么,所以就直接在电话里和医生说,打算让中医介入。 医生虽然是国外的医生,不过还是很尊重宋清麦的决定,并且承诺一定会好好配合他们指派过来的中医,也会对这件事进行保密。 南堃知道小柚子的情况,说什么都要娶医院探望,最后被宋清麦给拦下来了。 “妈,小堃,目前你们的任务就是帮我照顾好小宝。” 南堃在场的情况下,宋清麦将小宝交代给他们。 “我不是没有阿姨可以用,也不是没有保镖,但我觉得,小宝还是留在你们这里最好,最起码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亲人。” 宋清麦这一番话,直接给陈玉秀的眼泪都勾了出来。 南堃走过去,伸手握住宋清麦的肩膀,“姐,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带走小宝,也不会让陆怀山发现他的。” 宋清麦点头,“陆怀山现在要给小柚子治病,在治病救人这方面,我倒是不用担心,无论是谁,只要是他认定的病人,他一定会负责到底,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他应该是没有精力再找小宝。” “就算这样,你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说着,她紧张的看了一眼在客厅里玩的正好的小宝,“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陆怀山应该已经知道你们在这住了,因为小堃要去公司上下班,他们找不到家,也能盯在公司,发现这里是早早晚晚的事。” 南堃忽然有些紧张,“那怎么办?要不我和妈接着带着小宝搬家?” 宋清麦摇了摇头,“不了,要是按照这样的速度搬家也不是个事,就在这住着吧,我那里有些棘手的事需要处理,暂时顾不上你们,有什么事你和我电话联系,也可以自己做主。” “小堃,你已经是大人了,姐姐相信你。” 南堃眼神变的更加坚定,“嗯,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话落,他又猛地想到什么,“对了,姐,宋家那边的事你听说了吗?” “什么事?” “就是今天我再公司上班,听到其他同事议论,宋家在接受税务审查的时候,有人将宋京姝犯罪的证据提交给了当地警方,当地警方查证无误之后,直接将人逮捕,移交给检察机关了。” “什么犯罪证据?” 宋清麦紧张了。 南堃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这件事是有关宋清麦的。 “就是……就是宋京姝当年害死了宋爷爷,还……杀了宋家的管家。” 宋清麦的脸色很难看,“是谁做的?怎么还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南堃很惊讶,“姐,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宋京姝都做了什么?” “差不多,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当年那些事更像是意外。”宋清麦回答,“如果我有证据的话,就不会把事情放到现在了。” 陈玉秀在一旁惊呼,“哎呀,吱吱,这么大的事,你们都没和我说一声,你这是一个人扛了多少事?” 宋清麦也是没话说,到了国外的这几年,她一直都很少见南家人。 当然,南家也就剩下陈玉秀还有南堃。 至于这件事,也就是她和汪上砚知道的最多。 只不过,她是打算拿回宋家之后,让宋京姝在最低落的时候走向绝望,现在又会是谁将宋京姝的犯罪证据搜集的这么整齐,还直接交给了警方? 宋京姝这回算是彻底完了。 只可惜,宋家也被她败光了。 “妈,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小宝。” 宋清麦回过神来慌里慌张的准备要走,“我时间有些紧,宋家出事,我还有项目和她有牵扯,要尽快撇清,所以要先回去公司去处理,就不在这多留了。” 陈玉秀,“行,你路上慢点,小宝在我这你就放心吧。” 到了客厅,小宝看到宋清麦要走,赶紧颠儿颠儿跑了过来,扑进她怀里。 “妈咪,人家还没有和妈咪亲亲贴贴,你就要走了嘛?” 小家伙委屈的样子,真是像极了一个小姑娘。 宋清麦也是哭笑不得,就这样,之前还一直嚷着要当哥哥,要保护妹妹呢。 “是啊,妈咪公司里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最近这段时间,你跟着外婆还有舅舅一定要听话,知道吗?” 宋清麦抱了抱小宝,然后又立马放下了。 陈玉秀见状,赶紧将小宝抱了过来,“宝儿啊,外婆一会给你蒸几个小刺猬吃,好不好?” “小刺猬还能蒸吗?”小宝双眼瞬间放光,“这么神奇的吗?” “当然了,外婆现在就带你和面,一会亲眼让你看看,以我小刺猬从锅里出来,好不好?” “好耶,好耶!” 小宝兴奋的和陈玉秀进了厨房,南堃则是把宋清麦送了出来。 大门口,南堃有些不放心的说,“姐,你那边真的不需要人吗?要不我和你回一趟s国?” 宋清麦摇头,“不用,还是那句话,帮我照顾好小宝和妈,我回去也不是处理公司的事,只是想去见见宋京姝,公司那边小张我是完全信任,她能帮我处理好。” 南堃瞬间懂了,就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目送她离开了。 s国,宋清麦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了宋京姝所在的拘留所。 第三百三十三章:还有一部分家产 到了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宋京姝已经托过很多关系,想要跟她见上一面,只是这边将她的那些信件,都是送到了sy集团分公司那边,估计最近小张也是比较忙,根本就没有看到,或者看到了也没有在意。 宋家都倒了,她的公司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将自己关系撇清,免得到时候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后果。 “你终于来了。” 宋京姝整个人非常憔悴,就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脸上再也没有之前趾高气昂的光彩,反而多了几分死气沉沉。 宋清麦淡然的坐在她对面,眼神清冽且充满恨意。 “呵呵。”宋京姝苦笑一声,“南枝,我知道你恨我,你之所以改名叫宋清麦,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一定要找我报仇,一定要拿回宋家的吧?” “是,但我没有想到是这么快。” “你自然没有想到,因为你身边实在有太多人帮了。” 宋京姝咬牙切齿,“你身边出现的每一个男人都在围着你转,陆怀山是这样,闻野是这样,后来的汪上砚和王睿也是这样,你是不是有点像古时候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呢?” “红颜祸水一般是夸人长得好看的,我谢谢你对我这么高的评价。”宋清麦丝毫没有在意。 “这次的事情,应该不是你的手笔吧?”宋京姝又问。 确实不是宋清麦出的手,她也承认,这几年以来,她缺少一份杀伐果断,即使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她还是优柔寡断的。 税务方面的事是汪上砚,至于这些杀人证据的事,她还真想不到是谁,也没有时间去查了。 “南枝,是我对不起你。” 忽然间,宋京姝深深低下了头。 这让宋清麦觉得不知所措,在她的认知里,宋京姝是不会这样轻易认罪的。 今天这又是为什么? “南枝,我跟你道歉,我跟你认错,我承认当年是我鬼迷心窍,只想拥有这一切,我没有办法再回答过去的那种生活,我真的不想,我也是有苦衷的啊。” 宋京姝的情绪变得很激动,她说话的语调都在不自觉的升高。 宋清麦眼神毫无波澜,“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苦衷,能让你这样心狠手辣的杀了两个人?你再告诉我,又是什么样的苦衷,让你能这样顶替别人的身份,败光了所有家产?” “宋京姝,你的一切都不值得可怜,就算是死上一百次也死不足惜。” 宋京姝忽然满脸失望,她捂着脸痛哭,哭到极致的时候,她抽抽噎噎的开口,“南枝,我求你,帮帮我。” “你犯的这点罪,就是玉皇大帝下凡了也帮不了你。”宋清麦无情拒绝。 “不是的,南枝,我知道我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但……请你帮我照顾我儿子。” 宋清麦忽然就懵了。 宋京姝还有个儿子? “在被汪上砚利用之前,我生下了一个孩子,不知道爹是谁的那种。” 宋京姝将自己的情况娓娓道来,“当时我不想生的,但没有人管我,我还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就在厕所里生下了那个男婴。说实话,当时的第一反应我是想掐死那个孩子,抹掉那段让我恶心的经历,可我实在下不去手,尤其是在那个孩子嗷嗷啼哭的时候,我感觉心都要碎了。” “就这样,我在艰难的环境中,把那个孩子养大了,刚刚一岁,我就被汪上砚选中带走。后来我也去找过那伙人贩子,想要把自己的孩子要回来,但他们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现在是宋家的千金小姐,说什么都不给我,倒是也没有伤害孩子,却一直用这种方式勒索我。” “原本我想的是,等我坐稳了宋家接班人这个位置之后,再想办法把那伙人消灭,然后找回自己的孩子,只是怎么都没有算到,汪上砚真的只是利用我,最后他说翻牌就翻牌,丝毫没有顾及我的处境和感受。”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我只能靠我自己。如果没有那个孩子的话,或许我还能随意一些,打着一种随意的态度去生活。可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一辈子在那群人贩子的手里,每天让他们那样威胁我。最后,我终于是做了决定,伤害了宋爷爷,也……害死了那个管家。” 宋清麦就这样安静的听着,其实她的内心已经波涛汹涌,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撕了宋京姝。 可她知道,她不能。 以暴制暴从来都不是最佳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只有期待着法律对宋京姝进行最后的审判,让犯了罪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纵然是这样,你不是照样没有逃过那群人的魔爪?” 宋京姝苦笑着落泪,“是啊,即使后来我拿到了整个宋家,享受了荣华富贵,拥有了至高无上的财富,可我还是没能摆脱那样的命运,因为他们手中实在拿捏着我太多把柄,我豁不出去。” 这倒是不难猜,宋京姝之所以被人牵着鼻子走,无非就是对方手里有她曾经比较私密的一些照片视频之类,再加上那个孩子在他们手里,宋京姝没有办法轻举妄动。 要知道,一旦轻举妄动了,也算是一场豪赌,万一最后输了,就等于什么都没有享受,自己还彻底玩完了。 就因为这样,宋京姝才被那伙人拿捏了好几年,直到她把宋家都败光。 “我不相信,爷爷留下来的那些资产,单凭这么一伙人就能让你败光?”宋清麦语气很是不好。 宋京姝调整了一下呼吸,双手用力的搓了把脸,“当然不是,不过,没人知道,我当时拿到的只是宋家三分之一的财产。” 宋清麦皱眉,“什么?三分之一?另外的那部分呢?” “不知道。”宋京姝自嘲的笑了一声,“当时我没说,是因为怕害死宋老爷子的事东窗事发,还有人追究管家的死,所以即使三分之一,对我来说也很知足了。” “那伙人敲诈勒索,再加上我自己经营不善,过于听信身边之人的谗言,导致这么几年把家底败光了。” “你怎么知道,你接手的宋家资产,只是全部资产的三分之一?”宋清麦紧张的问。 宋京姝,“宋爷爷有一封信,上面写着,他在瑞士银行有一笔存款,我去取过,需要特定人的dna才能打开,想都不用想,我没敢试,一旦试了,就证明我不是宋家的孙女。” 所以,宋学文当时是做足了一切的准备。 第三百三十四章:让她主动打电话 宋京姝也比她想象中的聪明,并没有去试着打开那个密码,拿走那剩余的三分之二,而是只接受了当时能动用的资产。 从拘留所出来之前,宋清麦没有表明是否要帮她,宋京姝则是一再苦苦哀求,甚至放下了曾经所有的骄傲,只想让宋清麦帮她找到孩子,让孩子有个安全的去处。 宋清麦表现得再冷漠,可心终究不是那么个心。 她坐在车里,还是第一时间给汪上砚打过去了电话,把自己想帮宋京姝找孩子这件事说给了汪上砚。 汪上砚听闻,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惊讶,反而很淡定。 “你见过宋京姝了?是她和你说的这个孩子的事儿?” 宋清麦,“对,我回来原本就是想看看柚子,却没想到宋京姝这边已经有了牢狱之灾。” “呵呵呵。”汪上砚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你为什么不问问,这件事是不是我做的?” “肯定不是。” 宋清麦回答道:“如果是你做的,你不可能瞒着我,到了现在才让我从外界的声音中得知,你虽然杀伐果断,却也足够尊重我。” “嗯,麦麦,我觉得这件事是陆怀山做的。” “大概是他吧,我这边也不确定,而且没有什么心思去追究这些,因为眼下的这些情况已经焦头烂额了。” “别多想,没事的,宋京姝那个孩子的事我早就查到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去找。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心要插手这件事,那夜臣就暂时先不让他回来了,让他继续寻找宋京姝那个孩子的下落。” “好,谢谢你,哥。”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宋清麦还是出于本能地称呼他为哥哥,而这个称呼也让他去由衷觉得欣慰。 似乎他内心只有那么一片小净地,就被宋清麦整个占有着。 刚要挂断电话,宋清麦就猛地想到m国那边的情况。 “对了,你那边什么情况?和陆莹他们见到了吗?” “没有。”汪上砚回答道,“陆莹那边身体忽然间不舒服,原本约定好的见面又临时取消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见不到。倒是小姨这边挺安静的,可我总是觉得这种安静有些不太正常,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嗯,我知道了,我这边明天下午赶过去,先去看看陆莹,然后你再想办法见一见陆振廷。如果能见到的话更好,见不到的话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汪上砚,“麦麦,我真是非常担心小姨。” “哥,放心吧小姨,现在的处境虽然是非常艰难,但我相信以他的谋略和智慧,绝对不可能让自己这样轻易的被压倒,事情也一定会有转机的。” 挂断电话后,宋清麦只觉得内心有些压抑,她坐在车里,久久没有启动车子,仿佛这片刻的安静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奢侈了。 小柚子这边原本以为是好的开始,却没想到还是出现了意外,尤其陆家又面临着这样的情况,若这情况完全对汪上砚他们有利也就罢了,可以偏偏还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八的状态。 眼下也就小宝那边还算是让他比较放心的了,有陈玉秀和南堃的悉心照顾,应该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而陆怀山这边也要着手给小柚子治病,一时半会儿也挪不出多余的精力。 另一边的医院里,晚上的时候春兰又试着去找了陆怀山一趟。 因为她从护士那边打听到,陆怀山明天就要出院了,可关于是否会给小柚子治病这件事儿,陆怀山还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春兰左思右想,怎么都放心不下,所以才决定再找上一趟,顺便探一探陆怀山的口风。 病房内,陆怀山还没有手机,就只是安静的看着报纸,并且看得津津有味,似乎上面的内容非常吸引他。 旁边还放着一本全外语的书,至于是书是什么内容,春兰一点都不懂。 “那个……陆先生,关于之前我的道歉,您是否能接受呢?”春兰放低了态度。 陆怀山眼皮抬都没抬一下,“春兰阿姨是吧?关于第一次我提出要为柚子治病,您当时义正言辞的拒绝是以柚子父母的身份,现如今您不应该让她母亲亲自给我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吗?” 春兰的嘴角抽了抽,“陆先生,您就别为难我了,这件事做错的是我,如果亲自让我主家给你打电话的话,你有没有想过,我又要如何自处?” 陆怀山放下手中的报纸,掀起眼皮,眼神有些清冽地看向一旁站着的春兰,“那要不我换个条件吧,你让宋清麦给我打一个电话。” 一时间,春兰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甚至差那么一点,她就要露馅儿了,但好在,最后反应还算是比较快的。 “陆先生,你这就有些说笑了,麦麦和我现在这份工作没有半点关系。” 情急之下,春兰脱口而出宋清麦的名字,而不是称呼的麦总,这就可见,在她的本能意识里,她们的关系是比较亲密的。 “我知道。”陆怀山淡然的耸了耸肩,“但她身为你的老板,又是你独自身处于这国外的唯一认识的人,你们原本的关系就那么好,他为你的困难给我打个电话,应该还是很乐意效劳的吧?” 春兰算是彻底懂了,这件事儿绕来绕去也绕不出宋清麦。 陆怀山就是故意的,之前宋清麦和他签完合同,把猫还给他之后,就那样毫不留情的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直到今日他也无法打通宋清麦的电话。 所以他就偏偏要为难春兰,让宋清麦主动给他打这个电话。 如果现在刘畅也在当下的话,肯定又要感叹他家总裁的巨大变化了。 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要有点不择手段在里面的吧? “怎么?”陆怀山声音压的有些低,“春兰阿姨这是不愿意了?” 其实就算今天春兰拒绝了他,他也是会给小柚子看病的,毕竟医者父母心这样的道理他始终铭记于心,从他入了医门的那一刻,这些都是刻在他骨子里的。 春兰思虑片刻,又想到之前宋清麦和她说的那些话,小柚子的病就完全倚仗陆怀山了,所以这件事是无论如何都要达成目的的。 “好,我答应,我先回去联系麦麦,如果她同意的话,让她给你打个电话,但你别为难她,毕竟她和我现在工作的这一家也没有什么关系。” 陆怀山爽快应道:“好。” 第三百三十五章:陆总追妻有手段 从陆怀山的病房出来之后,春兰只觉得这有钱人之间的感情问题还真是让人头疼。 明明就没有关系的两件事,左绕右绕生是能绕到一起去。 这宋清麦本身就是小柚子的妈妈,如果不是呢?拿起陆怀山也是不是善罢甘休的。 “追人连我这保姆都利用上了。” 春兰嘀嘀咕咕的回了病房。 一进来,护工和小柚子都看出来了她不对劲。 尤其小柚子,还以为是陆怀山不答应了,所以就赶紧小跑过去安慰春兰,“春兰阿姨,没有事的,你看之前没有那个中医叔叔,柚子的病不也在医院里治好了?” 春兰意识到刚才的状态不太对,于是赶紧笑着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柚子,不是那个中医叔叔不答应给你治病,只不过这中间有些复杂,他明天就要出院了,可能会有些不方便,现在我们商量的是,让他怎么抽出时间给你治病。” “那你们最后商量好了吗?” “嗯……”春兰一时间没有办法回答,“这件事我还要跟你妈妈通个电话商量,你先和护工阿姨去一边玩,好不好?” “好。” 小柚子乖巧的从她怀里下来,和护工到客厅里去玩,春兰则是回了自己的房间给宋清麦打电话。 宋清麦刚刚回到家,就接到了春兰的电话,尤其是这么晚的电话,她实在被吓了一跳。 “春兰阿姨,是不是柚子出什么事了?” 春兰意识到吓到了她,赶紧解释,“没有,没有,麦麦,你别这么紧张,我之所以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是陆怀山这边还有些棘手啊。” “什么意思?” “他说……要是想让她帮小柚子治病也行,这责任本身就在我身上,想让你出面为我给他打个电话求情,他就答应。” 听到这,宋清麦才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陆怀山那个人也没有那么好摆弄。 “他有没有说,让我给他打电话怎么样?” 春兰,“我跟他说了,不让他为难你,毕竟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就是我老板,但他看出来了,你我之间不仅仅是主仆关系,所以他就提出了这个要求。” “行了,我知道了,春兰阿姨,你不要多想,电话我会给他打,这件事也必须要成,小柚子那边你要为我多观察照顾她,一直以来你都是带小宝,也没有带过小柚子,现在也算是为难你了。” 其实宋清麦还是担心,春兰带小宝的时候是大大咧咧,但小柚子不一样。 柚子从小在医院里长大,人不大,心思却总是多愁善感,谨小慎微,其实她每次看到孩子这样,心里都跟针扎似的疼。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治好柚子的病,都要柚子彻底摆脱医院那个地方,以后的童年都又她陪,她也要柚子和小宝一样,无忧无虑的。 挂断电话后,宋清麦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半夜十点多了。 家里还有另外一个阿姨,因为孩子不在,也没有什么事,她回来就没有提前通知,这时候也早都睡了。 她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卧室,洗了个澡再躺到床上已经是半夜的十一点半了。 这个电话只能明天再打了。 其实归根结底,她也是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给陆怀山打这个电话,又要说些什么? 如果陆怀山故意为难她的话,她到时候应该怎么办? 现在她是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表现得多一点或者少一点都很可疑。 第二天一早,陆怀山早早的就起来了,因为今天他要出院。 柚子那边的病他是肯定要管,但和出院这事并不冲突,这两天他也是要被医院这种消毒水味烦死了。 刘畅知道他今天要出院,也是早早的就过来了。 “陆总,您的手机我给您买好了,手机卡也已经补办了。” 一进来,刘畅就递给了他一个全新的手机。 不过陆怀山没有在意,平时他的手机存在感也不强。 “公司那边最近怎么样?我看这两天的股市有些波动,我们的公司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刘畅,“嗯,我知道,陆总,家里都有太太操持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陆怀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别这么称呼沈梨初,她和我之间的关系你应该清楚。” “是。” 刘畅夹在中间也是为难,无论陆怀山和沈梨初之间到底是怎样,可名义上沈梨初也是陆家的太太,他总不能直接称呼其名字吧? “对了,手机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陆怀山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刘畅如实回答,“昨天晚上买的,由于太晚了,怕打扰您休息,我就打算今天接您出院的时候再给您。” “那……有人找过我吗?” 刘畅瞬间有些慌了。 毕竟在昨天的时候,他就接到了陆莹的电话,也是因为找不到陆怀山,所以陆莹只能找他。 刘畅也是知道了陆振廷那边发生的事,因为陆莹听他说,陆怀山这边出车祸了,这才说什么都不让他把m国发生的事告诉陆怀山的。 而他之所以第二天才把那个手机送过来,也是特意去找黑客装了一个软件,一个能隔绝所有新闻,只让陆怀山开看到财经方面新闻的软件。 “没……没有吧。” 刘畅回答的很没有气势。 陆怀山皱紧眉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陆总,您到底想问什么?”刘畅额头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我这几天忙的有些迷迷糊糊的,您直说,我看看能不能为您解忧。” 陆怀山清了清嗓子,然后压低声音问,“她有没有给我打电话?” “谁?” “就是宋清麦!”陆怀山语速极快,顺带瞪他一眼。 刘畅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 “哦,哦哦,陆总,您是说宋小姐啊。” 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您这手机是昨晚才刚办好的,办好之后没有任何人打电话进来。” 陆怀山还是有些不相信,“昨晚一直开机?她没有给我打电话?” 刘畅一脸为难,到底是打了还是没打啊? 他要怎么回答啊? “那个……陆总,手机就在这,要不您自己查查通话记录?” 无奈之下,刘畅只好将手机递了过去。 陆怀山看着最新款的手机,屏幕一片漆黑,安静的像是一个模型。 就在他脸色越来越沉,摆手要说不用之际,手机屏幕忽然闪烁起来,同时机身跟着震动,显示有电话进来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房卡 陆怀山赶紧一把将手机拿了过来:“还说没有人给我打电话!” “……”刘畅嘴角稍瞥。 