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男PK腹黑女》 就当陌生人 “沁沁宝贝,出来接客了!” 诊所里的鬼马精灵小丽朝着姚沁喊了一句,姚沁无语的摇了摇头,起身走出办公室。 只见一个犹如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小男孩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众星捧月一般的走进来。 清晨的阳光在他的周身镀上了一层金光,姚沁只是那么无意间的一眼注视,心底就掀起了万千波澜。 那血淋淋的婴孩恍然间近在眼前。 “沁沁,孩子生下来就没有呼吸,是死胎……沁沁不哭,以后你还会有孩子的……” 双手握成拳头,姚沁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箍住,疼的无法呼吸。 如果当年那个孩子还活着,也该像这个孩子这样大了。 见她愣神,身边的小丽用胳膊肘轻轻顶了他一下,笑道,“你看这个小男娃长得好看吧,你还没见他老爹呢,更好看,那就是传说中的极品,只不过天道弄人啊,这么小的孩子就有自闭症,啧啧……” 姚沁的眼眸暗了暗。 自闭症…… 所以,她的患者就是他么? “他叫彭木言,过去认识认识。”小李道。 这孩子也姓彭……这个世界,真巧。 就在这时,彭木言毫无表情的脸忽然转向姚沁,虽然他走到哪里都被人关注,但是这个女人看他的眼神很不同,似是有点……伤感。 接收到彭木言的视线,姚沁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举步走过去,为了迁就小朋友的身高,她微微弯了腰,亲昵的摸了摸他的发顶,道,“你好,我是姚沁,彭木言小朋友,我们做个朋友好么。” 彭木言犹如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没有丝毫波澜,只是怔怔的看着姚沁的脸。 姚沁丝毫不在意,毕竟,身为心理师,她见惯了这样的孩子,更别说她对这个孩子居然有种说不出的好感。 将孩子抱在怀里,姚沁看了一眼小男孩身边的保镖,在得到同意之后,她带着彭木言走进办公室。 “你看,阿姨这里有好多玩具,喜欢哪个?” 姚沁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玩具盒,献宝似的放在彭木言面前,男孩眼波微微动了下,姚沁心头一喜,看来,这孩子并非对所有东西都无动于衷。 最起码,他符合小孩子的天性,对玩具是喜欢的。 掏出电动手枪,姚沁打开开关,手枪发出咚咚咚的声响,本以为彭木言会喜欢,谁知孩子像受到惊吓一般,瞳孔倏然变大,整个人暴躁的跳起来,推开蹲在地上的姚沁,尖叫着朝外跑去。 事发突然,所有保镖都没反应过来,姚沁迅速起身,第一时间追了出去! “木言,给我停下!”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不怒自威的男人声音,彭木言小小的身躯在声音落下之时,像被钉住一样站在原地,保镖们吓得哆哆嗦嗦,转身朝着男人弯了弯腰,“彭先生……” 彭起的深眸锁在前方不远处小男孩的背影上,大步走过去,在于姚沁擦肩而过的瞬间,姚沁只觉得心脏莫名狂跳。 她伸手用力压住心口。 怎么回事? 抬起头,她看着男人的背影,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几乎将她淹没。 这个背影……是他么? 只见男人走到彭木言身后,声音低沉淡薄,“乱跑什么?” 彭木言小小的身形微微颤了颤,惊恐之色溢于言表,他慢慢的转过身,抬起下巴,以他的身高,只能看见男人的下巴。 抿了抿唇,彭木言将头低下去,不置一语。 “我才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乱跑,我若是一天不看着你,你还要翻天不成?” 男人冷冽的呵斥让彭木言和姚沁不约而同的哆嗦了一下。 彭木言是害怕,而姚沁则是心疼。 这么小的孩子,身为父亲不应该呵护备至?怎么可以大声吼他? 咬了咬牙,姚沁鬼使神差的跑过去,一把将彭木言护在怀里,像极了母鸡护小鸡。 彭木言错愕的抬起头,眼神呆滞了几秒钟,紧接着,他的睫毛动了动,委屈的眼泪从眸底渐渐涌出。 看着软萌软萌的小奶娃满眼恐惧的看着自己,姚沁心疼到不行,将孩子紧紧搂住,半低着头,不卑不亢的道,“彭先生,恕我直言,你这种教育方式真的有很大问题,正常孩子都受不了,更何况木言还与其他孩子有所不同,作为父亲,你应该给予更多的耐心和包容,怎么可以说这么重的话?再说,顽皮是孩子的天性,你为什么非要把这种天性抹杀?” 听见这个声音,彭起的心骤然卷缩。 这个声音,就算自己死的那天化成灰烬,他都不会忘记! 彭起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倩影,直到面前的女人因为对方许久没回答而抬起头。 四目相对,姚沁只觉得通体恶寒。 真的是他! 搂着孩子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怀里的小人儿感觉到了微微的痛感扭了扭身子,姚沁这才回过神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装出一个笑脸,朝着彭起摆摆手,“阿起,好久不……” “木言,过来!”彭起倏然冰冷开口打断了她,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似是根本不认识一般,只朝着彭木言挥挥手,“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和陌生人太亲近,是不是非要我真的动手你才能长记性?” 此话一出,彭木言小朋友恋恋不舍的看了姚沁一眼,挣脱她的怀抱,非常不情愿的朝着彭起走去。 而姚沁抬起的手僵硬的颤抖着,眼底强装出的欢愉瞬间变得粉碎。 没想到,过去了六年,他们居然这样猝不及防的相遇。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就算再次相遇,她也不会心有波澜。 可是,她当真低估彭起对她的影响力。 只不过,他说她是陌生人呢。 陌生人…… 姚沁的眼眶只觉得一阵酸涩的刺痛,有温热的液体瞬间冒出来。 她赶紧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才不要在彭起面前丢脸呢。 他说是陌生人,那就当陌生人好了,她才不要哭。 彭起拉着彭木言转身要走,彭木言却挣了挣,男人不悦的低头,“不愿意走是么?彭木言,我给你三秒钟考虑,是自己跟我走出去,还是我揍你一顿之后再把你扛出去!” 保护 彭木言的眼眶忽然之间就涌出了眼泪,可是他依旧倔强的站着不肯走。 姚沁知道这孩子的小心思,他害怕,但又怕表现出害怕之后,彭起会更加肆无忌惮的凶他,所以,他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吞。 但孩子就是孩子,即便他怎么坚持,眼泪最终还是掉了下来。 看着彭木言紧绷苍白的小脸,姚沁一阵阵心疼。 这孩子并非她第一个病人,也不是年龄最小的,可却神奇的成为最能牵动她心的一个。 “不走是不是?好,那你就永远不要走!就给我站在这里!” 彭起扔开儿子的小手,举步离去。 因为他的力道太大,彭木言淡薄的身子踉跄两下,扑通一下坐在地上。 而此时,姚沁的心里正在做着天人之战,到底该不该过去,不过去,心疼,过去,恐怕彭起更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了。 所有的纠结在她看到彭木言跌倒在地时全部消失。 她的双腿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着他跑过去,一把将孩子从地上抱起,拍掉他身上的灰尘,关切的问,“有没有受伤?啊?” 彭木言一动不动的看着姚沁,脸上泪痕还在,看起来可怜的就像被丢弃的小宠物。 姚沁心疼的要命,也恨的要命。 自然,心疼的是彭木言,恨的是彭起。 这么小的孩子,彭起是有多幼稚,才会跟他较劲! “彭起,你给我站住!” 已经走出去老远的男人停住脚步,扭头冷冷的看了姚沁一眼,眼底有愤恼也有恨意。 姚沁抱起彭木言朝他走去,虽然身高比他矮了一个头,但凌厉的气势却丝毫不输。 她抬着下巴,义正言辞的说,“六年了,你怎么还是那副死德性!” 男人本就难看的脸色更黑了。 她说什么? 死德性? 见彭起不明所以的样子,姚沁冷嗤一声,继续说,“你的脾气可以用在任何人身上,但他是你的儿子呀,你怎么忍心对他这么凶这么冷漠,你……” “够了!” 姚沁话没说完,彭起倏然冷声打断,清冽的眼眸犹如冬日里的刀刃,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寒光。 “你凭什么对我说这些?你以为你是木言什么人?他是我和于雪儿的孩子,你凭什么指手画脚?” 闻言,姚沁的身形就像木头一样钉在原地,眼神倏然变得暗淡无光。 是啊,他是彭起和于雪儿的儿子呀。 这孩子长得这么像彭起,他们一定将他当宝贝一样爱着宠着,她凭什么说这番话呢?当真以为自己是教育专家么? 抿了抿唇,那个已经足月的血淋淋的死胎再度浮现在眼前,恐怖的让她心都跟着哆嗦。 彭起,你知道么,我曾经为你生下过一个孩子,只是那个孩子,最终和我没有缘分。 说来也是讽刺,当初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入骨,可似乎并非如此。 彭木言今年五岁。 按照年龄推算,她离开几个月后,彭起便和于雪儿在一起了。 深深的沉了口气,把心里的酸涩和苦楚全部吞进肚子里,姚沁抬头看向眼前皎洁犹如月光的男人,“我是彭木言的心理医生,我有权利,也有义务告诉你如何正确引导孩子!” 男人危险的眼眸眯了眯,上前两步,高大的身躯笔挺的站在姚沁面前。 他背光而立,投下来的暗影将她团团笼罩。 “不要只说我,姚沁,你也和六年前一模一样,一样……”男人顿了顿,抿起的嘴角忽然漾起一个微笑的弧度,“一样让人讨厌!” 姚沁的眼底没有丝毫波澜,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转头落荒而逃。 他说她讨厌! 对,她的确讨厌。 她不及于雪儿那么温婉听话,更不会像别的女孩那般会撒娇发嗲,她只会根据人的微表情来探究他们最真实的想法! 哦对呀,她是高级心理师呢。 她最会窥探人的心理。 自己真是笨啊,每次遇到彭起,她就把自己的专业知识忘的一干二净,只让他牵着鼻子走。 不过,对比六年前,她出息了不少,最起码,她现在能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她微微一笑,清亮亮的双眼看着彭起似笑非笑的俊脸,“彭先生挑起的嘴角有些紧绷,证明你说的不是真心话,眉梢会不受控制的动,说明你心里很渴望我能反驳你,这样你就可以继续和我对话了。” 彭起有一瞬间的错愕,但清冷如他,很快便恢复了冷漠。 这个女人,居然把专业知识用到自己身上来,真是……真是……太可恶了! “少自以为是了,我会想继续和你说话?呵,姚沁,像你这样的货色,我根本不屑!” 姚沁的心被刺的生疼,可面上依旧是非常专业的沉铸表情,“彭先生,我劝你把这副冷漠的嘴脸收起来,要不然,彭木言的病很难有进展,毕竟,父母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关心和爱才能让孩子改变。” “你!” 彭起被怼的无话可说,而更让他懊恼的是,这女人似乎比六年前口齿伶俐的许多,过去,她可从未在口舌之争上占过自己的便宜。 气氛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这时候,一个温润的声音忽然传来,“老朋友刚一见面就闹不愉快,这样不好吧。” 姚沁率先转过头,微笑着叫了一声,“师兄。” 而彭起在看到来人时,深邃的眸底顿时迸裂出滔天怒火! 是韩文! 当年他和姚沁在一起时,这个男人就阴魂不散的缠着姚沁,现在居然还……等等,难道这六年他们一直在一起? 有了这个认知,彭起心口的怒火更是不可抑止的蔓延到全身的四肢百骸。 原来,她当初走的那样决绝,是因为韩文。 呵,他真是傻x到了极点,居然为她的不辞而别伤心了那么久,甚至还在醉酒时和于雪儿…… 韩文走过来,很自然的逗了逗彭木言,在接收到彭木言小朋友看傻子似的不屑眼神后,他悻悻然的收起笑容。 这孩子,不愧是彭起的种,跟他爹一模一样。 都不讨人喜欢。 心痛 “彭起,六年不见,别来无恙。”韩文温和的朝着彭起伸出手。 韩文其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文质彬彬,温润如玉。 曾几何时,姚沁无数次在他耳边夸赞这个师兄: 你如果有师兄的一半温柔就好了。 亲师兄很厉害哦,今天又遭到教授老头的严厉表扬了,让我等着实敬佩。 …… 想到这些,彭起本就冰冷的眸底又降温了,韩文心头一震,这个醋缸,该不会又吃醋了吧。 看着彭起压根没有跟自己握手的打算,在父子俩身上碰了一鼻子灰的韩文悻悻然的收回手指,扭头冲着彭木言说,“小家伙,要不要跟叔叔去外边玩?让你爸爸和这个漂亮阿姨聊一聊……” 彭木言虽然只有五岁,但心思却照同龄孩子成熟许多。 他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姚沁,最后,视线落在韩文身上。 韩文朝他伸了伸手,他主动爬到了韩文身上,韩文笑呵呵的道,“这样才对嘛。”旋即抱着彭木言离开,转身之际,他朝着姚沁挤了挤眼睛,附耳低语,“把握好机会。” 机会? 姚沁轻笑。 他和于雪儿连孩子都有了,她还有什么机会可言? 再说,他们既然已经错过,就证明他们缘分浅薄,何苦再纠结下去呢? 大人之间的纠缠,最后只能苦了那个无辜的孩子。 无论是失去父亲还是失去母亲,对五岁的彭木言来说,都太残酷了。 看着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模样,彭起更确定了刚才所想。 她果然是因为韩文才决然离去,也是因为韩文,她才不要他!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握成拳头,韩文前脚才走,他便猛地拉住姚沁的手腕大步走向诊所外。 来到诊所后身的绿化带,男人将姚沁甩到一颗大树上,压着她的肩膀,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倏然低下头,猛力的吻住她柔软的嘴唇。 姚沁愣了几秒之后,旋即反应过来,伸手推开放肆亲吻自己的男人,抬手擦拭自己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嘴唇。 “彭起,你疯了!” 他已经和于雪儿在一起了,甚至还有了孩子,对她做这些算什么? 总之,不是因为爱,若不是因为爱,那就是……羞辱吧,他在羞辱她,他在报仇,为自己六年前的狠心离开疯狂报复! 看着姚沁用力擦着被自己吻过的地方,就像上面沾染了可怕的病毒,他的脸色越发深沉,“觉得我脏,那韩文吻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很享受?” 姚沁的脸色陡然凝固,心头剧烈一颤,“你在说什么?” “难道说错了?这六年你们没有在一起?当年你离开我,不是为了和他远走高飞?” 怔忪了许久,姚沁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原来,他误会了自己和师兄的关系! 的确,她这六年一直和韩文在一起,但是,他们并非情侣,而是……韩文一直再给她看病。 六年前,孩子死去之时,她也患了严重的心理疾病。 但是这些她断然不会跟彭起说。 所以,就让他继续误会吧。 “是啊,我们是在一起,可是你凭什么用这种受害者的姿态质问我?你不也是在我离开你之后,马上跟于雪儿搞在一起了么,咱们不过是半斤八两而已。” 