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仙把盏,天将风流!》 第1章 破庙求仙 午夜时分,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时不时有雕鸮厉鬼般的尖啸。 泛着冷白的诡异钩月,半藏在云后。 除了三关山行走的石阶,两侧不经常有游客的地方,杂乱的枝杈和乱草交错。 暗处似乎隐藏着什么可怖的东西。 “嘿嘿嘿嘿…” 突然,一阵诡异的女人笑声从密林深处传出。 只见昏暗的夜幕中,一个黑色的身影,扭曲着诡异的动作,用一只惨白的手拨开杂草。 手脚并用爬了出来,长发披散在她的身前,看不到长相,只觉得如地狱怨鬼般骇人。 纳兰云起突然抬起头,挣扎了几下,把自己勾住的高跟鞋从身后扯了回来。 然后猛地扬起头,打了一个声音奇大的饱嗝,在寂静的午夜,显得…有些怪异又搞笑。 她声音嘶哑,带着醉意,低声嘀咕 “这tm求个姻缘,连个庙…庙都…都找不到…看来我注定孤独终老啊…” 话刚说完,她转头一瞥,发现树影遮挡处隐约有一个建筑的影子,她瞬间来了精神。 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去,树丛深处矗立着一个八角小楼,不过已经有些破败。 只有楼角的惊鸟铃随着风吹发出脆响。 纳兰云起举起右手的酒瓶,朝自己的喉咙又猛灌下几口酒。 大步朝里走去,红漆木门已经有些腐朽,云起毫不在意,一把将门推开。 随着吱呀一声,老旧的门发出诡异的哀鸣,她身形微微有些摇晃着走了进去。 高跟鞋在室内发出哒哒哒哒的声响,云起眯了眯眼睛,想在黑暗中看清室内的环境。 可太黑了,只能隐约看见正中间的佛坛上好像有一个神像的轮廓,看不清长相。 云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撅着屁股跪倒,双手合十,大声说道 “神仙在上,请受纳兰云起一拜,我今天为什么来这呢?” 她停了停,似乎忘了自己的目的,掏出手机看了一下闺蜜沈薇给她发的消息。 随即一拍脑门,咂了咂嘴继续说道 “对对对,我今天来是求姻缘的!我今天啊…嗝!30岁了!按理说,学历不低,长的不丑,还有钱!哈哈哈哈,那你说,为什么我母胎单身到现在?我连男人的手都没拉过啊…” 纳兰云起说着,深感命运不公,扯着嗓子哀嚎。 破庙中传出女人凄厉的喊叫,显得格外瘆人。 片刻后,她才直起身子,把披散在脸前的头发随意拨到脑后。 扬起一张小脸,似乎想让神仙看看她的确长的不丑! 她弯弯的柳眉下,一双眸子澄澈清亮,白皙的肌肤因为酒醉而微粉。 饱满的嘴唇不妆而赤,精致的五官显得几分性感冷艳。 纳兰云起跪着又朝前挪了挪,仰头喊道 “为什么…别人都有那么多男人!我…一个都没有?我今天…嗝,就是希望大仙可以赐给我大把大把的男人,美男!任我挑选!哈哈哈哈” 云起醉的不轻,有些得意忘形,随即大手一挥说道 “其实我也知道我自己什么毛病,强势,苛刻,死犟。只要这次,你能赐我姻缘,我保证,铁树开花,痛改前非!” “只要你能帮我实现愿望,我一定好好还愿!重修破庙,嗝…重塑金身,保你香火不断…,反正吧,什么条件都行,你尽管提…” 她说罢,泄气般盘腿坐在地上,表情有些落寞,举起酒瓶狠狠喝了几口。 像是跟老友叙旧,又像自言自语,喃喃道 “其实,我家境不错,头脑聪明,毕业以后创业,也开了公司,当了总裁。算…比较成功吧…但我就是高兴不起来…” 她说着仰头苦笑了几声,盯着神像模糊的轮廓继续道 “从小到大,我身边的人都只关注我考多少分,挣多少钱…有什么样的身份地位…我每天…都活的很累。” “三十岁了,没有过男人,也不愿意接触别人…所有人都告诉我,年纪大了就该结婚生子…可我连对一个男人心动都做不到…” “其实,我自己很清楚,我没有喜欢的事,更没有喜欢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活着…” 她叹了口气,将整瓶酒一饮而尽,低笑 “所以…神仙,你说我这种病症,怎么治啊?” 她自顾自笑着,笑累了,突然身子一歪,干脆躺在了地上,就这么自顾自的进入了梦乡… 荒山之中,一片寂静,黑乎乎的庙宇,除了云起的呼吸,只有风声把门刮的吱吱作响。 这般恐怖的场景,纳兰云起不知哪来的胆子就在这荒郊野岭的破庙里酣睡了起来。 突然昏暗的神坛之上,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一只白猫端坐在供桌之上,一双蓝绿色的眸子就那么死死盯着地上的纳兰云起,一动不动。 突然夜幕中一声炸雷,一道闪电滑过天际,一瞬间点亮破庙。 原本供桌之上的白猫早已经不见了… 却见一个白色人影如鬼魅般出现。 只见,一个男人一席白衣翘着二郎腿懒懒的坐在供桌上。 浑身上下纯白到没有杂色。 他一头银发长到腰际,披散在身后,五官刀刻般俊美,剑眉凤目,细长的眼睛微微扬起。 肌白如玉,额间一个水滴形状的红色花钿图腾,生得俊美无双,让人挪不开眼睛… 他看着地上,一边哼唧一边说着梦话的云起,微微蹙眉,勾唇笑道 “好一个疯子…你都不知我的仙阶名讳,是仙是鬼,就敢随意许下这种愿望,还口出狂言,随意还愿…” “你的请愿我收下了,我倒看你如何兑现承诺,不过…” 他身形一动,跳下供桌,他的动作极其轻巧,看着更像是飘了下来,轻盈的落地。 他几步走到了纳兰云起面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自从之前灵力受损,修为大减。 他基本没用过什么法力,不知道还有没有用,不如… 试上一试? 他盯着脚边醉的不省人事的纳兰云起,手指微动结印掐诀,低声轻念,双指合并,一点她的额中。 只见一阵飘渺的虚影从纳兰云起身体中被抽离,随着银发男人口中的法咒消失无踪。 第2章 妹妹在此 纳兰云起感觉自己头疼欲裂,微微睁了睁眼,第一次竟然没睁开。 不知道是睡得太久,眼屎糊住了,还是什么原因。 她再次尝试了一下,用手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一个木顶的床榻,暗紫金罗帐半垂,极其陌生。 云起一愣,猛地一下翻身坐了起来,转头时,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伯站在床前。 许是被云起刚才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怪叫一声,退后半步,惊魂未定的盯着她。 两人互相对视,都没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云起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 “那个…你…你好?” 那老伯见她开口,一下泪眼婆娑,踉跄着几步跑过来,跪在了她的榻前,兜头就拜。 云起吓得一激灵,赶忙去拽他,连连说道 “唉唉唉,干嘛,讹人是不是?我报警了啊…” 她随手一提,老头直接半拉身子都被她拽了起来,疼的猛抽了一口凉气。 云起赶忙松手,讪笑道 “我就随手一提,别说,劲还挺大…哈哈” 她下床一站起来,就感觉出了不对… 这不是她的身体! 这视觉的高度,明显比以前高出了很多,而且,低头看去。 好长的一双腿,双臂也格外紧实,手指张开,一双大掌,孔武有力。 掌心是厚厚的老茧… 刚才她拉了一把老头,那力量感…的确不弱! 老伯揉了揉胳膊,可能是怕云起再拽他,也不敢再跪,只是垂首抹着泪说道 “将军!您可昏迷三日了,我当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宫里的御医说…气息都没了,恐怕…” 纳兰云起尴尬的扯了扯唇角…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穿越还是鬼上身啊? 不是他娘的喝多了半夜上山,去求姻缘吗? 而且,将军? 一般人家不都是穿越个小姐、王妃、公主啥的吗… 古代女将军,可是相当稀有的物种啊! 她正在懵圈,不知该作何反应,就听外面一阵浮夸到刺耳的哭喊声传来… “我的好妹妹,你怎么能就这么撒手去了!我朱雀国的边塞何人能守,家国如何能安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就这如此不走心且浮夸的哭声,云起已经断定此人不是什么好鸟。 她刚下完论断,就见一个穿着华贵绣金蟒袍,身材肥硕高大的女人走了进来。 云起为什么觉得她既肥硕又高大,就是因为她发现,这女人块头挺大。 身高随随便便都在一米八以上… 那女人一进来看见云起好好的站在那,不禁一惊,表情僵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脱口的话都来不及收回 “我的好妹妹啊…” 云起最见不得人惺惺作态,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昂!妹妹在此!怎么着?” 许是云起的声音太过于中气十足,又掷地有声,根本不像是马上要死的人。 那女人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反应过来。 云起见她这样觉得搞笑,故意粗着嗓子,用李逵一般的浑厚嗓音说道 “姐姐找我有事啊?你且直说,客气什么!” 那女人被她怼的不知道从哪说起,半天才讪笑着说道 “哎呀,妹妹这中气十足,有万夫难挡之势啊,看来这王太医也是老糊涂了,竟然说你…命不久矣了!” 云起走过去,一巴掌拍到女人的肩膀上说道 “姐姐哪里的话,我可是生龙活虎呢,吃上半只羊也不在话下啊…哈哈哈哈!” 女人被她一掌打的肩膀生疼,侧着身子闪躲,干笑道 “是是是,我看你把我吃了,都不成问题…” 云起眼睛一瞪,问道 “姐姐说什么?” 女人连忙摆手 “没什么,我说妹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那女人连忙打哈哈道 “那我就不打扰妹妹休息了,陛下很是担心你,我还得赶紧回宫复命…告辞” 女人说完扭头就跑,云起双手环胸盯着一旁的老伯问道 “她谁啊…” 老伯一怔,有些迟疑的看向她,十分小心的说道 “将军不记得了?她可是…左丞相啊…” 纳兰云起翻了个白眼,说道 “是就是呗,我以前很怕她吗?” 老伯狠狠吞咽了一下口水,低声道 “那倒是不怕,您是镇国大将军,在朱雀国堪称勇猛第一人,只是,左丞相与您颇不对付,您还是小心的好…” 纳兰云起侧头看着那老伯,努力回想… 这老头,到底谁啊? 云起暗暗用力,都憋出便秘的表情了,大脑还是空空如也… 想象里面,原主的记忆应该如潮水一样涌进脑子! 实际上…狗屁没有… 按理说,穿越不都应该有个金手指、系统、空间啥的吗?最不济有个记忆吧! 她怎么偏脑子空空?许是她想的过于专注,肚子竟然饿了,发出一声极大的咕噜声。 一旁的老伯一愣,看着云起便秘一样的表情 ,加上肚子咕咕叫,有些尴尬,小心的问道 “将军这是…想吃饭啊,还是想出恭啊?” 纳兰云起,正在考虑现在的情况,有些无语的瞪了他一眼 “我想死…” 老伯哪里明白,这只是抱怨一样的口头语,立刻苦着一张脸,几乎哭出来 “啊?将军可使不得啊,这不才死过了一次,怎么还想死啊?您不能想不开啊…” 老伯在那絮絮叨叨个没完。 纳兰云起不说话,眉头皱成一堆,苦思冥想… 好在,自己创业多年,大小风浪经历了不少。 所以,即便是现在这种抓马的情况,也不算太慌张。 她想着,几步坐在桌子前,扬手示意老伯坐下,信口胡编道 “坐,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我这个,伤的重了,虽然身体恢复好了,脑子还是有点糊涂,有些事情,想不大起来了…” 那老伯闻言,噗通一声再次跪倒 “将军,这使不得,老奴怎么能跟您平起平坐呢…” 云起为人向来直爽干脆,随即摆了摆手,朗声道 “唉,让你坐就坐,是不是让我拉你?” 老伯一听吓得立刻起身,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 将军本来就是武将,加上又是一等一的彪悍。 手劲奇大,刚才拽他的一下,疼到现在,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她再折腾几下。 云起盯着他问道 “老伯你叫什么?” 老伯吓得又想跪下,带着哭腔道 “将军啊,您这是怎么了?您连老奴都不认识了?” 云起蹙眉,表情淡定 “不说了吗?我现在记性不好,好多事都忘了…” 福伯张着嘴,片刻才又坐定说道 “我是您府上的管事,叫蒋福,您总叫我老蒋或者福伯…” 云起点了点头,继续道 “我是谁啊?把现在的国情给我介绍介绍…” 福伯听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张着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可看云起一脸认真,只能颤颤巍巍的说道 “您是镇国大将离央,字云起。” 第3章 掉进女儿国 纳兰云起一惊,抬眼看他,云起?跟自己的名字一样,竟然这么巧? 老头没注意到云起的表情,继续说着 “现在大陆共有四国,青龙国、白虎国、朱雀国、玄武国。诸国子民,多身高八尺、九尺,形容魁伟,性好斗争,善于征战。四国之人,各具异貌,三国皆由男子掌政,唯朱雀国为女儿国,女子高伟,执政征战,男子育子,颇为奇异。” 云起听的一愣一愣的,没搞错吧?女儿国! 她不禁想起西游记,师徒几人怀孕的窘状,表情复杂的发出一声感叹 “嚯…” 福伯继续说道 “其余三国均国力强盛,兵强马壮。好在,咱们朱雀国,以您为首的女将格外勇猛善战,所以也不曾挨人欺辱…” 福伯有些疑惑的抬头,看见云起双眼闪着光芒,一脸的兴奋。 “你刚说男子育子?所以孩子是....” 福伯看云起过于直白和八卦的表情,不禁有些窘迫 “是…是男子生…” 云起兴奋的勾唇,心底一阵暗自窃喜 “用喝点什么不?井水?河水?还是什么水?” 老头看着云起一脸懵,歪头想了半天… “生孩子,生便是了,如若口渴,喝点茶水也是可以的…” 云起心里暗暗想,看来不像神话里说的要喝子母河的水,男人才会怀孕。 这个原理,是不是就跟雌性海马把受精卵放进雄性的育儿袋,由父亲培育出来一个道理。 云起又再次确认道 “那其他几个国家呢?” 福伯说道 “其他三国均是男子当政,女子生育…” 云起挑了挑眉,疑惑的问道 “不对啊!那这个万一其他国家的人和你们朱雀国的人结合,谁生孩子?” 福伯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说道 “因为身元不融,五行相克,一般情况下是不能孕育子嗣的…如果体质特殊…也…” 云起激动的一拍桌子,接话道 “也不是不行” 福伯看她一脸兴奋,赶忙接话道 “还从没听闻有这样的先例…想来是不行!” 云起勾唇轻笑,行不行的其实都无所谓,她来泡美男才是正事。 云起看福伯的表情,随即收敛了笑容,继续问道 “那个…我可成家了?” 福伯见她问这个立刻垮下一张老脸,满面愁容的说道 “将军还未成家,前些年一直驻守边关,这将军府人丁单薄,也没有个一夫半婿,只有我们几个老奴把守” “前半年才班师回朝,却…却…” 云起拧着眉问道 “却什么?” 福伯低着头说道 “却沉迷那烟花柳巷,夜夜不归…所以耽搁了,一直未有夫婿…” 云起点了点头笑道 “没有好,没有好,还是自己选的顺眼,现成的三宫六院也是麻烦…” 福伯有些不解的啊了一声,云起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在意。 随即板着一张脸,格外严肃的问道 “唠完无关咸淡的,我就问问正事!我这次怎么出的事?竟到险些丧命的地步?” 福伯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的说道 “奴才…不知!” 云起识人无数,自然看出这福伯不是不知! 而是…不敢说! 云起一张脸阴云密布,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压迫感。 “你弄清楚你是谁的人!我这将军没了,将军府何在?你们这些老奴又有何安身之所?” “孰轻孰重,你拎个清楚!” 战场武将的气势,让福伯几乎喘不上气,片刻才将头重重的杵在地上,磕的咚咚作响。 颤声说道 “我对将军绝无二心,我说…我只知道您与左丞相前几日上殿面圣,二人比试棋艺赢了。陛下便赏了您一盒云香酥,您下朝便带着这云香酥回来,甚是高兴,当时吃了也无事…” “可…第二天一早,便嚷着头疼,过了晌午,也不见好转,大夫也瞧了,都不见好,到下午御医来时,已经…有进气却无出气了…吊了三天,太医说....想来是没救了。” 云起表情变得格外凝重,如果真如福伯所说,吃了御赐的东西出了事… 要是左相趁机下毒,想置她于死地倒还好说。 如果是皇上对她不满,想要她的性命,那事情可就有些棘手了。 云起继续问道 “福伯啊,我平时为人如何,朝中可有交好?” 福伯有些犹豫,张了张口,最终闭了嘴。 云起看着他,冷冷一笑,也不着急,站起身走到窗边朝外看去 这将军府倒是不小,颇为气派,可的确如福伯所说,人丁单薄。 自己一个将军病重,这么半天,只有一个老奴在身边,不见其他人,也属实奇怪。 而这老头又支支吾吾,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她转身目光又多了几分冷意,皮笑肉不笑 “看来,我这将军府的下人,心思各异的不在少数啊,既然我使唤不听,那就都逐出门去,发卖了干净,我再挑些年轻力壮的岂不更好…” 福伯扑通一声跪倒,连连磕头,颤抖着声音说道 “将军饶命,我蒋福虽无能,却对将军忠心耿耿,您问什么,我当知无不言…” 福伯也知将军的脾气,赶忙答道 “将军彪悍勇猛,有万夫难当之势,为人刚直憨厚,不…不太善于心计,只是素来豪爽…说话做事不曲意逢迎罢了,便容易得罪人。朝中,与安阳王和荣国公府的二小姐交好…总是一同出游” 云起拧了拧眉,在她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这将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说白了就是,说话做事,不动脑子! 云起转头问道 “那我与安阳王和这二小姐,交好到何种程度?” 蒋福又为难的直嘬牙花子低声道 “总…总一起…去玩乐…” 云起不禁翻了个白眼,好一个玩乐。 刚才就说了她这半年总沉迷烟花柳巷,那不必多说了,这俩人… 就是他逛窑子的好搭子了… 第4章 好色大姐 云起叹气,继续道 “如今这府中都有何人?” 福伯立刻答道 “除了前后院打扫的杂役4个,花园的花匠2个,厨房的伙夫3个,做些针线粗活的老仆2个,车夫2个,再就是您平日房里使唤的侍郎2个,加上我这一把老骨头,再无他人了!” 福伯语气诚恳,显得有些委屈,继续说道 “这些年将军不在府里,老奴掌管不善,那些奴才虽嘴碎些,爱占些小便宜,可对将军有异心是断然不敢啊…” 云起冷冷问道 “哦…是吗?那我病重,怎么除了你,身边连个使唤仆从都不见?甚至连个侍从和亲兵都没有?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福伯一僵,抬头看云起,抿着嘴半天才低声道 “回将军,您回朝时,陛下就有令,烈焰军征战辛苦,除常驻军驻扎皇城,其余军官回家省亲休整。” 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云起,吞了一下口水,继续道 “您的亲兵和副将,不得随您近前,全部遣回了宅邸,等朝廷征召。” “那些…粗使仆子,手脚笨些,无事向来是不叫到您这内院来的,您身边的两个侍郎,齐玉、怀玉,…已经被左相的人带走了,说是照顾将军不周,导致您突发恶疾,要好生调查…” 云起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左相?不就刚才那惺惺作态的大姐? 她可一点不像认真调查的样子,更像是逢场作戏。 看她醒了…也不怎么惊喜,惊吓倒是真的… 随即若有所思的问道 “哈哈哈,好个审讯调查,审的结果如何了…” 福伯点头,一脸愁容 “三天了,一直未见回来…了无音讯…” 他说着,向前一步,扑通一声跪下,红着眼眶道 “将军!您救救他们吧,那俩孩子我是了解的,断然不会害将军的,他们如果一直在左相府被审讯,恐怕再难有命回来,现在只有您可以救他们了。” 云起思考了一下,她现在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本无心多管闲事。 但这俩人毕竟是离央以前暖床的侍郎,而且是两条人命。 于情于理,不管不顾,都有些说不过去。 云起淡淡问道 “我的两个侍郎有些姿色吧?” 福伯一怔,没明白云起这话什么意思 “两位侍郎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俊俏郎君…” 云起冷笑一声,果不其然… 因为她看那个左相大姐,就像是好色之徒。 云起随即翘起二郎腿懒懒的问道 “他们什么来历?” 蒋福答道 “齐玉,怀玉乃是同胞兄弟,是南边乡下教书先生家的孩子,半年前这兄弟二人当街卖身葬母,被您撞见,便买回来做了侍郎…” 云起已经大概了解清楚了,也不再多问,站起身对着一旁福伯说道 “备车,我倒要去这左相府看看,我这俩美人审问的如何了” 福伯忙不迭的点头,脸上一喜,快步跑出去安排。 看来齐玉和怀玉这两兄弟有救了。 之前,蒋福虽是心急,也没有办法。 将军昏迷不醒,左相强势控制了将军府。 府内所有人均不得出入,将军身边伺候的侍郎也拉去审问,整个府内人心惶惶,都自身难保。 那两兄弟一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可现在,将军无事,前去要人,这俩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将军府门口… 云起蹙眉看着福伯牵来的一匹纯黑色汗血宝马,不禁表情难看。 这马确实是匹好马! 通体乌黑,毫无杂色,毛色油亮,马鬃极长修理的格外整齐。 身形高大,身姿矫健,四肢强健,神情高傲,发出阵阵响鼻,云起都不禁被它所惊艳。 可…自己能不能骑走…是个问题! 云起以前的确去马术俱乐部玩过几次,骑马技术仅限于在马场里一圈圈小跑。 这持缰驭马,而且还是这种一看就很烈的汗血战马,她难保不会被踹下来。 福伯就那么盯着她,把缰绳已经塞进了她的手里。 她此时是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随即,心底叹了口气。 也罢,这将军身强体健,孔武有力的。 就算没有记忆,肌肉的本能反应,加上她俱乐部的理论知识,骑个马应该是不成个问题吧! 她想着,潇洒的抓住马鞍一跃,稳稳的坐在了马背上。 这宝马也认得主人,自然十分配合,加上云起这人心理素质没得说 任何情况都不怵,所以动作一气呵成,倒是利落帅气。 云起这才松了口气,她刚想霸气十足的喊一声驾,扬长而去… 突然想起什么,拧着眉,冲着底下的福伯说道 “唉,不是!我也不认识路啊!要不我让你备车呢,你非给我牵个马来!” 福伯一脸的委屈,低声说道 “将军您说过,为女子顶天立地,该策马扬鞭,那马车都是男人家坐的玩意...您一般除了进宫,基本不坐马车。” 云起一脸无语,不愧是女儿国啊,这逻辑,还真是新奇。 云起不满的咂了咂嘴,直接一把将地上的福伯提了起来,放在了身前,大声道 “指路!” 云起一扬缰绳,双腿一夹马腹,大喝一声,黑色宝马飞窜而出。 福伯本来就是一个瘦瘦的小老头,在马背上几乎颠得散了架,直呼慢点慢点。 云起没想到自己骑马如此得心应手,平衡感也是先天自带,不禁来了兴头,骑的那叫一个激情澎湃。 等到了左相府,福伯重新站在地上时。 已经腿肚子打转,情不自禁跪了下去。 云起抬头看着左相府气派的门楣,心底冷哼。 这货一看就是贪官!家里比我那将军府可气派多了… 想着,她大跨步朝里走,门口的家丁赶忙阻拦道 “离将军?您这是有何事?怎么急冲冲前来,小的先去通禀左相,您稍等...” 话还没说完,云起眉毛一拧,冷冷睨了一眼那下人 “嗯?左相府不欢迎我?” 那家丁被云起骇人的气势吓得几乎跪倒,手脚并用跑进了府内禀报。 云起看着大家对她颇为忌惮害怕的样子,心底暗笑。 不愧是武将!气势果然了得… 她自打醒了,还没看看这镇国大将军的容貌,想来应该是挺特别的。 她脑子里不禁想到了李逵、张飞、程咬金这类猛将。 会不会,自己也是这种豪放派的长相呢? 她正想着,左相已经从里面快步迎了出来,额角都有些冒汗,衣服还有些凌乱。 第5章 何须嘴啃 左相显得很是慌张,她高声招呼 “离将军,你这病才刚愈,怎么亲自来我这相府,有失远迎啊。” 云起嘿嘿笑着,伸手就要去拉左相的胳膊,爽朗的笑道 “左相这是哪里话,是我贸然登门,多有得罪啊。可别是惊扰了大人啊!” 左相深知离央力大无穷,吓的本能朝后一躲闪,讪笑道 “离将军哪里话,您来我自是欢迎,何来惊扰一说,快快里面请。” 云起也不推辞,大跨步的朝里走。 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厅堂的檀香木太师椅上,左相也忙坐下,高声说道 “还不快去备上好酒好菜,招待贵客,我今日要与将军畅饮。” 云起摆手笑道 “哎,左相不必客气,我来也不为别的,听闻我病重,府里的两个侍郎您带回来审讯了,还是您心思缜密,替我分忧啊,不知您审问的如何了?” 左相魏成安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和紧张,随即笑道 “唉,将军客气了,只是这俩侍郎态度恶劣,冥顽不化,拒不开口,我很难办啊。不过,此事我已经禀奏了陛下,陛下震怒,勒令我务必查出幕后主使,以保您这国之栋梁无忧啊。” 云起闻言,眸色微沉,面上还是笑道 “哎呀,真是多亏了左相挂心,没想到这俩奴才如此不识抬举。不如这样,您带我到关押之处,我当面质问这俩贱奴,毕竟主仆一场,他们也难免忌惮,说不定就招了。” 魏成安心中一紧,这离央大将军,出了名的匹夫之勇,头脑简单,平日里两三句便可打发。 今日怎么这么难缠,她随即再次拒绝道。 “将军身子刚好,还需好好静养,不过审讯两个下人,将军莫非是信不过我?” 云起脸子一板,眉头微扬,显得比她还生气,冷声道 “要我说,左相三番几次推辞,才是信不过我吧?莫不是拿我离央当匹夫?亦或是…你对我这侍郎动了什么私刑,见不得光?” 云起掷地有声,气势逼人,魏成安被她一吓,更是心虚,语气也软下几分说道 “离将军这是哪里的话!您的侍郎,您自然是瞧得,只是我这府中的地牢不比刑部,脏乱的紧,我叫人收拾…” 云起直接站起身,大手一挥,高声道 “左相哪里的话,我是个粗人,战场上拼杀惯了,腥风血雨都不在话下,怎么还怕这点不堪…” 她说罢,就催促道 “走吧,左相,头前带路…” 她说罢迈步朝着魏成安走去,又要拽她,女人吓得赶忙退后了一步。 朝着身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随即讨好的说道 “离将军,您别急啊,我这就带您去…” 她说罢朝着身旁的几个侍从高声喊道 “还不赶紧带路!都愣着干嘛…” 身旁几个小厮模样的女人,赶忙跑了出去。 看反应,云起大概也猜到魏成安对她的两个侍郎做了什么,脸色也微沉了一些。 侍从拼命朝前跑,想在云起之前赶过去处理地牢中的惨状。 可奈何离央身高体健,长腿迈开,健步如飞,旁边几个侍从跑起来,也拉不开多少距离。 到了地牢 ,随着门锁打开,虽然侍从们有意拖延和遮挡,奈何云起并不是他们挡得住的。 云起只一推搡,眼前的侍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只能让开通道。 云起大跨步走进了地牢,只见最里面的牢房之中,两个男人双手双脚被铁链锁住,半吊在墙壁之上。 上身的衣服被扒光,浑身都是殴打的鞭痕。 云起走到近前才看到,竟然还有一些牙印? 冰冷的井水浇透了身子,单薄的裤子已经几乎透明,紧紧贴在身上… 其中一个男人的裤子有些凌乱,没有提好,很明显是慌乱中整理的… 两个男人见来人是云起,都是一愣,表情中是震惊和不可置信,情不自禁唤出了声 “将军!” 两个男人看着云起,死死咬着牙关,脸上的表情竟然不是感动,而是有些复杂? 云起虽然对眼前两个男人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对于左丞相这种假公济私的卑鄙做法,还是一阵反胃。 她没有丝毫客气直接厉声道 “左丞相这审讯还真是特别啊,不知上嘴啃,能逼出什么有用的供词呢?” 云起说着转到了其中一个男人身侧,将他未完全穿好,还有些低挂的裤子朝上提好。 “审讯还需犯人脱裤子,我还头次听说!知道的,左相是审我遇害之事,不知道的,还当魏大人审的什么淫乱纲常之事!还需脱衣验身呢…” 魏成安毕竟也是官场上驰骋多年的,脸子一沉说道 “将军这是哪里的话?审讯犯人,拒不招供,自然激烈了些,衣服凌乱也是在所难免的,我也是为了您的案子殚尽竭虑,您说话没有证据可是诬赖于我啊!” 云起勾唇一笑,眯了眯眼睛,表情戏谑,下巴对着满墙的刑具扬了扬 “魏大人说的不错,不过,我一个武夫,愚笨迟钝,不知这么些刑具,是没有魏大人入眼的?还特意用牙咬来审讯,当真是特别呢,不如我面见圣上求教一二?” 魏成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两腮咬的微微鼓起…可半天也憋不住一句话。 一旁的亲信…姜来,脑子转的快,见此场景,赶忙跪倒,磕头如捣蒜,求饶道 “将军饶命,这与我家大人无关,是我管教不严,手底下的差役脑子糊涂,用了私刑,奴才理应受罚!” 魏成安赶忙顺坡下驴抢话 “你们这群混账,我一刻不盯着就给我惹出祸端,还不认罚!” 姜来赶忙叩首,大声道 “请将军责罚!” 魏成安心道,不过两个侍郎,玩也就玩了,给个台阶,离央这匹夫还能不下? 再说,这离央本就是个好色薄情的性子,美人无数,倒也不至于为个奴才撕破了脸。 更何况,她也不过虐待着过过瘾,还没吃到,本来打算晚上差人洗干净送去房里。 结果,这离央半路杀了出来,她想着更是一肚子火。 她刚准备再找说辞与云起周旋,就听身旁一声清冷的厉喝 “好!这可是你说的!” 第6章 两个侍郎 “一罪,审讯不公,二罪,奴才背主淫乱,有心坏事!此等祸患断不能放任不管!魏大人!看来,我要替您管教管教下人了!” 魏成安脸色阴郁难看,但自知理亏,无法反驳,只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是我管教不严,离将军肯帮我,魏某感激!” 云起笑道 “好!那就把你这侍从捆上,我带回去好好调教,也是给其他人提个醒,调教妥了,亲自给您送回来!” 姜来听闻,吓得身子一抖,这离央大将军虽胸大无脑,可身手了得。 战场上更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杀人如砍蒜,十分残暴。 这些年的胜仗,可以说没有一场是靠谋略智取,基本都是靠离央,带着勇猛凶残的部队,靠蛮力硬打下来的。 她的威名远播,其余三国,无数男儿将领都甘拜下风。 如果真要是被离将军带走,那这条小命基本也是交代了。 云起看着地上抖若筛糠的侍从,一把拽起来道 “怎么,恶奴,你如今倒是怕了!许是你家主子太好说话,让你们这等杂碎都作威作福,淫乱肮脏的东西…管好你自己的裤裆,不然仔细我给你缝上!” 姜来如小鸡一般被云起提了起来,她吓得口不择言 “主子!救我!救我,您不能不管我啊…” 左丞相魏成安脸色铁青,牙关咬的咯吱作响。 云起眉毛一拧,扬声道 “怎么!左相舍不得?莫不是,这混账事,你也知情,还应允了的?” 魏成安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 “离将军哪里的话,这些奴才不听话,您该教训教训,我还要谢谢你呢!” 魏成安说完话锋一转 “只是,离将军,我也是为您着想,才将这俩奴才带来审讯。我多句嘴,您就能担保,您这两位侍郎全然无辜吗?毕竟,人心…可隔肚皮啊…” 云起思考了一下,说道 “左相所言,倒是不无道理…” 齐玉和怀玉两兄弟闻言猛地一惊,眼底闪过一丝绝望之意… 云起顿了顿继续道 “不过,无不无辜,我得带回去亲自审讯。毕竟魏大人也没审出什么结果…也不该让您过度操劳不是?” “此事关乎我身家性命,如果他二人,当真有谋害我之心,我也不是那心慈手软的人,定…亲自斩杀!” 她说完没再理会魏成安,直接对着一旁呆愣着的几个奴役厉声道 “还不把人松开!” 那几人自然不敢不从,快步上前,把绑住两人的锁链解开。 其中一个男人直接腿一软倒了下去。 一旁年纪略轻的男子急忙扑过去将他扶了起来,表情焦急的低声轻唤 “兄长,坚持一下…将军来救我们了…” 怀玉看着哥哥浑身伤痕心疼不已。 齐玉为了护着弟弟,一直把这些混蛋的注意力往他身上引。 就为了让怀玉少受些罪,可自己却被打的丢了半条命… 云起蹙了蹙眉,他虽然不认识这俩兄弟,但之前听福伯说也知,齐玉是哥哥,怀玉是弟弟。 云起看着两个男人狼狈的样子,微微叹息。 几步上前,脱去自己身上的外袍披在了哥哥齐玉身上。 云起拧着眉,低头看着齐玉的脚踝,肌肤已经磨的血肉模糊… 他用了几次力,都站不起来。 气氛显然已经烘托到这了,她现在好歹一个大将军,这又是她的侍郎。 按照剧情走向,她此时就该是一个华丽的公主抱。 云起想伸手,又犹豫了一下,毕竟一个大男人,个子也不矮 。 如果自己抱不起来,怎么办?岂不是很丢人? 但想归想,她还是弯腰,将齐玉抱了起来。 这离央的体格子果然不是盖的,竟然一点不吃力。 云起这才舒了一口气。 怀玉之前对云起没什么特别的好感,可此时,他呆坐在地,仰头盯着云起,目光怔怔的看着她。 心里竟然莫名有些悸动… 云起低头看着怀中的齐玉,轻声道 “你怎么样…” 齐玉长相俊秀,眉眼修长舒朗,眼睛里带着微光,宛如润玉上的一点莹泽。 俊眉微蹙,嘴唇微张,没有血色,好一个儒雅的帅哥! 也难怪这左相觊觎这兄弟俩的美色。 齐玉表情温和,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可眼底分明没有波澜 “将军,我没事…” 云起没多说,用衣服将他身子裹紧,转头看向一旁的侍从,厉声道 “衣服脱了!” 侍从吓得一抖,忙不迭脱去外衣递了上来,云起眼神示意了一下,说道 “给他披上!” 侍从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怀玉,赶忙将衣服给他披在肩头,讨好的将他扶起,说道 “公子快起来,小心地上凉…” 云起回头看了一眼怀玉问道 “能走吧?” 怀玉的神色有一丝复杂,垂眸不再看她,低声道 “能…” 云起这才转身对着魏成安说道 “左相!那我就先告辞了!你这奴才我带回去好生管教,包你满意!” 她说罢,瞪了一眼姜来道 “还不走!把绳子带上,一会自己捆利索,别让我动手!” 云起大步朝外走,怀玉在身后踉跄着跟着,姜来只能哭丧着脸跟在最后… 出了丞相府大门,却见福伯正急得原地乱转,一见云起,立刻迎了上来 “将军!太好了,您可算出来了…这…齐玉,怀玉怎么伤成这样!” 云起没搭理福伯,直接将齐玉扶到了马上,随即转头盯着姜来说道 “你!给我过来!” 姜来身子一抖,赶忙快跑几步到了跟前,自觉的将绳子缠在了手上,讨好的递到云起面前。 云起低头扯出个轻蔑的笑,双手抓住绳结猛地用力勒紧,打了个死结 。 姜来疼的呲牙咧嘴,不断的哎呦呦叫着。 云起将绳子另一头拴在了马鞍的脚蹬上,说道 “你…一会可得跟上了!被马拖死了,可怪不得我…” 姜来闻言,腿一软几乎跪在地上。 云起转头瞥了一眼福伯说道 “你自己想办法回府,坐不下了…” 说罢,翻身上马,然后伸手对着底下傻站着的怀玉道 “上来!抱紧我,可别掉下去!” 怀玉伸手握住云起的手掌,只轻松一拽,怀玉便跃了上来,坐到了云起背后 他想起之前将军呵斥和嫌弃他们的样子,有些犹豫,不敢碰她。 却听见云起声音传来 “抱紧!准备走了…” 怀玉身子因为惯性一仰,险些掉下去。 这才死死抱住云起的腰身,手掌下就能感觉到,她窄腰紧实的触感。 怀玉抿唇,眸子中是不解和怀疑… 云起双臂将齐玉环在胸前,身子微微靠着他的后背,给他支撑。 齐玉虽心知主奴身份之别,想尽可能保持住身子平衡。 可用刑,加上殴打,他又饿了好几天。 他此刻身子虚浮,根本支撑不住,只能微微靠着身后的云起。 云起哪知他们这么多的心思,扬起缰绳喝道 “驾!” 马儿扬蹄狂奔,卷起一地尘土,那姜来拼了命在后追赶,可只跑出一段。 便摔翻在地,硬是被拖拽了一路。 好在路途不算远,可尽管如此,到了将军府,姜来的衣服已经磨的稀烂。 屁股和后背都露出来一大片。 满身满脸剐蹭的伤口,渗着血珠,狼狈不堪。 云起没理他,对着门口的家丁说道 “去,把他给我捆到柴房里!” 说罢,将齐玉抱下了马,说道 “好了,到家了…” 云起说的格外自然,可她没注意到齐玉、怀玉两兄弟复杂的目光,和家丁不可置信的表情。 第7章 放我床上 齐玉和怀玉互相搀扶着往里走,云起这次没有帮忙,而是刻意的走在他们身后,打量着府里下人们的表情。 府里几个粗使的杂役,都是三四十岁的女人,看着比较粗犷,干起活倒是一把好手。 但他们的目光都盯在齐玉两兄弟脸上。 那种嫌弃和鄙夷,还有些幸灾乐祸,即便有心遮掩都遮掩不住。 云起在身后微微拧眉,心中不爽。 齐玉和怀玉的房间在云起卧房两侧的偏殿,是一间小屋,兄弟俩合住。 方便随时伺候将军日常起居,当然如果将军需要,两个人也会陪房侍寝。 云起观察了一路,加上之前福伯讲的,也大概分析出了个一二。 这将军府常年无主,管家的福伯年纪大了,这一群奴仆拿着月例,好吃懒做惯了。 将军回来之后,他们虽是面上忌惮,但将军到底是头脑简单,没有城府,除了脾气火爆些,倒算是好糊弄。 所以仆人也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糊弄着也还过得去。 而这俩侍郎是中途买回来的,进了将军的房里陪床。 侍郎地位很低,就类似于古时的婢女和通房的丫头。 他们既然不是将军府的男主人,下人自然无需敬畏忌惮。 可这俩人毕竟与将军亲近,睡在枕边,万一给将军吹枕边风,告状或找大家麻烦,也让人头疼。 所以之前都是表面客气....... 可离央偏不是个解风情的人,对两个侍郎也并不看重,只当个下人,没有优待。 心思都花在青楼的男人身上,经常夜不归宿。 时间长了,府里的人,自然见风使舵,开始有意的孤立和针对兄弟俩。 对他们也没什么好脸色,随便欺辱。 这两兄弟之前在府内,日子恐怕也算不得舒服。 云起的心思微转,她与这镇国将军最大的不同就是一个武力至上,一个脑力惊人! 现在让她杀人放火,带兵打仗,她未必立马能行。 但权谋布局、管理用人,那简直手到擒来,不管怎么样,以后,还是要培植一些自己的人,才好行事。 她看了一眼赤着双脚的两兄弟,齐玉伤势更重些,所以脚步都虚浮着,几乎随时摔倒。 半个身子都压在身旁扶着他的怀玉身上。 云起出声道 “等一下!”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云起,她朝着一旁的下人们厉声道 “怎么?看不见他们两个伤的不轻,还光着脚?” 下人们都是一愣,立刻明白了云起的意思,赶忙点头哈腰的跑下去准备。 不一会就拿着两双合脚的鞋子过来。 当着云起的面,蹲下身子伺候两人穿上。 然后一帮下人,连抱带抬的将兄弟俩送了进去。 几个下人刚准备把两人送到他们住的侧面小房,就听云起在身后说道 “送到我房里。” 府里的奴仆都目瞪口呆,互相对视,一时间竟忘了动作。 齐玉和怀玉闻言也是一惊,表情有些凝重和复杂。 云起根本不理会他们,先一步走进了宽敞的卧房,众人只能跟着把两兄弟抬了进来。 下人们都有些迟疑,不知该把两兄弟放在哪。 只见云起扬了扬手,指了一下自己宽大奢华的将军榻,那床大的足够四五个人在上面打滚。 “放到床上!” 齐玉挣扎着便要下地 “将军,这实在不妥,我们身上脏,别污了您的床榻…” 怀玉也赶忙随着哥哥站起身,两个人兜头又要跪下。 云起抬手将两人要下跪的势头止住,淡淡道 “行了,我说躺就躺,别那么些规矩,身上不疼吗?” 齐玉和怀玉只能坐在了床上,不敢坐全,只虚浮着半个屁股,坐在床沿。 云起转头对几个下人说道 “去请个好郎中来,然后安排厨子,做些清淡滋补的饭菜送来。”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将军什么时候这么看重这俩侍郎了? 可抬头看见离央那双冷清严厉的眼睛,不敢多想,磕头如捣蒜,急忙应道 “是是是…” 说罢,都一溜烟跑了出去。 齐玉和怀玉死死盯着云起的脸,她好像不再是他们认识的将军了,总感觉哪里不一样。 以前的将军对他们这些下人向来都是不耐烦和嫌弃的。 即便他们是侍郎,时不时要侍寝伺候,也只是在将军需要时行鱼水之欢。 而且是在干净的偏房,专门用来侍寝,结束也会立刻被赶下床,恭敬的退出去。 更别说到将军的卧房,睡她的将军榻了。 那恐怕只有以后的当家主夫才有那个资格。 他们永远只是个下人,不敢逾矩半步。 将军与他们说话也多是命令和呵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从来不曾见她如此温柔和体贴。 云起见兄弟二人目光死死盯着她,有些不自然的扭过脸。 不多时,郎中便来了,给兄弟二人把脉,包扎,服药,又让两人吃了饭。 全部折腾完,兄弟二人已经累得沉沉的睡着了。 云起伸了个懒腰,暂时算是又处理完了一件事。 看这离央的情况,恐怕以后的麻烦也会不断。 而且最关键的是,想要她性命的人还没找到,不能掉以轻心。 她扭头看了一眼沉睡的齐玉和怀玉两兄弟,眸子沉了沉。 她向来不是单纯可欺的人,所以这俩男人,自己救归救,但并不信任,还需要好好观察。 突然,她觉得腹中一阵空荡荡的感觉,忙活半天了,也该尝尝这古代的佳肴是个什么味了。 她想着,满脸期待的朝前厅走, 对着一个下人问道 “福伯回来了吗?” 一个四十多岁,瘦巴巴的女人哈着腰快步走过来,说道 “刚回来,您…有什么吩咐,小的立即去办…” 云起淡淡说道 “做饭!饿了…” 说完,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还有,我要沐浴…” 云起盯着桌子上摆着的精致菜肴,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 虽然现代的高档餐厅也没少去,但是,总感觉形式主义大过内容。 而这里饭菜的水准,不愧是将军府的大厨,相当有水平,看着就眼馋。 云起端起米饭碗就开始炫饭,那叫一个满足和踏实,感觉烦恼都消散了一半。 吃饱喝足,她才对着福伯说道 “水准备好了吗,我先去沐浴…” 福伯点头,恭敬道 “好了,只是…您以往沐浴,都是齐玉他们两兄弟在旁边伺候,今日…” 云起满不在乎的摆手说道 “无妨,我自己就可以…” 福伯只得闭了嘴在前带路,云起到了浴房,她原以为就是一个木桶搞点花瓣。 一进去才发现房间内别有洞天..... 第8章 野兽的眼睛 房中央的地面挖了一个四方的浴池坑,四角设有高顶雕花柱,有纱幔从四周垂下,其中热水的雾气升腾萦绕,若隐若现。 一旁还有梨花木圆桌,和一个实木软榻。 摆着一个香炉,篆香馥郁,散在空气中很是好闻。 云起不禁咋舌,满意的点头,这将军不白当啊,基础设施还是有点将军的样子。 她随即塀退了四周,开始解身上衣服的系带,她将衣服脱光走到了水池边。 她低头仔细打量了一下,不得不说,这将军身材是当真非常带感了。 酥胸丰挺,腰腹平坦,窄腰宽臀,身材结实匀称,完全不是现代审美的白幼瘦。 而是很健康饱满的身材,身材高大,四肢纤长匀称。 又有肉感,又带着肌肉的线条,捏着很软弹紧实,手感相当不错。 她都不禁对着自己的胸脯抓了几下,笑的格外开心,不错!真不错! 比之自己以前的b杯小胸脯,那该说不说,这又大又挺,谁不爱呢? 云起不禁有些好奇,这将军的长相,她对着水池的倒影,隐约间看到,水面上反射出一个女人的面容。 等完全看清,云起不禁有些吃惊,竟然不是她想象的粗犷或者是凶恶的长相。 她迫不及待的从房间的抽屉里翻出一块铜镜,照了照。 离央的五官立体,眼窝深邃,鼻子很挺,竟有点混血的感觉。 皮肤不算白,微微有些小麦的蜜色光泽。 一双眉毛英挺,眉弓锐利,眸子竟然不是黑色。 而是混血的金棕色浅瞳,中间瞳仁颇深,外围一圈是淡淡的金棕色,瞳孔最外侧一圈深色圈边。 像是一只狮子的双瞳,透着食肉动物的狠辣感,好看却格外危险。 仿佛随时在蓄积着什么力量,不知道哪一刻,便会扑上来将人撕碎。 云起这一刻突然好像懂了,为什么大家都很怕她,而那位皇上也对她有所忌惮! 不但因为她镇国将军的一身本领,且力大无穷,是因为她的眼睛… 她虽长的好看,可她的脸,分明不像是本族人,更像是异族。 她的一双眼睛惊艳漂亮!却不像是人类,更像是野兽! 云起微愣,她似乎明白了自己被针对的原因,因为她是异类… 她叹了口气,烦心的事情明天再想,先享受才是王道。 直接迈步走进了浴池,因为被热水包裹,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她靠在池边,安逸的享受着泡澡的时刻,香似乎是有安神的作用,她有些沉沉欲睡。 此时门突然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动,有人走了进来,步子很轻,缓缓靠近。 随着慢慢接近,他靠近了云起的后背,一只白皙的手缓缓伸了过来。 只见云起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一个暴起翻身,一把掐住了身后人的脖子死死按在了地上 。 云起目光凌厉双眼含怒,厉声道 “谁!” 她此时才看清身下表情惊恐,几乎被掐晕厥的正是怀玉… 他微张着嘴,艰难的说话 “将…将军…饶命…” 云起这才放开了手,拧着眉问道 “你不好好休息,来这干嘛?” 怀玉敛住脸上惊魂未定的表情,轻声道 “我…来伺候将军沐浴…” 云起盯着他没说话,表情带着点戒备和谨慎。 她的目光,让怀玉觉得胆寒,冰冷危险,像是一个野兽… 怀玉被她看的不自在,垂下眼眸,恭敬的问道 “将军…您怎么了?” 云起看着他片刻才淡淡的开口 “没什么…我以为有人想偷袭我…你也知道我的个性,如果有人威胁到我,我自然…得要他的性命!” 怀玉身子微微一僵,抬头看向云起,眼中有些吃惊 “所以,将军是不信我?” 云起勾唇笑了笑,她最擅长的就是拿捏人心,随即开口道 “怎么会,如果我不信你,就不会专门跑去相府救你们了,只是你应该也知道,这次是真的有人要害我,如果我不警觉些,恐怕早就没命在了....” 怀玉闻言再次跪倒,认真的说道 “将军,你不会有事的,我…我们会保护你....” 云起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道 “你?你要怎么保护我?” 怀玉知道离央的实力,说这话显得自己搞笑,有些尴尬的说道 “我知道说此话有些自不量力,但是如果有人想害将军,我也会拼命…大不了就是一死” 云起被逗得轻笑出声,不禁觉得他有些可爱。 云起一个母胎单身30年的女人,毕竟没跟男人这么亲密过,原本还在考虑是不是让怀玉出去,自己洗。 但是想了想,离央恐怕早就跟这帅哥两兄弟深入交流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自己现在在这矫情着实也没必要,而且她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泡男人! 如今都来了女儿国,还有年下美男送到了嘴边,再不识好歹,就是她不懂事了。 她想着,随即勾唇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不是来伺候我洗澡吗?那就麻烦你了。” 她说着再次坐进了浴池中,背对着怀玉,她闭目养神,下颚微抬,等待着怀玉为她擦背。 她放松身心,享受着怀玉的服侍,怀玉的手很嫩很滑,拿着一个丝绸的方巾,轻轻的替云起擦着后背。 感觉有点微痒,十分舒服,过了片刻,云起感觉到有水声传来。 云起有些疑惑的微微睁开眸子,只一秒她就大脑宕机,整个人呆住了。 只见,怀玉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放在了池边,长腿迈进浴池,走向了云起。 云起脸颊因为泡澡,本就有些红润,此时更是红的厉害。 她只觉得自己喉咙口发紧,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怀玉明明不是第一次服侍云起,可此时看着她,却也觉得十分陌生。 他压下心底的想法,继续靠近云起,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像曾经伺候离央一样,要先让她动情。 怀玉大着胆子揽住了云起的脖颈,落下点点轻吻。 云起看着眼前怀玉俊美的脸,不禁狠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此时一个帅哥在自己面前赤裸裸的勾引挑逗,她实在是没有经验,只能浑身僵硬,尴尬的双手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 怀玉眼中带着柔情,唇畔微张,就那么静静的望着她,修长好看的身体,锁骨格外性感。 他微微贴了上来,似乎等着云起主动索取。 第9章 唉,他有病吧 云起死死咬着牙关,心底暗道 “我应该干嘛?我需要怎么做?这不是纯纯太监逛青楼嘛?我是干着急啊…” 而且这进展也未免太快了些,哪有人穿越第一天,上来就睡觉的。 她刻意忽略怀玉的勾引,慢慢转开脸,故作镇定。 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将他微微拉开与自己的距离,轻声道 “别急,你受了伤,应该先好好养着身子…” 怀玉眼中划过一丝惊讶,最终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垂下眸子,看不出情绪,却显得格外乖顺。 他像是一个大狼狗,单纯且乖巧,时不时表情中带着几分倔犟和不解。 他再次拿起帕子,微微低头,轻柔的替云起擦洗着身子。 云起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体温也有愈加升高的趋势,身体隐隐躁动。 云起只能闭着眼睛,尽量不去看也不去想。 清洗完,怀玉拿来了干净的布子和衣物走了过来,轻声道 “将军,我先替您更衣” 云起没拒绝,走上来乖巧的站着,就那么看着怀玉为她擦干,穿上了衣服。 而他自己身上沾着水,也无暇顾及,只随意披了一件外衣拢住。 怀玉轻声询问 “将军要先在榻上歇歇吗,我替您铺床....” 云起看怀玉披着单衣,光着脚忙活,蹙了蹙眉,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怀玉!我没事,你先穿衣服,别着凉” 怀玉微微愣住,有一瞬间恍惚,竟不知面前的人是谁。 他不自然的抿着唇,低垂下目光,跪下轻声道 “将军,我是奴才,您是主子,您这样,我…受不起。” 云起叹气,毫不费力的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严厉道 “怀玉,我不喜欢你们总把奴才挂在嘴边上。” 怀玉不说话,可心中不解… 他强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低声道 “承蒙将军抬爱,可身份有别,怀玉不敢僭越…....” 云起有些无奈,古人的主仆思想还是根深蒂固… 她没什么别的想法,单纯就是不习惯别人对着自己卑躬屈膝。 而且,不管怎么说,这些人也是伺候过离央的,算得枕边人 。 他们都是亲近之人,还是很有必要收拢了人心,保证他们忠心耿耿才好。 他们如果有异心,自己恐怕死的更快。 在云起的坚持下,怀玉这才不再伺候她,而是先去穿衣服。 两人收拾完回卧房,走到他们两兄弟房间门口,怀玉微微抬眼看云起。 他与哥哥齐玉长相不太相像,齐玉眉目舒朗,儒雅成熟,完美的谦谦公子,温柔至极。 怀玉则是典型的帅气少年郎模样,五官俊秀,眼神清澈,有些内敛害羞,十分耿直,像一个大狼狗。 他此时抬眼看着云起,神情有些犹豫的说道 “将军,我晚上…可以侍奉你。” 云起微微一愣,随即笑出了声 “不必了…还是,你很想…” 怀玉被云起一说,窘迫的低头,脸上一红,低声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将军晚上喝水或者出恭,无人在旁伺候着…” 云起想象着怀玉替她端尿壶的样子,不禁有些汗颜,拒绝道 “无妨,这个我自己来就行了…” 怀玉点头称是,可步子依旧没挪动半分。 云起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试探道 “你与齐玉,好生养着。这次的事,我差点丧命,身边总缺不得忠心耿耿的人替我把守…” 她说完一句,微微停顿 “所以…日后,还要你和齐玉多留心呢……有事明日再说吧,你早些休息!” 怀玉其实一直很怕将军,对她一直是敬而远之。 将军以前总动怒,也会时常动手,齐玉作为长兄就总护着他,然后担下责罚。 所以他以前对将军有怕,有怨,有恨… 这次的事态如此严重,如果换作之前,将军一定愤怒至极。 别说救他们,难保不会怀疑他们兄弟俩不忠,或者责怪他们照顾不周。 可她今日做的一切都让怀玉觉得陌生,甚至产生了别样的感觉。 云起说罢,转身便朝着自己的屋里走去,没给怀玉再多说的机会。 她回到房间瘫在床上,原以为这么累很快便会入睡。 可她的职业病犯了,开始分析她如今的处境,还有未来的计划,一时间竟有些睡不着了。 看现在情况,这个将军生前未必真的结下了什么善缘, 而且以她这样自恃清高的个性,估计身边根本也不会有什么可用之人。 加上这个左相从中作梗,皇上的态度捉摸不定,前景未必乐观啊。 而且让云起觉得最头疼的是,她如果是个文官,倒是有十足的信心。 可她现在是个武将,还是一个镇国大将军,所向披靡带兵打仗,浴血厮杀的战神。 说个实话,云起到现在除了胆子很大,骑马还算可以,其他武力方面真的一窍不通。 如果真要是打仗,或者有个高手想暗杀她,她敢保证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想着翻来覆去睡不着,低声念叨 “我要不找个高手拜师学艺吧,现在开始练,有这体格子和这力大无穷的能力,应该学的很快吧。” 云起想着,又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现在身边谁想要我的命都不确定,万一暴露了我不会武功的事情,我死的会更快!” 云起想着坐起身,愤愤的骂道 “咱们就是说,唉,神仙!神仙你在吗?神仙,你让我穿越了,你能不能给我个金手指啊?别说金手指了,最起码我得有个记忆吧!没记忆我也忍了,最起码原主的能力要保留吧?” “我现在弱的一批,三无产品,怎么玩?万一真叫我去打仗,我怎么办?啊?你说我怎么办?” 房间里一片寂静,云起等了等,并没有任何异常。 她有些愤懑的又躺回到床上,随即翻来覆去的寻思,可百思不得其解,半天也没有突破。 她干脆闭上了眼睛睡觉,准备明天再想这些烦心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过去,云起最终烦躁的一下从床上翻起来,咒骂道 “哎,不是我说,这神仙有病吧!我又不会武功,为什么给我弄个武将啊?啊?” 她只自顾自的嘀咕,却没发现房间另一侧一个白影一闪而过隐入了黑暗。 第10章 借尸还魂 云起抱着膀子,继续嘀咕 “要不然...先睡几个美男,睡几个算几个,实在到了赶鸭子上架的那一天,我逃走算了,就算逃不掉,这样死了也不算太亏!” 原本还空荡荡的桌子上,不知道何时,竟然坐上了一个通体银白东西,深更半夜显得有些渗人。 云起嘀咕的时候微微侧目,就感觉余光的边缘处。 一个白花花的东西,眼睛泛着绿油油的光,死死的盯着她。 云起感觉脊背有些发凉,可她胆子又大,虽然觉得瘆人,还是默默的转过脸,望了过去。 只见桌子上坐着一个白猫,体型硕大,比普通的猫大出三倍不止。 耳朵又尖又长,不像一只猫,更像是一只白色的豹子… 通体纯白没有一丝杂色,干净灵秀,一双深绿色的眸子,就那么死死的盯着云起。 他的瞳孔收缩在眸子中间,形成一条直线,显得有些凶戾。 云起尴尬的笑了笑,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只猫应该不只是一只猫而已。 她勾唇一笑,故作镇定的打了个招呼 “那个,你好!” 白猫不动,像是一尊雕塑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她。 外面原本还是晴天,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伴随着炸雷的声响,闪电滑过天际 ,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云起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只白猫一闪变成了一个白衣男人。 就那么坐在了桌子上冷冷的盯着她。 云起愣住了,男人一头银发披散而下,银河般亮泽,在烛火的映照下隐隐反射出一层光晕。 他一双凤目微抬,深绿色的眸子深邃,像是翡翠色的湖泊,蕴含着无数的光华,长长的睫毛如羽扇般微微卷翘。 额间的红色神印,衬得他原本绝世无双的容颜,眉眼中似是有仙气和妖气交织,清丽出尘中携带了一种妖冶慵懒的感觉。 云起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他美的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类,像是仙更似是妖。 那种惊艳和震撼,让云起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她就那么怔怔的盯着男人,忘记了时间。 那男人就那么凤目轻抬,望向云起的表情中是不满和轻蔑,轻声道 “你不是很能说吗?此刻怎么不说了?” 云起这才回过神来,低声嘀咕道 “因为你太美了,我忘了怎么说话....” 男人因为她的话,蹙了蹙眉,冷声道 “别转移话题,你刚才骂我什么?” 云起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看来这就是帮她穿越的神仙了… 云起想了想,还是不怕死的说道 “上仙,我说的也没错啊,你既然让我穿越了,好歹给我个原主记忆嘛,或者给个金手指啊,一个武将不会武功也不行啊,就我这三脚猫功夫,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那不是白费您这一番心血了。” 白衣美男的目光还是冷冷的盯着云起,淡淡开口道 “上仙我担不起,我只是野神仙家,有别于妖怪,有些仙骨和道行罢了,你不用太期待,更用不着给我戴高帽。” 云起神情没什么变化,还是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勾唇笑着 “那也很厉害了,不知道上仙怎么称呼?” 他原本无心告诉云起他的名讳,可怕她又上仙上仙叫个没完,只冷淡的说道 “白山上屿....你可以叫我白山元君…” 云起眸子微亮了亮,跟自己一样,是四字的名字,随即真心的夸奖道 “真是好听,白山元君一看便是功力深厚之人,不知可否大发慈悲,赐予我原主的记忆和能力呢?我也好在这世界苟且活上一活。” 白山元君拧了拧眉,一脸严肃的说道 “痴人说梦!你搞清楚,你现在不是穿越,是借尸还魂,离央将军已死,魂魄已散。我是将你的魂魄打入她的体内,才得以复活,你一日在,她变活一日,你的魂魄一旦离体,她立刻就会身亡。” 云起闻言拧了拧眉头,抿唇没有说话,白山元君继续说道 “想有记忆,需要原主的元神与你的魂魄融合,你便可有她的记忆,她如今魂魄早已飞散不在,只是一具躯壳....懂了吗” 云起不得不承认,她看见白山上屿的那一刻,心脏的悸动和大脑的反应,那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绝对不会有错。 但是不得不说,这白山元君,除了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脸,性格可真不怎么样。 说话和态度却是相当的臭屁和傲娇。 全程看云起都是一副,你个愚蠢的人类的表情。 云起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维持着平稳的情绪。 在心底默念,他好歹是个神仙,不能动怒,不能动怒,万一他一生气把我变成猪了怎么办。 随即,挤出一个微笑说道 “那我想问一下,如果我在这个世界死了,我现代的本体会怎么样啊?” 白山元君冷淡的瞥了她一眼,淡淡开口 “会变成白痴,或者死亡!” 云起气的差一点爆出脏话,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也不能回去了?” 白山元君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斜睨了她一眼,开口 “除非,我将你的魂魄剥离完好的送回去。除此之外,你只能留在这离央的身上,如果意外身死,魂魄立即会离体游荡或者散去。现代的躯壳没有魂魄,就会变成傻子,或者直接死亡。” 云起点头,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果然这个世界就没有免费的午餐啊。 许愿不是随便许的,这玩意,不是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 可能会有你意想不到的副作用和代价! 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嗝屁着凉,或者变成痴呆。 在这个时代玩完不说,现代的本体,可能都要折进去。 云起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不知白山元君,怎样才肯大发慈悲送我回去呢?” 白山上屿闻言,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似乎对云起出尔反尔的言论有些不满。 认真教化般说道 “你们人类有人类的规矩,我们仙灵有仙灵的法则,凡事讲求因果循环,天机缘分,必须遵从,不可随心所欲。你既然向我诚心请愿,得到我道法所助,庇护垂青。你就必须认真对待,心愿完成之日,真心还愿,不可食言欺天!” “到那时,我自然会送你回去!” 第11章 随口封正 云起蹙眉沉思,他刚才说的事情,对自己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 既然说了会还愿,自然也会说到做到,而且,她自诩也是心诚。 只不过现在关键的问题,还是没解决啊,她一个武将不会武功,怎么自保呢? 云起想着,目光直白的盯着白山元君,似乎想将他生吞了一样,朝着他走了过来。 白山元君看着云起离自己越来越近,有些不满的蹙起了好看的眉头。 但依旧未动,似乎想看这女人又要搞什么花样。 云起脚步不停,直接走到了白山元君的面前,距离很近。 白山元君那张绝世无双的俊颜,离得如此近,看着还是毫无瑕疵,甚至更加惊艳。 那双眸子无欲无求,不似诞生在尘间,而是神秘的是幽深的湖泊。 有隐隐的鎏光流淌,让人沉浸其中,不自觉的失神。 云起微微愣住,就那么死死盯着他的眸子,忘记了动作。 白山元君还是冷漠的盯着她,并不说话,可眉宇间的不耐烦,还是昭示了他的态度。 云起也从他的美貌中清醒了过来,语气严肃的说道 “白山元君,说实话,我喝多了醒来,就到了这。你刚才说的一切,我都一无所知,如果你因为我刚才的抱怨和失言而生气,我可以道歉,对不起!” 她先是一波彩虹屁,加上狠狠的一个鞠躬,随即开始了对白山元君的pua。 她并不理会白山元君意味深长的表情,继续说道 “我许的愿并不后悔,对您也很是感激。现在我已经来了异世,您也不希望费劲把我弄来,我没有自保能力,某一天不明不白就死了吧。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武将,必然会经历厮杀和战争,武功是我保命的砝码。” “可我现在,毫无反抗能力,迟早也是悲惨暴毙。又何来后续还愿一说?所以,我想求白山元君收我为徒,教授我武功,至于能否学成,未来是生是死,全是我个人的命,绝不拖累元君,更不会埋怨任何人!请元君成全!” 云起说完,双手抱拳,单膝跪地,真诚的等待着白山上屿的答复。 白山元君垂眸盯着云起,好看的凤眸眯了眯,还是淡淡的说道 “你莫不是忘了自己当初许下的心愿是什么了?你说是要姻缘和男人,我已经实现了你的心愿,至于你自己用什么本事活下去,甚至如何拿下这些男人,是你自己的事情!” 云起看着白山元君一脸的高傲和冷漠,恨得后槽牙发痒,可有求于人,还是不得不低头。 她并不起身,还是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抬头认真的说道 “白山元君慈悲为怀,道法无边,今日如若助我,弟子定当诚心供奉,祈愿白山元君功力大增,早日修成上仙尊体。” 白山上屿看着云起,刚想再次拒绝她的花言巧语。 可还不等开口说话,他只觉得体内一股力量从丹田窜起,涌上四肢百骸。 他原本深邃的绿色眸子,似是化入了一层光华,入眼可见,眸色变浅了一些,更加澄净透亮。 深绿色的眸子变成了翡翠般的澄绿 白山上屿心中一凛,不禁大惊,这是....封正! 这纳兰云起随口一句话,竟然给他封正了? 一般动物修炼的仙家,潜心修炼多年,到达某一个关口,会向人类讨封。 便可突破修为难关,提升造化,如遇人王帝主,或者命格极好之人吉封,修为更可大有突破。 白山上屿自然不是一般的动物幻化,他乃上古灵猫所化,修炼几千年,有九命猫仙之称。 道行越高,命级越高,瞳孔的颜色也会越浅淡灵透。 他修为最高时,瞳孔的颜色已经接近了银白色。 他之前被百姓供奉,香火大盛。 因为“香火”或“祭品”的供养,可以增强神灵的法力和修为。 而神明则进一步庇佑苍生,相互供养… 所以,白山上屿当时一度成为一方山神,庇佑万物生灵,百姓安宁。 可世事无常,人心叵测,他曾自毁修为,断送3命,拯救苍生,却不得善终,被人类所害。 他后来干脆不问世事,游戏人间,甘心当一个野神,冷眼看世间变幻。 自此祠堂破败,灵位被毁。 无人问津,没人祭拜,修为大不如前,可他并不在乎,甚至再鲜少使用法力。 只是在世间游荡… 这次帮纳兰云起也不过一时兴起,他想试试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法力和成愿的能力。 也是二人该得有此机缘… 没想到,刚才,这纳兰云起一句吉封,竟然让他道行大增,突破6命大关。 白山上屿盯着云起神色变得有些晦暗难懂,他微微掐诀盘卦,表情中有些不可置信。 这纳兰云起竟是八字神煞,将星入命。 而这离央将军,乃是朱雀乘风之命,都是极好的命格,有帝王将相之才,且天生命硬。 按理说,这离央不应该英年早逝,突然暴毙。 可阴差阳错间,纳兰云起闯入白山上屿的破庙。 然后机缘斗转,附身离央的身上,双命合一,等于命不该绝,重返元阳。 白山上屿心中一叹,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他既然受了纳兰云起封正之恩,必定要给以回报。 两个人有此缘分,看来天意如此。她的请求,是不得不答应了… 白山元君这才转开目光,心态缓和了一些,长叹了一口气。 云起还半跪着,瞪着一双混血的金棕眸子死死盯着白山元君。 那个表情就像是在等待主人发话的小狗,竟有几分莫名的乖巧和可爱。 白山上屿看着面前的女人,有些头疼,他乃修仙练道之人。 无欲无求,所以几千年来,一直独来独往,更是不近女色。 一旦收了她为徒,日后难免多操心照顾,还要与她亲近。 白山元君打心底还是觉得麻烦,有些抵触。 他兀自沉思,一直蹙着眉,想到最后,更是避嫌般后退几步,拉开与云起的距离。 好看的粉唇死死抿着,表情阴沉。 云起看着他表情凝重,反应奇怪。 哪里能猜到封正之事,还有他百转千回的心思。 只当他极不情愿,随即啧了一声说道 “白山元君,你怎么了?不收就不收吧,你不用这么嫌弃我吧? 第12章 你摸回来? 白山上屿拧着眉转开了脸,没说话,收敛了内心想法。 他看着云起,表情有些复杂。 他几千年来看尽世世间百态,甚至自己也被人类所害。最是清楚人性的贪婪、自私和残忍。 他想了想,还是冷声警告道 “起来吧!我会收你为徒,但是成果如何,还看你自身造化,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世间万物,自有定律,我们修行之人,不可强行逆转,频繁干预,不然会毁掉修为,遭受天罚!” 他想着,又极其认真强调 “所以,你们的事情我都不会过度干预,懂吗?” 云起认真的点了点头,爽快的说道 “我知道,事在人为,我不会指望你用仙法给我什么便利,这些道理,我都很清楚。” 白山上屿转过脸不回答,沉默良久,随即说道 “从明日起,我会化作普通人模样,你把我召入府中,作为幕僚,安排专门的院落,我带你修炼,闲杂人不可打扰!” 云起闻言大喜,直接答应 “好!白山元君放心!一言为定…” 白山上屿再次看向云起,她其实长的很美,异域风情的混血美感,一双野兽般的眸子格外吸睛。 不是娇娇弱弱的形象,相反帅气潇洒的外表,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上屿只打量几眼,立刻转开目光,冷淡说道 “明天开始训练,我很严格,希望你别后悔!” 云起一向自信狂妄,轻笑道 “当然…”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明媚又温柔,空气中带着园中花草的芬芳慢慢飘散,让人觉得舒服。 云起睡的正香,就感觉一团东西压在她的胸口,越来越沉,直到她喘不过气。 猛地倒吸一口气惊醒,才发现一只硕大的白猫坐在自己心口,高傲的凝视着她。 云起气的牙痒,揉了揉头发,咬着牙微笑道 “我说师父,您老人家起的可真早,怎么不多睡会?这是有何指示?” 白山元君还是不动,就那么死死坐着云起,云起只感觉重量开始迅猛的叠加… 慢慢压的她连呼吸都成问题,云起怒急,直接猛地一翻身,想将白山元君摔下床。 没想到他动作极其灵巧,轻松一跃,优雅的落在了一边,云起坐起身大口喘气。 白山元君就那么傲娇的看着她,像是在戏弄自己的宠物。 云起气的张口就想骂娘,想了又想,最终才忍了下来,心底暗骂 “臭猫咪,你给我等着,不要有一天栽在我手里求我挠肚皮!” 云起这才起身,她的衣服因为狂放的睡姿,已经凌乱散开,露出里面的半抹春光。 白山元君立刻触电般转开了脑袋,就见一只白猫正襟危坐,头扭到一边不看她,颇有些可爱。 云起呲牙一笑,想都没想,上手就对着白猫毛茸茸的后背,摸了一把! 只听喵呜的一声惊叫,白猫一下窜了起来,后背拱起,毛发都竖了起来。 冲着云起呲着獠牙,发出警告的嘶嘶声 云起见一向高高在上的白山元君,吃瘪受惊,不禁心头一乐,一阵暗爽。 勾唇一笑说道 “哎呀,对不起,师父,你这样又白又软的小猫咪,实在很难忍住不撸一下…” 云起故意加重了小猫咪三个字,果然白山元君听了更加来火。 他恼羞成怒,直接忘了自己的身份,摇身一变… 一头银发披散而下,他那张人神共愤的帅脸突然出现,双手狠狠的钳制住云起的手腕,将她压在身下,怒视着她,说道 “纳兰云起!你找死?” 云起没有丝毫被威胁的样子,因为她对离央的蛮力有绝对的自信,本以为轻轻松松的就可挣脱,可是,使了好几次力… “嗯?额……” 她咬牙切齿的用蛮力挣扎,竟然纹丝不动? 离央的力量竟然都反抗不了! 白山上屿神情高傲,自上而下的睨着云起,一脸不屑一顾,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云起死死的咬住后槽牙,随即,勾唇懒散的一笑,心生一计。 她故意伸出修长笔直的双腿,向上一勾盘上了白山元君的窄腰。 纱锦的衣袍随着她的动作散开,气氛一下变得暧昧了起来,云起娇笑道 “师父生气了?大不了…你摸回来?” 白山上屿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一把甩开云起。 惊慌的下了床,站在离云起好几步之外的位置,怒道 “你…一个女人家,怎可如此放荡无耻…言语粗鄙!” 云起翻身爬起来,将衣服整理好,耸了耸肩,笑的一脸无所谓 “这是什么话,不是你先压上来的吗?” 白山元君瞪着云起,被气的语塞,指着她,半天只能憋出一个字 “你…” 云起伸了个懒腰,绽放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我…怎么了?” 云起见他吃瘪,才懒洋洋继续说道 “对了,师父,您找我到底有何指示?” 白山元君懒得搭理她,深吸一口气,恢复了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傲模样。 “昨日说的事情赶紧安排,我一会去津味轩喝酒,你假意与我偶遇,找个原由,将我请入府做幕僚之宾…这样,日后行事也方便些。” “还有,按照我的要求叫人去布置院子!” 云起点了点头,微笑着应道 “好说,师父先去,我一会就到,绝对风风光光迎您进门…” 白山元君拧了拧眉,总感觉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可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对。 随即,狠狠的白了云起一眼,一甩袖,化作一只白猫,步伐优雅的跃出了窗户。 云起哼着歌,正准备换衣服,就听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一个温润好听的男声响起 “将军,齐玉、怀玉来伺候您更衣…” 云起微微一愣,随即扬声道 “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两个人影迈步走了进来,一个温润如玉,一个阳光帅气。 云起不禁勾唇欣赏了起来,该说不说,美男看着是赏心悦目! 虽然不如白山上屿美的那么惊心动魄,但在人类之中已经算得上等。 齐玉几步走过来,熟练的从衣箱中找出一身衣服,走到了云起身侧。 伸手就准备替她解去就寝的衣物,云起一愣,下意识握住了齐玉的手腕 “我要不自己来吧…” 齐玉表情中带着一些不解,抬头看向云起,轻声道 “将军…可是嫌弃了齐玉?” 云起语塞,看着他那双深邃似谭的眼睛,低声道 “不是…只是你和怀玉才受伤了,想来身上也不舒服,不必这样事无巨细的伺候,我自己可以…” 第13章 可是嫌弃? 齐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怀玉也跟着跪了下去,两人都默默的垂着头 齐玉声音微低,沉声道 “我们是奴才,伺候您本就是天职,怎敢劳将军挂心,您不让我们碰您,可是因为上次之事,嫌弃了我们兄弟,要逐我们出府…” 怀玉立即抬头,眼睛里是坦率和认真 “将军,在左相府,我们并未失身....” 云起一愣,不禁啊了一声,开口道 “我没嫌弃你们,也不是因为此事.....我主要是因为....” 不太习惯.....这半句,云起没说出口。 云起看着俩美男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实在是有些头疼,伸手将兄弟二人拉了起来,破罐子破摔道 “你们俩别多想了…你们想脱就脱吧,来吧,别张嘴闭嘴奴才奴才了,我听的难受。” 云起说完直接双臂打开,大字型站着,一副爱咋咋地的表情。 齐玉和怀玉闻言,脸上都闪过一丝不太自然的诧异神色。 齐玉不说话,站起身,轻柔的替云起解着衣服。 云起到了这里之后,刚开始还觉得害羞和不适应。 现在被磨练的,愈发不知羞耻为何物了.... 她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变少。 这种感觉很难评,两个美男在自己面前,伺候她穿衣服。 看她一丝不挂,最关键他们两个一脸的正派,没觉得有丝毫不妥。 云起无奈的一笑,大方的配合齐玉的动作。 穿戴整齐,怀玉和齐玉端来了一个铜镜让云起过目。 云起一席深蓝锦袍,缎边有金线勾勒出蜿蜒曼妙的祥云纹饰。 腰间系着一条柔软的白玉腰带,头发用一个银色镂空发冠高高束起 。 显得整个人潇洒而帅气,那张异域风情的脸,美艳且强势,让人不禁惊艳又生惧。 云起欣赏着自己的外形很是满意,转头问道 “我这种长相,在朱雀国算是上乘还是中等呢?” 怀玉认真的接话道 “将军真是说笑了,您在朱雀国可算得第一猛将,第一美人,整个凤城无人不知....” 云起狐疑的扬了扬眉,并不相信,怀玉继续说道 “坊间相传,朱雀国有一天赐猛将,身高九尺,异域长相,容貌身段,天下无双 。力大无穷,横扫四方,两柄长刀,指点江山。有她在,朱雀国固若金汤,无她守,破国如探囊取物…” 云起听到最后一句,心中猛地咯噔了一声! 怀玉自顾自说着,没意识到自己失语,齐玉立即打断道 “那都是一些流言,将军不必挂心…” 云起脸色却格外难看,这些话对她犹如捧杀。 一个将军成为了决定国家生死存亡的关键,这意味着什么?自不必说。 功高震主,没有一个王能够容忍她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更何况她异族的长相,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出身。 这样,很多事情也就不难理解了。 想来女王也忌惮她的能力,怕她死了,城关大破,所以只是表面重用安抚。 但心底恐怕早已生了嫌隙,猜忌打压,想杀她恐怕也是迟早的事。 而且离央这镇国大将的名声在这立着,对各国所有震慑的同时,难保成为众矢之的。 想要她性命的人,恐怕早就排起了长队...... 云起心事重重,可面上还是收敛了一切,不露分毫,转移话题道 “九尺?你们一尺多长?” 怀玉觉得有些疑惑云起竟然会问这些。 但想起福伯的话,将军昏迷后,很多事情记不大清,随即没多想,开口道 “21厘多?应该是一扎多点…” 云起暗叹,难怪自己觉得这将军这么高大,果然超过了一米九了… 云起不禁感叹,这个时代的人,不知道是基因影响,还是什么原因,长得都格外高大,像巨人族一样。 平均身高都在一米八一米九,两米往上也很普遍。 难怪福伯之前说四国人皆彪悍好斗..... 就这身高体格子在这放着…这些人确实很难不彪悍啊。 云起垂头叹息,再次看向铜镜。 她发现,齐玉很细心,衣服的每一个细节都整理的很整齐。 云起一眼就瞄到自己腰带之上挂着一个手工的绣饰。 黑色暗纹锦缎打底,红金双色绣线勾勒,上绣一个图腾,像是三簇火焰盘踞成一个圆。 云起将它拿起来端详,问道 “这是什么?” 齐玉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轻声道 “这是我为您绣的小饰,图样是您将军印上的图腾,我自作主张绣了,觉得您会喜欢…” 云起拿起来仔细端详,抬头笑道 “嗯…我很喜欢,齐玉有心了!” 齐玉闻言垂眸轻笑,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云起看着他一愣,心底再次感叹,美男的杀伤力。 她刚才好像有一瞬间,心跳加快。 而且,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伸手想抚摸他的脸.... 手抬起,云起才发觉,不禁心中一惊,有些尴尬的准备收回。 齐玉看着云起,上前一步,直接握住她的手掌,拿起来,轻轻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云起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看着面前这个如玉般优雅平和的男人,微微一愣。 她看着齐玉的目光都柔和了几分,掌心下是他光洁的皮肤… 云起心中一动,低声呢喃道 “你这样…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齐玉抬眸看云起,声音磁性,撩拨心弦 “齐玉全凭将军发落…” 云起笑了笑不答话,默默收回了手。 说实话,她谁都不信,她初来乍到,即便周围有人表现出善意,有人表现出敌意。 但事实如何,她不敢断定… 基于她的处境和身份,身边多少人真心,还尚难说。 可凭她的敏锐,这齐玉怀玉两兄弟,绝不像是福伯说的小门小户百姓家长出来的孩子。 那种身段气质,处事方式,处处都透着大家风范,很有分寸。 云起拍了拍齐玉的肩膀,低声道 “叫人备马,我出去一趟…”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商贩络绎不绝,云起骑的并不算快,等到了津味轩酒楼,却见门口堵满了人。 里面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云起拧眉,快步朝里走去,众人见她似乎都是一惊,纷纷朝着两侧退散。 有人在旁低声议论 “离将军来了…” 云起拧眉,想起之前怀玉的话。 看来自己的知名度和辨识度,的确是很高啊… 她刚走出去几步,就见一个女人嘶吼着让打飞了出来,刚好摔翻在她的脚边。 云起蹙眉,抬眼望去,就见一抹身影稳坐于前方桌前。 他的眉宇间隐约流露出一丝冷傲,唇边微扬,如若一抹浅笑,淡淡的斜睨众人。 他的眉毛修长而浓密,轻轻一挑,仿佛带着一丝不羁的风情。 那一双如星辰般清澈明亮的眼眸,似深邃的湖泊,只不过此时不是绿色,而化作了乌黑的颜色。 一头银丝也变成了黑色,修长挺拔的身姿,端庄而不失优雅。 虽然他此时的容貌远不及他原型那么俊美绝伦,身材比之他的真身也纤瘦和矮了一些,但在人类之中,也算得是佼佼者。 云起有些无语,这个骚包就不能低调行事嘛? 他明明可以幻化各种形态,何不化作再普通一点的长相? 非要弄的这么万众瞩目? 第14章 调戏公子 云起想着,远远的站着故意不动弹,白山元君很明显也注意到了云起。 看着她,目光中尽是不满的神色,似乎在责怪她来的太晚。 云起哭笑不得,叹了口气,看来到自己出场了。 她迈步朝前走去,扬声道 “津味轩今日怎么还有特别的节目…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一旁酒楼的掌柜见将军说话,忙点头哈腰过来,谄媚的说道 “将军,实在对不住,扰了您的雅兴。这位公子在这喝酒,几位官人过来交好,想做个朋友,谁知这小公子全不领情,还动手打人…这才闹成了这样…” 云起双臂环胸,挑了挑眼角看向地上捂住腹部哎呦哎呦的女人,冷声道 “你调戏了那公子?” 女人闻言一愣,眼睛因为心虚转了一圈,磕磕巴巴的说道 “将…将军明鉴,我只是想与此人交个朋友,却被他无故重伤…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云起抬眸看向白山元君,继续问道 “这位公子,不如您来说说,事情缘由如何…” 白山元君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样子,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淡淡说道 “这丑八怪想摸我…” 一句话,在场的人都变得鸦雀无声,她这一句的杀伤力顶得上所有。 云起被逗的爽朗一笑 “哈哈哈,公子还真是性情中人啊,不知这位官人,还有何话说?” 那女人忙不迭的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辩解道 “将军,冤枉,小的没摸她…绝对没有” 云起点了点头 “哦,不知这位官家坐哪个位置?” 那女人猛地抬头,好像没明白云起的意思,愣了愣,伸手指向斜后方的一个方桌 “小的…小的坐那…” 云起点了点头,继续道 “你可过去轻薄这位公子了?或者他过来招惹你了?” 女子赶忙磕头 “没…有…” 云起勾唇笑道 “那刚才是何情形,你不如给本将演示一番…” 女人一愣,看着云起那双金棕色的眸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小的遵命…” 赶忙起身,快跑了几步从自己的桌子上抓起一个杯子,小心翼翼的走到白山元君桌前,做了个敬酒的姿势。 似乎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清白,她特意站在桌前一步的位置,举了举杯,扭头看云起 “就…就是这样…” 云起啧了一声,勾唇一笑 “你确定?” 女人心虚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又往后挪了半步,低声道 “是…是…” 云起闻言脸上的表情立刻收敛的分毫不剩,脸拉了下来,严厉的呵斥道 “你既然站的离他如此远!没往他身上靠,他又坐那未动,你怎么会被踹飞出这么远?他是怎么碰到你的?腿还会跨过桌子伸长不成?你拿本将军当傻子?” 随着云起一声厉喝,周围众人吓得全部跪倒一片 那女人吓得扔了手里的杯子,瘫倒在地,跪爬到云起脚边,不断祈求 “将军,将军饶命!” 云起冷冷看着她,不留情面的说道 “你当街调戏良家公子,还胆敢诬告,戏耍本将军,你该当何罪?” 女人只顾得不断的磕头求饶,根本说不出别的,云起厉声道 “去!报官 ,依律审理!” 酒楼的伙计哪里敢耽搁,忙跑去报官,不过片刻,就有两个衙役赶来,一看见离央立刻点头哈腰讨好道 “离将军,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的保准办好…” 云起扭头冷冷打量他们,高声道 “我来看看你们是怎么玩忽职守的,拿着朱雀国的俸禄,却不为民办事,如今光天化日,这厮胆敢调戏良家公子,还贼喊抓贼,企图蒙骗我。这诸多食客却无一人出手,众人反倒帮了贼人说理,民生如此,善恶不分,我国焉有未来?” 云起一番话慷慨激昂,掷地有声,一旁不少公子都自发鼓起了掌,高声喊着将军威武。 几个衙役赶忙跪下请罪,然后将那女人半拖半打着弄了出去。 云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白山元君 “冒昧问下,这位公子如何称呼,你的胆量和身手确实让我刮目相看呢…” 白山元君绝顶聪明,自然知道云起的用意 “在下白山,多谢将军赞誉…” 云起微笑说道 “白山君客气,你想来也是习武之人,身手不错…” 白山元君立刻起身拱手说道 “将军说笑,我一个男人,空有这些身手,除了自保也无用武之地,不像女子可以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云起故意露出一个惋惜和为难的表情,缓缓道 “这倒未必,我府中刚巧缺一个身手不错的幕僚。男子女子我倒是不在意,只要能文能武,我便求才若渴。只是…” 随着云起故意拉长音调,周围众人都有些好奇的盯着她,等着后续的内容 云起沉吟片刻,故意做足了噱头才开口 “只是…我也要给你个试炼,白山君若能接我三拳,我便请你做我幕僚之宾,也算是我惜才爱才,你这身本事和气度也不算可惜,你看如何?” 白山元君假意思考,有些为难和犹豫,周围众人却坐不住了,开始窃窃私语 “将军力大无穷,三拳岂是他能接下的?” “是啊,他肯定不敢答应,答应了一不留神,岂不把命丢在这…” “将军这三拳,岂不生生要把人打死…” 只见白山元君站起身,微微作揖,脸上没有丝毫惧意,不卑不亢的说道 “将军此话可当真?如若我接下您三拳,您便当着众位英豪的面,大排宴宴将我迎入将军府当幕僚之宾,还许我独门独院,奴仆伺候,您可愿意?” 云起拧了拧眉,装作有些不满的样子,但还是压制着火气说道 “好!我可以应允,可公子夸下此等海口,又能给我带来什么?如若公子确实有才情,我必定礼遇,好生相待,如若公子只是酒囊饭袋,无有大才,又该当何罪呢?” 白山元君自信且骄傲的一笑,负手而立,朗声说道 “如若我是个平庸之才,于将军无益,听凭将军发落,要我这项上人头,我也不会动一下眉头!” 云起大掌一挥,朗声道 “好!” 第15章 演技不错 云起随即,朝着一旁众人高声道 “好啊!今天众人都是个见证,本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公子请…” 话落,云起转头走出了酒楼,白山元君则跟在身后,气定神闲。 原本的食客们都被吸引了注意,哪里还顾得吃饭,纷纷跟了出来。 酒楼外刚巧有一处空地,众人便聚在了此处。 白山微微站定,身形挺直,微风扬起他的长发,显得愈加俊朗逼人。 他单手负于身后,一手在前做出了请的姿势,开口道 “将军!请!” 云起勾唇一笑,她虽然不会什么武功,可猛冲出拳还是不成问题。 随即双腿微微分开,将双手关节捏的咯咯作响,活动了一下筋骨,仰头喊道 “好!公子可当心了…” 白山元君看着面前洒脱美艳的云起,她脸上自信果敢的表情,竟然丝毫不惧。 那由内而发的张扬和笃定,竟然让她看着更加出众了些,让人挪不开眼睛。 白山微愣,敛住了心神。 他正想着,云起已经快步冲了过来,拳头带着劲风朝着白山元君的面门呼啸而来。 白山元君右脚微微后撤,扎稳了步子,神态自若的扬手,用掌心接下了云起的拳头。 随着一声巨响,拳头与他掌心猛烈的撞击,扬起两人周遭沙尘飞扬,白山元君心中一凛。 “好强的力道!” 白山元君虽有心控制,可身子还是被撞击的微微朝后滑动了两步,在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足迹。 他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在隐隐发麻,掌心有股火辣辣的痛感。 白山元君蹙眉看向云起,只见她还是唇角带笑,一脸的轻松自在。 得意的表情,似乎在问白山元君,力量如何。 白山淡淡收回手,勾唇笑道 “将军,好身手,果真力大无穷!” 云起也收起拳头,语气带笑 “公子竟能接下我一拳,还毫发无伤,当真厉害!” 一旁围观的众人不禁发出惊叹,都开始窃窃私语。 云起后退到自己原来的位置,笑道 “准备好,第二拳了!” 云起说罢,脚下一个用力,身体猛地前冲,拳头划破空气,带着骇人的气势再次砸了过来。 白山元君这次不敢轻敌,双手均举在面前,认真的等待接下云起一击。 随着撞击声响起,白山元君的掌心再次与云起相撞,这次的力道比之前更大了几分。 白山元君被打的朝后猛退了三步,勉强才站稳脚跟,这次的一拳,他感觉自己的胸腔都被震的生疼。 白山元君有些吃惊,抬眸死死盯着云起,表情有些难看。 他现在幻化人形,是凡胎肉身。 他原以为纳兰云起不过一个现代女流之辈,顶多不过花拳绣腿。 就算有离央将军的身体和气力加持,也未必会有多少伤害。 没想到,竟是小瞧了她,虽然云起出拳毫无章法,可力量奇大,自己的人类身躯竟然抵挡不住。 云起根本不知道白山元君的想法,她出拳全凭心情,收回手笑道 “公子当真好身手,最后一拳你若能接下,便算是我输了!” 白山元君露出一抹笑容,故作镇定的直起身子说道 “好!将军,请…” 云起这次后退的位置更远了些,慢慢蓄力,冲刺而来,迅猛出拳。 她就是单纯想演的逼真一些。 她对于自己力量的大小,其实没什么特别感觉,她只知道离央力量很强,具体打在身上什么力道,她根本不清楚。 所以,觉得白山元君也不过是配合演出罢了。 所以她根本没有收力,咬着后槽牙,全力一击! 力量之大,让云起脚下的沙土地被踩踏出了一个坑,卷起尘土弥漫。 随着重击之声,白山元君的双掌竟接不住,双掌被重压怼在了胸口,用身体顶着才勉强扛住。 他直接倒退几步,单膝跪地,噗的喷出一大口鲜血。 周围众人爆发出阵阵惊呼,大家都被她的气势震慑,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云起看着白山元君大口吐血,好像伤的不轻的样子,不禁心中惊叹 “嚯,小猫咪装的可真像啊,吐这么多血,肯定是障眼法.....” 云起嘴角挂着八卦的笑,满脸肯定的望着白山元君,似乎对他吐血的举动很是赞赏。 白山元君感觉到自己因为刚才云起的一击,手腕被挫伤,喉咙发甜,内脏隐隐作痛,似乎是有了内伤。 可她竟然还一脸八卦的对着自己挤眉弄眼。 白山元君脸色愈发难看,阴沉至极,他一脸哀怨的瞪着云起,并不说话。 云起看着他的表情,一脸纳闷,心道 “小猫咪又怎么了?瞪我干嘛?不是一切都是听他的安排吗?我这么卖力,演的不好吗?他是不是生气有瘾啊?” 云起懒得再搭理他,继续把戏做全,朝着一旁围观的众人,扬了扬手说道 “这白山公子,竟真能接下我三拳,当真不是等闲之辈,这场赌局,算我输了!今日各位作证,我便应了公子的要求,让他风光踏入我将军府成为我的幕僚之宾,封为白山元君,赐仆从、宅院、良田10亩。” 周围众人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都不敢相信一个男子竟有如此力量,而且真的入了将军帐下当了幕僚,受此优待。 大家都不禁窃窃私语,自然有觉得不忿的,低低的议论 “要我说幕僚是假,将军看上这公子容貌,想纳入府做侍郎是真吧。” “我看也是,咱朱雀国又不似别国男人主政,在这里,叫个男人当幕僚,岂不是可笑!” 云起全当没有听到,勾唇一笑,露出一个狂傲的表情,对着众人道 “我离央求才若渴,不论男女!今日,如若还有英豪,愿意报效家国,一展才情,接下我三拳,我也会纳为将军府幕僚,重用优待!有吗?大胆站出来!” 一句话,原本还叽叽喳喳聒噪的人群,瞬间气势矮了下去,都闭了嘴不敢吭声,他们说归说。 可云起那三拳他们却看的清清楚楚,力道极大,对面的白山元君也不过堪堪接住,还被打出内伤吐血。 换个人上去,可能就不见得能好好的站在这了。 云起见众人都默默的闭了嘴,勾唇一笑,看向白山元君说道 “白山元君,请!您先到我府里养伤,其余的事稍后再议” 白山元君点了点头,他淡淡的抹去唇角的鲜血,低声道 “好!那我就在此等将军府的马车前来接我了。” 云起有些不解的说道 “嗯?等什么马车,我骑马来的,一起坐就得了呗。” 云起,根本没有多想,她单纯的就是懒得再派人跑一趟,一次回去多省事。 说完她直接没搭理白山元君的表情,一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腕子,拉着就往前走。 又转头对着白山元君微微一笑,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怎么样!演技不错吧……走走走,回家,饿了!” 白山脸上的表情一变,直接愣住。 还从没有人敢与他如此亲近,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只片刻,就蹙着眉,伸手拨开云起的手,冷淡说道 “我不习惯与别人一同骑马,将军还是派马车来接我吧” 第16章 迎你入府 云起总觉得白山元君那种不知道是嫌弃,还是故意躲着的态度,让她有些窝火。 自己好像什么洪水猛兽,让他万分为难一样。 但云起也懒得费神于此,干脆懒懒的点了点头,答应道 “好!我叫小厮回府叫人,我先进去吃个饭,顺便陪你等会。” 云起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酒楼,只剩下白山元君一个人站在原地。 白山元君盯着云起的背影,表情有些阴郁。 不知道,跟这个女人扯上关系,到底是好是坏… 不过,现如今也是骑虎难下,白山元君只能深吸一口气,缓步跟了上去。 只见云起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似乎心情大好,坐在一个桌前,招呼了起来 “小二!点菜!” 小二忙不迭的快步跑过来点头哈腰的说道 “离将军!您吩咐....” 离央二话不说点了一大堆硬菜,末了才抬头看向白山元君问道 “你吃啥?” 云起想着,猫应该爱吃鱼吧,这年代也没个猫粮,随即转头对着小二说道 “再加个鱼吧…清淡些…” 白山元君闻言蹙眉,看着云起,依旧没有说话,看不出来是否领情。 菜上来了,云起伸手默不作声的将盘子换了一下位置,白山元君盯着自己面前的清蒸鱼,并没有动作。 云起这人一向贵在自知,人生格言就是关你屁事,关我屁事。 所以,也不劝他,更不多说,拿起筷子,自顾自埋头干饭… 她吃的很香,看着就格外下饭。 白山元君原本还对她豪迈的吃相,有些不满,微微蹙眉。 可慢慢的开始觉得腹中有些空落落的,用了凡人的身子,竟然真的有些饿了。 云起一点也不客气,倒显得白山元君有些扭捏和做作,他干脆也拿起了筷子,优雅的夹起了面前的鱼。 云起则表情很八卦的看了他一眼,心底暗暗想 “果真是小猫咪,性格、喜好都跟猫一样,那养这九命猫仙,跟养一只小猫咪应该差别也不会太大吧…” 白山元君感觉到了云起的目光,头都没抬一下,冷声道 “看什么?” 云起自然不敢说想把他当宠物猫养,随即,懒洋洋的勾唇一笑 “世间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美男子,吃饭都赏心悦目” 白山元君闻言,面色一红,狠狠的瞪了云起一眼,转过目光不再看她。 吃饱喝足,一个小厮才从外面跑了进来,是将军府的下人,恭恭敬敬走到云起身边低声道 “将军!马车来了!” 云起站起身,看向一旁的白山元君,这次不再是戏谑玩味,而是认真和恭敬,淡淡说道 “白山君,这次真的要接你入府了,往后的日子,吉凶难料,福祸难测,若有征战,这一去更是山高路远,刀剑无眼。你当真不后悔?” 白山元君看着云起认真的表情,知道云起是在试探他的态度,不禁蹙了蹙眉。 他深知自己原本不可过多干预凡尘俗世,可造化弄人,两个人的命运偏偏缠在了一起。 白山元君站起身,淡淡的看了一眼纳兰云起,他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未来是什么,这一卦,他不敢算… 他想罢,露出一个洒脱的表情 “我既已答应,自然不会失约…” 纳兰云起在前面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一辆马车,缓缓朝着将军府走去。 消息像是随风而走,不多时,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云起到了将军府门口的时候。 就发现所有人都在门口站着,包括齐玉和怀玉。 云起下马,看了看众人有些探究的表情,心底有些不满。 可终究没说什么,转头看向徐徐而来的马车…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她,投了过去。 马车慢慢停下,帘子掀开,一个颀长高挑的身影走了下来。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似乎很好奇将军带回来的人如何… 可是只一眼,大家就都愣在了原地。 那男人气质出尘,长相冠绝无双,让人都情不自禁把目光死死盯在他的脸上,挪不开半分… 齐玉目光中闪过一丝黯淡,一瞬便消散不见了,转而低垂下头,恢复了往日的温良柔和。 怀玉则目光灼灼的盯着白山元君,抿了抿唇,神情中有一丝不满的情绪。 可这蛛丝马迹还是被云起尽收眼底,相比于齐玉的内敛深沉,怀玉的心思就更好猜一些。 云起暗自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并不开口。 白山元君并不像朱雀国的其他男子那般内敛文气,微微垂目显得得体大方。 他完全相反,微微昂头,目视前方,表情七分洒脱三分慵懒,整个人的状态完全的自信和骄傲。 他十分自然的走到了云起的身边,并肩而站,转头看她,声音带着几分打趣 “将军,您不介绍我给大家认识吗?” 云起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头看向将军府的众人说道 “我今日在酒楼偶遇白山公子,发现他能力出众,胆魄惊人。我承诺他若能接下我三拳,便迎他入府为座上宾,当做幕僚,为朝廷效力。他确有本事,我便遵守承诺,迎入将军府,封为白山元君,你们日后须恭敬有礼,好生伺候。” 云起说完,转头看向福伯说道 “福伯,去买几个机灵的奴仆让白山元君挑选,再腾出一间带院子的厢房,打扫出来,按照白山元君的意思布置,现在就去办!” 蒋福抬头看向白山元君,有些迟疑,张了张嘴,想说男子为幕僚恐怕不合规矩。 更何况有如此待遇,免不得让外人说了闲话。 可他看了看云起的表情,最终还是低头闭了嘴,答应道 “是,将军。” 他说罢,走到白山元君身侧,鞠躬说道 “白山元君,我是管家蒋福,您随我来,先稍事休息,我们尽快去收拾院子....” 白山元君转头看了一眼云起,根本没因为她将军的身份,多给她面子,淡淡道 “将军有事再叫我....”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云起一个眼神,将军府的小厮们也各自散去,不敢再有是非之心。 唯有齐玉和怀玉二人并未离开,缓步走到了云起的身侧,齐玉柔声道 “将军可是刚用完膳,我与怀玉为您准备了茶点,您是否要到花园小坐?” 云起想了想没有拒绝,低声道 “好,你有心了…” 第17章 躺大腿上 云起转头看向齐玉,她对齐玉很有好感,他那种成熟内敛,温柔儒雅,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 云起坐在花园的亭子中,怀玉在一旁替她扇着扇子。 齐玉则熟练的开始泡茶,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细枝末节都做的甚是到位。 他低头,表情认真,睫毛垂下甚是好看,他低声道 “恭喜将军得了一位优秀的幕僚,我和怀玉前些日子为您做了一床新被,您若是同意,我便把它送到白山元君房中,就说是您的一片心意。” 云起看着他,故意不说话,齐玉见她不答复,有些狐疑的抬头, 正对上云起一双深邃的眸子。 云起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 “还是你想的周到…倒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的心,一点不像是乡下出来的。” 齐玉闻言一愣,神色中闪过一丝异色,轻声道 “将军说笑了,我们兄弟本就是乡下粗人,只是承蒙母亲从小培养教导,读过些书罢了。” 其实,齐玉让云起打心底觉得舒服,可她终究没有与他过多亲近,因为她明白一个道理。 过于完美的事情和人,反而最有可能有问题。 如果按照福伯所说,两个人真是乡下贫苦教书先生家教养出来的孩子,孤苦无依,卖身葬母。 那他们的气质身段包括说话做事,都太过于完美和周全了。 不像乡下能养出来的孩子,更像是刻意…培养… 而很明显,以前离央没有那个闲心教导他们,那就说明培养他们的人另有其人了。 云起浅笑,不再说话,怀玉在一旁温柔的为她扇风,齐玉为她斟茶,好一幅人间美卷。 云起也乐得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她正喝茶,就见花园那边,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徐徐走来。 这不是自己家小猫咪神仙来了吗。 云起原本还懒洋洋的瘫坐着,见他来,立刻直起了身子,站起身招呼道 “白山君,这!一起喝个下午茶啊?” 白山元君美目微抬,看着不远处笑的灿烂的云起。 冷冷的转开脸,竟然没搭理她,兀自走向花园的另一处。 云起打招呼的手,尬在了原地,她将手收了回来,轻笑一声 “好你个小猫咪!倒是我热脸贴冷屁股了。” 怀玉在一旁不解的说道 “将军,哪里有猫咪?” 云起收回目光,转移话题道 “你没看到,过去了...可爱的很…” 怀玉不傻,自知云起是在搪塞他,也不再多问。 云起表情淡淡,心道,那白山上屿确实天人之姿。 不过脾气性格却古怪冷漠了些,自己与他顶多师徒之缘。 他不待见自己,自己也没道理上赶着倒贴,这美男还不遍地都是。 想着,云起躺在了软榻上… 一旁的齐玉过来坐在她身侧,让云起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 怀玉也坐了过来,把云起的腿抬起,搭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按摩… 云起目瞪口呆,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人生都到达了巅峰…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舒爽! 她仰头看着齐玉,轻笑道 “不知齐玉可会采耳啊?” 齐玉看云起那张混血美艳的脸,加上一双金棕色的瞳孔近在咫尺,默默的望着自己。 不禁有些恍神,转开目光,轻声道 “会的,将军,我先去拿耳勺。” 云起甩个大腿上正是舒服,根本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有些不满的拧了拧眉 “怎么,这府里除了你们二人,没有别人能使唤了?” 随即愤愤起身,对着远处打理花草的一个女奴招呼道 “你!去,把福伯给我叫来!” 不多时,福伯便连跑带喘的跑了过来,跪下给云起行礼 云起坐起身子,摆手让他起来,郑重其事说道 “福伯!你年岁大了,掌管府内上下事物,总也需要个帮手,这将军府我看除了些干粗重活的女人,也没几个心细伺候人的小厮。难道是我将军府的俸禄养活不起?” 福伯连忙低头说道 “将军乃朝廷命官,更是打了不少胜仗,皇上赏赐无数,俸禄自然是充足的。只是将军时常在外奔忙,少有回家,而且不喜太多人搅扰,便只有齐玉和怀玉在身边侍奉,其余的都是些府里的杂使,倒也够用。” 云起心底暗道,这离央在外奔忙的恐怕没一件正事,不是寻花问柳,就是喝酒玩乐,当然不回家了。 她随即说道 “福伯,你去市场,多挑选几个机灵的小厮和奴仆带来我亲自过目。你身边配一个年轻力壮的给你跑腿,以后齐玉怀玉也学着跟你一起处理府内大小事务,再给他们配两个帮手,还有白山元君那边也多安排几个人,不要怠慢。” 齐玉和怀玉闻言都是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云起。 毕竟以前她对两兄弟的态度都是比较疏离和轻视的,除了日常伺候和陪床,也不见得多说几句话。 如今一切都像是变了,突然对他们二人极好,语气温柔,甚至委以重用。 福伯也有些惊讶,抬眼望了一下两兄弟,不明白他二人为何突然得了将军喜欢。 但也不敢多说,只是点头应道 “是,将军。” 云起直接看向一旁的齐玉说道 “你随福伯同去,你心思细,挑上几个看得上眼的,日后也好给你们帮手。” 齐玉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是,将军!” 云起又看向一边的怀玉,笑道 “怀玉,你去拿耳勺,我在此等你....” 怀玉看云起似笑非笑的样子,懒散潇洒,跟他说话时,总像是有意无意的调侃。 不禁心跳加快了几分,点头离开了。 人都散去,云起坐在原处 ,独自饮茶,心底百转千回。 这两兄弟,性子截然不同。 怀玉到底是弟弟,被保护的好些,性子更单纯耿直。 带着几分大男孩的可爱…看得出来,很听齐玉的话。 而齐玉表面温柔谦逊,但到底心思还是深沉。 自己有强烈的感觉,他们兄弟二人进府未必是巧合,更像是故意为之。 至于是谁的眼线,是什么目的,尚不可知,但多半是敌非友。 云起心中难免有些沉郁,因为就她现阶段了解到的信息,这离央内忧外患,而且人缘还不咋地,恐怕只有些酒肉朋友。 看来,她要早日筹谋啊! 她想罢,叹了口气,怀玉拿了东西,小跑着回来,手里抱着个小盒子,走到云起面前。 带着少年郎的朝气,朗声道 “将军,好了,您躺下吧…” 云起笑了一下,十分自然的躺在了怀玉的腿上。 怀玉手脚很轻,羽毛搔的她耳朵微痒,云起低声问道 “怀玉,我的两个副将你可见过?” 怀玉想了想低声道 “将军说的是锦一和萧泊副将?” 云起点头 “对!你觉得他二人如何?” 怀玉表情有些复杂,想了半天才说道 “我与两位副将只见过一次,您在皇城内,除非朝中有事,副将自然不可常见,我也不大了解。” 云起不说话,她自然明白,作为大将军,在边关战场自然可以与士兵亲近,方便号令。 进了皇城,回归朝廷,自然要上交兵符。 所有亲军要不回家探亲,要不在城郊兵营驻扎。 她手边亲近的副将也需回府休整,而她就是朝廷命官的角色,例行上朝。 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副将不得与她常常见面,这是规矩,更是主动避嫌。 云起继续引导怀玉 “你之前可听我提及过对两位副将的评价。” 怀玉想了半天,表情有点复杂 “将军向来严肃,不苟言笑,少有会跟我们提及这些” 第18章 尤其是你 云起看着怀玉那种有点愤懑的表情,沉默片刻,继续问道 “怀玉,你老实说,你以前觉得我如何?” 怀玉愣了愣,显然在掂量云起这话的意思,不敢多说。 云起叹气,再次开口 “怀玉,但说无妨,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亦不会怪罪,我如若不在意你,自然也不会问你…” 云起承认她是故意这样说,运用心理战,让怀玉松口。 怀玉果然有些动容,微微拧着眉,但表情还有点倔犟,半天没开口,显然在思索从何说起。 云起继续加码,温柔的一笑,毫无芥蒂 “无妨,我不逼你,不愿意就不说了…” 怀玉果然抿着下唇,一脸的纠结,最终才下定决心般说道 “将军,我和长兄入府时久闻您的威名,觉得被您所救是得了上天垂怜,对您多是敬佩仰慕的,只是后面伺候将军时日多了发现您不苟言笑,性格也…” 怀玉说到这顿了顿,手上羽毛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云起不说话,闭着眼睛,静静等着 怀玉这才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也…比较火爆,您有武将的强悍勇猛,却并无…温柔,少有怜爱,更少与我们兄弟说话,更少有回府过夜…” “有几次您吃醉了酒,回来把兄长叫入房中,我还替他高兴,得了将军垂怜,可第二日才发觉…” 云起还是闭着眼不说话,可心情却有些复杂。 怀玉说到这沉默了,显然后续的事情并不美好。 云起微微张开眼睛,转过来看他,温柔笑着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 怀玉看着云起的表情,想着说就说了,大不了一死。 随即长舒了一口气,低声道 “我发现兄长浑身伤痕,背上青紫一片,都是折磨的痕迹,兄长身子骨弱,疼的几日未下得了床…” 云起闻言一惊,表情难看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这离央… 家暴和虐待? 怀玉看着云起的表情,那双食肉野兽般,绝美又危险的眸子有些阴郁。 他觉得自己这次恐怕是要活不了了… 随即表情倔犟且愤慨的站起身,跪了下去说道 “怀玉失言,请将军责罚…” 不料,云起只笑了笑,有些无奈和自嘲 “我可是也这般对你的?” 怀玉抿住嘴唇不说话,不否认… 云起叹气,对着怀玉扬起一个笑 “也难怪你那般怕我了…怀玉,我答应你,以后都不会这么对你…” 怀玉闻言看她,不知道将军为什么做这一切。 她为什么问这些,又为什么承诺自己,为什么温柔待他… 他们不过蝼蚁一般的下人,贱命一条,没有反抗的权利,走到哪里都是被命运宰割。 更何况,他和哥哥没有选择…他们有他们难处…不管愿意与否。 无论离央有多恶毒变态,他们都必须伪装和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留在将军府… 怀玉想的入神,云起轻轻用指尖弹了一下他的额心,不疼,竟有点宠溺 “在想什么…” 怀玉这才回过神,微微一怔 “没…没有,只是将军对我如此好,不知何以为报” 云起浅笑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 “我不需要你报答。” 她说完,左右手各拿起一块糕点,一个塞进自己嘴里,一个送到怀玉唇边 “我有点事去找白山元君,你回去等我吧……” 怀玉愣住并没接,可看云起手一直支着,终是咬进口中。 没想到…会是那般甜… 云起走进白山的院子,发现这里很是宽敞,似乎是将军府中最深处的院落,很偏僻也很安静。 跟个冷宫一样,好像常年也鲜少有人来,这里连着将军府后面一大片空地。 生长着很多树木和杂草,有些杂乱,看来还需要好好修整一下。 下人正在打扫,白山元君则背着手在一旁指挥。 云起故意打趣道 “白山元君好眼光,除了我那院,这院子可是将军府中最宽敞也是最清净的了…” 白山元君头都没抬,声音冷冷的说道 “怎么?将军莫不是心疼了?要反悔…” 云起赶忙笑道 “那怎么会,白山元君喜欢就好,随便你挑…你就是要我的院子,我也给你。” 他闻言一怔,转开脸,不说话。 见云起又朝她走近了几步,不禁蹙了蹙眉,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退,拉开距离。 云起虽然窝火,但也没办法,毕竟人家是神仙,跟自己这种凡人身份有别。 再加上自己有求于人,只能压低声音说道 “白山元君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但凡是我将军府负担的起,定会满足。” 白山元君根本不搭理她,云起最恨别人爱搭不理,最烦人的是,还不知道原因。 她随即咬着后槽牙,几步走到白山元君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怎么?白山元君是故意不想理我?我这是又怎么惹你不悦了?我可以赔不是” 白山元君冷冷斜睨了她一眼,甩下一句 “没事!我喜欢清净!” 转身刚走出两步,就感觉手腕一紧,云起在身后,嘴角带着一抹隐忍的笑容。 一把攥住白山元君的手腕 “白山元君,你我师徒一场,日后总免不得长久相处,您如果当真是厌烦我,有什么意见,大可说出来,我尽量改正,不必如此勉强,我看着也不舒服!” 白山元君,眉头一拧,将手抽了出来,再次拉开距离,冷淡的说道 “我乃修仙之人,请你自重。” 云起被逗的嗤笑一声,懒懒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你只要洁身自好,我自不自重有什么影响?” 白山元君说不过她,干脆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说道 “我潜心修行,不问世事多年,帮你也不过一时兴起,没想惹下孽缘,需要我在此偿还,我本就生性孤僻,不爱与尘世牵扯。更何况修仙之人不近女色,如今避无可避,自然没什么好心情,你现在满意了?” 云起张了张嘴,有点郁闷,但是想了想,白山元君倒也没有说错,他本是野仙,潇洒自在。 自己一时冲动随意许了个愿,他就一时兴起随意应了愿。 现如今自己骑虎难下,他也卷入其中,说他没有一点不爽也不太可能。 云起猜测,他虽不是和尚道士,但既是修行,想来多少也需遵从戒律,六根清净..... 云起叹了口气,要不说,这个祸从口出。 人就不能胡乱的瞎许愿,因为你不知道许愿之后有没有副作用和后遗症。 而且,最终的结局未必是你想要的。 仔细想想,白山元君的确算是被她拖下了水,她语气自然也软了一些,说道 “你不愿意与人交往,不交往便是。我叫人不要来你院中打扰,我除了每日来此学习武功心法,或有要事商议,也绝无叨扰,这样可好?” 白山元君见云起眼巴巴的看着他,语气带着几分迁就和讨好。 终是说不出重话,只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白山想到了什么似的再次看向云起,语气严肃 “还有,我不喜欢别人触碰。尤其是你!” 云起张着嘴,尤其是我?嗯?什么意思?什么叫尤其是我? 这男人会不会有点自恋过头了? 她觉得这辈子就没有这么无语过,随即气笑了,不住的点头说道 “好好好!我以后注意,离你远点,行了吧?” 第19章 嗜血成性 白山元君见她答应了下来,这才放缓了语气 “你今日三拳,虽然毫无章法的乱打,可力量不弱,我幻化的这副凡胎肉体险些受不住,这离央确实是难得一遇的武将奇才,内力深厚,力大无穷,你只要跟我潜心修炼,恐怕会比之原来功力更胜。” 云起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想到自己即将变成一个高手,以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就止不住的兴奋。 白山元君似乎是猜到了云起的想法,表情严肃的说道 “我可以教你武功,但是我需提前警告你一点,不可随意杀生,除非到了危及生命的时刻,不然不可造下无端业障。” 白山元君一说,云起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白山上屿乃是上古神兽,修炼千年,有一定仙阶修为,虽不是正统上仙,但也需要积德行善,造福黎民。 就算人心丑恶,他至多也只是寒心之后,不问世事。 如果真的报复苍生,滥杀无辜,祸害一方,那他千年的仙根和修为就会毁为一旦,堕入万劫不复的妖魔恶道。 如果因为他教会了自己武功,自己滥杀无辜,也间接等同于他为祸人间。 云起表情真诚,掷地有声的说道 “师父放心,我答应你,绝不滥杀无辜,一定尽我所能积德行善,为您积攒福德。” 白山元君似乎没料到云起能有这般觉悟,答应的如此果决,毕竟日后云起是要征战沙场。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你不杀人,便有人杀你,她肯答应,也是说明她心地本善。 白山元君心底难得对她多了几分认可,随即说道 “好,你明日寅时来此,我带你修炼。没事,你就先回去吧!” 云起点头说道 “好,我不打扰你了,回头府上给你安排单灶,你想吃什么,吩咐厨子做就好,无事,我便不再来了........” 她走出两步,白山元君突然在身后说道 “你说…我这院子叫落仙斋可好?” 云起脚步微顿,转头笑道 “落仙恐怕落寞了些,我觉得…醉仙斋好些…自由自在。” 云起说罢,缓步走了出去。 白山元君闻言微愣,片刻在她身后苦笑一声,低声道 “自由...自在吗?” 刚出白山元君的院子,就见福伯和齐玉迎了上来。 福伯见云起立刻行了个礼,笑盈盈的道 “将军,齐玉这孩子果然聪明伶俐,不但挑了几个不错的小厮,更是有一副好口才,一番话说的,让那人牙子给便宜了不少银子…您快来看看” 云起闻言抬头看齐玉,只见他还是温和有礼的样子,不骄不躁,似乎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云起心生几分好感,可同时又不禁有些担忧,如果齐玉是友倒可重用。 如果是敌,恐怕会很棘手。 云起跟他们走到前院,外面站着一排六七个半大的小子和丫头。 福伯叫人搬来凳子,云起坐下盯着他们。 一排人都低着头,不敢看她,都瞧着自己的鞋尖。 他们自然知道这是哪,大名鼎鼎的将军府,坊间听闻,离央将军勇猛非凡,俊美无双。 他们若能进将军府,自然是修来的福分。 所以各个都十分紧张,大气不敢出。 云起淡淡道 “抬头!” 一声,所有人都是身躯一震,大家心底发怵,又不敢不从。 都慢慢抬起头来,只见面前云起威风凛凛,长相美艳,五官十分立体,倒是异域的长相。 众人心中一惊,有几个赶紧忙又低下了头,生怕怪罪。 剩余几个胆子大的,壮着胆子抬头,但目光也不敢直直瞪着云起。 云起转头看向一旁齐玉,问道 “你说说,你为何选他们…” 齐玉上前一步,走到云起身侧,低声道 “回将军,先说长相,这些都是五官清秀,生的端正,免得将军看着眼烦。” “再说活计,左边这四个男仆,都会些绣活,身世干净,都是头次发卖,没什么恶习,从小在家做活,洗衣做饭日常打扫,伺候人都是会的。” 他伸手又指了指中间三个女孩 “这三个女仆,其中两个会赶马车。而且身子骨都算结实,劈柴干活都没问题。” 齐玉顿了顿 “最后就是机灵聪明,我与他们做了个小游戏,这几个是反应快的,说话做事也规矩沉稳,倒是有眼力见!” 云起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吝啬的夸赞道 “齐玉果真心思细腻,做事牢靠,福伯,你觉得呢?” 福伯笑着答 “这几个确实是人牙子手里最好的,将军,您看留几个呢?” 云起笑了笑说道 “我相信你们的眼光,既然觉得不错,那就都留下吧,这两个小子留下给齐玉怀玉帮手,这个女娃给福伯跑腿…剩余的全部送到白山元君那让他挑选,剩下的福伯再看着安顿…” 云起发话,那群少年少女们立刻心底一喜。 可云起紧接着说道 “不过,我话撂下,我什么脾气性子不必多说,都给我老实本分些,我不会亏了你们,可若是手脚不干净,嘴不严,心不忠,或是管不住自己裤裆的,你们可小心…” “我这人心狠手辣,嗜血成性,剁手脚,缝嘴,剜心,阉割…你们可没得选!” 云起在现代亦是赏罚分明的人,所以虽然这话是在立人设,故意吓唬,可如果真让她发现,也绝不会姑息。 果然,她一说完,一排男女都吓得跪倒,头重重磕在地上,抖若筛糠。 云起见起到了威慑作用,便开口道 “好了,起来吧,老老实实的人,自然无妨,不老实的现在可以主动走,给自己留个活路…” 一排人虽然都害怕胆怯,但打心底里又觉得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跟留在将军府衣食无忧比起来,虽然有些风险,但也值得。 随即都重重磕头,齐声道 “誓死效忠将军!” 云起一笑,对着身旁的福伯说道 “行,福伯,都带下去吧,好好教导。” 众人都离开,唯有齐玉站在云起身旁,垂眸沉思不说话。 云起微微侧头看他,低声道 “有事?” 齐玉闻言慢慢跪下,低头说道 “将军,您那日从左相府将我与怀玉救出,救命之恩齐玉感激不尽,可我也知,此事关系甚大,牵扯将军性命周全,不可小视,如今您福大命大躲过一劫,可凶手仍未查出,您当真不再审问我与怀玉?如果我们真的..........” 云起笑了一下,打断他的话 “如果你们真的是凶手,我该怎么办?” 齐玉不说话,抿着唇表情难看。 云起浅笑,声音却格外沉稳平静 “齐玉,我虽不知道你兄弟二人为什么进府,但我知道此事与你们无关。最起码你们没想这么早让我死!我死了,依我的地位名望,女帝查不到凶手,就会让整个将军府的下人给我陪葬,以示交代。除非这次你们想好不活了…不然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等蠢事…” 后面的话,云起没说,更何况此事,不是她不想查,是不能查! 第20章 真实的目的 齐玉震惊的抬头盯着云起,一脸的不可置信。 云起刚才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进府? 难道…她已经猜到了什么… 可是,不对啊。 按照云起的性子,发现了他们有意接近,没道理会留着他们的性命,更别说去相府救人了。 云起知道齐玉的疑惑,笑着说道 “你在想我是怎么发现的,又在想那我为什么还留着你们?” 齐玉的身子很明显的紧绷了一些,似乎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云起却面色如常,甚至笑了笑继续道 “齐玉,人有诸多身不由己,多的是人想杀我或者害我,防不胜防!你们兄弟二人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来我身边,最起码现阶段还未做过害我之事…我之前对你们怎么样,我心知肚明,所以我也不可能要求你们对我有多衷心。” “话虽如此,但你们兄弟二人,真有一日想害我,我也要自保,不会心软,定然不能再留你们在这世上....懂吗?” 云起没有理会齐玉脸上复杂的表情,继续道 “齐玉,我希望你明白,不管指使你的人许诺了你什么,都未必一定会兑现。你于他们不过也是一枚棋子,随时可弃。但我,一定能决定你二人的命运…” “你有什么隐情,不如老实说来,或许他们能给你的我亦能给,他们给不了的我也能给,最关键……我可保你和弟弟怀玉性命无忧,你考虑清楚!” 齐玉跪在地上低着头,久久沉默,他知道云起说的是实话。 他和怀玉本就命如草芥,被人利用,随时便会被抛弃。 他们早有心理准备,其实并不怕死。 只是心有不甘,爹娘蒙冤惨死,背负骂名,如若不能还爹娘清白,他们就是九泉之下也无颜相见。 云起没逼他,慢慢站起身 “齐玉,你若真心坦白,有意投诚,我定竭尽所能帮你实现心愿,我在一日,便护你兄弟二人一日周全,我说到便做到!你不想自己,也该…想想他…” 云起说着,抬头看向远处,话音刚落,就见怀玉小跑着朝他们这边过来。 表情兴奋,因为奔跑鼻尖有微微汗珠,他走到近前,笑得灿烂好看。 双手拱起微微拢着,像是藏着珍宝般递到云起和齐玉面前 “将军!兄长,我在花园里看到一只彩色蝴蝶,甚是漂亮,我特意捉住,给你们瞧瞧…” 云起轻笑,宠溺道 “真的?那我可准备好了…” 怀玉表情认真,小心翼翼的慢慢打开手掌 一只蝴蝶翩然飞出,身上竟真是五彩的颜色,格外艳丽。 翅膀扇动,盘旋而起,在阳光下反射着绚丽的光,就那么飞远了… 怀玉一脸期待的看着云起和齐玉,开心的笑着,露出一颗小虎牙,阳光且美好。 “将军…如何?” 云起笑的明媚 “好看!” 齐玉微微抬头,看着云起和怀玉脸上挂着的笑容,心中苦涩难当… 云起走了,怀玉看齐玉表情凝重的跪在地上,连忙俯身将他拉起 “兄长,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将军说了什么?” 齐玉勾出一抹苦涩的笑 “没有…将军很好…” 怀玉闻言点了点头,轻声道 “是,将军变了很多,性子温柔了不少,之前还问我觉得她如何,我就…斗胆说了…” 齐玉猛地抬头,有些紧张的问道 “你说了什么?” 怀玉微微蹙眉,缓缓说道 “我说起她曾经酒醉,将我们叫到房中的事,说你被打的浑身是伤。可她不但没生气,还说以后绝不会再这样,将军如今,真的变了。” 齐玉闻言身子都在微微颤抖,似乎想起了曾经离央虐待他的样子。 可现如今,她被怀玉当面指责,都不曾生气,甚至承诺他们不再动手,这怎么可能呢?她竟像是一夜间变了个人。 齐玉一整天都魂不守舍,他不知该不该相信离央的话,不知道那些话是不是她为了诱导自己坦白说的虚言。 可是他转念想,就算离央说的都是谎话,现如今他们兄弟有目的接近将军的事情,已经败露。 不坦白投诚,一旦离央发怒,杀了他和怀玉都是动动手指的事情,他后面更加无法调查父母之事,为他们平反。 晚膳的时候,白山元君果真未出院子,自己单独安顿人起了灶,听说都是些素菜。 云起低头看着自己面前满满一桌子丰盛的菜肴不禁咽了咽口水。 什么叫色香味俱全,她今天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她叫的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摆的满满当当16道。 云起转头问福伯 “要不一起吃点?” 福伯吓得一缩脖子,赶忙说道 “将军,您莫要玩笑,我们下人怎么能与您一起用膳。” 云起耸耸肩,知道无法强求,随即说道 “好吧,那我不客气了!” 一旁齐玉忙上前轻声道 “将军,需要先试毒....” 云起拧了拧眉,最终点头 “哦,试吧!” 齐玉和怀玉分列两旁,先用银针试一遍,然后拿着干净的筷子和小碟子,分别从每道菜中间夹出一块,最后再挨个吃下。 而这过程中,当日掌勺的厨子和下人,就跪在门口候着,但凡尝出有问题,立刻拉出去下狱。 云起蹙眉不解,按理说,将军府吃饭如此严格,离央之前不可能会中毒身亡啊。 那就说明,问题百分百就出在从宫中带回的那一盒糕点上。 因为那是皇上赏赐,不能试毒! 一旦试毒,说明臣子猜忌皇上,有逆反之心。 云起不禁觉得下毒之人高明..... 如果真是女帝,那就说明,王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离央死了,顶多不过全将军府陪葬,拉出个替罪羊了事,装模作样悼念一番也罢了。 即便真的不是皇上,另有其人。也深知,御赐之物不得扔,不得验毒,不得赐给他人,必须离央自己感恩戴德的吃完。 就算离央死了,也绝无人敢深究,毕竟是陛下赏赐,不过假意调查一番,还是抓这府里的人陪葬罢了。 云起想着,表情更加阴沉了一番,自己第一次分析的果然不错,想杀她之人,要不是女皇,要不是皇上身边位高权重之人。 此事调查恐怕没那么容易,还需从长计议..... 现如今,最好的方法还是装疯卖傻,静观其变。 无人知道真正的离央已经死了! 现在她就是离央,所有话全凭她一人随便说。 她说无事,没有中毒,一场误会,只是一时风寒,自然也就无人追究。 云起想着的时候,齐玉和怀玉已经试完了菜走到她身侧说道 “将军,可以用膳了。” 厨子和下人这才舒了口气,退了下去。 云起转头对福伯和两个新来伺候的小厮说道 “齐玉和怀玉留下伺候,你们都下去吃饭吧,不必守着” 众人退下,云起才扭头对两人说道 “坐下,一起吃,这么多菜,别浪费了!” 齐玉和怀玉对视一眼,刚准备说话,云起就打断道 “我说坐就坐,别纠结那些小事。” 两人这才坐下,可都不敢动筷子。 云起无奈的一笑,自己拿起碗吃了起来,有一说一,不愧是给将军做饭的,手艺确实是不错。 齐玉和怀玉犹豫着不敢动,可见云起吃的格外的香,都不禁咽了咽口水。 云起自顾自的吃,边吃边点评道 “哎,你们尝尝这道菜,软烂弹牙,味道当真是不错!” 齐玉和怀玉这才犹豫的抬起手,端起碗吃了起来,两个人都很是安静,细嚼慢咽。 云起不知道是不是离央身高体健的原因,她的饭量变得出奇的好。 米饭愣是吃了三碗,才觉得饱。 而怀玉和齐玉则只吃了一小碗,饭量很小,倒是与现代反了过来。 云起觉得有趣,暗自偷笑。 吃饱喝足,云起看了一下满桌子的菜,除了自己吃的那几盘,几乎未动。 云起拧着眉说道 “叫福伯把那些没动的菜都端去给大家分了,不要浪费,吩咐后厨以后吃饭,三菜一汤就行,不可浪费。今日,厨子的饭做的很合我的心意,该赏则赏。” 云起回了书房,齐玉和怀玉安排好事情也紧跟着过来伺候。 齐玉进门前伸手拦住了怀玉,脸色有些苍白,淡淡说道 “怀玉,你先回去,我有要事与将军说。” 第21章 视死如归 怀玉一愣,想问些什么,可看哥哥表情认真,终是点了点头,听话的离开了。 齐玉走进书房,顺手关上了房门,他缓步走到了云起身边,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云起知道他这是想好了,没扶他,等他开口 “将军,齐玉想好了,愿意坦白,为你效忠。如若追究罪责,我愿意一人承担,请您放过怀玉,他本性纯良,很多事,并不知情。” 云起声音淡淡,语调温柔,安抚人心 “无妨,我既然许诺了你,往事过去便过去了,我自然不会追究,我看的是你们日后的表现。” 