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失败,迎娶公主》 1 凌迟酷刑,目标一致【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月票】 http://.biquxs.info/

九州。 大离王朝。 宣德三十七年冬天,一场又一场大雪从苍旻深处飘落,层层叠叠地覆盖在刑场。 披头散发的年轻人带着沉重的手镣脚铐,面向刽子手而立。 刑场人满为患,却一片死寂。 偶尔有一只落单的乌鸦从空中低低掠过,扔下几声孤独而凄婉的鸣叫。 是啊,连鸟禽都感到悲恸。 刑场那个男人名唤顾离,二十万流民起义的首领,自云州席卷两淮,杀世家屠地主,声势浩荡。 毫无疑问,他失败了。 不是败在疆场,而是败在人心。 跟随他的四个起义骨干,暗地里接受朝廷招安,在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出卖顾离以及葬送十五万流民的性命。 “爹,他是英雄吗?” 冻得脸蛋通红的稚童对着手心哈气。 “当然。”魁梧汉子蠕动嘴唇,沉默半晌,坚定道: “理想者走向灭亡,但光芒永远不会湮没。” “耕者有其田能实现吗?或许很难很难,但他努力去做了,以这种方式失败,无疑非常绝望。” “他会青史留名,他会活在人们心中;那四个软骨头腆颜居于朝堂,只会遭到煌煌青史口诛笔伐,后人以他们为耻。” 稚童似懂非懂,“哦”了一声。 “得罪!” 刽子手操着屠刀,灵巧一挥,在手臂处卸下血淋淋的一块肉。 “第一刀!” 刑场格外安静,叛首如深渊般的从容镇定,反而让刽子手感到心神不安。 大雪仿佛永远下不完。 人群有些悲壮地仰望苍天。 让暴风雪来得更猛烈,直到把这个肮脏腐朽的朝廷覆盖。 “第二刀!!” 又一块血肉被卸下。 街边酒楼,四人华袍貂衣,火炉旁温绿蚁酒。 “别有负罪感,这条路注定会失败,咱们只是做出正确的选择。” 已经是正五品奋武将军的陈元常,居高临下俯瞰着刑场。 其弟弟陈元范摸了摸鼻翼,补充道: “是啊,蚍蜉撼树自取灭亡,三十万大军皆是乌合之众,怎能匹敌朝廷精锐?” “不献祭老大……” 话音戛然而止,他沉默很久。 “屠龙者终成恶龙,倘若天降福缘侥幸推翻朝廷,你觉得他会不会下一个独裁者?历史是轮回,人性本恶。” 文士打扮的李儒面无表情。 他已是二皇子智囊团一员,在庙堂也有监察御史这个清贵的职位。 “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的现象屡见不鲜,他要是成功了,咱们这些功臣迟早会满门尽诛、死状凄惨!” 容貌姣好的女子背着一柄重剑,腰间悬锦衣卫千户的黄金令牌。 从前起义军的仙子五当家,现在成了高高在上的司徒千户,京都豪商子弟竞相追求,可谓锦衣卫一朵金花。 四人各有各的解释,与其说解释,不如说是灵魂深处的狡辩。 刑场刽子手五指僵硬,才第六刀,他就感觉自己支撑不下去。 太冷静了。 连呻吟都听不到。 还要再割三千五百九十四刀,他的心灵将承受三千多次的震撼和煎熬。 信仰之伟大,竟连痛苦都感觉不到吗? 如果不割足刀数,不仅仅亵渎了大离的律令,更对不起眼前的这位永载史册的年轻人。 “锵!” 屠刀再挥下的霎那,法场外刀剑斧钺交织声骤起,内劲光芒碰撞,积雪纷飞弥漫天际。 突如其来的一场大战,数十个面具黑袍人高悬半空,与朝廷驻守的锦衣卫缠斗。 刑场乱成一团,百姓作鸟兽散,积雪染成猩红。 “杀他!” 尖锐阴凉的太监嗓音传来,大内高手自皇城殿檐踏出,远远朝呆滞的刽子手咆哮。 刽子手回过神,屠刀高高落下,恰好偏离了叛首脖颈,落在脊背。 砍歪了。 以他的职业素养,本可以精确到一刀削首,混乱恐怖的场面让他过分紧张。 “对,就是害怕才会出差错。” 紧接着耳鸣目眩,被面具人一掌拍晕在地。 法场被劫,犹如平地起惊雷,整个帝京噤若寒蝉。 宣德帝雷霆震怒,御林军如蛛网密集般渗透帝京每个角落,九城封闭,誓要找出叛军贼首。 危害江山社稷的恶徒,岂能逍遥法外! …… 殿内温暖如春,檀香袅袅。 “醒了?” 冷淡清澈的嗓音,像冰水穿石。 顾离缓缓睁开眼,血肉模糊的双臂竟已经复原,连疤痕都不留。 打量着四周灰暗色调的装饰,眸光锁定殿内那道高贵典雅的银裙身影。 “我睡了多久?” “你应该先感谢本宫的再造之恩。”她往香炉放进去几片花瓣,转过身来。 这是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蛋,眉眼精致宛然,肌肤如羊脂美玉般细腻,瞳孔深邃。 顾离凝视她好一会儿,心中警兆骤起,突然又觉得自己这种反应很可笑。 在阎王殿排队,能多活一天应该坦然。 他嗓音低沉: “临川公主。” 大离贵妃之女商仪,救他之人竟是皇帝女儿。 “凭你也想颠覆五百年王朝?被手下出卖,你真可悲。” 淡淡的语调却似有包含一切,清冷中透出一股华贵之气。 “失败者理应接受羞辱。”顾离喜怒难辨,与其惶恐不安,索性直接挑明了说: “殿下意欲何为?” 要杀就不会劫法场,多此一举。 “做本宫的驸马。” 瞬间,顾离瞳孔骤缩。 这句话太激烈太直白,连向来冷静的他都失去思考能力。 “坊间传言殿下乃九州第一美人,在下反贼尔,无福消受,亦不敢高攀。” “你还妄想消受本宫?”商仪凤眸划过危险的精光,唇角定格一抹冷意。 “成婚之后,永远别触碰本宫。” 她迈着细碎优雅的步伐走来,很冷漠地注视: “你的命,本宫给的。” “无论你有什么信仰,效忠本宫必须排在第一位。” 盯着近在咫尺的美艳脸蛋,风情万种的睫毛,顾离无畏对视,冗长的安静过后,他最终避开眼。 “是。” 听到呢喃声,商仪轻点精致下巴,不紧不慢问: “你认为自己的价值是什么?” 