彭起皱了皱眉头,她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自己继续在这里,无异于自取其辱。 几不可闻的哼了口气,彭起冷冷的低吟一句,“姚沁,我真后悔当初爱过你!” 说完,他冷峻的转身,大步离开。 姚沁呆滞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那一句‘我真后悔当初爱过你’在她心头徘徊,久久无法退散。 彭起出来时,就看见韩文在地上画着什么古怪的图画,彭木言坐在小凳子上,手里拿着木棍,在韩文画完之后,他用小棍子在图画上划来几下,韩文便露出惊讶的表情。 看见彭起过来,彭木言立刻从凳子上站起来,原本松散的表情也紧绷起来。 “木言,走!”彭起下达命令似的开口。 韩文起身看着他,又看了一眼紧随着出来的姚沁,两个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黑,怎么,又吵架?他们怎么回事,相爱相杀的戏码从六年前一直延续到六年后,他这个局外人都跟着着急。 “彭起……”韩文想叫住他,可彭起根本不理会,径直走向儿子,拉起他的小手就往外走。 彭木言一步一趋的跟着爸爸,两条小短腿哪能跟上他那两条大长腿,有几次差点跌倒,看的姚沁心惊胆战,但这一次,她忍住没过去。 她不想再掉进彭起的坑里爬不上来。 待彭起走后,韩文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姚沁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给你创造机会,你都不知道好好利用,学术上脑子倒是灵光,到了感情问题,脑子简直就是浆糊。” 姚沁抿了抿唇,“他已经和于雪儿有孩子了,我不想再去插一脚。” “哦?”韩文挑了挑眉,“刚才我和彭木言那小子聊天,倒是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你要不要听听?” “什么消息?”姚沁终是忍不住好奇心驱使问出口。 “彭木言不说话,但是却写得一手好字,给你,自己看……哦对了,那小子是个天才,我给他的心理学构图,他几秒钟就会分析出来,看来,他年纪小,可是一块硬骨头哟。” 韩文将一沓纸塞进姚沁的手心里,懒散的走回办公室。 姚沁逐个看下去,越看心里越冷。 ‘我妈妈不喜欢我,有时候会动手打我。’ ‘我也不喜欢她,她从来都不陪我,只会凶我,我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回来。’ ‘她一直住在国外,听说这几天会回国。’ …… 看着这些文字,姚沁只觉得心口剧烈的收缩着,她甚至可以想象,彭木言在写这些话时,眼底是多么的空洞和落寞。 相杀 诊所对面,一辆黑色轿车一直停靠在路边。 车后排的女人看着姚沁的身影,咬着嘴唇眯起双眼。 姚沁,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不永远呆在国外?为什么要来干扰我唾手可得的平静生活? 于雪儿手指勾着爪子,死死地揪住膝盖上的裙子,眼底迸裂出滔天的恨意。 这六年来,彭起每次听见‘姚沁’这两个字,那张擅长收敛情绪的脸就会在顷刻间原形毕露。 她看的出来,他在恨,在怨,可是,除了这些,更多的是爱! 他还爱着姚沁! 这个事实一直疯狂的折磨着她。 折磨的她每晚辗转难眠,甚至会出现幻觉。 可是不管怎样,她都不能放弃,她太爱彭起了,她为他做了这么多,她已经无法收手了! “于小姐,还要在这里继续盯着么?”司机问。 从彭先生进入诊所开始她就一直在这里,现在彭先生走了,她是不是也可以走了呢? 于雪儿失落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行李箱。 她事先已经告诉彭起会回国,但却没告诉他具体日子,本想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居然是自己受到了惊吓。 “不,回家!”于雪儿低声道。 随着轿车缓缓启动,于雪儿的目光也慢慢变冷。 姚沁,既然你选择回来,就要无条件接受你即将面临的厄运! 第二天,于雪儿找到诊所时,姚沁正在给患者进行催眠治疗,通过巨大的玻璃门,她看见姚沁半垂着头,一缕长发从耳后吹落,刚好勾勒出她线条完美的侧脸。 事实上,若是论相貌,姚沁根本不及于雪儿的十分之一,于雪儿美的惊心动魄,而姚沁,则是有一种让人目眩神迷的淡然妩媚和灵气,她是那种越品越有味道的女人,美的别具一格。 于雪儿站在门口,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姚沁。 催眠的时间不短,她就安安静静的等待。 这六年来,她唯一磨出来的,就是耐心。 姚沁结束时,患者从床上起来,比进入诊所是面色红润不少,似乎卸下了多年的心理障碍。 送患者出门时,姚沁看到了面色平静的于雪儿,她淡漠的收回视线,从容的从于雪儿身边经过。 患者走后,她玄身回走,却发现于雪儿就站在身后。 姚沁双手慢慢插进兜里,脸上没有一丝感情色彩,她直直的看着于雪儿,不发一语。 这种时候,先发声的都容易露怯。 最终,于雪儿败下阵来,低沉的笑了一下,似是有些惋惜的说,“沁沁,你和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疏了?” 姚沁几不可闻的笑了一声,“我们原本就是这么生疏,只是过去我看不清,才觉得咱们两个是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于雪儿的脸色在一瞬间变了几番,最后,一切纠结的表情都归于沉静,“我始终都把你当作我最要好的朋友,昨天听彭起说你回来了,我便专程过来给你接风,不知道你能不能赏脸。” 这话说的婉转又卑微,但却在给姚沁透漏了一个还重要信息。 她和彭起住在一起,不仅如此,他们还无话不谈,就连敏感的前女友问题都能拿出来当作谈资。 姚沁笑了,对方的战争号角已经响起,她哪里有不赴战的道理。 “好。” 换了身便装,姚沁带着于雪儿来到距离诊所不愿的咖啡厅。 点的菜上齐,于雪儿讨好的将牛排切成小块递到姚沁面前,带着讨好的模样道,“沁沁,给你。” 姚沁盯着那盘被于雪儿切好的牛排,忽然觉得这牌色香味俱佳的美味瞬间变得让她毫无兴致。 将牛排推到一旁,姚沁清冷的视线对上于雪儿有些不安的脸,“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想你和我一样,都不愿意对着对方。” “沁沁,我知道,你和彭起在一起,你肯定怨恨我,但是我真的……” 她话说到一半,姚沁就抬手让她打住,“如果你想说这些,那现在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没有怨恨你,从来都没有,你不必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可以了么?” 于雪儿不着痕迹的咬了咬牙。 时隔六年,姚沁似乎出息了不少,不是过去那么好糊弄的了。 沉了气,于雪儿抬头迎向姚沁睿智又不失犀利的目光,眼神有些委屈,“其实你心里还是怨我的吧,沁沁,你怨恨我可以,但是请你不要破坏我辛苦经营的家庭,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才让彭起从失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你别再把他拉进深渊里去,可以么?” 姚沁皱了皱眉头,怎么在于雪儿口中,自己继承了万恶不赦的魔鬼了? 好吧,她承认,有时候自己是腹黑了点。 但是一个绿茶婊,没资格这么说吧。 “这种苦情戏的套路,对我来说真的不管用,你想保住彭起,与其驱逐他身边的女人,不如多花心思在你的男人身上,毕竟,拢不住自己男人的女人都很失败,对不对?” 姚沁说完,从包里掏出五百块钱按在桌上,起身,抬着下巴,犹如女王一般走出西餐厅。 当她的身影消失,于雪儿抓狂的将所有食物扫落在地。 餐厅经理闻讯而来,询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于雪儿转过头,凶狠的看向不明所以的经理,起身冲过去抓住他的衣领,使劲摇晃他的身体,“姚沁,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趾高气扬,你有什么得意的,你再聪明,六年前也是我的手下败将,你知不知道,你生的那个孩子……” 忽然,她像意识到了什么,倏然停口。 她一定是被姚沁气糊涂了,居然口不择言…… 松开经理,于雪儿从包里掏出一沓人民币塞进他手里,“这些钱应该够赔你的损失了吧。” 经理看了一眼,厚厚一沓,自然够了。 可还不等他说话,于雪儿已经匆匆跑出餐厅。 亲近 彭宅 彭起坐在书房内批阅文件,可却始终无法静心。 姚沁的出现过于意外,让他毫无心理准备。 甚至在他以为早已经死去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六年前,他的心情被她左右,六年后,依旧如此,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管家此时端了被醒脑茶进来,恭敬的放到他桌前,“先生,昨天于小姐已经到达国内了,依照您的吩咐,安排在酒店,您……” “不见!”男人烦躁的摆摆手。 这六年,他将于雪儿安排在国外,目的就是眼不见心不烦。 但她隔段时间就会回来一趟,总是念叨着木言大了,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母亲云云,他不胜其烦,怎么还会见她。 “是。”管家点点头,此时,一个佣人模样的男人进来,在管家耳边低语几句,管家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无比。 男人微微挑眸,“怎么了?” “嗯……”管家犹豫了几秒,最终道,“先生还是去后花园看看吧。” 彭起眼眸一眯,立刻起身朝着后花园的方向大步而去。 远远的,他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薰衣草花田前,拿着小铲子,将盛放的薰衣草一颗一颗的连根剜出,然后随意的扔在一旁。 管家视线稍稍往左侧一斜,彭起的脸色吓得他心里一哆嗦。 我的天,先生生气了。 “我的小祖宗!”管家赶紧跑过去,轻声哄劝,“这片薰衣草花田可是你爹地的心头宝,现在已经被你毁掉将近一半,先生一定会大发雷霆。” 本以为搬出彭起,彭木言会害怕,哪知彭木言小朋友胆子大的很,跟没听见一样继续剜花。 身后的彭起脸色黑的无以复加,大步走过去,拎着儿子的脖领子将他提到自己面前,一双冷眸气的都立起来了,“臭小子,你是不是故意跟我作对?” 彭木言看着他,眼底毫无波澜,但很显然,答案是肯定的。 他不让姚沁做他的主治医生,他就毁掉自己的最爱。 这小子,真是欠揍! 怒从心生,彭起扬手要打,管家赶紧上前拉住他,“先生先生,手下留情,小少爷还小,不能动手啊!” 趁着这个时间,彭木言挣脱彭起的钳制,撒腿就往屋子里跑,速度快的好几个大人都追不上。 彭木言跑到别墅顶层的阁楼里,将门从里面反锁,管家和几个佣人全都毫无办法。 “别管他,让他在里面呆着,饿了渴了他自然就会出来!”彭起恼火的道。 虽然小少爷有自闭症,但他脾气可是大的要命,全家唯一能镇压他的也只有彭先生了,现在连彭起都说不管,那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就更没法儿管了。 从上午到傍晚,彭木言一直把自己锁在阁楼,最可怕的是阁楼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像没人一样。 最后,管家实在撑不住了,用哀求的口吻求彭起,“先生,小少爷向来听话懂事,从不回违背您的意愿,这次,可能是他真的太喜欢那位姚医生,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忤逆你。” “这是小少爷第一次表现出格外喜欢一个人,先生你何不顺了他的意,没准那位姚医生真的会成为小少爷的一剂良药呢。” 彭起心里做着天人之战。 他心里想见姚沁,但他又不愿承认自己是这么没出息,见她一面之后就对她朝思暮想。 在想和不愿之间,他纠结了许久,直到听见阁楼里传来扑通一声,紧接着,是男孩低低的闷哼。 “坏了,小少爷一定是出了危险!”管家急得不行,慌里慌张的敲门,“小少爷,您开开门,丁伯伯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你这么折腾啊,你要是有个好歹,丁伯也不活了!” 彭起抿着嘴唇,犹豫须臾,最后朝着那扇门大喊,“彭木言,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人,去请姚医生!” 彭家的人去诊所时,姚沁正在和韩文会诊一个很总要患者,听到来人说是彭木言出了情况,姚沁二话没说,换了衣服就跑了。 韩文风中凌乱的看着姚沁匆匆而去的背影,无语的抽了凑嘴角。 嗨,沁沁啊沁沁,说好的泾渭分明呢? 一路上,姚沁得知了彭木言的情况,她一颗心急的乱蹦,车子辅一停下,她就迫不及待的冲下去,直奔顶楼。 而当她到达时所看见的情况是,彭起毫无耐性的用力砸门,口中犹在嚷嚷,“臭小子,你长本事了,竟然还绝食,好好好,你不吃是吧,来人,把这扇门给我拆了!” “彭起,你长本事了,就知道吼孩子!” 姚沁赶紧冲过去,一把推门作势要破门而入的彭起,整个身子挡在门前,“你要砸门,就先把我砸死吧!” 男人眼眸眯起,“姚沁,是不是我上次对你手下留情,所以你才会误会我不会对你赶尽杀绝?” “好啊,来啊,千万别客气!” 姚沁堵气的扬起下巴,那挑衅的样子让彭起怒火翻腾。 这个女人,总是知道怎么把他惹怒。 管家的眼睛在两个人身上寻索了好一会儿,最后纳闷,这种状态貌似不是医患关系,分明是闹别扭的小两口嘛。 “少爷,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先让姚医生把小少爷劝出来吧。” 姚沁这才回过味来,她是来看彭木言的,怎么莫名其妙跟彭起杠上了,自己真是被他气糊涂了。 她玄身敲了敲门,轻声低柔的道,“木木,是我,姚沁,我们上次见过的,在……” 话没说完,阁楼的门咔哒一声,慢慢推开。 彭木言小小的身影站在门口,仰着头,愣愣的看着微笑的姚沁。 管家,“……” 佣人,“……” 连彭起都,“……” 他们耗费一个下午都没办法让彭木言开口,姚沁一句话,哦不,是半句话就搞定了。 小少爷,说好的高冷呢。 事实证明,姚沁是个神奇的存在。 彭木言见到他后,立刻就想一只被喂饱的宠物,听话的被姚沁牵回自己的卧室。 儿童床上,一大一小盘腿而坐。 姚沁揉了揉彭木言的小脑袋,“知道蓄意草的花语是什么么?” 彭木言歪了歪脑袋,显然不知道。 “等待爱情……” 害怕 “是啊,这是对美好爱情的期待,就像你一样,也是在美好的期待中出生的呢。”姚沁柔和的声音在彭木言听来似乎是有一种魔力,原本内心的焦躁都被抚平了。 鼓木言一言不发的看着姚沁,似乎还想多听她说话,随便说什么好的。 姚沁笑了笑开始给他讲故事,彭木言开始听得很认真,渐渐在温柔的声音里有了睡意,没一会便睡着了。 姚沁等到他睡着后,才慢慢起身离开。 刚打开房门,被门口的人影吓了一跳,细看才发现是彭起。 “你明知道他的状态不是很好,为什么还要吓他;以后不可以让他情绪有那么大的波动,木木还小需要人关心的引导,你这样对他没有半分好处。现在他睡着了,最近多关注他的情神状况。” 彭起一脸不耐烦,有心想要讽刺她几句,可看着姚沁一脸认真又心疼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又把话咽下去了,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如果这孩子是她和自己生的,那自己绝对会比现在多出一百倍的耐心的;有一个这样温柔的妈妈,木木一定不会生病。 