这不是刚打来的吗! 他家总裁最近这段时间也真是绝了。 更是刷新了他从业多年的认知。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确实是宋清麦的电话号码,所以陆华山想都没想,就赶紧接了。 “喂,有事?”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还隐隐带着几分强忍的克制。 电话那头的宋清麦看了一眼手机,随即声音清甜道:“我听说陆总想让我亲自给你打个电话?” 陆怀山,“嗯,你的人有求于我。” “那你帮不帮?” “就这么求人?”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不如中午见一面,我亲自求你?” 事情转变的太突然,陆怀山一时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怎么?陆总又不愿意了?” 即使宋清麦内心波涛汹涌也分外纠结,甚至她无时无刻都在为小柚子这件事担心,可她打这个电话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她要展现给陆怀山的也是那种让人抓不透的感觉。 片刻,陆怀山声音笃定地回答道:“好,地点你来定,一会儿发到我手机微信上。” 现在宋清麦打电话给他了,就证明电话已经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如今他在让宋清麦给他发微信,就证明宋清麦还要把微信也给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宋清麦也不得不感慨,陆怀山这狗男人可比当年难搞多了。 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儿,他们都不知不觉的改变了。 挂断电话后,宋清麦只好不情不愿的把陆怀山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然后给他发了饭店的位置。 不是多么好的餐厅,但很有格调,在a国也很有名气。 其实一开始宋清麦也只是想着给陆怀山打个电话,然后探探他的口风,会不会真的原谅了春兰,然后帮小柚子治病。 但在打这个电话之前,宋清麦还是万分纠结,她害怕这件事情再拖下去,小柚子的病情也在耽误下去,所以她还是决定和陆怀山见上一面。 陆怀山通过春兰要求她来打这个电话,不就是想和她之间再纠缠不清吗? 只要是为了孩子,别说是纠缠不清,就算是让她去当小三,她也在所不惜。 柚子是她的心头肉,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几岁了,一直生活在医院里,她这个当母亲的,心里是最疼最难受的。 她什么都不怕,只要孩子们健健康康的长大。 a国餐厅里。 陆怀山在接收到微信发来的位置之后就立马让刘畅把他送到了这里来。 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去了一趟小柚子的病房,告诉柚子他会准备好来为她看病,并且让春兰和柚子的父母商量一下,其实柚子现在的状况不必再留在医院里了。 春兰和小柚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感到万分震惊,但震惊之后又想到这是陆怀山是鼎鼎有名的中医,只不过这几年销声匿迹,一心管理陆氏集团的事业。 不过春兰做不了这个主,她确实需要和宋清麦商量一下。 她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宋清麦正好刚到餐厅门口,还没有下车,也远远的看到了刘畅把车停在了路边。 “好了,我知道了,春兰阿姨,这件事情回头我会考虑一下,现在我马上要和陆怀山见面,你先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小柚子那边安抚好,不要让她太兴奋,也不要让她太失落。 这件事情毕竟还没有着手开始做,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怎样,我不想柚子满心希望之后,又迎来了失望。 当时陆怀山为南堃治病的时候也是坎坎坷坷,所幸最后把病给小堃治好了。” 春兰,“好的,麦麦,你自己那边也多加小心,千万别漏了馅儿,让陆怀山察觉出来什么。” “嗯。” 挂断电话后,宋清麦也打开车门,朝着餐厅里面走了进去。 就在刚才她和春兰打电话的时候,陆怀山已经急速阔步的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口,便看到陆怀山循着大厅四处张望,一副在焦急找人的模样。 瞥见门口她的身影,陆怀山立马端庄站稳,脸上又挂起从前那副清冷不易近人的表情。 宋清麦嘴角微微上扬,朝他走了过去,“路总这么着急,早到不说,脚步还挺快。” 陆怀山微微蹙眉,“你刚才看到我了?” 宋清麦,“嗯,你的车停在门口的时候,我的车正好也停在这附近,偏巧来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时候耽误了几分钟,就看到你焦急的跑进来了。” “谁说我跑了?”陆怀山眼神四处闪躲,“不知道,前几天我出了车祸,现在才刚从医院里出院,医生特意嘱托这段时间要好好静养,不能感冒生病,外面的天气那么冷,我下了车之后自然要快点进来。” 宋清麦耸了耸肩,“陆先生比以前爱说多了,话还挺密。” “你到底有没有定位置?我们两个就在这站着聊天吗?”陆怀山实在有些难为情了。 宋清麦朝着靠窗的位置指了指,“我提前定好了,我们就坐那里,我也知道陆先生刚刚出院,总不能让陆先生一直在这站着,万一一会儿一阵风吹进来,陆先生再被吹倒了可怎么办?” 她这话里满满都是嘲讽的意思,陆怀山也不想再争论下去,赶紧朝着靠窗的位置走过去坐好。 紧接着,服务员便拿来了菜单,一口流利的英文,询问着他们要点点什么? 陆怀山刚要接过菜单,就听宋清麦用同样流利的英语回答道:“waitamomentandorderagain。” “ok。” 服务员转身离开,陆怀山一副打量的看着宋清麦,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约他来饭店吃饭,结果却不点单,直接把服务员给打发走了。 宋清麦见他这样,则是半开玩笑的打趣道:“怎么?陆先生很饿?这几天在医院里没有人给你送爱心餐?” 陆怀山掀起眼皮,“我没有你那么大的魅力。” 她自然听出来了,陆怀山这是讽刺她当初和王睿之间那点事,想说而他们现在的关系又不方便聊这些,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讥讽她。 不过,宋清麦并不在意。 “陆先生,言归正传吧。”她转移了话题,“我听春兰阿姨说了那个孩子的事,孩子很可怜,春兰阿姨对我来说不仅仅是阿姨,更是我的亲人,她是看着我长大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帮她。” “当然,你有什么条件也能提,我尽量满足。” “哦?”陆怀山眼神别有深意,“那你看这个条件能答应吗?”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房卡,顺势推到了宋清麦面前。 第三百三十七章:震惊的真相 宋清麦看着眼前这张房卡,久久没有反应。 她的内心也在纠结,她不明白陆怀山这是什么意思。 但如果她下意识的接过这张房卡,或者接了这个话茬,就证明她真的很在乎这件事。 可只为了一个家中要好的阿姨,换做谁能做到这种地步? 显而易见,这并不是陆怀山的本意,更像是一种试探。 最后,宋清麦决定放手一搏。 她抬起头来,看向陆怀山的时候红唇放肆勾起,“多年不见,陆先生也是越发没品了,就这么饥渴?陆太太知道你这样吗?” 陆怀山一耸肩,“什么?” “我给你这张房卡,是想让你转交给你的阿姨,我已经出院了,在这a国也没有落脚的地方,目前就住在这家酒店,她每天要带着孩子来这里针灸。” 忽然间,宋清麦的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这是再见陆怀山之后,从来没有过的意外。 刚才的第一反应,她就是以为陆怀山想和她再续前缘,给她房卡就是让她过去献身。 甚至那一瞬间,她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很多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有更多,里面的男女主角都是她和陆怀山。 见她这样窘迫,陆怀山的表情可就浮夸起来了,“宋小姐看到这房卡的时候,该不会以为我是在邀请你……” “不是。”宋清麦打断,“我就是觉得这件事本来就和我没有关系,你为什么就非要把我扯进来,我也很忙的好不好?” 她赶紧端起桌子上的白水,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 真是丢人死了。 原本再见陆怀山,她以为她会始终掌握主导权,现在看来,这主导权已经慢慢回到陆怀山手里了。 “我就是想看看,宋小姐在国外是不是还那么善良。” 陆怀山也端起桌子上的水抿了一口:“现在看来,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外表再怎么边,心里始终是纯净的。” “我今天来,也不是和你讨论心灵纯洁与否,就是想问问陆先生,可以原谅春兰阿姨,帮她主家的孩子治病了吗?” 因为刚才的事,宋清麦的语气不算很好。 陆怀山倒是不在意,他嘴角微微上扬几分,“约我来饭店,就连口饭都不让人,直接谈事情?” “宋总好歹也是带领国际大公司的人,怎么生意怎么谈都不知道?” 她不是不知道,就是不想跟陆怀山接触过多,她害怕自己把持不住,也害怕事情朝着她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下去。 “服务员,点餐。” 宋清麦一抬手,用英语熟练地叫来了刚才的服务生。 她没有别的想法,只想着快点结束,快点离开。 所以接下来,吃什么都是让陆怀山自己点的。 陆怀山的口味还是和从前一样,无论中餐还是西餐,他喜欢的都是清淡的口味。 怪不得身材一直保持的这么好。 陆怀山猛地一抬头,对上的就是她那副带着几分花痴的模样,正在打量着他的身体。 “宋小姐在意淫我?” “……”宋清麦,“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吗?能不能快吃,吃完快点给我个答复,我真的很忙,宋京姝这边已经进了拘留所,我们跟她还有一个项目在合作中。” “陆总,还请你别忘了,你也是合作方之一,一旦出现什么意外,你也跑不了要赔上一笔钱。” 陆怀山一副优雅的姿态在低头吃着饭,他骨感修长的手指握着刀叉,忽然间就给了宋清麦一种熟悉的感觉。 仿佛多年以前,在那场车祸废墟里将她挖出来的人就是陆怀山。 “陆怀山,我想问你一件事儿。” 没等陆怀山开口说话,宋清麦又紧跟了一句,并且是非常严肃的态度。 陆怀山放下手中的刀叉,“说。” “在大概十年以前,你是不是在一场车祸里救了一个高中生的女孩子?” “你是想问,从前你在铂悦府的时候,我床头柜那个抽屉里的照片是不是你吧?” 陆怀山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反问,让宋清麦瞬间瞪大双眼。 她确实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口的一问,却忽然迎来了这么大的反转。 桌子下面的那双白皙娇嫩的手,已经仅仅攥成一团,无处安放了。 “没错,我床头柜里的那张照片确实是你。” 陆怀山语气坚定的开口,“你当年的那场车祸也确实是我把你送到医院里的,后来我找人打听到了你的下落,才得来了那张照片。” 宋清麦猛地站了起来,甚至还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来一阵非常不小的动静,周围的人也顺势看了过来。 但她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反映,刚才陆怀山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陆怀山面色依旧淡定,“只是后来我没有关注你,也不知道你和姜明绪处了男女朋友,最后你我还在酒吧偶遇,从一场荒唐演变出来了后面那么多事。” 宋清麦真的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她双手撑在桌子边缘,情绪极其不稳定,“陆怀山,你确定你没有开玩笑,你说的都是真的?” 陆怀山掀起眼皮,“我没有必要在这件事和你开玩笑,原本打算不说了,这本身和你我之间的情感与相处也没有多大关系。” 宋清麦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想象这些都是真的。 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消息,一旦有了,就是这么劲爆。 如果当年那个哥哥真的是陆怀山,那她从一开始在干什么?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沈梨初的替身,却不曾想,她误会的是她自己。 最起码现在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或者说,她需要时间和更多的空间去消化今天突然间接收到的这个消息。 回过神来之后,她面色清冷的看着对面的陆怀山,“我和陆先生之间从未有过任何情感,更别谈关系了,刚才的那些就当我没问,十年以前的事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 说着,她叫过服务员来买单。 然后把发票拍到陆怀山面前:“陆先生请慢用,单我已经买过了,你要求的我都达到了,至于后面的事你做不做,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她又拿起另一边的房卡,“房卡我会转交给春兰阿姨,其他的与我无关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谨言慎行 陆怀山看着她就这样潇洒的拿着房卡离开,心里忽然就空了一块。 他确实不知道南枝就是当年那个被救的学生,但也确实在和南枝接触了之后没多久,就认出来了。 尤其那次他要南枝帮他拿文件夹,又把那张照片放在显眼的地方时,也是一种试探。 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就把自己当成了替身? 收回看着门口的视线,陆怀山起身拿起一旁的外套,搭在手肘处,修长的身影便消失在餐厅里。 她现在不是南枝了,她是宋清麦。 有很多事也不是他能掌控的。 但,他绝不后退,也绝不放手。 关于小柚子这边的病,陆怀山要好好准备一下。第一是因为孩子比较小,下针需谨慎;第二是因为他已经放下手中医术四年之久,虽然一点一滴都铭记于心,但治病救人这方面就应该做到事无巨细,小心谨慎。 回到酒店后,他给沈梨初打了个电话。 “喂,公司那边没问题吧?” 他和沈梨初之间,自从到了国外,几乎就没怎么交流过。 不过他也能理解,沈梨初的心里早就装好了汪上砚,现在汪上砚是宋清麦的先生,她心里自然不顺心。 “都挺好的,娱乐方面的公司,只要你有硬牌,那还怕什么?” 沈梨初的表现确实有些过于淡漠。 “你呢,最近也好?” 沈梨初,“我每天除了忙着陪那些资本家,围着他们转,让他们支持你的陆氏集团,我还能做什么?” 是委屈,是抱怨,也是阴阳怪气。 但她并没有真的去陪任何客户,她现在的状态也陪不了,所有的资源都是汪上砚为她安排好的。 在她心里,汪上砚的分量越来越重,尤其自打她怀孕之后,汪上砚对她是真的好。 可见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 等一切功成名就,她就可以和汪上砚,还有他们的孩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过上想要的无忧幸福日子。 “嗯,我知道了,我要在a国这边待上半个月才能回去,公司那边有事找刘畅,和刘畅商量。” “你在a国做什么?”沈梨初有些激动了。 陆怀山,“放心,不是对付汪上砚,他也不在这里,一直没在,具体做什么去了,我不知道。” 沈梨初听出来了他的话里有话,赶紧压下心里下意识的紧张。 “我又没问他。” “但你和他见过不是吗?” “陆怀山,你跟踪我?” “不好意思,我没有那么变态的癖好,只是你表现得过于明显,有时候我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好了,我的私事不用你管,公司的事我会给你整明白,一个月之后,你的脚步立稳,放我离开。” “好。” 陆怀山想都没想就痛快答应了。 有些事,在他心里无比清楚。沈梨初早就是那个留不下的人了,无非是他刚到国外,而沈梨初又一直是他公司下的艺人,对于陆家现在的情况来说,沈梨初确实是他的台柱子。 可他也知道,沈梨初心里对汪上砚的执念太深了,他已经逐渐掌控不了这种局势,早做打算比较好。 刘畅办完这边的事,就直接回了公司那边,他知道陆怀山要在这里留上一段时间,所以公司那边就完全靠他盯着了。 他更加清楚,他家总裁这几年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守在陆氏集团,但心里想的都是中医馆的事。 如果不是陆家情况确实难搞,他家总裁也是绝对不会这样彻底脱离医学界,落入商圈的。 只是陆家现在,好像越来越危险了。 医院里,春兰和护工兴高采烈的给小柚子收拾东西,两个人比孩子都要高兴。 至于医生,在他们做家长的坚持下,也不好多说什么,让他们签了一堆什么同意书,这才给办了出院手续。 “春兰姐,你说这柚子的情况这样出院了,真的不会有什么事吗?”护工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有些不放心的问。 春兰高兴的嘴角都压不下来,“没事,陆先生说了,让去酒店找他针灸,半个月就能给小柚子治好。” “我相信麦麦,也相信陆先生的医术。” 护工看了一眼正在里面卧室收拾自己兴趣书的柚子,然后凑到春兰面前,压低声音的问:“春兰姐,陆先生真的是柚子的亲生父亲啊?” 春兰原本满面笑容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严肃的看着护工,语气有些凌厉道:“你不是第一天在这里工作了,也不是第一次在豪门中当护工,有些事还需要我教你吗?” 护工被吓到了,一时间愣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没想到,平时和蔼可亲又平易近人的春兰,在发起脾气的时候,也是这么有震慑力的。 反应过来之后,她赶紧低下头认错:“春兰姐,是我不对,刚才我八卦心重了,以后这种事不会发生了。” 见护工都这么说了,春兰又恢复了几分好脸色,拉着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咱们都是打工人,只是在这国外工作,又是给这样的有钱人工作,咱们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吃几碗干饭,要不然一不小心就是面临失业。” 她指着楼下,又有些惆怅道:“你放眼望望,这是洋人的地盘,咱俩要是失业了,出了这个门口别说吃口饭,连正常交流都费劲,都指着主家呢,所以咱们就得小心更小心。” 护工连连点头,“春兰姐,你说得对我,我知道了。” 春兰彻底变回刚才那满面笑脸的样子,亲昵的拉着她的手拍了拍,“你看你,跟着从医院到酒店,以后得来回跑,工作量更大了,虽然有我帮你,但我也得照顾小宝那边。” “这样吧,回头我给麦麦打个电话,让她给你涨点工资,发点奖金,以后你也更有动力不是?” 护工一听,双眼都冒了光了。 “春兰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春兰点头,“怎么这么傻,这还有骗人的吗?好了,快去帮柚子一起收拾,咱们今天这是第一次去陆先生那里治病,可别迟到了。” 护工赶紧浑身就往小柚子那边跑,“好,春兰姐,我去收拾。” 第三百三十九章:私生的女儿 其实小柚子出院以后可以直接住进汪上砚那里,因为做手术之前,汪上砚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和宋清麦说的也是,孩子愿意在哪的时候都是个安全的,所以医护设备也都安排好了。 可现在按照陆怀山诊断的说法来看,根本用不上那些医护仪器。 为了保护好柚子的身份,宋清麦让春兰带着柚子直接住进了陆怀山所在的酒店。一个是为了方便看病,另一个是怕陆怀山察觉出什么。 “陆先生,小柚子这个一旦接触外面的话,很有可能隐私她呼吸衰竭,如果抢救不及时的话,会危及生命的。” 春兰带着小柚子赶到了陆怀山这里。 这一路上,春兰都要被吓死了,她给小柚子戴的口罩,墨镜,围巾和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陆怀山看了一眼刚刚进来的小柚子,垂了垂眸,走过去把孩子身上所有的束缚都拿下来了。 柚子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这一路上她也是小心翼翼,看到外面的世界,就像是进入到了新大陆。 她眼泪流了一路,只是戴着眼镜,春兰没有发现。 现在东西都拿掉,春兰才看到孩子的眼眶红红的,于是紧张的赶紧蹲下,“小柚子,眼睛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呼吸呢?别的地方什么感觉?” “你不用这样过度紧张,她第一次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哭一哭是正常的。”陆怀山沉声。 “啊?小柚子,你哭了?”春兰也就更加紧张了。 小柚子原本就非常懂事,现在见春兰这么担心,赶紧摇了摇了头,“柚子没事的,就像陆叔叔说的,第一次见外面的世界,是真的很激动。” “行了,孩子留下,其他的人你们可以先回你们自己的房间了。” 陆怀山说完,春兰和旁边的护工就直接傻了眼。 两个人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陆怀山见她们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眉头微蹙:“怎么了,是不放心吗?” 春兰回过神来,“不不不,陆先生,你可能误会了,也不是不放心,就是小柚子一直都是跟在我们身边,她没有单独跟过别人,所以我们怕她不适应,要不然我们留在这里,还能帮你打个下手什么的。” 陆怀山又看了小柚子一眼,看到这天真纯净的眼神,忽然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他没有多想,只是继续坚持刚才的说法,“你们留下来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影响我的诊断和治疗,一会会有人来帮我,你们先回吧。”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房门被人敲响,陆怀山去开门,进来的是齐不幕。 “陆师,我这出差的代价有点大,你得按照国外的工资给我翻倍啊!” 齐不幕还像从前那般,吊儿郎当的拉着行李箱走进来。 一进来就看到在房间里的春兰还有护工,旁边还有一个长的非常好看,又非常可爱的小姑娘。 “陆师,这哪位是患者啊?” 陆怀山指了指乖乖坐在沙发上的小柚子,“孩子是。” “那旁边这两位……” “是孩子的保姆和护工。” “啧啧啧,有钱人到什么时候都是豪横啊,一个孩子配俩人伺候着。” 春兰见状,也大概才出来了,这就是刚才陆怀山说的那个助手,于是赶紧上前解释,“是这样的,我们这孩子情况比较特殊,这也是听说陆先生的艺术高明,所以才想让孩子冒险试一试。” 齐不幕撇嘴,“你这话说的就不对劲了,我师父医术高明不假,你这冒险试怎么来的?” 春兰还要解释什么,陆怀山就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我再说一遍,你们可以回去了,我是医生,更加知道该怎么给孩子治病,你们留下来只会让孩子真的冒险。” 春兰一看,这是无论如何也留不下来了。 如果不是知道陆怀山的为人,以及他是柚子的亲生父亲,春兰也是说什么都不会给孩子自己留下来的。 就这样,她也得赶紧回她们自己的房间,去给宋清麦打个电话。 “好的,陆先生,我们是完全信任你的,柚子就摆脱给你了。” 齐不幕忍不住笑道:“信任我师父刚才还说冒险,还死活不走?” 春兰一时间尴尬极了,陆怀山则是对她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们这才离开。 房间里恢复安静,但有齐不幕在,也是安静不到哪去。 他凑到小柚子面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圈。 小柚子因为见到了陌生的面孔,小眉头也跟着紧了几分,惹得齐不幕扑哧笑出了声。 “陆师,你发现了吗?这小家伙皱眉的样子怎么那么像你?” 陆怀山在认真准备一会针灸要用到的东西,还有房间里的消毒以及后续要用到的中药,在国外买到在产地合适的中药,还是挺难的,所以他压根也没有在意齐不幕说了什么。 “你贫完了吗?贫完了的话过来帮忙。” 齐不幕一耸肩膀,“哦。” 陆怀山见柚子又些局促,走过来将桌子上酒店里准备的小零食递给了她,“吃一点,要不要先看会动画片?” 小柚子看着零食眼睛有些放光,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妈咪说了,我的身体不好,不能吃这些零食,而且看电视会让我眼睛变瞎的。” 