顾离撑着身子站起来,很自来熟走到案桌倒了一杯茶,边喝边轻声说: “我很好控制。” “从感性方面,救命之恩大过一切,我但凡还有良心,就不会忤逆殿下。” “理性一点讲,就算侥幸躲过朝廷清剿,北凉和西楚也不会冒风险接纳我,偌大九州,唯公主殿下有我立足之地。” 略顿,他笑了笑,反问道:“或许殿下觉得我能力还不错?” “能力强弱,本宫拭目以待。”美艳绝伦的临川公主面无表情,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让本宫不满意……” “和离。”顾离很识趣。 “丧偶!”商仪说得既认真又无情。 前者表情僵住,确认对方不是在开玩笑,释然道: “殿下,你需要我做什么?” 商议审视他片刻,轻启红唇: “在朝堂培植党羽,笼络拥趸。” “本宫要女主乾坤、君临九州,你替本宫镇压一切政敌!” 顾离一言不发走向梳妆台,默默吃掉半块桂花糕,软糯香甜,入口即化。 又是问鼎皇权的勃勃野心。 他穿越过来目睹民间疾苦、易子而食的惨状,立誓要颠覆封建,如果现在成为旧势力帮凶,何其荒诞? 似乎预料到他的抗拒,商仪直言不讳: “井底之蛙,本宫追求飞升,以国运龙气铸超脱之根基!” “飞升?”顾离诧异,“这只是缥缈的传说,能实现吗?” 九州中武世界,武道登峰造极者比肩神明,被誉为陆地神仙,但也拘泥于人世间。 商仪哼了一声鼻音,淡淡道: “耕者有其田,君权非神授、臣权非君予,一切权力来自人民,你的理想可能吗?” 顾离沉默,很难很难,但事情必须去做,至少问心无愧。 商仪凝视他好一会,用冷冷的语调说道: “废物才会瞻前顾后,自己选的路,就算是错的,也一步不退。” “你我利益一体,倘若本宫如愿超脱,作为名义上的夫君,你顺理成章临朝称制、甚至继承皇位,届时随你折腾。” 顾离怔怔出神。 毫无疑问,临川公主给了他一缕曙光,但黑暗非常漫长。 横亘在前方的有一心修道的宣德老狗、皇室最卓越的四个皇子、门阀望族、官僚阶级,以及更强大的北凉和西楚帝国。 但正如愚公移山、精卫填海,路要一步步走,事情一件件做。 “我愿效忠殿下!”顾离铿然有声。 他利用临川驸马的身份在朝堂攫取政治资本,而临川看样子一心求武。 两者达成利益诉求,目标一致。 “易容改名,沉寂一年。”商仪眼尾轻挑,随即眸光锐利: “太岁头上动土,刀尖之上跳舞,本宫希望你保持优雅从容。” 说着踱步到梳妆台,从抽屉里取出黑糊糊的面团。 陡然。 顾离脸庞突兀狰狞,五官呈异状扭曲,发疯似跑出内殿。 凭栏眺望,寒冬凉风灌溉而来,令他瞬间清醒。 艹! 穿越三年,朝五晚九,拥兵二十万,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金手指现在才来?? 就在刚刚滋生意识,他觉醒了一个【贪官】金手指。 贪污之后将赃款悉数散发给百姓,就能获得丰厚回报,功法秘技甚至延寿,长生不老都不是梦。 高贵典雅的身影悄然而至,凤眸闪烁着怪异的光芒,美得惨绝人寰的脸蛋笼罩着惊骇之色。 “你的脸?”商仪嗓音嘶哑。 顾离抚摸脸颊,快步到妆台铜镜,镜中倒映出一张精雕细琢的五官,皮肤不再粗糙,眼神清澈单纯。 穿越前的我? 依稀记得前世家徒四壁,但在相亲市场横扫四方,纯粹仰仗颜值。 金手指逆天! 觉醒仪式,就让他回归本我。 “我十年前误服一株枝桠茂盛的古参,改变了容貌。” 顾离敷衍一句,自知这是蹩脚的借口。 商仪恢复了冷静,端详他很久,寒声道: “本宫不在乎你的秘密,只想要你的忠诚!” “现在的模样毫无破绽,本宫看得舒服,也省了繁琐的操刀易容。” “殿下,以后我就叫苏长风。”顾离决定回归前世的名字。 重新开始,身怀贪官金手指,必将背负滔天骂名,污泥满身。 但欲点亮黑暗,必先坠入黑暗! 他就是要一步步往上爬,成为大离臭名昭著的巨奸,从内部摧毁这个腐朽肮脏的压榨王朝。 “阿猫阿狗都行,今晚离开,去往西楚疆土。” “一年后,本宫假借春游名义与你结识,将你带回大离。” “至于身份来历,本宫帮你伪造。” 商仪倚靠栏杆,如瀑青丝随风漫舞,随即漫不经心说: “当然,你也可以试着逃出本宫掌控。” 2 朝野震惊,最受瞩目的驸马【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http://.biquxs.info/

宣德三十九年三月,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 离水两岸莺飞草长、鲜花盛开,迷离的柳絮如白色蝴蝶般飘舞和盘旋。 就在这个美得让人窒息的早晨,一则消息宛若平地起惊雷,震得京都头晕目眩! 临川公主芳心暗许,与西楚一个闲云野鹤的雅士私定终身,还非他不嫁! 帝国美貌与才华共存的公主,她的另一半应该是门阀望族的继承者;是九州煌煌如大日般耀眼的璀璨人杰;是西楚无上关环加身的太子;是北凉千年一遇的惊世儒生! 而非犄角旮旯地走出来的所谓隐士,真正有才学的俊杰早就扬名立万了。 “绝不接受!” 这几乎是朝野一致看法。 白玉辇车缓缓驶进九重宫阙,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走了下来。 一瞬间,他就成为皇城御道的视线焦点,堪称万众瞩目。 长发用竹制簪子挽起,腰间悬起玉笛,踩着木屐。 第一眼,权贵公卿甚至忽略了俊美无俦的面容。 太干净了! 他是你看一眼终生都不会忘记,气质是染淤泥而自清的自我升华式的干净,像浑浊江河里那一汪清澈的溪流。 “殿下。” 苏长风的声音温润而有磁性,很自然地伸出手。 他牵下华丽霓裳裙的临川公主,二人十指相扣。 满朝权贵面面相觑,皆能察觉到对方眼底的匪夷所思之际。 临川公主屡次拒婚,无论谁向皇室提亲,她都用冷冷一个“滚”字。 