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闹三国》 三国再临 风清沙白,断桥有雪。正是一幅好景色。桥边上有一白衣白袍,头戴儒冠,脚踏软靴,士子打扮的少年正呆呆的望着这美景出神。只可惜,他却不是因为这美景而发呆,是因为他脑中现在正莫名的响起这么一个声音。 “康朝,第九十七号幸运儿。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我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相当于你们地球人口中的上帝。你是不幸的,因为你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但你也是幸运的,因为你遇到了我,我将会给你第二次生命。只是,是在这样的一个乱世中。” 康朝本来以为这是谁在和他恶作剧。可脑中的却回忆起自己刚刚被车撞飞的那个瞬间。不等他反应,脑中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相当喜欢你们地球的三国时期,于是我就复制了整个三国,为了给游戏增加乐趣,我又在你们地球选择了同时死亡的100个幸运儿,将你们复活在了这个世界。对了,游戏,你们地球人不是喜欢玩网游吗。你就将这里当作是一个只有一次生命,没有数据,没有人民币玩家的网游吧。你的对手就是所有人。只要你能成功活到有人一统天下,那么你们当中每个幸存下来的人都有资格让我帮他完成一个心愿。” 康朝经过一段时间的消化,已经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却心疼自己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突然又想起这个自称上帝的说只要自己能活到一统天下,就可以满足自己的一个心愿。不知道能不能将自己送回到父母的身边。正想发问,脑中却又响起了那个诡异的声音:“这个世界是绝对公平的,并不是说你们每个人的起点都相同。你们这一百个人或老或少,有男有女,身份能力各有不同。每个人我都会给你们一个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有高有低。但是这就是公平,绝对的公平并不存在,公平永远是相对的。同样的,你们不要担心我会帮助你们当中的谁,对我而言,我要的只是乐趣。你们的对手,其实只有你们自己。” 康朝听到他这么说,心中颇觉认可。觉得这个自称上帝的人在这一点上做的真是无可厚非。然后脑中就觉得一痛,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像针一样的扎进脑中。幸亏这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自己刚觉得有些受不了,便立刻停了下来。自己愣了一下,发现自己脑中多了这么一段话:“康朝,字伯阳。二十四岁,陈留人,郑玄之妻侄。尝游学于郑玄门下。有一弟,康规。十七岁,暂无字。学于郑玄门下。除此之外,再无亲属。因原县令死于黄巾余孽之乱,现接任青州东莱黄县县令。” 康朝明白这就是所谓的自己在这个时代的身份了。平心而论,自己觉得这已经是非常好的出身了。县令,郑玄之徒,士子身份。自己已经非常满意了。而这东莱黄县这让他非常满意。这东莱黄县,只要稍微一个知道三国历史的都会知道这是一个三国猛将太史慈的故乡。自己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但是总是给人一个念想。留下一个善缘。 就在康朝满脑子都是对太史慈的幻想时,那声音又说到:“为了给你们一个起步的助力。你们每个人都会有一文一武在历史上有赫赫威名的英雄相助。但是你们注意一点。他们也是和你们一样的人,不要真的当他们是npc。他们也会有自己思想,当他们觉得你们并非人主的时候,他们也会改投他人,甚至自立为主。当然他们有的只是原先的名字和能力,而并没有原先的记忆。所以你们其实也可以放下你们的那些先入为主的看法。为了让游戏有更多的意外性。我还会复制出200个留名青史的人物随机在野。你们若是有缘。自能遇到。好了,所有我要说的都说完了。现在你们可以向我提问了,每人能问三个问题,不要妄想能有什么奇遇。我不会给你们提供任何一点帮助的。你们慎重提问吧。过期不候。” 康朝听完之后,不假思索的便问道:“你能否满足任何愿望?” “当然,我说过了。我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我当然可以满足你们任何符合逻辑的愿望。你还可以提问两次。” “我的那两位文武现在在哪。是否需要我去寻找。” “并不需要,他俩现在的身份一个是你的县丞,一个是你县尉。已然视你为主。一会我从你脑海中退出之后你就会醒来,自然就见到他们两人了。你还剩最后一个提问的机会。” “不,我并没有问题了。” “你确定?在有人统一之前,你再也遇不到我。你确定你不再提问了?” “算了,想问的太多,可又没有非问不可的。何必徒增烦恼。何不如就是如此罢了。人本就是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今日你能给我这样的身份,我已经非常知足了。没有要问的了。” “好小子,对脾气。友情提示你两件事情吧。第一是现在是中平五年年末,马上就是中平六年。灵帝驾崩,少帝登基。何进诛阉患,被张让等人所杀。袁绍破釜沉舟,尽诛阉党。董卓进京。” “不胜感激,第二个事情呢?” “东莱郡里就有一位不属于汉末的豪杰。你若是有缘结识。对你当大有裨益。好了。醒来吧。希望你还有能再见到我的那一天。” 康朝听完这话,只觉得脑中一轻,双眼幽幽的张开,只见眼前是古色古香的家具床榻,有二人正在榻前守候。一者雄武非凡,一者儒雅清秀。明白了这应该就是那所谓的一文一武两位豪杰。只是还实在是弄不清现在与两人是什么关系。虽说脑中那人说过,这俩人已视他为主,可却也不好贸然开口。只好装作是朦胧睡醒之貌,看这二人是何反应。 二人见康朝醒来,俱皆面露喜色,展颜微笑。只听的那儒雅之人说道:“谢天谢地,伯阳你可终于是醒来了。早就说过让你别太辛劳,黄巾之事,岂能促定。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如何与师父交代。” 康朝见机接话道:“我这是如何。为何脑中一片混沌。前事俱是记不清了。” 那文人惊道:“莫不是得了那失魂之症,可还记得我二人为谁?” “看着倒是面善,只是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可还记得你自己姓甚名谁,家中情形?” “姓康名朝,字伯阳,陈留外黄人。家有幼弟一人,别无亲眷。” 那武将打扮的听到这,笑道:“万幸伯阳这些倒是还没忘了。”又转问那文人:“老秦,这失魂之症,你可知该如何调理。”那武将声虽不高,却自有气势。 “无他,静养即可。”那文人长得倒是儒雅,长须三缕,丰神俊秀。抚着三缕长须慢慢幽幽的说道。 康朝听他二人说的热闹,又都是三十岁上下模样,于是插嘴问道:“小弟虽忘前事,亦觉二位兄长面善。