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薄少超粘人》 嫁给魔鬼 昏暗的房间内没有开灯,但也没有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苏星晚恐惧的低着头,怕的发抖,因为屋子里突然出现的人,因为他脸上那张狰狞的鬼面具,更因为那些……笼罩在他身上的恐怖传说。 此时她的脸上仍然是隐隐作痛,方才被苏宛如打的巴掌正火辣辣的,头发蓬乱,身上的衣服也早已发皱了,看起来很是邋遢。 薄奕清在面具下微微蹙起了眉,唯一露出来的一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正犀利的盯着她,干脆直接开口逼问:“你是谁?” 他的声音磁性低沉,苏星晚不禁瞪大了眼,忍不住直视他。 她的唇开合了许久,勉强挤出一句不成调的话:“我……我是苏宛如。” 薄奕清嘲弄的勾起唇角,眼神讥诮。 “你那么怕我?” 男人的视线实在太过迫人,他此时的声音在苏星晚听来就像是魔咒一般,她满头冷汗的摇了摇头,但不断发抖的身躯仍是出卖了她。 薄氏继承人薄奕清,十岁那年遭遇大火,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可据说已经毁了容,而且,进了他房间的女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这样的人,她怎会不怕? 薄奕清冷笑着朝着她大步走近,一把揪住苏星晚的手腕把她整个人给提了起来,接着狠狠地扔到了床上,迅速的倾身覆上。 “既然不怕,那就来履行你妻子的义务。” 苏星晚几乎没挣扎几下就被他轻而易举的按在了床上,男人薄薄的唇近在咫尺,寒凉的鼻息喷薄而出,可他手上的温度却烫得吓人,捏紧了她的衣服领口,似是要将它当场撕碎。 想到随后即将发生的一切,苏星晚恐惧的摇着头,泪水就这么涌了出来:“不、不……放过我。” 可她也不敢挣扎的太用力,母亲的命还在苏家人的手上,从她踏上婚车的那一刻,这一切就注定好了。 苏星晚如同小猫挠痒般的力道在男人眼中无异于一种诱惑。 薄奕清越发急切,将她的衣服纷纷扯碎,口中的话也越发残忍:“既然苏家把你卖给了我,你又装什么贞洁烈女,果然是苏家人的种,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少女的淡淡馨香传入了他的鼻尖,饶他定力再好,此时也不免有些失了控,将头蛮横的埋在了她雪白的颈上,用力吸吮,另一手也顺着小腹滑了下去,探进了那片神秘之处。 “啊——”从未被他人触碰过的地方激起了一阵阵颤栗,苏星晚一边哭着,一边终于忍不住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虽说不疼,但也足够让人烦躁。 薄奕清的眼中有寒光闪过,一把扣住了她的双手放在她头上,又用双腿抵住苏星晚,另一手毫不怜惜的揉捏着那浑圆,存了心要羞辱她。 苏星晚知道自己今晚注定在劫难逃,挣扎之下她干脆声嘶力竭的哭叫道:“不,不!怪物!……走开!走开!” 此言一出,她顿时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人狠狠的扼住,那张鬼脸面具后的眼睛此时竟是涌动着点点杀意,他的声线恶狠狠的传来:“你说什么?” 苏星晚吼完便后悔了,她怎么能去招惹这个男人……眼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恐怖,喉咙间窒息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恐惧的泪水不停地流着,导致她再难说出一字。 薄奕清的拳头紧握,额头上青筋暴起,若非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在,他早该掐死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若是刚才还有些许热情,此时早就兴趣全无了。 薄奕清缓缓的放开了桎梏在她脖子上的手,毫无留恋的翻身坐起,随后转过眸来看着她,语气中尽是嘲讽:“你这种女人,根本提不起我半点性趣。” 眼见他总算站了起来,还没等苏星晚松一口气,他却又突然朝着她走来。 “但毕竟,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新婚之夜总不能让你独守空房,好好享受吧,今晚,才刚刚开始……” 男人低沉的声音仿佛是魔鬼的低喃,眼看着他越来越靠近自己,苏星晚惊惧的瞪大了眼睛,神经紧绷到了极点,一时各种不堪的回忆纷纷涌上心头,继母的警告、苏宛如的巴掌、被扯碎的衣服、对她的到来熟视无睹的薄家…… 苏星晚的身子顿时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终于,在他即将再一次碰到她的时候,她脑子里最紧张的一根弦终于“啪”的一声断了。 随后,意识也渐渐模糊。 翌日。 清晨的日光柔和的洒在了少女的身上,轻薄光滑的丝质睡衣穿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别样的妩媚。 苏星晚慢慢的睁开眼睛,纯洁而无辜的眼神好似误入凡间的天使,然而,昨夜的经历在顷刻间如潮水般涌来,仿佛一阵巨浪,打的她不知所措。 男人冰冷的神情,毫不留情的动作,充满威胁性的话语……苏星晚顿时怕的发起抖来,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她昏迷之后继续进行下去,但这一切都毫无疑问的让她崩溃了! 苏星晚几乎是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光着脚朝着门口的方向冲去,昨晚的经历实在太过恐怖,简直比她预想中最坏的结果还要可怕!再待在这里,她一定会发疯的! 就在她慌不择路的打开门朝着楼下一路奔逃的时候,在楼梯的拐角处用于速度太快,直接一头扎进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中,疼得她头晕眼花。 “你干嘛?”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苏星晚顿时一怔。 随后她慢慢抬起头,却意外的撞上了一双黯黑而深沉的眼里,完美的五官仿佛刀削一般立体,小麦色的皮肤更为他添了几分阳刚之气,但是……他此时身上的衣服西装打领的,就好像她在电影里见过的保镖一般。 但是这双眼睛,还有这声音,她怎么都觉得分外熟悉…… 苏星晚用一种疑惑中又带着些许恐惧的眼神看着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踌躇了片刻才试探性的问道:“你……是这里的保镖?” 闻言,男人的眉毛微微一挑,似乎是有些疑惑:“保镖?” 苏家的罪孽 苏星晚根本就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也没有在乎他语气中明显的疑惑。 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猛然揪住了男人的臂弯:“求求你!我知道这样做很为难你……但你能不能送我离开,再待在这里,我会死的……” 她的眼里满是恐惧和眼泪,语气孱弱的仿佛是一只受了伤的小猫,看着这般可怜无助的苏星晚,男人的眼神微微一凛。 “你想去哪?” 苏星晚咬了咬唇,突然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是啊,离开这里,她能去哪呢? 苏家她是肯定回不去了,一旦被他们知道自己的逃跑,以继母的性格,母亲绝对是凶多吉少,但如果继续在薄家生活下去,难保她不会被那个男人…… “总之,我想先离开这里,我知道你是他身边的人,肯定要听他的话,可你能不能帮我一次,就一次!以后我不会再有麻烦到你的地方了……” 苏星晚哀求着,甚至朝着他跪了下来。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仿佛根本没有任何触动一般,就在苏星晚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的薄唇却微微一扬,吐出几个字:“好,你跟我来。” 说罢,他立刻转身走在了前面,步履急促,仿佛真的是在带她逃跑。 苏星晚一时喜出望外,一路跟在他身后。 偌大的薄家却并没有什么人,偶尔有几个工人在草坪上除草,也被他们东躲西藏的给甩开了,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走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大门,苏星晚渐渐急了。 刚想发问,前面的男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对着她严肃的说道:“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会看到一堵墙,墙根那里有一个狗洞,你可以从那里钻出去。” 钻狗洞? 一联想到她现在的身份,确实不适合从正门堂而皇之的走出去。 苏星晚没有多想,用力的点了点头,一脸感激的对他说道:“我记住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完她朝着前方跑了过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后方的男人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逐渐露出了危险的暗芒,慢慢的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面具! 猫捉老鼠的游戏,确实是很有意思…… 男人的唇角上扬成一个残忍的弧度。 …… 这条路比想象中的要长的多,眼前就是那面墙,但看似近,跑起来却还是有着不少的距离,脚下踩着柔软的草地,苏星晚跑的已有些微喘,却丝毫不敢停下,唯恐被什么人发现。 苏星晚气喘吁吁的拨开那片被杂草掩盖住的地方,居然真的有一个洞! 而且看大小,她应该正好能钻的进去。 苏星晚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蹲了下来把头伸了进去,只见外面是一条没有任何人影的公路,毕竟这里是薄家的私宅。 她咬了咬牙,正当她打算把整个身子都往狗洞里钻的时候,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梦魇一般的声音。 “想逃?” “啊——”苏星晚惊吓之余,头猛地磕到了狗洞的顶上,疼得她一声惨叫,顿时眼冒金星,什么都看不清了。 有什么濡湿的东西从她的头顶流了下来,朦胧间,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毫不留情的拖了出来,身下的泥土和碎石划破了她手臂上的皮肤,疼得她不得不微微睁开了眼睛。 让她无比恐惧的鬼面具,又出现了。 苏星晚顿时猛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想要大叫出声,喉咙却紧绷着,只能憋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原来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的。 薄奕清将她牢牢的桎梏在怀里,锐利的眼紧紧的盯着她额头上以及手臂上的伤口,半晌,喉间发出了一丝冷笑:“省省力气,你这幅样子还真是狼狈。” 苏星晚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手上的挣扎也慢慢的停了,失去了这个机会,她以后恐怕再难逃出他的手掌心了。 隐约间她只感到身子一轻,竟是被他横打抱起,一步一步的正走向什么地方。 “苏家的人果然都是这般无耻下作,说出的话也能出尔反尔。”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却透露出浓浓的讽刺,“你们苏家断裂的资金链,应该是不想让薄家给补了。苏成华那里……” 薄奕清凉薄的声线从她的头顶传来,苏星晚顿时心头一紧,连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虚弱的说道:“我……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找他……” 他的眼里划过一丝讥讽,没有回话,而是“砰”的一声将花园角落的一个屋子一脚踢开,里面的黑暗与外面的阳光明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身突然暗了下来,苏星晚有些紧张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这里仿佛是一个小木屋,玻璃窗都是特制的,完全隔绝了外面的太阳,里面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薄奕清将她扔在了地上,好像她是什么令人生厌的垃圾。 苏星晚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这才发现她的面前是一台电视机,薄奕清拿着遥控器将它打开,声线显得分外阴森:“好好欣赏吧,欣赏你们苏家的杰作。” 说完,电视机顿时应声而开,薄奕清也迅速走了出去,反手将门锁上。 苏星晚挣扎着想要跟上,然而紧接而来的画面却让她瞪大了眼睛,一时竟忘了动作。 虽然画面十分模糊,但还是不难看出,画面里是极深的夜,一个女人被三个男人同时蹂躏着,已然浑身是血,却还有气,发出痛苦的呻吟。 画面断断续续,时不时的还有雪花,紧接而来更血腥的分尸场面让苏星晚更是吓得肝胆俱裂,连忙想要冲到门口去,但是大门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给锁上了! 苏星晚用力的拍着门,恐惧的泪水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求求你……薄先生,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逃跑了,你放我出来吧……” 但,门外却没有任何声响传来。 薄奕清面无表情的靠着门,眼底逐渐透出一丝阴戾。 他的母亲,就是被苏家如此残忍害死的。 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也是苏家一手策划的。 为的就是让他的继母,苏成华的亲妹妹,苏雅能顺利上位,成为薄家主母。 如意算盘,打的真好。 这些罪孽,他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所以,他决定从这个女人开始。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头此时越来越晕了,苏星晚的呼救声也渐渐微弱,耳边仍然是那恐怖的音频,她整个人颤抖着靠着门跌坐了下去,随后,再次失去了意识。 这个女人,真是欠教训! 恢复意识之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苏星晚慢慢的睁开眼睛,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头也是一阵一阵的晕疼,此时她整个人躺在床上,床头还摆着一碗白粥,仍在冒着热气,看来刚端来不久。 她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但昨天的惊吓仍然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让她一时都不敢伸手去碰。 直到她的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她这才端起碗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没想到她这一昏迷,又是一天。 等到一碗粥下肚,苏星晚这才慢慢下了床,走到浴室,看着镜中人惨白的脸和头上包着的厚厚纱布,不禁叹了口气,步履沉重的朝着门外走去。 打开门,没想到迎面而来的就是昨天那个男人,眼见他目含打量的看着自己,苏星晚不禁有些窘迫的低下了头,咬了咬唇,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我没逃出去,被抓回来了。” 薄奕清的眼神露出了一丝讥讽,但很快又消弭无踪了,开口时,他的声线听不出任何情绪:“以后还跑么?” “我……我不知道,应该不跑了。” 苏星晚有些不安的揪了揪自己的衣摆,心中难免对眼前这个男人起了几分亲近的情绪,毕竟他是在这里唯一帮助过自己的人。 但他毕竟是薄奕清的保镖,她也不能对他尽说实话。 “昨天为什么要跑,留在这里不好么?” 