旁边的齐不幕还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你妈咪肯定是骗你的啊!” 陆怀山瞪他一眼,又极具耐心的对柚子说:“现在没有关系了,叔叔会治好你的病,以后你什么都可以吃,也哪里都能去。” “真的吗?”小柚子猛地从沙发上蹦了下来。 要知道,这对于她来说,比吃到什么零食都觉得兴奋。 陆怀山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最柔软的那处好像被突然触碰到了,导致他下意识的将孩子抱到腿上坐着,声音也是越来越温柔:“柚子,你知道叔叔刚才为什么要让照顾你的那两个阿姨走吗?” 小柚子很是疑惑,摇了摇头:“不知道耶。” “是因为你的病比较特殊,一会我们是真的要扎那些长针,可能很痛苦,你可能会哭,可能会叫,叔叔怕那两个阿姨接受不了,从而影响对你的治疗,这才让她们离开。” 柚子听完,认真的点了点头。 陆怀山又问,“你不害怕吗?” 这次小柚子是笃定的摇了摇头,“柚子不怕,只要能把这个病彻底治好,柚子什么都不怕。” 她坚定又纯净的小眼神忽然让陆怀山又些心疼,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倒是旁边的齐不幕一直认真听着,这时候也不忘跟着插一句,“陆师,这态度也像你昂,是不是你背着我在外面私生了个宝贝女儿?” 第三百四十章:无法抗拒的心疼 陆怀山眼神冰冷的瞪着齐不幕:“你是又从泥潭里挣扎出来了是吗?不是之前要死要活的时候了?” 齐不幕尴尬又漫不经心的挠了挠眉心,“咳,人生这条路上,谁还不经历几回情劫呢?” “再说了,你之前不也是找南枝找疯了吗?” “哦,对了,人家现在换名字了,不叫南枝,叫宋清麦。” 小柚子听到自己妈妈的名字,眼睛立马瞪大,放出了光芒。 陆怀山也不想再扯这些,于是沉声严肃道:“我叫你来是帮忙给孩子治病,不要总是扯这些有的没的,孩子心思敏感,以后不许当着她的面开玩笑。” 齐不幕撇了撇嘴,“这不是没开孩子玩笑,开你的玩笑呢嘛!” 陆怀山抄起沙发上的抱枕,朝着他就扔了过去。 齐不幕早有防备,一伸胳膊就接住了,然后就是嘿嘿一笑:“你这越来越开不起玩笑了啊。好了好了,不说了还不行吗?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在开始扎针之前,陆怀山还是抱着小柚子做了一顿心里准备。 “柚子,一会如果疼的受不了,一定要开口告诉叔叔,叔叔再想办法的。” 小柚子坚定的眼神中忽然有些飘忽,到底是个几岁的孩子,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的。 她深深低下头,小手指一直搅在一起,“陆叔叔,是针扎进肉里很疼吗?” 陆怀山摇了摇头:“不是,是刺激到你的穴位之后,身上的机能会开始恢复正常,到时候你全身可能会很疼,直到半个月后,差不多身体才能彻底恢复过来,那就不太疼了。” 其实陆怀山也知道,面前的不过是个孩子,解释这么多,或许她根本就听不懂。 可每每接收到小柚子那天真无邪,又让人心生怜悯的眼神时,陆怀山就忍不住。 仿佛内心最柔软的一处。被这个孩子给占据了,这种感觉非常奇怪,也非常让人匪夷所思。 即使是他这样没有耐心,又非常冷情的一个人,此时此刻也愿意和一个孩子解释着这些偏于专业方面的东西。 “陆叔叔,柚子害怕的时候可以抓着你的手吗?” 小柚子嘟着小嘴,那种破碎感瞬间拉到了极致。 陆怀山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当然可以,这半个月之内,我都是你的主治医生,你有任何方面的需求都可以和我说,而且我们都住在这个酒店里,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解决。” 小柚子一听这才放心。 这时齐不幕走过来,对他们两个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位,一会儿再聊吧,我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柚子小公主可以现在躺到诊疗床上了。” 小柚子眼睛弯弯,“谢谢大哥哥。” 齐不幕愣了一下,立马欣喜若狂:“哎,这是个懂事的孩子,看出来我比较年轻,又风流倜傥,适合做你的哥哥。” 陆怀山瞪他一眼:“前段日子整日酗酒的时候,我可没看出来你是哪里风流倜傥!” “啧啧啧。”齐不幕咂了咂嘴,“这俗话说,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你怎么总是见着我的短处揭我伤疤?” 陆怀山,“我就是想看看你这伤彻底痊愈了没有。” “那现在看来呢?” “现在看来的话应该是彻底痊愈了,甚至连一点后遗症都没留。” “那是自然,我是谁呀?对于我齐不幕来说,女人如衣服,这件不合身的话,我总要去买下一件吧!也总不能为了这一件衣服,我就去减肥或者增肥来为难我自己吧?” 陆怀山轻哼:“看透了就好。” 全程陆怀山和齐不幕都没有提到苏溪的名字,但说来说去说的都是苏溪。 或许苏溪这个人,在齐不幕的人生里,只能算是一段过去式了。 眼下齐不幕能够顺利的从漩涡里挣扎出来,陆怀山也是由衷为他高兴的。 尽管表面上冷嘲热讽,但看到齐不幕恢复的这样好,他这个做师父的还是比较欣慰。 接下来,陆怀山亲自抱着小柚子,把她放到了诊疗床上。 小柚子原本还说不害怕,表现的信心十足,可当躺到那张诊疗床上的时候,她浑身是止不住的在颤抖。 一双大眼睛也是眼泪汪汪的,看着平白惹人心疼。 就连一只吊儿郎当的齐不幕,此刻也是恢复了几分严肃:“陆师,这孩子看上去真可怜,怎么一出生就带着这样的病呢?” 陆怀山为长针消毒,“按道理说单胎这样的病非常罕见,一般都是发生在双胞胎这种情况当中。而且这一个孩子如果特别弱的话,那另一个孩子就肯定特别强。” 听到这儿,齐不幕又凑到小柚子面前,“柚子,你还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 小柚子刚要点头就立刻想到了之前春兰嘱咐她的那些话,于是赶紧摇了摇头,“没……没有了。” 齐不幕撇嘴,“那你还真是够倒霉的!” 陆怀山从后面踹他一脚,“会说话就好好说,不会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 齐不幕一边捂着屁屁叫疼,一边不情不愿的拿起消毒的东西,给小柚子身上需要消毒的穴位先用碘伏消毒。 之后他也是不敢再多说话了,这陆怀山护着柚子,比护着自己亲女儿还亲。 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如果真有一个自己的亲生女儿,得宠到什么程度啊? 所有准备工作就绪,陆怀山开始在小柚子身上下了第一针。 小柚子浑身下意识的绷紧,尽量控制住不让自己颤抖,她也害怕针扎错了,再多扎她几次。 所幸,陆怀山几年没碰,技术仍旧娴熟,针针稳落,直到最后一针落下,小柚子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 “给她拿个毛巾咬着,别一会情急之下咬到嘴。”陆怀山一边收拾,一边对齐不幕说。 齐不幕赶紧找了一条干净的,消过毒的毛巾,卷成卷塞进小柚子嘴里。 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忍不住了。 “陆师,这一般人都受不住同时扎这么多针,这孩子愣是一声不吭,也真是把硬骨头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陆怀山不敢去看躺在床上,被扎成刺猬的小柚子。 只要看一眼,他就无法抗拒的感觉到心疼。 第三百四十一章:便宜爹 “陆师,我真是没有想到,这孩子竟然这么能挺。”齐不幕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陆怀山看着诊疗床上死死咬牙的柚子,然后对齐不幕说:“实在不行的话,我就用人血为引。” 齐不幕震惊道:“你疯了?人血引那是多少老中医都不用的法子,这要用你身体上穴位上的血,做引子到患者的穴位上,是能减轻痛苦,但作为药引子的人是极致痛苦的,你就为了一个患者,又不是你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至于吧?” 陆怀山,“大概是医者父母心,总之,我现在看不得小柚子受这个罪。” 齐不幕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觉得陆怀山就像是着了魔一样。 之前看到陆怀山这样,还是在南枝身上,如今却是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但这一次,冲动是被齐不幕给压了下来,半个小时过后,小柚子也算是挺过去了第一次的治疗。 从诊疗床上下来的时候,孩子整个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浸透了。 陆怀山小心翼翼的把小柚子从上面抱了下来,仿佛在对待一件珍品,轻柔的抱在怀里,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拭脸上的汗水。 “柚子,现在感觉怎么样?”陆怀山的声调都在不自觉的放柔。 旁边的齐不幕是听不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小柚子刚被起了针,说话还是有些有气无力:“叔叔,柚子没事,柚子可以的。” 越是听话不喊疼的孩子,就越是让人觉得心疼。 陆怀山拿过一旁刚刚熬好的药,舀起一勺,轻轻吹凉,然后递到小柚子的嘴边,“药和你平时在医院里吃的那些不一样,这可能有些苦,但你吃完之后会觉得身上舒服一些,柚子能再坚持一下吗?” 尽管小柚子身上没有什么力气,可还是乖乖的点了下头。 紧接着陆怀山就是一勺一勺的小心喂给她和,直到一碗药喝完,陆怀山又着急忙慌的指使齐不幕:“赶紧着,把桌子上的山楂丸递给我。” 齐不幕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愣了两秒,这两秒换来的就是陆怀山那想要刀人的眼神,于是他赶紧飞速的去拿桌子上的山楂丸,然后递到小柚子的嘴里。 陆怀山偏偏还不让他喂,还要在他手里接过来,亲自喂给小柚子吃,就好像他喂的能更甜一些似的。 齐不幕忍不住撇了撇嘴:“得亏这还不是你女儿,真难以想象,这要是你的女儿,你现在估计能为我晚的那两秒扒了我的皮。” 陆怀山冷眸:“你再废话我同样能扒了你的皮。” 齐不幕这样一听,可是不敢再说话了。 不过,现在的陆怀山却是让他熟悉的,之前这几年,陆怀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陆家的事业当中,医馆是一次都没有回去过。 他一开始也是冲着陆怀山学的中医,要不然他爸齐强是西医,他又何必到中医馆去呢? 只可惜,当初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带他的师父变了,师父的家业和感情变了,他的感情也是经历了一塌糊涂,就连现在他的家里,齐家也是一团糟。 正好这时候陆怀山给他打电话,让他带着相应的东西出国,他就当这次出来是散心了。 至于心中的执念,也在随着时间慢慢消散了。 喝完药,小柚子的情况在慢慢好转。 期间春兰和护工也来了两次,但都被齐不幕给打发走了,就看现在陆怀山这种便宜爹的劲头,正好借着小柚子过爹瘾,怎么放心让保姆和护工给带走? 晚上,小柚子在他们这里又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气色明显比没扎针之前好很多。 孩子迷迷糊糊的醒来,隐约看到在床边忙碌的男人的身影,下意识的呢喃了一句:“爸爸……” 这一声爸爸,差点给陆怀山心都喊化了。 他没有及时纠正,而是赶紧把床头一直准备好的温水递了过去:“刚醒肯定渴了吧?” 小柚子一看是陆怀山,乖巧的点了点头:“谢谢陆叔叔。” 齐不幕在旁边翘着二郎腿刷手机,这时候也忍不住打趣道:“陆师,我看实在不行你就跟人家父母说说,认了干女儿算了,省的你这便宜爹的劲头没地使了。” 陆怀山上去踹了他椅子一下,没好气说:“去她们的房间通知人,可以把孩子接回去了。” 齐不幕敏捷躲开:“我还以为你要给人家照顾半个月的孩子,晚上都舍不得送回去呢!” “你以为我想?”陆怀山眸色很冷,“如果不是因为女孩子家,我还真是留这边了。” 齐不幕忍不住凑到小柚子面前,开玩笑道:“柚子,你还有没有哥哥或者弟弟啊?给你这位胜似亲爹的陆叔叔过过便宜爹的瘾。” 小柚子甜甜一笑:“没有了呢,还麻烦这位帅气的大哥哥去通知一下顺兰阿姨,她们已经这么久没有看到柚子,肯定会担心的。” 齐不幕揉了揉她的头:“真乖啊,笑起来也甜,像极了你陆叔叔的以为故人。” 说完,他没等陆怀山反应过来,就赶紧打开门跑了。 陆怀山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刚刚齐不幕说的是谁? 那个名字,始终就刻在他的心上,可即使他说出当年车祸的事,南枝也没有任何要回心转意的意思,看起来是和汪上砚动了真情。 那他呢? 又要怎么办? 直到今日,他都没有找到那个被绑架过的孩子,也无法印证,那到底是谁的孩子? 给小柚子治完病之后,他必须要找到那个孩子。 过了一会,春兰和护工就把小柚子给带走了,这带走之后,陆怀山心里更是说不清的空落。 齐不幕看出来了他的情绪,主动提出要带他去酒吧嗨皮一下,被他一记犀利眼神给吓跑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挑拨离间 国外。 也是在宋清麦回来之后,汪上砚才安排的去见陆莹以及段榆景。 “麦麦,我和陆家的情况,可能说什么他们未必听,尤其段榆景,也是个难缠的人,所以一会主要的任务还是放在你身上的。”汪上砚一边开车,一边说。 其实宋清麦还是很欣慰的,虽然以前汪上砚视陆家为死敌,但现在既然愿意真心出手帮助,就证明事情还是有缓和的余地。 最起码就单单陆怀山是两个孩子的爹这件事来说,她怎么也不希望自己的胜似亲人的挚友,和陆怀山针锋相对的。 “放心吧,哥,一会我来说,你在旁边听着就好,你的出面只是说明,你也很想让这件事有转圜的余地,并不是去特意讨好谁的。” 宋清麦深知,让汪上砚做到这般地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或许是因为她,也或许是因为这次把汪晓月牵扯的太深,汪上砚大概也不想事情闹到最后,伤敌一千,自损一千八的。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们选的是一家比较雅致的茶馆,在国外找到这样有品位的茶馆不容易,地方也是汪上砚特意定的。 一进来,就能听到优雅别致的抚琴声,随着这种琴音的玄妙,他们被服务员领进提前订好的包间。 原本他们就是早来的,如今一进去陆莹和段榆景已经在了。 “麦麦。”陆莹焦急的喊了一声,这就连忙站起来要过来。 还是段榆景,在身旁拉了她一下,小心翼翼道:“慢一点,万一再抻着怎么办?” 陆莹自打怀上这个孩子之后,也确实非常娇弱,几乎这一个月的时间,就没怎么离开过医院。 也是时间上不对付,偏偏在她怀孕初期,陆家就当上了这样的大事,至今为止,都没有人能见到陆振廷。 “莹莹姐,你别着急,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做才更好,你放心,一定有办法的。”宋清麦连忙安慰。 大家都坐下之后,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可能也是因为汪上砚在场的事,段榆景显得很防备。 陆莹对于汪上砚的态度也不算怎么好,反正表面看不太出来,但宋清麦也能感觉出来。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商量事,商量完赶紧散场,省的大家想看两厌。 “莹莹姐,你最近见到陆伯母了吗?”宋清麦问。 陆莹点头,“见到了,我妈表面上虽然说的很不在意,可我能看得出来,她心情真的非常不好,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白头发都比之前多了。” 宋清麦面露无奈,“我们也去了很多地方,找了很多的人,可是没有办法见到陆叔叔,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情况,这件事的始末又是为何?”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段榆景忽然看向对面的汪上砚,“汪先生,你小姨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她出面的话,我们应该能见到我岳父的吧?” 即使现在他和陆莹已经离婚,可这件事还是当成是自己的家事处理,包括全程陪在陆莹的身边,也是为陆家的事跑断了腿。 可奈何这件事牵扯太深,真不是一般有钱的豪门的就能涉足进去的。 汪上砚也听出来了,段榆景言语中的不善,勾了勾嘴角,淡定从容道:“段先生,你可能没有理解透,也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我小姨虽然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也或许是你们眼中设下这个圈套的人,但不管怎么说,如今她也是被彻底拉下了水。”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麦麦,事发后的第一时间,我就和麦麦去见了我小姨,到处都是守卫,我们说话的一举一动,其实都被监视着,再加上我小姨因为我母亲的去世,对于陆家当家人的误解颇深,一时间难以回头,所以我和麦麦也是有心无力,这才反复约你们,想要和你们商量一下,到底怎样才能让事情以最好的结局结束。” 汪上砚说着进来之后不说话,一张口说的还是挺多的。 不过来之前陆莹就已经想明白,陆家不是曾经的陆家,他们面临的敌人也不是过去意义上的竞争对手。 而是她父亲年轻时候犯下的错,对面坐坐着的,也是和她流着相同血液的手足。 有时候,就是这些细微的关系,越是让人觉得头疼。 “那不知道汪先生是否能帮忙引荐一下,让我们和你小姨见上一面,说不定我有办法说服她呢?”段榆景再次开口。 陆莹则是很惊讶的看着他,这件事来之前段榆景并没有提到过。 甚至她都不明白,就连宋清麦和汪上砚这种他们那边的人,和汪晓月谈判都没有结果的事,段榆景怎么就这么大的把握。 说实话,宋清麦也是有些诧异的,她更是没有想到,段榆景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一时间,雅间内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呼吸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愣了足足大几秒,汪上砚才笑着开口:“段先生既然这么有把握,又何必再去急着说服我小姨,何不找找段家的关系,帮陆家度过这次的危机?” “据我所知,段家从你爷爷那一辈起,和国外皇室就有关系了,不可能到了你们这后期,就突然断了联系吧?” 他这句话说完,陆莹立马质疑的看向段榆景,因为自从陆家出事之后,段榆景从来没有提过,段家和这国外的皇室有关系。 虽然段榆景也没少为这件事跑,可最后还是告诉她一句没有结果。 如果事情真的像汪上砚说的那样,大概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那就是她和段榆景早就离婚了,段榆景现在之所以对她这么无微不至,或许只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段家的种。 毕竟,就他们两个在婚内的关系就不是很好,这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段母的那碗汤,可能也不会有。 但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明明已经划清关系了,如今却要被这个孩子强行绑在一起。 宋清麦察觉出汪上砚这话给陆莹带来的困扰,于是赶紧打断,并且转移话题:“是这样的,莹莹姐,我以前听闻野说过,他们家在国外就是和政界有点关系,好像关系还不浅,我今天也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就让闻野想办法,帮我见见陆叔叔,正好我听我妈说,闻野最近也回来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按捺不住 当然,宋清麦说出来这些,惊讶的就是汪上砚了,因为在来之前,她并没有跟汪上砚提起过这些。 看着两人的比反应,段榆景大概就能猜出来,所以就顺着宋清麦的话,道:“宋小姐既然有门路,那不妨你这边先给用用力,至于其他的,我再想办法。” 事情大概就是说到了这个地步才散场的,但是散场的时候大家却是各怀心思。 从茶馆里出来,一上车汪上砚就忍不住问道宋清麦:“麦麦,你是什么时候和闻野联系上的?” 宋清麦愣了一下,如实回答道:“我并没有和闻野联系,只是刚才在雅间里,你说的那些话很容易让陆莹误会段榆景。他们之间的感情本来就非常坎坷以及微妙,如果我们没有办法给人解忧,最起码也是不给人添麻烦吧?” 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很少用这样的态度和汪上砚说话,就因为刚刚的陆莹和段榆景,这可以说是第一次。 汪上砚也是有些愣了,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即使经历了这么多事,甚至已经改名换姓的宋清麦,其实骨子里还是曾经的那个南枝。 只是有些心思被深藏起来,大概只是不想让陆怀山发现什么。 如果她知道陆怀山和沈梨初的婚姻只不过是虚无缥缈,从头到尾都是假的,那她还会像现在这样乖乖留在他身边吗? 答案是肯定不会的。 所以汪上砚也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为了宋清麦他什么都可以不要,甚至连他的小姨他都可以不管不顾,唯独她,绝对不能离开。 “好的,麦麦,我承认,刚刚在里面我确实是针对了段榆景,但你也看见了,他一开始就对我有敌意,我刚才之所以那么说,也是为了让他适可而止。” 汪上砚及时回头的本事还是一绝的。 宋清麦见他态度诚恳,刚才的事确实各有错处,也就没有打算怎么计较。 “哥,我知道,在你心里你也很恨陆振廷,连带着一起恨陆家人,但你要清楚,眼下这个事情已经超出我们的预期,你对付陆家我可以视而不见,就当是让你为死去的伯母出这口气了。可如果真的要捎带上这么多人的前途和命,那你做的这件事就彻底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它就是一件丧尽天良的事。” 汪上砚点头,“嗯,我知道了,麦麦,我打算再去见见小姨,你也去找找闻野,看看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见汪上砚吐了口话,宋清麦的心里也算是轻松了一些。 只不过,刚到m国,就又要回a国那边,对她来说也算是两全其美吧,毕竟小柚子在a国接受着陆怀山的治疗,她又好几天没有看到孩子了。 还有小宝,总是闹腾着要找她,她也丢下小宝好多天了。 “麦麦,这次我自己去见小姨,我感觉可能会比之前我们两个人一起去效果好一点。你到了a国之后也不必急着回来,最好是让闻野给一个准确的话。” 宋清麦微微抿唇:“嗯,我知道了,正好顺便看看两个孩子。” “对了,自从小柚子被陆怀山治病之后,我就没敢给孩子打过视频,柚子还好吗?有没有怪我?” 宋清麦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孩子们的眼里,汪上砚就是他们的父亲,可此时此刻他们的亲生父亲就在他们面前,他们却不能相认,这时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我也正好想跟你说这件事。”宋清麦的语气有些惆怅:“这次陆怀山给小柚子治完病之后,我们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海岛,好好的度过余生吧!” 她异常诚恳的看向汪上砚:“如果我让你为我放弃这一切,你愿意吗?” 汪上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直都在等你这句话。” 是的,宋清麦决定妥协了。 她没有办法再横在陆怀山和沈梨初之间,尤其上次看到沈梨初去产检,她才知道,原来她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再见陆怀山的时候,她还幻想了那么多。 可最后站在陆怀山身边儿还是沈梨初,甚至沈梨初还怀了陆怀山的孩子。 只要陆怀山给小柚子治好病,只要陆振廷这边的事能有一个还算不错的转机,至于其他的,她也不想管那么多了。 宋家在宋京姝的手里彻底完了,她原本还想着重振宋家,但当她独自一人去了那个银行,打开宋学文生前留下的那些东西时,就觉得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从始至终人们争的都是一个字,钱。 可归根结底,钱都是身外之物。 比如宋学文,至死没能带走一分。 比如宋京姝,丢失自我,丧尽天良,却也带不走一分。 甚至他们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把宋清麦送上了飞机之后,汪上砚立马给沈梨初打过去电话。 “你在哪?” 沈梨初接到汪上砚的电话很兴奋:“当然是在陆家的公司里,否则怎么帮你办事?” 汪上砚:“最近这段时间陆怀山都不会回公司,我会想办法把他的特助调走,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当然。”