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纯男朋友,婚后竟然成了魅龙》 邻居家的哥哥上千岁 烈日炎炎的午后,太阳高悬天空,一辆小客车缓缓停下,车门开启,一位戴着编织草帽的少女下了车。 她艰难地拖着沉重的行李箱,随着她的脚步,热气仿佛被搅动一般从地面升腾起来,形成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烤炉旁边。 少女停下脚步,阳光透过草帽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她的皮肤散发着淡淡的光泽,眼神中透着温柔与灵动。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阵阵蝉鸣声此起彼伏,仿佛在诉说着夏日的炎热与焦躁。 梦北溪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好友发来的信息。 【小北北,你还好吗?怎么一声不吭就搬走了...】 【我还好,只是回乡下陪爷爷奶奶了。】 梦北溪回完信息后,长长叹了口气。 她是个刚大学毕业的漫画师,名声不算大,稿费只能勉强维持生活,随着看漫画的人越来越少,漫画师们也越来越卷,如果她实在找不到创作灵感,就只能放弃梦想,换其他工作养活自己了... 这次回到乡下是因为父亲又又又又要结婚了。 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父亲一而再,再而三的结婚,让她感到十分厌烦和无奈。 面对杂乱不堪的家庭环境,她选择搬到乡下跟爷爷奶奶同住,顺便找找消失的灵感。 “丫蛋。” 梦北溪听到声音后抬起头,一个穿着暗色花纹半袖的老人正在朝着她招手。 “奶奶!”梦北溪拉着行李箱快步走了过去,说是走,其实跟跑差不多了。 王翠芹今年七十岁了,有些驼背,手里拿着下雨才用得到的雨伞,她家丫蛋长得可漂亮了,可不能让她晒着。 “这一头的汗。”王翠芹看到孙女回来,高兴的合不拢嘴。 梦北溪挽着王翠芹的胳膊走在乡下的土路上,石子碰撞行李箱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你爸今天嫁这个,明天嫁那个,不像个东西。”王翠芹打着雨伞愤愤道。 梦北溪眉眼弯弯,笑容甜美宛如春天里初绽的嫩芽,清新而自然。 祖孙俩边走边聊着。 “丫头回来了,怪不得买肉包饺子呢。”一个坐在门前的老太太笑着道,她坐在阴凉地,脚边放着编织草帽的要用到的席草。 梦北溪停下脚步,礼貌的打了声招呼:“李奶奶好。” “好好好,丫头越长越漂亮了,有对象了没?” 王翠芹摆了摆手,刚要开口就看见一个男生从拐角处走了过来。 “小策,你别整天的吃泡面,奶奶家今天包了饺子,你来奶奶家吃。” “谢谢奶奶。” 梦北溪听声音转身看了过去,一个身穿白色半袖的男生向她们走了过来,关键是他怀里还抱了只小白猫,逆着光,漂亮的像幅画。 王翠芹露出心疼的神色,邻居一辈子无儿无女,好不容易认养了个孙子,结果一场大火,两人就这么没了… 好在,柳老太太死前把自己看邪乎病的本事传给了这个孙子,也算有个营生,不至于吃不上饭。 姓李的老太太剜了一眼,嫌晦气似的拿着自己的席草回了院子,还重重的关上了小铁门。 当时他小孙子吓着了找他看,他说什么都不肯,最后只能送去医院,花了一大笔钱。 王翠芹见状无奈摇了摇头,接着她开口道:“丫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柳奶奶的孙子,陆云策,他比你大一岁,你喊他哥。” 梦北溪眨了眨漂亮的眸子,早就听说柳奶奶收养了一个孙子,只不过前几次回来,他都不在家。 眼前的男生长得比她画的还要精致,白皙无瑕的皮肤,离近也几乎看不到汗毛孔,长长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头身比,都能直接拿来当绘画参考了。 “陆哥。”梦北溪甜甜的打了声招呼。 陆云策低头看向刚到自己肩膀的女孩,怪不得王奶奶天天把“丫蛋”挂在嘴边,长得确实讨喜,他“嗯”了一声,顺手握住了行李箱的把手。 “不用,不用,我自己拿。”梦北溪说着跟了上去。 清风拂过,小猫“喵”的叫了一声,路边的柳树枝随风飘扬,三人有说有笑的回了家。 乡下的房子都是用土路分开的,每家都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大多数都是三间房,部分围墙都是用红砖砌的,高约一米五,隔着一堵墙也不耽误聊天,也有用木头和树枝随便拦的,那就更方便了。 “爷爷!” 梦北溪打开院门直接跑了进去:“好香啊...” 梦北溪的爷爷梦广林正往火灶里添柴火,他耳朵有点背,听到喊“爷爷”了,他才反应过来,大孙女回来了! 梦广林扶着膝盖站了起来,高兴道:“快去洗洗手,厨房有爷爷给你留的油滋啦。” 油滋啦,就是肥肉提油后剩下来的,干干脆脆,一口下去香酥四溢。 “我爱你爷爷。”梦北溪说着向厨房跑去。 王翠芹笑着收好雨伞:“我家丫蛋就这样,永远长不大似的。” 陆云策将行李箱放到了合适的位置后:“挺好的。”小姑娘很活泼很有朝气。 “你随便坐,我去砸蒜。”王翠芹说着向杂物间走去。 怀里的小猫“喵”了一声。 “没有,别乱说。”陆云策说完将小猫放下,顺手在它肥嘟嘟的屁股上拍了两下。 小白猫晃动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嘲笑似的转头看了陆云策一眼,随后一跃而起翻越栅栏回了自家院子。 陆云策上前准备帮忙。 “别烫着你,你坐着等着。”梦广林抬手拦住了陆云策,在他心里,他跟自己孙女一样,还是个孩子。 梦北溪端着“油滋啦”从厨房出来,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没什么比回家更开心的事情了。 她看到陆云策靠着自己的行李箱,正在出神,心里再次感叹,眼前的男生实在太好看了,她恨不得现在就动笔开画... “陆哥,你尝尝,可香了。”没毕业之前,她天天躲在宿舍里画画,很少出去,好友也就固定的那么几个,性格时而外向,时而内向,分人。 陆云策伸出手,指尖捏着“油滋啦”送入口中。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弯曲时很有力量感,一看就是不经常干农活的手,保养的非常好。 梦北溪收回目光,事业病犯了,总是观察周围事物,回头合理运用... “你有空多陪陪爷爷。”陆云策说完目光看向正在下饺子的梦广林,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哀伤。 梦北溪吃的腮颊鼓鼓的,目光看向正在忙碌的爷爷:“我这次回来,不打算走了。” 爷爷奶奶年龄大了,是应该多陪陪他们了。 显然,陆云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他眼眸垂了下去... 梦北溪端着碗向邻院看去:“哇,陆哥,你家好热闹。” 陆云策不仅养了小猫小狗,还养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宠物”,比如笼子里那两只不同颜色的狐狸,躺在地上晒肚皮的...黄鼠狼和躲在圆桌下的刺猬? “是挺热闹的,吵得很。”陆云策说完努了努下巴:“我还养了几条蛇,不咬人,你不用怕。” 梦北溪的笑容定格在了脸上,她顺着陆云策的目光看了过去,嘴唇不自觉微微颤抖着。 几条粗细不同的蛇正盘在树枝上吐着蛇信子,其中一条闪着五彩斑斓的黑,正在好奇地探头看着她。 “...” 陆云策见状走过去,在身上上拍了拍:“不小了,起什么哄。” 面对这样的陆云策,梦北溪说不出的古怪,他好像在跟蛇聊天? “别站着了,过来吃饭。”王翠芹拿着折叠桌从杂物间出来,右手还拿着蒜碗。 梦北溪把手里的碗塞给陆云策后快速走过去帮忙:“奶奶,你怎么不叫我。” 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短短的几分钟已经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她从小就怕蛇这类的生物,别说蛇了,就连龙她都很少画,害怕... “又不重。”王翠芹说完看向自己耳背的老伴:“你盛碗饺子汤。” “我上哪给你做素烩汤,喝点饺子汤得了。”梦广林说着拿起勺子盛了一勺子饺子汤。 梦北溪手里拿着小板凳,听着爷爷奶奶的对话,那点害怕瞬间消失不见了,她忍不住笑出了声:“爷爷还是这么会打岔。” “人家说城门楼子,他接胯骨轴子。”王翠芹说完转过头对陆云策招了招手:“过来坐,当自己家别客气。” 家里只要做好吃的了,王翠芹就一定会喊陆云策过来吃,他要是不过来,她就盛好给他送过去。 梦北溪将小板凳放在小方桌的右边:“你坐这个是不是矮了点?” 目测陆云策身高在一米八五到一米八八左右,不知道是不是穿黑裤子的原因,他腿显得特别长... 陆云策端着饺子走到桌子前。 热腾腾的饺子,香气四溢,皮算不上薄,但每个都是爷爷精心包出来的。 “不矮。”陆云策放下饺子后坐在了小板凳上,一双长腿支着,手臂刚好搭在膝盖上。 顺着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到他突出的锁骨,他真的好白... 王翠芹将倒满酱油的蒜碗推给陆云策:“你这腿给我家丫蛋点正好,她小短腿,小时候赛跑总是最后一个,上大学后,腿短抢不着饭吃,打电话呜呜哭。” 梦北溪脸颊迅速涨红,跟熟了的水蜜桃似的,她轻咬嘴唇,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刚上大学那会,食堂做了红烧肉,她去晚了没抢到,又因刚离开爷爷奶奶,不适应新环境,回到寝室委屈的哭着给奶奶打电话... “不矮。”陆云策说完将一个小花碗递给还在尴尬里爬不出来的梦北溪:“我虽然腿长,但是没有她好看。” 一听有人夸自己孙女好看王翠芹乐的不行:“你多吃点,剩了就不好吃了。” 一家人围着小方桌坐在遮阴网下,梦广林倒了一小杯黄酒:“丫蛋,这次回来你就别走了,等下湖那块地归大户了,爷爷给你在镇上付个首付。” “你们别为我操心了,我都这么大了。”梦北溪吃着饺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初还说赚大钱接他们去享福呢,现在她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 王翠芹半开玩笑道:“实在不行,咱找个什么都不图的上门女婿,对咱家丫蛋好就行。” “我看小策就不错。”梦广林说着放下酒杯看向闷头吃饺子的陆云策。 梦北溪一口饺子噎在了嗓子眼:“别,别开玩笑了爷爷,快点吃饭吧。” 受父亲的影响,她根本就不想结婚,甚至一想到结婚就感到恐惧和迷茫,她只对纸片人感兴趣... 陆云策耳根发红,隔壁院子的小狗“汪汪”叫着,时不时传来几声猫叫... 干啥啥不行,起哄第一名。 就在他们吃着饺子聊家常的时候,隔壁的木门响了。 “陆大师!” “陆大师在家吗!” 梦北溪伸着脖子向外看去,一个中年妇女抱着孩子焦急地拍着木门。 陆云策,陆大师,站了起来。 “你跟她要二十块钱,别收鸡蛋了,家里放不下了。”王翠芹说着将一盘饺子端了下去,等他忙完了,再给他煎着吃。 梦北溪虽然好奇,但也不好跟上去。 大约十几分钟后,梦北溪坐在小板凳上愣住了... 陆云策身上穿着绣有龙纹的白色长衫,手臂上挂着七彩的布条,手中拿着皮鼓,半张脸藏在珠帘下,修长的指尖在皮鼓上敲击着。 陆云策舞动着身体,每个动作都充满了魅力,丝毫不显得娘气,反而增添了一种独特的韵味,仿佛是在施展一种神秘的法术,他的眼神迷离而迷人,像是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小孩慢慢就不哭了,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陆云策。 “好了,你带小孩去诊所开点拉肚药。”陆云策说完摸了摸小孩的头,眼里满是温柔的宠溺。 梦北溪被勾走的魂渐渐收了回来,她迟疑了片刻,他跳这段舞的目的,仅仅是起到一个安抚的作用? 邻居家的漂亮哥哥,成了传说中的神棍!? “哈哈哈,老头子身段不错,小爷没看够,在给小爷跳一个。” “没想到吧,活了千万年,到头来要靠出卖色相混口饭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陆云策转过身,一双眸子半瞌在了一起,危险又迷人,他平时就是太惯着它们了,竟然开起他的玩笑了。 一阵微风吹过,梦北溪猛地转过头看向隔壁的院子,刚刚,谁在说话? 【禁止未成年充值打赏】 【合理讨论剧情,接受一切不同的声音】 【老花在这里,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与厚爱,不管看到哪,进来了就是给老花一个结识的机会,非常感谢。】 求偶,吃桃子吃人被窝里了 妇女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伸进兜里从里面拿出两枚鸡蛋。 “谢谢陆大师了。”说着她亲了亲怀里大概两三岁的孩子,刚刚睡醒又哭又闹的,怎么都哄不好,看完陆大师马上就好了,有些事不信不行。 陆云策拿着两枚鸡蛋,薄唇微启:“那个...” “王奶奶说了,跟她要二十块钱,你个笨蛋。” “哎呀,都是一个村的,我也不能让你白看,你别不好意思,拿着。”妇女说完指了指:“我煮熟的,你别放坏了。” “好,谢谢...”陆云策握着两枚鸡蛋,长长叹了口气,柳奶奶说这个能作为营生,其实根本吃不饱。 “噗--哈哈哈---” 梦北溪见陆云策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妇女抱着孩子离开后的无奈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云策边走边剥鸡蛋,结果一旁卧着的哈士奇伸出了腿,鸡蛋直接丢了出去。 躺在石桌下的刺猬被鸡蛋重重砸了一下。 “妈逼的,贱是不。” 梦北溪的笑容再次凝固在了脸上,她猛地站了起来,震惊的看着周围... “你这孩子,不好好吃饭,怎么一惊一乍的。”梦广林说着放下装黄酒的小酒盅。 梦北溪指了指陆云策家的院子:“爷爷,你刚刚有没有听到,隔壁院子有人骂人?” 听到这话的陆云策一怔,他扭过头眼里满是不解的看着梦北溪,她听得见? 躺在地上的刺猬翻了个,黑豆豆的眼睛充满了疑惑,隔壁那个不是王奶奶的孙女吗?竟然能听到他们说话? “你是不是坐车坐累了,吃完饭睡一觉就好了。”王翠芹说完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女。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他已经弯腰进屋子了... 难道真是她压力太大出现了幻听? 陆云策重新换了套衣服,白色侧边印有黑色条纹的运动套装,他出来那一刻,她都想喊“陆弟弟”了,这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梦回男高。 这衣服还是王翠芹赶集的时候给他买的,他不是特意去买泡面,而是他真的吃不上饭了,厨艺还堪忧... “又整两鸡蛋,这帮人就是看着小策年龄小,存心上门占便宜的。”王翠芹说完招了招手:“小策过来,奶奶给你热饺子吃。” “哎,可惜了,这两老今年过不去了。”趴在地上的黄鼠狼叹息道。 陆云策抬头看了过去,阳光照在他俊秀的脸上,他轻声道:“过得去。” “你求偶期到了,还是先管自己吧,味道熏的狐狸直发情,整天骚了骚了的。”黄鼠狼说完站了起来,随后想起来,自己不能双腿走路又趴下了。 “老头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那可是要降天雷的。”笼子里的小狐狸舔着自己的爪爪道。 “受人恩惠,我认。”陆云策说完拿着仅存的鸡蛋走出了院子。 小狐狸抬起头,尾巴晃了晃,上次差点被天雷劈出原型,最后又能怎么样,柳老太太和她老伴确实多活了一年,可最后不还是被带走了?大火整整烧了一夜,连骨灰都没留下。 逆天道而为,毁之其下,天地共生的他难道不懂? 陆云策当务之急是他求偶期到了,龙性--,他控制不了,并且他不受物种限制。 梦北溪一靠近,他就耳根发红,不是害羞,而是极力隐忍导致的。 ... “还剩一下一个鸡蛋,你吃吗?”陆云策说着将剥好的鸡蛋递到梦北溪面前。 梦广林这会已经起身去刷碗了。 梦北溪觉得眼前只比她大一岁的小哥哥挺可爱的:“我吃清,你吃黄?”她嫌蛋黄噎嗓子。 陆云策“嗯”了一声,掰开一半将蛋清递给梦北溪,指尖触碰的瞬间,他脖颈向上开始泛红。 “我看你不爱吃煮饺,我给你用油煎了一下。”王翠芹说着将饺子放在了桌子上,随后看着梦北溪道:“你就是因为不吃黄,才长不高的。” 梦北溪拿着一半的蛋清仰着头:“我长不高,难道不是心眼多坠的吗?” 陆云策被蛋黄噎着了,他拿起一旁梦广林剩下的黄酒喝了几大口,按她这么说,那他??? “傻样,让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就你还心眼多...”王翠芹说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我在后院井里冰了西瓜,我去给你们拿。” 要不是梦北溪回来,他们两老口是绝对不会花钱买西瓜吃的,节省了大半辈子了,已经成习惯了。 陆云策吃着煎饺,脸是越吃越红,加上他喝了点酒,这会已经上头了。 “我先回去了。”陆云策说着快速站了起来,他已经很难掩饰自己的尴尬了。 梦北溪看了一眼:“奶奶去拿西瓜了,你在等等?” 陆云策摇了摇头,他走的很急,梦北溪正纳闷的,奇怪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完蛋玩意,你亲她小嘴啊!跑什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会!” “哈哈哈哈---” 梦北溪快速跑到围栏旁边,双手扶着树杈往里看,狐狸正在摇尾巴,猫儿正在伸懒腰,小刺猬缩成了一团正在圆桌下酣睡。 “陆,陆哥...”梦北溪伸出纤细的手指指了指:“它们,刚刚是,是不是说话了?” 陆云策扭过头看向梦北溪,显然满是疑惑:“它们?说话?”果然她能听见! 梦北溪怕被当成精神病,她尴尬的笑了两声:“我开玩笑的。” 小白猫“喵”的叫了一声,随后跑进了屋子,完了,它可能闯祸了。 陆云策回到屋子后躺在了土炕上,他全身都在发热,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受... 也许是上次天雷劈的,导致他无法自己度过求偶期,他又不想随便找个配偶完成这件事。 “要不,咱俩凑合凑合,虽然我不能给你下龙蛋,但是我能解你燃眉之急啊。”小泰迪在屋子里一蹦一跳的。 陆云策趴在被子上看了一眼,长眸有些媚态:“...”不是他物种歧视... 算了,他就是物种歧视。 陆云策蜷着双腿,他现在功德不够,回又回不去。 梦北溪端着切好的西瓜进了邻居院子,她走的每一步都很小心,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她总觉得陆云策养的宠物都在盯着她。 至于它们开口说话,可能是她精神衰弱导致的幻听,画漫画的,哪有不疯的。 陆云策听到脚步声后,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闻着气味应该是隔壁的小丫头。 “陆哥,奶奶让我给你送西瓜,正好给你解解酒。”梦北溪说着掀开珠串的门帘。 小泰迪蹦跶着:“香喷喷的小姑娘,爷最喜欢了。” 梦北溪刚进屋子就被上蹿下跳的小泰迪吸引了,好可爱的小狗狗,毛茸茸的全是小卷。 “汪汪。”小泰迪跑到梦北溪身边,用头蹭了蹭梦北溪的小腿,嘿嘿嘿,香喷喷的小姑娘。 陆云策实在受不了小泰迪的猥琐样,他起身走过去,将小泰迪赶了出去。 “我以前也想养个小狗的,但我又怕照顾不好它。”梦北溪说着将西瓜递给陆云策。 陆云策指了指窗沿底下的沙发:“坐,我去给你拿杏,前几天孙大爷送的,还有桃子。” 梦北溪看了一眼钩针织的沙发套:“柳奶奶手好巧。” “是我织的,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给你织一个。”陆云策说完掀开珠帘去了厨房。 梦北溪伸手摸了摸,她没想到,这竟然是陆云策织的,想想他拿着钩针坐在阴凉地身边围着小猫,小狗的,画面特别温馨。 其实看得出来,陆云策有意讨好,但是他又没什么实战经验,就显得有些木讷。 他不知道求偶是不是这样,但他看其他人都是这样做的:“...” 就在陆云策洗桃子的空档,一只通身雪白的小狐狸进了屋子,它眯着双眼,露出狡诈的笑容。 “哇,好可爱。”梦北溪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去动物园,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一只小狐狸。 它皮毛很白很白,鼻头油润油润的,尤其是眼眶好像自带眼线似的,漂亮的不得了。 梦北溪俯下身伸手摸了摸,一股淡淡的味道飘了出来,一开始她还没主意,可随着味道越来越重,她突然全身乏力,坐都坐不稳。 小白狐抬起前爪,不愧是它!轻松搞定! 陆云策闻到气味时已经晚了,他快速放下桃子进了屋子,梦北溪已经趴在了八仙桌上,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樱红的小嘴微微张着,长睫不安的抖动着... “上,你会不,就是脱裤子,向人类那样。”小白狐说着坐在地上抬起前爪。 陆云策蹲下身直接捏住了小白狐脊背上的皮毛:“今天的香火没你的份了!”显然他已经生气了。 小白狐挣扎着:“你不知好歹,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不想要配偶了?不想要小龙蛋了?” 陆云策直接开门将小狐狸丢了出去,平时太惯着他们了! 梦北溪愣住了,她怎么到温泉了,她一次都没来过,看到别人都在脱衣服,她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么还不脱衣服啊,你不是带泳衣了吗?” 梦北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竹筐,里面确实有一件粉色的泳衣。 现在有人脱衣服了,梦北溪也就不害羞了。 当时室友全去泡温泉了,当时她在紧张的赶稿,没去上,其实内心是想跟着一起去的。 陆云策手忙脚乱,透明的龙角显了出来,在黑色头发上格外明显,梦北溪突然开始脱衣服了,他知道是小狐狸幻术导致的,但是他解不了。 “小溪,醒醒。”陆云策轻轻拍了拍梦北溪的脸颊,豆大的汗珠顺着他光洁的额头落了下来。 他正处于求偶期,如果不理解的可以参考春天夜晚急不可耐的小猫... 陆云策忙的鼻尖上起了一层薄汗,有力的手锢着梦北溪,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小白裙,都说君子坦坦荡荡,现在似乎也没那么坦荡了... 小刺猬趴在小猫头上:“活了上万年有什么用,耻辱。” “可能龙这个物种跟我们不一样?”它的认知里,小母猫弓腰就可以了。 两只顺着透明的窗户仔细观察着。 梦北溪是真的着急,别人都下水泡温泉了,她衣服死活脱不下去... 陆云策拿起早上喝剩下的茶水往梦北溪的脸上拍,希望她能快点清醒过来。 梦北溪感觉温泉的水已经溅到脸上了,还不等意识恢复,外面的木门响了。 陆云策心一惊,如果被人看见传出去,他倒无所谓,小丫头还怎么见人? 小狐狸干的好事! 他直接将梦北溪抱起来放进到了被窝里,起身时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强行将龙角收了回去。 他长得本来就漂亮,这会周身泛着红,看得笼子里的小红狐狸不停地甩着尾巴。 龙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生物,漂亮的令人发指,她喜欢的要命,可惜跨了物种,它不好得手。 “陆大师,你快去看看,我家小孙女一直看着墙角哭,还发高烧,去医院打了针也没用。” 陆云策帮忙有一点,那就是有病的要先去医院看病,检查完了,药吃完了,还不见好,他才会跑一趟。 有些人就是心理作用,孩子有病不带孩子去看病,最后耽误了病情。 该医生做的,就交给医生。 “好,你先回去,我拿上东西随后就去。”陆云策还是不放心屋子里的梦北溪,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他怎么向隔壁老人解释。 小白狐甩着尾巴:“不用看了,她家前几天把保家仙摔了,小柳子不生气才怪。” 吃不到香火就意味着它们要挨饿,没办法早日得道升仙,更何况是把牌位摔了这种大事,简直就是毁人道行,置它们于死地。 想想,兢兢业业的帮他们免了大半辈子的灾,结果到头来牌位被毁,升仙无望,不祸害死他们家才怪。 “你先把小丫头的幻术解了。”陆云策语气沉了下来,长眸冷意尽显,虽然在他那张脸上,没什么说服力。 小狐狸摇着尾巴:“不知好人心,就凭你那给人蛋清,给人洗桃的本事,什么时候能成功?” 陆云策有了人性是好事,可人类的情感可是非常丰富的,他继续这样下去,早晚会出大问题... 梦北溪躺在被窝里,精致的脸颊红彤彤的,黑色发丝有几缕贴在额头上,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在椅子上等着吃桃吗? 吃人家被窝里了不说,还把自己脱的干干净净... 心疼小配偶 陆云策拿着洗好的桃子站在珠帘后,他刚要进屋,却被惊慌的声音阻止了。 梦北溪捂着胸口慌乱地拿起扔在一旁的衣物,她好像撞邪了一样,说不出的诡异和不安。 陆云策还在想怎么跟小丫头解释,就见她匆匆忙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头发显得有些凌乱,眼底还挂着泪珠,脸颊红的仿佛被火烤了似的。 “我有事想求你帮忙。”陆云策单手拿着还在滴水的桃子,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帮我,帮我讲讲价。” 小泰迪在门口蹦跶着,耳朵上下忽闪着,出息了,知道找借口单独跟丫头片子独处了。 梦北溪眼中含泪的看向陆云策,他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目光下移他手中还拿着桃子,那也就是等他的空档,自己... “陆哥要买东西吗?”梦北溪低下了头,耳根到脖颈迅速串红,她宁愿相信自己精神出了问题,都没把事情联想到陆云策身上。 他长得太有欺骗性了。 陆云策将事情简单的跟梦北溪说了一下:“到时候我们五五分,可以吗?” “行,行吧,你先等我一会,我回去换身衣服。”梦北溪不太了解这一行,也不指望能赚大钱,就当帮他个忙。 小泰迪见梦北溪走了,它晃着自己的小揪揪“尾巴”看向陆云策:“你选她当配偶,一旦她产下龙蛋,人生轨迹就会改变...” “阴历十一月二十,她会上街赶集,终年二十二岁。”陆云策的声音沉沉的。 小泰迪屁股坐在了陆云策的运动鞋上,一旦成了龙妻,她就可以不受天地掌管。 “那事情要是没成呢。”小泰迪抬起头。 陆云策没有回答小泰迪的话,拿着桃子背着木箱向外走去。 他说让她多陪陪爷爷,不是说爷爷不行了,是她不行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二老没能挺到年底。 小白狐跟着陆云策走了几步,随后纵身一跃直接趴在了他的肩膀上,身体逐渐透明与周围景色融为一体。 “老家伙,你总是逆天而行,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小白狐舔着爪子,因果循环,它虽然看不见小丫头的命数,但能看见隔壁二老的。 就算他能救小丫头,二老也过不去今年,他还得另寻他法。 陆云策轻声道:“我只活当下。” 梦北溪换上黑色长裤,束脚款,上身顺便套了个半袖,这样比穿连衣裙方便。 “丫蛋,你这是要去哪啊?”王翠芹佝偻着腰正在给梦北溪炒油茶面,她经常熬夜,怕她半夜没吃的。 梦北溪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这时梦广林拿着柴火走了进来,见孙女要出门,他在上衣兜里掏出二十三块八毛钱。 “到小店买点吃的,留着晚上饿了吃。” “不要,我兜里有。”梦北溪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裤兜。 梦广林放下柴火把钱塞进了梦北溪手里:“那就再买两袋奶,别买多,家里没冰箱,时间长就坏了。” “谢谢爷爷。”梦北溪笑着将钱揣进了兜里。 王翠芹笑着转过头:“你跟着小策别乱走,除了讲价别乱说话。” 梦北溪挥了挥手,快步跑了出去。 她没跟爷爷奶奶说今天发生的怪事,她怕他们跟着担心。 幸好陆云策没看见,不然她成什么人了... 陆云策见小丫头风风火火的跑出来,他将木箱子放进了车框里,虽然已经下午了,太阳依旧散发着热气。 梦北溪手挡在眼前,陆云策单手扶着车把,午后阳光直射下来,照的他头发泛起了毛茸茸的金光,看好的令人移不开目光。 邻居家的小哥哥可真好看。 陆云策见状快速拿起了车框里放着的鸭舌帽,等梦北溪过来,他直接将帽子戴在了她的头上:“走吧。” 梦北溪呆呆的“嗯”了一声,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狂跳,帽子上还残留着洗发水的香味,淡淡的很好闻。 陆云策骑着自行车,梦北溪搂着他精瘦的腰,不知道是太阳照的还是她自身的原因,手臂火辣辣的。 “呦,小策交女朋友了?”拎着菜的大娘没看清梦北溪的脸,笑着调侃了一句。 梦北溪从陆云策身后探出脑袋:“大娘,是我,小溪。” “我们先走了。”陆云策说着加快了骑车的速度。 梦北溪捂着自己的鸭舌帽,环抱住了陆云策的腰。 小白狐狸压低声音在陆云策耳边道:“人类小姑娘的手可真白啊,嫩的能掐出水来。” 陆云策在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车自然就不稳,梦北溪的脸直接贴在了他背上。 这下,更热了,两人心里都生出了一团火。 到前村后,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梦北溪一进院子就感觉周围凉飕飕的,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陆云策则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小柳子怨气这么重。”小白狐说着全身的毛发竖了起来,但旁人看不见。 四间瓦房内,一个年轻的女人怀里抱着大哭不止的孩子,孩子年龄看上去还很小,两三岁左右,泪水顺着眼角滚落,哭的嗓子都哑了。 “陆大师,你可算来了。”刚刚的妇人快速上前握住了陆云策的手。 家里的男人都不在,这会正是地里干农活,给水田地放水的季节。 女人抱着孩子不满道:“我都说了,让你去超市找车,你偏不听。”虽然他们刚从医院回来,但孩子一到家就哭的厉害,还是哪不舒服,医生没看好。 这一代的保家仙,小白狐都认识,之前还一起喝过茶聊过天。 小柳子是袁家的保家仙,是袁家老祖供养的,袁家虽然没有大富大贵,腰缠万贯,但也都是平平安安活到寿终正寝的。 再有个一百来年,小柳子就能离开这里,得道成仙了。 对他们来说,一百来年很快,小柳子本来就差一点点修行了,不然也不会到袁家当保家仙吃香火供奉。 梦北溪伸出手拽住了陆云策的衣摆,她今天遇到了一大堆怪事,这会心里毛毛的。 “大娘,我们这次来是需要报酬的...”有些话得说在前面,不然事情处理好后,在给两鸡蛋怎么弄。 妇人一听连连点了点头:“那得要多少?”只要能让孙子好起来,她愿意出这个钱。 梦北溪也不了解行情,她伸出了手:“至少得二百块钱,你也知道陆大师这行跟其他职业不一样。” 小白狐伸出手捂住了眼睛,不忍心看,这要的也太狠了,之前陆云策最高只要五十块。 陆云策也没想到,价钱会要的这么高... 妇人一听皱了皱眉,他家男人从早干到晚给人搞绿化才赚一百多。 这时屋子里传出小孩的大哭声,声音歇斯底里的,要多揪心就有多揪心。 陆云策二话不说快速向屋子走去,妇人跟在后面:“行行行,二百就二百。” 梦北溪跟进去后看到小孩窝在母亲怀里哭的全身泛红甚至发紫。 陆云策抬起头看了一眼:“...” 一条比腰还粗的巨蛇盘在袁家的房梁上,雪白的身体,正吐着鲜红的蛇信子,看样子极其愤怒。 小白狐跳下陆云策的肩膀:“小柳子,你这是怎么了?” 白蛇垂下尾巴,声音不算温和透着冷意:“他们毁了我的牌位,断了我的香火,毁了我正身,断了我千年道行,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袁家永世不得超生。” 陆云策一听,转身问身边的妇人:“你们是不是毁了保家仙的牌位。” “什么牌位,就是封建迷信,幸好我发现的及时,里面还藏了一条过冬的蛇,要不是孩子爸手疾眼快把蛇锄死了,弄不好哪天就被它咬一口。” 小白狐看向盘在房梁上的巨蛇:“...”兢兢业业护袁家百年,结果闹得个正身被毁的下场。 “哎--” “老头子,咱们走吧。”袁家种的因,就要承受这样的果,谁来了都没用。 保家仙可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袁家祖上积德,才求的家仙庇护,没成想到这辈捅出这么大个篓子。 万物有灵龙为首,说白了到哪都是看面子,小事打个招呼,大家也都愿意给他这个大老哥面子,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大事呢,让点香火,说白了就是请人吃顿饭,但现在正身被毁,那这一家人等着倒大霉吧。 别说他们活着的,就是棺材板子盖住土埋地下的都无一幸免。 梦北溪见孩子哭的可怜,她走过去从兜里拿出手链逗了逗他:“别哭了,看看姐姐拿的什么。” 白色的大蛇突然俯身冲了下去,梦北溪觉得脊背一凉,她转过身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女人怀里的小孩本来看手链的,大蛇俯冲的瞬间,他瞪大了眼睛,吓的直接尿了裤子,哭声更大了。 “走开,添什么乱。”女人说着抱着孩子跪在了火坑上,手臂左右摇晃着:“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被吼的梦北溪喏喏地回到了陆云策身边,手握着他的手臂往后躲了躲,她就是看孩子哭的太可怜了,才想着上前帮帮忙的。 “妈!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找车啊!”真是要被她气死了,帮不上忙就算了还添乱,女人都快急死了。 “害人命,会遭天谴。”陆云策压低嗓音道。 他看出来了,小柳是打算断袁家香火,之后的几年里,慢慢祸害死他们一家。 梦北溪手一抖,她抬头看向一本正经的陆云策,他,他在跟谁说话? “小女儿,你别急,陆大师这不是来了吗?”妇人说着看向陆云策:“大师,这...” 火坑上抱孩子的女人,气的拿起小孩的枕头丢了出去:“滚啊,都滚,一群神经病!” 小孩哭闹的厉害,女人心早就焦了,结果他们还在这装神弄鬼的。 陆云策被枕头重重砸了一下,他抬起手阻止了白蛇伸出的尾巴:“你一时气愤我能理解,你跟我走,我给你重塑正身,供你百年香火。” 他来之前确实是想救这一家子,但现在他得保护小白蛇,一时愤怒报仇确实解恨,可它也会死,这就不值了。 这一家定会遭报应,没必要在搭上自己千年道行。 小白狐垂着耳朵,蔫蔫地站在陆云策的肩膀上,破车爱懒债,什么话都说。 可小柳子实在可怜。 梦北溪害怕的不得了,漂亮小哥哥神神叨叨的,她有点想回家了。 就在小柳子犹豫的时候,孩子的爷爷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折的柳树条,边抽边骂。 “你个臭不要脸的东西,让你吓唬我孙。” “我已经给你脸了,你要是在敢闹腾,我就把你牌位劈成柴火烧,给脸不要脸。” 孩子爷爷身上穿着条纹半袖,脚上穿着黄胶鞋,皮肤黝黑,拿柳枝的手满是手茧。 陆云策担心树枝抽到梦北溪,干脆直接将她护在了怀里。 白蛇一听这话,刚刚那点犹豫尽数消失:“你们别管,我就是要袁家死绝!” 紧接着长长的尾巴无形的绕住了男孩的脖颈,小男孩的哭声立刻停止了,因为他哭不出来了。 孩子爷爷以为有用,骂的更难听了:“我还供你,我早就应该把你扔茅坑里,不要脸,我让你不要脸。”说着他还跺了跺脚,柳枝抽的“啪啪”作响。 “爸,爸,你快来,小俊怎么翻白眼了。”女人吓的声音都在发抖。 妇人连忙跑过去,小孩眼睛向上翻去,脸色涨红,看样子很像吃东西卡住了。 可就在这时,梦北溪猛地跑了过去,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白的,绕在小孩的脖颈上。 “快,有东西缠小孩脖子上了。”结果她走近才发现,自己眼花了,什么都没有。 小白狐看向陆云策:“寿命快到头了,所以看见小柳子了?”奇了怪了。 “添什么乱,滚!”孩子爷一把推开梦北溪,他看到自己孙子这副模样要心疼死了。 女人指着妇人的鼻子:“我要你去找车,你偏要找一堆封建迷信的骗子,小俊要死了,就你害死的!” “啪--” 孩子爷一听抬起手就是一巴掌,这会孩子要没命了,他也不信那些神了鬼了的,就怀疑是自己老伴把孩子给耽误了。 梦北溪腰部重重撞在了柜子上,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云策抱着梦北溪,温热的手落在了她的腰上,面对自己的要追求的配偶,他好像也会心疼。 【本文从,三观,人性,等角度出发…每个人经历不同,年龄不同看待问题不同,出发点不同,所以看书结论也就不同。】 【没人能做到让所有人满意,男女主也不例外。】 【祝大家看书愉快,(≧w≦)】 上门找茬,陆云策急了 梦北溪手掌贴着陆云策,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 “我给你揉揉。”陆云策说着大手围绕她撞疼的侧腰轻轻揉了揉。 低缓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也不知道是因为太激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梦北溪竟然觉得没刚刚那么疼了... 还在啼哭的小孩全身发紫,眼看就要气绝了,陆云策抬起头道:“我供你香火,为你重塑正身。” 小白狐虽然觉得小柳子可惜,但这样一来,香火本来就不多,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二百块钱可买不来上百年的供奉,更何况重塑正身了,这个嘴,出门前是非戴不可吗? “我知道你心中有气,可你仔细想想,为了这一家子毁了自己全部道行,值还是不值。”陆云策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很有力。 蛇修行不易,一旦伤害人类,必招天谴,陆云策不想护着这家人,但他得保住白蛇,不然神形俱灭,就算他也无力回天。 如果他们伤害人类不会得到惩罚,那么修邪道的会以人类为食,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修行不易了... 梦北溪手抵着陆云策,目光呆呆,她感觉眼前的小哥哥有点“与众不同”,她应该害怕才对,可就是害怕不起来。 白蛇缓缓收起尾巴,它吐着蛇信看向手拿柳树条抱着小孩的老汉,那个跑到灵位前,说自己想吃个玉米饽饽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 它目光移到小孩身上,当初女人怀她的时候险些难产,也是它耗费道行,尽力保下了他们母子。 “消消气,我知道你修行不易,我一定会重新供奉香火,助你早日得道。”陆云策说完伸出手 蛇尾慢慢收了回来,小孩的呼吸逐渐恢复,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了,他瞪着眼睛,张着大嘴快速呼吸着。 “还在这装神弄鬼是不?”老汉抱着孩子往外走:“我孙子要是有什么事,我肯定不会放过你们。” 妇人双手合十从陆云策身边路过:“不好意思,让陆大师白跑一趟。” 梦北溪最先反应过来了:“大娘,二百块钱,不给了?” “我呸--” 女人从梦北溪身边路过:“小小年纪,学点什么不好,学招摇撞骗,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梦北溪扭头看向陆云策,见他要上前理论,她直接把他拦了下来。 “算了算了,我们不跟她一般见识。”梦北溪气的心脏砰砰狂跳,但是这会孩子刚缓过来,一家人要去医院。 如果陆云策上前理论一旦发生什么不好的,会惹麻烦上身,他这行本来就不占理。 陆云策将头抵在了梦北溪的肩膀上,一双好看的眸子变成了碧水的蓝色,瞳孔成了竖金:“小白。”伤了他的人,就想这么走? 热气喷洒在脖颈,梦北溪抬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像个委屈的大狗狗,她以为他是受不了这个委屈,跟她撒娇? 不过,小白是谁?不会是他女朋友或前女友吧... “不气,不气,我们回家。”梦北溪尴尬的站在原地,她刚刚的举动太不合适了。 小白狐得到指令第一时间窜了出去,就在他们上车的瞬间,女人一脚踩空,磕的满嘴是血。 像他们这种修道的,有仇一般当场就报了。 白蛇绕着陆云策的腰身向上盘去:“怎么,刚刚不是劝我别生气吗?” 陆云策拉着还在愣神的小丫头往外走,脸色沉沉的,骂他,他不会放在心上... 梦北溪坐在自行车后座,这叫什么事啊,稀里糊涂的。 “别碰我。”陆云策温声呵斥。 白色吐着蛇信子:“果然是求偶期到了,身后这个水灵灵的小丫头是你的配偶?” 天地人,人类在中间,是非常高级的生物,它们万年修行只为修成人形,如果没有人类的信仰和供奉,它们很难得道。 不愧是活了万年的老家伙,一开始就把眼光放的这么高... “好哦,我不碰你,你别凶我...”梦北溪有些不是滋味,她将手放在座椅两侧,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家,把稿子赶出来。 陆云策一听,快速握住了梦北溪的手腕放在了自己的腰间:“我刚刚不是在说你,我没有凶你的意思。”他的语气有些急。 梦北溪被突然向前拽了一下,额头抵在了他的身上:“...” 陆云策调整了一下呼吸,不能去掉追求这一步,直接跟他在一起吗? 小白狐蹲在陆云策的肩膀上:“你别嘴上答应,你得想办法赚香火钱啊。” “...” 王翠芹正坐在院子里编筐,一个筐给三块钱,老人在家没事,就会做一些手工来赚赚零花钱。 “我家丫蛋回来了,还买了这么多好吃的?”王翠芹笑着将筐放在一边。 余晖映照着奶奶的脸庞,她眼中满是温暖和慈爱。 梦北溪将零食放下,拿个小椅子坐在了王翠芹身边:“陆哥买的。” 王翠芹扭过头看向正在院子里的陆云策:“你这孩子,赚点钱多不容易,存着将来留着娶媳妇。” 陆云策正在和泥,他得暂时把白蛇安顿下来,没有正身先捏一个,让它有个容身之所。 “嗯,在努力存钱了。”陆云策说着看了一眼吃方便面的梦北溪:“...”已经花在未来老婆身上了。 想到这个,他又开始耳根发红了,人家小丫头还没同意,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小白蛇已经盘在树枝上跟以前的原住民打招呼了:“老家伙香火怎么样?” “香火好的不得了,快饿死了。”黑蛇说完尾巴垂了下去,别看老家伙老实巴交的,最会骗人,它当初就是被他骗回来的,结果连他自己都吃不饱。 白蛇本来以为找个了修行好去处,没想到:“...” 孟广林从后院回来,手里拿着黄瓜和西红柿:“留着晚上给丫蛋吃,我刚刚数了一下鸡崽子,数好像不对。” 梦北溪见奶奶要起身,她伸手扶了她一把:“我去数数。” “你别去,后院蚊子多,你爷爷数数一二六七八那么数...”王翠芹说着走在前面。 爷爷和奶奶去了后院,梦北溪看了一眼正在认真玩泥巴的陆云策,她这是怎么了,才认识半天,就不停的盯着人家看。 梦北溪回到了北屋,她把电脑什么的放好,电脑桌就在窗底下,一抬头就能看到院子,之前为了视频通话方便,她早就牵了网线,所以工作不成问题。 就在她拿出画板,准备赶稿时,听到外面好像有汽车声... 陆云策站在八仙桌前,他刚上完香,正准备用金笔写白蛇的供奉牌位,一声巨响,玻璃碎裂开来。 小男孩的父亲袁伟手里拿着石头:“我让你封建迷信,你们差点害死我儿子,妈的。” 他刚刚去过医院了,医生说孩子严重缺氧要住院观察,至少得一万来块钱。 要不是他们跑到家里赚黑心钱,儿子看病也用不着花那么多钱,也不用遭这个罪,又是针,又是管子的。 玻璃碎片刮破了陆云策的脸颊,不过很快伤口就愈合了,这诡异的一幕要是被撞见,非吓个半死不可。 夜幕降临,满院子的“宠物”亮起了眼睛,黄皮子手里捧着带血的野兔,眼神幽深的向外看去,嘴里发出“咔咔”尖利的叫声。 陆云策将它们拦了下来,独自走了出去,它们都有“前科不能再伤害人类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梦北溪见状快速放下手中的画笔跑了出去,这什么人啊,怎么还砸人家玻璃啊。 “袁哥,你这是干什么啊。” 袁伟指着跑出来的梦北溪道:“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袁伟转身又指着陆云策的鼻子骂:“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拿不出一万块钱,我全给你砸了。” 街坊邻居大多都没睡,听这边有热闹就全凑了过来。 李奶奶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黄瓜:“你妈来的时候我就说她了,一个孩子会看什么,可是你妈不信。” 她对陆云策一直有怨气,当时让他给看,他偏不看,最终孩子送医院去,花了一大笔的钱。 “没钱。”陆云策说着单手背在身后。 他得压制院子里那些东西,不然以它们的脾气秉性,非闹出人命不可。 梦北溪上前:“袁哥,你怎么能不讲理呢,我们也是出于好心过去看的,再说还是大娘请陆哥去的。” 袁伟上前,脖子粗脸红的吼道:“要不是你们搞这些有的没的,我妈能来吗?孩子差点让你们耽误死了,让你们拿点钱怎么了!” 陆云策将梦北溪护在身后:“有话你跟我说,别吼小孩。”他面色依旧平静,淡的跟水似的。 这时后院的梦广林手拿着锄头走了出来:“怎么的,谁欺负我孙女!” 他一辈子都没怎么跟人红过脸,吵架也基本没赢过,但是见袁伟要打自己孙女,他急了。 王翠芹走上前将梦北溪和陆云策护在身后:“小狗蛋有病,知道你心疼,那你也不能不讲道理,谁不都奔着好去的。” 陆云策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院子里,这会反应过来后,他上前两步,结果被梦北溪掐了一下。 “就是,这孩子怪可怜的,天生天养的,你跟他要什么钱。” “小策这人不错,不可能故意害你家孩子去。” 李老太太见状,也不吭声了,毕竟她还得在这住。 王翠芹平时爱帮忙,谁家有事她都帮一把,梦广林平时老实巴交的,很少跟人发生矛盾。 袁伟见这么多人都为陆云策说话,他指了指:“行,不拿钱是吧,你们给我等着。”说着他向自己的面包车走去。 黄鼠狼趁机从人群中钻了出去,刚要跑,就被陆云策弯腰拎了起来。 害人,可是要招天谴的,他不是保护袁伟,而是护着它们,修行不易,不能自毁道行。 “对不起。”陆云策说着看向梦北溪。 梦北溪抬头看向陆云策,他好像一点都不生气,脾气这么好的吗?她真要被这一家子气死了! 但他干这行不占理,只能就这么算了,憋屈的不得了。 王翠芹长长叹了口气,她佝偻着腰:“窗户都砸坏了,今晚上跟我们凑合一晚,明天让你爷爷帮你修。” 陆云策摇了摇头:“不打扰了,我自己试着修一修。” 一分钱没赚:“...” “你他妈薅我干什么,我弄死他丫的,操。”黄鼠狼说着蹬着腿:“你挺大个龙,你让他欺负!” 陆云策活的太久了,他根本不在乎这些,要是天天都生气,他这几万年,不说气死,也早就为祸一方了,再说为了这一院子和小柳子,他不忍也得忍。 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不行,气的我脑壳疼。”梦北溪说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先回去了。” 陆云策上前,关切道:“哪里不舒服?”说着他伸手将她黑发拨到耳后:“别生气,我明天给你做好吃的。”他不太会人类求偶的方式,只能用笨拙的方式哄她。 梦北溪低着头乖乖“嗯”了一声,长睫在眼底印下阴影,耳尖泛着红晕。 “按照我多年的经验来说,你这样是不讨喜的,女生喜欢威武霸气的,你刚刚就应该打断那人的肋骨,把他屎打出来,你的小配偶才会对你刮目相看。” “不对,不对,你应该把他脑袋拧下来,挂在大门上,你小配偶一看,哇,陆哥哥好厉害,对不对?” “啊?”梦北溪惊了,她精神恍惚的厉害,她真的清清楚楚听到,小白狐和小泰迪开口说话了。 她觉得浑身上下凉嗖嗖的,怕的不得了,她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爷爷奶奶,他们还在跟邻里隔空聊天:“奶奶,我们回家吧。” 她觉得一切都太诡异了。 陆云策见状也只好不舍的往后退两步。 等回到家后,看了一眼碎掉的玻璃,他从储物间里拿了一块塑料布。 原本正在休息的小白蛇见到这一幕:“...”它有种上当了的感觉。 梦北溪坐在椅子上,白天不努力,晚上啃泥地,她要疯狂赶稿了,头发丝都立起来了。 第二天清早,梦北溪还在做美梦,就听到隔壁再次传来了咒骂声,她坐起身揉了揉软发,没完了。 她起身穿戴整齐走了出去,爷爷奶奶去地里干活了,锅里煮的玉米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你们不是迷信吗?”袁伟说着,手里拎着半截蛇身:“保家仙是吧?” 他昨天回去后,老婆一直跟他闹,说他要是拿不回来钱,就跟他离婚。 他母亲又是道歉又是哭的,根本没用。 追根究底,他们认为还是陆云策和保家仙的错。 陆云策从屋子里出来,结果看到袁伟点燃了半截蛇身,火光瞬间燃了起来,他应该是来的路上,在上面洒了汽油! “让你们迷信,不赔钱我天天来。”袁伟说着拉开车门上了车。 陆云策做出阻挡状,小白狐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但显然,他挡的不是它们... 就在他车子发动时,梦北溪双腿仿佛灌了铅似的,定在了自家门前。 一条比腰还粗的巨蛇盘在了面包车上:“...”跟着袁伟一起离开了。 完了,陆云策白努力,白隐忍了… 老家伙学会亲嘴嘴了 梦北溪有些语无伦次的指着离去的面包车,一条透明的巨蛇,尾巴还在车尾处悬着。 陆云策修长的指尖掌心做了个手势,看样子是在算卦,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小白狐舔着自己毛茸茸的爪子,它跟猫儿学的:“你改不了命...”袁家就是这个命数。 “快,快...”梦北溪拉着陆云策向村口路边跑去:“有一条蛇,大蛇,可大,可大了...” 陆云策他们刚到路边,赶上小店老板进货回来,梦北溪指了指已经消失的面包车:“奎叔叔,追,追上去。” 小店老板见状也知道是发生了大事,二话不说打开车门,让两人上车。 “大蛇。”梦北溪说着比划着,她精致的小脸憋的涨红:“这么粗。”说着她又比划了一下,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陆云策握住了梦北溪的手腕,声音不轻不重的:“别急。” “你们到底要去哪?”小店老板说着掏出烟盒,自己拿了一根:“小策,你抽烟不?” 陆云策摇了摇头:“去县医院。”袁伟的儿子在县医院,他走这条路肯定是要去看儿子的。 梦北溪的心跳逐渐平稳,她看向陆云策:“陆哥,你也能看见,对吗?” 陆云策从车上的纸抽里拽了几张纸,细心的为梦北溪擦着汗水:“嗯,能看见,柳奶奶教的。”他总不能说他是龙。 梦北溪眨着眼睛,看着陆云策,他呼吸很沉,好像在隐忍什么,不过,她回乡下竟然解锁了新技能? “...” 袁伟到医院后直接去了住院部,儿子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以他看,医院就是想多赚钱。 他小学一毕业就在家里干农活了,老婆经人介绍认识的,日子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勉强凑合。 有了孩子后,他又多包了三十亩地,生活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你走开,就知道添乱。” “我,我就是想给狗蛋,擦擦脚。” 女人瞪了一眼妇人:“要不是你,我们家用花这么多钱吗?也不知道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活活不会干,又懒又馋。” 孩子爷爷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他儿子能娶到老婆,已经不容易了,儿媳妇脾气差了点,就让让她。 袁伟拿着缴费单子进了病房:“我已经办好出院了,咱们回家吧。” “钱要回来了?”女人说着看向袁伟:“别说这点事你都办不好...” 袁伟陪着笑脸:“我们家不是还有钱吗?” “那是我存着给小俊买房子的,你要是要不回来,我就带儿子回娘家,窝窝囊囊的,也算男人。”女人说着抱起坐在床上的儿子:“怎么就嫁进你们袁家了。” “消消气,等回去了,我去要。”妇人说着将水瓶什么的收了起来。 她现在已经相信,是陆云策耽误了孩子,才导致花的这么多钱。 总不能让儿媳妇回娘家去。 一家人坐上了面包车,女人抱着孩子坐在后面,老汉坐在副驾驶,妇人坐在最后面,地方小,腿都伸不直。 “回家后,你就去跟他们要钱,那个,梦家那个小丫头不也去了吗?老梦头有钱。” “妈妈,等我长大了,要杀光所有蛇蛇...”小男孩害怕的躲在自己母亲怀里。 这样就不会有蛇缠着她的脖子了。 女人根本没在意孩子在说什么,她一心都在要钱上:“梦家那丫头,还读过大学呢,天天跟男人混在一起,啧,跟她爹一样不正经,到处搞破鞋。” 就在这时,面包车突然突然加速,以一百五的速度飞驰在无人的柏油马路上,道路两旁的树木飞速闪过。 袁伟急了,他用力踩刹车,可怎么都踩不下去,就好像被什么挡住了一样。 “啊--” “...” 陆云策他们的车停在了半路。 小店老板靠在车上,嘴里还念叨着:“奇怪了...”他刚刚回来时桥还好好的,这会怎么断了。 断桥下是条河,水流湍急,绕过去至少得两三个小时。 陆云策坐在路旁,白蛇设了路障,他不能化形飞过去,那样会造成罕见大暴雨,弄不好这个小村落都会被洪水淹没。 梦北溪蹲在陆云策面前,双手撑着脸颊,声音弱弱的:“不会有事吧?” “傻样。”陆云策说着捏了捏梦北溪的小嫩脸,龙的占有欲非常重。 梦北溪从来没谈过恋爱,就连心动都没有过,因为她害怕婚姻,甚至是恐惧。 父亲今天爱这个,明天爱那个,他对谁都海誓山盟,情真意切,转头就圈她们的钱,她劝过几次,可他根本听不进去。 “陆哥,插个题外话,小白是谁啊?”梦北溪有些不好意思道,心动之前,得打听清楚,她一般有疑问会直接问出口。 陆云策疑惑的看向梦北溪:“小白,我养的那只小白狐,你不是见过吗?” 梦北溪将头埋在了臂弯处,才认识第二天,就开始小鹿乱撞了,没办法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简直就是梦中才会出现的人物角色。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汽车的声音,他们眼睁睁看着一辆面包车从断桥上垂直掉了下去。 “哐当”的一声巨响。 面包车先是重重落在了河堤上,接着滚了好几圈直接掉进了水里。 河对岸的梦北溪他们愣住了。 “哎呦。”小店老板大惊失色:“好像有车掉下去了!” 陆云策直接站了起来:“你在这等我。”说着他跑到断桥旁,他顺着下坡直接“滑”了下去。 小店老板的烟掉在了地上,他一拍大腿:“这不是玩命吗!”说着他跑了过去:“别胡闹,上来!” 梦北溪也急了,她带着哭音喊着陆云策:“你快上来。” 陆云策滑到河边后,准备救人,手刚伸过去,面包车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火苗顺着油箱升了起来。 这时不知道哪飘来一块乌云,直接遮住了太阳,雨淅沥沥地下着,梦北溪将陆云策的外套顶在了头上,她心惊肉跳的看着。 大火染红了河水,陆云策拽着车门,结果被一股外力逼退了好几步。 “白蛇!你不要命了!”陆云策大声吼道,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善恶终有报,这一家人自有天收,但是白蛇下手,相当于毁了自己。 一道金光闪过,天边伴随着“轰隆隆”的闷响。 白蛇从车内出来,它转过头看了陆云策一眼,一滴泪落了下来... 它护了袁家百年,袁伟也是它看着长大的,原本他该断子绝孙,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它用道行换来的,可他却烧它正身,不依不饶。 他知道龙是好心帮他,但就连两岁大的孩子都一脸怨气的说“等长大了要杀光蛇蛇”种因得果,都是它咎由自取。 与其看着他们被因果,恶报带走,不如他送他们一程,毕竟都是它看着长大了,它不悔。 一道闪电落了下来,白蛇瞬间消散于天地之间,大雨无情的下着,陆云策垂下手臂,闭上了眼睛。 他之所以压制愤怒,是因为他比谁都清楚,纠缠下去百害而无一利,能退一步保千年道行,何必与小人置气。 陆云策也曾因为愤怒,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所以才极力劝解白蛇。 可袁家,自作孽,不可活,可怜白蛇最终还是搭上了自己。 梦北溪拿着手机,打电话的手都在发抖:【喂,这里是xxx村,桥,桥断了,一辆面包车,自,自燃了。】雷声越来越大,她嘴唇发白,全身都在发着抖。 小店老板从车上拿来牵引的绳子,他朝着河堤扔了下去:“小策,快点上了,一会车爆炸了。” 陆云策心情沉重,他想逆天改小丫头的命,现在看来,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他手臂用力拉着牵引绳,其实他根本不需要,但有人在场,他不得不配合。 他上岸后看到梦北溪的状态非常不好,她一直在哭,眼睁睁看着一家五口遇难,她现在应该是又怕又接受不了现实。 “别怕。”陆云策将梦北溪抱在了怀里:“雨这么大,先上车。” “这事闹的。”小店老板上车后拿起一旁的外套穿上:“听说他家砸了保家仙,是不是跟这个有关啊?” 陆云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就说,这玩意不能轻易供奉,要供就得诚心诚意的。”小店老板透过后视镜看向陆云策,昨天的事,他回家听老婆说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铃声,小店老板怕惹上麻烦,就直接开车走了。 梦北溪感不安地靠着陆云策,她虽然很想骂赢他们一家,但从来没想过他们会死。 她刚刚看到大蛇了,它被雷击中后消失了:“...” “陆哥。”梦北溪长睫上挂着雨水,声音有些颤抖。 陆云策捧着梦北溪的脸颊,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她吓着了,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唔--” 他吻的很用力,呼吸变的越来越重。 梦北溪手抵着陆云策,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大脑一片空白,他身上好热,好热... 小店老板笑的一脸猥琐,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不分场合,也不嫌臊。 陆云策安慰似的,舔了一下梦北溪的娇唇,声音有些哑:“别怕,我在。” 梦北溪全身都酥酥麻麻的,说完后,他竟然还吮了一下她的嘴唇,耳边传来心跳的声音,跟击鼓似的“砰砰”作响。 一吻结束后,谁都没开口说话,梦北溪跟熟了似的,全身泛红,她目光看向窗外,不知道刚刚那个吻代表着什么。 “你们俩处对象了?”小店老板八卦道。 陆云策点了点头,不然怎么解释刚刚的行为:“...” 梦北溪想辩解,但如果立刻否认的话,那他们两个成什么了,坐在一起就随便亲嘴? 下车后,雨已经停了。 两老在家忙的不行,陆云策家里窗子散了,刚刚突然下暴雨,他们把屋子里供奉的牌位用塑料布压上了。 梦广林正准备骑三轮车去买玻璃,见梦北溪回来,他戴着草帽指了指:“淋雨了?快回屋,我去买玻璃,锅里有现成的饭。” 梦北溪红着脸推了陆云策一下:“你别贴着我啊。” “不好意思,我有点冷。”陆云策说完无辜的看向梦北溪,随后又收回了目光。 结果他一转头看见门口站了一群,它们的毛都是湿的,看他的眼神透着哀怨。 陆云策抬头看了一眼,他昨天修了一下窗,结果一锤子下去,所有玻璃全掉下来了,他用塑料布简单凑合了一下。 刚刚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家里估计已经被水泡了。 “我说咱能不能注意点细节。”黄鼠狼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头:“你看给我浇的。” “你还好,你看看我,毛都脏了。”小白猫舔着自己的毛,别提多不高兴了。 陆云策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小狐狸显然已经猜到刚刚发生什么了,它们都知道,谁都没开口问这件事。 梦北溪恍惚的回了家,她先是换了身衣服又洗了个头,她脑子里全是大火还有刚刚那个湿漉漉的吻,他的气息仿佛还在,她心乱成了一团。 王翠芹从锅里拿出玉米:“你这是上哪了?”说着她弯腰拿起梦北溪刚刚脱下来的衣服。 “奶奶,你放在那吧,我自己洗。”梦北溪说着将吹干的头发扎成了一个简单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 “不用你,你先吃饭。”王翠芹说着拿着衣服走了出去,孩子不说,她也不会多问,不受屈就行。 梦北溪跑了出去:“奶奶,我来吧,你去休息。”她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让奶奶洗衣服。 她刚到院子,就看到陆云策正坐在小椅子上在给小宠物们洗澡,他把它们分别放进了几个大红塑料盆里。 小泰迪摇着揪揪大小的尾巴,小狐狸小爪爪搭在盆边上,刺猬仰着肚子躺在小钢盆里,漂浮在红盆的水面上,钢盆里还放着一小块棉布。 “别闹。” 陆云策的脸上被小红狐泼了水,他掀起身上的衣服去擦脸,露出一截白皙均匀的肌肉。 “小策这孩子不错,心肠好,穷点不怕,人认干就行。”王翠芹说完忍不住笑出了声。 梦北溪回过神闹了个大红脸,她娇羞的跺了一下脚:“奶奶。” 陆云策听到声音后抬起头对梦北溪温柔一笑:“一会给你做好吃的。” “哼--” 说亲就亲,不理他。 梦北溪脸颊一片绯红,直接跑去洗衣服了,她长这么大,留了这么久的初吻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 陆云策抿着嘴唇,小配偶甜的。 村口拐角,一名中年女人拉着自己的女儿急匆匆走着。 “一会见到陆大师别乱说话。” “妈,我不想去...”她被狐狸缠上了,一回到家,就会与她在梦中欢好, 【小柳子:原来人是会变的,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主动示好。 梦北溪正在晾衣服,看到同村的母女进了隔壁院子,她踮起脚探头望了望,晾衣绳刚好卡在脖颈处。 “你这孩子。”王翠芹说着拿苍蝇拍在梦北溪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多不吉利。” 梦北溪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陆云策见有人进来,忙站了起来:“周姐。” “陆大师,你帮忙看看,我家姑娘好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周芳说着拽了拽身边的女孩。 女孩叫苗静,开学高三,目前正处于冲刺备考阶段,干净的脸蛋上,眼底有些发黑,一看就是没休息好导致的。 陆云策沉默了片刻,搬了两把椅子:“不好意思招待不周,屋子进了水,暂时不能进人。” 周芳迟疑了片刻,这邻里都听着呢,她女儿这事又不好说:“...” 王翠芹见状招了招手:“来我家,我正巧要去地里干活了。” 梦北溪原本打算跟着奶奶一起去地里干活的,但是被刚进门的陆云策给拦下了。 “留下来,帮我讲价。”陆云策说完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得存钱娶老婆。” 梦北溪脸颊滚烫,他,他娶老婆,跟她有什么关系:“...”但她还是停下了脚步。 四人进屋后,梦北溪给周芳和苗静各倒了杯水。 “说说事情经过。”陆云策坐在八仙桌旁,看向坐在炕沿边的一对母女。 周芳犹豫的看了梦北溪一眼。 “没关系,她是我的小助手,不会乱说话。”陆云策刚说完就被梦北溪剜了一眼,不过在他看来,挺可爱的... “就是,我女儿她经常做噩梦,梦见有一只狐狸说要娶她。”周芳说完拉着苗静的手:“这孩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就是有点缺钙,让多晒晒太阳,可你看她。” “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梦北溪接话道,她准高三的时候精神压力特别大,经常失眠总担心自己考不好,没有一个好的前程。 现在好了,担心都不是多余的:“...” “不,不是...”苗静说着看向陆云策,她有些紧张:“我,我放学的时候,跟同学一起走路回家,走到断桥哪里的时候,我说,我说,我要是能嫁给一个狐狸就好了。” 梦北溪选择了沉默,断桥是村里通过小客站的必经之路,说是断桥,其实就是一截年久失修桥,之后新修了路,断桥就一直在路边扔着。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陆云策皱着眉,会不会是哪只修行的狐狸因为人家女孩一句无心的话,当真了? 女孩咬着嘴唇。 “问你话呢。”周芳用手肘怼了苗静一下:“快点说,你弟弟要放学了,等着吃饭呢。” 苗静沉默了一会道:“跟同学看了一本小说,男主角是狐狸,当时是开玩笑说的。” “你马上就要考大学了,天天就知道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骂你几次了,就是不听。”周芳嘴上说着,目光却看向了陆云策:“那个,陆大师依你看...” 陆云策当然得打听些细节,比如狐狸是怎么缠着她,说要娶她的之类的... 但是女孩还小,他问她肯定会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 “小静,我需要知道一些细节,你有什么话可以跟这个姐姐说,别不好意思,她不会传舌。”陆云策说着微微一笑,他的笑很有亲和力,容易让人产生信任感。 梦北溪心想,你倒是会用人,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耳根子软,没办法。 “我们去那屋说。”梦北溪说着伸出手。 苗静跟在梦北溪身后,脸色不是很好,显得心事重重的。 到了隔壁屋子后,梦北溪露出甜甜的笑容:“你别怕,跟我说说。” 苗静眼泪流了出来,她拉着梦北溪的手:“姐姐,我好害怕,我只要一回家,就会做奇怪的梦,然后,然后...”说着她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露出自己的锁骨。 梦北溪心“咯噔”一下,她是个画漫画的,虽然没经历过,但对这个一点都不陌生,甚至非常熟悉。 “吻痕” 苗静说着捂着脸蹲在了地上:“只要我一回家它就会缠着我,每次都是半夜,我...我...我这个月姨妈没来...” 梦北溪蹲在苗静身边摸了摸她的后背,以作安抚:“别哭,你怎么那么确定是狐狸,我没有别的意思,我需要更清楚的了解事情经过。” “因为,因为,它有个大大的狐狸脑袋,而且还有毛茸茸的爪子,有,有一次,我起床,被罩上印有狐狸的脚印,而且,而且它的嘴,有烂肉的味道。” 梦北溪忍不住皱眉,根据苗静的描述,她想象那个画面,觉得有些奇怪:“那你当时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 “睡着的,我回家时跟父母睡一个炕,我弟弟住隔壁屋子。”苗静说着擦了擦眼泪:“我该怎么办。” 梦北溪没经历过,于是摸了摸苗静的头:“先不哭,我们会想办法帮你解决。” 陆云策,应该可以吧? 苗静哭够后站了起来,她用胳膊擦了擦眼睛:“姐姐,你别告诉别人。” 梦北溪当然不会乱说,村子就这么大,如果传出去苗静一定会被人说闲话。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说完了吗?”周芳说着掀开珠帘:“你弟弟要放学了,你爸今天加班,没人接。” 苗静点了点头,她跟着自己的母亲出了屋子。 梦北溪走到隔壁屋子,陆云策正在喝水,丝毫没有起身送人的意思。 “我跟你说一下事情经过。”梦北溪走到八仙桌前,压低了声音,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陆云策看着梦北溪樱红的小嘴,他喝了两口水:“不是没这个可能...” “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梦北溪有些生气:“抓住它之后,一定要狠狠收拾它,让它补偿苗静。” 自从见过巨蛇后,不由得她不信。 陆云策点了点头:“狠狠收拾它。” “那你什么时候行动?”梦北溪说着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陆云策抬头看向梦北溪,声音不是很大:“你,你跟周姐要钱了吗?” “哎呀...”梦北溪放下杯子:“我给忘了!” 陆云策眨了眨眼睛,看着可怜兮兮的,他得存老婆本,人类娶老婆是一定要给彩礼的。 “那今天晚上,你陪我一起去。”陆云策说着有些难为情:“我不太好开口要钱。” “行吧。”谁让是自己的失误呢,梦北溪爽快的答应了。 接着,陆云策拿起了梦北溪用过的杯子喝了口水:“那晚上我给你打电话,我怕吵着爷爷奶奶。” “好。”梦北溪说着从八仙桌的抽屉里拿出手机:“电话号。” “我记不住...”陆云策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 一部外体通红,键盘是银色的老年机出现在了梦北溪的面前。 好悬,差点就要他微信了。 梦北溪拿着老年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你到时候在院门口等我。” 陆云策接过手机给梦北溪改了备注:“好。” “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你等我。”陆云策说完将杯子里的水全部喝掉才走。 梦北溪看到空掉的杯子,心跳明显快了半拍,他用的是她用过的杯子。 想起刚刚在车上的吻,她害羞到了极致,她竟然还帮他! 陆云策回到家后,指挥站在墙上的小白:“你去后院抓只鸡回来。” “我该你的。”小白说着甩了甩自己的毛,脏的要死,除非它馋了,否则绝对不会去。 “...” 陆云策只好自己去。 梦北溪出屋子后看到陆云策竟然在杀鸡,一菜刀下去,鸡脑袋飞那么高,血呲了一地。 “啊?” 陆云策将鸡扔进烧开的热水里。 “我说,咱是不是太粗鲁了点。”小白都看不下去了,哪有他这么杀鸡的。 刺猬拿着棉布洗着自己的腋下:“他不一直都这个德行吗?”有细节,但是不多。 “我只是追寻自然法则,按理来说,你们都是食材。”陆云策说完看向一旁的小白狐。 小白狐:“...”什么意思,给它也抹脖呗? 梦北溪拿着速写板坐在院子里画画,编辑又在催稿了,但是她一点灵感都没有剧情一直卡在追夫火葬场。 虐夫她最擅长了,但是追夫火葬场就有点为难她了,感觉怎么画都不够刺激,有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感觉。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梦北溪闻到了香味,好像烧烤的味道,她不确定... 梦北溪扭过头快速看了一眼。 陆云策把鸡做成了,鸡架?还撒了烧烤料,没看出来,他还挺会吃的。 “太残忍了。”盘在树杈上的黑蛇将脑袋藏进了身体里。 黄鼠狼笑着搓了搓手:“小蛇肉串子,我看你也是培香培香的。” 黑蛇直接飞了出去,直接将黄鼠狼缠在了地上:“我跟你闹着玩呢,小逼崽子。” “...” “再说脏话,我就把你们一起烤了。”陆云策说完脱下围裙。 黄鼠狼“吱吱”叫着,其实骂的很脏... 梦北溪其实已经在咽口水了,但还是装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陆云策端着烤好的鸡架和鸡腿进了隔壁院子,他把鸡肉和鸡翅留了下来,煲了汤。 “对不起。”陆云策将盘子放在了梦北溪身边的小椅子上:“我今天看你实在太害怕了,一时间...” 梦北溪放下画笔捂住了陆云策的嘴:“别,别说了。” 陆云策蹲在自己面前,头发毛茸茸的,一双眸子也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让她联想不到任何不好的事情。 “尝尝,我只会做这个。”陆云策说完看了一眼梦北溪的画:“这画的是家里的院子?” “嗯,速写。”梦北溪说完忍不住看了一眼椅子上的烤鸡架:“都是给我的?” 陆云策点了点头。 梦北溪坏心眼起来了,她端起盘子,撕下一块肉放在嘴里,还吧唧了两下嘴。 馋他! 陆云策目光看向梦北溪油乎乎的小嘴,他感觉每一处神经都在叫嚣着,甚至想直接扑上去。 但那是动物的习性,对她不能那样。 梦北溪见陆云策的喉结上下滚动以为他馋了,于是又扯了一块带骨头的啃着。 “嗯,真好吃。” 陆云策点了点头:“嗯,那我天天给你烤。”他的小配偶什么时候才能嫁给他?那样就可以天天亲了。 “有那么多鸡吗?”梦北溪笑着道。 陆云策摇了摇头:“但是我可以去抓野鸡,野鸡的味道也好。”只要她喜欢就好。 一院子的“宠物”趴在栅栏根看着。 “亲小嘴啊,再不济,你摸摸小手。” “别怂啊,你可是龙!龙啊!” 陆云策抬起手,指腹在梦北溪的唇角擦了擦。 梦北溪眨着漂亮的眸子看着陆云策:“...” “急死个狗,你想想你的小龙蛋,你那么大个龙,你怂什么,你上啊!”小泰迪在院子里“汪汪”叫着。 陆云策站起来咳嗽了两声:“你先吃着,我去看看爷爷怎么还没回来。” 梦北溪脸红的点了点头。 这时梦广林推着三轮车,拉着切好的玻璃回来了,他刚刚听小店的老板说,袁家出了车祸,一家五口全烧死了。 他们这个村不是很大,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 很多人都说,是袁家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还赶走了陆云策才会出事。 到了晚上,这件事越传越凶,因为袁家的院子里爬满了蛇,左右邻居吓的连夜搬了家。 梦北溪正努力的赶稿,还是那句话,白天不努力,晚上啃泥地,人家是啃一次就长记性,她不是,她天天啃... 老话说的好,吃一堑就吃一堑。 就在她准备起稿画女主强吻男主时,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后,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她跟陆云策约定好了,要去苗静家看看怎么回事,白天一般看不出什么来,只有晚上才行。 陆云策穿着黑色长裤和黑色半截袖,手臂上搭了一件薄衬衫,看样子是给梦北溪带的。 “陆哥。”梦北溪轻轻地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月光将陆云策的身影拉的老长,五官显得更加立体耐看了,梦北溪觉得自己是色令智昏,竟然大晚上单独跟只认识了两天不到的男生一起出门。 陆云策伸出手:“夜黑,路不好走。” 梦北溪一开始是拒绝的,结果没走两步,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陆云策的手又大又暖,两人一路上谁都没怎么开口说话,因为都在害羞和脸红... 能不能给我生个宝宝? 夜晚,周围一片漆黑,暖风与蝉鸣共同营造出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氛围,梦北溪小心翼翼地蹲在了墙角。 陆云策围着苗家走了一圈,按理说狐狸一般不会选人当配偶,更别提因为一句玩笑话就化形糟蹋人家孩子了。 龙不受物种限制,但像狐狸这种,它们大多数都会选择同类,这就好比正常的人类,在怎么喜欢小猫也不会跟它们结婚,是一个道理。 至于迷惑人类的狐狸也有,但最终目的不是选配偶而是,修邪道,挖人心。 按照小静所说,那应该是个得道化形的狐狸,它们更不会轻易招惹人类了,除非有人诚心诚意的供奉香火,它们才会考虑。 梦北溪靠着红墙,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周围,她觉得阴森森的,心里有些害怕,但是又不想出声打扰陆云策。 陆云策站在墙后,碧蓝的眸子显露出来,这时一只黄皮大耗子从墙洞里钻了出来。 它拱着手对陆云策摆了摆,随后发出“吱吱”的声音。 陆云策蹲下身:“你在这附近,有没有看见狐狸?” 大耗子趴在地上,仿佛在行某种大礼一样,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看样子已经吓的不行了。 陆云策无奈,这小耗子还没成精,再聊一会,它可能就吓死了。 这时苗家厨房的灯亮了起来,隐隐约约有个人影,看身高应该是苗静的弟弟起床喝水。 陆云策仔细观摩了一会,苗静的弟弟喝完水就回自己房间了,他守了接近两个小时,周围没有狐狸的骚味,今晚应该是不会来了。 就在他起身准备走的时候,屋子里传来了苗静的哭声,他单手撑着墙面直接跳了进去。 屋子的灯亮了起来,苗静衣不遮体的躺在被窝里,她的父母吓的脸都白了坐在火坑上。 “女儿,你别吓我。”周芳感觉自己都快精神衰弱了,她迷迷糊糊刚睡着。 苗静的父亲苗杰小声道:“实在不行,送她去那个什么,看心理病的地方看看。” 苗静抱着被子“呜呜”哭着。 陆云策敲响了房门:“周姐,我是小策。” 周芳穿好衣服下了炕,她打开木门看向陆云策,眼眶发红:“你给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去过医院了,也检查过了。” “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能不会待在学校别回来了,烦不烦啊。” 苗静抱着身子坐在墙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闭嘴。”苗杰大声吼道。 奇怪了,陆云策根本没察觉到这附近有狐狸残留下的气息,再说他刚刚就守在外面。 “你是做噩梦了,还是...”陆云策合理的怀疑,苗静是因为惊恐过度,导致分不清梦与现实。 苗静不说话只是不停摇头和哭。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女生弱弱的喊声,陆云策转身走了出去,只见梦北溪坐在墙头上,略显尴尬的朝他笑了笑。 “我上来下不去了。”梦北溪听到声音后有些着急,她敲了两下大门没人开,就想着翻墙,结果上是上来了,下,下不去了。 陆云策忍笑走了过去,他伸出双手将人从墙上抱了下来。 梦北溪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用手指戳了戳陆云策的侧腰:“不许笑。” “嗯,不笑。”陆云策握住了梦北溪的手指。 两人一起进了屋子,苗静还在哭,父母焦急的在一旁安慰着。 “实在不行我们搬家,去学校附近租房住。”苗杰摸了摸女儿的头:“不怕,爸在呢。” 周芳选择了沉默,县城的房子一个月要七八百,家里有两个上学的孩子,他们两个工资加起来也才六千多一点。 “要不今天先这样,我带着小静回家,陆大师就住在隔壁,有事我喊一嗓子就行。”梦北溪说着看向苗静,她看上去状态很不好。 “那多麻烦,我今天晚上不睡了,我坐在这看着。”周芳说着俯身拉苗静的手:“别怕,妈陪你。” “不麻烦,小静都有心理阴影了,先让她好好睡一觉,其他的等她精神状态好一点了再说。”梦北溪说着看向苗静:“去我家住两天吧,我哪有好玩的。” 苗静点了点头,她莫名觉得梦北溪这个大姐姐很靠谱。 陆云策看向梦北溪,怪不得能在出事之前遇到他,原本以为是二老积的福... 梦北溪被陆云策赤裸裸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走吧,到我那好好睡一觉。” 苗静从火坑上下来,穿好了鞋子,随便拿了两套衣服和书包跟在了梦北溪身后。 “那就麻烦你了,她就在家两天,然后就住校了。”周芳说着快步走到厨房:“这有一篮鸡蛋你们拿着。” 梦北溪嘴唇动了动,抬头看了看陆云策:“就是...” 陆云策伸出手接下鸡蛋:“...” 就在这时苗杰从柜子里拿出五百块钱:“跑一趟不容易,拿着,拿着。” “谢谢苗哥。”陆云策接下钱直接揣进了兜里,动作可麻利了,客气都没客气。 梦北溪忍着笑,看得出来,他很想存老婆本了。 周芳虽然心疼钱,但一想这钱是给女儿解决事的,她也就没多说什么。 “到人家听话。”苗杰说着摸了摸苗静的头:“别怕,不行咱再去医院看看。” 苗静点了点头,拉着梦北溪的手跟在了她的身后。 陆云策拎着一筐鸡蛋,眉头紧蹙,这周围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小静是怎么被狐狸缠上的? 梦北溪握着苗静的手:“别怕,陆大师非常厉害,有什么不干净的,他会第一时间解决。” 陆云策低头看向梦北溪,她一路都在不停的安慰苗静,实际是在给她进行某种心理暗示。 “他不是你男朋友吗?”苗静小声道。 梦北溪差点没绷住,她说了一路,结果她的心思都在这! “我妈说的,你们两个在车上接吻。” 原话是“你知道老梦家那个孙女不,在车上就跟柳老太太的孙子亲嘴了”。 陆云策的腰侧被用力戳了一下,小配偶正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因为有小孩在,陆云策也不好多说,他用口型给梦北溪道了个歉,借着月光刚好能看清。 梦北溪握着苗静的手岔开了话题:“明天正好大集,我们一起上街逛逛?” “你不跟陆大师一起去吗?”苗静隔着梦北溪看了一眼拎着鸡蛋的陆云策。 梦北溪:“...” 陆云策勾起唇角,他悄无声息地握住了梦北溪的手,指腹轻轻摩擦着,像是在安抚又好像是求饶。 到家后,梦北溪抽出了手,她看了陆云策一眼娇娇的“哼”了一声。 陆云策人还在,但魂显然已经跟着走了,直到梦北溪关上了房门,他才回过神。 “你们去周围打听打听,有没有得道的狐狸。”陆云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小红狐狸竖着耳朵,听到陆云策的话后,它向院外跑去,随后一个婀娜多姿的美人扭着腰身向路口走去。 小白狐趴在笼子里阴阳怪气道:“我就不信,这周围还有比我更适合它的狐狸。” “你们狐狸会不会喜欢上人类?”陆云策声音低缓道。 小白狐晃悠着尾巴:“不好说,但喜欢上人类的狐狸,千百年来都没有好下场。” 陆云策点了点头,他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龙角露了出来,指尖在木桌上轻轻敲了敲。 小白狐从笼子里走了出来,随后它慢慢站了起来,一个身姿挺拔的人影挡在了桌子前。 他眉眼带着媚态的看向陆云策,声音也说不出的细润:“确定要娶人类为妻?” 今后她的因果灾祸,都由他背... “嗯。”陆云策缓缓闭上了眼睛,黑色头发逐渐变长垂在身后。 小白狐俯在桌子上:“龙可不是什么钟情的物种,你之前都是怎么过来的?” 陆云策摇了摇头:“太久了,不记得。”他活了上万年,当时印象深刻的事情,这会早就忘了。 “也就是说,你很有可能妻妾成群,留过很多种,但现在都不记得了?”小白狐的耳朵冒了出来,不自觉的抖动着。 陆云策捏了捏眉心:“不记得。” 小白狐舔了舔自己红润的嘴唇:“那你就不怕哪天它们突然找上门,隔壁的小丫头知道后,跟你闹?”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陆云策换了个姿势,让月光刚好洒在俊俏的脸上。 这时隔壁的门响了。 梦北溪端着洗脸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下意识地扭过头看向隔壁。 陆云策恢复如常,怀里抱了只雪白的狐狸,正疑惑的看着梦北溪。 “这么晚了还没睡?”陆云策轻声道。 狐狸蹬了他一脚,会不会聊天? 这会应该说“你也睡不着?要不要来我院子聊会天。”,等把人骗过来了,摸,抱,亲小嘴... 梦北溪指了指房西:“我洗个澡就睡。”他这么晚了还守在外面,是怕苗静出事吧? “快,告诉她,你最擅长搓澡了,快啊。”小白狐急道。 陆云策捏住了小白狐的嘴:“洗完早点睡,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大集,正好我买点香和纸钱。” “你也早点睡,小静要是有什么事,我会叫你。”梦北溪说着向前走了两步。 小狐狸看向梦北溪,她走在月下,手里端着盆,腰身勾勒到了极致,一双白腿露在外面,怪不得老家伙春心荡漾的。 “狐狸也会被美色所迷...”小白狐说着抬起白白的爪子:“比如这样的,我们就想化形乐一乐。” 陆云策压低声音:“我最近想吃烤狐狸肉,我觉得你肥瘦正合适。”他的声音里充斥着无形的压力。 小白狐一缩脖子:“喵--” 梦北溪洗完澡后身上穿着白色睡裙,头发被干发帽包裹着,嫩白的肩膀露在外面。 陆云策呼吸一顿。 龙的本性这时候就显现出来了... 梦北溪看了隔壁院子一眼,见陆云策还坐在那,她走了过去:“你有没有护身符什么的啊?给我一个。”说不害怕是假的。 万一半夜狐狸来找苗静,她来不及喊怎么办。 陆云策点了点头,他起身回屋拿了一个类似香囊的东西,隔着栅栏准备递给梦北溪。 梦北溪走了过去,她刚把胳膊伸过去,就被陆云策轻轻握住了,紧接着一个温柔的吻落了下来。 “唔--” 因为隔着栅栏,她想挣扎都不行,只能握着树枝,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陆云策闭着眼睛,小丫头真的很甜,他好像着了魔似的,一直想亲,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梦北溪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他的唇温温热热的,带着淡淡的香气,至于是什么香,她分辨不出来,甚至想要更多,上瘾似的, 直到她忍不住发出娇媚的轻哼,陆云策才放开她。 “把护身符放在枕边,就算狐狸来,也不敢靠近。”陆云策的声音很哑,比平时沉了一点。 梦北溪漂亮的眸子带着水汽:“就知道占我便宜。”说完她收回手臂:“不要你的护身符了。” 陆云策拿着香囊看着梦北溪气呼呼的背影,他亲的不对吗? 梦北溪回到屋子后,苗静已经躺在火坑上睡着了,而且睡的很香。 她合上电脑后,手捂着胸口,心跳的太快了,嗓子发干。 陆云策竟然跟白天一样,直接亲她! 就在她躺在被窝里,瞎想的时候,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她拿起后看了一眼。 陆云策:【明天早上七点一起去赶集怎么样?】 发的是短信。 梦北溪气的不行,他不应该解释一下刚刚发生的事吗?突然亲她,到底什么意思? 就在陆云策编辑短信时,小红狐回来了,他放下手机站了起来:“调查的怎么样?” 小红狐狸舔着自己的爪:“确实有只有道行的狐狸...”说到这它停了下来。 小白狐看着发光的手机,嘴角露出狡猾的笑容。 梦北溪等了一会,收到回信后,她打开看了一眼。 陆云策:【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给我生个孩子?】 梦北溪:“...” 小白狐心满意足的删掉了短信,老家伙脸皮薄,这条短信还是别让他看见了。 这样速度才能有进展,不愧是它! 套路,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梦北溪睡醒的时候,苗静还在轻轻打着鼾,她轻手轻脚穿上鞋离开了屋子。 “丫蛋,我给你闷了茄子在锅里。”王翠芹拿着草帽戴在了头顶:“我跟你爷爷去赶集,一会就回。” 梦北溪穿着睡衣,头发蓬松跟炸毛了似的,她拿着塑料盆道:“好,你让爷爷骑车的时候小心点,大集上人多。” “对了,小策早上来了,他给你买了鸡蛋饼在碗架柜里。”王翠芹说着指了指,随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梦北溪沉着小脸,昨天发短信让她给他生孩子,太不尊重人了,以后不理他了。 她从碗架柜里拿出鸡蛋饼,上面还贴了个纸条,字还是用钢笔写的。 【对不起,我不应该惹你生气】后面还画了个火柴人跪在地上,双手举过了头顶。 梦北溪顺了顺头发,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她决定拿着手机亲自去问一问! 陆云策此时正在上香,一旁的小白狐垂着脑袋瓜,老家伙也太狠了,直接扣他香火。 陆扒皮,真不是东西。 “还敢不敢乱发短信了?”陆云策说完垂下眸子,他昨天看到时已经晚了。 在发短信,发现一直出感叹号,他给一个信得过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询问下才知道,小配偶把他拉黑了。 他今天早上本来想去解释,但是小配偶还在睡觉,他只能写了张纸条,希望她看到时能先消消气。 “我只是把你心里话说出来了,你凭什么扣我香火。”小白狐说着趴在地上摇着尾巴,闷闷不乐的。 这时大门响了,陆云策将最后三根香喂给了小白狐,随后转身出了屋子。 小白狐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还好,老家伙良心还有一小块是白的... 梦北溪见陆云策开了门,她举起手机道:“为什么要发这样的短信,我很不高兴!” 陆云策见梦北溪绷着小脸,嘴角向下,一双清澈的眸子带着浓浓的怒意看着他:“昨天晚上见了个朋友,他趁我不在乱发的。” “嗯?”梦北溪疑惑的看向陆云策:“你确定?” 陆云策举起手指放在太阳穴往上的位置:“我发誓,真不是我发的。”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色半袖黑色短裤的男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眉眼间带着些许的媚态:“嫂子,对不起,昨天的短信是我偷偷发的...” 听到声音后,梦北溪探头本来想看一看陆云策的朋友长什么样,结果被他挡住了。 狐狸最会魅惑人心,在这一点上,龙自愧不如。 “嫂子,我昨天没睡好,就先回屋补觉了,有时间请你吃饭,好好向你赔不是。” 他一直站在屋门口,大白天的它不敢晒到太阳。 等陆云策让开身体时候,身后的人已经不见了。 梦北溪抬头对上满脸委屈的陆云策,他抿着嘴唇,目光低垂的看着地面,毛茸茸的头发还带着刚睡醒来不及打理的自然卷。 “谁让你乱放手机的...”梦北溪语气比之前轻了很多,她不是不占理,只是事情弄明白了,不想上纲上线了。 陆云策握住了梦北溪的手腕:“我一直担心,你今天不理我。”说完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对不起,一会到大集,我给你买好吃的。” “我懂了,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大馋丫头。”梦北溪快速收回手,他怎么那么爱亲她啊,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不过他的嘴唇好软,热热的,亲的时候好像不会发出声音,亲完后才有的声音,不会亲,但是硬亲,挺,挺可爱的。 陆云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地面:“那,那我们去县里看电影怎么样?” 梦北溪凑到陆云策面前,见他耳根一直红到脖颈,真不敢相信,这样的人竟然动不动就亲她:“好,那我去跟小静商量一下,不去大集了,直接去看电影。” 陆云策闻到了淡淡的香味,应该是洗衣粉的味道,他不自觉凑了过去... 梦北溪以最快的速度捂住了陆云策的嘴:“但是你得保证,你以后不能随随便便亲我了。” 陆云策露出落寞的表情,但还是点了点头。 梦北溪回家时,苗静已经睡醒了,她正照着镜子梳着头,脸色比昨天好多了。 这么好的女生,怎么会被狐狸缠上,太坏了! “那个,我们不去大集,跟陆大师一起去看电影可以吗?”梦北溪趴着门框小声询问道。 苗静转头激动道:“好啊,太好了!” 她这阵子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整天担惊受怕的,甚至有点疑神疑鬼,加上她大姨妈一直没来,她怕,她怕,怀上狐狸崽子。 她不敢让母亲知道,所以检查的时候,也没有仔细检查这方面... 苗静一想到这个,小脸立刻垮了下去,希望陆大师能尽快把那只臭狐狸抓住,一想起它身上的味道,她就恶心... 跟她幻想的一点都不一样,恶心至极。 梦北溪拿出自己柔黄色的背带短裤,里面配了个蓝白相间的带领半袖,她正坐在椅子上穿袜子呢,突然听到外面有汽车的声音,她只好加快速度。 “姐姐,陆哥哥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们了。”苗静回过神手撑着八仙桌向外看去。 梦北溪穿上运动鞋,拿起自己的双肩包带着苗静出了屋子:“想吃什么要告诉姐姐,别客气,我请客。” 苗静嘴角上扬微微笑了笑,大姐姐人漂亮又温柔,如果能经常找她玩就好了。 陆云策给村里开滴滴的师傅打了个电话,他正巧在家,就过来接他们了。 苗静懂事的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梦北溪有些不好意思的跟陆云策坐在了后面,司机也是同村的都认识。 “李哥,你把我们送到大市场就行。”梦北溪开口道。 苗静纳闷的从副驾驶弹出脑袋:“我们不是要去购物广场吗?只有那里才有电影院。” 陆云策见梦北溪低下了头,露出的一截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红晕,他大概率是猜到了:“你梦姐姐害羞。” 梦北溪伸出手,却被陆云策趁机握住了,他握手很轻,却又充满了力量。 他转过头看向窗外,阳光透过车窗刚好撒在他发红的耳尖上,既纯情又大胆。 梦北溪靠在车上,心跳的越来越快,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上...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懂的都懂。 苗静按着手机给同学发信息,聊到开心时,她还会回个语音,但大多都是在抱怨作业留的太多了。 车开到一半的时候,陆云策伸出手将人揽在了怀里,他低下头用低缓的声音问道:“累不累?” 因为前面的桥断了,所以司机只能选择绕小路,原本四十分钟的路程要开一个多小时。 梦北溪嗓子发干,她手抵着陆云策的腰:“不累,你别靠的太近了,热。”说完她坐直了身体。 这个心脏她还能要吗?自己快要从嗓子眼逃出去了。 陆云策再次伸手将人揽在了怀里,他侧着身体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梦北溪用手肘怼了陆云策一下,这也太随便了,更何况司机和苗静还在车上呢。 好在他的声音比较小,司机正在开车,苗静靠着车窗已经睡着了。 “我会好好对你的。”陆云策声音要比平时沉,听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 梦北溪犹豫了,她确实觉得陆云策长得好看,但是不确定这是不是爱,她们相处的时间实在太短了,加上她有点恐婚... “太突然了。” 陆云策点了点头:“那你考虑一下,如果不行的话,我再努努力。” 他连手机都是用的老年机,到底谁教他的! 大概半个小时后,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到了,你们玩够了给我打电话,我给你们送回去。” 苗静挽着梦北溪的手臂:“姐姐,你好漂亮。” 陆云策看了看梦北溪,小配偶穿的很可爱,腿又长又白...他离“君子”这个词,越来越远了。 三人向商场走去,碰巧遇到有打折的老年服饰,梦北溪给爷爷奶奶各挑了个半袖,加起来花了一百五。 陆云策直接付了款,他拿钱的速度很快,生怕慢了。 “你别付款啊,等到家我还你现金。”梦北溪拎着衣服,跟他有没有钱没关系,第一次出门,怎么能让他花钱。 苗静指着奶茶店道:“我去买奶茶,你们喜欢什么口味的。” “我去买,你们找个地方坐。”陆云策说完看向梦北溪:“你喜欢喝什么口味的。” 梦北溪双手环胸:“我去买,否则你买错了,我不喝。” “好,我去买。”陆云策说完看了一眼苗静。 苗静笑嘻嘻的看着陆云策:“姐姐喝什么我就喝什么,别买错了,不然姐姐不喝。” “唉?你还真去啊!”梦北溪上前两步。 陆云策跑着离开了,没一会,他拿着两杯西瓜果茶走了回来,还有两杯常温的奶茶。 “我猜你可能会喜欢西瓜果茶,但是我又怕猜错,就买了两杯不会出错的。” 因为她回家那天,二老准备的不是桃子,不是其他东西,而是西瓜。 梦北溪有些惊讶,她接过西瓜果茶喝了两口,甜度适中,很解渴:“谢谢。” 苗静看向陆云策,他真的好像她游戏里的男主,温柔又体贴,关键长得很好看。 梦北溪提前买好了电影票和爆米花,距离观影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们随便找了家面馆坐下来吃饭。 这时陆云策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喂,你好。】 对方很急的样子:【陆大师,上次跟您说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我可以再加两万,十万怎么样?】 陆云策沉默了片刻:【不好意思,我帮不了这个忙,你找别人吧。】 对方带着哭音:【陆大师,求求.你了,在这么闹腾下去,我儿子怕是挺不住了..】 陆云策眸色黯了黯:【抱歉,我无能为力。】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梦北溪手拿着奶茶,目光看向陆云策:“我能问问吗...”她跟个好奇宝宝似的。 “等回去了,我慢慢讲给你听。”毕竟小静还在,她最近可能被狐狸缠上了,好不容易出来玩,不想让她害怕。 苗静看着陆云策的手机:“我爷爷跟陆哥哥用的是同一款手机。” “我一直想说,这辈分是不是有点不对啊?”梦北溪看向苗静:“我跟你爸叫哥来着,你怎么跟我叫姐呢?” “哈哈哈...”苗静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自己都没发现。 陆云策将手机揣进了兜里,其实他用不用手机都行,但这东西确实比写信方便。 “以后,你跟我叫姑父。”陆云策说完掰开了筷子,递给梦北溪。 梦北溪在桌子下踢了踢陆云策的小腿,脸皮怎么那么厚呢。 苗静已经不小了,她笑着看向梦北溪:“那可不行,你还没娶梦姐,梦姑姑呢。” “你好,你们点的面好了。” 陆云策吃不吃东西都行,所以随便点了一碗牛肉面,梦北溪点的酸辣粉加麻油,苗静点的过桥米线。 “你要不要尝尝我这个?”梦北溪说着拿起一旁喝汤的小碗给陆云策盛了点。 红彤彤的全是辣油,陆云策吃了一口后,白皙的脸颊瞬间变红,嘴唇更是... “快,快喝水。”梦北溪没想到,陆云策一点辣都不能吃,她快速将自己的西瓜果茶递了过去。 陆云策捂着嘴咳嗽了两声,他摆了摆手后起身向外走去。 梦北溪急的不行:“小静,你不要乱走,我去看看。”说着她拿着果茶追了上去。 陆云策走到没人的地方停了下来。 梦北溪走上前,一脸歉意的看着陆云策:“对不起,我...唔...” 陆云策吻住了梦北溪的唇,她的唇更辣。 “啧--现在的年轻人。” 梦北溪推开陆云策:“你,你怎么能这样呢...” 跟亲嘴怪成精了似的。 陆云策捂着嘴,一双眸子水汪汪的看着梦北溪:“对不起,我实在太辣了,想解解辣。”说完他咳嗽了两声。 梦北溪将果茶递到陆云策嘴边:“第一次听说接吻解辣的...” 陆云策喉结滚动的很快,目光低垂看向身边的小配偶,他当然知道不能... 什么是龙鞭,为什么有两? 两人回去后,苗静已经快吃完了,她正在低头看手机,手在嘴边扇着,奶茶已经喝了一大半。 梦北溪坐在椅子上埋怨的看了陆云策一眼,酸辣粉泡久了就不好吃了,但是她又舍不得浪费。 陆云策低着头,婚后他要天天抱着小配偶亲! 三人看电影的时候,苗静吃着爆米花看的津津有味,梦北溪却格外的紧张,她时不时会转过头看一眼陆云策。 “那个...”梦北溪凑到陆云策身边:“你有没有注意到银幕旁有什?”她看的很清楚,哪里有一团黑色雾蒙蒙的东西。 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心跳太快了,导致他无心在意别的,一心都想... “嗯?”陆云策闻到淡淡的花香,他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什么?” 梦北溪感觉脸蛋温温热热的,陆云策的行为越来越轻浮了,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又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 “银幕。”梦北溪抬起被陆云策握着的手道,她总能隐隐约约看到东西。 陆云策抬头看了过去,在那一瞬间,一团黑影凭空消失了。 梦北溪大劫快到了,她能看见寻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一点都不奇怪,人走之前都是有预兆的,但大多数都直接忽略了。 至于那团黑影是什么,陆云策也不清楚,天地人,他处于天人之间,地,对他们来说也是一团迷雾,想探索,除非大限将至。 “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昨天没有休息好?”陆云策说着身体倾斜了过去:“靠我肩上休息一会?” 梦北溪他们坐在中间,因为是周六的关系,人很多,她怕打扰到别人就没有继续聊下去,但心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他们看的电影主要讲的是,女主车祸失忆了,肇事司机隐瞒了实情,不离不弃的在她身边照顾她,两人还有了一个漂亮的孩子。 现在女主记忆恢复了,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要是我,我一定把他送进去,一码归一码。”苗静吃着爆米花口齿不清道。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事情,用一个不幸,制造出另外一个不幸,最后自己还要站在被害者的角度得到宽恕, 坐在她身后的中年女人发表了不同意见:“事情已经发生了,为了孩子也得装下去。” 梦北溪没有加入探讨,因为什么结局她都能接受。 最后电影开放式结局,把无限幻想留给了观众... “我看网上讨论度很高,还以为很好看呢。”苗静说着挽住了梦北溪的手臂:“小姑姑,你陪我去趟书店呗,我想买套试卷,我英语实在太差了。” 梦北溪点了点头。 陆云策将自己的手臂伸了过去,一脸期待的看着梦北溪。 苗静脸上挂着笑容,但一想到自己被狐狸糟蹋了,以后可能找不到男朋友了,她心情瞬间低落了下去。 梦北溪伸出手顺着陆云策的短袖伸了进去,在他手臂上轻轻掐了一把:“还闹不闹了?” 陆云策笑着没吭声。 “小静,你要不要去卫生间?”梦北溪指了指标识道。 苗静摇了摇头:“我去外面坐着等你。”因为离的很近,她能坐着不站着。 陆云策指了指,示意他也去。 但是他跟别的男性不一样,他必须进隔间,因为他两个放水口... 苗静刚走出去就听到有人叫她,她转身看了一眼,竟然是自己弟弟,苗文博。 “你怎么来了。”苗静说着拿出手机:“你零花钱够不够?” 她看到弟弟还带着同学,怕他在同学面前丢脸,虽然母亲在家一直都很偏向弟弟,但是她跟弟弟平时的感情还算不错,毕竟她是姐姐嘛,要让着他点。 苗文博盯着苗静不满道:“你以后能不能别回家了?我看着你就烦。”说完他还做出了嫌弃的表情。 苗静一怔,手指还在手机上按着,她不敢智信的抬起头,她宁可信自己幻听了,也不相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听着就晦气,你一个人倒霉就算了,现在还要连累全家。”苗文博说完看向身边的同学:“你去买可乐。” 周围人听到有人吵架,都竖起耳朵听着,没一会就聚集了不少人。 “你...”苗静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苗文博鄙夷的看了一眼:“说不定跟谁乱...” “啪--” 苗静抬起手就是一巴掌,她红着眼,胸口剧烈起伏着,谁都能说她,唯独他不行! 苗文博虽然比苗静小两岁,但比她高,紧接着两人就打起来。 苗静急了一把抓在了苗文博的脸上:“你竟然这么说我,我白疼你了,平时好的都先给你,我什么都没有。” 苗文博一脚踹了过去:“你还敢打我!” 梦北溪出来时看到外面围了好多人,好像有人在打架,工作人员已经在劝架了。 “你他妈要是在敢回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苗文博嘴角破了,脸也被抓了,这会还冒着血。 周围人议论纷纷,工作人员也在拉架,在劝说。 “都是一家人,别打架,有话回家好好说。” “就是啊,快回家吧。” 苗静坐在地上“呜呜”哭,虽然被踹的是腿,但她心疼的喘不过气来,从小到大,就因为他小,是男孩,母亲把好的都给他。 这两年她穿的都是他之前穿过的运动鞋,放学他有母亲接,而她要自己回家。 现在她被脏东西缠住了,作为家人,他不帮她,不心疼她这个姐姐就算了,还打她,骂她,让她不许回家嫌她晦气。 梦北溪忙从人群中挤进去,她蹲在地上将苗静抱在了怀里:“不哭,不哭。” 苗文博甩开工作人员,擦了擦嘴角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陆云策接了个电话,出来的时候梦北溪正抱着苗静轻声安抚:“不哭了,你不是扫把星,就算有错,那错的也一定不是你。” 反正受害者没错。 “呜呜。”苗静本来心里压力就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弟弟辱骂,殴打,她都不想活了。 反正她活着也是累赘。 陆云策揽着梦北溪的肩膀轻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梦北溪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问了。 “我请你吃汉堡炸鸡好不好,不哭了。”梦北溪抱着苗静,轻轻顺了顺她的背。 苗静这会什么都吃不进去,她心里难受,肚子也一阵阵的不舒服,想吐。 “我们先打车去书店,买完试卷在去饭店打包,然后回家跟爷爷奶奶一起吃饭怎么样?”陆云策提议道。 苗静吸着鼻子,肩膀一抖一抖的:“好。” 三人在周围异样的眼光下离开了。 梦北溪给自己买了两本漫画,苗静买了套试卷,陆云策看了一眼玄学类的书,越看越想笑。 脑洞真大,还坠龙,说的神乎其神的,但世间只有他一条龙,他没坠过,也没掉过水里,还有蛇幻化成蛟,蛟成龙...是一个物种吗? 猫得道成精,变成狮子后,在得道飞升,有这种可能吗? 梦北溪拿着漫画书看向陆云策,他眉眼带着淡淡的笑容,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弧度,看上去很诱人。 不是... 反正就是很好看。 苗静心事重重的站在小说前,她还有一年就要考试了,家里不让她看这些有的没的。 梦北溪走到苗静身边顺手拿起她眼前都得书:“这本书挺火的,我早就想看了。”说完她将小说跟漫画书放在了一起。 苗静没吭声默默跟在了梦北溪的身后。 “我一直想有个妹妹,幻想跟她一起穿漂亮裙子,一起看漫画和小说。”梦北溪说完转过头:“这样,你把作业写完了,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见苗静没吭声,梦北溪撒娇道:“好不好?就当陪陪我。” “嗯。”苗静点了点头,谁能拒绝一个漂亮姐姐?虽然按辈分要叫姑姑... 梦北溪笑着看向苗静,人压力大到一定地步是会崩溃的。 反正她不开心的时候就不想开花! 陆云策静静看着,他不执着为什么会对梦北溪有好感,他活的实在太久了,非常清楚只活当下的重要性,从不深思某件事情为什么会发生... 梦北溪扭过头见陆云策满眼爱意的看着自己,她快速转过头准备去收银台付款。 陆云策放下胡编乱造的书跟了上去。 付款的时候,他拿出了现金,但这次梦北溪直接扫了码。 就算关系确定,没有结婚之前,还是分清楚比较好,到时候闹的不好了,也不欠他什么。 三人出去后打包了四道家常菜。 到村里后,苗静想回家看一看,结果刚进院子就听到她的母亲在破口大骂。 原来是苗文博先告了状。 “你跟你姐姐吵什么,再过几年她就要嫁出去了,到时候几年也回不来一次。”苗杰拿着遥控器穿着大裤衩坐在椅子上。 苗静的母亲周芳看着自己被挠花脸的儿子道:“能嫁出去现在就嫁出去,对自己弟弟都下这么狠的手,平时不是争这个就是抢那个,像我亏待她似的。” 苗静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路过药店买的药,泪水不争气的往下流。 “我这还没指望她养老呢,天天就这个不满意,那个不满意的,我供她吃,供她花,到最后整我一身不是。”周芳说到这坐在了炕上。 “行了,你少说两句,她最近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也许是那东西导致她情绪大变的。”苗杰拿着遥控器换着台。 苗文博靠在自家暖气片上,双手环着胸:“我不管,反正她以后不能回家,不然我就翻脸。” “她是你姐,她不回家去哪?”苗杰看向苗文博道。 这时周芳开口了:“让她住校,放假的时候打工,别整天在家气我。”说完她瞪了苗杰一眼,以后指望谁养老不知道? 苗静听到这里默默离开了,临走之前,她还是把买回来的药放在了院子里。 苗文博见苗静走了,嘴角勾了起来,她一进院子他就看见了。 苗静上车后低下了头。 “怎么了?”梦北溪俯身过去看了一眼。 苗静摇了摇头:“没怎么,我有点饿了,我们回去吧。” 司机踩着油门将他们送回了家。 见梦北溪回来,梦广林站了起来:“你回来的正好,你奶奶给你炸丸子呢。” 他们本来想在大集上买点,但一问价钱,还是回家自己炸省钱。 “爷爷,我打包了菜回来,我还给你们买了半袖,你试试。”梦北溪将东西放在桌子上。 “什么,打包半袖回来吃?”梦广林说着还侧了侧耳朵。 苗静本来想哭的,但这会又哭不出来了:“...” 梦广林看到梦北溪拿出半袖,他才拐过弯来:“你这孩子,有钱省着点花,我跟你奶奶有衣服穿,你买你自己穿的。” “孩子给你买了,你就穿。”王翠芹擦了擦手看了一眼半袖:“怪漂亮,等我去吃席的时候穿。” 陆云策将桌子搬了过来,将打包好的菜放到了桌子上。 “又乱花钱,这菜我都会炒,这得多少钱。”王翠芹看着一桌子的菜就心疼,这少说的一二百。 陆云策笑了笑:“也不经常吃,偶尔吃一次用不了多少钱。” 一旁盘在树枝上的黑蛇吐着蛇信子:“老家伙,你自己是吃饱了,一点都不顾我们死活?” 陆云策转过身:“...” “你懂什么,空手套白狼啊?这点小钱都舍不得花,怎么追配偶。”小白狐说着摇着尾巴:“之后还得给上百万的彩礼呢。” “你看他像上百万不?”黑蛇看向陆云策:“把龙鞭卖了,也许可以,听说大补。” 陆云策眯着眼睛看向黑蛇,小蛇肉串可真敢想,家伙事没了,还想要小龙蛋? “龙鞭是什么?”梦北溪躲的远远的,小脸吓得惨白惨白的。 小狐狸和黑蛇竟然在聊天,但是之前的她都没听到,最后这句她听到了。 “应该是龙筋吧,我看哪吒闹海的时候,好像有这么一说。”苗静端着碗从屋子里走出来。 黑蛇已经爬走了,小狐狸回到笼子里,伸出小爪子给自己上了锁,然后安安静静的趴在里面。 陆云策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她早晚会知道,而且他有两条。 想到这个,陆云策的脸火热火热的。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他家养的东西都说话了,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看来柳奶奶没少教他真本事,那抓狐狸是不是也轻而易举? “别怕,它们就是嘴碎,不伤人。”陆云策说完转过身:“我去洗把脸。”又燥又热的。 还有,他得尽快赚钱了,总不能委屈小配偶,人家有百万彩礼,她也得有... 到底谁霍霍谁? 当天晚上,陆云策带着小红狐去了北边,他要去见见那只修行了上百年的狐狸。 “有没有一种可能,它得了小姑娘的生辰八字,夜里用道行入梦与她云雨?”小红狐蹲坐在陆云策的肩膀上,它体型偏小,刚好。 陆云策双手背在身后:“入梦就不会留下爪印,小静说,它身上有股腐肉味。” 小红狐晃着它那两条长长的尾巴:“我们确实吃生肉。”说到这它转过头:“我身上有腐肉味吗?” “...” 腐肉味倒是没有。 小红狐眯缝着眼睛:“我天天洗澡,不可能有骚味,我又不是小白。” “...”不打自招。 “老家伙,你别太过分了。”小红狐见陆云策欲言又止的表情,立刻恼了:“哼,等我回去就把你那点破事全托梦告诉隔壁的小姑娘。” “啊--” 陆云策带着温和的笑容,手拎着小红狐的腿向北边树林走去。 说是树林,其实就是村长家的祖坟,选择这里,主要是安静,但凡有一个说话的,狐狸早跑了。 既然来到人家地盘了,那就得懂规矩,陆云策站在原地,透明的龙角露了出来。 小红狐蹲在地上叫了几声。 “大半夜的。”一个人影从树后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灰色长衫,腰部挂着紫玉玉佩,长发被银子竖在耳后。 从远处看,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陆云策眉心紧皱,他身上别说腐肉的味道,就连狐狸特有的骚味都没有,如果没看错,他百年内即可得道。 他犯不上因为小孩一句玩笑话就自毁道行。 陆云策行了个拱手礼:“小道友,是这样...” 凌墨扬起下巴,鄙夷的看向陆云策:“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没招惹人类女子,一个个歪瓜裂枣的,给我提鞋都不配。” “啪--” 小红狐一眨眼,小爪子不安地往后移了移。 凌墨捂着脸:“我,你,我...” 陆云策冷着眸子:“杂碎,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有隐瞒,我就扒了你的皮,做披肩。” “你以为你是谁!”凌墨现出了原形,三条长长的大尾巴在身后摆动着,月光透过缝隙落下,它的皮毛呈现出淡淡的银色,与月光相互辉映。 小红狐麻利的跑开了,它单手捂着眼睛。 陆云策走了几步,脚下的树枝发出断裂的声响,一条长长的尾巴向他袭了过来... “砰”的一声巨响。 凌墨重重撞在了一旁的大树上。 陆云策松开了握着尾巴的手,嫌弃似的甩了甩,刚刚那一瞬间,他确实萌生了给小配偶做一件狐狸披肩的想法。 凌墨趴在地上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速度太快了,他根本没看清,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龙。 大概十几秒,凌墨规规矩矩的跪在了地上:“你问,我答就是了。” “挨一个嘴巴子就能解决的事,非挨一顿打。”小红狐狸摇着尾巴,别看平时他们总拿老家伙开玩笑。 动真格的,把它们揉在一起,都不够他打牙祭的。 凌墨也委屈,本来都睡了,突然被人叫起来,话没说两句,让人一顿毒打。 “照片上的人你认识吗?”陆云策拿出自己的手机。 凌墨化成身形探头看了一眼:“这不是老梦头的孙女吗?我不可能祸害她,她小时候跟老梦头赶集,给我扔过香肠。” 梦北溪小时候把它当大狗狗了,高兴的不得了,把仅有的香肠喂给了它。 得知不是大狗狗,也开心的不得了,奶声奶气的夸它漂亮。 它们注重因果,别看只是一根香肠,直到飞升那天他都会记得。 “不是这张。”陆云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太小了,一共就能存五张照片,剩下四张都是梦北溪的。 凌墨做出嫌弃的表情,但是打不过,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认识,长得歪瓜裂...”凌墨说到这停了下来,他捂着自己发肿的脸:“我见都没见过。” 苗静从小到大从这路过不下上百次,但因为没什么交集,凌墨也懒得记。 “这周围除了你,还有狐狸吗?一身腐肉味的。”陆云策拿过手机。 凌墨摇了摇头:“变成腐肉的倒是有。” “说说。”陆云策找了棵大树靠着,他收到梦北溪的短信了,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看上去心情比刚刚好多了。 凌墨垂着头:“这附近有家农户养了狐狸,其中一只跑了出来,然后被一个中年男子抓住了。” 虽然是同类,但各有各的命数。 “中年男子?”陆云策重复了这句话:“多久之前的事情?” 凌墨对时间没什么观念,他伸出手算了算:“大概,嗯...反正就这一两个月。” 陆云策抿着嘴唇,难道是死去的狐狸困在这了? “有没有可能是小姑娘的父亲杀了那只小狐狸,它怨气难消?”小红狐说到这摇了摇头:“死后归地下,我们管不了。” 陆云策陷入了沉思:“先不要声张。” 如果是死后怨气难消,也不应该留下爪痕。 这时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喂,小溪,还没睡吗?】 凌墨抬头看了看陆云策,这怎么还夹上了,刚刚说话的语气可不是这样的。 梦北溪趴在床上,苗静在她身边,两人一个在看漫画,一个在看小说:【我晚上没吃饱,你回来路过小店能不能帮我带点零食?】 陆云策立刻答应了:【那你给我留个门。】 梦北溪“嗯”了两声:【这都半夜了,你路上小心。】 陆云策笑了两声,回了声“好”后挂了电话。 小红狐叹了口气,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要是能把小姑娘带回家,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呢。 “...” 梦北溪趴在床上,她刚刚赶完稿,这会累的不行,以前总觉得靠梦想就能走的很远,两年下来,她被现实狠狠上了一课。 “小姑姑,没想到你是漫画家。”苗静刚知道的时候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之前她跟同学还用过她画的漫画女主角当过头像。 梦北溪脸贴着枕头,一双漂亮的眸子透着疲惫:“我只是个画漫画的,离漫画家还差得远。” “小姑姑,你有时间能不能给我画个人设啊?”苗静一脸的期待。 梦北溪将头埋在了枕头上,约稿的话,她是四位数起步的,毕竟她画稿追求精细度,加上又要连载,有时候一个月才能完成一次画稿。 苗静笑嘻嘻的在梦北溪的手臂上蹭了蹭:“给我画个线稿qq人就行,实在不行,简笔画也行。” 梦北溪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就点头答应了,之前上大学的时候也经常这样。 陆云策回来时小店已经关门了,他站在店门口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敲了门。 小店老板正在看电影,听到敲门声后打开了店门:“陆大师,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经过袁家的事情后,小店老板对陆云策的态度从客气变成了恭敬... “我买点零食。”陆云策说着走了进去,他也不清楚梦北溪喜欢什么,就一样拿了两包。 连看着干干巴巴的面包都带上了。 小店老板打着哈欠站在柜台旁,见有一只小红狐蹲在门口,他皱眉道:“怎么又是狐狸。” 陆云策转过头看向小店老板:“你在别的地方见过狐狸?” “见过,苗杰你认识不?就是那个外来户。”小店老板说着掏出烟点燃。 陆云策手停顿了一下:“苗家是外来户?”他来到这个村也不过两三年,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也从来没听人提起过。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店老板看了一眼门口:“苗杰那个老婆,听说,听说让人在苞米地给欺负了,在李孟庄上过不下去了,才搬到咱们村的。” “欺负?”陆云策嘟囔着。 小红狐狸叫了一声:“让人祸害了,字面上的意思。” 他到底怎么回事,这都听不懂,说他纯洁,做梦都是亲隔壁小姑娘... 小店老板点了点头:“我还听说,她那个女儿不是苗杰的,七个月就生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陆云策将零食放在了柜台上:“那狐狸是怎么回事?” “啊,对对对。”小店老板抽了口烟:“苗杰前阵子抓了只狐狸,是赵达养的,两人发生冲突,他说什么都不给,听说回家就给杀了,剥皮了。” 狐狸剥皮了。 小红狐眯缝着眼睛。 陆云策付款后离开了。 小红狐蹲在陆云策的肩膀上,看了一眼月亮,长长叹了口气。 到家后,陆云策看了一眼盘在树枝上的黑蛇和地上趴着的黄鼠狼,它嘴上还带着鸡毛。 “你们去趟苗家,找一找被剥了皮的狐狸,顺便探探周围有没有地下的东西。”陆云策说完拍了拍地上的黄鼠狼。 黄鼠狼“吱吱”叫了两声起身向外走去,没有一只鸡是白吃的,早知道就不嘴馋了。 黑蛇盘成了圈:“有什么好处?”小黄吃鸡了,他可没有。 “我可以原谅你白天的无礼行为。”陆云策嘴角带着笑容。 黑蛇:“...”说白了就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呗,真够抠的。 陆云策嘱咐完后拎着零食去了隔壁院子。 他没有敲门,也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门外给梦北溪发了条信息。 没一会,梦北溪披着衣服走了出来,她看到陆云策穿着黑色运动装,干净利落,又不失少年气,手里还拎着两大包零食,正站在门口等她。 “没上锁。”梦北溪说着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今天出门都是他花的钱,加上晚上还买了这么多零食。 陆云策将零食放下:“你回去后,问问小静,她最近在家有没有吃什么不干净或者味道奇怪的东西。” 梦北溪疑惑的看着陆云策,但最后还是点了头:“好,这钱你拿着。”说着她抬手将钱塞进了他的兜里。 陆云策握着她的手腕,眉头皱着:“奶茶我喝了,饭菜也是一起吃的。”说着他松开梦北溪的手,弯下腰从零食袋里拿了包干脆面:“现在零食我也吃了。” 梦北溪看着陆云策的反应觉得很...可爱? “你要是不拿着,那以后我出去玩就不带你了。”她睁开一只眼睛看着陆云策,见他捏着干脆面,一脸沮丧的表情,她干脆闭上了眼睛。 不行就是不行,奶奶说了,不能随随便便花别人的钱。 陆云策声音低低的:“给我个表现的机会,我本来就不占什么优势...” “那你应该哄我开心才对。”梦北溪拍了拍陆云策的兜兜:“揣好了买糖吃。” 陆云策抿着唇,低下了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梦北溪蹲下身在零食袋里找了支棒棒糖拆开喂到了陆云策的嘴边:“下次出门,我就不带钱了,全花你的。”下次再说下次。 陆云策在梦北溪的手背上轻轻吻了吻接着才吃棒棒糖。 梦北溪快速收回手,每次跟他接触心跳的都非常快,而且一想到他这张脸,她就睡不着。 “晚安。”陆云策说完转过身。 梦北溪弯腰拎起零食走了过去,还不等她进屋,一只小白狐窜了出来,轻轻撞了她一下。 “不能仗着可爱乱跑啊!”梦北溪打开了房门回了屋。 等她脱外套的时候发现,给出去的五百块钱又回来了:“...” 陆云策回到院子后打了两盆水。 梦北溪将零食递给正在认真看小说的苗静:“最近我吃东西味道都奇奇怪怪的,你在家的时候有这种情况吗?” 苗静接过递来的薯片:“有啊,喝水的时候,感觉漂白粉的味道太重了。” “那你家喝的可能是水库的自来水,我喝的是井里压出来的水。”梦北溪说着上了火炕。 苗静吃着薯片用手心翻着书:“不是吧,我家喝的好像也是井里压出来的,自来水我妈嫌贵。” 梦北溪迟疑了片刻:“那别的呢?” “没有吧,味道都挺正常的。”苗静说完“呲”地笑了出来,她看的是言情小说... 梦北溪将这件事告诉了隔壁的陆云策,随后又追问了一句:【这件事跟小静被狐狸缠上有关?】 陆云策穿着短裤站在院子里,身上湿哒哒的全是水,他属于精瘦类型的,能隐约看见腹肌那种,收到短信后,他回了一句。 【不一定是狐狸...】 哄小姑娘开心(人渣就该下地狱) 梦北溪怕伤害到苗静,所以都是小心翼翼的问话,最后将得出来的结果以短信的形式,发给了隔壁的陆云策。 陆云策刚冲完凉,这会正坐在椅子上用白色的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短发。 小红狐用尾巴轻轻扫了扫陆云策的小腿,那双狐狸眼都能勾丝了,身体不断散发出幽香。 小白狐用爪子捂着口鼻,小骚货竟然妄想撩拨老家伙,他要是那种龙,隔壁小姑娘早就揣上龙蛋了。 陆云策认真看着手机,跟他猜想的八九不离十,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梦北溪躺在火坑上背后贴着墙面,手里的手机发着微弱的光芒;【怎么了,能不能跟我透露一点点。】后面跟着一个小猫的表情包。 陆云策踢了踢一旁的小红狐:“滚。” “我呸--” “不识抬举。” 小红狐摇着尾巴,在一众“人”的嘲笑下,回了笼子,几十年了,它都习惯了。 陆云策给自己倒了杯水:【中年人杀了狐狸剥了皮,晚上的爪子印和沉睡的母子,配上水中有异味,猜猜看。】 【对了,加上同母异父。】陆云策在后面跟了一条。 梦北溪原本有些困了,这会直打哈欠,收到短信后,她整个人直接从火坑上坐了起来。 她接着手机的光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的苗静,随后蹑手蹑脚的穿上了鞋走了出去。 陆云策听到隔壁有声音,于是抬起头看了过去。 梦北溪急急忙忙的打开大门,跑到了隔壁,她没注意陆云策的穿着,而是紧张道:“是,是我想的那样吗?苗,苗静的父亲?” 这怎么可能呢,就算不是亲生父亲,那也是看着苗静长大的,他怎么下得去手。 陆云策将毛巾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他穿不了平角裤,但这个角度太明显了:“我已经让人去打探了,八九不离十。” 梦北溪突然觉得一阵恶心,苗杰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表面宠爱苗静,私下竟然以“狐狸”为由,糟蹋她。 就算不是亲生的,那也是看着她长大的,更何况妻子就在身边... 那种不适感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她捂着嘴,脸色非常难看。 陆云策见状倒了杯水递给梦北溪,早知道他就不说了,他见过太多世间丑恶,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她不同... 不管是不是人类,都有属于自己的“恶”,就看压不压得住。 梦北溪喝了口水,随后趴在了小桌上:“那我们要不要把事情告诉小静和她的母亲?” “拿钱办事,当然要实话实说。”陆云策说完伸手摸了摸梦北溪的头:“今后你只管帮我讲价,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可是我不想让小静知道,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万一因为一个畜生留下阴影,毁了她一生怎么办,她什么都没做,却要承受别人犯下的错。” 梦北溪泪眼朦胧的看着陆云策:“有其他解决办法吗?” “宠爱自己的父亲如果突然消失,她难道不会去找?费尽心力最后才得到答案,一定会比现在知道更加崩溃。” “如果他的父亲相安无事,欺辱还会继续下去,因为犯错没有付出代价,只会越来越肆无忌惮。” 陆云策说完用指腹给梦北溪擦了擦眼泪,别人的事,她都能哭的这么伤心,那到二老离世时... “畜生就应该被枪毙,被凌迟,下十八层地狱,呜呜...”梦北溪将脸埋在了手弯里,那么可爱的小姑娘,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 “...” 后村的苗家,黑蛇静静趴在木门上,乡下到了夏天基本都有纱窗门帘,因为天气炎热,普遍会打开门散热,透气。 “你翻来覆去去的不睡觉,干什么呢?”苗杰不耐烦道。 周芳转过身:“我担心咱儿子,他说小静已经影响到他学习了,想让她住校暂时别回家了。” “你儿子,你儿子,你就知道你儿子。”苗杰拽过一旁的毯子搭在肚子上:“实在不行,你带你儿子出去过去,魔障了。” 周芳坐起身靠在了墙上:“她又不是你亲生的,你那么关心她干什么,我一看到她那张脸,我就想起,想起不好的事...” 当时她已经跟苗杰定了亲,彩礼都收了,没想到路过玉米地,被同村的老光棍拖了进去。 事情发生后,她不敢吭声,不敢告诉自己的酒鬼父亲,可是她还没跟苗杰结婚,就开始孕吐了。 苗杰知道后没有怪她,还娶了她,对外称是自己把持不住,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老光棍喝多了酒到处说,弄得人尽皆知。 他们实在没脸在哪个村住了,就搬到了这里,苗静的身世自然也没几个人知道。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苗静长得越来越像那个强奸犯,她每次看到都觉得恶心。 可偏偏苗杰把她当宝贝疙瘩似的宠着,有十块不给九块,两个孩子吵闹,他马上站出来向着苗静。 她觉得,自己的丈夫好像比她更爱自己的女儿,让她产生了严重的心理不适。 上个月邻居还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 她一听这话更恶心了。 “你怎么那么多事,是不是我的又能怎么的,你一天天瞎合计,我看你还是干活不累。”苗杰说着拿过烟点了一根。 周芳靠着墙,她自从结婚后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苗杰一个不开心就跟她离婚,儿子出生后,这种感觉才逐渐消失。 “实在不行,放假让小静去她小姨家吧,等陆大师把事解决了,在让她回来。”周芳说着看了一眼时间,她最近不知道怎么的,整宿整宿睡不着。 脑子迷迷糊糊的,总觉得睡了,但就是困,上班都没精神。 “神经病,还不让女儿回家了?”苗杰说完将烟头扔在了地上:“睡觉。” 周芳伸出手。 苗杰不耐烦的拿开:“啧,老夫老妻的,瞎折腾什么。” “...” 等两人睡着后,黑蛇慢慢潜了进去,它伸出蛇信子探了探随后顺着东屋的门缝钻了进去。 火坑旁边有一个贴着花纹的柜子,里面散发出阵阵的臭味,这种味道不明显,人类闻不到。 黑蛇用尾巴轻轻翘了翘,一个布包裹里果然有狐狸皮,应该不会有错了。 它立起半截身体在苗杰头前吐了吐舌头,他身上就是这个味,跑不了了。 等它回去时,梦北溪正抱着小泰迪逗它玩,陆云策坐在一旁看着,差点就哄不好了... “狗狗好香,你天天给它洗澡吗?”梦北溪说着就要把脸贴上去,被陆云策阻止了。 小泰迪眯着一双小狗眼,怨恨的看着陆云策:“汪汪!” 梦北溪腿上放着陆云策的毛巾,手在泰迪的毛上轻轻摸着:“可是,事情还是没有解决啊...” 陆云策见梦北溪又要哭,小嘴瘪着,他顺手将舔毛的小白猫拎了起来:“这个也香。” “你妈--” 小白猫没反应过来,差点口吐芬芳,它舔毛,舔的好好的。 梦北溪将小白猫抱在怀里,用鼻子蹭了蹭它的毛,好可爱,香喷喷的蓬松程度跟似的。 小白猫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但也没办法,它敢伸爪,老家伙就敢把它卸了。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事情交给我。”陆云策说完站了起来。 梦北溪抱着猫,腿上趴着小泰迪,她转头看了一眼:“...” 陆云策顺着梦北溪的目光低下头看了看:“...”他平时不太喜欢隐藏其中一个,这会穿着平角裤,鼓鼓囊囊的太明显了。 “啊,我,我,我是得回去了。”梦北溪放下小白猫,显得有些局促,她往哪看呢? 还有,她是学画画的,对人体是非常了解的,但陆云策显然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简直就是韩--漫的夸张画法! 梦北溪脸颊发烫,心脏跳的非常快,她还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自己画的福利图不算,那都是她隔空幻想出来的。 陆云策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我就不送你回去了...”再不走,他会更加尴尬。 小泰迪笑出了声:“你害羞什么,你拿出来给人看看,提前验验货,人家要是不满...汪,汪汪汪...” “下三滥的玩意,按我说,就应该不...喵,喵喵?” “晚,晚安。”梦北溪快步向外走去,天啊,她是不是没救了? 陆云策拿起毛巾盖在了自己的腿上,随后勾了勾手指,看戏的黑蛇吐着信子爬了过去。 “跟你猜的差不多,身上一股狐狸的腐臭味,” 陆云策拿起茶杯喝了两口水:“...” 梦北溪回到家后,看到熟睡中的苗静,心狠狠疼了一下,她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说不说对她都是一种伤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困的不行了才起身。 “小姑姑。”苗静睁开眼睛弱弱的喊了一声,显然还没睡醒。 梦北溪看向苗静:“天还没亮,睡吧。” 苗静嘴角上扬着:“你是不是跟陆大师约会去了?” “约,约什么会啊,我跟他只是普通邻居。”梦北溪说着抱住了被子,哪怕是夏天,她也喜欢盖厚被。 苗静八卦之魂燃了起来:“你身上的香味跟他的一模一样。” 梦北溪这才想起来,她刚刚用了他的毛巾,他毛巾之前放在哪来着? “...” “我刚刚刷视频,真是要气死了,母亲虐待亲子,继父祸害女儿。”梦北溪说着攥住了被子,她在旁敲侧击。 苗静打了个哈欠:“少看这些视频吧,想想就觉得恶心,不行,我实在太困了。”说着她转过身继续睡。 视频你就刷吧,一刷一个不吱声,什么时候三观炸了,就算修成正果了。 梦北溪将脸埋进了被子,她几乎一夜未眠,天刚蒙蒙亮就起来了。 “怎么起的这么早。”王翠芹正在煮玉米,脚边放着菜篮子,里面装着土豆和茄子。 梦北溪走到王翠芹身边:“奶奶,如果真话伤人,甚至会改变人的一生,那还要说吗?” “不懂你们这些弯弯绕,说真话伤人,那说假话到地底下,阎王爷是要割舌头的。”王翠芹说着拿起水舀:“拌茄子要大葱不?” “完了,我天天说自己貌美如花,舌头保不住了。”梦北溪捂住了嘴巴。 王翠芹拿水舀子敲了一下梦北溪的脑袋:“我家丫蛋长命百岁,天天胡扯,去喊你爷爷吃饭。” 梦北溪回来时,陆云策已经坐在自家院子里了,他手边放着煮好的鸡蛋。 她下意识的低头,结果还不如不低了。 陆云策抿着嘴唇,眼尾带着淡淡的笑意:“早上好。” “你想好事情怎么解决了吗?”梦北溪坐在椅子上小声询问。 陆云策根本没为这件事发过愁,只有梦北溪觉得天塌了。 “嗯,想好了。”陆云策说完磕了个鸡蛋。 这时苗静也睡醒了,她拿着红色的盆,披着头发:“你们一大早就这么腻歪啊,婚礼能不能选择假期啊?不然我参加不了。” “说什么呢。”梦北溪坐直身体,谁跟他腻歪了。 陆云策剥着鸡蛋:“好。” 梦北溪扭过头看向陆云策“好?”好什么啊! 这时苗静的手机响了:“喂,妈,嗯,好,我这就回去。” “小姑姑,我妈打电话了,说让我回家一趟,有事跟我说。”苗静说着用力压了压井水。 陆云策站了起来:“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母亲谈一谈。” 梦北溪立刻紧张了起来,她也跟着站了起来,虽然心里清楚,不去最好... “小姑姑,一会我们去大棚摘草莓吧?我下午就要回学校了,想带点草莓给同学。”苗静洗着脸道。 梦北溪点了点头:“好。” 为什么会发生这么恶心的事情,多好的小姑娘,梦北溪一想到这个眼圈就泛红。 陆云策伸出手摸了摸梦北溪的头:“别哭了,我还没学会怎么才能哄你开心。” “一定要把对小静的伤害降到最低。”梦北溪说完看了一眼正在擦脸的苗静。 陆云策没吭声... 恶人真的会下地狱吗?(探讨) 一路上,苗静开开心心的走在前面,嘴里叭叭说着关于学校的趣事,谁跟谁恋爱了,谁跟她闹的不好,老师留很多作业写不完之类的... 梦北溪头上戴着草帽,手紧紧握着,这么好的孩子,苗杰四十多岁的人怎么忍心。 陆云策想拉她的手,但想想路口有不少大爷大妈,只能放弃,他目光时不时看向身边的小姑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脸渐渐红了起来,应该是气的。 “小姑姑,我打算考师范学校,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苗静想当老师,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梦北溪点了点头:“一定可以,但是你的数学要加加油了!”她有点偏科。 苗静停下脚步等梦北溪过来后,她直接挽住了她的手臂:“不还有小姑姑你吗?等礼拜或者放假的时候,你给我补补。” “好,我们拉勾。”梦北溪说着伸出手。 苗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将小拇指放了上去:“小姑姑跟小孩似的。”这么好的事,她还能跑了不成? 到苗家后,苗静的笑容显然减了不少,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喜欢她,但又时不时的关心她。 比如这次被狐狸缠上她看上去比谁都着急... “妈,爸,我回来了。” 苗静说着打开了家里的铁门。 苗杰放下手中的拖把:“你回来的正好,我还寻思一会骑车去梦家给你送生活费。” 陆云策站在门口看着苗杰。 梦北溪咬着牙:“...” 这时周芳带着苗文博从超市回来,两人手里拎着葡萄,桃,还有西瓜,买了满满两大袋子。 苗静知道买这么多是给弟弟带去学校的。 苗文博看到这么多人来家里,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谁让你们来的,滚,滚出去。”说着他就要上前。 陆云策拦住了苗文博,他脸上的伤已经结疤了,看得出来,他当时根本没想对自己的姐姐下重手。 周芳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到苗静站在苗杰身边想替他拖地,她脸色跟苗文博一样不好。 她有种苗静故意往苗杰身上贴的感觉,毕竟不是亲父女。 “妈,你回来的正好,我想采点草莓带去学校跟同学吃。”苗静说着抬起头。 周芳立刻不高兴了:“你家钱多,买这个买那个。” 苗静低头看了一眼:“那这些呢?”她其实不太想争,但是母亲太过分了。 “你跟你弟弟争什么,他比你小,你当姐姐的让着他点怎么了?再说,你看看你给你弟弟挠的,这要是留疤,看我不打死你。”周芳说完才反应过来,有外人在场。 “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屋,进屋,这两个小孩从小争到大,我也是心里有气才这么说的。”周芳说着拉着梦北溪往屋里走。 陆云策进了屋子后直接向衣柜走去。 苗杰显然有些慌了,他几步上前想拦住陆云策,但是被梦北溪挡住了。 紧接着,一张处理好的狐狸皮被陆云策从柜子里拽了出来... 苗文博立刻上前挡在了苗静身前:“姐,你先出去!” 苗静不懂加上没看清楚,于是透过缝隙看了过去,下一秒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跟她梦里的狐狸头简直一模一样。 周芳上前:“这东西怎么在家里?”说着她上前去拿:“前阵子孩子爹抓了只狐狸,剥了皮,原本打算给孩子做围脖的,但味道太...” 周芳的手停住了,她好像意识到什么了,缓缓抬起了头,对啊,因为味道太大,她早就扔了,为什么会出现在家里? 苗杰脸色铁青:“谁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在家里。” “你确定?”陆云策眸色黯了下来。 梦北溪谨慎地拽了拽陆云策的衣摆。 陆云策顺手将小姑娘抱在怀里:“你可以不承认,去趟医院就真相大白了。”他不过是吓苗杰的。 一些人,除非大病否则很少去医院,对医院的认知少之又少,思想还停留在“医院就是坑钱的地方”。 苗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愣愣的看着地上扔着的狐狸皮,跟她印象里的差不多,基本吻合。 苗文博转身将苗静抱在了怀里,他咬着牙,眼眶发红。 周芳不敢置信的站了起来,她看着苗杰:“是不是你?是不是!”她几乎是喊出来的。 梦北溪看着苗静痛苦的脸,泪水止不住的流,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她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子。 “不承认也没关系。”陆云策说着拿出手机:“报警,就全清楚了。” “不行,不行。”周芳转身拦住了陆云策,她全身都在发抖,双腿一软直接给他跪下了:“静静还小,这么大张旗鼓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 说着她转过头看向苗杰:“你还不承认吗!” 苗杰往后退了两步直接坐在了椅子上,他不清楚,陆云策是怎么发现的,狐狸皮一直都藏在柜子里... 苗静就算在怎么傻,这会也知道发生什么了,她疯了似的拿起手边的玻璃杯向苗杰砸了过去。 “我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苗杰说着低下了头:“当时跟她妈订婚后,她妈被...被人拖进了玉米地,出来后就怀上她了。” 周芳肩膀抖了抖,这些事情家里的孩子几乎不知情,如今全抖出来了... “我一直被人叫王八,就在开春的时候,我回之前的村里,给水田地放水,又遇到了那个男人,他喝着酒跟人在背地笑话我,说我给他免费养女儿。” “还说,我当绿帽王八当上瘾了...” 苗杰捂用满是手茧的手捂住了脸:“当天回家,我捡了只狐狸,结果狐狸是人家养家的,我本来想还给他,结果他骂我,说我娶,娶了个破鞋,还给人养了半辈子女儿...” 周芳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苗静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苗文博抱着苗静:“姐,别怕...” “我晚上喝了点酒...”苗杰说完抬起手重重扇在了自己的脸上:“我不是人。” 屋子里哭声一片,陆云策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和反应。 “你之后不仅仅用这个方法欺辱苗静,为了不被睡在一旁的妻子发现,你还给她下安眠药,包括自己的儿子,你都没放过。” 陆云策将梦北溪抱在怀里:“说的再怎么好听,再怎么无奈可怜,依旧掩盖不住你的所作所为,畜生就是畜生。” 周芳直接扑了上去:“我跟你拼了,你这个王八蛋,这么多年,我心中有愧,你在家说什么是什么,我都忍了,你竟然糟蹋小静。” 她虽然不喜欢小静,可当初她还是决定把她生下来,第一次当母亲,心中也是万分欢喜。 苗静泣不成声,她受不了那么爱自己的父亲,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苗文博抱着快要晕过去的姐姐,他早就知道了,所以父亲一有动作,他就会起床喝水。 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逼姐姐不回家... 苗杰重重的挨了几巴掌,他低着头始终没有说话。 陆云策揽着梦北溪的肩膀:“你们的委托我已经处理完了,一共十万,只接受现金。” “什么!十万?”周芳震惊的看向陆云策,他想钱想疯了吧? 陆云策低眸看着周芳:“少一分都不行,除非,你想闹得人尽皆知。”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她不理解,为什么要钱而不是选择报警。 苗杰点了点头:“十万就十万,我一会就送到你家去。” 这些事关上门自家解决。 周芳也不想闹开,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报警!”苗文博大声吼道。 周芳起身在苗文博的脸上就是一巴掌:“你一个小孩,你懂什么!” 苗文博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巴掌印清晰可见。 梦北溪拿出手机结果被陆云策拦住了:“跟你无关,不要多管闲事。” 这种事情他遇到太多了,最后弄不好会被泼一身脏水,人家总归是一家人。 现实就是现实,不能跟虚构的正义混为一谈。 梦北溪用力甩开陆云策,她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她走到苗静身边:“小静...” 苗杰起身直接跪在了苗静身边:“小静爸一时糊涂...”说着他对苗静可了好几个响头:“我明天就吊死在咱家房梁上,这事不能让外人知道。” 苗静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躲在了弟弟的怀里:“姑姑,你先回家吧。”她好累,不想活了。 梦北溪看着苗静:“你还记得我们看过的电影吗?你当时说,一码归一码。” 苗静没有吭声,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她被... 传出去,母亲怎么办,弟弟还在上学,连她自己也会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她好害怕。 陆云策将人扶了起来:“走。” 他接的委托是处理狐狸,现在已经处理完了,没必要继续留在这了。 梦北溪被陆云策强行带了出去,他知道她想要一个绝对的公平和正义。 但对她来说是正确的选择,对苗静来说未必。 梦北溪低下了头,她不是苗静,始终没办法站在自己的角度做出对她来说是正确的决定。 但是心里很难受,那么好的女孩子:“...” 畜生也许根本得不到任何惩罚。 一路上梦北溪都没有说话,路过小店的时候陆云策给她买了根糖葫芦形状的雪糕。 “别不高兴了。”陆云策说着拿着雪糕在她眼前晃了晃:“如果还是不解气,就掐掐我,打也行。” 见陆云策一副没辙的表情,梦北溪长长叹了口气,她接下雪糕打开放入口中:“你要十万干嘛?” “小静就算住在学校也得有生活费,加上她大学的费用,我要十万算少的,弄不好最后我还得搭点。”说着他双手放进兜里,把两个口袋全掏了出来:“比脸都干净了。” 与其想怎么解决,还不如想想怎么才能把她未来的路铺好,就算她选择了报警,就她那个妈也不会把钱花到她身上,别人有不如她自己有。 一切发生的事情都不可逆转,唯有向前看,才有希望。 “对不起...”梦北溪小声道歉,她刚刚对他的态度特别差。 陆云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道歉有什么用,不如做我的女朋友。”说着他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 梦北溪用雪糕挡住了发红的脸颊:“说什么呢,谁给你当女朋友。”说着她快走了两步。 陆云策笑着跟在了她的身后,小姑娘太容易害羞了,以后可怎么办? 他还想着结婚那天,抱在怀里一次亲个痛快,最好能让他亲一天一宿,想到这,陆云策莫名的开始脸红起来。 不知道他都想了什么... 陆云策他们刚到家路口,就看到有一辆轿车停在了路边。 梦北溪吃着雪糕纳闷的看着,这辆轿车全款一百二十多万,她经常画霸道总裁,所以对这方面还算有一定的了解。 典型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陆云策沉着脸走了过去,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高定西装的中年男人。 “陆大师。”中年男人看到陆云策后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直磕头:“求求你,救救我的一双儿女吧,求求你了。” 梦北溪转过头看向陆云策,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怪不得之前回来没见到他。 陆云策深吸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梦北溪冲她眨了眨眼。 “你好,我是陆大师的助理,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我定好价后,陆大师才会出山。”梦北溪有模有样的。 中年男子抬起头看向梦北溪:“是这样,我们本地有个孔雀山,山上全是孔雀,我的一双儿女放假去玩,回来时,身上诡异的长出了孔雀羽。” “大医院我们都跑遍了,哪怕做了手术,用不了多久还会长出来,孩子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整天的喊疼。”中年男子说完双手合十:“求求陆大师救救我的孩子。” 他找遍了所谓的“大师”可一点用都没有,听人介绍才联系到陆云策。 梦北溪觉得中年男人肯定隐藏了什么秘密,怎么可能去一趟孔雀山人就长出孔雀羽了。 “你得说实话,不然我们帮不了你。”梦北溪说完扬起下巴,她可没那么好糊弄。 中年男人看了看梦北溪最后垂下了头:“一双儿女见小孔雀长得漂亮,就买了一只回来,结果小孔雀当天就死了。” “...” 陆云策下跪 梦北溪蹲下身将跪着的中年男人扶了起来。 “你先把地址留给陆大师,等他看完了,我们在接着谈。” 听到梦北溪这么说,中年男子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孩子才十岁,禁不起折腾了,你帮我求求陆大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显然,陆云策不信这个。 中年男人临走前留下厚厚的两沓钱,说是路费。 梦北溪回到家后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书包,她趴在火坑上久久不能平静,几个巴掌,下跪求个饶,做了天大的错事就能被原谅...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以为是漫画上推的信息,可点开一看,脸色顿时变了变。 她的漫画被平台切了,因为数据差,平台不会给任何推荐了。 流量为主的时代,没有平台推也就意味着赚不到钱了,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坑了,画新的。 可是追连载的读者怎么办,她们还期待追妻火葬场呢,可是继续画下去,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她总不能花爷爷奶奶辛苦赚来的钱。 一面是生活的困境,一面是期待的读者,梦北溪看着手机,昨天的收益只有二十三块钱,可读者真的很可爱,还在给她加油。 心里产生了非常大的压力。 重新开,她就能赚到钱了吗?她应该画出怎样的故事才能吸引人,才能赚到钱,如果一直扑该怎么办... 她是不是真的要改行了,当初的热爱已经跟金钱挂了钩,她长大了,需要养活自己了。 王翠芹洗好了黄瓜和西红柿,刚要进屋就看到梦北溪躺在火坑上哭。 “丫,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王翠芹擦了擦手上的水,快步走了过去:“不哭,跟奶奶说说。” 梦北溪坐起身抱着王翠芹:“奶奶,我在想,我当初是不是应该听父亲的话,报个赚钱的专业。” 当初父亲就说,美术类赚不了几个钱,又贵又浪费钱,不实用,学艺术的,都是家里有钱,赚不赚钱无所谓,主要是陶冶情操。 王翠芹抱着梦北溪:“听你爸瞎说,他小学勉强毕业,他懂个屁。” “不赚钱就不赚钱,奶奶有钱,不哭...”王翠芹心疼的不行,声音都哽咽了。 梦北溪还想说些什么,外面的大门响了,王翠芹抬头看了一眼:“苗家的小子怎么也跟来了?” 苗家,苗文博? 梦北溪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苗文博穿着黑色半袖,手插在了兜里,他是来拿书包的。 “小静她...”梦北溪轻声询问。 苗文博跟王翠芹打了声招呼叫了声奶奶后对梦北溪温柔的笑了笑:“别担心。” 梦北溪愣在了原地,他怎么觉得这个笑容那么眼熟呢?跟隔壁好像... 王翠芹本来想切点西瓜的,见苗文博对自己孙女这个态度,她立刻不高兴了:“这孩子。” 梦北溪跟着苗文博走了出去,两人刚到路口,就听到了警车的声音... “今后我会照顾好姐姐,我不会让她一直活在地狱里。”苗文博说着背着书包向家的方向走去。 金灿灿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梦北溪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就说!正义不会缺席!永远不会! 苗文博走到小店门口,突然打了个寒颤,冷的他不得不搓自己的手臂缓解,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刚把手放在兜里,就发现里面多了一张卡和一枚金手镯,奇怪的是,手镯的形状好像一条蛇盘在上面。 卡上面还贴着一行字,他看清楚后擦着眼泪往回走... 陆云策回过神后端起茶杯抿了口清茶。 小白狐摇着尾巴看向栅栏:“回来了,看来有一段时间看不见小黑蛇了。”说完它看向陆云策:“你不是不喜欢多管闲事吗?” “确实。”陆云策说完抬起头,刚刚回来,身体还有点冷。 梦北溪站在门口朝他挥了挥手:“奶奶切了西瓜,过来吃。” 小白狐蹲坐在地上看向门口,原来不是他良心发现了,而是不想看见小配偶伤心难过... 当天晚上,梦北溪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画笔,跟编辑沟通后,得到的回应是,让她自己做选择。 意思就是平台不会给推荐,继不继续画随她。 陆云策刚上完香出来,见梦北溪闷闷不乐地坐在栅栏旁,他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在想什么?” 梦北溪扭过身看向陆云策,她先是叹了口气又将自己的难处说了一遍。 她太需要倾诉了。 “这样你看可以吗?我身边缺一个助理,你可以一边拿工资养活自己,一边慢慢找灵感,也可以趁空隙完成自己的作品。”陆云策不是很懂这些。 他到目前为止,用的还是老人机。 他没有直接开口说要养活她,而是采用了,发工资聘助理这种方式。 梦北溪忍不住笑道:“陆哥,我不是想打击你,关于工资...”他自己都快饿死了... “所以我才说需要一个助理,小孔雀,我们可以敲他一笔。”陆云策迎着月光笑的格外温柔。 梦北溪想了想,反正她现在也没有灵感,不如跟陆云策跑一趟,说不定回来灵感来了,数据好了,平台重新给推荐了呢? 当然,她也没打算拿陆云策的工资。 “我明天跟爷爷奶奶说一声,他们要是不同意,我就不能去。”梦北溪像个乖宝宝一样。 陆云策淡淡一笑,有他在,二老怎么会不同意? 当天夜里,王翠芹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说,她的宝贝孙女这几天要是外出的话,会遇到贵人相助。 不仅王翠芹梦到了,孟广林也做了相同的梦。 他们原本没在意,结果一大早,梦北溪就找他们商量说要跟陆云策出个远门。 两人先是犹豫了片刻,怕路上不安全,但转念一想孙女都这么大了,万一真遇到贵人了呢? 年长一点都信这个。 “出去可以,但是你不能让人占了便宜,姑娘家还没结婚,不行就是不行...”王翠芹嘱咐着,村里都传开了,她有些不放心。 别人爱怎么自由怎么自由,自家孙女不行,她七十岁了,就是这个观念。 梦广林放下煮好的豆汁:“路上要小心。”说着他擦了擦手回了屋子。 梦北溪没想到爷爷奶奶会这么快同意,她还准备了好多说辞,结果都没用上。 梦广林从兜里拿出一千块钱递给梦北溪:“路上遇到好吃的,好玩的,就买点,别委屈自己。” 梦北溪摇了摇头:“我兜里有钱。” “拿着,出门在外多带点是点。”梦广林说着将钱塞进了梦北溪的口袋里:“按时吃饭,早点回来。” 陆云策已经准备好了,他穿着简单的运动短裤和背心,肩上背着一个长带的单肩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 梦北溪带了三套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些防晒用品。 “我来吧。”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行李箱:“我们从青辽市回来,可以直接去平墨府,我有个朋友住在那,他可以带我们出去玩两天。” 梦北溪带着大大的防晒帽,抬头的时候视线有些受阻,只能用力仰头:“那我们可以去凤凰坡看看了,听说那里有凤凰!” 陆云策笑着道:“喜欢凤凰?”正巧,他的朋友就是,到时候拔点毛下来给小配偶做装饰。 “嗯,除了蛇,龙啊这些,我都喜欢,当然蜘蛛啊什么的,我也不喜欢。”梦北溪说完觉得陆云策的笑容好像僵住了,她不解道:“怎么了?” “没什么。”陆云策抿着薄唇,这可难办了。 “来来来,我煮好的鸡蛋和烤饼你们带着,路上不好买吃的,留着压饿。”王翠芹将红色塑料袋绑在了行李箱上。 孟广林站在门口看向陆云策:“我家丫蛋没心眼,你看着她点,别丢了...” 她只要一出门,他就担心,上大学那会,他必须看着她进学校大门才放心回来。 王翠芹笑着道:“给你添麻烦了,回来奶奶给你烙馅饼吃。” “放心吧奶奶,我会照顾小溪的。”陆云策说着拉住了梦北溪的手:“那我们先走了。” 梦北溪娇娇的瞪了陆云策一眼,最后还是将手收了回来,他不羞?脸皮怎么这么厚... 等两人走没影了,二老才回院子。 中年男人一直在酒店等通知,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跟着司机来村里接陆云策他们了。 陆云策将行李箱放好后坐在了后座,梦北溪拿着煮好的鸡蛋坐在他身边。 “没吃早餐啊?一会我们去市里的餐厅吃个早餐在走。”中年男子坐在副驾驶转头道。 梦北溪抱着鸡蛋看了中年男人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优越感都快溢出来了。 陆云策靠着座椅:“没话可以不说。” 中年男人尴尬的坐了回去。 梦北溪转头看向陆云策,还以为他是老好人来着,没想到也会怼人。 没到两个小时,梦北溪就靠在陆云策的肩膀上睡着了,她有点晕车... 两只小狐狸蹲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人类小配偶真好看。” 长长的睫毛,睡觉的时候还会蹭人,比小猫儿还要娇,看着特别讨喜。 想要一个回家养。 小白狐扫着自己的尾巴,凭什么好事都让老家伙赶上了。 陆云策揽着梦北溪的肩膀,眉眼温柔的看着她,但一想到她怕龙,他心情瞬间低落到了谷底。 他要配偶的时候肯定是要现原型的... 现在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她身体承不承受得住的问题,关键是她害怕。 “我拿三百年道行跟你换。”小白狐抬起小前爪。 陆云策眯缝着眼睛,金色的瞳孔微微动了一下。 小白狐吓的直接躲进了司机的车座底下,扁扁的,特别安心... 小红狐抬起毛茸茸的爪子在梦北溪的腿上轻轻摸了摸,她修炼了百年只能在夜里化成人形。 梦北溪感觉小腿痒痒的,不满的轻轻哼了两声,早知道应该买粒晕车药。 陆云策换了个姿势将人稳稳抱在了怀里。 车子从早上一直开到了半夜,期间在休息区停过几次,梦北溪一进酒店就直接扑在了床上。 因为孩子“病”的很重,他们只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原本中年男人只想开一间房,但是被陆云策要求改成了两间。 梦北溪抓紧时间泡了个澡,她躺在浴缸里哼着歌,虽然一直跑调,但她本人一点都不在意。 陆云策坐在隔壁房间听的清清楚楚... “这歌哼的太好了,没有一个调在调上。”小白狐嫌弃的抬起前爪,但是太短了,捂不到耳朵。 “挺可爱的,不是吗?”陆云策指尖在桌子上轻轻点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听到的是天籁之音... 梦北溪洗完澡刚换好衣服,手机就响了:【喂,好好好,我们这就下楼。】 她刚出去,隔壁房间的门也开了。 陆云策换了身轻便的衣服,不过这次是长裤... 两人又坐了十几分钟的车,中年男人的家在市区,独栋的别墅,周围住的都是企业家或者大明星,妥妥的富人区了。 梦北溪透过车窗向外看去,这里的房子,是他们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 “喜欢这里?”陆云策轻声询问。 梦北溪摇了摇头:“我喜欢有爷爷奶奶的地方。” 小红狐晃着尾巴:“可怜的孩子...”因为不久的将来,她就要失去爷爷奶奶了。 梦北溪低下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车子停下后,中年男人急急忙忙带着梦北溪和陆云策进了院子。 女主人早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了,见到陆云策进门,她迟疑了,这么年轻,不会又是来骗钱的吧? 陆云策拉着梦北溪的手走了进去。 小白狐用鼻子嗅了嗅:“好重的气味。” “不行,我要吐了。”小红狐说着跑了出去,她受不了这个味道。 梦北溪有些不适,差点呕出来。 “你在这等我?”陆云策说着抬起头向楼上看去。 梦北溪紧紧握住了陆云策的手,她觉得冷嗖嗖的,不敢一个人待着。 “请跟我来。”中年男子走在前面,原本家里是有管家和保姆的,但他们实在受不了这个味道,前几天辞职了。 女主人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越往楼上走,气味越重,梦北溪也不好当着人家父母的面露出不适,只能忍着。 门打开后,梦北溪震惊的往后退了两步。 陆云策站在门口静静看着。 两个小孩分别躺在两张大床上,脸色惨白惨白的,瘦的快要皮包骨头了。 他们的后背长出了孔雀的羽毛,整个后背加腿全部腐烂,灯光下,还有不少小虫子在上爬... “刚处理完的,怎么又生出来了。”女主人推开陆云策走了进去,她拿起床头柜上的药水和医用钳准备将小虫子拿开。 梦北溪的胃一阵阵抽搐... 陆云策双手合十向后退了两步,然后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孔雀)把人亲生气了,不好哄了 死者为大,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孔雀惨死,已经豁出去了,他不跪,连谈的机会都没有。 周围人被陆云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尤其是离他最近的梦北溪。 “陆大师,您看...”中年男子差点也跟着跪下,一双儿女躺在床上生不如死,他赚再多钱又有什么用。 女主人半蹲在床前,手里拿着医用钳和带消毒水的棉签。 “啊--” “疼--疼--” 她手刚碰到腐肉,床上原本虚弱的小孩瞬间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 梦北溪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两个小孩十来岁左右,整个后背全都腐烂了,孔雀羽毛不知道是扎在肉上,还是扎在了骨头上,尾端带着血。 看着都疼。 女主人泪眼模糊的捧着自己女儿惨白的小脸:“晴晴,妈妈在这,不哭。” “妈.妈妈,杀,杀了我吧,我想死...”躺在床上的小女孩气息微弱,双目无神。 陆云策放下合十的双手看向窗边,他嘴唇微微动着,像是在做某种交流。 梦北溪忍着不适,大着胆子走上前去:“需要我帮忙吗?” 女主人握着女孩的手,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孩子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梦北溪站在一旁。 她从小就没有妈妈,也从来没有感受过母爱 这时陆云策走上前,他将一片薄薄透明的东西,像是鱼的鳞片,但又不是,在水晶吊灯下还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 小女孩突然不哭了,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轻松,那些小虫子逃命似的往床下爬。 梦北溪捂着嘴站在了陆云策的身边,她有密集恐惧症... 女主人见状直接扶着床跪了下去:“大师也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她声音里带着哭腔 陆云策点了点头,顺手将另一片递给了女主人:“这只能解燃眉之急,刚刚我们谈过了,不过...”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没谈成。” 中年男人直接跪在了地上:“您一定有办法对吗?求求陆大师救救孩子。” “你不说实话,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陆云策说着拉过一旁的椅子。 紧接着梦北溪被他扶到了椅子上。 哪怕在办正事,他也不会忘了一旁的小配偶。 中年男子低下了头:“两个孩子将孔雀抱回后,觉得它身上的羽毛好看,就拔了下来,做成了一件披风...” 孔雀凤凰的后代,象征着幸福,长寿等等... 上次见拿孔雀羽做披风还是一百八十年前,印象里她好像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把家里的监控调出来。”陆云策沉着脸,他们嘴里没一句实话。 紧接着,他弯下腰手扶着椅背轻声问道:“困不困?”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梦北溪虽然不困,但也知道他这么问另有目的,于是乖乖点了点头。 一听要调监控,还必须是当天视频,中年男人迟疑了。 “好好好,我这就让人去调。”女主人见儿女不喊疼了,对陆云策的信任倍增。 中年男子也跟着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今天先让陆大师回去休息。”说着他用骨节怼了怼女人的腰。 刚刚又跪又求的,这会反倒是不急了... 两只透明的小狐狸对视一眼后,重新卧在了小孩身边。 陆云策见状将梦北溪扶了起来,看他们的举动也知道,就算看了监控恐怕也很难得到事情的真相。 他们得亲自跑一趟孔雀山。 否则这两个孩子活不过五天。 两人没让司机送,梦北溪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臂:“你看到什么了?” “对你来说,可能有些瘆人,确定要听吗?”陆云策见到一只被剥了皮的孔雀幼崽,它的母亲就站在一旁,那是一只已经有上千年道行的孔雀。 疑点就在,孔雀山的孔雀应该都是人工饲养的,很难有较高的修为。 那只拥有上千年道行的孔雀,怎么会把自己的幼崽单独丢下,这不合理。 他不仅仅要帮那两个孩子,还想帮那只被剥了皮的孔雀,一旦闹出人命,她们母女必遭天谴。 下场跟小白蛇一样,最后会消失在天地间。 它都已经有上千年的道行了,就这么去了,挺可惜的。 梦北溪摇了摇头,她胆子小,回去后要单独住在酒店,还是不听了。 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有数。 陆云策目光低垂,声音有些哑:“小溪,你能拉着我的手吗?我有点害怕...” “啊?”梦北溪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后,她将手伸了过去:“干你这行的,还会害怕啊?” “见多了,当然也会怕,晚上回去我恐怕要做噩梦了。”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耳尖泛起了红晕,为了拉小配偶的手,脸都不要了。 梦北溪点了点头,她现在脑子里全是两个孩子的惨状,她回去后要把电视打开给自己壮胆。 陆云策指腹轻轻在梦北溪的手背上摩擦着,心跳的特别快,龙角都快弹出来了... 梦北溪抬起头看向身边的陆云策,他手怎么会这么热,脸也红红的,这么容易就害羞了? 真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先跟她表白。 纯情又涩涩的感觉,在他身上竟然一点都不违和。 梦北溪突然想起来,他好像不会像之前那样,突然亲她了... 两个大红脸走在人行道上。 “那个,我,我有点饿了,想去便利店买个猪排饭吃,你要吗?”梦北溪有些害羞,手心都出汗了。 陆云策点了点头。 两人到便利店后,梦北溪去买猪排饭,陆云策顺手拿了几包零食和盒装的糖。 因为目光一直在看梦北溪,拿的什么,他都没仔细看。 付款的时候,梦北溪发现了其中两盒不该出现的东西,她指了指:“那,那个...” 店员心领神会的拽了个黑色袋子,一般是不提供这个服务的,但年轻人脸皮都薄,附近又是大学城,所以老板配了特殊袋子。 梦北溪见状也不好继续说下去了,估计是陆云策不小心拿的... 陆云策付完款后拉着梦北溪的手走了出去。 梦北溪拿着冰淇淋小口吃着,她现在急需降降温,心跳的太快了,嗓子有些发干。 寂静的街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也想吃冰淇淋...”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在拐角处停了下来:“但是我没买。” 梦北溪低头看了看自己吃剩一半的:“那,一会到酒店楼下...唔...” 陆云策早就忍不住了,他大手穿过黑色发丝锢着她的后脑勺,一个热烈的吻落了下去。 她舌尖凉凉的,带着水蜜桃的味道,随着吻的时间不断延长,她开始呼吸不稳了。 陆云策吻的很专注,时不时会吮一下她的舌尖,她好像快要融化了,软的不行。 梦北溪因为呼吸不畅,发出了诱人的喘息声... 陆云策额头抵着梦北溪,声音有些不稳,带着些许的喘息:“别生气好吗?我实在忍不住了。” “哼。”梦北溪用袋子轻轻甩了陆云策一下,强装镇定的向前走去。 她全身都酥酥麻麻的,他的声音太有蛊惑力了,每一根神经都不受控制的想要靠近。 陆云策跟在梦北溪身后,像做错事的大狗狗,不敢吭声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 上电梯时,陆云策用手指小心翼翼碰了碰梦北溪:“别生气了,下次,我一定会先问你的意见。” 梦北溪别过头不理人,透过电梯里的镜子能看到他无措又懊悔的模样,她心里竟然升起一丝喜悦。 完了-- 下电梯后,梦北溪扔下陆云策独自回了房间。 她刚关好门,手机就响了,是陆云策发过来的短信:【我嘴笨,不会哄人,你别生气了,实在不行,你亲回来?】 梦北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到底是想道歉,还是想占便宜? 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理理我...】 一想到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梦北溪就生不起来气,她翻了一下零食包,从里面拿出草莓糖和薯片走了出去。 她刚打开门,就看到陆云策靠在墙上,手里拿着手机正一脸歉意的看向她。 心都软了。 “你一直站在这等着?”梦北溪说着将糖和薯片递给陆云策:“我还没想好,所以你不能直接亲我。” 陆云策接过袋子:“那你想好了告诉我。”说完他走了过去:“我的心意不会变,选择权在你手上。” 这么一个漂亮到没话说的男生对她表白,想不心动都难,梦北溪娇羞的点了点头。 谁说他不会哄人了,这不一套一套的吗? 梦北溪回到房间后趴在了床上,心跳跟击鼓似的,她晃着腿,不行,不能就这么快同意... 因为父亲的原因,她不能稀里糊涂的把自己嫁了。 等等,人家只是说先处处看,她连结婚都想好了。 “太没出息了。”梦北溪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陆云策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包装袋,里面是一个透明的圈圈,看着非常小。 他印象里好像没见过这东西,但肯定不是用来吃的,油油的,但味道还凑合。 反正不能吃,陆云策也不在意,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剩下的几个放在了床边。 他要仔细考虑一下孔雀的事... 孔雀与凤凰同族,千万年前,凤凰诞下两子,其中一子就是孔雀。 要知道,凤凰极其护短,他已经出面了如果处理不好,他恐怕会翻脸。 凤凰会护一方平安,但他要是生气了... 陆云策躺在床上,这也是他一开始不想管的原因,但没办法,现在要赚老婆本了。 手机响后,他拿起看了一眼,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陆云策将手机放在了一旁:【喂。】 【道友,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们价格都谈好了,你非要横叉一脚!】 陆云策将音量降了降:【碰巧遇到了。】 对方显然不信这个说辞:【别整那没用的,只要你不管,事后我分你两万。】 陆云策沉默了片刻:【这次不行。】之前几次让他就让他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次牵扯太大,弄不好,他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指望一个半路出家的假道士,不是胡闹吗? 这也不是什么关键,陆云策坐起身认真道:【你别参合,否则后果自负。】 【咱俩半斤八两,你吓唬谁呢,反正我通知你了,别到时候怪我不给你面子。】 凤凰脾气出了名的差不说,还极其的护短,这事非常难办。 还不等陆云策说什么,电话直接被挂断了,他无奈起身洗了个热水澡... 梦北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一闭眼睛就全是孔雀羽插在血淋淋的肉上。 好不容易睡着了,她又做了个噩梦,梦里一只非常漂亮的白色孔雀冲她开屏。 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脊背发疼,漂亮的孔雀羽竟然长在了她的身上。 吓的梦北溪直接坐了起来,额头上沁了一层的冷汗,她没敢关灯,电视也开着。 她抬起头,电视正在播放动物纪录片,碰巧正是孔雀,她吓的差点叫出声。 因为那是一只非常优雅漂亮的白色孔雀,正在开屏... 梦北溪拿出手机慌慌张张给陆云策打电话,外面的天已经泛白了,太阳马上就要升起了,但她就是害怕。 陆云策其实不太需要睡眠,这会正坐在窗边喝水,透明的龙角露在外面,他脸色有些发红,求偶期不过,他就会一直受情欲的折磨。 虽然通过梦里可行,但那样就跟动物交配没有什么两样了,他不喜欢。 手机响后,他接了电话。 听到梦北溪哭音后,他快速起身走了出去:【别怕,给我开门。】 门打开后,梦北溪可怜兮兮的看向陆云策:“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但我实在太害怕了,心里毛毛的。” 陆云策弯下腰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你在睡一会,我们下午再出发也不迟。” 梦北溪反应过来后,人已经在床上了,她有些难为情,于是转了一下头,突然看到一团雾蒙蒙的东西在窗边,吓的她脸色更白了。 “别怕,我在这。”陆云策为梦北溪掖了掖被角,他看不见那团黑色的东西。 梦北溪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孔雀)他体力好,能生孩子 梦北溪原本没打算睡,陆云策给她讲了个小故事,里面夹杂着大量的“真经”都是她从来没听过的,加上他特殊的嗓音,没一会她就犯困睡着了。 陆云策起身弓腰行了个大礼:“劳烦各位行个方便,她是我即将娶进门的妻子。”说完他的一对透明龙角露了出来,瞳孔的颜色也跟着变了。 窗边叽叽喳喳的,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最后跟着那团黑雾一起消失了。 梦北溪因为命中有大劫,阴气非常重,很容易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他要把她带在身边,时刻保护着。 梦北溪一觉睡到了中午,陆云策安安静静的坐在窗边喝水,阳光勾勒出他的轮廓,细腻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他微微闭着眼睛,似乎很享受,阳光带来的温暖。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梦北溪掀开身上的被子坐了起来。 陆云策转过头冲她温柔的笑了笑:“没关系,我们先吃点东西,随后出发去孔雀山怎么样?” 梦北溪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床边,脚不断在地毯上画着圈:“那个,我平时很少运动,可能会拖你的后腿。” 她天天黑白颠倒的赶稿,现在别说爬山了,蹲下猛地站起来,眼前都发黑... 最高挑战层数,大概就是上学那会,宿舍五楼。 其实她昨天就想说了,但是被他亲迷糊了。 “交给我。”陆云策说完走了出去:“你先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梦北溪眨了眨眼,他真是昨天那个“臭流氓”吗?站在大街上按着她亲... 两人吃好饭后,乘坐出租车去了孔雀山。 这会天气炎热,爬山的人非常少,梦北溪穿着防晒服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虽然有树荫,但热气还是烤的人很不舒服,陆云策手里拎着水果和水。 一开始梦北溪还坚持的住,二十分钟后,她将防晒服脱了下去,顺手拿起之前山下发的宣传海报扇了起来。 陆云策停下脚步看向梦北溪,她小脸涨红,额头布满了热汗,呼吸有些急促,看样子不仅仅是缺乏运动那么简单。 这个体力,今后可怎么办... “来。”陆云策蹲在了梦北溪身前:“我背你。” 梦北溪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爬山已经够累了,他还要背一个一百来斤的大活人,就算她在怎么不懂心疼人,也不会同意的。 “没开玩笑,来。”陆云策说着从袋子里拿出洗好的桃子递给梦北溪:“你先吃个桃子,吃完了我就放你下来。” 梦北溪依旧摇头。 “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陆云策继续道。 梦北溪想了想,趴在了陆云策的背上,她这会脸更红了。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梦北溪小声提醒:“你放我下来吧。”怕累着他。 “你能跟我说说,你在学校的故事吗?”陆云策明显不想放,于是随便找了个话题。 梦北溪搂着陆云策,一说这个,她话匣子直接打开了,从第一次上课迟到,在到去卫生间没有带纸,她把丢人的事差不多说了个遍。 梦北溪反应过来后,撒娇道:“你放我下来吧,我不累了。” 陆云策本来还想找别的话题,但被梦北溪识破了。 没办法只好恋恋不舍的将人放了下来... 梦北溪见他一副委屈样,忍不住“呲”地笑了出来,又不是什么天大的好事。 陆云策将水递给梦北溪,他还买了串葡萄和苹果,一直拎在手里。 “你体力真好,不像我,走一会就喘的不行。”梦北溪揪着葡萄粒道。 陆云策点了点头:“咱奶奶说,我这样的能生孩子...” “咳咳--” 梦北溪被呛着了,关键他一本正经说出来的,那表情别提多自豪了。 之所以叫孔雀山,因为山顶养了很多的孔雀,当然这里还有个故事,说是,有一对夫妻抱着生病的孩子,一家人约定最后来看一次孔雀。 回去后,孩子的病奇迹般的好了,夫妻将这件事登了报纸,之后来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虽然都知道故事是骗人的,但还是有不少人相信,尤其是得了不治之症的病人。 “哇,这里的孔雀都胖成敦敦了。”梦北溪指着放养的孔雀大声道。 陆云策笑了笑:“孔雀爱美不说,还特别记仇...” 他话音刚落,刚刚的“胖墩墩”朝着梦北溪跑了过来。 吓的梦北溪连连摆手:“你不是胖堆堆,我才是,我才是...啊...”她快速向山上跑去。 她不想背上长孔雀羽啊! “慢点跑。”陆云策跟了上去。 到了山上后,有很多游客在喂孔雀,也有不少人去孔雀馆跪拜,虽然工作人员说了,这里只是介绍孔雀的,不是观庙,但他们还是不信。 最后没办法,馆长弄了个许愿池,里面的钱都用来喂养孔雀和捐赠山区儿童了。 “麻烦我问一下。”陆云策找到工作人员跟她打听了一件事。 工作人员眉头紧皱:“我们这的孔雀是不售卖的,前不久倒是丢了两只。”说着她指了指外面的提示牌:“上面写的很清楚。” “我有急事,能见一见你们的馆长吗?”陆云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证件。 人类这一点就非常麻烦,干什么都要靠证件,没有不行。 “那个...”工作人员露出疑惑的表情。 陆云策将梦北溪的照片放了回去,重新拿了一个:“这个,如果不行,我这还有。”说着他又拿了另外一张。 给人一种,他办了很多假证的感觉。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不好意思,馆长这几天不在。”她不太确定,也不敢冒然答应。 陆云策只好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他人脉很广。 梦北溪站在外面看别人喂孔雀,因为限量,她去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羽毛虽然漂亮,阳光下更是耀眼,但要是长在人的身上,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怕,但是又觉得它们吃食的样子很可爱,还会对人开屏,乖得不得了。 刚刚那只胖墩墩除外。 “小姐姐,给你一个要不要。”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小女孩将手里草莓递给梦北溪。 她小脸肉肉的,眼睛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棕色的光。 “谢谢。”梦北溪从兜兜里拿出苹果作为交换。 小女孩看到苹果后摇了摇头:“我不吃苹果,水果的话,我只喜欢吃草莓,蓝莓...” “给你。”小女孩将草莓塞给了梦北溪,临走的时候她转过头道:“不许说我是胖墩墩了。” 因为人很多,有些人是带孩子来的,梦北溪一开始没听明白,喂完草莓后她才回过味来。 “妈呀!” 陆云策正在等馆长,见梦北溪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他直接抬起手臂将人抱在了怀里:“怎么了?” “我,我,我,我...”梦北溪的下巴直打颤,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陆云策将人抱的更紧了:“别怕,我在这,慢慢说。” 梦北溪见工作人员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她踮起脚小声道:“我刚刚遇到离奇的事情了。” 紧接着她把小女孩给她草莓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她,她,她说,不,不让我喊,喊她胖堆堆了。”梦北溪说完脊背发凉,手臂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之前她是不信这些的,但跟陆云策相处久了,不信也不行了。 “别怕,它没有恶意,就是不喜欢别人说它不漂亮。”陆云策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龙的习性,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更别提她抱着他,贴在他耳边说话了。 “不好意思,我去查库房了,工作人员以为我不在。”馆长看上去很年轻,大概三十岁左右,身上穿着黑色的中山装,头发打理的井井有条。 陆云策单手搂着梦北溪,一手伸过去跟馆长握手:“劳烦陈馆长跑一趟。” 陈友权跟陆云策握了握手:“休息室在后面,我们过去聊?” 梦北溪不敢自己出去玩了,紧紧跟在陆云策的身边。 陆云策拉着她的手:“小心台阶。” 陈有权走在前面笑着:“你们夫妻感情真好,不像我,都三十了,还找不到对象。” 他找不到对象了,一辈子都会跟这些孔雀捆绑在一起。 梦北溪握了握陆云策的手,显然是想让他解释一下。 “嗯,我比较幸运,结婚比较早。”陆云策说完低下头,看着梦北溪发红的小脸,他只好忍住。 到休息室后,陈友权让人沏了壶茶。 “是这样,我想跟陈馆长打听一个人。”陆云策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陈友权脸色立刻变了,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仗着自己企业家的身份,找我说要搞投资扩建孔雀山,我拒绝了,临走的时候还偷走我两只小孔雀!” “两只,小孔雀?”陆云策不确定道,因为他只看见一只带血的小孔雀。 陈友权察觉到自己失态了,唐明前不久来过,说要找他合作,投资扩建孔雀山,但要求是,他必须配合他在网上搞虚假宣传,还要大批量制做孔雀周边贩卖。 这些已经够离谱了,他竟然还提议繁殖孔雀,然后售卖。 他完全接受不了,孔雀对他来说,就是宝贝,要是没有孔雀神,他太爷爷早就死了,更没有他的今天。 梦北溪坐在陆云策身边,他认真工作时的样子跟他实际年龄一点都不符,成熟又稳重。 “我给你看看它们的照片。”陈友权说着拿出手机:“这个叫美美,这个叫小漂亮,它们其实不是在这里出生的,是前几年一个冬天,两小只跑进了山里。” 梦北溪看向陈友权,他竟然给每只孔雀都起了名字,说话间也流露出对小孔雀的温柔。 陆云策看了一眼照片,他根本分辨不出来,这两只是不是他见到的那只。 因为那只已经被拔了毛,血淋淋的。 “我当天就上门讨要了,他们非说没见过,我...”陈友权说到这里低下了头:“我只是一个小馆长。” 这句话已经在明显不过了,他想过其他办法,但都行不通。 怪不得不肯给当天的视频,原来孔雀是他们偷回去的,而不是他口中买回去的。 梦北溪深吸了一口气,把别人的宝贝偷偷抱回去,不仅不善待,还虐待死了! 她听的拳头都硬了! “你有没有见过一只白色泛着光的孔雀?”陆云策的声音沉了下来。 陈友权猛地站了起来:“确实有一只,但是前几天不见了!”那可是孔雀山的宝贝,而且活了上百年,从他太爷爷那辈就有。 只不过这是个家族秘密,不能对外说。 这只孔雀一直单独养着,一般不对外展示,也是他亲自喂养的。 丢的这几天,他夜夜都能梦到它在悲鸣... “我能力有限。”陈友权说着眼眶红了起来:“你要是能把孔雀找回来,出多少钱我都愿意。”实在不行,他就把房子卖了。 这个世界,没有钱,什么事都办不成。 唐明就是因为有钱,才可以为所欲为! “也就是说,没了三只孔雀,对吗?”陆云策接着问道。 这时一个胖胖的小丫头跑了进来,她手里拿着草莓,身上穿着漂亮的小绿裙子:“找不回来了,美美已经死掉了。” 陈友权看向小胖丫:“你怎么来了,你爷爷呢?” 她住在山下,经常跑到山上玩。 陆云策站起身走了过去,他蹲下身,声音压的很低:“你刚刚吓唬那个姐姐了对吗?” 小胖丫头点了点头:“爷爷,她,她说我是胖堆堆。”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不是,等等,为什么跟她叫姐姐,跟他叫爷爷,这是一个辈分吗? 转念一想,小孩子嘛,也许是随口叫的。 啊! 不对,她只跟一只孔雀这么叫过!不是说,那个什么以后,不,不,不能成精吗! “跟姐姐道歉,然后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陆云策说完站了起来。 小胖丫头害怕的跑到陈友权身后,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裤子,眼巴巴的看着梦北溪。 龙爷爷欺负人了,她要回家告诉爷爷去! (孔雀)惹陆云策生气了。 陆云策蹲在小胖丫的面前,用哄孩子的语气道:“你知道什么,告诉哥哥。”声音比刚刚还要温柔。 小胖丫一脸茫然的看着陆云策:“哥,哥哥?”他看上去比爷爷还要高寿呐,至少上万岁了吧... “你刚刚说美美死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陆云策耐着性子,总不能让她叫爷爷,那跟小配偶差了好几辈不说,关键显老。 小胖丫点了点头:“我感应不到它的气息了,母亲说让我住在爷爷家等她回来,爷爷家有好多好吃的...”说着她流出了口水,亮晶晶的挂在嘴角。 梦北溪觉得小丫头实在太可爱了,刚刚的恐惧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但她还是不敢上前。 陆云策继续问道:“你跟美美是什么关系?” “姐妹啊,这你都看不出来吗?”小胖丫说着用衣袖擦了擦嘴角:“这里接下来会大旱三年,天不降一滴雨,河水干枯,因为美美死了爷爷很不高兴。” 孔雀是群居动物,其中一个出事,其他孔雀会非常不满。 陈友权觉得耳边有人在说话,可就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恍恍惚惚的。 梦北溪小心翼翼走到陆云策身边,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蹲了下去:“你还知道其他事情吗?” “知道。”小胖丫说着抬起肉嘟嘟的手指着梦北溪,一双棕色的眼睛格外明亮:“你快要死了。” 陆云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嘴唇微动“你想被灭族吗?” 小胖丫吓的险些站不稳,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陆云策,龙爷爷好吓人,她好害怕,想回家。 “哇--” 小胖丫的眼泪夺眶而出,吓的撒腿就跑...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她刚刚说...” “假的。”陆云策脸色依旧很难看。 梦北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知道,童言无忌嘛,你别要生气了,气大伤身。”说着她站了起来。 陆云策起身摸了摸她的头,脸色稍稍缓和了不少。 陈友权回过神来:“小娇儿怎么走了?”说着他无奈摇了摇头:“这孩子。” 