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青春没有甜》 第1章 新学期 完了。 这是吴雅粥看着面前试卷上的分数，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欸，你多少分？” 旁边的女生凑过来想看一眼，吴雅粥眼疾手快地把试卷塞进课桌里。 “没多少。” 说完就拿起水杯出去了，背影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嘁！看一眼都不行，肯定没及格，真以为一次运气好就能次次都超常发挥？我看她……” 没说完的话被打断，“好了，别人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刘嘉然看了一眼出声的人，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也没再继续说下去，撇撇嘴转身离开了。 “哟！徐大学神，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居然还会帮人说话。” 原本在写试卷的男生回头，打趣了一句。 看着前桌似笑非笑的样子，徐珏把眼镜摘下来捏了捏鼻梁。 “只是觉得聒噪，而且一次成绩并不能代表什么。” 刘圣听他这么说，直接送了一个白眼。 “一次成绩并不能代表什么~嘁！你少凡尔赛了，你这种学神的世界我们学渣是参与不了的。” 徐珏拿起桌上的草稿纸丢在他身上：“你少在这阴阳怪气了，我自己写的题，看不看？不看还我。” “看看看。”刘圣抱着怀里的草稿纸，也不再开玩笑，转头研究题去了。 吴雅粥在后门看见了这一幕，心情更是跌到谷底。 是啊，学神的世界，连学霸都参与不了，何况她这种学酥呢…… 精神恍惚地返回到座位上，连上课铃声都没听到。 班主任踩着铃声端着保温杯进来，手里还拿着这次开学考的成绩单。 “咳咳！”王振兴咳嗽了两声才让埋头苦读的学生们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大家注意一下。” 但吴雅粥除外。 从老王进门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就从涣散转而死死地定在他身上。 或者更准确地说，定在他手里的成绩单上。 “这次成绩有明显退步啊，看看这平均分，二班都快追上咱们了，有些同学我就不点名了，下来自己抓紧啊。” 学霸们听了半天都没听到重点，又各自低头专注自己的事情了。 “还不是某些人拖后腿么，说这么委婉，要我说，早该走了。” “哎呀，你别这么说，其实这次试卷还挺难的。” 刘嘉然“切”了一声，嘟囔了一句“装什么”转头和其他同学吐槽去了。 吴雅粥低着头，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王振兴吸溜了一口保温杯里的茶，慢条斯理地拿出和成绩单卷在一起的试卷，抖了抖才说：“这次试卷有几道题稍微超纲了，但那是对普通班的同学，对于你们，不存在超不超纲啊，都是高二的内容，暑假都学习了吧？” “老师，没学好咋办呢？”刘圣搞怪，“学成高三的了，那岂不是完蛋啦？” 王振兴隔空点了他一下，正色道：“还有一个事，这学期就是高二了，虽说高一刚开始就选了文理，但那毕竟是预选，都上一年课了，自己适合文还是理心里都有数了吧？” “实在拿不准主意的，翻翻高一一整年的成绩单，要是有想转文科的下课来找我，时间截止到下周一，周末大家可以回家跟父母商量一下。” “另外，这学期我们要开始补课了，以后都单休周天。” “啊！” 听到这个消息，底下的学生都忍不住哀嚎起来。 有消息灵通的开始和周围人透露：“三中都还是双休呢，说是等高三才开始补课。” “唉。”旁边的人摇摇头，“惨还是咱们惨。” “可不是呢！” 王振兴捧着保温杯站在门口，带着微笑着听大家的议论声，并不制止，甚至时不时还喝一口杯子里的茶。 这才对嘛，都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死气沉沉的像什么样子。 但学霸不愧是学霸，自制力还是很高的，议论了没几分钟就渐渐停了。 都已经是结局了，就不挣扎了吧，挣扎也没用是吧？ 看大家又低下头学习了，王振兴重新走上讲台。 “砰”保温杯放在讲桌上发出声音，吸引了一部分的视线。 “这节课我们来讲试卷，没问题吧？” 稀稀疏疏地声音响起，底下的人纷纷找出试卷。 “选择一到五题没问题吧？” “没有。” “六七题呢？” “过。” “行，那我们来讲一下第八题。” 吴雅粥：…… 不，她有问题。 但转头环视了周围一圈，发现大家脸上都是平静的表情，顿时按捺住了心里的疑问。 低下头盯着试卷上的叉号，她不敢提出疑问，这显得她很无知，也很不合群。 抬头看了一眼徐珏的背影。 可以看出他现在状态并不在课堂上，低头盯着桌上的资料，右手在转着笔。 吴雅粥苦涩一笑，真的是比不上。 “注意听讲。” 老王的声音打断她的胡思乱想，抬头两人的视线对上。 这是在提醒她了。 心中一凛，撇去心中的想法，专心听讲。 可是……她听不太懂，大部分都是一知半解的。 数学试卷讲得很快，对于尖子班来说一节课的时间绰绰有余，讲完距离下课都还有十多分钟。 “大家自己消化一下知识点，有不懂的就举手问，剩下的时间大家自习吧。” 王振兴又捧着保温杯站在门口，看着这群学生们为自己的未来挥洒汗水，心里骄傲极了。 他这个合格的园丁灌溉出来的花花草草们质量都很高啊。 数学这个东西，懂的都懂，对于学神学霸们来说根本不费力。 但吴雅粥不是学霸啊，她感觉自己好像就是陷入了谜团，怎么都找不到那个答案。 “有问题要及时问啊！”王振兴又提醒了一遍。 刘圣被打断了思路，忍不住跟同桌吐槽：“老王是不是更年期记性不好啊？一句话要重复几遍才甘心是不是！” 说完挠了挠头发，本就不整齐的头发现在更是乱糟糟的。 没头绪，根本没头绪啊！ 好不容易有了点思路，愣是被老王打断了。 最终还是忍不住回头问徐珏：“三珏，这步是这样的不？怎么算不对啊？” 徐珏瞥了一眼：“公式带错了怎么可能对？” 又看了一眼他的头发，颇有些嫌弃：“你那鸡窝头能不能好好打理一下？自己看不见就来膈应别人是吧？” 刘圣嘿嘿笑了一声，又挠了一下头发：“男子汉不在意外表。” “啧！” 徐珏不满意他的说法似的，从课桌里拿出一面小镜子丢给他：“自己看看有多埋汰。” “行，一会儿就看，等我把题解了先。” 王振兴看了一眼时间：“吴雅粥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在跟错题较劲儿的吴雅粥回过神，脸色一白。 先把试卷收起来才站起身跟着去了办公室。 原本想看她试卷的刘嘉然期望落空，转而开始幸灾乐祸：“肯定是让她滚出咱们班了，次次都是她拖后腿。” 思路又被打断的刘圣忍无可忍，将笔丢到桌子上：“你能不能积点口德？你说话这么难听你妈知道吗？” 刘嘉然立马回怼：“我说错了吗？这次要是没有她，我们班平均分说不定还能涨点！” “再说了刘圣，我说你了吗？你这么着急跳出来替她说话，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刘圣被怼得一噎，半天才反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只是单纯觉得你说话难听。” “切！”刘嘉然送了他一个白眼。 刘圣转头和徐珏眼神对上。 看着他眼里的怀疑，刘圣有些心虚：“她瞎说的，没有的事。” 转头继续研究题目去了。 他能说是因为解不出题所以迁怒了吗？ 他不能，他要脸。 第2章 转班 “报告。” 吴雅粥敲敲门。 王振兴向她招招手，拖过旁边的椅子：“来，先坐。” 吴雅粥坐下，一言不发。 看她这个样子，王振兴心里也很不忍。 “最近状态是不是不太好？”上课经常走神不说，脸色还不太对。 但后面一句他没说出来，怕伤害了青春期孩子的自尊心。 吴雅粥依然一言不发，低着头。 裤子的大腿部位出现了一滴滴的水痕。 “唉……”王振兴叹了口气，“你也别太难过了，下次还是有机会回来的。” 吴雅粥知道，不可能了。 这也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但除了一句安慰话，王振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吴雅粥努力吗？ 努力的，这是不可否认的事。 但尖子班的学生们就不努力了吗？ 他们不仅努力还很聪明，那只是单纯的努力又怎么追得上聪明的加成呢？ 很多人都听过，天才就是99%的汗水加上1%的灵感。 网上曾盛传过没有根据的后半句，“但那1%的灵感甚至比那99%的努力更重要”。 真假暂且不论，但你能说它就不对吗？ 吴雅粥恰巧就缺了这“1%的灵感”，跟不上尖子班那是注定的结局。 “我……我知道了老师，我以后……以后会继续努力的。”吴雅粥抬头，一张口便忍不住地哽咽着，“我会……会努力回到一班的！” 对上那双渴望又忐忑的眼神，王振兴无奈：“老师相信你。” 吴雅粥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那你看你是这周就去六班还是等试卷讲完了再去呢？” 该来的总会来的，而且这也是学校规定的事情。 吴雅粥脑中闪过一个慵懒的身影 ，有些犹豫。 悄悄地掐了一下大腿，疼痛让她回过神。 “这周吧，我想早点去适应一下环境。” 更重要的是，她多留一个星期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知识点听不懂，讲试卷也跟不上，那人……也不会在意。 “行，那你收拾一下东西，要走的时候来跟我说一声就行了，科任老师那边我会帮你说的。” 吴雅粥点点头，她知道这是老王在照顾她那可怜的自尊心。 “对了，宿舍你暂时就不用搬了，我问过老孙，她们班女生宿舍住满了，你要是想搬就只能去其他宿舍了。” 王振兴喝了一口茶，补充道：“我想着搬来搬去麻烦，干脆还是住在咱们班宿舍里，你看怎么样？” 虽然没听说女生宿舍那边有什么矛盾，但王振兴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 吴雅粥点点头，没什么异议：“那就不搬了吧。” 她和舍友的关系还挺好的，她也不想去跟人解释为什么离开一班，虽然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行，就这样，你先回去吧。” 吴雅粥站起身把凳子放回原地：“谢谢老师，谢谢老师这一年的照顾。” 说完又鞠了一躬，转身跑走了。 看她这样，王振兴心里真说不上来的难受。 “欸老王，你班这女生别的不说，还挺礼貌的。” 旁边的老师看见这一幕，打趣了一句，也算是缓和一下王振兴的情绪。 “那你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 那骄傲的神情真是没眼看。 “切！” 吴雅粥跑出办公室后就停下了脚步，站在走廊上发呆。 “嘿！”苏秋岑突然拍了拍她的肩。 吴雅粥被吓了一跳后回过神。 “秋秋，你怎么还神出鬼没的，吓我一跳。” 苏秋岑反靠在走廊上：“我再大声也扛不住有些人耳背呀！” 吐槽完又转身趴在护栏上：“你说中午吃什么？食堂好像换人了，会不会比上学期的好吃点？” 突如其来的话题，让吴雅粥一愣，但看她自然的神色，还是下意识回答。 “应该会吧？早餐的味道好像还不错？” 苏秋岑：……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早餐还不错？” 吴雅粥没反应过来：“是还不错……吧？” 其实她早上都在想成绩的事情，根本没注意早餐的味道。 她连早餐吃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i 服了 you！”苏秋岑对她竖了个大拇指，“早上是王阿姨做的，我都佩服你能说出来味道不错这种话。” 吴雅粥尴尬地顺了一下刘海。 王阿姨是食堂负责打饭的员工，怎奈她有一颗“不安分”的心，总想去发挥一下厨艺，但凡味道还不错，也不至于被学生们这么嫌弃了。 主要是她厨艺一般也就算了，竟然还热衷于创新，只要厨师晚一会儿，她就能立马守在厨房蠢蠢欲动。 但同时她为人热情，有学生需要帮忙她都不会推辞，跟谁都能聊几句，以至于她人缘很好，年年都能当选食堂“最受欢迎员工”，总之让学生们都对她又爱又恨。 “难怪我说早上王阿姨笑得那么灿烂，我还以为是新学期新气象呢。” “天真。” 话题结束，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凝重。 “是去哪个班呢？” “六班。” 又一阵沉默。 吴雅粥忍不住先开口：“我们还会是朋友的对吧？” “你说什么呢？”苏秋岑一把搂过她的肩，“我们不是说过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吗？你换个班级去认识新朋友就不要我这个旧朋友啦？” 苏秋岑趴在她的肩上假哭：“呜呜呜……难怪人家都说‘但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人家不依~” 吴雅粥拍了拍苏秋岑的背，假意安慰，实则敷衍：“啊对对对，放心吧，你还是正宫，别人都越不过你去，朕会经常去看望皇后的。” “谢主隆恩~” 两人闹了一阵又一起看向操场。 “刚开学真好啊！作业少不说，还不用做课间操了。” “是啊。”吴雅粥附和道，“也不知道谁发明出来的课间操。” 苏秋岑没再接话，两人就静静地看着操场发呆。 “秋秋，把你的小镜子借我用用，我额头上长了颗痘。” “啊？行啊。”苏秋岑想到什么，又改口，“我的前两天摔坏的，我去给你借一块。” 吴雅粥把头轻轻靠在苏秋岑肩膀上，轻轻地开口：“谢谢你，秋秋。” 苏秋岑摸了摸她的头，没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叮叮叮……” 一班的同学们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刚刚就是没给我发挥的机会，不然哪能轮到你一个人耍帅啊？” 刘圣转着篮球进来，嘴里还一直说个不停。 “中午再来，我要跟你一战雌雄！” 徐珏喝了口水，又擦了擦汗才慢悠悠地说：“首先，不是我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技术本来就一般，其次，没文化就少开口，谁乐意跟你去争‘雌雄’？最后，中午我就大发慈悲地赐你一次挑战我的机会。” 刘圣送他一个白眼，伸手去抢他手上的小风扇。 “三珏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越来越精致了？”什么小镜子小风扇的一个不落。 徐珏又抢了回来：“嫌弃就别用。” “欸！”刘圣再次伸手，这次被徐珏躲开了，“我没嫌弃啊！再给我吹两下，热死了。” 徐珏没理他，对着风扇撸了一把头发，顿时感觉凉快了不少。 看刘圣还想说什么，眼角瞥见一个身影：“老师来了。” “你少骗……”嘴上说着反驳的话，又忍不住转头就看。 谁知和物理老师的视线正好对上，剩下的半截话又咽了回去。 “刘圣，听不见上课铃响吗？” 刘圣一惊，乖乖坐好：“对不起老师。” 在老师开口之前又赶紧补充：“老师您快上课吧，别因为我耽误大家的时间，一个人耽误一分钟，全班三十个人就耽误三十分钟，一节课就结束了啊！” 物理老师一噎：“少拿你们班主任的话来堵我！” 然后轻轻敲了一下黑板：“上课！” “起立！” “老师好~” 第3章 新班级 上午的课结束，老师刚离开刘圣就趴在了桌上。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什么时候才放假啊？！” 刚开学好难适应，刚上完一上午的课就想放假了， 徐珏收拾完东西站起来，屈指敲了敲他的桌子：“晚上枕头垫高点，走不走？” “走！我就不能发发牢骚嘛？你个三珏真是狠心！” 弯腰从椅子底下拿起篮球就跟着徐珏往外走。 “咱是先去食堂还是先去篮球场？” “篮球场吧，现在食堂人很多。”徐珏想了想，“要不让胖子给带两份饭？” 刘圣用指尖转着篮球：“行，我待会儿给他发个消息。” 俩人走到门口和苏秋岑遇上，苏秋岑拦下他们。 “干嘛呢你？”刘圣一脸奇怪。 苏秋岑白他一眼：“我又不找你。” “行行行，那你俩聊？” 刘圣打算先闪人，中午篮球场是要靠抢的，去晚了可就要等了。 “等会儿，就一句话的事。”苏秋岑拦着他，“我就是想问三珏借一下镜子，我的摔坏了。” “就这？”刘圣无语，“我以为多大个事还值得你在门口堵我们呢！” 徐珏也没想到她是为了这件事，不过也没多想，同学间借镜子很常见，像刘圣，每次都嫌弃还每次都借，他是因为懒得借才自己买了。 “课桌里，你自己拿吧。” “行，谢啦！”苏秋岑说着就绕过他们进教室了。 “奇奇怪怪的。”刘圣嘟囔了一句，也没在意，只关心着场地问题：“快走快走，赶不上了！” 随后推着徐珏下楼赶往篮球场。 苏秋岑在下午上课之前才把镜子给了吴雅粥。 两人都没提午休为什么没送的事情。 “秋秋，我下午就要去六班了。” 苏秋岑也没多说什么，只道：“需要我帮你搬东西吗？” 吴雅粥当然不客气了：“少不了你的！”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这就是独属她们两人的友情。 下午，六班昏昏欲睡的课间，角落突然有道声音传来，让小部分人有了些精神。 “咱班要来新同学了！”李林反坐在座位上，和林欣欣八卦。 “真的？你哪来的小道消息？高二了还会来新同学？” 林欣欣一边照镜子一边随口附和。 啧，怎么又长了两颗痘！ “嗐！我从老班那听来的呗。”李林说着伸手撩了一下林欣欣的刘海。 “啪！”巴掌虽迟……不，永远不会迟到。 李林“嘶”的一声，捂着手控诉：“林欣欣你还是不是女孩子，打人也太狠了！” 林欣欣继续和脸上的痘较劲，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谁让他手贱，懒得理。 李林也知道是自己理亏，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别不信，我上节课不是被拉去写检讨了嘛，在办公室听到的。” 说着环顾了四周，压低声音补充：“从一班刷下来的！” 听到这林欣欣才震惊抬头：“真的假的？都在一班一年了还能刷下来？” 一中有个规定，简单来说，就是中考考进一班的，有一年的考察期，要是在高一下学期成绩没达标，结合之前的成绩，就会被从一班刷出去，从普通班找一名成绩最好的同学补上来。 这个规定大家知道是知道，但还没真正见到过。 一般来说，年级前三十基本都被一班的包揽了，之中的名次都是他们互相在竞争，一般人只能在三十名之后打转。 说来也奇怪，平时也不是没有普通班的同学考到前三十，但那一般都是小考，一到期末期中联考这种大考，一班落后的那些同学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永远保持在前三十。 此时一班的某几个同学轮着打了几个喷嚏，并怀疑有人在背后蛐蛐他们。 但这个想法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揉了揉鼻子继续缠着同学讲题。 马上开学考了，再不努力怎么行？ 他们也要脸的好吧？没看见吴雅粥都被刷走了吗。 此时的吴雅粥站在六班后门纠结。 要不要进去呢？ 撞到有人在背后讨论自己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林欣欣这时从余光中瞥见有人站在后门看着他们，转头和吴雅粥的视线对上。 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尴尬。 看着这位同学怀里抱着东西，脚边还堆着好大一摞书，林欣欣顿时猜到了她的身份。 在背后议论人被当事人听到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林欣欣一把捂住李林那张还在喋喋不休的嘴。 “同学你好，请问你找谁？” 坚决不承认她已经知道了这位是新同学。 吴雅粥也被她的厚脸皮震了一下，顿了顿才开口。 “你好，我是吴雅粥，是这学期新加入咱们六班的，以后请多多关照。” 李林原本还瞪着林欣欣的眼睛忽地看向吴雅粥。 上下扫了她一眼，盯着那摞书深深地看了一眼，又转头看向林欣欣，用眼神示意。 李林：这就是那个新同学？ 林欣欣几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要不是李林紧紧地盯着她，都察觉不到她点头了。 林欣欣：是的，你没看错，就是那个新同学。 李林眼神中透露着生无可恋，怎么就恰巧被当事人听到了呢？ 吴雅粥正欣赏着他俩的眼神戏，解读其中内涵呢，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吓得一激灵。 看到吴雅粥被自己吓了一跳，苏秋岑顺了顺她的背，奇怪道：“粥粥你站门口干嘛呢？怎么还不进去？” 说完侧头看向教室，嘴里继续说着：“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看到教室里李林和林欣欣的样子，苏秋岑难得被噎了一下。 他们这样确实是有些奇怪，难怪粥粥被拍了一下就被吓到了。 李林看到苏秋岑，立马反应过来，迅速拉下林欣欣捂着他嘴的手，站起来向两人走去。 “你们好你们好，是新同学吧？” 吴雅粥：…… 林欣欣：…… 装的是不是有点假了？ 李林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尴尬地悄悄揪了一下裤缝。 同样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我来我来。”李林伸手接过苏秋岑手里的东西，“班上只有一个空桌，老班应该是安排你坐那吧？” 吴雅粥：？ 如果她没听错，那这话应该大概很可能是跟她说的吧？ 怎么这位同学无论是眼睛还是行为都冲着秋秋去了呢？ 脸倒是面向她，那眼神，直接黏在秋秋身上了。 东西也是，只接了秋秋手上的一个水杯，她手里几大本书是选择性无视是吧？ 这时林欣欣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仿佛不经意间撞到了李林一样，自然地伸手接过吴雅粥手里的书。 “座位在这呢。”说着把书放桌上，冲着吴雅粥笑了笑，转身立马沉下脸。 “李林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快来把你的猪窝收拾一下，一个人占了两个位置，你好意思吗？” 又回头冲吴雅粥笑了笑，转头对上李林又是一副“后妈脸”。 吴雅粥都震惊于她变脸如此迅速。 李林听到她的吼声，把眼睛从苏秋岑的身上扯下来，过去收拾桌子了。 走了两步回头：“同学，要不你先坐会儿？” 苏秋岑看了一眼吴雅粥，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她才开口：“不了，快上课了，我就先回去了，粥粥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说完冲着吴雅粥微微仰了一下下巴，吴雅粥get到她的意思，冲她点点头。 苏秋岑见她看懂了，对着李林和林欣欣各点了一下头就离开了。 第4章 新生活 苏秋岑走了之后，吴雅粥坐着发呆，连东西都没心情整理。 她以后就是六班的人了。 吴雅粥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还是会有些恍惚。 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在心里默默为自己加油鼓气：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换个班级嘛，她会努力适应和融入的。 可环视了一周，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那口气瞬间就泄了。 她是真的有些难接受从一班跌落到六班的事情，可又不知道该跟谁说，连情绪都没地方宣泄。 怕秋秋担心，在她面前也只能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新同学也不认识几个，何况这种话也不能随便开口，万一人家以为她是看不起人呢？ 至于家里…… 吴雅粥只能在心里劝说自己，接受事实吧反正改变不了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吧。 这时，一个声音在吴雅粥的耳边响起：“嗨，新同学，你好啊！刚刚没来得及介绍呢，我叫林欣欣，他是李林，以后我们就是同班同学啦！” 吴雅粥抬起头，看到帮她搬书的那个女生正看着她。 林欣欣和李林两人两人推搡了一阵，靠石头剪刀布才决定出谁先去打招呼。 虽然两人都比较厚脸皮，但还是稍微有些尴尬的。 林欣欣磨磨蹭蹭地在心里做好建设，走上去打招呼。 脸上的笑容很甜美，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至少吴雅粥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她也笑着回应道：“你们好，我叫吴雅粥。” “知道知道。”林欣欣看她也笑着，顿时安心不少，恢复了平时的性子。 顺手拉过旁边的椅子，撑着下巴和吴雅粥说话：“他是你同桌，但这不重要，反正你们有的是时间认识，现在主要的事情是，咱俩得先熟悉熟悉。” “我坐那。”说着转身指了一下吴雅粥右前方的位置，“晚上一起去吃饭呀！” 吴雅粥一顿，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晚上和别人有约了，明天行吗？” “哦~”林欣欣瞬间懂了，“是和苏秋岑同学吧？原来你们刚刚是这个意思。” 李林听到苏秋岑的名字，凑了上来：“那咱们晚上一起吃饭呗，刚好认识认识嘛。” 吴雅粥有些为难，她答应了和苏秋岑吃饭，私自带人去有些不合适，而且大家都还不怎么熟悉，但直接拒绝好像又不太合适。 就在她思考措辞的时候，林欣欣适时地开口：“去什么去，我突然想起来我晚上还有事，你得跟着去帮忙！” 李林一头雾水：“你有啥事啊？” 林欣欣还没想好借口，但又不能直说，只在心里骂他死脑筋，只好敷衍着：“问什么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吧。” 虽然他很想和苏秋岑一起吃饭，但谁让他和林欣欣是朋友呢，得为朋友两肋插刀不是。 林欣欣原本还想和吴雅粥多熟悉熟悉，但看见她情绪似乎不是很高，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转变了话题。 “你先收拾收拾，我们先不打扰你啦！” 说完拉着李林走了。 李林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安排地明明白白，站在走廊上都还没回过神。 林欣欣才不管他怎么想的，张口就是一顿教育：“我说李林，你是不是傻？人家明显就是不方便带上你去吃饭，你还给人家出难题！你是不是死脑筋，还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爸爸怎么会放心你以后出去闯荡？” “不是‘我’是‘我们’。”李林下意识张口反驳，抹了一把脸上不存在的唾沫，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不是，林欣欣你当谁爸爸呢？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这点爸爸要好好教育教育你了，不然以后都没人敢娶你，嫁不出去怎么办？爸爸可不想养你一辈子！” “李林，你是不是想死？！” 两人就在走廊里，就“谁是谁的爸爸”的问题争论起来。 吴雅粥托着腮看着两人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不知不觉间，心中的阴霾好像渐渐散去了。 说实话，有了林欣欣和李林，她开始有点期待在六班的生活了。 与吴雅粥想象的不太一样，课上老师都没提她这个人，想象中让自我介绍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 心中担心的事情没发生，吴雅粥的抵抗心理好像也没了不少。 晚上和苏秋岑一起吃饭的时候说起这件事还有些稀奇。 苏秋岑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头：“你这脑子还真是，不该灵光的时候灵光，该灵光的时候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看她还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只好告诉她实话。 “首先呢，咱们现在高二了，时间比较紧，让你介绍的那两分钟还不如多讲道题呢，你别以为就一班卷，其他班哪个老师不是鼓足劲的想要自己班上的成绩提高，何必为你去浪费那个时间呢？” 吴雅粥心上顿时被扎了几刀。 果然啊，自己的世界是不会有那么多观众的。 吴雅粥低头戳着餐里的菜，苏秋岑又接着说：“其实是老王私下打过招呼，跟六班的老师沟通过，别在班上多介绍你，让你自己去融入班级。” 眼泪忍不住的滴在饭菜上。 “所以啊粥粥，大家都很关心你，如果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告诉我，跟我倾诉，好吗？” 吴雅粥擦了擦脸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啦，秋秋。” 她看着苏秋岑，心中充满了感动。 晚饭后，吴雅粥回到教室，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暗自下定决心。 她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即使不在一班了。 “咦，吴雅粥，你回来的好早。” 林欣欣熟练地扯过旁边的凳子坐下：“下午感觉怎么样？李林没扯着你说话吧？他这人话比较多，你要是嫌烦就别理他。” 吴雅粥笑了笑：“吃完饭没事就先回来了，至于李林，其实还好。” 林欣欣秒懂：“他没听多久就睡着了吧？” 吴雅粥只是继续笑笑，并没有回答。 林欣欣其实也不是很在意这个，她在意的另有其人。 “那个……吴雅粥，我能跟着苏秋岑同学一起叫你粥粥吗？”还不等吴雅粥回答，又迅速补充，“当然了，你也可以叫我欣欣，这样比较亲近嘛！” 顿了一下，又弱弱地冒出来一句：“行吗？” 吴雅粥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就是个称呼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欣欣顿时开心了，看见桌上的物理试卷：“欸？你在做物理试卷啊，好像没发过这张卷子欸？” “是我从一班带来的，你要吗？可以拿去复印的。” “不不不！”林欣欣头都快摇掉了，“我这辈子最恨物理了，比起它，数学都不算什么了！” 吴雅粥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物理确实是难，她这次被刷下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物理拖了后腿。 林欣欣没看见她摇头，好奇问道：“试卷上的题你都会吗？” 吴雅粥叹了口气：“要是会就好了。” 林欣欣拉起她的手，激动道：“同道中人同道中人，你以后就是我林欣欣的姐妹了！”难姐难妹也是姐妹！ 吴雅粥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激动，默默抽回自己的手。 林欣欣一拍桌子：“你不知道李林有多过分，不就是仗着自己物理好嘛，每次都嘲笑我不及格，他不就是物理一科成绩高点，有本事和我比英语啊！” 吴雅粥有点吃惊，看李林上课不是玩手机就是睡觉，还以为他是那种班级里拖后腿的同学。 毕竟哪个班（一班除外）都有不学无术的同学，特别是坐后排的那几位，所以也不怪她这么想。 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是她以貌取人了。 第5章 新朋友 “好哇林欣欣，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是不是？被我逮到了吧？我看你这次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林一进教室，就听到林欣欣和吴雅粥在嘀嘀咕咕，期间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林欣欣被他吓了一跳，本来有些心虚的，顿时又支棱了起来，典型的理不直气也壮：“别说我本来没说你什么，再说即使我说了那又怎么样嘛？” 李林被她一噎，他还确实不能怎么样。 “说说吧，又说爸爸什么坏话了？看看爸爸能不能大度地原谅你一次。” “去你的吧！女孩子的悄悄话你也想听？怎么？我的好大儿要变大闺女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谁都不肯服输。 吴雅粥看得还挺稀奇的，她只在小说里见过欢喜冤家的配置，现实生活中还真没见过，这还是第一次。 “林欣……欣欣，你们平时都这么相处吗？”还好改口快。 看吴雅粥好奇，林欣欣跟李林宣布停战。 “是不是吓到你了？” “那倒没有，就是你们的相处方式有些独特，所以有点好奇。” 林欣欣回座位上喝了口水，才接着开口：“独特吗？” 想了想又自己回答：“可能吧？我跟他从小就认识，一直都这么相处，倒是习惯了。” “哇！青梅竹马呀？” “噗！”林欣欣一口水就这么喷了出来，“咳咳咳……” 吴雅粥被吓了一跳，快走过去先递了一张纸给她，又替她拍了拍背。 “没事吧？” “没……咳咳咳……没事，就是被你……咳咳咳……语出惊人地吓到了。”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林欣欣摆摆手，并不在意：“没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说完又咳了几声，吴雅粥又赶忙帮她拍了拍背。 “好啦，没事没事，你看现在已经不咳了。我俩根本不属于青梅竹马，顶多就是发小。”说着对李林求证，“对吧？” 李林回应了她一个白眼，转头一本正经地对吴雅粥说：“我和她是非常牢固的父女关系。” 林欣欣抓起一包抽纸就丢过去：“李林我看你是活腻了！” 转头对着吴雅粥解释：“你别听他瞎说，是父子关系才对，他是我的好大儿！” 吴雅粥笑着摇摇头，这俩人怎么都想当对方的爸爸？奇奇怪怪的。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李林趁上课的时候悄声问：“吴雅粥，林欣欣到底跟你说我什么坏话了？” 刚要回答的吴雅粥和突然回头的林欣欣对上视线，两人相视一笑。 看着用眼神交流的两人，吴雅粥都有些哭笑不得了，这真是两个斗鸡了。 悄声和李林解释：“其实欣欣根本就没说你的坏话，夸你物理成绩好来着。” 李林眼睛继续和林欣欣干仗，嘴里也不闲着：“你别骗我，从她嘴里还能说出来我的好话？不骂我几句就算好的了。” 吴雅粥一脸真诚地说：“真的，我发誓！” 李林将信将疑，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她们，直接趴下睡觉。 吴雅粥无奈地笑了笑。 下课后，李林跑到林欣欣旁边，“听说你夸我了？哟！林大小姐，原来在我有生之年还能从别人嘴里听到你夸我的话啊！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勉强原谅你了。” 林欣欣白了他一眼，冷笑：“呵！原谅？哪门子的原谅？我做了什么事还用得着你原谅？” 简直是莫名其妙，本来上了一节物理课就烦，这人还在耳边嗡嗡嗡地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李林嘿嘿一笑：“反正我就知道你夸我了。” “神经。” 吴雅粥看着李林又去林欣欣面前找骂，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了两眼就低头和物理题较劲了。 这物理是真的难啊！ 李林被林欣欣骂了一顿感觉浑身都舒爽了，回座的时候不经意瞥见吴雅粥的草稿纸。 啧了一声。 “欸，你这公式带错了，能算对才怪了。” 吴雅粥一脸懵的抬起头。 是这样吗？难怪她怎么算都不对。 李林拿过草稿纸和练习题，从课桌里翻出一支笔，对着题目圈圈划划的。 “这个，这个，这两个条件你都忽视了，公式换成这个。”边说边在草稿纸上写着。 吴雅粥看了一眼，顿时懂了。 惊奇地看了一眼李林，这人有点东西啊！ 李林不知道她的想法，嘴里碎碎念：“怎么跟林欣欣一个样，对上物理不是忽略条件都是乱套公式，脑子都缺根弦吧？” 吴雅粥：…… 她没聋，她能听见。 果然有些人挨骂是有道理的，明明是做好事都能被他这张嘴给弄成坏事了。 她五分的感谢都只剩两分了。 中午吴雅粥和林欣欣一起去吃饭的路上就问了一句。 “嗐，你别放心上，他就是嘴欠，说话又损，因为这个初中的时候还被人拦着揍了几顿，还不让我回家说，笑死人了。不过你放心，他人还是很好的。” 林欣欣毫不留情地透露了李林的黑历史。 吴雅粥了然地点点头，她和李林做同桌的短短一天，就看他被前桌骂了不低于十次，被过道旁的同学翻了几十次白眼，连她都没忍住骂了两回。 两人打好饭找桌子坐下，林欣欣看到吴雅粥餐盘里的东西就忍不住开口：“粥粥，你就吃这么点啊？能吃饱吗？” 一个水煮蛋，几块水煮西兰花，两个水煮虾，一小勺米饭。 全水煮的，根本没啥味，量还那么一点点，下午真的不会饿晕吗？ “当然不能。”吴雅粥盯着餐盘无表情地回答。 林欣欣：？ 这回答是不是有点不合常理，一般不都回答“能”吗？ 似是看不出林欣欣的疑惑，吴雅粥继续吐槽：“这东西没味也就不说了，这份量能吃饱就有鬼了！” 林欣欣欲言又止。 “想问我，既然这么讨厌为什么还选择这个？” 林欣欣猛点头，不喜欢吃换一个不就好了，干嘛还强迫自己？ 吴雅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捏了捏肚子上的肉。 “你不觉得我这个体重有点超标了吗？” 啊……这个…… 说实话，林欣欣还真没觉得吴雅粥有多胖，最多最多就是有点点微胖，肉肉的很可爱啊，笑起来梨涡也很甜，于是她诚实地摇摇头。 “那你真是对我有朋友滤镜了。” 林欣欣不开心了，撅撅嘴：“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明明就是实话，你非要觉得我是哄你的。” 吴雅粥也不跟她争辩这个，直接问：“那你说我有多少斤。” 林欣欣语塞，想了想猜测：“105？” 吴雅粥摇摇头：“往上。” 要真是105她能开心死。 “115？” “你能不能大胆点？大胆往上猜！” 林欣欣双眼一闭：“130！”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林欣欣悄悄睁开一只眼，便看到吴雅粥用右手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她。 “真130？” “嗯哼！又不是真猜不到，惊讶什么呢？演技不好，以后当不上演员了。” 林欣欣一时没说话，好吧，她确实是猜到了。 哼哼唧唧了两声，小声反驳：“谁说演员要演技好才能当的？” 吴雅粥：…… 这关注点也是没谁了。 不过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吴雅粥出声安慰：“你还替我担心上了？放心吧，我没那么敏感的。”因为已经习惯了。 “但你要帮我保密啊，女孩子的体重是个秘密！” 林欣欣拍着胸口保证：“放心吧，不会跟别人说的，我妈妈我都不说！” 吴雅粥好笑：“那就谢谢欣欣啦！” “小事小事，好说好说。” 第6章 流言 林欣欣看着自己盘子里的大鸡腿，又看了看吴雅粥的“清淡饮食”，觉得自己一天天胡吃海塞的，有些良心不安。 “粥粥，要不你尝尝这个鸡腿？味道还挺好的，别吃鸡皮就好了嘛。” 吴雅粥无奈：“你别勾我了行不行？我连头都不敢抬了，生怕自己再看一眼就吃不下盘子里的东西了。” 林欣欣吐了吐舌头：“好吧，那我坐远点。”说着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吃完午饭两人一起回宿舍睡午觉，路上林欣欣问起吴雅粥的宿舍号。 “还真有点远的，你住二楼，我住六楼，每天爬上爬下的，我感觉自己小腿肌肉都长起来了。” 吴雅粥笑笑，没告诉她，小腿肌肉估计是每天跑步跑出来的。 一中有个奇葩规定，要求学生每天要跑三千米，说是怕学生身体不好，导致学习没效率。 有没有效率吴雅粥不知道，她只知道反正觉是越睡越少了，以前课间还可以趴桌上睡十分钟，现在课间都要抽时间去跑一会儿。 “那你以后可以来找我玩呀，顺便还能锻炼一下身体。”林欣欣热情地邀请道。 “好啊。”吴雅粥欣然答应，“你也可以来找我玩。” 林欣欣摇了摇头，拒绝了，这是吴雅粥没想到的。 “怎么了？” “你们宿舍肯定充满学霸的气味！”想到宿舍没人说话，都低着头学习的样子，林欣欣突然打了个冷颤。 “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话挺多，你们宿舍里安安静静的，突然多了个我多不和谐啊！而且打扰学霸学习，我会内疚的。” 吴雅粥被她的说法逗得一笑，也没勉强她：“行，到时候我去找你。” “嗯嗯！”林欣欣挽着她的手臂，想了想说，“不想爬楼梯也没关系，在教室里一样能愉快地玩耍。” “知道啦。” 到了宿舍楼，两人分开回到各自的宿舍，吴雅粥简单洗漱后，爬上了床，但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翻身看了一眼都已经睡着的舍友们，吴雅粥心里很是复杂。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她怎么觉得刚刚宿舍里的人看她眼神都怪怪的。 强迫自己睡了个午觉，再醒来时就感觉头昏沉沉的。 吴雅粥浑浑噩噩地来到教室，刚想趴桌上醒醒神，转头发现苏秋岑出现在了后门对着她招手。 “秋秋？你怎么来了？”吴雅粥扶着桌子缓慢站起身，慢慢挪到门口。 苏秋岑没说事情，而是先问了她：“你怎么了？” “没事，腿麻了。”说着弯腰拍了拍小腿，嘴里又问了一遍，“怎么了吗？” 苏秋岑欲言又止，半天才开口：“你有听说什么流言吗？” “流言？什么流言？”吴雅粥一脸懵。 “这事一句话说不清，等课间我再来找你。”苏秋岑看六班的同学们来的差不多了，有些人还在往这边看，咽下了要说的话。 吴雅粥还是一脸懵：“行。” 奇奇怪怪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相信秋秋是不会害她的，等下节课就知道了。 上课铃声响起，老师走进教室。吴雅粥暂时收起疑惑，认真听讲。 下课铃一响，苏秋岑便立刻来到六班门口。 吴雅粥吃惊，这是什么事，能让秋秋这么急啊？ 