沈梨初回道:“就是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了?不是说一个月之后再动手吗?陆振廷那边都已经解决完了?” 汪上砚轻笑一声:“你在陆家住这么多年,对陆家还真是有点感情都没有啊?” “怎么?你希望我有感情?是希望我给陆怀山求情,还是希望我给陆振廷求情啊?” “谁都不希望。”汪上砚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冷:“陆家这次必须要彻底消失,到时候我会带着你和孩子,过上你们想要的生活。” 这就是沈梨初最想听到的。 “对了,你怎么知道陆怀山最近都没有来公司?”沈梨初在电话那头捂着嘴一直笑。 汪上砚的眼神则是变得有些阴狠:“因为他现在正在为他的亲生女儿做治疗,又拾起来了他的老本行。” 沈梨初是非常震惊的:“什么?你是说,南枝当年真的是带球跑的?”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汪上砚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和我们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你别看我现在对别人怎么样,只需要记住一点,我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只要陆氏集团一倒,我的计划就算是彻底完成,这也是对我们未来的计划。” 第三百四十四章:那你当初为什么不选我 汪上砚很少和她说这种话,冷不丁的一听到,还真是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当初汪上砚带着南枝离开国内的时候,她还以为汪上砚这辈子都不会要她了。 还以为他们之间就这么错过了。 没想到,他们永远是天定的缘分,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挂断电话后,她瞬间觉得充满干劲,抚摸着小腹,嘴角也是忍不住的上扬:“宝宝,看到没,你的爸爸很爱我们呢,他为了我们真是什么都愿意去做,我们也一定不要让他失望啊。” 话落,她拿起桌子上的一叠合同,看了一眼上面的最后日期,直接锁到了只有她有密码的保险柜里。 这是陆氏集团全身心的投入到国外之后,除了sy的那份合作,其他几份比较重要的合同,可以说直接关乎着公司的生死命运。 刘畅前几天给她从来的时候就说,还有最后一周的期限,否则违约是要赔付巨额违约金的。 她也是因为这几天妊娠反应比较大,吐的人都有些没精神,所以一直放着没有处理。现在看来,正好派上用场了。 …… 另一边,宋清麦落地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酒店看望小柚子,因为陆怀山也在那个酒店里,如果真的碰到一起的话,可就又是一场说不清的麻烦。 所以她就先来了南家,也正好让南堃陪她去找一趟闻野。 当初她和闻野之间的关系也是处的有些微妙,如今要是让她一个人去的话,还真是挺尴尬的。 仗着南堃已经长大了,能像个大男生似的挡在她面前了。 “吱吱,一会你真要去闻家?”陈玉秀在旁边问了一句。 宋清麦怀里抱着小宝,点了点头:“嗯,我是找闻野有些事,也顺便感谢他们家人一下,这么多年对你们的照顾。自从我到了国外之后,因为要隐藏身份,所以一直都没有到闻家拜访过,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了,就干脆直接去一趟。” 南堃赶紧说道:“姐姐,我陪你去。” “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一下了飞机就过来找你们了。” 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别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她怀里的小宝可就不干了,不依不饶道:“妈咪,原来你是来找舅舅的,都不是特意来看小宝的,我看你是不爱我了。” 小家伙气呼呼的抱着肩膀,小嘴噘的都能栓头驴了。 但正是因为孩子的天真烂漫,惹得屋里众人忍不住捧腹大笑。 由于事情是她这个做妈咪的惹起来的,自然要她自己摆平,也是废了好大的功夫,这才把小宝给哄好,答应先原谅宋清麦这一回。 小宝一个人去屋里玩了,他们正好趁这个时候赶紧离开,要不然让小宝知道了她刚来就要走,肯定是又要闹的。 于是宋清麦和南堃,两个人就像是做贼一样,悄悄的摸了出去。 直到坐在车里,宋清麦才敢松一口气。 看到她这副可爱的样子,南堃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忍不住开口笑道:“其实小宝挺听话的,你要是和他好好说,他也不闹的。” 宋清麦撇嘴,“那是不闹你们,要是让他知道我刚来就跑了,你看他能不能闹死我?” 她整个后背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又轻轻将座椅放倒几分,试图调整姿势,让自己躺起来更舒服一些。 这段日子,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么叫身心俱疲。 原本以为,经历了上次姜明绪那样的事,已经是极点了,却不成想,后面比那更糟糕的事是一件接着一件。 “姐姐,小柚子最近怎么样?”南堃一边开车一边问。 宋清麦思绪回转,轻声回道:“我也不知道,自从上次在医院见到过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我也很少和春兰阿姨通电话,生怕陆怀山发现什么。” “姐姐,其实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如果说一开始你瞒着陆怀山,是怕他跟你抢孩子,那现在你的能力明显比他强,那还怕什么呢?”南堃确实一直都想不通。 宋清麦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有些意味不明的开口道:“以前或许我只是单纯的害怕陆怀山知道我有他的两个孩子,利用陆家的势力,将孩子从我身边抢走。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陆怀山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一旦这件事曝光,对于两个孩子,对于我,对于陆怀山的妻子和他现在的孩子来说,都是极其不公平的。” 南堃震惊的瞪大双眼:“什么?陆怀山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和沈梨初的?” “那不然呢?还能是谁的?沈梨初是他的太太,怀的孩子自然是他的。” 天知道,宋清麦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有多么的难过。 大概有些事只能等到再次重逢,才能评判放下与否吧。 关于这些话题,他们没有再继续聊下去。 其实南堃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在察觉到宋清麦实在很累的情况下,他也就将那些话又咽了回去。 很快,车子停到了闻家别墅的门口。 门口除了闻家的车以外,还有一辆车牌号看上去很熟悉的车,好像还是在国内看到过的。 直到进了闻家的大门口,这个谜题才算是彻底解开。 “南枝?”向绾柔惊喜的大喊一声。 闻野在里面听到动静,也是第一时间往外跑。 在看到这张曾经心心念念的脸时,他内心还是忍不住激动:“吱吱,真是你。” 宋清麦会心一笑:“我现在的名字是宋清麦。” 向绾柔朝她欢喜的走了过来:“对了,上次你就和我说过,我也是叫惯了,一时间改不过来。” 虽然很疑虑向绾柔为什么会在闻家,但宋清麦还是先礼貌性的问了一句:“伯父伯母不在吗?” 闻野欣喜的双手都无处安放:“我爸妈出去买菜了,说一会要好好露一手,正好你和小堃赶在这了。” 宋清麦又看向亲昵拉着她的向绾柔,然后又看了看闻野,似乎用眼神在询问着什么。 这时候向绾柔有些害羞的解释道:“我和小野也是以前在外面游历的时候认识的,刚开始知道他是你的朋友,我还挺不好意思下手的,不过后来……” 有些话说到这个份上算是可以了。 这也就是说,她现在和闻野正在谈男女朋友。 而且闻家父母一向开明,既然人都已经带到家里来了,并且还这么热情的准备晚饭,就证明是认可向绾柔的。 宋清麦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这挺好的,以前把所有不好走的路走过了,以后就都是平坦的大路了,你和闻野在一起也会幸福的,他虽然年纪小,但很懂事,是个做伴侣的不二人选。” 闻野则是半开玩笑道:“那你当初怎么不选我?” 第三百四十五章:借由见面 其实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句玩笑话,可在宋清麦听来,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当初闻野对她真是挺好的,他们相处的也很不错,但她身边形形色色的男人那么多,却不成想,她除了对陆怀山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感觉之外,对其他男人真的就像好哥们。 见她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向绾柔赶紧打圆场:“哎呀,麦麦,你别搭理他,他就是爱开玩笑。” 说着,亲昵的拉着她坐到了沙发上,正好闻野也泡了两杯好茶,分别递给了她和南堃,然后就坐到向绾柔身边,顺手揽住了向绾柔的肩膀,动作亲密又丝滑。 “我刚才真是开玩笑的,我们家小碗都说了,你还能不信?” 闻野身上的吊儿郎当和漫不经心,似乎永远都能体现出他的青春与活力。 向绾柔虽然长他几岁,但目前看来,两人相处的还算不错。 南堃自从进来,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他和闻家人关系都很不错,可能怯场的只是向绾柔。 “现在得叫你麦麦是吧?”闻野再次阳光的笑了起来。 宋清麦点了点头:“嗯,你就和绾柔一样,叫我麦麦就行。” 因为向绾柔现在和闻野的关系,她也不自觉的去掉了姓氏,这样听起来或许更加亲切一些,不至于冷冰冰的。 “麦麦,我听我妈说了,你在国外都好几年了,为什么要隐姓埋名的?” 闻野又接着问道:“这期间我回来过很多次,向陈阿姨和小堃打听你的事,他们都说不知道。” 南堃还在当下,这么讨论确实有些尴尬。 导致南堃忍不住呛了一口水,剧烈的咳了起来。 宋清麦赶紧抽出桌子上的纸巾递了过去,然后才回答闻野的问题:“我妈和小堃确实不知道我的事,我之所以这样做,是有我自己的苦衷,不过事到如今还是有些不好说。” “我今天来,一个是要感谢你爸妈这几年对我家人的照顾,另一个就是有求于你。” 闻野一听,立马认真了起来:“什么事,这么严肃?” 宋清麦犹豫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向绾柔便抢先一步道:“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陆家的事吧?” 当下所有人都有些疑惑,因为陆家这件事并没有闹得很大,也只有圈子里的人才多少听到了一些风声。 “你是怎么知道的?”宋清麦问。 向绾柔如实回答:“正好我去m国给我堂妹送家庭资料,在她朋友嘴里听到的,她朋友也是皇室的后裔,只不过比较远了,所以知道的不多,我也就听了那么两嘴,就知道出事的事刚到国外发展的陆氏集团,猜想一下,应该也就是陆怀山家里了。” 闻野紧张的问宋清麦:“你和陆怀山之间还有联系?” 这样的态度,让一直没心没肺的向绾柔都察觉到有些不自在了。 宋清麦则是会心一笑:“不算什么联系,只不过他到国外来发展,我们签了一笔商会的订单,算是合作关系。” “而且,我现在算是有家庭的人,陆怀山更是,我们之间算是和过去没有什么关系的了。” 听到这里,向绾柔的那种防备之心才放松了一些。 如果还要回到过去那种状态,那她真是觉得就算找了闻野也是闹心的。 闻野听说宋清麦已婚这件事,倒是也没有多么惊讶,反而笑笑道:“是和汪上砚?” 宋清麦笑而不语,算是间接回答,只是一旁的南堃脸色却不是很好看,登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反应很是奇怪。 “小堃,你怎么了?”闻野也跟着站了起来,“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额头上出了这么多的汗?” 宋清麦,“小堃?” 南堃回神,“那个,我有些热,出去透口气,你们接着聊。” 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他们留在屋里的人倒是也没有多么在意,继续着刚才的那个话题。 “麦麦,既然你是为了陆家的事来的,也就是听说了我和m国皇室有关系的吧?”闻野说话的语气很轻松。 其实也是为了不给宋清麦带来什么心理负担。 毕竟这是开口求人的事。 宋清麦沉着开口:“是这样的,陆家现在的面临的情况,已经不是以往的商业战争,而且这次事件的受害者,是汪上砚的小姨,可见两个人都要受牵连的,不管我是为谁,都要去了解一下事情的始末,最起码要见陆振廷一眼的。” 闻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们家确实和皇室有些关系,但也是我爸那一辈,到了我这一辈几乎没见过,一会等我爸回来,我私下里和他聊聊,如果问题不大的话,我让小碗给你回个电话,立马安排你和陆振廷见面。” 听到这,宋清麦有些惊喜。 “你都不问问,陆家到底是什么事?” 闻野笑了:“什么事和我也没有关系啊,我们想帮的是你。” 说话间,他搂着向绾柔的那只手又用了几分力,似乎在告诉向绾柔,他心里是她。 从闻家出来之后,这算是一个很不错的结果,闻野也说了,最晚明天给她答复。 接下来,她就是要想办法去见小柚子了。 可陆怀山也在那个酒店,如果贸然相见的话,实在是过于冒险。 偏偏,事情就会在无可奈何之际迎来一丝丝的转机。 她和南堃刚上了车,陆怀山就给她发来了信息。 “宋家那边的事都解决清楚了吗?” 宋清麦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南堃,手指蜷缩在屏幕前,犹豫过后还是回了一条:“跟我公司这边的问题是已经解决清楚了,至于你陆氏集团那边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信息很快回复了过来。 “人在哪里?” 她如实回过去,“a国。” “出来见一面吧,关于宋家那边的事,我觉得最近刘畅给我的文件好像有些问题,想听听你这个大股东的意见。” 这是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借口,甚至不能称之为借口的借口。 可谁让宋清麦现在也缺这样一个理由呢? “好,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信息发过去之后,陆怀山立马发来了定位,西蒙大酒店。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这酒店应该也是闻家的产业,只不过闻家始终低调,从不向外炫耀什么。 “小堃,把我送去西蒙酒店。” 南堃愣了一下,“你不是说,现在还不能见小柚子吗?” 宋清麦微笑:“姐姐自有办法,你把我放到附近就赶紧开车回去。” 南堃虽然还有疑惑,可最后还是听话的照做了。 宋清麦想的是,只要到了酒店,就可以借由顺便看望春兰,正好就能看到小柚子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越喝越多 西蒙酒店。 一楼是大厅,三楼是普通的餐厅,顶楼则是高档的西餐厅,一般都是这酒店的尊贵会员才能上去。 陆怀山自然也不例外,直接定的顶楼的餐厅。 位置极好,场内昏暗,唯有屋顶的露天星空为光亮,闪耀着整个用餐的环境。 其实宋清麦也不是第一天在a国了,但她本人更倾向于中式餐厅,所以即使这样的酒店空中餐厅,她也是从来没有和朋友们来过。 时间还早,餐厅里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服务员全程在旁边为他们服务,倒让宋清麦觉得有些不自在。 察觉到她的异样,陆怀山朝服务员摆了摆手:“好了,你先下去吧,这里我们自己就可以。” 一口流利的英语,再加上他本身就帅,声音再是那样的富有磁性,女服务员离开的时候,眼珠子都差点丢在这。 宋清麦看到这一幕,只好偷偷撇了撇嘴。 可就算是这样细微的小动作,却被陆怀山看在了眼里。 陆怀山起身,为她倒了一杯红酒,“我还以为,你听说我在酒店,就会吓得不敢来了。” 宋清麦随性的端起酒杯,红唇勾出一抹诱人的弧度:“陆先生说笑了,既然是谈正事,我有什么不敢的?” “不是一直都很在意我的已婚身份?”陆怀山话里有话。 宋清麦,“是在意,但我们现在也不是偷情,不是吗?” “呵呵,现在不是……”陆怀山故意拉长了尾音,“一会这一瓶酒喝下去,可能就说不准了。” 宋清麦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她觉得陆怀山就是在说她的以前。 以前她每次喝多了,都会缠着陆怀山要个不停,明明是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却也是那个最缠人的。 因此,陆怀山总说,她喝醉酒之后才最迷人。 想到这,她的脸颊染上一层红晕,再这样昏暗又迷离的环境下显得尤为动人。 陆怀山都忍不住想要靠她近一些,但就怕一个拿捏不好尺度,就会让着女人离他越远。 “陆先生,恭喜你啊。”宋清麦转移了话题。 陆怀山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这恭喜从何而来。 “什么意思?” “你就要当爸爸了,上次我和我先生去医院看望朋友的时候,正好在医院里碰到了你的太太,她去产检了。” 其实她就是想用这件事来提醒陆怀山,两个人都是有家庭的人了,尤其陆怀山,已经要当爸爸了,就不应该再勾起别的念想。 陆怀山听闻,没有任何喜悦之情,反而眉头越皱越紧,而且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宋清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之前她刚刚认识沈梨初的时候就知道,沈梨初在国外这些年自由散漫惯了,还会和别的男人一起喝酒跳舞的,是不是也会做更加过分的事? 比如,给陆怀山戴个绿帽子? 那样的话,陆怀山岂不是就太可怜了? 都怪她,刚才非要多话,这件事看陆怀山的反应就知道了,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对了,陆先生,你叫我来,是想说公司里的什么事?”宋清麦只好继续转移话题。 也希望尽快跳过刚才那个不愉快的话题。 但谁知,陆怀山却紧紧抓住上一个话题不放,又反问道:“你刚刚说,在医院里碰到了沈梨初?她去产检了?” 该死,还非要话多,现在可怎么收场? 宋清麦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这个……前一段时间事了,最近我也比较忙,就记得是陆太太,至于是不是沈梨初,还真是想不起来了。” 陆怀山倒是也不在意,只是嗤笑一声,脸色又恢复到刚进来时那样,清冷中带着一丝丝迷人的禁欲。 “你说谎的本事还和当年一样,没有一点长进。” 宋清麦白了他一眼:“拜托,今天是你叫我来的,叫我来了又不说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和合作伙伴吃个饭,顺便交流一下感情。” “陆怀山,你是有够无聊的。” “宋清麦,我想见见那个孩子。” “不可能。”她一口回绝:“我说了,那个孩子和你没有关系,如果让你见了,汪上砚又要怎么想?请你为我考虑一下,好吗?” 陆怀山没有说话,更没有在意她忽然提到了汪上砚,只是这样死死的盯着她,似乎想要通过眼神,将她整个人看穿。 宋清麦和他在一起几年,即使分开了又几年,可他仍旧认为,自己是了解她的。 就比如她刚刚提起来汪上砚的时候,眼睛里明显没有光,也没有任何亲昵的姿态。 这些都是潜意识里的东西,永远都磨灭不了。 正在这时,陆怀山的手机响了一声,将他的思绪也瞬间拉回到现实。 他低头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见是刘畅,便先打开手机看了。 宋清麦也正好趁着时候喝了一口红酒,算是给刚才的事压压惊。 刘畅:“陆总,我刚刚得到消息,宋小姐的那个孩子就在南家,郊外的南家。” 陆怀山眉头皱了一下,快速回复:“哪来的消息?” 刘畅:“匿名的短信,还附带了照片,清清楚楚看到了,孩子不像是两岁的。” 陆怀山:“那好,你马上从s国赶到这边来,第一时间去南家拿到孩子的dna样本,一定要找最权威的检测机构检测。” 刘畅:“那公司这边呢?您一时半会回不来,我如果再不在的话,会不会出事?” 陆怀山:“应该不会,孩子的事要紧,那边有沈梨初在,她和公司也是签了合约的,如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应该知道分寸。” 刘畅:“好,我马上就去办孩子的事。” 放下手机后,陆怀山看着对面的女人,心里萌生出来了一种想法。 那就是他必须拖住宋清麦,最起码要拖上两天,给刘畅那边一点时间。 “陆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想我要走了。”宋清麦说着就要起身。 陆怀山则是先她一步站起来,然后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回座位上:“着什么急?你的亲戚春兰阿姨也在这个酒店里住,一会吃完饭我带你上去见见?” 宋清麦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她在乎的哪里是春兰,而是小柚子啊。 一想到一会能见到小柚子,她心里就是难掩的激动,偏偏还得极力控制。 “春兰阿姨那件事你帮忙办的怎么样了?”宋清麦忍不住问。 陆怀山端起酒杯,与她碰杯:“边喝边说。” 宋清麦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结果这一口开了例,后面越说越多,也就越喝越多。 第三百四十七章:都是我的 只是陆怀山低估了她,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弱鸡南枝,喝不了几杯酒就晕头转向的。 一瓶好年份的红酒见底,宋清麦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酒量见长啊。”陆怀山语气不明。 宋清麦颔首:“陆先生这是想给我灌多了?” “也不是,就是越说越多,高兴罢了。”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还是谢谢你。” 说着,宋清麦再次举起杯子。 同时又向身后的服务员打了个响指,示意再开一瓶酒。 陆怀山不想给她灌多了,但她却想把陆怀山灌多了,因为她想趁陆怀山回房睡觉时,去柚子那边看一看。 就这样,两个人就春兰和柚子的事聊了大半宿,只要聊这个就能聊,聊别的宋清麦都是闭口不言。 期间很多次她都想鼓鼓勇气跟陆怀山说一下陆振廷的事,可最后在自己女儿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她还是选择了自私。 如果以后陆怀山知道了的话,要怪她的话她也全部认了。 天色很晚了,第二瓶酒也见了底,即使酒量再好,两个人都是有些醉意朦胧了。 “南枝,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 陆怀山转来转去,还是转到了这个话题上面。 宋清麦有些醉了,她没有逃避,而是看着面前倒影出摇曳灯光的杯面,轻轻勾起嘴角:“你结婚了。” “假的。” 陆怀山不假思索的回答,让她猛地抬起双眸。 陆怀山又接着说:“当年那场婚礼就是假的,我和沈梨初始终都没有领证,她不爱我,我也不爱她。” 宋清麦无法分清,眼前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自从当年怀着两个孩子出国之后,这样的梦她做了好多好多,每次梦里陆怀山都会拉着她手说,其实他爱的一直都是她。 可梦醒后,只有泪湿的枕头,和无穷无尽的现实。 她唯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护住两个孩子。 “你还想听什么?”陆怀山嗓音低沉,“索性今天我们借着酒劲,把该说的,能说的,都说一遍。” 其实他早就想这样了,奈何身上顶着千斤重,如果不是陆家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他想,他也是有时间早点找到宋清麦的。 “陆怀山,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 宋清麦选择了逃避。 她认为眼下这个局势,还真不是他们说明一切的时候,最起码她没有勇气告诉陆怀山,其实他们之间还有两个孩子。 她刚刚答应了汪上砚,等解决了这次的风波,要和汪上砚带着两个孩子离开的,要让汪上砚永远做孩子们的爸爸的。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让她知道这一切? 她起身就要离开,却被陆怀山抢先一步拉住手腕,同时那种久违的药香再次萦绕鼻尖,让她一瞬被拉回到刚认识陆怀山的那天。 那天,也是这样的醉酒,也是这样暧昧的气氛,也是那样的荒唐…… 二人眼神相对,陆怀山没有任何犹豫,用力一扯,就将人扯进了怀里。 熟悉的两具身体,碰撞出了不一样的火花。 她没有立刻推开他,反而很享受这一瞬间的安静。 