陆云策又跟陈友权聊了一会,他知道的有限,在继续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只要陆大师能把它们带回来,我愿意出这个数。”陈友权说着伸出三根手指。 “留着给自己养老吧。”陆云策说着揽着梦北溪的肩膀走了出去。 陈友权挠了挠后脑勺,他们刚刚都聊什么了,他怎么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陈大师慢点走,我让缆车送你们下去。”陈友权快步跟了上去。 “...” 梦北溪坐在缆车上有些出神,刚刚那个小胖墩说,这里会三年大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陆云策见状握住了她的手,以为她在为刚刚的话烦心:“别听她胡说八道,我给你算过了,你会长命百岁,不老不死。” 梦北溪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我不成神仙了?”说完她扭过头看向陆云策:“跟你在一起久了,碰到多奇怪的事,好像都在情理之中了。” “说明,我们天生一对。”陆云策说完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擦着。 梦北溪抽回自己的手:“谁跟你天生一对了。”她故意的,就是想看陆云策着急的模样。 会上瘾。 陆云策抿着唇温柔笑着。 落日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身上,她脸颊泛着红晕,静谧的氛围中,梦北溪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 此时的唐家,唐明站在客厅里,面前站着两个身穿道服的人,一大一小,大的年龄在四十岁左右,胡子拉碴,看上去很邋遢。 “你放心,我跟陆云策算是同门,按辈分,我是他师兄。”中年男人道号“空青”跟陆云策有过几面之缘。 唐明陪着笑道:“大师,要多少香火钱您才肯出手?”思来想去,他绝对不能把视频交出去。 空青抬起手掐指算了算:“我师弟已经来看过了,但是他道行不够,解决不了,要我看,幼子最多还有三天的寿命,至于多少香火钱,就按唐施主自己的意愿给。” 他身边的小道童撇了撇嘴,他们会个屁,之前在天桥底下算命让寡妇追着打,鞋都跑丢了,这会又装上了。 “这样,事情解决了,我给您五万的香火钱。”唐明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死马当活马医,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怪两个小的命薄。 空青一听,闹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给五万,他来之前都打听过了,他给别人都是二十万起。 “其实我也不差这点香火钱,只不过...”说到这空青停了停:“只不过幼子的事情极耗修为,我也得请三清下凡。” 但凡张嘴闭嘴三清的,都可以当神棍骗子处理... 唐明一听这话伸出手指:“十万,大师您看怎么样?这几年生意不好做...” 越有钱越抠,这栋别墅少说上亿,性命攸关的大事,只愿意出十万块钱。 呸-- “五十万,只要大师能看好,我愿意出五十万。”唐明的老婆,金书玲从二楼走了下来。 空青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施主请放心。”说着他带着自己的徒弟上了楼。 其实这事好解决,两个孩子就是得了皮肤病,他来的时候带药粉来的。 只要把药粉撒在孩子身上,用不了多久病情就会有所好转。 这药方还是他从一位老中医那得来的。 “师父,这能行吗?”小道童不安道。 空青点了点头:“你放心,以你师父的修行,定会制服那畜生。” 门开后,空青转过身:“请两位在外面等候,我需要做场法事。”说完他关上了房门。 两个小孩好不容易睡了个安稳觉,这会烧也退了,只不过羽毛还在背后和腿上长着。 小狐狸见有陌生人进来,尾巴和毛直接竖了起来,两个小孩阴气非常重,已经被不少“东西”盯上了。 小红狐摇着两条长长的尾巴。 “师父,这屋怎么这么凉啊。”小道童搓着自己的手臂。 空青拿出包里的药粉:“五十万,冷点怕什么。”说着他走了过去。 当他看见孩子身上有个五彩鳞片的时候眉头一皱,这家人有毛病,孩子都病成这样了,还往背上放鱼鳞,不干不净的,也不怕感染。 “你把她身上的鳞片拿下来。”空青说着开始倒腾自己的药粉。 小道童想都没想就伸手了,他早饭都没吃,在赚不到钱,只能去要饭了。 窗外的余晖将屋子映的发红,小道士身上的影子突然消失不见了,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头突然垂了下去,四肢仿佛被线提着,像极了木偶人。 空青见小道士低着头,迟迟不肯动弹,他语气不满道:“干什么呢,快点。” “啪--” 小道士一巴掌抽了过去,身体也跟着左右晃了晃。 “滚出去。”小道士嘴唇微微动着,双目无神,鼻翼缩放的非常明显。 空青捂着脸,惊恐的看向自己的小徒弟,那分明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声音。 他以最快的速度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把短桃木剑,上面还挂着铜钱:“何方妖孽,快从我徒弟身上下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小道士沉着脸晃晃悠悠走了过去,桃木剑被他折成了两段,扔在了空青的脸上。 不等空青反应过来就被小道士掐住了脖颈甩在了门上。 空青疼的一咧嘴,紧接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枚护身符:“我让你一回,别不知好歹。” “...” 唐明站在门外,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声巨响,他不放心大声道:“大师,你还好吗?” 金书玲有些担心自己的孩子,不管唐明愿不愿意,她直接打开了房门。 空青被打的直吐血,眼眶肿的老高,鼻梁也塌了下去:“唐,唐施主,你也看见了,对方道行很高,五十万,恐怕不够。”说着他擦了擦嘴角上的血,他已经吓的全身发抖了。 小道士突然双眼一翻,人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天啊。”金书玲惊慌地跑到女儿床前,见她安安稳稳的睡着,她才放心。 唐明蹲下身将空青扶了起来:“我先送大师去医院?”看来是不行了... “不用,不用,脏东西已经被我除掉了,说着他勉强站了起来,你们先出去。”为了五十万,不行也得行。 其实他已经吓的站都站不稳了。 金书玲拦在了空青的面前:“大师,还是算了。”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再次犯险了。 “施主放心,我用性命担保一定能治好爱子的病。”有脏东西阻拦,说明他带的药粉有效果,它们怕了! 唐明走到床边将自己的妻子扶了出去,如果不行,他们就只能给孩子们准备后事了。 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他如果出了事,就全完了... 小白狐气的毛都炸起来了,但是它们有限制,如果一直上身,人类的阴气就会加重,最终导致不可逆的后果。 严重,它们也会受到惩罚。 除非是人类供奉香火开坛做法,引它们上身,那就是以另外一回事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空青伸手将小孩身上的鳞片拿下去扔在了地上,随后将自己带来的药粉撒在了上面。 孩子们沉沉睡着,看样子是有效果了。 小红狐知道大势已去,干脆跳下床离开了,小白狐紧随其后... 空青忍着恶心将药粉撒了上去,他头一次见这么严重的皮肤病,好像是返祖现象,身上会长毛... 撒完药粉后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可算完了。 一只全身血淋淋的孔雀冲着窗外叫着,声音凄厉瘆人,窗外的大树随风狂舞了起来。 接下来,空青忍着身上的剧痛将自己的小徒弟抱了起来,陆云策总说他不行,他怎么就不行了? 人出来后,唐明进去看了一眼,见两个孩子没什么异样,脸上也有了些许血色,他满意的不得了。 还陆大师,不过是故弄玄虚想赚更多钱的骗子罢了,他给的鳞片上指不定有什么不好的药,等孩子彻底好起来,他一定要带他们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金书玲已经让司机去提钱了,这会估计也快回来了。 空青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其实疼的已经快晕过去了,但钱没到手,他不能走,小道士刚刚醒了一会,话没说两句又睡了过去。 “施主不用担心,孩子身上的脏东西已经被我清除干净了,只要稍加调养,身体自然会慢慢好起来。”空青说着吹了吹茶杯里漂浮的茶叶。 金书玲笑着道:“孩子能好,全靠大师不辞辛苦,今后我一定一心向善,早晚三炷香供奉道家真人。” 孩子能好起来,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这时外面的门铃响了,金书玲以为是司机回来了,起身走到对讲系统前,结果看到陆云策和他的小女友站在门口。 唐明见状走了过去:“谁来了?” 当看清楚来人是谁后,唐明立刻变了脸,不识抬举的东西,他昨天又是下跪又是求的,他们还摆上谱了。 想看监控,做梦去吧。 “告诉他们,天色已经晚了,不方便见客。”唐明说着走到沙发前坐下。 金书玲犹豫了片刻,按了说话键:“两位不好意思,今日家中有事,不方便接待二位,二位请回吧。”她的语气还算恭敬。 梦北溪听到女主人这么说,她抬起头看向陆云策。 陆云策眉头紧皱:“...” 小白狐蹲在陆云策的肩膀上:“今晚,这里恐怕要出大事。” “依我看,让他们自生自灭算了,我们少管闲事。”小红狐说着摇着尾巴。 陆云策继续按着门铃,不行,小孔雀遇害凤凰已经恼怒了。 如果大孔雀在逆天而行,伤害数条人命,遭了天谴,凤凰知道后大旱三年都是轻的... 这对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灭顶的灾难,尤其是靠地为生的人,三年不下雨,让他们怎么活? 唐明被吵的有些不耐烦,昨天求他们,他们端架子,今天知道有贵人来了,又急急忙忙赶过来。 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让他们滚。”唐明拍着沙发扶手道。 空青笑了笑:“我这个师弟啊,学什么都慢,但因为年轻很爱逞强。” 陆云策经常跟他抢生意,前两次钱都让他赚了,这次该轮到他赚一次了。 金书玲按着说话键轻声细语道:“陆大师,实在不好意思,家中有贵客来访,今天不能接待你们,你们请回吧。” 梦北溪气的不行:“什么人啊,昨天还求着我们来,今天大门都不让我们进。” 陆云策听到声音后看了一眼高墙。 他跟孔雀以午夜十二点为限,一旦过了十二点,孔雀就会展开新的报复。 如果他不在场,那两个孩子非活生生疼死不可... 出大事了。 再怎么说,唐明也是个生意人,五十万不能说给就给。 空青看着茶几上摆着的五十万块钱,这趟他算是来对了。 “大师,您看,您伤的这么重,直接回去我也不放心,我已经请医生过来了,您休息一晚再走怎么样?”唐明想等孩子彻底没事了再放他走。 小道士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响了起来,他双手放在腿间,害羞的低下了头。 空青见状知道不推脱,只能点头同意,不然这钱,他恐怕拿不走了。 金书玲笑着道:“晚餐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些家常菜,大师别嫌弃。”她刚刚去见过孩子们了,他们已经醒了,说后背没那么疼了。 只要孩子能好,别说五十万,一百万她都肯出。 空青本来还想客气两句,结果小道士直接站了起来,那眼神跟狼看见肉似的。 唐明和空青对视一眼后,微微一笑。 四人坐在餐厅吃着晚餐,小道士一手拿着羊排,一手拿着螃蟹,好像几天没吃饭了似的,吧唧嘴的声音特别响。 金书玲在一旁给他剥着螃蟹壳:“慢点吃,都是你的。” 空青看的一大桌丰盛的食物只能偷偷咽口水,然后去夹青菜,他毕竟是个“修道之人”。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金书玲吓了一跳,外面有保镖守着,怎么会有人突然进来,还按响了门铃! 唐明起身去开门,路过大厅的时候,他顺手拿起了放在墙边的棒球棍。 陆云策揽着梦北溪的肩膀站在台阶下。 他们是翻墙进来的,梦北溪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他抱着她竟然还能翻墙... 因为速度太快,她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 唐明打开门看见是陆云策后,脸色沉了沉:“陆大师,这么晚了,私闯民宅不好吧?” “不是,不是,我们只是担心孩子,想来看看。”梦北溪急得连连摆手。 陆云策抬起头向二楼看去,昏暗的灯光下那里站着一大一小两只孔雀,大的那只全身雪白,一双棕色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 另外一只好像永远都在滴血,时不时发出痛苦的悲鸣,刺耳揪心。 “孩子现在很好,就不劳你们挂心了。”唐明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希望二位不要再来了。” 这时门外的保镖和安保人员走了进来... “我现在必须进去。”陆云策表情严肃,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去。 唐明之前又是下跪又是求的现在孩子好了,总算有机会能把面子找回来了。 “有话好好说,我们就只是想看一眼孩子。”梦北溪说着伸出手,她担心打起来,陆云策会吃亏。 而且他们私闯进来,不占理。 就在保镖准备动手时,空青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笑呵呵的看着陆云策:“师弟,早就说了,让你不要插手这件事,你还往孩子身上放鱼鳞,幸好我发现的早。” 陆云策一听他把龙鳞拿下去了,心里咯噔一下,他几步上前,结果被一旁的保镖拦了下来。 梦北溪不会打架,连吵架都没赢过,但见陆云策脸色难看,就知道楼上发生大事了。 她张开嘴隔着衣服直接咬在了保镖的手臂上。 保镖刚抬手,就被陆云策一脚踹开了,他稳定身形后将身边的小配偶揽在了怀里。 空青怕陆云策抢功,眼看五十万就要到手了,可不能出岔子:“师弟,你在闹下去,可是会出人命的!” 唐明一听这话,立刻招了招手。 保镖和安保人员一起上,陆云策的速度很快,下手又狠,被打趴下的基本就起不来了。 唐明看准时机拿起棒球棍挥了过去。 陆云策转身想躲,结果梦北溪怕他挨打,硬生生挨了一下,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梦北溪眼里升起了一团雾气:“你们非等到孩子出事,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她因为声音太大,破了音。 “尽人事,听天命,自求多福。”陆云策说着心疼地将梦北溪打横抱了起来。 空青见陆云策走了,长长舒了口气。 一旁看热闹的小道士拽了拽空青的衣服,在他看来,陆哥哥可要比师父有本事。 前两次要不是有陆哥哥,他们指不定在哪躺尸呢。 “放心,已经没事了,他就是来分钱的。”空青说完长长叹了口气:“世道变了,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一听这话,唐明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他瞥了空青一眼,听他这话,那五十万,他要不要都一样? 那就不给了。 梦北溪气鼓鼓的,但一想到孩子是无辜的,她抬起头看向陆云策:“陆哥,你真不管了吗?” “你都被打了,还想着帮他们?”陆云策低着头,她这会应该已经不疼了。 梦北溪长长叹了口气:“跟之前一样啊,不管是挨骂还是挨了打,我总不能因为这个,就盼他们死吧?” “不过,我睡觉前会在脑海里疯狂报复他们!”梦北溪气的牙根都痒痒,跪着求他们来的,结果还动手打他们! “出息。”陆云策忍不住轻笑一声。 脑海里疯狂报复,他第一次听说... 当他们回到酒店后,被前台告知他们房费到期了。 一晚要两千多,梦北溪一咬牙:“...”也就一咬牙,这么贵的房间她是不会住的。 陆云策从兜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他扭头问梦北溪:“我们住一间可以吗?” 梦北溪轻轻拽了拽陆云策的衣摆,示意他退房,两千块钱换个酒店够他们住四五天的。 酒店服务人员始终保持着微笑。 “那刷卡吧。”陆云策这会心情好了不少,嘴角微微上扬着。 梦北溪拍了陆云策一下:“一点默契都没有...” 奇怪,她刚刚挨了一下,肩膀怎么不疼?她再次尝试动了动,果然一点都不疼。 两只小狐狸露出嫌弃的表情,为了跟人家小姑娘同睡一间房,装上傻了。 电梯上,梦北溪指了指自己的手臂:“你说奇不奇怪,一点都不疼。”说着向上抬了抬。 “那就好,以后遇到危险一定要躲的远远的。”陆云策说完握住了梦北溪的手腕,直接将还在好奇的小姑娘抱在了怀里:“知道了吗?” 梦北溪手抵着陆云策的胸口,小声道:“我总不能看着你挨打吧?” “一样疼,只不过疼的地方不一样罢了。”陆云策说着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两只小狐狸对视一眼,这就是龙的本性? 梦北溪害羞的低下了头,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她不仅能感受到他的温度还能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两人下了电梯后,酒店的服务人员正在楼上等着,陆云策将房卡递给了梦北溪:“我去拿你的行李箱。” 梦北溪心里还是挂念着那两个孩子,陆云策应该不会不管,还有丢的那只孔雀去哪了? 带着各种疑问,梦北溪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陆云策的房间很干净,保洁阿姨只换了浴巾擦了马桶,她走到床边,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用品”... 梦北溪有些害羞,但目光一直落在上面,太好奇了,他一个人用这东西干什么? 陆云策直接打开了房门,吓了梦北溪一跳:“你,你有房卡吗?” “嗯...”陆云策扭头看了一眼,他刚刚直接就进来了,人类这些锁对他来说毫无用处。 梦北溪见状也没继续问下去,她肚子饿的咕咕叫:“我们点两份水饺怎么样?” “你把人家小姑娘饿坏了...” “就学会甜言蜜语了,忘了人家是要吃饭的,你们这些雄性动物,哼哼...” 陆云策走了过去,他看到床头柜上的东西指了指:“那个,你要不要...” 他反正吃不下去,味道确实挺香的,应该跟口香糖一个原理。 “你...”梦北溪没想到陆云策这么,这么直接,她有些担心的往一旁移了移。 小白狐突然笑出了声:“老家伙,那是套---在---生---殖---器上的,防止受孕。” “不行了,我有替人尴尬的毛病。”小红狐的小脚在地上摩擦了好几下。 陆云策的脸从脖子向上,爆红,他无措道:“不,不好意思,你昨天把它当糖给我,我,我以为是吃的。” 梦北溪转过身背对着陆云策,怎么那么像在找借口,他之前难道不清楚吗? “吃,吃水饺吧。”陆云策弯下腰将东西收了起来,花钱买的,总要用的,留起来。 “...” 小白狐躺在地上,尾巴直敲地面:“你收起来干什么,你不要小龙蛋了?” 陆云策又把东西掏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梦北溪觉得陆云策奇奇怪怪的,她晚上还是不要睡的太死了。 “...” 这边的唐家,空青吃完晚餐带着小道士回了客房,他全身疼的厉害,尤其是鼻梁骨,没断也差不多了,耳朵还跟着嗡嗡响。 小道士坐在椅子上:“师父,我们不应该把陆哥哥赶走,说不定晚上就出事了呢?” 他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怕什么。”空青说着躺在床上,有钱人家的床就是不一样,又软又舒服。 小道士咳嗽了两声,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没事就咳嗽,胸口还跟着疼。 空青从兜里拿出手机:“只要我们把这件事办成了,以后不愁没饭吃。” 唐明可是富豪圈里的人,以后要是谁遇到了麻烦,他介绍一下,钱不就来了? “师父,你有没有觉得,有东西正在盯着我们?”小道士说着向外看去,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窗前盯着他们。 空青向外看了一眼,沉默了片刻:“你看看人家有钱就是不一样,院子里还有泳池。” 小道士叹了口气,算了也许是他想太多了:“师父我去洗个澡。”他已经有半个月没洗澡了,大夏天的,人都臭了。 睡在一楼主卧的唐明这会正在给秘书打电话,孩子的事情算是处理完了,他明天得去公司开个早会。 金书玲敷着面膜从浴室里出来,见唐明挂了电话她开口道:“你说,两个小孩好端端的,怎么会去拔孔雀毛,他们俩有那么大的力气吗?” “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孩子不是好了吗?”唐明说着掀开被子:“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金书玲坐在床边,之前一心都扑在救孩子身上,又是去医院,又是拜佛请高僧请大师的,这会心静下来她才发现不对。 两个孩子就算有保镖帮忙也不敢拔孔雀的毛,他们两个平时看见杀鱼流血都会做噩梦。 如果是他们指使,保镖执行,那孔雀为什么只针对他们两个小的? 要报复不应该一起报复吗? 更奇怪的是,小女儿之前想养一只小狗,唐明都不愿意嫌脏,怎么会突然买只孔雀回来给他们玩? 金书玲转身看向身边的丈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睡不睡觉,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唐明说完将头蒙在了被子里。 金书玲将面膜丢在了垃圾桶里,她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 她心里阵阵不安。 唐明转过身压在了金书玲的身上,他们因为孩子的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恩爱过了。 金书玲没这个心情,要不是空青说不要去打扰两个孩子休息,她都想上去陪他们了。 “你就别想了。”唐明说着扯着金书玲的睡衣。 他们两个差了七八岁,金书玲家境很好,两人算是联姻走到一起的,之前感情一般,但自从生下龙凤胎后,唐明回家的次数明显比之前多了。 金书玲也不在意,稍微有点钱的男人,没有几个是干净的,只要他不闹到明面上,肯掏钱,她带着两个孩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没什么不好的。 “你轻点。”金书玲不满道。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刺耳的哭声... 金书玲一把推开唐明,随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睡衣就跑了出去。 空青穿着大裤衩从客房出来,他刚洗完澡。 两个孩子发出惨烈的叫声,外面的风越刮越大,月亮躲进了云层,院子里的迎客松被连根拔了起来。 金书玲因为实在太着急了,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幸好层数少,人还能站起来。 “晴晴,小朗,你们别怕,妈来了。”她感觉一阵阵的头晕,到二楼后,她打开了房门。 眼前的一幕差点让她瘫坐在地上。 两个孩子的身上长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孔雀羽,之前只是后背和腿,现在连手臂上都是。 “疼--” 叫小朗的小男孩五官疼变了形,全身都在抽搐,眼神痛苦的看向金书玲:“妈,妈妈,杀,杀了我吧...” 他很想晕过去,可偏偏意识清醒。 叫晴晴的小女孩疼的大哭不止,鲜血染红了粉色的床单。 金书玲跑上前,她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豆大的泪水顺着眼底落了下来:“我求求你,放过孩子吧,有事冲我来,别,别伤害我的孩子了。” 她头重重磕在了地板上。 龙除了好(s)一无是处? 两个小孩疼的奄奄一息,叫都叫不出来了,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尤其是晴晴,她手无力的垂着,她好想抱抱妈妈... 唐明见状直接拽住了空青的手臂:“你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 空青人都吓傻了:“不是,我,我听说有人得了这个病,撒,撒点药粉就好了。”这药粉还是他花一万多块钱买来的。 唐明气的一拳挥了上去,空青的鼻子本来就肿着,这会彻底塌了,疼的他眼冒金星。 “快,快给陆大师打电话。”金书玲肠子都悔青了。 唐明一听要找陆云策,眼神黯了黯,他走上前将金书玲扶了起来:“老婆,能想的办法我们都想了,别让孩子受罪了...” 金书玲疯了似的推开唐明:“你说什么!他们两个是我怀胎十月,拼了命才生下来的。”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唐明见金书玲精神已经崩溃了,直接上手将人锢在了怀里:“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 “你算什么东西!你跟我的孩子比起来屁都不是!”金书玲用力挣扎着,如果孩子没了,她也不活了。 两个孩子平时乖巧懂事,见她不高兴会换着法的哄她开心,母亲节还会用省下来的生活费给她买项链。 他们看不见,有一只血淋淋的孔雀在哀嚎,它原本可以待在母亲和妹妹身边。 它的妹妹是一只胖胖的孔雀,她们可以在阳光下开屏起舞,下雨时可以依偎在母亲身边互相取暖。 叫陈友权的傻小子会天天给它们送好吃的,但大多数她都会留给贪吃的妹妹。 现在它漂亮的羽毛不在了,人类活生生一根根带着皮肉拔掉了,它的魂留在了这里。 母亲每日痛苦流泪,可是却不能将它带走。 凤凰爷爷说它悟性很高,只要努力做善事,保护上山的游客,百年后即可得道。 母亲也是为了这个一直没有升仙离开。 它的痛苦人类一定要加倍偿还,一道闪电划破了黑夜,天空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一只白色的孔雀飞在空中,让它放下,那谁又放过它的孩子了! 它的孩子被人踩在地上,活生生的拔了毛,不仅如此,它们还挖了它的心,剥了它的皮,它的魂被永生永世困在这里。 老天要惩罚它,那就让它罚好了,上天不佑,升仙无用。 小孩的脸上逐渐长了绿色的孔雀毛,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等死。 金书玲被唐明按在了地上。 “我们夫妻一场,你别逼我。” 金书玲的脸贴着地面,看着两个孩子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她突然觉得胸口闷,一口血吐了出来,泪水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我的孩子...” “你放开我。”金书玲挣扎着。 唐明腿抵着金书玲的背:“别怪我,我也是为了他们好。” 晴晴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爸爸说,孔雀羽毛做成的披风能让妈妈健康长寿... 她和弟弟好害怕,觉得孔雀好可怜,但爸爸说,妈妈只要有了披风,就不会天天在夜里哭了,她病了,要穿孔雀羽毛做的披风才会好起来。 “妈...妈妈...”她感觉好冷,好害怕,想让妈妈抱抱着她。 金书玲拼了命的挣扎着,心脏仿佛被利器贯穿了一样,从他们呱呱落地,到咿呀学语,再到他们第一次喊妈妈... “陆哥哥,你们可算来了。”小道士说完咳嗽了两句:“出事了,楼上出事了。” 他用空青的手机给陆云策打了电话,他就知道师父不靠谱,原本踏踏实实捡破烂挺好的,非要出来招摇撞骗。 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道士,捡破烂看的两本书,能解什么事。 好不容易赚的一万块钱还买药粉了:“...” 梦北溪跟在陆云策身边,就知道他不会不管的。 空青见到陆云策的刹那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我,我只是想赚钱,没想害人性命。” 陆云策垂眸看着空青:“你救不了他。” 空青捂着鼻子,眼眶瞬间红了,他本来就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身体又有缺陷,动不动就抽搐犯病,打工都没人要。 只能靠捡破烂为生,可就在几年前,他路边捡了个孩子,孩子没屁股,送去医院花了他全部的积蓄。 好不容易孩子养大了,上学了,去年莫名的开始咳嗽,胸闷,到医院检查,肺癌。 “别说这不吉利的话。”空青说着站了起来,只要他拿到那五十万,癌算什么。 陆云策之前之所以没跟他动手,就是因为这个,之前赚的钱,他也一分没要,全给他了。 但是他能看人生死,那个小不点,命中有大劫,虽然被空青捡到了,但只能活到九岁。 唐明见到陆云策后,先是一愣,但转念一想,只要他不看监控,一切都好说。 陆云策抬手指了指:“都出去。” 梦北溪见到两个孩子的惨状,心砰砰狂跳,太可怜了,这得多疼啊。 金书玲跪在地上猛地磕头:“求求陆大师,救救我得孩子,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梦北溪上前将金书玲扶了起来:“我们先出去吧。” 门关上后,陆云策打开了窗户,冷风直接灌了进来,他眉头微皱。 “只要你肯放过两个孩子,我愿意接孔雀回家供奉,待千百年后,助它得道。”陆云策说着用手挡了一下。 一只白色孔雀落在了窗边,身后是数道金光,陆云策将雷挡了下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白色孔雀盯着陆云策。 陆云策的龙角露了出来:“除了我,没人能救得了你的孩子,你就算复仇成功,遭了天谴,你的孩子也无法离开这里。” “你想想,你还有一个孩子,她还在凤凰那里等你接她回家。”陆云策说完看向白孔雀。 一旁滴血的孔雀抬起了翅膀。 “放过他们两个可以,但是我有三个要求,一,还我孩子的孔雀羽,二,我要他们的家人一步一拜到孔雀山向我得孩子谢罪,三,我要你用自己的孩子发誓,一定会善待我的孩子。” 陆云策无奈道:“我连配偶都没有,怎么拿自己的孩子发誓?” “怎么可能,天地初开到现在,你没孩子!”白孔雀全身的毛炸了起来,她以为陆云策在耍她。 陆云策:“...” “那就用你珍爱之人发誓。”白孔雀厉声道。 陆云策点了点头,他转身向外走去。 梦北溪还在安慰金书玲,见陆云策出来,她看了过去。 “三个要求,一,还它孔雀羽,二,一步一拜到孔雀山谢罪。”说到这陆云策对梦北溪伸出了手。 梦北溪纳闷的走了过去,这事还跟她有关系呢? 陆云策弯下腰,低声在梦北溪耳边道:“它要我用珍爱之人发誓,一定会善待她的孩子,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梦北溪缓缓抬起头,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茫然道:“我,我吗?” 陆云策点了点头。 “可,可是我们...”她也没同意跟他交往,怎么就成珍爱之人了,不过现在救人要紧:“那,那你就发誓吧。” 她对这些誓言什么的,没有太大的概念,她还发誓一定会出人头地呢... 陆云策转身走了过去。 他向白孔雀发誓,如果自己不能善待她的孩子,就让自己得不到珍爱之人的心。 白孔雀冲着天哀鸣了一声。 陆云策伸出手,那只带血的孔雀顺着他的掌心走到了他的肩膀处,随后缓缓蹲下了身体。 小白狐叹了口气,就知道... 家里一院子了,真是债多不嫌愁,供吧,又多一个抢香火的小祖宗。 “老家伙,你不能克扣我的。”小红狐摇着尾巴,它也是被他救回来的,已经习惯了。 反正他活的比谁都久。 两个孩子身上的羽毛渐渐开始往下掉。 “对了,还有一只孔雀去哪了?”陆云策问道。 白孔雀看向陆云策:“我也一直在找。”虽然那只是一只无法得道的傻孔雀,还天天冲着她家小娇儿开屏,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它不在的时候,都是去找那只傻孔雀了。 陆云策皱着眉头。 “我得回去了,我的孩子就交给你了,我会定期去看它,还有她讨厌脏乱差的环境,每天要吃水果,还有...” 陆云策咳嗽了两声有些尴尬:“我说一下,我善待它,跟我有没有钱,是两回事。” 白孔雀嫌弃的看了陆云策一眼,凤凰说的没错,龙好色无用,要什么没什么。 小孔雀身上还在滴血... 陆云策出了房间后看了一眼金书玲:“打120把孩子送去医院,然后拜吧。” 他知道唐明肯定不会丢这个人,怎么说也是在本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金书玲走进房间看了一眼两个孩子,他们躺在那沉沉的睡着,身上的孔雀毛已经掉了,只不过背上还在流血... 一切都按照陆云策说的,金书玲从家门口就开始一步一拜了。 刚刚刮风又打雷的,这会开始下起了毛毛雨,金书玲每拜一下,后背就痛一下。 那种疼仿佛皮肉被剥开,羽毛从骨头上生长下来,疼的人浑身发抖,站都站不稳。 掉下的羽毛,重新回到小孔雀的身上。 梦北溪眼圈泛红,她没有母亲,也从来没感受过母亲的疼爱,她如果还活着,也会像爷爷奶奶那样,把她当宝贝似的宠着吧。 金书玲疼的发抖,但是她不敢停下来,她怕那些羽毛重新长回到孩子们的身上。 是她没有管好孩子,让他们犯了错,她是他们的母亲,她认这个错。 雨越下越大, 路上已经开始积水了,车过的很慢,他们都看见一个女人,穿着宽大的衣服,走在路上一步一拜的向孔雀山方向走去。 司机开着雨刷:“这不精神病吗?” 坐在副驾的女人剜了司机一眼:“生命的最后是玄学,你没听过啊?她要是有办法,她傻啊,这么拜,快点,绿灯了。” 到孔雀山时,金书玲膝盖已经跪出血了,水混合着雨水顺着台阶流了下去。 梦北溪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转头看向打着伞的陆云策:“到这还不行吗?” “小孔雀,不无辜吗?”陆云策说完将伞偏向梦北溪:“她现在应该开心才对,至少她能救自己的孩子。” 白孔雀拼了性命,也换不来一次救自己孩子的机会。 “我就说,我现在应该投币打车,到对面的寺庙,把大佛搬下来,我坐上去...”梦北溪自嘲后低下了头。 陆云策将人揽在了怀里:“那不行,你坐上去,我怎么办,天天供奉自己的小女友?” 他倒是一点都不受影响,不要脸。 金书玲已经麻木了,她疼的喘不过气来,眼前一片模糊,但是她不能停。 因为下大雨,孔雀山上没什么人。 金书玲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直到她看到有一群孔雀在看她,她才停下来。 “对不起,孔雀仙,我的两个孩子年幼无知,求你宽恕他们的罪行。”金书玲双手合十跪了下去。 孔雀中,一只白色的孔雀在大雨里开了屏,它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能一步一拜的上山。 同为母亲... 它不为难她了。 小孔雀身上长出了新的毛,它跳下去:“请母亲保重身体,千年后,我们一家会再次团聚的。”说完她展开了自己的屏。 虽然阴阳两隔,无法依偎在一起,但这是它们最好的结局了。 陈友权从馆里跑了出来,他先是看见了白孔雀,随后看见了小孔雀:“美美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他揉了揉眼睛。 “陆,陆大师,我孔雀呢!”陈友权急了,他刚刚明明看到了。 美美站在陈友权的身边,轻声道:“你喂的草莓很好吃,谢谢啦。” 陆云策开口道:“小孔雀说,谢谢你喂的草莓,它很喜欢,谢谢。” 陈友权看向陆云策,这人年纪轻轻的,神神叨叨的,但不信又不行:“谢谢陆大师...” 梦北溪上前扶着金书玲站了起来:“我们送你去医院看孩子。” 金书玲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她的手,膝盖,都在流血,但一听到孩子,她笑了笑。 陆云策走上前:“我要你家的监控,还有一只孔雀被你丈夫关了起来。” 金书玲一听,还有受害的孔雀,人直接晕了过去... 梦北溪出事了? 他们下山后,遇到了小娇儿,她全身湿漉漉的站在路边,卷翘的睫毛上挂着雨珠,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花裙子。 救护车上下来两名医护人员将金书玲抬到了车上。 梦北溪和陆云策打着雨伞走了过去。 小娇儿见到陆云策后,双膝跪地磕了个头:“谢谢龙爷爷救我姐姐。” 小孔雀落在了小娇儿身边,她展开翅膀与她依偎在一起:“要少吃些,不然长大了飞不起来。” 小娇儿抬头眼眶泛红,她知道姐姐就在身边,她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可阴阳两隔再也见不到了。 “起来吧,雨太大了,我送你回家。”梦北溪将小娇儿扶了起来。 小娇儿用手臂擦着眼睛:“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在吃陌生人给的食物了,会,会努力修行,不会再偷懒了,你要记得我,一定要记得我。” 小孔雀的头在小娇儿的腿上轻轻蹭了蹭:“一言为定。” 陆云策摸了摸小娇儿的头:“你姐姐永远不会忘记你,你好好修炼,千年后再聚。” 小娇儿擦完眼泪从裙子口袋里拿出孔雀翎。 “姐姐。”小娇儿孔雀翎放在了她的手上:“祝你长命百岁。”说着她看了陆云策一眼:“爷爷让我带话给您。” 陆云策揽着梦北溪,低头看着她手中已经被雨水淋湿的孔雀翎,这可是孔雀最重要的羽毛,它们身上总共就三根。 “老家伙,你个臭不要脸的,就知道吃嫩草,也不嫌害臊,呸...”小娇儿“呸”完后看向陆云策:“爷爷就是这么说的。” 肉乎乎的脸蛋,配上夸张的动作,梦北溪忍不住“呲”地笑了出来。 小娇儿看向梦北溪:“嫩草严肃一点,不许笑。” 陆云策挑了一下眉,他娶八百来个媳妇,天天打架,还有脸说他? “我送你回家吧。”梦北溪见陆云策露出无奈的表情就想笑。 他今年也才二十几岁,怎么总有人跟他叫“老家伙”啊?他看着可一点都不老。 “不要,不要,我可以自己回家。”说着小娇儿向雨中跑去,因为玩心大起,她还故意往水坑里跑,手臂跟小鸟要起飞似的。 梦北溪羡慕的看着她... 陆云策低下头,梦北溪打着雨伞,长睫轻轻抖动,泪珠顺着睫毛滑落,仿佛一串串晶莹的珍珠,她抿着樱红的嘴唇,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未来小女友,可以让我亲一下吗?”陆云策双手撑着腿,认真的看着梦北溪。 梦北溪轻轻推了推陆云策,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说的什么啊,不正经。” 陆云策温柔的笑了笑。 “...” 金书玲醒的时候,受伤的部位已经被包扎好了,她的父母两眼泛红的守在床边。 “妈。”金书玲声音有些沙哑。 金书玲的母亲点了点头:“离婚,带着两个孩子回家吧,我们也不图他什么了,只要他肯离,净身出户我们也认。” 两个孩子被折磨成什么样了,他们两家确实有商业利益,但没想到女儿过的这么苦,险些丢了性命。 “你也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说。”金书玲的父亲叹了口气:“也怨我,外人都知道,我却不知道。” 这时,唐明拿着鲜花和补品进了病房:“妈,爸,你们怎么来了?” 金书玲失望的看着唐明,两个孩子等家属签字,他倒好,不知道跑哪去了,现在才回来。 “老婆,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唐明说着将花放在了床头柜上。 事情已经解决了,孩子也好了,公司出的问题还要靠岳父母的帮衬,他当然得好好表现。 金书玲哑着嗓子道:“还有一只孔雀去哪了?” “老婆,你说什么呢?什么孔雀。”唐明给金书玲递了个眼色,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不光彩。 金书玲的父母见状站了起来:“你们夫妻好好聊聊,我们去看看孩子。”临走的时候,金淑玲的母亲轻声道:“好好跟小唐聊聊,别起冲突。” 等人走后,金书玲坐了起来,她怕悲剧再次上演,孩子已经禁不起折腾了。 “你告诉我,还有一只孔雀去哪了?”金书玲的双手传来一阵刺痛。 唐明坐在病床旁,手轻轻放在了被子上:“你懂什么,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金书玲冷笑一声:“怎么,你包养的小明星又要带资进组了吗?”她心里明镜的。 两年前,唐明包养了一个三线艺人,又是砸钱又是托关系的,今年拍了部大火的剧,咖位直接上升到了一线艺人。 他一个已婚有孩子的中年男人,想继续跟人家在一起,可不就得往死里砸钱吗? 关键是,她得到一个小道消息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那个女明星身上带着异香,闻过的人都会对她心生好感。 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唐明俯身向前:“老婆,经过这件事,我想明白了,什么都没有你和孩子重要。” 金书玲低着头哭出了声:“只要你肯回归家庭,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唐明见状直接将金书玲抱在了怀里,如果她肯继续踏踏实实的跟他在一起,他也不会亏待她。 他现在公司遇到这么大的问题,肯定不能跟她离婚娶小三进门,传出去合作伙伴指不定怎么想他。 “可是我害怕,孔雀羽会再次长在孩子身上。”金书玲说着擦了擦眼泪:“我们是共患难的夫妻,有什么不能说的?” 唐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女人这点小伎俩,还能骗得过他? “你不用套我话了,你要实在过不下去,我们就离,如果你要分财产,我就挣抚养权。”唐明说着直接将花拿了起来狠狠扔在了地上,临走还踩了几脚。 金书玲躺在了床上,这样的男人,早晚会遭报应的。 父母说的对,宁可净身出户也要离开他,离他远远的,只是孔雀的事情不解决,她总是担心会连累到孩子。 唐明看都没看两个小的,直接离开了医院,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唐家。 梦北溪躲在一楼卧室的窗帘后:“陆哥,你找到没有啊?”她小心翼翼的望着风,要是被人发现他们私闯民宅就完了。 陆云策蹲在地上,骨节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小孔雀肯定还在唐家,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陆哥,陆哥,唐明回来了。”梦北溪手心沁了一层的冷汗,说话都开始发抖了。 她胆子本来就小,这会吓的脸都白了。 陆云策手放在唇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他趴在地上再次敲了敲,这里是空的,但不确定能不能下去。 “陆哥,陆哥!”梦北溪见唐明已经进院子了,呼吸都加重了,鼻尖上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唐明开门前抬头看了一眼,孔雀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梦北溪听到“咔”的一声响后,身体不自觉的一抖,紧张到手心全是汗。 他们两个站在衣柜里,因为身高原因,陆云策不得不弓着腰,扶着她身后的木板。 紧闭的空间里,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应该是某种洗衣粉的味道。 唐明脱下外套顺手扔在了床上,他手指勾着领带,坐在了床边。 几分钟后,他握着手机:【喂,亲爱的,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我很快就会跟她离婚。】 梦北溪只顾着紧张了,唐明说的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直到他说了孔雀。 唐明身体前倾,手肘撑着膝盖:【你放心,过几天我会去别的地方在抓几只孔雀回来,至于钱,很快就会打到你的卡里。】 【想什么呢,公司没事,你放心,你也知道我家最近出了点事,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你相信我,我怎么会骗你呢?】 很快通话就结束了,唐明长长叹了口气... 她已经怀孕了,只要把她捧上高位,不愁以后没钱赚。 他已经往娱乐圈方面发展了,等她合约到期,让她签到自己公司名下,那就是一棵不倒的摇钱树。 唐明站起身,手在床头柜的开关上拍了一下。 灯没有亮,但是地板却“咔嚓”一声打开了,里面黑洞洞的,唐明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顺着一旁的不锈钢梯子爬了下去。 梦北溪快要缺氧了,耳边嗡嗡响,紧张加上氧气有限,她心脏憋得“砰砰”狂跳。 陆云策歪着头吻住了梦北溪的唇,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暂时的舒缓,氧气也逐渐多了起来。 梦北溪攥着陆云策的衣服,接受他亲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梦北溪听到了关门声,但是她不敢动,怕唐明来个回马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外面的光线越来越暗,陆云策才推开柜门。 梦北溪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陆云策走到床柜前,打开了向下的开关,梦北溪有些胆怯地站在他的身后,这里面太黑了,不知道有什么。 “别怕。”陆云策下去后伸出手:“我在这。” 梦北溪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相信陆云策,她扶着梯子扶手慢慢向下... 陆云策下去后,将人抱在了怀里:“不怕我伤害你?” “你不会。”梦北溪说完搂住了陆云策的肩膀,声音小小的:“我害怕。” 这里一点光都没有... 他陆云策摸出自己的老年机,这手机别的不行,手电筒特别亮,当然他不用也能看得见,但怕吓着怀里的小姑娘。 “你放我下来吧。”梦北溪闻到了香的味道,特别浓。 如果没猜错,这里应该通着地下的车库,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结构组成的。 陆云策照着前面的路,梦北溪顺着光线看了过去,头皮瞬间发麻,她吓得差点没叫出声来。 墙壁上挂着绿色的孔雀头,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蓝色的是人工饲养的偏多,但是这种绿色的孔雀,早就已经成濒危物种了。 它们被整齐的挂在墙上,眼睛还保持着睁开的状态,直直的目视着前方,唐明是怎么弄到这么多的... 绿孔雀应该是一级保护动物,怪不得唐明不肯给他们视频,这件事一旦让人知道,五年以上,十年以下不说,还要没收财产。 他猎杀了这么多绿孔雀,还把它们的头做成标本挂在这里,她想都不敢想。 陆云策抿着薄唇,这要是让老凤凰见了,指不定发多大的火。 自然法则,人吃鸡肉,猪肉,但是已经明令禁止猎杀绿孔雀了,还要这么干。 天杀的。 陆云策向里面走了几步,让他们更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一只只没有头的孔雀被制作成了标本,齐齐的站成了一排。 神台上供奉的竟然是某个国家的神,而孔雀在这个国家被视为不祥。 但因为知识储备有限,梦北溪一时判断不出神像是谁... 但如果没错的话,一旁的红纸上求的竟然是“美貌”? 阴森的氛围配上这么恐怖的场景,梦北溪全身发凉,半天说不出话来。 陆云策的手落在了神台上,上面沾染着孔雀的鲜血,他们来晚一步,那只孔雀已经遇害了。 应该是昨天,唐明怕事情败落,直接将它解决了。 昏暗的地下室,供奉着外国的神,杀的却是本国的濒危孔雀,求的竟然是美貌。 甚至为了这个不惜送自己的两个孩子去死,她只是想想就已经脊背发凉,头皮发麻了。 她以为自己父亲就已经够混蛋的了。 既愚蠢。 又荒唐。 梦北溪闭上了眼睛,从苗静的事情在到唐明,都让她感到不适,是那种想一想,就觉得恶心,反胃的感觉。 更是心惊,他们的所作所为。 陆云策将梦北溪放下,他伸出手咬破了自己的指尖,然后按在了神像的额头上。 随后他往后退了几步,双手合十跪在地上,嘴里念叨着什么... 梦北溪听不懂,但她也跟着跪了下去,她知道他这么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 这些枉死的孔雀魂被困在这里,他要送它们一程,哪怕它们没有得道... 它们不是自然规律被送走的,如果是被鹰,被猛兽吃了,那是它们的命。 突然,不远处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梦北溪啊吓的直接扑进了陆云策的怀里。 陆云策抱着他,他刚刚太过入神,没顾虑到上面的情况。 此刻的唐明正一脸怨恨的站在地板上,他就说,以金书玲的生活习惯,不可能将裙子夹在衣柜的缝隙里。 但当时的他没敢声张,谁知道里面是小偷还是什么人,他得顾及自身的安全。 上车后,他打开了安装在家里的监控,两个乡下来的,估计不知道他们这些富人的心理。 他们家全方位都有监控,之前是用来监视家里佣人的,没想到在这派上用场了。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屋子里却只有陆云策的小女友,她站在原地,通往地下的门,竟然自己开了... 不管了,直接扑上去! 唐明去厨房将煤气打开了,既然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那就只能算他们命短。 他们私闯民宅碰上了煤气爆炸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连说辞都想好了,老婆和孩子住院,家里又没有保姆,他只好亲自下厨给老婆和孩子煲汤喝,但因为走的急,忘了关煤气。 他不知道有小偷闯进家里,还躲在了平时放杂物的“车库”。 一场大火可以掩盖很多东西,包括地下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就在他抬头时,厨房的窗子上映着一只垂钓下来的孔雀头,它的脖颈处还在滴血。 唐明吓了一跳,他眨了眨眼睛仔细一看,什么都没有,也许是他太过于紧张,导致看花了眼。 他伸出手去拧阀门的时候,突然,他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以为是妻子用来垫阀门的抹布... 定睛一看,一只毛茸茸的绿色孔雀头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吓得他用力将东西摔在了地上。 唐明扶着料理台,脸色发白,豆大的汗水顺着脸庞落了下来,他仔细一看,哪有什么孔雀头,分明是刷锅用的刷锅球。 最近发生的怪事实在太多了,莫名生长在儿女背后的孔雀羽,以及今天下午神像嘴角突然裂开的口子...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没走两步,他听到身后有孔雀“咻咻”的叫声。 唐明怕了,他没敢回头直接打开厨房的门跑了出去。 “爸爸。”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小男孩,唐明精神有些恍惚了:“儿子,你不是在医院吗?怎么会在这。”他的声音有些急促,非常慌。 “我好疼。”说着他的脑袋直接掉在了沙发上。 中央空调突然发出“咔”的一声响,唐明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沙发上哪是自己的儿子,分明是一只被砍了脑袋的孔雀,它的脖子还在向外出血。 唐明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门口,这会他已经被吓的尿了裤子,在地板上格外的明显。 这时门开了,陆云策站在门口,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唐老板,这是怎么了?” “陆,陆大师,闹,闹鬼了。”说着唐明缓缓抬起了头... 眼前的人身上长着不知道是什么鸟的头,火红火红的羽毛,一双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似的眼睛正含笑的看着他。 “啊!” 唐明惊恐大叫一声后,口吐白沫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地下室内。 陆云策抱着瑟瑟发抖的小姑娘,轻声安慰着:“别怕,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我再也不跟你出门了。”梦北溪带着哭腔,她吓的魂都快没了。 她和陆云策的手机都没电了,周围一片漆黑,到处都是被残忍杀害的孔雀尸体,上面的门又被锁上了,怎么也打不开... 温热的唇落在了额头上。 “乖,我在这,不会有事。”说着他的大手在她的背上轻轻安抚着。 梦北溪额头抵在了陆云策的身上:“你就知道说好听的哄我,这么会哄女孩子,之前指不定哄了多少个了。” 弄不好,他就是个大渣男,还是到处亲嘴送温暖的那种。 陆云策有些哭笑不得:“哪来的歪理...” “那你告诉我,你有过几个女朋友,暧昧对象也算。”梦北溪找了个自己比较好奇的话题。 她实在太害怕了,只想不停的说话。 陆云策“嗯...”了一会,记忆里肯定没有,但是时间过的太久了:“...” 梦北溪手抵着陆云策:“你都犹豫了,就别抱了。” “我...”陆云策刚想解释,上面的门开了,光线照了进来。 两人一起抬头。 “我是不是妨碍你们亲嘴了?”男人的语气里带着调侃的意味。 梦北溪看了陆云策一眼后“哼”了一声,听男人的意思,他跟陆云策认识,那就是安全的,她可以上去了。 陆云策跟在梦北溪的身后,怎么就生气了? “才几年不见,退化的这么严重。”男人说着伸出手将梦北溪拉了上来。 好干净的灵魂。 “谢谢。”梦北溪知道他的话不是对她说的,上去后乖乖站在了一旁。 陆云策上来后掸了掸身上的灰,上次见面应该是百年前,不过对他们来说,跟几年不见没什么区别。 梦北溪看向男人,一头火红火红的头发,本来就不长的头发还绑了个揪,发绳还是紫色的。 身上穿着黑色长袍马褂,胸口绣着一只展翅的红色凤凰。 她漫画都不敢画的这么夸张了... 凌游笑眯眯的看向梦北溪,她一直在打量自己:“怎么,看上我了,要跟我结婚吗?” 梦北溪立刻收回目光:“对,对不起。” “如果可以的话,孩子名都起好了。”凌游说着伸出手,掌心有一枚红色的钻石戒指,看上去价格不菲:“你的了。” 精神病,就应该待在精神病院,梦北溪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 陆云策伸出手。 “我操--” 凌游头向后仰着,小辫子被陆云策攥在了手里。 陆云策不悦道:“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凌游对梦北溪抛了个媚眼,这么干净的灵魂,他从来没见过,跟她生孩子,他想到这里,他嘴唇动了动。 “你们先别闹了。”梦北溪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唐明:“他怎么办?” 陆云策松开凌游走了过去:“你干的?” “不然呢。”凌游耸了耸肩膀:“我要让他活着,长命百岁。” 梦北溪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于是开口道:“我们先把他送去医院吧,别闹出人命了。” 凌游看向梦北溪,把她关在地下室,甚至想要她的命,她竟然还想着救人... 怪不得老家伙盯的这么紧。 梦北溪可不知道唐明打算放火烧死她。 “生死有命,看他自己。”陆云策说完站了起来。 梦北溪走了几步后转过头看了一眼,如果出事,她会被抓起来吧? 别忘了,她只是个普通人! “为什么不走正门?”凌游坐在墙上,看着一蹦一蹦跟小兔子似的梦北溪。 什么恶趣味。 陆云策趴在墙上,握住了梦北溪的手,接着他又将她从墙上抱了下去。 “不是,你就这么追女孩子?”凌游不敢置信,为了抱人家小姑娘一下,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梦北溪有些脸红,他是怎么看出陆云策在追她的? 陆云策跟在梦北溪身边,嘴唇抿着,没有吭声。 从外表上看,凌游至少比陆云策大五六岁。 其实,在陆云策眼里,游凌就是一个顽皮比较爱闹的孩子。 “孔雀我已经超度了。”陆云策的小手指轻轻在梦北溪的手背上蹭了蹭,他想拉她的手,但是她拒绝了。 凌游一听这个,脸色一下沉了下去。 “这里的其他人是无辜的,不能迁怒。”陆云策知道凌游的秉性,他一定不会让这里的人好过,今后也不会在提供庇护了。 梦北溪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她小心翼翼的往陆云策身边蹭了蹭。 自从见到小娇儿后,她了解的世界被彻底推翻了,她甚至相信有神的存在了。 之前不太相信... 小孔雀都能变成人跟她说话了,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不过说出去,多半人会认为,她已经疯了,弄不好会被抓住送精神病院去。 凌游抬起下巴:“你少来这套,你之前水...”说到这他突然被踹了一脚,人直接向前扑了过去。 陆云策眼神不善的看向凌游,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小姑娘说,他是龙这件事。 她讨厌龙... 梦北溪没想到,陆云策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忍不住嘴角上扬。 凌游笑出了声:“我看你今后怎么办,你身上的味道熏死人,方圆百里都能闻到,你...” “啾啾--” “啾啾啾--” 梦北溪笑容定格在了脸上,她拽着陆云策往路边走了走,这估计也是鸟变的,还是离他远点吧,瘆得慌。 陆云策当然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已经招来其他东西了,甚至有雌性小狗冲他撅屁股。 他每天都在极力的克制。 每次靠近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他甚至想直接扑上去与她交--合云雨。 凌游的车就停在路口,不过他开的是跑车,还是两座的:“我先回去了,有时间记得来我家做客。”说完他看向梦北溪,舔了舔嘴角。 他不建议捡陆云策的。 雄性孔雀都会有三到五只雌性,更别提凤凰了,不过八百个有点夸张,七百九是有的... 他们不像人类,讲究钟情,没这个概念和认知。 陆云策属于活的久,认知比较全面,加上他没招天谴之前,可以度过求偶期,但现在不一样了。 梦北溪站在陆云策身后摆了摆手,怕归怕,礼貌还是要有的。 车子离开后,梦北溪轻轻“哼”了一声:“我明天去医院看完两个孩子就回家。” 陆云策知道她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我刚刚不是在犹豫,而是在认真思考你提出的问题,不想敷衍了事。” “听听,多会说啊,陆大师...”梦北溪背着手轻快的向前走去,管他呢,反正她一时半会不会答应他。 她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了,就这么盲婚哑嫁的,如果真是个渣男,到最后苦的不还是她自己? 想靠近是真的,心动也是真的,要对自己负责也是真的! 陆云策如果有尾巴这会已经垂下来了,小配偶好像不太喜欢他说实话。 到酒店后,前台说他们的房费已经有人付了,而且一付就是半个月,仔细一打听才知道,是金书玲。 “对了,这里还有您的一个皮箱,您查收一下。”前台的服务人员将东西递给了陆云策,这不符合规矩,但对方来头太大了,经理让她照办。 陆云策接过皮箱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 估计也是金书玲给的。 梦北溪惊讶的不行,这一箱子,得多少钱啊,她没见过这么多钱,估不出来... 悲催的。 陆云策拎着箱子带着梦北溪上了电梯:“这些都是我的老婆本,都归你。” 梦北溪有些不知所措:“我才不要。” 就算要结婚,她要找个对她好的,没钱有上进心就行,但是对她不好,只会花言巧语的骗人,给多少钱都不行。 那不是过日子人。 陆云策的龙角要垂下来了,他有些委屈的看着梦北溪,怎么就被嫌弃了,他干什么了? 电梯门打开后,两人回到了酒店。 一开门一股味道扑面而来,梦北溪被呛的咳嗽了两声:“什么味啊。” 一男一女此刻正躺在他们的床上,男的长得“风情万种”的,回眸都带着说不尽的媚态。 躺在床上衣不蔽体的女的更是,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陆云策挡在了梦北溪的前面,怪不得他怎么召它们两个,它们都不过来。 小狐狸不想管了,觉得人类没救了,干脆躲在酒店快活了。 陆云策挡晚了,该看的,不该看的,梦北溪都看见了,这两人谁啊?怎么在他们的房间干这种事。 女的起身披上了浴袍,一副不尽兴的样子:“自己不行,也不让别人快活...” 男的不着寸缕的起身,一双眉眼透着得逞,小红狐一直不肯,如今成了他的伴侣。 狐狸非常钟情,一旦发生关系,哪怕另一半出事,它们也会不离不弃的守着,直到终老。 陆云策倒是相信。 梦北溪无奈,带着陆云策重新开了一间房,不过这次开的是四百的,在楼下,地方不是很大,没有浴缸,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回到房间后,梦北溪才反应过来,都开四百的房间了,为什么不开两间! 但是陆云策已经进浴室准备洗澡了。 梦北溪捂着脸趴在了床上,没救了,陆云策一撒娇,她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手机没电,梦北溪无聊打开了电视,正好是午夜新闻频道,主持人正在插播一条消息。 【就在刚刚,本市一栋别墅发生了爆炸,目前无人伤亡,不过从别墅内,xx人员发现了我国大量的一级保护动物...】 陆云策给了唐明“生”的机会,但是他醒后第一时间就去拧了天然气的阀门。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杀人灭口”上,他醒后认为是自己压力过大,导致出现了幻觉。 怎么可能有人长着鸟的脑袋,再加上怕地下的东西被人发现... 他如果幡然醒悟,其实还有机会。 梦北溪坐在床上大声道:“陆哥,陆哥,你快看!”唐明竟然,竟然!” “怎么了?”陆云策回应着从浴室走了出来。 梦北溪小嘴微张,卷翘的长睫跟着抖了抖。 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发尾落了下来,白皙的肌肤,精致的锁骨,看着就很养眼的薄肌,线条分明,尤其是腹部,还有那双被雾气熏染的眸子。 看向她的时,清澈中透着满满情欲,看得人脸红心跳,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黄鼠狼嫁女)梦北溪察觉到陆云策不对了 陆云策坐在沙发上,一双长腿支着,浴巾遮盖力有限露出一大截白皙的皮肤,他手里拿着遥控器,正认真看着电视。 唐明疯的彻底,哪怕被抬到了车上,他依旧在大喊“没了全没了”“孔雀”“不要过来”等字眼。 梦北溪抱着枕头坐在了床边:“他罪有应得。”说这话的时候,她目光不自觉的往陆云策身上瞄。 陆云策长得非常干净,坐在那一动不动的跟个乖宝宝似的,发丝软软的,看上去很好揉。 “怎么了?”陆云策疑惑地转过头。 梦北溪默默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夜里,陆云策睡在短小的沙发上,长腿搭在扶手上,他根本睡不着,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叫嚣着。 那种急是由内而外的,他伸手将额发向后撩起,掌心按着额头,鼻尖上沁了一层的薄汗,他难耐的动了动身体,但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 梦北溪穿着睡衣正在呼呼大睡,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陆云策忍住不去看,不去想。 他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本性,直到全身燥热,他才不得已起身去了卫生间... 梦北溪觉很轻,听到脚步声后,她轻轻哼唧了两声,随即转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陆云策的身体构造与大多成人男性不同,他如果只解决一个,另一个就会异常难受,他想收回去,但是这个时候又做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陆云策洗了洗手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他躺在沙发上,用薄毯盖住了发红的脸。 清早,梦北溪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她原本是想去看看两个孩子的,但刚刚得知,金书玲已经带着孩子们转院了,唐明出了事,她想躲个清净。 梦北溪揉了揉头发扭头问道:“对了,那个道士呢?” 陆云策摇了摇头,他们到唐家时空青已经不见了,包括茶几上的那五十万块钱... 都是徒劳,他改不了小徒弟的命数。 想到这里陆云策看向梦北溪,他很担心,这种“徒劳”会降临到他的身上。 梦北溪掀开被子下了床:“陆哥,你说带我去参加朋友的婚礼,你朋友住在哪啊?” 原本他说平墨府有个要看的朋友,但是昨天已经见过了,就是那个红头发扎小辫叫凌游的男人。 怪不得老话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陆云策喜欢亲嘴,凌游见面就求婚,本质上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陆云策要知道他这么想,大概率会郁闷的吃不下饭。 “去义庄县。”陆云策换了身衣服,这会是白色短袖搭配黑色长裤了。 梦北溪满嘴的泡沫,义庄?她小时候看一部电视剧,古代验尸的,人死后没有亲人认领,就是送去义庄的。 不过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不礼貌。 两人准备的差不多了,陆云策去了银行,让梦北溪没想到的是,他要将钱存在她的卡里。 “不行不行。”梦北溪连连摇头。 陆云策握着笔:“总不能拎在手里,我没有银行卡,手机也不能订机票什么的,不是很方便。” 梦北溪还是坚决不要,这怎么能行,那可是几十万块钱... “工作人员已经起疑了,如果一会人家问起来这钱怎么来的,我们恐怕不好交代。” 梦北溪一听这话,只好硬着头皮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赚钱就是要给老婆的。 两只小狐狸就差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重色轻友,留几千也好啊,他们还得吃香火呢。 小孔雀抬起翅膀,没想到龙爷爷恋爱技巧这么丰富,不像凌爷爷,只会送些车啊,房啊,什么的... 接下来,陆云策没让它们三个跟着,而是让小狐狸带小孔雀回家,他们要去的地方,可能不太欢迎它们。 中午,两人订了机票,直接飞了过去,之后又坐上了长途大巴车,梦北溪晕车晕的不行了。 全程都靠在陆云策的怀里睡着。 车上有喝白酒蘸大葱的大爷,还有小孩时不时问身边的母亲,什么时候到的,让陆云策反感的是,一旁的小黄毛开着手机外放看女生跳舞。 梦北溪往陆云策的怀里蹭了蹭,她实在受不了了,车上汽油味加上各种食材的味道,还不能开窗,因为车上有刚满月的小宝宝,怕过堂风。 “兄弟,我老婆有点晕车,你看视频的声音能不能小一点。”陆云策抱着梦北溪,眼里满是心疼。 他之前想打车,但是梦北溪不想浪费钱,坚持坐大巴。 “你老婆晕车,你带她打车啊,跟我说什么。”小黄毛敲着腿,划下个视频后,他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戳着。 梦北溪手撑着陆云策的大腿,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了:“听不懂话是不是,傻子啊,脑子里有钢板回不过弯啊?这里是公共场合,懂不懂!上这胡搅蛮缠来了,装什么孙子!” 小黄毛惊讶的看着梦北溪,他按了一下关机键,随后道:“北溪,梦北溪?” 车上不少人转头看向梦北溪他们。 他上车,她就一直在睡觉,这会才看清她长什么样... 梦北溪惊讶的看着小黄毛,她仔细一看,这不是室友的前男友吗?之前黑色头发,乍一看,没看出来。 陆云策将人抱在了怀里:“他一般不会跟将死之人计较,死者为大。” 不是他诅咒小黄毛,他一上车,陆云策就看出命相了。 “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啊?”小黄毛说着往梦北溪身边靠了靠:“一会下车,我安排你。” 陆云策伸出手,示意小黄毛别靠的太近:“不好意思,我老婆不太舒服,等下车后再聊。” 梦北溪捂着嘴,强忍不适,再也不想出来玩了,她想回家,晕车人难言的痛苦。 “我跟你老婆是同校的校友,之前经常一起出去吃饭。”小黄毛嬉皮笑脸的看着陆云策:“你老婆上学那会,不少人追呢,可吃香了。” 陆云策低头看了看不怎么舒服的小姑娘,指腹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摸了摸:“我们下车?”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小黄毛说完神秘兮兮的凑到梦北溪身边:“我跟你们说,义庄镇出了人命,你们听说了没?” “...”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都是小黄毛自言自语,陆云策偶尔回应一次,梦北溪直接睡着了。 室友跟他处对象的时候,她因为赶稿,很少跟他们聚餐,所以不算太熟。 车子停下后,梦北溪直接拿着矿泉水跑了下去。 陆云策紧随其后,小黄毛直接拽住了他的衣服:“我跟你说的是真事,很邪乎,你们还是别去了。” “谢谢。”陆云策下车走到梦北溪身边,晕车,到底是什么病症,为什么治不了... 梦北溪漱了漱口站了起来,她可怜兮兮的看着陆云策,声音有气无力的:“我要吃好吃的。” 陆云策一颗心都软了,他直接将人抱了起来:“好,但是回去得听我的。” 梦北溪点了点头:“...”已经老实了,不犟了。 外面天都黑了,这是一个古风古韵的小镇,白墙黑瓦,路边店都是统一规划好的,木质牌匾。 因为离市区较远,来这旅游的人不是很多,大多都是本地人。 他们随便找了家门口挂大红灯笼的小饭馆,老板娘正在刷短视频,见有客人忙站了起来。 “两位吃什么,我们这有招牌孜然牛肉,还有各种小炒,咱平时喜欢辣的还是不辣的。”老板娘四十岁左右,化着妆,身上穿着裙子,身前配着围裙。 梦北溪点了两道家常菜,陆云策去拿了瓶可乐。 “老板,我跟您打听个地方。”陆云策拿着瓶起子:“当木药铺您听说过吗?” “啪啦--” 老板娘手里的盘子掉在地上碎了。 正在备菜的老板抬起头看了陆云策一眼:“看你好像不是本地人?” 梦北溪横坐在椅子上,手臂搭在了椅子靠背上,认真听着两人的话。 “当木药铺老板的女儿,让人杀了不说,还分尸了。”老板娘的声音很小,神秘兮兮的:“到现在还没抓到凶手。” 陆云策的脸色沉了沉,这怎么可能,他给那个小姑娘看过命格,是长命相。 “听说再有几天就要结婚了,请帖都发了,婚纱照都拍好了,家里也装扮的差不多了,就等吉日一到,新郎官上门了。”老板娘说完拿起扫把,打扫碎掉的盘子。 陆云策拿了两个一次性的杯子,前几天还通过电话,这两天电话说什么都打不通,他才决定来参加这个婚礼。 不然他早就带着小姑娘回家了,爷爷奶奶在家指不定得多着急。 梦北溪坐好,两人面对面坐着,她小声道:“某种意义上来说,你...” “扫把星,对吗?”陆云策苦笑一声,他也很无奈,毕竟他就是干这活的。 “不是不是,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梦北溪拿过陆云策倒好的可乐,喝了两口,气大到直冲天灵盖。 等老板把菜炒好后,给陆云策递了根烟:“你们是从外地赶来参加婚礼的吧?” 梦北溪点了点头。 “谢谢老板,我不吸烟。”陆云策说完还是将烟接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 “哎...可怜啊,夫妻俩人品挺好的,也没跟人红过脸,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老板坐在椅子上弹了弹烟灰。 镇子不大,发生命案后很快就传开了,凶手目前还没抓到,闹得人心惶惶的。 “我在车上听说了,但不知道出事的就是黄家。”陆云策将红烧肉的肥肉夹了下来,剩下的夹给了梦北溪。 小黄毛在车上跟他说,有人被吊在了房梁上,身上的皮肉被人剥了下来,腿脚手臂都残缺不全了。 老板靠在椅子上:“这人要是坏啊,一点办法都没有。”好好的姑娘,马上就要结婚了,日子都定好了。 “听说她未婚夫疯了,天天抱着婚纱坐在床上哭。”老板娘收拾完坐在了椅子上。 梦北溪觉得可怜,她抬起头看向陆云策,他此刻估计很不好受吧。 开开心心来参加婚礼的,结果新娘子出事了... 陆云策没怎么吃,大部分都在吃红烧肉里的肥肉。 吃完晚饭后,梦北溪付了款,老板笑着看向陆云策,他懂,他什么都懂。 出去后,梦北溪看了看陆云策,又看了看自己:“...” “陆哥,咱们行李箱呢?”梦北溪说着双手一摊。 陆云策手放在后脑勺上揉了揉,一副无措的模样:“对不起,你当时难受,我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两人站在马路沿上,梦北溪的手机没电了,陆云策兜里还剩五十块钱。 “噗-- 梦北溪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之前总觉得陆云策办事沉稳,很少出错。 陆云策顺手将人抱在了怀里:“取笑我。”说着他的手在她腰上搔着痒。 “哈哈哈...”梦北溪笑声更大了:“别,别闹啊...哈哈哈...” “还笑不笑我了?”陆云策弓着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梦北溪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但是她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怎么会两根东西怼着她呢。 这不和人体结构,他兜里揣别的什么东西了? 闹够厚,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没办法,本来想天亮再登门拜访的... 他们直接去了“当木药铺”。 他们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到,古风古韵的药铺,门前挂着大白灯笼,两只石狮也披上了白布,蒙了眼。 原本的大红全换成了白幡。 里面时不时传出悲痛的哭声,陆云策上前握住门环敲响了大门。 梦北溪也换上了严肃的表情,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在嬉皮笑脸的显然不合适。 大门开了,一个身上穿着黑色运动服的老人大声道:“东家,陆老爷来了。” 陆,陆老爷? 怎么听着都那么老呢。 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跟着老人走了进去。 门厅改成了中药铺子,人都在后面的院子里,梦北溪有些不安的跟着陆云策,她胆子小... 院子东西两间厢房,主屋门大开着,里面已经搭起了灵堂,一对中年夫妻坐在椅子上哭着。 梦北溪抬头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灿烂,她不禁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陆老爷。”中年男人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我女儿让人害死了...” 一旁的中年妇人起身,她竟然行了个万福礼:“陆老爷,万福。” 梦北溪:“...”陆云策到底是谁? 真的只是柳奶奶捡回来的孙子吗? 随后夫妻俩跪在了陆云策的面前。 “我们的女儿死的冤啊,还请陆老爷为我们主持公道...” 陆哥,你兜里藏着什么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陆云策走到棺椁前,先是拜了三拜后,紧接着推开了棺盖,里面躺着一具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 不过因为肢体不全的缘故,看上去有些瘆人。 梦北溪手扶着中年女人:“节哀顺变。”痛失爱女,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 中年女人和丈夫都姓黄,她叫黄敏,丈夫名为黄科,死去的女儿叫黄笑笑,他们一家在义庄镇经营一家中药铺子,虽然没发什么大财,但也足够生活。 黄敏坐在椅子上擦着眼泪:“我们去市里采买喜糖果子,回来就看到笑笑被挂在了房梁上,脚上还绑着一道黄符,皮肉都被剥开了不说,还...还...” 梦北溪蹲下身握住了黄敏的手。 “你们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跟谁发生过口角。”陆云策的指尖落在了女尸的眉心上,魂魄尽散,百年道行毁于一旦。 什么深仇大恨,要下这么重的手。 黄科手撑着椅子扶手缓缓坐了下去:“没有,我们深知现在的一切都得来不易,从不与人发生口角。” 黄敏悲痛欲绝的哭着:“我的笑笑...” 陆云策手臂用力将棺盖合上:“给我看看你们口中所说的黄符。” 梦北溪站起身走到陆云策的身边,她本来眼皮子就浅,这会眼眶已经发红了。 黄科起身去拿黄符,黄敏擦着眼泪看向陆云策:“我女儿还能不能回来?” 陆云策知道她话里是什么意思,比如孔雀魂魄被困,他可以助它修行。 但是黄笑笑不同,她跟之前的大蛇一样,魂魄尽散,已经消失在天地之间了,再无可能。 见陆云策选择了沉默,黄敏一口气没上来,头向后直接晕了过去。 “快,快救人。”梦北溪手忙脚乱的,她想打电话,但是被陆云策拦住了。 医院救不了他们,陆云策伸出手,按住了黄敏的人中,过了好一会,她才猛地吸了口气。 “我可怜的女儿。”黄敏说着一把握住了陆云策的手腕:“我们从没害过人,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就好比,一心向善的人,就一定会得好报吗?一个道理。 梦北溪感觉胸口闷闷的,跟在陆云策身边,能看见很多平时看不见的东西。 黄科将黄符递给陆云策,女儿死后,他一夜白了头。 陆云策仔细观察了一下,随后将黄符揣进了兜里:“时间不早了,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黄敏站了起来:“西厢房早就准备好了...”说着她肿着眼睛看向梦北溪,不太确定,因为她身上没有龙的气味。 陆云策将梦北溪揽在怀里:“没关系,她是我的小女友。” “你们好,我叫梦北溪。”说着梦北溪伸出手,她总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黄敏上前握了握“我先带你们去休息。”说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云策心事重重的揽着梦北溪的肩膀,下台阶的时候,他低声提醒:“慢点。” 黄敏见此情景再次落下泪来:“我家笑笑很快就要出嫁了。” “节哀...”梦北溪轻声安慰道,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黄敏深吸了一口气:“到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便是。” 梦北溪礼貌道了声“谢”,一旁的陆云策始终没有开口。 西厢房的门前挂着两盏大白色的灯笼推开门,里面放着一张木床,四面都有床柱,上面雕刻着荷花和青莲。 窗棂旁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没有独立卫生间,但看上去非常干净整洁。 梦北溪走进去后,轻轻在陆云策的腰间戳了戳:“以后介绍就说我是你的小助理,不要再说是女朋友了,我还没答应呢。” 心都软成水了,用指腹戳他的腰不说,声音还小小的,乖的不得了。 “好。”陆云策说完带着梦北溪坐在了床上:“坐了一天的车,累坏了,今天早点休息。”说着他俯下身。 “不,不用,我自己来。”梦北溪惊的往一旁移了移,她还没舒服到不能自己脱鞋的地步。 陆云策露出委屈的表情:“怎么一点表现的机会都不给我,那我怎么才能追到你?” 梦北溪靠着床柱抿嘴笑着,她要的可不是花言巧语献殷勤,她要的是长久的真心,哪怕没有什么轰轰烈烈,一辈子平平淡淡的也好。 她被父亲吓怕了,他见一个爱一个,每一个都掏心掏肺的,最后卷跑人家的钱... 陆云策手撑着床面,身体倾了过去,表情认真道:“让我亲一下?” 梦北溪推了他一下:“正经点。”说完她别过头:“笑笑的事,你怎么看?” 陆云策将人抱在了怀里:“不知道,只能慢慢查。” 都说人心隔肚皮,他们也一样,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不能胡乱下判断。 梦北溪听着他悦耳的声音,耳根一阵阵的发烫,不知道是怎么了,他每次在她耳边说话,她身体都酥酥麻麻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夫妻俩不像这个朝代的人。”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行万福礼? 而且他们说话的方式也跟现代有些不同,有种现代人写古风小说的感觉。 陆云策笑了笑:“娘子,时辰不早了,我们...”说着他低下头,在她脖颈处轻轻落下一吻。 梦北溪懒得理他,说他沉稳,他胡闹,说他不着四六,他又莫名的靠谱。 这里没有沙发,陆云策原本想打地铺,结果没有多余的被褥,外面是夫妇的哭声,他们也不好出去打扰他们。 梦北溪穿着衣服,中间放着枕头:“你不能过界,不然明天一早我就回家去。”有些事情就是不能稀里糊涂的。 陆云策解开床幔后看向梦北溪:“放心,我有分寸。”他虽然要憋死了,但没结婚之前,起码的尊重他还是懂的。 不然早就入她梦,与她云雨了。 梦北溪有些睡不着,木板床一动就“咯吱咯吱”响:“陆哥,你总是能遇到这些事,心里就不会怕吗?” “怕,不过有你陪在身边,好多了。”陆云策说着握住了梦北溪的手。 梦北溪想了想,他好像只比自己大个一两岁,有个人陪着总归是好的。 但是,她能陪他多久呢? 她好像一点忙都帮不上,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陆云策深深吸了口气,他太难受了,早知道出去睡了... “对了陆哥,你兜里揣的什么啊?”梦北溪不知道怎么回答陆云策,干脆换了个话题。 “揣东西?”陆云策疑惑了,他兜里除了手机,好像没其他东西了。 梦北溪不满道,她都感觉到了,他还装傻:“你是不是藏了什么好东西,不舍得给我看?” 陆云策声音低低的:“我哪敢啊,不信你自己搜,搜到了都归你。” 他实在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要是有什么好东西,肯定第一时间给她了。 梦北溪反正也睡不着,摸个兜而已,不算过分吧? 她隔着一层被子在陆云策的腿侧摸了摸:“不就在这!”说着她把手放进了他的兜里。 “嗯--” 陆云策想挡已经来不及了。 “嗯?”梦北溪懵了,但是她大概也察觉出来是什么了,她快速松开手,脸红的快要滴血了,噗噗冒热气的那种。 世界上还有比这还尴尬的事情吗,她快速转过身,面对着墙壁,天啊,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吧。 没关系,时间过的很快,呜呜... 陆云策调整了一下呼吸,转身摸了摸梦北溪的头:“现在还早,等以后在给你。” 梦北溪直接躲进了被子里,腿向后蹬了一下,示意他别说了,她都够丢人的了。 太奇怪了,谁会放到哪去,她人体结构白学了。 回去恶补。 陆云策掀了掀被子:“别把自己闷坏了。”他现在还记得刚刚的触感,虽然隔着一层布料。 他越想越不舒服。 梦北溪闻到很香的味道,心脏跟着“砰砰”狂跳,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她掀开被子缓了缓... 味道好像是从陆云策身上发出来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太,太不要脸了,想什么呢。 “我去喝口水。”陆云策刚起身,外面就传来了小猫的叫声。 跟小孩哭似的,叫声非常难听,还用抓着可劲的挠窗子。 “哪来的野猫,出去!”黄科说着拿起院子里的扫把:“出去,都出去!” 来了不止一只。 陆云策有些哭笑不得,他这个味道一时半会都散不了,他不确定会不会对人类产生影响。 梦北溪拍着自己的胸口,她好热,全身都热,之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双腿合在了一起。 陆云策回来时,梦北溪正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我好像感冒了。”不然怎么解释身体这一系列的反常。 他能清楚察觉到她的变化,急促的呼吸,鼻尖上的细汗,涨红的小脸。 还是受到影响了... “我给你倒杯水。”陆云策说着走到方桌前,他手背上青筋突起,极力克制让他非常的不舒服。 梦北溪喝完水后躺在了床上,她抱着被子转过身,她虽然没交往过男朋友,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陆云策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他不敢在靠近她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伤害到她。 他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全身都在颤抖,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太渴望得到她了,发了疯似的想。 梦北溪根本睡不着,香味越来越浓,外面时不时会传来猫叫,她好像还听到了老鼠“吱吱”的叫声。 “陆哥,我没事的,你早点睡吧。”梦北溪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在边上守一晚上。 陆云策声音沙哑:“乖,我不困,你早点睡。”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欲望,听起来沉沉的很哑。 “陆哥,我们是不是撞邪了。”她声音小小的,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 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呢。 这时,黄敏敲响了房门:“陆老爷,您还好吗?”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龙的求偶期到了。 猫有猫的气味,但是龙不一样,它不受物种的限制。 陆云策打开房门:“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黄敏不解的看着陆云策,她:小声道:“黄家有几个小的,还不错…” 她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陆云策摇了摇头。 梦北溪下了床,她身上没什么力气,想出去透透风。 从陆云策身边路过时,察觉到他身上非常热,借着灯笼她看到他泛红的眼睛和豆大的汗水。 他跟她一样。 他们就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陆云策靠着门框,她的靠近更是要命,他的腿抖的很厉害。 龙性本淫,不是他能控制的。 梦北溪走到院中,墙头上趴了好几只猫,它们的眼睛在黑夜中泛着光。 有胆大的已经从墙上跳了下来,冲着陆云策“喵喵”直叫。 接着它塌了腰… 梦北溪用手在脸庞扇着。 黄敏和黄科看在眼里,他们不懂,陆云策为什么要违抗自己的本性。 陆云策缓了好一会,气味才逐渐减淡。 他抿着薄唇,一双长眸染着情欲,白皙的皮肤泛着红,看上去非常“可口”… 梦北溪两脸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不过好悬啊,差点就着了脏东西的道。 好不容易恢复正常,梦北溪爬到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陆云策坐在了厢房外的台阶上,他只不过被她摸了一下,反应就这么大。 他长长叹了口气。 化成龙形,她这么娇弱怎么受得了。 黄科从主屋走了出来:“陆老爷,我的女儿真的没救了吗?一命换一命也行啊…” 陆云策摇了摇头:“魂魄尽散,不能归位了。” 黄科仰起头,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我们信奉的到底是什么。” “我修行一辈子,一件错事不敢犯,一件都不敢。”黄科说着伸出手指。 陆云策手撑着台阶,身体后仰:“我能做的,只有还你一个公道。”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除了哪怕是他,也不得不遵守。 黄科转过头:“屋里的小丫头,阳寿将近,陆老爷要早做打算…不然来不及了。” 陆云策目前最怕的就是这个… 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梦北溪很害怕昨晚的事情再次发生,她嘴里说着不行,不要,不可以,结果到晚上兽性大发直接把人家扑床上,多少有些不像话... 陆云策撑着方桌,手中的毛笔沾着红色的朱砂,在黄纸上写着别人看不懂的文字。 阳光下,他表情认真,起笔有力,收笔干净利落,看的梦北溪羡慕不已。 手好稳,虽然不认识他写的是什么,但不耽误她对美丽事物的欣赏。 “把这个放在兜里,就不会在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情了。”陆云策认真地将符纸递给了梦北溪。 他被她当成邪祟了,还必须防着的那种。 梦北溪小心翼翼将符纸揣进了口袋:“我们今天要去笑笑未婚夫的家里看看。” 她没忘记正事,毕竟姑娘枉死,如果他们真能帮上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陆云策手放在腰间揉了揉,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容易酸胀。 “陆哥,你腰好像不太好啊。”梦北溪说着伸出手,掌心落在了他的腰眼处揉了揉:“这个力道怎么样?我爷爷经常腰疼,我就是这么给他揉的。” 陆云策享受的同时,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他转过身看向梦北溪:“我腰很好,不管在哪方面,都很好。” “你腰好,就不会时不时揉两下了。”梦北溪说完才反应过来,他可能想解释的是其他方面... 总是被他带坑里去,没办法,他长得太有欺骗性了,总觉得他单纯又善良,是个让见人爱的小白兔。 相处久了才知道,他就是个色狼,人人喊打的大色狼! 陆云策拉着梦北溪走了出去,黄敏跪在院子里还在烧纸钱,黄科去前面给人抓药去了。 “我们去笑笑未婚夫家看看。”梦北溪说完见黄敏转过了头,她眼圈泛黑,眼眶里布满了血丝,一看就是这几天没休息好导致的。 黄敏站起身:“小梁这两天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你们尽量不要刺激他。” 梦北溪点了点头:“好的,我们会注意的。” 陆云策看着盆里烧着的纸钱,上面还有往生极乐的经文... 小镇上中午没什么人,时不时会有拉货车从这里经过,掀起一地尘土,梦北溪手捂着口鼻扇了扇。 “有时候觉得你挺厉害的,感觉你什么都会一点。”梦北溪说完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图。 笑笑的男朋友叫范梁,家里做五金生意的,离黄家的药铺不是很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 两人到五金店的时候,范梁的父亲范保库正在卖水管,见到他们后,马上招呼起来:“两位,需要点什么?” “你好,我是黄家的远房亲戚,我们想见见小梁,跟他打听点事。”陆云策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范保库一听连连叹气:“既然你们来了,我就跟你们说说掏心窝子的话。”说着他拿了两个塑料椅:“我一开始就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梦北溪坐在椅子上认真听着。 “两个小孩年龄相仿,又是同班同学,但是笑笑这孩子吧,不太爱说话,别人说十十句她多说嗯一声。” “你们也知道,我们家是做生意的,本来想找个能说会道的儿媳妇,帮衬店里照顾照顾生意,但是拗不过孩子愿意,我跟他妈只能点头答应。” “说来也奇怪,订婚下聘的时候,黄家不要真金白银的彩礼,要我们供奉保家仙,说是初一十五给上上香就行...” 梦北溪毕竟年纪小,藏不住事,一听说彩礼不要钱,要求男方供保家仙:“是有点不合乎常理。” “谁说不是呢,在镇上都出了名了,但亲家这么要求,我们也不敢多问,结果,这保家仙刚请回家没几天,就出事了。”范保库说完一拍大腿:“要我说凶手找不到就是被这东西害的。” 梦北溪不敢轻易下定论,她扭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陆云策,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陆云策缓缓开口:“能给我看看,保家仙的牌位吗?” 范保库眼神有些躲闪:“多不吉利啊,笑笑出事后,我们就把牌位扔了。” “扔了?扔到哪去了?”陆云策眉头紧皱。 范保库见陆云策反应这么大,马上开口道:“扔库房了,原本打算烧掉,但是小梁他妈说请都请回来了,就在那放着吧。” “你们跟黄家是什么亲戚?我之前好像没见过你们?”范保库说着站了起来,他刚刚话太多了,没问清楚就跟人家聊上了。 陆云策站了起来:“我是黄科的表弟,笑笑是我的侄女,我们是从外地赶来参加婚礼的,昨天才知道她遇害的消息。” 梦北溪点了点头:“是的。” “你能带我们去看看丢掉的牌位和小梁吗?”陆云策说完看向范保库,他肯定隐瞒了什么关键信息,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向远处看。 范保库拿出手机:“你顺着这条道一直走,黑色大门,喷砂石的就是我们家,很好认,我给小梁妈打电话,让她在门口接你们。” “谢谢了。”梦北溪感觉自己大小脑已经不运转了,她根本找不到什么关键性的信息。 陆云策拉着梦北溪的手离开了五金铺,按照范保库指的路走去:“他不老实。” “你指的哪句?”梦北溪仔细回想着,她没太看出来。 陆云策拉着梦北溪的手:“他打心底就不喜欢这个儿媳妇,怎么舍得掏彩礼钱?” 他不了解范保库,但是了解黄科,他一直按着人类的方式生活着,女儿出嫁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只顾香火,不顾周围人对女儿的看法。 最最最关键,他们有物种不同,笑笑就算要嫁人,也应该是嫁给同类,而不是人类。 起初,他还以为笑笑的未婚夫也是黄家的,今日一见,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那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可就太多了。 梦北溪跟在陆云策身后:“我发现自从跟你在一起以后,我脑子明显不够用了。” “跟我在一起以后,你同意给我当小女友了?”陆云策说完将人揽在了怀里:“自己说的话,不能反悔。” “哎呀,我说的不是这个。”梦北溪推了推陆云策,思维跳脱的也太快了。 陆云策低头看着身边脸色发红的小姑娘,快点嫁给他,也省着他发愁了。 两人走到路口,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中年女人,手里拿着手机正在看他们。 梦北溪小声道:“我一会装傻子,什么都问,你看看能不能从中得到什么重要的信息。” “不用,你想想一会要吃什么就好。。”陆云策宠溺的看向梦北溪,她还用装? 本身不就是小傻子吗?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陈艳有些不耐烦,好好的婚礼取消了不说,现在小镇上的人天天议论他们家,导致她连门都不想出。 儿子整天浑浑噩噩的,看了医生也没用,一时半会走不出来。 她本来就烦心,这会又来个什么表弟的,烦都烦死了。 “姐姐好。”梦北溪走过去先是露了个笑脸。 陈艳在怎么不高兴,也不能打笑脸人,她打开大门:“进来吧,正好小梁这会也刚睡醒。” 范家是那种比较现代的砖瓦房,两层那么高,院子里种了棵银杏树,树下摆放着花盆和一个不大不小的石桌。 “小梁精神受了刺激,你们一会说话的时候不要提到笑笑。”陈艳说完上了台阶,打开了屋里的大门。 梦北溪四处看着,一般农家院都会留出一点空地,种种菜养养鸡之类的。 范家不是,他们家从大门口开始就铺的水泥,跟邻居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进屋后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此时怀里抱着大红色的喜服,大大的眼袋,眼里布满了血丝,头发很有看样子很久没洗了。 见到有陌生人到家里,范梁抬起了,他表情木讷,双眼空洞好像没了魂似的。 “小梁,这是你远房的两个亲戚,你下来,跟他们说说话?”陈艳既心疼又无奈。 陆云策走到床边,他伸出手在范梁耳边打了个响指:“回神,看着我!” 范梁感觉心头一震,目光随之开始对焦,接着他抱着喜服大哭了起来:“笑笑,我的笑笑。” 陈艳见状马上上前一把将陆云策推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范梁哭的悲痛欲绝,声音嘶哑,嘴里一直在喊“笑笑”,他已经哭不出眼泪了。 “告诉我,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陆云策提高声音道。 范梁擦了擦眼泪:“没,没有,我马上要就跟笑笑办婚礼了,之前一直在筹备婚礼。” 陈艳见状又惊喜又心疼,她的儿子能正常说话了,但还是忘不了已经死去的人。 “事发的前几天,你们在一起都做了什么?”陆云策说着坐在了屋里的椅子上, 范梁一听这话,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我们,我们都订婚了,在一起, 肯定,肯定是...” 梦北溪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 陆云策抬起手打断他的话:“除了这些,你们还一起做了什么?” 范梁陷入了沉思。 “没做其他的,就天天腻在一起幻想婚后生活。”范梁说完擦了擦红肿的眼睛。 “对了,出事之前,她说,她不喜欢她的母亲,然后就拉着我改写了保家仙的牌位,我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 “能带我们去看看牌位吗?”陆云策站了起来。 陈艳一开始不太待见陆云策,但是他刚刚打了个响指就让自己的儿子恢复正常了,她心里还是感激的。 当然也有些怀疑他们的身份了。 “儿子你好好休息,妈一会就回来。”陈艳说着走在前面。 陆云策和梦北溪跟在她身后去了仓库,里面堆放着各种各样的货物。 陈艳好不容易从一大堆杂货里翻出早已经丢掉的牌位:“都说扔了不好,我也没扔,但出事后,我也没有上香供奉。” 陆云策拿到牌位后心头一颤,他指尖落在上面的字体上,黄笑笑身为黄家人,怎么涂了自己母亲的名,改成了自己的。 自己和未来丈夫一家供奉自己和父亲黄科? 梦北溪认真看着,上面的字她都不认识,不过名字上的x她认得,她上学那会经常这么干。 陈艳探头看了看:“这牌位有什么特殊的吗?我是不是要把它扔在寺庙里啊?” “如果你不需要了,我可以帮忙处理掉。”陆云策说着轻轻从木板上扯掉那层纸。 因为没供奉几天,家仙还没归位,这就是一张没用的废纸。 “那太好了,你拿走吧,你拿走吧。”陈艳心想,可算把烫手的山芋丢出去了。 三人从仓库出来,听到屋里有男子的哭声... “我们先回去了,给他吃点定神的药,让他好好睡一觉。”陆云策拉着梦北溪的手准备离开范家。 就在这时,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过来,你过来,我有话跟你们。” 梦北溪以为她知道点什么,就好奇地走了过去。 “别过去!”陈艳打开窗户大声道:“她有疯病,会咬你耳朵!” “我跟你说...”老太太突然张开嘴。 不等她咬下去,梦北溪就被一旁的陆云策抱在了怀里。 老太太“嘿嘿”的笑着:“我跟你们说,他们都不是人,都不是人。” 梦北溪心脏砰砰狂跳,看着好好的,怎么会是疯子呢? 陆云策低下头轻声安抚:“别怕,有我在。”他竟然没看出老太太有任何异常。 还有她嘴里说的“他们都不是人”指的是谁? “妈,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快回屋。”一个中年戴着眼镜的男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看到陆云策和梦北溪后不好意思道:“我妈小脑萎缩加精神不太好,喜欢咬人耳朵,给你们添麻烦了。” 梦北溪点头示意他们没事。 陆云策看着老太太:“...”她魂魄齐全,可她为什么要装疯卖傻... 陈艳见没事了,直接关上了窗户,这一天天不够她操心的。 老太太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陆云策,最后被他的儿子强行拽进了屋子。 梦北溪刚稳定心神,一转身,她看见银杏树下,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好像正盯着她看... 小女友是想提前验验货吗? 陆云策单手握着梦北溪的肩膀将她锢在自己的怀里,小姑娘吓的发抖,脸色都变了。 “滚。”陆云策此时的声音带着愤怒,双眸也跟着冷了下来。 梦北溪额头抵在陆云策的身上,她深吸了一口气,小声道:“黑洞洞的,有眼睛。”她害怕的发抖。 跟在陆云策身边,心里的恐惧会随着了解逐渐增加。 “一会多吃点,晚上好好睡一觉,人疲惫,精气神下降就会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陆云策说完在梦北溪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梦北溪抬起头,脸色刚才还难看,也就是说,银杏树下真的有脏东西? 两人回到了小镇,去的还是昨天晚上的那家饭馆,老板娘见到他们,连忙招呼:“尝尝店里的牛肉泡馍怎么样?店里的特色菜。” “好,那就在要一盘孜然牛肉。”梦北溪拿了一瓶可乐和两个一次性的杯子。 老板娘笑着去备菜了,陆云策坐在梦北溪的对面:“我记得,牛肉泡馍好像是...” 梦北溪捂住了陆云策的嘴,她当然知道牛肉泡馍是某家拉面馆的特色,但是他们不是有事要跟老板娘打听吗? 陆云策本来想忍一忍的,最后还是没忍住,在她手心上亲了亲。 梦北溪还在想刚刚的事,手心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她快速收回手,哀怨的看了陆云策一眼。 陆云策的双眸跟沾了水似的,温柔的不得了,上次接吻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 梦北溪被他看的有些害羞,干脆扭过头套话去了:“老板娘,笑笑这孩子平时跟她母亲的关系怎么样?” 老板娘正在切牛肉听梦北溪这么一问,她先是“嘶”了一声,随后摇了摇头:“以前还行,但最近一年不怎么好。” 老板擦着额头上的汗,这会店里没什么人,学生还没放学:“听说,黄家不满意这门婚事,尤其是笑笑妈,母女两个天天吵架,有一次还动了手。” “动了手?”梦北溪疑惑的看向正在起锅烧油的老板。 老板娘接过话茬继续道:“对,笑笑妈说给笑笑安排了一门婚事,说什么都不让她跟范家那个孩子在一起,两人争吵,笑笑妈给笑笑一巴掌,我们买菜回来,亲眼看见的。” 陆云策眯缝着眼睛,也就是说,黄敏不想让黄笑嫁给人类,但是黄笑不同意。 其实可以理解,黄笑虽然能按照时间改变样貌,但她跟范梁的寿命长短不一样。 而且黄鼠狼,一夫一妻制,也就是说黄笑笑如果嫁给人类,等她的伴侣死了,她只能独自活着。 其他同类雄性会非常排斥她。 黄敏为了她以后着想,当然得拦着。 他们一家人一直把自己当成普通人类,黄笑笑虽然修行百年,但受环境的影响,她想跟人类结婚也在情理之中。 “那个,两家过彩礼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吗?”梦北溪接着问道,她就是来打听事的。 饭馆这种地方人多嘴杂,老板娘得到的消息肯定比旁人多。 老板娘擦了擦手:“这就更奇怪了,黄家不要范家的钱,但听说必须供保家仙,还是黄仙,你们说奇不奇怪。” “关键这个还是笑笑她自己要求的,把她父母气的,听说因为这事也闹了一阵子。”老板娘说完拉开椅子坐了上去。 笑笑自己提出来的,那就可以理解了。 之前说过,黄科一直按着人类的方式活着,不可能把彩礼换上牌位,让人在背后说闲话。 梦北溪皱着眉头:“...” 老板娘见状小声道:“你们是便衣,来查案子的吧?有什么你们尽管问,我都说。” 他们两个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如果真是来参加婚礼的,新娘子都遇害了,他们就算不走,也应该在黄家安慰黄家夫妻,怎么会跑出来吃饭问东问西的。 她做了十几二十年的生意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那笑笑平时有什么朋友吗?”陆云策表情严肃,大有“查案”的架势。 老板娘犹豫了好一会:“那可多了,笑笑平时爱说爱笑的,人缘不错,朋友多,跟她一起玩的同学也多。” “爱说爱笑?”梦北溪诧异的看向老板娘:“你确定吗?” 老板娘点了点头:“她放学天天从我门口路过,我还能不知道啊?结婚前还来了一大堆朋友帮她张罗婚事呢。” 可是刚刚范保库说,黄笑笑平时不爱说话,人也木讷,人家说十句她最多“嗯”一声。 这跟老板娘描述的极为不符。 “那,刚刚在范家,他们家可不是这么说的。”梦北溪想知道更多,就只能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老板娘摆了摆手:“你可别听范保库瞎说,他家现在巴不得把脏水全泼黄家身上,毕竟他儿子还得娶媳妇不是?他也就忽悠忽悠你,镇上的人都知道,不信你随便问问。” 梦北溪点了点头。 这会老板端着菜走了过来,他叹了口气:“笑笑这孩子挺好的,我们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小时候就跟小大人似的。” 陆云策咬了一口牛肉泡馍:“梦助理,先吃饭。” 梦北溪:“...”倒是也符合现在的身份。 老板跟老板娘又说了很多,但没什么关键信息,梦北溪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等出了饭馆后,梦北溪小声问陆云策:“你之前不是能跟,能跟过世的人对话吗?你问问她怎么死的。” 陆云策看向梦北溪:“对不了话,小孔雀有魂,笑笑没有。” “这么快就投胎了?”梦北溪小声嘟囔,反正她现在分析陆云策的话,全往玄学上靠。 陆云策没有回答,就让她按照自己想的去理解吧,不然又要红眼睛,掉金豆子了。 她是他见过最会哭的,每次掉金豆子,他心都跟着揪,哄又哄不好。 梦北溪停下脚步看向陆云策:“你刚刚跟我叫什么?” “梦助理,怎么了?”陆云策疑惑的看了梦北溪一眼,叫错了?她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吗? “哼哼--” 梦北溪快步向前走去。 陆云策快步跟了上去,他跟在梦北溪身边:“那下次叫小助理好吗?”说完,他勾起了唇角。 “好啊。”梦北溪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生气的太没道理了,自己说不给他当女朋友的... 陆云策拉住了梦北溪的手:“那我叫一声,你答应,怎么样?” 大街上呢,梦北溪想甩开陆云策的手,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陆云策低头贴在梦北溪的耳边:“小女友。” 梦北溪没反应过来差点答应,她没好气的拍了陆云策一下:“不跟你闹了。” 陆云策发出低低的笑声,在太阳光下,他耳朵红的格外明显。 大色狼,还害羞个什么劲啊。 梦北溪到超市买了一些营养品,昨天空手去的,今天出来不好在空手回去了。 陆云策没拦梦北溪,人类很喜欢这种交流方式,比如他家里的上百个鸡蛋... 两人回到黄家时,还没等进院子,陆云策就听到了争吵声。 黄科:“我当初就告诉你了,女儿不同意,一切按照女儿的想法,你偏不听。” 黄敏:“我还不是为了她好,女儿没了,我就不心疼吗?” 黄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快点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黄敏:“陆老爷不是在我们家吗?怕什么...” 说到这里面的争吵停了下来,陆云策皱眉,看来,他们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梦北溪轻轻戳了戳陆云策的手背:“为什么不走了?” 里面的说话声,她一点都听不见。 陆云策笑了笑:“我刚刚想了一些事情,不过已经想通了,走吧。” 他不能只问人。 梦北溪敲了敲药铺的门,笑笑出事后,药材铺一直是关着的。 黄科快走了几步,打开了房门,他脸上还挂着泪痕,看来是刚哭过。 “我们回来了,这是一点心意,还请哥哥嫂嫂不要嫌弃。”梦北溪说完看向陆云策:“把东西送进屋里吧。” 她还给笑笑买了纸钱,虽然都说是封建迷信,但现在她多少有些信了。 甚至买纸钱的时候,她想要不要提前给自己烧点,存在下面... 荒唐的不行,但是她活着已经够穷了,不想死后也没钱花。 要是下面真是打麻将,一亿飘十亿的,她现在有的这点钱,也保证不要她到下面的时候大富大贵。 太心酸了,要哭了... “都是自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黄科说着接下陆云策手里的东西:“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黄敏坐在椅子上,精神跟昨天不太一样,显得忧心忡忡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随便做什么都行,我们不挑食。”梦北溪说完指了指厢房:“我昨天没怎么睡好,先去休息一下。” “去吧,去吧,当自己家别客气。”黄科说着看了陆云策一眼:“陆老爷也去?” 陆云策点了点头。 黄科一副“明白了”的样子,龙吗,白日宣淫也很正常。 梦北溪回到厢房后直接上了床,她要听陆云策的话,要好好休息,不要多思多虑,不然会被脏东西缠上。 她手里握着陆云策给她写的黄符,可是脑子里七八个小人在打架,一会这个说笑笑到底是怎么死的,一会另一个问,她到底喜不喜欢陆云策。 他的爱来的太快了,她都没想好,他就已经下决定了。 那么他喜欢她什么呢?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喜欢上了?只看脸,不仔细观察一下她的兴趣爱好和三观是否匹配? 梦北溪自认为自己是圣母体,看见老虎吃活鸡都觉得残忍,但这是大自然的规律,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因为她吃鸡肉的时候跟老虎一个德行。 这样的她,陆云策真的喜欢吗? 陆云策开门走了进去,桌子上放着洗好的苹果和小番茄,应该是黄敏特意准备的。 梦北溪听到声音后转过身,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合适她也不会把人往外推。 但总得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如果只看脸的话,那比她好看的多了去了,她也终有老的那一天。 到那时候,陆云策在变心了,可怎么办。 梦北溪受父亲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陆云策掀开床幔坐在了床边,见梦北溪的长睫微微颤抖着就知道她是在装睡。 “什么时候才能答应给我当女朋友...”陆云策俯身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她尽早答应,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愁,如果出事前她还是不同意,那他就只能硬上了,那样的话,一定会伤着她。 看上去时间很多,但其实,他们还没订婚,没下聘,没有结婚,最后一步才是入洞房,行夫妻之实。 关键成为龙妻后,她要接受很多事情,估计还要磨合很长一段时间。 能不急吗? 还有就是,他天天发---情被当脏东西这件事。 梦北溪身体都是僵的,呼吸频率都变了,他怎么还偷偷亲她啊? 她现在睁开眼睛,显然不合适了,只能硬着头皮睡了。 陆云策掀开被子小心翼翼躺了下去,刚想把人搂在怀里,结果梦北溪翻身了。 “你知道我没睡,对不对?”梦北溪气鼓鼓的看着陆云策,这不是耍她吗? 陆云策笑了笑:“小笨蛋,睫毛抖的那么厉害,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那...”梦北溪害羞了,她手抵着陆云策的胸口:“就知道占便宜。” 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腕:“那我也让你占便宜。”说着他侧过脸:“亲吧,给未来的小女友亲,也不算吃大亏。” 梦北溪有种想咬他一口的冲动,但是见他脸都红了,只好不跟他计较。 真是的,动不动就害羞。 陆云策是因为害羞才脸红的吗?显然不是,他是... 睡一个被窝睡的。 “那个,你昨天不是说,想看看我兜里揣的什么吗?你还没看呢...”陆云策的声音有些沉,哑哑的:“我不介意你提前验验货。” 梦北溪脸蛋开始“噗呲,噗呲”冒火了,说的什么话,说的什么话!谁要验货了! 陆云策修长的指尖勾着自己的运动裤... 事情反转,梦北溪考虑要不要接受陆云策 梦北溪眼睛眨啊眨的看着陆云策,其实已经紧张到手心出汗了,她还第一次近距离看男生的那个东西,说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是骗人的。 理智告诉她,快点拦住他,但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她想知道... 陆云策抬起头与梦北溪四目相对,他唇角微微勾起,身体构造不同,要是把未来的小女友吓跑了怎么办... 他得找个合适的时机,但绝对不是现在。 “你耍我的。”梦北溪转身用被子蒙住了头,这也太羞了吧,她期待什么呢。 陆云策隔着被子轻声道:“我错了,别把自己闷坏了,乖。” 他深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本性就是淫,没招天谴的时候,他能自行度过求偶期,不受情欲折磨,但今时不如往日。 梦北溪双手攥着被子,大半张脸都在被子里,一双漂亮的眸子不满的看着陆云策。 陆云策喉结上下滚动,察觉自己不对劲后,他快速站了起来,顺手整理了一下裤子。 梦北溪岔开话题小声道:“不跟你闹了,你快点找出害笑笑的凶手,她太可怜了。” 马上就要成为新娘子,嫁给心爱的男人了,结果被坏人害死了。 陆云策喝了一大杯冷水:“嗯,事情有些不对。”说着他拿出怀里的保家仙红纸,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黄笑笑和黄科的名字。 谁也不知道黄笑笑死前在想些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晚一点,他要再次开棺。 “我帮不上你什么忙,用得到的地方,你直接告诉我就好。”梦北溪靠着床柱道。 陆云策将保家仙的红纸铺平,听到梦北溪这么说,他心里安安叹气。 难为她了,她只是个普通人类小女孩,只不过阳寿将尽,阴气过重导致她时常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她三魂中的地魂时常会离开身体,所以他才一直将她带在身边,聚她的魂魄。 那一团黑雾就是在等待时间,好带走她三魂中的人魂... 梦北溪蜷着右腿抱着:“跟你在一起相处久了,我会怀疑自己,不管是袁家,还是苗家,再或者是孔雀,我都在怀疑,我的角度是否正确。” 空有一颗正义的心,可自以为是的正义,真就是正确的吗? 陆云策靠着桌子:“哪有什么正不正确,站在鸡的角度,人类就是罪大恶极,站在人类的角度,鸡就是该死,那你说,是鸡错了还是人错了?” “再或者,有个人一直被欺负,你是劝他直接杀了恶人图个痛快,还是劝他退一步不与恶人计较,保个平安。哪个才是正确的?不同的人会给出不同的看法。” 反正他一向随心所欲,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百姓和高官,他一定会向百姓。 那正确吗?管他呢。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你怎么又老又年轻的...” “嫌我老?”陆云策眉心皱了皱,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梦北溪。 梦北溪剜了他一眼,他是会找关键词,谁嫌弃他老了。 “...” 晚上的时候,他们随便吃了点东西,也不知道是吃坏了东西还是怎么的,到夜里,梦北溪觉得肚子不是很舒服。 陆云策不知道去哪了,床边空空的。 梦北溪借着窗棂透过的月光,摸索着穿上了鞋,她开门后,桌子上的红纸微微动了动。 卫生间位于厢房的西侧,是由木头榫卯在一起的,门是过去那种刷了红漆的大木门,不过因为风吹日晒已经起皮了,颜色也淡了。 梦北溪拿着手机走了进去,因为没地方放手机,所以她只能拿在手里。 就在她准备蹲下时,她好像看见一个人影从门前经过,她有些害怕,但又不好叫人。 都二十多岁了,起个夜还要喊人。 “呜呜--” 梦北溪听到哭声后,汗毛直接立了起来,她之前不信鬼神,最多安慰自己想多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拿出手机给陆云策打电话给自己壮胆。 此刻的陆云策正在开馆,主屋内黄家夫妇还没回来,他们有拜月的习惯,但因已经修道成人,所以只在初一十五时找空旷位置拜月。 陆云策靠在棺材旁仔细打量着,黄笑笑已经面目全非了,加上天气炎热,那个味道直冲天灵盖。 她死前一定遭受了巨大的痛苦,手指已经变形弯曲了,有两根甚至出现了裂痕。 竟然没有被打成原型,这是为什么... 剥黄鼠狼的皮可比剥人型的皮要简单的多。 如果是其他东西干的,不会招天谴,多说损失点修为。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黄笑笑的脸,她的眼睛已经被挖走了,额头上钉着销魂钉。 这仇恨可大了,可偏偏黄家一向老实,没有得罪什么人。 陷入僵局就不好办了,他需要一个突破口。 梦北溪有些不好意思,她拿着手机放在耳边:【我...】 “呜呜--”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外面又传出了阵阵哭声,她吓的磕巴了。 陆云策合上了棺材盖走了出来:【怎么醒了,在卫生间?】 梦北溪强行给自己壮胆,但牙齿打颤已经出卖她了:【我,我害怕。】 陆云策大步向卫生间走去:“别害怕,我在外面守着。” 义庄镇是一个源远流长的古镇,好多东西都保留着以前的建筑,尤其是到了夜间,处处挂着大红灯笼,但黄家因为办丧事挂了白幡和大白灯笼。 不怪小姑娘害怕。 梦北溪心里害怕,于是开始没话找话:“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也吃坏了肚子啊。” 问完才觉得不对,他要是吃坏肚子不应该在卫生间吗? 陆云策站在外面,双手背在身后:“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梦北溪“嗯”了两声:“那你为什么出来透气啊。” 说完后,她听到了外面低低的笑声,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害怕,说话都不过脑子的。 “你别走啊,你跟我说话...”梦北溪也不装了:“陆哥,你跟我说话啊...别走。” 陆云策站在外面哼起了歌谣,很轻快,但至于是什么,梦北溪不知道,她没听过。 等她出来后,她欲言又止的看向陆云策:“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什么人在哭。” 就在他们说话之际,黄家夫妇回来了,黄敏还一直在哭,眼睛都哭肿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陆云策眯缝着眼睛,难道他们早就回来了? 不可能,如果是他们回来,那一身的味,他离远就能闻到。 梦北溪想了想:“就在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说完她看了一眼周围,阴森森的,好吓人。 他仔细看了看,她刚刚地魂跑出来了,也许哭的是她的魂。 三魂是不同的,但因为在一个躯体里,平时的喜好会统一,但如果出来一个,轻的蹲在一旁看热闹,重的,自己出去玩不回来了。 那躯体缺了一魂,不死也成了傻子... “我给你的符纸,你戴了吗?”陆云策说着仔细看了看。 梦北溪摇了摇头:“我肚子痛,出来的急,忘记了。”符纸压在枕头下了。 “陆老爷,你们怎么还没睡。”黄科站在阴影处,一双眼睛格外的亮。 陆云策贴着梦北溪:“我女朋友肚子不太舒服。” 黄敏擦着眼泪:“我去给她抓副药,吃了就好了...” “不用麻烦了。”陆云策说完带着梦北溪回了厢房。 黄家夫妇对视一眼后回了主屋,黄科坐在椅子上连连叹气。 “你烧纸没用。”黄科说完手捏了捏眉心,他们生了很多孩子,但只有笑笑一个天资高,修成了道,不成想有朝一日白发送黑发。 黄敏看着火盆:“我总觉得,我们的女儿能收到。”说着她看向黄科:“我们搬家吧,我不想留在这个伤心地了。” 黄科点了点头:“好,等查出女儿死因我们就走。”哪怕毁了这一身的道行他也要为爱女讨个公道。 “那一直查不出来呢,陆老爷能力再大,在这地界他也受限。”黄敏说着站了起来。 黄科揉着太阳穴:“总之杀害女儿的凶手一日没有找到,我就一日不走。” 他的女儿死的太惨了。 黄敏偷偷抹着眼泪。 “...” 梦北溪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陆云策隔着一层衣服正在给她捂肚子。 如果他真心待她好,那就先处处看。 “怎么样,有没有舒服点?”陆云策转过头,他视力非常好,见她皱着小眉头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梦北溪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母亲,但我有个父亲,贪财好色,大出息没有,整天就想着怎么坑人钱。” “爷爷奶奶也年龄大了,我是要赚钱给他们养老的...”梦北溪接着道。 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老恐怕是用不着她了,但他不能告诉她实情。 二老是因为悲伤过度加上年龄大才出的事,如果他救了梦北溪,那他们的下场,只会更惨。 到时,她能不能收受得住,还是个问题。 梦北溪小声道:“你要追我,就要清楚我的一切,还有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好,我挺虚荣的,而且总是贪小便宜吃大亏。” 听到她可怜兮兮说“自己贪小便宜吃大亏”陆云策的手停顿了一下。 看来是没少吃亏,至于便宜,应该是没占着。 “你呢?跟我说说。”梦北溪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陆云策,只知道他是柳奶奶收养回来的。 但是他朋友那么多,又有独自生存的本事,为什么要给柳奶奶做孙子呢? 陆云策做不到向梦北溪这么坦荡,他很怕自己一开口就把人吓跑了。 他是龙没错,但是在人类眼里,他是虚无缥缈的,而且嫁给一个不是人类的物种,她肯定不适应... 可时间有限,他没办法给她太多的时间考虑,适应。 “我失忆了,很多事情都记不住了,路边饿得不行了柳奶奶给了我一个豆馒头。”陆云策说完叹了口气:“但记忆在慢慢恢复,有些人能想起来,有些人想不起来。” 梦北溪直接坐了起来:“那也就是说,你很有可能有老婆和孩子,但是你不记得了?” 她是个画漫画的,这种剧情经常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就是狗血+不顾读者死活。 陆云策:“...” “你其实是个很有身份背景的人,有老婆孩子,但是失忆了,等我们在一起之后,你的原配抱着你的孩子找上门,你恢复记忆后,万分痛苦,最后跟我说了对不起。” 梦北溪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不然他怎么会认识那么多人呢,而且他的谈吐和见识,都远超同龄人。 不是跟他叫陆大师,就是跟他叫爷爷,还有跟他叫陆老爷的。 陆云策坐了起来:“那到没有,这点我还是记得的。” “不一定吧,我之前问你有没有暧昧对象,你犹豫了,后来找借口说,自己在认真思考,其实就是自己记不住了,对不对?” 梦北溪往床里移了移,天哪,这幸好问明白了,不然到时候睡的是别人的男朋友... 这都上升到道德问题了。 陆云策指尖在眉心捏了捏,小姑娘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他怎么有点跟不上了。 “我发誓,我没有成家,没有孩子。”这一点陆云策敢保证,他没生过小龙蛋,所以别看活的久,配偶这方面,他经验为零,不然也不会一直脸红。 之前都是有事办事,没心思想这个,求偶期一到,打个坐一会就过去了。 梦北溪用脚踹了踹陆云策的腿:“就是不说自己有没有暧昧对象,上次也是含糊过去的。” “这我怎么跟你证明好...”陆云策语气有些急,小姑娘很在乎这个,他得解释清楚。 家里那几个他一般只抱小白狐,小公猫,小红狐都是蹲在他肩膀上的。 这算暧昧吗? 不太敢问。 梦北溪发现,陆云策其实很会装委屈,他一这样,她就没辙了,真没出息。 “我,我先去趟卫生间,回来再说。”她怎么还肚子不舒服啊。 陆云策起身跟在她的身后,刚走没两步,他就被黄科叫住了。 梦北溪指了指:“没关系我知道你在外面就不会怕。”离得又不远。 “我想起一个事,就是黄笑笑去完范家后,就突然变的沉默寡言了。”那阵子黄笑笑跟妻子闹的很不好,他以为她心情不好,也就没多想。 陆云策有些纳闷:“范家之前没见过笑笑吗?”就算没见过也应该听说过,不至于像范保库形容的,十句话只“嗯”一句。 “小梁没跟你说吗?他是爷爷奶奶带大的,之前范家夫妻一直在外打工,今年儿子要结婚了,才回来。”黄科道。 “...” 梦北溪刚打开卫生间的门,立刻呆住了,一个穿着大红嫁衣,头上戴着清朝发冠的女人站在里面,她手掀着脸前的白色珠帘,看她的眼神带着哀求。 好像在求救似的... 陆云策心疼了 陆云策察觉到了不对,梦北溪的人魂跟着出窍了,如果不及时阻止,魂魄就会被那团黑雾带走。 也就是说,梦北溪差点被卫生间里的“人”活活吓死,她本来胆子就很小。 陆云策赶过去的时候,梦北溪正坐在地上,原本水灵灵的眸子,此刻变得暗淡空洞。 地魂端在一旁眨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这是怎么了... 黄科上前两步,嘴里念叨着一个口诀,地魂吓的一激灵,直接回到了梦北溪的身上。 人死后,地魂一般会归于灵位,由子孙后辈祭拜供奉,如果后继无人,它会自己出去玩,飘荡在天地间,也就俗称的孤魂。 胎魂,也就是天魂大多数跟随尸体不离不弃,它没有地魂那么爱玩,爱跑。 陆云策指尖抵着梦北溪的天灵,嘴里念念有词,随后怒声呵斥,一团白色的东西渐渐飘了回去。 梦北溪身体向前,额头抵在陆云策的身上,直接晕了过去。 “这,这怎么回事。”黄科说着打开卫生间的门,里面什么都没有。 陆云策心疼的将人抱了起来,她阴气太重了,刚刚指不定看见什么了,他对一些地下的东西感知很慢。 黄科脸色都变了,龙报复起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山火喷发,海水倒灌,物种灭绝。 听祖辈说,龙干过一次,随后被封困于山脉之上,守天下安宁近万年才解封。 只不过这些都是祖辈传下来的故事,至于是真的假的,不得而知。 陆云策快步抱着梦北溪回了厢房,看来以后得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梦北溪当夜发起了高烧,吃了退烧药也不见好,嘴里一直在叫“爷爷,奶奶”。 她浑身烧的滚烫,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人类的身体非常脆弱。 陆云策坐在床边,手里拿着裹着毛巾的冰袋为她降温 梦北溪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妈,妈妈...” 陆云策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边的泪水,小可怜。 从小就没有母亲,父亲又不负责任,爷爷奶奶非常疼爱她,但是她内心还是渴望得到母爱。 哪怕只是抱抱她。 “鬼--” 梦北溪的呼吸突然加重,肩膀微微颤抖。 陆云策懊悔又自责,他俯下身将人抱在怀里:“小溪,醒醒,别怕,我在这。” 梦北溪脑海里全是穿着清朝嫁衣的女子,她脸色惨白,嘴唇发红,泪水仿佛是从空洞的眼窝中流出来的... 她害怕极了,想喊,但身体跟灌了铅似的动不了。 “小溪过来。” 梦北溪转过身,一个穿着牛仔喇叭裤的女人蹲下了身体,她不是很瘦,有些胖胖的,头发有好多卷,她在爸爸的钱包里见过,那是她的妈妈。 女人将梦北溪抱在了怀里,手在她头上温柔的摸着。 梦北溪直接扑到了女人的怀里,她失声痛哭着:“妈妈,呜呜...爸,爸爸不要我,他,他说我是女孩,不能,不能传宗接代。” 女人的手一直安抚似的摸着梦北溪的头。 “他还打我,因为,因为...他,他要拿走了我的稿费,那是给爷爷奶奶,买,买智能手机的,我不给他,他就打我。” 这些话,她不能跟爷爷奶奶说,又不好跟朋友说,只能埋在心底的最深处。 “别人都有妈妈,只有我没有,下辈子您能多陪陪我吗?” 她没有下辈子,这辈子得不到的,就永远得不到了... 梦北溪哭累了,觉得身体好沉,眼睛酸的不行,她抬手擦了擦。 “醒了。”陆云策的声音沙哑,眼眶微微泛着红:“还有哪不舒服?” 梦北溪摇了摇头,她头晕晕的,刚要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突然想起一件事:“陆哥,有鬼...她在哭...” “先不管这些。”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亲:“先好好休息。” “会不会是笑笑,她马上要出嫁却惨死了...”想到嫁衣和绣花鞋,都很符合要出嫁的新娘子。 陆云策起身摸了摸梦北溪发烫的脸颊:“她魂魄已经散了。”有些事情,还是得告诉她。 梦北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笑笑也太可怜了。 如果不是笑笑,在卫生间的女人又是谁? “她一直在哭。”梦北溪的声音很虚弱,她这会还发着高烧。 陆云策点了点头,鬼哭还好,如果是笑... 怨鬼哭,厉鬼笑,但他们属于地,平时不会跟他们起不必要的冲突。 梦北溪侧过身,脸颊贴着枕头,长发混合着汗水贴在白皙的脸颊上,她好难受。 陆云策嗓音轻缓:“今后,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他抬手将她的发丝拨到耳后:“今天是我疏忽了,对不起。” “又不怪你。”梦北溪说着暗暗叹了口气,其实到最后,她也没能看清母亲的脸。 陆云策还是很自责,他竟连自己未来的女朋友都保护不好... “魂魄散了,是跟我理解的那样吗?就是不能投胎转世什么的。”她对这方面了解的不是很多,大部分信息都是从故事里得来的。 陆云策点了点头。 “那不是更可怜了吗?”梦北溪醒来后,需要消化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一时间脑子乱哄哄的。 可怜的多了... “该死的不死...”梦北溪说完看向陆云策:“其实我还挺恶毒的,唐明竟然只是疯了...”她还记得孔雀的事,只是平时没提而已。 “死有时候也代表解脱,唐明不会死,他会长命百岁,灵魂会受尽折磨。”这其中的痛苦,只有唐明自己清楚。 梦北溪闭上了眼睛:“没想到,我还挺坏的,听到他结局不好,我心里乐开花了。”她声音小小的弱弱的。 陆云策摸了摸梦北溪的额头:“他下辈子也好不到哪去,可以开心睡一觉了。” “你哄人的方式挺特别的...”梦北溪说完准备睡了,她实在太难受了,头晕目眩不说还想吐。 陆云策彻夜守在梦北溪身边,时不时摸摸她的额头,直到天亮鸡打鸣了,他才躺下。 梦北溪转过身看向睡在床边的陆云策,他呼吸平缓,黑色的短发有些乱,薄唇轻抿着... “陆哥,真正睡着,睫毛是不会动的。”梦北溪说完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 陆云策睁开眼睛,薄唇落在了她的额头上:“现学现用?” 梦北溪捂着额头看向陆云策,她迷迷糊糊的感觉他时不时会摸她的额头,应该是守了一夜。 有的时候是真的好,但有些时候又轻佻的不行,就比如刚刚,说话就说话,非要亲她一下。 陆云策喉结上下滚动,刚要开口,就被门外的黄科打断了。 “陆老爷,您醒了吗?” 黄科端了两碗粥,和一碟开胃小菜。 陆云策起身去开门,梦北溪发现,他起身的时候总是会拽一下自己的裤子... 门开后,“那个...”黄科欲言又止的看向陆云策,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梦北溪。 “已经没事了,就是身体还有些虚。”陆云策接过他手中的托盘:“最近,除了笑笑,还有其他准新娘遇害吗?” “好像,没有...”黄科边说边摇头。 陆云策皱着眉:“那这老宅你是从什么时候接手的。”梦北溪说见到穿嫁衣的女鬼了。 不知道这件事是否跟笑笑的死有关。 “上半年了,具体什么时候记不清了。”黄科说着看向陆云策:“我们生死由天定,没听说地下害人,害到我们身上的。” 其实地下的东西很弱,哪怕变成了厉鬼,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古往今来好像还没起过什么冲突。 陆云策点了点头:“行,我今天下午会出去一趟。”他们还是得去范家。 范家夫妇刚回来不久,对黄笑笑的评价跟其他人的不同,也许这就是一个突破口。 “陆老爷,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黄科说着向屋子里看了一眼:“这人类姑娘,就算留住,日后也...” 陆云策点了点头,逆天改命成了龙妻,亲人会一一离她而去不说,她没有转世的机会了。 加上灵魂干净,会被不少东西盯上,尤其是想修邪道的。 她生下的孩子,半人半龙,心脏可助修道成仙,也能起死回生。 所以他一直没有挑选到合适的配偶,尤其是脆弱的人类,他之前想都没想过。 梦北溪的突然闯入在他意料之外,他确实想要小龙蛋,但生下来后,也会极其的危险。 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冒这个险了。 黄科叹了口气,龙没有同族,也怪可怜的。 但他其实可以选其他族,总好过找一个弱不禁风,差点被吓死的人类。 梦北溪坐在床上,他们两个在聊什么呢,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知道在聊,但就是听不懂。 陆云策转身后看到梦北溪正一脸好奇宝宝似的看着他。 “怎么了?”陆云策走了过去:“你现在可能没有胃口,但多少吃一点。”说着他坐在了床边。 梦北溪如果知道真相,也许不会选择活下来,他不能告诉她。 “你们聊什么呢?”梦北溪起身下了床,除了零食,她都不想在床上吃。 陆云策将粥放在了桌子上:“没什么,就是在聊你的身体,我跟他说,你已经没事了。” “不是,这句我听懂了,后面的没听懂。”梦北溪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勺子:“陆哥,你是不会对我说谎的对吗?” “...” 会。 他肯定会。 “我说了去范家的事,但怕你不高兴,毕竟你身体还没好利索。”陆云策说完坐在了椅子上,他这张脸,太具有欺骗性了,哪怕是说谎... 也不太能看得出来。 梦北溪点了点头:“没关系,先把杀害笑笑的凶手找出来。”说完她狠狠咬了一口咸菜。 这人得多可恶,让他死一百次都不解恨。 陆云策摸了摸梦北溪的头:“好了,不气,好好吃饭。” 梦北溪停顿了一下,这个摸头的手势和语气,跟梦里的好像啊... 不过她梦到的不是陆云策而是妈妈。 梦北溪低头喝着粥,她喜欢被人摸头,温温暖暖的:“你要不要休息一会?” 陆云策知道她指的什么,他摇了摇头。 “那我们吃完饭就出发。”梦北溪大口喝着。 陆云策端着碗看了一眼白粥:“...”没什么胃口。 两人吃完早餐后离开了黄家,他们还跟小卖店的老板打听了一下,黄笑笑在她眼里,就是活泼可爱,爱说爱笑的女孩。 而且心地善良。 梦北溪拎着零食走在路边,心里更堵得慌了:“范家不对劲,他们好像知道什么,但却一直瞒着我们。” 两人直接去了范家,没有去五金店。 范梁的状态恢复的不错,已经能吃饭了,之前都是抱着喜服天天哭,嘴里念叨着笑笑的名字,人痴痴傻傻的。 大门响后,范梁大喊了一声:“妈开门。” 陈艳这会正在后院摘豆角,没听见范梁喊她。 范梁站了起来,顺手将遥控器扔在了沙发上。 “来了,别敲了。”范梁打开门走了出去。 因为婚礼不能如期举行,有很多不知情的人上门问,他已经被问烦了。 本来就心情不好,他打算等陈艳放松警惕,不看着他了,他在去查笑笑的死因,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他跟笑笑是同学,两方父母都不同意,好不容易才定下的婚事,结果人却没了。 他到现在都不敢去黄家看笑笑最后一面。 大门打开后,范梁皱了皱眉:“你们这是?”他不太理解,黄家的亲戚怎么一直来他家,他们不应该在黄家,安慰笑笑父母吗? “没事,我们就是来看看你。”梦北溪说着将零食递给范梁:“看你恢复的不错我们就放心了。” 陆云策看向隔壁院子,老太太今天没出来,他觉得一会有必要去看看。 老太太是道破天机太多了,受到了惩罚,她应该跟柳奶奶一样,是个出马仙。 梦北溪轻轻拽了拽陆云策的衣服:“我们先进去坐坐?反正也有时间。” 好尴尬啊,范梁竟然没有邀请他们进去,陆云策也一直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三人准备进去时,老太太推开门走了出来。 “都得死,他们都得死,不是人,不是人,都不是人...” 好尴尬,怎么两个啊。 听到老奶奶的声音后,梦北溪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了一眼,见她佝偻着腰,年龄应该跟自己奶奶差不多... 梦北溪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礼貌的跟老奶奶打了声招呼:“奶奶早上好啊。” 老太太看到梦北溪后吓的连连后退:“不是我,不是我,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可什么都没说。”说完她双手合十拜了拜。 “你跟一个疯子聊什么。”范梁从兜里掏出烟递给身边的陆云策。 陆云策摇了摇头:“我女朋友讨厌烟味。”他这意思很明显,我不抽,你最好也别抽。 范梁直接将烟别在了耳后:“没看出来啊,三好男人。” 长成这样的在学校肯定吃香,现在女孩不都喜欢长的带劲,皮肤白的吗。 面对范梁的调侃,陆云策淡淡一笑。 三人进屋后,范梁倒了两杯水,梦北溪坐在沙发上,陆云策站在她身边。 “说吧,你们到底是干嘛的。”范梁觉得眼前的两人绝对不只是黄家亲戚那么简单。 他都二十来岁的人了,也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陆云策拿起有些发烫的水杯吹了吹:“你有没有笑笑的照片?” 范梁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笑笑非常不喜欢拍照,我们连婚纱照都没有,一说这个她就生气。” “那你能描述一下她的长相吗?”梦北溪拿出手机,她记一下,回去以后画出来。 范梁点了点头:“单眼皮,鼻梁很高,嘴巴小小的....” 梦北溪的手挺顿了一下,脊背瞬间发凉:“眼尾是不是有些上扬?”说着她指尖落在了自己的眼尾上,做出比量的手势。 “对,有些像狐狸眼,看人半眯的时候格外好看。”范梁说到这鼻子一酸,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他努力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掉下来。 陆云策弯下腰将手里没那么烫的杯子递给了梦北溪:“先喝点水,慢慢说。” 梦北溪仰起头看向陆云策,嘴唇动了动,但现在不合时宜,只能等一会再说了。 “原本笑笑妈不同意,给她介绍了一个市里做生意的,大她五六岁,她死活不同意。”范梁伸出手借着挠头的动作,擦了擦眼泪。 陆云策心里清楚,这个人应该是笑笑的同类。 陆云策坐在了椅子的扶手上,他将梦北溪发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自从笑笑沉默寡言后,她还有没有其他变化?” 范梁仔细想了想,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陆云策,随后又看了梦北溪一眼:“就是,那个,怎么说呢...” “笑笑之前是不怎么跟我亲热的,多说接接吻什么的,自从我父母回来,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后,她,她很害怕分手,就...就...挺热情的。” 梦北溪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 她手指在陆云策的腿上轻轻点了两下... “还有,我家之前是养鹅的,她以前不怕,后来怕的不行,非要我杀了吃肉。”范梁仔细想着:“对,她之前还会喂小狗,就出事那段时间,她遇到就会用脚踢,拿树棍打。” 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黄鼠狼怕白鹅,怕狗,怕猫... “节哀顺变。”陆云策说完凑到梦北溪耳边:“我们先回去?”她身体还没好利索。 范梁忍不住擦了擦眼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到凶手。” 梦北溪放下水杯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很别扭的感觉,要说范梁是不是真心的?答案是肯定的。 但他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悲痛欲绝,还有心思看电视,打手机游戏。 他手机就放在沙发上,里面还有人说话呢,什么挂机之类的。 有种,到年龄该结婚了,笑笑正合适的感觉,只不过未婚妻突然发生意外,他可能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当然这么胡乱猜测人家也不好,梦北溪站了起来:“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两人出了屋子正好遇到摘完豆角回来的陈艳,她将盆递给范梁:“你去摘豆角,我跟他们两个聊聊。” 范梁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三人走到门口时,陈艳开了口:“这件事我们也是受害者,你们以后别来了,我家小梁以后还要娶老婆的。” 总不能死一个就让自己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她已经想好了,等过一段时间她就在市里买房,带儿子离开这里。 现在不能走,毕竟笑笑刚死,他们也不好做的太绝情,面上还得过得去。 “叔叔,阿姨之前在城里是做什么工作的?”梦北溪不合时宜的提出了这个问题。 陆云策低头看向自己的小女友,来的时候他确实说过,想知道这件事,没想到她先开口问了。 陈艳皱眉:“给人打工,没学历,没什么的,还能干什么。”她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 “那,范哥的爷爷奶奶呢?”梦北溪眨着眼睛,她已经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了。 陆云策将人揽在怀里。 陈艳一听这话,立刻撂了脸子:“没话找话,我没时间跟你们聊,我要给孩子爸做饭去了。”说完她转过身重重关上了大门。 梦北溪咬着嘴唇看向身边的陆云策,她从小就比较讨喜,这么干还是第一次。 陆云策笑着蹲下身:“走,我背你回来,我们边走边说。” “我自己走。”梦北溪说着往后退了两步。 陆云策转过头看向梦北溪:“那,一路亲着回去?” “...” 梦北溪用脚背轻轻踢了踢陆云策:“哪有你这样的?” 陆云策抿了一下发干的嘴唇,看来,他确实想这么干,梦北溪确实没什么力气,毕竟她烧了一夜。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别到时候说我欺负你。”梦北溪说着趴在了陆云策的背上,手臂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陆云策背着梦北溪往回走:“说说你的想法,我们对一下细节。” “我还以为你用不上我呢。”梦北溪对自己定位非常清晰,没有且拖后腿。 没办法,她二十年来的经历都是普普通通的,自从认识陆云策才发生改变。 陆云策转过头在梦北溪的手臂上亲了亲:“怎么用不上,没你可不行。” 没她,他每天都在混日子,过一天算一天,没香火钱了才会出门。 他穷不是没原因的,家里一院子吞金兽,本人又懒... 梦北溪的腿晃了晃:“我看到的女鬼,跟范梁描述的很像,单眼皮,眼尾上挑,嘴巴小小的。”说着她将脸埋在了他的身上,她想想就害怕。 陆云策耳垂泛红,蹭的他出火。 过了好一会,梦北溪都没能得到回应:“陆哥?” “嗯...”陆云策点了点头,大脑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 “我有种,真相就在眼前,但就是串连不上的感觉。”梦北溪郁闷道。 陆云策到是串联上了,不过他得稳着点,今天晚上去找隔壁老太太聊聊,当然,是梦里去。 “不急,等过了今晚再说。”陆云策说着看了一眼远处,疑团太多了。 梦北溪小声嘟囔:“陆哥,我想吃雪糕。” 陆云策的心脏“砰砰”跳,怎么这么乖... 回去的路上,梦北溪把有巧克力的部分吃了,剩下的给了陆云策,他也不嫌弃,吃的津津有味。 两人刚到路口,就发现黄家的药铺被人砸了,里面还传出了吵闹的声音。 “你们,你们简直欺人太甚。”这一听就是黄科的声音。 陆云策蹲下身,随后拉着梦北溪通过药铺进了院子。 院子里除了黄科夫妇还有七八个人,四个比较年轻的,剩下的差不多四五十岁。 四个年轻的手里拿着钢管,一脸凶样,看样子随时准备动手。 “桃桃确实来过,但她说临时有事,我就把她送到了车站,我是看着她上了车才回来的。”黄敏躲在黄科的身后。 人群中,一个中年妇人走了出来,她指着黄敏的鼻子:“你明明知道桃桃自幼缺一魄,做什么都反应慢,你还单独让她回家!” “如果不是笑笑去家里找,说要办婚礼缺人手,我绝对不可能让桃桃单独出门。”中年妇人越说越气,直接抬起了手。 这时她对面的中年男人突然拱手行了个礼:“陆老爷。”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陆云策。 他站在院前,单手揽着梦北溪的肩膀:“吵什么。”陆云策的声音很平,没什么起伏。 梦北溪不安的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腿。 “陆老爷,我女儿桃桃来参加婚礼,结果,结果到现在还没回家。”中年妇人身上穿着高奢,翡翠的手镯一看就价格不菲。 陆云策的脸色变了变:“你女儿除了反应慢,身上有没有明显的特征。” 说这话的时候,黄敏肩膀一抖。 “别怕。”黄科在妻子的肩膀上拍了拍,有陆云策在,他们一家子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几个小辈没了刚刚的气焰,全部低着头,也是浑身打颤,他们第一次见到压迫感这么强的... 梦北溪脑子转的很快,陆云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也就是说... 中年妇人忍着愤怒低头道:“我女儿小时候被捕兽夹,夹过腿。” “...” 陆云策低下头,温声道:“闭上眼睛跟我走,相信我,别害怕。” 梦北溪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黄敏一把推开黄科,快步上前拦住了陆云策:“陆老爷,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快点去找桃桃吧。” 陆云策垂眸看向黄敏:“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黄敏受不住压迫,直接跪在了地上,她双手颤抖:“陆老爷...” 她这一反常的举动看的黄科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快步上前将黄敏扶了起来:“胡闹。” “你们进来。”陆云策说着看了一眼梦北溪,她没有受到干扰,始终闭着眼睛。 黄敏靠在黄科身上:“不,不行...” 中年妇人撞着黄敏的肩膀直接走了进去,其他几个人也是。 陆云策单手用力,棺材盖重重摔在了地上发出“嘭”地一声响。 梦北溪直接靠在了陆云策的身上,她好奇的不得了,心也痒痒的,但他嘱咐过,不能睁开眼睛。 中年妇人嫌弃的用手挡住了鼻子:“陆老爷您这是?” “看看是不是你的女儿桃桃。”陆云策声音有些沉。 中年妇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不可能,我女儿...” “是,是妹妹!” “她脚踝上有伤。” 始终没有吭声的男人走上前,他仔细一看,人骨的脚踝处确实有受伤的痕迹。 黄敏急道:“我,我家笑笑,也,也有伤。” 黄科松开黄敏往后退了几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妻子,笑笑从来没有受过那么重的伤。 中年妇人走过去扒着棺材,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天杀的!” 梦北溪哪怕是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中年妇女的悲伤和愤怒... 陆云策将梦北溪抱在了怀里,指腹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摩擦着。 “黄科!你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即便是死,也要为爱女讨个说法”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愤怒出声。 黄科一头雾水,他看向黄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棺材里怎么会是小桃?” 黄敏摇着头不肯出声。 中年妇人转过头露出凶相,她嘴里发出“吱吱”的声音,其他几个人也是如此。 陆云策将梦北溪的头按在自己身上。 黄科护在黄敏面前:“诸位,听我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一直以为死的是笑笑!” 中年男人直接扑了上去,场面一度混乱。 黄科转过身直接将黄敏扑倒在地,肩膀上的皮肉被瞬间划开了,鲜血顺着手臂滴在了地上。 “有事冲我来,我妻子本就身体不好。”黄科说着死死护着已经变成黄鼠狼的黄敏。 梦北溪不安地抱着陆云策的腰:“我能看看吗?” “乖,现在还不行。”陆云策温声哄着:“等一会我会慢慢跟你解释。”她现在看到,恐怕会再次被吓晕过去。 一院子的黄鼠狼...血弄的到处都是。 黄科被啃的血肉模糊,黄敏的腿都被咬断了... 因为靠的实在太近了,梦北溪微微晃了晃腰,怎么这边硌得慌,换个地方还硌得慌... 上次的事记忆犹新,这次总不会错了吧,因为梦北溪看不见,所以外面是什么场景她根本不知道。 耳边全是“吱吱”的叫声,她悄悄伸出手,这会让她找到了吧? 陆云策还在想,既然这棺材里的是桃桃,那笑笑呢? “嗯--” 措不及防,梦北溪的手在陆云策的裤子里,紧紧抓住了,因为是夏天穿的特别少,布料特别薄,热乎乎的手感... 不,不是这个。 梦北溪快速去掏了另外一个兜... “小溪?”陆云策想躲,但又怕她看见吓着,于是握住了她的手腕:“乖。” “藏的什么,我太好奇了。”梦北溪小声说:“还有,你力气太大了,好疼...” 陆云策快速松开手,结果梦北溪将手伸了进去,一把抓住... 【都是自家人了,老花开始不要脸了,qaq 往后翻有个书评,五星,谢谢。 】 好,我答应做你女朋友 陆云策弓着腰,小姑娘脑子里想什么呢? 梦北溪闭着眼睛,耳边全是“吱吱”的声音,她悄悄的将手放进了另外一个兜,两个兜一起,不就有答案了吗? 陆云策向后退了两步,温声道:“等没人的时候在摸。”说完他转过身向院子看去。 七八只黄鼠狼围攻奄奄一息的另外两只,它们拼了命的撕咬,嘴里发出刺耳的叫声。 其实可以理解,自己的女儿原本只是过来帮忙的,结果却死在了这里,能不崩溃,不愤怒才怪。 梦北溪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连着两次去摸兜,结果想象中的没出现,却... 有的时候人真的得逼自己一把,要不然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这么少儿不宜。 陆云策拉着愣在原地的梦北溪,见她眉头微皱,小嘴噘的都能挂酱油瓶了。 “别不高兴,你如果喜欢,等没人的时候,现在不行...”陆云策低头轻声哄完后,拉着她去了院子。 梦北溪:“...” 完了,在陆云策心里,她不仅是个欲拒还迎的人,还是个大色妞,整天馋他身子。 “不是,我是...”梦北溪真的很想解释清楚。 她发誓她再也不好奇他兜里揣什么了,哪怕是让人起死回生的仙丹,她也不看了。 “...”也不是,如果真是仙丹,还是要看一看的。 陆云策走过去,直接将地上的两只黄鼠狼拎了起来,其中一只全身是血,皮毛都被咬掉了,眼睛被血糊着已经睁不开了。 “还是不肯说?”陆云策看着伤势较轻的另一只道。 黄敏抬起头突然冲着身边的梦北溪吹了口气。 “咳咳--” 梦北溪被呛的直咳嗽,随即身体慢慢软了下去,陆云策快速将她抱在了怀里。 几只黄鼠狼见状都跑了过来,它们非常惧怕人类,因为人类会捕杀他们。 所以有梦北溪在场的时候,它们很难畅所欲言,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陆云策知道对梦北溪没有伤害,也就没有追究下去,这些东西超出了她的认知,他要找个机会,仔细跟她说清楚讲明白。 但眼下,她已经被下过一次了... “对不起,起因是笑笑回家说,她喜欢上了人类,要嫁给他,我作为母亲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黄敏说着抬起前爪。 陆云策脚边的黄鼠狼极其愤怒:“那你为什么要杀桃桃,她招你惹你了!” 黄敏看了一眼丈夫,低下了头:“我其实早就私下给笑笑安排了门当户对的亲事,我想着,把笑笑送去,让她知道同类的好,也就不会想着人类了。” “这时候桃桃过来帮忙,我就劝她,让她帮我。”黄敏越说越没有底气。 脚边的黄鼠狼更加愤怒了:“你放屁,桃桃缺一魄,你一定是哄骗她,说对笑笑好,她才同意的。” 她对自己的女儿非常了解,她很单纯,善良,人家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脑子根本转不过弯。 黄敏没有否认,她继续道:“我连夜把笑笑送上了车,让桃桃假扮笑笑跟人类相处,想着等笑笑有了同类的孩子,一切尘埃落定了,在让桃桃跟人类离婚...” “你还是人吗!那可是你亲女儿,你这不是糟蹋她吗!”其中一只黄鼠狼大声道,要不是亲耳听见,他简直不敢相信。 有亲妈这么害自己女儿的。 黄科一听这话,嘴角流出血来,爪子一直在抖:“我,我们的笑笑呢?” 陆云策抱着梦北溪坐在了台阶上,她跟睡着了一样,依偎在她怀里... “说重点。”他声音不自觉的沉了沉。 黄敏摇了摇头:“桃桃遇害的时候,我们不在家,给同族发喜果子去了。” “我跟你拼了。”蹲在地上的黄鼠狼露出凶狠的表情。 黄敏吓的躲在了陆云策的身边:“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其他几只黄鼠狼也是气愤的不行,要不是她自以为是,桃桃也不会死。 事情又绕了回来,陆云策皱着眉头:“笑笑被你送去哪了?” 黄敏小心翼翼的看向黄科,因为这件事都是她一人办的,丈夫根本不知情,他是同意女儿嫁给人类的。 “我把她送去了市里...”黄敏这会也不怕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女儿成了亲,前阵子得知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黄科一听挣扎着起身:“你是说,你把女儿嫁给了黄舟!”住在市里的同类,他们认识的并不多。 黄敏点了点头。 黄科听到后,险些晕过去,黄舟的父母给人类做家仙,香火非常旺盛,他们的儿子自然也差不到哪去。 问题出就出在,它们为了让人类赚更多的钱,他们好得到更多的香火,私下没少做见不得人的事。 女儿嫁到他们家,香火虽然不用愁,但这一家子修的不是正道,早晚是要遭天谴,遭报应的! 糊涂!目光短浅,只顾眼前利益,把女儿推进了火坑之中! “陆老爷,我家桃桃是不是...”黄鼠狼抬起自己的小爪子放在了陆云策的运动鞋上。 陆云策点了点头:“回不来了。” 黄鼠狼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高高兴兴来参加婚礼,却搭上了自己的命。 陆云策抱着梦北溪站了起来:“等把加害者找出来,你们想怎么报仇我都不管,但现在必须先冷静下来。” “我们听陆老爷的。” 等把加害者找出来,再继续找黄科夫妇算账! “...” 梦北溪躺在床上呼呼睡着,陆云策俯身拿过一旁的毯子给她盖上,现在有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他得隐藏一个,免得小姑娘出于好奇,总去摸,他这次克制住了,下次呢?也许就失控了... 陆云策坐在床边,梦北溪转了个身,将毯子抱在了怀里,下巴抵在上面,她这几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夜里总是睡不踏实,可算能好好补一觉了。 陆云策俯身在梦北溪的嘴角轻轻吻了一下,人类又脆弱规矩又多,他平时不会轻易招惹。 梦北溪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浑身轻松,没有一丝疲惫感,太舒服了。 “不对!”梦北溪直接坐了起来,她扭头看向躺在身边的陆云策:“我怎么睡着了?桃桃和笑笑是怎么回事,事情解决了吗?” 还不等她得到答案,就被陆云策抱在了怀里,她枕着他的手臂,鼻尖贴在了他的胸口,还是熟悉的香味。 “睡醒了?”陆云策说着手臂用了用力,将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又软又香,根本不想起床。 他本来就懒。 梦北溪伸出手在陆云策的腰间戳了戳:“松开我...”她脸早就红了,他就一点都不难为情吗? 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腕,将她的手带到了自己的身上:“想摸就摸,现在没人了。”说完他自己耳垂开始泛红。 幸好没人,不然该取笑他年龄大不正经,像色狼了。 “你听我狡辩。”梦北溪手掌像被烫着了似的:“我以为,你兜里藏着什么,总是硌着我,就是跟擀面杖一样,两个东西,我就好奇...” 陆云策勾起唇角,这是什么形容词,擀面杖?就这么小? “我确实藏了。”自己反正已经做不成君子了,别不上不下,干脆做个没品的色狼。 梦北溪仰起头,想了想之前的尴尬,她小声道:“那我也不好奇了。”她总不能在一件事上摔三次。 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腕,只是想,他心跳就已经很快了,呼吸变得越来越沉。 之前她隔着一层布料,这次却是什么都没有,热热的,至于什么触感,她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你--” 陆云策翻身,手撑着床面,声音有些哑:“总摸我,难道不打算对我负责?” 梦北溪单手捂着脸,这话让她怎么回。 “做我女朋友好吗?”陆云策认真道:“今后我归你管。” “我其实很害怕,你很好,好到不真实,我时常幻想,如果跟你在一起后,热情减淡,你没有像现在表现的那么喜欢我,怎么办...” 她不是一个完美的人,甚至有些透明,没有特别突出的性格,见到不平空有一颗想帮忙的心,总是走一步想退十步,不果敢,甚至有些窝囊... 陆云策亲了亲梦北溪的唇:“我既然这么好,你还不选择我?至于热情减淡,只要你不厌烦,就永远不会。” 他们的生命是无限的,他孤零零的活了很久,得到又失去,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没有什么是确确实实属于他的,他甚至找不到生存的意义,如果她能陪伴在身边,他一定不会辜负她。 “那就处处看,但是我有三个要求,一,要孝顺,因为我要给爷爷和奶奶养老,二,你不能欺骗我,任何形式上对我好的欺骗都不行,三,领证之前不想有夫妻之实,如果实在不合适,我们就分开,互相尊重对方。” 陆云策低着头:“...” “...” “...” 爷爷奶奶的寿命还有几个月,至于欺骗...他要怎么告诉她,他其实是一条龙?现在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直接告诉她,她要是直接吓跑了怎么办... 至于三,夫妻之实,他到是可以做到,他会尊重她,最后的分开,绝对不可能... 梦北溪见陆云策沉默了,她开口道:“我也可以接受你的三个要求。” 这样才公平。 “我只有一个,如果我们将来有什么,希望你能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陆云策说完看向梦北溪:“接不接受都可以,但是我得有这个解释的机会。” 梦北溪别过脸:“我不接受精神和身体出轨上的解释。”这是她的底线,如果触碰了,那就别解释了,浪费时间。 “好。”陆云策说着直接将脸埋在了她的颈窝处:“那我现在可以叫老婆了吗?” 梦北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他好热,跟要着火似的,声音青涩中透着沙哑,她心跳的太快了,有些喘不过气来。 “又不是结婚...还是叫小溪吧。”口鼻间都是他的气息,她第一次这么亲密的跟一个异性接触,身体发软心脏“砰砰”狂跳。 陆云策吮住了梦北溪的耳垂,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嗯--” 措不及防,梦北溪发出了羞人的喘息声。 “我有个身体隐疾,怕你嫌弃我...”陆云策松开梦北溪后露出委屈的表情,跟大金毛犯错似的,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梦北溪害羞的别过头:“有隐疾就治,我陪你一起。”只要不是什么脏病就好。 陆云策拉着梦北溪的手:“就是这里。” “...” “我天生就有两个,功能一样正常,医生说不用切除...”陆云策觉得与其藏着不舒服,还不如告诉她。 得让她慢慢接受。 “啊?”梦北溪根本没反应过来,她长这么大哪怕是看新闻,都没见过长两个的,而且还功能齐全。 陆云策点了点头,就连声音都透着委屈:“这就是你一直要找的,我藏起来的东西,我怕你嫌弃我。” 梦北溪一时间有些无措,这可比看仙丹要震惊的多。 “我,我方便看一下吗?”这么放在上面,她不是很能理解。 陆云策坐起身,这有什么不能的。 梦北溪脑子里都是,他有两个,那结婚后,怎,怎么用啊,一起?一个?剩下的那个呢?不用管,还是,管了这个还要应付那个? “...” 这已经超出她的思考范围了,她是画漫画的没错,有时候为了搞涩涩也画过离谱的,比如好一点啊,翘一点啊,再或者惊人的比例。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在人体上面,画两个。 陆云策坐在床上,他喜欢穿宽松一点的运动裤,里面一般都是镂空的,他驯服不了任何一条短裤,都不舒服... 梦北溪好奇归好奇,但还是害羞的不敢一直盯着看。 “嘭--” “陆老爷!” 黄科一脚踹开了厢房的门:“求你,求你救救我女儿!”他们今天一早去找笑笑,但是她已经出事了! “...” 【qaq ,是不是有小可爱认为,老花也不差我这一个好评,差,怎么不差,小白菜,都地里黄了,大火的作者不需要这么干,关键老花他不火啊,可不就得豁出脸吗,办法总比困难多,我自有我丢脸的方式...】 什么家暴?陆云策凶的不行! 陆云策转过头,满是情欲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黄科的出现,打破了原本暧昧的气氛... 梦北溪躺在床上见他这副表情,脸红的别过头。 黄科进到屋子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像拜月似的拜陆云策:“求求陆老爷,救救我的女儿。” 陆云策整理了一下衣物下了床:“怎么回事。” “笑笑,被留在了市里,我和她妈...”黄科说到这里低下了头,是他无能,不能把女儿从火坑里救出来。 黄舟一家受人类供奉,香火旺盛,道行自然比他们夫妻高,他们上门后,被直接打了出来。 陆云策穿好运动鞋扭头看向梦北溪:“我们陪他走一趟?”都说了以后听她的,当然要询问她的意见。 梦北溪点了点头,一想到会晕车,没出门就已经开始难受了,但是在难受也不能扔下笑笑不管。 黄科负责在前面开车,陆云策在后面抱着梦北溪。 梦北溪一开始还挺害羞的,但转念一想,她都已经答应当他女朋友了... 那就暂时先不矜持了。 她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了陆云策的腿上。 陆云策低下头,眼神透露着担忧,手锢着她的肩膀怕她掉下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梦北溪因为害羞干脆转过身将脸埋在了他的身上,她的小男友香喷喷的,更害羞了。 呼吸透过布料喷洒在身上,陆云策目光看向窗外,强行转移注意力,指腹在她的肩上轻轻摩擦着。 梦北溪心跳的实在太快了,毫无规律可言“扑通,扑通”的,她第一次恋爱。 这种心情就好像晨曦伴随着温和的风,满心欢喜地迎接新一天的到来,对未来抱有无限的幻想和期待。 陆云策指腹落在了梦北溪的耳垂上,轻轻揉捏着,他也是有配偶的龙了。 他睁开眼睛时,天地混沌,一片漆黑,他找不到方向和归途,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再次醒来,天地初开,有了山川河流和生灵。 可他依旧找不到同类。 漫无目的寻找方向,觉得实在无聊就盘旋在山脉之间睡上一觉,每次醒来天地之间都会有微妙的变化,可他始终孤零零的。 他结识了很多朋友,但它们得道后会飞升,会为某些事情而离开,为它们感到高兴的同时,也要接受再一次失去朋友的落寞和无奈。 原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受了天谴,无法自己度过求偶期,这时让他遇到了灵魂干净的人类小姑娘。 他很庆幸自己有能力救她,也希望她能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梦北溪的不安出于保守的性格和对爱情的不信任。但陆云策不是,他是骨子里透着不安,怕失去,怕得到后无力挽留,最终还是回归孤独。 “陆哥哥...”梦北溪抬起头看向陆云策,这么好看又温柔的人,今后是她男朋友了。 陆云策心颤了颤,陆哥哥?一字之差而已,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陆云策低下头,他回头研究研究怎么治疗晕车。 梦北溪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又找不到话题,干脆再次将脸埋在了他的身上。 “我们到了。”黄科一心想着女儿的事,无暇顾及后座的两个人具体在干什么。 梦北溪惊讶的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她怎么感觉刚上车就到了? 她想看一眼手机但是被陆云策阻止了,如果真的开车到市里至少得两三个小时,黄科等不了那么久。 坐在马路旁的黄敏见状忙跑了过来,为陆云策打开了车门:“陆老爷,笑笑就在里面,可他们偏说笑笑已经离开了。” 梦北溪下车后热气扑面而来,她用手遮在额头上向黄敏所指的方向看去。 都是独栋的别墅,这里又离市中心的购物广场不远,房价至少在十几万一平。 陆云策揽住了梦北溪的腰:“我们先进去看看,你们先在这等着。” 梦北溪感觉腰间火辣辣的热,他之前只会揽她的肩膀... 完了满脑子都是谈情说爱了。 陆云策按响了门铃,大概几分钟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笔挺的西装,年龄差不多四十岁左右。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管家说完用眼神打量了一番,一看就不是什么有钱人。 梦北溪表情一沉:“不是我们要来,是你们家少爷请我们来的!” 她画漫画的时候,就是有这样的情节,管家狗眼看人低,然后露出嘲讽的表情... 也算是灵活运用自己所学到的知识了。 “让他们进来。” 梦北溪抬头看去,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此刻正站在台阶上正看着他们,他皮肤很白,鼻梁上架着透明眼镜框,头发偏长,但不显邋遢。 黄舟垂眸轻瞥了陆云策一眼,这就是黄家夫妇说要找的人,看不出原形是什么,但绝对不是同类,他身上带着一股非常危险的气息。 “你父母呢。”陆云策淡淡道。 黄舟走到意大利沙发前坐下,双腿自然交叠在一起,带着漫不经心的语气道:“不好意思,我父母很忙,不是什么东西都有机会见的。” 陆云策低下头在梦北溪耳边轻声道:“老婆,闭上眼睛等我一会。” 他是怎么叫出口的,都不害羞的吗,梦北溪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黄舟目光看向电视:“我让你进来是想跟你说清楚,黄笑笑嫁进来的第二天就跑了,我没去跟你们要人就不错了,你们还好意思上门找我要人。” 陆云策的透明龙角露了出来,他上前两步,拽着黄舟的头发,用力向茶几摔去。 “哗啦”一声伴随着巨响。 黄舟重重摔在了茶几上,玻璃碎片扎在了他的手臂上,疼的他表情都变了。 “陆哥哥。”梦北溪有些不安地向前走了两步。 陆云策嗓音温润:“没关系,马上就好。” 说完他一脚踩在了黄舟的脸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回能好好谈谈了吗?”小畜生,竟然敢给他下马威。 他是懒,不太爱生气,但不代表一个小小的黄鼠狼可以蹬鼻子上脸。 黄舟的眼镜掉在了地上,头发也乱了,鼻血流的到处都是,他满眼惊恐的看向陆云策。 怪不得他看不出来! “我真没看见笑笑,婚后的第二天她就独自离开了,我以为她是回家探亲了。”黄舟说着擦了擦鼻血。 父母快回来了,他先忍一忍。 这时黄家夫妇走了进来,管家已经晕倒了,这会正躺在车库里。 “他说谎,明明前几天还打电话说让我放心。”黄敏说着向二楼看去。 陆云策抬起腿将黄舟踢倒了一边,他走到梦北溪的身边,不忘夸她:“老婆真乖,可以睁开眼睛了。” 梦北溪用手肘怼了陆云策一下,这么多人呢,他就不能收敛着点。 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她震惊了,刚刚陆云策是去打架了? “有没有受伤?”梦北溪转身看向陆云策,见他好好的,没有任何伤口才放心。 陆云策很享受被小配偶关心感觉。 “笑笑肯定就在这里。”说着,她就要上楼去找。 黄科对妻子失望至极,已经不太想跟她说话了。 黄舟见黄敏要上楼,急着站了起来:“你不能上去!” 陆云策怕他们打起来伤着梦北溪,于是揽着她的腰往后退了几步。 黄科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将黄舟按在了楼梯扶手上:“你上去找笑笑。”他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女儿带回去。 黄敏回过神后向楼上跑去。 黄舟拼了命的挣扎,但架不住道行不如黄科,他虽然香火旺盛,但得道也不过百年。 梦北溪担忧的看向陆云策,她那天在卫生间看到的如果真是笑笑的话,她恐怕凶多吉少了。 她穿着嫁衣一直在哭。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楼上传了出来。 黄敏瘫坐在了地上,几乎悲痛欲绝,她的女儿笑笑此刻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头上带着珍珠帘,四肢和身体被钉在了桃木桩上。 眼珠子已经被挖掉了,里面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她身后供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整间屋子都供着香火。 黄科跑上去后,发出怒吼,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我跟你们拼了。”黄敏擦着眼泪站了起来,他们一家说的天花乱坠,说是会保女儿百年香火助她早日得道飞升。 加上那阵子黄笑笑说什么都要跟人类结婚,她想着,一旦嫁给人类,她的一生就毁了,如果在生出个半人半鼠的东西出来就更糟了。 做母亲的总想着为她多考虑,让她嫁的好一点,以后就不用跟着人类受苦了。 黄舟吓的直接变成了原形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梦北溪站在楼梯口缓慢回头看向陆云策,手颤抖着指向跑出去的黄鼠狼:“人,人,人...” 陆云策将小姑娘抱在了怀里:“等回去了我慢慢跟你解释,不用怕。” 说不害怕是假的,这已经颠覆了她的认知,小时候奶奶给她讲,说大蜘蛛变成人什么的,她都以为是哄孩子的小故事罢了。 可亲眼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消失变成了黄鼠狼跑了,这种视觉和认知上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我们上去看看。”梦北溪虽然害怕,但一听就知道是笑笑出了事。 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腕,吓的手都凉了,还顾别人呢... 这可不行,他得慢慢教她权衡利弊和先顾自己的重要性。 黄科将笑笑从桃木桩上抱了下来,黄敏瘫坐在地上,她连追出去的力气都没有。 “笑笑。”黄敏努力撑着供台站了起来。 黄科看向黄敏:“我们夫妻缘分已尽,各种修行奔前程吧...”说完他踉跄着下楼。 黄敏转身跪在了地上:“陆大师,求求你救救笑笑,我愿意一命抵一命。” 陆云策没有吭声。 就在几人下楼后,外面的大门开了。 黄舟的父母带着一群同类回来了,他们看向黄科:“你们不能带她走。” 黄舟的父亲黄晋伸出了手:“当初黄敏以二百年香火为价码,将黄笑笑卖给了我们家。” “你胡说八道,明明你们说,以二百年香火为聘,娶笑笑回家做儿媳妇,我这才答应的!” 黄舟的母亲黄婵轻笑一声:“做什么梦呢,向黄笑笑道行这么低的,在我们家做下人都排不上号,我会让她进门当我的儿媳妇?” 门当户对,对的可不只是物种,还有道行,黄家夫妇无人供奉香火全靠拜月获得天地灵气,让他们五百年,也追不上现在的他们。 她的宝贝儿子可是他们用人类香火供起来的,就算娶老婆也会娶个道行高的,能好好伺候他的,而不是满嘴粗鄙,一心想嫁给人类的黄笑笑。 “你你你,放屁,明明是你们,明明是你们。”黄敏气的说不出话来,两步上前。 结果被黄婵身后的人拦了下来。 “黄笑笑的魂魄,被你们禁在哪了。”陆云策沉声开口道。 有肉体有魂魄笑笑就还有救。 “妈,就是他打我。”黄舟捂着自己的脸,他好不容易得到一副完美的皮囊,差点让他打坏了。 黄婵看到陆云策后瞥了一眼:“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们敬你,是因为以你为首,可不是真的觉得你有多厉害。” 多大的脸面,敢这么跟她说话。 穷的连人类的衣服都买不起,穿一身的破烂,够穷酸的。 梦北溪根本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就好像老师站在讲台上讲高等数学一样,满脑子都是“烤冷面”好吃,一会喝“珍珠奶茶要半糖”。 不过最后一句她听懂了,她趾高气昂的骂小男友。 “大妈,你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你妆都气花了。”梦北溪说完往陆云策的身边靠了靠,欺负她可以,欺负小男友不行。 “你说什么!”黄婵说着上前一步。 黄科抱着黄笑笑气的浑身发抖,以他的道行很难带女儿离开这里。 “老婆...”陆云策声音透着无奈。 梦北溪眨了眨漂亮的眸子:“嗯,我懂。”说完她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陆云策的眸色变了... 黄舟的父亲大喝一声:“让开”说着他上前一步,准备挡下陆云策。 “小畜生。”陆云策抬起手,直接扼制住了黄晋的脖颈,他的反抗跟搔痒没什么区别。 说着他用力将他砸向地皮,地上的瓷砖立刻碎裂开来。 “爸。”黄舟见状直接冲了上去,他身后的人也一起上了。 陆云策直接拧断了一只黄鼠的脖颈将它的身子踢了出去。 弱肉强食,只要不伤害人类,其他东西都是盘中餐,就看他想不想吃。 黄科抱着女儿拉着梦北溪躲到了一旁,至于黄敏他别过头,狠心不去看。 早就说了不能得罪龙,黄晋以为自己香火旺盛可以与龙抗衡了,但他也不仔细想想。 千百万年,人类信奉神和龙,香火岂是他一只小小黄鼠狼可以相提并论的,不自量力。 陆云策拽着黄晋的头发:“告诉我笑笑的魂魄在哪。” 黄婵护着自己的儿子,声音都变了:“已经,已经进人类的身体了...我,我们没有害她,是,是她自,自己同意的。” “把人带过来。”陆云策说着一脚将黄晋踢了出去,好说好商量不行。 梦北溪不安的攥着衣角,她对小男友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他好凶啊,不会婚后现原形,家暴她吧... 梦北溪反悔不做女朋友了,陆云策还能亲到嘴吗? 几分钟后,陆云策揽着梦北溪的腰坐在了沙发上,两家人整整齐齐地跪在他面前笑笑的尸体就放在黄科的身边,他精神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 黄婵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陆云策,眼神透着胆怯:“我们没有逼笑笑,真的是她自己同意的。” “为什么要交换。”陆云策声音不自觉沉了下来。 黄晋擦着嘴角上的血:“井川家科技老董的女儿出了意外,魂魄不全了,笑笑人虽然嫁进来了,但她抵死不从,某天她碰巧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就...” 梦北溪根本插不上话,她整个人都是蒙的,每个字她都听见了,组合在一起却一句都听不懂。 黄晋的手下已经去找笑笑了,估计要等一会才能回来。 “桃桃的死,是不是你们造成的。”陆云策察觉到了身边人的不安,他的手臂微微用力直接将人抱在了怀里:“老婆,等回家了在跟你解释。” 梦北溪的手放在了陆云策的大腿上,小男友现在凶巴巴的,跟要吃人似的。 “不是,不是,我们只是偷奸耍滑赚点人类的香火钱,不敢真伤人,不然也活不到现在。”黄婵吓的脸都白了。 陆云策抿着唇,看来他们根本不知道桃桃是谁,不然也不会把她当成人类。 黄敏精神恍惚的跪在地上,她计划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跟着人类吃苦不说,范梁一死,她就只能抱着回忆,永远孤独的活着。 要是在有了孩子,以他们的道行,根本保不住,说不定一出生就被修行高的挖了心... 黄舟父母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自己脑子不好使,笑笑跟他过日子绝对亏不到哪去,还有无穷无尽的香火,怎么看都比范梁合适过日子。 她只是不想让笑笑往坑里跳,一旦跳进去后悔又有什么用,看着她磕的鼻青脸肿,她当妈的不照样心疼吗? 梦北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好像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她在这里完完全全是个“萌新”。 “我插句话。”黄舟举起了右手:“那个叫桃桃的好像是笑笑杀的。” 黄科转过头满眼猩红:“不可能,我家笑笑从小就善良,她怎么可能杀自己的玩伴!” 黄舟看了一眼陆云策见他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才大着胆子道:“笑笑的魂魄进入到人类的身体后,曾经回去过,还是我开车带她回去的。” “当时那个叫桃桃的顶着跟笑笑差不多的脸,正在跟一个男人接吻。”黄舟说完陷入了回忆:“他们还说,怀孕了,婚礼上不能太累什么的...” 梦北溪大脑都烧坏了,她靠在陆云策的身上,傻乎乎的想着黄舟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叫魂魄进入身体,桃桃顶着跟笑笑一样的脸... 陆云策低头看向梦北溪,她歪着头,眉头紧紧皱着,看样子是把小姑娘难住了。 但是她没有问出来,估计是在等他回家跟她解释,乖的不得了。 黄科听完后直接扑了上去:“不可能,你竟然污蔑我女儿。” 黄晋不干了,他直接将黄科推倒在地,他打不过龙,还打不过他吗? 陆云策眯缝着眼睛:“跪好!” 梦北溪仰起头看向陆云策,他那双漂亮的眸子盛满了怒意,看上去比刚刚还凶。 陆云策呵斥完低下头。 “我没问啊,我都没说话。”梦北溪说完纤细的手指揉捏着陆云策的裤子。 陆云策将人抱在怀里,声音比刚刚哑了很多:“老婆,我不是凶你。” 梦北溪点了点头,刚刚一直在想事情,他声音一大,她下意识反应以为是在说她。 又等了好一会,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出现了,她看上去很没精神,嘴唇都起皮了。 黄敏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快速起身走了过去:“笑笑,我的笑笑。” 女人用力甩开黄敏的手,声音非常冷淡:“你认错人了。” 黄科起身走了过去:“笑笑,我是爹爹,你放心,我不会在让别人伤害你了,跟爹爹回家。” 女人一脸的厌恶:“黄晋,你派人请我过来有事吗?” 黄敏泣不成声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颤抖着手:“笑笑,你,你...” 女人直接推开黄敏:“别碰我,脏死了。” 梦北溪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小声在陆云策的耳边道:“我有个疑问,就是笑笑为什么会变成女鬼到卫生间吓我。” 她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 陆云策抬起头看去... 一个人的身体拼凑出了三魂七魄,谁的人魂出现,谁就能控制这具身体。 眼前这个人,显然不是“笑笑”但笑笑的魂魄确实在她体内,与她融合在了一起。 陆云策身体前倾,手肘抵着大腿:“你干的?” “什么?”黄晋一脸不解的看着陆云策。 这得是极高道行才能做到,陆云策的脸沉了下来,一开始笑笑的魂魄进去,确实改了眼前女人的命数。 但是她的人魂没有跟地下走,笑笑进去后正好补了她缺少的两个魂。 笑笑的人魂一直被压制在身体里,就算后悔,她也出不来了... 女人今年二十八岁,两年前就跟丈夫结婚了,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但一场意外,让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她的父亲花了重金请了“高人”为她改命,但是缺一个祭品,正好他们认识黄晋,就托他帮忙寻找合适的人。 黄晋没有跟笑笑说真话,哄骗她说,只要她彻彻底底变成了人类,就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 笑笑从始至终都没有挣扎,一开始,她确实可以用这具身体,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不对了。 但是已经晚了。 黄科转过身走到陆云策身前:“陆老爷,你救救笑笑,你把笑笑的魂魄带出来。” “她主动献祭,神仙来了也没用。”陆云策说完看向女人。 梦北溪轻轻怼了怼陆云策的腰:“陆哥哥,你看她脖颈上戴的,是不是跟唐明供奉的东西一样。” 她学美术的,观察事物会非常仔细。 陆云策点了点头,邪神... 女人拿起自己的墨镜戴上:“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出门前父亲说过,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因为她是人,世间万物,除了天灾人祸,没什么东西敢动她。 陆云策揽着怀里的小姑娘站了起来,向女人走了过去,他握着梦北溪的手腕,向女人的胸口重重击了一下。 女人向后退了两步,几秒后,她抬起头满脸的泪痕:“爹爹...救救我...” 黄科的心都碎了,他流着泪走了过去:“姑娘,你怎么这么傻啊,爹爹不是告诉过你,不管遇到什么,一定要保命吗?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哪怕虚与委蛇先保住命,在跑回家找他商量,事情也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 “我问你,桃桃是不是你杀的。”陆云策沉声道。 女人的身体一抖,她向后退了两步,连连摇头:“不,不,不是的。” “说实话!”陆云策怒喝。 黄科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女儿不会杀害桃桃的。” 黄敏上前将人抱在怀里:“笑笑,妈妈知道错了,跟妈妈回家,跟妈妈回家。” 笑笑用力将黄敏推开:“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嫁给梁哥哥了,你骗我说去给长辈们送礼,将我强行塞到了车上。” “他们一家逼我拜堂,按着我的手脚...”笑笑悲痛欲绝的哭着:“让,让我跟黄舟...我拼了命才保住自己。” 黄舟吓的直接躲在了母亲怀里:“我,我最后也没把你怎么样...” “那你为什么要杀桃桃。”陆云策已经非常确认,桃桃就是她杀的。 笑笑擦着眼泪:“我献了自己的魂魄,欢欢喜喜回去找梁哥哥,可是,可是,却看到他跟桃桃...” “当天晚上,我原本是想跟桃桃好好聊聊,让她离开梁哥哥,可是,她说,她不愿意,她说她有了梁哥哥的孩子。”笑笑捂着脸。 黄科痛苦万分,看着不是自己女儿的女儿,听着她说,她为了一个男人杀了自己上百年的玩伴。 梦北溪长长叹了口气... “那她的魂魄为什么会散。”陆云策没什么情绪变化,这种事他遇到的实在太多了,已经麻木了。 笑笑咬着牙,她起初是不想承认了,现在不承认也不行了... “我本来要走,但是桃桃怕我抢走梁哥哥,她用木棍袭击了我。”笑笑说完低下头:“伤口在这里。” “这具身体不是我的,魂魄不稳,桃桃一棒子下去,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次睁眼,她已经被天雷劈的不成样子了...” 桃桃是黄鼠狼,她举棍伤人,加上这具身体魂魄不稳,以为她把人打死了,直接引来了天雷,也就是她受了天谴,魂魄劈散了。 “那你为什么要把她的皮肉剔下去。”陆云策虽然这么问,但是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笑笑无力的看着陆云策:“她想杀我,我醒后想着,她就是用这具身体勾引的梁哥哥,我就...” 