想到这儿,彭起心里就一阵难受,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似的生疼;暗骂道:想什么呢,姚沁那种女人……她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 彭起原本舒缓的脸色变得紧崩,气氛也变得有些诡异。 安静地空间让人空气似乎也变得稀薄了,姚沁不自在的轻轻挪动了一下,她很想找些话题,可在治疗室的时候两人处的并不愉快甚至有些针峰相对的意思。 “既然没事了,你就回去吧。这次出诊费我会让秘书打到你们诊所的账户上。”彭起的语气中带着疏离,一点也不似在诊所时那么失态。 那些失态无一不在诉说着彭起对姚沁余情未了。 “那……如果木木有什么情况请及时通知我。”姚沁确实没有借口再留下了,纵然心里再舍不得,再想和彭起呆在同一空间里。 彭起冷漠地点点头,装做没有看姚沁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待到姚沁离开后,紧握的手才松开,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痕迹。 “当初不留下一言半语的离开,现在又为什么要突然出现,姚沁,你到底想怎么样?”彭起盯着大门的方向喃喃道。 于雪回到家里,想到姚沁那类似挑衅的话就一阵胸闷,彭起是自己的,自己花了那么多心思才得到想要的,难道因为姚沁就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吗? 六年前姚沁赢不了自己,六年后她也一样赢不了,自己没什么可怕的。 又想到彭木言现在在姚沁那里治疗,心里更加着急了;万一让彭起知道了孩子的事情她就真的完了,所以,还得把孩子和姚沁隔开。 慌慌张张的于雪又让司机把自己送到了彭起现在的住处,刚一下车便被管家拦住了。 “对不起,于小姐,先生吩咐过您不许进来。”老管家尽职尽责地挡在门口,丝毫不理会于雪一脸难堪又充满怒火的表情。 老管家活了一把年纪,看人少有走眼的时候,所以很理解彭起娶了她却不待见她,如果不是因为小少爷,想必彭先生根本不会看她一眼。 “我现在是彭起的妻子,凭什么不让我进去。”于雪说完就想往里闯。 “对不住,于小姐,彭先生有交待,于小姐请回。”老管家说什么也不放于雪进去。 于雪气得脸色通红,很想骂几句老东西,可她不敢;这老管家在彭家呆了几十年了,这次是因为放心不下彭木言才从老宅那边特地过来帮忙的,如果今天她敢冲着这个老东西吼两句,明天估计就会被彭家的人喊过去训话。 “胡伯,我不进去也行,您把彭起喊出来好吗?我……我就想见见孩子,从国外回来我还没见过他呢,请您理解一个当妈的心情。” 于雪双眼含着泪,似乎真的是一个想念许久不见孩子的母亲,如果不是知道孩子自从生下来后她就没有带过,更没亲自喂过,老管家就真的信了。 胡伯表情不变,任由于雪哭诉自己是多么想孩子。 于雪心里恨极了,迟早有一天她要让这个老东西好看,凭什么自己已经嫁进了彭家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先生,于小姐不肯离开吵着要见小少爷。” 不知道什么时候彭起站在楼梯口冷漠地看着于雪哭诉,心思却不知道神游到了什么地方,直至胡伯发现于雪的眼神看向自己身后才回过头对彭起说明情况。 于雪原本打算装做没有看到彭起,继续哭,好让他看看胡伯这个老东西是怎么对待自己的,而自己又多么季屈,多么无辜,好让彭起能多少心疼一下自己。 胡伯的一句话打破了她的计划,也让她看清了彭起脸上的表情。 彭起眼神锐利地看着于雪,直将她盯得心慌,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我说过,你既然从彭木言生下来就没管自然不必管了,现在也不用打着来看他的旗号。”彭起后的面的话并没有说完。 如此冷漠的声音击碎了于雪心里最后一丝幻想,她声音尖利地冲着彭起喊道:“那是我的孩子,我纵然以前不看,现在就不能看了吗?你这么对我是不是因为姚沁,因为姚沁回了,你想扔想我们母子好和她双宿双飞是不是?” 于雪眼睛红红的,喊完就后悔了,她不该把这一面让彭起看见的,是她太冲动了;在所有人的眼里,她永远都是那个温柔听话乖巧的于雪。 “对……对不起,彭起,是我太激动了,我害怕,我害怕姚沁出现你会跟她走,我不是故意的。”于雪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脸色有些苍白,显得楚楚可怜。 彭起眼神不善地看着于雪,在她吼完那句话的时候。既使于雪马上道歉,整个别墅的空气似乎降了好几个度,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把她送回去。”彭起冷冷地扔下这么一句话消失在楼梯间。 虐待 正值上班高峰期,于雪却在别墅大门口等了好一会了, 胡伯瞧了一眼,没有特去告诉彭起,任由于雪站在那里。这点小事没有必要打扰先生休息,虽然先生很快就要下楼吃早餐了。 于雪今天特地没有给自己涂太多粉,这样看起来会憔悴一些;因为站得有点久,又穿着高跟鞋,每一秒都是像在受刑,偏偏胡伯硬是装做没有看见似的不让自己进去。再次不甘地在心底骂了几句老东西。 彭起按照往常的时间喊彭木言起床,谁知道彭木言睁开眼睛看到彭起后躲进了被子里怎么叫都不肯出来。 彭起的耐心渐渐消失,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得厉害。 “彭木言,你给我起来!” 彭起看到被子抖了抖了,很快就不动了,看来彭木言是真的不打算理他。 “彭木言!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打你!” 彭起上前掀掉彭木言的被子,发现彭木言无声的掉着眼泪,整个人都微微发着抖。彭起有些慌了,记起姚沁昨天说的话,心里有些自责。 “木木,爸爸不是故意要吼你的,你别哭……”彭起有些笨手笨脚地想安慰彭木言,确实,彭木言自生下来都是保姆和爷爷奶奶在照顾,他照顾得很少,如果不是查出来的他有自闭倾向,不可能把他交给彭起的。 彭木言伸手要推开彭起的怀抱,不想让他碰;紧闭着跟巴,连眼睛都闭上,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 这副模样让彭起心里格外难受,都怪自己不肯听姚沁的话。想到这儿,他连忙打开手机才想起来他没有姚沁的电话,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联系上她。 彭起只好把彭木言盖好,尽量把声音放得柔和对他道:“你别哭了,我这就去找姚医生来看你好不好。” 彭木言依旧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好一会也不见彭木言有动静,彭起只好找胡伯找姚沁的电话。 姚沁接到胡伯的电话心急如焚,昨天明明哄好了,怎么一早又出事了,彭起永远都是这副德性,对自己的孩子也这么燥的脾气。 姚沁打电话给韩文说自己会晚些到,因为彭木言又出现不好的状况了。 韩文在电话笑了笑,嘱咐她路上小心,就挂了电话,心里虽然想着不该,不过只要沁沁喜欢,那么自己会帮她的。 姚沁下车就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女人,背景极其眼熟;走到门口才发现居然是于雪,这让她大大的惊讶了一番。 可这模样落在了于雪眼里便成了嘲笑,而且,她怎么能来这里难阁道真的被自己猜中了?恨恨地瞪了姚沁一眼,低声道:“你怎么会来这里?别以为你还能和彭起再续前缘,别忘了我才是他的妻子,你这个第三者!” 姚沁收起脸上的惊讶,她当然知道自己和彭起不可能了,这次过来也不过是因为木木。她没有理于雪放的狠话,抬手按下了门玲。 “姚医生,您来了,快进来小少爷躲在被窝里不肯出来。”胡伯听见了汽车的声音,所以姚沁刚按门玲他就来开门了。 于雪红着眼睛道:“胡伯,求您了,让我进去吧,我真的只是想看看木言,绝对不会打扰到他的。” 这个老东西,居然对姚沁这么客气,自己却连踏进这间别墅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对不住,于小姐,先生说过不许您进来。”胡伯说完便请姚沁进了屋。 姚沁表面平情的换掉鞋子,心里一阵翻涌,这是什么意思,彭起居然不让于雪进屋,难道木木是因为于雪才变成这样吗? “怎么来得这么慢。”彭起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姚沁。 “我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还要怎么快,倒是你,我昨天不是好好嘱咐过你注意木木的情绪吗?”姚沁说着严肃地看着彭起又道:“是不是你又惹他了?真是,你这狗脾气什么时候能改。” 彭起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有些黑了,看了一眼还呆在门口的于雪,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 于雪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一如从前。这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难道彭起不知道自己才是她的妻子的吗? “彭起,你告诉我木言出了什么事情,让我见见他好不好。”于雪的眼泪又夺目而出,语气可怜兮兮。 姚沁的身体一僵,在心底苦笑了一声,自己怎么忘形了,早就不是以前了,现在他有了于雪。 彭起皱着眉头刚想让胡伯送于雪回酒店,就听见姚沁道:“要不让于雪一块去看看孩子吧,毕竟她是孩子的妈妈,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呢。” 彭起瞪了姚沁一眼,这个女主总是喜欢自作主张的给人添麻烦。 于雪心里一喜,姚沁,这可不怪我,是你自己让的。在彭起反应过来之前立刻踏进了大门,换好了鞋子对彭起道:“阿起,我们去看木言吧。” 于雪不敢在姚沁面前说自己不知道彭木言的房间在哪儿,因此挽上彭起的胳膊想给姚沁一个下马威。 彭起面无表情的抽出自己的胳膊,率先上了楼。 于雪咬了咬嘴唇,跟了上去,她感觉姚沁正一脸得意地在心底嘲讽自己。 姚沁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跟上了楼。 于雪走到了彭木言的床前,轻轻推了推他,努力用最轻柔的声音喊着彭木言。 彭木言睁开眼睛突然往床里面缩进去,缩到角落努力的把自己团起来。于雪仗着自己背对着彭起和姚沁,他们看到她脸上的面目狰狞的表面。 于雪见彭木言不肯搭理自己,心里很生气,暗骂了一声小杂种,再次打起精神柔声哄着彭木言。 眼见彭木言根本没有配合的希望,于雪心里有气,强硬地拖过彭木言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彭木言眼泪直流,一声也不吭用力的挣扎着想要挣脱于雪的怀抱。 于雪脸色变得很不好,死死地抱住彭木不肯让他乱动,彭木言挣扎不开,无声地哭泣连身体都一抽抽的。 姚沁怎么看于雪都不像是来帮忙的,反而让木木的情况变得更严重了,心里很着急,连忙出声道:“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太过份了。” 于雪听到这话,心里一阵快意,心疼了,心疼了就好,她就是要让姚沁心疼死也不知道这是孩子是谁的。 几十斤的孩子又在挣扎,于雪根本抱不来,而且姚沁突然出声,于雪顿时撒开了手,姚沁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 “幸好幸好。”姚沁紧紧地抱着彭木言,一脸怒容的看着于雪。 记恨 “你说你来看孩子?”彭起的脸冷得快要掉下冰碴子,死死看着于雪;虽然他对这孩子没什么耐性,可毕竟是他的孩子,要说不爱是假的,可于雪她在干什么? “对不起,阿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木言挣得太厉害我一时失手没抱住。”于雪说着,眼睛里已经含着泪。 “滚出去。” “阿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于雪一脸哀求地看着彭起。 彭起根本不想理她,让胡伯送于雪回酒店。 于雪怎么哀求都无事于补,心里又添了姚沁一笔,如果不是她,自己被会被彭起赶出来。坐上回酒店的车,于雪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早就没有了在彭起面前那副温婉的样子。 “好了,没事了,我给你唱歌好不好。”姚沁坐在地上抱着彭木言。 彭木言依旧闭着眼睛,默默地掉着眼泪,看着姚沁一阵心揪。 温暖又舒缓的调子从姚沁的口中溢出,彭起冷着脸原本想要怪她不该让人于雪进来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个调子从前他也能经常听到的,那会儿他还在部队里,经常会光明正大的跑过去姚沁,姚沁的播放器里放的就是这首曲子,她是真的非常喜欢呐。 一不小心思绪就飘得很远了,彭起默默的离开,找了个地方抽烟。 “少爷,要留姚医生吃饭吗?”胡伯找到他问。 彭起脑海里闪过姚沁喜欢吃的东西,随即摇了摇头,胡伯了然地退了下去。 等身上的烟味散得差不多了,彭起才回到彭木言的房间。 彭木言已经不哭了,眼睛半眯着地看着正在给他哼歌的姚沁,这个画面真的很美好,美好得彭起想留住一辈子。 “好了,木木乖,姚医生要去上班了,你该起来吃早餐了。”彭起的语气有僵硬,似乎很少这么和孩子说话。 彭木言搂紧了姚沁,努力表达了自己不的愿意。 彭起又想发脾气,被姚沁瞪了一眼,下意识的收敛了一下;过后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姚沁影响了。 “木木乖,不吃早餐会饿的,而且阿姨也要去上班了,有空再来看你好不好。” 彭木言没有任何动作,姚沁也不催,过了好一会,彭木言似乎想通了,对着彭起伸出了双手,要他抱。 彭起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有一瞬间的停止,这是彭木言第一要自己抱。不太熟练的抱着彭木言下楼,姚沁跟在他们身后。 胡伯揉了揉眼睛,他怎么觉得姚医生和自家少爷父子站在一起像一家三口呢。 见到姚沁要离开,彭木言立刻从彭起怀里下来,跟着她到了门口,静静地看着她离开,眼睛里的光彩也慢慢暗了下去。 接下来一连几天姚沁上班都不太专心,脑海里挥之不去彭木言看她的眼神。真的好想去看看他。 可是不行,她都和自己说好了不要再见彭起了,正好彭起也是这么想的,不然怎么彭木言再也没来过诊所呢。 反正,彭起那么有钱,一定可以给彭木言找到更好的心理辅导师的,自己何必要担这些无谓的心呢。 “哟,沁沁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把心忘在什么地方了。”韩文在姚沁的面前放了一杯咖啡,靠着桌子开玩笑道。 姚沁白了他一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道:“你最近煮咖啡的手艺退步了。” “行了,看你一整天坐立不安的样子,忘不掉就不要忘,纠结什么呢。” “谁说我忘不了,他彭起……” 韩文低笑一声,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彭起。”轻啜了一口,微微皱了皱眉,看来这杯的糖放少了一点。 姚沁默默地喝着咖啡不再说话。 “好了,别想那么多,你说能忘就能忘吧,有事找我。”韩文起身离开。 “这咖啡糖放得有点少吧。”姚沁嘟囔了一句,将咖啡一饮而尽。 