如此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女,竟然喜欢这样子的? 实在荒诞离奇! 颠覆想象!! 在公主府宫婢的簇拥下,二人朝内苑而去。 “你是极佳的伪装者。”商仪面无表情。 手指传来冰凉的触感,苏长风不甚在意地回答: “考验还没到来呢。” 商仪淡淡道: “本宫希望你在父皇面前克制情绪,他说过不干涉我的婚事,但你要是让他不满意,自此仕途蒙尘。” 说话间,二人来到富丽堂皇的承乾宫,阙台玉阶宫婢林立。 殿内软塌坐着雍容丰腴的皇贵妃,一身绣花纹草的玲珑宫裙,容貌艳丽精致,眼角有浅淡的鱼尾纹。 她横眉竖目,怒意不抑,拖长语调道: “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明艳花瓣,竟被野草给采摘,本宫该夸你慧眼识珠,还是骂你有眼无珠呢?” 毫不掩饰阴阳怪气。 她有理由愤怒! 膝下独女,本该嫁给门阀望族,再不济也挑个惊才绝艳的天骄,至少在宫里有炫耀的谈资。 说好听点闲云野鹤的雅士,难听点就是无根无萍的草芥! “母妃,他是本宫命中注定的驸马,不以你的意志而改变。” 临川公主语调清冷,透着不容反驳。 “你喜欢他什么?臭皮囊?”贵妃大怒,鼓胀胸脯起伏不定。 商仪微扬下巴,努力让笑容显得浅淡,声音尽量表现温柔: “一开始的悸动,仅接触一个眼神,就已在心底泛起涟漪。” 苏长风面不改色,这句话是他在辇车里临时教的,对方说起来很生涩别扭。 察觉冰冷的视线投来,他趋行入殿,恭敬道: “参见贵妃娘娘。” “本宫嫌你……”雍容贵妇毫不客气。 苏长风故作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他不是来取悦谁的,做做姿态就行了。 “圣人宣见!”殿外传来半阴不阳的声音。 见临川公主踱步,手握拂尘的太监赔笑道: “殿下,圣人只传召了公子。” 商仪美艳玉颊毫无情绪波动,只是冷淡点头: “别拘谨,正常觐见就行。” 苏长风“嗯”了一声,他听出弦外之音,一定要克制。 两炷香路程,绕过迷宫般复杂的内苑,苏长风随太监来到一座烟雾缭绕的道观,匾额雕绘“御书房”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没错,这就是一心沉醉修道,十年不碰女色的盖世昏君宣德帝。 搜刮无数民脂民膏修建了遍及天下的道观,自封“灵霄上清飞玄真君”,妄图长生永掌皇权。 “公子,请。”太监做了个手势。 苏长风面如平湖波澜不惊,慢慢走进灰暗朦胧的观内,满地香炉灰,一男子盘膝而坐。 “恭见陛下万岁。”他微微低头,表情是恰到好处的恭敬。 中年男子五旬左右,脸庞瘦削到凹陷,三绺长须垂至胸前,黄杨木簪别顶,身穿绣阴阳八卦以及纹《道德经》的玄色道袍。 观内同时站着五个相貌不一的太监、仙姿玉颜的炼丹国师,还有个高绾牛心发缵的侏儒。 “叮!” 宣德帝轻轻敲磬,狭长眸子半阖着,淡淡道: “临川为何要让你做驸马?朕敲完第三下,得给出答复。” 苏长风几乎没有思考,直言不讳道: “草民无权无势,殿下是向朝野表态,她无意卷入争储漩涡,只想安分过自己的日子。” 烛光映照,宣德帝一半脸隐匿在黑暗中,神色喜怒难辨,沉声道: “你不愿出仕?” “愿。”苏长风顺着接话,“我想做出一番成就,披荆斩棘给殿下一个避风港。” 宣德帝审视他很久,露出赞赏的眼神: “为社稷,不争。” “为家,争。” “朕最欣赏你的一点,不会装糊涂。” 话音落罢,随心所欲道: “既是聪明人,自当才华横溢,给朕来一对青词联子。” 苏长风面朝丹炉而立,青词是独有的道教文体,他必须表现得很惊艳。 毫无背景的平庸之辈,武道内劲也难上台面,若无吸引力的才华,怎么解释九州第一美人会“青睐”他? 尽管临川很坚定的说皇帝不会干涉她的婚事,但前提是他别表现得太糟糕。 思绪过后,苏长风抑扬顿挫道: “离水玄龟初献瑞,阴数九,阳数九,九九八十一数,数通乎道,道合元始天尊,一诚有感。” 霎时,国师和侏儒几乎是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齐齐望来。 宣德帝身体前倾,屏气凝神听着,左手招呼太监去取朱笔书和青藤纸。 “岐山丹凤两呈祥,雄鸣六,雌鸣六,六六三十六声,声闻于天,天生宣德皇帝,万寿无疆!” 温润的嗓音落下,宣德帝反复咀嚼这阕青词联子,顿时红光满面,浑身舒坦。 “赏,大赏,斋醮献给天上道君!”他张开双臂,道袍飞舞。 “公子大才。”一位长发飘飘的俊美太监踱步而来,递上一张诡异图形的符箓。 “多谢陛下赏赐。”苏长风接过符箓,似乎是新鲜出炉,符面笔迹未干。 宣德帝笑容满面,朗声道: “还叫陛下呢?” 苏长风露出平静而得体的微笑,轻声道: “父皇。” “青词甚美,朕要献给道君,长风暂且退下。” “是。” 苏长风默默退出道观,循着来时的路返回承乾宫。 以后背负弑君者和弑父者的骂名,岂非爽爆了? 他仰望天际,呢喃自语: “我想成佛,可没人拜我,我要是成了魔,那血流成河。” “拥抱全新的生活,接下来就是一刀一个叛徒了。” 回到承乾宫,高贵典雅的身影站在殿廊等候。 她注视着面无表情的苏长风走来,凤眸连接闪烁几下。 “怎样?” 苏长风没说话。 商仪精致宛然的眉眼一片冰凉,寒声道: “你没得到皇帝的认可?” 互相对视很久,苏长风突兀眨了眨眼。 商仪忽然低头一笑,可惜她很快意识到自己不合时宜的笑,重又恢复冷漠。 只是那瞬间风情,就像冰天雪地的七彩花,单看一眼就觉得很美。 3 这么闹,显得你能耐大是吧? http://.biquxs.info/