吴雅粥刚走出教室门就被苏秋岑拉着走到楼梯间的一个僻静角落，语气严肃：“粥粥，中午我问你有没有听到一个流言，其实这个流言是关于你的，你听了之后先不要生气。” 吴雅粥心里一沉，到底是什么事能让秋秋这么严肃。 “好，你先说吧，我不生气。” “一班现在出现了一些对你不利的流言。” “刘嘉然说的吧？” 苏秋岑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吴雅粥真的是无语极了：“我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原本在一班的时候就处处针对我，现在我都走了还不放过我？” “所以到底说了些什么？” 苏秋岑有些犹豫：“你还记得我之前帮你借了徐珏的镜子吗？” 提起这个，吴雅粥有些尴尬：“我不是买了块新的赔给他了吗？是质量不好坏了？”不应该啊，她买的已经是店里最贵的了。 “不是这个，主要是借是我借的，但当时只有徐珏和刘圣在场，至于还……” 苏秋岑没说完吴雅粥就懂了，借的时候只有两个人，但还是她本人去还的，当时教室是有人的，不过徐珏没在。 也就是说，借的时候没人看见，还的时候有人看见了，但当事人不在。 “是我还的时候有什么问题吗？当时徐珏不在，我就放他课桌里了，还留了张字条。” “有人说是你偷了徐珏的镜子，弄坏了心虚了，所以趁着徐珏不在偷偷还，还……还给他写了情书。” 吴雅粥听了气得满脸通红，她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无聊，竟然编出这样离谱的谎话。 虽然她是给徐珏写过情书，但那封情书至今都还躺在她的日记本里啊。 再说偷镜子那更是离谱，她再怎么样也不会做出偷东西的事情来。 “不止这个，开学不是交过班费吗，你当时也交了，但走的时候班长退给你了是吧？” 吴雅粥点头，是有这件事。 “但这跟流言有什么关系？” “问题就出在这了，班费丢了，就说……你是偷的。” 吴雅粥气了个倒仰，本就昏昏沉沉的头，现在更难受了，赶忙扶住墙，生怕不小心就倒下去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就因为班长把班费还我了？” “班长说是只有你看见班费放在什么地方了。”苏秋岑想了想又补充了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但她没说是你偷的。” 听到这里吴雅粥身体都晃了晃，没明说是她偷的，但潜意思不就是这个吗？ “镜子的事情只要徐珏和刘圣作证那就没什么问题，但因为他们现在都不在学校，所以……” 所以，现在就没人帮她作证了。 以至于对后面丢班费的事情大家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吴雅粥突然想到了什么，握住苏秋岑的手：“监控呢？监控修好了吧？是不是能看了？” 苏秋岑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是能看了，但现在暂时还看不了。” 是了，吴雅粥想起来了，今天有教育局的领导来巡视。 关乎着学校名誉的事情，但凡她敢冲上去破坏了，过几天可能就会自己有被劝退的消息了。 “那现在怎么办？秋秋我现在该怎么办？你帮帮我！” 吴雅粥现在有些六神无主了，这仿佛就是个死局，能证明她清白的证据都无法在第一时间拿出来。 “别急别急，粥粥。”苏秋岑轻拍吴雅粥的手背安慰道，“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无法第一时间查看监控，那就只能等着老王回来才能让他出面，在此期间，你先要稳住自己的心态，不要被流言影响了。” 吴雅粥苦笑，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自我安慰：“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真相总会大白的吧。” 吴雅粥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嗯，我知道了，谢谢你，秋秋。” “还有，虽然这些流言是刘嘉然先散播的，但现在找她对峙不是首要的事情，我们得先去找班长。”苏秋岑提醒道。 “我明白，可班长那边这么解决？”吴雅粥眉头紧蹙。 “我回班里问问有没有同学听见或看见你和班长说话，或许能从侧面证明你的清白。至于镜子的事情，等徐珏和刘圣回来就真相大白了。粥粥你放心，我会帮你一起想办法的。”苏秋岑坚定地说。 吴雅粥感激地看着苏秋岑，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哽咽着：“谢谢你，秋秋。” 第7章 办法 吴雅粥赶在老师到教室的前一秒回到座位。 李林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好奇：“你干嘛去了，累成这样？” 吴雅粥刚想说话，讲台上的老师一个眼神扫过来，又立马闭嘴了。 等老师转身的时候才悄悄回答：“没事，就是差点没赶上上课。” 李林看了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看到他这副样子，吴雅粥心里一沉，她最不想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才一个中午的时间，流言就已经传到六班了。 老师刚说完下课，林欣欣立马把吴雅粥拉出教室，根本不管老师还站在讲台上。 “粥粥，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林欣欣没问事情的真假，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更相信吴雅粥不是这样的人。 “对啊，这事你有什么打算？”李林跟在后面补充。 听到他们的问题，吴雅粥心里一暖，这就是被人相信的感觉吗？ “要我说，干脆揪着那造谣者打一顿，嘴也太欠了。”李林出着主意，“再不济就闹大了让学校出面解决。” 对于他的主意，得到的回应是林欣欣的白眼。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但凡粥粥敢闹大了，她在学校也呆不久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就在李林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林欣欣又话锋一转：“肯定是要找学校出面的，但不能是靠闹大的方式，我们得换个思路。” 李林好奇：“什么思路？” 林欣欣没心情满足他的好奇心，而是转头和吴雅粥说话。 “粥粥，介意我问一下事情的经过吗？我们现在听到的都是流言，肯定不是真相。” 吴雅粥顿了顿：“其实我听到的流言估计也跟你们听到的版本大差不差，事情是这样的……” 林欣欣听她说完，摸着下巴思考。 “也就是说先有了偷镜子的事情，接着就有了偷班费的事情，还专门挑了证人不在，以及校领导来视察的时候，嘶……连环计啊？我说粥粥，你跟这个刘嘉然是有什么‘杀父之仇’吗？这么狠？” 吴雅粥摇头：“高中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从高一刚开学她就一直针对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 “那你跟一班班长关系好吗？” “一般。”吴雅粥抿了一下嘴，“但她和刘嘉然关系很好。” 吴雅粥也不确定她以最大的恶意的猜测别人是不是对的，但她就是忍不住去怀疑。 林欣欣一时之间也想不通这些因果关系，只能先解决问题。 “刘嘉然的事情我帮你打听一下，这个暂时不急，我们先想办法把流言制止一下。” “可不是，俗话说得好‘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李林插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林欣欣一噎，挠了挠头发，她暂时也没有办法。 吴雅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伸手帮林欣欣顺了顺被她挠乱的头发，安慰道：“没事的欣欣，被人说几句就说几句吧。” 林欣欣难过得抱住她：“可是粥粥，为什么你要经历这些呢？” 吴雅粥也迷茫，对啊，为什么她要经历这些呢？为什么是她呢？ 林欣欣猛地从她怀抱里退出来，顿时把吴雅粥拉回现实。 “没事的粥粥，我们现在虽说只能等，但也可以把事情计划好。证人是谁？我们先打听一下他们什么时候回学校，晚上能不能回来上自习。” 李林跟着附和：“对啊，都谁啊？我去打听一下。” 吴雅粥有些难堪：“是……徐珏和刘圣。” 她一开始隐瞒了关于徐珏的事情，都是用“同学”代替的，现在说出来，好像把自己的小心思都暴露了。 林欣欣和李林倒是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有些为难。 “这俩……上哪联系去？” 吴雅粥赶紧弥补道：“秋秋跟我说了，徐珏出去比赛了，得明天才能回来，刘圣昨天下午受伤去医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不好办啊。” 林欣欣拍了他一下：“说什么丧气话，这边走不通我们就换条路走。” 吴雅粥也知道这个理，无奈：“也不知道这些领导什么时候走。” 李林抱着被拍痛的手臂，正龇牙咧嘴呢，听到她问立马正经起来。 “这得问我啊，一般就是吃晚饭那会儿走，不过这次应该有点特殊，食堂不是刚换过人嘛，估计还要吃个饭，算算时间差不多上晚自习之前肯定就结束了。” 林欣欣原本要骂他“戏精”的话换成了夸奖：“哟！想不到你还这么注意观察啊！” “那是，你少看不起人了。”李林骄傲得挺了挺胸膛，补充道，“还有就是吧，晚上肯定得开会，所以我们的时间只有晚饭结束到晚自习之前。” 林欣欣迅速计划好：“这样，晚饭李林你就先别吃了，我和粥粥帮你带，你去盯着点班主任，粥粥你就想想怎么和老师说，我去打听打听刘嘉然的事，我们分头行动。” 吴雅粥和李林齐齐点头。 “对了粥粥，咱们得先发制人，你先去找一班班主任，不然那刘嘉然她们先去告你的状就不好了，我去找老班，行吗？” 吴雅粥有什么不同意的，欣欣都这么为她着想了：“就这么办，谢谢你们啊！” 林欣欣听她这么说就不赞同了：“说什么呢？咱们不是朋友嘛。” 李林附和道：“就是就是。” 三人回到教室的时候，原本还哄闹的气氛立刻有了停顿，无数双打量的眼睛落在吴雅粥身上。 吴雅粥浑身顿时僵硬了，一种羞耻难堪的情绪瞬间袭满了她的全身。 有个男生直接开腔：“我说李林和林欣欣，你俩啥眼神啊？居然和一个贼做朋友，难不成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对啊，手脚不干净的人就应该滚出六班。”又有一个男生在旁边帮腔，“当谁不知道是被一班刷下来的，我看不止是因为成绩吧，看来也有人品不咋样的原因啊。” 吴雅粥僵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甚至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不是，她没有，她没有偷过东西，她离开一班只是因为成绩跟不上了，可她真的很努力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说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经历这些？ 内心在拼命反驳这些非常扭曲的言论，但张嘴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林欣欣察觉到她快崩溃了，一把把她拉到了身后，冲着男生吼道：“王呈！你在满嘴喷粪吗？要不要我帮你洗洗？你爸妈是不是没教过你怎么尊重人？还有你，林安，我真为和你一个姓感到耻辱！林家怎么出了你这个祸害，都说‘谣言止于智者’，随便听了几句流言你俩就赶着当‘判官’了？依我看，说你俩比猪还蠢都是侮辱猪了！” 吴雅粥僵硬的身体被林欣欣这么一扯渐渐恢复了，听到她为自己出头，情绪也慢慢平复了一些。 拍了拍林欣欣的肩膀，从她身后站了出来。 因为刚刚站在后面，吴雅粥不确定哪位是王呈哪位又是林安，只能换个称呼。 “不好意思两位同学，我到六班还不到24小时，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你们来对我激情开麦，就因为听到了一些所谓的‘真相’吗？大家虽然还是未成年，但也是个可以独立思考的人了，是非好坏都不能分辨吗？既然分辨不了，那不更应该慎重一点再开口吗？” 林安还想开口说什么，吴雅粥抬手打断了：“后面的话就不要说了，你们前面说的话我都记住了，到时候老师问起来，相信六班的其他同学们都会为我作证的吧？” 吴雅粥环顾了四周，一片寂静。 李林突然跳出来：“那必然会帮你作证的，咱们实事求是！” 他看这两人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只是嘴欠，这两人直接是嘴臭了，吃点教训也是好的。 第8章 告状 “你们干什么呢？没听见上课铃吗？都给我回座位上去！” 老师进来打断了他们的争执，林欣欣和李林，王呈和林安，四人脸上都愤愤不平，只有吴雅粥安静地开口：“对不起老师，我们这就回座位。” 她先轻轻推了林欣欣一把，低声安抚：“没事的，先上课。”又把李林拉回到座位上。 李林回到座位上依旧很生气：“待会儿你找老班提这件事的时候带上我，我非得让这俩孙子吃教训不可。” 虽然有些不忍心打击他，但吴雅粥还是说了真话：“我是找一班的老王，老班是欣欣去找。” “那更好了，到时候我跟她一起去，你就别管了。” 下午的几节课三人都心不在焉的，根本没心情上课。 吴雅粥心里很愧疚，觉得自己浪费了时间，但又实在是专注不了。 中午她前脚才知道这件事，后脚六班的同学们都知道了，以后只要提到她，都会联想到“小偷”这个词，吴雅粥根本不敢想象，到时候她的生活会多么绝望。 转头看了一眼趴着睡觉的李林，吴雅粥低头，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满心的委屈在此刻至于爆发，但她不得不压抑住声音，这是在课堂上，她不能让人看见她这么丢脸的样子，也不想被老师看见之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下课之后，林欣欣跑过来，先总结了一句：“度日如年的感觉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吴雅粥非常赞同，李林也跟着点头。 “你也好意思点头，我看你上课没几分钟就睡着了。”林欣欣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下节课是化学，孙老师一班会拖堂，我提前几分钟请假去食堂，下课粥粥你就来找我，李林你就去盯着一班班主任。” 李林先嘟囔了一句：“我睡也是提心吊胆地睡好吧。”之后才点头。 吴雅粥也同意：“欣欣，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了。” “哎呀，你非这么说，那事情结束之后就请我们吃饭吧，最好把苏秋岑同学带上，让我们也有机会和学神接触接触。” 李林疯狂点头赞同，吃不吃饭的再说，最好能有机会认识一下苏秋岑同学。 “没问题。”吴雅粥欣然同意。 她想秋秋一定会同意的，她也想把自己的三个朋友互相介绍认识一下，她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他们三人的。 终于熬到了下课，吴雅粥先去食堂找林欣欣汇合，李林则风一样的冲出教室，去路上等着老师们。 吴雅粥找到林欣欣之后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根本没什么食欲，林欣欣在一旁也没有什么胃口，连最喜欢的鸡腿都没打，而是和吴雅粥吃了一样的水煮菜。 “还好我聪明，知道打的少，要是剩了不得被生活老师骂呀？” 林欣欣努力活跃着气氛，但说了一句就默默低头继续吃饭了，连她自己都没心情，何况是粥粥呢？ “嗡嗡嗡……”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几下，林欣欣环顾了四周，没看见类似老师的身影存在，但看手机前还是飞速说了一句，“粥粥，帮我看着点老师，我看看是不是李林发消息来了。” 低头一看果然是李林发来的消息。 ——结束了 ——现在让老师们回办公室调整调整 ——七点开会，让吴雅粥抓紧时间过来 ——快点！！！ 林欣欣看了一眼时间，差几分钟就六点了，时间上可能有些赶不及了，得抓紧时间了。 “粥粥吃完了吗？现在老师们都回办公室了。” 原本盘子里基本没动的食物被吴雅粥三下五除二全塞嘴里了，也是数量不多，不然不吐才怪了。 “轴！”虽然她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但林欣欣还是听清楚了。 林欣欣也低头往自己扒拉着剩下的饭菜，嫌有些慢，干脆端了起来，一边走一边吃，“走！” 吴雅粥跟着起身，虽然很着急，但也没忘把给李林打包的晚饭带上。 送了餐盘刚出了食堂门，两个人就开始狂奔，根本不在意周围人投来的眼光，也没时间去在意胃下垂这种事情。 两人一口气跑到教学楼底下，看着楼梯都有些绝望。 吴雅粥感觉自己跑的有些猛了，有些想吐，喉咙里都有了血腥味，刚想说什么张口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林欣欣在旁边也气喘吁吁的，看到她扶着柱子干呕吓了一跳。 “粥粥你没事吧？”跑过去帮她顺了顺背，“还好吗？要不要歇会儿？” 吴雅粥无力地摆了摆手：“没事，跑急了，我缓口气就好。” 说完扶着柱子缓慢站起身，深呼吸了几下，抬头看了一眼似乎“连绵不绝”的楼梯，开口：“走吧，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说。” 林欣欣也知道现在要紧的事情是先去办公室，但嘴里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学校到底怎么安排的，非要把一班分四楼去！想累死谁？” 吴雅粥忍不住笑了一下，以前为难谁不知道，现在明显是在为难她啊。 林欣欣陪着她咬牙爬上四楼，又转身返回三楼，老王和六班班主任办公室不在一起，一个在四楼，另一个在三楼。 吴雅粥站在办公室门口缓了口气，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没事的，错的不是她，她才是受害者。 鼓起勇气抬手打算敲门，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吴雅粥？你在这干嘛呢？” 吴雅粥一回头就看见老王端着他的保温杯站在她身后。 “老师……”刚一张口眼泪就忍不住了，声音哽咽着，“老师，我想请你帮帮我。” 王振兴原本以为吴雅粥是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但看她这副样子也不像。 被她的眼泪一惊，王振兴赶忙安慰：“你先别哭，有事慢慢说，老师会帮你的。” 吴雅粥也没想到自己会哭出来，见到老王的那一刻，感觉像见到了自己亲近的人，所有的委屈都忍不住了。 王振兴推开办公室的门：“先进来，自己找位置坐。” 说完先自己进去，找了个纸杯给她倒了杯水。 吴雅粥接过来喝一口，然后握在手里，仿佛这样就被赋予了勇气。 王振兴拉过一旁的椅子给她：“坐吧。”同时自己也坐回办公桌。 吴雅粥坐下，在心里整理了一下措辞，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咚！”原本在王振兴手中的保温杯被他重重地放在桌上，“太过分了！” 说完之后估计觉得自己身为老师不能这么容易就妄下定论，暗自缓了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他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难怪先找了他而不是找老孙。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跟你们孙老师说了吗？”这件事涉及到其他班级的同学，还是要跟班主任说一声，毕竟说起来吴雅粥已经不算他们一班的了。 吴雅粥摇摇头：“我先来找了您，孙老师那边是我朋友去说的。” 王振兴点点头，这样也行，只要保证知道了就行。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这样吧……” “老王，你这样有些不合适吧？” 王振兴没说完的话被打断。 吴雅粥回头，看见孙老师和林欣欣站在门口，李林跟在后面。 孙平走进来，二话不说就在王振兴办公桌上拍了一下。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说一句‘知道了’就结束了？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六班头上了？！当我孙平是死人啊？以为你们是一班就了不起是不是？” 王振兴被他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抹了一把脸：“你先冷静一点，我也没说不处理，就是咱们先得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能一来就偏听偏信不是。” 说完对着吴雅粥解释了一句：“老师不是说你说的是假话啊，就是职责所在，你懂吧？” 吴雅粥点点头，她明白的，刚刚老王生气的样子她是看在眼里的。 第9章 心思 一时之间办公室里只有王振兴喝水的吸溜声。 孙平听不下去了：“你说说，这事现在该怎么办？” 王振兴想了想：“先把涉及到的同学叫过来问问，然后再去看监控怎么样？” 都是他的学生，谁他都不愿意伤害，还是想给个机会，看谁会说出真相。 孙平当然是不同意了：“不行，我不同意，知道的是因为想给学生一个机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想包庇！” “你这话就说的难听了啊！”王振兴把保温杯放桌上，“这样吧，那我们先去看监控，再把学生叫来问问，暂时不说监控的事，都是我的学生，给个机会也不过分吧？” 孙平想了想，他现在是帮亲不帮理，只是听林欣欣说了前因后果之后就来讨说法了，其实根本没有证据，但他相信他的学生，即使这个学生才到他班里两天，即使他们可能是说谎的，如果是这样那到时候他也会护着的。 说谎被同学污蔑和污蔑同学是小偷，这可是两个概念，不过该道歉还是要道歉，到时候看监控吧，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的学生是不能随便说谎，但也绝不可能随便受欺负。 所有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孙平装作勉强的样子：“好吧，你可的公平一点，别只知道护短。” 王振兴都要被他气笑了，这么多年了谁还不知道谁，就数他孙平最护短。 “行行行，走吧，没看这三位同学都着急了。” 吴雅粥三人在旁边确实有些待不住了，这么着急的事情，两位老师怎么还有心情打嘴仗呢？！ 孙平回头看了一眼，三人脸上确实挂着不同程度的焦急。 “李林你这么着急干嘛？”三人中数他最急，看样子都恨不得拉着他们出门了。 李林摸摸脑袋，如实地说：“我咋不急，别说吴雅粥是我同桌和朋友，就说在事情结束之后我才能去吃饭啊，老班你们赶紧的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孙平被他这理直气壮的言论逗得哭笑不得，无奈地点点他，对王振兴说：“走走走，别把三个同学急坏了。” 说完就先朝着门口走去，王振兴也站起来跟上，招呼着三人：“跟上，还站着等啥呢？” 吴雅粥反应过来拉着林欣欣紧跟上，李林在后面有些纠结，是跟着去看还是去吃饭呢？ 不去看的话吴雅粥又是他朋友而且他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去看吧又饿得慌。 走出去一段路林欣欣发现李林没跟上，轻轻扯了一下吴雅粥拉着她的手，吴雅粥奇怪，但也跟着停下。 林欣欣回头喊：“李林！你这么磨磨蹭蹭地干嘛呢？” 李林有些不好意思：“我……” “我什么我！”还没说完的话被林欣欣打断，“走啊！” 吴雅粥原先也有些着急，但突然想到什么，拉了一下林欣欣，对着李林说：“要不你先去吃饭吧？吃完再来找我们。” 李林还没来得及开口，林欣欣先说了：“吃什么吃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饭？！” 吴雅粥无奈：“欣欣，咱俩都先吃了，李林饿了也情有可原嘛。” 林欣欣当然知道这件事，但她怕吴雅粥以为李林对她的事情不上心，才说了这句话。 吴雅粥不知道林欣欣是这么想的，就是觉得这对李林好像有些太苛刻了，二话不说拉着林欣欣就走，不忘对着身后的李林嘱咐：“你去吃，我和欣欣先走，你慢慢吃完再来找我们。” 她没发现的是，林欣欣被她拖着走的时候，回头对李林使了个眼色。 李林一开始还没想到林欣欣怎么对他这么严苛，明明知道……但后面那个眼神让他瞬间懂了，林欣欣还是为他着想的。 李林喜滋滋地去吃饭了，而林欣欣看着眼前的吴雅粥，心里有些愧疚，但她依然还是对粥粥耍了小心机。 吴雅粥拉着林欣欣走了几步，回头发现她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担心道：“欣欣怎么了？” 林欣欣一惊，回过神：“没事，我就是在想到底是谁拿了班费。” 吴雅粥被她这么一转移话题，也思考起来这个问题。 对啊，是谁拿了班费呢？ 如果是其他人拿的，那陌生人进到教室，一班的同学应该都会看见的吧？ 如果没人看见，那是不是说明偷班费的是…… 吴雅粥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至于吧？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她在一班呆了一年，是真没看出来哪个同学有迹象啊，如果是真的，那藏得也太深了吧？ 林欣欣看着因为她一句话就转移注意力的吴雅粥，心里越发愧疚了，但也只能在心里默默说声对不起，以后会怎么样不知道，但在现阶段，李林是她最重要的朋友。 压下心里的种种想法，林欣欣拽着吴雅粥快跑了几步，追上前面的两位老师。 两人发出的声音吸引了在斗嘴的两个老师，孙平转身好奇问：“你俩干啥呢？李林呢？”看了两人身后也没人啊。 吴雅粥解释道：“我让他先去吃饭了，在知道事情真相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对吧老师？” 孙平感觉这句话有点奇怪，但也没想到到底哪里奇怪，只敷衍地点了两下头。 去监控室的路上，他越想是越不对，终于琢磨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李林本身就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啊，根本不在“不知道”的人里啊，想张口反驳两句，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错过了最佳反驳时机，再说好像有点显得他这个老师斤斤计较，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现在的学生啊，真不得了。 嘿！果然是他的学生！ 孙平想通之后，喜滋滋地撸了一把自己的小平头。惹得王振兴奇怪地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都要知道到底是哪位学生说谎了，还这么高兴，不会是已经知道了吧？ 吴雅粥跟在后面，不知道两位老师的想法这么活跃，她在想刚刚林欣欣问的那个问题，并联想到一件事。 如果是一班的同学犯错，她真的会得到想要的结果吗？ 好学生自古以来就容易得到老师的偏爱，更何况一班的同学以后是能为学校带来荣誉的存在。而她呢？已经不是一班的学生了，真的会秉公处理吗？ 几人到了监控室门口，发现门是锁着的，孙平先敲了几下门，没人来开，又推了几下，发现还是没动静。 “别推了，老李估计是去打饭了，先等等吧。”王振兴捧着离开办公室都没忘记带上的保温杯，时不时喝一口，非常看淡地劝说着孙平。 孙平性子有些急，原本想骂两句的，但看到还有两个学生在场，默默咽回去了。 王振兴看到这一幕，喝着水的嘴，在保温杯的掩饰下偷偷往上翘了一下，放下杯子的瞬间，嘴角又恢复了原样。 心里想着：看急不死你，一天就会催催催，连想骂人都得憋回去吧？ 不行，惹不住了。 王振兴转头看向别的地方，装作在看老李回来了没有，其实在偷笑。 吴雅粥不小心瞥见了，一瞬间脑子有些空白。 老王在笑什么？难道已经想好怎么包庇了吗？ 吴雅粥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面色有些发白。 林欣欣看她脸色有些不好，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袖子，用眼神询问。 吴雅粥冲她摇摇头，现在只是她自己的猜测，万一呢？万一她可以讨回公道呢？ “欸，老李回来了。”王振兴看见走廊尽头出现了一道身影，推了推眼镜，确定了来人。 听到了他的声音，三人一起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还真是。 老李从转角出来就看见四双眼睛盯着自己，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 第10章 监控 王振兴和老李说明来意之后，老孙立马表示没问题。 “还以为是我犯什么错呢了。”老李笑呵呵地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平时也没人来这边。”所以不怪他这么想。 孙平才不管他怎么想的，接过他手里的饭盒，用动作无声地催促着他快点开门。 老李也没计较，把门打开之后邀请几人：“两位老师请进，两位同学也进来吧。” 接过孙平手里的饭盒，走到电脑前，询问：“你们是想看哪段时间的监控？” 王振兴和孙平一起看向吴雅粥，吴雅粥想了想后说：“可以看一下昨天下午三点到今天十二点之前在高二一班的监控吗？” 老李看向王振兴，见他默认之后笑呵呵地回答：“没问题，你看你们是自己看还是……？” 吴雅粥看他明面上是询问，但眼睛是扫向一旁的饭盒，赶忙回答：“我们自己看就可以了，麻烦您了。” 老李依然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没事没事，你们看，我就先吃饭了，人上了年纪就是不中用，饿一会儿都感觉撑不住了。” 吴雅粥没说什么，不管怎么说都是麻烦别人了，但林欣欣不这么想，明明是自己的职责，现在倒是怪他们耽误事了，要不是顾及到老师还在，她都行冲过去理论两句了。 王振兴注意到两人的神色，也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孙平，冲他摇摇头，表示学生的事情要紧，不要逞一时之气。 孙平确实被老李的态度刺激到了，东西丢了查看监控无可厚非，这人倒好，一开始阴阳怪气他们无事不登三宝殿，搞得像学校是他家一样，然后干脆说他们耽误他吃饭了，这倚老卖老的老东西，仗着自己是校长的亲戚还无法无天了！ 孙平默默深呼吸几次，压下自己的火气，把在调监控的老李轻推到一边：“你先吃饭，我们自己来。” 老李也没跟他争，笑呵呵的退到一边，转身脸色就迅速沉了下来。 四人都没注意到他的神色，都死死盯着电脑屏幕。 孙平找到吴雅粥说的那个时段，吐了一口气才点开，他也怕看见是不想看见的人拿了班费。 监控视频一开始没什么特殊的，和平时差不多，最多有一些平时看不见的小动作，比如有学生带手机到学校，王振兴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相信班上的同学们都有自己的自制力。 监控中出现了吴雅粥的身影，她走到了一个没人的课桌前，但好在周围是有同学在场的。 王振兴回想了一下这个座位是谁的，便问吴雅粥：“你到徐珏座位上干什么？他不是出去比赛了吗？”不会也学着其他人送情书吧。 之前吴雅粥并没有和王振兴说镜子的事情，只说了有人污蔑她偷班费，看眼下也瞒不住了，就把问徐珏借镜子的事情说了。 王振兴听了之后点点头，没说什么，他那个学生他还是知道一些的，有镜子这种东西也不奇怪。 之后便是班长把吴雅粥叫到座位上，孙平便问：“这是退你班费？” 吴雅粥点点头：“我走的时候都没想到这件事上，是班长说了之后我才知道的。” 看视频里的她手里抱着东西，都快到门口了才被人叫住，大家便没异议了。 王振兴突然问了一句：“杨婷婷和你还说了什么？”因为当时吴雅粥是背对着监控的，看不见她的正脸，并且同时也挡住了杨婷婷。 “只说这是我开学交的班费，看我要走了就退给我。”吴雅粥仔细想了想，好像就是这么一句。 王振兴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几人便接着看视频了。 一直到晚自习都没有什么异样，林欣欣都开始怀疑了，小声问吴雅粥：“是不是记错时间了？” 吴雅粥也有些着急，如果没拍到，那污蔑同学的就是她了。 但她还是开口安慰林欣欣，同时也是安慰自己：“没事的，先看看，不是还有今天早上的没看吗？” 但一直看到下晚自习之后，教室里的最后一个学生走时把灯关了门锁了之后，几人还是没什么发现。 这时林欣欣提议：“要不直接看今天早上的吧？” 孙平三人也同意，直接跳过了晚上看早上的监控视频。 一直到早自习结束才看见杨婷婷神色慌张地翻找着课桌，刘嘉然这时也出现在她身边，两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看见刘嘉然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接下来就是苏秋岑上前来，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当时怎么没人来找我？”王振兴有些奇怪，班费丢了对于学生来说是件大事了，怎么没人来跟他说一声？ 吴雅粥和林欣欣对视一眼后齐齐摇头，她们又不在场，怎么会知道。 王振兴此时也反应过来，吴雅粥不是一班的学生了，便没再说什么。 两个时间段的视频已经看完了，但还是没什么发现，吴雅粥心跳越来越快，这可怎么办，没证据证明她是清白的了。 另外三人也有些傻眼，本以为会看到一些证据，但什么都没发现，这下可真是有些麻烦了。 此时孙平提议：“老王要不把你们班那三位同学叫来问问？” 王振兴此时也没什么主意了，也觉得还是先叫来问一问，几方对峙一下。 “行，那咱们就先回办公室吧。” 吴雅粥刚走到监控室门口，突然想到什么，拉住林欣欣，阻止了她跟上老师的脚步。 林欣欣回头，疑惑：？怎么了？ 吴雅粥暂时没为她解惑，而是对着王振兴两人说：“老师，要不你们先去吧，我想再看一下监控，而且我在场有些话可能班长她们也不好说，要不等她们说完了我再去？” 王振兴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理，便同意了：“那你们抓紧点时间过来。”这么一折腾，马上七点了，到时候去开会了事情就要延迟处理了，对哪个学生都不好。 吴雅粥点头，看着两位老师走了之后两人又返回了监控室，在老李开口之前吴雅粥先说话了：“李老师真是麻烦您了，我想再看一下监控可以吗？” 原本想骂人的老李被这一声“李老师”堵住了口：“行吧，再给你们十分钟。” 林欣欣想说什么，被吴雅粥拉住了：“谢谢李老师了。” 说着就拉着林欣欣坐下，劝说着：“欣欣别生气，我们先弄眼前的事。” 林欣欣撅了撅嘴，行吧。 王振兴带着孙平回到四楼办公室时，就看见门口站了两个人。 “杨婷婷，刘嘉然，你们找我有事？” 原本和杨婷婷嘀嘀咕咕的刘嘉然被吓了一跳：“王……王老师，我们……” 王振兴也没为难她们，“进来吧。”说着就打开办公室的门，转头对着孙平也说了一句，“你也进来吧。” 杨婷婷和刘嘉然不认识孙平，只说了声“老师好”就进去了。 孙平也不认识两人，以为就是老王班上的同学，笑着回了句“你们好”跟着进去了。 王振兴给两个学生拿了凳子，至于孙平，他会自己找地方坐的。 杨婷婷两人有些忐忑地坐下来，王振兴给自己的保温杯里加了水，顺手给她们两人也倒了一杯。 “你要吗？”转头问孙平，不等他回答又回头问杨婷婷，“你们有什么事吗？” 孙平看他没给自己倒，就起来倒了一杯，思索着要不要回避一下，毕竟不是他班上的事。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杨婷婷突然站起来，对着王振兴鞠了一躬，同时眼泪也流了下来。 “对不起王老师，我把班费弄丢了。” 第11章 证据 原本在纠结要不要吃瓜的孙平，听到这话顿时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什么意思？这就是污蔑他学生的人？刚刚他和蔼的回应真的是太对得起他老师的身份了。 王振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刘嘉然先跳了起来：“别说什么丢了，就是被人偷了！” 杨婷婷当然不会反驳她，只是委屈地低下头擦着眼泪，这可把刘嘉然气坏了。 “你怕什么呀？直接说啊，是不是被人偷了？” “我……我不知道。”杨婷婷依然抽泣着。 “什么不知道，你不说我可就说了？” 杨婷婷害怕地拉住她：“嘉然你别这么说，肯定不是吴……不是，我是说肯定不是同学们。” “你怕什么啊？直接跟老师说啊，就是吴雅粥偷的！” 孙平当然不干了，“这位同学，我先提醒你一句，不是你说谁偷的就是谁偷的，你要拿出证据来。” 刘嘉然自然不怕：“我当然是有证据的，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那你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先给你介绍一下，我是六班的班主任，现在吴雅粥是我班上的同学，那我是不是有资格知道？” 孙平的一句话把刘嘉然的“凭什么给你看”堵了回去。，他还真的有资格知道。 王振兴适时地站出来：“这样吧，先不说证据的问题，杨婷婷你先把当时的情况说清楚，特别是你什么时候发现班费不见的，有漏的情况刘嘉然你再补充行吧？” 杨婷婷两人点头，都觉得没什么问题。 整理了一下思绪，杨婷婷擦干眼泪，缓慢说起。 “我最后一次见到班费就是昨天下午给吴雅粥同学退钱的时候，然后今天下早自习的时候，我……我就发现班费不见了。”说到这，她的眼泪又控制不住了。 “除了你，还有人知道班费放哪里吗？” 杨婷婷摇头：“除了我就没人知道了。”想到什么又欲言又止，“不过……昨天下午……” “就是吴雅粥，除了班长就只有吴雅粥知道在什么地方！”刘嘉然在旁边着急地补充。 孙平有些听不下去了：“你一直说是吴雅粥，现在拿出证据来吧。” 三句不离“吴雅粥”，人吴雅粥是咋得罪她了？他私下得问问。 “首先本来就只有两个人知道班费的位置，班长不可能监守自盗吧，那就只能是吴雅粥了，除了她不能有别人。” “那你凭什么说只有两个人知道？别人知道还能告诉你？”李林刚到办公室就听到有人在胡咧咧，忍不住怼了一句，真以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孙平瞪了他一眼，没说他插嘴的事情，而是避重就轻地说了其他问题：“进来咋不敲门呢？” 李林堆笑着答应：“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刘嘉然看着这“目中无人”的一对师生，震惊地连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忘了，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但李林没放过她，“这位同学，来，说说，你拿什么来证明就她们两人知道？别人不知道你是怎么确定的？你晚上睡人家床底了？” 刘嘉然被他的三连问打得更措手不及了，回过神想反驳，被孙平抢先了：“你说你这孩子，这么多问题你让人家先回答哪个呢？” 转过身微笑看着刘嘉然，样子和蔼极了：“来，咱们不急，一个一个问题慢慢回答啊。” “我……你们……不是……”刘嘉然有些语塞。 李林继续输出：“你可以想好再说，编完整一点。” 刘嘉然这个时候已经快要气炸了，呼吸急促，胸口不停起伏，杨婷婷在旁边帮她顺着气，生怕她一不小心就被气晕了。 “这位同学，可以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吗？嘉然只是说出了她知道的事而已，你护着吴雅粥也没必要这么攻击别人吧？” 李林可不惯着她：“你少在这阴阳怪气了，不就是把这人当枪使吗？别不是自己把班费弄丢了，想找个背锅侠，谁知道吴雅粥倒霉被你盯上了，现在倒好了，连帮你出头的人都有了，那你岂不是里里外外都是好人了？” 杨婷婷被他戳中心思，手里的力气一时没控制住，刘嘉然被她掐得“嘶”的一声，“婷婷，你不会是被他的瞎话吓住了吧？”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杨婷婷立马收回自己的手，假装在擦眼泪，抬头对着王振兴说道：“老师，我不知道这位同学为什么这么说，但我确实是今早才发现班费丢了的，当时班上的同学都在。” 她刚说完，“好了。”王振兴突然出声，杨婷婷以为是他发现了什么，心虚得更厉害了。 其实王振兴是对孙平和李林说的，这对师生，真是一个个都不省心。 “我们从头捋一下，就是你昨天下午把班费退给了吴雅粥，然后今早发现班费不见了，对吧？” 杨婷婷想了想，是这样没错，点头承认了。 “那么你呢？”王振兴转头问刘嘉然，“就因为昨天吴雅粥退了班费，你就一口咬定是她偷的？是不是有些牵强了？” 刘嘉然不服气：“当然不止这样了，是吴雅粥先偷了别的东西，所以我怀疑她是合理的。” “那你说她偷了什么？”李林都被气笑了，就这胡搅蛮缠的样子，也不知道吴雅粥这一年在一班是怎么过的。 王振兴一个眼神扫过去，李林瞬间闭嘴了。 “她偷了什么？” 李林的问题刘嘉然不想回答，但换成王振兴，还是有些不情不愿的回答了。 “徐珏的镜子。” “你怎么知道的？”王振兴有些好奇，据他先前了解的事情，好像不是这样的。 “当然是我亲眼看见的！”刘嘉然说到这个就立马理直气壮起来，“我亲眼看到她到徐珏课桌边上，然后赵柯就发现徐珏的镜子不见了。” 监控里吴雅粥确实是去过徐珏的课桌边，但看不出她具体是放了东西还是拿了东西。 “你们没看看徐珏的课桌里？说不定就找到了呢？” 这时杨婷婷突然开口了：“徐珏不喜欢别人翻他的课桌。” 王振兴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但也好奇：“那赵柯是怎么知道镜子不见的？” “镜子是个例外，只要不乱翻别的东西，镜子徐珏是同意随便用的。” 