一大早,姚沁刚来上班,助理就将今天预约的几个病人的资料送过来了,从上午十点开始,一直到晚上五点,如果情况好的话她还有休息时间。 “对不起,这位小姐,您没有预约不能进去的。”助理刚出姚沁的办公室,就碰到了于雪一言不发的往里冲。 “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找姚沁有点私事。”于雪推开拦着自己的助理,进了姚沁的办公室。 助理一脸为难的看着姚沁,不是自己不拦,是真的没拦上。 姚沁表示没有关系,示意助理先出去。助理一脸如果有情况就大喊的表情差点把姚沁逗笑了。 “你有什么事情?”姚沁淡淡地问。 “你最好离彭起远一点,更别想通过彭木言来接近彭起。”于雪一脸怒容地瞪着姚沁。 “于雪,你想得有点多,不是所有人都觊觎别人的男人。在我眼里,彭木言只是我的病人。” “你……”于雪又是一阵气恼,不是所有人都觊觎别人的男人,所以只有自己在觊觎闺蜜的男人。 “如果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咨询请去前台填资料再预约,我没有那么多空在这里跟你做无谓的纠缠。”姚沁冷着脸说道。 “姚沁,你少在那里得意。彭起是我的,彭木言也是我的,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姚沁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在办公室里发出一阵清响,她走到于雪面前,语气缓慢地说道:“那你可得看好你老公和儿子,免得到时候都成了我的。于雪,我警告你,少在这里惹我;你要是还把我当成六年前那个脆弱又没有主见的姚沁就错了。” “我没空管你和彭起之间的事情,你也少拿他们来烦我,彭木言要在这里看病我热烈欢迎,如果他愿意找别的医生也请随意,如果你再敢拿这些莫明其妙的理由跑来找麻烦,我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于雪看着姚沁的脸色,吓了一跳,这确实不是她记忆里的姚沁;那时候的姚沁单纯的让人很想破坏掉。 现在的姚沁的眼神里泛着冷意,似乎谁要是在碰到她的逆鳞,她一定会不惜一切让对方付出代价的。 慌张 于雪有些慌张,白着脸飞快地跑出姚沁的办公室。 坐到了车上心还在噗通跳个不停,随即暗恨自己没出息,居然会被姚沁吓到落慌而逃,这会姚沁指不定怎么嘲笑自己呢。 她姚沁怎么敢,怎么敢威胁自己,那就让她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好了。 彭起这几天特别烦燥,一连找了好些个心理医生都没用,彭木言根本不配合;好几次他都想放弃回去找姚沁算了。 可理智又在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许去,更不许想她。 “少爷,这已经是从国外找来的第五位医生了,小少爷根本不愿意见,即便是见了也当没有看见一样,这样下去不行啊。” 胡伯是看着彭木言从小猫一样的小不点长到这么大的,现在看着他这样,心疼得不行,虽然不知道自家少爷和姚医生发生过什么事情,但他还是希望少爷可以去把姚医生请回来,毕竟小少爷只愿意只她的话。 彭起揉了揉发胀的额头,道:“过两天英国的心里学家会来这边演讲,到时候让我爸去把人请回来看看吧。” 胡伯听到这话,没有再继续开口,看样子少爷是铁了心不愿意找姚医生来治疗了。 “嘿,亲爱的小天使,你在玩什么可以带着我一起吗?”金发碧眼的心理医生主动和彭木言说话。 彭木言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心理医生努力地说着话,彭木言可能是嫌烦,蹬蹬地跑回了自己房琐了门。 彭起一怒,使劲敲着门,喊着彭木言的名字,让他把门打开。 心理医生突然笑了,道:“彭,你家的孩子很聪明,他不喜欢我,以前有别的医生给他吧,他应该很喜欢之前的医生,你不妨找他(她)看看。” 彭起略有些尴尬,道:“实在抱歉,让你白跑一趟。” “没关系,反正你家会付钱的,好了,我该走了。” 彭起亲自将人送到门口,看着车消失在门口,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明天还是把彭木言送到姚沁那边去吧。目前来看,这么多医生里他就不排斥姚沁了。 可这么多医生,怎么就唯独不排斥姚沁呢? 一大早,彭起哄了好半天,直到答应带他去看姚医生,彭木言才慢吞吞地跟着他下楼。彭起有些生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刚打开门发现于雪又站在门口,彭起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还记得前些日子彭木言因为她哭得十分可怜。 “你来干什么?” “阿起,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不让我看孩子。”于雪的声音里带着委屈以及可怜。 彭起一时语塞,他拦着于雪见孩子好像确实有些过了。 彭木言像是没有看到于雪一样,拉着彭起的的裤子将他往车边拖。 “你们这是准备哪里。”于雪见彭起没有反对,胆子一点点大了起来,曾经她也是这么试探着他的底线才能彭起娶了自己不是吗? “带他去找心理医生。”莫明的,彭起水想告诉于雪真相,话只说了一半。 “是去找姚沁吧。”于雪脸色一凛,毫不犹豫地拆穿了彭起的话。 彭起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道:“是又怎么样。” “我不同意,既然要找心理医生国内的哪有国外,把木言带去国外说不定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带他去姚沁哪里,到底是给木言看病还是给你借口去见姚沁!”于雪的话说得毫不客气。 彭起也没想给她留面子,道:“那都跟你没有关系,你以为占据着彭太太的位置就当自己真是我彭起的妻子了吗?为什么跟你结婚你真忘得一干二净了是不是?” 于雪垂下了眼睛,又能让彭起看到自己流下的眼泪,继续道:“阿起,对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就是太嫉妒姚沁了,为什么她自己先离开,还能得到你的爱;你不爱我没关系,我会等的,我愿意等你能看到我的一天,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们把木言送到国外吧,那里的心理医生绝对比国内的优秀,不要去见姚沁好不好。” 于雪变脸的速度太快,加上她可怜兮兮地说这些话,彭起也只当她只真的在嫉妒姚沁;而他这段时间也确实是在躲着姚沁,不想被往日的记忆纠缠。 彭木言不知道时候停下了拉彭起的举动,他听明白了这两个人的话,他们不想让自己去见姚医生。 就在彭起考虑将彭木言送到国外治疗的可行性时,彭木言一言不发的跑回了房间。于雪看到他离开,心里有些高兴,这孩子最好呆在房间里不要出来,剩下的空间全都是自己和彭起的。 想到这儿,于雪的有些娇羞地看了彭起一眼。 彭起心里一阵烦燥,看着这样子根本别想骗彭木言上飞机,今天好不容易对哄他下楼,有了一丝主动接触世界的意思,他不该犹豫的。 “还是将他送到姚沁那里吧,你也看到了木言这个状态确实有点麻烦。” 于雪一阵气恼,这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亏得以为自己还能和彭起好好呆在一起。更过份的是他居然还是想要去姚沁那里,努力压下自己的怒火,于雪柔声道:“你那忙,不如我来接送木言吧。而且我也想弥补这些年对孩子的忽视。” 彭起想了想,既然已经决定放戏过去了,那就再给于雪一次机会吧。于是同意了她的提意。 “我上去看看木言。”彭起回到屋子里,这次并没有让胡伯拦着于雪。 于雪跟着进去,终于踏出了成功的第一步,姚沁,你等着吧。 惊吓 彭起一直敲门被彭木言完全无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脾气又要上头,一时间又想起姚沁的话,该对孩子多一点耐心,要用哄的。 深呼吸一口气,继续敲门,“木言,你把门打开好不好,你不要总是把自己琐起来,这样会让我很担心的。” 于雪坐在客厅里,想着一会彭起下来两人可以好好的待在一起,不过,还是要早尽给彭起生个孩子才行;自己只撒个谎彭起就不得不娶自己,现在那孩子又有病,只要自己再生个正常的孩子,彭起又怎么会再想着姚沁那个贱人。 可一等再等,都等不到彭起下来,敲门的声音一声一声的扰得人心烦,于雪腾地一下站起来上楼。 怕自己脸上的表情过于明显,于雪还特地收敛了一下,她走到彭起身边对房间里的彭木言道:“木言,我和爸爸商量过了,送你去姚医生那里玩,你先出来好不好?” 彭起有些诧异地看着于雪,在记忆里她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对孩子说过话,她是真的想弥补这些年对孩子的忽视吗? 于雪说了半天,房间的门都没有打开的意思;脸上的狠厉一闪而过,幸好背对着彭起,没让他看见。 “木言乖,你再不出来我就带着爸爸去姚医生那里了哦。”于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 彭起正打算让于雪不要骗孩子,这样不太好。于雪却示意他不要说话;果然没过一会,紧闭着的门悄悄打开了。 彭木言站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彭起。 “这样吧,我送木言去姚沁那儿,你有事先去忙。”于雪善解人意地说道。 彭起想了想便同意了,自从照顾彭木言后,很多事情都是在家里完成的,是该去公司看看,而且,由于雪接送也挺好,自己也不用再面对姚沁。 彭木言面无表情地坐到了儿童坐椅上,眼神还时不是地看向彭起,摆明了不太想要于雪送他去姚医生那儿。 彭起假装没有看到彭木言的眼神,既然已经决定不和姚沁见面就做到底,于雪也在改变,自己为什么不给她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于雪朝着彭起挥了挥手,发动汽车离开。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那个姚医生,不过治病归治病,你要是敢和她亲近看我不打死你。”于雪厌恶地白了彭木言一眼。 彭木言低着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姚沁那个女人想把你爸爸抢走,要是她把你爸爸抢走了,你就没人要了知道吗?”于雪又压低了声音吓唬彭木言。 “到时候你没了爸爸,我也不会要你,让你上街讨饭饿死。” 于雪对着彭木言说着最恶毒的话,丝毫不顾忌彭木言还小,又有着心理疾病。 “沁沁,上次那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儿又来了。”姚沁刚看完一个病人正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助理又跑进来了。 姚沁第一反应就是彭木言,有些急切地站起身迎了出去,果然于雪带着彭木言往办公室这边来,只不过于雪在前面,彭木言迈着小短腿慢慢地跟在后面;于雪脸上的不耐烦早就不加掩饰了。 姚沁心里有些不悦,不过于雪是孩子的妈,她没有立场多说什么。 彭木言见到姚沁加快了脚步,不知怎么又恢复到原本慢悠悠的姿态,小嘴抿得紧紧地。 “木言不肯让其他医生接近,没有办法我只能送他过来了,看样子你能让他快点好起来吧,有具体计划吗?”于雪毫不客气地坐到了椅子上对姚沁说。 姚沁努力忽视对于雪的恶意,蹲到了彭木言对面,声音轻柔地询问彭木言在家的情况;只是彭木言依旧一言不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于雪。 于雪对彭木言的表现很满意,得意地看着矮自己一头的姚沁。 姚沁从彭木言细微的肢体表现猜测这几天他过得并不好,甚至有可能还被吓到了。皱了皱眉头,让助理带着彭木言玩一会。 彭木言似乎考虑了一下,默不作声地跟在助理身后,也不让助理牵着。 “初步观察,他这几天的情绪非常不好,并且还受到过惊吓;情况比上次来的时候还要不稳定,我不知道你们在家里是怎么对待他的。”姚沁忽视于雪的表情,一板一眼的问。 于雪有些心虚,猜想姚沁是不是知道自己吓唬彭木言了,道:“那谁知道他,整天跟个哑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想沟通也沟通不了呀,早知道他有病就……” 姚沁冷冰冰的盯着于雪,于雪后半句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好闭嘴。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想法,既然想要彭木言好好的,那就按我制定的计划来。除了每天问早,多带他出去玩,一般毛绒绒的东西比较能安抚焦燥的情绪,可以偿试着喂点甜食,看看他喜不喜。” “甜食?会长胖的,怎么能让他吃甜食,姚沁,你是故意的吧,明知道我在戒甜食。”于雪站了起来,对着姚沁怒目而视。 姚沁冷冷地看着于雪道:“我没让你吃,你吃不吃都跟我没关系,彭木言现在是我的病人,我就必须对他负责。” 于雪语塞,有些难堪地坐了下来。 光线被挡住了,于雪的姚沁同时回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彭起。 “阿起,你怎么来了,是来接我们的吗?可是要等一下,姚医生还在给木言制定计划呢。”于雪立刻站起来,笑得甜美的走到彭起身边。 彭起颇有些尴尬,呆在公司里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姚沁见到彭木言会有什么表情,她那么喜欢这个孩子,这么久没见到他是不是会特别高兴。 “木言第一次一个人单独出来,我不太放心,所以过来看看。”彭起在于雪挽上自己手臂的那一刻稍微动了一下,让于雪的手落空。 于雪的脸色僵了僵,抬头发现彭起居然一直看着的人是姚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住客房 “阿起,你在看什么?”于雪心里嫉妒得要发狂,彭起明明在家里说过不会来诊所的,现在是怎么回事,自己前脚来了诊所,他后脚就跟过来看姚沁,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没看什么,我来问问木言的情况。”彭起回过神,看了于雪一眼,坐到了姚沁面前。 姚沁也回过神,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平静的面容也掩盖不了自己内心的起伏;她清了清嗓子,道:“他最近的情绪非常不好,而且一直都都处在焦虑状态。” “一个小孩子罢了,哪来的焦虑。”于雪忍不住插嘴道。 “不要以为小孩子就不能焦虑了,那不是你们这些当大人的专利。”姚沁语气淡淡。 彭起也不知道心里有点使不上力的感觉,他记忆里的姚沁总是那么欢快,像现在这样淡然,无视自己从前是根本不会有的,很想说点什么,可发现自己什么可说的。 “而且木木现在非常脆弱,需要你们更多的关怀。”顿了顿姚沁最终还是说了自己最不愿意对他们说的话。 “有时候夫妻感情更能直接影响到孩子的心身健康,不管你们有没有空,都得每天带着他一起散步,多说话。多和同龄的小朋友接触,对他有好处。毕竟,木木只是较轻微的自闭症还是有很大机率治瘉的。” 于雪听到这话喜不自胜,头一次发现姚沁还是不错的,自己和彭起是夫妻,彭起想要迟早治瘉孩子就一定会和自己好好相处的,到时候再生一个自己和彭起的孩子,一切已成定局自己自然稳坐彭太太的宝座。 “这个你放心。”于雪站在彭起身后,身子往前倾了倾,又发现自己太着急了一点,又收敛了一些,继续道:“我和阿起会好好照顾木言的,毕竟我是木言的母亲,没有什么会比父母照顾更好了。” 