齐玉深吸了口气,继续道 “将军,我们兄弟本不是朱雀国人,我们乃玄武国尚书之子,只是八年前,我父被奸人所害,家中搜出与朱雀国勾结,反叛朝廷的证据,这才被下了狱,满门抄斩,我母亲趁官兵抄家混乱之际,将我兄弟二人扮成乞丐才得以逃脱。” 齐玉说着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与怀玉那时尚且年幼,无力反抗,只能亲眼目睹双亲被推上街市斩首。我父亲为人清廉,乃是朝中了名刚正不阿的清官,一心为民谋事,每年都自掏腰包开粮施粥,修路建桥。为此,我父亲虽贵为一品,可府上却格外朴素节俭。他又怎么会与他国勾结反叛?我万万不信。” 云起静静的听着,齐玉声音低哑,有些悲怆和凄凉,继续说道 “我与怀玉走投无路,乞讨为生,我那时12岁,而怀玉只有9岁,他那时年幼,自然受不了风餐露宿,一下病倒,险些丧命。我迫于无奈,偷偷找了父亲生前帮扶过的一个门生,他那时也在朝为官,我希望他救救怀玉。” 齐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可他怕被牵连,便将我赶了出去,那时我抱着怀玉在城门口跪着,乞求路过的人,发发善心救怀玉一命。可世态炎凉,人人自危,又怎么会有人管我们两个的死活。” “我本以为,我与弟弟就那样惨死路边,与父母一同去了。没想到,一个人牙子将我们兄弟收留,他答应给怀玉看病,可并非大发善心,不过是想把我们兄弟发卖,而那药钱,也包在了我们卖身的钱里。我答应了人牙子,不过唯一的条件,是我与怀玉要卖去一处,不可分开。” 齐玉像是说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他继续道 “我们随后被玄武国一个三品中领将刘尚的管家买入了府内做下人,前2年倒是我们兄弟最开心的时光,虽苦些累些,但好在平平安安。可第三年,许是我与怀玉慢慢长了些年岁,看着顺眼了些,被刘尚发觉,他说我二人身段纤瘦,五官俊秀,倒是有几分朱雀国男子的风韵。” “那时朱雀国左相喜爱美男,这刘尚便动了心思,想将我二人好生培养,他日设计献给左相,一则打探朱雀国朝廷机密,二则博得左相喜爱,日后吹些枕边风,为刘尚所用。” “刘尚从朱雀国找人专门教授我们技艺规矩,学习雅曲棋艺。我学的快些,可怀玉从小不爱舞文弄墨,性子憨直,没有天赋,只会干些体力活。” “刘尚觉得怀玉愚笨,不可培养。原本让我一人前往朱雀国,将怀玉留下当做人质。我宁死不从,最终说出了我们叛臣之子的身份,作为把柄。他调取了当年我父亲的卷宗,这才放心。承诺只要我听话,可以替我调查我父亲当年反叛之事,替我们平反,如若不然,就以缉拿罪臣之子的名义,让朱雀国交出我们兄弟二人。” 云起蹙眉,接着他的话说道 “到时候,不但坐实了你们和父亲反叛的证据。一旦,有人包庇你们二人,就等同于承认是同谋,与玄武国勾结,所以任谁都不敢袒护你们,对吧?” 齐玉闻言抿着唇点了点头 “将军!我如今没有了选择,我想为我双亲平冤报仇,我也想保怀玉活命,可我们是罪臣之子,走到哪里都是余孽,天大地大,却没有我们兄弟容身之处。我无心害你,可我一日在此,便一日受制于人,难保有一日不会对将军不利......我....” 云起看着齐玉,她能想象到这些年他承受了什么。 他是长兄,他要时刻照顾弟弟,所以怀玉与他的成熟内敛相比,才显得十分纯善耿直。 而且齐玉并不是朱雀国的人,其他三国均是男子为尊,男人执政,讲究大丈夫顶天立地。 他出身官宦世家,书香门第,能忍辱负重,甘心在这女儿国当一个侍郎,也是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 云起叹了口气问道 “那你至今为止,给刘尚传过什么信息?” 齐玉忙低头叩首,诚实的说道 “回将军,只与他通过两次书信,说您的日常行程,都是外出游玩,均没什么实质内容…” 云起知道此话不假,福伯说过,他这半年都忙着花天酒地来着,的确也没什么好汇报的。 云起心底暗道 “难怪第一次见齐玉和怀玉,就觉得两个人长相并不像朱雀国的男子那般柔美,反而更多的是男子的俊朗,而且身形也很高,倒是与离央差不多。” 云起想着,伸手将他拉了起来,说道 “齐玉,难为你肯跟我说这么多,你们玄武国,应该也讲究男儿膝下有黄金,日后便少了这些繁文缛节,不必跪了,我也不喜欢别人动不动朝我下跪。” 齐玉表情闪过一丝动容,默默站起了身。 云起神情有些凝重,继续说道 “齐玉,如果你真心想跟着我,你刚才说的未必是难事,你附耳过来....” 齐玉听完愣住,表情尽是震惊,他的眸子闪着点点亮光,盯着云起,半天才开口道 “将军…你当真愿意…” 云起不回答,只自信的一笑问道 “你觉得我说的可行吗?” 齐玉点了点头,再次跪倒 “将军在上,请受齐玉一拜,您的大恩大德,齐玉和怀玉永世难忘。” 云起笑了笑,挑了挑眉,调侃道 “不是说了,别跪吗?起来吧,你也知我这大将军表面风光,实则暗流涌动,不少人想要我的性命,未来需步步为营。你以前也是世家公子,心思细腻,广读诗书,我想让你当我的军师,很多事情还需你替我运作,你看如何?” 齐玉站起身,点了点头说道 “承蒙将军器重,齐玉定不负您的厚望.....” 怀玉在院门口来回踱步,并未离开。 他了解自己的兄长,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可方才那个表情,却格外沉重。 竟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感觉,让他心底不安。 他等了许久,却还不见将军和齐玉出来,更是心底慌张。 终于,他看见一抹素白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身旁与他并肩而行的是将军离央,两人一路说笑,表情柔和。 竟似是一幅绝美画卷,格外好看。 怀玉几步迎了上去,有些紧张地看着齐玉,低声道 “兄长....” 齐玉看见他有些惊讶,轻声道 “不是让你先回去吗?” 怀玉表情倔强,不回答。 云起轻笑出声 “他是担心你吧,怀玉,我在你心里竟如此不堪啊?你就这么怕我欺负你兄长?” 怀玉闻言表情一怔,低头不说话。 云起没怪罪,笑了笑说道 “放心,我答应过,不会再苛待你们,更何况,我也答应了齐玉,要护你们二人周全的。” 云起说完,慢慢朝前走,率先离开了院落。 齐玉的目光默默的落在她的身上,变得格外温柔。 看来真的如福伯所说,将军醒来之后性情大变,虽容易忘事,可比之前却柔和宽容了很多。 他从没想过有一日可以这样大方没有芥蒂的说出自己的身世和秘密。 第22章 美人诱惑 天色渐晚,云起坐在书房,翻看着离央之前留下的一些书籍和奏章。 云起惊奇的发现,这些文字她能够看的懂,就像她刚来时就发现,他们说的话自己能听懂,而且出口的就是相同的语言。 包括骑马,她只是有现代的一点马术课的经验。 按理说不应该如此轻松驾驭离央的烈马良驹,可是她只是微微适应就很快上手。 包括与白山元君对战三拳,虽然她知道自己是无章法乱打。 可她出拳之时,还是感觉到了丹田用力,身体在潜意识运气。 这都让云起觉得很是惊喜,她猜测这是离央之前身体的一些肌肉本能和生理机能。 虽然离央人死魂散,可身体长期的肌肉记忆和本能还是没有改变。 如果是这样,有离央之前的底子,自己学习武功心法应该会非常容易。 云起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因为这一好的发现而晴朗了一些。 她翻看着那些奏章文书,大部分与边陲战事有关。 她翻到离央的一摞文书,里面有专门记录战事的章本,上面记录了离央之前的一些大型战役。 云起翻到了这次出征战事的详细内容。 边关战事吃紧,白虎国与朱雀国国境接壤处,频繁出现白虎国恶民及马匪来侵扰的情况。 百姓被残害,粮食金银被抢夺,长相好的女人和男人被抢夺侵犯等等。 女王调了周边城池的卫兵前往镇压,可是那群马匪一打就退回国境,不打就来,反复挑衅。 朱雀国卫兵气不过,最终过了边境线,打入了白虎国地界,虽是杀死了一批马匪和刁民,可引得两国交战。 离央特此带了亲兵前往边境,离央带的烈焰军,军旗上是赤红朱雀图腾。 宛如烈焰升空,所以命名烈焰军,这是出了名的强悍部队,几乎战无不胜。 大将军离央更是勇猛非凡,斩下三名敌将首级,势如破竹,军队士气大振,大败白虎国虎贲军。 白虎国皇帝觉得脸上无光,又加派3万大军压境,六皇子亲征,想一举拿下离央的人头。 可离央只增派2万军队,带头破阵杀敌,又斩下白虎国一员大将,生擒六皇子。 虎贲军士气低落,节节败退,最终白虎国国主发函跟朱雀国女王求和。 女王下了诏书让离央撤兵,将六皇子送回,两国休战和谈。 后面的内容云起看的直皱眉,写的极其别扭和隐晦,似乎写文书的先生也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大概意思就是,离将军认为白虎国马匪和刁民先来朱雀国进犯。 白虎国不加管教,就是有意包庇。 如今战败,皇子被生擒,他们应当俯首称臣,年年纳贡,怎可他们说和谈就和谈。 云起看的又好气又好笑,她终于明白了。 这离央为什么算是个刺头了,能力确实强,脾气确实犟。 她竟然就那么梗着脖子,不退兵,还不放六皇子,朱雀国女王自然觉得颜面受损,震怒非常。 后面没写,离央最终是怎么同意退兵的。但是大意就是,离央大胜,班师回朝。 但女王并未因此战胜利,嘉奖离央,而是让她闭门一个月思过。 后续基本再无其他的内容,而后面的事情上次云起也从其他人口中,大概了解了一些。 离央回来这半年,基本除了上朝,就无所事事,花天酒地。 天天沉迷玩乐,估计也有赌气的成分在吧。 云起将章本慢慢合上,表情有些难看,看来在离央死之前惹下了不少祸端。 她曾经公开与女皇对抗,生擒白虎国六皇子拒不放人。 她的种种行为,都证明她的死并不是偶然结果。 云起有些头疼,没有离央的记忆,她不知道这女人还给自己埋下了多少隐藏的炸雷。 可能一不小心,随时会将她炸个粉身碎骨。 她正想的入神,就听门外传来微微敲门声,云起抬头 “进来” 只见齐玉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摆放着茶水果点走了进来。 云起没说话,有些烦躁的将战事的章本扔在了一边。 齐玉走过来将茶水放下,没开口,伸手默默的将桌子上散乱的纸张书籍全部整理好。 然后替云起倒了一杯茶放到面前,然后站在她身后替她揉捏肩膀放松。 云起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齐玉,那日从左相府带回来的仆人如何安顿的…” 齐玉缓缓开口 “将军放心,还在柴房里锁着,只是福伯安排了人,每隔几个时辰,等他一睡熟,就进去泼上一盆凉水…倒也是折磨” 云起闻言这才笑出了声 “哈哈,别看这福伯瘦瘦小小,倒也不是好欺负的,还有点手段,不错…” 齐玉后续断断续续给云起汇报着府里的事务,讲几件趣事。 云起的心情也逐渐好转了一些。 云起有些累了,站起身对齐玉说道 “齐玉,早点回去休息吧…” 齐玉点头,随着云起回了房间。 他微微靠近,伸手替云起解开外衣,近到云起可以闻到他身上好闻的乌木香气,让人着迷。 云起敛了敛心神,慢慢张开双臂配合着齐玉的动作。 齐玉打来了一盆温热的水,慢慢蹲在云起身边,低声道 “将军,我替您洗脚…” 云起有些尴尬的拧了拧眉,说道 “我先泡泡脚,我自己来就行…你下去休息吧!” 齐玉愣了一下,眉眼温柔,垂下睫毛,似乎看出了她的尴尬,低声道 “那我先替您铺床…” 齐玉说罢,转身又忙活了起来。 云起自己麻利的洗好了脚,转身时发现不知何时。 齐玉已经铺好了床铺,甚至褪去了外衣,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内衬,薄纱的材质显得有些若隐若现。 云起脚步一顿,她不会不明白这什么意思,齐玉要侍寝… 云起狠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说实话,她一个三十多的大龄女青年,不馋是不太可能。 更何况齐玉温润如玉,长相俊秀,一颦一笑均是韵味。 最关键还温柔体贴,十分主动。 云起上次在浴池,勉强才禁受住了怀玉的诱惑,这次… 云起默默转开目光,强装镇定的说道 “齐玉,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齐玉没说话,慢慢起身,缓缓走到云起面前,低声道 “将军,齐玉可以伺候你…” 他声音温柔如水,像是羽毛骚的云起一阵心痒。 云起只感觉脑中似是有什么东西一下炸开…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男人禁不住美女的诱惑了,这搁谁谁也禁不住啊。 第23章 特殊的人 云起觉得喉咙口哽住了什么似的说不出话,她竟然有些紧张。 齐玉上前,轻轻拉住了云起的手,将她带到床前缓缓坐下。 云起有些呆滞,看着齐玉浅笑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齐玉其实以往侍寝的经历并不美好,也不快乐。 所以齐玉其实打心底有些抵触,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将军变了,整个人从气质到性格,由内而外像是换了一个人,让他莫名舒服。 云起看着齐玉,咬了咬后槽牙,心中翻涌着无数的想法,按理说,自己来这的目的就是泡美男。 现在付出了这么多代价,未来还有这么多的隐患,美男都送到嘴边了,再不吃,多少也是有点不识抬举了。 天时地利人和,所有条件都满足了,自己没理由再拒绝了啊。 想着,云起下定了决心一般,拉住齐玉的手,轻声问道 “齐玉,你是真的发自内心愿意,还是仅仅因为想报答我?” 齐玉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勾唇一笑 “不是报答,是我愿意....” 云起心口微微一动,她看着齐玉,他犹如一块经过岁月雕琢的玉石,温润而内敛。 仔细看,他的面容,宛如一幅精致的山水画,眉眼之间流露出深邃而悠远的韵味。 带着书卷的气质… 鼻梁高挺,线条流畅,仿佛春风拂面,温暖而舒心。 他的肌肤,白皙如玉,细腻而富有光泽,身上隐隐散发着淡淡的乌木香气。 他一头长发,如墨如绸,柔顺地披在身后,有几缕发丝散在脸侧,更添几分飘逸和洒脱。 两个人看着彼此,气氛慢慢变得暧昧,云起不受控制的慢慢靠近齐玉。 她的唇瓣轻柔地覆盖上他的嘴唇,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剩下他们两人,和这深情而缠绵的亲吻。 唇瓣柔软而湿润,带着淡淡的香气,让两人都沉醉其中,仿佛在品尝着世间最甜美的甘露。 云起的呼吸都乱了节奏… 正当两人慢慢倒向柔软的床榻时,窗外突然响起一声猫叫。 那声音不大不小,拖长着尾音,听着让人脊背生寒。 云起猛地一下坐起身,紧张的朝四周环顾了一圈,然后跑到窗前打开窗子。 可外面分明什么都没有… 云起有些无语,脑中不禁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想,只听齐玉在身后低声问道 “怎么了?” 云起叹了口气 “没什么…可能外面有小猫咪偷看…” 齐玉愣了愣 “猫咪?” 云起转身浅笑道 “嗯,无事,今天我累了,早点休息吧…” 齐玉表情有些复杂,他不知道为何,心底隐隐有些失落。 刚才与离央的亲吻,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温情,他承认,有那么一刻,他动了心。 云起走到齐玉身边,将他微微凌乱的衣服拢了拢,抱住他的腰笑道 “睡吧!” 齐玉没有表现出不开心,十分知分寸的站起身准备离开。 云起伸手拉住齐玉,眉眼带笑,温柔说道 “你衣服都脱了,小心出去着凉,在这睡吧.....” 齐玉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云起这么说,脸上滑过一丝红晕,他缓缓坐下。 云起拉着他躺下,齐玉睡姿很老实,几乎紧贴着床沿,生怕挤到她。 云起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着齐玉说道 “对了!我明天寅时要早起练功,你记得提前叫我!” 云起不知道是真的心大,还是确实累了,没一会呼吸就变得平稳,进入了梦乡,可齐玉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第一次在离央的床上留宿,明明纯洁的什么事情都没做,却莫名其妙的紧张,竟然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云起睡熟了之后,睡姿变得格外不老实,修长的四肢展开,一翻身,长腿直接搭在齐玉的身上。 齐玉身子微微一僵,更加不敢动弹分毫,她又一阵翻腾,最后整个人像是抱着一个玩偶。 紧紧抱着齐玉,东蹭一蹭,西蹭一蹭,睡的格外香甜。 齐玉毕竟也是男人,云起又是朱雀国出了名的俊美,再加上火辣的身材。 他变得格外煎熬,一整宿都没有合眼,身心疲惫。 到了早上快五点,天泛着灰蒙蒙的颜色。 齐玉看着隐隐要天亮,这才阖了阖眼,温柔的推了推身旁的云起,低声道 “将军,该起床了,您不是还要练功?” 云起不满的哼唧了一声,将齐玉又搂紧了一些,脸靠在他的颈窝轻轻呼气。 惹得齐玉微痒,无奈的又拍了拍云起的肩头 “将军,起床了。” 云起这才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睛,她好半天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这才发现,自己一只手伸进齐玉的上衣,死死搂住他的腰。 整个身子靠在他身侧,腿也骑在他身上。 两个人的衣服都有些松散的扯开,齐玉露出白皙紧实的胸膛,两个人显得十分暧昧。 云起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默默的坐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那个,我昨天睡着,不会又对你......做了什么吧” 齐玉看云起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轻笑了一下,坐起身,将自己的衣服揽好 “将军放心,除了摸一摸,搂一搂,倒也没什么其他的。” 云起嘿嘿讪笑了一下,随即转头拉住齐玉的手说道 “无妨,反正昨天也亲了,摸一摸也不碍事,你别往心里去。” 齐玉被云起的言论说的一愣,微微垂眸轻笑,随即才开口 “将军说的是,我本就是您的侍郎,您做什么都可以。” 云起板着脸纠正道 “不是告诉你了,不要总说这种话了,我希望与你交心,你也真心待我。而不是因为我是将军,你是侍郎。如果你对我的好只是因为我的身份,那我有一日落魄了,什么也不是了,我对你而言又是什么呢?” 齐玉从未想过这些,听着云起的话,不禁怔住 云起默默的走下床,声音淡淡,带着疏离 “主子可以有很多,奴仆也可以随便更换,如果对你而言,我不是什么特别的人,不过是这样浅淡的交情,那就当我多言了。” 云起说完穿戴好衣服,洗漱完走了出去,只剩下齐玉一个人在原地出神。 特殊的人?齐玉心中默默的重复着这一句话,五味杂陈。 第24章 朱雀元火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破晓的曙光如细丝般洒落。 微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清晨的凉意,院子里已经有下人早早起床开始收拾打扫。 见云起出来,有些错愕,将军竟然起的这么早,都躬身行礼。 云起沿着小径走来,脚步轻盈,仿佛怕惊扰了这清晨的宁静。 她走到白山元君院子的门口,抬头看去,院门口挂着一方匾。 上面写着“醉仙斋”,云起一愣,会心一笑,缓步走了进去。 不过一天,院子之中,竟然被栽种了一大片竹林,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竹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青石铺就的小径干净整洁,曲径通幽。 两旁摆放着造型古朴的石凳和石桌,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林下有些不知名的小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与竹林的清新气息交织在一起,让人觉得舒畅。 白山元君静静地坐在石凳上,一袭白衣胜雪,仿佛与这清晨的景致融为一体。 他此刻竟是一头银丝随风飘荡,是他本来的面目,那张谪仙下凡的脸。 他的肌肤白皙如玉,仿佛能透出光来,让人每次看到都会忍不住惊艳震撼,整个人仿佛是一幅画。 最关键他的真身与他幻化的人类形态不同,格外高大结实,竟然比云起这强健的体格子,还要高出半头不止。 云起有些无语,这里的人是不是都吃了激素啊。 自己现代那一米六几的小个头,在这,就跟发育不良一样。 白山元君双眼微闭,似乎在享受着这清晨的宁静,吸收自然的精华。 云起竟然有些不忍打扰他,就那么慢慢站住了脚,没有开口。 白山元君似乎早就感觉到了云起走近,慢慢张开了眼睛,一双眸子是淡淡的绿色,格外好看。 他轻启薄唇 “纳兰云起,从今天开始,我会教授你武功心法,你需要潜心学习,心怀敬畏,第一条,便是摒弃杂念还有欲念,懂吗?” 云起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猫叫,微微勾唇道 “哦,原来如此,那我是不是还需禁欲呢?” 白山元君盯着云起,表情无常,似乎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淡淡道 “那自然是最好!” 云起装作有些迟疑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 “哦,这样啊,对了,我昨天晚上睡觉时听到窗外有猫叫声,不知师父可有听到?” 白山元君眉毛微微一拧,冷冷道 “你什么意思?” 云起大大咧咧一笑,故意说道 “师父,我哪有什么意思,我以为是你找我有事,结果开窗也未见你人,所以估计是我听错了。” 白山元君蹙着眉,淡漠的表情都格外的帅,冷声道 “我没那么闲,赶紧练功!” 云起笑了笑,不再开口。 白山元君慢慢起身说道 “我在周围设下了结界,不会有人发现和打扰,我先教你最基础的气息、其次是经脉和内力,最后才是武功身法和兵法策略。” 云起听着竟然有一丝兴奋 “谨听师父教诲” 白山元君走到云起面前说道 “随我来。” 云起乖巧的跟着白山元君走进竹林中间,这里有一大片空旷的圆形位置。 地上是青草,周围是竹林环绕,似乎是特意留出来的。 白山元君潇洒的一撩衣摆缓缓坐下,声音清冷的说道 “你先要练习静心凝神,修炼之初,需于静谧之地,闭目静坐,放空心灵,感知周围气息流动,使呼吸与天地之息同频。我教你一套静心诀,你需熟记于心,跟着我的指引来做....” 云起点头,似懂非懂的坐下 “哦.....” 她学着白山元君的样子盘着腿认真打坐,清风徐徐,格外舒服… 她一句句跟着白山元君念着静心诀,坐了半天,可除了能感觉心静和惬意,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白山元君微微张开眼睛,只见不远处的云起坐在那,头朝下一栽一栽的,很明显已经快睡着了。 他有些郁闷,摇了摇头,走到了云起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指对准她的脑袋一弹,低声训斥 “叫你来练功,不是睡觉,你感觉到什么了?” 云起哎呦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揉了揉脑门,抬头看着他,嘀咕道 “就是什么也没感觉到啊,你也没教我到底怎么感受啊?” 白山元君看她顶嘴,就气不打一处来,抿唇懒得理她,只能坐在她对面的位置,慢慢说道 “跟着我说的节奏呼吸,吸气时,试着将自然之气吸入体内,慢慢下沉,由上至下推,一路沉到丹田之处,呼气时,将体内浊气聚集慢慢吐出…” 白山元君在旁边说的很热闹,但是! 云起试了试,感觉也没什么大差别,她拧着眉头表情用力。 白山元君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嫌弃的叹了口气,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随即伸出修长的手指,掐诀念咒,只见一个白色气团慢慢聚拢停在他指尖。 他指尖朝前一送,直指云起,那团气好像有生命一般,嗖的一声窜了过去,直接冲进了云起的口中。 云起被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还来不及说话,就感觉一团冰凉的东西卡在了喉咙口。 白山云君盯着她淡淡道 “按照我刚才教你的,气息下沉丹田…” 云起慢慢镇定了下来,这次气息变得有形,她似乎也感觉的更加明显一些。 她慢慢下沉气息,就像吞咽一般,将那股冰凉的气团朝下推去。 只感觉随着走过身体,带起一丝凉意,格外舒服,沉至丹田后。 只听白山元君说道 “保持住,然后将它慢慢上提,吐出...” 云起感觉那团气在丹田聚集的久了,慢慢变热。 随着她缓缓吐气,再次经过身体朝上涌,变得越来越热,随着她一口浊气吐出。 吐出一个小小的气团,比之前污浊混沌不少,云起感觉整个人都通透舒爽了不少。 身体都似乎被净化了一般,体内的疲倦和乏力也减弱了不少。 云起眼睛微微一亮,盯着白山元君说道 “我感觉到了!好神奇…” 白山元君轻轻张开手掌,那团变得污浊的气团缓缓落回到他的掌心,一捏便破散开来。 随着呲的一声,一个灼热的光点将白山元君的掌心烫了一下,留下一个淡淡的红痕。 他表情一愣,微微眯着眼睛,盯着自己的手心。 他心中一惊,抬眸看向云起,有些不可置信。 难道这离央体内,有朱雀元火? 神兽四国对应五行,各有千秋。 四国坐落东西南北方位,与四兽神位匹配,作用于天时地利人和也各有所长。 青龙为木,当地植被茂密,丛林众多,上等木材均出自青龙国,所以建筑业格外发达。 白虎为金,当地多出些矿产和稀有金属,武器冶炼,金银珠宝最是丰沃。 朱雀为火,四季温暖,光照充足,农业、畜牧业十分便利,物产丰饶,优质的瓜果乳品肉类均产自朱雀国。 玄武为水,境内聚集着多处湿地、湖泊、风景如画,奇珍异兽众多,是世外桃源般的圣地。 这四国之中,也有极少数人天赋异禀,能够感知五行之力。 比如,能够感知金矿的位置,相比于常人能够耐得住高温,能够感知泉眼和水质,能够感知树木植被的生命力,及时救治。 这些人在各国的地位都是相当之高,被传具备神力。 但白山元君心知肚明,这些只是天性敏锐,能够感知自然之力罢了,具备神力严格上来说,并算不上。 真正的继承神力的人,可以熟练驾驭五行之力。也就是驭水,或者驭火! 而这类人,至今为止,从未见过。 第25章 进口的元气 可是云起吐出的气息,里面竟然带出一丝的朱雀元火,这不合常理。 白山元君想到出神,云起有些疑惑的盯着他,叫了好多声,他都没有反应。 云起再次提高了音量喊道 “喂!你怎么啦,小猫咪” 白山元君这次竟然破天荒的有了反应,他慢慢抬起头,冷着脸说道 “你是不是想死?” 云起尴尬的讪笑了一下 “我不是看你一动不动的,关心你一下,这也不行?” 白山元君懒得搭理她,表情严肃的说道 “别废话,把刚才我教你的,重新做一遍给我看。” 云起一看他那个臭屁的样子就来气,咬了咬后槽牙,笑道 “遵命,师父大人。” 白山元君,指尖一动,一个气团再次凝结而成,朝着云起飘去。 云起本能的朝后躲了躲说道 “唉,不是,我能不能自己吃啊,这玩意呲溜一下钻嗓子眼,噎得慌。” 只见那团气竟然缓缓停了下来,云起松了口气。 伸手想接过气团,只见它猛的一窜,再次嗖的一声钻进了云起的口中。 云起被噎的不断的咳嗽,脸颊憋得通红,涕泪横流。 趴在地上,手不停的拍着地面,断断续续的说 “快....救我,我要....死...了。” 白山元君见云起被戏弄,似乎很开心,就那么唇角挂笑,抱着膀子看着。 只见云起双手捂住自己的喉咙,挣扎了一会,突然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白山元君见状,立刻慌了神,表情焦急的走上前。 蹲下身,将云起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脸颊,急声呼唤 “云起!纳兰云起,你醒醒。” 他说着,手指一动,准备将气团抽出云起的体内。 只见,云起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揽住白山元君的脖子,嘴唇死死的堵在白山元君的嘴上。 撬开他的牙关,在他震惊的表情中,将喉咙中的气团,随着丹田用力向外一推 直接…吐进了他的嘴里。 这一刻,世界都安静了… 云起呲着牙,泄愤般放开白山元君,狠狠的擦了擦嘴,狂妄的笑道 “呵呵,师父,还你!徒儿进口的元气,甜不甜啊?” 白山元君微微愣住,他表情难看的似是要结出一层冰霜,随着他牙关用力。 那气团直接化为了乌有,对他没有丝毫影响,根本没有云起想看到的狼狈。 他冷冷的盯着云起,伸手一把捏住了她的脸颊。 手指用力,声音格外低沉,似乎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 “纳兰云起,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云起瞪着他,表情不卑不亢的说道 “我知道!你可以戏弄我,难道,我不能戏弄你吗?” 白山元君不说话,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带着隐忍的怒意,就那么死死盯着她,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刚才唇畔柔软的触感,云起揽住他的亲密动作,都让他心中泛起一丝怪异的感受。 说不上是嫌弃、厌恶、羞耻、还是愤怒… 他活了千年,潜心修炼,除了对人世苍生的慈悲之情,还不曾有过七情六欲的情感。 所以他不明白,自己心里涌起的到底是什么。 他向来遗世独立,自视甚高,自然不会允许自己触动凡心。 一个仙家,拥有人类情感,甚至喜欢上一个人类丫头! 这在他内心深处,就是一个极其掉价和丢脸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所以,他才一直对云起态度冷淡,保持距离。 此时,他愤愤的放开了捏住云起下颚的手,与她拉开了几步的距离,淡漠的说道 “纳兰云起,如果你无心修炼,今天可以到此为止,我不是你的那些小男宠,愿意陪你调情。” 云起不满的拧了拧眉,盯着他。 虽然很不喜欢他说话的态度,但还是低头说道 “继续修炼吧,我不会再逾矩了。” 后续的修炼,进展的顺利很多,云起似乎也慢慢掌握了要领。 不用白山元君将气息聚合,也可以自己精准的把握。 不知道练了多久,直到云起的肚子发出一声很大的咕噜声。 白山元君才从打坐中,慢慢张开双眼,看了她一眼说道 “不错,今天基本的运气基本掌握了,还需要多加练习。以后每日先打坐运气,吸收天地精华,净化体内浊气,再练功,效果会更好。” 云起站起身恭敬的道谢,转身便朝外走去。 白山元君盯着她离去的背影,表情微沉,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云起一出白山元君的醉仙斋,就加快了步伐朝回赶去。 没走几步,就见两个人迎面走来,正是齐玉和怀玉。 齐玉走到她面前,轻声道 “将军饿了吧?” 云起忙不迭的点头,瘪着嘴问道 “嗯,早饭都没吃,有没有东西吃啊?” 齐玉和怀玉难得见将军露出如此可爱的表情,都是温柔的浅笑。 怀玉直接走到云起身边,没有芥蒂的笑道 “将军,已经准备好饭菜了,你快来。” 云起闻言呲牙一乐,一把揽住怀玉,捏他的白嫩嫩的脸颊笑道 “好,还是你心疼人” 怀玉面色微微一红,但还是有些害羞别扭的转开了脸。 齐玉站在身后不远处静静看着,他不会看不出来。 弟弟现如今对离央越发上心,甚至将她常常挂在嘴边,看着她的目光,也变得愈发炙热。 齐玉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将军虽然与之前相比,的确变了很多,但他隐隐有种感觉,现在的离央比以前要难对付的多。 而且,她虽然答应了帮助他们兄弟,但她毕竟是朱雀国的朝廷命官,国之栋梁。 很多时候政治权谋之下,有很多身不由己,也需要杀伐果断,利用和牺牲都是在所难免。 他们二人在这将军府不过一介通房的下人,顶多算个侍郎,地位卑贱。 离央总有一日要迎娶夫婿,将军府也需要一个当家主君,还有可能会有其他的侧夫,侍郎。 怀玉这般单纯可欺,若日后真的爱上了离央,她真的能给怀玉想要的幸福吗? 齐玉想着表情有些难看。 他不禁自嘲的轻笑,看怀玉何尝不是在看自己呢? 云起刚吃完饭,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小厮快步跑了进来,跪下说道 “将军!安阳王和荣国公府的二小姐登门拜访。” 云起微微拧了拧眉,这两个名字,怎么听的这么耳熟。 突然灵光一闪,对了,这不就福伯说的自己那两个狐朋狗友吗。 云起勾着唇角淡淡一笑,说道 “叫他们到前厅,我马上来!” 小厮领命便走了出去,齐玉和怀玉两人听闻,表情都不太好看,如临大敌,露出有些厌恶的神情。 云起转头看了看他们两兄弟的表情,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感觉,他们这个反应… 好像自己就是刚改邪归正,又被狐朋狗友蛊惑,准备再一次抛夫弃子的渣女。 第26章 逛青楼去 云起笑了笑,说道 “怎么了?你们两个好像很不开心?” 齐玉微微抬头,表情温和的说道 “回将军,我们二人只是担心您,并无不开心…” 云起转身爽朗的笑了笑 “哎,看来我在你们心里浪荡纨绔的形象还是没有改变啊。” 齐玉微微一惊,想开口解释,可云起已经迈步走了出去,朝着前厅去了。 云起走到前厅,远远的就看见屋里的花梨木太师椅上,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女人。 都是奢华的打扮,衣服面料高级,绣样精细,一看就是珍品。 云起进屋,勾起了现代应酬惯用的微笑,大方的说道 “见过安阳王,您二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左边的女人年纪微长几岁,体型中等偏胖,很是丰满。 右边的女人年轻些,相对较瘦,体格感觉有些孱弱。 看着就像是那种纵欲过度,沉迷酒色,身体虚空的人才有的样子。 虽然云起谁也不认识,但知道安阳王年纪略长。 荣国公府的二小姐年纪略轻,应该是比离央小些。 所以左边胖些的恐怕就是安阳王游顺,右边的就是荣国公府的二小姐闻景了。 安阳王游顺率先开口道 “离将军哪里的话,我们都是挚友,无需那些虚礼。我们听闻你病重休养,特来看看,不过看妹妹这面色倒是不像传闻说的那般虚弱,看着倒是精神的很。” 云起笑了笑,身体坐的板正,说话也很有气势 “看来传闻还是不可信啊,我就是偶感风寒,身体硬朗的很呢。多谢姐姐挂心了。” 闻景也笑着接话 “看姐姐无事,我们也可放心了!几日没见,我们也甚是想念,不如我们姐妹三人小聚一番。” 云起心中冷笑,但面上还是标准的公式化笑容 “好啊,二位如此盛情,我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 二小姐闻景听离央同意,立刻露出一个笑容,眉宇间都有些兴奋 “姐姐,您是不知,这烟柳阁又新来了几个小倌,听说都是从其他三国而来的美男,甚是可人。还有您最宠爱的花魁,更是想您的紧,茶不思饭不想,四处打听您的行踪。” 云起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淡淡的点了点头 “哦,这样啊。” 安阳王游顺瞪了闻景一眼,似乎在责怪她说话急躁唐突,随即朝着离央笑了笑 “妹妹别听闻景乱说,她一天脑子里除了那点事,也没个别的,不过我们倒确实好久未聚了,所以特来邀请妹妹出去游玩,也算是给你大病初愈散散心。” 云起笑了笑,欣然答应,随即说道 “好啊,二位先走,我换件衣服,随后便到。”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表情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无妨,我们等你便是。” 云起淡淡的瞥了一眼两人,她混迹商场多年,这些人的小九九她一眼便可以洞穿。 这两个人是拿她当冤大头,等着让她请客,狠狠的宰她一下。 看得出来,离央以前冤大头当的不少,加上她为人直爽,所以,可能基本都是她买单。 云起想了想,不屑的一笑,看来自己很有必要给这些个狐朋狗友好好上一课了。 云起随即说道 “好,那你们稍等片刻。” 她慢悠悠的对着手下伺候的小厮说道 “给两位贵客倒上好茶,伺候着,我先回去换件衣服。” 云起说罢,抬脚朝着后院走去。 齐玉和怀玉两个人此时在她的房间清扫,见她回来,都是一愣,抬头看着她。 云起微微一笑说道 “替我换衣服吧,我出去一趟。” 齐玉眼神微微黯淡了一些,点头应道 “是。” 怀玉表情中有些失望,开口想说话,可张了张嘴,最终抿着唇,低头不再出声。 齐玉拿来一套宝蓝色缎面的衣服,上锈暗色纹饰,看着很是大气好看,一个银色镂空发冠将长发束起,显得更加俊俏和潇洒。 齐玉将他绣的挂饰带在云起的腰间,整理妥当,才开口道 “好了,将军” 云起转头盯着齐玉和怀玉,张开双臂,微微勾唇,带着浅浅的笑意 “怎么样?好看吗?” 怀玉眼睛微微抬起,看着离央。 她不愧号称朱雀国第一的美人,长相、身段、气质,还有那一双混血的金棕色眸子,让人挪不开目光。 其实朱雀国长相出众的美人并不少,可如离央有这般气质和风度的,却数不出几人。 他虽然觉得惊艳,可只是默默的垂下眸子,不再说话。 他心底不知道为何,竟有一些失望和难过,将军是去见那烟柳阁的花魁,才特意打扮了一番吧。 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以为将军与之前不同了,对他们兄弟很好,也是真心待他们的。 看来,在将军心里,他们连一个烟花之地的小倌都比不上。 齐玉心里虽然泛起一丝波澜,可他毕竟成熟现实的多,所以并无太大反应,只浅笑道 “将军穿什么都好看。” 怀玉则不出声,一直低着头。 云起几步走到了怀玉的面前,伸出手指捏住他的脸颊,故意笑道 “怎么?怀玉这是吃醋,不开心了?” 怀玉被云起捏住小脸,只能被迫抬头 “什么是....吃醋。” 云起笑了笑,露出一排大白牙 “吃醋就是,你喜欢的人和别人亲近,你心里妒忌,不开心。这种情绪就叫吃醋。” 怀玉听她说喜欢的人,脸微微红了红,有些倔强的说道 “怀玉不敢。” 云起抱着膀子笑了笑,没有生气 “哎呀,我看你很敢啊,都开始给我甩脸子啦。” 怀玉微微一惊,张了张口有些语塞,委屈的抿着唇不吭声。 云起继续道 “哎呦,本来还想着只是跟他们吃个饭小酌几杯,早早回来陪我的两个美人,既然你们也不需要,那我不如今晚就不回来了....” 怀玉心下一惊,下意识抬头出声道 “需....要...” 他说出口,又觉得自己没出息,不禁窘迫,赌气般扭过脸。 云起被逗笑,伸手拉住怀玉说道 “既然怀玉都这么说了,那我答应你们,早些回来。” 怀玉被云起一说,脸更红了,倔强的抿着唇不抬头,可心底却又有一丝开心。 齐玉勾唇微微一笑,盯着云起说道 “将军,我们等你。” 离央收拾完走出来,安阳王和二小姐闻景已经等了多时,云起笑道 “哎呀,二位久等了,我们走吧。” 第27章 青楼老板 安阳王看了一眼离央潇洒的样子,打趣道 “哎呀,妹妹这是特意梳妆打扮一番,要去见心尖上的人呢。” 离央哈哈一笑,没有解释,在他们看来就像是默认。 几个人一同出发,马车兜兜转转到了一条巷子,离央下来,狠狠的呼了一口气。 她终于知道这离央为什么不爱坐马车了,她个子太高,腿又长。 虽然马车都是加大加宽的,但是坐在马车里,她的脑袋还是几乎顶到棚顶,两条腿更是憋屈的无处安放。 也难怪离央只爱骑马了。 云起现代的身高不过168,她如今适应起离央一米九以上的身高,有时候的确是不太方便,但是多半,还是很爽的。 看别人都有高人一等的气势,加上离央的武力加持,走到哪里都是底气十足,豪横异常。 离央下了马车抬头,这就是全朱雀国最大的青楼——烟柳阁。 这是一座四层八角楼阁,坐落在古都的繁华地段。 灯火通明,它的轮廓映衬的若隐若现,仿佛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夜色之中。 阁楼的每一层都装饰得十分精致,飞檐翘角上挂着精美的铜铃,微风拂过,铜铃轻摇,发出悦耳的声音。 门窗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每一笔都细腻入微,让人惊叹不已。 在烟柳阁的周围,种植着茂密的柳树,如烟似雾,轻轻摇曳,为这座青楼增添了几分柔美与诗意。 云起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不禁愣住,一个青楼,这么气派? 云起暗暗敛住表情中的震惊,不动声色的走了进去。 一踏入烟柳阁,一股淡淡的熏香扑鼻而来,伴随着悠扬的琴声和轻快的歌声,到处是男男女女推杯换盏,笑闹玩乐之声。 楼内的装饰华丽而不失雅致,轻纱幔帐随风飘动,营造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美感。 大堂中央,是一个宽阔的舞池,四周则是精致的雅座。这些雅间装饰得十分考究,精美的屏风、绣榻,字画、古董应有尽有。 每个雅间都有一位或多位美貌的男子在等候着客人的到来。 他们或抚琴弹奏,或吟诗作画,或举杯邀饮,每一个动作都流露出优雅与魅力。 舞池上,几名男子身着华服,正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身姿矫健,舞步轻盈,舞蹈的风格云起不曾见过。 不是女人跳的那种舞蹈,过于妩媚妖娆,而是衬托出男人的气质身段,多了一种潇洒之感。 云起愣了愣,怎么说呢,没有她想象里那种低俗靡乱的感觉,相反场景很考究,美男们很养眼,竟有几分风雅的感觉。 云起第一次对烟花之地有了如此直观的感受,她算是明白什么叫歌舞升平、温香软玉了。 也难怪这些达官贵人和富家千金都爱来此享乐。 云起全程未说话,默默跟在安阳王的身后。 可毕竟她离央的名头在朱雀国还是很响亮的。 加上她生性风流,是这地方的常客,她的出现自然引起了不少人侧目。 离央瞥见大家都朝着她看了过来,有些无奈。 但好在,她这个人一向心理素质过硬,腰板挺得笔直,依旧是一副潇洒骄傲的样子。 青楼的女奴点头哈腰将几人带到了一个宽敞的包间,视野很好,可以看到舞台上的各色美男。 一行三人落座,安阳王大手一挥,油腻的脸上堆满笑容说道 “快快,好酒好菜的赶紧上来!好好招待离将军,把你们新来的小公子们都叫来” 云起全程不说话,淡定的坐着,一副事不关己听从安排的样子。 小二为云起倒了上好的龙井茶,异香扑鼻,云起刚端起来,还没送到嘴边,就听一声冷哼从门外传来。 “呵,离将军当真是好久不见了,还是一样的潇洒俊俏,就是心狠些罢了。” 一个好听磁性的男声从门外传来,一把扇子轻轻的将纱帘一挑,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云起抬眸,看到眼前人,微微一愣。 他虽然身为男子,但妩媚动人的姿态还是让人为之倾倒。 他一袭青衣,衣料柔软贴身,勾勒出修长而纤细的身形,腰间的银白腰带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 长发如墨,随意披散在肩头,几缕青丝被风轻拂而动,增添了一分不羁的潇洒。 他斜倚在门口的柱子上,微微眯着眼,显得慵懒而漫不经心。 眉如远山,目似秋水,眸中透着一丝幽深的懒散与神秘。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薄唇,唇角常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云起蹙眉,并不知道眼前这是谁。 只听一旁的安阳王笑道 “哎呀,花老板怎么亲自来了?莫不是想我们家离将军了?” 男人随着安阳王的话,目光淡淡的飘到云起的脸上,笑道 “安阳王说是,便是吧。” 云起看着面前的人,想来这男人应该就是这青楼的老板吧。 不过他倒是奇怪,明明在青楼里,长得也是一副勾人的皮囊。 可目光却总带着点寡淡清冷,似乎对一切都了然于心,又仿佛置身事外。 男人抬头正对上云起审视的目光,他勾唇一笑,轻声道 “将军,怎么这样看我?莫不是,我脸上有东西?” 云起淡淡的收回目光,低头喝了一口茶轻笑 “花老板好容貌,自然是要多看几眼…” 这男人名叫花不染,是这柳烟阁的阁主。 论长相比现在阁中的第一花魁柳栾青还要略胜几分。 算是当之无愧的全京第一花魁,只不过不挂牌接客,只算是青楼的浪荡老板。 他的身份神秘,无人知晓他真正的来历,只知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身段更是一绝。 不过,脾气性格也是古怪异常… 花不染看着云起皮笑肉不笑,毫不在意的表情,微微眯了眯眼睛,浅笑 “将军这是谬赞了… 我花某不过一个风尘浪子,怎能入得您的法眼…” 云起轻笑一声,不答话,显然对他兴趣不大。 几人正说话间,就见一个小厮走了进来,点头哈腰说道 “离将军…柳公子请您过去…” 云起愣了愣,心道这花公子还在这没打发呢,又来个柳公子? 一旁的二小姐闻景立刻笑着打趣 “离将军还是这么招男人喜欢,这柳烟阁的花魁柳栾青对您当真是一心一意,除了姐姐不接别的客人,您近日没来,几番托人去打听,更是茶不思饭不想,眼见人也清瘦了些,” 第28章 幽会花魁 云起表情无常,没有丝毫变化,依旧稳稳坐着,优雅的端着杯子喝茶。 众人显然都是没明白她的意思,有些不解的望着她… 以往离央将军最是宠爱柳栾青,这半年来,几乎都宿在此处。 而花不染也很识趣的没有让柳栾青再接过别的客人。 一直都为离大将军守着身子,不过,也正是因为此,离央日日流连烟花柳巷。 加上与安阳王和闻景这两个狐朋狗友吃喝玩乐,挥金如土,把自己的家底都败出去了不少。 花不染看着云起,眸色深沉了一些,他总觉得离将军有些变了,说不出来具体有什么问题,但是就觉得有些奇怪。 离央每次来,要不就是像个纨绔子弟一样,惬意的享乐饮酒,然后美男作陪。 要不就是喝多了直奔柳栾青的房间,与他亲热。 如这次一样神情淡淡的坐在这喝茶,连花魁叫他都不为所动还是从没有过。 而且,离央向来喜欢美男,虽然知道花不染不接客。 但以往看见他,眼神都似是拉丝一般,黏在他身上,迷离且微妙。 可是现在,她目光清冷到寡淡,看见他也丝毫没有波澜,而是淡定自若的转开,这到底是为什么? 云起根本不理会在场各位的心思各异,只是微微抬眸说道 “安阳王和闻景妹妹,不是说许久未见,要与我叙旧?怎么刚坐下…又催我去找花魁?莫不是朋友情义是假,找我享乐是真?” 所有人闻言都是一愣,安阳王被怼的哑口无言,花不染也有些惊讶。 安阳王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不知道这离央今日抽的什么疯。 但还是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 “离将军哪里的话,我们叙旧自然比那些闲事要紧的多,只不过你一向爱慕那柳公子,远胜过我们这些朋友,我们自然不敢夺人所爱啊…” 云起见她反将一军,也不恼,随即淡淡一笑说道 “我,您还不知吗?在那荒芜边塞待的久了,苦日子过惯了,没您二位这些个见识,一回来这繁华之地,自然贪恋了些,不知道节制。还全指望您二位给我做些榜样,多多监督和鞭策,免得我玩物丧志啊!毕竟我日后还要为朱雀国驻守疆土不是?” 一番话说完,两个人都彻底蔫了,反驳不出来一句。 这无疑是说,她离央是国之栋梁,出征边塞护卫家国,而他们两个不过就是京城里的纨绔草包,只知道享乐。 她把自己贪图享乐说的一时糊涂,有情可原。 倒像是她们二人不懂事,带着离央不学好,好色成性了。 两人都被噎的脸色铁青,表情难看异常。 安阳王心底暗骂 “这个莽夫今天是怎么了?抽的什么风,莫不是转性了?” 花不染眯着眼睛打量离央,表情耐人寻味,片刻他才率先开口 “各位客官,既来之,则安之,您几位别伤了和气呀,我这就叫小公子们过来招呼。” 随着花不染招手,外面走进来四五个男子,穿着各异,长的都算不错。 饭菜也陆陆续续上桌,美男在一旁斟酒,好一番热闹景象。 安阳王和闻景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两人想起还要让离央这冤大头买单,也不再计较,这才摆摆手说道 “好了好了,离将军,来,不说那些了,咱们喝酒!” 离央勾着笑,拿起了酒杯,入口丝滑,带着点花果的香气,倒是好喝。 一个小公子看着年纪不大,文文弱弱,在一旁给离央倒酒。 他脸色有些微红,只敢偷偷瞄离央,不敢开口搭话。 离央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喝酒,一旁的安阳王和闻景刚开始还装模作样与离央碰杯。 没一会就开始搂着身边的美男上下其手,笑得极其猥琐。 而离央依旧不为所动,只默默的喝着酒,品尝着美味的饭菜。 一旁的小公子见离央喝的很快,只能不断的添酒,他手一抖,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酒洒了一些在离央的手背上,她微微抬眸看着身旁的男人。 那男人赶忙慌张的跪下,低声道 “将军恕罪,奴才鲁莽,我为您擦一下…” 云起没说话,她默默的将手递了过去,男人轻轻握住,用干净的帕子轻轻擦拭。 男人眉眼低垂,看着格外无辜和纯良,云起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怀玉,勾唇轻笑。 他见云起笑了,微微抬眸看她,竟有一瞬间出神 “将军…您笑起来…真好看!” 云起一愣,叹了口气抽回自己的手,说道 “不用擦了,你起来吧…” 随即转过脸继续喝酒,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垂下头不说话。 几人正吃着,一个小厮再次走了进来,对着云起说道 “将军…柳公子,又派我来…请您务必赏脸相见,他有话想跟您说” 云起有些无语,她不知道这个大将军生前惹下了多少情人债。 她这个人虽然不矫情,但也不是来者不拒,谁都肯要的… 她看小厮没有要走的打算,叹了口气,放下酒杯,对着安阳王和闻景说道 “二位先喝,我去去就来…” 安阳王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神色,故意嘲笑道 “我刚也反思了一番…刚才妹子教训的对,你乃我国之栋梁,我们二人确实应该多多劝诫,这才说完,你又去找这柳公子…怕是不妥吧…” 云起站起身笑道 “姐姐说的极是,那我就去与他说清楚,便先回府练功了,多谢姐姐提醒…” 安阳王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虽然觉得云起是在装蒜找说辞。 但也没法反驳,只讥笑了一声说道 “是我说笑了,那妹妹快些去吧…” 云起懒得搭理她,一走出包间,就听到安阳王和闻景毫不避讳的大笑声。 云起冷冷的勾了勾唇,跟着小厮朝楼上走去。 走到门口,里面隐约有琴声传来 小厮在门口敲了敲门,琴声才慢慢停下 “柳公子,将军来了…” 片刻,里面传来了一个极其好听的男声,声音温雅,音调微低,显得格外磁性 “请将军进来…” 云起有些无奈,心中暗叹,自己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能到古代逛青楼,还跟花魁幽会。 想罢,勾唇一笑,推门走了进去。 第29章 不为所动 花魁的房间,位置很好,窗外便是绿荫和翠湖,有清风伴着草的香气送入房中。 柔和的灯光中,可以看到墙上挂满了精美的字画,显示出主人不凡的品味。 靠窗处有一张红木小桌,桌上摆放着几盘新鲜的水果和一壶冒着热气的香茗。 窗台上有一个青瓷花瓶,瓶中插着几枝刚采摘的桃花,淡淡的花香弥漫在整个房间。 房间一角立着一扇屏风,屏风上绘有山水画,笔触细腻,意境深远 屏风将房间一分为二,增加了几分神秘感。 屏风后,花魁正端坐在琴桌前,身姿挺拔,神态专注。 他轻抚琴弦,悠扬的琴音如流水般流淌开来,烛光映照下,勾勒出男人的轮廓。 云起不说话,自顾自坐到桌前开始倒茶。 屏风后的人也不开口,琴声宛如天籁,悠扬婉转,似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他的指尖在琴弦上轻拨,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流动的水珠,晶莹剔透,绵绵不断。 琴声时而高亢激昂,如山川奔腾,气势恢宏;时而低沉婉转,如小溪潺潺,清澈见底。 当琴音渐渐转为轻柔,那柔美的旋律如同细雨滴落在湖面,泛起阵阵涟漪,令人心神荡漾。 他弹奏时,很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与琴声。 他的情感通过指尖传递到琴弦上,琴音中充满了深情与忧伤,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动人的往事。 一曲终毕,云起不禁听的入迷,不得不说 ,这花魁的琴艺当真一绝。 琴音落下,屏风后的人慢慢站起身,缓步走了出来。 花魁年约二十,面容俊美如玉,五官精致,宛若画中人。 长发如墨瀑般垂落在肩上,用一根精致的玉簪半挽,显得既随意又优雅。 身着一袭绣有繁复花纹的长袍,颜色素雅却不失华贵。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说话时宛如琴弦拨动,令人陶醉。 云起看着他没动,再一次感叹,这个世界的帅哥当真是不少。 男人缓步走到了云起面前,轻轻拥住了她,似乎在压制着自己的情感。 云起尴尬的想往后躲,奈何根本来不及反应,已经被抱了满怀。 片刻柳栾青才放手,只见他缓缓解开锦衣的外袍,随着动作,衣服掉在了地上。 云起有些尴尬的想拉开点距离。 只见柳栾青再次伸手解开上衣的里衬,露出白皙如锻的肌肤和紧致的胸膛。 他盯着云起,目光变得极其柔和,语调轻柔,但尽是挑逗之意 “将军,可有想念栾青?栾青想惨了您…” 他说着拉过云起的手摸上他光滑的肌肤… 云起呼吸一紧,微微转开脸,忙把手抽了回来。 “那个…你先把衣服穿好…” 柳栾青微微惊讶,低声道 “将军,以前总说最是喜欢我的身体,如今,可是对栾青腻了?” 云起用脚都能猜到,离央以前玩的有多花哨。 她心底不禁又一次暗骂离央这个老色鬼千八百遍。 她强行稳住心神,喝了口茶 “柳公子何出此言,我前些日子身子不适,今日才算是好些…” 柳栾青立刻一脸担忧和心疼,几步上前一把握住云起的手 “将军,现在如何?可还有什么不舒服…” 云起平淡的笑,将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 “没有,身体早已无碍了…” 柳栾青愣了一下,表情中闪过一丝错愕,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声音有些悲伤 “将军,可是栾青有何做的不对,让您厌弃了?您竟然不愿意碰我?” 云起淡淡一笑 “与你无关,只是如今朝中之事繁重,无心享乐罢了…还望柳公子谅解,今日,多谢柳公子为我弹奏一曲,实乃天籁之音,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柳栾青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云起喃喃道 “你叫我柳公子?” 云起可不管,离央以前跟他有什么爱称,自顾自说完转身朝外走,生怕再生事。 柳栾青有些不可置信的几步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云起的手,急切道 “将军…别走,我知道,众人都说浪子无情。更何况栾青是一介青楼男子,您嫌弃我也情有可原,可我对将军却是动了真心,自此再未许过他人,只等着将军一人…您当真是不要我了?” 云起有些无奈,离央之前半年都与这花魁厮磨亲热,更是为他豪掷千金,关系自不必说。 如今换了云起,突然冷漠的翻脸,也难怪他无法接受了。 云起转头盯着柳栾青,直接狠心道 “柳公子,烟花之地,不过一时兴起,你何必当真?” 柳栾青瞳孔微微震颤,似乎不相信云起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身子微微一晃,后退了半步 “将军,您之前对栾青那般好,我本以为你我两情相悦,您与旁人不同,是真心待我。不嫌弃我的身份,没想到,竟然…是我自欺欺人了…” 云起笑了笑,坦然说道 “柳公子,以前的事,我问心无愧。缘分终有尽了的时候,这些日子多谢你青睐,日后,各自安好,后会无期…” 云起说罢,再次朝外走。 柳栾青再次上前,一把从身后抱住云起,似乎为了挽回她一般。 将云起转过来,好看的唇瓣朝她压了下来。 云起灵活的躲开,他便胡乱的吻着云起的脖子和锁骨,微微撕扯着她的衣服。 云起眉头拧起,一把将栾青推开,虽然她有意控制了力道。 但奈何她力气奇大,还是将栾青推的狠狠踉跄了一下。 柳栾青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云起,嘴张着,半天说不出话。 云起看着柳栾青,微微张口,想道歉,可想了想,没必要。 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柳栾青见离央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脸上原本震惊和难过的神情,突然阴沉了下来。 哪还有深情样子,转而换上了一副冰冷疑惑的表情,低声呢喃 “这蠢直的将军,今天竟然能经受得住我的诱惑?不应该啊…她到底想搞什么鬼?” 柳栾青表情凝重陷入了沉思,他与离央这半年来一直纠缠不休。 他对离央最是了解,虽然为人大方直爽,可脾气暴躁,粗鲁强悍。 他平日哄上几句,便也好打发,而且离央最受不了他的故意勾引。 每次他用点手段,离央都恨不得死在他的榻上,夜夜笙歌。 可今日怎么也没想到,许久不见,离央竟然会这样无视他,甚至粗鲁的将他推开,避之如蛇蝎。 怎么可能呢?看来要跟那个人好好汇报一下。 第30章 我来算账 云起下楼时发现,安阳王和闻景如他所料,早已经不在雅间喝酒。 以他们的心性,早已按耐不住,抱着美人回了房间。 云起勾唇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一旁小二快步走过来低头对着她说道 “将军怎的这么快就出来了?安阳王和二小姐才刚上去…您要不” 云起打断道 “无妨,让他们好好享受吧,我有事还要先行一步。” 小二点头道 “那…小的送您出去…” 云起没急着离开,转头对着小二厉声道 “先不急!去你们柜台,我要看看,我的账面上记了多少钱…” 小二一愣,没明白云起的意思,讨好的说道 “将军,您可是我们的贵客,账目哪能劳您烦心,您先玩,等年关我们亲自送到您府上…” 云起直接冷冷的打断道 “怎么?我说的不够清楚?我要看账目?” 小二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铁青,垂头不再说话,默默在前面带路。 到了柜台,小二支支吾吾的说道 “那个,离将军要看她的账目…” 柜台里一个中年女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讪笑着点了点头,蹲下到柜子下面翻找起来。 片刻才起身,拿出一个账本,颤颤巍巍递了过来。 云起二话没说接了过来,直接翻开 里面零零散散是离央消费的记录… 她越看表情越是难看,眉毛不悦的拧到了一处。 账房和小二都有些紧张的吞了一下口水,大气不敢出。 云起翻完啪的一声合住,两个人不禁抖了一下。 云起声音冷硬 “怎的,我在家休养的日子,在你们烟柳阁也有花费?莫不是我还能分身了不成?你们是在耍我?” 云起微微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用尽全力一掌拍在了柜台之上。 随着咔嚓一声巨响,台面裂开,一侧坍塌,东西落了一地。 柜台旁所有人都呼啦跪了一地,吓得颤着身子,不住的磕头。 账房的女人,低声说道 “将军,那…那几日,安阳王与闻二小姐,还有几个客官一同来的,我们烟柳阁,每笔账目都是清清楚楚,断然不敢胡乱记账的。” 云起冷冷一哼说道 “既然,你也说了,安阳王与闻景带人来玩,怎么账目记在我头上?莫不是安阳王和闻家二小姐,穷到付不起账,要靠我将军府包养着?” 众人吓得身子压的更低了,一个小二带着哭腔喃喃道 “将…将军,您之前说…说…他二位与您是至交,账都记在您身上…” 云起冷笑了起来,笑声阴森恐怖,让众人觉得脊背发凉 “至交?枉我拿他二人当做朋友,我重病卧床,他二人倒是潇洒,照旧来此玩乐,还带着人挥霍。我才刚痊愈,又急不可耐带我来寻欢作乐,为他们买单,我不发飙,真拿我离央当成软弱可欺的了?” 众人连忙叩首,齐声道 “不敢…小的不敢…” 见达到了威慑的效果,云起这才冷声道 “话我只说一次!把你们的账给我好好算清楚!谁花的钱,就去给我找谁要,我之前欠下的账,给我一笔一笔列清楚拿来我过目,钱我会让府上一次给你们结清,绝不拖欠,至于其他的…你们自己处理清楚!” 众人忙不迭的点头称是,云起抬脚准备往外走,想起了什么,转头说道 “还有!今日的酒宴,是安阳王请我来做客。而进入花房,也是你们花魁几次三番邀我相见,我可连他……一根指头都没碰过,别又给我算些莫须有的账!” 云起说完一甩袖子,潇洒离去。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满脸惊讶。 谁不知以前这离将军与安阳王和闻二小姐玩的最是要好,对他们更是十分大方。 而花魁柳栾青更是备受将军宠爱,今日,将军这是怎么了? 云起回到府里,有些疲惫的伸了个懒腰,朝自己的卧房走去。 一进门就见齐玉和怀玉正在打扫着房间,听到脚步声,齐齐回头。 看见云起都是一愣,没想到,她当真这么早就回来了? 怀玉脸上立即绽放了一个笑容,许是不好意思,又迅速收敛了起来,假装不在意,低声道 “将军!你回来了?” 云起笑了笑,说道 “嗯…我说了会早点回来…” 说罢,她走到了桌前坐下,她刚拿起茶壶,齐玉已经接了过来,细心的为她斟茶 “我来吧…” 云起没有坚持,默默享受着兄弟二人的伺候。 齐玉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凝重的说道 “将军,宫里传旨,说如果您身体无碍,让您明日上朝…” 云起笑了笑,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也躲不掉。 随即笑了笑,抿了口茶 “好!明早记得叫我,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我如今忘性大,记不得了,齐玉,还要靠你多提醒。” 齐玉微微一愣,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点了点头,他们都知道将军大病一场,忘了很多事。 但具体忘了多少,还记得多少,他们无人敢问,不过,就现阶段的表现来看。 他觉得将军的改变,是一件好事。 他慢慢说着需要注意的事项,虽然详细的他也不太清楚,但大概的一些宫规矩还是懂得。 说罢,云起点了点头,她知道大概的规矩,常理上不出错。 剩余的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晚上吃完饭,云起正在房中闲坐,温习着白山元君教授的心法。 就听小厮脚步匆忙的走了进来,低声道 “将军!白山元君请您到醉仙斋一趟.....” 云起拧了拧眉头,低声嘀咕 “早不说,我刚吃饱,现在还撑得慌” 她虽然嘴上说着,可还是站起了身,慢慢朝外走。 到了醉仙斋,她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哄小朋友专属的笑容,走了进去。 白山元君坐在凉亭之中,桌上摆着几盘素菜还有一壶清酒,他瞥见云起,低声道 “坐吧” 云起听话的走过去坐下,白山元君白葱般好看的手指握住酒壶为二人斟酒,云起看着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齐玉和怀玉似乎因为云起今天真的早早回家而心情不错。 给她准备的全是她喜欢的饭菜,知道她无辣不欢,更是特意安排了好几道。 古代的饭菜虽好,可连着几天都不见辣椒,她也觉得有些乏味。 今天一看,不禁食指大动,连吃带喝,好不自在。 差一点把外袍系着的腰带都崩开,站起来,更觉得撑得难受。 此时,酒精的味道飘出来,她更是想吐,只能抿了一口茶,强行压了压,随即道 “那个,我今天晚上吃的太多了,撑得难受,要不我就不喝了?” 白山元君闻言,果然抬起眸子表情淡漠,微微蹙了蹙眉,冷声说道 “随你,不想喝便不喝吧” 云起暗暗咬牙,这小猫咪的个性傲娇的很,嘴上说着随便,那表情分明就是不爽。 云起只能硬咬了咬牙关,挤出一个笑容 “哈哈哈,师父别生气,我喝还不行吗?我少喝点....” 白山元君表情没变,懒得搭理她一般,一仰头,将一杯酒喝了干净。 云起为难的直咂嘴,她是真不想喝,可难得小猫咪晚上约她,看这个架势,很明显就是有话要说。 她不喝,估计话题也是难以进行下去,随即,一咬牙,仰头把杯中酒灌进了肚子。 第31章 给个名分 白山元君微微叹了口气,缓缓道 “你明日要去宫中面圣?” 云起点头答道 “嗯,之前离央无故遇难,不知道是谁干的,不排除是女皇有意杀她,所以这一去,恐怕也是血雨腥风,进退两难。” 云起说罢,顿了顿,继续道 “师父,你能不能算出,是谁想要加害离央,又有什么目的,这样我也好有所防备。” 白山元君微微抿唇,蹙眉不说话,表情中有些为难。 云起似乎瞬间就明白了什么,释然的一笑 “对,是我忘了,你说过,不能过多干预凡尘之事。” 白山元君微微叹气,开口道 “嗯,天道讲究的是平衡,你们人间讲求因果法则。仙界自有仙规,正所谓命数难改,随意掐算他人命运也就罢了,如果妄自加以干涉,轻则灵力反噬,九命损伤。重则天罚降临,毁我元神。再或者因果混乱,恶报反噬,有可能是报应给你,亦有可能报应到你身边亲近之人。” 云起表情沉了下来,有些迟疑,还是低声问道 “如果元神被毁了会怎么样?” 白山元君微微一愣,看向云起,表情洒脱,似乎在说一件小事 “轻则,失去长生能力,灵力尽毁,沦为凡人。重则…烟消云散…” 云起皱着眉低头不说话,看不出在想什么。 白山元君笑了笑 “所以…事在人为,就像我看破,但不能说破,我可以教你,却不可帮你!如若人人都倚靠仙魔妖道,那天下岂不要大乱…” 云起点了点头,自信的笑了笑 “也对,此事我会自己调查,多谢了。” 白山元君点了点头,默默端起了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显得有些烦闷。 云起有些疑惑,盯着他问道 “那个....师父你有烦心事啊?” 白山元君抬眸看着她,脸颊因为不断的喝酒透着淡淡的粉色。 他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死死的盯着云起的那张脸。 云起被看的有些发毛,干笑了两声 “哈哈,那个.....到底怎么啦?” 白山元君盯着她,半天不开口。 其实…今日白天… 他在花园闲逛,听到了府里几个下人的议论...... “唉 ,你听说了吗?齐玉和怀玉两兄弟最近很受宠啊…” “嗐,就说呢,打从相府被将军接回来,就格外得宠,好像两兄弟这几天一直轮流侍寝,而且还宿在将军房里整晚呢!” “对对对,那天老陈还看见齐玉早上红光满面的从将军房里出来…将军对这小哥俩,那个温柔劲,你是没见…” “唉…对,说起这个,昨的事你听说没?” 一个女人蹲在地上拿一根草棍剔了剔牙,问道 “啥事…” 一旁一个壮实的女人凑过来神秘的说道 “将军昨日去烟柳阁了…然后你猜怎么着?” 那女人叼着草棍,眼睛一亮 “怎么了?怎么了?” “将军啊,竟然没在花魁那留宿,而且听马车夫说,都没跟安阳王和闻二小姐吃酒,怒气冲冲的,让柜上算账,说以后安阳王他们二人的花费,自己去结,不要再与咱们将军掺和。” 一旁的女人,激动的一把将草棍拽出来,扔在了地上,声音都微微有些高 “真的假的?” 一旁的几个人赶忙按住她,紧张的四处张望 “你疯了,你小声点。” “要我说,这齐玉怀玉两兄弟还真是有点手段,竟能哄的将军浪子回头,还对他们二人恩宠有加,不简单啊。” 一个女人扯着唇角,笑的一脸猥琐 “要我说,这是床上把将军伺候好了,你看那个怀玉,细皮嫩肉,看着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恐怕被将军骑的时候才....” “是啊,还有那个齐玉,看着平时一本正经的正人君子,指不定晚上啊,是个浪荡的....” 后续的内容,就是一群女人龌龊的取笑和调侃,白山元君没有继续听下去,选择了离开。 他回来之后,思来想去,觉得看在师徒情面上,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云起。 白山元君抿着唇,又灌了一杯酒,这才问道 “你如今到了这朱雀国,可谓是如鱼得水,应了你当时的心愿,这里别说一个美男,迎娶三夫四郎也是可以的,你不是与你房里的两个下人打的火热,不准备给名分吗?” 云起一愣,不知道为什么白山元君突然说起这个,迟疑了片刻才说道 “啧,怎么说呢,我倒不排斥一妻多夫。能够与多个美男在侧固然是个美事,但是我也要慎重考虑,毕竟我是现代人,怎么也得我喜欢,两情相悦才有意义,不然我是个男人就要,这将军府恐怕也装不下吧,而且人多了事多,我也嫌弃麻烦。” 云起顿了顿,喝下一杯酒 “至于你说的,齐玉和怀玉,我暂时还没打算收了他们,他们两个本来也不是简单的奴才下人这么简单,乃是玄武国尚书之子,家中变故惨遭陷害,被培养出来,故意接近我,给主子当眼线的。虽然已经向我投诚,但他们身上的事情也未必就好解决,还需要些手段。我也不是个单纯好骗的,说是投诚,也不可全信,万一哪天真要害我,岂不是麻烦?” 白山元君闻言微微一愣,不禁对云起有了新的看法。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这个云起倒不是见色发昏,头脑不清的人。 相反表面大大咧咧,头脑却很理智聪明,城府颇深。 也难怪年纪轻轻自己创业,开公司当老板,混的风生水起,看来倒是自己小瞧了她。 白山元君表情还是没有变化,他再次端起杯,这次喝得很慢 “你说的倒是不错,不过那两兄弟,不是早已入了帐内侍寝,你如今说是不收,倒是薄情寡义了些吧” 云起连忙摆手,一脸坦诚的说道 “哎哎哎,可别乱说啊,我还没睡他俩呢,压根没碰,之前都是这离央祖奶奶睡的,我来了可还没有碰过他们,别诬赖好人啊。” 第32章 色昏之人 白山元君见她一脸紧张的表情,竟然鬼使神差的勾起了唇角。 云起看着他那张神只般的脸,因为难得绽放笑容,眉眼微弯,粉色的唇瓣微微勾起浅笑。 银色的发丝,随着清风飘动,整个脸都在发光,白皙的肌肤在火光和月华的照射下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晕,眉间的红色神印格外妖冶。 云起竟然一时看的呆住,愣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就那么盯着白山元君的脸。 白山元君笑着抬眸,正对上云起直白的目光,两个人就那么四目相对,一瞬间谁也没有挪开。 暧昧缱绻的氛围,在两人中间缓缓晕散开,云起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涌起一丝悸动。 白山元君微微愣了一下,两人默契的同时挪开视线。 云起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喝了一杯酒,压了压心中不易察觉的情绪,开口道 “那个....你找我,是要跟我说什么吗?” 白山元君没说话,原本他是想提醒云起不要放松警惕,过于沉迷美男,省得被人蒙骗丢了性命。 但是聊了聊发现,她也并非是个无脑之人,便也罢了。 他微微抬眸,平淡开口 “没什么!你如今处境不明,还需要潜心修炼,认真对待....”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总之,你莫要贪图享乐,耽误了修炼武功,到时候,有性命之忧,别妄想我来救你!” 云起表情凝重了一些,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 云起嘴上答应,可心中还是暗叹 “哪有说的那么容易!这美男在侧,还总是勾引她,她忍得了一时,也忍不了一世啊,看来还是要抓紧掌握武功的心法,有了自保能力,所向无敌的时候,还不是想睡谁就睡谁。” 云起在心里暗暗盘算,两个人都兀自想着心事,全然不知道对方的想法。 话落,又是一阵沉默,白山元君似乎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云起也坐着有些尴尬,片刻才试探的问 “那没事的话,你早些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白山元君沉默了一下,最终冷冷道 “嗯!” 云起站起身,缓步朝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再一次转身 “师父,明日我要早朝,恐怕不能来习武,修行不如改到晚上,你看呢?” 白山元君点头,但还是补充了一句 “尽量早些,白天阳气充盈天地,元阳属纯,有助于净化体内杂质,提高修为。相比之下,夜晚则是阴气主导,邪灵怨念滋生,容易导致气息滞涩混沌,阴阳失衡,甚至走火入魔。” 他说着意味深长的盯着云起 “你本来就征战沙场,乃杀生之人,身上杀伐之气过重,戾气太甚。你要不想成什么邪魔歪道,就少在晚上修炼。” 云起有些无语,伸手指了指自己,嘀咕道 “我?关我什么事?那不是离央这祖宗做的孽吗?” 白山元君目光森冷,毫不留情的说道 “你以后......便是她!她做的事,难道你不需要做?” 云起语塞,沮丧的一点头,叹了口气 “师父教训的是,我虽然不能保证以后不杀人,但是会尽量遵循你的教诲,少去荼毒生灵。” 说完她微微欠身,转身离开… 白山元君盯着她的背影,表情意味深长,他指尖微翻,微微掐诀,忍不住想卜卦她的未来。 可随即又是一愣,收回了手,自嘲的一笑,还是不算的好,自己既然不打算干涉。 知道了,除了徒增自己的烦恼,也没有什么作用。 想罢了,继续就着月色,饮着杯中酒。 第二日,清晨的朝阳刚刚升起,金色的光芒透过宫殿的屋檐,洒在宽阔的广场上。 文武百官身着华丽的朝服,手持朝笏,整齐地排成两列,静候着女帝的传召。 每个人都神情肃穆,衣袂轻拂,宫殿顶上可见白色的晨雾,映衬着初升的阳光,犹如一幅静谧的画卷。 大殿前的御道上铺着整齐的青砖,仪仗队伍手持铁桴杵,威风凛凛,金盔银甲在晨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钟声,随后是低沉的鼓声,节奏鲜明,肃穆而庄严,预示着朝会即将开始。 随着传召的声音,远远传来....文武百官闻声而动,缓缓朝里走去。 殿内华丽非凡,高耸的殿柱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朱雀祥鸟纹饰,金色的漆面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大殿中央,一张巨大的帝位高高在上,椅背上镶嵌着精美的玉石,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帝位前的御案上摆放着几卷竹简和笔墨纸砚,彰显出女帝的文治武功。 殿内四周站满了侍卫,他们身穿整齐的铠甲,手握长戟,神情肃穆。 文武百官依次进入大殿,分列两侧,按照品级排列有序。他们俯身行礼,山呼万岁,声音洪亮,气势磅礴。 随着身旁的内官一声尖利的传令 “女帝驾到......” 一个约莫四十几岁的女人款步走了出来,她保养的极好,面容清丽绝伦,凤眼微挑,显得睿智而威严。 她肌肤白皙,散发出淡淡的珠光,唇色如樱,轻启时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峻。 她的黑发被高高挽起,头戴金丝编织的帝后冠冕,上镶嵌着明珠和翡翠,簪着一支镶嵌着翠玉的黄金朱雀簪。 身穿一袭神鸟纹绣袍,长袍用锦缎制成,光滑如水,色如朝霞。 袍上绣着金丝银线勾勒出的神鸟朱雀图案,展翅欲飞,翎羽生动。 云起暗道 “好一个清丽冷峻的女帝,长得当真是不错!” 她只匆匆偷瞄了几眼,便垂头拜倒,自古直视帝王,有犯上之意,是要杀头的,她这点还是很了解的。 随着女帝开口 “众爱卿起来吧!” 文官武官分列两旁,离央作为一品上将,当然位列武官之首。 她心中暗道 “这不跟小时候上学一样嘛,坐到第一排老师眼皮子底下,还能有个屁的戏唱。” 她正想着,就听上位一个声音道 “哦?今日离爱卿也来了?真是许久未见啊,孤甚是挂念你啊!快快抬头,让我瞧瞧” 第33章 这就来了 云起心中暗叹 “这就来了!” 可随即挤出一抹标准化微笑,跪倒叩首 “让陛下忧心,臣罪该万死!” 女皇淡淡一笑,表情关切的说道 “离爱卿哪里的话,快快起来,身子要紧啊!” 离央这才起身,抬起了头看着女皇,只见她微微朝前欠身,目光炙热,表情的确是一等一的在意和关怀。 云起心中暗道 “真是好演技啊,不过,跟我演,你算是遇到对手了!” 随即,云起立刻换做一副虔诚感动的表情,眼底都含着热泪,声音微微哽咽的拉长了音调 “陛下啊!微臣差点就见不到你了!想到不能伴君左右,为国效忠,我就是死!也难以瞑目啊!” 说着,云起故作姿态的哀嚎了几声。 她明显看见女帝表情有怔,众大臣都是一愣。 云起心底暗笑,离央以前的脾气古怪,加上人又粗犷大条,用脚想也知道她说话做事什么风格。 论圆滑和高情商以及职场pua,自己不得演死他们。 女帝不愧是场面人,立刻接住了云起的话头 “爱卿有心了,你这样的栋梁之材,如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乃是我国之一大损失啊,犹如断我一臂,你让孤如何是好啊!” 云起感觉自己演古装剧一样,格外的来感,再次跪倒,痛哭流涕 “陛下!微臣舍不得您,我这才拼死从鬼门关回来,继续为您效力。” 女帝点了点头,语气突然变得严肃 “我听左相来报,说调查之事被你喊停了?离爱卿可不能糊涂,即便是身边人,也不可包庇纵容,不然迟早酿成大祸啊…” 云起立刻戏精上身,虔诚行礼,声音洪亮 “陛下您可错怪微臣了!这毕竟关乎微臣身家性命,自然不敢儿戏,所以当日一醒,就去了相府,想看看审讯结果,生怕左相宽容心善,不擅长这等凶残之事,怕贼人拒不招供,所以我才前去援手…” 左相似乎猜到了云起想说什么,表情中闪过一丝慌张,刚想张口,云起继续高声道 “只是,我去了相府,想看看审讯如何,左相几番推脱,我最后不依,去了地牢,这一看…两个下人,让扒了个精光,裤子都脱了,身上都是牙印和红痕。啧…这…微臣愚钝,不知道这是什么审讯的手法....我问魏大人,她也没说个所以然,我只能向陛下赐教了…” 听闻此言,众位大臣不禁发出阵阵低语和议论… 魏成安吓得一下跪倒在地,忙不迭的说道 “陛下恕罪,是我对属下管教不严,下人贪图二位郎君姿色,审讯时动了歪脑筋,已经被我狠狠教训了,离将军也把人带回去管教,至今也没见回来啊....” 云起也跪下叩首,声音恳切 “陛下!您说,这哪里是我包庇纵容呢,谁能想到,我两个侍郎被带走,审讯未成,险些被辱。我也是想替左相管教下人,免得日后惹出大乱,给相国生事啊。” 她说着,眼见魏成安微微直起身子想说话。 云起立刻抢话,不给她丝毫反应的机会 “陛下啊,只是此事最终也没有个定论,不知凶手何人,事出何因,微臣也是心急如焚啊!您可要为微臣做主啊!” 魏成安一看有间隙,立刻弹起,肥硕的胸脯都猛地一抖说道 “陛下!依微臣所见,此事定是离将军身边人所为,太医诊断说,将军当时有中毒反应,命悬一线,恐怕就是府中有了嫌隙,趁机下毒啊!” 云起蹭的一下站起身,几步走到了魏成安面前,满脸感动,一把握住她的手,死死捏住 “魏大人!您对我一片真心,天地可鉴,我离某感动不已啊,我觉得你说的有理,那你调查许久,可有发现,到底我是吃了何物中毒,下毒之人又是何人?” 魏成安让离央捏的,感觉手骨都要碎了,龇牙咧嘴,直吸凉气 “离....离大人,手....轻点,轻....” 离央捏的更用力了,一脸的感怀和激动,继续道 “魏大人,你有何发现,尽管说来,我相信陛下会为我做主!” 魏成安脸憋得猪肝一样青紫,用了吃奶的劲,把手从离央掌心拽了出来,这才呼了口气 “啊....那个,我们也是排查了的,离大人,当晚发作,问题恐怕就出在当天晚膳和茶点之上。” 云起装的一脸惊讶问道 “哦?那魏大人可调查了我都吃了何物,可都验毒了?” 魏成安默默揉着被捏红的手,没好气的说道 “这无需离大人教我,我自是验明了,晚膳倒是问题不大,剩菜下人也吃了倒也无事,残羹也查了,没有毒物残留,你可还吃了别的,你自己好好想想。” 云起戏精附身,故作震惊,一把捂住嘴,猛地后退几步 “魏大人,你....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当日午间,我二人与陛下对棋品茗,我赢了你棋局,陛下赏赐了我云香酥,我晚间视若珍宝,全数吃了,我只吃了这些无二,你既说别的东西无异,你莫不是....说云香酥有问题?” 她说完,立刻兜头拜倒,高呼 “陛下恕罪!” 文武百官均是心惊,纷纷跪倒,齐声喊道 “陛下恕罪!” 女帝目光似刀,缓缓转过头,看向了魏成安,声音低沉透着森寒的冷意 “魏成安,那按你的意思,是孤的赏赐有问题了?” 魏成安听女帝原本还叫自己爱卿,此时直接呼其本名。 也知道事情严重,吓的腿一软,瘫倒在地,手脚并用跪着爬到女帝脚边,低声哭喊 “陛下!陛下!微臣没说!微臣绝无此意,陛下莫要听离大人胡说!” 女帝俯视着地上抖成一团的魏成安,目光带着隐隐杀意,冷声道 “离爱卿只吃了这两样,你既然说晚膳无异,那岂不是孤赏赐的糕点出了问题?” 魏成安百口莫辩,她的身子几乎趴在了地上,哭喊道 “陛下的赏赐绝无问题,绝无问题,一定是离大人还吃了别的,忘记了,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中毒!” 女帝声音冷的没有温度,洪亮的嗓音大殿每一个人都听得到 “既然如此!魏大人可是找到原因了?” 魏成安抖若筛糠,她自然是什么也没发现。 其实最可疑的,便是那盒云香酥,她之前暗自猜测,也认为是陛下对离央不满,有意为之。 只不过,她自然不敢深究,只象征性查了查便也罢了。 没成想,以前粗犷嘴笨的离央,只知道怼人,说些不中听的蠢话。 今日却巧舌如簧,把她逼上了绝路。 大殿之上,除了左相魏成安不断求饶的声音,安静异常,众人都默默屏住了呼吸。 眼见要有一场腥风血雨… 云起微微蹙眉,她虽然没有那个好心,去拯救魏成安。 但是此时,她的事情牵扯到了女帝的声誉,继续僵持下去。 魏成安死不死倒是无妨,女帝下不了台,谋害离央的事情,总归要有个结果。 这祸头指不定落在谁的脑袋上,自己未必就好收场。 想着,只见云起微微直起身子说道 “陛下恕罪,微臣有一猜想不知当讲不当讲。” 女帝眯着眼睛盯着她,总感觉这离央将军今日有些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具体原由。 “爱卿但说无妨!” 云起缓缓开口道 “既然左相调查无异,那么我猜测,中毒的原因或许是食物相克。我晚膳服用了大量鱼鲜,而云香酥由上等的柿子泥做了馅料,柿子与鱼鲜食物生性相克,我又食用过量,这才导致中毒反应,微臣只是猜想,并不见得正确,陛下或可以叫太医前来问询。” 第34章 宫廷进退 女帝盯着云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才说道 “传太医...” 不一会,一个白胡子老者,微微垂头躬身快步走上了大殿拜倒 “参见陛下!” 女帝冲着云起扬了扬下巴说道 “离爱卿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离央又讲了一遍,老太医摸着胡子,愁眉深锁。 他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左相跪地不起。 抬眼看离央时,发现她就那么盯着自己,目光意味深长。 老太医也是宫中的老人,自然明白了现在的情况,立刻跪倒 “回陛下!确有可能!鱼鲜与柿子不可同食。按《草木杂集》所载,鱼肉性寒,柿子亦属寒凉之物。二者同入腹中,寒气相聚,扰乱脾胃之和,致使食滞不化。此时,寒凉之气攻心,易生内毒,伤人性命。” 女帝脸上阴冷的表情,似是冰层慢慢裂开痕迹,最终化作了大笑 “哈哈哈,好啊!离爱卿,不但武艺超群,还懂得这病灶之学,实乃国之栋梁,是不可多得之人才啊” 说罢,脸色又是一变,看向了魏成安冷声道 “魏大人,你查了数日无果,最后还要离爱卿为你解围!你还不多谢离爱卿?” 魏成安连忙叩首称是,慌张转身,对着离央道 “魏成安无能,多谢离大人…” 离央赶忙上前扶魏成安 “魏大人万万使不得啊,主要还是您费心调查,我也是猜测,误打误撞罢了…” 女帝斜睨了两人一眼,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 “好了,两位爱卿起身吧…” 随即对着一众官员道 “众卿家可还有事启奏?” 大家都不说话,似乎才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女帝随即说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说罢,她就起身,朝着后殿走去… 众大臣都陆陆续续离开,魏成安腿肚子是有些打转,靠云起扶着才颤颤巍巍朝外走… 她盯着身旁的云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离将军…这次多亏了你啊!” 云起自然听出了她的一语双关,淡定的说道 “唉,魏大人哪里的话,都是同僚,以后都还有用的到的地方,是吧?” 魏成安心中咯噔一声,这个离央分明是在警告自己事情不要做的太绝,免得日后不好相见。 魏成安咧嘴一笑,尴尬道 “离将军所言极是!” 两人正往外走,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内官追了上来,对着离央恭敬鞠躬低声道 “离大人,皇上叫您到后殿面圣。” 魏成安眸底闪过一丝嫉妒,随即挤出一抹笑容 “离大人,陛下叫您,您快去,我也就回去了” 离央点头客套了两句,跟着内官朝后殿走去。 到了御花园,女帝坐在凉亭内品茶,一旁一个宫女磨着砚台,女帝拿着毛笔沾了墨汁,洋洋洒洒在纸上书写。 下笔苍劲有力,笔触流畅,颇具大家风范。 云起由衷的夸赞道 “陛下笔下生风,气韵生动,刚柔并济,简直是神来之笔,微臣佩服。” 云起这话不假,虽然是奉承,但是女帝的书法的确不错。 女帝抬手,一旁两个宫女将长幅卷轴举了起来。 上面赫然四个大字“慎终如始” 云起眸色微微一沉,女帝是在提醒她,如今的成就已经可以了,还需谦虚谨慎,免得不得善终。 女帝目光微转,盯着云起说道 “离爱卿,这幅字…孤便赐予你,如何?” 云起立即跪倒 “离央多谢陛下隆恩,定当戒骄戒躁,谨遵教诲!” 女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缓缓道 “起来吧,坐下,陪孤说会话!” 云起这才起身,宫女将卷轴放入锦盒递了上来,云起好生收着。 女帝不愧是在宫中养出的天之骄子,虽然人到中年,但动作优雅,风韵犹存。 “离爱卿,孤听闻,我国北方边境,临近与玄武国接壤处,有一片鲜有人知的风水宝地。传说这里的山水灵秀,四季如春。据古老的典籍记载,孕育着一种‘长生石’,乃天地精华所化,得天独厚,世间罕有。” 女帝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睛都没抬,继续说道 “相传,若能得此石,并用秘法炼制成丹,便可成就长生不老之术。多少年来,无数丹师和求道之人皆为之疯狂,前赴后继。有预言说,谁能真正掌控这块宝石,便能执掌生死大权,问鼎天下。离爱卿,你觉得可信吗?” 离央心中咯噔一声,既然女帝问了,就代表首先她很信,而且她不但信,她还想要! 如若此话,离央不接,想来此事也不会过去,这女帝早晚还是要逼她前往。 自己现如今的情况并不明朗,不可树敌太多,再引女帝不满。 不如自己主动接下,博得美名… 离央心中叹气,略微沉吟,表情大方,没有什么变化 “回陛下,微臣觉得可不可信倒是不大打紧,既然有此传言,末将愿替陛下前去探查,到时,自然便知传言真假了。” 女帝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一拍桌案笑道 “哈哈哈,好!离爱卿果然是孤的心腹啊,总能为孤分忧!” 离央恭维的行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陛下过奖,这是微臣应该做的。” 女帝似乎心情大好,随即对着一旁服侍的内官说道 “来呀,把前些天藩国的胭脂粉釉琉璃盏,上等天丝十匹,还有玄火赤霞珠赏赐给离将军,命人送到她府上。” 女帝伸手拍了拍离央的肩膀说道 “这玄火赤霞珠珍贵无比,愿替朱雀神兽护佑我镇国大将的安康。望爱卿在今后的日子里,继续尽心竭力,为国效力。” 离央起身跪倒谢恩,又闲聊了几句,女帝达到了目的,自然也没有多留她,便让她离开了。 离央与宫人一路顺着宫殿的小路朝外走,不远处就见几个皇女和皇子拖拽着一个男孩进了一间别院。 宫人似乎也看到了,却似乎习以为常,故意无视,然后伸手指向另一条宫道,恭敬道 “离大人,我们从那边走吧,这条路来往的皇夫和侍君颇多,难免冲撞,咱们还是避开此路吧。” 云起脚步顿了顿,目光停留在刚才几个年轻人进去的地方,眯了眯眼睛,最终抬脚走了。 云起向来不是爱多管闲事之人,更没有圣母心,她自己还要谨小慎微,走一步看一步,更没有闲心管这深宫之事。 想罢,抬脚顺着宫人的引导,朝前走去,宫人一直低头引路,两人也没有什么交流。 离央正走着,就听到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声喊道 “离将军!请留步!” 第35章 少年求救 云起转身脚步一顿停住,回身看去。 一个少年朝着她快步跑来,身后几个皇女和皇子凶神恶煞的追赶,不住的叫他站住。 少年一张清秀而忧郁的脸庞,目似深潭,鼻梁挺拔,唇线分明。 唇色微淡,紧抿的嘴角显得格外冷峻。 肌肤白皙,显得略有些病态的苍白,眼角下一颗泪痣,带着忧郁悲伤之感,格外明显。 一头乌发如墨般光亮柔顺,用一根简单的银簪束起。 因为奔跑,额前几缕碎发随意地垂落,遮住了一部分眉眼,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和颓废的美感。 虽是逃命,眉目间却不见惊恐和无措,反而是沉稳和淡漠。 他几步冲过来跪在了离央面前,声音坚定的说道 “离将军,求您救我!” 话落,身后几个皇女已经追了上来,将他踹倒在地,按住双手,低声骂道 “狗东西,还敢跑?” 少年不说话,倔犟的抬起头死死盯着离央,似乎在等待她的答复。 一个年长的皇女面对离央,用身体微微挡住身后的少年,微笑着说道 “离将军真是抱歉,惊扰了你。我们姐妹兄弟一同切磋武艺,闹腾了些,还请您别见怪…” 云起微微眯着眼睛笑了笑 “微臣参见皇女,您这是哪里话,各位如此用功,陛下知道了也会觉得欣慰吧…” 皇女勾唇笑了笑,随即说道 “将军过奖了,那您就先忙,我们就不送了。” 云起表情微妙似笑非笑,开口道 “好…那臣就先告退了!” 她话音一落,就看见少年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原本高昂的头,也慢慢的垂下,不再挣扎。 云起转身,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不堪入耳的讥讽和辱骂声。 “狗东西,你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敢还手?” “你就是青龙国撇下的一个小杂种,认清现实!你父皇早就把你忘了,你不听话,我保你在朱雀国生不如死!” 说话间,她就感觉一个人形的阴影缓缓笼罩在了头顶。 几人脊背发凉,抬头一看,只见离央高大的身躯立在身后,死死的盯着他们… 御姐的嗓音,磁性且低沉,带着隐隐深意 “几位殿下,既然你们想学习武艺…刚巧臣就是武将,如您各位不嫌弃,不如…由我来与您各位切磋一二?” 几个皇女脸上立刻露出了惊诧之色,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胆怯的神情,犹豫着不开口。 云起心底暗笑 “这离央大将军的威名还真是响亮,威慑的作用可见一斑…” 那个年长的皇女眼睛一转,勾唇露出一抹坏笑 “好啊,那就多谢离将军了,不如,就由我们的弟弟先来吧…” 说罢她使了个眼色,两个皇子将按在地上的少年松开,一把推到了离央的面前。 离央盯着他说道 “那就你先来吧…” 少年看着离央的眼睛,神情没有一丝慌张和害怕,就那么平静沉稳的说道 “请离将军赐教!” 少年不理会周围人看热闹的目光,对着离央恭敬的拱手,随即朝后退了两步。 少年双拳紧握,飞身一脚,朝着离央的面门踹了过来。 离央微微侧身,少年紧接着轻盈的一转身,一拳迎了上来。 云起虽然现在还没学什么武艺,也不过指靠离央身体强悍的基础随机应变。 但是她明白一个道理,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少年的一招一式。 虽然她不懂得什么方法,但却可以准确的预判少年的动作。 她双拳握紧,按照白山元君教授的方法,气沉丹田,口中发出一声轻喝 一拳迎了上去,两个人拳头相对撞击,随着一声闷响,少年被冲击力打的后退几步。 手臂发出一声脆响,少年握住手臂关节的位置,好在没断。 但因为巨大的挫伤,隐隐发疼暗暗心惊 “这离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话音刚落,离央便再次如疾风般冲了过来,一记凌厉的侧踢直取钟月回的腰侧。 钟月回迅速后退一步,避开了这招,同时借势反击,右拳直击离央的面门。 离央侧身闪避,左手迅速探出,抓住钟月回的手腕,用力一扭。 钟月回身形一沉,顺势一个低身回旋踢,逼迫离央松手。 离央见状,迅速后撤。 两人对视片刻,旋即再次交锋。 离央的动作敏捷,攻势如潮,虽然看似没有章法,蛮力出击,可破坏力却相当惊人。 钟月回则沉稳如山,他的防守滴水不漏,同时寻找机会反击。 离央微微点头,眼中闪过赞许之色。 “身手不错嘛” 钟月回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口气还没喘匀… 云起趁着少年愣神,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一个过肩摔,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摔翻在地。 额角擦到地面微微出血,后背撞击地面的痛感,让他止不住的轻呼出声。 离央知道这一击不轻,可钟月回没有倒地不起,而是立即挣扎着爬起身 “将军,是我输了…” 周围的皇女和皇子都被云起的动作惊到,下意识后退。 云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毫不客气的转头,居高临下盯着挑事的皇女 “殿下!他可输了,是不是该你了…” 皇女猛地后退一步,表情有些忌惮,但还是强装镇定道 “离大人果然好身手,本宫甘拜下风,今日还有要事在身,他日丁当登门求教。” 说完,他们不管离央的反应,快步离开了。 只剩下了少年一个人,从地上缓缓坐起身,表情带着一抹笑容。 云起心中暗道 “好险好险,得亏以前跆拳道,拳击乱七八糟的培训班,上过个把月,摆摆空架子还行…再不偷袭钟月回,速战速决,估计就得露馅了…” 云起很清楚,这钟月回身手不错。 自己全凭胆大的虎劲,还有离央的一身蛮力,在这扛着。 凭她现在的花拳绣腿,再来几个回合,就保不齐输的人是谁了。 可云起表面,还是摆出一个自信的表情,淡淡看了一眼钟月回道 “公子早些回去歇息吧,离某告辞…” 云起抬脚就走,就听身后一声脆响 “离将军!钟月回斗胆求您一事,还请听我一言!” 离央脚步顿了顿,回身看着已经跪倒在地的少年微微蹙眉,随即叹气 “您但说无妨!” 少年抬头,不卑不亢,目光澄澈,可看了一眼一旁的内官,还是有些迟疑 离央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说道 “钟公子不必介怀,这都是陛下身边的亲侍,通情达理,如果你有隐情和冤屈,他们也会向圣上禀明,直说便是,不必隐瞒…” 少年愣了愣,转瞬似乎明白了离央的意思,缓缓说道 “离将军,如您所见,我本是青龙国六皇子,年幼时,青龙国战败,为表投诚之意,将我送来,当作质子。可如今10年过去了,我早已被父王遗忘,成了不存在的儿子…”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如今在这宫中,也不过是人人嫌弃的存在,我自小喜欢武功兵法,对离将军仰慕已久,希望您能收我到麾下,让我为黎民征战,实现抱负,也不枉虚度此生…” 云起听着,表情复杂,看不出其中含义… 片刻转头看向一旁的内官道 “自古朱雀国有仁爱宽厚之名,两国之事不该牵扯无辜的皇子,我们对于他国质子理应善待,如今青龙国质子在这宫中数十载,被皇嗣欺凌侮辱,走投无路,向臣子求救,这传扬出去,岂不显得我国小气…” 内官哑然,不敢辩驳。 其实,质子钟月回之事,全后宫无人不知。 之所以演变成这样,大家对他的境遇视而不见,也是有所缘由。 第36章 质子钟月回 青龙国战败,明里投诚纳贡行,休战求和。 背地又暗自筹谋加大派兵,两国有一段时期关系极为紧张。 而作为质子的钟月回自然受到迁怒,朱雀国上一任女帝也多次以质子性命要挟。 可青龙国皇帝却不以为意,似乎已经将钟月回当作弃子,不为所动。 甚至数十年,不曾提出让质子回国的请求。 女帝怒火中烧,几次想杀钟月回泄愤,可他当时毕竟年幼,又很懂事,女帝终究不忍。 但仅限于不杀他,如若对他优待,是万万不可能的。 整个朱雀国皇室对青龙国的厌恶和鄙夷,都报应在了钟月回身上… 而女帝也刻意选择了无视,这也就等同于默认了大家对他的欺凌。 此事由来已久,自然不是一两句便可解释。 但是被当面撞破,自然不太体面…… 钟月回心思细腻,十分聪明,拱手道 “将军,我在朱雀国数十年,现如今早已断了对青龙国的念想,只想实现抱负,为民造福,还请您成全…” 云起装作为难的样子,看向一旁的内官,那内官咂了咂嘴,表情十分难看,也不知如何是好。 云起装作思考的样子说道 “苏内官,您看这样如何。一则,钟公子却有武才,埋没了可惜。二则,他今日受了惊吓,而且刚才与我比试也受了伤,如今在宫内放任不管恐怕不妥。” 云起故意停顿了一下,卖关子般拉长音调说道 “不如,我先带回府中照看,如果陛下同意,我便收了质子到身边,好生教导,如若不同意,等他好些,我再亲自将他送回宫中,免得您为难,苏内官,您看呢?” 内官想了想,觉得这也的确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处理的倒也周全妥当 。 随即对离将军也有些刮目相看,勾唇笑道 “离将军宅心仁厚,奴才敬佩,那就按照您所说来办吧,我回去禀告陛下…” 云起笑着作揖,从袖中拿出一块银锭子塞进内官手中 “那就多谢苏内官了…” 少年见云起真的将他带出了宫,心情有些复杂… 他回身望向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城,高贵尊崇。 却像是一个金丝笼,将他囚禁了数十年。 出了城门,他决绝的收回目光,心底暗叹道 “我既不是青龙国在意之子,也不是朱雀国所需之才,天地之大,我却不知活着的意义,如今出了这囚笼,或许…真的可以好好活下去…” 一路上,离央骑马而行,而质子钟月回,则跟在马侧快步走着,格外安分守己。 到了将军府,门口有小厮迎接,几步迎了上来 “将军…您回来了…” 云起淡淡瞥了一眼小厮,说道 “嗯,叫福伯半个时辰以后来我书房!” 云起说罢,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 “对了,左相府上次带回来的那个奴才如何了?没死吧?” 小厮一愣,赶忙道 “没有!福伯一直叫人看着,只是教训教训,没死…” 云起笑了笑说道 “好,叫人把他送回相府,就说我们好一顿费心调教。对了,我上次去相府,看见左相国用的那个琉璃彩釉茶盏不错,连茶都是上等的君山银针,真是羡慕啊…” 那小厮一愣,立刻明白了云起的意思 “是,将军,我定给您要来…” 云起咧嘴道 “哎呀,可不能让咱们左相太破费啊,有点意思意思就行了…” 一旁的钟月回微微蹙眉,他听传言都说离将军莽夫之勇,行事作风向来都是随心所欲,不修边幅。 可自己看到的她,却心思灵巧,颇有心机,说话做事,十分妥帖,却处处拿捏别人。 钟月回心底暗暗觉得,果然之前大家对离将军的评价不太公允。 云起回头,正见钟月回死死盯着她,表情复杂,若有所思 云起毫不客气的问道 “怎么?钟公子有事?想说什么便说,在我这不必掖着藏着…” 钟月回微微勾唇 “离将军说笑,我只是觉得离将军与传言倒是大不相同…” 云起爽朗一笑 “不同便不同吧,都是我,又有什么所谓?” 实话实说,云起根本懒得装腔作势。 甚至刻意与曾经的离央保持一致的行事作风,以免被人怀疑… 在云起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她如今就是离央,各个层面来讲,那都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他就搞不懂那些穿越的人到底有什么怕被人发现的! 今天就是亲妈来验身,任何人来印证,她也都是离央无疑… 说破大天,除了她不会武功,容易被人惦记,有点危险。 其余的所有变化,都可以解释为重病之后,性情大变! 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云起说罢,也不理会钟月回,大步朝府里走去。 齐玉和怀玉此时也迎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云起身后跟着的少年。 年纪与怀玉相仿,大概十八、十九岁… 长相帅气,气质清冷,倒是个美男胚子。 怀玉心中隐隐有些醋意,而齐玉则表情无常,眼皮都没抬一下,丝毫不觉得惊讶。 他大方的走到云起面前行礼 “将军回来了,这位小公子是?” 怀玉微微一愣,兄长如今跟将军说话倒是越发直接了。 以前他们的身份自是没资格过问将军的事情,而且将军也懒得跟他们下人多说。 他们面对离央,总有些忌惮和隔阂… 现在,齐玉跟将军反倒是自然了很多,大大方方的交流和说话… 云起果然没生气,微微一笑,大方道 “这位是钟月回,青龙国的六皇子,早年间送来朱雀国,一直便在宫内待着,今日有缘,我准备带他去军营历练历练” 钟月回听到六皇子三个字,瞳孔微微一缩。 十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介绍他时,不是叫他,质子、弃儿、阶下囚。 而是大大方方不带讽刺的叫他六皇子… 他垂眸,微微抬手,轻声道 “将军说笑了,在下钟月回,早已不是什么六皇子了,不过是个被遣送他国的质子,钟月回见过各位公子…” 云起自然明白钟月回的自卑和倔犟,她笑了笑接话道 “不做六皇子也好。从今往后,我会将你当作副将培养,希望你有朝一日成为先锋将领!不过你要先从护卫做起,你觉得如何?” 钟月回蛰伏数十年,自然是能屈能伸的人,没觉得有何不妥,微微拱手,沉声道 “属下遵命!” 第37章 师父挡刀 齐玉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大方得体,颇有管家风范 “钟侍卫,我是将军身边的侍从,您在这府中,需要什么应用之物,吩咐我一声便是…” 云起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月回,这位是齐玉,如今我让他与管家福伯一起操心府内的大小事务,你有什么找他或者福伯都行…” 她随即指向怀玉道 “这是齐玉的弟弟怀玉,也是我房里的侍从,你们年纪相仿,想来也有很多共同话题。” 云起安顿完一切,这才转身朝里院走去,并回头吩咐道 “齐玉,我去醉仙斋,与白山元君有事商议,剩余的事情你先安排吧…” 云起敲了敲白山元君的院门,表情有些凝重的站在门口不动弹。 吱呀,随着一声轻响,木门打开 一个陌生的男人恭敬的行礼 “参见将军,您可是找白山元君?他在竹林钟打坐,我这就通禀…” 云起还不等说话,男人已经快步跑向了院子深处。 云起向来不爱拘泥一些礼节,直接走了进去。 竹林中,甚是幽静,虽然已经到了中午,但阴凉的树荫加上竹子的清香,凉爽又舒服。 白山元君坐在其中打坐,小厮刚准备叫他,云起低声道 “不必叫他了,你们下去吧,叫厨房准备午膳送过来,我二人同用…” 下人听命离开,云起则缓步走到了白山元君面前,与他一样席地而坐。 开始纳元吐气,一番下来,觉得心中的郁结和烦闷都消散了不少。 白山元君温凉悦耳的嗓音响起 “怎么?今日进宫不太顺利?” 云起慢慢睁开眼睛,叹气 “唉,倒也并非不顺利,只是皇帝派下了一个任务,恐怕得走一趟,我想请师父一同前往…” 白山元君听完表情淡淡,似乎并没有觉得吃惊,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内,只轻启薄唇道 “你有何计划?” 云起双手撑在身后朝后仰了仰,做了一个慵懒的姿势 “女帝说北方边境,临近与玄武国接壤处,有一片风水宝地,诞生了一块长生石,得此物可以长生不老,问鼎天下…” 云起笑了笑 “放到以前,我自然不信这等传言的,不过基于我的亲身经历和你这活生生的千年老神仙摆在我面前,此事还真有待考究…” 白山元君对她口中的千年老神仙一词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多说,还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那此事无非两个结局,真的你当如何,假的你又当如何?” 云起拧着眉,神情严肃 “如若是假的,我只能如实禀报,就怕女帝这老狐狸不信我的话,生出嫌隙!如若是真的,就更麻烦了,让女帝长生,独霸天下,不知是好,还是坏啊…” 白山元君不说话,也是若有所思 云起心中有些惆怅,自古帝王多无情,千百年来,有多少明王帝主? 朝代更替,王室兴衰,本来就有它的道理。 如若女帝真是昏庸无道,让她长生岂不是麻烦… 更何况,这个消息,想来四国皆有耳闻,各国帝王都会派出大将,前去抢夺!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搞不好,她就要小命不保啊… 白山元君似乎一眼看透了云起的想法 “你带着我,是为了随时逃命吧…” 云起尴尬的笑了笑 “师父,你看你这个话说的,能战才战啊,不能战当然要跑了,我可以不让你救我,但你这么厉害,帮我拖住敌人,我逃命总没问题吧…” 白山元君对她清奇的脑回路有些无语 “所以,你准备把我扔出去当挡箭牌?” 云起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说道 “对啊!你又死不了,给徒弟挡挡刀,不碍事吧!” 白山元君瞪着云起,表情中有些不满。 他之前一向看淡一切,逍遥自在,觉得自己不会被人类那样的世俗情绪左右… 现在倒好,自打认识了纳兰云起,就被她各种奇葩的操作和行为震惊。 羞愤、恼怒、尴尬、郁闷各种情绪都缠绕着他,让他一度怀疑,自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人类。 白山元君掩下了心底的情绪,将目光转开,冷漠的说道 “想让我当挡箭牌?你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云起咬了咬后槽牙,心底暗骂 “好你个小猫咪,咱俩走着瞧” 但云起面上还是谦逊有礼的说道 “师父说的是,那就继续咱们的课程吧,我能多学一点是一点啊,这可都得用来保命呢。” 白山元君点头,缓缓起身,围绕着云起来回踱步,声音出尘 “你之前学的屏息凝神,是为了让你的身体精神达到一种最纯粹最良好的状态,便于将战力发挥到最大效果。不被外部环境扰乱心智” “现在教你第二重,纳元归息。学会吸收天地精华,与体内元阳混合,转化为内力。” 云起点头,十分认真 “就是说我以前一拳的破坏力是三成,注入内力加持,就有可能达到六成…” 白山元君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所以这一步很重要,内力是决定你力量高低的最关键因素!就像你们现代人玩游戏,叠加的buff…” 云起不禁笑道 “师父,从你嘴里说出一个英文单词,我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呢…看来你在现代没少玩游戏啊…” 白山元君有些不爽的瞪了她一眼 “我活了几千年,区区英文对我来说很难吗?” 云起语塞,尴尬的讪笑 “哈哈哈,不难不难,我真是抱上了好粗一条大腿了…” 白山元君傲娇的个性,根本懒得搭理云起,自顾自的说道 “先念凝心诀,屏息凝神,我看你第一阶段的修炼成果如何,如果不错,我们继续接下来的修炼。” 云起口中默念凝心诀,将心中郁结之气,全部灵活的回转一遍,只觉得心中平静,浑身轻快。 白山元君点了点头算是认可,继续道 “接下来每一步都会更难,更累,你要有心理准备!” “天地万物,有灵有怨,你需要率先能够感觉到万物之中的灵气,并将他们抓住,吸收到体内,转化为你的力量。” 白山元君说罢,目光极其认真的盯着云起道 “切记,不要滋生心魔,助长邪念,你一旦心术不正,就会不经意间主动吸收身边的怨念,很有可能走火入魔,大开杀戒!” 第38章 我没吃饱 云起虽然听懂了他的话,却不知道具体怎么做,就坐在地上,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盯着他,一脸清澈的愚蠢 “什么意思?你就直接告诉我怎么做吧,不然我听不懂!” 白山元君又一次被云起噎的说不出话,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行,你记住我刚才说的就好。接下来....” 白山元君话未说完,绕到云起身后,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向后猛地一掰,发出一声骨骼吱吱嘎嘎的响声 云起只感觉自己的骨骼筋脉都被抻开了,像是小时候练舞蹈,老师压筋一样,她嗷的一声大喊出来,不住的求饶 “师父!!!!放....放....放手啊!要断了要断了!” 白山元君根本不搭理她,继续手上的动作说道 “你的经络未开,后续修炼,内力会滞堵郁结,先替你打开经络....” 他说罢,像提一个玩偶一样,将云起身子朝后一拖。 翻转让她趴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后腰上,捏住她的脚腕,朝后掰去。 竹林里,充斥着云起的鬼哭狼嚎 “哎哎哎,疼啊,疼疼疼,救命啊!” 白山元君哪管那些,不知道是真的修炼所需,还是有意泄愤。 一把将连滚带爬,想逃跑的云起按住,像扯一个死猪一样,拽着她的脚腕,将她扯了回来。 云起撕心裂肺的嚎叫 “不不不,别扯我腿,疼啊,疼,我都三十了,筋骨硬是定型了,你当我小姑娘啊,柔韧性好?” 白山元君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愉悦的笑容,根本不听她说那些废话。 醉仙斋的两个小厮端着托盘前来送午膳,还没走进竹林,就听到里面传来将军离央撕心裂肺的惨叫。 两个人脸色一变,大惊失色的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托盘都险些扔在了地上。 一个小厮声音颤抖的说道 “这....我们....要不要告诉福伯,听这动静,将军恐怕有危险啊。” 另一个小厮,脸色发白,嘴唇颤抖,眼睛紧张的朝着里面瞟去,紧接着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里的汤盆和饭菜也翻倒撒了出来,热汤飞溅了一手,也顾不上反应。 他朝着身旁的另一个男人说道 “快快,我们去报..报告福伯” 还不等两人转身,就见离央和白山元君两个人一前一后从竹林中走了出来。 离央完好无损,揉着自己脖子活动筋骨,朝着一旁白山元君小声抱怨着什么。 出来看见他们两个下人,笑了笑 “吓着你了?怎么饭菜都打翻了,也太可惜了吧....” 那小厮这才从愣神中出来,跪在地上颤声道 “将军,恕罪!小的,听到将军的叫声...以为您有危险,吓了一跳,这才手滑了,您饶命啊。” 云起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说道 “没事!白山元君帮我拉伸筋骨,有些僵硬,所以没忍住,喊了几声发泄发泄。” 那小厮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但看了一眼旁边撒了一地的食物,还是不敢起身。 云起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笑了笑 “行了,起来吧,你也是无心的,下次注意就行,这不还有一盘,我们凑合吃一口还得练功。” 另外一个小厮感觉自己的手臂都麻了,刚才虽然他也是吓得腿抖。 但好在没把手中的托盘打翻,好歹还有两个菜和两碗米饭没有糟蹋。 云起和白山元君坐在院子里的凉亭处,摆上饭菜,吹着凉爽的小风,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云起不喜欢别人伺候吃饭,两个下人都被打发走了,只剩下他们二人面对而坐,默默吃饭。 云起以前在现代的时候,身材纤瘦性感,食量并不大,到了这离央的身上,她才算是明白,食欲和胃口是个怎么事。 她刚才因为锻炼,早已经腹中空空,此时吃的格外香,一碗米饭不过一会就下肚了。 她看着饭碗,陷入了沉思,自己,竟然没觉得饱? 这一碗饭怎么到肚子里连个响声都没有? 她抬头看向白山元君,发现他身姿笔直,一手持碗,一手夹菜,细嚼慢咽。 格外的优雅温柔,神仙不愧是神仙,相当的养眼。 他碗里的米饭,连一个尖尖都没吃完,云起清了清嗓子似乎在想说辞,半天才开口 “那个,我没吃饱........” 白山元君闻言一愣,手指顿住,抬头看向云起。 只见她拿着一个空碗,可怜巴巴的盯着自己的大米饭。 像个小叫花子,不禁被她的模样逗笑,但表情上却没显露什么太大的变化。 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没起便又落下了,他保持着高冷傲娇的表情,低声道 “所以呢?” 云起见他明知故问,拧了拧眉头,叹了口气,把碗放下,倒也没生气。 她这个人一向很大方,也极其洒脱,她说了,人家给就给了,不给也就罢了,倒也无妨。 她嫌麻烦,也懒得再叫下人准备,干脆对付一口,准备等晚上再好好吃一顿。 随即起身,缓缓说道 “没事了,我吃完了,先去练功,你慢慢吃.......” 她站起身刚准备走,就觉得手腕上一凉,一个微微冰凉的掌心握住她的腕子,将她拽住坐下。 白山元君没看她,而是将自己碗中碰过的一小片米饭,细心拨出来。 将剩余一碗干净的白米饭推到了云起面前。 自己则端起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安安静静的吃饭。 云起一愣,心中滑过一丝异样,很难说是什么,但也乖乖的没再起身。 而是端起碗默默的扒饭,云起很敏锐。 自然早早就发现,白山元君吃菜时,只夹了很少的素菜,一盘子的菜几乎一多半都是留给她的。 云起三十岁,一直不找对象,当然也有主观不愿意的因素。 她不是轻易少女怀春的人,心中的好感只微微悸动了一瞬,便消散了。 两个人吃完饭,又钻进了竹林,一直练到日头下山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来… 刚一出来,就见院外吵做一团,一个女人怒骂的声音充斥在庭院之中。 第39章 有人闹事 云起厌恶的蹙了蹙眉,与白山元君一起走出了醉仙斋。 一出来就见安阳王游顺一甩手,破口大骂 “离大人这是躲起来,觉得没脸面见人了?没想到你堂堂朝廷一品大将,竟是这等言而无信,背信弃义之人…” 一旁还站着二小姐闻景,满脸不悦。 云起笑道 “唉,安阳王,您这恐怕是冤枉末将了,何来此话一说呢?” 安阳王满脸通红,胸口都因为愤怒剧烈的起伏 “你我姐妹一场,大家一起玩乐,我对你一向不错,你却指使那烟柳阁到我府上要账,一个不明不白的账本,竟然问我要350多两银子,拿我当什么?” 闻景也张口嘲讽道 “姐姐,我这也有100多两,这账本可都送到我母亲手里了,我让好一顿家法伺候,您这样可不地道啊…” 云起冷笑了一声,果然是因为这事,随即开口道 “二位哪里的话,那烟柳阁的账本可不止送到你们两家府上!福伯,送来我这的账本多少钱?” 福伯闻言走了出来,微微躬身说道 “回将军,432两雪花银…” 云起闻言不禁咬了咬后槽牙,暗骂这离央真够败家的… 她早就打听过了,在这里,安阳王这种郡王的年俸禄不过四五千两,亲王也不过万两。 而她这种一等镇国将军,一年俸禄也不过三千两,加上胜仗凯旋,皇家赏赐也不过几百两。 再说占个闲差的荣国公,本就是祖辈积攒的功绩,得个虚名,一年俸禄可能都不足一千两… 她一个二小姐,在外当纨绔子弟,一下败了全家十分之一的钱… 也难怪她母亲要家法伺候了! 哪有电视剧里什么动不动,赏赐黄金万两之说,黄金万两是什么概念? 这里,买一个奴仆也不过一二十两,一间住宅不过一二百两。 这样的物价标准,半年败了几百两,足见他们几个败家的程度。 这等同于现代,天天夜店蹦迪,五星级酒店消费,动不动找几个美女,豪华游艇喝拉菲开派对… 云起不等安阳王说话,立刻说道 “我说王爷,你自己也说了,大家一起出去玩乐,我之前已经请了你和闻妹妹很多次了,你们自己享乐,一直让我来买单,也不合适吧?” 安阳王立刻气急怒道 “不是你自己说的,与我二人至交,所有烟柳阁的花费都包在你离将军身上,你既当时充了大头,如今又说这等话,倒是可笑…” 闻景也说道 “不错,离将军做人表里不一,倒是让人想不到啊…” 云起直接朗声笑道,表情全是讥讽 “王爷!二小姐,我拿您二位当至交,您二位拿我…可当傻子啊,谁不知我前几日病重险些丧命,你二人不但毫不关心,依旧玩乐,还请客挥霍,把账记在我头上!” 云起说着,表情一凛,目光凶狠的厉声喝道 “你们现在倒是会倒打一耙,知道心疼钱了?哦!我知道了!你安阳王家里夫郎成群,奴仆众多,天天锦衣玉食,花销大,这钱,你不愿意掏!可是,你俸禄远高于我,你有一大家子开支?难不成我这将军府的人都跟我去喝西北风?我没有这么多人要养活?” “我的账本比你还多呢?我也都认了,自己花的钱,享的乐!就得认!你闻家二小姐花天酒地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家里大大小小几十口子的全年余粮也不过千两,你负担不起?如今你们两个玩爽了,拿我当傻子耍,想让我买单?门都没有!” 云起一番话噎的两个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的浑身颤抖… 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憨直爱面子的离央,一直都是极其大条的。 竟然会干出这等事,说出这等话! 安阳王自知无理又咽不下这口气,大骂道 “好!离大人!我说不过你,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曾想堂堂镇国将军竟然是此等虚伪腌臜之人,罢了,我认了,将军到时让全京看了笑话,可别冤枉!” 闻景本以为来三言两语,便能激的离央替她买单… 她母亲已经给她下了通牒,让她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一百多两的问题,绝不会为她还债,不然就将她逐出府去… 她此时见离央态度强硬,表情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也顾不得许多,抢话道 “你既然说了那话,你就得认这个账,我不管了!那钱!就让他烟柳阁来你将军府要吧!” 云起可不是离央,粗线条,一根筋! 她才不是会被拿捏的人,直接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看着两人,沉声道 “好!那我明天就上殿面圣,问问陛下,她都称我为左膀右臂,忠臣良将,怎么到你二位嘴里,我成了卑鄙小人了?我明天就在朝堂上,让文武百官评评理,你二位带着我不学无术,吃酒耍小倌,让我掏钱!对是不对!我处处礼让,命在旦夕,你们还拿我将死之人名义享乐,有理无理?” “但凡陛下说你二位在理,百官觉得你二位不错,所有银两我离央掏了!还亲自上您二位府上赔罪!如何?” 安阳王脸色一白,惊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而那闻景,身子一晃,后退一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这要是闹到陛下那,闹到文武百官都知道,可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她二人最终咬着牙,面色铁青灰溜溜的离开了将军府,再不敢提一句。 将军府的众人都傻了,呆呆的望着离央,心底震惊的无法形容。 将军什么时候口才这么好,头脑这么清醒了? 福伯感动的老泪纵横,直想拍手叫好… 齐玉和怀玉两个人呆在原地,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直到福伯一声直接哭了出来 “将军!您终于醒悟了…老奴死也瞑目了…” 众人这才爆发一阵兴奋的欢呼和夸赞,纷纷开心的说道 “将军太厉害了,说的她俩脸都绿了…” “太过瘾了,我们将军还能被他们俩给唬住了?” “呸!赶紧夹着尾巴走吧,丢人现眼!” “也不看看,我们将军是谁,真是太岁头上动土!” 云起有些无语,不过吵架吵赢了,他们就high成这样? 足以见得,以前的自己…有多混账愚蠢了,真是除了打仗,一无是处啊! 第40章 就怕胆大有脑 云起身后的白山元君眸子微眯,盯着她的后背,勾起一抹浅笑… 看来,这个纳兰云起,还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不怕有脑子的,也不怕有胆子的,就怕她这种有脑子还胆大包天的。 这些人想拿住她,恐怕还真有点费劲呢… 这边正说着,一个小厮兴高采烈的跑了进来喊道 “将军!将军!那下人已经送回左相府了…按您的吩咐,左相送了两个上好的琉璃盏,还有一箱君山银针…还给您送了三百两银子,说谢您救命之恩,这钱算是请您吃酒…” 云起开心的一拍手,假模假式的乐道 “不错,哎呀,左相大人真是破费了…破费了啊!” 她开心的对众人说道 “今天,我心情好!每人赏一两银子,福伯让大家今天便去账房上领。” 他们奴仆一个月的月钱一般就是一两银子,像大府邸的管家一般五两到八两不等。 齐玉和怀玉这种贴身的仆从,一个月不过也才二三两的月钱。 每人赏一两银子,对他们可不是小数字。 众人都是欢呼雀跃的紧,纷纷高兴的奉承云起。 云起并无所谓,其实就像她以前开公司 ,对员工一向是大方的,奖金从不吝啬。 但是有赏必有罚,她的管理也一向严苛。 有人不满,也自然有人愿意跟她一起干,当然也有时间长了觉得理所当然,不满足的。 云起都无所谓,她不需要大家对她感恩戴德,也不需要大家都对她死心塌地。 说到底拿钱办事,大家都问心无愧,大家做好分内之事就好,其余的并不苛责… 现如今也是一样。 云起笑了笑,便把众人打发走了,只留下了福伯说道 “福伯,把左相府送来的琉璃盏和茶叶都送到醉仙斋吧…” 白山元君站在云起身后,微微一愣,随即开口 “不必,那些东西你留着就好…” 云起回身,表情平淡,微微带笑 “你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你虽然没提,但是俸禄我还是会按照全年300两,支给你,不多也不少,留着花费,吃穿用度还有些稀罕玩意另算…” 福伯微微一愣,给300两,还另给吃穿用度和其他赏赐,这可不少。 将军对这位公子当真是相当优待啊。 白山元君没说话,他以前自然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 如今入了凡尘,肉体凡胎自然脱不开这些东西,也就不再坚持。 云起累的不行,浑身酸疼,一整天的修炼,好在没有白费,最起码掌握了一些纳元吐气的基本方法… 她回到房间,就看见齐玉和怀玉依旧在屋里忙活。 她叹了口气说道 “不用收拾了,我的屋乱就乱点,无妨 ,你们去休息吧…” 齐玉见她回来,走了过来,替她倒了茶,温度刚好,时时刻刻都是温茶。 不凉,不烫嘴…可见用心。 齐玉将几个厚厚的账本递了上来,低声道 “将军,按您说的,我查了将军府这几年来的账本,福伯很是尽心,府内的支出也没什么可疑,您在边塞,他一直将府上的用度控制的最低,库银倒是充足…” 云起心底觉得还是有些安慰的,随即道 “账房上现在还剩下库银多少?” 齐玉看了看云起,低声道 “还剩下库银一万三千两,您一直在边关征战,加上这几年的俸禄赏赐,既没有长辈需要孝亲, 又无夫婿,郎君,所以花销并不大,只有今年…特别多” 云起笑了笑,心头一喜,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有钱她日后想有什么作为也并不容易,好在离央前些年都困于边关战事。 没有什么挥霍的机会,留下的钱财倒不算少。 齐玉继续道 “您让我查的另外一件事,我也查了,只是.....” 云起微微蹙眉,盯着他问道 “只是什么?” 怀玉在一旁表情有些凝重,抬头看云起,四目相对又迅速转开。 齐玉叹了口气说道 “将军,您让查您的身份,我们也查了,您母亲生前乃朱雀国名将烈风将军,胜仗无数,正是如日中天时,向朝中告病还乡,消失匿迹了6年多,无人知道去了何处,可她有一日却突然带着一个5岁的女童返京,那些年各国征战不断,上任女帝便让夫人官复原职,挂帅出征。” 齐玉说到此沉默了没有继续,怀玉抬头看了齐玉一眼,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之后的5年,烈风将军征战厮杀,身上落下伤病无数,最终撒手人寰,而您当时只有10岁,无人知道您的生父是谁,是否还活在世上。” 齐玉语调平淡却透着一丝怜悯和感怀 “烈风将军没有亲人,又不知夫婿是谁,她死后,将军府就家道中落,人丁散尽,最后只留下一处孤宅和一个将军身边的老仆不离不弃,就是现在的管家福伯。可他也不知道....您的生父到底是谁,不曾听人提过。” 云起静静听着,不说话,齐玉和怀玉似乎怕她伤心,一直小心翼翼,可纳兰云起不是离央,不会感同身受。 她只是明白了离央性格的由来,她童年并算不得快乐。 甚至没有父母亲人,教她陪她,她像一株野草,靠着童年母亲的一点影响,长成了如今的镇国将军。 除了天赋,恐怕也吃了不少苦头。 云起叹了口气,她一直很在意离央的长相。 如果烈风将军是土生土长的朱雀国本地人,而她的男人也是本国人的话,按理说不可能生出离央这样混血异族的长相。 除非,离央的父亲是其余三国的人,但是福伯曾说过朱雀国是男人生子。 而其余三国均是男人当政,女人生子,通婚繁衍都不受影响。 但唯独这朱雀国的男女与其余三国通婚,元阳不合,生理不符,可以在一起,却难以孕育出孩子,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所以其他国家的男子来朱雀国,大多只能当一个卑微的侍郎或者到风月场所当小倌。 朱雀国的女人离开这,去了别国也都无法生育,受人歧视。 也有为了情爱奔赴的,不过古代封建思想,注重子嗣和传承,所以还是相对较少。 云起眸子微微一沉,难不成,这烈风将军,爱上了别国的男子,然后告病还乡与情郎私奔。 结果,没想到两个人结合,竟然成功孕育,并生下了离央。 云起眉毛紧锁,低着头沉思,那从烈风将军几年后带着年幼的离央回京。 便也知道,要不然离央的父亲辜负了她母亲,要不离央的父亲.......早就死了。 齐玉和怀玉都盯着云起,表情紧张 云起抬头,表情淡淡的随口说道 “无妨,既然查不到,也不强求了,天命如此。” 云起抬头对这两人轻声道 “齐玉、怀玉,我们都一样,从小没有父母庇护,一路苦着过来。” “你们出身名门世家,是尚书大人之子,我也相信你们的能力,你二人在我身边,只要忠心耿耿,我也会助你们达成心愿,真心相待!但如果对我不忠,我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希望你们明白!” 第41章 他俩是怎么了 齐玉和怀玉看着云起,表情坚定,单膝跪地 “誓死效忠将军…” 云起点头,心里觉得踏实了不少,最起码她从刚开始孑然一身。 到现在,身边有了齐玉,怀玉两兄弟,还有忠心耿耿的下人福伯。 还有一个千年老神仙,白山上屿当靠山。 