敢问两位兄长高姓,与吾是何关系?” 文人看着康朝,笑道:“我与你同学于师傅门下,我虽年长于你,却入门晚。平日里你只打趣叫我师弟,不想今日你失魂之下竟能占得你的便宜。叫我一声兄长。小可扬州丹阳郡秣陵人姓秦名桧,字会之。” “见过秦师弟。你,你,你,说什么,你叫什么名字?!”康朝一脸震惊道,连那武将的自我介绍都没听清。 “小可,秦桧,秦会之啊。伯阳怎么如此震惊。”康朝又确认了一遍,方才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如果不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还有另一个叫秦桧的也在历史上留名的话,那么自己眼前的这位应该就是那个祸害了岳爷爷一家的大汉奸南宋权奸秦桧了。只是自己怎么会那么命惨,却被安排是他来辅佐。想到这,脑中那鬼魅的声音再度出现。“你以为能在历史上留名的都是好人啊,秦桧早年也算是忠贞不屈,铁骨铮铮的忠臣,只是后来才慢慢腐化。内政能力也是有一手的。毕竟是一国之相,有文采,好刀笔。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康朝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心中默念道:“你不是不出来了吗?”那人呵呵一笑,说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这回是真的再不出来了。” 康朝经这声音一解释,知道自己现在羽翼未丰,也只能无奈暂借这秦桧之力。再者说,这秦桧也无非就是趋炎附势,只要自家能做到最强,倒也不惧他会吃里扒外。话是这么说,可康朝内心却还是像吃了苍蝇一样说不出的恶心。勉强收慑了心神。笑道:“无他,只是师弟说完姓名,我这脑中似乎想起些许往事,故而失神。师弟莫怪。” 秦桧听后笑道:“原来如此。那可能记起老吴是谁?” 康朝听后心想:“老吴,不会是吴三桂吧?和你并称的大汉奸。”心中这么想着,口中就玩笑道:“可是吴三桂吴兄?” 佐佑奸佞 那大汉一副好身躯,身长八尺有余,颌下刚里刚煞一圈钢髯。只见其哈哈笑道:“果然我比秦兄得人心。不想伯阳失魂之下却还记得我。” 康朝心内一凉,不想自己的笑语竟然成真。自己怎么就这么悲剧。居然一文一武两人都是驰名的大汉奸。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受待见? 转念一想,其实吴三桂和秦桧比起来,还真的不算多大罪过。明末清初的抗清义士夏允彝也曾说过:三桂少年,勇冠三军,边帅莫之及。闯寇所以诱致之者甚至,三桂终不从。都城已破,以杀寇自矢。包胥复楚,三桂无愧焉。包胥借秦兵而获存楚社,三桂借东夷而东夷遂吞我中华,岂三桂罪哉!所遭之不幸耳。 大体意思就是说,吴三桂借兵出祸,难道只能把罪过加在吴三桂一个人身上。不过是他的不幸罢了。虽然只是一家之言,但也能看出来和秦桧那种彻彻底底,沉到东海底都洗不清的大汉奸还是有区别的。 康朝细看吴三桂,只见果然是个美男子,却与秦桧那儒雅出尘之貌不同,巨耳隆准,无须,瞻视顾盼,尊严若神。透着一股雄武之气。无怪会与那陈圆圆一见倾心。世人多是以貌取人,康朝也不例外。见吴三桂长得雄武,先有三分喜爱,不似对那秦桧只有厌恶之情。想到那陈圆圆,于是开口笑问道:“虽能勉强记起吴兄姓名。却实在是记不清其余。还望吴兄告知。” “某家字长伯,祖籍楚国平阿。随祖、父迁居辽东。因黄巾乱起,平乱有功。朝廷封我为这黄县县尉。现有二子吴应熊,吴应麟俱随其祖父在辽东学武。” 康朝听后想起来,这吴三桂的父亲吴襄,舅舅祖大寿都是虎将。关宁铁骑所向无敌。莫非是组团打包附送的?于是开口问道:“尊舅名讳可是姓祖名大寿?尊父名讳可是姓吴名襄?” 吴三桂朗朗笑道:“正是,正是。某家还要多谢伯阳你当年在我父亲面前为我美言,我才能有这出世之时。” 康朝听了俩人的自我介绍。渐渐理清了俩人和自己关系。自己和这秦桧是同学。都是郑玄的徒弟。在三国时期,这算是很亲密的关系了。看公孙瓒和刘备,以及蒋干和周瑜就能看出来。同学是一种非常亲密的关系。而和吴三桂显然更加亲密,明显有通家之好。而且世人以双名为贱。从这也能看出来这吴三桂应该不是什么豪富之家出身。也就是说明最起码现阶段两人的忠诚度还是能得到保障的。还是能相信他们二人的。 想到这,康朝振衣而起。向俩人问道:“朝年幼无知,万幸有两位兄长助我。不知现在这黄县究竟是如何情形。” 这种民事的问题,当然是秦桧来回答:“这黄县是东莱郡治所,墙高城阔,有民一十三万。太守本该在此行县,只可惜,上月耿凌率领黄巾余孽作乱却死于乱军之中。至今朝廷也未有派遣。因黄巾之乱,致使这县市凋零,百姓日子不太好过。你前段日子不停操劳民事,以至昏厥,你昏迷之中,我暂时替你照看着。却也没甚别的。只是如今将至年关,吾恐山中那些黄巾余孽,会再来劫掠。百姓本就艰难度日,如果再受劫掠,我恐怕从贼之人会更多。吾等当小心行事。” 康朝听完,感觉这秦桧不愧是能当一国宰相的人。说话井井有条,让人不由得有信服之心。问完民事,又转问吴三桂:“不知县中军事如何?” 吴三桂天生好武,笑道:“县中本只有县兵三百人,俱是亲信。我操练多年,可称勇士。上任太守虽死,却给我留下郡兵三千,虽不如县兵之壮,但亦胜黄巾远矣。上次耿凌作乱不过是乘人不备,有内应趁夜开门,方才使其成功。但使这黄县有我一日,绝不教那黄巾再乱!” 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让康朝心生安稳。大笑道:“为将当如吴长伯。有兄长在,我无忧矣。只是守城终有疏忽之时。吾等军力可能出郭除贼?” 吴三桂听后,沉思半响道:“给我三个月时间,招兵买马,操练军士,必能胜贼。” “好,我给你三个月时间。军事尽付与君。钱粮器械俱支付与你。三月春耕之后,我当与兄长同伐黄巾。” 吴三桂尚未说话,秦桧抢先道:“伯阳,我等若有三月时间,我尽由你俩折腾。只是太守已然故去一个多月,虽因为路远年关。朝廷尚未派新太守到来。可过几日,年关一过,朝廷当有派遣。那时候我们只是县令之身,如何能操练这许多兵马。” 康朝心想,年关一过,这灵帝就去世了。洛阳乱的跟什么似的。接下来就是何进,张让等人身死。董卓进京。朝廷恐怕是没什么机会来管这东莱的事。只是他却不能将这些对秦桧两人明说。只好含糊道:“先不管它,车到山前必有路。先由着吴兄施为。” 吴三桂听到他应允,自然是高兴非凡。当即立下军令状:“若有三月,某必能招得新兵三千。到时必斩耿凌狗头献于君前。时候非早,我这便去城外募兵。某家告辞。”这吴三桂却是雷厉风行,匆忙间告了个罪便出门募兵去了。 康朝与秦桧两人相视一笑。秦桧道:“果然为将当为吴长伯。真雄武也。” “不错,不错。小弟还有一事望秦兄告知。我这初醒,不知今日是何时日?这东莱一郡可有在野遗贤能助我一臂之力?” “今日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你已经昏迷了三日了。前两日君弟还从师父那来看望过你,昨日里回师父那里去。今日时日已晚,明日你我当去拜见师父。至于,在野遗贤。嗯……”秦桧想了想,说道:“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堂堂东莱全郡岂能无有贤人。