三月十六,黄道吉日,宜嫁娶。 酉时三刻,崇贤坊大街小巷俱是灯火耀眼,彩带红绦高悬,巨大的灯架放射出万千道金黄色的光芒,半个京都宛如白昼。 尽管极力避免高调,但规格和排场都造成极大轰动。 公主府宾客云集,到处是天潢贵胄、豪门巨室,各个推杯换盏,气氛热烈。 “驸马,临川妹妹美貌绝伦,你有福了。” 一众娇嫩贵丽的公主围绕着新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苏长风微笑附和,礼仪方面挑不出瑕疵。 “今夜洞房,准备怎么折腾妹妹呀?”一位公主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应该是妹妹高高在上欺凌他……”房事经验娴熟的公主们掩嘴轻笑。 她们脑海里都有画面感了,驸马就像无助的小鹿一样告饶。 不难听出公主语气中的幸灾乐祸。 长久以来,临川一枝独秀领袖商氏后裔,她就有如晧月当空,其余人则呈现出众星拱月之势。 接近临川,就会有种冰冷的窒息感,以至于大家都只敢远远地望着。 究竟哪个男人能让这位冰窟一样的天之骄女融化? 不曾想竟是一个毫无背景的闲云野鹤。 在她们的世界里,外貌气质是男人最不值钱的东西,只会吸引痴女! 宫殿檐道,几个气质尊贵的皇子倚靠栏杆,静静观察临川驸马。 不同于这群只爱攀比的皇族蠢妇,他们清楚的知道这桩婚姻意味着什么。 临川向外界传递了一个信号——她无意争储。 储君之争,在于势力团体的角逐,婚姻是至关重要的博弈筹码,显然临川放弃了。 没有利益威胁,诸位皇子越看驸马越顺眼。 他们消息灵通,据说驸马满腹经纶,随便一阕青词就让父皇喜不自禁,连国师都罕见给予赞赏。 二皇子商言踱步到内殿,缓缓举起酒爵,笑声爽朗: “妹夫,喝一杯。” 苏长风趁机从花簇中脱身,眸光落在二皇子身上。 双眼狭促,鼻尖挺而勾,一动嘴唇便会扯动鼻翼与眼睑,好似一条蛇在脸皮之下游走。 四个最有希望入主东宫的皇子,唯独他不是皇后所出,并不属于皇嫡。 “在下久居深山,亦听说皇兄一手剑术出神入化。”苏长风举杯相迎,余光打量商言身后的追随者。 其中一人相貌儒雅,头戴黑膝细纱小冠,正是起义军的军师李儒。 察觉到温润的目光,李儒微微躬身,面带奉承意味的笑容。 “谬赞了。”商言谦逊地摆摆手,敬完喜酒就找借口离开。 点到为止,没有过多交谈。 苏长风不动声色,弱者才会将情绪展现在脸上,叛徒立于前亦要平静视之。 在没有割下敌人头颅之前,一切愤怒都是无能可笑。 …… 深夜,喧闹渐止,华丽巍峨的公主府恢复了往常的宁静。 沿着石径竹林走进内苑,精致阁楼前伫立几个宫婢。 听到脚步声,丰腴雍容的贵妃娘娘款款走来,面无表情直视着他。 应酬一天,苏长风疲惫不堪,还是强打精神施礼道: “恭送母妃。” “谁说本宫要走?”贵妃反问。 苏长风眼神诧异。 “木已成舟,本宫也懒得给你摆脸。”贵妃凤眸乜斜,屏退随侍宫婢之后,淡淡说: “今晚本宫就在隔壁听墙角,无须避讳,你们该怎样就怎样。” 苏长风脑袋本就昏昏沉沉,听到这话差点失态。 听墙角竟然说得这般理所当然? “怎么,两人坠入爱河,行房事有何难以启齿?”贵妃黛眉凌厉,语气咄咄逼人。 略顿,她一步步走来,近在咫尺地盯着女婿: “莫非你们的婚姻存在阴谋诡计?” 知女莫若母,仪儿性格孤僻冷淡、厌恶男人,突然找到命中情缘,在一个母亲看来太过反常。 “母妃真会开玩笑。”苏长风维持着异乎常人的冷静,毕恭毕敬道: “小婿先进屋了。” 贵妃“嗯”了一声,很自然尾随在后,腰上流苏发出细微的碰撞之声,清脆而优雅。 阁楼两间房,她就坐在外面靠近墙角的位置,很矜持地翘起腿。 奇葩的岳母……苏长风递去歉意的眼神,推开珠帘阁门。 “怎么办?”他只做了个口型。 “看你表现。”商仪眼都没抬。 美艳不可方物的临川公主斜卧锦塌,姿态慵懒遣倦,轻轻翻阅书页。 因只穿了丝绸睡裙,裸露的小腿比洗过十遍的嫩藕还要光滑,绝品玉足交叠搁在床沿,足肌雪白细腻,粉红的脚趾蜷曲如蚕宝宝。 外面的贵妃屏气凝神,生怕错过任何一句对话。 不同房,这桩婚事一定是阴谋,是纯粹的利益交换! 苏长风靠近床榻一步,便迎上如地底冰潭般的寒意眸光。 他思考过后,吹灭殿角的烛火,便走过去轻轻摇晃床沿,软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贵妃聚精会神,手帕紧紧拧成麻花状,好像有点不对劲? 摇了一会,苏长风又蹑手蹑脚将双手伸进水盆里,湿润的掌心有节奏拍打梳妆台,清越激荡声不绝如缕。 而后。 他强忍住不适,发出深沉而浑厚的怒吼。 临川拢了拢一头青丝,浓密的睫毛风情万种的搧动着,眸光戏谑地注视。 伴随着节奏越来越快,听墙角的太后脸蛋红得像火烧云一样,呢喃细语道: “犹如野兽,女婿真狂野……” 陡然。 “跪着!” 内殿传出压抑的低吼声,似乎在鞭打。 贵妃心神一颤,悄悄离开外房,下意识摇晃着丰硕的蜜桃臀,女儿竟然会接受这般屈辱的动作? 莫非喜欢被虐待? 她现在可以确信了,没什么阴谋诡计,心高气傲的女儿真的臣服于一个男人。 商仪瞳色渐冷,眼神专注且缓慢从面部扫到脚部,再逐一扫回面部,寒声道: “这么闹显得你能耐大是吧?” 看样子贵妃娘娘走了,苏长风停止动静,嗓音都有些干哑。 所幸演绎得惟妙惟肖,甚至都一人扮演两角。 “出去!”商仪冷言。 苏长风也懒得闲谈,关好阁门,在外房软榻上就寝。 …… ps:修改了几遍,不知能不能发出去。 为表不太监的决心,今天还有三更,求推荐票求月票! 4 奖励到账,玩我呢? http://.biquxs.info/