王振兴也不纠结这个事情：“这事不着急，等徐珏回来就知道了。” “老师，就这些证据还不能确定吴雅粥做的事情吗？”刘嘉然有些着急，这么明显的事情，老师怎么还不信她呢？就应该把吴雅粥给开除了！ “这算哪门子证据？”李林在旁边小声嘀咕。 孙平点头赞同，王振兴也觉得有些牵强了：“这个，刘嘉然啊，你有没有直接的证据呢？就比如有没有人作证看见吴雅粥拿了班费呢？” “没人看见的话，那至少有没有人看见吴雅粥回一班了呢？”孙平在一旁补充，“总不能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我的学生是小偷吧？” 刘嘉然脸色一白，她没想到这一点，吴雅粥唯一接触到班费的时候就是离开一班之前，总不能在杨婷婷的眼皮底下拿了班费吧？ 那她要偷班费，势必要再次回到一班，怎么可能没人看见呢？ 看她脸色不好，王振兴也知道她拿不出什么有力证据了。 事情到这里似乎就卡住了。 “监控呢？监控不是会拍到吗？说不定她是在放学之后大家都回宿舍了才到教室偷的呢？” 几人还没说什么，一旁的杨婷婷突然说了一句：“一般放学之后监控就关了。” 四双眼睛瞬间朝她看去，王振兴好奇：“你怎么知道的呢？” 杨婷婷脸色一白，她没想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我……我听别人说的。” 王振兴和孙平没说什么，反倒李林说了一句：“那你这意思就是死无对证了呗？这屎盆子吴雅粥就非得接着了？”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她们没证据，但我有！” 第12章 结果 吴雅粥和林欣欣在监控室里把视频又自己看了一遍，依旧没有什么收获。 “粥粥，是不是时间上不对？要不我们看看别的时间段？” 她的话给了吴雅粥灵感，对啊，她为什么要盯着这两个时间段死磕？ “欣欣，你真是太聪明了！” 说着就调了晚自习结束之后的视频，有点奇怪，这个时间段的视频好像只有昨天有，别的日期都没有，但吴雅粥也没多想，以为是自己不会操作。 视频最开始没什么奇怪的，寂静黑暗的教室，只有因风吹进来而飘动的窗帘，应该是值日的人走之前忘了关窗。 到十一点左右的时候，突然有道身影出现在视频中。 是她！ “粥粥，你认识这人？她到那个位置上了！” 吴雅粥神色有些恍惚地点头。 林欣欣不认识这人，自然看不出来是谁，但她是认识的，且一眼就认出来了。 可是为什么呢？平时她们也没有过什么冲突，属实没什么理由这么陷害她吧？ “粥粥你还好吧？” 吴雅粥摇摇头，思索着怎么把视频带回去。 “你是不是在想怎么让老师看见？”林欣欣回头看了一眼老李，看他似乎没注意她们，靠近吴雅粥耳边悄声说：“我带了……”说着从兜里拿出来一个u盘。 吴雅粥真的震惊了：“欣欣！你……” “嘘！”林欣欣又转头看了一眼老李，看他依旧没什么动静，才放心和吴雅粥继续说，“等会儿给你解释，先把视频弄了再说。” 吴雅粥点点头，怕u盘插进去有声音，还非常细节的先把电脑静音了。 林欣欣看到她的操作，对她竖了个大拇指。 细！论细还是粥粥细，这种细节都能注意到。 吴雅粥冲她无声地笑了一下，把视频导到u盘中，期间林欣欣还时不时往身后看去，生怕被老李发现了。 毕竟老李可是说了监控视频不能外传，除非校长同意。 但事实她们也没外传啊，就在学校看，嘿嘿！ 两人提心吊胆地导完视频，非常有礼貌地跟老李道别，出了监控室立马往办公室跑去。 “也不知道李林去办公室了没有？”老师们走了之后她就发消息让李林去办公室等她们，不能就等着那几个碎嘴自由发挥，有个自己人在她也放心，虽然老班也是她们的人，但有些话不适合老师说，还是得李林来。 吴雅粥觉得林欣欣这个安排也挺好的，她知道刘嘉然是什么样的人，这种人交给李林来对付说不定还会有奇效。 “对了欣欣，你怎么会带u盘？” 林欣欣一脸骄傲：“我早想到了，中午不是就说到要查监控嘛，我就想着带个u盘以防万一呢，果然还是用到了。不过这u盘是李林问别人借的，他们中午不是会用教室的多媒体放电影嘛，就从家里下载带来的。” “老师不管吗？”吴雅粥有些好奇。 “嗐！只要不过分，老班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吴雅粥点头，果然是和一班不一样的氛围。 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对林欣欣说道：“欣欣，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林欣欣看着她严肃的脸庞，也严肃起来：“你说。” 吴雅粥跟她说了一句话，林欣欣赞同点头：“行，我这就去。”说完就转身跑了。 等吴雅粥一人赶到办公室门口时，恰巧就听见刘嘉然在胡说八道，吴雅粥当然不能只让别人帮自己冲锋陷阵，她也要站出来证明自己才是。 “她们没证据，但我有！” 这句话说出来，吸引了办公室所有人的视线。 刘嘉然率先出声：“你能有什么证据？” 吴雅粥没理她，而是盯着杨婷婷：“班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杨婷婷被她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我……我没什么要说的，吴雅粥你怎么这么问？” 吴雅粥依然盯着她，再次问了一遍：“杨婷婷，你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吗？” 第一遍叫她“班长”是出于以前那段同窗的情谊，第二遍是想看老王的面上再给她一个机会，但看样子她好像不是很想要。 杨婷婷低着头擦眼泪，刘嘉然又跳出来了：“吴雅粥你什么意思？自己手脚不干净现在还好意思在这对班长咄咄逼人的？” 吴雅粥真是受够了她这一次一次又一次的针对，根本不顾及老师在场，直接开口质问：“我说刘嘉然，我想问你很久了，我吴雅粥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是挖了你家祖坟吗？值得你从第一次见面就针对我？” 刘嘉然被她突如其来的质问问住了，咬着下嘴唇没说话，只是那仇恨的眼神根本忽视不了。 王振兴也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平时看着安安静静的吴雅粥会突然发火，也没想到一个学生眼里会有那么强烈的仇恨。 “刘嘉然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擦了擦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刘嘉然咬牙切齿地开口：“没有！”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不像没话说的样子。 王振兴又转头问杨婷婷：“那你呢？有什么要说的吗？” 杨婷婷也摇摇头表示没什么要说的。 王振兴无奈了，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倔强呢？ “行吧，她们都没有要说的那你说吧。”用眼神示意吴雅粥，有什么证据就拿出来吧。 吴雅粥接到示意，深深地看了一眼杨婷婷，然后从口袋里拿出u盘，“我这里有昨天晚上下晚自习之后的监控视频。” 王振兴和孙平对视一眼，之前杨婷婷不是说……怎么又有监控了呢？ 杨婷婷被这个消息震惊得后退了一步，摇着头在心里疯狂否认，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她明明亲耳听见那人说晚上监控是关了的！ 她的反应被紧紧盯着她的吴雅粥看在眼里，不想相信的事情终于还是确定了，真的是她，可是为什么呢？ 李林突然跳出来：“天呐！吴雅粥同学，你居然可以让本该关闭的监控开启了，还是说你在短时间内伪造了监控？太厉害了吧？” 阴阳怪气的声音被孙平一巴掌打断了：“演的太浮夸了，收着点。” 李林摸摸后脑勺，消停了，但随即给了杨婷婷一个白眼，在这演什么小白花呢？害他刚刚听说没监控的时候还为吴雅粥担心了一下。 吴雅粥在一旁有点云里雾里的：“什么意思？不应该有监控吗？” 李林还想说什么，被孙平瞪回去了，看他老实了才回答她：“这位杨婷婷同学说，监控在晚上是不开的。” 懂了，吴雅粥恍然大悟，难怪电脑里只有昨天才有晚上的记录。 不对啊，这很奇怪，为什么是只有昨晚才有呢？怎么感觉这件事是越来越复杂了？ 王振兴也觉得事情有些复杂了，只能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了，“你把视频放一下吧。”说着让开了办公桌，顺手把电脑也打开了。 吴雅粥把u盘插上，让开位置给几人，李林一个箭步占好了前排的位置又被孙平拉开了。 在场的人莫名分为两派，看视频的和站着不动的。 杨婷婷和刘嘉然就是站着不动的，前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后者在盯着墙上的成绩单发呆。 孙平几人看完视频之后都有些沉默，一声叹息从王振兴口中传来，“杨婷婷，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杨婷婷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真的拍到了吗？ “我……”怎么办，她现在该怎么办？ 杨婷婷死死地掐着手，她不能承认，万一他们是诈她的呢？她明明听见的，对，她亲耳听见的。 悄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然后略带疑惑地看着王振兴：“老师，我该说的情况已经说了，你们到底还想让我说什么呢？” 王振兴叹了口气，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是这么没担当的人呢？孙平也觉得这个学生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自己看吧。” 第13章 后续 杨婷婷和刘嘉然看完视频之后也沉默了。 刘嘉然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杨婷婷，她不是都知道吗？难道就如那个男生说的，都是在利用她吗？ 杨婷婷此时的心跳已经不受控制了，完了，她一直以来维持的形象都被破坏了。 看她眼泪不停地流，李林都无语了，都哭多少次了，这人是有多少眼泪啊，流不干的吗？再说了，这件事的受害者不是吴雅粥吗，怎么她一个加害者还好意思哭啊，该哭的人都还没哭呢。 王振兴又是一声叹气：“唉，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杨婷婷哭着一言不发，吴雅粥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能不哭了吗？我一个该哭的人还没哭呢，不该解释一下吗？” “我……我就是……就是回教室拿点东……东西……”听着她抽噎的声音，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她被人欺负了呢。 看她现在还在挣扎，吴雅粥都有些不好意思拆穿她了，李林倒是不客气：“那你怎么空手出教室了？” 杨婷婷赶忙改口：“我……我记错了，是……是送东西。” “是什么东西这么着急让你宿舍都熄灯了还要送回教室的。”看她还想反驳，李林又补充道，“而且，你也是空手回教室的。” 杨婷婷用沉默回应，仿佛在所有的证据面前，她还是清白的。 吴雅粥也不逼她，无声的抗拒，有时候也是默认的意思。 “咚咚……”敲门声传来，是林欣欣来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事情是什么进度了，林欣欣也不敢随便开口，怕自己坏事了。 “欣欣，把你问到的事情说一下吧。” “哦哦。”林欣欣听吴雅粥这么要求就直接说了，“我按你说的去问了宿管阿姨，她说昨晚确实有个学生十一点左右要求出宿舍，她当时要求登记，我看记录上写的是‘高二一班 刘嘉然’。” “什么？什么叫写了我的名字？我昨晚就在宿舍没出去过啊！”一旁的刘嘉然不干了，冤枉人也不是这么冤枉的啊！ 事情到这个时候就有趣了，监控拍到的是杨婷婷，但登记本上的名字却是刘嘉然的，有些事情不直说也很明显了。 刘嘉然是真的懵了，这怎么还有她的事情呢？ “我昨晚真没出去过，你们可以找宿舍的人证实啊，洗漱的时候我遇到好几个人了，她们也都可以为我证明，我单独呆的时间肯定没超过五分钟。” 刘嘉然噼里啪啦地说完，看大家的神色也看不出什么来，顿时急了。 “找宿管阿姨来问，昨晚是谁出去的，她应该还有印象吧，即使没有宿舍大厅里不是也有监控吗？调出来看看到底是谁！\" 眼看着时间快到七点了，王振兴和孙平都得去开会，但这边的事情还没结束，王振兴想了想，开口道：“我和孙老师现在要去开会，找宿管阿姨的事情得你们自己去办了。” “不是老师，她们联合起来骗人怎么办？”刘嘉然指着吴雅粥三人，她一个人说的话顶不过三个人啊，至于杨婷婷，也不知道是哪边的人。 王振兴都无语了：“我怎么可能就让你们几个人去找，肯定要有一个中立的人跟着去，你们看让谁去？” 吴雅粥先提议了苏秋岑，被刘嘉然一口否认了。 “你们关系好，万一她偏袒你帮你说假话怎么办？” 之后吴雅粥又提议了几个人，都被刘嘉然以会偏袒的理由否认了。 吴雅粥也被她弄出火气了，“那你说，到底谁去合适？” 刘嘉然讪讪的，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想了想吴雅粥提出的几个人，还真只有一个人合适。 “那就苏秋岑吧。” 吴雅粥是真忍不住了，这人真的不是在折腾人吗？然后背着老师悄悄对刘嘉然翻了一个白眼。 刘嘉然还想说什么，王振兴就拍板了：“就苏秋岑，等散会了我会去叫你们的，你们先回去吧。”然后几人就这么被送出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刘嘉然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的，直接冲回了教室，都不进去，站在门口就开始喊：“苏秋岑，你出来！” 班里的人都被她这道声音吸引了视线，看了看她，又转头看向苏秋岑。 但苏秋岑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你有什么事？” “你确定要我直接说吗？这可是关乎吴……” 她还没说完苏秋岑就站起来了，“等一下，我出去你再说。” 刘嘉然目的达到了也就没继续说下去，只留下班里的人面面相觑。 五……武……还是……吴？ 难道是中午的事情有结果了吗？学霸也不是都“两个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有八卦还是会听一听的，现在都说到面前来了，心里的猜测就压不住了，但谁都没轻易开口。 有些事在心里想想就行了，一旦开口说出来，性质就不一样了。 苏秋岑出了教室就直接问了：“你有什么事？” “老王让你帮我们做个见证，我希望你是个公平公正的证人，不要因为和吴雅粥关系好就偏袒她。”刘嘉然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 苏秋岑也没想到王振兴会把这件事交给她，但想了想又无可厚非。 最应该当见证者的是班长，但杨婷婷现在就是当事人，不合适，pass，接下来就是副班长，先不说徐珏出去比赛了，就只说性别就不太合适，男生不太方便进女生宿舍，pass。 剩下的女生想了一圈，好像就只有她比较合适了，她和杨婷婷以及吴雅粥都不在一个宿舍，而是和被牵扯的刘嘉然住一起，刘嘉然当然是想她实话实说，自然不会要求她偏袒自己，也就不存在包庇行为了。 “行，是现在去吗？” 刘嘉然点点头，带着她去办公室门口和吴雅粥几人汇合。 到了之后发现少了一个人，李林不在了，刘嘉然这个想法就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就消失了，她才不关心无关紧要的人在不在，该在场的人没走就行了。 “走吧，去宿舍。”刘嘉然看人到齐就等不及了。 苏秋岑看了吴雅粥一眼，眼里的担心和询问让吴雅粥心里一暖，对着她笑着摇摇头，杨婷婷和刘嘉然在场，她们也不好说什么。 几人结伴去了宿舍，而被赶走的李林还在愤愤不平。 凭什么就只不让他跟着，林欣欣不也不是一班的学生嘛，凭什么她可以跟着，就因为她是女生吗？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怀着愤怒的心情回到教室，刚坐下就被人阴阳怪气了。 “哟，这不是某些人的狗腿子嘛，不上赶着了？还是被主人赶回来了？” 李林看了王呈一眼，没理他，跟无脑之人争论，一点意思都没有，只会浪费口舌。 王呈坐在桌子上盯着他，但没得到想要的反应，感觉被人下了脸，又看到周围人嘲笑的眼神，气急败坏道：“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们眼睛挖了信不信？李林你什么意思，我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吗？” 大家齐齐翻了个白眼，都不想和这种人吵架，李林这次更是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了。 王呈开始无能狂怒，“李林你什么意思？还有你们，一个个的都什么意思？看不起我王呈吗？” 还是没人理他，气得他拿起桌上的书就朝后背板上砸去，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对此，李林“嘁”了一声来表达自己的心情，然后就趴桌上开始睡觉了，下午心里有事都没睡好，困。 也不知道那两人能解决好吗？ 第14章 原因 吴雅粥几人来到宿舍，宿管阿姨见到她们就问了：“都快上晚自习了，你们几个人怎么还在这？哪个班的？我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 林欣欣走出来拦住她：“阿姨，是我呀，我……”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已经给你看过了吗？原则上都不能让学生看的。”阿姨打断林欣欣的话，有些不愉快。 苏秋岑走上前和她说明情况：“阿姨不好意思耽误你的事情了，我们主要是有几件事麻烦你一下。” “我现在没空，你们……” 苏秋岑当然不会让她把话说死了，赶忙开口：“实在不好意思了，是老师让我们来的，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给我们班主任打电话的，因为他现在赶着开会，所以才没来，之后他会打电话给你说的。”也不一定会打，她瞎说的。 阿姨看了几人一眼，“行，你先说要让我干什么？” 苏秋岑没让阿姨直接指认，而是问了别的问题，指了指林欣欣，“除了她，阿姨你还认识别的人吗？” 宿管阿姨自己打量了几人，指着杨婷婷说道：“她我好像有点眼熟。”说着低头翻了翻登记本，“叫刘嘉然是吧？昨晚让我开门的，话说你生活费找到了吗？” 杨婷婷当然不会承认了：“阿姨您要不再看看，我昨天回宿舍之后就没出门了，您是不是看错了？” 阿姨不满意了，有些生气道：“你什么意思，是说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就是你，别以为你把头发扎起来换了件衣服我就认不出来了，喏！”指了指刘嘉然，“不就是这件衣服？虽然换了个人穿，但我还是能认出你的。” 别人不知道，但刘嘉然是知道的，杨婷婷确实有一件和她类似的衣服，不仔细看是真的看不出来差别，何况晚上阿姨也不一定能看清楚。 “杨婷婷你！”刘嘉然想冲上去跟她理论，被苏秋岑拦住了。 “别冲动，等跟班主任说了再说。”然后靠近她耳朵轻声说了一句，“至少别当着阿姨的面找她麻烦。” 刘嘉然听进去了，瞪了杨婷婷一眼就率先回教室了。 苏秋岑几人在后面跟宿管阿姨道谢之后才离开，等走到宿舍楼外面才发现杨婷婷没跟上。 三人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吴雅粥才开口：“秋秋，要不你进去叫她一起？我和欣欣先回教室，不然一起走总感觉怪怪的。” 苏秋岑原本就在纠结怎么跟吴雅粥说想回头找人，现在她先提出来了，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三人道别之后，吴雅粥两人就走了。 路上林欣欣问出了自己疑惑的事情：“她们不是好朋友吗？刘嘉然都能为了杨婷婷出头，怎么杨婷婷还反过来……” 吴雅粥自己也想不通，她的疑惑越来越多了。 第一，她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刘嘉然，又因为什么事导致她第一次见就开始针对自己。第二，她又在什么时候得罪了杨婷婷，让她这么陷害自己，在一班的时候她们虽说关系一般，但也不至于这样啊。第三，刘嘉然和杨婷婷的关系不是很好吗，为什么杨婷婷会这么利用她，或许从来没把她当过朋友吗？ 脑子里的想法像一团乱麻，理不清也解不开，让吴雅粥心情有些烦躁。 苏秋岑回去的时候，发现杨婷婷坐在了台阶上，下巴放在膝盖上盯着地上发呆。 直到视线里出现了一双帆布鞋杨婷婷才顺着鞋往上看，果然是苏秋岑，也只会是她。 看了她一眼杨婷婷又低下头，继续发呆。 苏秋岑坐在了她旁边，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坐着。 “你为什么不问我呢？”杨婷婷突然开口，“不问我为什么针对你的朋友吗？” 苏秋岑依然没说话，她不是不想问，但在和老师说明之前，她只是个见证者，轮不到她来审判，别说现在不适合知道一些事情，不排除她听了就会心软的原因，这样无论对粥粥还是刘嘉然都是不公平的。 等不到苏秋岑的回答，杨婷婷也不失望，自己不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走吧，回教室，该来的总会来。” “走吧。”苏秋岑说了回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杨婷婷对她笑了笑：“还是谢谢你回来找我，让我觉得至少还会有人在陪我。”即使不是真心的。 王振兴开完会之后及时叫住了要走的孙平：“走这么快干什么？不去了？” 孙平疑惑：“去哪？”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头，“看我这记性，这会真是开得人头昏脑胀的，走吧。” 两人各自回到班级叫了学生，这下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一间空办公室，这也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自己的办公室里免不了还有别的老师，事关学生的名誉还是把事情解决了再说。 “都坐，苏秋岑，说一下你们问到的结果。”王振兴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水，这会也是开得他口干舌燥的。 被点到名的苏秋岑刚坐下又重新站了起来，如实把事情说了一遍。 王振兴“嗯”了一声，轻轻放下保温杯看着杨婷婷：“那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补充的吗？” 杨婷婷被保温杯磕在桌上的声音吓了一跳，即使声音很小。 虽说该来的总会来，但心里还是会紧张和害怕。 杨婷婷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几人一一鞠躬道歉：“对不起老师，对不起吴雅粥，对不起……嘉然。” 刘嘉然“哼”了一声转过脸，明显不想原谅她。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说是我吗？”吴雅粥还是问出了原因，因为她也确实想知道。 杨婷婷摇摇头：“我其实一开始是没想到安你身上的。” 一旁的刘嘉然要被气死了，跳起来指着自己质问她：“你的意思是我给你的借口了？是我给你提供了一个合适的人选，让我在前面帮你顶着，你在我身后还是‘清清白白’的是吧？” 面对她的怒火和质问，杨婷婷还是摇摇头，声音依旧平静：“不是，是我自己从你的语言里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借口，让我能……不担责任。” “那登记本上的名字呢？” 杨婷婷苦笑：“是我自以为是的以为你不在意这件事的。”但也确实是她太想保持自己的形象了，无论是老师还是……她都想在他们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刘嘉然真的快气炸了：“你以为我不在意我就不在意了吗？也确实如你所说，你真的是自以为是。” 旁边的苏秋岑犹豫地抬起手，想了想还是帮她顺了顺背，怕她真的气出事来。 “班费真的丢了吗？”王振兴一句话问了出关键。 杨婷婷点点头，要不是真的丢了，她怎么会害怕得诬陷同学和利用自己的朋友？ 王振兴得到答案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是因为怕担责任和维护形象，要是因为别的，那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那你呢刘嘉然，是什么原因让你想都不想就直接怀疑到吴雅粥身上的？”总不能真的是因为镜子吧？ 刘嘉然抿抿嘴：“我之前说过的，她偷了徐珏的镜子。” 吴雅粥叹气，果然是因为这个，之前猜测的果然没错。 “刘嘉然，当着老师的面，我肯定的告诉你，我吴雅粥从来没偷过别人的东西。” “我不信，你去了徐珏座位上之后赵柯就发现镜子不见了。” 吴雅粥真的是有口难辩了，她也知道不能在徐珏不同意的时候直接去搜他的课桌，可问题是现在徐珏不在学校。 “老师。”苏秋岑突然站起来，“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 第15章 处理 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现在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班费的去向，至于镜子这个小事，王振兴觉得谁说都可以，再说对于苏秋岑这个学生他还是很信任的。 看王振兴朝自己点头，苏秋岑才接着说：“最开始是吴雅粥问我借镜子，但我的摔坏了，徐珏有镜子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就问他借了之后又借了吴雅粥，然后……” “后面的事情我来说吧。”吴雅粥也站了起来，自己错误还是要自己承担，“然后我在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磕碎了，虽说镜子是苏秋岑借的，但是在我手里弄坏的。” “所以我重新买了一个打算赔给徐珏，想当面给他道歉，但是他出去比赛了，我就把镜子放在了他课桌里，写了一张纸条说明原因并道歉，当时赵柯也是在的。” 听到这里，王振兴对着苏秋岑说道：“你去把赵柯叫来。” 没过几分钟，伴随着一阵敲门声和一声“报告”，苏秋岑带着赵柯回到办公室。 “坐。”等两人坐下之后王振兴才继续说，“赵柯，我问你件事，你要如实回答。” 一路上苏秋岑都没和赵柯说什么，只告诉他老王找，所以到现在他还是一脸迷茫。 “老师你说。” “你有看见吴雅粥往徐珏课桌里拿或者放东西吗？” 赵柯看了一眼吴雅粥，才试探性回答：“好像有吧？” 一旁的孙平等了这么久早就不耐烦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好像有’？” 赵柯被批得脸色一白，又看了吴雅粥一眼，低下头回答：“有的。” “是什么？” “好像是放的一张纸。” 刘嘉然直接质问：“你确定是放不是拿吗？” 赵柯被她的态度刺激到了，盯着她，语气很是坚定：“就是放的。” 为什么要质疑他说的话？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一进办公室就好像他做错了什么，老师对他态度一般也就算了，那是因为他回答的模棱两可，可刘嘉然是凭什么？ “那你为什么说徐珏的镜子丢了？” 赵柯被气得站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三珏的镜子怎么不见了’，这句话不是你说的吗？”刘嘉然冷笑地看着他。 赵柯真无语了：“我的意思是，徐珏的镜子怎么找不到了，或许是别的同学借走了，我就随口这么一句，你就觉得我说镜子丢了？” “‘不见了’不就是‘丢了’吗？既然丢了那我怀疑有人偷了有问题吗？再说就吴雅粥去过课桌那，我怀疑她不是很合理吗？” “我看是很牵强吧？”李林小声吐槽，旁边的林欣欣被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好吗？”他这么大个人看不见吗？ “你跟来干嘛？”跟他又没什么关系，凑什么热闹？ 李林不服了：“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老班当时就叫了吴雅粥一个人，你还不是跟着来了。” “我……我那是要给粥粥撑腰。”看他还想说什么，林欣欣赶紧转移话题，“别说了，老师说话了。” 李林在心里小声嘀咕，他也是来给吴雅粥撑腰的不行啊？顺便看个热闹，再顺便告个状什么的。 王振兴也觉得有些牵强，但明说又不太好，顾及到学生的自尊心，用的语言有些委婉：“好像有那么一些不合适？” 刘嘉然说了那句话后就不再开口了，转头又盯着墙上的成绩单看。 看出她的抗拒，王振兴再次开口：“这件事容易，等明天徐珏回来问问就行了。好了，赵柯你先回教室吧。” “好的老师。”赵柯起身离开办公室，在路上整理了一下在办公室得到的信息，也就是说，因为他的一句话导致刘嘉然怀疑是吴雅粥偷了徐珏的镜子？那他怎么听说班费丢了是吴雅粥偷的呢？ 带着疑惑回到教室，有人好奇老王叫他有什么事，赵柯只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事，他可不能再犯错了，因为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就被人做文章，以后得管住嘴了。 等赵柯走了之后王振兴和几人说道：“现在关于吴雅粥是否拿了班费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杨婷婷和刘嘉然现在对吴雅粥道歉，然后一人写一份检讨，下周一早自习在教室读一下，再道一次歉，到时候吴雅粥来听一下啊。”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之后的事情就是一班自己的事情了，老孙，带着你的学生们回去吧。” “行。”孙平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后面的事情也不好解决啊。 至于吴雅粥，听到这个结果后，感觉意外又不是那么意外，即使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心里还是免不了一凉。 孙平带着三人出了办公室后还是解决内部矛盾了。 “出了事怎么不第一时间来通知我？吴雅粥刚来不知道我的性格，那你俩呢，也不知道吗？” 林欣欣撅着嘴没说话，能找他们怎么可能不找嘛，六班谁不知道班主任最护短了，有事都先一致对外，然后再关起门来解决自家的事，但问题的问题是，他们不能找嘛。 吴雅粥赶忙解释：“是我不让他们找您的，今天不是有领导来嘛，怕因为这点小事影响领导对学校的印象。” “这是小事吗？事关你自己，怎么不知道上心呢？”孙平叹气，也不想跟他们计较这件事情了，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先找别的老师不行吗？非得等这么长时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都不敢想这件事都传成什么样了。 对于这个李林就有话说了：“学校不是有规定吗？”身为老师怎么还忘记了呢？ 孙平还真忘了这事，要说学校也是无奈，之前有个科任老师在班主任不在的情况下，替生病的学生批了请假条，这可不得了了，家长闹到学校来了。 先闹批假条的老师越俎代庖，然后闹班主任不负责任，最后闹校长管理不严，这事在当时闹的沸沸扬扬的，校长无奈之下只能出了新规定：各班主任管各班的事情，其他任何老师不得插手。 孙平感觉自己这气是叹不完了，这事论起来还真怪不到三个学生身上，吴雅粥本身就是无辜牵扯进去的，林欣欣和李林在同学出事的时候也积极帮忙了，这让他很欣慰。 他的学生，无论成绩如何，但人品一定是首要得。 “这事情班上同学知道得多吗？有没有人人议论？” 吴雅粥有些犹豫，不说感觉不甘心，说了又怕老师觉得她斤斤计较。 林欣欣和李林就没那么多顾及了，两人一言一语地开始告状，把王呈和林安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不带任何隐瞒，甚至还悄悄地夹带私货，把平时他们欺负班上同学的事都说了出去。 孙平听了气得面色铁青，他一直以为六班是个非常团结的集体，学生之间的小打小闹也没必要上纲上线的，但王呈两人做的事情可以说是校园暴力了，这事他不能再当作看不见了。 “行，我知道了。”孙平看了一眼手表，这节自习已经快结束了，“下节是我的吧？” 林欣欣点头：“对。” “那你们先回去吧，这节课还能赶上几分钟。”说完就回办公室了。 留下三人在原地面面相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说句“知道了”就没了？ 吴雅粥试探性地提议：“要不我们先回去？” 李林和林欣欣齐齐摇头，都没几分钟了回去干嘛，都不在几十分钟了，多几分钟少几分钟关系不大，再说语文课而已，少听一节也没关系吧？ 反正不管她怎么想的，两人就直接拉着她去小超市了。 事情都差不多解决了，加上晚上没吃饱，买点零食奖励一下自己很合理吧？ 第16章 落幕 三人踩着铃声和孙平前后脚进到教室。 前桌同学看他们三人气喘吁吁的，趁老师低头的空隙，转头问李林：“你们仨上节课干嘛去了？” 李林对他微微一笑：“你猜。” “切！不想说就算了。” 讲台上的孙平拍了拍讲桌：“大家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有几件事说一下。” 看大家都把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才继续说道：“首先第一件事，点外卖，上学期有学生和校长反映食堂饭菜不好吃，这学期换人了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所以呢，以后就不能点外卖了啊。” 底下发出阵阵哀嚎：“啊！” “不要啊老师！” 孙平拍了拍桌子：“别嚎了，食堂还不够你们吃的吗？都改成自助模式了，还不满意啊？我看菜色也丰富了不少，你们是来上学的又不是来吃饭的，差不多行了啊。” 大家想到这学期食堂确实比以前好吃了不少，心里的抵触情绪也少了，虽然抵触了也没什么用。 “行，继续说，第二件事就是手机，学校规定不让带手机不让带手机，你们听了吗？都高二了还不紧张起来，现在不抓紧时间什么时候抓紧，高三吗？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以前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些同学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公然在上课的时候玩手机，还有在宿舍熬夜打游戏的，都以为我不知道吗？上课打瞌睡都睡成什么样了，自己心里都要有点数。” 孙平扫了一眼底下的学生，有几名学生心虚地低下头，都不敢和他对视。 看大家心里有数了，清了清嗓子才接着说：“第三件事，运动会时间已经确定了，就在国庆节前，同学们都积极点报名啊，都好好配合体育委员的工作。” 话音刚落，大家都兴奋起来了。 “我们都在打赌运动会是在国庆节前还是后，看来是我赌对了，输了的人都兑现自己的诺言啊。哈哈哈哈！” “啊！早知道就不跟你赌了！”以前都是国庆节前考试，节后开运动会啊。 有人不服气了，举手问道：“老师那月考是什么时候？” 总不能不考了吧？不过要是不考试输了也行，至少能好好过个节了。 “这就是第四件事了，月考在运动会前，趁着这个时间老师们能更早地试卷改出来，放假就直接带回去了，你们和家长们也能更早地知道成绩。”孙平平静地说出让学生们非常崩溃的话。 “啊！不是吧？”一时之间，嚎叫声比不让点外卖时更大。 “对啊老师，学校不会这么残忍吧？” “我们不想那么早知道成绩啊！这个开学再说也是可以的！” 以前节中知道已经很惨了，现在都要让自己带回去，更惨了！ 孙平可不是那种容易心软的人，微微一笑：“这可是你们家长要求学校的哦！”学校可不是自愿的，所以不能怪学校和老师了哦。 学生们瞬间安静了，都敢怒不敢言，谁知道会不会是自己的家长呢？到时候全校的罪人就是自己了。 咦~有学生打了个冷颤，这想想都可怕。 等他们激动完，孙平沉下脸，走过去把门关上了。 “后边的同学也把后门关了。” 察觉到班主任脸色不对的学生都正襟危坐起来，还有的顺手扯了扯旁边没眼色的同学，教室的气氛瞬间凝重了。 “学校的事情已经说完了，现在来说一说我们自己的事情。” 不知情的学生们面面相觑，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很少见老班发这么大脾气啊。 “我一直都在强调，咱们六班是一个大家庭，我希望你们都能团结，有事互相帮助，不能轻易欺负人，特别是欺负自己班上的人。” 不知道的学生还是一头雾水，见到中午那一幕的学生都忍不住把视线转到王呈和林安身上。 果然，下一秒，孙平就点名了：“王呈，林安，你俩站起来。” 两人吊儿郎当地站起来，无所谓的态度刺激了孙平：“我不点名的时候心里没数就算了，我都点到你俩名字了，还是这种态度吗？给我站直了！” 两人吓了一跳，别别扭扭地站直了，还都顺手整理了一下穿得歪七扭八的校服。 但这时孙平却不看他们了，转头说起另一件事。 “昨天我们班来了个新同学，我想着既然她来了六班，那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让你们自己认识效果可能会比老师介绍的要好，但结果却让我大失所望！在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在她被人冤枉的时候，别班的同学还没说什么，自己班上的倒是先说三道四了！” 瞪了一眼站着的两人，“这就是你们新奇的欢迎仪式吗？以后别人说起六班是不是都要用到‘不团结’、‘排外’等等词来形容你们才开心，是吗？” 孙平环顾了四周，把学生们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失望是假的。 “有的同学是不是以为自己没说什么，所以觉得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但有的时候，你们怀疑的眼神，你们沉默的态度，那都是一种霸凌！” 说完之后，孙平突然感觉很累，生的那口气也泄了，对着大家摆摆手，“自己自习吧。”然后就打开门走了。 被留下的六班学生们面面相觑，心里各有想法，但都感觉心被压得难受，说不出的复杂。 王呈和林安在班主任离开之后就坐下了，各自在座位上思考了一会，然后两人突然抬头默契地对视一眼，站起身来朝吴雅粥走去。 吴雅粥看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同学站自己面前，面色还异常不好，心里有些打鼓，但脸上丝毫不显，淡定地开口：“你们俩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两人异口同声地道歉，又齐齐朝她鞠了个躬。 吴雅粥没想到他们会有这种行为，其他人也没想到，都有些惊奇地看着他们。 两人也知道同学们在看，面色有些涨红，林安再次开口：“吴雅粥，对不起，可以原谅我们吗？” 让人没想到的是，吴雅粥只是回答：“我知道了。” 至于原谅，不可能的，他们永远都不知道她当时经历了什么，他们说的那些话，对于她来说是多沉重的打击。 两人得到这个答案也没多说什么，转身朝门外去了。 坐在后门的学生偏头往外看，然后转身跟大家说：“他们去办公室了！” 林欣欣走到吴雅粥前桌的学生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咱俩换个座呗？” 那女生没说什么，收拾东西站了起来，转身的时候对吴雅粥飞快地说了声“对不起”。 “没关系。”谁都没想到吴雅粥这次说出了原谅。 女生也没想到吴雅粥会原谅她，但也没继续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到了林欣欣的座位上。但吴雅粥还是看到了她通红的眼睛。 看到这一幕的同学们内心有些复杂，有几个人在座位上挣扎了一阵，又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站起来有些扭捏地朝吴雅粥走去，态度诚恳地向她道歉。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渐渐地同学们似乎被这个气氛感染了，一个个轮着吴雅粥面前道歉。 吴雅粥也面带微笑地对他们说着“没关系”，心里很感激自己是到了六班，好像某一瞬间出现的愤恨都消散了。 最后整个六班只有几个人没来找她道歉，但吴雅粥也没在意，要真说起来，他们根本就没义务去帮她说话，何况他们并没有对她落井下石，这已经很不错不是吗？ 第17章 态度 王呈和林安走出教室之后就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两人这么快地离开教室。 一方面是有些承受不住同学们的视线，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想去找班主任道歉。 但此刻，他们都有些犹豫了，有些怕面对班主任，怕又看到他失望的眼神。 在教室两人一开始是不服气的，觉得自己也没犯多大的错。 但对上那双失望的眼睛，好像所有的不服气就消失了，心中涌起的那种恐慌是两人所忽视不了的。 林安是重组家庭的，他妈妈带他嫁入了别人家，但那边原本就有孩子，他自小就知道自己不受重视。 初中毕业后家里原本是不想让他继续上高中的，觉得他接受过义务教育就足够了。 当时的他是想上高中的，但家里没人支持他，是未曾蒙面的孙平找到家里，劝说家里人让他上完高中可能比初中毕业要好找工作，家里人才让他继续读书。 至于学费则是签的借条，孙平给他当的担保人，他当时毫不犹豫的样子，让林安至今都还记得。 现在他做了让班主任失望的事情，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怕他真的对自己失望了。 