梦北溪是越听越迷糊,但是她也没有问,反正回去后问陆云策就好了。 黄敏看向陆云策:“用我的魂魄,去代替笑笑的,可以吗?” 陆云策摇了摇头,这种邪术,只有走邪道的人才会用,不然谁都可以调换人的魂魄,那不就乱了吗? 过了一会,女人突然抬起头,她擦了擦脸边的泪水:“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她看了一眼腕表:“没事的话,我要回家陪女儿了。” “你不应该留在这里。”她的存在会扰乱天地秩序。 如果这个方法可行,那有钱的人随时可以找个穷人,买他们的三魂七魄。 他们不愿意,那他们的父母呢?要是遇到重男轻女的,家里在有个要娶老婆的哥哥呢? 又或者远嫁不幸的妇女,都可以卖给有钱人,替他们补残缺的魂魄... “这不归你管,不是吗?”女人说完轻轻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黄科和黄敏急匆匆的追了出去,他们的女儿还在这具身体里。 “笑笑...” 黄敏真的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在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不会插手女儿的婚事。 陆云策看了一眼身边的梦北溪:“老婆,恐怕还要在委屈你一次。” “哼哼--” 梦北溪双手环胸闭上了眼睛:“刚在一起就欺负我,哼...” 陆云策见人要走了,他弯下腰在梦北溪的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回头让你欺负回来。” 女人已经走到大门口了,陆云策的龙角和龙尾显了出来,一道金光闪过。 【喂,宝贝呀,妈妈这就回家了,你有乖乖喝奶奶吗?】 【放心,没事的,他们又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带宝宝在家等我就好。】 说着女人打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陆云策做了个手势,一声闷雷炸响,金色的光芒闪的人睁不开眼睛。 “笑笑!”黄敏歇斯底里的喊着。 车子破损的不成样子,女人的身体瘫软了下去,笑笑的魂魄飞了出去。 她回头看了父母一眼,随着雨点彻底消失不见了。 黄科瘫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 “哈哈哈哈...”黄敏跑到大雨里:“笑笑,到妈妈怀里来,妈妈同意你嫁给人类了...哈哈哈哈....” 女人没了笑笑的魂魄,地魂飞了出去,至于去了哪,谁也不知道... 黄晋一家追出来,见到这副情景暗道不好,人是他们请过来的,如今出了事,他们就算有八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梦北溪有些生气,别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她不知道,她还真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陆云策转过身,至于怎么善后,那就不归他管了,他能做的都做了。 这件事,谁最无辜?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最后谁赢了?谁知道呢? 陆云策走到梦北溪身边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终于可以回家亲小配偶的嘴了。 梦北溪手抵着陆云策的胸口,表情非常认真的看着陆云策:“我后悔了,我对你根本不了解,之前答应做你女朋友的事,不作数!” 当她好欺负呢!闭眼,闭眼,闭眼的! “....” 陆云策道歉。 回去的路上,梦北溪的脑袋终于转过弯了,重点太多,一股脑的砸下来,人都懵了。 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没了刚刚的狠厉,人乖的跟什么似的,好端端的怎么生气了... “老婆?”陆云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梦北溪转过头,眼神不满地看向陆云策,他可能出于保护,也有可能是想在他面前立个人设,不想让她看到他凶狠的一面。 但,既然在一起了,这也瞒着,那也藏着,能相处好才怪,她又不是神仙,样样都能猜得到,想的明白。 “我毫无保留的全告诉你了,你处处隐瞒,我说了,我不需要你为我好,你直接告诉我,我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我可以用时间去尝试,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条理清晰,她就是对陆云策今天的行为不满,不是在撒娇,也不是在无理取闹故意为难他。 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臂将人带到怀中:“老婆,你为什么怕龙?”说完他低下头看着因为生气而小脸涨红的小配偶。 人类供奉龙为神,但是梦北溪却害怕,他首先得把这件事问清楚。 梦北溪不明白,陆云策为什么会这么问:“小时候,出去玩,一条拇指粗的蛇掉在我脖子上了,从那以后,长条的物种我都害怕,比如大绿虫什么的...” 她每次看到都会头皮发麻,之前也有同学纳闷,龙的寓意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龙? 她崇敬龙,但是画出来的要是长的,她就会头皮发麻,要是圆滚滚胖嘟嘟的,她就喜欢,过龙年家里买的海报,都是胖胖的那种。 陆云策试探性问道:“比如让你躺在龙的怀里,你愿意吗?” “你怎么这么会转移话题呢?”梦北溪手撑着陆云策的腿坐直了身体:“如果那条龙胖胖的,肉乎乎的,不是长的,它愿意,我就愿意。” 虽然不满他转移话题的态度,但她还是回答了,虽然有赌气的成分。 ... 有的地方胖乎乎的算吗? 陆云策抿着嘴唇,这可怎么办,他不是圆滚滚的,甚至连可爱都算不上... “柳奶奶教了我一些本事,我能听到得道动物说话,也能看到他们的原形,甚至能看到他们的魂魄。”陆云策这句话全是真的,柳奶奶死前确实教他了。 梦北溪的头发跟起了静电一样,直接立了起来,她虽然早就有所察觉了,但亲耳听到还是觉得非常震撼。 “那,那为什么我有时候也能听见看见?”比如他家院子里说话的“小宠物”和那条大白蛇。 陆云策垂眸:“因为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心生好感,想借助他们让你多了解了解我。” 这句话其实也是真的,但她有一半是因为阳气弱。 梦北溪双手环胸:“那你刚刚为什么让我闭上眼睛?” “我打架时候的样子不是很好看,怕毁了在你心目中的形象,还有,黄科一家和黄晋一家,都是修道成人的黄鼠狼。”陆云策说完试探性的伸出手。 梦北溪在他手背上拍了一巴掌:“你说的这些已经颠覆我的认知了,从小到大的正规教育里没有这些,所以我得慢慢了解。” 奶奶倒是经常说,宁可信其有。成长的过程中她也没遇到过什么“邪门”的事情,都是近期才遇到的。之前的二十年里,她经常听别人说,但也只是把那些当成故事听,没想到有一天会真的遇到。 “我有个办法能让你更加了解我。”陆云策说完凑近梦北溪:“只要你真诚的吻我,你就能看见它们,也能听见它们在说什么。”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黄鼠狼都能成人了,她还有什么不信的... 车子在黄家的药铺停了下来,黄敏疯疯癫癫的,黄科抱着笑笑的尸体不知道去哪了,黄晋一家还要跟井川一家说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人去他家之后就出事了。 估计以后香火是别指望了,至于他们一家今后要做什么,陆云策不想管... 反正也活不多久了。 他们刚下车,陆云策抱住了梦北溪的腰:“你现在主动亲我,就能看到司机的原形。” 梦北溪看了一眼坐在驾驶室的司机,他鼻青脸肿的这会正赔着笑脸。 梦北溪心里的气还没消,但“原形”这个词,对她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她有些害羞地将手搭在了陆云策的肩膀上,脚尖微微踮起吻了上去... 陆云策抱着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松开时,梦北溪羞红了脸。 随后她缓缓转过头看了一眼,司机消失不见了,她拉着陆云策的手,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一只黄鼠狼正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它的前爪挡着脸,显然是害怕陆云策,生怕惹他不满,在打它一顿。 梦北溪:“...” 轰-- 什么东西瞬间塌了,虽然已经做过心理准备了,但亲眼看见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陆老爷,还,还有什么吩咐吗?”黄鼠狼往门边躲了躲,这要是挨打,还能有点缓冲。 梦北溪扒着车窗,清澈的双眸眨啊眨的看着,她真的能听懂黄鼠狼说话了。 陆云策站在梦北溪的身后,把人勾起来,就不管了,黄鼠狼有什么好看的... 梦北溪小声道:“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黄鼠狼胆怯的点了点头。 梦北溪惊喜的转过头:“它,它也能听见我说话!” 打开了新世界一样。 陆云策单手将梦北溪揽在了怀里:“我们休息一下,准备回家了。” “范梁怎么办,不告诉他吗?”梦北溪长长叹了口气,范梁把桃桃当成了笑笑,整件事他都是不知情的。 陆云策拉着梦北溪的手:“正好还有时间,我们走一趟?” 梦北溪点了点头。 “但是你瞒着我的事,我还记着呢,你想想怎么哄我吧。”梦北溪说完别过头,还娇娇的“哼”了一声。 陆云策低下头:“随老婆处置。”让他哄小女友可太难了,他得慢慢学。 一口一个老婆,叫的真顺嘴。 梦北溪的耳根迅速蹿红,看着笨嘴拙舌的,实际上甜言蜜语张嘴就来。 两人刚到范梁家门口,就看到他们家屋子里坐了好多人,梦北溪轻轻敲了敲大门。 陈艳笑着走了出来,嘴里还招呼着:“你们先聊,我去开门。”当见到来人是陆云策和梦北溪时,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们怎么又来了?” “我们想跟范梁聊两句。”梦北溪手扶着大门的栏杆道。 陈艳摆了摆手:“你们家以后别来了,小梁已经有新对象了。” 梦北溪愣了一下,范梁不是喜欢笑笑,喜欢到发疯了吗? 陆云策站在一旁没有吭声。 这时范梁走了出来,他身边还跟了一个女孩,年龄大概二十多岁,一头干净的短发。 梦北溪看向范梁:“...” 范梁低下了头,他跟笑笑确实是真心相爱的,她发生意外,他心里也难受。 但母亲说的对,他总不能一辈子都搭在这上,他年龄不小了,爷爷奶奶也等着抱孙子,这件事对他们的打击也很大... 家里的五金店也需要一个麻利嘴会说的女孩,相亲认识的这个,正合适。 到年龄了,跟谁结婚不是结,日子不是还的过下去吗? 陈艳反正很满意,幸好黄家没要彩礼,也没那么多牵扯,这门婚事她跟孩子他爸都满意。 女孩性格开朗能说会道的,虽然彩礼要的多了点,要三十万,但他们也认。 但如果是笑笑的话,顶多八万八,因为他们从心里不喜欢她,吊眼梢,长得就贼眉鼠眼的,不讨喜。 梦北溪愣愣的站在原地,她心里升起一股愤怒,她为笑笑和桃桃不值,可面对这种凉薄的男人,她又能怎么办? 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看来真相不重要了...” 范梁走到门口:“你们回去吧,以后别来了。”他想过找出凶手,可他只是个普通人,能有什么办法? 还不如把眼下过好了,总不能一直被往事拖着,他还有爷爷奶奶和家人。 梦北溪“呸”了一声:“什么东西!” 女孩看向梦北溪:“你好,我是梁哥的未婚妻,你们如果有时间的话,下个月可以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梦北溪踹了一脚大门转身就走,不行太憋屈了,在待下去,她会憋死在这里。 陆云策跟了上去,人性,不可言,不可研,不可验,他看的清清楚楚。 他们刚走到路口,就看到一个老太太嘴里神神叨叨的在说着什么,他儿子手里拎着菜,正慢慢陪她往回走。 老太太应该是看出黄家一家都不是人了,所以才整天大喊。 她道破天机太多了,才落得晚年疯癫的下场。 老太太看了陆云策一眼后,吓的往儿子身边躲了躲:“不是人,都不是人...”其实她说的也没错。 梦北溪眼圈泛红,还在为刚刚的事情感到难过,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太不值了。 “不要,不要。”老太太说着上前:“不是人,不是人。” “妈!”男子快速将老太太拉到身边。 陆云策挡在了梦北溪的身前。 梦北溪被吓了一跳,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对老太太笑了笑。 男子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妈...”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这里有问题。” 梦北溪表示理解。 回去的路上,陆云策与梦北溪手指交叉握在一起:“我不敢说别人,但我肯定不会。” “我只看你接下来怎么做。”好听的话谁都会说,梦北溪不太信这个。 路过特产店的时候,陆云策走了进去,马上要回家了,总不能空着手回去。 梦北溪也没多想,她自掏腰包给爷爷奶奶买了点特产,陆云策也没拦着。 路过手机店的时候,陆云策走了进去:“我需要买手机。”现在用的屏幕太小了照片太模糊了。 梦北溪点了点头,营业员十分热情,给他们介绍了好几款手机。 “我要清晰的,能保存很多照片的那种。”陆云策的要求很简单,这样等梦北溪睡觉的时候,他就能拿手机看了。 漫漫长夜,之前那几张照片都让他翻出火星子了。 “那你看看这款情侣手机,有黑白的,有粉蓝的。”营业员说着拿了出来。 陆云策转过头看向梦北溪:“老婆,你觉得哪款比较好?” 梦北溪对这些不是很了解,她的手机还是上大学时候买的,她不打游戏,多说聊聊天,看看漫画小说什么的。 “这款适合情侣。”营业员不停地推销那款粉蓝的。 陆云策点了点头:“好。” “现在打八折,一共九千七,请问是现金还是...” “要一部就够了。”梦北溪反应过来了,现在刷陆云策的卡,将来都是要还的。 陆云策脸垮了下来,他弯下腰小声道:“老婆,我想跟你用一样的...”那声音委屈的,就好像不买,就会哭似的。 营业员没想到,是女生花钱,她笑容定格在了脸上,早说啊,早说她就不这么推销了。 长得高高帅帅的,没想到吃软饭。 “我赚钱就是要给老婆花的,老婆不花,那和废纸有什么区别?”陆云策继续在梦北溪的耳边撒娇。 梦北溪耳根酥酥麻麻的,小鹿都在心里撞死了,她付款的时候,记住了价钱。 回头把钱转回到陆云策的那张卡里就好了。 奢侈一把,用情侣的,她心都在滴血,但没办法,陆云策太会撒娇了... 两人拿着新手机,营业员还送了同款的钥匙链,陆云策挂了那款粉色的。 梦北溪拿着新手机自然也开心,但是也犯愁,自己稿费没多少... “老婆,我正好有件事想跟你说,我负责赚钱,你负责安心画你的漫画,等你赚大钱了,我们在一起改善生活,怎么样?”陆云策早就想说这件事了。 梦北溪犹豫的看向陆云策:“那我要是一直不赚钱呢?”她对自己没底气。 陆云策手搭在梦北溪的肩膀上,身体弯了下来:“不试试怎么知道,一直不赚钱,我就一直养着你。” “等一下,你们的特产忘拿了。” 两人齐齐回头:“...” 梦北溪抬头看向陆云策:“你说的话,不会一转头就忘了吧?”拿嘴哄人。 陆云策看着店员手里拿的特产,有些尴尬,他记性好像确实不太好... 但是他没忘记,到家后要给她看自己的“与众不同”,毕竟这事瞒不住,她早晚都得知道,至于其他的,需要慢慢来。 陆云策的男友力? 梦北溪下车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金色的光芒如同轻纱般覆盖整个大地... 陆云策双手拎着特产,梦北溪跟在他身边,鸟儿在路口的大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李奶奶手里拿着喂猪的盆,见梦北溪和陆云策回来了,她笑着打了声招呼:“回来了?”说着她低下头:“呦,还带了这么多好吃的。” 梦北溪礼貌的回了个笑容,陆云策想从袋子里拿包木耳,被她拦住了。 怎么这么不记仇呢,上次袁伟上门闹,她站在路边煽风点火,生怕不出事似的。 “行了,回家吧。”李奶奶转身后翻了个白眼,谁没吃过似的,男未婚女未嫁,出去了这么久,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了。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你说的,以后听我的。”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对谁好,当烂好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陆云策乖乖点了点头。 梦北溪的爷爷梦广林正在院子里生火煮苞米碴子喝,见自家丫头回来,他忙把玉米棒塞进灶台里:“回来怎么没提前打电话,我开三轮车接你们。” “我们打车回来的,直接到村口。”说着梦北溪转头过看了一眼身后拎着东西的陆云策:“爷爷,我...我们...” 这时王翠芹拿着黄瓜端着酱走了出来,见陆云策拎了两大包东西:“你这孩子,怎么又乱花钱,上次带回来的还没吃完。” “他之前也会带特产回来吗?”梦北溪走到王翠芹面前,接下她手里端的酱。 王翠芹点了点头:“小策每次出去都不会空手回来,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 梦北溪吐了吐舌头,之前奶奶确实说过,说邻居给了什么什么,没想到这个邻居是陆云策。 “你们两个洗洗手,吃饭。”王翠芹向院外走去,她拔点小葱吃。 陆云策没说话先脖子红了:“爷爷奶奶,我跟小溪交往了,我一定会好好对她。” 梦北溪原本想说来着,但是被打断了,这会听陆云策说出来,还是有不好意思。 王翠芹纳闷的转过头:“你们没走之前不就亲嘴了吗?” “天啊。”梦北溪捂着脸:“奶奶,你别说这么大声啊,邻居都能听见了。” 梦广林看向陆云策:“今后得学会过日子了,等地归大户了,我们给你们在县里买套房子,你们自己还贷款。” 他们也知道陆云策无父无母的难,能拿就拿点,主要孙女也有楼房住。 “不用你们操心,我们自己会努力的。”梦北溪说完打了点水准备洗手。 陆云策眼神黯了黯,他要赶在二老过世前,把梦北溪娶回家,在这之前,他得买车买房,人类对幸福的标准,就是生活无忧。 他知道二老不会嫌弃他穷,但他们临走前,肯定也想看到自己的孙女嫁得好。 “过来洗手。”梦北溪将水盆放在地上,她根本不知道,爷爷奶奶最多还能陪她半年。 在未来无限的生命里,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爷爷奶奶了,她没有轮回,以后也做不成他们的宝贝孙女了。 陆云策蹲在梦北溪身边,趁着没人注意,他握住了她的手,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梦北溪害羞的低着头,陆云策的骨节很长也很漂亮... 两人站起后,陆云策转身去拿毛巾,一院子的“宠物”齐刷刷的站在木栏旁边,哀怨地看着他。 “你放心,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喂它们了,剩菜剩饭吃的可香了。”王翠芹拿着小葱道。 小白狐晃着尾巴:“算了,我没文化,骂的难听,你们来...” 刺猬抬起小短手指着:“这么大的龙,肝脾肺肾都有,就是没有心。” 一旁的孔雀眼巴巴的看着陆云策:“你也没说,跟你回来后,吃不饱饭啊...”它指的香火。 小白猫“喵”了一声:“现在吃不饱算什么,跟着他,以后也吃不饱。” 陆云策揉了揉鼻子:“你们怎么这么臭。” “汪汪--” “我操的,都别拦着我--” “喵,喵喵喵!喵!”别管了反正骂的很脏。 梦北溪快速走了过去:“快快快,它们都说什么呢,让我听听?”说着她探头往院子里看。 陆云策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你得主动亲我。”他就是故意惹怒它们的,好让它们的叫声引来小姑娘的好奇。 梦北溪快速在陆云策的唇上亲了一下,但还是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 “老婆...这么亲是没用的...”陆云策说完弯下腰,他这会别说耳根了,连脖颈都是红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一点不害羞是假的。 梦北溪轻轻吮了一下陆云策的嘴唇,如果这样还不行,那她就不听了,毕竟爷爷奶奶还在呢。 “哇哦~这是我能看的吗?” “太害羞了,我还小呢,请原地洞房给我看谢谢。” “给爷来一口。”小泰迪急得直蹦:“亲我,亲我,我今天没吃粑粑。” 梦北溪又惊又喜,她看向小白猫:“喵喵,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小白猫舔了舔爪子抬头看了一眼:“你们人类看到猫,为什么总是先喵喵叫两声?” “叫声这么甜,我还以为是小母猫呢。”梦北溪说着看向陆云策,这猫说话跟大老爷们似的,跟外形极为不符。 陆云策摇了摇头:“母猫我也不会抱在怀里。” “哪个,我有个朋友很好奇,就是刺猬有腋毛吗?”梦北溪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下。 刺猬抬起胳膊:“我全身都是毛,不知道你说的腋毛,是指哪一根?” 小泰迪凑了过去:“你原来就这么大一点,跟牙签似的。” “你妈的。”刺猬全身的刺全立了起来。 小泰迪撒腿就跑:“汪汪!” 梦北溪“呲”地笑出了声,这一院子可真热闹。 “你这孩子,不吃饭怎么还自言自语上了。”王翠芹说着将盛好的饭放在了桌子上 。 陆云策扶着梦北溪站了起来:“先吃饭,一会我得给它们洗澡。”太臭了 梦北溪坐在椅子上,一会一回头。 “好好吃饭,不然缺钙。”王翠芹说着在桌子上磕了个鸡蛋。 陆云策接过鸡蛋,将黄留下,把清吹了吹喂给了一旁吃饭不专心的梦北溪。 梦广林和王翠芹对视一眼,两人微微一笑... 梦北溪回过神后,在桌子下,不好意思地戳了戳陆云策的腿。 吃完早饭后,梦北溪去了隔壁院子,陆云策给她搬了把躺椅,又给她准备了遮阳伞和风扇。 “你抱这个。”陆云策将一旁的小白猫拎了下来,换上了小红狐狸。 小红狐狸昨天晚上没睡好,这会正困着,它抬起头看了一眼后,把头埋在了梦北溪的怀里。 “抱我,抱我。”小泰迪在梦北溪的脚踝处蹭了蹭:“我毛比它的舒服。” 陆云策眯缝着眼睛,他蹲下身将小泰迪拎了起来:“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别跑出去乱吃东西?” “狗改不了吃屎,你顿顿 大米饭,还不让我吃饭了?”小泰迪说着贱贱地舔了一下陆云策。 陆云策直接将它按在了满是水的大盆里,顿时水花四溅。 一旁的小刺猬扒着大盆的边缘,它最喜欢泡澡了,一旁的小白猫往后退了好几步:“别来这套,我不需要洗澡。” 陆云策顺手将它拎了起来按在了盆里。 小白狐晃着尾巴:“昨天晚上我老婆给我洗了。”说完他得意的扬起下巴。 “我作证,它昨天晚上在小红身上,上上下下的。”一旁的黄鼠狼抱着一个深口的瓶盖正在往自己身上倒水。 梦北溪听懂了,她低下头,怪不得它这么困... “别听他放屁。”小红狐打了个哈欠,它用鼻子嗅了嗅:“你们还没行周公之礼啊?” 梦北溪尴尬地靠在躺椅子上,她们只是确定了关系,还没到谈婚论嫁那一步。 陆云策已经答应她了,只要她没做好准备,他就不会乱来。 陆云策拿着牙刷掰着小泰迪的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什么事没有?” “有啊,隔壁二老的儿子回来过,闹着要他们把房子卖了,二老没同意。”小刺猬躺在水面上悠哉悠哉道。 梦北溪抱着小红狐狸直接坐了起来:“什么?我爸回来过,还要卖掉爷爷奶奶的房子?” “对啊,还说什么养老院环境好之类的....” 梦北溪轻轻将小红狐狸放在了椅子上,转身跑回了自家院子,这么大的事,爷爷奶奶怎么没跟她说呢? 陆云策没有跟过去,小配偶要是想让他知道一会自然会告诉他。 梦广林去地里了,王翠芹正在屋子里缝褥单,见梦北溪风风火火的进屋,她抬起头:“你看这单子怎么样?我在大集买的。” 褥单粉粉嫩嫩的,一看就是给梦北溪缝的。 “我爸是不是回来过?”梦北溪坐在椅子上。 王翠芹放下手里的针线叹了口气道:“你爸说他做生意赔了钱,还不上就得坐牢,可这房子是祖宅,不能卖。” “他还要不要脸了,去年骗了你们的养老钱,今年还想骗你们的房子,他大字不识一个,他做什么买卖啊!”梦北溪说着掏出手机准备给自己的父亲打电话。 “你别打了,到时候他在跟你要钱,你不给他,他又得回家闹。”王翠芹说完看了一眼窗外:“自从你母亲去世,他就没走过正道。” 梦北溪气的红了眼睛:“这样下去,他早晚得逼着你们把房子卖了。” “我跟你爷爷这一把年纪了,还怕他?”王翠芹泪水模糊了眼睛:“这房子我们说什么都不会卖,留给你当陪嫁的。” “以后要是过的不顺了,至少还有个房住,实在遇到解不开的困难了,就把房子卖了,也足够让你吃上饱饭,我跟你爷爷年纪大了,不得不为你以后考虑。” 至于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他们也不指望了。 梦北溪走了过去抱住王翠芹道:“我一定会努力赚钱的,带你们过好日子,离我爸远远的。” “不哭,这有什么的,不是大事。”王翠芹顺了顺梦北溪的后背:“小策这孩子不错,穷点咱不怕,心好,对你好,一起努力,总能把日子过起来。” “我心疼你和爷爷...”梦北溪也拿自己父亲没辙,明明什么本事都没有,天天不去工作,总想着靠女人活着。 一旦人家看出来他不但没钱,还没上进心就会跟他离婚,到时候他在拿着分来的财产找下一个。 他花钱又大手大脚,打肿脸充胖子,实在没钱了,就回家惦记爷爷奶奶那点种地钱,连她的稿费都不放过。 两人说话间,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关门声,王翠芹抬头看见后念叨着:“怕什么来什么。” 梦北溪的父亲梦向明,身上穿着西服,腋下夹着名牌包公文包,头发打理的井井有条,在外人看来,就是事业有成的老板。 梦向明进院后看见陆云策正在给刺猬洗澡,他啧了一声:“我上次跟你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朋友工厂正缺个送货的工人,陆云策正合适,上次跟他提过一嘴,他说考虑考虑。 陆云策站了起来,这是他第二次见梦北溪的父亲:“梦叔叔,我仔细想过了,我就不去了。” “你年龄也不小了,打点工赚点钱以后好娶媳妇。”梦向明说完向屋子,见梦北溪回来了,他眉头一皱。 陆云策擦了擦手站了起来。 梦北溪起身,她现在看到自己的父亲就不烦别人。 梦向明掀开珠帘进了屋:“你多大了,说跑就跑,一点女孩样都没有。” 王翠芹不愿意了:“你这么大了,我也没见你有人样。”说谁都行,说她孙女可不行。 “我这是为她好,教育她。”梦向明说着将公文包放在了火坑上:“当初不让她学画画,非要学,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没条件还想装艺术家。” “你别放屁,有事说事,没事滚蛋,你养几天,就在这教育?”王翠芹穿上鞋下了火坑。 梦北溪站在一旁:“爷爷奶奶不会卖房子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梦向明说着看向梦北溪:“对了,上次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聊得怎么样了?他家有两个厂,你嫁过去不愁吃,不愁穿。” 梦北溪理都没理他,别说聊了,她加都没加。 “这么好的条件,那可别白瞎了,你嫁过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嫁,我打死你。”王翠芹说着剜了梦向明一眼。 梦向明靠在椅子上:“妈,你至于吗?我又不是不养你,我都找好养老院了,条件比乡下好。” “条件好,我现在就拿钱给你送进去,就算是给你养老了。”梦北溪生气道。 梦向明一拍桌子:“反了你了,我说一句,你他妈顶十句,翅膀硬了!” “二老已经答应把房子卖给我了。”陆云策说着掀开了珠帘:“梦叔要多少钱,我出。” 这是梦北溪的父亲,什么办法用在他身上都不合适,等二老离世后,他会带着她离开这里。 “没有!没有钱!”梦北溪急了,他好不容易赚的钱... 陆云策走到梦北溪身边,没钱可以再赚,小女友要是气坏了,他会心疼,再说了连为她解决困境的能力都没有,二老怎么放心把他们的宝贝交给他? 回屋亲小嘴,这是能说的吗? 梦向明来之前就打听好了,前阵子苗家把房子卖了,因为着急出售,只卖了四万。 父母的这套房子,后院要比苗家大,虽然也急着出售,但至少得六七万块钱。 要是几年前,少说能卖十几二十万,都嚷嚷着要动迁,要么分楼,要么给一百来万。 可今年宣布地归大户了,那宅基地就不可能动迁了,房子也就不值那么多钱了。 梦北溪用力攥着陆云策的手,他们刚确定关系,如果接下这么大的好处,那以后发现性格不合适,她又拿不出来钱还给他怎么办? 陆云策心疼的给梦北溪擦着眼泪,人类是会有血缘牵绊的,她心里在怎么怨,在怎么恨,也拿自己的父亲没辙。 “别哭了。”哭的他心都跟疼。 王翠芹转身拿起扫地的扫把:“我打死你算完,就当我没生你这个儿子。”说完她用力向梦向明打了过去。 孙女还没嫁人,摊上他这么个要饭的爹,搞不好要在夫家要低人一头。 她和老伴又不能护孙女一辈子。 梦向明重重挨了一下,疼的直咧嘴:“妈,我是真遇到急事了,你总不能看着我坐牢吧?” “怎么不枪毙你,你在外面这么多年,你混出个人样了吗?天天夹个破包,跟收电费的一样,村里谁不知道你什么德行,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小溪上大学多难,你不给生活费,我跟你爸不说你什么,你转头还跟她要钱,孩子好不容易赚点钱,你给花了。” 梦北溪忙上前抱住王翠芹:“奶奶,别生气,气坏身体不值得。” 陆云策怕梦向明犯浑还手,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 梦向明被骂的抬不起头:“要不是你跟我爸,孩他妈就不会死,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王翠芹气的喘不过气,手在胸口拍着:“你,你...” “叔,这件事我们出去说。”陆云策直接将梦向明拽了出去。 梦北溪扶着王翠芹到火坑上坐着:“奶奶,你别生气。”说着她急急忙忙去倒水。 王翠芹坐在火坑上哭,那年正月十五,大雪没腰,房门都打不开,只能跳窗户出去。 孩子妈突然犯抽病,村医去女儿家过年没回来,救护车开不进来,他们只能套驴车往医院送。 走半路人就不行了,当时梦向明正跟人喝酒,等他酒醒了赶到医院,人已经没了。 他一直怨他们没有及时救人,这才导致他年纪轻轻成了鳏夫。 梦北溪将温水递给王翠芹:“奶奶,母亲去世根本不怪你和爷爷,我爸自己不走正道,把不如意全加在你们身上了。” “你妈没有父亲,你姥姥又重男轻女,你妈没过几天好日子,我当时要是会点救人的办法,她也不会死,活活让我们给耽误死了。” 王翠芹满脸泪水,当时儿媳妇躺在火坑上,她不喜欢吃煮汤圆,她寻思过过油给炸一炸再吃。 没想到,这一口汤圆她也没吃成。 院子里,陆云策给梦向明搬了把椅子:“叔,我愿意按照市场价的两倍买这套房子,但是我有个要求。” 梦向明一听,两倍,立刻来了精神:“你说。” “你得跟我到公证处,办理放弃遗产继承的承诺书。”陆云策不想后续跟梦向明扯皮争论。 只要他一天不死,梦北溪就不可能彻底摆脱他,到时候夹在中间很麻烦。 人类这一套,他一直玩的很转。 “可以。”梦向明翘着二郎腿看向陆云策:“你是不是跟我家小溪好上了?” 陆云策点了点头。 梦向明认真道:“那有些事我得跟你讲清楚,你得给我二十八万八的彩礼,这个钱是给我的,我养她这么大也不容易,还有,你得有个一百平的房子,车得二十万起步。” 这穷小子最近做什么生意了,竟然发财了? “好。”陆云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些钱不是买小配偶的,而是摆脱他这个父亲的。 梦北溪走到门口听到这么一句,她迈着门槛走了出去:“就算有彩礼也是给爷爷奶奶的,你生而不养,还好意思说这话!” 梦向明站起身:“敢这么跟你老子说话,反了天了。” 陆云策直接将人拦了下来。 “你这跟卖女儿有什么区别!”梦北溪大声道,她对这个父亲算是彻底失望了。 梦向名一脚踹开椅子,气冲冲就要上前:“什么叫我卖女儿,我养你这么大,白白给人家?”她到了人家不得洗衣服做饭,生孩子吗? 他还觉得要少了呢,他女儿长得这么好看,又是学艺术的,有钱人排队等着要。 陆云策走到梦北溪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好了,就是想让你少生气,你别管了,交给我。” 梦北溪贴着陆云策,眼眶发红。 梦广林回来的时候听到梦向明喋喋不休的教育着梦北溪,这把他气的:“我锄死你个王八羔子。”说着他拿起锄头就走了过去。 梦向明吓的连包都顾不得拿了,转身就跑:“我明天来开车接你,咱们讨论买房子的事。” “你别跑,小畜生。”梦广林说着追了出去。 梦向明知道自己父亲不是开玩笑的,直接倒车跑了... 梦北溪仰起头看向陆云策:“你确定,还要跟我在一起吗?” “确定。”陆云策弯下腰将梦北溪整个人环抱在了怀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想着去解决,而不是想着怎么不要我。” 梦广林进了院子,见两人抱着,他咳嗽了两声... 梦北溪手抵着陆云策的胸口将他推开。 王翠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你回来的正好。”说着她佝偻着腰走了过去。 “孩他爸回来了...”王翠芹贴着梦广林的耳朵,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梦广林气的一拍大腿:“还反了他了,一分钱没有,他要是再闹,我就死他面前,我看他还闹不闹了。” 陆云策进屋倒了两杯水出来:“爷爷您消消气,这件事交给我办就好。” 梦广林摘下草编的帽子:“小策,爷爷也不瞒着你,小溪这孩子,对她好一点,她恨不得掏心掏肺的补上,就怕欠了人家的。” 带着亏欠过日子,肯定受委屈。 陆云策拉着梦北溪的手,他懂爷爷的意思:“爷爷奶奶,你们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欺负她,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梦北溪低着头。 陆云策见梦北溪不高兴,顺手将小红狐狸拎了过来:“毛茸茸的,你摸摸。” “哎呀,我操,你快点给我放下,她有宝宝了。”小白狐急得直接跳了起来。 梦北溪一听也顾不上生气和难过了,她快速将小红狐抱在了怀里:“你怎么这么粗鲁啊。” 小红狐叫了两声,表示赞同。 陆云策眯缝着眼睛:“我这才出去几天...” 小白狐用前爪揉了揉鼻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它可算扳回一局。 梦广林和王翠芹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经常在院子里自言自语的,应该是懂,动物语言? 这也是门技术。 “你们玩,我跟你奶奶去干活了。”梦广林说着站了起来,把草帽给了王翠芹。 王翠芹嫌弃的不行:“拿走,一股汗味。”说着她拿了个麻袋:“我看路边有艾草,我弄点回来晒干了,给丫头泡脚。” 等二老走后,陆云策低下头,薄唇贴着梦北溪的耳朵:“老婆,他刚刚笑话我们。” “没有啊,他笑话你呢,可别带上我。”梦北溪抱着小红狐转过身,大白天的说什么呢,羞不羞。 小红狐打了个哈欠全身缩成了一团,狐狸与人类不同,等她生完宝宝,喂到它们成年就会把它们驱赶出去,让它们适应自然法则。 死了也好,得道有了灵智也好,不关她的事。 小白狐越过栅栏,小爪子在梦北溪的腿上轻轻拍了拍:“你给我老婆弄点好吃的呗。”他们家穷,老龙一点都指望不上。 “好啊。”梦北溪点头答应了。 小红狐之前看不上小白狐,长得跟白面书生似的,一点都不靠谱。 他们俩之所以能走到一起,完全是因为它们进了陆云策的房间,哪个求偶味道,熏的他们睁不开眼睛。 还有,狐狸怀宝宝,雄性一般要忙活上百次,这也是小白狐嘚瑟的原因之一。 让梦北溪没想到的是,小白狐指的好吃的是鱼,老鼠还有奶。 梦北溪犹豫道:“煮牛肉爱不爱吃?” 院子里的其他“宠物”激动了:“它爱不爱吃,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爱吃。” “我们去买点肉回来。”梦北溪说着冲院子里的宠物们笑了笑,都好可爱啊。 两条小蛇躲在暗处不敢露头,人类小姑娘不喜欢她们,老龙嘱咐过她们,不要随意靠近。 “姐姐,那个人类小姑娘好可爱,白白嫩嫩的。”小青蛇吐着蛇信子。 另外一条白蛇看了一眼:“老龙不让我们靠近,你不要惹怒他,我们好好修行就是了。” 梦北溪轻轻将小红狐狸放在了椅子上:“你们吃零食吗?” “我,我吃火腿肠。”小泰迪蹦蹦跳跳道:“我就喜欢吃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 “...” 很好,梦北溪决定以后不把火腿肠当零食吃了。 “老婆,过几天我得出趟远门,你陪我一起去好吗?”陆云策拉着梦北溪的手,他不放心单独把她放在家里。 梦北溪还在想事情,听陆云策这么说,她抬头看了过去:“帮人处理事情吗?” 陆云策点了点头,只不过这次他提了报酬,对方也回短信同意了。 “好,但是这次过后,我要留在家里好好陪陪爷爷奶奶。”梦北溪知道,陆云策是去赚钱的。 想到这里,她咬着嘴唇,她真的能给陆云策带来幸福吗? 两人到小店后,小店老板正在跟老板娘唠嗑。 小店老板:“你说这苗杰犯什么事了,怎么好端端的被抓进去了,听说还要判刑。” 老板娘蹲在地上给葡萄喷水:“我听说是强奸罪,周芳把房子都卖了,正到处托关系,请律师往外捞人呢。” 小店老板靠在货架上:“苗杰老实巴交的,他能强奸谁啊?” 老板娘摇了摇头:“不知道谁报的警,我只听他们说,是强奸罪,具体不知道。” 梦北溪站在门口,苗静的母亲竟然卖房捞人?捞强奸自己女儿的强奸犯? 怪不得当时陆云策一定要十万块钱呢,这样的母亲真是一点都指望不上。 “别担心,我已经让黑蛇去保护她了。”就是那个金手镯,它可以保护她一生无灾无难。 如果遇到要用钱的难处,她还可以把那个金手镯卖了,换一笔钱... 梦北溪打开纱门走了进去:“老板,我要五斤牛肉和五斤猪肉,在抓两条鲫鱼和一只鸡,对了还要一箱牛奶。” “呦,小两口回来了。”小店老板打趣道,之前在车上就亲嘴,村里已经传开了。 梦北溪羞红了脸,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本来就是情侣啊。 “对了,陆大师,你去袁家看了没有,前几天消防队的人都来了。”小店老板磨着刀道。 陆云策摇了摇头。 “袁家满院子的蛇啊,最大的能有手臂那么粗,密密麻麻的,邻居实在害怕,就打了电话。”小店老板说完看向陆云策:“你能解决不?” 白蛇因为人类遭了天谴,受它庇护的其他蛇自然愤愤不平,现在聚在一起,弄不好之后会伤害无辜的人类。 “能解决啊,但是村里得出钱。”梦北溪知道陆云策不会拒绝,他不好意思开口,就由她做这个“坏人”好了。 小店老板笑着打趣道:“有老婆就是不一样,有人管家了。” “嗯,她说的算。”陆云策去货架上拿了很多好吃的。 梦北溪更加不好意思了。 两人拎着东西出来,陆云策知道梦北溪怕蛇,就没有直接去袁家。 这会正是中午,热的不行,路上没什么人。 “老婆,一会到家,你跟我进屋可以吗?”陆云策声音压的非常低。 梦北溪纳闷的看向陆云策:“进屋干什么?”回去后,不得给它们做东西吃吗? 陆云策喉结上下滚动,他想抱着小配偶在屋里亲嘴... 怎么跟想象的不太一样。 回去的路上,梦北溪拽了拽陆云策的衣袖,爷爷奶奶一辈子节省过来的,要是让他们看到他们买这么多肉喂家里的“小宠物”们,他们肯定会心疼。 “就是,我们喂的时候,要在屋子里,尽量不要让爷爷奶奶看到。”梦北溪声音不是很大。 老一辈人就算思想开放,也有他们理解不了的事情。 但是又觉得她跟陆云策提了这样的要求不太好,毕竟那是他养的... 陆云策双手拎满了东西,他低头看了梦北溪一眼:“不用担心,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爷爷奶奶也是为了他好,他又不是不知道好赖。 两人回去的路上,梦北溪红着脸将手伸进了陆云策的半截袖:“你,你皮肤真好,连小绒毛都没有。” 温热的触感逐渐爬上手臂,陆云策忍着心头的悸动道:“有的地方也有。” “什么地方。”梦北溪没有仔细思考,只顾着害羞了,这还是她为数不多的主动。 不过真的很好摸。 陆云策嘴唇微微动了动,但是没有回答梦北溪的话。 梦北溪反应过来了,她轻轻捏了捏陆云策的手臂:“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指的是胡子,老婆想的是什么?”陆云策勾起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就是不正经,就是故意往偏了带的。 梦北溪的脸蛋迅速红了起来,她鼓起腮颊“哼”了一声:“欺负人。” 陆云策身体向梦北溪倾了过去:“又没有别人,全当调情了。”说完他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轻轻吻了吻。 调,调情! 一直到家,梦北溪的脸蛋都是红的。 家里的水已经烧好了,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就连地都拖好了。 “哇。”梦北溪放下东西后看了一眼:“谁打扫的。” 小白狐自豪的挺起胸脯:“我干的,麻烦多给我老婆两块肉,谢谢。” 梦北溪蹲下身,双手放在膝盖上,仔细盯着小白狐:“狐狸原来这么疼老婆的吗?” “自己老婆都不疼,那是王八蛋,是吧...”狐狸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在嗑瓜子的老鼠。 老鼠抬起头看了狐狸一眼:“滚你妈的。”它是家鼠,虽然有固定伴侣但还是会找其他雌性,尤其是它,当过一百多年的家仙,之前的伴侣早就去世了。 梦北溪照着老鼠的屁股就是一巴掌:“不可以骂人,不然不给你好吃的。” “你...” 梦北溪的手再次抬了起来:“嗯?不听话?” “哈哈哈哈--” 小白狐和一旁的刺猬笑出了声,活了上百年,没想到被人类小姑娘教训了。 陆云策站在梦北溪的身后垂眸看着老鼠,一旁的小白猫舔着爪子。 老鼠抓了两粒花生米:“你说啥是啥。”谁让她是龙妻呢,得罪她,没好果子吃。 “乖,骂人是不对的。”梦北溪摸了摸老鼠的头,她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跟耗子聊天。 陆云策开始做饭,梦北溪将买回来的小铁碗摆的整整齐齐,里面倒上了刚买回来的牛奶。 小白狐蹲在一旁看着,直到小红狐喝不下去了,它才低头。 “哎呀。”梦北溪快速将刺猬从碗里拿了出来:“你怎么还喝进去了。” 小刺猬全身都是奶,粉粉的肚子软乎乎的,她趁机戳了戳,手感超级好。 陆云策扭过头看了一眼:“老婆,你别管他,他就喜欢喝自己的洗澡水。” “你是一点不提你买不起牛奶的事啊。”小刺猬说完看了梦北溪一眼:“嫁给他,你算是掉穷坑里了。” 梦北溪拿起纸巾给小刺猬擦了擦:“没关系,我会努力赚钱的。”她准备出去找份工作了。 有稳定的收入才能维持自己的热爱,饭都吃不饱了,就别提追梦了,总得看清现实... 虽然陆云策说赚钱养她,但是她会觉得不安,没有底气,自己有才算。 陆云策从身后将梦北溪抱在了怀里:“老婆,我这里正好有份工作需要你。” 思来想去,他不能带着她一起出去,她能陪爷爷奶奶的时间不多了,他这次出门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 “你不用帮我,我又不是没打过工。”梦北溪多半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陆云策低头在梦北溪的颈窝蹭了蹭,声音有些哑:“我要出远门,家里这些宠物没人照顾,小红狐又有了宝宝。” “你不是说,带着我一起去吗?”梦北溪被他蹭的有些痒痒,头向一侧偏了偏。 陆云策在梦北溪白嫩的脖颈上亲了亲:“我刚刚才知道,要处理的东西是蛇。” 梦北溪一听蛇,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你要去多久?”刚在一起就要分开,心里有些舍不得。 小白狐抬起头:“舍不得亲亲老公了。” “快点抓紧洞房,我等着看。”小红狐说着眯了一下眼睛。 梦北溪手抵着陆云策的头,这么多“人”看着呢,他就不能收敛点,羞不羞。 “我尽快早点回来。”陆云策说完将腰直了起来:“肉还得炖一会,我们先进屋等一会。” 梦北溪跟着陆云策进了屋子。 小白狐他们跑出去,蹲在了窗台上,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陆云策薄唇微涨做了个“滚”的口型,随后将窗帘拉上了。 “大白天的,你拉窗帘干什么。”梦北溪靠着墙,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她有些紧张。 陆云策走过去直接将人抱在了怀里:“放心,我不会做特别过格的事情。”说完他低下头吻了上去。 温热的触感,陆云策试探性的吻了两下,淡淡的香味蔓延开来... “嗯--” 他的吻温柔而细腻,充斥着对她的渴望。 梦北溪长睫微微抖动着,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在耳边“砰砰”作响,他的吻越来越重,带着侵入和占有... 直到她透不过气,呼吸越来越急促,陆云策才停下来。 “老婆...” 陆云策哑着声音,满眼无处宣泄的欲望。 看的梦北溪心头一颤,她别过头,小声道“别亲了...” 陆云策拉着梦北溪坐在了靠窗的椅子上,他抱着她,让她稳稳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老婆,我身体跟其他人有些不同。” 从语气中,梦北溪听出了他的自卑,她马上道:“没关系的,又,又不拿出去给外人看。” “怕你嫌弃。”陆云策在梦北溪的唇上用力亲了一下:“你先看看,再说?” 梦北溪用手背给自己的脸降了降温:“不好吧...”其实心里好奇死了。 之前就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构造,但他不说,她又不好意思提。 陆云策拉着梦北溪的手:“你先感受一下,我怕你一时接受不了。” “你别说出来啊。”梦北溪别过头。 她想起身,但是被陆云策紧紧抱在了怀里动不了。 什么构造… 热气喷洒在耳畔,陆云策吮住了梦北溪的耳垂。 过了一会,梦北溪表情认真的看着陆云策:“天生就这样,也没办法,我可以接受。” 陆云策喉结上下滚动着,小姑娘这么郑重的说这件事,估计是怕他心里难过,自卑。 “那要看看吗?” 梦北溪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不看。”要是真想给她看,就不会问了。 陆云策站起身,从身后单手环住了梦北溪的腰,另一只手去拿她用过的水杯:“确实有点难为情,等有机会,我在给你看。” “不看。”梦北溪有些生气,果然,他只是随便问问的! 陆云策喝了两口水:“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呢,这会怎么又不高兴了? “我去看肉炖的怎么样了,小红还等着呢。”梦北溪转身去开门。 陆云策靠着桌子琢磨了一会:“?” 梦北溪洗了洗手把肉扯成了条放在了各自的碗里,小红的多放了些,毕竟它有宝宝。 “宠物”们站在一排,两条蛇躲的远远的,不敢靠近。 “你们过来吃饭,我去院子里坐一会。”梦北溪虽然害怕,但那是她自身的问题,蛇又没做错什么,至少这两条没有。 陆云策在屋子挨个上了三炷香,它们吃东西只是嘴馋,重要的还是供奉的香火。 尤其是没有正身的小孔雀,它只能看着,全靠香撑着。 但这香不是普通的香,是他做了善事换来的香火钱,不然对他们来说没用。 梦北溪靠在躺椅上看着手机,上次发给编辑的信息,她一直没回... 被平台砍了,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她打开评论看了一眼。 【快点更新啊,本来就一周一章,现在干脆不更了?】 【能不能对读者负责啊,每周一更都做不到吗?】 【算了,弃了,不想等了,以后再也不追这个作者的作品了,白花钱。】 梦北溪叹了口气,她打开收益看了一眼,十几块钱,上个月赚了八百多的稿费。 她是不是画不出好的作品了,如果真的好看,读者就不会流失的这么厉害了。 陆云策走了过去:“怎么了?” “没怎么啊,就是困了。”梦北溪说着站了起来:“我回去睡一觉。” 陆云策想跟过去,但一想到袁家的蛇还没处理,他只好让刺猬先跟过去... 梦北溪躺在火坑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算了,先完结这本,也许开下本的时候灵感就来了。 不行动就会一直焦虑。 小刺猬趴在梦北溪的手边,老龙说她的魂魄不稳,它得守着点。 梦北溪画一会就会摸摸小刺猬粉嫩嫩的小肚子,它也不抗拒,就由着她摸。 好解压。 ... 陆云策拎着一个木箱子,白,青两条蛇盘在里面,吐着蛇信子。 刚靠近袁家,就闻到了很重的雄黄味,青蛇打了个喷嚏:“...” 挨着袁家的两户邻居已经搬走了,这地方根本没办法住人。 陆云策站在院门口,铁制的大门上,缠着密密麻麻数十条小蛇,什么颜色的都有。 四间红砖的瓦房,窗台,屋顶上,一圈一圈的盘着蛇,里面的情况只会更加严重。 这要是大晚上从这路过,胆子小的魂都得吓没。 陆云策打开木制的箱子:“你们去跟它们谈谈,让它们从哪来回哪去,如果不行,就别怪我不给它们留活路了。” 白蛇落地后,体型逐渐变大,一开始只有手指大小,最后竟然比人的腰还粗。 陆云策单手插兜站在外面看着,青蛇屹立在他身后,它下半身盘着,上半身立起足有两米多高。 几分钟后,所有的蛇将白蛇团团围住,看样子是要发起进攻了。 陆云策抬起手在青蛇的身上拍了拍:“你去。” 这些蛇聚在一起是不满人类害死了白蛇,它们现在没有攻击人类是在等同类到齐。 这么多蛇,围攻一家四口,只需要几分钟,如果不听劝,就只能除掉,以绝后患。 白蛇自有自己的造化,它既以做出选择,就怪不得别人。 再说害它的人类已经死了,这些蛇完全没必要攻击无辜的人类。 一阵狂风吹过,陆云策的衣服随风摆动,白蛇与青蛇开始了残忍的虐杀。 血腥场面简直不能看,但因为数目众多,白蛇和青蛇身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口。 直到最后一只被青蛇咬断了身体,才算结束... 陆云策不仅要护这片土地的气运,还要护这里的人类,算是赎罪... 青蛇回来后低下了头:“为白蛇报仇只不过是个幌子,它们是被召唤到这里来的,目的是将这里变成蛇窟。” “除了你们,这附近还有得道的蛇?”陆云策皱着眉头,如果有,他早就有所感应了。 青蛇摇了摇头:“是人类召唤它们出来的。” “...” 回去的路上,陆云策进了小店,告诉他让春里派人去清理蛇的尸体,不然天气热,气味会非常难闻。 有人想利用蛇,修邪道。 陆云策拎着木箱回到家后,见梦北溪正以奇怪的姿势站着,从他这个角度,正巧能看见挂在房梁上的绳子... 紧接着,他看到梦北溪把头伸进去了! 她竟然在上吊! 第35章 抉择,欺负陆云策 梦北溪双手攥着绳子,脚踩着家里没有椅背的塑料椅子,目光看向办公用的桌子。 “这个角度怎么样。”梦北溪说着还试探性的吐了吐舌头。 小刺猬抬着爪子,面前放着跟陆云策同款不同系的手机:“现在人类工作已经进化到玩命的程度了?” 梦北溪正在画,女主抛下男主决定进宫当妃子的镜头,但是她缺少素材,决定自己找角度拍下来。 就算要死,那也是做错事的男主死,总不能,自己自杀,让男主爱而不得。 《我失去的只不过是生命,而他失去的可是伟大的爱情啊》她之前这么画,但这本她打算换个角度。 陆云策进屋子后,看见梦北溪跟刺猬有说有笑的:“在做什么?” 他的语气算不上好,甚至沉的有些吓人。 梦北溪转身笑着看了陆云策一眼:“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以为至少得两三个小时。 陆云策走过去将小木箱放在了桌子上:“下来。”他刚刚心跳都慢了半拍。 “我干正事呢。”梦北溪说着看了一眼小刺猬:“就刚刚那个角度,拍下来了吗?” 小刺猬见陆云策脸色那么难看,悄悄的挪动小腿,从桌子上跳了下去... 不是兄弟不是人,而是老龙太吓人,溜了溜了。 陆云策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梦北溪双腿夹住了他劲瘦的腰:“你干嘛啊?” “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陆云策的眸色很黯,声音不自觉压的很低,听起来像是生气了。 万一椅子倒了,人挂在上面怎么办? 梦北溪指了指绳子:“活扣的,我要是挂在上面会自己解开的。”她又不是憨憨,绑死扣? 陆云策的手臂微微用了点力,梦北溪眉头皱了皱。 “凶巴巴的。”梦北溪伸出双手捏着陆云策的脸颊:“再凶?” 陆云策精致的脸颊被捏的变了形,木箱里的两条蛇看的直吐蛇信子,它们知道龙妻胆子大,但没想到这么大。 “不凶了。”陆云策说话有些变音。 “...” 简直没眼看。 到了晚上,村长亲自过来送钱,不是很多,大概五六百。 陆云策欣然收下了。 “对了,村长,我有些事想跟你打听一下,我们村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面孔?”有人修邪道,如果是本村人,他定会第一时间察觉。 村长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这地方又赚不到钱,年轻人都往外跑,哪来的新面孔。” 就连走亲戚的都少。 陆云策让村长帮忙留意,要是有陌生人第一时间告诉他。 梦北溪趁着陆云策跟村长聊天的空档,上了通往市里的最后一班车。 她左边兜里揣着小刺猬,右边放着骂骂咧咧的大耗子,它们两个说什么都要跟着,她也不好拒绝就一起带着了。 一路上它们两个都没闹出什么动静,下车后梦北溪直接去了原小区楼下的棋牌社,父亲不是在跟狐朋狗友喝酒,就是在打牌。 棋牌社内,抽烟,喝茶还有打扑克的,声音嘈杂,梦向明今天手气奇差,刚打一圈就输了好几百。 他兜里没钱跟老板借了一千块,反正明天他就有钱了。 梦北溪打开门后咳嗽了几声,烟味实在太冲了:“老板你好,我爸在这吗?” 老板见是梦北溪,笑着道:“在里面呢,你爸说你回乡下了,这么快就回来了?”说着他从柜台里拿了瓶水。 棋牌社的牌匾就是梦北溪给设计的,老板对她印象非常好,好几次想给她介绍对象,不过都被拒绝了。 梦北溪摇了摇头:“谢谢老板,我去找我爸了。”说着她用衣袖挡住了口鼻,她实在受不了这个味。 幸好陆云策不抽烟,不然她绝对不会跟他接吻。 梦向明正搓着麻将,见梦北溪来了,他直接站了起来:“不好意思,让老板替我两局,我女儿来了。” 打麻将的人都知道,如果一直输,最好找个人替两把换换运气。 其他三个牌友回头看了一眼,虽然心里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不让人家看女儿。 梦向明走了过去:“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爸,我有话跟你说,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聊聊。”梦北溪说着指了指后门。 梦向明跟着梦北溪走出了棋牌社:“老柳家那小子做什么生意呢?怎么突然就发大财了。” 梦北溪停下脚步:“爸,你去自首吧。” 她来之前跟谬阿姨打过电话了,也就是梦向明现在的老婆,她名义上的后妈。 原来谬阿姨信了父亲的话,给了他三十万,让他跟人合伙做沙场的生意,现在乡下正在发展建设,以前的砖瓦房都变成了二层小楼,沙场的生意特别赚钱。 不曾想,梦向明拿着三十万和合作伙伴的四十万跟不知姓名的朋友去了趟地下赌场,一夜输的精光。 梦向明反应过来时,他的那个所谓的朋友已经给他拉黑了。 说白了,就算准备了一个套,让他往里钻。 现在,他生意没做成,还把钱弄没了,合作伙伴要告他。 “你说什么呢,只要我把窟窿堵上就完了,自什么首,我又没犯法。”梦向明说着点了根烟:“你别多管闲事,等日子定好,你直接嫁过去就行了。” “谬阿姨已经打听过了,沙场老板只是喝多的时候随口一说,你就当真了,现在生意已经交给别人了。”梦北溪无奈,年龄也不小了,人家酒桌上吹牛,他也信以为真。 还真跟人签合同说要合伙做买卖,人家老板娘根本不承认。 他这个要么构成诈骗,要么就是挪用公款,哪个都没他好果子吃。 “你一个小孩,懂什么,懒得跟你说。”梦向明说着吐了口烟雾转身准备进棋牌社继续打麻将。 梦北溪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爸,你死了这条心吧,陆云策胡说八道的,他根本就没钱。” 他的钱都在她的卡上,只要她不松口,他就没办法。 “你说什么?”梦向明停下脚步。 梦北溪将手伸进了外衣兜里,手在小刺猬的身上摸了摸,其实她很害怕挨打,但她不得不站出来:“我说,他根本没钱,我劝你主动自首,到时候我给你请个律师,尽量少判几年。” 父亲在这样下去,早晚会捅出大麻烦,弄不好连小命都丢了。 他虽然不负责,但她还记得小时候他会买着烟花回来带她一起放,吃年夜饭的时候跟爷爷奶奶说,他一定会赚大钱,给他们养老。 也会拿磁带回来,给她放经典老歌哄她睡觉,夏天买脆冰冰一人一半坐在门口等爷爷奶奶赶集回来。 他确实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啪--” “让你爹坐牢,你可真孝顺。” 梦向明这一巴掌打的梦北溪一个趔趄。 “你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无能,你贪财好色,吃喝嫖赌样样都占,反过来怨这个,怨那个就是不怨自己。”梦北溪捂着发疼的脸颊。 梦向明抬起手又是一巴掌:“妈的,还反了你了,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你打吧,反正要钱肯定没有,你要是现在去自首,我愿意出个律师费,到时候告诉爷爷奶奶,你找到正经工作了,等你出来,好好找份工作,踏踏实实的活着。” “不然,你判刑我也不管,到老了,烂地里我都不管。” 梦北溪咬着牙,反正她不会让陆云策掏这个钱,当初她为苗静的事情愤愤不平,劝她报警,到她父亲这,她选择息事宁人,不可能! “妈的,我打死你个小畜生。”梦向明再次抬起手。 只不过这次他被拦下来了,一只耗子突然飞窜出来,直接呼在了他的脸上。 梦北溪没想到,先是一惊,后淡淡道:“爸,爷爷奶奶年龄大了,我不会让你这么折腾他们。” 这时远处传来警车声… 梦向明不敢置信的看向梦北溪,这还是他那个胆小,乖巧懂事的女儿吗?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梦北溪说完,闭上了眼睛。 梦向明一把拽住梦北溪的衣领:“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我告诉你,我以后就算烂在地里,也不用你操心,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梦北溪倔强的仰着下巴:“你现在闯祸还有父母愿意替你操心,但你真要是闯了大祸,爷爷奶奶没办法替你偿命。” 晚上,梦北溪听到爷爷奶奶谈话了,他们拿不出钱坐在灶台前哭。 就算父亲在怎么混蛋,那也是爷爷奶奶的心血,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不免跟着着急上火。 他们一把年纪了。 这时警察走了过来。 “...” 梦北溪站着原地看着梦向明被带走了。 她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小刺猬探出头,它来是帮她挡“脏东西”的,人类的恩恩怨怨,它们管不了。 而且不能直接上身,化形,能帮的很少。 大耗子从拐角跑了回来:“哭啥啊,这算啥事啊,路对面有卖烧烤和啤酒的,你给我整点回来。” 梦北溪低下头看了一眼,哭的更大声了,连路过的行人都惊动了。 “你别哭啊。”小刺猬急得团团转,这要是让老龙看见了... “老婆?” 陆云策刚刚看到一辆警车过去,又察觉梦北溪的气息在这一带,他就快速赶过来了。 梦北溪以为自己听错了,见真是陆云策过来了,她起身伸出双手,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陆云策将梦北溪抱在了怀里:“乖,不哭了。” “呜呜--” 梦北溪将头埋在了陆云策的身上,肩膀一抖一抖的。 “吃不吃烧烤。”大耗子急得不行,这有啥好哭的:“你爹进去后,还能踩缝纫机赚钱,好吃好喝的,不比现在强,走吧,走吧。” “憨货。”小刺猬用刺扎了一下大耗子:“会说话说,不会说话把嘴闭上。”说完他看向梦北溪:“吃烧烤不?” “...” 梦北溪打包了两杯奶茶,两罐啤酒还有一百多块钱的烧烤,让它们一搅合都顾不上难过了。 她这么做有些不近人情,但往长远了考虑,这是最好的办法。 就算陆云策给他拿十几万,他还是不够,以他的性格弄不好还会走旁门左道... 陆云策摸着梦北溪被打红的小脸,心疼的话都说不出来:“我就五分钟没看着,就跑出来了。” “总不能什么事都指望你。”梦北溪靠在陆云策的肩膀上:“我眯一会。”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能闻到一股很刺鼻的味道,好处是她不晕车了,坏处是,有点臭臭的。 大耗子跟小刺猬躲在车座上吃烧烤,毕竟不能让司机看着,不然准吓个好歹的。 不想吓着司机,一路上陆云策都没说说什么,到家后,小刺猬和大耗子被一群“动物”围起来嘲讽。 “你们两个行不行啊,怎么这么废啊。”小白狐说完摇了摇尾巴。 “我可拦着了,我当时直接放飞出去,一飞脚踹在了他的脸上。”大耗子说着还比划着。 小刺猬喝着水,碗对它来说太大了,它只能扶着,慢慢往里伸。 “走你。”小泰迪说着直接把人撞进了婉里。 梦北溪切好水果一出来就看到小刺猬在碗里喝水:“你还真爱喝自己的洗澡水啊...” 陆云策给两条蛇医好伤口后走了出来,梦北溪的脸已经不红了,根本看不出来挨过打,在车上时,他就已经为她处理好了。 梦北溪拿着切好的西瓜。 陆云策走了过去咬了一口:“老婆,我们是夫妻,不用算的这么清楚。” “先不说还没结婚,就算结婚了,老婆,也只是一个新的身份罢了,我还是我。”梦北溪虽然有些事情会心软,会钻牛角尖,但有些事情她会分的清清楚楚。 陆云策吮住了梦北溪的耳垂,他越来越喜欢眼前这个小姑娘了,她没想象中的那么好欺负。 “那个,我今天必须要看看。”梦北溪憋了一下午了,原本只是想跟陆云策客气,客气,结果他真不给看了。 陆云策“嗯?”了一声,吃着西瓜险些没咽下去... 什么?谁要出事了? 梦北溪好不容易主动一次,陆云策当然不会让她失望。 “虽谈不上美观,但颜色还全不错。”陆云策将梦北溪抵在屋子里的西墙上。 修长的手指勾着自己的运动裤。 梦北溪脸颊火辣辣的,她垂眸看了一眼… 天啊-- 他说的没错,颜色确实不错,跟堆叠在一起的杏鲍菇一样。 陆云策松开手指,发出“啪”的一声响,他轻轻啄了啄她的唇:“这么涩?” 梦北溪别过头,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看过了对我负责。”陆云策表情认真,不像是撒娇更不像是在开玩笑:“被你看过了,就是你的了。” 他呼吸有了微妙的变化,沉沉的,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梦北溪很乖滴点了点头:“好…” 她是那种占了便宜就不负责的人吗? 陆云策凑到梦北溪耳边:“那我呢?” “什么?”梦北溪抬起头,一脸茫然的样子。 陆云策双手环抱住了梦北溪的腰:“礼尚往来。” 梦北溪耳边酥酥麻麻的,他声音实在太好听了… “不,不给看。”梦北溪反应过来后直接拒绝了。 陆云策的鼻尖在梦北溪的脖颈处蹭了蹭:“好,那就等老婆准备好了再说。” 梦北溪轻轻推了推:“我得回去了,我还有稿子没画完。” 陆云策有些舍不得,什么时候才能搂进被窝里… 梦北溪临走的时候抱走了正在瞌睡的小刺猬,它肚子又暖又软,可好rua了。 小刺猬躺在梦北溪的手心上,四肢朝上,粉嘟嘟的肚子暴露在空气中。 梦北溪指腹落在上面揉了揉,小刺猬痒得缩成了一团。 回到屋子后,梦北溪拿出新的枕巾,给它叠了个小床,还是带枕头的那种。 小刺猬趴在上面:“…” 小孩子心性,他今年上百岁了,原本都可以升仙了,不过,它还不能走… 梦北溪拿着画笔:“我们说说悄悄话好吗?” “你说。”小刺猬打了个哈欠。 梦北溪压低声音:“陆云策在你心里是个怎样的人?” “脾气差,暴躁,动手能力强,凶狠,活的特别窝囊,穷,唯一优点能吃苦,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梦北溪手撑着下巴:“脾气差,暴躁,动手能力强,怎么还能窝囊呢?” 小刺猬蹬了蹬小腿:“因为他能忍啊,这并不冲突。” “那…那他之前有没有暧昧对象,就是亲密的异性。”梦北溪说完凑近小刺猬:“你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 小刺猬盯着梦北溪:“那肯定有啊…”天地初开就有他了,要说身边一个异性没有,谁信啊。 说谎可是要挨雷劈的。 梦北溪小脸一沉,就说吧,得多打听… 清早,陆云策去镇上的早餐店买了两笼小笼包,和四碗豆腐脑。 回来的时候,梦北溪正在洗脸,他微笑着走了过去:“老婆起来的正好,包子还热着。” “哼--” 梦北溪转过身背对着陆云策,油嘴滑舌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陆云策弯下腰:“怎么了?”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一早就气鼓鼓的。 王翠芹笑呵呵道:“小策,你来的正好,我煮了鸡蛋在锅里。” “不给他吃。”梦北溪拿毛巾擦了擦脸,转身进了厨房。 陆云策见状快速跟了进去,他扭头看了一眼,见奶奶没进来,他压低声音道:“怎么,昨天看完,想了一晚上觉得不满意?” 不然好端端的怎么就生气了。 梦北溪弯腰将锅里的鸡蛋捞了出来,她不能出卖朋友。 陆云策有些急了,直接将人抱在了怀里:“你不说,我连错哪了都不知道。” “我不喜欢你跟异性有非常亲密的接触。”梦北溪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明显了。 陆云策仔细想了想,他昨天晚上给青,白,蛇上药她看见了,生气? “你误会了,它们昨天受了伤,我不能看着不管。”陆云策在梦北溪的脖颈上亲了一口。 梦北溪转过头,诧异的看着陆云策:“谁说你给蛇上药的事了,怎么,你还能娶蛇当老婆吗?” 他到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的不懂啊? “你之前的事我就不管了,但是以后不行,我心眼小,你尽量不要做让我吃醋的事。”有些事情要提前说清楚,免得以后吵架。 同一个吸管,只能她自己用,更何况是男朋友了。 陆云策全是听明白了,他眯缝着眼睛:“刺猬跟你说什么了?” “嗯?” 梦北溪转过头直接选择装傻充愣。 小刺猬喝着牛奶,一头扎进了碗里,爬出来后打了个喷嚏。 谁背后骂他娘了… 就在陆云策为梦北溪剥鸡蛋的空档,王翠芹高高兴兴拿着手机回来了。 “你爸打电话说,他跟朋友合伙做生意去了,让我们不用担心他。”王翠芹说着坐在了椅子上:“你爸可算干了件人事。” 梦北溪看了陆云策一眼,只有他们两个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跟你爷爷原本还有一个儿子,出生没多久就病死了,所以我格外宠你父亲。”王翠芹说到这长长叹了口气:“溺子如杀子,这话一点没错。” 梦北溪吃着陆云策喂过来的清,故意在他手指上轻轻咬了一口。 陆云策将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梦北溪闹了个大红脸。 “等你们有孩子了,可得好好管,该惯着惯着,该管也得管。”王翠芹说着抿嘴笑。 梦北溪低着头:“说这个还早。”她还挺害怕生宝宝的。 陆云策摸了摸梦北溪的手:“我们元旦之前把婚结了好吗?” “行,我看行。”王翠芹说着站了起来:“回头我让算命先生给你们算算日子。” 梦北溪摇了摇头:“不行。” 才刚在一起,谈什么结婚啊… 王翠芹笑了笑:“我们听丫蛋的,你们要是早结婚早要孩子,我跟你爷爷还能帮忙带一带。” 陆云策低头吃着鸡蛋黄:“…” “我才舍不得累着你们,我没做好准备之前是不会结婚要宝宝的。”梦北溪说完站了起来。 王翠芹拿着刮胡刀片,准备刮豇豆晾干,不然冬天没菜吃。 “我跟你爷爷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就没了。”她最近总做不好的梦。 梦北溪立刻不愿意了:“奶奶,你别乱说啊,你跟爷爷会长命百岁的,如果没有你们,我怎么活啊?” “一直活着,那不成老妖怪了?”王翠芹笑的合不拢嘴。 他们当然希望自己能多活两天,不然谁照顾他们的宝贝孙女? 梦北溪走到王翠芹身后,搂住了她的脖颈:“我没有爷爷奶奶是不行的,一天都不行。” 一听孙女要哭,王翠芹立刻改口道:“好,好,奶奶努力活成老妖精,一直陪着咱家丫蛋。” “嗯。”梦北溪点了点头。 陆云策始终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在想,怎么才能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 “对了奶奶,我明天要出趟远门,去德溪镇。”陆云策说完看向梦北溪。 王翠芹点了点头:“你放心,咱家丫蛋遇见你之前也不爱出门,天天在被窝里打滚,太阳晒屁股都不愿意起来。” “奶奶…”梦北溪扭扭哒哒的,怎么还带揭短的。 陆云策吃完早餐回了自家院子,刺猬躲在桌子下正在酣睡。 “唉?你干什么,雄雄授受不亲,懂不懂?” 小刺猬刚说完,就被陆云策拎拎了屋。 “老陆…” “别啊!这是我护心毛…” 大概几分钟后,一个只有刺,没有毛的小刺猬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老家伙,你真不是人,我要跟你恩断义绝!” 陆云策双腿交叠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剃刀,在胡说八道剃的可就不是它的毛了。 当天晚上,梦北溪舍不得了,她想跟陆云策一起去。 哪有刚在一起就分开的,她只想每天都腻歪在一起。 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说,于是发短信试探道:【陆哥哥,你确定要自己出远门吗?】 陆云策坐在椅子上,一对透明的龙角暴露在空气中,他收到短信后勾起唇角,小配偶已经离不开他了。 梦北溪等了好久才等到回信。 陆云策:【老婆既然舍不得,不如到我这来,陪陪我。】 梦北溪咬着嘴唇,大晚上的,不太好吧… 孤男寡女大半夜的在一个屋子,不太合适。 挣扎了好一会,梦北溪还是拒绝了,她还是有原则的。 她躺在火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虽然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就是舍不得,原来谈恋爱是这种感觉。 就在她第二十次准备睡觉的时候,门突然响了… 陆云策站在门外敲了敲:“老婆,我可以进来吗?” 梦北溪听到声音后直接坐了起来,她身上穿着睡衣呢。 “你怎么来了。” 陆云策直接将人抱在了怀里:“舍不得你。” 梦北溪心跳突然加速,她将头埋在了陆云策的身上,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了出来。 “你带我一起去吧,我也锻炼锻炼,以后好帮你。”说完她小声补了一句:“我也有点舍不得你…” 陆云策笑的很开心,直接将人抱了起来:“再说一遍,刚刚声音太小了,没听清。” “好话不说第二遍。”梦北溪双腿夹着陆云策的腰,手臂搂着他的脖颈:“行不行?” 陆云策当然想,但是爷爷奶奶的时间不多了:“乖,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他如果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定不会选择把她留在家里。 梦北溪“哼”了两声:“刚在一起就把我丢下了。” 陆云策抱着梦北溪坐在了椅子上:“老婆我这次去的是个养蛇为生的地方,弄不好洗澡的时候就会掉下来一条。” “快,快别说了。”梦北溪已经开始害怕了。 陆云策吮住了梦北溪的耳垂:“而且睡觉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它们就顺着床柱子进了被窝。” 梦北溪紧紧搂着陆云策的脖颈:“你快别说了。”她甚至已经感觉到了… “我每天都会跟老婆汇报,我们不是有手机可以天天看见彼此吗?”陆云策在梦北溪发红的娇唇上亲了亲。 梦北溪认真看着陆云策:“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会。”陆云策回答的很干脆。 他自己孤零零的,可算有配偶了,他当然要放在手心里护着,宠着。 梦北溪将头贴在了陆云策的身上:“我睡不着,就这么一直陪我吧。” 陆云策点了点头,他抱着她,给她讲了好几个小故事。 直到人睡着了,陆云策才起身。 梦北溪睁开眼睛看了看:“睡醒,你就不在了。” 粘人精。 陆云策笑着将梦北溪放下:“乖,很快就会回来。” 梦北溪实在太困了,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好…” 她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早起送陆云策上车。 陆云策在屋子里一直坐到了天蒙蒙亮才离开… 一院子的“宠物”都站了起来。 “我去。” “这次怎么也该轮到了我吧?” 小红狐摇了摇尾巴,它也想出去玩,但肚子里有崽哪都去不了。 想到这里她抬起腿踹了小白狐一脚,看他干的好事。 陆云策摇了摇头:“你们在家护好小溪,她魂魄不稳,尤其是地魂,千万别让她跑了。” “你放心,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大耗子说完嗑了口花生。 陆云策皱眉:“她喜欢独自一个人收集灵感,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她。” “放心吧,我们办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小刺猬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护心毛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 陆云策将青,白两条蛇带在了身边,他说的也不全是吓梦北溪的,这次要处理的东西确实跟蛇有关。 他临走之前将画好的符纸交给了小刺猬:“魂魄不稳就把这个贴在小溪身上,平时不用。” 不然这东西贴在身上,梦北溪会听不到它们说话。 小刺猬嫌弃的摆了摆手:“快走,磨磨唧唧的。” 陆云策临走之前又看了梦北溪一眼,见她睡的正香也就没打扰她… 老龙太不要脸了。 陆云策穿着运动服,带着黑色的渔夫帽,手里拎着一个木箱子,两条蛇透明的蛇盘在里面吐着信子。 “姐姐,人类真的很奇怪,它们有很复杂的情绪和感情。”青蛇将头抵在白蛇的身上:“我为什么感觉不到。” 白蛇透过木箱的缝隙看了出去:“人虽然只有一张脸,却有千百副面孔,你定要远离他们。” “那龙妻呢,她看上去很可爱。”青蛇说着吐了吐芯子,她想跟她一起玩。 白蛇沉默了片刻:“她不会害我你们,但我们可能会吓着她。”它担心青蛇调皮,半夜钻梦北溪的被窝。 陆云策走到没人的地方后,直接消失不见了... 梦北溪睡醒后得知陆云策已经走了,她闷闷不乐地摘着豆角,连声招呼都不打。 小白狐狸坐在土堆上,爪子用力向上摘着豆角,不仅如此,他还会叼着篮子往回走。 “这小家伙都成精了。”王翠芹笑着摸了摸小白狐的头。 小白狐透亮的眼睛盯着王翠芹,耳朵微微动了动,奶奶活不了多久了。 梦北溪转过头看了一眼,他是想通过干活给小红狐换肉吃。 陆云策还不如小白狐呢,一点都不知道粘人。 “丫蛋,你怎么了?嘴噘的,都能挂瓶酱油了。”王翠芹打趣道,自己孙女什么心思,她还能不知道? 梦北溪将豆角放在篮子里:“没怎么啊...”她是不是有点太上赶着了? 不行,她不能这样! 下午,她收到了陆云策发来的信息,问她有没有吃午饭,她没回。 接下来的几天,梦北溪都在努力的找工作,最后选择了镇上的一家奶茶店,这样她每天都可以回家。 因为是小镇,工资并不高,从早上九点到晚上七点,月薪一千七。 “爷爷,我可以自己骑电瓶车去。”梦北溪穿着白色的防晒服,脸遮挡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梦广林拍了拍自己的三轮车:“路上车多,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爷爷,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梦北溪骑着电瓶车慢悠悠地上了路。 她包包里揣着一只小刺猬,昨天一听说她要打工,它说什么都要跟着。 不然不给rua,她只好点头同意。 一路上她哼着轻快的歌,虽然赚的不多,但乡下消费低,她又不喜欢乱花钱,足够了。 到了奶茶店,老板已经在等她了,她学的很快,老板对她非常满意。 “小溪,中午是吃凉皮还是盒饭?”老板摘下鸭舌帽道。 老板名叫薛军,今年二十四刚退伍回来,拿着退役金开了这家奶茶店。 梦北溪正在看配料表:“我吃拌面。”中午包吃,但不能超过十块钱。 薛军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两根烤肠,两份拌面,还有一份孜然牛肉。 “趁着这会没人,咱们先吃。”薛军说着将筷子递给了梦北溪:“你愿意喝什么,就自己做一杯。” “谢谢老板。”梦北溪接下筷子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吃着自己的拌面。 薛军认真打量着梦北溪,她皮肤很白,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吃饭的时候腮颊会鼓起来,不会吧唧嘴。 “你为什么留在小镇,不去外面闯一闯?”薛军说着将孜然牛肉往梦北溪的面前推一推:“就是给你买的,别客气。” 梦北溪低着头:“外面工作压力太大了。” 毕竟是第一天上班,薛军也不好聊太多。 小刺猬躺在包包里,雄性会对着所有雌性散发求偶信号,哪怕之前见都没见过... 梦北溪干活麻利,薛军看在眼里,满意的不得了,到了下班时间,突然来了几个年轻人要十杯奶茶。 梦北溪原本都要走了,见状只能把车停好,重新回了奶茶店。 薛军见状连连感谢。 这种事怎么说呢,就看自己愿不愿意,梦北溪不想多干活,但是为了长远考虑也只能这样。 终于忙完了,梦北溪刚要走,就看到梦广林骑着三轮车来接她了。 “一会天就黑了,路边都是树和玉米地,我不放心。”梦广林说着指了指:“你在前面骑,爷爷在后面给你照路。” 小刺猬看了看,爷爷身上的阴气很重,八成是快不行了。 梦北溪去买了几个生毛蛋,爷爷和奶奶爱吃,但是他们舍不得买... “赚点钱不容易,别乱花钱。”梦广林说着将毛蛋放在了三轮车的后座。 梦北溪回去的路上都在想,如果没了爷爷奶奶,她该怎么办,只是想想,鼻子就已经开始发酸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家后,王翠芹拿着手机道:“刚刚小策打电话,问你怎么了,我说你上班还没回来...” 梦北溪拿着盆准备去洗澡:“不要管他。”说走就走,每天就一条信息,不是问她吃了没,就是睡了没。 看不出来他有多想她。 小刺猬泡在牛奶里:“雄性的第六感,我觉得那家奶茶店的老板对你有意思,想多了解你。” 梦北溪洗完澡梳着头发:“不管那么多,我干我的活。”刚工作一天,能看出什么。 这时手机响了,梦北溪看了一眼撇了撇嘴。 小刺猬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用带着牛奶的手在手机上划了一下。 梦北溪想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陆云策好像刚洗完澡,发尾还在滴水,他上身赤裸裸的什么都没穿,下身,看不见。 梦北溪没有露脸,声音透着不满:【怎么了?】 陆云策拿着手机坐在了沙发上:【老婆,你怎么不理我?】他这几天干什么都心不在焉,手机一响就想拿出来看看。 梦北溪坐在椅子上准备赶两个小时的稿,然后睡觉:【没有,你不是忙吗?】 忙到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 陆云策手撑着太阳穴,声音有些沉:【老婆,我听奶奶说,你去工作了?】 梦北溪握着画笔,一点灵感都没有,脑子乱哄哄的:【嗯,在镇上的奶茶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陆云策等了半天,最后终于忍不住了:【老婆,我想看看你。】 梦北溪拒绝了。 陆云策拿着手机站起身走了出去,因为两条蛇在木箱里,有些话他不好意思说。 【老婆,我想你了,给我看看?】 小刺猬一口奶喷了出去,呛的直拍肚子。 不要脸,这么羞耻的话也说得出来。 梦北溪趴在桌子上,看着手机,陆云策靠在墙上,正眼巴巴的等着。 【你出去后跟换了个人似的。】不粘人了,也不会说哄人的情话了。 心里有一丢丢的失落。 陆云策疑惑的看着手机:【换了个人?】 梦北溪“嗯”了一声后,小声道:【就好像,怕别人知道你跟我联系似的,偶尔偷偷摸摸给我发条信息。】 陆云策眉心皱了皱:【没有的事,我只是不习惯用手机。】 梦北溪也没再说什么,直到挂断视频,她都没给他看。 陆云策郁闷的将手机收了起来,看不到人,心跟油煎似的。 要不是为了让她多陪陪老人,他也不会单独出门,结果她去打工了... 梦北溪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告诉自己不能太粘人,不能患得患失,要独立,可是又实在想他。 小刺猬躺在梦北溪的枕边:“你不睡觉折腾什么呢?” 跟摊煎饼似的,一会这面,一会那面。 “我们是好闺蜜了,我跟你说的话,你不能告诉别人。”梦北溪叭叭的把心里话一股脑的说了出去。 小刺猬拍了拍自己:“你们人类真有意思,一定要给自己订一副框架,把自己框在里面。” “为什么一定要在感情上独立,你就不能有自己表达感情的方式吗?”小刺猬说完摇了摇头:“我不懂你们。” 梦北溪摸了摸小刺猬上的毛:“那你说,我要是太主动,陆云策觉得,我非他不行了,以后欺负我怎么办?” “你想主动就主动,他欺负你,那是他的问题,到时候你在就换个人主动不行吗?”小刺猬脑子都卡了,上百年了,它还是搞不懂人类到底在想什么。 梦北溪觉得小刺猬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她起身开灯,背后靠着墙给陆云策拍了张照片,还是噘嘴亲亲的那种。 小刺猬:“...” 人类主动起来,不管不顾的。 陆云策喝着茶,看着窗外的景色,手机响后,他点开看了看。 梦北溪长发披肩,身上穿着吊带睡衣,樱红的嘴唇嘟的老高,隔着屏幕被亲了一口? 青蛇立着身体看了一眼:“那个,我能不能要这个人类?她可爱,我喜欢。” “我喜欢蛇酒,你要不要也试试?”陆云策的眸色变了,在黑暗中格外瘆人。 青蛇蔫蔫的躲了回去:“凭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 陆云策盯着手机,这要是直接亲在他脸上就更好了,他指腹在屏幕上摩擦了两下。 白蛇垂着尾巴晃了晃:“小姑娘喜欢看什么,你也拍一张回去,礼尚往来懂不懂?” 它刚说完,陆云策拿着手机进了卫生间。 梦北溪收到信息后点开看了一眼:“...” 陆云策对自己的拍照技术很满意。 梦北溪:【臭流氓。】 陆云策:“...” 嗯?怎么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一早,梦北溪吃完早饭骑着电瓶车去上班,这回包包里的小刺猬变成了大耗子。 薛军打着哈欠进了店。 “早上没客人,但你眼里得有活,不能傻站着等人来。”薛军的母亲早上六点就来了。 梦北溪手里拿着抹布正在擦窗台缝隙里的灰:“...” “我说你,也是为了你好。”薛军的母亲说着打开苹果袋子,里面有的都烂出坑了。 薛军见状忙走了过去:“妈,这烂水果不能放在里面。” “你懂什么,这样的苹果便宜,把坏的切下去,谁知道?要不怎么说你做生意不赚钱。”薛军的母亲说着对梦北溪招了招手:“你过来,我教你。” 梦北溪拿着抹布走了过去。 “烂这一点不要紧,像我这样切下去就好了。”薛军的母亲说完指了指:“这有一袋,你快点切。” 梦北溪看着皱巴巴的苹果看了薛军一眼:“...” “你今天来的太晚了,让你九点干活,你八点就得到,把东西都准备好,不然浪费时间。”薛军的母亲说完打开冰柜看了一眼:“这标签改成今天的。” “...” “妈,你回家吧,这里有我们,忙得过来。”薛军说着走了过去,来个客人她就跟盯贼似的,生怕人家多拿店里的东西。 之前人家多拿了两根吸管,她追出去要回来了,之后人家再也没来店里。 他想着这样不行,所以才招了个店员,结果母亲还是闲不住。 “这房租一年十来万,每天才卖那么一点钱,你还非要招个店员,会干活也行,九点踩点进来,然后就傻站着,眼里一点活都没有。” 薛军对梦北溪投去抱歉的眼神。 她昨天收拾完了才走的,窗台缝隙里的灰,谁没事往那里面擦啊,不是没活给人找活干吗? 梦北溪看着手里烂掉的苹果:“...”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薛军的母亲去马路对面买了几个大白馒头。 “这是我在家拌的咸菜,比外面卖的好吃。”薛军母亲说着打开袋子:“你尝尝。” 梦北溪拿着大白馒头眨了眨眼,她不喜欢吃别人家的咸菜,一股臭脚丫子味。 “你得会过日子,不然不好嫁人。”薛军的母亲拿着筷子:“妆最好也别化,不好看。” “我看挺好看的。”薛军说完看了梦北溪一眼,除了在电视上,他很少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 她看出来了,她就是嫌弃咸菜,想订其他外卖,刚来就化妆,想勾引她儿子,门都没有,她要天天来看着她! 梦北溪咬着馒头转过头:“你给我涨五百工资,你说什么我听什么,别说不化妆,不洗脸都行。” “唉?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你父母没教过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吗?我才说了你两句,你就撂脸子,顶撞我。”薛军的母亲直接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大耗子直窜了出来,一脚直接踩在了咸菜上,还在白馒头上咬了一口... 老龙,你老婆出事了! 薛军追了出去,梦北溪紧随其后,但是大耗子一眨眼就不见了,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会有耗子。”薛军单手插兜,目光瞥向身边的梦北溪:“对不起,我妈说话有些过了,我下午就让她走。” 梦北溪左顾右盼,根本没心思听薛军说什么,耗耗是陆云策养的“宠物”,她私自带出来还给弄丢了。 “我确实很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但奶茶店不太适合我,老板重新招人吧。”梦北溪觉得薛军有这样的母亲,之后也会麻烦不断。 薛军站在原地:“你看现在是旺季,我招人也需要时间,你总不能直接撂挑子,等招到人你再走也不迟,你放心,我按天给你算工资。” 梦北溪点了点头:“老板你先回去吧,一会阿姨把烂苹果放进备料里就麻烦了,我马上就回去。” “你别放在心上,晚上我请你吃饭。”薛军不等梦北溪回答就直接走了。 梦北溪焦急道:“耗耗,你在吗?” 此时大耗子正在下水管道里,他身边围了不少同类,嘴里发出“吱吱”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什么。 时间快到了,梦北溪急得快要哭了,她拿出手机给陆云策打了个电话。 陆云策正在开会,没错,他这次要处理的事情比较棘手。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陆云策站起身走了出去。 其他几个也都没吭声,毕竟这件事,只有他能彻底解决。 陆云策走出会议室:【喂,老婆,怎么了?】 梦北溪带着哭音,把事情说了一遍:【我怎么喊它,它都不回来,对不起,我把耗耗弄丢了。】 陆云策皱了下眉头,估计又去选配偶了,他沉着声音:【老婆,不用管它,它会自己回家,但是你不要到处乱走,下班就直接回去。】 梦北溪魂魄不稳,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它们护好她... 挂断电话后,陆云策回了会议室,主位上坐着一名身穿西装的男人,年龄大概四十岁左右。 其他几个也都穿着同色不同款的西装,气氛格外沉重,只有陆云策穿着黑色运动装,头上戴着渔夫帽,手臂上缠着青,白两条蛇,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陆大师,我们商场当初挖地基的时候,确实有条蛇缠在棺材上,当时开挖掘机的师父还被吓晕过去了。”中年男人开口道。 商场已经营业一年多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商场里总是会出现蛇。 什么办法都用了,但就是没用,经人指引才找到陆云策。 陆云策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事情倒是好解决,就是...”说到这他停了下来。 青蛇吐着蛇信子:“姐姐,老陆好像突然勤快了,我们是不是能过上好日子了?” “他勤快可不是为了我们...”白蛇说完不安的看了看周围。 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为了表达诚意,这张卡里有五十万,算是定金,事情解决后,我会补一百万的尾款。” 商场投资了三十多个亿,蛇的问题如果不尽快解决,顾客不敢来,商家要求退租,他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孙老板不愧是生意人。”陆云策说着站了起来:“另请高明吧。” 孙鹏见状忙站了起来:“陆老板,如果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再谈。” 其他人也跟着急了:“陆大师,我们是金女士介绍来的,看着这份人情,你也不能不管啊。” 金女士说的就是金书玲,孔雀山那对双胞胎的母亲。 他们之前打听过,陆云策不是十分看重钱财,原本想着一百五十万足够了... “这样,一百五十万的尾款,陆大师觉得怎么样?”孙鹏心想,如果不行,他就再加五十万。 陆云策点了点头,市里那套别墅得上千万,但是也不能可一头羊薅... 青蛇尾巴垂了下来:“这钱确实不是给我们赚的。”一瞬间它连“工作”的动力都没有了。 它们的香火钱要凭心赏,沾染了铜臭对它们来说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陆云策走了出去,会议室里的几个大股东长长舒了口气... 看着好相处,却莫名被压了一头,有些透不过气。 陆云策下电梯后给梦北溪打了个电话,但是梦北溪正忙着,根本没空接。 远水不解近渴。 大概半个小时后,梦北溪回消息说,大耗子找到了,他才放心... 梦北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趁着没人,她走到包包前看了一眼正在酣睡的大耗子。 还好它玩够就回来了。 薛军的母亲古霞站在门口,转头看见梦北溪正在鼓弄自己的包,不会是偷了什么东西吧? 薛军坐在外面的台阶上抽着烟,他皮肤呈小麦色,寸头,眉毛上有一处很明显的疤痕。 古霞小声道:“小军,我刚刚看见那丫头往包里放东西。” “妈,原本奶茶店赚钱,你天天跟盯贼似的,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你要真盼着我好,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别跟着捣乱了。”薛军吐了口烟雾道。 古霞一听这话,脸色立刻不好了:“这丫头才来几天,比你妈都亲,我算是白养你了。” “跟小溪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老往她身上扯,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吗?”薛军说完将烟头弹了出去:“行了,你要是盼着我赚钱,以后就别来奶茶店帮倒忙了。” 古霞一听这话差点没气抽过去:“我天天的为了谁,你现在大了,翅膀硬了,开始嫌弃我了,我吊死算了。” 薛军的父亲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喝农药死了,古霞把所有的希望和寄托都压在他身上了。 梦北溪听到了,但是她不想多管闲事,父母控制欲太强也不是好事,要适当的放开手。 薛军劝了几句,这事才算完。 傍晚,五点多左右,梦北溪接了个单,给篮球馆送柠檬水,里面有两个教练,剩下都是半大的孩子。 “你去送。”薛军说着将电瓶车钥匙扔给梦北溪:“慢点回来不要紧,我妈明天就不来了。” 古霞见状,身体慢慢往放包的地方移了移,梦北溪还没走远,就听到身后传出一声惨叫。 薛军练过,速度极快。 古霞甩着手疼的直叫。 大耗子龇着牙,一双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嘴里还叼着一小块肉。 梦北溪跑进店里,见薛军手里拿着扫把,大耗子正在与他对峙,嘴里发出“吱吱”的叫声,身上还沾着红色的血。 “阿姨,你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啊。”梦北溪直接走了过去。 大耗子见状转身跑了出去,薛军想追,但是被梦北溪拦下了:“快看看阿姨啊。” 古霞手背上的肉被咬掉了一块不说,还硬生生带掉了一块皮,血顺着手指的缝隙流了下去。 “你,你竟然带着耗子在奶茶店上班!”古霞疼的直出汗。 梦北溪眨了眨眼睛。 薛军上前先给古霞止血:“怎么可能,就算养宠物,人家都养仓鼠,谁养大耗子,那不是有病吗?” “...” “怎么不可能,我就是翻她包的时候,从里面跑出来的。”古霞说完反应过来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梦北溪皱了皱眉头:“你为什么要翻我的包呢?你侵犯了我的隐私权!” 古霞“呸”了一声:“你在我这上班,我怎么就不能翻你的包了,现在我被耗子咬了,你得赔我钱。” 这丫头留不得,不然儿子就被她勾引走了。 “那你报警吧。”梦北溪说完摘下围裙:“老板,我确实很需要这份工作,但是现在闹成这样,我没办法继续工作下去了。” 薛军看向梦北溪:“你先别生气,我不会让你赔钱的。” 古霞直接甩开薛军:“你干脆跟这个小妖精一起过得了,你看把我咬的,你不关心我,你还向着她说话,我白生你了。” 梦北溪将鸭舌帽摘下放在了一旁:“你先带阿姨去医院吧,实在不行就报警处理,该赔钱,赔钱,我不会耍赖的。” 薛军头都大了,好不容易招个聪明能干活的小姑娘,全被母亲搅和黄了。 “你把柠檬水先给人家送过去,晚上电话里说。”他得先带母亲去医院打针。 梦北溪拎着自己的包走了,她送完柠檬水顺路就回家了,工作对她来说很重要,但是没到要把自己憋出病的地步。 古霞直接推开薛军走了过去:“你打算就这么走了?你得赔钱,不然我跟你没完。” 薛军拽着古霞的手臂:“妈,我先送你去医院,感染就麻烦了。” 梦北溪坐在电瓶车上捏了捏眉心,报警她好像也不站理,毕竟这是奶茶店,吃喝进嘴的东西,她带了只耗子... 她和陆云策把它当朋友,当宠物,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就在这时,大耗子骂骂咧咧的从拐角走了出来:“我他妈睡的正香,她突然抓我,我应该直接咬她喉管。” 要不怎么说,陆云策的存在是为了保护人类呢,这些东西要是想祸害人,可不是开玩笑。 “好了,不气了。”梦北溪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包包:“来,上来,我们回家了。” 大耗子一跃而起直接跳了上去:“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梦北溪笑着在大耗子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不咬,我也干不长,不过我可能要赔点钱。” “你等着,我给你偷点去。” 大耗子说着就要跑,幸好梦北溪反应快,直接抓住了它的尾巴... 偷点像话吗? 梦北溪刚走没一会,一个人影从斜对面的店里走了出来,他是干死人生意的,平时卖卖寿衣,花圈,纸钱之类的。 他就说,这附近突然来了个不得了的人物,但没想到会是对面奶茶店新招的店员。 那只老鼠应该是女孩的保家仙,她身上还有其他东西... 他眯了一下眼睛,保家仙,可是大补的东西。 梦北溪送完柠檬水后,给薛军转了五百块钱,不管怎么说,她带耗子去奶茶店都不占理。 卫生问题不达标。 哎-- 上两天班,受一天气,还赔五百块钱。 明天又要重新找工作了,愁人啊。 回去的路上,梦北溪要经过一大片玉米地,里面有人家的祖坟,昨天有爷爷她没那么害怕... “小溪!” 回去后,大耗子又开始跟人吹牛了。 “你们是不知道,那个老太婆一直欺负小姑娘,我能惯着她?我直接咬掉她一块肉。”大耗子站在桌子上,格外自豪得意。 “...” 梦北溪坐在小椅子上,手里拿着西瓜,看上去情绪非常低落。 王翠芹摸了摸梦北溪的头:“不要紧,这份工作没了,就在找一份,实在不行就待在家里,奶奶养着。” 梦北溪咬了一口西瓜:“二十多岁了,一事无成,干什么,什么不行。”她突然开始怀疑自己了。 王翠芹指了指正在热包子的梦广林:“我跟你爷爷,七十来岁了,还只会种地,不也活的好好的,咱不求大富大贵。身体健康,平平安安,咱就知足。” 梦北溪低着头小口啃着西瓜:“我想让你和爷爷过上好日子。” “什么叫好日子?你在我们身边,这就叫好日子。”王翠芹笑着去拿包子:“你尝尝奶奶今天包的包子,你去外面花多少钱都买不到。” 这时小泰迪跑了过来在梦北溪的腿上蹭了蹭:“耗子就那个德行,实在不行,我给你赚点钱回来。” “你怎么赚钱啊?”梦北溪掰了一小块西瓜喂给了泰迪。 小泰迪吃着西瓜兴奋道:“你带我去广场,我给人类表演倒立吃粑粑。” “...”那还是算了吧。 王翠芹把包子放在了桌子上:“小策走了有十来天了,应该快回来了吧?” “奶奶之前我好像没听你说起过陆哥,我放假回来也没见过他。”梦北溪仔细回想了一下,奶奶就是没说过。 王翠芹纳闷的看向梦北溪:“他不是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吗?你怎么不记得了。” “什么?”梦北溪拿着包子直接站了起来:“他不是柳奶奶收养的孙子吗?” 这时,梦广林拿着蒜碗走了过来:“你柳奶奶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死了,那时候你还抱着小策安慰他,让他不要伤心呢,那时候你们的感情就很好。” 梦北溪愣在了原地,她看向面前的爷爷奶奶:“...” 不对! 你这么干,可是要付出生命的... 电动车倒在路边,车轮微微转动着,风吹玉米杆发出“沙沙”的声响。 梦北溪双目空洞地站在几座老坟前,微弱的光线撒在上面,墓碑上的刻字已经模糊不清,不知名的鸟儿发出凄厉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各位,有点过了。” 坟地前,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宽大的衣服,脚上踩着一双黑色老北京布鞋,头发很长都已经挡住眼睛了,粗糙的胡须带着野性和不羁。 几团黑气围着梦北溪,像是要将她生吃活吞了一般。 中年男子抬起头,眼神带着狠厉:“妈的,真是给脸不要!” 梦北溪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西瓜,上面爬满了蛆虫,她吓得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眼前的两个人,根本就不是爷爷奶奶,而是两个陌生的老人,他们身上穿着民国的服饰,嘴角一直咧到了耳后根。 他们正冲她阴森森的笑着。 梦北溪吓的捂住了嘴,她转头看向隔壁“院子”刚刚还在蹦跶的小泰迪此刻变成了一只硕大的老鼠。 它跟耗耗不一样,它满嘴的大黄牙,黑溜溜的眼睛正盯着她。 到底发生什么了,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会来这里? 她记得她边骑车边跟耗耗聊天,然后就到家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梦北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丫蛋,你怎么了,快点吃包子吧。”老太太手里端着白馒头,上面还画着点。 一看就不是给活人吃的。 梦北溪站了起来,眼皮跟着狂跳:“我工作累了,想睡觉。” 老太太脸上堆着笑容,白色的虫子从耳边爬了出来,掉在了肩膀上:“吃点再睡。” 梦北溪掐着自己的大腿,试图让自己快点“醒”过来。 几分钟后,中年男子直接把面前的魂魄打散了,紧接着就看到梦北溪的地魂飘了出来。 她正眨着大眼,天真无邪的看着他,他心下一惊,以最快的速度将魂魄拘了起来。 怪不得老陆不放心,这地魂也太跳脱了,竟然自己跑出来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了。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了清脆的响声,不知是谁,摇动了招魂铃! 所有魂魄顺着声音飞了过去,还有刚刚拘起来的地魂... 中年男子咒骂了一声后,想追上去,可是梦北溪的身体重重倒在了地上,她的其他两个魂魄也不稳。 完了。 中年男子摸了摸后脑勺,最后决定先将人抱回去,地魂一般不会消散,但人魂和天魂可说不定。 王翠芹手背在身后站在大马路上左顾右盼,天都黑了,丫蛋怎么还没回来。 今天早上说好的要吃包子,等了这么久人还没回来。 这时梦广林开着三轮车准备出发去镇上接梦北溪:“我去接,可能是奶茶店太忙耽搁了。” 王翠芹满眼的心疼,从早上干到晚上,在家都舍不得她干这么多活,但他们不能永远活着... 梦广林刚要走,就看到有个中年男子怀里抱了个人,他定睛一看,这不是他家丫蛋吗? “小姑娘晕倒了,打听到是你们家的,我就给你们送回来了。”中年男子说着将人递给了急匆匆下车的梦广林。 王翠芹急忙走了过去:“丫蛋,丫蛋,醒醒?” “快,快给那什么打电话。”梦广林急得声音都变了。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她撞邪了,不用去医院。”说着他将手指放在了梦北溪的鼻子下,她呼吸正常,跟睡着没什么两样。 王翠芹摇着头:“不行不行,孩子他妈就是被我们耽误没的。”她打电话的手都在抖。 梦广林血气上涌要不是抱着梦北溪,他恐怕站都站不稳:“向明娘,你快点。” 他们就这一个宝贝孙女,要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男人从陆云策家里走了出来,他长发披在肩膀上,一副美人相:“爷爷奶奶,你们别急。” “小,小小白,你,你,你快,快帮奶奶看看。”王翠芹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白修走到梦广林面前伸出手:“不用担心,先把她交给我。” 王翠芹擦了擦眼睛。 “都怨我。”梦广林捂着胸口靠在三轮车旁:“我原本打算天天去接,但是丫蛋早上说,她想吃包子,我想让她吃刚出锅的,就没去。” 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就是天上下刀子,他也得去。 中年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他闯大祸了,地魂要是带不回来。 老陆发起火来,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发起狠来,不管不顾,更别提讲道理了。 白修抱着梦北溪往回走,月光下,他那双魅人心弦的长眸眯了起来。 地魂不见了,如果找不回来,她这辈子就成活死人了... 老龙回来,翻脸都是轻的。 梦北溪手臂下垂,睡得很是安稳。 “小白,真不用去医院吗?”王翠芹握着梦北溪垂下的手,心都要碎了。 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大孙女,晚上却成了这副模样。 白修点了点头:“我不会骗爷爷奶奶。” 梦广林偷偷擦掉眼泪,丫头要是有什么事,他们可怎么活啊。 院子里安静了许多,平时吵吵闹闹的“宠物”都不见了,只有一只小红狐趴在笼子里。 “...” 陆云策站在商业楼下,手里拎着木箱,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这里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 灵蛇缠棺护主,只要把它和主人的尸体重新安葬在一起,它就会消停。 蛇,是冷血动物,几乎不会认主。 “我吃了不是更简单吗?”青蛇说着吐着蛇信子,它不喜欢这么麻烦的处理方式。 陆云策低头看了一眼:“想变成人,首先你得有人情味。” 他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钱,他得结善缘。 “人情味?那是什么?”青蛇歪着身体,能吃吗? 手机响的时候,陆云策正在回酒店的路上,他虽然急着回去看小配偶,但想了想,还是等天亮了买些礼物再回去。 【说。】 白修坐在椅子上,看着缺少地魂正在熟睡的梦北溪:【老陆,你那边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为了稳妥起见,梦广林开着三轮车带着王翠芹去请医生了... 陆云策皱了皱眉头:【说正事。】 白修咽了咽口水,额头上沁了一层冷汗:【是这样,我跟你说,你别急,我们已经在想办法了。】 陆云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小溪出事了?】 白修“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后,红色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气象预警,今日夜间会有特大暴雨,降水量预计500-700毫米,请广大市民...》 不到十分钟分钟,外面电闪雷鸣,暴雨倾泻而下。 小红狐抖了抖身上的毛,两条长长的尾巴左右摇晃着:“竟然有人招魂。” 人类非常脆弱,一不小心就会丢了魂,有些供奉者得到“指点”会有招魂的能力。 对方行善也就罢了,如果作恶强行招魂,那可就危险了。 别看地方小,修行的同类倒是不少,据目前看,对方道行不比他们差,少说四五百年。 白修弯下腰将小红狐抱在了怀里,鼻尖在它身上蹭了蹭:“一会老陆回来,你千万要离他远一点。” 外面暴雨倾盆,可想而知他是怎么赶回来的。 小红狐抬起爪子看了看:“奇怪,我感受不到她的生人之气。” 也就是说,她现在跟死了差不多。 “会不会推算有变,灾祸提前降临了。”小红狐说着放下毛茸茸的爪子。 白修摇了摇头:“不能,如果真是这样,老陆不会走。”他推算的绝对不会有错。 “唉,一院子竟然保护不好一个小姑娘。”小红狐将尾巴垫在了身下。 传出去不够丢人的。 白修的手摸着小红狐的毛:“别急,肚子里还有宝宝。”说这话的时候,他语气格外温柔。 “你这张脸,真丑。”小红狐说完“呕”了一声,它孕反不能看到它这张脸。 白修露出受伤的表情,都夸他好看的像幅画似的,怎么到它这,他就丑了。 还是一看就想吐的那种... 小红狐依偎在白修身上:“你要是敢看其他骚狐狸,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这么凶啊?”白修说着揉了揉小红狐的耳朵。 梦北溪安安静静的躺在火坑上,身上盖着陆云策的被子,长睫在灯光下,留下一片阴影。 小红狐跳了上去,身体蜷缩在她身边,希望它们能快点把地魂带回来。 不然,不管是小姑娘还是老陆,都太可怜了。 如果她失去配偶,一定会活不下去... 一道金光闪过,黑夜宛如白昼。 陆云策打开门走了进去,看到梦北溪的刹那,他脸色沉了下去。 青蛇和白蛇蜷缩在一起,头埋在了身下,龙的威慑压的它们透不过气。 白修起身:“它们已经去找了,应该快回来了。” 小红狐挪着小腿向后躲了躲,全身的毛因为害怕而炸了起来。 陆云策伸手摸了摸梦北溪的脸颊:“什么时候的事。” “小姑娘去打工,下班回来的路上,出了事。”白修大气都不敢出。 小红狐补充道:“据我了解,有人恶意招魂。” 陆云策的指腹在梦北溪的脸颊上轻轻摩擦着:“...” 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门外传出铁门的声响,王翠芹顶着大雨给三轮车开门,车上坐着打着雨伞的村医。 “这雨下的太急了。”梦广林说着伸出手:“不好意思齐大夫,我们一定会多付诊金。” “梦叔,我怎么可能收你的钱,要不是你,我和我妈早就淹死了。”齐彬拿着药箱,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王翠芹打开门:“快给我家丫头看看。” 齐彬见到陆云策时点了点头,一般他看不好的“病”都会推荐他们,到他这看看。 “小策,你回来了。”王翠芹的泪水顺着眼角落了下来:“丫头早上还好好的。” “奶奶,你先别哭,没事。”陆云策说着看了齐彬一眼,然后让出了位置。 爷爷奶奶年龄大了,如果不让医生检查,他们肯定会害怕。 齐彬扒开上眼皮看了看,又拿出听诊器仔细听了一会。 “这不好好的吗?也没晕,心跳正常,就是...睡着了?”齐彬也纳闷呢,如果是睡着了,这么折腾还不醒? 以前上学那会他天天念叨着要相信科学,直到真当上大夫后... 梦广林小声询问:“那我家丫头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快了,你们别跟着着急,不是大问题。”齐彬说完看了陆云策一眼,有他在应该可以。 这时,院子里养的鸡突然叫了起来,跟天亮打鸣一样。 梦北溪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醒了,醒了。” 王翠芹激动道。 梦北溪缓缓睁开眼睛,然后突然开始傻笑... “丫蛋,你可算醒了。”王翠芹上前一步。 “哈哈哈哈...” 王翠芹愣住了,她伸出手在梦北溪的眼前晃了晃:“丫蛋,你可别吓唬奶奶。” 不是醒了吗?怎么...怎么... 陆云策上前将人抱在了怀里,手背在她的身上轻轻拍了拍:“别怕,老公在,再睡一会。” 梦北溪的下巴抵在了陆云策的肩膀上,眼皮慢慢合在了一起。 她现在醒了也没用,地魂没回来,人只会疯疯傻傻。 “...” 小镇上,店铺老板都在忙着堵水,突然的大暴雨,雨水倒灌,已经快没过台阶了。 街上到处都是水,寸步难行。 花圈寿衣店内,一名中年男人坐在供台前,上面插着十二根香,左边放着刚放完血的鸡,右边是招魂用的幡。 纸扎人堆放在角落,头被白布遮着,只有一具是画了眼睛的,橱窗前摆放着骨灰盒和寿衣,昏暗的灯光撒在上面,显得格外的阴森。 梦北溪的地魂被捆在里面,她想动,却发现四肢僵,硬根本动弹不得。 中年男人嘴里念叨着什么,下一秒,一条红黑相间的毒蛇从供台上爬了下来。 它张开大嘴将鸡带毛一起吞了进去。 梦北溪的地魂将一切看在眼里,吓得瑟瑟发抖,她想叫却叫不出来。 纸人的额头被黄色的符纸贴着,地魂的气息完全隐藏在了纸人内。 “...” 涩妞妞醒了。 王翠芹和梦广林守在梦北溪身边,两人双眼泛红,满是担忧。 大街上多了许多生面孔。 “老秦,你把小姑娘的地魂弄丢了,我看你怎么跟老陆交代。”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说完用鼻子嗅了嗅:“雨里全是龙的味道。” 陆云策现真身时,就会伴随着大暴雨,如果他一直待在天上:“...” 秦国民手伸在裤子里抓了抓:“妈的。” “你也太不小心了,魂归地管,我们有心无力。”一个身穿连体工装服的男子蹲在地上,鼻子微微动了动。 小镇上所有的耗子都爬了出来。 秦国民手指了指:“去那边找找。”奇了怪了,按理说找个地魂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老陆来了。”男孩说完身体一缩,一只泰迪趴在了秦国民的脚边。 蹲在地上的男子往秦国民身边凑了凑,紧接着,一只小刺猬趴在了他的大腿上,下面全是水,它担心会被冲走。 陆云策走在马路上,雨水绕他而行,仿佛他才是真正的洪水猛兽。 “就在这一带没的。”秦国民说着弯下了腰,胸口憋闷,气压都变低了。 陆云策垂眸,眼底一片令人心寒的凉意:“你确定?” 小泰迪耷拉着脑袋,连话都不敢接。 刺猬趴在秦国民的大腿上,黑豆豆的眼睛盯着陆云策,见他真生气了,它慢慢向后移去。 秦国民深吸了一口气:“是,我确定。” 陆云策手放在胸前,大概几秒,一道金色的闪电落在了他的身边。 “我操--” 小泰迪吓的拽了拽陆云策的裤子:“你跟老天爷谈条件?”这不是作死吗? 陆云策闭着眼睛,紧接着第二道闪电落在了他的身边。 “老陆。”秦国民走了过去:“想想其他办法,你别来硬的。”他知道小姑娘对他来说很重要,但没想到重要到这种地步。 陆云策缓缓睁开眼睛向上看了一眼:“...” 花圈寿衣店内。 “你招惹了什么人。”黑红色的大蛇卷起身子,蛇尾不安地左右晃动着。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如果没记错,她身边只有一个保家仙,是只耗子。” “不对,不是耗子!”大蛇说完用尾巴指了指一旁的纸人:“快,把她的魂魄放出去。” 说着它将中年男子卷了出去。 纸人倒在地上,梦北溪的地魂从里面飘了出来,她害怕的看着周围。 “呜呜--”她要回家。 她飘出去后,上方传出“轰隆隆”的声响,紧接着数道金光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 花圈寿衣店瞬间被夷为平地。 陆云策感受到了地魂的气息,嘴唇微微动了动。 梦北溪的地魂听到有人在叫她,声音温温柔柔的,她向着声音的方向飘了过去。 秦国民始终低着头,陆云策跟天谈判,谈赢了... 心惊之余也不免有些担心,这样下去,真行吗? “调皮鬼。”陆云策的声音有些沙哑:“过来。” 梦北溪的地魂眨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陆云策,然后高高兴兴的飘了过去。 “小姑奶奶,你可把人吓死了。”刺猬转过身看了一眼:“你可别到处乱跑了。” 地魂依偎在陆云策的身上,听到刺猬这么说,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回去的路上,天逐渐放晴了,陆云策看着身边东看看西看看的地魂,就属她不老实。 秦国民跟在陆云策的身边:“是一家花圈寿衣店,不过老板和他供奉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供台,应该是条蛇,道行在我之上。”刺猬说着探头看了看陆云策,见他脸色恢复正常了,才敢往他身上爬。 当务之急是先把地魂带回去,至于这笔账,他记下了,之后慢慢算。 村里确实没有陌生面孔,袁家全家惨死,处理他们遗体的正是镇上这家店。 所以他进进出出,没有人会起疑。 是他召了蛇过来,目的是为了给自己的家仙增添道行。 他们害人会招天谴,人害人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蛇不认主,估计它只是想利用人类,增加自己的道行,不然不会让他作孽。 “老陆,这事是我大意了。”秦国民低着头,想想都觉得丢脸。 陆云策没吭声,他今后不会把梦北溪交给任何人了。 “...” 陆家,白修和小红狐坐在院子里守着。 王翠芹靠在墙上,其实已经累得不行了,但是她不敢睡,怕这一睡,就再也见不到孙女了。 梦广林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向明娘,孩子怪苦的,要不咱们把房子卖了,去地里搭个养老房?” “行,咱这么大岁数了怕啥。”王翠芹没什么舍不得的,有个遮风挡雨的棚就行。 把卖房子的钱给孙女,她暂时就不用起早贪黑给人打工去了,至于以后,地钱下来,也够她花了。 梦广林叹了口气:“年轻那会,我就应该出去闯一闯。” “你出去闯,我在家得被他们欺负死。”王翠芹说完握着梦北溪的手:“苦了这孩子了,没爹娘疼。” 外面传来脚步声,梦广林站了起来。 他感觉到一阵凉意,紧接着梦北溪就睁开眼睛了... 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王翠芹:“奶奶?” “乖乖,你可算醒了,奶奶可让你吓死了。”王翠芹说着俯下身抱住了梦北溪,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你要是出事,奶奶可就活不成了。” 梦北溪鼻子一酸,她轻声问:“奶奶,我背上的胎记,你还记得吗?” 王翠芹松开梦北溪:“你胎记在屁股蛋上,怎么会在背上?” 自己孙女从小看到大的,她身上有些什么她还能不知道? “呜呜--” 梦北溪直接搂住了王翠芹的脖颈:“奶奶,我,我撞鬼了,他们冒充你和爷爷,给我吃死人上供的白馒头。” 梦广林一听气的拍了一下桌子:“我明天就去那块坟地,我都给他们插上柳树枝,让他们祸害我家丫头。” 他这一辈子都没动过这么恶的念头,这是第一次。 陆云策掀开珠帘进了屋子:“老婆。” 梦北溪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了过去:“你怎么回来了?” 陆云策走了过去,因为有老人在,他也不好过格。 王翠芹和梦广林都是过来人了,他们两个站起身:“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我跟你爷爷去给你热包子。” 梦北溪坐在火坑上,身上盖着陆云策的被子:“我,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你刚醒,待在我身边会比较安全。”陆云策说着握住了梦北溪的手。 王翠芹看了梦广林一眼后,摆了摆手:“我们一会就回来。” 梦北溪别过头。 陆云策将人抱在怀里,声音低低沉沉的:“一点都不想老公?” “哼,说走就走,让你带着我,你偏不带。”梦北溪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心里就毛毛的。 陆云策低下头在梦北溪的脸颊上亲了亲:“以后不会了。”他也不敢了。 梦北溪气呼呼的偏过头:“不给亲。” 孩子气,不让亲,那就换方式,陆云策笑着吮住了她的耳垂。 热气和沉重的呼吸声近在耳畔,梦北溪感觉全身都酥酥麻麻的,她抬起肩膀躲了躲:“痒...” 陆云策拉着梦北溪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我也是。” “你...”梦北溪快速抽回手,痒的方式不一样,她是正经的,他是不正经的。 “咳咳--” 小刺猬趴在门口:“注意点形象。” 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老陆在小姑娘面前是这样的。 在几百年前,他就是调戏良家小姐的登徒子,乱棍打死都算轻的。 “羞死了。”梦北溪躺在了被窝里,头埋在了被子上。 陆云策不满地转过头。 小刺猬见状“汪汪”叫了两声,然后顺着门槛滚了下去。 “老婆...”陆云策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梦北溪露出眼睛看了看。 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将戒指戴了上去:“老婆的手真好看。”说着他低头吻了吻。 梦北溪抬起手看了看,要说不喜欢是假的,钻石戒指在灯光下光彩夺目。 “很贵吧。”梦北溪小声嘟囔。 陆云策将另一枚男款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嗯,确实不便宜,但不能委屈老婆。”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他的手指修长,戒指在骨节上方一点点的位置,比她的还要好看。 “老婆,我一天一夜没睡,好累。”陆云策说着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梦北溪手抵着陆云策的胸口:“哪有你这样的,一会爷爷奶奶看见。” “我就眯一会,好累。”陆云策委屈的看向梦北溪:“为了能早点回来,我每天睡眠不足四个小时。”说完他在她的脸上蹭了蹭:“是不是瘦了?” 梦北溪心疼的看向陆云策。 “心疼了?”陆云策拉着梦北溪的手:“放心,该胖的地方没瘦。” 梦北溪深吸了一口气,在陆云策的腰侧用力掐了一下:“正经点!” 陆云策将梦北溪抱在了怀里,她今天晚上一定会发烧,他得守在她身边,等她魂魄彻底稳了再说。 梦北溪枕着陆云策的手臂,看着手指上的那枚钻戒:“你确定要跟我结婚吗?” “我脾气其实挺差的,会做的家务也不多,我赚的钱有一部分要拿出来给爷爷奶奶养老。”梦北溪始终不安。 跟做梦似的。 “确定。”陆云策将人往怀里抱了抱,他这会确实有点“虚”,谈条件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 接下来的三百年,他都要守在这片土地。 梦北溪想起小刺猬的话,主动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下:“那结了婚,可就不能反悔了。” 陆云策锢着梦北溪的后脑勺:“不够。”说完他直接吻了上去。 梦北溪发出“细碎”的喘息声,呼出的气息比刚刚还要热,她蜷着腿忍着不适。 他身上好香。 陆云策的手落在了梦北溪的腿上:“老婆,我们把婚事定下来,好吗?” 梦北溪搂着陆云策的脖颈,声音有些不稳:“好,但我丑话说在前面,婚后,你不能骗我,为我好也不行。” “...” 感情裂痕大部分都是从欺骗开始的,一开始的为你好,之后就谁都不好了。 陆云策心里多少有些没底。 梦北溪戳了戳陆云策的腹部:“你抵着我了。”不是很舒服。 陆云策披着被直起腰:“它不听话,老婆帮我管管?” “你自己身上的,我怎么帮你管。”梦北溪脸蛋越来越红,额头沁了一层汗水。 陆云策伸出手摸了摸,果然发高烧了。 “我怎么好像,比你还难受呢,头晕乎乎的。”梦北溪伸出手:“你,你,别脱啊。” 陆云策抬起头,指尖在梦北溪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涩扭,我是在整理裤子。” 梦北溪双手扶着额头,她刚刚想的是,他怎么还不脱裤子。 结果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陆云策起身去打水,秦国民坐在院子里叼着烟,见人出来,他马上站了起来。 “这事是我做的不对。”秦国民说着走了过去:“你这几天好好休息,我去赚钱。” “不怪你,对方道行在你之上。”陆云策接了盆冷水:“今后你们出门要小心点,它不是奔着小溪去的,弄不好是奔你去的。” 它要人的魂魄没用。+ 秦国民吐了口烟雾:“妈的,阴沟翻船了,平时都是我坑别人。” “行了,你可别吹了。”小刺猬撇了撇嘴:“就是不行事,还说啥啊。” “操--” 秦国民直接去抓小刺猬了,随后,一只耗子和一只刺猬打了起来。 陆云策懒得管他们,他拿着毛巾走了进去。 梦北溪全身又热又燥,她掀开被子和上衣露出一小节白皙的皮肤,手不停的扇着。 “陆哥哥,我好热。” 陆云策见状走了过去,糟了,他刚刚接吻的时候失控了...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眼里满是情欲,嘴唇被她咬的有些发红,露在外面的皮肤呈淡粉色。 “你给我看看怎么了,小气鬼,明明都要脱裤子了,又不脱了。”梦北溪说完脸蛋火辣辣的。 反正都要结婚了,不是早晚的事吗? 她要是早点把他霍霍了,就不担心他跟别人跑了。 陆云策喉结上下滚动,她是烧糊涂了,还是认真的... 夫妻俩,涩到一起去了。 梦北溪倒是可以,但是陆云策不行,他得用龙身进行。 想到这个,陆云策更郁闷了,这也就意味着,大婚当天也不能发生什么... 直到她接受他的身份才行。 小情侣吵架,不嫁了。 用水深火热来形容现在的陆云策在合适不过,他不仅要哄梦北溪,还要想尽办法给她降温。 直到鸡打鸣,梦北溪才安然睡下。 陆云策出去后用井水冲了个澡,结束后他抓起正在酣睡的秦国民:“动用你的关系,给我找个媒婆。” “好小众的文字,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找媒婆。”小红狐趴在孔雀旁,她爱美,整天香喷喷的,闻着舒心。 秦国民蹬着腿:“求大爷办事,能不能斯文点,毛都让你拽掉了。” “我需要一个有上百年经验的媒婆。”陆云策第一次成婚,不是很懂人类的礼节。 “长寿,你去帮我去市里监工,我在哪买了套别墅,这是地址。”陆云策说着拿出沾了水的手绘地图。 小刺猬从桌子下爬了出来:“跟你,饭是吃不饱的,活却是干不完的。”他走了两步直接站了起来。 他穿着深色连体工装服,手里拿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长寿是三百年前,一个人类姑娘给他起的。 他忘掉了很多事情,只记得这个名字和那个背着药篓的小姑娘... “唉?这不是小长寿吗?吃个包子再走。”王翠芹端着蒸笼:“尝尝我和你爷爷的手艺。” 长寿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口:“奶奶的包子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晚上到奶奶家吃饭,奶奶给你和小白炖肉吃。”王翠芹笑的合不拢嘴。 小策的这几个朋友她都认识,一个比一个乖,上次来还帮她挑粪干活呢。 长寿咬着包子口齿不清道:“奶奶,不用麻烦了,我手头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上次跟你说,介绍对象的事,你考虑考虑,人家姑娘不错!”王翠芹大声道。 长寿走的更快了,上次帮奶奶挑粪,被村里的一个姑娘看见了,没过多久姑娘的姥姥就上门打听了。 他只喜欢长得胖胖的,肚子圆圆的刺猬... 王翠芹端着包子进了院子:“来来,这有几个露馅的,你们吃。”说着她弯下腰将包子放在了碗里。 包多了,家里没冰箱,吃不完坏了也是可惜。 小泰迪晃着脑袋走了过来,一头扎进碗里开始吃,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没人跟它抢。 “奶奶。”陆云策刚上完香,这会手上还沾着收拾供台的香灰。 王翠芹往屋子里看了看:“丫蛋还睡着呢?” “昨天吓着了,今天早上才睡着。”他没说发高烧的事,怕他们跟着着急。 王翠芹把包子递给陆云策:“小策,奶奶已经跟你爷爷商量好了,打算把房子卖了...” “奶奶,我已经买完房子了,写了小溪的名字,您等会。”陆云策说着进了屋子,从木箱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本本。 王翠芹认不了几个字,但是她认得权利人是梦北溪... “这...”王翠芹看着红本本,愣住了:“小策你听奶奶说,犯法要命的事,咱可不能做。” “没有,我去年跟朋友合伙做生意,他负责经营,我拿分红。”陆云策耐心解释着。 王翠芹犹豫了一会,孙女能住上大房子是好事但是... “小策,奶奶相信你的为人,但有一天,我是说万一有一天,你不喜欢小溪了,你...你别骂她,也别吼,她胆子小。” “奶奶,你们聊什么呢。”梦北溪揉着发胀的眼睛。 昨天她都那么主动了,陆云策就是不肯从了他,平时浪荡不羁,动真格的时候又矜持上了。 陆云策走了过去将梦北溪揽在怀里:“跟奶奶说房子的事情。” “房子,房子怎么了?”梦北溪靠在陆云策怀里打了个哈欠,她要困死了。 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快点把人霍霍了。 王翠芹把红本本递给了梦北溪:“看完去洗洗脸,一会包子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得回去了,昨天下大雨,黄瓜架倒了。” “好。”梦北溪呆呆地点了点头。 奶奶走后,梦北溪看着手里的本本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可是本市最豪华的别墅区了,他哪来的这么多钱?还写了她的名字。 陆云策弯下腰,下巴抵在梦北溪的肩膀上:“娶老婆总要拿出点诚意。” 这钱是他跟凤凰借的... 时间太少了,等他慢慢赚已经来不及了,梦北溪等得了,爷爷奶奶可等不了。 “可是...”梦北溪觉得手里的本子沉甸甸的。 陆云策已经猜出她要说什么了:“我给你的,是我自愿的,如果有一天,我对你不好,你照样可以离开我,不用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梦北溪摸了摸陆云策的头。 洗完脸,梦北溪在自己的粉丝群里问了问:【姐妹们,送未婚夫什么比较好?】 求作者不眠不休加更:【这个我最有经验了,旁敲侧击加观察,送他喜欢的,别送你认为适合的。】 小熊爱吃铁炸弹:【等会,未婚夫?嗯?什么未婚夫啊啊啊啊啊啊!我宝不应该是我的吗?啊!!!!】 接着群里炸开了锅,梦北溪边吃包子边回复... 陆云策正在写婚书,见小姑娘笑的这么开心,他凑了过去,结果梦北溪躲开了,还剜了他一眼。 “老婆,我好奇你在跟谁聊天,给我看看。”陆云策手撑着桌子,一脸诚恳的看着梦北溪。 梦北溪想了想,反正也没什么就给他看了。 结果陆云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察觉不对时已经晚了。 薛军:【对不起,我母亲做的事情确实不对,我替她向你道歉。】 薛军:【你今天没来店里,我心里空落落的,之前不相信有一见钟情,但现在我信了,小溪,能不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梦北溪看完信息后抬起头看了陆云策一眼:“奶茶店都的老板...” 陆云策拿着毛笔微微笑了笑。 “我不知道他喜欢我。” “咔--” 毛笔断成两节了,陆云策抬起头:“嗯,没关系...” 梦北溪看了一眼,婚书上大片的墨汁,已经毁的不能看了,真的没关系吗? “既然你说了没关系,那我就不解释了。”梦北溪说完又拿了一个包子,小嘴吃的油滋滋的。 陆云策重新写了好几遍,不是错字,就是墨汁滴在了纸上。 梦北溪伸头看了看:“陆哥哥,你都重新写了五遍了。” “我很在意。”陆云策停下笔,身后靠着桌子,一脸认真的看着梦北溪:“你对他有什么看法?” “我对他没什么看法,我对他妈看法可大了。”梦北溪把自己打工的遭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我还给他转了五百,不过他没收。” 陆云策抽出一张纸擦了擦梦北溪的嘴角:“可以删除他的好友吗?” “可以。”梦北溪说着拿出手机给薛军发了条信息,告诉他,她已经有未婚夫了,并且未婚夫很不高兴,她决定删除好友,后面还表达了感谢。 毕竟他给她提供了工作。 “如果他只是普通朋友,我不会干预,但是他向你表白了...”陆云策知道自己占有欲特别强,所以得解释清楚。 梦北溪笑着给自己倒了杯水:“某人嘴上说不在意,结果醋味十里八乡都能闻到。” 陆云策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梦北溪:“作为交换,也给你看我的手机。” 梦北溪点开聊天界面,他好友不是很多,但有个格外扎眼的,还是她认识的。 凌游:【别说哥们没提醒你,狐狸对待感情可是很认真的,她要是知道你结婚,肯定闹。】 陆云策:【嗯】 梦北溪将屏幕对准陆云策:“你结婚,谁会闹?” 陆云策凑过去看了一眼:“...” 他一直相信风水轮流转,但是没想到转的这么快。 梦北溪眯缝着眼睛:“看来,陆大师还得想一会,你慢慢编,我要陪奶奶干活去了。” 陆云策跟在梦北溪身后:“我可以拉黑他。” “是一回事吗?”梦北溪转过头看向陆云策,把她当傻子哄呢? 陆云策沉默了片刻:“...” 他跟九尾的父亲是至交,一次他喝多了,非要把女儿嫁给他,他当场就拒绝了。 但是九尾一直记得这件事,一直称自己是龙的未婚妻,他公开拒绝过很多次。 她说他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上次见面好像是在一千多年前,九尾的弟弟出生,他去贺喜。 再说,辈分上也不合适,他能让老狐狸占这个便宜? 当然现在有梦北溪了,更不可能了。 但是他要怎么跟梦北溪解释这件事? 梦北溪见陆云策犹豫了,直接走了出去,解释不清楚,这婚就先别结了。 他会吃醋,难道她就不会? 小红狐趴在桌子上,见小姑娘气呼呼的出来,她站起来摇了摇尾巴:“这是怎么了?” 梦北溪走过去将她抱在了怀里:“走,跟我回家,不跟陆坏蛋一起玩了。” 老婆都走了,小白狐自然也会跟上去。 小泰迪是个爱凑热闹的,毕竟它年龄还小。 孔雀踩着小泰迪的背:“我也去。” “你把我坐骑呢?”小泰迪虽然嘴上说着,但还是带着孔雀跟了上去。 谁让它可怜呢,连个真身都没有。 陆云策走出来时,院子空了一大半:“...” 王翠芹正干活呢,转身看到梦北溪带着一大堆小“宠物”走了过来,她嘴噘的老高,一看就是不高兴了。 “我家小噘嘴来了?”王翠芹笑着将布条递给对面的梦广林,两人正在整理黄瓜架。 梦北溪穿着黄色的靴子,头发披散在肩膀上,身后的小白狐已经变成小脏狐了。 泰迪撒欢似的跑,孔雀嫌弃脏,于是落在了梦北溪的肩膀上,但是她看不见。 梦北溪扭搭了一下:“我来帮你干活了。” 梦广林看了一眼直接笑出了声:“下会买菜,都能用嘴挑了。” 小红狐看了一眼梦北溪,尾巴挡住了嘴,老陆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就把人气成这样了。 “不用你干,全是泥,别摔了。”王翠芹说着摘了一根带泥的黄瓜:“你去洗洗吃。” 陆云策到院子时,梦北溪洗完黄瓜正吃着,小泰迪蹲在她脚边,直吐舌头。 “我记性不太好,想了一会。”陆云策说着走到梦北溪的身后。 这一点梦北溪是相信的,她点了点头:“记性要是好的话,聊天记录早就删了。” 陆云策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确实忘了跟凌游聊过什么了,不然也不会那么坦然把手机交给梦北溪。 至少在没想到怎么解释之前,不会让她知道这件事。 陆云策蹲在梦北溪面前:“别生气了。” 梦北溪咬了一口黄瓜别过头。 陆云策凑了过去。 结果梦北溪躲开了,没让他亲。 小红狐抬起前爪爪:“惹人家生气,还想占便宜,不要脸,作为娘家人我已经看不下去了。” “就是,就是。”小泰迪附和道。 小猫“喵”了一声,扫了扫尾巴。 “一个叫小红的孩子,她父亲开玩笑,说把她嫁给我,她当真了。”陆云策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只说事情经过,没说物种。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她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叫小明?” “你怎么知道?”陆云策抬头,九尾的弟弟,就叫冥冥。 梦北溪抱着小红狐站了起来:“你出去,以后别来我家了。”说完她向屋子走去。 小泰迪和小白猫都懵了。 所以,弟弟,不能叫小冥? “这事得怪狐狸,起什么名不好,偏要叫冥冥。” “...” 陆云策站起身,结果屋里的门锁了,他敲了两下,梦北溪没理他。 “对,就不能理他,谁让他沾花惹草的。”小红狐想起之前的小白狐,仗着自己长了一张女人喜欢的脸,到处卖弄。 梦北溪打开电脑准备画画,她刚刚在群里接了一张五百块钱的头像稿。 原本想安安心心创作的,但现在生活所迫,她的想别的出路。 比如网上开课,教人绘画之类的... “沾花惹草,他之前也这样吗?”梦北溪低头问道。 小红狐点了点头:“长得好看,能力出众,可讨人喜欢了。”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被他的外表迷惑了,结果他脾气实在太差了,她直接就放弃了。 嫁给龙,即可一步登天,别说是九尾了,就连老凤凰都想过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梦北溪心一沉,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答应嫁给他也是怦然心动,对他连基本的了解都没有。 他就像一团迷雾,人就站在她面前,可总觉得看不到实体,飘忽感太强了,这种感觉很不好。 她也知道自己的缺点,太过犹豫,处处都透着不安... 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就算结婚,也过不好日子,因为缺少对彼此的了解和磨合。 梦北溪看着手上的戒指,她小心翼翼摘了下来,放在了收纳盒里。 陆云策打开门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心咯噔一下... 醋意大发,老婆返回咯。 陆云策走过去,将手放在了收纳盒上,看向梦北溪的目光专注而认真。 “老婆,我们好好谈谈?” 梦北溪侧身靠在椅子上,手臂搭在椅背上:“你来的正好。”她也有话要对他说。 “其实我心里是窃喜的,你吃醋生气,说明你在乎,这也是我们了解彼此过往的一种方式,但我不接受因为这个而分手。” 说着陆云策打开收纳盒,拿出里面的钻戒:“不要为旁不相干的人,影响我们的感情,但可以通过耍小脾气了解我,我会很认真的哄老婆高兴。” 小红狐张着嘴,她扬起头看向陆云策:“...” 所以雄性都一个德行,为了求偶多肉麻的话都说得出口。 梦北溪轻咬嘴唇:“在我彻底了解你之前,我不想结婚,我怕...”她怕遇人不淑,怕不幸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在遇到陆云策之前,她已经做好终身不嫁的准备了。 陆云策手扶着椅子靠背将梦北溪圈在怀里,他可以等,多久都可以,但时间来不及了。 但如果他执意立刻结婚,她会更加不安,怀疑他别有意图。 “好,我等你。”陆云策说完直起腰。 梦北溪长舒了口气,她害怕他会拒绝:“把戒指给我,我收起来。”说着她伸出手。 陆云策将戒指放在了梦北溪的手心上,人类的情感很复杂,他要给她点时间... 小红狐有些担忧的看向梦北溪,它好像闯祸了,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生命要到尽头了,如果她最后没有选择陆云策,按照他以往的性格,应该会顺应天道。 那就就意味着,梦北溪必死无疑,龙可不是什么长情的物种,他随时都有可能放下。 “老陆人好...长得帅,能力强,还有两个刁刁,想往他身上扑也很正常,对吧?”小红狐晃了晃垂下去的尾巴。 梦北溪以最快的速度捂住了小红狐的嘴:“天啊,你怎么知道的。” 陆云策眯缝着眼睛。 “我偷听到的啊。”小红狐天真的仰起头,糟了差点说漏嘴。 龙跟蛇一样有两个,这又不是什么大秘密。 关键是,梦北溪不知道老陆是龙,这才是秘密! 陆云策摸了摸梦北溪的小脸:“我刚刚被村长拦住了,耽搁了一会,他让我去趟大桥。” 梦北溪还想呢,他怎么来的这么晚,原来是被村长拦住了。 梦北溪点了点头,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她已经考虑要不要线上教人画画了。 她看别人都挺赚钱了,前阵子有几个机构联系过她,但她当时正在连载漫画,太忙就拒绝了。 “老婆陪我一起去?我怕村长不给钱...”陆云策说完低头看了一眼碍事的小红狐。 小红狐识趣的蹭了蹭梦北溪:“你陪老陆去吧,他心肠软,经常被人欺负,严重的时候饭都吃不饱。” 够了,再说下去天就要打雷了。 梦北溪想了想抱着小红狐站了起来,她想了解他,那就要多接触。 出门之前,陆云策拿了把遮阳伞,他家小配偶细皮嫩肉的,别给晒坏了。 小红狐窝在梦北溪的臂弯处,她的想办法撮合他们两个,这么好的小姑娘要是弄丢了,别说老陆,它们也会伤心的。 陆云策打着伞站在梦北溪身后,低头就能看见她白皙的脖颈,他忍不住弯腰亲了一口。 “臭流氓。”梦北溪转过头:“在我没答应嫁给你之前,不能有身体上的接触。” 她昨天想霍霍他,他说什么都不肯,躲的远远的,摸一下都不行。 陆云策:“...”因为一条信息,他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回头他要拔了凤凰的毛。 两人步行走了半个小时,汗珠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梦北溪手里拿着矿泉水,早知道这么热,她就不来了。 陆云策因为实在太热了,掀起衣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腹部的线条清晰可见。 “哇哦...”小红狐就差吹口哨了,小白全身没有一点肉,连薄肌都没有。 人类称这种身材为,细狗,挺符合他的。 梦北溪戳了戳陆云策的腰:“不许露出来。” “好。”陆云策答应完看了一眼断桥。 之前知道这条路不通,他都是绕路而行的,没想到这的怨气这么重。 是袁家一家?应该不是,他们的魂魄已经随着白蛇一起消散了。 村长见陆云策来了,忙挥了挥手。 陆云策拉着梦北溪的手走了过去。 “小策,你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地基打不下去。”建桥就得有桥墩,可现在地基打不下去。 他们用了很多办法,甚至献贡品的法子都用了,就是不行。 梦北溪接过陆云策手中的遮阳伞,她担心摔着小红狐于是找了块石头坐了下去。 小红狐叫了两声,她肚子里的宝宝不安的动着,这里不安全。 梦北溪见状用脖颈夹着遮阳伞的伞柄,另一只手在小红狐的身上摸了摸:“怎么了,哪不舒服?” 一旁干活的男人见状走了过来:“这狐狸养的挺好啊,毛这么亮。”说着他就要拎小红狐的后脖颈。 “别碰我的东西!”梦北溪厉声呵斥,小红狐肚子里有宝宝,这会还不舒服,怎么可能让陌生人随便碰? 男人看了梦北溪一眼,啐了口唾沫:“不就是一只破狐狸吗?还当宝了。”说着他用灰色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梦北溪懒得跟他计较,她低下头轻声道:“要是不舒服,我带你回去吧?” 就在这时,小白狐追了过来,它刚刚帮忙干活来着,这会全身都是泥。 小红狐叫了两声,小白狐心疼的蹲在梦北溪身边。 “这里很危险,宝宝不安,我好难受。”小红狐说着从梦北溪身上跳了下来。 小白狐将小红狐卷在怀里,尾巴在它的肚子上轻轻安抚着:“有没有舒服点?” 一旁的工男人见状觉得有意思:“这小畜生,不会是要配对吧?”说着他蹲下身就要拽小白狐的尾巴,想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梦北溪直接拿着遮阳伞挡住了两只小狐狸:“你这样太没礼貌了,请离我的宝宝远一点谢谢。” 陆云策正在看地基,听到梦北溪的声音后,他直接站了起来。 “就两个小畜生,我看看怎么了?又不是你配种。”他说话的时候嘴里一股酒味还夹杂着大蒜的气味,熏的人直犯恶心。 梦北溪忍不住道:“嘴巴放尊重点,你没有女儿,你还没有妈吗?” “我操的,我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被一个小逼崽子教育。”男人说着站了起来。 陆云策沉着脸,直接拽住了男人的头发:“有什么事跟我说。” 村长和包工头忙上前劝架:“误会,都是误会,他就嘴臭点,人没什么坏心眼子。” “给我老婆道歉。”陆云策说着对着男人的腿弯踹了下去。 男人没站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平时陆云策不愿意招惹这些麻烦,但现在不同了,他有老婆了。 他受点气没什么,但他老婆不行。 男人急了,拿起地上的砖头就要砸。 村长见状一脚踢在了男人的手腕上:“行了行了,都是朋友。”说完他看向陆云策:“给我一个面子。” “给我老婆道歉。”陆云策说着按着男人的脑袋用力磕在了地上。 梦北溪没想到陆云策竟然这么强势,以前受欺负都只是笑一笑的... 几个人上前拉架,陆云策松开手将梦北溪揽在了怀里:“地基打不下去就怨他晦气,他走了,自然就打下去了。” 包工头看了男人一眼,他确实挺晦气的,冬天烧煤,老婆孩子中毒死了,他却一点事都没有。 “你消消气。”包工头说着从兜里掏出现金:“你先回家休息两天,等地基打下去了,你再回来。” 男人恶狠狠的瞪了陆云策一眼,随后拿着钱转身走了,等着,妈的... 陆云策揽着梦北溪的腰,这也是他不愿意招惹麻烦的原因之一,人的报复心理很强。 梦北溪靠在陆云策身边:“小红狐不舒服,他非要去摸她...”她是不是给他添麻烦了? “嗯,老婆不用解释。”陆云策说完摸了摸梦北溪的头,她没受伤就好。 村长见状走了过去:“小策,这地基?” 马上就要入秋了,这桥要是修不好,外面收粮的就进不来,老百姓一年忙到头了,粮食卖不出去,他这个当村长的能不急吗? “我晚一点过来。”陆云策说完皱了皱眉,这底下有东西,但现在还不确定是什么。 等晚一点,他过来把它挖出来。 怨气这么重,连小红都受到牵连了,他之前怎么没发现? 被之前的桥墩镇住了? 包工头是个懂事的,他从兜里掏出现金,大概有一两千:“陆大师,你先拿着,要是地基打下去了,我在给你加五千。” “谢谢。”梦北溪接过钱后直接塞进了兜兜里。 陆云策肯定不好意思要,她跟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收钱吗? 陆云策抿着薄唇想笑又怕梦北溪不高兴,最后他只能转过头去... “有老婆就是不一样了,有人管钱了。”小白说着伸出爪子:“给我老婆买肉吃。” 前面那句是为了讨陆云策开心,后面那句才是正经的。 回去的路上梦北溪抱着小红狐:“你是不是要生了?” “不能,要是这时候生,我就成宝宝们的二爸了。”小白狐跟在梦北溪的身后。 小红狐想抽他,二爸像话吗? 梦北溪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她低头看了小白狐一眼,怪不得小红狐看不上它。 “我记得龙蛋要十年。”小红狐说完一惊,她最近是怎么了? 梦北溪“嗯?”了一声:“龙蛋,什么龙蛋啊?” “恐龙蛋。”陆云策接话道。 “我之前看过,说恐龙要在全月期间揣上蛋,然后三到六个月就能孵化出小恐龙,不用十年。”梦北溪说这话的时候别提多自豪了。 当然,这是她从某度上看的,真假她也不知道... “是吗?我还以为要十年呢。”小红狐说完将头埋在了梦北溪的怀里,算了她还是别说话了,多说多错。 一路上梦北溪都在聊恐龙的事情。 “老婆,你说,这世界上要是真有龙,你会喜欢吗?”陆云策打着雨伞道。 梦北溪点了点头:“喜欢胖胖龙,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一条的不行。” “那两个刁刁,你怎么...”小红狐再次将头埋了进去,要了命了。 梦北溪脸蛋迅速蹿红:“因,因为,不,不会伤,伤害我啊...”她说话都磕巴了。 对啊,她怎么不怕这个呢?她应该怕的啊。 陆云策胸口起伏,小姑娘要是因为她这一句话而怕他,他就把他们夫妻一起剃了。 包括他们的狐狸崽子。 “不伤人?”小白狐重复了一遍,这不是胡扯吗? 陆云策抬腿就是一脚。 梦北溪顾着害羞,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两人两狐到家后,看到秦国民带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正坐在梦家的院子里。 “我跟你说,就小策这个孩子,真是打灯笼都找不着。”老太太说着伸出手:“乐于助人,吃苦耐劳,性格又好,关键人长得也不赖,还能赚钱。” 小泰迪趴在栏杆旁,这他妈说的是老陆吗? 小白猫“喵”了一声,能,赚,钱,它们都饿成什么样了? “性格又好”他是懒得跟人计较,纯懒,不带半点技术那种。 “乐于助人”到是真的,就会多管闲事,咸吃萝卜淡操心,分毛不赚,主打陪伴。 吃苦耐劳,他是世间唯一的龙,他能吃什么苦,耐劳...在床上的话,他可以。 陆云策皱着眉头。 “是,我看小策人好,才把孙女托付给他的。”王翠芹乐的合不拢嘴,没想到小策还请了媒婆上门。 老太太一拍大腿:“老姐姐,我跟你说,就这孩子,我敢打包票,你孙女要是过不好你来找我,我负责到底。” “奶奶。”梦北溪听不下去了,她还没答应呢,怎么感觉婚事就要定下来了? 老太太站起身:“这丫头长得,真水灵,白嫩白嫩的。”说完她看了陆云策一眼:“你这大孙子长得也不错啊,有人家了吗?” “...” 王翠芹愣住了... 梦广林扭过头诧异的看着媒婆:“...” “...” 她是什么很涩的人吗? 秦国民站在一旁揉了揉鼻子,这事闹的,他忘了给媒婆看陆云策的画像了。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媒婆看了一眼秦国民自然也反应过来了,她一拍大腿:“你瞅瞅我这眼神,顶着光什么都看不清。” 梦北溪走到王翠芹身边,她弯下腰,小声在她耳边道:“奶奶,现在订婚有点太快了。” 王翠芹伸出手在梦北溪的小腿上轻轻摩擦了两下,示意她懂了。 “现在世道多乱啊,骗钱骗感情的太多了,有些姻缘,一眼就注定是他没跑了。”媒婆说完给陆云策递了个眼神,想娶人家姑娘,还直挺挺的站着。 “是啊,现在骗子是多,但也不能盲婚哑嫁,还得看孩子的意愿。”王翠芹心里犯嘀咕,昨天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吗? 都住一个屋子了,今天怎么反悔了,但她第一反应还是站在孙女这边。 梦北溪搂着王翠芹的脖颈,亲昵地在她脸上蹭了蹭:“奶奶,婚事以后再说也不迟,我饿了。” 孙女饿了可是大事,王翠芹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这样,等有一定了,我一定请妹妹到家里做客。” 秦国民挑眉,看来这事是没成,老陆行不行啊? 媒婆笑着点头:“好好好,那我就不叨扰了,我下午还得回去给我孙子做饭。” 王翠芹送走媒婆后看了一眼梦北溪和陆云策,眼里透着不解。 “奶奶,我觉得太快了,对彼此的了解还不够多。”梦北溪说完抬头看向陆云策:“陆哥哥同意了,在相处一段时间。” “行,你们自己说的算,我去给你们做蛋炒饭。”王翠芹转身进了厨房。 陆云策揽着梦北溪的腰,身体微微倾斜:“我高兴的太早了。” 梦北溪低头,她能想象陆云策一早有多高兴,不然也不会让朋友去请媒婆。 “如果合适的话,我是不会跑的。”梦北溪的声音有些小。 到了晚上,小刺猬长寿才回来,他监工非常圆滑,只要能把活干好,让他端茶送水都行,但要是干不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陆云策正准备出门,自从上次的事,他走哪都想带着梦北溪。 “来啊,小刺猬,来啊。”梦北溪蹲在地上。 长寿直接趴在了她的手心上,没等走到大门口呢,它就睡着了,顶着人类的皮囊非常累。 夜晚,月光撒在地上,宁静的小路上,陆云策骑着自行车缓缓前行,梦北溪坐在后座,黑色发丝随风而动,她单手搂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温暖的后背上。 陆云策踩着脚踏板轻声问道:“老婆,你考驾照了吗?” “上大学之前考了,但不太熟练。”梦北溪当时是陪同学一起去的,但因为买不起车,驾照成了摆设。 长寿在梦北溪的兜里发出轻微的鼾声,老陆娶配偶,把它累的半死。 到大桥后,陆云策拿起白天放在河沿上的铁锹,梦北溪站在他身边静静等着。 大概几分钟后,一阵恶臭传了出来,呛的梦北溪“呕”了一声,险些吐出来。 陆云策蹲下身。 长寿探出头:“什么东西,怨气这么重。” 里面是一副狗骨,里面夹带着没有张全的小骨,陆云策双手合十,念叨了两声后,他伸出手将骨头从里面拿了出来。 梦北溪左顾右盼,见不远处有个装东西剩下来的袋子,她跑过去拿了起来:“放在这上面。” 陆云策抿着嘴角。 长寿看向梦北溪,刚刚还恶心的想吐,见陆云策伸手拿不但没阻止,还帮忙拿袋子。 “怎么这么多骨头。”梦北溪仔细观察着:“狗狗的?”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梦北溪感觉脊背发凉,她刚要扭头看,就被陆云策拦住了。 一只全身腐烂的德牧正在看向他们,它龇着牙,表情凶狠,随时都有扑上来的可能。 长寿全身的刺都立了起来。 陆云策起身后心下一惊,随后带着梦北溪向后退了两步。 梦北溪额头抵着陆云策的胸口,她身后冷嗖嗖的,想看又不敢看。 德牧身后跟着一个婴儿,她的头拧到了后背,双手双脚却在身子前。 不仅如此,她的眉心处豁开了一个大口子,下面贴着黄色的符纸。 “老陆。”长寿说着上前两步。 这时远处跑来一只白色的狐狸,他对着河边的德牧叫了两声,随后大声道:“老陆,先上来。” “老婆,闭上眼睛躲到我身后。”陆云策既然撞见了就不会不管,这孩子怎么会以这样的形态出现在这里? 梦北溪转过头看了一眼,她既然想了解陆云策,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只听他说。 眼前的一幕吓的她小腿一软,差点没直接跪下。 一个穿着纸尿裤的女婴,全身布满紫色的痕迹,头与身体相反,手脚上海钉着类似钉子的东西。 她正缓缓的向前爬行,嘴角咧到了耳根处,里面正在往下掉东西,好像是河边的泥土? 一旁已经腐烂不堪的大狗正凶狠的看向他们。 梦北溪全身抖的厉害,但还是按照陆云策的话做了,她掐着自己的大腿,向他身后走去。 “别怕。”陆云策低声安慰着。 梦北溪第一次看见这么恐怖的场景,比惊悚漫画恐怖一百倍,她后背已经湿透了,风一吹凉飕飕的。 陆云策做着安抚的手势,缓步走了过去。 一旁的小孩突然加快了速度,四肢在地上快速爬行着,嘴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梦北溪紧张地攥着陆云策的衣摆。 陆云策侧身将梦北溪抱在怀里,躲开了跑过来的女婴,她的头就跟摆动的风扇一样,因为没攻击到人,她嘴里发出的声音更大了。 夜幕下,小白狐顺着河沿跑了下来,它的体型比之前大了十倍不止。 陆云策顺手抱起梦北溪将她放在了小白狐的背上:“带她去上面。”事情还没问清楚,他不能冒然下手。 小刺猬趴在地上,随后缓缓站了起来,他将鸭舌帽戴正,认真道:“死了至少有五六十年了,之前一直被封在桥墩下,白蛇毁桥,让她跑出来了。” 陆云策只感觉到了怨气,他们还没害过人,但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 女婴头的脸面对月亮,腿脚在地上快速的跑着:“奶奶,奶奶,你要带我去哪啊。” 按理说她这么大应该不会说话才对。 德牧“汪汪”叫了两声后,身体一跃,陆云策拽着长寿的衣服将他带到了身后。 “奶奶...呜呜...疼...疼疼...” 长寿别过头,不行,这玩意长得太瘆人了。 陆云策抬起手:“我们没有恶意。”说着他蹲下身:“我们好好聊聊?” 德牧直接飞扑上前,与此同时,女婴张开了嘴。 梦北溪心下一惊,但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大喊,不然陆云策会分心。 她双手抱着小白的脖颈,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狐狸,之前只在玄学漫画里见过。 “小姑娘,我要被你勒死了。”小白狐说着抬起前爪。 梦北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陆云策,见他脚踹着大狗,手里拎着那个张开大嘴不断流沙的女婴,他胆子可真够大的。 她只是看一眼,都吓的差点晕过去。 陆云策帮忙将女婴的头扶正,又将她眉心下的黄符扯了下去:“别怕,告诉哥哥你是怎么死的。 女婴张开嘴就要咬,陆云策偏过头。 再看向女婴时他的表情变了,刚刚如果说是温柔的大哥哥,这会就是严厉的长辈:“说!” 德牧四肢挣扎着,奈何陆云策的力气太大了,它根本动不了。 长寿蹲在德牧身边,他偏头看了一眼:“老陆,是只母的。”说完他转头看了一眼:“不对,坑里埋的不是它!” “嘻嘻--” 瘆人的笑声从桥的另一头传了过来,她身上穿着白色的衣服,头发披散着,脚上穿着一双绣花丧鞋。 梦北溪听到笑声后抬起头看了一眼,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女人脸色惨白,脸颊上贴着圆形的红纸,跟裁剪的纸人似的。 她呼吸急促,吓的快要不行了。 陆云策抬头看了过去:“你的孩子?” 女人“嘻嘻”地笑着,不等陆云策追过去,她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小白!” 陆云策大喊一声。 白狐带着梦北溪一跃而起,直接蹲在了高处的吊车上。 “你别管我们了,注意身后!”梦北溪大声喊着,她已经吓破胆了,这会大脑一片空白。 陆云策一脚将德牧踢开,顺手将女婴砸向身后。 “嘻嘻--” 女人抱着女婴往后退了几步。 长寿毛骨悚然:“老陆,地下的事不归我们管。”它们不应该掺和进来。 陆云策看了一眼断桥,他管的可不仅仅是她们,马上就要秋收了,车进不来... 今年粮食的价钱肯定高,如果进仓,粮食水分流失不说,还招耗子,弄不好还会发霉。 村里的老人一年到头就指望卖粮这点钱呢。 梦北溪见女人抱着婴儿进了河,随后消失不见了,她胆战心惊地坐起身:“我挺重的,你放我下来吧。” 陆云策走了上去,从小白狐身上将梦北溪抱了下来。 “吓死我了。”梦北溪说着搂住了陆云策的脖颈:“那,那是鬼吗?” 陆云策摇了摇头:“能控制尸体,不算鬼。” “你抱紧点。”梦北溪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她好害怕。 陆云策低头看向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姑娘,他怕,她了解的越多,越害怕跟他在一起。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死了,在她的视角,她不要另一半自己过,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这些东西都超过了她的认知。 梦北溪抬起手指了指:“这是小刺猬吗?他刚刚直接就站起来变成人了。” 她好像要长脑子了... 长寿凑到梦北溪身边,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是我,你的好闺蜜。” “可是...”梦北溪懵了:“小刺猬不是母的吗?” “那个...”长寿眯着眼睛笑了笑:“你揉肚子的时候,不看看生--殖----器吗?” 陆云策抬起腿照着长寿的屁股就是一脚。 “你快别说了。”梦北溪直接将脸埋在了陆云策身上,他声音偏中性,她以为母的呢。 把他当闺蜜不说,还放在枕边,还跟他说心里话。 长寿不是人类,没有羞耻感。 小白狐已经恢复寻常大小了,它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生怕那东西追上来似的。 回家后,陆云策坐在桌子前,手里拿着钩针和线,脑子里想女人和婴儿的事情。 梦北溪正在跟稿主沟通,她商用,价钱要翻一倍。 大概半个小时后,陆云策把长寿拽了过来。 “不是,谁家刺猬穿裤衩啊。”长寿挣扎着:“太难看了,我不要。” 梦北溪听到声音后看了一眼:“...” “哈哈哈...”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陆云策给长寿钩了一条内裤,还是紫色带黄色小花的... “小气鬼。”梦北溪嘟囔了一声。 陆云策眉尾动了动,它们能变成人类的样子,他会吃醋。 “你不回去睡觉吗?”梦北溪拿着画笔转头道。 陆云策认真道:“我怕那东西会追过来。”说着他指了指:“老婆放心,我可以坐在椅子上休息,一定不会打扰到你。” 长寿接话道:“老陆,你身体受得了吗?” “没关系,我累点就累点。”说着陆云策放下钩针,打了个哈欠露出一脸的疲惫。 长寿:“...”它这算不算助纣为虐? 梦北溪当然舍不得,她说要多了解陆云策,又没说不喜欢他... “你先睡吧,我先赶稿。”梦北溪说完转过头,她还真不敢自己待在屋子里。 她满脑子都是白色衣服,像纸人一样的女人。 还有那个用四肢走路的女婴。 陆云策出去用冷水简单冲了个澡,然后进了梦北溪香喷喷的被窝。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今天... 梦北溪熬到半夜实在困得不行了,她转头看向陆云策。 他已经睡着了,怀里抱着她的枕头,脸埋在上面,耳根泛着不自然的粉色,白皙的肩膀露在外面... 勾引谁呢?她是什么很涩的人吗? “...” 套路小姑娘,陆云策是认真的。 梦北溪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身边有“沙沙”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 她摸了摸枕边的手机照了一下,这一下差点没把她吓死。 晚上看见的那个女婴正趴在吊顶上盯着她,她的嘴是被人硬生生扯开后缝上的,嘴唇清晰可见的针眼。 她四肢粘在吊顶上,头朝着后背,正冲她笑… “奶奶...” 梦北溪心跳剧烈加速,手指轻颤,想喊,可声音卡在喉咙处,不管她怎么努力都喊不出声音。 母婴的四肢还钉着钉子,骨节处缠绕着带刺的铁丝,越看越觉得恐怖。 “老婆...老婆...醒醒。” 陆云策将人用力抱在怀里,刚刚还好好的,他本来想逗逗她,没想到她躺下就睡了。 紧接着她呼吸加重,全身颤抖,应该是睡梦魇了。 梦北溪听到声音后,缓缓睁开眼睛,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有些发抖和沙哑:“我,我梦到那个女婴了。” 她抱着陆云策的脖颈,稳定情绪后看向他的脸。 他脸色白的跟纸一样,腮颊处跟纸人似的泛着红,头发长到… “啊!” 梦北溪用力推开面前的人,那哪里是陆云策,分明是今天见到的那个“女鬼”。 她头发老长,眼睛空洞洞的,正冲她笑呢,嘴里发出“嘻嘻”的声音。 陆云策见状态不对,直接将人抱了起来,手在梦北溪的背上轻轻顺了顺:“老婆,醒过来,看着我。” 梦北溪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没过多久她睁开眼睛看向陆云策,目光里透着忌惮… 她分不清梦与现实了。 陆云策轻吻着梦北溪... 炙热的温度通过亲吻传了过来,梦北溪搂着他的脖颈,头微微偏着。 陆云策手臂垫在梦北溪的脑后,慢慢把人放下,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了,才停下来。 梦北溪枕着陆云策的手臂,两人鼻尖贴在了一起,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扩散开来。 “我,我做噩梦了,我好怕。”梦北溪抱着陆云策劲瘦的腰,手臂隔着一层布料紧紧贴着他。 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陆云策担心她知道的越多,越接受不了... 在她不知道自己寿命有限的前提下,她其实有更多的选择,哪怕不嫁,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 “为什么桥下会出现女鬼和女婴?看年代应该是几十年前了。”梦北溪的声音很小,生怕被别人听见似的。 她将头埋在了陆云策的颈窝处,轻轻摩擦着:“我这次胆子要比上次大,上次直接吓晕了。” 在义庄镇那次。 陆云策“嗯”了一次,上次哪是吓晕了,是直接吓死了,魂都飘出来了,差点跟人走了。 “我要调查清楚,才能下结论。”陆云策撑起身坐了起来,他实在太不舒服了。 梦北溪抱着被子看向陆云策:“还要跟她们打交道?”太吓人了,她现在脑子里全是她们的身影。 陆云策点了点头,桥得建,还要确保她们今后不会害人。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它们能变成人的?”梦北溪这会才反应过来。 当时长寿一直在打岔,她甚至觉得,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陆云策打了个哈欠,睫毛上一眨一眨的,看样子是困极了:“早就知道了。” 梦北溪还想问,但见他困成这样,只好作罢。 不过据她猜测应该是柳奶奶教的,奶奶就经常说,柳奶奶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睡觉吧。”梦北溪钻进了被窝,希望不要再继续做噩梦了,她连卫生间都不敢去了。 陆云策移到火坑边上:“老婆,我有点害怕,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卫生间?” 梦北溪一听立刻掀开被子,陆云策抿着嘴唇,眼里带着笑意。 两人刚走出屋子,梦北溪好奇道:“陆哥哥,你要去卫生间的话...” “两个都会出。”陆云策知道小涩妞想的是什么,一般人都会好奇。 梦北溪点了点头。 那,那要是...也是两个一起吗?会不会虚? 陆云策借着月光看向梦北溪,她脸蛋越来越红,最后还摇了摇头。 脸颊传来温热,梦北溪看向身边的陆云策,他正用指腹抚摸自己:“对新鲜事物,难免会好奇麽...” “我其实也挺好奇的。”陆云策说完头偏向梦北溪:“老婆什么时候能帮我解答一下疑惑?” 梦北溪感觉自己要熟透了,热气噗噗往外冒。 陆云策发出青涩的笑声,他说完自己也会害羞。 去卫生间时,陆云策就站在门口守着:“老婆,你今天说,在电脑上就能教人画画,我可以学学吗?” 梦北溪一听到这个,脑子里就全剩下画画了:“能啊,我可以手把手的教你。” “那一张画现在能卖多少钱?”陆云策双手环胸看向天上的圆月,明天会是个大晴天。 梦北溪从卫生间出来,嘴里还在巴巴不停的讲,早就忘记女婴,害怕的事情了。 陆云策打开卫生间的门:“老婆,你既然好奇,要不要看看?” “流氓。”梦北溪推着陆云策的后背,将他推进了卫生间,还,还看看? 她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特殊癖好吗? 陆云策在里面,梦北溪在外面说学绘画的流程,要注意什么:“我提供绘画工具,这些你不用管。” “那个,你是不是得洗洗手?”梦北溪指了指院子里的大盆,里面有奶奶晒的水。 小配偶挺爱干净的,看来以后要在这方面多注意了。 回去后,梦北溪钻进了被窝,她拿着枕头隔在两人当中,知道这样不好,但就是拿他没办法。 天亮之前,陆云策将熟睡的梦北溪搂在了怀里,他就是心眼多,故意的。 王翠芹在厨房熬豆汁,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打开了屋门。 “丫蛋,小策,你们今天不是要出门吗?时间差不多了,再睡就来不及了。”王翠芹手里拿着水舀,手撩着挡苍蝇的珠帘。 梦北溪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陆云策那张俊脸放大在眼前,他赤着上身,手臂搭在她的腰上:“...” 陆云策发出轻轻的哼唧声,随后将脸埋在了梦北溪的身上:“老婆,好累,再让我睡一会。” 王翠芹放下珠帘关上了门,现在的年轻人啊。 一点都不懂得矜持。 梦北溪一脸茫然,他累,他干什么了,这么累? 陆云策手臂用力将人环抱在怀里,怎么会这么香,他好像几百年没吃过饱饭似的,饿的快要坚持不住了。 梦北溪有些透不过气,她推了推陆云策:“你快起来。”明明用枕头隔着的。 陆云策将长腿搭在了梦北溪的小腿上:“老婆,我好像生病了。” 梦北溪一听抬手摸了摸陆云策的额头,好烫,确实是生病了。 “那你让我起来,我去给你拿药。”梦北溪挣扎了两下,但力气有限只好作罢。 陆云策摇了摇头:“让我抱一会就好了。”他额头热可不是因为感冒。 他全身都热,仿佛要烧起来了。 梦北溪看着陆云策,他五官比例很完美,睫毛很长,尤其是眼睛深邃而明亮,引得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陆云策勾着唇角... “我去给你拿药,你先松开我好不好?”梦北溪挪动了一下腿,至于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清楚。 陆云策虽然舍不得,但还是选择松了手:“老婆,我不用吃药,喝点热水就好了。” 梦北溪起身,拿起头绳走了出去,没一会她拿着冲好的感冒冲剂回来了。 “喝了,不然今天不陪你出门了。”梦北溪将马克杯拿的远远的,她不喜欢这个味道,臭臭的。 陆云策坐起身,身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他闻到药味皱了皱眉头。 梦北溪从兜兜里掏出奶糖:“你乖,喝完了给你糖吃。” 小泰迪刚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它抬头看向陆云策,这老色批,竟然露肉勾引人家小姑娘,有什么办法让他长成这样? 陆云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最后屏气将感冒冲剂喝了下去。 梦北溪快速将糖纸剥开喂给陆云策:“睡一觉就好了,我去赶稿,中午一起去大桥。” 中午去应该没问题了。 陆云策吃着糖,还不如她的一个吻来的实在。 小泰迪眼睛盯着梦北溪,腿向后退去:“老陆,你要脸不要?” 陆云策将衣服套在身上:“你要脸,配偶呢?” “嗯?”梦北溪听到陆云策说话了,但是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老婆,我们得现在去,中午阴气最重。”陆云策说着穿上了鞋。 有些人对中午有一个很大的误解,认为十二点是阳气最重的时候,其实不是。 中午,是一个交替时间,这个时候阴气是最重的... 如果听到有人说,中午阳气重之类的话,多半就是个神棍。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你说的,跟我之前听的都不太一样。”不过信他的总没错。 “老婆,你不害怕吗?”竟然主动要求跟他去。 梦北溪点了点头:“怕,怕的要死,但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一起还能有个伴,她尽量不拖他后腿。 小泰迪摇着自己的小尾巴,它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肯陪它一起吃粑粑的小母---狗? 两人吃完早餐就出发了,因为时间还早,他们去了离桥边不远的江家。 梦北溪戴着编织的草帽抱着陆云策的腰,小泰迪坐在车框里“汪汪”叫着。 “老婆,一会到江家记得叫人。”陆云策踩着脚蹬子。 梦北溪在陆云策的腰间捏了捏:“我又不是憨憨。” 她确实不太喜欢跟人打招呼,离远就开始紧张,每次打完招呼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到了江家,陆云策将自行车停在阴凉地,来的路上,他买了一桶油和一箱奶。 没有空手上门的道理。 梦北溪抱着小泰迪跟在他的身后,狗贩子可多了,要是让人抱走了怎么办? 小泰迪露出猥琐的表情,陆云策伸手将它拎了起来。 “麻辣狗肉。” “喵...” 梦北溪没忍住“呲”地笑了出来,为什么都这么会学猫叫啊? 陆云策敲了敲大门。 “等等。” 院子里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没一会大门开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探头探脑的看着。 “请问江奶奶在家吗?” 小男孩警惕的看向陆云策:“你找我祖奶奶有什么事?” “小狗蛋,谁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了出来,还伴随着关房门的声音。 梦北溪提高了音量:“江奶奶,我是梦家的孙女,有点事想跟您打听打听。” 她是村里年龄最大的长辈了,又正巧住在桥边。 “老梦家的孙女?”一个扶着拐杖的老人走到大门口:“哦,我记的,你考上大学了,怎么有空回来了?” “奶奶还记得我。”梦北溪笑着指了指:“他是柳奶奶的孙子,就住在我家隔壁。” 一听到“柳奶奶”这三个字,她脸色一变:“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样子,她根本没有让他们两个进门的打算。 “是这样的,河边的桥断了,最近正在修桥,我们想...” 老人一听“桥”直接摆了摆手:“我年龄大了,记不得了,我还要带重孙子,你们走吧。” 梦北溪看了陆云策一眼,显然老人是知道什么的。 “奶奶,这对我们来说很...” “走,都走,别惹我祖奶奶不高兴。”小男孩说着伸出手推了梦北溪一下:“走开。” “小狗蛋关门,我们回屋看电视去。”老人扶着拐转身向屋子走去。 陆云策将东西放在了门口:“奶奶,过几天我们再来看你,东西我给您放在门口了。” 老人没有回答。 小泰迪“汪汪”叫了两声:“回头让老耗子跑一趟。” 现在看来只能这样了。 陆云策带着梦北溪去了河边。 “弟弟,你过来,你看这块石头好看不?”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正站在河里看手里的石头。 小男孩大概四五岁左右,他脸色苍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女孩的身后。 梦北溪听到声音后看了一眼,一个长发女人正站在小女孩的身后,她的指甲很长,看着就很锋利。 “快跑!”梦北溪急的直接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 小女孩看向梦北溪:“梦姐姐,你看,我新...” 血顺着小女孩的脖颈流了下来... 知道陆云策的真实身份了? 女孩愣愣地转过头,随后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女人的指甲插在陆云策的手臂上... 德牧见状龇着牙扑了上去,还没等梦北溪看清,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以最快的速度将它按到在地,嘴里发出“轰轰”的响声。 几乎一瞬间,梦北溪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凉气,她来不及多思考,直接扑了上去。 她闭着眼睛死死抱着怀里的女婴,她身上蔓延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味,熏的她想吐。 “呜呜--” 梦北溪用力抱着,生怕她挣脱了,但因为实在太害怕,肩膀抖的厉害,呼吸越发急促。 陆云策单手握着女人的脖颈,手背上的青筋突起。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放开她。”陆云策的背部被石头狠狠砸了一下。 梦北溪的力气有限,怀里的女婴听到老人的声音后挣扎的更厉害了,最后直接脱了手。 江家老太太手扶着拐杖,眼神恶狠狠的看向陆云策。 女人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脑袋“咔”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地上的德牧见状疯狂挣扎,随后叼着女人的头颅跑了... 这一幕太过诡异了,看的梦北溪心脏“砰砰”狂跳,女人的半截身体软趴趴地倒了下去,几秒后,她的身体变成了一堆白骨。 江家老太太蹲下身,摸了摸女婴的头,眼泪带着泪花:“妞妞。” 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她还能看见自己的外孙女,泪水滴在河沿旁的石头上。 女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丝毫没有要攻击江家老太太的意思,甚至用头蹭了蹭她的手心。 陆云策将晕倒的小女孩递给了一旁的小男孩:“你把他们姐弟先送回去,路口李家。”说完他上了河沿。 梦北溪顾不得那么多,急匆匆的跑了过去,陆云策的手臂还在滴血:“先,先去止血。” 陆云策单手将梦北溪抱在了怀里,让她的额头抵着自己的胸口:“不用担心,一会就愈合了。” 江家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抱起地上的女婴:“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这时远处的德牧“汪汪”叫了两声。 女婴挣扎了两下以最快的速度跑了。 “他们已经出来害人了,如果你真想帮她,就应该告诉我实情。”陆云策的手臂渐渐恢复如初,他刚刚要是慢一点,李家的那个小女孩就活不成了。 江家老太太轻轻“哼”了一声:“假慈悲。”说完她扶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 梦北溪看着陆云策的手臂,她其实已经察觉到不对了,他刚刚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是一瞬间,人类,应该做不到... 他究竟是? 江家老太太已经走了,陆云策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梦北溪:“怎么了?” “没什么。”梦北溪微微一笑,她倒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把实情告诉她。 陆云策长长叹了口气:“我是狼...” 梦北溪呼吸一滞:“狼?” “嗯。”陆云策点了点头,先让她接受,他不是人的事实... 一步步来。 梦北溪脑袋“嗡嗡”作响,陆云策不是人,跟小泰迪他们一样,他是一匹狼。 陆云策向前一步。 “你等一下。”梦北溪伸出手抵着陆云策的胸口,自从遇到他,她的世界观完全变了。 陆云策低下头:“我就知道,说出来会失去你。”说着他垂下手。 梦北溪抬头看向陆云策,见他眼底泛红,感觉下一秒他就会哭出来... 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一样,她抬起手摸了摸陆云策的头:“你,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她喜欢的人,是一匹狼。 梦北溪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慢慢吐了出去:“那你会变成狼人吗?”睡醒身边躺着一个毛茸茸的... 陆云策摇了摇头:“我修炼的时间比它们长,不会轻易变回去。” 梦北溪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炸了,她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陆云策低下头,声音蔫蔫的:“如果不行,我愿意以哥哥的身份,在你身边守着你。” “说什么呢,爱人就是爱人,哥哥就是哥哥。”她干不出钓人的事。 如果可以她就点头答应,不行就是不行。 梦北溪咬着嘴唇,随后小声道:“我们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梦北溪坐在后座与陆云策保持了一段距离,她真的能嫁给他吗? 他不是人类,要顾虑的实在太多了。 而且已经颠覆她的认知了,她想找个人商量都不行,跟奶奶说,她恐怕会吓着。 陆云策骑着自行车,他是狼她都很难接受,如果告诉她,他是龙... 他们就更没有可能了。 到家后,梦北溪以补觉为由躺在了院子里的躺椅上。 陆云策守在一旁给她扇着风,身边蹲着小红狐和小刺猬。 梦北溪心里不停的叹气,换做其他人会怎么选择呢? “丫蛋看看,奶奶给你摘什么了?”王翠芹手里捧着紫黑色的“天天”黄豆粒大小,一口下去除了甜没什么其他异味。 陆云策放下芭蕉扇站了起来:“奶奶。” 梦北溪坐起身,声音小小的叫了声“奶奶”。 王翠芹一看就知道梦北溪有心事:“我今天去大集给你买了件背心,你进屋试试。” 陆云策有些紧张的看向梦北溪,好像她这一走,他们就会分开一样。 梦北溪跟着王翠芹回了屋子。 “奶奶,我画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难解的问题,如果另一半是修成的野兽,不是人,怎么办?”梦北溪坐在椅子上,露出愁容。 王翠芹将“天天”放在盘子里:“遵从内心,人披着人皮不干人事,不如野兽。”说着她扶着桌子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太累了就休息休息。” 梦北溪下巴抵在桌子上:“我做什么总是犹犹豫豫的。” “要都跟你奶奶我似的,世界不乱套了?”王翠芹说着摸了摸梦北溪的头:“你跟小策发展的怎么样?” 梦北溪脸贴着自己的手臂:“还好。” “你听奶奶一句,如果没打算跟他结婚,就别纠缠在一起,传出去他留个风流的名声,你可怎么办,这里是乡下,是农村,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王翠芹的思想还很保守,她很喜欢陆云策这个孩子,但总不能让自己孙女吃亏。 梦北溪知道奶奶说的是今天早上的事:“分开睡的,没有发生什么。”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蹿红。 王翠芹长舒了口气。 陆云策坐在小椅子上,双腿支着手撑着额头,当时的情况他只能选择救人。 但伤口恢复的速度是他无法控制的。 小红狐看向陆云策:“先把她的命保下来。”这才是关键,人要是死了,情啊爱啊还有什么用? 小刺猬趴在地上:“人类的感情是很复杂的,跟我们不一样。”所以它只喜欢同类,喜欢就释放求偶信息,不用那么多的弯弯绕。 陆云策没有经历过感情,他处理起来格外的吃力,失去也就意味着再也遇不到了。 哪怕她轮回转世,她也不是现在的梦北溪。 门开后,陆云策抬头看了过去。 “我试试,如果可以呢。”梦北溪扬起下巴,她可太勇了,对方是一匹狼都行... 小刺猬看向一旁的小红狐,人类真是一种变化莫测的生物,要爱不要命? 陆云策直接将人抱了起来,因为太激动的缘故,他直接将人举了起来。 “哎呦,别给摔着。”王翠芹手里拿着水舀:“快放下,快放下。” 梦北溪手扶着陆云策的肩膀,长睫一眨一眨的,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 也不清楚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但她知道,她现在想跟他在一起。 陆云策仰起头吻住了梦北溪的唇,他因为太过激动,忘了王翠芹还在院子里。 王翠芹悬着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梦北溪搂着陆云策的肩膀:“那你可不能仗着自己有优势,就欺负我。” 陆云策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声“不敢”,他也舍不得欺负她。 “你们干脆把婚事定下来算了,我跟你爷爷年纪也大了。”王翠芹坐在椅子上。 把孙女的婚姻大事解决了,她就算死,也放心,不用担心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连这么大的事都接受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陆云策快被幸福冲昏头脑了,他看了小刺猬一眼。 小刺猬心领神会, 梦北溪害羞的抱着陆云策,她思维已经跟别人不一样了:“你负责保护我,家务活也归你。” 她都做出这么大让步了,欺负欺负他怎么了? “好,我都听你的。”陆云策眼神里隐隐透着担忧,早知道,他就实话实说了。 先保她的命再说... 搬石头砸脚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秦国民正在午睡,听说要他去找媒婆,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滚滚滚,爱结不结,又不是我娶配偶。” “我一会就跟老陆告你的状。”小刺猬说着用身上的刺扎了扎秦国民。 秦国民没办法只好起身,别人结婚,给他遛的腿都直了。 梦北溪坐在椅子上,陆云策坐在一旁帮王翠芹剥着芸豆粒:“奶奶,我想跟您打听件事。” “你这孩子,还客气上了。”王翠芹说着将一把芸豆粒扔进了盆里:“你说吧,什么事。” “大桥塌了,桥墩下出现了...” 王翠芹脸色顿时变了变:“你别管这事了。”当年的事情,他们老一辈谁都不愿意提起。 “已经出来害人了,如果我不管,这一村子的人都得遭殃。”陆云策声音沉了下来,表情很严肃。 王翠芹手放在膝盖上:“那时候我还年轻,村里来了个企业家说要给我们修桥铺路,村里的男人都去干活了。” “可是打桩的时候,出现了问题,桩子说什么都打不下去,村长当时急,就找了个...”说到这里,王翠芹停了下来。 陆云策认真听着。 “找了柳奶奶?”梦北溪问道,因为江奶奶一听柳奶奶就生气了。 王翠芹摇了摇头:“那时候你柳奶奶还没嫁人,是她的奶奶,村里唯一的香头巫师。” 因为年代久远,王翠芹仔细回忆着:“后来说是地下有脏东西,需要镇住,于是杀了两条村里的看家狗。” “那为什么会出现婴儿。”梦北溪急道,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真相。 王翠芹摇了摇头:“桩子打下去的第二天,江家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小外孙女就丢了,跟她一起丢的还有她的母亲。” “村里传,说是她在婆家过的不好,婆婆重男轻女,于是她带着孩子跟野男人跑了。”王翠芹说到这停了下来。 陆云策皱着眉头。 “同一年,江家的大女婿搬去了市里,重新娶了老婆。”王翠芹说着看了陆云策一眼:“当时有所怀疑,但好不容易打下的桥墩谁也不愿意深思...” 全村人都成了旁观者。 “奶奶,江老太太今年有一百岁了吧?”梦北溪问道,她虽然走路要靠拐杖,但抱女婴时的动作和速度,不太像这个年纪该有的。 王翠芹点了点头:“她要活着的话,差不多是这个年纪。” 陆云策猛地抬起头:“江奶奶死了?什么时候的事。”不可能,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她身上有死气。 “你看我这脑子,就在你们出门玩的时候,她自己在家里摔了一跤。”王翠芹说完看向陆云策:“怎么了?” 梦北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是下午两点,太阳正足的时候,她却有种坠入冰窟的感觉。 陆云策:“...” 就在眼皮子底下竟然没发现。 怪不得她看见女婴时不怕。 梦北溪起身从身后搂住了陆云策的脖颈:“吓死人了。” 小男孩口中的“祖奶奶”也许根本就是不活人。 这时,梦广林开着三轮回来了:“回来的路上,看到李家人站在河边,不知道干什么呢,吵吵嚷嚷的。” 梦北溪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他们回来的路上已经通知村长了,不让人靠近河边,李家人去河边干什么啊! “不好,要出事。”陆云策拉着梦北溪向外走去。 “...” 作孽?到底怎么回事? 陆云策带着梦北溪赶到河边时,李家人正站在河里,一家六口目光呆滞,不管怎么叫,他们都没有反应。 小泰迪跟在梦北溪身边,它用鼻子嗅了嗅:“没有死气。”说完它顺着坡跑了下去。 梦北溪不想拖后腿,手轻轻攥着陆云策的衣摆往下走,越往下,她心跳的就越快。 “大哥,大嫂。”梦北溪试探性的叫了两声。 陆云策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静音”的手势,他放慢脚步走了过去。 三魂七魄都在,但是人没有反应,他伸手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陆哥哥,你看他们身上...”梦北溪说着指了指他们的手背。 陆云策蹲下身,他们手背上出现了一个邪神的印记,跟之前唐明供奉的一模一样。 小泰迪蹲坐在地上:“老陆,怕是要出大事了。” 陆云策闭上眼睛,掌心落在印记上,差不多十几秒,小女孩“呜呜”哭了起来。 活人献祭,胆子够大的。 梦北溪弯下腰将小女孩抱了起来:“不怕,不怕。” “呜呜,鬼...”小女孩搂着梦北溪的脖颈,声泪俱下,身子跟着一抖一抖的。 梦北溪抱着有些吃力,她左脚向后退了一步,手轻轻在小女孩的背上顺着。 以前她还能安慰安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都是骗人的... 小泰迪蹲在梦北溪的脚边,吐着舌头,它要观察周围动向,不能离开半步。 陆云策将禁锢解除后,眉头皱了皱,他们要是在晚来一点,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李家人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没了刚刚掐腰骂人的架势,一个个脸色都惨白惨白的。 梦北溪将女孩递给了她的母亲。 “谢谢,谢谢。”女人抱着女孩连连弯腰:“幸亏你们把我们叫醒了。” 陆云策从兜里掏出黄色的符纸:“你们把符纸戴在身上,桥建好之前别来。” 小泰迪伸着舌头,这一家人被吓破了胆,黄色符纸其实没什么用,就起个心理作用而已。 陆云策的惯用伎俩。 李家老太太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说什么都要塞给陆云策,他接下直接揣进了兜里。 这个钱,可以用来买香火,他开口要的不行... 老太太带着一家人一步三回头,生怕那东西追上来似的。 至于他们经历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这时村长赶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很多人,其中一个就是负责建桥的包工头。 “小策,你来的正好,不然我也打算去你家找你了。”村长说着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塞给陆云策:“这事你就别管了。” 包工头身后还跟着几个穿深色袍子的道士,头上戴着道巾,他们看向陆云策微微点了点头。 梦北溪担心的将小泰迪抱在了怀里,他们不会把陆云策和小狗当“脏东西”除了吧。 陆云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不会出问题吗?”