比之以前,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 云起没想到的是,这福伯虽然年岁大了,看着唯唯诺诺,但实际还真是有点手段。 将军常年不在,他都能替离央守得住家宅和金库,毫无私心,当真难得。 也难怪不得在女权当政的社会,一个瘦瘦小小的老头,能成烈风将军的亲信,做大将军府的管家。 此时,有小厮前来,说晚膳好了。 云起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直挺挺走了出去朝前院的堂屋走去。 一进去一桌子菜肴,云起不禁两眼冒光,赶紧坐到了桌前。 齐玉和怀玉走在身后,因为云起脚步太快,被落下了一段距离… 一进来,就见云起一手抓着一只筷子,焦急的等着,眼睛都粘在那盘肘子上挪不开。 可依旧没动筷子… 齐玉被云起逗笑,几步走上前,拿了干净的碗碟走过去替她夹菜,开口道 “将军饿了,怎么不吃?” 云起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俩来了一起吃啊,你别夹菜了,快坐下,干饭了!” 齐玉和怀玉一愣,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疑惑。 怀玉低声重复 “干饭了?将军可是说今日饭硬了?” 云起摆摆手,抄起筷子夹菜 “不是,干饭就是赶紧吃饭的意思!” 齐玉和怀玉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坐下吃饭。 如果换作以前,他们自然不敢跟将军平起平坐。 可现在他们也知道她的个性,不爱那些虚头巴脑的规矩,被云起骂了几次,也就乖乖照做。 两个人吃的极其优雅秀气,米饭都一小口一小口往嘴里送。 然后温柔的盯着云起风卷残云… 云起一碗米饭下肚,想了想,要不要减肥呢,随即,又叹了口气。 这里的人都人高马大的,我现在可是一米九!又不是一米六。 我还是将军!还得练武,我吃点饭怎么了… 想着她把碗递给齐玉,理直气壮的说道 “再来一碗!” 齐玉笑着接了过去,给她盛了满满一碗,怀玉则将鱼腹上好的肉,刺全部挑干净,放在了云起的碗里。 云起抬头看着怀玉,只见他低着头认真挑刺,格外细心认真,不禁笑着打趣道 “怀玉真是心细啊,你也吃啊...别都给我了” 怀玉脸上微微滑过一丝不自然的害羞,睫毛微微垂下,低声道 “我吃饱了的,将军要多吃些。” 云起也不再客气,一顿风卷残云,吃饱饭,她才站起身准备去花园里面溜达。 等食物消化的差不多,她一抬头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醉仙斋门口,她微微一愣,自己来这干嘛。 她转身准备离开,可抬脚,又顿住,最终回身,莫名其妙敲响了院门。 白山元君的声音随着风而来,在云起耳侧散开 “进来…” 云起抬脚进去,白山元君坐在石桌前,面前摆着一个酒盅和一碟小菜,自斟自饮,倒真成了醉仙了。 颇为潇洒自在,他平日白天一般都是人类形象示人,只有夜晚,把小厮和下人都屏退左右,才化作原型。 云起对白山上屿的盛世美颜实在没有抵抗力,看一次惊艳一次,干脆就不看,脸转向一边。 可她进了院子又觉得尴尬,她明明没事啊,来这干嘛。 她沉思了一下,为了不显得尴尬,没话找话道 “那个,明天早上,几点.....开始练功?” 白山元君看云起,她低着头故意不看自己,就觉得好笑,轻声道 “你平时几时来,就几时来,何需再问” 云起有些语塞,尴尬的吞了一下口水,然后转身道 “哦,我忘了,那没事了,我先走了。” 白山元君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随即故意道 “你半夜特地来见我,想来有什么事吧?” 云起脚步停下,原地沉思了一会,低声道 “说的是呢,可还真没有,我也不知道我为啥过来....可能吃饱了撑的,遛弯遛错地方了,你睡吧,拜拜!” 云起说完抬脚就走,就听身后白山元君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轻笑,开口道 “要不要喝一杯?” 云起想了想,还是转身走过去坐下。 只见白山元君手轻轻一挥,桌子上原本的一个酒杯,变成了两个,竟凭空多出了一个。 云起兴奋的眼睛一亮,看向白山元君说道 “嚯!魔法!你还会表演什么?大变活人是不是也可以?” 白山元君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不屑的说道 “区区一个杯子,我好歹曾经也是位阶山神,即便如今道法衰退,也还有仙缘道行,你这样岂不是小瞧了我?” 云起有些无奈,随即道 “我哪有小瞧你,我是觉得你用仙术很厉害,夸你呢,好赖话不分啊?” 白山元君面上再次浮现以往那种清高,不可一世的表情,声音也冷了几分 “我又没让你夸我。” 云起气的微微咬牙站起身,一甩手冷声道 “好!是我多嘴了!你早些休息吧....” 她脸上带着愤懑的表情,快步走出了院子..... 只留下白山上屿自己一个人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不语。 他转头看向她的杯子,拿起酒壶,把那个杯子斟满,微微叹了口气,最终将它拿起来一饮而尽。 云起漫无目的的满院子闲逛,绕了一圈又一圈,她就不明白了,她跟白山元君怎么总是说着说着就呛起来了。 这小猫咪什么时候都高傲的可恨!让她觉得牙痒。 而且,她总感觉有时候白山元君看她的表情怪怪的,带着点别扭,难不成是他算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瞒着自己? 将军府的下人看着云起绕了一圈又一圈,都不敢过问,只能埋着头干活,不敢休息。 一个小厮见她走远,刚把扫把放下,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就听旁边的人低声招呼 “快快快,起来起来,将军又绕回来了!” 那小厮赶忙又手忙脚乱爬起来,皱着一张苦瓜脸,嘀咕道 “将军怎么了这是?我可实在干不动了啊!” 云起走着走着,突然面前的地上多了一双乌黑如墨的靴子。靴筒微高,勾勒出修长有力的小腿。 云起抬头,发现面前站着的竟然是钟月回,云起勾唇一笑大方的打招呼 “钟公子,这么晚了,还不睡?” 钟月回表情十分认真的说道 “将军,您不必叫我钟公子,叫我月回或者钟侍卫就好。” 云起点了点头,继续往前闲逛,钟月回就跟在她身侧沉默不语。 片刻,钟月回才噗嗤一声轻笑,率先打破沉默 “将军莫不是心情不好?” 第42章 放下过去 云起疑惑的啊了一声,扭头看他,问道 “没有啊,怎么这么说?” 钟月回那张有些忧郁清冷的脸上难得勾着一个轻松的笑 “您在院子里绕了半个钟头了,下人们都吓坏了....” 云起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才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你不说,我还没发现…” 云起微微伸了一个懒腰,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看向钟月回 “刚才在想事情,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钟月回微微抿唇,眼角下的泪痣,随着他的动作,显得格外清冷好看。 “我想问将军,带我一个他国质子回来,真的不会后悔吗?” 云起笑了笑,一脸洒脱和随意,反问道 “你会让我后悔吗?” 钟月回微微一愣,看向云起,随即转头,目光望向了夜空中明月的方向,淡淡的却落寞非常 “我不知道!其实,我曾经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也一度骄傲的无肯低头,甚至也想过回去拿回我的皇子之位。可是已经十年过去了,如果父王真的在意我,又怎么会让我孤苦无依在异国多年,我好像随着年龄大了才清醒些,父王有很多个儿子,而我不过是最不需要的那一个...” 云起不说话,历史上漫漫长河,最是无情帝王家,血脉手足有时候也不过是权力斗争的工具罢了。 更何况一个微不足道的儿子… 钟月回继续道 “如果没有你,我恐怕一辈子都无法离开朱雀国的王宫,或许多年后的某一日,两国交恶,女帝对我忍无可忍,杀了泄愤便也就罢了。” 云起笑了 “你考虑清楚,跟着我,迟早也是要上战场的。如果有一日,对面是你青龙国的士兵和将领,你能下的了手吗?如果你有一日成长为了先锋猛将,青龙国请你回去当你的六皇子,你又能放弃吗?” 钟月回的双拳在身侧握紧,指甲深深陷在掌心,很疼,很疼..... 云起没有温柔的安抚,而是继续冷漠的说道 “你既然选择了成为我的部将,那就要抛弃六皇子的身份,如若一日,你心软叛逃,你可知道后果?” 钟月回看着云起,她一双金棕色的眸子,闪烁着森冷狠辣的光芒,像一只猛兽....不带感情。 钟月回心底一沉,压抑非常,他自然是懂的,这是他重获自由的条件。 如果他放不下那自欺欺人的六皇子身份,他就要被送回囚禁十年的朱雀国的皇宫,永远不能踏出一步。 可就算他不放弃又能如何,回了青龙国又如何。 他母妃早亡,他早早过继到了娴妃的膝下养着。 那时娴妃膝下无子,对他倒也不错,可没过2年,娴妃就生下了九皇子。 加上他身上那无法启齿的隐疾,那无法化解的毒… 他自然成为了多余的那一个,所以他才被送到朱雀国做了质子。 他记得,他离京那日,娴妃哭的梨花带雨,抱着他抖作一团。 口口声声喊着我的儿子,父王也拍着他的肩膀,眼底含泪。 可他自己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母亲早死了,娴妃也不是真的拿他当作儿子。 如果他有母妃维护,那个被当作人质的人,又怎么会是自己。 而父亲也早已受够了,他每次毒发都要用大把的珍贵药材替他强渡。 那一刻的深情不过是让他心甘情愿离开的演戏罢了,他与皇宫里所谓的亲人,又何来情分可言。 他现在回去也不过是增加了一个争夺储君之位的皇子,让人生厌罢了..... 钟月回想罢一笑,微风轻拂,他脸侧的一缕长发随风飘扬。 他的目光悠远而深邃,透着一丝释然,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的嘴唇微微翘起,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仿佛在嘲笑命运的捉弄,也在庆幸自己的解脱。 那笑容里没有一丝勉强,只有从心底涌出的轻松与自在。 钟月回缓缓开口道 “这世界上从此没有青龙国六皇子,只有获得自由的....钟月回” 云起也笑了,她又何尝不是,她从小因为聪明被寄予厚望。 父母、老师、别人的期待,成为了重压,哪怕一次考不好,就会被钉在耻辱柱上凌迟的感觉,她很深刻。 她从小到大,不敢哭,不敢撒娇,因为那样会被说成软弱、幼稚、没有出息… 她学会了怎么隐藏情绪,怎么装作坚强,到后面真的坚强、独立、成熟。 毕业之后,她找过工作,也实习过,想着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也曾天真无邪的享受着自己的小日子。 可每次聊天,大家眼底或嘲笑或失望的神情,让她窒息。 她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优秀,拼了命创业,把成功印在了骨血里。 结果是,她创业了,也成功了,可没人知道她付出了多少。 她一直活得很累,时刻装出一副理智、强势、出众的精英模样。 这次机会,对她也像是一次重生,她发现脱离了原来的家庭,环境,社会,她变得无比自在和洒脱,彻底放飞了自我。 她想着,笑道 “没错!放下以前的身份和包袱,你会发现没什么事情是做不了的…” 她说罢,往自己的院子走去,钟月回站在原地,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云起走回自己的房间,齐玉似乎是摸透了她的习惯。 床铺刚刚铺好,茶水也刚好温热。 云起刚坐下,一杯茶还没喝完,怀玉便走了进来,低声道 “将军,浴房的水准备好了,请您去沐浴…” 云起应了一声,这才懒洋洋的起身。 她一如往常脱去外衣,挂在木架上,缓步走入了浴池… 之前几次怀玉要来伺候,但她始终还是不太习惯,男人给自己洗澡… 所以也就拒绝了。 她半靠在浴池的边缘,闭目小憩,水雾缓缓蒸腾,颇有些仙气萦绕的感觉。 突然,身后的木门缓缓打开。 云起最近练功太累了,竟然一时没发现,沉沉的睡着。 一个人影死死的盯着云起,一步步朝她靠近… 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动,云起猛地一惊,睁开眼睛,双臂已经提到了面前,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却只见,浴池中浴室内,氤氲的水汽弥漫,铜制的香炉中袅袅升起的檀香,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暧昧的氛围中。 室内放着几盏宫灯,灯光透过灯罩的薄纱,投射出柔和的光晕。 映衬着浴池内粼粼的水波,齐玉衣衫尽褪。 如玉的肌肤白皙光洁,如墨的长发垂下,一半浸润在水中,带着微微潮气。 修长的腿隐在水中,水刚好在腰的位置,若隐若现… 云起一愣,问道 “你…这是要干嘛?” 第43章 齐玉侍寝 齐玉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宠溺与温柔。 浴池中温热的水汽将两人的身影模糊化,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天然的诱惑力。 齐玉缓缓走到云起的身边,轻声说道 “将军,我为您沐浴…” 齐玉伸手拿过池边的木舀子,走到她身侧,水流缓缓而下打湿了云起的长发。 水珠顺着发梢滑落,在灯光下宛如闪烁的珍珠。 云起这才意识到自己也没穿衣服,赶忙下意识捂住胸口 齐玉温和的一笑,将目光转开,声音低婉,像是轻哄 “将军害羞,我不看便是…” 云起此情此景,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她感受着齐玉温柔的服侍,心中竟泛起一丝异样的悸动。 此时,齐玉走上前轻轻捧起云起的手,轻柔地按摩着她的手腕,目光如水般温柔。 随后,专注地为她按摩肩颈,指尖带着几分温热的力道。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水汽氤氲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仿佛这一刻,时间都静止了。 云起大脑一瞬间宕机,她竟然随着齐玉的动作,鬼使神差的又坐回到浴池中。 齐玉也慢慢坐下,就在她身侧,肌肤之亲的触感,让云起猛地一激灵。 她有一瞬间清醒,赶忙朝旁边躲了躲,狠狠咽了一下口水 “那个…那个啥…我…”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现,说道 “我还要跟白山元君修炼…不能纵欲过度,要…要禁欲!不然影响练功…” 说罢,就要往岸上爬。 齐玉则温柔的拉住云起的手腕,说道 “将军,喜欢白山元君?” 云起猛地愣住,心口的律动竟然乱了节奏。 如果非要说,她觉得自己并不喜欢白山元君。 因为他的高高在上,因为他冷傲臭屁的个性…总让云起窝火。 而且白山元君乃修仙之人,似乎很不愿与她亲近。 也多次警告自己离他远点,对她更是避之不及,自己又凭什么喜欢他呢? 按理说,齐玉的成熟温柔,怀玉的纯善美好,更让她喜欢。 她想着,内心有了答案,开口否认道 “我不喜欢他…” 齐玉看着云起,没说话,他看得出来,云起很在乎白山元君说的话,甚至很怕他会生气。 只是她自己没有发现… 齐玉温柔的欺身上前,在她耳侧说话 声音磁性,带着男人特有的低沉沙哑,随着温热的呼吸,吹在脖颈有些微痒 “将军,当真不喜欢,就让我服侍您吧…” 云起愣住,挣脱不开… 云起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躺在床上,身上一床锦被已经甩在了一边。 周围空无一人… 云起呆呆的坐起身,后腰一阵酸痛,让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坐在床上努力回想着昨天的事情,但是只开了个头,就羞耻的让她无法继续… 她好像真的把齐玉…睡了! 不过该说不说,好像…还是挺愉快的… 她想到这,立刻一掌拍在脑门上,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云起烦躁的揉了揉脑袋,叹了口气,苦大仇深的自我安慰 “唉…大家都不吃亏嘛,我只是犯了大多数女人都会犯的错误…有什么的,成年人了,这也没什么问题啊!” 她想着,又自我认同的点了点头。 爬起来穿衣服,穿戴整齐,鬼鬼祟祟的朝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见怀玉端着一个木制托盘走了进来,俊俏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将军,给您准备了甜汤,您快来喝…” 云起感觉自己的脊背都挺直了,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能一边应着,默默坐回了桌前。 不知道怀玉知不知晓昨天的事情,总之她现在脸上有点烧得慌,很是不自在。 怀玉表情如常,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 或者,一切都习以为常… 云起尴尬的笑了笑,埋头喝汤,就听怀玉云淡风轻的说道 “将军,兄长能不能不喝避元汤啊?您现在知道我们是玄武国人了,是无法生育的,那是不是可以不喝了呢…” 云起一口汤呛进了气管,不住的咳嗽。 行了!不用说,估计全世界都已经知道,她昨天睡了齐玉的事情了。 怀玉在身后轻拍云起的后背,为她顺气,低声道 “将军慢些,小心烫口” 云起片刻才喘匀了一口气,微微一愣,避元汤? 是不是影视剧里,妃子们喝的避子汤? 她刚想开口说不想喝就不喝,却又愣住… 如果按照正常逻辑来讲,朱雀国的人与别国人结合的确无法孕育子嗣,倒不必担心怀孕。 但是她现如今知道了烈风将军的事,她就是一个特例。 离央现在是什么体质真的很难说… 万一她即可以让朱雀国男人怀孕,又可以怀其他三国男人的孩子,那不避孕,岂不是完了? 云起拧着眉,暗自踌躇 “我跟齐玉现在顶多算是一夜情,孩子什么的还是算了…美男是好,不过,大可不必太过于上头…” 想罢,她抬头淡淡的说道 “对身体有什么损害吗?” 怀玉想了想,开口 “倒也没有…” 云起低头继续喝汤,平淡的说道 “对女人也有用?” 怀玉一愣,很明显不懂云起的意思,可她似乎也不打算解释… 怀玉垂下眸子,认真的想了想才说道 “以前在玄武国,女子也会喝避元汤,应该有用的…” 云起点头,将空碗放下 “多准备一碗…我也喝!” 怀玉一愣,本能的问道 “甜汤,再要一碗吗?” 云起淡淡的开口 “避元汤,多准备一碗,我和齐玉都喝…” 怀玉有些诧异的张着嘴,急切的说道 “将军这是做什么?我们阴阳难以调和,即便不喝也不会受孕的…您…” 云起还是不解释,抬头盯着怀玉,只是说道 “去准备吧…” 怀玉说不清楚自己心里什么感觉,将军明知,兄长与她不会有孩子。 但依旧如此防范,甚至不惜做双重保障,似乎生怕他们之间真的会有那种意外的存在,让他心中有些发堵。 怀玉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微微咬着牙关,目光中有些压抑和愤懑。 他不明白!他一直以为将军现如今是对他们兄弟真心的,是真的在乎他们了,没想到,将军私下会如此防备他们兄弟。 云起抬眼正好看见怀玉的表情,她很清楚怀玉的想法,没做声,也不解释。 怀玉不多时端进来两碗避元汤,云起二话没说,端起来一饮而尽 “另一碗给齐玉送去!” 说罢,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只留下怀玉盯着她的背影,怔怔的出神了很久。 云起走到醉仙斋门口时,脚步却微微停顿了一下,她突然就想起昨晚齐玉的话 “将军,喜欢白山元君?” 云起心中有些烦躁,她与白山元君身份有别,本来就不可能,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在意的? 而且他那个人,天天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傲样子,自己喜欢他什么? 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能! 云起想着,随即释怀,大步迈进了院子。 可白山元君并不在院子里,她便抬脚朝着后院的竹林走去。 刚走到竹林边,就听白山元君悦耳的嗓音,极其冷漠的传了出来,隐隐带着威慑力 “站在外面!” 第44章 撞破那一幕 云起脚步一顿,眯了眯眼睛,高声问道 “师父?怎么了?” 白山元君并未答话,只有长久的沉默,云起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一阵心虚… 只能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清晨的光洒落在翠绿的竹叶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突然,林中传来一阵震动,随即一股磅礴的灵气从林中喷薄而出。 浓密的白雾如同潮水般涌起,迅速弥漫了整个竹林。 在这白雾之中,白山元君缓缓现身。 他身姿修长挺拔,犹如天神降临,白衣胜雪,衣袂随风而动,宛如仙人一般。 他的周身缭绕着一层淡淡的光晕,面容俊美得令人窒息,五官如同精雕细琢,线条分明且优雅。 额间的红色神印,格外妖冶… 当他从白雾中走出时,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无法忽视的威压与气势。 云起愣在原地,盯着他,半天反应不过来。 白山元君从云起身侧走过,好像懒得看她一眼,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漠阴沉 “今天正式带你练习武功身法,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白山元君上次被云起一句话封正,虽然成功突破六命大关。 但还需要修炼体内灵力,汇通升格,达到六命的仙阶。 可他之前修炼荒废多年,灵力衰减,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白山元君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他如往常一样,伴着夜幕化作白猫,外出闲逛,享受自己惬意的时光。 因为白天他几乎都在将军府陪云起练功,少有外出。 可他千年来都闲云野鹤,自由惯了,这小小的府邸自然待不住,便总在入夜外出。 可昨天他从房梁上过,却见一个人轻手轻脚潜入了云起的浴房,他心下一惊,以为是有人前来刺杀云起。 便跃上房顶,顺着瓦缝观察,他虽然嘴上说不打算管纳兰云起。 但关键时刻,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免得她死的太快。 可接下来的一幕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薄薄的水雾,完美的酮体,暧昧迷离的氛围,还有那尖锐的对话… “将军,你喜欢白山元君?” ………… “不喜欢...” 白山元君听到这句话,他一双翠色的眸子不受控制的微微缩紧。 他知道云起今夜…不会有危险了。 白猫灵活的一跃,消失在了夜幕中,不知去向。 他没有方向的胡乱游荡,心中烦乱的情绪如混沌的旋涡,搅得他不得安宁。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更找不到答案。 他虽是仙风道骨看淡红尘,但却无法为自己答疑解惑… 他最终回到了院子,在竹林中打坐,想深谙禅道,慢慢平复自己的思绪。 可却意外的,在天空破晓时,他突然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如即将沸腾的热水,慢慢上涌。 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周围的灵气开始疯狂涌动,像潮水般朝他体内汇聚。 他盘膝而坐,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青光,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此刻,他体内的每一丝仙气都在高速流转,贯穿奇经八脉,不断冲击着六命的壁垒。 他的身体逐渐发出微弱的光辉,双眼紧闭,额间的红色印记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一股强烈的仙元之力在他的气海中激荡开来。 他睁开眼睛,瞳孔中泛着银光,一瞬化入了翠色的眸子,颜色又淡了一分。 他不禁大惊,自己竟然真的顺利飞升,道行又更高了一层。 白山元君愈加不解.....为什么? 明明他被愤怒、失望的情绪控制,被人类情感纠缠,却能够有所飞升? 直到刚才云起进了竹林,撞见他结束修行缓步而出。 云起看着白山元君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的无语! 她既不明白白山元君为什么生气,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虚。 明明他们是师徒,明明白山元君是神仙,明明自己不该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而且她来这不就是找男人来了吗?还是白山元君送她来这找男人的,有什么好心虚的? 再说离央的这具身体,早就跟齐玉和怀玉不知道睡了多少次了。 那两兄弟本来就是她的人,她又没偷没抢,怎么心里就鬼鬼祟祟又忐忑不安的?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尴尬的脚趾都在靴子里微微用力。 难道,是因为师父让自己禁欲,自己没禁欲,所以心里过意不去? 云起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肯定是因为这个! 云起自己胡思乱想时… 白山元君已经径直走回了屋子,砰的一声,摔上了房门。 云起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根本还没轮到开口,已经被拒之门外了。 云起无奈的耸了耸肩,独自钻进了竹林 她坐在竹林中央,练习聚集内力,突然感觉一阵劲风朝着她袭来。 云起猛地张开双眼,朝着身旁躲闪。 这才看清,白山元君面色冷凝,手中挥舞着一把带着寒芒的剑正朝她刺过来… 云起心里咯噔一声,不至于吧?没禁欲得死啊? 她不敢多想,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朝着一边躲闪… 锋利的剑锋,直接在她坐着的位置砍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这要是砍在她身上,可以直接把她脑袋削下来。 云起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表情带着点不满,抬眼问道 “上来就练这么狠?我躲慢一点,你就能劈死我…” 白山元君没看他,声音懒懒的说道 “嗯,所以小心点,不然你死了,可不怪我…” 说罢,剑又朝她挥舞了过来… 白山元君刚刚道法飞升,身如鬼魅,变幻莫测,云起拼尽了全力,也只是堪堪躲闪,狼狈至极。 剑锋已经将她的衣服和肌肤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云起气喘如牛,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她很清楚,这么下去她被杀只是迟早的事情。 她原以为,白山元君只是磨练她,不会真的下死手。 但云起看着他那冰冷的目光,和剑锋没有丝毫偏离的轨迹,她知道… 白山元君没打算留情! 云起只能使出全力的躲避,厉声吼道 “白山上屿,你好歹也是神仙,就算对战,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个兵器,你现在的行为让我觉得不是修炼,是杀戮!” 白山元君手中的剑,微微一顿,瞳孔微颤… 随即一甩手,将自己的长剑甩了过来,直直的定在云起的脚边。 云起这才仔细看了看这把几乎要她性命的武器。 此剑剑身长约三尺有余,剑身通体如雪,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仿佛被千年不化的霜雪所覆盖。 剑刃锋利无比,吹毛断发,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冷光。 剑柄由罕见的白玉雕琢而成,温润光滑,镶嵌着几颗洁白无瑕的珍珠,宛如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剑镡则是形如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鹤,线条优美流畅,栩栩如生。 云起伸手去触碰剑柄,竟带着微微寒意,抽出这把剑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瞬间冻结,令人不寒而栗。 云起心底暗暗心惊,不禁问道 “这…是什么剑?” 白山元君冷淡的回道 “白魁刃…” 云起喃喃重复 “白魁刃…真是好剑…” 白山元君没理她,依旧一副淡漠没有波澜的表情 “你用这个,注意我的身法,将内力汇聚丹田出招,提升你五感的能力,预测我的进攻方向,开始了!” 白山元君说完,缓缓伸出双手。 只见白葱般的手指指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三四厘米利甲,看着就格外锋利,甚至胜过刀锋。 白山元君话音一落,身姿一晃,再次冲了过来,指甲带着一道白光直接将云起面前的地面劈开一道道沟壑。 云起咬牙,举起长剑,学着白山元君的样子,将内力汇聚于剑锋,只觉得掌心都在微微发麻。 她脚下一个用力冲了上去,长剑直指白山元君的面门。 他迅速扬手,指甲直接挡住了剑锋,擦出一阵火花,发出尖锐的蜂鸣。 云起顺势抬腿,还没踢到白山元君就被一掌按了下去,他转身一脚。 力量奇大,直接将云起踹飞了出去,翻滚着落地,剑也脱手落到了一边。 白山元君站在她的面前冷冷凝着她 “纳兰云起,如果我是敌人,你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表情淡漠,居高临下,仿佛看着地上的蝼蚁,继续道 “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就这点决心,还想着男人,你先看有没有命在吧…” 云起腹部绞痛难忍,可她哼都没哼一声,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坐直身子。 勾着嘲讽般的笑容道 “白山元君教训的不错…” 云起不明白为什么,感觉白山元君今日格外的愤怒。 不过既然想不通干脆不想了,她驱散了脑中的想法,站起身,呲牙一笑 “来,继续…你也说了我为美男而来,这才刚尝到甜头,我还不能死!” 白山元君眸子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表情更冷了一分,朝后拉开距离,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好!” 白山云君不懂人类的情感,更不知道自己心口郁结的那一团东西是什么… 是愤怒?还是失望? 他盯着云起那双野兽般的眸子,收起思绪,心道 “不管是什么…都无所谓!昨日之事不必再想起,她…与自己无关!” 第45章 不喜触碰 云起第无数次从地上爬起来,她筋疲力尽,仿佛浑身的筋骨都要断裂。 从那天开始,白山元君像是突然变了个人,对她的态度,严厉到冷酷。 开始了魔鬼式的训练,两个人除了简短的交流,几乎不说话。 甚至也不再同桌吃饭,白山元君让人把饭菜全部送进了屋里。 而云起则独自在院中吃饭。 云起抬头看着日头下山,觉得格外的美好,因为这意味着今天的训练又告一段落。 她从地上爬起来,低头,发现手掌的虎口处被剑柄震裂,汩汩的冒着血… 身上都是白山元君指甲刺破的伤痕,满身跌打的淤青,斑驳一片。 她抬脚往前走去,只觉得左脚一阵尖锐的刺痛从脚踝传来,她毫无征兆的朝着地上摔去。 云起也懒得挣扎,现在摔跤对她而言,也算是习以为常。 她干脆闭上眼睛,等着往地上摔,大不了一会再爬起来。 她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摔的这一下还是很疼,她闷哼了一声,在地上展展的躺平。 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慢慢支撑着身子坐起来。 白山元君站在远处,看着云起,俊眉微微蹙着。 他知道最近对云起的训练近乎苛刻,而且训练量很大。 他觉得云起毕竟是现代人,享受安定惯了。 迟早吃不消要求饶,可没想到,她就那么咬着牙硬挺了一周多,一句都没吭。 可就算有离央的身体素质做底子,她的身体也到了极限。 可她依旧没有多说一个字,倔犟异常。 白山元君盯着她,表情深沉,看不出在想什么。 只见云起微微揉了一下脚踝,只是轻轻活动,就有钻心的疼。 她没多说,咬紧牙关,撑着身子,艰难单脚站了起来。 左脚轻点地面,试探着朝前走了一步,即便大部分的重量压在了右侧的脚上。 可左脚触地的一刻,一阵尖锐的刺痛,完全使不上力,云起再次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云起疼的额角冒着涔涔冷汗,咬牙喃喃道 “草,不会断了吧?” 她试探性的摸了摸,也摸不出来什么玄机,只能叹了口气,再次尝试爬起来。 不管怎么样,也得先出了白山元君的醉仙斋,再找大夫医治啊, 她想着,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艰难的单脚站了起来。 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单脚蹦出去! 说干就干,她转身,单脚往前一蹦。 直接一脑袋撞在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脚下不知踩了什么,很不平整,她身子一歪 “唉唉…靠!别…别呀…” 嘴里的抱怨不等落下,已经再次摔翻在了地上。 云起捂住磕疼的脑门,不满的吼道 “你他娘…哈哈,师傅来啦?” 她抬头看去,刚准备出口的脏话 在看见白山元君的一瞬间,收了回来,挂上了一个假到不能再假的微笑。 只见,白山元君黑着一张脸站在她面前,鼻子上有些微红,显然是她刚才一抬头撞得。 他表情难看至极,眼中隐隐带怒。 云起咬着牙,假笑着问道 “请问,有事吗?你说,我都残废成这样了,这么大位置你不站,你怎么偏偏站我后面呢?” 白山元君不说话,面瘫的表情丝毫未变。 弯腰一把将云起横抱起来,朝外走去。 云起一愣,本来就忍了他臭脸好多天了。 刚准备忍无可忍就撸袖子干仗,他这公主抱又整的哪一出? 给我来美男计?温柔的陷阱? 云起拉着一张脸,愤愤的想着,白山元君已经目不斜视的走出了竹林。 直接朝着屋里走去,他刚走到门口,指尖一动,门便朝着两边打开。 云起心底暗暗感叹 “嚯…当神仙真不错啊,电动门.....” 白山元君直接走到床边,将她放了上去,声音低哑,眼睛都不抬,显得十分清冷 “别动!我先看看。” 白山元君微凉的大掌握住她的脚踝,左右掰了掰,随即说道 “能接上,忍住!” 话音一落,还不等云起有个准备,毫不留情的一转一推,只听一阵咔嚓的声响。 云起嗷一嗓子,一把掐住了白山元君的大腿 “啊!!!!” 白山元君被云起掐着大腿肉,耳膜都要被云起的嘶吼声震穿。 可还是面不改色,直接抬手塞了一团东西进云起的嘴里 “咬住!” 云起一愣,乖乖的咬住,死命忍着,可就听旁边悠悠飘来一句 “吵得耳朵疼....” 云起一愣,嗯?什么?给她东西咬住不是心疼她,让她找个东西转移注意力,是嫌她吵? 云起怒急,一把扯出嘴里的东西,对着白山元君的耳朵大声嘶吼 “啊啊啊啊” 白山云君不悦的拧着眉,一只手堵上了耳朵。 云起这才注意到手里的东西,她拿起来一看,只觉得整个人如五雷轰顶,被炸的傻在了当场。 白山元君往她嘴里塞得是..............她的袜子? 云起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白山上屿,你他娘的有病啊,你把袜子往人嘴里塞?” 白山元君抬头认真的看着她,表情如常的说道 “第一,我是灵气所生,没娘!第二,你自己的袜子,又不是别人的,你生气什么?” 云起闻言直接气笑,原本掐住他大腿的手。 朝上一挪,一把掐住白山元君的大腿根,死命的拧了一圈,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有没有娘,也不能把袜子塞我嘴里啊…” 白山元君原本平静无波澜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缝,他蹙眉的动作越来越大,最后一把扯开云起的手道 “放手...” 云起这才愤愤的放开手,扭了扭自己的脚踝,好像真的没那么疼了,只是有些红肿。 她小心翼翼的下地,结果竟然可以走路了,只是微疼,可以忍受。 她不禁赞叹道 “没想到你医术还不错,多谢了!但是下次不能把袜子给我吃!” 云起还想说点什么,想了想白山元君不喜欢她靠近,总是避而远之。 随即识趣的拉开距离,开口道 “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她说罢,一只手拎着自己的袜子,一瘸一拐的朝外走去。 白山元君盯着云起消失的背影,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喃喃自语道 “我不是说过不干涉她的事了吗,怎么还是用了灵力.....” 云起刚进屋,齐玉就迎了上来,见她又是满身伤,还一瘸一拐。 眼神微微一凛,表情中有一丝不悦,但还是声音温和的说道 “将军,白山元君又伤了您?齐玉不明白,您一身武艺,他又怎么是您的对手,您每日伤成这样,又是何苦?” 云起笑了笑 “因为我在向白山元君讨教一个全新的武功秘技,这个并非我擅长,自然付出的代价要多些…以前的武功自然没什么用…” 齐玉张了张口,最终没说话。 而是将云起拉到床边,自己半蹲在她身边,温柔的替她擦拭伤口 全程眉头都拧成一个死结,怎么都舒展不开… 云起有些哭笑不得,总感觉自己像惹祸的小孩。 齐玉想训斥她,一则碍于身份不敢,二则又不忍心,所以周身都散发着一股极低的气压。 云起尴尬的缓和气氛道 “没事,练武打仗的人,这点伤势无大碍的…那个,天不早了,还是早点收拾一下睡觉吧…” 说完,齐玉有些惊讶的突然抬头盯着云起,表情复杂 “将军…你伤的这么重,那种事情不然还是等几天吧…” 云起瞪着眼睛,不解的眨了眨 “嗯?哪种事?” 第46章 那你动呗 齐玉看云起一脸的清澈,表情呆呆的盯着他,不禁一愣,倒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他浅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的,感觉格外温柔好看。 他看着云起金棕色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盯着他,像一个等待喂食的小老虎。 不禁觉得可爱,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浅笑 “没什么,我想多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摸云起的脑袋,是不是有悖身份,不太妥当,刚犹豫着要不要收回手。 就见云起挑着眉,一脸坏笑的凑上来,低声道 “哦?难道,齐玉想什么坏坏的事情了?” 齐玉微微一怔,随即有些窘迫的转头,云起则不依不饶凑上来,搂住齐玉的腰撒娇 “你想要就来嘛,来嘛来嘛....别害羞啊。” 齐玉因为云起的故意玩笑,脸颊微红,只能转开脸,故意不看她,轻声哄道 “将军,你身上有伤....” 云起愣了愣,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道 “不碍事啊,齐玉,你动不就好了?” 齐玉被云起的虎狼之词惊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口水呛住,猛烈的咳嗽起来。 齐玉的脸已经从微红变成了通红,看着云起轻声埋怨 “你怎么什么都说呀?” 云起呲牙笑道 “又没人,来嘛,我躺着,你就...” 齐玉一把捂住云起的嘴,轻声教训道 “将军,莫要胡说啦。” 云起看齐玉窘迫的表情,笑的前仰后合,这才说道 “哈哈哈,好好好,不开玩笑了…” 齐玉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收起了笑脸,说道 “将军!依你之前的计划,我与怀玉得宠之事已经传到了刘尚耳中,他很是高兴。” 他停顿了一下,从怀里抽出一封信递给云起说道 “玄武国那边传来信,让我打探线索。他们也听到了长生石的传言,准备派兵前去找寻,中领将刘尚这次也位列其中,他想拔得头功,所以让我务必随军前往,随时汇报你的动向和发现。” 云起没有丝毫介怀的表情,将信打开,扫了几眼,面带嘲讽轻笑 “这个刘尚还真是个隐患啊,恐怕迟早惹出祸来!你觉得让他死在这次的任务上,怎么样?” 云起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齐玉微微心惊,他转头看向云起。 云起正抬头看他,那双野兽般的眸子,哪还有刚才可爱纯良的样子,冰冷残忍,像是随时要把人撕裂吞噬。 齐玉看着云起的眼睛,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离央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以前是武力,如今,无论从武力还是谋略都很危险。 虽然她表面嘻嘻哈哈,但城府之深,有时候甚至让齐玉都看不透。 齐玉心中有些打鼓,他不是不想相信云起,只是一旦牵扯利益,还有权势地位。 她会不会跟那些人一样,只把他们兄弟当作棋子,百般利用,随时丢弃呢。 齐玉想着默默出神,不再说话。 云起则抬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抱住齐玉的腰撒娇道 “怎么啦?不妥吗?我想着,他死了,不就没人能威胁你和怀玉了吗,这样你们以后也不会受制于人啊。” 齐玉闻言一愣,他看向云起,表情变得柔和了下来,伸手抚摸云起的脸颊,轻声道 “将军,不会觉得我们是累赘?我们身份特殊,您如此冒险....何必。” 云起勾唇一笑,似乎洞穿了齐玉的想法 “你怕我食言?你怕我说的那些都是骗你的,只是利用你们对吗?” 齐玉表情有些惊讶,急忙开口,似乎想解释 “我....” 云起站起身,直接吻上了齐玉的唇,长驱直入,唇舌交融。 齐玉的眼睛微微张大,感受着云起的气息,他无法反抗,仿佛已经踏入了泥沼,弥足深陷,不敢挣扎,甘愿沉沦。 片刻才微喘着放开齐玉道 “齐玉,你是我的人了,我可舍不得放你们走。” 齐玉盯着云起,心中五味杂陈,他的理智和多年的经历告诉他,人心叵测,不该轻信他人,免得自己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他看着云起,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相信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其实,他在这之前,对离央从未有过真心,他们兄弟,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在她身边隐忍蛰伏。 即便肌肤之亲,水乳交融,也不过是逢场作戏,潜伏的需要,他内心毫无波澜。 可如今,他被她调戏会害羞,被她依赖会开心,甚至被她亲近会悸动。 他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会越陷越深,甚至交出真心,如果离央有一日伤害他们,他甚至没有活命的机会。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拥抱着云起,再次吻上她的唇,轻声道 “好,我永远是将军的人....” 第二天清晨,窗外鸟叫声此起彼伏,云起一脸呆滞的从床上坐起来,浑身疼的仿佛散架一般。 结果最后,情到浓处,她还是带着一身伤和齐玉滚了床单,折腾到半夜。 齐玉早已经替他准备好了早饭和清水,见她醒了。 几步走过来,将床上的幔帐收拢,轻声道 “将军醒了?” 云起呆呆的转过脸看他,嘀咕道 “为什么,你动,我还是浑身疼....” 齐玉一愣,面色一红,哭笑不得的揉着她炸毛的头发哄道 “我说不要,你还不听,要不今天休息一下,我替你按一按,不去练功了?” 云起叹了口气,强撑着爬起来 “哎,不行,我得抓紧练功,不然以后真碰到什么厉害的对手,我连我自己都救不了,怎么保护你们?” 齐玉一怔,眼里有些心疼,他走过来替云起穿衣服,声音温凉好听 “将军,我与怀玉可以自保,绝不会拖累你,你不用这样拼命。” 云起笑着,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那不行,我一向喜欢做好完全准备应对一切挑战,我不希望真的有一天,到了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痛哭流涕....” 齐玉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第47章 女帝召见 云起刚把衣服穿戴整齐,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厮焦急的喊道 “将军!宫里来人了,宣您即刻入宫面圣。” 云起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恢复了平静,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寻找长生石之事,估计这一两天便要启程。 她快步走出去接旨,甚至没有返回,直接坐了马车朝着宫里去了。 随着宫人,一路走到了女帝的书房,她又如上次一般,拿着墨宝,正在把玩,提笔刷刷点点,行云流水。 云起几步上前跪倒 “微臣,参见陛下。” 女帝这才抬头,表情中隐隐带笑,似乎心情不错 “离爱卿快起来,前方边境线人来报,有确切消息说,长生石就在龙川谷之中,你调六千烈焰军和两元大将,你择日便启程吧…” 女帝说话时,目光中神采奕奕闪着亮光,转瞬给云起戴了个高帽 “离将军,国家之社稷,民生福泽,可全靠你了!” 云起心底冷笑,现在说的倒是好听,曾经觉得她功高盖主,以下犯上的时候,巴不得她早点死。 如今,想让她去寻那长生不老的仙药,倒是满口的仁义道德。 云起堆着职业的假笑,表情诚挚拜倒 “陛下说的是,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效力。” 女帝露出满意的笑容,眼底的野心暴露无遗。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爱卿,质子钟月回,你领回府了?” 云起低头恭敬道 “是!他那日与几位皇女比试身手,年轻气盛,许是冒犯了几位殿下,我看气氛不对,就自作主张解了围,还望陛下恕罪。” 女帝自然知道什么情况,但云起说话很有分寸,给足了皇家颜面,倒不显得几个皇女皇子失仪。 她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你觉得那孩子如何?可用吗?” 云起自然知道她的意思,钟月回毕竟是青龙国质子,不被信任也是应该的。 云起表情无波,语气平淡,立场公允的说道 “质子聪明,在朱雀国多年,也深知母国的意思,青龙国皇嗣众多,他知道恐怕回去也难争父心,得以重用。不如,做自己喜爱之事,得个自由身的好。” 女帝闻言,表情微沉,目光有些意味深长,片刻才勾唇轻笑出声道 “嗯!也罢,他能想通,离爱卿又能为我国培养一名将才也是好事,只是要注意他不可越界才好。” 云起自然知道女帝的意思,随即说道 “是!我会看着他,如若有异心,必杀之!” 女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她以前不怎么喜欢离央这个愣头青,最近倒是看她越发顺眼了些。 云起告退,从宫中出来,心情也愈发的沉重了些。 她来这世界不过两月有余,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要真刀真枪上战场的时候。 虽然不是大战事,但是长生石的消息如今四国皆知,都派了猛将前往争夺,想必也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云起最近在白山元君的魔鬼训练下,武功倒是长进不少,防御、进攻、躲避,甚至内力的使用,基本没什么问题。 加上离央力大无穷的一身蛮力和云起的胆量,杀伤力倒也不弱。 但是这基于对手水平一般,一旦遇到很厉害的对手,她实战经验不足,学艺时间又短,即便有离央扎实的底子,也难逃一死。 她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心情不沉重是假的。 她沉默着回到府邸,进门,几乎是下意识的,直奔着醉仙斋而去。 她抬头看着院门口的匾额,叹了口气。 虽说,因为白山元君过于孤傲的个性和刻意的冷落,他们两个相处一直有点别别扭扭,有些隔阂。 但是真到了生死关头,她唯一能指望的还真只有他。 她想罢,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白山元君似乎料到她会来,坐在凉亭中,手拿一本书静静看着,一头青丝,是人类的身貌。 一旁两个下人伺候着,端茶递水。 见云起进来,纷纷行礼 “参见将军!” 云起摆摆手说道 “你们先下去,我与白山元君有事商谈” 两个下人恭敬点头退了出去,关上了院门。 云起刚坐下,就长长叹了一口气 “哎!” 白山元君头都没抬,眼睛依旧盯着手里的书卷 “要出发了?” 云起点了点头,表情凝重 “女帝给我拨了两员大将,还有精兵六千,让我前去龙川谷寻找长生石,但四国皆知此消息,闻风而动,估计派出皆是精兵猛将势在必得,此战恐怕不简单。” 白山元君抬头,人类样貌虽不及他真身十分之一,依旧俊逸出众,淡淡说道 “你怕了?” 云起盯着白山元君的眼睛,很正经的说道 “嗯!怕...但是不得不去” 云起想了想,蹙眉,表情严肃的说出自己的猜想 “师父,我总觉得此事有蹊跷,长生石之事突然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而且迅速传至四国帝王耳中,这分明像是陷阱,引诱大家前去争夺,恐怕另有目的…” 白山元君不回答,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让人心里没底 。 云起叹了口气,刚准备放弃,没想到白山元君开口道 “嗯,你分析的不无道理,按照现阶段的情况而言,这个传言对四国均有影响,各国的精兵良将倾巢出动,龙川谷路途遥远,偏僻荒芜,想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猜测,有两种情况,一则把各国大将都支开,鞭长莫及,那幕后主使很有可能对皇城不利。二则,把兵将聚集龙川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有人趁机围攻,赶尽杀绝。” 云起盯着白山元君,没想到他竟然愿意说这么多,随即说道 “不错,我也有这种感觉,我的建议,不如做两手准备!” 白山元君一双好看的眸子盯着云起,表情有些深意 “做两手准备固然有必要,但是你的真实想法如何?战场之上,兵将乃是活命关键,你确定要分出部分精力来兼顾皇城?那女帝领情则以,如若不领情,更生猜忌,你又当如何?” 云起勾唇神秘一笑 “嗯,我当然没有这么无私了,我的计划是…” 第48章 烈焰军出征 三日后,骄阳似火,天空湛蓝如洗。校场上,烈焰军火红的军旗猎猎作响,气氛肃穆而紧张。 云起一身戎装,立于点将台。 她头戴凤翅盔,盔顶红缨飘扬,眉如远黛,目似凶兽,英气逼人。 身上的锁子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腰间佩着的长剑。 正是白山元君的白魁刃。 一天前… 云起站在白山元君房中,挎着一张小脸,来回踱步,止不住的叹气。 白山元君看她转的眼晕,淡淡说道 “有话就说,演什么戏?” 云起这才站住,盯着他,苦苦哀求道 “师父,求你了,你把你的佩剑给我用吧!我上战场没有好兵刃,死的更快啊。” 白山元君冷着一张脸看着她,面不改色的拒绝。 “离央以前征战沙场多年,好兵刃自然不少,你怎么不用?” 云起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但凡能用,我能不用吗?你知道这离央拿的什么武器?双板斧!双口弯刀!铁杵双枪!她是真英雄好汉啊,我是真耍不来啊,我得把我自己脑袋削下来。” 白山元君一向淡漠高傲的表情,因为云起说的话,被逗得难得露出一个笑容。 他低头轻笑了一声,随即道 “你是大将军,找个趁手的兵器不难吧?” 云起眼睛死死盯着白山元君桌面上放着的白魁刃,眼睛亮亮的 “我练习一直拿的都是这把剑,又趁手,又好用,你先借我用用,等我回来了还你,我找人打一把宝剑。” 白山元君低头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道 “给你用也行,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云起直接答应道 “你尽管说!” 白山元君抬头盯着云起说道 “南洋驻地进贡给女帝一颗龙血灵芝,那个对我修炼极有益处....” 云起大掌一挥,打断道 “我懂了!你让我给你偷来!” 白山元君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继续道 “我是修仙,不是邪魔歪道,偷抢得来的,有损修为....” 云起抱着膀子无所谓的说道 “所以我去偷啊,又不让你偷。” 白山元君拧眉道 “谁偷都不行,需要机缘得来,方有大用!” 云起有些为难,直嘬牙花子,半天才说道 “行!你要,我就想办法给你弄到手,我这次万一立功,管女帝要来当赏赐不就得了?” 白山元君没说话,不知道是相信呢,还是不信。 正当云起以为没戏了,就见他站起身朝外走去,而白魁刃就那么摆在桌上。 云起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勾起一抹开心的笑,上前把剑拿起来,爱惜的抱在怀里。 云起此刻站在风中,她的身材高挑而修长,战甲之下,是一袭黑色的战袍,随风猎猎作响。 她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如炬,威严地扫视着下方整齐排列的士兵。 她身姿挺拔,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散发着骇人的气势。 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手持长枪利戟,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她们的将领。 云起高声喝道 “烈焰军,听令!今日,我们为国出征,任重道远,胆小怕事者,退,勇猛善战者,进!” 兵将之中,清一色魁梧的女兵,只有钟月回一个男兵,显得有些突兀。 她们表情凶煞,整齐列阵,旌旗蔽日,齐声呐喊道 “进!进!进!” “呜——” 随着一声号角骤然响起,悠长而低沉,打破了寂静。 云起拔剑而出,直指前方,大声喊道 “众将士,出征!” 话音刚落,骑兵们扬鞭策马,马蹄声如雷,瞬间冲了出去。 战马嘶鸣,骑士们手持长枪,威风凛凛,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队伍中间,一辆辆载满粮草和兵器的战车缓缓前行,车轮滚滚,发出沉重的声响。 整个大军如一条钢铁洪流,向着远方开拔,扬起漫天尘土。 云起作为大将,自然是要骑马行军,军队最后跟着几辆马车。 一辆车上坐着侍郎齐玉、怀玉… 另一辆车上是白山元君… 一般行军打仗是不允许携亲带眷,可云起此次却也是没有办法。 她现在武艺不够,带着白山元君是为了保命。 而齐玉和怀玉,则是为了引出玄武国中领将刘尚,将威胁兄弟俩的隐患抹杀。 而为什么带着钟月回呢? 可能是因为觉得把他留在府里也没事,觉得上了战场,他好歹有些武艺,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云起左右两侧,各有一个飒爽英姿的女将,就是离央的两位副将,锦一和萧泊。 锦一身材匀称,皮肤白些,五官清冷,看着倒不像常年风吹日晒的将领,更像一个军师。 她一头乌发挑着,用簪子随意一挽,深邃的眸子看着格外冷静… 一把长枪握在手中,看着颇具气势。 萧泊身材高挑,比锦一看着强壮的多,肌肉线条明显,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健康的光泽。 乌黑发亮的长发高高束起,随风飘扬。 眉宇间有一丝凶戾之气,竟有几分匪气,显得十分狂野。 云起虽然与二人接触还不多,可她看的出来,这两人有些真本事。 而且从态度来看,对待云起都是毕恭毕敬,倒算是个不错的部下。 云起勉强算是心安了一些… 自己虽然这两个月潜心练功,长进很大,可要是到所向披靡,完全放心的程度,还是相差甚远。 所以,她这次准备七分靠智取,三分靠武力。 打架她还有点把握,打仗…就不是这么儿戏了… 她需要血肉厮杀…不紧张和害怕是假的。 而且,她在开拔之前就已经调查了此次行程的线索,听说此次玄武国猛将方南修也会前去。 这个方南修,她有所耳闻,之前好像没有与离央正面交锋过。 但是此人武力强悍,在玄武国的地位跟离央差不多,是镇国大将! 与离央并称“南北阴阳将”,实力不容小觑。 如果是以前的离央与他对战,姑且可以一战,如果是云起,大概率会输。 更何况现如今的云起,就算有白魁刃和白山元君教授的武艺加持,估计也只能勉强战上前半回合,后面....必败! 她脑子飞速运转,盘算着计划。 整个人的状态,还是有些紧绷。 身旁的锦一看了一眼离央表情凝重,蹙眉不语的样子,有些担忧。 鞭鞭打马走到她身侧,轻声道 “主将!您有心事?” 云起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 “锦一,我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你相信有长生石这种东西吗?” 锦一表情一沉,立刻明白了云起的意思 “回主将,我认为此事有蹊跷,突然冒出此等东西不说,如果当真有这等神物,发现之人定当捂的严严实实,怎可闹的人尽皆知…” 云起赞赏的看了锦一一眼 “不错!所以我觉得一定有人别有目的,到时候我准备…” 第49章 心脏悸动 锦一听着云起的计划,一脸震惊…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将军吗?往常将军自然是懒得想这些破事的。 都是提斧就上,先把敌人将领首级切下来再说。 如果遇到实在需要智取的,便交给锦一去动脑子,然后制定个差不多的计划。 然后.....还是蛮力硬刚。 好在离央勇猛异常,全凭惊人的战力也能扭转战局。 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离央竟然动脑子想事情?而且,刚才虽然她只说了个大概,锦一也知道是个好计策,颇有水平。 锦一拧着眉头盯着云起,一副探究自己家老领导为什么突然转性的表情。 云起瞥了她一眼,冷冷道 “你那副表情,好像我有脑子是一件特别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锦一闻言,脸上表情僵住,尴尬的垂头恭敬道 “主帅恕罪,只是您之前一直为人豪爽,不爱这些繁文缛节,所以我....” 云起瞥了她一眼,低声道 “以前只是懒得想,我这次大病一场,也深知权谋算计的重要性,有时候不动点脑子,别人还真把我当傻子哄了。” 锦一心中咯噔了一声,虽然她一直对主帅都很敬重。 但有时候确实觉得离央粗鲁暴躁,没有远见… 此时,云起话一出口,不管是不是说她,都对她有极大的威慑。 她立刻翻身下马,跪在云起马前,低声道 “主帅,锦一失礼,请您责罚!” 正在行进的军队,因为前面突然停下,都止住了脚步,大家看着副将跪倒在地,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萧泊一见,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快步上前,勒住缰绳下马,单膝跪在离央马前 “主帅…” 云起目光淡淡扫了一眼大家。 一名大将,在军中的威信还是相当重要,她不管离央以前树立的是什么形象。 从今往后,自己才是主帅将领,这些人必须为她所用。 她声音洪亮的说道 “锦一、萧泊,你们听着,此一去,虽是寻找宝物,可不比前线征战容易,四国精兵强将齐聚,其中卧虎藏龙,你们切不可掉以轻心!此一战,往日的蛮横打法未必有效,还需认真筹谋。懂了?” 锦一,萧泊点头道 “是,主帅!” 云起这才低声道 “都起来吧!” 两名副将抬头时,正看见云起坐于马上,一双金棕色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睨着两人。 她虽然长相外貌没什么变化,可那种气度。 与以前大不相同,那种眼神和表情,竟然有些深沉难懂,让人捉摸不透。 两人上了马都静静跟在身侧。 他们原本也只把这次给女帝寻宝,当做个轻巧的任务,想着玩着也就完成了。 现在也不禁都认真了起来。 龙川谷在北方边境,临近与玄武国接壤处,路途遥远,此次6000兵将,虽然都是骑马行军,也要走一两周的时间。 他们除了中午停下烧火吃饭,基本不怎么休息。 到了夜幕降临,一小队先锋军骑着快马从前方奔来,大声喊道 “报!将军!已寻得一片适合安营扎寨的驻地,地势平坦,树木遮蔽,临近溪流,离这里三里左右。” 云起颔首,说道 “好!烈焰军全体向营地进发,整顿休息!” 随着云起下令,部队开始提速,众将士开始扬鞭催马,朝着扎营的位置进发。 马车的车轮也开始吱吱嘎嘎的加速转动,一队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丛林。 云起从马上下来,拍了拍自己的纯黑战马,她后来才知,这是烈风将军从小为离央养的宝马。 一直与她一同驯养,算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 名叫玄风,像是烈风将军留下的执念,陪伴着离央。 云起把缰绳递给了锦一,自己则走到湖边洗了一把脸,让自己精神一下。 将士们训练有素,各自忙着安营扎寨,生火煮饭,根本不需要云起操心。 齐玉和怀玉则下了马车,出来透气,他们走到云起身旁,低声道 “将军!我们为您带了糕点。” 云起抬眸有些惊讶,只见,怀玉手上端着一个食盒,里面是精致的糕点,显然是出发前特意准备的。 云起有些哭笑不得,随即说道 “这点东西,这么多人可不够分!我们这是行军作战,不比平时,我是首领应当与将士们同吃同住,我自己带着家眷就不说了,还吃独食,岂不是让人留下话柄。你们吃吧....” 怀玉拧了拧眉头,四下看了看,众人都在忙活,并未有人关注这边,他刚想让云起趁没人看,吃几块。 还不等说话,齐玉则心领神会的将食盒重新盖好,对云起说道 “将军说的是,我与齐玉会尽量不给您添麻烦,您有事叫我们。” 说罢,拉着怀玉就要离开,怀玉则扭头看着云起,似乎有点舍不得,片刻才停住脚步。 回头盯着云起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终低头,默默的离开了。 云起有些纳闷,这怀玉是怎么了?莫不是,有话要跟自己说? 可想着,两兄弟已经走远了。 白山元君也下了马车在附近散步透气,将士们搭建好了营帐,便过来禀报道 “将军!您的营帐搭好了。” 云起点头,回身看去,并不是军营那种大帐。 而是相对简易的一个营帐,大概能够容纳六七人议事,倒是足够了。 晚霞褪去,夜幕迅速降临,不过一会丛林中就变得漆黑一片,只有营帐的火把和篝火在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士兵做好了饭,率先给云起、副将、以及云起的家眷,看的出来里面还单独加了不少肉,其余的才分给众人。 云起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饭,其实就是把米,肉、菜混合煮了一大锅。 放点调味料,这种餐适合行军,很好做,比较营养,又有很强的饱腹感。 云起一点也不扭捏矫情,端起碗,大口吃了起来。 味道还可以,就是咸粥的感觉,云起吃完一大碗,转头时才发觉,白山元君端着那碗饭,转头盯着她,始终未动。 云起走到白山元君身侧,低声道 “怎么了?不合你的胃口?” 白山元君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将手里的碗递了过来,语气淡淡的说道 “吃饱了吗?” 云起不解的啊了一声,低头愁了一眼自己的海碗,也不知道是因为以前离央在军中就是出了名的能吃,还是什么原因。 他们给云起准备的碗,格外的大,有平时饭碗的两倍大,加上又给云起盛的满满当当,所以她吃完已经非常饱了。 云起看着白山元君的表情,想起了之前自己米饭不够吃问他要的经历,不禁勾唇一笑,凑近白山元君耳边悄悄说道 “师父,你怕我吃不饱?所以,故意留给我的?” 白山元君一愣,不满的转头看她,想警告她别胡思乱想。 却忘了云起就凑在他耳侧。 一转头,两个人四目相对,鼻尖几乎擦在一起。 云起只觉得呼吸一滞,心跳开始不受控制的加快。 她猛地后退一步,脸颊难得有些微红,说道 “我....我吃饱了,你快点吃吧,等下凉了。” 云起说完,逃也似的钻进了营帐… 第50章 赌这一次 云起回到营帐里,铺开一张羊皮,正是龙川谷的地形图。 云起自打女帝第一次提及此事,便安排了一队人马专门去探访了龙川谷的地形。 把里里外外,山川地形摸了个遍,并找了画师制作了精细的地图。 她商战多年,最善于的就是收集信息,做好万全准备,放大优势,打有准备之仗。 她低头一边研究一边刷刷点点,只听帐帘一撩,有人走了进来。 一抬头,是齐玉,手里抓着一只信鸽,表情有一丝凝重 “将军…刘尚那边又传信了…” 云起拧着眉头 “我看看…” 云起打开信鸽脚上的小纸条,上面写的竟是一首诗。 很明显是为了加密处理,免得半路被人截获,发现端倪。 齐玉凑近说道 “将军,按照偏旁部首拆开,重新组字,再按照笔画数量排序…” 云起点头,开始分析这封信的内容 “三日后,将行至龙川谷,隐于谷口,你诱离人深入,找寻生石,成则传信,群起攻之。若成,允为父卷宗!” 云起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 果然如自己所料,其他几国,不打算一开始就和离央正面冲突。 而是打算躲起来,等离央深入龙川谷找到长生石出谷的时候,合力击杀离央。 只要离央一死,凭借他们玄武国的大将方南修的实力,长生石就是势在必得。 最关键的是最后一句,刘尚在拿齐玉父亲的卷宗威胁他! 云起故意转头看向齐玉,意味深长的问道 “齐玉,刘尚手里有你父亲的卷宗…你确定不会后悔?” 齐玉闻言一愣,转头看向云起,清澈的眼眸微微带着笑,轻声道 “将军觉得齐玉是出尔反尔之人?” 云起没有说话,她已经跟齐玉有了肌肤之亲,按理说两人已经是很亲密的关系了。 但她还是本能的保护着自己,防备着每一个人,毕竟男人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是很不可靠的,最可靠的人,还是只有自己。 齐玉似乎猜到了云起的想法,没有生气,而是浅浅一笑,向前一步,盯着她的眼睛 “将军,我从小开始,很怕被骗,被伤害,很怕会输,输了亲人,输了我和怀玉的命,可为你,我愿意赌这一次。” 云起心中微动,她看着齐玉,笑道 “得人如你,是我的荣幸啊” 齐玉的俊颜在烛光下,格外温暖好看。 云起不自觉的靠近,眼睛盯在他的嘴唇上。 齐玉看云起盯着自己,想要靠近,可又犹豫不前的小表情,不禁笑出声 “将军,齐玉失礼了....” 他侧头温柔的吻上了云起的唇,云起一愣,随即闭上了眼睛,大胆的回应。 云起接吻时不敢呼吸,所以总搞得自己气息不畅,险些憋死。 她微微推开齐玉,狼狈的不断喘息,齐玉轻笑哄道 “将军记得喘气,小心憋坏自己,要不,再试试.....” 还不等云起说话,他柔软的唇瓣就再次覆了上来。 云起第一次觉得,齐玉或许没他想的那么纯良,捉弄她的时候,倒是有几分痞坏。 云起在齐玉的不断努力下,终于学会了接吻的时候呼吸。 她最后干脆一把将齐玉拽住,咬牙道 “虽然现在场地不太合适,但你都骑到我头上了,我再不反抗,岂不没有面子。你今天晚上,必须侍寝!” 齐玉丝毫没有被威胁的感觉,还是儒雅的样子,温柔的笑着 “这里啊,我倒是无妨,可将军还是要注意一下,尽量不要喊出声哦…” 云起脸唰的一下通红。 她想起来了,那天与齐玉鱼水之欢的最后… 她勇攀高峰的时候,没控制住自己,嚎了一嗓子… 还被齐玉夸奖了一番,说以前从没见将军出过声,倒是动听的紧。 齐玉就当是对他工作的肯定了… 这件事!是奇耻大辱! 齐玉缓缓垂下手,开始解自己的腰间系带,云起一把按住他的手,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你要干什么?” 齐玉一脸坦然的说道 “将军不是要我侍寝?” 云起有些无语,自己不过逞一时口舌之快。 这外面几千兵丁守着,自己在这嘿嘿哈哈的,多少也是有伤风化。 她想着,伸手一拽齐玉的腰带,想给他重新系回去,奈何离央的力量奇大,只听刺啦一声。 齐玉的衣服被生生撕裂了一大块,这次别说系回去,连合拢都困难了。 齐玉怔了怔,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哭笑不得的说道 “将军,我在脱了,莫急....” 云起有些恼羞成怒,脸通红,瞪了一眼齐玉,扭头朝帐外走去 “你慢慢脱吧,我走了。” 说罢,她一扬手掀开帘子,快步走了出去。 齐玉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愈发觉得她可爱,跟在身后走了出来,两人一出来,门外的众人就把目光聚焦在了他们的身上。 只见云起脸微红,表情愤懑,齐玉衣服前襟被撕裂了一大块,用手轻轻遮着。 萧泊只瞥了一眼,立刻八卦的凑到锦一耳边说道 “哈哈哈,将军真是火力旺,这荒郊野岭的都不忘疼爱侍郎,这怎么了?没成功,生气了?” 锦一满脸嫌弃的瞪了她一眼说道 “你又知道了?看将军不收拾你,你是皮痒了。” 萧泊板着脸啧了一声,一把搂住锦一的肩膀道 “你这话怎么说的,收拾我,你也跑不了。” 两人在一旁笑闹,锦一的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白山元君的脸上,久久的没有转开。 而白山元君看着云起的背影,眼神复杂,微微收回目光,继续打坐。 后续几天,不知道是齐玉故意,还是怎么的,总是撩拨的云起欲火中烧,可她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愤愤作罢。 怀玉坐在河边,低头清洗着一块垫子,他微微出神。 最近他总是心不在焉,所以在马车里,一失手,将一杯茶打翻在了软垫上,怕留下茶渍,所以在这清洗。 现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齐玉和将军走的愈发近了。 以前他很不喜欢将军叫他和兄长去侍寝,甚至希望将军长时间不回来,在外留宿。 尽量去折腾那些小倌,放过他们两兄弟。 他们从小就在玄武国长大,接受着与朱雀国完全不同的思想理念。 怀玉总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自由自在,顶天立地。 可偏天意弄人,他们兄弟被特意培养和调教,最终成了迎合朱雀国权贵们的侍郎。 一次深夜,他们从醉酒的将军房中出来,两兄弟浑身淤青互相为彼此擦药时,他攥紧拳头对齐玉说道 “兄长,我们为什么要在朱雀国卑躬屈膝的当一个卑贱的侍郎?我们逃走吧,我们隐姓埋名,忘了以前的事情,重新开始....” 他话未说完,一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怀玉的脸上,齐玉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愤怒和严厉 “你说什么?” 第51章 第一次打他 那是齐玉第一次打他,甚至如此严厉的责骂他。 “忘了过去?父亲一生儒雅清廉,母亲慈爱纯善,他们那般好,却被污蔑为叛臣贼子,斩首示众,全家上下,乳娘,忠心耿耿的家仆,几十口子全被杀头,血把地都染成了红色,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你忘了吗?” “我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苟活到现在,你忘了吗?你现在跟我说忘了过去吧,逃走吧?顾怀风!你当怀玉太久了,是不是忘了自己到底叫什么?” 他们父姓顾,齐玉本名顾齐笙,怀玉本名顾怀风! 只是他们从8年前家道中落,便不再叫这个名字,闭口不提,权当顾家两位少爷都死了,世间只有齐玉和怀玉。 怀玉自此之后,不敢再提一句离开的事,默默的隐忍一切,听从齐玉的安排。 如今,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将军对他们很好,甚至愿意帮他们查明真相,为父母平反。 可他却觉得落寞,离央似乎真的如他所愿,不再叫他侍寝,甚至不再拿他当一个侍郎,而是保持着淡淡的距离。 可他看着齐玉和离央在一起亲密笑闹,齐玉侍寝,温柔的拉离央的手,为她整理衣服,他觉得自己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堵得难受。 他想着,再一次愣住,手中的垫子一松,竟然顺着溪流滑了出去。 怀玉一怔,下意识跳下了河去追那个垫子,他跑出好一段,才把垫子抓住,胸口下的衣服全部湿透。 他有些狼狈的朝着岸上爬去,河边布满了青苔,湿滑异常,根本踩不住,怀玉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最后用力一蹬想直接冲上岸,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再次朝后仰去。 他只觉得自己手腕一紧,一个有力的手掌拉住了他,将他拽了上来。 他抬头望去,竟然是萧泊,他以为的那个人并没有出现。 他眸子中滑过一丝失落,垂眸淡淡的说道 “多谢萧副将。” 萧泊看他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不禁拧了拧眉头 “怀玉公子,快些回去换衣服吧,免得惹上风寒,这里不比皇城,染了病,可不好医治。” 怀玉怔怔的嗯了一声,朝他们的马车走去,此时齐玉有些焦急的跑过来,仔细打量着怀玉,低声道 “怀玉,受伤了吗?” 怀玉摇了摇头,低头垂目,情绪显得有些低落,一直不说话。 齐玉有些疑惑,眸子微微眯起,他最了解自己的弟弟,自然看出他有心事。 但齐玉并未逼问,而是将他朝着马车拽去。 怀玉在马车上换了干净的衣服,齐玉递过去一杯热茶,声音温润的问道 “你有心事?” 怀玉一愣,喝了一口茶,嘴硬道 “没有!” 齐玉叹气,宠溺的一笑 “你小子,我还不了解,有事说便是了,难道是长大了,多了心事,现在连我这兄长也要瞒着了?” 怀玉沉默,不说话。 齐玉看他板着脸,倔强的不肯开口,知道再是逼问也无用。 这孩子有时候耿直又倔强,他不想说,自然就不会开口。 两人正沉默,就听到离央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伴随着说话,马车的门帘已经被掀开。 “怀玉,你怎么掉河里去了?人没事吧?” 随着离央进来,怀玉猛地抬头盯着她,微微抿着唇,表情有一丝难看。 齐玉一怔,似乎立刻明白了怀玉的心思。 怀玉....莫不是因为将军最近冷落了他,所以心情不好? 齐玉眼神微微暗了一些,缓缓起身,对着云起说道 “将军,我有点事,你与怀玉先说。” 他说罢,已经站起身下了马车,云起一脸懵,但随即也没说什么,走到了怀玉跟前坐下,低声道 “你没事吧?” 怀玉垂眸,似是闹别扭般沉默,不答话,也不抬头。 云起有些疑惑的盯着他,搞不懂怀玉这小子又在生什么气。 云起又耐着性子问道 “你心情不好?出什么事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怀玉依旧沉默着不说话,云起看着他,张了张口,最终叹了口气,站起身准备离开。 云起刚走出一步,就觉得自己的手腕上一紧。 回身看去,只见怀玉拉着她,微微抬头,表情有点委屈和不满。 “将军,你讨厌我吗?” 云起一愣,一脸懵逼 “啊?你为什么这么说啊?” 怀玉收回手,不答话,因为他说不出口。 他想问云起为什么只与齐玉亲近,却少与自己说话,为什么自打醒了,再未让自己碰过她,甚至从不让他侍寝。 可他又倔强的不肯说,因为他痛恨这样的自己,他竟然嫉妒自己的亲哥哥。 他以前明明很讨厌与将军亲近,现如今却期待着与她在一起。 怀玉最终倔强板着脸,淡淡的说道 “我无事,脚滑了一下,将军不必担心。” 云起拧着眉就那么盯着怀玉,这小子,明明就很好猜啊。 他分明就像是在闹别扭的大狗,气呼呼的样子看着憨憨的,有些可爱。 云起转身又坐回到怀玉的身边,直接上手捏住他的下颚,将脸凑了过去,坏笑道 “你吃醋?” 怀玉一惊,漂亮的眼睛微微张大,对上云起的眸子时,触电般转开,粗着嗓子道 “我...没有,将军多虑了。” 云起故意不理会他说的话,继续靠近,嘴唇微张,似乎要吻他。 怀玉只感觉自己的心跳擂鼓一般格外响亮,他屏住呼吸,慢慢闭上了眼睛。 云起看着他闭上眼睛,扭捏又期待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怀玉赶忙睁眼,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脸憋得通红,羞愤的起身就要下马车。 马车虽然宽敞,但空间并不是大到可以让他站起身随便走动的。 他猛地起身,刚好在马车边缘较矮的拐角处,直接一头撞了个结实。 他闷哼了一声,一把捂住自己的脑袋,又坐了下来。 云起死死咬着嘴唇,才憋着没有大笑出声,她低声道 “你...没事吧,过来我看看” 说罢,不管怀玉的反应将他拉到面前坐下,自己站起身,微微低头,伸手抚摸他刚刚头顶撞到的地方,查看着是否有伤口。 怀玉只觉得自己心里一股冲动涌了上来,早没了刚才的矜持,一把搂住云起的腰,格外用力。 云起一愣,随即,浅笑一下,摸着面前这个大男孩的脑袋 “你不躲着我了?” 怀玉一愣,脸埋在云起身上,瓮声瓮气的开口 “我不是要躲着你,我....” 云起听不清他说什么微微躬身道 “你说什么?” 怀玉看她低头靠近,血气方刚的冲动一下涌上了颅顶。 他一把将云起拉进怀里,嘴唇已经吻了上来,他的吻青涩又粗鲁,却格外烫人。 第52章 哥哥和弟弟 他一把将云起拉进怀里,嘴唇已经吻了上来,他的吻青涩又粗鲁,却格外烫人。 云起慢慢搂住他的脖颈,引导着他放轻动作,逐渐化为缱绻热烈的吻。 怀玉片刻才放开云起,微微喘气,看他的这个情况,很明显就跟自己之前一样,亲嘴不会换气嘛! 云起不禁有些汗颜,自打来了这,自己渣女的身份也算是坐实了。 自己前脚才跟哥哥学会了亲嘴换气,后脚又在这教弟弟呢。 云起尴尬的干笑了两声,不过该说不说,真快乐! 怀玉圆圆的狗狗眼就那么盯着云起,委屈的说道 “将军,我....喜欢你。” 云起看着怀玉一脸认真的表情,真诚的表白,心里微微一动。 随即笑着,捏住他的脸颊,打趣道 “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怀玉微微拧眉,不服气的说道 “我不小了,我这个年纪已经可以成亲了,再说,我已经是大人了,我已经与将军行了房事,还....” 云起一把捂住怀玉的嘴,威胁道 “小屁孩,你疯了,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怀玉直接伸出小舌,舔了一下云起的掌心。 云起脸一红,触电般将手收回,却不想,怀玉一把握住云起的手,双唇一点点滑过,包裹住她的指尖。 云起只觉得脑子里砰的一声炸开,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一阵酥麻。 眼看怀玉身子朝她压了过来,低垂的眼眸,粉嫩的嘴唇,每一个细节都带着难以拒绝的纯欲奶狗气息。 她脑子中警铃大作,不好,这么下去不妙啊,这哥俩怎么都这样,外面这么些兵将,真是点起了火,难受的还不是自己。 她猛地后退了一下 “白....白山元君叫我!” 她说罢,快速朝后退去,后腰磕到了矮桌,都无暇顾及,慌不择路的跑下了马车。 只留下怀玉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轻笑,灿烂的笑容,似乎也驱散了之前阴霾的心情。 将军竟也有如此可爱羞涩的一面呢,看来自己也是该主动点了。 云起手忙脚乱的跑下车,直奔着白山元君跑去,站在他身边不住的喘气。 白山元君扭头看了她一眼便转了回去,还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淡漠模样。 云起此刻竟然觉得白山元君这样的态度也不错,最起码他不会对自己有任何想法,自己也不需要做任何回应,反而轻松的多。 白山元君一向不问世事,所以根本不会八卦的问她发生了什么,怎么了。 云起也不说,半天才说道 “再有两天就到龙川谷了,我估计其余三国已到,均在谷口埋伏,等着我先去一探究竟…” 白山元君淡淡道 “看来这个长生石的消息,其余几国也都觉得可疑,如果谷内真有埋伏,用你先探上一探,自然是良策。” 云起眉头拧着,说着一顿… “如若真有埋伏…” 白山元君轻笑 “你紧张啊…” 云起没好气的瞪着他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现在是什么?活靶子,到时候擒贼先擒王,拿的就是我啊,我能不紧张嘛?不过我有一个计策!” 白山元君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哦?说来听听…” 云起自信一笑道 “龙川谷的地图我已经烂熟于心了,它的入口是两条峭壁中一条山谷,进去之后,空间逐渐开阔。我们人马分为三队,我带着一队人深入谷中寻找长生石顺便探路,萧泊带二队人马在后待命,一旦谷内有埋伏,立刻反扑营救。锦一带三队顺着龙川谷寻找除了谷口以外的出口。” 白山元君转头盯着她 “然后…” 云起神秘的眨了眨眼,凑到白山元君的耳侧,说起了悄悄话。 罢了,白山元君表情变得复杂,点了点头 “但愿一切按你的计划进行…” 云起一番折腾后觉得累了,干脆站起身说道 “我先去睡了,师父早些休息,路上有什么不舒服就说,我尽量满足…” 白山元君点头算是默认,云起朝自己营帐走去,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影在营地最边缘的位置一闪而过。 那里昏暗且偏僻,云起眸色一沉,默默的跟了上去。 她脚步很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原本昏暗的丛林。 随着越是远离中心火堆照明的位置,视野越是模糊。 云起看那个身影慢慢融入黑暗,看不真切,她不禁加快了脚步。 可她刚跑出几步,突然一个手臂从一旁树后伸了出来,一柄剑闪着寒光朝她面门劈来。 云起被吓了一跳,朝后一仰,闪身躲过,剑锋擦着她的身子滑过。 云起后撤了一点距离,这才看清,对面的人是谁! 竟然是钟月回… 他看清是云起,表情也是一僵,立刻抱拳行礼 “离将军恕罪!我不知道是你…” 云起居高临下睨着他,钟月回刚才狠辣的剑锋和招式… 不管身后的人是谁,他都准备下死手,这与防身和威慑不同,是真实的要命! 云起眉毛微微拧了拧,看来,这个质子打从心底是个狠辣阴毒之人。 这个世上,恐怕就没有他信任的人… 云起语气森冷的问道 “你要干什么去?” 钟月回抬头,表情却没有什么慌张,淡定回道 “睡觉…军营都是女兵,我与她们同睡多有不妥!所以走的远些,顺便放哨…” 云起闻言,心中微微一动,这个钟月回,性子冷漠至极,可说话做事却很有分寸,心思灵巧的让人抓不到把柄… 他年纪不大,却韬光养晦,成熟隐忍… 看来这十年寄人篱下的日子,养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人呢… 云起想着说道 “这一路,你可有不自在?” 钟月回答道 “没有…很自由…” 云起笑了,看着他缓缓道 “别离营帐太远,我不放心!如果你跟女兵在一起不方便,你跟我去大帐,里面隔开了两间,我睡里间卧房,你在外间议事间的软榻凑合一下……比这地上舒服…” 钟月回点头,他绝顶聪明,不需要云起把警告的话说的太明显… 自己身份特殊,云起带他离宫,自然会肩负起监视他的责任… 而且,此次任务,他们青龙国也会派人前来… 自己最好不要越界,也不要远离她的视线,这是试探亦是警告。 第53章 进入龙川谷 钟月回很聪明,没有犹豫,直接垂头答应道 “属下遵命。” 云起在前面走,钟月回沉默的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大帐,怀玉和齐玉此时正在做云起就寝的准备。 见到钟月回跟在云起身后走了进来,都是微微一愣。 云起坐在了桌前顺手倒了一杯茶,解释道 “钟侍卫在女兵营多有不便,他为了避嫌只能睡在偏远的地方,这深山老林,野兽众多,难保不太安全,我让他在大帐外侧软榻凑合一下。” 齐玉知道钟月回的身份,所以,他一瞬间就明白了云起的用意,扬起一抹笑意说道 “钟侍卫,你有什么事情,如果不好意思跟将军说,也可以告诉我,只要是我办的到的,一定竭尽所能。如果你不嫌弃,也可以与我们兄弟二人,睡在马车里。” 钟月回看了一眼齐玉,就以一个侍郎的标准来说,这个男人说话做事,形象气度都几乎完美。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兄弟的身份,钟月回会以为齐玉是将军府的当家郎君。 儒雅沉稳,面面俱到。 云起勾唇一笑,转头看向钟月回,并未说话,眼中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他愿意睡马车,自己也不会有意见。 钟月回朝着齐玉微微施礼,轻声道 “多谢齐玉公子美意,能够在将军身侧驻守,是我的荣幸…” 齐玉淡淡一笑,点了点头,随即不再多说,而是十分自然的拉着云起的手到一旁洗漱。 大帐用屏风隔开,里面是云起休息的地方,很是隐蔽。 外侧有长桌,板凳,上面堆放着各种笔墨用具,用于商讨作战兵法,制定战略。 侧面有一个一人宽软榻,钟月回睡上去,应该完全足够。 云起收拾完,换了就寝的衣服,齐玉和怀玉这才准备退下。 怀玉抬头看了一眼云起,走到她身侧,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然后盯着她,有些僵硬且倔强的说道 “将军早休息,晚上不便操劳。” 怀玉说完,先一步走了出去,齐玉看着弟弟的样子,有些无奈的一笑,转头看云起一脸懵圈的样子,说道 “将军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去歇下了。” 云起站在原地,想着怀玉的话,眉头皱成一堆。 什么叫晚上不便操劳?大晚上有什么好操劳的?衣服都换掉了,还能干嘛? 怀玉这小子不会是变相告诉她,晚上安安分分睡觉,不要跟这个钟月回搞什么幺蛾子吧? 云起思及此,直接被气笑了,好好好。 果然在那个臭小子心里,自己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人,见着美男就把持不住自己。 云起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自己已经非常洁身自好了,如果换做旁人。 那怀玉都美男出浴了,自己都坐怀不乱。 那花魁都明示成那样了,自己也不为所动。 跟齐玉,那也顶多算是氛围到了,互有好感,这才顺其自然。 怎么这货的心理,自己就这么把持不住呢? 她想罢,叹了口气,干脆躺了下去睡觉,不再多想。 明日路途遥远,恐怕最多一日就能到龙川谷了,她想着心情都沉重了一分,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部队浩浩荡荡行进。 远处的山脊慢慢拉近,映入眼帘。 云起看着眼前的龙川谷,眼中闪过一丝犹疑。 远处的谷口狭窄而陡峭,山壁光秃秃的,几乎没有植被,显得异常荒凉。 即便是阳光普照,谷口也仿佛被一层阴影笼罩,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前方就是龙川谷了” 锦一指着前方说道 “看上去确实不太寻常…” 云起微微点头,知道她一语双关,既指环境,亦指人。 她随即心中已有了决断 “传令下去,全军进入谷中,保持警戒。” 随着一声令下,部队开始进入龙川谷。 刚踏入谷口,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士兵们紧握兵器,小心翼翼地前行,生怕有任何突发状况。 然而,随着队伍不断深入,周围的景象逐渐发生了变化。 狭窄的谷口过后,眼前豁然开朗,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龙川谷的腹地宽广而低洼,四周环绕的山脉如同天然屏障,将这里与外界的荒凉隔绝开来。 一入眼的景象与外界截然不同,满眼是翠绿的草地和绽放的野花,五颜六色,生机盎然。 几条清澈的小溪从山上流下,汇聚在谷底,发出悦耳的潺潺流水声。 溪水两岸长满了高大的树木,枝叶繁茂,为谷地提供了充足的荫凉。 山脊边缘处植被松散,越是往深处走,植被越是高大茂密,一眼望不到边际,不知道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云起深吸一口气,仿佛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草木清香,唇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俯瞰整个谷地,目光锐利,仿佛看透了一切。 “果然是别有洞天” 她低声喃喃道 “在这里驻扎,既能掩人耳目,又可养精蓄锐,真是绝佳之地。” 身后的部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美景所震撼,原本紧张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 云起心中暗暗思量,其他几国将士想来也都到了,不过应该是躲在暗处,等离央先一步探路。 谁人都觉得长生石传闻蹊跷,却没一国君王肯放弃长生的可能。 放出长生石消息的人到底是谁,又有何目的,有待考究… 所以谷外三国虎视眈眈,谷内可能也是危机四伏… 云起按照之前的计划,将营帐扎在刚进入谷口,龙川谷腹地的最外围。 里外有动静,都可以立马做出反应。 既然大家对离央寄予如此厚望,那她当然要将计就计了。 她转身对身边的锦一和萧泊吩咐道 “传令下去,就地安营扎寨,安排哨兵把守各个要道,确保安全。” “是,将军!” 萧泊领命而去。 云起再次环视四周,心中已然有了下一步的打算。 她想着走到白山元君身侧道 “师父,我准备带一队深入腹地找长生石…你去吗?” 白山元君转头看她,点了点头 “这长生石如若不是特地放在显眼位置,凡人未必能辨别…” 云起一愣,呲牙灿烂一笑 “我以为你不愿意帮我找呢,看来是徒弟狭隘了,那就多谢师父了!” 白山元君直接没搭理她,懒洋洋说道 “你别想太多…我只说凡人无法辨别,又没说我会帮你辨认…” 云起抿唇轻笑,白山元君个性他很了解,向来傲娇的很。 如果真的一点不打算帮,他恐怕也不会一同前往了… 第54章 兵分三路 云起,白山元君、萧泊、锦一、齐玉、怀玉、钟月回。 七个人围在一起,一块宽大的石台当作临时的桌案。 云起随手拿着一根末端烧黑的木棍,用尾端在上面画出三个箭头说道。 “咱们兵分三路,我与白山元君带一队人进腹地探查,萧泊你带着钟月回在外待命,我们一旦发出信号,你们立刻从外营救反扑,锦一你带着怀玉和齐玉分两路左右两侧沿着山脊找寻其他出谷的道路,现如今三国在外蹲守,请君入瓮,我们进来容易,出去难,需寻求别的出谷之路,以备后患!大家有什么异议,尽管提出来。” 大家看着云起,除了白山元君还是一脸的淡定,没有丝毫的变化,其他人的目光都是有些怪异和不可思议。 大家不能理解,为什么离央突然有如此远见谋略,甚是能够面面俱到的去考虑应对策略。 按照她的性格,就应该是一脚蹬着石头,狂妄霸道的大手一挥,说道 “管他娘的青龙国,还是白虎国,我离央又怎会放在眼中,了不起他们三国一起上,我也不怯他半分,定当三进三出,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这才是他们印象中,离央应该会做出的行为。 现如今她表情淡淡,沉稳老练的给大家制定计划,实在是让人难以适应。 云起自然知道他们的想法,她一脸正气,没有丝毫的心虚怯懦。 她不理解穿越者总是担心被这个发现,被那个发现的那种杞人忧天式想法。 她如今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是离央无疑,就算全世界怀疑她。 又能拿出什么证据,是能拔下她的人皮面具,还是能怎么找出端倪? 只要不自己找死,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解释为性情大变!谁也说不出个话来! 此时云起就是这样一副表情,她十分淡定的说道 “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你们觉得我变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们,是!话摆在这,谁跟我一样,鬼门关走一遭回来,都得变上一变,以前我是懒得攻于心计,不是不会,从今往后,这世上谁若还敢轻看我一分,可要当心了!” 除了白山元君知道事情始末,表情淡定,作壁上观。 其余人的心中都是咯噔了一声。 云起目光带着威压,那双金棕色的眸子,与以往的凶狠残暴不同。 不怒不躁,却阴冷异常,像是一头野兽死死的盯着猎物,不知何时会跃起,致人死地。 钟月回心底微微一沉,他说到底是青龙国的皇子。 此次他们国家也必定前来争夺长生石,离央带他来。 不是简简单单需要一个人手,而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他敢保证,一旦离央发现他有叛逃之心,或者企图与青龙国勾结,里应外合,就会毫不犹豫斩下他的项上人头。 这龙川谷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钟月回微微咬紧牙关,他不得不承认,他再一次对离央刮目相看。 其实他跟着离央,一则是自救的手段,二则是报答她的恩情。 这虽是表了衷心,但说到底,他心底还是有一丝犹豫。 那来自于他对青龙国皇族和家国的执念和情怀,虽然不多。 但毕竟生而为人,那些是生他养他的故土,不可能毫无感情。 如今离央的一番话,让他不敢把这一二分的犹疑放在心里,最起码短期内,他必须对离央绝对的忠诚,这次也一样。 他下定决心,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俯身行礼说道 “誓死忠于将军!” 其余人一同行礼,齐声说道 “誓死效忠将军!” 云起看着钟月回,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她喜欢聪明人。 齐玉和怀玉都沉默无言,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起知道软硬兼施,方为上策,随即收起严肃的表情说道 “好了,大家先扎营,最近赶路辛苦,今日好好休息,点兵准备,明天一早动身。” 众人这才都散去,各忙各的。 萧泊与锦一走远了,才敢长舒一口气,她低声说道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将军当真比以前还可怖了,那个眼神,我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锦一没说话,但是她心里的不安不比萧泊少,离央刚才的眼神,她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不过她震惊害怕的同时,心底不禁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感,离央的能力,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让人不得不佩服。 怀玉和齐玉两兄弟沉默的走着,谁也没有率先开口,他们上了马车整理行装,齐玉表情无常,看不出心绪。 怀玉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收拾着手中的东西。 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将手中的衣服扔下,抬头问道 “兄长,你怎么想的?将军如今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她不是好糊弄的人,我们把所有身家性命都压在她身上,如果将军真的想利用我们,易如反掌,到时候,我们可再无翻身之日。” 齐玉将手里云起的披风整理好,放在一边,这才抬头 “怀玉,我兄弟二人一路怎么走过来的,你很清楚,如今不指望将军,我们还能指望谁?刘尚吗?” 怀玉张了张口,可说不出反驳的话 ,齐玉继续道 “刘尚利用我们是为了给他打探朱雀国军中的情报,蛊惑将军。那将军利用我们能为她带来什么?反过来刺探刘尚的情报?刘尚区区中领将,她放在眼里吗?你想没想过,我们对离央有什么用?” 怀玉一愣,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此时齐玉微微叹息一声说道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不会把希望压在离央的身上,可如今,我与她相处,却愈发的相信她,被她吸引,怀玉,你我是兄弟,我最是了解你,你对将军的心思,我看的出来。” 怀玉一愣,喉咙口微微发紧,他承认,他好像喜欢上了云起,虽不是上头到无法自拔的程度,但那种悸动,他想忽视都做不到。 怀玉抿了抿唇,抬起头,表情认真的说道 “我喜欢她,但是喜欢归喜欢,如果她对兄长不利,我还是会....” 剩余的话,他没说出口,齐玉淡笑了一下说道 “怀玉,你从小就不爱舞文弄墨,偏爱那些刀枪棍棒,也算是有些拳脚功夫,我以前禁止你显露半分,以免惹出祸患。如今将军知道我们的身份却不嫌弃,你也可以跟着她多学学,好好表现,说不准以后将军可以让你进入军营,给你建功立业,驰骋沙场的机会。” 怀玉听着齐玉的话,微微沉思,他从不敢奢求这些。 他也从不敢暴露自己会一点拳脚功夫,虽算不上很厉害,自保却也足够。 可无论在刘尚的府邸,还是后面到了将军府,不论遇到任何事。 齐玉都不许他反抗,不许他暴露自己会武功之事,这是第一次,齐玉让他大胆的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 第55章 长生石 齐玉和怀玉都没说话,马车之中,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这时,马车的门帘掀了起来,云起探出一个脑袋,皱着好看的英眉说道 “齐玉,我的披风怎么找不见啦,你看没看到?” 齐玉温和一笑,抬手将披风拿了起来 “你不是叫我拿去洗了,你忘了?已经晾干叠好了,我替你穿上。” 云起闻言一笑,赶紧凑了上来,乖巧的坐着,齐玉满眼宠溺替她披好披风,在胸前系住,伸手替她整理脸侧散落的碎发 “将军,早上你又自己重新挽了发髻?” 云起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嘿嘿,那个,我想学一下嘛,就把你的拆了,想学着你的样子,自己试一下,结果拆掉弄不回去了。就随便挽了挽,有点松。” 齐玉闻言被逗笑,语气似责怪似轻哄 “你可以叫我啊,你想学给我说,我会教你,堂堂将军头发松松散散,岂不让人笑话了。” 云起乖乖的坐在一边,像个小孩,让齐玉帮她把一头秀发挽成一个高尾,用纯银打造的雕花束冠固定住,立刻变得干练且潇洒。 云起开心的呲牙,随即拉住齐玉的手,一歪头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 “你手真巧,我先出去喽。” 齐玉微愣,心口酥麻,一阵暖意。 云起回头时才发现怀玉还怔怔的盯着他俩,自己竟然忘了怀玉还在,不禁有些窘迫,她一闪身快速钻下了马车。 怀玉看着云起的背影,心中流淌着复杂的情绪,他苦笑道 “将军如今对兄长如此好,我也就放心了,我会全力帮助将军的,兄长放心。” 怀玉说罢,站起身走了下去。 齐玉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表情有些凝重。 怀玉的心性他很清楚,自然不会出什么乱子,他如今更担心的是离央。 她身边暗流涌动,这次大战,离央更是众矢之的,刘尚那边似乎下了决心要拿下离央的人头。 自己必须早做打算,无论如何,不能让刘尚得逞。 第二天一早,晨曦微露,云起已经带着她一队人朝着龙川谷深处的密林走去。 看的出来这里人迹罕至,地上的枯草密密麻麻的生长着,马蹄在上面踩着,发出沉闷的声响,沿途草木茂盛,上面还挂着清晨晶莹的露珠。 但一切都像是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密林中的温度比外面要低的多,隐隐有些阴冷的感觉。 树丛中,不知哪里偶尔传出几声乌鸦的幽啼,让人不禁心头一紧。 云起微微抬眸,缓缓放慢了脚步,树叶虽是茂密非常,但她视力很好,还是发现了,树冠之上隐藏着不少的乌鸦,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黑色的身影在树枝间穿梭,仿佛在窥视着这支入侵者的队伍。 云起紧握着手中的剑,目光阴沉,耳边不断传来沙沙的脚步声,队伍中每个人都显得异常警觉。 白山元君骑着马与云起并肩同行,他低声道 “乌鸦....” 云起点头,缓缓开口 “嗯,我也发现了,数量多的异于寻常” 越往里走,林中的植被越发繁茂,遮天蔽日。 云起指挥队伍减慢速度,谨慎前行,四周的气氛越发阴森。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惊鸟的叫声传来,一群乌鸦腾空而起,盘旋在天际,看着让人心中不安,似乎在预示着前方的不同。 烈焰军向来都是铁血部队,虽然都心里忐忑的打鼓,但依旧无人退缩。 脚步依旧维持着平稳有序,云起心中不禁觉得一喜,该说不说,离央带出来的部队素质当真不错。 随着继续向前走,茂密的植被开始朝着两边慢慢分散,露出了一块较为平坦的空地,生长着无数黑色的虞美人。 除了云起和白山元君,其他人都发出一声惊呼,愣在了当场,开始了低声议论 “黑色的花!第一次见到黑色的花,竟然如此奇异。” “此地生出异象,长生石恐怕就在此处吧!” “是啊,走过去看看!” 所有士兵都开始蠢蠢欲动,可云起站在原地未动,表情凝重,并不向前。 黑色的虞美人,这种花算不上什么特别稀缺的品种,只是大面积在这里生长,看着还是比较震撼。 云起总觉得前面那片黑色的花丛,透着一种诡异,她不愿意上前,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白山元君似乎猜到了云起的想法,他转头看她,伸手从马上挂的皮口袋中,摸出一个布囊。 那是他们行军途中常用的草药囊,用一块麻布包裹很多中草药缝制而成,有点像沙包。 带着在野外可以驱逐一些害虫毒蛇之类的东西。 白山元君一扬手将它扔进了前面的花丛。 只见原本还安静平和的花圃,立刻变得一阵骚动。 到处是爬行动物游走和嘶嘶的蛇信嘶鸣。 只见花丛中密密麻麻的黑灰色蛇群开始了不安的蠕动,让人头皮发麻。 众位士兵被突然爆出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后退。 云起拧着眉毛说道 “毒蛇?” 白山元君不说话,云起随即朝着后方的士兵一摆手下令道 “清理!” 士兵听令,将秘制的草药用沾油的布条缠绕成火把点燃。 开始分散推进,蛇群被驱散的开始快速后退,不多时就全部逃了个干净。 部队这才继续推进,乌鸦还是盘旋在他们上空,久久不愿离开。 云起拧着眉,带着部队缓步推进… 走了不过几分钟,花丛的尽头处,黑色的虞美人开的愈发道茂密高大。 花瓣黑的发亮,泛着莹润的光泽,中间的一块石台之上,一个通身鲜红巨蟒,盘在石台之上,体型之大,几乎将台子占满。 它粗壮的蛇尾盘踞在一起,蛇头埋在腹中,微微蠕动,似乎在不断吞吐着什么东西。 随着云起等人的脚步逼近,巨蟒被声音惊扰,猛地回头,目光看向云起他们的方向,口中发出警告的嘶嘶声。 蛇信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不断的抖动,上颚两颗尖锐的獠牙,微微呲出,似乎随时就要暴起伤人。 这时众人才看见,蛇腹盘踞的中心,有一颗饱满圆润的黑色玉石,可它似乎又不同于普通的玉石,石头内隐隐有鎏光在飘动,银色的光华微微流转。 目光如果定定的盯着那石头,似乎都能感觉到一股力量想将人的灵魂吸进去一般。 所有人都被那颗石头吸引,他好像自带一股磁场,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云起能够清楚的听到底下士兵们议论的声音 “那个就是长生石!” “没错,你看那只大蟒守着它,视如珍宝,绝对就是长生石不错。” 云起听着众人低声议论,脸色却有些阴沉,那块石头的确像是一块上等的玉石透着神秘的光芒,可云起却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一个士兵驾着马走到云起身侧说道 “将军!那蛇在吞吐长生石,恐怕是想将石头吞入腹中,炼成内丹!我带人过去将那蛇斩杀。” 云起拧了拧眉,随即开口道 “当心些,以防有诈!” 第56章 真假长生石 那士兵点头,扬声叫了几个强壮勇猛的同伴一同上前,果然他们刚一靠近。 那条蛇便警惕的直立起身子,做出攻击的姿势,蛇信的嘶鸣声不绝于耳。 只片刻,云起就感觉到四周再次传来爬行动物不断蠕动的声音。 云起眸子一凛,大声道 “小心!蛇群又来了!” 云起的话音刚落,一大波密密麻麻的毒蛇便飞快的游走而来,无差别的攻击着烈焰军。 周围响起士兵们挥舞长剑砍杀蛇群的嘶吼,还有被蛇群咬伤的惨叫。 云起的战马玄风虽被无数蛇群包围,可玄风丝毫没有惧色,它一扬马蹄,发出阵阵嘶鸣,铁蹄踏地,生生踩死不少毒蛇。 云起挥动白山元君借她的白魁刃,内力汇聚掌心,随着一声厉喝。 长剑带着寒芒般的剑气,直接横扫了一大批蛇群,不少都被斩成了几段,只剩下蛇身还在原地扭动。 白山元君自始至终未动,也并未动手斩杀蛇群。 可那些蛇就像是看不到他一般,自动退避三舍。 他周围一米之内,自动避开一个区域,没有一条蛇靠近。 白山元君冷眼看着周围的惨状,似乎一切与他无关。 好在烈焰军乃精英部队,勇猛善战,加上云起这段日子跟着白山元君没算白练,基础功打的很扎实,处理这些杂鱼毫不费力。 眼见蛇群慢慢减少,云起眉头一凛说道 “伤者退至后方疗伤去毒,剩余将士,拿火把将蛇王围困,夺下长生石!” 云起从心底里,并不认为这块石头就是长生石,那块石头总给她一种诡异之感。 但是她嘴上故意这样说,潜移默化给大家一种暗示。 果然,他话音一落,众人迅速响应,受伤的人,毫不拖拉的朝后退去,避免拖队友后腿,影响战局。 剩余的人,麻利的点上火把,一手执剑,一手拿着火把,以圆形列阵将蛇王围堵在中间。 那红蛇不甘的发出嘶鸣,不断的朝着士兵攻击,可奈何人数众多。 它就算体型庞大,也无法抵抗,众人一拥而上,最终蛇王被乱剑斩杀,死在了石台之上。 鲜血如一条小河汇聚成一滩,那块黑石就那么浸染在蛇血之中,只见它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似乎有生命一般。 被鲜血滋养之后,愈加耀眼,宛如一颗黑色的深海夜明珠,让人想要拥有。 云起眼睁睁的,看着石台上原本汇聚留下的蛇血,慢慢像是被吸进了海绵一般,被全部吸进了那颗黑色的石头。 白山元君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一些,目光死死的盯着那颗石头,抿唇不语。 众人都不禁感叹这一奇观,更加认定这就是长生石无疑,一个个脸上露出了兴奋且复杂的神色。 云起看了看众人的微表情,心底一沉,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正所谓人心险恶,这些士兵眼底除了完成任务,找到长生石的兴奋和喜悦。 还有一种隐藏的情绪,那就是渴望和贪婪… 长生,不止是对人王帝主有难以抵抗的诱惑,对所有人都是一样,没有人不想获得长生,永垂不朽。 云起想着翻身下马,朝着那颗石头走去,他要在大家彻底滋生邪恶的欲望之前,把这个东西收起来! 后面还有一场硬仗需要打。 云起表情肃杀,目光凌厉的走了过来。 士兵们似乎突然清醒了过来,纷纷后退,低头垂目,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云起走到那颗黑石面前,盯着那颗石头,心底竟然莫名涌现出一股烦躁的感觉。 她压下心底的情绪,伸手准备去抓那颗石头,将它收进羊皮口袋。 可还不等手指碰到,旁边,一只手突然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云起不解,转头看去。 只见白山元君,在她身侧,表情阴沉,好看的眉头微微蹙着,用很低的声音说道 “别碰....” 他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块白色的方巾盖在黑石之上,伸手将石头拿了起来。 用方巾严严实实的包紧,然后放进了云起随身带着的羊皮袋子中。 多余的话,再未说一句。 云起也不再多问,对着众人招呼了一声,转身正准备返回营地。 就听一阵阵刺耳到尖锐的乌鸦叫声,划破天际,原本在树枝上静立和在天空盘旋的乌鸦。 开始疯了一般朝着云起他们袭击,密密麻麻的乌鸦,似是遮天蔽日的黑幕,将人笼罩其中。 云起厉声喊道 “火攻!” 随着云起话音一落,将士纷纷解下腰间的羊皮水袋,朝着喉咙口猛灌入几口烈酒,朝着火把上燃烧的烈焰一喷。 巨大的火团瞬间包围了猛扑而来的乌鸦,不少离得近的被烈焰灼烧,剩余的乌鸦受惊,赶忙四散飞走。 原本还密密麻麻的乌鸦阵列,瞬间被打散,不少都扑闪着翅膀快速离开。 白山元君有些赞许的看了一眼云起 “你还偷偷教他们吐火啊…” 云起扬起眉毛笑道 “做好万全的准备啊,这不就用到了!” 云起正在说话,就见白山元君面色一变,一把抽出腰间的软剑一甩。 冲着云起的面门砍了下来。 云起没有惊慌,更未动丝毫,按照这个轨迹,她不躲,剑锋可能会直接将她的脸一劈两半! 可她就是没动,表情如常看着白山元君。 白山元君看着云起,惊讶于她对自己的信任和放心,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 只听噗呲一声,几点温热的鲜血滴落在云起脸上,一个乌鸦被砍成了两段落在地上。 云起垂眸看去,不禁拧眉。 那乌鸦的尸体还在微微抽搐,它的脚爪之上钳着一个小小的石块。 灰黑色,形状不规则,看着并没有什么特别。 云起抹掉脸上的乌鸦血,呢喃道 “很奇怪!我已经发现好几只乌鸦脚上都抓着一块诡异的小石。” 白山元君点头,翻身下马,修长的手指将石头夹了起来放进袖口,轻声道 “你还不算太迟钝…此地不宜久留…” 云起点头,立刻明白了白山云君的意思,喊道 “回营!” 云起带着部队浩浩荡荡朝着营地返回。 没注意到一只乌鸦蹲坐在树梢,眼睛微微转动,目光死死的盯着云起和白山元君。 而它口中叼着的那块小石,竟然闪烁着一抹诡异的莹绿光芒。 第57章 在找什么人 云起的队伍刚出密林,就见萧泊和钟月回带着一队士兵整齐的列队 。 都目光凌厉,表情肃杀的盯着密林深处,等待着云起他们的信号。 见到云起出来的瞬间,萧泊难看的脸色瞬间变得晴朗,呲牙喊道 “将军回来了!” 钟月回阴郁的神情也微微缓和了一些。 云起对着萧泊和钟月回说道 “好了,长生石已经拿到了,回去吧…” 钟月回默默的打量了一下云起,看她并未受伤,心底也放心了一些。 云起回到营地发现,锦一和齐玉、怀玉外出找路,还没回来。 云起和白山元君先进了帐篷。 她没开口,看着白山元君,等着他先解释。 白山元君朝着门口微微一挥手,似有一层透明的屏障覆盖而下,白山元君解释道 “这样外面就听不到我们说话了。” 他走到云起身侧,表情有些凝重,伸手说道 “把那块石头拿出来。” 云起伸手进袋子里摸索,手指尖触碰到包裹石头的布料时,她心中咯噔一声,身体微微一僵。 触手冰凉?竟然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样,即便是隔着一层布料。 都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气从石头中蔓延而出,往人身体里钻。 她将石头放在桌子上,收回了手,直觉告诉她,这个东西还是不要碰为好。 白山元君从自己袖中拿出那一粒小石,也放在桌上。 那颗石头一放在桌子上,立刻没由来的跳动了一下。 朝着云起的方向猛地滑动了一截,反射着奇异的绿色光芒。 云起拧着眉,身子没动。 白山元君则脸色微变,一掌拍下,那块石头立刻变成了粉末,直接散在了空气中。 白山元君沉思了很久才说道 “这个石头是用巫毒邪术所炼化,而且有特定的用途。” 云起品味着这句话的意思,什么叫特定的用途? 她沉思几秒,随即大惊,转头看向白山元君,问道 “这个石头刚才朝着我的方向靠近,而且闪烁绿光,是代表什么特别的含义?” 白山元君蹙眉不说话,他并不是手眼通天,所有事情都可以算的分毫不差。 但他一看便知,那小石也非俗物,它在找什么人,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云起! 白山元君淡淡说道 “幕后主使应该在找什么人,而你…可能是目标之一!” 云起心中咯噔一声,看来自己的感觉没错,她拧着眉说道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有人用长生石设下了一个圈套,为了找一个人。而那里诡异的聚集着数量庞大的乌鸦…还故意攻击人类,就是为了在人群中找到他…?” 白山元君不说话,显然他和云起想的一样… 云起心中微微一沉,那个人不会真的是离央吧? 难道这场阴谋的目标就是离央? 白山元君似乎猜到了云起的想法,不知是不是安抚,淡淡道 “放心…此事并非完全针对你,这个人很明显并不知道自己找的人到底什么身份,不然就不会设下一盘大棋引各国来此,用巫术辨认了……” 云起微微平稳了一下心神,开口道 “既然确定了此事是阴谋,那这长生石恐怕也是假的了…” 云起说着,抬起下巴朝着那块布子包裹的东西扬了扬。 白山元君微微靠近,解开上面包裹的帕子。 那颗晶莹的黑石,看着愈加纯粹漂亮,里面银色的鎏光随着波动来回流淌,恨不能将人的灵魂也吸进去。 如果一直盯着看,有一种让人沉迷上瘾的感觉… 白山元君微微伸出指尖,准备去触碰那块黑石。 只一下,那彻骨的寒意便顺着肌肤传了上来。 白山元君收回手,双指微微搓捻着指尖,缓解不适,低声道 “这不是长生石,是黑死石,用死人的灵魂炼化的大凶之物!” 云起一愣,赶忙问道 “对人有什么伤害?” 白山元君表情有些难看,低声道 “这块石头内困着大量亡魂死气,他们无法轮回,怨念极深。如果将此石长期留在身边,会被侵蚀心智,变得残暴嗜血走火入魔,最后暴毙而亡…” 云起一愣,露出一个冷笑 “好狠毒的招式,看来这个幕后主使不单单只是找人啊…他还想毒杀帝王…” 白山元君点头 “所以,谁得了长生石,谁就会…命不久矣!” 云起拧着眉沉思,按理来说,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个毒物带回朱雀国。 除非…她想让女帝…死! 以云起对女帝的了解,如果自己拿不回长生石,不管理由是什么,都会引起女帝的不满和猜忌。 加之曾经离央之死,女帝有最大的嫌疑… 如果这次既满足了女帝的要求,又间接用这块黑死石杀死女帝。 等同于除掉了自己身边最大的隐患… 云起想着,心中微微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一种阴狠的念头在脑中浮现… 白山元君盯着云起,眸色深沉,不说话。 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云起所想… 他的目光微微转向那块黑死石,它如墨般的颜色,泛着晶莹泛滥的银色鎏光。 比之刚才更加迷人,像是世间难得一遇的上等宝石。 它应该已经对云起产生了影响… 可白山元君没有开口提醒,在他心里,人类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 云起在黑死石的影响下,也一定会暴露本性。 他想看看云起的选择! 云起沉思了半天,她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那种狂躁暴戾的想法占据了她整个大脑。 她最终甩了甩头,叹了口气,仰头说道 “唉,罢了罢了,为人臣子,应当忠君爱国,我虽然不为了女帝,也要考虑朱雀国的黎民苍生,还有她身边的人…一国君王的性命,影响甚大啊……” 白山元君愣住,他没想到,云起竟然会有这样的觉悟。 她一个异世的人,于情于理都有不顾别人的理由,而且黑死石最是会催化人心中恶念。 她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看来确实是她心中所想… 白山元君微微一笑,缓缓开口 “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云起灿烂的一笑,坦荡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她是一国人王帝主,不说别的,就看朱雀国百姓,也算是安居乐业,安稳度日,她如果真的死了,新登基一个女帝,未必就是圣主明君,也未必就看我顺眼....所以,没有必要。” 白山元君轻笑了一下,随即说道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云起勾唇,挑了挑眉,狡黠一笑 “除了我们,没人知道这长生石乃大凶之物的黑死石,其他人一定觉得这就是长生石无疑,外面三国翘首以盼的等着抢它,既然如此,可不能辜负大家的希望啊,要让他们抢个尽兴!” 白山元君点了点头,立马明白了云起的意思,云起继续说道 “不过抢归抢,我不能拱手让人,还需要加入战斗,演自然也要演的像一些。” 她说着,微微一顿,表情期待的盯着白山元君,露出惯有算计的微笑 “师父,我有另外一计!” 第58章 反客为主 白山元君看她一脸坏笑,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接下来是哪个倒霉蛋要掉进这厮的圈套了。 云起随即,凑到白山元君耳边,给他说自己的计划。 两人正说着,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挺拔的身影,一把撩开帐帘,冲了进来。 他看到云起和白山元君凑在一起说话,表情立刻僵在了脸上,慢下了脚步,微微躬身行礼 “将军,怀玉失礼了,我有事禀报!” 云起因为怀玉的唐突有些不满的拧了拧眉。 转头看着怀玉,他今日换了将士的甲胄,腰间别着一把佩剑,更显得英俊帅气。 此时正单膝跪地,用标准的将士礼节通禀。 云起看着怀玉,有些触动,这两兄弟,本该一个文思才涌,在官场大放异彩,一个英勇善战,在沙场驰骋杀敌。 可因为家中变故被当做出卖肉体的奴隶,辗转送到了自己身边。 云起想着,也觉得有些可惜,几步上前,站在他面前。 怀玉看着面前那双长腿和黑色镶绣金丝线的马靴,垂眸不说话。 云起声音清丽,干脆利索的说道 “将士擅闯主帅营帐,依据军规,罚你俯身撑地300下,悬梁举身200下,再跑5里!有没有问题?” 怀玉一愣,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云起 她叫自己将士?自己不只是一个卑微的侍郎吗?她真的拿自己当做一个士兵? 怀玉怔怔的半天没有说话! 云起表情严肃,微微拧眉,故意刺激他 “你不愿意?还是你只想当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侍郎,躺在女人怀里撒娇?” 怀玉瞳孔微缩,猛地仰头抱拳道 “将士怀玉,请将军责罚!” 云起勾唇轻笑 “好!我这烈焰军可不是腌臜部队,随便进出,你既然愿意成为将士,就给我拿出点真本事让我看看!在部队里,我会严格用军纪对待你,士兵就是士兵,别拿你侍郎的身份来行事,明白了?” 怀玉郑重的点头,掷地有声的说道 “是,将军!” 他此时脸上的兴奋和自信,是云起之前从未看到过的。 怀玉行礼继续说道 “将军,我今日与锦一副将前往龙川谷周边山峡寻找出路,我们发现一条曲径小路,十分隐蔽,顺着乱草丛,翻过山脊,便可出谷,谷外直通外郊密林,十分方便。” 云起勾唇一笑,兴奋的说道 “好!你去把主要人员叫进来,我们商议下一步计划!” 怀玉起身,快步走了出去,不一会,众人便聚集了进来。 大家落座,云起便将那块包着白布的黑死石,推到了桌子的中间,她掀开上面的白布 “这就是传说中的长生石,我今日带了一队人马前往腹地,此石被一众乌鸦毒蛇包围,还有一条红色巨蟒把守,将它当做内丹吞吐炼化,不过最终被我们夺了过来!” 众人随着云起的话,把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块石头之上。 这块石头,一眼看去就知不凡,像是上等的玛瑙石,让人挪不开眼睛。 云起见众人目光有些沉迷,似乎被吸引住了神志有些愣神,云起将白布盖回到石头上,出声打断道 “大家平稳一下心神,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 众人都一愣,恍然惊觉,这才收回了目光,看向云起,云起继续说道 “你们都是我身边的亲信,也是我信任之人,有话我也就直说了。这块石头并非长生石,与我们初期预料的一样,是有人故意设下了陷阱,引四国争夺。这块石头其实是黑死石,用死人的魂魄和怨念炼化而成,看着妖艳漂亮,可却会影响人的心智,滋生恶念,走火入魔,最终暴毙而亡。” 钟月回一愣,黑死石? 那如果被青龙国夺回去,那自己的父王,岂不是会被这块石头......害死? 他表情有些难看,双拳死死握住,抿唇不说话。 云起看向钟月回,直接没有丝毫避讳的说道 “你担心,你的父王万一夺得黑死石该怎么办?” 钟月回抬头,张了张嘴,最终选择了默认。 云起傲娇的一笑,直接说道 “你想多了!只要我不抢,加上有玄武国大将方南修在,以你们青龙国的实力,多半是抢不上。” 钟月回一愣,没想到云起这么直接且赤裸裸的吐槽青龙国实力不行。 可想了想,又无法辩驳,随即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将军说的对,是我多心了。” 云起说完,又看向怀玉和齐玉两兄弟说道 “那我接下来说计划,齐玉、怀玉要着重听好!我们明日清晨天不亮就出谷,大部队由我和白山元君带领,萧泊跟着我前往主战场。锦一带着齐玉和怀玉,还有钟月回,带一小队人马从小路翻山而出,伪装成带着长生石离开,以此分散主战场注意力。” 云起一说,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自然立刻明白了她的想法。 云起继续说道 “齐玉与玄武国中领将刘尚有些交集,那人随行大将军方南修来此夺石,我会让齐玉假装线人给方南修的阵营透露消息,说我们一小队人马护送长生石从后山离开,到时候方南修一定会派一部分兵力,到后山围堵你们!” 云起抬头看着锦一,表情格外严肃的说道 “锦一,记住我说的话,你带着将士假意抵抗,但最终要让这中领将刘尚,成功抢走这块长生石!懂吗?” 锦一怔住,眼睛都不受控制的张大,喃喃说道 “将军的意思,故意以此诱敌,让长生石落到玄武国之手?” 云起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我离央光是站在这,就有多少人想要我的性命,我一旦带人出谷,三国一定会群起而攻之,一则抢夺长生石,二则借机杀我,重创朱雀国。” “所以....我们在主战场必定陷入苦战,方南修是最大的对手。你们要分散他的注意力,只要刘尚拿到了长生石,你们就一路追赶反扑,逼他返回玄武国阵营与方南修汇合,到时候他们拿着长生石,那大家的目标可就未必是我了…” 众人均是沉默不说话… 却自知云起这个计划的含金量! 他们必须有预谋的让一切合理化,才能在弹指之间,让被动变为主动! 第59章 两尊煞神 众人明白了云起的意思,领了命分散去准备,云起开口说道 “齐玉,怀玉留下,我有话跟你们说。” 白山元君转头看向云起,表情有些意味深长,转身淡淡说了一句 “你倒是自信....” 说完就离开了,只留下云起一个人一脸懵的站在原地,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云起看众人离开,也懒得再追究白山元君那句话的意思,对着齐玉和怀玉说道 “齐玉,怀玉,到时候你们跟着小队,只要等刘尚把长生石带回方南修的阵营,他的命也就到头了,这个人必须死!齐玉不会武功,不要深入战场,保护好自己最重要,怀玉,你的主要任务就是杀了刘尚,其余都不要考虑,知道了吗?” 怀玉表情坚毅,盯着云起点了点头。 云起抬手,将身旁的一把长弓拿了起来,递给了怀玉 “这是我以前用的弓,你拿上,尽量远程射杀他,刘尚身边士兵众多,你不要深入敌营,与他们正面交锋,注意安全。” 怀玉一愣,这把弓是离央征战时最爱拿的那一把,竟然给自己用? 他殊不知云起真实的想法,她只是单纯的不会用,射箭没准头。 因为她跟白山元君修行,才刚把剑练熟,还没有时间练习射箭。 而离央这把大弓,一看就是上好的兵器,跟着自己也就是个摆设。 还容易暴露自己不会射箭的事情,所以,不如就给怀玉去用。 齐玉曾提起过,怀玉自小射箭就很厉害,那不如就成人之美。 怀玉伸手接过弓箭,弓箭是上等的紫衫木,手感滑腻,却不笨重。 他轻转手腕,弓箭一个翻飞,发出阵阵破空之声… 怀玉一愣,心脏止不住的开始加速,他以为他以后的命运,注定只能收起锋芒,伪装成一个逆来顺受的侍郎。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可以大大方方的手握兵器,金戈铁马,气概云天的去厮杀,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怀玉心底有说不出的感动,感觉自己的血都有些沸腾。 云起看着他的表情,淡淡一笑 “怀玉,你现在作为将士听令,你此次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兄长,并全力射杀....刘尚!” 第二日,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幽深的峡谷。 天空中,繁星微弱闪烁,宛如即将熄灭的灯火。 月亮早已西沉,只留下一片浓稠的墨色。 峡谷两侧的峭壁高耸入云,如沉默的巨人俯视着下方。 冷风呼啸着穿梭在峡谷间,发出阴森的呜咽声,仿佛是在警告即将踏入这里的生灵。 一条崎岖不平的小路,布满了尖锐的石块和干枯的荆棘。 一小队士兵身着暗沉的铠甲,步伐整齐的朝着山脊翻越而上,随着攀登,山体的坡度越发陡峭。 寂静中,只有他们粗重的呼吸声和衣甲的摩擦声,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只有偶尔闪过的兵器寒光。 锦一走在最前方,手中紧握着剑柄,眼神坚定而警觉。 身后的士兵们紧紧跟随,彼此之间无需言语,默契地保持着队形。 