王呈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孙平，他是个孤儿，由奶奶抚养长大的。 其实一开始他也不打算上高中了，也是孙平找到家里说会帮他申请奖学金，才让他能继续读书。 两人磨磨蹭蹭地到了办公室门口，互相推脱了一阵才终于下决心敲门。 孙平正盯着照片发呆，听到敲门声之后，把照片放到抽屉里顺手关上了。 “请进。” 孙平看到两人，原本提起的心慢慢放下了，能来找他说明还是有救的。 “老师……我们错了。”王呈和林安低着头齐声说道。 孙平并没有轻易就放过他们：“说说，错哪了？” 王呈先回答：“我不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怀疑吴雅粥，也没有在别人传流言的时候及时制止并来告诉您，更不该不团结同学。” “我应该好好珍惜读书的机会，但我却荒废了这个时间，还……还欺负同学。” 林安低着头，这些话他说出来就觉得羞愧，他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你们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 “我们和吴雅粥道过歉了。”林安赶紧补充，王呈也在一旁点头。 “那她原谅你们了吗？没有吧？”孙平非常肯定，吴雅粥是不可能原谅他们的。 两人回想起吴雅粥回答的是“知道了”，而不是“没关系”，心虚地低下了头。 “你们看，并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会换来‘没关系’，以后做事还是要多想一想。” 在两人点头时，孙平突然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了？” 这两个学生的家庭情况有些复杂，也容易成为校园霸凌的对象。 两人的沉默也算是间接给了孙平答案。 “有事要来找我，我虽然不是什么无所不能的人，但保护学生，是我应该，也必须做的事情。” 林安低着头，眼眶通红。 旁边的王呈眼泪早已经忍不住了。 孙平叹了口气：“在别人欺负你们的时候，你们是什么心情？是不是很难过，也很无助？” 这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当时想同归于尽的心情都有了。 “所以你们想出来了‘以暴制暴’，并把强硬的态度也用到了无辜的同学身上？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 两人羞愧极了，头都快埋到胸口里了。 “站直了！两个比我高的大男生，站的像什么样子？”孙平走到他们身边，各拍了一下背。 “对不起老师，我们错了，等会儿就去找同学们道歉。” 孙平语重心长地交代：“首先该道歉的就去道歉，其次我并不反对你们‘以暴制暴’，但前提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同时也不能对无辜同学施暴，懂了吗？” “是！”王呈和林安大声回答。 “走吧走吧，回去吧，让他们继续自习。”孙平摆摆手，让他们回去教室了。 两人走了之后，孙平坐在椅子上叹气。 教育学生还是“道阻且长”啊！ 孙平几人走了之后的办公室里，只剩王振兴和杨婷婷以及刘嘉然三人。 “你最后一次见班费是在什么时候？” 杨婷婷努力回想着：“在我记忆中就是退吴雅粥的时候。” 但她最近记忆实在是太差了，她也不确定有没有事被遗忘了。 王振兴想了想：“这样吧，你先回宿舍找找，实在找不到就我来垫上。” “那怎么行呢？”杨婷婷急了，“明明是我弄丢的，怎么可以让您垫上呢？” “这事后面再说，你首要任务就是找到班费。”王振兴对她说完转向刘嘉然，“至于镜子的事情，明天等徐珏回来之后问问就行了，别的还有什么疑问吗？” 刘嘉然摇摇头，她也不是揪着这事不放，只是还是不甘心，有的人……凭什么吴雅粥还活得那么轻松，吴雅粥什么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凭什么？ “回去吧回去吧，这节课落下的内容自己下来补补。” 两人走了之后，王振兴端着保温杯站在窗口看着窗外，这一瞬间和孙平有了同样的想法。 教育学生真的是一道难以攻克的课题啊！ 回去的路上杨婷婷都在想着和刘嘉然搭话，但刘嘉然却什么都不想问了，丢下杨婷婷就快步回到了教室。 杨婷婷看着空荡荡的走廊，苦笑，嘉然是真的不会原谅自己了。 刘嘉然气冲冲地回到座位，旁边有人想好奇地问两句，但看她的样子又放弃了，低头继续刷题。 但刘嘉然不是憋得住事情的人，忍不住和同桌吐槽：“你说有的人怎么会知人知面不知心呢？表面上你好我好的，背面不知道会怎么捅刀子呢！” 刘嘉然的同桌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女生，平时基本不怎么说话，所以刘嘉然经常把她当情绪垃圾桶。 因为她知道，李明明是不会说出去的，她也不敢说出去。 这次也一样，刚开始李明明只是安静地听着刘嘉然的抱怨，并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但接下来不一样的来了，刘嘉然非要她跟着一起吐槽。 李明明不知道她说的是谁，也不想知道是谁，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我说刘嘉然你差不多行了啊，平时差遣李明明就算了，怎么现在连坏话都要逼人说了？” 李明明知道自己胆小，有些话她不敢说，但旁边的人帮她说话，她也是懂得感激的。 朝对方一笑，眼看着刘嘉然要跟人吵起来了，赶忙开口：“刘嘉然你杯子里的水我已经接好了，你要喝吗？” 看在平时李明明那么乖的份上，刘嘉然给了她这个面子，只是朝那人翻了个白眼，便拿出杯子喝水了。 旁边人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也不开口说话了。 李明明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己被欺负了吗，当然是知道的。 但她只是想安静的学习，努力考上心仪的学校，以后好好报答爸爸对自己的栽培。 所以有些事情不是她不争，而是她不想争，争赢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只要不耽误她的学习，有些事情也就顺手帮忙做了。 杨婷婷随后也回到了教室，魂不守舍地坐下，面对旁边人或好奇或担心的询问，她也只是摇头，然后趴在桌子上，似乎这样就可以把一切都隔绝了。 有些事情，真的一步错就步步错。 她不该害怕担责任就顺水推舟的把事情安在吴雅粥身上，时间太短了，也太仓促了，果然轻易地就被人拆穿了谎言。 果然再多给她些时间，她一定会安排地更加缜密，也绝不会把自己也带下水。 不行，她不能这么想，她要保持自己的形象。 绝不能被人看出来，绝不！ 第18章 生病 下晚自习之后，吴雅粥不想面对室友的询问，就跟着林欣欣回宿舍了。 女生之间的友谊来得很莫名其妙，也很快。 一本喜欢的小说，一位喜欢的明星，一个喜欢的发卡等等诸如此类的原因，也很容易让女生之间建立起友谊。 何况大家对吴雅粥本身就有一些微妙的歉意。 在林欣欣宿舍待到快熄灯了吴雅粥才回到自己的宿舍。 进门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拿着东西去洗漱了，根本没给她们多说几句话的机会。 吴雅粥出门后几个室友面面相觑，这明显不想让她们多问的态度。 其中一个人耸耸肩，不问就不问呗，然后就上床拉上帘子，估计是去看书了。 其他几人懂了，也放下好奇心，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吴雅粥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熄灯了，大家的床帘都拉上了，她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虽然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她们原本就不会问的，但她还是怕万一。 收拾好之后，吴雅粥也躺回床上。 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心里就忍不住的委屈和烦躁。 再想到关于杨婷婷和刘嘉然的处罚，眼泪忍不住地顺着眼角滴在枕头上。 想着自己不想睡湿枕头，默默起来抽了几张纸垫在枕头上，又把抽纸放在床头，然后再默默躺下继续哭。 几个室友其实都听到了吴雅粥的小声抽泣，但谁都没说话。 首先吴雅粥本来就不想让她们问，其次她可能以为她们已经睡了，所以就让她以为她们不知道吧。 吴雅粥哭了一顿，眼睛肿的有些难受，但还是睡不着。 然后开始在脑子里幻想。 如果她成绩好一些，如果她留在了一班，如果她长得漂亮一点，如果她瘦了，如果她和…… 靠着这些想象，好像心情都好起来了。 最后她带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扬起的嘴角，渐渐入睡了。 吴雅粥早上被叫起来的时候，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神智有些不清晰。 机械般的到操场集合跑早操，机械地迈着腿。 每跑一步都感觉异常困难，双腿就像被灌了铅一样。 在早操结束之后，仿佛最后一丝力气都用完了。 顾不上旁人地目光，直接就在原地坐下了，根本提不起丝毫的力气去食堂。 林欣欣找到她的时候，就看见她坐在地上。 “粥粥，你还好吧？” 看样子有些像累到了，但状态又有些不对。 吴雅粥听到林欣欣的声音，努力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方向，但她现在眼神有些涣散，聚焦都有些困难了。 “我……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两句话仿佛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说完头又埋回膝盖里了。 她说自己没事，但林欣欣却被她吓到了。 脸上是异样的红色，眼睛红肿，嘴唇发白，声音也嘶哑，但她本人好像没有这个意思。 林欣欣走上去把她的头扶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烫，很烫！ 这个温度绝对不是运动之后能出现的。 “粥粥你现在哪里不舒服？” 吴雅粥也说不出来自己哪里不舒服，反正浑身上下都在疼，精神上也很累。 林欣欣想把她拽起来，无奈高估了自己的力气，没办法只能看向四周，寻找有没有可以帮忙的人。 “同学你好，可以麻烦你帮我一起把她送到医务室吗？或者帮我去高二六班叫一下李林也行。” 李明明被叫住的时候还有些不在状态。 她只是不喜欢和人挤，特别是早操结束之后，整个学校的学生都一起涌入食堂。 所以她都是先准备好早餐，然后等操场上的人散得差不多了再回教室吃。 “我吗？”李明明有些不确定，环顾了四周，发现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 “对，就是你，可以帮一下吗？” 李明明有些犹豫，但这位同学看起来很焦急，在她旁边的是一位坐在地上的同学，头靠在她的腰上，她也小心翼翼地扶着。 那位同学低着头，李明明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感觉她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所以在去医务室和叫人的两个选项中，她选择了前者。 “我帮你把她送到医务室吧。” “谢谢谢谢，真的很感谢。”林欣欣真心实意地道谢。 早操结束之后大家都去吃早餐了，操场剩下的人寥寥无几，并且距离她们也很远。 李明明的出现让她看到了救星，也还好她是位心地善良的女同学。 两人合力把吴雅粥扶起来，吴雅粥借力站起来后靠在了林欣欣的肩膀上。 她现在被烧的已经有些迷糊了，只知道林欣欣在她旁边。 两人走在去医务室的路上，林欣欣询问起来。 “同学，我是高二六班的林欣欣，你叫什么呀？” 李明明抿了抿嘴：“高二一班李明明。” “一班？”刘嘉然没想到会遇到一班的同学，“那你应该认识……” “吴雅粥？！” 吴雅粥靠着林欣欣有些不舒服，打起精神，努力直起身体来，李明明这才看清她的样子。 她有些惊讶，当初吴雅粥离开一班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关注，但就好像突然某一天发现，噢，班上好像少了一个人。 最开始她也是不知道的，但拜刘嘉然所赐，后来耳边听到“吴雅粥”三个字的频率却原来越高，比本人还在一班的时候更加频繁。 有时候她都在想，吴雅粥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刘嘉然，每天都在被念叨。 至少在她和刘嘉然坐同桌的时间里，是丝毫没听到过刘嘉然嘴里出现吴雅粥的一句好话。 林欣欣没到想李明明看见吴雅粥是这个反应。 该不会粥粥以前得罪过她吧？ “你们应该关系……还行？”林欣欣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 李明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和吴雅粥关系说起来不好不坏，连平时走在路上遇到都不会打招呼的那种，因为确实没怎么打过交道。 在一班她是普通人，吴雅粥也是普通人，两人就好像没什么可吸引的磁场，反正就没什么机会相处。 但看林欣欣刚才那么焦急的样子，应该和吴雅粥关系很好吧？ 她斟酌着回答：“好像确实是……还行？” 林欣欣听了之后松了口气，“还行”就行，只要不是“不好”那她就放心了。 就怕遇到和粥粥关系不好的，到时候把她俩扔半路上，她哭都没地方哭。 毕竟她这小身板搞定粥粥实在是有些困难。 两人将吴雅粥送到医务室，医生好像才刚到，白大褂正拿在手里还没来得及穿。 看到三人进来赶忙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好像是发烧了，额头摸着很烫。” 医生走过来摸了摸吴雅粥的额头：“是发烧了，先量个体温吧。” 趁医生转身拿体温计的时候，林欣欣和李明明说道：“要不你先回去吧，马上要上早自习了。” 李明明看了一眼手表，确实没几分钟了，她也不想迟到，但还是担心道：“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可以，都到医务室了，一会儿我借医生的手机给班主任打个电话就行，你快去吧，别迟到了。” 林欣欣也不想让她迟到，耽误人家吃早餐也就算了，耽误人上课就有些过分了。 李明明听到她有自己的安排，也不再坚持，看了闭着眼睛的吴雅粥一眼就离开了。 医生把体温计递给林欣欣，“塞她腋下。” 林欣欣照做了，有些担心地问道：“医生，她没什么大事吧？” 医生没有回答她，而是问：“你知道她除了发烧还有什么不适吗？” 林欣欣回想了一下把她知道的都说了。 “行，我知道了。”说完就转身走到隔间里了。 林欣欣留在原地有些迷茫，这什么意思？是没什么大事的意思吧？ 第19章 欣慰 “把体温计拿出来吧。”医生的声音打断了林欣欣的胡思乱想。 看着已经穿好白大褂，戴着口罩戴上手套的医生，林欣欣恍然。 原来是变装去了呀，那看来粥粥确实没什么大事了。 “拿啊。” 听到医生的催促声，林欣欣手忙脚乱地把体温计拿出来递过去。 “39.5c，高烧。”不等林欣欣问，又补充道，“先降温。” 几分钟后吴雅粥挂着水躺在病床上，林欣欣擦了擦额头，呼出了一口浊气。 “不好意思啊医生，我可以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医生低头写着病例，头都没抬地用左手指了一下旁边桌上。 “喏，那有座机，打吧。” 林欣欣以前没来过医务室，不知道这居然有座机。 “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点头，显然一副已经习惯了的样子。 孙平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有些奇怪，怎么还是个座机号？ “喂？请问哪位？” “喂老班！我林欣欣啊，我现在在医务室，你赶紧过来一趟呀！” 孙平听到“医务室”的时候脑子闪过很多不好的念头，但最终都压了下来。 “林欣欣你没事吧？为什么在医务室？出什么事了吗？”心里想着不要着急，但嘴上还是忍不住三连问。 “哎呀，不是我，是吴雅粥，你先来医务室再说。” 孙平也知道在电话里一时之间说不清，“行，我马上来。” 林欣欣挂断电话后，走到吴雅粥的病床旁坐下。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吴雅粥的脸，心里满是担心。 没过多久，孙平就赶到了医务室。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吴雅粥的床边，焦急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吴雅粥怎么了？” 林欣欣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孙平。 孙平听完后，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只是发烧，没什么大碍。不过你们平时也要注意点身体，现在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看吴雅粥一时半会也没有醒的迹象，孙平便打算让林欣欣回去了。 “你先回去上课吧，这里有我照顾。”想了想又补充，“你下课有时间再来。” 毕竟他一个男老师照顾女学生还是有些不合适。 林欣欣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说道：“那好吧，麻烦老师了。我课间再来看她。” “辛苦你多跑几趟了。” 林欣欣摇摇头，然后跟孙平道了别，离开了医务室。 路上突然想起什么，林欣欣纠结了一瞬，还是返回了医务室。 孙平正和医生询问吴雅粥的情况。 “这学生应该是压力有些大，心里想的东西也很多，而且应该是有在减肥，现在营养有点跟不上了。” 孙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知道她压力大想的多应该是最近的事情导致的。 至于减肥，他也搞不懂现在的学生是怎么想的，只能归结于青春期爱美了。 “麻烦医生了。” 医生摆摆手，这是她应该做的。 “她发烧的原因应该是昨晚没睡好受凉了，早上运动之后又吹了冷风。” 孙平点点头，有些无奈于吴雅粥的逞强，身体不舒服，早操请个假也没什么的。 余光瞥见林欣欣站在外面，再次和医生道谢之后朝她走去。 “你不去上课怎么又回来了？” 林欣欣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想起来个事，忘记跟您汇报了，赶紧回来说一下。” 孙平挑眉：“不是什么好事吧？还是又想让我帮什么忙了？” “哪不是好事了？”林欣欣反驳了一句，又讨好地笑了笑，“不过确实有点事想麻烦一下您。” “说吧，又给我找了什么事？” 这一个个的整天都不让他安心。 “早上我送吴雅粥来医务室的时候，有个同学帮了忙，等她回去的时候肯定是迟到了，我想着让您去跟她老师说一下。” 虽然她觉得李明明不太可能被批评，但万一呢？ 人家算是做了好事，总不能还让人被批评了。 “谁啊？” 孙平听了这话不但不生气，反而很欣慰。 懂得感恩，他的学生果然是值得肯定的。 “高二一班的李明明。”林欣欣讨巧道，“我知道您跟王老师关系好，这点小事肯定没问题吧？” 孙平毫不在意形象地朝她翻了个白眼，语气有些不好：“走走走，赶紧滚回去上课。” 林欣欣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嘿嘿一笑。 “您这白眼翻得不好，多毁您高大英勇的形象呀，不过以后对着镜子练练啊！” 说完就转身跑了，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孙平假装板着的脸也维持不住了，直接被气笑了。 这什么破学生啊！一点都不知道尊师重道！ 李明明回到教室的时候确实是迟了几分钟。 在门口喊了声“报告”，老师也没多问，挥挥手让她进来了，上课的节奏丝毫没被打断。 等她坐下之后，刘嘉然立马凑上去问了：“你干嘛去了？” 她这同桌平时没什么爱好，整天沉默寡言的，只知道学习。 也没见她有什么要好的朋友，一直都独来独往的，性格也有些软弱好欺负。 要说有什么优点，那就是每天都很准时，认识一年多了，从来没见过她请假。 所以刘嘉然实在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让她迟到了。 “去宿舍拿了本书，没注意时间。” 这话刘嘉然是信的，李明明就书呆子一个，也只有学习能让她上心了。 李明明看她没怀疑，松了一口气。 她怕提了吴雅粥，这事就没完没了了，所以就撒了个谎。 但始终还是心虚的，抬头发现老师就在盯着她们，心更虚了。 “老师看过来了。” 刘嘉然下意识抬头，和老师来了个对视，吓得立马装出认真听讲的样子。 下课的时候李林就跟着林欣欣往医务室跑去。 “你说说你们，出了这种事情居然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你们真的有把我当朋友吗？” 面对李林的不满，林欣欣再次解释。 “大哥，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是我们不跟你说，而是没机会啊！早操跑完你人就没了，我又没带手机，旁边也没有认识的人，我上哪通知你啊？” “我不管，反正你们就是没第一时间告诉我！” 李林生气，李林不开心，李林有小情绪了。 林欣欣不管他了，这人沟通不了，说多少遍都听不进去。 两人到的时候吴雅粥还没醒，烧倒是已经退了。 正在写教案的孙平注意到两人来了，放下笔对林欣欣说道：“你把吴雅粥喊醒吧，这么饿着也不是个事儿，还是得吃点东西垫垫。” 林欣欣点头，走到床边凑近吴雅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粥粥，粥粥，醒醒，快醒醒。” 吴雅粥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好像一直在叫自己，想睁开眼但又感觉眼皮很重。 尝试了几次终于费力地睁开眼睛，和一双满含担忧的眼眸对上。 “欣……欣……”她这是在哪里？ 林欣欣看她终于醒了，转身把李林手里的纸杯接过来。 “你发烧了，先别说话了。”也不听听自己嗓子都哑成什么样了。 林欣欣把她扶起来靠在床头，又把杯子递到嘴边，给她喂了几口水。 吴雅粥喝了水，感觉火辣辣的嗓子舒服了不少。 “谢谢你欣欣。” 林欣欣把纸杯又递给了李林，工具人李林任劳任怨地把杯子放到桌子上之后，也回到床边坐下。 “你跟我们客气什么啊？都是朋友，对吧林欣欣？” 林欣欣无语：“粥粥谢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也要谢谢李林的。”吴雅粥声音嘶哑，“真的很幸运能和你们做朋友。” 林欣欣帮她拉了拉被子，“说什么傻话呢？饿了吗？” 吴雅粥摇摇头，她现在浑身乏力，嗓子也很痛，根本没胃口。 第20章 抗拒 孙平提着小米粥回到医务室的时候，发现里面只有吴雅粥一个人。 “哪两人回去上课了？” 吴雅粥虚弱地笑了笑：“反正我没什么事，就让他们回去上课了。” “也是，学生还是得以学业为主。”孙平随口回应着，同时把饭盒放在床柜头上，打开盖子。 “你发烧烧到嗓子了，现在只能吃点清淡的。” 说着把饭盒递给她，“能自己吃吧？” “能的。”吴雅粥接过来，又向孙平道谢，“麻烦老师了，您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自己可以的。” 但孙平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要不我给你家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接你回去休息一天？” “不不不，不用了孙老师，他们很忙，我自己的真的可以。” 吴雅粥异常抗拒的态度，让孙平也没办法再说下去。 但他确实也有自己的事情，再三确定她自己可以就离开了医务室。 等他走之后，吴雅粥坐在床上开始走神。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端起碗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粥，实在什么胃口。 林欣欣进来看到这幕就笑了，还开了个玩笑。 “粥粥在喝粥，嘻嘻。” 林欣欣的话音落下，吴雅粥差点被呛到，无奈地看着她，“你就别逗我了。” 林欣欣赶忙坐到床边，轻拍她的后背，哄道：“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快喝点。” 吴雅粥摇摇头，她实在喝不下了。 林欣欣也不勉强她，接过碗放在床头。 “你怎么来了？下课了吗？” 林欣欣拍了拍她的脑袋：“睡傻了？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 吴雅粥抬手，空空的手腕提醒着，她忘记戴手表了。 “喏，自己看。”林欣欣把自己的手腕伸过去，“几点了？” 吴雅粥看到已经十二点多了，有些不好意思。 “已经中午了啊？” “是啊，是不是觉得不上课时间都快多了？” 吴雅粥点头，确实是这样，上课困的时候觉得度日如年。 但只要不上课时间真是眨眼间就过了。 “那你岂不是没吃饭就来了？”吴雅粥有些担心，“早上因为我你就没吃了，中午哪还能不吃啊？” 就她那小身板，再饿瘦一点就真的是皮包骨了。 林欣欣当然不能让她就这么误会了。 “李林会给我带的，我俩说好的，我先来陪你。” 听她这么说吴雅粥就放心了，只要不饿着就行。 两人开始说起上午的事情。 “早上你那状态真是吓到我了，我好像听见医生说你有点减肥过度了哦？” 其实是她偷听到的，而且没听清，但她猜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所以就理所当然地加入自己的见解。 吴雅粥有些不信，减肥还能过度了？要真是过度了怎么不见她瘦了？ 林欣欣看她不信，直接说道：“你不信就去问医生呀！” “什么事情问我？”医生掀开帘子进来，“好点了吗？” 吴雅粥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好多了， 麻烦您了。” 医生笑笑，突然对着林欣欣问：“不是说要问我吗？问什么呢？” 被人抓包的林欣欣尴尬得都脚趾抓地了。 “哦没事，就是说想问问您，我以后有什么要注意的吗？”吴雅粥解围道。 “是吗？”医生有些疑惑，她刚隐约听到的好像不是这样吧。 林欣欣在旁边疯狂点头。 没错没错，她们刚刚就是在说这个。 不过医生也没多想，只是嘱咐道：“你们现在学习任务都很重，每天消耗量大，你再减肥时间长了坚持不住。” 吴雅粥低下头没说话，医生看着心里也不好受。 “也不是说一定不能减肥，只是说节食减肥不可取，也要稍微配合着运动，零食也不要吃了，饮料更不能喝。” 医生说一句吴雅粥就点一下头，医生都无奈了。 “你也别就表面上答应，自己还是要上点心。” 林欣欣立马举手表示：“医生您就放心吧，我会监督她的。” 医生摇摇头：“我担不担心都不重要，身体是自己的，自己重视才是最好的。” 说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我去吃饭了，你们要是打算再休息一会儿，我就把门给你们留着，等走的时候记得关上就行。” 看两人乖巧点头，医生就换衣服离开了。 李林来时正好和医生擦肩而过。 进来就问：“医生不上班上哪去？” “吃饭啊！你吃了就不让人家吃了？资本家都没有你的嘴脸丑恶！”林欣欣笑着从他手里接过打包盒，嘴上却不饶人。 李林都习惯了，懒得计较她的态度。 “我就是随口一问，再说了资本家丑恶嘴你见过啊？” 林欣欣撇嘴，管她见没见过呢。 李林嘴里叼着筷子，把盒子从袋子里拿出来，打开盖子深深闻了一下。 脸上露出沉醉的表情：“这才几天没吃，做梦都想着。” 林欣欣脸上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别那么恶心行不行？” “切！”李林才不在意，“我不信你不想。” 那确实是想的，但林欣欣嘴硬，就是不说，选择了沉默。 “你上哪弄的？最近抓外卖不是抓得很严吗？” “你靠近点我告诉你。”李林对她招招手，等林欣欣靠近才说了一句，“仙人自有妙计！” “李林！你是不是有病？！” 习惯了的李林没说什么，只看着她轻笑一声，然后问吴雅粥：“感觉怎么样了？” “挺好的。”对于两人经常吵架已经习惯了的吴雅粥非常淡定，反正没几分钟就和好了，“等你们吃完咱们就走吧。” 她总感觉一直呆在校医室里说不出来的奇怪，总之就是浑身不自在。 可能校医院也是医院吧。 两人点头，去哪都行，反正他们就是来陪吴雅粥的。 吴雅粥就从床上起来，顺手把被叠好，然后坐到他们身边。 双手撑在膝盖上，捧着脸看着他俩吃饭。 两人感觉怪怪的，林欣欣试探性地问道：“要不……你也喝两口粥？” “对啊，一起吃才有氛围嘛。” 李林也附和着，这么被人盯着吃饭，感觉吃下去都可能会消化不良。 吴雅粥忽然笑了：“行了，你俩吃吧，不盯着你们看了。” 两人看着她起身去窗边了，然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怎么生个病就变得奇奇怪怪的了？ 吴雅粥也没解释，她盯着窗外，树杈上有几只鸟在叽叽喳喳。 吴雅粥猜测着它们的关系，是不是也是朋友呢？ 它们或许是在闲聊，又或许是互相交换着外面的信息。 吴雅粥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正互相抢着菜的林欣欣和李林同时动作一僵。 迅速交换了个眼神，都在示意对方问。 李林一挑眉，林欣欣便懂了他的意思。 下一秒两人默契地一起伸出手。 出了“石头”的林欣欣输给了出“布”的李林。 李林挥着巴掌朝她得意一笑。 林欣欣正懊恼自己的失误，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立即回了他一个拳头，警告他收敛一点。 李林收起笑容，弯腰，朝吴雅粥伸出手，看着林欣欣，示意她，去吧！ 吴雅粥转身就看见两人这副奇奇怪怪的样子。 “你俩干嘛呢？” 正在眼神打架的两人吓了一跳，立马恢复正常样子。 林欣欣先瞪了李林一眼，然后转头笑着问吴雅粥：“没干嘛，你刚刚看什么呢？” 吴雅粥笑着摇了摇头，没回答。 “你俩吃完了吗？” “吃完了。”李林迅速扒拉了几口饭，把桌上的盒子收到袋子里。 林欣欣随后擦着桌子，确保恢复原样后才说：“走吧。” 第21章 无奈 几人走在路上都没说话，林欣欣突然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一班的班费找到了没有。” 随即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李林惊讶地看着她，这话是能随便提的吗？ 林欣欣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明明知道粥粥生病和这件事脱了不关系，怎么还…… “对……” “其实我也有点好奇。” 林欣欣刚开口想道歉就被吴雅粥打断了。 三人都沉默下来，气氛有些奇怪。 走了一会儿吴雅粥突然停下，开口朝李林打趣道：“都到女生宿舍楼下了还跟着，真想跟我们进去啊？” 几人不知不觉中居然就走到宿舍门口了。 李林猛地回过神，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没留神，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别多想，你们现在真的有些一惊一乍了。”吴雅粥无奈，“我没那么脆弱的。” 李林和林欣欣嘿嘿一笑，他们就是担心嘛。 离开医务室之后，到办公室找王振兴的孙平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你们班的班费找到了吗？” 王振兴给他接了杯水，摇摇头，要这么容易找到就好了。 孙平接过水之后喝了一口，“那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补上就当这件事结束了，也不能真让学生赔。” 王振兴端起保温杯也喝了一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总不能就只是为了问这个吧？” “那倒不是，是另外的事情，早上有个学生，就吴雅粥，跑完早操之后晕倒了。” 王振兴关心道：“人没事吧？”怎么说也做了他一年的学生。 “没什么大事，就是着凉之后烧得有些厉害，退烧就好了。” “那就好，所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王振兴端起杯子吹了吹，这茶有点烫嘴。 “没啊，就是来跟你说一声。” 王振兴点点头，这样啊。 但仔细一想，也不对啊，学生晕倒是件大事，但也不至于特意找来跟他说一声吧？ “你到底说不说？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别像个牙膏似的，我挤一下你出一下，问一句答一句的。” 孙平也不跟他绕圈子了。 “确实没什么大事，早上你班有个学生，是叫……李明明吧？反正有这么一个学生吧？” 王振兴点头，是有这么一个学生，挺文静的，成绩也比较稳定，但平时确实没什么突出点。 “她早上帮着林欣欣把吴雅粥送医务室去了，回来的时候估计是迟到了，我那心地善良的学生怕她被你批评了，让我来说一声。” “就这？”王振兴无语了，就这一件小事，也值得在这拖拖拉拉地讲半天？ 孙平理所应当地点头：“就这啊！”他的学生这么为人着想，当然要来说一说。 “你可真无聊，闲着没事就帮我把教案写了。” 孙平敬谢不敏：“我自己那都还剩一大半。” 两人打趣了几句，孙平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真觉得她是因为受凉才发烧的吗？” 王振兴奇怪：“那不然呢？” “你知道校医怎么说的吗？压力大，想的多。” 写教案的手停下，王振兴无奈叹了口气：“那我该怎么办？老孙，你说我能怎么办？” 是他不想让学生得到一个公平的结果吗？ 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公平？ 每年高一的一班，是一中从一众中考学生中选出来的好苗子组合而成的，是付出了心血栽培的。 当吴雅粥被踢出一班的那一刻，一旦对上还在一班的杨婷婷，她就注定得不到公平的待遇。 学校领导是不会允许让可以为校争光的学生档案上出现污点的。 写检讨已经是他在不公平的待遇下，为吴雅粥争到的最公平的结果了。 孙平其实也知道王振兴做不了什么了，他只是…… 他只是真的不想重蹈覆辙了。 王振兴显然也和他想到了一起，但他们真的改变不了什么。 这种现象，仿佛就是约定俗成，大家都觉得理所应当了。 成绩好的学生就好像直接成了“好学生”，以成绩的好坏就直接定义了这个学生的全部。 明明讲究“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但好像就只看到了“智”。 无论是学生、老师、家长，甚至整个社会，都更重视成绩的好坏，人品道德都要为之退让。 孙平叹了口气，搓了搓脸，让自己打起精神。 “算了，不为难你了，我也回去写教案了。” 走到门边，拉开门和徐珏来了个面对面。 “孙老师好。”徐珏先开了口。 “你好啊徐珏同学，找你们王老师有事啊？” 对于这个年级第一，孙平是认识的，他也常常眼红老王有这么一个成绩好的学生。 想到什么忽然一愣，又嘲讽一笑，看吧，他自己也是一样的俗人不是吗？ 徐珏想进去，但孙平站那不动。 “老师您……？”挡着门是什么意思呢？ “老孙，你回来，徐珏也进来吧。” 王振兴把两人叫进来，对孙平解释道：“我把他叫来的，反正跟你也有点关系，听听吧。” 徐珏在脑子里回想了一瞬，他和孙老师有什么交集吗？ “是这样的徐珏，我听说你有一面镜子，大家都可以借用是吧？” 徐珏点头，这也没违反哪条校规吧？有哪条规定不让男生有镜子吗？ 王振兴摆手：“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想问问你，那镜子还在吗？” 虽然不知道老师是什么意思，但徐珏还是老实回答。 “以前那块不在了，有同学不小心摔坏了，就重新赔了我一块。” “知道是谁赔的吗？” “应该是吴雅粥吧？”不等老师问，徐珏接着又说，“她给我写了张纸条，说把我的镜子摔碎了。” 后半截的字迹模糊了，看不清，也不知道是哪粘的水弄的。 但也看清了前半截和落款，他猜测应该是跟他道歉之类的话。 虽然他也不知道镜子怎么到吴雅粥手上了，他记得走之前问他借的好像是苏秋岑？ 不过徐珏也不在意，人家不小心摔了，但也买来赔了，没必要抓着不放。 不过这件小事也值得老师过问？ 王振兴和孙平都没给他解释原因，就让他回去了。 徐珏一头雾水的来，又一头雾水的走了。 回到教室打量了一圈，没看出什么来，便问了赵柯：“咱班今天有谁请假了吗？” 赵柯指了指他前面：“喏，就刘圣请假了。” “为什么？” 赵柯想了一下：“好像是打篮球的时候把脚扭了？不太清楚，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他当时不在场，就听旁边的人说了个大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吧，你不知道吗？” 徐珏摇头，他还真不知道，他昨天两点多就请假了，不知道下午发生的事情。 赵柯点头表示知道了，但心里还是免不了嘀咕。 平时看着两人关系挺好的嘛，怎么连好兄弟受伤了都不知道？ 但他也没说出口，徐珏可不是个能回答他这种问题的人，还是不要随便猜测了，免得什么时候得罪人都不知道，以后想问问题就难了。 徐珏想问一下吴雅粥，但看赵柯在专心写作业也就没开口了。 反正跟他也没什么关系，要真有事，在办公室老王就跟他说了。 刘嘉然从徐珏来了之后就盯着他。 看他从课桌里拿出一张有些皱的纸条和一面镜子，又看他被人通知之后去了办公室。 但没等几分钟他就出来，脸上也没什么不对劲的表现。 刘嘉然心一凉，看来吴雅粥说的是真的了。 李明明看她盯着徐珏一会儿，突然垂头丧气地趴桌子上。 想问问，但又忍住了。 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只要专注自己的成绩就好了。 第22章 谈话 刘圣下午回来的时候刚好是节体育课。 “都这样了呆在教室不好吗？”徐珏对他无语了，折腾自己还不够，连他都要跟着受累。 刘圣一只手架在他肩膀上，整个人差不多就算是挂在他身上了。 先是嘿嘿一笑，才欠欠地解释道：“要不是为了这节体育课，谁愿意这么早回来？” 两人踩着铃声到了运动场。 体育老师先吹了个哨子，然后才说了这节课的安排。 “体委带着大家先做做准备活动，然后再领着跑两圈，之后就自由活动吧，下课前再集合一下。” 说完之后见没人出来，“体委人呢？” 旁边传来一道声音：“报告老师，我在这呢！” 老师转头看向他，又看了他打着石膏的脚，再看了徐珏。 “不好意思老师，我们迟到了。”徐珏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声。 老师也没为难他们：“看体委这样也没办法带队了。” 想了想指了徐珏一下，“那就你来吧，刚刚我说的都听见了吗？” 徐珏点头，放开刘圣的胳膊，走到大家面前。 “行，来！都站好了。”老师数了一下人才开始安排，“站成四行八列啊，双手打开，两人之间间隔两臂，前后都一样。” 看大家都照做了就让徐珏带着做准备活动。 他自己则甩着哨子蹲在刘圣身边，边看着学生，边和他聊天。 “你这脚咋弄的?” 刘圣坐在路沿上，双腿有些难放开，坐姿有些别扭。 他感觉自己大腿和屁股连接的那块有点要抽筋的趋势了。 “打篮球崴了一下。” 老师看他实在是坐得别扭，自己先站起来又伸手把他拽起来。 “行了，我扶你到那边坐着吧，脚都这样了还来上体育课。” 刘圣也没跟老师客气，有些得寸进尺地说：“老师，能把我送到篮球场那不？” 老师都被他这厚脸皮震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那有啥不行的，走。” 刘圣一只脚不能用力也不耽误他话多。 “老师你多大了？这学期刚来的？上学期我们班体育老师还不是你，以前我也没在学校见过你啊？老师你结婚没？” 老师有些好笑：“你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个？” “想回答哪个就回答哪个呗，我不挑。”他也只是习惯性地八卦一下。 “23，刚来的，没结婚。”老师把问题回答了，回想一下好像有一个没回答，又补充道，“我是来实习的。” “哟！难怪老师看着这么年轻，大学生呀？” 老师把他送到篮球场，扶着他坐在篮球架上。 “行了，你这话还真挺多的，自己坐着玩吧。”说完就打算离开了。 刘圣又把他叫住了：“老师，借个篮球呗。” “你这脚都这样了，要篮球看啊？”能看不能打，不憋屈吗？ “嗐，我不能打，我同学能打啊！” 刘圣才不管能不能打，他就是手痒，想摸一摸拍一拍篮球了。 “行，你安心坐着吧，等会儿我让你同学带给你。” 老师走出去之后还是觉得好笑。 这小子和他认知里的好学生有些不一样啊，难道是他年纪大了？ 又疯狂摇摇头，不行不行，不能内耗自己，他正值青春。 徐珏抱着两个篮球走来的时候，就看他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又不能打，要篮球干嘛？” 说着就把球朝他扔过去。 刘圣伸手接过来顺手拍了几下。 “还真借了，看来这老师人不错呀。” 说着又拍了几下，手感还真不错。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一天不摸篮球就心痒得厉害。” 徐珏没理他，把球丢给他之后就去球场了。 刘圣习惯了他的态度，说起别的事情来。 “听说早上老王找你了？找你干嘛？” “不知道，随便问了两句。”徐珏如实说道，他也暂时还没想通。 刘圣也不在意没得到答案，而是开始八卦。 “你不知道咱俩请假这小一天发生了什么事吧？” “你以后是不是想去当狗仔？”徐珏顺手投篮，进了。 刘圣在旁边用指尖转球：“我们现在的人生多无趣啊，给自己找点乐子不好吗？” “不觉得无趣。” 刘圣直接把手里的球砸过去，笑骂：“你在这打篮球当然不无趣了，而我只能坐着看，将心比心吧三珏。” 徐珏把手里的球投出去，再伸手接住了他丢过来的球，转身又投了出去。 “啧，还我，好不容易能摸摸。” 徐珏把球捡回来扔给他：“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 刘圣把打听来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你才回来多长时间就打听到这么多？”