彭起却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想要反对;可是看到姚沁一脸满不在乎地样子,所有反对的话都咽了下去。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配合姚医生的话。”彭起加重了‘好好配合姚医生’的语气,伸手将于雪揽在了怀里,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姚沁。 姚沁正心揪得厉害,没有人愿意将自己喜欢的人推到另一个人怀里;听到彭起故意的挑衅,姚沁也不甘示弱的回看回去,她道:“那最好,希望下次木木来的时候情况会有所好转,也不枉费我这么‘用心的建意。’” 彭起冷哼了一声,道:“既然看完了我们就先带着木言回去了,一定会让他开开心心地。” “姚医生,你放心,我们会严格遵医嘱的。”于雪笑得格外开心地冲着姚沁挥了挥手,被彭起半搂着带走了。 姚沁一动不动地坐在办公桌前,心里堵得厉害,翻开病人的治疗卡,却怎么也无法静下心看下去。 最终气馁地把笔扔在一边,揉着额头努力将自己快要夺目而出的泪水狠狠逼了回去。 “木言,快来,爸爸来接我们回去了。”于雪走到姚沁助理身边想要带走彭木言。 彭木言压根本不理她,于雪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了。 彭起这才走过去,蹲到彭木言身边,将他手里的玩具拿走,一把抱起他回到车里。于雪见状连忙跟上。 “阿起,你看连姚医生也说夫妻感觉能直接影响到孩子的情绪,我们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不如我搬回去住好吗?”于雪坐在副驾驶座小心翼翼地看着彭起的脸色说道。 彭起默默地开着车,一句话也不说。 于雪又看了一眼在儿童座椅上的彭木言,隐晦地白了他一眼,继续对彭起道:“连姚医生也这么建议,你也不想木言一直都这样吧,现在还小有我们可以照顾,他长大了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好。” 于雪一愣才反应过来彭起是答应了,立刻笑得灿烂,“阿起,你答应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那以后,你会多抽出时间来陪我,我们吗?” 彭起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心里想的却是姚沁,真是快要被她气死了,她对自己真的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彭木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只有于雪一个人开开心心。 于雪将自己的东西从酒店搬到了彭起的别墅,彭起刚下楼就发现于雪正安排家里的保姆把她的行李往楼上搬。 彭起有些头疼,其实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就后悔答应于雪搬进来了,当时被姚沁气得快要失去理智,结果回到车里于雪还一直在提姚沁,一怒之下居然答应了于雪的提议。 “阿起,我让保姆把行李搬到你房间,衣帽间在哪儿,我的东西有些点,房间可能放不下。”于雪笑盈盈地迎了上去,今天她还特地打扮了一下,穿上了最喜欢的裙子。 彭起不耐烦地躲过于雪伸过来的手,对保姆道:“你们把于小姐的行李放到一楼客房,二楼不许她再上去了。” 于雪满脸的笑意就这么僵在了脸上,这是什么意思,彭家老宅那边一楼都是佣人住的地方,现在彭起把自己安排在一楼的客房是想说她连佣人都不如吗? “你要不愿意就搬出去住。”彭起看到于雪的表情,又加了一句。 于雪只好委屈地表示自己没有愿意,“阿起,我知道你还不能喜欢上我,没有关系,我愿意等的。” 于雪是很想把房间砸个稀巴烂的,可是她不敢,彭起真的还敢把自己赶回酒店;没关系,自己已经正大光明的住了起彭起的房子,迟早彭起会让自己住进他的房间。 彭木言被保姆带下来的时候于雪已经坐在餐桌旁边了,本着做戏要做足的于雪带着笑意想过去牵着彭木言的手。 彭木言看了她一眼,躲开了于雪伸过来的手,连平时坐的位置也不敢坐。自己端着早餐躲客厅里慢吞吞地吃着。 彭起有些头疼,“彭木言,你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于雪心里恨得不行还不得不在彭起面前强装笑意,道:“姚医生不是说要对孩子多一点耐心吗?没关系的,他喜欢在那吃就随他吧。” 彭起意味不明的看了于雪一眼,没有再说话。 界限 于雪心里咯噔一声,在想是不是自己过犹不及了,频繁提起姚沁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情,既然彭起有察觉了就不能再用这招了。 “肚子不饿就去看着木言。”彭起冷冷地说道。 于雪再也不敢说什么,只好低头早餐,早餐是于雪不喜欢的中式餐点,可她现在不敢挑。 吃完早餐,于雪想在彭起面前表现一下,想让彭起看到自己是真的在关心孩子,所以有事没事的往彭木言面前凑。 彭木言每次很极其不耐烦,情绪越来越焦燥。 “少爷,你去看看小少爷吧,他又把自己琐起来了。”胡伯到书房找到彭起,一脸心疼地说。 彭起下意识看了一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现在才上午十点半;这么短的时间里于雪做了什么。 “于小姐一直骚扰小少爷,小少爷无法忍受又把自己琐起来了。”胡伯悄咪咪地告了于雪的状。 彭起的眉头又开始皱了,只得站起来往彭木言的房间走去。 于雪站在彭木言的门前有一会了,这会看到彭起过来脸上换上可怜兮兮的表情说:“阿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惹木言生气了,我只是想跟他多说说话,谁知道他一句话也不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要于小姐别跟小少爷说一些莫明其妙的话,我相信小少爷不是这么没有礼貌的孩子。”胡伯忍不住插言。 彭起看向于雪的眼神变得不善。 于雪有些慌,她没想到故意在彭木言面前说几句爸爸和爷爷奶奶都不想要他的话,会被胡伯听见,现在被胡伯当着彭起的面拆面,心里很害怕。 更是在心底一遍又一遍骂胡伯老东西,明明彭起都让自己住进来了,就这个老东西还称呼自己是于小姐,搞得第一天喊她太太的佣人都改口了。 “木言,去姚医生那里的时间到了,你要去吗?”彭起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突然对着彭木言喊出了这句话。 于雪欣喜于彭起没有听信老管家的话,可下一秒就听到彭起要带着彭木言去找姚沁,脸上柔弱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又在心里将姚沁狠狠地诅咒了一番。 房间门被打开了,不说于雪心里有多恨,彭起心里就酸酸的;这是自己的孩子可是谁都不要,就要姚沁。 都说儿肖父,自己喜欢姚沁连带着自己儿子也这么喜欢姚沁吗? 姚泌再次看到彭木言时,狠狠地瞪了彭起一眼,单独带着彭木言去了一个装修得很可爱的房间,房间里有各种各样的玩具。 彭起站在单向玻璃前看着一大一小的互动,严格来说姚沁在和彭木言单方面的互动。他就算是什么也不懂也能看明白彭木言在姚沁面前是不一样的。虽然都是一种不理任何人的态度,可明显要柔和很多。 彭起从身上掏出一支烟,刚要点火被路过的护士提醒这里不可以抽烟,只好作罢。 “我希望你能好好改改你的脾气,我昨天已经告诉过你木木的情况不太对,你为什么还这么大意,如果因为你的原因让木木的病情更加严重你想没想过他会恨你。” “我知道了。”彭起听到姚沁的话,不可否认的心往下沉了沉,难得地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今天的治疗结束了我就带他先回去了。” 姚沁点点头,提醒道:“明天继续带他过来,情况好转的话就不用天天过来。” “明天让于雪送他来。”彭起的声音有些发紧,抱起彭木言便离开了。 姚沁怔怔地看着彭起离开的身影,想道:“这是在跟我划清界线吗?也好,大家也该有各自的生活了。” 于雪每天吃过早餐就将彭木言送到姚沁的诊所,在诊所周围再逛上两小时再把彭木言接走。 只是姚沁一边几天发现彭木言每天来的状况都不太对,按理说一连来了这么多天,彭木言已经不需要这么频繁的来诊所了。 可每天他来的时候情绪不但不好,甚至一天比一天差,最近已经开始不怎么吃东西了,事情变得有些严重了。 彭起坐在姚沁对面,浑身直冒冷气,“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为什么木言的情况越来越差,你们都说了是轻微自闭症,如果连这都弄不好,你还当什么心理医生,白学了这么多年。” 姚沁压下想要讽刺回去的话,耐心地对彭起道:“他每天在这里的情况都还表现得不错,我还在想为什么每次回去再来情绪都会失控,这是最近一段时间我做的观察记录,你可以看看。” “沁沁,哎,你这儿有客人呐。”韩文看了一眼彭起,明知故问地说。 姚沁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你来得正好,你看看。” 原本要递给彭起的观察病历拐了个弯到了韩文手里,彭起冷着的脸现在已经沉如锅底;韩文假装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按照这个情况来看恢复得还不错,是有什么问吗?”韩文问。“等等,这情况好像不对,为什么到下次来看诊情况都比前一次差?” 韩文神色凝重地看向姚沁。 “对,问题就出现在这里,我们看过那么多人也没见过有出现这种情况的;按最开始的方式来看,现在木木应该会偿试回应别人了,但是现在情况严重到不喊他吃饭的话他可能完全没有吃饭意识。” “你看这一天,情况明显有所好转,我让他给我一块积木,他虽然表现得根平时没有区别,可是他把积木往我这边推了。”姚沁说到这里,站了起来靠韩文非常近。 韩文迁就她,将病历平摊在桌子上,两人头靠着头好不亲密。 彭起心里的火直往上窜,可现在他们是在研究自己孩子和病情,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没有发火的资格。 两人越靠越近,每每韩文说上一句,姚沁都能立刻接上下一句,他们之间默契得让人嫉妒。 没错,就是嫉妒,彭起在嫉妒韩文,嫉妒他可以得到姚沁的信任,可以和姚沁在一起这么久。 而他明明应该是姚沁最亲密的人,却只能当个过客看着。 “我觉得主要的原因还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这样吧,如果可能的话我觉得你需要去他家观察一下他们是怎么相处的。”韩文笑着说道。 强吻 姚沁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彭起,自从韩文进来后,他一句话也没说过。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和韩文交流。 姚沁这才发现自己和韩文现在这样有些过于亲密了,她悄悄地往后面退了退,想要拉开和韩文的距离。 韩文因为专注于看彭木言的病历,丝毫没有发现姚沁的小动作;而在彭起眼里,姚沁更像是故意在他面前秀恩爱。 除了自己,还有人愿意爱着她,呵护她,还能从事业上帮助她。他们两人更像是天生一对。 无论怎么看,姚沁和韩文两人脸上的笑意都格外刺眼,彭起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忍不住想要把他们两人分开,最好隔得远远的,永远也不要见面就好。 心里抽抽的疼,目光挪到了病历上;刚才升起的那点冲动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他都忘了,自己和别的女人早就有了孩子,而她也有了一个可以陪伴她的人;他们不可能的。 “所以,我再调整一下木木的治疗方案,或许我们可以把他带去孤儿院看看其他的小朋友,现在木木的世界里只有成年人,或许他可以学着别的小朋友该是什么样的。”姚沁提议道。 “那你可要做好木木最坏的打算,有时候小朋友的世界不一定是美好的,弄得不好可能对木木又是一次伤害。”韩文做心理医生这么多年,比起成年人的恶意,有时候那些所谓的孩子的恶意才是最伤人的。 “差点忘了,我是来跟你说我要出去一趟,老师喊我过去帮个忙,诊所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韩文的话让姚沁转移了注意力,不用再觉得那么尴尬。 “那你去吧。” “回神了,这话怎么说来着,夫唱妇随?不对,该叫依依不舍吧。”彭起看到姚沁一直看着韩文离开的方向,心里就不舒服,还是没忍住,开口嘲讽。 姚沁白了他一眼,低头打算再看看病历,也许韩文说的没错,也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真的发生了什么让彭木言的情况变差了,那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去彭起家看看? “你就那么喜欢他,我跟你说话你还不理我?”彭起气得站了起来。 姚沁被吓了一跳,脸色有些难看地盯着彭起,道:“你有病吧,没事少在这里吵,今天木言的治疗结束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你在赶我走?姚沁,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彭起一想到刚才韩文和姚沁亲密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姚沁更是直接赶他离开,根本就受不了。 “你干什么?彭……” 彭起再也不肯压抑自己,抓过姚沁将她紧紧的琐在自己怀里吻了上去,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甜美。 姚沁挣扎不已,可她的力气比不过彭起,陌生又熟悉的味道让她头昏脑胀,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彭起只感觉这一刻的自己是完整的,胸腔里那颗心脏跳动得格外有力。这个女人当初到底有多狠心才不告而别。 “你们在干什么!” 于雪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带让助理带着彭木言和她一起去找彭起一块回家的,结果她看见了什么? 于雪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连吼出来的声音都有些失真了。 姚沁慌慌张张地推开彭起,发现门口除了于雪居然还着彭木言和助理,心里尴尬得不行,自己现在这样不就成了三吗? “阿起,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她,我也愿意等你,可你也不能这样对啊。我还是你的妻子啊。”于雪满脸泪痕地哭诉着彭起对她的不公,虽然一字一句之间没有说过姚沁半句不是,可是在别人听起来姚沁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助理见状不好,连忙抱着彭木言先离开。 “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彭起没想过要给于雪一个解释,转身与于雪擦身而过。 公办室里只剩下于雪和姚沁,于雪再也装不下去了,恶狠狠地瞪着姚沁,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缠着我老公。”说完抬起手就想给姚沁一耳光。 