另一侧,云起则大张旗鼓的开始点兵,整理物资,准备出谷! 士兵整理好一切,整装待发,他们与来时的状态完全不同,显得有些严肃和紧张。 所有兵器在前一天全部打磨好,准备齐全,今日出谷,就是生死一战。 随着云起站在首位,她骑在玄风战马的身上,高举长剑,爆发吼声,气势如虹 “各位将士听令!出谷!” 随着吼声一落,大部队开始朝着峡谷外进发,天还未亮,灰蒙蒙的,只能勉强看清楚轮廓。 走过长长的谷口,终于云起率先走了出来。 她目光凌厉的扫视了一圈四周,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两侧的树丛中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但谁都知道这其中躲着什么。 云起的部队慢慢朝前行进,步伐不疾不徐,气氛显得格外紧张。 所有人都防备着突然的袭击..... 突然,就听到树丛中传来密密麻麻的声响,云起眸色一凛,高声喊道 “列阵,迎敌!” 云起话音刚落,树林两侧就冲出大片士兵手拿长刀,嘶喊着冲了上来。 云起和白山元君早就做了详细的规划了部署。 他们的军队一字纵列排开,两侧敌军冲击,势必导致云起他们军队被冲散截断,被敌军全面包围。 所以云起直接设计一个阵法,烈焰军6列纵队,左右最外层两列为骁勇善于移动的骑兵,中间四列为戒备待命的步兵。 随着敌军从两侧冲进来,骑兵直接主动从中间分割成两半,向外围包抄。 从两侧裂变成一个圆形直接将敌军包围在中间,步兵奋起反抗,骑兵在外围绞杀围困。 原本云起他们被动的局势,立刻逆转。 萧泊和钟月回,勒紧缰绳,马匹瞬间扬蹄,发出嘶鸣,二人手持利剑也冲入了乱战之中。 云起在原地未动,却没有人敢把她当做目标和对手,自动避开。 她抬头就见对面十步之遥,一个枣红色战马,昂首而立,戴着铁甲面具。 战马之上坐着一个高大潇洒的将军儿郎,应该就是玄武国大将方南修。 只见他腰板挺直,手握长枪,威风凛凛,宛如天神下凡。 铁甲在晨曦的微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映衬着他俊朗的面庞。 方南修微微抬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锁定了她的身影。 他的眼眸深邃,仿佛能看透一切,透出不容抗拒的威严。 他轮廓分明,剑眉斜飞,唇角微微扬起,眉宇间带有一股桀骜与威严。 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头发如墨般乌黑。 随意地束在脑后,显得干净利落,偶尔几缕散发随着战甲的重量垂落肩头,增添了一丝野性美感。 就像是史书中关于常胜将军的描述变成了现实,具象成了他这样一个人。 他轻轻抖动缰绳,枣红马立刻抬起前蹄,打了个响鼻,展现出绝对的服从与默契。 此时的方南修和离央,像是两尊战场的煞神,各自坐于马上,四目相对,针锋相对,那种气势,竟让人不禁屏住了呼吸。 第60章 战场对峙 方南修死死盯着离央,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个传闻中的女儿国镇国将军。 虽然传闻听了不少,但是却从未正面交锋过。 朱雀国和玄武国十年前多有征战,也是那时钟月回被作为质子送往朱雀国。 可那时离央和方南修都尚且年幼,所以两国虽有战役,却与他二人无关。 等他俩都成长为名震南北的大将,朱雀国与玄武国也少有冲突,虽有些小的争端,却不足以动用他二人出马。 所以他们都只是听说过对方威名… 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不说别的,光气势,都足以见得对方不是等闲之辈。 云起盯着方南修,表情有些阴郁难看,心中微沉。 攥着白魁刃的手都微微发紧… 方南修率先开口,气势如虹的说道 “离央!交出长生石,饶你不死!” 云起闻言眉头抽了抽,心底不禁飙起了脏话。 她可不是软柿子,好欺负的主,张嘴就来 “你算个屁!你要就给你啊?拿你狗命来!” 方南修闻言面色也阴沉了下去,他早就听闻离央粗鄙不堪,没想到果真如此 他眉头一拧,厉声喝道 “你!好,多说无益,今天长生石和你的命我都要了!” 云起气沉丹田凝神聚力,将手边的长剑缓缓举了起来,准备随时迎敌。 方南修一夹胯,枣红马发出一阵响鼻,四蹄发力,朝着云起猛冲而来。 玄风与离央作战多年,又是一等一的好马。 甚至不需要云起动作,发出一声尖利的嘶鸣,朝前迎了上去。 云起手腕一转,白魁刃上立刻汇聚了不少内力,随着动作直接带着剑气朝着方南修的兵器迎了上去。 随着当的一声,兵器撞击发出一阵嗡鸣,云起手掌微微发麻。 方南修眼神一沉,瞬间收紧了缰绳,双手握紧长枪,枪身一振,迎向云起的长剑。 两人的兵器再次激烈碰撞,火花四溅,仿佛连空气都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云起感受到对方强大的气势,丹田内的真气涌动不止,她身体朝后一仰,半躺在马背上,避开了方南修的正面攻击。 方南修冷笑一声,双腿轻夹马腹,马儿立刻转身,速度丝毫不减地再次朝云起冲来。 他手中的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直取云起面门。 云起并不退让,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她深吸一口气,内力瞬间贯通全身,长剑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她的手中宛若游龙般舞动,迎向方南修的攻击。 两人你来我往,马蹄声、兵器的碰撞声、内力的激荡声交织在一起。 整个战场仿佛陷入了只属于他们二人的激烈斗争中。 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毫无保留地向对方倾泻而去。 云起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的真气不断涌动,她手中的长剑微微颤动,剑尖泛出一丝寒光。 她知道方南修的实力绝非等闲,必须全神贯注才能与之对抗。眼前的战斗,不仅关乎胜负,更关乎她的生死存亡。 方南修的枣红马呼啸而来,马蹄声如雷霆般震动大地。他神色不变,目光锁定云起,手中的长枪如同毒蛇般蜿蜒而出,直取云起的胸口。 云起冷笑一声,手腕轻抖,白魁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迎上。 两人兵器相交,剑气与枪芒在空气中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鸣响。 方南修微微拧眉,不禁暗暗心惊,这个离央…力量不弱,内力沉稳。 看来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他双腿轻夹马腹,长枪横扫,带起一道凌厉的劲风,直逼云起的侧身。 云起反应迅速,身形一闪,轻巧地避开了方南修的攻势。 同时剑锋一转,迅猛地反击,剑气如虹,带着无比的压迫感朝方南修袭来。 方南修双手一震,长枪猛然回收,将剑气尽数挡下。 两人你来我往,招式不断变换,每一招都带着极大的威胁。 马蹄声与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整个战场仿佛都被他们的气势所笼罩。 云起的剑法虽招式不多,却精妙无比,招招直指方南修的要害。 而方南修的枪法则刚猛凌厉,毫不逊色。 彼此之间毫无保留,剑气与枪芒在空中交织成一片光影,宛若一场无声的激战。 终于,在一次猛烈的交锋后,两人同时被震退数步。 云起一勒缰绳,身体绷直,紧紧夹住马腹,才未从马上跌落。 云起微微喘息,握剑的手腕隐隐发麻,手掌的虎口处,也有血迹渗出。 云起很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动作不如刚开始灵活。 白山元君得教导虽然十分严格,给她教授的方法都是上乘。 但是毕竟云起修炼时间有限,短时间尚可一战,一旦拖延的时间长了,对她未必是一件好事。 云起微微喘息,一双金棕色兽瞳死死盯着方南修身后..... 身后的白山元君原本只是手握长剑打退一些围拢过来的士兵,但并不伤及性命,只让他们无法反抗。 他一直关注着云起那边的情况,以他对云起的了解,她再战恐怕就会有些吃力了。 白山元君微微攥紧手中的剑,心中暗暗盘算,他虽是嘴上不说,可真到了威胁云起生命的时刻,他恐怕也没法真的袖手旁观。 方南修注视着云起,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与警惕。他深知对手的强大,不敢有丝毫大意。 长枪轻轻一抖,枪尖划破空气,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再次向云起袭来。 云起没有后退,反而迎着方南修的攻势而上。 她的剑气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两人的气势在此刻达到了顶峰,战斗的余波震得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 就在两人的兵器即将再次碰撞的一瞬间,就听到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奔踏之声,混着人高声的嘶吼和喊杀。 众人皆是一愣,就见一个高瘦的男人怀中抱着一个羊皮口袋,面色慌张一路奔逃,表情中有压抑不住的兴奋。 他身旁有一小队士兵护卫着他逃窜。 身后锦一举着长剑紧追不舍,钟月回一面砍杀玄武国的士兵,一面绕到侧面与锦一配合围堵。 怀玉坐于马上,弓箭瞄准着那男人,箭羽呼啸而过。 却未射中那人,似乎总是稍稍偏离了一点,像是故意在驱赶他逃窜。 可唯独不见齐玉,云起的眉头狠狠地蹙起,心中有些不安。 锦一看着面前慢慢央入眼帘的混乱战场,以及坐在马上对峙的离央和方南修。 不动声色的勾唇,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吼道 “玄武国的贼人!还我长生石!” 锦一用尽了气力,加上内力加持,声音极大,在整个战场上回荡。 怀玉以及朱雀国的兵将,立刻气沉丹田,齐声高呼 “玄武国贼人!还我长生石!” 第61章 目的得逞 这一次,整个战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再是耳聋眼瞎的,也不可能没有听到那一句话。 众人皆是大惊,玄武国的人已经抢到了长生石?怎么可能? 长生石不是应该在离央的身上吗?怎么会? 云起见时机成熟,心中松了一口气,装出一副愤怒焦急的神情长剑直指方南修大骂道 “好你个方南修!你竟然知道我安排小队将长生石送走,你故意在这拖延时间,分散注意力,让我们三国乱斗,你派人去抢,坐收渔翁之利,你好深的算计啊!” 果然,她的话音一落,青龙国和白虎国的大将立刻怒目转向了方南修。 云起心中暗笑,她猜的不错。 三国应该是提前达成了共识,先共同围堵离央,把她杀了,抢到了长生石。 三国再战,到时候就是各凭本事,看谁能拿到长生石了。 而且方南修指名要手刃离央,其余两国大将自然乐得,看他们两虎相争,保存实力。 没想到,现如今,这方南修知道离央偷偷把长生石送走,自己派人去抢,却让他们两国全部耗在此处,拖延离央。 其余两国的将领,虽说不如离央和方南修名声大,但在国内也都是数一数二的名将,此时觉得被戏耍,不禁怒从中来。 随即立刻调转方向,将矛头指向了方南修,下达命令 “杀了方南修,抢夺长生石!” 离央顺着其余两国的话,扬起手中利剑,直指天空喊道 “朱雀国将士听令,抢夺长生石!” 话音一落,刚才还与朱雀国混战一片的士兵,立刻齐刷刷调转了方向,共同朝着玄武国的人马包抄而去。 玄武国的士兵也被汹涌而来的气势吓了一跳,止不住的开始后退,朝着方南修围拢过去。 刘尚抱着怀中的长生石,一路狂奔到了方南修身边,双手恭敬的递了上去说道 “将军!长生石在这!” 方南修看着面前的皮口袋,表情有些难看,其实在前一天,刘尚便来找过他,说他在朱雀国内部有眼线,传来可靠消息。 离央已经安排了一小路人马天不亮前就偷偷出谷,护送长生石先走。 只是当时方南修持怀疑态度,以他对离央个性的了解,她那个人鲁莽且自负。 不会放心把长生石交给其他人,也势必懒得搞这些心机的把戏,她一定是自己带着长生石出谷。 不可一世的挑战其余三国,胜便胜了,输了也堪称英雄豪杰。 所以方南修虽然嘴上没拒绝,给刘尚派了一小队人马,让他前去探查。 但心底里,还是断定,那个消息也不过是障眼法,长生石肯定还在离央身上。 但如今,看着刘尚递到面前的长生石,他心中微微一紧,眉头紧锁,一切比他想象中来的都要容易和不同寻常。 他总觉得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随即开口问道 “你确定这里面是长生石?” 刘尚表情兴奋且贪恋,眼睛都亮了一些说道 “是!我看了,此石绝对非比寻常。” 方南修将皮囊打开一个口子,往里观瞧,不禁一愣。 这石头乌黑玄亮,其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淌,似有生命一般。 一打开一股寒气破口而出,甚至隐隐还能听到石头中发出类似人类呜咽般的声音。 方南修迅速将口袋扎住,塞进了怀里,现在事已至此,不管怎么样,这块石头他都必须带回去。 方南修一扬长枪,再次冲上前应敌,此时离央和青龙国、白虎国大将三方呈包抄之势,将他围在中间, 其他两国将领均是魁梧的彪形大汉,此时觉得被方南修设计戏耍,加上眼睁睁看他将长生石塞进了怀里,都纷纷红了眼。 几乎不需要离央动手,他们已经疯了般冲上去与方南修厮杀,离央则是在关键时刻,看准方南修的破绽,发起猛攻。 不过几十个回合,方南修已经明显感觉到了有些吃力。 几国正在激战,就听到远处传来军号的声音,不断的传来,似乎很是焦急。 离央身形微微一顿,眉头一拧,京都出事了? 果然,不过片刻,一个传令军骑着一匹快马便冲了过来。 他高声喊道 “京都急报!王令,离将军即刻回京!” 传令军大声的重复喊着,离央一勒缰绳,朝着不远处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位置,刘尚趴伏在马上,一只肩膀中箭。 他一面捂住肩膀躲避怀玉、锦一和钟月回的追杀,一面招呼身边的士兵保护他。 他全程怒视着怀玉,双眼通红,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他自知是齐玉和怀玉两兄弟背叛了他,想杀他灭口,让他把身世的秘密烂在肚子里。 所以愤怒至极,可奈何现在战场一片混乱,怀玉和锦一疯了般围堵杀他… 他一个不小心就会丧命,根本无暇顾及别的… 离央蹙眉,这次的任务整体都很顺利,可唯一的问题,刘尚未死!不杀了他,迟早会成为大的隐患。 而且,齐玉呢?齐玉去了哪里?为什么到处看不到他的身影? 云起心中的不安更重了一分,她微微咬紧后槽牙,强迫自己镇定。 此时正是关键时刻,计划不能乱! 齐玉不是没有分寸之人,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 随即将手中的长剑提起,一勒缰绳,对着众人喊道 “京中急报,全体撤离!” 说罢,朱雀国的士兵开始后撤,准备脱战,此时刘尚已经被锦一和怀玉逼到了绝路。 听到离央要求全员撤离,不禁心头一喜,怀玉眉头一紧,牙关都咬的咯咯作响。 这个刘尚一直将士兵当做肉盾,躲在他们身后,并不露头,想杀他十分艰难。 锦一和钟月回,表情都有些凝重,抿着唇,神情不甘。 可在战场上,军令如山,不得不从,他们此时也不得不撤离。 两个人正在犹豫,就听云起将手指放入口中,吹了一个极其响亮的口哨。 锦一微怔,准备撤离的步伐突然停住,他手中的长刀一转,再次握紧。 怀玉原本凝重的神情,瞬间舒朗了起来。 他原本打算不杀刘尚誓不罢休,哪怕是把他这条命交在这战场上,也要杀了刘尚以绝后患。 让哥哥齐玉最起码能够光明正大的活在世上,不再受人要挟。 可是,此时离央竟然吹起了口哨,他想起一天前,离央在大帐中给他们说的话。 “你们听着,战场之上可能会出现任何情况,你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上了战场便是随机应变,我也不能尽数掌握,但是有一点,记住!如果我吹响了口哨,这代表是一种暗号,是让你们可以不用顾及其他,全力完成任务,懂了吗?” 所以,此时锦一和怀玉一听到离央吹哨,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是离央最后给他们的一次机会,让他们全力以赴…杀了刘尚! 怀玉露出了一个笑容,猛地一夹马腹,高声道 “驾!” 刘尚根本不懂这口哨的意义,以为朱雀国的人要全部撤离。 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成功逃过了一劫,还顺利拿到了长生石。 自己这次算是立了大功,加官进爵,荣华富贵都不在话下。 只要他回了玄武国,绝对不会放过这吃里扒外的两兄弟,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正兀自想着,有些不屑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有些得意的说道 “弟兄们,杀出重围,咱们回宫领赏。” 他刚转身,还没来得及走远,就见一支穿云箭飞速射了过来,直接钉进了他的后背,射穿了内脏。 他捂住胸口,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见钟月回猛冲而来,目光凶狠,犹如煞神,长刀毫不犹豫的朝着刘尚的脖子砍了上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目光一闪,头直接从脖子上滚了下去。 身子还直挺挺的坐在马背上,片刻才死尸栽倒,重重的摔下了马。 一旁的士兵都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腥咸的鲜血喷溅了一脸,惊慌奔逃。 第62章 齐玉不见了 云起远远的看见刘尚死了,不禁心中一喜。 此时,正是撤离的好时机… 可她还是犹豫了,战场人影攒动,可唯独不见齐玉! 云起明白拖的越久,士兵的伤亡会越多… 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她招呼一声众人,所有人迅速集结,朝着谷外离去。 青龙和白虎两国看了看离开的离央,又看了看面前的方南修,陷入了两难。 朱雀国已经撤离,他们两国此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方南修虽然在三方迎击下,受了不少皮外伤,身体往外汩汩流着血。 可他的战力依旧可观… 而长生石还在方南修怀中,如果此时离开,回去恐怕更是难以交代。 方南修见离央离开,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将长枪举起,大声吼道 “谁还想要长生石?前来受死!” 白虎国大将微微咬了咬牙,虽然心中不甘,但还是没有选择硬刚,而是沉默了一瞬,扬鞭离去。 青龙国的将军见只剩下自己一人对战方南修,不禁心中打鼓。 他虽然觉得自己能力不弱,但打这方南修,恐怕未必是对手,还是不要尝试为好。 随即也调转骏马,对着手下一众兵将招呼一声,扬长而去。 方南修,将身上的衣袍撕下一块,紧紧裹在臂膀之上,那里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湿哒哒的往下滴血。 他转头看了一眼刘尚,他此时已经身首异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青灰,看着有些恐怖。 方南修眯了眯眼睛!他的直觉告诉他,哪里有问题。 而且,最奇怪的是,朱雀国的副将、那持弓的男人还有一个面色阴郁的青年,三个人好像带着什么目的一样。 即便刘尚把长生石交给了自己,还是对他穷追不舍,仿佛恨他入骨,势要将他杀之后快。 如果其中没有什么原由,倒也不止于此。 看来刘尚说朱雀国有他的线人倒是不假。 但其中恐怕另有什么隐情,自己回去还要好生调查一番才是。 另一边,云起他们的部队跑了一段,也有些疲累,士兵们毕竟刚才征战完,需要休息和疗伤,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她想着勒住缰绳喊道 “大家休息!先包扎疗伤,准备粮草,修整结束再上路。” 然后迫不及待的转身寻找齐玉的身影… 直到看见队尾一匹马上,那张熟悉的脸,那人温和的神情… 才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却又觉得有些愤懑和窝火。 她不想追究齐玉到底去了哪里,更不想承认自己刚才慌了。 大家开始原地修整,马儿都被牵到了一边吃草,伤兵开始包扎,生火做饭。 云起直接下马,大大咧咧的坐到一棵树下休息。 该说不说,还真是挺累的,她低头时才发现,自己右手的虎口处,已经震裂。 一条极深的口子,肉朝两侧翻着,看着有些渗人,正在往外冒血。 云起咬了咬牙,应该是刚才两兵相接时,巨大的作用力导致的。 云起在怀里摸了半天,有一块手帕,好像是齐玉之前给她的,纯色的锦丝帕子,触手光滑。 云起盯着帕子,刚准备缠在伤口上。 可又犹豫了一瞬,最终不想鲜血将它弄脏,还是默默的塞回了怀里。 然后掏出水壶,冲洗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刺痛的感觉,让她牙关微微咬紧,却没哼一声,随即从衣服下摆扯下一块布条缠在了手上。 只不过一只手不太好操作,她鼓捣了半天,还是乱糟糟的缠不紧。 突然就见一双白皙的手掌伸了过来,将她缠的乱七八糟的布条解开。 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将她手上的血水擦拭干净。 云起抬头,正看见白山元君那张帅脸,低头垂目认真的为她包扎,他手上的动作很轻,轻到有些微痒。 他捏住云起手腕处的一个穴位,蹙着眉头,声音低哑的说道 “按住这个穴位,可以减缓流血的速度....你这弄的,伤口一点都没包住....” 云起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那我一个手又不方便,只能辛苦师傅了。” 白山元君没答话,自顾自说道 “第一次打仗,对你来说,是不错的结果,没让我给你收尸....” 云起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货还是这么傲娇,说话不是噎死人,就是气死人。 云起不满的冷哼了一声 “智取也是一种能力的表现,我现在还没完全学成出师,已经很不错啦,你还真够毒舌的....” 白山元君抬头看云起,手上用力一拉,伤口被一箍,云起疼的猛抽一口凉气,怒道 “大哥,你轻点行不行?” 白山元君站起身,右手食指和中指交叠。 轻轻敲了一下云起的脑袋,语气轻柔了不少,竟然带着一丝感慨,格外好听。 “活着...就好....” 云起微微一愣,猛地仰头,看着白山元君的眼睛,心中竟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虽然个性要强,商场征战也有多年,可如今这样拿着刀,出生入死,以命相搏,真的没有过。 她竟然有一瞬间的委屈,云起猛地低头,掩饰了心中的情绪,生怕让白山元君发现自己的脆弱。 她扯出一个笑容说道 “嗯,以后还请师父多多指教.....” 白山元君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没再答话,转身走开了。 齐玉和怀玉与云起离得较远,在队尾的位置,此时也跑了过来。 齐玉脸上挂着担忧,快步走着,虽然着急,但还是保持着风度。 怀玉则大步跑着,一张小脸红红的,挂着开心的笑容,露出一小颗虎牙,显得格外阳光帅气。 他几步冲到了云起的面前,一把抱住她说道 “将军!我们真的杀了刘尚!以后再也没人能威胁我和兄长了。” 怀玉力道很大,猛地动作,拉扯到了云起的伤口,她微微呲牙,但还是没有推开怀玉,陪着笑说道 “嗯,我看到了,你的箭术当真不错呢。” 怀玉因为抱着云起太紧,感受到了胸口处的柔软,才猛地反应过来。 脸变得通红,迅速后退了几步,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道 “将军恕罪” 云起浅笑了一下,摆了摆手 “没事,咱们高兴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齐玉径直走了过来,握住云起的手,拿起来端详,表情有点严肃。 虎口处的伤口很深,刚才包扎的布条,此时已经再次有血色透了出来。 齐玉表情格外阴沉,虽然面无表情,但云起就是能够感觉得出来,他此刻相当的生气。 云起虽然很生气之前齐玉莫名其妙没了踪迹,但还是缓和气氛道 “别苦着一张脸,我没事,这次目的也达到了,所有事情都圆满....” 云起话还没说完,齐玉猛地抬起头,一双乌玉般的眸子紧紧盯着她说道 “将军,如果我们兄弟得到自由的代价,是你受伤,我宁愿受制于人。请你任何时候,先保全自己....” 云起微微怔住,齐玉像是温柔的春风,让她坚强的内心,有一瞬间的柔软。 云起没说话,齐玉伸手抱住她。 齐玉身上好闻的乌木香气,让她安心,片刻才调整好心情说道 “我知道了....” 锦一和萧泊将身上的皮外伤包扎了一下,也快步走了过来 钟月回跟在最后,好像有点孤僻,他表情淡淡沉默不说话。 锦一走到跟前汇报伤亡情况 “将军,我们兄弟阵亡二百三十一人。重伤的三十几个,剩余的都是轻伤,无大碍,稍微休整便可动身。” 第63章 阴阳双修 云起闻言叹了口气,按理说他们这次算得上大获全胜。 但战争就免不得伤亡,她虽然不是圣母心泛滥的人,也不禁觉得为了一个假冒的石头。 为了帝王们的长生梦,这些人成了理所当然的牺牲品,难免让人心寒。 3000的兵将,回去时已经少了几百人… 云起收起思绪,转头看向钟月回,他此时也正看着自己,却没有说话,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云起朝他扬了扬下巴说道 “月回,不错,第一次出征,就和怀玉立下战功,回去有赏。” 钟月回沉默了一下,表情有些阴沉,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抿了抿唇说道 “将军,月回有一个想要的赏赐!” 云起抬眸,其余人也都看向了钟月回,只听他说道 “月回想当您的侧夫。” 云起直接不受控制的惊呼出声 “什么?” 这次不光云起瞪大了眼睛,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震惊加不可置信。 云起刚准备拒绝这莫名其妙的提议。 就见不远处的白山元君直接表情凝重的说道 “不行!” 云起更懵了,直接扭过头看白山元君,如果是怀玉和齐玉先喊不同意,她尚可理解,白山元君凑得什么热闹。 他现在一个幕僚的身份,他不同意的着吗? 显然所有人的想法都跟云起一样。 这白山元君是以什么身份不同意的?难道他与将军也...... 大家各自猜测,一瞬间场面陷入了无尽的尴尬之中。 白山元君却表情严肃,没有理会众人,目光灼灼的死死盯着钟月回说道 “钟公子贵为玄武国六皇子,如此草率许了他人,恐怕不妥,此事事关皇族威严,恐怕还需两国君王定夺。六皇子提出这样的要求,恐怕是在为难离将军。” 云起心中一沉,白山元君向来严谨,也不爱多管闲事,现在竟然有如此大的反应,恐怕这事另有隐情。 云起随即抬头看向钟月回,表情淡淡的拒绝道 “白山元君所言极是,婚姻之事关系甚大,你贵为玄武国六皇子,到军营之中历练尚可说的过去。到我将军府当侧夫,实乃不妥,此事我不能答应。” 钟月回看着云起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淡淡的忧郁。 他没有过多的情绪波澜,那双细长的眸子微微垂下,淡淡开口道 “抱歉,是月回唐突了,我先告退了。” 云起盯着他的背影微微蹙眉,这个男人像是冬日的寒梅。 虽然年纪不大,可带着一种天然的冷漠和孤独感,一双忧郁的眸子总是意味深长,像是隐藏和忍耐着什么。 云起还未答话,钟月回已经转身离开了。 大家都有些尴尬,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云起朝着大家一笑,打哈哈道 “大家辛苦,这次的任务完成的不错,休息好,咱们火速回京,京都那边应该有特殊情况,我在离开之前,特意安排了信使,盯着皇城之内的动静,一旦出现异常速速来报。果然不出所料.....” 白山元君看了云起一眼,没说话,但那个神情显得有些凝重。 云起说罢,让大家各自散去,她与白山元君朝着丛林僻静的地方走去 云起率先出声 “钟月回可是有什么问题?” 白山元君先是不说话,想了想才开口道 “他活不长…” 云起一愣,心中咯噔一声 “什么意思?” 白山元君叹了口气 “他应该中了毒,没看错,是寒冥毒,湿寒之毒入体…中毒时日已久,应该是很小的时候便中下了毒根,没有好好医治,所以身体气血两虚,能有如今体魄已属不易…他应该会经常毒发…” 云起一愣问道 “可有医治之法?” 白山元君转过头,目光死死盯着云起,有些迟疑 “有!你确定想听?” 云起微微拧了拧眉,最终还是说道 “嗯,师父但说无妨!” 白山元君淡淡开口 “钟月回身上的毒需要阴阳双修,女人与他结合,毒发之时,行房事,便可替他分担毒性,并随之将一部分毒气随着精气排出!” 他说完,看着云起呆呆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 “这个女人如果体格强健,是至阳之人更好…” 云起听完,只觉得一脑门的黑线… 这…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随即有些无语的问道 “这也行啊…怪不得要给我当侧夫了,合着拿我排毒呢…” 白山元君还是一副傲娇的神情,冷冷的睨了云起一眼 “你以为他这毒常人随便就能受的?一般女人恐怕与他成婚不出三月,就会被他的毒气侵蚀病故,只能不断地虚耗女人的性命给他解毒续命。你虽然体格强健,阳气旺盛,你确定你就能承受得住?” 云起尴尬的一笑,耸了耸肩 “我不确定,我虚的厉害,别找我了,换个人吧。” 白山元君又一次冷冷瞪了她一眼,云起也感觉这个话题有一些尴尬,随即咳了咳,继续问道 “按理说,他需要阴阳双修解毒,那他这些年在后宫,应该尚为处子,又是怎么熬过去的?” 白山元君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他应该是练习了一种归息之术,可以控制体内气血运行,让毒发变得缓慢,但痛苦是不会减少的,毒性也会越积越多,所以我才说,他活不了多久,除非他一直更换女人,给他续命…不然至多三五年便会彻底毒发身亡。” 云起抿唇,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钟月回成为了弃子,父皇不管不顾。 如果她没有猜错,青龙国的国主应该对钟月回身上的毒很了解,之所以当年把他送来当做质子,一是认定他活不久,二是认为他身上的毒,有可能成为皇族的祸端。 钟月回年幼尚可控制,一旦成年,他的体质根本不适合娶妻生子,不论哪个世家小姐进了皇子府,都是一个暴毙的下场。 如果他还是青龙国的皇子,随着他的年纪增长,势必要婚配。 到时,府中每隔几个月就有妃子和婢女暴毙,这就是难以掩盖的丑闻,难免惹出什么麻烦。 所以青龙国国主选择了顺水推舟,把这个麻烦的皇子扔到了朱雀国。 这样他在朱雀国是死是活都与他们无关,还可为国做出最后的一点牺牲,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云起似乎明白了钟月回眉宇间那种落寞的感觉。 他身上的毒,不能更不耻对任何人说,他好像天生就是用来被抛弃和利用的人。 那种自己苦苦挣扎,可不知哪天便会毒发身亡的感觉,怎么会好受。 那种贵为皇子,却被当做乞丐还不如的棋子随便丢弃的感觉,怎么能容忍。 他苍白的脸色,阴郁清冷的目光,自嘲隐忍的样子,都让人有些不忍。 白山元君似乎看出了云起的想法,转头看她,蹙着眉,表情有些不满 “你不会心软了,准备给他解毒吧?” 第64章 是我错了 云起转头一笑,伸了个懒腰,叹了口气 “没有!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我不认为我有那个能力替他解毒还安然无恙,我还自身难保,靠你帮衬,又何来的能力解救他人。” 白山元君的表情微微缓和了一些说道 “你还不算太蠢,这件事我本来不该插手,可是常人根本无法知晓他身上的秘密,我不说,你难保不会中计,我可不希望你哪天死在他床上,还不知道原因。” 云起一脑门黑线,白了白山元君一眼 “你说话,真的是让人想揍你,你知道你为啥几千年来没有朋友吗?你这个性格和嘴不饶人,占9成!” 白山元君瞪了她一眼,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黄毛丫头教训起了老祖宗?真是可笑!把你自己管好就行。” 云起被噎的说不出话,一阵咬牙切齿,最终一甩袖子离开了。 她走到溪边洗脸和手上沾染的血渍,有些已经干涸,牢牢的扒在指缝里,云起需要用力的搓洗,才能露出皮肤原本的颜色。 云起洗了半天,看了看自己的指甲里,那种暗红发黑的颜色,肮脏腥气,她叹息一声,终是放弃了。 刚准备站起身,一旁一个身影缓缓蹲下,握住她的手,用一片叶子轻轻将指缝中的血污细细挑出,清理干净。 动作十分温柔,全程垂目,看着格外温和好看。 云起心中微动,她伸手抬起齐玉的下巴,毫无征兆的吻了上去。 力道将两人带的身形不稳,倒在了溪边的草地上,云起的吻很急很深,齐玉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云起一把将齐玉的手腕压住,张嘴在他的腕子处狠狠咬了下去。 齐玉微微抽气,却没出声喊疼,云起这才抬头怒视他 “齐玉,大战的时候你去了哪?我不是告诉了你,让你跟着锦一他们?千万保证自己的安全,为什么小队中没有你的身影?你知道我有多....” 云起剩余的话没说,但齐玉心中明白,她在担心自己。 齐玉没说,他在暗处躲着,一旦情况有变,怀玉他们没法杀了刘尚。 他就准备以自己为饵故意被刘尚抓住,他在袖口中藏了淬满剧毒的刀。 只要能杀了刘尚,让怀玉日后衣食无忧,好好跟着离央,他死了便也值了。 可他没法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云起,直到刘尚人头落地,他才长舒了一口气,像是获得了重生,这才回到了离央身边。 齐玉不解释,看着手腕处微微渗血,笑的依旧温和好看,他伸手抱住云起,轻拍她的后背,默默安抚 “将军,是齐玉的错,请您责罚。” 云起胸口处那种愤怒和心痛交织,她虽然自诩理智冷静,不会对谁恋爱脑上头。 可她一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那张温润如玉的脸,那个温柔沉稳的男人,她就心口发疼。 她拉开齐玉,表情严肃的说道 “齐玉,我知道以你的性子,做任何事都有你自己的理由,可是,我希望你别做傻事,如果你死了,我真的会难过。” 齐玉看着云起认真的神情,微微一怔,心中似是有暖流滋润,慢慢散开,让他说不出话。 云起再次搂住齐玉,不知道为什么,说她认真了也好,动心了也罢,她此刻内心的冲动,根本不想控制。 她手滑入齐玉的衣衫,柔软的唇印在他光滑的脖颈,一下一下的吻着,随即变成了吮咬。 齐玉呼吸变得有些炙热,他轻轻拥住云起,轻叹道 “将军,我们还在外面....” 云起的动作果然一顿,这才抬起头,目光中还有些迷离,暗暗翻涌着压制不住的冲动,带着愤怒、不爽。 齐玉微微勾唇一笑,自己好像真的惹了她不高兴,随即低头在她唇上印下轻吻,低声哄道 “是我错了,我是将军的人,不该自作主张无故失踪,害将军忧心,您罚我吧。” 云起抿唇盯着齐玉,气呼呼的开口 “你知道就好,等回去!我让你下不了床!” 齐玉被云起可爱的神情逗笑,一脸宠溺和顺从 “好,都随你” 云起突然很认真的盯着齐玉说道 “齐玉,如今刘尚已死,你们兄弟也算是自由了,你如果想调查家父之事,我可以帮你。” 齐玉闻言沉默了一瞬,摇了摇头,轻声道 “我是很想查明父亲蒙冤被害一事,但如今你也是四面楚歌,加害你之人,尚不能确认,很多事情都需要谨慎处理,一旦我调查过程中让人抓住了什么把柄,难保再惹出什么事端。” 他没有说,他怕因为自己的事情,牵扯出背后的势力,连累了离央。 云起沉默了一下,伸手拍了拍齐玉的手背,笑道 “无妨,你想做便去做,不用如此顾虑我,需要钱还是人,开口便是。” 齐玉看着云起,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 如果说最开始他是抱着目的接近离央,后来的一切都是隐忍蛰伏,逢场作戏,那如今呢? 如今他的在意,他的关心,他满心满眼面前的这个人。 曾经引以为傲的沉稳和理智,在她的面前似乎都抛到了脑后。 他一直觉得洗刷父母的冤情,让怀玉好好活下去,就是他生存的意义。 可如今,他有了私心,他享受和云起温存,贪恋在她身边,期待和她有长久的以后。 甚至不止一次想,干脆像怀玉说的,忘了过去,就这样隐姓埋名与她厮守也够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懦弱了。 云起看齐玉不说话,他的侧颜在光线下笼罩出一层光晕,轮廓分明的五官透出一股无法忽视的美感。 他微微垂下长睫的眼眸,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思绪中。 眉宇间隐约流露出一丝忧郁,淡淡的忧伤在他紧抿的薄唇间流转,使整个人笼罩在一层若有似无的阴影中。 却更显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冷峻之美,像一块寒玉,令人心生怜惜。 云起看的愣神,干脆一把勾过齐玉的脖子,二话不说吻了上去。 齐玉一愣,眸子微微张大,但还是下意识抱住了云起,只见她小猫一样,双眼紧闭,狠狠的亲吻着自己。 齐玉的心似乎都融化了,纷杂的思绪也都抛到了脑后,他现在只想..... 跟她在一起! 第65章 皇城变故 云起的烈焰军浩浩荡荡的回城,刚到城门口,就见官兵把守森严,来往的行人皆是被好生盘查。 云起蹙了蹙眉,一旁马上的白山元君也开口道 “你可想好了说辞?” 云起尴尬的一笑,随即耸了耸肩 “想没想好,已然如此,反正长生石是没了,就看宫中到底发生了何事,有没有可能顺坡下驴,就此找个借口,让女帝相信。” 白山元君没说话,表情是难以掩饰的阴沉,云起总觉得,他或许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到了城门口,侍卫见是离央将军回来,主动迎了上来 “离将军!您可回来了!陛下请您回城直接入宫面圣!” 云起微微一愣,身后跟着的众人表情也是有些阴郁难看。 锦一和萧泊驱马上前,靠近云起身侧说道 “主将,您看可有需要我二人做的?” 云起淡淡一笑,自信说道 “不必,入宫面圣,你们可帮不了什么忙,都回去好生歇着吧,有事自会通知你们。” 锦一看着云起,有些不太放心,这一战之后,他和萧泊都对离央刮目相看。 从以前碍于上下级关系的服从,变成开始打心底里信服。 云起转头看着齐玉,温声说道 “大家都累了,你带他们回去好生歇着,说好的赏赐也提前准备,我去去就来。” 云起安顿好一切,驱马朝着皇宫方向赶去。 到达宫门口,云起下马,早有内官在此等候,见她来,迎了上去 “离将军,请!” 离央跟随着内官朝里走,并没有前往主殿,而是朝着殿后的书房走去,云起微微垂首,默默在后跟着,不说话,也不多问。 到了书房门口,内官止步,躬身道 “离大人,陛下在里面!” 云起跟内官客气了几句,随即推门走了进去,一进屋,她就不自觉的拧紧了眉头。 屋里门窗紧闭,帘帐低垂,屋里光线很暗,隐隐散发着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草药味。 女帝坐在书案前,一手扶额,闭目养神,眉间微微蹙起,显得有些沉郁。 她的脸色不算太好,不知是生病了,还是没有休息好。 云起走到案前几步之遥,缓缓跪倒,低声说道 “离央参见陛下。” 女帝听到了离央的声音,这才微微抬头,她的目光死死盯着云起,眼下有些乌青,眼白不似往常的亮白,布满了红血丝。 可见最近忧心忡忡,云起识趣的没有开口,等待女帝说话。 女帝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缓和的表情,扬了扬手说道 “离爱卿起来吧,坐!” 云起没有多说,谢了恩,乖乖的坐在一旁的檀香红木椅上,低头不说话。 女帝缓缓问道 “离爱卿,此次前往龙川谷如何,可有受伤?” 云起表情恭敬,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回复道 “回陛下,臣无事。您料事如神,四国皆派遣大将前往龙川谷抢夺长生石,我们深入腹地,确实找到一块通体乌黑的晶石,成色颇为上乘,不像俗物,但它有些古怪.....” 云起故意拉长了尾音,女帝眸子微微眯起,表情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怎么个古怪?” 云起表情严肃的说道 “那石头生在龙川谷腹地,四周被黑色花丛笼罩,有成千上万的乌鸦在空中盘旋,还主动袭击臣的部队。更有一条红色巨蟒守护,臣斩杀了那条巨蟒,不想那石头竟能吸收精血....十分诡异....” 女帝听到此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些,眼底带着几分忌惮,叹气道 “爱卿可知,你走这几日,宫中发生了何事?” 云起微微一愣,随即摇头道 “臣,不知!” 女帝抿了口茶,似乎在平复内心的情绪,这才道 “几日前,整个皇宫的屋檐树梢开始频繁出现一些乌鸦盘旋驻足,乌鸦本就是不祥之物,宫内侍卫也驱赶了些,可有一日清晨,那乌鸦犹如黑色潮涌遮天蔽日,朝着皇宫内飞来,如你所说,会主动袭击和追赶人,宫内大乱,侍卫全体出动射杀驱赶都无济于事....” 女帝叹了口气,继续道 “帝君和不少贵君都受了惊吓,宫娥内官也都受了伤,乌鸦在宫中盘旋一连几宿,凄厉的叫声让人心惊,人在屋内,那些畜生也会朝屋中冲撞,纸窗无法抵御,只能用木板隔绝,骇人至极。” 云起听着,微微一愣,她猜到宫中应该会发生点什么,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 云起听罢,微微起身,俯身跪倒 “陛下,是臣失职,未能在您身边尽忠。” 女帝摆了摆手,显得疲惫异常 “罢了,你远在龙川谷,又如何能在孤身边。我问你,那长生石最后如何?” 云起没有起身,依旧半跪在地上,实话实说道 “回陛下,那长生石颇为古怪,我本想带回来,与您商议,再做定论,可其余三国如饿虎扑食,联手围攻,玄武国大将方南修又百般推阻,我难以脱身,有信使来报,京都出事,我挂念您的安危,急于脱困,便被那方南修将长生石抢走了。是臣无能,请陛下恕罪。” 云起说完没抬头,并看不到女帝此时的表情,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半天都没有声音,云起心中也不禁有些打鼓,正想着,就听到女帝开口 “罢了,起来吧,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得了那长生石未必是件好事,既然玄武国将石头得到,那便静观其变吧,我倒看看这长生石有何厉害之处。” 云起心头一喜,看来宫中发生此次变故,把女帝精神折磨的够呛,现在草木皆兵,反倒是个好事了。 女帝随即对着云起说道 “爱卿,你此番调查一下这些畜生为何来宫中作祟,可是有人蓄意生事,恐有谋反之意,再加派一些兵力护卫皇城,切不可再发生此类事件。” 还不等云起回话,女帝继续道 “长生石之事,我可以暂时不追究。但此事,我给你两周时间调查,如若查不出结果,这两个罪名你可推卸不得,我势要治你的罪!” 云起沉默半晌,这才点头称是。 女帝似乎已经困顿到了极点,但依旧绷着一根弦,直到离央回来才放松,随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她下去。 云起这才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女帝,沉声道 “臣,告退!” 第66章 他那方面不行 云起一走出书房,便缓缓呼出一口气,虽说女帝不再追究长生石之事。 可这次的乌鸦袭击皇宫,还有用黑死石代替长生石设下的阴谋,幕后黑手应该并不简单。 调查何来容易? 云起想着,跟着内官,朝着宫外走去,她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都在思考这一系列事件的联系。 内官只将云起送到第一道内殿的宫门便回去了,后面就是她一人慢慢朝外走。 走到宫门口,刚巧看到门口的守卫换岗,一个士兵朝休息的内房走去,云起立刻挂上一个职业假笑,凑了过去 “最近宫中怪事频发,真是辛苦你们这样日夜值守了,我有一事想问问你。” 云起说着,已经不动声色的将一锭银子塞进了侍卫的手里。 那女人年纪不大,身形高大,四下张望了一番,手腕一翻,银子便落入了袖中,她恭敬的低头道 “回禀将军,您想问什么尽管问便是,属下一定知无不言。” 离央浅笑了一下说道 “乌鸦袭击皇宫时,你可在场?” 那侍卫吞咽了一下口水,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惨状,缓缓说道 “我在!” 云起眯了眯眼睛,目光更加深邃了一分 “当时乌鸦可有何异常,是否口中或者爪中衔着一块石头?” 那侍卫闻言微微一愣,面色有些难看,努力回想了一下,一拍手说道 “回将军!是有,我当时砍杀了好几只乌鸦,的确掉下了几块石头,只是当时情况纷杂混乱,我们无暇顾及便也没人在意,后续皇宫内乌鸦尸体遍地,进行了大范围清扫,便也都处理干净了。” 云起微微蹙眉,果然如她所料,白山元君曾经说过,那些石头有特殊的作用,似乎是为了探查什么人。 而乌鸦携带的那块石头在遇到自己时会有明显的变化,是不是意味着此次事件的背后主使,目标...........是自己? 侍卫见云起表情凝重,十分严肃,不禁心中打鼓,有些忐忑不安的出声道 “那个....将军,可是有什么问题?” 云起摆了摆手,缓缓道 “无事,我问你,可还发现了别的异常?例如.....那些乌鸦的目标是谁?” 侍卫想了半天,似乎在想怎么才能给她一个合理的答案。 片刻,才皱着眉头四下张望了一番,小心翼翼的说道 “回将军,似乎....是贵君和皇女、皇子们....” 云起一愣,贵君皇女们? 不对,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分析,这个幕后主使在找人,而他找的人,应该在皇宫之内,或者.....是几国的将领! 那么这个阴谋,一则是把几国将领引到龙川谷探查,二则是把主将都调走,然后用乌鸦攻击在皇城找人。 而那用黑死石假冒的长生石,则是一个饵,一个陷阱,不论哪一国君主得到他都会引发内乱。 那么这个幕后主使,绝对不是四国之人!甚至很有可能是四国的敌人,所以他乐见四国大乱。 云起分析了一下,心中好歹有了一些头绪,她抬头看着面前的侍卫,那侍卫对上她野兽般金棕色的眸子,瑟缩了一下,显得有点不安。 云起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 “好,知道了,你快些去休息!” 云起一路骑着马,慢慢行进,她脑中思绪纷杂,将迹象所昭示的线索,一条条捋出来。 她到了门口,将马儿玄风的缰绳递到了一旁仆从的手里,拍了拍玄风的脖颈,赞扬着说道 “玄风,多谢了,我的好战友,这次又多亏了你!” 玄风极通人性,似乎能听懂一般,仰头发出一个响鼻,显得很是开心,它全身乌黑的皮毛还是油油亮亮,身高比普通的马都要大上许多,时刻都是微微昂着头。 它在马中也绝对是顶级阿尔法,所向披靡的首领那种存在。 云起爱惜的摸了摸它的鬃毛,随即朝着一旁的仆从吩咐道 “把玄风带下去好好伺候。” 仆从知道离央向来爱惜她的战马,点头连连称是,将马牵了下去。 云起自己则大步朝里走去,她根本没有回自己的院子,直奔“醉仙斋”而去。 她进了院子才发现里面没人,连以往伺候的仆从也不见。 她钻到林子里看了一圈,也不见白山元君的踪迹,干脆绕了回来,挨着屋子搜寻,她现在心急如焚,总有种不安萦绕在心头。 她也管不了那么许多,见门就推。 她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嘴上喊着白山元君,手已经推开了房门 只见白山元君坐在一个浴桶中,一头银色长发披散在肩头。 他微微仰头靠在木桶边缘,闭目养神,高挺的鼻梁和下颚展出时一个最优美的弧度。 他肌肤白皙胜雪,额见一个红色神印,格外神秘好看。 他的真身拥有宽阔的肩膀,手臂修长,微微展开肌肉饱满,胸膛坚实有力,勾勒出胸肌的线条。 云起看的呆愣住,一瞬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自己在做什么。 白山元君转头看着她,眼中滑过一丝不满,手指微动,大敞的房门在云起身后砰的一声关闭。 云起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转开目光,不敢看他。 白山元君冷冷的盯着云起,只见她面色通红低着头到处闪躲,难得的害羞窘迫。 他轻笑一声道 “怎么,你冲进来看我洗澡,你倒是害臊起来了?” 云起被怼的语塞,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 “也不是害臊,主要怕你受不了!” 白山元君勾唇轻蔑的一笑,一手撑着下巴,高傲的看着云起问道 “我受不了?怎么个受不了法?” 云起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现在看着白山元君在自己面前白花花赤身裸体的样子,就有点脑子宕机。 猛地转身,强行找回一点点的理智,说道 “我来找你说正事,你先洗,我在外面等你!” 她说罢,伸手就拽了一下房门,可用了两下力,纹丝不动,她扭头故意说道 “怎么?不开门?难道想让我陪你洗?” 她说着,直接根本不等白山元君答复,气势汹汹的朝着他走去,边走边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白山元君脸上不可一世的表情果然开始有些绷不住,他好看的眉头拧着,带着警告说道 “你敢过来,就自己掂量后果!” 云起因为不爽,直接被气的笑了出来,她现在一米九的身高,一米八的反骨,还能让一只小猫咪给威胁了。 她直接脱去外袍一甩,靴子蹬掉,抬腿就要跨进浴桶。 白山元君表情瞬间凝固,眉头紧锁,手掌一翻转。 云起只觉得嘴上像突然被贴上了一层胶布一样发不出声音,眼前一黑,双手像是被人掰到了身后锁住。 然后整个人被一股力道推搡着丢出了门。 她就那么光着脚、穿着一个单衣站在门口,等她眼前再次恢复光明时。 只见白山元君的两个侍从,手里拿着崭新的换洗衣物,正呆呆的看着她。 云起只觉得头皮发麻,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那个.....元君马上洗完了,你们进去伺候吧,我先走了!” 一个侍从反应的快,赶忙低头说道 “奴才不敢扰将军雅兴,我们可以稍后再来伺候。” 云起一愣,什么意思?这俩人以为,她进去跟白山元君私会?共赴云雨去了? 云起有些无奈,原本想解释,但一想到小猫咪臭屁且一尘不染的样子,随即故意大声说道 “不必了!你们元君.....也不太行,今日我没兴致了!” 云起说罢,傲娇的背着手大步朝外走去,心里得意且愉快,嘴角都忍不住挂上了笑意。 在里屋沐浴的白山元君,自然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云起的这句话! “这混账女人.....说他....不行?” 第67章 钟月回出事 云起回走到自己的院子,就见齐玉和福伯表情难看的快步朝别院跑去。 云起微微一愣,这是又出什么事情了? 她还光着脚,也顾不得多想,快步跟了上去 “福伯、齐玉,你们着急忙慌的,出什么事了?” 两人脚步一顿,立刻转身看向云起 “将军!出事了,刚才钟侍卫院里的奴才过来说他晕倒了,浑身直冒冷汗,一直抽搐,怎么喊都喊不醒。” 云起表情一僵,不禁加快了脚步,随即问道 “有没有叫大夫?” 福伯点头 “已经派人去叫了!可来还需些时间” 几人说着话,可脚步都没停,一路朝着钟月回的院落赶去 到了钟月回的院子,奴仆已经将他抬到了床上。 他双目紧闭,脸色极度苍白,额角的冷汗不住的往下流淌,打湿了枕头。 他的牙关打颤,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云起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如冰块一般.... 看情况...........似乎不太妙,他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 云起大概也知道,这应该就是钟月回的寒冥毒发作了。 至于解毒之法,她当然也是知道的,白山元君说过。 需要阴阳双修,替他分担,然后通过精气释放毒性。 不过她也不是笨蛋,自然不愿意用自己的身体给钟月回解毒。 白山元君恐怕知道其他的解毒法子,但看钟月回的这个样子,随着他年纪增长,毒性越大,恐怕此次未必就好度过。 云起觉得救人要紧,也没管其他,对齐玉和福伯嘱咐道 “你们先看着他,我找办法救他。” 因为人命关天,云起也直接迈开了步子,全力奔跑了起来,风声在耳侧滑过。 他冲进了醉仙斋,高声喊道 “小猫咪,快来救命!” 她说着已经冲进了白山元君的房间,他此刻已经是人类的模样,一头乌发还带着微微潮湿感,他正坐在桌边悠闲的喝茶。 云起几步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说道 “钟月回毒发,快不行了!你快跟我来!” 还没等白山元君说话,云起已经将他拉了出去。 许是因为情况危急,她丝毫没发现自己正紧紧握着白山元君的手掌,掌心都是他温热的体温。 两个人边快步朝前走,云起边转头问他 “师父,除了你上次说的阴阳双修,有没有别的方法救他?” 白山元君微微蹙眉,表情有些难看,缓缓说道 “有....倒是有!但不推荐!” 云起一愣,转头盯着他问道 “哈?不推荐?还有比阴阳双修还不推荐的法子?” 白山元君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说道 “阴阳双修损伤元气,危害性命!这个方法损耗内力,折损修为,那你选!” 云起一愣,不解的问道 “啊?怎么做?” 白山元君叹了口气说道 “用内力把他的毒逼出来,也可减缓发作,虽然不如阴阳双修来的有效,但是救命,还是足够!” 云起拧着眉,她也不是不愿意,问题是,她的内力.....满共也学了没多久,按理说,应该是不多吧? 白山元君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直接没好气的说道 “就你?你有多少内力,自己不知道?给你内力耗尽,也逼不出多少毒!” 云起抿着唇,不说话,她很清楚自己如今根基不稳,修为尚浅。 想救钟月回,最容易的办法,可能就是把他睡了,帮他分担毒性。 如果自己不愿意,这全府邸能够靠强大内力逼毒救人的,估计......只有白山上屿一个! 云起微微垂目,步伐也慢了下来,她叹了口气说道 “我带他出皇宫已经算是对他有恩,如今,我既没义务损耗自己的身体与他结合,为他解毒。二没强大的内力支撑,可以为他逼毒。那么这一劫能不能扛过去,全看他自己的命了!” 白山元君闻言侧目看她,心中有些吃惊,他原以为,云起会求自己用内力救钟月回! 可她却没有......而且话里话外,也并没有要自己损耗内力去救钟月回的意思。 白山元君嘴角浮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轻声道 “你不求我救他?” 云起语气淡淡的说道 “我们本就与他非亲非故,我都没有义务损害自己去帮他,又怎么可能要求你去损耗内力修为去救他?我们愿意救他是情分,不愿意是本分!我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 白山元君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 “嗯,不错,看来你还不算太自不量力。” 云起翻了他一眼,两个人这时也到了钟月回的院落。 大夫正在窗边为他把脉,表情不太好看。 云起进来,朝着齐玉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出来说话。 齐玉走了出来,云起轻声说道 “齐玉,你去安排一下,托人去宫中送信,说质子突发恶疾,恐怕命在旦夕,请陛下派太医前来问诊!” 齐玉一颗七窍玲珑心,怎么会不明白云起的意思。 钟月回就算是质子,也还是青龙国的六皇子,就算莫名其妙死了。 也得有理有据,他们必须做事周全,不能让这个黑锅落在她将军府的头上! 该走的流程,一步都少不得! 齐玉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安排… 白山元君走到床前看了一眼钟月回的脸色,没说话,转头看了一眼云起,压低声音道 “他的情况不好…” 云起皱着眉有些不解 “他的毒已经很久了,没道理之前还可控,突然这么严重了啊…” 白山元君轻蔑一笑 “那你猜猜为什么?” 云起一愣问道 “为什么?” 白山元君叹了口气,淡淡说道 “因为之前龙川谷一战,他使了全力!内力运行太快,催动了毒素蔓延,而他拿头功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找机会提出让你与他合婚的请求…” 云起蹙了蹙眉 “他想害死我?” 白山元君上下打量了一眼云起,轻蔑一笑,语气有些调侃 “那不至于,估计他只是觉得你够生猛,跟他同房也不会那么快死,说不定真的,可以化解他的毒…” 云起闻言狠狠翻了个白眼… 第68章 言缚捆绑 云起郁闷至极,钟月回孤注一掷的争到头功原来就为了当自己的侧夫,让自己给他解毒。 估计在钟月回的认知里面,离央本就风流好色,加上他姿色也算得不错,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离央没道理要拒绝。 而且一般的女人与他结合,难保不会死在他的身边。 只有离央,强悍异常,武力惊人,或许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结果!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白山元君,离央更是不为所动。 难怪,他那日表情落寞,忧郁且哀伤,因为他知道自己快毒发了,孤注一掷的下了赌注,没想到全盘皆输。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这一次,所以才会有那样悲伤又带着自嘲的表情。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给云起说过这些,也不曾向她解释,更没有卑微的央求云起救他。 云起叹了口气,说不上自己什么感觉。 白山元君转头盯着云起的表情,没有说话。 他几步走上前,大夫此时已经号完脉跟福伯说着病情,表情很凝重,止不住的摇头。 白山元君看着福伯说道 “福伯,你带着大夫出去准备药吧,我给他看看。” 福伯有些惊讶,不知道白山元君竟然还能看病。 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云起,云起点头,福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领着大夫走了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白山元君坐在床侧,将钟月回一把拽了起来,他的动作不算轻柔,钟月回整个人如一只待宰的小羊被拽了起来。 白山元君将他背朝自己,一掌冲着他的后脊梁拍了上去,力量之猛在他的背上发出一声闷响。 钟月回原本苍白的脸色,开始慢慢变红,似乎是在沸水中蒸腾。 脸上开始有密密的汗珠滑落,滴滴答答落在了锦被上,打湿了一片。 紧接着他胸口开始剧烈起伏,一下趴在床边,哇的一声吐了一大滩水。 云起眼睁睁的看着那滩水的表面,慢慢结上了一层白霜,像是低温下即将冰冻的反应。 云起的瞳孔狠狠地缩紧,难怪,跟他同房的女人,很快就会暴毙。 这样的寒毒在女性的体内,一定是致命的程度。 云起蹙了蹙眉问道 “他这么强的寒毒,以后恐怕很难有孩子吧?” 白山元君突然转过头看他,一脸的莫名其妙,显然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 云起耸了耸肩,有些尴尬的解释 “我就是觉得,如果阴阳双修是靠精气排毒,那此毒温度这么低,小蝌蚪恐怕不能生存....” 白山元君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云起,有些嫌弃的拧着眉说道 “过来帮忙,你在这研究起人体科学了?” 云起讪笑了一声,赶紧走了过来扶住瘫软的钟月回。 钟月回微微动了一下,慢慢张开了眼睛,却还没有完全苏醒。 他恍惚间看见了离央的脸,那双金棕色的眸子就那么盯着他 钟月回浑身没有力气,似乎拼尽全力,才能撑着眼皮不落下,他目光看进云起的眸底。 云起看着他那深潭般的眼睛,不似以往的淡漠寂寥,此时,带着一丝痛苦和乞求,他喃喃道 “离央,我不想死.....救救我!” 云起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咯噔了一声,不知该作何答复。 钟月回好像已经累到了极限,他身子一歪,最终倒在了离央的肩头。 白山元君在一旁看着,默默的收回了手。 从怀中扯出一块帕子将手擦干净,扔在了一边,缓缓开口 “我已经替他点了穴道,抑制经脉流动,毒素也会蔓延的慢一些。他暂时死不了!” 云起抬头对上了白山元君的目光,她的表情,像是还未从钟月回刚才话中回过神来。 白山元君看着她,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叹了口气 “钟月回的毒,缓的一时,缓不了一世,我不可能次次救他,就算是我的内力也经不起这样消耗。你准备怎么办?” 云起叹了口气,看向一边倒在她肩头的男人,开口道 “等他醒了,再说吧,他的毒很麻烦,两种救他的方法,都损耗极大!按理说,我救他是情分,不救他是本分,可.....” 云起剩余的话没有说..... 可钟月回的悲惨和求救,让她想忽视,却忽视不掉。 云起站起身,将钟月回缓缓放平在床榻上,盖上了被子,表情有些阴沉,缓步朝外走。 白山元君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福伯和齐玉正准备敲门。 就见房门打开,云起走了出来,表情有些郁闷。 他们看云起的表情,心中咯噔一声。 难道是钟月回不行了?救不回来了? 齐玉愣了愣,还是低声问道 “将军,钟公子....情况可是不好?” 云起这才回过神来微微抬头,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可能吓到了他们两个,才挤出一抹笑说道 “白山元君会些医术,替他疏经活脉,现在已经好多了,一会叫大夫再给看看。” 说罢,她也不打算再多说,快步朝着院外走去。 白山元君全程跟在她身后不说话,他能明白那种感受! 言缚..... 这在他们修炼界是这样称呼,是指一个人通过语言,对其他人产生的影响,让这个人深受这句话的束缚和捆绑! 这种影响,或是愤怒、失望、痛苦、难过、受伤、自责或者愧疚、不忍! 原本云起就是洒脱之人,已经救过钟月回一次.... 对他的毒,也只是尽力为之,并不到苦恼的地步。 可是如今,钟月回,一个可怜的他国质子。 被父亲国家抛弃,被囚禁凌辱数十年。 从小身中剧毒,痛苦不堪,不敢有另一半,也很难有子嗣,甚至随时会毒发身亡。 他的身世本就足够可怜可悲,刚才在迷离间,对云起的求救,那种活下去的渴望寄托在云起的身上。 他的一句话,变成了言缚,像是一根无形的丝线,紧紧缠在了云起心头,绑架了她,让她自责和不忍。 仿佛,坐视不理,就是她的残忍....是她的错! 第69章 不止一人 白山元君看云起埋头走路,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云起被拽住,这才转头看向白山元君,有点呆愣,问道 “怎么了?” 白山元君看着她,微微拧眉 “纳兰云起,你想收了他?” 云起低垂着眸子,沉默…她不想… 白山元君心底涌起一丝恼怒 “你也知他体内寒毒之深,你与他结合,替他解毒,别说你修炼武艺自保,或者上战场征战厮杀了,就是活命都难,不出个半年,至多一年,你这条命就要交代在他床上!” 云起叹了口气,缓缓拨开白山元君的手说道 “我知道!我没那么傻......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别的方法救他...” 白山元君拧着眉不回答,的确还有一种方法! 只不过不太可能,所以他一直未说.... 白山元君背着手,漫步朝前,云起走在身侧,并肩而行,只听他说 “你可知在上古时代便有传说,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降临凡间,建立国度,就是现在的四大国。他们元阳属性对应五行木、金、火、水,拥有相应的神力。只不过随着时代更迭,神兽归天,只留下了他们的后人不断繁衍,但神力也慢慢衰退,再未见拥有神力之人。” 云起听得认真… 只不过她不明白这些与救钟月回有何关联? 白山元君继续说道 “五行相生相克,钟月回中的寒冥毒,是寒毒之最,寒凉之气可侵蚀元阳,冰冻脏器,中毒之人死时,身体会慢慢冰凉,然后四肢僵硬,冰冻成尸。如果想解他的毒,除了我之前说的两种方法,还有最后一种,也是最有效的一种!” 云起因为听的专注,脚步都顿了顿,盯着他问道 “是什么?” 白山元君开口 “寒毒,需要纯阳之火驱散,如果有人掌握朱雀国元火神力,驱动元火之力,便可将冥寒毒驱散,迅速排出体外,是最快最彻底的一种解毒办法。” 白山元君说完转头看向云起 “我说完了,所以,你有火行力量?” 云起一脸的尴尬,她有个屁啊。 她在今天之前都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火行力量,更别说拥有并灵活掌握,可以给钟月回驱毒了。 白山元君抱着双臂,傲娇的看着云起,淡淡开口 “怎么样?方法告诉你了,你能做到吗?” 云起咬着后槽牙,叹了一口气 “得,当我没问,前两个还算是个缓兵之计,多多少少可以实现,就是消耗比较大,这最后一个,纯属白扯,一点希望都没有。” 白山元君想起第一次教云起修炼纳元吐息时。 云起从体内吐出的那一团气,有一丝朱雀元火的气息,灼伤了他的掌心。 是不是有一种可能,这个离央体质非凡,身份特殊,真的继承了朱雀元火的神力,只是.....还未显露..... 白山云君兀自想着,就听到身旁云起说道 “怎么?你这个若有所思的表情,难不成你知道谁有朱雀元火?” 白山元君表情淡淡,直接绕过她的话题 “钟月回暂时死不了,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好好考虑一下,女帝给你安排的任务该怎么交差吧!” 云起闻言,表情立马垮了下去,长叹一口气说道 “没错,还有这个事呢,也是麻烦!” 两个人并肩朝回走着,云起将自己回来路上分析的线索讲给了白山元君。 只见他全程都是默默听着,不答话,也不发表任何言论。 云起说完,两个人之间,变为了长久的沉默。 云起有些不解的转头看他,可白山元君依旧目不斜视的朝前走,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你想让我发表什么言论?你的预测和分析,倒也还算得相差不大。幕后主使的确不是四国之人,但他找的人却在四国之内!而且不在皇宫,就在军营!目标很明确,而且找的…未必是一个人…” 云起听到了最后一句,内心咯噔了一声 白山元君语气淡淡的继续说道 “现阶段显露的迹象来看,应该是修炼邪法的巫蛊之人!阴险至极,且当行不浅啊!” 云起眉头拧的更深了 “道行不浅?那就是说.....我很有可能不是对手!” 白山元君转头,斜了她一眼 “废话!我都能说道行不浅,你自然不是对手了!不过,如果你努力修炼,将我传授的武功心法全部掌握,内力开发到8成,即便不是对手,也不至于束手无措,被耍的太惨。” 云起只感觉自己眉毛抽了抽,看着他喃喃道 “我有没有命活到那会啊,如果我真的遇到危险,你会救我的,对吧?” 白山元君抱着膀子朝前走,斜睨了她一眼,不说话.... 云起一把捏住白山元君的手臂,开始死命的摇晃,迫切的逼问道 “啊?会救我的吧?会吧?师父?” 白山元君被她问烦了,将她铁钳般的手拨开,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不一定....” 他说完就潇洒的离开了,留下云起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云起还在愣神,就听见怀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将军!” 云起转头看去,只见怀玉脸上带着些兴奋,几步冲了过来,一把握住云起的手说道 “将军!我刚和弟兄们打探完消息回来,你猜怎么着?其余三国皇宫内都遭遇了乌鸦袭击,各国的皇子公主们都被吓得不轻,皇帝们勒令加强皇城守卫,现在大家草木皆兵,好不热闹。” 云起微微一愣!三国皇宫皆被袭击,幕后主使动用如此大的阵仗。 看来真如白山元君所说,要找的人应该不止一个?难道是…好几个人? 如果他们找的人不在军营,就在皇宫!那大概率不是将领,就是皇子或者皇女! 云起默默的想着,如果一切迹象不错,那自己就是他们要找的其中一人,那么,另外的几个人到底是谁呢? 而他找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呢? 许是云起表情过于沉闷,怀玉脸上的神情收敛了一些,试探道 “将军,怎么了?” 云起摆了摆手 “没怎么,估计很快…会有大事发生啊。” 第70章 帮他续命 怀玉眉头拧了拧,不知道云起这话的意思,但隐约也觉得不太妙。 云起看怀玉原本还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因为她的话,也变得有些低落。 随即绽放了一个笑容,拍了拍怀玉的肩膀说道 “不用多虑,到了那一步再说吧,对了,你与钟月回这次战役,表现不错,倒也出色,军中将士也都看在眼里,你俩明日起,便与锦一、萧泊一同进入军营历练,也是个好机会。” 怀玉闻言抬头,眼睛中带着些兴奋 “好,那我有幸在军中与将军讨教几招吗?” 云起一愣,随即抱歉的一笑 “估计不行,女帝勒令我去调查此次乌鸦袭宫的幕后主使,她虽然可以不追究长生石之事,但是这个案件如果查不出线索,我是要数罪并罚的,马虎不得。” 怀玉听着,表情严肃了一些,微微昂头,带着几分年轻气盛道 “将军!我去查,一定能查出端倪。” 云起一笑,不禁心中暗叹。 “如果别人能查出来,就好了,她倒是乐得当个甩手掌柜,可是就现在她和白山元君分析的情况来看,这个事情牵扯甚广,势力应该在四国之外。而且,能想出如此精密的计划,布下这么大的一盘棋,此人道行不浅,而且城府极深。怀玉肯定不是对手,自己还是把小猫咪这个老神仙的大腿抱紧才是上策。” 云起想着,伸手捏了捏怀玉白嫩的脸蛋 “多谢怀玉了,但是此事,还得我亲自去调查,你就安心在军营历练,我估计要出去半月有余,希望查到点什么。” 怀玉一愣,半月? “将军,我跟你一起去!” 云起笑了笑,拒绝道 “不必了,你尽快成长,以后用你的地方还多,我和白山元君去就行,这次我们是打探消息,暗地调查,人不宜过多,太张扬。” 怀玉听到云起说是跟白山元君一起去,目光微微垂下,神情中有一丝失望 云起大概能猜到这小子又吃醋了,毕竟连他的亲哥哥齐玉,他也是会吃醋的,更何况其他男人。 云起心中有些无奈,但是他没打算解释。 可就见怀玉,直接一把揽住了云起的腰,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说道 “将军!你与他一起去,会不会与他发生男女之事?将军!你别碰他,我不想把你让给别人,如果你想要,要我怎么伺候都可以,将军,我腰也不差的,我还年轻,体力不会比白山元君弱。” 怀玉说着,一把拉住云起的手朝着下面探了下去。 云起指尖碰到一个东西,心中大惊,可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就见怀玉继续说 “将军,你以前也用过的,它不会让你失望的!” 云起的眸子微微张大,脸开始慢慢变红,她猛吞了一下口水,另一只手赶紧捂住怀玉的嘴,低声呵斥道 “小屁孩,你别乱说话啊,这青天白日的,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怀玉拧了拧眉,不服气的想挣脱云起的手,但云起偏偏捂了个严实,他只能瓮声瓮气的说 “将军,我很厉害的...你只要别宠幸白山元君,怎么我都愿意。” 云起只觉得自己老脸一红,这年下阳光小奶狗,在这撒娇求侍寝,这谁受得了。 云起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深呼吸了几口气,稳了稳心神,连走带跑的就要开溜。 怀玉见云起要走,直接从身后一把抱住云起,一手揽住腰,一手捏住云起的手腕,低声哀求 “将军,你很久没有疼怀玉了...” 云起只觉得自己的血都快烧起来了,她现在就差念清心咒,然后转头对着怀玉来一句 “好你个妖精,我乃出家之人,你休要无礼” 云起想着,怀玉已经抱得更紧,温热的胸膛紧紧贴着云起的后背。 云起感觉到了怀玉身体的变化,他呼吸慢慢变得急促,云起只觉得后腰一紧,被什么碰了一下,她吓得猛地跨出一大步。 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你再这样,我就抽你了!” 怀玉看着云起认真的表情,抿了抿唇,将自己腰间的马鞭抽了下来,双手递了上去,眉目低垂,乖巧的说道 “将军如果喜欢,怀玉愿意!” 云起感觉自己内心的野兽都开始咆哮了,只能强装镇定 “你再这样,我就告诉你兄长,说你勾引我。” 怀玉闻言果然小脸一垮,委屈的低声呢喃 “将军上次明明还与我亲吻,我以为将军是喜欢我的,看来是我多心了。” 他说完低头把马鞭塞回到自己的腰间,低声道 “怀玉冒犯了,先告退了。” 说完,怀玉转身倔强的离开,没有再回头。 云起有些无奈的长叹一口气,这一个哥哥一个弟弟。 一个儒雅兄长,一个阳光奶弟,该说不说,她不眼馋是假的。 但是,她现在各种任务杂事缠身,她不想把太多精力放在这些儿女私情上。 怀玉相比于齐玉,太过于年轻冲动,而且有时候很孩子气,有些事情上面难免会感情用事。 如果自己真的与他欢爱,以怀玉的性子加上他恋爱脑上头。 难免会因为一些状况情绪化,从而不断纠缠,自己也会倍感苦恼。 可齐玉则不会,他沉稳大方,对外大方周全,对内细心温柔,他在身边,云起就会很安心,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她想罢,也没再理会怀玉,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云起进屋时发现,齐玉已经回来,正坐在桌案前翻看着一本册子,眉头微蹙,显得有些沉郁。 云起没说话,走到他身边,俯身从后面将他抱住,下巴抵在他的肩头说道 “在看什么?” 齐玉闻言,微微抬头侧目,温柔的说道 “将军....我在查阅古籍,钟公子身上的毒,与我看到的一种寒毒症状很是相似,这种毒一般很难彻底化解,除非有特别的方法,但是可以通过一种药浴,在毒发时缓解一些症状,虽然不治根本,但总可拖延一阵,我再寻别的法子。” 云起闻言,微微一愣,齐玉竟然在想办法替钟月回解毒?或者说想办法替他续命.... 这岂不是解决了自己的一大困扰? 齐玉虽然不知道解决钟月回身上毒素的三种办法是什么。 但那些办法,以云起现在的能力和立场,也绝对做不到。 但钟月回的求救,让她心软,不能忽视,她夹在中间,备受良心煎熬。 没想到齐玉竟然已经开始着手想办法,为钟月回控制毒发。 不管这个方法管不管用,能不能行,单是齐玉的做法,就让她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云起心中一股感动滑过,那种有人想她所想,忧她所忧的感觉,让她心动。 她抿着唇不说话,直接将齐玉转过来面向自己,跨坐在他腿上,揽住脖子,吻了下去。 齐玉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云起情绪的变化。 可他还是那般温柔美好,他揽住云起的腰,轻柔的回应着她,让人忍不住沉浸在他的魅力中沉沦。 第71章 贼人入府 云起的吻慢慢变得热烈和疯狂,她不知道是因为压力的释放,还是因为齐玉为他托底,让她松了一口气。 或是因为经历过了大战,自己还活着,让她庆幸。 亦或是,计划成功,刘尚死了,而齐玉还完好的在她身边,让她满足。 不管是什么,那些纷杂换成了云起的放纵。 桌上的书籍被推落一地,凳子也翻倒在一边,层层衣衫散落脚边,暧昧缱绻的氛围弥漫榻间。 春宵....幔帐....痴缠的男女... 云起不知道自己放纵了多久,只知道没日没夜,不知疲倦.... 她现在的体力该说不说是真的好,直到最后把齐玉折腾的睡着了,她才罢休。 云起起床随意裹了一件衣服,走到窗边,推开窗朝外看去。 天色已经晚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外面微微有些起风,她刚准备将窗子关住,免得齐玉受凉,就见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房檐之上一闪而过,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云起的心脏猛地咯噔了一声!这是?有刺客? 她连忙走到榻前,将衣服麻利的穿上,蹬上靴子,走到床前,轻拍齐玉的肩膀 齐玉睡觉一向很轻,虽然今日很累,但听到云起叫他,还是立刻醒了过来,微微坐起身子,看云起表情严肃,心中微微不安 只听云起柔声道 “齐玉,府里进了刺客,我去看看,你自己当心,先别出去。” 齐玉表情一凛,一把握住云起的手 “我去通知大家戒备,你自己一定当心,不要冒进” 云起点了点头,齐玉动作十分麻利,没两下穿好了衣服鞋子,两人轻手轻脚出门,云起扬了扬下巴,低声道 “他们去的方向...应该是我的书房,我追过去看看,你避开他们,别被发现。先别轻举妄动,看他们想干什么” 齐玉点了点头,从院子一侧快步绕了出去。 云起则快步朝着书房的方向跑去,云起现在还不会轻功,只能按照之前白山元君教授的方法,将内力汇聚双腿。 就像是提着一口气,靠内力加持,可以让脚步和身形变得轻盈,跳跃奔跑也会更远更快。 但是达到轻功水平,恐怕还要再修炼上一段时间。 云起想着,脚步不停,飞速朝着书房的方向跑去。 云起走到书房院墙旁的一棵树下,看了看身前高大的枝干,二话不说,手脚并用爬了上去,尽量找了一个结实平稳的位置坐下,偷偷观察着刺客的情况。 就见那几个身影停在了书房的位置,一跃跳了下去。 云起一愣,这些人真的去了书房,看来他们不是图财或者害命,应该也不是来刺杀离央,不然没道理直接略过离央的内院寝室,直奔书房而来,这大概率是来找什么东西。 云起正想着,就见一旁一个飘渺微弱,却格外清晰的声音飘进了耳中 “还以为你还在床上醉生梦死呢,还不算太迟钝.....” 云起被旁边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险些一头从树上栽下去。 她回头看去,就见白山元君悠哉的坐在他旁边的树杈上,晃悠着一条长腿,显得格外轻松。 云起压低声音,鬼鬼祟祟的说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 白山元君看都没看她一眼,声音淡淡的说道 “在你笨拙的撅着屁股爬树的时候....” 云起被噎的险些一口气没倒上来,她咬着后槽牙说道 “别说那些废话了,咱们现在是去抓贼啊,还是在这猫着啊?” 白山元君淡淡的开口道 “你那里面放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吗?” 云起歪着头,想了半天,书房里面除了之前离央出征的一些战报、战事记录,再就是一些瓷器摆件啥的,好像也没什么值钱东西。 以自己对钱的敏感度,真要是很值钱的东西,自己怎么会没有发现? 她随即斩钉截铁的说道 “绝对没有,除非是离央死之前藏得什么我不知道的宝物。” 白山元君闻言点了点头,没说话,随即扯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哦,那你最好期待他们不是去往里书房里藏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云起心中立马咯噔了一声,如果这些人在她的书房里藏什么谋反的东西或者伪造的罪证… 那她还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云起拧着眉正在思考,怎么去抓贼。 就见白山元君先一步站起身,直接飞身跃了下去,动作轻盈的像是在飘。 云起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他已经跃上了书房的房顶。 然后看似轻飘飘的一脚跺在屋顶,却发出一声巨响,整个房顶划拉一声塌陷出一个大坑。 他整个人直立着落进了房中… 云起只能看见翻飞的灰尘,房间中嘈杂的喊杀声响成一片。 云起站起身,扶着树干准备潇洒的一跃下去,看了看有点骇人的高度,最终耸了耸肩。 屁股朝后,挪着又一寸寸的朝着树下蹭去。 齐玉也早已经通知了众人,大家都躲在暗处观察。 看云起不露面,没有信号,也不敢轻举妄动的冲出去。 刚才白山元君那一系列操作,动静极大,众人就默认这是开战的信号。 云起还艰难的往树底下挪蹭,就听一片喊杀声。 齐玉、怀玉已经带着将军府的家丁冲进了书房,支援白山元君去了。 等云起从树上慢悠悠爬下来,跑到前院的书房… 只见一地的狼藉,一共6个黑衣人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 齐玉正表情冷凝的审讯着他们。 云起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大家这才扭头,把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脸上。 云起顶着十几双眼睛炙热的目光,感觉有一丝的尴尬,只能默默的走过来,对齐玉说道 “不用管我,继续审…” 白山元君抱着膀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压低声音说道 “将军来的还真是时候,再晚点,贼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云起知道他故意调侃自己,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咬牙低声道 “大哥,你也没教我轻功啊,我跳下来不得摔死我…” 白山元君似乎被她逗笑,勾了勾唇 “虽然你的姿势丑了点,但是能爬下来,也不算是太没用……” 第72章 尊贵的大小姐 两人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 云起忙转身看去,只见齐玉从怀玉手中拿过一柄长剑,没有丝毫留情。 直接刺入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掌心,他还是那样儒雅温和的神情… 仿佛做如此残忍可怕事情的人,根本不是他,他的语气都还是温柔轻缓的样子 “你老实说来将军府的目的,我还能考虑放你一马,不然你想死都难了,折磨一定是少不了的....” 云起就见以往温柔儒雅,像是润玉一样的齐玉。 此刻表情冰冷,目光中带着冷冽的杀意,手中的刀柄微微转动,来回切割,像是对待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 那个黑衣人咬紧牙关拼命隐忍,但是那种一点点切割皮肉,来回摩擦的痛感让她浑身都在战栗。 齐玉见她还在硬撑,没有招供的打算,抬头转向云起,脸上立刻变成了温和的笑容,像是四月的风,柔和舒服 “将军,如果可以,让大家都散了吧,夜深了还是早些休息,审讯的事情我来处理变好,明日一定调查清楚这些人的来历,给将军一个交代。” 云起怔愣在原地,她一直知道齐玉心思深沉,不像表面看着那般软弱好欺。 可她现在才算是有了直观的感受,明白了齐玉的可怕之处。 齐玉现在让大家离开,是他准备动真格的铺垫,他接下来做的事情,应该会相当的残忍恐怖。 福伯愣在了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还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齐玉。 众位家丁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此刻突然庆幸之前没有太欺辱齐玉两兄弟。 云起淡淡的笑了一下,对着众人说道 “你们早些回去休息,今日之事,切不可张扬,如若谁传扬了出去,别怪我拔了舌头。” 大家把几个贼人牢牢捆在树上,便都缓步退了出去。 白山元君看了一眼云起,双袖一插,像个老神在在的老头一样,淡淡道 “我也回去休息了,将军有事,再叫我。” 他说罢,没等云起搭话,已经走出了院子。 院子的大门被关上,只剩下了,齐玉、怀玉还有离央。 齐玉朝着怀玉使了个眼色说道 “给他们喂药!” 云起还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就见怀玉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颗药丸,挨个塞进了贼人的嘴中。 有几个咬着牙关宁死不从的,都被怀玉几个重拳捣在心口和肋骨上,还是被迫吞下了药。 齐玉走到云起身侧,温柔的解释 “这种药可以让他们四肢无力,无法运功,以防他们逃跑或者暴起伤人。” 云起这才点了点头,算是明白。 然后就见齐玉走过来,伸手将云起因为爬树,弄的有些凌乱的衣服细心整理好 “你今天晚上本来就累了很久,快去睡会,这里有我们两个,一定能审出有用的信息。” 云起一笑,抱住齐玉,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极其自然亲密,缓缓说 “好的,我的小管家,你确定你们两个没问题?那我就走了?” 齐玉点了点头,他不希望云起看见自己审讯犯人时,残暴可怕的样子,而云起也很有默契,明白他的顾虑,没有多说。 云起走出院子,还没走远,就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仿佛那里瞬间变成了炼狱。 怀玉看着齐玉冷血残酷的样子,完全与平时判若两人,有些震惊,他微微蹙眉,低声开口 “兄长...您....这是怎么了?” 齐玉还是那样平淡的目光,冷漠的神情,但周身的低压却让人胆寒,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深邃的仿若是深潭 “曾经的我,太弱小太懦弱,只能眼睁睁看双亲被害,家族屠灭。如今,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在乎的人....谁碰了我的底线,我就要他的命,谁都一样,除非我死!” 怀玉紧紧咬着牙关,心口一阵发酸。 他似乎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看透了兄长那深海般的心思。 他爱上了离央,他不许有人动她… 怀玉很久没说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跟齐玉的感情相比。 那份爱青涩又浅薄… 云起出了院子,就见白山元君并未走远,那抹潇洒的身影在长廊的最远处。 云起快跑了几步,喊道 “师父,等等。” 白山元君脚步微微一顿,可还是没转身,只是放慢了步伐。 云起跑到他身侧说道 “师父,女帝派给我调查的任务,耽误不得,一周的时间,我估计都很难查出端倪,我想明天启程,先从四国以外的边缘部落和族群开始查起....” 云起还没说完,白山元君转头看着她问道 “所以,想让我跟你一起去?” 云起点了点头,理直气壮的说道 “对啊!” 白山元君抱着膀子,拧着好看的眉头,不满的说道 “我是欠你的嘛?还是跟你签了卖身的契子?你怎么去哪都要把我拉上?” 云起也抱着膀子,理直气壮的回怼道 “师父不是白叫的,俸禄不是白拿的。人类有句话叫,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贼船你上来容易,想下去可门也没有。” 白山元君眼角不受控制的跳了两下 “那从今往后你还是叫我大兄弟吧,俸禄不要了,你拿回去嫖小倌去吧,刚好我还觉得我这又教学,又打仗,又当保安,收费低了点。” 云起见硬的不行,立刻露出一个狗腿的笑容,讨好道 “有师父这样的仙人指路,我才踏实嘛,徒儿恳请师父,跟我同行!” “不去!” 白山元君扔下俩字,扭头就走.... 那副高高在上的德行,就让云起想起现代那种傲娇的财阀、或者矫情的豪门千金。 云起见这货根本软硬不吃.... 一阵无语,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他直接一把拽住白山元君的腕子,将他双手钳住。 身子一推将他整个人压在身后的墙壁上,双手扣在头顶。 身子直接压在了他的胸膛上,故意在他耳边说道 “师父,你不要钱,不要名,油盐不进,到底要什么呀?要不然,我陪你一宿得了?” 云起肉眼可见,白山元君眼中的惊讶和不满变成了震惊和羞愤。 他一把甩开云起的手,耳朵通红,眉毛死死拧在一起,大步朝回走,好似云起是什么瘟神一样,躲的远远的。 云起得意的一笑,这小猫咪果然最怕亲近女色,就拿女人没办法。 她见得逞,赶忙高声喊道 “师父,你答应我了?” 白山元君快步往前走,根本不答话。 云起继续大喊道 “你不答应?那我晚上去找你啊!” 白山元君的脚步猛地一下顿住,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明天出发!你赶紧给我消失!” 云起立刻笑的无比灿烂,狗腿的说道 “好嘞!尊贵的大小姐,老奴遵命!” 第73章 方将军立功 另一边,清晨的玄武国皇城,巍峨宫墙在朝阳下笼罩一片肃穆的金光。 大将军方南修带着身披重甲的兵将,护卫着传说中的长生石,缓缓踏入城门。 他的铠甲反射着刺目的光芒,威风凛凛,脸上虽然沾满风尘,身上也有不少伤痕,但是目光却锐利如刀。 城中百姓夹道而立,惊叹声不断 “你看,方将军回来了!” “听说这次方将军接了皇帝的密旨,去讨伐那个朱雀国的丑女离央!” “真的?那肯定是咱们方将军胜了。那女人,不过仗着女儿国捧着,还敢与我们方将军并称南北阴阳将,我呸,我听说就是个山野村妇,又丑又胖,比男人还粗犷些呢!没有个女人的样子。” “哎呦,那朱雀国的女人,可不就是比男人还粗俗嘛?真是丢人,男人一个个没有点本事,还得靠一群女人管事,真是男人没有男人样,女人没有个女人样了。” “哎呦,哈哈哈,你说的可不就是吗?” 一时间,喧嚣的人声和笑闹声在皇城上空散开。 宫门大开,方南修领着一小队亲兵步入。 一路上宫廷雕梁画栋,周围红墙绿瓦,繁花锦树点缀其间,宫女太监们井然有序地行走,四周弥漫着一种威严而沉静的气氛。 进入大殿,群臣早已列阵,文官武将肃穆而立。 方南修双手捧着用黄金打造的匣子,匣子上雕刻着玄武神兽祥纹图腾,里面正是那神秘的长生石。 他缓步向前,眼前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座。 玄天帝端坐于皇位之上,身穿一袭深紫色龙袍,衣袍上的金线刺绣隐隐闪烁。 他身形修长,虽年过中旬,面容却如刀削般坚毅,双目如深潭般漠然深邃,眉宇间透露着冷峻与威严。 双手轻放在雕刻着玄武神兽的扶手上,虽然静默无声,但无形的威压笼罩整个殿宇。 方南修跪地,双手将匣子高举过头,高声说道 “臣方南修,冒死夺得传说中的长生石,特进献陛下,愿吾皇万寿无疆,玄武国永世昌隆!” 玄天帝微微抬起手,示意太监上前接过匣子。 太监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块晶莹剔透的黑色玉石,静静躺在金匣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大殿内一片死寂,所有臣子都屏住了呼吸。 玄天帝目光略微停留在长生石上,唇角微微一动,似笑非笑 “前几日,乌鸦袭宫,朕甚是心烦。方将军,你总算是给朕带来些好消息啊!”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方南修俯身叩首,恭敬而坚定地回答 “为陛下效力,乃臣之荣幸。” 玄天帝微微点头,目光转向群臣,随后宣布道 “大将军方南修,忠勇无双,功劳卓着,赏黄金千两,良田百顷,世袭爵位。其族中子弟,亦授官职。此乃朕对忠勇之士的厚赏!” 朝堂之上一片欢呼,群臣纷纷道贺,气氛瞬间变得热烈。 方南修听着众人的祝贺和奉承,却没觉得自豪和愉快,反而有些压抑。 他微微怔了怔,再次叩首谢恩 “臣必不负陛下所托,誓死守卫玄武国!” 玄天帝的眼睛微眯起,露出一抹笑容,但目光依旧高深莫测,轻声道 “玄武国,正需要你这样的忠臣啊。” 方南修从宫中出来回了自己的府邸,全程他都有些心不在焉,他总觉得这次与离央一战,哪里不太对劲。 那刘尚明明说朱雀国内有他的线人,按理说,应该是他的亲信才对,怎么会被人围堵灭口。 而且以离央那个女人的个性,她怎么可能把长生石交给别人护送。 而且她一向狂妄自大,与自己对战,尚未分出胜负,一个信使急报就匆匆离去。 她之前俘虏白虎国皇子,女帝亲自下令让她放人,她都敢抗旨不遵,拒不放人。 她的做派,早就传的四国皆知,被当做笑柄。 这次,怎么会如此冷静从容,甚至这么听话? 方南修刚走进府邸,管家就走上前关心道 “将军回来了,您这次立了大功,刚才王公公已经差人把宫中的赏赐已经送来了....” 方南修淡淡的嗯了一声,表情没有波澜,径直朝里走去。 他心中暗暗怀疑 “这个离央,是不是另有什么阴谋呢?” 他想到这突然转身,看向一旁的管家说道 “你安排人去把中领将刘尚身边的那两个亲信给我叫来,我有事问他们!” 管家一愣,中领将刘尚?这人与将军来往不多,他一下没反应过来,片刻才想起来是谁,说道 “是,将军!那个.....” 方南修看他支支吾吾,拧了拧眉问道 “有事就说!” 管家这次有些为难的说道 “端阳公主.....请您去府上一聚,说为您接风洗尘。” 方南修听到端阳公主四个字,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 “我累了,找个理由搪塞了便是!” 他说完,转身朝着自己的寝殿走去。 管家看着方南修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哎,全玄武国谁不知这端阳公主倾心方将军。 总是各种理由与他见面,甚至不止一次请求国君给她与方南修赐婚。 但是方南修偏偏就不喜欢她,直接拒绝了皇上的赐婚,说自己要把精力留在守卫家国,不想禁锢于这些儿女私情。 他一番话说的凛然正气,铿锵有力,就算玄天帝想赐婚,也没法开口,只能作罢。 可那端阳公主偏就爱惨了方南修,甚至一次宫宴酒醉,直接倒在方南修怀里。 按理说美人在怀,又是皇上宠爱的公主,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可方南修偏是不解风情的直男,他直接把端阳公主扛到了她母妃的宫里。 交给了她母亲,还一义正言辞的说一朝公主,应当注意德行,不可失了仪态。 一番话说的,贵妃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只能说了好话,送走了方南修。 贵妃等端阳醒了,把她好一顿责罚,让她闭门一个月反省。 所以有多少人知道端阳公主喜欢方将军,就有多少人知道方将军不喜欢端阳公主。 更有传闻说这方将军从来不近女色,连公主也弃之如履,恐是阳事不举,萎弱.... 第74章 启程调查 方南修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桌边,倒了一杯茶,还在沉思之前的事情,似乎想从各个细节处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不知道坐了多久,就听到外面的家丁跑了进来,对着方南修说道 “将军,刘尚的亲信已经带来了,在书房....” 方南修回过神,点了点头,起身朝着书房走去。 他走进去时,正看见两个男人站在门口,都低着头,显得有些紧张。 方南修走进来,家丁立刻识趣的将书房的大门关上,随着吧嗒一声。 房门紧闭,两个人更加紧张了起来, 微微打了个寒颤,有些瑟缩。 方南修坐在桌案之后,抬起头,表情严肃阴沉,两个男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听方南修浑厚的嗓音响起 “坐!怕什么?” 两个男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只能颤颤巍巍走到了椅子旁坐下 “刘中领此次龙川谷一战,立了奇功,却不想命陨于此,那群贼人穷追不舍,势要将他杀之后快,我也是愤慨非常,觉得事有蹊跷,我想问问你二位,刘中领在朱雀国的耳目你可知道叫什么?他们是何身份?” 刘尚的两个亲信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 “回将军,此次战役,刘中领可谓是殚尽竭虑,只求为国为主效力,没成想最后落得这样惨死的下场,我们也是痛心疾首。您说的眼线,我们之前有所耳闻,说是一对兄弟,在离央那女人身边陪床,具体的....就不太清楚了。” 方南修听闻此,微微拧了拧眉,离央的陪床? 他随即继续问道 “你们可知这两兄弟的名字?什么身份?” 另外一个男人想了想,一拍大腿说道 “我想起来了,经常与刘中领联系的叫齐玉!他还有个弟弟叫怀玉!这俩人是什么身份,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刘中领说过,这两兄弟有些把柄在他手里,所以,一定会乖乖听话。” 男人顿了顿,看着方南修凌厉的目光,继续道 “但是,刘中领并未跟任何人提及把柄的事情具体是什么,所以…我们也不得而知。” 方南修的目光又深沉了一分,如果是这样,一切就说的通了。 刘尚一定是威逼这两兄弟成为他的眼线,潜伏在离央的身边。 而他们之间并无同僚情谊,当然也不忠诚。 刘尚只是用把柄要挟两人就范,这也就能理解,为什么他们要杀刘尚了。 方南修勾唇一笑,心思一转,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二位辛苦,剩余的事情,我自会调查,给刘中领一个交代,你二位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两个人哪里知道方南修的真实想法,只当他为了中领将的事情,如此挂心。 当真是有情有义的豪杰,自是心中多了几分感动。 两个人又一番吹嘘和奉承,最后才亦步亦趋的走了出去。 方南修见两人离开,招呼了一声,管家走了进来,看他的脸色,走到了身侧附耳去听。 听罢,已是明白了将军的意思,点头道 “将军放心,小的这就去查。” 朱雀国内,清晨的天空还带着些许淡蓝,几缕晨光从厚重的云层间悄然洒下,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轻纱。 将军府前的大道静悄悄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湿润的凉意。 云起与白山元君站在府门前,马匹已经备好,行囊也系得稳妥。 虽然天才蒙蒙亮,但是大家还是出来送行,眼神都有些不舍。 那瘦小的老头福伯,站在那扁着嘴,偷偷抹着眼泪,低声道 “将军,你这才回来没几天,又要出去,你不在,老奴心里空落落的...” 云起微微一笑,看着福伯有点花白的头发,心里感动,走上前,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福伯,我不过几天也就回来了,这次宫里事情闹得大,陛下派我去调查,我也不能不去啊,回来给你们带点新鲜玩意,我的好管家,我不在,还得劳烦你替我把一大家子照顾好啊。” 福伯闻言,咬着牙,眼眶发红,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齐玉和怀玉都盯着云起,不说话,但表情中都是不舍和欲言又止。 今日,难得钟月回也来了,他前些日子中毒,一直卧床休养。 这才恢复好了一些,他心里有些复杂的情绪。 他中毒迷离之间,睁开眼看到过离央的那张脸,她终究还是救了自己。 他知道离央救她,也只是碍于相识一场,源于仁慈道义,出手相助,与其他的无关,可他还是泛起一丝波澜和感动。 他想亲自道谢,可几次开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干脆不做声。 白山元君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平静如水,低声提醒 “该走了” 云起点头,他话音未落,便率先跨上马背,长袍随风微扬,显得格外冷峻。 云起紧随其后,随着缰绳轻轻一抖,马蹄声逐渐远去。 踏上山间的小径,雾气弥漫,两人的身影在晨曦中若隐若现。 白山元君展开手中的地图,目光凝重 “我们之前已筛选了几处可疑的村落。首要调查的,就是这5个地方。云雾村、苍藤部落、羌狼族、枯骨族、焱灵族,这几个部族相对规模较大,人数众多,巫蛊历史较长,能做一个这么大的局,恐怕还需要有一定实力。” 云起微微点头,缓缓说着她之前收集到的情报 “云雾村的传闻的确神秘,尤其是村中的巫蛊习俗自古便有,不少外人谈之色变。至于青藤部落,他们的巫术名声更甚,几乎每年都有与之相关的传闻流出。” “至于羌狼族,听闻修炼邪术,族人英勇善战,刀枪不破,善用毒虫和毒物。再就是枯骨族、居住在荒芜的废墟中,传言他们能与死者沟通,并擅长通过骨头占卜未来,族人皮肤灰白,形似枯骨。最后一个焱灵族,善于用火修炼秘技和各种丹药、毒药,总之这些部落在江湖的传言都算不得光明磊落,少与世人来往,亦正亦邪,颇为古怪。” 一般天地法则自有规律,卦象能示其前路。 但若是测算事件与自身关联极深,命数将如巨浪,变幻无常。 邪恶气息干扰天机,乱了阴阳五行,便如行舟入雾,难见真相。 还有一种情况,对立双方皆有道行法力。若彼此探测命数,势必气机冲撞。天地轮转,法则相斥,卦象自会失去应验之时。 自己竟然卜算不到分毫,那是不是说明,这件事会与他有很深的关联,牵扯到他自身的命数? 白山元君眉头微微拧着,表情有点不太好看。 云雾村离他们最近,大概一天一夜的路程… 云起和白山元君一路骑马同行,两人都沉默不语,不知道该聊点什么,有一丝尴尬。 云起实在是觉得无趣,这才开口,没话硬聊道 “那个,师父,我有一个疑问,之前乌鸦带的石头对我有反应,我到了村落,岂不等于自投罗网,他们会不会第一时间就发现我的踪迹?” 白山元君浅笑了一下说道 “无妨,我自有办法隐藏你的气息。不过,他们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还在满世界的寻找,大概也不会猜到你就这么轻易的自投罗网…” 云起点了点头 “也有道理…” 白山元君抱着膀子,斜睨了她一眼 “如果,你发现了幕后黑手的线索,你打算怎么办?” 云起拧了拧眉,长叹了一口气 “能怎么办,就算发现了什么,回去禀告给女帝,她也还是让我带兵去讨伐,里外里,还是我去善后…” 白山元君笑了笑 “不错,现在倒是觉悟挺高,难怪女帝看你也顺眼不少…” 白山元君想了想,突然开口 “对了,齐玉审的那群贼人,最终什么结果?” 第75章 方南修造反 云起叹了口气,表情阴沉了下来 “是女帝!那是她派来的暗卫,她嘴上说着不追究,可打心底里还是怀疑我私藏了长生石,所以派人来找…找到了,我就是谋反之罪,找不到,也就罢了…让那些暗卫悄悄回去禀告便是…” 白山元君表情没变,目光还是停在远处,淡淡道 “那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出手?不然抓了女帝的人,岂不是更惹麻烦?” 云起笑了笑,很无所谓 “那倒是无妨,不抓他们,怎么知道他们的目的啊?齐玉已经搞定了…” 白山元君闻言,难得扭过头看她,显得很有兴趣 “搞定了?” 云起点头 “齐玉知道他们的身份,就松了绑,还给医治了伤势,大大方方让他们在宅院里搜查,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也没什么收获,齐玉请他们吃了酒,软硬兼施…那些人也就老实了,自然知道回去该怎么说。” 白山元君笑了笑 “不得不说…齐玉很沉稳…” 云起抿唇一笑,点了点头,她也赞同。 齐玉的确稳重可靠,他的心智和城府,包括那种果断和隐忍…都是成大事之人! 如果真的入朝为官,恐怕随便就可官至宰相。 如果是这样,自己是不是该推他一把? 云起默默想着,微微收拢了心神,他们一边分析各个村落情况,一边踏上了山路。 直走到日落西山,云起实在是饿的不行,偷偷瞄了一眼隔壁气定神闲的白山元君说道 “师父,你饿不饿?” 白山元君看了一眼云起,也知道她这么问的意思,随即开口 “找个地方休息吧,这里越走越偏远,我看看周围有没有客店。” 白山元君说完,指尖微动,片刻间,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小鸟落在了他的掌心,随后扑闪着翅膀飞远了。 云起看着有些兴奋的问道 “师父,那是什么?你的侦察兵?” 白山元君被云起逗笑,转头看向她,有些无奈的叹气 “对,侦察兵,看看有没有客店,能把你这饿死鬼喂饱。” 云起直接被噎的翻了个白眼,说道 “师父,你太直男了,你知不知道?你应该说,给你这个小馋猫找一个吃饭的地方,这样听着,不是更暖心,更舒服吗?饿死鬼,怎么听,都让人很不爽啊。” 白山元君扭头,蹙着好看的眉毛,一脸嫌弃的盯着云起问道 “小馋猫?你以为我在跟你谈恋爱吗?还打情骂俏上了!” 云起闻言直接爆粗口骂道 “卧槽!谁让你跟我谈恋爱了,我就是委婉的告诉你,你说话尽量好听点,我情商高一点,行,你个老登,我多余给你提这个醒。” 白山元君有些不满的,伸手弹了一下云起的脑袋 “你说谁老登?没大没小!” 云起不服气的掐了一把白山元君的手臂 “你先说我饿死鬼的....活该!” 云起和白山元君正在打闹,就听一阵清脆的鸟叫声传来,刚才白山元君放出去的鸟儿,已经扑闪着翅膀飞了回来。 白山元君伸手,鸟儿落在了他的掌心,叽叽喳喳的叫了一阵。 云起一脸的懵,却见白山元君露出一抹笑容,转头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云起 “走吧,饿死...小馋猫,前面有客店。” 云起见白山元君改口,不禁笑得一脸得意,大方的说道 “你看看,这样多好,男人嘛,嘴甜一点,总是有好处的。” 白山元君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鞭鞭打马朝前走去,彻底不再理她。 走了约莫十几二十分钟,就见前面道路边上有几间瓦房,门口立着一个帆,写着客栈两个大字。 两人到了店门口,刚下马,里面就有伙计迎了出来,是个皮肤黝黑粗犷的女人,有些虎背熊腰,满脸堆笑的说道 “两位客官里面请,是住店还是吃饭?” 云起虽然对朱雀国的国境不太熟悉,但看招揽的小二是女人,也知道应该还是朱雀国境内,随即说道 “吃饭也住店,先去把我们的马喂些草料,两间上房。” 小二看了看云起,看了看一旁的白山元君,呲牙笑了笑,有些抱歉的说道 “那个实在抱歉,上房只有一间,如果您家小公子不嫌弃,倒是可以与其他几个公子合住,通间倒是还有空位,也还算宽敞。” 云起虽然没住过也知道,这种客栈一般都有几个房型。 所谓上房,就是独立的一间,有床,桌椅,茶具,还有单独的便桶,所用之物基本齐全,床褥也都是洗净的。 那么价格自然也贵一些。 通间就是一个大点的房间,用土砌成的长方形土炕,上面一下能睡八到十个人。 一人一个铺盖卷,这种房间一般都是乌烟瘴气,臭气熏天,被褥也都不知什么人用过,许久才洗一次。 所有东西都是公用的,上厕所就去院子里的茅坑,或者外面野地。 还有最最低端的,就是下房。 无非是什么灶房、杂物间的窝棚、或者羊圈、牛圈,腾挪出一块地。 铺上草席干草,临时对付一宿,一般都是刮风下雨,穷人实在没法子,找个下脚地,也就非常便宜,有时候甚至不收钱。 白山元君怎么可能去睡通间,云起随即说道 “无事,他与我同住,再多拿一套被褥便是,所有东西都换成全新的。” 那小二上下打量了一下云起和白山元君。 两个人虽然刻意低调行事,穿的朴素了些。 但也是上等的面料,垂顺光滑,与他们这些平常百姓穿的麻布差别甚大。 而且两个人长相都是十分俊美出众,气质非凡,身上还挂着佩剑,一看身份也是不凡。 小二立刻满脸挂笑 “好嘞,我们这就去准备。” 云起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个瓦房,不大一间,摆着十几张桌子,有四五桌正在吃饭。 云起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招呼白山元君过来坐。 小二几步跟了过来 “客官,我们小店,没什么山珍海味,您见谅,拿手菜就咱们墙上挂的这几个,您随便点…” 云起抬头,墙上挂了几个小木牌,上面写了些个菜名,一共也不过十来种,有肉有菜,有主食,倒算是全活。 两个人随便点了几样,云起风卷残云,白山元君依旧是细嚼慢咽。 云起刚塞进嘴里一大片牛肉,就听到隔壁桌,一个男人低声说道 “你听没听说,玄武国最近可出了大事,听说皇帝杀了好几个前朝老臣!” 另一个男人点头,压低了嗓音 “是啊!听闻之前,四国的皇城内乌鸦漫天,惨叫声一片,四国皆有异象,这恐怕是有什么不祥之兆啊。” 云起慢慢放下了饭碗,虽然旁边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是云起还是全部听到了,白山元君手中的筷子也慢慢放下。 就听身后继续说 “你可听说了,玄武国大将方南修,要造反?” “什么?他想造反?所言当真?” “八成是真,听闻玄武国最近大乱,皇帝派人围了将军府,至于后面如何,无人知啊,恐怕....” 第76章 隔墙有耳 正听到关键之处,那两人似乎察觉到身边的食客都在偷听他们说话。 立刻安静了下来,左右打量了一番,不再言语,都默默低头喝酒。 云起和白山元君两人对视一眼,都不动声色的开始继续吃饭。 两人吃完饭,小二屁颠颠抱着全新的被褥,跟着他们走进了房间,当着他们的面殷勤的铺了起来。 云起打量了一下房间,并不算大,跟现代的一间酒店房间也差不了多少。 布置比较简朴,房间只能勉强算是干净整洁。 左边有一扇窗子,打开对着客栈后面的小院。 云起朝下望去,可以看到有几个人,有男有女。 几个女人打了水,擦拭身子,男人在洗脸和洗衣服。 云起收回目光,默默的关上了窗子。 小二铺好了铺盖转身对着云起躬身道 “两位客官,您二位先歇着,我就先下去了,有事您招呼。” 小二退出去,带上了房门,云起则坐在了桌边,立即说道 “你刚听到那两个人说的话了吧,玄武国好像不太平,恐怕那黑死石已经起了作用。” 白山元君点头,也坐了下来,直接问道 “那黑死石中怨气深重,魂魄积攒无数,玄武国的玄天帝应该已经收到了侵蚀,怎么?你后悔当初的决定了?” 云起愣了愣,缱绻一笑 “后悔什么?即便我昭告天下,那长生石不是好东西,又有人会信我的话吗?我替女帝着想,她也依旧派了暗卫来查我。人都是自私的,我的决定不过是权衡利弊的最优选择,我可不是圣母心泛滥之人,那玄天帝不贪,也不会被吞噬,他不是全然无辜,都是自食恶果罢了。” 白山元君看了一眼云起,不再说话,纳兰云起和他想象的…很不一样。 云起看了看床 ,随即抱起一床被褥,准备打地铺,开口道 “我睡地...” “你不用管我!” 云起一句话都还没说完,本来想说她睡地上,把床让给白山元君,就听到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云起拧着眉 “那你睡哪里?” 白山元君伸了个懒腰 “你太小看我了吧,我是猫仙,我房梁、树上,哪里不是睡?只不过,刚才在那小二面前,不方便多说罢了。你早点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 云起微微一愣,点了点头,她竟然忘了,白山元君化作一只白猫的话,的确哪里都可以睡。 如果是白猫形态的话,其实即便两个人睡在一起,也不算太尴尬。 云起想着,直勾勾的盯着白山元君,那个表情似乎在等着看他变身。 白山元君有些无语,扭头盯着她 “你这是什么表情?” 云起有些尴尬的收回目光,笑道 “没什么,看你变身啊,虽然见过,还是觉得很奇妙。” 白山元君没搭理她,也纹丝未动,似乎没打算随她的意。 云起觉得无趣,这才原地溜达了几圈,这看看那摸摸,最后想了想说道 “我叫小二打点热水来,你洗漱洗漱。” 云起刚起身准备离开,就听到白山元君缓缓开口道 “纳兰云起....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愿望实现,在这一方世界找到了你喜欢的男人,你还会舍得离开这里,回到你的世界去吗?” 云起踏出的脚步一顿,沉默了下来。 自己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想逃离…原来的那个世界吧。 不然自己又为什么去灵山寺庙许愿,寻求姻缘。 姻缘不全是目的,她是受够了那一成不变又孤独无趣的生活,受够了一个人孤独的感觉。 她想让她枯燥乏味的生活有一点波澜,哪怕是有一段感情,一个人.... 云起笑了笑,转头看向白山元君说道 “我现在给不了你答案,如果我觉得这个世界有更值得我珍惜和留恋的人和事,或许真的就不回去了,如果有必须回去的理由,我会放弃这里的一切,选择回去。” 白山元君深思着云起的话,必须回去的理由.... 云起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 等她离开,白山元君才慢慢化作了一只体型硕大的白猫。 轻盈的跃上了窗户,一闪身上了房檐,消失不见了。 云起回来的时候,白山元君早已经不在了,她也没觉得有多惊讶。 把热水和木盆放在地上,开始泡脚。 她洗完脚,收拾利索,刚躺进被窝,长舒了一口气,准备睡觉。 就听到......一阵不可描述的对话 “来吧,顾郎,我都想死你了,你都不知道我家那个悍夫,看我看得紧,所以耽误了些日子。我这不特地来接你了嘛,回去一定风光迎你过门,快让我疼疼。” “你不能哄我?必须风风光光,嗯....你轻点,毛手毛脚的。” “一定风光,一定风光...” 后面的对话,就淹没在了一片淅淅索索、嗯嗯啊啊的声响之中。 云起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有些懵… 虽然现代住酒店,也会遇到隔壁琴瑟和鸣,整宿整宿男女对唱的情况。 但是两个人叫的声音这么大,隔音这么差还是少数。 感觉自己跟坐在床边看现场直播一样… 这也太夸张了吧? 云起走到墙边,上下摸了摸。这墙壁不会他娘的纸糊的吧? 它是怎么做到不隔音的同时,还隐隐有放大加混响效果的呢? 难怪啊,难怪,古人常说隔墙有耳。 她算是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了… 就是你但凡有耳朵,你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云起一脸无语,坐在床上发呆,现在怎么办? 这现场直播,强制听,不听都得听。 她现在两个选择,要不然她走,不在这屋住了。 要不然她就听着,反正这么大动静,睡觉是不太可能了。 她第一次知道男人也可以叫的如此妖娆动听,真算是开了眼界。 云起有些无语,只能期待他们早点结束,千万别像自己和齐玉一样,折腾一整晚。 云起想着,走到楼下,招呼了一声小二 “来盘下酒菜,一盘花生米,一盅酒!” 云起说完拐回屋里,正所谓强者不抱怨环境,要适应环境。 那隔壁非要演,她又不是小孩,白听…还能有不愿意的道理… 小二没一会就乐呵呵的端着酒菜送了进来。 她进来刚说了两句话,就听到隔壁嗯嗯啊啊,好不热闹。 她脸上立刻闪过一丝尴尬,和云起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个秒懂的表情。 难怪这客官前脚要了热水洗漱,后脚又兴致勃勃要了下酒菜吃酒。 这个情况估计还真是睡不着,小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个,客官,实在对不住,要不我跟隔壁说一声,小点声,别扰了您清梦。” 小二说话时,故意提高了音量,隔壁自然也是能听见,果然暧昧的声音微微停顿了一下。 云起开口,语气倒也还算是随和 “嗯,都是赶路的兄弟姐妹,提醒到了,也就罢了。” 小二尴尬的赔了个笑,转头走到隔壁,敲了敲房门 “客官,夜深了,早些休息,免得扰了左邻右舍休息。” 隔壁声音果然停了,小二又是好一顿恭维安抚,这才离开。 云起看着刚端上来的下酒菜,有点惋惜,随即倒了一杯,送到了唇边。 刚抿了一口,还没等咽下去,就听一声极其响亮妩媚的男人声音响起 “啊~三娘,轻一点....你想要了奴的命不成?” 云起嘴里的酒还没咽下去,噗的一下,呛在了喉咙口。 紧接着她就听到隔壁木床吱吱呀呀的不断鸣响,险些要塌了似的。 然后就是痴男怨女的深情对唱。 那叫一个此起彼伏,纵情高歌,那叫一个婉转流长,绵绵不绝。 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故意扬声说道 “他妈的,老子的男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净他妈瞎咧咧...不服你们也竿啊。” 第77章 看两个小时片 云起从来就没有这么无语过,她此时想说脏话的心情已经达到了巅峰。 云起只能拼了命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咬牙说道 “这位姐姐当真是大方啊,你敢干,我自然没有不敢听的道理啊,您家小公子叫的可相当动听呢,公子不妨再大声点啊,让我也过过瘾。” 云起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就着小菜就开始了自斟自饮。 她自我安慰道,正所谓,你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就当看了小片了,这怕什么。 想着,她还释怀了,她这个人,出了名的适应能力强。 隔壁大姐,似乎为了证明自己很强,还真是卖力的耕耘了起来。 她也连吃带喝,好不热闹,不知不觉间,半盅酒已经下肚。 她也不禁有些晕晕乎乎,到后面,更是乐在其中,甚至时不时还替隔壁叫个好。 可是渐渐地,原本还一直卖力表现的隔壁大姐,也偃旗息鼓,似乎当真是累了。 云起已经喝得满脸醉意,她支起身子,摇摇晃晃站起身,走到墙边,不满的拍着墙喊道 “哎!怎么回事,怎么停了?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半夜不睡觉 ,搅的所有人都睡不了,爷爷今日专门给你当看客,不要停,给我继续!” 隔壁那女人满头大汗,趴在榻上,喘着粗气,看了一眼身下的男人,一脸不可思议的嘀咕道 “这人怕是个癫货....” “我看是,这疯子,不会等一下冲进来吧?” 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忌惮和恐惧的神色。 云起不爽的拧了拧眉头,一拳打在墙壁上,冷声道 “唉唉唉,怎么回事,给我起来继续,想干就给我干到天亮,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云起说着,一拳已经砸在了墙上,墙壁发出一声巨响,开始簌簌的掉落草屑和尘土。 隔壁女人看着墙壁都被砸的抖动,吓得一个激灵,狼狈的爬起来穿衣服。 生怕这疯子下一秒就冲过来… 云起不满的又是一拳,砸在了墙上,墙壁被撞的又是一声巨响,开始有更多沙土碎石落下 隔壁的两人直接吓得开始求饶 “豪杰,您别动怒,小的该死,扰了您休息,我们这就闭嘴,以后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云起根本不听他的求饶,她最恨这种欺软怕硬的人,今天既然踢到了钢板,那她就必须要让这人长长记性! 她想罢,微微后退,从腰间抽出了白魁刃,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她还没等动作,突然觉得手腕一紧,有人抓住了她。 她转身去看,就见白山元君站在她身后,正垂目盯着她,表情有点严肃。 语气却难得不是傲娇和冷漠,像是温柔的低哄 “胡闹,像什么样子,我的剑可不是给你这么用的,听话。” 云起闻言,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将白魁刃递到了白山元君的手中。 白山元君将剑收好,对着隔壁高声呵斥 “还不快滚!” 隔壁的两个人闻言,这才抱着衣服屁滚尿流的逃走了,连夜赶路去了。 云起微微抬头,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白山元君的脸,看的愣神,她脑子里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神仙到底是不是肉做的,为什么他皮肤细腻的连毛孔都似乎隐形了。 五官精致的像人偶,连一根头发丝和睫毛,都感觉像假的一般,纤长卷翘,好像没有什么缺点。 云起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直接摸上了白山元君的脸颊,触手滑腻 她不禁发出一声惊叹 “嚯…滑啊…” 然后她直接手指一动,掐上了白山元君的面颊,捏了捏,啧啧称奇 “不错!弹弹的,胶原蛋白满满…” 她掐完脸,直接又上手捏住白山元君的鼻子左右扭了扭,认真感叹… “嗯…是真的…” 白山元君此时表情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看着云起窝在他怀里动手动脚。 他一把握住云起的手,低声训斥,语气却并不严厉 “不许闹了,几个菜你醉成这样?” 云起坏笑了一下,挑眉看着白山元君,一脸八卦的说道 “唉,你不知道,隔壁.....活春宫,你刚不在,热闹非凡,你没听到,真是可惜了” 她说着,还惋惜的摇了摇头,白山元君更加无语了几分。 他钳制着云起乱挥舞的双臂,无奈叹息 “他们现在已经走了,你可以安心睡觉了。” 云起眉毛一拧,有些不爽的说道 “不是,你见谁看了两个小时的片,还能睡着的?” 因为离得近,白山元君都能闻到云起身上淡淡的香气和酒气混合,有些迷醉。 她因为酒醉晃来晃去,两个人难免有肢体的亲密接触。 白山元君虽想拉开距离,又拿她没办法,怕放开,她又去惹是生非。 只能叹气,耐着性子说道 “那你想怎么样?” 云起歪着头想了半天,一脸单纯的抬头说道 “我也想做....” 她话还没说完,白山元君瞳孔猛地一缩,一把捂住她的嘴。 阻止了她后续要说的话,拧着眉,还是一副高冷禁欲男神的模样说道 “闭嘴!你要不自己乖乖睡觉,要不我把你打晕!” 云起狠狠翻了他一眼,四肢无法动弹,干脆泄愤般,一脑瓜子杵到他胸膛上,发出极大的一声撞击声。 白山元君被撞得都闷哼了一下,就听云起垂着头,声音很小的喃喃自语 “睡就睡,小猫咪,你瞅你性冷淡的那个样,装什么装,等我有机会把你抓去绝育....嘿嘿嘿,或者找个小母猫给你配种....哈哈哈哈。” 白山元君自然一个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他脸色铁青,似乎怒气随时会宣泄而出。 白山元君一把将云起横抱起来,大步走到了床边,将她放了上去。 云起不爽的刚准备骂骂咧咧起身,白山元君食指对着她的额心一点,只见云起咚的一声倒回了床上,直接酣睡了起来。 白山元君盯着云起的睡颜,有些无奈的长舒了一口气。 内心暗暗觉得头疼,果然女人就是最难以掌控的生物。 他想着,目光却死死盯着云起。 只见她张着嘴,一条口水,顺着唇角慢慢流了下来,化作一条晶莹剔透的银丝。 白山元君伸手将她的下巴合拢,明明是嫌弃,可语气却并无厌恶 “一个女人....这么邋遢!也不知道谁这么倒霉要伺候你....” 第78章 演戏被识破 第二日清晨,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薄纱轻轻飘动。 云起躺在床上,眼皮沉重得像是负了千斤。 她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脑中一片混沌。 头痛欲裂,像有无数铁锤在敲击她的脑袋,耳边还有隐隐的嗡鸣声。 她慢慢撑起身体,手指下意识地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那无法遏制的疼痛。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空荡的酒壶歪倒在桌上。 云起的嘴里苦涩干燥,仿佛喝过的酒还残留在舌尖。 她试图回忆昨夜发生的事情,但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她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昨天晚上自己喝多了?最后还有印象的事情,就是隔壁演活春宫来着,至于什么时候结束的,自己怎么睡着的,她已经不记得了。” 云起想的正专注,就听到旁边突然有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你还真能睡!照你这样赶路,别说给你两周调查,就是给你两个月也是白搭” 云起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去。 就见白山元君坐在桌边悠闲的喝着茶,一脸嫌弃的瞥了她一眼 云起一怔立马说道 “我昨天喝太多了,现在几点了?” 白山元君悠哉的抿了一口茶 “十点多吧,着急了?” 云起一翻身下床,赶紧往身上套着衣服,边穿边说道 “急啊,赶紧出发,别喝了。” 云起当紧忙倒了一杯水漱口,拿出自己自制的牙刷上下刷了几下,又手忙脚乱的洗了一把脸。 几步走过去,扯住白山元君的手,就往外走。 白山元君有些无奈,也没挣脱,但嘴上依旧说道 “急什么?不吃个早餐?” 云起喃喃道 “不吃了,咱们不是还带了干粮,路上凑合一下吧” 白山元君不再言语,两个人骑上马朝着云雾村的方向赶去。 走出了一段,云起才感觉腹中空空 ,隐隐唱着空城计。 她揉了揉肚子,扁嘴嘀咕了一声 “好饿…” 话音刚落,就听身旁的人叹了口气说道 “拿去!” 云起微愣,就见白山元君递过来一个纸包裹。 她有些不解的接了过来,一拖底下,竟然还是温热的。 她将油纸打开,就见里面是三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云起眼睛都随之一亮,一脸感动的转头盯着白山元君说道 “师父!你也太体贴了吧?” 白山元君表情依旧傲娇且冷淡 “再不闭嘴,就不给你吃了....” 云起闻言,立刻狗腿的点头,笑的灿烂 “吃吃吃,多谢大小姐给老奴的吃的。” 白山元君知道她故意调侃自己,并不搭理。 云雾村在一个偏僻的山林,那里人迹罕至,没去过的人,很难找到。 他们也是寻着一些痕迹,慢慢摸索… 他们走到一片密林,这里雾气渐浓,树影婆娑,鸟鸣清脆,但隐隐透出些许诡秘。 四周环绕着浓雾,仿佛与世隔绝… 白山元君启唇,低声道 “到了…” 云起抬头望向前方,在不远处。 有一扇木门斑驳古旧,像是村寨的入口。 几名身着简陋衣衫的村民在巡逻,来回踱步,显得十分严肃。 白山元君和云起隐在暗处,看着村口的位置,低声交流 “师父,咱们真的就直接过去问?” 白山元君扭头低声道 “嗯,这周围没有上次乌鸦阵的气息,大概率....不是。无妨,这种巫毒村,一般防范森严,颇为多疑,会有一些隐藏的机关暗器,暗地潜入很有可能中毒....这个嫌疑不大,可以直接突破试试。” 白山元君说罢,先一步走了出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牵着马朝前走,白山元君走到跟前。 村民立刻紧张的将长矛横在面前,显得有些戒备 白山元君微微躬身,礼貌的问道 “请问这里是云雾村嘛?” 村民还是一脸的戒备,态度冷漠 “是,怎么了?你们是何人?” 