他的声线里似乎带着一丝劝哄的意味,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对自己戴了面具反应这般激烈,但他并不打算让她现在就知道,他是谁。 因为,他还没玩够。 苏星晚闭着眼摇了摇头,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恐惧:“不……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他……他昨天惩罚我,把我关在了那里面……” 眼前女人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让薄奕清很想笑,但他知道此刻不能暴露,于是他忍住了,反而说道:“我不觉得他很可怕。” “你是他的人,你当然这么说……”苏星晚说了一句,又忽然紧张的抬起头来打量着他,“你昨天帮我逃跑,没被他发现吧?他有没有罚你?” “这很重要?”薄奕清淡淡的看着她,似乎是料定了她的伪善,看似平静的眼底隐藏着丝丝讽意。 苏星晚点了点头,又对着他露出了一个苍白而又柔软的笑:“你是为了帮我才这么做的,如果真的因为我被罚……我会过意不去的。” 薄奕清眼神微闪,眼前一时竟全是她唇角那淡然美好的浅笑。 “他没有罚我,他也没有发现。”说完,他薄唇微抿,似乎是在为方才那一瞬间的失神而懊恼。 那个见钱眼开,毫无人性的苏家,又怎么会生的出这样的女儿……方才那番话究竟是她发自肺腑,还是装出来的? 苏星晚这才释然的笑了笑,不过她也不打算跟他过多接触,以免被什么人发现,如果因为她的关系导致他被罚……她怎么样都不会安心的。 “我去花园走走,昨天的事,还是谢谢你了。” 说完,她顿时朝着大门的方向走了出去。 身后的薄奕清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瘦小的背影,眸色渐深。 薄家的花园每天都有人打理,走起来很是舒服,可惜这般美景的主人却是那样一个阴郁恐怖的人物。 如果,真的要逃跑的话,起码也要等苏家和薄家的顺利合作之后。 母亲没有了利用价值,苏成华说不定真的会把她放了,到时候她没有了牵挂,就能再准备逃出去了。 苏星晚若有所思的坐在一旁的秋千上,微风挑起她的发丝,少女恬静美好的容颜与身后的鲜花绿叶一起,仿佛是一张静谧和谐的画卷。 可这样好的景致却偏偏刺痛了某个人的眼。 苏星晚正坐着发呆,眼前的草地突然投下了一片阴影,一道阴森喑哑的声线响起:“你是太大胆还是不知死活,又敢一个人跑出来,是觉得我昨天还不够狠?” 这个声音一钻入耳朵,苏星晚顿时感到头皮发麻,猛地站起身来却又被脚下的草地绊倒摔在了地上。 昨天的伤口再次破裂,疼得她浑身发抖,冷汗直流。 “很好,你还是那么怕我。” 苏星晚恐惧的回过头,薄奕清脸上的鬼面具此时也显得越发狰狞可怖。 她手脚并用朝着身后爬去,颤抖着声线说道:,“我……我没有要跑……” “我当然知道,否则,你这双腿早就不在你的身上了。”他的声音被面具挡住,又刻意压低,听起来像个被烟呛坏了嗓子的人,十分诡异。 苏星晚有些慌乱的左看右看,却发现原本在草地上剪草的工人不知什么时候都不见了,周围的花园一时只剩下他跟她。 “我真的不会再跑了!我以后会乖乖听话……” 苏星晚拼命摇头,试图证明自己的决心,现在对他的形象已经可以接受一些了,但内心深处的惧怕仍然没有消失,因为他留给她的阴影实在是太深了。 “撒谎!你这种女人说的话,我半个字也不会信。” 薄奕清此时的眼里早已有了一丝怒意,面对所谓的“保镖”就笑脸相迎,他一戴上面具便怕成这样? 这个女人,真是欠教训! 她太怯弱 苏星晚在心底叫苦不迭,她到底是惹上了怎样一个瘟神? “请你相信我一次……我已经得到惩罚了,再也不敢了!”苏星晚抖如筛糠,生怕这个男人又会对她做出什么。 薄奕清冷冷的看着她的狼狈相,心下没有丝毫怜悯。 他走了过去,不顾苏星晚的哀求将她一把抱起,大步大步的朝着别墅走去。 回到房间,他毫不留情的将她扔到了大床上,欺身而上。 那张狰狞的面具离苏星晚尤其近,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良久,就在她以为他又要对她做什么的时候,薄奕清突然与她拉开距离,冷冷的说道:“明天薄家和苏家的人都会来这里举办晚宴,你我都必须出席。” 苏家?那苏宛如岂不是也会来!到时候她们的身份…… 看着苏星晚突然惨白的脸色,薄奕清嘲讽的笑了笑,似乎知道她在怕什么:“怎么,你家里人要来看你,你不高兴?你大可以向他们告状,求他们带你走。” “不会的……我会听话。”苏星晚嗫嚅着说道,她的思绪早已六神无主了。 薄奕清瞥了她一眼,没有作声,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门口走进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后还站着一个个身材婀娜的女子,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晚礼服。 中年人走到床头,对着她微微低了低头,“少夫人,您好,我是薄家的管家,我姓李,您可以叫我李管家,接下来将由我来为你挑选明天出席宴会的礼服。” 苏星晚怯怯的点了点头。 李管家扬了扬手,各式各样的礼服充斥了她的眼球,让人不禁有些眼花缭乱。 苏星晚有些受宠若惊。 她从没穿过漂亮的衣服,跟母亲的日子一直都是紧紧巴巴,衣服大多也穿别人不要的。 后来回到苏家,苏宛如剪坏的或者弄脏的衣服,她才配穿。 而今,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漂亮的衣服。 她有些激动,也有些无措,指尖都颤抖了起来。 眼神快速的在这些礼服上掠过,抬手随意指了一件水蓝色的抹胸礼服,接着立刻低下头去,脸已经红了。 李管家会意,将礼服递给苏星晚。 苏星晚有些尴尬的抱着衣服走进衣帽间,三下五除二的将衣服换上,随后慢慢走了出去。 李管家的眼神里顿时划过一丝惊艳,由衷的称赞道:“少夫人,这套礼服很适合您。” 苏星晚虽然瘦小,但该有的地方一样不少。 水蓝色的抹胸包裹了她的身材,这套礼服仿佛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贴合,清纯而性感,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居然在她的身上完美融合。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内心深处有一丝雀跃。 就在李管家打算让那些模特出去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线突然从门口传来。 “换了它。” 苏星晚猛地抬起头,看向门口那个戴着鬼面具的男人,手指忍不住揪了揪裙边。 薄奕清眸光幽深,看着在这套礼服的衬托下显得无比性感的她,声线里有一丝喑哑:“不好看,脱了,别丢了薄家的脸。” 李管家恭敬的问道:“少爷,您看剩下的礼服中那套适合少夫人?” 薄奕清扫了一眼,随手指了一件白色露背长裙:“那件。” 这套礼服要比刚才那套保守的多,圆领白纱,只是后背几乎全部裸露在外。 苏星晚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默默的将衣服换上,这套礼服在前面看来十分保守优雅,而一转身却让人十分惊艳。 薄奕清眼神一闪,微微点了点头。 待一行人出去,薄奕清仍然站在门口没有离开,苏星晚有些局促的看着他,他的唇角戏谑的勾起:“怎么,明天你也打算用这副德行去参加宴会?” 苏星晚垂下了头,倒也不能怪她,实在是从小到大的经历让她习惯了低头和懦弱,更何况明天还要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见继母和苏宛如,她实在是……自信不起来。 “别给我丢脸。”薄奕清总觉得她这副模样怪怪的,但他向来不是管闲事的主,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苏星晚站在原地,一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这才虚脱般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手上轻轻抚摸着价值不菲的礼服,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 翌日,苏星晚一大早便被薄奕清抓了起来塞进了车,一路晕晕乎乎的来到了一个类似于私人化妆室的一个地方,换礼服,化妆,一气呵成。 薄奕清倒不需要怎么装扮,换好礼服后做了个发型,便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苏星晚化妆,那张狰狞的鬼面具给原本就不大的空间增加了更多压抑的气氛。 苏星晚一直战战兢兢的坐在化妆镜前,时不时的从镜中偷瞄一眼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一旁的化妆师化着一脸夸张的烟熏妆,笑着跟她说道:“薄太太,表情放松点,要不然我不好给你上妆。” 一声“薄太太”让苏星晚的脸霎时红透,她不敢去看薄奕清的表情,只好目不斜视的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记忆中,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自己上过妆后的脸,有些陌生。 薄奕清在听到那句话后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他紧盯着苏星晚的脸,眼神有些复杂。 眼前的女人褪去了清纯而干净的外表,略显成熟的妆容让她整个人的气质与礼服无比的贴合,美的让人惊艳。 骗局要揭开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苏星晚这才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曾经一直被苏宛如嘲笑贬低的丑小鸭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她呆呆看着镜中的自己,脖子上一串精致的钻石项链让她整个人显得越发耀眼夺目。 “走吧。”薄奕清低沉的声线蓦然在身后响起。 苏星晚心下有些复杂,此时回过头看他,竟是不怎么害怕他的那张面具了。 不过他的动作可谓是毫无怜惜,拧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痛的苏星晚微微蹙起了眉,也把那些感激的意思抛在了脑后。 身后的化妆师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背影,微微挑了挑眉,明明在来之前特意交代她要把她化漂亮点,怎么真的化漂亮了,却一点表示也没有? …… 两个人回到薄家别墅。 此时已是早上十点,偌大的客厅里三三两两的聚集着佣人,正在为晚上的宴会打扫布置,薄奕清蹙了蹙眉,眼底有一丝厌恶闪过,拉着苏星晚走进了别墅。 苏星晚咬了咬下唇,她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也知道今晚要出现的都是些什么人,她向来胆小,此刻也只想把自己当做一只鸵鸟,把头死死的埋在沙子里,不复得出。 直到接近傍晚时分,薄家和苏家两方家长都已经齐聚一堂,薄奕清这才带着苏星晚下了楼,当然在这之前,他们的妆容都已经被修整过一番。 客厅中的人们早已开始觥筹交错,他们两个人的出现毫无疑问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 苏星晚几乎没有被这么多人的眼神注视过,身体一阵僵硬,条件反射般的就要低下头去,却被一旁薄奕清暗含警告的眼神给吓得一动不动。 他拉着她走下台阶,朝着人群中央走去。 苏雅正与苏家夫妇相谈甚欢,久病的薄子荣站在苏雅身侧,端着酒杯,只是偶尔点个头,剧烈的咳嗽让他吐不出完整的话来。 薄奕清的母亲死后,薄子荣便娶了苏雅。 苏雅进门不久就生了小儿子,却不想先天发育不足,智力有些问题。 薄子荣一边忙公司的事,一边要操心小儿子的病,久而久之身体越来越差。 薄家的大权也就落在了薄奕清的手里。 他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 向来嚣张跋扈惯了的苏宛如今晚也被他们警告一定要低眉顺眼,不要惹事,以免露出马脚。 苏家能不能起死回生,根本指望不上苏雅了,全在薄奕清的一念之间。 这可憋坏了苏宛如,她明明是堂堂正正的苏家大小姐,却偏偏要装成那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她有些咬牙切齿的想着,薄家的富丽堂皇也是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远远不是苏家这种中小企业能比的,原本该嫁进这里的是自己,怎么可能轮得到那个小贱人。 就在两家气氛正好的时候,薄奕清和苏星晚的到来打破了这种表面上的和谐。 苏星晚一见苏成华和季美珍就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更不用说旁边还站着一个貌似文静的苏宛如。 薄奕清紧紧的捏着她的手,对着薄子荣冷淡开口:“爸。” 说完,他淡淡的睨了苏家夫妇一眼,没有作声。 “奕清。”苏雅想要热络的去拉薄奕清的手,却被他毫不客气的闪开。 苏雅扑了一个空,尴尬又气恼的转身瞪了薄子荣一眼。 薄子荣讪讪地咳了两声,他知道自己这个长子的性格,但眼下这么多人看着,他这么目中无人就显得有些过分了。 不过因为他小时候受过的苦,再加上他现在是薄家的掌权人,薄子荣对薄奕清总是优待一些的,所以没有出言指责。 苏星晚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憋了好半天才颤颤巍巍的憋出一句,声如蚊呐:“爸、妈……” 苏成华的脸上有一丝尴尬闪过,但还是慈祥的点了点头,而季美珍下意识的想要骂她一句,却硬生生的把在嘴巴的话咽了下去,勉强挤出了一丝笑:“……乖。” 薄奕清冷然的视线徘徊在苏家父母的脸上,这么多年来让他们苟活着,只不过是觉得这么轻易让他们死了,有些不甘罢了。 但传说中的苏家大小姐苏宛如向来是他们夫妻二人的掌上明珠,怎么如今见了面,反而倒显得有些生疏和排斥? 薄家的人看着苏家人的相处模式,不禁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身为人精的他们当然不会把这种想法宣之于口,照例寒暄了一阵后,便自顾自的散开了。 苏宛如看着身形修长却面目狰狞的薄奕清,吓得险些躲到了季美珍的身后,她不明白身为薄氏的继承人为何偏偏就毁了容,难道他以后继承了家业,也要天天戴着面具示人? 想到此,她顿时有些庆幸父母没有把自己嫁过去,就让那个样样都不如她的苏星晚待在他身边好了,最好死在薄家才好! 想到此,看着远去的薄奕清和苏星晚的背影,苏宛如的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嘲笑的意味,抬脚跟了过去。 “姐姐。” 就在苏星晚即将被薄奕清带到花园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刻薄而尖锐的声音。 一听这个声音,苏星晚便浑身一颤,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抓紧了薄奕清的手。 而薄奕清则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把手抽了回来。 既然不在人前,那就没有必要继续演戏了。 苏星晚回过头,哪怕极力掩饰,她的脸上依然带着几分惶恐。 薄奕清虽然对方才的事情有些好奇,但他向来不喜欢生人,更不喜欢这个苏家的私生女,于是干脆抬起脚步,毫不停留的朝着后花园的方向继续走去。 苏星晚原本想跟过去,但一想到他冷冷的眼神便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相比神秘可怕的他,她宁愿跟自己还算熟悉的苏宛如待在一起,起码她除了羞辱她,不会做出别的事情。 “姐姐……”苏星晚不安的喊了她一句,声线很是细弱。 苏宛如顿时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谁是你姐姐?不要脸。” 苏星晚瑟缩了一下脖子,看着自己身上这套纯白色的礼服,顿时感到一阵悲哀。 果然,赝品就是赝品,不管怎么打扮,当真正的白天鹅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就只有转身就跑的份。 “怎么,现在有了苏家大小姐的身份本事了?生活的不错嘛。” 苏宛如照例对着她一通冷嘲热讽,甚至围着她转了一圈,啧啧有声的打量,“没想到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也能穿上这么漂亮的衣服了,看来薄家的那位毁容大少还是挺喜欢你的嘛。” 苏星晚一边摇头一边退后,直到退到墙角,才硬着头皮的回了一句:“不……不是的。” “我也挺可怜你的,年纪轻轻嫁给谁不好,非要嫁给一个毁了容的丑八怪。” 