姚沁一把抓住于雪的手腕,道:“难道不是你老公缠着我吗?少在我这里撒泼,早就告诉过你我不是以前的姚沁了。” 甩开于雪的手腕,姚沁压根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还站在这儿干嘛,你可以走了。” 于雪一把拉住要回到座位的姚沁,说道:“姚沁,你怎么这么恶心。” “恶心?到底是谁恶心,你老公是你从我手里抢走的,我没来骂你你反到找上门了,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吗?”姚沁再一次甩开于雪,又接着道:“少拿你那恶心的手来碰我。” “姚沁,你别得意,我迟早有一天要让你跪下来求我。” “天还亮着呢,就算是要做白日梦也先回家好吗?”姚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撞了一下于雪的肩膀,离开前继续道:“说起来,这么多年你好像还是没有抓住彭起的心啊,真没用!” 于雪气得大叫,恨不得把姚沁办公室里的东西全都砸了。 “于小姐,不好意思,姚医生说我们今天休息,马上要琐门了。”助理赶在于雪动手之前出来提醒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我!”于雪冲着助理吼道。 助理的脸色也冷了起来,道:“于小姐,不管我算什么东西,都不是您在这里赖着不走的原因,现在我们要琐门了,您再不走我只能请保安了。” 于雪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最后气呼呼的踩着高跟鞋离开,助理看着她的样子,生怕她的鞋子会把地毯踩几个洞出来。 约见 姚沁最终没有采纳韩文的意见去彭家观彭木言的生活方式,可是这时好时坏的确实让她头痛,不管是出去私心还是作为一个医生的原本期望她都不希望彭木言的情况越来越坏。 虽然彭起的脾气不太好,姚沁也不太相信他会对孩子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那彭木言的现在的情况就值得商榷。 姚沁在还没有到彭木言就诊的时间就已经站在诊所门外等着了,过了一会,彭家的车停在门口,司机先下车,由他打开车门于雪才从里面出来,戴上了手里的墨镜;司机再绕到后排的车门将彭木言抱下来。 整个过程里,于雪没有管过彭木言,见他被司机抱下来后才踏进了诊所,彭木言似乎不于雪的影响,依旧按照自己的步调慢悠悠的,直到看到姚沁脚步才下意识的快了一些。姚沁不得不怀疑于雪在接送的路上对孩子做了什么。 大概是因为那天和于雪彻底撕破脸,所以两人连最起码的客套都省了,很有默契无视的对方。 “木木,早上好,今天早上吃的什么?”姚沁每天见到彭木言的第一句话都是这么问的,哪怕彭木言一次也没有回应。 这次依然如此,心下有了怀疑,姚沁下意识看了于雪一眼。 于雪已经坐到了等待区玩手机,根本就没有关注过孩子。这让姚沁心里有些生气,哪有孩子的妈妈是这样的。 果然,姚沁带着彭木言去了专属的治疗室后,孩子全身都放松了许多;可能在他的意识里,这里是安全的;只有安全的地方才会使人放松。 姚沁现在更能确定于雪一定是对孩子做了什么,只是自己该怎么和彭起说呢。他们是夫妻,自己在背后说于雪不管是什么都会不光彩。 那天在办公室被彭起强吻,虽然是被迫可是有她自己知道,那种感觉她抵抗不了,甚至放弃抵抗。 “哗啦”一声响,彭木言将堆好的积木全都推到,将姚沁的思绪都拉了回来。这是第一次她看到彭木言在诊所里有这么大的反应, “木木,你怎么了,是不开心了吗?”姚沁试探地问道。 彭木要言没有回答,一头扎进了姚沁里的怀里死活都不肯出来,无论姚沁怎么说,彭木言都将她抓得紧紧的。 姚沁有些担心,彭木言有反应对她来说是一件大事,可未必是一件好事,特别是莫明其妙地发脾气了。 “木木乖,没事的,不然我打电话让爸爸过来接你好不好?”姚沁诱导彭木言,只要彭起过来了,她可以以治疗为由要求彭起接送,隔开于雪。 彭木言依旧躲在她的怀里,一声不吭。 姚沁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让她给彭起打话简直是太为难人了;可自己心底的怀疑更让她难受。 没一会,彭木言似乎睡着了,姚沁将孩子抱出来放到了自己平时休息的小床上。 “于小姐去哪儿了?”姚沁出来没有看到于雪,于是询问前台的小姑娘。 得知于雪在彭木言进去没有多久就走了,姚沁想了想让前台给彭起打个电话,说是有关彭木言病情的事情需要家长配合。 彭起挂断电话,沉默了好一会;姚沁这是什么意思,故意打电话让自己去?一边跟韩文好一边又来打扰自己吗? 彭起努力让自己的心思放到眼前的文件上,不能让姚沁得逞,可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劝说他,万一姚沁是真的因为木言的病情才找自己的呢,更何况木言最的情况确实很不好。 也许是说服了自己,彭起最终还是拿起外套让司机把自己送到了姚沁的诊所。彭起冷着脸坐到了姚沁对面,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姚沁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才开口道:“我找你是想问你木木在家平时的表现,或者说,你们是怎么对他的的。” 彭起道:“还能怎么对他,不都是按照你说的要对他有耐心吗?怎么,你要是连这个都没有办法治疗就趁早关门。” 姚沁快要被彭起的狗脾气气死了,什么话到他嘴里都难听得不得了。 “我不是找你来吵架的,既然家里没有什么情况,那就是在来回的路上有问题,我现在要求你自己亲自接送木木。” 彭起臭着脸道:“凭什么,于雪不是接送的好好的,怎么就非得我来不可,我难道还能走另一条路不可吗?” 姚沁恨不得把手里的病历砸到彭起脸上,怒气冲冲地说道:“我是个心理医生,我在治疗你的儿子,难道你希望你儿子一直这样,甚至情况越来越槽糕吗?” 彭起嘴唇动了动,总算没有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总之,以后由你接送就行了,我观察一段时间再看看效果。”姚沁也放轻语气说,“木木现在睡着了,于雪每次把孩子送过来就出去了,你去看看他吧。” 彭起没有等到彭木言醒就将他抱回了车上。 姚沁看着车子离开,希望这次木木会有好转吧。 “姚沁,姚沁,你给我出来。”于雪怒气冲冲地跑进了诊所里大吼大叫。 “于小姐,请你不要在这里喧哗。”台前的小姑娘正不知所措,姚沁的助理站出来严肃地批评于雪。 于雪用力的踩着高鞋走过去推开她,继续喊着姚沁的名字。 “姚沁,是不是呆在里面,怎么做见不得人的事情躲起了吗?姚沁,你给我出来。” “少在这里大吵大闹的,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倒是说说看。”姚沁其实听见了于雪在外面吵,所以放下下午即将要看的病历出来了。 “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吗?你是故意叫阿起接送彭木言,好多跟他相处是吧。姚沁,你早就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对不对?我告诉你,想都别想。”于雪冲着姚沁恶狠狠地说道。 “我让彭起接送木木是为了他的病情着想,没想你想的那么龌龊。”姚沁神色淡然,根本就不想跟于雪多过纠缠。 失控 “为了木言的病情,说得好听,那我送和阿起送有区别吗?根本就是你以此为借口缠着阿起。”于雪因为过于用力,整张脸都看起来有些扭曲。 “只你才会把狗脾气一样的彭起当成宝,至于我什么要让彭起接送孩子你自己心里没有点数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姚沁道。 “你什么意思,你说我存心害彭木言?姚沁,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于雪拦着姚沁,不让她走。 “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姚沁细细观察着于雪的表情,心里冷哼一声,果然心虚了,证明于雪确实在接送彭木言的路上做过什么事情。 “很清楚?姚沁,你别想转移话题。我当然清楚你这么做的止的,想让阿起厌恶我,然后回到你身边是吧,你做梦吧,阿起根本不爱你。” 姚沁的脸色冷了下来,语气里却是满不在乎,“呵,他要是不爱我,你为什么这么害怕,现在还跑到这里对我大吵大闹,你不就是害怕吗?害怕阿起真的跟我在一起。” “你闭嘴!” 于雪扬起了巴掌狠狠朝着姚沁扇过去,没想到被姚沁再一次抓住了手,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于雪脸上,整个走廊都回荡着清脆的响声。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这个贱人。”于雪捂着脸想去抓姚沁的头发,被姚沁一巴掌推开。 “打你又怎么样,于雪,警告你,你再敢在这里闹事,别说打你,我可以让你连这道门都进不来,或者顺便在阿起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姚沁故意吓唬于雪说道。 “姚沁,你之所以这么缠着阿起不就是看他有钱吗?只要你离开,你离他远远的,我给你钱,多少钱都行。”于雪吃了大亏,一时间不再敢动手,便拿钱再诱惑姚沁。 姚沁在心底嘲笑了一声,于雪大概不知道自己和韩文开的这间诊所每天挣多少钱才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吧。 “钱,你的钱还不是彭起的,说得你自己好像多有钱一样,一个部队的前护士能赞多少钱。”姚嘲讽道。 于雪被姚沁瞧不起,心里更是恨得不行,她当年就觉得姚沁在瞧不起自己,现在果然漏馅了。 “没错,我花的确实是阿起的钱,那又怎么样,阿起愿意给我钱花;只要你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国家,你要多少钱我都愿意给,怎么样?”于雪抬起头,高傲地看着姚沁,只是脸上的巴掌印略显得有些滑稽。 姚沁没有耐心在这里陪着于雪在这里演戏,她的事情还有很多,于是转身便要离开。 “姚沁!你不许走,你还没答应离开随便去哪个国家都行。”于雪一把拉住她。 “去哪儿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还有,放开我。” “我不放,你今天必须答应。”于雪豁出去了,今天姚沁能以彭木言的病情让彭起把自己陋隔绝在外,明天说不定就能登堂入室,彭起满心眼的都是她,到时候彭家哪里还有自己的位置。 “对了,我当年生病的事情是假的,那个诊断书是你拿给我的。”姚沁说完这句话便看到于雪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慌乱。 “我没有伪造你身患癌症的诊断书!”于雪慌忙地喊道。 姚沁抽出被于雪抓住的外套,突然就笑了,她说:“我并没有说是癌症的诊断书,那份报告果然是你做假的。” “你胡说,我没有造假!” 姚沁只是想离摆脱于雪,这句话她事前根本没有想过,只不过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而当年姚沁每年检查或者是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都是于雪帮忙拿的。 于雪是部队医院的护士,而姚沁是心理医生,虽然同属医疗系统,可在不同的地方。所以每天都是于雪帮着拿报告的。 这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没有?没有你心虚什么?看来你在当中做了不少事情嘛。” “姚沁,你不要血口喷人,说我伪造你身患癌症的诊断书,你拿出证据来啊。”于雪提高了声音,以示自己没有说谎。 “那你慌什么,故意提高声音就可以增加可信度吗?要证据很简单,这事情还没过去多少年,去医院查一查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了。”姚沁更加确信自己当年那件事情有猫腻,于雪如果不是主谋也是参与者,并且也只有她获利最大。 于雪有些慌张,当初她进部队医院没两年,做的那些事情并不算高明,而且也没有收尾姚沁就发现自己怀孕了,那时她又有了新的计划,所以一直在姚沁身边。 嫁给彭起后更是连医院都没有去过了,如果现在姚沁回去查说不定能查出些什么东西。 “你随便查,如果查不出来什么我一定会告诉阿起你当初为了钱才离开他,因为觉得他是个废物。”于雪丢下这句看似威胁却对姚沁一点效果都没有话就匆葱离开了。 姚沁的眯了眯眼睛,盯着于雪的背影意味深长。 于雪在车上越想越不对劲,肯定是姚沁诈自己的,也怪自己沉不住气,居然让她诈到了。努力回想自己当初在医院,给姚沁做假的诊断书的时候旁边并没有什么人,而且也是拿电话登记打印出来的,查笔迹更是无从查起。 也就是说自己根本没有留下什么把柄才对,没错,姚沁根本就是在诈自己。只是她是个心理医生,说不定被他给看出来了。 “于小姐,你回来了。”佣人看着满身怒气的于雪连打呼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阿起呢?”于雪灌了满满一杯凉开水问道。 “少爷公司有事,先离开了。”佣人说完就立刻去了厨房。 于雪气得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彭木言正在一边摆着从姚沁那里带回来的积木,已经摆得很高了。 那是姚沁见彭木言每次去治疗去喜欢玩积木才送的。 “哗啦”一声,于雪将所有的积木都推倒,气冲冲地骂道:“姚沁,姚沁,姚沁,回家还能看到他的影子,你玩什么不好非要玩这个。” 彭木言没有理会,积木被推倒了也没有说一句,只是从头摆起。 “看到你这副样子我就来气。” 于雪将所有气都撒到了彭木言身上,见他还在摆积木随手拿了旁边的一把尺子,扬起手就往他身上抽。 失踪 正值炎热的季节,彭木言身上的衣服根本抵挡不住于雪那一下重过一下的尺子;很快胳膊上,背上就满是红痕。 “你怎么不哭,你这个讨债鬼跟你那个贱人妈一样讨厌。”于雪一边泄愤,一边骂着。 彭木言流着眼泪尽全力想躲开于雪手里的尺子,那尺子如影随形根本躲不开,想跑还被于雪封住了去路,只能把自己尽量缩到最小。 于雪扔下尺子后知后觉地抬头扫了一圈,幸好,没有人佣人看到,“幸好你这个哑巴不会叫。心情舒服多了,哼。” 屋里没有一个佣人,彭木言待于雪上楼之后才松开抱着自己头的双手;他有些想念那个总是抱着他的温暖又舒适的怀抱。 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爬起来了。穿过中午没有人的庭院,彭木言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在没任何人的陪同下往姚沁的诊所走去。 刚刚走出别墅区,彭木言已经很累了,还很渴。抬头看了看太阳,他不想回去想要见姚沁的愿望更加迫切了。 于雪下楼没有看到彭木言,并不在意,慢吞吞地享受佣人专门为她做的午餐。 “于小姐,你有看到小少爷吗?”佣人端着彭木言的午餐上楼发现他的房间是琐着的。 “不知道,也许又把自己琐起来了吧,等他饿了自然会下来吃饭的。再帮我添一碗汤。” 佣人只好放下彭木言的午餐,接过于雪的空碗添汤。于雪虽然这么说,佣人却不敢真的不管彭木言,敲了半天他的房间也不见有任何动静,佣人脸上闪过一丝忧虑。 “我都叫你别敲了,你听不懂吗?吵死了。”于雪用过餐正想休息被佣人那一声一声的敲击声惹得心烦,便大声吼了一句。 佣人心里略微有些满,她在这里工作这么久,少爷和管家都没有这么吼过她。没有管于雪的吼叫,如果她照顾不好小少爷这份高薪的工作也将离她而去。 她拿着钥匙准备开门,被于雪一把抢走,“我说的话没用是吗?我都说了他饿了自然会下来吃饭,你信不信我能立刻开掉你。” 