白山元君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继续说道 “我们是青龙国的一对夫妇,我们的孩子不见了,听闻云雾村善于巫术,十分神通,可以查人问事,特来求您帮我们寻找爱女。” 一名年长的村民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脸上刻满岁月的痕迹,神情复杂 不过白山元君表情悲怆,神情憔悴,不得不说,演的是真逼真。 云起在一旁,也立刻配合起来,表情哀凄,靠在白山元君怀中轻轻抽泣。 “高人,求您帮帮我们夫妇二人吧....” 云起说着,身子一软已然想往地上跪去,白山元君搀着她,心疼的抵唤 “夫人,你别激动,小心身子。” 那几个村民互相对视一眼,也只能点头作罢,出声道 “能不能帮您,要看我们村长的意思,请随我来吧......” 云起这才缓缓站直身子,面露喜色,两个人随着村民一路朝里走,年长一些的村民边走边解释道 “不知您二位从哪里听闻我们云雾村之事,我们村祖上却有研习巫术神法,不过随着代代相传,有天赋的人越来越少。继承的巫术也并不多,只有村长和几个年长的太婆。而且我们村的巫术并非以害人为主,多为驱邪避祸,外界的传闻,我也是知道的,常有夸大。” 白山元君和云起互相对视了一眼,村子里的确没有什么不祥古怪的气息,只隐隐有草药的气味。 男人领着二人进入村中,村落虽然不大,但处处透着古朴。 屋舍间,几名村妇正在熬制草药,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奇异的药香。 他们到了一间小屋,里面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刚好走了出来 他目光扫过两人的脸,在看到云起时,微微一愣,表情有些惊讶。 一旁的男人赶忙解释道 “村长,这两位是外村来的,说孩子丢了,求您给找一找。” 云起看了一眼白山元君,不动声色的掐了他一把,意思演员赶紧上钟了。 随即身子又软绵绵的朝前一扑,倒在了地上,看着村长哭的伤心欲绝 “村长,求您救救我们的孩子吧,我的女儿丢了,怎么都寻不到踪影,她才5岁,求您用巫术帮我找找她,是死是活,我这当娘的,总要有个交代。” 白山元君内心一阵无语,但面上还是十分配合的表情悲痛,伸手将云起扶起来 “村长,看在我们为人爹娘的份上,求您帮我们一把。” 村长看着白山元君和云起微微叹了口气,对着一旁的男人说道 “你先去忙吧,您二位随我进屋。” 村长的屋子比较空旷,没有多少摆件,显得很古朴。 地上架着一个火炉,上面热着一壶茶。周围放着几个矮桌和蒲团,可以席地而坐。 村长摆手示意他们坐下,云起和白山元君这才席地而坐。 村长抬眼看着两人一笑,缓缓开口道 “离将军可是我们这云雾村的稀客啊,不知您此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呢?” 离央一愣,这是…被认出来了?难道这老头认识自己? 第79章 他没有死 云起没答话,白山元君在旁轻轻一笑说道 “村长当真是好眼力,那我们也没有拐弯抹角的道理了” 云起也接话道 “您认识我?” 村长捋了捋胡子,为二人倒茶,浅笑着说道 “离将军,您难道忘了?您曾救过老夫的孙儿一命。” 云起一脸的尴尬,她又不是真的离央,自然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哈哈,我这人一向粗枝大叶,许是忘了,还望您老海涵。” 村长笑道 “离将军,当真是与之前大不相同了,要不是您这双独有的眼睛和外表,我也难保是要认错的。” 云起没说话,村长继续说道 “一年前,我孙儿有一日上山采药,误入了你们安营的罗寨,被你们的士兵抓住,要当做敌军处死,以免泄露营地所在,我孙儿说,当时你从军帐中走出来,瞪着他,他吓坏了,大哭不止,一个劲解释自己是云雾村的人,你嫌他哭的吵,便将他丢在马背上带来回来。” 村长说着,看着云起微微一笑 “将军当时可谓是,意气风发又不可一世,一来就把老夫骂了一顿,说我看不住自己的孙子,给你惹了麻烦,不过说归说,却还是把我的小孙儿完好无损的送了回来。您的救命之恩,老朽一直记得。” 云起微微一怔,这个行事作风,还真像是离央的风格。 村长看云起蹙眉沉思,似乎在回想,慈祥的一笑 “离将军,无妨,忘了便忘了,您此次来,是有什么事,您大可以直说,您对我们家有恩情,我自会倾囊相助。” 云起见事已至此,也不再遮掩,直接说道 “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问问您,如果我要找人,但不知此人姓甚名谁,身在何处,需要大海捞针,您可有法子?还有,如果我想收集人的魂魄,可有容器?” 村长微微一怔,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迟疑了一番还是开口道 “将军,您这是要做什么?” 云起淡淡一笑,开口安抚道 “村长不必紧张,并不是要做坏事害人,您告诉我便是!” 村长还是有些迟疑,但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您所说找人之法,我们族中有一占卜之术,以你的精血为蛊引,蛊虫会指引出你的心中所想,至于您说的,收集人的魂魄之法,村寨早年间,会将魂魄注入草人、纸人之上,作为巫师的式神操控,可那些法子邪性,阴毒,最后便也失传了。” 云起微微拧眉,都不是..... 他和白山元君的感觉不错,那件事肯定不是云雾村所为。 村长又讲了一些相关术士的内容,云起都没有太听进去,她随即开口道 “村长,多谢!那既然如此,您所说的找人之法,可以操作吗?我能否试试?” 白山元君眉头蹙了蹙,转头看向云起,似乎猜到她想干什么。 村长点了点头缓缓道 “可以,将军可准备好了?” 云起点了点头,村长转身到柜子上拿了些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一个黑色的陶碗,几根残破的蜡烛,和一只装在小竹笼里的蛊虫。 那蛊虫通体漆黑,细长如针,静静地伏在笼子里,似乎在等待某种仪式的召唤。 村长从一旁的架子上拿来一个锈迹斑斑的匕首递给了云起 “若要巫蛊指引,需要以血为媒” 云起没有迟疑,拿过匕首在指尖一划,鲜血迅速渗出,滴落在黑色的陶碗中 那原本静止不动的蛊虫闻到了血腥气,立刻躁动了起来,它快速朝着鲜血的方向蠕动,贪婪的吮吸着鲜血。 云起盯着那只虫子,有一种微微眩晕的感觉袭来,眼前微微有些模糊,白山元君伸手揽住云起的肩膀,她瞬间感觉舒服了不少,那种心悸和恶心的感觉一下便消散不见。 村长站在一旁,双手结印,口中开始念诵晦涩难懂的咒语,随着咒语声响起,那只蛊虫开始不安分的来回扭动,像是在回应着某种召唤。 云起慢慢闭上了眼睛,逐渐将意识集中,她感觉进入了一种潜意识。 她脑海中似是有浓厚的一层雾气,四周昏暗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她慢慢朝前走,只见远处迷雾的尽头,站着一个人。 那人周遭散发着浓重的黑气,感觉阴冷且带着腐尸的臭味。 他猛地转身,像一阵幽魂朝着云起猛冲而来。 随着一声惊呼,云起猛然惊醒,眼前还是刚才的场景,云起微微蹙眉,低声道 “他的心口有一个很丑陋的疤痕,像是撕裂的伤口又缝合住....” “西南方向...” 村长缓缓开口,声音带着苍老和沙哑 云起一愣,赶忙追问 “他在西南方向?” 村长没有回答云起的问题,继续自言自语般说道 “这等邪术之人,恶业缠身,身怀诅咒,胸前有换心之痕,极难对付。” 云起微微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望向村长。 “可有更多的线索?” 村长沉思片刻,皱纹更深了几分。 他手中的碗缓缓倾斜,碗底那只已经吸足了血液的蛊虫仍在缓慢蠕动,像是在等待某种新的指示。 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黏稠,雾气如帷幕般沉重。 “这股黑气不止是杀戮与邪术的残留.....” 村长用低沉的声音继续道 “还有更深的诅咒缠绕在他身上。若无意外,他与某个失落的旧教派有关,那教派曾在西南一带施行换心之术,作为延续生命的方式,但他们被称为邪道,早已被正统势力剿灭。此人,可能是最后的遗脉。” 听到这里,云起心中一沉,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了起来。 “换心术……难怪他会如此穷凶极恶。” 云起低声自语,完全没有注意一旁白山元君,瞳孔猛地一缩,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他没有说话,脑海中浮现出一段很久以前的记忆。 大概几百年前,有一群人类术士,不知从哪里得了一本古籍,可以修炼长生之术。 他们以活人心脏为祭,食人换心,换取长生的力量。 没成想那伙人发展日渐壮大,修为也不断提升,他们当时的首领,一度成为魔神般的存在。 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生灵涂炭,百姓遭难,他作为一方神明,得到无数穷苦百姓祈愿庇护。 他帮助了一伙正义之士讨伐,那是他难得一次在人间显出真身,与那邪族首领激战,最终砍下那恶魔的脑袋。 不过他也修为大损,连耗两命… 白山元君还记得那个首领的名字,阎邩! 难道他…没有死? 第80章 几成把握 村长见云起和白山元君都沉默不语,表情阴郁严肃。 他将碗轻轻放下,转身从角落取出一块布包,里面包裹着几件破旧的巫具。 一枚旧铜镜,一束干枯的艾草,以及一块泛着微光的青铜符印。 “将军,我自诩帮不上你什么,我这里有两个小物件送给您,请您笑纳。” 他将符印递到云起面前,脸上露出一丝疲倦的微笑 “它能保护你不受邪术侵害,但只是一时之用,切莫依赖。” 云起接过符印,还能闻到上面特有的黄纸味道,她点了点头,将它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村长将他们送出村时,慢慢起了雾,越来越大。 云起回身几乎看不清楚村口的景象… “西南方向,山野密林,阴影藏匿之地” 村长再一次提醒她,声音在朦胧的雾气中回荡。 村长转身离开,身影渐渐融入村外的迷雾之中,整个云雾村似乎也随之消失。 云起看着四周的迷雾,然而心中却隐隐有种预感。 这次的寻人之旅,恐怕没有那么顺利,甚至可能超出她以往的认知。 两人走出了很远,雾气才逐渐消散,阳光穿过树梢洒下,驱散了空气中的寒意。 云起轻声说道 “师父,你一直表情难看,可是有什么问题?” 白山元君看向远方,沉声道 “那个人,或许我还真认识…” 云起猛地一惊,惊呼道 “你认识?” 白山元君沉默了,他不确定,但村长所说的那个换心之术,包括种种预示。 都很像当年的那个叫逆天宗的教派,但是当年逆天宗的人已经被全部清缴了才对… 应该一个门徒都不剩的。 白山元君想着,再次掐着一算,卦象混乱,不见其踪… 自己还是什么都算不到,看来这件事真的会与自己有莫大的联系,所以无法窥得自身命运。 云起第一次看见白山元君表情如此沉重,里隐隐不安,低声问道 “师父…是不是你算到了什么?” 白山元君微微叹息 “如果能算到,倒是好事…” 就怕,什么都算不到… 白山元君叹了口气,还是把逆天宗和阎邩之事说了出来。 云起闻言,表情也变得异常难看,她纠结半天,才问出来最关键的一句话 “师父…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阎邩,他靠着邪法活到现在,再次撞见,你…有几成把握能赢?” 白山元君拧了拧眉,自己当时可是九命全开的最强时期,折损两命才勉强将他斩杀。 如今…修为早不如前,这些年甚至没有怎么修炼。 前不久,也不过刚刚突破六命大关… 如果真的遇上,能不能匹敌,真的很难说… 白山元君想罢,坦诚的说道 “三成…” 云起微微一惊,白山元君这样的水平,都只有三成把握? 云起脸上立刻笼罩上了一层阴霾,白山元君扭头看了她一眼。 微微勾唇,伸手一下弹在了她的脑门上,笑道 “你这个如临大敌的表情,是怕我输,还是怕我死?” 云起沉默,她抬头很认真的看着白山元君说道 “你们神仙,应该不会死吧?” 白山元君看云起眼中的焦虑和忧心,竟然难得不忍,他叹了口气,笑了 “嗯,不会死的……” 云起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暗暗嘀咕 “那就好!那就好…” 可她说着说着,又猛地想起什么一般,抬头说道 “不对啊!你之前说过如果元神被毁…会烟消云散的…那不是跟死了一样?” 白山元君一愣,没想到她神经大条,竟然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白山元君笑了笑,缓缓开口 “竟然没骗过你,这种事情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他不等云起说话,安抚的一笑 “想毁我元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放心…” 云起表情依旧不太好看,她不知道白山元君是不是为了安慰自己才这么说。 她只知道,自己如今功力尚浅,白山元君修为大不如前。 一切不能冒进,现在不知道对方同伙多少,能力如何。 如果贸然出手,那白山元君就没有了退路,只能全力以赴,拼死硬撑。 到时候他完了,自己也就完了… 白山元君知道云起的心思深沉且细腻,安慰并没有什么作用。 随即认真说道 “走吧,再晚一些,又要天黑了…” 云起抬头望了望天,天隐隐开始变暗,天边处有一些黑云汇聚,应该快下雨了。 她点了点头,扬起马鞭,朝着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按照云雾村村长预兆所说,那人在西南方向。 这样剩余的4个村子,在东边的苍藤部落,便可以排除。 只剩下羌狼族、枯骨族和焱灵族,枯骨族确切的说是在西边,不是西南方向。 所以,他们优先要去调查的就是羌狼族和枯骨族,两者都不是,再去考虑西边的焱灵族。 天色渐暗,远处的山影渐渐模糊,风卷着树叶沙沙作响。 起初只是零星的雨点,淅淅沥沥地落在两人肩头。 云起抬头看了眼天空,乌云密布,眼见着雨势加大。 紧接着,天际一声闷雷,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而来,没有丝毫征兆。 四下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云起与白山元君只得夹紧马腹跑了起来。 可雨水直接倾泻而下,将他们彻底浇透。 两人衣衫紧贴在身上,雨水顺着脸颊与发梢滴落,寒意慢慢渗透进骨髓。 白山元君依旧是神情淡淡,他掐指一算,朝着右侧一望无际的密林一指喊道 “往那边走…” 果然走了不多时,斜前方隐约出现一座破败的庙宇。 房屋应该是荒废已久,屋顶多处漏雨,地上满是积水。 云起将玄风牵到屋檐下躲雨,又找了些干草喂它。 云起就着雷电的光亮,扫视了一眼里面的情况,神台上积攒了厚厚的灰尘,神像已经破败腐朽,看不出样貌。 佛帆垂落一条条碎布,随风不断摇荡,显得有点阴森恐怖。 云起并不觉得害怕,毕竟白山元君也在身边,鬼怪自然不敢近身。 她看到墙角堆着几根干柴,便走过去拾起,打算生火取暖。 她把柴火堆码好,在包袱里里一顿翻腾,才找出一个火折子。 火光逐渐亮起,微弱的光线慢慢铺射开来。 云起侧头,发现白山元君站在一旁,已经随手脱下了湿透的外衣搭在了一边的木架上。 第81章 一群汉子 庙里寂静无声,只有雨水滴落的声音和火苗轻轻跳动的声响。 云起也脱掉自己的外衣 “火不大,得赶紧把衣服烤干,不然会生病。” 云起一边拧着自己衣摆的水一边低声说道。 白山元君闻言,表情闪过一丝玩味,云起总拿他当一个人类对待。 其实他不用烘干,也不会生病,只是布料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他有些不舒服。 他还没说话,云起已经又三两下脱掉了里面的一层罩衫,脚上的靴子也脱了下来。 她在火堆旁,忙前忙后的支着木头,把湿衣服和鞋子都搭了上去。 然后几步走到了白山云君的身边,冲他伸手说道 “衣服脱了给我,帮你烘干…” 白山元君转头看向云起,只一眼,他的脸就微微变红,迅速转开了目光… 只见云起的衣衫已经全部湿透,近乎透明,紧贴着身体,包裹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浅色的内衬下,一个青蓝色的肚兜显得格外明显,浑圆异常。 白山元君默不作声直接转开脸,云起立马明白了什么一般,低头看去。 双臂赶忙遮挡住自己的身体,四下张望 想找一个躲避的地方… 可寺庙里,空旷异常,也没有什么布料可以用来遮挡身体。 云起只能快步走到火堆旁背对着他坐下,将身体蜷缩起来,双臂抱住双腿,以求改变这尴尬的现状。 白山元君默不作声,目光避开云起的动作,转而盯着火光跳动。 心中却无法忽视身旁传来的衣料摩擦声和烤干后的淡淡热气。 他好看的桃花唇瓣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能也背对着云起,坐在靠门口的位置。 可心跳不知为何,却随着那跳跃的火焰,微微不稳。 火光映照在两人的面庞上,雨声在庙外依旧滂沱,然而庙内的气氛愈发暧昧沉默。 仿佛这骤然而来的大雨,也无法冲散那无言的紧张。 好在古代的衣服比较薄,烘干倒也快,云起摸了摸身前微微干燥的衣服。 没回头,低声道 “你到火堆旁边吧,门口…冷!” 白山元君睫毛微微一颤,唇瓣抿了抿,最终没有动,声音淡淡的说道 “不用,你是不是忘了我不是人类?” 他说着,身上慢慢蒸腾起一层白雾,像是有水汽在蒸发,原本他身上的雨水。 随着他微微运气,慢慢朝外散去,衣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干。 云起一怔,对哦,自己忘了他是神仙了…还是管好自己吧。 她想着点头,嘀咕了一句 “嗯…也对…” 随即原地转了半圈,烤着身子另外一面。 两个人又是一阵静默,时间长到云起几乎都要睡着。 突然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快速奔踏的声音,伴随着一群人高声驱马的号令。 一队十几个人冲进了破庙,他们到了近前,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人… 看样子显然也是过来避雨的! 双方都是微微一愣,尤其是云起,现在穿的单薄,衣服还没完全晾干。 对面一伙是十几个男人,各个人高马大,络腮胡,身上还带着兵刃。 一看就不是朱雀国的人,更不像是普通的路人。 白山元君的神色一凛,表情立刻变得十分难看,他站起身,不动声色的走到了云起的旁边,将她挡在了身后。 云起眉心微微拧起,低头看去,衣服还没完全晾干,还有些半透。 她只能躲在白山元君身后,警惕的将一旁的白魁刃握在了手中。 那群男人只是怔愣了一瞬,便被外面的暴雨浇醒,纷纷下马走进了破庙。 几个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其中一个四方大脸的汉子走上前,对着白山元君和云起笑道 “搅扰了两位,不好意思啊,天公不作美,我们只能借这地方躲一躲,不知方不方便…” 男人说的话虽然像是询问,但目光凶恶戏谑,眼神微微扫视着身后云起那张美艳俊俏的脸。 显然是有威胁和调侃的意味… 白山元君淡淡一笑 “都是赶路的兄弟,不必如此多礼,再说我们也不是这庙的主人,都是借住,何来先后一说…” 男人显然很满意白山元君的说法,随即朗声大笑 “哈哈哈,说的不错,那就打扰了…” 话音一落,十几个男人已经进了破庙,占据了另一半的空间。 他们直接开始脱起了身上的衣服,各个光着膀子拧着衣服上的雨水。 云起虽然不是什么封建社会的女人,对于男人光膀子见怪不怪。 但还是拧了拧眉,有些不太舒服,这种场景… 这些男人的态度和眼神,那种轻浮和调侃,呼之欲出… 白山元君微微张开手臂,用宽大的袖袍将云起挡住,然后微微侧身,对她说道 “云起,小心着凉…” 他说着,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云起身上。 云起抬眸看他,他身子将自己挡了个严实,那种微微担心和关切的目光 ,让人恍惚。 云起伸手麻利的将衣服拢住,遮住了自己身上隐隐暴露的春光… 几个大汉直接凑近了火堆,四仰八叉的烤着火,目光赤裸的盯着云起,言语也有些粗俗 “二位真是好样貌,你们看着像朱雀国的人啊!” 云起表情淡漠,微微开口 “我们的确是朱雀国人…” 几个男人立刻兴奋的相视一笑,调侃道 “唉,不是听闻你们朱雀国,是女人娶亲,男人嫁…那这位小公子,就是你家的小娘子了吧?” 他们说着,已经哄堂大笑了起来… 云起拧了拧眉,神情又阴郁了一分 “可不,我家娘子胆子小,你们可别吓到他了…” 几个男人又是一阵哄笑,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他们不但目光猥琐的打量着云起,更有几个男人冲着白山元君下贱的舔了舔舌头。 白山元君表情无波,云起也神情淡淡。 很明显,这些人他们没放在眼里,大家相安无事便也罢了。 如若动起手…就很难说了… 云起拧着眉,她可是答应过白山元君不滥杀无辜的,希望别到那一步吧。 第82章 云起的选择 云起和白山云君并排而坐,在火堆旁烤火,她身上的衣服也干的差不多了。 白山元君伸手捏了一下云起的衣角,轻声道 “干的差不多了,你快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云起点了点头,在一旁的干草堆上躺了下来。 白山元君就在旁边坐着,犹如一尊守护神,根本没打算睡觉。 对面几个男人瞥了他二人一眼,从包袱里抽出几个油纸包。 里面是几只烧鸡,一打开香味就飘了出来。 云起本来已经闭上的眼睛,腾的一下张开,她微微转身,还没来得及探寻香味的来源。 就看见白山元君微微拧着眉,双手环胸,盯着云起,一脸鄙夷。 白山元君轻声道 “你果然一见吃的就走不动…” 云起不好意思的一笑,用口型说道 “就是好奇…” 两人正在偷偷嘀咕,就听一旁几个大汉,一手拿着烧鸡,一手举着羊皮酒口袋,对着他们说道 “两位!要不要一起吃点,我们这可有好酒啊!” 白山元君微微转头,面上还是淡淡的神情,目光有点严肃 “多谢,不必了,我们不饿!” 白山元君话刚说完,就听到身后一声极大的咕噜声,他猛地转头看去,只见云起一脸惊讶的捂住肚子,无辜的冲他使眼色。 那个表情就像是在说 “不是!不是我让它叫唤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肚子就响了,你信我!” 对面几个大汉立刻憨笑出声,扬了扬手里的烧鸡,对着云起勾了勾下巴 “这位姑娘既然饿了就来哥哥这吃点,一定喂饱你,别让你家这柔柔弱弱的小公子把你饿坏了。” 云起自然知道这些男人话语里的龌龊之意,扯了扯唇角,戏谑道 “那不会,我家夫君天姿国色,光是看着也能解饿。” 白山元君一双乌黑的眸子凝着云起,不说话,目光深邃,眼神意味深长。 云起伸手揽住白山元君的窄腰,笑道 “夫君饿么,饿的话,为妻替你打两只野兔解解馋。” 白山元君看着云起有些无奈,但也只能配合的说道 “不饿....” 云起搂着白山元君,笑的一脸温柔 “好,你想要什么随时给我说。” 白山元君微微一愣,看着那双金棕色的眸子,温柔带着宠溺,有些恍惚,他默默转开脸 “嗯,知道啦” 对面的男人们似乎见不得两人在这里郎情妾意,嘴中发出难听的啧啧声 “啧啧啧,不愧是朱雀国的美人,又能干又体贴入微呢,你家小公子不馋,哥哥们馋了,不然你来给我们解解馋?” 一个男人说着,已经朝着云起走来,伸手想要拉她,云起朝着侧面一躲闪,目光多了几分寒意,直接站了起来。 刚才云起坐在地上,身体蜷缩,他们倒是没太注意。 此时云起站起身,他们才注意到,她身高体健,线条明显,个头竟然如此高,看身段不像柔弱之辈。 众人都是一愣,看云起威胁般冰冷骇人的目光,微微有些胆怯。 但他们又看了看两边的阵营,云起他们不过就只有两个人,而且白山元君长相秀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武艺之人,所以倒也没什么好怕的。 几个男人想着,已经将云起围了起来,盯着她说道 “小娘子,夜长无事,跟哥哥们找点乐子,这荒郊野外,你要是识相点,别反抗,我们就温柔点,给你男人个全尸,不让他死的太惨。你要是不同意,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云起闻言,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反而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淡淡开口道 “哎呀,我好怕啊,你们可别吓我啊。” 男人们此时已经围了上来,一脸淫邪的笑容,这群人不用猜,也知道,不是马匪就是些杀人越货的亡命之徒。 在这种地方遇到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和一个看着没什么威胁的美男子,这就跟把两只羊扔进了狼群有什么区别。 他们不做点什么才感觉不太符合正常的逻辑。 他们之中一个老大几步走上前上下打量云起,舔了舔嘴唇说道 “别说,这朱雀国的女子,虽然不是含羞带怯的小娇娘,但是这泼辣劲,也别有一番风味呢。这娘们,我必须第一个来。” 云起还是面无表情,站在原地,表情淡淡,不胆怯不害怕… 那老大说罢,已经朝着云起走来,一群汉子慢慢将他们围拢在中间。 白山元君也神情淡淡,似乎被包围的并不是他们两个一般。 几个男人一拥而上,直接把白山元君按住,他竟然纹丝未动,就那么抬头盯着云起,那个眼神就像是在说 “你的考验来了,我看看你准备怎么办?” 云起知道白山元君向来不愿意杀生,很多时候,只是像一个旁观者体验人间百态,人性善恶,不然之前也不会被逼到避世的地步。 云起手腕一转,手中的白魁刃一扬,内力汇聚,气场全开,她面目冷凝,目光如刀,厉声道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本无心伤你们性命,但奈何你们欺人太甚,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云起说罢,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直取那老大的面门。 那男人倒也不是个草包,虽然身子胖硕,但是反应倒是灵敏,猛地朝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云起的剑气,紧接着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刀。 朝着云起杀了过来,白山元君之前教过她,有时候不知道对方实力如何,就把内力汇聚丹田,用内力出招。 每一次与对方的碰撞,都可以感受到内力的波动,如果对方实力较弱,内力就会稳如磐石,纹丝未动,精气饱满。 如果对方实力相当,内力便会随着每一次对阵,震荡摇晃。 似是一个木球,随着每一次撞击,留下一个坑洞或者痕迹,但是否会击溃瓦解,还要看两方对战情况。 而如果遇到一个高手,实力对自己是完全碾压,那么自己的内力就如一个泡影和雾气,一击,便可感觉溃散难以成型。 遇到这种对手,一般也就无需再战了,因为再多的挣扎都是徒劳,实力完全就是天差地别,被对方的内力震荡,自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而此时,云起只是几个回合,就能感觉到,对方实力远不如自己。 她调转剑刃方向,没有直击要害,但是剑锋凌厉,将男人的皮肤割开道道伤痕,那老大眼见不敌,立刻朝着一旁的小弟大喊道 “给我上!要这妖女的命!” 周围的人,果然如闻风而动的猛兽,朝着云起扑了上来。 云起身形灵活移动,虽然没有直取人命,但是并未手下留情,下手极其狠辣,几个呼吸之间,已经切开了她近前几个男人的手腕上的动脉和经络。 她虽然不捅心脏,但一剑却刺穿了几个男人的肩膀和大腿,让他们无法再挣扎反抗。 不消片刻,一片哀嚎,遍地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看着极其骇人。 云起正杀红了眼,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喊道 “你给我住手!不然我杀了他!” 第83章 杀戮的快感 云起微微一愣,脚步果然放缓了下来,转身看去。 只见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押着白山元君,一柄刀抵在腹部,一柄刀抵在脖颈上。 云起没有过度慌张,只是拧着眉,死死盯着白山元君。 她知道白山元君不会死,也不会有事,但她现在想知道白山元君希望她怎么做… 白山元君与她四目相对,眼神深邃,却并无云起想要的答案。 白山元君故意不反抗,故意不挣扎,故意受制于人,成为把柄。 他只要动动手指,这些人不是问题,更不是威胁。 可他知道,以后云起面对的危险和情况会很多,如果自己不在她身边,如果有自己也无法掌控的情况,那么她到底该怎么办? 所以他故意不动,他想看看云起到底会怎么做! 两个男人见云起没有动作,手里的刀直接朝前又送了一点。 刀刃锋利的切口,还是划开了白山元君的皮肤,只见鲜血汇聚成一流,流淌了下来。 云起的拳头慢慢攥紧,神情阴郁,她高声喊道 “住手!” 一个男人面上一喜,对着云起挑眉道 “把剑扔了,把衣服脱光!不然我弄死他!” 云起叹了口气,看着白山元君,心底有些疑惑,这两个男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为什么不反抗呢? 他到底在等什么? 云起没有回答,也没动,她目光灼灼的盯着白山元君,期待他有所反应,大展神威,把这些垃圾踩在地上。 可白山元君却真的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男子,没有反抗。 云起牙关紧咬,她不愿意听这些杂碎的指使,可她也没法冒险一赌,赌白山元君被他们捅成筛子也死不了。 万一…......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两个男人见云起没动,一个男人低声咒骂了一句,直接将抵在白山元君腰上的刀一下刺入了他的侧腹。 白山元君表情无波,只闷哼了一声,鲜血顺着他的衣服流淌染出大片艳丽的血色。 有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开始滑落,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云起一口牙几乎咬碎,她愤愤的将手中的刀扔在了地上,开始脱身上的外衣。 她把白山元君借给她的外袍脱下来,直接朝着两个男人甩了出去。 宽大的外袍像是一层白纱展开,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云起仿若弹起的雄狮,扑了上去,一脚将白山元君身侧的一个男人踹翻在地,紧接着冲上前。 一手握住另一个男人顶在白山元君脖子上的长刀,避免他直接割断白山元君的喉咙,一手掐住了男人的脖子。 那男人见云起身手如此敏捷,也是一惊,两人都开始不断发力。 依靠蛮力进行拉扯…可很明显他低估了云起的力气。 云起一双金棕色的眸子中满是愤怒和杀意,她一双铁钳般的大掌,死死扼住那男人的喉咙,离央本就力大无穷。 云起第一次如这般杀红了眼,她几乎使出了全力,她本无心杀人,也答应过白山元君不滥杀无辜。 可她向来不是善茬,一而再再而三践踏她的底线,那这个人必须死。 云起喉咙中爆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似是野兽的咆哮,她手臂和脖子上青筋暴起,她大掌不断地缩紧。 那男人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冲击着他的咽喉,随着一点点缩紧。 他被掐的直接无法呼吸,只能双腿不断乱蹬,口水乱溢,眼球突出,眼睛也不受控制的上翻。 云起咬牙切齿,从牙缝中爆发出怒吼 “你他妈的,必须死!” 随着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男人直接被云起生生掐断了脖子。 头一歪,再也没了呼吸。 云起此时心中的怒火和杀意,就像是翻涌的巨浪,几乎吞噬了她的理智。 她将男人的尸体甩在一边,转而盯着地上捂住腹部满脸惊恐的另一个男人。 她一步步朝前逼近...... 那种惩处恶人,报复他人的感觉,竟然隐隐带着一些快感? 那男人直接跪地开始不断地求饶,涕泪横流,说着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大堆屁话。 云起却并不想放过他,在她的潜意识里,这些人渣都应该死。 她想着,继续朝前走,刚才抓住刀刃的左手,全是鲜血,她也全然不顾,只是一步步朝着男人逼近。 室外暴雨的声音变得更大,似乎一层纱帘隔绝了破庙里凄惨的嚎叫。 一道炸雷闪过,亮光映在云起的半张脸上,她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一只野兽。 她地上掉落的长刀,慢慢举过头顶,正准备砍下去… 突然她的余光瞥到身旁,一抹白色的身影,她似乎一下惊醒,从那种杀戮的冲动和快感中清醒了过来,她转头看去。 只见白山元君,一手捂住自己腰侧的伤口,一双琉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却纹丝未动,似乎没有打算过来劝阻的意思,而是冷眼看她接下来会如何做。 云起心中咯噔了一声,如果自己刚才救白山元君掐断那个男人的脖子,是自保的情有可原。 那现在面前的人的确没有再战的意志,只是瘫软如泥,跪地求饶。 自己恐怕,单纯就是为了.....虐杀和报复的快感。 她心里很清楚,白山元君心里也很清楚。 云起收敛了心神,平复了一下情绪,将长刀扔掉。 缓步上前,将地上的衣袍捡了起来,在白山元君腰侧捆住,让他伤口流血的速度慢一些。 随即语气平和的问道 “你没事吧?需不需要看大夫?” 白山元君摇了摇头,语气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似乎刚才的生死之战,都跟他无关。 “我没事....” 身旁那群伤兵残将,自知云起没下死手。 如果一会这女人发起疯来,他们根本招架不住。 只得趁她注意力在白山元君身上,互相拉扯搀扶着,冲了出去,骑上马消失在了雨幕。 云起这才转头看去,一片狼藉,到处喷溅的血迹。 让她有些头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此时放松下来,她觉得有点头晕,低头一看。 自己的手掌被利刃切开,鲜血跟不要钱一样往下流。 她苦笑了一下,在这个世界待上几年,这身上的伤痕,恐怕就多的数也数不过来了。 她想罢,撕开衣摆,递到白山元君面前 “我为了救你,伤成这样,你帮我包扎一下,不过分吧?” 白山元君没答话,垂下眼眸,没接那抹烂布条。 大掌握住了云起的手,一层淡淡的白光笼罩在云起的手掌上。 她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慢慢恢复,血很快就止住了,最后,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 云起微微愣住,低头看向白山元君的侧腰,急声道 “你先给你自己医治,你的情况比我可严重多了!” 白山元君没回答,将她的伤口医治好,才默默收回手,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纳兰云起,你还不错,超出我的预料。我之前猜测你会有两个选择,第一为了同伴,窝囊的任人宰割、忍辱负重,第二不顾同伴生命安危,残忍自私,做出最理智的选择,这两个选择都没有错,只是结果都并不好罢了。” 他说着,扭头看着云起,难得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 “你还不错,既有良心,还有点脑子。” 云起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余光瞥了一眼白山元君的侧腰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 她几步上前,一把握住白山元君的手腕,严肃的开口道 “先别说那些,你的伤....” 白山元君回头看她,微微叹了口气,直接将上衣解开,白皙的胸膛和腰腹展露无疑,云起看着他的侧腰,心下一惊..... 竟然..... 第84章 好大一团尾巴 云起目光死死盯着白山元君的侧腹,上面干干净净。 连一个伤口的痕迹都没有,甚至血迹都没有,好像与衣服上的惨状完全隔绝了一般。 衣服上的血怎么看都不像是从他这具身体里流出来的。 云起觉得不可思议,她眼睁睁看着刀子没进了皮肉,噗呲一声,撕裂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怎么会.... 云起伸手摸了摸白山元君侧腹的位置,光滑细腻,如上好的丝绸锦缎,没有一点疤痕。 她用两秒平复了一下情绪,还有些心有余悸,低声道 “好,没事就好,我以为你....” 云起当时看的其实很清楚,那汉子拿的不是匕首,是一把长刀。 那长刀直接插进了他的腹部,如果是人类,一定会被切开内脏,生死难料。 即便他是大罗金仙,云起在看到那么多的血喷溅而出的那一刻还是慌了,她怕白山元君有什么万一。 白山元君转头看着云起,发现她神色有点茫然和恍惚。 他心中微动,其实云起在现代再是女强人,说到底也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她也会害怕惊慌,虽然她表现的很镇定很强悍。 但她不经意流露的神情,还是会让人有些心疼。 白山元君抬起手,轻轻摸了一下云起毛茸茸的脑袋,语气难得温柔 “不是告诉你了,不要把我当一个人类。这次我只是测试你的本性和反应,以后如果有人拿我威胁你,你就记得我不会有事,不用顾及我。” 云起沉默没有说话,随即一头杵进白山元君怀里,将他死死抱住。 白山元君胸膛被撞得发出一声闷响,他有些无奈伸开双臂,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并没有抱住云起,叹了口气… “你是野猪嘛?每次横冲直撞的?再结实的人迟早也要让你撞出一个坑!” 云起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盯着他说道 “我他娘的,以为你要死了个屁的!” 白山元君看着云起又好气又好笑,直接对着她的脑门一个弹指 “你盼我点好,不要把你的大鼻涕抹在我身上了,脏死了。” 云起看白山元君还是一副臭屁的样子没变,直接哇的一声,把脸埋进他的胸肌里,开始放肆的哭嚎。 白山元君第一次见云起哭,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举在一边迟迟没有落下。 他感觉到胸膛上,一片温热的泪,湿漉漉的,还带着云起滚烫的呼吸。 他拧着眉,伸手摸上了云起的额头,滚烫异常,她发烧了? 白山元君捏住她的脸抬起来,只见云起双颊微红,眼神有点迷离,大眼睛全是泪水。 一根晶莹的鼻涕挂在脸上,随着她抬头的动作。 还有一溜挂在白山元君胸口的肌肤上,直接拉出一条线来。 他眸子眯了眯,蹙起眉,表情一点点僵硬。 他最是爱干净,此时云起的鼻涕蹭在了他身上,而且还拉丝。 他有些嫌弃的拧着眉,表情严肃。 但看云起因为发烧红扑扑的小脸,呆呼呼的表情又瞬间泄了气,最终也没生气。 “你本来衣服就没干,又折腾半天,有点发烧了。过去那躺着....” 云起歪着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嘀咕道 “我发烧了?没感觉啊,就觉得有点热。” 白山元君没再理她,直接将她推到了火堆旁,朝着那团火打了个响指,原本已经有些微弱的火焰,立刻又变得热烈了起来。 热气倾泻而出,烤的四周都暖洋洋的。 云起被热气烘着,立刻变得有些昏昏沉沉,打起了瞌睡。 随即,云起大大咧咧的直接朝着地上一躺,蜷缩起来,闭上了眼睛。 白山元君看着她,有些无奈,低声道 “地上脏,那么硬....你…” 他说着,云起根本没有搭理,已经自顾自躺下,呼吸都慢慢变得均匀了起来。 许是刚才神经过于紧绷,加上她打斗运气,她的身体有些疲倦,躺下不过一会,就沉沉的睡着了。 白山元君看她蜷缩在地上,像一个小猫一般,有些哭笑不得。 他指尖微微一动,云起的身体像是腾空一般,漂浮了起来,白山元君走到她身边坐下。 随着白山元君手掌轻动,只见他身后慢慢伸展出来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像一个巨大的毛绒团扇展开。 他走到云起身边坐下,那团巨大的尾巴就像一个毛毯般平铺在地上。 云起也随之慢慢落了下来,身子陷入那团洁白蓬松的尾巴。 她睡的很沉,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子,直接把尾巴搂在了怀里,温暖又柔软,格外舒服。 第二天,晨曦的阳光突破清晨的雾气,从破烂的窗口射进一束阳光。 落在了云起的脸上,她眼皮微微动了动,显然睡得正舒服,没想醒来。 可片刻后,云起还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只觉得自己睡在一个毛茸茸的地毯上,上面还带着淡淡的木质冷调香气,被阳光一晒,带着温暖的味道,非常好闻。 她不禁将怀里的毛绒地毯又搂的紧了一些,用脸在上面蹭了蹭,嘀咕道 “好香,好软....” 她正陶醉其中,就觉得自己怀里的地毯猛地动了一下,然后不知被谁一下抽了出去,云起也被顺势掀翻在了一边。 她坐起身,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怔怔的抬头。 只一眼,她的眼睛就不受控制的张大,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 只见白山元君慢慢站起身,似乎也才睡醒。 晨光透过破庙残缺的屋顶洒入,斑驳的光影映照在白山元君的身上。 他一身白衣,衣襟朝着两侧微微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肌肤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清晨的微风轻拂,他一头银亮的白丝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散落在肩头,衬得他俊美的脸庞更加出尘脱俗。 阳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辉,仿佛他本就是这片晨曦中的一部分。 他身后那条巨大的毛绒尾巴,柔软而蓬松,随着他微微转身而轻轻摆动。 毛发都反射着柔和的光斑,带着几分灵动俏皮,像一个精灵王子般美好。 空气中带着一丝新鲜的草木气息,他表情高傲且淡漠的低头看着云起。 云起抬头怔怔的望着他,四目相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此刻停滞。 云起半天才回过神,目光从他的脸上,慢慢挪到了他身后轻轻摇摆的尾巴上。 那不是云起印象中一根细长的猫尾,而是很大的一捧。 跟神话动漫里狐仙的尾巴一样… 火苗形状直接大到像是覆盖了整个后背,洁白的毛发极其蓬松柔软,看着就像是假的毛绒玩具。 云起盯着那团尾巴,想起那可能就是刚才自己怀里抱着的毛茸茸地毯。 自己还在上面又闻,又蹭,就觉得一阵耻辱感袭来。 她不禁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不太自然的说道 “对...对不起啊,抱着你尾巴睡觉了,我主要也不知道....” 第85章 别抓尾巴 白山元君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伸手将背后的尾巴拂到面前,盯着上面有一撮毛发湿漉漉的贴在一起,拧着眉一脸嫌弃 “你的确应该道歉,你流口水!” 云起尴尬的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这玩意就跟你睡帅哥身上,哈喇子还流他一身,有什么区别。 她站起身,笑的有点尴尬和讨好,拿着自己的袖子凑到白山元君的跟前,伸手握住了他的尾巴。 随着她的动作,白山元君的身体明显一僵,身体有一阵不正常的酥麻感袭来,让他有些不舒服。 她的手就那么紧紧握住白山元君的尾巴,一脸认真的擦拭着口水的地方,企图将它弄干净。 白山元君因为敏感和不舒服,只能抿唇隐忍,可尾巴却不受控制摇动的幅度更大了一些。 云起因为他乱动,有些握不住,手下更用力了一分,想让他别乱晃。 她双手猛地一握,白山元君不受控制的从喉咙口发出一声压制不住的闷哼。 云起愣住了,不光她傻了,连白山元君都因为自己发出的一声暧昧呻吟彻底懵住了。 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气氛有些暧昧,甚至氤氲着某些情愫。 白山元君立刻变得羞愤和恼怒,一把抽回自己的尾巴,随着动作,尾巴慢慢消失不见。 他也变为了人类模样,青丝垂下,显得有些凌乱的美感。 白山元君揽住衣袍,将自己的长发全部拢住,一根发簪在脑后随意固定住。 片刻,就变成了一个干练儒雅的公子模样,他没搭理云起,径直朝外走去。 云起这才反应过来,收回目光,环视了一圈四周,低头看去自己身上还穿着白山元君的衣服,她忙脱了下来,换上了自己的衣衫。 将散落的包裹和佩剑收拾妥当,地上还有昨天留下的一地血迹,已经都干涸了。 云起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拿上东西走出了破庙。 白山元君牵着两匹马在门口等着,见云起出来,将手里的缰绳扔给他,还是一言不发,直接转身离开了。 云起看着他傲娇离开的背影有些无语,不过鉴于自己确实是有点失礼了,也不敢大放厥词,只能翻身上马默默地跟了上去。 白山元君拿着地图翻看了一下,低声道 “从这里一直朝西走,顺着一条河流朝南直下,就到了枯骨村,先去那吧。” 云起点了点头,开口道 “好,这路程不近,恐怕还需要一两天。” 白山元君点头,很明显经过昨晚的事情,他开始更加刻意回避着云起。 云起虽然有些无语,但她对白山元君本来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倒也不觉得什么,转过脸,从包里掏出了一只烧鸡,扯了一个鸡腿递给了白山元君。 白山元君低头望着手里的东西,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扭头看云起,问道 “你从哪弄得鸡?” 云起得意的一笑,已经将另一只鸡腿塞在了嘴里 “昨天那群马匪,你还别说,还挺讲究,打架前把烧鸡裹好了在旁边放着,一点没糟蹋,3只烧鸡,除了油纸表面溅了点血,都好好的。 ” 云起吃的正香,一个鸡腿分分钟便没了,她继续撕下一大块鸡肉说道 “就是啊,有点凉了,不如趁热好吃....” 白山元君看着云起有些哭笑不得,不禁心底暗暗嘀咕 “这个女人,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没心没肺,真是天塌下来,都不能委屈了这张嘴呢。” 云起也没管白山元君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将烧鸡从中间撕开两半,一半裹好,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塞进白山元君怀里。 自己拿着另一半烧鸡,驾着马,一颠一颠的朝前走去,眼见不多时,半只鸡已然下肚,她满意的打了个饱嗝,用一根细细的鸡骨头剔牙,哼着小曲开始赶路。 “我是小妖怪,逍遥又自在....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一吃七八个,吃完就拉屎,拉屎上茅房,发现没有纸....” 白山元君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烧鸡,刚打开,用白葱般的手指优雅的撕成一小条放进嘴里。 听到云起又脏又粗俗的歌词,什么拉屎,什么没有纸。 他一下将食物呛进了气管,开始猛烈的咳嗽,一张英俊的脸也憋得通红。 云起扭头瞅着白山元君,高声问道 “师父?怎么了?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白山元君气的微微咬紧后槽牙,却又没话反驳,只得拿起水壶猛灌了一口,给自己顺了顺气,然后将烧鸡收了起来。 一扬马鞭,嗖的一声,朝前疾驰而去。 玄风被带的也扬起了蹄子,一起快跑了起来。 云起一个踉跄,险些被摔下马,只得拉紧缰绳,不满的拧着眉吼道 “又怎么啦?吃个鸡嘛,怎么也能吃着吃着就生气了?你怎么那么大的气性?你这样小心得乳腺结节啊!” 云起的声音散在丛林之中,只留下白山元君一句极其具有威慑力的喊声传来 “闭嘴!” 云起只能悻悻的闭上了嘴,继续跟着他一起赶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云起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被颠的又麻又酸,已经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有潺潺流水的声音传来。 她心头一喜,立刻喊住一旁的白山元君说道 “等一等!有水!我要先去洗个澡,我身上都是血,脏兮兮的,我实在受不了了。” 云起说完,根本不管白山元君有没有同意,已经一牵缰绳,调转方向,朝着水声的地方跑去。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云起穿过一片树林,到了开阔处,突然豁然开朗,四周静谧,只有偶尔的鸟鸣与树叶轻响。 前方的小溪,像一条透明的玉带,缓缓流淌,溪水清澈见底,水中倒映着两岸的翠绿山石与远方的蓝天,仿佛一幅山水画。 她走近溪边,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湿润和微风拂过脸颊的轻柔,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她解开了身上沾满鲜血和汗渍的衣服,毫不犹豫地将它们堆放在一旁,露出了修长完美的身躯。 云起用脚尖伸进水中,想试试水温,会不会太冷,可刚一踏入水中,微暖的溪水便包裹住了她的双脚,阳光将水流烘暖,成了一种恰到好处的舒适。 水底的石子滑腻而平整,几条小鱼从她的脚边游过,轻轻地蹭着她的皮肤,激起了一阵微微的痒意,让她不禁心情大好的笑出声来。 云起闭上眼睛,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仿佛所有的疲惫在这一刻都被温暖的溪水冲走。 她低头俯身,将水撩起,轻轻拍在肩膀上,清凉与暖意交织的感觉让她精神一振。 随着她的动作,美人入浴,水花四溅,阳光在水滴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她这一路疲倦和紧绷的心情,立刻被驱散了,这古代没有污染,安静僻静的环境,简直就是治愈人心最好的良方。 就在她沉浸在这片美好时光中时,突然,一个东西滑溜溜的缠在了她的小腿上,云起一愣,赶忙低头看去。 第86章 河中尸体 小溪的水很干净,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小腿上有一条飘带。 不知是发带还是腰带,总之软乎乎的,顺着水流的律动,勾在了她的小腿上,有点痒。 云起眉头紧锁,这是人身上的?难道周围有什么人在? 一丝异样的感觉让她心头一紧,她立刻抬起头,视线打量着小溪四周。 在移向小溪对岸的时候,微微一顿,远处的一块岩石拐角处,溪水中似乎漂浮着什么东西。 她眯起眼睛,仔细看去,黑乎乎的沉在水底,看不太清楚。 云起有些忐忑的咽了一下口水,还是朝着那个东西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到离那东西五米左右的位置时,云起这才看清,那是一捧长发! 乌黑的发丝像是水草一般,静静漂在水面上,随着溪流的波动微微晃动。 发丝的下方,似乎有一个人形的轮廓在水中若隐若现,一动不动,像极了一具......尸体。 云起的心脏瞬间紧缩,手中的水滴滑落,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身体猛地僵住。 四周原本的美景似乎在一瞬间变得诡异起来,阳光依旧照耀着溪水,但那捧漂浮的头发带来的寒意,让她脊背发凉。 云起试探性的出声喊道 “喂!兄弟,你没事吧?还活着吗?活着吭一声啊!” 对面一片寂静,依旧面朝下看不到具体的情况,纹丝未动。 云起从一边捡了一根树枝,随即一步一挪的靠近,到那东西的跟前时,云起拿棍子戳了戳,再次说道 “哎!你还活着吗?” 还是纹丝未动,云起心中短暂的建设了一番,说不定就是一具尸体,随即她凑到跟前。 发现那人半拉身体在岩石和岸边的缝隙处趴着,身子整个泡在水里,水流轻轻推着那具身体,半浮半沉。 看身形!是个男人! 云起咬了咬牙,不管怎么样,是死是活,也得把人翻过来看看。 溪流不深,到云起腰部的位置,她找了一个容易下脚发力的位置站稳,以免脚下一滑,自己也跌进河里上不来。 她伸手扳过那男人的肩膀,猛地用力一翻,男人瘫软的身子,被整个翻了过来。 她看着那张脸,只一眼,她的心头猛然一震!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人她认识! 是方南修!玄武国的镇国大将军,那个人人皆知的战神,居然会在这样一个地方、这样一副模样被她发现? 他那俊朗的面容,如今却失去了生气,虽然五官依旧带着武将的凌厉。 可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更是青紫,仿佛已经没有了呼吸。 散乱的黑发贴在湿漉漉的脸上,衣衫残破不堪,露出的皮肤上满是伤痕,深浅不一,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伤口的地方已经被河水泡的有些浮肿发白,那魁梧的身躯在水中显得有些沉重。 云起一时间呆立原地,脑海中涌现出许多疑问:方南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又怎么会伤成这样? 这些伤,很明显是下了杀手!云起脑中突然想起了之前酒馆听到的传言。 “玄武国大将军谋反?” 然而,眼前的情况容不得她多想,这货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救人要紧。 她咬了咬牙,收起杂乱的思绪,伸手探了一下方南修的鼻息,能够感觉到一丝游息,但是不多.... 云起低头,自己还没穿衣服,虽然就这样打着赤膊扛一个男的上岸,的确有点有失仪态。 但是云起转念一想,这货现在昏迷成这样,也别纠结那个了,先把他好歹拖到岸上,再去穿衣服也来得及。 她想着直接双臂一用力,勾住方南修的臂膀,朝着岸上拖去。 该说不说,武将体格的确不太一样,加上他昏迷,又在水里泡了这么久,显得格外的沉..... 云起力气这么大,竟然也十分费力,她只能弓着背,使劲朝上拖。 云起牙关紧咬,好不容易才将他拖到了岸边,刚松了一口气准备直起身子。 就见方南修的眼睫微微动了动,发出一声呓语,直接张开了眼睛。 云起就那么跟他四目相对,关键是自己现在一丝不挂,还弓着身子,拖着他,他此时一睁眼,他的脸正对上云起一对豪横的胸脯。 云起再是强大的心理素质,此时也不受控制的大喊出声,随着一声尖叫。 “啊!!!!” 云起直接对着方南修的脸就是一拳,只听嘣的一声闷响,方南修原本就有些意识模糊。 云起的全力一击,他直接被砸的脑袋一歪,再也没了动静。 云起看着面前再没反应的方南修,一脑门黑线! 卧槽,完了,不会刚才没死,这次让自己一拳捣死了吧? 云起刚想蹲下去伸手探向方南修的鼻息,结果她还没动作,手还没伸过去。 就听一个悦耳又熟悉的男声在云起身后响起。 “你怎么了?” 云起猛地转头,就见白山元君正站在她的身后,云起再次爆发出一阵尖叫,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拳朝着白山元君的脸上招呼了上去。 奈何白山元君反应也是极其迅速,直接一把握住云起的手腕,挡住了她的袭击。 云起就保持着手臂举起被抓住的姿势,因为身体惯性,两个探照大灯直接甩动了一下,显得格外q弹,蹦了一下,轻轻摇晃。 白山元君原本刚开始还只是关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多想。 此刻眼前白花花一团,他再是平静如水的内心,也像是扔了一颗鱼雷,炸的波涛汹涌。 白山元君立刻转过脸,松开云起的手,背过身去,强行保持着镇定说道 “他怎么在这?你俩....” 云起从岸边的包裹里抽出衣服,手脚麻利的往身上套,直接怨气滔天的说道 “我俩什么我俩?我跑到这洗澡,还没两分钟呢,就看见河里漂了一具尸体,翻过来一看,结果是这货,我看他伤的不行,快嗝屁了,就没来得及穿衣服,想着先把人拖上来,结果他半道醒了,刚给他打晕,你又来了。行,我这澡没白洗,喜提两位观众,行,看就看吧,反正说到底也不是我的身子,无所谓了。” 白山元君听着云起连珠炮一样的输出,也不敢多说,毕竟... 云起说的的确没错,虽然自己是无心之举,但作为男人看了她的身子,的确是失礼.... 白山元君任她抱怨,没有说话,等她狂轰乱炸完了,才有点委屈的低声开口 “我不知你没穿衣服....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云起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没再计较,对着白山元君说道 “好了,不说那些了,你先来看看他,感觉我一拳下去,这大哥已经没气了!” 第87章 男女授受不亲 白山元君这才转过身,走到了方南修身边,将修长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试了试脉搏。 随即眉头微微拧着,表情越来越凝重,片刻才抬头 “他伤的不轻....” 白山元君说罢了,伸出手指按了按伤口的位置,感染了.... 他接着说道 “用你们现代的话说,破伤风感染了!你打算救他吗?” 云起一脑门黑线抱着膀子,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方南修,撇了撇嘴 “你别老把问题抛给我啊,这个人跟我又没交情,还是我的死对头,我没有必须救他的理由吧。” 云起也蹲下看了看红肿的伤口,加上河水浸泡,有点惨不忍睹,随即叹息 “再说,如果他真的是破伤风,我也没有办法,既没有消炎药,也没有抗生素,我完全不懂医术。这荒郊野岭,连个大夫和医馆都没有,救的话,也只能看你菩萨心肠,能不能略施仙法了。” 白山元君沉默没有说话,其实按理来说,他们修炼之人,救人一命也是积德行善,有利于修为大增。 所以他问云起,也就是一问,其实说到底,他也不会坐视不理。 白山元君想罢,缓缓蹲下身子,手指游走,飞速点中方南修身上几个穴位,好像是封住了他的经络。 随即双手捏住他伤口旁的皮肤,随着掌心微微升温变热。 伤口处开始有大量的脓水和污血渗出,伤口处感染的伤势,也明显恢复了一些。 白山元君一番操作下来,方南修乌青的脸色都恢复了不少,白山元君额角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云起拧了拧眉,很有眼色的主动上前,将白山元君从地上扶了起来,有些担忧的开口道 “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损耗了太多元气?” 白山元君叹了口气,直起身子,缓缓道 “嗯,运功打仗,都是在周身内气循环,所以消耗都不算大,反而越练越浑厚。但救人治病则不同,是持续的输出损耗,钟月回和这个方南修都是将死之人,救回来,何来容易?” 云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也是白山元君用内力治好的,那岂不是也耗费了他的元气。 云起表情有些难看,心里有一点愧疚,抬头看他说道 “你快别运气了,好好休息吧。救是情分,不救是本分,没有必要折损自己。” 白山元君扭头,看了她一眼,表情温柔,眉眼弯弯的带着戏谑 “怎么?难得你良心发现,替我担心?” 云起一愣,随即目光没有躲闪,大大方方的盯着白山元君,显得格外认真 “对!你也别一天天不当回事,量力而行吧,神仙归神仙,你现在道行又不行,别把自己弄废了,虽然救人一命是福报,但也要看情况。” 白山元君看云起叉着腰,一本正经的教训他,一时分不清谁是师父,谁是徒弟。 白山元君冷冷的撇开脸,手指微微一动,云起就感觉自己的嘴巴像是被胶水粘住一般,张不开,只能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白山元君懒懒的开口道 “别废话了,把他弄到马上,刚好当个借口,去枯骨村求助!” 云起眸子一亮,哎,别说,这白山元君还挺有脑子的。 她知道现在白山元君的法力还没失效,也不再浪费时间喋喋不休的说话。 随即蹲下身子,朝着白山元君努了努嘴。 那意思,来帮忙一起抬啊..... 白山元君有些不满的拧了拧眉,说道 “你刚不还让我别运气,好好休息吗?” 云起嘴巴还封着说不了话,只是没好气的翻了他一眼,伸出两个手比划了几下。 意思就是,这货五大三粗,太壮!搬不动。 白山元君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脸上的表情虽然不爽,但还是蹲下身子,两个人抬着方南修往拴马的地方走去。 等好不容易把方南修放到了玄风的背上。 云起看着这个健硕的男人几乎覆盖了半个马背,咂了咂嘴,开口说话,发现已经可以出声 “要不你跟他骑一匹马。” 白山元君不满的扬了扬眉头 “你的马,你自己骑!” 云起特别认真的说道 “男女授受不亲!” 白山元君直接忍无可忍,一个脑瓜崩弹到了她额头上,怒道 “说什么废话?你刚光着屁股拽他的时候忘了,你现在男女授受不亲?” 云起也梗着脖子怒道 “那不废话吗?刚才是因为他昏迷,现在他这么大一坨,把马背占的满满当当的,你说我怎么骑,我的腿都没有地方放,把腿架在他脑袋上面吗?” 白山元君被云起气笑,说道 “你没地方放,我也一样啊,我腿能短一些吗?” 云起拧着眉打量了方南修半天,才说道 “不然这样,我们把他捆在马背上,这样也掉不下来,然后咱俩凑合凑合,骑一个算了!” 白山元君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云起 “你跟我就不是男女授受不亲了?” 云起转头意味深长的摆了摆手指 “不不不,你不明白!咱俩顶多坐的近一点,跟我把两条腿骑到他身上,还是有本质的差别!” 白山元君看说了半天,根本犟不过她,只能叹气道 “行了,走吧!” 云起找了个藤蔓把方南修五花大绑捆在马上,然后几人才朝着枯骨村赶去。 大约又走了两个多小时,他们进入了一片阴森的荒地,四处散落的乱石中,有断壁残垣环绕。 枯骨村隐藏在一片黯淡的树林中,树木扭曲,树叶黯淡无光,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的黑暗笼罩着。 他们越过一个被石头和残砖砌成的破碎入口,进入了村庄。 在这座村庄里,一座座灰白色的小屋随意散落,屋顶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 废墟之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气息,仿佛这里的一切生命都已枯竭与死寂。 他们在这里走了半天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 这里给人的感觉并不算太好,云起说道 “这里阴森的感觉倒是跟那群诡异的乌鸦有的一拼,不会是这吧?” 白山元君没说话,表情淡淡,只缓缓说道 “人在里面!” 第88章 进入枯骨村 两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在村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台。 一群枯骨族人,形似骷髅,皮肤苍白如纸,身上套着黑灰色的袍子,了无生气。 他们围着祭台,中心一个大祭司在念着神秘的咒语… 四周的信众不断跪拜,口中念念有词… 那眼眸深邃而幽暗,仿佛能透视人心。 他穿着破旧的灰色衣袍,手持骨制的占卜工具,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神秘而诡异。 他们三人才刚靠近,就见那大祭司突然转身,手中的骨杖直指几人,口中发出厉喝 “何人擅闯圣地!” 白山元君先一步下马,双手作揖 “族长,请救我的弟弟一命!” 云起心底暗暗叫好,这白山元君现在演技一流,撒谎也是张嘴就来。 族长的目光看向马上的方南修,带着警惕说道 “你们从哪里来?” 白山元君立刻说道 “我们从玄武国而来,我弟弟被人追杀,身受重伤,命在旦夕,我家里管家听闻枯骨族长老神医圣手,巫术惊人,求您救救他吧” 云起也下了马,附和道 “族长只要愿意救他…什么条件您尽管提!” 那老族长拧着眉,表情凝重的缓步朝着他们走来。 神色之中依旧是狐疑和敌意 “我们枯骨族不接待外客,你们难道不知道?” 白山元君神色凛然,拱手道 “族长,人命关天,求您成全!” 那老族长虽然因为祭祀被打断十分不满,但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态度恳切。 也只能压着火走向了马上昏迷的方南修,伸手摸了摸他脖颈上的脉搏。 的确是伤的不轻,亏损极其严重,但不知什么原因。 还有一口气吊着,不然这个伤势自己也是回天无力。 他这才白了两人一眼,对着手下的人说道 “把他放下来…” 几个男人走了过来,云起扭头看去,他们骨瘦如柴,皮肤凹陷… 个子不高,不像其他四国都五大三粗,巨人一般的体格,反而偏向现代人的身高。 三个人用了半天力,方南修竟然纹丝未动。 云起看着他们细胳膊细腿颤颤巍巍的抖动,都怕忽闪几下再折了… 她实在看不下去,几步走上前说道 “族长!我来吧,我这弟弟也确实胖些,实在为难你们了…” 说罢,直接双腿扎稳,一用力蛮劲直接将方南修拖下了马,放在了地上… 那族长眯着眼睛看了看云起,低声道 “你是…朱雀国的人?” 云起有些尴尬的一笑说道 “是!我夫君是玄武国人,我是朱雀国人…” 族长点了点头道 “朱雀国的女人确实非同凡响…我十几年前也见过一位朱雀国的女将军,英姿飒爽勇猛异常,也是与别国男子相爱,背井离乡……你们都是性情中人啊!” 云起闻言心中咯噔一声,立马问道 “你说的女人…可是烈风将军?” 族长听闻这个名字,很明显一愣,随即眯着眼睛问道 “你认识她?” 云起目光灼灼,显得有些激动 “是!她是我的一位故人,请您给我讲讲…” 那族长有些疑惑的上下打量了几眼云起 “你的确长的与她有几分相似…” 他说着朝前跨了一步,凑近仔细观瞧云起的脸! 盯着她的眼睛,突然猛地后退一步惊讶的说道 “你是她和那个人的孩子?” 云起一愣!那个人? 什么人? 云起立刻追问道 “族长!您说的那个人是谁?” 那老族长看着她张了张嘴,最终没再开口,叹了口气,对着一旁的众人说道 “拿我的东西来…” 他便不再说话,低头开始专心的为方南修医治,周围的族人凑过来帮忙,逐渐把云起挤到了一边。 云起表情有些凝重,她目光落在了枯骨族村民光着的脚上! 因为他们常年光着脚走路,所以脚干裂变形,满是灰泥… 云起转身看到一旁泥瓦房的角落,藏着一群年幼的孩子,也是衣衫褴褛,光着脚。 他们的目光赤裸裸的盯着云起的包裹,不断咽着口水,似乎是饿极了! 云起从包裹里掏出两个烧鸡,朝着几个孩子招手道 “你们!过来…我有好东西给你们…” 她话音一落,几个孩子都是面面相觑,不敢动弹,纷纷看向了不远处的大人! 云起朝着其他几个村民微微一笑说道 “你们为我兄弟医治伤势,无以为报,我们带的一些干粮,拿给孩子们吃吧…” 族长从忙碌中抬起头,看着云起手里的烧鸡,又看了看一旁孩子们馋的眼睛发直,不断吞咽口水… 犹豫了一下,最终叹道 “给孩子们吃吧!” 云起心头一喜!自己赌对了… 他们枯骨族因为地理位置特殊,十分偏远,缺衣少食,其实世代生存的都很艰难。 但因为是世代圣地,又不可抛弃… 所以相较于金钱,他们更加缺少的是食物! 有了族长的发话 那些孩子一拥而上把云起围在中间。 伸着脏兮兮的小手,不断够着云起手中的烧鸡。 云起微微抬高手臂,严厉但带着关切的说道 “先去把手洗干净,不然会生病的!”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都搓着小手呆愣在原地,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云起目光停在了不远处一个井上,招呼孩子们走了过去,手脚麻利的打上了一桶水,耐心的教他们把手洗干净。 这才把烧鸡递了过去,孩子们很明显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了,立刻疯抢了起来,眼见要大打出手,云起厉声道 “都住手,谁年纪最大站出来!” 一个满脸脏兮兮,骨瘦如柴的少年站了出来,他在孩子中个头最高,约莫十五六岁。 他面颊因为营养不良有点凹陷,头发也脏脏的打着缕,可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清澈明亮,像是纯净的湖面。 云起把他叫过来,他就那么昂着头盯着自己,云起笑了笑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孩没有犹豫的说道 “土....” 云起一愣,土?随即安抚道 “我不会嫌弃你的名字土的,说说看。” 那孩子一脸不解,眼睛有些木讷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叫土....” 云起表情尴尬,原来不是名字土,而是就叫土,云起有些无语,不愧是蛮夷之地,这给孩子起的什么狗屁名字啊。 她扭头看了一眼眼巴巴围着她的孩子们,心中暗自想最大的名字不过如此,其余的估计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她随即伸手摸着一个小女孩的脑袋问 “你叫什么?” “我叫花!” 一旁一个小男孩抢着回答 “我叫豆....” 云起脑门上的黑线更甚了,所以这个可能叫泥.... 这个叫沙.... 这个叫点....没准....还有草啊,树啊的.... 第89章 生存都难 云起虽然觉得搞笑,面上还是装作无事,清了清嗓子,低声道 “土,你年纪最大,把鸡肉撕成小块,公平的分给每一个人,能做到吗?” 土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又洗了一遍手,开始认真的把鸡撕成小块,小表情极其认真,有的撕的太大还会返工再撕一遍。 云起招呼着其他的一众孩子道 “都老老实实的排队,排成一列!一个个来领!都是一个村的伙伴,谁争抢别人的,谁就没得吃!懂不懂?” 云起不过片刻俨然变成了一个孩子王模样,所有人都极其听话,乖巧异常。 枯骨村的族长也将云起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表情也缓和了不少,继续低头为方南修疗伤。 云起指挥着将一只鸡分给了孩子们,又叫土把拆下来的鸡架熬了一锅鸡汤。 虽然有点清汤寡水,但对枯骨村的居民来说确是上等美味。 云起将另外一只烧鸡撕成了小条,又把自己带的一大包米。 用刚才的鸡汤熬了一大锅的鸡丝粥,云起边加调味料,边不多时香味就飘满了半个村子。 大人孩子都直勾勾的盯着他们这边… 治疗完毕,他们也挪不动方南修,干脆把他放在原地,盖了一个草席,让他休息。 枯骨村地处偏远,一直以来,缺衣少食,人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去注意什么莫须有的卫生。 可是因为刚才云起的所作所为,大家竟然很自觉的去把乌黑的双手仔仔细细洗了干净。 然后都安静且听话的围了过来,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冒着热气的鸡丝粥,眼睛发直。 即便是德高望重的老族长,在看着鸡肉粥,又闻到这么香的味道时,都不禁开始吞咽口水。 他只能假装不在意的转开目光,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静静等着粥好。 云起看着一村老小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明明这么多人,却守着这块鸟不拉屎的土地,种不出食物,又不愿意离开。 白山元君也默默地将自己包裹里的所有干粮和能吃的东西全部掏了出来。 云起走到锅边,拿出一个小木勺擦了擦,然后舀了一勺粥尝了尝味道。 咸淡适中,原汁原味,虽然比不上什么锦绣美味,但也算的上鲜美。 云起温和的一笑,朝着众人招呼道 “快去拿碗来,饭好喽!” 云起和白山元君自动化身成为了食堂打饭的阿姨,一个人盛粥,一个人分饼,土也自觉地在一旁帮忙。 枯骨村的男女老少自觉的排成一列,每人拿着一个小碗过来盛饭。 云起看了看队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底下的锅,已经半锅下去了,这一锅粥,无论怎么控制,都不太够分。 不光白山元君和云起意识到了这一点,村中的人都明白,这一锅美味的饭,注定有人吃不上! 只见,村子里一些相对壮年的男女都自动退出了队伍,将饭留给村子里的老人和孩子。 云起看的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事已至此,他们已经不需要调查,都能够断定,长生石的阴谋与枯骨村无关! 这里的人瘦弱异常,连吃饱饭都困难,而且看着都有些木讷。 他们虽然对外人十分防备和敌意,但却因为一碗粥,就放下了对云起他们的芥蒂,本性更多的是淳朴和单纯。 云起一直张望着排队的人数,一面控制着盛饭的量。 以保证大家都能喝上一碗肉粥、好不容易给大家分完,她才舒了一口气。 云起见村里还有一些青年都没有吃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几步走到了族长的身旁,发现他把自己的那一碗粥,塞到了一个年轻小伙的手里。 那个小伙比其他人更加瘦弱,弱不禁风,几乎无法站立,感觉即将要饿死一般。 那小伙咬着牙不肯要 “族长,您这是干什么?我一个跛子,饿死就饿死了,您是族长,以后枯骨村还全仰仗您,我不要!” 老族长没有听他的推辞,很强硬,但动作又很小心,生怕推搡间,打翻了这一碗珍贵的食物。 那年轻小伙,行动不便,挣扎了半天,就是不肯要。 族长正要发火,云起走到了他们面前,对着族长说道 “族长,我兄弟如何?” 族长转过身看她,态度已经比之前缓和了很多,但还是故意板着脸淡淡道 “没事了,需要好好休养!” 云起露出灿烂一笑,随即说道 “族长救命之恩,纳兰云起没齿难忘,我明天离开一趟,调一批粮食来当做我的谢礼,请您务必收下!” 族长还没等说话,云起已经拿过他手里的粥碗塞进了一脸呆愣的小伙手里 “族长让你喝,你就喝,以后你们不会挨饿了!” 老族长盯着云起有些疑惑,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云起这才再次开口说道 “族长!我母亲去世的早,我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所以无论如何,还想请您将烈风将军的事情告知一二,拜托了!” 族长拧了拧眉,心中有些不快,他就说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好心给他们做食物,原来目的在这,他刚想开口拒绝。 就听到云起说道 “您现在不需要告诉我,一切等我明天带回来食物再说,族长!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你应该清楚我没有恶意,此事也绝不会对外泄露半分。” 那老族长盯着云起那双金棕色的眸子,很像!的确很像,她和那个男人的眼睛一模一样。 只不过,那个男人是不被允许的存在....... 到底应不应该告诉她? 她知道了又会引起怎样的波澜,老族长愁眉深锁,还是没有一个定论。 云起走到了白山元君身边,对着他认真的说道 “怎么样?” 白山元君表情淡淡,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不是!” 云起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他们这个村子连生存下去都成问题,别说密谋那等大事了。 她放下心来,这才继续道 “我要先离开一下,去找一批食物让送过来,你在这守着方南修,以免那个家伙醒了再惹出什么是非。” 第90章 皇上疯了 白山元君看了一眼云起,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没想到,烈风将军的事情,你如此在意。” 云起微微一愣,勾唇一笑 “确实有点在意,不过我不是离央,对于此事并非是出于亲情。只是我之前分析过,烈风将军可能爱上了别国的男子,而且很有可能是唯一一例,元阳不和却成功诞下子嗣的案例。所以这个男人是谁,对我来讲很重要。” 云起表情严肃的盯着白山元君,然后一步步靠近,最后一把捏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脉搏上,说道 “你能不能给我看看,我到底什么体质,我现在很担心,我既可以让朱雀国的男人受孕,其他国家男人又可以让我受孕,我现在这个身体很难说啊,我好不容易到了女儿国,我可不想生小孩!” 白山元君微微一愣,有些无语的扯回自己的手,怒道 “你发什么神经,这是号脉可以号出来的吗?” 云起只能沮丧的叹了口气,说道 “你说....离央以前那么乱,睡了那么多男人,都没有怀孕,是不是也很有可能,只是我多虑了,我根本不存在这种两头通吃的体质?” 白山元君看着云起在那纠结,懒得理她,只是继续说道 “我又不是妇科医生,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两个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就见不远处原本还昏迷的方南修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大口喘着粗气,四下张望,一眼就看见了离央。 只见他先是满脸惊愕,随即转为滔天怒意,好像见了杀父仇人。 可他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红,羞愤难当。 他甩了甩脑袋,紧紧咬着牙关,艰难的从地上站起身。 方南修四下张望了一圈,似乎在找寻什么趁手的武器,找了半天,只能从地上捡起一块半大的石头,怒气冲冲的朝着云起而来。 云起扫视了一圈四周,枯骨村的人都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尤其是老族长,表情凝重的盯着他们。 云起目光一沉,几步走上了前,一把搂住方南修的肩膀,一手压住他手里的石头,压低声音说道 “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别不识好歹,现在我们在别人的地盘上,有事出去说!” 方南修虽然不爽,但是目光扫视了一圈四周,也知道现在不是闹的时候,而且他的确身受重伤,也不是云起的对手。 两个人就这样暗暗较劲着朝着远处走去。 刚到了没人的地方,方南修立刻发难,挥起砖头朝着云起的脑袋猛砸下来,厉声怒骂 “离央!我跟你不共戴天,你算计我!你给我的不是长生石!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把他进献给玄天帝之后,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残暴异常,杀了朝中好几元开国老臣,我尽力保全,也无济于事,甚至还被陛下怀疑有谋反之心,派兵灭我将军府满门!都是你!都是你搞的鬼!” 云起看着方南修发疯般赤红的双眼死死瞪着他,也立刻一阵怒火升腾了起来,全力的一拳,带着劲风将他打翻在地,怒道 “放你娘的屁!我问你!长生石在我手里,可是我让你去抢的?我拿到那石头的时候,巨蟒盘踞,乌鸦漫天,我便觉得此事可能有诈,想必有人设下了陷阱,这长生石未必是良善之物。我准备拿回朱雀国,与女帝从长计议。是你那中领将刘尚要拿头功,带人来抢!抢了献给你,我让你交出来,是你自己不愿意!你要拿着那破石头回去领赏!享受你大将军的殊荣,如今倒是来怪我了?” 云起的一拳并不轻,方南修捂住胸口被崩开的伤口,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他继续吼道 “离央,你别想甩脱干系,我问你,刘尚安插的眼线是不是你身边的侍郎两兄弟,他俩难道不是按照你的授意,故意透露了消息给刘尚,引诱他去抢,你此时装什么无辜?” 云起面不改色,冷笑了一声说道 “笑话!你以为那刘尚是什么好东西?他用尽手段威逼利诱,安插这两兄弟到我身边,准备随时加害于我。我还没说是你指使刘尚故意陷害我,你倒是先倒打一耙了?还好我发现的早,既往不咎,放了那两兄弟一条生路,可刘尚自己不依不饶,威胁他们套取我军中情报!我问你,难道我明知刘尚狼子野心,有心害我,我还偏要中计,不可反击吗?我没有做错任何事!大家立场不同,我也只是将计就计!” 云起说着,目光森冷,仿若无情的判官,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方南修说道 “我告诉你,害你的人不是我,是你那蠢货手下的诡计多端,是你们君王的贪婪自私,还有你大将军的自以为是!” 方南修被云起一句话噎住,无法反驳,其实他一直都有感觉。 包括对刘尚提出计划的怀疑,包括对离央行为的怀疑,对长生石来历的怀疑。 只是他沉浸在战功的殊荣里,沉浸在自负的视野里,选择性忽略了那些,没去深究。 他瘫软在地,牙关咬出了血,只能往肚子里咽。 他尤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犹如他一生最灰暗的一夜,梦魇般死死缠绕着他。 方南修闭上眼睛,他不想回忆起那个命运改变的清晨… 玄武国宫廷内,文武百官整齐列队,肃立在广场上,身穿华丽的朝服。 一片寂静中,太监响亮而尖利的传令声传来 “皇上有旨,宣文武百官觐见!” 众人这才缓步上殿… 群臣等了片刻,皇帝才从后殿缓步走了出来。 玄天帝几步走过去坐在龙椅上,他的面容愈发扭曲难看了一些。 不过半月有余,玄天帝仿若变了个人,面相都变得凌厉狰狞了不少。 他此时面色乌青,眼底隐隐显露出疯狂与不安。 文武百官只敢拿余光打眼观瞧,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忧虑,但无人敢发一言,都是惴惴不安。 正在这时,负责工部尚书上前一步。 他神色庄重,虽有些紧张,但还是朗声说道。 \"陛下,百姓如今饱受洪涝之苦,民不聊生,饥荒爆发。您前几日提出再加征税,百姓恐怕难以支撑下去,臣请您三思…臣以为应当开仓放粮,派人赈灾,度过难关,才是良策啊\" 然而,玄天帝的反应却远超众人预料… 他猛地一拍龙书案,面容扭曲,眼中布满了红丝,神情有些狂躁,怒道 “苏爱卿!你是在质疑朕?” 第91章 方南修将死 工部尚书倒头跪下,颤颤巍巍说道 “皇上恕罪,臣不敢!此事关系甚大,事关黎民苍生,此时加收征税,是雪上加霜,恐怕会引起百姓暴乱啊……” 玄天帝将桌子上的砚台直接抄了起来 ,朝着工部尚书砸过来,一下碎在了他的脚边,将他的衣服划破。 玄天帝站起身高声骂道 “区区低贱的庶民,还胆敢反抗天子!这是造反。你!苏泰,我看就是反贼之首!把他给我拖下去,殿前斩首!” 几句话不和便下令将老臣拖下去殿前,斩首示众? 更何况苏泰并未说什么不妥之事,玄天帝的作为确实过分残暴了。 大殿上一片惊愕与恐慌,但无人再敢出声。 方南修眼见这一切,心头怒火熊熊燃起。 苏泰年过五十,乃前朝老臣,一直是忠臣典范,为朝廷殚精竭虑,如今怎可这般荒唐丧命? 他毫不犹豫地踏前一步,声音中充满了决绝 \"陛下,求您饶恕苏大人一命!陛下以仁慈着称,岂能因小怒而戕害忠良?\" 玄天帝看着他,表面上强力克制,嘴角却勉强勾起一抹冷笑。 “方将军…难不成,连你也对朕不满,有叛离之心?” 方南修立刻跪倒,高声喊道 “陛下!臣的忠心天地可鉴…苏大人一心为民,只是心急口误,冲撞了陛下,求您看在他多年为君,忠心无二的份上,饶了他吧!” 玄天帝表情阴郁,就那么死死的盯着方南修,看不出在想什么。 可那阴森的眼神却让方南修心中不寒而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玄天帝盯着方南修好几分钟,突然噗嗤一笑,幽幽说道 “好好好,方将军所言有理,镇国大将的话,朕理应是听的,今日就放过苏泰,还希望你以后不要胡乱说话,不然可没人救得了你啊。” 玄天帝说罢,朝堂之上气氛冷凝,如坠冰窟,无人敢言,闹到此,也就散了朝,各自回去。 下朝后,方南修回到将军府,心中却始终不安… 他在庭院中来回踱步,一遍遍地回想着玄天帝的异常举动。 以前玄天帝并非是一个暴君,虽然比较多疑,但也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滥杀忠良。 如今却像是疯魔了一般… 而且他也听到了一些传闻,宫中已经死了不少宫娥太监,每晚有大批尸体运出皇城。 玄天帝的状态并不像是性情大变,更像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侵占了心智。 方南修双拳握紧,这一切都是从他把那块长生石带回来开始的。 那块石头有可能根本不是什么劳什子长生石! 难道……真的是离央那个女人,设计陷害自己? 方南修想着,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绝对是离央那个混蛋搞得鬼。 她绝对是替换了长生石,拿了一个假货来扰乱玄天帝心智,陷害玄武国! 方南修想着,脑海中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他无论如何也要查出事情的原委,不然玄天帝如此,早晚朝纲大乱,民不聊生。 玄武国到时…也就彻底完了! 入夜,月光如水洒在府院之上,方南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仍在思索着事情的可疑之处。 浓黑如墨的夜幕笼罩下,将军府显得格外寂静。 突然间,一群身披黑衣的刺客如鬼魅般潜入府内。 一个家丁才从茅房走出来,转身的瞬间刀光一闪,脖子处被割开一个长长的裂口。 一颗头颅直接滚在了地上,鲜血喷涌而出。 那家丁呜咽了一声,连叫都没来得及,双目圆睁,已经倒在地上断了气。 那些黑衣人,犹如鬼魅,无声无息地展开了致命的袭击。 他们像是不带任何感情的杀戮机器,不发一言,没有原因,不留余地。 所到之处,将军府无一人生还..... 利刃闪烁,原本黑夜的寂静也被一瞬间点燃,到处都是惨叫和嘶吼声,一些家丁奋起反抗,奈何根本不是对手。 方南修听到了前院的动静,一下翻身坐起,一把拿起挂在墙上的佩剑,冲出了门。 开门的一瞬间,两柄刀剑已经对着方南修劈头砍了下来,他猛地后退一步,抬剑挡开攻击,刚开口问 “你们是什么人?” 话音还未落,几个刺客已经疯了般再次扑了上来,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直取他的性命。 与此同时,将军府外,一群带着刀剑的侍卫已经暗暗包围了将军府,为首的一个将领立于马上,高声厉喝 “反贼方南修,妄自菲薄,狂妄自大,忤逆圣上,有谋反之心,勾结外族势力密谋造反之事,圣上念及方南修往日有功,投降不杀!如若反抗!就地正法!” 将军府周围的街道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扰,纷纷出来张望,都紧张的不敢议论,有些吓得闭紧门窗,不敢再看一眼。 那将领继续朝着将军府喊话,四周街邻,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方南修根本顾不上外面的情况,他的将军府彻底陷入了混乱和恐慌之中。 尖叫声、兵器撞击声混杂在一起,仿佛地狱的使者已降临人间,此刻俨然变成炼狱一般。 家丁和奴仆、女眷又怎么会是对手,不消片刻,人已经被残害的所剩无多。 方南修身处在杀戮之中,每一击都带着决绝和怒火,他从一个刺客的尸体上将自己的长剑抽出。 他一路朝着前院跑去,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的将军府被灭门了! 他父母早亡,只有一个中年的管家和乳娘视他如己出,他大步冲到了乳娘的房间。 她早已死在了榻上,鲜血染红了锦被,她还在睡梦中就惨遭毒害。 方南修看着又嘶吼着朝他扑来的刺客,双目充血,大喝一声冲了上去。 方南修就这么一个院子一个院子找过去,企图在那一堆尸体中救下哪怕一两个幸存者。 可所到之处,早已尸横遍野,为时已晚。 他独身与几十名高手战斗,身体早已是伤痕累累,他艰难地用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 鲜血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双耳不断地嗡鸣,他隐隐听到了将军府外的呐喊。 他突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玄天帝要他死! 方南修仰头大笑,自己戎马一生,为国效力,忠心无二,最后竟是这样荒唐的结局?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很清楚,他今天走不出这将军府了! 那一刻,生的意志全部磨灭,他的眼中只剩下了自嘲和绝望的神情。 看着朝他扑来的刺客们,方南修释然的一笑,准备迎接自己命运的最后时刻… 第92章 共同目标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大喊从他身后传来,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将军,您不能死啊,老奴跟他们拼了!” 方南修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正是他的管家,他原名叫卫忠,奴随主姓改了叫方仲,四十几岁的年纪。 以前是方南修的家仆,看着他长大。 后面跟着他一路辗转高升,成了将军府的大管家,他对方南修的感情,看的比自己的亲生骨血都要亲近。 他为人沉稳机灵,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事发时他就找机会躲在了床榻下的隔板内。 刚才听到了方南修的笑声,这才爬出来到了窗口张望。 但却看见曾经意气风发所向披靡的少年郎将,此刻已经丧失了生的意志,那一刻他自己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 管家方仲直接冲了出来,挡在了方南修的面前。 方南修看见方仲还活着,眼睛里这才燃起了一丝光亮,他一步上前,挡在老管家身前,试图保护唯一剩下的亲人。 他此时气场全开,挥舞长剑,直接斩下两名刺客的首级,神情冷肃,犹如地府煞神。 “谁敢动他!” 方南修低声怒吼着,拼尽全力将管家朝着门外一推。 可管家方仲却固执地不肯走,双眼中满是坚定和悲愤 “将军,老奴生是将军府的人,死是将军府的鬼,您在!将军府就永远灭不了!我为您挡住他们,您快走!” 方南修还准备再说什么,只见方仲已经朝着几个刺客扑了上去。 他有些胖胖的身躯,死死搂住两名刺客的身子,任利剑刺穿身体,也不撒手。 “仲叔!” 方南修心如刀割,几乎无法呼吸,他死死咬着牙关,剑一翻转,刺穿一个扑上来的刺客心口。 目眦欲裂的说道 “我总有一日来收你们的狗命!” 他说罢,转身奋力一跃,跳上房梁,隐入了黑暗。几个刺客仿若死士,并未打算放过他,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随着门口将领一声令下,无数点燃的箭朝着府中射去,将军府上下无一幸免,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方南修转身,一把大火燃烧而起,烧光了将军府的辉煌。 也摧毁了方南修的一切,他一个镇国大将最终背负着一个叛臣的骂名逃亡.... 方南修身上的伤势很重,后面的刺客仍旧有十几个穷追不舍,他已然陷入了绝境。 他站在城墙之上,看着皇城的护城河,淡然一笑,风将他一头乌发吹乱。 他毫不犹豫地迈出最后的一步,跃入激流之中,身上的伤口在水中悄然泛起一片血色.... 方南修拉回自己的思绪,看着面前的离央,声音低沉的说道 “多说无益,事已至此,我只问一句!你刚才说幕后有人谋划了这次的事情,你可知此人是谁?冤有头债有主,有仇不报非君子,我方南修绝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云起看着方南修那张俊朗英武的脸,因为仇恨都微微有些扭曲,叹了口气 “方将军!你我都是武将,报仇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现在还是保存实力要紧!我要是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就不费这个劲了。那你猜猜看,我好好的皇城雀都…不待,我在这干嘛?” 方南修也是聪明的人,微微拧眉说道 “你来这调查那个幕后主使?” 云起点了点头,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拿了个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方将军,你觉得只有你们玄武国是受害者,就大错特错了,此次事件,四国都城都受到乌鸦袭击!皇宫内一片大乱,女帝勒令我前来调查,如果查不出结果,我回去也是跟你差不多的结果!伴君如伴虎,不只是你啊,方将军!” 方南修立刻明白了云起的意思,他浓眉深锁,低声道 “你也在找此人?有何线索?说来听听” 云起看着他毫不客气的质问自己,好像自己是他的什么下属一般,有些不爽的白了他一眼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刚才还跟我不共戴天来着…” 方南修被云起噎住,说不出反驳的话,片刻才咬着牙关,服软道 “离将军!这对我很重要,请你告知一二,你的救命之恩,方南修没齿难忘,日后需要方南修报答,我定当竭尽所能…” 云起笑了,正所谓聪明人,就是明白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 方南修实力不弱,虽说现如今落魄逃亡,身体也未恢复,但日后说不定会有大用! 云起想着笑了笑,站起身,朝着方南修伸出手,说道 “方将军客气了,都是同道中人,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们目标一致,理应互相帮衬…至于你说的报答,还需要等你平反昭雪那日再说…” 方南修也是聪明人一下就知道了云起的意思。 他握住云起的手,借力站了起来,缓缓开口 “我承认,我之前对离将军的想法过于片面了,是我唐突了!抱歉…” 云起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无妨,不过我知道也不算多,就简要的给你说一下,首先这个幕后主使不是四国之人,但找的人在四国之内!不是在皇宫就是在军营,长生石的传言只不过是个诱饵,那些乌鸦便是寻找人的一种手段!而长生石其实是黑死石,由无数死人魂魄炼化而成,大凶,会放大人的恶念,蚕食人心!” 他说到这,方南修的拳头猛地攥紧,咬牙道 “所以玄天帝才会彻底发疯…” 云起点了点头继续道 “总之此计谋甚是阴毒,先挑起四国争端,最后的胜者也不得安生,会被黑死石残害!” 方南修表情凝重,沉思了片刻说道 “所以这贼人想找的人也是关键!如果他肯布下这等杀局,这次没有找到,也不会善罢甘休,恐怕日后四国没有宁日啊!” 云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很多事情都无法掌控,但是我这次出来,也不是全无收获。首先排除了几个巫毒村的嫌疑,而且云雾村族长替我占卜一卦,此人心口有缝合的伤痕,恐怕是用了邪术换心。此事疑似与多年前一个覆灭的魔教“逆天宗”有关,那人很有可能是当时的首领阎邩!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还未证实…” 方南修听着这些信息,眉头紧锁,他需要慢慢接受… 第93章 修炼邪法 方南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所以这个逆天宗的残党阎邩,此时身在何处?” 云起缓缓说道 “云雾村族长说,在西南方向,山野密林,阴影藏匿之地!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还有,我们现在算是同一阵营的人,我提醒你一句,此人相当厉害,道行了得,如果真的是他,你切莫一时冲动,自己送死!我们联手,可能都未必有胜算!” 方南修表情十分难看,蹙眉沉思..... 如果离央的情报不错,那自己现在并不是此人的对手,即便找到他,一则不能报仇雪恨,二则不能拯救玄武国黎民苍生。 如今,他是玄武国叛臣,一个该死之人!他又能如何?又该怎么做? 方南修想了片刻,抬头,一张脸上全是认真和决绝 “离将军,我知道我现在没有和你谈条件的资格,但是我有一个想法,还请你听一下,看是否有兴趣!” 云起抬起头,金棕色的眸子看着他,等待下文。 方南修继续道 “你们接下来肯定还会继续寻找线索,我想跟你们一同前往,互相照应,我如今一无所有,空有一身武艺,勉强苟活。我方南修立誓,如果有一日你离央遇到任何危险,我方南修都会一马当先,永远护你周全!” 云起看着他,有些发愣… 方南修是典型的阳刚帅哥,帅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他即便只是用那双深沉的眼睛盯着一个女人,什么都不说,女人都可能会爱上他的程度。 他眉目星朗,男人专属的凌厉和豪气,在他的一张脸上,融合到完美。 他厚实性感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一脸认真的对着云起说着誓言。 云起再是脸皮厚的人,都不禁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 云起终于明白被帅气的霸道总裁表白是什么感觉了… 她摆了摆手,有些不自然的扭过头 “无妨,方将军言重了!” 她不敢再与方南修继续这个话题,刚准备转身离开,就听到他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突然在身后说道 “咳,离将军,之前醒来,我不是故意看你的身子…,我不是轻薄无礼之徒,你若是要我负责…我方某定不会推卸责任!” 云起脚步一顿…什么玩意? 负责?负什么责? 云起扭头看向方南修,只见他腰板挺得笔直,一脸的坦诚。 云起有些无语,本想吐槽,可看着他又叹了口气说道 “罢了,你也是无心之举,咱俩都当没发生过,就此拉倒!” 方南修有些惊讶,他所在的玄武国还是男子为尊,女子三从四德的思想。 所以云起如此不在意自己被看光,他还是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转念一想… 离央乃是朱雀国镇国大将,府中美男无数,又怎么会在意这些小事。 他想着,心底滑过一丝异样,原来离央根本不当回事,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随即拱手道 “好!方某绝不再提!” 两人都转身离开,云起回到刚才的位置,白山元君手里拿着一块饼,噙着一抹笑,在逗一个小女孩。 那小女孩看着也才一两岁的样子,一脸天真可爱,眼睛圆圆大大,流着一条鼻涕。 话还说不太利索,也不会走路,她趴在白山元君脚边,伸出小手抓他递过来的饼。 每当要抓住时,白山元君又把手收了回去,那小女孩也不哭闹,相反被逗的咯咯直笑。 云起走过去也蹲了下来,伸出手指摸了摸小女孩的脸蛋,一起逗她。 三个人俨然像是一家三口一般,一副父慈母爱的样子… 白山元君手上动作没停,声音淡淡的问道 “搞定了?” 云起轻嗯了一声,说道 “我本来也不是他的敌人,暂时算是统一战线吧,他跟我们一起去找幕后主使…” 白山元君点了点头,把饼塞进了那小女孩的手中。 孩子抓过来笑得开心,坐在地上,用没有牙的小嘴开始裹饼子的边缘。 白山元君起身说道 “我出去找粮食吧…你看着那小子…” 云起扭头看了一眼远处,方南修正坐在一块大石上,枯骨村几个小丫头正在给他敷草药,包扎伤口… 几个姑娘显得有点紧张,小脸微红,都低头不敢看他。 云起抱着膀子一笑 “我感觉不用看着他也无妨…他现在无处可去,还指望跟我们同行呢…” 她说罢,拉着白山元君的手腕道 “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说罢,她远远的朝着方南修喊话 “方南修,我们先出去给村民找些食物,以报答人家对你的医治之恩,你就先在这待着…我们稍后便回来!” 方南修本就是性格刚毅自傲的人,一听这话。 离央救他一命,还要替他去还人情,立马有些坐不住。 一下站了起来,几步跑了过来,对着云起说道 “我去吧…这本就是我的事情,怎么能让你替我操劳?” 云起哈哈一笑,大大方方的说道 “方将军,你现在的身份可不宜抛头露面啊,你先把身体养好,还我人情的事,日后有的是机会…你说呢?” 方南修一愣,云起说的不错,自己如今是罪臣贼子,玄天帝派人追杀他,出去…难免会惹出祸端。 更何况他如今身无分文…也没法买粮食。 聪明人就是要明白进退之道,他点了点头说道 “离将军所言极是,拜托了…” 云起和白山元君跟族长打了招呼朝村外走去。 路上,云起说道 “师父!如果你、我加上这个方南修,要对付阎邩,有几成把握能赢?” 白山元君浅浅一笑说道 “区别不大…” 云起有些不可置信的转头道 “啊?怎么可能!虽然我现在还没恢复到以前离央的水平,但那方南修也不弱啊,我们三个人怎么可能打不过他一个?” 白山元君缓缓道 “如果单纯的比武力值,他自然不是对手!你和方南修便可杀他!可你知道…阎邩之所以难对付,是因为他变幻莫测,老谋深算,又极善伪装。他本就道行很深,加上练习邪法,他以别人的魂魄和性命作为养分滋养他自身…” 白山元君说着顿了顿,叹了口气 “你损他一成,他便吃十人弥补,你说什么时候能彻底杀了他?” 第94章 亲了师父 白山元君看着云起脸皱做一团,笑了笑说道 “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果是用法力,摧毁他的元神,他便无法恢复…” 云起叹了口气 “法力…我没有啊,那岂不是我们都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靠你?” 云起想着就觉得郁闷,随即眼睛一亮问道 “师父,你还认不认识别的仙家?能不能请各路仙家下凡,他们如果可以帮我们,也是造福人世啊…” 白山元君有些无语的看着她 “你电视剧看多了?你以为天兵天将任我调遣啊…而且我一向独来独往,也不认识什么别的野神仙家!” 云起有些不爽的抱怨道 “不是我说…你人缘也太差了吧?” 白山元君不接话,算默认,其实他不是没有认识的仙家… 只是…那些人…他光是想起来,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一向是有多远离多远,实在懒得打交道! 如果自己开口,他们倒也会帮忙!但还是算了吧,真的到了那一步再说! 云起自顾自的嘀咕,到底还有没有什么办法,随即一拍大腿,转头看向白山元君说道 “还有个办法!你教我法术啊!这样我不就能帮你一起对付他了嘛?” 白山元君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修炼法术,这是需要有仙根和仙缘的” 白山元君说着,停顿了一秒,又低声呢喃道 “除非你体内真有朱雀元火,说不定....真可以修炼神力!” 因为他声音太小,云起只能从马背上朝他倾斜着身子,努力想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可能是她的动作有点太大,又过于专注的想听清楚白山元君说的话。 一不留神,整个人已经朝着地上滑了下去。 “哎哎哎,救命!” 云起嘴里发出惊呼,下意识的一把拽住白山元君的袖子,白山元君毫无防备,两个都朝着地上摔去。 随着两人直接摔下了马腹,眼见马的后蹄就要践踏在他们的身上。 白山元君紧紧抱住云起,将她护在身下。 身体缓缓一层白光笼罩,马蹄踏在他的背上,犹如踩在了巨石上坚硬无比,并未对二人造成分毫的伤害。 白山元君低头看着怀里的云起,拧着眉,带着点怒意和责怪问道 “你怎么样?” 云起抬眸看着白山元君,两个人紧紧相拥,看着近在咫尺的彼此,心跳都不禁乱了节奏。 白山元君一向躲着云起,秉承男女授受不亲,修行之人不亲近女色的原则。 可这次,他却没有避嫌般推开云起,而是就那么看着怀里的人,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呼吸,不发一言。 云起与白山元君四目相对,她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可抱着白山元君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白山元君心中也滑过一丝异样的冲动,竟然鬼使神差间,缓缓靠近,他凉薄的唇畔慢慢朝着云起粉嫩的唇吻了下来。 可就在两人的嘴唇即将触碰时,他突然清醒,恢复了理智。 自己是她的师父,自己是猫仙,她是人,他不能.....也不允许自己爱上一个人类。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他猛地一愣,眼神慢慢变回清冷,恢复了往日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立刻撑起身子,准备离开。 云起却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狠狠的吻了上去,柔软的唇畔紧紧贴合,云起的小舌与他缠绕。 他的舌头微凉,口中有淡淡梅果的香甜,让人欢喜。 云起双臂搂住他的脖颈,轻闭着双目,唇畔厮磨,唇齿交融,吻到忘我。 白山元君因为云起突然的动作,瞳孔微张,一下愣住,他想用力推开这个女人。 可云起像是一个撒娇的小猫,抱住他,闭着眼睛,贪恋的亲吻。 他的心脏乱了节拍,他脑中的理智和淡漠,最终被一股无名的冲动占领。 他仿若认命般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云起吻他,抱他,不舍得推开。 云起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只知道那一刻,她心动了,她馋了,她看着眼前的白山元君,荷尔蒙挑着大旗,在叫嚣着让她拿下这个男人! 她当时什么也不想,只想吻他,所以她就这么做了。 云起吻到气息不够,才恋恋不舍的松开,瘫软在白山元君怀里喘息。 白山元君看着怀里的云起,微微拧着眉。 他.....做了什么?他跟自己的徒弟......... 云起半天才恢复了一丝神志,坐起身子,有些心虚的不敢看他。 只见白山元君全程未说话,默默的站起身,看着已经走到一边吃草的马儿,沉默的走过去牵马。 云起赶紧从地上站起身,也很自觉的跟了上去。 她走在白山元君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恍惚,想起刚才的事情,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唇畔。 上面似乎还有白山元君的味道.... 她一阵羞愤,不禁在心中大骂自己! “纳兰云起,你他娘的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他可是你的师父!你兽性大发,连他也不放过啊?要了亲命了!现在怎么办?以后自己该怎么面对白山元君?他现在肯定生气了,肯定连杀我的心都有了!” 云起耷拉着脑袋,虽然白山元君的嘴的确很好亲,比想象中还好亲。 但是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呀? 师父明明不近女色,千般万般避嫌,自己还......... 云起咬牙切齿,暗叹自己是真没有出息啊,经不住一点美色的诱惑! 白山元君一路不再说话,似乎云起在他面前变成了空气,视而不见。 云起几次都被尴尬的气氛折磨的受不了,想着自己干脆认错算了!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咬人,但是吓人啊! 云起愁眉深锁,一张小脸皱成一堆,扁着嘴,一声声叹气。 白山元君听着一旁马上,云起唉声叹气个没完,不禁更加心烦了,心底暗道 “这女人叹气叹了一路了,是对我不满,还是对刚才的吻不满?我虽然没什么经验,也不曾与他人接吻过,但也不至于让她这么不满意吧?” 第95章 我是你爹 两个人心思各异,白山元君本就是傲娇不可一世的个性,他这么想着,脸色更加阴沉了。 他觉得云起唐突的吻了自己,然后现在又觉得不满意,在这里不停的唉声叹气,这对他无疑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云起哪里知道白山元君的想法,看着他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以为他现在已经生气到了极点,根本一个字都不敢说。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走了一路,终于算是看见了一个小的城镇,云起这才缓缓呼了一口气。 她直奔卖粮食的铺子,里面粮食种类并不多。 小农经济的时代,各家各户都种着地,虽然有粮食需求,但也算不得很高。 云起四处看着,掌柜热情的过来招呼,挨个介绍。 云起看了看,有稻、黍、稷、梁、麦、苽倒是全的。 说白了就大米、小米、麦子、黄米这类的东西。 他们卖的可不像现代的精米精面,都是未脱壳的作物,云起大概问了下价格,又掂量了一下,两匹马的承重能力。 这才安排掌柜的给他称重,云起在粮食铺里买东西,而白山元君则在外面的街道上随意的闲逛。 许是因为心烦意乱,他不知不觉逛的远了些,竟然出了街市,逛到了外围一些平民住的土房子处。 他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回去与云起汇合,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他脚步微顿,侧耳倾听,不远处的土房后。 一个女人在尖叫,还伴随着几个男人怒骂的声音。 他加快了脚步,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矮墙后。 三个男人正在撕扯一个女人的衣服,一个控制着她的手脚,一个捂住嘴巴,另一个男人裤子已经褪到了腿弯。 女人拼了命的挣扎,可奈何力量悬殊,挣扎半天也无果,只能不断的扭动着身子,涕泪横流。 不用说也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白山元君站在不远处,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子朝着那脱裤子的男人甩了过去。 石子不偏不倚打中男人的尾椎骨,男人哎呦一声,开始手忙脚乱的提裤子,边提边破口大骂 “谁!哪个龟孙打你爷爷?给我出来!” 白山元君隐在拐角处,身子未动,手里的几个小石子懒懒的抛起,又落下。 他修长的手指捏住一颗,再次一甩,打中了一个男人的眼睛。 只见他立马惨叫一声捂住眼睛,放开了捂住女人嘴巴的手。 三个男人都有些慌张,四处张望,可都未见有人。 一个男人抽出长刀恶狠狠的挥舞了几下,喊道 “你别装神弄鬼的,给老子出来,不然我杀了这个娘们!” 他说着,就把地上瘫软一团的女人,扯了起来,女人因为害怕身子不住的颤抖,不停的哭喊。 白山元君叹了口气,缓步走了出来。 三个男人看着他白白净净,富家公子哥的样子,立马露出奸佞的笑容,说道 “你小子,胆子不小,敢坏爷爷的好事,怎么,这小寡妇是你的姘头?你来英雄救美了?” 白山元君根本懒得跟他们废话,只冷冷说道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你们还真是胆大包天!赶紧滚,我心情不好,不想杀生!” 三个男人很明显被他的话激怒,骂道 “去你妈的,你个小白脸在这装什么豪杰?既然来都来了,就把你身上的银子拿出来,给哥几个高兴高兴,不然谁杀生,可就说不好了!” 他们说着,已经把女人扔在了一边,朝着白山元君包围了上来。 白山元君面色极其难看,他本来就心情不佳,这群人刚巧撞在了枪口上! 他一向不为害生灵,即便是恶人,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杀人,沾染过多业障。 几个男人偏偏不知死活,举起明晃晃的刀,已经到了跟前。 一个男人把刀在手里掂着,发出与手掌的撞击声,呲牙威胁道 “走近看,你小子还真是细皮嫩肉呢,比娘们都好看呢!把钱掏出来,这身衣服留下,爷爷们就放你一马!不然你就跟那娘们一样的下场!” 几个男人说着已经朝着白山元君伸出了脏兮兮的手。 白山元君叹了口气 “钱给你们可以,你们把那女人放了!” 几个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大笑,继续羞辱道 “哈哈哈,你他妈疯了?跟老子废什么话?看你这模样,不会是朱雀国的小公子吧?老子现在改主意了,那娘们我们上定了,你也跑不了!钱得给,你的人!也得伺候我们兄弟舒服了才行。” 一个男人说着,已经伸手朝着白山元君的脸上抓了过来。 白山元君双拳微微攥紧,刚准备抬手.... 就见身后一阵极速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喝道 “狗东西!你碰他一下试试看!” 随着话音一落,只见刀光一闪,噗呲一声,鲜血飞溅了白山元君一脸,云起手中的白魁刃已经直接削掉了男人的一只臂膀。 那半截断肢掉在了地上,男人愣了一秒,紧接着面目扭曲,抱着自己的手臂,摔倒在地痛苦的扭动,惨叫声响彻了巷子。 另外两个男人大惊失色,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两步,看着面前一脸凶煞的女人,颤声道 “你你你,你是什么人?” 云起举着白魁刃挡在白山元君面前,目光如刀厉声道 “我是你爹!” “你们俩赶紧抬着他给我滚远点!不然我一会发起疯来,把你们手脚全部砍掉做成人彘!我说到做到!不信你们就试试....” 云起身上武将的气势,加上她那野兽般的眸子,凶煞之气,让人不禁腿肚子打转,他们一点都不敢怀疑这女人说的话。 两个人抬着那断臂的男人,头也不回的跑了...连那一截残肢也不敢去捡。 那衣衫不整的女人彻底傻了,她就那么半张着嘴看着白山元君和云起,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云起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过身,看着白山元君的衣服,洁白的锦袍上已经飞溅了不少血迹,脸上也有点点血痕。 云起走到白山元君面前,从怀里掏出帕子,刚想替他擦去脸上的血痕。 就见白山元君眉头微拧,直接挥开云起的手说道 “不必!” 他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云起叹了口气,收回了手,心底暗道 “果然!他还在生气!” 第96章 恶鬼为父 回去的路上又是一路沉默,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氛围好似能滴出水来。 云起的性子就不是冷战的人,自然受不了这种煎熬。 她想了想最终在快到枯骨村的时候,叫住了白山元君 “师父!吻你是我不对,是我没有忍住,动了心!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更不想让我对你有师徒以外的其他感情。我不想让你困扰,你要怎么惩罚我,我都没有怨言!只希望你…别再生气了…” 白山元君勒住马,微微站定,他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才慢慢开口 “纳兰云起,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两个....不可能!” 云起眸子微微黯淡了一分,她知道,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所以她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对白山元君有什么非分之想。 也不要对他产生不该有的感情… 只是白山元君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还是让她心口微微发堵,她笑了一下,缓缓道 “嗯,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管好自己的心,不再对你....有任何想法!” 白山元君瞳孔微微一缩,他心口不知为何,猛地抽痛了一下。 可那种情感只是一瞬间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声音淡漠冰冷 “嗯,希望你记得自己说的话!” 云起心脏微微有些发疼,可她随即释怀一笑,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她一向是内核强大的人,既然知道两个人不可能,也就不再纠缠。 反正亲也亲过了,后悔也于事无补。 再说白山元君是真的很帅,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就当是占了个大便宜。 她想着长叹一口气,认真说道 “好!” 两个人再次走回了枯骨村,村子里的孩子,远远的看到云起回来,就叽叽喳喳的围了上来,看着马上托了一大堆东西,十分开心。 云起看着族长说道 “族长,我兑现了承诺,弄来了粮食,那件事,我们现在可以聊聊嘛?” 族长看着满满当当的几大袋粮食,还有一个竹背篓。 里面是很多的猪肉,他叹了口气,最终没有拒绝的借口。 他转过身,低低的说了一句 “你跟我来吧!” 云起快步跟了上去,白山元君很自觉的没有上前。 他知道,云起是要问烈风将军和离央生父的事情,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她的私事,他没有必要知道。 云起跟着族长走进一间小木屋,里面简陋异常,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光线十分昏暗。 一个族长的住所尚且如此,足以见得枯骨族的人过的有多拮据。 族长慢慢坐下,对着云起说道 “你想问你父亲的事…说实话!我不想告诉你…” 云起心中咯噔一声,刚想说点什么,就听族长继续说道 “你不必紧张,听我说完!” 他说着,站起身从后面唯一的一个木柜子上翻找出一个龟壳,才缓缓坐了下来,他看着云起说道 “因为…你的父亲,是不被允许的存在!” 云起一愣!什么?不被允许的存在?为什么? 族长叹了口气,粗糙干裂的手指不断摩挲着手里的龟甲说道 “你应该知道上古年间的传闻,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神兽下凡建立国度,繁衍后人,可后面他们羽化归天。后人随着一代一代的延续,可神力慢慢消退,他们变为普通人类。唯一他们是神的孩子的证明,就是高大如巨人的身形和强健的体魄!因为传说神兽化作人形后,身高十四、十五尺,高大异常,即便过了千年,现在的人早已退化不少,也依旧魁伟。” 云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十五尺,都得三米多了..... 原来如此,难怪他觉得这里的人都体格子过于高大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族长继续说道 “后来的人,就如你所见,不具备神力,都也是普通人罢了,直到二十几年前,突然出现一个男人!当时朱雀国与青龙国大战,战况十分胶灼,朱雀国损伤惨重,只能逃到深山之中躲避追杀。而当时带队的,就是你的母亲烈风将军!” 云起手指微微攥紧,没有打断。 族长用一个帕子沾了一点水,十分爱惜的擦拭着龟甲,继续道 “烈风将军被敌军暗算,逼上了绝路,当时青龙国大将带人围堵搜查,势要杀了烈风将军,重挫朱雀国!可当时,却发生了一件怪事!” “青龙国的士兵进入深山之后全部惨死,无一生还,连青龙国大将也没有落得全尸!当时除了烈风将军和她所带的士兵,无人知晓发生了何事!” 云起皱着眉问道 “然后呢?” 族长叹了口气缓缓道 “然后烈风将军带着剩余将士班师回朝,可是大家绝口不提当时发生的事情。一个多月后,兵营里一个年轻的士兵,突然得了失心疯,他发疯时大吼大叫间,才爆出惊天的秘闻。” 云起听着他的话,不禁有些紧张了起来,身子都朝前微微倾斜了一些 族长那深沉低哑的嗓音,似乎带着岁月的痕迹,沧桑异常,继续说道 “那士兵说,在深山里有鬼,是恶鬼救了他们,杀了青龙国的人,那恶鬼形似人类,魁伟高大。可动作神态却似食肉的猛兽!他力大无穷,口可吐火,发怒时周身被烈焰包围,能将人生吞活剥,极其骇人。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世人都传言他拥有神力。四国君王下令军队进山搜查,势要将传说中的恶鬼活捉。看他到底是神,是鬼!” 云起听到这,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那时候四国大将均前往围剿,整个山里,即便在黑夜也被火把照的通明,他们一直无法找到此人,便开始放火烧山,要逼这个恶鬼现身,可是最终也没有成功。后来朱雀国女帝怒极,逼着烈风将军画了恶鬼的画像,四国贴满了悬赏令,捉拿恶鬼!” 云起微微拧眉,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所以我的父亲.......是那个恶鬼?” 族长瞳孔微微张大,抬头看向云起那双金棕色的眼睛,点了点头,叹气 “不错,那恶鬼就是你的生父!他本名离掣,可驾驭火行之术。这些秘密,我本来是要带到地府去的,不会告诉任何人,可....你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有缘来此,也算是命运所至。不过,我说的话,你切不可透露半句,不然…对你是灭顶之灾!” 第97章 给你接生 云起认真的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懂,我可是恶鬼的孩子,怎么可能乱说话。” 族长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道 “后来我听他们说才知道,虽然你的父亲一直生活在深山,不像人,更像是野兽。可他本性不坏,学习能力超群,烈风将军感激他曾经的救命之恩。将他伪装成自己的女将亲兵藏在了身边,所以才躲过了四国的抓捕,她带着你父亲回了军营,世人一直都以为烈风将军身边形影不离的亲卫是女子,却无人知道他是被四国通缉的恶鬼。” 云起叹了口气,后续的故事,可想而知。 他们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彼此,发生了关系。 烈风将军有一日作战时发现自己腹痛难忍,还经常呕吐。 她找了一个相熟的郎中把脉,可郎中说的话,却将她震惊的无以复加 “烈风将军!这怎么可能呢?您这是....喜脉?” 烈风彻底傻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朱雀国是男人生子!可她....有了? 后来,烈风将军自愿辞去了官职和那个男人再次隐入了深山.... 云起有些不解的追问道 “可是不对啊,那他们隐入了深山,您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呢?” 族长神秘的一笑,缓缓说道 “因为你啊!” 云起一脸的不解,问道 “因为我?” 族长哈哈一笑,眉眼都笑的弯弯的,难得露出几分慈爱 “因为你母亲当时生你难产,你父亲抱着她急匆匆跑下了山,疯了一般冲进了枯骨村,求我们为你母亲接生。” 云起直接愣在了原地,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所以,我是在枯骨村出生的?” 老族长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道 “没错啊,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妙,你如若不说起烈风将军,恐怕我也不会认出,你就是当年呱呱坠地的小女娃。” 云起也不禁有些感慨,可她转念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蹙眉问道 “可是5年后,烈风将军带着我回了朱雀国都城!这是为什么?我父亲呢?” 老族长叹了口气,缓缓道 “他死了!” 云起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心底还是微微一颤,随即叹气道 “为什么?他力大无穷,神力护体,怎么可能突然死了?” 老族长叹了口气 “许是天妒英才吧!我最后一次见你母亲,就是她抱着年幼的你下山,跟我告别,她说离掣死了,突然倒下一病不起!没有人知道离掣的身世和来历,还有他为何具备神力,他就像是被遗弃在大山的孤儿,独自长大,好不容易有了爱人和孩子,可却突然暴毙,又莫名其妙的死去。” 云起表情有点难看,所以离掣就这么死了? 族长看云起双目垂下,若有所思,不禁叹气,安慰道 “孩子,世间万物自有定数,或许你父亲只是完成了他的使命。” 云起并不是觉得有多难过,她只是觉得有些感慨,她心疼烈风将军,只拥有了短暂的甜蜜和快乐。 便看着心爱之人离去,最终心如死灰,选择了战死沙场,也可怜离央年幼,在还不懂事的年纪,便失去了父母双亲,独自生活。 族长沙哑如粗砾般的声音缓缓响起 “孩子,你的身世我会带入黄土,你机缘得知,也是命该如此。但你切不可跟任何人提及,你父亲天生神力,虽世人皆叫他恶鬼,可也不过是得不到神力的报复和仇恨罢了。难保有心之人会觉得你也拥有此等天赋,盯上你!你即便真的有神力,也不可轻易外露,知道了吗?” 云起自然知道族长是为了她好,随即认真的点头说道 “我知道!但是很遗憾,我根本没有遗传到离掣的神力,唯一遗传的可能就是这强悍的体格和力大无穷的能力吧。” 族长会心一笑说道 “非也!这也许就是最好的安排呢!” 云起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了烈风将军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她现在可以断定,或许不是烈风将军的体质特殊。 而是离掣体质与众不同,才能让烈风将军怀上他的孩子。 无论如何,她可以断定,离央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存在! 离央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云起想起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抬眸问道 “族长,我有一事想要请教您?您可听说过西南阴影藏匿之处,有一个擅长巫毒之术的村落,会使用换心之术?” 族长听到换心之术几个字,眉头拧在了一起,他盯着云起,神情格外严肃的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起叹了口气缓缓道 “族长,我有我的理由,上头的命令不得不从,还请您告知一二。” 