他就说刘圣适合当狗仔，消息得的多快啊。 刘圣摆摆手，“都小意思，别太崇拜哥了。” 徐珏懒得理他，又自顾自地去打篮球了。 但刘圣显然没打算放过他：“你说，杨婷婷和吴雅粥是不是喜欢你啊？” “讨论这种事情你无不无聊？”徐珏由衷觉得，刘圣一个男的，真的太八卦了。 “你就说是不是吧？别回答不知道啊！” 徐珏走到他身边坐下，喘着气喝了刘圣递过来的水。 “吴雅粥不是。” “那杨婷婷就是咯？”刘圣兴奋地嘿嘿一笑，“她跟你表白了？” 徐珏摇头，被人喜欢这件事，只要不是太迟钝的人，应该都能感受到。 “那如果她跟你表白，你会答应她吗？” 徐珏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会。” 又喝了口水才补充道，“而且她也不会。” 他们以前没讨论过这种事情，所以刘圣打算一次性问清楚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为什么？你不喜欢她这种类型？” 杨婷婷表面上挺温柔的，他以前也以为她是那种比较单纯温柔大方的那种女生。 但根据他今天听到的事情来判断，觉得自己还是看人不准，面具之下的本质是一点都看不到。 徐珏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但能确定的是，他不喜欢杨婷婷。 “总要有个理由吧？”刘圣有些刨根问底地追问。 徐珏站起来，“你就当我喜欢年纪比我小的吧。” 看了眼时间，对他伸手：“走吗？” 刘圣下意识也跟着看了一眼时间，抱怨：“这时间过得可真够快的。” 叹了口气，朝徐珏伸出手，“走吧，辛苦徐大男神了！” 徐珏把他拉起来让他自己先站着，又去把两个篮球捡回来。 递给刘圣一个，自己抱一个，又把他的胳膊放在肩膀上。 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辛苦，命苦。” 刘圣嘿嘿一笑：“中午请你吃饭。” 又想到自己脚不方便，补充道，“食堂。” 徐珏斜他一眼：“你可真够抠的。” “嗐！那不是哥们儿脚不方便嘛，等石膏拆了再请你去吃好的。” 徐珏满意地点点头。 这一天徐珏都感觉自己像是刘圣的人形架子。 再一次被刘圣请求送去卫生间的时候，徐珏非常真诚地给了他一个建议。 “要不你买副拐杖吧。” 刘圣摇摇头，那多有损他的男神形象啊？ 徐珏有些忍无可忍：“那你倒是少喝点水啊！” 不知道自己腿还瘸着吗？ 还每节课都要去一趟，他真的累了，心累！ 刘圣对着他讨好一笑：“今天有点热，中午还吃咸了，稍微多喝了点水。” 刘嘉然路过的时候，嘲笑道：“刘圣你该不会是尿频尿急尿不尽吧？” 正喝水的刘圣被呛了一下：“咳咳咳……刘……咳咳……刘嘉然，咳咳咳……你少……少造谣啊！” “随口说说而已，这么激动干什么？难不成被我戳中了？” 说完就走了，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刘圣急了：“不是……她……我……？她到底是不是个女生啊？” 对上徐珏怀疑的视线，刘圣更急了：“我真没有啊！真是中午菜咸了！” 徐珏还是那副表情，他猜他信不信？ 第23章 吃饭 吴雅粥下午感觉自己好多了，就想着请林欣欣和李林，还有苏秋岑一起吃个饭。 课间吴雅粥上到四楼，站在楼梯口有些犹豫。 她内心还是有点害怕去到一班的。 原本想着有没有同学出来，她可以让人帮忙叫一下人。 但等了一会儿都没人出来，眼看着快上课了，都想咬咬牙硬着头皮去门口叫人了。 突然看到走廊那边出现两个人，是徐珏和……刘圣？ 那个人只看个大致轮廓她就能认出来，但看两人姿势有些奇怪，一时之间也不敢确认。 就在两人快到面前时，吴雅粥从楼梯柱子后面出来，叫住了两人。 突然有人从柱子后面出来，吓了刘圣一跳。 “啊！吓我一跳，是吴雅粥啊，你在这干嘛呢？” “徐……刘圣，可以麻烦你帮我叫一下苏秋岑吗？谢谢啦。” 两人一起出声，说着各自的话题。 “对不起啊，不小心吓到你了。” “行啊，苏秋岑是吧？” 两个人又是一起开口回答对方的问题。 气氛瞬间有点怪。 这一刻徐珏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建议道：“要不我先进去，你俩聊？” “不用。”两人异口同声。 徐珏一挑眉，以前怎么不知道两人这么默契呢？ “别啊，你走了我怎么进去，跳进去啊？”刘圣可不想自己跳进去。 徐珏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他就是这么想的。 刘圣赶紧求饶：“错了错了，我嘴欠，你别抛下我。” 转头对着吴雅粥说道：“快上课了，我叫她下节课课间去找你吧。” 吴雅粥点头：“行，谢谢啊。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走了，留下两人在原地。 “走的够快的。”刘圣吐槽一句，然后笑眯眯地向徐珏伸手，“走吧，哥哥。” 徐珏原本抬起来的手迅速放下了，还顺便把他的手打了下去，转身就走。 “错了真错了。”刘圣赶忙讨饶，“管我一下啊！” 徐珏站门口双手抱胸：“不犯这个贱你是不是心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哎哟哎哟！快扶我一把，腿酸了。” 徐珏嘴里说着“你最好是”，但还是朝他走去了。 他也不想太为难伤患，即使是个嘴欠的伤患。 坐回位置上，刘圣叫了苏秋岑一声，把吴雅粥的话告诉她了。 苏秋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但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关心一下同学，就当为了报答他传话了。 “你脚还好吗？” 刘圣有点受宠若惊：“挺……挺好的，谢谢关心啊。” 苏秋岑看他收到了自己的关心，就没再说什么，点点头就走了。 留下刘圣一头雾水，苏秋岑以前有这么热心吗？ 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徐珏原本是不想回答的，但他确实聒噪。 都开始猜测是不是苏秋岑其实暗恋他什么的。 越听越离谱，甚至开始联想跟他表白要不要答应，要不还是他主动表白什么的。 “我说你还是别太离谱了，说不定只是为了报答你带话才顺便关心一句的呢？” 刘圣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这或许才是真相。 刚开始悸动的少男心，“吧唧”一下碎了。 “你让我做做梦怎么了？！那么多人喜欢你我都没说什么，我做梦让人喜欢我都不行吗？！” “梦想和痴心妄想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徐珏非常确定，苏秋岑是不可能喜欢刘圣的。 也不是说配不配的问题，就是两人非常不搭，从外貌到性格，感觉两人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好吧。”他认清现实了，死心了。 叹口气转身继续写试卷，下一秒又发出哀嚎。 “啊！怎么会有这么多啊？”写不完，根本写不完。 他满打满算也就请了一天的假，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试卷啊？ 老师们是不是有些丧心病狂了？！ 正嚎着呢，数学课代表走过来，拍拍他的肩。 “别嚎了，后面还有。”说着就在他桌上放下三张崭新的，还带油墨味的试卷。 他也不知道老师在哪弄到的这么多试题，确实是写不完啊！ 刘圣感觉自己眼前一黑，果断转头：“三珏，你写了吗？你写了吧？你肯定写了，借我看看。” 徐珏看他一个人自问自答就把事情说了，非常残忍地告诉他：“那你说错了，没写。” 他不想浪费时间去重复刷无意义的题目，挑几题有意思的写写，老师也不会说什么的。 刘圣也知道他不写老师也不会说什么，非常愤愤不平。 “行，你没写，你清高，你了不起！” 徐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羡慕吧？羡慕也没用。 刘圣气死了，转头就开始“刷刷刷”地往试卷上写。 徐珏也不知道他是写题还是泄愤，反正听着下手挺重的，也不知道试卷还能不能坚持住。 下一秒，“刺啦”一声从前面传来。 哦豁，徐珏心想，果然没坚持住。 “啊！天要亡我刘圣啊！”这怎么什么都在和他作对啊？ 王振兴一进门就听到了他的怒吼。 “说什么呢刘圣？上课了还这么愤怒。” 刘圣撇嘴：“试卷太多了，写不完。” “哎哟，这有句话说得好‘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会写完的啊。” 说着点点他桌上的试卷，“自己下来找时间写吧，先收起来，这节课有这节课的任务。” 刘圣心累，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苏秋岑下课的时候就去了六班找吴雅粥。 吴雅粥看到她就笑着迎上去：“秋秋，你来啦！” 苏秋岑伸手拍拍她的头：“你都去一班找我了，能不来吗？怎么啦？” 吴雅粥摇头：“没事呀，就是想叫你晚上一起吃饭。” “行啊，就为了这个吗？” 吴雅粥笑道：“就为了这事啊，顺便介绍两个朋友给你认识。” 苏秋岑点头，朋友不朋友的不重要，粥粥开心就好了。 “我听说你早上晕倒了，没事了吧？” “没事啦，就是受凉导致了发烧。”吴雅粥挽上她的胳膊，“去医务室挂了个水，又睡了一觉就好了。” 苏秋岑又拍了拍她的头，开玩笑道：“这得烧死多少脑细胞啊，本就不聪明的小脑瓜，可别又笨了。” “哼！”吴雅粥轻哼一声，靠在她肩膀上突然感慨了一句，“你不在，都没人给我讲题了。” 苏秋岑偏过头，把头轻靠在她头顶，语气很温柔。 “你可以晚上来宿舍找我呀！或者我课间来找你都行的。” 吴雅粥摇头，自己的时间珍贵，秋秋的难道就不珍贵了吧？ 苏秋岑也没再说什么，只在心里想着以后要多来找她几次。 林欣欣和李林在后门鬼鬼祟祟地偷看两人。 “真羡慕啊！”李林突然感慨，他好羡慕吴雅粥可以近距离地和女神接触。 林欣欣安慰他：“别羡慕了，粥粥不是说晚上一起吃饭嘛，到时候不就可以认识了？你好好表现，争取让人家记住你。” 李林猛点头，他当然要好好表现了，不过…… “苏秋岑记性很好的，肯定能记住我。” 林欣欣呵呵，“这跟人家记性好不好有什么关系？主要是人家为什么要花时间和精力来记住你，你有什么值得人家记住的吗？” 李林不服气了：“我怎么没有了？我也是很优秀的好吧？” “优秀？你哪优秀了？论打篮球你比得过徐珏吗？论长相你比得过徐珏吗？再论成绩你有人家徐珏成绩好吗？” “不是，你夸人就夸人，说我就说我，怎么还放一起拉踩我呢？再说了，照你这么说，我就一点优点都没有了？” 林欣欣当然不承认自己拉踩了：“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 李林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好反驳的，瞬间被打击得有点怀疑人生。 吴雅粥回来就看见他一脸萎靡不振的样子。 悄声问林欣欣：“他怎么了？” 林欣欣头都没抬：“青春期，有自己的小心思了，你就别管了，想想晚上吃什么吧。” 吴雅粥又看了一眼李林，是这样吗？ 第24章 见面 李林萎靡不振的样子一直持续到了下课的时候。 吴雅粥有些不放心，又问了林欣欣一次。 林欣欣嘴上说着没事，但心里也忍不住嘀咕。 该不会是打击得太厉害了吧？ 就在她纠结要不要说几句找补一下的时候，发现李林眼睛“唰”一下亮了。 吴雅粥也看见了他这个样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苏秋岑站在不远处。 “秋秋！”吴雅粥冲她挥挥手，然后小跑过去，“等很久了吗？老师拖了会儿堂。” 苏秋岑帮她捋了捋跑得乱七八糟的刘海，“没事，我也刚到。” 等后面两人也追上之后，吴雅粥清了清嗓。 “咳咳，虽然大家都互相知道名字了，但我还是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啊。” 说完就挽上苏秋岑的手臂，超级骄傲地介绍：“这是我最好的朋友，苏秋岑，都经常能在年级榜上看见她的名字吧？” 林欣欣和李林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知道知道，和徐珏常年轮换年级第一的大佬，谁能不知道呢。 “那你们肯定不知道，我家秋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们平时见到的都是普通的她啦，她在舞台上那真是闪闪发光！” “粥粥。”苏秋岑在一旁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对我的滤镜开得太大了。” 吴雅粥嘿嘿一笑，“我不管，我就要这么介绍你，要不是没机会，我都想向全世界这么介绍你！” 苏秋岑对着林欣欣和李林抱歉一笑：“她太夸张了，你们好，我是苏秋岑。” “你好你好。”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着。 “秋秋，他们是……” “等一下等一下，我们自己介绍行不行？”林欣欣突然打断吴雅粥，李林也点头。 吴雅粥看了一眼苏秋岑，看她不反对，然后才对着林欣欣耸肩，“行啊。” 刚好她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最好的朋友”这个名头已经给了秋秋，对林欣欣就不好用这个了。 说了怕秋秋不高兴，不说又怕欣欣不开心，这下正好，解决了她的烦恼。 “苏秋岑同学你好，我叫林欣欣，是粥粥在六班最好的朋友。”说着说着突然有些扭捏。 “我能……和你握个手吗？”怕她为难，又赶紧补充道，“不行也没事的。” 苏秋岑没说什么，往她走了一步，然后直接拉起她的手。 林欣欣就这么傻愣愣地被她牵着，李林突然从旁边窜出来。 “我叫李林，是吴雅粥的同桌。”说着他也突然扭捏起来。 “我也能……和你握个手吗？” 苏秋岑一愣，但也没说什么。 把林欣欣的手放下，抬手和他握了一下就立马放开了。 吴雅粥怕他们又有什么奇怪的要求，走到苏秋岑前面挡在三人中间。 “你们都不饿吗？快走吧，一会儿食堂没位置了！” 原本沉迷在被握手的喜悦的两人，立马应声：“来啦来啦！” 两人喜滋滋地对视了一眼，和女神牵上手了耶！ 林欣欣得意洋洋地和李林得瑟，苏秋岑可是拉着她的手 这好运她肯定是蹭到了，这次月考稳了！ 想到这又瞪了李林一眼，要不是他突然窜出来，说不定能更稳。 李林有被炫耀到，但想想也满足了，好歹也是拉了一下的，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了。 吴雅粥又回头催促两人，两人才跟上去。 一行四人向食堂走去，路上林欣欣和李林一左一右地走在苏秋岑身边，被挤到后面的吴雅粥不开心了。 和苏秋岑走在一起的两人，嘻嘻。 落单的吴雅粥，不嘻嘻。 吴雅粥心里忍不住吐槽，这两人有必要吗？真是过分！ 但仔细想一下，她带入林欣欣他们的视角，要是能认识秋秋，那应该也会很激动吧？ “苏同学，你平时喜欢吃什么呀？”林欣欣率先开口问道。 苏秋岑被她挽着手臂，浑身有点不自在。 除了奶奶和吴雅粥，她还没和谁这么亲密过。 “都还好。” “哇！你也太棒了吧，居然都不挑食的。” 林欣欣真心实意地夸赞，因为她本人就比较挑食，所以觉得不挑食的人都好厉害，居然吃得下某些怪味东西。 李林碍于性别，没和苏秋岑挨得太近，但也忍不住附和：“对啊，真的好棒！” 虽然他也不知道不挑食有什么好夸奖的，但只要是夸苏秋岑，那他可以！ 吴雅粥收到苏秋岑求救的眼神，快步走上前，不经意间把她和林欣欣分开。 双手各挽着一人，嘴上抱怨着：“不是吧，我才是你们共同的朋友，怎么可以把我排除在外啊？” 林欣欣反手挽住她：“怎么会呢？这不是平时没有机会和苏秋岑同学交流嘛。” 苏秋岑在旁边默默松了一口气，这种热情她属实是不适应，也有点承受不了。 四人到食堂的时候里面的人密密麻麻的，看得几人头皮有些发麻。 “要不咱们分头行动，我和李林去打饭，粥粥你和苏同学去占座怎么样？” 林欣欣提出建议，她和李林挤食堂还是很厉害的。 反正比吴雅粥厉害，至于苏秋岑，看她的样子就应该是那种只会排队的。 吴雅粥想了一下两人的战斗力，拿出饭卡递给林欣欣。 “行，辛苦你们啦！想吃什么就打，记得刷我的卡哈！” 林欣欣也不跟她客气，本来就说好是她请客的，要是自己拒绝，场面就不好看了。 “客气了，你们快去找座位吧。”说完就招呼李林走了。 留下两人在原地，吴雅粥先和苏秋岑道歉。 “不好意思秋秋，欣欣性子就是太热情了，加上见到你也比较激动。” 苏秋岑怎么会和她计较这个，“没事啊，他们人挺好的。” 别人对她的态度是好是坏她还是能感受到的，她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只是有些不适应而已。 吴雅粥点头，人确实挺好的，不然怎么会刚认识就帮她呢。 眼看人越来越多，两人扫视着四周，寻找着空位置。 “苏秋岑，吴雅粥！” 突然听到有人叫她们，转头发现是刘圣和徐珏。 “你们来。”刘圣招手叫她们，“没找到座位吧？刚好我们这有空的，一起吃啊！” 吴雅粥看向他们那桌，巧了不是。 学校食堂的桌子是六人桌，一排三个。 刘圣和徐珏面对面坐着，左右都空着位置，刚好四个。 苏秋岑看向吴雅粥，询问她的意见。 吴雅粥不甘心地向周围看去，还是没有合适的位置，其他不是空一个就是空两个的。 “可是我们有四个人……”她有些犹豫。 “嗐！”刘圣起身缓慢挪了一个位置，“这不刚好四个空的，给你们挪一下就行了啊。” 徐珏也起身挪了一个，对两人说道：“坐吧，现在不会有空余的四个位置了。” 吴雅粥认命了：“谢谢你们啊！” “客气了，好歹以前都是一个班的。”刘圣摆摆手。 吴雅粥率先坐到了刘圣旁边，苏秋岑看了她一眼，才坐到徐珏隔壁。 “你之前叫苏秋岑就是为了叫她一起吃饭啊？” 吴雅粥点头。 “噢，我还以为是有什么事呢。” 吴雅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一起吃饭不算事吗？ 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你腿是怎么了？” “打篮球崴了一下。”说着还动了动打着石膏的腿，不知道碰到哪了，“嘶”地一声。 吴雅粥听了之后了然，她曾听刘圣说过“为球生为球死，为球奋斗一辈子”，要不是家里不同意，他都打算去打职业了。 徐珏听到他的痛呼，抬起头警告他：“安分点。” 要是耽误了恢复，他不知道还得当多长时间的人形拐杖。 说完徐珏转头问起苏秋岑一道题，两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起来。 吴雅粥眼看着，插不上话。 她听不懂，这个认知让她心里忍不住地苦涩。 而刘圣在被警告之后，低下头专心地干饭。 第25章 好奇 林欣欣和李林一人端着两份饭找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苏秋岑和旁边的人时不时交谈几句，但因为角度问题，看不清那人是谁。 吴雅粥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对面，而她旁边的人，正在积极干饭。 内心煎熬的吴雅粥在这时也看到了两人。 “欣欣，这里。”说着站起来朝两人走去。 苏秋岑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看见两人后，也跟着站起身。 此时的李林和林欣欣都想把自己手里的那份递给苏秋岑，于是都朝她走去。 吴雅粥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越过她去。 于是站在原地双手抱胸盯着两人的动作，冷笑连连。 “呵，刷我的卡还不给我饭吃，你俩好得很啊！” 林欣欣听到这话，也不和李林争了，转身返了回来。 “怎么会呢，这不就是给你的嘛。”说着把其中一份往她面前一送。 吴雅粥没伸手，似笑非笑：“哟！眼里终于有我啦？不去看你们的苏女神了？” 林欣欣看她没接，往她眼前又递了递。 讨好笑道：“怎么可能没有你呢，你可是我最好的同性朋友啦！” 吴雅粥抬手接过，“哼！我饿了，暂时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谢主隆恩~” “噗！”刘圣突然笑出声，把几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看几人都盯着他，刘圣赶忙摆手：“对不起对不起，主要是觉得你们几人还挺幽默的，挺适合演小品的。” 林欣欣挑眉：“那是，算你有眼光，我就有这个想法来着，毕竟人生有了幽默和八卦才有灵魂嘛。” 刘圣伸出大拇指，为她的优秀理论点赞。 几人坐下之后林欣欣这才看见坐在苏秋岑旁边的是徐珏。 忍不住在心里吹了个口哨。 哟！男神和女神坐在一起可真养眼啊！ 高颜值再加上相似的气质，两人真是够般配的。 正在心里拉cp呢，不小心瞥见苏秋岑旁边一直在和她搭话的李林。 啧，这人可真够碍眼的，帅哥美女的世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去插一脚。 顺手把餐盘里不想吃的胡萝卜丢在他盘子里。 “快吃吧，话咋那么多呢？” 吃完的刘胜在旁边等徐珏吃完一起走，听到这话就哈哈一笑。 “果然还是我们健谈的人容易被针对，对吧李林？” 李林赞同地点头，可不是，他们只是健谈，不是话多。 林欣欣有点吃惊：“你俩认识啊？” 吴雅粥往后一靠，留出前面的空间方便他们交流。 “认识啊，一起打过好几次球呢。” “他那技术你们也和他打啊？” 听她这么说李林不乐意了：“什么叫‘那技术’啊？你几个意思？我也挺厉害的好吧？” 林欣欣不信：“就是说你菜的意思，你说厉害就厉害啊？” 刘圣在旁边插话道：“这我帮他作证，他技术确实挺好的。”当然，也是比不上他。 徐珏抬头看他一眼，显然是读懂了他的潜意思。 刘圣就这么和他对视，毫不心虚，他就是比李林厉害，徐珏还能否认不成。 徐珏确实没否认，但也没再理他，转头继续和苏秋岑说话。 听到他的声音，苏秋岑对着李林抱歉一笑，转头回答徐珏。 李林听了一下，觉得以自己的水平，还是不要去自取其辱了。 便和刘圣谈论起篮球来。 林欣欣在旁边时不时地问几句，丝毫不在意自己问的问题有没有水准。 她本来就不懂啊，问问怎么了？ 吴雅粥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她真的很羡慕欣欣这种性格。 有好奇的事情就直接问了，丝毫不在意别人会不会拒绝。 即使被拒绝了她也不会怎么样，觉得换个人问不就好了。 做她自己想做的，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不会在意。 而她自己是做不到这样的，她有时觉得自己性格其实很差劲。 敏感、脆弱，很容易就陷入精神内耗。 总是过于在意别人的看法，过度解读每一个细节。 纠结、拧巴，内心戏一出接着一出。 别人或许就是随口的一句话，就让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很多时候，都不用外界动手，她就先把自己耗尽了。 很痛苦，也很糟糕。 轻轻呼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态。 “欣欣，要不我们换个座，感觉我坐中间有点耽误你们说话。” “啊？是不是影响你吃饭了呀？那我们换一下也行。” 吴雅粥也没解释，笑了笑就端起餐盘和她换了一下。 苏秋岑注意到她们的动作，担忧的眼神朝她看去。 吴雅粥朝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便低头继续吃饭了。 徐珏发现苏秋岑的走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了正低头专心吃饭的吴雅粥。 “你好像很在意她？” “什么？”苏秋岑回神，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徐珏一顿，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好像很在意她……的情绪？” 觉得第一个问题好像有点不恰当，徐珏临时加了几个字。 苏秋岑语气平淡，但又有着让人忽视不了的郑重：“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徐珏点点头，没再继续问下去。 而苏秋岑却再一次走神了，他们这些人根本不知道粥粥对她的意义是什么。 几人吃过饭之后便打算离开了。 林欣欣想回宿舍一趟，便缠着吴雅粥让她陪着一起去。 吴雅粥看着苏秋岑，询问着她的意思。 “你陪她去吧，我和他们一起回教室。” 李林赞同：“对啊，你俩去，她和我一起回去，我们顺路着呢。” 刘圣在旁边反驳：“你当我们是透明人啊？我们跟她才是一个班的，更顺路好不好？” 然后悄悄轻碰了一下徐珏，但徐珏并不是很想理他。 但刘圣不放弃，一直碰一直碰，甚至渐渐加大力气，到最后碰一下都发出声音了。 徐珏无奈：“对，我们都顺路。” 最后就这么决定了，吴雅粥两人回宿舍，苏秋岑回教室。 路上林欣欣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和苏秋岑关系是从高一才培养出来的吗？” 如果一年就可以培养出这么好的感情，那她也可以。 吴雅粥摇摇头，打破了她的幻想：“我们也是初中同学。”还是同桌。 “噢。”林欣欣有些失望，但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下一刻她就恢复原样，兴致勃勃地打听别的事情。 “我刚听刘圣叫徐珏‘三珏’是吗？” 吴雅粥点头，在一班和徐珏关系好一点的同学都这么叫他。 “为什么呢？这么叫是有什么来源吗？” 关于这个，吴雅粥还真知道。 “听说是从小学就这么叫了，好像是因为当时徐珏拿了很多的三好学生，直接叫‘三好学生’又长又直白的，再加上他在家里排第三，综合下来大家就叫他‘三珏’了。” 林欣欣点头，很多称号的来源都莫名其妙的，这个也算合理的了。 但她关注点稍微歪了点：“排第三？他们家三个孩子啊？” 吴雅粥摇头：“这倒不是，他是独生子，应该是算上堂哥堂姐之类的。” “粥粥你知道的好多噢。”林欣欣有些感慨。 这明明是一句很平常的话，但吴雅粥还是忍不住地多想了。 欣欣的意思是她太关注徐珏了吗？还是说她随便说别人的事？ 不是的不是的，吴雅粥摇摇头，想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赶出去。 欣欣肯定就是随口一句，不能再这么别扭了吴雅粥，欣欣是你的朋友，她肯定没有这样的意思。 林欣欣没注意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话开始讲起自己的小学。 说到折纸折星星还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知道李林手有多巧，他当时悄摸地折了一大罐，送给我说当生日礼物。” 吴雅粥看着她的笑容，也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 认识林欣欣她真的很幸运。 第26章 作业 两人回到教室的时候就看见李林在奋笔疾书。 林欣欣走过去一看，居然是在写作业。 “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现在就在写周末作业了？” “太阳已经落下去了。”李林头都不抬地继续写着。 林欣欣无语：“我是这个意思吗？你什么破关注点？”她的重点明明在后半句。 李林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不接她的茬，就是玩，嘿嘿！ “你怎么只写物理？其他不是也发了吗？” 林欣欣翻了翻他写完的试卷，发现只有物理写了。 “物理比较有趣，别的不想写。” 林欣欣震惊：“物理最无聊了好吗？！我还是觉得英语比较有趣。” 原本在点头赞同的吴雅粥缓慢顿住了。 是谁给欣欣这种错觉，觉得英语很有趣的？！ “我投语文一票。”吴雅粥默默举手。 然后收获了两双震惊的眼睛。 “语文要写的字那么多，它有趣吗？”李林怀疑吴雅粥是在说反话。 林欣欣也震惊，语文要写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了。 平时李林先写物理，林欣欣先写英语，然后互相换着“参考”和“借鉴”。 其他的就两人平分，但九个科目，两人分完就还留下一科。 毫无疑问，那就是语文。 两人每次都是把语文留在最后，就真的不想写。 不对！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这么说不对。 有了吴雅粥，那语文不就有人写了吗？ 何必每次周天晚自习还要去苦苦哀求，还得排队！ 排到他们都下自习了，到最后还要带回宿舍里熬夜写，想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吴雅粥被他俩的眼神迸发出的感情吓得悄悄后退一步。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她莫名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粥粥啊，咱们是好朋友是不是？”林欣欣像个诱兔子跳进陷阱的大灰狼。 吴雅粥点头：“是到是，就是吧，欣欣，咱商量个事。” 林欣欣依旧笑脸盈盈：“你说。” “咱能别笑得像个反派吗？” 林欣欣瞬间小脸一垮，语气严肃，“这样行吗？” 吴雅粥打了个冷颤，现在更像了。 “要不有事就直说吧！” 李林和林欣欣嘿嘿一笑：“也没多大事，就是想借你的语文作业看看。” “就这？”吴雅粥有些哭笑不得。 这么简单的事情，一句话就说完了，有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吗？ 两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不是有求于人嘛。 吴雅粥倒是无所谓，甚至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情绪。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借作业看呢。 在一班的时候，大部分同学都不会借，要借也是借成绩好的。 她这种吊车尾的，不去问别人借都算好的了。 “那我抓紧时间写完。” 林欣欣激动地一把抱住她：“最爱你了！” 第二天三人各自写完之后，李林和林欣欣先是交换了各自的试卷。 之后便为了谁先抄语文而争论起来。 “英语全是选择题，我几分钟就抄完了，所以我先没毛病吧？” 林欣欣不服：“那物理还只有几个字母和数字呢，不是更快？” 然后两人转头看向吴雅粥，异口同声道：“你说先给谁？” 被夹在中间的吴雅粥，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行行行，咱先别吵。”吴·判官·雅·端水大师·粥先把两人拉开。 “没必要争，真没必要争，语文试卷不止一张，互相换着看就好了。” “什么？！”原本争得面红耳赤的林欣欣和李林，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她，异口同声地表示震惊。 什么叫不止一张？不就周末两天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放了个暑假！ 吴雅粥残忍地点头，然后缓缓伸出手指，张口便给了他们一刀：“三张。” 林欣欣一把把她的手指按下去了。 眼睛里充满希望，“告诉我，是假的，对吧？” “呃……我突然想去上个厕所。”吴雅粥把手抽出来，“你们先聊哈。” 转身立马跑了，留下林欣欣在原地伸出了“尔康手”。 林欣欣泄气地坐到李林旁边，又开始翻着桌上的试卷。 “语文三张，物理两张，数学三张，英语两张，还有几页小题狂练，外加两张报纸，政治到还好没发试卷。” 林欣欣边数边觉得无望了，李林也听得头大。 “是，是没发试卷，让你回去看新闻写总结你是一句不提啊！” 林欣欣突然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只要她耳朵捂得够快她就不知道有这个作业。 现在才有五科，今天还有四科，想想都可怕。 吴雅粥回来时发现从原来的一个人奋笔疾书变成了两个。 “很有干劲儿嘛，写多少了？” 林欣欣烦躁地挠了挠头，有些生无可恋：“刚开始。” 说完就站起来，拿起桌上的试卷，卷巴卷巴攥在手里垂头丧气地回座位了。 吴雅粥看她这个样子，莫名很想笑。 林欣欣简直可以去演丧尸了，还是不需要培训的那种。 看这步伐，这身姿，多专业啊！ 李林听见她的笑声，抬头便看她笑得异常开心，原本两个甜甜的梨涡，在这一刻看来都有些刺眼了。 便由衷地感叹道：“我发现你很丧心病狂啊，这么多作业你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啊？”吴雅粥一脸疑惑，她不是因为这个笑的啊！ 如他们所料，上午又多了十张试卷。 每个老师都同一种说法：“我这就布置了两张\/三张试卷，不算多吧？随便抽一两个小时就写完了嘛。” 反正他们只要保证自己的科目所布置的作业是正常量就行，至于总数就不在他们所管辖的范围了。 学生们真是有苦说不出了，这才开学第一周就这么大强度了，以后还得了！ 林欣欣也是这么感慨的。 吴雅粥安慰她：“那是因为要会考，再说马上文理分科了，侧重点肯定有所偏移，以后就少了三科呢，你想想要少了多少试卷。” 那必是不可能的，也就安慰安慰现在的林欣欣。 果然，林欣欣瞬间觉得有盼头了，眼睛亮晶晶的。 “真的？” 吴雅粥昧着良心，迟疑地点点头。 林欣欣这下高兴了，也有功夫管别的事情了。 “你今天怎么肯赏脸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李林平时基本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一方面是有些碎嘴子经常说些不好听的话，另一方面就是他嫌她们吃得慢，耽误他去打篮球了。 李林搓了搓脸才说：“吃完就跟你们一起去教室写作业。” 吴雅粥有些好奇他为什么这么着急写完作业，周末不是也可以写吗？再说这本来就是周末作业啊。 林欣欣也好奇，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积极啊。 李林听了她们俩的问题，稍微凑近了一点。 吴雅粥两人原本就好奇，现在更是勾出了强烈的好奇心，也稍微凑近了点。 只听见李林压着声音，说了一句，“有点事。” 吴雅粥：？ 林欣欣：？ 然后呢？ 没下文了？ 就这？ 李林说完就眨巴着眼睛，等着她们的反应。 吴雅粥：…… 林欣欣：…… 她们真是信了他的邪，看他那一脸神秘的样子，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 结果呢？“有点事”三个字就把她们打发了。 那前面渲染的气氛，把她们的期待值拉高算怎么回事？ 算她们的愚蠢吗？ 林欣欣气得不想说话了，转身就朝前走了。 李林还有点莫名其妙的：“不是，好歹给点反应啊？” 又问了还在原地的吴雅粥：“她什么意思啊？就这么走了？” 吴雅粥憋了又憋，还是没忍住：“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我们也没逼你。” 所以真不值当这么耍她们。 说完她就朝着林欣欣追去，也不管李林了。 留在原地的李林挠头：“什么意思啊？” 他确实是有点事啊！ 第27章 回家 午饭的时候李林还是不知道到底怎么惹到了两位大小姐。 林欣欣觉得自己厌蠢症都要犯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没脑子啊？ 吴雅粥也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之前都在中间和稀泥，现在她也不想管了。 李林打算以不变应万变，只要不直接说出生气了，那他就当不知道。 “其实吧，是中午和刘圣他们约好了，周末去打球。” …… 没人接话。 吴雅粥和林欣欣都在认真干饭，都打定主意不理他。 他又没叫她们的名字，谁知道他在跟谁说话？ 李林等了一会儿，一番思索后，决定一条路走到黑。 “其实我还挺好奇，一班作业不多吗？我一个普通班的都在这嘎嘎补作业，他们哪来的时间？” …… 还是没人接话。 这时的李林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策略不管用了。 “欸！吴雅粥，你当时在一班的时候作业多吗？” 被点到名的吴雅粥一顿，有些为难地看着林欣欣。 这话，她接还是不接啊？ 林欣欣没转头，表面上是在认真干饭，手却在桌下悄悄碰了一下吴雅粥。 吴雅粥get到她的意思，继续低头干饭。 场面一度很尴尬。 李林选择吴雅粥对话，打的就是她比林欣欣好说话的主意，是知道没如他的意。 “林欣欣，明天跟我去打球不？一班应该会去好几个人。” 潜意思就是可以认识学霸哦，可要抓紧机会了。 林欣欣偷摸地撇了一下嘴，她现在都认识苏秋岑了，还有必要认识别的学霸吗？ 李林有些受不住她们的冷暴力了，再多的热情被消耗下去，可就要影响感情了。 “我说大姐们，算我错了行吗？你俩倒是理理我啊！” 这道歉是认真的吗？ 林欣欣觉得自己更生气了。 “什么叫‘算我错了’？错了就是错了，加个‘算’是什么意思？不想道歉没人逼你！” 想想又补上自己忘了的事情：“还有！你叫谁大姐呢？你全家都是大姐！” 李林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蹶回来，他这是又说错话了？ 又是解释又是找补的：“我不是那意思，就是说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我叫的是‘大小姐’，这不吃着饭，有些吞音吞字嘛。你们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林欣欣朝吴雅粥使了个眼色，这道歉还满意不？ 见她点头，林欣欣才微仰着下巴，傲娇道：“本小姐就给你个机会，原谅你了。” “谢主隆恩！小的以后一定鞍前马后地为您，哦不，您二位服务！”李林冲着两人抱拳。 林欣欣嗤笑：“不伦不类！” 吴雅粥也在旁边笑，觉得该她说话了。 故意板着脸，清清嗓子：“咳咳，既然欣欣都原谅你了，那我也原谅你吧！另外，我推荐你去读本书。” 林欣欣奇怪：“什么书？”怎么粥粥没给她推荐呢？ 吴雅粥知道她的意思，安抚地拍拍她的手：“那书不适合你。” 然后转头看向李林，一字一句道：“这本书叫《别输在表达上》，非常适合你，推荐你去看看。” 林欣欣听到书名就哈哈大笑起来，连连点头。 “没错没错，很适合你！” 李林无奈，现在除了答应，他还能说什么呢？ “行，这周末我就去买。” 林欣欣在旁边提醒：“是要看，你别买了不看。” “行行行，看看看，吃完了吗？吃完了就走啊！写作业去。” 三人把餐盘送了之后，林欣欣突然想起来李林之前说的话。 “你说和刘圣他们打篮球，他那腿能打吗？” 还是说学霸的体质就比较特殊，比别人好得更快？治愈能力比别人强？ 李林耸肩：“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是约了。” 以他对刘圣的了解，坐旁边看着他们打球也挺高兴吧？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林欣欣想了想，“你明天去的时候叫一下我呗！” 她要近距离观察一下，学霸是不是真的什么都厉害。 “我们去挺早的，你起得来吗？”李林表示怀疑。 一到周末，林欣欣不睡到中午大概率是不会起的。 被质疑的林欣欣有些被戳中的恼羞成怒：“那你刚刚干嘛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就为了嘲讽她吗？真是够无聊的！ 哼！她还就不信了，她这次就要去！ “行行行，叫你叫你，到时候起床气可别撒我身上。” “你看不起谁呢？”她林欣欣，可是一个说到做到的好学生！ 吴雅粥听着有些奇怪，也就问了，“你们住的很近吗？” 总不能是打电话叫人吧？ “啊？”林欣欣有些惊讶，“我没和你说过吗？我和他是邻居来着。” 她记得说过了呀！原来没有吗？ 吴雅粥摇头：“你只和我说过你们从小就认识。” 不过之前她就猜测他们应该住的挺近，但没想到会这么近。 “那你可不知道我有多惨，从小就受她的欺压！”李林在旁边诉苦。 林欣欣可不惯着他：“爸爸看你是想挨打了！” 哪次不是因为他手欠或者嘴欠才导致他没理的？ 她看李林也没必要看什么书了，谁说他不会表达的？ 看看这告状的技术，还懂得说一半藏一半了。 李林也知道自己理亏，开始转移话题。 “你下午怎么回？要不要我带你？” 他上周骑了自行车来，可以顺路带一下她。 林欣欣摇头：“外公说来接我。” 再说谁想坐他那没有后座的自行车啊？也是真敢问的。 李林也是随口一问，要真没人来接她，他也是陪她坐公交车的命。 但凡他敢让林欣欣一个人回家，腿就别要了吧。 更别提还想去打篮球了，能不能走路都两说。 “粥粥你呢？怎么回？” 吴雅粥脚步微顿，“坐公交车吧？” 林欣欣好奇：“一个人吗？” 她好像还没一个人出门过，似乎每次出门身边都有陪着。 “应该不是吧。”吴雅粥也不太确定，“我还得问一下秋秋是怎么打算的。” “哇！你和苏秋岑也是邻居吗？” 林欣欣有些羡慕了，她也想和同性好友住这么近。 平时能约着一起写作业，还能一起逛逛街什么的。 “那没有，我和秋秋就是顺路。”她家比秋秋家远多了。 之前是因为同班，所以才约着一起走，但现在她不在一班了，也不知道苏秋岑是怎么安排的。 三人回到教室，里面空无一人。 大家现在好像都还没那么拼命，中午都回去睡觉了。 林欣欣突然有些好奇，“粥粥，一班中午也没人吗？” “还是有一些的。” 林欣欣有些感慨：“果然是学霸啊！睡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了。” 吴雅粥微微一笑，也没多解释什么。 世界上有些人就很奇怪，好像需要的睡眠就是比别人少。 即使累了，稍微睡上那么十多分钟，整个人的精神就恢复了。 而在一班，这样的存在有很多。 而她自己呢，每天都感觉睡不够、睡不醒。 本来在天赋上就落人一步了，专注力也没人家强，努力程度或许也比不上，现在连学习时间都比别人少了，能追上才真的是奇怪了。 三人说了会儿话就开始写作业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林欣欣觉得手要断了，这语文作业可真要命啊！ 可能也就粥粥觉得有趣了吧。 转头一看，两人还在奋笔疾书。 “咳咳咳！”林欣欣朝李林咳了几声。 李林抬眸询问，不写作业乱咳什么呢？ 林欣欣朝吴雅粥抬抬下巴，示意李林学习一下。 看看人家这专注力，哪像有的人，稍微有点动静就被吸引了。 吴雅粥准备翻试卷的时候，余光瞥见李林在看着自己，抬头看见林欣欣也在看这边。 “你俩看我干嘛？” 林欣欣嘻嘻一笑：“观摩观摩，看看学霸是怎么学习的。” 