面对于雪嚣张的话,佣人低着头没有反驳,虽然于雪在这个别墅里确实没有什么话语权,但她还是小少爷的母亲,如果她真的要在少爷面前说什么自己可能真的丢掉工作。 于雪得意洋洋地看着佣人垂头丧气的样子,将钥匙扔掉了。佣人的嘴巴动了动,却没有任何声音出现。 彭起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于雪睡了一觉起来刚好看到彭起,她扬起甜美的笑容想要接过他的外套。 彭起的手往回缩了缩递给跟在自己身后的管家,扫视了一圈客厅,彭木言不在,只有角落里四散的积木。 于雪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她就知道姚沁这个贱人肯定说了自己的坏话,彭起了不容易对自己的一点好感觉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木言呢?”彭起解开了领口的扣子问道。 “可能在他房间吧。”于雪满不在乎在地说道,佣人有心想要说被于雪一瞪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 彭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于雪在发现自己说的话不太对,连忙改口道:“他在房间里。” 胡伯心里对于雪的不负责任早已了然于心,不等彭起吩咐就上了楼敲门。 于雪心里有些忐忑,希望这一下午那个该死的哑巴身上的痕迹消失了,不然按照彭起的性子肯定会把自己赶出去的。 胡伯敲了好一阵子,彭木言的房间也没有半点动静。走到楼梯口对佣人道:“去把小少爷房间的钥匙拿过来。” 佣人为难地看了于雪一眼,呐呐地说:“我中午想给小少爷送饭的时候于小姐不让,还把钥匙丢掉了。” 彭起的脸色一变,意味不明的看了于雪一眼,于雪被他锐利的眼神吓到了,匆匆低下头心里想着要怎么圆过去。 彭起并做几步上了二楼,把门拍得更响了,下意识扭了一下门把,门,开了。 彭木言早上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现在依然还是那样,可以看得出彭木言并没有回来过。 彭起的心狠狠地沉了一下,迅速转身对胡伯道:“木言不在里面,快找找他去哪儿了。” 胡伯很是慌乱的发动别墅里能找的人四处搜索彭木言的踪迹,心疼得不得了;小少爷以前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很乖的,根本不可能像今天这样躲起来找不到人。 别墅的空间就这么大,很快就找完了,回来的佣人都摇着头表示根本没有看到。 “于小姐回来的时候,我就去厨房准备午餐了,那会小少爷还在玩积木,不过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再到吃饭的时候于小姐就不肯让我送餐了。”佣人很有心机在彭起面前告了于雪的刁状。 于雪原本打算不管彭起说什么,自己只要不承认就行了,再像往常那样装装可怜彭起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可是看到彭起的眼神,于雪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一句也不敢说,那双眼睛冷静的时候真的很可怕。 “你对他到底做了什么?”彭起压着怒气,声音里泛着冷意。 “我什么也没做,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我也只是以为他又跑回房间把自己琐起了。”于雪双眼含着泪水,这会是真的被彭想吓到了,还是下意识的推卸责任。 “什么也没做他会跑回房间把自己琐起,现在还跑丢了?难怪姚沁不放心让你送木言,原来问题出现在这里。”彭起站了起来,不打算在这里和于雪浪费时间,他必须快点去找到彭木言。 “少爷,刚才我去查了保安厅的监控,小少爷中午的时候自己一个独自跑到外面去了。”胡伯都快哭出来了。 “姚沁姚沁,你是不是只记得她的话,我都说了是彭木言自己跑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于雪现在听到姚沁的名字就跟点了火的炸药一样。 彭起一把抓住于雪的手腕,警告她道:“你最好祈祷木言没有出事,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于雪吓得都哭都忘了,彭起说的是真的;如果彭木言真的出事了,他真的能做到。 现在忆经这么晚了,而彭木言中午就出去了,这么时间真怕孩子遇到什么危险,彭起一出大门,胡伯已经将车开出来了。 发现虐待 彭起决定报警,让胡伯开着车去了最近的警察局。 姚沁收拾好办公桌上的东西,助理已经先回去了,今天她留下来琐门。再次检查了门窗和电源,确认没有任何隐患后将门琐上。 有时候姚沁喜欢自己一个人走回家,那样能让她感觉到轻松,工作一天的负面情绪会消失无踪。 彭木言刚到就看到姚沁琐门,便往前跑了几步,可是走了快一天他的早就没有力气了,一下跌倒在路中间。 彭木言眼见姚沁就要离开了,忍不住哭出了声,引起了路过的人的注意。 姚沁看到有人往自己身后跑过去,下意识地随着那人看过去,彭木言趴地上哭得一抽抽的,声音很小,带着嘶哑,是因为太渴了,哭不动了。 “木木,你怎么样了?”姚沁飞奔过去抱住已经被另一个男人扶起来的彭木言。 “你这个当妈的心也太大了,孩子这么小不抱着还让人家自己走,摔倒了都不知道。”男人皱着眉头批评姚沁,“幸好孩子没事。” “谢谢你,真的很抱歉。”姚沁向男人道谢后才有空观察彭森言。 男人见没有事情了,便离开了。 “我疼……”因为缺水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的喉咙很是嘶哑。 姚沁心里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难受,高兴是这么久以为彭木言终于开口说了话了,难受的是他在哭。 “爸爸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姚沁四处张望,也没有看到那彭起的车,惦里有些疑惑。 彭木言除了最开始说了两个字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声了,姚沁检查了一下彭木言的身体,发现膝盖隐隐渗着血丝,而手臂上还有被打之后留下的红肿。 “谁打你了?你是一个人跑出来的?”姚沁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随之而来的怒气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狠狠抽彭起一顿。 姚沁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彭木言身体一软倒在了姚沁怀里。 “木木,木木!”姚沁急得大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个不停。 “哎,快上车。”一辆出租车顾不得现在是绿灯停下车让姚沁抱着孩子上车。一路上闯了几个红灯才将人送到医院。 “孩子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疲劳过度,有些缺水的症状;现在还可以大量给他喂水,用棉签先润一润。”医生仔细检查过后给出的结论让姚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看着苍白着躺在病床上的彭木言,满是心疼。 彭起在警察局里看着工作人员不停地调着监控,心里越来越烦燥;多一分钟找不到彭木言他就是多一分危险,可造成他危险的自己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一阵电话玲声响起,彭起看到来电人的名字时,原本烦燥的心情突然有一些改善,可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接姚沁的电话。 安静地看着电话呼叫停止,彭起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只是下一秒电话又接着响起,依然是姚沁的电话。 犹豫了一下,彭起接起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到电话那头冰冷的声音。 “彭起,木木现在中心医院,你赶紧过来。” 彭起的欣喜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来便被挂断了电话,嘴角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其实他还想多问几句的,可是姚沁似乎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谢谢各位,辛苦了,孩子找到了。胡伯麻烦你给大家买点吃的,我先走了。”彭起谢过这些忙了好一会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去。 “木言现在在中心医院,你过来吧,姚沁现在在照顾。”彭起想了想打了电话给于雪,怕她也跟着着急,想必于雪也想知道彭木言的情况。 “又是姚沁!”于雪挂了电话,差点咬碎一口银牙,随手拿起沙发上的包包让司机送她去中心医院。 姚沁看着相携而来的彭起和于雪,脸上的表情依然很严肃,冷冷地看着彭起道:“我原以为你是会是一个好父亲,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明知道他的情况不好还做出这种事情,彭起,你真让人厌恶。” 彭起这还是头一次听到姚沁对自己有这么不堪的评价,虽然知道自己过来会和姚沁有不愉快,可是没想到姚沁现在连嘲讽自己都不愿意了。 “我看看木言。”彭起深吸一口气,今天是他的过错。 姚沁定定地看了彭起一会,才将身后的门让开,待彭起和于雪一起进去后,她也跟在两人身后,道:“木木身上全是被人打过的红肿痕迹。而且是一个人出现在诊所门口。医生说他疲劳过度还伴随着轻微的脱水症。” 姚沁说这些的时候没有过多的情绪,也可能是被她压在了心底,也可能是对彭起的失望造成的。 于雪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彭起,没有作声。 彭起掀开彭木方身上盖着的空调被,手臂上的红肿还在,可以看得出当时被打得多厉害。 “彭起,我这里已经拍好照了,而且我本身就是证人,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会告你虐待。” 妳沁挥了挥手里的手机,看似平静地对彭起道。 “他今年才五岁,一个五孩子的孩子走了那么远的路跑到我这里,彭起,你就没有想过他万一在路人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吗?身边没有一个人陪同,万一被人贩子抓走了,或者……或者……”姚沁的情绪有点失控,眼泪夺目而出。 彭起只能沉默以对。 “够了,姚沁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现在彭木言不是没事吗?”于雪看不得姚沁一副心疼孩子的样子,在她眼里,那都是用来吸引彭起注意力的。 “于雪,闭嘴!木言没事是因为他运气好又遇到了姚沁,这伤是不是你打的!”彭起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令于雪恐惧的危险。 解围 于雪这才发现彭起的眼角已经红了,立刻换上泫然浴泣的表情,她还记得当时姚沁离开彭起时他发狂的样子,和现在何其相似, “我……我也不想打他的,可是他不听话,我也是气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呵,是不是故意的你们还能不知道?真要是关心木木,为什么连他离家出走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姚沁嘲讽道。 “我可不相信是因为木木不听话才挨打,毕竟谁说话他都会和没有听到一样,根本不会给任何反应,于雪,你自己虐待孩子就虐待孩子,还给自己找借口,要不要脸。”姚沁丝毫不给于雪时间反应,将于雪说得极其阴暗,而于雪也确实如此。 姚沁又看向彭起,道:“身为一个父亲,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人家还在能理直气壮怪孩子不听话,这怕是我这个世纪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吧。” “姚沁,你给我闭嘴,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来管。”于雪气极了。 姚沁的每一句话砸下来都让于雪在彭家的地位岌岌可危,甚至能让彭起彻底厌恶自己;于雪不得不打断姚沁的话,更害怕彭起会追究下去。 “阿起,你要相信我,我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我能可能不爱他呢。我知道错了,对不起。”于雪转过身,抱着彭起的手臂哭诉。 彭起默不作声的抽出自己的手,任由于雪给自己作解释,他确实不太相信于雪,这就是为什么于雪在第一时间把孩子送到自己面前,他就让人把于雪送出国的原因。 可有一点于雪说的没有错,不管怎么说,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没有哪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也许,于雪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只是气急了才打的。 “阿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木言,你原谅妈妈好不好,妈妈以后再也不打你了。”于雪见彭起不理自己,转头就跪倒在彭木方的床前哭着求原谅。 姚沁的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难怪自己会让于雪算计了。 “你起来吧。”彭起干巴巴的说。 于雪犹如得到了特赦一般立刻从地上站起来了,抹掉眼泪满眼期待地看着彭起,道:“阿起,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的。” 彭起不说话,低着头神色不明的看着还躺在床上的彭木言。 姚沁快要被彭起气疯了,可是她完全没有立场去责怪他们,只能以一个医生的角度对病人的劝戒。 于雪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他们的家事。 “阿起,我们得好好谢谢姚医生才对,如果不是姚医生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于雪挽起了彭起的手臂,不顾他的意愿。 也许是心里想着给于雪一次机会,所以挣扎地并没有多厉害,见抽不出来,就随她去了。 姚沁的脸色和刚才没有什么变化,可彭起敏锐的感觉到姚沁在生气;意识到这个猜测,他居然感觉到一阵高兴,她对自己是有感觉的。 彭起刚才决定给于雪一次机会的想法有些动摇,正当他打算拉开与于雪的距离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沁沁,你没事吧,刚才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怎么进医院了。”韩文见开门的是姚沁,有些紧张地上下打量她。 “我没事,是木木独自从家里跑到诊所,因为太累晕过去了。”