族长把手里的龟甲放在了一边,冷冷道 “换心之术,我不知道,但西南方位,的确有一个部落,羌狼族。这些年横行霸道,部落的人残暴疯狂,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直掠夺和侵占周边部族,壮大的速度非常之快,已经吞并了大小部落十几个。听闻他们的大祭司可以预知未来,十分了得!” 族长说完,抬眼瞥了云起一下,淡淡道 “我劝你,莫要招惹!” 云起大大咧咧一笑,表情自信且狂妄 “族长!你可知一个道理,我不犯人,可人却要犯我,若是如此,焉能退之?” 族长抿着嘴唇,不说话,他近些年听过不少羌狼族的传闻。 他们的大祭司为人阴险狡诈,却雷厉风行,短短几年带领衰败的羌狼族卷土重来,直接占领了整个西南草场。 那里现在全是羌狼族的地盘,他们大多都是游牧民族,野性狂放,信奉狼图腾,狼性文化深入骨髓。 所以向来残忍好战,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族长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 “你知不知道,羌狼族可以说是现阶段除去四国之外,最大的部落!无人可以与之抗衡,你朱雀国虽然有几十万大军,可是他们游牧民族最擅长迂回逃遁,就如狼群,一旦分散难以抓捕,却在暗处伺机而动,等待报复。你如果非要找他们,就小心行事,你们现在不过三人,切莫直接与之冲撞!” 云起点了点头,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羌狼族这一趟,不会太过于顺利.... 那羌狼族的大祭司,到底有没有可能是逆天宗以前的首领阎邩呢? 第98章 一桩生意 刚才聊的话题都过于沉重,云起这才想起了一件事,放缓语气对着族长说道 “族长!我有一桩生意,你有没有兴趣?” 族长眯了眯眼睛,盯着她,有些狐疑的问道 “你跟我一个身子埋了半截土的老头有什么生意谈?” 云起哈哈一笑,毫不客气的抓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和族长倒了一杯茶,虽然已经凉了,但是解渴还是足够。 她一仰头喝完,这才神秘兮兮的说道 “族长,实不相瞒,我在来之前就已经调查过你们了,我知道你们枯骨族对于百草入药,十分有研究,而且你们村的人,大部分都懂些医理,用药炼丹也是手到擒来。” 族长眼睛眨了眨,还是一副脾气古怪老头的多疑模样,问道 “所以呢?” 云起笑道 “不止如此,我还知道你们枯骨族擅长寻尸问罪,摸魂辨冤,对不对啊?” 老族长表情一下沉郁了下去 所谓“寻尸问罪,摸魂辨冤”是他们枯骨族传下来的秘技,他们族人善用一种巫法,就是通过触碰尸骨,进入死者灵魂深处,可以与魂魄对话,看到他们生前的记忆。 老族长有些不满,板着脸冷冷的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别以为你是烈风的娃子,我就完全信任你!” 云起哈哈一笑,她知道枯骨村老族长脾气倔强乖张,随即笑嘻嘻的说道 “生什么气啊,小老头!你们有这技能,却藏着掖着不用。终日躲在这废墟之中,守着圣地度日,你年纪大了,有点情怀倒是不稀奇,你身为族长不考虑你们这些年轻的孩子,日后该如何?他们一个个枯瘦如柴,食不果腹,能不能活到明天,都难说,这就是你们枯骨族先人希望看见的?” 云起说话不太好听,却字字珠玑,老族长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异常。 云起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 “所以,我有个生意跟你谈!我在朱雀国朝廷做官,在军中为将!多的是伤病灾痛,奇诡冤案,我希望你们枯骨族与我合作,每年派一些有本事的后生到我军中当军医和药师,再派两人跟着我专门摸魂辨冤。而我每年会按照俸禄,给你们枯骨族提供粮食、牲畜、布料等等应用之物。” 族长听到这心中虽然有一瞬动心,但面上还是冷淡异常。 云起哪管他什么想法,继续说道 “一则,你们的年轻后生也可以出去见见世面闯荡闯荡,为黎民苍生做点实事,二则,你们还可以以此养活全村老小,大家都不再挨饿受冻!能过上富足的日子!难道不好吗?” 族长自然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提议,可他还是板着一张脸问道 “你如若反悔该当如何?或者你对我枯骨村的孩子并不优待又该如何?” 云起豪爽的一笑,大大方方的说道 “首先,这是双赢之事,我自然主动提出来,就不会反悔!其次,你说的优待,被人尊重是要靠自己的实力说话!你们村子的后生能力确实非凡,在我军营中大有作为,我自然将他们当做左膀右臂,如若都是酒囊饭袋之徒,又何来优待之说呢?” 族长被噎住,自然知道云起说的话不错,随即愁眉沉思了半晌,才说道 “那你这给我们的俸禄该如何计算?” 云起笑道 “你每年给我军中派遣你最好的药师2名,术士2名驻守,枯骨村做我后方大营,如遇大战,要让我将士进村疗伤休养,我全年供给你一千两百石粮食!还有其他牲畜、禽类全年不少于两百头。你们村子百来号人,足够了吧?我用你4个人,养你全村100多人,您要是还觉得不满足?那当我没说,我不如跟其他村子谈谈条件。” 云起很了解族长的个性,他脾气倔强多疑,如果低声下气的讨好他,说不定适得其反。 自己就是要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这买卖稳赚不赔。 云起也有自己的打算,一则是离央确实与枯骨村有缘,他们也确实有点本事,把他们培植成自己的势力,以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二则云起确实需要这些人在身边作为助力,她不希望以后白山元君折损自己的修为,替她甚至她身边的人治病疗伤。 这对他来说,很不公平。 当然她的想法,白山元君并不知道。 族长自知云起开出的条件相当丰厚,随即也放下了面子,咬牙说道 “好!一言为定!你什么时候要人?” 云起勾唇一笑 “今天!我们今天出村,我就要把人带走!” 族长有些不满的拧了拧眉头 “你这未免也太着急了?我也还需跟族人商量一下....” 云起摆了摆手站起身 “枯骨村还不是您老说的算,再说这样的好事,也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您今日选4个最厉害的,跟我走就是了!对了,需要身体健康强壮的,老弱病残,我可不要哦。” 族长被云起过于直白的话,气的脸憋的通红,半天才一甩袖子说道 “好!我这就去给你挑人!” 云起这才笑嘻嘻的跟上,哄道 “那就多谢白古族长啦” 族长翻了他一眼,不满道 “你怎么知道我叫白古?” 云起哈哈一笑,说道 “土告诉我的,我偷偷问他了。他还告诉我,您最爱吃烧鸡了,让我下次要多带些来!” 族长闻言,面色一红,有些羞愤的说道 “那小子竟胡说八道!看我收拾他!” 云起哈哈一笑,拍了拍族长的肩膀 “白古族长,您看,您村里的孩子,记得您喜欢吃什么,才说明有心啊,您这哪还有不领情的道理呢?他们以后只要跟我混的好,吃香喝辣的少不了,烧鸡您可以随便吃!” 白古直接没搭理云起,大跨步朝着村民聚集的地方走了过去。 云起想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该解决的事情也已经解决。 心情不错,伸了伸懒腰,下意识四处打量,寻找白山元君。 只见他坐在村子一棵枯死的大树枝杈上闭目休息。 立体的侧脸,纤长的睫毛,像一幅墨色的画,沉静美好,不染尘埃的样子,云起静静看着还是心中微动。 如果可以....她恐怕真的会爱上白山元君吧。 第99章 触摸灵魂 云起走到树下,想叫他,可看他睡得正沉,最终没开口,转身准备离开。 白山元君似乎是有所感应缓缓张开了眼睛,转头看着云起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起走到玄风旁边,用手指抚摸它的马鬃,又抓起一把草料喂它。 她垂眸沉思,喃喃自语道 “玄风!你说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呢?” 突然一个低哑磁性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它不过是一匹马,连人都无法知道的答案,它又怎会知道!” 云起转头,方南修缓步走了过来。 云起自认为已经非常高了,可这方南修站在她面前,却比她还生生高出一头。 云起扯着唇角笑道 “方将军恢复的不错啊,现在倒是行动自如了…” 方南修没接话,走到了云起身侧轻声道 “我们何时启程?” 云起继续给玄风喂草 “今天就启程,路途还远,前路艰险,方将军千万不要逞强,有事就说…” 方南修不知道云起是不是在关心他,心底划过一丝异样,转开目光 “多谢离将军关心…我心里有数…” 云起提醒到位也不再多说,她继续沉默的喂马,方南修竟然也未离开,就在她身旁站着。 云起有些不解的转头,发现方南修正在看她,两人四目相对,他才转开脸 云起拧着眉问道 “方将军!还有事?” 方南修想了想坦言道 “离将军,我在想…你到底为什么救我…” 云起聪明异常,自然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觉得我是不是有别的目的?甚至是不是想利用你,对玄武国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方南修不说话表示默认。 毕竟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立场,而且之前一直是死对头,战场上也是敌人。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离央到底为何救他…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他不相信有人会什么也不图,单纯无私的拯救他人… 云起觉得可笑,喂完草料,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扭头很直白的盯着方南修说道 “方将军!你我虽然是对手,但我也敬你是条好汉,你如今危难我自然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退一万步讲,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你非要问我有什么目的,那我只能说,那幕后主使我自己恐怕难以对付,如果你能提供助力,也未尝不是件宜事!” 方南修沉默,缓缓道 “离将军敞亮,那我只问一句,未来,离将军可会用今日之事要挟我做不愿之事?” 云起哈哈一笑 “方将军,你想多了,我离央不是那样的卑鄙小人…而且!说句难听话,还没有什么事,是我必须要靠威胁方将军才能做到的。” 方南修看着她自信坦荡的样子,这才彻底放下了芥蒂,释怀的一笑 “好!我答应的事也会做到,只要不违背道义,我定不会推辞!” 日近晌午,白古族长已经挑选了四个年轻人等候在村口。 他一边嘱咐他们日后要注意的事项,家属一边在旁告别,他们枯骨族的年轻人少有外出远行,所以大家显得有些伤感。 云起抱着膀子在一旁等着,白山元君走到他身侧淡淡问道 “他们这是?” 云起淡淡一笑 “我新骗来的小跟班…” 白山元君转头看云起一脸得意的样子,有些无语,缓缓道 “三分钟没看着你,当起人贩子了,不过你能说服族长同意,也算你厉害…” 云起嘿嘿一笑,转头朝他眨了眨眼 “我跟他做了一笔交易,这几个人换他枯骨村一年伙食,他一点不吃亏,不然你当他为什么同意?” 白山元君扭头看了一眼几个年轻人,三个男孩,一个女孩,都瘦瘦的干巴巴的。 因为第一次离开家乡有些局促和惶恐不安。 白山元君蹙着眉说道 “他也许不吃亏,不过你就换这么几个人,你确定你不吃亏嘛?” 云起神秘的摆了摆手指 “唉…啧啧啧,你这就不懂了,我又不让他们带病打仗干体力活,他们瘦点干巴点倒也无妨!这可是我未来打造的巫师和神医军团!” 白山元君看云起兴奋的眼睛都亮亮的,不禁有些无语,转头淡淡撂下一句 “随你便吧…” 人马清点完成,白古族长才将他们带到云起面前说道 “这是我精心选的四人…我给你介绍一下!” 白古族长说着,伸手指向一个云起面熟的人,竟然是土… “土,你认识的!这孩子今年16岁,天赋很强,巫术的造诣不错,可以触碰活人灵魂!” 云起眸子一亮,问道 “触碰活人灵魂…什么意思?” 土虽然还是怯怯的,但是跟云起也算是熟络了些,所以率先开口 “就是我可以通过触碰活人,去深入他的灵魂,触摸他某一个瞬间的记忆或者想法…不过,人在清醒的时候比较难进入,遇到意志强的人,更加不易成功…” 云起有些惊喜的说道 “你这技能刚好是我急用的!那你触摸人的灵魂,那人会有什么感觉嘛?” 土想了想,说道 “普通人应该不会有所察觉,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如果是比较强大的术士…应该会发觉…” 云起闻言蹙了蹙眉,原来是这样,那自己的计划估计不太好操作… 云起原本是想让枯骨村的几个年轻人想个由头混进羌狼族。 一则他们脸生且与乌鸦要找之人无关,不易被怀疑,二则他们有触摸灵魂的本事。 如果他们能趁机触摸到那大祭司… 说不定,就可以以此来确定他到底与长生石的阴谋是否有关… 但是按照土的意思,强大的术士,会有所察觉,那大祭司一被触碰灵魂,就一定会发现端倪。 他们这伙人也就会立刻暴露… 到时候能不能走出羌狼族恐怕都要两说 云起拧眉沉思,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呢? 土见云起拧着眉一脸严肃,有些紧张,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惹她不满,赶忙解释 “离将军,我知道我如今的术法尚不成熟,道行也还浅,但我会努力的!” 第100章 新的名字 云起一愣,明白土应该是误会了她的意思,随即平和的一笑,安抚道 “没事,别这么大的压力,我不是过分苛刻的人,虽然对你们有要求,但也会给你们成长的时间和机会!第一次跟我出去闯荡江湖,都放轻松点。” 几个孩子听云起这么说,看她的表情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心里的石头这才微微落地。 族长继续指着其他三个孩子一一介绍。 他指着一个个子瘦高,皮肤偏点病态白皙的男孩说道 “他是树,今年20岁,在同辈年轻人中,能力最强,心思也最是缜密。” 云起听到这个名字,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真的有叫树的! 族长指了指他身边的一个女孩,个子矮小,脸颊因为营养不良都有些凹陷。 她胆怯的望着云起,一双水溜溜的大眼睛,感觉随时会哭出来。 “她叫飞!是我的孙女,今年16岁,我选她不是因为是我自家的孩子,是因为她的确很有天赋,触摸灵魂可看到不同的颜色,从而看透此人本性,心思也细,应该能帮上你。” 云起感觉自己的眼角都在抽搐,这都是些什么鬼名字,连他孙女的名字都这么难听。 一个女孩叫飞,往哪飞呢,真的是! 他们被叫不尴尬,自己叫他们都尴尬。 族长指着最后一个男孩,小麦色的皮肤,五官很端正,鼻梁中景有一颗性感的小痣,倒算的上帅气 “这个是英,18岁,体格结实些,身手也灵活,上一棵大树,翻一座大山,对他都不是难事,而且他有一个很特殊的本事,能影响人的灵魂。” 白古族长前面巴拉巴拉说了那么多,其实云起除了一个英,根本没记住,直到说影响灵魂,她才来了兴趣。 “什么意思?” 族长缓缓说道 “英触摸一个人的灵魂之后,可以用术式对他产生影响,现阶段都是一些小的作用,比如让他快乐或者悲伤,持续时间也不长,但是未来,或许可以改变一个人灵魂的形态…” 云起眼睛微微一亮,显得很感兴趣,看来白古族长真的是豁出去,挑了村里最拿的出手的孩子给她。 云起忍了半天,最终还是说道 “我的老族长,不是我冒昧啊,我真的想说一句,你们给孩子起名字,就一个字一个字的,这么不走心吗?” 白古族长闻言果然立马拧着眉,显得很不高兴。 云起继续说道 “我今日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我们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你们在枯骨村叫什么我不管,不过,在我的麾下,我想给你们重新取一个名字,你们觉得如何?” 几个少年少女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同意。 族长看了一眼云起,想了想没有发作,也知道她说的在理。 在外面不比在这僻远的小村落,总是要与人交往。 叫什么树、飞、土这些,在村里是为了好记,好养活。 在外面可不是这回事,难免是要叫人轻视和笑话的。 族长率先一步开口,替几个孩子做了主 “好!你想改,改了便是!” 云起点了点头,伸手指着土说道 “从今日起,你的名字叫乐垚!三个土的垚,可记住了?” 土微微一愣,还在消化自己的新名字,有些呆愣的点了点头。 云起指着树说道 “你叫乐槐,木字旁带鬼!槐树最是坚韧好生长,你这枯骨村四面围绕着槐树,希望你像它们一样,守家守主!” 树心中微动,这个名字,很好听,寓意他更喜欢,他自然明白云起的意思。 云起指了指里面唯一的女孩飞,说道 “你从今往后,叫乐蝶,你是唯一的女孩,有时候可以直接找我说,不必客气,就拿我当自家姐姐去看。” 飞的大眼睛变得亮亮的,似乎有泪水在打转,不住的点头。 白古族长看孙女如此,忍不住叹了口气 “飞父母早亡,也没有兄弟姐妹,是我个糙老头子带大的,也是委屈了她,以后还请离将军,多多照料!” 白古族长说着,朝着云起狠狠的作了个揖。 他那般倔强高傲的个性,肯为了孙女朝着云起低头,可见对孙女的在意。 云起爽朗的一笑说道 “白古族长何须客气,我既然决定带他们走,就会对他们负责,你不用担心。” 云起最后看向那个小麦色皮肤的男孩说道 “你就叫乐英吧,直接用你的名字。” 云起说完名字,这才面色严肃的朝着几个少年少女招呼道 “乐垚!” 土一愣,朝前迈出一步,单膝跪地垂首说道 “是!将军!” 云起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叫道 “乐槐!乐蝶!乐英!” 剩余三人心口都有些热血沸腾,他们都跨出一步,单膝跪地恭敬喊道 “将军!” 云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表情认真的说道 “很好,记住自己的新名字,新身份,你们可是全村的希望,起来吧!出发!” 众人这才起身,神情坚定的跟上了云起的步伐。 方南修刚巧从村口走了进来,后面一溜牵着5匹马。 云起一大清早就安排他去买马,他们后面还要赶路,一下增加了5个人,2匹马是肯定不够的,让他们步行也不太现实。 方南修是经久沙场又在朝为官之人,做事周全有度,云起根本不用操心。 只给他塞了几块银子,说了句情况,便不再管剩余的事。 方南修带着斗笠蒙面外出,以免被人认出身份。 他找了一个小镇,买了干粮、背囊、水袋,甚至还给族长白古带了一只烧鸡。 全部在马背上整齐的捆着,云起在一旁抱着膀子微笑,默默的观察着方南修。 只见方南修把烧鸡递给了族长,微微拱手说道 “族长,多谢您救命之恩,方南修没齿难忘,有机会一定报答您的恩情,告辞!” 白古族长推辞了两下,见他态度坚定,最终还是收下。 方南修很自然的把马绳分给了乐垚他们四个,然后又嘱咐了几句,这才朝着云起走来。 他伸手递过来一小块碎银子 “这是剩下的银子,还有...…这个,是给你的。” 他说着从身后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布包,塞进了云起的手里,云起一愣,将布包解开,里面是一个束发的木簪。 木簪上雕刻着镂空雕花,是一个祥云的图腾,虽然朴素,但触手光滑,打磨的相当仔细,看着别有一番韵味。 云起有些不解的抬头看他,方南修神情有些不自然,微微转开脸,低声道 “我看你那日削了一截树枝束发,今日集市上刚巧有卖发簪的,就顺便替你带回一个。” 第101章 方南修的计划 云起神色一怔,随即勾唇一笑 “好,那就多谢方将军了。” 方南修对上云起的目光,想了想还是说道 “一点小事,你不必多心…” 云起看的出来,方南修虽然的确替她考虑,但也有意避嫌,似乎怕她误会… 云起觉得有些好笑,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一行7人出了枯骨族的村落朝着西南方向赶去。 云起在中间,白山元君和方南修一左一右与她并排而行。 白山元君和方南修都是骄傲自负的男人,所以也不会怯懦的跟在云起身后,很自然坦荡的选择与她并肩而行。 而枯骨村的四个后生则沉默的跟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 大家都不说话,场面有一瞬间的尴尬。 云起率先打破沉默,没有刻意对谁说,就是单纯的阐述道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羌狼族现如今就是最大的嫌疑,他们的大祭司可能就是那个幕后主使,只是那人道法了得,加上是在他们的地盘,不能轻举妄动啊,你们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方南修和白山元君都陷入了沉思,默默的思考。 片刻,方南修才先一步开口道 “离将军,早年间玄武国与羌狼族发生过一次战事,当时羌狼族与玄武国因为一片丰美的草原出现了领地的争端,我曾出兵围剿过他们,当时他们死伤惨重,仓皇逃窜…想来对我多有怨恨…” 云起依旧面不改色的问道 “嗯,这与此事何干?” 方南修继续说道 “我有一计…能够深入敌营,甚至直接接触到他们的大祭司…” 云起拧着眉转头看他,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方南修继续说道 “我方南修是玄武国反贼的消息,闹到现在估计也是人尽皆知,不如这样,我身上刚好有伤,我假装逃亡晕倒在羌狼族阵营外…” “他们发现了我,一定会有人认出我的身份。如若大祭司是幕后主使,他一定也知道玄天帝被那块黑死石影响所以要杀我灭口,他一定会将我带回去审问。如果他们不是幕后主使,也会因为之前战争对玄武国的憎恨和厌恶,将我带回去等待大祭司发落,甚至是想办法折辱报仇。”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被捡回去面对他们的大祭司!” 云起听着,眉毛蹙的极深,语气有些沉郁 “所以…你想了半天的法子,就是你当诱饵,被抓去俘虏……反正无论怎么样,他们都不会放过你…” 方南修没有否认,坦荡的转过脸看向云起,问道 “嗯!这是现阶段最好的方法,不然,你有什么好主意?” 云起被问的语塞,她的确没有什么好法子。 她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子,布袋外侧是密密麻麻的符文,她递给方南修说道 “这个石头是当时乌鸦阵落下的,可以探测幕后主使要找之人,你把手伸进去触碰石头,如果石头颜色有所变化,说明你是他要找的人,反之不是,你切记,不可将石头拿出袋子!因为符咒上的结界可以保证这石头不泄露我们的位置...” 方南修有些狐疑的接过小布袋子,打开口,里面放着一块黑乎乎的石头,与路边随处可见的东西无异。 方南修想了想还是将手伸了进去,他触摸到石头的时候,感觉有些微凉,他蹙了蹙眉,石头并无任何变化。 他又试了几遍这才抬头 “没反应!” 云起一愣,方南修竟然不是!她这才慢悠悠说道 “你不是,这龙潭虎穴还尚可一探,你若是,去了就是死人!” 她想了想,还是没告诉方南修,那幕后主使要找的其中一个人就是自己… 她也没告诉方南修,如果那羌狼族的大祭司真的是逆天宗的阎邩。 那白山元君跟他可还有一段血海深仇,就更不能轻易露面。 说到底他不信任方南修! 再说枯骨村那四个半大的孩子… 不会武功又瘦瘦弱弱,唯一会点巫术。 一触碰大祭司的灵魂,就会被人家察觉…根本就顶不上什么用。 思来想去,反而是方南修的提议,最符合现在的情况。 只是,他深入虎穴就未必好受了… 而且能不能活着出来,还是两说! 方南修似乎看出了云起的担忧,说道 “我知道你怕我死在里面!我也不是莽撞之人,我有一计!你听我说…” 云起听他说完,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你这个方法能行吗?” 方南修轻笑了一声,对着云起道 “放心…” 风吹过,扬起毡房的布帘簌簌作响,远处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冲到了帐前。 一个游牧民族的士兵,快走几步跪在门口朝着里面行礼道 “大汗!我们在马场外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昏迷不起,特来禀报!” 门口的两个守卫高大异常,浑身的腱子肉几乎要撑爆衣服,他们低头扫了一眼士兵问道 “是男是女!什么情况,说仔细!” 那士兵立刻抬头说道 “是个男人,很魁梧,浑身是伤,那个男人我看着面熟!好像是玄武国的大将军方南修!” 两个亲卫听到这个名字,立刻蹙起了眉,厉声问道 “你可确定?” 那士兵被他的气势一吓唬啊,有些迟疑的说道 “我们几个巡逻队的兄弟看着都觉得应该是他,但是也不能完全确认!” 一个高束起骨节辫的男人低声道 “此事关系甚大,我去给可汗汇报,你把那男人先捆来,快去,他醒了,可不好对付!” 那士兵闻言赶忙点头,转身快步离开,马匹绝尘而去… 两个亲卫这才互相对视一眼,走到帐帘外喊道 “可汗!阿尔和图克有要事禀告!” 过了几分钟才听到里面一个阴沉的男声,懒洋洋的似是没睡醒一般 “进来” 阿尔先一步撩开帘帐走了进去,一个约莫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卧在榻上。 他怀中还抱着一个赤裸着肩膀的女人,一块兽皮毯子将两人重点部位盖住,才免得春光乍泄。 他明显刚喝了酒,还在兴头上,脸上带着点醉意,面色还有些泛红 “有事就说!” 阿尔单膝跪地,左手放在自己肩膀处行礼说道 “可汗,咱们马场外捡到了一个人,好像是玄武国的大将方南修…” 图克也跪下说道 “前几日有传言说玄武国大将叛国,有心谋反,玄天帝下令捉拿,他强行抵抗…最终潜逃…看这个情况,他应该是逃窜到了此处!” 阿尔看大汗还是神色迷离,懒洋洋的歪在榻上,不禁有些着急 “可汗!此人不可轻易放过…您看该如何处置?” 那大汗显然被他们两个一人一句搅扰的有些头疼,不满的皱了皱鼻子,摆手道 “这些小事也来问我?大祭司呢?让他看着办就行!” 阿尔和图克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最终起身退了出去。 可汗以前并非是这样沉迷酒色之人,他勇敢慈爱。 他们这些小辈,不少都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教他们武艺,带他们骑马射箭。 虽然之前部落很小,也没什么势力,但他一直在部落都很受大家爱戴。 可如今,却变得昏庸无能,只知道沉迷酒色和欲望。 似乎部落壮大之后,他已经被那些金玉珠宝,美女权势彻底冲昏了头脑。 如今…羌狼族真正当家的,倒不像可汗,更像是那大祭司! 第102章 大祭司 阿尔和图克虽是无奈,但也无济于事! 现在整个羌狼族,的确都是大祭司掌控,他们的大可汗也只是一个傀儡首领罢了。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只是他们这些跟在可汗身边多年的老将,终究还是心里不是滋味。 图克先一步劝慰道 “走吧,可汗都那么说了,那只能先去找大祭司,再看他如何打算了…” 阿尔有些愤懑,想起多年前方南修与羌狼族对战时候的场景。 他杀了羌狼族不知道多少弟兄,这个仇怎么能忘?他想着咬牙说道 “不管大祭司做什么决定,我都饶不了方南修那小子,我绝对要弄死他!” 两个人说罢,情绪都不高,沉默着走到了大祭司的营帐。 阿尔在门口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一下心态说道 “大祭司!我们在马场外发现一个昏迷的可疑男子,好像是玄武国大将方南修…可汗让我们与您商议,如何处置!” 话音刚落,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帘子一扬,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正是羌狼族的大祭司…祁方! 他面容阴冷而锐利,额头高耸,眼窝微微凹陷,因为瘦,颧骨显得格外突出。 一双眼睛狭长且闪烁着精光,高挺的鹰钩鼻,唇线锋利,嘴角常常挂着一丝冷笑,仿佛对周围一切都看透了一般。 他的头发整体乌黑,只有左右两侧的耳后,一溜白发夹杂其中,应该是抹了松脂,一丝不苟的背在脑后。 他的肤色偏暗,更有几分阴险的感觉。 他全身黑色长袍,身披斗篷边缘带着金色绣纹。 右手拿着一个手杖,通体乌木,最上面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鲜艳的有些刺目,流光溢彩,看着不像俗物。 阿尔见到大祭司躬身行礼道 “见过大祭司!” 祁方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一把捏住阿尔的肩膀,因为用力,他疼得微微咬紧牙关。 祁方说道 “你刚才说抓到了方南修?玄武国的镇国将军?” 阿尔因为疼痛,不太自然的扭了一下身子 “好像是他…” 祁方立刻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掩饰不住的激动,说道 “快…带我去…” 他们刚走出营帐区域,就见几匹马飞速而来,卷起阵阵尘土。 为首的人马背上驮着一个人,身高体健,垂着头看不清长相。 祁方迎了上去,马刚停稳,他就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揪住那人的头发,将他的脸抬了起来。 看见方南修那张脸立刻哈哈笑了起来,引得胸腔都跟着震动。 “哈哈哈,好啊,没想到,竟然真是这小子!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大祭司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转头看向那士兵问道 “我问你!他可是一个人,周围探查了,可有其他人的踪迹?可别是…有诈啊!” 士兵听到大祭司的话,心中不禁也紧张了一分,赶忙跪地解释道 “大祭司,我与弟兄们查看了,只有他一人足迹,应该是跑了很远,脱力才晕厥的…周围没有什么可疑的发现…” 祁方扭头看了看方南修,衣服破烂,头发散乱在身侧,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和血迹… 狼狈至极,的确像是经历了一场逃亡,勉强活命。 他眯着眼睛又细细打量了一番细节,伸手直接探上了方南修的脉搏。 气血不足,亏损严重,倒是重伤之人应有的样子。 不过元气倒是损伤的不严重,有一口气吊着,倒也无伤性命… 祁方朝着一旁的几人挥了挥手 “把他带到囚室,我要好好审问审问…” 图克看祁方的神情,阴沉中带着点激动和兴奋,嘴角都压制不住的上扬,勾起一抹怪异的弧度。 他皱着眉,心中暗想 “这祁方…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反应,竟然是很高兴?” 方南修被五花大绑拖进了囚室… 他们羌狼族所谓的囚室,不过就是在地下挖了一条冗长的隧道。 两侧掏出一个个单独的圆形坑洞,加上木制的栅栏,做成了地牢,专门关押各种犯人… 地牢的空气都透着一丝发霉的气息,好像有什么东西腐朽糟烂,让人想要作呕。 方南修被几个人拖着拉进了一间地牢,把他五花大绑的捆在了刑架之上。 他全程毫无反应,似乎也没有清醒的意思。 祁方却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他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木椅子上,说道 “赶紧去!把他给我弄醒!别弄死,用什么方法都行…” 两个手下互相对视了一眼,立刻抄起角落里的一盆脏水,毫不客气的冲着方南修的脸泼了下去。 方南修还是垂着头,水滴顺着他的发丝滴滴答答落了一地,可他依旧纹丝未动。 祁方拧眉,一双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显得十分不悦。 他站起身,一把推开面前两个手下。 右手的木杖,举了起来,尾端朝着方南修的肚子,直接杵了上去。 他一击毫无收力,方南修随着他的动作,直接哇的一声呕吐出一大口血,混合着胃粘液。 他被呛的死命的咳嗽,一张脸憋的通红,大口喘息,半天才缓过来 ,慢慢抬起了头。 祁方表情再次变成怪异的笑容,他这才坐回他的椅子上,目光死死盯着方南修。 方南修抬起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 ,他声音有些微微沙哑 “你们…是谁?” 祁方扯了扯唇角笑道 “我们是谁可不重要,问题是,你是谁!怎么到这来的?” 方南修一怔,很明显没想好该如何回答,他低头沉思了片刻。 应该是在考虑该不该暴露他方南修的身份! 片刻后,他才再次抬起头说道 “我是玄武国一个普通士兵,被人追杀,四处逃窜…阴差阳错闯入了贵宝地,我连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绝无恶意,还请各位兄弟放我一马!” 祁方听他的一番说辞,毫不客气的大笑了起来 “方南修啊,方南修,你倒是装的挺像!你是一个普通士兵?哈哈哈,你堂堂大将军,不知道是谦虚呢,还是故意隐瞒,有什么阴谋?” 方南修动了动手脚,捆的格外的结实,连一丝缝隙都没有,他不禁冷笑一声说道 “哈哈,可笑,阴谋?我如今落魄至此,被你们捆的动弹不得,你明知我身份又在这故意试探。我如今废人一个,你倒看得起我!” 第103章 不是我要找的人 祁方咧嘴一笑,眼睛微微转动了一下 “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好好跟咱们方将军聊聊。” 阿尔和图克转头看向祁方,表情都有些犹豫,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阿尔忍了忍,还是出口说道 “大祭司,此人武力惊人,恐怕不好对付!我们还是留下帮您控制他为好,免得他突然暴起伤人。” 祁方听到这话,冷冷的抬眸,打量着阿尔,表情阴郁的过分 “我说的话,你们是听不懂?” 祁方冷笑了一下,嘴唇几乎没有动,从牙缝里慢悠悠飘出一句话 “你们几个还不是我的对手,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阿尔和图克语塞,半天没有说出话,因为祁方说的没错。 祁方3年前,来到了羌狼族,刚开始只以为他是个流浪的巫医。 大可汗为人心善,见他一个人四处流浪,整个人瘦到干瘪,无依无靠,便将他留了下来。 说到底羌狼族一直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医生,只是一些族人有些基础的医理知识,普通头疼发热,处理个伤口,识别个草药也是可以的。 但是像祁方这样正经的巫医还是没有的,所以他就在羌狼族落下了脚跟。 刚开始他为人和善谦逊,从来都是老好人的形象,与谁说话都是笑呵呵的样子。 渐渐地,他在羌狼族的声望也慢慢高了起来,开始教部落里的人辨识草药,炼制丹药。 甚至教授部落的勇士一些独特的作战手法,大多都是一招毙命,部落的战力也大大提升。 祁方从一个外族人,慢慢变为了大家爱戴的巫医,甚至后面专门负责训练部落的勇士,成为了作战的总统领。 他在大可汗心中的地位也与日俱增,开始给可汗进言献策,攻占他族部落领地,扩充势力。 刚开始大可汗还因为荼毒其他部落,残害妇女孩童的行为与祁方大吵一架,两人闹得不可开交。 可后面无数金银财宝,牛羊牲畜被牵到了羌狼族。 无数美女成为羌狼族汉子的玩物,他自己的营帐被送进了两个绝色的双生女子。 那对姐妹花将他伺候的很好,忘乎所以。 他便开始沉沦,无法自拔,甚至开始和祁方一样,信奉强者就是神,弱者不配有尊严的信条。 直到现在,大祭司成为了一个残暴的侵略者,大可汗成为了一个只知道享乐的昏君。 羌狼族的的勇士变成了一群嗜血好色的狂徒,羌狼族真的成为草原上的饿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而大祭司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作战时一直是勇猛狼师的主心骨。 阿尔和图克虽然是可汗身边最杰出的勇士,都不是他的对手。 两个人被祁方怼的哑口无言,最终只能行了礼退了出去。 牢房里最终只剩下了祁方和方南修两个人,方南修一脸戏谑的盯着他笑道 “哈哈哈,把人都遣散了,是要对我实施什么酷刑吗?” 祁方因为兴奋站起身,原地踱步,他直接把手中的权杖朝着方南修的脸上靠近。 口中念念有词,一串晦涩难懂的咒语慢慢响起,那颗硕大红色宝石直接贴在了方南修的脸颊上。 冰冷的感觉,似乎是渗透了肌肤,让他忍不住皱紧眉头,闷哼了一声。 祁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颗宝石,片刻,眼神中闪烁出一丝疑惑...... 没有反应?怎么会没有反应呢? 他有些不满的一把掐住方南修的脖子,死死盯着他,一双细长的眼睛都微微张大 “不可能!你不是我要找的人?怎么会呢?除了你!还能有谁呢?” 方南修看着眼前祁方那双阴毒的眸子,嘲讽道 “怎么,你看起来很失望啊?” 祁方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狰狞可怖,手上的力道加重,掐的方南修发不出声音,脸也憋的通红。 祁方威胁道 “年轻人,劝你一句,闭上嘴,你现在落到我的手里,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吧?” 方南修被掐着脖子有些喘不过气,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桀骜和张狂。 呲牙一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哈哈哈,你觉得我怕?如今我不过…是个罪人…死就死了…” 祁方眯着眼睛打量他,片刻才哈哈一笑松开了手 “好!不愧是玄武国的守国的大将!胆魄确实不一般,我先不杀你,我还有话问你!” 祁方说着,坐回了凳子上,双手搭在权杖之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不过啊…你可要好好回答,这里是羌狼族,你可是他们族人恨之入骨的仇敌,你在这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说吧?” “你好好配合,或许尚可留个全尸,不然…你绝对生不如死!” 方南修抿了抿唇,他自然知道落到羌狼族的下场,随即开口道 “呵…我如今也没有反抗的权利,你尽管问便是!” 祁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我问你,你们龙川谷一战,你可是把长生石带回了皇城,敬献给了玄天帝?” 方南修点了点头,冷着脸不说话 祁方继续道 “那玄天帝现在如何?可有什么异常?” 方南修听到这话,似乎一下点燃了心中的怒火,大骂道 “他如今变得暴躁异常…嗜血成性,残害忠良,屠戮百姓,不然我自诩忠心耿耿一心为国,何故闹到这般田地!” 祁方闻言露出了一个兴奋的表情 “哈哈哈…当真是如此?那我问你!那昏君如今已然疯魔,而你罪臣一个,你未来打算如何?” 方南修狐疑的抬头看他,冷声道 “你什么意思?我现在落到你们羌狼族手里,还不是被折磨至死替你们族人报仇,何来打算一说?” 祁方一双狭长的眼睛闪烁着精光,神秘的一笑,站起身围着方南修来回踱步。 像是一个处心积虑的猎人… “唉…方将军,话不要说的太早!你若是想活,我倒是有个法子!你不如听上一听?” 方南修虽然还是表情淡泊,没什么波澜,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直接问道 “你说,什么方法?” 第104章 三百多岁 祁方笑了笑转身说道 “方将军,你贵为一国大将,能力自然是没有话说,如今郁郁不得志,也是走投无路,不如投靠我羌狼族如何?只要你忠心不二,与我一起统一草原部落,日后成为第五帝国,那时,你还愁无法得到你如今的地位和权势吗?” 方南修蹙了蹙眉,冷冷道 “你想让我答应也可以,但是既然要做同盟,必须互相信任,我只问你一句,之前长生石的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祁方,脚步微微一顿,缓慢的转过身,一双眼睛瞪的极大,像是一个疯子突然凑近方南修的脸说道 “你想知道?哈哈哈,幸亏啊,你不是我要找的人,不然你可没有命听这个秘密呢。” 他神情阴恻恻的,嘶哑阴沉的嗓音缓缓道 “长生石的事,的确是我做的!至于为什么?因为我在找人.....在找5个人!” 方南修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 “你找这5个人做什么?” 祁方嘿嘿的怪笑了一声,那张瘦削的脸在火把光线的映衬下,半明半暗,诡异非常 “我找他们....干什么?当然是让他们死了!这五个人可是我的心魔啊....” 方南修拧了拧眉,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有些好奇 “什么意思?” 祁方右手的握拳缓缓击打着左手掌,很有节奏感,在空旷的地牢里格外明显 “因为...预言!” 他说完,顿了顿继续… “上月十五,天地方圆,月圆而星宿转动,五行大乱,我做了一个梦,其中有预言之兆,羌狼族将有大祸,却只见模糊片段,羌狼族惨遭屠戮,四处战火弥漫。五影于火光中显现,手执兵器对我围而剿杀之,导致我元神俱灭,就此陨落。” 祁方说着的时候,已经能够感觉到咬牙切齿,那种恨意铺满了整个囚室。 方南修不说话,心中沉思,原来如此! 他要找这五个人,是因为他做了一个梦,这五个人将来会毁了羌狼族!并且杀了他! 祁方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继续喃喃的说道 “我尝试卜卦以询所昭示之人,但映像恍惚,仅窥得宫墙内院,并闻军营训练之声,我推断此几人若非宫中皇族,则为军中大将,必是预言应验之人。” 方南修此时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直接问道 “所以,你可找到了?这5个人究竟是谁?” 祁方眉头蹙起,表情十分难看 “找到了一部分!” 方南修赶忙追问道 “是谁?” 祁方看他的神情,戏谑的一笑 “你很好奇?告诉你也无妨,我派出去的乌鸦,在青龙国三皇子的府邸产生了反应,所以第一个就应该是青龙国的三皇子,还有几只乌鸦在龙川谷一战中,靠近你们玄武国和朱雀国的阵营,就有强烈的反应,我当时推断,那两人就是镇动南北的大将军!离央和方南修!” 方南修一愣!他和离央? 那刚才祁方已经测试过他了,他不是!那就是说另外一个人是离央? 方南修沉吟了一下,那个女人知不知道她就是目标之一呢? 她没有告诉自己,是不是代表她并不知情? 还是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因为不信任自己,所以刻意隐瞒了? 祁方看着方南修笑道 “5个人,现在找到了2个,本以为你是那第三个,不过你应该庆幸你不是!如若不然,今日就会是你的死期!” 方南修轻蔑的一笑,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威胁而有什么反应 “也就是说,剩下的人,你都没有找到!” 祁方呵呵一笑,一摊手无所谓的说道 “来日方长啊,方将军,我不瞒你说,我的目标远不是这小小的羌狼族,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替我去除心魔,壮大部落,以后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方南修还是不为所动,缓缓说道 “大祭司真是好口才,只不过玄天帝一事,已经让我意识到,为人臣子,再是忠心耿耿,也终有被抛弃的一天,唯有长久的利益才最是稳固。你说的那些条件,可还不足以让我为你卖命啊!” 祁方冷哼了一声 “好好好,方将军,你虽是武将,心思倒是缜密的多,你说的也没错!既然方将军对权势没有兴趣!你这等天狼猛将,难道就没想过永享长生吗?” 方南修双眼猛地睁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祁方 “你说....长生?” 祁方见他有兴趣,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方将军,自古以来,越是王侯将相,越是不甘心生老病死,这个道理我相信你也懂,如果我说你只要跟着我,我就能带你获得长生,你会如何呢?” 方南修一愣,显然觉得他说的东西有些不切实际 “此话当真?长生之术,人人追捧,却难寻其踪,我凭什么相信,你有这样的本事?” 祁方自傲的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笑道 “小子!我敢说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你不妨猜猜我年岁几何?” 方南修上下打量他一下,大概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算不得年纪很大。 “你....三十有八?” 祁方听到方南修的话,似乎很开心他把自己说的如此年轻,笑道 “错!” “你四十有二?” “亦是错!” 方南修最后一次试探性说道 “你年许五零!” 祁方转过头,露出一个癫狂的笑容,手里的权杖随之扬起,狠狠杵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地面都随之震动,伴随着他的声音,传到了方南修的耳中 “哈哈哈哈,小子!老朽今年三百六十二岁!黄毛小儿,你给我睁大你的眼好好看看!” 方南修瞳孔微张,目瞪口呆的盯着面前的一幕 只见囚室的火把,似乎突然被什么助燃,一下窜起来汹涌的火苗。 光一下点亮了祁方的脸,他的那张脸迅速转变。 只一瞬,那张原本还年轻的脸,化作了一张枯朽的面庞,面色惨白,沟壑纵横,皮肤垂挂。 一双眼睛深陷,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没有黑色的瞳孔!竟然全是眼白! 一口獠牙似是吃人的恶鬼,扭曲出来一个极其骇人的笑容。 那阴森恐怖的笑声,桀桀桀…似是从地狱深处渗出,让人毛骨悚然。 方南修再是经历过大的风浪,也被眼前一幕吓得惊呼一声,身体本能朝后躲闪,却被紧紧束缚的锁链牵制的不能动弹。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第105章 希望没事 方南修现在可以断定,他绝对就是离央口中所说的阎邩… 他刚才恐怖的样子,让方南修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祁方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他淡定的将头发微微打理整齐。 转头盯着方南修说道 “小子!我能看中你,是你的福气!你怎么说?” 方南修低着头沉思,现在可以确定祁方就是幕后主使,而且他就是阎邩。 按照离央所说,此人相当厉害,不好对付! 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 方南修抬起头,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 “好!我答应你!” 祁方很是满意他的答复,点了点头说道 “算你聪明!不过…” 祁方说着,掐住了方南修的下巴,眼神如刀,话锋一转说道 “还要委屈你小子在这地牢里先住上几天了!毕竟啊,人心可隔肚皮啊,我也得谨慎点才是,万一你小子有同谋,被我抓住也是计谋之一,那岂不是可笑?你说呢?” 方南修心中咯噔一声,这个祁方果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心思缜密且多疑,一下就猜到了他们的目的。 大祭司把自己关押在此,无法与外界联络。 一旦过了几天,离央他们按耐不住来救援,自然也就暴露了计划。 但以他对离央的了解,她不是鲁莽之人。 所以,面上没有丝毫变化,目光依旧是问心无愧的模样,淡定的说道 “我如今已是穷途末路,人人避之不及,又怎么会有同谋?不过大祭司既然不放心,我关着就是了…” 祁方很满意他逆来顺受的样子 “很好,那就委屈你了!” 大祭司祁方说完,转身朝外走去,到牢房门口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小子!今日之事,你切不可跟任何人说起,不然…” 方南修淡淡一笑说道 “大祭司放心,我跟别人说你三百多岁,恐怕也没人会信吧,估计只当我是得了失心疯!” 祁方满意的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说道 “老夫最爱壮士的精血滋养身子,你若是不听话,那就别怪我拿你当了裹腹的吃食!” 方南修蹙了蹙眉,果然没错,这个阎邩… 不是什么善类! 随着落锁的声音,大祭司祁方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方南修确定没有人了之后,双拳微微攥紧,用力挣扎了一下! 那锁链捆的极紧,纹丝未动,方南修用蛮力挣扎了一下,效果并不显着。 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力能扛鼎,一杆长枪,重六十余斤。 铸于沉铁之中,寒气逼人,挽之不过数寸,其身沉甸甸如山岳,横扫八荒,刺破苍穹。 可如今却被困于此,竟然挣脱不了? 方南修挣脱了几次发现,确实没有办法,也不再消耗体力。 在草原外围的一片密林中,浓密的树木挡住了天空的视线。 阳光只能零零散散地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落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 密林内空气潮湿而清新,青苔覆盖的地面滑腻而湿润。 白山元君和云起藏身于一棵巨大的老树旁,树干高大而粗壮,树枝纵横交错,形成了一个隐蔽的天然庇护所。 周围是茂密的灌木丛,使得他们的藏身之地更加难以察觉。 树上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云起静静地坐在地上,嘴里叼着一个狗尾巴草,眉头微蹙,目光死死盯着远方。 白山元君则站在她身旁,微微环顾四周,他身上的长袍随风轻拂,显得十分从容。 偶尔有一两只小动物从他们身边悄悄溜过,加深了这片森林中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感。 这里,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微弱的风声和远处野兽的低吟声不时打破寂静。 云起低声说道 “怎么样…还顺利吧?” 白山元君神情淡淡的说道 “嗯…已经被带走了!” 云起闻言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后面的草屑,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你别说…这个方南修不愧是男人中的男人!就从担当和勇气方面来讲…的确让人敬佩!” 白山元君也十分认可的点了点头 “他估计要吃点苦…毕竟他是羌狼族头号公敌!” 云起听着这话,有一丝担忧的蹙了蹙眉,缓缓道 “希望他…没事吧!” 地牢之中,方南修被捆在刑架上,动弹不了分毫。 他本就重伤才刚醒不久,虽然身体底子不错,但也需要休养生息。 他此时垂着头,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突然他听到了地牢不远处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似乎是战甲走动的摩擦声。 方南修有些艰难的抬头,睁开眼睛,脚步声慢慢逼近,不消片刻,已经走到了他牢室的门口。 他转头看去,两个魁梧的人影站在门前,隔着木栅栏和走道里微弱的光线。 看不清楚面容,但是方南修却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 白天跟祁方一起把他押进来的两个勇士,他们深夜来此,一定是来者不善。 方南修在答应离央独自作为诱饵深入羌狼族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十分淡定的准备迎接一切… 阿尔和图克打开牢房的门锁,缓缓走了进来。 阿尔盯着方南修,目露凶光,咬牙说道 “方将军!别来无恙啊!” 方南修淡淡一笑,缓缓道 “我记性不佳,不知道这位勇士怎么称呼?” 阿尔咬着牙吼道 “方南修!我是羌狼族的阿尔,你应该不记得我,但我若是说,4年前你斩杀了一个脸上带着红色胎记的少年,你恐怕就有些印象了吧?” 方南修自嘲一笑,并不因为被人俘虏而低声下气,反而不卑不亢的抬头说道 “没有!我方南修一生斩下马的敌人无数,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阿尔闻言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个猛冲,就要上前殴打方南修。 “你他妈的,说什么?他才14岁,都还没看过草原以外的地方,就被你毫不留情的一剑刺死,你现在说你不知道他是谁!” 方南修低头轻笑出声,猛地抬头,目光凌厉的看着阿尔 “哈哈哈哈,阿尔兄弟…我们当时是对立的关系,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那少年自不量力,血气方刚的要与我对战,我几次将他挡开,想放他一马,不害他性命,可他穷追不舍,急功近利,想从背后偷袭我…你觉得我不该杀他吗?” 第106章 不能杀他 阿尔冲击的势头因为他的一句话,突然顿了一顿,他嘶吼道 “你不是说你不记得!此时推卸责任起来,倒是清清楚楚!” 方南修抬起头看着他,没有丝毫的愧疚之色 “阿尔兄弟!我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都不能改变你恨我…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一样听不进去!我说不记得,你还能更心安理得的恨我,我说是他不自量力找死,你反而更不能接受…” 他清笑了一声说道 “所以,我说什么不重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阿尔被方南修一番话气的大笑出声 “方南修啊方南修,你现在还当自己是镇国将军吗?你如今已经成为了阶下囚,还是这么狂妄自大!” 方南修抬起头,表情悠然,就像在自己家的茶亭品茶,缓缓道 “我行的正,做的端,堂堂大丈夫,岂是贪生怕死之徒?想报仇?来啊!” 随着方南修一声厉喝,阿尔眼睛猛地张大,直接一拳打在方南修脸上。 力道很重,方南修的脸上立刻红肿了起来,嘴角被打破,流出了鲜血。 方南修淡淡的一笑,似乎被打的人与他毫不相干。 阿尔就见不得他这样云淡风轻又傲慢的模样,刚准备再次扑上去揍他。 一旁的图克直接一把按住他,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冷静,随即转向一旁的方南修问道 “我问你!大祭司单独留下,跟你说了什么?” 方南修眸子微微眯起… 他们在打探祁方的事情…那就说明,他们与大祭司根本不是同一阵营! 方南修心中冷笑,本来他就没想过,羌狼族的人会放过他,但是如果他们内讧。 自己倒是可以略施小计,把这摊浑水再搅上一搅! 他想着,装出一个警惕的表情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 图克看他的表情,再次肯定那祁方一定是给他说了什么,或者他们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共识。 因为祁方从地牢出去之后,特意叮嘱羌狼族的族人。 任何人没有命令,不得擅自对方南修用刑,务必留着他的性命! 一天只给他一顿饭和一碗水…不许他吃饱,但也不许他饿死! 图克觉得这很不对劲,怎么看,这都像是大祭司对方南修的庇护。 在那场战争中,玄武国大胜,占领了原本他们安家的草场,将他们赶到了蛮荒之地。 而且许多族人被方南修的部队杀害… 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了重伤的方南修,正是报仇雪恨的好机会! 大祭司却不让任何人动他! 只是方南修并不知道罢了! 两个人各自揣着小心思,图克看着方南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方南修,你只要告诉我,我们就不对你动手!不然就算不杀你,把你的胳膊腿卸掉一个半个,弄成一个废人,后半辈子被羞辱度日,你也不想吧!” 方南修装出一丝犹豫,半天才慢悠悠说道 “大祭司让我做你们羌狼族的将领,带你们统一草原!” 阿尔闻言,直接一瞬间怒吼出声 “什么?他让你当羌狼族的将领!你一个罪人,不杀了你,竟然还让你带领我们?” 方南修很满意阿尔的反应,缓缓道 “阿尔兄弟,论别的我不敢自夸,论这领兵打仗,我想你们整个羌狼族也找不出一个能与我匹敌之人!所以,大祭司思虑再三,觉得将我拉拢来,替你们羌狼族开疆拓土,远比将我杀了有意义,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阿尔被怼的哑口无言,可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杀了他弟弟的仇人,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同伴甚至是将领! 这口气,他不可能咽的下去… 图克虽然不像阿尔那般激动,但是脸色也不是很好,他冷声道 “所以,你们两个已经合谋好了!那你还在这牢房里做甚?不该去当座上宾吗?” 方南修缓缓道 “这只是为了证明我孤身一人,没有同伙罢了!一朝易主,忠心自然还是要表一表…” 图克双拳微微攥紧,不说话。 方南修看着两人面色铁青,继续煽风点火道 “我劝你们二位一句,事情不可做绝…你们还是别动我的好,不然我日后当了你们的大将!你们准备如何面对?” 阿尔被方南修一刺激,直接失控 ,一把抽出腰间的匕首,朝着方南修的心口刺去! 他哪还管的了什么大祭司的命令。 他哪怕被惩罚,哪怕同归于尽,都不可能放过方南修! 可他刚一动作,就被一旁的图克,一把按住匕首,一拳打翻在地! 阿尔不可置信的坐在地上,死死瞪着图克,喊道 “你…疯了?你竟然护着他?图克,你阿婆白死了?那些痛苦你他妈都忘了吗?你现在为了讨好大祭司,连心都不要了?” 图克紧紧咬着牙关,腮帮子都因为用力狠狠鼓起,他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阿尔!你是不是忘了,祁方是什么人?” 阿尔一愣,似乎明白了图克的意思。 图克继续道 “如果这小子真的是祁方未来筹谋的关键人物,你将他杀了…我倒是无所谓!可这就意味着,你必须死!” 阿尔一愣… 没错,祁方早已经不是刚来时候的样子,他现在在羌狼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一不二。 俨然第二个可汗! 如果他下了死命令,不让任何人动方南修。 可自己却故意违背他的命令,那他一定会震怒,并且让自己死的…很惨! 图克凝着阿尔,沉声道 “阿尔!兄弟一场,我已经拦了你一次,如果你还是一意孤行…我也不会再管了,只要你想好了,跟他…同归于尽!” 图克说完,神情有一丝绝望,他没再回头,直直走出了地牢,似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阿尔瘫坐在地,所有的道理他都明白! 图克为他好,他也懂,可是他的弟弟…那是他唯一的亲人! 那时,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被方南修的长枪刺穿! 眼睁睁看着方南修面不改色抽出寒刃,冷漠的甩了甩上面的血,策马离开… 弟弟倒在他怀里,连一句完整的遗言都说不出来,鲜血浸湿了他浑身的衣衫… 阿尔想着,站起身走到了方南修的面前,高高举起手里的匕首。 第107章 不然练那个 阿尔心如死灰地走出地牢,阳光照在他凄凉的身影上。 随着他踏出阴暗潮湿的地下牢房,眼前一片广阔的草原展现在他面前 草原上微风拂过,轻柔的草丛随风摇曳,天空湛蓝如洗,白云悠然飘过,仿佛与他心中的阴霾形成鲜明对比。 阿尔跪坐在地,无法控制地痛哭起来,泪水如泉涌般流淌下来,每一滴都似乎带着他长久以来的绝望与苦痛。 他的动作颤抖着,手指握着泥土,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但现实却如此冷酷,他只能承受内心的极度煎熬和无助。 周围的自然景色似乎对他的悲伤漠不关心,草原上的生机依然盎然,风依旧轻拂着。 而阿尔的痛苦却是如此真实而深刻,他恨自己无能,恨自己自诩英豪,可最终败给了现实。 他没有杀了方南修,他不敢!他不能! 他甚至连再次殴打和刺伤方南修的勇气都没有。 阿尔倒在地上放声痛哭,哭声传的很深很远,图克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眼眶有些发酸。 那场战争死了很多人,包括他年迈的阿婆,也在战乱中被乱马的铁蹄踏死.... 可是他比阿尔理智,他很清楚,羌狼族曾经就是弱小的部落,没有反抗的能力。 他虽然不喜欢大祭司,甚至觉得他心怀不轨,为人阴险。 但不能否认,大祭司带着羌狼族一路崛起,领地不断扩大,他带领的狼师,如今才算是真正有了草原狼的勇猛和骄傲。 图克伸手抹了一把脸,收敛了情绪,转身走回了营地.... 远方的密林中,乐蝶和乐槐正在生火烤着刚抓上来的鲤鱼,乐英和乐垚正半挽着裤腿,在河里摸鱼,白山元君坐在一块石头上,闭目打坐。 离央则懒洋洋的躺在树下,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格外自在。 云起不禁感叹自己的聪明才智,该说不说,从枯骨村弄来几个小跟班以后。 自己现在完全当了大爷,根本不需要操心任何事情,饿了有人给弄吃的,渴了有人给端喝的… 简直不要过的太自在! 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方南修,在羌狼族的情况! 不知道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云起想着不禁自顾自的嘀咕 “唉…已经过了三天了,这个方南修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她想着,扭头看向一边的白山元君,凑了过去问道 “师父!你打入方南修体内的符咒,是不是真的已经确定了那大祭司就是阎邩?” 白山元君还是闭着眼睛打坐,淡淡开口道 “你觉得有假?我把符咒分别埋进了我的掌心和方南修的肩膀,只要阎邩一碰到他,符咒就会如烈火灼烧一样疼痛,三天前……就已经有反应了,你到现在还在纠结真假?” 云起想起那日的事情,方南修按照计划被带走… 他则选择了一个隐蔽的丛林躲了起来,为了不被发现踪迹,甚至根本没有人去送方南修一程。 全程他自己演全了一整套戏… 可是约莫过了两个时辰。 白山元君突然闷哼一声,一把捏住他自己的右手,只见他右手微微升腾起一阵白烟。 伴随着皮肤开始变得通红,发出滋滋啦啦皮肉烤焦的声音。 白山元君面色冷凝,神情是从未有过的难看,他喃喃道 “是他!” 云起当时心脏都跟着咯噔了一下! “真的是阎邩?” 白山元君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云起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也彻底瓦解了… 真的是那个靠换心获得长生的魔鬼! 从那日开始,白山元君变得沉默寡言,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只要有空就会打坐修炼,或者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云起心里一点波澜没有也不太现实,她也有些郁闷! 所以白山元君修炼,她就默默的汇聚力,修习自己的武功心法。 两个人如临大敌的模样,让枯骨村的四个小辈有些担心。 可他们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只能勤勤恳恳的照顾着两个人的生活起居。 只求为他们多分担一点… 云起听了白山云君的话,狠狠叹了口气,不再多说,默默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拿起白魁刃开始了练武,她最近还顺便练习了一下轻功,虽然跟白山元君和那些来去如风的刺客比。 顶多算是小儿科… 但是相较于之前撅着屁股爬树,一点点腾挪来说,已经进步了相当多。 跃起来甚至能直接攀上一大截的树干,比之以前轻松的不少。 乐蝶看了一眼白山元君和云起,叹了口气,对一旁的乐槐说道 “乐槐,你说我们能不能做点什么,帮上将军和元君?” 乐槐抿了抿唇,也有些担忧 “我虽然只知道一个大概,但是听意思,将军他们的对手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法力和道行相当之高,十分棘手!” 一旁的乐垚把裤腿放了下来,擦干手缓缓说道 “我那天听到将军跟元君说,要不要学点法术,日后好帮他!” 乐英点了点头道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需要好好修炼一下道行,到时候,或许可以帮上元君!” 乐蝶皱紧了眉头,一张小脸沉了下去,嘀咕道 “可是我们会的东西…” 随着乐蝶的话一出口,四个人都沉默了! 他们至今为止会的东西,都是枯骨族祖传的一些巫术。 大多是一些小打小闹的东西。 仔细想想,用来杀人和战斗的还真是不太多… 而且,他们从小在枯骨村,虽然接触大多数尸骨和灵魂之类的邪门之法。 但从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残害活人更是没有过。 所以他们虽然心里着急,但又无从下手,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乐蝶咬着嘴唇,心中一阵沮丧,他们跟着离央将军离开枯骨村,就是想有一番作为。 想帮助将军,想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想成为枯骨村的骄傲。 乐蝶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说道 “我们要不然练那个!” 乐槐扭头看她,有些不解 “什么?” 乐蝶吞咽了一下口水 “锁魂阵!” 第108章 锁魂阵 剩余三人听到这话都是虎躯一震,乐槐表情大骇,拉住乐蝶低声问道 “你疯了?锁魂阵是枯骨村的秘术,你爷爷命令禁止族人修炼,你忘了?” 乐蝶原本是软弱怯懦的个性,此时却撅着小嘴格外的倔强 “我知道!可是,难道你希望我们跟着将军就只是治病,辨冤,干点杂事,将军和白山元君两个人这几日愁眉不展,拼了命的修炼,也知道对手有多强大,我们既然会些巫法,为什么不助他们一臂之力呢?那我们跟着将军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乐槐沉默了下来,他其实心里跟乐蝶的想法一样。 可是枯骨村的秘术十分凶恶,不但被锁魂之人必死无疑,甚至连施术之人也难逃反噬。 而且这种秘术,十分难练,根本不是轻易便可成功的。 很有可能秘术无法练成,自己还被术法反噬,损耗精气,竭力而死。 乐垚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刚巧锁魂阵需要四个人才能练成,如果真的成功了,到时候就算以我们的能力不能把那贼人的魂魄打散,也可以将他魂魄锁住无法动弹,到时候他插翅难飞!将军再杀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乐英叹了口气说道 “想法倒是好的,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锁魂阵是需要布阵者,以自身精血为引,以血为牢,困住魂魄,然后再用捆魂钉打入那人的四魂穴,再念镇魂咒,才能镇压他的灵魂。这一套,我只听村里的老人讲过,并不知道具体如何去做,你们三个知道吗?” 乐蝶被问的哑口无言,因为他们都一样。 这是枯骨村最强大的秘术,虽然人人都听过,老一辈的法祖经常也会当做故事讲给他们听,说起曾经先祖布下锁魂阵的辉煌。 但是具体如何操作,他们四个小辈,根本不得而知! 他们只知道之前使用锁魂阵镇压魁拔恶鬼的四个元老,都死了。 乐槐的表情也十分凝重,他缓缓开口道 “我知道四魂穴是神阙穴、命魂穴、命门穴和关元穴....” 其余三个人眼睛微亮,一脸期待的盯着乐槐,似乎等着他说出更多的内容。 可乐槐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 “我只知道这么多!剩余的...” 乐槐说着,转头盯着乐蝶,意味深长的说道 “还要去问老族长要他手里的那本魂天箓!” 乐蝶一愣,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有些为难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找我爷爷要?可是....他未必会给我!我们家的老头最是倔强,他要是知道我们四个人想要修炼锁魂阵,肯定不同意的。” 乐垚抱着膀子叹气道 “没错!老族长要是知道,我们四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练锁魂阵,非得把我们的皮扒下来不可!” 乐蝶紧紧抿着小嘴,情绪有一丝低落,他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练剑的云起。 目光就那么死死盯着她,在她的眼里,离央强大又美艳,性子沉稳,为人和善,就是那种很帅气的漂亮大姐姐。 让她打从心底敬佩、仰慕和喜欢,她真的因为离央当时的一句话,因为她给自己起的如此好听的名字,拿她当做自己的亲姐姐看待。 所以她没有管其他人说的话,也不在意。 她心底默默地下定了决心,她一定要想办法说服自己的爷爷,把魂天箓的秘术交给自己,他们四个人去修炼锁魂阵。 如果姐姐的敌人尚可对付还好说,一旦他真的危害到离央的性命,他们不论如何,也要帮她。 云起不知道自己练了多久,她之前几次,最高的位置也不过到树干一半的位置,这次轻功施展的倒是格外顺利。 他运功到双腿,轻轻一跃,手中的匕首猛然插入树干借力,竟然一鼓作气到了树干最高处的一个枝杈。 她一边觉得兴奋,一边坐在树干上休息,举目远望,竟然能够隐约看见羌狼族的营帐… 云起坐在树干上休息了一会,准备下去的时候,朝下一看,心脏猛地一紧! 这么高!上来的时候没有觉得这么高啊! 这大树感觉有二三十米高,云起脑子有一瞬间宕机… 上来的时候手脚并用往上爬,下去的时候怎么办? 一个脚滑就可能直接栽下去摔死。 云起四处张望了一圈,想了想,低声喊道 “师父!师父!我下不去了,唉!救救我…” 但是她所在的位置太高,叫了几声,底下也没有什么反应。 白山元君更是被树上的叶片遮挡的严严实实。 云起左移右移,也看不到那抹心心念念的白色身影。 她想了又想,虽然自己身为大将军被困在树上有些狼狈。 但她最终决定还是叫枯骨村的四个小辈过来救她… 她伏低身子,清了清嗓子喊道 “小的们!唉!过来一下!小的们!唉…来个人呀!你们老大在这呢!唉!” 可任凭云起在这一遍一遍的叫,也没人搭理她。 她最后只能放弃,抽出匕首,再次用最笨拙难看的姿势,撅起屁股一点点的往下挪。 云起绷着四肢,因为紧张,手脚都有些麻木。 她一面克制着心里的恐惧,一面慢慢往下挪动。 云起抽出匕首刚准备再次打入下方的树干借力,可突然脚下一滑。 整个人失去重心,仰面朝后倒去,直接保持着头朝下的姿势掉了下去。 云起本身就有些恐高,此时加上强烈的失重和下坠感,她心中的脏话已经能用一个火车皮去装都装不下。 云起此时也管不了许多,气沉丹田,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吼道 “白山上屿!救我!” 白山元君原本在闭目打坐,猛地双眼张开,身体一下站了起来。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身影直接快速位移,快到几乎看不清他的动作。 只见那白色身影一跃,稳稳接住了云起下落的身子。 然后飘飘然落在了地上… 云起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半天她才转过脸看向白山元君。 被他严厉的目光吓到,只能讪笑着打破尴尬的气氛 “哈哈…师父,你还真是来的刚刚好啊…” 第109章 接你出狱 白山元君就那么死死盯着怀里的云起,语气冷硬又带着点怒意的问道 “你又在搞什么鬼?” 云起抿了抿唇,有些委屈 “我在练习轻功,但我还是有点恐高,练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点进展了,结果这么快又打脸了,我只是想更厉害一些.....不至于以后,拖累你!” 白山元君心脏猛的一紧,他垂眸盯着云起,只见她一双好看的眸子也抬起来静静地望着自己。 白山元君不忍心责怪她,他这几天心情的确很不好。 因为阎邩,因为他没有死,而且卷土重来,寄生在了羌狼族,成为了不可一世的大祭司。 因为阎邩如今又在密谋一件大事,想震动四国,再次危害人间。 更因为,白山元君痛恨自己的修为大不如前,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对付阎邩,能再次杀了他。 可云起的话,却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这几日的失态。 不管怎么样,杀掉阎邩,了结曾经自己没有抹杀的祸患,都是他必须要完成的使命,胜也好,败也好,本该是他去考虑的事情。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迁怒于无辜的云起,甚至让她比自己还要焦虑。 自己活到如今,几千岁有余,何苦为难一个一世都没活明白的小姑娘。 他想着,缓缓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有进展就是好事,下次想练,我可以陪你,你掌握的也会快些。” 云起一愣,很明显惊讶于白山元君竟然没有生气,甚至好声好气的说,下次陪她一起训练。 原本预备好的一顿臭骂,没有发生。 可越是如此,云起心中越是有些愧疚,她刚想说话,就听到一个小姑娘的惊呼 云起转头一看,只见乐蝶他们四个人拿着刚烤好的鱼走了过来。 四个人都眨巴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此时白山元君还公主抱着云起。 两个人姿势十分暧昧,大家都怔愣了几秒,白山元君和云起几乎同时避嫌般放开了彼此。 云起看着几人露出一个笑容道 “辛苦你们了,先吃东西吧!” 四个人赶忙装作无事的样子点头,六个人坐下吃鱼… 都不开口说话,气氛沉默且尴尬。 乐蝶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低着头啃鱼,有些羞涩… 云起见大家这副模样,也是无语到了极点。 他们四个现在这个表情就像是无意撞破了她和白山元君的私情一样… 大家都有些尴尬的回避,白山元君没有理会众人,还是那么淡漠的样子。 他干净利索的吃完一条鱼,又吃了些干粮,就再次走到了无人的角落自顾自的开始打坐。 就剩下云起对着四个小屁孩,想解释又不知道从哪说起,想缓和气氛,又找不到一个话题。 她叹了口气,只能加快吃东西的速度,一吃完立刻站起身说道 “我吃饱了,先去修炼,你们……自己找点事做…” 话分两头,各表一支… 羌狼族的地牢内,方南修已经被关了整整一周。 方南修看着自己手脚上的镣铐,微微抖动了一下铁链… 自嘲的一笑,阿尔和图克走了之后,就有人来把方南修从刑架上解了下来。 给他换上了长的镣铐,让他可以在自己这一间囚室内,小面积活动。 那个士兵看了方南修几眼,表情中更多是好奇。 他不是羌狼族的老人,是后面被吞并的部落族人之一。 所以对方南修和羌狼族原部落的仇怨只了解大概,并没有多少共情,他更多的反而是好奇。 他上下打量了几眼传说中的镇国大将,将一个木桶还有,一碗水和一碗饭菜端过来放下。 有些轻蔑的说道 “这是恭桶,还有你的吃食。” 方南修低头看了看,一小碗水,一小碗饭,说是饭,就是一点米上面放着几片青菜… 份量之小,还不如他以前三分之一的食量… 方南修虽然没有说什么,也没质问,但是他眉头微微拧着,表情不太好看… 那士兵看他这副模样,先一步抢着说道 “你别不知足,这可不是你的将军府,山珍海味任你挑,你在这!一天就这一碗饭,一碗水!” 那士兵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继续道 “要吃就吃!不吃您老可就得饿死!你还是尽量配合点吧,省得牵连我没法给大祭司交待” 按理说,祁方该是放下心,来见他才是。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除了每天一个士兵进来扔下一碗饭菜和水,把恭桶带走… 再就没有任何的不同。 方南修有些不爽,已经被关了一周,难道就要一直这样下去? 耗上几天尚可,耗的时间久了,外面离央他们不知道会有什么打算。 他正想着,突然地牢的走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着一个身影慢慢走进他的视野! 干瘦的外貌,一袭黑衣,凌厉的眼神,不正是祁方! 方南修坐在地上,纹丝未动,抬头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表现的有多的激动和开心。 大祭司祁方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上的方南修说道 “我说方将军,这几日倒是委屈你了,感觉如何啊?” 方难修笑了笑,表情怡然自得,虽然是阶下囚。 可没有讨好或者颓丧,还是脊背挺直,大大方方的男子汉模样 “还不错…除了饭菜不太合口,倒是挺新鲜,以往还没有过这种经历。” 祁方倒是蛮欣赏眼前的汉子,他不讨厌有本事且带点傲骨的人… 因为他觉得真正有本事的人,就天生该是狂妄些,就像自己! 祁方走到方南修身边,朝着他伸出手 “方将军,委屈你了,我今日,特地接你出去!还安排了宴席,为你接风洗尘!” 方南修扯了扯唇角,握住祁方的手借力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坦荡的说道 “好!方某荣幸!那就请大祭司日后多加照顾了!” 祁方笑了笑,颧骨微微鼓起,显得有点阴郁 “方将军用不着客气!很快我就用得着你!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方南修心中发笑… 用得着他的地方?恐怕都是些腥风血雨的事情吧! 第110章 走出地牢 祁方亲自替方南修解开镣铐,伸手朝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方将军,请吧!” 方南修微微转动了一下脖子和僵硬的关节,缓步朝外走去。 一出地牢,外面的景象就将他震惊,火红的晚霞在天边铺散开像一幅美好的画卷,青草随着微风摆动,远处的青山半明半暗,被晚霞照的一半黛青,一半红火。 他被关押在昏暗潮湿的地牢里,似乎已经习惯了阴暗和腐烂的颓败环境。 终于走回到地面,眼前的美景,令他久违的自由感觉如此真切。 他深吸了一口气,清新的青草香填满他的肺腑,带来了一种久违的舒适感。 祁方看着方南修微微张开双臂,仰头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的样子,勾起一抹笑意,拍了拍方南修的肩膀说道 “方老弟,还是这外面的空气更加香甜些吧!你可得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呢!你要知道,在这羌狼族,把你保下来,并不容易啊” 方南修心中冷笑,他很清楚祁方的意思。 祁方是在提醒他要感恩,想要获得自由,就要老实本分一点,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方南修根本无所谓,他有他自己的计划,他转头看向祁方,表情淡淡的问道 “大祭司,不知道我可否借个营帐,洗漱一番,这牢狱之内不比外面,到处虫咬污秽,我现在身上的味道有些令人作呕。” 祁方瞅了瞅方南修,虽然头发打结,衣服脏烂,但他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帅气儿郎,还是那样身子魁梧,面部俊朗的模样,一双星目炯炯有神。 祁方笑了笑,缓缓道 “好小子,你这张脸,收拾收拾,不知道要俘获多少女子的芳心了,刚好收拾干净,晚上还有给你准备的接风宴!” 方南修跟着祁方往羌狼族的大本营走去,远远地,羌狼族的族人都侧目盯着两人,有忌惮的,有好奇的,有怨恨的,有不满的,反正形形色色,倒是不少。 只不过方南修全然不放在心上,依旧昂首阔步,自顾自的往前走。 祁方将他带到了一间营帐前,招呼了两个侍女说道 “去!伺候方将军沐浴更衣!” 两个婢女低着头款款行礼,羌狼族的奴仆大多都是从别的部落俘虏而来的,所以他们对方南修并无多少怨恨,更多的是好奇和仰慕。 方南修掀开帐帘走了进去,两个婢女走了进来,一个给方南修倒茶,一个给他揉肩。 方南修正巧渴的厉害,抓起茶杯,咕咚咕咚猛灌了几杯,但是茶杯太小,还是不太解渴,他干脆拿起茶壶,里面的水刚巧是温的,不热。 他扬起头,茶壶嘴抬起朝着口中倒了下来,方南修豪迈的吞咽,茶水顺着他的下颚和脖颈流入衣领。 两个侍女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竟然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盯着方南修。 看着他喉结在上下滚动,水打湿了肌肤,单薄破烂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包裹出极其明显的肌肉线条,胸肌的轮廓格外突出。 两个侍女都呆呆的盯着他,丝毫转不开目光,方南修喝完,重重的将茶壶放在了桌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方南修转头这才发现两个侍女都面色绯红的死死盯着她,娇羞万分,被他的目光一扫,赶忙低头,脸更红了,又时不时抬头偷偷瞟他。 方南修微微蹙了蹙眉,叹了口气,缓缓道 “你们都出去吧!一会热水和衣服送过来,我自己来就行,你们不用伺候了。” 两个侍女微微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眼,赶忙跪下请罪 “冒犯了方将军,请您恕罪!” 方南修根本懒得跟她们多费口舌,直接说道 “出去吧,我想自己待着!” 两个侍女跪伏在地上,身子微微抖动,一动不动。 方南修一直以来在玄武国,就是英俊将郎,青年才俊的代表。 有数不胜数的女人喜欢他,心慕于他,勾引、撒娇、下药、用计、甚至是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他早就觉得厌烦了,所以打从心里有些清高和狂傲,认为女人都心机深重。 唯独....那个女人不太一样,竟然比自己还要勇猛、狂傲几分。 她对自己好像没有丝毫的想法,反而有些不屑一顾! 方南修又想到了那一幕,他当时因为身体被拖拽和挪动,身体本能的警觉,还是让他悠悠转醒,可他刚一睁开眼睛。 就看见............ 一对花白的东西在眼前乱晃,他原本还没反应过来,可几秒之后,他就明白了,那在自己面前咫尺之外的东西,是一个女人的胸器。 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以为又是什么肌肤之亲,让他负责的把戏。 转瞬变成了羞愤,还不等他发火,只见那女人低头,那张脸....竟然是离央,然后她二话不说,一拳仿若一记闷棍直接将他砸晕了过去。 他微微愣住,自己为什么想到了离央? 他想着甩了甩头,抛开那些杂乱的思绪,开口道 “好了,让你们出去就出去,别在这妨碍我!” 两个侍女见他语气不善,也不敢再多留,只得低着头爬起来,倒退着离开了。 不过片刻,就有几个奴役过来送水,一桶桶水灌满了大木桶,水温调至刚好,又给方南修放下了一身羌狼族特有的服饰,他们几人才恭敬的退下。 等人都离开,方南修这才站起身手脚麻利的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他将自己扒的一丝不挂,然后这才伸手从后腰处摸了过去。 只见他后腰接近臀部的位置,贴着一个白色的纸人,像是作法时剪的小纸片,牢牢的粘在他的身体上。 他摸到那张纸片,按照之前乐槐教他的咒语,低声念了一句。 原本还粘的严丝合缝的纸人,缓缓落入了方南修的手中。 方南修将那个纸片捻在指尖,低声道 “没想到,还真有用!那就麻烦你通知你的主人吧!” 说完,将纸片直接扔进了一旁的烛火之上。 随着噗呲一声,那纸人化为灰烬,一缕白烟,并未挥散。 像是有生命一般,飘出了大帐,不知去向了何方。 第111章 面见方南修 夜幕降临,在可汗的华丽大帐内,墙壁上挂满了锦缎绣帷,色彩艳丽的图案闪耀着金银线的光辉。 帐顶装饰着丝绸绣球和羽毛,轻轻摇曳的风铃发出悦耳的清脆声响。 木桌上摆放着由匠人精心制作的银器和瓷器,器物间镶嵌着珍珠和宝石,映衬着烛光闪烁的光芒。 桌榻之上摆放着无数珍馐美味,有来自草原上的新鲜牛羊肉。 烤全羊泛着黄金色焦香的色泽,纯白香醇的马奶酒和各种奶制品整整齐齐的码在金丝边的盘子里。 配以野菜和浓郁的调料,令人垂涎欲滴。 舞女们身着透明的纱裙,裙摆随着她们翩翩起舞的身姿轻轻飘扬,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诱惑,撩拨人心。 她们的手腕上戴着金玉银铃,随着舞姿发出悦耳的环佩碰撞之声。 大祭司看气氛正好,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出来微微躬身行礼道 “可汗我有一件要事汇报!” 可汗此时怀中躺着两位绝色佳人,左拥右抱,皆衣着轻薄华丽,容颜如花。 左侧的女子眉眼如画,青丝垂肩,一双明眸宛若月华流转,手中轻执一支羽毛扇,为大可汗驱散帐中的热气 右侧的女子肤如凝脂,笑容妩媚,侧着身子用白嫩的柔荑捏起一个葡萄送进了他的口中。 大可汗咬下葡萄时,连同女子白嫩的手指一起含在口中,只听她娇笑连连,倒在可汗怀中两人开始亲热的笑闹。 大祭司祁方见可汗只沉浸在美色中,完全没有注意自己说的话,神色不禁黯淡了几分,音量提高了几分说道 “可汗!祁方有话要说!” 可汗这才回过神来,满脸带笑的说道 “哎呀,大祭司有话说就好,咱们兄弟无需那些虚礼!” 祁方这才抬起头,掷地有声的说道 “可汗!我们一周前抓了玄武国大将方南修,臣已经审问了,之前的计划很是成功,黑死石被玄天帝所得,如今他已暴虐失控,被自己的大将方南修顶撞几句,将他当作反贼围剿,他如今逃到我们羌狼族,我有一个想法!” 大可汗面上虽是听着,但是依旧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低头逗弄一下怀里的美人! 他见祁方停顿,立刻抬起头问道 “哦?大祭司有何良策,说来听听!” 大祭司见可汗有些敷衍,面色有些沉郁,一双冷厉的眸子带着警告的杀意,扫过那两个美人的脸! 两人均是看见了祁方的目光,心中一紧,他像是一个毒蛇,目光森寒的盯着她们。 两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哄着可汗道 “可汗,大祭司所说之事想来也一定是重要的,您快些听听,别让妾身误了正事,那岂不是罪过!” 大可汗见两个美人撅着嘴,一劲劝说。 这才把瘫软的身子直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恢复了几分认真严肃的样子正色道 “大祭司,继续说吧!” 祁方这才垂下眸子微微躬身拱手继续道 “臣自知这方南修与羌狼族多有过节,结怨已深,按理说,此人定不能留,应当五马分尸以慰先魂…” 他说着抬起头继续道 “可是臣以为,此人勇猛乃是武将奇才,玄武国多年边防安宁,全靠他镇守,如今玄天帝围剿方南修,将他逼走,等于自断一臂,我们若是趁机将他收入麾下,那便如虎添翼,想来可助羌狼族更上一层楼!碾压那玄武国也不在话下啊…” 大可汗闻言,拧着眉认真思考了起来,不得不说大祭司所言有理… 其实如若换作以前,他一定接受不了,对于仇人的宽恕和放纵! 可是如今不同,他的目标是更高的权利,更广阔的疆土,甚至未来称王称帝。 所以那些陈年旧事,那些所谓的族人仇怨,他便也没有什么所谓! 他随即假意想了想还是说道 “大祭司所说不无道理!可这方南修当年置我们羌狼族为草芥,肆意残害,如今就算我们慈悲仁善收留他,可你又如何保证,他会效忠于我们,真心投诚?” 大祭司似乎料到了可汗会有这样的疑虑,所以微微一笑说道 “可汗放心!我自有妙计,让他死心塌地留在羌狼族!” 可汗一向是知道祁方的手段和能力,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那就依你所说行事!我希望未来看到羌狼族…问鼎中原!大祭司可别让我失望啊!” 祁方也得意的笑了笑说道 “可汗放心,之前预言的灾祸!一定不会应验!” 祁方早就给可汗说过灾祸的预言,只不过他把主角,从自己换成了大可汗! 他告诉可汗,到时会有五人出现在草原,点燃地狱的业火,将羌狼族焚烧殆尽! 同时成为了结可汗性命之人! 只要可汗杀了他们,就一定可以问鼎中原,一统四国! 所以大可汗深信不疑,甚至不惜动用一切代价,找出这些人,将他们杀害! 只要能达到目的,一切牺牲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这也就是为何大可汗愿意配合祁方设下一场巨大的阴谋,不惜与四国为敌的原因! 在场还有羌狼族曾经的族人和将领,他们听到祁方的一番话,都有些不满! 他们自认为没有方南修,羌狼族也是一头所向披靡的草原狼,有无数强悍的勇士。 可如今却要指望一个外族的仇人,不禁让人嗤之以鼻 。 可祁方哪管他们的想法,他有自己的计划! 他转身朝外招呼道 “请方难修面见可汗!” 随着奴仆的传令,过了不多时,只见大帐的帘子一掀起来… 走进来一个身姿魁梧的男人! 他身姿挺拔如青松,虽是中原人,可此刻的他,身着草原部落的传统服饰,上身是一件紧身的猎装马甲。 黑色的皮革在篝火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勾勒出他结实的胸膛与强健的臂膀。 下身是一条贴身的骑猎长裤,靴子高而利落,沿边装饰着精致的银饰,隐隐散发着冷冽的光芒。 他腰间挂着一柄草原特有的弯刀,刀鞘上镶嵌着兽牙与玛瑙,象征着力量与勇气。 他的脸棱角分明,眉峰如刀削般凌厉,眼眸深邃,像是能穿透人心,额前微微凌乱的发丝随风轻扬,显得更加洒脱不羁。 似乎比草原族人更有气质,有草原的狂放与风沙的豪情,却不失几分中原武将的沉稳与优雅。 一切在他身上融合的恰到好处! 第112章 药师阿苗 所有人都被他吸引… 那些草原女子的目光纷纷落在他身上,或惊艳,或迷恋,但他似乎对此全然不觉。 他走到大可汗面前,他没有下跪,依旧站的笔直,只微微低头颔首 低沉的声音如同草原的风声 “在下方南修…见过可汗!” 大可汗看着眼前魁梧高大的将郎,不禁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到了自己的麾下,忠心耿耿的为他开疆拓土… 那他羌狼族当真是可以所向披靡! 再加上那玄天帝如今疯魔的厉害。 只要让大祭司找出预言中那几个祸星绞杀,他和羌狼族便可永世无忧! 而他有了大祭司和方南修两名良将,未来取代和吞并玄武国,甚至四国,根本不是难事! 大可汗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之中,看着方南修都多了几分赏识和热切,伸手招呼道 “方将军快坐!大祭司已经给我说了,想将你收入麾下,带兵打仗,效忠我羌狼族!就不知方将军意下如何呢?” 方南修勾唇一笑,淡淡开口 “我自知对于羌狼族是有罪之人,本也不奢望可以侥幸苟活,但可汗和大祭司仁慈,不但不杀我,还给以将军之位,委以重用,方南修自当竭尽所能!” 可汗和大祭司两人听到方南修一番话,都十分受用。 宴会开始,舞姬再次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翩翩起舞,轻薄的纺纱水袖在空中滑过几个优美的弧度,然后翩翩而落。 她们勾人夺魄,在草原粗犷的汉子间游走,引得男人们蠢蠢欲动,露出欲罢不能的神色。 方南修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静静的吃肉喝酒,他在地牢里关了这么久,难得能吃一顿饱饭,不久之后,还要耗费一些体力,他还是要吃饱为好。 他低着头心无旁骛的吃饭,突然面前伸过来一个娇嫩的纤纤玉手,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 “方将军,我为您斟酒!” 方南修抬头面前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她的眉毛如新月般柔和,深邃的杏仁眼里闪烁着草原特有的灵动与自信,鼻梁高挺,微微上翘的鼻尖带着几分俏皮。 一袭水色长裙,带着兽皮腰带。发间点缀着几缕精致的银饰,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她见方南修抬头看她,莞尔一笑说道 “方将军为何这般看我?” 方南修勾唇淡淡一笑 “无事,那就多谢姑娘了,不知你如何称呼?” 那女子用手轻轻掩住小口,轻笑道 “我叫姜苗,羌狼族的药娘,专为将士们炼丹熬药。您叫我阿苗就是了,今日大祭司特命我来伺候方将军,不可冷落了您。” 方南修心中冷笑,他在朝中多年,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把戏。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大祭司现在是要在他身边放一个美娇娘,一则试探方南修的喜好,二则是个眼线。 方南修扭头看了一眼大可汗搂着两个美人姐妹花,纸醉金迷的样子,心中已有了数,看来大祭司的把戏在可汗那里很受用啊,所以如法炮制,想控制自己。 在他们的眼里,不怕你贪财、好色、甚至渴望权利,越是有欲望的人,越是好控制。 相反,他们不能接受有的人无欲无求,洁身自好,完全的我行我素,因为这样的人,最是不可控,最是摸不透。 可他现在不是在玄武国,所以不能随心所欲,还是要适当的识趣些,才不会打草惊蛇。 阿苗已经扭着小腰走到了方南修的身边,身子一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方南修唇角勾着笑,搂住阿苗的细腰,任由阿苗端起酒杯,暧昧的喂他喝酒。 阿苗似乎有意为之,酒一杯紧接一杯,软言侬语的哄着他多喝一些 方南修虽是酒量不错,可草原的酒很烈,他微微有些头晕,伸手摸住了阿苗的手腕说道 “美人这是要把我灌醉了?” 阿苗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说道 “方将军哪里的话?人家就是倾慕方将军想与您一同饮酒罢了!” 方南修眸子微微眯起,看了一眼阿苗半天都没怎么端起来过的酒杯说道 “哦?既然如此,阿苗姑娘,也一同举杯可好?” 阿苗一愣,讪笑了一下,但无法推辞,只能跟着方南修的节奏,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 不过片刻,她的脸颊渐渐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如霞光洒在草原上的一抹余辉。 醉意悄然袭来,她眼中的清明逐渐被一层水雾笼罩,目光变得迷离且暧昧。 她的动作也变的愈发大胆,她坐在方南修的腿上,身体微微后仰,一只手搂住方南修的脖颈。 另一只手有些随意地挥动着酒杯,指尖松松垮垮地握着,酒液随着她的动作晃荡着,她低声嘀咕道 “方将军,阿苗倦了,您送奴家回去歇息可好?” 方南修看着美人软弱无骨的倒在他怀里,表情还是淡淡的没有多少波澜,可抬眸间,他发现好几道目光都死死的盯着他。 其中,一个是大祭司,而另外一个就是可汗....还有不少羌狼族看热闹的将士。 两个人似乎都在等着看方南修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方南修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将阿苗扶住,随即抬头对可汗说道 “可汗,阿苗姑娘好像是醉了,方某先送她回去,稍后再来与您痛饮,您看如何?” 可汗眯着眼睛,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好好好,方将军当真是怜香惜玉的英雄豪杰,你快去吧,别让美人等着急了” 方南修点头起身,臂膀一捞,像是抱起一个孩子般轻松将阿苗抱起,朝外走去。 阿苗眼神迷离,窝在方南修怀里,显得格外娇柔。 方南修走出大帐低头问道 “阿苗姑娘的香闺在何处?” 阿苗伸手朝着远处的一帐篷指了指,随即便不再出声,似乎已经睡着了。 方南修抱着阿苗走到那一片帐篷前,低头时,她已经睡熟了。 方南修蹙眉,有些无奈的晃了晃她,叹气 “阿苗姑娘,不知你所住何处?” 阿苗这才悠悠转醒,伸手指了指最右侧的一个帐篷,缓缓道 “在哪里....” 说罢,只见她手捂住嘴,哇的一声,还不等方南修反应,已经吐了出来... 自己身上和阿苗的身上,都无一幸免..... 第113章 痴情蛊 方南修冷着一张脸盯着怀里的阿苗,目光冷厉,不带一丝的温度。 他倒不是对污秽之物有多受不了,他们这种常年在军营和战场穿梭的人,肠穿肚烂,腐肉横生也都见怪不怪,更何况这些。 他不满的是,他觉得这个女人是故意为之! 因为两个人身上都有污秽之物,那就势必要将衣服脱去清洗,那她的目的自然不必多说。 方南修冷着脸将她抱回到帐内,将她放在了榻上,站起身说道 “阿苗姑娘休息,方某先一步离开,莫要污了姑娘清白!” 他转身就走,可刚迈出去一步,就觉得自己衣服后摆一紧,有人抓住了他。 他回头看去,阿苗已经坐起了身子,跟刚才醉的不省人事的状态比,显然清醒了不少。 她媚眼如丝,眼中似乎还隐隐带泪,她盯着方南修说道 “方将军,我不是故意的....” 方南修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淡淡开口 “无妨,我不怪你,你好生休息吧。” 阿苗见他快步离开,心中一紧,牙关紧紧咬着,有些恼怒。 这个男人,明明看她吐了一身,竟然也不帮她把衣服脱掉,就把她往床上这样一放,扭头就走。 不知道他是真的正人君子,还是自己没有魅力,无法让她动情。 阿苗站起身,一把解开外袍,甩在了一边,跑了几步摔倒在方南修身后,低声哭泣道 “将军莫不是嫌弃了我?我不想让您厌烦我!我....我...” 阿苗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忍不住想要疼惜。 可方南修还是面色阴冷,看着她问道 “苗姑娘,几番阻拦,不让我离开!不知道是何目的?难不成,是想献身于我?” 方南修说着,一把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撕拉一声扯开她肩头的衣服。 阿苗看着方南修骇人的气势,加上他猛地动作,惊慌失措的大叫一声,急忙抓紧自己的衣襟,颤声道 “你!你要干什么?” 方南修面无表情,那双眼睛看她的神情,就像在战场上看着一个卑微的敌人,即将了结她的性命一样无情 “我想干什么?你在这费尽心思,难道不是为了献身?现在倒是装起高洁贞烈了?” 阿苗被怼的语塞,她的确是为了献身!不过!不只是为了献身.... 她想着祁方给她交代的任务,紧紧咬住下唇,下定了决心一般,放开了抓住衣衫的手。 随着手一松开,衣服直接顺着肩头滑落,露出女子白皙的双臂,她穿着一个水粉色秀禾肚兜,身姿婀娜,显得格外妩媚撩人。 方南修蹙了蹙眉,轻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她,再次转身朝外走。 阿苗看他竟然还是不为所动,心中有些恼怒发狠,她从腰侧掏出一个小包裹,快步追了上去。 方南修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知道是阿苗又来纠缠,表情更加不悦了几分,转身刚要开口 只见阿苗手中的纸包一扬,白色的粉末洋洋洒洒飘落,直接落了两人一头一脸。 方南修迅速向后撤了一步,屏住了呼吸,可阿苗却突然笑道 “方将军!屏住呼吸可无用,我的毒接触到皮肤就会有中毒....” 方南修听到她的话,心中一惊,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猛地摇了摇头,看着面前已经虚晃的重影,后退几步,刚准备逃离,就觉得眼前一黑,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阿苗早没有了刚才的妩媚柔弱,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走上前,顺着她的手臂慢慢爬下来一个红甲的小虫,很小一粒,像是一粒红米,晶莹红亮,朝着方南修的方向靠近。 阿苗勾唇一笑道 “方将军啊,这是我的痴情蛊,中了它,你这辈子都会死心塌地的爱着我,变成我的一条狗!哈哈哈!” 话音一落,阿苗刚准备把小虫放在方南修身上,就听到外面一声尖锐的马嘶声。紧接着,是连续不断的躁动声,夹杂着马蹄急踏与愤怒的嘶鸣。 阿苗心下一惊!出事了? 她看了看地上昏迷的方南修,抿了抿唇,有些踌躇,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 她想到大祭司的话,最终还是一咬牙,把小虫放在了方南修手腕上。 只见那小甲虫似乎有思想一般,直接钻入了方南修的手腕,消失在了皮肤之下,不知去向。 阿苗,拿出匕首刚准备割开自己的指尖取血喂给方南修,就听到帐外原本嘈杂的声音变得愈加剧烈。 阿苗隐隐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烧焦味道,紧接着就听到外面有男女的叫喊之声传来 “不好了!马匹受惊,粮草的营帐起火了!” 阿苗闻言一愣,也顾不得方南修,赶忙朝外跑去,一撩开大帐,就见黑暗的夜空下,远处的营地已然被火光吞噬。 火舌直冲天际,红光如同凶猛的野兽。马群四散狂奔,发出惊恐的嘶叫,踩得草地泥土翻飞。 弥漫的烟雾夹杂着烧焦的气味,呛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快,救火!” 大可汗大吼一声,男人们纷纷提起水桶,拼命朝火场奔去。 女人们则忙着安抚乱蹿的牲畜,抱紧哭泣的孩子。 突然,一阵凄厉的哨声划破夜空,随之而来的,是从黑暗中射出的数支冷箭,直直射向人群。 祁方目光阴冷如冰,他眯着眼睛盯着远处,猛然回头,低吼道 “方南修呢?” 祁方说完朝着阿苗营帐的方向快步跑去,刚跑出没几步,就撞见阿苗匆匆跑出来,一见到他,立马担忧的问道 “大祭司,这是出什么事了?” 祁方面色难看至极,一把捏住阿苗的肩膀厉声道 “方南修呢?” 阿苗被祁方恐怖的样子吓到,肩膀上的痛感让她止不住连声抽气,急忙应道 “大祭司,他....他在我房间里,已经被我迷晕了,我刚给他下了蛊,还没来得及进行仪式!” 祁方的表情这才微微缓和了一些 “你怎么不看着他?谁叫你乱跑的?赶紧走!” 第114章 好久不见 另一边,云起蹲在一个帐篷后面鬼鬼祟祟的四处打量,她转头看向身后的乐蝶问道 “是这个方向吗?” 乐蝶抿着小嘴,很明显没干过这样的事情,显得有些紧张。 云起猫着腰,带着乐蝶朝着她指的方向走去,他们路过了一个帐篷时,云起不经意朝里面扫了一眼,她一愣,赶忙又退回来两步凑到帐篷门口 “嗯?乐蝶,我没看错吧,地上这货是方南修吧?你的纸人说的不是在前面吗?” 乐蝶和云起两个人蹲在帐篷门口探着小脑瓜进去张望,乐蝶面露惊喜的说道 “姐姐!是方将军!可能这里不是方将军的营帐” 云起环顾了一圈四周,这很明显一个女子的房间嘛,这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云起也不管其他,这不得了吗,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她们两个人赶忙朝里走,只见方南修昏迷在地,失去了意识。 云起咂了咂嘴嫌弃道 “乐蝶,来帮忙,把他弄到我背上,我把他背出去。” 云起说着一只手将他拽起来,蹲下身子将他放到自己背上。 乐蝶点了点头,感觉得出来,乐蝶使出了吃奶的劲,才勉强帮助云起拖起他的身子。 云起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站起身,虽然她有心理准备,但是这货还是压的她身子一紧,云起只能咬着牙坚持,说道 “快走!” 另一边放火烧粮库的乐槐也已经迅速撤出,扰乱马厩的乐垚和乐英也快速离开。 白山元君则不知道去向.... 云起哪敢耽误,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被大火和乱马吸引,运气到双腿,一路朝着营地外的密林狂奔。 此时的白山元君站在羌狼族一个营帐之后,他的面容微微变化,变成了一个普通草原男人模样,络腮胡子,方脸,显得十分粗犷。 他没有避讳,直接走了出来,穿梭在羌狼族的人群之中。 目光四处打量,他在找人! 而另一侧的祁方站在阿苗的房间内,面色阴沉,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他的胸口因为愤怒微微起伏,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他人呢?” 阿苗看着地上空空如也,早没有了方南修的身影,一瞬间慌了神,知道自己可能闯下了大祸,她跪在地上,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祁方转过身,声音宛若地狱中传来一般恐怖 “他敢戏耍我!好小子!你这次.....不死也必须死了!” 阿苗不敢去想,祁方会如何惩罚她,只能低着头,缓缓抽泣。 祁方看着她就怒火中烧,一脚将她踢翻在地,怒道 “你的蛊虫呢?” 阿苗身子猛地一抖,声音颤的几乎连不成句 “我....我....我把蛊虫放在他体内了,还....还没来得及用精血喂养,仪式....还没完成,我....我以为外面出了大事,我想等我回来...再收拾他!我...我....求大祭司饶命。” 阿苗说着,磕头如捣蒜,身子抖成一团。 他们种痴情蛊,需要把蛊虫埋入中蛊者的身体,然后用自己的鲜血喂养,蛊虫饮血而生,一旦缔结,便痴情衷心,那男人几乎会对她言听计从。 如有叛离之心,便会如蚀骨剜心,痛苦不堪。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她根本没有完成仪式,所以说再多也是徒劳无功。 祁方彻底怒了,一把掐住阿苗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阿苗双脚离地,因为喉咙处巨大的窒息感,不断地挣扎,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大祭司....求您....饶我一命!我可以去找他,完成仪式!求您给我一个机会!” 祁方看着她,目光阴寒到了极点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没把握住,你应该知道,我的机会,只给一次!” 随着她话音一落,只听咔嚓一声,他直接捏断了阿苗的脖子,将她的尸体甩在了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 “方南修!很好,希望你有胆子跟我作对,也有本事活下去!” 祁方露出一个残忍的表情,转身走了出去。 他朝着着火的营帐走去,看着通天的火光,祁方的愤怒几乎要吞没理智,那个小子竟然敢戏耍他,敢把他辛苦经营的羌狼族搅的一团乱! 祁方原本就瘦削枯瘦的脸,变得格外的郁沉难看,似乎随时就会爆发。 他大步朝前走,完全没有注意到迎面走过来一个络腮胡的男人,两人擦肩而过,祁方走出去几步突然觉得不对劲,猛地停住了脚步转头,高声道 “站住!” 那男人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身,看向祁方问道 “大祭司?何事找我?” 祁方目光死死盯着男人的脸,他的确是羌狼族的士兵,虽然记不清楚名字,但看着很是眼熟。 祁方盯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刚才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感觉.....有一丝熟悉的气息,那个气息让他本能的十分不爽! “你!干什么去?” 男人愣了一下神,挠了挠头道 “大祭司,咱们营房着火了,可汗让我们打水救火啊!” 祁方目光落在男人的手上,拎着两个木桶,袖口高高卷起,头发凌乱,身上有灰尘,额头和脖子上还有残留的汗液,的确.....像是在救火。 祁方又眯着眼打量了他一番说道 “哦!没事,赶紧去吧,救火要紧。” 他话虽这么说,可步子没有挪动分毫,就那么目光冷冷的打量着男人。 那男人被祁方盯得有些胆怯,咽了一下口水,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 “那个....大...大祭司,属下....先告退了。” 他说罢,先是试探性往后挪了两步,见祁方没说什么,像是默认,随即转身,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 祁方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神情难看 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这个男人总给他一种似曾相识,又格外不舒服的感觉。 让他心中隐隐不安... 男人快步走了很远,绕过了一片帐篷,拐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男人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如冰冷的刃,低声嘀咕道 “阎邩!真是好久不见了!” 第115章 最爱的女人 云起感觉自己像是背着一座大山一样,他就不明白,这个大哥怎么能这么重,他不会有300斤吧? 云起边跑边骂,虽然嘴上骂的脏,但是一点也不妨碍她跑的飞快。 乐蝶在后面差点追不上,小腿紧着慢着倒腾,跑的气喘吁吁,连一口气都喘不匀。 终于跑到了没人的地方,确定跑的足够远。 云起才猛地一个急刹车,往后面一绉,方南修直接直挺挺摔了下去,咚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云起半蹲着,扶着膝盖,不住的喘息,她口干舌燥,一旁的乐蝶,腰都直不起来,还是从身上掏出水壶递给了云起 云起接过来咕咚咕咚猛灌了好几大口,然后又递给乐蝶说道 “你先喝点!” 两人正说着话,全然没有发现身后的人影慢慢坐起了身,他低着头,双臂微微晃动,像是一个被操控的尸体一般。 突然发起狠朝着两人扑了过来,云起有所感应,一把推开乐蝶,转身,正看见方南修表情凶恶的扑了过来,他微微呲着牙,口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显得格外渗人。 乐蝶站在一边看着方南修可怖的模样,被吓得愣在了当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云起一把攥住方南修双手,只见他双目通红,面目狰狞,不断地挣扎,那副模样,像是恶鬼想将云起生吞活剥一般。 云起心中一惊,她意识到方南修状态不对,似乎被什么东西附身了,难道这个家伙在羌狼族被人下了降头? 云起已经没办法继续猜测,因为方南修力气极大,云起需要使出全力,才能与他抗衡。 云起看一旁的乐蝶还在愣神,从喉咙中挤出一声大吼 “躲开!” 她说完一脚,猛地朝着方南修的肚子踹去,她下了死手,所以方南修的身体直接猛地朝后一仰摔翻了出去。 她猛地从地上跃起,还不等做出反应,只见方南修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疯了一样朝着云起再次扑了上来。 云起攥紧双拳,二话不说迎了上去,一拳将方南修砸翻在地。 然后骑在他身上,一拳接着一拳朝着他的脸颊挥舞,不多时,自己的拳头和方南修的脸上就到处喷溅的鲜血。 她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方南修的,反正鲜血喷溅了方南修一脸。 只见他原本狂躁的样子,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四处闻嗅,然后一把捏住云起的手,看着她拳头关节处的位置,目光极度饥渴。 他伸出舌头开始舔噬云起手上的鲜血,从一点点品尝,到狂热的开始吮吸,云起被他的样子吓到,一把将他推开。 猛地后退几步拉开与他的距离,心中暗暗道 “我草,这货....不会变成丧尸了吧?” 云起想着电影里的场景,丧尸斩首,爆头的画面,她赶忙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狠狠擦了几下,这货舔了自己,不会感染吧? 她一面胡思乱想,一面思索着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弄死方南修。 她正想着,就见方南修突然双眼一翻,再次晕厥了过去。 云起愣住了,这什么情况? 乐蝶小心翼翼的走到云起身边,躲在她身后,颤声问道 “姐....姐,方将军,到底是怎么啦?” 云起也拧着眉百思不得其解,她等了会,看方南修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随即走到了跟前,拿脚尖踢了踢他的身子。 这才蹲下检查了一下他的气息,比较平稳,不像是有什么大碍。 云起思索了一下,如果要弄死他,现在肯定是最佳时机。 可她想归想,看着方南修最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对着一旁的乐蝶招呼道 “过来,帮我把他拖到树后面” 乐蝶这才跑过来跟云起一并,将方南修拖到一棵大树下靠着。 云起也脱力般坐在地上休息,她四下张望了一圈,低声嘀咕道 “人呢?” 她正朝远处张望,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悦耳且熟悉的男声 “找谁呢?” 云起闻言一喜,赶忙站起身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络腮胡子大汉站在身后,云起皱着眉,歪头打量了半天 “你....这个造型,怎么感觉脏脏臭臭的?” 白山元君有些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随着手臂一挥,已经恢复了他儒雅公子的人类模样。 “贪图美色的肤浅女人。” 云起不满的纠正道 “不不不,不是肤浅,是你变得这个人,看着就像不爱洗澡的,可以普通点,但是脏兮兮的,就不太好了!” 白山元君懒得理她,目光扫过地上的方南修,缓缓蹲下身子 他一手直接掐上方南修的脉搏,越是把脉表情越是难看,最后抬头目光严肃的盯着云起说道 “你喂他吃什么了?” 云起一脸懵 “什么?我什么也没喂他啊,他刚才醒了突然就开始发疯,感觉他想把我吃了,然后就舔我的手,被我打了一顿,他就晕过去了…” 白山元君站起身,一把握住云起的手腕,看着上面的血渍,心中一紧,叹了口气道 “他中了痴情蛊,应该是蛊虫没有及时得到精血的喂养,所以有些狂躁,占据了方南修的心智,他刚才喝了你的血,现在你就是他最爱的女人了?” 云起刚开始还一本正经的听着,直到听到最后一句,她踩了电门一样惊讶的合不拢嘴 “我是他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白山元君收回搭在方南修脉搏上的手,掷地有声的说道 “他之前应该被人下了痴情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仪式没成。刚才喝了你的血,蛊虫正式缔结情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了!而且,你每个月都要用你的鲜血去喂养他体内的蛊虫,不然方南修就会变得狂躁不受控制,跟你之前看到的一样....” 云起愣了半天,努力消化白山元君的话,随即想都没想问道 “那我不愿意呢?” 白山元君冷冷的凝视着她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这是一种很厉害的巫蛊术,不是你同不同意的事情,等他醒了你就明白了!” 云起目瞪口呆… 不是!为什么偏是她呢?早知道就不救他不就行了? 白山元君似乎一眼看透了她的想法 “应该是阎邩想利用这种蛊术,让方南修对他言听计从!现在…虽然不算什么好结果,但你控制他,好过…阎邩控制他…” 第116章 阴差阳错 云起还是有些愣神,这是什么话? 问题是她不想控制方南修,更不想让方南修对他有什么别的想法。 白山元君看云起愁眉不展的样子,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或许云起会接受方南修也说不定.... 他正想着,就听到一阵闷哼,方南修从地上缓慢的坐起了身,他揉着脑袋显然有些头疼,他喃喃自语道 “头好痛!” 云起一听到方南修的声音只觉得汗毛倒竖,本能的想要躲闪,她赶忙快步朝着树后面躲去,尽量不与方南修打照面。 这样的话,方南修或许可以晚一点爱上自己,或者不爱上自己。 云起自顾自的想着,如果自己不露面,以后都躲着方南修走,是不是就可以了。 她正想着,就听到方南修说 “离央呢?” 云起吓得赶忙又朝树后面躲了躲,她现在就恨不得把树掏出来一个窟窿,藏得无影无踪才好。 乐蝶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山元君也沉默不语。 看着他们表情都很难看,方南修只觉得心中一紧,离央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他不知道为什么心脏一疼,没由来的紧张,急声问道 “出什么事了?她人呢?” 白山元君表情淡淡根本不搭理他,乐蝶还是沉默,不知道从何回答。 正在此时,就听到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些愉悦 “将军!我们回来了!” 云起身子一僵,转头对着几个人比噤声的手势已经迟了。 果然方南修立马就发现了云起躲在树后,他几步冲了过来,看着离央,心中涌起了一股冲动,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他将脸埋在云起的颈窝,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极其珍爱,不住的呢喃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乐槐他们三个男孩步伐一顿,一脸的不可思议,半张着嘴一脸吃惊的盯着云起和方南修。 心中都满是疑惑..... 他们俩......什么时候,发展成这么亲密的关系了? 乐蝶一拍脑门,有些无奈的垂头叹气,心中不禁哀叹 “姐姐啊,委屈你了!” 乐槐凑到乐蝶身边,有些诧异的问道 “咱们将军和南修哥这是.....怎么了?” 乐蝶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可别提了!” 云起有些无语的挣扎了几下,猛推方南修,抱怨道 “你有病啊,说话就说话,你抱我干嘛!你放开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方南修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舍不得放手,可害怕云起不高兴,最终松开手退后一步看着她,认真道 “好...” 云起这才盯着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现在什么感觉?昏迷前的事情还记不记得?” 方南修蹙眉想了想,缓缓开口道 “羌狼族那个叫阿苗的女人把我迷晕了....” 云起见他还记得这件事,这就好办了,随即说道 “你被迷晕的以后,她应该就给你下了痴情蛊,但是没有喂食精血完成仪式。我们几个那会烧了营房和马房,羌狼族大乱作一团,我和乐蝶根据纸人的指引,发现你一个人昏迷在大帐,就把你带了回来....” 云起表情平静的说完前面的话,到后面她越想越气,态度都变得有些愤慨 “你这么重,我光背你都累得要死,结果你个活爹醒了之后,就开始发疯,朝着我们就扑,好不容易把你制服,你就像个变态一样舔我手上的血,又一倒头昏迷了。所以阴差阳错,你的痴情蛊中在了我身上!懂吗?所以,现在不管你对我什么感觉,什么感情,都是错觉!都是因为你身上的蛊虫作祟,后面你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解蛊吧,不要造成我们彼此的困扰,我说的很清楚了吧?” 方南修静静的听着云起的话,也明白了前因后果发生的一切。 不用想也知道是祁方命令阿苗给他下蛊,至于目的,自然是让他听话。 只不过........ 好在万幸,蛊阴差阳错间,下给了离央,而不是别人。 方南修有些吃惊,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这也是痴情蛊在作祟? 方南修捋了捋思绪,缓缓说道 “离将军,我知道了,事已至此,我痴情于你,总好过被祁方的爪牙控制,让我生不如死的好。在蛊术解开之前,只能委屈你了,我尽量控制自己的行为,不让你为难。” 云起见方南修行为举止倒是比较正常,头脑也很清醒,不禁也松了口气,缓缓道 “如此最好!方将军性情中人,也不希望被这等巫法左右了心智吧....” 方南修看着云起一丝不苟的表情,和冷漠避嫌的样子,心中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感觉,似乎是....心痛。 一旁的几个少年也终于听明白了事情的原由,虽说方南修和将军都很无辜,但是他们如今的局面,还是有一丝尴尬。 云起没再继续这些无营养的话题,走到白山元君身边,招呼大家说道 “大家过来说说发现的情况,咱们再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白山元君先一步开口道 “阎邩的身份已经可以确定了,我跟他见面了!气息比之以前更加难以探寻,恐怕吃了不少人,道行更是增加了不少。” 方南修接着白山元君的话说道 “我被关押的这几日,他跟我透露了一些事情,他的确在找人!5个人, 如今确定的,一个是青龙国三皇子,一个是你!” 方南修说着看向云起,云起早就知道,所以也不觉得惊讶。 方南修看云起的反应,明白她早就知晓的事实,看来之前她是故意隐瞒了自己。 他没深究,继续道 “他找这些人,是因为一个预言,他做了个梦,预见未来,会有5个人踏平羌狼族,并且将他杀死!所以他要在这之前,找到这5个人,先一步下手!” 云起愁眉深锁!她虽然知道这个阎邩找她,应该没有什么好事,但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先不说预言会不会实现,就从阎邩的角度来讲,他很坚信自己的预测,所以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离央! 第117章 打道回府 云起冷笑了一声,微微咬牙道 “方将军,话已至此,也算是一清二楚了,看来我与阎邩势必有一方要彻底消失!我要开始着手想应对之法,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方南修沉默,一双星目敛了情绪,想了想说道 “我跟你走…” 云起一愣,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说道 “方将军,这真的是你自己的打算,还是因为蛊虫?” 方南修沉默,他想回答,是他自己的考虑,可他最终没说出口。 因为他知道云起不会相信…而他也不确定自己的决定,到底有没有受到蛊虫的影响! 他思索了一番,才回答 “离将军,我说不是因为蛊术影响,你也不会相信,我只分析两点,第一,我如今罪人之身,玄武国断不能回!第二,我彻底得罪了阎邩,他绝对不会放过我…我现在的处境与你无异,我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胜算更大些…” 而且…我还可以保护你! 这句话,方南修没有说,只是他心里的想法! 云起思索了一下,他说的好像也没什么问题,随即叹息道 “好!那就委屈你先跟我回朱雀国复命了,至于你的身份…” 方南修看着云起,先一步说道 “你的侍郎?” 云起被口水呛到疯狂咳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也…也不一定非要是侍郎啊…” 方南修被云起可爱的样子逗笑,怕她生气抿了抿唇压制忍不住翘起的嘴角 “那你说…” 云起仔细思索了一番 “要不就说你是我新招的亲军…” 白山元君却先一步说道 “不可!方将军的外貌过于惹眼,而且军中不少人都见过他的真容,你若是以将士名义将他带入府,势必要与众人照面” 白山元君叹了口气继续道 “依我所见,你就说方将军是你纳入府的美人,全程蒙面带斗笠,众人就算好奇,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云起微微怔住… 方南修表情坦荡大大方方的说道 “可以,我没有意见,全听离将军安排” 云起目光若有似无扫过白山元君的脸,看他一副无所谓的平淡模样… 似乎自己有多少侍郎,有多少男人,他都不在乎… 云起心中自嘲一笑,点了点头说道 “好!那就美人吧…进了府,我不能叫你方将军,就叫你阿修吧…可好?” 方南修第一次听到云起不是疏离客套的称呼自己,而是这样亲昵的称呼。 他心中猛地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悸动,唇角勾着笑说道 “好!” 他们一行七人浩浩荡荡朝着朱雀国的方向返程。 云起一路沉默,不知道为何,心情格外的沉重,越是接近凤都。 情绪越是有些低沉… 回去之后,进宫面圣又是一个难题,她需要好好斟酌,哪些部分可以说,哪些不能说… 她还需要考虑该怎么跟齐玉说方南修的事。 白山元君微微侧目,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寒冬将融未融的霜雪。 他看着云起,只见她轻轻抬手,将一缕垂落耳畔的青丝别至耳后,那一瞬间,露出冷艳的侧脸。 她的双手紧紧拢着袖口,仿佛要将些许温暖攥在掌心。 目光落在远处,像是透过弥漫的薄雾,追寻着什么又不可得。 