苏宛如的唇角挂着嘲讽的笑,眼里是几乎要溢出来的恶意,“幸好爸妈心疼我,将来,我嫁的肯定比你好,你说是不是?” 苏星晚沉默的站在那,也不知道是反驳好还是默认好,况且她逆来顺受惯了,此时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薄奕清其实没有走远,一直在玻璃门后看着她们,在听到苏宛如对他评价的那番话后,他除了一丝习以为常的讽意外,并没有别的感觉。 但让他真正在意的是,如果那个人是“苏星晚”,又怎么敢这般跟苏家真正的大小姐叫板,“苏宛如”又怎么会对她喊“姐姐”? 联想到方才苏家父母对她的态度,薄奕清眼神一冷,十指渐渐的紧握成拳。 很好,好一个苏成华,好一个“苏宛如”! 女主人 其实在目前看来,无论如何,站在薄奕清身边的那位才是“苏宛如”,而苏家父母带来的不过是一个私生女,上不得台面。 但看这对姐妹俩相处的样子,似乎那个私生女才是正经的苏家小姐,而他身边这个大小姐,未免也太怯弱了。 周遭人暗含打量和讥诮的目光刺的苏星晚有些如芒在背,她为难的低下了头,掩饰般的将眼神投向窗外,玻璃门后便是一片后花园,空无一人。 而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苏宛如当然不会在意那些人的目光,她继续出言讽刺,甚至还有越说越兴奋的意思。 “对了,我听说进了薄奕清房里的女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你现在既然好端端的站在这,想必他对你还挺“怜香惜玉”的嘛!” 苏星晚不禁有些难堪,哪怕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发生什么,可在外人眼里,她和薄奕清就是板上钉钉的正经夫妻,眼下又被苏宛如这么毫不留情的讽刺,她也是人,她也会难为情。 “姐姐……这种事,还是不要在这里说比较好。”苏星晚已经感觉到有不少视线正注意着她们,她的语气越发柔弱了,几乎可以算是祈求,“算我求你,我们换个地方,可以吗?” 苏宛如冷哼一声,眼神在四周转了一圈,然而在接触到父母警告的眼神后,她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勉强点头,不屑的撇了撇嘴:“随便你,我对薄家又不熟,你才是“女主人”呢。” 苏星晚只当没听到她话里七拐八弯的嘲笑,带着她来到了薄家后花园的游泳池旁,这里几乎没什么人会过来,正是苏宛如想要欺负她的好地方。 一离开众人的视线,苏宛如瞬间变脸,方才还算柔和的表情顿时被阴狠和厌恶取代,劈手便扇了苏星晚一个巴掌,恶狠狠道:“贱人,以为顶了我的名字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也不看看你这德行,满身黑的乌鸦还想变凤凰?现在当上薄家少奶奶本事了,是不是以后我还得看你脸色讨生活?” 苏星晚猝不及防受了她这一巴掌,嘴角顿时流出了血,左脸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她抬手捂住了脸,没有哭,因为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殴打。 过了几分钟,直到脸上由疼痛转为麻木之后,她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开口:“姐姐,我没有那个意思,你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做……” “这可不知道,苏星晚,我警告你,你在苏家吃的喝的都是我爸妈给的,要不是我爸妈,你跟你那狐狸精的妈早就去街上讨饭了!你要是敢借着薄家的势力给我难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宛如几乎是指着苏星晚的鼻子在骂,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失态,也许是薄家今天展露出来的实力让她震惊,也让她感到一丝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早知道这样,当初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让她嫁过去的! 苏星晚摇了摇头,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臂弯,低声道:“姐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我跟薄奕清,其实也……” “谁让你碰我的!给我滚!”苏宛如一脸不耐烦的将她推开,谁知道用力过猛,苏星晚又正好站在游泳池边,她连呼救都来不及便直挺挺的沉入了水里。 “救、救命……”苏星晚喝了好几口水,口齿不清的向着岸上呼救。 此时,站在暗处观察着他们的薄奕清眼神一紧,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上前,但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无论如何都迈不开这第一步。 她是苏家的女儿,又是被苏家的人给推下了水,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薄奕清咬了咬牙,双手慢慢紧握成拳。 苏宛如也吓得花容失色,本想去拉她,可她又转念一想,干脆也跳下了水,同样朝着岸上高声叫道:“救命、救命啊——爸爸妈妈,救我啊!” 后花园本就空旷,这一声声呼救轻而易举的便传入了前厅里。 于是在同时,宴会厅里所有人几乎都不约而同的朝着苏宛如呼救的地方跑来,一看两个人居然全掉水里了,连忙手忙脚乱的要去救人。 季美珍最是心疼女儿了,见状连忙道:“女儿、女儿你怎么好端端的就掉下水了呢!你等着,妈妈马上就来救你!” 苏宛如在水中嚎啕大哭,但她的脸上沾满了水,谁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她推我下水,我跟她吵了两句,她居然就推我,妈妈……” 不同于苏宛如,苏星晚是完完全全不会水的,游泳池的水有1.7米深,她压根就站不住,此刻在水里昏昏沉沉,几乎快要晕厥了,说不出一句话。 就在男宾纷纷脱下上衣要去救人的时候,一道矫健的黑色身影突然从一旁跳下了水,毫不费力的就游到了陷入半昏迷的苏星晚身边将她拉了起来,随后带上了岸。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个人是薄奕清。 只见他面色冷凝的在一下一下的给苏星晚做着心肺复苏,丝毫不管一旁同样在水里哭喊的苏宛如。 几分钟后,苏星晚从嘴里猛地喷出了一口水,慢慢的醒了过来。 看到眼前那张狰狞的鬼面具后,苏星晚发现自己已经不像前几次那么害怕了,她怔怔的喊了句:“薄奕清……” 另一头,苏成华也打算下水去把苏宛如救上来,薄奕清却突然打断了他:“等等。” 苏成华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但碍于方才薄子荣对这个长子的忍耐,他也只能勉强和颜悦色的说道:“奕清啊,怎么了?” “方才苏小姐说,是我夫人将她推下去的,没错吧?”薄奕清冷冷的开口,看不清面具后的表情。 苏宛如在水中连连点头,而慢慢清醒过来的苏星晚有些无措的拉了拉他的衣袖,却不敢真的开口反驳。 苏成华此时当然不会傻到去附和,而是轻咳了一声:“咳,这个……可能是个误会……” 薄奕清不由分说的打断了他:“既然我夫人希望苏小姐待在泳池里,那就让她待着,谁都不许救她。”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爸爸,救我 苏成华和薄子荣不禁面面相觑,都从两个人的脸上找到了一丝震惊。 他原本想让薄子荣开口劝劝他儿子,但后者居然对他露出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对于薄子荣而言,苏家长女当然是最重要的,至于水里那个,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他压根就不会放在心上,既然儿子不让救,那也就不救了。 然而季美珍最是心疼她这个唯一的宝贝女儿,要是让她一个人在水里待上一夜,几乎是要了她的半条命! 想到此,她立刻想也不想的就对薄奕清开口道:“奕清啊,宛……星晚毕竟也是苏家的女儿,要是让她就在这里待着,不太好吧……” “怎么季女士对苏家二小姐,看起来要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好?”薄奕清的声线里自然带上了一丝嘲讽。 季美珍的脸色顿时一白,她怎么忘了,她现在的身份是“苏宛如”的母亲。 她下意识的眼神一转,看向了水池边上,又躲在薄奕清身后,眼神如同驯鹿一般无辜和怯弱的苏星晚,恨得牙根都在泛酸。 这个狐狸精,跟她妈一样贱! 要是宛如真的是被她推下去的,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动不了她,她也会让她那个不中用的妈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此,季美珍的心情缓和了一些,和颜悦色的对着他说道:“宛如嫁到薄家来,是她的福气,我这个做妈妈的当然放心,只是星晚再怎么说,也是苏家的人,我女儿性子急了些,小惩大诫一下也就好了。” 苏宛如做梦也没想到她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后悔的几乎要呕出一口血,她转头看向一旁的苏星晚,眼里是一股史无前例的恨意! 当然,她不光恨苏星晚,也恨薄奕清!这个丑陋又可怕的男人! 他不让别人救她,那她就自己爬上来,有什么了不起的。 苏宛如负气游到岸边,就要顺着梯子爬上来,眼看就要爬出泳池,她的手突然被一只脚给狠狠的踩住了,痛得她当即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喊。 苏成华和季美珍的脸上勃然变色,几乎就要按捺不住冲上去了,苏成华赶快回头给跟在薄子荣身边的苏雅使了个眼色。 苏雅也有些手足无措,刚想开口劝劝薄子荣,却被一道森寒的语气给逼的不得不住嘴。 “我有说过,别人不去救,苏小姐就可以自己爬上来了吗?”薄奕清森然的盯着苏宛如的脸,一字一句仿佛来自地狱一般可怖。 苏宛如痛的眼泪直冒,捂着自己被踩破了皮的手,却一句话都不敢说,竟是默默的游回了池中央。 “奕清,做人留一线,凡事还是别太过分比较好。”苏成华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此时的脸色也严肃了不少。 薄奕清嘲讽一笑:“我倒是有些好奇苏董事长和令夫人的态度,自己的亲生女儿不关心,反而去关心一个私生女,难道不奇怪吗?” 在场的人纷纷面面相觑,今天到场的大多都是薄家的人,他们确实不知道苏家的关系,而少数苏家这边的人早就事先被苏成华打点过了,当然不会露馅。 于是他们也恰到好处的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原本苏宛如在苏家很是受宠,怎么一嫁到薄家,反而就不受待见了? 苏成华也知道自己暴露的太多了,他掩饰般的轻咳了一声,随后道:“不管怎么说,星晚也是我的女儿,宛如现在没事,但星晚却还在水里,你既不让人救她,也不让她上来,难道要让她在你家过夜不成?” “说的好,我正有此意,虽然苏小姐不知道做了什么惹了我夫人,但水池有加温系统,不会冷到苏小姐。”薄奕清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冷的令人望而生畏,“就劳烦苏小姐在池里待上一夜吧。” “什么?!让我在水池里呆一晚上?我不要!”苏宛如吓得花容失色,立刻向岸上的苏成华求救,“爸爸,救我啊!” 苏成华尴尬不已,在场的人不知道水里的才是他真正的大女儿,他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刻意,而且他现在有求于薄家,也断然不会为一个女儿去得罪薄奕清,只好暂时闭口不言。 然而季美珍可不这样想,当初迫于形势将苏星晚冒充苏宛如嫁过去,她可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现在这些啊! 她本以为苏星晚会被薄奕清折磨死,没想到她到现在非但活的好好的,还被薄奕清这般维护! 季美珍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苏家跟薄家说到底也是亲家,苏星晚也算是你薄奕清的小姨子,你就这么对她,不怕遭人非议吗?” 薄奕清没着急回话,而是转身抱起了苏星晚,已然失去耐心再与他们周旋,冷冷道:“我薄奕清什么时候在乎过名声?你应该庆幸她是苏家的女儿,否则就凭她今日做过的事,我就不该让她活着走出我薄家的大门。” “薄奕清,你……”季美珍气的又想发话,却被苏成华死死的拉住了。 薄子荣轻咳了一声,看着一旁的苏雅有些哀怨的神情,他干脆当起了和事佬,“好了,我儿子做事向来如此,让诸位见笑了,苏小姐就让她待在这里吧,明天一早我便让人送她回去,而且水池的水现在并不冷,如果苏小姐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薄家也会一力承但,今夜就到这里,大家散了吧。” “什么?!不要,你们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苏宛如气的几乎发狂,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她早就向所有人宣布她才是真正的苏家大小姐了。 然而没有人再去理会她,就连她的亲生父母也一脸歉意的走到她面前,对她说他们明天一早就来接她,让她先忍一忍。 可这叫她怎么忍?! 苏宛如恨恨的捏紧了拳头,眼里跳动着的毒液让人心惊。 好个苏星晚,今晚我居然一时糊涂,上了你的当! 如果说原先只是讨厌和欺负她,那现在,今天晚上她所受的屈辱绝对不会这么白白算了,她一定会让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妈妈,等我救你 薄家别墅。 宴会因为这场意外草草结束,送客的时候也只看到薄家的管家在门口张罗,身为宴会主人的薄奕清却早已不知去向,连面都不露。 待底下的人尽数走空,薄奕清也终于回过了头,一双森寒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此时在床上抖如筛糠的苏星晚。 纵然他维护了自己,又惩罚了苏宛如,但苏星晚胆子小,眼下看见他这般可怕的表情,又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他。 “……你究竟是谁?”沉默良久,薄奕清用压抑的声线一字一句的说道。 苏星晚顿时心头一颤。 果然,今晚和苏宛如的见面,她们两个人的表现终究是惹他怀疑了。 苏星晚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脖子,抱住双腿,声线细如蚊呐:“我是……苏宛如啊……” 薄奕清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包含轻蔑:“我早该想到的,苏宛如嚣张跋扈,怎么嫁给我就突然变成了这种没用的样子,你们苏家真是骗的我好苦。”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苏星晚恐惧的抱紧了自己,身子冷的发寒,不仅是因为方才在游泳池受得冻,还因为…… “听不懂?”薄奕清稍稍扬了扬声线,语气里已带了一分怒意,“是我小看你了,原先我以为你只是懦弱,但其实,你的底子比谁都肮脏!” 苏星晚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没想到薄奕清从她和苏宛如两个人的表现猜了出来真相,她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会不会悔婚?要是把这桩婚事搞砸了,妈妈怎么办…… 若说今天之前,薄奕清看见她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也许还会起恻隐之心,但现在,他的心里除了被人戏耍的恼怒外,还有一丝隐约的失望。 “苏宛如是季美珍的女儿,从小就对你非打即骂,你在苏家过得并不好。”薄奕清讽笑道,“所以你就替她嫁给我,好让你们苏家既得到了资金又保住了女儿,如意算盘打的还真响。” “是不是,苏星晚?” 顷刻间,“苏星晚”这三个字就像一记重磅炸弹,“砰”的一下朝着她砸了下来。 苏星晚落了水本就昏昏沉沉,再加上心中的恐惧随着他的言语越发强烈,她整个人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一般,眼神慌乱的朝着左右瞄去,就是不敢看他。 