吴雅粥笑着摇头，她算哪门子学霸。 第28章 周末 放学后，李林和两人打完招呼就先走了。 他要去车库，和两人不顺路。 吴雅粥和林欣欣结伴来到学校门口，林欣欣一眼就看到了在等自己的外公。 先朝他挥挥手，然后问吴雅粥：“苏秋岑不和你一起回去吗？” 吴雅粥摇摇头，她课间去找过秋秋。 一班现在要求补课了，明天下午才能回，所以就不能跟她一起了。 林欣欣点头：“那好吧，你自己回去小心点啊，我qq号你记住了吧？回家记得加我！我先走啦！” 说完嘴里喊着“外公”就笑着朝老人跑去。 吴雅粥看着她过去和老人说了几句，对着她一指，两人就一起向她看过来。 吴雅粥赶忙笑着朝老人点头，算作打招呼。 老人也和她点点头，然后摸摸了林欣欣的头，似乎是让她上车。 林欣欣坐上小电驴的后座，兴冲冲地和外公说起自己新交的朋友。 “哦？是刚刚在门口和我们打招呼的那个女孩子吗？” “对呀对呀！外公你好聪明呀，一下就猜到了呢！” 江楚河在前面笑着摇头，这孩子有什么朋友她都跟家人说得明明白白。 现在突然给他指了一个他以前没见过的同学，那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林欣欣在后面吃着外公给她带的雪糕，然后就事无巨细地说起自己这一个星期的经历。 路过在车站等车的吴雅粥，还和她挥手告别。 吴雅粥也和她挥手，心里涌出来的羡慕，是她怎么都忽略不了的。 她那种和老人亲密无间的样子，那种在和信任的人分享事情而有的笑容，是真的……让人羡慕啊！ 老人时不时的回应，脸上始终带着慈祥的笑容。 两人说说笑笑的场景，在一众疲惫的学生和不耐烦的家长中，真的很吸引人。 吴雅粥坐在车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起来。 欣欣和家里的人相处得一定很好吧，她一定是得到了全家的宠爱。 只有不缺爱的人才能不求回报地献出爱，只有被爱包围的孩子才能拥有这种性格吧。 不自觉地联想到自己，家……真是一个复杂的存在，让人又爱又恨。 吴雅粥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几次，才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应门的声音：“来啦来啦！” 孙燕萍打开门，脸上还挂着笑：“是老吴……” 看清是谁之后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了。 “妈。”吴雅粥淡淡地叫了一声，好似已经习惯了她的变脸。 “是你啊，回来了？”孙燕萍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怎么现在才回来？” 吴雅粥一边换鞋，一边解释：“今天公交车来晚了一会儿。” “饿了吗？要不你先吃？” 吴雅粥摇头：“还是等我爸回来一起吃吧，我先回房写作业了。” 她知道这只是她妈随口一问，她要真的敢一个人先吃，那她就别想得到丝毫的安宁了。 孙燕萍果然没再劝，“行，去吧去吧，等你爸回来我叫你啊？” 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这看似是询问的话语，其实也跟通知也没什么区别。 吴雅粥进房间之后顺手把门关上了，把书包放下，坐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 拍拍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拿出没写完的作业堆在桌上。 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作业上，渐渐地就忽略了周围的环境。 直到外面传来了叫她的声音。 “雅粥啊！快出来，你爸回来了。” “好，知道了。”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下一秒门就被推开了，“不会答应吗？跟你说话是听不见是吧？” 吴雅粥觉得心好累：“我答应了。” “快点的，一个女孩子磨磨蹭蹭像什么样子，以后到哪都要被嫌弃，嫁人之后都要被婆婆赶回来！” “妈！”这些话真的从小听到大，但即使如此她还是觉得刺耳。 她真的不明白了，别人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生活得很好，怎么到她家，就不一样了？ “吼什么？你现在长大了会朝父母吼了是吧？我倒是要去学校问问，都教你们些什么了，教你们回来和父母大呼小叫吗？” 孙燕萍的手指抵着吴雅粥的额头，语气狠厉：“我告诉你，无论你多大了，你还是我的孩子，少在这和我大呼小叫的。” 说完就转身出去了，吴雅粥跌坐在椅子上。 眼泪忍不住地落下，感觉真的好窒息。 “让你滚出来吃饭是听不见吧？”吴鹏把手里的钥匙砸在房门上。 “咚”的一声，吴雅粥的心跟着一颤。 知道自己逃避不了，站起来擦干眼泪，打开门走了出去。 “老子一天在外面累死累活的，回来还要听你们吵架，让我安静一下会死吗？” 吴鹏单手叉腰，另一手指着孙燕萍怒吼，手指都快戳她脑门上了。 吴雅粥心里冷笑，多么熟悉的场景啊。 而孙燕萍则在他的怒吼下，堆笑着一边哄一边拿出拖鞋让他换上。 “别生气呀老吴，没有的事，我跟雅粥就是有点小口角。” “哼！”吴鹏根本不信，抬脚让孙燕萍帮她换鞋。 吴雅粥就看着她妈像佣人一样地伺候他爸，但两人似乎都习以为常了。 吴鹏转头就看见吴雅粥双眼无神地站在房间门口，心里的火气是一阵高过一阵。 “你妈喊吃饭你听不见？站门口当死人啊？帮你妈端饭啊！女孩子没个女孩子样，能不能学学隔壁洋洋，多给她爸妈争脸啊！” 吴雅粥一言不发地朝厨房走去。 吴鹏还是更不满意了，“你看看你那基因，给我家带来些什么垃圾？沉默寡言，学习又差，不懂得看人眼色，没眼力见，还胖得跟猪一样，要不是你，我吴鹏能生出这样的孩子来吗？” 孙燕萍一阵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赖我，没生出一好孩子，也没教育出一个让你满意的孩子，我以后一定改。” 听着这些刺耳的话，鼻子忍不住一酸。 吴雅粥赶忙仰起脸，努力让眼泪不掉下来。 “快点啊！端个菜怎么这么磨叽？”吴鹏又在催了。 孙燕萍进来轻轻推了一下她，“你别和你爸一般见识，他就是心情不好 ，说那些话也不是诚心的，快端出去吧。” 人在极度生气的时候真是会笑出来的。 吴雅粥现在就是这样，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是是是，他吴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在生气，还是在家当皇帝都生气。 余下那五天还是因为不在家，在外面给人当孙子呢，一点都不生气，老开心了。 饭桌上，吴雅粥突然想吃片肉，感觉好像很久没吃过肉了。 但刚伸出去的筷子就被吴鹏拦下了。 “都快赶上猪了，不知道少吃点吗？” “我只是想吃块肉都不行吗？” 吴鹏依然压着她的筷子，“你没照过镜子吗？自己胖成什么样了心里没点数？你以前长什么样？现在长什么样？不都是管不住嘴造成的吗？” 吴雅粥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很想不顾一切地把桌子掀了。 不让她吃，那都别吃了吧。 是她想变成这样子的吗？真的是她没管住嘴吗？ 不是都去医院看过，是因为激素不稳定导致的吗？ 毁灭吧，真的，活着太累了。 但仅存的理智还是制止了她，别人看不上她，她以后就没未来了吗？ 掀桌子换来的不会是父母的内疚与悔改，只会换来一顿暴打。 到时候别说上学了，估计连床都下不了了。 她现在是未成年人，还是个学生，她根本没有能力和父母抗衡。 她现在只能好好学习，且她能走的路也只有好好学习。 她不能为了发泄这一次的情绪，就失去仅有的机会。 所以她默默地抽回筷子，表示自己向他低头了。 第29章 决心 对于吴雅粥的低头，吴鹏很是满意。 她吴雅粥再怎么样，这一辈子都是他的女儿，是越不过他去的。 要是吴雅粥知道他心里的获得，估计都忍不住要感叹一句，不愧是夫妻，一个被窝里果然睡不出两种人。 孙燕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生怕父女俩吵起来，夹起几根青菜放到吴雅粥碗里。 “吃青菜也行，对身体好，不是说青菜里有维生素，是维生素吧老吴？” 吴鹏似有似无地点头。 “对呀！你看你爸多聪明，让你吃青菜肯定是为你好。”说着又往她碗里夹了一些。 吴雅粥看着碗里一片绿油油的，本来就没什么食欲，现在彻底丧失了胃口。 放下碗就站起身，“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先去写作业了。” “雅粥，你再吃……”孙燕萍放下碗想起身去追，但被吴鹏一句话制止了。 “坐下！”吴鹏夹了块肉放进嘴里，看她乖乖坐下心里才舒服了。 “她爱吃不吃，不吃拉倒，谁惯着她！” 孙燕萍重新端起碗，有些欲言又止。 吴鹏可不惯着：“你拉个脸给谁看呢？不想吃也滚。” “没有没有，我吃。”孙燕萍快速吃了几口，也沉默了下来。 吴雅粥听着门外的动静，嘴角不自觉地扯了个冷笑。 谁能想到外面文雅气和彬彬有礼的吴老师，在家里是这个样子呢？ “孙燕萍，给我切点水果。” 听着外面吃完饭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吴鹏又开始找事，吴雅粥找出耳机戴上。 真是辣耳朵，真以为自己是个皇帝了？ 原本在洗碗的孙燕萍听到他的声音，立马洗洗手从冰箱里拿出水果，洗好切好之后才端出去。 吴鹏看她放的位置，嘴上忍不住抱怨：“我看吴雅粥就是随了你，没眼力见，没见我够不着吗？” 孙燕萍也不反驳，默默地把果盘放到他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吴鹏叉起一块苹果放嘴里，“这苹果还不错。” “那我以后就买这种。”孙燕萍得到他的夸奖，很是高兴。 “嗯。”吴鹏点头，转而又开始数落她，“你也别老惯着她，让她出来洗碗，不为这个家作出贡献，她凭什么在这个家待着？” 孙燕萍试图劝说：“雅粥刚回来，肯定累了，再说她现在任务重，写作业肯定也多需要些时间。” “累？我都没说累，她有什么资格说累？学个习能有多累？有我上班累吗？” 吴鹏从沙发上坐起来，一顿输出后对她摆摆手。 “滚滚滚，你们母女俩我看见就烦。” 孙燕萍回到厨房，洗完碗之后煮了碗面，看吴鹏正在刷手机，便推开吴雅粥的房门。 把碗放到书桌上，扯下她戴在耳朵上的耳机。 吴雅粥被吓了一跳，“妈！下次进来能敲一敲门吗？” “我为什么要敲门，快把面吃了。” “我也是个人，也是有隐私的好吗？”说着把碗从面前端开，“我现在不饿。” 孙燕萍听她这么说不乐意了：“什么隐私，我是你妈你还跟我谈隐私？” 吴雅粥叹了口气，关于这个问题她们已经争论了很多遍，但她妈好像就是听不进去，永远都是那套理论。 对于她的沉默，孙燕萍根本不在意。 吴雅粥在他们眼里，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形象，根本不像小时候那么惹人喜爱，越大越不讨喜了。 “我跟你说，你别老跟你爸对着干，他都是为了你好。” 为她好为她好，什么都是为她好，到底好哪了？ “别什么都打着为我好的名义了。” “嘿你这孩子，我们做父母的还能害你吗？” 吴雅粥已经没心情再跟她交谈了，真的很心累，完全沟通不了。 “别再跟你爸对着干了，知道了吗？明天帮我干干家务，别老闲着。” “我……你……不是……”吴雅粥被气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冲她摆手，“走吧走吧，你出去吧，我会干的。” 听她答应了孙燕萍才满意地出门，临走还要补一句：“记住我的话，别跟你爸对着干。” 吴雅粥什么都不想说了，等她走了之后才站起来把门关上。 她经常怀疑她妈像是间接性失忆了。 哪个周末她没干家务？ 今天只是被气到了，忘记时间没出去帮忙。 平时只要她在家，做饭洗碗打扫卫生那是一个不落，但她妈好像看不见似的。 哦不对，还是能看见的，经常在她做完这些事后，跟在后面评价。 不是这里没擦干净就是菜有点咸或者淡了，总之一句话，就是没她做的好。 这也就算了，但下周她回来，必定会忘了她上周是做了事情的，就一直说她什么都没做。 吴雅粥坐回椅子，现在根本没心情写作业了。 看着桌上的面，心情很复杂。 她有时候真的会讨厌，讨厌她妈为什么不能再对她狠心一点。 打一棒再给个甜枣的套路，她妈运用的是炉火纯青。 但偏偏她自己又丢不下这份好，真是太烦人了。 不想再考虑这些事，也没心情写作业，吴雅粥把视线转向了挂在椅子上的书包。 犹豫地伸出手，把侧兜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赫然是一块镜子。 是……徐珏的镜子。 原本应该已经碎了的镜子，现在看着依旧是完好的。 吴雅粥轻抚着镜子，慢慢打开，里面出现的人让她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心里忍不住涌出了对自己的厌恶。 她只是想在离开之前留下一些关于他的东西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所以明知道这件事很卑劣，但她还是去做了。 但她也不知道会引出这么多的事情，不然当初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或许她爸有些话是正确的，她长相一般，成绩一般，性格差，身材不好，也没什么特长，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 现在还加上人品也一般，还会说谎，这些或许已经比不上普通人了。 就她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注定不是普通人的他呢？ 吴雅粥深深叹了口气，把镜子放进了抽屉里，夹在几本书中间，摆得有些凌乱。 她不能让这个东西显得不一样了，不然她妈肯定会让它消失的。 毕竟她妈可是经常打着帮她打扫的名义，来搜查她的房间。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犯人呢，没有丝毫隐私可言。 晚上等客厅里没有声音之后，吴雅粥才拿着睡衣去洗澡。 她是真的不想和父母见面，不然晚上就要带着情绪入睡了。 这时主卧里，吴鹏半躺着刷手机，看孙燕萍来来回回地走动，心里有些烦躁。 “你能不能别在我眼前晃悠？” 孙燕萍解释道：“我收个衣服，马上就好了。” “明天收不行吗？”吴鹏有些不耐烦，突然想起什么，“这周老师给你打电话了吗？” 孙燕萍手突然一抖，有些支支吾吾的。 “打……打了。” “嗯，说什么了？” “就……挺好的，跟平常一样。” 吴鹏听到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关了手机就躺下了。 “赶紧关灯睡觉。” 孙燕萍赶紧把衣服放进衣柜里，“就来了。” 关灯躺下之后，听着耳边的呼噜声，孙燕萍有些不安。 关于吴雅粥从一班踢出，转到六班的事情，老师给她打电话说过。 但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吴鹏说，所以这个事情就一直压在她心里。 吴鹏对吴雅粥的期待有多高，她是知道的。 要是真被他知道吴雅粥不在一班了，她不敢想象这个后果。 心里有事的她实在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睡不着就滚出去睡。”吴鹏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这就睡这就睡。” 孙燕萍清空脑中的那些胡乱猜想，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入睡。 这是个安静的夜晚。 第30章 隐瞒 吴雅粥被闹钟叫醒的时候，有些迷茫，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错觉。 缓慢地坐起来靠着床头，盯着书桌上那碗没动的面发起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醒神了的吴雅粥起来换身衣服，端着碗出去了。 孙燕萍这时也刚好起床，看到依旧满满当当的碗，语气有些不好。 “怎么没吃？” “没胃口。” “没胃口就不吃了吗？你知不知道这叫浪费粮食！” 一大早就挨训，吴雅粥心情也不好，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了。 “我有让你给我煮吗？你能不能别老是做一些自以为对我好的事情？！我根本就不需要！”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孙燕萍捂着胸口，“我是你妈，对你好还有错了吗？” “就因为你是我妈，所以我的人生就要被你操控吗？！我真的宁愿你不是我妈，宁愿你没生下我！” 吴雅粥说完就后悔了，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 孙燕萍原本压低的声音也控制不住了。 “你以为我愿意生下你吗？你但凡是个男孩，我都不会吃这么多年的苦！” “呵！”吴雅粥忍不住冷笑，实话终于说出来了。 很想告诉她，但凡她有个选择的机会，她也不想选择出生的，可这一切不是都由不得她选择吗？ 深呼吸一口气，吴雅粥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吵什么吵什么？一大早上在吵什么？让人安静睡个觉是会死吗？” 吴鹏“嘭”地一下把房间门拉开，因为太过大力，门反弹回来撞在他身上。 这个事情彻底点燃了他的情绪，走过去一人给了一巴掌。 孙燕萍低着头没说话，也没动。 吴雅粥捂着脸，也低着头，一言不发，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都很能说吗？” 孙燕萍没接他的话，而是仰起脸对着他笑笑，“饿了吧？我去给你弄早餐。” 也不等他的答案，拉着依然低头捂脸的吴雅粥进了厨房。 “我说过让你不要惹你爸，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吴雅粥左手捂着脸，右手依然紧紧端着那碗面。 孙燕萍看她死死地抓着碗，手指因用力都泛白了，赶紧抢过来放台子上，“行了，你那脸，弄点冰，敷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就不再管她，也没管自己的脸，开始做早餐。 过了一会儿，孙燕萍似乎知道她还是站着没动，叹了口气。 没转身，压低声音劝说：“你就别犟了，你转班的事情我还没告诉你爸，所以现在你还是多顺着他一些。” 别到时候，这些情绪成了火上浇油的原料了。 吴雅粥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双眼死死地盯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无论是老王还是老班，都没有和她说过给家长打过电话。 孙燕萍不看她都知道她是什么表情，语气很是平淡。 “这么大的事情，学校能不和学生家长沟通吗？” 不和家长说，学校承受得住后果吗？ 吴雅粥沉默了，是她天真了，学校怎么可能留下这种麻烦。 但她的确不知道这件事，也确实不知道她妈原来没和她爸说。 难怪呢，家里难得这么安静。 在学校的时候担心回家之后会挨打，昨晚她还担心了一宿。 原来她妈替她瞒下了。 这个事情吴雅粥心里有些复杂。 想了想，打开冰箱拿出两个冰袋，递了一个给孙燕萍。 她家冰箱里常年备着冰袋，也没别的原因，就是为了消肿而已。 孙燕萍看了一眼面前的冰袋，没接，继续忙着手里的事。 “你自己用吧，我先把早餐做好了，不然等会儿你爸催了。” 吴雅粥也没勉强她，反正说了也不会听的，白白浪费口舌。 又打开冰箱放了一个回去，另一个拿起来轻轻地靠近脸。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吴雅粥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 既是疼的，也是冰的。 看着孙燕萍一个人忙忙碌碌的背影，吴雅粥还是有些不忍心。 放下冰袋，走了过去：“我来吧。”说着就想拿她手里的锅铲。 孙燕萍抬手躲开了，“不用，马上好了，你先去敷你的脸。” 吴雅粥坚持要做，孙燕萍也坚持不要她做，两人一时有些僵持不下。 最后还是吴雅粥先退了，“行行行，你来你来。” 重新拿起冰袋，敷着脸看着她妈忙忙碌碌的背影。 “你图什么呢？” 孙燕萍没懂她的意思，回头看她一眼。 “什么图什么？” “我说，你嫁给他是图什么呢？” 孙燕萍手一顿，脸上的笑容也一僵。 但因为她是背对着吴雅粥，所以吴雅粥并没有看见她的异样。 原本想说什么的孙燕萍，余光瞥见冰箱上有个人影，脸上立即重新挂上笑容。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还能是为什么，你爸对我多好啊，他都舍不得我出去工作，都是一个人在外面辛苦打拼。” 听到这些言论，吴雅粥怀疑她妈莫不是被pua 了。 是，他不让她出去打拼，都是回来打她！ “不是，他……” “再说了。”孙燕萍打断吴雅粥的话，继续说道，“你爸长得多帅啊，文质彬彬的，性格也好，也不在外面瞎混，工作也体面，嫁给这么好的男人，都是我的福气。” 好好好，吴雅粥觉得自己真的是被气笑了。 性格好，文质彬彬，那是对着她的吗？不都是对着外面的表现吗？ 不在外面瞎混，那不是因为他没钱吗？ 他在网上聊的那些，她做为女儿都知道了，她不信她妈做为枕边人会不知道！ 工作体面吗？应该是体面的吧？ 小学老师，要是没赶上时代红利，他当得了吗？ 听着她妈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她爸的优点，吴雅粥深深怀疑她是魔怔了。 而且她确诊了，她妈就是个恋爱脑！ 吴雅粥还想说点什么，但身边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不用说出来。”吴鹏的声音里藏不住的高兴，“早餐做好了吗？” 孙燕萍吃惊地回头：“怎么进来了？是等急了吗？我这就端出去了。” “没事，我就过来看看。”说着走进来，自己端起碗出去了。 吴雅粥有些傻眼了，她记忆中她爸从来没有进过厨房，从来没有！ 仿佛厨房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一样，只要他跨进来一步，就会失去他做为男人的尊严。 再看着她爸那ak都压不下去的嘴角，一时之间有些怀疑到底是谁在pua谁。 孙燕萍没看她，而是跟着吴鹏出去了，在旁边小心关心着。 “你小心一点啊，走慢一点，别烫着自己了。” 对于她的关心吴鹏很是受用：“没事，这点小事我还是做得好的。” “对啊，就该让雅粥看看，她爸多厉害。”孙燕萍在旁边吹捧着。 “看看她爸对我多好，会帮我做事，多会心疼人啊！” 吴雅粥有些傻眼了，不是，她以前怀疑她爸给她妈下蛊了，但今天她又有些怀疑，到底是谁给谁下蛊啊？ 她爸妈以前是这么相处的吗？ 还是她平时看见的，就仅仅是她爸妈想让她看见的？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她妈想让她看见的？ 可是为什么？ 这边等吴鹏坐下之后，孙燕萍才叫吴雅粥吃饭：“愣着干什么？过来吃早餐了。” 吴雅粥有些精神恍惚，愣愣地坐下，开始机械性地吃早餐。 “上学期你那成绩排年级多少？”吴鹏吃着吃着，突然想起来昨天忘记问这件事了。 一中的期末成绩发放的方式有些奇怪，只会告诉学生自己的成绩，不会说明排名。 只有在下学期开学之际，才会将排名贴在宣传栏上。 要他说，这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还说什么为了照顾学生和家长的情绪，这不迟早都会知道吗？ 吴雅粥听到他的询问，心里一颤。 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31章 教训 对于吴雅粥的沉默，吴鹏是不满的。 一大早上就沉默寡言的，看着就影响心情。 孙燕萍在旁边赶忙替她打掩护：“我听老师说和上学期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 吴雅粥突然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笑。 她妈是会说话的，语言的艺术是被她完全拿捏了。 可不就是变化不大么。 就是从二十九名到三十一名而已。 表面上看，不过就是区区两名的差距。 但实际上，就是因为这两名的差距，她被刷了，从一班到了六班。 吴雅粥有些恶劣地想，要是她爸知道了，会不会气晕了。 孙燕萍看她还好意思偷笑，眼神看向她，暗含警告。 “嗯，那就好。”听了孙燕萍的回答吴鹏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于她的话，吴鹏还是相信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没听见现在她对自己的评价还是那么高吗？ 说完又看向吴雅粥，“对于这个成绩和名次，你怎么看？自己满意吗？是不是原本还能进步个一两名，但因为你不努力，所以才没有进步？次次吊车尾你不会脸红吗？” 吴雅粥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她要怎么努力？ 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她都在学习。 可有些知识她就是转不过弯来，她自己也很崩溃啊！ 孙燕萍赶紧附和道：“是啊，你爸爸说得对，还是要好好努力，但一次考试也成绩代表不了什么，下次努力进步啊！” 争取在她爸发现之前重新考回一班吧，也算了了她一桩心事。 也是吴雅粥不知道她妈的想法，不然都会笑出声来。 她妈以为进一班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吗？ 要不是中考的时候她走狗屎运，踩着最后一名进去，否则她这辈子都不会和一班扯上关系的。 对于她的话吴鹏是不赞同的。 “什么叫‘一次成绩代表不了什么’？平时不在意，什么时候在意？高考吗？她都排倒数了，你还期望她高考能考出个什么高分数吗？” 孙燕萍被喷了几句，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表示：“我这不是没你文化高嘛，就是想让你别急，七道自己就不好了。” 吴鹏“哼”了一声，“那苏秋岑考了第几？” 吴雅粥有些迟疑，顿了顿还是说了假话：“第……第二。” “嘁！”吴鹏有些嘲讽又有些得意，“我就说女生一旦上了高中就比不上男生了，第一名是个男生吧？” 一副十分笃定的样子，让吴雅粥有些厌恶。 “你不说我也知道，男生后劲儿本来就比女生大，再说你们又是个理科班，女生追得上才奇怪了。” 吴雅粥听着这些看不起女生的话，真的很后悔自己撒了谎。 如果再来一次，即使冒着挨一巴掌的风险她也会说真话的。 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但凡她改口说苏秋岑考了第一，那她爸肯定会觉得是她不服气而说了假话。 人果然还是不能做坏事不能撒谎，这都是什么报应啊！ 吴鹏吃完之后站起来，突然伸手把吴雅粥的碗给抬走了。 吴雅粥举着筷子看着他，眼里满是疑问。 “看什么？不看看自己几斤了？让你少吃点是听不见吗？” 又是这个话题，她长胖是她愿意的吗？能不能别总是这件事来攻击她？ 吴鹏看她低着头，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是她爸，说她几句有什么问题吗？ “你平时和苏秋岑在一块，不会学学她吗？偏偏人家考了第二，你才二十九！别坐着了，回房间写作业去，等会儿滚出来洗碗。” 吴雅粥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回房间了。 看她乖乖听话，吴鹏不由得有些得意洋洋，“还是得多敲打才会听话。” 仿佛吴雅粥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养的一条宠物。 一旁的孙燕萍起身收拾桌子，打算去洗碗，被吴鹏制止了。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叫她出来洗，你去把我衣服洗了，衣服也好好熨熨，我周一要穿。” 孙燕萍没说什么，转身朝吴雅粥的房间走去。 “雅粥，出来洗碗吧。” 刚坐下的吴雅粥还没来得及开始写作业就被叫停了。 “能不能敲门？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她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孙燕萍赶紧把门关上，“你小点声，别被你爸听见了。” “我爸我爸，满嘴都是我爸，你那么喜欢你让他当你爸啊！” 孙燕萍也提高了声音：“吴雅粥！我在跟你好好说话，少跟我大呼小叫的！” 吼完那两句之后，吴雅粥觉得仿佛用完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知道了。”声音平静，没什么起伏。 但孙燕萍很满意她这个样子，做为妈妈，她还是有自己的权威的。 “快点起来把碗洗了。”说完就拉开门打算出去了，临走还嘟囔一句，“真是不让人省心。” “知道了。”吴雅粥语气冷淡地回道。 至于后面那句，她就当作没听见。 吴雅粥来到厨房，默默地刷着碗。 她的泪水一滴滴地掉进洗碗池里，混合着洗洁精的泡沫一起消失不见。 她不明白为什么父母总是对她不满意，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他们的期望。 难道只有成绩好才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吗？ 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他们还对钱认可。 她爸不是总提隔壁的洋洋，总让她和人家学学吗？ 可这是一般家长都不会让自己孩子去学的事情。 据她所知，洋洋在大学期间认识了一个有钱男人，辍学去当人家的情人了。 之后回家都是大包小包的，她妈妈经常炫耀自己的女儿争气，她爸爸也骄傲自己的女儿会挣钱。 炫耀最多的对象，可不就是做为邻居的她家嘛。 她爸听着可不就是心动。 经常让她少吃减肥，不是为了她的健康，而是为了能更好地吸引男人。 他原话是这么说的：“你减减肥，再去动动脸，不比洋洋差。” 他潜意思里透露出来的可惜与期待，是吴雅粥无法忽视的。 她真的怀疑，有这种思想的人，是怎么配当人民教师的？真的不会教坏小孩子吗？ 洗完碗后，吴雅粥回到房间，静静地坐在书桌前。 突然想到什么，打开抽屉拿出一张便利贴，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 是林欣欣的qq号，但自己估计是加不了她了。 按照她爸今天的心情，是不太可能让她碰电脑的。 至于她妈，没有她爸的允许，估计也不会把手机借给她。 吴雅粥默默叹了口气，只能去学校和林欣欣解释了。 想到林欣欣，吴雅粥忍不住地想，他们的周末过得怎么样了呢？ 欣欣早上起来和李林去打篮球了吗？是去哪了呢？ 想了半天也想象不出来，可能是跟她截然不同的生活吧。 低头笑笑自己的无聊，想象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除了增添羡慕和烦恼，毫无用处。 吴雅粥看着桌上的试卷和资料，默默为自己打气，她以后也会过上想要的生活。 客厅里，吴鹏躺沙发上和同事们在群里聊天。 “也就年级二十九，还是有些差了。” 底下有同事就开玩笑道：“吴老师就别凡尔赛了，谁不知道在一中前三十名意味着什么啊？” “对啊，吴老师还是太谦虚了，985和211都跨进一只脚了，可得多传授点教育方法。” “是啊，吴老师可别藏着掖着了。” 吴鹏听着群里的语音，这些恭维的话让他的虚荣心达到了顶峰。 孙燕萍在旁边心里有些复杂。 老吴和同事们说了这件事，万一被拆穿了…… 想着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她和吴雅粥的后果不敢想象。 “当然不会，我啊就是……” 吴鹏正打算和同事们传授点经验，就被一个电话打断了。 看着陌生的号码，吴鹏有些奇怪，这是谁？ 但还是接了起来，“喂？” “啊对，我是。” 孙燕萍只听见了这两句，就眼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黑。 心底也涌起了阵阵不安。 第32章 禁闭 “嘭”！ 门被人从外面踢开了。 正专心学习的吴雅粥被吓了一跳。 转头便看见她爸黑着脸站在门口。 吴雅粥小声抱怨：“又怎么了？怎么都不敲门？” 吴鹏上前拽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扯，头皮的疼痛感迫使吴雅粥不得不仰起头。 “敲门？这个家都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敲门？嗯？” 孙燕萍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抓住他的手，“老吴老吴，有什么事好好说。” 吴鹏一把推开她，“好好说？你们娘俩儿有跟我有好好说吗？” “是我的主意，都是我的主意，不关雅粥的事，她是想跟你说的，被我制止了，你看她从小这么听你的话，肯定是不敢擅自骗你的！” 吴鹏的手没松开，甚至还加大了力气。 吴雅粥忍不住“嘶”的一声，感觉头皮快被扯掉了。 “呵！”吴鹏冷笑，“不敢擅自骗我？你之前不也是听我的话？现在呢？还不是骗了我！还是说，你……不，你们一直都在骗我？” 吴鹏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她们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就这一次！雅粥雅粥，你快告诉你爸，是不是就这一次？” 孙燕萍再次冲上去拉住他的手，嘴里叫着吴雅粥。 吴雅粥现在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她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头皮上。 吴鹏看她一声不吭，以为还是不服，拽着头发的手放下，转而换了个地方。 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眼神透露出的狠厉，语气也让人觉得恐怖。 “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 吴雅粥没想到他突然会有这种动作，猛然的窒息感袭来。 双手拉扯着他的手，但依旧没能抵抗得过他的力气。 就像她的人生，一辈子都要被他掌握了。 孙燕萍看他的手在慢慢用力，吴雅粥原本在咳嗽挣扎的动作，慢慢停止了。 “吴鹏！”孙燕萍真的要被吓死了，“你真的要掐死她吗？” 吴鹏越来越用力的手被这一声怒吼叫停了。 充血的眼睛慢慢恢复了原样，精神也渐平稳下来。 松开手，也不看吴雅粥的样子，转头就走了。 走之前语气平淡地吩咐孙燕萍：“把她关杂物间去。” 等他消失在门口，孙燕萍才敢查看吴雅粥的状态。 “雅粥雅粥，你还好吗？”孙燕萍轻轻拍打着她的脸。 吴雅粥现在觉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视线也一片模糊。 然后就感觉身上的疼痛感都消失了，有种得到了解脱的感觉。 耳边传来叫她的声音，但她丝毫不想搭理。 再然后就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 吴雅粥醒来时发现自己是靠着墙坐着的，第一感觉就是颈椎不适，似乎是因为睡觉姿势不对导致的。 之后便是浑身不适，头疼，头皮疼，嗓子疼，总之哪哪都在叫嚣着疼。 动了动腿，因姿势不对而导致有些麻，动一下都感觉有几万只蚂蚁在爬。 龇牙咧嘴地扶着墙站起来，周围黑漆漆一片。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在杂物间里。 虽说是杂物间，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 吴雅粥忍不住笑了笑，这是吴鹏又在骂她废物了。 有时候也真的是不得不佩服他有创意，杂物间用来关废物，也是很合理的哈。 吴雅粥扶墙走了几步，缓了缓还有些麻的腿。 伸手摸到另外一面墙，就地坐下，角落还是比较舒服的。 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处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吴雅粥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怀念。 算算时间应该也有一年没来了。 这一年一班仿佛就是她的免死金牌。 不仅没有再被关过禁闭，连挨打和挨骂的次数都少了。 现在从一班离开了，就像是灰姑娘的华丽礼服，梦醒了也就消失了。 一切就好像回到了起点，也没什么可说的。 就真当自己做了个梦吧。 吴雅粥闭上眼睛，在心里默背着语文书上该背诵的文章。 “咚咚”门被轻轻敲响了。 “雅粥你醒了吗？” 是孙燕萍的声音。 吴雅粥没出声，一方面是嗓子疼得厉害，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回答。 孙燕萍是趁着吴鹏午睡时偷偷过来的，她有些担心吴雅粥的身体。 等了一会儿里面也没有声音，孙燕萍有些失望。 她不确定是吴雅粥还没醒，还是不想搭理她。 这时主卧里突然传来吴鹏的咳嗽声，孙燕萍吓了一跳，怕被他发现了。 看着杂物间的门纠结了一阵，还是离开了。 吴雅粥听到门外没有声音了，嘲讽一笑。 不小心扯到了嗓子，痛得她立马捂住脖子。 痛感减轻后也不敢再随便出声了。 但心里还是免不了地觉得讽刺。 这原来就是父爱和母爱啊。 孙燕萍离开后，悄声去主卧看了一眼，发现吴鹏没有醒。 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盯着吴鹏挂在腰间的钥匙，内心很是挣扎。 既想去看看吴雅粥，但又怕再次惹怒了吴鹏。 洗衣机结束工作的警报声响起，孙燕萍顿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不是她不关心吴雅粥，而是她现在有事情要去做，不然等吴鹏醒来她就糟了。 孙燕萍去阳台晾完衣服之后又回到了主卧，准备拿出吴鹏的西装去熨一熨。 “能不能别总进进出出的，烦！”吴鹏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 孙燕萍赶忙轻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小声一点。” 吴鹏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这一天天的，睡觉都睡不安生。 孙燕萍取完衣服，离开时轻轻关上主卧的门，避免再把他吵醒了。 熨衣服的时候孙燕萍又忍不住地想到了吴雅粥。 都这个时间了，应该醒了吧？ 也不知道吴鹏这次生气会持续多长时间？ 想到这，抬起手摸了摸有些红肿的嘴角。 看来最近又不能出门了。 要是被人看见了，吴鹏知道后回来可能会下更狠的手。 回想起上午的那顿打，孙燕萍轻轻颤抖了一下。 吴鹏从主卧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边熨衣服边走神。 “喂！干什么呢？别把我衣服熨坏了！” 孙燕萍回过神：“没有没有，我注意着呢。” 吴鹏没理她，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 孙燕萍看了一眼时钟，这才注意到了时间，差不多该做晚饭了。 加速处理好手头的事情，把衣服挂好就去厨房了。 吴鹏躺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调了几个频道，感觉都没什么意思。 想看会儿手机，摸了摸口袋发现没在身上。 “孙燕萍，孙燕萍！” 孙燕萍正在洗菜呢，忽然听见吴鹏叫她的声音。 擦了擦手就赶紧出来：“怎么了？” “把我手机拿过来。” 孙燕萍也没问他在哪，问了也只会得到一句“自己没眼睛不会看吗”的回答。 还不如自己找来得快。 猜测着他的手机会在哪里，孙燕萍打算先去卧室找。 找了一圈发现在床缝里，应该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了。 孙燕萍拿给他之后，又回到厨房忙碌。 此时的吴雅粥呆在杂物间，把课文都背了几遍，突然有些无所事事。 她突然有些好奇。 她是高中之后才发胖的，之前瘦会不会是因为饿的？ 于是便苦中作乐地发出猜想。 已知：高中没被关过禁闭，所以她长胖了。 以前经常关禁闭，所以她是瘦的。 所以：她不关禁闭＝胖 她关禁闭＝瘦 总结：只要她关了禁闭就会瘦。 那岂不是等她出去之后就瘦啦？ 肚子突然发出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 吴雅粥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默默道了声歉，跟着她真是辛苦了。 唉……真是无聊，也不知道欣欣回家了吗？ 看她和她外公的相处，家里氛围应该很好吧？ 她现在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秋秋放学了没有？ 等等，她发现了一个盲点！ 一班这周六补课，那李林大早上和谁去打篮球了？ 欣欣早上不睡懒觉，忍着起床气爬起来，再收拾收拾自己，然后和他一起出门了，最后看着空空的篮球场…… 吴雅粥想到那场景就忍俊不禁，李林估计被欣欣骂惨了吧？ 第33章 放鸽子 如吴雅粥所料，此时的林欣欣真的是要被气死了。 人气到一定程度是会忍不住笑出来的。 “李林，那么我请问，和你一起打篮球的人呢？” 李林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你能别笑了吗？看着有些瘆人。” 林欣欣根本不听，依然保持微笑看着他。 此刻，她只想要个解释。 李林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我也不知道人为什么没来啊！但凡知道你觉得我可能叫你一起来吗？” 再说他哪有那个胆子？ 林欣欣也知道他不敢，但她现在满腔的怒火需要有一个发泄的地方。 而可能同样是受害者的李林，注定成为这个倒霉蛋。 李林抱着篮球，看起来有些无辜。 “不来也没人通知我啊！肯定是他们放了我的鸽子！” 林欣欣双手抱胸，有些咬牙切齿地道：“他们放你的鸽子？那你有考虑过是自己的原因吗？” 怎么只放了他的鸽子，不放别人的？ 林欣欣也知道这个理论有些流氓，但她现在哪管得了这么多？ 李林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有得罪过这群人吗？ 答案是：没有。 然后他非常确定地朝林欣欣摇头：“我想过了，不是我的原因。” 林欣欣扶额，无语了真的，大无语！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在这等他们还是回去？” 对于林欣欣的询问，李林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好像没想过这个问题。 “要不你先回去？”语气有些试探。 他们出来有半小时吗？这就让她回去了，那她早上起来干什么？ 林欣欣这么想也是这么问的。 李林挠挠头：“那要不你再等等，说不定他们就是迟到了呢？” 林欣欣冷笑，自欺欺人倒是有一套。 一人迟到算是正常，两人迟到也能接受，三人迟到也还能原谅，那么所有人都迟到呢？这还是迟到的问题吗？ 林欣欣找了个地方坐着，拿出手机打算刷刷视频。 等吧，她就陪他在这等着，看看这群人是不是真的迟到了。 李林看她有事可干了，就自己去球场上打球了。 平时在学校还得抢球场，现在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不要太爽了！ 林欣欣没管他，自顾自地刷着手机。 打开qq回了几条消息，发现还是没人加她好友。 忍不住嘟囔几句：“粥粥怎么还没加我呢？是不是忘记了？” 唉……早知道换她来加了，但粥粥又说自己记不住账号。 听到她这么说，林欣欣都有些惊奇，还能有人记不住？ 要知道她都把自己的账号背得滚瓜烂熟了，简直可以倒背如流！ 林欣欣突然懂了，看来学霸的脑子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好用的。 等了快一个小时，还是没人来，林欣欣有些坐不住了。 现在太阳渐渐升起来了，晒得她有些烦躁。 站起来冲着李林喊道：“你不是说他们就是迟到吗？一个小时了，人呢？” 听到她的声音，李林停下来手里的动作，擦擦汗朝她走去。 “你说什么？刚刚我没听清。” 一股属于男生的汗味袭来，林欣欣捂着鼻子后退两步。 小说里都是形容什么“男性荷尔蒙的味道”，然后说各种说吸引人。 她现在就觉得难闻，yue！ 恶心！想吐！ 李林看着她后退的动作有些傻眼，她退两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林欣欣确保自己处于安全领域才放下手继续跟他说话。 “你站远点！是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吗？” 李林拉起衣服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啊，就稍微有点汗味而已，也没那么难接受吧？ 但看林欣欣那嫌弃的样子，他还是不凑上去讨嫌了。 很有自知之明地转移话题：“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他们到底还来不来？不来我就回去了，晒死了！” 李林也不知道他们还来不来，便老实地告诉林欣欣：“我也不确定还来不来，我没有刘圣的联系方式。” 并且是真正意义上的，所有的联系方式，包括手机号、微信、qq、微博等，他统统都没有。 听到这个消息的林欣欣：？？？！！！ “什么？！”她真的惊呆了，他居然没有刘圣的联系方式？ 之前看他那一副坚决要等人来的决心，还以为是悄悄联系过了。 现在告诉她，原来没有联系方式，所以就凭着一腔信任就这么等人吗？ 那她刚刚浪费的时间算什么？算她脑子里进的水吗？ 现在脑子里的水被太阳蒸发了，林欣欣觉得自己清醒过来了。 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欸！等等我啊！”李林看她走了，急忙弯腰拿起水杯和毛巾就往包里塞，嘴里喊着她的名字，生怕她先走了。 他一路小跑着才跟上了林欣欣。 “你走挺快啊！” 林欣欣看见他，立马捂着鼻子往旁边躲了一步。 李林抬手认输：“行行行，我离你远点。” 说着往旁边走了两步，“现在可以了吧？” 林欣欣“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李林忍不住嘴贱了一句：“你知道吗？只有猪才经常‘哼哼’！” 说完就往旁边一跳，完美躲过林欣欣的拳头。 “我看你是想死了！”林欣欣觉得生气要是有形态的话，她现在真的是“怒发冲冠”了。 对于她的威胁，李林立马认怂。 “错了错了，是我嘴贱，下次不说了。” 其实他下次还敢，但现在就不说这话了，大小姐消气要紧。 林欣欣不想理他，快步往前走。 “欸，你慢点，想吃什么？我请你去！随便点！”李林拍着胸脯说道，一副大方的样子。 “切！谁稀罕。”她林欣欣是缺那点吃的人吗？ “给个机会嘛，算是我对你道歉的诚意。” 林欣欣听了这话还是比较满意，但还是摇头。 “算了。” 李林看出她的态度松动，所以对她的拒绝有些奇怪。 “怎么了呢？没有想吃的？” 林欣欣指了指太阳：“太热了，想回家躺着吹空调。” 李林看着还斜着的太阳，有些疑惑。 现在热吗？也还好吧？ 说完之后林欣欣又有点后悔，实在不想便宜他，补充道：“要不你给我买杯奶茶送家里吧？” “行。回去给你点外卖。” 林欣欣也不管是他买还是点外卖，反正能喝到就行。 “行吧，本小姐就大方地原谅你了。” 李林也配合道：“谢谢大小姐~” 这就是为什么李林敢经常逗林欣欣的原因。 容易生气，但更容易哄。 “我回来了。” 林欣欣到家之后，有气无力地倒在沙发上。 一旁喝茶的江楚河有些奇怪：“不是和李林去打篮球了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别提了。”林欣欣坐起来对着他吐槽，“外公你都不知道李林他人缘有多差！今天约他打篮球的人，一个都没来！注意哦，是一！个！都！没！来！” 江楚河有些好笑：“这么过分啊？” “对啊对啊！”林欣欣点头。 “你赞同的是那群人过分还是还是李林过分啊？”语气有些好奇。 “当然是那群人过分！当然了，李林也过分。” 林欣欣拿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下巴搁在上面继续说道：“不过我已经原谅李林了。” 温韵端着水果走出来，笑问：“怎么原谅的？” “他答应给我买奶茶。”说着接过温韵递过来的水果吃掉，笑嘻嘻地道谢，“谢谢外婆。” 温韵看她吃完又给她递了一块：“这就原谅他啦？” 林欣欣接过来没有吃，转手喂在外婆嘴里。 “原谅了呀，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再说错的也不是他，他也是受害者。” 温韵笑着和江楚河对视一眼，他们家欣欣真是好哄又善良，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家臭小子了。 第34章 愤怒 林欣欣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和吴雅粥一个人呆在小黑屋里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饿得有些胃疼的吴雅粥蜷缩在地上，没有了背课文的欲望，也没了想别人的心情。 调整着呼吸，努力平复着疼痛。 外面的吴鹏在吃着饭，孙燕萍有些欲言又止。 “你最好不要开口，不然你也别吃了。” 吴鹏看她没说话，满意了。 突然旁边的手机响了一声，吴鹏看了一眼没理。 接下来又连着响了好几声。 “啧”，吴鹏有些不耐烦的打开手机，发现同事群里很多在艾特他。 心里突然感觉有些不妙。 手不自觉地往上翻了一下，找到第一条未读消息。 是条语言消息，点下去的前一秒还有些犹豫，总感觉不是他想听的话。 但看着艾特自己的人越来越多，手最终还是点了下去。 “吴老师啊，你早上跟我们说的消息是不是有点误差啊？我怎么听说你家孩子这次掉出三十名之外了，已经从一班离开了啊？是不是孩子害怕，没跟你说实话啊？孩子嘛，还是要好好教育，成不成绩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思想不能歪啊！大家说对不对？” 下面一条也是语言，吴鹏压着火气继续点开，他倒是要听听这群人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对啊吴老师，孩子考的不好，咱们好好教就是了，要是骗人可真就不好了！那可是咱们的家教问题了！现在也只是撒小谎骗你，以后大了可别成诈骗犯了！” 往下的几条语音都是在赞同这些话的，吴鹏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 他们表面说的是吴雅粥说谎骗他，实际不就是在说他为了面子，才隐瞒真相骗他们吗？ 上午还在向他询问孩子的教育方法的几位同事，现在都纷纷跳出来说他不会教孩子了。 手机里一条接一条跳出来的新消息，每一条无不是在艾特他的。 不是赞前面那些人的话，就是让他出来解释的。 吴鹏满腔的火气最终还是没能压下去。 一把把左手拿着的手机狠狠砸在餐桌上，桌上瞬间一片狼藉。 旁边的孙燕萍听着这些语音有些坐立不安，越听越害怕，越听越提心吊胆。 但对于吴鹏突如其来的的动作，她被吓了一跳的同时，莫名又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坐着一动都不敢动，不敢躲突然飞过来的盘子碎片，也不敢擦脸上被划出来的血，更不敢出声说话。 期望着他能就此平息怒火。 但也知道这是奢望。 果然，吴鹏把手机砸出去之后，依然无法平息自己的怒火，抄起墙边的扫把就往杂物间走去。 孙燕萍顾不上桌上的狼藉和自己流血的脸，小跑着跟上去。 吴鹏把杂物间的门关了，把她也关在了外面。 此时的吴雅粥蜷缩在地上，她现在有些昏昏欲睡，不知道自己这是困了还是要饿晕了。 突然，门被打开了。 漆黑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了光，刺得她的眼睛有些发疼。 努力抬头想看清楚来人，只一眼便了然了。 即使他是背对着光，但凭他的动作以及身边的东西，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这，曾经是她最害怕的场景。 漆黑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光随之出现了，带来的不是光明，而是更加黑暗。 他背着光，仿佛把他的身影都放得无比高大，奄奄一息的她抬头便能看见那道高大的身影，而她，就像蚂蚁一样渺小。 同时他身边常常伴随着一些武器，或是扫把或是其他，只要是一切可以充当武器的物品，都可以。 好像下一秒疼痛就来袭来。 耳边听到他缓慢走来的脚步声。 “咚，咚，咚”。 好像和她的心跳声重合了。 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吴雅粥此刻才有了一些实感。 对于她爸的到来，她莫名和她妈一样，都生出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能猜到，只是单纯的关禁闭，是平息不了她爸的愤怒的。 但即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即使都有了心理准备，即使都麻木了，吴雅粥还是会瑟瑟发抖，浑身都忍不住颤栗起来。 仿佛过了一辈子，又仿佛还停留在这一秒。 孙燕萍在门口来来回回地走动，内心无比纠结和难受。 她无措地盯着门，除了担心，根本想不到该做什么。 附耳靠近门，除了刚开始听到一声尖叫，剩下的就只剩一些若有若无的嘶哑声，到最后，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突然，吴鹏打开门，走了出来。 丢掉了手中扫把，然后撸了一把掉下来挡住眼睛的头发，再把有些脏了的眼镜摘下来，用衣角擦了擦才重新戴上了，最后语气平淡地吩咐孙燕萍。 “给她擦药。” 孙燕萍低头答道：“好。” 说着便提着早就准备好的医药箱进入杂物间。 吴雅粥此刻似乎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了。 模糊间看到了她妈走到她身边，蹲下。 想摸摸她的头，似乎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又是熟悉的一幕，就好像他们一家人是游戏里的npc，总在重复一些莫名其妙的剧情。 吴雅粥都能猜到她妈接下来要做什么动作，要说什么话。 无非就是先哭，然后边擦药边问她疼不疼，还好吗，或是让她忍一忍之类的话。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孙燕萍带着明显哭腔的声音。 “雅粥，你还好吗？能听到妈妈说话吗？” 吴雅粥并不想说话，这一刻她也说不出来话。 当扫把打下来的第一下，她忍不住地惨叫了一声，接下来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那一声，把原本就受伤的喉咙，彻底弄哑了。 孙燕萍掀开她的裤腿，打开医药箱帮她上药。 药水碰到伤口的那一刻，疼痛感让吴雅粥无声地倒吸一口冷气。 看着她忍不住颤栗的身体，孙燕萍流着泪按住她，继续上药。 “雅粥啊！你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疼痛让吴雅粥短暂地恢复了精神，看着她妈脸上的血迹和青紫，心也不免一痛。 她不止一次和她妈提过，让她离婚，她以后会有出息的，她会给她养老的。 但她妈总是用三个字打发她。 “你不懂。” 她不懂，她当然不懂。 她不懂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妈一直呆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家！ 可她不懂也没关系啊，和她说了她不就懂了吗？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憋在心里，她到底上哪懂？具体又要懂什么？ 此刻的吴雅粥，不止身体难受，心里更是难受。 孙燕萍给她上完药之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继续轻声说：“再等等，等你爸消气就好了。” 等等等！一直都在让她等，到底是要等什么？！ 用嘴安慰的话说出来根本毫无用处，最好的方法就是离婚。 离婚，然后带她离开这个家。 可她妈就是死活不同意啊！ 孙燕萍说完，抿抿嘴，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语气有些责怪。 “你也别怨你爸，毕竟是你先说谎骗他的，让他在同事面前丢了脸，他也不好受。” 吴雅粥听了这话，愤怒的情绪突然就消失了，嘴角轻轻扯了一下，心里无比讽刺。 她着实没想到她妈会把所有的错都怪在她身上，让她一个人背了这么大一口锅。 是她先说的谎吗？是她…… 算了，没必要计较了，是她就是她吧。 孙燕萍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衣角，心中对吴雅粥说了声“对不起”，她也不想的。 但凡吴雅粥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和内心的想法，肯定会嘲讽一句。 “她也不想”？ 是啊，也不是第一次了，无比熟练了吧？ 内心的愧疚感是不是越来越少了？ 可惜她不知道，但也不耽误她现在无比厌恶她妈的存在。 不，准确说是，她现在无比希望突然一个雷劈下来，把他们三人都劈死了，一切也都结束了。 但也只是她想想而已。 随着孙燕萍的离开，杂物间再次恢复了一片漆黑。 第35章 人设 吴鹏在发泄过自己的情绪之后，依然还是觉得有些不上不下的。 或许是还没发泄完，又或许是吴雅粥除了在第一次惨叫之后，就再次也没发出声音了，这让他很是不爽。 想重新返回杂物间，但在门口听到孙燕萍的一番话，心里的气莫名消了不少。 看来如他所料，这么多年孙燕萍是没有骗过他的，他不相信她突然有了敢骗他的胆子。 果然还是吴雅粥翅膀硬了，敢骗她老子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说服她妈的。 但他也不在意，只要下次她们不敢了就行，想来也记住了这次教训。 吴鹏烦躁地扯了扯衣领，转身去了卫生间。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又低头看了眼衣服，想了想回卧室换了一套。 出来后到餐桌上找出已经破损的手机，随手在沙发上擦了一下，就换鞋出门了。 “是吴老师啊？吃饭了吗？” 刚出门，吴鹏就被人叫住了。 抬手扶了一下眼镜，是楼上的王大妈，也是小区里有名的“大喇叭”。 认出人之后，吴鹏迅速挂上温和的微笑。 “是王阿姨啊，吃了吃了，您这是打算出门散步？” “是啊，吃完饭去遛遛狗。”王大妈拽了拽狗绳，把躲在身后的小狗拽了出来，有些无奈，“真是和我家那闺女一模一样，拉不出圈门的。” 吴鹏安慰着：“王阿姨可别这么说，这不就是这个社会少有的内敛嘛，这种性格以后都会有大出息的，您啊，就等着以后享福吧！” “哈哈哈！哎呀！果然是当老师的，太会说话了。”王大妈被他的夸奖引得大笑。 对于她的夸奖，吴鹏只是笑笑，没接话，蹲下想摸摸小狗的头。 但小狗不仅躲开了，还冲着他狂吠。 “小苗苗！”王大妈吓了一跳，忙拽住狗绳，怕它突然失控了。 有些不好意思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吴老师，这狗平时安安静静的，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吴鹏低头掩盖住眼里一闪而过的恶意，抬起头又变成那个彬彬有礼的男人。 “没事没事，说明小狗护主嘛，这是好事呀！” 王大妈满意极了：“吴老师这情绪可真是太稳定了，燕萍有福了啊。对了，你这一个人是上哪去？” 吴鹏有些无奈，“这不是雅粥昨天回来了嘛，上学期的成绩有些退步了，我想着也不能太逼孩子了嘛，就打算给她玩会儿手机放松放松，但孩子她妈不允许，两人吵起来了，这不！” 说着拿出自己坏了的手机，才接着说道：“两人争吵之下，不小心把手机摔坏了，我现在去看看能不能修好了。” “哟！”王大妈有些吃惊，“这孩子脾气也太大了，吴老师还是不能太惯着孩子了，燕萍也是，孩子要好好教嘛！” 吴鹏适时露出宠溺和无奈的笑容：“我也管不住她娘俩儿呀！” 旁边的李大妈插话道：“还是吴老师脾气太好了，不过这不也证明吴老师是个好男人嘛！” 吴鹏连忙摆手：“哪有的事情，您儿子和女婿，那都是小区里出了名的好男人，我跟他们比，不就是班门弄斧了嘛！” 李大妈满意极了，对着王大妈感慨道：“你说这吴老师这嘴是怎么长的，说出来的话让人心里怪高兴的。” 王大妈点头赞同，“可不是呢！也不知道我闺女以后有没有福气，找个吴老师这样的男人。” 吴鹏脸色涨红：“王……王阿姨别开玩笑了，您闺女找个什么样的人都是人家高攀了，到时候肯定会带回来一个让您满意的女婿的。” 王大妈两人看他脸都红得跟猴子屁股有一拼了，对视一眼，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都在其乐融融的时候，突然有人出来唱反调了。 “欸，不对吧？我怎么听到你家雅粥的叫声呢？”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年纪看起来和孙燕萍差不多，浑身都穿得珠光宝气的。 吴鹏听到这话，表情凝滞了一瞬间，就变成了无奈，一副被人冤枉了的样子。 他都还没说什么，王大妈和李大妈就先为他鸣不平了。 “我说洋洋她妈，你可别胡说啊！你是说吴老师在家打孩子呢？” “对啊！你这是张口就来？你看是燕萍和吴老师是会打人的样子吗？” 洋洋她妈，也就是吴鹏的邻居，名叫张素琴。 她以自己的女儿为傲，逼着大家都得这么叫她。 一开始大家都被她的厚脸皮震惊了，但碍于都是邻居，也不好撕破脸，就一直这么叫了。 叫着叫着没想到也就习惯了。 张素琴欣赏着自己的金戒指，对于两人的质问满不在意。 无所谓道：“谁知道呢？有的人就是会装，还能让你们看出来？” 吴鹏眼神一变，他不确定她说这话是知道了什么，还是混乱说的，但现在也不是仔细问的时候。 王大妈两人还想说什么，被吴鹏拦下了。 “张……洋洋她妈，关于打孩子，那都是没影儿的事。”吴鹏语气无奈，“那是燕萍拖了地，地没干，雅粥没踩稳，不小心摔了。” 对于他的解释，张素琴更无所谓了，耸耸肩：“你说是就是咯！” 他打不打孩子，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她只是看不惯他总是一副彬彬有礼脾气很好的样子，这么多年了，没见他和人红过脸，正常人能一直这样？ 说不定在家怎么对待老婆孩子呢！ 看着吴鹏因为自己一句话，笑容都有些勉强的样子，张素琴心里得意极了。 看吧，她就说，吴鹏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在窗户看着这一幕的孙燕萍心里痛快极了。 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 但痛快在一瞬间就消失了，吴鹏在外的人设真是越来越完善了。 现在小区里面的人只要一提到他，谁不说他是个难得一见的好男人？ 工作稳定，认真负责，平时也不出去瞎混。 性格好，情绪稳定。 待人有礼貌，为人热心。 懂得心疼老婆，都不忍心她出去上班吃苦。 还很会教育孩子，吴雅粥在一中都是榜上有名的。 说出来谁不羡慕她嫁了个好男人？ 真是可笑极了。 孙燕萍看着吴鹏脸上那副虚假的模样就想吐。 正盯着他呢，孙燕萍突然猛地蹲下了。 只见在和几人聊天的吴鹏不知什么时候抬头看向了家里的窗户。 孙燕萍捂着怦怦跳的心脏，有些紧张，不确定吴鹏看见她了没有。 真相是，吴鹏看见她了。 但他也不在意，谅她也不敢出来胡说八道什么。 想到这，对着几人抱歉一笑，“王阿姨，李阿姨，张……洋洋她妈，是在不好意思啊，我得赶紧去修手机了，你们也知道成年人现在不能离开手机太久了。” 王大妈表示理解：“我闺女也这样，快去吧快去吧，别耽误工作了。” 听她这么说，吴鹏对着几人点点头，便离开了。 张素琴嗤笑，“不就是一个小学老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老板呢！” 王大妈不想理她，“走了啊老李。” 和李大妈说了一声就去遛狗了。 今天也是奇怪了，平时不叫的小苗苗对着吴老师狂吠，但对着张素琴只是呲了呲牙，并没有大声叫。 都说狗看人挺准的，但对于她家这只，她保持怀疑，真是想不通这狗是怎么看人的。 李大妈看她走了，也和张素琴说了一声，“洋洋她妈，我家里还有事，也先走了啊。” 等几人都走了，张素琴站在原地也无所事事，“切”了一声也回家了。 吴鹏离开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窗户，原本打算骑自行车的他，想了想转身打了一辆车。 孙燕萍再次躲在窗户边偷看，看他坐车离开之后才放下心来。 第36章 演戏 吴鹏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重新恢复了整洁，满意地点点头。 孙燕萍听到声音，从阳台上出来，“回来啦？手机修好了吗？” 说完就一顿，猛地抬头对上吴鹏似笑非笑的眼神。 孙燕萍又迅速低下头，掩盖住自己慌乱的样子。 “我……我就是看餐桌上的手机不见了，猜你是不是出去修手机了。” 吴鹏嗤笑：“我又没说什么。” 说完不管她就回卧室了。 等孙燕萍跟进来才问她：“你给她送饭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送了，但吴雅粥没吃。 但吴鹏这个意思明显不是想知道她送没送，而是想问吴雅粥吃饭了没有。 孙燕萍纠结了一下，还是打算说实话。 “我送了，但她没吃。” “哼！”吴鹏听到这话冷哼一声，“我倒是要看看她能扛到什么时候！” 想到什么又继续问：“明天还能去学校吗？” 孙燕萍想到那根沾了血渍的扫把棍，又想到了那双伤痕累累的小腿。 如实答道：“应该不太能的。” 吴鹏摘下眼镜，关了手机，“你明天打电话给她请假，理由不用我教你吧？” “不用不用，我会和老师说的。” 吴鹏满意地点点头，“嗯，关灯睡觉吧。” 孙燕萍缓慢挪到床上躺下，心里想着明天怎么和老师说。 主卧陷入了寂静，而此时的杂物间慢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吴雅粥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 在孙燕萍给她上过药后，她先是感觉热，后续就开始冷。 现在还是九月，天气还很炎热，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并不能给她带来多少温暖。 只能蜷缩，再蜷缩。 不小心碰到腿上的伤口，又是一阵颤栗。 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那夫妻俩睡了没。 吴雅粥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她现在的身体可能急需要医治。 缓慢翻过身，就这一个动作，彷佛用完了她全部的力气。 静静趴着，等待着体力的恢复。 慢慢往前挪一点，再挪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等她终于碰到门的时候，浑身已经被汗打湿了。 汗滴到了额头上的伤口，疼痛袭来，吴雅粥有些昏沉的脑子，被刺激地精神了几秒。 趁着这个机会，咬牙从地上挪动到墙边靠着。 缓慢地抬起手，无力地敲击着门。 “咚——咚——咚” 睡着的孙燕萍猛然惊醒，一时间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不确定地坐起身，仔细辨别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看了一眼依然在熟睡的吴鹏，她小心翼翼地下床。 “咚——咚——咚” 声音依然断断续续地传来，孙燕萍有些害怕。 顺着声音找到地方，才发现是杂物间传来的。 “雅粥雅粥，你怎么了？”孙燕萍靠近门蹲下，小心询问。 回应她的只有轻轻的一道敲门声。 “是饿了吗？还是怎么了？” 吴雅粥很想开口向她求救，但始终无法发出声音。 嘴张了张又闭上了，突然就不想再做无用功了。 靠在墙边，听着外面孙燕萍依然在询问的声音，心里太过复杂，以至于她现在反而没有什么想法了。 孙燕萍问了几句发现里面不再给她回应了，顿时着急起来。 “粥粥，你等等啊，等妈给你开门，你再等等！” 吴雅粥觉得自己好像是幻听了，似乎听见了她妈叫她“粥粥”。 这是从来没在她妈嘴里听到过的，这么叫她的好像只有秋秋和欣欣啊…… 后面的想法还没结束，吴雅粥就彻底失去意识了。 她真的撑不住了。 再次醒来时，耳边传来哄闹的说话声，以及夹在里面的，她妈细微的，哭声。 吴雅粥突然涌出来一个想法：这是又在演哪出呢？ 缓慢睁开眼，看了一眼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得出结论——她在医院。 现在应该是早上，就是不知道是周日早上还是周一早上了。 “欸？小姑娘醒啦？”换药的护士，不经意间低头和吴雅粥对视上，惊呼一声。 “可算是醒了，我去叫医生啊！” 也不管旁边是什么情况，拿起空吊瓶就出去了。 在旁边和大家哭诉的孙燕萍听到她的声音，连忙赶来吴雅粥病床旁边。 单膝跪地拉起吴雅粥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 语气温柔中带着担心：“雅粥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吴雅粥微微摇了一下头，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再说她现在感觉确实不太好。 这时旁边突然围上来一圈不认识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着。 “真是丧良心啊！下手这么狠！差点就要了小姑娘的命啊！” 吴雅粥一头雾水，这是指责吴鹏呢？ 应该不可能吧，真要指责他，她妈估计早就站起来拦着了。 还会像现在一样，拉着她的手默默哭吗？ 不可能的。 果然，接下来大家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想。 “还是要加强巡逻啊，这也太恐怖了，看看小姑娘的脖子和腿，那是正常人看得出来的吗？都是畜生！” “可不是，哪来的小混混啊？大姐你们报警了吗？” 孙燕萍擦眼泪的手一顿，又快速恢复了原样。 “报了，哪能不报呢？但警察说那一片都是监控死角，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大家纷纷在抱怨警察办事不力，孙燕萍连忙制止。 “没有没有，警察都很负责的，她爸现在就是和警察沟通呢，有收获了人家第一时间就告诉我们了。” 旁边一个比较年轻的女人突然开口：“大姐，你要是有需要就说，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有些事情还是能帮上忙的。” 说完就擦着眼泪，一副很伤心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吴雅粥是她的女儿呢。 大家纷纷出言支持，也有人在安抚着哭得伤心的女人。 孙燕萍心里也有些别扭，但脸上挂着感激的微笑，“真是麻烦大家了，有需要我们肯定不会和大家客气的。” 那女人抽抽噎噎地再次开口：“我们一定要把那群混混揪出来！不能放过那群人，真是太恶劣了！” 旁边一位奶奶拉着她的手安慰：“婉婉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肿了，我知道你是担心囡囡，她现在在家呢。” 再哭旁边的人就该怀疑你和床上躺着的姑娘有什么关系了。 旁边人听到她的话，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自己也有个女儿，感同身受了才哭得那么伤心。 吴雅粥躺床上，静静听着看着眼前的这出大戏。 看啊！别人家的妈妈，只是稍微联想到自己的女儿，就已经哭得很伤心了。 再看看旁边的孙燕萍，哭了吗？哭了。 真心吗？那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吧。 医生走进来就把这群人哄了出去。 “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菜市场啊？无关人员快离开吧。” 大家脸上都有些讪讪的，但也没反驳什么，毕竟床上的那个小姑娘看起来是真的惨。 医生在给吴雅粥检查的时候，吴鹏回来了。 但大家不认识他，所以在他想进入病房的时候把他拦下了。 “欸！你谁啊？里面病人在看病，无关人员就不要进去了。” 吴鹏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人拦住，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我……我女儿在里面，我想去看看她。” “女儿？37床那个？” 吴鹏回想了一下孙燕萍跟他说的病床号，好像就是这个。 “对对，我女儿吴雅粥在里面，我想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 说着就低下头摘下眼镜擦了擦眼泪，“是我这个做爸爸的没保护好她。” 抱着头顺着墙边蹲下，眼泪唰唰往下流。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淌，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着眼前自责的男人，大家都感觉到一阵心酸。 第37章 疯狂 吴雅粥在被医生检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爸在外面演了这么一出戏。 不然真的要感慨一句，有这演技当初念什么师范，学表演不是更锦上添花嘛。 经过医生的仔细检查，好消息是腿上没有出现骨折等严重伤势。 坏消息就是，这路，暂时也走不了了。 另外声带损伤，暂时也说不出话，再加上额头上的伤，短时间是要在医院躺着了。 吴雅粥现在浑身上下就大写的一个字——惨。 烧暂时是退了，但面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加上伤口上涂了药水，一整个花花绿绿红红紫紫的。 心软的人估计看到都会别开眼，不忍心看。 吴鹏进到病房的时候，身后跟着一群人。 但他顾不上别人，一个箭步上前来，弯腰摸了摸吴雅粥的头。 吴雅粥瞬间感觉自己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汗毛也立马竖起来了，身体也不由得绷紧。 这完全是她下意识的举动，她根本控制不了。 看着吴鹏这些看似正常的举动，又看他脸上明晃晃挂着的担心，吴雅粥有些抗拒。 这副面孔实在是太虚假了，她有些恶心。 刚想有动作，就被他一个眼神警告了。 他用着威胁及冷漠的眼睛盯着她，嘴里却说着关心的话。 “我们雅粥现在还好吗？爸爸是不会放过伤害你的那群人的，放心吧。” 在场的人，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病人及病人家属，没有任何人出来质疑他，哪怕质疑一声。 但，都没有。 彷佛对这种说法都深信不疑，都坚信着他是一个为女儿着想的好爸爸，都坚信着他们是关心女儿的好父母。 吴雅粥心凉了，缓缓闭上了眼睛。 吴鹏看她闭上眼睛，眼里闪过笑意。 “睡吧，爸爸在呢。” 察觉到吴鹏的靠近，吴雅粥还是紧张了一瞬。 “嘁！”一声嘲讽闯进吴雅粥的耳朵里，她没睁开眼，因为她知道，他只会让她一个人听见。 紧接着便是吴鹏询问医生的声音，真是刺耳极了。 送医生和护士离开后，吴鹏看了一眼床上依然闭着眼睛的吴雅粥，也不在乎她是真睡着还是没有。 反正就是当她不存在，顺手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 摘下眼镜，露出红红的双眼，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这个样子，无论是谁看见，都不会怀疑让吴雅粥变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只会觉得是一个为女儿操心的慈父。 谁都不知道，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和他表现出来的形象丝毫不符。 “请假了吗？”语气十分冷漠。 孙燕萍知道他是在问自己，“请了请了，我打电话和老师说她摔伤了，伤口有些发炎导致发烧了，所以得请假几天，老师没怀疑，直说让好好休息。” 吴鹏点头，对她找的借口还算满意。 吴雅粥也从这段话推测出，今天应该是周日，如果是周一，那昨晚老师应该就打电话来了，而不是由她妈打回去。 吴鹏有些无所事事，站起来拉拉衣服，“你在这守着，我先回去了。” 语气有些不好，他是真烦在这里被这群人围着，还要装作自己是一个好父亲。 他没耐心继续演下去了。 真是烦透顶了。 孙燕萍拦住他，有些欲言又止，“那午饭……？” “还能指望我给你……或说给你们送？” 看着他忽然变了的眼神，孙燕萍吓得赶忙摆手。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午饭需要我回去给你做吗？” 吴鹏有些怀疑地盯着她，看她只有紧张没有心虚，不像说谎的样子，也就勉强相信了。 “不用。”丢下这两个字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孙燕萍目送他走了之后，返回吴雅粥床前，拉过刚刚坐过的椅子，坐下。 “我知道你没睡着。” 语气有些冷漠，和对着吴鹏时，一点都不一样。 吴雅粥眼皮颤了颤，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孙燕萍也不在意，“你睁不睁眼都没关系，能听见就行。” “吴雅粥我告诉你，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我不仅给了你生命，还救了你。你心里要清楚地记得，你，吴雅粥，欠我两条命！” 吴雅粥猛地睁开眼，死死地盯着她，眼里的愤恨怎么都忽视不了。 她出生是自愿的吗？ 不是！ 有人问过她的意见吗？ 没有！ 是他们这群人，这群自私的人，擅自生下了她，但又不满她的性别，不满她的存在，所以让她现在遭受到了这些不公！ 孙燕萍摸了摸脸上被粉底液遮住的伤痕，看出她的质问和愤恨，有些好笑。 “别这么看着我，真论起来，我也算是被你连累了。” 说着表情忽然有些扭曲起来，“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就一直在连累我！到现在都还不放过我！” 突然伸手在吴雅粥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停在了距离她喉咙不到两厘米的地方。 “想解脱吗？我可以帮你啊！” 孙燕萍说着说着，抬眸对上她惊恐的眼神，忽然笑了。 “你应该庆幸那老不死的已经死了。”说着慢慢收回自己的手，坐回到椅子上，“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孙燕萍还想说些什么，门口突然传来声音，打断了她。 脸上迅速恢复成担心的样子，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似掉非掉的样子。 吴雅粥脑中还存留着她刚刚那双透露着疯狂的眼睛，久久不能消失。 但虽然有些不合时宜，她又真的忍不住去感慨，这变脸速度，很适合去学川剧了，还当什么疯批家庭主妇啊？真是浪费人才了。 门口再次传来声音，吴雅粥偏头便看到是护士送了新的病患进来。 不过也是，这三人间的病房也不能让吴雅粥一个人独占了。 双方互相点头算作打招呼后，吴雅粥也不管别人了，开始盯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回学校。 此刻的林欣欣和她的想法完全相反，真的很不想回学校。 “我怎么感觉刚回来就要去学校啊！”林欣欣倒在沙发上蹬腿，“谁乐意去啊！” 这学校是真一点不想去，这学也真是一点都不想上！ 旁边浇花的江楚河看她这副样子，无奈地笑笑。 “这才中午，距离去学校还有好几个小时呢，怎么就开始杞人忧天了呢？” 对于这个说法林欣欣明显不赞同。 坐起来顺了顺刚刚弄乱的头发，才一本正经地反驳。 “外公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杞人忧天’啊？我这明明是‘未雨绸缪’好吗？” 温韵端着菜出来，就听到两人在斗嘴，有些无奈。 “我说你俩可别在这卖弄自己的成语水平了，来吃饭吧！”用成语也不用准确点，出去别被人笑话了。 说完就转身回厨房了，留下祖孙俩面面相觑。 “外公！你怎么能让外婆做饭呢？！”林欣欣靠近江楚河，压低声音询问。 外婆那做饭水平，那是一般人吃得下的吗？ 偏偏每次都要哄着她说好吃，平时不让她做饭也是说怕累着她。 江楚河也无奈啊：“你外婆非要给你露一手，我怎么拒绝？” 看林欣欣苦大仇深的样子，安慰道：“放心吧，就让她炒了个土豆丝，不过估计她还炖了个汤。” 言下之意就是，土豆丝再怎么失误应该也难吃不到哪去，汤同理，大概也难喝不到哪去。 不过他也不太确定，就是希望如他所愿吧。 林欣欣也懂了他的意思，点点头，“行吧，我到时候会夸外婆的，外公你也别露馅啊！” 江楚河瞪她一眼，她这是看不起谁呢？都这么多年了，他演技好着呢！ 第38章 温馨 温韵端着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大眼瞪小眼。 “干嘛呢？洗手吃饭呀！”吃饭都要三催四请的，也不知道哪来的臭毛病。 “来啦来啦。” 林欣欣洗完手之后帮着盛饭，先夹了一块牛肉到温韵碗里。 “外婆辛苦啦，快吃点牛肉补补。” 温韵笑着放进嘴里：“欣欣也吃。” 林欣欣也笑了，并没有自己吃，而是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到江楚河碗里。 “外公，快尝尝外婆做的菜，肯定特别好吃，我就不跟您抢了，把这第一口让给您啦！” 江楚河看她露出的坏笑，心里有苦难言。 缓慢将土豆丝放到嘴里，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迅速充满口腔。 低头掩盖了有些扭曲的脸，迅速往嘴里送了几口米饭。 “不错不错，蛮独特的。”说着给林欣欣夹了一筷子，“欣欣也吃。”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笑着的林欣欣面色一僵，外公的反击来得也太快了吧。 站起身嘿嘿一笑，拿起汤勺，“我决定先尝尝外婆炖的汤，应该很好喝。” 看外公的表情，那盘土豆丝的味道应该不咋样，汤应该还行……大概还行……吧？ 盯着碗里的汤，林欣欣做足准备才端起来。 下一秒，“哇！”汤被她吐出来了。 “烫烫烫！”说着嘶哈嘶哈地吐出舌头。 温韵急忙给她倒了杯水，“这么急干什么？本来就是刚从灶上端下来的。” 林欣欣含了口水在嘴里，“呜呜呜……”了几声。 温韵只以为她是舌头疼，心疼地就要站起来去给她拿冰块。 江楚河拦住她，“你急什么呀？欣欣是说她就是着急喝你的汤，她没事。” “对吧？” 林欣欣猛点头，是的是的，外公也太厉害了，居然真的读懂了她的意思！ 江楚河看她惊讶得瞪大的眼睛，得瑟一笑：“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温韵看着两人的样子，佯装吃醋：“对对对，你俩千好万好，就我是个外人。” 林欣欣咽下水，抱着她的手撒娇。 “外婆~怎么能这么说呢，有你有外公有我才有家呀！少了谁都不行！” 温韵拍拍她的手，“知道了知道了，快吃饭吧。” 林欣欣重新端起碗来，这汤怎么说呢…… 不说多好喝，但也能接受，就是那种无功无过。 但对于她外婆的手艺来说，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 “还不错吧？”温韵有些骄傲。 林欣欣点头：“怎么能说还不错呢？！那是相当不错了！” “外公快尝尝，真的好喝！” 为了彰显自己的态度，林欣欣立马站起来给外公也盛了一碗。 对于她的这波安利，江楚河是持怀疑态度的。 温韵看他一脸抗拒的样子，抢过他手里的碗，“爱喝不喝。” “欸，你这人！我也没说不喝啊！” 