翌日。 掌笔太监在公主府宣读圣旨,册封苏长风为散骑常侍、驸马都尉兼锦衣卫经历。 常见的大离驸马一般只任两个虚职,后续凭能力擢升实权职位。 而苏长风遥领三职,显然青词讨得宣德帝欢心。 府内园苑,桃花盛开。 石桌上是简单的早膳,香薷饮和翠玉豆糕。 “本宫希望你在朝堂之上游刃有余。”商仪吃了一小口糕点,动作很优雅。 “遇上困境,你会帮我吗?” “不会。” 苏长风意料之中,本就是利益合作,况且他已经欠了临川天大人情。 “我要宰了锦衣卫那个叛徒,你帮我。”他眼睛不眨地盯着商仪。 最简单的计谋便能铲除司徒惠,但前提是临川襄助,否则孑身一人处理绝对会引起嫌疑。 商仪冷笑:“功劳没见一桩,你倒是成了本宫主人?” 苏长风凝视着她,欲言又止,最终低头默默吃糕点。 临川无疑是极美的,五官精致绝伦,脸蛋吹弹可破,眼眸挑起时自带威严气场,仿佛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偏偏性格难以琢磨。 “本宫是最后一次无条件帮你。”商仪放下筷子,不紧不慢地提醒道: “叛徒是世间最丑陋的东西。” “多谢殿下。”苏长风明白她的暗示,顺势表忠心,“誓死效忠殿下,绝无贰心!” 商仪点了点精致下巴,语调冷淡道: “你是不是墙头草,以后才知道。” “本宫给你安排两个侍女,方便你做事。” “无需。”苏长风断然拒绝。 气氛瞬冷,寒意蔓延。 商仪凤眸划过危险的精光,一动不动盯住他。 “我不想觉得自己时刻处于监视中,这是最基本的尊严。” 苏长风声音略显低沉。 “你以为你是谁?”商仪眉眼毫无温度,纤指抚上他脸庞,继而捏住下巴,警告道: “这是你第一次忤逆本宫,希望是最后一次。” 她松开手,语调森森: “本宫没兴趣监视你,那两个人只效忠你。” “噢…”苏长风低语,气场不足。 “记住那句话,能力不够,本宫丧偶!”临川足尖点地,裙袂飘扬迎风而起,转瞬就踏进阁楼。 突兀展现武艺,更像是一种示威,既敢追求超脱,临川的实力绝对深不见底。 “被保护也挺好,至少不担心暗杀斩首。”苏长风表情波澜不惊。 他肯定不甘心永远处在劣势,任何关系都讲究势均力敌,包括夫妻以及同盟合作。 只要疯狂积累金手指的奖励,他肯定有机会追上临川,甚至凌驾于她。 届时谈条件都会顺利很多。 关键在她面前能强硬起来! 现在性命是她救的,全新身份她给的,吃穿用度都是她的,朝堂职位她带来的,这种情况下怎么硬气? 前世竭力拒绝吃软饭的窘境,没想到一朝穿越依旧难以避免。 离开园苑,两个孪生姐妹站在竹林石径,体态娇小玲珑,身躯绷紧如一张弓弩,表情机械木讷。 典型的杀手风格。 “二位姓名。”苏长风走近前去。 “予鹿。” “予竹。” 异口同声,嗓音嘶哑晦涩。 苏长风一脸困惑,根本分辨不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公子,我是予鹿。”胸脯鼓胀的女子强调一遍。 “特征很明显。”苏长风颔首,鹿大竹小,一目了然。 …… 婚后第六天,苏长风走马上任。 皇城以南,矗立连绵如迷宫般复杂的建筑群,檐廊悬挂森黑绣鹰的旗帜,这里便是锦衣卫衙门。 民间对锦衣卫畏之如虎,但朝野却不甚害怕这个日薄西山的情报机构。 盖因还有更恐怖的衙门—— 制裁司! 成立之初,双方职权泾渭分明,锦衣卫对内,制裁司针对北凉和西楚。 可当今司长太宰轼,也就是递给他符箓的俊美太监,性格张扬不可一世! 在他的统治下,制裁司只手遮天,不属管辖的事务统统干涉。 权力这种东西,你退一尺,他进一丈。 锦衣卫被挤压得灰头土脸,早已没有当初风光。 驸马到任,衙门悉数相迎,该有的礼仪规格都不能少。 苏长风一身裁剪精美的麒麟服,尽管是气派尊贵的鲜红色,但在他身上看不出锋芒。 那种干净到极致的气质,仿佛与人世间格格不入,看一眼甚至都能洗涤浑浊的心绪。 “诸位有礼,各自忙吧。” 苏长风显露善意的微笑,在书吏的领路下,走进经历司衙署。 所谓经历,便是锦衣卫文职,负责文书交接、薪俸财务等等事宜。 这种毫无风险,又舒服自在的肥差,皇帝会给外人吗? 当然是女婿! 于他而言,最适合敛财。 锦衣卫流动的钱财皆来源抄家,几乎九成九属于赃款,极符合金手指性质。 半个时辰熟悉工作,苏长风在府库轻松顺走一千两银票。 他倒要看看会有什么奖励。 这个数额最合适,毕竟是第一次,闹大了拿临川的钱悄悄补上,反正吃软饭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锦衣卫工作也是朝九晚五,在日暮时分,苏长风闲庭信步离开经历司。 随后在附近酒楼找了个临窗位置,静静俯瞰着来来往往的飞鱼服。 终于,他看到一个熟悉身影,容貌姣好的负剑女子,与同僚背道而驰。 “十五万冤魂,明天就会找你索命。”苏长风眸光森寒。 …… 经历司衙署,所有书吏都埋首于无数卷帙之间,房间只听见卷轴被展开的唰唰声。 上司能休息,他们这些小吏必须忙碌到深夜,否则公务堆积到明天,届时就得丢饭碗。 “少了一千两钱款。”书吏整理银票,对照账簿时察觉异样。 “应该是镇抚司那边贪墨了。”同僚臆测道。 “是么?”书吏半信半疑,锦衣卫镇抚司鲜少将手伸向经历司,最有可能接触财款的就是驸马。 唉,我在瞎想什么。 哪有人上任第一天就敛财,那何止胆大妄为,简直是目无王法! 何况。 干净清澈如驸马,钱财于他如肮脏牛粪,连碰都不想碰,更遑论贪污了。 若连驸马都有贪欲,那整个庙堂都是蛀虫硕鼠! …… …… 晚霞氤氲,繁忙喧闹的朱雀长街。 一辆马车缓缓停靠在路边,帷幔掀开,喊住沿街步行的女子。 “这位是司徒千户么?” 司徒惠扭头看去,就见到一张丰神俊逸的脸庞,正是近来沸沸扬扬的临川驸马。 “恭见驸马。”她很拘谨的施礼。 “在下初来乍到,以后在锦衣卫遇上棘手案件,还望司徒千户多多关照。” 苏长风语速轻缓,而后递上一包糕点,“春满楼的特色,尝尝。” “多谢。”司徒惠小跑过去接住糕点。 同僚之间送点零食再正常不过,况且拒绝就是不给面子。 马车没有逗留,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金糖糕……”司徒惠打开尝了一口,软糯香甜,还是她最喜欢的蔗糖味道。 