薄奕清薄唇紧绷,一字一顿仿佛炸雷一般在她耳边响起:“苏星晚,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欺骗!你竟敢骗我!” 他的怒吼和暴躁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苏星晚顿时捂着耳朵尖叫了起来,随后眼前一黑,又一次昏迷了过去。 看着女孩昏迷时的容颜,薄奕清冷冷的笑着,随后让李管家走了进来,吩咐道:“打电话叫医生过来,别让她死了。” …… 医生很快便来到了别墅内。 苏星晚紧紧的闭着眼睛,额头全是渗出来的冷汗,医生给她做了常规的检查后说道:“落水着凉,所以发烧了,这两天要注意静养,我开几瓶葡萄糖,先给她输液。” 薄奕清冷淡的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苏星晚睡得很不安稳,两弯细眉紧蹙,有些不安的呓语:“妈、妈妈……” 薄奕清僵硬的伸出手,像是要为她掖一掖被角,可不知为何,终究没有这么做。 “妈妈……别打我妈妈,我嫁,我嫁……”苏星晚闭着眼,眼角却有泪流下。 他紧紧的盯着女孩苍白而瘦削的脸,心下流转着种种不知名的情绪。 如果说之前他也只是确定了七八分,余下的还要逼她承认,那么现在,他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她就是苏星晚,苏成华的私生女,苏家那个见不得光的二小姐。 “睡吧。”薄奕清眼神复杂的吐出这两个字,语气却没有丝毫起伏。 苏星晚似乎是被这股声音安抚了,就在他说完之后,她紧皱的眉头也慢慢的松了下来。 只听她最后喃喃了一句:“妈妈,等我救你……” 之后,便再没有第二句话传来。 薄奕清在她床前等了好一会,随后叫来了管家。 “帮我去调查苏星晚的生平资料,明天一早给我。” 李管家点了点头,眼中有一丝疑惑,但他从不会去问薄奕清为什么。 …… 翌日。 经过一夜的恢复,苏星晚的烧总算渐渐退了下去,脸色也好了许多。 而此时的薄奕清坐在她的床边,一边观察着她,一边听着管家向他报告有关于苏星晚的一切。 “少爷,苏星晚确实是苏家的私生女,但有一点很奇怪,据我调查,苏成华的妻子季美珍向来对苏成华的风流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却十分痛恨苏星晚的母亲,而苏成华似乎非常偏爱她的母亲,可是对他们的女儿却很是冷淡。”李管家一字一句的说完,又忍不住说了句,“常言道爱屋及乌,所以我觉得这一点上很奇怪。” 薄奕清的眼里划过一丝深思,随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着李管家摆了摆手。 李管家走了出去,薄奕清又在床边守了快两个小时,床上的苏星晚突然嘤咛了一声,慢慢的醒了过来。 薄奕清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苏星晚悠悠醒转,转眸就看见了一张狰狞的鬼面具,昏迷之前的记忆顿时如潮水一般涌入了脑海,她的眼睛顿时恐惧的瞪大。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恐惧和抵触,薄奕清没有跟她多说一句话,而是站起身,沉默的离开了房间。 …… 夜幕降临,薄奕清今晚似乎并不打算吃饭,厨房自然也没有准备饭菜,饥肠辘辘的苏星晚只好自己跑来厨房,打算给自己煮一碗粥。 火刚刚开启,锅里的白米正缓缓的起伏着,苏星晚一只手把着锅柄,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思绪中,竟是缓缓的出了神。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薄奕清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啊——”苏星晚顿时吓得手一抖,一碗滚烫的粥尽数泼在了她的脚上,痛得她惨叫一声。 薄奕清见状眼神一紧,立刻冲了上来,而苏星晚还以为他要打她,吓得更想逃,就在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时候,方才一直没来得及关的煤气沾到了油,几乎是在同时,火光“轰”的一下亮了起来。 手心牢牢黏连 薄奕清在火光亮起的同时便一把抓住了身旁的刀,仿佛那火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苏星晚见状连忙挣脱了他前去救火,方才还死死拦着不让她立刻的薄奕清此时力气竟小的出奇,轻而易举让她离开了怀抱。 其实火势并不大,苏星晚用锅盖猛地将锅盖住,迅速浸湿了抹布扑灭桌上的火,她原以为薄奕清这样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此刻肯定是转身跑了,没想到回过头,他竟然还站在那,整个人仿佛像一尊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薄奕清!” 苏星晚还来不及奇怪便惊叫一声,只见料理台上的火已然烧着了他的衣角,她想都没想的扑了上去用手拍灭,布满薄茧的手心顿时变得一片焦黑。 昂贵的西装就此报废,薄奕清却仿佛毫无感觉般的,仍然呆呆的僵立在那里,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你的手流血了……”苏星晚说着翻过他的手,将刀从他的手上拿了下来。 她这才发现,薄奕清方才握的竟然是刀刃。 殷红的血缓慢的从他的伤口处流了下来,苏星晚下意识的将他的指尖含入口中舔舐。 湿热温软的触感仿佛一下子惊醒了他,薄奕清瞬间犹如被火烫了一下,迅速的抽回了手。 “对不起……我、我一下子忘了。”苏星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顿时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小时候家里穷,有什么小伤口也没钱买药包扎,就用嘴含含,很快就不痛了。” 薄奕清整个人犹如雕塑一般动也不动,仿佛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很快,他的身体也微微发起了抖,喉咙里压抑着极低的呜咽。 苏星晚还以为他有洁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拉过他的手就要带他去冲洗,“对不起,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谁知话音刚落,她胸口突然一闷,整个人被薄奕清狠狠的抱进了怀里,脸磕到了他的胸膛,撞得她鼻子生疼。 眼前的视线受阻,鼻息中全是他身上传来的味道,苏星晚闷闷的声音从他的怀里传来,“薄奕清……” 忽的,他身子一松,整个人带着她猛然跌坐在了地上。 苏星晚趴在他的怀里,他的胸腔内一阵震动,似乎有声音,但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她壮着胆子将身子慢慢抬起来,他的声音才隐隐约约的传入耳畔,她凝神听了半天,不由得惊愕的抬起了头。 原来,他一直在重复着一个字。 那个字是……火。 她怎么会想不到,薄氏继承人在十岁时差点死于一场大火,纵然侥幸死里逃生,脸却被彻底毁容,从此以面具示人。 也许是他伪装的太好,也许是这段日子过于平静,她竟然都没发现,他对火居然有这么深的阴影。 听着他此刻一边呜咽一边重复着那个字,苏星晚心下一软,忍不住将他轻轻的抱在了怀里,像小时候母亲哄自己入睡一般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 虽然轻,却有着感人肺腑的力量。 在这样的歌声中,颤抖不已的薄奕清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苏星晚一只手拍着他的脊背,一只手将他的伤手紧紧握住,他的鲜血淌了一手,又凝结,将他们二人的手心牢牢黏连。 良久,直到苏星晚再也唱不动了,薄奕清这才慢慢的直起腰来,凝视着她的脸,他忽的嗤笑了一声,声线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你唱的真难听。” 苏星晚没有生气,或者说她根本不会跟他计较,她用柔顺包容的眼神看着他的面具,以及面具下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睛,她方才,似乎看到了那双眼里一闪而逝的泪光。 面对这个曾经给她带来无数恐惧和压迫的男人,当他流露出这般脆弱的一面后,苏星晚想的却并不是如何逃离他,而是一反常态的留了下来,甚至安慰了他半天。 也许,她只是在那一瞬间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苏星晚慢慢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犹豫着什么,半晌,她缓缓靠近了薄奕清的脸,在那曾经给她带来无数噩梦的丑陋面具上印下轻轻一吻。 他的身子僵硬了一瞬,她相信他一定感受到了。 “不要怕,都过去了。”苏星晚想了半天,也只说出了这一句话,面对这种事情,旁人的劝解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但她仍是说了。 “我没有。”薄奕清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这句话,仿佛又觉得不具说服力般的又补充了一句,“不用你多管闲事。” 作为薄氏未来的继承人,为了将以前那些害过他和母亲的人踩在脚下,他绝对不能有弱点,对苏星晚,也一样! 苏星晚愣了一愣,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拉着他轻轻站了起来。 薄奕清故作不耐的想要甩开她的手,他和苏星晚却不约而同的低哼了一声,这才发现,她被烟熏坏的手心与他被刀割伤的伤口居然已经黏在了一起,血液已经凝结,根本分不开。 他咬了咬牙,随后叫来了管家。 当酒精沾上伤口的一瞬间,薄奕清疼的浑身都在微微发抖,额角的冷汗不受控制的流出。 他下意识的瞥了苏星晚一眼,皮肉烧伤再加上血液凝结,这种痛苦只怕比他更甚,她应该很怕疼才对,可她竟是硬撑着不肯叫出声,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眼中有泪光闪烁,看着好不可怜。 “痛就叫出来,憋着做什么,指望我可怜你么?”薄奕清冷冷的说了一句,声线因为疼痛的缘故而显得越发僵硬。 苏星晚垂着眼摇了摇头,心下一时竟有些五味杂陈。 那样脆弱的薄奕清,是她从未见过的,她此刻,有些不知道该拿什么面目来面对他。 私生女 处理完伤口,苏星晚沉默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算继续做只鸵鸟。 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脑子一热为什么突然就这么做了,薄奕清会怎么看她?他会不会觉得她是在勾引他?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苏星晚的脸顿时如同火烧一般的发烫。 伤口此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将自己整个人都裹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突然,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她心下一怔,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找她?薄奕清?不会吧……他现在应该很讨厌她吧。 苏星晚咬着下唇,慢慢的从被子里挪出来下了床,小步小步的走去开门。 门一打开,她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眸子,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恰恰是曾经帮助过她逃跑的……薄家保镖! “……有事吗?”苏星晚咬了咬唇,她现在逃跑的心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再次见到这个曾经帮过她的人,难免觉得有些五味杂陈。 薄奕清微微眯起眼,薄唇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上次我看到了那场闹剧,你和你……妹妹,似乎关系不怎么好。” 纵然现在薄奕清已经知道了她其实是苏星晚,但她还是认为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哪怕是他。 因此,她选择了隐瞒:“是啊……我父亲从小就更喜欢她一些,我也不好去跟她争什么。” “你不是苏家真正的大小姐么,怎么会怕她一个私生女。” 望着他有些狐疑的眼神,苏星晚不禁感到一阵窘迫:“我……我父亲不是很喜欢我和我妈妈,从小他就对她们更好。” 她其实并不会撒谎,所以此刻她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最关键的那部分不是实话罢了。 “你很可怜。”他缓缓开口,声线中似乎有一丝怜悯。 苏星晚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没什么,我都习惯了,这么多年过来了……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薄奕清掩饰般的低下头轻咳了一声,拿手轻掩了一下唇。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苏星晚顿时惊讶的发现,他的手心居然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痕。 尽管只是一闪而逝,但她也还是看清楚了,那道伤疤……她分明是见过的,就在一个小时之前,薄奕清的手上。 可是,这怎么可能? 刹那间,一个很荒诞不经的想法突然在她的脑海中浮现,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联想到他之前的种种表现,相似的身形和嗓音,相似的眼神和神出鬼没的行迹,苏星晚几乎可以确定,他们之间……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薄奕清望着她惊疑不定的眼神,心下微微一紧,立刻转身欲走,刚跨出一步,却又反常态的背对着她补了一句,“不要再想着逃跑,你斗不过他。” 苏星晚这才回过神,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心头渐渐冷了下去。 如果……那个猜想是真的,那他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斗不过“他”。 亏她还曾可笑的认为自己遇到了薄家唯一的好人,到头来一切都只是她的梦,他早就在高处睥睨着她的种种挣扎,可怜她曾经以为自己差一点就获得了自由。 原来,一开始就是错的。 …… 夜幕降临,薄家别墅仍然没有开灯,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中。 苏星晚就在这昏暗的走廊上慢慢的走着,没有打开一盏灯,没有带上一个手电筒。 曾经的她很怕黑,但现在,她似乎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心中除了平静还是平静,平静的令人心寒。 走到薄奕清的房门前,苏星晚看着这扇曾经为自己带来无数恐惧和折磨的门,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将门敲响。 不一会儿,房门应声而开,薄奕清仍戴着那张可怖的鬼面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眼神仿佛有一丝讶然:“有事?” 苏星晚慢慢低下头,声音很轻:“能进去说话么?” 薄奕清的身形一顿,心中似有所感,却没有多说什么,侧了身让她进去。 房门被关上,在那一瞬间,苏星晚鼓足勇气开口:“你还想隐瞒我多久?” 薄奕清眼神微微一暗,声线又恢复了当初的冷漠和残忍:“是不是经过下午,你就觉得自己有资本这么跟我说话了?” “我没有任何资本,但我也不想被人欺骗。”苏星晚的眉头紧了紧,“你……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 “那是我猜的。”薄奕清状似淡定的回了一句,实则双手已然紧握成拳。 苏星晚咬了咬牙:“我……我也是猜的,但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 “证据就在你手上。”苏星晚抬起头,难得有些倔强的看着他,“在那个保镖手上,我看到了一条跟你一模一样的刀伤,那个保镖没有靠近过厨房,他怎么会有这种伤口,而且还跟你一模一样?” 