梦北溪担心道,他们也都是人啊,要是女鬼出来... 小泰迪扭过头看了一眼小声道:“他们修道,就算没什么真本事,也会得到道家真人的庇护。” “说点不尊重人的话,他们在这守门,至少是安全的...”不然不也得派人看着这里吗? 梦北溪快速捏住了小泰迪的嘴,这话可不敢说,她之前听说过,修道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 陆云策背着手跟在梦北溪的身后:“我们去趟江家。”江老太太死了,却没有死气。 小泰迪担忧地看向陆云策,他之前受过天罚雷劫,上次又跟天谈判,身体吃得消吗? 这要是换成它们,早就跟小柳子一样了,更别提谈条件了。 梦北溪抱着小泰迪看向陆云策:“你脸色不是很好,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你亲我一下就好了。”陆云策说着将脸凑了过去。 梦北溪捂住了小泰迪的眼睛,在陆云策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随后她转过头看向别处。 陆云策的耳朵很红在太阳光下格外明显。 小泰迪耳朵动了动:“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 梦北溪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小泰迪的嘴。 两人刚到江家门口,陆云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拍了拍泰迪:“你去看看。” 梦北溪看着怀里的小泰迪:“迪迪不会有事吧?” “没关系。”小泰迪说完从梦北溪的怀里跳到了地上。 陆云策背着手眉心紧皱,他们之前不在家,不知道江家老太太死了,可江家人不会不知道。 既然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去世了,那她为什么会大大方方走出来,不仅给他们开门,还去河边。 梦北溪站在陆云策身边:“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好像有人牵着我们查这件事。” 陆云策点了点头。 但不管怎么样,桥都得修。 小泰迪“汪汪”叫了两声,陆云策以最快的速度将梦北溪举上了墙头,接着他抱着她一起跳进了院子。 院子内没什么特别的,有一个堆放杂物的小房子,还有个用砖瓦盖起来的遮雨棚,里面停着一大一小两辆自行车,小的那个应该是小男孩骑的。 陆云策担心吓着梦北溪:“老婆,你闭上眼睛跟着我。” “不要。”梦北溪最讨厌闭眼睛了,外面的事情她只能通过声音感觉,心里毛毛的只会更加害怕。 就比如她害怕打针,但一定要看着针扎在自己的肉上,一旦被遮住眼睛,恐惧值就会被加大。 陆云策握着门的不锈钢把手,一开门,里面传来阵阵臭气... 江家夫妻躺在火坑上,身上还盖着被子,大夏天屋子里没有开风扇,两口身上已经出现了腐败巨人观。 梦北溪捂着口鼻向后退了两步。 上次来还没察觉到,陆云策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 两口子周围堆满了法器,头顶供奉着邪神,陆云策捏着被角掀开看了一眼,他们的手脚跟女婴一样被钉子钉上了,骨节处缠着带刺的铁丝。 梦北溪转身跑了出去... 小泰迪紧随其后,它倒觉得挺香的。 陆云策双手合十拜了拜,他们的魂魄已经被带走了,怪不得昨天察觉不到死气。 这里被人用法器封了起来。 “你怎么又来了。” 门外传出小男孩的声音,他穿着红色短袖,手里拿着刚刚买回来的冰棍:“祖奶奶说,不想看到你们。” 梦北溪抬头看向小男孩,他每天进进出出,难道不知道自己父母已经遇害了吗? 小男孩吃着棒棒糖:“你怎么还不走?” 梦北溪走过去,小男孩警惕的看向她。 “你祖奶奶去哪了?”梦北溪轻声询问。 小男孩转身指了指:“嗯?奇怪,刚刚还在呢。”说着他跑了出去:“祖奶奶,那两个人又来我们家了。” 小泰迪以最快的速度追了出去,梦北溪刚要跟上去,直接被陆云策拦了下来。 他们刚走出去,碰巧遇到隔壁的大娘倒垃圾:“陆大师,你怎么来了?” 陆云策带着梦北溪走了过去。 “大娘,我想跟你打听一件事。”陆云策说着看向江家:“他们家...” “自从江老太太死,他们家除了小狗蛋天天跑,就没旁人出来过。”隔壁大娘说完露出一脸的嫌弃。 江家老太太非常刻薄,跟周围相处的并不好,甚至因为一块石头滚到她家门口了,她都要骂上一骂。 她那个孙媳妇更是厉害,不过不经常回来,听说是在大城市做买卖。 儿子儿媳妇帮忙带孙子,两口子不像江老太太那样难相处,但两人平时不怎么说话,见人都低头走。 梦北溪不敢随便插嘴,怕坏了陆云策的计划。 “唉?这不是老梦家那个吗?”大娘说着看向梦北溪:“听村里说,你们两个要结婚了?” 梦北溪没有回答。 “嗯,我们今年结婚,到时候给大娘发请帖。”陆云策说完握住了梦北溪的手。 大娘看向梦北溪,就说女孩学习没用,考上大学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回村里嫁了。 梦北溪抬头与大娘对视。 “好好好,一定要给我发请帖,我肯定去。”说着她拎起垃圾桶:“我就先回去了。” 大概两三分钟。 “呜呜--” 小男孩手里的棒棒糖掉在了地上:“祖奶奶。” 小泰迪跟在小男孩的身后摇了摇头,它追出去后,连江家老太太的影子都没瞧见。 梦北溪仔细分析着,如果说,江家老太太要为外孙女和女儿报仇,那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 这怎么都说不通吧? 陆云策伸出手在梦北溪的脸蛋上摸了摸:“想什么呢?” 梦北溪回过神看向小男孩:“他怎么办?”总不能让他跟,人不人鬼不鬼的江家老太太在一起吧? “先带回去。”陆云策说着伸出手:“我带你去买糖。” “人贩子!”小男孩指着陆云策大声道:“来人啊,救命啊,这有个人贩子。” “...” 陆云策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眉尾轻轻挑了一下。 “以前被人追着骂神棍,现在变成人贩子了。”小泰迪坐在地上看着嚎啕大哭的小男孩。 梦北溪走了过去:“不哭,告诉姨姨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擦着眼泪看向梦北溪:“我叫江博,今年六岁了。” “我带你去找祖奶奶好不好?”梦北溪柔声细语道,生怕吓着他。 “哇”的一声,小男孩指着梦北溪:“你也是人贩子。”奶奶说了,只要给他糖,说带他出去玩去找祖奶奶的,都是坏人。 “呃--” 梦北溪尴尬的站在原地,怎么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呢。 陆云策没办法,直接将小男孩拎了起来:“憋回去,再哭,我就把你卖了。” 小男孩吓得立刻不哭了。 “干得漂亮,要被他吵死了。”小泰迪说着拽了拽梦北溪的裤脚:“抱我。” 梦北溪刚要弯腰,陆云策抬起腿... 小泰迪撒腿就跑。 老陆真不是东西,有小配偶了不起啊,占个便宜都不让。 呜呜-- 确实挺了不起的。 小男孩哭都不敢大声哭,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加上他长得跟小包子似的,看着可怜兮兮的。 “别哭了,叔叔不会把你卖了的,你认识梦爷爷吗?”梦北溪声音很温柔。 小孩又没做错什么。 怕丢不跟陌生人走,不是很正常吗? “起三轮车的梦爷爷?”小男孩说完打了个嗝:“认得,他,他给我买,买糖疙瘩。” 梦北溪算是放心了,不然回家一直哭,邻居问起来也不好解释。 到家后,梦北溪说了一下大概。 王翠芹手里拿着西红柿和刚摘下来的黄瓜:“啥,都没了?什么时候的事?” 梦北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策,这...”王翠芹看向陆云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有危险咱可不掺和,给多少钱咱都不能干。” “没有危险,奶奶放心吧。”梦北溪也不算撒谎,反正有陆云策在... 陆云策坐在小板凳上:“你告诉叔叔,你爷爷奶奶呢?” “在屋子里睡觉啊,他们生病了,祖奶奶说不能去叫他们吃饭。”小男孩说完低下头:“我想爷爷奶奶了。” 王翠芹轻轻踩了踩陆云策的运动鞋:“当时他不在家,跟他妈去市里了。” 家里死了人,怕吓到小孩,都会选择送走。 这也是小男孩不知道自己祖奶奶死了,还跟她一起玩的原因。 梦北溪坐在陆云策身边,她没有半点推理能力,她画漫画大多都是男女主误会,然后虐,最后恩恩爱爱。 “...” 要不怎么说,不赚钱呢。 陆云策将人揽在怀里,这事处理起来很麻烦,不过河边有那群道士做法,暂时也不用太担心。 目前得先找到江家老太太或者... “奶奶,江家女儿消失后,她婆家人呢?”陆云策记不住人类的关系,因为他们寿命很短,辈分却长的要命。 王翠芹看向陆云策:“...” 陆云策看了一眼隔壁院子:“...” 他怎么没听柳奶奶说过这件事,他只知道他们无儿无女... 认识一下,这是你婶婶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一辆面包车停在了家门口,从上面下来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穿运动服的女孩,年龄大概二十岁左右。 陆云策见状站了起来。 “陆叔。”中年男人随意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他刚实习那会,他就长这样,他现在孩子都满地爬了,他还长这样... 梦北溪看了陆云策一眼,见他一脸的尴尬,她就忍不住想笑。 陆云策揽着梦北溪的肩膀:“认识一下,这是你婶婶。” “...” 笑早了,梦北溪用手肘怼了怼陆云策的腰。 中年男子走到梦北溪身边伸出手:“婶婶好。”说着他看向身边的女孩:“这就是咱队里的顾问,陆云策,你跟他叫...” “姐夫好。” 女孩说完头顶挨了一下,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他们一看就是有正事要谈,王翠芹见状拉着江博去了小店。 中年男人的身份不方便透露,名叫周胜,今年四十岁,家就在本市,跟陆云策认识至少二十年了。 身边坐着的是他的徒弟,今年实习生,名叫陆落落。 梦北溪进屋倒了几杯热茶。 “婶婶不用麻烦。”周胜说着站起身接下热茶:“近几年,本市发生了好几起这样的命案。” 陆云策伸出手扶着梦北溪坐下。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图案。”周胜说着拿出手机给陆云策看了一眼:“供奉的邪神,听说已经有不少信徒了。” 有信仰是好事,比如信佛,信道,信什么只要一心向善,不害人,不以敛财为目的,大家都能接受。 但是像这种,供起来害人的,见一个除一个,不然不仅会掏空钱包,还会危及生命。 这是他们绝对不允许的! 陆落落端着茶杯看向梦北溪,师父来之前说,带她看一个百岁老人,能力超群。 哪呢? 周胜压低声音在陆云策的耳边道:“这东西,真能让人起死回生?” “供奉多了,会。”陆云策说完靠在了椅子上:“你既然有一手消息,竟然不告诉我?” 周胜揉了揉后脑勺:“我爷说,不是特殊情况,不必麻烦你老人家。” 梦北溪喝了口水,她怎么感觉怪怪的? 陆落落看向陆云策:“...”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一身的少年气,怎么就老人家了? “等事情结束后,正好做个反邪教的宣传。”周胜说着站了起来:“陆叔,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我要柳家和江家的户籍资料。”陆云策说完看向周胜:“今晚在这住?” 周胜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徒弟:“咋样?” “我随便,能睡人就行。”陆落落跟着站了起来,她要是怕吃苦,就跟父亲学经商了。 “我们去河边看看?”周胜说着掏出烟点燃,他今天早上才回来,还没等好好睡一觉,就接到了陆云策的电话。 陆云策拉着梦北溪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擦着:“不去现场看看?” “老梁在哪。”周胜说完打了个哈欠,身体已经透支了,等这次忙完一定要好好睡上一觉。 梦北溪轻轻拍了陆云策一下,办正事呢,怎么手脚不老实的。 陆落落开着除了喇叭不响哪都响的面包车,梦北溪开着车窗胃里一阵阵不适。 她原本不想来,但陆云策说他害怕,说什么都要她陪着。 太粘人了,恨不得粘她身上。 周胜趁着几分钟的空档闭上了眼睛。 道士将河边围了起来,其中一个手拿拂尘的老道神情格外严肃。 周胜走了过去打了声招呼,然后勘察了一下地形和周围的环境... 梦北溪坐在路边,手里拿着狗尾巴草编着兔耳朵。 陆落落已经跑到桥墩附近观察具体情况了,她带上手套向下摸了摸。 “落落胆子好大。”梦北溪抬起头看了过去。 她跪在地上,手臂已经伸了下去。 陆云策摸了摸梦北溪的头:“兔子编的很好看,可以送我一个吗?” “嗯?”梦北溪纳闷的看着陆云策,随后将编好的兔子递给了他。 “师父,这里有东西!”陆落落大声嚷嚷着。 周胜听言转身走了过去:“什么东西?” “不知道,在侧面拽不住来。”陆落落说着站了起来,她膝盖处全是泥土,运动鞋也湿了半截。 梦北溪和陆云策一人拿了一个狗尾巴草走了过去。 周胜扔掉香烟拿起施工队扔下的铁锹开始干活,陆云策站在一旁看着。 “我们一起干,能快点。”梦北溪说着拿起一旁的铁锹递给陆云策,说完她开始挖。 脑子不行,总得付出点体力吧? 陆云策懒的要命,他走过去对着刚刚的地方用力就是一脚。 上次挖狗骨的时候他检查过了,这里已经没有东西了。 泥土踢的到处都是,里面的东西直接露了出来。 “哇--”陆落落握着铁锹把,惊讶的看向陆云策,一脚将坑里的东西踢出来了。 这要是踢人脑袋? ... 周胜蹲下身将里面的东西挖了出来,梦北溪身上全是泥点子。 “竟然没有氧化,应该是通过特殊处理了。”周胜说着将盒子递给了陆云策。 陆云策看着上面的封贴,柳奶奶的字迹? 出事后,有人重返这里把这箱东西藏在了里面,江家老太太? 箱子打开后,里面有一张旧照片和一封信。 照片上是一对新人胸前还戴着大红花,身边是两家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照片后写着日期,照片拍摄于五十多年前,那时候的柳奶奶还扎着两条长长的大辫子,脚上穿着胶鞋。 打开信后,陆云策眉头皱了一下,这封信竟然是写给他的。 【小策,当你打开这封信时,梁桥一定出了问题...】 梦北溪仔细看着,越看越心惊。 柳奶奶上面还有个哥哥,她的母亲是大巫师,江家女儿嫁过来后头胎生了女儿。 全家都很高兴,只有柳奶奶的母亲面色凝重,她说这个女孩不能留,否则会给全家带来灾祸,会断了柳家的香火。 那个时候,家里没有男孩是要被人戳脊梁骨骂绝户的。 【我母亲做了半辈子的大巫师,最后为了一己私欲,将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小侄女埋在了桥墩下,镇桥了。】 【我亲眼目睹了一切,阻拦无果后,跑去找了小嫂子和哥哥,小嫂子追出来后,就再也没回去,反而母亲一身是血的回了家...】 【我用一生弥补,可终是无用,小策,不是你救不了我,而是我们一家注定不得好死。】 陆云策看到最后将信收了起来,怪不得柳奶奶一辈子没有孩子,死后连骨灰都没留下。 梦北溪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拿着狗尾巴草蹲在地上,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也不只有正确和错误两种选择。 她印象里,柳奶奶是个非常好的人,小时候会带她去吃面条,手里总是拿个芭蕉扇看谁都乐呵呵的。 事情的经过他们弄明白了,可姜老太太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直到现在,他都感受不到她身上的死气。 梦北溪用狗尾巴草扫了扫陆云策的小腿,他穿着黑色运动裤,露出一截白白的皮肤。 陆云策摸了摸梦北溪的头:“怎么了?” “跟你时间越久,越觉得可怕。”从袁家砸保家仙到现在,世上万物都是自私,贪婪的。 母亲打着为了女儿好的名义,最终害的女儿惨死,也有杀了无数保护动物,甚至不惜豁出儿女的性命,只为一个女人能青春永驻,永远貌美。 陆云策安安静静的站在梦北溪身边,他已经习惯,甚至已经麻木了。 周胜摸着下巴:“也就是说,这个邪神早在五十年前就有了,只不过近两年才越发猖狂。” 陆落落往周胜身边移了移:“师父,这个脚力精人的师爷,到底多大了?” 这还真不好说,从他爷爷那辈开始,他可能就长这样。 陆云策拿着狗尾巴草逗着梦北溪,直到她在他小腿上掐了一下,他才老实。 陆落落小声嘟囔“又老又年轻的”。 就在他们要走的时候,拿着拂尘的道士站了起来:“施主,请留步。” 梦北溪挽着陆云策的手臂转过头。 道士礼貌的拱了拱手,随后淡淡道:“这里的东西怨气极重,我就算豁出性命,也无法保证除掉它们。” 陆云策看了一眼,本来想让他们守在这里,确保不会有其他人勿入,没想到他竟然想赴死,除掉女婴和鬼僵。 “今天晚上我会来,在我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陆云策说完咬破了手指。 梦北溪眨了眨眼睛,她看着都疼。 道士的额头上印着血指印,他在修五十年定有成就,既然如此他不如助他一程。 “施主日后有一大劫,若有需要可以到栖云观找我。”道士说完抚了一下拂尘。 梦北溪一听立刻惊了,陆云策日后有一大劫? 陆云策笑着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现在不能解吗?”梦北溪急道,怎么好端端的就有一劫了。 道士看向梦北溪:“...” 将死之人,知道再多也是无用,但他不能多语。 “不用担心。”陆云策说着将人揽在怀里,他变成人类后,大部分能力都被压制了。 不然会违反天地平衡,就比如大耗子,小刺猬,它们想发挥只能上身。 陆落落搓了搓手臂:“师父,我怎么感觉他们神神叨叨的。” “你还小。”周胜说完点了根烟:“你记住这个人,以后师父要是不在了,你遇到解不了的事都可以来找他。” 陆云策虽然懒,但有事找他,他不会不管。 他来这还有其他目的,邪教盛行,一家十五口被灭门,现场没有任何痕迹,这事还得请他亲自办。 梦北溪很在意“大劫”这个事,直到陆云策说,他可以自己解决,她才放心。 上面包车后,梦北溪又开始难受了,陆云策将她抱在怀里,时不时就亲一下。 “陆叔,你是不是要结婚了?”周胜闭着眼睛道。 梦北溪将脸埋在了陆云策的身上,他们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陆云策摸着梦北溪的嫩脸:“嗯,很快了。”他让长寿去监工了。 施工队说,不加钱的话这活干不了,监工跟周扒皮似的。 买八块钱的矿泉水,但喝水超过十秒,他就开始催人干活了。 中午大鱼大肉的吃着,但用餐时间不能超过二十分钟... 陆云策有理由怀疑,他就是自己想吃好的喝好的。 “那个...”周胜清了清嗓子:“就是吧,我遇到一点难处。” “免开尊口。”陆云策说完低头在梦北溪的脸上亲了一下,今天晚上他得想办法把人搂进被窝。 开车的陆落落:“...” 说好的遇到事就能找的呢? 还不等他们到家,梦北溪的手机响了,陆云策拿出来接的。 王翠芹:【哎呀,你们快点回来,小博突然吐虫子了!】 吐虫子? 陆云策沉着声音道:【奶奶,你先给他吃把生糯米,别急,我们很快到家。】 陆落落一听这话用力踩下油门,面包车叮了当啷的响,梦北溪害怕的抱着陆云策的腰。 “你这车还不换?”陆云策挂断电话后看向周胜。 周胜揉了揉鼻子:“钱得花在老百姓身上,花我身上算怎么回事。”能开就行,等坐地上了再说。 陆云策倒是无所谓,但梦北溪本来就晕车,要是坐这车跟他到市里... 说是不管,怎么可能? 梦北溪隔着一层布咬了咬陆云策,示意她没事。 大家都能坐,她为什么不能?她不想给人添麻烦。 到家后,王翠芹急得满头大汗,生糯米喂进去孩子是不吐虫子了,但脸色极其难看。 孩子还这么小,她怕出事。 “呜呜...”江博哭着:“我要找祖奶奶,我要找祖奶奶。” 王翠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还想着等梦北溪生宝宝了帮她带,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她岁数大了,不得不服老。 陆云策走进去后看了一眼,陆落落“呕”了一声,随后快速捂住了嘴,虫子竟然还在地上爬。 梦北溪将哭着的江博抱了起来,大人作的孽,要小孩承受。 就在这时,江博抱着梦北溪的脖颈用力咬了下去... 《qaq,老花的好评呢,小时候在想,每个人给我一毛钱,我这辈子就不用努力了,长大后在想,要是每个人给老花一个好评,我得是个多开朗的作者,得老火了。》 陆云策凶梦北溪了? “丫蛋!” 王翠芹吓得大喊了一声。 梦北溪紧紧抱着六岁的江博,意外来的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反应,鲜红的血顺着脖颈滴在了衣领上。 陆云策眼神冰冷如寒潭,他伸出带血的手直接扼制住了江博的喉咙。 江博吓的“哇哇”大哭起来,嘴里不停喊着要祖奶奶。 周胜掰开陆云策的手:“冷静点。”当着他的面杀人?哪怕知道他身份特殊,也绝对不行! 就连杀人犯,他都没有直接枪毙的权利。 梦北溪泪眼朦胧的看着陆云策的手,知道他伤口恢复的快,但咬下的一瞬间还是会疼。 王翠芹急忙走上前:“快,快去小女人那里包一下。” 陆云策甩了甩手上的血,看了一眼江博。 趴在栅栏上的白蛇吐着蛇信道:“奇怪,察觉不出异样。” 躲在暗处的黄鼠狼吃着花生,见陆云策被咬了他缓缓开口:“我早年外出,遇到一名老者善蛊。” 蛊,在先秦时期就已经存在了,需要特定的器皿培养毒虫,南方较多,多为少数民族。 大家对蛊有一个错误的认知,认为用蛊就一定是行巫术害人,其实不是,蛊还能用来治病救人,黄鼠狼遇到的就是用蛊救人的老者。 蛊虫入脑,很难及时发现。 在这一个小小的村子里,不仅有供养邪神的,竟然还有养蛊的。 陆落落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呼在了江博的脸上:“哭哭哭,你都咬人了,还哭!” “哇--” 江博哭的更厉害了。 周胜叹了口气:“不得不说,这一点,你比你师父强...”至少他不敢抡圆了给一巴掌。 陆云策用指腹给梦北溪擦了擦眼泪:“真心疼,亲我一下?”这比什么都强。 王翠芹见状一脸无奈,现在的年轻人啊... 梦北溪深吸了一口气,她现在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她可以慢慢学! 陆云策将人抱在了怀里,难为她了,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姑娘,跟着他整天担惊受怕,还要随时面临未知的危险。 梦北溪下巴抵在陆云策的耳边:“我尽量不拖你的后腿。”她打算抽出部分时间跟迪迪,耗耗他们学学。 反正她喜欢陆云策,她宁可多学,也不想失去他,这是肯定的。 陆落落挑眉,这两人抱在一起够养眼的,不知道合计那个剧组来拍爱情偶像剧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也挺漂亮的,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人追... 周胜咳嗽了两声:“陆叔,这孩子怎么办?” 白蛇吐着蛇信:“老陆,如果这孩子真是蛊虫入脑,谁来了也救不了。” 蛊虫可是有毒的。 陆云策伸出手,算了一下,江博如果能过这道坎,能活到八十岁。 梦北溪听到白蛇说话看了一眼,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白蛇见状顺着栅栏爬了下去,躲了起来。 “小姑娘可以,她阴气重,蛊虫最喜欢了。”黄鼠狼说完打了个哈欠,它困了。 梦北溪看了一眼哭的脸色涨红的江博:“奶奶,我可以救他,但是我的犯险。” 王翠芹一听这话,马上站了出来:“那我救,我一把年纪了,没什么好怕的。” 但是让她孙女犯险... 人都是自私的,她也希望自己家的孩子好。 “让老梁把那两具尸体带过来。”陆云策根本不会让梦北溪犯这个险,能救救,救不了死。 都是命,难道就因为小姑娘是他的老婆,就要参与进来豁出性命? 陆落落拿出手机给姓梁的打了个电话,对方说什么都不肯,说要把尸体带回去检验。 结果被陆落落一顿臭骂,老实了。 但是对方需要时间,他得打报告,他们这行不管做什么都必须按规矩办事。 王翠芹坐在椅子上,她知道陆云策是干什么的,所以也没太过惊讶。 但想想,自己孙女以后要跟着陆云策,这会不会有危险? 又是死人,又是吐虫子咬人的... 江博哭累了,开始用手垂着脑袋:“疼,疼。” 陆云策走了过去,手放在了他的头顶上,竟然对一个小孩施蛊,对方知道发作就会要他的命,可还是这么干了。 这绝对不是江老太太一人所为,她有可能害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但绝对不会害自己的重孙子,不然一起解决不是更简单吗? 梦北溪坐在椅子上,陆落落坐在她身边小声跟她聊着天。 “你叫我小溪就好。”梦北溪捏着豆角,她一口一个“师奶,叫的她好别扭。” 陆落落拿出手机:“那我就不客气了,小溪,你加我微信。” 梦北溪疑惑的看向陆落落,她们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她怎么想起加她微信了? “我觉得你长得特别好看,我这人教朋友看眼缘。”陆落落说着用肩膀蹭了蹭梦北溪:“加嘛,加嘛。” 梦北溪也挺喜欢陆落落,于是加了好友。 陆落落笑着将手机收了起来,她刚刚脸都气红了,拳头攥的紧紧的,恨不得给那小孩一下,但后来,她竟然主动站出来说要救人。 人美心善,真的很讨喜! 江博躺在周胜的怀里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痕,咬红的小嘴轻轻动着。 “要不...” 陆云策看向梦北溪:“不行。” 在这一点上,他不会退半步。 梦北溪靠在陆云策的手臂上,江博六岁,父母不在身边,爷爷奶奶惨死,祖母下落不明,他又被人下了蛊。 刚刚咬人的时候,她真是气的发抖,又心疼陆云策,可他是被人下了蛊才这样。 她听爷爷说起过,江博平时去小店见到人会乖乖打招呼,是个很有礼貌,爱说爱笑的孩子。 陆云策将人揽在怀里,唇贴在梦北溪的额头上,她这样为他人着想,一部分是来源于家庭。 奶奶刚刚知道有危险,她的想法是自己可以救人,只要不伤害孙女就行。 “你矜持点,这大岁数了。”周胜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年轻那会见陆云策,他懒的走路,恨不得用爬的,下楼图省事直接从十楼往下跳。 师父还想给他介绍对象来着,他当时说“他不需要伴侣”结果,这会嘴长人家小姑娘脑门上了,一会一下。 梦北溪害羞地用额头抵着陆云策的手臂:“...” 陆落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打算回去后仔细问问师父。 长寿回来时看到院子里多了几个陌生人,他将鸭舌帽反着扣在了头上,走过去一看竟然是... “小胜子,你什么时候来的?”长寿说着拎过一把椅子坐下。 周胜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我说,你顶着这张脸,能不能跟我叫声哥?” 长寿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跟谁没大没小的,让我叫你哥?我在给你磕两头,你也不怕折寿。” 陆落落抬头看了一眼长寿,到底谁没大没小的? 梦北溪见状指了指后院:“长寿,奶奶在井里放了西瓜。” 长寿笑着对梦北溪眨了眨眼:“要不怎么说好闺蜜呢,就是想着我。”说完他打了个饱嗝。 陆云策:“...” 长寿走到前面才看见江博,他眯缝着眼睛随后蹲下身子,手指贴着他的额头:“...” “这孩子再不救,活不过今晚。”说着他从兜里摸了摸,一根白色的刺扎在了江博的额头上,冒出的血珠隐隐泛黑。 梦北溪看着熟睡中的江博:“我要是救他,能不能给你积福?”不是说他有大劫吗? 长寿看向梦北溪:“不行,太冒险了。”把虫子引出来的瞬间就得切断,一旦到了梦北溪的身体里,后果不堪设想。 陆云策的脸色沉了沉:“我会想其他办法。” 梦北溪见状伸出手戳了戳陆云策的脸,他生气的样子凶巴巴的。 梦北溪见把人惹生气了,轻声哄了哄:“我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出事。” “恶人自有恶人磨。”周胜说完看向怀里的孩子,如果他能救,他一定救。 既是当了父亲,也是职责,可是他不行... 长寿忍笑,换做以前陆云策早发火了,别看他性格挺温和的,但他决定好的事,很难轻易改变。 “大小姐,催命的又给你打电话了”。 陆落落有些尴尬的拿出手机,这铃声设置的... 梁川身上穿着白色大褂,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单手握着方向盘:【准备一下,我把尸体带来了。】 还不等陆落落回答,就听到了关门声。 这个电话打的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梁川带着口罩,将车里的尸体运了出来,他干这行七八年了,早就习惯了。 陆云策拉着梦北溪站了起来:“对不起,我刚刚语气不是很好。”说着他低头在她脸上轻轻蹭了蹭:“别生气。” 梦北溪笑了笑没吭声。 梁川看到陆云策后抬起手打了声招呼:“陆叔。” 陆落落走了过去帮梁川一起运尸体,她之前看的时候别提多反胃了,这会也好不到哪去。 但她就是干这个的。 按照师父的话说,能干干不能干滚别占地。 梦北溪其实挺佩服陆落落的,她想帮忙但是被陆云策拦了下来,她阴气重,能不靠近就不靠近。 长寿抱着熟睡的江博,为了减轻他的不适,他在他的额头上放置了好几根刺。 梁川推了一下眼镜:“要快点,我得把尸体带回去解剖检验。” 长寿闻到死气后,大概知道陆云策要做什么了,他抱着江博站了起来。 “小身板,让你平时多锻炼,你偏不听。”小白狐摇着尾巴。 长寿翻了个白眼:“自己屁股直淌血,就别管别人得不得痔疮了。”他自己什么样不知道?还嫌弃他。 小白狐越过栏杆:“我有配偶,你有吗?” 长寿嘴唇动的很快,骂骂咧咧的。 陆云策怕吓着王翠芹,干脆把尸体带回了家,小红狐用尾巴挡住了口鼻,这味道熏死人了。 江博躺在木板上,旁边是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 长寿蹲在一旁给陆云策打下手。 小白狐用尾巴缠着梦北溪的腿,不让她靠的太近。 陆落落站在周胜和梁川中间:“师父,师爷养的宠物够奇特的,不仅有黄鼠狼,还有一只正在睡觉的大耗子,谁家养这玩意啊?” “不懂别乱说。”周胜说着笑着对四周招了招手:“我小徒弟不懂事,多担待。” 这可都是一群惹不起的“东西”... 梦北溪站在陆云策的身后,见他用手术刀将江博的手腕划开,她“嘶”了一声。 但是江博好像感受不到疼似的,依旧在睡觉,小嘴还“吧唧,吧唧”的,好像在吃什么美味佳肴。 梁川看向陆云策道:“要是我,我第一个把他列为嫌疑人。”手法熟练,动作干净利落,很像经常... 陆落落看向身边的周胜:“师父,你不拦着他吗?”这都割人手腕了! 深色的血流了出来,梦北溪舔着自己发干的嘴唇,她相信陆云策,但亲眼看着还是觉得害怕。 长寿将一旁的尸体移了移,这东西腐气重,应该能把那东西引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条白色的虫子从血管里爬了出来... 一只两只,最后尸体的手臂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白虫。 陆落落实在受不了了,转身跑了出去... 梁川面不改色的看着,他习惯到麻木了。 “还有一只大的,它在里面产卵了。”长寿说着皱了皱眉,不行,真正的蛊虫还在里面死活不出来。 眼看着江博的脸色越来越差,血越流越多,就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微弱。 小白耳朵垂了下来:“救不了,算了吧。”这蛊虫已经跟小孩融为一体了。 陆云策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他甚至在用自己的道行在吊他的气。 梦北溪见陆云策的脸色越来越差,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落了下来... 为了世间平衡,陆云策为人时,道行只有百分之一,根本施展不了。 “哎--” 长寿收回放在江博身上的刺,它已经尽力了,马上就要现原形了。 梦北溪看向一旁放着的手术刀,她咬着牙快速蹲下了身体,血顺着她的手臂滴在了陆云策的手背上... 【谢谢各位小可爱们的好评,万分感谢,明天加更(?w?)?】 生气,被哄了? 一条白色的大肉虫从江博的手腕处爬了出来,它嘴上长满了软骨上下开合着。 陆云策手腕一转,直接将白色的肉虫斩断,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种大肉虫不止一个。 它们像疯了似的往梦北溪所在的方向爬,嘴里还发出类似铃铛晃动的声音。 “捂住耳朵,别听!”陆云策大声道。 陆落落双目空洞径直向江博走去。 梦北溪因为疼的发抖,顾不上什么声音,见陆落落掏出了腰后的东西,她惊得直接扑了上去。 周胜和梁川眼神逐渐涣散,根本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陆落落从小就学散打,长大后经过特殊训练,梦北溪受了伤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陆云策分身乏术,如果一个不留神让这东西跑了,后患无穷... “对不起。”梦北溪说着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力气用头撞向了陆落落。 陆落落当场晕过去了。 梦北溪也没好到哪去,额头瞬间肿了个大包,手臂还在往外流血,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小白狐用爪子按着已经爬出来的肉虫。 这时小泰迪和大耗子跑了过来:“你说,你惹这麻烦干什么!” 直到最后一只体型偏大的肉虫爬出来,梦北溪才重重向一侧倒去,她算是帮上忙了吧? 陆云策先是将梦北溪手臂上的血止住,随后将她抱了起来,看着她红肿的额头和苍白的小脸,他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中了一样。 刚刚那种情况,他只能先解决问题。 长寿见气氛不对,打趣道:“呦,老陆心疼咯。” 小白狐用尾巴扫了一下长寿的小腿,疯了,这个时候开这种玩笑。 陆云策抱着梦北溪回了屋子。 周胜逐渐恢复意识,见梁川正在给江博做包扎,陆落落还躺在地上没人管,他揉了揉太阳穴走了过去。 长寿实在太累了,他刚踏进屋子就变回了刺猬,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青蛇和白蛇躲在暗处吐着信子,它们上前也帮不上什么忙,关键是... 不想吃,太恶心了。 陆云策将梦北溪放在了铺好的褥子上,手在她脸庞轻轻抚摸着,怎么这么傻呢。 梦北溪的额头很快消肿了,不过人还晕着。 陆云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小猫蹲在窗边看了一眼,算了,还是不进去了。 梦北溪感觉身边暖暖的,跟冬日里的暖阳一样,想要更多... 陆云策轻吻着梦北溪的脸颊:“老婆,醒了吗?” 梦北溪缓缓睁开眼睛,奇怪的是,身上没有任何不适,她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连疤都没有。 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放在唇边,满眼都是心疼:“下次遇到危险,一定要先顾好自己。” 梦北溪将手搭在了陆云策的腰上,声音软了下来:“你在救人,我想帮你...” 陆云策手臂用力,让梦北溪趴在了自己的身上:“人各有命,我能救就救,救不了就算了。” 梦北溪下巴抵着陆云策的胸口,漂亮的眸子眨啊眨的,他身上好暖,好香... “老婆。”陆云策的手在梦北溪的腰间摸了摸:“听到了吗?” 梦北溪将脸蛋贴在了陆云策的心口处,他心跳的很快,虽然在害羞,但还是忍不住说教。 “听见了。”梦北溪说完翘起腿。 陆云策深吸了一口气,她根本就没听,老婆是个糊涂蛋,这可怎么办? “陆哥哥,你说了这么大一堆,怎么不夸夸我?”梦北溪说完抬起头邀功似的看向陆云策。 陆云策急的时候,甚至动了直接杀了江博的念头,这样就不用处理他体内的虫子了,可以立刻赶到她身边。 陆云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他自私,贪婪,不过都被他压在了心底最深处。 “夸你什么?”陆云策露出不解的神色,他故意逗她。 梦北溪不高兴的噘起嘴巴,见陆云策还是没有反应,她干脆张开嘴咬了他一口。 下巴一疼,陆云策笑着将梦北溪压在了身下:“咬完了?是不是该我了?” 梦北溪见他锁骨都跟着泛红,唇角勾了勾:“好啊,你想咬就咬。”说着她伸出舌尖。 陆云策呼吸一滞。 喉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滚动着。 他俯下身在她脖颈处亲了亲,随后蜿蜒向下,手也不老实地在她腰间摸了摸。 梦北溪蜷起腿,发出细微的声音。 陆云策觉得,自己忍不到结婚那天了,他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带。 “陆叔,婶婶醒了吗?”周胜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有梦北溪,自己徒弟险些闯了大祸。 梦北溪没想到会有人来,她轻轻推开陆云策拽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陆云策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满脑子都是宰了他! 梦北溪害羞的往下移了移,整个人都钻进了被子里,她平时不是个大胆的人。 周胜进来后见梦北溪在被窝里:“陆叔,实在不好意思。”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 “我老婆,就给我一百零花钱,你给婶婶买两瓶桃罐头吃吃。”周胜尴尬的不行,陆落落还在乡医院躺着,梁川月光族。 他满兜就剩一百。 陆云策将钱揣进了兜里:“没事就去河边看看。”那几个道士估计还在那守着。 “我刚从哪回来。”周胜说完坐在了椅子上:“今天的事可太悬了,我们的人已经守着江博了,等醒了问问他。” 陆云策打开门:“出去。” 他刚刚表达的可能不太明显。 “...” 周胜站起身,临走的时候把桌子上的桃拿走了,他晚饭都没顾得上吃。 “汪汪!” 小泰迪不干了:“妈的,他拿老子供品吃!” 梦北溪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热的她满头都是汗。 陆云策又将小泰迪一脚踢了出去,又不是他的供品... 屋子里可算安静了,陆云策腼腆地走到梦北溪身边,声音不是很大:“继续?” 梦北溪坐在炕边忍着笑意,手臂搂住了陆云策的脖颈,让他弯下腰:“陆哥哥,继续什么啊?” 随后她在他发红的侧脸上轻轻啄了一下:“我饿了,先吃饭吧。”一会还得出门。 江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江家老太太一定会去看。 这也是陆云策没把人留在家里的原因之一。 陆云策锢着梦北溪的后脑勺,用力吻了下去,舌尖麻麻的带着香甜的味道。 梦北溪的吻技很差,只能由着陆云策吮着自己的唇舌。 松开时,陆云策抵着梦北溪的额头:“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心跳的特别快,算吗? 梦北溪摇了摇头。 回到自家后,王翠芹正坐在椅子上钩毯子,见人回来,她放下钩针站了起来。 “你们也是的,发生什么了也不让我知道,我在家干着急。”王翠芹说着穿好拖鞋:“我去给你们热饭。”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事情发生时奶奶好像在院子里摘豆角啊? 黄鼠狼根本没让王翠芹看清楚,她摘完豆角就回厨房做饭了。 “你爷爷从地里回来后就去看小博了,这么晚了还没回来,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我在家等的着急。”王翠芹说着从锅里拿出茄子和土豆。 最近外面很不安全,梦北溪有些担心:“奶奶,我们等会再吃,我先去看看爷爷。” 陆云策临走的时候拿了一根煮好的玉米,他不吃东西没事,梦北溪不行。 江博在乡医院,陆云策骑自行车用了不到十分钟,他们刚去得知爷爷被被村子叫去了河边。 梦北溪吓的拉着陆云策转身就往外跑,村长怎么能带爷爷去河边呢! 陆云策皱着眉头,这一看就是故意的。 如果去,弄不好江博会被江家老太太带走,那他们又陷入困境了,不去,爷爷随时都会有危险。 对方的底细他还不知道,冒然把秦国民他们留在这不安全。 他们不上身,能力就会被压制。 “你先去,我们随机应变。”秦国华蹲在墙角,它是一只耗子,医生看到它恨不得把祖传的捕鼠手艺全用在它身上。 在人类世界,它们有很多限制,不然人类就会成为盘中餐... 陆云策骑着自行车带着梦北溪去了河边,路上他给附近的一个好友打了个电话。 他因为爱帮忙,“人”缘还算不错。 梦北溪抱着陆云策的腰:“我觉得村子目的不纯,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月光下,数名道士围坐在一起,梦广林和同村几个人正在用铁锹挖着什么。 “梦叔,你孙女都是大学生了,还赚这个钱?”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说完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梦广林是被村长花钱雇来的,一个小时十五块钱,他原本要回家吃饭了,但一想,干几个小时就能赚几十块钱,划算,就跟着来了。 “什么?你要给我八十块钱?”梦广林抬起头看向身边的中年汉子:“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 身边人哈哈大笑,很难不怀疑,这老头是故意的。 就在几人说说笑笑间,梦广林好像挖到什么东西了,他蹲下身准备查看... 事情反转,到底是谁干的? “爷爷,别乱动!” 梦北溪坐在自行车后座,看到梦广林怀里抱着铁锹正要拿什么,她大声制止了。 梦广林听到孙女的声音后站了起来:“丫,你怎么来了,这蚊子多快回去。”说着他摆了摆手。 借着月光向坑里看去,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泛着光,看着很像裹了泥土的金子。 站在梦广林身边的中年汉子眼疾手快将东西拿了出来。 “什么啊?”其他人顾着看梦北溪他们了,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男人。 中年汉子摇了摇头:“破石头,我还以为什么宝贝呢。”说完他继续干活了。 兜里的东西沉甸甸的,如果没看错的话,就是金子! 梦北溪顺着河沿跑了下去:“你们快别干了,这里很危险,早点回家吧。” 她明知道这里有危险,总不能只带爷爷回去。 中年汉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们回去倒是行了,钱谁给啊?” 梦广林笑着从兜里掏出两根火腿肠递给梦北溪:“你奶奶说你晚上没吃饭,先垫垫肚子,爷爷干完了就带你回去。” 陆云策见状直接接下了梦广林手里的铁锹,活干不完,爷爷肯定不会回去。 梦北溪四处看了看,找了个装尿素的袋子:“爷爷你坐在这等着。”说着她把火腿肠揣进了兜里。 “这蚊子多快回去。”梦广林哪能让孩子帮自己干活? 一旁的道士闭着眼睛看似在打坐,其实是正在观察周围的动静,如果有危险,他们早就制止了。 “还是梦叔命好,小丫够孝顺的。” 梦广林一听这话乐的合不拢嘴:“我家这丫头,从小就聪明,乖巧又懂事...” 一旁的人打听道:“听说要跟陆大师结婚了?” 梦广林看了一眼梦北溪,见她点头,他才回应:“是,要结婚了,到时候都上我家喝喜酒。” 陆云策闷头向下挖着,大概几分钟,里面露出了一节棺材板。 就在这时,村长带着施工队的人来了,大概二十多个人:“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干到这吧。” 施工队的包工头从兜里拿出现金:“每个人五十,辛苦了。” 梦北溪看了过去,他们有这么多人,为什么要在村子里找人干活? 陆云策低头看了一眼:“...” 他不顾村长的阻拦,执意往下挖。 “说你呢,别挖了!”包工头见状看了一眼身边人。 几个汉子走上前,其中一个用力抢走了陆云策的手里的铁锹:“说你呢,不让干了,你聋啊?” 陆云策抬起腿一脚将男人踹倒在地,紧接着他抬头看向村长。 村长被他盯的头皮发麻,他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包工头带来的人见陆云策动手了直接破口大骂:“小崽子,给你脸了!” 梦广林见自己家孩子要吃亏了,马上走了过去:“别动气,有话好好说。” 梦北溪跟了上去:“爷爷,你先回去,我们自己处理。”他年龄大了,不想让他掺和进来。 这时一个看着很年轻的人伸出手。 陆云策直接将他的胳膊拧到了身后:“滚。” 年轻人疼的嗷嗷直叫。 其他人一拥而上。 梦广林见状用力把陆云策往自己身后揽:“有话好好说,别打架。” 梦北溪直接拿起一旁的铁锹:“你们敢碰我爷爷,我跟你们拼了。” 一旁原本看热闹的见事情不对,都拿起了自己的铁锹,老梦头在村里可是个大好人。 刚刚捡了东西的中年汉子大声道:“怎么的,还想在村子里打人!” “大不了我们钱不要了!我看你们这活还能不能干!” 其他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村长见状走了出来:“你们跟着闹什么,还想不想卖粮了?” 人群中有人怒声道:“卖不卖粮能咋地,你不卖啊!让外面人进村打老人小孩?” 陆云策从人堆里走了出来,他指了指地:“我走,你们都得死,现在让你们自己选。” 人各有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滚滚滚。”包工头说完指着陆云策的鼻子:“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大师,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梦广林看向陆云策:“真有脏东西?” 这些人可都是撇家出来打工的,都是半大的孩子,如果回不去,妻儿老小怎么办? 梦北溪的性格完全是爷爷奶奶教出来的。 就在这时,陆云策感觉脚下动了。 他单手抱起梦北溪,一手拉着梦广林向道士所在的地方走:“跟着我。” 村里人都知道陆云策的本事,自然都跟着他,就连村长都犹豫了。 包工头抬起手:“别管他们,继续挖。” “嘻嘻--” 声音是从地下传出来的,但别人好像没听见似的。 “你们先回去,桥建好之前不要靠近这里。”陆云策说着将梦北溪揽在了怀里,她必须留在他身边。 梦广林担心的看向陆云策,这时他听到了电话铃声。 王翠芹:【你上哪了,这半天不回来,我在家等的着急。】 梦广林:【不喊,这就回。】 “爷爷你先回去吧,放心吧,这里有陆哥哥不会出事。”梦北溪说着冲梦广林笑了笑。 梦广林带着村里人上了河沿。 陆云策低头看向身边的梦北溪:“老婆,你要是害怕,可以先闭上眼睛。” 梦北溪知道一会要有事情发生了,她摇了摇头:“不要,我要看着你。” 包工头带人用力向下挖。 其中一个道士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道:“快,离开那里!”说着他一甩拂尘。 但是已经晚了,棺材发出“砰”的一声响,钉子四散开来。 其他道士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们一个个脸色都很难看。 梦北溪不懂,都这么久了,他们怎么才有反应? 但陆云策清楚,他们不能轻易动,地下那东西不知底细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这帮人执意要挖,惊动了她,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以死之物? 一具女尸从棺材里蹦了出来。 跟之前梦北溪见过的一样,头发披着,身上穿着白色的衣服,脚上踩着绣花鞋。 村长见状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倒在了地上。 “啊--” “鬼!” 工人四处逃窜,包工头愣愣地站在原地,显然已经吓傻了。 小白狐一跃而起,直接将包工头扑倒在地,紧接着长寿招手:“瞎跑什么,到我这来。” “陆哥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梦北溪声音有些抖,不管见过几次,她还是怕。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包工头嘴里传了出来,他好像才反应过来。 几名道士手里拿着法器跑了过去,嘴里还念着“无量天尊”和一些听不懂的咒语。 周胜开着他的面包车赶了过来:“陆叔,不好了,江博让一个老太太抱走了!” 说着他看向女僵:“...” “我操。” 周胜从腰后掏出枪,要不怎么说跟陆云策共事长见识呢,不然就这东西,在他死之前指定是见不着。 陆云策单手抱着梦北溪:“老婆,抱紧我,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松手。” 这地方这么危险,他不可能把梦北溪留在原地,她总是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梦北溪搂着陆云策的脖颈,将脸埋在了他的身上:“对不起,早知道我就不跟来了。” 她总想帮他,可一直在拖后腿。 “没有你,我什么都做不了。”陆云策说完将一脸血的道士往一旁拽了拽:“离开这里。” “此物凶险!”道士说完挡在了陆云策的面前,他修的是道,让他眼睁睁看着人受伤,他做不到。 陆云策抬起手直接劈在了道士的脖颈上。 梦北溪偷偷看了一眼,结果看到满脸爬虫的女僵,嘴里发出“嘻嘻”的笑声。 她脑袋不是已经掉了吗? 这东西,杀不死? 其他道士列阵,抽出了身后背着的长剑,手里拿着法器,嘴里念念有词。 包工头连滚带爬可就是起不来,嘴里还喊着老天爷... 其他工人早就跑了。 周胜直接从河沿滑了下来,他连开三枪都没用,嘴里咒骂一声后:“陆叔,我该做什么?” 小白狐直接将人甩到了一旁,什么都不会,添什么乱。 周胜一把拽起在地上爬的包工头,这时村长也醒了,他爬的比包工头快多了。 乌云遮月,狂风四起,陆云策的脸色越来越冷,暴雨倾泻而下。 女僵被道士禁锢在了原地,远处传来三声狗叫还有一名女婴的啼哭声。 陆云策上前,雨水绕他而行,道士看在眼里心下一惊! “你是江老太太的女儿,对吗?”陆云策必须问清楚。 女僵直接扑向面前的道士,她原本已经长眠于地下了,有人在控制她? 德牧扑了上来。 “后面。”梦北溪大声喊着。 陆云策转身一脚将德牧踢了出去,随后握住了女僵的脖颈,她嘴里发出“嘻嘻”的声音,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咔--” 女僵的脑袋被陆云策直接拧掉了。 道士连连后退,看陆云策的眼神都变了。 “妈妈,妈妈。”女婴拼了命的爬。 女僵听到女婴喊,嘴微微动了动:“妈,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为什么要杀我的孩子。” 梦北溪头皮发麻的看向地上的头颅,不是柳奶奶母亲杀的人吗? 臭不要脸,被抓个正着。 大雨如注,女人头落在水坑旁,她嘴里一直重复着刚刚所说过的话“妈,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为什么要杀我的孩子”。 德牧被小白狐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梦北溪搂着陆云策的脖颈脸贴着他,目光看向地上的头颅,从凄厉的声音里她听出了无尽的悲痛。 女婴爬过水坑,越过提剑的道士:“妈妈...妈妈...” “师父,这东西必须除掉。”道士说完提剑而上,已死之物,不该存留于世。 女僵只有头,动弹不得。 女婴的背部被道士一剑贯穿,四肢在水坑里扑腾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声闷雷响起,陆云策一脚将女婴身上的剑踢开。 “你干什么!”道士说着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好不容易引下天雷,他竟然出手帮忙? 女婴以最快的速度向前爬去,最后在女僵的身边停了下来:“妈妈...妈妈...” 陆云策将梦北溪放在身边,随后他缓缓蹲下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女僵找不到方向,但感觉有阴气靠近,她张开大嘴冲着梦北溪的小腿袭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梦北溪以最快的速度躲在了陆云策的身后,一旁的道士抬腿就是一脚。 女僵的头触碰到了刚刚的剑上,一道金光落下,照的人睁不开眼,一旁的女婴快速向河沿方向爬去。 小白狐吓的全身毛都竖了起来,他们要是被这东西碰着,不死也得脱层皮。 女僵的头被劈碎了。 “汪汪”德牧挣扎大叫。 “萍萍!” 一名老者的声音从河沿上方传了过来,她手扶着拐杖,身体摇晃的很厉害。 陆云策扭过头看向河沿,江老太太站在大雨里,她根本就没死... 江老太太顺着河沿的泥地,一瘸一拐艰难地走了下来,她看着地上的一堆枯骨和已经被劈坏的头颅,泪水混着雨水落了下来。 她跪在泥地:“我被骗了,我被他们骗了。” 陆云策揽着梦北溪的腰向后退了两步:“你真有脸说,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难道不清楚?” “你懂什么!”江老太太捧起地上已经碎掉的头颅:“是柳家害了她们,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想着把自己的女儿嫁到我们家,就能弥补我的痛苦。 ” 梦北溪站在陆云策身边攥着他的衣摆,原来柳奶奶还有一个姐姐?她从来没听奶奶说起过。 而且还嫁到了江家,那之前死在炕上的就是柳奶奶的姐姐? 只知道有这么个人,但在她印象里,她几乎没来过柳奶奶家,明明就住在一个村子里... 陆云策冷哼一声,他垂眸眼神冷淡地看向江老太太:“江爷爷三十岁因心脏病离世,家里穷的一直住茅草房,可这对母女死后,原本穷苦的家庭突然就盖上了砖瓦房...” 江老太太看向陆云策。 “几十年一直活在愧疚里的滋味不好受吧?”陆云策说完看了一眼身边的白骨。 “原本用怀孕的看家狗镇地基就够了,可为什么会搭上两条人命?柳家为了有男丁,江家为了钱,我说的对吗?” 陆云策说完,梦北溪的心“咯噔”一下。 “你瞎说!我怎么可能拿女儿和孙女的命换钱。”江老太太说着将碎掉的头骨抱在怀里。 陆云策摇了摇头:“我看了一下两家的档案,你家就算拿到赔偿款,儿子也依旧娶不上媳妇,因为你儿子有病,他不是不善于交际,而是有缺陷。” 柳家为了后继有人,不仅把母女镇了地基,还将自己的大女儿嫁给了江家。 不是江老太太说的,她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为了弥补才把女儿嫁过去的。 她们是谈好了的! 可白蛇弄垮了大桥,母女跑了出来,柳老太太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才一步步引他们过来。 江老太太无视了陆云策,就那么呆呆地坐在泥地里抱着头颅。 “你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还给自己的小重孙下蛊。”这是陆云策猜不到的。 但以她平时的作风加之前的所作所为,先是假死,在用邪术害死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为自己续阳寿。 至于江博,只是她的一颗棋,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这些都是他的猜测。 所有人都看向江老太太,虽然只听了个大概,但也不难猜是怎么一回事了。 江家老太太撑着拐杖站了起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说,她听不懂。”陆云策说完看向躲在坡上的女婴。 女婴摇着头向江家老太太爬去:“奶奶,你要带我去哪啊...奶奶...” “别,别过来。”江老太太见状想躲,可是她腿脚不方便走的又不快。 陆云策拦住了要上前的道士。 慌乱之下,江老太太直接将手里的头颅扔了出去。 梦北溪深吸了一口气。 女婴张开大嘴就要咬,江老太太一屁股坐在了水坑里,她吓的声音都变了:“别过来。” 陆云策将女婴拎了起来,她四肢依旧在挣扎:“说,还是不说?” 周胜擦了一把脸,他拿出掏着袋子的手机,对准了江老太太,他是来破案的。 陆云策这是在帮他? “是,是我杀了他们。”江老太太说着一脸的怨恨:“他们竟然想把我丢到养老院,自己去市里享福,要不是我,他们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我诓他们给我办葬礼,我说一百岁是个坎,办了葬礼糊弄阎王爷,我就能多活几年,他们起初不愿意,我只能给小博下蛊。” “他们心疼孙子,只能照办。”江老太太身体发着抖,被抓也比被这东西啃了强。 站在一旁的道士听后连连摇头。 “我为了他们我付出了多少?可到头来他们要把我送去养老院,让我自生自灭。”江老太太说着擦了擦雨水。 养老院那是人待的地方吗? 把人锁在里面,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到点吃饭,到点睡觉,眼睁睁看着自己生命走进倒计时。 她这一辈子图什么? 加上大桥倒塌,她整夜的做噩梦... 梦北溪不敢想象,柳奶奶和她姐姐是怎么过完这一生的... 被自己的母亲算计嫁给了一个有缺陷的人,心中有恨却又愧对柳家,只能任劳任怨,好不容易到老了,儿子要接她去享福了,又被自己的婆婆害死了。 柳奶奶接了柳家所有的报应,一辈子无儿无女,最后葬身大火尸骨无存。 梦北溪咬着牙,她心里萌生了劈死她的想法。 “是谁教你的?”陆云策说着努了努下巴:“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你死后,我让你孙子把你骨灰撒在地基下,让你永生永世都待在那里。” 江老太太一听这话,连连摇头,她不能说... 周胜见状拿着手机向江老太太走去:“你故意杀人,请跟我走一趟。” “是...” 不等江老太太把话说完,鲜血混合着雨水顺着江老太太的额头滴了下来。 一条白色的大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后面跟着密密麻麻长着软骨的小虫子。 “不好!是蛊虫,不能让它们跑了。”为首的道士大喝一声。 梦北溪急了,她知道这东西有多危险,江博身体里的还没有这只大呢,都差点要了他的命。 江老太太倒在地上,双眼睁着。 “妈,活我都替你干完了。” “妈,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城里人都穿这个,可漂亮了。” “妈,救救我...我...我不想死...妈...救救我...” 江老太太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她原本走路都吃力,后来遇到一个人... 她说她可以帮她,接着她哪都不疼了,也越来越有力气。 女婴挣扎着,陆云策将他递给站在一旁的周胜:“抱着,别让她咬了。” “...” 周胜看着怀里的东西,太瘆得慌了,他伸手将她的头矫正,让她下巴对着自己的胸腔。 梦北溪快速跑到小白身边:“我帮不上忙,躲一躲。” 陆云策看了一眼,随后无奈笑了笑,傻乎乎的,总担心会拖他后腿。 她刚了解他,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 梦北溪躲在小白狐身边,她怕陆云策担心于是伸出手比了“ok”的手势。 人死后魂魄会停留一段时间。 但是江老太太死后,魂魄没人领,就一直停留在那里,随着一声巨响。 她的尸体和魂魄被劈成了渣,跟泥土混合在了一起,跟柳老太太一样,尸骨无存。 周胜看着怀里的东西,没有眼珠,身上绑着东西,皮肤青紫,还别说... 算了,还是别说了。 蛊虫实在太多了,已经在江老太太的身体里产卵了,都不敢想,如果她躺在人最多的地方倒下... 陆云策念着口诀,随后喊了声“镇”,地动山摇,河水瞬间倒灌,放在一旁的桥墩直接竖着沉了下去。 年轻的小道士吓得脸色惨白:“师父,这,这东西,我们,我们能收吗?” 手拿拂尘的道士捂住了小道士的嘴,不知者无畏。 虫子被压成了肉泥,陆云策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活的了才停手。 梦北溪趴在小白狐的身上,它身上湿漉漉的,没有之前毛茸茸的触感好。 周胜早就跑远了,怀里的女婴挣扎着。 “别乱动我跟你说,我刚学会抱孩子,摔着我可不管。”周胜双手抱着女婴,就跟抱自己小儿子似的。 女婴“呜呜”哭着,声音刺耳,听起来毛骨悚然的。 陆云策上河沿后看了一眼梦北溪,见她全身都湿透了,他皱了皱眉头。 梦北溪伸出手:“忙完了吗?” “嗯,差不多。”陆云策说完伸出手:“来,让老公抱抱。” “咦--” 小白狐已经看不下去了,这什么龙啊,一看就不正经。 梦北溪直接搂住了他的脖颈,马上要结婚了,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了。 “唉,干什么呢!不说亲上了。”周胜跑到陆云策面前:“这孩子怎么办?还有,我还丢一个孩子...” 梦北溪将头埋在了陆云策的身上,谁要亲嘴了,乱嚷嚷。 “嗯,我心里有数。”陆云策说完看着呜呜哭的女婴:“这没有魂魄,就剩个空壳,还有一点残留的怨念。” “嗯...有道理。”周胜说完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呢?” 陆云策挑眉,随后伸手按在了女婴的脑门上,他嘴唇微微动着,大概几十秒,女婴不哭了。 远处的德牧见状趴在了地上,随后只剩下枯骨了。 它是被主人带回家的,它的职责是护主,主没了,它可以走了。 陆云策吹了个口哨。 一只德牧吐着舌头向陆云策跑了过来。 “跟我走?” 德牧吐着舌头“汪汪”叫了两声。 这只狗护主护了五十年,不然它早就可以进入轮回了。 现在已经错过最佳时间了。 梦北溪看了一眼:“我跟你说,他穷的要命,跟他可能没什么好日子过。” 德牧又叫了两声。 “放心,我会好好安葬他们。”陆云策说完看了一眼。 魂魄不在,怨念存留,如今只剩枯骨了。 德牧乖乖站在了陆云策的脚边,眼神凶狠的看向不远处的小白狐。 小白狐晃了晃尾巴:“欢迎,以后可就是挨饿受冻一家人了,不过你可以跟我们家泰迪学学,它最会找粑粑吃。” 德牧看向小白狐:“...”真恶心。 剩下一大堆麻烦事,陆云策全部交给了周胜,他得回家抱老婆了。 人到家没半个小时,陆云策直接往炕上一躺:“老婆,我好像感冒了,头疼,发冷。” 梦北溪端着王翠芹做的手擀面:“你好像没淋到雨啊?” 陆云策的回应是一个喷嚏,随后他揉了揉鼻子。 “那你先吃点面,我去给你找感冒药。”梦北溪说着将吃剩下的半碗面条递给陆云策。 陆云策将自己的半袖脱了下去,他打算就赖在这了。 梦北溪刚冲完感冒药,就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 “要是没陆大师我们就完了,没想到桥墩能倒下来,可把我吓死了。” 包工头和其他人都点了点头,他们不记得撞鬼的事情,记忆里是他们干活,桥墩倒了,但是被陆云策给救了。 梦北溪客套了几句后,打开了屋门:“陆大师感...” “...” 商量结婚事宜 陆云策听到声音后,原本是想起身穿上衣服,结果衣服刚拿起来,人就进屋了。 梦北溪疑惑的看向陆云策,他不是头疼难受吗?这怎么脱上衣服了? 关键这是梦北溪的屋子,他要是感冒发烧躺着不想动,还说得过去... 包工头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后抬起手,跟陆云策打了声招呼:“桥墩已经打下去了,多亏了陆大师帮忙。” 陆云策拿起衣服套上:“嗯,没事这阵子不要乱跑。”弄不好会倒霉。 “好嘞,都听陆大师的。”包工头说完笑的很猥琐:“时间不早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他感冒。”梦北溪说着将感冒药递给陆云策,他跟没事人一样。 包工头点了点头:“懂,我懂。”说着他退步走了出去。 陆云策将药喝了进去,这东西对他来说构不成什么影响:“...” 梦北溪回来后看向陆云策,又看了看喝掉的感冒药:“你到底难不难受?” “难受...”陆云策说完回了被窝“虚弱”的躺着。 梦北溪伸出手摸了摸陆云策的额头确实滚烫,怪不得要起床脱衣服:“那你别捂着了,散散热。” 他热可不是因为感冒,而是羞得慌,本来是想...没想到被人撞个正着。 别看陆云策这样,他其实脸皮薄。 梦北溪见有桃罐头,就想着打开给陆云策喝,降降温,挺大的盒子结果里面只有两瓶罐头,拿出来后,里面是成沓的钱。 “天啊。”梦北溪拿着钱转过头。 陆云策看了一眼:“嗯,他应出的。”这个钱可以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因为这些钱不是他开口要的。 梦北溪从头听到尾,知道这钱的用处后,她高高兴兴地把钱给了长寿让他去买香回来。 “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点?”陆云策看向正努力开桃罐头的梦北溪。 梦北溪将垂下的头发别到耳后:“不是说用别人主动给的钱,它们才能吃饱饭吗?” “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吗?”陆云策侧过身看向梦北溪。 梦北溪好不容易把桃罐头打开了,她拿起勺子切成几小份:“为什么生你的气,你骗我了?” “处理蛊虫的时候,我凶你了。”陆云策小声提醒着。 梦北溪拿着勺子仔细回想着,然后笑了笑:“那不是因为你怕我遇险吗?”她想起来了。 “那,我如果怕你危险或者其他的,骗了你呢?”陆云策试探道。 梦北溪直接把桃罐头吃了:“那可不行,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我甚至会因为这个讨厌一个人。” 设想一下,自己掏心掏肺的,结果对方骗你,到头来告诉你,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陆云策躺了回去:“...” 一脚踩在小姑娘的底线上了。 关键她还不喜欢长形的龙,喜欢椭圆形的。 进退两难。 如果有感情基础,她舍不得离开会好一点?他不是人类,哪怕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摸不清。 梦北溪将桃罐头喂给陆云策:“你感冒了要好好休息。” 陆云策一听这话好像有些不对。 “你不留下来陪我吗?”陆云策吃着桃罐头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梦北溪摇了摇头:“我跟爷爷奶奶一个屋子。”奶奶不放心,婚还没结呢,还是先别住在一起了。 陆云策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那我先回去。”有些事情他得慢慢学,他急没用。 “不用,你在这屋我能随时照顾你。”梦北溪将桃罐头喂给陆云策。 小男友长得真好看,虽然发烧不是什么好事,但全身都泛着粉,尤其是锁骨在灯光下格外好看。 梦北溪脸有些红,她就是想把人留下来。 陆云策见状在梦北溪的唇上吻了吻:“我们快点把婚结了好吗?我想光明正大跟老婆在一起。” 甜甜的带着些许桃味的吻,梦北溪低下头:“你不是已经在准备了吗?” 陆云策听到这句后,心跳都加速了“砰砰”狂跳的那种。 “哎呀...你,你别把罐头弄撒了。”梦北溪单手抱着陆云策,一手撑着炕面。 陆云策因为太激动了,直接将梦北溪抱在了怀里,声音青涩又有些沙哑:“我发誓,一定会好好对你。” 梦北溪笑容跟春日暖阳似的,她相信陆云策对她不会太差,知道他与她不同,但是她就是想跟他过一辈子。 每天早起都能看到他,感受他的温度,心跳,还可以一起吃早餐,想想都觉得要幸福的冒泡泡了。 “我也会好好对你的。”梦北溪在陆云策的侧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陆云策呼吸的节奏全乱了,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全身的血液仿佛沸腾起来了。 梦北溪闻到了很香很香的味道... “老婆,我去喝口水。”陆云策快速离开了屋子,他继续待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梦北溪脸色涨红,从小腹向上酥酥麻麻的感觉,还伴随着强烈的心跳,好像在耳边打鼓一样。 她吃了口桃罐头,想起陆云策薄薄的嘴唇,还有温热的触感,她干脆将自己的脸埋在了膝盖上。 太害羞了。 陆云策没有回来,而是直接给她发了短信,让她好好休息,还道了晚安。 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德牧刚来到这个家庭,大家都拿出仅有的口粮来欢迎它。 “吃吧,这是你最好的一顿。”小孔雀将自己藏起来的东西扔到了德牧的盘子里。 小泰迪不舍的将自己的骨头给了德牧:“兄弟,我就不说什么了,都是命。” 德牧“汪”了几声后大口吃了起来。 等陆云策回来,给它立了个灵位。 长寿拉了半车香回来,从来没吃这么饱过,破天的富贵,可算让它们赶上了。 德牧觉得自己来对地方了,大家都很好。 陆云策的龙角露了出来,德牧吓的差点没跳起来。 “龙,龙不认识吗?”小泰迪说完伸出爪子给德牧立了立耳朵,看把孩子吓的。 陆云策坐在椅子上,手臂搭在扶手上:“我马上要结婚了,你们得帮帮忙。” 满院子突然狂欢了起来,它们是会自己出去找配偶的,尤其是小泰迪,但是老陆还是第一次。 它们为他感到高兴。 小红狐变成人型,黑色长发搭在肩膀上,一身优雅的红裙落在脚面上,肚子圆圆的眼看着就要生了:“帮你什么忙,你倒是说啊。” 白修走到小红狐身边,让她靠着自己,人类的身体揣着宝宝会更加辛苦。 小泰迪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他坐在桌子上晃着腿:“人类结婚可是很热闹的。”关键是可以吃席。 “大半夜的不睡觉。”秦国民挠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他有日子没洗澡了。 从满院的动物到满院的人,只用了不到一分钟。 “我们姐妹想当伴娘。”小白蛇靠在秦国民的身上,她全身都是软的,很讨厌自己站着。 陆云策抬头看了一眼:“我不太懂近代结婚流程,婚礼,酒店,装饰这些,都得交给你们。” 他怕出错,显得不重视。 “我懂。”小泰迪举起手:“我经常跑去吃席,关键是拍照,女孩子都喜欢自己美美的。” “我上次参加婚礼是二百年前。”小白蛇说着用指尖抵住了鼻子,她单纯的不喜欢耗子身上的臭味。 秦国民单手插在兜里转头看向小白蛇:“咱这么嫌弃,非靠不可吗?”操蛋的玩意,他不喜欢蛇身上的味道,臭。 “...” “跟我拍照,我喜欢。”小青蛇说完站到陆云策身后比了个“耶”,她看上去要比小白蛇小很多,大概十几岁的样子。 陆云策:“...” 有时候真是一点都指望不上。 “我沏了壶热茶,各位尝尝。”黄鼠狼说着端着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小青蛇颠颠的跑了过去:“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装嫩。”说完她嫌弃的撇了撇嘴。 黄鼠狼一米八多的个子,肩宽腰窄是典型的模特身材,关键是脸型和五官,都比较深邃,一看就很有故事类型的。 很招女孩喜欢。 “老陆这个年龄,还装清纯呢,我怎么不行了?”黄鼠狼说着走到秦国民身边,然后揽着小白蛇的腰。 “你滚,你骚。”小白蛇骂完后继续靠着秦国民。 黄鼠狼:“妈的,两个小蛇肉串子。” “你敢说我姐姐!”小青蛇直接将茶泼在了黄鼠狼的脸上。 “来劲了是不。”黄鼠狼说完做了个鄙视的动作:“你也是,小蛇肉串子。” 院子里一下就热闹起来了。 陆云策端着茶杯,茶壶已经被小青蛇丢出去了。 白修担心小红狐被伤着,将她护在了怀里。 “打,打他。”小红狐说着比划着:“你别怂啊,踢他裆,踢啊!” “...” 德牧钓着自己的盆往旁边移了移,小孔雀嫌弃的抖了抖羽毛,都打出灰了。 “别打脸,我还靠脸吃饭呢。”黄鼠狼被按在地上。 秦国华踩着他的后腰:“你他妈就是贱,她俩才多大?” 小青蛇乐的不行,就差鼓掌了。 长寿吃着从超市买回来的鸡腿默默看着,等他们打完,他都吃完了。 陆云策将茶杯扔在了桌子上。 所有人安安静静的坐在了椅子上:“...” “结婚,说结婚的事。”小泰迪放下腿,也不起哄了。 一院子的人,开始探讨结婚的事情:“首先得写婚书,你得向天明示,然后在进行一场生命的创造就差不多了。” “不是,人类是需要求婚的,就是下跪然后...”小青仔细回想着:“对,还得磕三响头。”说完她伸出三根手指。 “顺序是,请媒婆,然后下跪磕三头,之后写下婚书向天明示,之后拍好看的照片...”小泰迪总结完满意的不得了。 它参加婚礼吃席,都是吃剩下的。 陆云策手撑着太阳穴,没听说下跪磕头的,再说,他只跪死物,因为遵循死者为大。 事情决定后,大家都回各自的窝睡觉去了。 白修扶着小红狐在院子里转了两圈。 “你说,如果这一胎没有一个有灵气的怎么办?”小红狐摸着自己的肚子。 人类是会把自己的孩子带到大的,直到自己生命结束。 但是狐狸不同,孩子生下后如果没有灵气是不会留在身边的,最后是死是活都要看它们的命。 白修知道小红狐舍不得,他将她抱在怀里:“我们先养在身边,等它们大了再说。” “不行。”小红狐说着低下头:“那样的话,它们没有生存的本能,只能沦为食物。” 白修的大手落在了小红狐的手背上,它们的寿命有限,而且繁殖的速度很快。 出生也就意味着失去。 小红狐红着眼眶:“我们为什么不能变成人呢?” 白修亲昵地蹭着小红狐的脖颈:“也许都有灵气?别想那么多。” “我们求求老陆吧...”小红狐转过身:“他一定有办法的。 ” 白修叹了口气:“老婆,我们要遵守世间的规则。”如果都像他们一样,舍不得就求老陆,那这世间早晚会成为它们的。 因为人类在它们面前不占优势... 小红狐深吸了一口气,变成小狐狸后她回到了笼子里,是啊,她不是人。 陆云策上着香,直到后半夜才停下来。 白修掀开珠帘进了屋子,他掀开衣摆跪在了地上:“...” 陆云策坐在椅子上看向白修:“你最不该开口。”这满院子,大多数都有过配偶,也都有过自己的孩子,没有来求的。 甚至,它们都没有为自己的伴侣求过,失去挚爱的痛苦,它们只能接受,但这就是规矩。 白修只是跪着没有说话。 “你们要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再无修成的可能,你们自己商量。”陆云策说完叹了口气。 白修回到笼子里把事情跟小红狐说了一遍。 她沉默了,不能修成,那它们活到现在是为了什么?她可以,但白修呢? 凭什么拉上他一起。 白修将尾巴垫在了小红狐的肚子下... 清早,梦北溪起身站在院子里刷牙,这次来的不仅仅是媒婆,还有妇女主任,还有一个是村里的媒婆。 王翠芹一大早就去张罗了,陆云策请了媒婆,她自然也要重视起来,三媒六聘一样都不能少。 “...” 梦北溪吐了一口牙膏水,结婚这么麻烦的吗?突然有些害怕了是怎么回事? 心里慌慌的,说不出来的滋味。 婚事定下来了,情敌也来了? 梦北溪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处,有期待更多的是紧张。 “我结婚那会就不用八抬大轿了,不过现在小年轻流行那个叫什么来着...”妇女主任一时想不起来了。 陆云策坐在梦北溪身边,双手夹在膝盖处,他第一次结婚,根本不懂这些。 “中式婚礼和西式婚礼,小溪想要哪个?”媒婆笑着看向梦北溪,决定权不得在新娘手里吗? 梦北溪转头看了一眼陆云策,随后红着脸道:“我...我想拍婚纱照,然后举办中式婚礼...” 她喜欢西式的浪漫也喜欢中式的正式和传统。 “行,都听她的。”陆云策快速点着头,生怕慢了惹小配偶不高兴。 “十月一和元旦不挑,都是好日子,那时候回来的人也多。”媒婆说着拿出手机给王翠芹看。 王翠芹低着头,眯着眼睛,她有些看不太清楚:“十月一...” “好。”陆云策点了点头:“我早就准备好了,十月一我算过,是个好日子。” 梦北溪扭过头看向陆云策,这不到一个月了,来得及吗? 王翠芹抬起头,她是想说“十月一恐怕来不及”话还没说完呢,就被陆云策截住了。 媒婆笑的合不拢嘴:“瞧瞧他们感情好的,那就定在十月一?” 王翠芹用手肘怼了怼梦广林,确实太快了。 梦广林会错意了,他点了点头:“好,那就这样。” 王翠芹笑了笑,跟这老头一辈子了,没半点默契,不过早晚都得结,定就定下来了。 “彩礼。”陆云策主动提了起来。 媒婆看向王翠芹。 “小两口过的好就行。”王翠芹知道陆云策买了房子,还写了梦北溪的名字。 这就行了。 梦广林摸了摸头发,显然有话要说。 “我们陪嫁十万存小溪卡里...”梦广林说完看向陆云策:“小策再给存两万怎么样?” 他们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要是日子过不好,至少还有点傍身钱。 虽然不能大富大贵的,但至少能让她度过暂时的困境。 如果他们能一直活着,这个钱他是一分都不会要,他们不在了,小溪就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她那个父亲根本就指望不上。 梦广林开口要两万之后,头一直低着。 “爷爷,他有五十万,一直存在我名下。”梦北溪说完给陆云策递了个眼神。 爷爷是在担心她,她当然得让他放心了。 陆云策点了点头:“我赚的钱都是她的,都给她。” 梦广林抬起头,眼眶是红的:“日子算是定下来了,小策你得对我家丫蛋好。” 舍不得孩子出嫁,他们多希望孩子能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放心吧爷爷。”陆云策说完举起手:“我向天发誓,如果对梦北溪不好...” 梦北溪捂住了陆云策的嘴,他们不能随便乱发誓,尤其是向天发誓,是真会遭天谴和报应的。 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将剩下来的话全部说完了。 太阳的光直接照在了陆云策的脸上,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王翠芹转过身用衣角擦了擦眼睛,孩子能过的好就行,他们就看中陆云策踏实肯干心眼又好了。 媒婆们一人收了个大红包,都乐的合不拢嘴。 回来后,小泰迪在一旁提醒:“老陆跪下,求婚,别忘了。” 陆云策但凡会玩手机都不会相信小泰迪的鬼话,但是他不会玩... 梦北溪挽着爷爷奶奶的手臂正乐呵呵的说着话,突然听到身后“扑通”一声。 三个人齐齐回头。 陆云策也尴尬的要命,为了娶小配偶,让她知道他非常重视她… “哎呀,这孩子。”王翠芹转身将陆云策扶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梦北溪也蒙了:“你?” 这时秦国华悠悠开口道:“求婚人家是单膝跪地,手拿戒指盒,然后问对方是否愿意嫁给你,不用磕三头。” “我操,你早说啊。”小泰迪吓的毛都不卷了,撒腿就跑,完了完了,闯大祸了。 梦北溪自然也听到了。 她站在阳光下看向满脸通红的陆云策,他低着头,黑色头发挡住了他的眉眼,薄唇抿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她忍不住“呲”地笑了出来。 管以后呢,反正她现在幸福的不得了。 “不用感谢,还行这么大的礼,你对小溪好就行。”王翠芹差点哭了,这孩子心眼也太实诚了。 回到屋子后,陆云策喝了两口冷茶,虽然脸不红了,但耳垂还红着,他看向梦北溪:“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拍婚纱照?” 梦北溪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我想拍的好一点。” 陆云策起身走了过去,他不会玩手机,她在手机上翻看着,他就已经开始幻想了。 梦北溪看了好几家,又对比了价钱和评论,最后挑了一家在本市的,坐车过去两个小时。 没有华丽的宫殿,就是端庄的婚纱照,她很喜欢这种。 陆云策将手搭在了梦北溪的肩膀上,他还在为洞房的事情犯愁... 王翠芹跟梦广林坐在院子里,两人脸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陆云策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爷爷奶奶,我其实有点事想求你们帮忙。” “你说。”梦广林拿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陆云策将事情说了一遍:“长寿监工根本不行,工人都快跑了。” “行,我跟你奶奶去,中午直接给他们炒菜吃,还能省点。”梦广林说着站了起来。 王翠芹佝偻着腰。 “后面的院子我打算留着种点什么吃,小溪爱吃嫩黄瓜。”陆云策说着将手机拿了出来:“这是图纸。” “我正想说呢,种花太浪费了,种点菜吃的健康,明天我去给你们种,你们等着吃就行。”梦广林一听后院不种花种菜可高兴坏了。 陆云策指尖停了一下。 “前面给丫蛋种点花,她喜欢,要是能种个枣树就更好了。”王翠芹说着走了过去看了一眼。 梦广林点了点头:“你放心,我跟你奶奶干活比他们利索。” 陆云策沉默不语,他们过不去这个冬天了,更等不到来年春天... “那我们正好去拍婚纱照,在订酒店什么的。”梦北溪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陆云策的设计里,有爷爷奶奶的房间,还是主卧,她开心的不得了。 王翠芹伸出手在梦北溪的脸蛋上捏了一下:“你啊。” 笑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梦北溪挽着陆云策的手臂:“那我就不给你省钱了,我想给爷爷奶奶定身合适的衣服,婚礼的时候穿。” “对,你爷爷就想穿中山服,后院你莹姐结婚的时候,看人家老头穿,他喜欢的不得了。”王翠芹说完看了看自己:“我都这年纪了,不好穿太艳,差不多就行,别花大价钱。” “不要,那得五六百块钱,我不要那么好的。”梦广林说着:“孩子以后哪都用钱。”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两人心里都是乐的,小孙女干什么都想着他们。 陆云策却愁的不行,这两位一走,身边的小配偶指不定有多难过。 他已经习惯分别了,但她要慢慢接受这个过程。 “喵。” 小白猫从栅栏一跃而下随后在梦北溪的脚边蹭了蹭,示意让她抱。 梦北溪小声道:“喵喵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我说话难听啊...”一个大老粗的声音传了出来。 陆云策皱了皱眉头:“...” 梦北溪蹲下身摸了摸小白猫的头:“不难听,豪迈点也不错。” “你这丫头总自言自语的。”王翠芹说着看了一眼小白猫:“这我带去新家抓耗子正好。” 小白猫往梦北溪身后躲了躲:“抓不了,我宠物猫。” 秦国民老欺负它,导致它现在看到耗子就想躲,烦得很。 “奶奶,它怕耗子。”陆云策说着直接将小白猫拎了起来,扔回了隔壁院子。 王翠芹摆了摆手,也没多说什么,她还第一次听说猫怕耗子的。 说干就干,王翠芹收拾个包跟着梦广林去了市里,长寿接到电话后直接订了五星级酒店。 反正花老凤凰的钱,他是一点都不心疼。 凤凰做生意,富得流油,他指缝里漏出来的都够陆云策随意挥霍了... 梦北溪一直有件事想问陆云策来着:“就是,那个小江博怎么样了?” “被周胜送去他父母身边了。”陆云策说完拿起西瓜咬了一口:“他被江老太太放在了小店,长寿在他身上留了刺,自然而然就找到了。” “我总觉得我们村不太平,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梦北溪说完缓缓抬起头,眼里满是困惑和不解。 陆云策靠在椅子上:“对,我就是因为这个来的。”他原本不在这里。 “我们能遇到还真是缘分...”梦北溪感叹道,如果她没有因为工作压力而回到乡下,可能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她发展好了,一定会把爷爷奶奶接到身边的。 陆云策点了点头。 梦北溪凑了过去:“给我咬一口西瓜?” 陆云策把手里的西瓜递给梦北溪,结果唇角传来温温柔柔的触感。 “跟你学的。”梦北溪说着舔了一下唇角,因为害羞她快速站了起来:“我得回去收拾收拾了,把手里的稿子画完,别耽误人家正事。” 陆云策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撩完就想跑,哪有这么好的事? 梦北溪稳稳坐在了陆云策的怀里,她笑着看向他,小男友真好看,喜欢。 他们接吻的时候,小白狐它们围了上来,没有起哄就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们吻。 陆云策的呼吸逐渐有了变化,他将舌尖探了进去与她的嫩舌交缠在一起。 梦北溪睁开眼睛时看到一条小青蛇凑了过来,它好奇似的吐着蛇信。 “亲啊,我还没看明白呢。”小青蛇吐着蛇信,别人的蛇信什么味的,也能“水哒哒”的响吗? 梦北溪汗毛全立起来了,脸色都不对了,她就是害怕,从身体一直到心里。 “回来,不要胡闹。”小白蛇大声喊着。 小青蛇笑着往回爬,她也想跟小姑娘接吻,她看起来好香啊。 陆云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都滚。” 小泰迪摇晃着小脑袋,舌头吐着,一看就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梦北溪起身后看了一眼陆云策,怪不得不舒服呢:“...” 坐擀面杖上,舒服才怪? 陆云策调整了一下呼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过正常夫妻生活了。 但前提是,怎么让她接受自己的龙的形态。 而且过程对她来说,算不上好,甚至痛苦... 梦北溪红着脸:“我去赶稿了,你做饭,尤其是小红狐它需要营养。” 陆云策扶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 “他做饭,我都不吃。”小泰迪说完嫌弃的不得了,他做饭有剧毒。 梦北溪有些为难的看向陆云策:“我之前做面条喂邻居家的狗,它转头就跑去吃垃圾了...” “我慢慢学。”陆云策拿出手机,他学着梦北溪刚刚的操作在搜索栏上写了“菜谱”两个字。 梦北溪已经不指望他能做出多好吃的饭菜了,但是她不想学,就只能鼓励他了。 男人不会做饭,出门可是会被嫌弃的。 陆云策戴好围裙,秦国民坐在椅子上给他烧火打下手。 “不是我说,这土豆全是泥就往锅里扔?吃完不窜稀吗?”秦国民说完看了一眼菜谱。 人家就是拿起土豆往锅里削的,但人家手里的土豆一看就是洗过的。 陆云策皱了皱眉头,将土豆从锅里捞出来,泥都沉底粘在锅上了。 “...” “云策哥哥。” 外面传来一名少女的声音,她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身上穿着高定,腰细腿长,头发一直到腰后,鼻梁上架着价格不菲的黑色墨镜,跟大明星似的。 “怕什么来什么...”小白狐说完搂着小红狐继续睡。 小红狐长长叹了口气,老龙还成香饽饽了。 就说,陆云策要结婚这件事怎么可能瞒得住九尾 ... 修罗场,陆云策该怎么办? 梦北溪听到有人喊陆云策,还喊的这么甜,她站起身顺着窗子向外看去。 关琼握着行李箱,没想到,才几百年不见,陆云策竟然要结婚了,娶的还是人类女孩。 陆云策从屋子出来,眉头紧锁:“你跟谁叫哥?你跟你爷爷同辈?” “哎呦,那叫小祖宗好不好?”关琼说着眨了眨眼睛,辈分大了显老,叫哥哥多好啊。 哥哥可以变成情哥哥,叔祖不能... 梦北溪总觉得大门外的女孩有些眼熟,她大脑飞快运转最终得下结论。 超模,今年好像还得了大奖,她没有特殊关注过这个职业,找素材的时候无意间刷到过。 关琼知道,不管自己怎么无礼,陆云策都不会跟她一般见识。 小时候她经常看见他跟爷爷坐在一起下棋,后来爷爷登仙,他偶尔会回到山上看看父亲,不过近百年他都没有回去过... 梦北溪走了出去,图凉快她穿的白色圆领半袖,下身搭的黑色短裤,算不上精致,但看起来很简约。 陆云策见梦北溪出来,不耐烦的表情随即变了:“老婆。”不知道怎么的,只要见到她,心跳就会加速,肾上腺素飙升。 梦北溪转头笑了笑:“谁来了?” 还叫“云策哥哥” 呢,她刚认识陆云策那会可没这么亲密,一直叫的陆哥,后来他要她做女朋友,确定了才叫陆哥哥。 关琼来的时候还很担心,如果人类女孩美如天仙那她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但见到梦北溪后,她悬着的心算是落地了。 她确实很漂亮,但没有漂亮到,让人一眼惊艳,惊为天人的地步。 “云策哥哥,你要结婚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都来不及给未来嫂嫂准备礼物。”关琼说完看向梦北溪。 她在人类世界活了很久,有些东西她非常清楚,一旦针对,对方就会提防。 弄不好还会被陆云策赶回去。 “啪--” 秦国民的巴掌直接落在了关琼的脸蛋上,他叼着烟站在陆云策身后:“谁教你的!没大没小。” 别看它们平时跟陆云策闹的欢,那是他默许的,但刚刚,他显然不高兴了。 “你敢打我。”关琼说完看向秦国民,她早晚弄死他,但现在不是时候。 梦北溪也没想到,她刚走到一半就看到秦国民动手了。 “呜呜...”关琼直接蹲在了地上:“父亲云游去了,家里就剩我一个,我马上要到大观受劫了,父亲让我来找陆叔祖,顺便参加婚礼。” 好汉不吃眼前亏。 梦北溪走到陆云策身边抬起头看向他:“...” “哭够了就滚,你受劫你父亲不帮你,指望老陆帮你?做梦呢?”秦国民说完弹了弹烟灰。 关琼红着眼眶:“母亲去世后,父亲一蹶不振,登仙无望,他根本就帮不了我,更何况他更喜欢弟弟多一点。”说完她眼泪汪汪的看向梦北溪。 梦北溪听着她跟自己差不多的遭遇,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但是她没有开口。 她又不能帮她渡劫,选择权在陆云策手里,她没必要为了这个浪费心思。 “大劫还有一年,一年后你过来找我。”陆云策公事公办道。 关琼捂着脸站了起来,她委屈巴巴的从兜里掏出一个首饰盒:“这是我送...”她迟疑了片刻一时想不出称呼:“漂亮姐姐的新婚礼物。” 从梦北溪的视角看,关琼好像没做错什么事情,但第六感又觉得她好像喜欢陆云策。 “谢谢,长辈哪有收小辈礼物的,你自己戴吧,好意我心领了。”梦北溪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关琼将礼物直接塞给了梦北溪:“拿着嘛,我虽然来的急,但这也是我精心挑选的。” “对了,我行李放哪?”关琼说完看向梦北溪:“我要跟漂亮姐姐住在一起。”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这样她很为难啊... “回去。”陆云策沉着脸道,还嫌不够乱? 关琼直接挽住了梦北溪的手臂:“我好不容易才有假期,参加完婚礼我马上滚,我弟弟也在赶来的路上,还有我小姑姑,姑父。” 她这么一说,好像只能把人留下来了... “小秦,你带她去镇上的酒店,来参加婚礼的人,都统一安排。”陆云策拿过梦北溪手里的盒子扔给关琼:“她喜欢,我会给她买。” 老龙,脑子反应就是快。 关琼红着眼眶:“那好吧,我就先去酒店了。”说完她看向梦北溪:“我明天再来找漂亮姐姐玩。” “快点走。”秦国民说着将烟头弹了出去。 陆云策猜到关琼会来,早就教他该怎么应付了,反正他又不怕得罪人,更不用顾及老狐狸的面子。 关琼跟在秦国民的身后,漂亮的长眸半瞌着。 “我是来送你的,如果我死在路上,你也没法跟老陆交代。”秦国民说完转过头。 关琼手背在身后:“来日方长,别怪我没提醒你,走路可要小心些,尤其是耗子横穿马路可是很危险的。” “谢谢。”秦国民说完拍了拍三轮车的后座。 关琼上了车:“这个人类女孩有什么特殊的,眼看就要死了。”她身上的死气很重,关键还没有龙的味道。 秦国民开着三轮车:“我劝你少打听,老陆脾气酸,真把他惹急了,连你爹一起打。” 关琼深吸了一口气,但也没多说什么。 到镇上小旅店后,关琼忍不住皱眉,垃圾地方,让她住在这,不可能! 秦国民拎下行李箱:“自己掏钱,想住几天就住几天。” 关琼双手环胸:“路上小心。” 秦国民倒了个车,横穿马路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一眼红绿灯。 镇上有家做银杏生意的,每天都会有大挂车来拉银杏树,不成想,秦国民刚开一半,大挂车失控了。 司机猛踩刹车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大挂车全速向前冲去。 “操--” 秦国民侧翻下车,三轮车直接被大挂车碾在了车下。 关琼收回手,目光冷冷的看向秦国民,她嘴唇微微动着“你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大挂车司机吓的瘫坐在了驾驶位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庞滑落,好悬。 秦国民吐了口唾沫,就这样还想嫁给老陆,痴心妄想。 就算他本人同意,他们也得给他搅和黄了... 陆云策本人不同意,非常不同意。 梦北溪坐在藤椅上,手上拿着陆云策题字的折扇慢悠悠地扇着。 陆云策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因为太矮的缘故,他的长腿只能支着。 “我不会跟任何女人争男人,你处理不好,我就不要你。”梦北溪说着看向陆云策。 这种事情如果发生,那就是男人的无所作为,到时候他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两个女人斗得你死我活,有必要吗? 陆云策手肘搭在膝盖上:“如果我特殊对待她,到显得她特殊了,但其实我跟她只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 “我跟她爷爷同辈。”陆云策说完将手伸了过去,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摩擦了两下。 刚刚不让碰,一下都不行,气鼓鼓的。 梦北溪深吸了一口气:“那她单方面喜欢你,总不能不解决,反正你得想办法。” “无妄之灾。”陆云策有些无奈。 梦北溪也觉得头疼,他们好好的,非要来个人横插一脚,不管不顾的。 “嗯?” 陆云策不解地抬起头。 梦北溪双手捏着陆云策的脸蛋,见他五官变形一脸无辜的样子,她只好松手。 长成这样,怪不得招人喜欢,她好像也是因为这个... “老婆...”陆云策凑近:“想什么呢?” 梦北溪收回小心思,绷着脸道:“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想办法解决。” “我们去拍婚纱照,等事情落实了,她也就不闹了。”陆云策说完指了指笼子里的小红狐:“狐狸钟情,我们在一起后,她不会继续捣乱。” 梦北溪点了点头,惹不起那就躲呗... 当天晚上梦北溪就开始为出行做准备了,她还查了很多关于拍婚纱照的攻略。 让她没想到的是,关琼大晚上的跑回来了。 而且还是直接跑到她家院子里。 “漂亮姐姐,宾馆有蟑螂,我害怕...”关琼说完握住了梦北溪的手。 陆云策听到声音后走了出来,看到关琼后他立刻沉了脸。 梦北溪知道躲不掉了,于是点了点头:“正好我爷爷奶奶都不在家。”说着她看了陆云策一眼:“早点睡。” 陆云策不知道梦北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些担心。 关琼在模特圈摸爬滚打过来的,人类那一套她自认为已经玩顺了。 梦北溪给关琼铺好了被子:“我知道你是冲着陆哥哥来的。”她直接开门见山。 关琼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手里拿着刚倒的热水:“当然是冲着他来的,毕竟是他结婚。” “这里没有别人,你不用拐弯抹角,对你的形象没有任何影响。”梦北溪说完将枕头放好。 关琼拿着杯子,她没想到,人类小女孩竟然打直球。 “是,我喜欢陆云策,我一直把他当夫君看待。”关琼说完站起身:“你根本没有资格留在他身边。” 梦北溪抱着腿坐在炕边:“我们很相爱,你横插一脚给我们谈麻烦,本来就是你不对,为什么还理直气壮的?” “我父亲已经为我们定下婚约了,你才是那个横插一脚的人。”关琼怒道。 “哦,那陆云策同意了吗?”梦北溪感觉关琼有些油盐不进,她把陆云策画为了私有物。 不管别人怎么说大道理,她都有自己的一套说辞,这套说辞还只能说服她自己。 关琼咬着嘴唇,当然没同意,不然他们不早就结婚了吗?还轮得到她? “我爸也说了,我必须嫁给陆云策,他同意了。”梦北溪也是没办法了,对于这样的人,只能用她的规则才能打败她。 关琼愣住了:“...” “你!那也是我父亲先说的!”关琼说完伸出手:“你再说,我就扇你。” “你敢。” 陆云策掀开珠帘进了屋子,他将坐在火炕上的梦北溪抱了起来:“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睡,所以过来陪你。”说完他低下头。 “不行!” 关琼伸出手直接挡在了梦北溪的额头上:“你不能亲她!” 梦北溪勾着陆云策的脖颈,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好,我们一起睡。” “你不知道羞耻吗?”关琼说完伸手就要掐梦北溪:“让你随便亲我夫君!” 陆云策抱着梦北溪往后退了两步:“你以为,我在陪你玩?”说完他眼色一变。 关琼心一惊,还不等说什么,直接变成了狐狸... 一只火红火红的狐狸,九条尾巴随意摆动着,它嘴里发出尖锐的狐狸叫声,像是不满更像是在抗议。 梦北溪将脸埋在了陆云策的身上。 关琼说不出话来,尾巴不停抽打陆云策的小腿,他竟然用这种办法压制她! 陆云策没管关琼抱着梦北溪直接离开了。 大概十几分钟后,关琼趴在地上“呜呜”哭着,他们两个还亲嘴,还要睡在一起。 母亲说一旦有了这种关系,就不能要了。 她偏不,大不了学老凤凰,他都能娶好几百个老婆呢,陆云策为什么不能? 人类之前也是一个丈夫好几个老婆,她亲眼见过。 反正她是不会放弃的,走着瞧,大不了弄死她! 梦北溪枕着陆云策的手臂躺在被窝里,她差点就被关琼的逻辑打败了:“好好的心情都被她搅合了。” 陆云策把玩着梦北溪的手指:“不气,我已经联系她父亲和弟弟了,他们很快就会过来把她带回去。” “我发现她好像有些问题...”梦北溪没好意思直接说。 陆云策点了点头:“她融入人类的时间短。”至于她是什么时候下的山,他不知道。 梦北溪纳闷道:“那她还当模特啊?” “一眼就能看透的人,反而更容易相处。”陆云策也没直接说。 梦北溪点了点头,确实,职场上谁会跟一根筋的人较劲? 她也确实长得好看。 陆云策抿着嘴唇。 还嫌弃别人傻呢,都躺人家被窝里了... 多荒唐啊,一起泡澡 梦北溪察觉不对时,陆云策已经睡着了,她小心翼翼地往一旁移了移。 “老婆...” 陆云策转过身将梦北溪抱在了怀里,生怕把人弄丢似的。 梦北溪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陆云策脾气好,性格好,就算想闹别扭,都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她其实有点不高兴,明知道关琼对他有意思一定会来闹,那他为什么不提前就把事情解决掉,非要闹到她面前呢? 梦北溪转过身,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她伸出手摸索着找到他的耳朵后捏住:“醒醒。” “怎么了?”陆云策的声音有些哑,他是真的睡着了... 梦北溪刚刚在脑子里组织了一大堆语言,听到陆云策的声音后,忘了一半。 陆云策在梦北溪的唇上轻吻了两下:“要喝水,还是起夜?”说着他揉了揉眼睛准备坐起来。 另一半也忘的差不多了。 “我心口窝堵得慌,你明知道关琼会来闹,为什么不提前阻止她?”梦北溪说完对自己满意的不得了。 陆云策手臂用力将梦北溪紧紧抱在了怀里:“我不关注她,前阵子我让朋友去联系过,但因为她职业原因一直联系不上。” 梦北溪额头抵着陆云策的胸口,想了半天:“...” “如果我要是能联系上,那就更说不清楚了。”陆云策说完低下头:“还生气呢?” 他在这方面反应很慢,因为他猜不透小配偶心里在想什么。 “我们现在走吧,我怕她明天跟上来。”梦北溪太害怕了,关琼好像有点偏执。 她认准什么就是什么,别人不能反驳的那种。 陆云策点了点头,两人一拍即合,当天晚上趁夜色正浓悄悄离开了。 两人怀里一人抱了一只狐狸,因为小红狐快要生了她不放心把她丢在家里。 “奇怪,我看记载都是九尾狐是最高首领来着。”梦北溪抱着小红狐跟在陆云策身边道。 小红狐打了个哈欠:“不是,我们同族会争夺尾巴,当然外面认为我们咬断对方尾巴是为了求偶。” “那关琼...” “她出生就是九尾,因为她的母亲为她夺了尾,简单点说,她母亲杀了很多修道的狐狸。”小红狐说完将头埋在了梦北溪的怀里。 小白狐接了一句:“她母亲夺尾的方法不光彩,所以过大劫的时候被劈死了。” 还有这么多说道... “你跟老陆生...” “好了。”陆云策直接打断了小白狐的话。 “嗯?”梦北溪还在想狐族里面的弯弯绕,没听清小白狐说了什么。 陆云策抬起手摸了摸梦北溪的头,他会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小红狐垂下的尾巴摇了摇,其实她也想为自己的孩子搏一搏,但一想到手法太过于残忍不说,弄不好还会被反杀,只能作罢。 大半夜的根本没有车, 但是陆云策有的是办法。 “我说,咱别太过分行吗?”小白狐的体型变大了数十倍,飞起时遮住了一片月光。 陆云策抱着紧张的梦北溪,她怀里抱着小红狐:“哪那么多废话。” “确实不晕车了,但是有点缺氧。”梦北溪的心脏“砰砰”狂跳,越往上越透不过气,速度太快了。 陆云策低头吻住了梦北溪的唇,她现在还是普通人类自然受不了,这属于大自然的规则。 “啧--” 小红狐闭上了眼睛。 “我就说跟老陆混有出息,出门直接变坐骑了。” “...” 到地方只用了十几分钟,梦北溪落地时人晕乎乎的,到不是因为缺氧... 陆云策的嘴唇都亲红了,他皮肤白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前台人员看了一眼后带着歉意道:“是这样的先生女士,我们酒店不能带宠物入住。” “我老婆买的玩偶。”陆云策说完将小白狐让在了台上,但因为不稳,直接倒在了上面。 前台人员伸出手摸了一下,确实是硬的,这才放心。 “不好意思,现在玩具做的太逼真了,但我们这有规定,实在不好意思,这是两张房卡,从这里上电梯。”前台人员伸出手。 梦北溪还寻思陆云策竟然订了两间房,在家不着调,出门反倒“正经”起来了。 结果,陆云策将房卡放在了小白狐的身上:“你们两个别闹太大动静,酒店不隔音。” “滚。”小白狐张嘴骂了一句,明明知道小红狐有孕,他只能眼巴巴看着,还说这种屁话。 梦北溪站在门口看了陆云策一眼:“你不跟它们一间房吗?” 陆云策疑惑地看向梦北溪:“为什么?” 算了,是她多想了,他害羞只害羞一半,另一半早就豁出去了。 “老婆,我先洗个澡。”陆云策指了指浴缸。 梦北溪挑了一下眉头,他认真的吗? 这酒店的浴缸和淋浴房是分开的,而且毫无遮挡,她躺床上就能看到的那种。 陆云策走过去开始放水了,小配偶这么害羞怎么行? 梦北溪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上后,将自己挡在了里面,这样既不尴尬还能看看夜景,挺好的。 陆云策抿着嘴唇:“...” 紧接着隔壁传来了不太寻常的声音,而且对方声音非常大,还不停的喊“救命”。 梦北溪掀开窗帘仔细听了听,女生哭的很厉害,一直在喊“救命”“宝宝”之类的。 陆云策正在解衣服扣子,他皱了皱眉头。 “等等。”梦北溪拦住了陆云策:“你站在门口,我去敲门问问情况。”她是女生如果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也不至于太尴尬。 陆云策摇了摇头:“不是人的气味。”刚刚突然一下,味道很重,他闻到了。 两人开门走了出去,女生还在哭着求饶,连隔壁和对门都出来看是什么情况了。 小白狐和小红狐没出来,酒店不允许“宠物”入住,他们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陆云策刚要敲门,住在对面的大哥开口道:“啧,你多管那闲事干什么。” 梦北溪用骨节敲了敲门,如果是闲事大不了就挨两句骂,如果她一个人出门,她肯定不会管的,她也是弱的一方。 “滚,妈的。” 里面传来男人粗犷的声音。 “救命,救救我!” 陆云策握着门把手轻松就把门打开了。 里面的血腥味很浓,梦北溪眉头紧皱。 一个接近一米九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身材非常魁梧,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胸口还长着浓密的毛... 梦北溪躲在陆云策的身后,她一点都不想看。 “多管闲事。”男人说着抬起手。 陆云策抬腿一脚将男人踹倒在地:“你在跟我说话?” 男人坐在地上惊恐地抬起头:“您,您怎么在这?”他做梦都没想到,能在这遇到龙。 “救救我...”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了。 梦北溪顾不上那么多躲着男人向里面跑去,眼前的一幕让她连退好几步。 床上满是鲜血,女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脸色惨白... 是名孕妇? 梦北溪拿出手机打了电话。 外面的人想进来看看情况,陆云策快速将门关上了。 “不是,我给她钱了。”男人说完指了指:“她说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陆云策双手环胸看向男人:“然后?” “然后我需要她肚子里没成型的胎儿,我只要跟她...然后...就能转运。” 梦北溪猛地看向男人,随后又快速转身,太荒谬了,之前她冲浪的时候见过。 是说跟孕妇怎么样,然后做的孽就会跟着宝宝一起消失。 有的孕妇愚昧无知就会收这样的钱。 会出人命的! 陆云策垂眸:“谁告诉你的?” 男人支支吾吾了半天:“反正人类要钱,我给钱不就完了?都是她们自愿的。” 梦北溪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些孕妇知不知道,约她们出来的不一定是人? 能做这些事情的人,本来就是畜生! 陆云策的手指抵在男人的眉心:“你要用三百年的道行偿还刚刚造下的孽。” “凭什么,她自愿的,而且她本来就不想要那个孩子,你为什么要站在人类那边!”男人的耳朵露了出来。 原来是只老虎。 陆云策的指尖用力。 人类供奉他,信仰他,他如果不提供庇护,让它们肆意妄为,灾难会再次降临。 天地之间会再次陷入黑暗,无活物。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他垂着眼眸,眼底满是落寞和孤寂,她有些看不懂,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医生来的时候女人已经晕厥过去了。 男人躺在地上,陆云策简单说了两句后就带着梦北溪离开了房间。 外面的人好奇道:“里面发生什么了?” 梦北溪选择了沉默。 酒店经理给每个房间的客人都送了一盘水果,梦北溪坐在椅子上。 “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你们难道也信转运这一说?”梦北溪手撑着下巴,越想越不对。 陆云策摸了摸放好的水,水温正好:“不信。”所以这件事有蹊跷,但老虎信了。 梦北溪打了个哈欠:“算了不想了。” 听到水声后,梦北溪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陆云策不着寸缕的站在浴缸里。 梦北溪单手捂住了嘴,但觉得不对又慢慢上移捂住了眼睛,不该看的别看,会长针眼的。 不过并排的杏鲍菇看着好像不难看? 可能是因为皮肤白的原因,看着不违和。 陆云策手臂搭在浴缸上,他之前都是在江里泡澡,后来水太脏,他就很少下去泡了。 “老婆,你能不能帮我搓搓背?”陆云策说着嘴角有了一丝弧度。 梦北溪本来想拒绝的,但一想到马上就要结婚了,矜持过头也不太好。 不利于感情的发展。 陆云策靠在浴缸上,一双长腿浸泡在水里,下巴上的水顺着胸口落入水中... 梦北溪蹲在浴缸旁,目光不知道该看哪好。 “要不要一起泡澡?” “不要。” 梦北溪别过头,摸了摸挂在一旁的毛巾:“你转过去。” 陆云策凑了过去在梦北溪发红的脸颊上亲了亲:“一起泡澡好吗?” 梦北溪脸蛋更红了,她紧张到忘了呼吸,耳边全是他诱惑的声音,她低下头,黑发挡住了陆云策的视线。 “我...我害羞...” “哗啦”一声,陆云策站了起来。 梦北溪被抱了起来,他手臂上全是水:“别,我,我还没准备好。” “交给我,别紧张。”陆云策将梦北溪轻轻放入水中:“这样就不羞了。” 梦北溪身上还穿着白天的白色背心和黑色短裤... 陆云策进水后将人抱在了怀里:“慢慢适应。” 声音是从耳边传来的,梦北溪快要晕在水里了。 衣服落在浴缸旁。 “老婆,别害羞。”陆云策下巴抵在梦北溪的肩膀上,长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炙热的温度烫着她的背,她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你,你不羞吗?” 陆云策抬起手:“羞,不信你看,手背都是红的。” 恋爱原来是这种感觉,怪不得她之前画的留不住读者,太干瘪了,没有感情色彩。 陆云策的另一只手落在了梦北溪的腰侧:“放心,我不会做更过分的事情。” 梦北溪“嗯”了一声,腿慢慢蜷了起来,这种时候会特别不安。 她怕得到就不被珍惜,她希望自己的爱人能永远爱自己。 陆云策拿过一旁的毛巾沾了水轻轻擦着梦北溪的背:“你生气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懂。” 梦北溪在陆云策的腿上轻轻掐了掐:“不懂就学,我就不说。” “好。”陆云策低头在光洁的背上吻了吻,他忍耐到了极限,龙角露了出来。 “嗯?干什么。”梦北溪被捂住了眼睛,瞬间陷入黑暗她有些不适应。 陆云策的龙鳞挡住了半张脸,他怕吓着她:“我缓一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不好的事情... 龙的本性暴露无遗。 透明的龙角,五光十色的龙鳞,在配上他那张俊美的脸,其实一点都不恐怖。 但他说他是狼来着。 一个谎就需要无数个谎去圆... 灵异事件,别闹,正经点 梦北溪转过身时,看到陆云策正微笑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转过头,手勾着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水珠抵在脸上,陆云策刚压下去的欲望再次升了起来。 梦北溪虽然没交过男朋友,但是她懂:“等等我...” “放心。”陆云策说完握着她的手,跟她说了很多有趣的故事。 两人在泡完澡后,梦北溪裹着浴巾坐在了洗漱台上,陆云策站在她面前给她吹着头发。 “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一直没交到女朋友。”梦北溪双手扶着洗漱台,腿微微晃动着。 修长的手指穿过黑色的发丝,陆云策吹头发的动作很轻柔:“嗯,遇到你之前,我不是很在意感情方面的事情。” 这也是事实,求偶期到了,他就会自己解决问题。 梦北溪勾着他睡袍的带子:“你第一次见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心跳加速。”陆云策只说了前面部分,后面是他想扑上去求偶... 梦北溪笑了笑:“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是一个特别好的人体模特,可以作为绘画参考。” 陆云策露出无奈的表情,语气有些不满:“我还以为,你一眼就看上我了。” 梦北溪抬起手揉了揉陆云策的短发:“现在看上了,也不晚吧?” 不愧是狼,头发毛茸茸的真好摸,有点像大狗狗。 “那个...”梦北溪犹豫了片刻:“你能不能像小白那样变回原形给我看看?” 陆云策手停顿了一下。 “我体型比较大,这个房间恐怕装不下。”陆云策说完将梦北溪从洗漱台上抱了起来:“早晚看得见,不急。” 梦北溪双腿夹着陆云策的腰,手搂着他的脖颈:“那你答应我,只能以人形上床...” 不然她接受不了。 陆云策在发红的唇上轻啄了两下,这事他答应不了,因为他需要天地见证。 梦北溪躺在床上后拿起了手机,他们是偷偷跑出来的,现在已经快两点了。 弹出的一条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 《据群众举报,在xxx街上看到了野生老虎,目前老虎已经被带走...》 陆云策选了个舒服的方式将人搂在了怀里,同样的洗发露,她用着就比他的香。 “没了三百年道行,直接打回原形了,还有这三百年道行去哪了?”梦北溪仰起头看向陆云策。 陆云策吻着梦北溪的头发,听到她这么问,他叹气道:“补给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了。”保她三百年,无病无灾。 梦北溪一想到那个求救的孕妇心口窝就堵得慌,这样做对自己极其不负责。 要是他们没听见,她真死在房间怎么办? 发生关系一定要做好措施,有了宝宝实在不想要的话一定要去正规的医院。 她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做,但这种做法真的很愚蠢。 陆云策抬手关了灯:“别想那么多,睡饱了带你出去玩,玩够了我们在去拍婚纱照,然后去看爷爷和奶奶。” 梦北溪钻进了被窝:“我不想那么快要宝宝,我觉得我耐心不够,不能成为一个好妈妈,何况我们现在收入还不稳定。” “顺其自然。”陆云策说完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梦北溪睡着后,陆云策抽回手臂下了床,他接下来要面临的事情有很多。 相识的太晚,事情发生的太早,根本没给他留多余的时间。 他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一轮圆月,他有随时都有可能失去这种幸福。 成为龙妻,她可以有无尽的生命,但不一定非要跟他生活在一起。 梦北溪可以随时离开他,但他已经不想继续孤独下去了... 中午,梦北溪从陆云策的怀里醒了过来,她伸了个懒腰后,在他腰间摸了摸。 皮肤真好,白白嫩嫩的。 陆云策将头埋在了梦北溪的怀里。 “别蹭...哈哈哈...痒痒...”梦北溪笑着往后躲。 陆云策手臂用力将人重新抱在了怀里:“不是说早起做攻略吗?” “你能去寺庙吗?去了会不会变回原形啊?”梦北溪小声道,她睡觉前就在脑海里做完攻略了,但不确定行不行。 陆云策捏了捏梦北溪的鼻子:“可以,主要看你想不想去。”一千六百年前,人类曾出现一位高僧,与他一起领会佛理。 不过后来,他没有成佛... 他说,佛便是尘,一切归尘便是成佛。 梦北溪的手在陆云策的腰间摸了摸:“想什么呢?” “没有。”陆云策回过神后坐了起来:“我们现在去吃饭,等太阳下山了再去寺庙。” 梦北溪纳闷的看着陆云策:“太阳下山再去?有什么规矩吗?” “小白他们见不得光。”陆云策说完目光落在了梦北溪的身上... 梦北溪毫无察觉掀开被子直接坐了起来,空调风吹的凉飕飕的,她低头看了一眼。 “...” 陆云策转过身:“我去叫小白他们起床。” 该看不该看的,他昨天就已经看完了。 人走后,梦北溪直接扑在了床上,她这个脸,不要也罢! 白修抱着小红狐正躺在床上看电视呢,他们在学人类育儿,什么纸尿裤的穿法之类的。 “人类小宝宝真精致。”小红狐手搭在白修的肩膀上,她肚子已经很大了,圆鼓鼓的:“我们要不要给宝宝买个毛毯之类的?” 白修看了看:“我觉得奶瓶应该买几个,这样它们就不用跟我抢了。” “说正经的。”小红狐说着坐了起来:“也不知道我肚子里有几个崽崽,我觉得六个正好,太多会喂不过来。” “我希望是一个,这样你不用那么辛苦。” 两人正聊着门响了,他们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陆云策进房间后,看了一眼:“你联系一下关琼的父亲,让他把人带走。” 他不想梦北溪继续受委屈。 “虽然都是狐狸,但是跟他真没什么交集,尤其是他配偶死后,性格阴晴不定。”白修说完下了床。 他们修的道不同,它们属于保家仙吃人类供奉,而关琼父亲修的是灵,接天地精华。 陆云策坐在椅子上,他更没什么交集,当时关琼的父亲求他帮助配偶渡劫,但她作的孽太多了... 为女儿夺尾对同族人痛下杀手,连自己的妹妹都没放过。 小红狐下床后整理了一下长发:“我倒是能联系到她的弟弟,关冥。” 白修眯缝着眼睛:“你为什么能联系到他?” 陆云策抬头看了一眼。 “他追过我,不过我没同意,他长得太丑了。”小红狐说完坐在了陆云策的对面。 白修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倒水的时候故意少给陆云策倒半杯,生气归生气总不能亏待自己配偶。 “日落后,我们去趟寺庙。”陆云策眉头皱了一下:“小红最近出门要小心,有东西盯上了孕妇。” 昨天那只老虎是因为找不到同族,所以才选了人类孕妇。 陆云策怕小红狐大意,就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什么?转运?”小红狐听着都觉得荒唐:“把罪孽从身体里排出去,然后顺着婴儿离开这个世界?” “直肠当大脑用,全是粑粑。”白修说完低下头看着小红狐:“我会保护你。” 小红狐没好意思打击他,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既然发现了,我们就不能看着不管,先查查源头。”小红狐说完摸了摸肚子。 它们是人类的保护仙,现在已经出现伤人事件了,他们必须处理。 陆云策点了点头。 门再次响了起来,梦北溪穿着陆云策的衣服,无奈的站在门口,他们出门急没带衣服。 陆云策看着瘦,但他的衣服很大,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她只好将半袖塞到裤子里,在用发卡固定短裤。 说是短裤其实已经到膝盖了。 陆云策见状走了过去:“一会我们上街买衣服,顺道给他们买两件。”说着他抬手指了指白修他们。 “那你呢,总不能穿着睡袍出门吧?”梦北溪说完看向小红狐:“小红好像没有名字?” “有。”小红狐说完手撑着下巴:“我叫仙涵,是一位诗人给起的。” 梦北溪“哇”了一声:“真好听,那我以后叫你小仙?” “噗--” 小红狐忍不住笑出了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渴望成仙呢。”其实她一点都不想。 陆云策进了浴室,出来后穿着跟梦北溪同款的衣服。 梦北溪惊讶的看着,白修的头发变短了,仙涵也穿上了孕妇裙:“我,我们真的需要出去买衣服吗?给我也变一身呗...” 陆云策将傻乎乎的梦北溪揽在了怀里:“不行,我们得遵守规则。” 如果他们随便变出大房子,跑车,那还得了? 他们得做到跟人类平等才行,不然就乱套了,凤凰一开始穷的差点要饭,不过他选择了上学。 梦北溪跟在陆云策身边:“不是说,他们白天不能出门吗?” “对啊,所以只有你看得见我们。”仙涵说完挽住了白修的手臂。 上电梯后,在二十二层又上来了几个人,梦北溪脑子一昏:“不行,人已经满了,别挤到小孕妇。” 她说完以后,电梯上的人快速下了电梯,并且用异样的眼光目送她下了楼。 “...” “我不会被当成精神病了吧?”梦北溪抬起头看向身边的陆云策。 陆云策憋着笑,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只好转过头。 白修揽着小红狐的腰:“自信点。” 进商场后,梦北溪找了家认识的运动品牌,其他不认识的店她不敢进。 陆云策坐在椅子上,白修站在一旁。 “拿这件,拿这件,我试试。”仙涵跟在梦北溪身边:“就这个连体的裙子。” 梦北溪拿了件连体的裙子。 “这个尺码太大了,我给你换小一码。”店员说完拿起一旁的衣服比了比。 梦北溪摇了摇头:“我试试这件。”说完她带着仙涵进了试衣间。 仙涵肚子太大了,衣服直接堆在了上面,她试着往下拽,可是不行... “不急,不急,我给你换件大的。”梦北溪说着走了出去:“这衣服有没有四个x的?” 店员纳闷的看着梦北溪:“那有点太大了,穿上不太好看。” “姐,看看这双鞋,挺适合你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梦北溪抬起头。 苗静手里拿着奶茶,手腕上戴着金色的手镯,看到梦北溪和陆云策的刹那,她快速转了身。 “我们去别处看看。”说着她快走了几步。 苗文博看见陆云策后弯下了腰,之后快步追了上去。 店员一头雾水:“进来看看,现在开学季打八折。” 苗静越走越快,她不想看到任何一个知道她过去的人,尤其是梦北溪他们... 她现在已经跟弟弟搬出来了,就住在学校附近,他们手里的钱足够他们读完大学了。 梦北溪走了出去,看到苗静头也不回的走了,她心口窝虽然堵得慌,却也长长舒了口气。 “四个x的有。”店员说着将衣服拿给梦北溪,她觉得这单成不了。 穿上肯定松松垮垮的不好看,不好看谁还会买? 梦北溪进去后,仙涵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正在玩自己的肚子。 “试试这件。”梦北溪说着将衣服递给仙涵:“有宝宝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很累,也很不舒服,却充满了期待,当然也有不安。”仙涵说着欲言又止的看向梦北溪。 她要怀十年龙蛋才会成型,接下来要孵百年之久孩子才会降生。 但是陆云策不让他们说。 梦北溪帮仙涵换上衣服后连连夸赞:“真的很好看,你穿裙子好漂亮。” 仙涵笑着转了个圈,她这么大的肚子,能好看到哪去,不过被夸了还是很开心。 梦北溪真的跟小太阳似的,怪不得老陆会栽进去。 见仙涵喜欢,梦北溪出去又选了两件裙子,最后都买下来了。 “老婆。”陆云策拽了拽梦北溪的衣袖:“你是不是忘记给自己买了?” 店员看向梦北溪和陆云策,脸色都变了,这话什么意思? 进去试了半天,夸了半天真好看,结果衣服不是给自己买的,那是给谁买的? 两个店员年龄都不是很大,这会已经开始往后退了,脸上挂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梦北溪的小龙人怎么办? 梦北溪走后,两名店员对视一眼。 “她刚刚在里面说,这衣服很适合你,也很漂亮,还夸什么肤色好,白皙...” “你快别说了,我汗毛都立起来了。” 梦北溪挽着陆云策的手臂,上次逛商场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确定关系。 陆云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身上穿着新买的运动服,从外表看妥妥的清纯男大。 梦北溪路过玻璃时看了一眼:“我感觉,我都可以给你当姐姐了。” 陆云策手里拿着梦北溪喝剩一半的奶茶,给他当姐姐吗? “床上乐趣,别拿到明面说行不行?”白修穿着黑色长裤,配着花色半袖衬衫,别人驾驭不了的风格,他全靠脸撑着。 没办法仙涵喜欢。 梦北溪隔着陆云策看向白修:“哦,你经常叫小仙姐姐...”她还故意拉长了音调。 白修脸皮厚:“叫姐姐算什么,我们还...” “咳咳--” 仙涵抬起抚摸肚子的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他怎么不拿个喇叭到处嚷嚷呢? 要脸不要。 因为日落,仙涵和白修不用隐藏了,梦北溪拿出手机对着镜子拍了张照片。 仙涵手比着“耶”笑的非常灿烂。 陆云策站在梦北溪身边,头微微偏向她,画面很温馨。 “我希望我们的友谊能一直持续下去。”梦北溪说完心里升出一丝不舍,她的寿命是有限的,她会老,会死。 仙涵和白修没有吭声,他们早晚会离开,总不能一直待在陆云策身边。 他也会累。 陆云策比谁都清楚,聚散不由人。 梦北溪又给仙涵和白修单独拍了一张:“你们太有夫妻相了,好漂亮。” “有姐妹相还差不多。”仙涵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崽子们在肚子里闹的很欢。 白修瘪着嘴:“是呢,关冥长得好看。” 梦北溪忍不住想笑,白修吃醋原来这么可爱。 陆云策手放在梦北溪的头顶摸了摸:“走吧,不是要去上香吗?” 他们是打车去的,司机一路的说,除了梦北溪以外,其他人都没认真听。 “哇,这么灵。”梦北溪期待的不得了。 司机握着方向盘:“那可不,之前有对夫妻生不了孩子,去两次就有了,都是我给送去的。” 仙涵回过神:“那可能是病治好了...”她才不信寺庙能送子呢。 司机“啧”了一声后,不再开口说话了。 到寺庙时,天已经彻底黑了,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 梦北溪听着蝈蝈叫,闻着花香:“我要给爷爷奶奶求平安。” “嘘,说出来可就不灵了。”仙涵说完将手指放在了唇上,不管她说不说出来,她求的都不会成。 梦北溪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到达寺庙后,小沙弥伸出手:“阿弥陀佛,三位施主请留步。” 陆云策回了个礼:“几年不见,你竟还在这里。” 小沙弥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这位施主请随我来。”说着他将梦北溪带了进去。 仙涵皱着眉头:“他看上去没什么道行。” “嗯,他修不成正果。”陆云策说完靠在了寺庙前的长柱上:“你们不认识他?” 白修摇了摇头。 “她母亲带着他嫁给了黄鼠狼,生下了一个小女孩。”陆云策说完看向白修。 白修从记忆里翻找着,最后猛地抬起头,他记得,当时小女孩被挖了心,黄鼠狼不敌惨死,母亲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跳楼了。 当时她还带着一个小男孩,就是刚刚的那个小沙弥,陆云策赶到时,小男孩还有呼吸,但是他母亲已经摔的不成样子了。 原本不幸的家庭,好不容易过上安稳日子,但黄鼠狼道行浅,根本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眼睁睁看着被挖走了心脏。 人类和其他物种结合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千百年来的验证都是如此。 “老陆,你放心,在孩子平安长大之前,我们都不会离开。”他们知道陆云策选择人类配偶的代价,所以早就商量好了。 陆云策双手环胸看向寺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来到这里,警示他要孩子的后果。 上天不会剥夺他的选择权。 梦北溪按照主持所说跪在了蒲团上,她求的是大家都平平安安,希望陆云策能顺利渡劫。 主持站在一旁默不吭声。 小沙弥看向梦北溪,他已经是出家人了,不该多管闲事,不然又要被师父责罚。 可是他终究做不到。 他刚上前一步就被一旁的主持拦住了,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 梦北溪起身时对主持笑了笑:“我这样做对不对?” 主持自然不会多说,拜佛没有对与错,只看心。 动作对了,心不诚也是无用。 梦北溪跟小沙弥走在石路上。 “人类跟其他物种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小沙弥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他出生后父亲酗酒,母亲带着他离开了那个家,后来他很幸福还有了一个妹妹。 妹妹很可爱,但他总是嫌弃她长得丑,但那时她还小不是吃就是睡。 可有一天,一个人的到来将这一切都毁了,父亲跪下来求他,他说,即便他不动手,也会有旁人。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父亲的爷爷,他掏走了妹妹的心脏并且当着母亲的面吃了。 母亲的痛苦没人能理解,因为妹妹的尸体最后成了黄鼠狼的模样。 他记得当时坠落的速度,也记得母亲抱他跳楼前的话... 他想过报仇,可是他看不见成了精的黄鼠狼,永远报不了仇,只会被当成有精神问题的病人。 梦北溪跟在小沙弥身边:“我想试试。” 一辈子就这么长,她不想留下遗憾。 小沙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将人送出去后看了一眼陆云策。 他知道自己修不成正果,因为他放不下仇恨... 陆云策将梦北溪揽在怀里,他知道小沙弥一定会跟梦北溪说些什么,但他不想问。 白修走到小沙弥面前伸出手比了比身高:“原来已经这么大了。”上次见他还穿开裆裤呢,哭咧咧的要妈妈。 “走了。”陆云策揽着梦北溪的腰转过头看了一眼。 白修手背在后脑勺,笑着跟上了陆云策,仙涵有些无奈,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他们走后,小沙弥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回去的路上梦北溪靠在陆云策的肩膀上睡着了,来的时候太兴奋了,没怎么晕车。 白修坐在副驾驶转过头:“你放心,咱们人多,想挖小龙人的心,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但是这事真不告诉小姑娘吗?”仙涵看向身边熟睡的梦北溪,她还被蒙在鼓里,连自己要嫁的人是什么都不知道。 白修揉了揉鼻子:“告诉她,她跑了怎么办?到时候一场车祸下来,他们一家一个都活不了。” 要顾虑的实在太多了,如果跟她实话实说,弄不好,她会认为,陆云策是为了救她才娶她。 老龙好不容易找个小配偶,先生个小龙人再说,就算梦北溪跑了,有了同族也不至于太寂寞。 陆云策的指腹在梦北溪的脸颊上轻轻摩擦着:“...” 司机开着车哼着歌,这几个人一直在用外语交流,但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外国人... 到酒店后,梦北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看了一眼陆云策:“我怎么睡着了?”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不知不觉就有了困意。 “我跟白修出去走走。”害人类孕妇的组织还没找到,他们不放心。 梦北溪点了点头,本来想邀请他们一起逛夜市的,但不想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肩膀:“我们出去走走?” 被看透心思的梦北溪乐颠颠的跟在了陆云策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你又老又年轻的。” 他身上有股成熟稳重的劲,但有时候又感觉他跟普通二十几岁的大男孩没什么区别,比如动不动就脸红。 陆云策有些心不在焉,他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情,一个选择面临着很多选择,每个选择都有岔路,他已经无法回头了。 梦北溪仰起头在陆云策的下巴上轻轻吻了吻:“理理我。” 陆云策低下头回吻,这么可爱的小配偶,哪怕是不择手段也要娶到手。 “孕妇很辛苦吧,我看仙涵不太舒服的样子,一脸的愁容。”梦北溪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她也会当母亲,到时候生下来的是... “我不会生出小狼崽子吧。”梦北溪有些担心,接产的医生还不得被吓出个好歹来? 陆云策摇了摇头:“不会。”生出狼崽子还了得? 梦北溪长长舒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说完她指了指:“对面那条街有个夜市,全是好吃的,还有一家卖小笼包的,我们给小仙带一笼回来。” “自己想吃?”陆云策忍笑道。 梦北溪扭捏地转过头,她昨天还嚷嚷着要减肥,然后美美的拍婚纱照,结果肚子一圈都胖出墩墩肉了。 到了夜市,梦北溪这也买一份,那也尝一口,撑的肚子圆鼓鼓的,风一吹衣服贴在身上格外明显。 陆云策跟在身后,有些东西不新鲜他就会阻止,因为他闻得出来... 最后吃到打嗝了,梦北溪还是填补了点肉串。 回去的路上,梦北溪摸着自己的肚子:“不行,你想想办法,看看我这个肚子啊...” 陆云策摸了摸:“挺好的。” “你等我一下,我去下卫生间。”梦北溪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陆云策,她明天肯定不吃了! 一定! 因为是公共卫生间,灯光很暗,加上又是在夜市这种人多的地方,条件非常差,味道直冲天灵盖。 就在梦北溪上完起身时,一个老太太给她塞了张名片:“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梦北溪一开始没在意顺手收下名片后走了出去。 到陆云策身边她才仔细看了一眼,妇科诊所,可以解决烦恼还能赚钱? 看字面意思就觉得不对劲了,解决烦恼她可以理解,那为什么还能赚钱呢? “你看看,这奇不奇怪。”梦北溪说完给陆云策看了一眼。 陆云策腾出手按照电话拨了过去,因为他在名片上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 不是人类的。 电话拨通后,手机里传来机械式的声音,绕了大半天才连上人工。 梦北溪凑过去仔细听了听。 【您好,这里是xx诊所,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陆云策将手机递给梦北溪。 梦北溪接过手机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就是我看到明星片上写着,还会给我钱,我想咨询一下。】 对方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请问,您有几个月身孕了。】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一脸的茫然,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三,三个月了。】 大概几秒钟,对方再次开口:【是这样的女士,我们这里正在扩展一项业务,因为是正在科研阶段,所以会有专职的男医生去到病房。】 梦北溪皱着眉头:【什么叫专职的医生?参加科研后会得到多少钱。】 对方没有解释什么是专职医生,而是直接说了价钱:【是这样的女士,我们这边是按怀孕月份算的,三个月的话,有三万块钱可以拿。】 陆云策站在一旁脸色沉了又沉。 这名片要是给到走投无路,没钱去正规医院女生手里,后果可想而知。 男生拍拍屁股走人了,后果可是要女生独自承担的,说是公平,说是自由,谁都不想往坏了方面发展,但事情总有万一。 一定要做好事前准备工作,哪怕那个男人说的天花乱坠,再不想要宝宝之前,一定要做好措施。 别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去赌一个未知数。 挂断电话后,梦北溪气的脸色发红:“我去找发名片的老太太,怎么这么缺德呢!” 陆云策将人拦了下来:“我们明天去看看。”正愁找不到突破口。 梦北溪喝了两大口奶茶:“跟你在一起,好像什么憋气的事都能遇到!” 陆云策附和着点了点头,他曾见过人吃人,肉质越嫩,价钱就越高... 老陆手机里的秘密? 梦北溪回到酒店后发现白修他们已经回来了。 “我们两个想到一块去了。”仙涵说着指了指小茶几,上面摆满了好吃的。 陆云策把东西放下后拿出名片递给白修:“你们上街时,有没有收到类似的名片?” 仙涵摇了摇头:“哪人多,我往哪去,可是一无所获。” 梦北溪拿了个垫子盘腿坐在了茶几前:“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进卫生间之前一直在说肚子,当时我有意模仿孕妇来着。” 陆云策坐在沙发扶手上:“他们专门盯没人陪同的孕妇下手。” 因为这样成事的几率更大一些。 仙涵有白修陪着,而且肚子已经那么大了,不像要打掉的样子。 “今天晚上,我先去探探路。”白修说完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顺手还拿了罐啤酒。 梦北溪和仙涵齐齐捏住了鼻子:“不要,太臭了!” 陆云策转头看了一眼,白修将啤酒丢进了垃圾桶。 “国窖和马尿还是有区别的,这个味道加工出来太臭了。”仙涵说完摇了摇头:“留给人类的好东西已经不多了。”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他好像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乖的不得了。 仙涵轻轻用手肘怼了怼梦北溪:“这位小仙女,你已经冒粉色泡泡了。” 梦北溪红着脸低下了头。 “对方什么底细我们还不清楚,你去不太安全。”陆云策说完看向梦北溪,他不会把她单独丢下。 梦北溪拿着羊肉串点了点头:“可以。”她其实已经吃撑了,但觉得还能再吃点。 仙涵凑到梦北溪身边,在她的脸上蹭了蹭:“老陆,你可要好好对我们家小溪,多好的姑娘啊,我要是长刁刁了,我肯定想办法娶她。” “哎呀。”梦北溪急忙去捂仙涵的嘴,这两个大老爷们在呢,怎么就“刁刁,刁刁”的往外说啊。 仙涵见梦北溪的脸红的快要滴血了,她暗暗猜想,这傻姑娘不会还没得逞吧? 白修扶着仙涵站了起来:“那我们先回去休息了,她再有十天八天就要生了。” “嗯,放心。”陆云策说着将一块透明的鳞片递给了白修:“放在她身上。” 白修弯下腰,双手接过后一脸兴奋的看向仙涵,有了龙鳞,他们不用担心了... 仙涵也是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才走。 在龙身上剥下鳞片,疼痛可想而知。 梦北溪好奇地凑了过去,她下巴抵在了陆云策的腿上:“那是什么,鱼鳞?” 上次见他拿了两片放在了小孩身上,后来又在垃圾桶里翻了出来。 陆云策指尖夹着鳞片给梦北溪看了看。 灯光下,龙鳞波光粼粼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漂亮的人让人移不开眼睛,尤其是梦北溪。 她盯着鳞片看了好久:“这是什么?好漂亮。”说着她凑上去闻了闻,很清冷的味道,好像冰天雪地里的嫰竹... 陆云策将鳞片收了起来,得让她一直保持好奇心。 梦北溪抵着陆云策的腿,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休息一会,我们顺着地址过去看看。”陆云策说完摸了摸梦北溪的头:“辛苦老婆了。” 梦北溪直起腰喝了口奶茶:“夫妻共同体啊,今后我画画,有用到你的地方,你也得帮我。” 她是留了一点点小心思在里面的,比如画兔男郎的时候,再比如少年体不会画的时候。 他肩膀比较宽配上劲瘦的腰,全身肌肉线条都很明显但不夸张,尤其是白到发光的腿,又长,又有型,非常完美。 “好。”陆云策心想,小配偶能有什么坏心思? 两人十一点多出的酒店,到地方已经快十二点了。 诊所的位置比较偏僻,位处西南角,牌匾到是很新,里面还亮着光,好像还有人医生在里面走动... 陆云策带着梦北溪躲在暗处,他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但太久不见了,不敢确定是不是。 如果是,这事可就麻烦了。 梦北溪抱着陆云策的腰,她帮不上什么忙,尽量做到不捣乱。 大概半个小时后,一名穿着朴素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带着夏天的遮阳帽,脸被黑色口罩挡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长相。 她坐在电瓶车上,大概一分钟后,她发出了轻微的哭声。 又过了一会,里面走出一名穿白大褂的医生,他拍着她的背轻声说着什么。 女人擦了擦眼睛,扭动电瓶车上的钥匙走了。 医生前脚刚迈上台阶,幽幽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好朋友多年未见,不出来见一面吗?” 处于求偶期的陆云策根本隐藏不住身上的气息,他拉着梦北溪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医生长相很普通,鬓角生出了几缕白发,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给人一种非常沉稳老练的感觉。 梦北溪有些紧张,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好久不见。”陆云策伸出手。 勾仁跟陆云策握了握手:“上次见面还是在两千年前,没想到这次我刚搬到这里,我们就见面了。” 梦北溪突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但知道他们在聊天... “麒麟踏祥云,人间百难消。” 陆云策说这句的时候梦北溪听懂了。 “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勾仁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进去喝杯茶?” “不了,里面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我老婆受不了。”陆云策说完扯了扯裤子指了指一旁的台阶。 勾仁坐在台阶旁的石头上,目光看向站在陆云策身边的梦北溪:“这么干净的灵魂,我只在婴儿身上见过。” 梦北溪有些接不上话,只能笑笑算是回应。 “为什么会干这个?”陆云策将支着的腿伸直,然后拍了拍,他就好像跟好友闲聊似的,没有任何拘束感。 梦北溪不好意思坐,于是选择坐在了他的身边,与他紧挨着。 勾仁摊开手:“这片土地,我以前踩上一脚都会觉得心疼,可你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这还是你想要庇护的地方吗?” “自私贪婪,卑鄙无耻,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满口谎言,我为什么要庇护他们,我每天都在祈祷灾难会再次降临冲刷这片土地。” “我希望他们死,死的越干净越好,天地陷入黑暗又能怎样,你我不照样可以席地而坐,几千年后会有新的物种诞生。” 陆云策看向勾仁:“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你可以为了护一行人,独挡雪山。” 曾经的他,连一株小草都舍不得踩踏,心存怜悯,不是在救人就是在施恩。 人类尊他敬他,甚至到现在还有他的图腾,他代表吉祥,平安,祥瑞。 他是他的第一个朋友,不过后来他离开了,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孤独。 “我看不见希望,我看不见属于他们的希望,我是在救他们。”勾仁说着伸出手:“只要不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一切都会消失。” 梦北溪咬着下嘴唇,她不能插话,但是她觉得他说的不对。 “我马上要结婚了。”陆云策说着摸了摸梦北溪的头:“这是我老婆,如你所见,一个人类小女孩。” 勾仁知道陆云策想表达什么:“老陆,你仔细看看,多少人认为我们的善是蠢!” “蠢就蠢了,那么在意别人怎么说做什么,难道我们做这些是为了人类敲锣打鼓的夸我们?”陆云策说完笑了笑:“再说了,我们确实也会犯错。” 他做这些可不是为了人类和其他族站出来夸他,他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活着吗,总的干点什么,不然就太寂寞了。 梦北溪靠在陆云策的怀里,如果这是蠢的话,他们会一直蠢下去。 “我们想法不同。”勾仁说完站了起来:“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还能保持这种想法。” “会,一直会。”陆云策说完扶着梦北溪站了起来。 勾仁走上台阶回了诊所。 梦北溪小声道:“陆哥哥,我们就这么走了?” “打起来,这里的人都活不了,包括爷爷奶奶。”陆云策说完抬起头,换了别人他还能想想办法, 如果是他的话,不行。 他巴不得他先动手,那样可以死更多人,还不用他亲自动手。 梦北溪紧张的看向陆云策:“那怎么办?” “先回去。”陆云策说完带着梦北溪回了酒店。 仙涵他们得知是勾仁时,脸色都变了:“怎么会是他?” “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他不可能。”陆云策说完喝了口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事确实是他干的。” “那他为什么要干这种勾当,还要弄转运这一说?”白修不懂。 陆云策靠在沙发上:“他总的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一个说法,他认为这些找到他的人都自私,贪婪,那只老虎也一样,他那么做不仅不会转运,还会遭劫。” “他攻击的不仅仅只是人类,我们去的时候,一只刺猬刚走。”陆云策说完仰起头,这事可麻烦了。 梦北溪惊讶的看向陆云策:“那个骑电瓶车的是刺猬?”跟长寿一样? 但是她为什么不要自己的孩子了? 仙涵枕着白修的腿:“这事我们还是别管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举个例子,一个女孩被迫怀上了孩子,但是她没有钱去医院,收到了这张名片后,她去了之后再次被欺辱,直到没了孩子,你觉得是愿打愿挨的事情吗?” 仙涵皱着眉头:“那个苗家的小姑娘,是不是就是这种情况?” 能说她是自愿的吗?能说她自私贪婪吗? 梦北溪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父母不做人,如果不是陆云策有先见之明给了一笔钱... 这张名片发到类似的人手里那该有多崩溃。 可是陆云策说了,他不能跟那个人动手,会死更多的人。 白修摸了摸仙涵的嫩脸:“老陆,有的人认知有问题,有的人是被逼无奈,也有人就是单纯的犯蠢,你能救一个,你救不了所有人。” “救一个算一个。”陆云策说完看向白修:“你是人类的保家仙,别忘了自己的职责。” 白修叹了口气,陆云策就是这样的龙,什么事他都管,可就是因为他什么事都管,他才有了活下来的机会。 梦北溪点了点头:“救一个是一个。” 她回去后立马画公益漫画,她想把这件事扩散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 可是她不火,能看到的人不多... 时间不早了,仙涵他们回去休息了,陆云策进浴室洗了个澡。 梦北溪撑着下巴,到底什么才是善呢,割肉救母是蠢,愚孝是蠢,做的好事也许在另外一个角度也是蠢。 好难啊。 梦北溪将脸埋在臂弯处,她和陆云策这么做真的有用吗? 陆云策从浴室出来时梦北溪已经困得打盹了。 “我还没洗澡。”梦北溪忍着不适站了起来,她又累又困,但是不洗澡味道会很难闻。 陆云策直接将人抱到了床上:“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我不嫌弃。” 梦北溪将头埋在了枕头里:“我睡一会就去洗澡。”她实在太困了。 “好。”陆云策扯过被子盖在了梦北溪的身上,她的存在就是很好的例子。 梦北溪搂住了陆云策的脖颈,鼻息发出轻微的呼吸声,看来她是累急了。 陆云策的手放在了梦北溪的腰间,他永远相信人类,哪怕到最后一刻,他都不会放弃。 收养他的柳奶奶,住在隔壁的二老,还有身边的小姑娘,孔雀山上守终身的陈友权... 梦北溪还说睡醒洗澡,一睁眼已经上午十点了。 仙涵和白修出去了一趟,茶几上摆放着一堆好吃的,她将腿从陆云策的身上拿了下来。 “没关系,你们睡你们的。”仙涵吃着牛肉干看着陆云策的手机,她没有这么先进的东西。 没想到陆云策这么肉麻,每天见面还发信息,说什么我想你了,我爱你之类的... “老陆,你这手机里面的照片,怎么都看不了啊?密码多少啊?” 她说完,陆云策清醒了... 危险!出大事了! 陆云策穿着短裤,手握着手机,里面的有很多不雅的照片,不能随便给人看。 仙涵吹了个口哨:“老陆,屁股够翘的。”这身段,当初要是卖身他们也不至于饿成这样。 白修将仙涵环抱在了怀里:“你怎么随便看人屁股?” 陆云策拿过沙发上的浴巾裹在了腰上,目光深沉地看向白修他们:“一会我们要出去一趟。” “我们已经去过了,跟你料想的一样,人去楼空。”白修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陆云策:“我们打不开。” 陆云策弹了一下,信封发出清脆的声响。 《自私,贪婪,愚蠢,不消失,我就会一直存在》 仙涵慵懒地靠在白修身上:“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管是人类,还是世间万物,都需要一定的成长时间。 陆云策顺手将信丢进了垃圾桶:“看来以后会遇到很多朋友...” 这时,梦北溪醒了,她闭着眼睛摸了摸枕头下的手机,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几点了。” “我去亲一口。”仙涵说着就要起身。 看得出来,她就是故意的,陆云策起身走了过去。 梦北溪勾着陆云策的脖颈在他的侧脸上“啵”的亲了一口:“陆哥哥早上好啊。” 按照陆云策的性格肯定会回吻,然后跟她在床上闹一会,但现在两盏大灯泡亮着,他只好将人从床上抱起来。 梦北溪撒娇似的在陆云策的胸口蹭了蹭,结果一抬头:“...” 一直到吃饭,梦北溪的头都是低着的。 仙涵吮着指尖:“别害羞了,你尝尝这个芥末炸鸡,可好吃了。”说着她又撒了点芥末粉。 “这也就是沾了你的光,换做以前,一瓶矿泉水我们三个人喝,回去还得剩半瓶,日子别提多艰苦了。”仙涵说完摸了摸肚子。 陆云策懒的要命,除非揭不开锅了才会出门... 也“多管闲事”但没这么频繁。 梦北溪拿了块炸鸡放在嘴里,脸蛋跟打了腮红似的,她没想到第一次大胆就被人撞见了。 她恨不得钻沙发缝里,她想成为里面的灰。 吃完东西后,梦北溪带着他们去了预约的婚纱店,仙涵默不作声的看着,时不时抬起头。 梦北溪小声问化妆师:“有没有孕妇能用的化妆品啊?” 化妆师比了个手势:“我们这里也拍孕妇照。”说完她拿刷子扫了扫梦北溪的脸蛋。 仙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被工作人员安排进了化妆间。 “我,我肚子太大了,都,都漏出来了。”仙涵有些不好意思地用双手抓着衣摆。 工作人员都是很有耐心的小姐姐:“孕妇照嘛,如果不喜欢我们还可以换其他款式。” 梦北溪换好衣服后探头探脑的看向仙涵,见她满眼幸福的坐在椅子上,单手捧着肚子,她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全是炸鸡。 陆云策出来后,看到自己的未婚妻穿着婚纱正在扒门,探头探脑的样子很可爱。 他走过去歪着身子陪他一起看。 “哇--” 梦北溪从来没见过陆云策穿西服,得体又优雅,贵气又不失少年气。 拍婚纱照过程可以说是非常痛苦和折磨了,两人怎么拍都觉得很刻意,甚至连笑都不会了。 “算了算了。”梦北溪直接靠在了椅子上,手里的捧花被她扔到了一旁。 陆云策见状将手搭在了梦北溪的肩膀上,身体弯着:“太累的话,我们休息一下。”他满眼的温柔,爱意都快溢出来了。 摄影师很满意这种照片,从上午一直拍到了傍晚,梦北溪人都是蒙的。 仙涵都睡醒两觉了,她之前还觉得人类结婚挺浪漫的,没想到过程这么痛苦。 选照片的时候,梦北溪指着照片道:“这结构太差了,光影也不好,不留。” “...” 选完片出来后,梦北溪直接挂在了陆云策的背上:“我走不动了。” “能这么折腾老龙的也就只有你了。” 仙涵说完收到了陆云策威胁的目光。 梦北溪搂着陆云策的脖颈:“你们怎么那么喜欢跟他叫老陆啊,一点都不老。”她小腿肚都在抽筋。 不过回到酒店后,梦北溪立刻就不困了,她给爷爷奶奶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结婚照已经拍完了。 梦广林手里拿着砂纸,他觉得工人干活怎么也不如自己细心,但是又不想加工钱,只能自己干了。 听到孙女欢快的声音,梦广林笑的合不拢嘴:【你这丫头,在外面跟小策好好吃饭,最近有雨,出门记得带伞。】 梦北溪坐在床边晃着脚,她刚洗完澡:【爷爷,我明天下午就去找你了。】 孕妇的事情解决不了,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原来,陆云策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王翠芹拿着抹布,听到梦北溪要来她连连拒绝:【你来这做什么,到处都是灰,土,的。】 工人很多干活也很快,今天又来了一批人开始安装柜子了,她还跟人学了一招叫测甲醛,合格了她才放心。 梦北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想爷爷奶奶。】 王翠芹一听这话,心尖尖都是软的,她笑着洗着抹布:【行,那你来,奶奶昨天烀了酱土豆。】 这时,陆云策从浴室走了出来,他听到声音后过去打了声招呼。 梦广林将耳朵紧紧贴在手机上:【别听你奶奶的,她记性差,都烀糊了,不好吃。】 王翠芹用抹布抽梦广林:【让你说,糟老头子,我不会烀新的吗?】 梦广林笑的假牙直掉:【行,电话费挺贵的,挂了吧。】 电话挂断后,王翠芹坐在木头凳上,手扶着膝盖揉了揉:“等婚后,我们可不能给孩子添麻烦,不能跟孩子住一块。” “嗯,不住,我明年的煤都订好了。”梦广林说着长长叹了口气:“向明可能是回不来了。” 两人心照不宣,一开始还以为他真是做生意去了,后来一打听是被抓走的。 不上火是假的,但是他祸害人,就得进去。 “听说今年的冬天会特别冷,我想给小溪做条棉裤。”王翠芹说完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在给小策带一条。” “你可得了吧,你做的东西不时髦,孩子都不穿,你给我做一条,我不嫌。”梦广林说着继续拿砂纸打磨窗台。 王翠芹瞪了梦广林一眼:“什么时髦不时髦的,不冷就行。” “...” 梦北溪放下手机目光羞涩的看着陆云策,他刚洗完澡,皮肤还在散发潮湿的热气。 “老婆,把早上的吻补上?”陆云策说完低下了头,他的唇形很好看,薄薄的。 梦北溪闭上了眼睛。 陆云策知道她这是同意了,但是害羞不好意思直说。 两人吻在了一起,梦北溪的手搂着陆云策,他皮肤很光滑细腻,摸起来手感很好。 陆云策吮着梦北溪的舌尖,他的技术不是很好,强势侵略性特别强,一开始会有些不习惯。 梦北溪发出细碎的声音,她想蜷腿却被陆云策制止了,她只能用扭腰来缓解酥麻的不适感。 “老婆...”陆云策的声音明显变了。 梦北溪感觉腿上很热,陆云策的手不老实地在上面摩擦着,皮肤要烧起来了。 陆云策松开梦北溪的唇,在她耳边轻轻吮着。 直到两人都达到了边界线才分开,陆云策起身整理了一下褪到一半的短裤,耳尖红红的。 梦北溪转身脸埋在了被子里,天啊,她刚刚摸什么了... 陆云策缓了好一会,直到呼吸正常了才掀开被子。 梦北溪枕着陆云策的手臂,脸颊这会还红着:“原来,你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承认自己能力有限,不是什么难事。”陆云策说完吻着梦北溪,比如他拿勾仁没辙,也救不了爷爷奶奶。 梦北溪点了点头:“你跟那个庸医是怎么认识的?” 陆云策仔细回想最后摇了摇头,时间太久远了,根本想不起来。 后来他说累了想休息,于是卧在了山脚下,那里的火山就再也没有爆发过。 “奶奶烀了酱土豆...”梦北溪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因为她实在太累了。 脚都肿了。 等人睡着后,陆云策坐了起来,清澈的眼眸异常明亮,他能清楚的看见吵闹的街道,嬉戏的人群,还有吵架的情侣。 收回目光后他低头看向身边的小配偶,她贴在枕边沉沉的睡着,嘴唇微微动了动,可能在吃奶奶的酱土豆? 陆云策的手落在了梦北溪的肩膀上,他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但结婚是人类需要的重要环节,却不是他的... 梦北溪猫儿似的往陆云策身边贴了贴,他身上有特殊的香味,让人心安。 “...” 睡到半夜梦北溪的腿抽筋了,她白天拍婚纱照的时候累着了,这会疼的她握着小腿直吸冷气。 她意外的发现,陆云策竟然不在房间里。 梦北溪坐在床边晃了晃发疼的小腿,大半夜的不睡觉去哪了? 此刻的陆云策正在跟仙涵他们聊天,正常情况下他们是不需要睡眠的。 陆云策的龙角和尾巴暴露在空气中,他手里拿着茶盏正在喝刚沏好的茶。 仙涵和白修以狐狸的姿态卧在沙发上,茶几旁有两名女子,她们身上穿着唐朝的服饰,眉心还画着当时特有的妆容。 “我说,你瞒着小姑娘真的好吗?”仙涵抬起脑袋:“早晚会露馅。” 陆云策用非常无奈的语气道:“她不喜欢龙,让她接受并且喜欢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她生命进入了倒计时等不了那么久。” 跪坐在一旁的女子负责倒茶,她们口不能言,也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 “那二老的事情,你也打算继续瞒着?”仙涵晃了晃尾巴,二老经常给她盛饭,还会摸着她的毛说“这孩子皮毛真好”。 冬天的时候她喜欢趴在王翠芹的脚面上,她会坐在炉子旁织帽子赚钱。 手艺很差,经常被返工... 陆云策将茶盏推到一旁。 他救不了,提前告诉她只会让痛苦加倍。 “早逝的母亲,不着调的父亲,难为她还这么开朗,乐观...”仙涵说完肚子有些不太舒服。 她换了个位置,可还是不舒服。 “怎么了?”白修变为人身后将仙涵抱在了怀里,她是头胎,加上肚子很大,越到后面越难受。 仙涵深吸了一口气:“肚子疼的厉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梦北溪的声音。 陆云策以最快的速度收回了龙角和尾巴,一旁的两名女子也快速消失不见了,地上只有一对没开眼,没雕刻耳朵的木雕人偶。 门开后,梦北溪看了陆云策一眼,声音有些不满道:“你走也不跟我说一声。” 她上了个卫生间,给他发了好几条短信,他都没回,她实在不放心才敲的门,没想到陆云策竟然在这。 “老陆,你快过来。”白修急道。 梦北溪关上门后跟在了陆云策的身后。 仙涵疼的直叫,尖锐的声音刺的耳鼓发疼... “还,还有七八天呢。”白修半跪在沙发上,急得说话都磕巴了。 陆云策走了过去,手落在了仙涵圆鼓鼓的肚子上,他眉头皱了皱。 仙涵疼的狐狸腿直蹬,眼神不安的看向陆云策。 梦北溪快速去接了盆温水,又拿了毛巾,仙涵这种情况肯定是不能去医院了。 “肚子里的狐狸崽子正在吸收你的精华。”陆云策说着:“你深呼吸,别急...” 仙涵疼的发出狐狸的尖叫声,她实在太疼了,感觉身体要被剖开了。 白修擦着额头上的汗,他一点经验都没有,家里的窝已经搭好了,没想到会在酒店生。 看到仙涵这么疼,梦北溪既担忧又害怕。 这时隔壁发来了砸墙的声音:“小点声!吵死了!” 仙涵四条腿都在抖,梦北溪蹲在不远处,帮不上忙的时候,她努力做到不添乱。 可不管仙涵怎么努力,狐狸崽崽就是生不下来... 仙涵虽已成道,可狐狸崽子正在吸收她的精华,在这样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告诉二老,他们大限将至 白修眼眶泛红,仙涵原本只想修行,是他趁机而入... 仙涵也没想到会这么困难,她之前看别人都挺容易的,一会就生了七八个。 梦北溪紧张的直出汗,可生宝宝这种事情,他们又帮不上忙。 “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陆云策说完将手放在了仙涵的腹部。 说不紧张是假的,加上疼痛,仙涵的四肢不停的发着抖,白修单膝抵着地面,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一阵剧痛,身体突然变得格外轻松,一只狐狸崽崽掉在了陆云策的手心上。 小家伙很小发出的叫声也娇娇弱弱的。 仙涵再次用力结果什么都没有,她尝试了好几次,最后扭过头看向陆云策:“没,没了?” 陆云策的指腹摸着狐狸崽崽的头:“嗯,这孩子把兄弟姐妹吸收了,如果你再生的晚一点...性命堪忧。” 梦北溪拿着毛巾凑了过去:“天啊,它好漂亮。” 仙涵虚弱地趴在沙发上,它们跟人类不一样,他们没有专属的医院,只能看命。 白修心疼的将仙涵抱在了怀里,满眼发红这种无力感他再也不想有了:“辛苦了。” 梦北溪将小狐狸崽崽抱在了毛巾里:“看看你的宝宝。” 一直通体雪白的小狐狸闭着眼睛发出娇娇的叫声,小嘴和小腿都是肉粉色,漂亮的不得了。 “对了。”梦北溪起身:“我之前做过攻略,你生完宝宝要消炎,我带了药。” 虽然出门比较急,但这些东西她都是揣在兜里的。 仙涵趴在白修的身上:“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修复。”她毕竟已经成道了,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陆云策将刚出生的小狐狸崽放在了腿上,因为太小还没睁眼,只知道嗷嗷叫。 “这孩子...”仙涵扭过头仔细看了一眼。 陆云策将手指放在唇边,血珠顺着指尖滴了下来:“嗯,天生的灵体。”说完他将血滴进了小狐狸崽的嘴里。 有这种待遇的可不多。 梦北溪有些心疼的看着陆云策,但她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陆云策将手指拿到梦北溪眼前晃了晃:“没关系,你看已经愈合了。” 天边已经泛白,太阳很快就会从东方升起了,梦北溪伸了个懒腰后将头贴在了陆云策的身上。 “我暂时不想要宝宝。”梦北溪觉得,这事得在婚前商量。 如果陆云策想要,但她婚后才说不太想早点要宝宝,一定会引起没必要的争执。 陆云策扭头看向身边的小配偶,他没忍住发出温柔的轻笑声:“等你长大了再说也不迟。” 梦北溪知道陆云策是在嫌弃她小,她伸出手在他腰间戳了戳,发现他有痒痒肉后,她露出无邪的笑容... 陆云策笑着靠在了落地窗上,顺手将梦北溪抱在了怀里,他声音夹杂着笑意:“我投降。” 梦北溪额头抵着陆云策的胸口:“那你答应我了?” “嗯。”陆云策很羡慕白修有了自己的崽,但他知道,这事强求不来。 梦北溪仰起头在陆云策的下巴上亲了亲:“我也很喜欢宝宝,但是现在不行。” 他们俩在窗边腻歪,白修它们一家三口蜷缩在大床上,小狐狸崽被他们夫妻包裹在了里面。 梦北溪熬夜身体虚的不行,回到房间后闷头大睡,中午饭都没吃。 仙涵看着自己的可爱崽崽,心都快要化成水了,它伸出舌头舔了舔它身上的毛。 小崽崽娇娇的叫着,然后往仙涵的怀里拱,小腿没什么力气但用力蹬着。 白修趴在仙涵身边:“孩子随我,白的。” 仙涵耳朵动了动,怎么还显摆上了:“随别人就麻烦了。”他这不是废话吗? 下午,陆云策带着梦北溪他们去了别墅区看爷爷和奶奶。 王翠芹看到狐狸崽崽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那么大的肚子,就这一个崽啊?” 仙涵用头蹭了蹭王翠芹的腿,原本应该有四五个的,都被这小家伙吸收了... “好好好,奶奶不说。”王翠芹笑着蹲下身摸了摸:“这些小东西都被小策养出人性了。” 仙涵仰起头叫着。 “嗯,很棒,崽崽很漂亮。”王翠芹用哄小孩的口吻哄着仙涵。 梦北溪接过王翠芹手里的抹布:“奶奶,你别忙了,到时候我自己干。”说完她看了一眼。 别墅大概有上千平的院子,爷爷都围上了白色的栅栏,看样子是要留着种菜的。中间有十字形的水泥路,上面有些凹凸不平。 “供台我已经收拾好了,其他的我也不懂,没敢碰。”王翠芹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汗:“一共九间卧室,三个卫浴,还有一间大厨房和餐厅,我都收拾好了。” “你开空调啊奶奶。”梦北溪说完看向陆云策,奶奶热的脸都红了,在继续下去怕是要中暑了。 王翠芹摆了摆手:“开什么空调,那得多费电,等你们搬进来天都凉了,不用。” 梦北溪坐在椅子上搂着王翠芹,黏黏腻腻的贴在了她的身上:“奶奶,我热...” “那你开。”王翠芹说着指了指:“装修工说,人在哪,就按哪个开关,我也不懂。” 陆云策走了过去打开了空调。 “奶奶,一楼这间主卧是留给你和爷爷的。”陆云策说着打开门看了一眼。 王翠芹擦了擦汗:“你这孩子,我跟你爷爷不在这住。”怪不得床柜都有软包条,当时还加了好多钱,这把她心疼的。 原来是给他们准备的。 “那我也不住。”梦北溪坐直身体:“爷爷奶奶去哪,我就去哪。” 王翠芹笑着揉了揉梦北溪的头:“多大了,还撒娇,我跟你爷爷住不惯,还是乡下好,空气清新不说,还有人说说话。” 梦北溪低着头,眼圈已经红了,小嘴噘的老高。 陆云策见小配偶不高兴了,马上开口道:“这样,冬天在家不方便,地里又没什么活,我们就在这住,夏天,我们一起回乡下住。” “你们两个新婚,带着我们干什么。”王翠芹说完伸出手捏了捏梦北溪噘着的小嘴:“听话。” 年纪大了,身上的味道也难闻,而且他们的生活方式和消费观也都不一样,难免会多说话。 他们两个过日子,他们老的就别跟着瞎搅和了。 “那我不结...” “可不许瞎说,多伤小策的心啊。”王翠芹说完搂着梦北溪:“奶奶陪你住半年,等你习惯了,爷爷和奶奶再走,行不?” 梦北溪不肯松口:“我就是要跟爷爷奶奶一起住。” “行,就跟大孙女住一起,就住。”王翠芹笑着,都快嫁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梦北溪高兴的不得了。 陆云策舒了口气... 屋子里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没什么味道,专门检测人员已经上过门了,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的程度。 这时梦广林骑着电瓶车回来了:“向阳娘,我给你买了一半西瓜,今年西瓜太贵了,四块多钱一斤,明年咱们也种点给丫蛋吃。” 梦广林听不见所以说话的嗓门也大。 王翠芹撑着腿站了起来,她的驼背总是佝偻着腰:“丫蛋回来了,你把西瓜切切给他两...” “你就买这一点?”王翠芹伸出手,四分之一都没有,老板也给他切。 梦广林摘下草帽:“我以为你一个人 ,那我再去买。” “不用了爷爷。”梦北溪看到梦广林手里还拎着东西:“爷爷,你买的这是什么啊?” “全是蚊子,我寻思你们回来肯定要住,我买零件顺手买了一瓶蚊子药。”说着梦广林把药递给了梦北溪。 有陆云策的地方,不会有蚊子... 一家人围着餐桌吃了顿外卖。 “这味我也能做出来,不就是辣椒,花椒粉吗,这有什么吃的,轰臭的。”王翠芹夹起干煸猪大肠道。 梦北溪吃的培香,她端着碗:“就点这一次,等我学会做饭了,我自己做。” “你可得了吧。”王翠芹说着拿筷子指了指:“她什么都不会,扫地都扫不干净,你娶了她算是捡着活干了。” 陆云策笑着给梦北溪夹菜:“嗯,都我干,我跟奶奶学做饭。” 王翠芹乐的不行:“我活着的时候,我干,不用你们小两口。” 陆云策低着头。 “到时候让重孙尝尝你的手艺,烀糊了的土豆。”梦广林说完笑出了声。 王翠芹剜了梦广林一眼:“我重孙肯定爱吃,你别不信。” 饭桌上说说闹闹就过去了,他们已经在为重孙做打算了。 梦北溪洗澡的时候都在哼着歌,果然在爷爷奶奶身边才是最快乐的,有归属感。 陆云策进了二老的房间。 王翠芹坐在床边一脸的担忧:“你是说,我们活不过今年冬天了?” 梦广林坐在椅子上看向陆云策。 “嗯。”陆云策点了点头:“对不起,我没办法救二老。” 王翠芹手握着膝盖,她抬起头又低了下去:“你的意思是说,小溪会遇到危险,但是嫁给你后,她就可以平安度过这次劫难,对吗?” 陆云策再次点了点头。 “还好。”梦广林说着倒了杯水:“丫蛋没事就好,我们这把年纪了,也到头了。” 王翠芹有很多话想说,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丫蛋没有娘,爹爹又不成器,我知道说这些不应该,但我们走后,你多让让她。” 都是父母养的,没道理要让着自己孙女,可是她就是偏心... “爷爷奶奶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陆云策说着举起手:“我发誓。” “那我得抓紧做棉裤,改天大集我买点豆角晾成干,丫蛋爱吃。”王翠芹说完眼泪在眼底打转。 “等不到开春了,甜杆的籽我都买好了。”王翠芹说完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回去,我好多东西都没准备。” 梦广林站起身拍了拍王翠芹的肩膀:“咱们别忙活了,多陪一天是一天。” 王翠芹“呜呜”哭了起来:“孩子那么小,让我活到八十也行啊,我再陪她几年。” “生孩子身边没有娘,连个亲人都没有。”王翠芹说着擦着眼泪:“她什么都不会,冬天就知道美,厚鞋垫都不知道换。” 陆云策站在一旁,人类的牵绊很深... 梦广林拿衣服给王翠芹擦了擦眼泪:“行了,这大岁数了,不哭了。” 陆云策怕他们留下遗憾,所以早早说了。 不然他们会有更多的担忧,灵魂不转世,他们下辈子就很难成为夫妻了。 “谢谢你啊小策。”梦广林说完看向陆云策:“丫蛋就求你照顾了,如果有不对的地方...你,你别吼她,你慢慢跟她说,她懂。” 王翠芹已经泣不成声了,谁照顾他们都不放心,孩子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爷爷,奶奶。”梦北溪洗完澡后,穿着卡通睡衣站在了门口。 陆云策转身走了出去:“爷爷奶奶要睡了,你小点声。”说完他将手指放在了唇边:“白天干活累了。” 梦北溪点了点头:“那你进屋干什么啊?” “调空调,爷爷奶奶年纪大,怕把他们吹感冒了。”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肩膀把她带上了二楼。 梦北溪看了一眼发光的台阶:“我之前画漫画的时候,经常找这种参考图,结果读者说,一看这作者就没富过。” 确实,她画的台阶太大理石的呢... 陆云策笑着跟在梦北溪身边:“这种钱,你想要多少,都可以。”他没说大话。 梦北溪看向身边的陆云策:“那白修他们怎么还饿成那样了呢?” 当时见他们个个都瘦的不行,不像现在圆滚滚的。 陆云策抿着唇,总不能说因为太懒了。 到卧室后,梦北溪甩掉拖鞋直接扑了上去:“我一看就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这床好大,好软,还是她喜欢的颜色! 就连四件套都是她喜欢的,一定是爷爷奶奶准备的,她喜欢小碎花,配上暖光的感觉。 陆云策站在窗边,刚刚的伤感荡然无存,他只想搂着他的小配偶温存一会... 大婚,不能入洞房? 梦北溪有种被推着往前走的感觉,就好像结婚是她必须要完成的一个项目。 直到宾客满盈的时候她才恍然,今天是她结婚的大喜日子,因为陆云策情况特殊,他的朋友只能晚上来,所以在座的大多都是娘家人。 梦广林穿着剪裁得体的中山装送孙女出嫁,手刚松开,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了... 陆云策为梦北溪擦着脸庞的泪水:“别哭,爷爷和奶奶又不走。” 梦北溪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爷爷用衣袖擦着眼泪,他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一旁。 知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这么做不合事前的流程安排,可她还是忍不住走了回去。 “爷爷...”梦北溪抱住了正在擦泪的梦广林:“我会永远陪在爷爷和奶奶身边,就算嫁了人,你们在我心里也是排在第一位的。” 梦广林知道自己又要被孩子娘念叨了,但他忍不住哽咽道:“丫蛋长大了,今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孩子从怀里抱的时候,就是他们带的,看着她会翻身,会坐,会爬,到第一次开口喊爷爷奶奶。 骑自行车摔倒会趴在他怀里哭天抹泪的喊爷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丫蛋长大了,他们只能陪她最后一程了。 亲戚也知道这两老口把孩子带大不容易,这么一哭,有人红了眼眶。 梦北溪跟着陆云策走到台上,按照主持人的安排,一步步进行着... 递茶环节,王翠芹强忍着眼泪:“你们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别吵架,有事好好商量着来。”说着她掏出了红包。 这几天,他们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存在存折里的钱也都拿出来了。 全都在这张卡里了。 敬酒的时候,梦北溪给陆云策介绍着自家亲戚,他们不收红包,也没有礼账,年轻人都不太熟,也没人闹婚,婚礼进行的非常顺利。 陆云策一直在犯愁,婚礼结束也就意味着要入洞房了,可他不能入... “说来也奇怪,昨天看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大雨,结果一滴雨都没下。” “我刚刚刷视频,别的地方下的老大了,只有咱这片没下。” 喝完喜酒的宾客聊着天往外走。 “没想到,老柳家孙子这么有钱,我听说这一桌酒席就要两三千块钱。” “还有那钻戒,那么老大,如果是真的估计得值不少钱。” 梦北溪坐在休息室,人已经累瘫了,平时没有穿高跟鞋的习惯,这次一穿就是一上午,她脚掌一落地就跟针扎一样疼。 陆云策送完宾客已经下午两三点了,梦北溪穿着敬酒服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她睡得很沉,就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唔--” 梦北溪感觉脚痒痒的,她皱了皱眉头将脚收了回来。 陆云策坐在沙发扶手上,他身上穿着黑色的定制西服,修长的手指上戴着婚戒,他笑了一整天,嘴角就没落下来过。 看到小配偶脚被鞋磨的发红,他忍不住用手揉了揉。 梦北溪缓缓睁开眼睛吗,看到陆云策正满眼爱意的看着她,她弱弱道:“几点了,人都送走了?” 陆云策点了点头,他起身走了过去:“再睡一会,晚上还有一场。” 梦北溪发出痛苦的声音:“下次结婚,我不来了。”太累了。 陆云策在她纤细的腰上轻轻戳了一下:“胡说,婚还有结两次的?”说完他俯身过去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 梦北溪闭着眼睛:“你的朋友们什么时候到啊?”她不打算穿高跟鞋了,太疼了。 因为陆云策的朋友们都很特殊,所以不能在酒店接待,只能在乡下老家。 陆云策手撑着沙发,手不老实地在梦北溪的腰上摸了摸:“老婆,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梦北溪转过身,面对沙发靠背:“不要,你要是忙就先去,晚一点我求小白送我回去。”自从知道白修能飞起来后,她很少打车了。 除了有点缺氧,没有任何坏处。 陆云策坐在一旁,手指不安的交叉在一起,他要怎么跟梦北溪说,今天晚上不能碰她这件事? 以前还说得过去,现在这种情况,两人都结婚了,还不做点什么,有些说不过去了。 陆云策叹了口气,就说不能说谎,搬石头砸脚了... 砸稀烂。 梦北溪一觉睡了两个小时,太阳都快下山了,她才急急忙忙起身换衣服。 陆云策把西服脱了下去,他不太喜欢这种服饰,感觉把身体困在里面,不自在。 梦北溪穿着王翠芹为她挑选的长裙,领口是盘扣设计,一直到脚踝,落落大方很漂亮。 “你怎么...”梦北溪惊讶的看向陆云策。 陆云策带着鸭舌帽和黑色口罩,身上穿着运动服,唯一不同的是,短裤变成了长裤,白色的运动鞋还是她之前给他买的。 她怎么有种嫁“邻家弟弟”了的感觉,他早说他这么穿,她就换身显活泼的衣服了。 不行,梦北溪快速跑进化妆间将自己盘好的头发拆了下来,梳马尾不太行,高马尾衣服不搭。 陆云策站在门口,看着梦北溪折腾自己的头发,最后变成了辫子搭在了肩膀上。 有点小家碧玉的感觉,看起来跟陆云策非常搭配。 梦北溪扬起下巴轻轻哼了哼,那模样好像在说“我比你显年轻”,但是陆云策不懂。 他觉得梦北溪怎样都好看。 两人出去后白修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仙涵怀里抱着小狐狸崽崽,它已经睁开眼睛了,瞳孔是红色的。 陆云策走过去咬破指尖喂了喂小狐狸崽崽:“小家伙少吃点。” 小狐狸娇娇的叫了两声,摇了摇短短的小尾巴。 梦北溪跟在陆云策身边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吃的圆滚滚的才漂亮,等有时间,我给你买漂亮的小裙子穿。” “我都有点羡慕它了。”它竟然能喝到龙血,对修道有很大的帮助。 她跟白修都没这个待遇。 他们几个向酒店后面的停车场走去,等没人的时候,白修一跃而起,梦北溪靠在陆云策的怀里。 “有时候,我都怀疑这是我做的一场梦。”梦北溪掐了掐陆云策的腿:“疼不疼?” 陆云策低头用牙齿轻轻磨了磨梦北溪的耳垂:“老婆觉得呢?” 梦北溪红着脸捂着耳朵,不是做梦,心跳骗不了人。 到家后,院子里已经坐满了“人”,一群小家伙在院子周围跑来跑去,别提多热闹了。 “招待不周,还请多担待。”长寿手里端着圆盘,忙的满头大汗。 秦国民换了身衣服,没有之前那么邋遢了,头发也梳到了后面扎了一个小揪,看上去还挺有男人味的。 “祝陆爷爷,嗯...”一个穿着肚兜的小胖子站在陆云策面前,手放在嘴边做出考虑状:“生孩子快乐。” 陆云策摸了摸小胖子的脑袋:“祝早了,现在刚到结婚这一步。” 梦北溪笑着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糖果递给小胖子:“谢谢你的祝福。” 小胖子拿着糖跑了。 又过了一会,一对双胞胎姐妹站在了陆云策面前,她们穿着粉色的裙子,手里拿着人参:“祝陆爷爷结婚大乐。” “姐姐是不是这么说的。” 另外一个点了点头:“是这样的,爹爹就是这么教的。” 快乐还不行,得大乐? 梦北溪觉得她们太可爱了,从包包里拿出糖果递给她们:“不要跑远了,就在这附近玩。” 双胞胎姐妹习惯性的吐了吐舌头,她们的舌头是分叉的。 梦北溪的手僵住了,全身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汗毛根根分明跟起静电了一样。 小蛇崽崽。 “陆爷爷。”一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少年跑了过来:“新婚快乐。”说着他将手里的盒子递给了梦北溪。 里面是天然的人参,吃了大补。 陆云策抬起手摸了摸:“几百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虎头虎脑的。 梦北溪:“...” 这话说的。 陆云策将梦北溪揽在了怀里,见她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梦北溪摇了摇头。 “迪迪。” 小泰迪正忙着倒茶呢,听到有人叫这个名字,他停下脚步看了一眼。 “过来。”梦北溪招了招手。 小泰迪跑了过去:“你可算回来了,下次出门带我,记住了没?” 梦北溪把手放在了小泰迪的耳边:“你去炒菜的大棚里,我让厨师给你留了大鸡腿。” “就知道你疼我。”小泰迪说完要蹭梦北溪的脸,结果被一旁跟人聊天的陆云策拦了下来。 梦北溪轻声笑着。 小泰迪快速跑进了大棚,因为要接待客人,有好吃的都让出去了,顾不上自己先吃。 自家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远处的两姐妹,一个穿白裙子,一个穿翠绿色的裙子,忙的不可开交,走路腰扭的很厉害,她猜到是谁了,但是不敢靠过去... “你让小白和小青休息一会。”梦北溪的手在陆云策的后腰轻轻戳了戳。 陆云策低下头轻声道:“老婆,她们现在不咬人。” 他以为她是因为害怕,想让她们躲远一点。 梦北溪剜了陆云策一眼后向两姐妹走去,刚走没几步,她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有些“人”坐在椅子上,尾巴垂了下来,有狼,狐狸,还有猴子,金色的尾巴,都好漂亮,毛茸茸的... 尤其是雪豹的,尾巴又粗又长,一截一截的花斑图案。 抬头后,梦北溪往后退了两步。 椅子上坐着一个彪形大汉,胸肌把纽扣都撑开了,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看上去一拳能把人打进墙里的那种。 “漂亮姐姐,要小心哦。” 一名长着兔耳朵的男孩端着盘子路过,他跟长寿是好朋友,过来蹭热闹帮忙的。 男孩长得很漂亮,粉嘟嘟的脸蛋,走过去时后面露出一截的秃尾巴,跟蒲公英一样毛茸茸的一团。 梦北溪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小白面前:“你们休息一会吧。” 小白惊得往后退了两步:“我们这就走。” “不,不是,不是。”梦北溪摇着头:“我,我是看你们太累了。”她们估计忙了一天了。 小青凑了过来,直接搂住了梦北溪的肩膀:“你可算回来了,走之前也不带上我们,我们在家空虚的不得了。” 梦北溪的头发丝都快立起来了,她露出一个笑容:“这次搬家,会,会带你们一起走。”她心里发颤,小腿一直抖。 “过来。”小白看出来了。 突然外面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大红色的灯笼高高挂了起来。 奇怪的是,街坊邻居跟没听见似的,竟然没有一个出来看。 陆云策被人围在了中间,其中一个男生的眉眼跟关琼很像... 就在这时,鼓声震天响,梦北溪捂住了耳朵,一个穿红挂彩的媒婆大声嚷嚷着。 喊的好像是“压轿?” 八抬大轿停在了大门口,陆云策纳闷的转过头,小配偶实在太累了,这些繁文缛节全部取消了... “新娘子来咯。” 一群人小孩围着轿子喊。 梦北溪站在人群中愣住了,不仅是她,就连长寿等人也纷纷停了下来。 “还是狐族有本事...” 关琼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坐在轿子里,她就不信,这招不行! 陆云策眉心压了压,闹得哪一出? “姐夫,快去踢轿门啊。”关冥推着陆云策的肩膀:“快去,快去,别让我姐姐等急了,不然小心上不了床。” 周围人起哄,也有人笑出了声。 “那个...”梦北溪看向身边的秦国民:“我老公是不是又要结婚了?” 秦国民挠着后脑勺:“...” 上午跟下午新娘不是同一个?没接到这个通知啊。 大喜的日子,平添这个晦气,换了谁都会不高兴。 横在两家的栅栏已经被拆除了,梦北溪穿过桌子回了家,这么多人,她不能让陆云策下不来台。 更何况他们已经领了证了。 关琼坐在轿子里,她已经决定了,她做大的,那个人类女孩做小的... 新婚夜,该怎么办? 不深交的人以为陆云策非常好说话,毕竟他翻脸的次数屈指可数,给人一种很好拿捏和欺负的感觉。 只有一少部分人知道,他脾气非常差,不生气是因为他活的久见的多懒得发火。 陆云策抬起手,十六个轿夫,全被打回了原形,一群狐狸有趴有躺还有跪着的,都是一脸的茫然和无措。 他们嘴里发出“嗷嗷”的叫声,不出十秒,他们就四处逃窜,跑的无影无踪。 关琼听声音不对,轿子确实是压下来了,但锣鼓声却停了,她想掀盖头看看是怎么回事,又担心不吉利。 陆云策直接将人从轿子里拽了出来,他手里的长剑散发着冷冽的光芒。 “不要。”关冥发出怒吼,身体直接扑了过去。 关琼惊恐地抬起头,对上寒眸后,她挣扎了几下:“不要,不要...” 但是已经晚了,关琼被打回了原形,九条尾巴在空中飘动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尾巴全部落在了陆云策的手中。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我大婚的时候敢肆意妄为!”说着他将全身是血的关琼扔给了关冥:“告诉你父亲,他教育不好,我帮他。” 关琼已经晕死过去了,断了尾,修为也被陆云策打散了,她得从头开始。 如果不行,就只能做一只普通的狐狸走完这一生。 “您消消气。” 在场所有“人”全部跪了下来,只有凌游和长寿等人站在不远处看着。 “这狐族胆子够大的,竟然敢搅合老陆的大婚。”这跟玩命有什么区别。 这要是放在以前,狐狸就是濒危物种,只能在书上看到的那种... 关冥抱着关琼,他根本来不及跟陆云策争执,他得找到父亲救人,不然姐姐的命就保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姐姐不是说了,陆云策已经答应了吗,还下了聘礼,他和爹爹被她骗了! 陆云策抬起手,鼓声和乐器再次响了起来,原本安静的院子又立刻热闹了起来。 “过来。”陆云策招了招手。 仙涵疑惑地抱着崽崽走了过去,孩子发出“嘤嘤”的叫声后,九条尾巴在空中舞动着。 白修和仙涵齐齐跪在了地上。 “你们要好好教她...”陆云策说完向隔壁院子走去。 大婚遇到这么委屈的事,小配偶不但没闹,还默默走开了,给足了他面子。 梦北溪躺在自己炕上,她气的呼吸不畅,满脑子都是“不过了”,她也想掀桌子,撒泼大骂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她不能,平白惹人笑话不说,她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男人变成别人口中津津乐道的疯婆子? 但委屈也是真的。 陆云策打开门,手拨开红色的珠帘,见一抹黑影蜷缩着躺在被子上,面对着墙。 “老婆。”陆云策走了过去。 梦北溪没有理他。 陆云策身体前倾,手搭着她的肩膀:“看看把我老婆气的,不过我已经把她废了,九尾给小灵了。” 梦北溪原本还能忍住,陆云策轻声这么一哄,她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陆云策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亲:“气到自己多不划算。”说着他将脸贴了过去:“打打我,出出气。” 梦北溪毫不留情的掐住了陆云策的脸蛋:“我的婚礼,就这么被搅和了,气死人了。” 她掐的很用力,手指陷下去的地方已经变红了,陆云策说话有些漏风:“不气了,外面宾客还等着我们呢。” 迎着月光,陆云策一脸委屈的看着梦北溪,他脸都被掐变形了... “不去。”梦北溪松开手后扭过头:“我准备睡觉了,你出去。” 陆云策将人抱在怀里,用掌心给她擦了擦脸边的泪水:“那我陪你一起睡。” 自己老婆生气了,还哪有心思管那么多? 梦北溪躺了一会,外面的鼓声还响着,长寿他们帮忙招待着。 “回头再跟你算账。”梦北溪说着坐了起来,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抽了抽鼻子。 陆云策跟着坐了起来,她将梦北溪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间:“这里肉最嫩,老婆要是不解气,可以用力掐。” 说完他别过头,看得出来他还是挺怕疼的。 新的就是好,可爱的像个宝,梦北溪凑了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陆云策将人直接抱了起来。 到了外面他变脸的速度非常快,眉眼立刻低垂了下去,自带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和气势。 刚刚还撒娇来着,梦北溪仰起头看向陆云策,狼是这么可爱的生物吗?晚上洗干净可劲rua。 酒过三巡,梦北溪整个人呆住了,人身虎头的,蛇身人头的,还有人身露出马脚的。 一桌子十个人,几乎没有正常的,有的小孩已经撑不住变回了原形趴在父母腿上“哼哼唧唧”的撒着娇。 只有凌游那桌比较正常,至少梦北溪看不出他们都是什么... 但据她了解凌游是凤凰里面的凤而他命定的伴侣涅盘等待重生,一直不在身边。 他花花公子一个,娶了好多个老婆,什么样的孩子都有。 “老陆,我敬你一杯,祝你多子多福。”一位老者端起了眼前的茶杯:“这一片多亏有你了。” 陆云策拿起茶杯碰了一下:“谢谢。” “老陆,这回成家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一名中年男子手搭在椅子上道。 陆云策拉开一旁的椅子,扶着梦北溪坐了下去:“要守这片三百年。”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把那盘菜端过来。”陆云策说完勾了勾手指。 凌游端起盘子站了起来:“你太小气了,让弟妹住那么小的房子。”说完他看向梦北溪:“不如你到我那住两天?” 陆云策将菜放在了梦北溪面前,她今天忙了一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没大没小的。”一旁的老者说完用筷子指了指他:“你爹都不敢跟他称兄道弟,你敢?” “拿人的手短。”陆云策说完伸出手,将梦北溪脸庞的发丝拨到耳后。 梦北溪有些认生,吃东西都不敢大口吃,生怕在众人面前丢脸。 “来,初次见面,我备了份薄礼。”老者说完拿出一块石头递给了梦北溪,石头上面磕着“寿”字。 梦北溪见状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双手接下礼物后道了声谢。 陆云策将人揽在怀里:“都是朋友,别太紧张。”他看了一眼梦北溪手里的石头。 够大方的。 凌游看向梦北溪,这小家伙越看越顺眼,脸蛋长得漂亮不说,心掏出来一定好吃,想到这里他舔了一下嘴唇。 虽然不能惦记兄弟媳妇,但是他要是自己弄丢了,那就别怪他捡便宜了, 他会一直盯着她。 这么干净又纯粹的灵魂,他怎么遇不到? 陆云策看向凌游:“没家伙事就什么都干不成,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 梦北溪手摸着石头冰冰凉凉的解暑用正好,听到陆云策这么说,她疑惑的“嗯?”了一声。 什么家伙事?干什么活? 凌游讪讪的收回目光,真小气,多看两眼都不行... 坐在对面的年轻男子淡淡道:老陆,你小心点,狐狸的报复心可是很强的,你断了他家的九尾,他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连窝端不难。”陆云策说完给梦北溪盛了碗汤,加了人参味道应该不错。 