只我黄县之中便有两位豪杰。县外徐阳亭有一人复姓太史,名慈。侍母极孝,只是恶了州府,现避祸辽东。与长伯曾有过一面之缘。正值年关,吾等可去其母家中看有何需要。结下善缘,日后等太史子义归家,再以义结之,当能为君所用。” “我亦素知子义之名。只是不知会之所言另一豪杰又是谁。竟能与子义相提并论?” “此人却与子义不同,家甚贫,父母早亡。无妻,性豪奢,武艺非凡,这十里八乡的游侠都以他为长。姓薛,名礼。” 薛礼?倒是没听过历史上有谁叫这名字。当然也可能是自己孤陋寡闻,毕竟自己只是个二流大学的二流法学生。不太了解历史也属于正常。不过能和太史慈并称的话,应该也非凡俗,过几日等自己熟悉了县务之后当去见识一下。 “那不知郡内还有谁人素有贤名?贤者如刘繇、刘岱诸公等尽都出仕。余者年少者赵商、崔琰、公孙方、国渊、郗虑尽在老师坐下学习。君明日可尽识。” “能为我所用者何人?” “崔琰者,冀州豪族。公孙方,与之为友。二人恐难助你。国渊,非常人也,素与吾等友善。郗虑者,幼有气节,亦与我等友善。” 康朝听得明白,秦桧这是说崔琰和公孙方估计短期内是不会帮自己了。但是国渊二人只要自己表现的好,应该能帮自己。这时只听秦桧接着说道:“但有一人,复姓申屠,名蟠,字子龙。君之乡人。素与师尊友善,当世贤明,正在师尊家中做客。耳闻其家有大女,才貌足堪为君妇。明日相见,我愿为君作媒。君看可否?” “婚事何必急就章?此事会之无须操心。随缘即可。” 秦桧见康朝对此事并不在意,便道:“如此,时间却是不早了。小可也先告退了。伯阳你大病初好,要好好休息,别太劳累。” 秦桧说完,慢慢起身推门而出。房中只留康朝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地想着自己一天的奇遇。本来自己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行将毕业,面临着失业的压力。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自己应该会像绝大部分同学一样,找一个一般的工作,找一个一般的伴侣就那么平淡却又幸福的过完这一生。可是,意外发生了。自己在像以往无数次的横穿马路的过程中一样,区别的只是结果。这次他被撞了。不但被撞飞了,更是一举被撞到这莫名其妙的类似三国的地界。身边本该最为相信的两个人偏偏还是中国历史上一文一武最大的两个大汉奸。说不幸的话,自己也真的算是不幸了,可说起来。自己还活着,这就是最大的幸运不是吗。就这一点,已经足够康朝知足了。前世自己家庭并不富裕,当然也不贫困,就是中国千千万万个普通的家庭中的一员。可是父母一直很乐观,老妈一直说,能活着,就够了。 是的,能活着,就够了。 麻雀虽小 康朝一连昏睡了数日,精神并不疲乏。是故夜里想了许多,最后才又沉沉睡去。次日,天蒙蒙亮,便被秦桧从床上叫醒。一边学着秦桧一般的洗漱,一边向秦桧打听自己该注意的礼仪。吃着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餐饭,虽然不好吃,可因为自己多日里只是吃了些稀食,还是风卷残云的吃了许多。若非秦桧拦着,恐怕自己会直接撑死在这汉朝。倒叫秦桧好一通笑话。吃过早饭,二人便前往郑玄府中。 说起这郑玄,康朝哪怕是在后世依然听过他的大名。放在当世,更是不得了大汉朝顶尖的人物。郑玄,字康成,北海高密人,东汉末年的经学大师,他遍注儒家经典,以毕生精力整理古代文化遗产,使经学进入了一个“小统一时代”。曾入太学攻《京氏易》《公羊春秋》及《三统历》《九章算术》,又从张恭祖学《古文尚书》《周礼》和《左传》等,最后从马融学古文经。游学归里之后,复客耕东莱,聚徒授课,弟子达数千人,家贫好学,终为大儒。党锢之祸起,遭禁锢,杜门注疏,潜心著述。以古文经学为主,兼采今文经说,遍注群经,著有《天文七政论》《中侯》等书,共百万余言,世称“郑学”,为汉代经学的集大成者。唐贞观年间,列郑玄于二十二“先师”之列,配享孔庙。宋代时被追封为高密伯。后人纪念其人建有郑公祠。说来也巧,现在这郑玄正客耕在东莱郡中。再过一年多,因为黄巾之乱,他就要避乱徐州。“不过,如今有我在,青州别的郡我不管,东莱郡我一定不会让黄巾再起,这样,姑父应该就不会避乱于徐州去了。”康朝心想到,连康朝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个念头其实是融合了系统给他植入的记忆。 郑玄住处离县衙不远,二人走走停停,也不过两刻钟便走到。看着郑玄府前持礼甚谨,正在等候的游方学子。二人也不好争先。叫人通传了一声,也就在这外边规矩的等候。毕竟不是一般学子,二人刚刚通传入府,便听得府门大开,郑玄的贴身老奴忙来请二人入府。门外学子见状一片鼓噪,纷道不公,却只听得老奴说了康朝身份。学子见其县府之尊也只是先传方得入内,便又没了声音。二人不管这些,随着老奴快步向前。这郑玄府却不甚大。只是个两进的院子。这郑玄正在前院与众弟子讲经,于是康朝便先去后院见过自家姑母。秦桧却是留在当地等候。 康朝进的后院,见一老妇,穿的十分朴素,却自有一股书卷气。脑中一闪,知道这就是自家姑母。忙施礼道:“侄儿见过姑母。”那妇人听得自家侄儿到来,欢喜道:“朝儿来了,快随姑母到屋里坐。今儿来是公事还是私事。听规儿说,你前几日却是劳累的有些伤神?” 这康朝、康规兄弟两个父母早丧。二人自幼便是跟着这妇人抚养长大,说是姑母,实则与亲母无异。康规前日里怕姑母着急,故而只是说这康朝是有些伤神故而好几日间不能前来。康朝一听便明白了弟弟的深意,帮其掩护道:“正是有些小疾,如今早已无事。今日休沐,特意来拜见姑母、姑父。” “既然如此,今日便不走了,晚间与你姑父、表兄治个家宴。自从你当了这县令,倒是许久吾等也未曾一起吃过饭了。”郑妇听康朝说来此只为私事,便张家长李家短的问些家常。又问起其可有意中之人。毕竟二十多岁还没结婚在这时代已经算是大龄未婚。 康朝也不着烦,只是微笑着与姑母答话。先说自己也想留下一起吃饭,只是县事繁忙,又有黄巾余乱。自己恐不得闲,所幸已近年关,自己到时当来叨扰。又说自己功名未立,婚姻之事随缘即可。二人正说着话,听得前院来人,说是郑玄讲经结束,特意来叫康朝去前院答话。郑妇听后忙道:“既是你姑父找你,便快去吧。稍后走的时候不用来答礼,过几日年关再来,陪我这老妇人闲话家常。” 康朝听后,答礼告退。叫着在外等候的秦桧一起来见自家姑父,当世大儒,也是自己的受业恩师,郑玄,郑康成。 二人尚未进院,就听得一人对着康朝说道:“大兄,姑父让我在外接你。”康朝定睛一看,却是一位十六七岁少年。面白无须,一米七左右的个头,一身儒士府,却还未曾加冠。明白了这应该就是自己在这世上仅存的至亲。幼弟康规。到底是血脉相连,康朝见着便有一股亲切之感,调笑道:“二弟又见清秀,大兄日渐形惭。”康规也是笑道:“少年自然胜老年,旧人如何比新人?大兄身体无碍了?” 康朝过去轻轻锤了他一拳,佯怒道:“竟敢调笑你大哥。该打。”只是自己却先忍不住笑,又道:“全好了,只是尚有失魂之症不时发作,诸多前事难记。倒无大碍。”二人调笑了数句,趁机整理了衣冠,推门而进。只见院内老者三四人,壮者十三四,少者五六人。共是将近三十余人。康规早在屋外听得康朝说其有失魂之症,便打定主意帮其介绍人物。