薄奕清嘲讽的挑起唇角,难得的回道:“或许是凑巧。” 苏星晚坚定的摇了摇头,上前一步靠近了他:“我不信,我不信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你敢摘下面具,让我看你的脸吗?” 薄奕清的眸光一沉,似乎涌动着点点杀意:“上一个跟我提这个要求的人,没有走出薄家别墅。” “是你先骗了我,是你先耍我!”苏星晚咬了咬牙,她也不知自己哪儿来的呀勇气,就敢跟薄奕清呛呛起来,“你现在还威胁我!” 她好不容易在别墅内寻找到的一点温情,就这么被他亲手毁了,她现在难得的有些愤怒,就像苏家人当初硬生生的带走她母亲一样。 “这是我的别墅,我的资产,我有威胁你的资格。”薄奕清笑了,似乎在笑她的不自量力,“就算我骗了你,但我也不止骗了你一人,你有什么可愤怒的?” “薄奕清!”苏星晚对他怒目而视,看着他脸上那张狰狞的鬼脸面具,她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猛地伸出手去,狠狠的揭下了他的面具。 薄奕清猝不及防,竟真的被她扯了下来。 而隐藏在面具后的,是一张俊美的足以颠倒众生的面容。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五官浑然天雕。 这样的一张面孔,哪有半点毁容的痕迹?! 苏星晚瞠目结舌。 他的怒气 所以……一直以来大家所听说到的,薄氏唯一继承人因为火而毁容的事情是假的。 震撼迟迟不能够缓过来,苏星晚静静的望着他。 空气一下子变得阴沉僵硬。 “你…一直以来都没有毁容,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营造出来的假象。” 苏星晚含着眼泪,陈述着。 薄奕清眼眸冷的可怕,一点温度都没有,暗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上一个想要拿掉我面具的人,没有活着出去。” 冷到刺骨的威胁,让苏星晚往后退了两步。 她丝毫不怀疑,薄奕清下一秒就会伸出手,将自己的脖子生生掐断。 那种让人恐怖到窒息的感觉,死死环绕着苏星晚。 眼泪猝不及防,啪嗒落下。 薄奕清平白的有些烦躁,“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他一步步朝着苏星晚靠近,强大的气场让苏星晚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说失望,本来,薄奕清也是讨厌自己的,不是吗? 想说什么,硬生生的咽下,摇了摇头。 “对不起。” 态度可真是转变的快。 薄奕清挑眉,已经将苏星晚逼到了角落。 慢慢的低下了头,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苏星晚的脸上,一阵又一阵的炽热传来,让苏星晚忍不住的颤抖。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睛,看到面前的人,绝美的面容,实在是让人震撼, “死人才可以永远的闭上嘴巴。”薄奕清缓缓开口,带着几分戏谑,“苏星晚,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你没学过吗?” 苏星晚一哆嗦。 “我……我保证,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而且我现在是你的夫人,要是我无缘无故…” 话音未落就被人给打断,薄奕清带着不屑的嗤笑,“所以你是在威胁我?” 苏星晚连忙摇头,“不,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看着苏星晚明明想说很多话,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唯唯诺诺的,让薄奕清此刻的耐心消失殆尽。 他猝不及防的伸手,一拳狠狠打在了苏星晚的耳边。 苏星晚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拳头,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一时间无法动弹,只能紧紧闭上眼。 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疼痛,身后有某个物品碎裂的声音。 苏星晚被吓到,缓缓的靠着墙滑下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薄奕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突地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砰! 是门被狠狠关上的声音。 终于走了。 苏星晚瘫软在地上,捂住心脏的位置,咬着唇,止不住的流眼泪。 “妈妈,我可能要坚持不下去了。” 自从那晚,薄奕清就彻底不见了人影。 偌大的别墅,只剩苏星晚一人。 这种寂静,才是让人崩溃的临界线。 午夜。 暴雨将至,花园里的百合全数被打落。 豪车的声音响起,时隔几日,薄奕清终于回来了。 刚一下车就看到了苏星晚一个人打着伞在花园里面抢救百合的身影。 那是母亲最爱的花田。 而母亲却还没来得及看最后一眼,就被苏家人,残忍害死。 薄奕清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苏星晚在花田里跑上跑下。 管家在旁边想要说话,被薄奕清一个眼神给制止。 后背被灼烧的慌,苏星晚终于转过身去,手里还拿着一桶泥土,看到面前的人时,整个人都忍不住的恐慌。 薄奕清非常不满意苏星晚看到自己之后的样子,大步向她走过去。 苏星晚下意识的往后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想逃? 薄奕清伸手就将苏星晚给拉了过来,她手里的泥土被打翻,尽数洒在薄奕清的西服上。 瞳孔立刻因为惊讶睁大,苏星晚不知所措,反应过来之后一边嘟囔的说对不起,一边用手连忙去擦。 可是,苏星晚的手上也全都是泥土,这一下子,越擦越脏。 “我……” 苏星晚不敢抬头,头顶上的视线太过于炙热。 “谁让你动这些花的?” “啊!” 薄奕清一个用力,就拉着苏星晚往回走,伞掉落,两个人瞬间就被暴雨给席卷全身。 “弄疼我了,求求你,快点放开我…” 薄奕清充耳不闻,带着苏星晚一个劲的走。 “去……哪里?” “给我洗干净!” 薄奕清将苏星晚拎到浴室,一个甩手,轻而易举的将她推进了浴缸。 下一秒,薄奕清就冷漠的打开了旁边的淋浴头。 一下子,凉水全数打在苏星晚的身上,又冷又怕,她连逃的勇气都没有。 “求你放过我。” 她用尽力气,想从浴缸中爬出来,却被薄奕清毫不留情的推了回去。 一来一往中,苏星晚背部因为刚刚的碰撞疼痛不堪。 终究还是敌不过薄奕清。 浴缸里的水已经全满,甚至蔓延了出来。 苏星晚彻底放弃了挣扎,将头给紧紧的埋到了双臂间,瑟瑟发抖。 “谁允许你这双脏手去触碰我的东西?究竟是谁允许的!” 所以他现在生气是因为自己触碰了他的百合吗? “对不起,我只是因为看到花好像会被暴雨给弄坏,所以我……” “住口!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对不起,真是让人恶心!” 被这大声的呵斥吓到不敢动,苏星晚抬眼静静看着薄奕清。 她没哭,却眼里都是泪。 “不许哭!” 苏星晚下意识低头,小声道:“我没哭。” “你最好不要再犯任何的错误。” 薄奕清启唇,吐出的字,却是冰冷万分。 “知……我知道了。” 苏星晚点头,手紧紧抓着浴缸的边缘,因为太过用力,手关节泛出青紫。 “滚出来。” 苏星晚很听话,颤抖的站起身。 她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全身都湿透,凹凸有致的身材轮廓被勾勒出来。 加上苏星晚红肿的眼睛以及她散乱的头发,这幅模样看上去竟然会有人想要保护的冲动。 疯了! 薄奕清暗自腹诽。 苏星晚一直低着头站在墙角,不敢去看面前的人的眼睛。 男人的气场太强大,就像是那地狱里的修罗,可以把苏星晚给吞噬,分裂。 “跟我去房间!” “嗯。” 薄奕清大步的走在前面,苏星晚跟在后面。 他走的很快,苏星晚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进来。” 薄奕清的凉薄 走到房门前,薄奕清扯了一把身后的苏星晚,她踉跄向前,几乎是摔进门去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去碰你的百合花的,我只是看花被雨水冲刷的……” 还未站稳,苏星晚便张嘴,喃喃地解释。 她本就瘦小,无措又慌张的样子,像极了儿时的薄奕清。 竟让他……更加心疼。 “去拿旁边的医药箱。” “啊?” 苏星晚一愣。 “我不喜欢重复。” “好。” 苏星晚连忙转过身去,看到了柜子底下的医药箱,费力拿了出来,又再次跑回了薄奕清的身边。 医药箱很重,她需要弯着腰,才提得动。 将医药箱放下之后,苏星晚这才回到原来的位置站着。 她从来没有过这么恐惧过,苏星晚全身湿透,窗户刚好开着,风扑面而来,身上发着冷意,可是苏星晚全然顾不得。 因为她一直低着头,感受着薄奕清双眼发出来的冷意。 又一阵冷风吹进来,她下意识地环住了双臂,却听到身边的男人传来冷酷无情的声音。 “将衣服脱掉。” “啊?”苏星晚愣了,她让他将衣服脱掉做什么? “你觉得你这样我会对你感兴趣?” 他不过是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突然没了方才的兴致。 但是看着他眼中的凉薄,苏星晚忍不住咬了咬嘴唇,最后半妥协道:“只脱上面?” 见薄奕清没有说话,苏星晚慢慢的将上面的衣服脱了下来。 紧接着,薄奕清又开口道:“蹲下!” 他命令般的语气,让苏星晚有一种屈辱的感觉,但是那又能够怎么样……她现在完全没有一点主导权,只能够被他当作玩物,玩弄的对象。 苏星晚一点一点的蹲下去,每一个动作,都让她觉得无比的难堪。 她的后背虽然不如别人的光滑透亮,但是却十分的白。 上面点点的疤痕像是给肌肤上点缀了星星点点一般,落入薄奕清的眼中,竟没有报复的快感。 “这是谁做的!” 薄奕清将这种怜惜全权当做是因为别人动了他的东西的愤怒。 苏星晚蹲在那里,背对着薄奕清的方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能够感受到他冲天的怒火。 她抿了抿唇,如实回答,“是母亲和姐姐打的。” 苏星晚说完这话之后,薄奕清突然没了下文,他看着她的背出神。 就在苏星晚想要站起身来的时候,薄奕清突然训斥道:“你敢站起来给我试试!” 语落,苏星晚不敢乱动。 薄奕清利落的将医药箱打开,将里面的药拿了出来,苏星晚刚才在浴室的时候受了伤,薄奕清不是没有看到。 当他的手碰到苏星晚的脊背的时候,苏星晚只感觉整个后背都僵了,随即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痛也得给我忍着,如果敢叫出来,我让你更痛。” 薄奕清嘴上说的十分的绝情,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更加的轻缓了。 不过苏星晚却颤抖的更加厉害,她整个心尖都是颤的,生怕薄奕清在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让自己更加的狼狈难看。 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而苏星晚也没有料到薄奕清会真的给自己上药。 上完药之后,薄奕清的手在她的背上一直游走,过了许久,才离开。 他起身,看着蹲在那里像是一只听话的小型犬一样的苏星晚,心中满意了一些。 对她也温柔了许多,“起来吧。” 因为刚刚蹲了太久的缘故,一下子站起来,苏星晚有些晕,猝不及防的就跌倒在了薄奕清的怀抱里。 薄奕清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突然之间倒下来,下意识的伸出手去环住她的腰。 两人此刻一同跌向后面的大床上,苏星晚的嘴,磕在薄奕清的唇上。 死定了!这是苏星晚的第一个反应。 冰凉的唇触碰在一起,苏星晚浑身僵硬。 安静,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苏星晚手软脚软的正准备起身离开,薄奕清却没有任何想要放开的意思,反而是把苏星晚给搂得更紧。 薄奕清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受到什么样的蛊惑,那一瞬间的触碰,他好像并不讨厌。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怎么?你们苏家人就是让你来这么勾引我的?” “我……” 薄奕清的眼睛实在是太人了,像是有个黑洞,仿佛要把苏星晚给吸进去。 “我刚刚一下子头晕没有站住,真不是故意的。” “头晕,是吗?” 薄奕清轻飘飘吐出这四个字,全是玩味。 苏星晚紧张到舌尖打颤,什么话都说不清楚,越解释越乱。 就只知道一个劲的摇头。 “苏星晚,你三番两次的惹我生气,苏家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 什么代价? 要是苏成华和季美珍付出什么代价的话,他们一定会拿母亲出气的。 不行,妈妈本来就身体不好,不能够再被欺负了。 苏星晚用尽了很大的力气,挣扎着起来,薄奕清也随之起身。 他的衬衫纽扣已经掉了一颗,面前古铜色的肌肤露了大片。 慵懒的模样诱惑着她,苏星晚越发觉得自己的心跳不可控制。 可这样的人,偏偏是恶魔。 “要怪罪的话就怪我好了,不要怪我的家人,所有的一切都冲着我来,求你了。” 苏星晚缓缓跪下,朝着薄奕清的脚边爬了过去,用手轻轻地揪住了他的裤脚。 这个女人,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他厌恶至极。 自己是发了疯,刚刚才会可怜她! “既然这样,这份惩罚你来受就好。” 薄奕清猛地站起身,伸手揪住苏星晚的衣领。 她突然被这么揪着拖走,却没有挣扎,安安静静,任凭后背在地板上摩擦,伤痕累累。 只要不让妈妈受到牵连,她怎样被对待,都可以。 没有反抗的苏星晚,更让薄奕清恼火。 为了一个虐打她的苏家,她竟隐忍成这样! 疼痛快要穿破皮肤,苏星晚感觉全身火辣辣的烧疼。 她再次被丢进了浴缸里,血色的水流了下来,整个浴缸的水已经变得殷红。 哗啦! 救救我 苏星晚被薄奕清按着头强制性的被水淹没,窒息感传来,苏星晚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水,血腥味让她作呕。 面前的镜子倒映出薄奕清此刻的愤怒,“苏星晚!” 哗啦! 薄奕清终于放开了她的头发,苏星晚也才挣扎的终于爬了出来,脸色已经变得苍白。 她趴在浴缸旁边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刚刚的窒息感真的令苏星晚害怕。 “咳咳咳咳……” 浴室里已经没人,薄奕清早就转身离开。 他的凉薄和阴晴不定,让人恐惧到极点。 大概过了几分钟,豪车的声音随着暴雨的声音响起。 苏星晚艰难地爬了起来,从窗外看了出去,看到薄奕清离开了之后,才终于得以放松。 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苏星晚站起来,她只好朝面前爬着,艰难的爬了过去。 想试图打开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依旧打不开。 看起来门好像是被外面锁了,苏星晚敲了敲门发出笃笃笃的声音。 “有没有人?能不能放我出去?” 外面是李管家的声音响起,语气平淡,“抱歉夫人,总裁吩咐过今天晚上你不能出来。” 今天晚上要让自己整晚上在里面吗? 苏星晚费尽心思想要活着,就算是很廉价,都要活着,因为自己还有母亲要照顾。 “李管家,就当是我拜托你了,你要是不放我出去的话,请你叫个医生过来给我看一下好吗?” “抱歉,总裁并没有吩咐过这件事情。” 接下来无论自己说什么,外面的人应该也不会有任何回答了吧。 苏星晚放弃了挣扎,只好一个人趴在那里。 后背发热,解开纽扣,苏星晚看了眼后面的镜子倒映出了自己的后背,早就已经变得模糊不堪,有很多血迹残留。 紧皱眉头,拿着旁边的浴巾,小心翼翼的擦着后背的血。 现在重要的还是先把伤口给清洗干净,到时候发炎就糟糕了。 也不知道薄奕清要把自己关在这里多久,苏星晚每动一下就发觉全身上下都被扯的慌,每根神经都在感受到疼痛。 “嘶……” 一边忍着眼泪,一边艰难的完成动作。 总算是做好了这件事情,还好旁边有干净的浴袍,苏星晚扶着旁边的把手,艰难的站了起来,将浴袍穿上。 外面的李管家一直贴着门边听到里面的动静,听着吹风机的声音响起点了点头。 他也担心,刚刚虽然总裁说不要管里面的人,可是总裁的眼睛里面有着心疼,要是到时候里面的夫人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李管家,夫人怎么样了?” 