两人之间没有言语,只有沉默在空气中缓缓弥漫。 云起的嘴唇微微启合,似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一口气。 天空阴云低垂,远山的轮廓隐约朦胧,天地间似乎失了色彩。 云起驾着马,愈行愈快…最后独自一人走在了最前面。 白山元君看着她的背影,她不知不觉间立于不远处。 像一幅水墨画,寂寥而动人,让人忍不住想触碰,却又不敢靠近,怕惊碎了这一抹哀伤的静谧。 众人都跟着她停下脚步,原来是看见了远处凤京璀璨的灯火… 一行人终于进了凤城,锦一和萧泊听到城门的首位来报就立刻赶到了将军府。 而府里也得了信,一群人早早出来迎接。 乐蝶、乐槐等人哪里见过这样气派的景象 凤京,素有“人间仙境”之称,乃朱雀国最繁华之所在。 城内,青石铺就的大道宽阔平整,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两侧店铺林立,楼阁高耸,雕梁画栋,飞檐斗拱间流淌着岁月的风雅。 各色招牌迎风招展,绣楼上的纱灯摇曳生辉,尽显富丽堂皇。 坊间茶肆书馆间,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笛声、琴音相互应和,尽显雅趣。 街头巷尾,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有卖糖葫芦的小童轻声歌唱,有贩香料的胡商讲述异域风情。 街市中央,一处戏台上正唱着戏剧,台下围满了观众,喝彩声响彻云霄。 夜幕降临时,凤京更是如梦似幻。数不清的彩灯点缀在街巷之中,水面上灯影摇曳,宛若星河坠地。 各类夜市摊位更添烟火气息,而最为壮观的,是那贯穿全城的凤栖河。 河中画舫游弋,船夫摇橹吟唱,金色灯光映衬着水面,泛起点点星辉。 几位身着霓裳羽衣的男舞姬在船头翩然起舞,宛如九天仙女降临人间。 凤京一片繁华,既有大国风范的威严恢宏,又有世俗人间的温暖烟火。 四个年轻人头一次见识外面的繁华,一双眼睛忙不迭的四处张望。 到了将军府,几人抬头看着气派恢宏的门楣,府门口,整齐的站着一排家丁亲眷… 为首站着的就是齐玉,他如今在将军府的地位与日俱增,有着将军的宠爱和福伯的有意扶持。 再加上他头脑聪明,做事周到,大家也是对他敬畏三分。 云起一见到齐玉,立刻翻身下马,快步冲了过去,根本不在意大家的目光。 一下抱住了他,声音很低有些沙哑 “齐玉…我回来了!” 齐玉一向懂云起,她如今的模样,即便什么都不说,他也明白… 调查的情况并不太好… 云起的心中应该积压了不少的情绪。 齐玉什么都没问,轻轻拍着云起的后背,哄道 “将军此去辛苦了,齐玉为您准备了接风宴,先伺候您吃饭沐浴…好好睡一觉,可好?” 第118章 他是我的人 云起看着齐玉那张俊美温柔的脸,浅笑着对她说话,心中一阵暖意滑过。 齐玉温柔的牵着她的手,安抚她躁动的情绪 “将军,到家了,一切事情,我们稍后再说。” 云起点了点头,拉着齐玉的手,缓步朝着将军府走去。 白山元君站在她身后,神情有一丝落寞,他看着云起,似乎又想起了,之前两个人说的话。 云起说绝对不会再对他有什么别的想法,或许,她可以说到做到,那自己也该离她远一些。 白山元君收回了目光,决绝的转身朝着自己的后院走去,不再回头看他们一眼。 方南修带着斗篷和面具站在最后,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到远处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 他的双拳狠狠攥紧,心中的妒忌和愤怒像是被点燃的大火,汹涌的在他的胸腔内燃烧。 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冲上去将离央身边的男人打倒在地。 方南修几乎用尽了全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方南修,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蛊虫的影响!明白吗?离央本就不是你的所有物,冷静一点,不要做蠢事。” 方南修虽然理智勉强占据了上风,控制住他没有乱来,但是他心中那股无名火,就是无处发泄,他除了被灭满门时,从未感觉如此愤怒过。 方南修指甲死死掐进掌心,他无法感知蛊虫在体内什么位置,也不能缓解痴情蛊带来的情绪,只能不断的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 进了将军府,下人们各自散去忙活,云起这才招呼福伯,给大家介绍她带回来的几个人。 她伸手指了指方南修,有些犹豫,但想了想还是说道 “这位是我路上遇到公子,他受了重伤,被我们所救,无处可去,我便带回来,先有个居所,再做打算,你们叫他阿修就好。” 方南修微微拱手行礼,大大方方的说道 “在下阿修,请各位多多关照,打扰了。” 福伯有些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方南修,这男人带着斗篷,脸上遮着一个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上半张脸。 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出该男子身姿魁伟,面容俊朗,一双剑眉微微扬,一双星目自带几分凌厉的气势。 福伯心中不解,这男人很明显就不是朱雀国的人,看身形气度亦是不凡,这个人到底是怎么跟将军认识的呢? 就这么让他进府,真的没有问题吗? 云起似乎猜到了福伯的想法,缓缓补充道 “他是我的人,你们可以放心!” 一句话,方南修瞳孔微缩,心脏微微一颤,与此同时,一旁的齐玉表情也是微微一变。 大家心照不宣的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现,都继续听着。 云起伸手指了指四小只,缓缓道 “他们是我新收的手下,都是了不起的术士和药师!以后都是我不可多得的助力。” 四个年轻人闻言,心中虽是惊喜万分,但是面上都很是不好意思,毕竟将军对他们的评价,有些过高,让他们有点自惭形秽。 几个年轻人很恭敬乖巧的朝着福伯和齐玉他们行礼,然后一一打了招呼。 福伯见将军身边的得力干将越来越多,自然也是高兴地,这几个孩子看着都是老实乖巧的,他也喜欢。 云起这才走过去拍了拍福伯的肩膀说道 “福伯,那就麻烦你喽,住所和应用之物还要全靠你安排了。” 福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那是自然,我一会叫人给你们腾出院子,缺什么尽管跟我老头子说。” 四小只被下人带着去参观将军府,方南修也说了句自己去转转,便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福伯这才掰着手指头,有些为难的说道 “将军啊,虽然您现在身边多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我也甚是高兴,但是您这每次出去都带回来几个人,咱们这将军府,恐怕不久之后也是要住不下的。” 云起被福伯逗笑 “那怎么办啊,不然再扩建的大一点?” 福伯连忙摆手 “不可啊不可,咱们朝中的官员,家中府邸的大小按照品位官阶都是有要求的,不可乱来啊。” 云起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啊。 难怪感觉左相魏成安的府邸就比自己的大一点点,甚是气派。 没想到那样的酒囊饭袋,不过也就是仰仗一些溜须拍马的手段,竟然比自己一个镇国大将的待遇还要好,真是迂腐啊。 不多时,有人来通知饭菜已经备好,众人这才移步将军府的正厅。 这里作为门面,还是极尽奢华,红木雕花的梁柱撑起高高的屋顶,鎏金的灯笼垂挂,柔光洒在雕刻着山水纹的漆木长案上,烛影摇曳。 案上珍馐美馔陈列,琥珀色的酒液在玉盏中微微荡漾,仿佛也在屏息等待。 云起坐在正席,英眉微蹙,目光掠过面前的菜肴,腹中不禁也开始唱起了空城计。 众人纷纷落座,除了一人! 一个下人跪下有些胆怯的说道 “将军.....白山元君说他倦了,就不来了,在院里吃就罢了。然后,阿修公子说身子不适,在房中吃。” 按理说这种场合,应该全员到齐,他不来显得不是很给云起面子。 但是云起根本无所谓,摆了摆手道 “无妨,这次他们也辛苦了,让他们好好休息吧!阿修以后不用出来吃饭,想吃什么单独安排人送到房里去。” 众人表情各异,将军如今院中美男不少,不但齐玉受宠,连白山元君也是格外优待,现如今这个阿修公子,看来也是深得将军喜爱。 说不准,哪日就要被将军纳成郎君,大家还是别招惹的好。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怀玉和钟月回两人,快步走了进来,看样子刚从兵营赶回来。 身上的甲胄还未脱,背后的披风,随着走动,轻轻扬起,两个少年将郎,面容俊俏,意气风发。 乐蝶都不禁看的有些呆了,其余三个少年也有些自惭形秽,将军身边的人,外貌气质,包括能力无不出众。 再看他们三个,虽说临行前已经换了最拿得出手的衣服,可还是灰头土脸,黑黑瘦瘦的模样,俨然一副穷乡僻壤村落的乡巴佬模样。 第119章 何惧之有 怀玉满脸笑容,显得十分开心,快步走到云起身边,原本想抱她,可想起这么多人都在,最终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 “怀玉参见将军。” “钟月回参见将军” 身后的钟月回也顺着他的话,一并行礼。 云起身上的衣服未换,她一手持杯,一手撑着面颊,神色淡然中透着七分慵懒,三分威严。 抬手缓缓说道 “好了,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多理解,快坐下吃饭。” 两人这才落座....酒席开始,可众人都没有说话。 齐玉坐在云起左侧,身着素白长袍,衣襟上的翠竹绣纹清雅如他的人。 他低头静静夹了一块红烧鳜鱼放到云起碗中,这才给自己夹了一块开始细嚼慢咽。 怀玉在云起右侧,甲胄勾勒的他身姿愈发挺拔。 他半倚着桌案,低头默默吃饭,也学着齐玉的样子,不住的往云起碗里夹菜。 钟月回还是那样清冷忧郁的模样,静静地吃着东西,行为举止得体且谨慎,整个人宛若玉雕般平静。 其余的四小只显得十分拘谨,只有云起连吃带喝,丝毫不拘束。 厅堂内,一时间安静得只剩下筷子轻触碗盏的声音,酒香与饭香氤氲成一种沉默的氛围。 云起突然轻笑一声,放下酒盏,低声道 “你们这般沉默,可不像接风宴的模样。怎的,我就这么可怕?” 声音虽轻,却如锋芒出鞘,瞬间让在场众人微微一震。 齐玉微微一顿,低头笑着摇摇头;怀玉耸了耸肩,挑眉一笑; 钟月回眉头微皱,却无声地抬起了酒盏;众人这才端起杯,遥遥向云起示意,似有话未出口,尽在酒中。 有云起活跃气氛,带着大家一起热闹,饭桌上这才多了几分生气,大家开始推杯换盏,聊天说话,好不热闹。 都是一群年轻人,不多时也就熟络了起来,乐槐他们本就没喝过什么酒,几杯下肚,已然有了醉意。 怀玉看着乐槐等人问道 “哎,你们不是枯骨村的巫师吗?会不会什么巫术,展示给我们看看?” 乐英此时喝得有些上头,直接站起身,歪歪斜斜的走了几步,从掌心拿出一个长鞭子,随着手一抖动甩出,直接缠在了怀玉的手腕上。 怀玉低头看去,只见无数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汹涌的爬出,顺着他的手臂,朝着他的身体上蔓延。 怀玉大惊失色,本能的站起身,发出一声惊呼,开始甩动手臂,妄图将那些虫子甩落。 乐英哈哈一笑,说道 “别怕,你再看看!” 怀玉这才回过神,镇静下来,再次朝着自己的手臂上看去,光洁异常,没有任何的不同。 他一愣,抬头看向乐英问道 “这...可是障眼法?” 乐英喝得脸颊绯红,似乎很开心自己能在怀玉面前表现,打了个嗝说道 “对也不对,我的引魂鞭上....嗝,淬了毒和秘咒,你被我的鞭子触碰到便会中了我的术法,就会看到我想让你看到的幻影。” 怀玉微微一愣,也觉得新奇,不禁摸了摸腕子,目光灼灼的抬头问道 “真是新奇,可还有别的?” 钟月回也凑到了跟前,几个年轻人在一起讨论的好生热闹。 云起勾唇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拿起酒壶正准备倒第二杯,一旁的齐玉突然伸手握住云起的手腕,低声道 “将军,今日喝了很多...” 云起叹了口气,不知道那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切,该从何说起,随即只默默垂下眸子,将酒杯放下。 齐玉温和的笑了一下,将云起拉了起来,缓缓道 “这里人多,如果你还想喝,我们回房陪你痛饮可好?” 云起眸子一亮,抬头盯着齐玉缓缓道 “你真的让我喝?” 齐玉浅笑了一下,轻轻抬起云起的下巴,凑近她的耳边说道 “你想的事情,自然就是可以。” 齐玉推开房门,温暖的烛光映照出一片静谧,云起率先走了进去,倚在窗边,目光微冷却掩不住深处翻涌的情绪。 她手中拎着一壶酒,轻轻摇晃,酒香缭绕。 “想醉?” 齐玉关上门,步履轻缓地走近,眼中含笑,带着点说不清的宠溺。 云起扬起下巴,目光倔强 “不行吗?” 齐玉接过她手中的酒壶,动作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醉可以,别太过。” 说罢,他自己先倒了一杯,递到她唇边。 云起愣了一瞬,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喉间微辣,眉头却舒展开来。 齐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温柔得像春水轻拂。 他倒了第二杯,自己也饮了些,随手把壶放在桌上,顺势坐在云起身边,身影将她笼在他独有的气息里。 “说出来,会不会好些?” 齐玉低声问,嗓音低沉,仿佛带着抚慰人心的魔力。他抬手轻轻撩起她的碎发,将它别在耳后。 云起倏然一怔,想退却却没动,只得轻声反驳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哄。” “谁说哄人是小孩子的特权?” 齐玉轻笑,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拂过微风 “是你,我便要纵着的” 云起的眼眶微微一热,却倔强地不肯露出分毫的脆弱。她抢过齐玉手里的酒杯,又喝了一口,但手腕忽然被他握住。 “别喝太急。” 齐玉目光认真,语气却带着隐隐的心疼。 他从她手中接过杯子放在一旁,然后俯下身,与她的额头相抵 “这次的事情,很棘手?” 一瞬间,云起心中压抑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出口。 她低下头,轻声吐露着埋藏在心底的郁结与不甘,她把事情来龙去脉尽数说了。 而齐玉始终静静地听着,全程没有打断。 云起说罢,齐玉才揽住她的腰缓缓说道 “你生便陪你生,你死我也不会独活,将军一向孤勇,又何惧一个魔物的威胁?” 云起微微一愣,心口的暖意浸满了四肢,不知不觉间,酒意与情绪交织成一片,房中温度渐渐升高。 齐玉的指尖不知何时滑到云起的手背,微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抬眸看他,正对上他那双深邃温柔的眼睛。 “齐玉……” 她低声唤他,声音里有些茫然,甚至带着一点儿迟疑。 “嗯…” 齐玉低低应了一声,声音落在空气中,竟像有种催化情绪的魔力。 他的目光在云起脸上逡巡片刻,仿佛在给她时间退缩。 云起并没有躲开,最终在酒意与心意的催化下抬起头靠近他,而齐玉顺势低下身。 他的唇落在她唇畔,带着细腻的温度,随后缓缓下移。 这一吻缱绻悠长,像是将压抑的情绪尽数安抚,又像是彼此间的誓言在唇齿间悄然交换。 云起闭上眼,任由自己陷入这片温柔,心中却涌起前所未有的平静与踏实。 片刻后,两人缓缓分开,呼吸间都沾染了对方的气息。 烛光下,两人相拥的身影被拉得悠长,暧昧的气氛在房中悄然萦绕,仿佛世间只剩他们两人。 第120章 交给你办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房间里,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晕。 云起和齐玉还沉浸在夜的余韵中,呼吸平稳,气氛静谧。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将军!齐公子!快开门,有宫里的旨意到了!” 门外传来仆人的焦急呼喊。 云起猛然惊醒,倏地坐起身来,眼中还带着些许倦意与未退的朦胧。 齐玉也被惊动,他睁开眼,抬手揉了揉眉心,低声问 “怎么回事?” “宫里的内官到了,看来有急事。” 云起简单解释,快速下了床。她捞起衣物迅速穿上,动作干练利落,尽管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却没有流露半分慌乱。 齐玉起身站在一旁,笑意微挑 “看你这架势,像要上战场似的。” “谁知道又是什么事。” 云起冷哼一声,嘴上虽轻描淡写,动作却不敢耽搁。 她一边整理衣襟一边拉开房门,果然看到一名内官带着几名随从站在院子里,手中高高举着圣旨。 “离将军,陛下有旨,请即刻接旨!” 内官尖细的嗓音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云起面色一凛,快步走到院中,单膝跪地。 内官缓缓展开明黄色的卷轴,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离央即可入宫觐见,商议军务要事,钦此!” 内官的声音落下,整个院子一片安静,仆从们纷纷跪拜行礼。云起接过圣旨,低头回道 “臣领旨,多谢陛下恩典。” 起身后,她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齐玉,眼中闪过一丝歉意 “看来今天得食言了,没法陪你了。” 齐玉嘴角含笑,缓缓走到她面前,替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 “军务要事,岂能耽误?我在府里等你,莫要急,早去早回。” 云起的心微微一暖,虽然昨夜的温情尚未散尽,但眼下皇命难违,她只能按下心中复杂的情绪,转身快步向马厩走去。 内官拱手道 “离将军,请尽快动身,陛下在宫中等着呢。” 云起翻身上马,回头望了望站在门前的齐玉,他冲她挥了挥手,目送她远去。她深吸一口气,策马而行,奔向皇宫。 云起快步走入金碧辉煌的大殿,晨光透过琉璃窗洒在地面上,但这殿内的气氛却寒意逼人。 高高在上的女帝身着华贵龙袍,面容冷峻,手指轻敲着龙椅的扶手,目光如刀般落在云起身上。 “臣离央,参见陛下!” 云起跪下行礼,额头几乎贴地,动作一丝不苟,语气沉稳,不卑不亢。 “平身吧。” 女帝挥了挥手,语气却冷得像冬日的寒霜。 云起缓缓站起,目光平静地看向女帝,等待她发问。 女帝沉默片刻,目光幽深,像是在权衡什么。随即,她开口,声音低沉且不容置疑 “乌鸦袭宫一案,朕让你彻查至今,可有结果?” 云起微微一顿,深吸一口气,面色坦然地答道 “启禀陛下,此案幕后主使已经查明,确系西南的草原部落羌狼族所为。他们的意图,臣已经摸清。” “哦?” 女帝的眉头微挑,眼中却依旧难掩寒意 “羌狼族为何要犯此大忌,竟胆敢挑衅天威?他们有何底气?” 云起低头回禀,声音沉稳中带着几分凝重 “羌狼族的大祭司曾有一则预言,昭示将有五人,在不久的将来踏平羌狼族的部落,点燃草原战火。而大祭司怀疑,这几人出自四国皇城。所以他们设下此局,以乌鸦为媒,故意试探我朝,观察是否有人符合预言的迹象。而当时所言的长生石!也非善类,是能够摧毁人心智....的邪物!” 殿中一片寂静,空气似乎变得凝滞。女帝的指尖停下了敲击,目光骤然凌厉,寒声道 “预言?四国皇族?呵,真是笑话!区区一个羌狼族的大祭司,竟敢用预言这种荒唐之词,搅乱天下局势!” 云起叹了口气说道 “陛下所言差矣,据我所知,这羌狼族的大祭司会巫蛊之法,道行颇深,更是不断吞并周边大小部落,迅速扩充,而且在族中养出一批茹毛饮血的凶猛狼师…可不比之前。” 云起神色不动,继续道 “而且羌狼族行事素来诡谲,他们对预言深信不疑。据臣所查,这次袭宫,羌狼族意在查明那‘五人’身份,只为将其抹杀。所以他们对各国的试探,恐怕才只是开始。” 女帝从未被人如此威胁过,一拍凤案站了起来。 她步履沉稳地走到云起面前,目光如刀般直视她 “这才只是开始?” 云起点了点头说道 “陛下可听说玄天帝之事?” 女帝沉默了一瞬,缓缓道 “略所耳闻!玄武国最近不太平啊....” 云起缓缓道 “不错,玄天帝就是受到那长生石的控制,才近乎癫狂....后续,恐怕要国之大乱…” 女帝瞳孔猛地一缩! 如果!当时离央把那东西拿回来献给了自己,如今走火入魔的人,恐怕.... 就是她了! 女帝想到此,心口微沉,看着离央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如果离央有心想害自己,祸乱朝纲,完全可以顺势而为,将那邪物献给自己,可她竟然没有这么做....... 虽然离央此人居高自傲,有些张狂,但是倒还算得忠心.... 女帝想着,语气难得放缓了下来 “离爱卿,你如何看此事?他们所谓的五人,你可有什么头绪?” 云起沉默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 “臣不敢妄言。但臣猜测,羌狼族并未完全确认目标,否则不会如此试探。不过,听闻乌鸦袭宫时在青龙国三皇子的府邸...有些反应。” 女帝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哦?是吗,那倒是可以与青龙国联络联络,让这些草原蛮子付出些代价。” 云起微微行礼道 “陛下…话虽如此…可他们如何会信呢?” 女帝闻言表情也难看了一些,云起继续道 “说服青龙国出兵,未必容易。而且现在暂时不知道羌狼族下一步计划,恐怕日后又会有别的阴谋陷阱,防不胜防啊!” 云起的声音低沉,字字铿锵 “臣建议立即加强对草原的布防,练兵备战,同时派遣密探监视羌狼族一举一动。再伺机拉拢同盟一同歼灭!” 女帝微微点头,却未轻易表态。 她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目光扫视大殿,神情依旧难测 “羌狼族的挑衅,绝不能姑息。但若妄动兵戈,又怕给其他三国留下可乘之机。这一步,朕必须走得万分小心。” 她顿了顿,沉声道 “离央,这件事,难办!但孤要全权交给你去办。你所做之事,我断不会干涉,但绝不可影响我朝根基,你懂吗?” 云起心中冷笑,果然跟自己猜测的一样! 帝王就是帝王,她要得不过是她的江山安泰,至于问题如何解决…自然是她镇国大将的职责了。 不过云起也没推辞,毕竟她本来就是那五人之一,躲也无用! 只是这件事,决不能让女帝知道,她如今被女帝当作底牌指靠,自然万事好说! 如果被女帝知道,自己是预言之人,事情因她而起… 那难保不会对她有看法,甚至日后牺牲她…来换取什么利益! “臣领命!” 云起单膝跪地,语气斩钉截铁 “臣必不辱使命!” 女帝微微颔首,挥了挥手:“去吧,孤只要结果。” 第121章 命中注定 云起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快到了晌午,她其实早早出了皇宫,但一直未回府,而是在集市上闲逛。 她原是想了解了解这里的世界,顺便散散心,没成想,她大将军的身份还是太过引人瞩目。 很多人都认识她,所以她所经之处,大家都是纷纷侧目围观,她原本想在集市买点小摊贩的吃食尝尝,结果他们一个个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根本不敢收钱。 最后离央也觉得无趣,只能作罢,回了自己的将军府。 她再一次,下意识的走到了白山元君的院子门口,她抬头盯着那块醉仙斋的牌匾,很久很久的沉默。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嗓音 “站在这干嘛?” 云起一愣,回身看去,正是白山元君,不知刚才去了哪里,此时正好回来,两人遇到了一起。 云起轻笑了一下,大大方方的说道 “来找你,有事商议!” 白山元君神情淡淡,兴致乏乏,还是那副无欲无求的模样,缓缓道 “进来说吧...” 云起这才走进去,坐在院子中的石桌前,白山元君的两个侍从拿了茶壶过来沏茶,云起淡淡的将人支走 “你们下去吧!” 两人看云起脸色不好,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退了出去。 院子中,只剩下两人,白山元君端起茶杯,优雅的品了一口,没有抬头,却似乎已经猜透了云起的心思。 “女帝让你搞定?” 云起叹了口气 “嗯,其实也在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她真是一点心不操....” 白山元君淡淡一笑 “因为她既不信任你,又没有把羌狼族放在眼里,说到底,她都在怀疑你所说的事,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你刚好为国立功,为她除去一患。如若是假的,那交给你,也刚巧可以看看你的真实目的。帝王最是心思深重” 云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罢了,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出预言中的剩余几人,现在就是一场较量了,看我们和阎邩谁先一步找到,他如果查到五人身份,那绝对会伺机下杀手,而我们找到了,或许可以联手,一起将阎邩围剿击杀。” 白山元君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 “你打算怎么找?这里可不比现代,茫茫人海找几个人,就犹如大海捞针,现在刨除你和青龙国三皇子,还有3人,你可有头绪?” 云起想了想,猛地抬头,摸出怀中的小布袋子递了过去 “师父,你说,这个小石头,既然阎邩能做出来,你能不能也做出一个类似的法器,咱们当做雷达来用,又不会被阎邩发现位置,这样不就能解决现在的难题了?” 白山元君蹙着眉,看着云起,似乎在想她说的话。 片刻,才叹了口气开口道 “要想做法器,先决条件是,要有某种媒介的联系,如果预言出自于我还好说,预言并未出自于我,所以我也无法通过预言的警示,施加咒法,只能依靠石头上残留的气息,尝试看看” 白山元君说着接过了小布袋子,将纤长的手指伸了进去,云起则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想看看到底有何仙法。 只见白山元君手指触碰到石头的一瞬间,石头立刻爆发式的散射出诡异的绿色光芒,比之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的多,两个人都是微微一愣! 云起下意识的脱口问道 “那五个人之中,不会有一个....是你吧?” 白山元君没出声,将手指缓缓收了回来,再次靠近时,石头再次爆发诡异的绿光。 云起这下肯定他绝对是其中的一人,随即一拍掌心懊悔道 “对啊!真是笨啊,如果是终结阎邩性命之人,怎么可能没有你呢!他的预示里面最关键的人物恐怕就是你了!只是当时我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石头朝着我的方向动了一下,所以,咱们先入为主的判断,我们两个人之中,我才是他要找的人,可实际是,我们两个人都是!” 白山元君也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他们两个刚才还在思考到底如何去找剩下的几个人,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云起显得有些开心 “那就好办了…恐怕阎邩做梦也不会想到…还有你!” 白山元君有些无奈的一笑 “不错…毕竟已经过去了几百年,我云游四方,穿梭三界。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估计还在现代四处游荡…根本不可能这么巧,出现在此,又知道了他的计划…” 他叹气道 “看来一切皆有定数,从我遇到你的那一刻便是注定!” 云起听到此话微微一笑,抱着膀子调侃道 “你以前说阴阳八卦,天轮命数,我还只当是夸张的说法…如今倒是信了!” 白山元君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我是欠你了不成?” 云起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毫不犹豫的说道 “看这个情况!你上辈子应该就是欠了我的!” 白山元君冷着脸盯着云起,一字一句的说道 “别那么多废话,你从今日开始!不但要修炼武功心法,还要练兵备战,亦要去找出其他几人连成同盟,你先想想自己怎么办吧!” 白山元君说着站起身,将有些凉意的茶水倒掉,转身便朝着屋里走去… 最后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落在了空气中 “明早练功…不要忘了!” 云起猛点了点头,有点高兴的走出了醉仙斋。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预言之人如果是青龙国的三皇子,那岂不是钟月回的三哥? 那就更方便了… 首先,很有必要先了解一下那三皇子的为人,自己才能找到突破口,想办法说服他! 而且,不知道钟月回与他三哥关系如何,说不定,钟月回还可以派上用场,充当说客! 云起自顾自想着,愈发觉得此事可行! 云起抓过一个下人问道 “唉,你们见没见钟公子?” 只见那下人略一思索,便脱口而出 “钟公子与怀玉公子他们几人,昨日接风宴好像吃醉了酒,应该…应该还没醒!” 第122章 不养闲人 云起一愣,还没醒?这都几点了?自己进宫都回来了,这还没醒啊。 云起想了想,最终作罢,转身离开。 她回到自己的书房,齐玉也不在,听闻最近齐玉一直很忙,处理着将军府的大小事务。 好像......还在暗地调查他父亲的事情。 虽然他怕给云起找麻烦,一直不敢太过于执着他父母的案件调查,但是还是不动声色的收集了一些线索。 云起回想起自己回府的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齐玉给她详细汇报了这段时间将军府发生的事情,以及他自己最近在忙的事情。 云起本来也算不得很在意,更没打算细问,但是齐玉主动跟她说了很多,想给她足够的信任和尊重。 云起大概了解到,齐玉现在调查得知,他父亲当年听从皇命建造灵曦阁,用于皇家观星望月以及天象占卜。 建造了一半时,玄天帝不知道从何处听到了消息,朱雀国的山中有一种灵石,白日观瞧,红光熠熠,闪亮夺目。夜晚观瞧,宛如夜明神珠,亮可照人,十分奇异。 所以当时玄天帝命令齐玉的父亲前往朱雀国寻此灵石,拿来镶嵌在灵曦阁大殿中的玄武雕像之上,体现神兽天威。 所以当时他的父亲来了朱雀国,待了一月有余,虽然最终带回了灵石,继续建造灵曦阁。 但是不久之后,家中便被查出了谋反的罪证,说他与朱雀国勾结,最终全家满门抄斩。 齐玉觉得,他父亲在朱雀国的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就变得尤为重要。 云起原本有心想帮齐玉调查,却被他拒绝了 “我父亲的事,也不过是陈年旧案,只是我自己不甘心罢了,你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忧心。” 云起还想说什么,齐玉用手指轻勾了一下她的下巴,语气温柔的说道 “将军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就算你真是三头六臂,也会累的。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相信我好吗?” 齐玉一番话,云起自然不能再多说什么,再者说,她如今也的确还有很多要紧事要忙,所以也就没再坚持。 云起想到这叹了口气,收回思绪,展开朱雀国周边的山川地形图,在上面搜寻羌狼族的位置.....心中暗自盘算如果开战应该如何布局。 云起想着想着,突然一拍大腿! 还有一个人被自己搁置了,他可不能就那么放任不管。 正所谓,她将军府不养闲人,既然方南修现阶段是她的人,那排兵布阵这种事,他最擅长啊,大将军放着,不用白不用啊。 她想着,把地图卷了卷夹在腋下,抱着一大堆文书章本,朝外走去。 云起大步流星地走进方南修的院子,到了院门口,她抬手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 她不耐烦地推门而入,却见方南修正坐在书案前,手中握着一卷书,神情专注地看着,难得见他有这样文秀的气质。 云起语带调侃,将地图和文书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方将军好雅兴啊,这么安静还真像个文人墨客了。” 方南修抬起头,见是她,心中难得涌起一丝愉悦,可目光依旧淡然,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 “离将军特意前来,难不成只为挖苦我?” “我还没有那么闲,我是来找你商量正事的。” 云起拖过一张椅子坐在他旁边,方南修微微侧身,就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朱槿花香气。 方南修一愣,之前每次靠近云起就能闻到她身上这种味道,甚是好闻,且十分独特,他开口问道 “离将军用的何香,味道很是独特雅致,与你气质倒是相融。” 云起捏起衣角闻了闻,缓缓道 “哦,这个,是齐玉帮我特调的香,好像用了青桦叶和朱槿花,又加了沉香木和胡椒木...他的手艺很好,调香很有天赋” 方南修一听到是齐玉帮她调制的香,她还一直用着,心中不免有些低落,他压制住蛊虫的嫉妒和愤懑,平复下来情绪道 “嗯,很好闻!” 云起完全没有察觉他的不对,毫不客气地将手中的地图摊开 “方南修,羌狼族之事,我已经给女帝汇报过了,此事由我全权负责,当务之急,是寻找同盟,共同应敌,你以前对付过羌狼族,对他们的作战方式你最了解。我们需要你的经验,来制定一套应对他们的战术。” 方南修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目光沉稳如深潭 “羌狼族善用骑兵,速度快,来去如风。他们擅长突袭,尤其喜欢夜间偷袭敌营。若只是防守,他们未必占优势,但他们的游击战术会让人防不胜防。而且,上次一去,你也亲眼得见,他们如今势力庞大,十几个部落合并,组成了一支凶残的狼师,力量也不容小觑!” 云起微微皱眉,手指轻敲桌面 “如果单说兵力,我们大军压境,正面迎击倒是可以完全碾压。但听你的意思,他们反倒擅长以快打慢,以少打多,是吧?那再加上那个诡计多端的大祭司!恐怕....” 方南修点头 “不错。而且,你可知道,那大祭司手底下有一批强悍的术士,给我下痴情蛊的阿苗就是其中之一,不得不防...” 云起微微蹙眉,表情难看了一些 “正面对战倒是好说,就怕他们来阴的!如果用什么巫蛊术加上降头、邪法,士兵们恐怕难以招架啊。” 方南修认可的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若与羌狼族开战,首先必须避开他们的优势,利用地形设伏,让他们的速度优势无法发挥。比如.....” 他拿起毛笔,在地图上一处标记 “这里,红岩峡谷,地势狭窄,马队难以施展。若能在这里设下埋伏,或许可以一举瓦解他们的骑兵主力。” 云起目光盯在峡谷的位置,有些担忧 “可是他们也不是傻子,红岩峡谷是咱们的地形优势,他们未必会中计。” 方南修勾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所以,我们需要一些诱饵,把他们引入我们的陷阱。羌狼族贪功心切,只要我们设局够巧妙,他们一定会上钩。” “诱饵?” 云起眯了眯眼,似乎明白了方南修的意思。 “对,大祭司最在意的诱饵!。” 云起看他盯着自己的那个眼神,有些无语,挑了挑眉毛问道 “看你这表情,诱饵应该.....就是我了吧?” 第123章 帮我练兵 方南修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意,浅笑着盯着云起,只是平静地说 “不止是你,虽然我不是他要找的人,但我戏耍和背叛他,他比任何人都想让我死。所以....我也是诱饵。” 他微微停顿,随即看着云起,声音虽然很轻,似是要散去一般,但是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和坚定 “会至死保护你的....诱饵!” 云起心脏猛地咯噔了一下,愣住了片刻,随即回过神,转开了目光,有些疏离的说道 “方将军不必如此,你若真是因为蛊虫影响,为我丧命,我寝食难安。” 方南修目光微微黯淡了一分,自嘲的一笑,沉默着,没有再答复。 随后,方南修继续刚才的话题.... “其次,就是他们那群术士,你枯骨村带回来的那四个或许可以一用,但有多少用,就不太好说了,你还需要更强大的术士!” 云起听得直皱眉,一旦开战,白山元君肯定就要去对付阎邩,根本无暇他顾。 自己的那四小只......完全不够用啊! 云起想了想,突然说道 “你说....我把枯骨村和云雾村的强大术士全部拉上,怎么样?” 方南修被云起的话逗笑 “你说的那些老翁和阿婆啊?” 云起有些无语的抬头冷冷瞪了他一眼 “如果要是比武力,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加上精锐部队,完全就足够了。要是比巫蛊术法,那年轻的未必就有年老的道行深了!” 方南修微微一笑,双臂抱住膀子,竟有些看热闹的意味 “嗯,话倒是不错,但是他们那把年岁了,你如何能说动他们随军打仗呢?” 云起一瞬间语塞......... 还真是!一群颐养天年的老头老太太,怎么才能让他们甘愿上战场呢? 方南修看着云起为难的表情,觉得十分可爱,手微微支撑着下巴说道 “很为难?” 云起一愣显然对他幸灾乐祸的态度很是不满 “那你有什么别的办法?” 方难修微微一笑,显然很喜欢云起依赖他的样子 “他们族中元老最在乎的无非是子孙后代和家族兴旺…如果离将军从这突破,或许可以一试!” 云起难得露出一个赞许的表情,这方南修的实力和脑子,果真还是厉害的。 她略一思索,忽然心中有了一个主意,她打量着方南修,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方将军,如果我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助,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方南修挑了挑眉,略带几分玩笑的说道 “离将军又有什么高见?” 云起笑了一下,带着几分痞坏和意味深长 “最近兵营那边训练有些松散,加之未来面临的敌人如此强大,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带他们操练。既然有你这名动天下的大将军在这,不如从明天开始,亲自进兵营,帮我练兵吧?” 云起靠在桌边,双手环胸,一副不容拒绝的架势。 方南修听罢,微微一笑,脸上却毫无波澜 “离将军的意思,是让我一个后府的侍郎,去帮你练兵?” 云起闻言,故意作惊讶状 “侍郎又如何?将军府不养闲人,你既然现在挂着我的名号,总该出点力吧。这练兵的事,非你不可。” 方南修被云起霸道且不讲道理的样子弄的有些无可奈何,可他就是没有丝毫不满。 内心就像是一团柔软的海绵,对她的要求,就是忍不住想要答应。 方南修被自己内心的想法吓了一跳,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这痴情蛊真的如此厉害? 自己竟然对她说的话,对她的任何要求,就是没有办法去拒绝。 虽然自己的头脑无比的清醒,可是内心汹涌的爱意,那种对她的依恋和冲动与日俱增,就是没有办法控制。 他慢条斯理地起身,走到地图前,随手指了指几处驻兵点 “练兵可以,但离将军应该知道,最重要的问题并不在战术,而在士气?若我带兵,第一不是练武,而是练心。” 云起眯起眼微微一笑 “练心?烈焰军一直以来都是一支勇猛的先锋部队,虽然都是女将,但是却格外彪悍,方将军也可以顺带看看与你的玄甲军有何不同!” 方南修一向对离央都是有些欣赏的,此时看她表情自信,不禁心中微动,但还是冷静的说道 “这些年朱雀国的兵力的确骁勇,但与羌狼族士兵相比,唯一的不同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云起没说话,似乎在等着方南修继续说下去。 方南修也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自从祁方做了羌狼族的大祭司,他们就变得格外凶猛善战吗?因为....祁方将他们当作死士培养!让他们学习狼的习性和作战方式,要足够凶猛、冷血、抛弃人性,不惧死亡....所以,他们已经不能完全算为人了!” 云起闻言冷笑了一下,抿唇低声道 “凶的怕不要命的,你知道不要命的怕什么嘛?” 方南修看着云起缓缓道 “什么?” 云起微微一笑 “再凶的野兽…都怕被欲望占领心智的…人!” 云起在商场驰骋多年,她格外明白这个道理… 人其实比任何野兽都更弱小更脆弱,他们会怕,会有恐惧。 但有一种情况,人类就变成最可怕的存在! 那就是让他们被利益和欲望完全支配的时候! 他们会用尽一切手段清除眼前的障碍,达到自己的目的! 方南修微微拧着眉…似乎明白了云起的意思! 战场之上,只要把士兵的欲望催化到极致。 她们遇到再凶猛的敌人,也会吊着一股狠劲和疯狂…砍杀一切! 所以,祁方训练了一批茹毛饮血的狼师! 自己就要训练一批欲望滔天,贪婪到癫狂的疯子! 唯有这样,才可一战! 方南修自然是明白,他勾唇笑了笑,有些感慨 “你说的不错…欲望,才是元凶!” 云起歪着头打量了一下方南修 “那方将军的欲望…是什么呢?” 方南修微微一笑,扪心自问… 权势?名望?金钱? 他好像经历了这一次变故都看的很淡,他缓缓开口 “一个真正的爱人…” 云起微微一顿,没有接话,选择了忽视。 方南修也就很默契的转开了视线 “练兵之事我接下了,反正我在这深闺也闲不住,离将军请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 云起目的达到,点了点头,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方南修略一沉吟,还是说道 “但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云起挑眉,“你要跟我谈条件?” “这并不是贪求什么。” 方南修正色道 “我只希望离将军在此期间给我绝对的指挥权。练兵的过程,需要严格的纪律,如果你做为主帅随意干预,恐怕我难以服众。” 云起看了他一眼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把兵练好,我保证不插手。” “离将军尽管放心。” 方南修淡笑着回礼,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锋芒 “我会让你发现…我的价值!” 云起不想去追究方南修的心思,转身离去。 按理说,这场战争,方南修也会参与其中,并且以他惊人的实力,绝对不会是边缘人物! 所以…到底为什么…他不是预言中的五人之一呢? 到底中间…会发生什么变故呢? 第124章 是种负担 云起一向是认真专注的人,加上又是工作狂,在书房里忙碌到夜幕降临才有些疲惫的伸了一下懒腰。 齐玉这时也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就像是在她身上安了监控一样。 时间都拿捏的刚好,不会中途打扰,也不会冷落。 齐玉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丝 “将军,该歇歇了。入夜了,晚膳已经备好了…” 云起抬眼看他,原本严肃的神情瞬间放松了几分,眉眼间多了一丝难得的柔和。 她笑着朝齐玉伸出手 “你总是这样,连我的疲惫都能掐准。过来。” 齐玉轻声应了,放下托盘,端起一碗冒着热气的银耳汤递给她 “喝一口暖暖身子,刚熬好的。” 云起接过汤碗,轻轻喝了一口,温热的甜香滑过喉间,驱散了整天的疲惫。 她放下汤碗,忽然伸手拉住齐玉的衣袖,微微一用力,将他拉到身旁,直接环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 “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云起闭着眼睛低声说道,声音里透着疲惫,却也带着一种信任和依赖。 齐玉动作自然又温和,双手抬起,指腹在她的太阳穴上轻柔地揉着,力道恰到好处,像春日的风一样缓慢而舒适。 “将军这一天,怕是连一口热茶都没好好喝过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润,语气里没有指责,只有淡淡的关怀。 云起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像是一只放松了警惕的猛兽,难得展现出一丝脆弱。 她细细闻嗅着齐玉身上好闻的乌木香气,声音嗡嗡的低声嘀咕 “你替我调的香…叫什么名字啊?” 齐玉轻柔的抚摸她的发丝 “朝雾木槿…” 云起低声重复,笑道 “真好听…” 齐玉浅笑着回应 “你喜欢便好…将军需要我做什么尽管使唤便好…” 云起忍不住笑了,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中透着一丝戏谑 “齐玉,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可惜你这副温柔模样,我总觉得是在欺负你。” 齐玉微微一笑,眉眼如春风拂面 “欺负?那将军可要温柔些…” 云起被他逗笑,伸手拍了一把他的屁股 “你何时学的这么坏了?” 齐玉闻言,只是低低一笑,他俯下身,在她耳边用极轻的声音说道 “是将军调教的好…” 云起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一朵粉红色的蘑菇云。 让她羞愤难当,她随即面色有些发热,有些恼羞成怒的看着齐玉道 “你套路我?难怪你…在床上…” 齐玉明明还是一脸的儒雅温和,可是目光中却带着亲密爱人之间暧昧的深意。 云起不看他,忙扭过脸,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难怪啊难怪… 齐玉每次亲密的时候,与平时完全不同,像是勾人的妖精。 装作一副无辜纯良的模样,似勾引似挑逗… 一步步诱导着云起做出大胆的举动,让她格外上头,意乱情迷到难以自控。 云起还一度被自己的放肆和变态震惊,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潜在属性。 她像是调戏花姑娘的坏人… 齐玉才是纯良的小白花!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原来是扮猪吃老虎,是他一步步引着她,教着她,变成一个情场狂徒! 云起有些恼怒的转头,将齐玉压在桌角,不住的挠他的腋下的痒痒肉,愤愤的说道 “你现在倒是贼喊抓贼了?不是你勾引我?怎么变成好像你才是被动的一样啊?” 齐玉被她挠的笑声不断,只得低哄着求饶,将云起搂住 “将军,是我错了,我是看你又紧张又害羞,实在可爱,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 云起有些无语,不过该说不说,齐玉说的也是实情,她之前没有经验… 美男在怀,实在不知道怎么下手,刚开始就是手足无措,到后面上头了。 就像是个愣头青,火急火燎的又撕又扯,一顿乱摸乱亲… 齐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与之前完全不同,但觉得她可爱至极,又不好直接说出来伤她自尊。 只能慢慢引导和安抚,让她渐入佳境… 云起听到齐玉的话,想说点什么,又无从反驳,只能一口咬住他的脖子,泄愤般嘬了一排大大的草莓印。 两个人正亲密的笑闹,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将军,兄长,晚膳好了,该去…” 怀玉一进来,就看到云起和齐玉两人半倒在桌子上,相拥嬉戏。 云起的脸埋齐玉颈窝中亲吻他,抬头时目光还有些迷离,额角的发丝也散落下来垂在脸侧,带着情欲的味道。 怀玉愣住,心中不是滋味… 他与兄长一同进府,一同伺候将军,可自打上次将军病重苏醒。 对他与兄长的态度就开始变得截然不同,与兄长恩爱有加。 却对他躲避不及,甚至不愿意再触碰他半分。 怀玉的神情变得十分难看,云起和齐玉都是一怔,齐玉赶忙站起身与云起拉开了距离。 似乎很怕怀玉会因此而不开心,小心的照顾着怀玉的情绪。 可云起却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她微微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语气淡淡的说道 “知道了!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怀玉闻言眸子一颤,双拳紧紧攥住,牙关微微咬紧! 为什么? 云起没有理会他面色的难看,直接朝着齐玉说道 “走吧,先去吃饭…” 她说罢先一步走了出去。 齐玉则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怀玉,微微启唇,却不知该怎么安慰。 怀玉突然抬头,少年倔犟的目光死死盯着齐玉,沉声问道 “为什么!兄长?为什么,将军如此厌弃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懂!” 齐玉沉默,他其实大概能够理解将军的想法… 将军如今一心扑在羌狼族的要事之上,那关乎她的身家性命,不能儿戏。 外人虽然都觉得自己与她亲近,相处的愉快,但是只有齐玉自己明白,她绝不是沉入爱欲无法自拔之人,她的理智和机谨永远在第一位。 她喜欢的是自己的温柔和进退有度,喜欢自己的分寸感,这让她舒服且安心。 而怀玉的性子率直,那种过于热烈,甚至带着占有欲的强烈情感,会让她觉得…是种负担。 第125章 怀玉买醉 云起到达前厅的时候发现,众人已经早早等在了此处。 方南修和白山元君因为特权,还是在各自的房间里没有出来。 但是四小只早早的就到了,一排整整齐齐的站在桌边,格外的乖巧,也不敢坐下。 云起被他们可爱的样子逗笑,招手温和的说道 “这就是你们自己家,干嘛如此拘谨?我不来,你们也可以先坐,先吃,懂吗?” 乐蝶只要见到离央就觉得开心,一双小鹿眼亮亮的,眨巴眨巴盯着她,像是在炫耀的小孩,等待家长的表扬 “姐姐,我们今天调了一味草药,可以让人在被迷药迷晕前,快速清醒。只不过...味道嘛,有点冲。” 云起有些惊喜,轻笑道 “真的啊?一会吃完饭我可要好好看看,你们四个当真是厉害,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就能给咱们将军府立功啦!” 四小只被表扬都十分开心,虽是腼腆谦虚的笑着,但是云起看的出来他们很是高兴。 正在这时,云起身后走进来一个人,她转头看去,正是钟月回。 他那张忧郁清冷的脸,什么时候看都是面无表情的疏离,似乎对所有人都带着一丝戒备,眼下的泪痣,随着他脸颊转动,显得格外生动。 有的人与生俱来就会带着一种气质,而钟月回...就像是一株寒梅,清冷寡淡,又让人于心不忍。 云起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秋夜微凉,皓月穿过雕花窗棂,洒下温柔的银辉。 将军府的膳厅被烛火映照得明亮如昼。 膳桌上,菜肴琳琅,佳酿醇香,却仿佛少了几分欢愉的气氛。 云起端坐于长桌一侧,手指纤细,轻夹起一片鱼肉,慢条斯理地送入口中,脸上神色淡然,仿佛只专注于面前的美食。 她身着浅青色长裙,袖口绣着细腻的云纹,低眉间如清水微澜,却掩不住那一抹与生俱来的傲然。 怀玉坐在另一端,面色微红,明显已饮了几杯,手中酒杯不停把玩着。 他的目光不时落在云起身上,带着几分隐忍与探究,但始终未能引来她的回应。 几杯酒下肚,他终是忍不住出声 “将军,我敬你一杯…” 云起手中筷子一顿,却未抬眼,声音平静而疏离 “怀玉今日酒意甚浓,我怕是陪不住,便以茶代酒吧。” 一句话,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 怀玉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紧抿的唇角隐隐透出几分恼怒。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语气带了几分讥讽 “好一个以茶代酒,将军倒是清醒得很。” 齐玉坐在主位,目光淡淡扫过怀玉,眉心微蹙 “怀玉,够了!还嫌不够失态吗?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怀玉微微咬着牙关,他知道自己失礼了,如果是换作以前,顶撞主子。 离央可以直接叫人将他杖毙! 他垂下眸子,自嘲的一笑,将杯子放下,可目光中还是透着几分倔强 “兄长多虑了…怀玉不敢,我只是喝几杯酒而已…又怎敢有其他奢求?” 膳厅里的气氛瞬间僵滞,乐垚、乐槐几人低头不语,连乐蝶也不敢多看一眼,只安静夹着面前的菜。 钟月回坐在一旁,手中酒杯微微一转,目光从怀玉身上掠过,终是淡声道 “怀玉,兄长劝你是为了你好。今日月色正好,何必为这些琐事扰了兴致?” 怀玉看向钟月回,醉意中带着一丝挑衅 “钟月回,不会连你也要劝我吧?来,我们兄弟今日不醉不休!” 说着,他自顾自倒满一杯酒,递到钟月回面前,眼神里透着几分执拗。 钟月回低头看了看杯中晃动的酒液,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他这些日子与怀玉两人在兵营一同练武 ,感情也近了不少。 他最终还是接过,轻轻一叹 “我陪你便是!” 云起默不作声看着,任由他们喝酒买醉。 齐玉虽然一向儒雅温柔,但此时脸色愈发阴沉难看,眼看就要爆发! 云起伸手拉住他,轻笑道 “年轻人…精力旺盛,想喝就喝,只要不惹出大祸,我这将军府没那么多规矩…” 齐玉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最终坐下没有多说… 云起吃饱先一步离席,一并把齐玉也拉走,省的他看着生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乐蝶已经彻底醉倒,趴在桌上熟睡,乐槐他们三人本就没怎么沾染过酒。 此时也是染了醉意,便与怀玉和钟月回告别,扶着乐蝶回院子休息。 而钟月回酒量不错,怀玉也还算的能喝,两人硬是僵持,谁也没有认输的意思。 夜幕深了,云起在书房忙着翻看战事的一些章本和青龙国的一些资料。 齐玉为她披上了一件外衫,温柔道 “将军,夜凉了…” 云起抬头,就看齐玉神色之中还是有些阴郁,随即缓缓道 “担心的话,就去看看吧,我不用陪…” 齐玉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有些抱歉的说道 “我…先去看看,你有事随时叫我…” 云起点头,齐玉快步走了出去。 等他到了前厅之中,就看见杯盘狼藉,怀玉还在和钟月回拼酒。 他面色绯红,显然已经喝醉。 齐玉快步上前,面色铁黑,厉声道 “怀玉,够了,你是醉得不知分寸了吗?” 怀玉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指向齐玉 “兄长?你总是这样,总是压着我,总是教我怎么去做人做事!你有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我喜欢什么?难道我连醉一次都不能吗?” 齐玉神色中有一丝诧异和受伤,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在怀玉心里是这样的印象! 他抿了抿唇,冷着脸走过去,一把扶住怀玉的肩膀,低声呵斥 “够了,跟我回房去。” 怀玉还想挣扎,却因醉意过重,脚步虚浮得站不稳,只能被齐玉半拖半拽地离开。 钟月回目送两人离去,低头饮尽杯中酒,眉间浮现一抹疲色。 他再是能喝,也有些醉意,起身离开膳厅,穿过长廊回到自己的院子,推门而入时,脚步微顿。 他一把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身体中隐隐有寒气流动。 他的手按在门框上,身形不稳了,咬紧牙关,缓步走进了房间,将门合上。 他脱下外袍,动作缓慢而克制,仿佛每一寸动作都在压抑体内的不适。 寒毒的冷意已从脊背蔓延到四肢,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额角渗出薄汗。 他心中暗叹不好,这种预兆?他体内的寒毒最近估计要发作了! 他快速打来热水倒入浴桶,褪去衣衫,坐入其中,试图用热意逼退那股寒冷。 水汽弥漫中,他闭上眼,神色隐隐透出几分痛苦。 寒毒每月侵袭,愈加凶猛,足以令他痛不欲生。 正当此时,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钟月回!是我!” 第126章 兄弟争吵 云起的声音,清冷如月,却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拒绝的威严。 钟月回睁开眼,声音有些沙哑,强行压制自己的语气,他不想让云起听出端倪! “将军…有事吗?” “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她站在门外,声音淡然,却透着不容置疑的从容。 钟月回静默片刻,终是开口 “门未锁,将军请进!” 门被推开的瞬间,云起踏入,视线穿过屏风落在水中的钟月回身上。 她整个人一僵,随即转过身,拧眉说道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我先走…” 还不等她说完,钟月回声音低哑却急切的打断了她。 “别走!” 他从水中起身,水珠顺着线条分明的肌肉滑落。 他根本顾不得其他,快步跑过来,伸手拉住云起的手臂,如冰般的寒意让云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钟月回,你……寒毒发作了?” 钟月回微微喘着粗气,低声道 “还没完全发作,但是这个预兆…估计快了…” 云起神色难看,无心在意他还赤裸着身体,直接把手臂抽出来 “那你赶紧去好好泡着,这几日我让齐玉想想办法,不管怎样,先帮你度过寒毒…” 钟月回一双细长的眸子抬起,声音哑得几近呢喃 “别走……帮帮我…” 他呼吸急促,目光中的痛楚与冷意交织,压抑得近乎让人窒息。 云起僵住,自己能够感受到他的痛苦和绝望。 云起又想起,之前钟月回毒发,说他不想死的场景…她心中微微发紧。 那种自责、愧疚和理智互相冲撞,让她十分难受… 过了许久,云起才咬牙低声道 “你想让我将你收入房?替你解毒?我做不到!” 云起说罢,终是狠了狠心,转身离开了房间,披着外袍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冷峻而疏离。 钟月回站在屏风后,水早已凉透。 他伸手拭去额间的冷汗,身体被寒意裹挟,让他嘴唇变得青紫。 他只能颤抖着走到床边,裹紧了被褥,咬牙坚持,低声呢喃 “哈哈…可笑…我会不会就这样屈辱的死了?为什么命运如此待我?” 可这句话,却散在夜里,无人听见。 他闭目想了许久,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猛地张开了双眼,喃喃说道 “我要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就算再肮脏…再不堪…我也要…活下去!” 夜色如水,月光洒落在院中,寂静得连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云起缓步走出钟月回的院子,微凉的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吹乱了她的发丝。 她抬起头,看着高挂的明月,心中像被一根弦紧紧绷住,又如被一缕缕柔风拨动,久久不得平静。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想将那复杂的情绪随着夜风吹散。 钟月回的话犹在耳边,他的神色带着隐隐的期盼与绝望,让她几乎不忍回绝。 他们萍水相逢,自己已经做的足够了,凭什么再用自己的身体来为他解毒? 云起心里涌起一丝冷意,攥紧的手掌却泄露了她的矛盾。 如果不救他,她真的能毫无愧疚地走开吗? 她不愿意再多想,脚步不停,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刚踏入院门,偏房里就传来一阵争吵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齐玉,你放开我!我没醉!你说!我到底算什么?对你…对她,算是什么?” 怀玉的声音带着醉意,语气愤怒又带着几分委屈 “你以为我不知道,将军如今什么事情都跟你说?她与你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你是她的心腹和心上人!我呢?你们所有事都瞒着我!我不过一个下人!一个多余的人罢了!” “够了,怀玉。” 齐玉的声音平稳中透着冷意,但显然压抑着怒气 “我做的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你好?从小到大,所有事我都一力承担 ,我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只为了维护我年幼的弟弟和唯一的亲人!你如今,问我,拿你当什么?” 云起怔住 停下了脚步,隐在偏房外的阴影里,屏住呼吸偷听着。 她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双拳,心头如被重锤击中。 怀玉怒极,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震得房门都微微颤动 “为我好?齐玉,我从小到大对你言听计从 ,从不曾顶撞半句!可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上了将军!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可她视若无睹,几次三番推开我!而你与她却总是在我面前如此亲密恩爱,你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而我,多问一句都是罪过!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怀玉!你…” 齐玉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语气都不再平稳。 他看着自己最在乎的弟弟眼底含泪,倔犟且痛苦的看着自己,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了! 他承认…他的确很多事情故意瞒着怀玉,他们父亲的事,还有羌狼族的事… 因为他知道那些事很难缠很危险,一个失利,就会全盘皆输。 云起可能会死!他也难逃一劫,他自己无所谓,可以坦然赴死… 可他希望在他死之前,可以把怀玉安顿好,让他不要知道那么多事情,可以好好活下去。 可是…如今,怀玉却真真实实的的怨恨他… 齐玉知道自己忽略了怀玉的感受,没问过他想要什么,是自己一厢情愿做了为他好的决定。 可他不后悔! 齐玉只觉得心痛的无法呼吸,他咬着牙,低声道 “我不想和你吵,所有事情我自有分寸,也有这么做的道理…” 怀玉大笑,笑声中透着失望 “分寸?你不是有分寸,你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可以站在你身边,我们兄弟共同面对那些难关!你一直拿我当一个孩子!当一个废物对待!” 齐玉身子微微踉跄,只能紧紧咬住牙关,才勉强稳住情绪。 云起站在门外,心中五味杂陈,隐隐作痛。 她想躲开,不再去听,却被脚下的影子牢牢拽住。 她站在那里,仿佛被钉死了一般,听着怀玉的质问,两兄弟的争吵。 每一句都像是撕开了遮羞布,彼此的脆弱暴露在外,隐隐作痛。 偏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过了许久,齐玉叹了一口气,声音低了下去,却带着某种决绝 “怀玉,有些事…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你卷进来…也不过多一个忧心的人,多一个赴死的人…我希望…我们家族,最终有一个人!活着!” 怀玉紧紧咬着下唇,心脏一阵阵抽痛。 他几步走出来,重重摔门离开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刺耳。 第127章 维护齐玉 怀玉一把推开门,带着几分醉意和怒气迈了出去,结果刚一抬头,便对上站在门外的云起。 四目相对,夜色中,她的目光显得格外清亮,像是能看透他的灵魂。 他微微一怔,脚步僵在原地,喉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云起站在阴影里,月光勾勒出她修长的身影。她的神色平静,但怀玉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松散的衣襟,再想到刚刚那场不堪的争吵,一股浓烈的自卑与痛苦涌上心头。 “将军……” 怀玉终于开口,嗓音低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话到了嘴边又卡住了。 他想说什么?说他喜欢她,说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可是这话说出来又能怎样?她根本不喜欢他,他自己早就知道,却始终无法接受。 云起看着他,眉眼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怀玉脸上的痛苦太过明显,甚至让她忍不住想伸手去安抚,可是齐玉刚才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 “我们这个家,最终....要有一个人!活着!” 齐玉拼命想保护的弟弟,自己不该也不能与他再多亲近。 她自己本就诸事缠身,难以脱身,未来如何都很难说,如果真的收了怀玉,以他的心性.....是万万要陪她到最后的。 一个齐玉陪她共进退已经足够了,不能让这两兄弟都豁出命去,与她同生共死,这不公平。 她咬了咬牙,将所有想要靠近的冲动都压回了心底。 怀玉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带着一层无法突破的屏障。他终于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嘲弄 “你都听到了,是吧?” 云起没有否认,只是点了点头。 她的沉默像是一种无形的距离,割裂了怀玉所有靠近的可能性。 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依旧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想问她,她是不是也像齐玉一样,只拿他当一个少年而非男人,可是这些话,他说不出口。 “我……” 怀玉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云起,眼中有挣扎,也有痛楚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也知道我在你心里根本比不上兄长。可我……从不曾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没想到,竟是这样痛的?” “怀玉。” 云起忽然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决然,打断了他的话。 她上前一步,距离他很近,近到他几乎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木槿花香。可她的眼神,却冷静得让他无从靠近。 “今日,你喝的有些多了,好好休息。”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划开了怀玉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他怔怔地看着她,想从她的目光中找到哪怕一丝的动摇,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怀玉,你还太年轻,” 云起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些无奈,也有些疏离 “你不要怨齐玉,他比任何人都在乎你。有些事情,不是你现在能明白的。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也有我的坚持....” 她的话就像一盆冷水,将怀玉所有的热血瞬间浇灭。 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只能看着她,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用最平静的语气将他推开,毫不犹豫。 “回去吧,” 云起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温柔,却也带着不容拒绝的距离感 怀玉看着她的笑,心中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他低下头,不敢再看她的眼睛,生怕自己的眼泪会控制不住地落下来。他转身快步离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痛得无法呼吸。 云起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中,心中也不免泛起一阵酸楚。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心软。 夜风轻拂,齐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暗淡的月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憔悴。 他靠在门框上,低垂的眼眸掩饰不住深深的疲惫与痛楚。 他听到了怀玉与云起的对话,一字不漏。 他听到了云起在维护他,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 齐玉沉默了片刻,终是迈步走向院中。 他看向站在回廊下的云起,目光里有感激,也有不安 “将军,刚才……谢谢你”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历经了无数挣扎才挤出这句话。 云起转身看着他,心中微微一动。眼前的齐玉眉宇间带着深深的疲惫,那种苦楚与负重感让她有些心疼。 她没有多说话,只是上前一步,轻轻牵起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微凉的触感。 “进屋吧,外面冷。” 她柔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温暖的力量,仿佛在驱散他心中的寒意。 齐玉看着她,点了点头,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走回了她的卧房。 夜色里,烛火点燃,暖黄的光芒填满了房间,驱散了夜的清冷。 齐玉坐在床边,整个人像是突然放松下来,疲惫得几乎连言语都无法组织。他低下头,手指轻轻揉着眉心,眼底的痛意显而易见。 云起走近他,轻轻蹲下,抬手捧住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她的目光中带着柔和与坚定,仿佛在告诉他,她愿意分担他的痛苦。 “齐玉,怀玉不是真的恨你,他只是还年轻,不懂你为何要独自承受这些。不懂我们为何都要推开他....” 云起轻声安慰,声音如同暖流,缓缓流入齐玉的心田。她将额头轻轻贴在他的额头上,低声说道 “你做的一切,我都明白。” 齐玉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眶微微泛红。 他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轻轻握住,声音里带着些许哽咽 “可他不明白,他以为我只是为了独占你的宠爱,以为我只是为了想在你面前表现,以为我是不相信他……可我,只是想让他远离那些肮脏的事,平平淡淡活下去。” 云起没有说话,只是将他揽入怀中,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如同安抚一个疲惫的孩子。 齐玉感受着她身上的温暖,他的心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丝安宁。 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齐玉抬起头,目光落在云起的脸上。 他的眼神深沉而复杂,带着感激,带着眷恋,也带着一丝压抑的情感。 他慢慢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那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触碰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云起没有躲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柔和却清亮。她知道,他需要的是一种抚慰,而她愿意给他这份温暖。 齐玉微微俯身,唇贴上了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带着试探与克制。 云起抬手捧住他的脸,目光里没有抗拒,而是多了一份深深的心疼。 她轻声说道 “齐玉,累了就别再逞强。无论你背负什么,我都在。”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齐玉内心的一道闸门。 他低头,唇贴上她的唇,带着一份急切,却又小心翼翼。他的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抱得更紧,仿佛唯有如此才能确认她的真实存在。 云起回抱住他,轻轻回应他的亲吻。 两人靠得很近,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暧昧而温暖。他们没有再多言语,所有的情感都在这一刻交融。 齐玉感受到她的回应,心中的压抑与痛苦似乎都随着这一刻慢慢消散,他第一次不是诱导着云起主动。 而是将她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第128章 驾驭神力 清晨的阳光还未完全苏醒,还有些迷蒙的昏暗。 云起已经从睡梦中醒来,她侧身看着一旁的齐玉,轻轻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她坐起身,穿戴好衣服,将身边的佩剑白魁刃拿在了手上。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剑,上次大战之后,白山元君竟然破天荒的没有让她归还。 云起自然乐得将错就错,就当东西是自己的,用的格外的顺手。 她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抬头看了一眼天还没完全亮,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去找白山元君修炼武功了。 这个可是保命用的正经事,进度不能落下。 她走到了醉仙斋的门口,盯着上面的牌匾,不自觉的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叩了叩门,没人应答。 云起也不客气,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果然如她所料,白山元君正坐在院子中悠哉的喝着茶呼吸着新鲜空气,很明显也是听到了她的到来。 就是故意傲娇且臭屁的不想搭理。 云起看着他一头银丝,随着风微微摇摆,一身白衣胜雪,俨然一副天神下凡的绝美模样。 虽然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单衣,可他丝毫不冷,倒是十分自在的样子。 云起则冷的紧,现在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也愈发的凉了,云起搓了搓手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小口抿着,毫不客气的说道 “不是...没有早饭吗?大清早来你这上课,连口饭也没有啊!” 白山元君纤长的睫毛微微抬起,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这不是你大将军的府邸吗?没有早饭,不该是你安排不周?你竟然跑来问我要?” 云起被怼的一踉跄,毒舌的小猫咪,还是一点都没变,云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才起身,又灰溜溜的跑出去安排。 回来之后,又心里不爽,还是损道 “你不是神仙吗?变两份早餐对你来说,不简单的像1一样?” 白山元君好看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你当我是什么?自动贩卖机?” 云起哈哈一笑,故意打趣道 “哎,此言差矣,自动贩卖机还要投币,我当你是长期饭票!你免费....” 白山元君忍无可忍,伸出修长的手指弹中云起的脑门,用他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低声呵斥道 “油嘴滑舌!” 白山元君淡淡瞥了她一眼问道 “你找钟月回打听青龙国三皇子之事,如何了?” 云起语塞,她有些犹豫的说道 “去,我是去了,但是他在洗澡....” 白山元君原本端着杯子优雅的品茗,听到这句,微微抬头,表情有些古怪的盯着云起,不留情面的说道..... “所以呢?你兽性大发把他睡了,忘记问了?” 云起被气的,差点当场飚出脏话 “屁!他寒毒快发作了,在药浴解毒,他让我帮他,我当时就直接拒绝了,立马就走了....所以没有问!” 白山元君一双美目就那么淡淡的打量着云起 “最好是这样!” 云起咬着后槽牙说道 “你什么意思?我骗你干嘛?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好色成性?” 白山元君悠哉的吹了一下茶杯中漂浮茶梗,平淡的让人抓狂 “对!” 云起心中骂了几句脏话,面上还是神色平静,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说道 “那不能怪我…我来就是找男人的,皮条还是你亲自拉的…” 白山元君一口茶呛了出来,使劲的咳嗽…被云起粗俗的发言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一巴掌拍在云起脑门上怒道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云起被打的痛呼一声 “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根本不用学....” 白山元君被云起气的几乎七窍生烟,他的教养和修为让他再是生气,也说不出什么粗鄙的话反驳,只能板着脸怒道 “别那么多废话了!到底还练不练....” 云起看着白山元君表情中微微凌厉的神色,心下暗叹 “完了,他生气了!吵架虽然吵赢了,忘了一会还要打架,这下惨了,自己估计要被白山元君按在地上使劲的摩擦了!” 她正想着,院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像是及时雨解救了云起。 “将军,早膳准备好了!” 云起心头一喜赶忙招呼道 “进来!” 随即顺坡下驴的对白山元君说道 “师父,先吃早饭,有事咱们一会再说吧” 下人放下了丰盛的早膳便退了出去,云起很有眼力见的给白山元君摆好碗筷,随即闲聊道 “对了!师父,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白山元君低头优雅的用汤匙喝汤,好像还在生气,直接冷声道 “不想听....” 云起翻了他一眼,心底骂他傲娇臭猫咪,脸上还是很乖顺的说道 “哎呀,别闹脾气了,正事!” 随即也不管白山元君愿不愿意听,直接继续说道 “我之前在枯骨村的时候,族长给我讲了离央生父的事情,她的生父好像是一个很特殊的人,说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能够驾驭火行力量的人,没人知道他的来历,总之力大无穷,可以驭火,周身可被烈焰包围,很是厉害,只不过最后莫名其妙早亡了。” 白山元君听到这,眉头蹙了蹙,突然想到了云起体内的朱雀元火的一点影子,随即问道 “还有呢?” 云起微微沉吟了一下,仔细搜寻着白古族长给她说的话,继续道 “他的体质也比较特殊,按理说,烈风将军生在女儿国,并不具备生子的能力,但是他们结合,竟然成功孕育了离央,所以离央应该也是比较特殊的体质,我是这么猜想的!” 白山元君盯着云起若有所思,随即开口道 “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解钟月回的寒毒,朱雀元火可以解!其实第一次运气时,我在你的体内感觉到了朱雀元火的力量!很微弱,转瞬即逝!我觉得应该不太可能,所以后来并未告诉你,也没在意!” 他说着,微微一顿继续道 “但是听你这一番话,离央的生父,如果有这样驭火能力,离央的确很有可能继承此等力量!而且如果你真的能够驾驭神力,你我联手,那阎邩必死无疑!” 云起眼睛亮了亮,瞬间觉得有了希望,身子都绷直了一些,凑过去问道 “那怎么驾驭?你教我!” 第129章 火行之力 白山元君看了她一眼,微微沉吟说道 “教你运用都是后话,前提是你体内必须有火行之力。” 云起认可的点了点头,这话没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得有食材,才能决定做什么饭,如果她体内压根没这个东西,或者说很少,不足以运用。 那再多的技巧都是空口白话,毫无意义。 云起想了想问道 “需要怎么做?” 白山元君将汤碗放下,缓缓说道 “等一下我会与你过招,将你逼到绝境,你不许使用武器,就用我教给你的方法,用内力汇聚掌心,化作掌风击打!在这个过程中,看能否逼出你的潜力和火行力量。” 云起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太确定的问道 “你不会真的要我命吧?” 白山元君看着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会!” 云起不受控制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低头迅速往嘴里扒饭,心中暗道 “赶紧多吃点,一会才有力气跑,这个臭猫咪,真是一点不手下留情,她跑慢一点,这货就得把她脑瓜子削下来。” 白山元君看着云起低头狼吞虎咽的样子被逗笑,故意调侃道 “你吃这么急干嘛?你当这是断头饭啊?” 云起听到他的话,被一下噎住,死命的咳嗽,才把嘴里的一口包子吞进了肚子。 她抬头怒视白山元君 “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我真是谢谢你了!” 两个人吃完了早饭,走进了竹林,清晨的阳光从竹叶之间的缝隙洒了下来,薄雾萦绕,宛若仙境。 白山元君负手而立,银发披肩,面容俊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清晨的光辉洒在他身上,增添了一抹神秘与威严。看到云起,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开始了!” 白山元君微微颔首,随即低声念了一套凝心诀。云起听了一遍,并未记全,只能跟着白山元君一遍遍低声重复。 白山元君缓缓道 “这套凝心诀好好记住!一会使出你的全力,将内功的潜力逼出来,懂吗?” 云起点了点头,盘腿坐下,按照心诀调息片刻,便站起身,准备迎接他的试炼。 白山元君未再多言,身形一闪,已然出现在她面前,银发飞扬,气势如虹。 他的招式干净利落,每一步都直取她的命脉,招招逼近,让她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云起刚开始还能勉力抵挡,但很快便感到力不从心。 “不要犹豫,” 白山元君的声音如雷,带着压迫 “你的内力太散,集中精神,将所有力量汇聚到一处。” 云起咬紧牙关,额头隐隐渗出汗珠。 她的手掌内力凝聚,但面对白山元君的步步紧逼,依旧显得无力。 就在她即将被逼到绝境时,白山元君突然加快了速度,一掌直取她的胸口,带着一股逼人的寒气。 这一刻,云起本能地抬起手,运足全身的内力迎击。 随着一声巨响 “砰——” 两股力量相撞,空气中瞬间炸开一股热浪。 云起踉跄后退几步,直接倒在了地上,喉咙口发甜,一股铁锈味蔓延在口腔,她心中微惊,伸手摸了一下嘴角,有血迹。 云起拧了拧眉,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说道 “再来!” “还是没有……” 白山元君低声喃喃,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失望之色。 难道之前他感受到的,云起体内的朱雀元火.........是他的错觉? 他收回掌力,低声道 “继续!看来逼的还不够....” 云起怔住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她的内功与白山元君相比 就如三岁的孩童一样,软弱无力,根本无法抵抗,可她必须豁出命一试。 云起点了点头说道 “我还可以继续....” 醉仙斋的竹林,一片幽静,只听风过竹林的沙沙声,却暗藏杀机。 白山元君眉宇间一片冷厉站在竹林深处,周身散发出滔天的威压。 他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轻轻一挥,掌风如刀,凌厉地再次斩向云起 “云起,若你只能如此,这条路,你便走不下去。”白山元君声音如冰,冷冷传来,却带着无可置疑的威严 云起掌心发麻,双腿也因为不稳,有些颤抖,却依旧咬牙硬撑。 掌风如怒潮般逼近,她使出全力挡住,却被震得倒飞出去,狠狠砸在一棵竹子上,鲜血顺着嘴角滑落,染红了衣襟。 云起没吭一声,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 白山元君目光如刃,没有怜悯,内力再提,一掌击向地面,顷刻间地面龟裂,劲风裹挟着漫天竹叶利刃向云起袭去。 云起拼尽全力汇聚内力抵挡,却还是被震得倒在地上,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染红了脚下的青竹。 “站起来!”白山元君喝道,语气冰冷却隐隐透着焦急 “若你不能突破自己,终有一日会死在真正的敌人手里!” 云起挣扎着爬起,浑身伤痕累累,连站都站不稳,却依旧死死盯着师父,目光如烈火燃烧。 她喘着粗气,微微咬牙,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 “师父,我....这不是...还没死吗?” 白山元君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但转瞬即逝。 他再度出手,一掌凌空而至,威力如山崩海啸。 云起猛然咬破舌尖,强行提起体内所剩无几的内力,与师父硬拼一招。劲气交击的刹竹林震动竹叶飞舞如雪。 “轰!”一声巨响过后,云起再度倒地,已然气若游丝,她撑着地面,倔强地试图爬起。 可几次努力都无法再站起来,她像极了乱世中的一簇孤焰,摇曳却不灭。 白山元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收手,语气复杂而低沉 “够了!你体内如若真的没有朱雀元火,我就是杀了你....也无用!” 云起的胸口急促起伏,鲜血滴落在青竹叶上,绽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她的身体已经几乎到了极限,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胸腔在被撕裂。 然而,她咬着牙,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一点点地撑起自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我.....还没倒下....” 她的声音嘶哑,不愿意承认自己落败,更不愿意相信,自己没有朱雀元火的力量。 如果自己有那种力量...... 是不是就可以救钟月回了?是不是就可以杀了阎邩了?是不是就可以帮助白山元君了? 第130章 还有谁? 白山元君站在不远处,双手垂落,目光依旧冷峻,但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怜惜。 他强迫自己控制好心中隐隐而发的情绪,缓缓说道 “罢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回去疗伤吧。” 他说着,缓步走了过来,伸出手,只见一阵雾白色的光笼罩在云起周身,她知道白山元君这是在替她疗伤,直接伸手一把捏住白山元君的手腕,有些艰难的说道 “不要消耗你的内力!我....咳咳…吃点药,看个大夫就没事了...” 白山元君表情有些严肃的盯着她,最终没有理会她的话,将她的手掌拨开。 随着淡淡的光笼罩云起周身,带着一股暖意,还有白山元君身上白檀木的香气。 让人觉得安心和舒服,她不禁眯起了眼睛,身上原本的伤口和流速汹涌的鲜血,也慢慢止住了。 白山元君将云起横抱了起来,朝竹林外走去.... 云起浑身无力,感觉身上每一个地方都疼,让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哪里伤的最重。 她怔怔的望着天,余光处是白山元君的侧颜,她没看他,自言自语般说道 “所以....我为什么要来这个世界呢?人真的永远都不会知足啊!以前在现代的安稳日子,觉得勾心斗角压力太大。现在到了这不但要攻心计,还要比武力,天天让打个半死,处处阴谋,还不知哪天就会暴毙。以前自己一个人觉得寂寞孤独,现在美男成群,又无法平衡,总有人受伤...有人痛苦!哎.....人啊,到底想要什么呢?” 白山元君脚步微微一顿,心中五味杂陈,他垂眸看着云起 “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云起转头看着白山元君的脸,心中又一次涌起难以压制的情感,她半开玩笑的呲牙说道 “我想要你....” 这一刻时间似乎都停止了,只有沉寂,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周遭只有竹叶的沙沙声伴着彼此的心跳律动。 白山元君抿着唇没有说话,收回了目光。 他眼睛看着前方的路,目不斜视,没有回复,他不敢也不能有丝毫动摇.... 他曾经想过,如果他真的动了感情,有了一个人类的爱人,他该如何。 或许.....他就有了软肋! 会被扯进了世俗的因果,他会因为这个人,去干涉世间的很多事情。 而且,人类的生命都很短暂,云起会变老,自己却不能陪她白头。 等她衰老时,看着还依旧如少年般的爱人,那时彼此都会痛苦吧。 如果云起想要一个他们的孩子,自己又该如何? 如果云起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他又该怎么说服自己接受爱人死去轮回的事实?那段美好的感情就变成了他一个人的记忆,永远纠缠着自己。 可云起却像没与他相遇过一样,忘却一切,重新轮回.... 自己能够忍得住不去干预吗?不去在她的转世等她,遇见她,再与她相爱吗? 白山元君的脑海中纷杂的思绪闪过,最终化作了缄默。 云起不过就是一时冲动,一句半开玩笑的话,所以并未在意,也不期待白山元君会有什么答复。 她知道....他们不可能!这是白山元君从一开始就反复强调的事情,她也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她没一会,已经睡了过去,不知道是疲惫,还是因为伤势昏厥,总之就那样靠在白山元君的怀里,沉沉的睡着了。 白山元君将她抱回了自己的房间,轻轻放在床榻上。 看着云起一张小脸因为流血和受伤有些苍白,头发散乱的混着冷汗贴在额角。 他用手指轻轻将她的发丝捋顺,洗了一块干净的手巾,将她脏兮兮的小脸擦干净。 看着她微微叹气,最终站起身,走了出去..... 云起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一觉醒来,她整个人像是散了架一般,呆呆的坐在床上。 头发像是鸡窝一样,双眼呆滞,浑身每一个地方都疼痛难忍。 身上密密麻麻都是包扎的痕迹… 她张了张嘴,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我是打不死的小强嘛,都这样了还没死…” 一旁一个身影走了过来,坐在了床边,云起这才呆呆的看过去… 是白山元君,手中拿着一个药碗 “先喝药!” 云起看见他就又委屈又来气,沙哑着嗓子说道 “你把我骨头拆散了,你把我打废了!你得负责!你赔我医药费!” 白山元君看她拧着眉,瞪着眼一副要讹人的架势,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你自己要试试吗?” 云起咬着后槽牙说道 “那我也没想到你这么狠啊!不行,你赔我钱,不然我心里不舒服!” 白山元君叹了口气,用汤勺舀了一勺药,轻轻吹凉递到云起嘴边 “好…我的俸禄不要了,都赔给你,先喝药…” 云起吸了一下鼻涕 “你这么好说话?” 白山元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你就说…要还是不要!你赶紧吃了药,养好病回你自己那…” 云起一愣,一脸坏笑的问道 “哈哈哈哈,你把我打成这样,不敢送我回去吧!你怕齐玉跟你急眼!你怕没法跟大家交代!” 白山元君没说话,没好气的拿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还要陪你修炼,把你打伤了还要给你治疗,还要被你身边的人埋怨!还要顾着你大将军的颜面!” 云起得意的嘿嘿笑着 “话不能这么说,我也对你不错啊,还处处维护你!这都是相互的嘛,咱们俩还那么见外干嘛…” 云起说着,一口含住汤匙,把药吞了进去。 白山元君只能叹了口气,继续一口一口的喂她。 正在这时,就听外面一个下人的声音传来 “元君!齐玉公子说晚膳准备好了,请将军回去!还有…” 白山元君微微蹙眉,说道 “还有什么?” 只听那人继续道 “还有…阿修公子请将军过去商议要事!还有…” 云起都不禁呢喃道 “还有谁啊?” 只听外面说道 “还有……烟柳阁的柳公子…求见!” 第131章 满城风雨 云起一愣,支起身子,有些震惊 “他找我干嘛?” 白山元君看了云起一眼,表情有些意味深长,缓缓道 “又是你惹得情人债!” 云起被噎住,赶忙辩解 “我上次已经去跟他说清楚了,谁知道他又要干什么?” 云起朝着外面说道 “他有何事?” 外面下人支支吾吾说道 “柳公子说他攒下的银子够给自己赎身,只求…将军…收留他入府!” 云起被惊的张大了嘴巴 “什么?” 白山元君微微拧着眉,盯着她,似乎准备看她怎么应对。 云起这才强撑着坐起身说道 “你帮我拒了吧!说多谢柳公子青睐,但我自觉是滥情之人配不上他的痴心一片,希望他另择良缘吧…” 白山元君看着云起表情有些戏谑,低声道 “那花魁天姿国色,又对你一片痴心,你倒是舍得?” 云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纠正你一下,不是对我,是对离央!” 白山元君没有多说,将药碗塞进了云起的手里,缓缓道 “随你吧…我先出去了,你今天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为你疗伤一次,你就可以走了…” 云起还是懵懵的坐在床上。 白山元君拉开房门走出去,下人看着从房里走出来的他,微微一愣。 表情有些不太自然,识趣的迅速低了头。 白山元君想解释一句,想了想又觉得多余,没说话走了出去… 下人正犹豫,只听云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告诉齐玉和阿修公子,我今日练功染了风寒,在醉仙斋宿下了,明日再说吧免得过了病气给他们!” 那下人看了一眼白山元君的背影,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齐玉坐在饭厅等着,怀玉面色阴沉的坐在一旁,不说话沉默,四小只也乖乖的坐着,不敢动筷子… 钟月回也是说了身体不舒服在养病,今日未露面。 下人快步走了过来,微微躬身,看着饭厅凝重的氛围,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那个…齐公子,将军说染了风寒怕给各位过了病气,就不来了,今天就宿在醉仙斋了” 他越是说到后面声音越是低,齐玉表情虽是未变,但眉宇间的严肃,还是让众人都觉得压抑… 怀玉听及此站起身,表情阴郁,淡淡开口 “你们吃吧…我有事…” 怀玉说完已经转身离开了,少年儿郎挺拔高挑的背影,显得有一丝落寞… 齐玉心中隐隐发紧,终究露出一抹笑意,对着四小只招呼道 “近日天凉 ,你们也注意别染了风寒,将军不来,我们就用膳吧…” 四小只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才拿起了筷子,大家默默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之后,将军府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和阴沉! 大家好像都各自怀揣着心事。 云起是,方南修是,齐玉怀玉也是,钟月回亦是… 第二日清晨,云起还没睡醒,就被外面一阵敲门声吵醒。 一个下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十分着急 “将军!将军!不好了!烟柳阁的花魁轻生了…好不容易才救了下来,现在闹得满城风雨,都说花魁是被将军辜负,想不开才自尽…如今所有人对将军府都是指责之声,说您背信弃义,这可如何是好?” 云起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掀开被子,快步走了出来,厉声道 “你说什么?” 那下人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云起怒火中烧,先不说离央之前留下的祸患本就与她无关。 就算她如今成了离央,要去解决这些烂事,她自认为也是说的足够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柳栾青非要如此想不开,非要这么逼她就范。 她稳了稳心神,刚准备出马解决此事,就见不远处一袭高挑的身影缓步走了过来,他一身水蓝色的锦袍,随着走动,衣袂翩翩,风流倜傥。 来人正是齐玉....他缓步走到云起身旁,低声道 “将军,我来处理吧...” 她随即朝着下人说道 “对外放出话去,将军得了皇令调查要案,无心纠缠于儿女情长,且之前半年不足,已经为花魁豪掷白银四五百两,金银首饰无数,那些钱为他赎身富富有余,如今她却用尽手段以死相逼,要嫁入将军府,实乃心机深重” 云起闻言,赞许的看了一眼齐玉,不吝啬的说道 “齐玉当真是厉害” 齐玉淡淡一笑低声道 “能为将军分忧就好....” 下人按照齐玉说的下去安排,齐玉这才脸色有些难看的转过来盯着云起衣服下隐隐露出的绷带 神色格外难看,声音都比以往低沉了几分 “你不是伤寒!你是又受了伤…” 云起有点尴尬的讪笑了一下,柔声哄道 “哈哈哈,一点点而已,白山元君已经替我治疗过了…你也知道羌狼族未来的战事并不乐观,我需要…再强一些…” 齐玉闻言,神色更加严肃了一分,眉头紧紧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齐玉有些无奈的说道 “是齐玉无能…帮不上你…” 云起有些无可奈何的轻叹一声 “齐玉,我们之间不必说这样见外的话…” 齐玉苦笑,微微抬眸看向远处,目光有些落寞和自嘲 “我最是看不得我爱的人受伤痛苦,而我…无能为力!” 云起心中咯噔一声,她似乎突然就懂了齐玉。 齐玉曾经眼睁睁看着父亲蒙冤,府邸被官兵抄家打砸… 家属亲眷不是就地斩杀,就是被发卖或打入贱籍… 他那时也是帮不上忙,只是心疼痛苦…无能为力! 所以如今看着云起动辄一身伤痕,甚至豁出半条命… 他不难受是假的,以他的脑子和能力,如今在这将军府已经站稳了脚跟。 他也开始在外面培植一些势力和眼线。 调查他父亲之事,也暗中为云起筹谋和布局… 甚至早早为怀玉的未来打算。 可是这些都需要时间,一切对他而言都太慢太慢了… 他每次看到云起这样,他就心脏揪痛,他都会自责到痛苦。 他生怕自己做得还不够,生怕他的计划都来不及实现。 他都来不及帮云起,她就要披上战甲上阵御敌… 而自己,只能拿着一柄与她共生死的匕首,看着她拼杀… 第132章 奇怪的男人 烟柳阁内与底下的歌舞升平不同,最顶层里间的屋子,光线有些昏暗,安静到诡异。 一个长相妩媚漂亮的男人懒洋洋的歪在榻上,一双桃花眼却冷冷打量着面前的人 “你倒真是个怪人!” 他对面坐着一个男人,一个黑色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凉薄的唇,只听他说道 “花老板无需管那些,你只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花不染抬头,拧着眉看他,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半天才开口道 “你这样的,我还当真是第一次见!自己主动送上门要接客,还不收银子。” 对面的男人低声道 “对,但是我的条件,你必须答应我,第一:我不得显露真身,即便是行房事也不会摘下面具。第二,你不得问我的名字,打听我的底细。第三,我接的客人必须是我看的上的人,而且,我不会接同一个客人超过三次!” 花不染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禁眯起了一双桃花眼打量起了对面男人面具下,那双细长的眼眸,笑道 “好!真是有趣!你什么也不图,到底为什么偏要来我这当一个小倌?莫不是,你有什么隐疾?” 对面男人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你只需要告诉我一句话,行或是不行!其余之事,与你无关” 花不染直接笑出了声,表情玩味至极 “行!我没有损失,虽然你不露脸,但看身段气质也是上乘,有个俊俏郎君自愿接客…有什么不行的!” 对面的男人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再多言,直接站起身说了句告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花不染勾唇一笑,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潇洒的高高抬起。 酒液流下,在空气中滑过一道晶莹的线,落入他的口中。 他喉咙微动,吞咽入腹,随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流下的美酒… 显得格外妩媚撩人,那副姿态,这全凤城也找不出第二人…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女人慌慌张张的跑来。 敲了几下门,花不染淡淡说道 “进来…” 女人就迫不及待推门走入,跪地说道 “阁主!不好了!不知谁在外面乱说,现在整个坊间,都传言咱们花魁分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想改了贱籍攀附权贵…” 花不染好看的眉毛直接蹙起,声音都冷了下来 “什么?” 那下人只得颤颤巍巍继续说道 “大家现在议论纷纷,不少阁里的客人也明嘲暗讽…说我们…” 花不染神情阴郁,语气冰冷 “说什么?” 那下人看了一眼花不染可怕的表情,最终开口道 “说我们…一个浪荡出卖皮肉的场所,如今…倒是装作贞烈深情,痴心妄想,还想…想…攀附权贵!” 随着下人话音一落,花不染直接愤怒的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到了地上,摔得稀烂。 那下人吓得身子一抖,忙跪伏的趴下去,鼻尖已经贴在了地上。 只听花不染竟然怒极反笑 “哈哈哈,无妨~说便说罢,我走到如今 ,在这泥潭中滚了足够的久,早没什么干不干净一说了…达到目的就够了!” 那下人不敢抬头,半天才听花不染说道 “拿纸笔来…” 那下人一愣,似乎没明白花不染到底想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照做,拿来了东西。 花不染铺好一张纸,用毛笔蘸了蘸墨汁,在纸上洋洋洒洒写下了一段话。 她写罢,折了起来,塞入了信封递给那下人 “把这封信送到将军府,务必送到离央将军手中!” 那下人接过信封,点头应了一句,便快步走了出去。 信封在手下的匆匆脚步中,一路传递到了将军府的门口。 她恭敬的走到门口,对着将军府守卫的侍从说道 “大人…小的是烟柳阁的奴才,这是我们花掌柜给将军的信…说是,务必要交到将军手中,麻烦了!” 她说着,已经塞了一锭银子在那侍卫手中。 那侍卫微微拧着眉头,表情不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道 “你们烟柳阁又想搞什么花样?” 那下人点头哈腰的说道 “大人…您误会了,花掌柜有要事与将军商议,请您通融通融…” 她说着,又拿出一块银锭子塞在了他的手里。 那侍卫微微一愣,表情有一丝动摇,最终将银子收了袖口。 有些不自然的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不耐烦的朝着那女人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快走快走!” 那下人看侍卫的神情,也知道事情大抵是成了!这才恭敬道谢了一句,转身离开。 云起坐在书房内,正在拿着地图研究,眉头微皱,神色凝重。 突然间,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侍卫走进来,递上来一封信。 “将军!烟柳阁花掌柜…给您的信!” 她有些狐疑的低头看去,接过来,慢慢地拆开信封。 随着信纸轻轻展开,墨香扑面而来,字迹锋利清晰。 她的眉头在看到花不染的名字后微微一挑,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她缓缓读着信上的字句。 信中写道: “离央将军,作为烟柳阁的掌柜,我理应谨慎行事,但今天,我不得不打扰您。阁中花魁柳栾青因与您生情,却有缘无分,深感痛苦,竟有了轻生念头。 我已经好言相劝,但他心意已决,此事若未及时解决,必然引来无数的非议与麻烦。 他如若真的因您而死,您也是无辜背负一条生命,那些风言风语总是对您军中的名声不太利好。 我诚恳地请您前来烟柳阁,共商此事。 我不愿看到多年来辛苦栽培的花魁葬送于此,还望您赏脸前来,花不染 敬上” 信读完,云起神色未变,但内心却掀起了一丝波澜。 花不染的提议,也不无道理,但她的心中并不急于做出决定。 她放下信纸,冷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她清楚,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置之不理。 无论如何,此事确实是因离央而起… 若柳栾青真的轻生,之后的余波,若得不到妥善处理,将会成为整个京城的谈资,甚至会影响到她在军中和朝中的威望。 片刻后,她站起身,向侍卫说道 “给烟柳阁带去话,明日,我会亲自前往。” 第133章 旧情复燃 云起愁眉深锁,她最近琐事缠身,每天抓紧一切时间练功,想办法激活体内的力量。 看看能否有所突破,能否逼出一点朱雀元火的力量… 可是效果并不明显,但好在轻功和内力倒是愈发精进,也不算白费。 不知过了多久,她有些疲惫的从军书和地图中抬起头来,揉了揉僵硬的脖子 她最近还在恶补兵法谋略,以求在后续的战事中取得最大的胜率。 云起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朝外走去,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方南修找她,说是有事商议。 她一直忙着疗伤,后来又醉心于修炼武功兵法,加上烟柳阁的破事缠身。 她竟然忘了方南修找她的事情… 这才朝着方南修的院子走去,她走到院门口,还未进去,就听到里面有嗖嗖的练剑破空之声。 她脚步顿了顿,敲了敲门 只听里面的声音微顿,传来一个磁性好听的男声 “进来…” 云起踏进方南修的院落,四周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气。 她抬起头,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上。 虽然现在天气微凉,但方南修站在院中,还是赤裸上身,阳光洒在他的身上 汗水反射出点点亮光,映射出他结实的肌肉线条。 他的脸上蒙着面纱,遮住了半张面容,只露出一双深邃如潭的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可目光在看到是云起时,又立刻变得柔和了下来。 他手腕微微翻转,手中的长剑闪耀了一抹寒光,随着挥舞缓缓收势。 云起看了一眼,还是不禁感叹,方南修不愧是大将之才,光是气质身段,也是无几人能比。 方南修从一旁的树杈上挑下一块布子 擦了一下身上的汗液。 这才朝着云起走了几步说道 “离将军…有何事?” 方南修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说道 “离将军不是让我去帮你练兵,我需要合身的战甲,还有一个好兵刃!” 云起想了想,缓缓道 “确实!!你不说,我都要忘了,我近日太忙,是我安排不周了,还望方将军海涵。” 方南修每次看见云起就控制不住的想靠近她… 心中那种像是少女怀春一样的心悸和冲动,让他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 虽然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可心里还是暗自感叹着痴情蛊的厉害。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中了此蛊的人就会受制于人,因为蛊虫会完全可以控制一个人的心智。 那种在意、痛苦、爱意、痴迷,就是像一个蛛网将人死死缠住。 他这样意志力的人,尚且无法自控,只能勉强稳住情绪,更何况旁人。 想必会成瘾成狂… 他想着,摒弃了心中的杂念,微微点头说道 “你不必如此客气,你救我一命,这点事情又何足挂齿…” 云起抿唇礼貌的一笑,再没多说 “我一会安排人过来为你量衣,战甲做好了叫人送来,兵刃,就将我以前用的好兵器拿来你随意挑选,我再择一日亲自带你入兵营!” 云起安顿好一切,没有再多留的意思,转身就要离开。 方南修再一次大脑控制不住身体,跨前一步,一下握住了云起的手腕 “离央…” 云起一愣,方南修亦是一愣,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拉住云起。 但是事已至此,他也知道自己的失礼,只能叹了口气,收回了手,硬着头皮说道 “离将军,不如一起坐下喝杯茶?” 云起眉毛微微挑了挑… 他知道这是借口,云起亦是知道,但云起还是转身盯着他缓缓道 “好!” 两人进了屋,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几分,彼此都没有开口。 方南修也不知道如何打破沉默。 还是云起率先说道 “方将军…我有一事想跟你打听…” 方南修微微抬眸看她 “离将军但说无妨…” 云起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离将军从小可是在玄武国长大?” 方南修点了点头,云起继续问道 “好,那你可听说过玄武国十几年前发生的一起案件,工部尚书的顾大人因为叛国被满门抄斩,你可有印象?” 方南修微微思索了一下,沉吟道 “你说的这件事,我当时虽然年幼,但也有印象,那件事闹得满城风雨,顾府一族全部被拉到街市斩首…我父亲当时是一名狱卒,押送过顾大人,所以酒后提过几句…” 云起微微拧眉问道 “你父亲都说了什么?” 因为时间太久,加上当时方南修并未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所以记得不算太清楚,只能努力回想。 半天才说道 “我记得父亲说过,顾大人在狱中不哭反笑,一直念叨,你要我死…便死罢,我也不惧,有何须找这样的借口来污我名声!” 云起愣了愣,若有所思 “顾大人可还说了别的?” 方南修又想了想,缓缓道 “父亲醉倒时,确实还说了一句,你断他财路!他自然断你活路!” 云起一听,心脏微沉…似乎也有了一些头绪 “财路?当年顾大人可是经手了什么大宗银款?” 方南修摇了摇头说道 “这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顾大人当年奉命在建造灵曦阁,那是全皇城最高的一个阁楼,代表天威…” 云起心中立刻有了答案,这就好理解了… 当年齐玉他们的父亲受皇命,接了一个巨大的工程,但是挡住别人的财路。 被人憎恨,所以才设计陷害他,将他灭门。 那只要调查出来,当年除了顾大人,还有谁最有可能接下这个任务,也就离真相很近了。 云起想到此也不禁心中微喜,看着方南修说道 “好…多谢了,那你好好休息,我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还不等方南修反应已经站起身,快步离开了。 只留下方南修坐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出神。 云起出来,看着天边光线愈加昏暗了下来,想起还有一件事没有处理。 不禁有些头大,叹了口气说道 “还有…一个事没解决…” 才刚说完,福伯迎面走了过来,带着慈祥的笑容说道 “将军!晚膳好了…您快来吃饭吧” 云起有些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不在家吃饭了!我得出去一趟!” 福伯一愣 “今日有您喜欢的桂花鱼,要不您吃完再去?” 云起摆了摆手道 “不行!我今天晚上要去烟柳阁……” 福伯眼睛瞪大,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啊?您不会跟柳公子旧情复燃了吧?” 云起翻了个白眼,瞪了他一眼道 “说什么蠢话?怎么可能?” 第134章 解决之法 烟柳阁的顶楼厢房,檀香袅袅,屏风后隐约可见雕花大床和锦缎帐幔,奢华中透着丝丝风尘气息。 云起负手而立,面色冷如霜,目光穿过窗外,落在烟柳阁灯火辉煌的院落中。 不久,门被推开,花不染一袭绛紫长袍踏入,手执一把折扇,风度翩翩,眼中却闪着几分戏谑 “将军别来无恙,您终于是肯露面了…” 云起转身,语气淡淡 “花老板这是在埋怨我?” 花不染桃花眸微抬,勾唇一笑,妩媚多情却不染风尘,他语调轻佻 “您是打算要劝服栾青回头,还是另有高招?” 云起转身,语气冷峻 “高招我倒没有,但柳栾青若真闹得寻死,我将军府脸面也难保。今日找你,是要解决此事。” 花不染挑眉,慢悠悠地坐下,捻起桌上一杯茶,啜了一口,笑得意味深长 “将军的态度,怕是更让那孩子心灰意冷。你若真不愿收留他,倒不如早些斩断这孽缘。” 云起眉心微蹙,冷声道 “斩断谈何容易?他已自行赎身,将最后一笔银子送上你烟柳阁账房的时候,便铁了心要跟我一条路走到黑。他还扬言,若我不收他,他便从烟柳阁楼顶跳下,断了这世间的牵绊!” 花不染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柳栾青虽是风尘中人,但骨子里偏是个为爱痴狂的主儿。半年前,他与您相遇便许了真心,他如今已经为自己赎身,意志已定,恐怕没人劝得动。” 云起沉默片刻,抬眼盯住花不染 “我今日来,是想听你的建议。毕竟,我心意已决,绝不可能让他入府。我虽然可以置之不理,但真的如此薄情寡义,让他无端丧命,这份债我不想背。” 花不染低笑,目光悠悠落在窗外 “将军不愧是将军。说话杀伐果决,连感情债都要精打细算。不过,柳栾青一心认定你,我花不染又怎忍看他落得轻生的下场?” “少废话,有办法就说。” 云起冷冷截断。 花不染扇子一收,目光微凝,言语中多了几分正经 “方法只有一个——让他彻底死心。” 云起皱眉 “怎么做?” 花不染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他敢威胁你以死相逼,说明他的赌注全压在你身上。你若真不想接纳他,就得让他知道,你对他的情分不过如此,无论他如何闹腾,你都不会妥协。” “然后呢?” 云起语气中透出一丝冷意 “栾青知道你已经来了烟柳阁,如果你来了此,却不去见他,而另找了他人欢愉…他会作何感情?” 花不染抬手示意,语调平缓但带着几分压迫 “你得让他‘觉得’你绝不会动容,甚至……你根本不在乎他的生死。人若真是心死,比肉体的毁灭更痛彻心扉。到那时,他便会选择活下去。” 云起闻言,目光如刀 “看来花老板已经想好了啊…柳栾青如今留不住我的心,你便准备换个美人来讨好我?” 花不染轻轻一笑,收起折扇 “将军,您真是误会我了…我这不是为您分忧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风尘男子爱得炽烈,便恨得决绝。他这一闹,不仅是要你妥协,更是想逼你给他一个名分。但你要明白,他不过是个失了分寸的痴情人,命比什么都重要。你若不肯走那条狠路,只有这一法子,让他恨你,觉得不值,也就作罢了。” 云起眉心微蹙,显然在权衡此事的可行性。 花不染语气轻柔下来,目光中多了几分真诚 “柳栾青在烟柳阁虽是头牌,却终究只是个求生存的普通人。他对你的爱更多是对救赎的渴望。您若真的按我所说,小的保证,他不会再执着于您!” 云起看着花不染,目光意味深长,似乎想看透他的内心,戏谑的一笑,冷笑道 “既然花老板想好了,我也正巧没有什么好办法…那你就安排吧,我刚巧看看你想给我安排个什么样的美人!” 花不染折扇轻摇,站起身,步伐轻盈,优雅随意,又带着几分慵懒 “好…我稍后就叫小公子来伺候将军…稍等片刻” 花不染说完便走了出去… 只留下云起坐在房中,目光森冷… 他有一种直觉,这个花不染不简单!绝不仅仅像是一个青楼的老板。 他目光里的高傲,玩味…说话做事的进退自如,心思之缜密,城府之深沉… 都不像是一个风月场所养出来的人! 既然事已至此,能解决柳栾青的事情也行,顺便她还想看看这个花不染到底还有什么目的。 云起坐在房间中,手持一杯温热的清酒,微微抬眸,目光落在窗外垂下的红纱灯笼上。 她眉目如画,却掩不住眉间一丝淡淡的倦意。 “离将军,这可是我精心挑选的公子,您一定满意。” 花不染在门外笑着说,一贯的风情妩媚藏在语气中。 云起敛了敛眸光,未答,只用指尖拨动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 他穿一身墨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根藏蓝色腰带,显得有几分洒脱。 他的脸上戴着一只黑金边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薄削的唇和一双深邃的眼睛。 云起看向他,眼神瞬间一凝。 那双眼睛……她心中一震,仿佛曾经在某个地方见过,可又想不起是谁。 那男人看见她也是微微一愣,转开脸,转身轻轻关上门,慢步走到桌前坐下。 他的动作从容优雅,带着一丝难以忽视的贵气,仿佛这烟柳阁的纤尘与俗气与他毫不相干。 他没有说话,沉默的为云起斟酒。 云起微微抬眸,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冷淡 “公子贵姓?” “姓氏不重要。” 男子的唇边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今日只谈风月,不问姓名。” 云起听着他的声音,微微蹙眉…为何如此熟悉? 心中升起几分警惕,但并未表露,只是轻轻抬手,将酒壶推向他 “既是风月之事,先饮一杯吧。” 男子接过酒壶,长指握住杯盏,轻轻一抿,目光却始终落在云起的脸上。 “好…” 他低声说道,微微垂眸,将酒一饮而尽 “您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云起微微皱眉,故意低声道 “公子的眼睛……我似曾相识。” 男子笑了笑,那笑容藏在面具下,莫测高深 “似曾相识?可能我们前世见过。” 云起戏谑的一笑,嗓音淡淡 “公子这般话,倒是说给许多姑娘听过吧。” 男子笑而不语,只是随意地拿起桌上的一枚酒杯,在烛光下微微转动。 “只…说给你一人!” 第135章 当真是你 云起盯着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笑道 “公子当真是能说会道呢…” 男人没说话,依旧低垂眸子坐着。云起开口道 “公子为何戴着面具示人?” 男人抬头,语气淡淡没有波澜 “奴才,因为脸上有一块胎记,所以不便示人…” 云起挑了一下眉角,故意说道 “哦?你们花老板竟然让一个脸上有胎记,容貌有损之人来伺候我?” 男人身子微微一僵…转瞬恢复了之前的淡定从容 “客官所言极是,如果您嫌弃奴才,我这就退下,请花老板为您另择良人…” 云起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勾唇一笑,伸出修长的手指朝他勾了勾 “不必…你倒是有趣,过来!” 男人微微一顿,显然有些迟疑和犹豫,片刻才抿着唇,挪动步子朝着她走来。 他走到云起身边,还不等反应,只见云起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将他拉了过来。 随着动作,男人身子踉跄,站立不稳,直接朝着云起身上摔了下来。 云起伸手环住他的腰身,手上飞速掠过,一把掀掉了他的面具。 男人心下一慌,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面具应声而落,露出了男人的面容。 云起看着他,瞪大了眼睛,表情变得格外难看,脱口而出 “果然是你!” 男人迅速起身,用宽大的袖袍遮住自己的脸,朝后退了几步,转身朝外跑去,似乎想逃离现在的情况… 云起根本没有让他离开的打算,几步冲了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厉声呵斥 “钟月回!我问你为什么在这!” 钟月回身子一顿,他一把甩开云起的手,俊俏阴郁的脸上是有些愤怒和痛苦的神色 他声音还是冰冷,但压抑着绝望和怒火 “你说我为什么在这?我快毒发了!我不找人释放毒性…我活不了多久!你不愿意替我解毒,难道我找其他人也不行吗?” 云起后槽牙微微咬紧,怒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找别人!你自降皇子身份!跑到青楼来供人享乐…你!是想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吗?你当真是再也不打算回宫了?以后一旦有人拿此事做文章,你知道你自己要面对什么吗?” 钟月回牙关紧咬,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半天才说道 “离将军!你说的我都懂,但首先…我要活下去!” 云起心中发紧!她懂,她何尝不明白钟月回的苦衷,她何尝不懂这些道理。 可是她看着钟月回如此作贱自己,还是觉得心中一阵难受。 云起思索了一瞬,咬牙道 “你不就是想活着么?我答应你,我替你解毒!但是你不许跟任何人提起,今晚后,回将军府去,不要再来这种地方!懂了?” 钟月回微微一愣,英眉蹙起 “将军!你…当真愿意?可是,你的身体真的受得住吗?” 云起表情难看,咬着牙关压低嗓音道 “先过了这一次再说,难道你有什么别的办法?要不我眼睁睁看你死!要不,你来这种地方当一个娼倌,你觉得哪一个是好的解决办法?” 云起叹了口气,继续道 “现在这个办法,好歹是个缓兵之计,可以…救你一命!剩余的事情,后面再想办法!但你若今日在这种地方当了小倌!你可就无法回头了!” 钟月回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终什么也没说… 云起走到他面前,微微张开双臂,低声道 “你自己选…” 钟月回看着面前云起的表情,心中五味杂陈。 如今的结果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也是他接近云起的真实目的… 第一步就是让云起救他出宫! 想立功让云起将他纳为侧夫,为他解毒,只不过始终无法得逞! 如今云起真的答应了,他又有些犹豫和于心不忍… 因为他是最清楚寒冥毒毒性的人,云起替他解毒。 时间长了很可能…身体会被损害,甚至丧命! 他以前为了活命为了保全自己,可以接受别人的牺牲… 如今…他却只觉得心情沉重,压抑着说不出的苦涩。 云起看出了他的犹豫,叹了口气 “不愿意?那我走了!” 云起说完,转身离去,她刚走出去一步,手腕就被人拉住,云起转身,只见钟月回看着她,微微一笑,神情苦涩却坚定 “是月回失礼了” 他说罢,身体靠近,伸手轻轻的解开云起最外层的罩衫。 他忧郁的眉眼微微低垂,手指的动作很轻,轻到像是在拨弄的羽毛。 云起干脆放空脑袋什么都不想…任由他自己动作。 随着衣服一件一件剥离,钟月回的呼吸也慢慢急促,他紧张了… 云起依旧是静静看着他,没有丝毫动作。 说到底他们两个都只是因为不得已的情况而出此下策,并非是互相心悦… 所以氛围自然算不得十分暧昧缱绻,反而有些许的尴尬和紧张。 钟月回向来是适应能力极强的人,他不自然的神情没持续多久,就变为了沉稳淡定… 他拉着云起走到床边,很绅士的说道 “将军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尽管告诉我,我怕伺候不周让将军不快…” 云起笑了笑,有些无奈,但还是安抚了一下 “嗯,按你的喜好来吧…” 钟月回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看着云起的唇。 他知道他们的关系,不敢奢求亲吻,不敢逾矩… 幔帐垂下,灯火渐弱,夜色如水,窗外的桂花香随微风潜入帘内,屋中的烛光摇曳,洒下一片温暖而朦胧的光晕。 锦被铺展,绣纹在灯影下流转着微光,仿佛有生命般随夜色呼吸。 