最后,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迷迷糊糊的跟着陆怀山回了酒店的房间,直到她被抵在门板上时,后背的清凉在提醒她,这是多么荒唐。 她及时喊停,想要悬崖勒马,“陆怀山,不可以,我……我已经结婚了!” 她说了谎,在陆怀山面前再次说谎。 可陆怀山也不是吃素的,这么多天就算是没有查出来孩子的事,她的事还是查了个明白的。 “麦麦,你说谎的水平还和当年做南枝时一样。”他轻咬她的耳垂,“只顾得把孩子的户口从你户头销走,却忘了给你自己改个已婚?” 宋清麦浑身一颤,“你……你查我?” “那不然呢?等你自己乖乖向我坦白?” 陆怀山手下一阵用力,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便被他控在怀里。 “现在能和你说清楚的都说清楚了,我未婚,你未嫁,孩子你不让我见我就先不见,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再说,反正……也快有下一个了。” 他的声音极具蛊惑,像是一道道带着爪子的藤蔓,挠的宋清麦心头直痒痒。 她是想着给陆怀山灌醉,好借着这个机会去看看小柚子,却没想到,最后成了给陆怀山加油打气,让他成功把自己放倒。 她想逃,可已经晚了。 刚才的那一阵迷离,足以让她拍着大腿暗叫后悔了。 “你在外人面前表现得风情万种,可实际上还是这么的生涩?” 宋清麦浑身微颤:“陆怀山,你快点……” “快不了一点。”陆怀山轻咬她的锁骨,“你了解我时间的,除非……” 除非她求他,她刺激他…… 可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们之间玩过那么多荒唐的新花样,猛地想到,还是会令宋清麦脸红不已。 她没想到,今晚就这么轻易沉沦了。 从玄幻到沙发,从沙发到卧室,从卧室到鱼缸,甚至连落地窗上也在半夜时加了一场。 这就像开了水闸,一旦阀门松懈,便势不可挡。 宋清麦最后几乎是被累到脱力,直接昏睡过去的。 陆怀山这个大骗子,哪怕她怎么好言央求,仍旧是没放过她半次。 最后她嗓子都喊的哑了,肠子都悔青了。 可那欢愉的感觉,仍旧不减当年。 她睡着后,陆怀山还是精力满满,抱着她在浴室里清洗一番,又为她换上他宽松的白衬衫,这才放到床上让她安心入睡。 他自己则是点燃一支香烟,靠着窗口吐着烟雾。 末了,他看了看宋清麦被扔在一旁的手机,安静的就像是个模型。 没错,刚刚情迷之际,他趁她不注意,把她的手机关机了。 再拿出自己的手机,有一条刘畅发来的消息:“陆总,我拿到了孩子的头发。” 好,很好。 一切都像预设般那么顺利。 陆怀山回复:“尽快找到权威的检测机构做dna检测。” 刘畅,“好,我知道了,陆总。” 关掉手机屏幕,陆怀山在烟灰缸里碾灭了烟头,回头看着床上熟睡的女人,勾着一边嘴角笑道:“归根结底,你和孩子都是我的。” 第三百四十八章:撞见 第二天一早,明媚的阳光透过偌大的落地窗,洋洋洒洒的铺在宋清麦身上,她已经忘记了有多久没这样好好睡过一觉了。 这一觉睡得相当安稳,一夜无梦,就像是吃了几粒安眠药,醒来浑身都是缓不过来的慵懒。 “唔……” 她舍不得睁开双眼,只是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但这一动,发现双腿有些疼,是那种脱力后的疼,身上特殊部位也有些别扭。 宋清麦像是瞬间反应过来了什么,猛地睁开双眼。 看着眼前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还有这一室旖旎后的暧昧气息,脑子在飞速运转着,回想昨晚发生的那一切。 她……到底做了什么? “天啊!” 她用力一拍额头,这才发现有点疼,也能证明眼前发生的都是真的。 “该死!” 她暗骂一句,赶紧从床上起身,飞速的寻找自己的衣服。 身上这件白衬衫,不用想也知道是陆怀山的。 松松垮垮的套在她身上,也就勉强能遮住她的腿根。 “混蛋,把我衣服弄哪去了?” 越找越着急,越着急越找不到。 房间里,除了她昨晚带着的包,其他的都是陆怀山的衣服和东西,就再也没有她的半件衣服,也没见陆怀山的人。 无奈之下,她只好打开卧室的门,打算去外面找陆怀山,说不定又是在会议厅忙工作,毕竟陆怀山在她的认知里,就是一个工作狂。 比如他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陆怀山连片刻都没有休息,直接穿上衣服就赶去医馆坐诊了。 宋清麦有些气,一把拉开卧室的门,朝着客厅就冲了出去:“陆怀山,你……” 但下一秒,她登时愣在原地。 陆怀山确实在客厅里,但除了陆怀山之外,还有其他几双眼睛,此时都纷纷一副震惊的看着她。 酒店的男服务员正在摆放餐食,刘畅则是提着一个礼品袋刚从外面进来,上官毅是接到陆怀山的电话,今天过来帮忙给小柚子治病的。 陆怀山见她这样出来,眉头瞬间皱在一起,沉声道:“快回去!” 宋清麦心里也憋着气,“我衣服呢?” 她顾不得其他,更顾不得这些人会不会误会什么,她只想尽快找到自己的衣服,第一时间离开这里,权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说,回去!”陆怀山的语气不容置喙。 这时候,刘畅就像是怕宋清麦不听话,还不回去似的,赶紧将手中的礼品袋递着走了过去,“宋小姐,这是按照您的尺码,给您新买的衣服。” 陆怀山立马上前一步,拦在刘畅面前,用那种想要杀人的眼神瞪他一眼,然后从他手中抢过那个礼品袋,转身搂着宋清麦的肩膀,强行将人拖回了房间。 上官毅这才反应过来,咽了咽口水,把手里的医用品放下,“小刘,你们陆总这生活水平够高啊!” 刘畅自然听明白了,尬笑一声:“其实我们陆总还没有搞定宋小姐。” “宋小姐?”上官毅疑惑,“是sy集团的那个女总裁?” 刘畅点了点头:“上官医生,您也知道?” “啧啧啧,在这a国,谁没有听说过sy集团啊!” 上官毅咂了咂嘴,没再多说。 被拖回房间的宋清麦有些不悦,在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立马挣脱开陆怀山的手。 “你干嘛?” 陆怀山面色沉冷,“看不到刚才外面有别的男人,你就穿成这样出去,像什么话?” 宋清麦,“陆总是怕我被别的男人看到?我被谁看,好像跟您没有任何关系吧?” 陆怀山微微眯紧双眼,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盯着宋清麦,半晌,才缓缓启唇:“不是昨晚求着我的时候了?你这脸翻的可够快啊。” 宋清麦听到这些,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昨晚那种少儿不宜的画面,一幕幕实在过于激烈,也过于香艳,她无法控制的就脸红了起来。 “看样子是想起来了。”陆怀山笑了一声。 宋清麦回神,抬头瞪他,“陆怀山,你趁人之危,算什么男人?” “算不算男人你应该最知道,要不再看看,还是再试试?” “不要脸!” 宋清麦一把推开他,想要离开,却被陆怀山再次抓住手腕,将人扔在了床上, 她惊慌一点点后挪,“你……要做什么?” 陆怀山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的摩擦着她的鼻尖,声音蛊惑道:“放心,一会有病人,是个孩子,我没时间再伺候你了,就算你想要,我也给不了。” “我只是告诉你,不许再这样出去,乖乖换好袋子里的衣服。” 话落,他又瞬间起身,将礼品袋里的衣服拿出来递给她,“喏,现在换。” 宋清麦没好气的一把拿过,“你出去!” 陆怀山勾了勾嘴角,没说什么,转身出去,同时带好了门。 他一出去,宋清麦的脸瞬间红成一片。 真是造孽啊!昨晚非要喝什么酒? 自以为酒量很好,结果还是抵不过心中旧情作祟,那种事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她赶紧起身反锁好了房门,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是一身白色的西服时装套,穿在宋清麦身上,更加凸显她的气质和肤色,和她黑色的长发也是绝配,再踩上昨晚那双黑色的高跟鞋,简直就是一个出场即迷倒众人的霸道女总裁。 换好衣服,她迅速打开门走了出去,甚至都不想搭理外面的路陆怀山,就这么直接气冲冲的离开。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打开门竟然又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因为客厅里,春兰和护工已经带着小柚子到了,除了刚才的服务生和刘畅,在场的人又是一脸震惊。 尤其小柚子,本能的高兴让孩子暂时忘记了自己要隐瞒身份的事,在看到宋清麦的那一刻,也是不由自主的兴奋大喊:“妈……” 第三百四十九章:身上暧昧的痕迹 只是,小柚子刚冒出一个字,下一秒就被春兰捂住了嘴巴。 陆怀山可能过于在意宋清麦这次出来后的穿着,所以压根没有注意到小柚子这边,也没有看到小柚子被春兰捂住了嘴。 而小柚子在被捂住嘴,并且与宋清麦眼神相对的那一瞬间,也反应过来了,她的身份现在是不能让这个医生叔叔知道的。 因为这个医生叔叔是她妈妈的竞争对手。 可妈妈为什么会从竞争对手的房间里出来呢? 春兰低下头,和小柚子微妙的摇了摇头,小柚子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懂了,她这才放开手。 正好这时候陆怀山也回过了头,看向小柚子,蹲下说道:“先和上官医生到诊疗床上等我一下,好吗?” 小柚子乖乖点了下头,但在转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向宋清麦。 春兰怕一会真被陆怀山发现什么,于是笑着站了出来,“哎呀,我这个主家也真是的,一直忙工作,都没有空照顾孩子,麦麦,你也在陆先生这里啊?是谈工作的吗?” 什么工作要到卧室里谈? 宋清麦也非常庆幸,春兰和孩子看到的不是刚才那一幕,要不然,她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是啊,春兰阿姨,你这是陪孩子来治病?”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一些。 春兰点头,“对,麦麦,你要是不忙的话,能不能留下来帮我陪一下这个孩子?我还有点别的事,护工也得跟着我,孩子这里我一时间忙不过来。” 春兰当着陆怀山的面,将孩子托付给了宋清麦,一个是因为陆怀山知道他们主仆的关系非常好,更是亲戚。另一个是因为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宋清麦和柚子亲近一下,看着母女两个相见却不能认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上官毅在一旁听到,漫不经心的开口:“不用人陪,这孩子有我和怀山照顾,没事的。” 陆怀山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谁说不用人管?今天的治疗很麻烦,如果不是这么麻烦,我至于把你从医院那边请过来?” 上官毅看着他的眼睛,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又不太确定,随即转头看向宋清麦,大概就懂了。 “哦,对对对。”他立马换了口话,“怀山说的对,今天的治疗非常繁琐,宋小姐要是没有别的特别重要的事,就留下来给我们打个下手,也陪陪这个孩子,你看这孩子父母也不在身边,多可怜?” 上官毅又摸向小柚子的脑袋,非常惆怅道:“你父母也真是够狠心的,忙多大的买卖,这样了都不陪着你。” “上官医生。”宋清麦有些不悦的打断,“请你不要和孩子这么说话,她非常敏感的。” 上官毅一愣,“你怎么知道这孩子敏感?” 春兰连忙打圆场,“我说的,这是我主家的孩子,麦麦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自然就知道。” 场面一度有些乱,东一句西一句的,人也有些多。 陆怀山也不管宋清麦同意不同意,直接对春兰说:“好了,你们有事的话可以先离开了,这里有我和上官医生……以及宋小姐,小柚子不会有事,今天的治疗也会非常顺利的。” 春兰连连点头,“好好好,麻烦你了,陆先生。” 然后又看向宋清麦:“麦麦,也麻烦你了,再帮阿姨这一次。” 宋清麦微笑:“没事,春兰阿姨,正好我今天也没有什么事,你放心去忙你的吧。” 春兰走后,小柚子则是全程期待的看着宋清麦,孩子非常懂事,她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叫妈妈的。 宋清麦有些心疼了,将包随意的扔在沙发上,就走过去将孩子抱在了怀里。 陆怀山则是和上官毅一起忙着准备一会要用的东西。 上官毅悄悄朝她们母女那边看了一眼:“怀山,你有没有觉得,那孩子好像和宋小姐很投缘?” 陆怀山不以为意,“嗯。”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刘畅那边的进展,只想知道南家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还有啊,你那个徒弟呢?这都几点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上官毅要是不提,陆怀山都要忘了。 他特意让齐不幕从国内赶过来,是为了帮忙的,不是为了让他来享受的。 结果这家伙在国外的酒吧玩的太放肆了,一整晚不回来,也不知道在哪睡得。 就在这时,有人从外面打推开门,半死不活的回来了。 “哎呦我的天啊,这外国妞就是强,差点回不来了。” 齐不幕一进来,一倒头就跌在了沙发上,正好跌在了宋清麦和小柚子身边。 宋清麦闻着他这一身的酒气,非常嫌弃的皱紧眉头:“起开这里,一身的酒味,熏着孩子了。” 陆怀山和上官毅也走了过来。 上官毅惊呼:“这是喝了多少啊?” 陆怀山眉头直接拧成一个死结,“给他扔出去。” “啊?”上官毅愣了。 陆怀山又重复了一遍:“我说,给他直接扔出去。” 上官毅知道他说一不二,点了点头,就真的把齐不幕给拖了出去,扔到了楼道里。 “哎哎哎,上官师兄,别啊……” 砰—— 齐不幕的求饶的话没来得及说,就被这道门隔绝在外面了。 小柚子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清麦则是轻点她的小鼻子,母女两个全程没有说话,可却心有灵犀的交流着。 看到这一幕,陆怀山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心里非常的暖。 似乎只要宋清麦留在他身边,他就非常知足。 尤其是昨晚还经历了那样的美妙的事。 上官毅和陆怀山的准备工作差不多了,陆怀山走过来对宋清麦说:“一会孩子的治疗过程可能会非常痛苦,你确定在旁边看着不会受影响?” 宋清麦不确定。 但她不能说。 因为她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外人,并不是小柚子的亲生母亲。 为了能留下来陪柚子一起治病,她只能点头。 “那好,把孩子抱古来放到诊疗床上,你在旁边站着看着,安抚好孩子的情绪。” 陆怀山稳重的安排:“孩子的父母都不在身边,可能情绪上波动会比较大,一会你就充当她家人的角色,始终安抚就好,别的什么都不用做。” 宋清麦点了点头,即使心里难受,表面也没有说话。 但谁知,就在她抱着小柚子放到诊疗床上时候,由于一低头,领口敞开,小柚子便看到了她身上一块一块的痕迹,瞬间非常着急的问了一句:“你身上的这是什么?是有人虐待你了吗?” 孩子这一问,所有人的视线也就都转移了过来,上官毅更是看到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噗——” 第三百五十章:妈妈在这呢 小柚子天真无邪的样子,别说是上官毅,就算是陆怀山都有些忍不住。 其实更加忍不住的,是他暗自的得意。 小柚子因为格外懂事,所以即使很想喊妈妈,最后也忍住了,只是眼睛有些红。 在她看来,自己的妈妈就是受到虐待了,否则身上怎么会那么多红红的印记? 宋清麦一时间为难了,她立马拢紧衣领,安抚着小柚子:“宝贝,这是过敏哦,不是被谁虐待了。” 小柚子明显不相信,委屈的撅着小嘴:“真的吗?” 陆怀山也意识到,柚子是病人,还是个孩子,让孩子知道这些有些不合适,所以便出面啊打圆场:“小柚子,陆叔叔是医生,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位阿姨身上的绝对不是被谁虐待了。” 听陆怀山这样说,小柚子才算彻底放心,最后点了点小脑袋瓜,天真没再问些什么。 宋清麦也趁这时候瞪了陆怀山一眼。 要不是因为小柚子在,还要仰仗着陆怀山看病,她真的不会这样忍。 她抱着小柚子在诊疗床上安静的等着,要不是因为今天这意外的巧合,她还真是没有办法这样安心的陪着小柚子看病。 只是,母女两个也是分外的煎熬。 旁边,上官毅将陆怀山要用到的针一一拿了出来,并且交代道:“这是你让我找的那种针,我都给你找到了,别说做学长的不够意思,拿我传家宝换的。” 陆怀山点头,“谢谢了。” 上官毅朝着宋清麦那边看了一眼:“这就是你的女人?” 陆怀山没有搭理这个话茬。 上官毅又看了一眼,然后感慨道:“你还真别说,她跟你这个小病人不仅长得像,两个人的眼神也有些像,尤其是那种纯净的眼神。” “哎,怀山,你注意到了吗?刚刚你女人出来的时候,这小病人是不是跟她喊了一声妈?” 陆怀山正在拆长针包装的手一顿,脑子飞速回想着,刚刚是这样的吗? 刚才春兰她们在场,他只注意到宋清麦,并没有注意到其他的。 或者说,只要有宋清麦在场,他就没有精力去注意其他的。 小柚子和宋清麦喊了妈? 是认错人,还是…… 想到这,陆怀山也是忍不住的朝着她们母女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大一小两个人很和谐,远远看去,确实没有半点陌生的感觉,真的很像母女。 难道是因为之前宋清麦就认识小柚子的事? “陆先生,请问你还要多长时间?”宋清麦催促了一声,“我这边事情还有很多,不能在这耽误太长时间。”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 陆怀山的套房虽然很大,但也没有大到那种他们说话,她也听不到一丁点的地步。 没有听清,也听了个差不多,尤其是再结合陆怀山的眼神,大概就可以猜到陆怀山在怀疑些什么了。 “马上就好,宋小姐。”上官毅回了一句。 陆怀山的眼神也收了回来,思绪也调转了回来,不管刚才是不是巧合和意外,眼下最重要的也是要帮小柚子扎今天的针。 诊疗床上,小柚子被宋清麦小心翼翼的放好,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被扎成刺猬。 其实宋清麦以前就经历过看南堃扎针,心里也应该是有个准备的。 可当面前躺着的是她的亲生孩子的时候,那种感觉还是有些接受不了,鼻尖忍不住的泛酸,眼尾也是忍不住的发红。 她只能尽量低着头,不让陆怀山发现什么。 陆怀山也是全神贯注的把精力都放在了治病救人,并没有注意到宋清麦的异常。 倒是上官毅,帮完陆怀山做准备工作之后,一直都观察着宋清麦。 当然,宋清麦所有不同寻常的表现,都被上官毅尽收眼底。 现在上官毅可以非常确定,这个宋小姐和病床上躺着的小病人,关系绝对不一般。 “柚子,我现在要下针了,你……能行吗?”陆怀山照常在下针之前有些犹豫。 每次他看着小柚子那种咬牙忍着的样子,还真是希望孩子能哭一哭,闹一闹。 小柚子明知道自己要承受什么,仍旧是乖乖点头:“陆叔叔,你放心的给小柚子治病,小柚子能忍住的,绝对不哭。” 宋清麦握着床边的手指一紧,心就像针扎一样的疼。 陆怀山开始一针针的朝着穴位上扎,不一会的功夫,小柚子身上满是长针,比南堃那时候要多上太多了。 随着陆怀山一针针落下,宋清麦的双眼都要从眼眶里流出来了,额头上也满是汗珠,甚至身体也忍不住的微微发抖。 她真的受不了了。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女儿每天要承受这样的痛苦来治病? 而孩子就这样死死咬着嘴里的毛巾,从始至终疼的浑身发颤都未曾喊过一句。 陆怀山察觉到宋清麦的异常,伸手轻拍她的肩膀,“让你安抚我的病人,你怎么比病人脸色还要难看?” 宋清麦猛地转身,一把握住他的双臂:“你确定你这是在治病?” 陆怀山皱眉,“你是第一天认识我?还是说,当初南堃的病不是我治好的?” 宋清麦摇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她没有办法表达自己的意思,因为她没有办法承认自己就是小柚子的妈妈这件事。 哪怕陆怀山已经将所有事和她说清楚,可她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和汪上砚去解释这件事。 她无法一直利用汪上砚的真心,去无限满足她自己的欲望。 最起码目前她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所以,陆怀山还不能知道孩子的事。 “我知道,你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肯定没有办法看到别的孩子这样,但你放心,半个月之后,她绝对能痊愈。”陆怀山胸有成竹。 宋清麦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嗯。” 这不是别的孩子,这是她的孩子啊。 “妈妈……妈妈……” 小柚子好像是疼的有些迷糊了,一直意识不清的喊着妈妈。 宋清麦脚步刚要动,立马注意到了身旁的陆怀山,她看了他一眼,两个人视线相对。 她忍不住了,猛地冲向床边,一把握住小柚子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柔声细语道:“柚子,妈妈在这呢……” 第三百五十一章:瞒不住了 有了宋清麦的安抚,小柚子很快平静下来,虽然还是很疼,但小手始终紧紧的攥着宋清麦的手,就像是找到了心里慰藉。 陆怀山也看出来了不对劲,于是缓步走到诊疗床前,只是还没有等他开口说话,宋清麦就先一步着急的质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就是这么给孩子治病的?到底是在治病,还是想要孩子的命?” “你怎么这么紧张?”陆怀山沉声,“还有,刚才为什么小柚子喊你妈妈?” 一时间,宋清麦也意识到了在那种紧急的状况下,母女两个的防备心几乎为零。 以陆怀山的精明,看出来这其中端倪,应该是不难。 她赶紧整理情绪,用那种云淡风轻的语气回答道:“你没看到孩子是被疼的意识不清了吗?她怎么知道在和谁喊妈妈,而且她的家人又都不在,你让我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安抚孩子的吗?疑神疑鬼的做什么?” 陆怀山就这么打量着她,她越是这样紧张的解释,就越是证明事情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但陆怀山没有多说什么,或许,真的只是巧合也说不准。 旁边的上官毅见状,跟了一句,“宋小姐,要说起来,你跟这个孩子还真是投缘,你们长得有些像呢。” 宋清麦面无表情回道:“我大众脸,要说跟上官先生有几分像也不为过,难不成上官先生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 “那不能,我妈就生了我一个。”上官毅连连摆手。 他也看出来了,这女人不好惹,所以后面的事就交给陆怀山自己,他只完成今天的任务就好了。 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期间小柚子可能是因为太疼了,一直在控制不住的动,陆怀山和宋清麦只好小心翼翼的扶住她的腿和胳膊。 两个人一同的样子,远远看去还真是像极了一家人。 上官毅忙完,就打算先回去,毕竟医院那边还有很多工作。 “怀山,再有几分钟就可以起针了,你自己可以吧?” 陆怀山点头,“嗯。” “那好,我先回医院,我这也是给外国人打工的,出来时间太长也不好。” 上官毅接着道:“对了,这两天你让刘畅找我办的那件事,我一定给你整明白了。” 说完,他好像忽然注意到了当下还有宋清麦,于是在接触到宋清麦的眼神时,立马欲言又止。 宋清麦也察觉到了,他俩说的话有些隐密。 要单单是隐密,那倒也没什么,但她明显感觉出来,他俩说的事绝对和她有关系。 陆怀山连忙推着上官毅往外送,“学长,辛苦了,我送送你。” 出了门口他才小声道:“上官,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上官毅咽了咽口水,“那个孩子是谁的?该不会是你背着这个宋小姐的私生子吧?” 陆怀山摇头,将他和宋清麦之间的事,简单的和上官毅说了几句。 上官毅的为人他非常清楚,也完全能信任,这倒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尤其还要指着上官毅在这国外给他做出一份非常权威的鉴定报告。 上官毅听完,直感叹他们的命运狗血,并且一再保证,这件事绝对会办的非常严谨。 送走了上官毅,再回到房间,宋清麦直接急了。 “陆怀山,你好歹是个医生,就这么扔下病人不管,出去好几分钟,有没有想过小柚子的感受?” 她是真的着急,甚至急的都快要哭了。 一边希望小柚子的病能快点好,一边又不想让孩子再受这个罪了。 陆怀山看了她一眼,语气不明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真的是你女儿呢。” 宋清麦语塞,片刻才回了一句,“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母亲,做不到你那么冷血。” “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孩子?”陆怀山边起针边问。 宋清麦没有回答,只是斥责,“你认真点,柚子真的跟痛苦。” 她成功的躲避了这个话题,陆怀山明知道也没有拆穿,反正刘畅那边的进展也不过就是再等几天的事。 