平常负责照顾苏星晚的佣人小初也跟着担心,“我看今天总裁好像很生气,夫人本来就唯唯诺诺,这一下子还指不定会被总裁折磨成什么样呢。” “住口!”李管家呵斥。 小初被吓到,连忙闭上了嘴巴,低下了头:“对不起。” “这样的话要是让总裁听到的话,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想起总裁平常对夫人的手段都是那么的恶劣,要是换做自己的话,恐怕早就已经被丢下去了吧。 小初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现在去叫医生过来。” “好。” 一整晚都处在一个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苏星晚摸着自己的心脏,发觉心脏的跳动好像越来越缓慢。 “我这是…要死了吗?” 出于自救,苏星晚艰难又缓慢的移动脚步,能够感受到自己全身都在发热,就好像有一个火球在心里面燃烧 走到门边敲了敲门,用极其虚弱的声音朝着外面的人呼唤,虽然不知道外面此刻有没有人在。 “请问外面有人吗?能不能救救我?” 李管家沉默,医生沉默。 扣扣扣… 敲门的力度显然比之前要弱了许多。 “我…咳咳…请问外面有人吗?” 依旧安静如初。 最后一点知觉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苏星晚突然之间没有任何预兆,就这么倒了下去。 倒在地上的时候碰翻了旁边的瓶罐,全数洒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声音之后,着急了,医生和李管家对视一眼。 “听这声音,应该是晕倒了。夫人都在里面呆了一整晚了,要是再不进去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发生什么我们不可控制的事情。” 李管家焦急万分的拿出电话拨打了过去,电话那边一直沉默。 “怎么办?总裁不接电话!” “李管家,你可要想清楚了,到时候夫人真的有个什么万一的话你也要偿命的。” “可是…” 嘟嘟嘟,这一次电话直接被挂断。 李管家看着电话又看了眼面前的医生,心中已经下了决定。 立马就拿出钥匙将门给打开,果然推开门之后就看到晕倒在脚边的苏星晚。 脸色苍白的就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医生立马就蹲了下来,摸了摸苏星晚的头,头上传来的滚烫,几乎可以灼烧手掌。 “高烧!快!抱进去房间进行治疗!” “好!” …… 疼,全身上下止不住的火辣辣的疼,就好像被人给狠狠揍了一般的疼痛。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打我……” “我知道错了,别打妈妈……” 苏星晚在睡梦中一直挣扎,紧皱眉头,可以感受得出来,她此刻被梦魇。 坐在床边的薄奕清,自始至终没有发出过任何的声音,就这么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女人,似乎要把她给看得透。 强烈又炙热的眼神,让人恐惧。 从薄奕清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几乎要将这座别墅给整个掩盖,像是一座牢笼,又像是一座古墓,从这座别墅里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人情。 苏星晚喃喃自语的同时,突然之间伸出了手,在半空胡乱的抓着,她似乎很害怕,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 冷不防的,苏星晚的手,触碰到了薄奕清。 出于本能,苏星晚将薄奕清紧紧地牵住,力气大到可以让薄奕清感受到小拇指传来的疼痛。 旁边的李管家真的吓得全身发冷,他擅自做主的让苏星晚出来,还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 “薄奕清……” 安静到连彼此的心跳都能够听到的空间,此刻突然之间从苏星晚的嘴里,听到了薄奕清的名字。 睡梦中的低喃 薄奕清? 苏星晚怎么突然之间叫出总裁的名字? 一时间,大家下意识屏住呼吸。 薄奕清的眼中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不过心里有些稍微的起伏,这个女人在睡梦中都在喊自己的名字,是不是恨透了自己? “薄奕清,你…” 话并没有说完,苏星晚突然的惊醒。 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猛地跳了起来,瞪大双眼,全身上下已经被冷汗给浸湿。 冷汗触碰到她受伤的伤口,让苏星晚倒吸一口凉气。 感受到所有人看着自己的目光,苏星晚往旁边看了一眼,发觉房间里此刻站着医生以及护士还有李管家。 右脸的视线是如此的强烈,苏星晚察觉到自己的手上摸着什么东西,还有着温度。 “我的手好摸吗?” 和手上有着温度的地方不同,此刻发出的声音,硬生生的让身上的温度全都变成冰块。 “啊!” 苏星晚刚转过来就对上了薄奕清放大过来的俊脸,这张脸几乎没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却是在这时候成为了苏星晚最大的噩梦,下意识的就往后跌去。 噗通! 后背的伤还那么严重,又因为惊吓而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苏星晚再一次全身痛到麻木。 “夫人!”医生上前,李管家默默的拉着他。 苏星晚摇摇头,苍白的小脸上豆大的汗珠一直不停滑落,疼痛加上薄奕清的阴冷,更加痛苦。 挣扎着摇摇欲坠的爬了起来,薄奕清索性一个跨步,将苏星晚提了起来。 苏星晚靠近薄奕清的那一瞬间,能够闻到刺鼻的酒味,昨天晚上薄奕清是去喝酒了吗? “我……对不起!” 唔…… 苏星晚话音刚落,俊脸突然放大,薄奕清像是侵略一般的直接凑近苏星晚的唇,强夺,这几乎不是吻,是撕咬。 呼吸沉重,苏星晚马上就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薄奕清才终于松开。 苏星晚下意识的紧紧抓住了薄奕清的衣襟,得到片刻的新鲜空气,苏星晚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两个人的嘴唇上都有着血迹。 透过昏暗的灯光看下来,显得格外的妖艳。 “滚!” “咳咳咳…”还在持续咳嗽中,苏星晚的脸胀得通红,薄奕清刚刚的举动,就好像要将自己给全部融入骨髓。 耳边传来滚,苏星晚连忙点头,在她准备下来的时候,薄奕清的手还是依旧紧紧拉住她。 苏星晚不明所以。 薄奕清轻抬眸子,面前的众人感受到他的视线,立马明白是什么意思。 “是是是。” 一下子,偌大的房间,剩下两人。 “把衣服脱了。” “啊…什么?” 还没有从刚刚的梦中回过神来,又听到这不敢相信的话,苏星晚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把衣服脱了。” 薄奕清耐着性子说了第二遍。 苏星晚不安:“我…” 为什么要让自己脱衣服? 带着疑惑,苏星晚依旧不敢动。 薄奕清再次薄唇轻启:“怎么?需要我亲自动手帮你脱吗?”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 薄奕清目光深沉,苏星晚怯怯的砍了他一眼,咬着唇,还是慢慢脱掉了衣服。 突然温柔的手掌拂向自己的背,苏星晚身子一僵,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薄奕清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的后背。 原本光滑牛奶皮肤一般的背部,现在已经变得红肿不堪,带着层层摩擦过的痕迹。 而自己就是把这一切变得更糟糕的罪魁祸首。 心中猛然升起了诸多不忍,薄奕清觉得自己口中苦的发涩。 “疼吗?” “啊?”苏星晚下意识的反问,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咚咚。 苏星晚正准备说话,传来敲门声。 薄奕清将手缩回,拿起旁边轻薄的毯子给苏星晚盖上。 开门,是李管家。 李管家低着头不敢去看面前的人。 “总裁,苏家的人来了。” 什么? 是苏成华和季美珍来了吗?他们又要来干什么? 听到苏家的人到来,苏星晚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被薄奕清给抓个正着。 带着打量的眼神,快速的从苏星晚的身上掠过,点了点头。 “只有他们两个人吗?” “还有苏星晚。”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李管家的声音里面发出。 苏星晚下意识的就望了薄奕清一眼,薄奕清戏谑的目光也传来。 让苏星晚快速的低下了头。 也对,现在在外人的眼里,自己和苏宛如,依旧还是换着身份。 “走吧,夫人,你的娘家人来了,不下去看一看吗?” 苏星晚愣了两秒,点头:“我……我去。” “看着你这副样子,好像并不是很开心。”薄奕清有意摸了摸下巴,“不受宠的应该是苏星晚才对。” 他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故意在伤口上撒盐。 苏星晚也不敢回话只好点头,“对……对啊。” 李管家说完,便退了出去。 苏星晚找准机会,迅速的将衣服给穿上,跟在了薄奕清的身后。 但是,这次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难不成是因为上次宴会的事? 苏星晚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再想。 也该习惯了,自从回到苏家,她便猪狗不如。 苏星晚一直沉浸在思考之中,并没有发觉薄奕清突然停下的脚步。 她依旧低着头,直愣愣的往前走,直到鼻子撞到了薄奕清的背部,传来疼痛,才恍然清醒。 “我…我刚刚有些走神了。” 薄奕清没有说话,反而是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苏星晚的身上。 苏星晚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 薄奕清变脸,一向比变天还要快。 “妈妈,到时候我们一定好好的惩罚那个贱人!这种奇耻大辱我受不了!” 看着豪华的别墅以及奢华的装扮,苏宛如心里的嫉妒心越来越强。 苏星晚这个没用的废物,竟然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还能让薄家为她出气! 听着女儿一直在旁边喋喋不休的抱怨,苏成华转了回来,瞪了她一眼,“闭嘴!别忘了我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苏宛如听到父亲和自己这么说,更是觉得心中愤愤不平,“爸,你为什么凶我?都怪苏星晚那个小贱人!” 苏宛如怒气冲天,精致的妆容,变得扭曲。 季美珍看着苏成华眼中隐忍的怒气,拉了拉苏宛如的手,用眼神示意她暂时先安静下来。 “乖女儿,这些事我们回家再说,薄奕清阴晴不定,我们……” 话音未落,三人听到了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连忙噤了声。 找茬 是薄奕清跟苏星晚。 苏宛如看到苏星晚出现的瞬间指甲都快要陷到肉里了,紧紧的咬住嘴唇。 要不是母亲用眼神示意她的话,她真的一秒都忍不了,想要立刻上去将苏星晚的脸给划烂。 每次看到她这幅漂亮又柔弱、现在还有权有势的样子,心中恶魔的大树就越长越大。 苏星晚,你给我等着! 苏成华和季美珍见到面前的薄奕清,立马就拉着苏宛如上前。 才几天不见,苏星晚明显的发觉苏成华苍老了很多。 “爸爸,妈。” 苏星晚还是始终抑制不了心中的紧张以及害怕,唯诺的朝着面前的人叫了几声,努力的装出一副他们很熟的样子。 苏成华和季美珍皮笑肉不笑的装出一副慈爱的样子,“好几天没见你了,我们都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 “我也想你们了。” 薄奕清已经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这出虚假的亲情大戏。 可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太过于强大,光是坐在那里,就有一种无形的压迫。 苏成华讪讪的向薄奕清搭话,“奕清,最近我女儿怎么样?” 薄奕清抬眼看了一下苏成华,却没有理会,而是叫了声,“苏宛如。” 苏宛如下意识出声,却被季美珍狠狠捏了一把,吃痛过后才醒悟,自己现在是苏星晚那个贱人。 薄奕清把苏宛如和季美珍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脸上勾起一抹讥笑,“你们继续叙旧。” 他起身,大步走到苏星晚的身前,俯身在她耳边缓缓道:“剩下的你来解决。” “我……”害怕。 似乎一眼就能把她看透,薄奕清声音中带着丝戏弄,“怎么?害怕?” 苏星晚老老实实点头,“嗯。” 还真是诚实。 不过,唯唯诺诺的她,却总能击中别人心底最柔软的那处。 薄奕清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着一种近乎可以蛊惑人心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记住,你是我的女人,不需要惧怕任何人。” 他说:你是我的女人,不需要惧怕任何人…… 这是昨天折磨自己的薄奕清吗? 苏星晚愣住,“我……”舌头就像是打了结,她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你解决吧。”还没等苏星晚反应过来,薄奕清已经现行离开。 苏星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外界对他的一个评价:目中无人。 还真是这样。 想到这里,苏星晚鬼使神差的勾起了嘴角。 苏成华三人见薄奕清离开,立马冲了上来。 苏星晚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却是被苏宛如紧紧抓住了手腕,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姐姐,好久不见了,我们去房间聊聊天吧。” 苏星晚看过去,季美珍用口型说了三个字:“你妈妈。” 她点头,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好。” “乖,我们一家人聊点悄悄话,不要让旁边的人听到了去。” 季美珍有所指的开口,苏星晚点头,看着李管家,“李管家,我们一家人想聊聊天,待会你不用进来的。” “是,夫人。” 夫人? 苏宛如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几乎要把苏星晚的骨头给碾碎。 这个贱女人凭什么是夫人! 原本在客厅还和颜悦色的三个人,进了房间,马上变了脸。 “你这个贱女人,真是你妈一样!” 苏宛如忍了好久,眼见四下无外人,立马扬起手,一个巴掌就打了过来。 苏星晚措不及防挨了一下,踉跄了两步,还未站稳,季美珍又狠狠的给了她一脚。 疼痛瞬间弥漫开来,背部又因为刚刚的推搡,撞到了墙上,疼的苏星晚一下子冷汗直冒。 “你们要干什么?” 季美珍之前一直维持的贵妇形象,也维持不下去了。 她一把揪住了苏星晚的头发,用力拉扯,“苏星晚!你就是一个扫把星,拜你所赐苏家已经面临破产了!” “什么?” 苏成华也开口,相对于另外两个女人,他显得更加冷静了一些。虽没有动手,不过那话里话外,却还是掩饰不了对苏星晚的厌恶之心。 “苏星晚,我让你来这里,并不是让你来这里当豪门夫人,是要你来想办法帮苏家的!现在你非但没有帮助家里,还拖累的家里马上破产了!” 捂住被打着红肿的脸,苏星晚眼中蓄满眼泪,“这根本不关我的事!” “现在还学会推脱责任了?!” 苏宛如的声音刺耳,她用高跟鞋踩住了苏星晚,恶意的用高跟碾踏苏星晚的脚。 钻心的疼。 但她依旧没有流泪,只是用通红的眼睛,狠狠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小贱蹄子,还跟瞪我们!”察觉到苏星晚的眼神,苏宛如毫不留情的一个巴掌飞过去,“你是不是想给你妈收尸?” 苏星晚挨了一巴掌,只觉得耳边嗡嗡响。 她的脑海中,全是妈妈被虐打的样子。 “星晚别管妈妈,快逃……” “不许打星晚,打我就好……” …… 苏星晚心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猛然就炸了。 妈妈永远是她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而苏宛如并没有看出来苏星晚的异样,她三两步又作势走上前去,想要对着苏星晚撕扯。 苏星晚主动回击,直接提起了苏宛如的衣领,目光狠厉,“有本事你在跟我说一遍!” “我说过了,你还能怎么样我?”苏宛如欺负惯了苏星晚,这会子看着她恼怒的神情,她心中竟多了几分快意,“有本事你打我试试!” “你别以为我不敢。” 