于是低声道:“院中端坐者,正是姑父。左手边却是吾等乡人,申屠蟠,右手却是平原大儒,襄楷。俱是姑父友人,我等前辈。” 康朝暗想自己这幼弟,虽不知才情如何,只是这份七巧玲珑心便是十分难得。于是向前施礼道:“学生不才陈留康朝,见过恩师、申屠公、襄公。” 三人见其一县之尊,犹能恭谨。对自己持弟子礼。都暗暗有几分欣喜。尤其郑玄,他只一子郑义。所以对这个侄子,却一直都是当作儿子一般。于是先开口问道:“身体无碍否?自年初受辟为县令可有不明之事?申屠、襄楷二公俱在,你可向二人请教一二。” 康朝本来就有想问县事的意思,正好借着郑玄这个话头说出来:“回禀恩师,身体已无大碍。县事确有不明。今黄巾复起,东莱耿凌,北海管亥,乐安白饶。更有徐和统筹其间。前次作乱,郡守遇害,府事凋零。不知如何是好?” 郑玄听后,尚还沉思之际,便听得那申屠蟠向康朝问道:“你为县尊,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康朝不想他们居然先把皮球踢了回来,略一思索,便回道:“民事当抚,贼事当伐。” 申屠蟠听后大笑道:“有此八字,还问我等何?如此甚好。”郑玄与那襄楷也点头微笑,表示认可。康朝见状又说道:“只是民事凋零,诸事加身,县中诸曹空乏,弟子分身乏术。此来特来求恩师派几位师弟相助。” 郑玄笑道:“此事易尔。规儿年未加冠,学问未成,不可出仕。郑义,虽我子也,但内举不避亲。才情可堪一用,当祝你一臂之力。”说完,从那壮年之中招来一人,对其说道:“益恩,你常年随我学经,今日可出仕矣。伯阳私是你弟,公是你主。不可失了尊卑。你与诸弟子友善。可还有人可荐于伯阳。” 康朝打量那男子,二十七八年纪。微微有些胡髯,肤黑皮亮,像农人多过像文人。听郑玄叫他益恩,知道是自家表哥。郑玄独子,郑义。 郑义先是允了出仕之命,然后又开口说道:“诸弟子皆非凡人。只是崔琰、公孙二师弟明日要随襄公回转河北。必难相助。余者倒是陈午,何阳诸人入门不久。难出仕地方。唯有国子尼、郗鸿豫二人才德兼备可助伯阳。吾当为伯阳举之。” 郑玄听后欣慰道:“国子尼,美才也,吾观其人,必为国器。郗鸿豫,果敢士也,亦当非凡。却可出仕。既然如此,你等小辈自去商量。吾等年老,却是精力日乏。不与尔等争锋。尔等可退下矣。” 二人听完,知道这是三个长辈有事要商量,于是叫着诸师弟,以康朝做东。便在这不远处酒家里一顿吃喝。席间谈文论道,宾客尽欢。康朝提起请国渊、郗虑二人相助。二人果然也没有拒绝。又与崔琰诸人亲切交谈。虽是无缘臣主,但总是留下一份善缘。 又见康规在那年少者中隐隐为首,陈午,何阳也不愧是年少英才。已有几分名士气象。众人这一场饮宴从中午一直到了傍晚。崔琰二人因次日要送襄楷回河北,所以第一个告退,然后陈午、何阳等年少者也告退归家。席间只剩康家兄弟,国渊,秦桧,郗虑,郑义六人。康朝见剩下的都是自己人,趁喝酒正酣。便把国渊三人职务定下。 国渊才高人儒,命之户曹,主民事祭祀农桑之事,是诸曹之中最重一位;郗虑,果敢雄武,命之决曹,主罪法事;郑义,自家亲近人,命之金曹,主钱币盐铁之事。有这三人,民、法、钱三权抓起来,再加上有秦桧主各项杂事,吴三桂主武事。自己这个小县衙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若不是今日时日已晚,康朝必会大排宴席,使众人熟络起来。不过也亏得众人都是师兄弟,他日里山高路远,也不在这一时一日。 黄巾再起 众人当日里就宿在县衙之中。次日一早。康朝招来县中还残留的几个小吏,将郑义三人任命和他们一说。又回头对着国渊三人苦笑道:“无奈耿凌作乱,我这府中十去八九。诸曹空乏。却是要多多麻烦诸位师兄弟了。年关将近,师兄弟们只需熟悉县中情形即可。年后诸位可要莫辞辛苦。”三人连忙答道:“敢不效命。”康朝回礼,又命秦桧带着三人下去,熟悉诸曹之事。 嘱咐完这些事,康朝又抚着康规肩膀道:“二弟,可知东莱郡黄县有豪杰太史子义?” 康规正是年少,最是喜欢这英雄之时,对太史慈也是闻名许久。回道:“久闻其名,大兄何以突然说起此人。” 康朝听着就拖着他的手向外道:“知道就好,今日大兄带你去见这太史子义之母,你我二人当以母事之。” 一路上康规给领着路。二人直奔着城外兵营而去。这次却是路远,康朝二人又不会骑马。于是步行了将近半个时辰方才看到这城外兵营。康朝吩咐守营之兵不得声张。悄悄进营,未曾惊动众人。却是想看看这吴三桂是如何募兵操练。 二人一路走近校场,只听得耳边杀伐声作,仔细看来。人如虎马如龙。果然不愧是一支精兵。又见校场上有新兵数百,康朝心想,这才一日光景便有数百新兵。一是当今世事艰难,流民众多;二一个也能看出吴三桂确实也在数次与黄巾之战中立下了赫赫威名,能得县人信任。 吴三桂在校场之上看到康朝只在场下,忙把手里长枪交给手下,飞奔而下。离着康朝还有好远,便大笑道:“伯阳,看我军士,可雄壮否?” 康朝亦笑着回应:“确实雄壮。皆虎濆也。”经过这几天,不得不说康朝是越来越融入这个时代了。一方面是他适应能力强,一方面也是自己脑中也不断的闪过一些记忆的片段让他去吸收。应该就是植入的那些记忆。 吴三桂听到康朝夸赞手下兵马,也是与有荣焉。于是笑问道:“伯阳此来何事?” “一为阅兵,二为长伯,三为一员豪杰。” 吴三桂不解道:“兵马在此,君可审阅;为我何事?豪杰何人?三桂实不知。” 康朝见状先说道:“吾等将伐黄巾,兵虽可募,一将难求。辽东苦寒之地,卿家人岂可久居。不如搬来这东莱。一者全你家眷,二者伯父、舅父俱皆勇壮。正可守护吾等之后。”说到这,顿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东莱太史慈可算豪杰?听闻君与其有一面之缘。特想去拜见其母。望君引见。” 吴三桂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康朝,示意康朝看。康朝接信一看,却是一封家信。上面大意写道,来东莱已近一年。事皆平定,特来接家眷同来东莱。更复盼老父寻得太史慈同归乡梓。以助主公大业云云。 康朝看后大笑道:“果然英雄所见略同。长伯与我,果然心有灵犀。” 康规亦笑道:“兄得长伯,正如汉高得韩信,可谓相得益彰。” 吴三桂招来一人,对其说道:“带十人,送此信到辽东老家。将老小接来。家中本无余财,如今世道艰难。叫老父切不可有恋栈之情。” 康朝只听得那人说道:“小婿遵命。”就抱拳拱手,接信退下。自去送信不提。却问吴三桂:“这是何人,怎么却叫长伯为岳父?” 吴三桂一脸欣慰的说:“此人名叫夏国相。作战勇敢,又擅谋划。我见其恭谨好学,就把长女许配给他。故称我为岳丈。” 吴三桂不愧武人脾性,雷厉风行。吩咐好营中事务,便带着康氏兄弟去见太史之母。三人持子侄礼,对其甚恭。又称年末将到,特地送各式年货若干。太史母甚贤,四人交谈甚欢。康朝日暮方归县中。 因近年关,县里事务不多。康朝平日里或是看兵书战册,或是出城阅兵,或是与国渊等人饮酒评议,或是去郑玄门下听讲。悠悠数月倏忽而过,正到了二月初二,民间说是龙抬头的日子。宜理发裁头,康朝等人却在县外,持彗迎人。非是别人,正是新任东莱太守。姓蔡,名夓,字伯起。与那大儒蔡邕同是蔡氏之后。有气概,美姿容。年近七旬,尤有余力。 康朝等人清晨便出县等候,到这时已是将近响午。那蔡夓尚还未来。吴三桂性情暴烈,不由得有些生气,说道:“这新任太守,也太过谱大。