驸马果然名不虚传,举手投足间尽显难言的贵气,与生俱来的干净气质。 关键为人处事恭谦有礼,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傲气。 以他的身份在锦衣卫不说横行一方,至少也不惧刁难,何必去跟同僚熟络关系? “我该回礼吧?”司徒惠攥住糕点,柳眉微微皱起。 她从小的生活环境一直讲究礼尚往来,尽管只是微不足道的糕点,可如果她没有表示,会不会让驸马不满? 一贯的谨慎性格让她陷入纠结。 …… 苏长风倚靠软榻闭目养神,当司徒惠接过糕点的瞬间,她就已经跟死神打招呼了。 阳谋往往很简单,却非常致命! “鹿啊,你去兑换银票,尽量选择碎银子。”他将一千两赃款递给胸大侍女。 “哦。”予鹿面无表情,服从性很高,没过问就去办事了。 “我在城外等你。”苏长风颔首,吩咐予竹继续赶路。 此行不止是跟踪司徒惠,还要散财。 一个时辰后,娇小侍女双手各提三十斤重量的银子,步伐轻盈。 马车驶出帝都,七转八弯约莫十里路程,来到一座灯火黯淡的坊市,两侧只有简陋的木制雨棚,巷口堆满杂物垃圾。 腐烂的臭味弥漫天际,百姓以残疾人偏多,眼神空洞如行尸走肉般。 难以想象,这里居住着十万百姓。 老爷们心善,方圆十里见不得穷人,离帝都远点。 苏长风凝视了很久,低沉道:“丢钱。” 孪生姐妹僵硬的鹅蛋脸罕见有表情变化,轻微扯动嘴唇,似乎很难理解驸马的举措。 随即,二人默默往窗外抛碎银,寂静的贫民窟顿时骚动,纷纷跑出雨棚捡钱。 得了淋疮的姑娘、玩烂的妓女、生来畸残的娃娃,被抛弃的孤寡老人…… 在捡到银子的刹那,麻木灰暗的脸上露出久违笑容。 他们感恩方式很简单,就是朝马车匍匐叩首,反复念叨着“恩人长命百岁”。 临近深夜麻袋见底,马车驶离这座见不得光的黑暗帝都。 平复好情绪,苏长风脑海里多出巨量的武学知识,细致到体魄穴位图,像是强行喂饭给他。 绝对新手福利! 不然无法解释区区一千两赃款,竟有三样秘籍! 降龙十八掌前三式: 「亢龙有悔。」 「飞龙在天。」 「见龙在田。」 完整的身法【凌波微步】! 以及…… 完整的【辟邪剑谱】。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辟邪剑谱是速成剑法,以快制衡一切,仅需三天就能娴熟运用。 但修炼此功的前提是割鸡。 若单纯戒色,苏长风肯定会尝试,但割以永治,明显不可接受。 “鸡肋……” “不对。”苏长风陡然眯起眼。 我之砒霜,他之蜜糖! 这本秘籍是巨大的交易筹码! 皇宫太监肯定趋之若鹜,或许就连制裁司太宰轼都会心动。 5 不杀了你,我痛苦得要死 http://.biquxs.info/

清晨的阳光将整个轩辕城都照亮。 锦衣卫经历司。 苏长风点卯画押,书吏跟昨天一样恭敬谦卑。 “看样子敛财没暴露,亦或是没怀疑我?”他安静坐在衙署,手指有节奏敲打桌沿。 敛财之事暂放一边,他在等待瓮中之鳖。 司徒惠绝对会回礼,届时就看临川表演了。 计划的不可控因素就是临川,苏长风琢磨不透这位“夫人”的心思。 “来两个人,帮我处理文书。” 大厅十几名低阶官吏埋头忙碌,两个瘦削的中年书吏听到呼唤,连忙放下手中书卷,跑进内署。 “本官还不熟悉,麻烦了。”苏长风斟茶倒水。 二人受宠若惊,或许是视力不是很好,需要费力地趴在边缘前探身子,才能看清文书字迹。 时间流逝一刻钟,走廊突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进而是“笃笃”叩门。 “进。”苏长风说。 推门而入的正是司徒惠,手中攥着几包桂花糕。 她终究做到了礼尚往来,叛军招安的身份让她心性敏感,若不回礼被驸马记住怎么办? 望着署内的两个书吏,她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苏长风深深皱眉,费解道: “有何贵干?” 话音落罢,整个锦衣卫衙门陡然震动,就听响彻云霄的“恭迎临川公主”。 高贵典雅的银裙身影踏步而来,宫婢提着精致食盒尾随,一路进了经历司。 “驸马呢?”美艳绝伦的商仪环顾衙署。 书吏纷纷低头,不敢直视帝国最耀眼的公主。 “临川,你这是?”苏长风阔步走出,略带困惑。 “你还没用早膳呢。”商仪唇角勾勒一抹绝美的弧度,淡淡说: “本宫亲自做的,别整天忙碌公务。” 听到对话,书吏们难掩羡慕之色,平常驸马都是给公主做狗,没想到苏经历彻底征服了帝国之花。 岂料。 “你是谁?” 霎时,衙署弥漫森然寒意。 商仪玉颊冷漠,死死盯着惶恐不安的司徒惠。 “她是谁?!”跃过苏长风,冰冷的视线落在瘦削书吏身上。 “启禀殿下,她突然提着糕点走进来。”两个书吏异口同声。 “你在勾引本宫的男人?”商仪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 恐怖的冰寒领域差点让书吏窒息,司徒惠头晕目眩,仓惶辩解道: “殿下,我没有……” “你来做什么?”商仪步步逼近,霍然甩了两个巴掌,冷叱: “跪下!” “我……我……”司徒惠脑海一片空白,下意识匍匐在地,脸颊鲜血淋漓。 她想解释昨天驸马送了糕点,可理智告诉她,一旦说了下场更惨。 驸马为什么要送? 苏长风故作纠结,好言相劝道:“临川,不必难为……” “闭嘴!”商仪凤眸杀机腾腾,眼底的感情一丝丝的褪去: “莫非是你勾引她?” “殿下,驸马一直和咱们在处理文书,是她闯进来。”瘦削书吏实话实说,替驸马解围。 “带走!”商仪裙袖怒挥。 书吏们毛骨悚然,已经预感到司徒千户的下场了。 女人嫉妒心何其可怕,连尊贵耀眼的临川公主都无法免俗。 若是没被撞见也罢,亲眼目睹,胆敢勾引禁脔,你不死谁死? 司徒千户肯定不是有意勾引,应该是主动示好。 