梦北溪感觉自己吃席坐大人那桌了,有些不自在,她拉着陆云策的衣袖小声道:“长寿他们累了一天,忙上忙下的,我去招呼一下。” “好。”陆云策说完点了点头。 梦北溪起身说了些客套话后,手心都出汗了,她不太适合这样的场面,但是没办法,她自己结婚,又不能不来。 长寿他们累的瘫坐在椅子上:“还好,我们只需要扑上去蛄蛹就行,不然还不得累死。” “去去去去,我要是找到伴侣,我也要办婚礼。”小青说完捧着下巴晃着腿:“我要找个高高帅帅的。” 小白摸了摸小青的头发:“哪那么想嫁人呢?”雄性只要喘气就是负心的东西。 梦北溪走了过去,她坐在长寿和小泰迪中间:“谢谢大家,累坏了吧?晚一点给你们吃好吃的。”说完她指了指屋子。 黄鼠狼衣领大开,露出一片麦色的肌肤,他不去当模特真的可惜了:“自家人,都是应该的。” “黄鼠狼嘴里吐出象牙了。”小青说完往小白身边躲了躲。 “喵--” 小白猫跳到了梦北溪的腿上,它今天带了一天孩子,这会累的不行。 梦北溪摸了摸它的毛:“你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呢?”她记得他声音很低沉有些粗,应该中年以上,跟秦国民差不多。 小白猫“喵”了两声算是回应了,它根本就不想变成人,这样多舒服? 仙涵抱着睡着的小灵儿道:“我们夫妻今后不要供奉了,把我们那份给你们。” 功德不好赚,他们已经承了大恩不能贪得无厌。 “少来这套,孩子吃饱了,你们两个掐脖过日子?”秦国民说完看了一眼狐狸崽崽:“你们运气好,我们也为你们感到高兴。” 梦北溪点了点头:“都是一家人,有饭当然一起吃。” 白修站起身给在座所有人倒了杯茶:“今后恐怕会给大家添麻烦...” 断尾的仇,他们肯定会报! 小白猫懒洋洋地将下巴抵在了桌子上,舌头在茶碗里舔了两口:“有老陆在,你怕什么?” 他虽然被压制了,但动真格的,天会佑他。 仙涵和白修都有些不安,孩子天生灵体,刚出生不到一个月就得到了九尾,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梦北溪看了一眼陆云策,别人喝酒他喝茶,好像比一旁的老者还要稳重。 但是脸蛋生的实在美丽,她不禁多看了两眼。 陆云策察觉到目光后转过头对梦北溪微微一笑,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 原本事就不好办,还生了这样的小插曲,晚上要是再不发生点什么... 要怎么解释? 这时凌游倒了杯酒:“今天你大婚,你不喝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陆云策看着杯中酒,他不是不能喝,而是不喜欢这种劣质酒... 梦北溪这边正欢快的聊着,陆云策半坛子酒已经下肚了,满身的酒气都快溢出去了。 小辈的基本都散了,他们也就是来凑凑热闹,还有一些人,陆云策根本没请,也没通知。 梦北溪起身走了过去:“不好意思,他不胜酒力,我先扶他回房间休息了。” 老者站了起来:“行了,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凌游意味深长地看了陆云策一眼,真能装,曾经千杯不醉,如今半坛子就醉的不行了? 梦北溪和长寿两个人才勉强将陆云策扶进屋子。 “不是说不喝酒的吗,怎么把自己喝成这样了。”梦北溪小声嘟囔着。 长寿揉了揉脑袋:“估计是让老凤凰灌酒灌的,酒不能猛喝,不然就容易醉。” 梦北溪点了点头:“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就搬去新家了。” 长寿出去前拉上了窗帘,不然那帮家伙肯定偷看。 陆云策脸色发红的躺在炕上,之前说的好的应酬完一起回市里陪陪爷爷和奶奶。 结果他喝多了。 梦北溪将陆云策的鞋子脱了下去,结婚当晚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吗... 想到这里,梦北溪小脸一红,不管,她不能上赶着。 上赶着不是好买卖,最后都是要赔钱的。 梦北溪也累了一天,给陆云策脱完衣服后,她直接钻进了被窝,这会彻底是她的了。 想怎么祸害就怎么祸害的那种。 陆云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这叫什么事,小配偶脱的只剩下小裤子了和贴身衣服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也太折磨龙了... 梦北溪搂着陆云策的腰,没有很重的酒气,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好好的新婚夜都被你糟蹋了。”梦北溪说完在陆云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陆云策忍着不适,身体越来越热,心里急躁的不行... 吃点苦头就老实了 梦北溪亲昵的往陆云策身边蹭了蹭,指尖绕着他运动裤上的带子,因为举止大胆,黑暗中她羞红了脸。 “酒量这么差,还学人家喝酒。”梦北溪无奈叹了口气,其实心里还是挺期待的。 这种心情就好像,自己中了彩票,去领奖的时候老板不在店里,奖肯定能领到,但不是自己最兴奋的时刻。 说不失落是假的,但陆云策这个状态把他叫起来也不太现实。 梦北溪转身抱着被子,越想越不舒服,她腿向后蹬了一下,讨厌死了... 他既然不急,那她也不急了,睡觉!晚不了安了,因为心情不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梦北溪气着气着就睡着了... 陆云策坐起身后看向身边熟睡的娇妻,红色的衣物,柔软衬托的更加雪白了。 身体不断叫嚣着,大脑却要保持冷静,陆云策俯身在她的脸颊上吻了吻,眼里满是喷薄的欲望,他不能在这个屋子待下去了。 梦北溪从早上一直累到晚上,这一觉她睡得格外沉,直到大门被敲响,她才醒过来。 她拍了拍腰间的手:“外面好像来人了。” 陆云策俊美的脸上多出了一丝不耐,他额头抵着她的背蹭了蹭:“老婆,早上好。” “可不容易,还知道自己娶了老婆。”梦北溪阴阳怪气道,昨天她一直等到后半夜才睡。 她屁股都撅过去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睡得呼哈的,越想越觉得他讨厌。 陆云策手臂紧了紧:“我平时滴酒不沾,凌游还故意灌我酒,我头到现在还疼着。”说着他露出痛苦的表情。 梦北溪转过身,见他这副可怜样,也就没多说什么。 “师爷...” 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陆落落肿着眼睛,眼里布满了红色血丝,一看就是哭过了。 陆云策起身后打开了房门:“周胜,没听话对吗?” 陆落落点了点头,豆大的泪珠掉在水泥地面上,她双手紧握成拳,身体颤抖着。 “他一家被邪教组织报复,老婆和孩子被扔在了铁轨上,师父他...”陆落落再也控制不住压抑的情绪,大哭了起来。 “师父去救人,结果被人钉在了木桩上,眼睛被他们挖了,嘴也...被缝上了。”陆落落蹲在了地上。 从校园到婚纱,周胜的老婆一直很支持他,哪怕收到恐吓信,她都没有退缩... 女儿才几个月大,还不会喊人。 他们去世后留下双方老人,周胜的父亲昨天夜里突发脑梗,没抢救过来。 陆云策嘱咐过周胜,让他带老婆孩子出去度假,不仅能休息还能躲过他命中的大劫。 至于邪教害人,等他婚礼一结束就马上去处理。 昨天他没来参加婚礼,他就已经有预感了。 可,人各有命,他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周胜也知道他的能力,他不会胡乱开玩笑。 可他还是留下来,并且坚持查下去了。 陆落落擦着眼睛:“师父出事情说过,让我在十月二号来找你。”如果不是特意嘱咐过,一出事她就赶过来了。 梦北溪走出屋子将陆落落扶了起来:“进屋坐,慢慢说。” 上次江老太太的案子办的很成功,周胜还被队里夸了,还录了反邪教的宣传和视频。 大多人的反应都是震惊,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信邪教,供邪神。 不仅杀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还差点害死自己的孙子,网上一片骂声,其中也夹杂一些被邪教坑害的例子。 事情过去半个月,周胜正调查第二起邪教害人事件,灭门惨案,当时跟陆云策说过。 陆云策算出这是他的大劫,让他避一避,可受害人还躺在停尸房,他怎么可能放下案子带着老婆和孩子去度假。 他从宣誓的那天起,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梦北溪给陆落落倒了杯温水,上次见他还说今年干完明天换个轻松的岗位,陪陪老婆和孩子,也能好好睡上一觉。 还开玩笑说,到时候做这片的片警,让陆云策小心点,别搞封建迷信,不然抓他。 被陆云策踢了一脚屁股后笑着上了面包车,降下车窗挥手,是他最后的道别。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就好像听了个不关己的故事。 这就是活太久的弊端,麻木。 陆云策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入冬后,我会处理这件事。” “为什么!现在不行吗?”陆落落说着站了起来! “不行。”陆云策的回答有些不近人情。 梦北溪能陪老人的时间不多了,他们还没完成最后一步,她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 他如果现在把梦北溪带走,她会留下永远的遗憾,她是个没有未来的人,只能随着时代变迁活在当下。 梦北溪也没想到陆云策会拒绝,还以为他会直接收拾东西跟陆落落走,去查案子。 陆落落看了看陆云策:“师父说,你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我才来找你的。” 陆云策低头喝了口水:“我说了,入冬后会解决。” “不行,我要马上抓到伤害师父一家的凶手!”陆落落说着伸出手去拽陆云策的衣服:“走。” 她这几天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精神一直处于崩溃状态,师父一家死的太惨了。 陆云策甩开陆落落眉头皱了皱:“听不进去,就另请高明。”说完他站了起来。 梦北溪坐在椅子上,她不理解,陆云策不是这样人啊? 但是她不能开口,因为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拒绝,她不能私自下决定。 陆落落转身就走,她一个人也可以,哪怕搭上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梦北溪追了出去:“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你别置气,他说入冬查,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但是你等一等,好不好?” “如果死的是你的家人朋友呢?你还能说出这样的风凉话吗?”陆落落说完打开车门上了车。 不等梦北溪说什么,她一脚踩下了轿车的油门,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来了。 耽误时间。 梦北溪没把陆落落的话放在心上,如果换成她,指不定多崩溃... 长寿站起身看了一眼梦北溪,他猛然发现,她身上竟然一点龙气都没有! 小泰迪摇着不怎么大的尾巴跑到梦北溪身边,它仔细嗅了嗅:“怎么回事?老陆没碰你?” 院子里其他“人”也围了上来,老陆搞什么鬼,这都娶到家了,竟然不碰。 她身上没龙气得不到认可,等到了元旦她必死无疑。 陆云策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秦国民走了过去,悄声道:“怎么回事,长两,没有一个好使的?”这也太操蛋了。 梦北溪蹲下身摸了摸小泰迪:“看看你撑的,都快走不动路了。”小狗没饱吗?给多少吃多少。 小泰迪躺在地上露出自己的肚皮,圆滚滚的:“不要紧,两坨粑粑就出去了。” “越不行,越使劲。”长寿说完蹲下身用树枝戳了戳小泰迪。 小泰迪翻身就去咬长寿:“我草你二大爷,有他妈你这么办事的吗!” 长寿变成了刺猬,小泰迪无从下口,急的直跳:“有种你变回来!” “没种啊,你能怎么我?”长寿说完伸出不长的舌头。 梦北溪拿起树枝站了起来:“好了,不要闹了,我们要搬家了。” 陆云策将梦北溪揽在了怀里:“让秦国民去办,我们先回去陪爷爷奶奶吃个午饭。” 梦北溪掰开陆云策的手“哼”了一声后转身走了,谁理他? 秦国民拍了拍陆云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没事,别自卑...嗯...硬件不行,学学技术。” 陆云策慢慢转过头“嗯?”,他说的什么? 秦国民没想到陆云策这么爱面子,算了,这事搁谁身上都够闹心的。 美娇娘躺在那,搓的都出火星子了,结果屁用没有,只耷拉头。 梦北溪帮忙将牌位装进了箱子里,又按照仙涵的话,用黄纸封住了缝隙。 这边热火朝天的忙着,大门响了,邻居李奶奶来了,她手里还拿着编草帽要用到的草。 “这就搬走了?”李奶奶说着指了指:“这些个玩意就别带了,猫尿狗骚的,到哪都不干净。” “尤其是市里,更容不下这些东西,我听说还有投毒的,你还不如就扔在这,时间长了不喂自己就跑了。”李奶奶说完看了一眼。 这小猫和小狗不错,要是拿到大集上,少说能卖个二三百。 狐狸皮好像也能卖点。 关键这些东西带走没用,往哪放? 梦北溪摸了摸仙涵的头:“那可不行,这都是我和陆哥哥的宝贝,都得带着。” “要不说你不会过日子。”李奶奶说完走了过去:“等你要孩子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有毒,不能养。” “你巧姐怀孕的时候,非要养猫,让我偷偷扔了,猫身上有虫子,影响胎儿,你听奶奶的话,准没错。” 仙涵翻了个白眼,爱占小便宜,上次差点没把自己孙子命搭进去。 幸好她儿媳妇听了老陆的话把孩子送去了医院,不然这会坟头草都长出来了。 “没关系的李奶奶,我不生孩子。”梦北溪说完眯着眼睛笑了笑,还好意思说。 巧姐的猫养了四五年了,她不仅扔了还撒谎说,猫是自己跑出去的... 李奶奶一听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你这话说的,女人哪有不生孩子的,不生孩子小策不跟你离婚吗?” 听说陆云策在市里买了大房子,之前要知道他这么有钱,她就把外甥女介绍给他了。 她外甥女留学回来的,不比梦北溪强多了? 陆云策走了过来:“我不会离婚,她不想生就不生,她不是为了生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我说的都是好话,你看看你们...”李奶奶说完露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有钱了,就是不一样了。”说完她就走了。 “就不让她占便宜,奶奶说把养的鸡给她,我才不要,我炖了自己吃不香吗?”梦北溪说完推了推陆云策:“帮忙装车,别动手动脚的。” 陆云策:“...” 怎么回事结婚后,关系反而倒退了,碰都不行了? “哎--” “谁承想,你是个不行事的。”仙涵说完摇了摇尾巴:“幸好,没惦记你。” 陆云策懒得解释。 白修趴在笼子里,小灵儿躲在他的怀里,圆圆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 它还小,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梦北溪路过的时候摸了摸小灵儿的背,仙涵管生不管带,白修升级为全职奶爸了。 车子装好后,长寿变回人形打开了车门,这是他跟人借的大挂车,晚上就得还回去。 说是借,其实就是托梦吓唬人家,吓唬几天后,对方就把车钥匙压在了石头下。 说白了,它们想干什么事,全靠唬... “你们几个跟车,尤其是箱子一个都不能少。”陆云策说完用力紧了紧绳索。 梦北溪突然害怕起来,这要是掉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它们会出事? “把我绑在后面,我要亲眼看着。”梦北溪说着举起手:“拉我一把。”她上不去。 陆云策忍着笑意将梦北溪打横抱了起来:“别担心,有它们几个够了。” 梦北溪担忧的看向车上的箱子:“让长寿慢点开,千万别弄掉了。” “放心。”秦国民说完躺在了缝隙里。 小泰迪露出小脑袋:“我们新家见!” 其实还有很多“宠物”平时都待在笼子里,从不轻易参与它们,也不会胡闹。 就连昨天大婚,它们都没动,一直躺在笼子里睡觉。 挺神秘的。 车开走后梦北溪转过头看了一眼,爷爷奶奶把菜都摘完了,家一下就空了。 不过没关系,有爷爷奶奶的地方就是家,梦北溪回过神后拍了拍陆云策的肩膀:“把我放下来。” 刚刚人多,她没好意思驳他的面子。 该干的时候不干,不该干的时候瞎撩骚,她就算不长能耐,也不能长一脑袋包! 陆云策看着怀里可爱的妻子,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憋时间久了,真不好用了就麻烦了。 他得想办法,把实话说了... 呜呜哭,怎么会这样 农村的土路上,长寿开着挂车有些颠簸,小泰迪下巴抵在车上向外望去,这是它们第多少搬家,它已经不记得了。 几个小孩在路边骑着自行车,其中一个小男孩跟在他们车后跑,黝黑的皮肤,满是汗水的额头,可他好像不会累似的... “你们等等我,慢点骑。”毕竟是掉牙的年纪,他说话有些漏风。 几个小孩骑的速度更快了,丝毫没有要等他意思:“回家带你的傻子妹妹玩吧,我们才不跟你玩。” 小男孩放慢了脚步,眼里的光逐渐暗淡,小妹妹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是她很可爱,不是他们口中的傻子。 就在这时,一个箱子从车上掉了下来,上面还贴着黄色的符纸。 小男孩原本站在路边躲车,见车上掉东西了,他抱起追了上去:“喂,你掉东西了!” 长寿看了一眼后视镜,嘴角微微上扬... 小男孩实在跑不动了,大颗汗珠掉在了黄纸上,他抱着箱子坐在路边等着,希望主人能回来带走它。 可是天都黑了,周围发出乌鸦刺耳的叫声,小男孩有些害怕了,他抱着箱子往回走。 “我先带你回去,等明天再来。”小男孩走着,突然看到前面有个跟他一般大小的孩子。 他身上穿着牛仔背带裤,嘴角带着灿烂的笑容:“你也一个人回家啊?” 小男孩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男孩,他点了点头:“嗯,我自己回家。” “我搬新家了,找不到地方,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回你家?我肚子好饿。”男孩说着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我真的好饿。” 小男孩犹豫了片刻:“那你跟我回家吧,我妈做饭可好吃了。”说着他露出笑容,笑的有些傻,因为没有牙... 谁家孩子掉牙一起掉啊? 小泰迪跟在男孩身边,手拉手跟他一起走,它们不能一直跟着陆云策。 “...” 梦北溪回到家后得知小泰迪和牌位不见了,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去找。”梦北溪擦着眼泪:“我都说了,我要跟着车,现在好了,迪迪丢了。” 王翠芹站在一旁:“不哭,让你爷爷带你一起去找,不哭。” 陆云策卸完车看到梦北溪哭的跟泪人似的,忙走了过去:“怎么了?” “迪迪丢了。”梦北溪说着指着搬下来的箱子,都在,只有他的不见了。 “呜呜--” 长寿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别哭,它修行去了,你要是想它了,等过阵子我带你去找它玩。” 梦北溪抬起头看向长寿:“真的吗?” 陆云策蹲下身为梦北溪擦了擦脸庞的泪水:“真的。”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声,急死人了。”梦北溪刚刚脑袋“嗡”的一下,急得眼泪直流。 王翠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于是起身去看锅里的汤了。 “这都是巧合,这也是狗子的选择,它也不知道今天会遇到什么人。”长寿说完伸了个懒腰,累死人了。 梦北溪扭头看向身边坐着的陆云策:“我从来没听说,供泰迪的,这能行吗?” 人间传闻,供家仙,都是五大仙,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老鼠,哪有供泰迪的? 他们不会是骗她的吧? “行,它自有它忽悠的办法。”长寿说完双腿伸直在沙发上打了个挺,当人实在太累了。 “长寿,过来,奶奶给你蒸了鸡蛋糕。”王翠芹招了招手:“你怎么都不长个子,愁死人了,到时候不好娶老婆。” 长寿挠了挠头走了过去:“娶老婆的才愁...” 王翠芹把鸡蛋羹从蒸锅里拿了出来,她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孩子,你结婚爷爷和奶奶可能去不了了。” 里面是二百块钱,就当给孩子压兜了。 听说他跟小策一样,没有爹娘了,原本想着他要是结婚了,她和老伴肯定去帮忙。 现在帮不了了... 长寿端着鸡蛋羹看向王翠芹,她身上的黑气越来越重了,老陆都没办法的事,它们就算拼了修为也没用。 “奶奶,我会帮忙照顾好小溪的。”说完他低下了头,可能他还小,还是会伤心难过。 王翠芹愣了一下,随后笑着道:“你先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看你瘦的。” 长寿转身打开柜子从里面拿了个勺子:“奶奶我先去吃鸡蛋糕了,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他快步走出了厨房。 没人的拐角,长寿大口吃着鸡蛋羹,泪水无声掉在了里面... 好人未必长寿,好不容易孙女长大嫁人了,他们也可以过上好日子,不用辛苦劳作了... 王翠芹在厨房忙着,她不太会写字,但是一想到自己走了孙女就吃不上自己做的热乎菜了,还是歪七扭八的写着菜谱。 不认识的字就找梦广林,他念的书比她多。 梦广林坐在院子里正在砍白菜,冬天没菜吃,积点酸菜,没事能烙酸菜馅饼,还能炒肉丝吃。 “你看看,勺怎么写,放一勺糖。”糖她会,照着糖袋子抄,可勺没有... 梦广林看了一眼,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拿白菜的手都在抖:“你这写完了,也没人认识,鸡扒拉都比你写的像字。” “不知道的还合计,你这老太太学洋文了...”梦广林说完俯身去拿白菜:“你别操心了。” 王翠芹在梦广林的手臂上拧了一把:“怎么就嫁给你了,老损货。”说完她拿着本走了。 梦广林回头看了一眼小声嘟囔:“下辈子可别跟我了,吃一辈子苦...” 这时秦国民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大桶奶茶和零食,刚刚一个穿黄衣服的小伙送过来的,给钱都不要,直说不合规矩。 别说,市里就是有钱人多,给人东西不要钱... “老爷子,别弄了,吃不了都烂了。”秦国民路过时看了梦广林一眼。 梦广林看向秦国民:“你别吊儿郎当的,头发好好梳一梳,衣服换一换找个正经的活干干。” “您这就不懂了,我学摇滚的,这叫捡垃圾风格,这是艺术。”秦国民说完上了台阶。 他瞎编的。 梦广林没吭声,学什么?哪都滚的?那确实不能穿的太好,不然都糟蹋了。 “...” 梦北溪侧身躺在沙发上,脚踩着自己的小腿,遥控器就放在手边:“奶奶,别收拾了,明天我自己弄。” 王翠芹路过时在梦北溪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大懒蛋,等你干都得烂地里。” 秦国民将奶茶和零食递给了梦北溪:“老陆呢?” “他在楼上供奉牌位。”梦北溪一想到陆云策的所作所为就生气,他现在跟没结婚之前一样,不,比结婚之前更收敛了。 王翠芹将东西放好后看了一眼:“马上就吃饭了,少吃点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梦北溪喝了两口奶茶:“放心吧奶奶,我不经常吃。”说完她站起身把奶茶递到王翠芹嘴边:“尝尝,可甜了。” “尝尝,可甜了。”王翠芹学完梦北溪说话后,露出一脸的嫌弃:“我不喝这东西,我嫌埋汰。” “别喝了,上楼叫小策下来吃饭。”王翠芹佝偻着腰上楼不太方便,幸好卧室在一楼,不然天天上下楼可遭老罪了。 梦北溪拿着奶茶向楼上走去,陆云策上完香正在跟白修他们聊着天,周胜死了,陆落落横冲直撞的早晚得出事。 “我跟孩他爸去,小灵儿就交给你了。”承了恩情,仙涵总想做点什么,跑跑腿也是好的。 黄皮子站在一旁,他那傲人的脸蛋和身高,确实出类拔萃的。 “老实待在家里看孩子得了,乱跑什么。”黄皮子说完伸出手:“给个地址,我去。” 他也得活动活动了,天天赖在家里也不是个事。 陆云策最后还是选择让黄皮子去了,仙涵离不开孩子,走了也的惦记,对方什么底细到现在还没摸清楚,分心弄不好会出大事。 “二老的事情...” 陆云策修长的指尖放在了唇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他听到脚步声了。 梦北溪拿着奶茶上了楼:“饭做好了,快下来吃。” 所有“人”都变了回去,不然凭空出现这么多人,还不得把二老吓着? 陆云策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天黑:“...” 梦北溪娇娇的剜了陆云策一眼,什么人呐,还是说,他虽然有两个但是有功能障碍,但是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天! 联合长寿他们说的,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陆云策走到梦北溪身边,正想找什么说辞呢,小配偶率先开了口。 “你身体要是有,有什么不对的,没关系的,你别有太大的压力。” 陆云策当然听明白了,他,他都快憋死了能有什么问题? “老婆...”陆云策弯下腰,嘴唇贴着梦北溪的耳朵:“确实有一些影响,但是我已经在治疗了,很快就会好。” 梦北溪怕伤到陆云策的自尊心,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陆云策揽着梦北溪的腰下了楼梯,瞒也是暂时的,她身上没龙气照样没用。 慢慢向她透露,直接告诉她,她翻脸不肯跟他进行下一步照样无用功。 到了楼下,王翠芹已经把饭盛好了,她还给宠物碗里,放了菜,不过排骨没舍得,只放了汤... 一家人围着圆桌吃着饭,长寿坐在陆云策身边,秦国民的头发扎上了,看上去没之前那么邋遢了。 梦广林拿着筷子:“小策,屋里的床垫子能不能拿下去,我跟你奶奶睡醒全身不舒服。” 他们在家睡硬炕习惯了,突然睡大软床,别提多不舒服了。 一觉起来不解乏不说,更累了。 王翠芹点了点头:“谁研究的呢,一脚踩下去,我差点掉下去,那个软啊。” 陆云策正吃着饭,听王翠芹这么说,他立刻掏出手机:“我这就叫人过来。” “不用不用,天都黑了,明天再说。”王翠芹忙拦着陆云策:“先吃饭。” “没事,我付过钱了,要是晚了人家可能就不认账,不来了。”陆云策说完给凌游发了条信息:【叫人过来,弄个炕。】 凌游躺在床榻上,正欣赏美女跳舞呢,收到短信后,他叹了口气:【我赶上你家佣人了...】 出钱就算了,还得操心。 谁家别墅装个炕啊,亏他想得出来。 陆云策:【?你以为你不是?】 凌游:“...” 龙就了不起了?他还凤凰呢! 凌游拿起手机:【去,给你龙爷爷家装个火坑,现在就去。】 陆云策他们饭还没吃完呢,工程队就进家了,他们二话不说就开始砌砖。 还别说,这些小地杵子干活就是快,一个个带个黄色安全帽,没到三十分钟就成型了。 地杵子=鼹鼠。 王翠芹切了两个大西瓜:“小策,他们这速度也太快了,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啊?” 陆云策手里拿着薯片正在喂腿上坐着的小配偶,听到王翠芹这么问他犹豫了片刻:“就市场价。” 他当然不知道,因为他根本就没给过钱。 梦北溪坐在陆云策的腿上,知道他是因为身体原因她反而松了口气。 至少不是因为婚后发现不喜欢她,要是那样就更麻烦了。 陆云策靠在沙发上,这什么时候是个头,他为了真实度还不能让自己翘起来。 但是又做不到心无旁骛,满脑子都是那点事,稍稍抬头,他就得掐一下。 梦北溪看着电视:“对了,我还有事要跟你商量呢。” “你说。”陆云策在梦北溪的脖颈亲了亲,随后掐自己一把。 力度轻了还不行。 没病早晚也得给自己掐出病来。 梦北溪靠在陆云策身上:“我每天七点到十点,要用书房给报绘画班的学生上课。” 她不能不赚钱,总不能花一分跟陆云策要一分,她打算赚钱明天带爷爷奶奶去看升国旗。 爷爷奶奶早就想去了,但她囊中羞涩,一直去不成... 这次网上开课,她能拿到百分之七十的提成,大概三万九左右,加上她平时画稿和漫画,明年应该差不多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有些东西要趁早,时间不等人... 【有话说超过数量是怎么回事,qaq,老花废话太多了?】 成为龙妻,爷爷奶奶? 过完元旦后,下了场小雪,梦北溪穿着白色高领毛衣坐在沙发上,腿上盖着不薄不厚的毯子,嘴里吃着酸涩的橘子,腮颊一鼓一鼓的。 “大冬天的,哪爱吃这些东西。”王翠芹拿着拖把:“到处都是橘子皮,我要是不收拾,你一会就得踩上。” 梦北溪眉眼弯出漂亮的弧度:“奶奶,你别忙了,等会我自己收拾。”说完她将最后一瓣酸橘子扔进了嘴里。 王翠芹闲不住,一坐下来人就呆,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说不害怕是假的。 “你最近怎么这么能吃酸?”王翠芹握着拖把靠近梦北溪,目光在她肚子上扫了两眼:“是不是有了?” 梦北溪摇了摇头,陆云策那方面有障碍,别说怀孕了,她们到现在都还没同过房呢。 但是这些话不能跟奶奶说,陆云策人很好,对她体贴照顾无微不至,她稍稍皱眉他都会凑到她面前,问她怎么了。 虽然身体有缺陷,但他心眼好又孝顺,反正她也没经历过,对那方面除了幻想,也没什么太大的期待。 日子就这么过也挺好的。 “你要是有要孩子的打算就趁年轻抓紧,别等年纪大了在要,到时候身体恢复的慢。”王翠芹说完继续拖地。 她是等不到哪天了,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孙女要在鬼门关走一遭,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梦北溪点了点头:“放心吧奶奶我会考虑的。”说完她掀开毯子站了起来:“我拖,你坐下休息一会。” 王翠芹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 “我打算跟你爷爷回乡下住几天,家里的炕不能一直没人烧,不然该塌了。”王翠芹说完坐在了沙发上,双手握着膝盖。 梦北溪噘着嘴:“乡下又没买煤,回去烧木头屋子里怪冷的,等开春在回去不是一样吗?” 王翠芹摇了摇头:“你爷爷想家了,这里是好,可我们毕竟在乡下住了几十年。” 他们受不了空调的味道,总觉得喘不过气,待一会就得出去透透气。 要不是为了多陪陪梦北溪,他们是绝对不会住在这的,哪哪都不如家里舒坦。 周围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梦北溪和陆云策忙起来,他们两个就只能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时不时把家里养的宠物抱在怀里,自言自语说几句话。 “那我跟你们一起回去。”梦北溪说完手撑着拖把,脸贴着手背:“正好,我回去吃冻秋梨。” 王翠芹忍不住想笑:“跟馋嘴的猫儿似的,大冬天还是要少吃点凉的。” 梦北溪吐了吐舌头,开始干活拖地。 陆云策从楼上下来看到这一幕后,他快走了两步:“怎么干上活了,不是说要追剧吗?” “整天不是窝在这,就是窝在那,让她动动也好。”王翠芹说完暗暗叹了口气。 梦北溪走到陆云策身边将拖把丢给他:“听到奶奶说了吗?要多干活,我也是为了你好。” 陆云策俊俏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他伸出手揉了揉梦北溪的脸蛋:“谢谢老婆?” 王翠芹站了起来,没眼看。 “我跟你爷爷今天下午就回去,小店的老板今天来进货,我们昨天就说好了的。”王翠芹昨天晚上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这是新房不说,老了得归根,他们不能死在这。 她这么一说,陆云策垂下眼眸,他几次试探梦北溪,最后都不行。 她接受不了龙,是生理上的害怕,哪怕是做梦都会吓哭的程度。 不是装出来的,她就是从心底深处害怕龙,昨天潜入她的梦里,她哭着喊爷爷,奶奶... 可时间不多了,他打算晚上把事情办了。 种下什么因就会得到什么果。 下午两点左右,小店老板开着进货车来了,看到这么大的别墅时,他赞不绝口,还留下了陆云策的联系方式。 梦北溪噘着嘴:“说好了,你们把炕烧好,我明天下午就回去!肯定回去!” 王翠芹摸了摸梦北溪的头:“好好好,等你爷爷把炕烧好了,被子烫干了不潮了,你跟小策就回去。” 梦广林站在一旁,临要上车前,他开口道:“丫蛋,好好照顾自己。” “爷爷,我明天就回去了。”她今天得在家批学生的作业,回去后要重新折腾电脑,要浪费好多时间,根本来不及。 不然她一定会跟着一起回去的,小跟屁虫,爷爷奶奶去哪,她就去哪。 梦广林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陆云策时,眼里夹杂了太多的情绪... 陆云策坚定点了点头。 关上车门后,王翠芹转过头看:“哎呦,你说,我...不行,不行,小二,你停车。” “不停,走吧。”梦广林说完用衣服袖子给王翠芹擦了擦眼泪:“别让孩子看出来,不然等咱们走,孩子该不好受了。” 小店老板通过后视镜看向梦广林他们:“就走一天,这有啥舍不得的,上大学那会,半年都回不了一次家。” “孩子长得是快,一眨眼都嫁人了,要没要孩子?”小店老板闲聊着。 王翠芹擦着眼泪:“是啊,时间过的太快了。”一眨眼,他们就要走了。 梦广林红着眼眶。 “对了,向明怎么一直没回来?”小店老板说完又看了一眼。 王翠芹和梦广林谁都没吭声,他们前几天去看过儿子了,他诈骗要在里面坐好几年的牢。 只要他不给梦北溪添麻烦,交给国家教育更好,免得不着四六的,死也跟他操心。 虽然孩子不争气,但最后,他们还是看了他最后一眼... 梦北溪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心“突突”跳的很快,改画的时候总是按错快捷键。 她拿出手机给奶奶打了个电话。 王翠芹正在揉面,听到手机响了,她擦了擦手:【怎么了,丫蛋?】 梦北溪靠在椅子上,声音蔫蔫的:【没什么,就是想爷爷奶奶了。】 王翠芹笑的合不拢嘴,跟正在烧火的梦广林说:“瞅瞅她这点出息,打电话说想我们了。” 梦北溪噘着小嘴,上大学那会想爷爷奶奶躲在厕所里哭是经常的事... 知道爷爷奶奶平安到家了,梦北溪的心算是好受了点。 陆云策左手拿着咖啡豆右手拿着牛乳,这东西这么难喝,偏偏小配偶喜欢。 “我教你,捣蒜会不?”长寿躺在碗里,碗里倒的温水,它喜欢泡澡。 陆云策信了长寿的邪,他将咖啡豆扔进去捣了一会后将粉倒进了碗里。 长寿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对,然后倒热水,冲开后把这个白的倒进去。” 一个敢说,一个敢学,一杯味道稀奇古怪的咖啡新鲜出炉了。 梦北溪喝了一口后直接喷在了屏幕上,跟喝中药似的,满嘴都是残渣。 陆云策手撑着椅子拽了几张纸递给梦北溪:“不好喝?” “有点...”梦北溪不想打击他。 岂止是不好喝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起了歹意要谋杀亲妻呢。 “时间不早了,我们睡吧。”陆云策已经做好了决定,不然可就真来不及了。 她明天一定会回家,然后跟爷爷奶奶去大集,之后就是遭遇车祸... 他几次尝试跟她说真话,都失败了。 她可以接受自己死亡,但是他不能接受她的死亡... 他是个自私又贪婪的东西,坏到骨子里了。 梦北溪手撑着侧脸,笑盈盈的看着陆云策:“这是怎么了,不害怕跟我一被窝了?” 他之前一直躲,跟炸了毛的大狗狗似的,她知道他身体问题,也就一直没为难他。 没想到,他今天又是冲咖啡又是主动献殷勤的... 陆云策将梦北溪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明天不是要起早回乡下吗?想让你早点睡。”说完他露出歉意的表情。 梦北溪勾着陆云策的脖颈,结婚两个多月了,纯情的跟大男孩似的,一撩拨就从头红到尾。 可爱喜欢的不得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梦北溪觉得越来越困,还没等到楼上她就开始打哈欠了。 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头也晕乎乎的,不会是咖啡真有毒吧? 陆云策的龙角露了出来,原本乌云遮月,这一块全部散开了。 梦北溪一丝不挂的睡在陆云策的怀里,身上盖着一层泛着银光的薄纱,曼妙的身体若隐若现。 轰鸣声炸响,一条巨龙卷着一个小女孩腾空而起,风吹弯了道路两旁的大树。 秦国民抬起手,遮在眉心上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龙的身影。 它实在太庞大了,大冬天下起了暴雨,家家户户都出来搬东西。 “邪了门了,怎好端端的怎么下起雨了。” “这你就不懂了,这时候下大雨,开春后地里湿润好收成。” 梦北溪隐隐约约摸到了柔软一片,她这是在哪,怎么会这么热... 巨大的龙身缠着她… 梦北溪感觉很不舒服,有东西一直在靠近她贴着她,她忍不住发出细微的声音。 不知道纠缠了多久,梦北溪累的香汗淋漓,天边越来越亮,她才彻底睡过去。 陆云策恢复人身后,梦北溪身上裹着银色的薄纱慢慢从天上落了下来。 她脸边布满了龙的鳞片,肩膀上也有,尤其是眉心的金光,意味着她已经成为龙命定的伴侣了。 梦北溪躺在床上,她感觉哪都不舒服轻轻哼了两声后转过身... 陆云策披着薄纱坐在床边,手在她的脊背上摸了摸,一夜的纠缠,可不累坏了。 他也没轻松到哪去,体型相差太多了。 梦北溪醒来时已经九点多了,她是被渴醒的,嗓子干的不得了。 “我要喝水...”梦北溪说完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腿这么酸? 她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梦,梦里她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纠缠在了一起。 陆云策睁开眼睛在梦北溪的额头上亲了亲,他更加粘人了:“我抱你一起去?” 梦北溪心里产生了羞愧感,明明有丈夫,他还这么温柔体贴,她竟然做梦跟奇奇怪怪的东西... 陆云策拿过一旁的毯子将梦北溪裹了进去:“老婆,我们一会要回家了。” 梦北溪搂着陆云策的脖颈,越想越愧疚:“好。” 她以后再也不要做那样的梦了,她有陆云策就够了!!! 喝完水后,梦北溪主动吻住了陆云策的唇,温热的感觉传了过来,她心里才稍稍好受些。 这才对嘛。 陆云策满眼情欲的看着梦北溪,接下来,他可以随便做些什么了... 梦北溪见陆云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做出来效果可就不一样了。 太涩了。 梦北溪带着撒娇的意味道:“以后在外面不许这样舔嘴唇。” “好,都听老婆的。”陆云策将梦北溪放在了楼下的沙发上:“等你醒醒困,我们在回去?” 仙涵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再闻到气味不对时,她快速跑到梦北溪面前,用鼻子嗅了嗅。 梦北溪手抵着仙涵的额头:“怎么了?” 她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她抬起手臂闻了闻,好像只有睡衣上面的皂香... 陆云策皱着眉头:“闲着没事,把家里收拾收拾。” “呦呦呦,说话的语气都跟以前不一样,神气起来了?”仙涵笑着走到茶几旁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梦北溪被她赤裸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到底发生什么了? 陆云策坐在沙发扶手上,指尖轻轻摩擦着梦北溪的脸蛋,别人认为好的东西。 她未必想要。 是他自私,存了私心,将她占为己有了。 这时梦北溪放在楼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长寿正好在楼上,就帮忙拿下来了。 梦北溪按了接听键后,手机“咣当”一声掉在了地板上。 泪水顺着眼角落了下来,她大脑“嗡”得一下,半张脸都是麻的,她全身都在发抖,几次想站起来,发现腿是软的... “怎么了?”仙涵被吓了一跳。 陆云策大概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了。 送爷爷,奶奶最后一程 邻居李奶奶见院子门口的雪扫了,就想串个门,聊聊天。 喊了两声没人答应,她就进了屋子,结果看到梦广林和王翠芹穿戴整齐的躺在炕上,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已经没了呼吸。 她忙跑去喊人,小店老板的父亲专门主持丧事的,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梦北溪打了电话。 梦北溪站都站不稳,在陆云策和白修的搀扶下才走进了屋子。 梦广林的手紧紧握着王翠芹,主事的怎么也分不开... 一声痛哭从门口传了出来,屋里所有人都给梦北溪让出了位置。 “爷爷,奶奶。”梦北溪直接跪在了地上,肺部的空气好像被抽干了,她一口气卡在嗓子,耳边嗡嗡作响。 陆云策忙上前用力掐住了梦北溪的人中:“老婆,呼吸。” 梦北溪看到爷爷奶奶躺在那里,她好像被雷击中了,全身都是麻的,别说呼吸,她大脑一片空白。 白修见状轻声劝道:“小溪,爷爷奶奶是睡梦中走的,没遭什么罪,你坚强点。” 他知道说这些没用,但现在她这个状态肯定不行。 陆云策心疼的抱着梦北溪,事成之时,就是二老殒命之际,他比谁都清楚。 他是拖到了最后一天,才草草做完了这件事,甚至都没有做全部。 “小溪,爷爷奶奶走的很安详,你别太难过了。” “梦家丫头,节哀,老了都有这一天。” 主事的大喊了好几声,可是没用,梦广林的手就是不肯松开,这不松,送不走就不行。 陆云策将梦北溪抱起放在了椅子上:“老婆,我去处理爷爷奶奶的后事。”说完他摸了摸她的头。 梦北溪靠在桌子上才勉强坐稳,每呼吸一次心脏都仿佛在滴血...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刚回来人就没了。 陆云策转身,发现梦北溪泪眼朦胧地攥着他的衣摆。 梦北溪仰起头看向陆云策,见他既心疼又无奈,她心里大概有了数,面对生死的时候,他无能为力。 豆大的泪珠顺着下巴滴了下去,最后她还是松了手,她知道他为难,他做不到... 白修双腿跪在地上,手撑着地面行了个大礼,之后磕了三个响头:“二老一路走好。” 陆云策跪了下去,拜完后,他走到梦广林身边:“爷爷,奶奶下辈子还是你的妻。” 主事的尝试将他们分开,这次很轻松。 梦北溪身边围了不少人。 “梦丫头,你爷爷奶奶做了一辈子好事,走前也没受过什么苦,你想开点。”另外一个邻居奶奶轻声道。 梦北溪泣不成声,她感觉自己过不去这个坎了,早知道这样,她说什么都不会让他们回来。 她还没带爷爷奶奶去看升旗,她还有好多事没来得及做。 一切太突然了,她根本来不及反应,梦北溪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只想让爷爷奶奶活过来,一直陪她。 赶过来的秦国民去拉棺材了,梦广林生前就已经把棺材,墓地,墓碑选好了。 他不想给人添麻烦,尤其是梦北溪还那么小,很多事情她都不懂。 “那个,不能土葬,没有火化证不行。”村长站在一旁迟疑了很久才开口。 这是上面下来的规定,从五六年前就开始实行了。 梦北溪一听这个,更受不了了,他们要把爷爷奶奶带去火葬场,出来后就剩下一坛子骨灰了。 她上过学,接受过教育,可是看着把人推进去,出来抱着坛子,她就接受不了。 村长的意思很明显,不火化,就要不能下葬在村里,但是梦广林选的位置是自家的地,是梦家的祖坟。 梦北溪站了起来:“叔...” 村长摇了摇头:“不行,梦家丫头。”在场这么多人,很多上了岁数的老人,开这个先例,那其他老人去世也怕火化。 梦广林他们的魂魄已经全部离开,进入下一世的轮回了,这也是陆云策唯一能替他们做的。 不然他们看着自己孙女这样,更痛苦,活不了,走不成。 “老婆。”陆云策揽着梦北溪的肩膀:“爷爷奶奶已经走了。” 梦北溪知道陆云策话里的意思,可是她做不到:“我们带爷爷奶奶走,可以吗?” “傻孩子,入土为安,你把爷爷奶奶带到哪去,让他们安息吧。”邻居老太太开口劝道:“都有这么一遭,你听话。” 那不是别人,是疼爱了她一辈子的亲人。 梦北溪转身抱着陆云策失声痛哭,爷爷奶奶离世她没办法,现在还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火化。 必经之路,可这条路走的她好疼。 外面传来了说话声,随后响起了唢呐声和张罗的声音。 秦国民已经带着棺材回来了,是双人棺,爷爷和奶奶要同葬在一起。 仙涵抱着小灵儿在外忙着,王翠芹昨天就已经准备好了,家里什么有颜色的东西都没有。 甚至发的孝戴都是她自己扯的。 梦北溪浑浑噩噩的靠着陆云策,主事说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村里听到消息,都来吊丧。 长寿将大白灯笼挂了起来。 外面已经开始搭棚子了,家里就剩梦北溪这一个小辈了,她不收礼,不开礼账。 但梦广林和王翠芹在村里的人缘很好,大家过来帮帮忙,烧烧纸钱。 当天下午,外面开始飘雪,到了晚上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梦北溪跪在临时搭建的灵堂里。 “家属还礼。” 梦北溪恍恍惚惚地磕了个头。 她到现在还没缓过来,但是已经不哭了,看到棺材在身边,里面躺着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陆云策跪在梦北溪身边:“老婆。” 梦北溪木讷地转过头看了看陆云策,她哑着嗓子道:“冷不冷?” 陆云策摇了摇头,他有些担心梦北溪,她看上去不是很好... 到了半夜,大部分人都去休息了,梦北溪将头贴在了棺材上,这么冷的天,她竟然还出了汗。 邻居帮忙的大娘打开锅盖惊讶道:“这老太太...” 炉子烧水烧不过来,原本打算用大锅烧,一打开,里面还有王翠芹做的饭。 梦北溪努力站了起来,爷爷和奶奶好像知道自己要离开了似的... 走到厨房,锅里有蒸好的南瓜和炖好的白菜粉条,里面放了很多五花三层的肉。 锅旁边还贴了苞米面的大饼。 梦北溪拿了把椅子坐在一旁,上次奶奶做白菜粉条的时候,她嘟囔着肉太少了,都不够吃。 “不能吃了,这都凉了,你要吃,大娘给你热热。”一旁的中年妇女说完擦了擦眼泪。 老太太是半夜没的,她提前做好了饭菜,可能是怕孙女第二天来饿着... 梦北溪边哭边吃,这是她最后一次吃奶奶做的饭了。 陆云策走到梦北溪身边坐下,忙了一天的仙涵他们也走了过来。 “呜呜--” 梦北溪嘴里还吃着肉,她头抵在陆云策的身上:“我没有爷爷奶奶了。” 仙涵红着眼拿勺盛了点汤,虽然她以后还能吃到很多类似的菜,但是再也吃不到从她亲手做的了。 陆云策双手抱着梦北溪,手在她后背安抚着:“我给爷爷奶奶算过,他们下辈子会享福。” 但是没有孙女命... 梦北溪身体一软,人直接晕了过去。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梦北溪已经到了极限的顶端。 陆云策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另外一个屋子的被褥已经铺好了,不是他铺的,而是王翠芹提前铺好的。 仙涵长长叹了口气,每天都夸她漂亮的奶奶走了。 记忆好像停留在这个院子里了,奶奶和爷爷天不亮就会起床,打扫屋子收拾院子,然后做饭,忙忙碌碌一直到晚上。 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吃完晚饭坐在院子里接孙女的电话,乐的合不拢嘴。 天天念叨丫蛋爱吃这个,那个丫蛋喜欢给她留着,当时的她羡慕死了。 这时,小泰迪回来了,他穿着暖呼呼的大棉袄,头上戴着棉帽子,小脸蛋冻得发红。 他跪在棺材前磕了三个响头,之后烧了点纸钱。 爷爷奶奶走了,他得到消息后赶回来送他们最后一程。 它在新家过的很好,那家人把他当自家孩子养,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温饱不成问题。 陆云策一个人要扛这么大一家子,看似简单,其实非常不容易。 如果遇到有缘人,它们会去往新家,给他减轻负担,如果遇到不顺心的或者不想保佑这家了,它们可以随时回到陆云策身边。 梦北溪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外面的雪已经扫干净了,帮忙的人站了一院子。 陆云策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晚上的茶。 喇叭声响起后,梦北溪看向屋顶,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她,爷爷和奶奶已经不在了。 出灵当天,梦向明回来了。 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爱他的人了,因为他的父母不在了。 梦向明被人扶了起来,梦北溪不想说话... 原本以为,自己能接受,可棺材下葬时,梦北溪再度崩溃,幸好有陆云策和长寿反应快,把她拉住了。 “爷爷,奶奶...”梦北溪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 陆云策说完将梦北溪紧紧抱在怀里:“让爷爷,奶奶安心的走。” 土一锹一锹地盖在了棺材上,爷爷,奶奶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 梦北溪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平板正在给单主绘制头像,她手里拿着笔看向窗外漫天大雪。 马上就要过年了,她还什么东西都没准备,陆云策起早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爷爷奶奶去世后,生活还得继续,可是她一直都走不出来,尤其是昨天,她原本打算拿卷纸,打开柜门后发现,里面藏了好多她平时爱吃的零食。 原本以为是陆云策买的,怕她知道后只吃零食不吃饭,没想到,是爷爷临终前买的。 他总说外面做的鸡爪子,鸭脖什么的不干净,但他还是买回来了。 还有打开厨房的柜门,上面贴着奶奶的菜单,精确到放多少滴油。 一想到奶奶站在厨房,边做菜边记倒了多少油,她就忍不住掉眼泪。 晚上连觉都睡不着,想去爷爷奶奶卧室看一看,但是她又不敢打开那道门。 知道空无一人,但就是不敢面对。 她潜意识里把爷爷奶奶的离世当成他们回乡下生活了,但她永远都不会打电话过去,更不会回去... 关门声响起,梦北溪抬起头看向陆云策,他穿着暖白色的毛衣,因为身高的原因,原本到小腿的大衣,他穿只到膝盖,婚后他外形上好像没什么变化... “回来了,我还没有做饭。”梦北溪想给自己找点事做,但是她今天一点都不想动。 陆云策在门口站了一会,他刚从外面回来,一身的寒气:“想吃什么,我去做。” 梦北溪摇了摇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好像不知道饿似的。 哪怕一天不吃,肚子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咕咕”叫,原本怕冷,空调开的很足,但现在出门哪怕不穿外套也感受不到寒意。 她身体是不是出问题了? 陆云策走到沙发旁,打开大衣,里面是他在路边买的小吃和奶茶:“先垫垫肚子等我,今天我们吃土豆炖牛腩。” 梦北溪接过珍珠奶茶喝了两口,暖意直通全身,她露出满足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她觉得陆云策好像...不粘她了。 换做以前,他是绝对不会一个人出门的,但现在,他经常把她放在家里。 睡觉的时候也是,之前会一直环着她,生怕她跑了似的,即便上卫生间,他都会跟着。 但现在他不会,他会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等着她。 一切都没变,岁月静好,但好像又不太一样,梦北溪喝着奶茶看向陆云策:“那个,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身体?” 她突然想要个宝宝了,像仙涵一样,白修不在家,她可以带着小灵儿在楼上玩。 陆云策笑了笑,没吭声,作为龙马马虎虎就过去了,没办法他体型实在太庞大了,比她腰都粗... 但是做为人类,他想等她恢复一段时间,然后补一个浪漫的洞房花烛夜,可以在山顶,可以在水里,他都想尝试一遍。 “...” 老公,给我看看你的原形。 梦北溪得知长寿他们很少过年,平时都只能结队蹲在别人家门口感受阖家欢,她鼻子酸酸的,于是决定今年一定要好好过! 长寿伸出不太长的小爪子,小灵儿不懂跑过去嗅了嗅,然后舔了一下,毛茸茸的尾巴欢快地摇了摇。 “击掌,你个小聪明蛋。” 话音刚落,仙涵跟它击了个掌。 梦北溪一直沉浸在失去爷爷,奶奶的痛苦里走不出来,他们聚在一起想了办法。 长寿装可怜,它们蹲在一旁迎合点头,梦北溪心肠软,当下就决定今年会带着他们好好过个像样的年。 希望她能在忙碌和节日气氛里,重新振作起来,如果能开心点就更好了。 《主策划:陆云策》 梦北溪戴着白色耳机,身上穿着毛茸茸的睡衣正在给学生们讲课,她讲的非常认真。 她的课程从一开始的三十人已经增长到上百人了,她一个人肯定应对不来,于是招了几个助教,也会辅助学员接一些较为简单基础的稿子。 一有时间她还会在某博上更新反邪教的连载漫画,人气比之前高了十几倍不止。 梦北溪拿着人体模型:【我们来仔细看一下这个肩颈肌肉的走向,它不是一条线直接下...】 正上课呢,视频突然发出了警告,她惊慌的将人体上的某个器官揪了下去,速度之快,根本没有半点犹豫。 我磕的cp都是真的:【等等,把什么揪下去了?】 隔壁村土土的修勾:【劳斯,这孩子以后只能当二爸了!!!】 柯兰是真实纯在的:【斜眼?jpg】 “咳咳--” 梦北溪清了清嗓子:【我们后期可以通过轮廓表现出来,坦诚相见虽然好,但两年起步量大不管饱...】 陆云策看了一眼时间,课程介绍每天三个小时,但梦北溪总担心学员不会,会开小灶,一般一个小时起步。 敲门声响起,梦北溪摘下耳机靠在了椅子上,这阵子她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都没怎么顾得上陆云策。 自己赚钱揣进包包里才踏实。 陆云策缓缓打开书房的门,他已经洗好澡了,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腰带位置松松垮垮的,露出非常流畅的肌肉线条。 “对,对,对,你过来。”梦北溪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起身给陆云策让了个位置。 陆云策纳闷地走了过去:“怎么了?” 梦北溪给陆云策摆了个造型:【同学们,就是这里,光线从上方打下来,这里的肌肉会产生阴影。】 陆云策深吸了一口气,梦北溪的手指在他腹部抚摸着:【衣物遮挡的这里,也会有,但是从侧面光线过来...】 结果梦北溪发现,学员们根本没有提出问题:【劳斯,弟弟结婚了吗?如果谁行谁上的话,让我来!】然后是涩涩的表情包。 隔壁村土土的修勾:【举手,劳斯我强烈建议以后用这个人体模型,不为别的,爱看,涩涩jpg。】 梦北溪这才反应过来,她快速扯着陆云策的睡袍合上:【不行,不行,这是另外的价钱了。】 她忘了解释,这是她老公,不是弟弟... 陆云策:“?” 梦北溪仰起头:“我支持你的事业,你偶尔也得支持一下我的...” 陆云策呆呆地点了点头,为了表示诚意:“那我全脱了?” “不是,不是,让你支持我的事业,不是让你豁出去,以后就不要脸了!”梦北溪红着脸蛋,这都亏大了,更别提都脱了。 回头时,上课人数达到了顶峰,开课的第一天,一般会有几百人认认真真听讲,过几天有些坚持不住的就会看录播,有的干脆就不学了。 上课人数一般固定在二百左右,刚刚这么一教学,上课人数高达四百多人。 陆云策勾起唇角,逗逗她罢了,还能真脱? 梦北溪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陆云策已经离开去厨房热牛奶了。 快要下课的时候,小灵儿跳到了梦北溪的身上,娇娇弱弱的叫了一声,声音柔软动听,听的人心肝肝都颤。 我磕的cp都是真的:【每天都能看到不同的小宠物,天啊,这课报的太值了。】 梦北溪将小灵儿抱到视频前,因为她不露脸,只露身体,谁也不知道她具体长什么样。 小灵儿扬起小下巴,自豪的抬起粉嫩嫩的小爪爪:“喵。” 【等会!】 【天啊,为什么是喵啊!!!!】 梦北溪快速关了直播,她抱着小灵儿的揉了揉它的耳朵:“小灵儿真聪明,但是不要喵喵叫呀。”太奇怪了。 白修穿着白色纯棉睡衣走进了书房:“我看门开着就直接进来,小灵儿过来,跟爹爹去睡觉。” 小灵儿往梦北溪的怀里可劲的钻,尾巴摇的要多快就有多快,像是在求救。 梦北溪不解的看向白修。 “她在她妈妈的裙子上印了一排小脚印,洗都洗不掉。”白修说完走了过去,伸手将小灵儿拎了起来。 “喵--”小灵儿垂着脑袋,粉嘟嘟的尾巴也不摇了,满眼伤心的看着梦北溪。 梦北溪有心软的毛病,她快速将小灵儿抱在了怀里:“孩子嘛,哪有不犯错的,你好好说就好了。” “你送的那条红色真丝裙子。”白修补充了一句。 梦北溪以最快的速度把小灵儿交给了白修,包变脸的,那条裙子两千多,她给小青和小白也各买了一条,她自己都没舍得买... 陆云策将热牛奶放在了床头柜上,他最近一直在处理周围较小的事情,赚的不多,但足以维持一家人的“温饱”。 “回来了,洗澡水我已经给你放好了。”陆云策正在弯腰点熏香。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他正鼓着脸颊吹火柴,黑色软发挡住了眉眼,大片有光泽的肌肤露在外面。 她都快忘了,他是一匹狼了,不过,她到现在都没看过他原形,好想rua,心痒痒的。 白皙的手指顺着他胸口抚了过去,梦北溪撩完对陆云策俏皮地抛了个媚眼。 陆云策站直身体后,耳根迅速蹿红,就连呼吸都加重了... 婚后生活原来是这样的! 梦北溪躺在浴缸里,她知道这段时间全家上下都在担心她,她得振作起来。 下辈子,她还要给他们当孙女。 出来时,陆云策正坐在椅子上喝水,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的,眼看就要落下去了。 “已经十一点多了,早点睡,明天我要带长寿他们出门。”梦北溪说着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热牛奶,温度竟然刚刚好。 陆云策看向梦北溪,房间里温度开的很好,她穿着到大腿的睡吊带睡裙,看得他从身体往外的燥热。 可一想到,爷爷奶奶刚过世没多久,她肯定不愿意做那档子事,他如果强求一定会惹她不高兴。 加上之前草草了事的遗憾,他打算在等等,这么久都憋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他们时间长着呢。 梦北溪掀开被子上了床,陆云策身体有问题,她不敢做的太过分,万一伤到他的自尊心就不好了。 陆云策起身脱了浴袍掀开被角上了床,梦北溪抬手关了灯后钻进了他的怀里。 “老婆,过完年后,我要去处理周胜的事情,可能要出门一段时间。”陆云策在梦北溪的额头上亲了亲,他很舍不得。 但是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梦北溪搂着陆云策的脖颈:“过完年,我的课也讲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大部分学生都是趁寒暑假上她的课,等过完年学校开学了,她们就没什么时间了。 “不用,你趁有时间,好好休息休息。”陆云策不希望她太累,忙完自己的就马上帮他。 梦北溪心里没底,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之前恨不得拿胶水把她粘在身上... 陆云策的手在梦北溪的腰间摸了摸,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为什么睡觉要穿衣服? 但是他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梦北溪转过身,抱着被角陷入了沉思,现在的生活很好,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什么时候,让我看看你的原形?”梦北溪小声道,她太好奇了,他到底长什么样? 黑暗中,陆云策的眸色变了变,他转身背对着梦北溪回避了这个问题:“早点睡吧,晚安。” “...” 梦北溪长长叹了口气,她对陆云策的感情没有变,她还是很喜欢他,喜欢到不行,可是婚姻中的她,非常不安。 等人睡着后,陆云策转过身将人抱在了怀里,他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她的梦中。 不出二十分钟,梦北溪猛地惊醒,额头上沁了一层的薄汗,她坐起身缓了缓,看了一眼身边的陆云策,见他还睡着,她掀开被子下了床。 太吓人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在梦里,她不着寸缕的跟一条龙缠绵。 陆云策闭着眼睛,还是不行,她怕龙,那是是从心底最深处产生的恐惧。 梦北溪喝了两口水,待心情平复后她才重新上床。 她不知道的是,她脸上若隐若现的出现了龙鳞,白色的散发着淡淡的光... 清早。 梦北溪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和白色羽绒服下了楼,今天她要带着长寿他们一起出门。 长寿带着黑色毛绒渔夫帽,身上穿着黑色的棉服,脚上踩着厚厚的雪地棉,走起路来非常笨拙。 “我不怕冷。”长寿闷闷道。 梦北溪手指放在长寿面前摇了摇:“着凉尿床,不穿可不行。” 大冬天的出门,他穿个裤衩背心,一定会有人报警抓她,说她虐待青少年。 “耗耗,你快点,我们要出门了。”梦北溪扶着楼梯扶手大声嚷道。 秦国民头发还是很长,不过已经扎起来了,下身穿着深色裤子,上身穿着黑色毛衣和皮夹克,还别说,真像搞艺术的。 “我就不去了。”他不愿意凑这个热闹,他又不是新年吉祥物,除了本命年喜欢它的不多。 “我们可以一起去吗?”小青躲的远远的,她其实已经穿好了,因为怕梦北溪害怕,她把自己穿的像毛绒球似的。 梦北溪其实已经不怕小白和小青了,当然,它们原形的时候,她还是会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走啊,不是说好全家一起去的吗?” 梦北溪上了楼:“小漂亮,我们要出门咯。” 一只漂亮的孔雀从房间走了出来,因为它没有实体所以不用穿衣服,别人看不见它。 梦北溪笑呵呵的将围巾围在了她的脖颈上,还给她戴了顶帽子:“嗯,这样暖和多了。” 她前阵子买回来烧给它的,这样它就能戴能穿了。 陆云策是最后一个下楼的,黑色大衣,配皮手套,大长腿格外引人瞩目,他手里拎着梦北溪落下的包包,丢三落四的小配偶... 梦北溪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在心底不断提醒自己,已经是她的,不要犯花痴,不要犯花痴,结果还是心心眼了。 仙涵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身上穿着粉色的棉袄,头上带着狐帽跟人类没什么两样,要说不同,就是它不会像小孩一样啼哭。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门了,小孔雀懒得走,之前踩着小泰迪这会换成了秦国民。 他就像家里的老大哥一样,虽然嘴巴损了点,但一般不会拒绝。 小白看了一眼后别过头:“...” 秦国民单手插着兜:“咱们走过去,反正也不远路上还能看看风景。” 打车他们坐不下不说,梦北溪晕车。 梦北溪个子不高走在最前面,之前走个几公里脚就开始疼了,但现在完全不会。 陆云策站在梦北溪身边,一手拿着她的包包,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这样的生活,他盼了成千上万年。 长寿小孩心性,他跑到路边搓了个雪球:“老民!”说着他直接将雪球丢了过去。 秦国民挨了一下后,骂了声“操”紧接着就打了起来,白修当然忍不住,以最快的速度加入了进去... 温暖的阳光穿过稀薄的云层撒了下来,雪球在空中飞舞,伴随着声声咒骂,梦北溪双手合十放在身前搓了搓,嘴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陆云策被晃的移不开眼睛,满眼温柔如同冬日暖阳,生活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谁的桃花开了 家里就陆云策勉勉强强会炒点菜,其他人根本帮不上忙,于是梦北溪决定,过年大家一起吃火锅。 小青很少逛超市,她看到什么都稀奇:“姐姐,这个好漂亮,你给我买一个。” “姐姐,姐姐,这是什么,这个能吃吗?”小青认识的字不多,根本不知道上面摆的都是什么。 “你姐能让你吵死。”秦国民说着拿过一旁的软糖扔进了购物车,反正老陆付款。 小白看了一眼秦国民后转过头:“...” 梦北溪给小青买了一对红色的发卡,上面还带着流苏一看就是给小朋友用的。 小青高兴的不得了,恨不得马上就戴上。 长寿推着车,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以往跟老陆哪有这种待遇? 就在他们付款要走时,一名身上穿着粉色大衣的女孩从长寿身边经过,她身上带着浓浓的中药味。 女孩看到长寿的刹那淡淡一笑,嘴唇微微动了动... 长寿一怔,他急忙推开人群想要走过去,可排队付款的人实在太多了,等他走出去,女孩已经不见了。 不可能,她竟然还活着! 梦北溪将手机递给陆云策后急急忙忙跑了出来:“长寿,怎么了?” 长寿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车道,难道是他眼花了吗? 人类的寿命是非常短暂的,给他取名为“长寿”的那个女孩怎么可能还活着? “没什么,我眼花了。”长寿说完转头看向梦北溪,眼神里的期待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了暗暗的。 女孩躲在拐角处,手里拿着白色的真丝帕子,她咳嗽了几声后目光看向站在超市门口的长寿。 他已经找到新的家人了,真好... 回去的路上,长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那时候它刚开灵,就被一个采药女捡回了家中。 她得了很重的病,家人怕她传染就把她扔进了山里,后来他们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 直到她突然消失,长寿才从山里走出来,他以为她死了,可就在刚刚,那个满身是药味的女孩,跟他记忆里的采药女重合了。 应该不会,不然她现在肯定不是人类了。 梦北溪停下脚步等了长寿一会:“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着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啊。 “可能是快开春了,不用管他。”秦国民手里拎着两个满满的购物袋,但这点重量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其他人也各拎了些东西,只有陆云策没有,他懒。 因为爷爷奶奶刚走没多久,家里不能贴对联,也不能挂灯笼,梦北溪买了一些亮亮的小灯挂在了院子里。 陆云策穿着家居服站在客厅,有不少人邮来了礼物和信,一些就是嘘寒问暖的问个好,还有一部分讲述自己在新家过的怎么样。 长寿坐在矮矮的小凳子上,手里拿着枣仁糕点,嘴角还留着残渣:“马上就要新年了,你不去忙吗?” 龙作为传统吉祥物,会有很多人类上香供奉,因此陆云策会为了人类向天祈福。 至于年兽,当然有,人类所有的传统节日都不是空穴来风。 陆云策还要斩年兽,否则它真的会“吃”人! 不过跟大家所看到的不一样,它不会张开血盆大口把人吞掉,而是制造各种机缘巧合,等人死了以后吞掉他们的三魂七魄。 所以现在人类基本不相信有年兽的存在了,毕竟谁都没亲眼见过,见过的人都... 梦北溪打开门后撒腿跑:“陆哥哥。” 陆云策顺手将人抱在了怀里,让她稳稳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梦北溪转身对身后的人做了个鬼脸。 凌游一头红发,身上穿着黑色西装,身后跟着两名保镖,他们手里拎着各式各样的礼品。 “你追她干什么。”陆云策声音沉了下来,外面都是台阶,摔了怎么办? 凌游摘下皮手套看向梦北溪:“她可能没你想的那么老实。”说完他垂眸,调皮鬼。 梦北溪挂彩灯来着,晾衣绳上的雪没有除干净,见凌游进来,她抖了抖绳子,雪正好顺着他的衣领掉了进去... 凌游作势要打她,吓得她直接跑进了客厅。 陆云策调整姿势让梦北溪坐好:“今年怎么来的这么早?”以往他都是最后一个来。 “没办法,最近不太平。”凤凰作为人类守护灵之一,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梦北溪坐在陆云策的腿上,她对他们两个聊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给我点。” 长寿将梅花酥递给了陆云策。 “我今年要站东方,你呢?”陆云策接过梅花酥掰开,将里面的馅去除后,将外面包裹的皮喂给了梦北溪。 凌游实在受不了:“我知道你娶个老婆不容易,但至不至于?”怎么不打个板直接把人供起来呢? 梦北溪有些不好意思,她站起身:“我去书房批作业,你们慢慢聊。” 等人走后,陆云策像大爷似的靠在沙发上,双腿自然交叠着:“今年确实不太平,再这样下去灾难迟早会降临。” 凌游拉过椅子坐下:“今日,我发现有人在散发病毒,起初症状是咳嗽,感染后会窒息而亡。”说着他让保镖把公文包里的文件拿了出来。 “跟四百年前一样。”凌游说着将照片递给了陆云策。 陆云策垂眸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长寿:“你去看看小溪。” 长寿回过神后拍了拍手上的残渣。 凌游捏了捏眉心:“长寿用千年道行保她一命,可不知道是谁,竟然启了封印,将她放了出来。” 长寿也因此不能飞升,那段记忆实在太痛苦了,被陆云策剔除了,只给他留了个影子。 说过,跨物种爱上人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陆云策抿着薄唇:“你命定伴侣要涅盘了,你后院那些莺莺燕燕打算怎么办?” 凌游一想到这个就头疼,凤凰是绑定在一起的,哪怕他们彼此没有感情,最终还是会走到一起。 没办法靠近就发情,不仅是他,她也同样痛苦。 “我又不被人类道德束缚,我想娶多少就娶多少,只要她们愿意。”凌游说完伸直了双腿伸了个懒腰。 他是凤凰,只要勾勾手指想要什么样的都行,就连人类也不例外。 因为他有钱。 至于感情,他有命定伴侣,对别人谈不上喜欢,彼此开心就好。 陆云策挑了一下眉,他不苟同,但也不想多管闲事。 “行了,礼我送到了。”凌游说着站了起来,他走到陆云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年龄大了,多注意点身体。” “滚。”陆云策抬腿脚尖踢在了凌游的腿上,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凌游冲着书房大声道:“宝贝我走了,不出来送送我?” 在陆云策发火前,凌游走了... 白修双手环胸靠在门框旁:“私下除掉还是?” “让长寿自己选择。”陆云策说完俯身将茶几上的糕点拿了起来。 白修向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逆天而行这条路,不通。 梦北溪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手撑着下巴,手里拿着蓝色的圆珠笔,她总结了一下学员的基础错误。 等上课的时候能快速讲解。 长寿趴在办公桌上,脑海里全是那抹粉色身影,如果是她,她为什么不跟他相认? 梦北溪用圆珠笔的笔端轻轻戳了戳长寿的额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要瞒着好姐妹?”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遇见一位故人。”长寿说完下巴抵着桌面,眼睛眨啊眨的看着梦北溪:“还说我,你不也一脸心事吗?” 梦北溪放下圆珠笔,动作跟长寿一样,椅子向后移了移,下巴抵着桌面:“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陆哥哥有事瞒着我。” 长寿心想,可不有事瞒着你吗?但这事他还真不能说... “别想太多了,嫁都嫁了。”长寿说完闭上了眼睛:“不行,我困了,睡一会。” 梦北溪还想说点什么,长寿变回原形躺在了桌子上,豆大的眼睛已经没了光彩。 梦北溪拿起毯子盖在了长寿的身上,她晚上还要上课得先回卧室睡一会,不然晚上会没精神,蔫蔫的。 回到卧室后,屋子里堆了不少的礼物,都是送给陆云策的,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躺在床上睡了。 不是她的东西,她一般不会乱动。 陆云策做完晚餐敲响了卧室的门,梦北溪还沉沉的睡着,她最近总是做噩梦,睡眠质量急速下降。 得不到回应的陆云策站在门口等了等,最终选择转身下楼。 仙涵看在眼里摇了摇头,这是什么相处模式,相敬如宾?太奇怪了... 梦北溪一觉醒来已经六点多了,她坐在床边揉了揉眼睛缓了缓,陆云策竟然没叫她起床吃饭。 陆云策坐在一楼客厅,手里拿着苹果正在削皮,小灵儿蹲坐在他脚边等他投喂。 梦北溪下楼后走到陆云策身边,懒懒地靠在了他的身上:“饿...” “我去给你热饭。”陆云策说着将手里的苹果一切为二:“要不要?” 梦北溪摇了摇头:“上课要来不及了,你帮我热一杯牛奶吧,书房还有点面包。” 陆云策将人抱在怀里,指腹在她精致的脸上摩擦了几下:“我去叫你了,见你睡得正香,就没叫你。” 梦北溪转过身隔着衣服在他的身上轻轻咬了一口:“反正我饿肚子上课都怨你。” 她就不讲理了,怎么着吧。 陆云策捏了捏梦北溪的脸蛋:“怎么可能让老婆饿着肚子?饭菜一直在锅里温着,我去端。” 梦北溪坐了起来。 之前没结婚的时候,陆云策会想尽办法占她便宜,婚后反而绅士上了... 没人说夫妻就一定要把沟沟坎坎放进去,但至少,上下亲嘴总是要的吧? 越想越别扭,她又不能自己扯衣服往上扑,如果被拒绝了岂不是丢脸丢到家了? 哼哼-- 梦北溪抱着抱枕将脸埋在了里面,谁能告诉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她突然有了个很好的主意,等过年的时候,她主动一回,告诉他夫妻不一定要那样,换种方式也可以,如果不行,那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陆云策晚上做的土豆炖茄子还有一碟豆腐乳,他对吃没什么要求,要不是梦北溪,他根本不会下厨。 这一屋子就梦北溪有一日三餐的需求,其实不吃也行,但那样就更奇怪了,容易惹梦北溪生疑。 吃饭的时候,梦北溪的手在陆云策的大腿根摸了摸:“陆哥哥,你好像瘦了?” 其实没瘦,她摸完总的找个借口,不然就成臭流氓了... “老婆...”陆云策解开运动裤上的绳子:“其实可以直接摸。” 梦北溪忙捂住了陆云策的嘴:“胡说什么呢。”隔墙有耳,也不怕被人听见,羞不羞? 陆云策勾起唇角,她刚刚可能心情不太好,心事重重的,想逗逗她。 吃完饭后梦北溪漱了漱口,她要上课去了,自从能自己赚钱了,她感觉每一天都过的很充实。 痛苦当然有,比如某学员他跟本就不认真上课,绘画的时候总是比例不对。 教他,他还要辩解说自己的构图有怎样怎样的故事,帮他订正后,他又说破坏了他的结构。 不管他,他就在群里嚷嚷老师和助教不负责。 梦北溪上楼后将头发挽了起来,长寿已经睡醒了,这会正在打坐静心。 “我要上课了,可能会打扰到你。”梦北溪说完打开了电脑。 长寿放下盘着的腿站了起来,不行他还是想不起来,不是被封了,也不是被他遗忘了,更像是被剔除了。 能被剔除的,一定是他不想要的,既然这样,他就不纠结了。 夜晚,一名穿着粉色羽绒服的女孩正站在站台前等最后一班公交车,她咳嗽的很厉害,脸色也不是很好。 “那个,你咳嗽的很厉害,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一个身穿西服,收纳公文包的男人轻声问道。 他刚陪客户喝完酒,身上带着浓重的酒味。 女孩走到男人身边:“哥哥,咳咳,我有些不太舒服,你能送我回家吗?”说完她抬起头,那张精致的脸完美到没有任何的瑕疵。 “...” 梦北溪的小心思 高档住宅内,男人有些无措的坐在沙发上,女孩家里很干净整洁,与众不同的是,家里放了很多药箱子,散发着浓重的草药味。 “家里就你一个人吗?”男人左顾右盼道。 女孩倒了杯温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嗯,要过年了,他们回乡下接爷爷奶奶了。” 男人皱着眉从女孩手中接过水杯:“你一个小姑娘在家本身就不安全,你还随随便便把男人带到家里来,这样更不安全!” 说完男人打了个酒嗝,为了能多赚点钱回家过年,他只能不停的陪客户喝酒。 一想到乡下的父母和妹妹,男人突然笑了笑,今年业绩不错,老板还发了年终奖,他可以给妹妹装修一下西屋了。 毕竟她年龄也不小了,跟父母住在一起很不方便。 “嗯,确实挺不安全的。”女孩说完将男人手中的杯子拿了回来:“谢谢哥哥送我回家,时间不早了,留个联系方式,改天我请你吃饭。” 男人从兜里摸出名片递给女孩,声音有些严肃道:“你这次是遇到我了,你要是遇到别人,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事。” “是啊。”女孩说完站了起来:“幸好你什么都没做...” 男人临走之前大声嚷嚷道:“妹妹,哥哥每天都会来看你,你早点睡。” 他也有个妹妹,要是一个人住他肯定不放心,嚷嚷两声让周围邻居都知道,这家父母不在,但还有哥哥。 女孩微笑着目送男人上了电梯,蠢蠢的,但心眼不坏... 就在男人走后,另一个女孩从她身体里走了出来,她不满道:“你就这么让他走了!为什么不给他喝水!” 女孩剧烈咳嗽了起来:“管好你自己。” 另外一个女孩气的将桌子上的东西砸了个稀烂:“你在这样下去,我们都活不成!”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地板上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梦北溪伸着懒腰从楼上走了下来。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我们要出门买点鞭炮,留着晚上接财神。” 他们这有个习俗,大年三十晚上要吃饺子,猪爪,还必须要有大枣,等十二点一到就开始放鞭炮,谁家的鞭炮响,多,就能引来财神。 至于猪爪好像是为了抓钱,她不信,但每年都会猛吃! 大枣就比较好理解了,枣意味着找,至于找什么,那就要看自己想要什么了。 陆云策穿着白色宽松的高领毛衣坐在沙发上,手里正叠着金元宝... “叠这个真的有用吗?”梦北溪说完走到陆云策身边坐下。 陆云策将金元宝拿到梦北溪面前:“这东西,是哄活人的。”毕竟人死后他们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烧纸,叠元宝,这些都是为了活人能够有所寄托,而不是为了死去的人。 人一旦投胎转世,三魂七魄都会重新归位,当然也有舍不得走的老人,会留下来照看自己的子女,吃香火供奉。 梦北溪握着陆云策的手指:“那你这些是给谁叠的?” “小笨蛋。”陆云策说完在梦北溪的脸上亲了亲,当然是给爷爷奶奶的。 可以没用,但是不能没有。 梦北溪感觉脸颊温温热热的,她低下头看着那些金元宝:“奶奶说,到地下这些都找不开零钱,我要烧纸钞,天地银行的那种,那个好兑换。” 陆云策放下金纸将梦北溪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声安慰:“好,听老婆的。” “老陆,你能不能矜持点,整天腻腻歪歪的。”小猫粗着嗓子道。 这个粘,不知道还以为谁给他俩下蛊了。 梦北溪脸皮薄一听小白猫这么说,脸颊瞬间升起了红晕:“我去找长寿他们玩大富翁。” 陆云策跟着梦北溪站了起来:“我出去走走透透气。”他不太喜欢空调房。 梦北溪扶着楼梯扶手转身道:“那你记得多穿点,别走远,新闻报道最近流感很严重,一咳就是十天半个月的。” 她最近出门都戴口罩了,回来还会立刻洗手换衣服。 家里这么多“人”呢,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被传染上,还是小心点好。 陆云策眯缝着眼睛,这传染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自作孽! 梦北溪上楼后,看向陆云策站在院子里正在打电话,她离得远听不见,但见他表情十分严肃。 陆云策站在院子里,眉头紧皱。 对方声音很沉:【我们打开门后,家里只有药箱,她人不见了。】 紧接着,对方问了个问题:【老龙,你好像变了,变得无所作为了。】 按照以前的陆云策,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将危险铲除,然后护一方平安,根本等不到有人员伤亡。 陆云策看了一眼楼上,见梦北溪正站在那里看他,他抬起手笑了笑:【我是龙没错,但酿成这一切后果的人不是我,道德绑定不了我。】 对方选择了沉默,人类的道德最总归为约束,但想约束一条龙,那无疑是可笑的。 【换句话说,如果我什么事都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是他无所作为了,而是他不能。 挂断电话后,陆云策走到门口,送奶茶的外卖员刚好到。 “新年快乐。”外卖员说着将奶茶递给了陆云策:“记得五星好评啊。” 陆云策回了声“新年快乐”后嘱咐道:“今天下午就别忙了,回家陪陪父母。” 外卖员带上头盔挥了挥手,过年正是他们赚钱的时候,多赚点是点,回家谁给钱啊? 白修抱着小灵儿站在台阶上轻声道:“你龙叔叔又在多管闲事了。” 小灵儿“喵”了一声后抬起粉嫩嫩的小爪子,满眼期待的看着走过来的陆云策。 陆云策抬起手跟小灵儿击了个掌,这是她新学的,每次击掌都会乐的摇尾巴。 “你到底谁闺女?怎么喵喵叫呢?”白修说完跟在了陆云策身后:“我就说骚猫没憋好屁,你看看他把我闺女教的,你也不管管他。” “他绝育了,你让着他点。”陆云策说完拿着奶茶向二楼走去。 小白猫蹲在楼梯扶手上舔着爪子,他不变成人类是有原因的... “瘟疫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白修将小灵儿放在了小白猫的背上道。 陆云策回头看了一眼:“过了明天再说。”他还要向天祈福,还要赶年兽,正忙着。 长寿趴在卧室的大床上:“我想出门,你跟老陆商量商量呗,他最听你话了。”它还是想亲自去找采药女。 但不知怎的,陆云策不让它出门,态度非常强硬。 梦北溪坐在床边看着毛茸茸的拖鞋:“你从哪看出来,他听我话的?” 长寿爬到梦北溪腿边:“他耳根子软,你帮我说说。”奇了怪了,陆云策平时根本不会约束它们,这次一反常态,它总觉得哪里不对。 卧室的门开了,梦北溪伸出手,家里就她一个喜欢喝奶茶的... “那个,我有事想跟你商量商量。”梦北溪抬起头看向陆云策,他平时确实挺好说话的。 长寿往梦北溪身边移了移。 梦北溪伸出手将他拿到了一旁,太扎人了! 陆云策摸了摸梦北溪的头:“如果是为长寿的事,不行。” 长寿没想到,小姑娘的话他都不听了,气愤之余他煽风点火道:“啧,婚后的男人啊...” 梦北溪也没想到,她还没开口呢就被陆云策给堵了回来,她喝着奶茶没吭声。 “我跟你说,男人这东西,就婚前表现的好,你看看,婚后不听话了吧。” 陆云策俯身在梦北溪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顺手将长寿拎了起来,扔了出去。 摔的长寿“啪叽”一声。 “老陆,我跟你没完,你个完蛋玩意,别逼我把你那点...” “你小声些,不要命了。”仙涵说着将长寿拿了起来:“祸从口出知不知道?” 梦北溪屁股往一旁移了移。 陆云策顺势将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长寿命中有一大劫。” 梦北溪惊出一身冷汗:“跟他出门有关?” “不一定。”陆云策说完张开嘴:“给我喝一口。” 梦北溪手抵着陆云策的额头:“不给,你刚刚凶巴巴的,都不听我把话说完。” “我了解长寿,如果我稍有犹豫,他就会认为有机会。”陆云策说完转头吮住了梦北溪的耳垂,声音有些哑:“不给我喝也行,给我尝尝味道?” 酥酥麻麻的跟触电似的梦北溪将奶茶喂到陆云策嘴边,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陆云策得寸进尺地吻住了梦北溪的唇,比起奶茶,他更想要她的吻。 梦北溪手抵着陆云策胸口,她担心弄一床奶茶,根本不敢回吻撩拨... 就在陆云策准备起身时,梦北溪的手隔着裤子落在了他的身上:“我,我们可以尝试一下其他夫妻生活。”说完这话,她脸蛋“呼呼”冒火。 陆云策一脸疑惑的低下头:“什么?” 他真不懂。 梦北溪摇着头喝着奶茶,算了算了,她说不出口。 新婚老公太纯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陆云策摸了摸梦北溪的头:“晚一点带你去买烟花。” 梦北溪将奶茶放在了床头柜上,她打算先追个番,等时间差不多了在跟陆云策出门。 快递也到了,她买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秦国民手不干净,每次拿快递都会拆,所以她得亲自去拿。 梦北溪晃着腿,陆云策奇奇怪怪的,婚前好像什么都会,婚后发现小白一个。 愁死人了。 长寿郁闷的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各种各样的零食,但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想出去找人,可陆云策不让,还扬言他敢出去就断他香火砸她牌位。 秦国民穿着宽松的黑色睡衣,手放在裤子里,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不让你出去是为你好。” “那你说说,好在哪?”长寿拿了个苹果扔了两下。 秦国民想了想:“好就好在,好了。” “...” 长寿用力啃了口苹果,这屁让他放的,没滋没味的。 陆云策下楼时看到长寿还在生气,他开口道:“闲着没事,把院子收拾一下。” 长寿直接躺在了沙发上,开始赌气,虽然活得久,但是在陆云策面前就跟孩子似的。 陆云策见状也没理他,随他怎么闹。 长寿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见陆云策根本没有要理他的意思,他干脆坐了起来:“采药女就是我命中劫对不对?” 他就算傻,大概也猜出端倪了。 “对。”陆云策说完靠在了门旁:“想活,还是想死,你自己做选择。” 长寿迟疑了片刻:“记忆是我自己要求剔除的,对吗?” “对。”陆云策点了点头。 长寿实在想不起来了,他挠了挠头:“那我跟采药女是什么关系。” “既然选择剔除记忆,就别问那么多。”陆云策说完看了一眼外面,看样子这几天还会下大雪。 长寿手肘抵着腿头压的很低:“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采药女,我心就会疼,非常疼。” 记忆只有模糊的身影,只记得采药女是个非常善良的小姑娘,经常把他捧在手心里说话。 陆云策没吭声,他们拜过天地,做过夫妻,有过孩子,为她承受过天谴,他怎么可能不疼? 人类现在要成年才能结婚,但放在以前可不是... 活人炼药,采药女就是其中之一,她到哪,哪就会出现瘟疫,她无疑是可怜的。 后来她遇到了长寿,一只能变成美男的小刺猬,两人相依为命,时间久了有了感情。 可长寿无力保护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导致孩子被挖了心,他知道这一切的痛苦都来源于,种族不同。 他留下信离开了采药女,采药女没了孩子又失去爱人,只能离开深山老林去找。 瘟疫蔓延,尸横遍野,长寿知道时已经晚了,他要承担一切后果,而采药女也被封印在了山洞的悬棺之中。 陆云策当时正在治理瘟疫,奄奄一息的长寿跪在了他的面前。 等再次醒来,长寿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是一只出生在乡下活了三百年的小刺猬而已。 后来人类称他为白仙,因千年前,他治理了瘟疫,也有传言称他的医术非常高,到处治病救人... 准备了一份天大的惊喜 当天晚上,梦北溪将拆出来的快递偷偷放进洗衣机里洗了洗,怕别人看见,她还特意用其他衣服盖着。 “老婆,这衣服我好像洗过了...”陆云策穿着浅色家居服,手里端着刚热好的牛奶。 不知道为什么,小配偶今天晚上干什么都偷偷摸摸的... 梦北溪“嗯”了一声后抱着衣服上了楼,她衣服烘过的,拿出来吹吹风就行。 陆云策跟在梦北溪身后,目光落在衣服上,大冬天的,还有绑带衣服?他怎么不知道。 “洗澡水我已经放好了,把衣服给我吧。”陆云策放下热牛奶转身道。 梦北溪目光瞥向一侧:“不,不用了,已经干的差不多了,我直接收起来就行。” 陆云策直起腰看着梦北溪,目光往下移了移:“老婆,你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 “你再问,我不理你了。”梦北溪说完“哼”了一声,她打开衣柜将衣服直接堆在了里面,关门时还特意警告陆云策:“你不许动我的东西!” 陆云策像个乖宝宝似的站在床边,见梦北溪这么严肃,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梦北溪进浴室前还是有些不放心:“我跟你说,不许打开看!” “好,我不看。”陆云策坐在床边,手扶着床沿,小配偶凶巴巴的... 梦北溪坐在浴缸里,手捧发烫的脸,水滴顺着指缝落在了水里,豁出去了,她是持证上岗的,又不是其他的什么! 陆云策翘着腿,手撑着下巴,目光始终在衣柜上,说不好奇是假的,但他怕梦北溪真不理他。 那滋味太难受了,抓心挠肝的。 梦北溪从浴室出来见陆云策眼巴巴的,她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谁给他气受了似的。 “我们发展的好快,夏天认识,冬天就已经结为夫妻在一起过年了。”梦北溪走到陆云策身边,拉开他的手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陆云策环抱着梦北溪的腰,她身上的皂香很好闻,身上还散发着刚洗完澡的潮气热热的。 “我第一次见你,就想结婚了。”陆云策的唇落在了梦北溪的肩膀上,他太喜欢了,想咬一口。 但是她会疼哭,想想只能算了。 梦北溪红着小脸,当时他怀里抱着白猫,逆着光发丝被罩的很亮,像从漫画里走出来似的。 但她不会主动承认,就是他先动的心。 陆云策低下头,梦北溪的身体向后仰了仰, 发丝落在身上痒痒的... “嗯--” 梦北溪全身紧绷,连呼吸都忘了。 “我轻点...”陆云策轻轻吮着。 梦北溪勾着脚,呼吸逐渐不稳,她感受到了陆云策的变化,怎么就不行呢? 明明这么精神。 “?咚咚--” “老陆,睡了没。”秦国民用骨节敲了敲房门:“出来打牌啊,缺一。” 陆云策抬起头,眸色黯了黯,就差把“欲求不满”几个大字挂在脸上了。 梦北溪整理了一下衣服:“正好睡不着,我凑个热闹。”说着她站了起来。 心跳“砰砰”的,他嘴唇好软。 陆云策舌尖扫了一下嘴唇,早知道就不该带它们来新家,总打断他的“好事”。 梦北溪换了套睡衣跟陆云策的是情侣款。 两人下楼后,秦国民他们已经围着桌子坐着好了。 白修不会玩他抱着小灵儿坐在仙涵身后。 长寿侧身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正在追《复活吧,我得爱人》呢。 小白坐在秦国民左边,小青挂在她的脖颈上,正睡着。 陆云策拉开椅子坐下,梦北溪坐在他身边,她不太会,除了凑成七个对以外,一窍不通。 楼上笼子里还有不少“宠物”,它们大多数都在修身养性,很少出卧室,活跃的就这么几个。 还有小漂亮,但这个点它已经睡美容觉了,不然会掉毛。 “扔包薯片。”陆云策说着抬起手。 长寿头也不回的扔了一包青柠的,麻将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打两局“鸡零狗耀”。 梦北溪坐在一旁吃薯片,陆云策摸着麻将,他根本不用看,凭感觉就能摸出来。 秦国民看了一眼陆云策:“你是不是胡这个?”说完他观察了一会,然后把旁边的二条推了。 “胡了。”小白高兴的不得了,它们赢香火的,毕竟现金对他们来说没用。 白修摸着小灵儿的下巴:“老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好像差点炸胡...” 要不是小白截胡了,她就推了。 仙涵用手肘怼了白修一下,她不要面子的? 梦北溪凑到陆云策面前:“...”他不是早就胡了吗? 在这跟哄小孩玩似的,不过想想也是,快过年了嘛。 陆云策笑着在梦北溪的脸上亲了一下,他又不差这点香火,每年三家都会聚在一起,坑他一笔。 他全当不知道。 麻将打到十点多,梦北溪原本还想干点什么的,结果上床后实在太困了,眼皮怎么都睁不开,最后夹着被睡着了。 陆云策靠着床头,他不需要睡觉,躺在床上也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打发时间。 对它们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梦北溪转过身,脸贴着他睡的别提多香了,陆云策目光看向柜子,到底藏了什么? 一早起来,梦北溪就进厨房忙活了,别的地方好像初一才算年,三十跟二十九没什么区别。 但是他们这不一样,三十要做一大桌子菜,中午吃完了,男人们聚在一起打牌聊天,女人们在家剁馅子准备包饺子。 当然有心疼老婆不愿意出门的,会待在家帮忙干活。 孩子们成群结队在大街上玩。 不过他们住的是别墅区,周围没什么邻居, 没有嘻嘻哈哈的小孩声,显得格外冷清。 梦北溪将去完腥的鱼从盆里拿了出来,陆云策在一旁炸藕盒。 长寿贪嘴喜欢吃一些速食,也就是油炸类的,陆云策炸了一小盆放在一旁,等着他一会过来拿。 梦北溪见陆云策挽着衣袖,手臂线条绷的紧紧的好看的不行,她忍不住用小手指的指腹摸了摸。 陆云策将炸好的丸子喂给梦北溪:“累了就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你看看啊。”小青气鼓鼓的进了厨房,眼泪在眼底打着转:“我好好的衣服,都被小灵儿踩脏了。” 陆云策转头看了一眼:“回头让它爹赔。”说完他将藕盒扔进了热锅里。 “哼--” 小青气呼呼的走了。 没一会,小灵儿跑进了厨房,委屈巴巴的蹭着陆云策的小腿:“喵--” 梦北溪蹲下身摸了摸小灵儿的头:“你目前是我们家最小的,但这不代表都得让着你,你不能随便弄脏人家的衣服,知道了吗?” 小灵儿不懂跳到梦北溪怀里“嘤嘤”的哭,小青刚刚打她屁股来着。 “它还小,你怎么这么孩子气。”小白有些头疼,她捏了捏眉心:“衣服脏了再洗就是了。” “当姐姐的就这么教育孩子啊?”秦国民说着捏了捏小青的脸:“干的漂亮,在踩你衣服,照着打就对了。” 小白幽幽的看了秦国民一眼:“怕她给老陆添麻烦,他就一个人。” “哼,上次她踢了我的香炉你说它小,上次吃东西它弄掉地上,也说它小,那要这么说,我还小呢,我也闯祸去。” 仙涵听到楼下的声音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下来。 “别说了。”小白说完在小青的手背上摸了摸,要不是有老陆,它们姐妹早死了。 小青变回了原形直接挂在了衣服架上,小白看出来了它是在那赌气呢。 仙涵也头大,小灵儿太小了,跟它说过很多遍,打也打过,骂也骂过,转头就忘。 小灵儿见仙涵来了,吓的拼命往梦北溪怀里钻。 “过来,大过年的,别逼我扇你。”仙涵说完长长叹了口气,小青也小着呢,谁家孩子谁不心疼? 小白宁可自己饿肚子也得把香火给小青,别人有小青没有,她不会争但是会躲起来抹眼泪。 他们一家子要是在欺负人家,真就有点不要脸了。 小灵儿蔫蔫的跳了下去,它走到衣架前“喵喵”叫了几声后,抬起头。 小青垂着脑袋吐着蛇信看着,过了一会她顺着杆子爬了下来,小灵儿垂着耳朵伸出舌头在它身上舔了舔。 小青痒痒扭的不行,大概几分钟,两人就玩到一起去了,小灵儿带着小青上蹿下跳,早就忘了刚刚为什么挨打了... 梦北溪带着笑意看向陆云策:“很难想象,你平时是怎么带它们的。” 陆云策露出苦笑:“我一般买两糖疙瘩,一人给一个。”吃上了,就顾不上吵架了。 之前小泰迪和长寿经常打起来,他就负责和稀泥。 梦北溪用胯骨撞了陆云策一下,还以为他会秉持公正,谁错教育谁呢。 陆云策低头低头在梦北溪耳边道:“等我们有宝宝了,我负责带你负责教。” 梦北溪耳垂红了起来,她娇娇的剜了陆云策一眼:“我才不给你生宝宝,到时候生一窝狼崽子怎么办。”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他又没生过,说出的话都不作数。 “不会,我保证。”陆云策说完伸出手指。 梦北溪见他突然认真,她忍不住“呲”地笑了出来:“那也不给你生。” 陆云策心想,不生小龙人也行,总的有过程吧... 昨天眼看就要得逞了,全被耗子给搅和了。 “那个,笼子里的都不出来,我给它们送上去?”梦北溪转移话题道。 现在谈生宝宝还太早了。 陆云策摇了摇头:“不用管它们。”它们跟长寿一样,无法升仙,做什么都毫无意义,除了吃就只剩下睡了。 等过了这段时间,想开就好了。 搬家的时候梦北溪跟其中一个交谈过,它说出了金子什么都不想吃,她果断选择了闭嘴。 吃饭的时候,秦国民放了两挂鞭,新年的气氛一下就烘托起来了。 大家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吃着饭,小灵儿第一次喝果汁,结果一头就扎进碗里了,幸好白修反应及时。 别墅外,一个穿着驼色大衣的女孩坐在黑色的轿车里,她隔着一段距离透过落地窗看向别墅内。 司机握着方向盘:“大小姐,夫人和老爷还在等你过年呢。” 女孩看着长寿夹着肉丸子正在逗一只小狐狸崽,她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如果他们的孩子还活着,长寿一定是个称职的父亲,可惜... 长寿正闹着,突然心口传来一阵剧痛,他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 他怕不是得病了?最近总是心脏疼。 陆云策站了起来,他看到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开了过去。 “怎么了?”梦北溪不解道。 长寿喝了口水:“没事,就是吃噎着了,我这回吃慢点。”说完他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了嘴里。 女孩躺在轿车的后座上,差点就被发现了,她伸出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我们能复活你,自然也能复活你的孩子,只要你乖乖听话。”女孩的大脑里出现了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女孩看着车顶闪烁的蓝色光芒:“只要不伤害我的爱人,都随你...”说完她闭上了眼睛。 大概十几秒后,女孩从车上坐了起来,她双手环胸踹了一脚椅背:“开快点,我饿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大小姐爬山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阴晴不定。 梦北溪喝了半杯葡萄酒,结果喝多了,躺在床上晕乎乎的... 陆云策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好趁人之危,给她掖好被角后走了出去。 他要找个比较安静的地方,为人类祈福。 凌游已经化身为凤凰飞在空中,到处弥漫着烟花炮竹的味道,它向天鸣叫一声后,翻身加快了速度。 “妈,妈,你,你看,大,大鸟一样的云彩。”小男孩吃着糖葫芦,冻的鼻涕都出来了。 落日的金光洒向地面,映照的雪堆上,一条通体雪白的龙闪耀眼的光芒,从人群上方飞过。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小男孩手里的糖葫芦掉在了地上:“龙龙,大龙龙。” 女人抬起头迎着余晖看了一眼:“快快快,快点许愿。”她脸上挂着笑容,哪来的龙,不过是逗小孩玩的。 小男孩双手合十:“希,希望,爸爸,妈妈能一, 一直陪着我。” 女人愣了片刻,她跟丈夫过完年就要去外地打工了,孩子要交给家里的老人照顾,可这一刻,她改变主意了,她要把孩子带在身边! 多难都带! 小男孩擦着鼻涕,龙一定会实现他的愿望的。 “...” 夜幕降临,陆云策坐在山顶,耳边全是人类的祈祷声,有求风调雨顺的,也有求家人平安的,还有求自己能找份好工作的... 梦北溪睡醒后跟长寿他们边看春晚边包饺子,奇怪,陆云策跑哪去了? 她原本想着给他个惊喜来着,结果人到现在还没回来,出门也不知道说一声... “小溪,你在家还穿外套啊?”仙涵包着饺子看了一眼,太奇怪了,她平时在家都穿睡衣。 梦北溪吃了颗大枣:“过年了嘛,打扮打扮。”她里面穿了其他衣服,就等陆云策回来了... 大过年的,打起来了。 陆云策刚到家门口,就看见一只通体金晃晃的“东西”从他眼前跑了过去,他几步上前将人拎了起来。 “嗝--” “你...我...”陆云策没想到貔会跑出来,他走之前还特意检查了一下笼子。 貔抬起爪爪:“晚上好啊。” 陆云策在它肚子上摸了摸,完了,吃饱了回来的,这东西什么值钱吃什么,只进不出。 “放心,我去的是当地首富家里,嗝,都过年,还不允许我过过年了?”貔说完变成了一块金首饰掉在了地上。 陆云策气不打一处来,但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也拿他没辙。 梦北溪下了两盘饺子准备给爷爷奶奶的牌位上供,她拿起酱油瓶倒了两下发现里面空了,她弯腰打开橱柜的时候愣住了。 酱油壶上面写着“老抽,不能沾饺子”字体歪七扭八的,一看就是奶奶写的。 梦北溪扶着柜门缓缓蹲下,泪珠落在地面上,她尽可能的让自己开心,让自己走出来,可一想到爷爷奶奶临走前还在为她操心,哪怕是酱油这种小事,他们都不放心。 “小溪,好了没。”长寿手里拿了一把大枣,能找回什么东西他不知道,解解馋罢了。 梦北溪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声音哽咽道:“好了,这就来。”开开心心的过年,她不想扫了大家的兴。 陆云策挂大衣正想挽袖子帮忙的时候,见梦北溪从厨房端着饺子走了出来。 他边挽袖子边走:“我来吧。” 梦北溪眼底红红的:“不用了,你去砸点算。”秦国民他们说吃饺子没蒜,没滋没味。 陆云策跟着梦北溪上了楼,王翠芹和梦广林的牌位被他放在了正中间,虽说没用,但小配偶需要。 她需要这份寄托,如果人走了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棺材里的几捧灰,对还活着的人来说,太残忍了。 梦北溪将饺子放在了供桌上,她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心中满是思念... 自打她记事起,每年都会跟爷爷奶奶一起过年,小时候盼着长大,可没人告诉她,长大的代价是失去。 陆云策跪在一旁,他一般都会以死者为大。 梦北溪转过身扑在了他的怀里:“呜呜,我的新年愿望,永远都不会实现了。” 她想要爷爷奶奶活过来,一直陪在她身边。 陆云策单手抱着梦北溪从兜里拿出手机放在了她的耳边。 【丫蛋,是不是哭鼻子了?就怕你这个,奶奶才提前录了音,奶奶得去安新家,不然下辈子咱们不成姐妹了吗?那到时候我可不能把好吃的留给你了...】 【你录,你录上,你告诉丫蛋,下辈子咱们争取投个好人家,她一出生就吃香的喝辣的,我指定给她买小车,让她骑。】 【哎呀,说这个干什么,你不得挑好听的说吗,谁知道有没有下辈子,这孩子上学吃不着饭都咧咧哭,我们不在了,指不定什么样,挑好听的说。】 “...” 梦北溪搂着陆云策的脖颈嚎啕大哭,回家后她怕陆云策他们不放心,都是躲起来偷偷哭的。 陆云策抱着梦北溪,转头温柔地在她脸颊上亲吻着:“哭出来就好了。” 等她哭够了,两人才下楼。 仙涵把小灵儿递给了梦北溪:“擦擦鼻子,她还挺好用的。” 梦北溪没忍住笑出了声,哪有用宝宝擦鼻子的,亏她想的出来。 陆云策拉开椅子低声道:“老婆,把外套脱了吧,我一起挂上。” “不,不用了。”梦北溪这才想起来,她现在要是脱了,那以后不用见人了,羞都羞死了。 陆云策疑惑的看向梦北溪,开这么热的空调,她穿着毛绒外套,不热吗? “老陆,一年辛苦了。”秦国民说着端起茶杯。 梦北溪转过头看向陆云策,顶着张弟弟脸,结果是辈分最高的,谁懂这种感觉。 白修他们也跟着端起了茶杯:“要没有老陆,咱们指不定死哪了,辛苦了。” 陆云策端着茶杯嘴角勾起带着淡淡的笑意,平时总算没白疼他们。 小灵儿坐在梦北溪的怀里抬起了爪子,她不懂父母在干什么,但跟着学总没错。 喝了茶后,长寿拿着掰好的猪爪开始啃,其他人边吃饺子边聊天,只有梦北溪不上不下的。 她穿的太多了,热的不得了,这一会脱外套全是汗可怎么办,她急死了。 陆云策夹着饺子听他们胡扯,从风土人情再到... “我跟你说,那墓地里全是好东西,随便拿出了一样都价值连城。” 梦北溪猛地抬起头:“可不兴,你们要是有文物什么的,千万别拿出来...” 她都不敢想,这要是突然拿了个什么文物出来显摆,总有识货的,到时候把他们抓进去吃窝窝头。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文物是要上交的,私吞文物犯法,他们既然以人型活着,就不能乱来,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算吗。”长寿说着从兜里拿出一把很小的匕首,大概只有一截手指那么长,他刚刚用它扎苹果来着。 梦北溪不懂这个,仔细看了看:“什么?” “哦,李世...” 梦北溪捂住了他的嘴:“这就是破匕首,回头放起来,以后别用了。” 没听见不算。 陆云策被她可爱的反应逗笑了,这有什么的,这样的东西仓库里有的是。 就是不能拿去换钱,他试过,行不通。 “你要是觉得刺激,有时间我带你去玩玩,对了,你们有个能起飞的地方,就有个墓,谁的我给忘了。”秦国民说着夹了口菜。 “那个,能算命数的,春夏秋冬都拿扇子,叫什么来着...”长寿说完愣了一下:“不对,我好像没活那么长时间。” 梦北溪不敢接话了,万一他们哪天来了兴致真带她下墓可怎么办,到时候抓起来,一起吃窝窝头。 陆云策见梦北溪吃的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太喜欢了,怎么不能吃进肚里呢? 仙涵靠在白修的肩膀上:“还记得前年不,别人吃饺子,秦国民给咱们偷了几个,然后我们一人吃半个。” “我怎么不记得,我让人好顿追,拿他妈鞋底子打我。”秦国民当时拿了几个,但是没吃饱,就又跑回去偷了。 大过年的,给他这顿打。 “那你们去年怎么过的?”梦北溪纳闷道。 白修揉了揉鼻子看向陆云策。 陆云策笑了笑:“我带他们去凌游家蹭了三个月。”最后凌游每天骂骂咧咧的,他们就回来了。 “奇怪,我每年都回家,可就是看不见你们。”梦北溪叹了口气,要是早点遇到就更好了。 “我们天天能看见你啊,天天念咒语...”长寿说完看向梦北溪:“你是不是学过什么?” 梦北溪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她什么时候念咒语了,那不是英文歌吗? 原来它们一直都在,只不过那时候她看不见它们。 “放心好了,以后过年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了。”当然,她要是死了,那就没办法了。 如果她死了,陆云策会不会娶别的老婆? 不行,她又要开脑洞了,还是先收回来吧。 “你热的都出汗了。”仙涵说着将纸递给了梦北溪:“实在不行,你把外套脱了吧?” 这衣服就算在怎么好看,也不能这么穿啊,一会该起痱子了。 “不热啊。”梦北溪热的脸颊通红:“一会要出去放烟花,一冷一热的容易感冒。” “啊?” 仙涵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是龙妻了,怎么可能感冒? 白修在桌子下蹭了蹭仙涵的腿,怕她把真话秃噜出来,那老陆这个年怕是不好过了。 他这会脸色不是很好,毕竟向天祈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一会等梦北溪睡下还要去赶年兽。 够他忙活的。 别人放假他遭罪。 十点开始,就有放烟花的了,梦北溪激动的不得了:“没想到,除了我们,还有人放烟花。” 此时凌游带着十几个老婆站在郊区的大空地上,他坐在跑车上,看着她们嘻嘻哈哈的放烟花。 “你过来,把这个点了,我们不敢点,太大了。” 一个穿着灰色大衣的女孩招了招手。 凌游叼着烟瞥了一眼:“不敢点,别放。”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将手里的烟头弹了过去。 “嘭--”的一声。 烟花飞了起来,照亮了大半个天空。 “你给我拿瓶水,我渴了。”另外一个女孩抬手道。 凌游躺在车上,他干什么来了? 大概两三分钟女孩跑了过来,见凌游躺在车上没动,她伸出手在他的腿根狠狠掐了一下:“懒死了。” 凌游翘起二郎腿,也没有要发火的意思,都是他自己看中娶回来的,凶完了回头嘤嘤哭,他哄不好。 十几个女孩聚在一起也不会吵架,她们每个月都有上千万的零花钱,凌游看她们,她们就陪他看看电影逛逛街。 不看她们,她们有时候会聚在一起打打麻将喝喝下午茶什么的... 烟花越来越多,梦北溪趴在落地窗前看着:“你们快点吃啊,吃完了,我们也去放。” 按理说,爷爷奶奶死后三年她才能放烟花,但是长寿跟她说,他从来没放过,因为没有闲钱买。 可怜兮兮的。 陆云策走到梦北溪身后将她揽在怀里:“吃饱了吗?” 梦北溪转过头看向陆云策:“我一会给你看样东西。”说完后她脸红了。 太主动了,会不会不太好? 陆云策看了一眼时间,应该来得及,等她睡着了,他在去赶年兽。 差不多十一点,凌游带着老婆们来了。 梦北溪惊讶的不行,四辆车,十多个不同的漂亮女孩,说说笑笑地进了院子。 陆云策看不惯凌游,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开门让他们进来。 “陆爷爷好。” “陆爷爷晚上好。” “陆...”女孩抬头看向陆云策,这叫弟弟还差不多,怎么都叫爷爷呢? 这一看就是人类。 梦北溪和仙涵她们去沏茶,白修和秦国民他们负责端。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多老婆不干架的。”白修小声问,他敢多看别的小狐狸一眼,仙涵能把他屎撅出来。 秦国民摇了摇头:“我上哪知道去,不过他好日子马上到头了,那位要涅盘了。” 凌游坐在沙发上,他的老婆们有坐沙发的,也有叙旧的。 “小白我们好久没见了。”女人走路的姿势跟小白一模一样。 小白盘在桌子上,她刚刚吃了太多饺子,这会有些撑得慌:“不见也好。” 女人弯下腰,她身上穿着黑色裙子,外面披着白色大衣:“怎么还这么小气,不过是抢了一个男人罢了,你要是要,我还你一百个。” 小白将头埋进了身体,什么叫抢了一个男人,她说的倒是轻松。 不过她也看透了,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人类,都是下贱好色的胚子,见了身材好的女人,什么心啊,魂的,都跟着飘走了。 梦北溪见小白不太理人,她笑着道:“我沏了果茶,你尝尝。”说着她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顺手将小白抱在了怀里。 女人垂眸看了一眼:“老陆怎么说也是...” 小白突窜了出来,咬在了女人的脸上:“闭上你的臭嘴。”说着血顺着女人的脸滴了下来。 “天啊。”梦北溪没想到她们会打架。 女人不干了,她的瞳孔突然竖了起来,跟小白不同,她的体型要更大一些。 梦北溪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惨白惨白的,一条比腿还粗的花蛇直直的竖在她面前。 陆云策正跟凌游聊年兽的事,见这边有动静就看了一眼。 他以最快的速度走到梦北溪面前将人抱在了怀里。 小白跟那条蛇纠缠到了一起,咬的皮开肉绽鲜血满地。 凌游沉着脸走了过去,他是来做客的,没想到竟然动起了手,一点规矩都没有! 这跟打他脸有什么区别。 白修和秦国民他们站在一旁,一副看戏的模样,就差鼓掌了,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打起来就打起来了呗。 梦北溪吓的脸色都变了,两条蛇盘在地上,鲜红的蛇信子吐了出来,那条花色的蛇还露着尖锐的牙齿,看的人心惊胆战的。 陆云策低头看了一眼:“...” 她什么时候才能适应长条的东西,比如他? 礼物,什么礼物? 凌游将花蛇拎了起来,心中气闷但见它满身都是细微的伤口,还渗着血,最终还是不忍心... “小若,把它送回去。”凌游说着将医好的花蛇递给了一旁的女孩。 女孩手搭在凌游的肩膀上,踮起脚尖轻声道:“别生气,它们两个本来就有仇,打打闹闹的,陆爷爷也不会放在心上。” 凌游伸手揽着女孩的腰,免得她站不稳:“先回去,我明天去看你。” 花蛇有气无力地缠在女孩的脖颈上,女孩临走后还跟陆云策他们道了别,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梦北溪抱着受伤的小白:“你们聊,我上楼去了。”说完她看向仙涵她们:“走,跟我上楼,别平白再让人欺负了。” 不是她无缘无故甩脸色,大过年的明知道有仇还带来,自家人在家里让人咬成这样,谁能高兴? 小白吐着蛇信要不是怕吓着小姑娘,它生吞了它。 陆云策手放在身后对凌游摆了摆示意他自己坐,他一会就下来,小配偶生这么大气,他总不能不管。 “把小白给我吧。”仙涵说着伸出手:“放回去,一会就好了。” 梦北溪小心翼翼地将小白交给了仙涵,她要气死了,小白看到她来,主动躲了起来,她还巴巴凑上前找架打,没见过这么讨人厌的。 陆云策站在梦北溪身后打开了卧室的门:“别气了,以后不让凌游带她来了。” “凌游身上当然有好的,但目前看来,不好的居多,他竟然真娶了那么多的老婆,你天天跟他走在一起,说一点都不担心是假的...” 梦北溪只顾着生气了,一股脑的将衣服脱了下来,扔到了床上。 陆云目光直勾勾的看向梦北溪,她露着光洁的背,一双白腿就那么在他眼前晃啊晃的。 腰侧是薄纱绑带的款式,细腰若隐若现,关键是,他想看的都被挡住了,大腿上不知道绑的什么,但侧边挂的是一个结,流苏在腿边晃着。 梦北溪得不到回应低下头看了一眼,为了方便,她只在外面穿了件大衣,只要她动作不大,根本看不见里面... 陆云策顺手将房门反锁了,掌心贴在门上,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一点杂音都没有。 梦北溪从脸颊一直红到脚踝,她坐在床上双手环胸,目光低垂看着地板:“...” 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陆云策呼吸逐渐加重他挺着走过去的:“老婆确实没骗我...”说着他俯身上前。 梦北溪顺势躺在了床上,她害羞不敢看陆云策的脸,目光移到一侧:“现在好像不是时候,外面还有客人等着,答应长寿的烟花还没放呢。” 陆云策的炙热的手落在了她的腿上,修长的指尖挑着腿上的“结”:“不管他们,先管管我。”说着他低头吻了上去。 他心剧烈跳动着。 梦北溪“唔”了一声,他吻技越来越好了,她有些跟不上,最后连换气都忘了。 鼻息间发出炙热的气息,陆云策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腰身,腹部沁了一层的薄汗,没有比现在更急的事了。 心跳的好快,梦北溪嗓子有些发干,双眸染上情欲水汪汪的:“不到最后也没关系,我们是夫妻,我不会嫌弃的。” 陆云策再次吻了上去,吮住了她的舌尖,香甜交换,他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梦北溪的腰间痒痒的,知道陆云策是在接带子,她干脆闭上了眼睛...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一片炙热,不由得紧张起来。 陆云策见她太紧张了,吻蜿蜒向下在她腹部绕了圈。 外面还坐着那么多人呢,他们两个在这:“...” 陆云策低着头,黑色发丝沾在了额头上:“老婆我不会的,放心...” 梦北溪舒了口气,他很少说谎,他说不会... “嘶--” 陆云策俯身向下吻住了梦北溪的唇,要给她一点适应的时间。 泪水顺着眼角落了下来,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嘴里发出细碎的声音,想哭又被他堵了回去。 说好的不会骗人呢? 陆云策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外面一切声音,他们在房间里根本听不见。 梦北溪做过攻略,大概一会就好了,可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你,你不是有其他正事吗?”梦北溪手抵着陆云策:“你先去忙,我等你回来。” 陆云策今天要斩年兽,如果把这事忘了,指不定有多少人类会遭殃,凌游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那说好...”陆云策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亲。 梦北溪看了一眼时间,这么快一个多小时就这么过去了,而且陆云策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这不对吧? 陆云策整理衣服的时候耳根红的快要滴血了,他将梦北溪抱到了窗边的床榻上:“先在这休息一会,我回来整理一下床再睡。” 梦北溪看了一眼,脑子“嗡”的一下,没有,什么都没有。 一点红色印记都没有,怎么回事! 跟她了解的完全不一样。 “我...”梦北溪抬头看向陆云策,她好像也不用解释,有些女孩子就是没有。 陆云策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梦北溪:“玩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刚走出去,门外站了十来个,凌游挑着眉侧身想往里看:“这么大的龙香,你在里面干什么呢?” 陆云策快速关上了门:“你管?” “别逗老陆了,你看他脸红的还不知道吗?”白修说完露出猥琐的笑容。 陆云策单手插兜下了楼,越解释越乱,再说,他确实也那么做了... 等陆云策他们出门,长寿悄悄溜了出去,想着等放烟花了再回来也不迟。 凌游的一大堆老婆们东倒西歪的窝在沙发上,其中一只小兔子将脸埋进了沙发缝里,圆滚滚的尾巴偶尔抖动一下。 要不怎么说凌游喜欢呢。 梦北溪起身洗了个澡,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长寿顺着下水管道跑去了超市旁。 采药女身上有股中药味特别浓,可今天年三十放鞭炮的人实在太多了,它嗅不到... “长寿。” 一个温柔的嗓音从身后响了起来,长寿转过头豆大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女人看,她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但也没有死气,这是为什么? “卜芥,好久不见。” 卜芥蹲下身子将长寿抱了起来,过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久不见,你过的还好吗?” 长寿的记忆被剔除了,它只记得有这么个人:“还好,那天在超市见到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卜芥抱着长寿穿过马路去了公交站台,那里有长椅:“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长寿抬起头借着路灯昏黄的灯光看向卜芥:“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有话我就直说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卜芥没有回答,她抱着长寿坐在了长椅上,目光看向远处的炸开的烟火:“不知道,我醒来时周围都是陌生的,察觉到你在附近时,我又惊又喜。” 一颗泪珠掉在了长寿的背上。 “我好害怕,我对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熟悉,还有陌生的家人,长寿,我好怕。”卜芥哭的伤心,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长寿长长叹了口气:“你身上有毒,会传染人类,你知道吗?” 卜芥点了点头:“可是我没地方去,这就是我们之前住过的林子,已经建成房子...” “我带你去个没人的地方,好吗?”长寿仰起头看向卜芥,她突然苏醒又在陌生的地方,自然会害怕。 她胆子又小... 卜芥点了点头:“我跟你走,去哪都好。” 长寿看了一眼远处的烟花,随后低下了头,看来他不能陪小姑娘过好这个年了。 卜芥多在这一日,周围的人类会多一份危险,他要尽早将她带离这里。 “...” 陆云策手握长剑,剑尖上还滴着血,凌游擦着脸上的血迹,目光凝重的看向不远处。 “你们要去哪?”陆云策将长剑收了起来,幸好年兽落在了这一带。 长寿听到熟悉的声音后转过头,它正趴在卜芥的肩膀上,准备带她去个没人的林子。 “你仔细看看,她还是你的旧识吗?”陆云策说着将龙角收了起来。 卜芥抖着肩膀,她小声道:“我一定会跟你走的,但现在有人要杀我。”说着她将长寿放在了一旁的招牌上。 “不好,她要跑。”凌游说着追了上去。 还不等长寿反应过来,凌游一掌打在了卜芥的胸口处,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掌心。 卜芥重重摔倒在地,她转过身看向凌游和陆云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长寿从广告牌上跳了下来,怎么回事,竟然有了人气,她活过来了? “你们,干什么的!” “大小姐,你怎么又偷偷跑出来了。” “你们几个别走,我这就报警抓你们。” 凌游上前一步,陆云策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他们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人类。 身上没有任何邪气和死气,继续追究下去对他们不利。 长寿顺着陆云策的裤子爬了上去:“我只是想带她去个没人的地方,这样就不怕传染了。” 卜芥披着保镖的衣服擦着眼泪,临上车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车门关上后,她嘴角勾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凌游还在看自己的掌心:“老陆,死人身上怎么会有人气?”还热的。 陆云策摇了摇头,他要是想明白就跟上去了。 “就说不能活太久,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遇着。”凌游说完伸了个懒腰:“你有没有觉得,今年的年兽意外凶猛。” 换做以往,陆云策一剑就能解决,今年竟然挺过了三剑不说,竟然还妄想攻击他们。 陆云策选择了沉默,近几年周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人类即将面临大劫。 “今年的海水会倒灌,还有我那位命定伴侣,她若涅盘她压制的火山一定会喷发。”凌游点了根烟:“我们是不是要早做打算?” 到时一带的人类会灭绝,他打算带着家眷迁移... 就是不知道陆云策怎么想的了,这种事,他们几千年就能遇到一次,之后这里会重建,会有其他人类迁移过来居住,重整家园。 等适合居住了,他们还会回来。 陆云策沉着脸:“我要护这里三百年。” “那...祝你一切顺利。”凌游说完吐了口烟雾:“我是不会蠢到留在这渡劫的。” 只要他不多管闲事,偶尔替人类祈祈福,他就能舒舒服服的活,不像陆云策养一家子不说,还到处多管闲事。 “...” 梦北溪迷迷糊糊睡着,突然听到哭声和咒骂声,她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长寿跪在沙发上:“老陆,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啪--” 梦北溪穿着睡袍下了楼,长寿哭的鼻涕泡都出来了,泪水落在了沙发上,染湿了一片。 谁都不敢上前劝,谁让长寿不听话偷偷溜出去了,陆云策只是打他几巴掌,没有砸他牌位就不错了。 梦北溪走到陆云策身边,目光从长寿的屁股蛋上努力移了移:“你怎么打他啊?” 长寿也不小了,被这么多人围着,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怎么不死呢? “如果不是我们碰巧遇到,他就跟人走了,这会是死是活都不一定。”凌游说完蹲在沙发前,手在长寿身上戳了戳:“这疼不疼?” 他是没挨过陆云策的打,不知道挨打是什么滋味。 白修往仙涵身边站了站,一看他就是那个挨过打的,不过不是以人型,长寿这是情况特殊,不这么打容易扎手... 梦北溪见状也不好驳了陆云策的面子,但又不能不管,她小声道:“我洗澡水给你放好了,你洗洗澡,别生气了。” 长寿变回原形猛地往沙发缝里钻,它今天就憋死在这,不活了。 堂堂白仙,当众让人这么打,它还有什么脸。 陆云策站起身将梦北溪揽在怀里:“怎么不在楼上等我?”他知道她身体不太“舒服”。 凌游:“...” 算了好不容易娶个老婆,就不笑话他了。 梦北溪也算给足了陆云策面子,她回头看了一眼白修然后努了努下巴,示意他安慰一下长寿。 上楼后,陆云策将衣服脱了下去扔在了门口,上面沾了年兽的血,味道不太好闻。 梦北溪躺在了床上,懒声道:“长寿不顾危险跑出去,你想训他,也得找个没人的时候,这么多人,他多下不来台。” 以后有孩子绝对不会交给他教育,哪有这样的... 陆云策脱了个精光:“好,听你的。”他了解长寿,如果不这么打,他下次有机会还会偷跑出去。 到那时,他可就没这次这么幸运了。 梦北溪实在太累了,她躺在床上听着浴室的水声跟催眠曲似的,等陆云策一身热气出来,她都快睡着了。 陆云策将人从床上抱了起来:“怎么不等我回来收拾?”她已经重新铺好床了。 梦北溪声音软着,带着困意:“顺手的事,谁有时间谁干...” 两人进被窝后,陆云策开始不安分了,他手在她的腰上摸了摸:“老婆...” 梦北溪转过身背对着陆云策叫什么都没用,一个多小时,竟然一点都没有。 要是让他舒服了,这一晚上别想睡了,她才不... 两条,没有一条解决问题的,比之前还难受。 陆云策的唇贴在了梦北溪的肩膀上:“我们早上再睡,等晚上起来正好把烟花放了。” 这离早上还有五六个小时呢,梦北溪一听,干脆把被子卷在了身上。 “...” 你是什么?狼,龙? 上半夜,陆云策努力了一个多小时,结果一滴雨没下,梦北溪又累又酸,狼跟人还是不同的,更耐久一点? 一个都搞不定,陆云策还想两个都得到安抚,怎么可能... 但是陆云策太难缠了,梦北溪都想掀开被子跑去跟小白她们挤一挤了。 “你不热吗?”梦北溪掀开被子露出大半截身子,她身上捂出了不少的汗,他也不吭声,就在被窝里这摸摸,那亲亲。 陆云策怎么不热呢,发丝都贴在额头上了,但他摇了摇头:“不热。”说着他跟树袋熊一样抱住了梦北溪的腰。 梦北溪热的实在受不了了,她干脆坐了起来,目光哀怨的看向枕边人:“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因为关着灯,陆云策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他坐起身下巴抵在了小配偶的肩膀上:“我不一直都这样吗?” ? 梦北溪迷茫了,前阵子还... 她还特意想了个办法,结果好像跟她预算中的不太一样。 一个小时,她到现在还--,结果他好像饿了八百年似的,她沉默了片刻转头吻了上去,不管了,之前勾搭他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陆云策掀开被子直接将梦北溪扑在了床上。 梦北溪咬着嘴唇,他用上,下就抵着,用下,上就磨着,怪不得他之前怕她嫌弃,谁受得了啊? 陆云策手抵着梦北溪,劲瘦的腰就跟不知道累似的。 梦北溪累的昏昏沉沉的,原本想着洗完澡就好了,睡醒一觉就可以陪长寿他们放鞭炮了。 结果,陆云策眼巴巴的看着他:“老婆,还有一...” 梦北溪生怕他说出来,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唇:“我困的不行,遇到困难要学会自己解决。”说完她盖上了被子,不放心还用脚压了一下。 还不等她睡着,门响了。 “小溪,你早饭不吃,晚饭也不吃了吗?”小白站在外面,手抵着鼻子,味道太冲了,不过她已经不需要配偶了。 梦北溪茫然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因为窗帘一直是挡着的,屋子里一片漆黑,她认为最多早上七八点,结果一看下午四点。 陆云策正穿睡衣呢,结果腰被戳了一下:“老婆,你休息好了?”说完,他将扣好的上衣扣子解开了。 一点都不夸张,梦北溪觉得眼前是黑的,有一种晕眩的感觉,她平躺在枕头上:“我要睡觉,你要是敢把我弄醒,我就不理你了。” 陆云策就怕这个,他点了点头,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睡衣重新穿好:“我下楼看看。” 梦北溪没接话,时间怎么会过的这么快,陆云策只...下过一次雨! 恐怖,她之前没了解过狼,看来要仔细了解一下了。 小灵儿跑到陆云策脚边蹭了蹭他的小腿,他身上好香,是什么好吃的吗? 陆云策将小灵儿拎起来递给了站在一旁看戏的白修,同为雄性,他太清楚他那一脖子的痕迹是怎么来的了。 梦北溪感觉腰跟断了似的,就连翻身都觉得酸,她皱着眉头哼唧了两声。 “老婆,我煎了饺子,你吃两口再睡?”陆云策端着饺子站在门口,他都没敢进去。 梦北溪拿过枕头压在了头上。 陆云策关门下了楼,看到凌游带一家子不走,他脸色沉了沉:“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凌游拿着昨天剩下来的猪蹄看了陆云策一眼,当天烀出来的不好吃,不劲道,等猪蹄凉了,砸点蒜到点酱油一沾,满嘴留香。 “我已经把隔壁的院子买下来了,我们今后就是邻居了。”凌游说完扯了一块肉喂给身边的小兔子。 小兔子别过头,凌游笑着拿起筷子从菜里夹出配菜喂给她,小兔子只喜欢吃胡萝卜。 长寿脑袋还在沙发缝里夹着,滚圆的身体露在外面,谁也不敢招惹它,怕它扎人。 陆云策将热好的饺子放在了茶几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招人待见...” “我就吃你一顿饭,你就不愿意了,当初你带着一大家子到我那一吃就是三个月,我说什么没有?”凌游说完夹了块肥肠:“这炒的不错,明天多炒点。” 小兔子都替凌游脸红,她还第一次到人家蹭吃蹭喝的,有些不习惯。 “挺大个龙,这么小气。”凌游说完擦了擦嘴:“等隔壁院子装好了我就走,不占你便宜。” “什么?”陆云策抬起头:“院子装好?” 凌游摸了摸一旁躺着的小黄鼠狼:“怎么?我老婆们又不占地方,有一间房就够,实在没有,我们就睡客厅,你们不怕辣眼睛就行。” “...” “还有,我是狼,记住了,也让你的老婆...们记住了。”陆云策表情严肃道。 凌游纳闷的看向陆云策:“你,你是什么?”他懵了。 “狼。”陆云策正经道。 凌游一脑袋问号,好好的龙不当,当哪门着狼啊,不过他愿意当什么当什么,他不说不就完了。 小黄鼠狼正趴在沙发上想着明天去买什么首饰好,屁股就挨了一下,它扭过头看了一眼。 “哼--” 凌游笑着将小黄鼠狼拎了起来放在了手掌上:“这么不待见我,那我把卡停了?” “老公,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不待见你呢。”小黄鼠狼说着在凌游的掌心上蹭了蹭。 陆云策和白修实在看不下去,只能上楼。 小灵儿看在眼里若有所思的跟着白修上了楼梯,长大后她会有很多很多老婆... “长寿,你再不出来,我可拔你刺了。”凌游说着躺在了沙发上,手在长寿的嫩肉上戳了戳:“气性这么大?” 长寿是没脸,昨天抱着沙发靠背让老陆打了,这会还火辣辣的。 凌游叹气道:“你那位故友,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的,她要是把你带到陌生的地方给你吃了,你哭都找不到地。” “不会,她才不会。”长寿说着从沙发缝里出来:“我跟她生活了十几年,她会采药救人,就算现在活了,我也笃定她不会伤人!” “你笃定有个屁用,她身上带着传染病,你感觉不到?”凌游说完将小兔子放在自己的嘴边亲了亲。 小兔子蹬了他一脚,没羞没臊的。 长寿一想到卜芥就心痛难忍,它坐在沙发上认真道:“她是带病毒,但一定有她的苦衷,我相信她的为人。” “小家伙,一千年会改变很多事情的。”凌游说完才反应过来,他好像说错话了。 长寿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他们活的久,百年,千年对他们来说没有区别。 小兔子爬到凌游的嘴边,不让他开口,因果循环,各有各的命数,他说这么多,万一道破天机怎么办。 凌游摸了摸小兔子身上的毛:“他不是外人,我当然要多说两句,放心,我有数。” 小兔子看了一眼长寿,他身上有“孽”飞升无望,一般这种情况都是经历了某些大事,她不想让凌游参与进去。 雷劈下来的时候,爱劈谁劈谁,别劈到他们家来。 “...” 此时的卜芥正坐在餐厅喝茶。 “你姐姐也真是的,非要当什么...这下好了,带她的师父死了,她整天不回家,过年连个电话都没有。”一名中年女人珠光宝气的坐在椅子上。 卜芥面带微笑:“姐姐想做,就让她做,我也想...可是...”说完她低下头。 中年女人心疼的不得了,她握住了卜芥的手:“放心,妈妈一定找最好的中医调理你的身体。” 女儿今年放暑假的时候跟几个朋友去爬山,结果失足掉了下去,幸好有个台子接住了她。 他们找过去的时候,她正趴在山洞里与一口棺材作伴,回来后就一直咳嗽,医生检查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 就是这个性格跟以前不同了,以前的她爱笑爱闹,喜欢逛街购物去酒吧,现在整天不出门,只有晚上会出去走一走。 为此她还请了道士和“看事”的人,可一点效果都没有。 就在母女俩两天的时候,陆落落回来了,她身上穿着防寒的大衣,手里拎着公文包。 “妈,过年好。”陆落落疲惫地坐在了沙发上,距师父遇害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她查了很多关于邪教的案子,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中年女人走到起身走出餐厅,看到陆落落一身脏兮兮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叹了口气:“落落,你听妈妈话,咱们换个职业吧。” 陆落落点了根烟靠在沙发上,她眼底有些发黑,声音有些沙哑:“不换。” 她这辈子都不换,她要跟这帮人死磕到底,一个月查不出来就一年,一辈子!她就不信,邪能压正。 卜芥起身看向陆落落:“姐姐,过年好。”说完她咳嗽了两声,脸色有些发白。 陆落落扭过头看了卜芥一眼:“别叫我姐姐。” 卜芥红着眼转过身:“我先回房间了。” 中年女人在卜芥上楼后彻底爆发了,她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摔在了地上:“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家散了,我跟你爸和你妹妹都死了,你才能不折腾!” “你们都会长命百岁,该死的是我。”陆落落说完拿起自己的包:“我先走了,你跟我爸说一声。” “落落,你师父一家惨死,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你有没有为我这个当妈的考虑过,我也怕啊。”中年女人说着上前握住了陆落落的手腕。 当初就不应该什么都顺着她。 陆落落转过头:“妈,师父也怕,队长也怕,他们的家人也怕,可是我们不能回头。” “怎么就不能回头了,我跟你爸打拼了半辈子,哪怕你跟你妹妹什么都不做,都能保障你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何苦来的呢。”中年女人抱住了陆落落。 “跟家世无关,每个人的路都不同,我就只认这一条。”陆落落说完给中年女人擦了擦眼泪:“妈,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我...”中年女人抽泣着,她不想支持她。 一开始想着有个师父带,也没什么太大的危险,她干几年嫁人后,调到文职,毕业就好了。 可没想到,她的师父和家人死的那么惨,骨头都压碎了,她整日提心吊胆,夜不能寐。 那也是她身上的一块肉,要是没了,非疼死她不可。 陆落落摸了摸中年女人的手:“别怕,我要是没了就在天上保佑你和我爸,让你们发大财,公司上市。” “说什么胡话,大过年的多不吉利。”中年女人说完擦了擦眼睛:“你没事多跟你妹妹沟通沟通,她现在改好了,不去酒吧也不喝酒了。” 陆落落抬头看了一眼,卜芥正站在二楼看着她们... 之前妹妹混闹,今天染头,明天去夜店,耳朵上打了十来个窟窿,可她知道她本性不坏。 是个没脑子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主。 可妹妹出事后,她变了... 母亲估计也察觉到了,但是她宁可选择相信,这个人就是掉下山还能活下来的妹妹。 但是她不相信,那么高的地方就算没摔死,也不可能毫无痕迹,跟没事人一样。 陆落落淡淡道:“我知道了,我最近结识了一位中医,回头让他给妹妹瞧瞧。” 卜芥垂眸冲陆落落淡淡一笑,等回到屋子后,她身体里的另外一个走了出来。 “她要死了。” 卜芥坐在沙发旁:“嗯。” 陆落落会死,也就近两个月的事。 “那个叫长寿的,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会哭?”女孩坐在地板上,她只想快点活过来,拿回属于自己的身体。 卜芥一想到长寿,嘴角不禁上扬:“他是我的丈夫。”说着她晃了晃腿。 女孩躺在了地上:“我们快点按照大师说的做,等法阵开启,就能将我们彻底分开了。” “嗯。”卜芥点了点头。 单纯又没脑子的小姑娘,邪神的话怎么能当真呢?不过她现在需要这具身体,帮她完成一件事。 想到长寿,卜芥满眼的爱慕,他的丈夫一点都没变,不管什么时候都愿意跟她在一起... 你,你怎么能这样? 梦北溪睡醒已经凌晨三点了,她伸手摸了摸床边,是冷的,陆云策竟然还没回来。 她打开床头灯穿上睡衣走了出去,院子里热闹非凡,她站在楼梯上就听见了喝彩声... 陆云策坐在中间的木制椅子上,左边是凌游,右边空着。 两人面前还跪着一男一女,梦北溪惊讶地走了出去,这两人竟然没有五官! 长寿等人都以原形或趴或卧,偌大的院子竟然显得有些拥挤。 “她一无病来,二无疾...” 院门口大红灯笼下,还有几人唱着戏。 陆云策闻到气味后转头看了一眼,见梦北溪脸色难看的站在台阶上,他起身走了过去嗓音低缓道:“好点了吗?” 梦北溪点了点头,目光看向院子,怎么这么诡异呢? 她接受了陆云策不是人类的事实,也知道周围的朋友都是“仙家”,可视觉冲击实在太大了,她有些不适应。 “我去煎点饺子。”陆云策将梦北溪抱在了怀里,手落在了她的背上:“别怕...” 梦北溪头抵着陆云策的胸口,奇怪她一直没吃饭竟然感觉不到饿,换成以前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啧--” 凌游摸了摸怀里的小兔子,新婚腻歪正常,但这都过去多久了,还这么腻歪。 梦北溪原本想坐在陆云策右边,结果被他拦下了,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幸好没有邻居,不然你就吃投诉吧。”梦北溪说着拿了个桃子咬了一口。 陆云策抿嘴笑了笑。 路过的人,最多只能看见客厅的灯亮着,其他的听不见,也看不见,更别提投诉了... 梦北溪手放在陆云策的脖颈上,她总觉得自己在做梦,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可身上的酸在告诉她,她不是在做梦,陆云策他们的生活方式就是这样的。 “你怎么让人跪在那里,多别扭。”梦北溪借着昏暗的光看了过去,没有鼻子没有眼的,太吓人了。 凌游听见后踢了一脚,纸人直接倒在了地上,发出藤编和纸撞击地面的声音。 “...” 梦北溪更觉得毛骨悚然了,原来是纸人,怪不得没有五官,她看向陆云策,他正满眼温柔的看着她。 耳垂一圈都在泛着红,他害羞什么呢? 梦北溪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耳垂:“这唱的什么戏啊,你好像很喜欢?” “嗯,我不太喜欢看电视玩手机。”陆云策说完在梦北溪的腰侧摸了摸。 梦北溪剜了他一眼示意他老实一点,她就算承受能力在怎么强,也架不住天天折腾。 再说了,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最近有人联系她,说是想把反邪教的宣传漫画印下来,做宣传用。 只要是无盈利,公益需要,她是不收版权费的,但要对接,确定后再下决定。 但对方表示不会白用,但大钱肯定没有了,几百还是会给的。 陆云策的手在梦北溪的后腰捏了捏:“休息好了吗?” “没有。”梦北溪怕自己说休息好了,他来精神,别的都能装假,唯独这个不能。 陆云策在梦北溪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那就等她休息好了再说。 “多娶几个,就不会这么新鲜了。”凌游说完,被兔子用力蹬了一下。 亏他说的出来,脸扔地上都得“啪叽”一声占上。 “逗他呢,调皮...”凌游捏了捏小兔子的尾巴,要是换了别的,他早就急了,唯独这个他比较喜欢,就多宠着点。 梦北溪看向凌游目光淡淡的:“不是我吓唬你,你嘴唇发灰,脸有些白,建议去医院看看。” 凌游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你直接说我肾虚不就完了,还用得着拐弯抹角的?” 跟老陆,没学点好。 “哦,你知道啊。”梦北溪一副恍然的表情。 凌游伸出手,结果被陆云策拦了下来。 “她说你听着。”陆云策说完看向怀里的梦北溪,胆子比之前大了... 梦北溪纳闷,按理说凤凰不是比狼珍贵吗?怎么到他们这反过来了。 戏唱完了,原本要睡着的秦国民醒了过来,几个非常漂亮的舞者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陆云策挑眉。 凌游吃着干果看着,这一看就是他带来的人,一个个美的挑不出任何瑕疵。 小白直接缠住了秦国民的眼睛:“为你好,你还小,小心长针眼。” 小青爬近了仔细看,美人谁不喜欢呢,小灵儿藏着小爪爪认真看着,大眼睛圆溜溜的好像在放光。 舞者跳着古典舞,优美的舞姿配上动人的旋律让人陶醉其中。 秦国民躺在地上,它不想伤着小白,再说物种压制,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梦北溪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她突然有点馋烧烤了就直接点了外卖,另外还加了几杯奶茶和啤酒。 陆云策剥着花生喂正在看手机的梦北溪,比起舞蹈,他更喜欢听戏... 半个小时左右,外卖员打来了电话:【喂你好,不好意思,这里太大了,我迷路了。】 梦北溪拿着手机站了起来:【从正门进来,左拐,有家挂大红灯笼的。】 原本没有挂大红灯笼,毕竟爷爷奶奶刚去世,也许是凌游带来的人挂的。 外卖员骑着电动车看了一眼周围,哪有大红灯笼啊? 梦北溪穿着睡衣走了出去,陆云策见状起身跟了过去。 外卖员看到有一户人家,挂着两盏大白纸灯笼,门前站着两个人,穿着白色睡衣正朝他挥手。 梦北溪怕外卖员看不清楚于是喊了一声:“这里呢!” 外卖员将车骑了过去,里面黑压压的,只有客厅的灯还亮着,二楼更是泛着诡异的绿光,他额头沁了一层的冷汗:“您的外卖,麻烦给个五星好评。” 梦北溪接过烧烤道了声谢:“新年快乐。” 外卖员骑着电瓶车加快了速度,太诡异了,谁家大过年的挂白灯笼? 陆云策揽着梦北溪的肩膀:“老婆,尽量在白天点外卖。” “为什么?”梦北溪不理解,之前也是,他不让晚上点外卖... 晚上这里不属于人类范围,恐怕会吓着他们。 又等了几分钟,梦北溪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喂,不好意思,我进来后迷路了...】 梦北溪纳闷了,之前她也经常点外卖,怎么就今天迷路呢? 过了五六分钟,对方还是没找到。 梦北溪叹了口气:【我这放着歌呢,特别吵,你仔细停一下试试。】 陆云策站在一旁拎着烧烤,没办法,他只好再次打开界限,让人类进来。 外卖员骑着骑着突然看见有一处亮着灯,但不是红色的,而且也没有音乐声,反而非常安静。 大过年的,瞎指挥,但怕对方给差评,他只能忍着。 “您的奶茶,麻烦给个五星好评。”外卖员说完不满的戴上了头盔:“这哪有音乐啊,害我找了五六分钟。” 不说出来非憋死不可。 梦北溪纳闷的看着外卖员,院子里的声音这么大,吵的她头疼,他听不见? 陆云策揽着梦北溪的肩膀回了院子。 “只有我能看见你们?”梦北溪走到一半寻思过味了。 陆云策摇了摇头:“谁都能看见我,只是入夜看不见长寿他们。” “那你不早说,把人吓着怎么办?”梦北溪说着拿出奶茶摇了摇,大冬天的就... 大冬天的,她就穿了件薄睡衣竟然不冷,不仅如此,她还点了加冰的奶茶。 梦北溪抬起头看向陆云策:“我怎么感觉不到冷?”说着她低头看着自己露在外面的后脚跟。 陆云策垂眸,有些事情怕她深究,更怕她知道跟了他以后,她不能作为人类活着。 “因为有我在。”陆云策双手拎着外卖,越是怕失去,就越不敢说真话。 梦北溪停下脚步,脱了拖鞋用脚尖点了一下地面,等来的却不是冰冷的触感。 “难怪我之前穿羽绒服会出汗,会热的不行。”梦北溪说完挽着陆云策的手臂:“那今后,我是不是可以在大冬天穿裙子了?” “你愿意的话,可以。”陆云策舒了口气,还好他的小配偶思维跳跃,不然还真不容易圆过去。 梦北溪单手在陆云策的手臂上搓了搓:“你什么时候变成大狼给我看看。” 想想以后在院子里,他变成原形,她躺在他身上看漫画,听音乐晒太阳,简直太爽了,漫画照进现实。 “...” 梦北溪将烧烤打开后,长寿第一个凑了过来,其他“人”也跟着走了过来。 凌游拿起一串吻了吻,然后一脸嫌弃地扔了回去:“放了不...” 小白兔蹬了他一脚,反正又吃不坏,那么扫兴干什么? 梦北溪从里面拿了一根新鲜的胡萝卜递给了凌游:“我特意备注跟商家要的。” 凌游将胡萝卜递给了小兔子,它啃的要多香有多香,梦北溪看在眼里都有些怀疑了。 真这么好吃? 凌游见状掰了一节递给了梦北溪:“...” 据梦北溪观察,凌游只是表面风流而已,他好像不会跟他的老婆们做什么“过格”的事情。 但很快,她就被打脸了。 吃完烧烤后,梦北溪上了楼,突然想到烟花还没放就想看看长寿他们睡没睡。 结果刚走出卧室就听到了凌游的声音还有娇娇弱弱的细碎声音,不用想也知道在干什么。 梦北溪快速回了房间,呸,就是个大人渣来着。 陆云策穿着睡袍正在整理床铺,见梦北溪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原来凌游是真的!我还以为他只是养在身边的。”梦北溪一想到刚刚听到的声音就脸红。 陆云策无奈笑了笑:“怎么可能,当他散财童子呢?”他养在身边,当然是为了解决自己的需求,不然他养那么多干什么? “我一直以为凤凰是非常忠贞的物种。”梦北溪坐在椅子上,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长见识了。 陆云策直起腰看向梦北溪,她接受不了很正常:“我不会学他。” 她之所以讨厌,是怕家里有这么一个,他会跟着学坏,但他不会。 梦北溪腿晃了晃,鞋底摩擦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那就好,我是绝对不接受一夫多妻的。” “各有各的活法。”陆云策走到梦北溪面前,低下头:“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已经实现了。” 赤裸裸的爱意看的梦北溪有些不好意思,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你要不要歇一歇,身体受得了吗?” 她总不能说自己不行,只能从对方身上找原因。 实在不行,就说为他好,让他养身体,毕竟纵欲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陆云策是龙,他的本性早就被梦北溪激发出来了,他满脑子都是这事。 他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谁找他,他都不想出门,他恨不得在房间里,这张床上,跟她纠缠个几年。 他不需要进食,不需要睡眠,外面又没什么吸引他的,他钱够花,不用担心生存问题。 陆云策手扶着椅背将梦北溪圈在了怀里,温热的唇试探性的落了下去,他先是轻吻,之后越来越肆无忌惮。 当梦北溪想逃时,他干脆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充满侵略和攻击的舌头缠着她,不让她离开。 满是欲望的眸子也缓缓闭上了。 他终于有了自己的配偶。 梦北溪攥着陆云策的睡袍,红晕迅速爬上了脸颊,肺部空气逐渐消失,她发出暧昧令人遐想的声音。 陆云策的手落在了她的腿上,小配偶的反应太可爱了。 早知道是这样,他一刻都不想忍... “老婆...”陆云策说着抬起手。 梦北溪羞的顾不上阻拦,眼巴巴的看着陆云策吻了手指。 “可以吗?”陆云策哑着声音继续道。 “你别说啊...”梦北溪将脸埋在了陆云策的身上,他怎么能这样呢? 那个青涩的男生去哪了,做出这样的举动竟然一点都不害臊。 陆云策抱着梦北溪,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她怎么不抬头看看,看他从脸红到脖颈时的样子... 谁,你说谁遇害了? 陆云策的腰一晚上就没停下来过,梦北溪一开始不太情愿,后来干脆豁出去了。 清早,陆云策赤身躺在床上,指尖绕着梦北溪的发丝:“老婆,反正这几天家里没什么事...” 梦北溪缓慢转过头看向陆云策:“你之前答应过陆落落,过完年就去查周队的案子。” 这么大的事,他说忘就忘? 有些事就是禁不起念叨,梦北溪话音刚落,门就被小白敲响了。 “老陆,家里来客人了。”小白站在二楼,目光看向惴惴不安中年女人,她穿着黑色大衣,手里拎着酒和茗茶。 陆云策起身穿衣服,手碰到梦北溪内衣时,心跳的很快,小配偶很精致,她穿的衣服也很精致... 梦北溪忍不住低笑出声,陆云策昨天怎么都解不开:“学会了吗?”说着她掀开被子下了床。 陆云策走到梦北溪身后,手直接覆盖了上去,拇指的指腹微微动了动:“还是这样好。” 梦北溪用手肘怼了一下身后不老实的人,本来想逗逗他的,没想到他上手能力这么强。 “我先去看看。”陆云策整理好衣服,摆好位置后走了出去。 梦北溪走到浴室看着自己满身的痕迹,她无奈抬起手摸了摸脖颈,这回不管她喜不喜欢,都只能穿高领毛衣了。 一想到陆云策上床后的疯狂,梦北溪迅速打开水龙头洗了洗脸,好热。 陆云策走到楼下时,眉头微皱,他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你好。”说完他坐在了沙发上。 小白将沏好的茶放在了茶几上。 中年女人见状快速走到陆云策面前,还没开口就先跪下了:“陆大师,救救我女儿吧。” “你先起来。” 陆云策说完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眉心压的更低了,一生孤寡命。 中年女人站起身,说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我女儿说,她要是出事了,就让我来找陆大师。” 陆云策接过中年女人手里的照片:“我劝过她,她没听?” 跟她师父一样。 “落落过年时回过一次家,然后就走了,直到今天,我收到了这条短信。”中年女人手有些抖。 【妈,当你收到这条短信时,我可能已经遇到危险了,你要第一时间去找一位姓陆的大师,只有他才能解决这件事,勿念。】 下面是陆云策的家庭住址。 “陆大师,你快想想办法,救救我女儿。”中年女人泪水夺眶而出:“我早就说了,让她换个职业,她偏不听。” 天机不可泄露,当时陆云策已经提醒过她了,可她偏一意孤行。 那就要自己承担这份后果。 小白见陆云策的脸色不是很好,于是慢着脚步上了楼,他生起气来怪吓人的。 梦北溪洗漱完毕后下了楼,陆云策已经换上了大衣,看样子要出门了。 “我跟你一起去。”梦北溪说着跟了上去。 梦北溪快速穿上雪地棉,声音小小的:“之前说好的,你去哪都会带着我。” 中年女人握着手机擦着眼泪:【小女儿,就麻烦钱医生了。】 去的路上,梦北溪大概了解一下事情经过,之前陆云策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让陆落落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到春暖花开,也就是过年后。 陆云策揽着梦北溪的肩膀,声音有些低:“本来想让你好好休息的。”他知道,他们所做的事有多累人。 还在车上呢,梦北溪不好跟陆云策太黏糊:“我没事,你打算从哪开始下手?” “先去周胜的家里看看。”陆云策也不是神仙,他总的先了解一下前因后果。 人类对罪恶的定义跟他们是不同的,处理起来自然也会不同。 一般就是人类能处理的陆云策就会全部交给他们,报警就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人类解决不了,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了,他才会出手。 不然会打乱人类好不容易才维持好的秩序,他身为龙,不能带这个头,不然必定大乱。 谁活的都不容易,各有各的难和约束。 梦北溪给小助手发了条信息,之前的基础绘画课程已经完成了,这次要准备暑假的。 这个小助手是她的同学,也是绘画专业的,不过她学的是素描,线下辅导艺考生的。 她今年要结婚了,想多赚点,她正好缺人,就聘用她了。 陆云策见状将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她明明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可还是愿意陪他出来。 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暖意。 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遇到这么好的配偶。 梦北溪正回着短信,额头突然被吻了一下,她不解地抬起头,在外面呢,能不能有点自控力? 陆云策勾着唇角,笑的单纯干净,梦北溪突然觉得是自己想的脏了... 如果他没有遇到柳奶奶,就不会受到天谴,就不会失去道行,自然也就遇不到梦北溪了。 因为他能靠自己平稳度过求偶期。 但这么说又好像不太对,如果是换了别人,他好像也不会扑上去,一定会想其他办法。 中年女人叫俞静,是本地女企业家,育有两女,结果现在都出了事,她不急才怪。 “这就是周师父所住的小区了。”俞静说着抬头看了看,她只关心女儿吃的好不好,住的好不好,从来没关心过她的师父住的怎么样。 她也是第一次来。 梦北溪不安地往陆云策身边站了站:“我怎么感觉凉飕飕的。” 陆云策站在老小区的正门,目光看向单元楼,其中一家床上贴着黄色的符纸,里面鲜红一片,哪怕是在白天,也能清楚的看清里面的怨气。 “你先回去。”陆云策说完看了一眼俞静:“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陆落落。” “不是,不是。”俞静急了:“现在落落有危险,我们难道不应该马上去找她吗?” 陆云策抿着唇。 俞静抬起头,她什么都没看见,但心却咯噔一下,她往前走了两步:“落落就在楼上对不对?” 陆云策闭上眼点了点头,他只是不想让她这个做母亲的亲眼看见罢了。 俞静加快了脚步,鞋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原本零下十几度的天,她却急出了一头的汗。 梦北溪抬起头,她看见血红一片,怎么回事... “看清路,别滑倒了。”老小区又加上过年,地面的积雪都没处理干净。 三人畅通无阻地上了楼,到八楼的时候,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梦北溪忍不住“呕”了一声。 俞静闻不到,她用力晃着门把手:“好像是这家,周师父去年得了个女儿,门上贴了红色剪纸。” 这时对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她眼神不太好,声音略显苍老和沙哑:“谁啊?” 声音从身后传出,梦北溪被吓了一跳,她转过身:“我们是周师父的朋友,过来看看。” 老太太摇了摇头:“不在了,不在了,已经没人住了。” 陆云策将梦北溪护在怀里,手按着门,手臂用力,门开了。 “啊!” 俞静双腿一软直接栽倒在地,也顾不得形象了,以爬的形式往前移了几步。 梦北溪捂着口鼻惊恐的向后退了两步,满眼的不敢置信。 “老陆,你可算来了。”黄鼠狼被黄色符纸固定在了窗户上,它的四肢钉着红色的钉子。 一旁的陆落落也是,只不过她更惨一点... 梦北溪的泪水夺眶而出,陆云策带着她向前走了几步。 俞静崩溃的大喊着:“落落,我得落落!” “啊!老天爷!”俞静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陆落落的双眼已经不见了,身体被黄色符纸固定在了窗上,头骨凹陷,血混合脑髓落在了衣服上。 四肢拧转同样被钉子固定着,心已经被挖出去了... 俞静抱着陆落落的尸体,她原本可以幸福快乐,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 她有花不完的钱,可偏偏... 梦北溪走到俞静面前抱住了她,女儿以这种方式离世,换了谁都会崩溃。 俞静感觉身体像过电了一样,半身“嗡”的一下,脸一下就没有知觉了。 人直接晕死了过去。 陆云策伸手将黄鼠狼从窗上救了下来,幸好它护住了自己的心脉,否则这会... “不是一个人,老陆。”黄鼠狼陷入了回忆:“我一直跟着陆落落,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她回了趟家。” “她有个非常不对劲的妹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想留下观察一夜,但一想到你的嘱托,我还是跟上了陆落落。” 陆云策边听边蹲下了身,手用力按住了俞静的人中。 “从家出来后,陆落落收到了一条周胜的短信,我提醒她有鬼,不能信,可她还是来了。” “一队十二人,都戴着面具,身上穿着黑色大衣,看不清长相,门刚开,他们就动手了。” 黄鼠狼说完低下了头:“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陆落落...” “他们不是人类?”陆云策沉声道,如果是人类,黄鼠狼一个人就能应付。 如果不是人类,他们怎么敢对人类下手? 黄鼠狼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什么,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反倒一股死气。” “对了,他们手里还有法器,其中一个还抱着一个孩子。”黄鼠狼当时跟十二个人打斗,最终不敌。 怎么还有抱着孩子的? 俞静这时醒了过来,她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可还是稳定不了情绪,醒后大哭不止。 梦北溪抱着她:“阿姨,节哀顺变。”她知道这句话没用,但总要说点什么。 “陆大师,你一定有办法抓住这帮坏人的对不对?”俞静说着咬着嘴唇:“多少钱,我都出,我一定要抓住他们!” 在这一刻,她突然理解女儿了。 她如果有能力,一定会不顾生死去报仇,她现在恨不得生吃活吞了他们! 陆落落从小就成绩优越,骨子里自带一股正气,小时候开了一句玩笑话,说她可以去当警察。 她当真了,从小到大就只有这一个目标,她也通过努力如愿考了进去。 在校期间她遇到了周胜,还配合他破了一个重大案件,于是一毕业就被分配到他身边了。 陆云策将陆落落解了下来,平放在了地上。 俞静扑了上去,脸贴着陆落落,她考上的时候,别人都在庆祝,而她不能。 别人问起,她都说,女儿上了个不入流的大学,就怕有人求她办事,以后不好拒绝,也为了她的人身安全。 他们家是做生意的,目标太大了,坏人如果想报复也再简单不过。 俞静摸着陆落落的脸,声音卡在嗓子眼发不出来,如果过年的时候,她没有说那么难听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俞静抱着陆落落:“落落,是妈妈不好,下辈子不要选我做妈妈了。” “我咒死了自己的女儿,我竟然咒死了自己的女儿。”俞静泪水决堤般涌现。 梦北溪红着眼眶,只能默默守在一旁。 黄鼠狼需要休息,陆云策将他放进了大衣内侧的兜里,随后他蹲下身,将封在陆落落身上的黄纸拿了下来。 钉在手脚上的钉子被他一一取出。 陆落落的父亲得知女儿去世的消息后,正在开会的他直接倒在了会议室。 俞静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邪教害人,大多数人都以为他们只是以圈钱为主,不知道的是,他们还会害命。 “...” 陆家,坐在沙发上的卜芥淡然地喝着茶,陆落落的死她当然知道。 另外一个身影坐在沙发上,她低着头:“陆落落死了。” 她做什么都比她强,长辈们见到也只会夸她,贬低她让她向姐姐学习,让她上进。 她去酒吧,陆落落拧着她的耳朵大骂她,她笑她古板不懂变通,不知享受。 可小的时候,她还没那么懂事的时候,都是姐姐陪着她。 她会趴在床上给她讲故事,带她看绘本,别人说她的时候,她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夸她有多优秀。 所有人因她而贬低她,可她却是唯一一个夸她的人。 卜芥的胸口一阵刺痛,她看向身边,她不是最盼着她死吗? 黄鼠狼看到的没错,但队伍不是十二人,而是十八个,卜芥就是其中之一... 老婆,可以吗? 陆落落的追悼会上,俞静歇斯底里的哭着,丈夫还躺在重症监护室,小女儿因身体不好,不能出席。 梦北溪抱着受伤的黄鼠狼远远看着,到死她都没能查到真凶,将犯人绳之以法。 也是昨天晚上她才知道,陆落落之所以赶过去,并不仅仅是为了周胜,对方发短信说,她如果不来,这一整栋的居民都得死。 陆落落知道他们心狠手辣,也知道他们会邪术,她不敢赌,所以只能只身前往。 她知道这一来恐怕有去无回,所以才给俞静发了那样一条短信。 梦北溪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她都不敢想,陆落落当时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黄鼠狼蔫蔫的趴在梦北溪怀里,它四肢不能动,漆黑的眸子看向灵堂摆着的遗照。 全靠她转移了邪教成员的注意力,它才有机会将自己的命门封住。 陆云策办完事情后走到梦北溪身边,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老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李东,李队。” 梦北溪礼貌的伸出手:“你好。” “你好。”李东声音嘶哑,脸上带着疤痕,身上穿着非常普通的深色棉服,身高大概在一米八四左右,看起来非常魁梧有力。 李东是周胜的师兄,之前一直在外地,昨天晚上才结案,今天匆匆赶了回来。 他身后站着两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表情比较严肃。 梦北溪笑着冲他们伸出了手:“我叫梦北溪,大家可以叫我小溪,我是陆云策的爱人。” 两人跟梦北溪握了握手。 “你结婚我没能赶回来,实在忙。”李东被人割过喉,声带受损说话的声音异常沙哑。 陆云策揽着梦北溪的肩膀做了个请的手势:“去我那?” “好。”李东带着两个徒弟跟在了陆云策的身后。 他们其实不算特别熟,见过几次面也都是因为周胜,但李东清楚陆云策是做什么的。 长寿开着面包车,李东眉头压了压:“成年了吗?” 职业问题,他对某些事情会格外较真。 长寿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刚考完驾照。”不等李东仔细看,他就把证件收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这东西还有仔细看的? 上车后,陆云策将梦北溪抱在了怀里,声音压的很低:“回去后补一觉?” 梦北溪摇了摇头,以前看到车没上就开始晕了,现在好像不晕了。 她昨天赶稿到后半夜,今天五点就起来了,非常精神,不累不困,得到结论,她身体确实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李东徒弟将文件袋递给了他:“还有一部分没调出来。” “不好意思,我能点根烟吗?”李东烟瘾很大。 “没关系。”梦北溪说完将脸埋在了陆云策的身上,家里就秦国民和凌游抽烟,但大多数都是出去抽的。 李东叼着烟看着,不知不觉眼底泛红了,周胜全家惨死,他得意的徒弟也以最惨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 周胜还说,等他回来,让孩子认他做干爹。 李东吐了口烟雾,他们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一起考的学校,一起毕业分配。 他总说,等案子完了一定要好好睡一觉,可每次案子一来就玩命的上... 婴儿的小胳膊落在铁轨旁,身子已经被压的不成样子,他指尖在照片上摩擦着。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当时的周胜该有多愤怒,崩溃,只是不知道他死前在想什么。 李东一直没结婚,他三十岁那年被报复,女朋友险些遇害,他被割了喉但命大没死,之后就一直单着了。 周胜快四十了才有这么个孩子,他当时非常纠结,但弟妹说她不怕,就是要嫁给他,只要一有时间就马上跑去照顾他,陪他。 人心都是肉长的,周胜没办婚礼只是给老婆买个几样像样的首饰,就连婚纱照都没敢拍。 他很少会把老婆带出门,每次回家都是小心翼翼的,尤其是女儿出生后,他更怕了。 还跟他说过,等这事办完,他就打申请,换个没危险较低的工作,也陪陪老婆和孩子。 他想当丈夫,想当父亲了。 李东低下头,看到周胜惨死的照片,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坐在他身边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梦北溪听到哭声后,鼻子一酸。 回到家后,李东和他的徒弟们愣了一下。 小白穿着长款毛衣,光着腿正站在墙上换灯笼,长发落肩,眼尾低垂,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来客人了。” 长寿站在墙下伸出手:“你站那么高干什么,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换吗?” “懒死你们了。”小白说着看了长寿一眼:“你个子不够,叫秦国民出来一下。” 梦北溪大概猜到什么了,从小白不让秦国民看跳舞加上之前的种种,可他们物种不同,这能行吗? 长寿露出贱贱的表情:“别啊,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 李东没多想,以为真是上去下不来了,就伸出了手:“你跳。” 小白哽住了,她看了一眼李东又不好意思不下,刚要跳的时候看到秦国民从里面走了出来:“你快走两步。” 秦国民抬头看了一眼:“我快走两步干什么?我有尿。”说完他向墙角走去。 屋子里的智能马桶不知道怎么回事,盖打不开了。 小白赌气似的直接跳了下去,李东接住后把她放在了一旁,然后跟陆云策道:“你家人还挺多的。” “你不用试探。”陆云策说完揽着梦北溪走了进去。 职业病属于。 小白有些不太高兴,进院子后看到秦国民眼神瞥了一下:“你门没关。” “没关没关,什么好东西还藏着掖着。”秦国民说完看向李东,这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底盘够稳的。 李东看向秦国民,这... 没听说过,这位陆大师,还收养流浪汉。 进去后更热闹了,白修和仙涵腻歪的坐在沙发上,两人中间夹着小灵儿,看的还是卿卿我我的爱情片,时不时两人还得亲一下。 李东和他的两个徒弟表情一致,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全是人呢? 正常家庭,绝对不会有这么多人。 “我去沏茶。”小白说完对李东笑了笑,毕竟他刚刚帮忙来着。 仙涵抱起小灵儿站了起来:“你们聊,我们先回房间了。” “喵--” 小灵儿见到陌生人后叫了一声,她还觉得自己挺有礼貌的。 李东挑了一下眉头,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狐狸吧? “我派人调了监控,只要是人,不可能没有痕迹。”李东说完坐在了沙发上。 仙涵踩在楼梯上转头看了李东一眼,这个人她见过,是周胜的师兄,也是糟老头子的徒弟。 梦北溪坐在单人沙发上,陆云策坐在扶手上:“有些事情,你见过了,我们才能谈。” 正好小白端着茶走了过来,陆云策给她了个眼神。 “!!!” 李东身旁的大徒弟吓的脸都白了。 小白人身蛇头,放茶的瞬间还吐了吐鲜红的蛇信,见把人吓坏了,她立刻变了回来:“不好意思,吓着你们了。” 李东算是见过大场面经历过生死的人,这会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裤子。 “陆大师的意思是,害小胜的不一定是人。”李东说完端起茶喝了两口。 他之前不信这些,周胜和师父跟他说过几次,他不感兴趣,没想到今天亲眼见着了。 怪不得这么多“人”。 梦北溪没想到陆云策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看把人家吓的,脸都白了。 “你们不要怕,他们从来不害人,每个都很乖。”梦北溪解释道。 从不害人肯定是真的,至于很乖,还真谈不上... “那,我们先从哪个方向入手?”如果是人干的,李东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抓住他们。 但现在超过他能力范围了,他那套不适用了,就得乖乖听话。 陆云策不太会用手机,昨天晚上让梦北溪整理了一下。 没有老婆,就是不行。 “是这样,我们的追溯起源,看看这个符号最早出现是在什么时候,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梦北溪说着将手机拿给李东:“就是这个。” 李东点了点头,有些东西陆云策查不到,但是他能。 “还有。”梦北溪找出了一张照片,拍的不是非常清晰,但能看到大概的轮廓:“查查这个人。” 这是奶茶店对面那家殡葬用品店的老板,当时他设计拘了她的魂魄,当然这些她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这张照片是她跟薛军要的,就是那个奶茶店的老板。 “他可能也是邪教的一员,不过出事后,他跑了。”总的找个人做起点。 活着的据他们所知,就只有孔雀山上已经疯了的唐明,还有义庄镇被雷劈死的富家女。 陆云策事后派人调查过,但对方失去了唯一的女儿,拒不配合,一问三不知。 最后好不容易得到点消息,结果对面是蒙着面的,只能判断身高,根本没有可利用信息。 “加我好友把照片传过来。”李东说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对方好像是十二个人?”他不确定是不是人。 陆云策摇了摇头:“不知道多少个人,这次只出现了十二个。”其中肯定有人类。 不然这帮人早就受天谴了。 动手的是人类,那就不归天管了。 李东他们开了个小型的会议,确定行动方向和步骤后才离开... 陆云策将正在吃果冻的长寿叫了过来。 “手机给我,还有,这阵子不准出门。”陆云策说完伸出手。 长寿偷偷让凌游买了部手机,一开始他没在意,就在刚刚加好友的时候,他反应过来了。 长寿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手机:“我之前都是玩你的,好不容易给我买了部手机,你还要没收。”说完他看向梦北溪。 梦北溪微笑道:“我今天晚上就下单给你买游戏机,你想玩什么游戏都行,还有手柄。”至于手机嘛,陆云策说没收,她帮不上忙。 “女大不中留。”长寿说完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向着自己的丈夫。” 梦北溪抬头看向一脸严肃的陆云策,她凑过去看了一眼:“长寿!你这么小,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他竟然加了好几个大群,然后还在里面求资源! 这个还不是关键,他竟然加了一大堆好友,还问人家要照片,下头男! 长寿吃着果冻:“我上百岁的人了,我看看怎么了...”这不是没刺猬拍吗,不然他看这个? “咦惹--” 梦北溪露出嫌弃的表情,原来不管是不是人类,只要是雄性都这样。 陆云策将手机关机后认真道:“以后不准出门。” “知道了,不出去就是了。”长寿说完走到沙发前坐下:“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你还跟我爹似的。” 陆云策带着梦北溪上了楼,当他爱管? 梦北溪坐在沙发上歪着头:“我感觉我头都要炸了。”她画漫画从来不画推理类型的,她知道自己没那个脑子。 陆云策走到梦北溪身边坐下,弯腰为她脱下了鞋子:“慢慢来。” “一想到有那么多人因为邪教惨死,我就心口堵得慌。”梦北溪躺在床上,之前只是在新闻上看过。 第一次在现实遇到,她感触非常多,也更加憎恨邪教组织了! 谋财害命,没有他们不敢干的! 陆云策躺在梦北溪身边,过了一会见她没有要睡的意思,他转身将她抱在了怀里。 “老婆...”陆云策将头埋在了她的身上。 梦北溪隐约觉得不妙,她打了个哈欠,声音弱弱道:“我昨天睡得太晚了,困死了。” 陆云策知道她在说谎,理论上讲,她根本不需要睡眠。 温热的手落在了梦北溪的腰上,陆云策吮着她的耳垂:“老婆,我们是夫妻了。” 夫妻不就应该每天每夜都在床上度过吗? 周胜的事情他不得不管,不然他连床都不想下。 梦北溪按住陆云策的手:“在外那么正经,就不能匀点过来?” “不能,那都是装的。”陆云策说完手臂用力。 梦北溪无奈道:“那你告诉我,你什么不是装的。”她也就是随口一问。 陆云策贴着梦北溪的耳边,声音压的很低... “不要脸。”梦北溪用手肘怼了陆云策一下。 “行吗?”陆云策声音里透着委屈,就好像谁把他怎么地了似的。 “...” 【明天老花出门,从山东出发到东北,可能要请一天的假,我怕发在下面,小可爱们看不到。】 别再出事了… 答案是否定的,梦北溪抱着陆云策劲瘦的腰沉沉睡了过去。 陆云策平躺在床上,他将事件在脑子里整理了一遍,邪教组织肯定不是一天形成的。 只不过是最近才转移到他所庇护的地方。 梦北溪转身将脸埋在了他的身上,热气喷洒在身上,心里痒痒的。 等他把这件事处理完,他就不打算下床了,就这么抱着小配偶睡觉他也知足。 一想到接下来的千百万年都有她在身边,陆云策忍不住勾起唇角。 “...” 长寿坐在沙发上,正准备关电视睡觉,突然听到了非常熟悉的声音。 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卜芥穿着白色羽绒服站在别墅拐角处。 “长寿。”卜芥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 长寿快跑了几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说着他将她的双手放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卜芥头抵在了长寿的身上:“还以为你忘了…” 长寿沉默了片刻,这个声音是他还是刺猬时,采药女唤他吃饭时用到的。 他忘了什么,都不会把这个忘了。 卜芥轻声道:“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我很怕…” 长寿低声安慰道:“别怕,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到该去的地方。” “嗯,哪怕是死,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卜芥说完仰起头,目光落在长寿发红的唇上。 长寿低头看了一眼:“天这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他现在还没有更好的办法得跟老陆一起想想办法。 “不用。”卜芥摇了摇头:“你家人会不放心,毕竟我现在情况特殊。” 她只是想出来看看他,并不想给他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长寿回头看了一眼:“没事,走吧。”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她独自回家。 回去的路上,卜芥左手揣进了长寿的兜里:“你现在的家好吗?” “嗯,挺好的。”长寿握着卜芥的手,她的手好像捂不热一样。 卜芥转头看向长寿:“你跟之前好像不太一样…” 长寿点头:“我记忆消失了,只记得你是我曾经最亲近的人。” 曾经,最近亲… 卜芥低下头,怪不得,他的温柔里透着疏远,原来是这样。 不过这样也好。 “好了,我的司机在对面马路等我,你回去吧。”卜芥说完踮起脚在长寿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长寿吓得倒退了好几步,眉头紧蹙:“你…” “小长寿长大了,竟然还害羞了。”卜芥说完摆了摆手:“走了。” 长寿摸着自己的下巴… 她怎么能突然吻他,胆子未免太大了。 卜芥上车后闭上了眼睛,她比谁都清楚,她不该来。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 “开车。”卜芥的声音冷冰冰的,跟刚刚完全不同。 她坐在车上看着自己的手,想着长寿的温度她慢慢将脸贴了上去。 长寿往回走,刚到院子他就看见了白修,他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白修沉声道:“老陆的话你都敢不听?” 不听老陆的话,迟早会吃大亏。 他难道不懂这个道理? 长寿笑着走了过去,手臂抬起亲昵的搂住了白修的脖颈:“我们兄弟谁跟谁,你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对吗?” “滚滚滚。”白修将长寿的手从身上拿了下去:“再有下次,我也帮不了你。” “我就知道白哥最好。”长寿说完向客厅走去,他感觉到卜芥身上有股邪气,但是被她压住了。 一般情况下是探查不出来的,但她对他似乎毫无保留。 还有握她手的时候,她没有脉搏… 她已经算不上一个活人了。 长寿回了自己的卧室,他越是想想起来,就越是疲惫,被剔除的记忆永远回不来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求老陆送卜芥往生极乐,哪怕用他的道行换也行。 大不了做一只普通的刺猬,也没什么不好的。 … 卜芥刚到房间,她体内的另外一个人走了出来。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这是我的身体,还有那个叫长寿的,他分明是带试探来的!”她要被她气死了。 这不是恋爱脑吗? 卜芥坐在木制椅子上,面露无辜:“不会的,他不是那样人。” “你!要被你气死了,他试探的那么明显,你竟然察觉不出来!”她见过太多男人了,长寿除了样貌,其他都挺普通的,不知道她喜欢他什么! “不会的,你多想了。”卜芥说完低下了头,目光随之变得冷淡。 她就应该当个莽撞的傻子,不应该察觉那么多。 但是她目前没有处理她的办法,毕竟她需要这副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身体。 “算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出门。”卜芥的血有毒,只有让对方喝了水才起作用。 上面给他们派发了任务,只有达到标准,她们才能分开,回到最初。 卜芥“嗯”了一声,其实,死多少人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以前虽然同为人类,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接受过她。 而把她变成毒女的也是人类,只因有人想长生不老。 可笑至极,竟然妄想逆天增寿,这样只会加速他们的死亡。 就在她准备睡一觉的时候,管家敲响了房门。 “小姐,有人找你,说是你的朋友。”管家站在门口。 卜芥起身走了出去。 一名长发女人怀里抱着一名婴儿正面带笑意的看着她。 卜芥让管家去倒茶。 “你这个月的任务没有完成,我过来看看。”说着她抱着孩子坐在了沙发上。 卜芥抿着唇,鬼子母,她本是护卫,可不知道谁将她纳入了佛教,成了送子母。 她压根就不会送子,她会偷孩子,带够了会直接吃了。 但是她收人类供奉的香火… 这也是陆云策抓不到她的原因之一,她是邪神,但是人类却把她供了起来。 “我会尽快完成任务。”卜芥说完抬起无辜的眸子。 坐在她对面的女人笑了笑:“只要你忠心,我有办法复活你的孩子。” 卜芥一听迅速抬起头,嘴唇有些颤抖:“真,真的吗?” 女人摸了摸怀里的孩子:“只有这件事,你不该怀疑我。” 卜芥起身直接跪在了女人面前:“只要能复活我的孩子,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好了,起来吧。”女人说完站了起来:“还有,不要再去那个地方了,非常危险。” 那个地方住着世间唯一一条真龙,虽然能力被压制了九层,但就是剩下的一层也足够他们喝上一壶的。 “好。”卜芥答应后站了起来。 他们的孩子已经被长寿送走了,怎么可能复活,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卜芥将人送走后伸了个懒腰。 换做以前根本不用放血,近距离跟她说句话都会被传染。 “…” 第二天中午,梦北溪起床后看到陆云策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侧脸,眼里满是愁苦,不知道他具体在想什么。 陆云策看向窗外,为什么要出门,为什么不能抱着小配偶一直睡下去。 梦北溪走了过去从身后抱住了陆云策:“在想什么?” 陆云策仔细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喜欢假正经:“没什么,在想周胜的案子。” 梦北溪在陆云策的肩膀上亲了一口,睡袍穿成这样,那就不能怪她耍流氓了。 其实他如果一个礼拜一次,一次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她还是乐得接受的。 但是他这个腰好像不知疲惫一样。 陆云策心想果然喜欢这种类型的,但正经终究是装出来的,他还是想跟她… 梦北溪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周胜他们死的太惨了,她想快点帮忙抓住他们。 免得他们继续害人。 可是她能力有限,只能跟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陆云策赤着身体走到梦北溪身边:“老婆,我今天应该穿什么?” 作为画师的梦北溪,审美这方面比陆云策好太多了。 “你就是故意的。”梦北溪目光艰难的从他身上移开。 他是属于薄肌但线条明显类型的,尤其是腰,劲瘦看上去就很有力。 事实证明,也确实… 陆云策一副不懂的表情看着梦北溪:“什么?” “没什么,我去拿衣服,你先洗漱。”说完梦北溪走了出去。 她拿衣服的时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又不是第一次见。 陆云策低头洗着脸,她什么时候才能主动,是因为他长得不行?还是… 梦北溪都被他迷成什么样了,他竟然还在这自我怀疑。 下楼后,陆云策的脸色变了:“长寿,你昨天出去了?” 长寿看向陆云策,正不知道怎么开口呢,白修接了话:“嗯,昨天点了份奶茶,让他跑了个腿。” 梦北溪见状拽了拽陆云策的袖子,又不是小孩了,这么凶干什么。 她怕长寿受不了离开这里… 长寿投去感激的目光,还好有白修,不过陆云策是我摸看出来他出去过的? 长寿不能出门,开车的重任自然而然落在了秦国民的身上。 凌游正在自家院子监工见陆云策他们要出门他将自己的车钥匙扔了过去:“开这辆。” 秦国民看了一眼停在不远处,上面写着“b”字符号的轿车,随后一脸嫌弃:“坐不了几个人不说,外形还丑。” 在他们眼里,什么车都不如面包车,四四方方随便开,多大坡都能上,而且坐的人还多。 “山猪…”凌游说完坐了回去继续喝茶看书,监工地杵子们干活。 陆云策他们去了小区,住在秦国民对面的老太太眼瞎所以才躲过一劫。 他们打算回去重新探查一下。 上次因技术人员到了,他们不得不退出来。 他们刚到楼上,就看见梁川戴着口罩手套在屋子里。 他是周胜的半个搭档,法医,他遇害后他一直努力配合破案。 可如今陆落落也死了,三人小队就剩下他一个了。 梦北溪差点没有认出来,梁川已经瘦的脱了相,脸颊和眼窝同时凹陷,状态非常差。 他把屋子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只有窗台旁的几根黄鼠狼毛,再无其他。 陆落落跟当时的周胜一样,毫无还手能力,不然不会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小梁。”陆云策站在门口道。 梁川早就看见他们了,只不过他需要专注,就没开口。 “陆叔。”梁川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梦北溪见状开口道:“你这样是不行的,你得好好休息才能更快的抓到凶手。” 梁川摇了摇头:“谢谢婶子关心。”他除非困得不行了,否则绝对不会躺下。 他会做梦,梦到周胜一家,梦到陆落落,每次他们流着血泪… 他帮助破获不少大案重案,可唯独这次,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云策走了过去,手在他的穴道上点了两下。 梁川身体一软,陆云策撑着他走到了沙发旁。 “好好睡一觉。”陆云策说着将镇魂魄的符纸放在了他的胸口上。 梦北溪看向窗边,那是陆落落遇害的地方… 陆云策走了过去,非人所为,梁川当时查不到。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梦北溪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等着。 陆云策起身后眉头紧锁,狐狸,鹿,虎,还有… 这帮畜生,竟然敢助纣为虐,其中还包括人类供奉的“神明”… 但可以肯定,其中有一个是人类,不然他们不敢下手。 梦北溪见陆云策表情严肃只好继续坐着看手机。 “老婆。”陆云策走过去。 还不等梦北溪开口,陆云策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以前他身边虽然有秦国民他们陪着,但心情不一样。 “梁川怎么办,我们带…”梦北溪说着抬起头… 陆云策身后的窗子上,有一双通红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配上落日的余晖看的人心“咯噔”一下。 陆云策目光转移…… 就在这时梁川醒了,他坐起身感觉全身前所未有的轻松。 自从工作,他身体就没有这么舒服过。 梁川见两人如同定格一般不由得好奇道:“你们怎么了?” 梦北溪双手环抱住了陆云策的腰,窗上那双血红的眼睛已经穿过窗户飘了进来… 陆云策你在里面干什么呢? 梁川看不见径直向陆云策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梦北溪额头沁了一层冷汗,整间屋子被那双怪异的眼睛映照的血红。 “别过来。”梦北溪喊了一声后,本能的张开双手挡在了陆云策面前,她本来就怕这些东西,这会吓的双腿不住地发着抖。 那双眼睛左右看了看,眯缝了起来。 陆云策转身与他对视,但他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他能力十存一,但是不能让对方知道,否则他在明,他们在暗,更加难处理。 梁川站在了原地,他搓了搓手臂:“怎么回事,这屋怎么这么冷?”难道是他刚睡醒的缘故? 梦北溪脸上出现了龙鳞,但是她自己一点都没察觉到,虽然怕,但目光坚定。 陆云策往右侧移了移他担心梁川发现这个被他隐藏起来的秘密... 那双眼睛瞳孔低垂,充满了不屑。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笛声,那双眼睛慢慢退了出去,最后消失不见了。 “追上去。”陆云策说完抱着梦北溪从楼上一跃而下。 梦北溪以最快的速度搂住了陆云策的脖颈,将脸埋在了他的身上,失重感让她心头一颤。 梁川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趴在窗台往下看,见陆云策他们已经不见了,他转身点了根烟。 