我等在此等候许久,竟还不到。”秦桧听了,先是安抚了吴三桂几句,后又轻声对康朝说道:“伯阳,那蔡伯起久久不至,莫非是知道了我等私募兵马的事情?” 康朝也在心忧此事,毕竟是自己记忆有误。以为这刚过完年,灵帝应该就驾崩了,何进等人争权之下,无暇理这偏僻青州之事。却不想前几日传来的消息却说灵帝还是活的好好的。并还派来了新太守。蔡夓,和自己算也是乡人,也是陈留郡人。大儒蔡邕同族之人,世有清名。自己这募兵之举,往好听里说是为国家除贼,可往难听里说,就是包藏祸心,其心可诛。自己不知道这蔡夓究竟是何品性。万一是一个老顽固,就是用这个事直接免了自己这县令自己也是无话可说。所以,也怕这蔡夓久久不来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可心里虽是担忧,却不能就这么直白的和秦桧说出口。毕竟自己还是对秦桧有三分抵触。于是只是淡淡摇头,示意再等一会。 众人只得继续等待,虽是二月里,可还有些倒春寒,众人渐渐不耐之际,忽听得远道有马蹄声响,一片尘土飞扬。这青州地界,骏马难寻。康朝现在手下勉强算有五千兵卒,可骑兵不到二百。还有些驽马充斥期间。于是众人心想,莫不是那蔡夓来了。半日等待,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众人整理衣冠,却见那骑士渐近。众人看得清楚,只见其人身有数伤,甲坏枪折。分明是有一场好厮杀。那人一路奔驰,见康朝等人身着官服。大喜道:“前面可是黄县县令康伯阳?吾乃东莱太守蔡夓家将。黄巾作乱,主人被困惤国。身边仅有数百县兵。特命我来报信。”说完,双目一闭,却从那驰马上直直栽下。康朝率众人忙上前看。却是已经气绝身亡了。吴三桂见状对康朝说道:“一路厮杀驰来,早就耗尽心神。就是不落马,恐怕也没救了。伯阳,我等该怎么办?”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康朝。 康朝心想,蔡夓此人我并不熟悉,救与不救各有利弊。不救蔡夓,此人若是死于黄巾之手,自己依然能在这黄县之中,说一不二。可是若是此人不死,自己恐怕也就不用再想能有什么出头之地了。尤其是刚刚那家将大喊的时候,城门外人来人往。我要是不去救援,恐怕一个勾结黄巾,残害上官的名头第二天就会落到自己头上。再者说这青州黄巾自己本来就想去讨伐收编。一念至此,大喝道:“耿凌贼子,作乱东莱日久,今日正当除之。只恐新兵胆怯,长伯,军事上一直由你负责。你且说说。今日出兵可否?”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五千兵马,食君终日,正为此时!” 康朝听后又转身对着郑义等人道:“师兄可有教我?”郑义、郗虑尽都无言。唯国渊道:“上官被困,固然当救。只是我等岂可只听这骑士一面之词。前路如何,我等不知。今日之事,当派一偏裨。小队在前,斥候四出。君当统大兵于后。再派心腹人引三四百人于后。方可无虞。” 诸人听后,俱皆称善。康朝不由得对这国渊高看一眼。短短时间,此人竟然思路如此快捷,缜密。真可谓人杰。尤其是这两个月,春耕农种,民事繁重。此人却从未有过纰漏。真不愧郑玄对其国士的称赞。自己前世虽然没听说过他,可以后却可以多多依仗。于是说道:“正该如此。国子尼之言大善。” 吩咐下去,吴三桂领着全部骑兵先行;自己带三千老卒在后,又命郗虑领三百人为后队。郑义三人率两千新族守城。免得黄巾奇袭。 吴三桂领命先行,命手下心腹马宝,胡国柱二人仔细护好康朝。康朝看着吴三桂呼啸而去。也是回城披甲换剑,准备齐全。临行之前,对郑义三人说道:“城外事交予小弟,城内却托付诸兄。守城以国子尼为主。万万不可懈怠。”又转过头嘱咐康规,“你回姑父那里去,万一我等不敌,必要保姑父一家平安。” 说完就领兵出城,向西而去。 因为初学骑术,尚不熟练,康朝这次直接就坐在一辆战车之中统兵向前。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此战吉凶如何。毕竟三个月之前,自己还只是个临近毕业的学生,谁又能想到会有亲自上战场的一天。于是,就在车上谈剑而歌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初战黄巾 众兵士听到康朝唱的是高祖的大风歌,同唱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康朝之所以会唱这首大风歌,一方面是初次统率大军心里激动,二也是因为感慨自己手下能用的武将真的是太少了,文武比例太不平衡,文臣有秦桧、国渊、郑义、郗虑等人。武将却就一个吴三桂。以至于自己要派郗虑这种文人执掌后军不说,还要自己亲自上阵。这个情况等吴襄他们来了会有些好转,可寻找武将也必须提到自己的日程上来。太史家自己这几个月常去,太史慈应该基本是自己囊中之物。剩下的那个叫薛礼的因为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印象,觉得应该也不是什么历史名人。加上这段时间,农事,军事各种事情,于是自己一直也没有抽出时间去见他。本来自己想的是明日休沐,就去看看这个被吴三桂说弓马不在他之下的豪杰。可不想蔡夓又被耿凌围在了惤国。自己又要去救援。看来只能说是暂时与这薛礼无缘。 这边康朝缓缓行兵不说,却说那吴三桂一路。惤国与黄县并不甚远。吴三桂又是轻骑快马,不着甲胄。未时出兵,不到申时便到了这惤国县内。一路上斥骑四出,却是把这黄巾情况摸得清楚。围城的是东莱黄巾,耿凌为首,周和、阳左为辅。有三万余人,除去老弱,亦有一万余精壮。吴三桂一路不停的派人把情况送到康朝那去。先证明了那家将所言不虚。蔡夓却是被围在这惤国,后又把几个容易设伏的地方打探清楚,让康朝可以大胆行兵。等到了惤国城下。吴三桂发现情况并没有多么紧张。惤国是个小县,虽说城矮,可是却也有好处。耿凌的那些兵马确实是把这惤国县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但同时能进攻却不过三两千人。这也使得城中兵马虽少,却还能勉力支撑。自己大可沉下心来,扎营安寨,等康朝大军到来再作打算。 耿凌端在营中,正为久久不克惤国而心烦不已,又听手下人来报县东有一支二百余人的骑兵小队敢来救援。于是拍案而起,大怒道:“可探明是谁的兵马?竟敢来捋虎须!”手下人回道:“黄县县令之兵,黄县县尉吴三桂亲自率兵。” 耿凌笑道:“敢情是上次打的不够狠,竟然今日又来送死。赵鹏,何剧。你二人率手下人去给我取这吴三桂头颅来此。” 手下赵鹏、何剧二人领命出帐。又听得耿凌在帐中大喝道:“郡治大墎,一夜而下;惤国小城,半日未取。是何道理?我当亲自擂鼓助威,诸将先登者赏十金,惤国县藏,尽为其有。”众人听得耿凌发狠,又眼热赏赐。一时间鼓声大作,只觉惤国摇摇欲坠。 吴三桂本在扎营。却见惤国忽然势危。于是上马持枪,对手下大声道:“贼人见我等来而攻城俞紧!轻我等乎?惧我等乎?”正说话间,见赵、何二人兵马前来。于是接着说道:“今日我为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正本分也。当先斩此二人祭旗。诸位可敢随某冲阵!”吴三桂手下骑兵,多是其辽东旧属,跟着他一路平定黄巾,俱是百战老兵。