话落,就在苏星晚的巴掌要落下来的时候,季美珍直接拦住,她看到旁边的花瓶,随手抄起来,就要往苏星晚的身上砸。 苏星晚被一直欺压,现在不仅仅被薄奕清欺负,还要受这一家子的气,她又怎么能受得住。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她将花瓶直接夺了过来,她本来是想要砸在这两个母女的身上,但是最后她还是没有下手,而是将花瓶摔在了地上。 砰—— 花瓶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毫无预兆的摔在了苏宛如的脚边。 她吓得赶忙跳到了一旁,看着苏星晚,下意识的开口道:“苏星晚,你要干什么!” 第16章 去 她的声音尖锐,带着颤抖。 季美珍完全没有想到,苏星晚会反抗,更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下一秒,她就红了眼眶,看着苏成华委屈的说道:“成华,你看她,真的是要反了,不仅搞垮了苏家,还想要谋杀我和宛如……”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 许是因为被苏星晚给吓着了,许是想要做给苏成华看。 落在苏星晚的眼中,只有无限的讥讽。 明明事情是她们蛮横,但是反倒最委屈的也成了她们! “你这个孽女!”看着季美珍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苏成华心中一紧,伸手作势就要打过去。 “我看谁敢动手!” 就在这个时候,薄奕清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地上一片狼藉,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季美珍看到薄奕清的时候,她下意识往后一缩,薄奕清强大的气场,让她有些发怵。 屋子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薄奕清目光落在了苏星晚的脸上,通红的巴掌印格外的清晰。 薄奕清脸色微变,周遭的空气又冷了几分。 他的人,只能够他欺负,又怎么轮得到一个外人欺负? “苏星晚,你的手是摆设吗?” “什么?” 薄奕清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苏星晚愣住了,她没有听懂他说的什么。 “你脸上是谁打的。” 看着苏星晚这副样子,薄奕清十分嫌弃。 他的静静环视苏成华三人,明明一句话没说,却让人紧张的出了汗。 苏宛如压根就禁不住薄奕清那强大的气场,腿一软,差点站不稳。 没等苏星晚说话,薄奕清指了指苏宛如,“又是你?” 他不止一次看到苏宛如欺负苏星晚了。 苏宛如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抓住了季美珍的胳膊。 “管家。”薄奕清将管家叫到了跟前问道:“外人打了薄家少奶奶,该怎么处置?” “打人者扣住严惩,企业破产。”李管家恭敬地开口说道。 一句话,让苏宛如顿时慌了,这被扣下来不要紧,如果破产了她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 “薄总,求求您手下留情,放过我这一次吧。”苏宛扑通直接跪在了地上,看着薄奕清快要哭了。 见薄奕清不说话,她搂上了他的大腿,却被薄奕清一脚踹开,刚好踹在了苏星晚的旁边。 她看着苏星晚,心思一动,“你快点帮我求求情,帮我给薄总求求情。” 她说话的时候虽然没有命令的语气,但是也没有一点婉转。 苏星晚抿了抿薄唇,一句话也没有说。 一旁站着的季美珍和苏成华也在旁边帮衬着,“对啊,你去帮忙求求情!” 苏星晚看着薄奕清,“我……” “没得商量。”薄奕清在心中轻嗤,他还真是没有见过像苏星晚这么软弱的人。 季美珍夫妇两人见劝不动,也跪在了地上,“薄总,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苏家和不懂事的女儿吧。” 苏星晚往薄奕清的身边走了走,薄奕清看着她的双眼,缓了缓,“不严惩也可以,让苏星晚打回去。” “什么时候打了什么时候离开,没得商量!”薄奕清顿了一下,继续开口,一字一句的说:“狠狠打。” 苏宛如很快反应过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往后倒退了两步,被李管家给一下子拦住。 “妈妈救我。” “打回去!” 苏星晚没动手,她看清楚了季美珍眼中的威胁。 妈妈。 她不能逞一时之快,害了妈妈。 深呼吸一口气,苏星晚努力上扬嘴角,不过此刻红肿的脸配上这副笑容,让人觉得比哭还要难看,“我没事,刚刚我们是在闹着玩呢。” “我记得和你说过,你是我的女人,别人怎么欺负你的话就要怎么欺负回去。”他显然被气的不清,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刚刚打了你几巴掌,立马双倍打回去,否则后果自负!” 薄奕清威胁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苏成华最先服软,颤抖着开口:“打吧,狠狠打。” 苏星晚咽了咽口水,苏宛如发抖。 “妈妈救救我。” 苏宛如想去拉季美珍的手,却被苏成华一把推开,“你这个孽女!” 薄奕清挑眉看着眼前小丑般的三人,勾起一抹讥笑,“算了,别脏了我夫人的手,还是李管家打吧。” 李管家点点头,向前两步,一只手已经高高地扬起,眼看着就要落在苏宛如的脸上。 “薄奕清……”苏星晚低着头,用自己眼睛的余光睨了睨季美珍,“算……算了。” 该死的女人。 薄奕清的眉毛微微蹙动了几分,他侧着身子,挡在苏星晚和季美珍中间,冷眼看着苏宛如,“我薄奕清的女人,没有人能欺负。” 说罢,他仰起头,只对李管家做了一个动手的姿势。 “啪”,那一巴掌打得极响。 苏宛如别过头,脸上的红色指印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嘴角的鲜血顺着下巴低落到脖颈处。 她仰起头,恶狠狠地盯着苏星晚。 “我……”苏星晚一只手攒住自己的衣角,向后退了两步,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对……” “你看她做什么?”薄奕清双手环胸,冷哼两声,将苏星晚拉到自己的身后。 他瞄了苏宛如一眼,将自己的目光落在苏星晚的身上。 她为什么总是一副唯唯诺诺,担惊受怕的样子?! “以后,她再欺负你,就自己打回去,听到了吗?”他说完,抬起一只手,却又缓缓落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李管家,送苏家人出去。” 李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只点点头,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抬手便要去拉还趴在地上的苏宛如。 “别碰我。”苏宛如一把甩开李管家的手,她捂着自己的脸,慢慢地站了起来,冲着苏星晚冷笑几分,转身倚在季美珍的身上呜呜地哭了出来。 季美珍心疼自己的女儿,长吁短叹,“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 “哭什么?还不够丢人吗?”苏成华冷着脸,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薄奕清。 让她跪着 那张鬼魅的面具下的人不知长什么样,可他站在那里,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 季美珍一只手拉着苏成华,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摇了摇苏成华的胳膊,“成华,你就看着自己的女婿这么欺负自己的女儿吗?宛……星晚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是,毕竟是你的女儿啊。” 听到自己的名字,苏星晚下意识地看了看季美珍。 她眼底一紧,攒着衣角的手加深了几分力度,衣服被她捏得皱皱巴巴。 苏星晚的小动作被薄奕清尽收眼底,他抬起手,握住她那一双洁白冰冷的手,一言不发。 她的手向后抽了抽,直到抬头看到薄奕清杀人的眼光才停止挣扎,任由他握着自己。 苏宛如越哭越大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砸在季美珍的手背上。 苏成华立在一边,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几次欲言又止。 “苏成华,你倒是说话啊。”季美珍一只手握着苏成华的衣袖,眼睛却始终落在苏星晚身上,“难道你就不顾及家人的死活吗?你就真的不在乎你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吗?” 苏星晚的眸子一颤,她盯着季美珍的眼睛。 那双眼睛写满仇恨。 “不要打星晚,打我吧……” 妈妈的哀求又出现在苏星晚的面前。 她的手紧紧地扣住,指甲几乎要陷进自己的手掌心中。 疼痛感顺着自己的手心一点一点蔓延。 苏星晚后背发直,胳膊僵硬,挣扎着转过身,“薄奕清……” “吵死了。”薄奕清没有理会她。 他冷眼看着季美珍和苏宛如,嘴角向上扬了扬,扯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冲着李管家挥挥手,“李管家,既然苏小姐不想回家,只想留在我这里哭,那你就送她出去,跪在门口,一次性哭个够吧。” “什么?”苏宛如的哭声戛然而止,她诧异地抬起头,盯着薄奕清,脸上未干的泪痕看上去无比讽刺。 她指了指门外,“你让我跪在这里哭?” 薄奕清偏着头,凑近苏星晚,“夫人,你觉得这样怎么样?” “我……”苏星晚咬着自己的嘴唇,惊慌失措地看了看满脸愤恨的苏宛如和季美珍。 她们像两条毒蛇一样,死死地盯着自己。 季美珍动了动嘴,苏星晚知道,那个口型的意思是:小心你妈妈。 她蹙着眉,正要摇头,薄奕清却已经站直身体,“既然夫人也觉得好。李管家,你还等什么呢?” 他抬着头,邪魅的目光透过面具牢牢地落在苏宛如的脸上,直到李管家强行将她扯了起来,他的目光才渐渐收了回去。 薄奕清拉住苏星晚的手腕,转身便想带她离开。 “薄奕清……”季美珍心急如焚。 上一次在薄家苏宛如便出了那样大的丑,怎么可以再被薄奕清罚跪呢? 她一时心急,一把甩开苏成华拉着自己的手,鼓足勇气,向前两步,在看到薄奕清的面具时,却心生怯意,“薄总,星晚她好歹也是你的小姨子,你看是不是就……” “我娶的是我夫人。”薄奕清一只手拦住苏星晚的肩膀,将她弱小的身躯往自己身边靠了靠,转过头,“不是苏家全家。” “你……”季美珍还想说话,薄奕清却已经失去了和她继续交流的兴趣。 他揽着苏星晚的肩膀,半拉半拽地将她扯上了楼。 “咚”房间的门被狠狠地摔上,楼下的季美珍和苏成华面面相觑。 “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小贱人嫁给薄奕清,自己的女儿就不重要了?”季美珍见状,恼怒地跺跺脚,指着苏成华的鼻尖,“我早就应该看出来你对那个小贱人还有感情。” 楼下的争吵声一句不落地传进卧室之中。 薄奕清取下自己的面具,盯着发着抖站在门边的苏星晚。 她嘴唇发白,洁白的脖颈处分明还有几分红肿。 “过来。”薄奕清勾了勾自己的手指。 没想到,苏星晚不但一动不动,反而下意识地向墙角缩了缩。 薄奕清挑了挑眉,“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好。”苏星晚缩着肩膀,挪动着脚步,小心翼翼地蹭到薄奕清的身边。 她低着头,眼脸向下,额间的碎发挡住眼角。 苏星晚越是这个样子,薄奕清的心中便越是恼怒。 他腾地一下站起身,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苏星晚,你不要以为你惺惺作态,我就会放过你。” 苏星晚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他的手上,微微摇了摇头,嘴里发出一声听不清内容的嘟囔,似乎在说,不会的。 薄奕清松开手,长出了一口气,缓缓走到窗边,透过落地窗向下看去。 苏宛如正跪在院中,李管家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你想娶的人不是我,是不是?”苏星晚站在原地,抽泣了几声,用手背胡乱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泪水。 薄奕清冷哼两声:“是你自己嫁来的。” 苏星晚的后背僵直,想起了母亲的样子,“要是嫁给你的是苏宛如,你还会这么对她吗?” “嘶。”薄奕清转过头,口中发出一声长叹,恼怒地盯着苏星晚。 她脸色苍白,殷桃小嘴上没有一点血色,眼睛因为流泪有一点充血。 “你说呢。”薄奕清冷着声音。 面前娇小的女人摇了摇头,“也许你会对她好一点吧。毕竟,她是苏家的女儿。” “哦?”薄奕清挑了挑眉,双手环在胸前,靠在一边的长椅上,“你是觉得我对你不好?” 苏星晚腾地一下抬起头,慌张地摆了摆手,“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生怕自己说错话,惹得薄奕清更加不悦。 薄奕清站起身,缓缓走到苏星晚身边,饶有趣味地盯着苏星晚,“我告诉你,不管是谁,只要是你们苏家的女儿,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可苏星晚的心却颤抖不止,眼前的人简直就是个魔鬼。 她向后退了两步,咽了咽口水…… 你去换她 “先生,夫人……”门外传来下人敲门的声音。 薄奕清嘴角挑了挑,拿过一边的面具,重新戴在脸上,冲着苏星晚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去开门。 那股压迫感一下子淡了许多。 苏星晚长叹一口气,拉了拉自己的衣角,打开卧室的房门。 “夫人。”门口的下人只是冲着苏星晚点点头,便探进头,看了看屋内的薄奕清,“先生,苏小姐跪在门外,李管家让我问问您,那苏先生和苏太太……” 薄奕清摆摆手,“既然苏小姐跪在门外,苏太太又是个疼爱继女的后母,那就让她陪在门外等吧。” 他扫视一眼一脸错愕的苏星晚,“这别墅里空调太大,恐怕难以满足苏先生、苏太太和爱女同进退的心意,让他们在长亭里陪着苏小姐吧。” “是。”下人点点头,转身往楼下而去。 “薄奕清。”苏星晚小心翼翼地关上门,低着头,蹭到薄奕清面前,“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对他们?” “哦?”薄奕清取下面具,挑了挑眉,“我这是在替你报仇雪恨,怎么你反而要劝我呢?” 苏星晚用眼角的余光睨了睨他,见他面色不善,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言不发地立在他的对面。 “去。”薄奕清指了指落地窗户,“你去窗边看着,监督着苏宛如,别让她偷懒。” 苏星晚的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乖乖地走到窗边,一只手抵在窗户上,向下望去。 薄奕清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心突然沉入了大海一般。 到底经历了多少事情,才让她如此唯唯诺诺。 他看的出来,苏星晚对于季美珍母女俩的恐惧是由内而外,无法克制的。 他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膝上放着一台笔记本,在键盘上敲个不停。 薄奕清偶尔停下手中的事,端起一边的咖啡杯,挡住自己的眼睛,透过边缘扫视两眼站在窗边一动不动的苏星晚。 这女人倒是乖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竟然一次也没有回过头。 过了很久,楼下顶着毒辣的阳光跪在门口的苏宛如突然抬起头。 她的目光与苏星晚的目光在半空交汇。 这个贱人! 苏宛如抬手指了指苏星晚,做了一个抹脖的手势,很快便被一边的李管家制止了。 饶是如此,楼上的苏星晚依旧向后倒退了两步,长长地吸了一口冷气。 薄奕清微微蹙眉,“你想干嘛?” “没……没什么……”苏星晚尽力压制住自己的心慌,转过头挤出一个笑容。 薄奕清的目光往楼下瞥了瞥,放下自己膝上的电脑,冷哼两声:“是时候去看看了。” 他戴上面具,一把拉住苏星晚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扯着她往外走去。 …… 楼下。 长亭。 苏成华和季美珍站在长亭中,鼻尖都渗出了点点滴滴的汗水。 见到薄奕清走出来,两人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 薄奕清冲着李管家摆了摆手,将他叫到自己身边。 “先生。”李管家凑近薄奕清的耳朵,将刚才的一幕转达给他。 薄奕清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双眼凌厉地扫视了一圈长亭下的苏成华和季美珍。 