所有针起完,小柚子还在昏睡着。 宋清麦看着是又心疼又着急,“她什么时候能醒?每次扎针都是这样吗?” 陆怀山,“你有事可以先走,一会春兰阿姨会接她。” 宋清麦应该走的,可她就是挪不动脚步,就想在这多陪一会自己的女儿。 见她没走,陆怀山走到柜子里拿出一瓶药,转身又走到她面前,没等她反应过来,就伸手拉开了她上衣的衬衫。 “你干嘛?”宋清麦警惕性的向后躲。 陆怀山,“昨晚……对不起,太久了,我力道没有掌握好。” 这句‘太久了’,让宋清麦的脸瞬间红成一片。 她能感受的出来,昨晚的陆怀山就像是饥渴许久的鱼,终于回到了属于他的海洋,尽情的享受着那片水域。 甚至很多次他都在她耳边呢喃:吱吱,这几年我好想你…… “嘶——” 趁她出神,陆怀山将清凉的药膏抹在她身上的痕迹处。 再回神,也没有什么拒绝的必要了,只是从陆怀山手里拿过药瓶,淡漠的说了一句:“我自己来。” 陆怀山没有勉强,将药瓶给了她。 “抹上两天身上就消肿了,如果有需求的话,特殊部位也可以用,纯植物的。” 他平静的就像是在说医嘱,而宋清麦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子。 匆忙的抹完药,她确实不能再留下来了,一个是怕小柚子忍不住认了她,另一个也是怕她自己再忍不住。 正好这时候春兰也踩着时间点来敲门,她就顺理成章的离开了酒店。 从酒店出来,她就无比后悔。 怕就怕,昨晚是一个旧情复燃的开端,故事怕是要从这一刻重新书写了。 她先是回了南家,刚一进门口就发现屋里气氛有些紧张。 “怎么了,妈?” 见她回来,陈玉秀赶紧小跑过来,“吱吱,昨天你弟一个疏忽,让小宝跑出去了,结果小宝说,有一个奇怪的叔叔摸了摸他的头,他之感觉头皮一阵疼痛,那个叔叔就转身消失了。” 宋清麦也紧张了,立马拉过小宝查看他的头,“怎么?有没有哪里受伤?” 南堃也站了起来,“姐,都检查过了,没有受伤,但……我觉得对方是拿走了小宝的头发。” 陈玉秀也点头,“对,我也是这样想的,会不会是陆怀山?” 宋清麦的眼神发直,瞬间想到刚才在陆怀山那里,上官毅说的那件事,大概就是他们拿到了小宝的头发,马上要做出亲子鉴定来了。 怎么办? 那样的话,陆怀山岂不是马上就要知道,小宝是他的亲生儿子? 第三百五十二章:永远是我的孩子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南堃更是一直在自责,如果不是他没有看好小宝,让小宝跑出去的话,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宋清麦无奈安慰,“行了,小堃,你别这样,谁也不是故意的。” 小宝在一旁疑惑的眨了眨眼,“妈咪,是小宝闯祸了吗?” 意识到吓到了孩子,宋清麦赶紧调整情绪,把小宝抱了起来,“没有,小宝这么乖,怎么会闯祸呢?” 陈玉秀则是借由要去厨房拿好吃的,顺便把小宝给接了过去。 客厅里,孩子不在的时候,宋清麦的表情还是分外担忧,这是骗不了人的。 南堃,“姐,现在怎么办?要不我带小宝出去一段日子吧?” 宋清麦摇了摇头,“出去又能到哪?总不能在外面躲一辈子。” “那你这样瞒着陆怀山,就能瞒一辈子了?”南堃不解。 其实宋清麦也知道瞒不了一辈子,但她就是没有考虑好,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避免伤害身边的每一个人。 在她心里,汪上砚也没有错,这么多年一直悉心照顾她和孩子,并且帮她成功的扳倒了宋京姝,也拿回了宋家的一切。 是她什么都没有要,将宋家所有的资产都捐给了慈善机构。 甚至到现在这一地步,汪上砚还放下了心中积压许久的仇恨,帮助陆家度过此次难关,她又怎么能在这时候背弃曾经许下的诺言,转而和陆怀山重新在一起? 不对,如果陆怀山和沈梨初之间是假的,那沈梨初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 “不行,小堃,你和妈帮忙看着小宝,我去给汪上砚打个电话。”宋清麦着急忙慌的拿着手机往外跑。 南堃想要拦,但看这样子也是拦不住。 每个人在宋清麦这里好像都有一定的地位和作用,只有他,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宋清麦拿着手机到外面车里打电话,也是怕小宝忽然出来听到什么。 孩子大了,有一定的思想,她该避免的时候,也是应该避免一些的。 离开m国两天了,这两天的时间里,她没有和汪上砚联系过,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了。 电话很快接通,接通后是汪上砚迫不及待的先问了第一句,“麦麦,这两天你还好吗?” 宋清麦,“我都好,也见到小柚子了,陆怀山这边很有把握,说是半个月之内,小柚子必定会痊愈。” 她省略了小柚子治病过程中的痛苦,毕竟汪上砚不是孩子们的亲生父亲,她没有必要道德绑架什么。 “那就好。”汪上砚松了口气,“对了,我也刚要给你打电话,我们这边见到陆振廷了,应该是闻家人帮的忙。” 闻家? 那不就是闻野? 闻野不是说给她打电话啊?怎么最后电话没打,直接运作起来了? 哦,对了,她的电话因为和陆怀山之间的荒唐,从昨晚就一直关机着。 “然后呢?情况怎么样?”宋清麦焦急的问。 汪上砚如实回答,“让人尤为震惊的是,陆振廷竟然承认了所有的罪行,并且不接受任何的辩护,愿意为这次的事情接受应有的惩罚。” “这怎么可能?” “确实,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会相信,但我是和陆莹还有段榆景一起见得,你大可问一下他们,关于当时的情况。” “不,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宋清麦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但她刚才确实没有那个意思。 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陆振廷明明是被算计的,最后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认下所有罪行? “因为这件事情况比较特殊,我们也没有过多的权限和陆振廷细聊,总之在离开的时候,陆振廷仍旧是坚持他自己的决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陆振廷认了罪,就证明这件事没有缓和的余地,无论是对陆家,还是对汪晓月,都是非常不利的。 “麦麦,你应该知道,我不希望是这个结局的。”汪上砚再次开口,“因为这样会搭上我小姨,陆振廷不能活,我小姨也是,但……目前真的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陆振廷知道小姨不是你母亲这件事了吗?”宋清麦紧忙问。 汪上砚,“知道,我和他说的时候他没有半点惊讶,显然很早就已经发现了。” “又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小姨不是我母亲这件事。” 陆振廷若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是心甘情愿跳进这个圈套的。 那他为什么这样做? 是为了赎罪吗? “哥,他这是……” “麦麦!”汪上砚打断,“有些事不要和我说明了,就当是让我能好过一些。” 汪上砚选择了逃避,宋清麦也能理解,这换做谁也是难以接受的。 以前还能好好地去恨这个人,恨这个负心的人当年的狠心抛弃,导致他的母亲郁郁而终,只留下几岁的他,孤儿一样存活在这异国他乡。 如果不是自身的狠心,恐怕汪上砚在这过度自由的国外都不能活到现在,更不能坐到现在的位置。 “对了,麦麦,你给我打电话有急事?”汪上砚转移了话题。 宋清麦这才猛地想起来,她刚才那么着急打电话是为什么。 “是,有很着急的事。” “哥,陆怀山已经拿到小宝的头发了,相信他很快就能做出亲子鉴定,知道小宝是他的孩子。” 汪上砚语气平静,“他不是在给小柚子治病,什么时候去见的小宝?” “他没有见。”宋清麦回答,“他一直在酒店里给小柚子治病,一时半会走不开,是他手下的助理刘畅亲自去的。” 没错,陆怀山手下,也就刘畅是心腹。 电话那头的汪上砚眼神微微眯紧,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刘畅忙亲子鉴定的事,陆怀山忙小柚子的病,那陆氏集团算是没人看管了。 “麦麦,你听我说,上次小宝出事,你去找陆怀山到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这国外所有亲子鉴定的权威机构,都在我的控制当中,就算陆怀山能拿到鉴定结果,那结果上也必定是否认的关系。” 汪上砚的话让宋清麦稍稍放松几分,“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汪上砚笑了一声,“放心吧,这件事我一直盯着,只要你不想让陆怀山知道,那小宝和小柚子就永远都是我的孩子。” 她沉默了。 尤其这个时候,她无法找到合适的理由,以及合适的时间和汪上砚细聊。 只能淡淡应了一声,匆匆挂断电话。 第三百五十三章:彻底毁于一旦 电话那头的汪上砚刚把手机收起来,夜臣就进来了。 “boss,陆怀山那边已经动手了。” 汪上砚的眼神忽然变得讳莫如深,“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吗?” 夜臣点头,“都在掌握之中,当初我们干预的比较早,这国外又不是陆怀山的地盘,他拜托了他在国外留学时的学长,但最后的结果也肯定会是我们提前准备的那样。” “嗯,那就好。有一点你哟啊特别注意,那就是沈梨初那边一定要盯好,差不多就可以收网了,时间拖太长,陆怀山一定会回过神来的。” “我知道了,boss,我会全程盯着,绝对不会出现半点差错。” 话落,夜臣又有些犹豫道:“boss,陆振廷这边你决定要怎么做了吗?” 汪上砚沉了沉眼眸,“陆振廷无论有什么样的结果,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我是绝不会可怜他半分,只是,我不能拖小姨下水,如果最后的结果是这样电话,那就意味着小姨也得受牵连,小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对了,boss,提起小姨我想起来,刚才小姨那边派人过来了,说是想跟你见一面。” 汪上砚有些紧张的问,“是去她的别墅?” “不是,应该还是你和宋小姐之前去的那个地方,那个属于王室的地盘,小姨现在的情况应该还不是自由身,大概出行见人都要被人监视的。” 汪上砚没有多问,既然汪晓月主动派人过来说要见他,那事情一定是不简单,他必须尽快赶过去。 还是上次那个地方,还是那样戒备森严的管制,通过了层层的检查,汪上砚这才见到汪晓月。 汪晓月就好像一下老了20岁,忽然间有种汪悦临死前的状态了。 看到这一幕,也深深的刺痛了汪上砚的心。 “小姨,你最近情况怎么样?怎么脸色这样难看,是有人为难你吗?” 对于汪上砚来说,汪晓月确实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所以他只希望汪晓月能够好好的。 汪晓月摇了摇头,看着汪上砚的样子微微一笑,“在这儿哪里有人敢欺负我呢?” “小姨今天叫你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说到这儿,汪晓月还警惕性的看了一眼门外,然后拉着汪上砚朝里屋走进几步,又压低声音道:“我听说你去见了陆振廷?” 关于这个问题,汪上砚不知道汪晓月是怎么知道的,但他确实没有必要隐瞒,随即点了点头。 汪晓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去见他做什么?” “小姨,你应该知道的,这件事情你牵扯的太深了,如果一定要追究陆振廷的责任,那你也是跑不掉的,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断不会让你再有半点儿不测!” 汪上砚态度以及语气非常笃定。 可汪晓月却还是表现得非常生气,“你懂什么?从前小姨不是经常教导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且我们一直在这国外生活长大,那你更应该清楚,我们缺少的就是西方人的这种果断和决绝!” “果断也好,决绝也罢,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搭上自己去绊倒陆振廷。更何况,这次我见到陆振廷之后,他的反应也和我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汪晓月冷嗤一声,“我怎么就不知道呢?他这种人到了这个时候肯定是极力的反咬一口,就像当初抛弃你妈的时候,那么无情又决绝,亏你妈还像个傻子似的,为他守着!” 汪上砚,“不,他并没有反咬你一口,也没有否认这次发生的所有事,而是非常坚决的承认了对你有不轨之心,并且差点得手是你极力反抗,这才导致他最终没有得手!” 听到,这儿汪晓月非常震惊的邓大双眼,“这些都是你亲耳听到陆振廷说的?” 汪上砚诚实的点了点头。 “小姨,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如果是我的话,我也肯定选择不相信,但没有办法,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就是这些!” 汪晓月彻底有些震惊了,她不愿意相信陆振廷是这样的人,更不愿意相信陆振廷会亲口承认一切,明明那些都是没有发生过的,明明就是她在诬陷陆振廷,可陆振廷为什么要承认呢? 震惊之后,她颓废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许久都未曾再说一句话。 直到汪上砚蹲在她的椅子旁,“小姨,我知道你内心积压的怨恨,也知道你更加的恨陆振廷,可关于陆振廷这件事,我觉得你实在是不必要搭上自己的一生。” “更何况,陆氏集团那边我已经布好了局,现在陆家乱成了一锅粥,不出一周,我便能将陆家整个的拿在手里,到时候陆振廷生不如死,不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吗?现在这件事情再追究下去,只会让他痛痛快快的一心求死!” 汪晓月被汪上砚给说动了,她眼神变得有些恍惚,“阿砚,你确定你说的都能做到吗?你确定你不会再被那个叫南枝的所影响望?” 汪上砚非常笃定的点了点头,“小姨你放心,我爱南枝,更知道怎么样才能更好的去爱她,如果在这件事情上,我对陆家手下留情,给了陆怀山翻身的机会,以及让陆家有了和我抗衡的能力,那么才是真正的把南枝推向他人的怀中!” 听到汪上砚这样说,汪晓月的脸上才有了一丝喜悦的神色。 “阿砚,小姨真是没有白白栽培你,你现在终于长大了,任何事情都知道权衡利弊,并且比小姨做的更加好。” 汪晓月从椅子上起身,“那南枝那边呢,你都安顿好了?” “嗯,我都安顿好了,她不会知道陆家发生了什么事儿。”汪上砚回答道:“因为最近陆怀山已经查到了她放在南家的那个孩子,并且,一直在医院里住着的那个女儿,现在由陆怀山进行中医治疗着,她时时刻刻担心陆怀山知道了孩子的身世,所以盯那边盯的比较紧,工作这边就非常疏忽,也不会注意到陆家发生了什么情况,就算有空余的时间,也会将全部的重心放在m国这边!” “那就好。”汪晓月彻底高兴了,“陆振廷这件事我会尽快想办法脱身出来,然后让他亲自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家世,彻底毁于一旦!” 第三百五十四章:捡尸 一连好几天,齐不幕都是醉的不省人事,陆怀山本意是让他过来帮忙,现在倒变成上官毅天天抽时间过来打下手了。 时间一久,就连上官毅都有些怨声载道。 “我说怀山,你那个徒弟呢?不是特意让从国内赶过来帮忙,现在每天不见个人影也就算了,怎么一回来就醉气熏天的?” 陆怀山的眉头也不禁拧紧,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他实在无暇顾及齐不幕,但他感觉的出来,齐不幕最近一定是遇到事了。 从刚开始人到国外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通过这一周的观察和反应,大概可以确定了。 “行了,他的事我分不出来精力去管,还是先把小柚子的病治好。” 上官毅看了一眼诊疗床上的孩子,“话说再有五天这针就扎完了,你确定这孩子能根治?” 陆怀山胸有成竹,“我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 “对了,上官,上次我托你查的那件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上官毅身形一顿,一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的样子。 陆怀山眸色沉了一沉,“怎么?结果出来了?” “呵呵呵,现在你在给病人行针,先认真一点,这些等一会结束治疗后我们再聊。”上官毅嘻嘻哈哈的打了个马虎眼。 陆怀山眼底眸光一闪,答案似乎已经能猜出来了。 一周之后,再扎针小柚子就没有那么受罪,也就不用咬毛巾,期间还能轻松的和陆怀山说说话。 陆怀山拿着干净的手帕低头为小柚子擦拭脸上滑落的汗珠,小柚子正好伸手抚平他的眉间,顺便奶声奶气的问:“陆叔叔,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皱眉呢?” 这一瞬间,陆怀山好像回到了四年前,南枝也是喜欢这样抚平他的眉。 他低头看着平躺着被扎成刺猬的孩子,又想到前几天上官毅说过的话。 小柚子喊了宋清麦妈妈,她们长得有些像。 陆怀山微微一笑,“叔叔不皱眉了,那柚子今天痛不痛?” 小柚子缓缓摇头,“不痛,陆叔叔的医术很厉害,扎的针一点都不痛。” “陆叔叔,柚子是快好了吗?好了之后可以出去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吗?我医院里还有一个大哥哥好朋友,回头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听小柚子说话的语气,陆怀山就感觉出来了,她精气神一天比一天好,再有五天绝对没问题的,只是这中间的针灸和中药绝对不能停,尤其最后这几天至关重要。 “好,陆叔叔明天就去之前的医院帮你找,如果他的父母同意的话,那他现在就可以过来这边陪你玩。” 陆怀山哄柚子的时候极其有耐心,一点都不像他平时冷冰冰的样子。 柚子开心极了,刚要手舞足蹈,便被陆怀山按住,用眼神稍稍警告了一下,不能乱动。 而小柚子也只是吐了吐舌头,越来越有孩子的可爱,心思也不像以前那么敏感,那么重了。 这时,上官毅从外面走了进来,“怀山,我可是去隔壁房间看了,你那个徒弟没回来啊。” 陆怀山,“随他吧,估计是在哪喝多了回不来了,只要没危险,先不管他。” 他们不知道的是,齐不幕还真是在一家酒吧喝多了,喝了整整一夜,就连手机丢哪了都不知道,就像个死人一样,被酒吧老板天亮从里面扔了出来。 苏溪公司那边有个主播连夜直播,因为体力不支,快天亮的时候晕倒在直播间里,她也是刚从医院和公司那边处理完事,打算回去补个觉,就在路边看到快要被冻死的齐不幕。 甚至看到齐不幕的第一眼,借着天空泛起的鱼肚白,还有周围复古又孤寂感十足的建筑物,她还以为是自己没睡好眼花了。 因为她觉得之前和齐不幕说的够清楚了,齐不幕不可能再来国外寻她的。 “算了,不管怎么说,救人要紧。” 苏溪赶紧下车,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拖回了她住的地方。 齐不幕醉的根本清醒不过来,灌了很多醒酒药也不行,她只好先让人在她这睡下了,等什么时候醒了再说。 但让苏溪没有想到的是,齐不幕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当窗外的阳光再次肆无忌惮的照耀在他脸上,他这才揉了揉沉痛的额头,勉强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醒了?” 苏溪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过来。 再见苏溪,齐不幕也是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以后才忙问:“我这是在哪?你怎么也在这?” 苏溪淡淡回应:“这是我家,昨……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前天晚上你喝多了,我从大街上给你捡尸回来的,你应该是被酒吧老板扔出来了,在大街上差点冻死。” 齐不幕听完,没有任何的反应,而是一把掀开被子,准备离开。 “给你添麻烦了。” 他忽然间就没有了过去那种纠缠的模样,仿佛自从上次说明之后,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他和苏溪之间,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关系。 苏溪没有挽留,只是在他踏出这个门口之前问了一句,“虽然你平时不靠谱,但也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来国外应该是有重要的事,却喝得差点丢了命,是最近出了什么事?” 齐不幕脚步顿住,他身上的衣服还是苏溪捡回来的那天穿的,有些脏。 半晌,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没有。” 然后就脚步虚浮的离开了苏溪的住处。 苏溪从窗户看着他离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明明两个人都说过,自此两不相欠,也再没有任何纠葛,可为什么看到齐不幕这样,她还是会忍不住心痛? 齐不幕又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至于让他喝成那个样子? 从苏溪家出来的齐不幕并没有立刻打车回酒店,而是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脑子里闪过的都是他出国前家里发生的那些事,还有前两天他母亲给他打的那个电话。 从前他只需要当好一个纨绔子弟,尽情享受这绚烂的人生。 可如今,他的世界观都要随着家里发生的那些事开始崩塌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陆家被彻底扳倒 当陆怀山看着手中的亲子鉴定结果时,整个人都是颤抖的,他修长的手指在不断收紧,似乎难以接受眼前的结果。 “怎么会是这样?” 上官毅也不好说太多,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一句,“反正这是我找最权威的鉴定机构鉴定的了,而且找了不止一家,全程都是我亲自定的,要不然也不用一周多的时间。” 将这件事情交代给上官毅去做,原本就是怕中间出现什么纰漏,现在既然鉴定结果都是一致,宋清麦那个孩子确实不是他的。 手里攥着这份鉴定,结果他沉默了大概有十分钟之久,上官毅也不敢出声,打断直到十分钟之后,陆怀山才猛地开口道:“我再给你一份样本,你去做鉴定结果,还是以我的名义去做。” “这不是已经做过了吗?”上官毅有些不明白,“难道你还要再做一次?可是我找的就是这国外最权威的鉴定机构了,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陆怀山没有理会他,而是到房间里,把之前宋清麦遗落在枕头上的头发收集起来,交给了上官毅。 “记住,这头发是我的,另外一份样本还是用那个孩子的,鉴定结果用最快的速度交给我。” 上官毅彻底懵了,他不明白陆怀山这是什么意思,但也不敢再继续问下去,毕竟刚才陆怀山拿到那份结果之后的反应确实挺吓人的。 算了,他这个学弟平时也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这次到国外之后确实有些伸不开手脚,那他这个做学长的就再帮一次吧。 拿好了样本,上官毅没敢有半刻耽搁,赶紧就和医院请了假,直接去了他之前找的那几家鉴定机构。 这边陆怀山每一天除了给小柚子针灸之外,还要为小柚子煎各种各样的中药,小柚子也极其听话和极其配合,每次的药都是乖乖的喝下,虽然苦的小脸表情都是狰狞的,但每次从来没说过不喝这种话。 一来二去,这治疗也就接近了尾声。 但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刘畅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陆怀山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不敲门进他的房间,如今住在酒店里也是一样的习惯,他的眉头一下子就拧到了极致:“你不会敲门吗?” 刘畅顾不得那么多,满头大汗的跑到陆怀山面前,“陆总,公司出事了。” 陆怀山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出什么事儿了,让你慌张成这个样子?” “沈梨初不见了。” “沈梨初不见这不是很正常?她这个人从到了国外之后就变得过度自由,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总待在公司里的。” 这时候,陆怀山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刘畅咽了咽口水,重新整理好语言,“沈梨初是彻底不见了,从我忙完亲子鉴定的事情回到公司后就没有见过他的人,到目前已经三天了,并且,直到所有的客户拿着合同找上门来我才知道,我们到了国外之后签下的那些大合同,沈梨处通通没有履行,并且将所有的合同都锁在了保险柜里,导致我没能及时发现,现在如果所有的合同均已过了最初约定时间,算是我们违约,如果所有客户都追究责任的话,那我们将会面临赔偿一笔巨额的违约金,而这笔违约金足以让现在的陆氏集团破产!” 