百万黄巾也都见过,岂能被赵、何二人这区区两千人马吓到。于是皆道:“愿随县尉建功。” 三桂整齐人马,持枪先行。后面二百骑兵呼啸跟随。持的都是上好的马刀。一个冲锋便冲的对面人仰马翻。吴三桂在阵中,如入无人之境,一杆大枪之下从无活口。看着赵、何二人将旗方向,打马向前。赵鹏在贼人当中。素以骁勇著称。见三桂前来,于是也是一振手中大刀,要与三桂厮杀。战了不到三合,却被吴三桂一枪刺中心窝,眼看是不活了。吴三桂狂笑着又要向何剧冲去。却只见手下一人业已将其斩杀。仔细一看,却是手下人郭仕图。赵、何二人一死,余者尽作鸟兽散。 吴三桂不愧是天生武将,见这些溃兵,直冲贼人本阵。只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是收拢骑兵,随之冲阵。 那耿凌上次一举攻破黄县,不由得低看吴三桂几分。又听得其仅有二百余人,便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只道赵、何二人足以将之擒拿。最不济,也能守得营后不失。不想片刻之间便被吴三桂击溃。使得其全无防备,本阵又被自己人一冲,完全乱了阵脚。吴三桂率二百人在其间冲杀呼啸却是完全无法抵挡。 蔡夓在城中见此,于是也是振奋精神,在城墙上对着守城兵卒说道:“必是黄县康伯阳来援,众人再坚守片刻,贼人自退。”众人轰然说诺。一时间耿凌进退不得,大怒道:“来敌不过数百,诸将稳住阵脚。乱我阵者,无分敌我,杀无赦。“说完,不避矢石,亲自擂鼓。耿凌此人,虽是暴戾无德,可练兵却有一套。令出如山,手下兵马从不敢违背。手下将校斩了数百个冲阵溃兵之后,局面渐渐稳住。吴三桂见事不可为,无奈只能作罢。手下人冲杀了许久,若是还要厮杀只怕要全没在阵中。只能出示官印,叫开惤国城门。率手下直入惤国。 耿凌见其退却,本想趁机再攻惤国。但无奈天已大黑,也只能收拾残阵,清点各营伤亡。这一战下来竟然折了将近两千人马,大半却都是死在自己人手里。真正死在吴三桂手下的不到一成。耿凌见手下气势大挫,心中便有撤兵之念。只是眼见惤国将下,却又不舍。于是对手下说道:“若无黄县之兵,惤国已然在我。今日被那吴三桂占得先机,手下又都是骑兵,往来冲杀,确难抵挡。只是明日这惤国又指望谁能来援。我且看看那些四条腿的畜生如何上得了城墙。不过是二百残兵罢了。明日必下惤国。城破之时,劫城一日。所得皆为你们自己所有。”手下人听完此言,士气复又高涨。耿凌见状,却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自己此来不只是为了劫掠惤国小县。更是奉了徐和之令来杀新任东莱太守蔡夓。耿凌自家知道自家事,自己没有什么大才,只是个莽夫罢了。可徐和却是胸有壮志,腹有韬略的人物。虽说黄巾起义是败了,可这青州一地在徐和的领导下,自己的日子依然过得很顺心。他不知道徐和为什么要他来杀蔡夓,但是他知道这一定不会有错。所以如果不是实在做不到,他是真的不想让徐和失望。 嘱咐了守夜士卒守好夜,又巡了一遍营。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遗漏。耿凌便回帐睡去了。毕竟他知道明日还有一场大战,他要养足精神,好好地会一会这吴三桂。再说吴三桂进了惤国,面见惤国令周泽,新任太守蔡夓。 蔡夓已经是个将近七十岁的老者,本来以为自己恐怕是要殁在这小小的惤国之中,却不想天降救兵,解了自己的危难;又见吴三桂龙行虎步,膀大腰圆一副猛将之象。不由得欣慰道:“老夫蔡夓谢过吴县尉救命之恩,请受老夫一拜。”说完作势就要拜下。吴三桂哪敢真叫他向自己下拜,于是赶紧去扶,那蔡夓也只是做个感恩图报的样派,于是顺势而起,转问道:“今日有吴县尉率众前来,方解老夫危难。只是这惤国县小民薄。县尉麾下又已劳顿。我等明日如何是好,县尉可有教我?”吴三桂仔细打量那蔡夓,却见其面容憔悴,双唇微微有些战栗。心中暗暗嘲笑这位老太守是被黄巾给吓破胆了,但面上却还要宽慰道:“太守不必担忧,本县县令康伯阳正统大兵来此,只因担心太守安危,故先派小人为前驱来此。” 蔡夓听后便把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给放了回去。笑问道:“若使东莱县令尽如伯阳,老夫可谓高枕无忧矣。不知伯阳来此将兵几何?” “我等共率兵四千,分三路来此。太守端坐城中,且看我等明日破贼。” 蔡夓笑道:“党锢以来,老夫只在家中讲学,不意天下人才辈出。今日得见县尉,可谓大慰平生。”蔡夓是老牌党人,讲究的是名士风流的做派。家学严谨,以治《春秋》闻名当世。本来是不喜欢武事的,可这两次党锢之祸,加上近些年黄巾大乱,却也让这位老先生明白了如果是盛世,自己自然可以端坐家中讲究名士风流,坐而论道的那一套。可现在这个世道,一天乱过一天,自己又要出仕地方。那么自己自然要有一支心腹兵马,可自己家中却都是些文人士子,谈经论道他们擅长,上阵杀敌却指望不上他们。今日见这吴三桂勇武过人,不由得高看他一眼。于是吩咐手下,就在这惤国县衙中摆宴宴请吴三桂。 吴三桂却抱拳道:“多谢太守厚爱,只是城外黄巾犹在,将士不得安歇,吴某如何敢坐宴城中。万一城外黄巾,趁夜攀附。只恐我与大人俱为阶下之囚。今日之酒,权且寄下。黄巾退后,下官必当谢罪。” 蔡夓原也只是一时起意,又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听言笑道:“县尉武人本分,何罪之有,倒是老夫不知轻重了。听县尉言,黄巾退却之日,就是我与县尉把酒言欢之时。”蔡夓年老,今日一天又是特别紧张,刚才初见吴三桂有些兴奋倒还不觉,现在却有些睡意。于是又说道:“不服老不行啊,老夫却是力有不逮。惤国之事便尽数托付与县尉了。老夫先去睡了。” 吴三桂心高气傲,本来就怕蔡夓瞎指挥,于是干脆道:“太守放心,只要吴某一息尚在,必使惤国不失。” 再战黄巾 惤国城内,吴三桂一直在城楼上巡视到三更时分才在那城门楼内和衣沉沉睡下。于此同时,耿凌帐中却来了一位大人物。 耿凌本在帐中睡觉,被手下人吵醒正有三分不耐,不想一见来人,却直接跪拜下去,口中说道:“耿凌办事不力,请徐帅责罚。” 那来人比耿凌看上去小了不少,约莫只有二十三四年纪,亦不雄壮。只是两个眼睛不停的溜溜的转着,让人一看就觉得此人心机必深。来人正是如今青州黄巾总渠帅,徐和徐子惠。想当年百万黄巾都覆灭了,张角三兄弟、张曼成、波才等等大能都殁在这场声势浩大的起义中了。可他徐和却活了下来,不但活了下来,甚至在这夹境之内还发展的不错。现在徐和总督青州黄巾,麾下聚众也有三四十万。有管亥、白饶、耿凌辅佐,不时地甚至还能打下黄县这种郡治大城。可他想的依然和当年在冀州城下那身为小卒的自己想的一样。活下去。之所以,他徐和还要纠结这么多人依然做着造反的勾当。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为这样自己才能更好地活下去。张角虽然死了,但是他发动的这场起义却完全的颠覆了汉室仅存的那点根基。乱世将至,如果自己想活下去,手里必须要有这么一支兵马。 徐和虽是黄巾余孽,但是却一点都不是狂热的黄巾道追随者,甚至他一点黄巾道都不信。他信的,从来都是自己的判断。而他的判断也从来没叫他失望过。他现在的判断是要杀了蔡夓。