这个世界,果然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存在,但不管是什么,他一定会找出凶手。 一定会。 陆云策追出去后见到一个女人抱着一名沉睡的婴儿,她勾着唇角,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梦北溪看向女人,压低声音道:“她的弱点应该是那个孩子。” 大多数母亲都非常疼爱自己的孩子,尤其是眼前的女人,不然她不会一直抱在怀里。 陆云策缓缓摇了摇头。 黑夜的小巷里,女人发出渗人的笑声:“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原来已经废成这样了。” 陆云策的好脾气大部分都给了怀里的小配偶,被对面女人这么嘲讽,他脸色沉了沉。 “你这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厉害呢...”梦北溪说完翻了个白眼。 她脑子里全是以前画过的大反派,她能激陆云策,难道她就不能嘲讽她吗? 谁先动手谁吃亏,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女人抱着怀里的孩子看向梦北溪:“他是因为能力减弱了,不然会选你?真蠢。” 陆云策抱着梦北溪几步上前,他不能以龙的能力镇压她,但气势一点都不输。 女人往后退了几步,但没想到,她身后的退路已经被劫断了。 凌游叼着烟:“这么急着回去,孩子饿了?” 陆云策以最快的速度将梦北溪放下,凌游不来,他不敢冒然行动。 梦北溪也也有所察觉,她原本是想帮他的,不成想却拖了他的后腿... 女人见状直接将孩子扔了出去,梦北溪一惊,直接扑了上去,孩子被惊的“哇哇”大哭。 陆云策腾空而起:“想跑?” 女人见状与陆云策打了起来。 凌游扶着梦北溪站了起来:“你急什么...” 梦北溪的抱着大哭的婴儿,身上的衣服脏了一大片,膝盖和手肘隐隐作痛:“你万一不接怎么办?” 他又不是什么靠谱的人。 凌游选择了沉默,这话让她说的。 “砰--” 女人的身体重重砸向了地面,她惊恐的看向陆云策,不是说他能力十不存一吗? 他一开始只是试探,不然她根本撑不了这么久。 凌游走了过去:“来来来,交给我。”说完他直接一脚踹在了女人的脸上:“老陆要脸,轻易不打雌性,但我不一样。” 陆云策走到梦北溪身边将她揽在怀里:“有没有摔疼?”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梦北溪根本顾不上自己,这孩子一直在哭,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怎么了。 她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应该不是冷的,但是她没哄过孩子,这会有些手足无措。 陆云策眉眼温柔的看向梦北溪:“老婆,我们也要个宝宝好吗?” “说什么呢,你先把这个哄好再说吧。”梦北溪没办法了,直接将孩子递给了陆云策,让他哄。 陆云策接过后低下头:“闭嘴。” “哇--” 小婴儿哭的更厉害了。 梦北溪有些无语的看向陆云策,就这样还想要宝宝,做梦... 生下来谁哄啊? 一声鸟叫划破夜的寂静,一只金色的大鸟将女人叼了起来,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凌游咒骂了一声转过头看向陆云策:“这女人什么来历,身上竟然有金光。” 陆云策看向怀里的孩子:“回头查查。”他不太敢确定。 “对方也是能力被压制了,不然不会这么轻易落在你我的手中。”凌游说完看了一眼。 关键是这鸟怎么这么眼熟呢,他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三人回到小区后,陆云策将大哭的婴儿交给了他:“你找找她的父母,我们就先回去了。” 梁川点了点头,怎么出去一趟多了个孩子? 回去的路上梦北溪一直保持沉默,她帮不上忙不说,有些东西她根本参与不进去。 她知道的,只是周围的一些情况,比如长寿他们。 但是陆云策跟凌游聊的什么鬼子母之类的,她之前听都没听说过,好像有一堵透明的墙,把她隔在了外面。 陆云策本来跟凌游聊着,见梦北溪一直叹气,他握着她的手将她抱在了怀里:“怎么了?”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叹气。”陆云策仔细回想了一下,轻声道:“开玩笑的,你自己还是个宝宝,我怎么可能让你这么快要孩子。” 他刚刚也只不过是在逗逗她,他们就算要孩子,也要好久才能孵化出来。 所以根本不急。 梦北溪揉搓着陆云策的手指,这种参与不进去的感觉实在太糟了,而且她能力也跟不上,总拖后腿。 凌游开着车:“我孙子都有了,你们还不急呢?”到时候什么辈分... “...” 梦北溪一想到胖堆堆要找的爷爷是凌游,她就一阵无语,他竟然还能生出孔雀来,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这也太乱了。 “所以,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陆云策揉着梦北溪的耳垂,让她别胡思乱想,他没那个心思。 一旦有了小龙蛋,为了母子的安全,他什么都不能做。 好不容易才有的配偶,当然要过个几百年再说... 凌游闭上了嘴,他什么时候炫耀了,他怎么不知道? 到家后,陆云策 拍了拍凌游的肩膀:“查查那只金色的鸟,我觉得莫名的熟悉。” 凌游“嗯”了一声 ,他现在只想回去睡个懒觉,至于金色大鸟,有时间再说。 回到家后,长寿蔫蔫地躺在沙发上,因为没有手机,游戏也打不成了,只能追追电视剧。 梦北溪见状走了过去趁陆云策不注意,她将自己的手机塞给了长寿。 微信什么的都是她的,他想联系也联系不到,多说打打游戏。 长寿平躺在沙发上:“唉,你说咱姐们怎么混的这么惨啊。” 梦北溪坐在单人沙发上,手撑着下巴:“谁说不是呢...” 陆云策靠着楼梯扶手转过身看向客厅的两人,这到底是怎么了? 白修抱着小灵儿:“那这件事恐怕难办了,对方也是吃人类供奉的。”尤其以前,信奉送子鬼母的不占少数。 “跟你说话呢。”白修伸手拍了拍陆云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眼睛是长在梦北溪身上的。 人家坐在那看电视好好的,他一脸的担忧。 陆云策“嗯”了一声后径直向梦北溪走了过去。 不等人反应,他直接将人抱了起来:“我们回房间聊聊。” 出去时候还好好的。 回到房间后梦北溪坐在床边盯着自己的脚尖看:“我工作忙起来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陆云策仔细回想了一下,梦北溪工作的时候,一进书房就是好几个小时,她工作的内容他又不是很懂,只能打打下手,默默陪着她。 他突然明白了,梦北溪现在的处境跟他当时一模一样。 看着她累,可是他不懂绘画,只能暗暗着急。 “老婆。”陆云策坐在梦北溪身边,他将她抱在怀里:“我们今天遇到的那个女人,有可能是邪神鬼子母,她的由来要追溯到…” 他们既然是夫妻了,她不懂得他会慢慢告诉她。 当时,他也会努力学习关于绘画方面的知识… 梦北溪低着头:“可是,就算我知道了,也帮不上你的忙。” “老婆,你忙的时候,我也帮不上,那你会嫌弃我吗?”陆云策认真道。 梦北溪摇了摇头,她没有这种感觉,反而觉得有他在很安心。 尤其是他忙的不行的时候,他端咖啡进来,陪她说两句话,她感觉所有的烦恼和疲惫仿佛一瞬间消失了。 “我们新婚,有些事情说出来就好了。”陆云策抱着梦北溪躺在了床上。 梦北溪点了点头:“你呢?有没有什么心里事瞒着我的?” 陆云策翻身压在了梦北溪的身上:“有啊…” 梦北溪捂住了陆云策的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不想知道了… 陆云策拉着梦北溪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身上:“现在就有一件大事,需要老婆帮我才能解决。” 他一副你看,我在怎么厉害没你也不行的模样。 梦北溪别过脸:“我们约定好,一个礼拜七天最多两次,还有,我只要上面的那个…” 不然会一直刺激她,她受不了。 陆云策一开始露出为难的表情,不过很快他就想通了。 七天,分别三天和四天。 可以!他可以! 梦北溪见他突然激动起来,马上补充道:“最多两个小时。” 陆云策无力的将脸埋在了梦北溪的颈窝处:“怎么能这样。” 梦北溪听着他委屈巴巴的声音莫名想笑,怎么这么可爱呢? 不过不能心软,多大车拉多少货,不能超载。 陆云策温热的唇落在了梦北溪的脖颈上,他轻声道:“那今天礼拜一,正好。” 他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梦北溪:“…” 他怎么这么热衷,但话是她说出来的只能答应。 陆云策脱了自己的高领毛衣,露出自己的宽肩窄腰。 “你等等,这才几点啊?再说了,我还没洗澡呢!”他这也太急了。 陆云策勾着自己的裤子,眼巴巴的看着梦北溪:“那,现在是不是不可以?那时间呢,怎么算?” 梦北溪又好气又好笑,她伸出手在他线条分明的腹部摸了摸:“不算时间,等,等你,真正…再算。” 陆云策起身下了床:“那我去给老婆放洗澡水。” 梦北溪坐起身看向陆云策:“…” 长寿本来想登录自己的微信号,结果发现要验证,他只能算了。 卜芥给他留了联系方式,可是他根本加不上,手机被陆云策无情的没收了。 一想到卜芥,长寿就开始发愁,他应该怎么开口跟陆云策说。 还有卜芥如果不愿意离开怎么办,比起离开她好像更愿意去个没人的地方生活。 但是她这样会为以后招来祸患,毕竟她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长寿扶着楼梯上了楼,他还这么小,连个配偶都没有呢,竟然要操这份心。 虽然嘴上说,有雌性就可以扑上去,但是他总不好欺负没有灵智的刺猬,不像秦国民,不要脸… 上楼后,长寿发现二楼的单间里,房门是开着的:“我进来了。” 里面全是笼子,小孔雀也在其中,他们不问世事一心修行。 “长寿。”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屋子里挡着窗帘,月光透不进去,只有走廊映着昏暗的灯光。 “你最近不要外出,我算你有一大劫,弄不好会神形俱灭。” 长寿愣在了原地,怪不得老陆不让他出去。 卜芥突然出现,他命中又有一大劫,估计是跟她有关… “谢谢。” “不用关门,小金跑出去玩了…” 长寿默默退了出去。 “哎…” “这孩子怕是留不住了…” 当然这句话长寿没听见。 他走到陆云策的房门前,刚要敲门发现整间屋子被隔开了… 陆云策在里面干什么呢? 第79章 谁,谁死了? 陆云策答应两个小时,结果一滴雨没下,他弓着腰,梦北溪枕着他的小手臂满脸潮红的看着他。 “要不,你...”梦北溪手抵着陆云策的腹部,他竟然一点汗都没出。 不得不感叹,狼就是狼,跟人类是不一样的。 陆云策将欲望藏了起来,他低头在她樱红的唇上轻吻了几下:“我抱你去洗澡。”说完他直接下了床。 梦北溪看着床头柜上的手机,陆云策竟然订了两个小时的闹钟,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陆云策靠着洗漱台,浴缸里的水位慢慢上涨,他感觉自己饿的快要死了。 那种得不到释放,仿佛把他关在了笼子里,但是他不能为了自己豁出小配偶不管。 要以她的身体为重,等时间长了,她适应度高了,应该就可以了... 梦北溪转过身,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刚刚的疲惫和不适感正在消散。 “...” 七点不到,梦北溪就听到楼下有人在吵架,好像是谁把谁的东西给吃了,她正吵着让他吐出来。 陆云策不满地将头埋进了梦北溪的怀里:“不用管他们。”他声音有些哑。 梦北溪在陆云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乖,我去看看。”色令智昏,她满脑子都是蹂躏他。 但是一想到昨天晚上,他摆了两小时的腰,没有技术全靠体力,她就怂了。 “我不管,那是你买给我的,让她吐出来,你让她吐出来。”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急得直落泪。 她对面站着一个肉乎乎跟糯米团子似的小姑娘,年龄大概七八岁左右,她捏着自己的毛衣下摆,豆大的泪水砸在木制地板上。 “我是貅,吃你首饰的是貔,我们不是一个人,呜呜...”貅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我肚子里没有,真的没有。” 梦北溪第一次见到貅,并不知道她是谁家的,但见双方争执她只好问坐在台阶上看热闹的长寿:“怎么回事?” 还不等长寿开口,貅听到了梦北溪的声音,第一时间扑进了她的怀里:“老陆老婆,他们欺负我。” 梦北溪弯腰抱着小胖丫头:“不哭,到底怎么回事?” “你,你还告状,就是你,我亲眼看见你去了我的房间,你竟然还不承认,你这个丑八怪!”女生擦着脸边的泪水,她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凌游抱着女生安抚着:“你喜欢我在给你买几个,别哭了。” “那是我们订婚时,你送我的。”女生见凌游不帮她,委屈地推开他跑了出去。 凌游见状只好追出去。 长寿嗑着瓜子:“活该。”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秦国民靠着扶手道。 长寿做了个鬼脸:“我要是娶老婆肯定跟老陆一样,一心一意对小配偶好,咱可不像某些人,没品。” 秦国民在他后腰踢了踢,结果他变成了刺猬,扎在了他的鞋上。 梦北溪不管身后怎么闹,低头看着怀里大哭的小女孩:“我们一起帮忙找找,好不好?” “让貔吃到肚子里了,他不可能吐出来。”貅说擦着眼泪指着外面:“他闯了祸,不敢回来,让我当替罪羊,坏死了。” “貔貅?”梦北溪疑惑道。 貅点了点头:“我吃恶魂,不吃金银,貔吃。”说完她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看嘛,没有首饰。” 梦北溪用衣袖给她擦了擦眼泪:“乖,不哭了。” 陆云策从楼梯上下来,他身上穿着黑色睡衣,头发没有整理有些乱,他盯着正在哭的小孩道:“你不就是貔吗?” “...” 梦北溪抬起头看向陆云策。 长寿和秦国民停了下来,他们是分不清貔和貅的,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只有雄性和雌性的分别,但貔要是穿上裙子,那就很难辨认了。 “小女孩”见状缩了缩脖子,这会也不哭了:“老陆,你在家啊。” 陆云策眯缝着眼睛,他贪吃总闯祸,会利用妹妹貅的身份骗人,他如果不下楼,就真的让他糊弄过去了。 “我最近忙,没工夫管你。”陆云策说完将人拎了起来。 梦北溪站在一旁嘴噘的老高,怎么能这样,竟然骗她! 貔呕了一会,但什么都没有:“你就算打死我,我也吐不出来。” 梦北溪走了过去,他顶着这么可爱的脸,她有些不忍心下手,但他吃了别人的东西,就是不对! “别,呕...” 梦北溪指尖抵着他的喉咙,他正倒立呢,一阵阵的犯恶心。 最后一套首饰噼里啪啦的掉在了掉地上,他没有后门,但是可以让他吐出来! 梦北溪拿纸将东西包了起来:“耗耗,你跑一趟,去首饰店清洗一下,给隔壁送回去。”说完,她抬起手重重地落在了貔的屁股上:“偷吃人家东西,还敢撒谎!你这个小破孩!” “我最讨厌别人撒谎骗我了!”梦北溪说完又重重打了几巴掌。 糟蹋别人的善良,太可恨了。 长寿意味深长的看向陆云策,太惨了,有些龙活的好好的,就已经被人哀悼了。 陆云策放下貔:“好了,不气了。” “我只能饿着肚子。”貅说完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肚皮:“别人都能吃饱饭,为什么我不能?” “那你也不能说谎,更不能没经过人家同意,就去吃别人家的东西!”梦北溪说完直接上了楼:“你好好反省,写一千字检讨给我!” 再怎么说也是陆云策带过来的,说深了,赶出去都不合适。 陆云策跟上了梦北溪:“只写检讨?” “因为他是你带来的,不过,我这辈子都讨厌他,因为他骗我。”梦北溪说完上了楼,她打算在睡一会。 陆云策:“...” 长寿憋着笑,完咯,某龙要被小配偶讨厌了。 李东将整理好的文件发给了正在睡觉的梦北溪,陆云策不会玩手机,怎么教都不会。 陆云策坐在床边安安静静看着梦北溪,这可怎么办,她越这样他越不敢说。 手机响后,他拿起看了一眼。 绘画群:【劳斯,弟弟的腰,剔骨的刀。】 弟弟,腰? 陆云策指尖向上,结果是一张他正在脱高领毛衣的照片,一旁还有类似批注的东西:“抓形体,要用大图形概括,不要先抠细节。” 【劳斯,弟弟要剔,就剔我的骨,不要剃我群友的骨啊...】 陆云策一个不追剧,不玩梗的“老古董”见他们这么说,他按住了语音:【我不是她弟弟,我是她老公。】 结果手滑了没发出去,他按住又说了一遍。 李东坐在车里纳闷,谁说他是弟弟了?他仔细看了一眼自己发过去的文件和之前的截图,好像也没乱说话啊,怎么还宣誓主权了呢? 李东:【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陆云策已经放下手机了,这回她们应该不会误会,他跟小配偶的关系了。 再说他这把年纪,已经不适合当弟弟了... 梦北溪睡醒后看了一眼手机,点开语音后她觉得陆云策有些莫名其妙的,但他这么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 “你看看,这是最早的名单。”梦北溪说完伸了个懒腰。 陆云策握着手机,指尖在上划拉着,最早能追溯到七十年前,女人小华生了四个女儿,好不容易拼出个儿子结果夭折了。 家里男人整天打她,公公婆婆也因此不待见她,她... 杀了自己的三个女儿 ,想以此换回自己的儿子,但这个邪术还没成,她就被抓起来了。 后来被执行死刑了。 她的大女儿当天帮姥姥嗮稻谷,才幸免遇难。 照片上有个非常和蔼的老人,她就是当初的幸存者,李东正开车往那赶。 梦北溪看完后长长叹了口气,七十年前,乡下,七个小姑子,生了四个女儿,唯一的儿子夭折,长期殴打虐待,导致怀孕后流产。 太害人了。 可她不该害自己的三个女儿。 后面的笔录,女人说:“她们在这个家活着,不如死了好,我生的她们,我有权利决定她们的生死。” 怪不得会信邪教的话,她自己认知也不高,不过想想也是,那个年代供女孩上学的少。 梦北溪觉得太压抑了,干脆不看了。 “人类跟其他物种一样,也吞食自己的孩子。”陆云策说完放下手机。 他亲眼见过,把女童卖了,因为肉质鲜美,每次都会有人排队抢着购买。 具体是什么时候,他已经不记得了。 但那个时候,人吃人是很正常的。 梦北溪想换换心情打开了绘画群,学生交作业果然积极多了,有的甚至开始尝试上色了。 她目光看向陆云策,她都这么支持他了,他偶尔支持一下她怎么了? “我是你老公。”陆云策说完抿上了嘴唇。 梦北溪点了点头:“对啊。” 陆云策见她没有因为他乱发消息而生气,心里其实还挺高兴的。 这时,李东给梦北溪发了条消息:【老人年纪大了,不肯配合。】 梦北溪想了想,她回复道:【那我跟陆陆试一试,如果实在不行,就换个方向?】 毕竟对方年纪大了。 李东看到“陆陆”两个字的时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女生都这样? 想起陆落落之前,总跟他叫东东叔叔... 多好一个孩子,妈的。 卜芥站在自家阳台向外看去,一旁的女孩从昨天哭到现在了,她有些心烦。 “有什么好哭的,你不是讨厌他不给你零花钱吗?”卜芥出生就被当成了药人,她从没感受过父爱,也不懂。 唯一对她好,肯听她说话的人就只有长寿,每次去卖药,她都得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可他们还故意压她的价钱。 她什么都懂,但不得不承受,自从有了长寿,一切都变得并不一样了。 卜芥扶着栏杆笑着。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个站在阳台上笑,一个坐在椅子上失声痛哭,说出的诡异。 陆落落的父亲昨天凌晨去世了。 他本来就心梗,前年做的手术一直养着,突闻噩耗一时承受不了打击。 他们父女还没来得及化解矛盾,还没来得及坐在一起补年夜饭。 俞静麻木地坐在院子里,她两鬓已经生出了不少的白发,她还有小女儿和公司 ,上千名员工等着她吃饭呢,她得振作起来。 卜芥心脏疼的受不了,只能下楼陪俞静:“妈。” 俞静悄悄擦了擦眼泪:“你爸走的时候没遭什么罪,你姐有人照顾了,不担心她受委屈。” 卜芥坐在了俞静的对面。 “没事,你还有妈呢,你爸爸去保护你姐姐去了,我保护你。”俞静说完握住了卜芥的手:“难受就哭出来,别忍着。” 泪水顺着卜芥的眼底落了下来,她为什么要哭,但她身体里的另外一个,在哭。 俞静将卜芥抱在了怀里。 “妈,你还有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公司帮忙。”卜芥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 俞静哭了起来,没了父亲和姐姐,她的小女儿一夜长大了。 “好,妈教你。”俞静说完擦了擦眼泪:“但是你不能工作太久,身体会受不了。”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了。 卜芥点了点头,长寿这会在干什么,有没有想她? 长寿这会正舒舒服服躺在梦北溪的大衣兜里,陆云策不让他出门,但只要跟着他们两个一起,就无所谓了。 梦北溪知道长寿有危险后,她是不太愿意带着长寿的,甚至他借手机玩的时候,她还拒绝了。 性命攸关的大事,半点都马虎不得。 长寿不以为然,如果这事跟卜芥有关,他一定会拼尽修为送她最后一程,死不死的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了。 秦国民开着面包车,听着吵人的dj曲,手里夹着烟:“别看凌游有钱,但是他一点都不会享受。” 整个屁大点的车,只能坐两人,猫腰撅腚的蜷在里面,也不知道哪好。 梦北溪靠在陆云策身上,他们这样也好,连别人故意炫富都看不出来... 车子向三环内开去,老太太的孙子是开砖窑的,也算是老年享福了。 她舍不得离开我 老人姓姓葛名迎男,她一听说陆云策他们是来调查七十多年前的案子,连门都没让他们进。 她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不想回忆以前的事情了。 梦北溪将水果递给了照顾葛奶奶的保姆:“那我们就回去了。” 老人年纪大,他们来也只是碰碰运气,如果实在不行就算了。 就在他们准备走的时候,门开了,一名面相和蔼的老奶奶手撑着拐杖站在门前。 “你们等等…” 陆云策放下手,目光从无神变有神。 葛老太太躺在躺椅上,迷迷糊糊听到母亲在叫她! 七十年了,不管对谁说他们都不信… 母亲没有杀害三个妹妹,是爷爷,他想用这个办法换孙子。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母亲竟然主动承认杀人,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她才十一岁。 还是母亲将她藏在了稻谷车上,才幸免于难。 可是她没上过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逢人就说是爷爷杀人,结果大家都当她疯了,因为爷爷平时又老实又勤快,还是村里唯一一个读书,写春联的人… 不仅如此,爷爷还做主把她嫁给了隔壁村的瘸子当童养媳,等她长大了,爷爷,奶奶都已经去世了… 后来丈夫开窑烧砖,怕她把这件事闹大,不让她提,提一次就打她一次。 葛迎男永远忘不了那天,她从姥姥家干完活回来,还不等进院子,就被跪在外面的母亲塞进了拉稻谷的板车里。 她说“你出声,娘就会死”她吓得立刻闭上了嘴巴。 紧接着爷爷额头贴着黄色符纸,手里还端了碗水,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之后屋子里传来了惨叫声,爷爷拎着斧头走了出来,妹妹们手脚,脖颈,都缠着铁丝一样的东西。 母亲坐在院子里抱着最小的妹妹嚎啕大哭,之后母亲承认杀人,证据确凿。 就在刚刚,母亲在梦里叫她开门… “葛奶奶,您好。”梦北溪拉着陆云策走了过去:“刚刚我们敲门,保姆阿姨说您正在午睡,我们想着下午再来的。” 葛老太太笑了笑,这姑娘笑起来很有亲和力,很讨喜:“进来吧。” 梦北溪高兴的不得了,她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奶奶喜欢她呢! 陆云策默不作声地跟在了梦北溪的身后。 保姆倒了两杯热水后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葛老太太坐在沙发上,声音有些苍老:“七十年前…” 梦北溪认真听着,反倒是陆云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妹妹才两岁,脖子都被砍断了。”葛老太太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母亲是冤枉的。” 梦北溪走过去坐在了葛老太太身边:“奶奶…” “对了,我听爷爷说过,他们每过二十年就会换个什么人…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 陆云策起身:“谢谢,你也不用再等了,你母亲和妹妹守了你七十年。”说着他抬起头向上看去。 一个年轻妇人怀里抱着一个,身边跟着一个,还有一个蹲在地上正好奇的看着他。 梦北溪心咯噔一下,她刚刚起身时看见了,还以为是葛老太太的孙媳妇… 葛迎男不解的看着陆云策:“我,我还能再见到她们吗?” 陆云策点了点头,很快她就能跟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团聚了。 年轻妇人下了楼走到陆云策身边:“他们怕招天谴,身边会跟着一个阴人,通常他们身体都不太好,活不过二十岁。” 陆云策点了点头,这趟算是没有白来。 “那个,你当初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是凶手!”梦北溪疑惑道。 年轻妇人看了一眼扶着拐杖站起来的葛迎男:“我一个妇人,能力薄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当时孩子们都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死后觉得对不起大女儿就一直没走。” 她的语气非常淡然,好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要伺候一大家子,包括小姑子,从早累到晚,生完孩子没休息几天就去干活了。 她想死,可是舍不得孩子,那时候没有离婚不过的概念,家里老人也丢不起这个人… 她带着女儿又没地方可以去,就算父母同意,哥哥嫂嫂也容不下她。 葛老太太走到梦北溪身边:“你在跟谁说话?” 梦北溪反应过来后摇了摇头。 “我们走了。”陆云策说完伸出手。 葛老太太面对空荡荡的屋子,泪水溢出了眼眶:“我到死都没能还母亲一个清白。” 年轻妇人走到葛老太太身边,用头蹭了蹭她,留她一个人,其中的苦,她比谁都清楚。 上车后,陆云策给李东打了个电话,让他查阴年阴月阴时生的人,尤其年龄不到二十,身体不好需要经常去医院的。 但是这个范围实在太大了,天干和地支都属阴。 李东收到消息后开始派人调查,哪怕是大海里捞针,他也必须把针捞出来。 上车后陆云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他给李东打了个电话:【你查一查陆洛落的妹妹。】 身体不好,差不多二十岁,不人不鬼,都对上了。 不查不知道,越查越心惊,这个陆潇潇未成年驾车造成孕妇死亡,最后民事赔偿解决的。 还有前几年聚众斗殴,现成人三人重伤,四人轻伤。 以旅游的名义引大学生去了民宿,幸好对方反应及时,跑了… 今年去未开放景区爬山险些丢了性命。 李东叼着烟:【落落经常念叨她这个妹妹不争气…】 怪不得一提起她陆落落就气不打一处来,说继续下去,她早晚亲手把她送进去。 梦北溪看着上面的记录感觉太阳穴直跳… 没想到,陆落落的妹妹不是犯罪就是在犯罪的道路上。 性格也差太多了。 “我们去趟陆家。”陆云策说完靠在了座椅上。 秦国民握着方向盘:“上次你惊动了它们,它们肯定跑了。” 不跑的是瓜皮。 陆云策沉声道:“不用担心。”那只金色的大鸟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凌游的女儿,小时候不长羽毛… 凌游估计查出来了,但是一直没告诉他。 但是他护不住,陆云策不想打草惊蛇,有这条线不怕它们跑。 梦北溪靠在了陆云策的肩膀上:“我有太多话想说了,可是找不到头…” “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人类也不例外,只有自己变强了,才不会被人欺负。”陆云策知道梦北溪要说什么。 但是他不懂男女那些对立,换成其他物种弱者会被吃掉与性别无关,只要弱就不行。 “你站在食物链顶端,怎么知道我们的难啊…”秦国民说完打了一下方向盘。 梦北溪接话道:“那狼怕什么?” “食狼鹰啊,你问这个干什么?”秦国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狼落单后…” 家里好像没有狼? “嗯,所以我养了很多宠物,我怕落单。”陆云策说完低头蹭了蹭抵在肩上的梦北溪。 梦北溪隐约听出了他心里的不安:“别怕,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秦国民:“…” 差点说漏嘴,见祖太奶了。 到陆家后得知,陆潇潇也就是卜芥,已经去公司实习了。 管家打完电话后将地址给了陆云策。 等他们赶过去时,卜芥已经上飞机了,她临时揽了个出差的活。 梦北溪手捧着脸颊,如果真是她,那阿姨真就太可怜了。 陆云策坐在车上:【我这边有个人,去你那里了,她身上携带病毒,我一会把照片发给你,你帮我抓住她。】 每个地方负责的“人”不同,他虽然庇护,但范围太大了,根本顾不上。 梦北溪干脆躺在了陆云策的腿上:“跟我想的不太一样,不仅费体力还费脑子。” “是不是认为,我们化形大乱斗,打赢就行了?”陆云策说完卷着梦北溪的头发。 以前确实是这样,但随着时间的发展,成长的不仅仅只是人类。 秦国民叼着烟:“干脆学我,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脑子。” 有他这么安慰人的吗? 回到家后长寿正坐在椅子上搓雪球,他已经搓了有二十多个了。 之前他一直在梦北溪兜里睡觉,迷迷糊糊听到陆云策要查什么人,他被赶下了车… 他又不敢乱走只能回家,没有手机,电视要会员,二十个人凑九块钱结果需要手机支付。 操蛋。 见陆云策他们回来,长寿瘪了瘪嘴:“没你们这么办事的,半路赶我回家。” 梦北溪见状蹲在了长寿身边,她哈了一下气,拿了个雪球砸向陆云策脚边:“就是就是。怎么能这么欺负我姐妹呢,我都看不下去了!” 陆云策蹲下身搓了个软趴趴的雪球,还没等扔过去就已经散了。 “哎呀,小溪看见没,他长本事了。”长寿煽风点火道。 其实谁都看的出来,陆云策的雪球根本不是砸梦北溪的。 梦北溪胡乱丢雪球砸中了秦国民,结果乱套了… 就连小灵儿都加入“战斗”了。 长寿在冬日的暖阳下笑个不停,好像所有烦心事被一扫而空了。 也许是大家都看出来了,所以故意陪他玩的。 凌游坐在自家院子喝茶,听到隔壁玩的热闹,他皱了皱眉。 陆云策弄了一院子,费力不讨好,一点都不利己。 “我,我也想去玩。”一个长着兔耳朵的小姑娘低头胆怯道。 隔壁太热闹了,她在家根本坐不住。 “去吧,去吧…”凌游有些无奈,他带来的这几个都被隔壁圈走了,有时候接都不愿意回来。 今天是大雪仗,明天指不定是什么,陆云策这么大岁数人了,还整天配合娇妻换着法的陪她玩。 实际上陆云策早早就回了客厅,他喝着茶跟一旁的老人聊着天。 “老陆,长寿这孩子…”其实他本不该多管闲事,可是长寿跟了他们近千年了, 养个玩意在身边,这么久也有感情了。 陆云策透过落地窗向外看去,长寿正打雪仗呢,梦北溪蹲在他身边给他搓雪球,两人脸蛋冻得发红却开心的不得了。 别说千年,就是几个月也会有很深的牵绊。 “顺天意而为。”陆云策说完重重靠在了沙发上,所有人都认为他无所不能。 可是那种近在眼前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知天命不可违…”老人说完低下了头:“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除了长寿,我都不记得还有谁了。” “对了,那个喝酒就吟诗作对的…”老人说到这停了一下:“对,死很久了…” 陆云策谁都留不住,都有自己的命,而他们都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老人起身向楼上走去,还是别为难老陆了。 这时客厅的门开了,梦北溪直接扑进了陆云策的怀里:“好冷,好冷啊,之前怎么感觉不到。” 陆云策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雪上落地物,当然会冷。” 梦北溪不懂,她站在外面没事,碰雪不行? “晚上我要喝羊肉汤,还要吃馍馍。”梦北溪说完将脸埋在了陆云策的身上,他香香暖暖的。 陆云策抱着梦北溪,这是他唯一拥有的,可因为他的自私,贪婪,懦弱,随时都有可能失去。 陆云策吻住了梦北溪唇,有些凉… 小灵儿甩着身上的雪抬起爪爪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母亲说看多了会娶不到很多很多老婆。 隔壁的小兔子她就很喜欢,她说会等她长大… 梦北溪气喘吁吁的抱着陆云策:“哪有你这样的。” “好事做到底,这回暖了吗?”陆云策声音里带着勾人的笑意。 梦北溪剜了陆云策一眼,他真好意思说… 没一会长寿哼着歌进了屋子,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钱:“给我开个会员,我要看复活吧,我的爱人。” 梦北溪看着手里的钱,怎么还有两分的纸币? 这是长寿好不容易才筹够的。 梦北溪一狠心读了一个季度的,真没人觉得会员贵吗?关键付了会员还要超前点播,剧情里加广告… 长寿打开两包薯片开始追剧,梦北溪去了书房赶稿。 陆云策翻着奶奶留下的菜谱,照着上面的步骤熬着汤。 他努力点,也许小配偶就不会离开他了… 长寿出事了。 李东工作效率很高,凌晨两点就把人员筛查出来了,陆云策做了两手准备,谁知道他们其中还会不会有别的“活人”存在。 这会陆云策抱着小配偶睡的正香。 与之相反隔壁书房的灯彻夜亮着,凌游叼着烟看着手上的资料。 那只把鬼子母救走的金鸟果然是他的大女儿,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误入歧途。 凌游弹了弹烟灰,这事要是换了别人还好说,可是她偏偏遇到的是陆云策,这可不好办了... 她不是一直在山上修行等凰涅盘吗?怎么会加入邪教跟鬼子母搅合到一起去了? 凌游捏着太阳穴… 陆云策拿到名单后让秦国民他们挨个调查跟踪,他们勾通快,关键时候还能自保,变回原型。 梦北溪坐在餐厅喝着粥,这件事好像兜兜转转又回到卜芥身上了,她现在是为数不多的突破口。 一想到这个,梦北溪就忍不住叹气,这样一来长寿就躲不过去了,有种阎王叫他三更死的感觉… “一大早就唉声叹气的,怎么了?跟姐妹说说。”长寿拉开椅子坐下。 最近家里变得非常奇怪,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他大概也猜到了。 梦北溪拿了根油条咬了一大口:“没事还不让人叹气了…” 长寿双手背在脑后身体靠在座椅上:“刺猬最多能活十年,我活了三百年,意味着什么?” 梦北溪摇了摇头。 “意味着,我已经赚了二百九十年。”长寿眨了一眼眼睛:“我们能遇见就已经很不错了。” “大清早的,说什么晦气话。”梦北溪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你叫长寿,你要一直活着!” 长寿见梦北溪生气了,连忙点了点头:“…” 陆云策吩咐好事情后看到梦北溪红着眼睛在倒水,她还小,有些事情还需要她慢慢接受… “嗯?” 梦北溪偏着头靠在了陆云策的身上:“事情处理完了?” 陆云策的双手放在了梦北溪的小腹上,声音有些慵懒好像累着了一样:“老婆,事情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梦北溪摸了摸陆云策的头发:“慢慢来,你已经很棒了。” 陆云策太喜欢这种安慰了,独属他一个人的。 “喵喵--” 小灵儿站在楼梯上,尾巴左右摆动着,粉红的爪子只挡住了半边脸。 梦北溪直起腰,怎么回事,只要陆云策一靠近她,她就全身发软,跟没骨头似的。 陆云策看向小灵儿,它已经不小了应该锻炼一下生存能力了。 小灵儿“喵”的一声就被丢出了家门,它不以为意,“哒哒”跑了出去。 梦北溪剜了陆云策一眼,看到小灵儿进了隔壁院子,她才放心。 小兔子很喜欢它,于是两人蜷缩在一起睡了个回笼觉。 “你心眼怎么这么小?”梦北溪坐在沙发上捧着热水杯道。 陆云策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看着动物世界:“心眼小?” 明白里装糊涂,不管是谁打扰他“耍流氓”他都会找个机会报复回去,一次,两次是偶然,总不能一直都是这样的吧。 梦北溪看着陆云策,他翘着腿身体微倾以一种非常自然的姿势倚在沙发上。 “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然已经结婚了。”梦北溪不自觉感叹道。 陆云策转过头:“心情不好,我们去超市走走?” 也许是受到长寿事情的影响了,小配偶无精打采的。 “那,带长寿一起?把他单独放在家里我不放心。”梦北溪说完低下了头。 她非常清楚,有些人留不住比如爷爷和奶奶,可是她想尽可能的多在一起,哪怕是一个小时也好。 陆云策关了电视去楼上拿了件大衣,顺便叫长寿起来。 长寿揉着眼睛,没到楼下呢,人就变成刺猬了。 三人刚走没多久,卜芥捂着嘴出现在了拐角处,她没有出差,那只是诓人的借口罢了。 在这么下去,一切就都来不及了,卜芥咳嗽了几声后蹲下身。 身后传来轿车喇叭的声音,她站起身抬起了手:“哥哥,我打车到这找亲戚,结果地址错了,这里又不好打车,你能不能送送我?” 司机不耐烦地摆了两下手,他本来就着急取老板开会所需要的文件,哪有时间送她。 卜芥握着车门的把手,司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亲了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机才反应过来,他直接推开卜芥擦了擦嘴:“妈的,我刚刚还有点于心不忍,原来是个卖的,滚滚滚。” 卜芥舔了一下自己破了皮的嘴唇。 司机开车回去后没多久,就开始发热,喘不过气,以为是感冒就冲了包感冒灵。 “…” 梦北溪他们刚从超市出来就听到发生大事了,救护车一辆一辆的往东赶,后面还跟着护卫车。 “听群里说,东城那边乱套了,病毒感染死了好几个了。”女人刚说完,一群人下车封了路。 “哎?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让人回家了!” “你别拦着我,我还得给孙女做饭呢!” 人群里吵吵嚷嚷的,突如其来的事件,惹得大家情绪都很不稳定。 【请大家保持安静,东城区发生大规模感染事件,为了您和您家人的身体健康,请耐心等待。】 “等到什么时候去?我老伴小脑萎缩自己在家呢!” “就是,我老公不会带孩子,我担心,你先让我走行不行!” 梦北溪被陆云策圈在怀里护着,长寿在兜里都快被挤变形了。 这时陆云策的手机响了:【操,老陆,卜芥分身跑了!】 昨天去找卜芥,公司人说她出差了,陆云策根本不信,回家就让白修去陆家守着了。 长寿在这里,她绝对不会离开本市,只是没想到她能分身跑… 白修坐在台阶上,他本来一直盯着的,结果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房间里只剩下躯壳了:【我不知道对方能力,不敢擅作主张。】 连秦国民都差点栽进去,他当然不敢贸然行动,他有老婆和孩子,做事得三思而后行。 陆云策挂断电话后,看了一眼周围,全是人根本挤不出去。 “老婆…” 梦北溪“嗯”了一声后,感觉身体一轻,回过神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胡同里面了。 因为又慌又急,没人注意身边多了什么人,少了什么人。 卜芥脸色苍白,她在透支自己的生命,眼看着蜡烛就要燃到尽头了。 “就这点能力,枉我费这么大劲救你出来。”一个男生拎着单肩包道。 卜芥抬起头,陆潇潇之所以会去爬山全部要归功于眼前这个男生。 他早有预谋就是想让她从棺材里出来。 这一千年,她能感受到风,感受到雨,偶尔还会听见路人的私语,她带着记忆躺在棺材里,也不算难熬,更何况还有孩子的尸骨在陪着她。 “因为魂体不太受控制。”卜芥说完咳嗽了几声,脸色更加难看了。 男生从兜里掏出棒棒糖含在嘴里:“你听话,别耍花样我会让你重新活过来,不然可别怪我…” 卜芥点了点。 “对了,你少跟那个叫长寿的人联系,他身边有了不得的东西。”男生说完将单肩包甩在了肩膀上,大步离开了。 上次见他,他还是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外貌一变再变。 卜芥靠在了墙上,她才不想复活,她真的好累。 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却不能相拥甚至连说几句话都是奢侈。 被制作成了药人是她想的吗? 陆云策赶到陆家时,俞静正在抱着陆潇潇的身体哭。 “陆大师,你来的正好,你看看我女儿这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俞静已经到崩溃的边缘了。 没有魂魄,只有躯体。 陆潇潇的魂魄回不去,只能跟在卜芥身边,她去哪,她就跟到哪。 陆云策抬头看向俞静:“魂魄飞出去了,招魂试试,如果魂魄自己不归位…”他也没办法。 之前看着梦北溪就是怕她魂魄离体回不来。 俞静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也没留住,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梦北溪跟着白修站在一旁,看陆云策为陆潇潇招魂。 陆潇潇听到有人在喊她回家,可她就是回不去。 “别信他们,他们想把我们叫回去,然后一网打尽。”卜芥说完咳嗽了好几声。 蠢货她怎么可能让她独活? 陆潇潇一听好像有些道理,但她还一直在想,刚刚男生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费力救她? 陆云策尝试了很多次,但魂魄始终没有飞回来,身体已经出现僵硬状了。 俞静瘫坐在地上,她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先别急,我在想别的办法。”陆云策皱着眉,有东西在干扰他招魂。 长寿的心突然疼了起来:“卜芥在附近!” 他好像有某种感应,只要她出现,他的心就会疼痛难忍。 陆云策他们快步走了出去。 这时管家进了客厅:“夫人,外面好像有什么传染病,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俞静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不停的在陆潇潇耳边喊她的小名,让她回家吃饭。 “小姐走了,就让她安安心心的去吧…不然…尸体恐怕要一直放在家里了。”管家说完擦了擦手心上的汗。 是有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这么说的。 俞静看着双眼紧闭没有呼吸的陆潇潇,她握着她的手:“到那边记得找爸爸和姐姐,下辈子要好好做人,别做坏事了。” 她一直忙着工作,家里这些大部分都是丈夫管的,陆落落闯祸她是知道的,但很快就被解决了,她没当一回事。 如今看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因为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加上家里丧事不断难免会招来非议,俞静麻木的坐在车里,这是她最后一次跟女儿同坐一辆车了。 “夫人前面封路了,我们得绕道去火葬场了。” 俞静“嗯”了一声,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就连心里都没有一丝波澜,她坐着这辆车,先后送走了自己的两个女儿和丈夫。 她该哭的,像落落死的时候那样,可是她就是没有眼泪,感觉这一生快点结束才好,她撑不下去了。 “…” 这边陆云策带着梦北溪他们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的卜芥。 她瑟瑟发抖的看向陆云策:“我,我只是想出来看看我的爱人,我又没做错什么。” 长寿跳了下去走到了卜芥身边:“你明知道你会害死很多人,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说了让你等我,你怎么偏不听!” “你知道,我的爱人是你,对吗?”卜芥看向长寿,哪怕是记忆被剔除了,他对她还是有爱的。 长寿不知道爱是什么,他本能的想要保护她。 卜芥抱着长寿,手里的刀用力刺向了他的死穴:“那就陪我一起吧。” 他她本来不用这么极端的,但是龙的速度太快了,她在不做就来不及了。 “长寿!”梦北溪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千年前,他们也是这样,周围有很多尸体,她被一群人围了起来,眼前的人也没变,还是那条自以为是的龙,他怎么会懂,什么是爱呢? 救护车呼啸而过,长寿嘴角流出了血:“欠你的是把你做成药人的人,而其他人是无辜的,你怎么不明白。” 刀又进了几分:“谁要听的说的废话?” 陆云策和白修出现在了卜芥的身后,两人直接将她按在了地上。 可就在这时,另外一道白影冲了出来,但这次,她显然是奔着梦北溪去的。 长寿吐了口血,握着手里的匕首直接刺了上去。 天上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芒,天边伴随着“轰隆轰隆”的声音。 禁锢在长寿身上的无形枷锁瞬间消失不见了。 一千年前,他用自己的道行换卜芥再度轮回,她留在人间的孽由他背,所以在也不能修成正果。 可卜芥死前怨念未消,一直封在悬棺之中,根本没进轮回。 卜芥低头看向刺在自己身上的刀,按理说普通匕首是伤害不了魂魄的,但这把匕首不同。 她嘴角微微上扬,笑着看着面前的男人,她不想轮回,她只活这一次就够了。 魂魄消散后,匕首掉在了地上,长寿捂着胸口,疼的他喘不过气,瞳孔逐渐放大。 好疼,怎么会这么疼,要疼死他了。 梦北溪脱掉自己的大衣,长寿身上还在流血,这样下去他也会死! 回乡下去,不受这个气了。 长寿躺在床上,他心口被刺穿了,血怎么也止不住。 梦北溪的泪水掉在了长寿的脸上,陆云策和凌游正在为他治疗。 至于陆潇潇的魂魄已经飞走了,就是不知道她来不来得及在尸体火化之前赶回去。 冬季下大雪很正常,可今天却下起了大雨。 “你们快想想办法啊。”梦北溪抱着长寿,之前还活蹦乱跳的,这一切来的太快了。 陆云策将自己的手指割破了,血混合雨水滴在了长寿发白的嘴唇上。 凌游捂着长寿的胸口,他是陆云策的人,绝对不能死,不然连为大女儿商量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了。 长寿的记忆是他自己要求剔除的,已经消散再也回不来了,但是他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还有拨浪鼓和女人欢笑的声音,那声音是采药女发出来的,他记得。 “你说要给我当一辈子姐妹的。”梦北溪指腹在长寿的脸颊上摩擦着:“你醒醒。” 陆云策皱着眉,长寿在挣扎,在贪恋些什么,再不醒就醒不过来了。 凌游满手的鲜血,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天空发出了雷声,金光乍现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 俞静崩溃地坐在了地上:“我的女儿!”她仿佛疯了似的大喊大叫。 原来他们已经通过重重阻碍来到了火葬场,俞静刚下车,陆潇潇竟然醒了过来,还开口叫了“妈妈”。 结果车子被雷击中了,司机和俞静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陆潇潇葬身在了火海中,俞静拼命想去救,可是被赶来的保安拦住了。 陆潇潇从山上掉下来的瞬间就已经死了,只不过卜芥需要她的身体,两人想像活人一样活着就必须捆绑在一起。 如今卜芥死了,陆潇潇自然不算活人了,其魂魄回体必遭天谴。 陆云策他们正在救治长寿,可是他自己不愿醒过来。 这时,地面突然跟着动了起来,梦北溪和陆云策的手机同时出现了地震预警。 东城这边有很多人被感染了,如果在遇到地震后果可想而知。 凌游的脸突然红了起来,红色的翅膀撑了起来,他单膝跪在地上,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不行老陆,凰要涅盘重生了。”她在火山口镇压了上千之久,这次提前醒来应该是预测到了女儿有危险。 火山喷发需要他去镇压,危害不仅仅只是岩浆还有对所有生灵的灾害… 陆云策站了起来,他低头看了长寿一眼,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灾难来临时,他只能选择大多数。 梦北溪抬起头看向陆云策,她不解道:“他还有呼吸呢,你救救他。” 陆云策摸了摸梦北溪的头:“凌游你先送小溪回去。” 凌游知道陆云策是什么意思,长寿变成了刺猬,粉红的肚子是全是血,心口位置豁了个大口子。 梦北溪捧着长寿看向要走的陆云策:“你要去哪?为什么不救它了?” 凌游翅膀撑着梦北溪,直接飞了起来。 梦北溪单手握着长寿,它还有温度呢,还在呼吸。 只是血还是止不住。 陆云策动身赶往火山口,森林发生了大火,很多小动物已经被烧死了。 地震伴随着房屋倒塌,地面开裂,目前还不知道伤亡情况。 如果不是凰上千年的镇压,这一带没有生存的可能。 火山口,岩浆内,一只火红的大鸟张开了翅膀,嘴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声。 大雨顷刻而下,大鸟在雨里缓缓飞起,一条巨龙盘在了火山上。 大鸟飞起后,红色的光染红了半边天,她预测到自己唯一的女儿要有危险,所以提前涅盘了。 “…” 梦北溪学着陆云策的办法将自己的手指割破了,血一滴滴进了长寿的口中。 白修他们修为有限,想救一个活了上千年被人供奉的“白仙”实在太难了。 长寿坐在藤编的椅子上,怀里抱着“咯咯”直笑的小婴儿,他手里还拿着个拨浪鼓。 “你娘亲去采药了,一会就回来咯。” 话音刚落采药女背着篓筐在天黑之前赶了回来。 她逆着晚霞,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你猜猜,我今天采药换了多少银子!” 她身上有毒,所以会先把药放在固定位置,药老板也会把钱放在里面。 如果对方不给她钱,她就会主动去要,对方少说会躺个十天半月的。 但这里山崖陡峭,到处都是毒虫只有她能穿行自如,采到名贵的药材,价钱还低。 “我跟老板说了,我们家长寿要吃肉肉,明天让他带些牛肉过来。”说是说,其实就是在石头上画小人图。 老板看到就会明白。 “所以,你真的是我娘子?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长寿觉得头疼,有个人一直在他耳边哭。 采药女走到长寿身边摸了摸它的额头:“实在想不起来也不要紧,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卜芥,是个药名,好听吗?” 卜芥。 长寿的头突然剧痛起来,大雪,亲吻,匕首… 血。 长寿胸口巨疼。 “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不舒服就进去躺一会,我去带宝儿做饭给你吃。” “呜呜,说好做姐妹的,你怎么骗我。” “你小子,还欠我两杯奶茶钱呢,一共十七,是不是想着死了就不还了?” “小灵儿,别添乱,过来。” “长寿,再不醒就迟了!” 长寿看向卜芥她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孩子在他怀里大声哭着。 “长寿,醒过来,你面前的都是假的!” 卜芥扑在了长寿的身上:“你可别吓我,我好害怕。” 他感觉到了眼泪,热热的烫的不行,他感觉好疼… 梦北溪知道自己的血有用后直接割破了手掌:“长寿,我知道你很痛苦,你先醒过来。” “轰隆”一声巨响,整套房子都在晃动。 凰来找凌游了。 长寿的身体越来越凉,因为他舍不得眼前的采药女和怀里的孩子。 “聚散终有时。” 白修和白蛇他们红着眼睛站了起来,长寿做了自己的选择。 老者从梦北溪手里拿走了长寿:“老陆媳妇,让他走吧。” 梦北溪摇着头,明明可以救的。 但是长寿在这边没有任何的牵挂,他知道自己要死都没有太大的留恋… 长寿抱着卜芥和孩子,他知道自己缺失的是什么了。 这段记忆是没有被剔除的,是他主动封印起来的。 也是他最美好的回忆,至于之前和之后都分别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 “我该回去了,我答应过一个老太太帮她照顾孙女,我吃了她的饭承了她的香…” 王翠芹临走之前在供台前说了很多,最后还上了香,只有长寿和白修它们的香没断。 梦北溪哭的头晕,气都喘不过来。 所有人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虽然难过,但不至于像梦北溪这样,毕竟活的太久了… 这时小泰迪跑了回来:“我操兄弟们怎么回事!” 他给小男孩家当保家仙,结果地震了,它把他们救出来后就赶了回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结果看到满身是血的长寿和哭成泪人的梦北溪。 “怎么回事,死我前面了?”小泰迪慢慢走了过去。 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 “乌鸦嘴,你死,我也不会死…”长寿嘟囔道。 梦北溪以为自己哭出幻觉了。 长寿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第一刀是卜芥捅的,第二刀加深是陆潇潇干的,她觉得卜芥心太软了… “你小子。” 老者把长寿还给了梦北溪,她人呆呆的还在流眼泪。 长寿翻着带血的肚皮:“我就说,名字没白起吧。” 那个给它起名为“长寿”的人,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梦北溪说不出话来,只能一直点头。 小泰迪蹭了蹭白修的小腿:“老陆呢?” 一提到陆云策,梦北溪脸色顿时不好了,他有事可以说,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不管不顾的。 她真的很生气! 而且他还要求凌游强行把她带走,根本不考虑她的感受。 然而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幸好大家都没放弃,不然长寿就真的死了,按照他的话说,长寿陪了他近千年,结果呢? 越冷静越觉得心寒可怕,如果今天换成是她,他也一定会走,那个决绝的眼神,她到现在都记得。 梦北溪抱着长寿带着许久未见的小泰迪上了楼,大家都看出来了,她心情不太好。 但大家也没多想,以为是被长寿吓得。 虚惊一场,大家也准备散了,隔壁发出了哭声,声音还不小。 “我去看看,仙涵穿着棉拖哒哒跑了出去。”她最爱凑热闹了。 其他人也都跟了出去,不过大多都以原形去的,爬墙方便。 一个身材火辣曼妙的女人站在台阶上,她手里还拿着包包和一些首饰盒子:“掉屎汤里已经够倒霉了,还争先恐后,互相攀比,谁先尝上第一口?” 凌游站在她身边:“我说了,我会自己解决,不用你管。” “你算什么东西,我管你?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跟她们一起滚,脏东西。”女人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墙面。 “看戏的也滚。”女人说完转身回了别墅,重重关上了门。 趴在墙上的小白看了一眼身边的秦国民:“她就是凤凰里面的凰吗?” “是。” “我以前就听说她特别难相处,脾气古怪,暴躁易怒。”小青说完吐了吐蛇信子。 凌游也不是受气的主,他转身一脚踹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结果可想而知… 凌游被踢出来时,大家都看着呢,他脸更没地方放了。 “我们院子收破碎兔子。”仙涵大声道,别的不说,兔子他们是真心喜欢。 小兔子拎着自己的包抬头尴尬笑了笑:“谢谢大家的好意,接下来我打算独自修行了。”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从她有灵智开始就一直跟着凌游,他负责她吃穿,她只需要陪着他就可以了。 她没有人类的传统和道德观念,兔子是群居动物,伴侣不是固定的。 小灵儿听不懂,于是“喵”了一声作为回应。 “我先送你们去休息。”凌游说着看了一眼别墅。 他跟凰没有感情,但是天命如此,他们还是有了一个女儿… 小白它们见凌游走了,没热闹看了才从墙上爬下来,不管怎么样凌游都不会把它们扔下不管。 “多情没有好处。”小白吐着蛇信道。 秦国民耸了耸肩膀:“…”耗子的寿命普遍二,三年,也有一年就踩捕鼠器上的,所以他就算找伴侣也不用担心会聚在一起… 物种不同,没办法。 陆云策需要等火山彻底“沉睡”才能离开,不然后患无穷。 救火队已经赶到周围了,是一群无畏的守护者。 山的另外一面是疫症,还有地震带来的伤害和损失,陆云策只能默默守着。 还不知道长寿怎么样了,小配偶会不会生他的气。 梦北溪给长寿绑了个大大的蝴蝶结,伤口虽然快要愈合了,但还是有个疤在那里,她不放心。 “哈哈哈哈,娘们唧唧的。”小泰迪说完就被梦北溪抱了起来。 长寿有气无力本来不想说话,结果看到小泰迪也被绑起来了,它忍不住“呲”地笑了出来。 “我可没有偏向他,他有的你也有。”梦北溪说完还满意的拍了张合照,就做纪念。 长寿躺在枕头旁,身上盖着厚厚的枕巾,它怎么也睡不着。 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采药女和那个孩子,怎么回事? 不过这些,它注定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某个旅游景区,因为地震等原因,从山上掉下一口棺材,开棺后,里面全是灰,一阵风吹过,那些灰随风散落了一地… 暗处的少年将帽子压的很低,不中用的东西,看来,他们要再次藏起来了。 没有事情能做到完美,遗憾才是常态。 梦北溪坐在沙发上,长寿一早就出门了,已经一个礼拜了,他恢复的很好。 可是她不太好了,因为陆云策还没有回来,她打了好几个电话,信息发了一大堆。 就在刚刚,她实在忍不住,说了一些非常难听且伤人的话。 陆云策再不回来,她就带着“宠物”们回到乡下去! 反正它们都不喜欢这里,隔壁又吵闹个没完,今天早上还因为孩子的事情,差点大打出手… 合起伙欺负梦北溪? 从冬日暖阳晒到春日花满墙,梦北溪还是没能等回陆云策,隔壁整天都在吵,昨天大门倒了今天中午才修好。 梦北溪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长寿站在她身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推着。 “你知不知道陆云策去哪了?”梦北溪双手握着秋千的两边。 一开始她每天都在想,怎么才能惩罚陆云策,比如不理他,搬家让他再也找不到她。 可现在变成了数不尽的担心,每天都在想是不是睡一觉醒了他就回来了。 长寿垂头:“你就别问了。”他去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 近几个月,火山一直处于活跃期,陆云策不可能回来。 但是要是告诉梦北溪,她如果执意要去,他们恐怕拦不住她。 龙的身份可能就瞒不住了… 梦北溪赌气似的起身回了书房,这个家里,没有跟她一条心的,大家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这种滋味就算是为了她好,她也会不舒服,心里会忐忑不安。 可是它们不是人类,情感是不同的。 女:“我把孩子交给你了,你整天招猫逗狗,她现在不知所踪,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女:“你不会以为娶几百个东西是什么光彩的事吧?狗皇帝才伺候几十个,你还不如他呢!不给你钱,你还倒搭钱,便宜货!” 男:“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我不想跟你吵,我是来跟你商量事情的。” 女:“我跟你有什么可商量的,没能耐我说你做,懂吗?狗还知道听话呢,你知道什么?” 梦北溪站在台阶上,完了,又要开始了… 长寿见状快速溜了:“我去给你买鸭肠炒饭,很快就回来。”他不太会哄人,趁机能跑就跑。 不然一会再追问他陆云策的下落,他还是没办法回答她。 梦北溪剜了长寿一眼,随后跑到墙边爬上梯子喏喏举起手:“那个叶姐姐,打架可以,可不可以不要伤害我的花…” 她费了好大劲才救过来的。 叶书双手环腰盛气凌人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见到隔壁探出来的小脑袋瓜,气氛才稍微有所缓和。 “放心,打坏了我赔你新的。”叶书气闷,她就一个女儿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结果他倒好,来了句不知所踪。 梦北溪双臂搭在墙上,脚踩着梯子:“凌哥,我一会就动身去找陆云策了,家里还需要你和叶姐姐帮忙照顾一下。” “什么?火山口那么危险,你去那干什么?”凌游这会正在气头上,满脑子都在想怎么跟叶书吵架,不然,绝对不会这么容易把话说出来。 加上梦北溪平时乖乖巧巧的不像是会炸人话的人。 “我当然不会自己去了,放心吧,陆哥哥都已经安排好了。”梦北溪说完还娇羞的将脸埋在了臂弯里:“毕竟是夫妻嘛,我也想他了。” 她不擅长撒谎,会脸红上脸,回来后她一定会诚恳的道歉。 叶书轻哼了一声:“我劝你不要太相信雄性生物的话,这么危险的地方他都让你去,说明没把你当成重要的人,一个解闷的工具罢了。” 话虽然难听了些,但是梦北溪知道叶书没有什么坏心眼,就是这样的直性子。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凌游说完转身准备走,跟她说不明白,粗鲁又傲慢,不懂讨好,不温柔更不懂体贴。 叶书也转过身:“也是,您见多识广,海纳百川,魁首见了你都得甘拜下风,羞愧不如。” 梦北溪默默下了楼梯,危险的火山口只有一处,这么一想时间全对上了。 她准备走一趟把话说清楚了,当然也想把心里的石头放下,安安心心的回乡下去。 长寿回来时看到梦北溪背着双肩包,身上穿着运动服和一双灰色运动鞋:“你这是要去哪?” “心情不好,跟之前的同学约好去爬山。”梦北溪说完看向长寿:“这句话我骗你的。” “…” “那我更不能让你一个人走了。”长寿说着走到梦北溪身边:“你听话,老陆很快就会回来了。” 梦北溪眨了眨眼睛:“好啊,我可以不出门,那你告诉我,陆云策去哪了?” 长寿深吸一口气:“算了,你先把鸭肠炒饭吃了。” 梦北溪起身就走。 长寿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于是喊了不少“人”出来。 结果被梦北溪凶了一顿:“我把你们当朋友,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是这种好我不需要,你们自己留着吧。” 秦国民挠了挠后脑勺看向比较有人情味的小白蛇:“什么朋友,好,又不需要的。” “就是…”小白蛇看向白修:“…” 既然知道为她好了,那为什么还不需要呢?这不互相矛盾吗? 长寿见状一群蠢蛋还是算了吧,她走他拦不住,那就跟她一起去。 白蛇也跟了上去,隔壁天天吵架秦国民整天聊骚小耗子,青蛇跟小灵儿整天胡闹,她还不如静静心呢。 白修揽着抱着小灵儿的仙涵一起跟了上去,那其他“人”自然也就跟了上去。 梦北溪独自站在公交车站点,去火山口附近的路都已经被封了,只能提前四十多公里下车,她得步行走过去。 能不能进去还是回事。 长寿双手插兜跟在梦北溪身后:“是不是觉得我们不够意思,把你排挤在外了?” “难道不是?” “清汤大老爷,我们多冤枉啊,我们是怕你有生命危险才选择不说话的,到你这全白费了。”长寿说完叹了口气。 “哦。” 梦北溪不想说话的时候回答的非常敷衍,脾气执拗的很。 白修等人站在一旁一起等着,他们大概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是火山口肯定不能让她去,得想想办法。 “…” 这时车来了,梦北溪没管长寿他们自顾自上了车。 她晕车的毛病好像突然犯了,上车就困的不行,还伴随着阵阵恶心。 她只好打开窗子通风,靠在窗子上休息准备睡一觉。 她要去火车站,因为快开学了去那边旅游的也少了,她买了张软卧的票,睡个两天两夜差不多就到阳市里了。 然后再坐公交车到附近镇上,之后打车到火山口附近,步行四十多公里… 她一定要确认一下! 梦北溪昏昏沉沉睡着,醒来的时候已经到火车站了,她跟着几个青年一起下了车。 候车时她吃了份香菇饺子,平时不太喜欢,今天觉得味道好像还不错。 上火车后,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躺下后呼呼大睡。 上铺想跟她换个位置,因为她孙女实在太小了,可是梦北溪觉得上铺不太舒服,尤其是起身吃东去卫生间。 “奶奶,别吵姐姐了,我可以的。”说着她脱了鞋子放好,然后准备爬到上铺去。 老太太拿出煮好的鸡蛋:“丫蛋,来,先吃点东西在上去,免得一会车开了不舒服。” 梦北溪猛地坐了起来,她看向老太太手里拿着的煮鸡蛋和那声亲切的“丫蛋”她心软了。 “奶奶,我可以换位置,你可以给我一个鸡蛋吗?”梦北溪说完低下了头。 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我就说,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说着她把鸡蛋递给了梦北溪。 “我家丫蛋截肢了,在上铺不方便,我又不会选位置什么的,给你添麻烦了。”老太太说完还从包里拿出了两个苹果。 小丫头自尊心都很重,她不想让别人看,更不想因为这个绑架别人。 压她腿的是隔壁叔叔,又不是其他人。 她也很不喜欢奶奶到处求人… 梦北溪拿了鸡蛋后站起身,她没有去看小女孩的腿:“我贪吃,换了这个位置。”说完她眨了一下眼睛。 小女孩坐在下铺,想起上铺的姐姐说“贪吃”时,眼睛是红的,明明要哭了,为什么还要假装开心… 梦北溪躺在上铺准备睡觉,她才不是什么好人,她只是太想奶奶了。 老太太话不多,但满眼都是宠溺,偶尔起身给小女孩盖盖身上的被子,摸摸她的小手。 说来也奇怪,梦北溪以前觉得火车上,四个小时都很难熬,这次竟然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一觉就到十二点了。 列车员正在推着车卖零食,她对面的男人正在跟另外一个站在过道的男人聊着天。 “听说了没有,南边暴雪死了上千人…” “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死了何止上千啊,压下来了。” 梦北溪越听越糊涂,没听说暴雪啊,更何况是南边… 但是她躺在车上摇摇晃晃的,起来喝口水的功夫又困了。 下铺的老太太和小女孩好像已经下车了,换了两个烫头的女人,身上还穿着80年代的衣服,其中一个红色旗袍还是开叉的。 梦北溪翻过身,腿不小心磕了一下,可是她没感觉到疼。 她隐隐觉得不对,于是她开口接话道:“暴雪是什么时候下的。” “什么暴雪啊小妹妹。”下铺的女人抬起头看了一眼:“你这衣服在哪买的,怪时髦的嘞。”说着她摸了摸自己蓬松的头发。 梦北溪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错啊,怎么回事… “现在是几几年啊?”梦北溪探出头。 女人打了个哈欠“9*年啊…”说完她躺了下去:“不然哪有软卧给你躺。” “…” 梦北溪坐起身,回忆起不对劲的事情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小女孩?不对… 暴雪应该是2***几年的事,但这几个是更早一些的。 从上了这趟火车开始就已经不对劲了,她用力掐自己腿,不疼。 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于是跑了出去,在人多下车的时候,她跳了下去。 “慢点,你急什么。” 梦北溪不管,等车要开的一瞬间,她一跃而下,人猛地醒了过来。 熟悉的卧室,温暖的床铺,还有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香味… 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了家里。 黄鼠狼站在床边尴尬笑了笑:“你怎么醒了?” 它之前受过伤,幻术有些漏洞在所难免。 长寿探出小脑袋,看到梦北溪彻底醒了,它干脆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你不能去火山口,那里太危险了。”一开始黄鼠狼只是试探,得知她的目的地不是爬山后,就用了幻术。 从她踏上公交车开始,小女孩截肢是真的,聊天南方大雪也是真的。 不过都是黄鼠狼自己坐车时的记忆,它把它们串联到了一起… 梦北溪气急直接躺在了床上:“那你们告诉我,陆云策什么时候回来。” “嗯…”说一百年怕太少了,但是又怕太长了露馅。 毕竟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不死之身了。 梦北溪点了点头:“好好好,你们在这等陆云策回来,告诉他,我不是不关心他的死活,是你们拦着我,不让我去的!” 她一个普通人,斗得过它们? “我回乡下去。”梦北溪掀开被子下了床。 长寿贴着梦北溪的小腿:“你消消气,我们也是没办法了,你要是回乡下,我们可以陪你一起回啊?” “走开,我不想跟你们当好朋友了。”说完梦北溪把自己来的衣服都拿走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把她当傻子忽悠呢,如果她没发现,指不定忽悠她到什么时候去。 梦北溪大晚上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打车回了乡下。 白修挠头:“我就说不行,你们不信。” “那现在怎么办,老陆回来发现人不见了…”秦国民叼着烟。 早知道黄鼠狼这么不靠谱,他来好了。 黄鼠狼揉了揉鼻子:“我们不如干脆找人装一下老陆,等他回来接手不就完了。” “收回你的屁屁话谢谢。”白蛇无语,亏它想得出来。 陆云策在小配偶面前什么德行谁都不知道,这怎么装? 梦北溪气鼓鼓的坐在出租车上,就连长寿都不懂她,还好姐妹呢,呸… 她打开车窗往外看去,只有爷爷奶奶不会欺负她,她想回家去。 “呜呜…” 司机见状道:“孩子,别哭,这年头男人越有钱越坏,我昨天也是在这个地方接一个姑娘,哭的比你还惨呢…” 不过那个是因为正配回来把她赶走了。 虚幻泡影。 回到乡下时,梦北溪站在小院门口愣了好一会,周围漆黑一片,不远处传来小狗“汪汪”的叫声… 她回过神后拿出钥匙,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那盏温馨的灯,再也不会为她而亮了。 她走了几步,泪水顺着眼底无声落了下来… 梦北溪打开灯,屋子里很干净,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收拾,她打开炕柜,里面的被子散发阳光的味道。 就在她纳闷的时候,外面有人喊了一声:“是丫头回来了吗?” 梦北溪穿上鞋走了出去:“孟奶奶,是我。” “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回来的,还是跟小策一起啊?”孟奶奶手里还拎着暖壶。 梦北溪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一个人回来的。”说着她走了过去。 孟奶奶住路口第二家,平时喜欢跟奶奶一起编帽子聊天。 “我一猜就是你回来了,你吃饭没有?我给你拎了一壶热水。”孟奶奶说完看向梦北溪:“小策呢?” “他忙,没在家。”梦北溪接过暖壶:“时间不早了,孟奶奶你早点睡。” 孟奶奶点了点头:“你放心,小策每个月给我一千五,我会好好给你们看家的,被子我晒过的,你放心睡。” 梦北溪道了声“谢”后回了屋子,原来是陆云策雇人打扫的。 人又好又坏的,太讨厌了。 喝了杯热水后,梦北溪简单洗漱后上了火炕,算了什么都不要想,先睡再说。 长寿它们自己拎着自己的笼子趁着夜色赶了回来,它们不放心梦北溪一个人住在乡下。 一早,梦北溪还在睡梦中就闻到了菜饭的香味,跟爷爷奶奶做的很像,她揉了揉眼睛:“奶奶。” 长寿穿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醒了,醒了就洗洗脸准备吃饭。” 梦北溪呆呆地撑着炕面,头发搭在脸上:“你怎么在这?” “不放心你呗。”长寿晃着手里的锅铲:“说来奇怪,我第一次做饭,没想到会这么顺手。” 就好像他早就会似的。 梦北溪穿戴整齐后走了出去,看见白修正在院子里擦桌子,仙涵在训小灵儿。 “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你还嫌弃上了,谁惯的你?” 小灵儿弱弱的:“我知道错了。”她只是不习惯陌生环境想回去而已。 梦北溪惊喜的不得了,小灵儿竟然会说话了! 不过,她不想理他们!说好的一家人结果合起伙来诓骗她一个。 仙涵看到梦北溪出来立刻赔了个笑脸:“好了好了,别生气了,火山口太危险了,不然我们就陪你去了。” 梦北溪双手环胸坐在椅子上,下巴抬得很高,鼻腔里发出娇娇的“哼”声。 仙涵走到梦北溪身后抱住了她:“好了,别生气了,不信你打黄鼠狼一顿,就他出的馊主意。” 反正黄鼠狼没来,在家看家呢… 梦北溪被蹭的有些心软,但一想,他们先欺负人的! 她别过脸,不理人。 仙涵见状给小灵儿使了个眼色,它当时可没参与,它是无辜的。 小灵儿跳到梦北溪的腿上:“父亲说,小丫头心软,我喵喵叫,你就会喜欢我了,是真的吗?” 白修:“…” 他这么聪明,配偶那么机智,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蠢蛋来。 梦北溪摸了摸小灵儿的毛:“喜欢你。”但是不想理它的父母。 长寿端着炖好的茄子土豆和贴在锅旁的大饼走了出来:“开饭了,噜噜噜…” 梦北溪抱着小灵儿走了出去,不吃,臭的,肯定难吃死了! 长寿叹了口气,完了,把人得罪狠了。 白修无奈,他只会哄自己的配偶,老陆的配偶只能他自己哄了… 梦北溪抱着小灵儿去了小店,路上遇到了不少熟人,她笑着打完招呼后,总觉得她们在背后议论她。 她紧张的走路都顺拐了。 “一个人回来的,小策没跟她一起。” “我就说,小策有本事又买了大别墅,这日子过不长…” “结婚大半年了,听说是不能怀。” 梦北溪想的没错,她刚走没多久,几个老太太就聚在一起议论她了。 梦北溪到小店买了几袋不同口味的泡面,还有火腿肠。 小灵儿看到雪糕眼睛都亮了,伸着粉嫩嫩的小爪子示意。 “好,给你买。”梦北溪拉开冰柜,从里面拿出巧克力味雪糕。 “你怎么回来了,陆大师呢?”小店老板娘说着拽了个袋子:“一共二十五块五,收你二十五。” 梦北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笑了笑。 几天后,离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有人说看到陆云策跟一个大美女走到一起了。 也有人说是梦北溪不同意要孩子,两人吵架离了婚。 梦北溪无所谓,她戴着草帽在后院忙着,她打算种点菜吃,家里有现成的种子。 长寿跟在梦北溪的身后:“你怎么这样呢,怪急人的,你跟我说两句话行不行?” 梦北溪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 白修和仙涵坐在阴凉地看着梦北溪:“…”脾气真倔,说不说话就不说。 逼急了就眼泪汪汪的惹人心疼,要么就不说话,急的他们恨不得掰她的嘴,让她说两句。 “哎呀,小祖宗,咋个嘛,你说就是了。”长寿方言都逼出来了… 梦北溪端盆走到院子前接水,如果有“人”挡她的路,她就蹲下。 小白和小青也没什么好办法,秦国民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急什么,安全不就行了,哄配偶的事又不归他们管。 火山口处于活跃状态,陆云策不能走,他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 以前睡一觉就差不多了,可是它现在根本睡不着,日思夜想小配偶,盼着时间快一点,火山进入休眠状态。 不远处建立了地质侦查站,他们每天拿着侦察器进进出出。 就怕火山爆发的第一时间,他们没能发出预警。 可是如果火山再次爆发,他们会全部葬在这里,有一个昨天还嘟囔着,千万别喷发,他老婆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 都是有血有肉有家的人,怕的天天祈祷,可是太阳一升,他们还是会端着仪器探查。 陆云策觉得他们很有意思,遇到危险,它也会帮一点小忙。 “队长你说奇不奇怪,我昨天崴脚了,结果走几步又自己好了,你看,不疼不肿的。”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道。 走在他前面的中年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别胡说八道,那就是没崴着,多大人了,崴没崴脚不知道?” 陆云策听到他们说话后打了个哈欠,睡一觉,起来火山应该差不多进去休眠了。 他不知道,他这一觉会睡过去多久… 梦北溪看着窗外下的大雪,有没有可能,所有人都在骗她,其实陆云策就是不要她了? 昨天,小店老板娘出灵,她去烧了纸钱,所有人都夸她保养的好。 一点都不像快要到三十的人,还跟小姑娘一样。 期间她想去帮李东查陆落落的案子,结果被告知案子已经破了。 妹妹羡慕姐姐有父母的疼爱,于是雇人装作邪神报复,没想到被周胜发现了。 于是妹妹疯狂报复,因为她嫉妒姐姐,讨厌所有对她好的人。 所有证据都已经确凿了,不过妹妹被雷劈死在车里了,直接被烧成了焦人。 李东不信这个结果,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只能自己私下查,可是关键线索全部指向陆潇潇,包括现场采集到的指纹。 他想上小白去作证这个世界是有邪神存在的,结果… 小白根本不能变成人,更不能变成人身蛇头的人。 梦北溪帮不上什么忙,因为她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长寿就是一只吃了睡,睡了吃的刺猬。 仙涵和白修睡在笼子里,小灵儿趴在它们的身边,都是普普通通的狐狸。 黄鼠狼不能变成帅哥,甚至,她去找小泰迪,小男孩已经上初中了,他确实收养了一只小狗。 但是它不能开口,他们家也从来没供过什么保家仙。 梦北溪回到别墅,隔壁一夜荒废,别说凌游就连叶书都不见了。 孔雀山她也去了,但是馆长已经不认识她了。 梦北溪恍恍惚惚回了家,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八年了,毫无变化。 孟奶奶卧病在床了,去年给想给她介绍个二婚带娃的,她没同意。 唯一证明陆云策真实存在的就是那两个红本本,他笑容腼腆的看着镜头,嘴角勾起的弧度很漂亮。 长寿肚皮上还是有疤… 梦北溪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平板,她这几年一直在创作玄幻漫画,在网上也算小有名气,至少吃穿不用愁了。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小溪,我儿子满月,你来不来?】 梦北溪握着手机,她还在用之前那款情侣手机,只不过系统不更新了,变的特别卡。 她直接发了个红包过去:【恭喜,我这边赶稿离不开。】 对方:【你老公还没回来呢?报警有结果吗?】 梦北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跟着难受,警察说,没有陆云策这个人。 别墅上的名字是她自己。 去婚姻登记处,她未婚… 可是村里人都知道,她嫁给陆云策了,只不过离婚了。 浑浑噩噩的,梦北溪你一直躺到了晚上,她尝试过把头伸到洗脸盆里,半个小时她都不会憋死。 她还是人吗? 确切的说,她还是一个正常活着的人吗? 外面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梦北溪站了起来,她也不知道冷。 但是她喜欢暖融融的感觉,所以还是烧了炕。 火山口什么时候休眠,专家说至少还得二十年,梦北溪抱着被子坐在炕头靠着墙。 她想去看看,可是她每次开车出去都会半路睡着,醒来已经到家了。 她崩溃过,大喊大叫过,可是没有人回应她。 “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乱了…”梦北溪趴在火炕上,拿了本漫画书。 她连载的漫画已经出版了,这是唯一值得她高兴的事。 “三十而立。”梦北溪嘟囔一声后晃了晃腿,可是她好像没什么变化啊。 白,白活了! 为了让自己不乱想,她只能睡觉… “梦姐姐。” 梦北溪眉头皱了皱,她翻过身准备继续睡。 “梦姐姐,你在家吗?”苗文博关上轿车,手里拎着礼品进了院子。 梦北溪缓缓睁开眼睛回了声“在”,这一大早的,他怎么来了。 苗静当上老师,已经结婚了,嫁给了本地的水利工程师,苗文博参与高铁工程,偶尔会来看看梦北溪。 “你怎么来了。”梦北溪身上穿着毛绒睡衣。 “我姐让我来的。”苗文博穿着黑色大衣,脚上踩着黑色皮靴,皮肤有些黑,一口一排白牙。 梦北溪把人让进了屋子:“我都说了,钱是陆云策给的,事也是他解决的,跟我没关系。” 苗文博把东西放下后弯腰进了屋子,他一米八七的身高站在梦北溪身边,显的她有些娇小。 “是是是,你说是谁就是谁。”说着他低头看了一眼梦北溪。 明明是她帮了姐姐,偏说是前夫帮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前夫什么样他们都不知道,就知道有这么个人。 梦北溪倒了两杯温水,把其中一杯递给了苗文博:“开春能不能通高铁啊?” 苗文博抿嘴没回答,这话可不能乱说。 “你姐七个月了吧?冬天走路可一定要小心,你没事多陪陪她。”梦北溪说完喝了口水。 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是npc的感觉,只有她一个人在过剧情。 苗文博点了点头:“那你呢?” 梦北溪“嗯?”了一声:“什么?” “没,没有什么…”苗文博说着向外看了一眼:“没劈柴了,我一会去劈。” 梦北溪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烧不了多少。” “别冷着。”苗文博说完将大衣脱了下来:“你披上点。” 本来就瘦,还穿那么少,冻感冒了怎么办? 梦北溪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苗文博看,这小子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苗文博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坐下后把双手放在了膝盖处夹着:“那个,我年龄不小了…” … 梦北溪,你… 梦北溪一口水直接从鼻子呛了出来,她用衣袖擦了擦。 苗文博扭头看了一眼:“我认真的,姐姐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不了,不了。”梦北溪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她确实喜欢害羞含蓄那一挂的,但也只限陆云策。 虽然他混蛋到家了… 苗文博见梦北溪反正这么大,他尴尬笑了笑:“如果姐姐有再婚的想法可以考虑一下我。” 梦北溪连连摆手:“这大雪天的,你姐怀孕一个人在家也不方便,你去照顾照顾她。” “我姐有我姐夫呢,可你只有一个人。”苗文博说完伸出手:“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梦北溪摇着头:“不是试不试的问题,我一直把你当小孩,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这叫什么事… 苗文博见状没再说什么,而是出去把木头劈了。 梦北溪站在屋子里透过窗子看过去,苗文博穿着黑色大衣手里拿着斧子,黑色皮靴踩在木头上,正卖力干着活。 怎么搭上的呢,好像是她去赶集遇到他和苗静回村。 她父亲得病没了,听说是骨癌,活活疼死的。 她母亲精神恍惚出了车祸,瘫痪没两年也走了,他们姐弟回来上坟,临走想去大集买点东西,正巧遇见了。 之后苗文博就经常来看她,说是报答她救他姐姐的恩情。 她解释过好几次,是陆云策帮的忙,可他就是不信。 梦北溪叹了口气,没错,她现在成了村里“有名”的神婆。 她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脏东西”每次跟他们聊聊,他们都愿意给她这个面子。 但是,找她办事都是给她鸡蛋,香蕉,芝麻糊,村里老年化严重,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要钱… 突然理解陆云策了怎么回事? 苗文博劈完柴后看了一眼,见梦北溪穿着睡衣,双手扶着长桌正透过窗户看他。 他不介意她结过婚,也不在乎她年龄比他大,可是她只把他当弟弟。 人走后梦北溪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把玩桌子上的茶杯。 傻老婆等苶汉子,她在等他两年,再不回来,她就…她就…找小奶狗! 对,没错,正确的! “小溪,小溪,你在家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大门外响了起来。 梦北溪开门走了出去:“张奶奶,你怎么来了?地上滑,你小心点。” 张奶奶今年八十四岁了,住在后村,怎么一早来这了? “小溪,麻烦你去我家看看,我家丫头肚子疼。”张奶奶说完隔着棉袄指了指:“就是这里。” “是不是吃坏肚子了?你带她去医院看看吧。”梦北溪默默叹了口气。 这些年纪大的老人,非常相信“玄学”有病不去医院,非让她去看。 她只好学陆云策,跳一段大神,告诉他们脏东西祛除了,剩下要交给医生,他们才肯听话去医院。 张奶奶摇头:“她说去过医院了,吃了药还是肚子疼。” 梦北溪想了想,张奶奶八十多岁了,地上全是雪和冰,让她一个人回去她也不放心,干脆走一趟。 去后村的路上,张奶奶打听道:“你有对象了吗?” “奶奶,我已经结过婚了,不能生孩子离了。”梦北溪学聪明了,不管谁问她都这么回。 张奶奶叹了口气:“那可不行啊,你还年轻多去医院看看,不能生孩子那能行。” 梦北溪附和着点头,老人说什么是什么,时代不同了,认知发生了变化,怼回去也没什么意义。 再说她没有恶意,总不能谁一说不能生孩子,就跳脚骂。 两人到家后,梦北溪看到一个女生躺在火炕上,脸色有些发白,手捂着肚子,额头起了一层汗。 “你看看,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她爷爷来看她了?”张奶奶说完还用商量的语气道:“知道你想孩子,但是孩子身体弱,禁不起你看,你走吧。” 梦北溪坐在炕边,握着女生的手:“孩子爷爷,看也看了,就回去吧。” 其实这屋子干净的很,别说亡魂,什么都没有! 张奶奶一听果然是这么回事,她叹了口气:“我家老伴就是不放心这丫头。” 梦北溪点了点头,随后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急救电话,疼成这样不去医院怎么行? 女生睁开眼睛,吃力抬起手打掉了梦北溪的手机:“不,不用你多管闲事。” 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那可是梦北溪珍惜的宝贝。 梦北溪捡起手机,怒声道:“我不管你是谁,你在敢这么闹,我就动手扇你!” 张奶奶见状忙上前:“这孩子不懂事,你别气。” “我不要,我不去医院,你让我去医院我就去死!”女生说完拽着被子蒙住了头。 梦北溪看了张奶奶一眼:“奶奶你去厨房烤烤火,我跟她聊两句。” 她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 张奶奶犹豫了片刻,走了出去… “跟我说说,怎么回事,为什么身体不舒服不去医院?”梦北溪拽了拽被子。 女生不耐烦道:“能不能滚啊,别多管闲事行不行?” 梦北溪手停了停,随后轻声道:“你都上大学了,女生那点事你应该清楚,如果出血多就去看看,别拖成大病了。” 不管过了多久遇到这种言语不善的她还是会生气! 回家做梦都骂人的那种,但还是做不到不管。 热脸贴冷屁股,对方还放酸菜饺子馅的屁,搁谁谁不生气? “你别管。”女生掀开被子怒目看着梦北溪:“怪不得你生不出孩子,多管闲事管得!” 梦北溪深吸了一口气:“我无所谓,反正流血的不是我,要是以后身体出了什么问题,那也是你的,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 “滚,以后别来我家,年纪轻轻骗奶奶钱,真不要脸。”女生说完无力闭上了眼睛。 梦北溪讨人厌道:“你不会是有男朋友了吧?” 女生更生气了,直接满嘴脏话。 看来是没有男朋友,不然反应不会这么大… 梦北溪离开了屋子去了厨房,张奶奶正拿着袋子装鸡蛋呢。 “小溪你拿着回家吃,麻烦你了,大冬天让你跑一趟。”张奶奶说完还打开锅盖准备拿蒸好的馒头。 梦北溪摇了摇头,张奶奶年纪大了,儿女又不在家,她怎么可能收她的东西。 受一肚子气回去就行了,不亏……才怪。 “你抓紧带她去医院,她身体出现问题了。”梦北溪说完打开门:“我先回去了,外面路滑,奶奶别送了。” 张奶奶想追可是腿脚不好,只能作罢,回屋看到孙女睡着了,她才稍稍放心。 至于去医院,丫头不愿意去就不去了。 梦北溪双手插在兜里走在雪地上,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大多都是吃力不讨好,她也想过,用功德赚钱,然后买香,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黄鼠狼只知道吃饭和放巨臭的屁…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回到家后,她去陆云策之前住过的院子看了看,长寿卷成一团正在睡觉。 小灵儿没有九条尾巴,现在肥肥的,当然还是非常可爱。 梦北溪坐在笼子前:“怎么一觉醒来全变了呢,我是赌气说不跟你们做朋友了,没想到你们脾气更大,干脆不做人了。” 梦北溪嘟囔了一会后起身进了陆云策住过的屋子,里面整整齐齐的,还有他穿过的衣服。 “如果是梦,就不应该留下这些东西,如果不是梦,我为什么走不出去…” 她真的很想去火山口,如果能见到他最好,给他两巴掌! 不然她这八年过的太憋屈了。 梦北溪躺在炕上,抱着陆云策的衣服蜷缩在了一起,她好孤单,说过永远陪着她的人,都不在了。 刺猬躺在笼子呼呼大睡,时不时抓一下肚皮。 当天晚上,梦北溪泡完脚正准备睡呢,大门突然响了,她警惕地坐了起来。 一双清澈善良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变成了碧水的蓝色。 “小溪,小溪,你快醒醒,你快醒醒,救命,救命啊。” 张老太太身上全是血,来的路上还摔了一跤,这会走路一瘸一拐的。 梦北溪收回目光下了火炕,她顺手买了件棉服披在身上,这样才显得不那么另类。 张老太太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脸色苍白,暗色棉袄染了血,颜色更深了。 “快,快带我去医院。”张老太太说完颤抖着手。 梦北溪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我家丫头被救护车拉走了,她父母去医院了,我,我在家筹钱,但是我不认识路啊。”张老太太带着哭腔。 村上年轻人不多,邻居都上了年纪,想去医院临时找不到车。 梦北溪有车,她为了方便重新考了驾照:“行,别哭,我送你…” 因为刚刚一直在忙着穿衣服,这会她才看清,瞬间头皮发麻。 张奶奶脸色铁青,月光照在身上,地上却没有她的影子。 梦北溪叹了口气:“奶奶…” 张奶奶急着点头:“快,快送我去。” “你是在哪摔倒的?”梦北溪说完伸出手:“先别急。” 张奶奶不理解梦北溪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她还是回答了:“在后村,村口,那里有个坡,我急着去邻居家,问他儿子在不在家,在家送我去医院。” “可是我怎么喊,他就是不开门,去了好几家都这样,我只能跑来麻烦你。”张奶奶说完抬起头。 梦北溪垂眸看着她… 不是没开门,是所有人都听不见。 “奶奶,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孙女,但人鬼殊途,你靠近她,她本身就有病,阴气冲撞,弄不好她会死。” 张奶奶愣住了,她低头看向自己,她…怎么没有脚? 梦北溪拉了把椅子坐下:“别怕,我会去替你看孙女的,但是你不能去了。” 张奶奶全身发着抖:“不行啊,我家丫头自己不行啊,她母亲改嫁,父亲另娶,她又是个女孩,脾气臭,继父母都不喜欢她。” “奶奶,她已经读大学了,已经可以自己生活了,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偶尔去学校看看她。”梦北溪说完叹了口气。 心里五味杂陈,奶奶去世前,是不是也跟张奶奶一样,有很多事情放不下。 张奶奶转身:“不行,不行,她太小了,过两年结了婚有人疼了,我才放心,她脾气太差了,会吃亏,她不会做饭,到家吃不饱。” 三九天零下二十度,张奶奶步伐从未有过的矫健,她跑到村口想拦车去医院。 丫头父母不一定给她拿看病的钱,她得给孙女送钱去。 结果一辆车也没有,她急的直哭,最后干脆步行往医院走。 “我怎么能死呢,我家丫头还没结婚,还没人疼。”张奶奶走到桥上后,发现周围漆黑一片。 梦北溪始终跟着张奶奶,直到她看见两团黑雾围着她。 “麻烦行个方便,让我在跟她说两句。”梦北溪说完走了过去。 两团黑影往一旁躲去。 龙妻得上天庇护,不伤不死,不入轮回,不回三界不在五行。 “张奶奶,你放心去,我一定会去医院,把你的嘱托告诉她,让她好好在医院治病。”梦北溪边说边走。 张奶奶停下脚步,满脸泪痕:“她自己能行吗?” “我离开爷爷奶奶的时候,说实话不是很好,但你看看现在,活的好好的。”梦北溪说完微微笑了笑。 张奶奶擦着眼泪:“奶奶托你一件事,你告诉我家丫头,谢谢她的生日礼物,我其实很喜欢,但是太贵了,舍不得收。” 梦北溪点了点头,全是答应了。 两团黑雾试探性靠近,见梦北溪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他们才上前带走张奶奶。 梦北溪转身向后村走去,刚走到一半就听到前面有人说话。 “这张老太太,八十多岁了,大晚上还一个人出门。” “这么大的年纪别说摔倒了,就是睡一觉,弄不好都能睡过去。” 看来周围邻居都已经知道了。 梦北溪一路跟了过去,到张老太太家的时候,主事喊了好几声,都没用。 “小溪你来的正好,你看看怎么回事,眼睛闭不上。”主事的说完把路让了出来。 屋子里的人齐齐看向梦北溪:“…” 梦北溪走过去伸出手:“张奶奶,你放心去,我会把话带到的,还有,你下辈子还是丫头的奶奶。” 说完梦北溪抬起手,张老太太的眼睛闭上了… 陆云策醒了。 凌晨鸡打鸣,梦北溪顶着风雪回了家,她给炉子添了点煤后驱车前往医院。 过桥后,她看到一个穿着汉代服饰的老人冲她招了招手。 梦北溪踩了一脚刹车。 老人上车前行了个拱手礼,随后打开了车门:“麻烦把我送到南阳去。” 如今瘟疫四溢,他行医到此处急着回去。 梦北溪顺着后视镜看了一眼:“老神仙,何必逗我呢?” 老人笑呵呵的靠在座子上:“你这女娃娃,我哪里是逗你?” “这离南阳隔着两千多年,你让我怎么送你回去?再说了,你一身微光没有黑气,不是神仙是什么?” 她自从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后,不是遇到修道路过的“仙人”就是遇到急着赶路的土地神。 土地神还送了她两包土豆,到现在都没吃完… 这个世界早就变了。 “我只不过是个大夫罢了。”老人说完看向梦北溪:“瘟疫怎么样了?” “托您的福,疫情已经控制住了。”梦北溪说完趁等信号灯的功夫,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 老人扶着座椅凑上前:“你是个什么?” “噗…” 老人速度很快直接躲在了座椅后:“…” “我嫁过狼。”梦北溪思考过,唯一转变的可能就是嫁给了陆云策。 老人左边眉头下压:“狼?” 梦北溪肯定地点了点头。 老人没在吭声,这丫头嘴里没一句实话,人类就算嫁给了狼,也不会得到上天的庇护。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龙,之前他见过一次,是个很英俊的年轻人,只不过近几年没见了,不知道去哪了。 “你要是没地方去,先陪我去趟医院?”他不是大夫吗?正好用得到。 老人一听医院冷哼了一声:“按寸不及尺,握手不及足,一群庸医。” “不是,现在科技发达了,都是通过仪器检查后确诊的。”梦北溪说完加快了车速。 老人做了个自我介绍。 “那我跟你叫景叔?还是景爷爷?”梦北溪没想到,两千多年的神医竟然在这。 景叔点了点头:“行啊,我以后的名字就叫景叔了。”他可不想给她当长辈,谁大还不一定呢… 到了医院后,梦北溪到护士站打听了一下。 “卫圆圆是吧,她正手术呢。”护士说完指了指。 梦北溪带着景叔上了电梯。 “哎呀,这太吓人了。”景叔扶着扶手蹲在了地上。 他见过汽车,但是没见过电梯,心忽悠忽悠,起伏很大。 梦北溪站在一旁,电梯里还有一名护士,她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看起来十分疲惫。 “这小女怀孕了,你跟她说一声,别熬夜了。”景叔说完把手拿了下来… 梦北溪无语,他到底多喜欢自己的职业啊,看见个人就给人把脉。 “那个,护士小姐姐,你好像怀孕了。”梦北溪说完有些尴尬,跟人家不认不识的。 护士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我大概猜到了,只是还没确认,下班后我去检查一下,谢谢你。” 梦北溪点了点头,电梯停了,她走了下去。 电梯缓缓升起护士才回过神来,她怎么知道她怀孕了? 手术室外,卫圆圆的母亲还在大骂:“孩子是你妈带的,现在出事了你怨我!” “你要是不出轨,不陪别的男人睡觉,家能散?”卫圆圆的父亲指着女人的鼻子骂。 卫圆圆母亲上前一步:“你放你爹的臭屁,你分比不赚,一家全靠我在酒店当服务员,你自己找小姐,你还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呸,你怎么还不死呢!” 两人快打起来了,卫圆圆的继母将两人拦了下来:“等圆圆出来再说,别吵,别让外人看笑话。” 卫园园的父亲知道自己母亲过世了,但是女儿在抢救室他得先顾活的。 “卫叔叔,王婶婶,圆圆怎么样了?”梦北溪心里默默叹气。 王洺气的脸色发红,见梦北溪来了,她开口道:“小溪,你怎么来了?” 听说她已经离婚了,自己住在前村,没事就有男人进进出出的。 梦北溪叹了口气:“圆圆怎么样了?张奶奶让我给她带句话。” “还在里面手术。”王洺说完指了指医院的长椅:“坐。” 卫园园的父亲被他的老婆强行拽走了,不然这两人一会还会打起来。 “我跟你说,我可没有钱付医药费,过年用钱,咱儿子开学也要用钱。”卫园园的继母小声说着。 卫园园的父亲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心里有数。”他哪来的钱,没钱! 梦北溪坐在长椅上,她没有多问而是王洺先开了口。 “你说这孩子,为了给她奶奶买生日礼物,竟然想到去卖卵。”王洺气的头疼。 给她亲妈都没这么上心过。 三十五厘米的针头,两厘米的空心针,穿进卵巢二三十次进行取卵。 而且还是在无麻药的情况下。 一般正规医院不会随便取卵,但是黑诊所为了卖钱根本不顾女性的死活,疼休克也会继续取卵。 取完卵虽然会得到一些报酬,但一个弄不好就会大出血加各类疾病和一个千疮百孔的卵巢。 这还只是一部分。 一旁的景叔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随后破口大骂。 卵巢受伤会有不孕不育的等着,直接剥夺一名女性成为母亲的权利。 自己不生是深思熟虑后的选择,而不是黑医院取卵失误导致的结果。 “把这帮人全部抓起来,做成人彘,丧尽天良的东西,没有姐妹,还能没母亲吗?”景叔骂完后在医院走廊来回走了好几趟。 梦北溪脸色有些沉,怪不得当时她那么抗拒去医院。 “老太太也真是的,八十多岁了,要小孩买礼物。”王洺忍不住抱怨。 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护士先出来的:“卵巢已经切除了,后期要好好养身体。” 卫园园麻药没过还,出了手术室直接进了重症监护。 王洺哭着跟病床进了电梯,梦北溪站起身… 张奶奶要是知道该多心疼啊。 卫园园怎么想到卖卵换钱的,现在还有人相信小广告? 景叔看向梦北溪:“不行,这样人留着就是祸害,就是学医的耻辱,我必须管。” … 两人刚到重症室门口就听到了两人吵架声。 卫园园父亲:“我没钱,我哪来的钱,你不是嫁了个有钱人吗?” 王洺:“我嫁了个有钱人,钱不归我管,人家还有儿子呢,能把钱全给我吗?” 卫园园继母:“谢谢大姐,你先垫上回头我们有了再还给你,别耽误孩子治疗。” 王洺:“我呸,孩子都二十了,你们还欠的六个月抚养费没给呢!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 “我先垫上吧,你们今后谁有钱谁给。” 怪不得张奶奶不放心。 梦北溪交完费后又充了五万块钱,回去的路上她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水。 “嗯,我欣赏你。”景叔说完闭上了眼睛。 梦北溪发动车子:“要想做别人口中的好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一分钱没赚,鸡蛋没吃,搭十万块钱,怪不得当初陆云策那么穷。 没有饭就烧高香吧。 “你带我去抓那几个大夫,我拼个魂飞魄散也得带走他们。”景叔说完气的直咬牙。 大夫是救人的,刽子手才是杀人的! 梦北溪摇了摇头:“稍安勿躁,等卫园园醒了以后再说。” 不然她上哪找去? 一般都是经人介绍,分提成,说的天花乱坠。 有些女生了解的不多,认为一辈子排那么多卵,没几个也无所谓,不知道其中的危害。 那种明知道有危害可还是一意孤行的,救不了。 “景叔…”梦北溪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你不会打算一直跟着我了吧?” 景叔尴尬的侧过身:“没有瘟疫,我又没地方可去,这里只有你能看得见我。” 梦北溪:“…” 老赖。 回到家后,梦北溪开始刷锅做饭,景叔拿着劈柴,因为服饰原因有些不太方便。 “景叔,你等等,我去拿衣服给你。”梦北溪起身,爷爷的衣服她还留着。 景叔道了声谢后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再次出来他已经换好黑色大棉袄了。 “你心眼这么好,怪不得…”景叔将柴火扔进灶台坑里。 梦北溪没听见,她转头道:“什么?” 景叔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她不是狼妻,而是龙妻! 这中间肯定出了什么差错导致她误会了。 “你要不要供我香火?”景叔说完抬起头:“今后同生同命。” 梦北溪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开口道:“如果我供奉你,但是我因为某些原因不在这了,你会怎么样?” “得不到供奉,我自然会归于灵位,等你再次供奉,我才会苏醒,如果你死了,我魂散毙命。”景叔说完拿起柴火扔了进去。 梦北溪脑袋“嗡”的一下,陆云策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那供奉的是得道的东西呢?就比如刺猬。”梦北溪追问道。 景叔纳闷的看向梦北溪:“人不吃饭还饿的走不动呢,得不到香火供奉自然要休眠了。” “不不不我是说,它们的供奉者如果出事,它们的原型还会不会活着?”梦北溪说完,汗水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景叔摇了摇头:“除非得道飞升,不然神形俱灭。” 梦北溪深吸一口气,还好,它们都还活着,说明陆云策没死。 ! 管他死不死,不死不知道回家! “对了,我被限制了,你能帮我吗?我想去火山口。”梦北溪说着拿出手机打开地图给景叔看了看。 景叔摇了摇头:“不行,你身上的禁锢只有实施者才能解,我不行。” 梦北溪沉默了,陆云策这个混蛋! “我不能供奉你,我能力有限早晚都得死,不能连累你。”梦北溪弯下腰开始烧菜。 景叔:“…” 拒绝就拒绝,用得着说这样的瞎话吗? 她知道自己面部没什么变化,可她的认知,人是会生老病死的。 梦北溪点燃陆云策之前剩下的香火,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长寿它们好像只认陆云策一人。 可是不应该啊,按理说小泰迪已经换人了… 梦北溪连夜开车去了小男孩家里,可是他已经不住在这了。 “小强带着他的弟弟妹妹去外地读书了,只有节假日才会回来,至于你说的保家仙真的没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站在大门口道。 “弟弟妹妹?”梦北溪突然反应过来了:“是不是有个特别喜欢穿背带裤的小男孩!” 女人警惕的看向梦北溪,小迪之前说过,他是因为家里养不起了才跑出来的。 “我告诉你,遗弃可是犯法的!你要是再敢来,别怪我不客气!”女人说完重重关上了大门。 梦北溪激动的差点没喊出来!她上次问的是“他们家有没有养泰迪”没想到迪迪是以人类身份住在这的! 她平时对它的关心实在太少了。 既然女人说他们节假日就会回来,那她就等着,反正快过年了,她不信他们不回来。 梦北溪回去的路上一直哼着歌,等找到迪迪就好了。 景叔在家烧着饭,脑子里全是大夫害人的事。 两千年前就有一群庸医趁火打劫,没想到两千年后还有! 梦北溪哼着歌走进了院子,她还在镇上买了烤鸭和奶茶。 薛军前几年结婚了,但是因为他妈又离了,有个两岁大的儿子,她去的时候,他儿子正在柜台里看某佩某奇。 “心情这么好?”景叔站了起来,他六十多岁没的,这会穿上深色棉服没了仙风道骨的模样反而更接地气了。 梦北溪坐在小板凳上:“至少现在是这样的。”她乐乐呵呵地掰了个鸭腿递给景叔。 景叔吃着鸭腿:“这附近之前有条龙,你见过没有?” “没有。”梦北溪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见龙?梦里见过算不算? 还是条大淫龙,一想到这个她就脊背发凉,太恶心了。 景叔见状点了点头,可能是她回来得晚,没遇见。 不对,她没遇见,怎么成为龙妻的! … 火山口,陆云策刚刚眯了一会,还是睡不着,索性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 火山已经进入休眠状态了,它可以起身了。 “队长好!” 陆云策听到声音后愣了一下,之前崴脚的毛头小子已经成为队长了? 糟了! 【请假条,老花老婆生病加上家里有点事,马上要送小舅子去上大学,顺便带岳父母旅游,要断更到(12号)左右。】 爱哪去,哪去! 陆云策心慌顾不得那么多,巨大的龙身腾空而起,伴随着地动山摇。 金光乍现晃得人睁不开眼,带队的人定定站在原地。 世上真的有神,当初他崴脚的时候听到一声轻笑,还以为出现幻觉了… 梦北溪穿着白色棉服,发丝轻束,腮颊白里透红,正在院子里堆雪人,以前一下雪长寿和小青就嚷嚷着出去玩。 他们堆的雪人又大又圆,关键非常干净,没有泥土,直到冬天结束,雪人才会融化殆尽。 “丫头,你戴上点手套。”景叔坐在木制的椅子上喝着五块钱一袋的绿茶。 梦北溪直起腰转头看了一眼:“不…”话说到一半,她愣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转过头看向隔壁院子,笼子全部打开了。 仙涵领着小灵儿站在大门口,白修单手插兜嘴角扬着笑容。 黄鼠狼穿着黑色大衣,肩宽腰窄十分惹眼,一旁的长寿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青。 “今年怎么这么冷。”长寿搓着手进了院子,军靴踩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小溪姑姑。”小灵儿穿着红色棉袄,两条辫子搭在肩上,头上戴着红色流苏发卡,跟个福娃娃似的。 小青和小白怕冷,直接挂在了秦国民的脖颈上。 梦北溪缓缓蹲下身,冻得发红的指尖在雪人鼻子上捏了捏,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景叔站起身拱手:“各位道友好。” 小青探出头:“你,你不是那个大夫吗?我认得你。” 早年有个姓刘的妇人,她丈夫意外去世,她胎大难产,就是他上身产婆保的胎。 原本安静的院子此刻吵闹无比,小灵儿欢喜的叫着:“小溪姑姑,你堆得雪人好漂亮!” “小溪姑姑你的手好红啊!我给你暖暖。”小灵儿跑到梦北溪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梦北溪一怔,随后无声抬手摸了摸小灵儿的头。 长寿见状走到梦北溪身边:“当天晚上还好好的,谁承想直接休眠了。”说完他蹲下身抓了把雪按在了雪人身上。 梦北溪失语了… 这种感觉就像放丢了某样重要的东西,知道他们就在屋子里,可不管怎么找就是找不到,有一天这些东西突然出现在眼前,她没有失而复得的惊喜,有的只是“哦,果然在屋子里没丢”的理所当然和踏实感。 “抱抱。”小灵儿举起肉乎乎的小手,身高的原因加上穿得多她笨拙地踮着脚,满眼都是期待。 梦北溪弯下腰将小灵儿抱了起来,她看向仙涵淡淡一笑。 长寿站起身贴着梦北溪的肩膀,用略带撒娇的语气道:“姐妹这么久不见,居然这么冷淡,也不理理人家…” 景叔现在一旁往左移了好几步,他差点把廉价茶呕出来。 梦北溪抱着小灵儿往屋里走,留下轻飘飘的一句:“是你们先丢下我的。” 她一个人在这守了八年,不是八个小时,也不是八天…日夜有多漫长难熬,它们活的久自然感觉不到。 对它们来说也许只是睡了一觉那么简单。 长寿他们心里苦啊,有很多事情都解释不清楚,毕竟小姑娘不知道陆云策是条龙,自然灾害只有他压得住,就连凤凰都不行… 梦北溪抱着小灵儿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目光透着窗子向外看去,既然他们都苏醒了,意味着陆云策回来了? 可是他人呢? ! 想他干什么,爱哪去,哪去! 陆云策的道歉有用吗? 梦北溪脾气很好,甚至有些懦弱,不会拒绝别人,受了委屈最多在睡觉前复盘一下吵架过程,然后在脑子里过过吵架吵赢的瘾... 夜幕降临,长寿坐在火坑边上搓着食指:“我们真不是故意的,要怪也得怪老陆,谁让他走那么长时间的。” 以“死道友不死贫道”为原则,他们一致认同脏水就得往陆云策一个人身上泼。 梦北溪剜了长寿一眼,他们合起伙来诓她一个,当她察觉不到? 一句话总结,都不是什么好鸟。 长寿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的人心都颤,但是梦北溪不吃这套,铁还有上锈的时候呢,她心是不锈钢打的! “哎呦,怎么还不理人啊。”长寿站起身走到梦北溪身边,用胳膊隔着厚厚的棉服蹭了蹭梦北溪:“别生气了,好姐妹怎么还带隔夜仇的。” 梦北溪沉得住性子,不管长寿怎么撒娇,怎么哭唧唧她就是不理人... 这时,外面的大门开了,发出“咣当”一声响,感觉像是刻意的又好像没那么刻意。 陆云策穿着白色高领毛衣,黑色长款大衣,手里拎着梦北溪平日里最喜欢的小吃,还有鲜花,花朵上挂着金色的镯子和钻石项链,这都是导购推荐的,他照单全收了。 梦北溪的视力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见高大的人影抱着鲜艳的花站在院子里,他迟迟没有迈动步子,好像有些犹豫? 陆云策怕自己一会紧张说不出话,提前在图书馆拟好了草稿,首先要承认自己的错误,之后要不要说出事情的真相还得看情况。 总不能雪上加霜,伤口撒粗盐... 长寿见状小声嘀咕:“对对对,就是他的错,你狠狠的收拾他。” 梦北溪收回目光给自己倒了杯茶,当然也是特别廉价的那种。 陆云策心一直是悬着的,直到进了屋子... “出去。”梦北溪端着茶杯,声音淡淡的透着清冷。 长寿见状忙圆场:“行行行,我这就走,这就走。”说完他对陆云策眨了一下眼睛。 陆云策将花和小吃放在了桌子上,屋子里暖和他干脆脱了大衣,露出一双笔直的长腿:“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梦北溪抿了口茶,没有要理人的意思,她该说的刚刚已经说过了。 雾里人一定要看得清楚吗?不看不行吗? 陆云策走到梦北溪面前,弯下腰,双手扶着椅子扶手将她圈在里面:“我知道,我错在哪了。” 梦北溪靠在椅子上,试图与陆云策拉开距离,他身上自带香味,只要闻到心跳就会不自主的加速。 陆云策低着头,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说话声音不是很大:“凤凰涅盘,导致火山喷发,当时情况紧急,我来不及多做解释。” “...” 接下来,陆云策解释了很多,不过他直接越过了为什么一定要他去,其他的都解释清楚了。 梦北溪拿起桌子上的茶壶,里面的茶叶泡开后跟树叶差不多大小,她倒了杯水慢悠悠的喝了下去。 陆云策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老婆,说句话?” “出去。”梦北溪嘴唇微启,说的还是半小时之前的那两个字。 陆云策无力的将头抵在了梦北溪的肩膀上:“你不管高兴,可以骂,可以打,有什么想不通的,你提出来,别不理我。” 让他自己猜,他怎么猜?心跟热油烹了似的。 急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有些无措。 梦北溪放下茶杯,手放在嘴唇上打了个哈欠,眼角晶莹剔透挂着泪珠,显然她困了。 她其实不需要睡眠,但那样时间更难熬,于是她给自己订了时间到点就睡觉,已经成为习惯了。 陆云策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珠:“老婆,理理我?” “出...” 陆云策的薄唇轻轻贴了上去,他不出去! 梦北溪抿着嘴唇别过头,凭什么让一个不认识,不了解的男人随便亲? “老婆,除了出去,我们聊聊别的?”陆云策直起腰,她讨厌这种说话方式,那他就换一种。 梦北溪起身脱了鞋袜,因为是在乡下没有洗热水澡的条件,她掀开被子直接钻了进去,随后抬手关灯一气呵成。 她以为自己会多想,然后失眠睡不着,结果恰恰相反,她睡了个无比安稳的觉。 陆云策躺在一旁,脸隔着被子小心翼翼地贴着梦北溪,只要她在就好。 清早,小灵儿拿着在大集买的糖葫芦风风火火跑进了院子:“小姑姑,你睡醒了吗?” “啧,你这丫头。”白修拔电瓶车钥匙的空档,她就跑了,拦都拦不住。 仙涵在笼子里伸了个懒腰“姑姑?”这称呼真的没错吗?不管了,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梦北溪身上很沉,转头一看:“...” 陆云策手脚并用的将她抱在怀里,一张略带少年气的脸此刻正皱着眉头,看来睡得并不安稳。 她挣扎了一下后坐了起来。 陆云策没有睁开眼睛,睫毛抖动了两下后开了口:“老婆...”他嗓音有些哑,带着年轻的磁性,很好听。 “小姑姑。”小灵儿穿着花棉袄,左手糖葫芦,右手烤肠,还呼呼冒热气呢。 梦北溪顺势趴在火炕上看向小灵儿:“这么早就出去了?冷不冷?” 陆云策睁开眼睛,跟小灵儿都能说十个字,跟他只有两? 他不满的往梦北溪身上贴了贴。 梦北溪毫不留情直接踹了他一脚,力气自然不用说。 陆云策眯着眼:“...” “不冷啊,爹爹说人类小娃娃都这么穿,那我也要。”小灵儿说完将糖葫芦递给了梦北溪:“爹爹说,小姑姑是个懒蛋一定不会起床做饭,所以...” 梦北溪看着小灵儿手里的烤肠:“所以这个也是给我的?”她听见了,白修说她是懒蛋! “嗯嗯,都是给小姑姑的。”小灵儿说完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显然是馋的。 陆云策伸出手将烤肠拿了过来:“你吃长不高。”说完他看向梦北溪,再晚一点,她一定会心软。 小灵儿往后退了退:“哇”的一声哭着跑了出去:“爹爹...爹爹...” 梦北溪意味深长的看了陆云策一眼,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讨厌,这么欠呢? 不上不下,急死人 梦北溪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像“人”每天都会自己煮饭,味道虽然比奶奶差多了,但她对自己的手艺非常满意。 景叔一大早就出门了,他回自己的住处抓中药去了,卫圆圆做完手术还在医院躺着呢。 毫不夸张的说,作为医者,他想救所有人,哪怕过了两千年信念依旧没变,但以他的修为,一年只能上一次身,每次都急得团团转。 “老婆,我饿了。”陆云策放好扫把后,蹲在灶台旁看着梦北溪吃烀地瓜。 梦北溪扭过身磕了个鸡蛋,不管是骂,还是打,都太把他当回事了,无视就好了。 过段时间觉得没趣自己就走了,对他来说,她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 陆云策抱着梦北溪,下巴抵着她的肩膀,不太像龙,反倒像... “小溪,我药熬好了,咱们抓点紧。”景叔小心翼翼抱着汤药罐子,孩子肯定是生不了了,但身体得好好调养。 梦北溪直接站了起来,没理可怜兮兮的陆云策,上百岁的人了,顶着一张少年面孔招摇撞骗,她才不上这个当。 陆云策站了起来,见到景叔后他伸出手:“你好,我是小溪的爱人。” “你好,你好。”景叔说着跟陆云策握了握手,他就说这附近有龙,小溪还说没见过。 小小年纪如此低调,以后定有大作为,跟她准没错。 梦北溪瞥了一眼:“走啦,不然不带你了。” 景叔见状抱着汤药罐子跟了上去,至于陆云策是龙这件事,小丫头既然想低调,他自然不会声张。 陆云策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他腿长坐在椅子上支着腿很养眼,但梦北溪没看。 “是遇到什么事了吗?”陆云策刚回来,对这边发生的事还不太熟悉。 一提这个,景叔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路嘴就没停过。 “你说说,这不是害人吗?在我那个时候不能孕育出后人,会成为罪人!”景叔气的都直拍大腿。 梦北溪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千年前女性不生孩子会被定为成“罪人”那现在呢? 都说生育自由,可是,真的自由了吗? 陆云策靠在座椅上,声音不自觉的压了下去:“确实要深究下去。” 这不仅仅只是取卵那么简单,如果不采取行动,不加以管制,那么女性的权益将无法受到保护。 设想一下,嗜赌成性的家庭成员,会不会因为取卵赚钱,而把家庭里的女性按在手术台上,再或者走在大街上的女性,会不会被人贩子强行带走,加深她们的危险性。 尤其住在深山里没有受到过正确教育的女性会不会更加危险?谁来保护她们? 所以,一定要查到底,往死里查! 梦北溪将车停在了医院,她终于知道陆云策为什么随行做事了,因为他也无法确定,自己所做所为就是正确的。 景叔下车前把汤药罐子交给了陆云策,他不能一直保持正常状态,随时都有可能消失,所以不能在人多的地方现身。 陆云策单手抱着汤药院子,目光温柔的看向梦北溪,明明自己胆小又怕鬼... 梦北溪穿着白色的棉服,领口位置绣着一只很漂亮的小狼狗,看上去很像狼。 上电梯后碰巧遇到坐轮椅的病人,梦北溪不想贴着陆云策于是往一旁躲了躲。 陆云策趁机将腿贴在了梦北溪的腿上。 “实在不好意思,我父亲脑血栓,腿脚又不好。”推着轮椅的中年女人不好意思道。 梦北溪缩在角落,她连瞪都懒得瞪。 陆云策很高,想揽她的腰奈何地方不够,他只好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电梯停下后,梦北溪径直向病房走去,心里憋着一口气走路的声音都比之前大了不少。 陆云策迈着长腿跟在她的身后:“老婆,我一会能问两句吗?” 这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了。 “别提张奶奶。”梦北溪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病房传来争吵声。 卫圆圆躺在病床上,得知奶奶去世的消息她整个人都崩溃了,大喊大叫,甚至拔了针头要下床。 本来这事是瞒着她的,她经历了一场手术失去了生育能力,谁都不想刺激她。 结果王洺跟卫圆圆父亲吵架的时候提了一嘴,被病房内的卫圆圆听见了。 “再闹,老子打死你。”卫圆圆父亲指着病床上的卫圆圆道:“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不懂事,我上了一宿夜班,还得来照顾你,你别不知道好歹。” “家属出去!”站在一旁的医生怒斥道。 病人情况本就不稳定,他不安慰还吓唬... 有的人根本配不上“父亲”这两个字。 同病房的人叹了口气,这家人进来就没消停过,吵了两天了,不累吗? 护士抱着卫圆圆轻声安慰着。 卫圆圆感觉天都塌了:“滚,都给我滚!” 王洺站在一旁,从小脾气就差,她再婚怎么敢带她一起? 卫圆圆得知自己不能生育后没有哭,但听到母亲说奶奶没了,她崩溃了。 明明赚到钱了,只要听道士的话,把玉石挂在胸前,奶奶就能逃过生死劫,可最终奶奶还是离世了。 卫圆圆紧紧攥着床单,奶奶得知她花六万块钱买了一块玉石后,气的连晚饭都没吃。 那也是她第一次凶她。 可是她不在意,只要奶奶能平安度过这个冬天就能活到一百岁,她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奶奶了。 她甚至庆幸,玉石只要六万,她不是不知道卖卵的危害性,不生孩子算什么,她根本就没打算嫁人。 用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己好的生命付出,还不如珍惜眼前的奶奶。 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奶奶还是摔倒离世的,她当时一定很着急担心,她们从此阴阳两隔,再也见不到彼此最后一面了。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梦北溪打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圆圆,我是最后一个见到奶奶的人,她让我告诉你,你送给她的的生日礼物她非常喜欢,但因为太贵重了,她舍不得收。” 卫圆圆听到这句话后转过头看向梦北溪,泪水顺着眼角落了下去:“就知道省,这也省那也省,把命都省没了。”说完她大哭出声。 六万块钱很多吗? 不多吗?能买她奶奶的命! 梦北溪走了过去:“奶奶离世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得好好活着,别让她不安。” 王洺见梦北溪来了,客气地倒了杯水,住院费和手术费都是她拿的。 卫圆圆看向梦北溪,带着哭腔道:“我,我什么都没有了。” 梦北溪说着握着卫圆圆的手:“保护好奶奶的宝贝,不然奶奶该多心疼啊。” 陆云策抱着汤药站在一旁,如果没猜错的话,在此之前小配偶没少受气... “你拿的是什么?”医生推了一下眼镜:“病人刚手术,避免药物冲突,别给乱喝,出了院再说。” 景叔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医生:“听他的。” “...” 来之前就没想到,药物冲突这回事吗? “扔了怪可惜的,你喝了吧,大补。”景叔说完晃动了一下脖颈:“对肾和体虚者有很大的帮助。” 陆云策:“...” 他还用补吗?尤其是最近都用不上的“肾”... 情敌?谁? 景叔嫌人多乱套,叹气离开了,梦北溪怕卫圆圆的父母影响到她,干脆将他们“请”了出去。 她用词委婉,大概意思是,他们如果不出去,需要留下来交医药费。 王洺再婚钱不归她管,一听说要交医药费,临走前讪讪道:“圆圆,你好好养病,妈回去给你煲排骨汤。” 卫圆圆的父亲本来不打算走,但是他二婚老婆一直在旁边用手拧他,他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了病房。 “你就不担心,他们走后,我会更加失望和伤心吗?”卫圆圆躺在病床上,伤口太疼的原因,她一直皱着眉。 梦北溪坐在椅子上:“巧了不是,我也有个不靠谱的父亲,看着就烦的那种。” “嗯,我听说过,你父亲坐牢。”卫圆圆说完闭上了眼睛:“说吧,你找我做什么。” 她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人,又是给医药费又是帮忙带话的,尤其她还被她骂过,凭什么? 陆云策走到梦北溪身边,见她脸色不是很好,他给她倒了杯热水:“缓缓。” 估计是气着了,不过没表现出来,在心里压着呢。 “是谁介绍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梦北溪没接陆云策递过来的水,态度跟之前没太大的变化。 陆云策吹了吹:“不热,现在喝正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梦北溪这会正在办正事,总不能因为一杯水拉扯个没完,她接下水放在了一旁等待卫圆圆的回应。 病房其他病人和家属也大声聊着天,仿佛这里不是医院而是菜市场。 两个小孩在病房里你追我赶,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香蕉:“不给你吃,这是我妈买的!” “滚,吵什么,你有妈了不起啊!”卫圆圆大吼一声后,小孩哇哇哭了起来。 一旁的家属走到孩子面前瞪了一眼卫圆圆,小声嘟囔“活该一辈子生不出孩子”。 “生畜生还不如不生!”卫圆圆毫不示弱。 “你怎么说话呢!不是你跟父母大喊大叫的时候了!”女人抱着孩子剜了卫圆圆一眼。 小护士站在门口道:“探病的家属小点声,人别太多,出去几个。” 梦北溪觉得有些头疼,她俯身握住了卫圆圆的手:“消消气。” 女人带着两个孩子跟病床上的老人说了两句,之后离开了... 卫圆圆本来想抽回手的,但她的手实在太暖了,声音也是跟她的人一样,像春日的风,冬日的太阳,舒适又暖和。 “同学介绍,其他的别问了,我不想说。”卫圆圆说完选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准备睡了。 梦北溪握着卫圆圆的手没有动,直到药劲上来病床上的人睡着了,她才起身。 陆云策的手指抵在了卫圆圆的额头上,梦北溪站在一旁等着。 他能窥探她的记忆... 这也是没办法了,不然陆云策不会这么做。 记忆里,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给了她一张明信片,然后上了一辆豪车。 在这之前,她遇到了一个...道士? 而且还是他特别熟悉的人,陆云策收回手看向梦北溪:“大学女同学,豪车,耳后纹了一排字母。” 梦北溪点了点头:“谢谢。” 冷淡又疏离,陆云策抿着薄唇,一双眸子沉了下去。 “啪--” “你干什么?”梦北溪看向身边动手动脚的陆云策。 陆云策的手背迅速红了起来,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我...”他只是想揽她的肩膀而已,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难道误以为他要窥探她的想法和记忆? 哎-- 在小配偶心里,他成什么人了? 等电梯时,梦北溪又遇到了之前带父亲看病的女人了。 她看到女人印堂发黑,父亲没治好,女儿先没了,无奈的是,她不能多说。 人各有命。 “阿姨,你最近出门要小心点。”梦北溪声音不是很大。 女人推着轮椅,听到梦北溪这么说她皱了皱眉头往一旁站了站,医院骗子多,她确实得小心点。 电梯打开后,女人先上了电梯,梦北溪见还有很大的空位于是跟了上去。 到四楼的时候,上来了好几个人,梦北溪紧紧贴着陆云策,他的下巴正好抵着她的头顶。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特意的,他的下巴好像一直在蹭她,手也不太老实。 梦北溪不想跟他拉手于是将手背到了身后,他身上的味道实在太香了,她心脏跟着“砰砰”狂跳。 本以为很快就要到了。 “咔--” 电梯突然猛地晃了晃。 “啊!” “我操!” 电梯里传出叫声,医院的电梯竟然出现了故障,谁也不敢乱动,生怕电梯直接掉下去。 “怎么办,这怎么办。”小女孩有些慌了,声音都在发抖。 推着轮椅的女人明显也吓的不行脸色都变了,她伸手准备掏药,结果电梯猛地晃动,药瓶直接掉在了地上。 “快,帮,帮我找心脏药。”女人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更加难看了。 梦北溪想蹲下身,可实在太挤了,根本动弹不了,尤其是有轮椅挡着。 陆云策就更别提了,他虽然瘦但架不住个子高,想动一下都难。 “别他妈挤了,要死啊。”一个胖胖的男人贴在了电梯门上,他担心电梯门突然打开,他掉下去,这种视频他没少看。 梦北溪中间出现了一条缝隙,没猜错的话是陆云策挤出来的,可是想蹲下去还是太难了。 女人脸色越来越不好,手捂着心口的位置,呼吸开始急促。 一旁的女孩吓得哭了出来,电梯怎么打都打不开,还一直晃。 雪上加霜的是,电梯里的灯突然灭了,周围漆黑一片... 通风系统停止运行,空气越来越稀薄,梦北溪不得不开口:“你想想办法。” 她虽然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追根究底也是个普通人。 “好。” 陆云策什么时候出去的,没人察觉。 没一会灯亮了。 梦北溪蹲下身开始给女人找药,最后在电梯门口位置发现的。 女人已经晕过去了,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淌着口水还在“呵呵”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电梯的门开了,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急忙上前救治,还有维修电梯的工人。 “奇怪了,上午刚刚检查过。”说着两人拎了箱子走了进去。 女孩的父亲冲上前直接将她抱了起来:“乖,不哭,别怕,爸爸在这。” 胖男人跟医院的人理论:“我差点死在你们这,还救死扶伤的医院呢!不行,你们得赔我钱,我吓着了。” 陆云策靠着墙,双腿交叠,左脚脚尖点着地面,女人死了,至于是谁造成的这场事故,还用说吗? 天意如此。 “你干的?”梦北溪见陆云策这副模样,有种他为了占便宜,故意使坏的错觉。 陆云策看向梦北溪:“你最好是故意气我的。”说完他向医院大门外走去。 梦北溪眨了眨漂亮的眸子。 陆云策走了大概四五米又转身向左走去,小配偶朝那个方向走了,他得跟上去。 景叔蹲坐在东门,见梦北溪出来了,他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压根不存在的灰。 陆云策的脸色沉沉的,就跟胀气河豚似的,原本线条流畅的腮颊这会微微鼓了起来。 梦北溪上车前瞧见了,但是没理。 陆云策坐在副驾驶,手撑着太阳穴目不转睛盯着梦北溪看。 “你们小两口吵架了?”景叔这会反应过来了。 他们两个好像不说话。 梦北溪握着方向盘,毕业后大多都各自奔前程了,想找到毕业学生就只能去学校要联系方式了。 学校肯定保密,所以她上车之前报了警,接手人是李东,也算是老朋友了。 陆云策扭过头看向景叔:“没有吵架,单纯的她不理我。”他可没有要吵架的意思,哄都哄不好呢。 景叔表示明白。 “小溪,这我就不得不多说两句了。”景叔靠在椅子上,手自然放在两侧。 梦北溪“嗯?”了一声,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让一个陌生人上车呢,多危险啊。”景叔说完看了陆云策一眼。 不知道好歹,小溪脾气这么好,他都能给惹生气... 梦北溪差点没绷住,谁说两千多年前的人古板的,她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反正景叔就不是。 他跟资料里的不一样,他也会有熬错药懊悔替自己找补的时候,并且懂得向进步社会低头,医生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不会一意孤行,认为自己的医术就是对的。 陆云策见梦北溪因为憋笑而发红的脸,忍不住开口道:“我家庭地位现在都这么低了...” 新来的都能坐在后面说风凉话了。 梦北溪将车停在路边买了份烧仙草和蛋挞,她不饿就是单纯的嘴馋,更怕自己嘴巴停下来。 陆云策的目光落在了梦北溪的手机上,还是他们一起买的情侣款,可能是电池出了问题,出门前还满的,这会已经亮红了。 他凑过去想给手机充电,结果探出一条横屏信息。 苗文博:【姐姐,我想了很久,有些话还是想跟你说清楚。】 苗文博:【我真的爱上你了,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好吗?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 陆云策眉心压了下去,苗文博?擦鼻涕打架的那个小屁孩? 梦北溪大哭 梦北溪回到车上后,看见陆云策正在闭目养神,她见有人发信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本就不好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了。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梦北溪知道陆云策看到信息了,但是她并不想解释。 但是也不想回苗博文博的信息,说过了不行,就不会继续回应来回拉扯。 陆云策有了很大的危机感,之前的奶茶店老板他其实只是吃醋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苗文博不一样,他年轻,带着一股执着的劲,梦北溪就喜欢这类型的,不然也不会嫁给他! “老婆,我也想喝奶茶。”陆云策说完伸出手。 梦北溪正在开车,没办法只能由着他。 无赖! 陆云策其实没喝多少,薄唇粘上吸管后就分开了… 到学校时,李东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东哥。”梦北溪重重关上车门,手里拿着奶茶向李东走了过去。 李东叼着烟点了点头,见到陆云策后他哑着声音道:“回来了?” 放假原因学校格外冷清,梦北溪双手单手插在上衣兜里,另一手拿着奶茶,时不时喝上一口。 “你这几年去哪了?”李东进学校之前捻灭了烟头。 梦北溪一颗珍珠卡在嗓子眼,猛的咳嗽了好几声,她疑惑道:“你之前不是说,不认识他吗?” “我说过?”李东诧异的看向梦北溪:“我把谁忘了,也不会把他忘了。” 陆云策走到梦北溪身边,声音压的非常低,带着凉意的唇就贴在她的耳朵上:“我出现后,他们的记忆差会恢复。” 也就是说,这八年的罪,只有她自己遭了。 梦北溪推开眼前人快走了两步,当时她又哭又喊,哪怕有一个人站出来证实“陆云策”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她都不会那么崩溃。 尤其是破案的时候,她极力的想证明,可是李东不断摇头,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 陆云策存在时,她的世界就是对的吗?那他再次消失呢? 梦北溪很害怕一觉醒来所有人都告诉她,她其实是做了一场荒诞的梦,陆云策也好,长寿也罢,都是她因为压力大凭空幻想出来的。 这八年里,她一直在靠什么坚持... 陆云策见梦北溪的脸色快要与冰雪融为一色了,他伸出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擦了两下:“老婆。” 温热的触感,熟悉的声音,梦北溪抬起含着泪水的双眸看向陆云策。 冬日的风在暖也刺骨,泪水落下的瞬间陆云策的心好像被冻住了,冷的发疼。 “怎么哭了。”陆云策弯下腰,有些无措地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对不起,对不起。” 让他怕的事情很少,她哭算一个。 李东双手插兜站在一旁看着,这黏糊劲一点没变,还是说,小别胜新婚? 他谈过恋爱,但没结过婚不是很理解,这有啥好腻歪的。 陆云策抱着梦北溪,将她按在了身上:“别哭了,我知道错了,我之后不管做什么,一定会告诉你。” 他最怕梦北溪掉眼泪,心揪着疼。 梦北溪闻着熟悉的味道,泪水止不住的流,她好像刚缓过来,情绪一下绷不住了。 李东深吸了一口气,他脸上带着疤痕看上去沉重又带着凶狠,此刻竟露出无奈的表情:“虽然放开政策可以要三胎了,但能不能回家再研究?” 梦北溪擦了擦眼泪,精巧的鼻尖和眼尾微微泛红,听到李东的打趣她推开了陆云策:“走。” “回家生三胎?”陆云策露出疑惑的表情。 梦北溪差点没忍住,狼原来这么欠! 陆云策想拉梦北溪的手,但是被拒绝了,刚刚还让抱这会又不行了… 我不会把你弄丢的 事先知道要调查,校长和导员提前在办公室里等着了,见李东来,校长客气了几句,说了些场面话。 李东亮了证件,坐在了椅子上:“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下…” 导员在一旁非常配合。 “卫园园脾气不是很好,在校期间换了两次寝室,跟室友相处的都不算愉快。”导员回忆道。 陆云策直奔主题:“据你了解,卫园园的朋友里,有没有一名家里有钱,坐宾利的女同学?” 导员仔细回忆着,随后摇了摇头:“那我还真不知道…” 梦北溪见状接着道:“那学校里,有没有这样一名有钱的同学?” 能坐宾利放学的学校里,应该没几个。 “不说算包庇。”陆云策说完看了一眼正在给导员使眼色的校长。 李东手指放在桌面上点了点… 包庇都上来了,不过他没说“罪”字,这文字游戏让他玩的。 “校长,你知道吗?”梦北溪露出一个亲和的笑容。 她比谁都清楚“官大压死人”,他们走后导员还需要继续这份工作。 校长想说不知道都不行:“我有个外甥女,好像挺符合寻找条件的。” “…” 说到一半,校长突然反应过来了! “她家有钱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妹妹嫁过去时,楚家就是做投资生意的。”校长连忙撇清关系,这会正查贪污腐败呢。 陆云策在一旁默默记住了地址。 “我想问一下,楚家有人不孕不育吗?”梦北溪问的比较直白。 按理说楚馨不需要钱,那她为什么要介绍卫园园去卖卵呢? 校长迟疑了片刻,楚馨上面还有一个姐姐… 出了学校后,梦北溪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就这么上门,恐怕没用。”李东点了根烟,这种有钱有势的,没有十足的证据,他们是不会开口的。 陆云策看向梦北溪:“老婆认为呢?” 他不在的这几年里梦北溪不断成长,他们做事的风格略微不同,得先询问她的看法。 梦北溪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随后淡声道:“让长寿去。” 不能打草惊蛇先探探虚实。 陆云策抬手将梦北溪用力揽在了怀里,她淡漠的语气和神情让他有些心慌,只有这样他心里才会踏实。 李东“啧”了一声后上了车:“有事电话联系,我还有点事。”说完他脚踩油门走了。 梦北溪在人走后再次推开了陆云策:“跟你不熟,别动手动脚。”说完她打开车门准备上车。 不熟? 陆云策从身后抱住了准备要上车的小配偶,声音带着少年变音才有的磁性:“我知道错了,今后不敢了。” 梦北溪毫不犹豫上了车,她如果心软,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陆云策跟着上了车。 景叔缩在角落,听说龙脾气不好还记仇,他看见了不该看的,容易被灭口… “去太州路,找个人,跟卫园园的事情有关。”陆云策说完闭上了眼睛。 梦北溪没有犹豫驱车前往。 陆云策发现了,小配偶还挺有分寸的,不会因为跟他闹脾气就拒绝听取他的建议。 趁等信号灯的时间,陆云策俯身在梦北溪白皙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你…”梦北溪扭头看向陆云策,见他红着脸颊拽了拽衣领将自己大半张脸藏了进去,她… 景叔闭着眼睛,心里默念“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到“太州路”附近时,梦北溪听陆云策的话把车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上。 “小景,你去东面,见到一个穿道袍狂奔的就直接按住他。”陆云策太了解那个人了。 景叔点了点头,换了别人他早就骂了,但是龙就算了,按年龄叫他一声“小景”在合适不过了。 路过车站时,一对年轻情侣正在等车,男孩一直在看手机,女孩搓着冻得发红的手,时不时跺一下脚。 “太冷了。”女孩小声抱怨道。 男孩低着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两下:“冷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让你出来的。” “我想你了嘛,你冷不冷,要不要抱抱?”女孩往男孩身边凑了凑,眼里的期待随着男孩后退的两步逐渐减淡… 梦北溪听见了,但心里没太大波动,太爱一个人就是会头脑发昏做出一些别人理解不了的事情的。 比如她当初疯狂想证明陆云策是存在的,在外人眼里,她爱一个不存在的男人,疯了… 毫不夸张,如果当时有个人告诉她,趴在地上学两声狗叫,陆云策和她熟悉的一切会回到原来的模样,她会毫不犹豫趴下。 女孩见有人路过,也许是尴尬又或者对男孩真的失望了,她招了招手直接打了辆出租。 而男孩还在看手机,丝毫没察觉身边人已经不在了。 陆云策后退走了几步,见出租车走了,他转过身追上了梦北溪。 “老婆,那小子真不是东西,我肯定不会像他一样弄丢自己的爱人。”说完他拉住了梦北溪的手腕:“老婆,我手冷。” “冷就冷,又不是我让你…”梦北溪说到这停了下来。 “…” 陆云策个子高高的站在梦北溪身边低着头,鼻头冻得发红,薄唇微微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可怜劲,跟大狗狗丢了骨头似的,耳朵都快耷拉下来了,不过他是龙,龙角是硬的! 梦北溪快走了两步,见不得他这样,好像谁欺负他了似的。 陆云策紧随其后:“一会见到人他肯定会先跑,你别害怕。” “…” 五分钟后,梦北溪单膝压着一个五十多岁的道士,他胡子拉碴冻的直发抖,身上连件像样的棉袄都没有,还穿着春秋款的老北京布鞋。 “别乱动。”梦北溪扭着道士的手臂,膝盖又用了几分力气。 陆云策蹲在一旁伸手拽着道士的胡子:“几年没见,还在坑蒙拐骗,空青。” 梦北溪眯缝着眼睛,怪不得这么眼熟,原来是之前孔雀山那个道士,如果没记错他还有个小徒弟。 空青尴尬笑了两声:“你看,都老熟人了,先松开我?” 梦北溪见状松开了手。 空青拔腿就跑:“有缘再见了您内。” 五分钟后… 梦北溪和陆云策齐齐蹲在空青面前:“跑啊,怎么不跑了?” 景叔将人用力按在了地上:“要不是我反应快,就让这老小子跑了。” “…” 陆云策:说件大事。 空青抬头本来想露个讨好的笑容,不成想镶的门牙掉了下来,看起来十分滑稽。 “陆大师,好久不见,巧了不是,我原本想请你吃饭来着。”空青说完扭过头:“松开,咱这关系都没得挑。” 陆云策挑了一下眉:“还敢坑蒙拐骗?”门牙估计就是这么没的。 空青本来穿的就少,这会冻的直吸溜鼻涕。 景叔见状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袖管里目光不善的看着青空,他接触过很多死人,对死人身上的气味特殊敏感。 他身上就有。 空青站起身用手拧了一下鼻涕随后擦在了衣服上:“一别数年,你们的样貌竟然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年轻...” 梦北溪怕他蹭自己衣服上于是往后退了两步踩在了马路沿上。 陆云策不想跟他扯,直接开门见山道:“卫圆圆认不认识?” “不认识。”空青回答的非常干脆,职业习惯,一般这么问的,无一例外都出事了。 陆云策看了景叔一眼,目光不怒自威。 景叔不紧不慢从衣袖中抽出手,因早年原因他虽是个大夫但力气却不小,一巴掌下去打掉空青的后槽牙应该不成问题。 “啊,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个小姑娘找我给她奶奶算命。”空青说完吸了吸鼻涕跺了跺脚,今天一单生意没做成,破烂也没捡多少还遇到这么一群丧门星。 早知道出门就应该给自己算一卦,虽然十算九不准。 “你是怎么说的。”梦北溪绷着精致的小脸,一双眸子仿佛藏了冬天的冰雪,冷的让人不敢直视。 明明是一张稚嫩的脸蛋,可就是让人不自觉的发怵。 空青知道自己惹上大麻烦了,于是伸头道:“你们就直接告诉我呗,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听了你的话,为了给奶奶买六万块钱的玉石,差点搭上了性命!”梦北溪提高音调道,像一只发了火的小刺猬,全身的刺都立了起来。 因为是在大街上,梦北溪要保护好卫圆圆的隐私。 空青眼珠一转,陪着笑脸道:“你看,卦象就是那么说的,她奶奶有大凶,我既然算出来了,自然要实话实说不是?她买不买是她的问题,那还有很多不买的呢,你情我愿的事,可不怪我。” “你根本不会算卦,不过是以套话的形式知道对方的弱点,然后拿她在乎的人说事,接着卖你的破石头!”梦北溪非常笃定,空青就是个实打实着的骗子! 空青不以为意道:“别乱说,我可是正经学过,拜过师父的,再说,道也好,佛也罢,信则有,他们就是信我,不行?” “好了,你走吧。”陆云策说完摆了摆手,示意空青可以走了。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向停车位置走去。 不知道陆云策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他们算是白忙活了,早知道就不带他来了。 他们处理事情的手段不太一样,她喜欢当下判断,他喜欢放长线... 两人的做法有利有弊,如果能结合一下就再好不过了。 景叔见空青临走还不忘弯腰捡个塑料瓶:“...赚的六万这么快就花完了?” 梦北溪还纳闷呢,按理说这才过去不到半个月,他不应该穷成这样才对。 “跟上他。”陆云策说完双手搭在了梦北溪的肩膀上:“老婆,你有没有发现他身上带着一股死气?” 景叔的身体渐渐透明化,随后飘上前跟在了空青身后,跟龙混准没错,就是太丧了,什么邪门的事都能让他遇见。 梦北溪回过神后,用力掐着陆云策的手背,他皮肤很白血管清晰可见,平时剐蹭一下痕迹都很明显... “疼--” 声音明显带着撒娇的意味。 刚刚还一副正正经经的模样,这会又开始卖惨装可怜了,人前人后两模两样。 梦北溪确实很喜欢陆云策身上的反差,成熟和稚气中来回切换,但是她不敢了。 真的不敢了。 她是那种走一步就要看看周围情况的人,一旦有风吹草动会退后一百步。 陆云策的所作所为就仿佛在身边埋了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响,到时炸得她体无完肤。 身上的伤口还在滴血,她怎么可能继续抠动伤疤,加重自己的病情? 陆云策指尖摩擦着手背,目光温柔的好像温水一般,一不小心对视就会现在腻在他所制造的温柔乡里... 梦北溪快速收回目光,大步向前走去。 上车后,陆云策脱了大衣盖在身上,黑色发丝挡在眉前,较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看样子是要休息了。 梦北溪开着空调,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时不时她会跟着节奏哼两声。 陆云策睡得很沉,甚至发出了细微的鼾声,与平时的他不太一样,没了稳重和稚气,犹如羽毛落地似的柔和。 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梦北溪手肘抵在车窗旁,下巴抵在手背上,目光淡淡的看向车外,天上又开始飘雪花了,晚上应该有场大雪。 陆云策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带着困意和疲乏:“到家了?” “嗯。”梦北溪拿起手机准备下车。 陆云策伸了懒腰:“老婆,我守火山时废了大半道行和灵气,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恢复。” 梦北溪打开车门:“那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别添乱。”说完她用力关上了车门。 心疼男人倒大霉,她在心里默念了十几遍... 陆云策披着大衣进了自家院子,跟的越紧越起反效果,反正梦北溪不喜欢这一类的。 白修他们正围着屋里的炉子烤火,仙涵还在上面放了茶和柑橘,一开门香气四溢。 “你们...”陆云策眯缝着眼睛。 事出紧急,他来不及多做解释,可他们... “谁知道你在小丫头面前都编了什么瞎话,我们可不敢说。”仙涵说完挑起茶盖看了一眼,嗯,还得等一会。 陆云策坐在八仙桌旁的椅子上,手撑着腮颊:“算了,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白修他们齐齐看向陆云策,他表情这么严肃,一定是件大事... 这是我该看的...? 陆云策相当于开了个小型会议,大家脸色都不是很好,这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件大事。 仙涵抱着小灵儿,手在它毛茸茸的背上轻轻摸了摸:“老陆,放心,还有我们呢。” 这句话她说的非常没有底气,虽然小灵儿是九尾,但是它还没有正式修行,等它有所成估计一切都来不及了。 陆云策自顾自倒了杯茶:“到那时,还望各位多多照拂我的妻子。” 长寿站了起来,他手背在脑后故作轻松,如果世间最后一条龙陨落,那... “我跟你不一样,自己的老婆,我得自己照顾。”白修站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腰:“来灵儿,爸爸带你睡觉去。” 如果可以,陆云策当然会这么做。 小灵儿听到声音后从仙涵腿上跳了下去,接着软绵绵叫了声音,声音娇气的不得了,听的心肝都跟着颤。 “这才是爸爸的好宝儿。”白修将小灵儿抱了起来,之前它一直“喵喵”叫,这回可算改过来的。 不然还以为他生的女儿随隔壁老王了呢! 陆云策指尖捏着茶杯,想起梦北溪他的神情逐渐有了变化,温柔的仿佛换了个人。 仙涵剥了个柑橘,承蒙庇佑它们总的做点什么... 长寿走了出去,它们谁死都行,唯独陆云策不行,一旦他陨落世间万物没了排序,人类没了向上天祈祷的“桥梁”后果可想而知。 天地间会大洗牌,物种会面临灭绝,尤其像它们这些靠香火供奉才能成道的保家仙。 陆云策抿了口茶,一股清香在口中蔓延,他拿起仔细看了看,眼尾垂了下来。 自己喝五块钱一包的茶叶,却给一个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的人准备新茶。 还有供桌上从未间断的贡品和香火,她帮助人估计是想赚香火钱,盼着有朝一日它们会再度醒过来。 从蒲团的磨损程度来看,她可能日日都会去叩拜,求它们再次显灵。 其中还有他的名字,她不确定这样行不行,但还是这么做了。 陆云策站起身,一想到他的小配偶天天跪在蒲团上上香祈祷,他的心就一阵阵的发疼。 他只是给了她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爱而已。 梦北溪到家后开始煲汤,她也不指望卫圆圆的父母能做什么了,小姑娘还在医院躺着呢,怪可怜的。 陆云策站在外面跺了跺脚上的雪:“老婆,做什么好吃的呢,香味都飘到隔壁去了。” 懒得理他... 梦北溪从烧火的灶台里拿出热乎乎的烤地瓜,刚吃一口面前的光线就被遮了一大半。 陆云策蹲在梦北溪面前,手里拿着柴火眼巴巴的看着,也不说想吃,好像谁虐待他似的。 “走开,挡光了。”梦北溪蹲在地上往一旁移了移,她烤的地瓜,凭什么给他? 陆云策张开嘴咬了一口,接着白皙的脸颊被梦北溪掐出了手指印,他口齿不清喊着“疼疼疼...”低头又咬了一口。 梦北溪气的不得了,这不就是装可怜的无赖吗? “...” 郊区某破旧厂房内,空青搓着冻得发青的手:“来安,师父回来了。”说着他对手“哈”了两口气:“今年冬天怎么这么冷。” 一个全身发紫,骨节处贴满符纸的小男孩从一堆破烂后爬了出来,他嘴被封着说不了话,眼睛呆滞无神,好像一个没有魂魄却很听话的傀儡。 空青坐在满是脏污的沙发上,被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一打开大圈套小圈的,白色的地方都已经泛黄了。 “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空青打开了被子里的电褥子,这东西比烤火省电还不用烧煤,就是不能离开被子,不然就冷的受不了。 小男孩坐在沙发旁,手指的骨节上也缠上了符,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者他根本就想不了什么。 “我遇见那个姓陆的大师了,就是龙凤胎长孔雀羽毛时遇到的那个。”空青说着从沙发缝里拿了一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封的面包。 老式的,上面的油已经风干没有了,干巴巴的一咬只掉渣。 小男孩保持刚刚的动作没有变。 空青枕着沙发扶手看向满是钢筋主体的厂房:“你师父快五十了,要是哪天走了扔下你一个人,你可怎么办。” 景叔站在门口眉头紧皱,行医多年如果没看错的情况下,小男孩已经死了。 魂魄早就离体了,现在只剩下这副没有腐烂的躯壳了,怪不得他一身的死人味。 这些符纸应该是一位修行人士画的,跟做纸人替身一样,不过会消耗活人寿命。 景叔原本想凑近看看... “你是什么人。”一个穿着道袍的小道士,身后背着拂尘一脸戒备的看着景叔。 景叔双手背在身后,声音沉沉的:“他无半点道行,你就算守到魂飞魄散,也再难与他说上一句话,不如早...” “不用你管!”小道士抽出身后的拂尘:“快走,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时,空青坐了起来。 “差点把大事给忘了。”空青说完站起身去上香了,但这个香跟市面上买的不一样,每炷香上都画着一般人看不懂的符文。 小道士,来安,癌症晚期早就死在病房了。 但是空青听信“师父”的话,把他带回了道观,做法将自己的寿命与一具尸体绑在了一起。 他坚信,只要自己赚足够多的钱,来安就一定能活过来。 空青上的香非常贵,不说跟金子比也差不多了... 他这一辈子什么都没有,只有小徒弟愿意跟他相依为命,他天生残疾无父无母,终身不能娶。 去过工地,老板欠钱跑路房子成烂尾楼,好不容易找了个保安的活,结果被八竿子打不着的保安队长的三叔挤了位置。 加上他还时不时倒在地上犯抽病,更没人愿意用他了。 他只能靠捡破烂活着,后来又捡了个孩子,日子逐渐好了起来,他坚信天无绝人之路。 可老天爷就是把他的路全部堵死了,捡来的小孩都上学了,他也没求别的,也没敢求,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长大。 可孩子还是得了病,得了要死的病。 他还记得,那天是腊八节漫天的大雪,医生说救不过来了,他听说金书玲一跪一拜上孔雀山救回了自己一双儿女的命。 他也跪了,也求了,可是回来时,只看了孩子一眼他就走了... “来安”这个名字还是他花一百五找人取的,说他未来能平平安安。 空青上完香后躺在了沙发上,香火不多了他得想想办法,按照师父所说再有两年小徒弟就能苏醒复活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的,不干点什么,根本活不下去。 景叔退了几步,他不想跟小道士一般见识,他只是来调查的,现在情况大致清楚了,他该回去了。 等景叔离开后,小道士坐在了空青身边:“师父,我一回来就看见你被坏人跟踪了,也不知道小心点。” 空青躺在沙发上捂着插着电褥子的被:“一会梦点什么吃的好...”说完他打了个哈欠。 刚躺下没多久,他就想起了梦北溪所说的话,那个叫卫圆圆的女孩为了买他的玉,差点丢了性命。 可这不是他算的,而是有人给了一笔钱,让他这么说的。 寂静的厂房里,一个捡破烂的邋遢男,一具满身符纸的“尸体”,一个就快魂飞魄散的“亡魂”围坐在一张破烂沙发上... 景叔回去后刚打开门,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他该看的东西吗? 老陆,你老婆跑了 景叔向后退了两步,木制门发出沉闷的“咯吱”声,梦北溪跨坐在陆云策的腹部,双手掐着他的脖颈,眼尾和脸颊泛着红。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路,别来打扰我。” 泪水落在陆云策的俊脸上,他双手落在梦北溪的后背上,可是他失去了拥抱她的力气... 梦北溪松开陆云策的脖颈,她泪眼模糊地看着自己虎口发红的手,她竟然对他下这么狠的手,但这也不能怪她,是他先动手动脚的。 她不会原谅他,不然对不起的是自己,她现在知道他们都还活着就很好,她会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爱情不耽误活着。 但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未来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她,她太怕得到又失去的滋味了。 陆云策坐起身,双眸低垂着,他缓了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等把卫圆圆的事情解决了,我就走。” 梦北溪握着门把手,泪水在眼底打着转,声音有些哑:“好。”说完她打开了房门。 这样就好。 陆云策手撑着额头,发丝穿过长指,他眼睛憋的泛红最后长叹了口气,也许这样对她是更好的选择,不然他陨落后,她依旧是一个人。 他比谁都懂那种滋味。 不遵守规定,改了她的命数,虽然她能获得永生,可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这也许就是因果报应,他不该自私下决定的... 梦北溪靠在窗台旁,听着景叔的汇报:“也就是说,空青的小徒弟已经死了,他用了某种邪术将他的肉身保了下来,他徒弟的魂魄一直没有投胎,一直跟着他,对吗?” 景叔双手交叠插在袖口里,目光定定看着梦北溪:“你先擦擦眼泪?” 梦北溪抬起手擦了擦眼边的泪水,可泪腺失控了一般,不顾她的感受一直流泪,她尝试深吸缓解,可是心口疼,一阵阵的疼。 “行了,你躺会,有什么事交给我,我去办。”景叔说完伸出手给梦北溪把了一下脉,健康的不能在健康了,龙妻就是不一样。 陆云策打开房门,头垂的很低,走出院子后他没有回隔壁,谁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梦北溪拿出手机尝试了几次屏幕都是暗的,她尝试关机重启可一点用都没有,最后她不得不拿出手机卡.... “怎么扔了?”景叔看向白色垃圾桶,一部粉色手机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上面还有用到掉色的挂件,已经看不出原来面目了。 梦北溪“嗯”了一声后向外走去:“我煲了汤,你拿一下,我们去医院。” 景叔看了一眼垃圾桶随后摇了摇头,明明舍不得为什么要扔?现在的年轻人啊,越发看不懂了。 “...” 郊区厂房内,陆云策单抽插兜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空青见他来,紧张的说话都磕巴:“你你,你怎么来了。” 陆云策伸出手盖在了空青的脸上,手臂用力人被他甩到了一旁,他迈着长腿大步走了进去。 空青踉跄着跟了进去:“陆大师,我这地方又脏又乱,我请你去饭馆,我们好好叙叙旧。” 沙发上,一个小男孩呆呆地坐着,双手无力地搭在腿上,皮肤泛着青。 陆云策没理空青直接走了过去,他不需要“人情味”这种东西,活尸若练成会有一定的攻击性,空青以为自己是在救他,殊不知他不仅会害死自己还会害死更多的人。 “不,不,不。”空青慌忙中踢倒了装满水瓶的麻袋“哗啦”一声,里面的瓶子散落一地:“陆大师,你听我说,这是我那个小徒弟,你见过的,就是个子矮矮的,很能吃的那个,你还夸过他聪明来着。” 陆云策抬起手摘掉了小男孩嘴上的黄色符纸。 小男孩嘴唇微启,陆云策捏着他的腮颊里面露出一嘴的尖牙,他眉心皱了皱,幸好发现的早。 空青眼神变了变,师父说过黄纸不能扯,否则未安就不能复活了。 陆云策指尖捏着小男孩额头上的黄纸,还不等他用力扯,耳边传来一道劲风,他微微侧头,血顺着额头落了下来。 空青双手握着扳手,眼神狠厉:“对不起。”说完他再次挥起扳手,跟上次一样,他使出了全力。 陆云策扯掉了小男孩额头上的黄色符纸,冷风顺着破旧的窗户吹了进来... 扳手重重掉在了地上,空青“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手拼命的想留住什么:“两年,再有两年他就能活过来了。” 小男孩身体坐在沙发上,头已经化成灰飞散在空气中,空青哭着拼了命的抓:“不,不会的,不会的。”他嘴里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别怕,师父会救你,别怕。”空青说着想把手上的灰放回到小男孩的身体上。 陆云策俯身,额头上的伤口正在慢慢恢复,手上的符纸和身上的符纸摘掉后,灰落在了沙发上。 空青无助的聚着落下的灰:“陆云策!他从未害过人!害人的是我,要遭报应的也应该是我!” “你以为你不会?”陆云策扯掉了小男孩腿上的符纸。 小男孩的身体彻底变成了一堆灰,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没有,空青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眼神绝望的看着沙发。 “没了,什么都没了...”空青突然“哈哈”笑了两声:“没了,哈哈哈...什么都没了...哈哈哈...” 陆云策伸出手按住了空青的头顶,因为受不了巨大的打击,他的魂魄要离体! “师父。”来安惊着飞到空青身边:“师父!” “你回来的正好。”陆云策说着抬起手。 来安的眼睛突然变得血红,他看到了陆云策的龙角,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你放开我师父!”说着他直接冲了上去。 大不了拼个魂飞魄散! 陆云策抬起手,来安被打的飞出好几米,他不顾一切再次扑了上来。 “他罪孽深重,若继续下去,他死后不入轮回,魂魄要受上千的折磨,你确定如此!”陆云策声音不是很大,但语气很重。 来安停在了半空。 空青抬起头,双目无神的看着陆云策。 “为了他,你一直不走可知后果?”陆云策继续道。 来安看向空青,突然嘴角向上扬了扬:“你没有在乎的人,怎么可能知道我的感受,只要能陪在师父身边,哪怕多一天,我都愿意搭上全部,我不怕魂飞魄散,不怕没有来世,我只要现在!只要陪在师父身边!” 空青的魂魄回了体,泪水顺着满是皱纹的脸落了下来:“老天爷终究不肯放过我。” 陆云策松开空青的手:“你自己做选择。”说完他向外看去,天已经黑了,看样子晚上会下大雪。 来安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陆云策就这么走了,他飞到空青身边小声道:“师父,我放学回来了,老师今天教的,我都学会了。” 空青双腿无力,摸索着坐在了沙发上。 他一点道行都没有,听不见,也看不见未安,这么多年全靠贴满符纸的“尸体”撑着,现在他撑不住了。 下雪的时候不算冷,但下完雪的第二天会特别冷,至少零下二十度。 一辆豪车停在了厂房外,司机穿着黑色大衣打开了车门,里面下来一名身穿深色西服的男人,他踩着没有清理过的积雪走了进去。 门开后臭味扑鼻,他皱了皱眉头:“空大师在吗?”他声音温温和和的。 司机忍着恶心走在了前面,当他走到沙发前时愣住了,他伸出手试了试:“老板,人已经死了。” 空青板板正正的躺在沙发上,嘴角上扬,双目紧闭早已没了呼吸。 男人转身离开了厂房,竟然死了,省了他不少麻烦。 远处... “师父,你说我们下辈子还会遇见吗?” “可得了吧,你这辈子把我害什么样,要是没有你,我可能都结婚生孩子了。” “切,师父骗人,你没鸟鸟,怎么生孩子?你生吗?” “妈了巴子的,你小点声!” “小点声干什么,我们都死了啊。” 空青愣了一下,摸了摸下巴,笑了两声:“可不咋的,我把这事给忘了!” 两人身后跟着四团雾,怪不得陆云策让未安做选择,因为他知道空青活不了多久了,两人也算是见上最后一面了。 至于空青做的孽,这辈子他过的还不算太惨,要说惨,也应该是下辈子,不过他有个儿子会跟他一起吃这个苦... 陆云策回到家后发现隔壁已经空了。 梦北溪让白修给他带了话。 “意思就是,别墅她住了,让你照顾一下隔壁房子,别塌了...”白修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陆云策。 陆云策跟人喝了酒,这会还晕着,听到白修的话后揉了揉太阳穴,她的意思是,惹不起,躲得起? 让他走,他肯定不会同意... “小姑娘挺绝的,不过你也挺活该。”仙涵说完打了个哈欠:“这回好了,不用想着怎么解释自己是龙了。” “对对对,毕竟老婆跑了嘛!”小青猛地点着头。 “...” 老婆,我会吃醋! 梦北溪穿着毛绒睡衣,怀里抱着龙猫抱枕,手里拿着遥控器正在追剧,虽然舍不得离开家,但总好过天天看着陆云策。 他那张脸长得实在太带劲了,她怕时间长自己会妥协,毕竟当年就是贪图人家的“美色”了,才那么轻易就把自己给嫁了。 别墅内开着空调,梦北溪懒洋洋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景叔,你看着点火,别让粥溢出来。”说完她打了个哈欠。 事情一直在调查中,李东让她先等等别打草惊蛇。 梦北溪刚要睡着,新买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看了一眼。 卫圆圆:【梦姐,那个人又联系我了。】 梦北溪立刻清醒了过来,她直接坐了起来:【你跟她说,你有个姐姐急需用钱,可以介绍给她!】 等了好一会,卫圆圆才回信息:【梦姐,这么做太危险了...】 其实卫圆圆这个人本性不坏,只是不知道如何跟人沟通,那样的成长环境,爷爷奶奶又都老实,她如果再不厉害点,一定会被人欺负! 全身是刺也有柔软的地方。 梦北溪笑着回了短信,她身边有景叔又有李东这样的队长,她有什么好怕的,比这还危险的事情她又不是没遇到过。 她有自保的能力!不然绝对不会乱蹚浑水! 景叔端着茶杯,连连叹息:“这才是人喝的茶叶啊...” 梦北溪穿着睡衣双手环胸靠在门旁:“有的喝就不错了。”景叔现在喝的是陆云策八年前剩下的茶叶,当时坑的凌游的,她想想扔了怪可惜的,反正景叔又不怕喝坏肚子。 “对了,我们要提前一点出门。”梦北溪说完伸了个懒腰,她本来要睡觉来着,现在是肯定睡不成了。 景叔打开锅盖:“你什么时候供我牌位,不然我心里没底,你这小丫头说话不算数。” 梦北溪乖乖回了句“好哦”就离开了,供奉牌位的事情她还得等一等询问清楚了再说,她能力有限多说当过狼妻,有没有供奉资格还不一定。 她上楼将自己以前的衣服翻了出来,淡蓝色羽绒服衣袖是白色的,她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条兔子围巾,下身搭配了一条冻死人不偿命的短裙。 她照着镜子看了看,又把高马尾换成了双麻花辫,她容貌跟八年前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精致小巧看上去最多十八九岁的模样。 好久没当大学生了,得找找感觉。 她对着镜子可劲练习神情,这些年她都混成老油条了,清纯透着不怎么睿智的眼神早就没了,她练了好一会才满意。 下楼时,景叔拎着保温盒:“你,你这是...”这么一看,龙真不是个东西,怪不得都说龙\/淫呢。 梦北溪戴着兔子手套:“走吧。”突然装嫩还真有点不适应。 装就要装的像一点,她带着景叔坐上了公交车,大半张脸都埋进了兔子围巾内,双腿膝盖轻轻碰在一起再松开。 要说缘分这东西,想避都避不开,陆云策身上穿着黑色大衣里面是黑色西服,手上戴着手套耳边挂着空气耳机,看样子是在给人当保镖? 陆云策看向梦北溪,两人眼神没有任何交集,仿佛陌生人一般,没人注意的地方,卡在衣领上方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梦北溪知道自己运气很差,所以选择了爬楼梯就怕再次遇到陆云策。 但他们处理的是同一件事,想不遇到都难。 梦北溪刚走到拐角就看到了站在病房外的陆云策,她小声对景叔道:“你去问问,发生什么了?” “你们夫妻的事,折腾我干什么?”嘴上这么说着,景叔还是拎着保温饭盒走了过去,没办法梦北溪身边没人,她现在又急缺人手,他只能现身。 陆云策伸出手:“梁总在里面办事,请稍等片刻。” 景叔也不傻,明白陆云策是什么意思了,他点了点头走了回去。 梁总? 梦北溪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怪不得刚刚看着那么眼熟,原来是楚馨的姐夫,楚馨就是介绍卫圆圆去取卵的同学。 梁哲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他眉眼温和的看向卫圆圆:“听医生说,你很快就能出院了。” 卫圆圆没有吭声。 一开始她并不想追究谁的责任,是她自己需要钱才走的这条路,直到梦北溪把证据摆在她面前她才察觉过来。 什么奶奶有大劫需要六万买块玉,都是楚馨一手安排的,因为她姐姐不排卵... 商业联姻,她姐姐的肚子一定要大起来,但是又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才选择私人医院进行。 至于楚馨为什么会找上她,单纯因为她好骗!出了事也不怕,她知道她在乡下跟奶奶一起生活,没什么背景。 与其找个不靠谱的卵,还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 “谢谢关心,我没事的。”卫圆圆知道梦北溪要查这件事,所以没有多说什么。 梁哲拿出自己的名片:“你好好养身体,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可能的补偿你。” 卫圆圆接下名片后闭上了眼睛。 梁哲见状站了起来:“那卫小姐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梦北溪见人准备走了,才从拐角走了出来,不然偷偷摸摸地站在拐角就太可疑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梁哲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男人最懂男人,陆云策沉着双眸跟在梁哲身后,看来他确定下一个目标了。 楚家的事情很乱,尤其是楚馨这个人,简单直白来说没什么脑子,别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梦北溪打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哇,孟姐。”卫圆圆眼前一亮:“到底谁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啊?” 梦北溪有些不好意思:“哇什么哇啊,工作需要都是装出来的。”说完她坐在了椅子上。 两人正聊着天,梦北溪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她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人发的短信,但这个号码她再熟悉不过。 陆云策:【事情交给我,不要插手。】 梦北溪抿着嘴唇,这是在质疑她的能力? 陆云策:【我不想你穿成这样给其他男人看,我会吃醋。】 吃...吃醋? 情敌上门,陆云策如何应对? 梦北溪:【请陆先生别这么没品,穿什么是我的自由,另外你没有吃醋的资格。】 陆云策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拿着手机,目光落在发亮的屏幕上,豪华轿车却能正常行驶...看得出来他不太会开车。 长寿开的都快骂娘了:“老陆,咱下回能不能别接这种有技术含量的活?”关键分逼不赚瞎扯淡。 陆云策听到长寿的抱怨后将手机收了起来,他平时不会对别人的穿着发表意见,毕竟光着跑的他都常见。 坐在后面的梁哲正在打电话:【好的,李医生,嗯,我知道了,好。】 陆云策看了后视镜一眼,跟他猜想的差不多。 什么妻子不孕只不过是敛财的借口罢了,梁哲这个人很聪明,他利用妻子身体问题,诓骗楚馨帮忙联系同学,朋友。 一旦出事,如果没有确凿证据他完全可以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明面上,他是温柔体贴的好丈夫,哪怕妻子不孕他也不在乎,暗地里一点点挖空岳父的资产。 等他把岳父公司彻底挖空了,在捅破取卵,代--孕的事情,事情自然会落到妻子身上,毕竟人都是楚馨带来的。 最后他得到岳父的资产,老婆和小姨子坐牢,他离婚想娶什么样的女人不行?想要多少孩子还不是他自己说的算。 小配偶不傻但她阅历浅,对“本性”一直抱有不切实际的的幻想,剥开皮囊仔细看,都分辨不出来哪块脏。 “到梅山医院。”梁哲说完闭上了眼睛。 梦北溪天真的脸庞出现在脑海里,这种刚出学校的女孩身上会带着一眼看穿的稚气。 跟她们说找工作交六百办会员卡,只要兜里有她们大多会毫不犹豫的交钱。 梦北溪从病房出来打了个喷嚏:“哪个缺德玩意骂我了。”说着她揉了揉发痒的鼻子。 景叔一言难尽的看着梦北溪,这丫头就娶吧,日子一准能过好“这里说的是反话”。 原本卫圆圆想出院带着梦北溪一起去见楚馨的,但医生说她恢复的不是很好,不能急着出院。 梦北溪到家后才拨通卫圆圆给她的电话号。 电话的另一端传出女生不耐烦的声音:【谁啊,不知道我这个时间要午睡吗?】 梦北溪的声音很小,带着怯懦:【对不起,对不起,是圆圆姐让我打的。】 对面一听“圆圆”两个字,好像反应过来了,语气比之前不知好了多少倍:【圆圆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刚刚对不起了,我刚睡醒有点起床气。】 梦北溪“嗯”了一声后,声音又小了一点:【哪个,就是...我...】她说话吞吞吐吐的。 楚馨语气很轻松:【好啦,刚刚对你发火是我不对,晚上我请你吃饭当面赔个不是。】 很多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 梦北溪快速挂了电话。 不能太上赶子,得给对方一种胆小怯懦,犹豫不决的感觉,这样更好拿捏。 景叔在一旁都想鼓掌了,这演技不去唱戏可惜了。 “苹果给你切好了,有事再叫我。”景叔说完把切好的苹果递给了梦北溪:“你都懒出花了,切个苹果能费你多大劲?” 梦北溪躺在沙发上,腿弯搭在扶手上:“谢谢景叔。”说完她将水果婉放在了肚子上。 “...” 景叔摇了摇头去收拾自己的药材了,那可都是他的宝贝。 梦北溪右手拿着水果叉子,左手扒拉着手机:【李队,你给的这份资料太正规了,我想要不正规的那种。】 李东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嘴上叼着烟收到短信后,眉头一皱,脸上的疤痕更显狰狞:【你想要多不正规的?】 梦北溪发了个斜眼坏笑的表情包:【李队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李东叹了口气,随后对着自己的徒弟勾了勾手指... 梦北溪小口吃着苹果,她不需要进食,吃东西单纯因为自己嘴巴馋。 就在她准备起身时,她收到了苗文博发来的信息:【梦姐你到哪了?陆哥说你一会就来。】 梦北溪一口苹果汁卡在了嗓子眼呛的直咳嗽。 等会,上次他发短信的时候,她就察觉出不对了。 按理说苗文博的记忆差应该恢复了才对,怎么搞的好像不知情似的... 还有陆云策怎么把他弄家里去了,不会憋着什么坏呢吧? 梦北溪起身穿好大衣拿着车钥匙,临走之前她对景叔喊了一嗓子,得到回应后她才出家门。 之前没发现,陆云策不仅不着调,还蔫坏。 乡下,陆云策给苗文博倒了杯热茶:“你别急,她一会就回来了。” “谢谢陆哥,你不在的这几年,梦姐姐过的挺辛苦的。”苗文博的记忆里,陆云策是出了远门。 他一开始是替姐姐来看陆云策和梦北溪这两位恩人,后来发现只有梦姐姐在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上了梦北溪,他挺想抽自己的,喜欢上谁不好,偏偏是恩人的老婆。 得知陆云策回来了,他还不死心的发了那样的短信想当面跟梦北溪说清楚。 陆云策坐在椅子上,目光幽幽的看着苗文博:“这段时间,谢谢你帮忙照顾你嫂子了。” 苗文博心一颤,嫂,嫂子?对,按理说是应该叫嫂子,可是他不喜欢这个称呼。 “听你嫂子说,你姐姐现在过的挺好的?”陆云策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这么一说苗文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要不是陆云策帮忙他姐姐这会指不定怎么样了。 他点了点头:“挺,挺好的。” 为什么以前没有这种羞耻感... “我之前还跟你嫂子提过,想去看看你和你姐,又怕打扰到你们正常生活,没想到你主动来了,一晃你都这么大了。”陆云策说完长长叹了口气。 苗文博手放在膝盖间:“我姐姐也一直念叨你跟梦...”这声嫂子他实在叫不出口。 心一阵阵的发疼,眼睛发酸眼泪就在眼底打着转。 “怎么了,不舒服?”陆云策说着站了起来。 苗文博摇了摇头:“最近看电脑看的多,眼睛发酸。”他随便撒了个谎。 陆云策像长辈疼爱晚辈似的摸了摸苗文博的头:“你嫂子一会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吃个饭,我们也好久没聚了。” 就在苗文博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时,外面的大门响了,他心脏跟着“扑通,扑通”狂跳。 “喵~” 一只小白猫稳稳落在了门旁的窗台上。 梦北溪抬起手:“闭嘴,你声音难听。” “喵--” 小白猫的声音明显落了下来,耳朵和尾巴一起耷了下来。 开门后,梦北溪向正屋走去,苗文博起身比陆云策矮了五六厘米,他想开门却被身边的人抢先了一步。 “老婆,你回来了?”陆云策穿着白色宽松毛衣,身上透着一股慵懒劲。 梦北溪眯了一下眼睛,卖什么假药呢? 陆云策看向苗文博:“小博来了好一会了。” “梦...”苗文博迟疑了片刻:“嫂子。” 这么别扭呢? 梦北溪的表情有些古怪,她看向陆云策挑了一下眉头。 “老婆,你还没吃饭吧?正好小博也没吃,我们出去随便吃点?”陆云策说完身体前倾,嘴唇贴在了梦北溪的耳朵上:“配合我。” 苗文博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疼的他深吸了口气:“不,不了,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哪能让你不吃饭就走,再说了你嫂子刚回来你就走,回头我可不好解释。”陆云策说完笑了笑:“等我拿衣服。”说完他转身打开了衣柜子。 梦北溪一头雾水,她之前一直拖后腿所以本能性的选择相信陆云策,现在也不例外... 三人一起出了屋子,梦北溪走在两人中间。 按身高,陆云策要高一些, 论长相苗文博属于开朗阳光类型,陆云策倾向于温和林家大哥哥的感觉,很腼腆,清纯。 她永远忘不了刚见陆云策时的悸动,小鹿都快在胸口撞死了还要强装镇定。 但实际上,陆云策年纪大,心眼多,蔫坏,某种事情上还非常粗暴!如果放在别人身上这样的长相和性格一定会很割裂,但在他身上就很和谐。 陆云策用小拇指勾着梦北溪腰间的带子:“老婆,你今天回来的怎么这么晚,要不是小博来,我一个人都不敢在家。” 茶! 太茶了! 西湖龙井配上百年普洱! 苗文博探出头看了一眼:“陆哥,我记得你之前胆子挺大来着?”他不是给人看邪病的吗?怎么会胆小? 梦北溪忍着气。 “我们这行干久了就会这样。”陆云策说完往梦北溪身边靠了靠:“幸好有你嫂子。” “...” 梦北溪咬着牙,打开了大门。 苗文博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根本不像分别了八年的夫妻,好像跟姐姐刚谈恋爱那会差不多。 上车后陆云策坐在了副驾驶:“老婆...” 梦北溪关上车门看了一眼陆云策:“...”她俯身为他系好了安全带。 “啵”的一声,陆云策在梦北溪的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梦北溪本来就白这一口亲的,印记久久不散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劲。 苗文博如若针毡,可是他很想问梦北溪,这么多年,她真的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知道违背世俗可他就是忍不住喜欢她。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可他能怎么办,丢在梦北溪身上的心已经收不回来了。 不能见面的日子他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工作一处理完他马上就赶了回来。 梦北溪开着车:“我们到镇上随便吃点?” 有些话她得跟苗文博说清楚,如果彼此喜欢让他惦记是好事。 可她不喜欢,不说清楚就这么模模糊糊的,不仅会耽误他还会糟蹋他的真心。 糟蹋别人的真心会招报应的! “小博,我跟你嫂子最近准备要宝宝,我就不陪你喝酒了。”陆云策说完嘴角勾着,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梦北溪:“...”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陆云策开了家茶店,茶味都飘出来了... 让陆云策下不来台。 陆云策到饭馆后握着梦北溪的肩膀,勾起的唇角就没下来过,小配偶这点一点都没变。 不管他做什么她都认为一定有他这么做的原因,其实他办事随心,只不过那时候她年纪小,没什么主见又担心自己拖后腿... 梦北溪用手肘轻轻撞了身边男人一下,就不能有点疏离感:“小博,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你哥请客别客气。” 她印象里,他好像没什么钱,凌游搬走了又不在附近看他怎么收场。 苗文博随便点了几道家常小炒都不是很贵:“我差不多了,你看你们还想吃点什么。”他已经做好结账的准备了。 梦北溪指了指菜单:“我要这个螃蟹,蒸四只爆炒四只,谢谢。” 冬天不是吃螃蟹的季节,但这八只少说要二三百加上乱七八糟的菜和酒水大概在六百块钱左右。 梦北溪也没太过分,如果他拿不出来,她肯定不会让苗文博掏... 陆云策的眸子很长灯光下很亮,他依旧是那副表情没变,小配偶可能是忘记看价钱了,不过也还好。 “你好,我们的螃蟹....” 店员介绍了半天,老板娘还主动捞了一只给梦北溪看。 八只螃蟹一千五? 梦北溪抿着嘴唇:“...” “不要了,谢谢。”梦北溪摇了摇头:“太贵了,我在点两道菜吧。”说着她在菜谱上点了道红烧鱼和油焖茄子。 虽然想坑陆云策,但他如果没钱那坑的不就是自己了吗?她可不干! 老板娘笑着招呼梦北溪他们,就算没买螃蟹也是客人不是? 县城不大人,就这么多,拉点回头客比什么都强。 “老婆。”熟悉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薛军抱着自己两岁大的儿子进了饭馆,他看到梦北溪后先是一愣随后冲她点了点头。 她竟然一点都没变,还跟当年在奶茶店时一模一样。 “天这么冷,你怎么把孩子带来了。”老板娘放下菜单伸手将孩子抱在了怀里:“看吧我们家小宝冻的。” 苗文博掏出烟递了一根给薛军,当时镇上唯一一家奶茶店,他和姐姐都爱喝没少跑。 “小博二十多了吧?找对象没呢?”薛军说着低头点了根烟。 苗文博摇了摇头。 他都二婚了,他还没着落呢... 薛军的第一任老婆受不了事多的婆婆去年年初两人离了婚,戏剧性的是小姨子看上他了。 两人秋天领的证,还被周围传了不少的闲话。 薛军抽着烟,烟雾后是梦北溪那张精致的小脸,当初他跟醉酒了似的:“小溪,男人你是越找越年轻了。” 陆云策下巴抵在梦北溪的头顶,目光看向薛军时有了为数不多的攻击性。 薛军收回目光。 年轻,谁? 梦北溪仰起头看了一眼眉眼微微带笑的男人,白来岁了装嫩罢了。 大二十岁的不行,大二百岁的她直接就嫁了,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当初的自己好像没有脑子,就不想想这其中的诡异,直到现在她都没看见陆云策的原形。 撸大型猫的梦想算是破灭了。 苗文博心里暗想,比年轻他好像比陆云策还要小,梦北溪如果单纯喜欢小的就好了。 薛军弹了弹烟灰:“我带你们去楼上包厢,那里干净,今天的菜给你们打八折。” 老板娘抱着小孩站在一旁,看到薛军带人上楼她才收回目光,他刚刚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女人的第六感,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薛军不说她绝对不会问。 梦北溪脱了外套靠坐在椅子上,小镇这两年正处于发展状态,以前喝不得到的咖啡现在都开起来了,但熟悉店和人不断离开,已经物是人非了。 “我去趟卫生间。”陆云策说完拍了拍梦北溪的肩膀,他总要给她时间。 一个说清楚的时间。 门关上后,梦北溪看向苗文博:“你也看见了,我的丈夫回来了。” 她不想给苗文博希望,自然不会告诉他,她其实已经跟陆云策分开了。 “梦姐姐。”苗文博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拿起大麦茶的茶壶倒了杯水:“我之前是想照顾你,不是想破坏你的婚姻。” 他可以卑鄙无耻,下作,但是不能连累梦北溪。 她是有有夫之妇,她一直在守着自己的爱人,他来的路上已经想明白了,这种龌龊的思想他藏在心里就好了。 别为难自己爱的人了...他舍不得。 梦北溪将自己的茶杯推了过去:“你结婚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和你哥发喜帖,我们一定会去。” 这句话算是把苗文博的路堵死了。 “好。”苗文博握着茶杯低下了头,他脑子里全是梦北溪的影子,等什么时候忘了再说... 她一次性剥了一整个桃子,献宝似的给笼子里的小猫看,那一幕他能记一辈子。 年纪轻轻就遇到了梦北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苗文博今天来的目的是摊牌的,没想到心里的话还没等说,就结束了,他鼻子发酸,眼底泛着红。 “...” 陆云策下楼账结,薛军正坐在椅子上抱着老婆哄呢,冬天零下十几二十度,吃饭的人也少,他也没避人。 老板娘掐了薛军一把,那么好看的女人竟然被他盯上了,作大孽的。 她就说他看人的眼神不对,原来是自己的单恋对象... “打完折六百四。”老板娘按完计算器后抬起头仔细看了看陆云策,英俊的五官,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温润青涩的嗓音... 她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道:“怎么跟陆大师那么像呢?” 不过他今年应该三四十岁了,不可能这么年轻。 “我想起来了,你是小姝对吗?”陆云策拿出手机准备扫码:“我记得你小时候吓丢了魂,你奶奶跑去找我。” “啊!” 老板娘惊叫了一声,有欢喜有震惊:“陆大师!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这事闹的。”说着她挡住了二维码:“给三百得了,我收个买菜钱。” 薛军愣了一下:“...” 他刚刚给打八折差点没把他大腿底子掐青,这会直接砍掉一半?他轻轻哼了哼,女人真善变。 陆云策扫了码,他手机里就只有三百二,多一分都没有,不然刚刚就不套近乎了。 小配偶还挺了解他的。 上楼后,苗文博正在喝酒,梦北溪吃着店员刚刚端上来的菜。 陆云策拉开椅子坐在了梦北溪的身边:“我今天晚上有事得加班。”他的意思是得早点回家。 难得见到梦北溪,他不想多个人当电灯泡。 “那你先回去。”梦北溪说完从兜里掏了掏:“你记得给我奶那院烧炕,我今年新修的。” 苗文博点了点头:“对,图纸还是我画的。” “你可得了吧,弄好后发现烟筒不冒烟,我又花好几百重新弄的。”梦北溪嫌弃的不得了。 大工程师就干这样的活? 陆云策沉着气拿起筷子:“算了,也没那么急,我自己回去害怕。” 梦北溪知道陆云策不爱吃空心菜:“来尝尝,味道还不错。” 她舍得这么对陆云策,陆云策可舍不得这么对她。 他小心翼翼剃着鱼刺:“老婆,我们明天恐怕得起早,梁总哪里还有事要处理。” “梁总,哪个梁总?”苗文博抬起头擦了擦嘴角。 梦北溪在桌子下踩了陆云策一脚,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连累其他人,他们不怕,不代表普通人不怕。 陆云策忍着不适吃了口空心菜:“也没什么,我最近在给人当司机...” 苗文博皱了一下眉头,能不能靠谱点?怎么又当司机去了? “老婆。”陆云策吃的腮颊发鼓,他捂着嘴眼巴巴的看着梦北溪,实在太难吃了。 原本这几口还凑合,结果她还想夹,恨不得把那一盘子的空心菜全给夹给他。 梦北溪做出威胁的表情:“不许挑食,吃!” 苗文博喝了口啤酒,这么凶的吗? 陆云策好不容易咽下去,哪个气味直冲脑海他喝了口茶往下压了压。 梦北溪满意地吃着碗里的鱼肉。 “梦姐姐,我之前听人说过梁总这个人,不知道跟哥说的是不是一个。”苗文博说完看向梦北溪:“如果是,那要小心点了。” “这个人在合同上做手脚坑了同行八个亿,后来坐了三年牢。”苗文博说完拿出手机搜了一下照片:“出狱后就娶了本市楚家的女儿。” 梦北溪咬着筷子凑过去看了一眼,苗文博在某度搜的图,是梁哲结婚时的照片。 