陆怀山渐渐眯紧,双眼眼底含着暴怒,“沈梨初设计的?” 刘畅,“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不。”陆怀山摇头,“如果只是沈梨处的话,她没有这么缜密的心思,也做不出来这样的大事儿。” “你的意思是……” “她背后一定还有别人。” 陆怀山不禁想起,之前宋清麦和他说过,沈梨初已经怀孕了。 他和沈梨初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甚至平时两个人都不会在一起,沈梨初却怀孕了,这个孩子又是谁的呢? 从时间上来算的话,这个孩子是沈梨初随他到国外之后才还上的,而在国内的这几年时间里,沈梨初和国外的这些人没有半分联系,到了国外之后,却第一时间怀上了孩子,那这个人选除了汪上砚,似乎没有别的人了。 “陆总,你是怀疑和汪上砚有关?”刘畅开口问道:“可汪上砚最近一直都在m国那边出差,自始至终就没有回来过。” 陆怀山看了他一眼,又从这些话当中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你说汪上砚最近这一段时间都在m国?” 刘畅点头。 “他在m国做什么?最近你和我爸联系了没有?” 刘畅摇了摇头,“没……没有。” 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就非常没有底气,其实关于陆振廷的事儿,刘畅一开始也不知道,但后来闹得沸沸扬扬,这些新闻即使压得再狠,他也从中听到了消息。 第一时间联系了m国那边所有的陆家人,结果陆振廷联系不上,李清秋电话不接,只有陆莹的电话打通了,他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和陆莹说了陆怀山这边的情况之后,陆莹的意思是暂时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给陆怀山,毕竟告诉给他也没有什么用。 “刘畅,你跟在我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也了解你的性情,既然说不了谎,那就不要学着人说谎了。”陆怀山的语气带着一丝隐怒。 无奈之下,刘畅只好将陆振廷的事儿全盘托出,只是他没有说最初那些严重的情节,只说现在汪晓月已经开始撤案,那边的事情也正在解决着,过不了多久陆振廷就可以放出来了。 陆怀山听完之后,又是猛的一拍桌子,“汪上砚这一招还真是狠!他在陆氏集团里安插了沈梨初来算计整个集团,同时他和他小姨的目标又对准了我父亲他们,现在整个陆家算是被他们彻底扳倒了。” 刘畅有些犹豫,“其实……陆董事长从一开始就知道汪晓月不是汪悦。” 陆怀山没有说话,他从刚才的阐述当中也听出来了,他父亲不是那么傻的人,应该从一开始就识破了这一层诡计,只不过心甘情愿的跳进去,只为了弥补当年犯下的所有过错,也为了让汪家人出这一口气。 就算再傻,汪悦是他当初爱过的女人,他又怎么会认不清呢? “陆总,公司那边的事情,现在只有你回去才能解决了。”刘畅语气焦急地提醒了一句。 陆怀山却声音清冷的开口:“不,我现在还不能走。” 第三百五十六章:彻底消失 “可是陆总,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明显,对方就是要趁这时候打倒陆家,董事长那边出事了,我们这边也要面临巨额的赔偿,如果您现在回去处理,说不定还有一丝转机。” 刘畅是真的为陆家着急,从他父亲那一辈开始,他们就在陆家工作,也是真的不想看到陆家有个什么闪失。 陆怀山的眉头拧成了死结,脸上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半晌,他才再次开口道:“刘畅,你现在不用管公司的事,先回国一趟。” “啊?”刘畅人都懵了,“在这关键时刻,我应该是留下来帮您,怎么能这时候回国?”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陆怀山的语气非常严肃。 刘畅察觉到之后便没有再出声,而是静静等待下文。 陆怀山深知,到了这个地步,汪上砚不可能那么不小心,再留下什么回旋的余地,等着他去解决,所以回不回公司,已经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至于这件事宋清麦知道与否,答案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当下,还是将他们该解决的恩怨解决了吧。 另外一边,沈梨初忙完这一切,就第一时间赶到了m国,打算和汪上砚会合,但却没有想到,汪上砚以最近很忙为由,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她。 “夜臣,你是汪上砚身边的人,他最近在忙什么,就忙到连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沈梨初看着站在门口的门神,瞬间觉得非常晦气,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很是不好。 夜臣本来就是奉了汪上砚的命令,在这守着沈梨初,怕沈梨初这时候跑出去,或者是和外界联系,导致即将要收网的行动功亏一篑,所以他对沈梨初并没有多少好感。 又或者说,一切能影响到汪上砚的因素和人,他都是讨厌的。 “喂,看门的,我跟你说话呢。” 沈梨初彻底失了耐心,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夜臣砸了过去。 又或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古怪。 但那又怎么样,她肚子里怀的是汪上砚的孩子,就算是汪上砚的人,也得供着她,尤其她现在还扳倒了陆家,算是大功一件。 夜臣没有躲,被那抱枕砸了一下头,虽说不疼,却引起了他内心的怒火。 他微微侧眸,看向斜躺在沙发上的女人,小腹已经微微隆起,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古时候皇宫里得宠的妃子,仗势欺人。 “boss就是在忙,没时间过来,你最好也老实一点。” 夜臣的态度非常不好,甚至带着一丝丝警告的味道。 这下沈梨初也怒了,‘噌’地一下从沙发上起身,装模作样的快步走到夜臣面前,指着他怒斥道:“汪上砚就是让你这么照顾我的?就算是他本人站在这,也不敢跟我这么说话吧?” 夜臣冷眸,“你是谁啊,boss为什么不敢这么跟你说话?” 这时候的沈梨初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刚刚可不是在贬低夜臣,而是贬低夜臣最在乎的汪上砚。 “呵呵,我是谁?”沈梨初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汪上砚的恩人,我为他扳倒了陆怀山,我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他还说给我买了一个海岛,等他忙完,就会带我远走高飞,你说我是谁?” 夜臣,“你最好管住你自己的嘴,把陆家的事烂在肚子里,否则……” “呵,这话应该我对你说吧,你去告诉汪上砚,他让我办的所有事我都办完了,如果还不来见我的话,就别怪我主动联系陆怀山,跟陆怀山透露一点什么内幕了。” 说话间,沈梨初还一直抚着自己的小腹,好像今天就非要和夜臣争个高低不行。 夜臣的双手攥成一团,骨节都开始发白,“你想威胁boss?” “是又怎么样?”沈梨初抬头,“你只管原话去传,汪上砚肯定会来见我的。而且,你别以为收了我的手机我就没有办法了,逼急了我试试?” “试试?” 夜臣的眼神变得越发阴鸷。 不自觉的,沈梨初就被吓到了,浅浅的往后退了两步。 咽了咽口水之后又猛然想到,自己肚子还怀着汪上砚的孩子,就算是夜臣脾气再大,最起码对汪上砚也是忠心耿耿,不至于真敢跟她动手。 “夜臣,我可是警告你,我肚子里可是怀着你老板的孩子,你要知道,动我一根手指头,他的孩子可能就没有了。” 其实这时候沈梨初也有些怂了。 夜臣冷笑,一步步逼近她,“谁告诉你这肚子里互爱的是我老板的孩子了?” 沈梨初惊慌,“你什么意思?” 她油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一步步的往后退,最后被夜臣逼到墙角,实在无路可退。 “什么意思?”夜臣咬着下颌,“你仔细回想一下,每次和我老板上床的时候,自己是意识清醒的吗?” 沈梨初脑子‘嗡’地一下,感觉像是被人当头给了一棒。 一共就两次,这两次她好像都是在半昏迷的状态下,而汪上砚给出的回应是,这样才能更有感觉,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 “你什么意思?”沈梨初的最初都是开始颤抖,“你现在赶紧让汪上砚来见我,我要亲口问问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哼,你死了这条心吧,这辈子我老板都不会再见你了。”夜臣冷眼,“不妨告诉你,你肚子里的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司机的孩子,自从那晚之后,那个司机就拿着一笔巨款去周游世界了,就算是第一次,也只是老板从手底下挑了一个和他身形很像的打手,我记得,那一晚给你弄的路都不会走了?” 夜臣的讽刺让沈梨初如坠冰窖,她整个人又是猛地向后一退,这次忘记了后身已无退路,后腰直接用力的撞在了柜角,疼的她惊呼一声,登时摔倒在地上,还是肚子先着的地。 她疼的表情狰狞,已经没有心思去管曾经的对错,一把抓住夜臣的裤脚,苦苦哀求,“快,带我去医院,我肚子太疼了……” 夜臣却没有半点怜悯之心,他用力踢开沈梨初,顺便狠狠踹在她肚子上,咬牙切齿道:“还想威胁boss,也不问问你自己能不能活过今天。” “boss才是真的可笑,法律底线不容触碰,那还怎么干大事?怎么报仇?怎么将你这样的小人清理干净?” “既然他不做,那就由我来做吧。” 夜臣的脚狠狠用力,沈梨初疼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沈梨初,你错就错在不应该想着去威胁他,我不允许任何人做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如果有的话,那只能让你彻底消失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我把自由还给你 汪上砚这边的得到的消息是,陆怀山罕见的没有第一时间回公司去处理,而是选择继续为小柚子治病。 至于汪晓月,现在想要把这件事拉回来,已经没有那么容易了。 毕竟这件事影响的是王室的脸面,她可以当做花瓶摆着,但绝对不能给王室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不过,在她的再三努力,还有汪上砚的帮助下,她还是成功脱身了。 陆振廷当然也被放了出来。 只不过,陆振廷出来时,汪晓月还是去见了他。 “陆振廷,我听阿砚说,你在里面时认罪了?”汪晓月一脸轻蔑。 经过这么多天,陆振廷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头发白了,脸色分外憔悴。 他看着站在面前的汪晓月,笑笑:“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汪悦。” 汪晓月面色骤冷,双手抱肩,没有说话。 “虽然你们是姐妹,但让我能分辨清楚的,绝对不是你们相差几岁年龄,而是给我的感觉。” 陆振廷忽然抬头看着天空,思绪就像是一下子飘到了他和汪悦初识的那天。 “汪悦很温柔,也很纯净美好,她干净的就像是山里的溪流,所经之处皆留下一抹属于她安静的美好,美好到让人舍不得打破。” 听到这,汪晓月冷哼一声,“陆振廷,我姐死了,你现在说这些鬼话给谁听?舍不得你不还是选择了伤害她吗?她到死放不下的那个人都是你,她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就是认识你,和你在一起。” 陆振廷没什么好解释的,点了点头,“对,是我对不起汪悦,是我打破了那份美好,是我将纯净的她拖入深渊,是我害死的她。” “所以,你现在承受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汪晓月面露憎恶,“你陆氏集团破产,陆家落败,家人跟你一起承受从高处跌落,记住,这些都是你给的。” “但是,陆振廷,你所承受的这些,绝对不及我姐姐心里万分之一的痛。” 陆振廷在听到陆家破产这句话时,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你……你说什么?” 汪晓月勾了勾嘴角,“一会接你的家人就到了,你可以问问你的家人。”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在转身后,又说了一句:“陆振廷,这些都是阿砚做的,你的亲生儿子。” 她就是要扎陆振廷的心。 就是要让陆振廷知道,当初辜负汪悦,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事。 甚至三十年,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看过,都没有打听过半点关于汪悦的消息,陆振廷该死。 如果不是生在这法律至上的年代,汪晓月真的会选择毫不犹豫的杀了陆振廷。 其实更多的是,她想通过恨和惩罚陆振廷,来抵消她内心对汪悦的愧疚。 毕竟当年如果她没有和汪悦闹翻,又对汪悦母子施以援手的话,那想必现在她也还是有姐姐的。 有这个世界上唯一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汪晓月刚走,陆莹和都已经就开车到了。 陆莹这几天因为陆家的事,一直都在医院里保胎,其他的都是段榆景在忙。 当然,她在国外这么多年,也不是一点人脉都没有,否则,陆振廷在里面不会过的那么舒服。 “爸,上车吧。”陆莹下车走了过来,顺便接过去陆振廷手里的包。 陆振廷回神,看到面前的陆莹,立马紧张的问:“怀山呢?” 陆莹如实回答,“爸,您这件事小山从始至终就不知道,现在他……应该是在忙公司的事。” “公司是不是出事了?”陆振廷又问。 陆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是这时候段榆景停好车过来解释。 “爸,先上车,公司的事我们要相信怀山,他能处理好。” 段榆景说的非常肯定,陆振廷刚刚不平静的心也被瞬间安抚,陆莹这才扶着他上车。 在车上,陆振廷一直问家里还有公司的情况,无奈之下,段榆景只好如实告知。 “m国这边的分公司您就不要想了,本来就是刚刚起步,现在出了这种事,以后是绝对不会再有人和陆家合作。所幸投入的资金和精力并不多,所以就算是现在收手,也算不上赔太多。” 段榆景一边开车,一边语气平静的解释:“至于陆氏集团那边,也确实被沈梨初给摆了一道,现在所有的合作合同均以逾期,手上的项目半点没有推进,按照合约内容,是需要赔付巨额违约金的。” “这笔钱赔完,陆氏集团是必然破产,没有半点缓和的余地。” “段榆景。”陆莹皱眉喊了一声,试图打断。 段榆景则是看了倒车镜一眼,然后笑笑,“莹莹,就算我不说,爸回去之后也会想办法去了解,还不如我现在如实告诉他。” “而且,我刚才就跟你们说了,要相信怀山,就算你们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和你们至亲至近的人吗?” 他这话问的饶有意味,陆莹还从里面听出来一丝丝醋意。 如果不是因为陆家现在处境艰难,她想,她和段榆景之间应该早就没有半分关系了吧? 不对,她肚子里还有段榆景的孩子。 回到家,李清秋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看到陆振廷回来,她表现得过于淡漠,神色无澜。 陆莹刚要过去和李清秋说话,想缓解一下这样尴尬的气氛,就被段榆景拉住。 朝她摇了摇头,又轻轻拉着她先离开了。 霎时,这所房子里就只剩陆振廷和李清秋了。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在床头柜里。” 李清秋语气漠然的开口:“在陆家守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如今我也看明白了,真不是委曲求全就能保全颜面的。” “再说,人这一辈子就这么短暂,相比起来,颜面算什么?” 她回头看了陆振廷一眼,见陆振廷不说话,就又接着开口:“我能给你挺到现在,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很不错了,之后的路我相信孩子们都能自己走下去。至于你,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应该也能坦然了吧?” 陆振廷笑了笑,李清秋到底是大家闺秀,又一直在陆家这样豪门环境下生活,所以即使到了这种时候,也不会哭不会闹,更不会像个泼妇似的破口大骂,而是给足了彼此体面。 他没有多说什么,迈步走到床头柜前,拿着离婚协议,毫不犹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甚至,他连内容都没看上一眼。 “清秋,是我对不起你,从今天起,我把自由还给你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死了 陆振廷和李清秋之间也算是有了一个彻底的了结,夫妻二人在一起几十年,其实彼此心知肚明,只不过是为了这个家族撑着,为了这身上的光环撑着。 如今他们什么都没有了,也就不用想那么多了,以后只管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好。 比如李清秋,就想全世界到处走走,看看外面的天空,胡呼吸一下自由的气息。 这么多年,她被陆太太这个身份束缚的太紧了,紧到她整个人都是痛苦的。 陆振廷则是选择留在了m国,因为他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之后,汪晓月是肯定要被赶出王室,而他想为汪悦照顾好她的家人。 当然,还有汪上砚。 只是他非常明白,汪上砚虽是他的儿子,可却恨他入骨,如果真想再次建立什么,这恐怕是极难的。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决定好了,用他余下的时间做这件事。 至于其他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就想段榆景说的,他相信陆怀山,相信这个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 陆家的事一发生,小张第一时间联系了宋清麦。 因为她们和陆氏集团也有合作的项目,陆氏这边迟迟没有推进,早就过了合同上约定的时间,小张询问宋清麦是否要追究陆氏集团的责任? 当宋清麦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人都是震惊的。 她不敢相信,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背后之手只可能是汪上砚。 “小张,你先听我说,先不要去追究陆氏集团的任何责任,让法务和财务那边详细清算一下,按照我们这样的合同,陆氏集团需要赔付多少违约金,然后把陆氏那边的情况打听一下,再向我汇报。” 小张在电话那头点了点头,“好,麦总,我先按照您说的去做。” 挂断电话后,宋清麦第一时间给汪上砚打了过去。 汪上砚接了。 “喂,麦麦。” 宋清麦声音有点沉,“你什么意思?” 汪上砚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都知道了。” “你在哪?”宋清麦问。 汪上砚,“你到我家去等我,我马上到家了。” 他回来了,就证明m国那边的事都已经解决了,最起码陆怀山不至于分身乏术。 可就算这样,还有小柚子的病呢,陆怀山要是去处理公司的事,就证明没有办法帮小柚子治病了。 所以她真是想不明白,汪上砚到底要做什么? a国市中心的别墅里,宋清麦先一步到的。 汪上砚紧随其后,只是不见夜臣。 她朝汪上砚身后看了一眼,疑虑问道:“夜臣呢?他平时不是一直跟在你身边,现在怎么没见他人?” 汪上砚因为赶飞机,脸色看上去有些憔悴,笑了笑,“你是担心我还派夜臣去对付陆怀山吗?” 既然把话挑明了,宋清麦也没有必要再端着。 “汪上砚,你答应过我,不动陆家的,又为什么非要在这时候毁了陆氏集团?” “你知不知道,陆怀山正在给小柚子治病,他是唯一一个能治好小柚子的人。” “如果这时候他着急离开,或是分了心,关乎的就是小柚子的命。” 汪上砚见她如此着急,伸手握住她的肩膀,语气轻柔的安抚道:“麦麦,你相信我,陆怀山肯定不会放弃治病救人,柚子也一定会没事,等柚子的病治好,我们一家四口就离开这里。” 不知为何,宋清麦看着眼前的人忽然间就觉得非常陌生。 虽然还是以前的那种口吻,也还是以前那样温柔的模样,但她就是感到距离感一下子就拉开了。 她伸手推开了汪上砚的手,“是你利用了沈梨初,所以沈梨初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对吗?” “不是。”汪上砚急忙解释道:“我承认是我利用了她,但沈梨初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是我的。” “呵呵。”宋清麦冷笑,“沈梨初和陆怀山之间本身就是假结婚,两个人既没有领证,也没有睡在一起。而沈梨初那个孩子是在到了国外之后怀上的,现在她又是为你做事,你告诉我那个孩子跟你没有关系?” 汪上砚如实回答,“没错,沈梨初肚子里的孩子确实和我有关系,我也确实利用了她,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身边一个保镖的,现在那个保镖早就拿了钱跑了。” 宋清麦难以相信,这些话都是从汪上砚的嘴里说出来的。 更难以想象,汪上砚背着她都是做了一些什么。 陌生在不断加剧,她以前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而且还想着把自己和孩子托付给他。 现在想想,她还不是一般的眼瞎,总是一次次的看错人。 “麦麦,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能带你去见沈梨初,我带她去医院,我可以证明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汪上砚有些上头了。 宋清麦早已清醒过来,她长呼一口气,顺着说道:“好啊,我倒要看看,沈梨初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她不在乎什么孩子,更不在乎汪上砚和沈梨初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但她现在必须尽快找到沈梨初,因为沈梨初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陆氏集团的事,沈梨初是罪魁祸首,只要找到沈梨初,这件事还有缓和的余地。 所以她正好借着吃醋的由头,让汪上砚带她去找沈梨初。 可当汪上砚的车停在莫尔拉斯山独栋别墅里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宋清麦就隐隐感到一阵心慌。 没来由的不安。 下了车,汪上砚在前,她在后,两个人的脚步都很急。 一个急于证明,一个急于找到关键人物。 但是,汪上砚推开客厅房门的那一刻,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让二人的大脑都空白了一瞬。 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场非常血腥的杀戮。 地上躺着的,俨然是已经大了肚子的沈梨初。 就那么死死的瞪大双眼,似乎死不瞑目。 “啊——” 宋清麦从未经历过这些,她失声尖叫。 汪上砚回身将她搂在怀里,第一时间把她抱了出去,又关紧了客厅的门。 她大口大口呼吸,后背剧烈起伏,声音都带着哭腔,“你……你竟然杀了沈梨初。” “不是我。”汪上砚也有些意外。 “应该是夜臣。” 说着,他拿出手机拨打夜臣的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但都打不通。 就在这时,宋清麦惊恐之下拨打了报警电话。 第三百五十九章:呼吸都发紧 汪上砚倒是也不反对她报警,毕竟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确实需要警方来协助处理的。 只是,他是让夜臣在这看着沈梨初,怎么现在人就这样被杀了? 警察来之前,汪上砚想要安抚受惊的宋清麦,扶着她的肩膀,想让她先到车里去等。 但谁知,在他的手触碰到宋清麦的那一瞬间,宋清麦就像是被惊到了的鸟儿,下意识的惊呼一声,直往后退。 也正是这下意识的举动,深深刺痛了汪上砚的眼,也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麦麦,你看到的这些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汪上砚举起右手,做出一副发誓状:“我发誓,我只是让夜臣在这看着沈梨初,并没有让他伤害谁。” 宋清麦用力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镇定一些,“我……我有点累了,先去车里等。” 