原因很简单,明眼人都能看出汉室将倾,可是张角的例子在前,枪打出头鸟,汉室百死不僵,自己不能聚众堂而皇之的造反。自己只能在这偏僻青州一地当着自己的流寇,静待合适的时机到来。如今的他把这青州一地当作自己的禁脔,又岂能让别人染指。上任太守便是死在自己的指使之下。如今这蔡夓,自己也只能对他说声抱歉,居然来这东莱任太守。 徐和想到这,不由得脸上有些杀意。耿凌本跪拜在徐和面前,一见徐和面色却惊想道。莫不是自己这次办事不力,让徐帅生气了。于是慌道:“徐帅恕罪,耿凌明日必取蔡夓狗头献于徐帅。” 徐和本在出神,倒是被他一句话给叫了回魂。扶起耿凌笑道:“你办事哪里不利?今日之事尽在我之把握。你又何罪之有?”耿凌本以为徐和是故意在说反话,可印象中徐和不是这样的人,又见徐和面色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于是壮着胆子问道:“徐帅之意,小人不明。” 徐和哈哈笑道:“你不必明白,只须听命就好。你现在手下还有兵马几何?” “老弱者三四万,精壮者一两万。半数在此,半数在老营之中守营。” 徐和听后,眼珠滴溜溜的转着,默然半响才道:“虽然不多,却是足够用了。”于是吩咐耿凌如此这般。命他自去执行不提。看着耿凌听命退下。徐和却也不去睡了,却是在这帐中就着点点烛火,看着这青州地图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到了五更时分,有传令兵进帐禀报道:“报告徐帅,耿帅说其诸事已备,请徐帅示下。”耿凌精神一震,说道:“好!耿凌果然没让我失望,告诉他,一切按命行事。” 传令兵下去传令,徐和却也不再呆看这地图。于是熄了蜡烛,出帐巡查,各营士卒有起的早的却已经起床洗漱了,又有火头军在点火做饭。营内已有了几分生气。徐和一路巡查,不停有士卒向他问好,他也都微笑回应。脑中却在想到:“为我徐和一人,却不知这营中又有几人会死,几人得活。果然宁做盛世犬,莫做乱世人。只是我徐和,连我自己都有些自顾不暇,又怎能顾得你们的死活。若是有一日我徐和大业能成,必不会忘了诸位老兄弟。”徐和一边想到这,一边对士卒更显客气。可怜这些黄巾士卒,日日生活在最底层的他们又哪里经受过上位者的客气。于是感动之余,纷纷心中立誓要为徐和搏命。可怜乱世,人命原来真的不值钱,连他们自己都这么觉得。 两三万的营地巡视下来,天色早已大亮。徐和和众人吃过早饭,吩咐手下人继续攻城,自己却就站在辕门之下向东望去。 再说康朝。虽然这两个多月为了伐黄巾读了不少兵书,可是其亲自统兵依然是七上八下的有些担忧。所幸有马宝,胡国柱两人久在军中。一路上他才没闹出什么笑话。众人晓行夜宿。一日间也到了这惤国城下。昨夜康朝因为第一次带兵太过紧张,在军中睡的并不好。于是在马上无力道:“马宝部安营下寨,胡国柱巡视四方。” 众人领命扎营。马、胡二人却来问道:“县尊,我等接下来该当如何?”康朝一是拿不定主意,二来也想考校下手下人本事。于是反问道:“你二人觉得该如何是好。”马、胡二人同时开口,只是一个说该守,一个说该攻。说守得是胡国柱。只听他说道:“我等人少,当安营固守。耿凌兵多,我等攻之无益。黄巾贼子,粮草不多。我等在外,其不能全力攻城。三四日间,其当自退。” 马宝却道:“贼子兵马虽多,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我等与惤国兵马里外夹击之下,贼人必然慌乱,一举功成。我等本就为除贼练兵,今日为何临阵见贼反而怯乎?虎子惧贼乎?” 胡国柱姓胡,在军中又素以勇猛搏命著称,人皆称其虎子。听到马宝嘲笑他,怒道:“胡某身死何惧,只是若是我等殁在此处。只恐东莱皆沦于敌手。来日杀敌,胡某当率众先攻,以死报上。” 马宝本也只是随口一说。见胡国柱急了,自己也有些着急。于是干脆把皮球又踢给康朝。“我等俱听县尊之命。请县尊示下。”胡国柱也点头同意。“某亦听从县尊之命,县尊叫我上,我胡某人必然先登,县尊说要守,胡某便是身死也不叫贼人伤了县尊一根毫毛。” 康朝心中早有打算,于是拉着二人手道:“二位不必争吵。诚如马君所言,我等本就为除贼练兵。今日见贼,岂能守成。”康朝到底是少年心性,又不知兵危战险,一意只想上阵杀敌。马宝见康朝同意自己的看法,十分高兴道:“正是如此。我部日夜操练只为今日。今日攻贼,我部请为先驱。” 胡国柱见康朝也想攻贼,无奈道:“胡某早已说明,当率众先攻。今日一战,胡某请为先行。”康朝见二人刚刚还在为攻防争吵,现在又为这先驱争雄。好笑道:“既然胡君早言,便由胡君部先驱吧。马君难道不愿在中军护卫我吗?”马宝听了这话,哪还能说不愿意,只得说道:“诺。” 那黄巾众见又有援军到来,恐怕全力攻城被这些援军所趁。于是攻城并不甚急,徐和见状也不催促。只是依然是一个人在默默思索些什么。手下人见状也乐得如此。于是康朝众人安好营寨,养足力气。留下五百人守营。却带两千五百兵马直冲贼营。 康朝军马来的迅疾,胡国柱又一马当先,率领手下冲阵。一时间却如砍瓜切菜的冲进了黄巾后营。康朝、马宝二人率众跟随。正冲杀间,康朝渐渐觉得不对。就算黄巾兵忙着攻城,一时不察,可是这次行动也太顺利了,事有反常必有妖。又见前队胡国柱也派人来说感觉不对。于是康朝在马上大喊道:“黄巾不堪一击,诸君先退。再冲敌阵。“ 一言既出,却听黄巾阵中有一人哈哈笑道:“来人中我计矣,此时想退,却是太晚了吧!诸君奋武,建功之日就在今日。与我同擒这狗县令。”一时间鼓声大作,营中黄巾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纷纷反击。胡国柱在前阵,只觉得身边都是敌兵,知道自己这是冲的太猛,陷入重围。心一狠,依然是向前杀去。大嚷道:“向后必是死地,向前尤有活路。随我冲。”手下兵马听得其言,在绝境处生出几分信心,纷纷向其冲去,准备护得其周全。胡国柱一骑当先,因敌人兵众,马匹渐渐难行。直接弃了马,持大刀步战黄巾贼众,一时间身边一围之内,全是黄巾死尸。震慑的众人不敢向前。 徐和在营中见胡国柱如此勇猛,心有几分爱才之意。于是吩咐下去,莫放冷箭,尽量活捉此人。胡国柱却不知此事,一心只想冲出贼营,再来救援康朝,于是会合手下兵马,全力准备凿穿这黄巾营地。 康朝等人现在却被围在后阵,寸步难行。马宝羞愧道:“皆是某家之错,悔不听虎子之言。县尊千金之子,因某遇险。某万死难当,但县尊贵人,不可死于此处。诸君随我,围圆阵,守县尊。以待县尉来援。” 三战黄巾 马宝手下士卒听命围成圆阵,把康朝团团护在中间。康朝却没有胡国柱的待遇,徐和下令,对康朝,死生不论,能得其者皆为首功。于是一时间弓弩大作,手下人只能持盾固守。可依然是不断有人中箭身死。如果说马宝羞愧,那康朝简直就是羞愧死了。只因自己的一句话,这数千人马就要死在此地!而且他们死前的唯一使命居然还是要拼死保护自己,这个害得他们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自己以为自己读了几本兵书,就算是熟知兵马。居然就敢直接上阵。还以为别人都是些智力障碍者,自己就该是天生主角。别人一见自己就该下马受降,认主受罚。真是可笑。康朝突然明白脑中那声音对自己说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了,果然,自己还是那个一事无成的毕业生呢。只是,我也不能让这么多人因我身死。 