楚家大小姐看上去就是很温柔的人,从照片上来看,两人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最近好像搞了个慈善,捐赠对象好像是医院。” 苗文博说完梦北溪心咯噔一下,这种人搞慈善,哼哼... 这时门开了,老板娘端着螃蟹走了进来,她刚刚收了三百,其中就有螃蟹钱。 “老板娘,我们没点这道菜。”梦北溪伸出手,做出拒绝的手势。 老板娘笑呵呵道:“你老公知道你爱吃,特意下去点的,钱都付完了。” 梦北溪:“...” 男人兜里就不能有钱,不然就会乱花! 陆云策低头吃着饭,当初没白给她招魂,要不怎么说,还是得多做好事呢。 等老板娘走后,梦北溪拿出手机,亮出了自己的二维码:“把钱给我。” 既然他这么有钱,那就结一下这么多年,猫猫狗狗的生活费,不过分吧? 陆云策算是知道了,小配偶这口气要是出不来,就算这关过了,还有下关等着他。 “微信收款二十元” “噗--” 苗文博一口啤酒差点没喷梦北溪脸上。 “...” 遇袭,梦北溪生命垂危 苗文博喝了很多酒,为了不给梦北溪添麻烦他提前叫了朋友。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苗文博说话都带着酒气。 陆云策扶着摇摇晃晃的苗文博,如果他没有遇到梦北溪他会儿孙满堂,如今再看... 他动了梦北溪的命格,她会影响身边很多人。 梦北溪自然也看到了,苗文博的姻缘线断了... 不是她在推卸责任,如果陆云策没有消失,她就不会回到乡下,就不会发生之后的这么多事情。 期间她一直在告诉苗文博她在等她的丈夫回来,可因为记忆差的缘故,他根本不信。 “哎,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从路虎上下来一个留着板寸的年轻人,大冬天还穿着皮夹克不知道他是禁冻还是天赋异禀。 陆云策低头看向垂着头的苗文博:“仔细看,你认不认识。” “我是他朋友,我们一个大学出来的,不信我给你看一眼我的身份证。”穿着皮夹克的年轻人冻的直跺脚,拿证件时手都是抖的。 苗文博看了一眼,眼底还挂着泪珠,临上车前他问了一句:“如果我在前呢?” 梦北溪摇了摇头,如果一开始遇到的是苗文博,她也不会喜欢。 “行了痴情哥,再不走你兄弟就要冻拉达尿了。” 车门关上后,陆云策将梦北溪揽在了怀里:“冥冥之中...” “行了,别拿这种玄之又玄的话来唬我了,不就是因为你没算准凤凰涅盘的时间吗?”她可不是之前的蠢蛋蛋了,这会聪明着呢。 陆云策轻笑了一声,小配偶越来越可爱了。 “老婆,你得送我回家,我真害怕。”陆云策说完叹了口气:“我现在还没有恢复,连一只小小的黄鼠狼都能要我的命。” 梦北溪借着饭馆外的灯光仔细看着陆云策见他不像是在说谎,她眉头皱了皱:“那还跟着瞎跑什么,就知道添乱。” 陆云策抿着嘴唇,嘴角勾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上车后梦北溪重重靠在了座椅上,她转头看向正在系安全带的陆云策:“陆哥,我需要一个温暖可以给我带来安全感的家和丈夫...” 陆云策的手一顿。 “遇到你之前我很怕结婚,我怕我过不好活成自己不想要的样子,可你看看现在的我。”梦北溪露出疲惫的表情。 陆云策伸出手在梦北溪的脸颊上摸了摸。 “如你料想的那样,我还是会担心你的安危,因为我真的爱过你,掏心掏肺毫无保留的爱过。” 陆云策的手指突然一热,好像开水落在了上面,他凑了过去:“对不起,是我不对。” “我不了解你的过去,也不知道你未来要做什么,也许你会再次消失,一年,十年,又或者在我死后...”梦北溪的泪水顺着眼角不由自主的滑落。 陆云策俯身过去:“别哭了,我...” 他知道,自己不该在纠缠她,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我不怨你,可是也不敢再爱你了。”梦北溪伸出手抵住了陆云策:“我这次送你回去,今后离我远点好吗?算我求你。” 陆云策屏住呼吸,这种感觉很不好,心脏犹如被利刃贯穿一般,她在哭着求他。 车辆路过,刹那,梦北溪看清了陆云策不舍又痛苦的表情,他的眼尾低垂,嘴唇微微颤抖着。 “让我抵一会。”陆云策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现在全身都不舒服,就连呼吸都觉得疼。 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原来失去配偶会这么疼。 梦北溪擦了擦眼泪:“谁离了谁都能活,也许百年后你连我叫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不会...”陆云策的声音更加沙哑,别说百年,就是千年万年,他都不会忘。 缓了好一会,陆云策重新坐了回去:“我自己回去,你不用送了。” “路上注意安全。”梦北溪声音淡淡的。 陆云策下车后,梦北溪趴在了方向盘上,没关系,多哭几次就好了。 长寿等人正在院子里喝酒。 “要我说,老陆就是活该。” “就是,弄的我们也被牵连了,小姑娘都不愿意搭理我了。”仙涵噘起嘴。 小白和小青一个拿着酒壶,一个端着切好的牛肉。 “也不知道老陆什么时候才能把人哄好...” “别说了。”秦国民对大门外努了努下巴,他闻着味了。 陆云策走到拐角处停了一会,他就是在这遇到小配偶的,当时大夏天,她戴着编织的草帽笑颜跟春天的花一般明艳好看。 回过神周围漆黑一片,雪堆在道路两旁地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到家后,陆云策见“众人”在喝酒,他拎着酒壶一声不吭的进了屋子。 “什么时候能哄好我不知道,但今天肯定是没戏了。”长寿说完蔫蔫的拿了块牛肉走了。 “...” 回到家的梦北溪坐在沙发上,景叔拿着纸站在一旁:“行了,要是舍不得就别计较之前发什么,闭眼睛过得了。” “呜呜--” 梦北溪扑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大哭了起来。 景叔揉了揉太阳穴:“这什么事干的,不想分手你撂什么狠话。” 这时从楼上下来一个瘦弱的小男孩,身上穿着玄色战国袍:“我饿了。” “我***”景叔转身吓出了国粹,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家里哪来的孩子? 梦北溪听到声音后坐了起来:“你...” 小男孩走下楼梯,肩膀上的紫色蝴蝶飞了起来:“那个姓陆的呢?”说着他打了个哈欠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 梦北溪抱着抱枕身体往后移了移:“...” 眼前的男孩一头乌黑的短发,棕色的瞳孔没有眼白,说话时会不自觉舔嘴唇。 “那个...”梦北溪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饿了吃什么?” 男孩手撑着沙发,皱着眉头疑惑地看向梦北溪:“当然是...两脚羊啊~” “啊!” 梦北溪扔掉抱枕直接跨过茶几跑到了景叔身后:“你,你是什么?” 男孩指尖在紫色蝴蝶上摸了摸:“你猜。” 景叔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孩,他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作为大夫他对这种气味特别敏感。 男孩倚在沙发上,目光扫视着景叔和梦北溪,他被封印的太久了,如果不是箱子掉下来,他指不定要被关押多久。 “我给你弄点羊肉吃吃?”梦北溪探出头小心翼翼道,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家里不仅仅有长寿,还有楼上那些封在箱子里的... 男孩看了一眼说话的小姑娘:“狗都不吃的东西,给我吃?”说完他低垂眉眼,看样子很不高兴。 梦北溪笑了笑:“那我去给你做好吃的,你等我。”说着她快速向厨房跑去。 她确实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但她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面对这种吃人的“东西”她一般都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喜欢多管闲事不代表她活够了! 景叔指了指厨房:“我给她打下手。”别看他神态自若其实腿早就抖了,别看他死的早活得久,追根究底不过是个大夫! 梦北溪到厨房后拿出手机给陆云策打了过去。 陆云策喝了酒这会正坐在桌子旁看月亮,手机响后他点了一下,手机反应很慢过了好一会才接通。 梦北溪手捂着手机尾端小声道:“你快来,你箱子里的东西跑出来了,说要吃人。” “...” 挂断电话后,梦北溪发现一只紫色蝴蝶正落在厨房的门把手上,见她反应过来它想飞走! 景叔快速捏住了蝴蝶的翅膀。 梦北溪指了指厨房的窗子,景叔捏着蝴蝶比了个ok的手势,两人爬上料理台随后从窗子跳了出去。 月光下,一只巨大的鸟飞在半空中,跟蝙蝠类同,但又不是:“要去哪啊?” 梦北溪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景叔做出攻击的动作:“别以为我们真的怕了你,看你年纪小不想跟你一般见识罢了。” 梦北溪深吸了一口气,真不敢想,这竟然是刚刚那个孩子,陆云策这个作孽的,也不知道把这些“东西”带走! “哦?就凭你!” 大鸟的身体直接俯冲了下来,直奔景叔的脑袋。 “啊!” 梦北溪吓的大叫一声,本能地扑在了景叔面前,情急下她的脸上生出了许多透明的鳞片,眸色也从黑变成了碧水的蓝。 大鸟扇动着翅膀,怪不得一身的龙味,原来是龙的配偶,那就更得杀了... 陆云策耍阴招封了它上千年。 “你在干什么?”陆云策特有的磁性嗓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梦北溪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大鸟,她第一次看到长这么大的蝙蝠,吞她还不跟玩似的,估计连骨头都不用吐。 大鸟幻化回人形:“饿了想吃两脚羊罢了。” “啪--” 小男孩踉跄倒在地上,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 “再说一遍?”陆云策身上带着酒气,目光冷淡,自己的配偶被一只差点烤了的鸟称为“两脚羊”这让他非常不爽。 从年龄上算,大鸟算晚辈,但它脾气也不算一等一的好。 陆云策身体有些摇晃,眼神里充斥着杀意。 梦北溪起身走到陆云策身边:“好了,要训,你带走回家训好了。” “小心!” 景叔大叫了一声。 小男孩身后伸出的翅膀狠狠刺向陆云策。 梦北溪的动作要比脑子快,等她反应过来时,翅膀已经从背后穿进了腹部。 鲜红的血顺着黑色翅膀的羽毛滴了下来。 “好...疼...”梦北溪身体向前直接倒在了陆云策的身上。 景叔急了,他抬起手在空气中划了个图形之后一掌打了过去:“畜生伤人,可诛!” 陆云策抱着逐渐瘫软的梦北溪,目光所及之处血红一片... 她只是睡着了 男孩被景叔打中的瞬间抽出了翅膀,以最快的速度飞起冲向二楼,狠狠撞了上去。 房间里的箱子瞬间掉落,笼子里的“东西”亮着眼睛走了出来。 陆云策单膝抵在地上,已经顾不上重伤飞走的大鸟和被放出来的东西,他抱着瘫软的梦北溪,手上传来炙热的温度,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气。 梦北溪紧闭双眼,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 景叔跑上前,检查伤口时他眼圈红了:“这丫头内脏毁了,没,没救了...” “你...” 怪不得他一开始没有动手。 陆云策道行被压制,守完火山已经油尽灯枯了,他之前没有说谎,他连一只黄鼠狼都打不过。 他刚刚想镇住大鸟,拖到白修他们赶过来,可是没想到适得其反。 “哈哈哈哈,我自由了。” “老龙,你封我四千年,这个仇我早晚会报复回来!” 陆云策露出龙角,周身散发着龙气,没东西敢靠近就连景叔都不得不退后几步。 梦北溪嘴角流着血,长睫在白净的脸蛋上映出一排阴影,她之前喊疼这会嘴角却是上扬的。 白修他们赶过来时,陆云策的龙尾已经显现出来了,他不停用自己最后一丝道行为梦北溪医治伤口。 “老陆!”白修心一惊。 长寿跑道梦北溪面前:“景叔,止血!”说着它将身上的刺钉在梦北溪的伤口周围。 “不行。”景叔嘴里说着但还是按照长寿所说的做了:“她内脏毁了,学止住也没用。” “把我的心给她。”陆云策声音虚弱道。 仙涵的手落在了陆云策的肩膀上:“闭嘴,我们这么多人,还救不活一个?” “这帮恩将仇报的畜生。”秦国民叼着烟说完话他将手放在了梦北溪的身上。 梦北溪的魂魄没有离开身体,但是身上的伤口却始终无法愈合。 陆云策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从天黑到天亮,梦北溪的伤口总算有了恢复迹象。 “就算伤口愈合了,里面的内脏若无法修复...”景叔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说这话,但是又不得不说。 青蛇和白蛇缠绕在梦北溪的身上:“慢慢来,一定可以的。”他们救了那么多人,这次也一定可以。 梦北溪被放在了沙发上,原本粉嫩的脸颊已经变得发白。 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那一刻她在想什么? 白修和仙涵站在院子里,夫妻俩正在商量一件大事。 “用我的尾巴吧,你好好带小灵儿。”仙涵说完看了一眼客厅。 陆云策对她有恩,如今小姑娘出了事,她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她没了尾巴大不了重新修行,世间没了龙可不行。 白修摇了摇头断尾的痛可不是她能承受的住的:“小灵儿大了,比之前好带...” 陆云策一定会保护好她们母女,他不用为了担心。 两人谁都不肯让步。 站在门口的小灵儿听到了,断一条尾巴就能救小溪姑姑的命,她有十条尾巴! “爹爹。”小灵儿跑到白修面前:“用我的,我愿意断尾救小溪姑姑!” 小溪姑姑最好了,会温柔的抱着它,会给它很多很多好吃的,还会给它讲故事。 这些它都记得。 仙涵看向小灵儿:“...” 让她断尾她会毫不犹豫,可是... 白修缓缓蹲下身体,他握着小灵儿的手臂轻声道:“很疼,非常疼,还记得你之前玩游戏用砖砸了尾巴吗?比那还要疼上十几倍...” 当时小灵儿在院子里疯闹,不小心被红砖砸中了尾巴,疼的她整日哭闹。 小灵儿浑身打了个冷战:“那,那我会死掉吗?”说完她低下了头。 真的太疼了,她到现在还记得。 “不会。”白修见状摸了摸小灵儿的头,声音轻轻的,压的很低:“要听你母亲的话,不要...” “断我的,我已经长大了,不怕疼了!”小灵儿说完扬起下巴,其实已经吓的小腿打哆嗦了。 仙涵咬着牙,一条红色的大尾巴露了出来。 小灵儿的十条尾巴暴露在空气中,其中一条缠住了仙涵的手:“我要小溪姑姑,要母亲,要爹爹。”说完她看向白修,眼神格外坚定。 白修抱着小灵儿,手抬了起来。 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传了出来。 惊得所有人跑出来查看,小灵儿倒在了白修的怀里,原本十条尾巴,现在只剩下九条了。 仙涵拎着带血的尾巴,走了两步就疼的走不动了。 伤口不在她身上,可就是疼,疼的她血液倒流直冲脑海。 “我--” 景叔快速跑了过去,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那么小的孩子竟然舍得她断尾。 承受不住的会活活疼死。 长寿跑过去拿起仙涵手上的尾巴,晚了可就没用了。 白修的手还在滴血,小灵儿倒在了他的怀里,声音小小的:“爹爹,好疼啊...呜呜...” 再怎么说她也只不过是个孩子。 白修低下头,大颗的泪水落在了小灵儿的脸上,他知道这样很丢人,可是他忍不住。 小灵儿嘴里“呜呜”着,她不知道会这么疼,可就算知道,她也还是会这么做。 她不想失去任何人,一家人就是要永远在一起的! 秦国民见白修站都站不起来,只好走过去将小灵儿抱了起来:“大恩,记老陆头上。” 白修没吭声,要说欠,也是他们欠陆云策的... 陆云策看到尾巴时嘴张了张,狐狸断尾相当于要它们的命,运气好的能活下来继续修行,运气不好的会神形俱散。 “小灵儿的。”长寿将尾巴放在了梦北溪的胸口:“楼上那群家伙跑了七七八八。” 有些知道感恩,有些却恩将仇报,趁着陆云策最虚弱的时候下手。 尾巴逐渐消失,最后与梦北溪融为一体。 “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就要看她自己了。”长寿说完拍了拍陆云策的肩膀:“你太累了,什么心都操,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你好好休息。” 他想救人,想救很多人,可哪怕他是龙也有筋疲力尽的时候。 陆云策将脸贴在了梦北溪的手上:“这次换我等她了...” 能不能靠谱一点? 梦北溪留下的摊子还需要有人解决,陆云策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白修他们只好自己想办法。 “反正这件事得解决,不然它们还会迫害年轻女子。”景叔双手环胸坐在沙发上。 仙涵抱着小灵儿坐在沙发扶手上:“用我们的办法解决很方便,但我们掌握不好尺度,弄不好会招天谴。” 不管人类做什么,都由不得他们私下处置。 “用人类的办法解决。”秦国民说着弹了弹烟灰:“我跟老黄去办。” 仙涵一言难尽的看着秦国民:“不好意思,代孕不合法谢谢。”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特别像gay,一个是放荡不羁的大叔,另一个是心机颇深的男模。 “想他妈什么呢。”秦国民说完指了指正在沏茶的白蛇:“带着她一起。” 白蛇站起身:“我们装夫妻吗?” “我给你当爹,他当你丈夫。”秦国民说完指了指一旁的黄鼠狼。 仙涵:“...” 耗子是什么没有脑子的生物吗? 黄鼠狼看了一眼白蛇:“不行,我不喜欢这款的。” 秦国民抬起手在黄鼠狼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你他妈还选上了,就这么办。” 白蛇走到仙涵面前把沏好的茶放下后不紧不慢地走到秦国民面前。 “我操,疼疼疼...” 秦国民弯着腰配合着白蛇的高度,什么毛病,动不动就拧人耳朵? 黄鼠狼站在一旁挑了一下眉。 最后,白蛇跟黄鼠狼扮不正当关系,秦国民演唯利是图的女方哥哥,他们是经人介绍来做试管婴儿的。 黄鼠狼坐在沙发上:“那我是不是缺个正室,不能生的那种。” “家里雌性有限...”黄鼠狼扫了一圈都没找到合适的。 仙涵看了一眼秦国民:“实在不行,你们就...然后妹妹主动帮你们生个孩子?” “你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卸载**小说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还能更炸裂点吗?”黄鼠狼看了一眼秦国民,不行,太膈应了,这活给多钱都来不了。 景叔听着他们讨论,没有一个靠谱的,还不如小溪呢。 哎-- 梦北溪躺在床上,全身看不出哪有伤口,可就是不肯醒。 陆云策坐在床边身上穿着梦北溪之前给他买的睡衣,他记得这是情侣款的。 梦北溪很喜欢买一样不同颜色的东西,比如牙刷,拖鞋,每次买回来都会显摆好长时间。 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沉睡后她在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根本叫不醒。 梦里她跟爷爷奶奶和初识的他生活在乡下,昨天潜入梦中时,她正在跟爷爷在河边摸鱼。 他试图叫醒她。 可她好像知道醒后要面临着什么,无视了他的存在,她选择留在了梦里。 她自己编织的梦里。 陆云策摸着梦北溪的手背,他已经习惯孤独了,哪怕百年他也不觉得有什么,等就好了。 白修敲响了房间的门:“老陆,我们住在这里不太安全,得尽早搬走。” 之前被陆云策封印的东西全部跑了出去,指不定什么时候杀回来。 “嗯,你去准备。”陆云策说完做了个赶人的手势。 白修关上了房门,梦北溪不肯醒,陆云策的魂也跟着没了... 清早。 白蛇画了个精致的网红妆容,嘟嘟唇,脖子跟脸明显不是一个颜色,看的黄鼠狼一惊。 “能不能别整这死出。”黄鼠狼说完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白蛇剜了黄鼠狼一眼,他还有脸说,他现在跟那些演霸总的擦边男有什么区别。 几个人下楼后仙涵捏了捏眉心:“没收他们的手机,谢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去演网络剧,白蛇身上穿着黑色长裙一直到脚踝,肩膀上披着白色披肩,手里拎着白色珍珠小包。 白蛇被仙涵带进了屋子,出来时明显变的跟之前不一样了。 妆容不是很重,很清透的感觉,眼尾上挑有点心机和小聪明但不多,身上穿着五位数的羽绒服,下面配了黑色加绒打底裤和靴子。 先不说品味,这走在大街上好赖像个正常人。 黄鼠狼的三七分被弄成了背头显得更加成熟了,身上的紧身西装换成了普通高领毛衣配驼色大衣。 秦国民站在一旁满意的点了点头。 “您这是要去哪当流浪汉去啊?”仙涵感觉脑壳疼,他们三真能把事办好吗? 秦国民穿着宽松牛仔裤,上身黑色紧身衣配黑色皮夹克,胡子拉碴的也不收拾,头发都长到遮眼睛了。 有些蛇眼神不好,说的就是白蛇了。 “行了。”秦国民伸出手将自己长出来的打底衣塞进了牛仔裤。 白蛇目光低垂着,听说老鼠都不大来着... 秦国民抬头看了一眼白蛇:“你想看看?” 他本意是逗逗她,结果白蛇大大方方点头了。 最后当然没给她看。 景叔带着三人离开了,他们先是找到了卫圆圆,把事情的大概跟她讲了一遍。 卫圆圆摇了摇头:“不行的,他们只会找那种没身份没背景的,不然出了事他们怕担不起责任。” 给梦北溪牵线还可以,给他们明显说不过去。 梁哲心思那么重,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相信外人,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他想赚钱。 “我倒是想起一个人。”白蛇说完拿出手机:“我记得孔雀说过,孔雀山有个叫金书玲的,她有钱,应该可以帮忙牵一下线。” 就是之前龙凤胎的母亲,她之前也没少帮忙。 她的孩子现在已经小初升了,公司发展的也不错,是当地很有名的女企业家。 白蛇拿的是梦北溪的手机,里面有金书玲的联系方式,她给她发了短信说了大概意思。 金书玲开完会就立刻回了短信:【梁哲这个人,我跟他不太熟,但我可以找人帮这个忙。】 白蛇坐在椅子上给金书玲回了短信:【谢谢。】 金书玲:【小溪,我们好久没聚了,什么时候有时间姐姐请你吃饭?别总想男人了,实在不行姐姐给你点男模。】 “...” 哦,怪不得留着金书玲的联系方式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梁哲办事很小心,哪怕有人牵线搭桥他也没有同意,还以“不清楚”为借口拒绝了。 景叔见状直接离开了,他打算单独想办法,不和这几个“同流合污”了。 白蛇没骨头似的靠在秦国民的身上,没办法,她是蛇嘛。 “现在怎么办。”黄鼠狼说着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手搭在椅背上。 计划不如变化快,梦北溪要处理这件事就很容易,换成... “不如让小青来,她长得小看着就好骗。” 黄鼠狼的后脑勺重重挨了一下,小青比梦北溪还不靠谱,虽然外表像十五六岁的孩子,但心智其实只有十来岁,离开白蛇更是不行。 秦国民翘着二郎腿手在白蛇的肩膀上拍了拍:“咱三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干脆找个旱厕沁死得了。” “恶心...”白蛇在秦国民的身上拍了一巴掌随后坐了起来。 秦国民拿出打火机随便拨弄了几下,火燃了起来。 “不许抽。”白蛇说着将秦国民嘴上的烟弹了出去。 黄鼠狼看着他们两个打情骂俏无奈道:“要不,咱们换条思路?从医院的医生下手?” 三个人一拍即合,梁哲难搞,但不代表医生也难搞... “别扭。”秦国民单手插兜走在白蛇身后,之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会扭? 白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入夜的私人医院格外寂静,三个护士正在值夜班,走廊的灯很亮,科室几乎没人。 “来来来,尝尝我婆婆做的青团。”一个小护士从饭盒里拿出几个绿油油裹着保鲜膜的糕点。 其中一个年龄比较大的护士道:“吃完去查房,别把正事给耽误了。” “三号床那个女生,昨天好凶,一直嚷嚷着疼,嫌疼别来啊。” “别胡说八道,吃东西也堵不上你的嘴。”年长的护士说完拧开水杯喝了口温水。 小护士撇了撇嘴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 另外一个叫小陶的护士小声道:“我们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别戴有色眼镜看人。” 就在这时,走廊的灯突然黯了一下,刚刚不高兴的小护士搓了搓自己的手:“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冷。” 年长的护士站起身,眼神直勾勾的。 “赵姐,你去哪啊?”小陶手里拿着青团不解道。 一旁的小护士拿起自己的羽绒服套在了护士服外面,这种冷从内到外,冻的她直打哆嗦。 年长的护士径直向医师办公室走去,值班的两个小护士也没多说什么... 漆黑的办公室内,护士的眼睛成了金黄色,瞳孔竖立着,她不停地在桌面上翻找着什么。 小陶不放心于是跟了过来:“赵姐,你找什么呢?” 年长的护士仿佛没听见似的,还在翻找。 小陶打开灯走了进去:“李医生不喜欢我们乱动他的东西,你看完记的放回去。” 大概几秒钟,年长的护士突然一怔,她缓缓转过头看向手里拿着的一沓资料:“我...”她怎么在这? 她不是准备喝完水去查房的吗? 小陶不解的看着年长的护士,她是李医生的亲戚,平时她们都听她的,明知道她做法不妥,但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秦国民坐在破旧面包车内,黄鼠狼已经躺在后座睡着了,等了许久一阵风涌入,坐在一旁的白蛇回过神。 “我已经查的差不多了。”白蛇说完将肩膀上的一缕长发拨到耳后。 黄鼠狼睁开一只眼睛瞄了一眼:“祸害医生一个就够了,别折腾他家人,不然老陆又该给咱们上教育课了。” 秦国民发动车子:“再说。” 有时候真不是他们报复心强,而是有的人一坏,坏一窝。 白蛇变回原形后盘在了秦国民的腿上,上身极其消耗道行,他们一般都不会这么做。 秦国民拎起白蛇挂在了脖颈上,她全身冰凉一会蛋冻碎了... 白蛇吐着舌头,还挺细心的,知道她怕冷。 “...” 仙涵在家等了一天,直到深夜她才不得不上楼:“老陆,白修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得走了。” 梦北溪躺在床上,身上穿着白色睡衣,领口位置绣着一匹灰色的狼,脸颊白里透红跟睡着了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陆云策将梦北溪从床上抱了起来,小配偶沉浸在梦里,她分得清现实和梦,但她选择留在了梦里。 长寿听到声音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厚毯子:“虽然不需要,但还是盖一下吧...” 梦北溪一直以正常人的方式生活着。 盖好后,陆云策抱着梦北溪下了楼,身后跟了不少“人”,他们要迁徙到其他地方去。 有时候在南方,有时候在北方,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一辆古色古韵的马车停在别墅门口,它们肯定不能一直飞在天上,陆云策现原形代价太大了,所以选了个折中的方式。 白色的孔雀落在了马车的上方,貔貅落在了马车的其中一个角上,长寿负责赶车。 原本朴素的马车瞬间华丽了不少,白修和仙涵一前一后跟着,两人都是狐狸状态。 陆云策抱着梦北溪坐在马车内,他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摸了摸:“梦里,就这么好吗?” 此时的梦北溪穿着白色背心,手里拿着梦广林刚刚切好的西瓜,嘴角还沾着红色的果汁。 “擦擦嘴,别弄一身不好洗。”王翠芹佝偻着腰,手里拿着灰色已经洗干净的抹布。 梦北溪咬了一口西瓜,甜的她五官都舒展了:“还是爷爷种的西瓜甜。” “我这都是自己上的粪没打药。”梦广林说完将弄好的土豆种收了起来。 陆云策正在用老旧的洗衣机洗衣服:“老婆,你不是说下午要出去逛逛吗?” 梦北溪擦了擦嘴站了起来:“嗯,晚上咱爸妈回来,我打算去菜市场买点菜。” 王翠芹佝偻着腰看了一眼时间:“那你抓点紧,天黑别在外面逛,早点回家。” 陆云策将衣服晾好后进屋拿了件外套,梦北溪挽着他的手臂走出了院子。 梦北溪很黏陆云策,除非上厕所否则两人一直都是待在一起的。 “老婆。”陆云策声音很轻:“晚上炒个猪肝怎么样?上次咱妈回来说,味道不错。” 梦北溪点了点头:“亏你还记得。”说完她发动了车子。 “老婆,梦是会醒的...”陆云策的声音突然变了,没刚刚那么温和了,带着淡淡的忧伤。 梦北溪认真开着车,眉眼带着幸福的笑意:“不会,永远不会。”她不会让梦醒。 在这里,她有父母,有奶奶,有自己心爱人本来的模样,每天日出起床,日落回屋。 一家人说说笑笑永远在一起。 她不是在逃避,她只是选择了自己想要的。 陆云策看向梦北溪的侧脸:“什么时候你才肯原谅我?” “不,你还没有弄清楚,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尊重我得选择。”梦北溪转过头看向陆云策:“麻烦你从我丈夫身上离开。” 陆云策神情低落,最后不得不离开... 过了一会,坐在副驾驶的陆云策才缓缓开口:“老婆,昨天说看上的那款运动鞋,我们今天去试试好吗?” 看吧,她的丈夫会始终以她为中心,会观察她需要什么,这才是她想要的。 梦北溪点了点头:“那我们买情侣款的。” 陆云策脸颊一红,侧头看向窗外。 等红绿灯时,梦北溪俯身凑了过去:“说句情侣就害羞了?”说着她对他的耳朵吹了口气。 陆云策的脸更红了,跟发烧了似的:“没,没有。”他们更亲密的关系都有了,怎么可能因为两个字就害羞。 陆云策回过神低头看向梦北溪:“...” 小配偶宁愿跟幻想做,也不愿意跟他接吻。 当然,这不是关键。 沉浸在梦里构建的世界,早晚会崩塌,到那时候她的精神会崩溃,时间拖得越长对她来说也就越危险。 几个年轻女孩手捧着热奶茶站在路边嬉笑聊着天。 马车狂奔在大街上。 “天啊。”其中一个比较瘦弱的女孩险些站不稳。 哪来的风啊? 其中一个梳着高马尾带着高度近视镜的女孩愣了一下,她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 她刚刚好像看见一团灰蒙蒙的雾,雾里好像有辆古色马车... 自从上了高三压力太大了,都开始幻视了。 白蛇这边处理的还算顺畅,李医生开的私人医院被曝光了。 景叔实在忍不住,在李医生被带走调查之前就把他关在了屋子里,一顿暴打。 行医为钱与刽子手有何区别! 李哲早就事先准备好了,他打算拿自己的妻子和小姨子当挡箭牌,并且还pua妻子,说让她放心,他一定会等她。 楚馨没想到,卫圆圆竟然会报警,并且还拿出了她们当时的聊天和录音。 她刚毕业没多久,她调查过了,取卵行为涉及商业化供卵或买卖,可能被视为出卖人体器官,要判刑的! 楚馨的姐姐楚凝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米黄色的长款毛衣,手里端着咖啡。 “我是去过医院,可我是走的正规程序。”楚凝说着抬起手:“麻烦有事找我得律师。” 她嫁给梁哲不是没有原因的,她家里虽然有钱,但是她因身体缘故不能有孕,所以才选了一个出狱不久但能力还算不错的男人。 如果他愿意配合她,对外他们是恩爱夫妻,也可以借助自身不孕,丈夫不离不弃在大众视野刷一波好感度,从而提高公司的曝光度。 当梁哲说让她去医院的时,她早就做了两手准备,一面听梁哲的,一面去正规医院做了全套检查和流程。 至于楚馨,如果她真的是为了她好,她这个做姐姐当然不会不管她。 可她不是,她是为了讨好梁哲这个姐夫,还有单纯的犯蠢。 听说她还把自己的同学拉下了水,导致人家小姑娘切除了子宫,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律师拿着准备好的资料走了。 楚馨急匆匆从外面回来,梁哲被叫走调查了,很快就会轮到她,她原本想回家的,但是父母都在国外出差,远水解不了近火。 “姐。” 楚凝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她看向楚馨声音淡淡道:“你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能生!如果你一直不能有孩子,那姐夫肯定会在外面找,到时候家里的钱不都落在外人手上了!”楚馨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楚凝轻笑一声:“那你跟梁哲上床,是打算直接替我生个孩子?” 仙涵说的还是太保守了,这种事情就发生在现实! 楚馨脸色变了变:“姐,你,你说什么呢?” 楚凝站了起来,指了指刚刚坐过的沙发:“位置熟悉吗?” “梁哲能力挺好的吧?”楚凝说完走到楚馨面前:“你喜欢男人可以,但是不可以喜欢我玩过的,懂吗?” 楚馨支支吾吾了半天。 “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把你知道的说清楚,出狱后我会送你出国,并且给你一笔钱,二,咬死不认或者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不过这样一来,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她这个当姐姐的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姐,我不能进监狱,我还这么年轻。” “哦,你还年轻,被你迫害的人不年轻?”楚凝说完指了指门:“出去,自己想想清楚!” 楚馨走后没多久,梁哲从外面回来了,他好像不受影响似的,身上穿着白色大衣,手上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 “老婆,晚上好。”梁哲还买了一大束花。 楚凝一脸担忧的看向梁哲:“老公,你不会有是吧?你放心,大不了我主动承认,是我想生宝宝才让楚馨这么做的!” 梁哲将花递给楚凝后将人抱在了怀里:“老婆,我很爱你,但是我这个年龄一看到孩子就想当父亲,对不起,做了这么荒唐的事情。” 他捏着楚凝不能生育的内疚心理狠狠补了一刀。 “对不起...”楚凝红着眼眶:“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好吗?”说完她仰起头,泪水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梁哲点了点头。 “那...”楚凝犹豫了片刻:“我不是不相信老公,我真的很爱你,但是我需要一份保障。” 梁哲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我想要公司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如果,如果你不要我,我,我还能靠着这点股份过去去。”楚凝说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梁哲将人再次抱进了怀里:“好...” 如果他进去了,别说百分之二十公司都会易主,加上他挖空岳父公司正在进行中眼看就要成了。 至于楚凝进去后,他自然有办法做财产切割让她一分钱都拿不到。 “老婆...”梁哲的手在楚凝的腰上摸了摸,因为不能生育,她保养的非常好,表面温温柔柔床上浪的不行。 楚凝抵在梁哲的胸口一脸的娇羞:“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了。” “怎么可能,我会等着老婆,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梁哲直接将初凝抱了起来。 站在客厅的白蛇等人懵了,楚凝这个女人怎么回事,连吃带拿的... .“可是,这样做真的有用吗?”白蛇靠在秦国民的身上:“小溪想让所有人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是对女性的剥削,是犯法的,是危险的,可是...真的有人听得进去吗?又或者,真的有人能听得到吗?” 秦国民拿出烟盒:“就连老陆都救不了所有人,能劝一个是一个。” “...” 陆云策臭,臭流氓? 陆云策的马车最后停在了北处的某个森林,白色孔雀展开翅膀仰起头发出清脆的叫声。 仙涵从马车后走出,一条红色的尾巴左右摇晃着:“好久没回来了,这里竟然一点都没变。” 小灵儿跳下马车四处张望,不远处有个很大的木屋,周围全是参天大树,雪遮住了烂叶白茫茫的一片。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打破了森林的宁静,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驱逐和威胁,一黄一白两只老虎踏雪走了出来。 仙涵双手放在身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好久不见两位长辈,近来可还安好。” 白虎抬头看了一眼马车:“怎么突然回来了?”说完它向马车走去。 长寿起身行礼。 “怎么,我不能回?”陆云策抱着梦北溪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白虎眯着眼睛:“你若不是闯了大祸,会想着回家?” 当它看到梦北溪时鼻子动了动:“你娶了人类?” 万物以人为重,可真娶人类的少之又少,她们身体娇弱,难孕育子嗣不说,孩子存活率极低。 见陆云策神色不对,白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既然回家了,就老实一点。” 小灵儿凑到仙涵面前:“母亲她好威风啊。” 仙涵抬起爪子住捂住了小灵儿的嘴,大概一万年前它们一族为助陆云策保护人类,几乎灭绝。 “哇--” “漂亮姐姐!”小灵儿激动的手舞足蹈,说话声音比刚刚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一名身高一米七左右的女子身上穿着锦缎长袍,一双长眸四个金色的瞳孔,看人时不怒自威。 仙涵叼着小灵儿的尾巴向后拽了拽,那一战,她的配偶以及子女全部战死了。 “嫂嫂,为什么不把他们赶出去!”一名长相英俊的男子跟在女子身后,声音有些委屈。 风吉抬起手,示意男子不要多说话。 男子转过头剜了陆云策一眼,闯祸精每次回来都要闹个天翻地覆,还嫌他们虎族死的不够彻底吗? 现在同族已经不得不依靠人类过活,要知道它们可是陆地霸主,那场大战后它们伤了元气不说,还被曾经保护的人类肆意捕杀。 人类该死!他们不值得同情! 陆云策更是!他有保护人类的能力,却在大战后弃它们于不顾... 仙涵抱着小灵儿小声叮嘱:“不要到处乱跑,别惹祸。” “那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家。”小灵儿委屈巴巴的将尾巴收了起来。 仙涵叹了口气,对小灵儿来说乡下的院子才是家,但对他们来说这里才是。 陆云策抱着梦北溪踩着雪下的枯树枝向木屋走去:“我需要一个洗澡的木桶。” 梦北溪很爱干净,如果醒过来发现自己脏兮兮的一定会不舒服,不高兴。 “没有。”男子气冲冲的离开了。 风吉无奈,孩子长大了知道闹脾气了... 陆云策将梦北溪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木屋里没有多余的家具和装饰物,除了床就只有一个正在燃烧的火盆。 “砰--” 守在外面的仙涵惊的炸了毛,它扭过头看向森林深处,怎么会有人类的味道和枪声? 风吉从另外一个木屋走了出来,随着同族越来越少,不少人类选择铤而走险。 “我去看看。”仙涵说着向森林深处跑去,她担心的不是人类,而是仇家追上来了。 “小夜回来。” 风吉站在木屋下看着褚夜奔向了林子,她深吸了一口气,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 森林内,有几个身穿军绿色大衣的男子,身后背着黑色的旅行包,头发不是黑色偏棕。 嘴里说着仙涵听不懂的语言,她躲在大树后眯着眼睛,他们手里有武器她知道那玩意打在身上会很疼。 老虎已经濒临灭绝了,一张完整的虎皮黑市价二百万以上,有很多人为此铤而走险。 加上森林不仅仅有老虎,还有豹子等其他动物... 仙涵不能直接厮杀人类,它们修行不能逆天行事。 一声咆哮声响起,一只猛虎朝着人群扑了上去,它龇着獠牙凶狠的向人类发起攻击。 连着几声枪响,一伙人被吓的四处逃窜。 仙涵看出来了老虎没有伤人的意思,只是想驱赶他们离开... 不然就那几个半吊子几口就咬死了。 褚夜变回人形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上面还在滴血,一颗子弹镶嵌在里面,疼的它直皱眉。 仙涵走了过去:“我帮你治疗。” “不用,尽早走。”褚夜说完头也不回的向木屋走去,他很不欢迎他们。 到了小木屋后,风吉正坐在木制的椅子上,她已经习惯孤独了觉得风吹树叶的声音也分外好听。 “嫂嫂。”褚夜的声音立刻哑了下来,还带着几分娇气。 风吉转头看了一眼,褚夜的长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她的瞳孔立刻亮了起来:“人类伤了你?” 褚夜走到风吉面前坐下,英俊的脸上出现一丝委屈:“嗯,他们带了火枪。”说完她将手臂伸了过去。 风吉握着褚夜的手:“知道危险还跑过去,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疼--” 褚夜趴在桌子上,委屈的耳朵都弹出来了,跟一只撒娇的小猫咪似的。 风吉为褚夜医治好伤口后站了起来:“我看看。” “他们已经被我吓跑了,短时间应该不会回来了。”褚夜说完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嫂嫂医治比他自愈要强的多。 风吉紧皱眉头:“这两年是怎么了。” 为什么人类要拼死进林子,不顾毒虫猛兽也要直达深处猎杀它们。 “我就说,不能让他们待在这里,一回来就出事。”褚夜说完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上面还残留着风吉的温度。 仙涵从林子回来见风吉脸色不好,她轻轻咳嗽了两声:“他们好像不是炎黄子孙。” 一阵风从耳边吹过,风吉已经不见了。 人类也分可杀和不可杀,仙涵说的这种“可杀”。 林子里传来的喊叫声打破了以往的沉静,褚夜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嫂嫂最讨厌别人弄伤它。 “...” 仙涵沉默进了木屋,雄性茶起来真没雌性什么事。 白修趴在地上,小灵儿坐在他身上正在给它扎小辫:“母亲,你看,父亲这样好看吗?” “你父亲不扎小辫也好看。”仙涵说完依偎在白修身边。 小灵儿灵活用手,不仅给白修扎了小辫还别了很多发卡,这都是小溪姑姑送给她的,好看的不得了。 “挺大丫头,不能只穿内裤了,把裤子穿上。”仙涵摇着尾巴道。 因为它们不是人类,人类的羞耻感它们是没有的。 小灵儿晃着腿:“不要,屋子里又不冷,穿棉裤嘘嘘会尿在里面。”说完她趴下抱着白修的脖颈:“人类好奇怪,为什么不能像我们一样光着腚走啊。” “...” “因为人类进化了。”白修知道仙涵回答不上来,于是把话题接了过来。 小灵儿晃着脑袋:“进化不能光腚腚走路,要穿很厚的裤子,然后拉在里面。” “...” “不是,只有你一个会拉在裤子里,你小溪姑姑就不会。”仙涵觉得这个话题不太适合现在的小灵儿。 小灵儿趴在白修身上,脸埋在了它的身上,暖呼呼的皮毛的味道香香的:“不是啊,小溪姑姑说,说什么都怪你,裤子都脏了,全是...” 仙涵直接用尾巴挡住了小灵儿的嘴。 不愧是一个被窝睡出来的,两口子都没羞没臊的。 隔壁的陆云策正在给梦北溪洗澡,他坐在木桶旁边,手里拿着毛巾正在给里面的人擦拭身体。 陆云策有时候都在自我怀疑,他真的没有她梦里的好吗? 她也清楚那是假的,可赌气似的当着他的面跟梦里人接吻,上床... 他有些吃自己的醋了。 正洗着,他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长寿,怎么回事。” 守在外面的长寿抬起头看了一眼,黑豆豆的眼睛里全是震惊,它不自觉的往木门上靠了靠。 风吉回来了,她手里拿了不少人类的骨头和皮。 是整张的人皮,血还在往下滴... “别生吃。”风吉说完摸了摸褚夜的头:“炖一下,记得分给小烈一点。” 小烈是一只熊。 褚夜舔着嘴唇以前人类是可以随便吃的,不过现在不行了,他已经很久没尝过这个味道了。 长寿头皮都跟着发麻:“你,你们不怕...” 风吉将手中的蓝色眼球丢给了长寿:“它们不得上天庇护。”说完她甩了甩手,跟摸了脏东西似的。 “不...我...啊?” “跟你解释不清楚。”风吉说完进了木屋。 长寿用短爪子摸了摸肚子,它懂,但这些“人类”不应该出现在林子里才对。 陆云策将梦北溪从木桶里抱了出来,给她擦干身上的水后拿出了同款睡衣给她穿上。 梦北溪如果真醒了,估计要骂人的。 陆云策喉结不由自主的动了动。 夏日夜里,风扇发出“沙沙”的声响,梦北溪坐在窗户旁赶稿,嘴里叼着一块钱一根的老冰棍。 陆云策正在铺褥子:“老婆,奶奶晚上煮了一锅的花生和毛豆,你吃吗?” 梦北溪转过头看向陆云策,眼睛眨了眨:“你觉得,我现在想吃的是花生?” 陆云策哪都好,就是太纯了,可是一想到那个纵欲过度的,她还是比较喜欢这款的。 陆云策穿着黑色短裤,上身搭配着白色t恤,脚上还穿着白色的袜子,脸颊红的跟要滴血似的:“那,那老婆想吃什么?” 明知故问,陆云策的纯里面夹杂了不少“欲”,不露骨,但足够大胆。 梦北溪咬了一口冰棍走了过去:“要不要试试凉的?” 陆云策坐在铺好的褥子上,这回红的不仅仅只是脸颊了:“可不可以选择下的...” “想什么呢,我只是想跟你亲个嘴而已。”梦北溪在陆云策的嘴上印了一下。 梦是她构建出来的,但陆云策的所作所为永远不在她的掌控内。 陆云策抬起头:“亲嘴也可以。”说完他手撑着,身体倾了过去。 梦北溪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从我丈夫身上下来,谢谢。” “...” 因为陆云策只有配合的份,过于主动远超她的构建,那就绝对不是陆云策。 “老婆的察觉能力越来越好了。”陆云策微微笑着:“我刚刚在外面给你洗了澡,我发现老婆的腰窝有一颗红色的痣...” “你...” 梦北溪知道陆云策不知羞臊,可就这么大胆说出来了,她扭过头不想理他。 “我还亲了亲。”陆云策说完舔了一下嘴唇:“老婆的皮肤很滑,我很喜欢,每天都会抱着睡。” 梦北溪坐在椅子上:“随便你。” 反正她不会醒了,那具皮囊随他便。 “丫蛋,你尝尝奶奶的手艺。”王翠芹打开门,手里端着烀好的毛豆和花生:“咸淡正好。” 梦北溪站起身接下盘子:“这才是我想要的,你别白费力气了。” “那我在这里陪你。”陆云策说完下了火炕,他对王翠芹笑了笑:“奶奶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王翠芹笑呵呵道:“好,你们也早点睡,别熬夜,熬夜对身体不好。” 梦北溪吃着花生看着陆云策,在她的梦里,他待不了多久。 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顺着她来的,他在这不是什么陆大师,更没有长寿它们陪着。 他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男人,每天除了做饭就是干农活,偶尔会上街走一走。 可现实中,他很忙,他不会一直待在这与她纠缠。 他不会为了她丢弃任何东西,她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我先去洗个澡。”陆云策说完脱掉了上身的白色t恤,只剩下短裤和... “不许脱裤子。”梦北溪咬牙切齿道,这不就是混蛋来捣乱的吗? 陆云策手勾着短裤边缘:“在外我都帮老婆洗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老婆帮我了?” 梦北溪赌气地扭过头,还是初见时的他好,不会耍混,现在跟个无赖似的! 不,臭流氓! 陆云策勾着唇角,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强行带离。 陆云策在梦里陪了梦北溪两年多,长寿坐在木屋外愁的吃不下饭,它们的香火快没了。 风吉穿着长裙,手里拿着人肉串:“吃?” “你这也太客气了...”长寿说完往一旁移了移,最近进森林狩猎的人越来越多。 风吉他们的食物也越来越充盈... 风吉还是很不习惯身上的衣物,但外面的世界变了,仙涵说外面的女子都这么穿。 “姐姐,你就没考虑过离开这里吗?”长寿扭过头看向风吉,她在森林待了这么久,真不好奇外面的世界什么样吗? 风吉摇了摇头:“不好奇,不管外面变成什么样,都只适合人类生存。” “其实人类世界这几年也不太平,火山爆发,瘟疫,还有人祸。”长寿说完手撑着下巴:“可能用不了多久,人类也会走向灭亡...” “一个物种灭绝,就会有其他物种顶替。”风吉说完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裙子。 长寿迟疑了片刻:“那如果所有物种都灭绝了呢?”他最近常常在思考这个问题。 “你怎知,之前没有灭绝过?”风吉说完看向木屋。 长寿叹了口气顺着风吉的目光看了过去:“也不知道老陆和小溪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醒与不醒有何分别?活在现实就一定比梦中好吗?”风吉说完站了起来,她倒是想活在梦里,那样他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想到死去的配偶,风吉的金色眸子黯了黯,他走前曾说过“这是虎族唯一存活的机会...”直到今日,她都没想通这句话的含义。 “嫂嫂。”褚夜穿着黑色短衣短裤,手里拿着一束刚采回来的野花。 风吉站在原地看向褚夜:“别整日乱跑,若遇到危险怎么办?” 褚夜将花递给风吉:“我去找阿木他们玩了,人类的骨头太脆了,刚打磨就碎了。” 风吉见他一脸讨好似的表情,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去洗洗,一身的血腥味。”说完她转身准备走。 “嫂嫂。”褚夜站在原地。 风吉拿着野花转过头看了褚夜一眼随后向木屋后方走去... 长寿见褚夜愣在原地呆呆的站了许久才离开。 老虎不是什么钟情的物种,为了繁衍雄性会扑雌性,而雌性会奋起反抗... 直到,雄性彻底征服雌性为止,褚夜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长寿直挺挺倒在了木板上,身为动物却有了人性,也许他自己都没发现。 “陪我玩。”小灵儿跳到长寿身上,尾巴在他脸上扫着:“陪我玩嘛。” 长寿揉捏着小灵儿的耳朵:“脏兮兮的。” 小灵儿身体是白色的爪子是粉色的,脏一点都十分明显,它舔了舔嘴角:“去看它们剥人皮了。” 长寿猛地坐了起来,他表情严肃道:“有些人类不能杀,在你分不清楚之前躲着人类,不要靠近,懂了吗?” “不不不。”小灵儿抬起粉红色的爪爪:“父亲说,不管什么肤色,长着什么颜色头发的人类,只要不伤害我们,都不可以杀。” 长寿揉了揉小灵儿的脑袋,别看它小,懂的倒是不少。 “长寿哥哥。” 小灵儿用尾巴扫着长寿:“我们去摘桃子吃好不好?” “叫叔叔!”长寿咬牙切齿,到他这怎么还降了个辈分。 白修披着外套站在窗边,仙涵裹着被子躺在床上... “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咱们早晚还是得出去。”仙涵说着揉了揉腰,酸的要命。 白修一脸的惆怅,放出去的东西够他们喝上一壶了,可陆云策不急他们急有什么用。 仙涵伸了个懒腰发出慵懒又暧昧的声音,自从生了小灵儿白修再也不肯让她生宝宝了。 想想也是,她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 白修听到声音后转身向仙涵走去:“别急着起,小灵儿已经被长寿带走了。”说完他俯身吻了上去。 仙涵变回了狐狸,她还是觉得这样比较舒服,人类的姿势都很...累。 毕竟是大白天,白修扯下床幔一条白色的狐狸向床上扑去。 没办法,春天到了动物难改本质。 “...” 冲完澡出来的褚夜身上只穿了条黑色短裤,白色毛巾挂在脖颈上擦着发尾滴下来的水珠。 “嫂嫂?” 风吉正卧在石头上,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它的身上,听到声音它抬起头看了一眼。 “别嚷。”风吉说完甩了甩尾巴。 褚夜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嫂嫂,我知道一个地方泡澡很舒服。” 风吉本来就困了,对褚夜的提议并不感兴趣,她卧在石头上声音懒懒道:“带着小霍去。” 小霍是一只跟褚夜差不多大的老虎,两只从小玩到大的,感情还算不错。 如果褚夜愿意,小霍应该不会抵抗的太厉害。 褚夜坐在石头旁手在风吉的毛上小心翼翼摸了摸:“嫂嫂,我们不是人类。” 风吉“嗯”了一声。 “所以,你不需要为我哥守什么...”褚夜说完握住了风吉的爪子。 风吉转过头看向褚夜:“小孩子不要乱说话。”说完她无力垂了下去,春天到了褚夜每年这个时候都会... 褚夜直接扑向了风吉:“我得意思,嫂嫂不懂?” 风吉作为雌性,被雄性猛扑后它本能地发起了反抗。 褚夜不会弄伤风吉,但强势起来毫不示弱,面对攻击,风吉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 它不能被褚夜占有。 但褚夜是成年的雄性它想压迫风吉太容易了。 “刚回来,就这么刺激?”秦国民背着包,身上挂着白蛇,手里拎着晕了车的黄鼠狼。 风吉已经被褚夜扑倒在了地上。 听到声音褚夜分了神,风吉在他的腿上用力咬了下去,用力过大血溅的到处都是。 褚夜疼的退了好几步,最后奔向林子。 “我们回来的好像不太是时候。”秦国民说完将黄鼠狼放下:“死了没?醒醒。” 黄鼠狼吐着舌头,太他娘的要命了。 白蛇垂着脑袋显然已经晕过去了... “你们怎么才回来。”风吉幻成人型坐在石头上,她的肩膀,脖颈,腿都留有鲜红的印记,那是褚夜刚刚没轻没重导致的。 秦国民找了个地方坐下,将身上的双肩包拿下扔在了一旁:“我们原本调查人类取卵的事情,结果往下挖才知道,事情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秦国民拍了拍肩膀上的白蛇:“麻烦活一活。” 白蛇被拍疼了吐了吐芯子。 “我们见到很多人类被关在一个容器内,她们生下与其他物种的孩子后...”秦国民想到那个场景就想吐。 它们会剥开母体将婴儿取出,随后挖出婴儿的心脏以修邪道。 人类和其他物种的孩子不被上天庇佑死了也只能算是能力不佳,但却是大补,可以增加修为。 人类吞心,可以做到年年益寿,甚至起死回生。 风吉震惊地看向秦国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亲眼所见。”白蛇有气无力道:“有很多女人怀胎到一半承受不了死掉了,能顺利生下孩子的,百不存一。” “那你们解决了吗?”风吉身上的痕迹逐渐消失。 白蛇吐着信子:“其中有大鹏鸟...” “其中?”风吉大概明白他们的意思了。 “老陆人呢?”秦国民观察了一下四周,龙味这么淡,不会是... 风吉努了努下巴:“进入那个人类小姑娘的梦里了。” 白蛇无力垂下头,他们跟草台班子似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习惯就好。 风吉垂眸看向白蛇微微鼓起的肚子:“你们?” 秦国民不解的看向风吉。 风吉指了指。 “它撑得。”秦国民说着将白蛇放在了石头上:“我去看看老陆。” 物种不能跨越,不然白蛇肚子里生一堆耗子崽?想想都不可能。 更何况它们是天敌。 白蛇盘在石头上。 “还是不开窍?”风吉说着摸了摸白蛇的头:“你怎么总喜欢跨物种,被伤的还不够狠吗?” 之前爱上人类,这会又看中了老鼠,真不知道该说它什么好。 “大概是贱。”白蛇说完爬到风吉身上跟她一起晒太阳。 秦国民走到木屋前停了一会,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陆云策拉着梦北溪的手平躺在床上,他不是没醒过,他会定期给梦北溪洗澡换衣服整理屋子。 “老陆,醒醒。”秦国民走到陆云策身边在他手臂上用力掐了一把。 梦中的陆云策:“...” 梦北溪给他安排了个父亲的工作,但只有他心里清楚,他是生不出...狼崽子的。 “来。”陆云策手里拿着煮好的肉。 一只灰扑扑的狼崽子卧在地上大口吃着煮好的肉片。 这两年梦北溪过的非常开心,尤其是在折腾陆云策这一点上:“你别给它喂太多了。” “咱儿子最近都没长,多吃点好。”陆云策靠在椅子上。 梦北溪手里握着铅笔,梦里她是不需要努力的,比如她想画出一幅好看的画。 只要她手动了,画自然而然就出现了。 还有爷爷和奶奶,他们不会训她,更不会说她,只会对她好,无条件的对她好。 她改了一些构建可还是不对。 那种失去生命的鲜活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是没用的,但是她不会腻,只要能看到爷爷奶奶,她就开心。 陆云策喂完肉片后抬起头。 梦北溪手撑着脸颊,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有一次父母去上班,出了大门人就消失不见了。 假的永远真不了。 “老婆...”陆云策见梦北溪出神,忍不住叫了一声。 继续下去她会精神崩溃。 知道是一回事,面临是另外一回事。 明明一切都那么真实,可早晚有一天梦境会崩塌,她会重新回到现实。 到那时,梦里的一切都已经有了感情,她要再度失去至亲之人。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她有时候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带着他到梦里来。 陆云策感觉到有人在叫他,但他没做出任何回应,外面天塌了,他也得待在梦北溪身边。 她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秦国民试了几次最后不得不进入梦里,但他道行有限只能以原形进入。 刚落地就坐在了狼身上:“卧槽。” 陆云策眼疾手快直接将秦国民拎了起来:“别给我儿子吃坏肚子了。” “.0.”儿子都有了! 什操的玩意,还能行不了,秦国民吓的心脏砰砰直跳。 梦北溪见状走了出去,她当然认得秦国民,前不久长寿也进来过。 “老陆,出事了。”秦国民开口将外面的事情从头到尾跟陆云策说了一遍。 “凌游的大女儿?”陆云策皱眉道。 秦国民点了点头:“凌游这老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一直联系不上。” 梦北溪一听要人类怀孕生下孩子后剖腹去子,还要挖心增进修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人发现吗?”梦北溪忍着不适道。 秦国民摇了摇头:“在深山里。” 这四个字足以说明一切。 要知道有些山沟沟连电都没通,人迹罕至,人在那里丢了想找都找不到。 梦北溪咬着下嘴唇,不断的劝说自己,她只是个普通人能力有限,不要多管闲事。 “...” 陆云策将秦国民送了出去:“别管他。”说完他站了起来:“我去帮爷爷种土豆。” 虽然在梦里但陆云策对梦北溪的家人一百个尊重。 梦北溪失魂地坐在椅子上。 “别被道德绑架,这些事情本就不该你管。”陆云策说完摸了摸梦北溪的头。 梦北溪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多管闲事不长命,外面的破事多了,她三头六臂吗? 再说她是个什么东西,救这个救哪个的。 可是她心乱如麻,一想到真的有人在深山里被惨无人道的迫害,她就坐立难安。 是个人都会管的吧? 知道了就算去不了,也一定会帮忙发声吧? “...” 这时,王翠芹端着盆从外面回来了:“丫蛋,来看看奶奶在大集买的鸡崽,等养大了给你炖鸡汤喝。” 梦北溪缓缓抬起头,如果离开她会失去这里的一切,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跟家人生活在一起了:“奶奶,我可以见死不救吗?” “当然可以啊,别人的死活跟我们没关系,丫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奶奶都支持你。”王翠芹说完将盆放在了地上。 梦北溪脑子“轰”的一下。 不会,奶奶绝对不会这么教育她! 不,不对,这是她构建出来的世界,奶奶说的话是她内心想让奶奶表达出来的... 陆云策回来时梦北溪已经倒在了地上,她非常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 “老婆。”陆云策快速走了过去将人抱了起来。 梦北溪额头沁了一层的冷汗:“不对,不是这样的...” 陆云策大概已经猜到了,她听了秦国民的话后开始动摇了,但是又找不到放弃家人的借口。 冲突,自相矛盾,她已经开始崩溃了。 “老婆,对不起。”陆云策早就做了准备,他要强行把人带回去。 这样一来错的是他,梦北溪是被他强行带回去的,不是她不要家人了... 别动手动脚的! “不要,求你了。” 梦北溪紧紧攥着陆云策的衣服,大颗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王翠芹正蹲在地上往鸡圈里放鸡仔,梦广林脖颈上挂着毛巾,手里拿着摘剩下的土豆种。 “小溪,看爸爸给你买什么了。”梦向明手里拎着打包回来的奶茶和炸鸡,他今天发工资。 梦北溪哭的喘不过气,他们明明就在眼前,可不管她怎么喊都没用:“...” 陆云策低下头吻着梦北溪的头顶,声音沙哑说了声“对不起”,他没办法改变梦境,想做最后的道别都不能。 梦北溪咬着嘴唇,满眼痛苦地看着亲人越来越远,最后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陆云策睁开眼睛后第一时间将梦北溪抱在了怀里。 哭声从木屋传了出来。 正抱着大苹果啃的小灵儿激动的直接将苹果丢了:“小溪姑姑醒啦!” 长寿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两年了,可算醒了。 梦北溪泣不成声,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撕扯着,她再也见不到爷爷和奶奶了。 “为,为什么,你,你总是不顾我的想法。”梦北溪仰起头,鼻尖隐约泛红。 陆云策没有吭声,直接将人用力抱了在怀里。 小灵儿蹲坐在门口摇着尾巴:“小溪姑姑哭鼻子了,好羞啊。” 仙涵它们堆叠在门口,虽是久别重逢但没人敢进去。 长寿迟疑了片刻挪动着小爪子往前移了移:“那个,醒,醒了?” 梦北溪泣不成声的哭着,巨大的落差让她一时难以接受,她什么都没有了。 “不哭了。”哭的陆云策心都跟着颤。 “谢谢...” 梦北溪的声音跟蚊子一样小,她做不到亲自毁掉有家人的梦境,陆云策替她做了。 陆云策更加心疼了,他手臂用力让梦北溪趴在了自己的身上:“既然想谢我,不如先原谅我?” “啧--” 长寿顺着床头柜爬了上去,粉红的小爪子太短了,挡不住自己的眼睛。 梦北溪手抵着陆云策扭头看向长寿,脸蛋迅速涨成了苹果色:“...” 陆云策伸出手用力将长寿扔向了房门口,扎的白修差点跳起来。 “你...” 陆云策眉眼温柔的看着梦北溪,仿佛刚刚那个粗鲁的举动不是他做出来的。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我道过谢了。”梦北溪说完坐了起来,结果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门这会是敞着的,手部用力后,陆云策疼的汗都出来了。 “哎呦,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其他什么东西呢。”梦北溪擦了擦鼻子下了床。 安慰她的同时都没忘耍流氓。 仙涵捂住了小灵儿的眼睛,这东西看多了对脑子不好,容易变笨。 她刚走两步身体一晃,白蛇以最快的速度将她缠了起来,另一端勾着秦国民的腿。 没办法只有他站着。 梦北溪道了声“谢”后看向仙涵它们。 它们正在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那模样可怜的仿佛随时要被饲主丢弃似的。 “你们不能合起伙来框我一个了!”梦北溪心还是软了下来。 小灵儿蹦蹦跳跳来到梦北溪面前:“小姑姑,我爹爹说你小气鬼,什么,什么,不亲嘴。” 仙涵想捂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没办法这孩子就跟梦北溪好,致命的是它嘴没有把门的。 梦北溪带着哭音“哼”了一声:“不亲就不亲,我稀罕似的。” 陆云策坐起身,眼神冷冰冰的看着白修,他到是亲上嘴了... “我们这是在哪啊?”梦北溪站在木屋外,周围全是参天大树,零星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向地面。 远处好像起了雾,根本看不清远处是什么。 地上成堆的枯树,一脚踩上去不知道要陷多深,鼻腔全是潮乎乎的烂叶味。 “森林啊。”仙涵说着抬起爪子给梦北溪看:“我们位处于北部,这是一片人类还没有开发的区域。” 无知者闯入必死。 有原始森林那味了,梦北溪伸了个懒腰:“为什么会在这?” 仙涵从头到尾跟她说了一遍,从那只吃人的大鸟开始。 “把封印的东西全部放走了,都包括什么?”梦北溪有种不祥的预感。 仙涵伸出手指:“狰,天狗...” “等等,天狗食月是真的吗?”梦北溪头皮发麻,这些她怎么都没听说过呢? 仙涵仔细想了想:“体型巨大能遮半边天,吃月亮还第一次听说。” 梦北溪看向从屋子里走出来的陆云策:“所以山海经是真的,之所以我们看不见是因为?” “差不多。”陆云策说完笑了笑:“飞了整本山海经,可以这么理解。” 梦北溪深吸了一口气:“那我们可以一直居住在这里吗?”不是她怂。 好吧她怂了。 陆云策站在门口笑的温柔:“不能。” “对,我们离婚了。”梦北溪说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已经做好跑路的准备了。 陆云策伸出手指指了指:“我们的媒是天做的。” “...” 梦北溪嘴角向下压了压,做出“咦惹”嫌弃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但她还是不死心:“如果我跑呢?” “追的不仅仅是我。”陆云策说完揉了揉鼻子:“还有整本山海经,其中包含双头蛇。” 更刺激了。 梦北溪抿着嘴唇:“其实吧,咱俩感情也还凑合...” 她知道这事不是闹着玩的,翅膀贯穿胸膛的事她还记得,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 陆云策感觉自己的小配偶太可爱了,可爱到看着都会心动。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出息。”仙涵都忍不住开口了。 梦北溪对仙涵眨了一下眼睛,反正只要不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在哪喘气不是喘。 等陆云策把东西重新抓回来,她不就自由了吗? 就算她是块榆木疙瘩,认死理,但总不能不怕死吧? “醒了?” 梦北溪转过头,满眼的惊艳。 风吉身上穿着黑色长裙,手里端着刚刚采回来的果子,一双眸子四个瞳孔看人时威慑力十足。 “你好。”梦北溪笑着走了过去:“敢问姐姐怎么称呼?我叫梦北溪是陆云策的前妻。” 总要拉个中间人双方都认识才好套近乎。 风吉很久没跟人类接触了,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甜,一口咬下去肉质鲜美... “风吉。”风吉说完目光低垂了下来,脖颈这么细,一掐就断。 梦北溪凑到风吉身边:“姐姐你端的是什么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风吉拿了一颗递给梦北溪“酸”字还没等说出口... 梦北溪一口果子含在嘴里,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她想过酸,但是没想到这么酸。 “好甜啊。”梦北溪说着又咬了一口。 风吉低头看了一眼:“...”这果子有甜的? “陆哥,尝尝。”梦北溪转身向陆云策走去,这宝贝可不能她一人独享。 陆云策低下头咬了一口,仿佛在品尝美食一般:“嗯,确实,汁水很多,很甜。” 风吉拿了一颗放在嘴里,酸的她皱紧了眉头。 “哈哈哈...” 仙涵忍不住笑出了声:“也就你信他们。” 梦北溪伸出一截舌头:“酸酸酸,太酸了。” 陆云策捏了捏梦北溪的鼻子:“调皮。” 风吉愣了一下,陆云策竟然肯配合人类女孩胡闹。 梦北溪不太喜欢这种过于暧昧的触碰,她打开他的手剜了他一眼:“别动手动脚的。” “好。”陆云策口头答应了。 仙涵伸出爪子:“你刚醒,我带你认认路?”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小灵儿跳了起来,兴奋的不得了。 “别走太远。”陆云策说完捏了捏梦北溪的脸蛋,得好好喂了,肉少的可怜。 梦北溪不高兴的噘起嘴,年纪大了,刚刚答应的转头就给忘了。 仙涵也不敢走远,林子里也不太安全,到处都是天敌,在这它们都是遵从自然规则的。 梦北溪抱着小灵儿:“我刚刚就想问,我家灵儿怎么少了条尾巴?”原本十条来着。 小灵儿眨了眨眼睛:“贪玩摔断啦。” 仙涵扭过头看了一眼:“...” “怎么还能摔断呢。”梦北溪手在小灵儿的小屁股上揉了揉:“还疼不疼?” 小灵儿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仙涵走在前面没吭声,哪怕过了两年小灵儿梦魇还会大喊,她现在把尾巴当宝贝,一般情况下都不会露出来。 “小溪姑姑,爹爹说你是生我们的气,所以才不肯醒过来的,对吗?”小灵儿说完往梦北溪怀里拱了拱。 一说到这个,梦北溪眼圈顿时红了起来:“不是,小溪姑姑是舍不得家人。” 小灵儿歪着头:“我们不就是小溪姑姑的家人吗?” “对。”梦北溪泪水落了下来,她有种错觉,走一圈回去后,爷爷奶奶会在家里给她做晚饭。 仙涵用鼻子蹭了蹭梦北溪的小腿:“得失不由人,珍惜当下。” 梦北溪蹲下身痛哭出声,其实她刚刚是死要面子,那么多人她不想丢人。 “我好想爷爷和奶奶,我想听他们的训斥,我想吃他们做的早饭,我想他们拉着我的手,嘱咐我多穿衣服。”梦北溪抱着小灵儿哭成了泪人。 小灵儿用爪子胡乱擦着:“我,我,我我做饭给小溪姑姑吃,不,不,不哭啊。” 仙涵依偎在梦北溪身旁,真可怜,她再也见不到心心念念的人了。 陆云策站在树后,他差点失去配偶,他理解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之前从未有过。 梦北溪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嗓子哑了,脸被泪水蛰的发疼才停下来。 小灵儿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哄不好了,小溪姑姑一直哭,哄不好啦! “天色渐黑了,我们得回去了。”仙涵说完用爪子摸了摸梦北溪以作安慰。 梦北溪缓缓起身:“别,别说出去。” 仙涵点了点头。 “...” “小溪姑姑哭了,都没人给她做饭吃,也,也没人脱她的衣服,好,好可怜的。”小灵儿跳到桌子上大声嚷嚷着。 梦北溪站在门口单手捂着脸,怎么把它给忘了! 长寿吃着松子:“脱,衣服?”说完它看向刚刚回来的陆云策:“虚?” 秦国民目光落在了陆云策的身上:“...” 仙涵咧着嘴跑了,这事闹的。 陆云策走到梦北溪身边将她圈在了怀里,目光威胁地看向小灵儿。 小灵儿的耳朵垂了下来:“以后我给小溪姑姑做饭,给她脱衣服。” 梦北溪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云策凑到梦北溪的耳边:“以后这些事情交给我。”当然他说的意思跟小灵儿的不一样。 梦北溪向后退了一步踩了陆云策一脚,这么多人说什么呢? “我得意思是照顾你的事情交给我,老婆想的是什么?”陆云策故意逗她。 梦北溪转身推开陆云策跑了出去。 秦国民和长寿它们一脸看戏的表情,他都能有配偶简直是个奇迹。 陆云策追了出去,外面不安全他不放心。 褚夜手里拎着人头迎面遇到了梦北溪。 “啊!” 梦北溪吓的直接躲到了陆云策的身后,人头还在滴血,眼睛向上翻着她看的清清楚楚! “闭嘴。”褚夜将人头扔进了坑里,这东西不好吃,啃也没多少肉,但嫂嫂喜欢吃眼球,他就拿回来了。 自从上次,嫂嫂一直不肯理他。 梦北溪牙齿发出磕碰的声音:“不,不,不是,说,说不能,杀杀人吗?” 陆云策知道梦北溪胆小,他转身将人抱了起来:“以后这些东西别带回来。” 褚夜冷哼了一声。 “不然下次我就拧掉你的脑袋。”陆云策声音沉了下去。 如果不警告,褚夜会半夜把脑袋挂在梦北溪的窗口,他就是这样的东西。 梦北溪呼吸都变重了,不是说他们不能随便杀害人类吗? 作为人类,她现在已经很想报警了,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一时间改不过来... 等褚夜走后,梦北溪小声道:“你在摸我屁股,别怪我翻脸。” “...” 陆叔叔,你在做什么呀? 入夜梦北溪抱着腿坐在木床上,她应该怎么做才能救那些被关在大山里的女孩? 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无力感席卷而来,她下巴抵着膝盖大脑一片空白。 “老婆,我进来了。”陆云策穿着黑色真丝睡衣,手里拿着切好的野果。 梦北溪懒得理他,脸皮厚的可以跟城墙一较高下了。 陆云策见梦北溪愁眉脸的坐着,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了:“给我看看你后背的伤,我就告诉你接下来的计划怎么样?” “爱说不说。”梦北溪伸直腿,身体往下蹭了蹭准备睡觉,她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 陆云策俯身过去直接将人压在了身下:“一点都不听话。”说完他手顺着睡衣伸了进去。 梦北溪挣扎着,甚至想到了攻击对方的致命弱点。 “别乱动。”陆云策在梦北溪的腰侧轻轻搔了几下痒,她就跟虾米一样蜷了起来。 后背的疤痕还在,指腹落在上面跟针扎一样疼,只不过疼的是心。 梦北溪挣扎着:“你别乱碰。”他怎么这样呢,就不能有点距离感? 陆云策声音沉了沉:“老婆,你的内脏当时破损严重,是小灵儿断尾救了你。”有些事情必须得告诉她。 梦北溪原本还在推陆云策听到这句话时她愣了一下:“断,断尾?” “狐狸断尾要受剜心之痛。”陆云策说完将手拿了出来:“承之恩惠定要记在心里。” 梦北溪想到白天时的对话,小灵儿明显停顿了一下,她还那么小怎么受得了? 她可宝贝自己的尾巴了,平时谁摸一下她都要生好大的气,竟然为了救她断了一根? 小灵儿正在外面跟长寿他们疯玩,长寿上树很快,秦国民抱着坚果坐在树杈上,白蛇缠在树干上晃着尾巴。 小青无精打采地盘在树下,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见雄性就想贴过去,身体也不太舒服,但是它不好意思跟姐姐说。 梦北溪披着陆云策的外套走了出来:“小灵儿。” 小灵儿上蹿下跳地追着长寿,听到有人叫它,它停了下来扭头看了一眼。 “小溪姑姑。”小灵儿高兴地一跃而下。 梦北溪慌忙去接:“别胡闹,摔着怎么办?” 小灵儿抬起粉嫩嫩的爪子:“不会啊,我是瞄准了才跳的。”说完它用鼻尖蹭了蹭梦北溪:“小溪姑姑你身上好香好香啊。” 因为沾染了龙气。 开春了,陆云策也不能避免... 梦北溪摸着小灵儿的屁股,轻声道:“谢谢,断尾一定很疼吧?” 小灵儿抬起头见梦北溪泪眼婆娑的看着它,它快速从她怀里跳了出去。 “小溪姑姑你看,之前十条尾巴太碍事了。”说完它亮出了自己的九条尾巴:“现在正正好。” 可不要再哭了,都哄不好的。 梦北溪蹲下身抱住了小灵儿,爷爷奶奶过世后,有它们的陪伴她其实并不孤单。 “你告诉她干什么?”仙涵蹲坐在陆云策的脚边。 陆云策抿唇没有回答。 “我今天晚上要跟小溪姑姑一起睡!”小灵儿抬起粉嫩嫩的小爪子。 梦北溪当然不会拒绝,陆云策的脸色却没那么好看了。 白修满意地点了点头,孩子大了就是会疼人,它冲着仙涵摇了摇粗壮的尾巴。 仙涵头皮都是麻的,它不累吗? 梦北溪抱着小灵儿回了屋子,陆云策默默叹了口气,床本来就不大... 小灵儿睡在床边,它全身都是毛不需要盖被子,但梦北溪还是给它盖了薄毯。 “走开。”梦北溪低声呵斥。 陆云策搂着梦北溪:“床太小了,我在往后就掉下去了。”语气中透露着委屈。 “谁让你进来了?”梦北溪捏着小灵儿粉红的小肉垫,睡的真沉,估计打雷都不会醒。 小灵儿肉乎乎的小肚子上下起伏着,一般情况下狐狸是不会躺着睡觉的,但偏偏它学会了,就觉得这么睡舒服。 “老婆这么喜欢,我们也生一个?”陆云策吮住了梦北溪的耳垂。 梦北溪一想到家里那匹看门灰突突的狼,她就忍不住皱眉,当时构建出来就是为了折腾陆云策的。 其实一点都不讨喜。 “咱俩什么关系啊?就讨论这个话题...”梦北溪躲了躲,弄的她酥酥麻麻的。 陆云策手不安分地在梦北溪的小腹上摸了摸:“你都躺我被窝里了,你说什么关系?” “这明明是我的!”梦北溪按着陆云策的手,又担心吵醒小灵儿。 陆云策“嗯”了一声,细碎的吻从脖颈蜿蜒到了肩膀:“我也是你的。” 谁要啊! 梦北溪不得不转过身:“你别乱来,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陆云策勾起自己的睡衣:“当初你对我上下齐手的时候,也没见你多客气。” “...” 没羞臊。 梦北溪手抵着陆云策:“你在闹,我可生气了。”真当她没脾气呢? “没闹,认真的进行夫妻生活,怎么能是闹?”陆云策说完拉着梦北溪的手:“它们都想你了。” “我--” 梦北溪失语了:“你去火山这些年,都学了什么?” “身体协调训练算吗?”陆云策说完伸出自己的手,其实他没少偷听。 大多数都是躲起来给自己的女朋友,老婆,打电话,不巧,他一字不差全听见了。 “闭嘴,不许说了!”梦北溪扯下陆云策的睡衣,之前吹口气都会脸红,这会都开口说什么“协调”训练了。 陆云策将梦北溪抱在怀里:“给我闻闻味也行。” 狼也太会撒娇了! 小灵儿吧唧了两小嘴:“别,别跑...”说完它四只小爪子动了动。 梦北溪动作放轻了很多,但陆云策却更加得寸进尺了。 “摸摸。”陆云策声音有些哑。 梦北溪让他折腾出汗了:“我身体不太舒服...”说完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陆云策立刻紧张起来,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我看看。”她受了那么重的伤,马虎不得。 “睡一觉就好了。”梦北溪说完转身将小灵儿抱在了怀里,暖乎乎的,太舒服了。 小灵儿换了个姿势,直接窝在了梦北溪的怀里。 陆云策的手落在了梦北溪的背上:“这里疼?” 一股暖流顺着后背通向四肢百骸,梦北溪轻轻“嗯”了一声后闭上了眼睛。 其实没说谎,就是有些不舒服。 陆云策等人睡着才将手拿开,他有些不放心,但他不是大夫,只能等见了景叔再说。 就在这时,小青顺着窗子爬了进来,它吐着信子:“小溪。”说完它爬上了床。 陆云策将手指放在了唇边,示意小青小声点。 “怎么了?”梦北溪正迷糊着,她刚刚都睡着了。 小青看了陆云策一眼:“你先走,我有些话想对小溪说,雄性不能听!” 陆云策只好起身:“长话短说,她身体不太舒服。”说完他离开了屋子。 梦北溪揉着眼睛:“怎么了?” “我可能要死了。”小青说完盘在了床边。 梦北溪这下彻底醒困了,她直接坐了起来:“发生什么了?” 小青的尾巴微微动了动:“你,你看看我这里...” 梦北溪很怕蛇,但她知道小青和小白不会伤害她,是她的家人。 “你别怕。”梦北溪将小青捧了起来:“这好像肿了,你怎么不找小白看看?” “我怕她伤心。”小青说完吐了吐芯子。 梦北溪捧着小青下了床,她也不懂:“你听话,我们去找小白看看,如果情况不太好,我们再想办法。” 小白垂在树上,听到脚步声后它抬起头看了看。 “小白你看看小青这是怎么了?”梦北溪说完指了指小青:“这段特别粗。” “差点忘了。”小白爬下树。 小青得知是自己长大了,发--情--期所以才会这样,它惊得不得了:“我,我不要那些丑丑的东西,我不要!” “你都排水蛋了。”小白说着用尾巴戳了戳:“你丢哪了?” 小青想了想:“...” “你给吃了?” 因为没有雄性一般排出来的都是水蛋不能孵化出蛇。 “丢着玩了。”小青说完往梦北溪身边躲了躲。 梦北溪惊了:“...” 就算孵不出小蛇,毕竟是自己排下的东西,她就不问问? “算了,反正也没什么用。”小白叹了口气:“你要是不想找其他雌性,就老老实实待着,不要到处跑。” “可是我身体不舒服。”小青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见。 小白抬起尾巴:“你过来,我教你。” “我帮不上什么忙,先回去了。”梦北溪怕小青尴尬... 不过她也算长见识了,原来雌性蛇是会排水蛋的,因为没有雄性所以孵不出崽。 “...” 陆云策,白修,还有黄鼠狼坐在木屋后喝酒。 “我怎么感觉你们这些有配偶的,比我这个没配偶的还惨?”黄鼠狼坐在石头上。 白修长长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好不容易崽崽不在想亲热一会,结果被赶了出来, 漫漫长夜,寂寞啊... “老陆,我就纳闷了,你能把小灵儿断尾的事告诉小溪,自己那点破事却迟迟不肯说?”白修换了个坐姿,手放在了大腿上。 陆云策喝着闷酒,有些事能说,有些事宁可烂在肚子里。 “你干脆摊牌,反正也得哄,干脆一起哄得了。”黄鼠狼做了个手势:“长痛不如短痛。” “这馊主意不错。”白修说完看向陆云策:“你怎么想的?打算什么时候摊牌。” 陆云策继续喝闷酒,他还知道这是馊主意呢? 现在都哄不好,在拱火更哄不好了。 “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密谋什么呢?”风吉走到石头旁坐下。 黄鼠狼努了努下巴:“他跟人类小姑娘说自己是匹狼,现在正发愁呢。” “你...”风吉迟疑了片刻:“人类小姑娘是你骗回来的?” 陆云策沉默代替了一切。 “事情经过很复杂,也不能说是骗吧,有可能是单纯的不要脸,图色了。”白修说完还点了点头,给予肯定。 风吉露出嫌弃的表情:“缺德,不过像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 “那你直接说,你自己是什么不就好了?”风吉觉得又不是什么大事,龙又没有物种限制。 陆云策放下酒壶站了起来:“你嘴,严点。” “小姑娘怕龙,而且讨厌别人说谎骗她,别看老陆在外威风凛凛的,其实怕的很,人家万一不要他了呢?”黄鼠狼补了一刀。 风吉做出不解的表情,心生敬畏怕龙可以理解,不要老陆?嫁龙可以得到上天的庇护,这么好的事情,谁会往外推? 不过人类的脑子跟它们的不一样。 陆云策站在木屋外散了会酒气才进去。 梦北溪抱着小灵儿已经睡着了,睡衣松松垮垮的,大片肌肤露在外面。 陆云策轻手轻脚掀开被子睡了进去。 小灵儿睡觉不老实,天快亮的时候,梦北溪被它踹醒了,小家伙不知道玩什么游戏呢,兴奋的直蹬爪子。 不仅如此,她身上还挂着一个,手脚并用的那种... “沉死了。”梦北溪挪了挪被压到发麻的腿,别看陆云策瘦,他全身都是肌肉。 陆云策手臂用力将人抱的更紧了:“这样舒服。” “你是舒服了,不管别人死活了?”梦北溪感觉自己被东西杵着,要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 硌得慌。 还是两。 陆云策睁开眼睛:“那你抱我?” “...” “好,你先松手。”梦北溪不答应也得答应,他力气太大了,她有些透不过气。 陆云策松开手,梦北溪在他的身上拍了一巴掌:“抱着你?想的美!”她要起床了。 料到她会耍赖。 陆云策直接将人锢在了身下,梦北溪别过头,大早上的就不能收敛点。 “昨天小青跟你说什么了?”陆云策低头在梦北溪的脸上亲了亲,香喷喷的,要是能吃就更好了。 “雌性的事,雄性别问。”梦北溪感觉头大,她在人类和其他物种之间疯狂穿梭。 陆云策发现,梦北溪好像不太抗拒他的吻... 就在他埋头准备侵占另一处领地时,不和谐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 “小溪姑姑,你们在干什么啊?”小灵儿声音娇娇的,这会还没彻底睡醒,看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 梦北溪反应过来后,以最快的速度推开陆云策。 “陆叔叔羞羞羞,这么大了还要喝...” 梦北溪捏住了小灵儿的嘴,胡说八道什么呢... 要了命了。 “不行!” 得知陆云策要带着梦北溪单独去深山时,白修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梦北溪知道此行非常危险,她跟陆云策商量完最终决定,谁都不带。 “我不同意。” 秦国民叼着烟:“我们仨跟过去只看了一眼,就险些丧命,你跟小溪处于虚弱期,不能冒这个险。” 风吉坐在椅子上,老陆永远是这样:“人类值得你这么拼命?”他都自身难保了。 “不仅仅是人类。”陆云策将小灵儿放在了木桌上:“如果用这种方式增进修为,你怎知下个被抓的不会是你?” “等它们修行到以人类为食,你我可还压的住?”陆云策说完低头看向梦北溪:“如果我们回不来,你们就隐居在此。” 仙涵摇着头:“老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生死有命,我们早就看淡了。” 小灵儿歪着头:“一家人,不就应该在一起的吗?”她不懂大家都在聊什么,也不知道出去后会有多么危险,但她不想跟家人分开。 要做个粘人的小狐狸,父亲说的。 “死一个窝窝里暖和。”小青说完顺着梦北溪的腿爬了上去,之后缠在了她的腰间。 舒服,香香软软的。 梦北溪打了个寒颤,冰冰凉凉的贴在皮肤上,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心里不断暗示自己,小青不会伤害她。 接受姐妹两全靠自我安慰。 “走咯。”小灵儿跳到陆云策的肩膀上:“出去玩咯。” 风吉闭上了眼睛,她不会帮助人类,但也不会加以阻拦。 “快去快回。”风吉说完抬起手,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小灵儿摇着尾巴:“风吉姑姑不去吗?”她有些舍不得道。 仙涵幻成人形跟在梦北溪的身后:“她不去。” 秦国民单手插兜:“先买烟。”说完他将烟盒丢在了地上。 “老话说得好,不买撒手货。”梦北溪说完看向陆云策:“断他零花钱。” 快抽成烟筒了。 “老婆,他自己会赚。”陆云策无奈道。 长寿手背在脑后:“不不不,他是直接探囊取物。” “...” 不就是偷吗? 梦北溪双手环胸走着,她直接忽略了腰间的手,能怎么办,打不过,骂无效,就是个臭无赖。 “我们就这么走着去?”梦北溪走了一段时间后停了下来,不会吧? 那得走到猴年马月去。 所有人都看向了梦北溪:“...” 梦北溪比了个“ok”的手势,她懂了。 陆云策背着梦北溪,速度跟之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我理解错了?”梦北溪搂着陆云策的脖颈,转头问身边的长寿。 长寿手里拿着树枝甩着:“没理解错。”但是某陆不敢现原形直接飞,只能这么走了。 “...” 半个小时后,梦北溪抱着白修的脖颈,陆云策双腿交叠躺在上面,头枕着自己的手。 仙涵带着剩下的跟在白修身后。 “也难为你们跟着他了。”梦北溪说完闭上了眼睛,确实快了不少,但是有些呼吸不畅。 白修它们已经习惯了,陆云策就靠谱了三个月,追求梦北溪的那个三月。 梦北溪昏昏沉沉的,什么时候到地方的都不知道,醒来时人已经在陆云策怀里了。 “你晕过去了。”陆云策手摸着她伤口的位置:“疼不疼?” 梦北溪揉了揉沉甸甸的脑袋:“...” 她现在非常需要景叔,因为只有他能分辨出是伤口复发还是缺氧。 “我们这是在哪?”周围漆黑一片,空气中夹杂着一股血腥味。 不仅是陆云策,就连小灵儿都沉默了。 梦北溪起身看了一眼周围,她全身不自觉的发抖,头皮跟着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被倒挂在了树上,皮肉已经被鸟叼的不成样子,肠子和掉下的腐肉堆叠在一起。 “整个村子除了女性,都被屠干净了。”长寿声音哑了下来。 地道之类的地方他跟秦国民都找遍了,一个活口都没留。 一股愤怒涌上心头:“它们为什么不招天谴!”梦北溪怒吼道。 几只乌鸦落在枝头发出刺耳的叫声。 “因为下手的是人。”长寿说完盘腿坐在了地上,这附近算是干净的,往里走... 陆云策站起身将梦北溪揽在身边:“我们不能继续向前了。” 小灵儿蹲在一旁:“父亲,我好害怕。”它第一次见这么恐怖的场景,它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 仙涵江小灵儿抱了起来:“我们尽量小点声,别打草惊蛇,老陆收收你的气息,别把它们吓跑了。” 这次绝对不能放过它们! 畜生! 陆云策沉默了片刻:“你们先回去。”说着他手臂用力:“带她一起。” “我...” 陆云策厉声呵斥:“让你们走就走!” 这些东西已经失去本性了,白修它们道行太浅根本不是对手,硬上跟送死没有区别。 仙涵它们有自知之明,知道这种情况它们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就算风吉来了也没用,更何况是它们。 要知道风吉可是修行了两万多年,而他们也不过是修行了几百年而已。 而且大多都是保家仙,只能保一家平安。 “老陆...”长寿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可是又不得不说:“不管怎样,火都烧不到你身上。” 这个世界乱就乱了,抓谁都不会抓到陆云策身上,他只需要明哲保身,等道行恢复了再做他想也不迟。 梦北溪咬着嘴唇,随后轻叹了一声:“让它们走,我给你打下手。”至于能做什么,她也不清楚。 陆云策转过头温柔地摸了摸梦北溪的头:“听话,等我处理完就回去找你,跟之前一样。” 不,不一样,梦北溪知道自己不能走。 陆云策将梦北溪抱在了怀里,随后对白修做了个手势。 梦北溪感觉身体越来越乏力,眼前一片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 “回到林子后,不要出去,风吉自会护你们周全。”陆云策说完向远处走去。 谁都能躲,他不能。 秦国民叼着烟看着陆云策的背影:“活太久了,没劲,突然想知道死后什么样?”说着它跟了上去。 没有老陆他坟头草都得二米来高。 长寿耸了耸肩膀:“我无牵无挂的。”说完也跟了上去。 “你带灵儿和小溪回去。”白修说完在仙涵的脸上亲了亲。 小灵儿不解地歪着脑袋:“...” 仙涵眼睛都红了:“你注意安全,我会照顾好灵儿...”如果白修没能回来,她会在灵儿长大后去寻他。 白修笑了笑:“也照顾好自己。” “听你母亲的话。”白修说完转身跟了上去,不然他会舍不得。 仙涵看着白修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见。 “母亲,父亲为什么不跟我们在一起?”小灵儿要哭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跟父亲分开过。 仙涵选择了沉默。 “...” 梦北溪醒后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林子了,她气的不行,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宣泄出去,只能憋在心里。 风吉烤着羊腿听到屋子里有声音,她抱着小灵儿站起了身:“仙涵说,它把小灵儿交由你抚养。” 狐狸是非常痴情的物种,哪怕是死,它们也不会抛下另一半,之所以回来是不的不,折返回去也是。 小灵儿身体一抽一抽的:“我,我,我要母亲,我,我...” 梦北溪从风吉手上接过小灵儿:“只有我什么都不会。” 她本来就是个普通人,寿命长一点罢了。 风吉看向梦北溪:“人类本就脆弱渺小,放在以前只是充饥的食物。”说完她走了出去。 梦北溪跟上了风吉的脚步:“风姐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人类修行,能有本事的那种?” “你吃得了苦?”风吉说完转过头看向梦北溪,她瘦胳膊瘦腿,她手指用力都能掐死她。 梦北溪点了点头:“能。” 风吉轻轻哼了一声:“首先,你得静下心,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外面的石头上坐着。” “好。”梦北溪答应后抱着小灵儿去了外面。 风吉接了一句:“不管刮风下雨,你都不能躲。” 一开始梦北溪根本坐不住,她心烦气躁想尽快去找陆云策它们,她真的很害怕,怕它们成为一具具的尸体。 可是她又帮不上忙,就连具体位置都找不到。 小灵儿蔫巴巴的陪着梦北溪,一家人什么时候才能团聚呢,她想父母和母亲,想长寿哥哥,想小白姐姐。 “对呀,小白姐姐它们呢?”小灵儿突然站了起来。 风吉吃着烤牛肉对小灵儿招了招手:“过来,别打扰她。” 小白始终跟着秦国民,那小青自然也不会丢下姐姐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梦北溪的心再次乱了,她听不见耳边的风声,也感受不到花香了... 半个月后,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雨点落下发出“啪啪”的响声。 风吉站在木屋看向梦北溪:“...” 能修行到什么地步,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梦北溪坐在石头上,她什么都感受不到,被雨淋的睁不开眼睛,但心却异常的平静。 急又没用,她能找到地方吗?找到地方后能帮上忙吗? 都不能。 陆云策改变了她的命数,之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小灵儿急得团团转:“你让我出去,小溪姑姑还在外面呐。” “安静。”风吉说完坐在了椅子上。 小灵儿跳到桌子上:“我想找母亲。” 风吉抿着嘴唇:“...”上哪给它变母亲去。 小灵儿又开始了,身体一倒一哭就是半宿。 “褚夜。”风吉喊了一声。 褚夜正在隔壁跟几只雌性玩耍,自从上次被风吉拒绝后,它就开始带不同的雌性回来,有时候会带好几只。 都是有灵智的,可以随时变成人类。 听到风吉叫它,它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喝了太多的酒,这会正醉着。 小灵儿哭的时候会蹬自己的四只爪子:“呜呜...我要母亲,呜呜...” 褚夜被它吵的头疼,刚要吼就被风吉制止了。 “哄它睡觉。”风吉说着拎着小灵儿的尾巴,把它丢在了褚夜身上。 小灵儿感觉温温热热的,但狐狸的毛跟老虎是不一样的,它刚要哭... “再哭我就吃了你。”褚夜说完看向风吉:“...” 风吉闭着眼睛靠坐在椅子上。 褚夜深吸了一口气驮着小灵儿回了隔壁,她当真不管他了。 回到隔壁后褚夜将屋子里的雌性全部赶了出去,为什么,为什么只有风吉不行! 在这,他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唯独风吉。 小灵儿趴在褚夜身上,小声道:“你怎么臭臭的,母亲说喝马尿的都不是好东西。” “...” 直到天亮,梦北溪才睁开眼睛,静坐到底有什么用? 风吉说让她自己慢慢体会,到时她就懂了,可是她不懂... 梦北溪噘着嘴,就不能直截了当的告诉她,非要她猜。 小灵儿从木屋里跑了出来:“小溪姑姑,我好想你啊。” “别打扰她。”风吉坐在树上正在吃野果。 小灵儿蔫蔫的趴在梦北溪身边:“...” 她想回家,不想待在这里,这里不好,这里有风吉姑姑和褚夜哥哥。 褚夜从木屋出来后看向风吉,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风吉垂眸看向褚夜,她不认为褚夜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他早就该选配偶了。 她已经开始期待抱虎崽崽了。 褚夜要是知道她怎么想的,非吐血不可。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梦北溪已经找到静坐的乐趣了,她可以感受风,甚至可以通过风来判断接下来的天气。 还有味道,有时候是甜的,有时候是臭的。 当然有时候是羊肉,牛肉,猪肉的味道... 风吉从来不亏待自己,每天换着花样的吃。 “我要静坐到什么时候。”梦北溪感觉不到疲倦,她身体早就出问题了。 风吉手里拿着野果:“坐到你真正不担心陆云策死活的时候。” 梦北溪:“...” 那得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她还在想,陆云策它们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谁贱谁承担后果... 说话间,天地间一片昏暗,大雨倾泻而下猛烈地敲打着地面,风吉脸色一变。 褚夜狂奔而来,数道金光从天而降。 风吉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褚夜赶来的方向奔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小灵儿被褚夜甩出几米远,重重摔在了地上。 金光落下时,小灵儿惊的炸了毛,还好梦北溪速度快将她护在了身下。 “小夜!”风吉眼睁睁看着褚夜变成了一块石头。 紧接着第二道金光落下,风吉倒退了数步,转身扑向了身后的梦北溪。 果然,金光是避她而行的。 世间万物,在此刻尽数变成了一块块的石头... “怎么回事。”梦北溪愣在原处,小灵儿躲在她怀里不敢动。 风吉瘫坐在地上,看向梦北溪:“...” “陆云策开了天地阵法,凡是修道者都会变成石头。”风吉说完看了一眼倒下的褚夜。 梦北溪沉默了片刻:“那,他呢?” 风吉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也就是说,陆云策以自己为阵眼开了此阵。 “东西南北定有守护灵坐镇,如今看来应该是,鼠,蛇,狐狸和刺猬。”风吉定了定心神。 梦北溪抱着小灵儿:“意思是?” “...” 小灵儿探出脑袋:“父亲和母亲什么时候回来?” “陆云策这个混蛋...”梦北溪抱着小灵儿进了木屋,怎么能不怨,是他先招惹的她,结果又丢下她不管不顾。 风吉将褚夜搬回了木屋用被子盖上了:“小溪,走。” 梦北溪哭的眼睛都肿了:“去,去哪?” “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风吉说着扯了扯身上的外套:“去找陆云策他们拼死也要封印的东西。” “在陆云策解开封印之前解决掉它们。”风吉说完将手指放在嘴边,哨声响起,一辆马车冲破重重阻碍来到了木屋前。 梦北溪抱着小灵儿上了马车:“谢谢风姐姐。” “你还小,遇到不懂的事情难免慌乱。”风吉说完坐上了马车。 当初配偶和孩子战死时,她比梦北溪还崩溃,如果不是褚夜需要她照顾,她可能就跟着一起去了。 梦北溪擦了擦发疼的眼睛:“风姐姐,我一直有件事想跟你说。” 风吉点了点头。 “我静坐的时候,耳边会出现声音。”梦北溪说完低下头:“我根本静不下心。” “出现声音?”风吉皱着眉头。 梦北溪指了指自己左边的耳朵:“可能是因为压力太大,出现了幻听。” 风吉睁开眼睛看向梦北溪:“形容一下,你都听到了什么。” “声音很空灵...”梦北溪努力回想着:“好像是什么...”说到这她停了下来:“什么妻,什么...”她记不太清楚了。 因为梦北溪是龙妻,自得上天的庇护,至于她所听见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脑海里还跳舞。”梦北溪说着比划了一下,跟当初陆云策在院子里跳的有些类似。 风吉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活了这么久通天之术也只沾染了一些皮毛,她倒好,静坐几个月已经有所成了。 梦北溪小心翼翼地看向风吉:“我可能不是那块料,脑子里竟是些有的没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炫耀,风吉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幸好了解她,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一路上风吉跟梦北溪讲了不少。 梦北溪听的云里雾里的,太深奥了,不过她大概懂了。 她可以启动某种仪式,以此达到通天的效果。 “那有什么用呢?”梦北溪伸出手,好像没什么变化啊。 风吉靠在马车上:“你跳一次不就知道了?”她又不会通天术。 梦北溪有些迫不及待了,她让马车停下后,按照脑海里出现的舞蹈跳了一遍。 小灵儿害怕地躲在风吉身后:“风吉姑姑,小溪姑姑这是怎么了,我好害怕。” 风吉捏着眉心,这舞跳的...僵尸见着都得愣几秒。 一看就有后台,腰板这么硬。 就在梦北溪跳完的刹那,一道如同薄纱般的金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哇--” 小灵儿睁大了眼睛:“小溪姑姑好漂亮,跟仙女一样。”说完她伸出了爪子。 就在她想去抱梦北溪时,一片树叶落了下来... 小灵儿吓的毛都起来了,树叶变成了碎末随风飘走了。 梦北溪感觉身上暖洋洋的,可不是吗,又蹦又跳的,不出汗不热才怪。 “怎么样,有什么变化吗?”说着她向风吉走去。 风吉吓的连忙伸出手:“你等等。” 梦北溪眨了眨眸子,怎么了? “你摸一下身边的树。”风吉说着指了指。 梦北溪抬起手,还没等碰到,大树顷刻间化成了灰,呛的她连连咳嗽... “如果我遇到了危险,原地跳舞...还来得及吗?”梦北溪一脸的嫌弃。 风吉沉默了片刻:“...” 人类果然是贪心的生物。 大概三分钟左右,梦北溪身上的金色光芒消失不见了,她上马上后直接昏睡了过去。 小灵儿甩着尾巴,下巴抵在梦北溪的身上,眼里充满了担忧。 除了两个姑姑以外,它好像没有家人了... 风吉手撑着侧脸,看来哪怕是龙妻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 梦北溪一觉睡了三天,醒来时胳膊腿都是麻的,他们还在赶路,风吉从外表上看没什么变化。 只是小灵儿有些不安,一直发出刺耳的叫声。 “怎么了?”梦北溪将小灵儿抱了起来。 风吉努了一下下巴示意梦北溪向外看。 这一看不要紧,梦北溪差点把魂吓出去。 两团子雾气走在最前面,后面跟了长长的队伍,其中有一对新人身上还穿着西式婚服。 “我,我们这是走哪去了?”梦北溪紧紧抱着小灵儿,这场面有点太吓人了。 风吉淡淡开口道:“为了尽快赶过去,我选了阴路。” 说白了,这就不是给活人走的。 小灵儿就是怕那两团黑雾误会,把它们一起带走了。 梦北溪暗暗猜想,这么多人一起走,可能是结婚时候出了意外...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梦北溪身体向一侧滑去,风吉伸出腿挡住了。 一团黑雾慢慢凑了过来,梦北溪感觉到一股股的冷意直冲脊梁骨。 “我们只是路过,如果造成了不便,请多担待。”风吉说完踩住了马车上的帘子。 那团黑雾围着马车转了许久。 “你把手伸出去。”风吉轻声道。 梦北溪按照风吉所说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那团黑雾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做出鞠躬的姿势,随后离开了。 哪怕他们不归天管也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给龙妻让路不是应该的吗? 风吉抿着嘴唇:“岁数大就是好用。” “啊?”梦北溪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等她们赶到出事点时,梦北溪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这里一看就发生过大战,周围春草不生,地上的泥土都是红色的。 小灵儿的鼻子很灵敏,它嗅了嗅:“是父亲和母亲的味道。”说着它跑了过去。 风吉跟在两人身后,能开启阵法说明它们没死,但据现场的情况来看,应该伤的不轻。 这可能是陆云策拼死后的结果。 小灵儿在一间倒塌的房屋前停了下来,它走的很慢不停嗅着周围的气息。 “是父亲的皮毛。”小灵儿说完哭了起来。 梦北溪伸出手将上面的石头拿开,巴掌大小的皮毛已经有风干迹象了。 小灵儿的小脸贴在上面:“小溪姑姑,我父亲是不是死了?” “没有。”风吉不想听它吵闹的哭声随口说的,死没死,谁知道? 她们在废墟里找着:“风姐姐你快来。”梦北溪指着趴在地上的大鸟石头道:“这是不是我们要找的?” 风吉点了点头。 梦北溪牟足了劲,搬了一块大石头砸了下去。 结果大鸟形状的石头连刮痕都没有。 “没那么容易。”风吉蹲下身,将手放在了上面。 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梦北溪知道了,她让风吉和小灵儿躲开...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以前梦北溪是不信的,只觉得那是陆云策在诓她。 直到现在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教她跳这段舞,就是为了解决这些东西,一切都刚刚好。 这只大鸟是谁还不能确定,但绝对不是好的。 梦北溪这次坚持的时间更短,只有一两分钟,之后就昏睡过去了。 风吉看着地上被劈碎的石块,长长叹了口气,明面的好找,那些藏起来的呢? 那些被供奉起来的呢? 要知道,人类可不管那么多,他们甚至会供鬼子母,那可是个吃孩子的东西,并不能送子。 梦北溪睡在马车上,小灵儿抱着白修的皮毛躲在车轮后发出低低的哭泣声。 就算父亲没有死,它也一定受了很重的伤,掉下这么大一块皮肉得多疼啊。 为什么它不能快点长大呢。 风吉是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听到小狐狸崽子这么可怜兮兮的哭,她变回原形将小灵儿搂在了怀里。 这也是它为什么让褚夜变回原形哄小灵儿的原因之一。 小灵儿是哭着睡着的,小身体一动一动的。 风吉舔了舔小灵儿的毛,仙涵要是看见该多心疼啊,她也是做过母亲的... 想到自己的孩子们尸骨无存,它就难忍心痛,可却不得不那么做。 若不是陆云策想出让虎族为人类征战,它们现在可能已经灭绝了,灭在那场天灾。 虽然后来因环境的影响和人类的恩将仇报,它们迎来了第二次灭亡,但好在还有部分存活。 不管是配偶和还是孩子,都是为了同族能活下来才主动参加的战役。 所以她现在看梦北溪,跟看当初的自己一样。 那个存活下来的才最痛苦,直到现在它都还在想,当时如果跟着一起去就好了。 梦北溪坚持的时间越来越短,沉睡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风吉劝她停下来,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 “没关系。”梦北溪说完转过头看向风吉:“我总算能帮上忙了。” 小灵儿到处嗅,她能闻到不一样的气息。 “砰--” 就在梦北溪准备跳舞时,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 风吉以最快的速度将小灵儿和梦北溪护在了身后,她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风吉护着梦北溪她们往后退。 做这件事的,其中还包括人类! 他们是不会受阵法影响的。 “先走。”风吉说完将梦北溪和小灵儿甩上了马车,紧接着她也跳了上去。 “拦住她们!” 一个头戴鸭舌帽,身高只有一米五的小男孩大声吼道。 “不行,不能伤他们。”风吉拦住了要动手的小灵儿。 哪怕极恶之人,也轮不到它们来定生死。 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拿着枪震惊道: “怎么回事,不是所有东西都被封印了吗?” 小男孩看向马车消失的方向,为什么,为什么它们能活下来! 梦北溪坐在马车上:“我们不会死,为什么不抓住他们问个究竟?” “不会死,跟不会疼是两回事。”风吉说完指了指梦北溪:“你前阵子受伤不醒,这么快就忘了?” 梦北溪忍着一口气随后吐了出去:“怎么这么多限制?” “如果真那么容易,统治者就不会是人类了。”风吉说完闭上了眼睛:“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你也休息休息。” “那...”梦北溪抿着嘴唇:“我能去阵中心看看混蛋吗?” 风吉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一块大石头。” “哼哼--” 梦北溪已经想好了,她要在石头上画小狗!汪汪叫的小狗,谁让他说话不算数了。 可当她们赶到时,梦北溪愣住了。 “你怎么把我带公园来了?” 一处新建的公园,正中心是个投币许愿的池子,上面雕刻着一只飞起的巨龙,看着确实震撼,可这跟陆云策有什么关系? “...” 风吉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梦北溪,人怎么能缺心眼到这种地步,连自己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跟他滚到一起。 她还真想看看,怀胎生个龙,她到时该怎么办。 “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雕成狼可能有点不和谐。”风吉憋了个坏。 梦北溪觉得风吉说的话很有道理,龙是吉祥物,雕狼太突兀了,容易被坏人盯上。 谁贱谁承担后果... 陆云策就没教你点好? 梦北溪上马车后才反应过来,她猛地站了起来头重重地撞在了马车上方。 “嘶--” 风吉抬眸看了一眼。 “风姐姐不对啊。”梦北溪捂着头,眼泪都疼出来了:“陆云策在这么醒目的地方,不危险吗?” 风吉长叹了口气:“...” “不危险,你是因为得到上天庇护才能击碎那些石头。”风吉说完摸了摸小灵儿的头。 看着百精百灵的小姑娘怎么憨乎乎的。 也对,但凡聪明点也不至于被陆云策这么诓骗,她已经开始期待。 “对了,你跟陆云策说话,他兴许能听见。”风吉说完眼底带着笑意。 梦北溪对此深信不疑,她直接跳下马车跑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经常看小白和小青的缘故,这会看到龙也不会起鸡皮疙瘩了。 梦北溪左顾右盼见没人,她踩着底座爬到耳边小声道:“你这个混球,你等着,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说完心里是舒坦了,可又觉得这样不太好,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放心,我会听风姐姐的话...”梦北溪说完摸了摸龙头。 幸好不是这东西,不然她非怄死,她喜欢毛茸茸的。 回去后风吉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她是需要宣泄的,一直憋在心里迟早憋出病来。 “对了。”梦北溪上马车后对风吉道:“刚刚朝着我们开枪的小男孩我好像见过!” 风吉认真听着。 “就是十多年前...”梦北溪将长寿和采药女的事跟风吉讲了一遍。 风吉点了点头:“意料之中,它们之中肯定有人类,不然早就招天谴了。” 梦北溪摇着头:“不是,我得意思是,那个男生不但没长大,年龄还越来越小!” 风吉脸色顿时变了。 “我们得从根源入手。”梦北溪说完跟风吉说了个地方,她得先去找个人。 马车不走阳间路,所以速度非常快。 梦北溪跳下马车后直接跑了进去。 “别慌,出什么事了?”一个女生戴着帽子,手里还拿着一叠文件。 梦北溪长长呼了口气:“我找李东,李队。” “李队。”女生看向梦北溪,警惕道:“你是他什么人?” 梦北溪把几年前周胜被害一案说了个大概,目的就是让对面的女生放松警惕。 “李队已经调去...” 梦北溪出来后沉默了许久,认识李东的时候他好像才四十来岁,没想到,他都快退休了,已经不查案了。 好在拿到了李东的联系方式,能不能行她也不知道。 李东现在不在一线工作了,每天处理的都是一些小偷小摸的案件,等再过几年安稳退休了。 梦北溪捏着李东的联系方式,最近将那团纸丢进了垃圾桶。 他快退休了,那就别把他拉进来了,弄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风吉见梦北溪回来了,她将刚刚买的冰棍递给她:“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恐怕得自己查。”梦北溪说完指了指:“晚上溜进去。” 风吉看了一眼:“陆云策就没教你点好?” “...” 好像还真没有。 龙缠身(捂眼睛) 梦北溪带着风吉住进了酒店,天天在马车上她感觉自己要臭了。 风吉跟在梦北溪身边:“这里阴气为什么会这么重?” 还不等梦北溪回答,就被风吉罩在了身后。 电梯上升时风吉明显有些不适应。 “风姐姐。”梦北溪将额头抵在了风吉的背上,这一路都是她在照顾她。 风吉“嗯”了一声。 电梯停下后上来两名男子,他们看见梦北溪以非常奇怪的姿势站着眼中满是好奇。 梦北溪意识不对后,直起了腰。 她差点忘了,别人是看不见风吉和小灵儿的。 电梯只上升了一层,两名男子就下去了,可他们明明按的是十七楼,怎么在八楼就下了? 梦北溪靠在电梯扶手上转头时看见了自己的脸,都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嘴唇干的已经裂出口子了,脸白的跟在面粉堆里滚了一圈似的,她之前怎么没发现? 与其说是没发现还不如说,她根本就没仔细看过。 加上她刚刚背对电梯门头抵着风吉,那个姿势多少有些诡异,怪不得他们会下去... 来到二十一楼后,梦北溪打开门直接扑到了床上,可算能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了。 等睡醒了她就去查关于那个男生的资料。 风吉坐在沙发上,小灵儿在她怀里沉沉睡着。 “风姐姐,十二点的时候你叫我。”梦北溪教风吉看时间:“我睡一会就起来。” “好,你睡吧。”风吉眼里有些担忧。 确实可以将变成石头的邪祟劈死,可她身体承受能力有限,继续下去,身体恐怕会吃不消。 风吉扯了扯被子,她其实很会照顾人,就是外表看上去比较冷淡罢了。 梦北溪刚睡着没一会,房门响了。 风吉的双瞳瞬间立了起来。 “我去。”梦北溪手撑着床面,她们刚入住谁会来? 李东穿着皮夹克站在门外,上班的时候同事打电话说有人找他,根据五官特征的描述,他判断出是梦北溪。 至于怎么找到这来的,他干什么的?这点事都办不成,不就完了? 梦北溪通过猫眼看了看,见是李东后,她惊讶地打开门:“东哥,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先找的我吗?”风吹日晒加上年龄,李东明显见老,两鬓的头发都白了。 梦北溪将李东请进了屋子。 风吉歪头看着。 李东吓了一跳:“年纪大了,心脏不怎么好了。”说完他坐在了沙发上。 风吉金色四个瞳孔,有时候看的方向不一样,还是金色的,乍一看确实有些瘆人。 “你找我什么事?”李东说完拿出烟。 这不是禁烟酒店,还配了烟灰缸。 梦北溪坐在床边将事情的大概跟李东说了一遍:“成,交给我,我给你想办法。” “卖卵的案子,我还想谢谢你来着。” 那个案子其实是李东负责的,但是他什么都没做,案子就破了,功劳算他的。 梦北溪没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对了东哥,对方很危险你要注意安全。”说着她比了个拿枪的手势。 李东沉默了片刻:“我活到这个岁数算捡来的,你不用担心。”说完他将烟叼在了嘴里。 风吉看向李东:“...” “方便给我算一卦不,比如我还能活多久?”李东说完伸出了手:“我这老手也看不出什么生命线了。” “你会长命百岁。”梦北溪笑了笑。 李东摇了摇头:“可不活那么大岁数,遭罪。” 他目前一个人,无牵无挂的。 “东哥。”梦北溪沉默了片刻:“不管你活多大岁数,走我肯定会送你。”他这辈子无儿无女... “不用,国家安置。”李东笑了笑,没有比这更踏实的了。 梦北溪又跟李东聊了一会。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跟二十岁小姑娘似的。”李东打开门后笑着道:“便宜老陆了。” 梦北溪捏了捏自己的脸:“我倒是想成熟点,顶着这张脸一点都不唬人。” “...” 等梦北溪回房间后,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看到李东的生死线了。 “他活不了多久了。”风吉说完指了指脑袋:“里面堵住了。” 梦北溪哭的更凶了,从第一次见到今天,他们已经认识十多年了,他今年也才五十多岁还没到六十呢。 “不过不会痛苦,人躺下就没了。”风吉说完抽出纸巾递给梦北溪。 人类的寿命极其短暂,跟花开一样,上次见,下次可能就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梦北溪忍着悲伤趴在了床上,不仅仅是李东,她身边认识的人会一个个的离去。 李东回去后就开始查了,干这个他是专业的。 可当他查到关键时,线索全断了。 男生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之后意外死亡了,他还有个弟弟,也就是梦北溪看到的那个男孩。 可是李东觉得不对。 他叼着烟坐在椅子上,他把目前查到的消息发给了梦北溪,他担心会有变故。 自从接触到陆云策他们,别说长生不老,是不是人都不一定,但这事又不能跟其他同事说。 心照不宣的事。 梦北溪收到消息后放大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男生跟她十年前见的差不多。 底下这个李东说是他的弟弟,可她非常清楚,他们是一个人。 “风姐姐,人可以长生不老,那能越活越小吗?”梦北溪拿着照片给风吉看。 风吉指了指梦北溪的肚子:“吃了心脏。” 之前提到过,人类跟其他物种所生下来的孩子,那个孩子的心脏可以增进修为和让人起死回生,自然也能长生不老。 但极其难得,千百年来很少有其他物种会接近人类,只有龙是不受物种限制的。 就好比人不会找一只蛇缠着它生孩子,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可他为什么会越来越小。”梦北溪皱着眉头,她还是不懂,毕竟阅历没有风吉的丰富。 风吉躺在床上:“那就看他吃的是谁的心脏了,如果吃了人类和蛇的,那他就会蜕皮。” 梦北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太可怕了,还好那时候没怀上。 “老陆...”风吉说完看了看梦北溪:“身体还好吗?” 梦北溪害羞地钻进了被窝,过了一会她掀开被子:“不怎么好!” 风吉笑出了声:“实在不行换个,你看褚夜怎么样?” “...”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梦北溪说完暧昧的眨了一下眼睛。 风吉扑了过去:“你这小丫头。”混熟了敢拿她开玩笑了。 梦北溪全身都是痒痒肉笑的停不下来:“哈哈哈...风姐姐...哈哈哈...我知道错了。” 风吉停下后捏了捏梦北溪的脸蛋。 “褚夜一看就挺强的。”说完梦北溪直接将自己裹在了被子里。 风吉隔着被子掐了梦北溪一把,她当然知道褚夜是什么意思,但她忘不掉自己的配偶。 是个一骂就挠头的憨货。 小灵儿甩了甩尾巴:“我长大后要娶很多漂亮姐姐,像风吉姑姑和小溪姑姑这样的,我要娶好多好多。” “...” 这孩子怕不是被带歪了吧,还是说... 风吉将小灵儿拎了起来:“没有小锥锥。”确定是雌的。 梦北溪早就看过了。 “怎么这么色。”风吉将小灵儿放回到了沙发上。 梦北溪掀开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还小,懂什么...” “我不喜欢那些臭乎乎的狐狸!我喜欢香香的。”小灵儿不干了,它才不小呢。 她已经跟小兔子约定好了,等一百年后她就娶她! 还有小孔雀,她好漂亮的,她不贪心,要这两个就好了... “...” 夜幕降临,某处未对外开放的公园内,一个小男孩头上戴着鸭舌帽,目光死死盯着许愿池里的龙。 他计划了一百多年,从一个信众没有到遍布世界各处,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结果全被龙打乱了。 那些邪神里供奉的其实就是大鹏鸟和其他跟随者。 它们也会时不时给供奉者一些好处。 “老板,已经有人开始调查我们了。”小男孩身边的男人弯腰道。 小男孩看着许愿池里的雕像:“炸了它。”说完他转身向车库走去。 十几分钟后,外面火光四溅,爆炸震动地面发出轻微的晃动。 “老板,不行,炸不坏。”别说没坏,连一条划痕都没有。 小男孩命司机开车,再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跟随者一个个死去,而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加上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需要一颗人类和其他物种的心脏,不然他也不会铤而走险,把女人拐到大山里生子。 他尝试了很多种方法,可到最后全失败了。 就算小孩能顺利产出,可他们没有心脏,出生就死了。 哪怕找人类男子也一样不行,根本不成型,在母体里就已经被消化殆尽了。 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现在追随者全部变成了石头,他也被调查了... 如果把龙妻抓住:“...”也不行,她无法受孕。 爆炸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第一批赶到的人竟然在周围见到了金子。 公园还没开放就已经火起来了,还伴随着一个传说,只要投币许愿就会发财。 梦北溪看到新闻的时候险些憋不住,不过她有些担心陆云策,于是决定去看看。 主要听说有金子... 风吉抱着小灵儿跟在了梦北溪身后,她脸色比之前好点了,看来要多休息。 公园已经围了不少的人了,不管工作人员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信,就认为投硬币会发财。 梦北溪走进去拿出三根香点燃:“要发大财,谢谢了。”她才不信陆云策灵呢。 它好像需要香火,投币有什么用? 结果她刚走三步,感觉脚底下好像踩到了什么,她拿起一看,竟然是一颗金珠子。 梦北溪身边站了不少人,这一下他们更加深信不疑了。 风吉抬头看了一眼,雕像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们找个地方坐。”梦北溪找了个亭子,不知道怎么的,她又开始犯困了。 梦北溪睡着后,她梦到了一条白色的巨龙,龙角是透明的。 “大--色--龙!”梦北溪惊的想跑,她没忘记,它会缠着她做那事。 龙不会说话只是不停的舔她,眼里满是思念和爱慕,它舔的别提多认真了。 “走开。”梦北溪伸出手想挡。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要是让陆云策知道非翻脸不可,可她一次都没有梦到过狼,全是龙。 龙用舌头卷着她的身体。 梦北溪吓得以为自己要被吃了,结果它只是含在嘴里,并没有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等她醒后,脸还是红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雕像:“风吉,你说,陆云策真的是狼吗?”她有些怀疑了。 风吉点了点头:“是狼,我见过他的真身,灰色的皮毛。” 梦北溪抿着嘴唇,她的腰好酸感觉刚刚的不像是做梦,而是真的跟龙有了亲密接触。 下午真就有人来上香了,梦北溪为了安全着想干脆在公园安家了。 风吉走到雕像旁:“你要是能听见,就让池里的水动一动。” 话音刚落,池里的水开始快速旋转最后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 梦北溪躺在凉亭身上盖着风吉的大衣,别提多暖和了。 小灵儿爬到了龙头上:“我父亲去哪了?它们还活着吗?” “一定还活着对吗?”小灵儿的小爪子不安地在龙身上踩着。 她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它们,她真的好想它们啊。 梦北溪再次进入了梦乡,这次跟之前不一样,虽然还有那条“大--色--龙”但它好像没有要动的意思,只是裹着她让她睡在它的身边。 风吉坐在许愿池旁观,观察天象。 不知道陆云策什么时候才能彻底醒过来。 褚夜天天在身边“嫂嫂”“嫂嫂”的叫,突然变成石头了,她多少有些担忧。 据目前来看,少说得一两百年。 梦北溪睡得小脸通红,等她休息好了,会再去劈那些坏东西,把它们全劈成渣渣... 这也太要命了 随着上香的人越来越多,公园管理员不得不在一旁立个牌子,甚至安排了三名保安换班看守。 夜晚,梦北溪摸着龙雕轻声道:“我要走了...”说完她用鼻尖蹭了蹭。 原本平静的水池突然卷起漩涡。 “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梦北溪说完看向风吉,她得到了最新消息,小男孩带着一伙人离开了本市。 只有他才知道剩余的“邪物”去哪了,她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逃了。 “放心,我会保护她。”风吉看着不平静的池水,知道他在担心。 话音刚落,水面逐渐恢复平静。 梦北溪三步一回头,最后还是上了马车,她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能一直留在这陪他。 小灵儿临走之前蹭了蹭保安大爷的腿。 保安大爷笑着道:“这小东西,还怪粘人的嘞,明天再给你带火腿肠,今天没得了。” 小灵儿仰起头娇娇的叫了两声,随后跟上了梦北溪的步伐。 梦北溪拿着李东给的联系方式,他竟然跑到了西南边陲,她从来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风吉靠在马车上:“如果他在吃不到心脏,大概会变成婴儿大小。” “他不会是吃了蝴蝶和人类孩子的心脏吧...”梦北溪想到的只有这个。 小男孩从老年到中年在到少年,很像蝴蝶的成长历程,只不过是反过来了。 风吉点了点头:“差不多。” “我从来没见过修成的蝴蝶。”梦北溪努力回想着,确实没有。 风吉给梦北溪科普了一下,除非天生灵根,否则蝴蝶这种物种是很难修成的。 它们破茧成蝶后会很快死亡。 梦北溪都不敢想,蝴蝶修成爱上了人类并且生下了孩子,最终孩子的心脏被人挖走吃了。 怪不得陆云策会那么愤怒,这种事确实不能不管,更别提把人类女性关起来强制进行了。 牲口。 为了一己之私残害了那么多无辜女性,她绝对不会让他跑了! 与此同时,李东被救护车拉走了,他原本想开车送梦北溪,顺便跟她说说细节,结果途中有些不舒服,头疼。 把车停在路边后,他降下车窗睡了一会,风吹落的树叶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直到被救护车拉走,抢救,他再也没有醒过来... 到了约定时间,梦北溪没等到李东,她拿起手机打了过去。 “你好,我是李东的同事,怀着悲痛的心情...” 梦北溪突然鼻子一酸,泪珠顺着眼底掉了下去,虽然她什么都知道,可他才五十多岁啊。 回想第一次见面,他带着两个徒弟急匆匆赶回来调查周胜,陆落落被害一案。 这么多年不管她遇到什么事,只要有需要,他会马上过来帮忙。 风吉将梦北溪抱在了怀里:“人类的生命非常脆弱,习惯就好了。”说完她拍了拍她的肩膀。 梦北溪很急,但她还是选择去医院送李东最后一程。 李东的领导和同事加上那两个徒弟都来了,有红眼的,有偷偷擦眼泪的。 尤其是那两个徒弟,不顾所有人的目光,直接哭了出来。 梦北溪站在远处鞠了三个躬,李东死的没有任何痛苦,世间也没有太多的牵挂,人一走,魂魄就被带走了。 风吉跟在梦北溪身后:“别哭了,他下辈子是个普通人,子孙满堂至少能活到八十岁。” “我知道。”梦北溪边走边擦眼泪:“可他不再是这一世的李东。” “...” 梦北溪上了马车后一直睡着,小灵儿也没什么精神,它好想去看看父亲和母亲。 但是小溪姑姑有重要的事情办,它不能给她添麻烦,又不能自己偷偷溜走。 风吉双手环胸闭目养神。 她不能理解人类的情感和牵绊,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为什么会哭的那么伤心。 她俯下身将薄毯盖在了梦北溪的身上。 梦北溪翻身握住了她的手腕抱在了怀里,她一直在失去,爷爷奶奶,身边最亲近的人一次又一次。 现在就连为数不多的朋友也离开了,可她不能停下来,她还要继续前进。 风吉坐在一旁由着梦北溪,她其实不是很喜欢人类,但她除外。 小灵儿将小尾巴搭在了风吉的腿上,小脸窝在梦北溪怀里,睡觉时发出轻微的鼾声... 梦北溪到达西南边陲时跟当地调查人员取得了联系,她把来意说的非常清楚。 “我们接到上级通知了,我们会无条件配合你。”一名年轻调查员道。 风吉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纱布,不然她的双瞳很容易吓到人。 “那个...”梦北溪看向面前的年轻男子:“你再不去,约会就要迟到了。” 年轻男子脸顿时红了起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最近桃花运很旺啊。”梦北溪说完晃了晃握着的手机:“记得买束花再去。” 风吉拉着梦北溪的手往出走:“多大年纪了,还逗小孩。”他这次相亲不会成。 梦北溪噘起嘴,正常算,她也才三十多岁啊...逗逗未来的搭档怎么了? 年轻男子名叫厉正阳,昨天才分配到这,今天就遇到梦北溪了。 梦北溪伸了个懒腰,小男孩不知道躲到哪去了,一下飞机人就失联了,看来当地有人接应。 “这地方怎么血腥味这么重。”风吉说着抬起手遮住了口鼻。 梦北溪顺着方向指了过去:“那里是三不管地带,乱的很,血腥味是从哪里传来的。” 风吉顺着目光看了过去:“看来我们得亲自去一趟。” 这一去不要紧,梦北溪发现了好几个“邪物”都是被供奉在小区门口的。 菜市场也有。 梦北溪怕自己被当精神病抓走,于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跳起了舞,结果怎么都不管用。 这下她慌了神,怎么会不管用呢! 风吉得知她去卫生间是跳舞去了,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胡闹。” 梦北溪找了个人比较少的绿化带试了试,这次果然行了,原来通天术还挑地方呢,卫生间不行... 还挺挑呢。 梦北溪走到菜市场门口,刚伸手里面的“神像”直接碎裂开来,发出“砰”的一声。 路过的人被吓了一跳。 不过年轻人很少信这个,都是一些做生意的老人没事上上香,大多时候都是空置没人管的。 “什么都供...”风吉叹了口气。 梦北溪也不认识,但上面围绕着黑气,一看就是不好的东西。 大概一个礼拜后,厉正阳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不好意思,还是没找到这个叫段苍的小男孩。” “不急。”梦北溪坐在椅子上喝着奶茶,她实在太累了,得休息两天才行。 厉正阳沉默了一会道:“那个,梦同志,你之前说我桃花运很旺,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成啊?” 梦北溪嚼着珍珠:“你怎么这么着急啊?” “能不急吗...”厉正阳嘟囔着,跟他相亲的人不少,网上也聊过,可一见面就都跑了。 不是说不合适,就说兴趣爱好不同。 梦北溪靠在椅子上:“你都跟人家聊什么了?” 厉正阳有些不好意思:“我跟她们说,我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她们就跑了。” “...” “啊?” 风吉坐在一旁:“那你父母还挺忙的。” 厉正阳挠了挠后脑勺:“我妈比较喜欢孩子。” “挺好的。”梦北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人家女孩一听这个条件不跑才怪。 怪不得桃花运旺,婚姻线却那么短。 下班的时候,梦北溪原本打算去酒店,结果厉正阳说他有个房子离附近挺近的,正合适。 梦北溪还纳闷,这里是市中心好像也没什么特价房,他要是能在这买房子,娶老婆应该不难啊。 “来,上车。”厉正阳降下车窗道。 梦北溪抱着小灵儿呆住了:“...” 厉正阳竟然开着二百多万的大g,她妈喜欢孩子不是没道理的。 “你相亲的时候不会只说了,弟弟妹妹,没说家庭条件吧?”梦北溪坐在后座道。 厉正阳握着方向盘:“说了,我的基本工资只有四千五。” 风吉不懂这些,她抱着小灵儿靠在梦北溪的肩膀上:“你别聊了,别到时候自己看上眼了。” 梦北溪捂住了风吉的嘴,她是见钱眼开的人吗? 厉正阳透过后视镜看了梦北溪一眼,家里其实挺着急的,甚至怀疑他取向有问题。 跟梦北溪想的差不多,市中心豪华装修大平层,至少四五百万。 “你缺什么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让管家给你送过来。”厉正阳说完指了指房子对面:“那里有购物广场,你没事可以过去放松放松。” 梦北溪心想,你有钱不代表我也有,她穷的就只剩下三百五了,还放松。 这点钱要是在松点可就真没有了。 风吉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人类还挺会享受的。 厉正阳看了看梦北溪:“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下楼吃点饭?” “不了。”梦北溪摇了摇头:“我一会得跟我老公视频,我们好几天没见了。” 厉正阳:“...” “你看着比我还小呢,这么快就嫁人了?”厉正阳说完心里暗暗叹气。 说好的他有桃花运呢? 梦北溪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我比你大十来岁呢。” 厉正阳拿着身份证对比了好半天,还真看不出来她三十多了,二十多岁还是他往大了猜的。 毕竟猜小了就不好下手了,不是,不好追了... “她孩子都满地跑叫妈妈了。”风吉睁眼睛胡说八道。 厉正阳点了点头:“那我以后跟你叫梦姐。”说完他指了指:“楼下就有饭店,真不去?” 不能追也不是什么大事,总不能把正事给忘了。 梦北溪摇了摇头。 厉正阳将钥匙放在了桌子上:“那行,那我先走了,要是有段苍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谢谢。”梦北溪将身份证收了起来,这可是她作为人类唯一的证明了,可不能弄丢了。 风吉见人走了直接躺在了沙发上:“怪不得老陆不放心。”长的漂亮,性格又好,说话风趣幽默,办事不拖泥带水。 “他怎么不放心了,他可放心了。”梦北溪噘着嘴,他要是不放心当初就应该带着她一起。 把这么一大堆烂摊子丢给她,算准她一定会管似的。 风吉伸手戳了戳梦北溪的腰:“等你生小狼崽的时候一定通知我,狼虎的喂养方法差不多我可以教你。” 梦北溪一听脸色变了:“一生下来就是狼?不是小狼人吗?” “不是,一般会从狼慢慢变成人类小孩,小灵儿出生时不也是狐狸吗?”风吉说完看了一眼蔫蔫躺着的小灵儿。 梦北溪:“...” 她绝对不会让肚子里揣个狼的。 风吉见梦北溪脸色不好继续道:“小狼到时候得喝奶,你别怕,等养几年变成小狼人就好了。” 梦北溪,陆云策以后要是敢碰她,她就捏他的--蛋! 她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这要是男蛇和人类,一出生一盆蛇,吓也吓死了,更别提喂着喝奶了。 风吉勾着唇角,陆云策应得的报应! 小灵儿还纳闷呢,为什么小溪姑姑要生小狼崽啊? 龙会变成狼吗?它不懂,父亲没教过... 梦北溪泡了个热水澡又订了个外卖,她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饭了,都快忘了当人什么感觉了。 风吉站在窗边向外看去:“远处好像有很多能入口的人类?”她都闻到香味了。 梦北溪正擦着头发听到风吉这么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非常害怕一觉醒来,风吉拎着人头回来说给她补补身体。 “风姐姐你答应我,一定不能跑出去随便吃人。”梦北溪说着伸出小拇指,她真的怕。 因为在深林子里时她确实会烤人类的大腿吃,还会把蛋扔在发热的石头上煎。 风吉转身舔了一下嘴唇:“为什么?” 不得庇护的人类,不是盘中餐是什么? 梦北溪感觉头皮发麻,之前一直把风吉当成人类大姐姐,这会才想起来,她是老虎! 她没有人类的情感! 完了,接下来不仅要查段苍和处理“邪物”还要看好风吉,真挖人眼珠子吃可就麻烦了... 陆云策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段苍仿佛人间消失了,但梦北溪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不然后患无穷。 他现在急需心脏,那她就送她一颗好了。 “你这样能行吗?”风吉看着往肚子上戴东西的梦北溪,还别说挺像那么回事的。 梦北溪拍了拍自己花七百块钱从网上买来的道具:“行,他现在生命垂危,肯定会按耐不住。” 小灵儿趴在椅子上,它一点忙都帮不上,如果能快点长大就好了... 梦北溪专挑人多的地方逛,时不时坐下闻闻味,有些商家搞活动会给试吃,见她是孕妇会多给她一点。 “姐姐,我请你喝奶茶吧。”一个身穿二次元服饰的女孩在梦北溪身边停了下来:“我是为了周边才买的,但喝不了那么多...” 梦北溪穿着廉价的孕妇服,手里拎着帆布包,每天都会在商场周围徘徊。 女孩刚刚排队的时候听后面的人说,坐在一旁的小姐姐挺可怜的,没有丈夫,只能饿了只能来蹭商场食物。 她买奶茶的时候就多买了一杯... 梦北溪收下奶茶后送了女孩一颗珠子,两人聊了一会后,女孩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她可能没想到,手里那颗珠子是纯金的。 风吉坐在椅子上,都过去这么久了,能行吗? 梦北溪耐着性子,每天都会到商场坐一坐,两个月过去了,她肚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周围人觉得她是装的,一开始有人可怜她,后来逐渐没有了。 躲在暗处的段苍收到照片后激动地站了起来,如果她真的怀了龙胎,那他就有救了。 不管龙胎成不成型,只要有心跳就行。 “盯紧她。”段苍的手脚更小了,声音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守在段苍身边的保镖拿着照片走了出去。 眼看着四个月过去了,梦北溪的肚子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周围商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有手有脚的竟然学人家当骗子。 其实梦北溪也没到处求施舍都是他们先入为主的,她从来没主动跟人要过东西。 她本来也不需要禁食,就是单纯的嘴巴馋而已,再说了她又不是没钱,兜里揣着三百巨款呢。 小灵儿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我想出去玩。” 风吉抱着小灵儿坐在梦北溪身边,别人看不见它们,但每次有人要坐下都会被一阵凉风吹走。 眼看着又要入冬了,梦北溪打算换个地方坐一坐,最好是人少冷清的商场。 如果没猜错的话,段苍快要下手了。 昨天厉正阳给她发消息,段苍的人就在附近,她让他不要打草惊蛇,一步步来。 鱼饵都放了这么久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段苍一开始觉得不太对劲,可随着时间流逝,他的手比前几个月还要小,声音也从少年音彻彻底底变成了童音。 梦北溪因为怀的是龙胎所以肚子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他得想办法把人抓过来。 是不是真的掀开衣服就知道了。 要是换了别人可能早就行动了,但他非常谨慎。 “动手,把人抓到北区仓库。”段苍不准备亲自去,如果事情有变他会第一时间离开。 但是他忽略了一点,他忘记了风吉和小灵儿的存在。 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快要死了。 一早,梦北溪穿着薄袄坐在商场门口,手里拿着现炒的板栗,她别的没有就是时间多。 “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小灵儿伸出粉嫩的小爪子:“既然他都要死了,我们为什么还要主动找他?” “他供奉了许多邪物,我得拿到那份名单。”梦北溪说完捏了捏小灵儿的肉垫。 小灵儿歪着脑袋:“可是我们能看见邪物身上的黑气啊,它们跟龙...” “在那!” 风吉以最快的速度捏住了小灵儿的嘴,它要是把话说出去可就没意思了。 几个身高在一米九左右的壮汉从车上跳了下来,二话不说直接把梦北溪拽到了车上。 小灵儿都蒙了,它坐在梦北溪怀里仰起头:“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此刻,梦北溪比过年还要开心,大鱼终于上钩了。 “你们轻一点,我怀孕了。”梦北溪手护着肚子,一脸的紧张。 车上几个男的看向梦北溪,见她长得还不错,笑的就更加猥琐了。 “让我检查检查,是真怀孕了还是假怀孕了。”坐在梦北溪身边的男人伸出了手。 毫不夸张,他的手臂比梦北溪的腿还要粗。 梦北溪开始拼了命的挣扎:“我跟你们说,谁碰我谁倒霉,眼睛会流血!” “是吗?”男人说完伸出了手。 风吉的手指顺着眼眶挖了进去,这些人,都可以杀。 血顺着眼眶流了出来,男人发出痛苦的哀嚎声,下一秒人直挺挺晕了过去,这下车里的所有人都怕了。 梦北溪说完指了指脑袋:“接下来,你们要是不听我的,脑袋会爆炸,不信可以试试。” “但如果你们听话。”梦北溪说着从兜里掏出金珠子:“这些就都是你们的。” 这些都是段苍养的亡命徒,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无非就两字“赚钱”。 这时司机的手机响了。 “别乱说话。”梦北溪沉声提醒。 司机单手接了电话:“老板不好,这娘们是个怪物!”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司机的脑袋炸了,鲜血喷的到处都是,车也直直撞向了大树。 车里的人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跳下车跑了。 梦北溪缓缓下了车,风吉不明白,她这么做不等同于打草惊蛇了吗? “这样他才会信。”梦北溪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段苍那么警惕的人,不可能轻易相信她。 但如果她真有让人说死就死的本事,那就另说了,反正普通人肯定做不到。 但她一个人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本事,那肯定是因为她怀了狼崽子。 梦北溪摸着肚子,还别说,装了好几个月她都快产生幻觉了。 段苍将手机放在了一旁,现在摆在他面前只有两个选择,一,主动露面让对方上钩,二,跑。 如果他真的跑了,估计也活不了几年了。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得赌。 梦北溪相当于掐住了段苍的命脉... 厉正阳赶过来时发现这些都是外国人,他们是怎么偷渡过来的? 风吉双手环胸看着梦北溪:“接下来怎么办?” “回家洗澡。”梦北溪说完打了个哈欠,人太无聊真的会犯困,她现在就是。 厉正阳看着梦北溪的肚子:“你肚子都这么大了,你丈夫还不来?” 段苍信不信她不知道,反正厉正阳信了,晚上还给她买了不少母婴用品。 就连化妆品都换成了孕妇专用。 他心眼这么实诚,不愁找不到对象。 梦北溪躺在沙发上开着空调吃着冰棍:“风姐,这两天麻烦你了。” 风吉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褚夜也变成了石头,她可能早就回去了。 人类世界又吵又闹还很无趣。 就在梦北溪猜想段苍什么时候采取行动时,门被重力踹开了。 风吉起身,一把桃木剑直接刺了过来。 梦北溪心惊喊了一声,结果下一秒,风吉夹住了剑刃。 “谁告诉你,这东西对我们有用的?”说话间她指尖用力,桃木剑应声而断。 可这样下去不行... 小灵儿跳到了风吉的肩膀上:“小溪姑姑说,让你逃走。” 风吉还想打,这些人虽然不能杀但可以打残。 听到小灵儿这么说后,她退了几步最后被逼到了墙角,她没有丝毫犹豫打开窗子直接跳了下去。 梦北溪捂着肚子躲在沙发上面,直到被人拽起来,她才发出尖锐的叫声。 段苍供奉过“邪物”他知道对付梦北溪得请和尚和道士,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对风吉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梦北溪再次被带走了。 段苍坐在仓库中手里拿着引爆器,他在周围埋了不少炸弹,大不了同归于尽。 梦北溪被压着进了仓库到段苍那一刻她拼了命的挣扎。 “好久不见。”段苍说着站了起来,他的脸越来越稚嫩,跟七八岁的小孩一样。 梦北溪想躲可身后有人压着她:“不想死就别过来!” 段苍指了指仓库的大门:“我请了道士在这里作法,你就算有本事现在恐怕也使不出来了。” 这些可都是他花重金请过来的,认识几十年了有没有能力他比谁都清楚。 “掀开她的衣服。”段苍手里拿着匕首。 梦北溪摇着头,眼泪含在眼眶里:“不,不要。” 身后的人直接掀开了梦北溪的衣服。 段苍愣住了... 一把长剑抵在了段苍的脖颈上,风吉轻声道:“你不觉得那帮道士很吵吗?” “你不会以为,你躲得过因果报应吧?”梦北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不知道你从哪得到的心脏,为了长生不老不惜供养邪神。” 段苍的手想动可却动不了。 他原本快要死了,无意间得知吃了半妖的心脏就能获得永生,他花了不少钱,甚至把赌场都卖了。 之所以出现转机是因为有个人类男子,听说他重金寻半妖心脏,就带着自己的儿子来了。 那时他欠了一大笔赌债,妻子化蝶飞走了,他精神出现了问题又实在缺钱。 小男孩什么都不懂,被剥开肚子时还活着,那一声声惨叫他到现在还记得。 吃下心脏后没多久,他发现自己脸上的老年斑越来越淡,去医院检查,身体已经恢复了。 他身边不少“朋友”求他,甚至不惜倾家荡产,他在其中发现了商机。 因为吃了半妖的心脏他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从此开始供养邪神为己用。 直到二十年前,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年轻,从中年到少年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本以为在弄一颗半妖的心脏吃了就可以解决了,但根本没有... 他只能自己想办法,他诱骗了不少女孩到山里,又让自己供奉的“邪神”们宠幸她们。 怀是怀上了,可生下来就是死胎没有心脏。 他尝试过很多方法,包括怀孕七个月时剖开她们的肚子,取出婴儿。 跟之前的一样,还是没有心脏。 之后他又让雌性去勾引人类男子,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得已他才抓了很多女性进行实验,没想到却招来了龙,他开了个什么阵法把所有追随者全变成了石头。 这么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不甘心。 他不想就这么死了。 “你不敢动手。”段苍说完勾起嘴角:“你们伤害人类是会招天谴的。” 梦北溪点了点头:“当然,所以我们根本没想杀你。” “不许动!” 厉正阳带着队伍赶了过来。 “外面的炸弹已经排干净了。”厉正阳说完拿出证件:“跟我们走一趟。” 段苍看着厉正阳:“我没有成年,你确定要抓我?” “废什么话,别说你没成年,就算你吃奶呢,犯了法也得跟我走一趟!”厉正阳说完看了梦北溪一眼,他惊讶道:“你,你孩子呢?” 梦北溪指了指地上:“没粘性掉了。” 厉正阳看向梦北溪:“...”所以她没有丈夫,更没有怀孕? 他有机会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压着段苍走了出去:“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他活着出去。” “等一下。”梦北溪走了过去:“如果你告诉我,你供奉邪神的位置,我会想办法帮你出去,抓你本来也不是我的目的,我也是为了救自己的丈夫。” 段苍看向梦北溪:“你以为我傻吗?” “你有三天的考虑时间。”梦北溪说完直起腰。 经过调查他在几十年前是开赌场的,作为老板不信他不赌,不然这次他也不会明知道有危险还来。 就是抱着赌一赌,博一次的心态来的。 永远不要相信赌徒,跟狗改不了吃屎是一个道理。 风吉跟在了厉正阳身后,她担心段苍跑。 小灵儿守在梦北溪身边,别看它小,再怎么说也是九尾狐。 走出仓库后梦北溪长长叹了口气,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人心不足蛇吞象。 陆云策醒了,见故人 三天后,梦北溪果然得到了一份名单,上面标着具体位置,他竟然把“邪物”供在了佛寺。 风吉担心她的身体,名单那么长,让她慢慢来。 “我快一分,小灵儿就能早点看见父母。”说完她直接趴在马车上睡着了。 厉正阳本来想送送梦北溪,没想到人已经走了,桌子上留着字条和一小盒金珠子。 他要的是这些? 寒来暑往,梦北溪走遍了大江南北,名单上不少供奉者已经搬家了,需要她耐心仔细的查。 让她心惊的是,有些人家已经家破人亡了,供奉的“邪物”不知道去哪了。 风吉摸着突然发高烧的梦北溪,一般来说她不会生病,可不知为什么从昨晚开始她身体就一直发热。 梦北溪躺在马车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奶奶...” 小灵儿趴在梦北溪身边:“小溪姑姑是想奶奶了。” 风吉用河边打来的清水给梦北溪擦了擦身子,从陆云策开阵后,她真就一无所有了。 这种滋味她比谁都清楚。 “爷爷...”梦北溪眼角流着泪水。 小灵儿用舌头舔着梦北溪的手指:“小溪姑姑,你别吓我,你醒醒啊。” 风吉摸了摸梦北溪的额头,也不知道陆云策怎么想的,为了自己的欲望拉人类女孩下水。 梦北溪这一病就是半个月,身体稍微好转一点又去找“邪物”了。 小灵儿抱着梦北溪的手臂:“小溪姑姑,我不急着见父母了,你不要这么累了。” 风姑姑说,小溪姑姑要是继续这么累下去,身体会进入休整状态,什么时候能醒就不知道了。 梦北溪摸着小灵儿的皮毛:“别担心,我身体好着呢。” “不要。”小灵儿垂着耳朵:“你不许动,不然我就哭给你看。”说完它往腿上一躺就准备闹。 梦北溪揉着小灵儿的耳朵:“好,听你的。” 风吉双手环胸看向梦北溪:“我听见了。” “...” 小的好糊弄,大的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几十年,顷刻间就过去了,梦北溪坐在马车外,看着周围的风景。 “丫头,你这马不错啊,毛这么亮。”一个骑电瓶车的老大爷路过道。 梦北溪笑着点了点头:“嗯,养的不错。”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坐马车了。”老大爷身后还带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拿着烤肠:“爷爷,爷爷,好漂亮,好漂亮的马马。” 梦北溪看着小男孩,有爷爷疼真好啊... 走过乡间,风吉看着手上的名单:“这是最后一个了。” “嗯。”梦北溪跟在了老大爷身后,她就是在此处等他的。 老大爷家里供着牌位,那是祖辈传下来的,因为年代久远上面雕刻的石头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了。 梦北溪说明来意后老大爷犹豫了半天。 “如果您愿意...”梦北溪拿出一盒金豆子:“这些都是您的。” 老大爷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小孙子:“这能卖多少钱,能给我孙子换套房子吗?”说完他低下了头。 这是祖辈传下来了,他从小就供着。 中年丧妻,晚年丧子现在就剩下这么一个小孙子了,要是能给他换套房,违背祖宗算什么。 等死了他下去给祖宗磕头赔罪。 梦北溪答应了。 如果阵法解除,再继续供奉邪物别说小孙子,连他恐怕都会性命不保。 老大爷站起身将供奉的“邪物”交给了梦北溪:“丫头,你说话可要算数。” “算。”梦北溪带走邪物毁掉之后,就带着老大爷去了市里。 一切手续都办完了她才离开。 小男孩开心地吃着冰棍:“爷爷,大姐姐真是个好人。”说完他从兜里拿出一盒金豆子。 老大爷愣住了,他想去追,但是梦北溪已经走远了。 “爷爷,我可算找到你了” 梦北溪坐在马车上擦着眼泪,可是爷爷已经不记得她了,没变的是他依旧很宠爱自己的孙子。 风吉不懂梦北溪为什么哭... 邪物除尽,阵法重新启动,当晚下了近几十年最大的雨。 小灵儿激动的不得了,它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父母了。 梦北溪躺在马车上刷着手机,信号不太好,看个新闻都刷新不出来。 《本市龙雕在大雨中冲毁》 风吉靠在马车上:“你男人醒了。”这大雨下的,一定是恢复了龙身。 梦北溪撇了撇嘴:“谁男人,我才不要他。” “你不要谁?” 龙行万里,陆云策穿着白色半袖,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自己的小配偶了。 梦北溪闻到熟悉的味道后闭上了眼睛,还能是谁,就是他呗。 小灵儿小脚不停动着,她很快要见到自己的父母了。、 风吉直接将它拎下了马车,它还小别脏了眼睛。 “你,你别走啊。”梦北溪坐起身,她走,那她也走。 陆云策直接跳上了马车,直接将梦北溪按在了马车上:“一点都不想我?” “不想。”梦北溪用手抵着陆云策:“你起来,重死了。” 陆云策吻住了梦北溪的唇,他想,每天都在想,想了几十年。 这几十年他只能待在阵法里,她竟一次不来看他。 梦北溪蜷起腿:“唔...” 陆云策拉着梦北溪的手放在身上:“老婆,我想你,想的快要疯了。” “你想的也太不单纯了。”梦北溪别过头,想她就是为了跟她做这事? 陆云策吻着梦北溪的脖颈:“那我该怎么表达?”说完他轻轻咬了她一口。 “谁知道你该怎么表达?”梦北溪见他这副无措的模样就想逗逗他。 陆云策又着急又想证明,他起身将梦北溪抱在怀里:“什么都不做,让我这么抱着就行。”他实在太想她了。 “你给我看看你的原形。”梦北溪凑到陆云策的耳边道。 这几年风姐姐偶尔会提起他原形有多漂亮,她好奇心早就被勾起来了。 陆云策吻着梦北溪:“...”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你到底给不给我看。”梦北溪歪着头,他又啃又咬的就是不肯回答她的问题。 陆云策哑声道:“我原形丑。” “在丑能丑到哪去?”梦北溪说完戳了戳陆云策:“不给看就别亲了。” 陆云策乖乖起身坐到了一旁。 “...” 行行行,不给看是吧。 风吉抱着小灵儿上马车后看到一个气鼓鼓的,一个一脸的无奈。 陆云策到是想给她看,可现在不是时候,她本来就不待见他... 刚刚她在外面都听见了,于是煽风点火道:“小溪想看,你就给她看看能怎么的?” 陆云策转头看了风吉一眼。 压迫感让风吉喘不过气,她选择了闭嘴。 梦北溪在陆云策的腿上掐了掐:“你凶什么凶?” “没有。”陆云策转头看着梦北溪。 小配偶怎么这么难哄? 风吉忍着笑,他也有今天,谁说报应不会降到龙身上,这不就来了? 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知道惹她不高兴了,但是他没办法。 一路上梦北溪都没给陆云策好脸色。 为什么别人都能看,只有她不行?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小灵儿幻化成人型坐在风吉身边:“小溪姑姑这是怎么了?” 风吉吓唬懵懂无知的小灵儿,告诉它,如果她把陆云策是龙的事情说出去,阵法会再次启动。 吓的她脸都白了。 到家后,梦北溪惊讶的发现老宅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墙边还堆了不少的柴火。 “小溪。”长寿直接朝着梦北溪扑了过去:“我可算见到你了,你都不知道这几十年有多无聊,我都快在石雕里发霉了。” 小灵儿左顾右盼:“...” “小灵儿都长这么大了。”秦国民叼着烟。 小灵儿身高跟梦北溪差不多了,人类十八九左右。 “呜呜...” 小灵儿蹲下身哭了起来,父母不在,当初父亲掉了那么大一块皮肉她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梦北溪蹲下身将小灵儿抱在怀里:“怎么突然哭了,不哭...” “呜呜...” 突然,她闻到了非常熟悉的味道,她猛地抬起头。 仙涵和白修站在院门口,两人手里拎着野鸡和兔子:“你们怎么才回来?” 出事前他们根本没约好见面地点,但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应该回到这里。 小灵儿站起身哭着走了过去:“吓死我了...”说完她直接抱住了仙涵:“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白修凑到小灵儿面前看了看:“这孩子吃的,胖丫丫?” 仙涵踩了白修一脚说什么呢? 小灵儿抬起头,一双大眼水汪汪的,她确实吃胖了不少,没办法小溪姑姑总是给她买好吃的。 她之前说狐狸胖了就不好娶老婆了,小溪姑姑说外表不重要,能吃是福。 白修看向梦北溪,进阵法前他最担心的就是小灵儿,今日一见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仙涵本来还想抱抱小灵儿,她长的太大了,根本抱不动。 小时候跟奶团子似的,长大成胖堆堆了。 梦北溪不觉得小灵儿胖,天天跟在身边东奔西走的,总担心她吃不好... “不许抽了。”白蛇带着小青从小店回来,家里什么都没有,她去买了点香火。 秦国民听话地将烟头扔在了地上用脚捻灭。 当时它跟小白和小青关在一个阵眼里... 小青忍不住想笑:“姐夫这么听话啊?” “...” 所有人看向了秦国民。 “有些东西即使关起来也不老实。”长寿瞥了一眼。 黄鼠狼坐在石头上:“我他妈跟长寿关一起了,别提多煎熬了。”怎么能不羡慕? 梦北溪看了一圈:“不对啊,四个阵眼还缺一个?” “医圣。”陆云策说完看向远处:“不过他已经成仙,不会回来了。” 他千百年不走只为了能救治更多人,如今他大道已成,自然飞升离开了。 一家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准备炖大鹅,一辆轿车突然停在了门口。 梦北溪正在刷锅,听见车声她抬起头看了一眼。 苗文博从车上下来,他看向梦北溪时明显一怔,她跟几十年前一样,不过他已经老了。 “你回来了。”苗文博说完走进了院子。 梦北溪直勾勾的看着苗文博,算年龄他今年快六十岁了,不过看样子身体不错:“嗯,我回来了。” 小灵儿给苗文博搬了把椅子,随后小声道:“母亲,这个老爷爷是谁啊?” 苗文博坐在椅子上:“地前几年归大户了,你有时间去大队部领一下。” 梦北溪停下手中的活坐在了苗文博的对面,他竟然真的一生未娶,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我开了家建筑公司,你不用担心我。”苗文博说完看向梦北溪。 梦北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就好,你姐姐呢?” “我姐姐...”苗文博迟疑了片刻:“去年带孙子的时候突发心梗,走了。” 孙子,苗静都有孙子了。 陆云策站在梦北溪身边,知道她心里肯定不舒服,但他们没有缘分。 苗文博留下吃了晚饭,期间跟梦北溪聊了不少。 “你,注意身体。”梦北溪红着眼睛:“如果老了不想去敬老院就到我这来。” “哪有姐姐给弟弟养老的?”苗文博没问那么多,他心里都清楚,他跟梦北溪不是一类人。 不过看着熟悉的容颜,说一点不动容是假的,毕竟他心心念念了几十年。 苗文博的建筑公司开的很大,他已经是知名企业家了,目前已经在培养接班人了。 养老肯定是不用愁了。 吃完晚饭梦北溪送苗文博上了车:“没事就回来坐坐,谢谢你帮我照顾老宅。” 苗文博摆了摆手。 车门关上后,苗文博靠在了椅子上,有些事情不亲眼见一见总归不死心。 哪怕梦北溪变老了,容颜不再都比现在容易让人接受,可偏偏她顶着二十岁的脸。 苗文博手抵着额头,他用一辈子做了场梦,现在梦醒了。 司机看向苗文博,奇了怪了,六十多岁的老板跟二十岁年轻小姑娘叫姐姐。 梦北溪站在门口看着轿车消失在视线里... 陆云策站在一旁酸道:“你本来就是我的。” “我是我自己的,除非你给我看看原形不然免谈。”又不是什么大事,他竟然一直不同意! 她就非要钻这个牛角尖不可。 第114章 陆云策吃到什么了? 梦村里老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年轻人在城里买了房子偶尔回来一次。 梦北溪坐在路边的大树下,手里拿着破损的芭蕉扇,偶尔有行人驻足也只是为了问路。 陆云策手里端着煎好的饺子:“老婆,凌游打电话让我们过去一趟。” “不去。”梦北溪拒绝后看向陆云策:“你愿意去你去。” 凌游的大女儿闯了祸,他们夫妻俩为它改了命,如今连门都不敢出。 陆云策端着饺子坐在梦北溪身边:“天天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带你出去走走?” “我喜欢坐在这里。”梦北溪说完拿起筷子:“这几十年,我每天都想回家。” 陆云策摸了摸梦北溪的头:“辛苦老婆了。”他在雕像里自然体会不到她在外面风雨漂泊的苦。 他们不去,凌游和叶书竟然主动找上门了。 念着往日的情分梦北溪并没有把人直接赶出去,但也没给好脸色,多少人家破人亡,那些被当成实验品的女人整日哀嚎,她不信他们的大女儿听不见。 他们不想着教育女儿,竟然用旁门左道的法子将那只祸害留了下来。 叶书坐在椅子上,几十年过去了她早就没了往日的神采,她唯一的女儿闯了这么大的祸,如今性命垂危。 “老陆...”凌游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帮我这一次。” 还不等陆云策开口就被梦北溪狠狠掐了一下,他叹了口气:“能试的方法你们不都已经试过了?” “它现在只能关在笼子里。”叶书说完看向梦北溪:“我可以用我的命去换它的。” 梦北溪没吭声全当不清楚,她女儿可怜,别人的女儿就不可怜了? “对不起,我们无能为力。”陆云策说完站了起来:“如果是为了叙旧我们可以聊聊,如果是其他的...请吧。” 凌游看向陆云策:“如果你肯帮我,我愿意形神聚散,保人类千年风调雨顺。” “帮不了。”陆云策说完走到凌游面前,指尖用力抵在了他的眉心上。 凌游往后退了好几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把它放出来。”陆云策说完摆了摆手,自作孽不可活。 叶书跟在凌游身后:“怎么了?” 凌游双眼泛红地看向叶书:“不是老陆不救,而是他救不了,我们谁都救不了它。” 回去的路上叶书选择了沉默。 凌游开着车,对不起他说了上万遍,可事情已经发生了。 两人到家时,叶书深吸了一口气:“放它出来吧。” 凌游握着叶书的手:“...” 当初如果能多看看他们的孩子,它也不至于走上这条不归路。 “你们放我出去,哪怕是死,我也不愿意看到你们伪善的脸!”笼子里关了一只金色的鸟。 因为逆天改了命数,它现在只能以金丝雀的形态活着。 叶书走了过去将笼子打开:“不是所有得不到关心的孩子都会去作恶。” “怎么,现在又想把错误转加给我?”金丝雀扑腾着翅膀:“你们跟那些人类一样该死。” 叶书闭上了眼睛。 凌游打开了窗子:“走吧,今后你想去哪就去哪。” “早这样不就好了,竟还妄想我能原谅你们!”金丝雀顺着窗子飞了出去。 泪水划过脸颊,叶书痛苦地蹲下身体,它明明嘱咐凌游要照顾好他们的孩子。 哪怕是天定的伴侣没有感情也无法维持到最后,凌游不喜欢她,更不喜欢她生下来的孩子。 窗外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大雨了,凌游走到叶书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垂直落了下来,叶书捂着胸口疼的说不出话来,母女连心,她疼的要命。 熟悉的味道消失不见了,叶书打开门走了出去:“不用等了,我不会回来了。” 门关上后凌游坐在了沙发上,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只有解脱... 他们性格不合,叶书性格强势不管做什么都想拔得头筹,哪怕过了这么久他们依旧没有培养出感情。 叶书捧着小小的金丝雀向远处走去,她的错竟然要孩子替她偿命... 凌游的生活没有太大的改变,他已经适应人类的生活了。 梦北溪得到准确消息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凤凰都能分开,我们为什么不行?” “你随时都可以离开我,但我不行。”陆云策说完将梦北溪搂在了怀里。 凌游和叶书分开是因为本来就没感情,加上唯一的孩子没了牵绊断了。 梦北溪嫌弃热但陆云策跟胶水一样,一贴就是一晚上。 “你又不需要睡眠,能不能离我远点?”梦北溪掰着陆云策的手,这会也不害羞了。 陆云策将头埋在了梦北溪的身上:“不能。” “...” “那你能不能把睡衣穿上?”梦北溪感觉身上黏糊糊的,他光溜溜的非跟她挤在一起哪怕盖薄毯都没用。 陆云策声音委屈:“老婆就这么嫌弃我?” “不然呢?”梦北溪掀开薄毯透了透气,这要是冬天煤钱都省了。 陆云策小声道:“我想要个宝宝,如果实在不行,要个过程也行。” 梦北溪猛地坐了起来:“你想都不要想!”一想到怀狼崽子她就害怕。 做噩梦素材都有了。 “你没事就消失,万一有了崽崽被人挖了心怎么办?”别说她还没原谅陆云策。 就算原谅了也不可能要崽崽,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不说,她不想整日都提心吊胆的。 谁知道谁会成为下一个段苍? 陆云策知道了,小配偶觉得他不可能成为合格的父亲,凌游就是活脱脱的例子。 “那过程呢?”陆云策小声道。 梦北溪懒得理他,怪不得大家都说“色狼”“色狼”的呢,一点没错,他就是。 之前的羞涩腼腆都是装出来的。 她是没看到,陆云策现在羞的全身发红,可秦国民说这方法好用,只要缠着对方就一定能成。 他觉得有一定的道理,毕竟它都能跨物种得到小白了。 “真的不行吗?”陆云策的手落在了梦北溪的腰间,轻轻揉摸着。 梦北溪转过身:“那你得听我的。” 陆云策喉结上下滚动着:“好。” 梦北溪伸出手:“我只要这个。”说完手指围绕画了个圈:“只能到这里。” “都听老婆的。”陆云策翻身将梦北溪压在了身下。 这一路走来,她知道陆云策身上挑着的担子有多重,也知道他有诸多的无奈。 暧昧的声音从两人之间传了出来。 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腰,人类身体用着不太舒服,可变回原形她又实在太娇小了。 梦北溪手攥着被子,身体晃动的很厉害,陆云策使足了劲,刚刚答应的全抛掷脑后了。 “叫我...”陆云策俯下身。 梦北溪搂着陆云策的脖颈,樱红的唇贴了过去:“陆云策。” 不知道是她的举动太勾人了,还是这声“陆云策”有什么其他的作用,陆云策的温柔全部消失不见了。 细碎的声音传了出去... “轻--唔--” 梦北溪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陆云策的腰,真够要命的。 直到鸡打鸣梦北溪才回过神,她大脑都是空白的,身体跟着不停晃动。 陆云策不知道累似的。 人家二十分钟下雨,他一晚上也不下,构造不同太废人了。 “我们不需要看时间。”陆云策说完俯身在梦北溪的耳边亲了亲:“我可以一天,也可以一个礼拜。” 梦北溪心惊,他怎么不说他可以一年呢! 最后还是梦北溪哭着拒绝,陆云策舍不得她哭只好停下来。 陆云策抱着梦北溪,手在她腰后揉着:“我没什么经验,刚刚没控制好。” 梦北溪晕乎乎的,以为他说的是力度没控制好,都这样了说什么都晚了。 陆云策起身后简单给梦北溪擦了擦又重新换了被褥,昨天的已经不能用了。 他一开门,门口整整齐齐蹲了一排。 “...” 晒被子的时候秦国民跟在陆云策身后:“打算什么时候去抓它们?把它们留在外面太危险了。” “回头跟小溪商量。”陆云策多少有些明白了。 他要尊重梦北溪,要多询问她的意见。 “啧--” 秦国民转身走了,这龙让他当。 梦北溪睡醒后听到院子里传出唱戏的声音,她摸黑穿上拖鞋走了出去。 陆云策听到开门声后转过头。 唱戏的纸人在红色灯笼下格外瘆人,梦北溪走到陆云策身边坐下:“大晚上的不休息,聊什么呢?” 陆云策把事情从头到尾跟梦北溪说了一遍。 “知道了,我跟你一起去。”梦北溪说完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特别疲倦。 一根手指都不想动的那种。 陆云策将人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膀:“累就在休息一会。” 小白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至于这么腻歪吗? 不过想想也是,她跟秦国民关在一起几十年,他们两个可是几十年没见了。 这是她第二次跨物种选配偶,第一次是人类。 梦北溪拿出手机打开地图:“除邪物这几十年,我标记了几处不寻常的地方。” 她在周围打听过,都是从封印解除后开始的。 但那时候她没有多余的能力去管,现在有多余时间了,总不能一直跟陆云策怄气,还是要把事情先解决了。 梦北溪懒洋洋地靠在陆云策身上:“先去离我们较近的镇平县吧,我路过时当地人说经常能听到奇怪的声音,请人下去看过,结果什么都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轻轻揉捏着,怎么这么软? “好,就这么定了。”白修说完伸了个懒腰:“我去给小灵儿买冰棍吃,你们谁要?” “嗯?” 陆云策回过神,他脑子都在想怎么缠着梦北溪,其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回到屋子后,陆云策脱下衣服:“老婆,你看看我这里怎么了?” 梦北溪当真了:“...” “你...你别闹...” 陆云策直接将梦北溪抱了起来:“没闹。”他今天新学的,没想到站着也行。 梦北溪不知道他在哪学的,昨天知道他腰好,今天知道他臂力也不错,明天呢? 陆云策吻着梦北溪的唇,虽然他们可以永生,但一想到错过的几十年他还是觉得可惜。 梦北溪已经脱力了,由着陆云策折腾。 “老婆也疼疼它好吗?”陆云策说完不等梦北溪回答就已经实施了。 梦北溪直接哭了出来:“你...你这个混蛋...” 陆云策不敢动,就一直抱着梦北溪轻声安慰:“就这样,我保证。”得给她适应的时间。 梦北溪手搭在陆云策的肩膀上,泪珠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不要...” 陆云策吻着梦北溪,直到她不哭了,他才抱着她走了几步。 “别...” 但是已经晚了。 梦北溪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晚上怎么过来的,陆云策就是个混蛋,一但开始他就跟疯了似的,不管不顾。 第二天,他们决定先去镇平县,上马车后,梦北溪枕着仙涵的腿直接睡了过去。 陆云策有些意犹未尽,但又不得不出门... 梦北溪睡醒后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陆云策的怀里,周围都变回了原形,小青一看就有些晕车了,蛇信子吐出那么长,她都想伸手捏了。 “老婆现在不怕了?”陆云策吮着梦北溪的耳垂,他现在只有一种感觉“痒”。 梦北溪怕被看见,于是躲了躲:“习惯就不怕了。”说完她伸出手在小青身上摸了摸。 冰冰凉凉的。 “那你还怕龙吗?”陆云策轻声道。 梦北溪摇了摇头:“我连蛇都不怕了,难道还会怕龙?”有件事她一直没跟陆云策说,怕他生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梦里被一条龙缠上了,还,还逼着她... 陆云策心眼那么小,哪怕不是真的,他恐怕也不会接受。 没过几天好日子,这事就先不提了。 等她调查明白是怎么回事再说。 色狼和色龙都让她遇见了... 第115章 再叫一声老公听听 梦北溪回答后的瞬间,白修他们齐齐看向了陆云策。 陆云策靠在马车上,看他有什么用,小配偶是不怕龙了,但她讨厌他说谎,怎么走都是死局。 “窝囊。”秦国民扭过头。 白修他们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向陆云策,这么怂? 梦北溪疑惑道:“你们怎么了?” 马车内立刻安静了下来。 到镇平县后,梦北溪到小店简单打听了一下。 小店老板正在擦饮品柜子:“你去西边大队部,里面有口井声音是从井里发出来的。” 梦北溪拎着一大袋零食上了马车:“等天黑,去西边。” 陆云策双手环抱着梦北溪的腰,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买什么好吃的了?” 梦北溪从袋子里拿出可乐递给长寿,又将一包软糖递给了小灵儿。 “我的呢...”陆云策的声音里透着委屈,分了一圈唯独没有他的。 梦北溪掏出荔枝味的棒棒糖塞给了陆云策,怎么能粘人成这样,她有点招架不住了。 偏偏拿他没辙。 陆云策吃着棒棒糖看向一脸嫌弃的白修。 夜幕降临,马车停在了水井旁,周围已经拉上了警戒,里面确实传出了“呜呜”的哭声。 梦北溪趴在井边认真听着:“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得下去看看。”说完她直接要往里跳。 幸好陆云策眼疾手快抱住了她:“在这等我。” 梦北溪已经习惯凡事靠自己了,她看向陆云策:“我在你身后。” 夫妻俩一前一后跳了进去。 白修他们站井边等着。 一声声啼哭从井底传了出来,陆云策的眼睛泛着碧水的蓝色,枯井里面很大。 梦北溪站着陆云策的身后:“里面有个管子,我去看看。”说着她弯下腰,陆云策的体型在那,想钻进去很难。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了。”陆云策说着拉住了梦北溪:“蛊雕,吃人。” 梦北溪没翻过山海经,不知道“蛊雕”究竟长什么样,也不敢冒然行事。 “找薄荷。”陆云策说完指了指:“先上去。” 梦北溪直接挂在了陆云策的背上,双手搂着他的脖颈:“懒得爬,你背我。” 陆云策求之不得... 上去后,梦北溪跑小店买了好几瓶花露水,薄荷驱蚊的那种。 小灵儿打开瓶盖将花露水倒了进去:“唔,好刺鼻。”说完她跑到了仙涵身边将脸埋在了她的身上。 秦国民走了过去:“这还用费劲?”说完他拿着瓶子直接往里摔。 “啪啪”的回音从井里传了出来。 小青一脸的嫌弃:“姐夫也太粗鲁了,一点都不温柔。” 小白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看着,他要是温柔就不是他了,连上床都要骂脏话的东西。 秦国民往回走的时候,井里面传出“呜呜”的哭声,随后地面跟着抖动。 陆云策以最快的速度将梦北溪揽在了怀里。 一只“蛊雕”从里面飞了出来。 小灵儿反应的最快,直接用尾巴将要飞走的“蛊雕”拍在了地上:“小溪姑姑没同意,你要去哪啊?” 仙涵看向小灵儿,她双手环胸粗长的尾巴狠狠砸向地面,地上的“蛊雕”叫声更大了。 “老陆你这个王八犊子。”蛊雕扑腾着翅膀,它最讨厌薄荷味了! 陆云策走了过去:“跑啊,怎么不跑了?”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蛊雕对自己十分有信心,毕竟它都藏几十年了。 梦北溪忍着笑转过头,天天在井里发出婴儿的啼哭声,还用特意找吗? 之前没找它是因为陆云策忙,没空管它。 蛊雕站起身对陆云策张开大嘴,结果... 小灵儿掰着它的嘴:“姑姑,可以加餐了,这个皮薄肉厚一定好吃!”说完它她舔了一下嘴唇。 “不行,这个不是野鸡。”梦北溪说完将小灵儿扶了起来:“这东西吃了会拉肚子。” “老子是蛊雕,不识货的东西!”竟然拿他跟野鸡比,气死了。 陆云策在它的后脑勺用力拍了一巴掌:“跟谁老子,老子的呢,是自己回封印还是我动手?” “我死都不回,你禁锢了我上千年。”蛊雕不想再回到那个漆黑的小盒子里,能听见却看不见,又动弹不得。 陆云策直接将蛊雕拎了起来重重砸向地面与小灵儿的“温柔”不同,地面立刻出现了一个大坑,尘土飞扬呛的梦北溪连连咳嗽。 “敬酒不吃吃罚酒。”陆云策说完将奄奄一息的蛊雕拎了起来塞进了马车上备用的盒子里。 千年前它以人类为食不说,还为祸一方,它需要在封印里待上万年才能洗清身上的罪孽。 有些东西不是消失或者不存在了,而是人类看不见了而已。 县长连夜带着邻居赶了过来,见到地面的坑他们先是一愣。 “井里面的东西我们已经除掉了。”梦北溪说完从兜里掏出金豆子:“这是我们的一点补偿。” 她已经习惯用这种方法解决问题了,少说话。 “你...你们...哎呀。”县长说完一拍大腿。 梦北溪不理解。 “这东西又不伤人怪叫能引来猎奇的游客,你们给除了,这...这...”县长急得不行,他还是来晚一步。 陆云策一听这话,直接将“蛊雕”放了出来。 四米多高的“蛊雕”扑腾着翅膀直接奔陆云策飞了过去。 “啊!”县长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梦北溪捂着一只耳朵道:“怎么样,还留着不?你要是有这个意向我们可就走了,要是弄出人命算你的。” 县长和几个汉子吓的连连倒退:“不,不,不要了。” “老公,他们不要了!”梦北溪转过头。 陆云策看准时机直接握住了“蛊雕”的脖颈,还是一样的操作,坑更深了。 仙涵摇了摇头上了马车。 “你啊...哎...”小灵儿摇了摇头跟着母亲一起上了马车。 秦国民挑了一下眉:“这回好了,金豆子没了,手续费结一下三千,不给这玩意就留在你这了。” 这几十年他指不定赚了多少好处,不然不能这么着急。 看着扑腾翅膀长着角的雕,县长吓的脸都白了,他拿出手机把全部零钱转给了梦北溪:“就,就只有这么多了。” 梦北溪收了钱对陆云策比了个ok的手势,这钱虽然不能用于买香火,但可以去市里吃顿好的。 陆云策将“蛊雕”重新塞回了箱子。 人走后,县长还在发抖... 小灵儿揉着肚子:“我要饿瘪了。” 仙涵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肚子:“这么肉肉还吃啊?”狐狸很少有这么胖的,它们都很爱美。 “不胖。”梦北溪笑着抱着小灵儿用力蹭了蹭她的脸蛋:“这多好啊,喜人。” 小灵儿被蹭的“哈哈”笑:“小溪姑姑,好痒啊。” “谢谢。”白修表情认真道。 梦北溪停下看向白修:“谢什么,要是没有这孩子,我可能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白修摇了摇头:“你懂我的意思。” 梦北溪不仅仅是把小灵儿养的好,她还教的好,不管遇什么危险小灵儿足以自保。 “这有什么好谢的,如果你们能陪在她身边,肯定教的比我好。”梦北溪摸了摸小灵儿的脸蛋。 虽然看着像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心智其实只有七八岁,她当自己宝宝疼的。 小灵儿看向梦北溪:“才不是,小溪姑姑很好。”她总是温柔的抱着它,哄着它睡觉。 它闹脾气不听话的时候,她气的躲起来哭,也不会凶它。 小灵儿不是没闯过祸,但有梦北溪兜底也没闹出太大的事出来。 仙涵摸了摸小灵儿的头。 陆云策脑子里全是梦北溪叫的那两声“老公”,她可能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老婆。”拉着梦北溪的手。 梦北溪转过头看向陆云策:“说。” “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陆云策贴着梦北溪的耳朵:“再叫一声。” 梦北溪故意折腾陆云策:“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晚一点...”说完她还暗示似的在他腿上摸了一下。 陆云策额头抵着梦北溪的肩膀,知道她是故意的,但他心里还是欢喜。 白修转过身:“没眼看。” 他怎么好意思说陆云策的?仙涵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我们去哪?”长寿趴在马车上。 梦北溪抬起手随便指了个方向:“到哪算哪。” 长寿抬头看了梦北溪一眼,她给它的感觉不太一样了,胆子大了不说,那种无拘无束的随性是之前没有的。 那时候的她胆子很小,下楼前要陆云策先出来开灯... 她到底吃了多少苦? 陆云策紧紧抱着梦北溪,她的改变他都看在眼里,心却疼的不得了。 只因为嫁给了他,就要背负这么重的担子,小灵儿哭闹的时候有她。 那她呢? 陆云策吻着梦北溪的脖颈:“我一定会对你好。” “?” 梦北溪有些害羞,长寿它们还看着呢,一点都不知道羞。 马车穿梭在路上,梦北溪掀开帘子向外看去,风吉回去了,她们约定好了,一百年后见。 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风吉回了森林,小木屋里没了小灵儿和梦北溪他们显得格外安静,她原本已经习惯了这种安静。 褚夜坐在地上趴在风吉的腿上:“嫂嫂,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风吉摸着褚夜柔软的头发,她看向窗外,突然觉得一百年好长... “你想不想出去看看?”风吉不放心褚夜才匆匆赶回来。 褚夜的脸色变了变:“不想。”他不想出去。 待在这里多好,只有他和风吉两个,没有其他东西打扰他们。 风吉低头看着褚夜:“你跟隔壁的亲事定下来了吗?” “骗你的。”褚夜说完抬起头:“就在隔壁喝了酒而已,没做出什么。” “那婚事?”风吉觉得头疼。 褚夜用下巴蹭着风吉的腿:“你都不觉得我们这么亲密有什么不妥吗?” 风吉:“...” 说实话他没说出来之前,她还真没觉得。 “为什么不肯跟我,我哥哥会的我也会。”褚夜说完在风吉的小腹亲了一下:“你想要孩子,我也能给你。” “越说越混账。”风吉说完生气地站了起来:“出去,好好静坐。”要是能窥得天机,她也不用为他以后发愁了。 褚夜见风吉真生气了索性不说了。 风吉坐在外面的石头上,之前有梦北溪和小灵儿作伴她几乎忘了丧子之痛,她们两个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嘻嘻哈哈的过去。 哪怕走入绝境她们也能笑着从里面爬出来,跟她们待在一起很开心,久违的温暖与欢乐。 褚夜根本静不下心来,他时不时会看向风吉,她是虎族最耀眼的存在,当初求偶时只有哥哥成功了。 如果换成是现在的他,他一定会超越哥哥。 风吉垂眸深吸了一口气:“小夜,只要你肯放过自己,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那你倒是放过我啊。”褚夜说完干脆躺在了石头上:“可你偏不。” “我们的身份不合适。”风吉不知道该怎么跟褚夜解释,她出去过,接触过人类,有了人性知道什么是羞耻。 可褚夜没有。 褚夜一听直接站了起来:“我们是老虎,我们不是人类!”说完他直接扑了上去。 风吉挣扎了几下后不动了,因为褚夜没有要强迫她的意思。 “偏偏跟那些人类学,接受我不好吗?”褚夜说完低下头:“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明明什么都懂...” “你哥从不做勉强我的事。”风吉说完推了推褚夜:“你是因为得不到,不甘心而已。” 褚夜变回原形再次扑了上去:“你认为我是不甘心!”她竟然是这么想他的。 “那我就得到你,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因为不甘心!”褚夜说完直接用力按住了风吉,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风吉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如果他真这么做了,他们的缘分也就尽了,她会离开这里。 褚夜嘶吼一声跑开了,他舍不得... 风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呆呆地看了一眼天空,这几十年她想褚夜的次数远远超过了配偶,她莫名有种羞耻感,这种感觉快要把她逼死了... 第116章 不,不要过来 梦北溪坐在马车外晃着腿,手里捧着刚切开的西瓜,她比谁都清楚只要跟陆云策在一起就别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仙涵从马车里爬出来,半个身子挂在梦北溪身上:“吃什么好吃的呢,给我咬一口。” 梦北溪笑着将西瓜递了过去:“你昨天去哪了?”今早回来就一直在睡觉。 仙涵咬了口西瓜,声音压的非常低:“品尝配偶去了...” “羞不羞?”梦北溪忍不住笑出声“品尝”配偶,亏她想得出来。 仙涵转身躺在马车上看着蓝天白云:“这样的悠闲日子,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梦北溪晃着腿,咬了口西瓜:“过好当下。” “你怎么越来越像老陆了。”仙涵掀开梦北溪的上衣将手伸了进去摸她的软肉。 梦北溪单手拽了拽衣服有些尴尬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长了不少的肉。”坐下来一小圈的肉肉,她尝试过但是减不下去。 “这多好啊,手感好。”仙涵说完大声道:“是不是老陆?” 陆云策坐在马车内跟长寿它们掷着骰子,他没听清楚于是掀开马车帘子:“什么?” 梦北溪扭过头:“好话不说第二遍。” 陆云策顺手将骰子丢给了白修,让他们继续玩,他踢了踢仙涵示意她让位。 仙涵从左侧滚到了右侧,懒得要命不想动,腰快要断了。 她之所以保持人形,因为白修看她原形会色眯眯的... 陆云策坐在梦北溪身边将她揽在怀里:“刚刚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说小溪腰间的肉肉好摸。”仙涵是个嘴快的。 梦北溪鼓起脸颊看向陆云策:“你不觉得我最近胖了很多吗?”她之前从来没长过这么多的肉。 哪怕是刚结婚那会,爷爷奶奶天天给她做好吃的她都没这么胖。 陆云策将手顺着衣摆伸了进去,大手在她腹部摸了摸:“没胖。” “睁眼说瞎话...”梦北溪盖上了自己的肚子。 仙涵见陆云策脸色变了,大概也猜到是为什么了。 他还有十年的解释时间... 龙蛋不会那么快成形。 期间梦北溪应该不会察觉到。 陆云策心跳不自觉加快了,手一直停留在梦北溪的腹部上。 梦北溪指尖顺着陆云策脸庞的弧度摸了摸:“想什么呢?刚刚输了?” “没。”陆云策回过神低头看向梦北溪。 梦北溪被他赤裸的眼神吓着了,她伸手抵着他的下巴:“别看了,马上就要到黄落镇了。” 陆云策抱着梦北溪握着她的手轻巧捏了捏:“之前说过的还记得吗?” 梦北溪故意装作不知道,一脸疑惑地看向身后的陆云策。 “遇事先跑。”陆云策恨不得把这几个字贴她脑门上。 梦北溪见他表情这么严肃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又不是打不过。”只不过打之前得先跳个舞。 她一直想吐槽这个,太耽误事了,不能默念什么口诀直接开始打吗? 上次她跳舞的时候,对方没怕,把仙涵他们吓得不轻,躲的老远。 事后还说跟起尸了一样,她备受打击。 跳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仙女下凡要多优美就有多优美呢,结果到他们眼中,她...起尸了。 陆云策想了半天也只不过说出“好看”两个字... “我知道。”陆云策说完捏着梦北溪的手腕,指尖轻轻搭了上去:“等我打不过,你再上也不迟。” 梦北溪有些无聊,打了个哈欠准备睡了。 他们的马车刚进黄落镇,长寿就从里面跑了出来:“这里怎么回事,阴气这么重?” 从他们从拱门进来后,一阵阵阴风直扑面门。 秦国民和白色它们也爬了出来。 梦北溪枕着陆云策的腿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先找个地方住下来。” 镇上的旅店亮着红牌,进去后里面有些破破烂烂的,一张看上去就不怎么干净的沙发摆在门边上。 老板娘坐在吧台里面吃着瓜子看着土味短视频,听到有人来她头都没回。 “五十一晚,六人间会便宜点二十。”说完她抬起头看了一眼。 梦北溪和陆云策走在前面,身后跟着黄鼠狼,秦国民,小青,仙涵他们... “我们住一起开间大的。”梦北溪说完拿出手机直接扫了六百块:“住三天。” 老板娘放下瓜子站起身:“我带你们过去。” “你们是到这旅游的吧?”老板娘往楼上走之前开了灯。 梦北溪“嗯”了一声。 老板娘时不时会回头看一眼:“你们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去看,知道吗?” “为什么?”小灵儿捏着鼻子道。 老板娘没有回答小灵儿的问题,而是带着梦北溪他们直接上了三楼。 公共卫生间传来一阵阵尿骚味,小灵儿鼻子灵敏熏的快要吐了,边走边呕。 小青和小白也没好到哪去,怎么会这么臭,既然开门做生意了就不能打扫打扫? 秦国民不以为意,他本来就喜欢在下水道里穿梭,这点味道算什么。 长寿的手臂搭在了秦国民的肩膀上:“你闻着是不是培香?” “你贱是不?” 秦国民话音刚落,老板娘停了下来。 “你们就住这间。”说着她将钥匙递给了梦北溪:“别放贵重物品,丢了不管赔。” “好的。”梦北溪接过钥匙走了进去。 不锈钢的床,上下铺,算不上多干净,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脏,床都是铺好的。 小灵儿好像事先有准备似的,从兜里掏出一个个类似圆圈的东西:“一人三个,把被子褥子,还有枕头都套上。” 梦北溪忍不住摸了摸小灵儿的头,怪不得下马车的时候抓了好几把在兜里。 陆云策拿起看了一眼:“一次性塑料袋?” “差不多吧,防脏的,我跟小溪姑姑平时都是这么过来的。”说完她开始演示东西是怎么用的。 全部套好后小灵儿躺在了床上:“虽然会哗啦哗啦响,但是夜里不凉。” 这个“哗啦哗啦”响就是个致命的问题。 “我跟仙涵睡一起。”梦北溪开口道。 