话落,她就像逃似的,转身跑进车里,顺势反锁了车门。 汪上砚看着这一幕,转身用力踢向门口的花丛,他心里隐忍的情绪实在无处释放。 事情本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现在怎么就变成了难以收场的地步? 如果不是出了这个意外,那他也扳倒了陆家,也给了自己和已逝的母亲一个交代,之后就能带着宋清麦和两个孩子离开这了。 他们可以环游世界,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 他们才是一家人,也会越来越幸福的。 宋清麦一个人待在车里瑟瑟发抖,恐惧在无限放大,她根本不知道这时候应该什么? 明明以前那么熟悉的人,明明她还总亲昵的喊他哥哥,明明他们就像亲人一样,可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陌生,神秘又可怕。 她无助到不知该给谁打个电话,才能安抚此时此刻的情绪。 出乎意料的,她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她被吓了一跳,慌乱中已经滑动接听。 “喂。” 手机听筒里,响起一道低沉又富有磁性的男声,是陆怀山。 她再次吞咽口水,强忍不安,“怎么了,有事吗?” 陆怀山,“小柚子的病治好了,比想象中情况好一些,可能跟她之前做过手术有关,也可能是从小照顾的比较好,所以现在我治疗起来比较顺利。” “真的吗?”宋清麦失了防备,下意识的兴奋问出。 但问完之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荒唐,于是赶紧调转话题,“你跟我说什么?这似乎和我也没有关系吧?” 尽管语气再怎么平静,她的内心也是波涛汹涌。 她在害怕,害怕陆怀山知道了这一切。 然而陆怀山只是轻笑一声,“没关系吗?小柚子不是你那个亲戚负责的?现在孩子的病治好了,你那个亲戚也能回去继续照顾你了。” 宋清麦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刚才是她多虑了,陆怀山并没有怀疑小柚子的身世。 “确实是这样,那我就替春兰阿姨谢谢陆先生了。” “不用,要谢就谢你自己。” “什么?” “对了,我爸的事你早就知道?” 陆怀山话锋转的太快,让宋清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都知道了?” 陆怀山,“我和二姐打过电话了。” 宋清麦有些心虚,“你们家的事本来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但这件事欢呼汪上砚,所以我才知道。不过,事情好像已经解决了,你父亲应该也没有事了,就是……” “嗯。”陆怀山打断道:“二姐说了,我爸已经出来了,相安无事。至于其他的,我会处理好。” 听这意思,电话马上就要挂断,宋清麦赶紧抢着说了一句,“哎,陆怀山,等一下。” 电话那头的陆怀山语气平静,“怎么?” 宋清麦长呼一口气,犹豫过后,还是选择开口,“沈梨初死了。” 果然,陆怀山也是震惊的,最起码有长达好几秒的沉默。 沉默过后,他问了一句,“怎么死的?” 因为沈梨初算计完陆氏集团之后就消失了,直到现在也没人能找得到,现在突然出现的消息竟然是死了。 “我也是刚刚才看到的,已经报警了,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听她这么说,陆怀山原本平静的情绪瞬间紧张起来,连带着语气都跟着一起紧张了。 “你现在在哪?” 宋清麦皱眉,“我知道你着急,但现在警察都还没有来,还没有定论,你过来也没有用,人已经死了。” “我问你,你在哪?” 陆怀山的语气不容置喙,一边拿着手机,一边穿好了外套。 无奈之下,宋清麦只好将定位发了过去。 更让她震惊的是,警察前脚刚来,陆怀山就也到了。 凛风中,宋清麦和汪上砚正在接受警察的初步询问,之后还要去警局做笔录。 陆怀山一下车,就立马将身上黑色的大衣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宋清麦单薄的肩上。 她看到陆怀山的出现,不知为什么,鼻尖忽然有些发酸,明明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是特别好哭。 二人视线相对的那一瞬,让汪上砚眼底的怒火越发明显。 四年的陪伴,也抵不过陆怀山的一个眼神。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可能你出现的比他早,也处处比他好,但在那人的心里,就是比不过他。 “你……怎么来了?”宋清麦的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陆怀山没有回答,而是拢紧她身上的衣服,又对他们身后的警察说:“如果需要做笔录的话,我们全力配合,但我女朋友受了惊吓,我们想自己开车过去,放心,我们的车就跟在你们警车的中间。” 一口流利的英语,还有身上不凡的气质,尽管这个警察不认识陆怀山,最后也答应了这个不算为难的条件。 只是旁边的汪上砚似乎并不想,他笑着问道:“陆先生现在不是应该为贵公司的事忙的焦头烂额?怎么还有功夫来管我和我太太的事?” 陆怀山说宋清麦是他女朋友,汪上砚又说宋清麦是他的太太,这下给警察都有些整懵了。 并且空气中已经在弥漫着一种火药味,让人不禁觉得难受。 宋清麦见状,只好挡在汪上砚面前,“是我让他来的,沈梨初毕竟也是和他一起到这国外的,现在出事了,理应有个人过来解决。” 简单一句话,就化解了当下的尴尬,几个人就这样随着警车回到了当地警局。 而宋清麦在上车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上陆怀山的车。 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她觉得现在和汪上砚坐在一起,会让她感觉到呼吸都发紧。 第三百六十章:我两个孩子的妈 在去警局的路上,陆怀山深知宋清麦现在的情绪,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细心的将空调温度调至适中,又将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喝口水,压一压。” 他的声音就像是有魔力,能在这样的时候让宋清麦好受一些。 “你怎么也过来了?”宋清麦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陆怀山专心开车,“你都说了,沈梨初是我名义上的太太,就算我不主动过来,警察也是会叫我问话的吧?” 忽然间,宋清麦的眼神中就有些失落。 见她这样的反应,陆怀山罕见的笑出了声。 她转头皱眉,“你笑什么?都出人命了,你还笑的出来?” “那不然呢?”陆怀山看了她一眼,“先说沈梨初并不是我真的太太,其次,陆氏集团是她一手谋划,吃里扒外推倒的,难不成我现在应该为她的罪有应得而难过?” 宋清麦有些无语,“不说难过,最起码应该是震惊的吧?” “震惊有,只是在你面前我应该永远是镇定的,这样才能保护你。” 这一瞬,话题就变得有些敏感了。 陆怀山把能和她解释的,这段日子差不多都解释清楚了。 可她一直顾虑汪上砚,选择忽视那些。 那现在呢? 汪上砚让她觉得那么可怕,她还要继续坚持吗? “陆氏集团的事我不知道,也是在发生之后,我才听助理说的。”宋清麦有些心虚的解释。 她一直都想帮陆家一把,最后陆家却悄无声息的就被灭了。 “嗯,我知道。” 陆怀山的语气极其平静,似乎什么都不在意。 宋清麦觉得有些诧异,于是又问,“你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现在沈梨初也死了,你怎么还能这么镇定?” 陆怀山又看了她一眼,“刚才就告诉过你了,因为我要时时刻刻保护你。” 很快,车就到达了警局门口,这个话题也戛然而止。 他们下车之后,分别进了询问室,接受了例行询问。 只不过,沈梨初的死确实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最后警察就都放他们回去了。 并且在这次事件中,将嫌疑人锁定成了夜臣,通缉令都发下去了,用不了多久,夜臣就会被缉拿归案。 至于宋清麦还有陆怀山,以及汪上砚之间,从警局出来之后,也面临着做一个决断了。 他们三人选了一家不错的茶馆,安静又适合谈事情。 一壶茶泡开,汪上砚直接开门见山。 “陆怀山,你父亲出了那么大的事,你的公司都完了,这些你都不关心,还有精力关心我的女人呢?” 这是汪上砚第一次这样毫不避讳的说宋清麦是他的女人。 宋清麦听后,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你别这么说,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亲密关系。” 汪上砚,“麦麦,你真是不乖,自打陆怀山来了,你的心都飞了。我这几年的陪伴与付出,难道就不值得你忘了他?” 宋清麦面色平静,“我承认,这么多年你确实很好,但你的好总是蒙着一层面纱,现在的你,才是真的你吧?” 汪上砚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有些压抑,“我喜欢你,麦麦,从第一次见你之后我就喜欢你了,所以哪怕时间再久,哪怕付出再多,我只想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我以为,我们之间会这样一直维持下去,但我偶没有想到,陆怀山出现后,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你魂不守舍。” 宋清麦的眉头微微皱紧,“第一次见面,在那个漆黑的公园,你喝醉酒之后,对一个压根就没有看清容貌的陌生女孩就能喜欢,那你的喜欢也真是够廉价的。” “谁说我第一次见你是在那个公园里了?” 汪上砚这个问题问的意味不明,宋清麦一时间语塞。 这时,他又接着说道:“在你高考那一年遇到了一场车祸,车祸废墟卡住了你,是我用着双手把你救出来的。” 汪上砚把手举起来时,那确实是一双白皙又骨感的手,和陆怀山的手很像很像。 当然像,毕竟他们是兄弟。 “这……”宋清麦转头看向陆怀山。 毕竟之前陆怀山跟她说,在那场车祸中,救了她的人是他,现在又怎么变成了汪上砚?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陆怀山沉着开口,“所以,当年把南枝从废墟里扒出来的那个无名人士是你?” 宋清麦眉头皱的更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怀山解释道:“在我将你喊醒,送去医院之前,应该是有人将你扒了出来,当时你就倒坐在路边,意识不清。” “哈哈哈……”汪上砚忽然大笑,“我就离开了那么一会,人就被你带走了,我的努力就是白费了。” “还有,明明我也是陆振廷的儿子,明明我身上流着的也是陆家的血,可陆振廷从来没有想过我这个儿子,陆家也从来没有把我当家人,所以你说,我怎么能不恨你们呢?” 陆怀山,“当年救了南枝的事,我替南枝跟你说一声谢谢,当时确实多亏了你。其次关于你是陆家人这件事,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回归这个家庭,你对陆家就只有怨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也就别说了,该报的仇你都报了,我爸,陆氏集团都已经完了,你应该满意了。” “你替南枝,你凭什么替南枝?”汪上砚情绪激动的问。 陆怀山一把拉起宋清麦的手,转身就要走,“因为我要带她和我的孩子走。” “那不是你的孩子。”汪上砚大吼。 宋清麦也惊讶的看着他,按道理说,陆怀山不应该知道的啊。 陆怀山嘴角轻扬,“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说着,他将刘畅刚刚传过来的报告推了过去,“好好看看这几分报告,你以为你将国外这些鉴定中心摆平,就能让我打消疑虑?别忘了我也是学医的。” “还有后面那两份报告,分别是小宝和小柚子与我的亲子鉴定,国内权威机构做的,我特意让我的人回国加急做的。” “你怎么知道小柚子……”宋清麦震惊的都说不出话了。 陆怀山面色依旧淡定,“因为我帮小柚子找到了她在医院的好朋友,顺便看了一下小柚子手术之前的资料,发现有些地方还没有改,而母亲一栏的名字就是你,再结合你见到小柚子之后的种种表现,差不多就有了个猜测,正好就一起做个鉴定,反正又不麻烦。” 话落,他认真看着宋清麦,“现在还想骗我吗?我两个孩子的妈。” 第三百六十一章:就凭我是你男人 三个人之间的谈话一下子就变得奇怪起来,尤其宋清麦,她一开始就以为,他们要聊的是这次的突发事件。 却没有想到,最后竟成了揭穿谎言的现场。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宋清麦问。 “刚刚。”陆怀山如实回答。 这时候的汪上砚已经有些压抑不住情绪,一把拉起宋清麦的另一只手,态度笃定,“就算你知道了那又怎样?孩子始终都是和我叫爸爸,无论是在孩子的认知里,还是在麦麦这里,我都是他们唯一的家人。” 陆怀山不急不恼,冷哼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自称是我孩子的爸爸?你对柚子做的那些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自己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什……什么事?”宋清麦一句也听不懂。 在她看来,汪上砚虽然有时心狠手辣,但更多时候对小宝和小柚子是发自内心的好,这些她都看在眼里的,否则也不会提出要放下这一切,和他开始新的生活。 陆怀山见她不知道,就直接解释道:“我去医院查看小柚子过往病例时发现,有一次柚子发病,是因为鳕鱼过敏,可我记得照顾柚子的人都非常细心,绝对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更巧的是,那天你去过医院,因为柚子是特殊的病人,哪怕是她的家属到访,带了什么东西,医院都是要大致记录一下的。”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导致柚子送去急救的,就是你自称亲手做的那盒饼干吧?” 陆怀山的话说完,宋清麦只感觉周身一阵冰冷,她转头看向汪上砚,手臂也是止不住的颤抖。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尽管唇瓣微颤,她还是难以相信。 这四年的时间里,从她怀孕到生产,再到后面养孩子,汪上砚真的是无微不至,就算是对孩子,也像自己亲生的那般。 甚至有时候哪怕是亲生的,应该都做不到汪上砚那样。 这样的人,竟然曾害的小柚子半夜进了抢救室,命悬一线。 汪上砚握着她的手渐渐松懈,似是解释的开口道:“麦麦,你听我说,那天纯属是意外……” “对,意外!”陆怀山打断道:“因为我来了,你也知道南枝和我在一起,你怕了,你怕这几年的付出和等待白费,所以你才那样做,为的就是把她叫回去。” “麦麦,我……” 啪—— 猝不及防的,宋清麦挣脱开了汪上砚拉着她的那只手,然后又狠狠甩过去一巴掌。 “汪上砚,这四年的时间里,我是真的把你当家人,也是真的把你当我哥,哪怕是再见到陆怀山,再见到这个我深爱的人,我每次和他接触都会觉得对不起你,但你呢?你都是做了什么啊!” 说到最后,宋清麦彻底崩溃,眼泪不值钱的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汪上砚想要向往常一样,伸手替她擦去眼泪,但手在伸到一半时又忽然停了下来。 或许现在他已经没有资格再替她擦泪,保护她了吧? 陆怀山则是一把将宋清麦扯至身后,又将自己手肘上搭着的黑色风衣给她套上,然后才转身对汪上砚说:“汪上砚,你和陆家之间的恩怨已经了结,现在我们三人之间也已经说清楚,至于你和命案有没有关,那就等警察的调查结果,这就不是我们能干预的事了。” “南枝,不,是你口中的宋清麦,无论她以后怎么选择,我都会在她身边守护她,还有我的两个孩子,如果你再想伤害他们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和你奉陪到底。” 话落,陆怀山直接带着宋清麦离开了茶楼,只剩汪上砚一个人僵在原地。 明明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计划安排的,可为什么现在报了仇却一点都不开心呢? 还有宋清麦,他那次伤害柚子,天知道他的心比谁都痛,尤其后来柚子抱着他喊爸爸的时候,他感觉心都撕碎了。 可就算那样,又能如何呢? 他确确实实的伤害了小柚子,也确确实实差点害孩子殒命。 这对宋清麦来说,触碰到了不能触碰的底线,刚才能忍住没有跟他拼命,怕是已经忍到了极点吧? 这一次,他和宋清麦都不是不可能了,而是要成陌路,甚至仇人…… 从茶楼出来之后,宋清麦彻底哭崩溃了。 她心里无比恨自己,如果不是她轻信汪上砚,那小柚子就不会遭那次的罪。 就差那么一点,孩子命都没有了。 陆怀山没有安慰她,而是任由她发泄的大哭,而他只是认真开车。 等宋清麦哭够了,他这才递过去一张纸巾,“擦擦脸,喝口水压一压。” 宋清麦看了一眼外面的路,“这是去哪?” “送你去找两个孩子。”陆怀山回答道:“国外这些事你给你的助理打电话,让她尽快处理好,回头我们一家人就要回国了。” “国外的空气再好,那也不是家,在这经历了什么都没有关系,受了多大的委屈也没有关系,祖国的怀抱永远对我们打开,我们随时可以回家。” 这一段话,宋清麦听的热血沸腾,似乎此时已经不是个人之间的事了。 她也是没有想到,陆怀山安排的这么具体,不仅仅是小宝和小柚子在机场,就连陈玉秀和南堃也在,而且机票都已经定好了。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给小张打过去电话,让小张把公司清算好,属于sy集团的她一分不要,但属于她自己的,她也一分不会留下。 他们在机场的时候,警察就给陆怀山打来了电话,说是夜臣已经落网了,并且交代了所有的事,这些和汪上砚,和他们都没有关系,是夜臣自己一怒之下起了杀心。 虽然早就知道是这样,但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会让人觉得恶寒。 飞机上,两个孩子由陈玉秀还有春兰带着,宋清麦和陆怀山坐在一起。 关于他是孩子爸爸这件事,他们现在没有说,也是怕两个孩子一时间接受不了。 “回国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宋清麦问。 陆怀山看着她笑了笑,“我现在是一穷二白,以后怕是要宋总养着我了。” 宋清麦,“我凭什么养你?” “就凭我是你男人,是你两个孩子的爸爸。” 第三百六十二章:大结局 夜臣被抓捕归案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苏溪知道之后一直倍感后怕。 当时她只是想找一个人来让齐不幕死心,却没想到最后找了一个这么危险的人,幸亏他们接触的不多,她也没有受到伤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夜臣是她法律上的丈夫,所以这件事对她影响也不小,她就决定将国外的公司卖了,转手到国内去发展,或者去周游世界。 什么时候累了,钱花完了,大不了再重操旧业呗。 因为在国外的这几年,她虽然过上了有钱人的日子,但却发现,并不快乐。 她第一时间到监狱里和夜臣办理了离婚,然后整理好公司,就买了当日的机票。 赶到机场的时候,一下车却在大厅门口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愣了一下,拉着行李箱走了过去。 “这么巧?你也是今天的飞机回国吗?”苏溪主动和齐不幕说话。 齐不幕则是笑笑,依旧像从前那般阳光,“不,我在等你。” 苏溪皱眉,“等我做什么?” “现在的我和现在的你是绝配,这一次你总不会再推开我了吧?”齐不幕耸了耸肩。 苏溪被拨乱了心扉,“从前我就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的家世背景实在不匹配,以后我不想因为这些成为生活的鸡零狗碎,更不想被人踩在脚底下一辈子。再加上现在我是离异的状况,只能说和你离得更远了。” 齐不幕朝她走近,“你说错了,现在的我一无所有,就算是回到国内,我也是被人指指点点,甚至工作都因为家里的事搞没了,如果你和我在一起的话,可能也要背负这些,甚至要养我。” 苏溪愣了一瞬,“什么意思?” “我爸出轨,小三闹的厉害,去我爸的医院闹,去我工作的地方闹,去家里找我妈闹,总之,现在京都基本都知道了,正好这时候陆师叫我出国帮忙,我这才躲出来的。” 齐不幕说到这里时,嘴角捎带几分苦涩,“苏溪,你该不会是嫌弃现在一无所有,甚至被家庭影响的我吧?” 苏溪也是实在没有想到,齐不幕家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站在齐不幕面前,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最后她笑了笑,一指机场大厅,“走吧。” “嗯?”齐不幕疑惑。 苏溪,“去跟我一起改签机票,顺便把你的票买了,既然国内回不去了,那我们就一起去周游世界。你跟在陆药王身边这么久,别说一点本事都没有?到了新的地方,你可是要重操旧业养我的。” 听到这,齐不幕别提脸上的表情多么激动与高兴。 他一手抱起苏溪,一手拉着行李箱,直奔大厅售票处跑。 …… 又一年后。 小宝和小柚子疯了似的在陆家别墅的院子里跑,春兰和陈玉秀看着这两个孩子也是乐的不行,仿佛今天的阳光都特别和煦了。 陆怀山从外面回来,小宝人精似的第一时间冲过去抱住他大腿,“爸爸,我可想死你了,你怎么才回来?” “你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家伙,外婆刚才发视频,你可是说只喜欢妈妈的。”陆怀山将他抱了起来,“妹妹呢?” 小柚子也赶紧跑过来,“爸爸,我在这呢。” 看到小宝粘在他怀里,小柚子嘟着小嘴,“哼,你又和我抢爸爸,明明是我先遇到爸爸的。” 小宝朝她做了个鬼脸,“略略略,是我先遇到的,不信你问爸爸,当时爸爸还帮我给妈妈选了条裙子呢。” 小柚子越听越生气,气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陆怀山一看,心都要疼碎了。 要知道,所有的爸爸都是女儿奴,尤其陆怀山,对小柚子简直就是疼到了骨子里,所以每次他从公司回来,小宝都要抢先一步扑进他怀里。 因为这是小宝唯一能让爸爸抱的机会,剩下的就是小柚子的了。 不过,小柚子这几年一直在医院里,经历的都是普通孩子难以承受的,既然他选择了当哥哥,那一定是要让着妹妹的呀。 陆怀山这时将小宝放在地上,又把小柚子抱起来,安慰道:“对对对,就是我家柚子先遇到爸爸的,并且认出来我就是你们的爸爸。” 小柚子开心了,“那是因为爸爸和我长的很像嘛,上官叔叔再爸爸为我治疗的期间一直偷偷说这件事,有几次被我不小心听到了,所以我就猜到了嘛。” 院子里他们父子几人闹的正欢,南枝就挺着大肚子从客厅里走了出来。 “在屋里就听着你们三个在闹,又闹什么呢?” 她都已经快八个月身孕了,步伐显得越发笨重。 陆怀山抱着小柚子紧忙去扶她,“你小心一点,想出来到时候喊我一声,肚子越来越大,万一摔到怎么办?” 南枝瞪他一眼,“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当初说自己一穷二白,在我面前博同情,结果回国才知道,你早就留好了后手。短短一年的时间,不但公司起死回生,还让我再次怀孕,为你生孩子,实在是坏透了。” “陆怀山,这世界上属你是最奸的商人了。” 陆怀山哭笑不得,“不止是商人,还是最爱你的男人。不过说起来也是托你的福,要不是你从国外带来的那些积蓄,公司怎么可能那么快起死回生呢?” “陆怀山,你就会哄我,我现在都后悔了。”南枝也撅起嘴。 但陆怀山没有抱她,而是低头狠狠亲了一口,羞的两小只直捂着眼睛,嘿嘿傻笑。 南枝被他亲的不好意思,轻轻推开他,“没个正行,远处还有我妈和春兰阿姨,再说两个孩子也还在呢。” “妈妈,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小宝最机灵。 小柚子也赶紧附和,“对对对,爸爸妈妈,我们看不到,看不到的。” 南枝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已经快八个月的肚子感叹一句,“二姐那边都生了,也不知道我这什么时候卸货。” 陆怀山扶着她往回走,“快了,二姐比你早不了几个月,再说了,你好闺蜜不是也没有卸货呢吗?” 南枝哭笑不得,“没想到以前那么古板难拿的陆医生,现在说话也这么风趣幽默。” 陆怀山,“再难拿也让你拿下来了,以后我们一家五口还有可能演变成一家六口,七口……” “谁要给你生孩子了?”南枝轻拍他一巴掌,“生那么多你养的起吗?” 陆怀山低头又是一吻,“只要你生,一个足球队都养的起,但这小家伙们如果让你受罪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再要了。” “不痛苦的,现在生孩子都是无痛分娩,就像做了一场梦,孩子就来到我身边了。”南枝靠在他肩头,“陆怀山,你说,我们从相识到相爱,再到现在相依相偎,是不是也很像一场梦?” 陆怀山轻吻她发丝,“如果是梦,那就永远都不要醒了。” 夕阳西下,余晖透过偌大的落地窗,洒在了他们身上。他们一家人的笑声犹如天籁之音,回荡在整栋豪华低奢的别墅内。 后来,宋清麦这个名字永远成为了汪上砚心上的烙印,但当他偷偷在别墅外看到这一家人和谐的一幕时,他的心瞬间就轻松了。 爱一个人,如果说能做到最极致的程度,那大抵就是成全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