想到这,康朝大吼一声道:“今日之事,俱都在我。贼子所欲,不过是我。黄巾主将何在?可敢阵前答话。” 徐和听后笑对手下人道:“这康朝还算有点胆色,我便前去会一会他。”于是命人停下弓弩,自己上前叫道:“康伯阳识得某家否?”康朝仔细看去,只道自己输得不冤。对面一眼就能认出自己,自己却对当面人一无所知。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自己这愣头青的往前闯,什么也不知道,能赢才有鬼呢。于是坦诚道:“可是吾郡耿凌当前?” 徐和大笑道:“某非耿子初。某乃青州徐子惠也。今日之局,你已十死无生,可愿降我?”这时候康朝那点少年傲气却是上来:“某乃堂堂黄县县令,秩六百石。岂可降贼。今日吾中你计,吾别无二话。只是手下士卒却是无辜。你放我手下出营。我当自戮君前。” 徐和手下偏将有一人名叫睢冉,在这青州黄巾中以善射闻名。看康朝在阵前侃侃而谈,又不想投降自家渠帅。心中暗道:“我便一箭射死你这狗官,那还容你恁多话。”睢冉说干就干,徐和尚在沉吟,他便拉满弓,一箭直直的朝着康朝射去。 马宝本就自责,听完康朝刚刚的话之后更是羞愧,时刻注意着敌阵的动静,生怕对面暗箭伤人。此时见敌阵一箭直朝康朝心口而去,而康朝却似乎是有些被这一箭吓呆了,竟不曾闪避,马宝心急,一边大喝一声:“贼人竟敢暗箭伤人。保护县尊。”一边却扑到康朝身前,以身挡箭。 说来麻烦,实则不过一瞬之事。康朝初见箭来,确实是被吓呆了。这种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候他在后世又何曾遇到过。只以为自己这短暂的穿越之旅就要这么完结了。眼一闭,还在心里暗暗笑道自己果然不是主角。听得噗的一声弩箭入肉的声音,还说自己已经死了。再睁眼却看到,马宝正死死挡在自己面前,那箭就那么直直的插在马宝胸前心口窝处。眼看是不活了,马宝如此境地却还是奋力一推,把康朝推进圆阵中,对其说道:“主公大志未酬,岂可轻生于贼。”然后须发怒张,口鼻虽然都在冒血,却依然大喝道:“辽东马国珍在此,谁敢伤我主公?” 言毕,手中斩马巨剑向地一杵,借力直直站住,人虽然死去,却依然双目怒睁,犹如生者。康朝这才反应过来,涕泪俱下,叹道:“徐和小人,暗箭伤人。只我一息尚在,必杀汝以报我国珍。” 徐和见状也默默叹道:“勇者在前,忠者在后。康伯阳手下何多奇士。”于是对康朝更是忌惮,下令射杀了事。于是一时间又是弓弩声大作。康朝困在黄巾阵中。见手下人依然是无法防范对方弓箭手。有心杀出去,却知道只是徒劳。马宝死前之语时刻在耳,康朝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冲动,要冷静,要保留自己有用之身才能为这些为自己死去的将士报仇。 康朝正彳亍间,忽然见到敌阵后方一阵骚乱。手下人大喜道:“是郗虑大人,郗虑大人前来救援我们了。”康朝与这黄巾战了半响,却是郗虑带了后队并守营兵马前来了。徐和安排的阵势主要在前防范惤国城中的吴三桂兵马。却不想阵后又有人来,一时间阵后大乱,让郗虑冲得进来。郗虑一见康朝,便道:“伯阳不可恋战,速速随某杀出敌阵。” 徐和见康朝得了郗虑这一干生力军,局势大变。于是只能将自己手下五百亲军派出,只求能阻拦一时半刻,让自己重新布好阵势。自己今日投入那么多兵力,要是还是让康朝逃走了,恐怕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徐和手下亲军都是他多年来在青州黄巾中亲自招揽的勇猛之士,最主要的是每个人都受过徐和恩义,甘愿为徐和而死。徐和也素来对这些亲军极为上心,装备之精良简直堪比大汉禁军。虽然只有五百人,却是这青州黄巾中最有战斗力的一支部队。徐和本就是怕康朝还有什么后手,才把这些亲军一直留在身边。现在看郗虑到来,知道康朝应该是无招可出了,于是果断把自己的亲军派出。 徐和手下亲军在睢冉带领下,直插入康朝阵中。郗虑本是文人,虽然学了几分剑术,却依然只是堪堪自保。手下人更不消说,没有睢冉一合之敌,眼看身边人越来越少。康朝拉着郗虑手叹道:“不想今日,师兄与我要死在此地,尽是我之错也。” 言毕,却听到身后有一人暴喝传来,声如震雷:“伯阳何在?”康朝识得是吴三桂声音,于是呼应道:“康朝在此,长伯速来。” 原来这吴三桂与蔡夓在城中见康朝陷入苦战,便要出来援助。正出城时却正好见到突围而来的胡国柱,胡国柱身上小伤十三处,大伤四处,却依然要随吴三桂一起回援康朝。又建议道:“我等只此二百余骑,若是深入敌阵,恐无幸理。我等当绕阵而行,自后冲阵方有胜算。”吴三桂听后大觉有理,于是依然以其为先驱。绕到黄巾阵后,果然一举功成,成功杀入黄巾阵中。只是却是耽误些许时间,以至于现在才到。 吴三桂听到康朝声音,便带领手下向那冲去。睢冉见又有人来援。拍马就要上去迎战,吴三桂无暇理会睢冉,胡国柱却先迎了上去。那睢冉长于箭术,手里功夫只是平平;巧了这胡国柱今日已然三冲敌阵,气力将尽。两人倒是厮杀了个半斤八两。这边胡国柱敌住了睢冉,那边吴三桂、郭仕图两人却如猛虎下山一般大开杀戒,无人抵敌。两人率领手下骑兵,像钢针一样直直插进徐和阵中,见了康朝,二话不说,翻身又要杀出一条血路。 众人向外冲去,吴三桂见胡国柱依然在和睢冉对敌,于是激将道:“胡虎子无力矣,郭仕图可去替下。”胡国柱听了吴三桂这般说,奋起全身力气,却是将那睢冉一刀两断,从中腰斩。狂笑着对吴三桂回应道:“胡某岂用他人相助?胡某犹能大战三百合,谁说某家无力!” 黄巾营中却是冲出一将,膀大腰圆,雄壮无比,骑一匹黄骠马,拿一柄虎头刀。大喝道:“敌将岂敢夸嘴,接我一刀再说!”一言既出,刀随之到。胡国柱本就力尽,双臂软绵绵的连刀都挥不动,来人又是刀快马疾,胡国柱尚来不及抵挡,竟然就被一刀枭首,脸上却还是大笑模样。 郭仕图与胡国柱相交多年,见其惨死,暴怒不已。拍马就向来将杀去。手中大刀似也明白主人心意,刀光流转恰像嗜血之状。那黄巾将领见又有人来,于是狞笑着迎上郭仕图。战不三合,郭仕图便知不敌,尽是守势。那人却得理不饶人,一刀快似一刀。十合上下,郭仕图一个疏忽,却被那人一刀砍中左臂,坠马而亡。黄巾将士见那人又斩了康朝一员猛将,不由得士气大震。又将康朝诸人围住。 马宝死时,康朝便心痛不已,此时见胡国柱、郭仕图二人又为自己身死,只觉心如刀绞。暗叹道:“莫非我命该如此。后世便惨遭车祸,今日又要死在此地。只是为什么要牵连这么多无辜将士。” 吴三桂却没那么多想法,见来将已斩了自己两员心腹爱将,血灌瞳仁,暴喝一声:“来将通名,吴某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哈哈哈,某家刀下今日倒是死了两个无名之鬼,加你却是三个。” 吴三桂见此人居然还敢拿着胡、郭二人调笑,心中大恨。手中长枪都似快了几分,与这黄巾将领战成一团。 康朝只见这一场厮杀,一者如猛虎下山,手中刀闪似疾风;一者如苍龙入海,掌内长枪像雷霆。看得众人都都有些呆了。二人战的四十合上下,那黄巾将卖了个破绽,吴三桂却正中其计。一枪刺其左肋,不料被他候个正着,左臂一夹,竟将吴三桂大枪生生夺下。顺势奋力将吴三桂颠下马来,大刀朝着吴三桂头颅就要砍下,说道:“敬你也算是一条好汉,记住今日杀你者北海管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