白修直接将仙涵抱在了怀里:“你想得美...” 小白和小青缠在一起躺在了床上,她们姐妹没那么多讲究,显然秦国民不愿意了。 他直接将小白拎起来挂在了自己的身上:“别整没用的。” 小青转身缠小灵儿去了,它不要自己睡。 因为梦北溪和陆云策是两个人所以选择睡在了下铺,上铺是长寿,它比较轻就算翻身也不会发出声音。 “我劝你们还是变回来,别到时候老板娘突然开门吓出个好歹来。”梦北溪躺在床上。 这床太小了,陆云策的腿只能搭在钢管上。 “老婆你贴着我。”陆云策侧身搂着梦北溪,他们可算能单独睡一起了。 上次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长寿变回身形扒着床杆道:“你们尽量不要做抛洒子孙的事,我还小呢。” 陆云策抬起腿踹了一脚,哪都有他。 “什么叫抛洒...”不等小灵儿说完就被小青捂住了嘴。 梦北溪尴尬地钻进了陆云策的怀里:“早知道不带你们一起了。”她是怕分开后他们会遇到危险。 秦国民躺在床上,小白没长骨头似的趴在他身上:“这里阴气这么重,底下那帮家伙竟然不管。” “我们只做分内的事情。”梦北溪提醒道。 小白“嗯”了一声,地下的事不归他们管,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事少干,费力又不讨好。 秦国民揽着小白的腰:“行了,睡会。”主要他想睡觉了。 小白将腿搭在了他的身上:“不行,一会你得去洗澡。” “...” 秦国民转过身背对着小白,那那么多讲究,要是嫌弃一开始别撩骚他啊? 小白手顺着秦国民的腰间伸了过去。 “嘶--” 秦国民扭过头:“你掐我干什么?” “谁让你转过去的?”小白说完不满的瘪了瘪嘴。 秦国民直接坐了起来:“我去洗澡。”说完他看向其他床:“有一起的不?” 陆云策和白修坐了起来,他们俩个平时就爱干净。 “我不去。”黄鼠狼说完盖上了被子。 结果被白修和秦国民给抬了下来... “我也去。”长寿本来想下床。 陆云策回头看了一眼:“你不需要,你没配偶。”说完他走了出去。 长寿坐在床上:“杀人诛心!” 梦北溪趴在床上默默叹了口气,长寿当父亲的时候,陆云策指不定在干什么呢。 但对于长寿来说,有些记忆消失就消失了,他是可以得到飞升的,他爱人用命为他换来的。 她常常在想,不告诉长寿真的好吗?可他消失的记忆已经找不回来了,有必要让他痛苦的活着吗? 梦北溪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陆云策他们几个到达公共浴室后发现里面还有几个人,应该是在附近干活的工人。 没人洗澡的时候还穿衣服,陆云策除外,他身体构造跟其他人不同... 秦国民站在花洒下,中间没有任何隔档。 “妈的,老李一直拖欠工钱,明天再不给我们就不干了。”其中一个汉子大声道。 站在秦国民身边的汉子低声回应道:“在等等吧,老李不是那样的人。” “天天派两个小孩盯着我们干活,他什么意思?”一开始说话的汉子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黄鼠狼脱掉衣服后站着秦国民对面:“咱们谁都没带香皂,洗什么呢?” 他们还用洗澡?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陆云策用水冲着身体吗,听到黄鼠狼这么说,他挑了一下眉头,他是真傻还是装的? 白修掐着腰:“你精神病啊?”他以为他们真是来洗澡的? 黄鼠狼一脸疑惑:“不来洗澡,来干什么?”比谁鸟大吗? 那陆云策肯定是最大的。 白修转过身干脆不理他了。 几个人站一排冲着澡。 其他几个汉子时不时会看向陆云策他们,这几个人好像不是本地的,说话带着北方口音。 “唉,兄弟,你们从哪来的?”其中一个汉子拿着香皂边搓边聊道。 陆云策转过头,随便说了个北方的地名。 “那地方可冷啊,我听说都零下二十度。” 他话音刚落,又一个汉子接了话。 “你们是不是不经常洗澡,我听说一两个月才洗一次,因为天太冷了。” 黄鼠狼心想,他们其实可以一二百年不洗澡,要是真搓出春泥可就乐子了。 就在他们聊天间,水突然停了。 “我*...”其中一个刚打完香皂,还没来得及冲水。 浴室里的灯忽明忽暗,风吹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几个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随便擦擦得了,你们也别洗了。”刚刚一直抱怨老板不给钱的汉子抬腿就走,身上还滴水呢。 梦北溪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她直接下床向公共浴室跑去。 “刘叔叔,你在里面吗?”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陆云策与白修他们交换了个眼神,她不是才来的,而是一直在。 还有一个,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在棚顶,陆云策缓缓抬起头。 他们刚刚藏在吊顶隔层里了,一直在偷听他们说话的内容,结果他们越聊越投机,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一个双目空洞,没有鼻子的骷髅头挂在吊顶上... 白修看一眼后擦了擦身体,紧接着他快步走了出去:“我害怕,我找我老婆去。” “...” 黄鼠狼还纳闷呢一抬头,吓的差点没把花洒拔下来扔出去:“我操--” 秦国民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白修估计是怕老婆和孩子出事,谁知道这东西一共有多少个? 几个汉子听到陆云策他们一惊一乍的,心里直发毛。 当他们开门时,一个穿着异国服饰的小女孩站在门口,她手里还捧着个东西,离远看有些像球。 “你怎么在这呢?”其中一个汉子道。 陆云策以最快的速度挡在了汉子面前。 女孩一抬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叔叔陪我玩吧?”说着她将手中的“球”扔了出去。 陆云策刚要做出反应,一旁的汉子稳稳接住了,他低头一看... 第117章 得知怀孕的消息 汉子捧着带血的头颅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他瘫坐在地上才发出“啊”的惨叫声。 头颅上的六只眼睛还在转动,小女孩嘴里发出“呵呵”的笑声:“叔叔,你要陪我玩吗?” “玩。”陆云策说着蹲下身将地上的头颅捡了起来,不等其他人反应,他直接砸了回去。 女孩捧着头颅重重摔倒在地,背后紧贴着墙面。 梦北溪顺着走廊跑浴室,结果看到了非常辣眼的一幕,除了陆云策其他人都没穿衣服。 陆云策听到声音抬起头。 “继续。”小女孩将头颅丢了出去,只不过这次瞄准的目标是梦北溪。 梦北溪空手接下头颅身体往后退了好几步,上面的眼睛还在乱动,微弱的灯光下格外恐怖。 但她已经不是哪个看到点什么就会晕厥的小女生了。 “别看!”陆云策大声道。 梦北溪抬起头,瞳孔的颜色已经变了... 她纤细的手指顺着头颅的瞳孔伸了进去:“这么危险的东西,怎么到处丢。”说完她将挖出来的眼球丢在了地上。 踩下去的那一刻,浴室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 梦北溪甩了甩手,真够脏的。 靠墙的小女孩,连同棚顶上的那个瞬间消失不见了。 白修穿好衣服从浴室走了出去:“什么东西?”说完他指了指地面。 陆云策点了点头,这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 那几个洗澡的汉子套上短裤抬着昏过去工友向楼下跑去。 回去前,梦北溪洗了洗手:“那个人的魂魄飞了,不给他招回来?” “自己就能回去,走不远。”陆云策说完将梦北溪揽在怀里:“现在胆子这么大了?” 梦北溪轻笑了一声略带嘲讽:“比这恐怖的东西多了,比如隔着皮囊的心。” “确实。”陆云策垂眸看着梦北溪。 黄鼠狼揉着滴水的脑袋:“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这给我吓得。” 没人搭理他,自己缺心眼怎么不说? 回去后,白蛇已经昏昏欲睡了:“刚刚什么声音啊?” “你听到了,你不动?”秦国民掀开“哗啦”直响的被子。 白蛇幻回原形直接缠在了秦国民的腰上:“信任你啊。”说完它安静了下来,看样子是准备睡了。 “就嘴好。”秦国民说完摸了摸白蛇的脑袋,他竟然跨物种跟天敌在一起了。 白蛇吐了吐信子。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从刚刚他脸色就不太好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云策躺在床上,手摸着梦北溪的小腹:“老婆,我们要个宝宝吗?” “拒绝。”梦北溪很抗拒这件事,一想到生出个毛茸茸的狼崽子她就一阵阵的心里不适。 陆云策额头顶着梦北溪的背轻声道:“你怀孕了。” “啊!” 梦北溪猛地坐了起来。 全屋子都探出脑袋:“一惊一乍的,咋的了?” 陆云策坐起身:“...” 别的事能瞒,这事不能。 梦北溪摸着自己的肚子惊讶的看向陆云策:“你,你是在开玩笑吧?”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陆云策摇了摇头。 长寿低下头:“什么事啊?” “小溪怀宝宝了。”陆云策没有拐弯抹角。 长寿直接从床上跳了下去,梦北溪愣愣地坐在床上,她,她有狼崽子了? 仙涵他们围着梦北溪,长寿蹲在地上把脉。 梦北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现在掐死陆云策的心都有了,他之前说他会控制的很好,不会怀。 “确实怀了。”长寿站了起来。 仙涵搂着梦北溪:“我们家小溪要当妈妈咯。” 白蛇羡慕的看向梦北溪:“恭喜!”她不可能有宝宝,她跟秦国民不是同一物种,不能结合。 龙跨物种可以,他们不行。 梦北溪耳边嗡嗡响,她害怕地看向身边的陆云策:“那,那要多久才能生。” 陆云策直接将梦北溪抱在了怀里,还以为她会说不要。 “十年。” 长寿替陆云策回答了。 梦北溪惊了,谁好人怀孕怀十年啊? “一年都够遭罪的,怀十年?”梦北溪简直不敢相信,她要挺着个肚子,挺十年! 狼是这么难生的物种吗? 陆云策抿着唇:“老婆,最后几个月才会大肚子。”那个时候龙蛋才会吸取精华成型。 之后就是孵蛋过程,它会在里面吸收万物精华。 梦北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这十年会有什么不适吗?”她表情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都怪陆云策,早知道这样她应该买雨伞的。 陆云策摇了摇头:“有我在,不会。”他不会让它吸收梦北溪的精华。 直到躺在床上梦北溪还是懵的,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个崽崽来的太意外了,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会生出几只啊?”梦北溪枕着陆云策的手臂。 陆云策沉声道:“一个。” “那还好...”梦北溪心想到时候眼睛一闭,自己不看就不膈应。 她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但她有自己的宝宝了,总不能不要,错的又不是它。 陆云策将梦北溪抱在怀里:“老婆,辛苦了。”他当时没控制好,不然也不会让她这么早就怀上。 至少要等说清楚以后。 梦北溪贴着陆云策:“知道我辛苦就好。”她本来就辛苦! 白修躺在床上抱着变回原形的仙涵,他太了解陆云策此刻的心情了,惊喜又担心。 仙涵摇着尾巴:“今后我们要仔细保护小溪,别让她挺着肚子受苦了。” 心照不宣的事。 小青好奇爬下床后偷偷缠在了梦北溪的肚子上,里面有小龙蛋了,它贴了贴。 梦北溪伸出手摸了摸小青:“不睡觉,调皮捣蛋的。” 小青吐了吐蛇信,趴在了梦北溪的小肚子上:“快快出生,到时候就有人陪我玩了。” 小灵儿接话道:“对,到时候就可以一起玩了。” 两个长不大... 陆云策伸手将小青丢了出去,它在被窝里算怎么回事。 小青摔的“啪叽”一声,它不满:“哼哼,就说老陆不是好人!”说完它向床上爬去缠在了小灵儿身上,她肉乎乎的,可舒服啦。 就是不能缠腰压得慌。 小灵儿抱着小青转身没一会就睡着了。 长寿咳嗽了两声:“有小孩在呢,亲嘴的停一停,别吧嗒吧嗒的。” “...” 住在一起就这点不好,亲个嘴嘴都不行。 尤其是他们不需要睡眠的,漫漫长夜只能躺在床上干熬了。 陆云策摸着梦北溪的肚子,她之所以这么快接受是因为她全心全意的爱着他。 可他配不上这样的爱。 他连真话都不敢跟梦北溪说,加上她现在怀孕不能受刺激。 陆云策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梦北溪,只能让她慢慢接受了... 梦北溪逐渐有了困意,她刚睡着没一会就看到了那条大龙,通体雪白,浅蓝色的眼睛,站着它身边会非常渺小。 “我为什么总能梦到你?”梦北溪坐在龙身边,她现在已经没那么害怕了。 心里会有些对不起陆云策,毕竟这条大色龙时不时就会舔她,甚至做更过分的事。 那黏腻的味道她到现在都忘不了,当然这只是一种凭空出现的味道和感觉,她现实中并没有跟它怎么样。 甚至她每次都是抗拒的,是它格外的主动。 龙看着梦北溪,巨大的身体会靠近她。 梦北溪靠着巨龙在梦里看着蓝天白云,享受温柔的风从脸边拂过的感觉:“龙是真实存在的吗?” 她现实中从未见过龙。 龙当然不会回答她。 “我内心其实非常煎熬,我有丈夫,我非常爱他。”梦北溪调整了位置:“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我身心都没有出轨,可...” 龙的瞳孔变了变。 “你不要在来找我了,我有宝宝了。”梦北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很意外吧,我也挺意外的,其实我不太想要,我害怕。” 梦北溪憋在心里没地方说述只能在梦里对着这条龙说了,它不会说话,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得懂。 每次进来它都是缠着她,但这次没有。 梦北溪摸着自己的肚子,一想到陆云策小心翼翼甚至有些不安的表情,她勾起唇角。 “可我太爱他了...”梦北溪说完闭上了眼睛。 漆黑的房间里,陆云策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紧紧抱着梦北溪心里说不出的害怕。 他怕失去她。 梦北溪被抱醒了,她揉了揉陆云策的头发:“怎么了?” 陆云策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吻代替。 长寿盯着天花板,按理说它也应该找配偶了,可是它不发情... 不管是同类还是什么,它都没有那种感觉,但是想到采药女时它的心会不自觉的加速。 为什么会这样? 清早,仙涵让白修下楼买早餐,虽然不饿,但她和小灵儿嘴巴馋。 “你们有没有觉得不对劲?昨天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老板娘竟然看都没看。”梦北溪站起身拢着头发。 小白以人形的姿势趴在秦国民身上:“我昨天想去,但她门口贴了很多符纸,其中有几张是有用的。” 要么是老板娘花了重金,要么就是结了什么善缘。 梦北溪靠在窗边:“看来我们得找人帮忙了。”地下的东西不归它们管不说,它们也没办法除掉他们。 吃完早餐下楼,老板娘跟昨天一样坐在吧台里面看着短视频,只不过今天没嗑瓜子。 “老板娘,昨天发生什么事了?”梦北溪开口道。 老板娘按了一下暂停键:“别提了,晦气,昨天有个租客洗澡的时候突发心梗幸好抢救的及时。” 那是突发吗?那不是被脏东西吓的吗? 梦北溪点了点头:“可是我昨天听到有人喊,鬼啊什么的。” “那你听错了,可能是谁播放电影呢。”老板娘说完继续看短视频了。 小白看了一眼,老板娘脖颈上戴着开了光的佛像,别说让她请到灵验的了... 不然她早就吓死了。 陆云策带着梦北溪他们去了昨天汉子所说的施工地,他们正在扩宽马路,听说还要将电线杆上的线改成地下。 他们到的时候正赶上商家跟施工人员吵架。 “你没有理,这本来就是公家的路,你抹水泥就是你家的了?”施工人员戴着帽子心平气和道。 商家气的脸红脖子粗的:“那你告诉我,我电瓶车都放在那!我生意还做不做了!” “你做不做生意跟我们没关系,我们扩路是为了方便居民。”施工人员说完指了指:“你今天就把这些车收拾一下,不然我们就抬走了。” “你碰一下试试,破路有什么好修的,翻来覆去不就是想贪钱吗!”商家说完气冲冲往回走。 施工人员一脸的无奈,他们扩路是想修人行道,这条路天天跑挂车已经死不少人了。 陆云策去的时候有两个汉子认出他们了。 “你们怎么来了!”其中一个大声道。 白修跑去包子铺买了点肉包子。 “路过正好碰见你们了。”陆云策说完看了秦国民一眼。 秦国民掏出烟递了出去,小白顺手将剩下的没收了,他竟然还藏私货? “...” 当陆云策聊起昨天发生的事时,汉子叼着烟:“什么?我们出去后工友突发心梗,没看见什么啊。” “吴老二,你看见了吗?” 一旁干活的吴老二摇了摇头:“没看见,怎么了?” 梦北溪观察着他们的面部表情,看得出来他们没有撒谎。 白修拎着肉包子走了出来:“没吃早饭,一起吃点?” “不行,有人看着呢。”那个叫吴老二的说完给白修使了个眼色。 身后有两个小孩,其中一个小女孩穿着碎花裙子怀里抱着一个五颜六色的小皮球,其一面图案已经模糊不清了。 “小姐姐,要一起玩吗?”小女孩说完将球丢给了梦北溪。 陆云策直接将球踢了出去:“没空。” 小男孩跟在小女孩身后,眼神凶巴巴的看着陆云策,就好像毒蛇盯上了猎物... 梦北溪头皮发麻,怎么回事,他们没有死? 怪不得没人管,可他们如果没死的话昨天晚上算怎么回事? 第118章 不信,还没辙了? 两个小孩抱着球一脸天真的看向梦北溪,随后小女孩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小姐姐,你怀宝宝咯。”小男孩说完指着梦北溪的肚子,吞了吞口水。 那模样很像饿了很久的人突然看见了肉包一样。 陆云策垂眸,这两个小孩怎么回事,身上有生人的气息,也有死气,其中还夹杂着灵气。 梦北溪站在陆云策的身边,大大方方回应道:“是啊,刚怀上的。” 仙涵等人站在梦北溪身后,这两个东西要是敢动手,哪怕遭天谴他们也得除掉他们。 “哥哥,姐姐们,我们是同类,不是吗?”小女孩说着向陆云策走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自讨麻烦呢?” 小青手搭在长寿的肩膀上,下巴抵着手背:“小嘴真甜,但我们好像不是同类。”他们身上一股死气。 小女孩抱着球转过身:“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说完她拉着身边的小男孩跑开了。 梦北溪抱着陆云策的手臂:“到底是什么?”她这几十年见过了不少东西,但这样“拧巴”的还是第一次。 是人又不是人,死又没死,灵物又看不出原形是什么。 陆云策看了一眼身边的白修和黄鼠狼:“...” “它们可能是阴生子。”白修说完摸了摸下巴:“半妖跟人类的结合,结果人类难产,他们当时应该还在腹中。” 黄鼠狼摇了摇头:“昨天那样的形态,一点生人气息都没有...”关键是看不出原形。 陆云策将梦北溪搂在怀里:“生他们的人,是鬼。”这就说的通,它们昨晚为什么没生人气息了。 秦国民脸色变了变:“老陆要是真这样,那可就麻烦了,他们卡在天地人中间,谁都拿他们没辙。” “鬼生子?”梦北溪重复了一遍,鬼还能生孩子呢? 陆云策点了点头:“半妖跟鬼的结合,至于为什么鬼能生子,那就要问问下面办差的怎么回事了。”关键它们跟地下那些东西没有任何牵连。 梦北溪顺手从白修拎着的袋子里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口:“我倒是认识一个,当时图方便,走鬼道来着。” 风吉带着她一起,后来才知道他们是给陆云策面子,她也不知道,一匹狼哪来那么大的面子。 最后风吉说,因为陆云策做好事做的多,得到了地下认可。 “但是得晚上,大白天的人家不干活。”当然这是梦北溪猜的:“风吉教过我一遍,不知道行不行。” 到了晚上,梦北溪用铜盆打了盆水,又在对面摆了个供台上门供着一些水果,肉类,还有六炷香。 因为是两个,只上三炷香会被嫌弃。 折腾了大半宿... 一点用都没有,香点上就灭,点上就灭。 “别白费力气了,给吹了。”秦国民说完抱着白蛇躺在了床上,手在她腰间摸了摸。 显然地下是怕麻烦,根本不想管。 如果带走了,这两个东西有人气和灵气,不好处理,投胎都是个麻烦。 梦北溪又尝试了一遍还是不行。 陆云策将梦北溪扶了起来:“算了,想想其他办法。”他就算再怎么有面子,他管不了地下。 “哼--” 梦北溪一脚将水踢翻了,顺手拿起供台上的苹果咬了一口:“不来拉倒,缺德玩意,一点都指望不上。” 仙涵被她吓了一跳,这还有骂的? “别愣着了,买的都是你们平时爱吃的,这个盆到时候我们拿走洗脸用,也不亏。”说完梦北溪将供台上的牛肉拿了下来端给了长寿。 长寿也没管那么多,不吃白不吃。 夜黑风高,树枝随风而动抽打在玻璃上,吊顶上的灯突然黯了下来,一团白色的东西出现在了门口。 梦北溪感觉一阵凉风袭来,冷的她打了个颤:“...” 陆云策看了过去。 铜盆里的水突然动了起来,供台上的香重新燃了起来。 【何事】 水泥地上出现了两个字,用水写的。 他们无法与陆云策正常交流。 梦北溪见状乐了:“你早来嘛,喏,我只吃了一半。” 【胡闹】 陆云策眉心压了压,怎么感觉他们关系很好的样子? 不仅仅是陆云策,就连长寿他们都看出来了“胡闹”这两个字未免有点宠了。 “我们在这遇到了两个孩子。”梦北溪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不管】 梦北溪蹲在地上看着那团白雾:“我是人,你是地,他是天,我们三个聚在一起想想办法吗?” 等了好久那团白雾都没有反应。 “那这样,让他们伤害我,我是人啊,老天爷一个雷劈下来你们给他们带走,怎么样?”梦北溪小嘴叭叭的说。 【胡说八道】 身后人已经变了脸。 “他们不仅害人还吃人,到现在都没招雷劈你想想为什么?”陆云策说完将人扶了起来。 梦北溪靠在陆云策身上,这可怎么办,跟未--成--年犯罪似的,还拿他们没辙了? 荒诞又可笑。 总不能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然后祸害人吧?就这么擦着边缘走? 【再议】 之后灯突然亮了起来,那团白雾已经消失不见了。 梦北溪咬了一口苹果发现没苹果味了... 贡品吃了,香承了,就这么跑了? 别看不靠谱,还不要脸呢! 陆云策眯了一下眼睛:“老婆,你跟他关系好像很好?” 梦北溪将苹果扔了,并且打了个嗝:“还行啊,几十年偶尔会遇到打个招呼,无聊的时候也会聊几句。” 这么多人她没好意思说,其实是她单方面骚扰,他们每次见到她的马车都恨不得躲着走。 陆云策默默将燃了一半的香掰断了。 “...” 小气鬼。 晚上梦北溪躺在床上,突然听到耳边有“嘻嘻”的笑声,她紧张地握住了陆云策的手。 陆云策手臂用力将人抱在了怀里。 白蛇绕着秦国民的腰抬起了头,早就料到他们会来,胆子真够大的。 小青和小灵儿害怕的不行,紧紧相拥在了一起,她们还小呢。 小女孩脸色惨白,手里捧着头颅,上面缠着白色绷带:“小姐姐,一起出来玩吗?” 小男孩趴在吊顶上,脖子往上一点肉都没有,嘴里发出“嘻嘻”的笑声。 这要是换做普通人,半夜醒来一睁眼看到这东西,没心脏病的也会吓晕过去,之后他们会吸干他们身上的精气。 人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梦北溪他们今天打听了一下,近几年附近离奇死了不少人。 有老汉骑自行车去看孙子,半路骑累了靠树边乘凉,等家人发现时人已经没了。 还有大挂车司机,车开的好好的突然人就没了,死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一下失去了顶梁柱。 这些看上去都像是意外死亡,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生前都跟一个小女孩玩过球。 大挂车司机的老婆回忆说,丈夫跑完长途回家,刚下车就遇到一个抱球的小女孩。 他不仅陪他玩了一会,还给她送回家了。 那个老汉的老伴回想起来,也是有这么一个小女孩,哭着说她想爷爷了,想跟他一起玩。 老汉有个孙子跟小女孩差不多大,心软就陪她玩了一会,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还纳闷,附近没听说有这么大的小女孩啊。 梦北溪抱着陆云策的腰,如果一次没成,他们会一直粘着那个人,跟他玩球,直到把人吓死吸干他们的精气为止。 可偏偏这种死法查不出来,只能当做意外。 哪怕家属知道事情不寻常,可找谁去呢?谁又能管呢?弄不好还会被别人当成精神病。 梦北溪越想越头皮发麻,绝对不能留着这两个祸害在这。 “小姐姐,今天不玩球了吗?”小女孩抬手敲了敲门。 仙涵坐了起来:“妈的,蹬鼻子上脸了还。”说完她走了过去,身后的尾巴甩了起来。 门“砰”的一声开了。 小女孩咧开了嘴:“一起玩吗?”说着她将球举了起来。 仙涵低头看了一眼,瞳孔立刻变了颜色。 “母亲,我不想离开你,我害怕。” “不,不要走。” 看着逐渐远去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仙涵怕极了,她踉踉跄跄追上去,可他们始终没有回头。 “呜呜...”怎么都不要我了。 仙涵坐在大雪里,她又饿又冷,她想依偎在母亲身边,可她不要她了。 仙涵生出了灵智,可她的母亲和家人只是普普通通的狐狸,哪怕她不愿意分开,但为了顺应大自然的规律,也不得不分开。 遇到天敌时她只能拼了命的跑,就在她可算找到母亲时候,它却一脸防备的看着她,甚至为了保护怀里的幼崽向她发起了攻击。 她被咬的满身是伤,最后不得不离开... 随着时间流逝,它渐渐懂了自己要如何修行,可她实在看不下去那人了。 打爹不说,还欺辱亲娘,它一怒之下将那人勒死了,它以为自己会死但没想到遇到了陆云策。 小女孩往后退了两步,怎么回事? 仙涵心中没有半点怨气,有的只有对母亲的不舍,她很想再见它一次,想依偎在它怀里... 可现在她不缺微暖,她有丈夫有可爱的女儿有一大家子围着她,她不仅没有攻击,甚至还做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白修见仙涵扑了过来,下意识依偎她被操控要进攻了,没想到她不停的吻他... 陆云策没有出手,他还没找到解决这东西的方法,不能冲动行事。 跟之前不同,他现在有配偶了。 白修抱着仙涵的腰,脸色发红:“老婆,你醒...唔...” 白蛇转过头,这叫什么事,被操控了第一时间竟然想着这事。 “父亲,母亲怎么了?”小灵儿不敢抬头,上面还挂着个东西,长得一点都不好看。 小青更是,她一直闭着眼睛抱着小灵儿。 就在仙涵准备脱衣服时被白修压在了身下,这可不行,让人看见了他亏大了。 小女孩和小男孩突然不见了,连个影子都没有。 陆云策走到仙涵身边,指尖点着她的眉心,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她才醒过来。 白修的嘴唇都被她亲肿了。 又咬又啃的,嘴里还说好爱他之类的话。 她之前很少表达,多半是高高在上的态度,要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白修早就激动的扑上去了。 梦北溪和白蛇齐齐看向仙涵。 “要命。”仙涵回过神后直接钻进了被子,她一开始确实在想母亲,可,可后来遇到了白修。 她满脑子都是“小白狐可真漂亮”然后她就控制不住了。 白修一直认为是他先动的心,趁人之危,其实第一次见面时仙涵就没被他的外表迷住了。 但是她善于伪装,一直走高冷路线,每次看到白修对她摇尾巴,她都激动的恨不得躺下。 梦北溪也没想到,她以为仙涵会攻击他们,没想到只“攻击”白修一个,看看把嘴裹的。 “早知道让你去开门了。”秦国民说完,被白蛇掐了一把。 如果是白蛇去开门,可能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一想到那个人渣,她就恨不得咬死他。 在得知她是蛇后,他半夜竟然用刀子捅了她,那时她已怀孕八个月即将临盆。 蛇只需要怀八个月就能生下崽崽。 她为了保命只能逃走,可孩子却没能保住,她怎么能不恨! 秦国民见白蛇脸色变了,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开玩笑的,生气了?” “没有。”白蛇只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梦北溪见状伸了懒腰:“算了,先睡觉吧。” “老婆...”陆云策紧张的看向梦北溪。 梦北溪想到了什么:“...”忘了自己怀孕这回事了,再说孕初期伸个懒腰也没什么吧? 关灯后,长寿叹了口气。 “这也太窝囊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长寿翻过身将腿垂了下去晃了晃:“得想个办法。” “互相残杀的话,算谁的?” 黄鼠狼冷不丁来这么一句。 “算他们倒霉!”梦北溪激动地坐了起来:“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老婆...”陆云策无奈。 梦北溪直直躺了回去:“不好意思,我又忘了...”猛起也不行? 第119章 有问题,有大问题。 怎么才能让那两个“可爱”的小东西自相残杀呢?这是个问题。 “我突然想到了个好办法。”梦北溪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他们好像很馋我肚子里的...” “闭嘴!” 几乎是异口同声,亏她想得出来! 陆云策声音沉了沉:“在动这种歪心思...”说着他的手在她的屁股上捏了捏。 梦北溪额头抵着陆云策的胸口:“那你们说,怎么办?”她都多聪明了,他们竟然不夸她。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黄鼠狼说完打了个哈欠:“可惜我不是人。”说完他钻进了被子准备睡觉了。 这种动脑子的事爱找谁找谁。 小灵儿举起肉乎乎的手臂:“我有个办法,以前看长寿哥哥不跟我玩的时候,我就不高兴。” 完全是小孩心性。 “你很棒,灵儿。”梦北溪竖起了大拇指。 那两个小家伙看上去也不大,他们大人的思维未必有用,不如试试小孩子的。 小灵儿抱着小青亲了一口:“我棒吧,要不要给我当老婆?” 白修无奈叹了口气,见着好看的就走不动路,跟她娘亲一个样。 幸好他长得不错。 仙涵心里嘀咕,遗传点什么不好偏偏把好色遗传了,有其母必有其女没错了。 “那可不行,我得找个高大帅气的蛇,因为蛇有两个鸟鸟,你没有。”小青说完转过身扯着被子准备睡了。 梦北溪没仔细听她们两个再说什么,一心都扑在怎么挑拨离间上:“什么没有?” “她俩胡扯呢。”仙涵接话道:“好了,别聊了睡吧。”他们现在已经养成到点睡觉的好习惯了。 还别说还真挺像人的。 梦北溪“哦”了一声,接着小声道:“你心跳怎么这么快?” “老婆猜猜?”陆云策的手在梦北溪的腰间摸了摸,他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就麻烦了。 梦北溪脸颊发烫,住这么多人亲个嘴都不行更别提别的了,转身都“哗啦,哗啦”的响。 陆云策在梦北溪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明天再想也不急在这一时。” 不急才怪,万一他们两个跑去害人怎么办? “对啊,他们要是去害其他人怎么办!”梦北溪坐了起来:“我们是不是得轮班跟着他们?” 陆云策的手落在了梦北溪的肚子上,他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去了,龙蛋形成之前非常脆弱。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梦北溪安心躺了回去,队伍里有一个靠谱的就行了。 他们可不仅仅只有这几个,还有一些没有原形的,比如孔雀。 “...” 两个小孩边跑边扔手里的球,小男孩嘴里“嘻嘻”地笑着:“姐姐,真好玩。” 因为封了路,他们两个可以肆无忌惮在路上跑。 干活的工人有一部分回了家,离得远又不愿意去旅店的就只能住在临时搭盖的简易房里。 吴老二晚上的时候喝了点酒,睡到一半尿意来了,他趿拉着拖鞋走了出去。 “叔叔,要不要一起玩会球?”小女孩低着头,手里抱着球。 吴老二正上厕所呢,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他骂了声“滚”,随后一哆嗦提上了裤子。 白天干活累的要死,谁愿意大晚上的陪他们玩球? 包工头让他们两个在这看着他们干活,也不怕让人贩子拐跑了。 小女孩跟在吴老二身后:“叔叔,玩不玩球?” 吴老二摆了摆手:“哪凉快,哪待着去。”玩什么球玩球。 他连自己儿子都没陪过,陪她? “姐姐,我们玩吧。”小男孩说完抬起手准备接球。 小女孩没办法只能转身跟小男孩继续玩。 吴老二心大,也没看这两个小孩长什么样,躺床上开始呼呼大睡。 睡斜对面的男人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壁纸是他三岁刚上幼儿园的女儿,稚嫩的脸蛋手里拿着糖葫芦,手里还比着“耶”不过伸出来的却是三根手指。 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活干了这么久,一直不给工钱,老婆和孩子还在家等着。 愁的不行。 他起身打开简易房的门走了出去,趁着上厕所的空档他点了根烟。 听到声音的小女孩转过头:“叔叔,要不要一起玩球啊?” 稚嫩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他刚要开口一阵风吹过,他打了个冷颤。 大概几秒后,男人的瞳孔变了颜色:“大半夜不睡觉,在喊我就把你脑袋剁下来!滚!滚远点!” 小女孩抱着球刚走了两步,她看到男人身上镀了一层白色的光,隐隐约约跟下了薄雾似的。 “哼--”她冷哼一声抱着球走了。 他们也不是谁都能害的,一定要趁对方最虚弱的时候下手,比如受到惊吓后,肩膀上的灯会灭,那时候他们就可以下手了。 老一辈的人都说,人的肩膀上有两盏灯,如果灭了一盏会招来脏东西。 大半夜听到有人喊全名,哪怕再熟悉也不能答应... 男人什么时候回到床上的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尿床上了,他没解开裤子就开始上厕所了。 “...” 一早,梦北溪带着小灵儿和小青去施工路段找小男孩玩去了。 没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们还买了很多零食和各式各样的玩具。 小男孩一看就是不太聪明,看到有吃的有玩的就跟了过去:“带我一个。”声音都有些憨憨的。 梦北溪拿出裹着巧克力的饼干递给小男孩。 “小运过来。”小女孩抱着球,她只不过跟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他竟然跟别人走了。 陈运吃着梦北溪给的巧克力饼干,听到姐姐叫自己,他马上折返跑了回去。 “唉?怎么跑回去了。”小灵儿跺了一下脚,怎么能这样呢。 梦北溪拉着小灵儿的手:“他当然还是跟姐姐亲了,我们才认识多久?” 傻丫头,别人叫她,她会抛下她去吗? 陈远将手里的饼干递给身边的姐姐:“给你吃。”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被人骗了都不知道!”陈汐要被他气死了。 陈远见姐姐生气了,吓得往一旁躲了躲。 陈汐单手抱着球一手拉着陈远:“记住,除了姐姐其他都是坏人,不要跟她们玩,知道吗?” “知道了。”陈远看着手中的饼干,虽然舍不得但还是扔掉了,他只能跟姐姐好,吃姐姐给的食物。 接下来,梦北溪天天带着小溪和小灵儿坐在路边挖土堆泥人玩,三个“人”玩的有说有笑。 陈汐看着他们就烦,但又拿他们没辙,就如同他们拿她没辙一样。 陈远看着那一堆好吃的直咽口水,姐姐很少给他买零食吃,晚上不饿但是白天肚子很饿。 他不仅仅要吃人类的精气,还要填饱肚子。 早上的包子没有袋子里的饼干好吃,他跟陈汐玩球的时候会时不时转头看上一眼。 小孩其实就是这样,记吃不记打,一说有人玩哪怕是关在院子里也没用。 陈汐担心弟弟会出事,于是白天将他锁在了简易房里。 可奇怪的是,一上午了,她都没看见梦北溪他们,不知道他们又在耍什么花样。 中午她买了几个肉包子刚到门口她就听到里面传来笑声,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推门,陈远正抱着一只小狐狸在地上玩,床上摆满了零食好像还有炸鸡。 “你,你们!”陈汐没想到他们竟然跑到这来了,甩都甩不掉,一群讨人厌的家伙。 陈远脸埋在了小灵儿的身上:“姐姐,她们都是好人,她们不嫌弃我笨。” “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陈汐说完沉下小脸。 他们要是好人这世界上就没坏人了! 梦北溪摸了摸陈远的头:“那我们先走了,你跟姐姐玩吧。”说完她抱起小灵儿带着小青走了。 陈远瘪了瘪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许跟她们玩!”陈汐说完将地上的玩具踢到了一边。 陈远红着眼睛:“我想找爸爸。”说完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陈汐将球放在了一旁,蹲下身将陈远抱在了怀里:“爸爸坏,爸爸打我们,我们不要他了。” “为什么我们没有妈妈?”陈远说完抱着陈汐:“我想要妈妈。” 三个大姐姐很好,不仅给他洗衣服还给他洗澡买好吃的,还陪他玩,给他讲故事。 “她们会杀了我们。”陈汐说完摸了摸陈远的头:“你听姐姐的话,不要再跟她们玩了,知道吗?” 陈远点了点头。 随后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吃肉包子。 “姐姐,我好饿,我晚上好饿。”陈远说完捏着自己的肚子:“我都快饿扁了。” 陈汐嘴里吃着肉包子,他们不吃人的精气会饿死:“姐姐今天晚上就给你弄好吃的。” 也不知道什么东西一直跟着他们,害得她没办法下手。 “...” 梦北溪和小青他们回去后喝了几口水。 “你猜我知道了什么?”梦北溪坐在床上看向正在跟白修下棋的陆云策。 陆云策停了下来:“老婆知道什么了?” 那两个小鬼白天跟人类没什么区别,一只手都能掐死所以他并不担心梦北溪的安全问题。 “小女孩怀里抱着的就是她的半妖父亲!”梦北溪是根据陈远的话分析出来的。 父亲没有了,但是姐姐手中多了个球。 “他们的父亲一直居住在山里,没有人性,甚至还要...”梦北溪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应该跟兔子一样。” 近亲繁殖。 陆云策沉着脸怪不得半妖能活到产子,他一直居住在深山里,至于为什么会跟鬼,那就得问问底下了。 应该是钻了某个空子。 “他们晚上会饿,而且还会变成鬼。”梦北溪说完躺在床上,从小没有母亲,父亲又不通人性,他们兄妹两个想活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他们把人类当成鸡鸭猪一样吃,他们的自然法则就是这样。 可站在人类的角度,他们就是祸害人的东西,要除掉。 陆云策起身抱着梦北溪:“你是人类,遇到邪物自然要铲除,这也是顺应规律,弱肉强食。” “你干脆给我当蛔虫算了,他怎么猜的这么准?”梦北溪摸着自己的肚子。 陆云策在梦北溪的脸上亲了两下:“遇到纠结的事难免自我怀疑,我也不例外。” 直到现在他都不敢保证自己做的每件事都是正确的。 “送他们离开,摆脱痛苦,不然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胃口会越来越大。”到那时更难解决了。 梦北溪躺在床上:“希望他们能投个好胎。” 陆云策为她脱掉鞋子:“别想太多,累了就休息一会,实在不行我们就换个方法。” 梦北溪摸着自己的肚子,她一定要当个称职的妈妈,教好自己的宝宝。 小青趴在小白的腿上:“姐姐自从有了姐夫,都不疼我了。”天天都是抱着秦国民睡,也不抱她。 小白摸着小青柔软的头发:“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今天就抱着你睡好不好?” 别说陈汐那么大点的孩子了,小青够大了吧,还会因为姐姐不抱她睡而生气吃醋呢。 秦国民没吭声,有这样的小姨子他能有什么办法? 到了晚上,小白抱着小青两条蛇缠在了一起,它们之前就是这么睡的。 到了半夜,秦国民伸出手摸了摸小白的头。 小白顺着秦国民的手臂缠了上去,小青已经睡着了,这会打雷都不会醒。 就在两人准备亲一下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孔雀的叫声,声音凄厉惹得人头皮跟着发麻。 陆云策紧紧抱着梦北溪:“别急。” 孔雀落在了床沿上:“快,我们都被骗了!” “什么?”梦北溪下了床。 孔雀挥动着翅膀:“我一直盯着两个小孩,结果,吸人精气的不仅仅只有他们!” 梦北溪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刚要往外跑,就被陆云策拦住了。 “我去。”秦国民说着将小白放在了床上。 小青气鼓鼓的盘了起来,欺负她不识数,哼-- “那颗头有问题!你一定要小心。”梦北溪想跟着一起去,但她现在怀孕了,不能乱动... 第120章 如果有人骗你怎么办? 黄鼠狼翻身从床上跳了下去,他跟上了秦国民的步伐一起离开了旅店。 孔雀张开翅膀鸣叫一声飞走了。 “我们去看看那两个孩子。”仙涵站起身,她看了一眼小灵儿:“保护你小溪姑姑,不要到处乱跑。” 小灵儿乖乖点了点头,白修跟在仙涵身后向施工方向赶去。 梦北溪低头看了一眼肚子,怀宝宝有时候真耽误事,她只能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仙涵赶过去的时候,两个小孩正在“吃”人,一个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直挺挺躺在地上,面色发白嘴唇发紫,一看就是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救人!” 一只火红的狐狸扑了上去。 陈汐一把推开陈远:“跑。”说完她扑上去抱住了仙涵,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白修见状截住了陈远的去路,他脖颈上顶着骷髅头无法发出除了“嘻嘻”以外的其他声音,只能不停的往后退。 陈汐被仙涵甩了出去,手臂和腿上出现了数道血痕,她忍着疼将陈远护在了怀里:“你们如果杀了我,会遭天谴的!” 陈远躲在姐姐身边,下颌骨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 “你们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仙涵说完再次扑了上去,白修趁机救人。 陈汐被仙涵扑倒在地,地上的尘土飞散开来,陈远见状也扑了上去,他张开嘴用力咬了下去。 仙涵一脚将陈远踹开,爪子用力抓着陈汐直到鲜血淋漓她才慢慢松开。 地上的男人呼吸薄弱,兜里的手机还在播放视频,稚嫩的嗓音传了出来,她正在念幼儿园必学的“人之初,性本善”... 他的精气大部分已经被吸走了,就算抢救过来也会疾病缠身,白修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的手停了下来。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跟妈妈好想你,好想你...” 男人的手指微微动着。 白修停顿了片刻,他的老婆和孩子还在等他回家,他俯下身将气息渡了过去。 剩下的要看他的造化了。 “人之初...” 视频开始不断循环播放,男人眼皮动了动他不能死,老婆只有他一个人能依靠了,孩子还那么小才上幼儿园,他得活,他得活! 白修见陈远跑了,直接追了上去。 仙涵将陈汐摔在了简易房上:“你伤人性命,天地不容!” 陈汐一口血吐了出来,她捂着身上的伤口,怨毒地的看向仙涵:“天地不容?既然容不下为什么要让我和弟弟降生?” “我们饿,我们吃东西有什么错!你饿了不吃东西吗?为什么你能吃蛙,鱼,我就不能吃人!”陈汐痛苦的嘶吼着。 “我修天道,你没错,我护人类也没错。”仙涵说完尾巴重重砸了下去:“跟我论弱肉强食,你还嫩。” 陈汐痛苦的趴在地上,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她呼吸越来越弱:“死狐狸,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看你修的天道能不能保住你。” 僵持下,一只粉嘟嘟的狐狸跑了过来,九条长长的尾巴“铺天盖地”砸了下去。 小灵儿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她知道这东西留不得! 陈汐发出痛苦的叫声,随着一下又一下的重击,她呼吸慢慢停止了。 天边响起“轰隆隆”的声音,一道金光落了下来。 仙涵冲了过去:“灵儿!” 一条长长的尾巴将她缠了起来,小灵儿闭上了眼睛... 她的第三条尾巴被天雷直接劈成了两段,鲜血喷了仙涵一脸,母亲说的没错,它们是修天道的。 陈汐现在还小,可她早晚会长大,到那时会死更多的人。 她不恨上天的惩罚,法则就是这样的,不过她好疼。 小灵儿轻轻将仙涵放在了地上,随后身体向一侧倒去,她漂亮的尾巴又少了一半... 仙涵踉跄着跑到小灵儿身边:“你,你这傻孩子。”泪水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小灵儿实在太疼了,忍不住发出尖锐的叫声。 白修看着瑟瑟发抖已经动弹不得的陈远:“敢跑,我就弄死你。”说完他转身折返。 仙涵抱着晕过去的小灵儿:“为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 白修蹲下身将母女抱在了怀里,他们什么都没做错,但法则是死的,上天从未有过怜悯之心。 梦北溪和陆云策追出来时,看到白修压着陈远,仙涵抱着满身是血的小灵儿。 “对不起,小灵儿说它要去卫生间...”梦北溪一脸的自责,他们夫妻去干正事把孩子交给他们,结果,她没护好她。 仙涵强挤出一丝笑容:“那个小女孩解决了,这个小男孩怎么办?” 这不是梦北溪和老陆的错,这是小灵儿自己的选择,但是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陈远垂着头,姐姐死了。 姐姐说过,不管去哪都会带着他。 “嘻嘻...”陈远伸出手,他的手上只有骨头没有肉,血顺着心口流了下来。 措不及防,一颗带着鲜血的心脏挂在了胸口处,陈远重重倒在了地上。 陈远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跟人类的小孩不同,明明心脏是一样的,他们有父母的疼爱,可他只有姐姐。 他不能离开姐姐,既然她死了,那他也不想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在这世上。 即使不这样,他最后也会被饿死。 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鲜红的血流了一地。 梦北溪脸色变了变,谁都没想到陈远竟然会选择死,还是用这么痛苦的方式。 陆云策蹲下身将他的心脏放了回去。 大雨会带走很多东西... 秦国民他们回来时惊喜道:“你们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梦北溪摇了摇头,事情是解决了可心却堵着,看来她要回家好好养胎了。 期间哪都不去! “半妖的心脏。”秦国民说着将藏在身后的心脏拿了出来:“小灵儿受伤了,给它正好。” 那颗头离开后竟然是去找自己的身体,秦国民和黄鼠狼差点栽他手里。 梦北溪看着那颗红到发紫的心脏,手在肚子上摸了摸:“我生下来的崽崽,是不是也是半妖?”毕竟她是人。 陆云策看了秦国民一眼。 秦国民以最快的速度将心脏丢给了白修,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你放心,你的孩子会得上天庇佑,再说有我们呢。”秦国民担心她多想影响龙崽子。 梦北溪点了点头:“今后我不会在出门了,我得先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在谈其他的。” 仙涵非常能理解梦北溪,都是做母亲的人。 “我们要继续修行,不能靠老陆一个人供香火。”白蛇说完站了起来:“你放心,你生宝宝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回去。” 梦北溪有些舍不得,但最终还是点了头。 她现在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对他们来说十年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很快就能再次相聚了。 小灵儿吃了心脏后气色好多了,虽然尾巴不能长出来但修为增加了。 仙涵和白修带着小灵儿跟了梦北溪,他们没什么大志向,只想一家团团圆圆的在一起。 白修更是,有老婆孩子他连飞升的想法都没有,对他来说现在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梦北溪挥泪跟白蛇他们道别:“你们要处处小心,记得约定。” 秦国民不理解,他们不就是出去十年八年的吗?弄的怎么跟生死离别似的。 上马车后,梦北溪抱着昏昏欲睡的小灵儿:“小灵儿你要记住,你的尾巴不能乱用,那是你的命!没了就真的没了。” 它这样很危险。 小灵儿脑袋往梦北溪怀里拱了拱:“知道啦,我以后都不敢了。”她疼死了。 白修搂着仙涵靠在马车上:“我总觉得这事不对,鬼怎么能跑到上面跟半妖生子?” 陆云策看向白修,能有这种修为的也不是善类。 “只要仇恨拉的多,没在怕的。”仙涵说完换了个姿势枕着白修的大腿准备睡了:“太无聊了,睡会。” 梦北溪抱着小灵儿闭上眼睛:“走一步算一步。” 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陆云策听到这句后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可不就是走一步算一步,到家后他的想办法挑明。 不然十年后生了个蛋怎么办? 陆云策愁的别说睡觉了,连喝水都堵得慌,十说慢不慢,一转眼的事。 梦北溪睁开一只眼看向陆云策:“你怎么回事?最近怎么愁眉苦脸的。” 就好像谁欠了他的钱没还似的,天天都是这副表情。 “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解决。”梦北溪说着将小灵儿放在了仙涵的身上。 他担子沉,责任大,她要是能替他分担点就好了。 白修轻哼了一声,还别说,真还别说,他的事谁都帮不了,弄不好他们都得跟着倒霉。 梦北溪记仇他们是清楚的。 陆云策将梦北溪抱在怀里,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老婆,如果我骗了你,你会怎么办?” “你骗我?”梦北溪有种不好的预感,事出反常,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要知道他是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么一句的。 陆云策摇了摇头:“我朋友,他骗了他老婆现在闹的很凶,所以我想问问你的看法,好帮他们解决。” “那得分什么事,你说说我听听。”梦北溪叹了口气,还好不是他。 可他的朋友她都认识啊? 难道... 梦北溪目光倾向白修,不会是他犯错了吧? 白修心虚地躲开了梦北溪的目光,老陆也真是的非要这个时候说,连带着他们一起跟着倒霉。 “就是男方说了个谎骗了她老婆,把芝麻说成了瓜,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陆云策也不知道该怎么编,他说谎一向磕磕绊绊的。 梦北溪听的云里雾里:“什么叫把芝麻说成瓜?” “我打个比喻,就是她老婆跟他不是一个物种,他告诉他老婆能生蛇,结果生的是耗子,他老婆本来就不想生...”陆云策说完咳嗽了两声。 白修就差跪着听了,真有陆云策的。 “你说的不会是秦国民吧?”跨物种的朋友,还是蛇和耗子,那不只有他们吗? 陆云策点了点头,反正他们不在附近。 梦北溪沉默了片刻:“看小白自己,要是换成我非气死不可,辛辛苦苦怀孕结果生的是耗子,不是说耗子不好,而是跟自己想的有很大差距会有落差感。” “再加上,秦国民撒谎骗人,这样的最讨厌了,明明可以一五一十的说非要用骗的。”梦北溪说完靠在了陆云策身上。 陆云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完了。 白修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陆云策,看他这回怎么办。 “也许秦国民有自己的苦衷。”仙涵帮忙接了一句。 梦北溪把玩着陆云策的手指:“如果白修以为你好的名义骗你呢?” “...” 谁能接受自己掏心掏肺的另一半满嘴谎言啊,生蛇生耗子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不应该说谎。 如果小白不能接受,那就不要这个孩子,但不能以骗的方式让她生。 “糟了。”梦北溪坐了起来:“现在小白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们要不要想办法告诉她啊?” “都走远了,怎么告诉她。”陆云策用力将梦北溪抱在怀里,他现在心提到了嗓子眼。 全身发寒不说,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 “那我们也太不够朋友了,知道这件事还瞒着她。”梦北溪噘起嘴:“到时候她生气不跟我们做朋友了怎么办?” “对啊,怎么办。”仙涵反问道。 梦北溪迟疑了片刻:“如果她真的不能原谅我们,也是我们的问题...尤其是你。”说着她拍了陆云策一下。 他早知道不说,偏偏等车走远了他才说。 仙涵深吸了一口气:“到时候我们死缠烂打。” “行,除了这个也没其他办法了。”梦北溪说完伸了个懒腰:“不过小白什么时候怀的?我怎么不知道。” 好像全知道,只有她一个不知道。 什么时候怀的,刚刚怀的,别说她了,估计小白自己都不知道... 陆云策脸色沉了沉,如何是好。 第121章 老婆,你误会了。 回到家后,梦北溪专注于养胎,早上陆云策会陪她到新建的广场走一圈,村里的老一辈都去世了,几乎没人认识他们。 “昨天,苗文博的侄子来电话了。”梦北溪坐在广场的长椅上:“他可能快不行了。” 那个冬天劈柴,夏天为他做凉棚的“小弟弟”要走了,她想见他最后一面。 陆云策点了点头:“行,那一会吃完早饭我陪你去。” 梦北溪的肚子没什么变化,根本看不出来已经怀孕了。 “对了,我们好久没见迪迪了,算算时间它应该回来了。”梦北溪靠在陆云策的肩膀上。 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过来的,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离开,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这种感觉根本形容不出来。 陆云策在梦北溪的头顶蹭了蹭:“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 梦北溪握着陆云策的手,他最近总是在重复这句话,她隐约觉得不对,问他,他又不肯说。 十点多左右,他们到了市里的人民医院,苗文博躺在病床上瘦的已经皮包骨了,每次呼吸身体都跟着动。 “姐...姐姐...”苗文博吃力的打着招呼。 梦北溪红了眼眶,她走到床边握住了苗文博的手轻声道:“别怕,我在这陪你。” 苗文博没什么好怕的,公司事务已经处理好了,唯一的外甥也很争气,就是他想临走前见她一面。 “下辈子别这么傻了。”梦北溪心里堵得慌,记忆还停留在那年大雪,他穿着黑色大衣为她劈柴。 因果循环,她不经意的举动竟然害了他一辈子。 不然他该儿孙满堂的。 苗文博看着梦北溪,他已经没力气说话了,但他不后悔,他爱的愚昧,但拿得出手。 他没有纠缠她,没有死缠烂打,没有给她生活造成任何影响,他只是默默的爱了她一辈子。 说不上她哪里好,脾气上来就不理人,怎么哄都哄不好,经常急得他不知所措。 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医护人员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梦北溪摸了摸他的头:“睡吧...” 她的手很温暖,苗文博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笑意,真好,最后还能见到她。 梦北溪的泪水落在了苗文博的脸上,怎么这么傻。 她出去后,苗文博的侄子哭着跑了进去,之后妻儿也跟着走了进去。 陆云策见梦北溪擦着眼泪,哭的像个孩子,他走过去将她抱在了怀里:“别哭了,他魂魄还没走,见你这么哭会有牵挂走不了。” 梦北溪额头抵着陆云策的胸口,她以为自己能坦然面对生死离别了... 事后,梦北溪收到了葬礼邀请,但是她没去。 苗文博已经不在那了,形式意义她不想走。 陆云策陪着她在家种了些蔬菜。 “也不知道迪迪去哪了。”梦北溪穿着胶鞋,头上戴着草帽,手里拿着水管子正在给菜浇水。 陆云策弯着腰将移栽的甜杆扶正:“时辰到了,它自然会回来。” 梦北溪蹲下身在水管口洗了洗手:“长寿他们不在还挺不适应的,感觉家里冷冷清清的。” 仙涵和白修带着小灵儿去静修了,十天半个月也不回来一次。 梦北溪天天盼着它们能早点回来,怪不得奶奶总是催她回家,一般不等放假就开始问“什么时候回来了”。 “之前你跟我说,爷爷奶奶还会做夫妻,会长命百岁,可我见到时跟你说的不太一样。”爷爷早早就丧偶了,还带着个孙子,日子过的已经不能用苦来形容了。 陆云策直起腰:“算只能算当下,可能期间发生了变故。” 梦北溪仰起头,几十年过去了,她在梦里受到惊吓第一反应还是给奶奶打电话。 就比如昨天,她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到她欠了三百块钱说什么都还不上,急的她团团转最后不得不给奶奶打电话。 她到现在还记得,电话打通的一瞬间那种急躁感瞬间消失不见了。 陆云策走到梦北溪身边蹲下吻住了她的唇。 “嗯--” 羞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梦北溪搂住了陆云策的脖颈。 陆云策的吻不像以前那么粗鲁横冲直撞,现在温柔了很多,常常一个吻结束后两人都起了“火”。 “回屋子里。”梦北溪脸颊红了起来。 陆云策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先一起洗个澡。”说着他低头在她粉嫩的唇上轻啄了两下。 梦北溪将脸埋在了陆云策的身上,他们在院子里盖了个浴室,里面有浴缸,花洒,总体还算干净整洁。 “你别急啊...”梦北溪身上的泡沫还没完全冲下去,他就已经等不及了。 陆云策抱着梦北溪,低头吻着她的肩膀:“怎么不急,都一上午了。” 他还好意思说。 梦北溪现在也不反抗了,肚子里怀着狼崽子她自己的营养肯定是不行了,但至于送的是什么营养... 孩子长大了,也不准备告诉他。 陆云策将梦北溪抱了起来:“别紧张。” 两人在浴室里“工作”了两个多小时,梦北溪嗓子都哑了。 “我有时候怀疑,你是故意骗我的。”谁家孩子要这么喂啊?不着调还透着荒诞。 陆云策额发滴着水珠,全身泛着红,声音低哑:“因为他不同,一些是给你的。” “我听过喝血的,没听说喝这东西的。”不行了越听越怪异,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被笑话死。 竟然把这东西当成宝贝,又是吃又是养崽崽的。 陆云策拿过一旁的毛巾:“老婆,你想什么呢...”她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不,不就是,你,你身体不要的东西,给我和孩子了吗?”梦北溪疑惑地抬头看向陆云策:“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陆云策说完低头在梦北溪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接吻渡过去的才是。” 梦北溪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那,那你说...”她让他的话带偏了。 “你想得那个不能说一点营养没有,但不建议吃。”陆云策说完胸口一疼。 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了整齐的牙印。 回到屋子后,梦北溪躺在炕上:“好无聊啊,突然闲下来感觉一天十分漫长,好像过不完似的。”说完她从左边滚到了右边。 陆云策将桌子上的平板电脑递给她:“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说这话的时候他心有些虚。 梦北溪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你不会是误诊了吧?”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陆云策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误诊? 梦北溪玩着平板电脑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梦里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娘亲...” 梦北溪转过头,一头巨大的龙趴在草地上,一个肉嘟嘟长着龙角的小孩向她跑了过来。 “哥哥,你等等我呀。”一个同样长着龙角的小女孩怀里抱着毛绒娃娃踉踉跄跄地跑着。 梦北溪蹲下身将两个小孩抱在了怀里:“我不是你们的娘亲,你们认错人了。” “娘亲。”小女孩粉嘟嘟的,一双淡蓝色双眸委屈巴巴的看着她:“你,你不要我们了吗?”说着她突然哭了起来。 豆大的泪珠顺着稚嫩的脸颊落了下来,哭的那叫一个可怜,她一颗心软了下来。 反正是做梦的。 “不哭不哭,娘亲怎么会不要你呢,跟你闹着玩的。”梦北溪说着将小女孩抱了起来。 一旁的小男孩跟肉包子似的:“娘亲,那,那我呢?”他眼神胆怯,手不停绕着衣摆。 梦北溪见状伸出手:“也要你,走吧,我们一起去玩。” 她也是马上要当母亲的人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喜欢。 小孩开心地在草地上奔跑,累了就跑梦北溪怀里撒娇。 梦北溪用衣袖给他们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这两个孩子应该是那条巨龙的,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小女孩趴在她怀里睡的直流口水,嘴里还念叨着“娘亲”。 小男孩睡在梦北溪身边,手里攥着她的衣摆睡的别提多随意了。 梦北溪想笑,这小屁孩睡觉竟然还翘着腿,也不怕腿麻:“...” “你都当父亲了,怪不得...”怪不得不对她耍流氓了,之前一见到她就会立刻缠上来。 巨龙睁开眼睛看了梦北溪一眼,之后继续睡了。 因为它现在没有魂,做不出多余的反应。 陆云策在厨房烧着饭。 “老陆,老陆。” 一只褐色的小狗跑了进来,它差点没刹住钻火灶里幸好陆云策眼疾手快。 “怎么了。”陆云策小声道。 泰迪急得不行:“快,快帮我救人。”说着它就要跑。 这时梦北溪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正陪两个孩子睡觉呢突然听到了迪迪的声音,她就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梦北溪打了个哈欠。 泰迪急得声音都变了:“供奉我的人家出了大事,你们快点帮我救人。” “...” 路上梦北溪简单了解了一下:“你是说小孩跟同学去池塘边钓鱼,把魂掉没了,就连你也找不回来?” “奇怪就奇怪在这了。”泰迪说完跳到了梦北溪身上:“池塘是个人承包的,几个小孩在那里玩,结果我家这个掉下去了。” “大人发现的及时把小孩救上来了,但是丢了一魂。”泰迪说完垂下了头:“人变得痴痴傻傻的。” 它在这家待了几十年了,香火一直没断过。 虽然没让他们家发什么大财,但也都平平安安寿终正寝了,不成想到这辈出了问题。 孩子痴傻怎么能行?它一定得想办法把魂找回来。 梦北溪知道泰迪急,她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等我们到了再一起想办法。” 到市里后,小泰迪站在入户门前叫了两声。 女主人红着眼睛打开了门:“毛毛,你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丢了。”说着她蹲下身将泰迪抱在了怀里。 “你好。”陆云策率先开口打了招呼。 女主人警惕的看向陆云策:“你,你有什么事?”说着她看了一眼怀里的泰迪:“是你们把它送回来的?要多少钱?” 她儿子前几天出了事,丈夫和婆婆今天去寺庙里上香还没回来,现在天已经黑了,家里就只有她和睡着的儿子... 陆云策正经道:“你们家最近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比如孩子。” 这下女主人更加警惕了,不会是来了两个骗子吧? 可是儿子突然傻了的事情她们家没跟任何人提过,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梦北溪走上前小声道:“是不是去了池塘,回来高烧不退?” “没有,你们再不走我可报警了。”女主人说完用余光打量着他们。 说不定是有心之人给她下的套,她当然不能马上承认了。 “这样我们去楼下广场等你,你要是相信我们就把孩子抱下去给我们看看。”梦北溪说完伸出手做出发誓状:“我绝对不要你一分钱。” 小泰迪“汪汪”叫了两声。 陆云策见状直接带着梦北溪下了楼,女主人警惕性很高,他们如果直接闯进去她一定会收到惊吓。 儿子出了事状态本来就不好,一根线一直紧绷着不能再刺激她了。 大概十几分钟后,女人领着自己的儿子下了楼。 “他之前学习很好的,礼拜的时候跟同学坐车去了乡下...” 女人边说边哭:“你们要是有办法救我儿子,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梦北溪摇了摇头:“受人所托,不要钱。”说着她看了一眼往后躲的小男孩。 陆云策眉头压了压。 这孩子只剩下二魂七魄了,估计是突然掉进水里受到了惊吓。 “我今天晚上会给孩子招魂。”梦北溪说着看向女人:“我可以等孩子的爸爸和奶奶回来再上去。” 女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家里就我们母子两个...”她也害怕出事。 “理解,要是我,我也不会让两个陌生人进到家里的。”梦北溪说完伸出手:“过来到阿姨这里。” 小男孩眼神呆呆的正在吃手,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第122章 自由咯,跑了 两个女人坐在广场的长椅上聊着天,尤其是得知梦北溪怀孕后,话匣子关都关不住。 十来岁的男孩坐在母亲身边“吧嗒,吧嗒”的裹着手指。 陆云策拿着刚买回来的烤肠:“小朋友,要不要?” “不了,不了,我儿子不吃这些东西。”关蕊说着拿出纸巾为儿子擦了擦手和嘴。 梦北溪接过烤肠放在嘴里反正她是抗拒不了,干净不干净另说。 男孩直勾勾盯着梦北溪手里的烤肠,就在她要放进嘴里时...他直接扑了上去! 关蕊吓的惊叫出声:“哎呀,你这孩子。”说完她带着歉意看向梦北溪:“怎么样,用不用上医院看看?” 陆云策紧紧抱着梦北溪,幸好他反应快。 梦北溪摇了摇头,她目光看向身边的男孩,他抓着烤肠两口就吃没了。 “多脏啊,又不健康。” 话音刚落,关蕊的手机响了... “好,我这就带孩子回去。” 关蕊结束通话后拉着男孩站了起来:“我老公和婆婆回来了,请你们上去帮我孩子看看。” 路上关蕊显得很着急恨不得用跑的,男孩有点跟不上踉跄走着。 梦北溪与陆云策对视一眼,两人都没吭声。 上电梯后关蕊蹲下身检查孩子身上有没有脏的地方,衣领处沾了点火腿肠的油,她用纸巾用力搓着。 电梯门开后,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背着手站着入户门前:“这么晚了你带孩子瞎转什么!他本来就冲着东西了,也不知道你这个妈怎么当的。” 当她看见陆云策后脸色更加难看了。 大晚上的怎么还带了个男人回来? “婆婆你好,我们是来给孩子看病的。”梦北溪说完露出甜美的笑容。 老太太见梦北溪和陆云策这么年轻眉头紧皱:“这年头什么人都能当大师了,想骗钱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关蕊有些不知所措,很明显她不敢顶撞自己的婆婆:“妈,我们进去说吧。” “不是我说你,你整天在家什么都不做,就让你看个孩子你都看不明白。”老太太喋喋不休的说着。 莫名的窒息感,梦北溪深吸了一口气。 她上次来看迪迪的时候这家人还不这样呢,不过那时候这家的男主人还是个擦鼻涕的小孩,还没有结婚。 陆云策的脸色沉了下来,泰迪撒了谎。 它帮这家人转了运数。 “奶奶我们不要钱。”梦北溪说着指了指陆云策:“别看他这副模样,他是金台山俗家弟子。” 金台山?老太太沉默了片刻,她怎么没听说过? 这时家里的男主人走了出来,他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剪着平头,看着有些凶。 “进来吧。”说完他看了关蕊一眼。 进去后泰迪“汪汪”叫了两声。 男人蹲下身将泰迪抱在了怀里,大手在它的毛上摸了摸:“放心,不咬人。” 梦北溪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她当然知道迪迪不咬人了... 男孩坐在沙发上,老太太嘴里就不停说着:“你看看这衣服,蹭了油也不知道换。” 关蕊坐在丈夫身边低着头。 刚刚在楼下的时候还跟梦北溪有说有笑的,这会直接变成了哑巴。 泰迪回避着陆云策的目光:“...”他知道他看出来了。 这家人本来就是在村里种地的,骑自行车的小男孩把他带回了家,他们家一直把他当孩子养。 但他不能一直以人类的身份活着,一场“意外”让他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之后变回原形继续陪伴这家人。 男孩长大后找了份不错的工作,但是他需要养活一大家子尤其还有个智商不全的妹妹。 一开始泰迪没打算管,可是后来老人住院去世,男孩失业,直到四十岁他还没娶妻,跟智障妹妹相依为命。 他用道行为他逆天改了命,他不但娶了老婆还老来得子,而作为失去“弟弟”转生的“狗”被他们家一直养到了现在。 有利有弊,虽然有钱了但日子却过的不尽人意,小男孩娶的这个老婆,原本也是寡命。 尖酸刻薄,自己放屁声大点都恨不得扇别人嘴巴子。 说不后悔是假的,也许小男孩跟自己妹妹相依为命是最好的,虽不富裕但晚年生活也不用遭那么多的罪。 老来得的这个子,也就是这家目前的男主人是某企业的领导,娶了个比他小十岁的乡下女人。 关蕊在家排老大,下面还有个妹妹和弟弟,她生完孩子长期不工作家里又把她当摇钱树,她在这个家过的很被动。 其实男人在外还有家庭,外面的女人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他当宝贝似的疼,家里这个负责照顾老母亲和小孩,至于钱,她要就会给她点。 毕竟这年头雇个保姆一年也得十万八万的。 一念之差,泰迪本来是好心,结果... 这回要不是出了事,他肯定不会去找陆云策,怕他骂它。 “我这样的,我们需要孩子的生辰八字。”梦北溪刚刚就问了但是关蕊支支吾吾了半天,她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三角眼铁青脸:“那可不行,谁知道你要拿我孙子的生辰八字做什么。” 梦北溪有种无力感。 “没有生辰八字招不回孩子的魂魄。”陆云策解释道。 一旁的关蕊用歉意的眼神看着梦北溪。 男人沉默了片刻,反正现在孩子已经傻了,死马当活马医,他开口报了小男孩的生辰八字。 “把家里的门和窗户都打开,我需要一碗水和黄纸,烧纸钱用的那种就行。”梦北溪说完看向关蕊:“等孩子睡了,你得我们去趟池塘。” 关蕊点头答应。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事先说好,我们可不会给你们钱。”一分钱都不会给。 “好。”梦北溪也没打算要钱。 到了晚上小男孩躺在卧室睡着了,里里外外的门和窗子都开着。 梦北溪带着关蕊去了池塘,招魂不是什么太难的事,迪迪为什么招不回来? 泰迪待在家里免得生变,家里的老太太不是什么善茬一个弄不好就会出大事。 “你慢点。”关蕊有些担心。 梦北溪回头看着端着水的关蕊:“你叫你儿子的全名,嘴里念着他的生辰八字别停。” 池塘附近阴气很重,听说这里几十年淹死好几个了,关蕊有些害怕。 要不是儿子哭着求她,她肯定不会同意他去同学家玩的。 没想到同学爸爸开车带着他们到池塘边玩... 梦北溪四处观望着。 陆云策站在梦北溪身后,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一团白色的雾出现在池塘的正中央。 小男孩的魂魄就在这,可怎么会招不回去。 “何龙,跟妈妈回家,何龙,跟妈妈回家。” 关蕊端着碗大声喊着,她看不到那团白雾。 梦北溪大声道:“你不回家在这玩什么!” 那团雾停了下来,一个小小的人影出现在了池塘正中央,他看了一眼焦急的母亲... “为什么不回家!”梦北溪大声质问。 关蕊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接着继续大声喊。 人影往后移了移。 陆云策沉着脸:“...” 不是泰迪招不回去,而是他根本不想回去。 “他不想跟你回去。”梦北溪声音有些沙哑。 关蕊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愣在原地想了好久,为什么儿子不愿意跟她回家?为什么? “我们带你回家,别在乱跑了。”梦北溪说着招了招手。 结果人影一听说回家立刻往远处飘去。 一般魂魄离体都会急着回去,不急说明他本身和肉体都在抗拒,这种就很难办了。 “别跑,冷静点。”梦北溪往后退了几步:“我们没有恶意。” 关蕊泪水瞬间落了下来,那个家别说是孩子了... “何龙,你跟妈妈走,妈妈带你离开哪个家好不好!”关蕊大声哭喊着。 人影突然动了动。 “有用,有用。”梦北溪激动道。 “妈妈知道你不想在那个家待了,妈妈带你搬出去住好不好?妈妈不逼你学习了,妈妈给你买炸鸡,可乐好不好!”关蕊擦着眼泪。 “你跟妈妈回家吧,妈妈只有你了...” 梦北溪靠在陆云策的怀里。 人影慢慢飘了过来。 孩子压力太大了,家庭氛围又不好,魂魄飘出去后得到了想要的自由当然不会想回去。 关蕊端着的碗突然沉了沉,她擦着眼泪:“妈妈怕耽误你的前程才不敢离开那个家。” 她的人生已经烂到尾了,她怕离婚后官司打不赢拿不到孩子的抚养权,她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婆婆和她那个不靠谱的父亲。 她宁可在烂泥里打滚也想给孩子最好的。 回到家后,泰迪激动的叫着,之前他去喊过可是他说什么都不肯出来,也不肯跟他走。 老太太见关蕊哭的眼睛都肿了,脸色更加难看了:“你还有脸哭,有你这么做母亲的吗?他才多大你就让他去同学家玩!” “闭嘴。”关蕊的声音不是很大,端着碗的手也在发抖。 老太太没想到关蕊敢顶嘴:“你说什么?” 关蕊抬起头看向老太太:“我说,让你闭嘴!孩子出去玩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同学家就在楼下,是我送去的!谁知道他们会去池塘玩!” “你还顶上嘴了,谁让你送孩子去同学家玩的?作业写了吗?辅导班也不去,就知道玩玩玩,到时候跟你一样没出息!”老太太气的脸色发红。 反了她了。 关蕊将手里的碗放下:“我没出息,你有?你看看你这副刻薄的样子,也不怪公公临死都不愿意看到你!” “你儿子在外面花天酒地,恨不得死外面,你怎么不管管?你不是出息吗?你不是能耐吗?就教育出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来。”关蕊算是豁出去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儿子在这个家就算不痴傻也得疯!她现在不求儿子有多大出息了,健健康康就好。 男人听到声音从卧室走了出来,他原本都睡着了。 “你,你,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畜生,你是招邪了,敢这么跟我说话。”老太太说着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摔向关蕊。 梦北溪和陆云策正在劝魂魄归位,外面太吵了,泰迪只好关上房门。 魂魄一开始还不太想回去,听到客厅吵架声后他快速归了位。 “天杀的,你敢打我,我跟你们拼了,今天谁都别想好!” 关蕊的吼声从客厅传了进来。 陆云策快速走了出去。 男人一米八多的个子按着关蕊打。 关蕊躺在地上拼命挣扎着:“你这个畜生。” “打死她,不要脸的东西。”老太太用手指着:“你弟弟的房子都是我儿子买的,你,你还敢骂我。” 男人的巴掌刚要落下去就被陆云策扣住了手腕。 关蕊挣扎着站了起来:“你个老不死的,我伺候你跟伺候祖宗的,你们给我钱,那是我应得的!” “我录像了,你要是不想闹的太难看,就老实点。”陆云策说完将男人甩到了一旁。 这时男孩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他手里拿着塑料椅子护在关蕊身前:“不许打我妈!” 关蕊弯腰将男孩抱在了怀里。 “妈,你别怕。”男孩说着怒目看向自己的父亲。 男人抬起手就要打,再次被陆云策拦了下来。 “我不怕你!”男孩的小腿不停发着抖,他怎么可能不怕? 老太太见男孩好了,气消了一大半:“乖孙,来到奶奶这来。” 关蕊泣不成声。 梦北溪叹了口气:“咱们先走吧。” 关蕊拉着自己的儿子跟在了梦北溪的身后:“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孩子。” 老太太见状急了:“你带我孙子去哪?” 男孩转头看了一眼:“我以后不给你当孙子了,我只想给妈妈当儿子。”说完他拉住了关蕊的手。 他不想留在这个家里。 男人上前想拦,陆云策对着他的膝盖踹了一脚。 老太太想追见儿子摔倒在地只能折返回来:“反了天了,反了天了这是。” 关蕊抱着儿子坐在后座,擦着眼泪,幸好她当时留了个心眼,给弟弟买房子的时候写的是自己的名字。 她还给自己买了车和房子,到时候把弟弟的那套卖了养孩子。 梦北溪突然听到坐在后面的关蕊笑出了声:“...” 泰迪“汪汪”叫了两声。 男孩惊喜的不行:“妈妈,妈妈,是毛毛!” 关蕊低头看了一眼,笑的声音更大了,他们一家人再也不回来了! 第123章 你放心吧,不会的 安排好母子后,梦北溪回了家。 “你今天骂的太难听了。”梦北溪坐在椅子上看向正在剥鸡蛋的陆云策。 回来之前陆云策将泰迪叫到了一旁,把他骂的跟孙子似的就差动手了。 陆云策将鸡蛋清递给梦北溪:“我要是不骂他,他下次还敢。”作孽的事,能不干就不干。 “他都说知道错了,你还一直骂。”梦北溪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们的宝宝,我自己教育。” “好,到时候我唱黑脸。”陆云策说完做出凶巴巴的表情。逗的梦北溪哈哈大笑。 “小溪...” 人没到,声音先到了,梦北溪惊喜地站了起来:“风姐姐!”她快步向门外走去。 风吉一脸疲惫的从马车上下来,身后还跟着褚夜。 梦北溪挽住了风吉的手臂:“你可算来了,长寿他们去修行了,家里就只有我们几个。” 褚夜垂眸看着梦北溪,人类小矮子。 “你这是...”风吉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梦北溪害羞地点了点头:“我怀孕了,但当时你已经走了没办法告诉你。”再有九年她就能看到自己的崽崽了。 风吉抬头看向陆云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云策要是知道她这几十年一直在“帮他”胡说八道,指不定得多感动。 早知道不来了。 褚夜跟陆云策打了声招呼后坐在了椅子上,他体型健硕椅子在他面前显得更小了。 风吉坐在了褚夜身边,连连叹气:“也不知道人类是怎么想得,竟然带队进深林搞什么探险。” 她和褚夜是被逼的。 “探险?”梦北溪有些惊讶。 这些人不要命了?风吉和褚夜所住的地方是比较原始的森林,里面毒虫猛兽多不胜数,到哪探险? 褚夜翘着腿:“他们喜欢玩,那就让他们玩,玩死了就老实了。” 他不想护着人类,眼不见心静。 陆云策倒了两杯水:“如果我没记错,那里应该是封闭状态,怎么会有探险队?” “谁知道,突然涌进去上百人不说,还有自称专业带队的。”褚夜拿起水一口喝了下去:“有三分之一能活着出来都算祖宗显灵了。” 梦北溪看了陆云策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就知道,这些人没救了。 “风姐。”褚夜站了起来:“我去周围看看。” 他已经很久没有到人类世界走动了,地上跑的车,露着腿的人类女孩,都是他不曾见过的。 “别走的太远。”风吉嘱咐,她怕他玩心起来跑远遇到危险。 梦北溪在两人之间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若近若离的... 风吉大概看出来了,她有些紧张表情变了变。 三个不需要睡眠的,坐在院子里吃着陆云策烤的鱼聊起了天。 “仙涵他们带孩子去哪了?多久回来一次?”风吉说完靠在椅子上。 梦北溪见她一直在四处观望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带孩子在附近修行,你去找找?” “也行,反正也没什么事。”风吉说着拿起一串烤鱼走了出去。 陆云策将梦北溪揽在怀里:“你很想撮合他们在一起?” “明明两个人都在乎对方,在无限的时间里有个人作伴不好吗?”梦北溪仰起头看着陆云策:“你说呢?” 陆云策长叹了口气:“我认识风吉的配偶,他是为了族群拼到最后一刻才倒下的。”如果不是它,虎族早就灭绝了。 梦北溪换了个姿势抱住了陆云策的腰:“所以这件事困住了风姐姐,接受褚夜就是对配偶的背叛,被同族知道她会被议论,被唾弃。” 因为她的配偶是英雄,所以她只要守住自己就可以得到同族的敬仰... 但她对褚夜的爱意是藏不住的,不敢想她该有多痛苦。 风吉围绕村子找了一圈,最后在河沿找到了褚夜,他正坐在那里看着月亮发呆。 “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回家。”风吉说着整理了一下裙摆坐在了褚夜身边:“人类世界是不是跟你想的不太一样了?” “这里没有战争,没有尸体,没有那些难闻的气味...褚夜说完看向身边的风吉:“但我依旧讨厌人类,他们自私,虚伪,贪婪。” “不仅仅是人类,难道我们就没有吗?”风吉双手撑着,身体向后倾:“进森林的只是一小部分人类,不能一棒子打死。” 褚夜冷哼一声:“出来不过几十年,你就把之前的全部忘了?” 就算没有人类闯入森林,她也待不住,整天都在想着外面的世界。 “我记性不好,难道不好吗?”风吉说着转过头,风吹乱了发丝也吹乱褚夜的心。 他低下头:“只记得我就好。”他声音小了很多。 风吉知道褚夜非常抗拒人类,他之所以出来是为了哄她开心。 “我会记得你哥哥,记得两个孩子。”说完她伸出手:“当然也不会把你忘了。” 褚夜低头看了一眼,他不敢有太大的举动,怕她只是对“弟弟”的关心,直到她的手指穿进了他的指缝。 “你能接受吗?”风吉认真看着褚夜。 褚夜感觉自己在做梦,怎么突然跟他说这些:“我没想代替我哥,哪怕有一丁点的喜欢分给我,我也知足。” 风吉笑出了声,她一直困在失去配偶和孩子的痛苦里不能自拔,有羞愧自己的背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褚夜。 跟小姑娘出去的几十年里,她们遇到了很多事情,虽然没有彻底走出来,但也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褚夜脸红了起来,他没敢扑上去只是小心翼翼抬起手在风吉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真真实实的触碰,没有任何抵触,他心跳的太快了只能通过深呼吸来缓解。 风吉也没有更进一步,两人就在河沿一直坐到了天亮。 “人类的早餐很好吃,我带你去买。”风吉站了起来。 褚夜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体型差距太大了看着有些违和... 风吉一米七多,但在褚夜面前还是显得有些娇小,所以他看梦北溪就是个小矮子。 “这地方没人,让我抱一会。”褚夜弓着腰将头埋在了风吉的颈窝处。 两人到早餐店后,风吉买了包子,油饼,还有豆腐脑。 “姐,买点这个。”褚夜指了指油条,他看人类吃的特别香,几口就进去了。 两人买完东西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白修一家。 小灵儿有些害怕褚夜,他身上臭臭的有马尿味:“风吉姑姑,褚夜哥哥早上好。” 褚夜看了小灵儿一眼:“你胖成这样了?” 风吉手在他后背掐了一下,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呢。 仙涵翻了个白眼,但也没敢多说什么,老虎在自然界属于霸主一样的存在,打起来他们吃亏。 小灵儿跑到风吉面前,“吧嗒”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我今天晚上要跟风吉姑姑一起睡,好不好?” 风吉宠溺地摸了摸小灵儿的头:“好。” “吧嗒” 小灵儿又亲了一口带响的。 褚夜眯缝着眼睛,小东西竟然挑衅他? 回去的路上他们遇到了同村的大爷,小灵儿还开心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拿着。”大爷将兜里的橘子递给了小灵儿:“这丫头今年多大了?是不是该找对象了?” “我有老婆了!”小灵儿剥着橘子开心道。 大爷看了一眼:“...” 年轻就是好啊,他老了有些跟不上了。 仙涵抿着嘴唇随后道:“小灵儿,你真的不喜欢狐狸?漂亮的也不行?” “不是小青就不行。”小灵儿已经做好准备了,等小青回来她们就拜天地。 至于小兔子,她只能跟她道歉了。 以前小灵儿小,谁都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但目前来看不太像假的。 仙涵担心的看向白修,物种不同,性别倒是相同了。 “你这么胖,她那么瘦你压死她?”褚夜手里拿着包子,一股死猪肉的味,人类竟然爱吃这东西? 小灵儿:“...”对啊,这是个问题! 到家后,仙涵做了个“嘘”的手势。 “哇!” 仙涵猛地开门。 陆云策坐在灶台前,手里拿着烧火的棍子:“?” 风吉没忍住笑出了声。 “怎么是你啊?”仙涵一脸没趣道。 “不然呢?”陆云策将柴火送到灶坑里:“你要是把我孩子吓没了,我扒你皮。” 他的语气跟平常没什么区别,但听的仙涵毛骨悚然汗毛直立。 梦北溪抱着陆云策的枕头正“呼呼”大睡呢,她怀孕了需要养。 风吉他们决定到院子里吃早餐:“这个你尝尝挺香的。” 褚夜一脸嫌弃:“学人类有意思吗?” 白修揽住了褚夜的脖颈:“我们不是学人类,而是觉得这样生活很舒服,不然你为什么不以原形活着?” 还不是因为人类的皮囊用着舒服? 风吉放下肉包站了起来,褚夜讨厌人类所以人类做什么都是错的。 不是食物不好,但因为食物是人类做的,所以他才嫌弃。 “小夜,如果你不适应就先回去,我等小溪生完宝宝在回去找你。”风吉说完向屋子走去。 “啧,惹生气了吧...”白修摇了摇头,朽木不可雕。 褚夜立刻怂了默默吃着早餐。 梦北溪翻了个身闻到香香的她睁开眼睛:“风姐姐。”说完她往她身边蹭了蹭:“我最近一睡觉就做梦,累得不行。” “日有所思。”风吉说着摸了摸她的脸颊:“跟我说说,你最近都在想什么?” “怀孕了当然是想宝宝的事情了。”梦北溪很希望自己能生下人类宝宝,不想生毛茸茸的狼崽子。 一想到人家月子里抱孩子,她抱狼崽子还要喂,她就说不出的难受。 但她又不能对陆云策说。 “我可能不是个称职的母亲...”梦北溪枕着风吉的腿噘起了小嘴。 风吉点了点头:“说说?” 梦北溪把心里话全部说了出来:“怀孕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可是我不想喂狼,可不喂又不行,我是它母亲。” 风吉一听忍不住笑了出来:“傻姑娘,我当时是逗你的,你怎么可能生狼崽子。” “可是小灵儿出生就是小狐狸崽崽啊。”梦北溪还没绕过这个弯。 风吉笑的声音更大了:“那是因为白修和仙涵都是狐狸,它们不生狐狸崽崽难道生人类的崽崽?” 梦北溪恍然大悟,她直接坐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我能生下人类宝宝?” 那倒也不能... “你别吓我,你怎么直接坐起来了。”风吉说着凑了过去摸了摸她的肚子:“你小心点,崽崽小的时候是很脆弱的。” 尤其是龙蛋。 梦北溪点了点头:“风姐姐,你没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我发誓你肯定不会生出狼崽子,你就放心吧。”风吉说完做出发誓状。 梦北溪一颗心算是落了地:“那就好,那就好。”说完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一出生就长着狼耳朵好像也不错,可可爱爱的,梦北溪已经开始幻想了。 “我在这住几天,之后带着褚夜去见见人类世界。”原本是想常住的,但梦北溪现在这个情况,还是算了。 怪不得长寿它们跑了,搁谁,谁不跑? 梦北溪有些舍不得,她跟风吉在一起的时间比陆云策都长:“那你记得常回来陪陪我。” “好,你放心吧。”风吉心想也就十年的事,一眨眼就过去了。 梦北溪因为心情好,早饭吃了两个鸡蛋外加一个包子。 褚夜看了梦北溪一眼... “闭嘴。” 陆云策声音沉了沉,他嘴跟抹了鹤顶红似的。 褚夜挑了一下眉站了起来:“她吃饭的样子跟松鼠似的。”说完他走了出去。 “我早晚下毒给他毒成哑巴。”梦北溪气呼呼道。 风吉无奈摇了摇头:“别生气回头我帮你教训他。” “那你得狠狠掐他,不能床上教育!”梦北溪说完愣住了,平时跟风吉开玩笑开习惯了。 风吉捏了捏梦北溪的脸蛋:“别胡说。” “真的是胡说?”陆云策接话道。 风吉没想到,陆云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开这样的玩笑! 要不怎么说他们俩能睡一个被窝呢... 第124章 梦北溪要生宝宝了 下午的时候风吉带着褚夜离开了。 “我们为什么要走?”褚夜坐在马车上手里拿着老伯伯给他的甜瓜。 他原本只是想走走,结果被老伯伯拉住扛了三袋的大米。 风吉坐在马车内:“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这是她的口头禅。 褚夜掀开马车的帘子凑了进去,唇上还带着甜瓜的香味:“小孩子?” 风吉扭过头没理他。 褚夜也没打算继续逗她,凡事都要有个过程。 漫长的岁月他都忍了,也不差这一点了。 “...” 梦北溪红着眼睛站在路边,说走就走多一天都不肯留。 “老婆外面风。”陆云策拉着梦北溪的手,他当然知道风吉为什么跑。 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跟梦北溪说这件事。 “...” 日复一日,长寿它们偶尔会回来看看,时不时会寄一些当地特产回来。 伴随月份不断提升不适感也越来越强,梦北溪靠在椅子上擦着眼泪:“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生了。” 陆云策心疼的蹲在梦北溪面前:“老婆我抱你出去走走,分散分散注意力好吗?” “不去。”梦北溪瘪着嘴,别人的宝宝在肚子里会动,她的不会一碰还是硬的。 她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可偏偏不能去医院做检查。 每次看到人家的宝宝在肚子里动,她都会担心自己的宝宝,宝宝怎么这么懒啊一动不动的。 宝宝爹要是这么老实就好了。 陆云策知道梦北溪是因为心情不好,她再有半年就要生了,肚子只有正常七个月大小。 “老婆不用担心,宝宝很健康。”陆云策说完在梦北溪唇边亲了亲:“别哭了。” 梦北溪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那你让宝宝动一动。”她怀孕到现在都没有胎动,这正常吗? 陆云策沉默了片刻,要动就麻烦了。 “小溪。” 仙涵手里拎着刚刚打回来的鱼:“我们晚上做红烧鱼怎么样?” 梦北溪点了点头,陆云策长舒了口气。 晚上说起宝宝不动的事,仙涵和白修默默低头吃着饭。 小灵儿拿着筷子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应该是不动的。” 只是个蛋还没有吸取天地灵气怎么会动?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吃饭。”仙涵说完抬头看了梦北溪一眼:“别担心了,反正快要生了。” 他们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尤其是陆云策的,看他怎么办。 梦北溪吃了一口鱼肉:“宝宝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是不知道男孩还是女孩。” 一家人坐在一起开始讨论名字。 “老陆,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白修故意给陆云策挖了个坑,让他往里跳。 陆云策正在给鱼剔刺:“我都喜欢。” 梦北溪凑到陆云策身边:“你别这么敷衍,好好回答。” “都是我的孩子还需要分个性别出来?”陆云策将剔好的鱼肉沾了点汤喂给了身边的小配偶。 白修默默给陆云策竖了个大拇指还得是他。 当时仙涵怀宝宝的时候他以为有一窝... 小灵儿擦了擦嘴:“我吃饱了。”说着她拿出了手机。 仙涵怼了白修一下,女儿越大越不好管了。 “你别整天看手机,不修行看你日后怎么办。”白修只能尽力唱黑脸。 小灵儿甩出一条长长的尾巴:“父亲,我现在修为在你之上,你才应该好好努力了。” 白修:“...” 逆子。 “谁会嫌自己修为多?早点修成,早点...” “我不想成道升仙,我只想留在你们身边,做神仙有什么好的?”小灵儿早就看开了。 什么成仙道成的,她就做个普通狐狸活着不好吗?只要没人欺负她就行。 仙涵叹了口气。 “你看陆叔叔,他活了这么久都不想成仙,说明成仙没什么好的,不然他不早去了?”小灵儿掏出个泡泡糖扔进嘴里,满嘴的鱼腥味。 夫妻俩哑口无言。 梦北溪看向小灵儿,她从小就活的通透,要不怎么说招人喜欢呢。 小灵儿拿着手机走了出去:【宝贝,你吃没吃晚饭啊?】 小青坐在墓坑旁擦着汗,下面的东西起尸了,小白和秦国民他们下去看了,她在上面等着。 手机响后她看了一眼:【回头我啃个僵尸尝尝咸淡。】 小灵儿笑着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那你吃完,回来可不能亲嘴嘴了。】 小青瞥了瞥嘴:【爱亲不亲,不亲算完。】 这时白修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小灵儿快速切换了聊天界面,她跟小青的事还不能让父母知道。 他们一直当她开玩笑的,但她是认真的。 她喜欢小青不喜欢其他雄性狐狸,甚至是讨厌。 白修点了根烟坐在椅子上:“你有自己的想法很好,但有没有想过以后?” “我们生命无限漫长,我想以后干什么?”小灵儿说着将手机收了起来:“人类的生命短暂所以宝贵,而我不一样,我想做什么可以等到明天,后天,如果心情好也可以是当下。” “你不要把你的想法压在我身上,我不修仙。”小灵儿说完悠哉地靠在了椅子上:“父亲你就没想过,现在的人类就是修仙者降世吗?” 白修抬起头:“什么?” “人类异常珍贵,我们修行的第一步就是化成人形,那么我们修成正果后真的是在天上当神仙吗?有没有可能是得到一个成为人类,进入轮回的通行证呢?” 白修嘴唇动了动。 “活得太久,经历的太多难免痛苦,但成为人类就不一样了,只需要痛苦一百年就可以忘却一切重新来过,而不像我们如果做错了一件事,生生世世都是煎熬。” “对于那些做过悔恨终身的修行者来说,成为人类进入轮回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不是吗?”小灵儿说完摇了摇身后的椅子。 白修皱着眉头:“你少看点小说。” “你不信算了。”小灵儿指了指天:“我们现在之所以被束缚是因为我们在保护成为人类后的自己。” “不然就说不通,凭什么人类就比我们高一等,因为文明的进化吗?那我们这些开了灵智的也进化了,为什么得不到庇护呢?因为我们没有付出修行的苦。” 白修站了起来:“你就胡说八道吧。”说完他进了屋子。 他刚刚要说什么来着?被这小丫头给绕迷糊了。 小灵儿伸出手指比了个“耶”这话可不是她想出来的,而是陆叔叔教的。 只要父亲教育她,她就长篇大论跟他讲道理,只要他不耐烦找不到反驳的由头了事情也就解决了。 办法真好,非常实用。 白修回去后把小灵儿的话重复了一遍:“你们就说这孩子荒不荒唐。”说完他看了陆云策一眼。 陆云策挑着眉。 “...” 不会是真的吧? 白修现在开始怀疑了。 如果真的好,陆云策为什么不修成正果?因为他知道修行后会变成人类,进入轮回... 那就说的通了。 别说白修了,就连梦北溪都当真了。 陆云策勾起唇角笑了笑。 晚上的时候,梦北溪掀开自己隆起的肚子:“你听听,有没有声音。” “老婆...”陆云策凑过去在梦北溪的肚子上亲了亲:“我听不见。” 肚子里就是个蛋,打开就能炒一盘炒饭的那种,能有什么声音? “不是,我刚刚还听到咕噜噜的呢。”梦北溪说着摸了摸:“你仔细点。” 陆云策摸着肚子抬起头:“老婆你刚刚吃完饭,应该是肠胃在消化。” 就算真有宝宝也不可能咕噜噜的响。 梦北溪眼睛红了起来:“你就不能负点责。”说完她打开陆云策的手坐在了炕上:“你竟然一点都不担心...” “看来你也没多爱这个孩子。”梦北溪说完豆大的泪水落了下来。 她怀了这么久,他一点表现都没有好像怀的跟他没关系似的。 陆云策将梦北溪抱在怀里:“我怎么不爱这个孩子了,别哭。” “那你在听听...”梦北溪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陆云策。 陆云策欲言又止,最后低头贴了上去。 睡觉后,梦北溪进入了梦乡,两个漂亮的宝宝依旧在那里等她。 “母亲。”小女孩编了个大大的花环:“母亲喜欢吗?” 梦北溪坐在草地上靠着身后的巨龙:“喜欢。” 只有看到这两个孩子她的心才能得到些许的平静。 小男孩安安静静坐在梦北溪身边。 他不像女孩那样开朗,不会讨梦北溪的欢心,大多都是安安静静的陪着她。 梦北溪将两个孩子同时抱在了怀里,她胆子也越来越大了,等两个孩子睡着后,她转头拍了巨龙一巴掌:“哪有你这样当爹的,孩子给你都可惜了。” 巨龙动都没动。 两个宝宝睡的很香,梦北溪小心翼翼为他们擦着嘴角的口水。 老天爷要是肯把这两个宝宝赐给她,她发誓这辈子不会再许任何愿了。 睡醒后,天都大亮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太懒了宝宝,动都不动...”声音透着委屈。 “...” 五个月后,长寿他们从外面回来了。 小青将僵尸身上的戒指递给了小灵儿:“我看着挺好看的,就想着给你拿回来了。” 小灵儿激动的抱着小青,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她低声道:“还是老婆好。” “胡说八道。”小青推了小灵儿一下。 梦北溪眼看着快生了,肉眼可见的焦虑不仅不爱说话了,连笑容都少了。 风吉带着褚夜赶了回来,她有这方面的经验,接生只能由她来。 大家聚在一起梦北溪当然开心,但心里又惊又恐,听说生宝宝会非常疼。 当时还差点要了仙涵的命。 为了安全,风吉在屋里陪着梦北溪,陆云策坐在外面静静守着。 “你别太紧张了,有我呢。”风吉握着梦北溪的手。 梦北溪侧身看着风吉:“说紧张吧,又有些期待,我想快点跟肚子里的宝宝见面。” 十年,她每天都在期盼着。 风吉嘴唇动了动:“小孩子吗,成长要有个过程...” 梦北溪点了点头:“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实在不行就让陆云策自己带,我跟你们修行去。” “那可不行,宝宝离不开你。”龙蛋必须有母亲在身边才会吸取灵气,否则会停在原地难以破壳。 说来也奇怪,陆云策是这世间唯一的龙,可他们脑海里被灌输了龙要如何成型的知识。 看到陆云策后就自然而然的懂了。 梦北溪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开玩笑的,要不是逼不得已我才舍不得离开宝宝呢。” 她好不容易怀的。 风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陆云策这个混蛋倒是早点说啊。 弄的大家都跟着被动。 真不是人。 好像就不是人。 梦北溪睡到半夜突然觉得肚子不太舒服。 “怎么了?”风吉坐起身。 “我去上个厕所。”梦北溪穿上鞋子走了出去。 风吉算了一下时间,应该还要再等一会,她是算好时间才回来的。 梦北溪刚躺下没多久又想去上厕所,她坐在炕上:“老公,你进来一下。” 陆云策起身进了屋子:“哪不舒服?”他心里也清楚,梦北溪要生了。 看天象就能看出来。 “我想上厕所但是不想出去...” 陆云策明白了。 风吉转过身不去看。 “我是不是要生宝宝了?”梦北溪天天看这方面的知识,她觉得跟要生了很像。 陆云策点了点头:“我在屋子里陪你好吗?” 梦北溪没想到会这么快,原以为还要等几天呢。 长寿他们不好进来看,只好变回原形蹲在外面的窗台上守着。 天微微亮的时候,一群叫不上名的鸟落在了矮墙上,凤凰高飞发出一声声悦耳的鸣叫。 梦北溪紧张的全身发抖,她害怕的依偎在陆云策的怀里。 太阳伴随着万道金光缓缓升起,梦北溪的肚子越来越疼,她紧张的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我害怕...”梦北溪看到外面聚了很多“人”,她还没生呢,怎么就来贺喜了。 风吉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躺下别怕。” 梦北溪做了个深呼吸:“你去告诉小白,让她照顾一下外面...” “老婆。”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眼眶已经泛红了。 他不知道会这么痛苦,因为这即将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第125章 离家出走了 生子之痛堪比挖心,梦北溪疼的直叫,嗓子都喊哑了。 外面的长寿它们只能干着急,仙涵端着温水站在一旁,她想帮忙可是不知道如何下手。 风吉的手落在了梦北溪的肚子上:“深呼吸,别喊...” 喊叫没有用,只会白白浪费体力。 陆云策握着梦北溪的手,擦着她额头上的汗,他已经尽力为她祛除疼痛了。 梦北溪咬着嘴唇,怎么会这么疼,偏偏她不能去医院。 风吉也是第一次接生龙蛋,她不敢用力:“小溪,你放松一下...” 梦北溪用力握着陆云策的手,她视线都是模糊的,脸颊滚烫好像要烧着了,热的不行。 疼的一片空白。 “母亲--” 一声声的呼唤把梦北溪拉了回来,她如果一直生不出来,不仅是她孩子也会有危险。 这个时候说先顾自己,不顾孩子是假的。 风吉的汗水滴了下来,手在边缘微微引导一颗白色的“东西”落了下来。 梦北溪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有一种瞬间解脱的感觉,身体轻飘飘的。 陆云策将梦北溪抱在了怀里:“老婆辛苦了。” 怪不得白修再也不肯要孩子了,他现在身体发抖,有害怕更多的是心疼。 外面传来热闹的庆祝声,凤凰落在了房顶上,两头成年的狮子站在大门两旁舔着爪子。 龙蛋降生天赐吉瑞,源源不断的灵气从天而降。 梦北溪缓了口气:“为,为什么,没哭?” 她到现在都没听到孩子的哭声,她心一直是提着的... 她产后,如果这个时候告诉她真相,弄不好会出人命。 “你别担心,毕竟是半妖跟正常人类小孩不一样,我需要给它度灵气。”风吉说完抬手轻拂了一下。 梦北溪看到一个精致的小娃娃正在风吉的怀里安睡,小鼻子小嘴的,她喜欢的不得了。 “我先抱走度灵气了。”风吉说完看了陆云策一眼,看他怎么办。 等梦北溪恢复过来她肯定是要看孩子的... 龙蛋抱出去后,长寿它们围了上来。 梦北溪躺在陆云策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身体需要一段时间慢慢恢复。 陆云策心里五味杂陈,看着拼了命为自己生下孩子的爱人,他该怎么说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梦北溪睡觉时又梦到了那两个孩子,他们高兴地围着她,她也把这一喜悦告诉了他们。 终于知道某些妈妈为什么会把聊天名称改成“某某麻麻”了,这份喜悦和自豪是掩饰不了的,甚至想告诉所有人,她生下多么可爱的宝宝。 梦北溪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她甚至跑到巨龙耳边告诉它这一好消息:“我的宝宝跟你的宝宝一样,都很漂亮。” 巨龙依旧是那副模样,动都不动,偶尔眨一下眼睛。 因为陆云策并未入梦,它只是一副躯壳没有灵魂... 天色越来越暗,陆云策坐在院内的椅子上,一头长发落在身后,身上穿着白色长服,肩膀处落着薄纱,透明的龙角露了出来。 他怀里抱着那颗白色的龙蛋,小家伙吸收了不少灵气,看样子不用等十年就能孵化出来。 风吉他们都以半人半妖的姿势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商议怎么跟梦北溪解释这件事。 他们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它们把近年吸收的灵气全部给了龙蛋,希望它能平安快点孵化。 梦北溪睁开眼睛,屋内泛着淡淡的灯光,她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都去哪了? 不过她现在第一想到的不是陆云策他们,而是她刚刚生下来的宝宝。 身体没有那么疼了,只是有些虚,走路的时候腿不住的打哆嗦。 “你也真是的,当初就应该直接告诉小溪。”风吉双手环胸,现在这事闹的,瞒得过今天瞒不过明天。 长寿手撑着下巴:“你是不知道,当时小溪大限将至,老陆不得已才让她成为龙妻的,不然她会出车祸撞死。” “你这话说的不对,明明是老陆求偶期到了...”白修的意思是陆云策见色起意。 梦北溪站在门前手撑着门框,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不是我说你...”风吉停顿了一下:“就算你求偶期到了,小溪寿命有限,你也应该跟她商量商量,让她自己做选择啊。” “他这不就是骗那个蠢丫头给他生了个龙蛋吗?”褚夜听懂了。 仙涵剜了褚夜一眼:“你这话说的,什么叫骗啊,这叫善意隐瞒好吗?要是让小溪选,她肯定会选跟着爷爷奶奶,毕竟那样他们下一世还能继续在一起。” 陆云策抚摸着龙蛋:“...” 梦北溪透过窗子借助月光看清了陆云策的真实样貌,他的角是透明的,他从来都不是一匹狼。 她扶着门框大口呼吸着,伴随着一阵阵眩晕她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陆云策是因为她大限将至才娶的她,怪不得他当时那么着急,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配上物种的求偶本能,他之所以可以随意丢下她不管,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那么爱她。 跟她在一起是追寻本能和还爷爷奶奶的恩情。 梦北溪呼吸急促,耳边嗡嗡作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究竟是什么,怪不得一直不让她看。 那对透明的龙角跟梦里的那条巨龙一模一样,就连眼睛颜色都一样... 他不知道她为此有多愧疚,多难过。 “扑通--” 梦北溪直接晕倒在了地上,脸边还挂着泪水。 陆云策听到声音后慌忙起身,他将龙蛋交给白修后快速进了屋子。 “老婆。” 怎么回事,她身上的味道很淡以至于他丝毫没有察觉。 梦北溪被抱了回去,长寿它们守在梦北溪身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更不知道她都听到了什么。 陆云策的龙角收了回去,脸色不是很好。 白修将龙蛋放在了梦北溪身边,它不能离梦北溪太久... 长寿他们路过陆云策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一龙做事一龙扛。 梦北溪醒的时候看到身边放着一颗蛋,她沉默了片刻泪水无声滑落。 陆云策往梦北溪身边移了移:“老婆,我当时知道你怕龙,所以没跟你说真话...” “这么多年在梦里缠着我的是你,对吗?”梦北溪声音有些沙哑。 陆云策点了点头。 梦北溪深吸了一口气:“你是因为我要死,所以才跟我在一起的对吗?” “不是。”陆云策摇了摇头。 梦北溪想了想刚刚的话:“那就是因为发情期需要配偶,我刚好合适对吗?” “别跟我说什么命运,巧合,你当时为什么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追求我,我想知道。”梦北溪情绪有些激动。 她不说付出多少,但这么多年她一心一意的爱着他,跟他赌过气,气他一声不吭就扔下她走了。 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他之所以抛下她,是因为她可有可无,她只是他发情期不得已的一个选择而已,他们的爱是他用谎言堆砌起来的。 陆云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第一眼就想跟她在一起是在发情期,他说是命运推动她肯定不信。 “怎么样才能不离开我。”对于陆云策来说,这个才是重点。 梦北溪“呜呜”哭了起来,她满心欢喜的嫁给他,受了这么多委屈,结果直到今天才知道他是条龙。 没有活泼可爱的宝宝,她怀了十年只有这么一个冷冰冰的龙蛋,如果他一开始就告诉她,她落差不会像现在这么大。 她也没办法面对满口谎言的陆云策,他说的每个字她都不相信。 “麻烦你从,从我的屋子里出去。”梦北溪擦着眼泪,她做不到心平气和甚至想起身扇他两巴掌。 亏她这么信任他。 “我娶你,是因为我喜欢你,见色起意。”陆云策开了口,一见钟情她不信,命运推动她也不信,那就只有这个了。 梦北溪耳边嗡嗡响,她无力地抬起手臂指了指:“我不想听你说话,也不想看到你,还有外面的所有东西,都离我远点。” “老婆。”陆云策握住了梦北溪的手:“我嘴笨,但我没有故意要骗你,当时我不想让你死,但是你怕龙,我怕耽误我追你的进度所以不敢说真话。” 梦北溪甩开陆云策的手:“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说着她做出掀被子的举动。 今天是她生宝宝的日子,可是她什么都没有了。 陆云策怕她伤着自己于是站了起来:“别生气了,等你恢复好了,我让你打,打到解气为止。” 梦北溪抱起龙蛋:“你不走我就摔碎它。”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出去等你,等你想见我,想听我解释再说。”陆云策怕她真的一时气愤把他们的孩子摔了。 陆云策出去后,梦北溪躲进了被窝“呜呜”哭了起来,她做了什么孽了,竟然让她遇到这么个混蛋。 他还委屈上了。 陆云策站着窗外低着头,长寿他们也不敢靠近。 梦北溪哭的透不过气,她坐起身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龙蛋,泪水再次落了下来。 这东西真的能孵出小人吗? 她虽然气陆云策,但这东西毕竟是她怀了十年才生出来的,怪不得她的宝宝不会动。 陆云策这个大骗子,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肯告诉她。 可可爱爱的孩子没有,她准备的奶瓶小衣服全都用不上了,这种落差没人能懂。 嘴上说爱她,可他都做了什么? 龙属于天地间那就把他还回去,她不要了。 梦北溪实在太累了精神力不够,哭累了就睡着了。 陆云策轻手轻脚进了屋子,见梦北溪哭成这样他心里也不好受。 现在好像说什么都晚了... 梦北溪一早起来就抱着龙蛋准备离开这里,她不想看到陆云策和长寿他们。 一群大骗子! 包括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风吉,她也在骗她。 “老婆。”陆云策站在门口见梦北溪出来,他快步走了过去:“你这是要干什么...” “管不着。”梦北溪说完甩开陆云策:“别靠近我!”说完她大步向门外走去。 陆云策哪能让她走? “老婆,我真的知道错了。”陆云策挡在了梦北溪面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梦北溪举起手中的龙蛋:“让不让开?” 陆云策心都跟着悬了起来,不仅仅是龙崽子的问题,这是她玩了命才给他生下来的。 梦北溪见陆云策让开了,她轻“哼”了一声:“方圆百里别让我看见你的影子。”说完她走了出去。 陆云策跟在梦北溪身后:“老婆,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从在一起开始,她生气他就没辙,更别提现在了。 陆云策急得眼睛都红了,别说龙崽子了,老婆都要跑了。 “怎么做,我都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听清楚了吗?”梦北溪说完抱着龙蛋上了车,幸好她有生活能力不然举步维艰。 她担心开车的时候龙蛋掉下来,把它放到副驾驶后有用安全带固定了一下:“...” 呜呜-- 陆云策这个王八蛋,骗她就算了,连个健康的宝宝都没有。 他根本没有心,他就是混蛋! 长寿他们从院子走了出来:“接下来怎么办?” 白修将长寿拉到一旁:“她这样带着龙蛋很危险,我们得跟上去。” 还用他们说? 但是他不能离的太近了。 小配偶生气真摔了龙蛋怎么办? 梦北溪车开的很稳,她直接去了市里,在最繁华的地段租了个一室一厅。 中介见她怀里抱着一颗蛋好奇道:“这是什么蛋?鸵鸟?” 梦北溪直接掏出五百块钱递给中介:“麻烦你了。”她不想多说话。 中介收了额外的中介费乐的合不拢嘴:“好嘞,这里房东已经打扫干净了,你可以直接入住。”说着他将钥匙递给了梦北溪。 进去后梦北溪将蛋放在了床上:“...” 这玩意到底怎么孵啊? 早知道就应该把它扔给陆云策让他孵,缺德东西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 第126章 小家伙们要破壳了 梦北溪披着被子抱着龙蛋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平时跟大家在一起都热闹习惯了,如今冷冷清清的。 “你爹可损了,不仅损还不利己。”梦北溪哽咽着说完擦了擦脸庞的泪水。 手机发出“叮铃铃”的声音梦北溪瞥了一眼:“...” 陆云策站在楼下,刚发两条信息就被拉黑了,不是她不听解释而是他说不明白。 梦北溪洗澡的时候把龙蛋放在了一旁:“宝儿,你要不要也洗洗啊?”说着她调好了温度,不能太热了不然熟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个她更难过了。 龙蛋其实不会轻易破碎即便是没拿稳掉在地上也没关系。 梦北溪小心翼翼将它放在床上,她刚刚在龙蛋上抹了一层润肤露这会香喷喷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颗蛋,要是个健全的宝宝她可能不会乱来,但... 抱着睡觉的时候,进入了梦乡。 “母亲,我身上这是什么啊,好香啊。”小女孩说着抬起手臂闻了闻:“弟弟的也有。” 梦北溪正在踢那条巨龙,听到女儿的声音后她转过头:“我对龙蛋做什么,你们就会感受到什么吗?” “对啊,因为我们是母亲的孩子啊。”小女孩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这地方没有吹干,潮乎乎的。” 梦北溪抱着小女孩:“我给你们起了名字,要不要听听?” 小女孩:“好啊。” 小男孩坐在一旁,他头发也有一处未干,白皙的小手正在揉那处的头发。 “梦无忧和梦尽良,怎么样?”梦北溪对自己起的名字非常满意。 两个小孩齐齐点头,名字不过是个称呼叫什么都行。 一开始姓陆的,但是梦北溪改变主意了。 不想跟那个人有任何瓜葛了。 醒来后梦北溪点了一桌子的大餐,还买了很多的花放在龙蛋前面。 也不知道宝宝们能不能闻到香味... 就在她剥虾追剧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吓了她一跳。 “谁啊。”梦北溪抱起龙蛋走了过去,顺着猫眼她什么都没瞧见。 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梦北溪深吸了一口气:“给我滚,再敢骚扰我别怪我不客气!” 她刚走两步外面的门再次响了起来“咚咚”声音很大。 梦北溪抱着龙蛋在屋子里简单做了几个动作,随后开了门。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一蹦一跳的出现在了梦北溪面前,他以最快的速度向龙蛋跳了过去。 刚凑近他发出“啊”的一声尖叫... 腐肉溅了一墙,头骨化成一缕散落各处。 “我知道你们在听,别惹我!”梦北溪“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来的时候就知道被盯上了,估计都是冲着这颗龙蛋来的,外面飘的,地上跑的... 她虚弱地抱着龙蛋趴在沙发上,虽然可以消除但极耗精神力。 陆云策打开了卧室的门,梦北溪抱着龙蛋眼皮都睁不开了... 睡醒已经是三天后了,梦北溪看到陆云策正抱着龙蛋坐在阳台上吸收灵气。 听到声音后陆云策睁开眼睛向后看了看:“老婆,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但能不能等孩子长大了再说?” 梦北溪坐在沙发上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护不了孩子们,她只能再一次妥协。 半妖会被挖心,她只盼着自己的孩子能健康长大。 “对了,孩子的名字我已经起好了。”梦北溪把名字说出来后陆云策迟疑了片刻。 “两个宝宝?”陆云策不知道,他就算进入梦乡也看不到那两个宝宝。 梦北溪没接话。 陆云策抱着龙蛋站起身走到梦北溪身边:“老婆起名字比我强多了,我的名字就是自己起的,不太好听。” “可以不用跟我说话。”梦北溪梳了个头发打开电视继续追之前没看完的剧。 陆云策坐在梦北溪身边:“ 老婆,我们得带宝宝出去,没有功德只靠吸灵气是不够的。” 梦北溪拿着遥控器转过头:“那你去啊。”以他的能力还用得着她? 陆云策声音透着委屈:“宝宝们离不开你,你不在他们不会长的。” “...” “你说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梦北溪说完起身回到了卧室,她得去问问宝宝。 陆云策就是个行走的撒谎精。 梦无忧正枕着弟弟的手臂休息,听到声音后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宝宝,你们要是离开我会怎么样?”梦北溪试探性询问着。 梦尽良扭过头:“会死。” 梦北溪心惊了一下。 “对的,我们不能离开母亲,不然会死掉。”梦无忧说完起身扑进了梦北溪的怀里:“母亲不要我们了吗?” 梦尽良虽然话不多但这会眼底含着一颗大大的水泡,一眨眼就落了下来。 梦北溪心都碎了,她抱着两个宝宝:“怎么会不要呢!我就是问问。” 她怕陆云策骗她。 梦无忧哭着道:“我们不要离开母亲,不要...” 梦北溪心疼的不得了,她怎么会离开自己的孩子呢?只是想离开陆云策罢了。 梦尽良攥着梦北溪的衣服,声音很小道:“会乖。” 她在两个宝宝的脸蛋上各亲了一大口。 孩子他爸坏,宝宝好。 陆云策坐在床边为小配偶擦了擦眼泪,睡的好好的怎么哭了? 醒来后梦北溪开始准备东西:“走。”她要给孩子们积攒功德。 两人下楼后长寿他们整整齐齐坐在马路牙上看着他们。 小灵儿走到梦北溪身边:“小溪姑姑,我之前有说过啊,我以为你知道呢...” 梦北溪仔细回想着,好像确实是这样。 风吉揉了揉鼻子:“那个,我是被迫的...” “哼--” 就是她帮忙搅合的,不然小灵儿一说她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褚夜见状皱了皱眉头:“你自己蠢怪谁。” “闭嘴!” 几乎是异口同声。 梦北溪深吸了一口气:“是啊,我就是蠢!”说完她抱着龙蛋上了马车。 白修起身后踢了褚夜一脚,老虎是什么很蠢的物种吗? 仙涵不管她狠狠剜了褚夜一眼能不能把他的嘴缝上啊? 风吉一言难尽地看向褚夜:“...” 马车地方有限,长寿他们只能变回原形上车。 梦北溪抱着龙蛋单独坐在角落,陆云策伸手结果被她重重打了一巴掌。 小灵儿吓的眨了一下眼睛,小溪姑姑生气了,生了很大的气。 “除了这个,我们对你是一百个真心的。”长寿蹲在小白猫的身上:“我们哪敢跟龙抗衡啊...” 鳄鱼的眼泪,梦北溪轻哼了一声。 它们天不怕地不怕的还会怕陆云策? 就是故意瞒着她的。 陆云策抬手拎起长寿顺着马车的窗子把它扔了出去。 几分钟后长寿气喘吁吁上了马车:“你看,他报复心这么重我们哪敢惹他。”说完它以最快的速度钻到了小灵儿的身下。 梦北溪抱着龙蛋闭上了眼睛,随他们怎么说根本不想搭理他们。 陆云策也不敢乱说话,小配偶一口一个不要他,让他滚... 长寿它们也都清楚,梦北溪是为了怀里的龙蛋才同意上这辆马车的。 它们被跟了一路,有想重塑原形的也有想增进修为的,但是他们不敢靠近这辆马车。 “老婆...” 路过小镇时陆云策下车买了许多零嘴,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哄梦北溪开心,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对她好。 梦北溪将东西推开:“离我远点,我想吃会自己买。”说完她抱着龙蛋转过身。 陆云策把插好管子的奶茶喂到了梦北溪嘴边:“店员说是新品,你尝尝。” “走开。”梦北溪不耐烦道。 陆云策只好将奶茶放到一旁给她剥干果:“尝尝这个,新炒的栗子。” 白修它们默默看着,没人笑话陆云策只觉得他活该,早就劝他好好跟小姑娘说他偏一意孤行。 害的他们跟着一起不受待见。 梦北溪抱着龙蛋进入了梦乡。 梦无忧手里拿着奶茶:“母亲这东西好好喝。”说完她吸了一大口。 “你们能喝到啊?”梦北溪意外道。 还以为只有她给的他们才能吃到。 梦无忧点头:“父亲给的当然能啊,路过时看见的不能。”她委屈巴巴道。 她跟陆云策的事情不想影响到孩子,即便是他们出生后她也不会逼着他们做选择。 两个宝宝吃着奶茶吃着陆云策剥好的栗子,梦北溪坐在一旁静静看着。 梦外,小灵儿拿过陆云策放在一旁的栗子咬了一口:“呸呸呸,好难吃啊,一点味道都没有。” “味道已经被蛋里的小宝宝吃掉了。”仙涵说着看向陆云策,他这会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 小灵儿托着腮颊看着龙蛋:“小宝宝什么时候才能出生啊。” 仙涵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龙蛋什么时候才能破壳。 陆云策趁着梦北溪睡着,摸了摸她的手。 他错了就是错了。 梦北溪睡醒后发现自己已经靠在了陆云策的怀里,要不怎么说不良习惯害人呢。 她抱着龙蛋往一旁移了移。 “老婆,我们马上到了。”陆云策睁开眼睛,他也想看看宝宝,可是进去后根本看不见。 孩子们跟母体有心灵感应跟他没有。 下马车后,梦北溪抱着龙蛋四处打听消息她只想快点给宝宝们积攒修为。 自从嫁给陆云策就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她当初就不应该好色,就不应该只看外表。 装的羞涩懵懂其实是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家伙,只知道占便宜!坑她。 她还傻乎乎的觉得是真爱,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值个屁! 陆云策跟在梦北溪身后:“老婆,你慢点。” “别这么叫我。”梦北溪停下脚步:“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长寿揽着白修的肩膀道:“你有老婆你说说你的经验。” “我不惹老婆生气。”白修帮不上什么忙,他疼自己老婆还来不及呢,惹她干什么? 长寿扭过头看向秦国民:“要不,你说说?” 秦国民经常挨收拾,它一个耗子跟蛇斗?被制几次就老实了。 “不会。”秦国民哪用哄啊?腰好就行了。 小灵儿抬起手:“我会啊,老婆生气的时候亲亲抱抱就好了。” “那不让你亲呢?”仙涵现在已经想开了,自己女儿出生就有灵智,她选择配偶全凭自己喜欢。 小灵儿看了一眼小青:“不让亲就撒娇啊。” 小青往小白怀里钻了钻,虎妞什么都说。 小白看了小青一眼怪不得总是嘴巴红红的原来是被小灵儿亲的。 但是小灵儿难道不知道,他们雌性同体吗? 陆云策看向梦北溪,以前撒娇有用自从知道他是龙以后就没用了。 “老婆,我抱一会?”陆云策跟上去道。 梦北溪将龙蛋交给了陆云策他想抱那就让他抱,这是他的义务。 趁接手的机会陆云策在梦北溪的手指上轻轻剐蹭了两下,除了这时候也就只有睡觉的时候能触碰到她了。 他是龙,龙是有本性的。 之前他都是为所欲为的,只要不伤着肚子里的宝宝,梦北溪也由着他折腾。 突然一刀切了,陆云策有些不适应。 现在关系这样他在好色成什么了? “讨厌。”梦北溪用力在衣服上擦着自己的手背:“你不要碰我,我嫌恶心。” “...” 梦北溪说话句句扎心,昨天还说等宝宝出来后她就重新找下家,要找一匹狼一起生活,把陆云策气的脸色发红。 陆云策凑过去在梦北溪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梦北溪刚抬起手,就看到陆云策委屈巴巴的抱着龙蛋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你就装吧。”梦北溪气冲冲的走在最前面。 陆云策抱着龙蛋跟在后面,早知道这样他刚刚就应该多亲几下。 要不怎么说小家伙们很争气呢,就在陆云策以为可以借助他们在梦北溪身边博取好感的时候。 龙蛋出现了裂痕。 梦北溪也没想到会这么快,他们是上天赐予的,自然会让他们早些降临到这个世界上。 这个也跟陆云策平时积德有一定的关系。 但是,他现在没那么希望他们这么快破壳,一旦孩子出生了,孩子妈可就跑了! 第127章 陆云策死了? 梦北溪寸步不离的守着龙蛋,她每天都在期待,期待她的宝宝们能快点诞生。 “老婆你之前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陆云策不得已只能把之前的承诺搬出来。 梦北溪摸着龙蛋上的裂痕没有回答,他喊的是老婆跟她有什么关系? “咔--” 龙蛋后面又出现了一条浅浅的纹路,梦北溪激动地在龙蛋上亲了两口,两个漂亮宝宝都是她的。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许愿了。 随着“咔咔”的声音越来越密集,龙蛋上出现了很多纹路。 陆云策听到声音后掀开马车上的帘子:“宝宝们要出生了吗?”说着他伸出手。 梦北溪没有阻拦。 灵力一点点灌入龙蛋内,一大块蛋壳脱落下来,梦北溪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长寿它们感受到气息后纷纷赶了回来,他们正在附近调查“水鬼”,目前已经有三四个人遇害了。 一道金光穿过马车顶部落在了龙蛋上,蛋壳开始大面积脱落。 梦北溪手抖的厉害,呼吸声也越来越重... 耀眼的光芒瞬间炸开,两个宝宝互拥在一起,小脸蛋白里透着红,除了小一点跟人类宝宝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哇--” 作为姐姐的梦无忧发出洪亮的哭声,一旁的弟弟被她吓的一哆嗦,小嘴瘪了瘪也哭了出来。 梦北溪手忙脚乱地将两个宝宝包裹在洗好的毯子里:“不哭不哭。” 陆云策凑了过去,他跟小配偶的宝宝... “走开。”梦北溪扭过头。 陆云策只好往一旁移了移:“老婆孩子们好像是饿了,它们吃不了人间的食物。” “直接说怎么喂。”梦北溪急得汗都出来了,他们实在太小了,哭起来惨兮兮的。 陆云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血慢慢滴入孩子们的口中。 “这么喂得多少血啊?”梦北溪刚说完就看到陆云策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要不,你在喂点?”抠搜劲,一个孩子就给一滴。 “喂多了他们承受不了。”陆云策说完用指腹摸了摸梦无忧稚嫩的脸蛋,比他的手大不了多少,弱弱小小的。 梦北溪看着也心疼:“早知道我就多吃一点了。” 龙蛋大一点宝宝们就不会这么小了。 “别说傻话。”陆云策摸了摸梦北溪的头,龙蛋越小她受的苦也就越少。 梦无忧喝完龙血已经睡着了,梦尽良吃着小手不安地蹬着小毯子,时不时惊一下然后大哭。 梦北溪将梦尽良抱在了怀里:“别怕,妈妈在这。”这种感觉很奇妙,喜欢的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心跳的速度就没降下来过。 陆云策凑了过去:“老婆,我以后再也不说谎骗你了,我们一家四口好好在一起好吗?” “说的好哦...”梦北溪声音小了不少:“你做梦!” “首先你是因为求偶期到了所以才第一眼看中我,也就是你口中的见色起意,其次你不问我的选择就私自做了决定,让我长生免于轮回,听着是挺好的...” “我现在抱着两个宝宝,我也觉得长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但要我自己选择才是好的,你替我选的不算,如果我知道真相,我有可能会继续跟你在一起然后跟爷爷奶奶做最后的道别,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留下这么多的遗憾。” “还有,你隐瞒你是龙的事实,你说是怕我害怕不接受你,可在你说你是狼,你身体构造不同的时候,我都接受了,但你因为求偶期到了又自以为是的为我好,所以选择了骗我。” “我是得到了长生,也得到了两个可爱的宝宝,可这几十年里我都经历了什么?这两个宝宝也是我用十年的时间孕育出来的,你一句,我们一家好好过日子就全部低过了,凭什么?” 陆云策低着头:“我知道错了...”他解释没用,他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现在的目的是道歉,求得小配偶的原谅才是关键。 “不可能的陆云策,从你骗我的那一天起,你就应该为今天做好准备。”梦北溪说完摸了摸梦无忧的小手:“我不阻碍你看孩子,但我不会跟你继续生活在一起。” 她不会替孩子做选择,孩子们长大后想不想见他,那是孩子们自己的选择。 陆云策从身后抱住了梦北溪。 梦北溪不敢用力挣扎怕伤着孩子。 “你说我是因为发情期才跟你在一起,那我大可不用费这么多心思。”说完他伸出手:“你看,你反抗得了吗?” “现在的你不能,那时候的你更不能。”陆云策说完低下头在梦北溪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我有很多种方式将你困在身边,但我舍不得。” 梦无忧“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梦北溪回过神后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不哭不哭。” 陆云策不舍的看了一眼孩子们:“我先出去了。”说着他跳下了马车。 长寿他们快速围了过来,他们不敢掀马车的帘子,只能透过缝隙看一眼里面的情况。 陆云策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两个宝宝刚出生没多久,周围的动向就变了。 梦北溪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以她的能力只能保护他们一会。 坐在马车外的长寿脸色变了... 风吉的双瞳冷了下来:“褚夜,过来。” 褚夜变回了原形将风吉和马车一并护在了身后。 陆云策站起身,龙角露了出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仙涵用鼻子嗅了嗅竟然是同族的气味,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看了小灵儿一眼。 小灵儿抱着小青表情十分严肃:“你别乱跑,待在我身边。” “好。”小青活得久但架不住小灵儿是九尾啊,不,现在是十尾了,这几年她夺尾了。 “陆云策,好久不见。”一头白发的老人从不远处慢慢走了过来:“不知小女犯了什么错,你要毁她道行,断她性命!” “这次,我来定要为小女讨个公道。”关琼的父亲痛失爱女,但他知道自己不是陆云策的对手。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努力。 龙胎降生会消耗他大半灵气,这时不动手再想报仇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他这是算准了。”长寿看向身边的秦国民:“你别管我们,护小溪他们先走。” “陆云策,我说过人类不值得护。”勾仁站在关爻的身后。 风吉上前一步:“我劝你不要助纣为虐。” “你算什么东西?”勾仁抬起手。 褚夜见状直接扑了上去,背后撕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风吉二话不说直接冲了上去,勾仁向后退了两步:“区区虎族,要不是陆云策护你们,你们早就灭绝了。” 一口血吐了出来,风吉的侧腰出现了一道血口,鲜血直流。 关爻的身后不仅只有狐狸,还有平时跟陆云策有仇,不待见他做法的其他物种。 梦北溪紧紧抱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她知道他们是冲着两个宝宝的命来的。 陆云策化龙后大雨瞬间落了下来,它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长寿手伸到身后拿出一把长枪:“别怕,不会有事的。”说完他朝着狐群冲了过去。 关爻毕竟是狐族的族长,狐狸又是家仙,这么多聚在一起不是长寿能轻易抵抗的。 “姐姐。”青蛇化成蛇形与白蛇靠在了一起:“你跟姐夫护着小溪先走。” 白蛇的身体直达云霄:“不杀光它们,我们谁都别想走。”说完她朝着狐群砸了下去。 梦北溪感觉到马车不停晃动,雨水已经灌进车里了,她用衣服包着两个宝宝,她不敢看外面是怎样的情景,她只想护好孩子。 秦国民吹了声口哨,不计其数的耗子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发出刺耳“吱吱”声。 勾任和关爻缠住了陆云策。 “今天我也要让你尝尝丧子之痛。”关爻知道不是陆云策的对手,但只要缠住他就有机会杀了他的孩子。 无数村庄顷刻间被洪水冲毁,村民大喊拼命挣扎着。 继续下去这里的人类会全部死亡,在他们看来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 上一秒他们还在为秋收忙碌,几分钟后他们的努力被全部摧毁了,可他们顾不上庄稼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折返回家,保护妻儿老小。 可在灾难面前,人类叫天天不应,只能看着洪水卷走自己的亲人。 “你满嘴仁义道德,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不惜牺牲千万条人类的性命,简直可笑。”勾仁握着长剑向陆云策的腹部刺了过去。 龙尾扫过去的瞬间,勾仁的手臂直接掉了下去,他疼的连连倒退。 雨水越来越多,马车已经支撑不住了。 两个孩子惊的“哇哇”大哭,哭的梦北溪心都快碎了。 白蛇身上多了数道伤口,血混合着雨水落了下来,周身一片腥红。 “父亲。”小灵儿用尾巴缠住了重伤的白修将他甩到了较为安全的地方。 仙涵听到小灵儿的声音后分了神,一把长剑从身后贯穿了她的肩膀,她疼的直皱眉。 恢复原形肯定打不过那些道行高,长期有香火供奉的。 褚夜一口一个咬断脖颈后将东西甩出去,风吉伤的不轻,她守在褚夜身边:“我们欠老陆的,如果没有他,我们活不到现在。” 褚夜视线模糊看不清还有多少狐狸:“这场仗...” “闭嘴。”风吉怕他说下去,她不想再听到那句:“这场仗打完怎么,怎么样了。”她怕了。 褚夜咬断一只狐狸的脖颈后:“打完给我生儿子。”说完它扑了上去。 风吉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都什么时候了? 马车坍塌的瞬间,梦北溪抱着两个孩子暴露在视野中。 孩子的哭声传到了陆云策的耳中,他想速战速决,可它们用车轮战术一直缠着它。 一声鸣叫从天边传了过来:“老陆。” 两只凤凰从远处飞了过来,虽然陆云策没有救它们的女儿,但它们清楚女儿是自作孽。 “勾仁,人类供奉你千百年,你竟然倒戈。”叶书飞了过去,身上燃起了熊熊火焰。 陆云策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人形落了下去。 “想跑!”受了重伤的关爻追了上去。 凌游挡住了他的去路:“你也配?” 梦北溪被金光笼罩着,靠近她的随机都会变成碎末,但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两个宝宝还在嚎啕大哭,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一旦倒下孩子们怎么办? 陆云策赶到梦北溪身边:“老婆...” 一瞬间她失去了全部力气,身体直接倒了下去... 梦无忧的哭声越来越弱,陆云策见状将他们抱在了怀里,他脸上划了道口子,血抵在了梦尽良的脸蛋上。 他将手指咬破送到梦无忧嘴边,他们刚出生身体还弱着。 “老陆小心!”秦国民直接扑了过去。 陆云策忍着剧痛继续喂无忧,他命中有一大劫。 胸口位置被贯穿了个大洞,如果它一直保持龙形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但他心系配偶和孩子,还有那些四处逃窜的人类...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陆云策摸了摸梦北溪的脸颊:“可惜,我等不到你的原谅了。” 秦国民将刚刚爬过来的耗子一剑贯穿,他疏忽大意了,以为是自己同族。 谁都没想到,陆云策竟然会被一只耗子偷袭。 小灵儿根本来不及思考,直接断了自己的尾巴,可陆云策是龙。 一条不够,那就两条,三条... “不要...”小青见小灵儿的身体直直向前倒了下去。 母亲说,他们一家人之所以能遇见全靠陆叔叔,他们要不惜性命报他的大恩。 小灵儿只剩下半条尾巴了。 仙涵哭着跑了过去,要还也是用她的命还! 白修顾不得那么多,他抱着断尾跑到陆云策身边:“你想死,做梦,你得护着我们,护着人类,要死也是累死的!” “你想想,你还有两个孩子,还有小溪,她嘴上说不要你了,可真没你她欺负谁去?”白修见陆云策不肯吸收狐尾急得不行。 秦国民蹲下身扶着陆云策:“你死了,谁哄小溪?你让她长生结果你死了,她怎么办?” 两个孩子“哇哇”哭着,泪水混着血水流了下来。 陆云策真的很累...真的... 第128章 完结倒计时 梦北溪醒的时候周围一片废墟,身边人正在组织重建,有几个脏兮兮的小孩正在搬东西。 “孩子!”梦北溪慌忙起身。 风吉和褚夜将两个宝宝抱到她的面前:“孩子没事,你放心吧。” 梦北溪又惊又恐见到宝宝们都健康的活着,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地:“吓死我了。” 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她就害怕的不行,当时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住了,可周围全是敌人,秦国民他们都被缠住了。 她一旦倒下孩子就没命了,幸好陆云策出现了。 “他呢?”梦北溪发现自己醒后陆云策竟然不在身边,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风吉看了看褚夜:“...” “什么!被,被什么偷袭了?”她抱着孩子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风吉。 风吉沉默了片刻,她不知道这句话该不该说。 “当时他一心都扑在你和孩子身上...”褚夜抱着梦尽良沉声道。 梦北溪低下头可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夺眶而出,她哭的声音很大周围人看了两眼便离开了。 这次自然灾害带走了很多人,他们眼泪都哭干了,但不得不振作起来。 陆云策躺在帐篷内,手上挂着点滴一旁还有医护人员在给其他病人换药。 泥石流导致道路坍塌只能就近治疗。 梦北溪走进去后看到陆云策脸色苍白,身上裹着层层纱布:“...” “他怎么样了。”梦北溪蹲下身握住了陆云策的手,他可以变成雕像,也可以盘在火山之上,就是不能这么直直地躺在这里。 医生转头看了一眼:“初步判断应该是伤到大脑了,不过现在医疗车进不来只能等,你做好心理准备。” 梦北溪看着陆云策,突然想起初次见面时他抱着白猫站在路口... 她应该恨他的。 应该... 梦北溪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跑了出去在大家异样的眼光下跳起了舞,舞姿不算优美,但她跳的很专注认真。 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们可知罪。” 梦北溪停了下来:“我们,有罪?” 梦北溪的脸色变了,她有股无名的怒火从心底燃了起来:“难怪世人说老天不开眼!陆云策他守护这片土地守护了多久!他救了多少人!这都不算吗!” “狗屁的天道,因为他的存在会给你们带来威胁,所以你们一次又一次的制造灾难,只不过是想杀他!” “你们创建新的文明,想得到万物供奉,但陆云策的存在始终都是威胁,他可以毁掉这一切!” “你们跟阴险狡诈的小人有什么区别,他做了一万件好事是他应该的,他想保护妻儿这一次就是错的,你们就要罚他,要他死!” 风吉和褚夜他们震惊的看着梦北溪,上次这么指着天骂的还是陆云策... “我不管,我不听你们的狗屁道理,我只要我的丈夫活!”梦北溪大声吼着。 周围人像看精神病似的看着梦北溪。 哎-- 多好的孩子,就这么疯了。 不过她骂的对,就是老天爷不开眼。 “孩子,骂老天爷没用,它就是个睁眼瞎。”一个扶着拐杖的老太太哭着道。 梦北溪一口血吐了出来,她坚持的时间越长身体就越受不了,她早就到极限了。 “小溪。”长寿跑过来:“你不要命了!”她怎么敢的... 她不停的破口大骂,天上的乌云遮住了上方,淅淅沥沥的小雨降了下来。 “怎么又下雨了。”周围人开始搬东西,开始找地方避雨。 梦北溪身体晃了晃:“讲不过就罚,那就让我们死好了,不然等我的孩子长大,我一定会让他们替他们的父亲讨个公道。” 她的七窍都在出血,视线逐渐模糊,身上的金光也越来越淡,但是长寿它们不敢靠近。 她是想鱼死网破,大不了一家人死在一起。 梦北溪倒下后风吉快速跑了过去。 “你怎么这么傻。”风吉抱着梦北溪,她身上全是血:“跟上天谈条件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不后悔... 也许她真该信命了,冥冥之中让他们相遇,也许也是上天的一步棋,为的就是杀了陆云策。 不然他怎么会被一只耗子偷袭成功。 而她咽不下这口气,逆天改命最终也会还回去。 “你先别说话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风吉将梦北溪抱了起来。 医生见梦北溪伤的这么重先是一怔:“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七窍流血了!”说着他开始救人。 躲在帐篷避雨的村民道:“这姑娘疯了又是跳舞又是骂老天爷的,听着好像是死了丈夫。” “她的孩子好像刚出生,我昨天还听到哇哇哭来着。”躺在一旁的病人道:“年纪轻轻的,这么想不开。” “...” 经过抢修,医疗,重建,附近的村子恢复了基本的生活条件。 梦北溪和陆云策躺在一起,长寿赶着马车向家的方向前进,风吉和褚夜负责在马车内带孩子。 两个宝宝很乖,大多时候都在睡觉。 “我们也该休息了。”长寿叼着狗尾巴草:“人类自有上天庇护用不到我们。” “别胡说八道,老陆听见骂死你。”白修抱着正在养伤的小灵儿,它的尾巴就只剩下半条了,命也是。 小青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仙涵心都快碎了,时不时会躲起来偷偷抹泪。 经过半月他们可算到家了,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村子挤满了回家的“人”,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我们回来了。” “早就告诉你们了,保护人类没用,赚什么香火成仙有个屁用。” 乡下的村子一下热闹起来了,长寿下了马车:“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回去。” 泰迪“汪汪”叫了两声:“我们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还护什么人类啊,上天可以,让它庇护吧,爷他妈不干了。” “要不是老陆救我们,哪能活到今天,上天要是惩罚那就让它罚,反正我们活了这么久又不亏。” “下辈子我可不开灵智了,太累了我就想当猪,吃了睡,睡了吃,天数一到我自己就溜达去屠宰厂。” “那我当人,到时候买你做的火腿肠。” “滚犊子,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现在还不是人...” 短短数月,村子已经被他们占的差不多了,就连镇长都震惊了,这也不闹饥荒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一翻看户口本祖籍竟然在本地,只不过是出去了,现在都回来了。 几年下来,祭天的人越来越少了,人类更相信人定胜天。 风吉带着两个已经会走路的宝宝去猴子开的小卖铺买零嘴,要不怎么说还是猴子精呢。 他们或多或少都沾了点人类的生活方式,猴子趁机做起了生意... “我要草莓味的糖糖。”梦无忧手里拿着刚刚摘的野花,小屁股扭搭扭搭的。 梦尽良沉着小脸跟在两人身后。 “小良想吃什么?”风吉转过头看了一眼。 梦尽良摇了摇头:“她吃什么就买什么。”他不喜欢吃一些乱七八糟的食物,只想回去修行。 只有足够强大像父亲那样他才有资格谈条件。他要救自己的父母,想让他们醒过来。 风吉见梦尽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这孩子心思太重了。 梦北溪要是瞧见指不定多心疼。 到小卖铺后,猴子从货架上拿了草莓味的奶片递给梦无忧:“这小丫头长得,等大了给我当儿媳妇吧,到时候店里的零食就都是你的了。” “你想得美。”风吉将钱放在了收银台上。 梦无忧踮起脚,小手抓住了放在收银台上的钱:“好啊,我嫁给你当你儿媳妇。”说完她把揣进了兜里。 猴子哈哈大笑,最后也没跟她们要钱。 “弟弟张嘴,啊~” 梦无忧将奶片扣下来放到梦尽良的嘴边。 梦尽良不想吃,但一想到梦无忧会趴在地上打滚哭,他妥协了。 风吉领着两个可爱宝宝往回走,人类现在只相信赚到兜里的钱是真的,剩下什么都不信。 因为保家仙不归位,那些供奉久了却一点用都没有人逐渐就不信了,甚至有人拿起劈成柴火烧了。 可这样终究不是办法,不是所有人都修善的,那些修邪道没有阻拦的更加猖狂了。 “妈妈,给你奶片。”梦无忧将野花放进花瓶后,将奶片放在了梦北溪的枕前。 她吃什么都会这样,但会在变质之前拿走丢掉。 梦尽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打坐。 秦国民抽着烟看向远处小小的身影叹了口气... 每年除夕都是村子最热闹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喝酒吃肉,跳舞,唱大戏。 可这一年并不太平,年兽出现在了大街上,不巧当天又下起了大暴雪,很多人被拦在了回家的路上。 “不管。”褚夜靠在椅子上,他本来就对人类有看法。 长寿他们坐在一旁:“...” “别想了,睡觉。”风吉说着拿起地上的洗脚盆,她要给孩子们洗脚。 水接好了,擦脚布也拿来了,风吉却发现孩子们没在西屋看动画片,她心一惊。 “快,快,孩子不见了!”风吉急的声音都变了。 因为整个村子都是自己人,两个宝宝一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有不长眼还等进村就被他们解决了。 仙涵带着小灵儿守在家里其余都跑出去找孩子了。 梦尽良手里握着透明的冰剑。 梦无忧拉着弓:“良良打那头大的!” 他们痛恨上天降罪于父母,可是人类始终没有错,听说父亲之前每年都会驱赶年兽,现在他动不了了,他们要替他完成这件事。 不是为了完成使命,而是他们觉得他们应该这样做。 长寿它们追上来后,看到两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雪地里,一个人握冰剑,一个拉着满弓。 “也许向天讨公道和保护人类是两回事...”白修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风吉:“你觉得呢?” “不知道。”风吉快速跑了过去。 梦无忧拉着小小的弓箭,头上顶着透明的龙角:“我打中了!” 结果年兽被激怒了直直奔梦无忧冲了过来。 “妈呀--” 梦无忧吓的直接抱住了梦尽良,小肉腿盘在了他的腰上。 梦尽良握着剑晃了几下后闪身躲了过去:“你别胡闹,下来。” 梦无忧跳了下去继续拉弓,还没等箭射出去就被人抱了起来。 “回去后,我要狠狠打你们两个的屁股!”风吉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褚夜和白修他们将冲过来的年兽解决了。 “年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白修掸了掸身上的雪,怎么越下越大了。 褚夜努了努下巴:“应该是两个小屁孩引过来的。” 要知道年兽不止一个,褚夜说完看向站着一旁的白修... “操--” 这是白修为数不多的一次爆粗口。 风吉也察觉出不对了,她抱着梦无忧领着梦尽良:“我先带他们回村里。”临走之前她看了一眼褚夜:“你注意安全。” 白修挑了一下眉,手在褚夜的肩膀上拍了拍:“行啊兄弟,苦尽甘来来。” 褚夜没搭理他。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不是一头年兽,而是一群。 白修见状拉着褚夜的衣领就往回跑,长寿和秦国民他们跟在后面。 “卧槽,捅了年兽窝了。”长寿变成刺猬直接跳到了秦国民的肩膀上:“驾,跑快点。” 秦国民不乐意跟他一般见识。 仙涵听到外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就好像上百匹野马狂奔一样。 小灵儿睡醒伸了个懒腰,它受伤严重哪怕养了这么久精神头还是不够。 “母亲,什么声音啊?” “快,快跑!”白修冲到院子大喊了一声。 仙涵刚起身,肩膀被一只手重重压了下来... 白修变成原形打算在外面接应,村子里灯火通明。 “跑什么...” 白修扭过头,差点没哭出来。 陆云策走到褚夜身边,将他手里握着的长剑接了下来,他手臂用力在地上画了一条长线:“过一个,我杀一个。” 梦无忧指着陆云策:“爸爸,是爸爸。” 但年兽还是朝着院子冲了过来,它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两个小孩。 冷剑在冰天雪地里飞舞,梦无忧用力拉着自己的弓箭:“爸爸,注意后面呀。” 就在这时,门轻轻开了... 第129章 不留遗憾。 梦北溪将愣在原地的梦无忧抱了起来,目光看向正在杀年兽的陆云策,他们竟然还有醒过来的这一天。 这几年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周围,包括两个宝宝围在身边喊她妈妈,可是她做不出任何反应。 也许是两个孩子的选择又或者不得不让陆云策醒过来,不管是怎么样他们总算醒过来了。 梦无忧抱着梦北溪的脖颈将脸埋在了她的身上“呜呜”哭了起来。 梦尽良回头看了一眼后提起剑向前冲去。 仙涵和风吉红着眼眶将梦北溪母女抱在了怀里:“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陆云策和梦尽良他们回来的时候看到梦北溪她们站在雪地里正等着他们。 “今天过年,咱们包点饺子吃?”仙涵提议道。 风吉点了点头:“我去猴子店买点烟花,后面放的那么热闹,我们好好也庆祝一下。” 陆云策径直走到梦北溪面前,不等她反应就直接按住了她的后脑勺一个温热带着攻略性的吻落了下来。 “唔--” 梦无忧夹在两人中间抬起头:“爹爹怎么咬人呐...” “别看。”梦尽良抬起手捂住了梦无忧的眼睛,就她傻乎乎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梦北溪手抵着陆云策可不管她怎么抗拒都没用,肺部的空气一点点消失,心跳逐渐加快,继续下去她非晕过去不可。 陆云策松开后再梦北溪发红的嘴唇上轻啄了两下:“原谅我,我绝对不会在撒谎骗你了,对你造成的伤害让我用一辈子去弥补好吗?” 梦北溪转过头,那也太便宜他了。 “我跟妈妈。”梦尽良说完站在了梦北溪身后,梦无忧手指抵着嘴唇默默站在了弟弟身后。 她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她要跟弟弟在一起。 梦北溪扬起下巴。 白修他们见状各忙各的去了,剁馅子的剁馅子,和面的和面。 陆云策走到梦北溪身边:“我肯定比他们听话...” 混到这份上都是他自找的。 “妈妈。”梦无忧走到陆云策的身边抱住了他的大腿:“我们要爸爸吧,不然他好可怜。” 梦尽良攥着梦北溪的手紧了紧,好不容易一家人在一起他当然也不想分开。 但如果一定要选,母亲永远是他和姐姐的第一选择。 陆云策将梦北溪抱在了怀里,向大狗狗撒娇似的蹭着她:“看我表现,如果表现的不好,你可以随时赶我走。” 梦北溪见两个宝宝眼巴巴的看着她,她叹了口气:“我日后肯定会欺负你,你想好再说吧。” “我想好了。”陆云策吮住了梦北溪的耳垂:“老婆最好欺负我...” 梦尽良松开梦北溪拉着梦无忧走了。 “弟弟,我们去哪啊?”梦无忧一步三回头的看着。 梦尽良声音淡淡的:“去买草莓。”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吃草莓啦。”梦无忧肉肉的小手紧紧握着梦尽良。 他们是一起出生的,但是梦无忧撒娇想当姐姐,这是在梦里就决定好的。 梦北溪不放心两个小孩出去于是带着陆云策跟了上去。 到水果店后,梦无忧拿了盒最多的草莓:“我要这个。” 梦尽良低头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红色的票子:“叔叔,我要两盒。”说着他蹲下身挑了一盒。 三百块钱花完后,梦尽良拉着梦无忧走出了水果店。 梦北溪蹲在外面正团雪球,见两个孩子出来了她笑着问:“都买什么了?” 梦尽良将一盒草莓递给了梦北溪,随后拉着梦无忧向前走去。 “回家吃。” “不要,我现在就要吃。” “会拉肚子。” “没关系啊。” “会变胖。” “哦,那回家洗洗再吃。”梦无忧单手抱着一大盒草莓,乐呵呵的跟着梦尽良。 梦北溪眼睛看着陆云策,手指已经伸进草莓盒里了。 “老婆...” “嗯嗯...”梦北溪鼓着腮颊,儿子买的草莓就是好吃。 到家后,仙涵正龇牙咧嘴的包饺子,这边包好了那边漏,怎么都捏不住。 再看看其他人包的:“...”也不尽人意。 梦尽良长长叹了口气,他挽起厚厚的棉袄袖子,手还没有面皮大,但包出来的饺子却很好看。 陆云策坐在一旁,父子俩的速度很快。 梦北溪和梦无忧坐在椅子上边吃草莓边看动画片。 “小忧看我们看会春晚行吗?”梦北溪实在不想看动画片,狼永远抓不住羊... 梦无忧摇了摇头。 梦尽良探出头:“你今天看三个小时了,把遥控器给妈妈。” 梦无忧将遥控器放在了梦北溪的腿上,小嘴噘的都能挂酱油瓶了。 梦北溪直接换了台。 梦尽良将面团捏成了兔子形状:“给。” 陆云策垂眸看了一眼,怎么看他都更像哥哥。 “弟弟我们去堆雪人吧?”梦无忧指了指:“雪已经停了。” “我陪你去。”梦北溪放下遥控器站了起来,春晚越来越没意思了大过年的还要被教育... 梦无忧拉着梦北溪的手走了出去。 小灵儿伸了个懒腰,它现在哪都不能去,外面太冷了它受不了。 小青盘在它身边陪着她。 “你出去玩吧。”小灵儿知道小青的性格,这段时间委屈她了。 小青用尾巴扫了扫小灵儿:“不玩,你快点好起来。” 小灵儿用鼻子在小青的头顶蹭了蹭:“我好爱你,我怕你不知道,所以我要每天都说一遍。” 小青钻进了毯子里,声音闷闷的:“好了,好了知道了,肉麻死了。” 小灵儿娇娇的叫了一声。 仙涵听到后无奈摇了摇头,不管小灵儿喜欢谁,只要她自己开心就行,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她又不是做了什么大奸大恶的事。 小白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这是不是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她跨物种,妹妹也是。 “宝儿,词不是这么用的。”秦国民拿着刀正在收拾鱼,过年怎么能没鱼? 小白红着脸剜了秦国民一眼... 秦国民将鱼肠子扔进垃圾桶后接着道:“这叫上行下效。”说完他站了起来。 “你放屁,这不是一个意思吗?”差点被他诓进去。 秦国民挑了一下眉:“还有一个说法,你要不要听听?” 小白好奇的将身体倾了过去。 “我上你下。” 秦国民说完大腿被小白用力掐了一把:“没个正形。” 风吉和褚夜两个买了不少烟花爆竹回来,还买了红色的对联:“这么过年人类不嫌累吗?” “累,怎么不累,现在过年就只有小孩高兴。”白修说完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老陆你在炒几个菜呗?” 陆云策挑眉:“除非你把藏的酒拿出来。” “拿就拿,我是那么抠搜的人吗?”白修说完一阵肉疼,他藏了快上百年了,没想到让陆云策给盯上了。 一家人忙忙碌碌,泰迪刚从其他小母狗家回来,刚到门口它就闻到了香气:“卧槽。” 梦北溪抬起头:“迪迪。”说着她将跑过来的泰迪抱在了怀里:“你怎么回来了?” “你出事后我第一时间就回来了。”泰迪说完抬起爪子:“可不能这么闹了,不满咱躲被窝里骂他十八辈祖宗,哪有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指着天骂。” 梦北溪在泰迪的头上用力蹭着,毛好软好舒服,陆云策她是蹭不到了... 梦无忧凑了过去伸手摸了摸:“迪迪好漂亮,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狗狗。” “受用。”泰迪伸出爪子,本来想竖大拇指的发现不行。 梦北溪回过神后看了一圈:“长寿呢?” “今年除夕,他去看采药女了。”泰迪说完长长叹了口气。 虽然记忆会消失但他藏在心底的爱不会消失,他每年都会去采药女消失的地方祭奠。 梦北溪点了点头... 放鞭炮之前长寿赶了回来。 孔雀小白猫蹲在墙头上,它们还没有修成无法化成人形。 梦北溪放鞭炮的时候风吉躲的远远的。 褚夜揽着她的腰陪着她。 “风姐姐你躲那么远干什么?”梦北溪转过头看了一眼。 风吉笑了笑没回答。 “她怀孕了,肚子里的崽子怕鞭炮声。”褚夜直接说了出来,这有什么好瞒着的。 风吉低着头她不敢去看陆云策,怕看到他眼中的失望。 “恭喜。”陆云策从她身边路过时丢下这两个字。 风吉抬起头看向陆云策:“...” 褚夜见风吉红了眼,用力在嘴上拍了一巴掌:“都怪我,胡说八道。” 风吉伸出手揉了揉:“哪有自己打自己的,缺心眼。” 褚夜高大的身体弯了下来:“我怕惹你不高兴。”别看他平时粗鲁,但在风吉面前比泰迪都乖。 梦北溪放鞭炮,褚夜揽着风吉躲在一旁看。 小灵儿趴在炕上安安静静看着,小青缠在了她的身上,物种从来都不是阻碍她们试过了,可以。 梦无忧高兴的拿着烟花棒到处跑。 梦尽良将虎头帽戴在了她的头上,不是怕她冷,而是希望她能够健康平安。 梦无忧跑回屋子拿了另外一顶帽子,上次去大集的时候伯伯说这个帽子的寓意很好,她就买了。 两个孩子穿着红色的棉袄,头上戴着虎头帽,手里拿着烟花棒玩着。 陆云策将梦北溪抱在了怀里:“谢谢老婆。” “就这样,你还忍心骗我呢。”梦北溪瘪着嘴,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现在的幸福是她应得的。 放完鞭炮吃饺子,陆云策炒了不少菜,白修将珍藏的酒拿了出来。 梦无忧坐在一旁猛喝饮料一杯接一杯的。 “喝多会变丑。” “...” 梦无忧的小手将眼前的杯子推了推,她丝毫不怀疑梦尽良说的话。 这时,外面传出敲锣打鼓的声音,梦无忧好奇第一时间跑出去看:“哇。” 梦北溪跟着走了出去。 村里“人”扎了条大龙,正在舞龙。 陆云策感觉到了香火气,他起身走了出去... 他们停下来后开始跪拜上香:“得真龙庇护,愿事事如意,岁岁平安。” 这些香火都是他们平时做好事领人类赏钱买的。 陆云策勾着唇角,他从不怀疑自己做的事情是对还是错。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他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好心一定会有好报此刻具象化了。 拜完年后大家都散了。 梦北溪转过问风吉:“那我们这个村还有人类吗?” 风吉摇了摇头:“没有了。” 成妖怪村了... 吃完年夜饭后,陆云策用大红盆接了水,一家人坐在小板凳上泡着脚。 梦北溪随便找了个唱歌跳舞的节目看着。 梦无忧的小脚一会蹭蹭梦北溪的一会蹭蹭陆云策的:“小猴子总说我是没有父母的野孩子,哼,我明天就去他家指他鼻子骂他。” “...” 人不大还挺记仇。 “不行,你拿了猴伯伯的软糖,不能骂了。”梦尽良弯下腰为梦无忧搓了搓脚,虽然一点都不脏。 “哈哈哈--痒--” 梦无忧笑的不行。 她也就是说说,她记吃不记打。 陆云策摸了摸梦尽良的头:“...” 梦北溪鼻子酸酸的,她错过太多了,不想再错过了。 上炕的时候梦无忧枕着梦北溪的手臂道:“太姥姥是不是很爱妈妈啊?” “你怎么知道?”梦北溪疑惑道。 梦无忧侧过身看着梦北溪:“因为在妈妈昏迷的时候,太姥姥经常来看妈妈。” “什么?”梦北溪以为自己听错了。 梦无忧小声道:“就是照片上的太姥姥她弯着腰经常站在炕边摸妈妈的头。” “她说,她不放心你所以回来看看...”梦无忧说完掀开被子透了透气,太热了。 梦北溪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奶奶不是已经投胎了吗? 她起身坐了起来:“你们先睡。”说着她从供桌上拿起王翠芹的遗照走了出去。 “你们乖乖睡觉。”陆云策穿上鞋跟了出去。 梦北溪抱着遗照坐在院子里:“奶奶,你别怕,出来看看我好吗?” 奶奶胆子很小,这么多家仙在她肯定不敢出来。 陆云策站在门口:“也许是孩子小,做...” 一道淡淡的光从院外走了进来,她还穿着临走之前的那件衣服:“丫蛋,是你吗?你醒了吗?” 梦北溪哭了出来,她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王翠芹佝偻着腰慢慢走向梦北溪,她原本是要投胎了,可跟老头子不放心这个孙女。 他们是日求夜求最后只能一个人留下,等她心愿结了再入轮回。 这一求就是几十年,她好不容易能回来看看孙女,想看她过的好不好,可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她很担心所以一直没走。 梦北溪在看到王翠芹那一刻直接扑了上去,怪不得只有爷爷一个人,怪不得... “不哭。”王翠芹抱着梦北溪在她身上拍了拍:“看着你好就好,我得去陪你爷爷了,他打了两辈子光棍了...” “呜呜--” 梦北溪哭的声音更大了。 第130章 完结 梦北溪靠着王翠芹的肩膀,聊生活琐事,聊她不在的这几十年她都是怎么过的。 王翠芹微笑听着。 “奶奶...”梦北溪深吸了一口气:“你放心去陪爷爷吧,我已经长大了。” 王翠芹揽着梦北溪的肩膀:“丫蛋,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爷爷和奶奶不能一直陪着你,你要照顾好自己,累了就躺下来休息,休息好了再出发也不迟。” 梦北溪咬着牙缓了一会开口道:“放心吧奶奶,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王翠芹不舍地在梦北溪头上摸了摸:“丫蛋,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奶奶。”梦北溪含着眼泪声音有些颤抖。 身边突然一空,梦北溪掩面大哭,她想告诉奶奶她需要她和爷爷的照顾,她不想长大她不想失去他们。 可是她不想让奶奶带着不舍和担忧离开... 陆云策带着孩子们走了过去。 “爹爹,妈妈为什么会哭。”梦无忧手里拿着刚堆好的雪人道。 梦尽良淡淡道:“因为妈妈失去了亲人。” 小配偶哭的撕心裂肺,陆云策将她抱在了怀里轻声安慰着:“不哭了...” 梦无忧伸出小手在梦北溪的脸上擦着,她不懂失去的亲人的痛苦,但她知道糖吃没了就是要哭的。 梦尽良坐在梦北溪身边安安静静的陪着她。 直到梦北溪哭累了才带着孩子们回屋子,她跟奶奶聊了很多,也算是好好道别了。 陆云策睡在最里面,外面是梦北溪,之后是小无忧和小尽量,毕竟是小孩子玩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陆云策掀开自己的被子将梦北溪搂进了自己的被窝:“老婆从今往后我一定会以你和孩子为重。” “等你能做到了再说。”梦北溪手抵着陆云策的下巴:“离我远点,你热死了。” 因为晚上煮了饺子火炕热的不行加上他身上呼呼冒热气,两个人还盖着大厚被,弄得她出了一身的汗。 陆云策亲着梦北溪的小脸:“我把他们两个抱西屋去?” “你去西屋还差不多。”梦北溪宁可搂着小的也不搂他这个老的,仔细算来他至少活了上亿年。 老东西装清纯大男孩把她哄的跟个傻子似的。 陆云策的大手落在了梦北溪的腰上:“我们小声点。” “不要脸。”梦北溪手抵着陆云策,他满脑子都是“色色”的东西,就不能想点别的... “我们分开这么久了...”陆云策紧紧贴着梦北溪。 这时,梦无忧突然坐了起来:“风姑姑,我要尿尿...” 梦北溪快速推开陆云策,不等她反应过来,某个小姑娘就已经解决完了。 “你去睡你姑娘的尿窝子。”梦北溪说着将梦无忧抱了起来,给她换了个位置。 不管是不是人类小孩都避免不了尿床。 陆云策等梦北溪忙完后将她抱在了怀里:“有你,我睡哪都行。” “...” 清早,梦无忧揉着眼睛,见梦北溪还睡着她小心翼翼地钻进了她的怀里。 “宝贝,早上好。”梦北溪在梦无忧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梦无忧小脸贴着梦北溪,声音软软糯糯的:“妈妈我爱你。” 梦北溪瞬间觉得之前所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陆云策额头抵着梦北溪:“我也要。” 梦北溪用手肘怼了他一下,他什么都要,就脸不要。 梦尽良坐起身自己穿好衣服后招了招手:“过来穿衣服了。” 梦无忧探出小脑袋看了看:“不要,我要妈妈穿。”说完她伸出小肉腿。 陆云策起身将小家伙抱了起来:“我给你穿。” 梦北溪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想抬。 她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跟小无忧一样。 两个宝宝出去玩后,陆云策的手落在了梦北溪的腰后:“老婆,还酸吗?” “我给你切一根算了,不然安抚好这个,那个又不愿意。”梦北溪说完将脸埋进了被子里,她太累了。 陆云策在梦北溪的脸上用力亲了一下:“...” 长寿他们带着两个小家伙在院子里玩,梦北溪起身喝水的时候看了一眼,他和陆云策不在的时候,他们把孩子们照顾的很好。 陆云策怀里抱着小灵儿,她断尾受了重创以自身能力很难恢复:“静心。” 小灵儿甩着自己仅剩的半条尾巴,小嘴张着正在喝陆云策喂给它的龙血。 梦无忧手里拿着烤地瓜欢欢喜喜回来,看到陆云策的手在滴血她吓的小脸一白:“爹爹,你怎么受伤了!”说着她扔下地瓜跑进了西屋。 陆云策转头:“别害怕。”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愈合了。 梦无忧眼泪汪汪地走到陆云策面前,拉着他的手“呼呼”的吹气。 小棉袄他也算穿上了。 小灵儿精神头比之前好多了,她之前维持不了人形可把她闷坏了。 “谢谢陆叔叔。”小灵儿走前摸摸了腮颊鼓鼓的梦无忧。 梦无忧抬起头看向陆云策:“爹爹,你受伤了会不会继续躺在炕上睡觉啊?”她有些害怕。 “不会,爹爹没受伤。”陆云策起身将梦无忧抱了起来:“爹爹带你上街,去不去?” 梦无忧点了点头:“那要带上弟弟一起,他不去,我也不去。” 她就是个小跟屁虫,除非梦尽良去修炼否则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陆云策单手抱着梦无忧蹲下捡起了丢在地上的烤地瓜:“给我的?” “不是,是给妈妈的。”梦无忧不会撒谎,要不是看到父亲受伤她早就把烤地瓜给妈妈了。 梦北溪穿着白色羽绒服走了出来:“今年大年初一街上有大集,我们一起去逛逛?” 他们刚走出去,白修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梦尽良红着小脸拉住了梦北溪的手:“...”一个想撒娇又害羞的小男孩。 一群“人”整整齐齐地走在大街上,路上遇到“朋友”互相拜个年。 梦北溪仰起头看向陆云策,两人对视一眼后眉眼露出淡淡的笑容。 漫长的岁月里,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番外 新婚就吓跑了 几十年过去了,他们这里彻彻底底成了“妖怪”小镇,镇长是之前开小卖部的猴子,外来人一律不给落户。 再说了,谁会跑到穷乡僻壤定居,实在想不开还有寺庙,道观,犯不上费劲来这里。 梦北溪懒洋洋地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手里拿着芭蕉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陆云策坐在她身边给她剥着干果。 褚夜路过顺手抓了一把给自己老婆孩子。 “我们就这么过也太没劲了。”仙涵手里拿着钩针,闲着也是闲着她做点手工拿到大集上卖。 自从不修行了,香火对他们来说已经没用了,他们只需要想办法打发无聊的时间就行。 梦北溪吃的有点干巴,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你实在闲,生个二胎吧。”她开玩笑的,知道白修舍不得。 “得了,二胎还是得天赋异禀的人生,我是不行了。”她现在看到小灵儿就愁的头疼。 话音刚落,小灵儿从外面跑了回来:“妈,你看看小青她欺负我。”说完她转头剜了小青一眼。 新婚之夜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还看了不少视频学人类怎么进行。 结果小青雌雄一体,那叫一个生不如死,她差点喊破嗓子。 虽然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但她依旧抗拒,甚至动了离婚的想法,当初就应该选毛茸茸的小兔子而不是冷冰冰的蛇。 小青也没想到小灵儿会这么抗拒,还以为她知道呢,结果一脱裤子她先不干了。 是她先招惹的后悔也晚了。 “欺负你就对了。”仙涵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活了百年也是在小灵儿婚后才知道,小青不是普通的草蛇。 她可以自由变换身体。 小灵儿一听脸都快拉到地上了,她转头见小青盈盈笑着就气不打一处来,臭流氓! 小青走到小灵儿身边将她揽在怀里:“我们是拜过天地的,你闹也没用。” 仙涵意味深长看了一眼:“...” 小灵儿认命似的拉着小青回了后院,没办法家里太热闹了,没他们住的地方,只能搬到一墙之隔的后面。 往回走的路上,小灵儿欲言又止的看着小青:“我觉得吧,我们结婚的时候我还小呢。” 小青挑了一下眉:“哦?不是你摸,你亲的时候了?” “...” 小灵儿吃瘪闭上了嘴。 回到家后,小青将洗好的葡萄拿了出来:“都闹了这么久了,你也不嫌累。” “我...”小灵儿有苦说不出,水灵灵的大美女... 她害怕,真的打心眼里害怕。 “结婚之前你怎么跟我说的?什么物种不同又能怎么样,现在就因为我身体构造不同就开始嫌弃了?”小灵儿坐在椅子上,拿起葡萄吃了一粒。 小灵儿犹豫了半天:“我,我,我在,我在上...” “行啊,我又没说不行。”小青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腿:“你过来嘛。”还以为她这么闹因为什么呢。 小灵儿走过去跨坐在小青的腿上,她樱红的嘴唇上沾了葡萄的香味,吻上去软软的。 小青抱着小灵儿就在她要加深这个吻时,她被用力推开了。 “你...”小灵儿快速站了起来。 小青长长叹了口气:“身体构造在那摆着,我总不能切了吧?” 小灵儿郁闷的揪了颗葡萄。 “既然你实在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小青站了起来:“你去找那只软兔子吧,我不拦着,但是在家人面前还是得装一装。” 她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小灵儿又实在受不了只能这样了。 小灵儿见小青一脸受伤的模样瘪了瘪嘴,她都跟小青结婚了,怎么可能去找兔子,那她成什么了? 要是让父母知道还不得打断她的腿? 小青郁闷的不想说话,躺在炕上开始玩手机。 屋子里全是短视频的声音,小灵儿凑了过去,拽了拽她的裙子:“你别生气嘛。” 回答她的是几声“汪汪”叫,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 小灵儿揪着葡萄吃,别人家都是恩恩爱爱的到她这怎么就不行了。 小青看着看着困了,于是将手机丢在了一旁准备睡一觉,这时大门响了。 小灵儿抻着脖子看了一眼:“你相好的来了。”说着她在小青的小腿上用力拍了一巴掌。 小青皮肤嫩小腿立刻红了起来,她坐起身向外看去。 “小青姐姐你在家吗?” 她走路的姿势跟小青和小白很像都稍微有点扭腰,一看就知道是什么。 “好了,别生气。”小青站起身在小灵儿的脸上亲了一口:“我这就让她回去。” 小灵儿这个气啊,她们虽然不合但也不用天天跑来撬墙角吧,她还没松土呢她跑过来想栽花了。 “小青姐姐,我家包了饺子,我妈让我来叫你...和灵儿姐姐。”说着她往小青身边凑了凑。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小青为什么会跟一只小狐狸在一起,蛇就应该跟蛇在一起啊。 “好意我心领了,你灵儿姐不太舒服,我得在家照顾她。”小青说完转头看了一眼。 常千挽住了小青的手臂:“那你去我家给她端盘饺子回来,吃吃也许就好了,走嘛,走嘛。” 他门又不会生病,不舒服能有多不舒服?说白了就是不待见她罢了。 小灵儿气的面红耳赤,怎么还勾勾搭搭的! 小青拒绝了并把常千送了出去,回来时看到小灵儿瞪着眼睛。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怎么了?” “哦,跟我说话就不耐烦了是吧,跟她就有说有笑的。”小灵儿说完“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这不就是小作精吗? 小青凑了过去结果被小灵儿推开了。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小青见状也不理小灵儿了,直接躺在了炕上继续看手机。 她睡着没多久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小灵儿凑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常千:【灵儿妹妹还笑,难免耍大小姐,不像我从小就没人疼只有母亲一个人...】 小灵儿咬牙切齿地将手机放在了一旁。 小青正睡着突然感觉裙子被人掀起来了,她伸出手:“你别闹了。”她真的有些累了。 这几十年她跟哄小祖宗似的哄着她,一点不高兴就要耍脾气回家告状,她比她年长总不能跟着她一起胡闹,只能好言好语把她劝回家。 “嗯--” “别...脏...” 小青没想到小灵儿会这样,她手臂搭在她的身上,全身酥酥麻麻的,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不许跟常千走的太近,知不知道!”小灵儿说完低下头。 小青抖的厉害:“好,你先松开我,你说什么是什么还不行吗?” 小灵儿见状真就松开了:“你说让我去找小兔子,是不是你已经有别的打算了?” “歪脖树都比你直。”小青气的想笑,她怎么能这么歪? 小灵儿转过身,没一会委屈的哭了起来。 小青起身将她抱在了怀里:“好了,好了。”她也挺能理解她的,她就是想娶个漂漂亮亮的老婆,结果遇到了她。 她应该提前说清楚的。 小灵儿扭过头指了指自己的唇:“吻我。” 小青手撑着身体倾了过去。 “你自己的味道怎么样?”小灵儿小脸红扑扑的,她从来没这么做过。 小青将小灵儿抱在怀里:“不怎么样...”其实没什么特殊的味道,就知道她甜甜的。 小灵儿小声道:“你,你有没有不舒服?” “嗯,当然有。”小青说着拉着小灵儿的手,迟疑了片刻还是没敢,她本来就反感。 小灵儿伸出手:“给我玩玩。” 小青:“...” “我摸摸。”小灵儿伸出手捏了捏,之前没见过,今天看了一眼白白嫩嫩的,底下也没有垂着任何东西,还挺漂亮的,跟上等的美玉一样。 上次疼了,小青就再也没给她看过,加上她一直躲着她... “不闹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回去吃饭了。”小青刚要起身就被小灵儿扑在了炕上。 小灵儿掀开她的裙子:“我说我要摸。” “好...”小青抱着小灵儿的腰。 就是不能跟年龄小的,太能闹了。 番外 姐弟俩 七月的天气异常燥热,公交站牌下站着一名少年,他身形修长,普通蓝色白条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却仿佛量身定制一般。穿出了一种独特的气质和风格。 读高三的梦尽良身高已经长到了一米八七,他单手插兜脖颈上挂着白色耳机目光看向远处。 “良良。”清脆的少女音响了起来。 梦尽良转身看了过去,少女上身穿着校服底下配着黑色短裙,精致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手里拿着刚买的橙子味冰棒。 梦无忧一米七的身高,腰细腿长,因出色的外表成为了多家模特公司竞相追逐的合作模特。 “来...”梦无忧掰开冰棒递给了身边的弟弟:“马上就要放假了,你打算去哪玩?” 姐弟俩站在一起就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梦尽良咬着冰棒没吭声,他从小就话少。 “我跟你说,不要招惹人类的小女孩知道吗?”梦无忧很怕梦尽良一个春心萌动就祸害人家小姑娘去了。 梦尽良“嗯”了一声。他知道如果再不回应做姐姐的她就要动手了。 这时公交车停了下来,梦无忧拎着单肩包上了车,梦尽良紧随其后。 “你们姐弟今天怎么没开车啊?”司机扭头看了一眼,他其实不缺这份工作,但他待在家实在太无聊了。 梦尽良坐下后头靠着车窗,梦无忧抿着嘴唇微微一笑,还能因为什么... 母亲觉得他们才上高三在学校里还是别太惹眼的好,天天开着跑车去学校像什么话。 买跑车的钱可不是他们跟父母要的,而是靠自己的本事赚来的。 梦尽良这个小古板脱了校服就是有名的风水大师,他想买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公交车一动,梦无忧就有点晕车了。 “你别躲那么远,让我靠一会。”梦无忧说着歪头靠在了梦尽良的肩膀上。 梦尽良沉默带耳机听着评书,这也是他的兴之一。 没一会公交车离开小镇开始上人了,梦无忧把腿往回收了收:“我想吐...”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带了臭豆腐上车,熏的她一阵阵的干呕。 梦无忧戳了戳梦尽良:“你想想办法。” “...” 等到下一站的时候,梦尽良起身拉着梦无忧下车了,他能想什么办法,不行就打车。 梦无忧捂着嘴蹲在地上干呕了几声:“遗传妈什么不好,遗传晕车...” “这不是梦无忧吗,你怎么还吐了呢,怀孕了?”一个手里拿着可怜的男孩站在马路旁调侃道。 梦尽良摘下耳机转过头看了一眼:“你说什么?” 男孩跟梦无忧一个班,两人前后座没少拿她开玩笑:“你谁啊?也是我们学校的?” 梦尽良一脚踹了过去,顺手夺下他手中的可乐,不等他反应过来直接倒在了他的脸上:“再敢拿我姐开黄腔,我弄死你。”说完他将空瓶子摔在了地上。 看上去古板,木讷,但梦尽良脾气非常不好。 “我操--”男生躺在地上捂着肋骨:“这点玩笑都开不起...” 梦无忧站在弟弟身边,眉眼低垂:“你屁---股这么松吗?怎么什么话都拉。”说完她看向梦尽良:“走吧。” 男生也没想到,开句玩笑让人给踢了关键还不能说出去,只能暗暗忍下这口气。 坐上出租车后,梦尽良坐在副驾驶,梦无忧直接躺在了后座上。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道:“你们都是商城学院的吧?听说那里的学费可不低,一年要二十多万呢。” 梦无忧转过身面对座椅她实在太难受了,不想聊天。 梦尽良见司机时不时就看向后视镜,他将外套脱了下来丢在了梦无忧的身上,随后厉色看向司机。 司机尴尬地倒了两粒口香糖:“小伙子你要不要?” 梦尽良戴着耳机没搭理他。 “没看出来,你还练过呢?”司机嚼着口香糖:“我没开出租车之前偶尔也去健身房练,后来开车没时间了...” 梦尽良里面穿着白色半袖,车窗是降下来的风一吹肌肉轮廓勾勒的非常明显,他戴耳机听着评书根本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到学校后,梦尽良背着梦无忧的单肩包扶着她:“换台车,我明天下午去看。” “反正两个星期才回去一次,忍忍就过去了,别惹咱妈生气。”梦无忧进学校前买了包乌梅,她得吃点东西压压。 梦无忧含着乌梅口齿不清嘱咐道:“你到寝室好好跟室友相处,别动手打人知道吗?” 过了一会梦尽良的侧腰被狠狠掐了一把。 “嗯。”梦尽良扶着腰,眉头紧皱。 梦无忧拿出手表递给梦尽良:“你要是不愿意戴就揣兜了,省着我找不着你。” 高中以学业为重,学校不允许他们带手机,周一都得上交。 梦无忧买了两块电话手表,平时的作用也就是看看时间,有需要的时候才会用它打电话。 梦尽良将单肩包还给梦无忧后转身向寝室走去。 梦北溪让他们上学的目的很简单,让他们了解人类文明和历史,不至于跟世界脱轨的太严重。 梦尽良刚走到寝室楼下就看到两名室友正在跟几个同学在楼下说话,好像是谁要过生日了,准备一会出去简单聚个餐。 “尽良你回来的正好,我们一会去外面吃饭,你去不去?”高个男子大声道。 梦尽良从兜里掏出几张红色的票子递给高个:“生日快乐。”说完他径直向寝室走去。 高个数了数竟然有五百块,他们都知道梦尽良有钱,平时也大方,他买什么同寝的人就跟着吃什么,偶尔隔壁寝室也会来蹭。 其中一个女同学小声道:“听说他有女朋友了?” “没有吧...隔壁班那个是他亲姐。”高个将钱收了起来,他打算一毕业就抱梦尽良大腿,跟他准吃香喝辣的。 “你怎么没听明白呢,她的意思是她想给梦尽良当女朋友。”一旁的女同学开玩笑道。 一群人笑出了声。 梦尽良回到寝室后直接躺在了床上。 “你回来遇到高个了吗?”一个戴着黑边眼镜框的男生正拿着扫把扫地呢。 梦尽良没有回答他。 男生放下扫把走到梦尽良床前:“我跟你说点正事。”他抬手晃了一下床:“你认真听一下。” 梦尽良摘下耳机看向男生:“说。” “老五刚刚回来了,他脚上穿的那双鞋跟你丢的一模一样。”男生压低声音道:“哪那么巧,你丢一双,他就买一双一模一样的。” 上次回家梦无忧去商场给梦尽良买了双九千块钱的运动鞋,他只穿过一次,等这次回家说什么都找不到了。 “嗯。”梦尽良转身戴上了耳机。 男生见状继续回去扫地了,他们是按照出生年月排的顺序,高个排老大,戴眼镜的是老二,梦尽良排老三,老四跟高个老大一起走的。 就在老二准备倒垃圾时门开了,老五回来了,他上身穿着白色半截袖下身深色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九千多块钱的运动鞋。 “老三你说巧不巧,我这次回家我妈给我买了双跟你一模一样的鞋。”说着他蹲下身将床底的矿泉水拿了出来。 梦尽良摘下耳机转过头:“把我的鞋,脱下来。” 老五正仰头喝水呢,突然呛了一口,他猛地咳嗽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呢,这是我妈给我买的。” 梦尽良垂眸看的老五脊背发凉。 “真是我妈给我买的...”老五说完脱鞋上了床:“不信你找宿管吧。” 这时老二回来了,见寝室内气氛不对他开口道:“今天老大过生日,我们几个要不要a.a给他买个蛋糕?” “就你会当好人,他吃饭都不叫我们,我们还给他买蛋糕?”老五说完拿出手机开始打游戏,等晚上才统一交手机还能再玩一会。 “不是,老大说他晚上打包回来,咱们几个在寝室里热闹热闹。”老二说完看了梦尽良一眼,看样子他是准备睡觉了。 老五游戏开了于是不耐烦道:“反正我没钱,愿意买你自己买。” 高中生饭量大加上生活费有限,别说掏一百块钱就是掏五十这礼拜都不一定能混过去。 梦尽良伸手递给老二,二百块钱:“去买。” “用不着这么多,我们买个一百多块钱的就够。”老二目光落在了梦尽良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怪不得女生都愿意跟他说话,这哥们指甲长得都比别人的好看... 梦尽良没有继续说话,钱对他来说是身外之物,他根本不在乎。 老五见状游戏都不打了直接挂机:“走走走,趁现在还有时间咱俩去校外定蛋糕。”说完他穿上了那双九千块钱的鞋子。 “我提醒你,把我的鞋脱下来。”梦尽良说完眯缝着眼睛:“否则你会断腿。”他没开玩笑。 梦无忧之所以买这双鞋回来就是看上它不吉利了,别人穿上准出事... 老五冷哼一声:“你要实在不行,报警吧。”说完他拉着老二走了出去。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梦尽良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刚出寝室没多久,老五揽着老二的脖子:“一会买蛋糕剩下来的钱借我呗,我买个皮肤。” “不行,又不是我的钱,剩下的得还给老三。” 两人边走边说。 见老二不同意,老五也就没继续跟着而是转身去了炸鸡店,买了十五块钱的鸡叉骨。 就在他穿马路的时... “我操--” 刚刚被踹的男生刚下车就听到身边不远处急刹伴随着“哐”的一声,吓的他差点没蹦起来。 “出车祸了!” 老二订完蛋糕正往回走,见一群人围在马路上,他仔细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差点把他魂吓出来。 “啊...疼...我的腿...”老五躺在血泊中,一大群人正努力抬着车。 交警很快赶了过来。 老二嘴唇有些发白,他怎么回的寝室都忘了。 梦尽良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了。 “老五出车祸了。”老二哆哆嗦嗦道。 梦尽良摘下耳机准备睡觉了,这事不能让父亲知道不然免不了一顿责罚。 这么小就开始撒谎偷东西,脸不红心不跳的,他又不是没提醒他,他给过他很多次机会。 老大他们回来后得知老五出事了。 “我在校门口就听说了。”老大拎着打包好的菜:“听说是从大腿上压过去的,估计是不能来上学了。” “要我说,他就是活该,去年偷我三百块钱说什么都不承认,当天他游戏号就多了两个传说皮。”老四说完见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别怪我恶毒,三百块钱是我奶奶编筐赚来的,要不是有老三,我连馒头都吃不上。” 老四家里条件不是很好,跟奶奶相依为命,平时不舍得出去大吃大喝,今天老大过生日,知道他会打包回来,但还是跟着多蹭了一顿。 老二推了一下眼镜忌惮地看了梦尽良一眼,如果没听错的话,他临走前警告过老五。 那时候他只当他是在说气话,没想到老五的腿真的没了。 梦尽良抬起眸子看向老二... “行了行了,今天我过生日,菜都打包好了。”老大将寝室里的饭缸拿了出来。 “糟了,我蛋糕忘记拿了。”老二猛地坐了起来:“我提议,老三出钱给你订了个蛋糕,老五一出事我给忘了。” 梦尽良站起身:“走,去拿。”他魂魄不稳,如果路上在遇到点什么... 两人并排走着,老二小声道:“你这诅咒人的法子一直都这么准吗?” “?” 梦尽良扭头看向比自己矮一头的室友,什么叫他诅咒的? 老二咽了咽口水:“那个啥,以后我有什么做不对的地方,你直说。” “...” 两人到蛋糕店时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她扎着双马尾怀里抱着个毛绒娃娃:“阿姨,我把娃娃给你,你给我一块小蛋糕好不好,我姐姐今天过生日...” “不行,我不是老板说的不算。”中年女人见小女孩怀里的娃娃全是补丁,别说一块小蛋糕,十块钱都不值。 小女孩眼泪汪汪地蹲下身看着柜子里的小蛋糕... “她要的蛋糕多少钱?”梦尽良淡淡道。 老板娘伸出手比量了一下。 梦尽良掏出一百块钱递了过去:“给她做一个。” 小女孩抬起头看向梦尽良,他好高啊... “谢谢大哥哥,这个娃娃给你,等我赚到钱了在赎回来。”小女孩也就四五岁的样子,表情十分不舍。 梦尽良伸手将娃娃夹在了腋下:“好。” “...” 多年后,梦尽良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自己的小娇妻。 “为了赎回我的娃娃,一根棒棒糖我都舍不得吃。” “...” 梦尽良早就忘了这事了,但是他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