据说她在锦衣卫混得一般,上层势力也不太接纳,一是能力平庸;二是身份受限。 终究是叛军招安的头目之一,没秋后算账已经是朝廷法外开恩,想深受重用显然不太可能。 所以司徒千户准备找驸马这条路子? “殿下息怒。” 外殿传来浑厚的嗓音,来者速度极快,皮肤黝黑相貌威严,脸部有贯穿额头的疤痕。 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陆廷。 “带走!”商仪眸光凌厉。 “殿下。”陆廷垂首恭谨,毕恭毕敬道: “此人犯了大忌,该下诏狱惩治。” 终究是他的下属,公主此举已是逾越边界,只会让日渐疲弱的锦衣卫更加抬不起头。 “陆指挥使救我,我绝没勾引驸马的心思。” 司徒惠俨然是溺毙时抓住救命稻草,低泣哽咽。 在临川面前,她渺小如蝼蚁,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商仪凤眸透着森寒,冷冷道: “你以为本宫在跟你陆廷商量?” “带不走她,你与本宫为敌!” 衙门一时陷入难堪的死寂。 被誉为锦衣卫掌舵者的陆指挥使,气场彻底被压制,甚至都失去组织语言的能力。 陆廷表情变了又变,都有点后悔出来维护权威,现在连挽尊都做不到了。 不曾想殿下如此强势,占有欲望如此恐怖,驸马跟女人接触都被禁止。 “一!” 苏长风表情严肃,不禁赞叹临川的演技,这次又承她很大的恩情。 暗杀叛徒容易,但绝对会引起怀疑,以这种手段处置很合理。 “二!” 陆廷神色喜怒难辨,他完全能强行扣押司徒千户,依照律法秩序,殿下无权带走。 但是。 值得吗? 为了不足轻重的千户,得罪神秘莫测的帝国之花,这不是一个应该权衡的选项。 艹! 早知道不来了,这下又折掉脸面。 看着指挥使退后半步的动作,书吏们倒没觉得有何丢脸,盖因老大也不清楚临川殿下态度强硬无边。 合该司徒千户倒霉…… 那可是驸马,不能触碰的绝对禁脔! 高贵典雅的身影踏出衙门,两个宫婢拉拽着四肢发软的司徒惠。 “滚回来!”商仪死死盯住苏长风。 “抱歉……”苏长风以歉意的眼神看向陆廷,随即跟紧步伐。 陆廷苦笑,面对这么爱吃醋的公主,驸马也委屈不好过啊。 …… 公主府。 幽密的竹林,寂静到宛若无人绝域,司徒惠洒泪哀求。 商仪无动于衷,旋身一个侧踢,丰腴圆润的大长腿呼啸如鞭,狠狠抽打在司徒惠身上。 后者砸飞而出,撞裂了手臂粗壮的老竹,呕血不止萎靡在地。 经脉废掉,内劲全无。 “从前有一个屠户家的女儿,她爹被官府强征店铺,因反抗而亡全家,只有她侥幸逃脱。” “她很努力练武,希望能杀遍天下贪官,背着剑到处拜师学艺。” “可什么时候,她开始变了呢?” 听到不疾不徐的声音,司徒惠整个人僵在了那里,骇然的表情中瞬间涌起无限的惊怖。 “你可以背叛我,但别拿十五万性命做垫脚石,夜寐不会做噩梦吗?” 司徒惠苍白的脸颊疯狂颤抖,她感觉不到疼痛,唯有席卷五脏六腑的恐惧,几乎要将她吞噬。 他回来了。 顾离回来了。 “一想到背叛我的人,还能欣赏每一天的日出和晚霞,我就痛苦地要死。” 6 你彻底激怒了本宫,狠狠的鞭打! http://.biquxs.info/

阴森幽暗的竹林,司徒惠感到了一种绝望的眩晕。 过往记忆如洪水般席卷而来,那十五万张纯朴的脸庞仿佛化身地狱恶鬼,在朝她挥动血腥的獠牙。 “我对你们早有防备的,只让你们驻扎在河谷,其实想背叛远走高飞就行,可献祭十五万性命换取招安筹码,你们不怕苍天有眼吗?” “罪孽在我,远远低估了人性之恶,我愧对那些一腔热血的人们。” 苏长风缓缓走出竹林,双眸猩红,肩膀微微颤抖。 司徒惠举起双手死命地捂住耳朵,试图来抵挡着外界带来的一切杂音。 但她失败了。 “我错了。”她发出几声难以描述的音节,近乎歇斯底里,“顾离,我很后悔,我整夜都被梦魇缠绕。” 她抬起头,骤然嘶吼几声格格不入的尖利笑声。 很清楚地看到这张脸。 名震帝都的临川驸马。 何其荒诞可笑,似乎是天道报应,仅仅一块糕点,就给她敲响丧钟。 望着失态的苏长风,商仪面无表情,依旧是一副冷淡模样。 遭到背叛可耻吗? 在她以往的认知里,掌控不了人心的都是废物。 但苏长风不同。 他用己身性命换取手下五万个流民安然无恙。 若非做出这个世人无法理解的抉择,他仍旧逍遥法外,在两淮云州呼风唤雨。 “意外吗司徒千户?”苏长风手拎屠刀,很平静地走过来。 “你忘记你爹娘是怎么死的?你为什么想玩转权力游戏?你凭什么敢接帝国驸马的糕点?” 司徒惠浑身发抖,她从对方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恐惧模样,她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丧命了。 “是……是李儒教唆,我无时无刻不在愧疚!!”司徒惠求生的欲望喷涌而出,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噗! 刀刃砍在手臂,手掌骨肉分离,鲜血如泉水般汩汩涌出。 “你有你为了利益而背叛的理由,我有我为了十五万冤魂而复仇的责任。” 苏长风很冷静地剁掉另一只掌骨,鲜血飙了他一脸。 司徒惠已然失去痛觉,蜷缩挣扎奄奄一息,眼珠子暴凸死死盯着沾满鲜血的刀刃。 如果没有接过糕点,以后也会惨遭暴毙,顾离就是临川驸马,他瞒过天下人。 “我……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十五万苦难百姓。” 殒命之际,司徒惠用尽全身气力断断续续说出这句话,进而头颅横飞出去。 “够了。”商仪冷冷凝视着歇斯底里的苏长风,“无论做什么,必须克制情绪。” 后者扔掉屠刀,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静,复仇的快感过后,只有浓浓的悲哀。 …… 当尸体丢出公主府,闻讯而来的李儒三人神色惊恐,又竭力压抑愤怒的情绪,脸庞肌肉紧绷。 身首异处,双掌尽断,生前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尸体静静躺在竹席里。 “司徒!”魁梧的陈元范就要冲过去,被兄长紧紧拦住。 “放肆,”李儒眼神狠戾地剜着他,低斥道: “庙堂如履薄冰,司徒犯蠢是她活该,莫非你也想得罪临川殿下?大离的天潢贵胄,根本不把咱们当人看待!” “厚葬!” 锦衣卫一声令下,几个飞鱼服抬走尸体,生前是五品官,怎么都要举办还算体面的葬礼。 诸多看热闹的权贵相互对视,眼底都有戏谑的笑意。 据说此女曾经是叛军的首领之一,倘若不投靠朝廷,虽死也能在煌煌青史留下名讳。 现在嘛,朝廷命官多如过江之鲫,谁会记得一个武职?留给世人最大的印象就是妄图勾引驸马,可谓臭名昭著! 巍峨气派的公主府,走出一道修长的身影,他表情复杂,清澈的眼神里隐有愧疚之色。 苏长风看向离得最近的三个人,轻轻施礼道: “你们是她好友么?此事在下深表歉意。” “驸马言重了,是她自作自受!”李儒赶紧解释,表示他们对公主府不敢有丝毫埋怨。 围观权贵朗声笑道: “驸马,一个贱人死就死了,可别影响你跟公主的感情。” “诸位见笑。”苏长风摇摇头,默默走回府邸。 …… 内苑阁楼,高贵典雅的身影凭栏而立,青丝漫舞,身上缭绕的幽香吸引七彩斑斓的蝴蝶盘旋。 “本宫俨然成了大离妒妇。”她轻启朱唇,语调森森。 “我非常感激殿下的恩情。”苏长风止步仰望着她。 典型的极度傲娇,明明不在意外界风评,却还要阴阳怪气几声。 临川居高临下俯瞰着他,漠然道: “你若背叛本宫,下场比她更惨。” “是。”苏长风应了一声,旋即小心翼翼说道: “殿下能否帮我开辟中脉?” 注意到越来越危险的气息,他补充一句,“当我没提。” 快步走进阁楼,伏在书案奋笔疾书,将脑海里的《辟邪剑谱》写下来。 所谓开中脉,便是修炼者的命脉,也称大道脉。 练武的门槛非常低,但凡有点渠道,都能在身体诞生内劲,比如他曾经就依靠江湖术士成为最低等的武者。 真正的修炼人士,是需要先开辟中脉,之后无论是炼精还是炼骨,都会较以往顺利十倍。 用前世的话来说就是行业壁垒,你没掌握诀窍,或者毫无关系资源,撞破头颅都撞不开壁垒。 而在别人眼里,壁垒就跟少女薄膜一样,轻而易举捅开。 写完剑谱,苏长风走过去推了推帘门。 “滚蛋!”商仪静坐高凳,对镜描眉。 “殿下,你看看这本武学秘籍,在九州处于什么层次?” 他踱步近前,将新鲜出炉的剑谱递过去。 “垃圾。”商仪看都没看,镜子倒映出惨绝人寰的脸蛋。 “就看一眼。”苏长风强行塞过去。 “你在挑战本宫的底线。”商仪凤眸森冷,一动不动盯着他,很严厉地警告: “别自以为你跟本宫处在平级!” 说完眉心微低,扫了一眼宣纸。 瞬间,她的眸底划过一丝惊艳,不由分说抢过来。 “顶级。” 苏长风挑了挑眉,浑身舒坦。 临川的判断绝对不会出错。 九州顶级的武学秘籍,在他那里就是烂大街的白菜一般,想想就爽得不行。 “殿下,你帮我开辟中脉。”他继续请求。 临川凤眸接连闪烁几下,眸光停留在宣纸,五指缓缓触碰苏长风的胸膛。 如冰刃在体内肆掠,初始的冰寒刺骨过后,俄顷就传来一股股暖流,蔓延至四肢百骸。 苏长风眼睛半阖着,浑身充斥着力量亟待爆发,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多谢殿下。”他不知道自己一天得说几个谢字。 中脉开辟,以后修炼秘籍便如鱼得水。 “不对!”商仪睫毛扑闪两下,蓦然盯向苏长风,寒声道: “炼此功必定会走火入魔,僵瘫而死!” 好牛逼的洞察力……苏长风故作随意,不紧不慢说: “我忘了说明,欲练此功,挥刀自宫。” “你骗本宫?”商仪抬起右脚,将没有防备的苏长风给踹倒在地。 “你没问,就直接帮我开辟中脉。”苏长风鲤鱼打挺,站起来注视着她,表现得很无辜。 “你练了?” “是呀。”他翘起兰花指,半阴不阳说,“这样才有资格,辅佐殿下女主乾坤。” 商仪盯了一眼他的胯部,很平静打开抽屉,取出银色藤条状的鞭子,冷冰冰道: “手刃叛徒,心情都开朗了,竟敢奚落本宫!” “你玩真的?”苏长风顿感凉飕飕。 鞭子呼啸而来,不轻不重抽打在他的腰部,商仪面无表情踏步而来。 突然,她美艳绝伦的脸蛋笼罩凝重之色,侧眸盯着东南方位。 g啦 http://.biquxs.info/

能力不够,写不好圣人主角,早切早自在啦,在我原本的大纲设想里,是【焚儒】的。 下一章女主看到儒家有一品入陆地神仙,准备阻止,男主在里面发挥作用,紧接着借道教国师之力,跟儒家博弈。 我倒非全盘否认儒家,但儒家的确是统治阶级愚民驭民的工具,【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说得好听,张载自己侵吞良田,身为官僚阶级,极力阻碍王安石改革…… 说得天花乱坠,没人比他更像圣人,做过啥事没有嘛,儒家大都如此。 所谓仁义孝道,西方没儒家,人家就没孝没仁啦? 原本这书大纲走向是焚儒坑儒的,起点还没这样的书,感觉必被封禁,要么被你们读者骂死,所以及时自宫啦。 别骂我了,每本书都需要消耗精力,没上架也没钱,除非万不得已,哪个作者希望太监。 太监的几本书追读都还行,上推荐也是前列,可过了创作热情就没劲了,容易自我怀疑。 害,我应该写一本《开局自宫,修炼葵花宝典》,《我是太监,能给女帝什么幸福?》男主狠到自己都切,开局杀伐果断,镇压一切敌!(哈哈哈,开个玩笑) 对不起啦,我也很悲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