姚沁说得轻描淡写,韩文却皱了皱眉头。 “原来彭先生和于小姐也在啊。”韩文对他们点了点头。 “我们这么大两个人,韩医生现在才看见呢。”彭起很不爽快地讽剌着,那双放在姚沁双肩的双手真的很碍眼。 韩文进来便看到彭起和于雪亲密的挽在一起,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姚沁,贴心地牵住了她的手。 温暖的手让姚沁的心轻轻勾动了一下,她抬头看向韩文;韩文对她轻笑了一下,示意她不必强撑。 “的确才看见,毕竟我也想像不到是什么样的家长会放任一个患有轻微自闭症的五岁孩子离开家门并且走了那么远只为找沁沁,看来在孩子心中沁沁比你们这对做父母的可靠多了。” 彭起冷冷了看了韩文一眼,韩文不甘示弱的看回去,病房里的空气变得极其诡异,两个男人之间的火药味似乎要填满整个空间,只要发出一点点火星便能引爆的可怕效果。 最终还是以彭起转移目光结束了这段短暂又漫长的对视。 “阿起,木言怎么还没有醒?”于雪觉得整个病房都有些尴尬,主动找话题道。只是身体更加靠近彭起了。 韩文感觉到姚沁的手似乎擅抖了一下,在心底叹息了一声,牵着她到了病床前道:“打起精神来,木木已经没事了,这跟你没有关系。我知道你很心疼他,想必从今以后都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韩文说完,将姚沁额前的碎发轻抚到她耳后,轻轻拍了拍她头顶,像以前一样地安慰她。 姚沁勉强扯起一个笑容回应着韩文的安慰,她知道自己的情绪波动得太厉害了,这对她没有好处,说不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负面情绪会在某一时刻卷土重来。 姚沁是心理医生却医不了自己。 “这就不劳两位操心了,木言是我的孩子,我自自己会照顾好他的。”彭起走到了病床的另一边,语气冰冷地说,只是眼神似乎要将韩文碰姚沁头发的那只烧盯出一个洞来。 于雪连忙跟上再次缠上彭起的手臂,接过他的话头含笑道:“阿起说得对,不过还是谢谢姚医生,不然我和阿起的孩子还不知道要受怎么样的罪,不如我们请姚医生吃个饭吧,也不知道姚医生赏不赏脸。” 彭起看向于雪的眼神不善,满眼都是责怪于雪自作主张,于雪有一瞬间的退缩,随即又装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谢谢两位的好意,本来我已经约好和沁沁一块吃饭的,就算木木不是沁沁的病人,换成是谁看到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独自在大街上也会管的。” 韩文微笑地看了于雪一眼,很有风度的拒绝了她的提议;还隐晦地插了于雪一刀。 牵手 于雪果然和韩文预想的一样,脸沉了下来。 姚沁白了韩文一眼。 韩文对姚沁轻笑一声,眼里的温柔看得见,没错他就是这么小心眼,谁敢在他面前让沁沁不痛快,他就能让谁难受。 病床上的小人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于雪装做激动的样子扑到了他面前,“木言,你吓死妈妈了。” 谁知道彭木言见到来人是于雪,激烈地推开她,整个人往旁边躲,如果不是姚沁站在这边,彭木言便会摔到床下面。 姚沁瞪了于雪一眼,抱住彭木言,拍着他的后背,声音轻柔地安抚道:“木木,乖,我在这里呢,不害怕哦。” 被姚沁那令人安心的气息笼罩在内的彭木言终于安静下了来,死死地扒住她的衣服不肯松手。 于雪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没想到这个兔崽子还挺记仇的。 彭起见到彭木言醒为还是挺高兴的,可是他极其抗据于雪却黏在姚沁怀里的举动让他的脸色相当不愉快。 “木言,到爸爸这里来。”彭起对彭木言隔着窄窄的病床伸出双手,彭木言没有半点反应。 “木木乖,不怕了,姚医生快要抱不动了,叔叔来抱好不好。”韩文笑得温暖,浑身散发着温和的气息,彭木言似乎考虑了很久,终于对韩文伸出了双手。 姚沁心里非常高兴,彭木言终于再一次对这个世界做出回应了。她转过身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彭木言抓住了。 这次无论韩文和姚沁怎么劝说彭木言都无动于衷。两人只能作罢,踏出第一步已经很不错了,想让彭木言有更多的互动是急不来的。 彭起看着自己在的儿子在别的男人的怀里,自己心爱的女人也靠在他的身边像极了一家三口,这个认知让彭起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 “木言,咱们要回家了,快到爸爸这里来。”彭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冷意,彭木言完全当是没有听到。 “木木乖,你现在该回家吃饭睡觉了,跟着爸爸好不好,爸爸是超人,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再被坏女人欺负了。”姚沁安抚彭木言道。 于雪正要发怒,质问姚沁她嘴里说的坏女人是谁的时候被彭起平静的眼神扫了一眼,于雪将所有的话都默默咽了下去,悄悄地退了一步。 也许是姚沁的安抚有用,也许是彭起跟他相处的时间长,彭木言总算愿意让他抱着自己。 “今天谢谢你了。”彭起对姚沁的感谢是真心的,不等姚沁说话便抱着彭木言匆匆离开。只是彭木方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姚沁,直至看不见。 于雪跟在身后,还想瞪一眼姚沁多管闲事,可看到韩文略带笑意的脸又低下头追彭起去了。 见人都走无了,姚沁才如同卸下重担一样挣脱被韩文牵着的手,低着头。 “你还爱着他吧。”韩文僵着那只被挣脱开的手,苦笑着问姚沁。 姚沁摇了摇头,道:“早就不爱了,如果不是这次木木阴差阳错的成了我的病人,我跟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 可是,你刚才并不是那么表现的,那种被深深伤害的表情让我于心不忍。你不承认没关系,可是我都知道,否则,你又何必在他面前愿意这被我牵着手,又在他离开后迫不及待的挣脱。 韩文看了她一会,最后所有的话都变成了,“走吧,折腾了这么久肚子一定饿了,我带你去吃东西。” “好哇,我想吃火锅,超辣的那种。” 彭起带着彭木言回到别墅,佣人立刻端出准备好的适合小孩子吃的食物。 “我来吧。”于雪放下包接过佣人端着鸡蛋羹,打算在彭起面前把形像重新拾起来,更让他看看自己是有心悔过,不会再打彭木言了。 彭木言原本坐在椅子上,见于雪过来,飞快地跳下来跑到彭起身边,他还记得姚医生的话,爸爸是超人,会保护自己不被坏人欺负。 于雪脸上的温柔快要装不下去了,颇为尴尬地站在原地,想了想又放柔声音学着姚沁的样子道:“木木乖,你都好久没有吃东西了,这鸡蛋羹很好吃的哦。” 小小的人撞进了彭起的怀里,惹得他的心尖都颤了颤,这种被信赖的感觉让彭起整个人都柔和起来了。 “我来吧。”彭起伸手示意于雪把碗递给自己。 “还是我来吧,今天是我不对,所以我……” “以后有的是时间,把碗给我。”彭起的语气里听不出有任何责怪的意思,于雪听话的将碗递给彭起。 一口又一口,很快彭木言便把鸡蛋羹全部吃完了,彭起难得的非常有耐心的给他擦了擦嘴巴,看到彭木言在揉眼睛,干脆带着他一块洗澡。 洗完澡后,彭木言居然有了精神,眼神定定地着彭起;彭起原本还想和原来一样,让他自己在房间里睡着,现在被这样充满信任的眼神看着,他也做不出来无视的小孩子的举动。 彭起躺到了彭木言身边,彭木言这才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他有些惊讶,姚沁的话真的这么管用吗?这孩子还是头一次才他有这种表现。 姚沁!一想到姚沁他眼前就浮现出韩文微笑着牵着她的手的样子,还有两人极有默契的举动,以及那像极了一家三口的画面。 彭起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想要干点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才好,手刚摸上放在旁边的烟想起来这是在彭木言的房间里,又颓然地将烟放下。 确定彭木言睡着后,彭起走到阳台以一口一根烟的速度连续抽了三根,让自己的肺部充满酸胀感才觉得好受一些。 “阿起,你心情不好也不能抽这么多烟啊,多伤身体啊。”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阳台,穿着一身性感的睡衣将他手里的第四根烟抽走。 “谁让你上来这里的。”彭起被烟熏过的声音嘶哑。 可在于雪听来不是这么一回事,男人就没有人能抵抗得住女人温柔的攻势。 相似 “阿起,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木言这次能对外界做出反应也是一件好事呢,算是因祸得福吧。”于雪轻声细语在这夜色里更显得诱人。 彭起别开目光,他太明白于雪这是什么意思了,可是他心底想的居然是那个和韩文手牵着手的姚沁,如果是姚沁…… “我知道你一定在心里很不屑我,当年我带着木言找你时就已经做好决定了;既然一个六年等不到你,我不介意再等第二个,第三个;哪怕你一直往前走,我也不会介意,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只要你愿意回过头来看看我,我也依然在你身后等着你。” 于雪的话让彭起的心泛起了涟漪,的确,这么多年,于雪确实一直在等着自己;虽然自己从一开始把她送到国外,似乎也没有听说过她再找过男朋友,一个女主无名无份地等着自己,还为自己生了一个孩子,他是不是对于雪太过残忍了。 于雪见彭起的表情略有松动,甚至一在瞬间有些迷茫和愧疚,终于大着胆子将双手缠上了彭起的脖子,送上红唇。 那种属于彭起混合着烟草味的强烈气息让于雪有些意乱情迷,恨不得彭起从这一刻开始就独属于她一个人。 “于雪!”彭起慌忙推开于雪,有些气急败坏地喊道。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被于雪吻上的那一刻脑子里闪过的却是那天强吻姚沁的画面,如果不是姚沁从来不喷香水,他差点就要把于雪当成姚沁了。 “对不起,阿起,我……”于雪泪眼汪汪地向彭起道歉,心里却有些恨意,恨彭起不懂怜香惜玉,自己都做到这一步了,彭起居然还拒绝自己。 “我是真的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情不自禁,我也知道你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放下姚沁。”于雪伸手抹了一下不存在眼泪,继续道:“不过没关系的,我还是那句话,我会一直等下去的,等到你忘了她爱上我为止。” “我不求你像爱姚沁一样爱我,只求你在有空的时候脑海里偶尔闪过我的影子就足够了。阿起,对不起,你不赶我走,允许我继续跟在你身边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我不该要求太多的。” 于雪如此低微的态度让彭起更加内疚了,他不知道该拿于雪怎么办,给她一次机会,可自己根本不爱她,这对她不公平。 可是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于雪已经卑微至此,直接拒绝也太过绝情,他们之间还有彭木言的存在。 “于雪,你别逼我,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于雪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阿起,你……你这是同意了吗?我太高兴了,真的。” “时间不早了,你快去睡觉吧。”彭起不自然地说道。 于雪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有了回应。 自从晚上和于雪把话说开了之后,于雪单方面开始和彭起亲密起来;本来接送彭木言的换成了彭起,一大早于雪就坐到副驾驶座准备跟着一块。 姚沁看到他们一家三口进来的时候,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想到昨天对韩文说的那些斩钉截铁的话又强打起精神笑着接过彭木言。 彭木言和姚沁呆在一起的时间,虽然很迟缓却也每每都在回应她,这让她把更多时间都放到了彭木言身上。 因为彭起和于雪两人越家亲密的身影带来的负面情绪轻易的工作覆盖。 “木木,帮我拿个正方体的积木。”姚沁想摆一个复杂的城堡,而一旁已经摆好了一个,彭木言这会正挪到姚沁身边‘监工’呢。 姚沁话音刚落,一只小手握着一个正方体的积木伸到了她面前;姚沁笑着向他道谢。 彭木言罕见的露出了一个能称之微笑的表情,姚沁装做很正常的样子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奖励的摸了摸他的头。 彭木言很快眯起了起眼睛,希望她能再多摸几下;姚沁也非常大方的满足了他小小的愿望。 按理说,这个时候彭木言已经不用天天来诊所了,经常和同龄的小朋友一块玩也助有于恢复,可从彭起那里知道回到家的彭木言并不像他在诊所里表现的这样。 依旧是拒绝外界的任何联系,只有彭起在的时候才会做出少量的反应,说明他对别墅里的人缺乏安全感,尤其是在面对于雪的时候,恨不得躲着她。 而姚沁现在基本把手里的病人都分到了其他的医生那里,她侧专心带起了彭木言,甚至彭木言呆在这里一整天都没有关系。 韩文原以为她的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可是检查下来发现姚沁现在的精神状态堪比他们初相识时;所以与其说姚沁在治疗彭木言,不如说他们两人互为彼此的特效药。 “你最近心情很不错啊。”韩文走到姚沁身边看着彭起和于雪一起将孩子接走,于是出声道。 “嗯,是啊,总觉得和孩子很投缘。” “投缘到连彭起和于雪在一起都影响不到你了?”韩文的话永远都是那么一针见血。 姚沁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随即又笑着故做轻松的说道:“彭起和于雪他闪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这有什么好影响我的,你想得有点多哦。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爱他了。” 姚沁拿出起手机,手机屏保是她和彭木言的合影,照片里的彭木言依旧呆呆的,只是满眼看的都是姚沁,于是姚沁也将眼睛飘到同一个方向,因为两人看起来是在做一个表情。 “你看你,我什么都没说你就已经有一千句一万句话在等着我了。这是你和那个小木头的合照?”韩文笑着抽走姚沁手里的手机。 “什么小木头,会不会说话。”姚沁白了他一眼,任由韩文看她的手机,从旁人的角度看来他们两人的关系是真的很好。 “这照片照得不错,哎,乍一看这小木头的眉眼之间和你有些相似呢。”韩文道。 “是吗?你这么说还真有一点,会不会是因为这段时间他天天跟我在一块,所以照着我的脸长啊。”姚沁笑着笑首眼泪就夺目而出。 韩文什么也没说将她拥入怀里,其实他们两心里都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彭木言是彭起和于雪的孩子。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7165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7165即可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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