她的乌发垂落如瀑,似水的眼眸微垂,眼睫在烛光下投下一片柔软的阴影。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鬓边,拨开散落的青丝,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件无价的珍宝。 他的气息在她肩头缠绕,带着温热的气流,仿佛无声的低语,让人心头泛起一阵涟漪。 她与他四目相对,那一瞬间,四下寂静,唯有烛火轻响,与两人如水的呼吸声交织。 他低下身,脸庞渐渐靠近,暖意在无言中漫开。 他的指尖轻轻颤动,却被她握住。 此时无声胜有声,烛光摇曳间,只见两人的身影交叠成一幅温柔的画卷。 窗外的风停了,月光也悄悄隐入云后,仿佛不愿惊扰这一场静谧而热烈的缱绻… 第136章 寒毒威胁 钟月回从床上坐起身,一件单衣裹住了身子,他缓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晚清凉的空气,迎面而来,带着些清凉和叶片的味道。 他心中像是一团雾,凌乱迷离,他跟离央行了房事,那种感觉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不止是身体的欢愉。 而是滞堵在体内的寒毒,有了变化。 它不再是寒冷透骨,不再疼痛难忍,隐隐折磨他的身体,让他只能尽力习惯这样的存在。 他现在丹田处隐隐有一股暖流,身体也没有了以往的痛感,每次毒发时,那种侵入骨髓的寒意和万蛊噬心般的痛苦,也消失了。 身体变得轻松了不少,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去,只见云起躺在床上,睡得正熟,他慢慢掩上了窗子,怕她着凉。 缓步走到了床边坐下,云起身上不着寸缕,一床锦被盖在胸口,露出性感的锁骨和白皙滑嫩的肌肤。 钟月回看着她,眉目温柔,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她的眉眼,心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一向是忧郁、冷漠的人,对待其他人也很少会有什么真心的付出,可是离央却让他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任。 他的指尖刚碰到云起的脸,云起就猛地睁开眼睛,一只手死死攥住钟月回的手腕,翻身坐起,厉声道 “谁!” 钟月回一愣,有些尴尬的想抽回手,却被云起死死捏住,她身上的锦被随着动作滑落,露出了她性感的身材。 钟月回似乎又想到了两人之前的疯狂,面色一红,猛地转开脸,不敢看她。 云起这才放开他,重新将被子拉好,把身体裹住,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语气淡淡的说道 “你感觉如何?寒毒可还有什么反应?” 钟月回微微愣神,缓缓开口道 “好多了,毒气散了不少,身子轻便,也没什么疼痛之感了…” 云起闭着眼睛眉头紧锁,指腹也加重了一些力道。 钟月回看她好像不太舒服,站起身,双手抚上她的肩头,开始轻轻按压穴道… 云起这才舒服了些,将手放开。 钟月回神色之中有些担忧,轻声问道 “将军!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云起叹了口气 “没什么,感觉有点累…” 钟月回以为是自己的寒毒侵入了云起的体内,表情立刻变得有些焦灼,显得格外自责! 云起感觉到他的指尖微微一顿,随即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有些无奈的说道 “别多想…做的太激烈,脖子疼而已…没想到,你平时看着沉默寡言的,那种时候倒是挺疯的…” 随着云起说话,钟月回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 他被口水呛到开始拼命的咳嗽,有些不知所措的后退了几步,恨不得立刻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云起看他的模样,被逗笑,撑着下巴笑道 “怎么?你害羞?” 钟月回抿了抿唇,强自镇定了下来,说道 “没有…只是觉得我太失礼了…” 云起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本正经的问道 “所以…你是处子吗?” 钟月回刚刚恢复的脸色,又一瞬间变得通红,他这次被呛的更厉害了,咳的连身子都直不起来… 云起一脸好笑的调侃道 “你这个反应…到底是呢?还是不是呢?” 钟月回有些表情不自然的转过脸,尽量不与云起对视,这才用弱不可闻的嗓音说道 “是…” 云起轻声一笑,带着几分玩味 “好,不逗你了,以后还是要稍微克制些…” 钟月回又想起他与云起欢爱的画面… 他刚开始对待云起,确实是温柔至极,一直严格把握着分寸,极尽尊重。 但随着肌肤之亲,水乳交融,那种荷尔蒙激荡人心的感觉,让他开始不受自己控制。 云起其实虽是有意宽慰钟月回,但她心中并未觉得轻松。 她仔细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她清楚的记得。 之前钟月回毒发被白山元君逼出的寒毒,落地成冰,极其凶猛… 她现在比起担心钟月回,更担心自己到底有没有事… 她双腿盘起打坐,将内力运作于丹田,游走全身,以求寻出一丝蛛丝马迹。 可是内力走过,体内并未有气血淤堵或者异常的症状,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云起觉得有些疑惑,自己的身体素质虽然比较抗打,但是没道理一点的反应都没有。 她总觉得隐隐不安,她运功在丹田环绕,使用之前白山元君教授的内力诀,开始倒逼内力循环。 过了片刻,身体的真气和内力变化还是没有什么异常,云起刚准备放下心来… 只觉得突然一阵心悸的感觉袭来,她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狂飙。 那种血压飙升,脉搏提速的感觉,让她越发觉得有些痛苦和难受。 她只觉得在小腹处,有冰火两种气息冲撞… 冰寒的气息像是燎原的火不断蔓延,像是要冰冻住云起的脏器… 可令人觉得疑惑的是,一股火热的气息,像是体内防御的卫兵,开始追赶冰寒之气,并将其融化殆尽… 云起不禁大喜,她猛地睁开眼睛! 那股火热的力量!难道就是朱雀元火!之前任她使出了什么手段,都不得唤醒。 可是她阴差阳错为钟月回解毒,那股极寒之气进入她体内攻城掠地。 她体内的火行之力似乎是感觉到了宿主的脏器收到侵蚀,就开始像是人体灭杀细菌的白细胞一样,大量繁殖和扩张。 然后将体内的寒毒吞噬和灭杀… 云起心中一阵狂喜!原来如此!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难道,她的火行之力像是寄生在她身体的一种病毒,与她共生。 只有身体被强行破坏时,才会出于自卫本能被激发? 可是自己之前差点被白山元君打死了啊! 云起沉思,难道那种强度的身体破坏都没有威胁到火行之力的生存? 只有钟月回这种极阴极烈的毒性,才会彻底激发它自我保护的欲望? 云起不禁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自己…这么做… 说不定是一个一举两得的事情,即可以通过寒毒的威胁,激发火行之力。 又可以拯救…钟月回! 第137章 抓紧办事 云起想着目光极其贪婪的盯着钟月回,钟月回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太舒服。 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缓缓道 “那个…将军,时辰还早,才三更,您再睡一会吧…” 云起朝外看了看,还是漆黑一片,看来长夜漫漫,时间还很充裕。 她也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云起抬头盯着钟月回说道 “既然时间还早,不如再来一次?” 钟月回一愣 “什么?再来一次?” 云起被一问,也有些尴尬,犹豫了半天才有些艰难的挤出一句话 “排毒…” 钟月回脸又红了,这次直接红到了耳根,整个耳朵像是粉红的贝壳。 衬得他忧郁的面容难得几分可爱。 云起见他如此,也不禁有些窘迫,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叹了口气,刚准备说算了。 就听钟月回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好…” 云起有些吃惊的抬头 “啊?你说什么?” 钟月回抬眸看着她,一双眼睛深情且认真 “我说好,只是…你的身体,真的能承受吗?” 云起微微一笑 “我就是想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受得了…” 钟月回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隐瞒的说道 “将军有所不知,寒冥毒相当厉害,寒气可侵入骨髓,身体元气会因此损伤,您与我合欢,时间长了…可能会,损伤元阳、危害根本…您确定…还要继续?” 钟月回说罢垂着头,不再说话! 他并不知道白山元君对他的毒了如指掌,而且早就告诉了云起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一直以为,云起只是不愿意接受他,不愿意和他有肌肤之亲罢了。 所以他一直刻意隐瞒,没有在云起面前提起解毒对她的损害… 他知道自己这一番话说出口,可能会让云起愤怒和不满。 也知道,经此一言,云起很可能再也不会碰他,甚至严惩自己,从此避而远之… 可他还是说了,一个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甚至极度自私的人,却还是做了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 他垂着头,表情平静,不卑不亢,似乎任何结局…他都能够接受… 可想象中的震怒、发泄、甚至是架上脖子的利剑… 都没出现… 云起坐在床上,表情淡淡 “嗯…我知道,所以我想看看到底毒性对我影响如何…” 云起自然是不可能告诉钟月回,自己体内火行之力的事情,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一句。 钟月回有些不解的抬头看她问道 “将军如何能知?” 云起笑了笑,云淡风轻的回答 “毕竟是我自己的身体,寒毒入体,总归有些反应吧…” 钟月回表情依旧凝重 “将军…寒毒刚开始可能确实未有显现,但并不代表就没有,就怕年深日久…等有感觉之时,为时已晚…” 云起抱着膀子看他,不解的调侃道 “之前拼了命也要合欢解毒的是你,如今百般劝阻的也是你!你如此矛盾到底为什么?” 钟月回僵住,自嘲的苦笑 “是啊…将军说的不错。我的求生本能让我明知解毒损伤他人,也要不择手段活下去!可将军于我有恩,我如此对你,良心难安…所以,唯有一法,就是告知你全部真相,如若将军不弃,帮我暂缓毒性…我竭尽所能报答将军…并寻解毒之法,尽力不拖累你。如你不愿!月回已然尽力…甘愿赴死!” 云起叹了口气,眼神带笑,语调微扬 “说完了?” 钟月回郑重的点了点头,低声轻嗯了一下。 云起浅笑道 “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不然我也不会一直如此冷漠的拒绝你,睡一觉倒是小事,问题是睡一觉我命短一点,这个就很麻烦!”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不过!我的体质属阳,主火,我隐约能够感觉到你的寒毒在我体内会有些特殊的变化。所以,我想看看到底如何。” 钟月回听完这才明白了其中原委,心中轻松了不少。 看来他当时的选择的确没错,离央真的有特殊的体质! 他没有了心里的负担,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看着云起的目光也变得温柔且暧昧,他朝前一步,走到了云起的身旁。 看着她的眼睛,那双金棕色的瞳孔死死盯着自己,他心脏微微跳快了一分,勉强压制住心底莫名的情绪 他随即低头靠近 “不知道将军可还有兴致?” 云起一愣,似乎也明白了钟月回的言外之意,想了想还是微微点头! 其实她此时心无比的干净,根本没有想什么污秽之事。 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全部都集中在,能不能再次刺激她体内火行之力蔓延上面。 她甚至都开始想,自己一旦有了火行之力,该怎么制定战术去围堵阎邩。 她兀自想的入迷,连钟月回解开刚才披着的外袍都没有注意。 钟月回里面未着寸缕,外袍一解开,直接顺着肩头滑落在了他的臂弯。 露出了年轻男人精壮的胸膛,云起这才隐隐回过神来,微微聚集在眼前的两颗经典之上! 云起意识到在钟月回的视角来看,自己可能盯着他的胸脯看的太入迷了,不禁有些尴尬的抬头。 可正对上钟月回似笑非笑的目光,他说道 “月回已经与将军有了夫妻之实,你想看便看…” 云起尴尬的讪笑了一下解释 “也不是,我刚才在想事情,有点愣神…” 钟月回抿唇轻笑,不说话,云起此时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之前那一次她本着给钟月回解毒的想法,两个人都有些拘谨的像是完成了一个任务! 现在…情况就有些不一样了… 不完全是为了解毒,可她也不能透露自己是因为要用寒毒勾出火行之力。 所以云起的邀约就显得格外暧昧了… 事已至此,只能硬着来了… 反正在云起看来,这种事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既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扭捏得了。 她想着,十分干脆利落的一把将裹着自己的锦被张开,说道 “行!春宵一刻值千金,赶紧抓紧办事吧…” 第138章 天助我也 “呼呼呼....” 云起坐在床上,大口的喘着粗气,钟月回躺在一边,微微张着口,面色还有些潮红,额角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云起根本没有搭理他,闭上眼睛,直接开始了打坐运功,她现在最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要探测体内的火行之力。 钟月回微微侧目,看着云起有些哭笑不得,第二次的欢爱,算得是云起的邀约,可是结束了,没有想象的温存。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没有丝毫的升温,云起的反应,让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不是自己在用云起的身体解毒。 云起才更像是采阳补阴的妖精,迫不及待的将他吃干抹净,然后一完事,翻起来就不认账的开始修炼。 钟月回有些哭笑不得,微微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抬眼看着云起双目紧闭,认真打坐的样子有些想笑。 云起一本正经的样子,的确是心无旁骛认真修炼的模样,唯一违和的地方就是她身上不着寸缕,就显得有些搞笑。 他替她将被子盖好,又找了一件外袍披在她肩头,免得她受了风寒。 云起此时根本无心他顾,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体内两股互相吞噬冲撞的力量之上。 白山元君果然没有骗他,那寒毒会随着频次的增加,堆积越发强烈的毒性,变得愈加生猛。 她能够感觉身体隐隐开始有一股一股的寒意席卷身体,像是要打寒颤一样,不受控制。 云起几乎集中了自己所有的感官能力,将一切注意力集中在对体内力量的感知上。 随着寒气肆虐,她的丹田处慢慢开始像是翻滚的泥藻。 冒出一个个带着灼热气息的泡泡,随后变得剧烈,随即岩浆喷发一般宣泄而出。 然后开始朝着寒毒肆虐的地方强势覆盖和吞没。 云起像是在感受着一场自己身体里细胞的激烈大战,那种心情简直溢于言表,她紧闭的双目不安的来回转动,额角的汗顺着脸颊滑落。 钟月回看着她异常的反应,开始有些紧张了起来,他在一旁蹙着眉一动不动的盯着云起,他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将军!你怎么了?将军?” 云起还是闭目沉思,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体内的两股力量之上。 她要看她体内的火行之力,到底有没有强大到可以完全的压制和吞没寒毒。 这对她来讲至关重要! 一旦火行之力都不足以支撑压制寒毒,那就更不用提以后为钟月回解毒,甚至是攻打羌狼族,击杀阎邩了。 她眼皮下的眼珠,越转越快,表情也变得愈加难看,眉头紧紧锁着。 钟月回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不禁开始有些紧张,他微微扶住云起的肩膀,轻轻摇晃,语气十分紧张 “将军!将军?离央!” 随着这一声轻呼,云起突然猛地抽了一口气,一下睁开了眼睛,大口喘着粗气,似乎刚才经历过什么惊悚的事情一般。 云起大声的呼吸,胸口都随之剧烈的起伏,她的样子吓到了钟月回,他怔怔的看着云起,刚准备拉住她看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见云起的肩膀开始上下起伏,垂着的头发出一阵笑声,随即猛地抬头,一脸兴奋的说道 “真的成功了!哈哈哈,太好了,天助我也!” 钟月回一脸懵,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云起则笑的格外灿烂 “哎呀,早知道是这样,你第一次说让我睡你的时候,我就答应了,哪还需要等到现在!” 钟月回被这一句过于直白的话,直戳心口,窘迫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虽然还是维持着面无表情的忧郁贵族模样,可耳朵还是通红,眼神不经意的上下微瞟,以此缓解内心的羞耻感。 云起见他不说话,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得意忘形,随即微笑着解释道 “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我刚才尝试着探查了体内的力量,你的寒毒!对我好像无效!” 钟月回这次听明白了,不禁有些大吃一惊 “什么?这怎么可能?” 云起勾唇一笑,语气认真的说道 “我本来也以为不太可能,但是实事如此,可能我的体质的确特殊,我用内力探查,你的寒毒进入我身体之后,刚开始的确能够感觉到一股寒意侵袭,但是不知道为何,慢慢寒毒似是开始融化消解,不多时....便消失了!” 钟月回彻底愣住了,寒毒对云起的身体真的无效? 所以他这么多年痛苦不堪,苦心寻找的解药,竟然是.....离央? 他心中像是翻涌起惊涛骇浪,他此刻震惊、欢喜、不可思议、感动、还有无与伦比的轻松,充斥着他的内心。 那就意味着,他只要和离央在一起,他体内的寒毒就可以慢慢化解,甚至不再危及生命。 不但如此,离央也不会受到侵蚀,也不会某一天突然暴毙而亡。 他不会因为这个阴险的寒毒,害死枕边人而自责和痛苦? 他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和离央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钟月回的眼眸微微颤动,深邃如夜的瞳孔映着云起的脸庞。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交锋,又像是被什么不可思议的力量击中了内心深处。 他无法抑制地盯着云起,她美艳的脸庞散发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柔光,让他的喉咙紧紧发涩。 “原来是你……原来我一直在找的....就是你。” 他低声呢喃,声音嘶哑却又深情得让人心颤。 片刻的凝滞后,他骤然向前,一把将云起抱入怀中。 他的手臂用力到微微颤抖,仿佛抱住了他命中注定的救赎,抱住了他一直以来飘泊不定的心。 他埋首在她肩头,心中的百感交集汹涌如潮——有劫后余生的狂喜,有命运安排的感恩,更有那隐隐升腾的怦然心动。 钟月回闭上眼,眉头紧锁又缓缓舒展,仿佛要将这一刻深深刻进灵魂。 他的唇角轻轻勾起,十年来所有苦难和不甘筑起的冰墙,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低声说道 “离央,你知道吗?我命中注定要遇见你,如果没有你....我一定会死...” 云起微微一愣,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热度和那种无法言喻的情感,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不知如何安慰,却被他抱得更紧。 月光依旧,风声渐渐柔和,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场命运的邂逅屏息凝神。 钟月回的手微微松了些,他缓缓抬起头,深深凝视云起,眼中盛满了温柔和坚定 “从今以后,你可不只是我的救命恩人了,而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第139章 你说实话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烟柳阁,晨光透过珠帘打在桌案上的酒盏间,氤氲出昨夜的余韵。 云起从床榻上轻轻起身,披上一件素色的外袍。 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低头整理衣衫的钟月回,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淡 “月回,记得与我说好之事,回将军府去。青楼之事,我不多问,你也不必多说,处理干净即可。” 钟月回抬眸望向她,眼中深藏情意,但他却只是笑了笑,嘴边挂着一丝深意 “好…我会处理好…” 云起没有回答,只是整理好衣襟,抬脚出了房间。 烟柳阁的大堂还未热闹起来,只有几位懒散的侍女打着哈欠。 云起没有一丝停留,冷然走出大门,跃上马,扬鞭朝将军府而去。 钟月回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未动,再次戴好面具,直到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公子,花老板有请。” 传话的小厮声音谦卑,但眼神却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审视。 钟月回整了整衣袖,转身走向花不染的房间。 烟柳阁后堂,花不染正倚在紫檀木雕花椅上,懒散地啜着茶。 “公子,昨夜伺候得还满意吗?” 花不染掩唇轻笑,眼波流转,却透着一股精明。 钟月回随意拉开椅子坐下,脸上还是阴郁清冷的神色,正色道 “花老板,我们之前约定之事,恕我无法遵从了,我与将军一夜情缘,心悦于她,日后便不再来此接客了。” 花不染微微挑眉,似乎早有预料 “哦?公子不是早前亲自找上门,说要在我这接客,怎么才一宿,就改变了心意?莫不是太快了些吧?难道公子是在耍我?” 钟月回冷笑 “缘分之事,何分快慢,我遇到将军后,便动了真心。所以昨夜之后,便下了决心,不再继续接客,我与花老板本就没有签卖身的契约,我乃自由之人,要走要留都是我的自由吧?” 花不染轻蔑的一笑 “你以为,我烟柳阁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花不染放下茶盏,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公子,这不是儿戏,既然入了局,岂能半途而废?” 钟月回淡然一笑,神情同样凌厉,未有丝毫退缩 “花老板此言差矣,你自始至终未损失分毫,我已经免费接客一次了,如今我自己想通了,倒是走不得了?” 花不染目光一凛,随即轻轻一笑 “公子果然有魄力,看来,我拦不住你。只不过……” 他语气一转 “不过最近这离大将军的传闻你应该也听说了些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她可不是什么痴情之人,你心悦于她,可她未必会对得起你,不然也不会让花魁深受情伤,想要自尽了!” 钟月回神情未变,似乎花不染挑拨的话,对他没有丝毫影响,起身告辞 “我心里有数,自是甘愿!那便恕我不奉陪了。花老板,后会无期。” 烟柳阁的大门缓缓关闭,钟月回立在街巷间,抬头望着朝阳升起的天际。 “离央……” 他低声喃喃,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此刻,突然觉得寒毒也不那么可恨了…” 云起回到了将军府,步履匆匆,满眼难掩的兴奋与激动。 她直奔白山元君的院子,连门都没来得及敲,直接闯了进去。 白山元君正在院中烹茶,见云起突然闯入,气势如虹,不由微微蹙眉。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带着几分不解 “你这风风火火的,又怎么了?” 云起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直接道 “师父!我成功了!我修炼出了朱雀元火!” 此言一出,白山元君瞬间收敛了神色,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他缓缓起身,目光落在云起身上,像是在评估她的话真假 “当真?” 云起点头如捣蒜,一双眼睛瞪的圆圆的,烁烁放光。 白山元君眸色微变,站起身,一把抓住云起的手腕,搭上她的脉门细细感应。 片刻后,他的神色变得复杂 “竟是真的……可之前花费了多少心血也未能助你突破,今日怎会突然成功?” 云起眼神闪躲,神色间浮现一抹难掩的心虚。她支支吾吾 “这……这可能是机缘到了吧……” 白山元君眉头皱得更紧 “机缘?什么机缘?说来听听。” 云起纠结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编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才开口 “因为我突然开窍了……” 还不等她说完,白山元君直接一指毫不客气的弹在了她的脑门上 “鬼扯什么?说实话!” 云起捂住脑门痛呼了一声,咬着后槽牙说道 “钟月回为了解毒去烟柳阁当鸭子去了!我昨天刚好去了,就给他解了毒,寒毒入体,朱雀元火出于对身体自我保护的本能,就开始繁衍蔓延,然后压制吞噬毒性!说完了,满意了吧?” 此话一出,白山元君一时沉默,盯着云起的目光复杂到难以言喻。 云起心里也有点说不上的不自在,两个人都沉默着不再说话。 白山元君敛了敛眼底的情绪,许久后才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寒毒逼迫,角逐之间,你的火行之力才得以觉醒……这钟月回,倒成了你的助力。” 云起咬了咬唇,轻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白山元君低头倒了一杯茶,声音清冷好听 “修行本无定法,你虽取巧,但也算是拿到了结果,既然如此,明日开始便带你运用神力吧…” 云起低头,还是没说话,半天才缓缓道 “好…” 白山元君品了一口茶,语气带着冷漠疏离 “你还有事?” 云起微微张口,有些语塞…她原本想解释一下,但是想了想又做罢… 有什么好解释的?之前白山元君不让她解毒是怕她被寒毒反噬,暴毙身亡! 如今寒毒对自己身子无有大碍,反而能刺激到火行之力生长,倒也是好事。 白山元君自然不会阻止,而自己跟谁上床,他更是无所谓… 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的去说那些没有意义的话呢? 不如不解释…反倒更好! 她想着勾唇一笑,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坦然道 “没了,师父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第140章 不可强求 云起出了白山元君的院子,沉默的往回走。 云起推开房门的瞬间,一股清淡的松木香扑面而来。 屋内光线柔和,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纱洒在地板上,映出齐玉修长的身影。 他正弯腰整理书架,一袭淡青色长袍映衬着他儒雅温润的气质。 听到开门声,他微微回头,温柔一笑,声音低柔 “你回来了,累了吗?我见屋子有些乱,就顺手收拾了一下。” 云起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低眉整理的模样,心中却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 齐玉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如春日微风一般,令人心安。 可她却觉得那温柔如阳光一样刺眼。 昨日那件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不管她是为了救钟月回,还是为了刺激火行之力。 她与别人行房事,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她自问不后悔,但对齐玉的愧疚却如阴云一般笼罩心间。 “齐玉……” 她咬了咬牙,最终开口,声音有些发紧,“我有话想对你说。” 齐玉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她,那双清澈如泉的眸子满是柔意 “怎么了?” 云起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心里无数次的挣扎终究被她强行压下。 她一向是敢作敢当的人,随即说道 “我……昨天去烟柳阁,碰到了钟月回…” 齐玉一愣,有些不解的蹙眉 “他在那做什么?” “做鸭子…” 齐玉显然没明白云起的意思,疑惑的问道 “鸭子?” 云起这才想到,他与白山元君不同,他可不是神仙,穿梭古今…随即清了清嗓子说道 “做…娼倌…” 话音一落,齐玉神情震惊,表情难看的抬头盯着云起 “他?他一个皇子…去当娼倌?” 云起沉默,随即点了点头。 齐玉不解的问道 “这是为何??” 云起这才把其中原由告诉了他 “因为钟月回的寒毒又快发作了,泡药浴虽有缓解,却不解决根本,他必须靠阴阳双修释放,只不过与他合欢之人会受寒毒侵蚀,年深日久,会破坏元阳,容易暴毙…” 齐玉看着她,一直未开口,只等她说完。 “所以…他去烟花之地,那里恩客不断,他虽然作贱身份,但可以活下去,也不至于害死无辜的女人…也算是一法!” 齐玉沉默片刻,表情难看,忽的问道 “那之前他要做你的侧夫,是为了…” 云起叹了口气,坐下倒了一杯茶 “为了让我给他解毒,当时白山元君就知道此毒凶险,所以出声制止,我也一直未有松口…可是…” 齐玉脸上难以抑制的有一丝怒意 “钟月回明知与你合欢对你有损,还要一意孤行?是何用心?” 云起见齐玉生气,赶忙安抚道 “齐玉你先别担心…我体质特殊,他的寒毒对我无效…我昨天便印证过了。” 齐玉似乎不用听下去,都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只听云起说道 “我昨日去处理花魁之事,原是听那花老板的法子,另找一个小倌假装移情他人,让花魁死心,没成想,那人竟是钟月回…” 齐玉垂目,不说话! 云起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后续的话无需说,齐玉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云起微微叹气,却不敢看齐玉的眼睛。 屋内一片静默,只有微风拂过窗帘的声音。 齐玉沉默了很久,久到云起几乎以为他会转身离开,只听到一句悦耳好听的男声传来。 “我只问一句,你身子可还好?确定无事?” 云起轻嗯了一声,又是长久的沉默。 可当她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时,却看到齐玉依旧站在那里,眉目如初。 “我明白了。” 他的声音依旧温润,带着一丝苦涩,却没有责备 “你为了救人,为了保全他的名声…” 云起愣住了,心口微疼,直接开口打断他的话 “齐玉,我……对不起。” 齐玉叹了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替她舒展眉心 “将军,我从未要求过名分,更不求做你的唯一,我比谁都清楚,那不现实,很多时候,你也身不由己,我只希望你不要为任何事后悔。你这副表情就已经说明你在乎我,便也够了…” 他的话柔软却坚定,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安抚了云起自责愧疚的心。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齐玉看着她,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我不可能独占你?这件事……我从一开始便知道!” 那一瞬间,云起心里的愧疚与痛苦像潮水般袭来,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心疼。 这个男人的温柔,竟让她觉得自己不配拥有。 “齐玉……” 她的声音有些发紧 “谢谢你……” 齐玉只是微微一笑,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 “别想太多了,我一直相信你做任何事都有你的道理。” 云起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抬头说道 “对了!最近是多事之秋,我身上压的事情属实不少,我明日要带方南修入兵营,练兵之事不可耽搁!还有…青龙国三皇子,还需想办法拉拢,我可能还需亲自前往青龙国一趟…” 齐玉闻言点了点头 “青龙国三皇子乃是钟月回的皇兄,你可打算从钟月回入手?” 云起蹙了蹙眉,微微摇头 “三皇子之事我还没有机会询问钟月回,据我所知,他年幼离宫,来朱雀国做质子,十年间极少与青龙国手足亲人联系…一向是独来独往…所以,我估摸,关系不会大好…” 齐玉沉默片刻说道 “将军…不如这样,明日你我分头行动,我去找钟公子,打探青龙国三皇子一事,你先带方将军入兵营,早早训练乃是正事…” 云起认可的点了点头,突然想到还有一件事未解决,不禁有些头疼,伸手拉住齐玉说道 “齐玉…还有一事!怀玉,你打算如何?只是你与我亲近,他尚且受不了…如果,让他知道我与钟月回同房,他恐怕很难不发疯…” 谈到别的问题,齐玉尚可冷静分析,一说到怀玉他就觉得一阵头疼。 他从小将怀玉带大,亦师亦友,为兄为父,几乎在他身上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和疼爱。 可是现在,那个乖巧听话的弟弟,却与他有了隔阂,闹得极其僵硬。 齐玉心里不难受是假的,他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 “将军…如若是从前,怀玉心悦于你,我便是要替他求情,让你收了他,成全他一片痴心!” 齐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可如今,我却不愿劝你…感情之事,强求不得…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第141章 是她的人 清晨,天刚破晓,薄雾在方南修的院子里轻轻弥漫,仿佛给一切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 云起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悄然走进院中。 院方南修正站在院子里挥剑,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次挥剑都带着雷霆之势。 他身上的浅色中衣被晨光映得如同一层流光,整个人宛如一尊战神。 云起轻咳一声,打破了院中的寂静 “方将军,我把甲胄送来了。” 方南修听见她的声音,动作微顿,随即收剑归鞘,转身望向她。 看到云起抱着一件崭新的甲胄,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却带着更多的欣赏与感激 “这么快就做好了?” 云起抬手拂去甲胄上的最后一缕尘埃,抬头笑了笑 “要你为我出力,哪还有耽搁的道理。” 她将甲胄递过去,那是用最上乘的精铁打造,坚固却不失灵活。 护肩上雕刻的飞鹰栩栩如生,仿佛要展翅高飞,而胸甲上隐约的云纹低调而霸气。 方南修接过甲胄,缓缓穿上。 每一件甲片的扣合都无比契合,他的动作利落熟练,而甲胄穿戴完毕后,他挺直身躯,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峦,身上的将军气概瞬间显露无遗。 晨光洒在他身上,映得那甲胄如同沐浴在金辉中,威严中透着无与伦比的帅气。 云起抱着膀子眯着眼睛打量他,不得不说,方南修这种硬汉类型的帅哥,有这身制服加持,确实愈发养眼。 随即不自觉地轻声叹道 “方将军不愧是战神,气度不凡。” 方南修低头整理护腕,听到这话微微一笑,目光中带了些柔和的戏谑 “离将军夸得如此直白,不怕我听了骄傲?” 云起哈哈一笑,大方的说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她一向不会太上头,所以说完已经转开了视线,并没有理会方南修略显深情的目光。 “多谢。” 方南修的声音低沉却温暖 “我定当不负离将军嘱托!” 云起听罢,抬头看他,那一刻,两人目光交汇,几分深意,几分无奈,她垂眸一笑 “好,那方将军,我们去军营吧!” 另一边,晨光透过窗棂洒进钟月回的书房,柔和的光线笼罩着整个屋子,营造出一种静谧的氛围。 钟月回穿着一袭月白色的常服,正悠然地执笔描绘一幅山水画,笔锋行云流水,颇有闲适之意。 然而,屋外脚步声轻响,随着门口的阳光微微遮挡,走进来一个人。 钟月回微微一愣,放下笔,抬头时,正见齐玉大步踏入。 他一身暗青长袍,衣领处绣着隐隐的金线绣纹,显得儒雅尊贵。 齐玉的神情如常,依旧带着几分礼节性的笑意,但眼底深处那股锐利的锋芒,却隐隐而发。 “钟公子好雅兴…” 齐玉拱手,语气轻缓 “我今日贸然登门有些唐突了,钟公子若是不忙,不如聊上几句。” 钟月回将手中的画卷轻轻收起,还是清冷忧郁的表情,淡淡开口 “齐公子何须如此客气,您坐吧。” 两人落座,茶香袅袅升起,但空气中却隐隐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齐玉执起茶盏,却没有急于喝,而是低声问道 “之前就听我们将军说过,钟公子是青龙国六皇子,我们都是一起伺候将军的,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您与青龙国三皇子可熟识?” 钟月回目光一敛,表情更加清冷了几分。 齐玉在说到一起伺候将军时,表情不变,但是钟月回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深意。 一句话不浓不淡,却透露了不少的信息,足以让钟月回不能拒绝。 他虽然在揣测齐玉的意图,但他脸上依旧勾起从容的笑意 “不错,不过我自幼被送至朱雀国为质,离开青龙国时尚且年幼,与三皇兄并无深交,都是些孩童时期的念想” 齐玉闻言,目光沉了沉,语气不动声色地追问 “我之前也派人打探了一番,知道青龙国的大致情况,听闻三皇子一向沉稳,谋略过人,如今与太子分庭抗礼,是最有机会争夺储君之位的人选,你身为青龙国六殿下,虽远在朱雀,但对青龙国的局势定然有所耳闻。如今,将军有要事要与三皇子商议,要先知其人心气秉性,方可攻破,还请钟公子将所知之事告知一二!” 钟月回的手指轻抚过茶盏边缘,似在思索。他抬眸望向齐玉,眸光微冷,却不露痕迹 “齐公子倒是消息灵通,三皇兄乃纯贵妃所生,母系家族乃是朝中一品尚书乐大人,算得有权有势,她母妃在宫中又是得宠,三皇兄为人沉稳宽厚,聪慧过人,从小得父皇赏识,我虽然离开青龙国多年,但想来,三皇兄有家族和母妃帮衬,加上自身能力出众,确实是青龙国储君最有力的竞争者。” 钟月回语气淡淡,他明明自己也是皇子,在说这番话时,神情却没有丝毫波澜。 好像他自始至终都与那些人不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是一个不相干的看客。 那王室的勾心斗角,党派之争,甚至其他兄弟的野心未来,他都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继续道 “三皇兄行事一向深谋远虑,隐忍而稳重,如今的青龙朝局明争暗斗,他与太子的对峙想来也不过只是开端。太子虽有能力但太过多疑武断,不如三皇子宅心仁厚拿捏人心,或许他倒真是有望一争。” 齐玉的脸色不变,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唇边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钟公子果然见解独到,那这三皇子身边可还有别的势力?” 钟月回倒了一杯茶,淡淡抿了一口 “我听闻,三皇子身边有一个太傅!才智谋略相当了得....” 齐玉闻言,眉头微微蹙起,沉思了一瞬。 两人看似言笑晏晏,实则每一句话都带着试探与暗流。 钟月回扫了一眼齐玉,眼底泛起淡淡的讽意,却依旧不动声色 “我已是一个弃子,青龙国的未来如何,其实已不再关心,但如若将军在意,需要我做什么我也定当竭尽全力,毕竟我也是将军的人,要为她分忧才是!” 这话虽说得平静,但锋芒毕露。 齐玉目光微冷,却依旧含笑,不急不缓地回应 “所言极是....那就全仰仗钟公子作为了。” 两人目光交汇,似有火花隐隐炸裂。表面上依旧是君子谦谦,言辞客套,实则暗流汹涌,针锋相对。 院外风吹落叶,一片沉寂,仿佛都在为这场无声的交锋屏息。 第142章 谁的承诺 清晨的光影在房内跳动,透过窗格,映得墙上的花纹也活了起来。 钟月回斜倚在窗前,手中一盏茶早都冷了,目光疏离地望着窗外的树叶慢慢凋零的老树。 他的身影更显单薄,那抹清冷如同一块远离人世的冰。 齐玉坐在一旁,衣袖轻扬,执起自己的茶杯。 他眉眼柔和,言行间自有一股书卷气,与房内的清冷形成强烈对比。 他随手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月回兄,怎么突然不说话了?独自一人喝冷茶,未免太苦了些。” 钟月回转头看他,眼中一瞬间划过些许复杂的情绪,但很快掩盖了下去。 他轻轻一笑,那笑却像窗外的微凉的秋风,带着疏离与冷意 “苦惯了,也就好了,我只是在想,我一个质子遗孤,在将军身边,到底能为她做些什么。” 齐玉浅笑了一下,缓缓道 “这倒是个好问题!难道月回兄之前说要做将军侧夫的时候,没想过?” 钟月回眼角微挑,手指在茶盏边缘轻轻摩挲 “没有....。” 他语气平淡,却如平地起惊雷,隐隐带着针锋相对的意味。 齐玉盯着钟月回,眼中微光流转,带着些许的不满。 他不是因为钟月回与离央有了肌肤之亲,也不是因为妒忌。 是因为,他知道了,钟月回之前抢功要做云起侧夫的目的。 他那时不是因为心悦离央,也不是身世可怜想找个依靠,这些齐玉都尚可同情和理解。 但他是想拿将军的身子和性命为他自己解毒,他甚至没考虑离央的安危! 仅这一点就让齐玉对钟月回的印象降到了谷底,甚至对他产生了敌意。 “既没有,就不该生出那样唐突的想法!” 钟月回是聪明人,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却仍保持风度,只轻轻一笑,伸手拿起茶壶为齐玉添茶 “齐兄,有时候,命不由己啊...” 齐玉接过茶盏,指尖微微用力,盏中茶水荡漾开去,几滴溅在桌上。 他抬眸看着钟月回,眉宇间多了一分冰冷的戏谑 “多谢月回兄,不过有些时候,热茶可解不了渴!” 他说着把茶盏重重的放在了桌上,发出咚的一声脆响,并未喝,继续道 “人人都说命不由己,可命数之事,本应自己强渡,如何能不分善恶,牵连他人?” 钟月回的神情微微一滞,抿唇沉默了一会儿。 没错....他之前的确自私的认为,只要自己能够活下去,哪怕不择手段,哪怕踩着他人的尸体又何妨。 他生来命运坎坷不公,又何必圣人之心,强装高洁? 可是离央似乎在一点一滴中改变了他的想法,让他内心的秤砣偏移.... 所以他在青楼对离央说的那句话,“你若不愿,我甘愿赴死!” 是发自真心,他虽是想活命,也不忍心伤害离央。 所以如果离央真的不救他,他也便真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钟月回片刻后,才不动声色地开口 “齐玉兄,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觉得我处心积虑接近将军,是为了自己活命想陷她于危难。我承认,我之前的确这样想过,因为我听了不少坊间传闻,只当她是一个好色鲁莽的粗俗之人,空有皮囊,内里空空,所以对我而言,她是生是死我并不在意,如果能用她这一身强健的体魄为我解毒,还解决了朱雀国一员大将,对我而言是个益事。” 钟月回停顿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死死的盯住齐玉继续道 “不过,我自打第一次遇见她,便觉得不对,她与想象之中大相径庭,很有头脑,沉稳理智,也并非好色之徒!对我也是礼遇有加,这段日子是十年中难得轻松自在的时光,所以我改了主意。我知你怨我厌我,我不狡辩,只说一句,现如今,我便是自己死,也不会负她。” 齐玉深吸一口气,目光微沉,看不清楚其中意味 “月回兄,这些话你既然说了,我便暂且一信,不过,你说到底还是皇子,未来之事尚不可估量,你到时候立场变了,未必能保有初心也难说,好自为之吧...” 钟月回眉头一挑,薄唇轻启,似要再说什么,却最终沉默。 他起身,手指轻抚窗棂,低声道 “那我也想问齐兄一句,若有一日,你立场变了,可还会守着将军?” 齐玉眼神微微一震,但很快化作一抹清浅的笑容 “月回兄,无论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会守着她…” 钟月回的背影在窗前显得孤冷,他轻叹一声,似自嘲,又似无奈 “既然如此,那便试试,看谁最后能信守承诺吧…” 房间内再无对话,唯有窗外的秋风发出瑟瑟的风声,两人的心思藏在这沉默中。 烈焰军大营内,一片雄壮的军帐映入眼帘,旌旗猎猎,铁甲寒光闪烁。 云起身披大红斗篷,风姿卓然,带着方南修缓缓步入军营。 军营中,几百名身着铠甲的女兵整齐列阵,目光炯炯,气势如虹。 方南修低垂着头,脸上戴着一张黑色面具,只露出冷冽的双眸。 他曾是玄武国的赫赫名将,龙川谷一战,朱雀国烈焰军曾与他打过照面。 如今他是玄武国的重犯逃将,与云起一道出现在敌国军中,这件事一旦败露,难免惹出大乱… 云起走到队伍前,眼神锐利如刀,一手持剑,一手抬起示意安静。 将士们肃然起敬,营地里瞬间只剩风声与旗帜的猎猎声响。 她声音清亮,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 “诸位!这位是我偶然所遇的江湖高人,他精通兵法谋略,曾经也沙场征战,更是无一败绩。我特请他前来担任临时总教头,为我朱雀国打造铁血军魂!见过总教头!” 方南修听罢,缓步向前,目光冷峻,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锐气逼人。 他站定,声音低沉而有力 “在下阿修。从今日起,我担任你们的总教头!” 他目光扫过众人,似看透每一位将士的心魂 “我不会问你们的来历,也不在乎你们曾有的弱点。只要跟随我,必将刀锋所指,所向披靡!如果谁不服我!可以来战…能赢了我,我自己脱了这一身战甲,自动让贤!” 第143章 白山元君不见了 方南修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战场兵营就是他的主场,他此时立在那,便带着一股天然威严煞气。 众位女兵虽然不太信服一个新来的男人,担任他们的总教头,但是看他的气度身段,却又摸不出深浅,都默不作声的看着。 云起把人带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事情,方南修轻车熟路,他比自己这个鬼上身的现代人可不知道要强上多少,所以完全不需要她担心。 云起想着,冲着方南修低声道 “好!你忙,在下有事,走了!” 方南修一愣,这就走了?好歹应该说点什么或者安顿一番吧。 方南修随即几步跟上去,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离将军是当真如此信任我吗?你就不管了?” 云起转头看着他,拧着眉毛道 “这不你老本行吗?你手到擒来,我管什么?我既不怕你欺负我的兵,又不怕我的兵欺负你,你们好好相处就得了呗,我还有事,我得走!” 方南修被云起的过分松弛和随性逗笑,他虽然的确没有什么事情了,但是内心中又舍不得眼前的人离开,随即道 “离将军不如今天先留下看看我如何练兵,万一我的思路和方向不对,你也可及时指出不是?” 云起抱着膀子,抬头瞅他 “烈焰军是成熟的先锋军,你是镇国良将,你因材施教不就得了,我掺和什么?领导就只负责验收!你懂?” 方南修一愣,前面他听懂了,最后一句却不太明白 “不太懂....” 云起叹了口气 “领导就是长官首领,验收就是检验最终成果!懂了吧,好了,回见!” 云起哪里管他这个那个的,抬腿就走。 她回到将军府,便直奔院子去找福伯,远远的见小小的老头正在指挥几个家丁干活,她几步上前,直接半拖半拽的把福伯远远的拉走。 福伯一双腿紧着倒腾才没趴在地上,他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 “我的祖宗,您有话就说,我这把老骨头,受不得您这么大的动静啊。” 云起没理会他,直接问道 “宫里的东西可送来了?” 福伯一愣,随即赶忙点头 “哦哦哦,您说那个,送来了,圣上的赏赐,苏内官刚不久才送来,我已经放进了府库,您可是要亲自查看?” 云起点了点头道 “对,拿钥匙,走,我要去找个东西!” 府库里面都是将军府的各种钱银和奇珍异宝,所有值钱的家当都存在那,钥匙一直由福伯保管。 府库的大门,当时找的青龙国最出名的工匠来布的机关巧术,每次关闭,门锁里的机关都会变幻,每次开门的方式都有不同。 不知道其中玄妙之人,即便拿了钥匙,也无法打开,而具体的方法,只有福伯和云起才知道。 福伯领着云起进了府库,走到几个精致的红木箱子前说道 “将军!这是早上苏内官刚派人送来的!这是赏赐的礼簿,您可以对照一下。” 云起根本没有接他的话,直接道 “不必!你点清楚就可以了,我就不看了,龙血灵芝在哪呢?” 福伯对这些东西烂熟于心,随即指着中间的一个红木雕花锦盒说道 “将军,在这呢!” 云起眸子一亮,立刻上前,轻轻打开。 里面的龙血灵芝静静蛰伏着,仿若一片被热血浸透过的紫玉,表面泛着幽微神秘的光泽。 似龙战于野、负伤后洒落的干结血痂,丝丝缕缕的暗红纹路在紫底上蜿蜒游走,勾勒出诡谲又华美的图纹。 云起虽然对这些珍贵植物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也知道这颗龙血灵芝相当不一般,这是皇家进贡的珍品。 云起从很早已经就预谋要这个灵芝,因为白山元君之前答应借她白魁刃的条件就是这个龙血灵芝,说是对他修为大有益处。 但是云起曾暗戳戳提过几次,那女帝却压根不接她的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那颗血灵芝可以延年益寿,极其珍贵。 云起也不傻,自然明白女帝压根不想给她。 只能一直想办法立功,然后索要,直到这次调查了羌狼族之事算是有了眉目,加上女帝要指望云起处理此事,禁不住云起软磨硬泡。 才答应把这颗龙血灵芝给她.... 云起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灵芝的伞盖,滑腻肥厚,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草药异香。 云起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直接盖上盒子,将它抱在怀里笑道 “福伯,这个我有用,你锁门啊,我先走了” 她出了府库,不歇脚的朝白山元君的院子里赶去,她现在敲门完全就是意思一下,敲的同时都已经推门走进去了。 院子里未见白山元君的身影,只有两个侍从青禾和闰叶正在打扫,云起拧着眉问道 “你们元君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回道 “元君这几日....都不在!” 云起一张脸立刻垮了下去 “不在?他去哪了?” 两人放下手中的东西,跪下行礼道 “那个....小的不知,元君未说!” 云起心中一阵失落,不禁涌起一丝不安和担忧,她表情越发难看,两个小厮就越发害怕,身子伏的更低了一分 云起冷着脸继续问道 “走了几日?” 青禾答话 “元君走了三日了,一直未曾回来!” 云起原地来回踱了几步,心中暗道 “我去,小猫咪不会离家出走了吧?他去当流浪猫去了?亏我还拿了龙血灵芝来,完了完了,他跑了,万一阎邩杀来了,我不嗝屁了?怎么办?我火行之力都还不会运用,他万一跑了,我都不知道上哪找他啊!” 云起一向遇事不慌,但是白山元君不在她身边,她就彻底慌了,好似自己的底牌和靠山让人抽走了,一下失去了信心。 云起有些心烦意乱看了一眼,一旁的两个小厮,声音极度冰冷 “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待一会!” 两个下人这才得了特赦一般,赶紧离开。 云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有些失魂落魄,她在消化现在突然的情况。 她想了千万种可能,最好的结果是白山元君只是出去云游溜达几天便也就回来了, 最坏的结果却有可能是,白山元君从此彻底没了踪迹。 那么自己后面的路,就只能一个人走了.... 那她又该如何继续.... 第144章 一场春梦 云起想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 不管现实情况如何,即便只剩下她一个人,也要走下去,这就是现实! 因为她即便愿意放过阎邩,但阎邩却未必会放过她! 白山元君是神仙,可以神游不同的世界,来去自由。 可自己现如今来了这,没了白山元君,想回现代谈何容易,既已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尽人事,听天命,靠不住别人,那就靠自己呗。 总之她不是悲观、懦弱等死的人,就算最后一战,被斩了首级,死的惨烈,也比像一个废物一样,被羌狼族和阎邩拖回大帐,凌辱致死要强的许多。 她想罢,拿起白魁刃,转身走进了竹林.... 阳光在细密的竹叶筛下一地碎金,微风轻拂,竹林发出沙沙的绵密声响,似在浅吟低唱。 云起身姿轻盈地步入竹林深处,她墨发高束,几缕碎发随性垂落,在白皙的颈边俏皮舞动。 云起站定,纤手握住剑柄,轻轻一抽,剑身出鞘,寒芒乍现,映着斑驳日光,宛如游动的灵蛇。 剑身划过空气,带起一道道清亮的风啸,恰似幽林深处的泉鸣。她步伐灵动,足尖轻点地面,每一步都精准无误,在错综的竹影间辗转腾挪,衣角飞扬,与翠绿的竹叶交织成一幅灵动的画。 片刻后,云起剑速骤增,只见剑影重重,快得几乎看不清剑身,唯有那夺目的寒光纵横交错。 云起似乎是在发泄,又像是通过这种方式寻求内心的平静。 她练了很久,从白昼一直到夜幕降临。 期间有几次,下人过来叫她用膳,都被她厉声使唤了出去,众人都知道她心情不佳,便无人敢来打扰。 云起最后练到脱力,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她额间有细密汗珠,头发早已经被汗水打湿,粘在脸侧、 双颊泛着晕散不开的红晕,她大口喘息的声音伴着秋天的凉风缓缓交织。 云起累了干脆也不起来,就躺在竹林里,沉沉的睡了。 夜幕降临,天气渐凉,云起因为冷,瑟缩起身子,蜷成一团,却没有起来,许是太累了,她根本醒不过来。 夜幕沉沉地压下来,墨色如浓稠的雾,将天地严严实实地裹住。 万籁俱寂,唯有白山元君的院子周边,竹林在夜风中发出簌簌哀吟,像是一群孤独的魂灵在喟叹。 冷月高悬,吝啬地洒下几缕惨白的光,透过竹叶的缝隙,在地上落下斑驳如碎骨的暗影。 白山元君身形鬼魅般出现在院子门口,一袭玄袍猎猎作响,周身裹挟着的凛冽仙气,驱散了些许暗夜的寒意。 他抬眸,习惯性地扫视院子,目光骤然凝住,定在了石桌上那个红木锦盒之上。 他踱步过去,修长手指轻轻摩挲盒盖纹路,缓缓打开,龙血灵芝馥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丝丝缕缕,直往心底钻去。 白山元君神色微怔,他以为那家伙早就忘了,没想到,真的弄来了。 他心中泛起一丝丝涟漪,可只一瞬,又被他的理智压制,消失了踪影。 他拧着眉抬头,看向了竹林,有云起的气息....他缓步走了进去。 入眼的是一片狼藉,断竹横七竖八,竹叶碎了一地,清冷的月色洒在上面,宛如一片霜打的战场。 再往前走,蜷缩着的云起闯入视野。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躺在地上,在寒夜中瑟瑟发抖,睡梦中眉心紧蹙,似乎被噩梦纠缠。 白山元君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脚步下意识加快,待到近前,动作麻利地解下披风,俯身将云起裹住。 手指触碰到她冰冷肌肤的瞬间,仿若有电流蹿过全身,心底的情愫不受控制地再次升起。 白山元君垂眸看他,表情依旧清冷。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伸手将她抱了起来,云起靠在温热的胸膛上,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温度,本能又凑近了一下,往里钻。 白山元君步伐沉稳的朝外走,似乎云起对他没有丝毫影响,可不知为何,喉咙口的酸涩,让他默默咬紧了牙关。 他的唇微微抿着,冷漠如一条直线,微薄的血色,显得清冷。 月光的映衬下,却隐约可见那双幽邃双眸里游丝般的挣扎与痛苦。 白山元君望着怀中颤抖的云起,眉头紧锁,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心肺,那隐忍又复杂的情愫。 在暗夜里被无限放大,煎熬着他,却又割舍不下。 云起那一夜睡得很香,她感觉格外的踏实,似乎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带着浅浅白檀木的芳香… 云起在梦中,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缓步向前。 前面尽头处,是一个雾气腾腾的温泉眼,似是被一层薄纱笼罩。 周围的怪石与绿植在水汽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仙境中的神秘守护者。 温泉中站着一个男人,背对着她,只有一个宽阔的背影,氤氲的水汽顺着脊背滑落。 他的身影在氤氲水汽里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银色的发在水中散开,几缕贴在俊逸的脸颊,更显肌肤胜雪。 云起缓缓靠近,微微眯着眼睛,想看清楚眼前这人的真容。 云起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一步步走进了温泉,朝着那男人靠近。 她走到男人身后,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这才转身。 只见他一双淡绿色的眼眸,像是一个上等的翡翠,透着淡淡温柔与深情。 嘴角那抹浅笑,似有若无,却如春风般撩动着云起的心弦。 这个人…竟然是白山元君! 云起的脸颊绯红,心跳加速,目光与白山元君交汇的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白山元君抬手,水珠从他的指尖滑落,在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他轻声道 “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牵引着云起的脚步。 云起缓缓走向他,温暖的泉水包裹着她的身体,也蔓延至她的心底。 当两人的肌肤轻轻相触,一股电流瞬间传遍云起的全身。 她微微颤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却又舍不得那片刻的亲密。 第145章 昨晚你忘了? 白山元君轻轻握住云起的手,十指紧扣,他们的手在水下紧紧相依。 他微微倾身,靠近云起,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他的唇贴近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 轻声呢喃着一些只有彼此能听见的话语,云起努力想听清他在说什么,可无论如何也听不清楚。 只感觉温柔的气息,柔软的唇畔落在耳侧… 云起抬起头,凝望着白山元君。 白山元君的目光中也燃烧着炽热的情感,他轻轻地抚摸着云起的发丝。 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至下巴,微微抬起她的头,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 在暧昧的氛围中,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软唇相触,唇舌纠缠,温柔而深情。 细腻的亲密感,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都交融在一起。 云起的双手紧紧拥着白山元君宽阔的脊背,微微用力,留下了一道道指甲的划痕… 晨曦初透,云起猛地惊醒,双眸瞬间睁开,寒芒乍现,哪有半分初醒的惺忪。 回想起昨夜梦中与白山元君的亲昵场景,她神色一凛,羞愤之意瞬间涌上心头,双颊泛起薄红。 却并非娇弱羞怯,而是懊恼自己梦见和白山元君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难道自己当真爱上了他? 连做梦都是那小猫咪的影子? “荒唐!” 她低咒一声,霍然起身,衣袂猎猎作响。 想起白山元君不告而别,悄然消失… 自己却还在梦中与之缠绵,怒火“噌”地燃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猛地攥紧拳头,骨骼咯咯作响,眉峰高挑,眼中满是被戏弄的恼怒 “白山元君,你给我等着!你最好就是躲到天涯海角,别让我再见到你!被我碰见,不然我非给你绝育不可,让你当个太监猫!” 言罢,她利落地整理衣衫,大步跨出门槛。 云起怒气冲冲地刚走出几步,只听脑袋“砰”地撞上一硬物。 她捂住脑门,轻哼一声,刚准备破口大骂… 抬眼望去,只见白山元君一袭白衣胜雪,竟是一头乌发,正站在面前。 云起瞬间愣怔,一瞬间竟然分不清楚,此刻眼前的人是现实还是梦境… 不过片刻,云起立刻回过神,脸上的表情也从震惊变成了狂怒。 似暴怒的狮子,她二话不说,抡起拳头直朝白山元君挥去。 拳风呼啸,带着她满心的羞愤与怒火。 白山元君身姿翩然,脚下步伐轻盈灵活,如踏云步,不紧不慢地接连后退躲闪。 退到院子,只见两个侍从端着热气腾腾的早膳,刚准备进来侍候他们二人用膳。 才走过来,就瞧见这鸡飞狗跳的一幕,两人不知为何又动起了手! 瞬间惊得目瞪口呆… 托盘里,精致的早点颤颤巍巍,眼看就要遭殃。 青禾瞪大了眼睛,喊道 “快,躲呀躲呀,你忘了上次了,打翻了饭菜,将军可要怪罪的!” 一旁的闰叶一愣,想起之前这俩人在竹林中练舞,也是惨叫连连,甚是恐怖。 吓的他们打翻了饭菜,结果不一会将军和元君又有说有笑的走出来,仿若无事发生… 将军让他下次可不能再打翻饭菜了… 他想着吞了一下口水则慌慌张张地左躲右闪,嘴里直嘟囔 “祖宗诶,可别打翻了咱这辛苦准备的吃食!一会你俩和好了,我可就遭殃了…” 两人像两只受惊的兔子,在院子里绕着圈,既要顾着手里的托盘,又怕被卷入“战局”。 云起却不管不顾,攻势愈发凌厉,每一拳都虎虎生威,带着被戏弄的愤怒。 白山元君一边灵活躲避云起的攻击,一边还抽空瞧一眼那俩狼狈的侍从。 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脚下步伐却丝毫未乱。 云起瞅见这混乱场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喝 “好你个小猫咪,你干嘛去了?我辛辛苦苦给你弄龙血灵芝,你倒好…不辞而别!消失了好几天…你是不是想撂挑子逃跑!今日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言罢,又朝白山元君扑了过去,带得周围的花草东倒西歪,那两个小厮也跟着遭殃。 只能在一旁叫苦不迭,眼巴巴盼着这俩祖宗赶紧收场。 云起的攻击愈发凌厉,每一拳都带着破风之声,而白山元君依旧只是躲闪,脚下的青砖在他的踩踏下偶尔出现几道细微的裂缝。 随着两人的移动,周围的花草被带得东倒西歪,白山元君种的几盆植被也撞翻在地,一片狼藉。 白山元君边退边瞧着云起,目光里有淡淡的宠溺,可脸上还是一副傲娇的臭屁模样,故意说道 “我又不是你的奴隶或者侍郎,去哪里,还要跟你汇报?” 云起一愣,青禾和闰叶也是一愣… 他们似乎都没想到白山元君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如此狂妄,毫不服软! 青禾率先回过神,猛踢了一下闰叶的屁股道 “快走!将军要发飙了…” 两人缩着脖子,头也不回的朝院子外跑,顺手还带上院门! 云起怒极反笑 “好好好!白山上屿,你清高!我管不住你!你牛逼!” 云起气的已经开始飙现代的脏话了,白山元君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好似事不关己。 他挑了挑眉角,勾唇轻蔑一笑 “嗯…你知道就好,怎么?我不在你害怕了?” 云起被白山元君一句话怼的语塞… 她不想承认自己被戳中了心事,以她的性格,不过是几天不辞而别。 别说是师徒,即便是情人,她也顶多是有些不爽,但也会给对方机会解释。 不该发这么大火,如此失态… 可对方是白山元君,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彻底慌了神,愤怒非常,像是遭到了背叛一般。 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为何… 云起咬紧牙关,一双金棕色的兽瞳盯着白山元君,片刻后,自嘲一笑。 一甩袖子,愤然朝外走去,似乎不打算再为此话题纠缠… 可她从白山元君身边走过时,却被一把捏住了手腕,只听他低声道 “你就这样走了?昨天晚上的事,你忘了?” 第146章 有人杀你 云起一愣,又想起昨天的春梦,有些心虚,问道 “什么...昨天晚上,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山元君表情戏谑,带着些调侃故意道 “不知道?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云起不安的吞了一下口水,不可能吧,自己做春梦,没道理白山元君也会知道啊。 难道他到自己梦里了?知道自己昨天意淫他了?不会吧。 云起想着,越发觉得心虚,支支吾吾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山元君捏住云起的手腕,将她朝自己面前一拽,另一只手直接将自己的衣襟拉开,露出白皙的胸膛。 只见从脖颈到胸口,全是不可描述的红痕,他板着脸盯着云起问道 “这是你干的好事!” 云起眼睛直接瞪的像铜铃,被口水呛到猛烈的咳嗽。 靠!不可能啊,不是春梦吗?难道不是梦?自己真的跟白山元君睡了? 那也不对啊,昨天明明是在温泉里鸳鸯戏水来着,醒来却躺在床上..... 作案地点也不太匹配啊,不对不对,绝对不是她! 云起梗着脖子嘴硬道 “你...你怎么证明是我干的?我晚上一直在睡觉,这才睁眼没多久,你说是我就是我啊?” 白山元君似乎猜到了她会抵赖,直接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昨天回来,看见你在竹林里睡着,冷的缩在一起,看你可怜,我好心把你抱进屋,结果,一进屋,你就开始手脚不老实,扒我的衣服,又舔又咬的,还发出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我便探入你的潜意识,结果,看见....” 云起听到此,啊的一声打断了白山元君的话 “啊!那个...那个是这样,做梦这个事,不是我能控制的,你懂吧,我手脚不老实,肯定也是我睡着以后梦游!这两个事,都与我个人意愿无关,你能懂我的意思吧?就是说,我也是很无辜的!” 白山元君捏住云起,将她拉到近前,凑近了一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所以,你把我嘬成这样,还在梦里玷污我,就算完了?” 云起有些无语,但还是继续嘴硬道 “那嘬都嘬了,大不了你嘬回来?梦里那事,我看你也挺爽的,你又不吃亏,你在这叽歪什么?” 白山元君被云起一番不要脸的言论气笑,嫌弃的说道 “纳兰云起!你以前怎么当的总裁?明明怎么看都像地痞流氓!” 云起拧着眉说道 “这话说的,地痞流氓怎么了?那还是你愿意,你要是不愿意凭你的身手,你反抗,我也拿你没办法啊,再说了,梦里,是你先勾引我的!是你在那,一脸狐媚子样,说什么过来过来....” 白山元君一脸无语,果然这个纳兰云起就不是吃亏受委屈的主,他才说了一句,这就一箩筐的话就甩过来了。 越说越离谱,反倒像是自己的错了! 白山元君嫌她聒噪,一把捂住她的嘴厉声喝道 “闭嘴!” 云起也不甘示弱,手伸到后面一把掐住他紧实的臀部,白山元君果然身子一僵触电一般放了手,朝后退了好几步。 他一张帅脸满是羞愤 “你是不是找死?纳兰云起?” 云起看着自己的掌心,呲牙一笑 “比梦里手感还好!哈哈” 白山元君语塞,他就不明白了,这个女人没羞没臊,粗俗不堪,自己怎么就.... 他没继续想下去,愤愤的一甩手,扭头就朝外走去。 云起却没打算放过他,几步上前,拽住他的胳膊说道 “你怎么这么玩不起?不逗你了,说正事,龙血灵芝我可给你弄来了,你什么时候教我火行之力?你这几天到底干嘛去了?你不会是想要落跑吧?” 白山元君转头看着她,表情有些严肃,淡淡开口 “我干嘛去了?我保你的命去了!” 云起心脏咯噔一声,表情格外凝重,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有人要杀我?” 白山元君微微皱眉,低声说道 “三天前入夜,将军府有一股诡异的气息若隐若现。我觉察不对,可找了整个将军府也没有发现端倪…我化了白猫坐在房檐之上,守了半宿才发现有两个巫蛊式神潜伏在你的院墙之中。” 云起闻言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巫蛊式神?藏在我的院子里?我竟然一点没发现啊…” 白山元君点头,语气凝重 “这些式神极其诡异,能够化作薄如纸片的形态,藏匿在墙缝中,难以察觉。一旦施术之人施法,它们便会从墙缝中钻出,瞬间变成与人等高的形态,甚至能握持武器,悄无声息地潜入房间,完成暗杀。” 云起目光如炬,隐隐带着杀意。 “阎邩已经等不及了,他现在能够确定的人就是我和青龙国三皇子,如果他对我动手…那三皇子那边…” “嗯,阎邩应该也对他那边布下了杀局…” 白山元君微微点头,继续说道 “所以他是否活着,还不一定…” 云起沉吟片刻,唇角微扬,笑意却冷如寒霜。 “看来,阎邩已经把清除我们的计划提上了日程…那我们也要抓紧准备了,不然可能真的很难说我能活到哪一天了…” 云起似乎想起了什么赶忙问道 “那你消失的这三天…是…” 白山元君表情微微一怔,挺拔的身姿,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张冷峻的轮廓。 他看着远处的竹影,声音低沉而平静 “这三天,我并非无故失踪。那个式神有点难缠。” 云起微微一愣,刚想开口,却被他抬手制止。 “别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那东西,必须速战速决,拖得越久,越是后患无穷。你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他的语调淡然,仿佛在讲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但每一个字里却透着一丝深沉的意味。 “那晚,它藏在你院子西侧的墙后。我发现它时,它化作薄片,嵌在墙体内,看来一入夜便潜伏在那了,几乎与整面墙融为一体。” 他缓缓回头,目光落在云起身上,带着些许平淡的疲惫。 “想抓住它并不容易。这东西能随时改变形态,墙、地板、甚至影子,都是它的藏身之地。我只能将它引出偏院。那一晚,它足足藏了三个时辰,不动如山,仿佛在试探我是否会松懈。” 云起蹙眉,忍不住问 “你是怎么逼它现身的?” 白山元君唇角微微一勾,语气淡然 “式神怕火,但普通的火焰对它没用。我用引灵草混合烈焰石燃烧。它受不住,最终才逃了出来…”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远处,像是在回忆什么 “它化作人形,身躯庞大,双目血红,带着一种腐败的气息。碰到皮肤就会被他的毒性腐蚀,速度极快。他很狡猾,两个式神分头逃窜,很多次隐入普通民房,我怕他伤害无辜百姓…不敢逼得太紧,只能一路追,一路将他们引到人迹罕至的地方,期间缠斗了几次,却发现这不是普通式神,它的核心,藏在很深的地方” “核心?” 云起轻声重复。 白山元君微微颔首,继续道 “嗯。它的力量来源于施术者的精血,核心就像一个活着的心脏。不毁了核心,身体被破坏几次都没有用…” 第147章 救你一命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让云起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她盯着白山元君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神情中找到一丝疲态或紧张。 然而,他的脸上只有淡然和无波的沉静,仿佛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寻常琐事。 “他们的核心藏得太深,所以的确有些麻烦。”他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 “我抓他们两个就耗费了好几天,把他们捆到崖边准备封印时,他们又拼了命的挣扎,费了好大的劲才制服。” 云起表情有些沉郁,低声道 “你有没有受伤?” 白山元君淡淡开口 “没事,他们用爪子抓到了我的肩膀。倒也没什么大碍,过几日便好了。” 说着,他淡然地转身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云起盯着他,半晌没有说话。她知道,他口中所谓的“没有大碍”,背后却并不简单,十分凶险,不然也不可能消失了几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解决了此事。 “真不知道你是自负呢,还是真的心大....” 云起笑了,却有些酸涩 “你能不能别把凶险的事情,说得跟杀只蚊子一样轻松?” 白山元君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习惯了。” 他语气温和,仿佛只是解释自己为何喜欢喝茶那般自然。 随着他话落,扬起了一阵风,吹散了他的一头乌发,他此刻是人类的模样,平静沉稳的让人心疼。 云起没说话走到他面前,拉开他的衣服,看了一下他的肩膀。 有两道暗红色的血痕,已经微微结痂,伤痕的边缘有些发黑紫的颜色,看的出来伤口很深。 白山元君如果受了小伤,呼吸间,便可痊愈,他之前被人捅穿了腹部,也没有丝毫痕迹。 可现在这两道伤痕却如此明显,想来是已经治疗过了,不然恐怕会更骇人恐怖一些。 她伸出手指想触碰,又怕他疼,随即收了回来。 目光触及他胸前那些斑斑点点的红痕,微微抿唇,内心无比愧疚,似乎有些懊恼因为他的消失而迁怒他。 她鬼使神差的拿手指擦了一下那些草莓的印记,好像这样就能擦掉一般,企图以此减轻一点自己心里的内疚不安。 白山元君被她的举动逗笑 “你干什么?你以为这是画上的?这可擦不掉!” 云起有些尴尬的收回手说道 “我试试....那个,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是为了救我的命,不然我也不会不知好歹的对你发火!我以为你是真的.....走了!” 白山元君抬眼看她,云起的表情很淡,没有愤怒没有惶恐,只是淡淡的带着一丝落寞。 白山元君心口微微有些发紧,他了解云起,如果自己真的扔下了她。 以她的性格,可能不会哭也不会闹,而是自己一个人咬着牙坚持走下去。 云起很有韧性,也很坚强,平时虽然是大大咧咧,有些匪气。 可真遇到了事反而沉稳淡定,内核十分强大! 白山元君微微笑了一下,缓缓道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不在你身边…我觉得,你也不会有问题!” 云起只觉得心脏咯噔了一声,滑过一丝苦涩,开口低声道 “是吗?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有问题,我只知道…我没有选择…我不杀人…人就要杀我!” 白山元君沉默,认真的看着她说道 “觉悟不错…但别这么重的戾气,下次别不分青红皂白的动手了…你又打不过我…” 云起看着他没说话,只听他继续说道 “再说,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轻易逃走…你就这么把我想成胆小怕事的人…也让我很不爽!” 云起轻笑了一下抱着膀子说道 “那只能算扯平了,毕竟你瞒着我消失,我一样也很不爽!那接下来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忙!” 白山元君眉头微挑 “你有计划?” 云起蹙了蹙眉 “等不了了,先去一趟青龙国!这次或许是一个好的契机,三皇子如果没死也应该有了警觉,这样谈判联盟,他可能更容易相信一些。” 白山元君点了点头说道 “好,正巧你出去避避风头,如今两个式神被我收拾了,阎邩那边应该已经有所感应,你没有死,他后续的攻击会变得更加凶猛和残暴,你要当心些!我不可能次次护你周全。” 云起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随即开口道 “所以,我需要赶紧修炼火行之力,不然一旦你不在我身边,有阎邩的式神或者死士来杀我,我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白山元君不动声色的盯着他,目光有些深意 “法力的修炼不比武功的修炼,不完全依靠努力和身体素质,要靠天赋...” 云起微微一愣,有点心虚,天赋这种事情真的很难说,如果自己真是个平平之辈,没有天赋,那后面的戏怎么唱? 白山元君看她如今动不动便愣神沉思,有些心事重重,轻笑了一声说道 “你心里不会在想....万一你就没那个天赋怎么办...” 云起被白山元君一句话噎死,尴尬的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当然不是!你是不是有事没事,就偷窥我的心里想法?” 白山元君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你当我透视眼?随时能知道每个人在想什么?我没那么闲!” 云起一想也对,随即微微一笑 “好了,师父…不开玩笑了,这次…真的谢谢你!” 白山元君看着那双盈亮的眸子,转开目光 “难为你还会道谢,也不全为了你…毕竟,我把你带来,总归,要负责…” 云起轻笑出声,挑了挑眉角调侃 “呦呦呦,这么负责?你之前还说只教我自保,绝对不会救我…看来师父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呢……” 白山元君没好气的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不满道 “多话!去竹林…准备修行!” 云起这才收了笑,屁颠屁颠的跑进了竹林。 白山元君跟进来,目光又一次扫到了被云起砍得乱七八糟的断竹… 虽然地上已经被打扫干净,但长短不一的竹节还未处理,他立马拉下了脸子。 他本就傲娇、洁癖又强迫症,在云起看来,就是完全的猫咪性格! 看着这一堆横七竖八的竹子,他就难受,冷声道 “纳兰云起…三日内,给我恢复原样,不然…” 云起只能讪笑着说道 “哈哈哈,好说好说…” 第148章 走火入魔 竹林中,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云起盘腿而坐,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白山元君站在她对面,双手交叠在身前,周身气息沉稳,宛如山岳。 他目光如炬,注视着云起 “你体内的火行之力本质上是神兽后代的血脉传承,这种力量灼热而狂暴,但也是最纯粹的生命之力。今天,我教你如何运用…” 白山元君的声音如同一汪深潭,平静却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云起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点了点头 “可是师父,平时我基本感觉不到火行之力的存在,只有…钟月回的寒毒侵蚀入体,火行之力开始躁动,才能…感觉到” 云起说这番话的时候,又有点莫名的心虚。 白山元君面无表情,似乎对他说的话没什么反应,随即继续道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办法掌握,火行之力本就难以驯服,你现阶段只能靠外力激发。接下来,我会用内力攻击你的脏器,你尝试…用火行之力抵抗,形成防御。” 话音刚落,他抬手轻轻一挥,一道炙热的气流直扑云起胸口。 气流带着微压,如同一团热浪,瞬间侵袭入体,似乎要点燃她的器官。 云起瞳孔骤缩,胸口像是燃起了一团火焰,灼烧得她几乎窒息。 “感受它!” 白山元君的声音宛如雷鸣 “试图唤醒你的火行之力,让它顺着你的经脉流动。出来抵抗我的攻击…” 云起痛苦地咬紧牙关,双手无意识地按在地上,掌心却传来一阵灼热的触感。 她低头一看,竟发现地面被她的手掌烙出了浅浅的焦痕。 “师父!它在反抗我!” 云起的声音中夹杂着惊慌。 白山元君声音淡淡 “是因为你没有驯服它,它没有信任你。放松你的心神,用之前的内力诀,感知它的节奏,去控制它。” 他再次挥手,这一次的内力更加温柔,却精准地刺激了云起体内的气脉。 一阵更加炙热的气流如同汹涌的巨浪,再次冲击她的身体。 云起闭上眼,强迫自己承受蚀骨剜心灼烧般的痛感。 她拼全力搜寻火行之力,拼了命想让它像之前吞噬寒毒一样,出来反抗! 可深沉的潜意识空间里,云起只觉得眼前一片混沌,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炙烤感。 突然,一团暗红色的火焰在她眼前燃起,迅速凝聚成一个人形。 他漆黑如墨,周身燃烧着跳动的烈焰,脸庞模糊却透着邪性,双眼如深渊中的火种,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是谁啊?离央那个死鬼,还是纳兰云起那个废物?” 他用低沉沙哑却又夹杂着蛊惑的声音说道,仿佛来自地狱的呢喃 “你真以为靠你这点意志力,能压制得住我?哈哈哈…你真是可笑!” 他缓步向她走来,脚下的火焰腾起又落下,仿佛在嘲弄她的挣扎。 他绕着她踱步,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肩膀,炽热的温度让她下意识想躲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被什么禁锢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别怕,我可是你的力量。” 他轻笑一声,声音像烈火舔舐着灵魂 “只要你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我会让你天下无敌,让所有那些阻碍你、想杀你的人,通通灰飞烟灭。你害怕阎邩?你畏惧女帝?你恐惧身边想暗害你的势力?别怕…有我在…我会把他们都一把大火烧光!哈哈哈哈” 那凄厉诡谲的笑声,每一句话都说中了她的心事,让云起觉得一阵心口紧缩。 “住口!” 云起嘶吼,眼中燃起倔强的火光,但她的声音却显得微弱而无力。 那团黑影不以为然,靠近她耳边低语,语调愈发蛊惑 “还在逞强?你真以为凭你那微弱的力量,能改变什么?能保护谁?看看你自己吧,弱小、可悲…你只会拖累那些爱你的男人!让他们陪你一起死!哈哈哈,都有谁呢?齐玉?怀玉?钟月回?方南修?还是……白山上屿?” 那身影鬼魅一般伏上云起的后背,声音似是幽暗地穴的鬼语 “他会…因为你,失去仙格,修为尽毁…元神覆灭…” 云起死死咬住嘴唇,听到最后,她猛地瞪大了眸子,心中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惶恐和不安 她发了疯似的喊道 “不可能!你放屁!他是神仙…他不会死!根本…不会死!” 云起的神志在这一刻也彻底崩溃… 那身影伸展出无数触手将她的身体死死缠绕,让她窒息,挣脱不开… 她努力抗拒那侵入灵魂的声音,可那火焰人形却仿佛融入了她的思维,语言像毒蛇一般滑进她的脑海。 逐渐的,她的意识变得模糊,眼前的黑暗开始被炽热的红光吞噬。 白山元君看着面前的云起,只见她垂着头,身体在不停的颤抖,他心底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刚准备出手,将云起的意识抽离回现实世界。 就见她猛地睁开双眼,双瞳已被血红取代,瞳孔如燃烧的火核,深不见底。 她缓缓站起身,身体被一股狂暴的火焰包裹,整个人宛如从地狱走出的魔鬼。 此刻,她不再是云起,而是被火行之力完全掌控的化身。 她垂着头发出阴森恐怖的笑声,声音尖利难听 “都去死吧,哈哈哈哈…我把你们都杀了,事情就解决了!” 她的声音阴森至极,猛然一挥手,无数火焰化作利刃,直指站在远处的白山元君。 白山元君皱眉,飞身躲开,却发现那火焰并非普通力量,而是具备摧毁灵魂的气息。 他神色凝重,盯着眼前已彻底失控的云起,沉声喝道 “纳兰云起,清醒过来!!你走火入魔了!”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声冷笑和更加猛烈的攻击。 云起双手一挥,火焰凝聚成一条巨大的火龙,呼啸着朝白山元君扑去。 她的笑声带着疯狂与绝望,仿佛内心深处的挣扎已被完全吞噬。 她能够听到白山元君的声音,却无能为力,像是一个提线木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别挣扎了,云起…” 火焰人形的声音在她的潜意识中回响,他的身影在红光中若隐若现 “享受这份力量吧…你天生就该主宰一切!我们一起可以统治四国…成为天下唯一的霸主…不好吗?你别傻了…” 第149章 两股力量 云起的身影如一簇暴怒的火焰,双眸猩红,周身火行之力喷涌而出,仿佛要吞噬一切。 她每一次挥手,便是焚天裂地的火柱扑向白山元君。 白山元君身形如风,飘然躲避,面上却是隐隐的沉郁。 他看着云起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 他不敢还手,也不能还手,因为他知道此时的云起并非本意,而是被体内暴走的火行之力彻底操控。 如果他真的下手,一定会伤了她。 “云起!醒醒!” 白山元君大声喊道,声音掷地有声 “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是谁?你到底是来干嘛的?你还记不记得?你不是要来异世寻找姻缘、追逐自我的吗?如今,倒是变成了这力量的傀儡!” 他试图唤醒她的理智,可她毫无反应,只是一再加大攻势,火焰如怒海狂涛般将白山元君逼得步步后退。 根本没有机会靠近云起… 白山元君眼中闪过一抹痛楚,他咬紧牙关,突然换了语气,冷冷说道 “纳兰云起!你听到了吗?这就是你拼死许愿穿越到异世的结果?你就这么软弱无能,只能被这火行之力操控,成为它的奴隶?” 云起的攻击稍有一滞,然而很快又更加狂暴地席卷而来。 她全程表情疯癫狂躁,嘴角挂着兴奋嗜血的笑容。 白山元君紧盯着她,继续冷笑着说道 “若你注定如此,那我今天便替天行道,杀了你!免得日后你走火入魔,为祸人间!” 他的语气冰冷刺骨,故意用最残酷的话语刺激云起,想以此唤醒她的自我意识。 果然,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云起心中炸响,她的攻击动作陡然停滞,双手颤抖,眼中的血红中闪过一丝挣扎。 “你敢!” 她嘶哑着声音,声音带着一丝云起原本的音调,夹杂着愤怒与痛苦。 白山元君见状,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他手掌微动 ,原本被云起遗落在一旁的白魁刃像是感觉到了召唤,突然飞了过去落在了他的手中。 白山元君剑锋直指云起,表情冷凝,神情严肃的说道 “纳兰云起!敢不敢,你试试就知道了!你天天说自己强悍坚韧,你现在连一个火行之力都控制不住!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云起的身形微微一顿,怒火、不甘、愤恨和倔犟让她的意志开始拼命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原本火行之力完全掌控的离央身躯,现如今却开始微微动摇。 云起在心中怒吼 “你他妈的!我不管你是什么神力还是火行之力!我的身体我来控制,你如果一意孤行!那就一起死!你跟我一起毁灭,我反正也无所谓…” 随着她反抗的意志愈加明显,云起浑身剧烈颤抖,烈焰逐渐减弱,她的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 然而,体内的火行之力似不甘罢休,疯狂反扑,云起痛苦地抱头跪倒在地。 “帮我……” 她声音微弱,却带着恳求。 白山元君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温声说道 “我在,别担心。” 他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额头,云起只觉得一股微凉的气息,慢慢进入体内,让人觉得安心舒服。 白山元君以自身的灵力稳住她体内的火行之力,护住她的心神,火光渐渐熄灭,一切也恢复了平静。 云起瘫软在他怀里,睫毛微颤,额头上有冷汗滑落,她微微喘着气,显得十分疲惫,但目光却带着几分倔强与决绝。 她低声说道 “抱歉…是我失控了,下次…我绝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白山元君沉默的看她,没接话,只淡淡道 “你不必对自己如此苛求,你体内的力量的确有些古怪…” 云起一愣,缓缓支撑起身体,长呼了一口气 “什么意思?” 白山元君微微眯起双眼,感知着云起脉门内汹涌复杂的灵力流动。 他神情未有什么变化,但心底却掀起了风浪。 “奇怪……” 他低声呢喃,眉头深锁 “你体内并非单一的火行之力,而是两股融合在一起…似乎……被封印过?” 云起微微一愣,脸色依旧苍白,有些不解 “封印?什么封印?” 白山元君没有立刻回答,他继续探查,灵力缓缓渗入云起的经脉。 片刻后,他目光一凛,脸色更加凝重。 “你体内的两股火行之力…气息完全不同!一股力量雄浑沉稳,但气如游丝!另外一股力量十分庞大,却躁动不安,被那游丝般的力量死死压制封印…但不知为何…封印破开了口子…” 他抬眼看向云起,眼神复杂,似在权衡要不要继续说下去,但终究叹了口气 “准确地说,封印的那股力量……并不属于你。” 云起的心猛地一沉。 她挣扎着撑起身体,试图看清白山元君的表情 “不属于我?那是谁的力量?又为何在我体内?” 白山元君垂下眼眸,冷静分析 “从这封印的痕迹来看,时间久远,应该伴随你很多很多年了…十几年前能在你身上设下封印,并拥有火行之力的人,我只知道一个!” 云起心中一惊,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是说…离央的父亲离掣?” 白山元君表情平淡,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只是继续说道 “我推测,是离掣在临死前将最后的力量藏于你的体内,封印你体内的火行之力,可能是不希望你使用它…惹出祸患,想让你平平淡淡生活…” 云起觉得喉咙口一哽,竟一时说不出话… 白山元君看了一眼她复杂的表情,继续道 “然后因为钟月回的寒冥毒入体,离掣的力量为了保护你,所以全力去压制寒毒,导致封印力量变弱,你体内原有的火行之力才得以挣脱,刚才控制你心智的!就是你体内原本的火行之力…” 云起愣住,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 离掣虽然英年早逝,但还是深爱着这个小女儿,用尽最后的力量也要尽力护得离央周全… 而的确如他担忧的一般… 如果他没有封印这个力量,或许离央早已被火行之力控制心智,成为杀人的狂魔。 即便离央…可以控制,一旦她拥有神力之事败露,一定会成为四国争相关注的对象… 就像当年的离掣,他的力量可以被人所用,便是神力。 不能为人所用…便是恶鬼! 第150章 离央之死 云起只觉得心头一震,原来是这样,原来一直以来离掣都在她的体内守护着她。 云起随即又觉得奇怪,不禁问道 “那不对啊,如果离掣最后的力量,在离央体内封印她的火行之力,并且保护她…之前她怎么会死呢?” 白山元君脸上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你说的有道理,按理说之前离央只是中了小毒,以离掣最后残留的力量来讲,应该可以化解,没道理看着离央死…” 云起微微沉思了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按照咱们得到的信息,还有离央之前的处境来说,她在战场上遇到危及生命的情况应该不算少,所以离掣的力量绝不可能次次都救她!” 白山元君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不错,那就跟我们的预测差不多。离掣残存的力量并不多,大概只能用来封印离央体内的火行之力,而且反应过程相对缓慢…一旦分散,封印就会变得薄弱,容易被破坏!” 云起手掌托住下巴,拧眉沉思道 “如果这么说,那我大胆的猜想一下!你说…会不会是之前离央的毒并不致命!只是让她昏迷,所以离掣的力量并未出手,还是恪守己任,维持封印!但是她昏迷期间,被人杀了…一招毙命…离掣的力量再去反应,已经来不及了,所以离央死了!” 云起抿了抿唇继续道 “但是寒冥毒不同!它是潜移默化,一层一层渗透,但是又极其凶猛,会破坏离央的脏器,所以离掣的力量慢慢反应过来,就分散出来替她驱毒,从而导致封印松动,离央体内原本的火行之力才冲破禁锢,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可以控制我!” 白山元君赞同的点了点头,开口夸奖道 “别说,你还真有点脑子…分析的很到位!” 云起不爽的翻了个白眼,懒得与他口舌之争,只是就着刚才的话题,有些激动的说道 “所以说!离央并不像福伯所说吃了赏赐的糕点中毒,那只是表象!有人在她昏迷的时候把她杀了!且没有留下痕迹!这才是关键!” 白山元君没说话,但那个目光明显就是肯定了云起的推测! 云起愁眉深锁,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沉郁! 除了阎邩那个大麻烦,女帝这个定时炸弹! 现在有一个能轻松接近她,并且能够无声无息杀了她的人,在她身边潜伏着! 而自己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白山元君自然明白云起的想法说道 “你现在怀疑谁?” 云起沉默不语…如果按照这样来说,那齐玉、怀玉、福伯、甚至整个将军府的人都值得怀疑! 他们都可以偷偷接近昏迷的离央,并毫不费力的杀了她! 云起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微微发紧! 如果是…府上其他任何人,云起都可以接受,只需要想办法将他拔除便好。 但如果是齐玉!怀玉!或者福伯之中的任何一个… 她该怎么办? 白山元君故意没有开口,只是淡淡的盯着云起,等她自己找出答案。 其实按理来说,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离央死了,自己借尸还魂。 加上又莫名其妙救了钟月回,为他解毒… 离掣的力量也不会转移,离央体内火行之力也会被永久封印,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如果是以前的离央,虽然大条粗俗! 但没有那么多感情牵绊 ,这些人不管是谁的背叛,她都大不了一杀了之! 可是一切就像是命运安排好的,莫名其妙走到了这个阶段! 她与齐玉两兄弟,还有福伯经历了很多事,也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一切变成了她自己的抉择!她竟然有一瞬间,害怕面对,不敢知道真相… 也不敢想,是不是与他们有关! 云起长舒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道 “谁都不怀疑…也谁都怀疑!” 白山元君看了她一眼,终是没接话,转移话题道 “你今天被折腾的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用力量镇压 ,你体内的火行之力暂时不会出来骚扰你…但是我提醒你一句,离掣的力量已经很微薄了,恐怕难以再克制它,以后你如果驯服不了自己的力量…迟早也是被操控的结局!” 白山元君说罢朝着竹林外走去,几步又站住了脚 “我之前说的话,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如果,你以后走火入魔,滥杀无辜!我会…替天行道…杀了你!” “我知道,到时候请给我个痛快,算是对我最后的仁慈…” 云起苦笑,声音有些沙哑… 她想起刚才自己被操控的模样,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恐惧。 若无法掌控这力量,她迟早会变成杀人狂魔,伤害无辜之人。 白山元君低头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算是安抚,也算是劝慰 “要解决这问题,源头还是在你!你成…万事迎刃而解,你不成…一切行将俱灭!” “在此之前…” 他语气顿了一顿,手掌缓缓覆盖在她的额头 “我替你压制一段时日,也算是给你一些机会和时间,好好把握。” 云起点了点头,闭上双眼,任由白山元君的灵力侵入。 她感受到一股如清风般的温润力量包裹住自己狂躁的经脉,将身体深处隐隐躁动的力量覆盖,暂时恢复了平静。 “这样可以撑一段时间,但不是长久之计。” 白山元君松开手,目光落在云起脸上。 云起也正抬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心思各异。 云起微微拱手,恭敬的说道 “多谢师父,我会尽力…” 她说完,沉重的心情,已经让她不想再多做停留,她转身朝着竹林外走去! 秋夜微微凉的风,吹散了她一头乌发,她低着头缓步前行… 双手掌心都被凉风渡上了寒气,失了暖意,有点烦人的麻木… 云起的心情一日多过一日的沉重,她曾想过自己异世一趟未必容易! 却不曾想,让她如此…为难! 她走到了院子外,却无论如何也不想回去,更也不想见任何人,说任何话。 她如今轻功精进不少,干脆顺着一旁的一棵大槐树几步跃上房梁。 在月下坐着,一动不动… 第151章 夜闯将军府 月色如水,泼洒在寂静的院落中,映出一片薄雾般的光辉。 屋顶寒意逼人,但却开阔而寂静。银色的月光洒在她清冷的面庞上,平添一抹凛冽的美。 云起微微仰头,长舒了一口气,低声自语道:“这里至少清净。” 但就在她试图平复心绪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微不可察的风声传来。她敏锐的感知瞬间捕捉到了一抹黑影。 右前方不远处的房顶上,那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如同融入黑暗的鬼魅。 云起霍然抬头,只见那人身穿黑衣,身形高挑,面容隐在兜帽下,无法看清分毫。 对方静静站在那里,仿佛一座山岳,不动如磐石,冷漠的目光穿透夜色直逼而来。 “谁!” 云起厉声喝道,身体绷紧,仿佛一张拉满的弓。 她凝视对方,警惕地问 “你是来取我性命的吗?” 黑衣人依旧沉默,不动如山,仿佛连呼吸都不存在。 云起心中的不安愈发加重,她的手指缓缓摸向腰间的白魁刃,眼神如寒星般锐利。 然而,就在气氛几乎凝固时,那人竟骤然转身,脚尖一点,飞快地掠向远处。 云起目光一凛,看他的身形… 此人绝非泛泛之辈,竟敢出现在她面前后又逃离,必有所图! 她咬牙提气,正要追去,却在追出三步后猛地止住身形。 “不对。” 她眼中闪过一丝冷静的思索 “他如果想逃,不会故意站在那许久让自己注意到他,然后等着自己追他,那个感觉明显想引自己上钩!” 她停下脚步,冷冷盯着黑衣人的背影,不再动作。 那黑衣人察觉她没有再追,果然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转身,朝着她的方向,伸出手掌勾了勾。 带着一丝挑衅,言外之意好像让自己放马过去! 云起淡淡一笑,她跟白山元君混了这么久,对一个人的实力有很精准的第六感… 此人,实力不弱,但周身并未带有杀意,不像是来行凶。 也没有飞贼的机谨和敏感,看来也不是来偷东西… 那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故意把自己引开… 云起想着,双手环胸,冷冷的打量他,两人遥遥相望,都不动作! 那黑衣人显然也明白了云起的想法!他知道挑衅,故意诱敌都无用。 随即微微攥紧双拳,下定了决心,他抬起一只手… 然后,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竟然慢慢地摘下了面罩… 月光洒下,映出一张极致俊美的面庞。 那是一种妖异的美,眉眼细长微挑,妩媚多情,嘴角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 仿佛这场对峙只是他精心设计的一场游戏。 “是你?” 云起目光一震,心中惊涛骇浪。 那张脸,她绝不会认错——这不是… 那男人看见云起神色震惊,显然很是满意她的反应,唇角的笑意更深。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轻飘飘地再度飞掠而去。 云起紧咬牙关,心中翻腾着疑惑和不满,她咬了咬牙,最终,追了上去。 她知道,这一追或许会进入对方的圈套,可那张熟悉的脸,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却如同勾魂摄魄的魔咒,让她无法遏制地想要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荒郊密林,月光被树影切割成零碎的斑驳。 云起提气而至,停在一片林间空地中,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 那抹黑影便在前方不远处缓缓停下,负手而立,衣袂被夜风轻轻拂动,显出几分随性潇洒的气质。 “花不染!” 云起终于低喝一声 她强压下心中的怒意,眼前这个人,不就是烟柳阁的老板,平日里笑容妩媚、多情浪荡的老鸨,花不染。 可此时,他一身夜行服,眉眼间的慵懒之气虽然未散,却带着几分冷淡与危险,让人觉得陌生又熟悉。 “离将军果然好雅兴,” 花不染转身,嘴角噙着浅笑,语气戏谑中透着几分无奈 “大半夜不睡觉,居然有闲情逸致在房顶赏月。这等情趣,连我都自愧不如。” 云起冷笑一声,双手抱胸,丝毫不掩心中的不快 “倒不如花老板雅兴更高,夜半三更,不在你的烟柳阁调笑风月,反倒穿着夜行服偷偷潜入我将军府……怎么,烟柳阁开不下去了,改行当贼了吗?” 花不染闻言,竟轻笑出声,笑意带着几分慵懒的散漫。 他转身靠在一株树干上,双手环胸,眼神微挑 “离将军说得好生刻薄,我不过是心血来潮来看看你,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小偷贼匪了?将军府固若金汤,我花某人想要偷,也未必偷得走什么东西吧?” 云起冷哼一声,眼中寒意未退 “偷不偷得走东西我不知道,但你现在这副模样,倒是让我怀疑你心怀鬼胎。花不染,你少绕圈子,大半夜把我引出来,究竟意欲何为?” 花不染的笑意微微收敛,转而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缓缓直起身,目光微垂,仿佛在打量云起,又似乎在思索什么。 他轻叹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 “啧,离将军果然还是心直口快,一点情趣也不懂。我不过是见月色正好,想着与你谈谈心,顺便与你来算算你欠下的花债。” 云起眉头不悦的拧起,语气更显锋利 “呵呵?花老板此言差矣啊,我何时欠了你花债了?我的账可都清了!至于你那花魁,你让我找个别的男人宠幸,让他死心,我也是照做了…剩余的烂事,该是你花老板处理吧,又找我做甚?” 花不染闻言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 他步步逼近,走到云起面前,低头注视着她,眼中流光潋滟 “离将军,别这么凶嘛?我又没说你欠我的钱…至于柳栾青的事你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你打破了我的计划,让我万分头疼,我这只得亲自出马了!” 云起冷笑了一声 “计划?哦…也是,我早就发觉,那花魁青睐我恐怕是假,被你指使想接近和利用我才是真吧?” 花不染挑眉,嘴角带着三分戏谑,三分冷漠,剩下的四分却是不言而喻的深意 “哦?没想到一向粗枝大叶的离将军,竟然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倒是我低估了你…不过,你说的不错,我就是派了柳栾青接近你…” 他说这话时,面不改色,甚至勾唇懒洋洋一笑 “你之前明明对他宠爱有加,言听计从,那样多好!谁成想,你突然变了心,我让他以死相逼你也不为所动,我只当你厌弃他,想换个新鲜的男人,让你高兴一下…” 花不染说着,又凑近了云起,在她身边踱着步子,一边打量她,一边说道 “结果,那戴面具的男人,才一次就被你拿下,也扔了挑子,跑了…可是,你对我还有大用!他们既然都不顶事…只能,我自己来了!” 第152章 帮我造反 森林深处,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云起表情意味深长,她今天本就身心俱疲,此刻干脆几步走到了一棵古老的槐树下,懒洋洋的坐下。 手中的白魁刃轻轻敲打着地面,神情随意,目光却冷若冰霜。 “花老板,有话就直说吧,天色晚了,我可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闲聊。” 她看着对面的花不染,这个男人此刻嘴角含笑,眸中却藏着野心与冰冷。 “离将军...” 花不染的声音低沉,仿佛这森林中的一切都被他的语调笼罩 “我需要你....” 云起微微挑眉,眼中掠过一抹讥讽 “需要我?花老板买卖做的风生水起,在这朱雀国算是一等一的富商,你需要我作甚?” 花不染慢慢靠近,一步步踏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微微俯身,靠近云起的耳边低语 “我要造反....需要你帮我!”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丢进平静的湖面,空气中骤然一滞。 云起微微眯眼,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冷冷打量着他 “造反?造谁的反?女帝?哈哈哈,恕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一个青楼老板,不想着多赚点钱,怎么偏要想着做皇帝?” 花不染嘴角的弧度加深,似乎对于云起的讥讽,并未放在心上 “不是女帝!是白虎国!” 云起拧着眉表情不解,随即冷声问道 “白虎国?听花老板这个意思,你与白虎国颇有渊源了!” 花不染轻笑出声,随意的摆了摆手,席地而坐 “说的不错!我是白虎国前朝太子,姬弦!” 云起只觉得心中咯噔了一声,她有些惊讶的抬头盯着花不染 “你是前朝太子?那你怎么.....” 云起剩余的话没有说,花不染明白,云起是想说,他一个太子,怎么如今当了娼馆的老鸨? 花不染的表情变得有些阴郁难看,他眼底带着些不甘和愤恨,还有自嘲和阴狠。 “因为,我总要活着,报仇雪恨也好,卷土重来也罢,命才是第一位的。” 云起张了张口,没说话,似乎突然就能够看懂这个人了。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在烟柳阁见到花不染,他身在风月场所,长着一张妩媚多情的脸,可目光却是清冷和孤傲的不可一世。 似玩弄人间,又似冷眼嘲弄世人.... 所以云起第一次便觉得他有些奇怪,就像齐玉、怀玉不像乡野之人,他不像低贱之辈一样。 那种骨子里带出来的气质改不了,云起心中觉得无语,自己这是捅了皇子窝了? 钟月回是个别国遗弃的可怜质子,这又来了一个卧薪尝胆的前朝太子。 她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身边没有一个身世简单的。 花不染继续说道 “离将军,我既然能来找你说这一番话,自然是一切已然准备妥当,只等你一个答案!我如今钱银、粮草都很充足,甚至皇城之中亦有我安插的眼线,更有3万兵将整装待发,但我还需一员大将和一支先锋军,作为我的底牌!我觉得这个人选你很合适!” 云起微微站起身,抬起手中的长剑,随意的挥了挥,她冷笑着将剑尖指向了花不染 “花老板,首先多谢你看得起我离某人!但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呢?” 花不染抬手,缓缓拨开剑尖,笑得云淡风轻 “因为我了解你,知道你想要什么!” 云起一听,来了兴致,收回了剑,意味深长的打量着花不染说道 “哦?那花老板说说看,我想要什么?” 花不染轻笑了一下,表情十分笃定且自信 “离将军性格张扬狂放,寻常那些东西你未必看得上!但是我知道,你最恨他人猜忌,如今女帝待你如何,对你几分真心,你我都心知肚明。同样是帝王,我却有容人之量,你对她衷心不如对我投诚,也算得一个出路,有一日离将军若是真与女帝决裂,倒是可以来我白虎国继续做你的开国大将!” 云起不说话,脸上始终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花不染则继续说道 “其次!离将军,我知你有特殊嗜好,喜爱美人,你若愿意帮我,天下美人你尽管挑选便是,我都送到你榻上,供你玩乐。” 云起表情未变,但是心中还是有些疑惑,默默的打着鼓,特殊嗜好?什么特殊嗜好? 她又不是离央,所以也并不知道啊,她想着带着不屑的笑容,故意试探 “哦?特殊的嗜好,哈哈哈哈,花老板,我冒昧的问一句,我有什么特殊癖好?我自己都不清楚,怎么会被你知道呢?” 花不染面不改色,很明显是真的知道,随即开口 “我让柳栾青伺候了你这么久,你当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离将军不是最爱畸形之欢?你总是喜欢捆束、啃咬、鞭打,极尽凌辱…” 云起一愣,赶忙出声打断 “停停停…行了行了!” 云起一口牙几乎咬碎,心中不断咒骂 “你踏马的死离央!你玩的还挺花,还是个艾思艾母选手!你倒是一死了之,我在这尴尬的脚底都要扣出一个别墅!” 花不染见云起一脸的尴尬,表情戏谑故意调侃道 “怎么…离大将军是害羞了?不过是些小癖好,我也能理解,只要你肯帮我,你看上谁,我都帮你弄到手…” 云起咬着后槽牙,看着花不染得意又胜券在握的表情,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故意一双眸子死死盯着花不染,表情猥琐的说道 “好啊,那…我可就说了!你也知道,我从第一次到烟柳阁,见了你第一面,便心生情愫十分爱慕,奈何你不接客,这才选了柳栾青,你既然诚心要拉拢我,那不如,你跟我好…怎么样?” 云起刚说完,就见到花不染原本淡定的神情一点点开裂,变成了不可置信和隐隐的愤怒 “离央!你别欺人太甚!” 云起看着花不染的反应,心中得意,看来自己猜的不错! 这个花不染不可一世,又自视甚高,何况他看自己的表情,一向是有点嫌弃的。 加上离央以前好色又变态的口碑,和柳栾青半年多事无巨细的汇报,想也知道。 花不染对离央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自己提出让他陪床,无疑是对他的侮辱,他当然会无比的愤怒和不爽… 第153章 贪财好色 花不染怒视着云起,直接咬着后槽牙说道 “离大将军,这世间英俊男子无数,你为何非咬着我一个青楼之人不放!你莫不是故意戏耍我…” 云起勾唇一笑,故意说道 “哦?青楼男子又如何?接过客的我尚不嫌弃,你这没接过客的,我更是无所谓了…” 花不染觉得此时愤怒的情绪已经填满了胸腔,他面色更冷了一分,看得出来在极力保持风度。 “离将军,我劝你想清楚,我既然要造反,未来可就是君王,你非要与我承床榻之欢,倒也不是不行…那你就要处死你的那些侍郎,入我后宫为妃,以后不可再抛头露面…如何?” 云起挑了挑眉角,故意说道 “花老板…哦不,应该叫你殿下!你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还有什么诚意?你自己也说,女帝本就忌惮我,我与别国勾结替你逼宫造反,你可知要冒多大的险?如若殿下不能给我足够诱人的条件,我想…我恐怕难以从命!” 花不染眉眼之中晕开一丝阴冷的颜色,盯着云起低声道 “哦?听离将军的意思,你已经想好了条件,那你不妨直说吧!” 云起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本来就脑子灵活,又不是肯吃亏的主,自然立马有了对策… “殿下想让我帮你造反也行,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花不染眯了眯眼睛,似乎感觉离央要提出什么不可理喻的要求。 心里压抑不住的厌恶和不爽… 云起根本不搭理他,直接开口说道 “第一,我帮你造反可以,但我需要你事成之后你给我两万两黄金作为报酬,我出兵前先付一万两!还要把你名下的一个产业转让与我,至于是什么,要随便我挑!” 花不染这些年卧薪尝胆,什么都干过,产业更是扩充了几国,如今又垄断着来钱最快的风月行业… 钱自然不是大问题…至于产业,他以后当了皇帝,万里江山都是他的,这点产业算得什么? 所以他表情未变,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云起继续说道 “第二,之前轰动一时的乌鸦袭宫和长生石之事,乃是西南草原的羌狼族部落密谋暗害四国皇族和大将的阴谋,有意要挫伤四国实力,想要独霸天下,他们想杀我,我自然也容他们不得!所以,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你一旦成功登基,必须出兵,助我绞杀羌狼族…” 花不染眉头微微皱了皱,云起说的这件事,以他发达的情报网,自然也是知道些内幕的。 包括如今玄武国的玄天帝疯魔一事他也有所耳闻,自然知道其中利害。 所以他也清楚羌狼族的狼子野心,他登基之后,这个部落也是一大隐患。 所以云起说的,对他倒也有益,可以接受! 他听了前两个,都觉得问题不大,刚才还有些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懈了下来,静静等着云起说第三个条件! 云起看着他想了想,继续说道 “至于第三点…” 云起故意顿了顿,像是要卖个关子。 花不染看她贼兮兮的表情,放下的心立马又提了起来,生怕她说,让自己陪床的话… 却听云起说道 “我知道花老板富可敌国,产业遍布四国,你的眼线更是多的数不胜数,所以我想让你成为我的情报渠道,随时帮我调查一些事情,这个也不是什么问题吧!” 花不染听完,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心里暗道 “看来这离央还不算太蠢,没有死命咬着要他合欢之事,不然就算自己一时妥协,日后也绝不会让这女人好过…” 他想着,潇洒一笑 “哈哈…好!你说的三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云起也勾唇一笑,显得十分满意,她走到了花不染面前伸出手说道 “殿下!那就…说定了,合作愉快!” 花不染低头看了一眼云起伸过来的手掌,大方的握住,笑道 “好!君无戏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离将军可别让我失望啊…” 云起微微一笑,两个人俨然一副反派勾结成功的笑容 “那是自然,臣当竭尽全力助殿下荣登大典,高呼陛下万岁!” 就云起这情商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花不染自然是十分受用。 他脸上绽放的一丝笑容,显得心情很是不错! 花不染之前的确比较讨厌离央,这女人在他眼里就跟一个山野村妇没有任何的区别。 如若不是,自己看中了她领兵打仗的天赋,想要用她帮自己造反。 绝对不愿意与她扯上一分一毫的关系! 不过,该说不说,自从上次这离央重病一场,心性倒是变了不少,反倒让他刮目相看了… 他想着最后看了一眼云起,慢慢转身,低声道 “离将军,既然你我达成了共识,今日就不再多费口舌。我们日后总要商议要事,我在红松林有一处院落,那里人迹鲜至,适合谈事,明日入夜,我在那等你!” 云起略微思索还是说道 “你说这么笼统,谁能找得到,给我个地图!” 花不染见她一脸清澈,说的一本正经,一下没反应过来,不禁一愣 片刻才拧着眉说道 “我明日会派人去接你…” 云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真不是她自己架子大! 而是她本来方向感就不好,加上古代不比现代,道路通畅互相串联,绕一绕路倒也能找到! 这古代,出了城区就是荒野密林深山,长的还都差不多,再加上天一黑,那更是两眼一抹黑。 她与花不染密谋大事自然要独自前往,她敢肯定,有地图,她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何况,就花不染说的这两句屁话,估计她摸到天亮都不一定能找到目的地。 云起听有人接自己也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个要紧事,提醒道 “那个!明天记得把黄金一万两带上啊,我要先收定金!” 花不染又是一愣,这个离央说话做事总是能出乎他的预料。 这家伙不但好色,现在看来还很贪财? 他有些不满的蹙了蹙眉 “这事你倒是记得清楚…” 云起白了他一眼,心想 “你说的那不是屁话嘛…其他的条件暂且只是空头支票,这唯一能立马落实的就是真金白银,我肯定得要啊!而且明天我必须让你把其他的条件写个协议,按上手印,不然到时候他反悔,我岂不是亏大了。” 她想罢,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找个马车给我拉上!不然我弄不回去…” 花不染听闻此言,表情立马又黑了一截,随即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下来,咬着后槽牙说道 “好!知道了!” 第154章 府内大乱 云起看着花不染离去的背影,微微蹙了蹙眉。 她虽是答应了,但她心知肚明,造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今白虎国虽算不上四国之中的翘首,但实力也不弱。 虽然她相信,花不染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但是这种事,稍有差池,就会满盘皆输… 暮色沉沉,荒野密林被灰暗笼罩,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似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云起独自走在回将军府的路上,脑海里全是花不染说的话,那些话如同乱麻,将她的思绪缠得密不透风。 她皱着眉头,脚步虚浮,嘴里喃喃道 “这个花不染到底有几分可靠呢?如果事情按照我的计划发展倒是大有益处,一旦中间出现什么纰漏…我本来就四面楚歌,到那时候,恐怕女帝和白虎国也都不会放过我…” 她想的入神到不行,对于周遭时不时传来的凄厉鸟鸣和低沉兽吼,浑然不觉。 待她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才惊觉四周的阴森。 寒风呼啸而过,她不禁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爬满了手臂。 她竟然忘了自己还在荒郊野岭呢,还有闲心想那些,今天先平安回到家再说吧! 不过好在云起心理素质向来过硬,嘴角微微上扬,自我解嘲道 “那些现代恐怖片可比这吓人多了,我可不能自己吓自己。” 说着,她加快了脚步,握紧手中的白魁刃,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终于,走了一段时间后,她看见了城内的灯火,也就默默松了一口气。 云起晚上修炼完回房时本来就心情不好,也没来得及吃晚膳,然后又追花不染追了好几里地。 此时感觉腹中空空,饥饿难耐… 她闻着街上飘着的食物香气,食指大动,扭头就拐进了一个铺面。 出来时,手里正抱着一个烧鸡,一只手拿着一个鸡腿,已经啃了起来。 她晃悠到将军府门口时,烧鸡都已经下肚了半只。 可她刚跨进门,就发觉有点不对… 将军府的几个下人见她回来,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怪异,欲言又止,最终都低下头匆匆行礼后便退到一旁。 云起满心疑惑,却没多问,径直往后院走去。 还没到后院,一阵激烈的吵闹声夹杂着瓷器碎裂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起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她加快脚步,小跑着来到后院花园。 只见花园里一片狼藉,原本娇艳的花朵被践踏在地,桌椅东倒西歪。 怀玉和钟月回扭打在一起,两人都红着眼,表情狰狞。 怀玉的发髻早已散乱,几缕头发贴在满是汗水的脸颊上,他像一头发狂的公牛,大声怒吼 “钟月回,你个混蛋妄我拿你当兄弟,你就这么对我!” 说着,他猛地挥出一拳,重重地打在钟月回的肩膀上。 钟月回身形一晃,衣服被扯得皱巴巴的。 他很快稳住身形,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表情也一往日的忧郁清冷,回吼道 “怀玉,你是不是疯了!男女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这是我和将军的事,与你何干?” 他抬腿踢向怀玉,被怀玉侧身躲过。两人愈战愈激烈…竟然后面直接抽出了佩剑… 只听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云起的四个徒弟,枯骨村的四小只在一旁拼了命地拉架。 乐英涨红了脸,双手死死抱住怀玉的腰,大喊 “怀玉哥,别打了,再打下去可要出人命了!” 乐槐也紧紧拽着钟月回的胳膊,表情焦 “月回兄,别闹了,有话好好说啊!” 乐蝶和乐垚也没闲着,一个在旁边苦劝,一个忙着捡起地上还没碎的物件。 老管家福伯急得在一旁跳脚,双手不停地挥舞着 “我服了你们了,一群小祖宗,这可如何是好,将军要是回来了,我们都得完蛋啊!” 云起这边才刚看明白什么情况。 只见一队人乌泱泱的走了过来,刚好穿过花园,脚步匆匆朝府外走去。 是齐玉带着几个家丁,手里提着灯笼,看样子正要出门。 齐玉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沉郁难看,竟然有些骇人… 他难得没有管府里这乱作一团的情况,只是神色焦急的往外走,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站在树后的云起! 云起看着混乱的场景,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太阳穴突突地跳,额头上青筋隐现。 一只手还抱着油纸包裹的半只鸡…另一只手满是油渍举在一边。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抑内心的怒火,大声喝道 “都给我住手!” 可她的声音被吵闹声淹没,根本没人听见。 她眼神闪过一丝狠厉,猛地抽出腰间马鞭,对着天空用力一甩,“啪” 的一声脆响,响彻花园。 众人这才停下动作,纷纷看向云起。 花园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云起目光冰冷地扫过众人,一字一顿地说 “你们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众人看着突然回来的云起,都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只有齐玉最先回过神,几步冲了过来,拉着云起前后左右打量,表情阴云密布。 满是担忧之色,看得出来他情绪不好,但还是在云起面前克制 “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就离了府?” 云起看着齐玉俊眉深锁,有些自责和心疼。 可她突然想起今天与白山元君修炼时发现的事,眸子又不禁黯淡了下来。 他们发现离央不是被毒死的,是毒发昏厥,被身边的人杀掉的… 而这个人,从作案条件来讲。 齐玉、怀玉和福伯他们这些亲近之人,甚至是可以随便进出离央卧房的人,最是可疑… 云起不想怀疑他们,但又因为今天的事,觉得心烦,她在调查清楚之前,不想再做任何猜想。 她随即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说道 “没什么,想吃烧鸡,出去转了转…” 以齐玉的聪明敏锐,自然一下感觉到了云起有些不对…神色中闪过一丝狐疑… 但并未逼问,伸手将她的发丝抚整齐。 还是温柔浅笑,让人安心,恰到好处的说道 “确实香,难怪你喜欢了,将军先去休息吧,房里我准备了你喜欢的水果,这里的事,我处理一下,稍后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