他点点头,提高自己的音量,“看来,苏小姐还没有跪够。” 说完,他拉着苏星晚便往里走。 “薄总……”季美珍突然向前两步,一把拉住薄奕清。 她见薄奕清缓缓转过头,迫人的气势透过面具直射而下,手突然没来由地松开。 “您罚也罚了。星晚她……”季美珍恼怒地看了看苏星晚,“她知道错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她吧。” “夫人……”苏成华躲在季美珍身后,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拉了拉季美珍,小心翼翼地扫视了一眼薄奕清,“你快点过来。别再惹薄总不开心了。” 薄奕清冷哼两声,点了点苏成华,“苏夫人,你看看你丈夫多会做人。我劝你学聪明一点。”他甩开季美珍的手,“否则的话,跪在那里的绝对不止苏……” 他回头看了看苏星晚,“绝对不止苏小姐一个人。” 苏成华又扯了扯季美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却对着薄奕清笑了笑,弓着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星晚站在长亭下,一只手搭在眼前,看着跪在门前的苏宛如。 她面色苍白,嘴唇干裂,身体摇摇晃晃,想要抬起一只手挡一挡太阳,却立即被一边的李管家制止。 苏星晚的目光向下移了移,低下一滩猩红的血迹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血…… 苏宛如平日里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跪了这些时间,膝盖已经破了皮,正向外渗着血。 她长长地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睨了睨薄奕清,一只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薄奕清顺着苏星晚方才的目光看去,也注意到了地上的一滩鲜血。 他嘴角带着嗜血的笑容,握住苏星晚拉着自己衣角的手,凑在她的耳边,一只手环住她的脖子。 在苏成华和季美珍眼中,这分明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可,苏星晚的后背发凉,身体僵直,咽了口口水,低声说道:“薄奕清,你……你放过她吧。” 薄奕清笑了笑,点点头,指了指跪在门前的苏宛如,“你让我放了她?” 他提高音量,似乎故意说给谁听一般。 苏星晚被季美珍灼热的目光盯得全身难受,偏偏后颈又被薄奕清牢牢固住,动弹不得。 她只得僵直着身体,点了点头,随即一言不发。 “好啊。”薄奕清松开苏星晚,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背推了推,“那你去替她跪着。” 苏星晚仰头看了看薄奕清,攒着自己衣角的手加大了几分力道,低下头,一言不发。 “去啊!”薄奕清提高音量,炸裂的声音在苏星晚耳边响起,仿佛一只平地而起的惊雷一般。 苏星晚身体一僵,抖动了两下,憋着气,头也不抬。 季美珍见状,趁着薄奕清不备,一把拉住苏星晚,“星……宛如啊,你就忍心看着你妹妹这样吗?你……你换换她吧。我,我一定会好好教育她的。” 不要让那个女人知道 “我……”苏星晚下意识仰头看了看薄奕清,还没等说话,人已经被季美珍扯着往前走去。 薄奕清抬手,拉住她的另一只手,一把将她扯到自己的身后,冷着脸,盯着季美珍:“苏夫人觉得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可以让我的夫人替人罚跪?” “我……”季美珍回头看了看苏成华,“这……” 苏成华别过头,装作没有看到季美珍投来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 “进去。”薄奕清别过脸,眼角睨了睨苏晚星。 苏晚星点点头,转身进门。 …… 别墅外依旧是焦阳万分,毒辣的阳光直射在地上。苏宛如眼冒金星,昏昏沉沉,几次差点摔倒在地。 别墅内空调降到了最低温,下人们在房里忙进忙出。 苏星晚坐在沙发上,靠着扶手,眼睛直直地盯着墙上的钟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楼下的薄奕清依旧没有丝毫放苏宛如离开的意思。 不知不觉中,苏星晚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弱小的身躯在沙发上蜷成一团,苍白的小脸上看不出一点血色。 薄奕清蹙了蹙眉,小心翼翼地坐在她身边,拉开沙发上一条薄毯,轻柔地盖在苏星晚的身上。 “先生。”李管家立在薄奕清身后,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苏小姐那边?” 沙发上的小人翻了个身,额头砰地一下撞在沙发背上。 她抬手想去揉一揉额头,谁想到又拉疼了背后的伤口。 苏星晚呲着牙,揉了揉脑袋,朦朦胧胧地转过身,睡眼惺忪地看了眼薄奕清,一下子条件反射地坐直身体,一把扯过身上的薄被:“薄……薄奕清……” 背后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额间啪嗒啪嗒地落下黄豆一般大小的汗珠。 薄奕清蹙了蹙眉,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冲着李管家喊道:“继续跪着。” 李管家答声是,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苏星晚小心翼翼地叫住李管家,她伸出一只手,试探着碰了碰薄奕清的手背,“薄奕清……” 他的手迅速收回,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我、你……”苏星晚抬眼看了看李管家,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你能不能放过她们。”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下巴点了点屋外的方向。 “放过她们?”薄奕清眉梢微挑,“为什么?” 苏星晚咬着嘴唇,苍白的唇瓣几乎要被她咬出血来。 那丝鲜血一点点顺着她的嘴唇渗透出来,薄奕清心中突然一阵没来由的烦闷。 他摆摆手:“反正是你的娘家人,你自己看着办吧。”他站起身,指了指苏星晚,对李管家说,“一切听她安排。” 说完,薄奕清一把扯掉盖在苏星晚身上的被子,塞给李管家:“这被子拿去扔掉。” 苏星晚愣了愣,目光紧紧地落在被子上。 李管家诧异地扫视了两眼薄奕清,答声是,便将被子揽进怀中,目送着薄奕清怒气冲冲地上了楼。 “夫人,您看这……”等到二楼传来一声咚的关门声,李管家才长出了一口气,试探着看向苏星晚。 她的目光依旧落在二楼的方向。 他明明长得那么英俊,取下面具的他也可以平易近人。 方才,他站出来为自己解围。又为了自己将苏宛如罚跪在门前。 薄奕清,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苏星晚心底涌动着一股不知来源的暖流,那股暖流和她的血液紧紧相溶,在身上每一个角落来回流动。 “夫人?”李管家见她没有回应,又轻声唤了唤。 “啊?”苏星晚抬头看向李管家,目光落在他怀中的薄被上,“先给我吧。” 门口的苏宛如还跪在地上,双膝下的地面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 见到苏星晚出来,她抬起头,一脸怨毒地盯着苏星晚。 苏星晚低着头,躲开苏宛如蛇蝎一般的目光,径直走到季美珍身边:“您去扶她起来吧。以后,不要再惹薄奕清生气了。” 季美珍愤恨地扫视了一眼苏星晚,还想说话,却看到李管家立在她身后,只能冷哼两声,嘲讽地笑了笑:“多谢薄夫人手下留情,还能给苏家人留一条活路。” 说完,她小跑两步,扶起苏宛如:“我的乖乖,你没事吧?” 季美珍一只手扶住苏宛如,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膝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地流个不停。 苏宛如被季美珍搀扶着走到苏星晚面前,她有气无力地低着头,目光像毒蛇一般穿透苏星晚,她低着头,向前凑了凑,趴在苏星晚的耳边:“苏星晚,我承受过的东西,会千倍万倍地还给你妈。” “你……”苏星晚向前凑了凑,她却已经站直身体,靠在季美珍肩上,耷拉着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怨毒的表情。 季美珍扶着苏宛如,瞪了苏星晚一眼,两人路过苏星晚时,还不忘狠狠地撞了她两下。 苏星晚向后打了一个趔趄,还好李管家一把扶住她,才堪堪没有摔倒。 二楼。 薄奕清站在窗前,手中端着杯浓香四溢的咖啡。 饶是他的目光被长亭挡住,却也看到了苏宛如离开时恼怒的背影。 他紧紧捏住手中的杯子,苏星晚那张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在自己眼前不断回闪。 苏家人,果然都是毒蛇一样令人作呕。 “先生。”李管家立在门外,等到薄奕清微微点头,才敢走进房间,“苏小姐走的时候好像和夫人说了什么。” 薄奕清挑了挑眉:“还有别的吗?” “夫人面色不太好,一上来就回房了。我看,好像……”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睨了睨薄奕清。 “说。” “好像哭了。”李管家依旧低着头。 心,向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 薄奕清的指节泛着白,咚咚地击打着桌面:“放消息出去,夫人嫁进薄家,很快就会成为薄家真正的主母。以后,谁若是不长眼再和她作对,就是和我薄家作对。” 李管家答声是,转身便要出门。 “记住,这件事不要让那个女人知道。” 所有房间都装监控 太阳已经渐渐地没入山头,夕阳的余晖笼罩在别墅顶上。 别墅外的花园中树冠郁郁葱葱,几簇显眼的鸢尾花随着晚风不住地晃荡。 薄奕清站在苏晚星的房门口。 门虚掩着,屋内的窗帘紧紧地闭住,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房内。 苏晚星坐在床边,背对着房门,手边放着一袋已经见底的抽纸。 薄奕清站在她的门口已经足足二十分钟,可房间内的啜泣声始终没有停止。 她瘦弱的肩膀上下耸动,后背不住地颤抖,散在背后的发丝随着身躯来回抖动。 漆黑的房间,坐在床边不住哭泣的女人,这场面薄奕清总觉得自己似曾相识。 那年大火,他躲在房中,看着火焰腾然而起,灼热的火光耀得他睁不开眼睛。 火光之外,他似乎能够听到有人在高声呼唤自己的名字,一字一句,句句诛心。 过去的这些年,薄奕清不止一次地梦到过同样的场景。 火光外的黑暗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瘫坐在地上,不管身边的人如何阻拦,她都不肯离去,只喃喃地重复着薄奕清的名字。 猛然间,一声啜泣将薄奕清拉回到现实之中。 这女人,到底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薄奕清百爪挠心,心中怒火中烧。 好几次,他都想推开门,直接进去,好问一问这个女人到底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 可是,每一次,刚刚抬起的手都被他生生地压下。 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苏家的女人罢了。 说不定,她根本就是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演戏给他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夕阳全部没入山根,房间内一片黑色。 别墅的走廊也渐渐黑了下来,薄奕清站在走廊上,竟然和黑暗融为一体。 “先生?”突然,李管家惊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李管家拎着一只吸尘器站在楼梯口,偏着头,诧异地盯着薄奕清。 薄奕清后背一颤,下意识地向房内看了看,两步冲到李管家面前,揉了揉自己的鼻尖:“你这是做什么?” 李管家探出头,看了看方才薄奕清站着的位置,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吸尘器:“已经要入夜了,我要开始做清洁了。” 薄奕清蹙了蹙眉头,转过头,看了看黑漆漆的走廊。 黑暗中一点声音也没有,就连刚才的啜泣声也戛然而止。 他恼怒地吸了口气,瞪着李管家:“大半夜的,做什么清洁?” “这……这不是您吩咐的吗。”李管家摊着手,还想说什么,可见到薄奕清冰冷的目光,只得作罢。 薄奕清喘着粗气,拉了拉自己的衣角,指了指另一边:“明天,找人来给所有房间都装上监控。” “监控?”李管家扫视了一圈别墅,见他面色不善,只得点点头,“所有房间都装吗?那夫人的那一间?” “我说所有的!”薄奕清听到夫人二字,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他一把拨开李管家,径直往三楼冲去。 苏星晚一下拉开门:“薄奕清。” 她声音很小,可在寂静的走廊里像是炸开了一样。 薄奕清后背一僵,愣愣地站在原地,过了片刻才缓缓转过身。 “我……”苏星晚上前两步,站在他的身后,一只手猛然抬起,抓住薄奕清的衣角,“我不是为了苏宛如哭,我是因为……” 突然,她想起苏宛如毒蛇一般的目光,想起母亲的呻吟和哀嚎,一下失语不言。 薄奕清转过身,诧异地看了看她,挑了挑眉:“嗯?” 他站在楼梯上,盯着苏星晚,心中竟然对于能够听到她亲口说出自己如此伤心的原因有一丝期待。 哪知道,苏晚星的手缓缓落下,垂在腿边,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这女人,分明满腹的委屈,就是不肯说。 他心中恼火,冷笑两声:“你因为什么哭我一点也不在乎,我不喜欢我的家里有人哭哭叽叽。下一次,你要是想哭,麻烦你滚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哭。” 他语气冰冷,言毕转身上楼,脚下的步子却忍不住放慢了几分。 谁知道,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竟然丝毫没有阻拦自己的意思。 薄奕清心中暗骂一声该死,加快步伐,两步迈上楼。 苏晚星的眼泪夺眶而出。 方才屋外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还以为自己至少能跟薄奕清解释两句,不想,他的态度竟是如此决绝。 李管家长叹两口气:“夫人,先生今天心情不大好。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吧。” 苏星晚低下头,小小的“嗯”了一声。 另一边。 苏家。 苏宛如自从回来之后便一直躺在床上,呻吟着捂着自己的膝盖。 医生已经来检查过,她膝上的伤只是外伤,并不要紧。 只是在毒辣的阳光之下跪的太久,有些许中暑的症状出现。 季美珍送走医生,担忧地坐在苏宛如床边。 “宛如。”她一只手握住苏宛如的手腕,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今天,你受苦了。” 苏宛如平躺在床上,双眼放着精光,直直地瞪着天花板:“都是那个小贱人害得。以为自己嫁进薄家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季美珍心中恼怒,可迫于薄奕清的威慑,实在不敢说话:“算了。今天的事情就忍一忍吧。看样子,现在薄奕清对她正在兴头上,恐怕不好解决。” 苏宛如咬了咬嘴唇,直到唇色发了白,才缓缓开口:“我忍不下这口气。若不是我施舍她,她什么时候才能挣到今天的位置。” “可是……”季美珍扫视了两眼苏宛如,竟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多出了几分惧怕之意。 苏宛如的身子向前倾了倾,凑近季美珍:“妈,我们在薄家收拾不了她,难道在自己家还不行吗?” “你是说?”季美珍抬眼看了看苏宛如,“可是,苏星晚不是傻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平白无故地叫她回来,只怕她也不肯。” 苏宛如长叹一口气,似乎忘记了自己膝盖上的疼痛,坐直身体:“她回不回来是她自己说了算的吗?只要我们想,她就必须回来。”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7163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7163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