抢回来一口喝完了。 嗯？好像真的还不错。 “我就说好喝吧？外公你还不信我！” 面对林欣欣的控诉，江楚河老实认错。 “是我狭隘了，给两位女士道歉。” 林欣欣嘻嘻一笑，表示她赢了，然后夹起碗里的土豆丝就想塞嘴里，然后……咬了个空。 林欣欣：？ 看着把她菜抢了的外婆，林欣欣一脸疑惑。 然后又眼睁睁看着她把菜放外公碗里了。 不止如此，她连着装土豆丝的盘子都端起来放江楚河面前了。 “吃吧。” 林欣欣和江楚河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一起摇头，都表示自己不知道。 两人面对截然不同的局面，拥有了不一样的心情。 林欣欣：嘻嘻。 江楚河：不嘻嘻。 不用吃那盘味道未知的土豆丝，林欣欣还是很高兴的，但碍于外婆的面子，她还是收敛一点吧。 江楚河就一脸苦笑了，有些为难，“温女士，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啊，你看……” 温韵不理他，给林欣欣夹了块牛肉，“快吃，吃完收拾行李，睡一会儿起来就该去学校了。” 看她脸色好像不太好，原本想抱怨两句的林欣欣也不敢说话了。 外公这是怎么惹到外婆了呢？ 做为当事人的江楚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温女士了。 唉……还是老老实实吃饭吧。 吃完饭林欣欣就被江楚河赶到楼上了。 夫妻间的事情，有别人在场还怎么解决？他不要面子的啊？ 看她上楼了，江楚河帮着收拾桌子，然后又跟着温韵一起进到厨房。 本该已经上楼的林欣欣，又悄悄返回下来了。 外公不准她看，她偏要看，嘿嘿！ 江楚河进到厨房抢着洗碗，温韵也不和他争。 “温女士，罪犯也要经过审判才能确认他的罪行吧？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自己错哪了？不改正下次再惹你生气那不是更罪加一等了？” 温韵也知道自己这气生的有些莫名其妙，看了一眼厨房外。 林欣欣弯腰一躲，没想到外婆会突然转身。 江楚河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欣欣已经被我赶回楼上了。” 听他这么说，温韵这才放心。 “你那女儿和女婿，你能不能好好教育一下？说这周末来看欣欣，又推脱说忙，忙忙忙！到底是忙什么比孩子都重要的国家大事啊？” 江楚河没想到她会说这件事，他最开始还以为是被她发现他觉得菜不好吃了。 对于她的指责，江楚河虽然觉得孩子不是他一个人的，但还是老实认错。 “我的错我的错，晚上我就打电话给他们，好好教育一下。” 温韵突然抬手擦擦眼泪，“你没听到欣欣是怎么说的吗？‘有外公有外婆有我才是家’，父母是一句不提啊！我真是心疼孩子，遇到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 看到她哭了，江楚河连忙擦擦手，搂着她安慰：“我晚上会和他们谈一谈的，你就别担心了。” “你别看欣欣还是和我们嘻嘻哈哈的，但晚上躲在被子里哭，心里指不定多难过呢。” 林欣欣一惊，这事外婆怎么知道的？ “这孩子遮遮掩掩的，还以为我不知道，她早上悄悄拿冰块敷眼睛我都看见了。” 噢~原来是这里露馅了啊。 看来下次还是要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想到这，林欣欣突然一顿，她为什么会觉得还会有下一次呢？ 江楚河再三保证会和女儿女婿谈谈，温韵情绪才有所好转。 “我还以为……” 温韵斜看他一眼，“以为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好险，差点把实话说出来了。 温韵似笑非笑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想说以为我发现了你嫌我做菜难吃。” 林欣欣和江楚河：！！！ 林欣欣震惊，外公不是说他演技很好的吗，这么多年都没被外婆发现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楚河更是震惊了，他真的以为他演技很好的，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拆穿他呢？ “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拆穿你？” 江楚河点头，他确实想问。 外面偷听的林欣欣点头，她也想问。 温韵无奈，感叹他的迟钝。 “你就没发现每次我做饭都是你惹我生气的时候？我又不能打你不能骂你，只好用这个办法惩罚你了，顺便也练练自己的厨艺。”可谁能想到，她在厨艺这方面就是没什么天赋呢？ 林欣欣听得赞叹连连，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外婆这招高啊！ 要不是这招用在自己身上，江楚河也想夸一句英明的。 无奈笑着摇头：“真是被你死死拿捏住了。” 林欣欣听到这就打算结束偷听了，后面她外公指不定要说出什么酸话来。 为了自己的耳朵，还是快走吧。 只是她不知道，等她走了之后，江楚河和温韵两人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她以为两人没发现她，其实在说完敷眼睛之后，她因为震惊不小心发出了声音，两人就知道她在了，所以干脆转移了话题。 第39章 返校 林欣欣回到房间，把自己摔到床上。 是啊，她提到家的时候，为什么只说了外公和外婆呢？ 原本以为自己在哭过之后就没事，看来潜意识里还是没有原谅他们。 想着有时间还是要和父母聊聊，不能让他们把外公外婆也抛下了。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欣欣，欣欣。” 被温韵叫醒的时候，林欣欣还有点懵。 “外婆几点了？” 温韵帮她捋了捋头发，慈爱地看着她，“三点多了，你起来吃点东西洗个澡，到时候送你去学校。” “噢，好，我这就起来。” 嘴上说着起来，但身体还是没什么变化，依旧继续躺着。 温韵也知道她喜欢赖床，笑笑就离开了。 “没起？”看似是疑问，其实是肯定。 温韵没点头也没摇头，“让她多睡会儿也行，平时念书也辛苦。” 江楚河点头，赞同她的说法，放下报纸起身，打算去厨房给林欣欣做点吃的。 温韵看他随手把报纸放在了桌子上，走过去折起来放好。 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都什么年代了，还看报纸，互联网发展步伐还是跟不上啊。” 说完又忍不住笑了，她还好意思说别人，她自己玩手机都经常要欣欣教呢。 林欣欣打着哈欠下来，就看见温韵看着报纸笑。 “外婆，您笑什么呢？报纸上登了笑话？” 温韵笑着摇头并没有回答，“起来了，饿吗？” 林欣欣摸了摸肚子：“感觉午饭都还没消化完呢。” 路过茶几的时候，手又伸到了零食上。 “不是说午饭还没消化完？” 林欣欣往沙发上一躺，语气有些懒洋洋的。 “装正餐的胃和装零食的胃不是同一个。” 听她这么说，温韵也只能无奈一笑，“歪理！” “嘿嘿！管它歪的还是正的，是道理就行。” 温韵不想和她争辩这个，她说一句林欣欣总有话来堵她，偏偏自己还说不过。 最后只能丢下一句，“坐起来吃，小心呛喉咙里。”说完就进厨房了。 江楚河看到她便问：“欣欣起来了？” 他好像听见欣欣的声音了。 温韵点头，“可不是，起来就和我练嘴皮，根本说不过她！” “你别看我啊，我也说不过。” 他夹在这两人中间也很难做的啊。 但凡他一掺和，好了，两人就联合起来对付他了。 搞得他里外不是人，难搞啊！ 躺着的林欣欣不知道被两人蛐蛐了，而是听话地坐起来。 点开qq空间，随便翻了翻，大家周末过得都挺不错啊！ 退出来发现还是没有人加她的好友。 这个粥粥是怎么回事啊？不会真把她说的忘记了吧？ 唉！早知道写张纸条了。 不行，她回学校一定得问问，她才不信粥粥会忘记呢！ 这导致她晚饭的时候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江楚河问起的时候她就把这件事说了。 “该不会是她不想和我做朋友吧？在学校都是敷衍我的？！” “欸欸欸！”江楚河及时打断她的胡思乱想，“不至于不至于，你别瞎猜了，回学校问问就行了。感情呢，最忌讳的就是猜测了。” 一旁的温韵也在安慰她：“对啊，你回学校问问，别因为你的猜疑就伤了你们的感情，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嘛。” 江楚河继续说道：“再说了，你也想想，有几个学生在高中就有手机了？说不定是人家家长想让她好好学习，才没有给她买手机呢？” 林欣欣想了想，点头赞同，“也有道理，粥粥成绩是挺好的。”所以她没有手机也挺正常的哈。 而且粥粥是从一班转出来了，上期末考试肯定是下滑了，父母就不让她玩手机了。 林欣欣渐渐被说服了：“行，我到学校问问。” “欣欣啊，待会儿你想让谁送你去学校啊？”江楚河夹了一筷子菜，似是不经意问起的。 林欣欣没多想，随口答道：“都行啊。” 这个回答明显两人都不满意，江楚河不死心地追问：“非要选一个呢？” 林欣欣思考了一下：“那就外公吧。” 得到答案，江楚河立马朝温韵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之前两人在厨房里打赌，看林欣欣是选谁送她去学校。 输了的人也没什么大的惩罚，就是谁输谁洗碗。 但这代表的可不仅仅是输赢，还代表着欣欣更喜欢谁呢！ 现在欣欣选的他，他赢了！ 哎呀！看来欣欣还是更喜欢他呀！ 温韵有些不甘心，想知道为什么不选她：“为什么不选外婆呢？” 林欣欣疑惑：“外婆不是不能长时间晒太阳吗？” 现在外面太阳多大啊！干嘛让外婆受罪？ 要不是怕两人不同意，她都想自己去学校呢。 听到她这么说，换温韵得瑟了。 哪里是欣欣不想她送啊，欣欣这是心疼她，不想她受累呢！ 但接下来林欣欣的一句话就让温韵的笑容凝固了。 “再说了，外婆又不会骑小电驴。” 温韵和江楚河对视一眼，得了，端水大师，谁都不得罪，也谁都得罪了。 林欣欣默默低下头吃饭。 呼！可算让她过关了！ 这么多年了，两人对这一言不合就试探她更喜欢谁的游戏是乐此不疲啊！ 算了算了，她除了宠着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努力做好端水大师。 吃过饭林欣欣就提出要回学校了。 江楚河有些奇怪：“去这么早干什么？” “找粥粥问问。”顺便补作业。 不然谁想这么早去学校啊？就问谁想？！ “也不用这么早去吧？你那朋友说不定没这么早到呢？” 嘴上问着，身体却不自觉地站起来开始换鞋了。 “哎呀！我就是想第一时间问她嘛！她没来我就在宿舍躺一会儿。” 才怪！她能在晚自习交作业之前写完就算她手速快了！ “行行行，这就送你去。” 温韵追上来给了江楚河一个袋子，嘴上却叮嘱着林欣欣。 “在学校要照顾好自己啊，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袋子里是给你的零食，饿了就吃点，别把自己饿瘦了。” “知道啦外婆。”林欣欣抱着她撒娇，“外婆在家要想我噢，也要照顾好身体。” “知道知道，快去吧。”又转头嘱咐江楚河，“路上慢点啊，注意安全。” 江楚河点头，递给林欣欣一顶安全帽，“走啦！” 林欣欣坐上后座，朝温韵挥手：“外婆我走啦！记得想我！” 温韵也朝她挥手，目送他们消失在视线中。 回到家里，觉得安静极了。 唉……欣欣刚走就想她了。 林欣欣到了学校和江楚河分别后，先回了宿舍放东西，然后立马冲到教室里。 果然，教室里已经有了几个同学，无一不是来赶作业的。 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后排，看来粥粥和李林都还没来啊。 放下书包就开始找参考作业。 “谁生物写完了，借我看看啊！” 有个同学抬头回她：“我写完了，你要看吗？” “看看看！”有得看她还挑什么挑？！ 林欣欣快接到试卷的时候，那同学又收回去了。 “先说好啊，我瞎写的，错了可不能找我。” “不找不找。”现在只能追求速度，不能追求质量了。 再说错了也不能找人家，人家又不是逼着你吵的。 那同学也问：“你英语借我看看。” 林欣欣返回座位上，找出试卷递给他。 这种场景几乎就是每周日傍晚六班的常态。 李林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林欣欣在奋笔疾书，凑近一看，那字估计也只有她自己看得懂。 林欣欣察觉到有人在她身后，吓了一跳。 “你要吓死我啊！”她还以为是老师来了呢。 李林回到自己座位上，放下书包。 “你来挺早啊！” 林欣欣头都不抬地回答：“当然了，我不像有的人，作业没写完心里丝毫不慌的。不过估计是写完了吧，心里有仰仗当然不慌了。” 李林拿出试卷走到林欣欣旁边坐下。 “少阴阳怪气了，写完什么了，我看看。” 林欣欣随便抽了几张给他。 两人就此开始了狂补作业的模式。 第40章 请假 两人紧赶慢赶才在晚自习之前把作业补完了。 这还是托了上周把语文试卷写完的福。 想到这个，林欣欣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的事情。 “李林，粥粥来了吗？” 回到座位的李林这才反应过来，对啊！他同桌呢？ “没看到啊。” 他补作业的时候没注意，但这都快上晚自习了，即使出教室了也应该回来了吧？ 回头问了一下刚刚坐在他位置的同学：“吴雅粥看见了吗？” 得到的也是否定的答案。 林欣欣顿时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粥粥她……不会是请假了吧？ 对于这个猜测，李林是赞同的。 毕竟吴雅粥总不至于无缘无故地旷课吧？ 可是为了什么呢？ 总不至于是因为来了他们六班吧？ 等等！ 这也不是不可能啊，听说一班那些同学的家长对他们期望都很高。 吴雅粥离开尖子班，回去不会被打了吧？ 李林和林欣欣说了自己的猜测，林欣欣一惊。 不至于吧？ 她还没见过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会打的家长。 看各科代表来收作业，李林顺手交了之后才回答她。 “你可别胡乱猜测了，等会儿问问老班不就知道了？” 也只能这样了。 在医院的吴雅粥此时也在想他们。 现在这个时间应该上晚自习了吧？ 估计今晚不会讲新课，老师大概率会讲一下练习册之类的。 唉…… 吴雅粥忍不住叹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学校。 这次住院估计得好几天，课程都得落下好多吧。 也只能看明天能不能求求她妈，帮她带点试卷或者练习册。 她现在只是腿不能动以及嗓子说不了话，不耽误手。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吴雅粥突然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她爸本来就是刻意避开她的手，冲着她腿来的。 要是真让她手受伤了，估计比她自己都急。 毕竟她现在唯一的作用就是为她爸在他同事面前争面子了。 这个面子也仅限于成绩方面。 谁知道这次失误了，她不仅没考好，而且还从一班离开了。 不知道她爸要被嘲笑成什么样子。 吴雅粥忍不住幸灾乐祸，即使她因为这个原因被打了，也不耽误她开心。 只要吴鹏不顺心，她就开心了。 隔壁床的男生看她顶着残破的身躯还能笑得这么开心，有些好奇。 “你是因为最近不用去学校了才这么开心的吗？” 耳边传来的声音把吴雅粥拉回现实，看了他一眼。 这人……是谁来着？ 看到他穿的病号服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她的新病友了。 但他这个问题问的显然没有水准。 她会因为不去学校而开心吗？ 不可能的。 她恨不得现在就去学校，要是有可能，她甚至希望这辈子都呆在学校了。 男生看她不说话，以为是自己戳中了她的心思，了然了。 毕竟他也是从那个时期过来的嘛。 “不用不好意思啊，大家以后还要相处一段时间，认识认识嘛！” 吴雅粥没回答，转头看向窗外。 现在天已经有些暗了，因为病房还没开灯，还能看到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 “啪嗒”灯被打开了。 吴雅粥回头，是刚刚那个男生。 明明腿还瘸着，还有本事自己去把灯打开了。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牛劲儿，把自己弄轮椅上了。 看他自己转着轮椅移动到她面前。 吴雅粥：？ 他想干什么？男生走到她面前，男生忽然扬起笑，伸出手。 “认识一下啊，我叫周冰，你叫什么名字呢？” 吴雅粥没想到他是过来介绍自己的。 没和他握手，而是指了指自己涂着药的脖子。 示意他，她说不了话，所以介绍不了自己。 莫名地，周冰看懂了她的意思，转着轮椅去到了她的床头，看了看显示板。 “吴……雅……粥……原来你叫吴雅粥啊，还挺独特的。” 而且他有种，这名字和她很搭的感觉。 周冰又看了一眼她的年龄。 猜测道：“高一？” 吴雅粥摇摇头。 “那就高二？” 吴雅粥点头。 周冰朝她竖了个大拇指，“那你挺厉害，比同龄人高一级。” 吴雅粥苦笑，这哪是她能决定的。 当时要上小学的时候，吴鹏利用了自己的职务之便，让她提前了一年。 对外都说是她自己在家自学了，完全跟得上一年级的课程。 以此来彰显自己会教育孩子。 吴雅粥还记得当时被一些家长围住询问的吴鹏，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他那时一定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肯定很得意吧？ 周冰继续问着自己好奇的事情：“哪个学校的？” 不等她回答，自己先抢答了：“先别说，让我猜猜！” 吴雅粥无奈，她想回答也说不了话啊。 “一中是不是？” 嗯？！ 吴雅粥吃惊，居然还真被他给猜中了。 “嘿嘿！没想到我会猜中吧？”周冰一脸得瑟，“其实吧，我就是感觉，你这样子就像我学妹。” 吴雅粥一头黑线，就这？ 这属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吧？ 周冰算了算，“我应该比你大三届，所以咱们没在学校见过。” 所以呢？ 看她没懂，周冰厚脸皮道：“要是在学校见过，你会记不住我这种帅哥吗？” 吴雅粥：…… 这种话是怎么这么没负担就说出来的？ 很想怼两句，无奈自己说不了话。 吴雅粥转头闭上眼睛，一副不想继续和他交流的样子。 既然她说不了话，那就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无语。 周冰完全没有get到她的意思，还以为她是累了，也就没继续说了。 没人说话他也不知道能干嘛，手机被送去修了，也没人来陪陪他。 操控着轮椅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最后到窗户边看风景去了。 吴雅粥在他转身之后就睁开眼了，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回想着刚刚的对话，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怎么没几句话就把她在哪上学上高几都搞清楚了？ 而他呢？从头到尾就只说了自己的名字！ 吴雅粥忽然有种被套路了的感觉，真是人心险恶啊！ 周冰转头就看见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怎么了？是床斜着不舒服？用不用我帮你放下去？” 吴雅粥想到，她的床是孙燕萍之前来送饭的时候摇起来的，为了让她方便吃饭。 但走的时候并没有把她放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 等等！ 吴雅粥一愣，她怎么跟着这人的思路走了？ 太可怕了吧这个人！ 看着她从控诉再到恐惧的眼神转变，周冰忍不住笑了。 “你这什么眼神？” 吴雅粥立马转头，不和他对视。 她不会给他任何能带跑偏的机会了，绝对不会！ 周冰看她又不理自己了，一头雾水。 只能无奈感慨，女生的心思果真是难猜啊！ 没有手机的日子实在是难熬，周冰又把自己送回床上了。 盯着天花板发起呆。 两秒钟后，他扯开刚刚顺手拉起来的帘子。 吴雅粥听到了动静，没搭理他。 “咱再聊聊天呗？” 很奇怪，明明吴雅粥全程没和他说过话，他就是有一种他们是聊过天了的感觉。 “你住院为什么一个人啊？” “你爸妈呢？或者亲人？朋友？” “你学的文科还是理科啊？” “成绩怎么样？要不要我教教你？” 吴雅粥努力忽视着他的声音。 看他年纪也不大，怎么就跟老头老太太一样，话这么多呢？ 还是现在的男大学生就是这样的？ “欸！吴雅粥，你明天……” “咚咚咚”周冰还没说完的话被敲门声打断。 吴雅粥松了一口气，不管进来的是谁，都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周冰这人嘴也太碎了！ “嘎吱” 门被推开了。 “你自己自言自语什么呢？” 第41章 探望 被人打断的周冰原本还打算继续说呢，但认出这个声音就立马精神起来了。 迅速从床上坐起来，连不小心扯到腿都只“嘶”了一声就不管了。 吴雅粥看得有些好奇。 来得是谁啊？值得他这么激动？ 难道是女朋友？ 但听声音也不像是女生啊！ 想到这也转头看去。 宁风进来的时候就和吴雅粥好奇的双眼对上。 他一愣，显然是没想到病房里还有其他人。 朝吴雅粥点点头，才走到周冰病床旁坐下。 “腿怎么样了？” “嗐！就那样呗！”说着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带来了吗？” 宁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从口袋里拿出来递给他。 “给，周姨让我带给你的。” 周冰拿着他递过来的手机，抱着亲了两口，那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有点夸张了，稍微收敛一下。” 这话周冰就不爱听了，立马反驳道：“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有多无聊！” 宁风毫不犹豫地揭穿他：“但我在门外听你声音还挺激动的。” 周冰当然不会承认了，“我那是怕学妹无聊，和她说说话呢。” 说起这个，周冰指了指旁边躺着的吴雅粥。 “喏，咱学妹，一中的。” 宁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吴雅粥也刚好看过来。 但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再次互相点了点头。 周冰会让气氛凝固起来吗？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立马充当起中间人角色，伸手拍了拍宁风的肩膀。 “学妹啊，这是我最好的兄弟，宁风，也是一中的，他可是真正的学霸啊！你有不懂的就问他，他肯定都知道！” 吴雅粥听着他语气里满满的骄傲，很想问问，他说“真正的学霸”，那意思之前和她吹嘘自己是学霸是假的咯？ 彷佛看出了她眼神里戏谑，周冰理不直气也壮。 “我理科，他文科！不一样的学霸！” 说完又小声嘟囔一句，“人艰不拆，人艰不拆的道理都不懂吗？！” 吴雅粥就当自己没听见。 她眼睛瞎了，听不到哟！ 看他没有要继续介绍的样子，刚想张口，又突然想起来自己暂时还不能说话。 只好对着宁风笑笑，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显示板。 宁风见到吴雅粥的第一眼就看到她脖子上的伤痕了，而且很确定，那是被人掐出来的。 心里顿时有了些猜测，但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他不适合也不会说什么。 站起来看了一眼显示板上的名字。 “吴雅粥，是取‘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的寓意吗？” 吴雅粥惊呆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出了她名字的含义。 以前大家猜测的基本都是什么优雅啊、爱喝粥之类的。 她原本应该叫“吴涯舟”的，但她奶奶说女孩子叫这个不好听，才取了谐音“吴雅粥”。 看她惊讶的样子，宁风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猜对了吗？” 吴雅粥猛点头，她是真的很意外。 旁边的周冰加入，“原来是这个意思吗？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懊恼之后又为自己找补，“肯定是因为我是理科生！” 吴雅粥服了，真是什么都能甩锅给理科生啊！ 理科大军有了他，也是一种另类福气了。 “欸？那我这名字什么意思？”周冰挠头，想不出来，“但以我对我妈的了解，应该是我出生的时候，她看见冰了。” 听他这么说，吴雅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开始吐槽。 不知道是先吐槽他以前居然没问过自己名字的含义，还是先吐槽他这么猜测他妈妈。 “老宁啊，那你这名字有什么含义？”总不能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刮风了吧？ 宁风一顿，摇了摇头：“没什么含义。” 即使有，那也不重要了。 双方互相认识之后，也不知道该聊什么，毕竟吴雅粥也说不了话，只能点头摇头。 现在宁风来了，周冰也不乐意和她聊了。 她一句话都不说，有时候连点头摇头都没有。 这就是妥妥的冷暴力！ 他之前是因为太无聊了，才硬着头皮聊的！ 把宁风叫回来，然后边拉帘子边崔吴雅粥，“你这年纪睡眠不够吧？赶紧睡吧，我们小点声。” 转头问起他：“怎么是你过来了？我妈怎么没来？” 宁风先给他杯子里倒了杯水，递给他。 说了这么多话，应该渴了吧？ “周姨明天还上班，今晚我陪床。” 周冰接过杯子，没喝，表情有些纠结，“其实我想上厕所。” 宁风屁股都还没挨到座位，又站了起来。 拉过旁边的轮椅，“自己来还是……？” 周冰根本不和他客气，“你抱我！” 宁风都还没说什么，帘子那边的吴雅粥先担心了。 就他俩那不对等的身板，真的能抱起来吗？ 别就在今晚这个病房又要再添一个伤患了。 听着那边的动静，有衣服摩擦的声音，还有其他她辨别不出来的。 下一瞬两人就出现在门口了。 周冰出去之前还和吴雅粥打了声招呼。 “学长们一会儿就回来了啊，自己别害怕了。” 吴雅粥想笑，心里也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点点头，但发现他们应该看不太清。 抬手敲了一下床沿，示意他们，她知道了。 两人听到她的回应才出门，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在走廊上周冰忍不住吐槽：“这医院是怎么设计的？洗手间就真的只能洗个手，连厕所都要出来上。” 宁风也习惯了他总是提问的风格。 “你住的是男女混住的病房，本来就不太方便了，里面再弄一个厕所，不是更不方便了吗？” “噢~”周冰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原因。 上完厕所出来，宁风彷佛不经意地问起吴雅粥。 “看她伤挺严重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说到这个，周冰来精神了。 “我知道啊！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眼看着快到病房了，周冰扶住轮子，示意宁风停一下。 说人家的事情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吧？ 虽然他们说的也不是坏话，但总有些不合适。 宁风也知道他的意思，顺势停了下来。 “我听人说，是被小混混打了，好像是抢劫不成，一怒之下就想杀人，要不是被路人看见了，说不定咱们就不能跟她认识了。” 宁风皱了皱眉，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人抓到了吗？” 周冰摇头，“说那段是监控盲区，救人的也说没看清人长什么样。” 宁风心里更觉得奇怪了，这件事总感觉有些违和。 联想到吴雅粥的样子，就更违和了。 一个高中生，在遇到这种事情之后，情绪还能这么稳定。 家人不在身边陪着，既没有哭也没有闹。 真的太奇怪了。 周冰没想这么多，“咱们说这些也没用，还是交给警察吧。” 说完就自己推着轮子往前走了。 宁风回过神，追上他之后继续推着，但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两人回去之后，发现吴雅粥那边没有什么动静，猜测她已经睡了。 两人也就没继续说话了，收拾收拾就睡了。 宁风躺在那张空床上，脑中还是忍不住想到吴雅粥的事情。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吴雅粥的态度仿佛就是习惯得有些麻木了，都没…… 等等！ 宁风突然睁开眼，没错，麻木。 没有害怕，没有担心，只有麻木。 是……熟人作案吗？ 这个想法在宁风脑中迟迟不能消散。 如果是真的，吴雅粥一个未成年小姑娘，该怎么自救呢？ 吴雅粥不知道有人在为她担心，她现在只觉得浑身难受，难受得有些烦躁。 孙燕萍送了晚饭之后就消失了，吴鹏更是上午离开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倒也不是想让他们来，但有些事情就必须要求到她妈身上。 她现在既渴，又想上厕所。 只能寄希望于明天她妈早点来吧。 这一晚，病房里三个人，也就周冰睡得不错。 第42章 询问 林欣欣早上起来就心事重重的。 因为想着吴雅粥的事情，昨晚就一直做些莫名其妙的梦。 早上室友还告诉她，她昨晚说梦话了。 原本想着把早操给翘了，去操场划划水，谁知道今天班主任和年级主任都来查人了。 真是闲得慌。 估计升旗的时候，又要一通碎碎念了。 跑完早操林欣欣想去找班主任问问吴雅粥的事情，一个转眼人就不见了。 李林找过来的时候就看她东张西望的。 “找什么呢？”说着也跟着她东张西望起来，“说出来我跟你一起找。” “找老班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属兔子的，一下就不见了。” 李林挠头，他还真看见了，甚至两人还说了几句。 “年级主任把他叫走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林欣欣叹气：“唉，也不知道粥粥是怎么了，今天会不会来学校。” “说不定就是有事，一会儿就来了呢。” 李林悄悄松了口气，只能这么敷衍着林欣欣。 还好他没说之前和老班说了话的事情，不然林欣欣肯定得骂他一顿。 可他真是忘记了啊，早上老班找他也是因为早操迟到了，批评他来着。 平时可能就是件小事，但当时年级主任也在，他哪敢说别的？ 听到校长在广播里催人了，两人加快步伐朝升旗广场上走。 林欣欣想不通，校长啊主任啊这些校领导，话怎么可以这么多呢？ 话多也就算了，还特别啰嗦，有些话感觉就是车轱辘话，一直来回说。 林欣欣心不在焉地站在班级队伍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突然听到校长表扬了徐珏拿了奖，给学校争光什么的。 目送着徐珏上台领奖，心里忍不住吐槽。 人真的能这么优秀？这样显得她们这些普通人很呆啊！ 又想到周末被放鸽子的事情。 心里狠狠唾弃了一番这些学霸。 成绩好又怎么样？还不是信誉差，人品不咋地。 放人鸽子连句解释都没有。 林欣欣暗自生气，当事人李林却觉得无所谓。 谁还没有个事情了，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大不了吃饭的时候遇到问问就行了。 他现在正悄悄和同学换位置，争取挪到最后一排。 孙平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挪到自己的旁边，斜他一眼。 “作什么妖呢？嫌年级主任批评咱们班还不够狠啊？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李林微微直起平时老弓着的腰，看了一眼在升旗台旁边等着发言的主任。 “咱低调点，悄悄说不就不好了？” 孙平没接他这个话茬，说起别的。 “你站直了多好，个子这么高，天天弯腰驼背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现在昂首挺胸的，看着多顺眼。” 听他这么说，李林又直起了微微有些弯的腰。 但仅仅保持了三秒，又弯下去了。 “累啊，弯着舒服！” 孙平看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就嫌弃：“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李林听到了也不生气，嘿嘿一笑。 “老师，我向你打听个事儿呗？” 孙平有些怀疑地看着他，这笑容，有些奇怪啊！ “什么事？” “就是那个，吴雅粥是为什么请假啊？” 孙平看他的眼神更怀疑了，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李林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奇怪，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问题，也没什么错啊？ 挠挠头，疑惑地看着他：“老师，你这什么眼神啊？” “李林啊！”孙平叹了一口气，“青春期呢，这种事情很正常，但咱有些线可不能越啊！” 李林：？ 什么事情？哪种事情？又是什么线？ 老班今天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孙平也无奈啊，想不到李林和吴雅粥会有这种发展。 这么说也不对，说不定是李林剃头担子一头热呢？ 他之前还怀疑他和林欣欣关系不一般，打电话和双方家长都委婉地说了一下。 但双方家长都说是邻居，两人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跟兄妹一样。 那既然家长都不在意了，他这个班主任说再多也是多管闲事。 李林看着班主任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忽然就想通了。 “不是！”李林一下急了，“老师你瞎说什么呢？” 居然怀疑他和吴雅粥关系不一般！ 天地良心啊，他们只是朋友啊，最多就是加上同桌的关系。 说句难听话，没有林欣欣的存在，他估计都不会和吴雅粥成为朋友。 孙平有些不信，“真的？” 看着态度怎么像恼羞成怒呢？ “真的啊！我打听她的情况，不正是说明我们的关系清清白白吗？” 要真是有什么特殊关系，他哪敢这么直白地问老师啊？又不是傻。 孙平一听，好像是有些道理。 “行吧。”暂时相信他吧。 李林真的觉得自己冤枉死了，特别是都被这么冤枉了还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脸控诉地看着孙平，倒是说呀！ 孙平被他看得一愣，然后又反应过来了，“哦哦哦，我没说是吧？” “据她妈妈说呢，因为摔了还有些严重，伤口发炎导致发烧了，所以才请的假。” 李林得到了答案，却没想到是这样的。 “那有说什么时候来学校吗？” “没有。”李林也愁啊，“她妈妈只是要请一段时间假。” 高中本来任务就重，高二是学习新知识的关键期，这一请假，不知道要耽误多少课啊。 吴雅粥虽说是从一班刷下来的，但平时成绩综合下来，在六班那是遥遥领先的。 原本想着月考能稍微地提一点平均分，现在看来，悬咯！ 李林在吃早餐的时候把这个消息给林欣欣说了，林欣欣果然很担心。 “我就觉得不对劲，粥粥那学习的劲头，要真是小事，是不可能随便请假的。” 林欣欣担心的不行，无奈又联系不上吴雅粥。 “你说我要是去问苏秋岑要粥粥的联系方式，她会给我吗？” 李林有些欲言又止，“给倒是会给，但是……” “但是什么？你说话别吞吞吐吐的。” “就是，给了你能联系上她吗？” 按他们之前的猜测，吴雅粥没有手机，加好友加不上，电话也打不通吧？ 难不成还能给家长打电话？ 面对李林的疑问，林欣欣回答地理直气壮：“为什么不能？” 她又不是想干什么坏事，只是想关心同学及朋友都不行吗？ 李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觉得有点不太合适。 但也确实没什么原因去阻拦林欣欣，毕竟她确实没什么坏心眼。 “那你一会儿去问问苏秋岑。” 面对林欣欣的请求，苏秋岑先是一愣，然后给她报了一串数字。 她没想到林欣欣来找她是这个原因。 但她也没仔细问，她刚刚说的那串数字，是吴雅粥以前给她打过的手机号，她也不确定是谁的。 所以这算是她擅自给了联系方式。 要是粥粥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怪她。 在林欣欣离开之前，苏秋岑叫住了她。 “你要不……”但她想了想还是没继续说下去，“没什么，你要是知道了粥粥的情况，麻烦来跟我说一声。” 林欣欣也没怀疑，只点头答应，然后就离开了。 苏秋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地担心。 粥粥真的像她所说，是摔了吗？ 对于这个答案，她是有些怀疑的 和粥粥认识这么多年，对于她的家庭，即使没聊过，但自己还是有些猜测的。 只能期望，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 林欣欣拿到手机号找了个课间就躲在卫生间里打过去了。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没打通，林欣欣叹气，果然不出李林所料。 林欣欣有些迁怒，所以出来就对着等在门口的李林说了一句，“乌鸦嘴”。 面对他的指责，李林好脾气地认了。 所以还是没打通呗。 只能安慰道：“你别担心了，说不定吴雅粥也高兴不用上学呢？” 毕竟没有哪个学生是真喜欢来学校上学的。 第43章 怀疑 被林欣欣和苏秋岑惦记着的吴雅粥，并没有像李林猜测的那样不想上学。 她现在正拿着早上求孙燕萍帮她送来的试卷研究呢。 同时感叹着，物理不愧是她的死穴，是真难啊！ 周冰在旁边看她头都快被挠秃了，隐隐有些怀疑她未来会不会后悔这么糟蹋自己的头发。 “要不我帮你看看，顺便还能教教你嘛。” 面对他的提议，吴雅粥的选择是：无视。 看她无视自己，周冰不乐意了，开始可劲儿推荐自己。 “真的，我高中理科很好的。”说完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是学理科的吧？” 昨天只问了学校和年级，忘记问文理了，真是失策！ 吴雅粥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本来面对解不开的物理题就烦，现在有个人她旁边像苍蝇一样“嗡嗡嗡”地说话，就更烦了。 把笔轻摔在桌子上，扭头瞪着周冰。 这人真要无聊就玩手机啊，又不是没事干！ 谁知周冰一脸真诚，仿佛是真的想教她学习。 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有人教不是挺好的吗，自己何必抗拒呢。 就这么说服自己后，吴雅粥指了指试卷，示意周冰过来看看。 周冰乐呵呵地坐着轮椅过来了，她都邀请了，自己怎么能拒绝呢？ “噢，物理啊！”周冰看了一眼放心了，他以前物理学得蛮好的。 “我来研究研究啊，你先看看别的。” 吴雅粥把试卷拿给他之后，就翻出一张化学试卷来。 她现在也不担心周冰再吵吵了，找点事情给他做挺好的。 至于他能不能解出来，吴雅粥是不太相信的。 不是不相信周冰，她是不相信大学生。 她早就听人说了，上了大学之后，高中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 当然，小部分学神不包含在这部分人中。 宁风进来时，就看见两人都在低头写试卷。 他有些奇怪，吴雅粥写作业是正常的，周冰这是闹什么呢？ 也在写作业？不太科学吧？ 走近一看，“高二上学期物理模拟试……”后面没读完，被挡上了。 周冰听到他念就立马抬手挡上了草稿纸，也顺手挡上了试卷。 “你干嘛呢？突然出声吓我一跳。” 宁风先放下手里的袋子，才回答他。 “我以为你在写作业。”指的是自己的作业，不是别人的。 周冰没听出来他的意思，有些得意洋洋道：“这是学妹邀请我教她物理呢！” 吴雅粥：？ 是她邀请的吗？她记错了？ 刚刚不是他自荐的吗？ 宁风看见她茫然的神色，懂了。 果然很符合周冰的性格，什么事情都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你教的怎么样了？” 周冰尴尬，他还没开始教呢，题解的……也不怎么样。 高中物理，有些知识点，他在大一的物理课上还涉及到一些，这部分他是记得的。 但更多的是毕业之后再也没接触过，所以确实没什么印象了。 他也想秀一把的，但真是有心无力啊。 “要不你来看看？” 宁风无奈：“大哥，我学文科的。” 要说周冰在大学还接触过物理，那他就是在会考之后就没见过了。 周冰也真是高看他了。 听他这么说，周冰也知道自己是病急乱投医了。 对上吴雅粥无语加些许嫌弃的眼神，周冰顿时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欸，你别急啊，我仔细想想肯定能想起来的，你先看看别的。” 宁风把袋子里的苹果拿出来，削了一个递给吴雅粥。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苹果，吴雅粥抬头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宁风一顿，怀疑自己刚刚是脑抽了。 他只是看着她这么努力，想到了从前的自己，才把苹果递给她的。 谁知道忽略了一件事，吴雅粥现在只能吃点流食。 对她抱歉一笑，转头递给还在埋头解题的周冰。 周冰顺手接过，咬了一口，“谢谢啊。” 接着继续解题，根本没注意到刚刚发生的事情。 吴雅粥倒是没想太多，知道他也是好意，吃东西不分别人是有些不合适。 不过就是她忽然觉得这两人能做朋友也是正常，毕竟脑子都有些不好用。 直到中午孙燕萍送饭来，周冰都还没解完题。 吴雅粥提出想去上厕所，孙燕萍就把她扶到轮椅上出去了。 等她们出去，周冰立马掏出手机，打算拍照搜题。 嘴里还忍不住和宁风吐槽，“这高中物理也太难了！” “你以前不是解出来过吗？” “欸？”听到他的话，周冰瞬间恢复活力了。 对啊！是这个理，他以前是会解的啊！ 忍不住喜滋滋地夸奖了自己一句：“我以前也挺牛逼的。” 宁风笑着摇头，永远都是这么信心百倍。 出了门，孙燕萍突然和吴雅粥说了一句。 “今天上午有人给我打了个电话。” 吴雅粥有些奇怪，这件事不是很正常吗？跟她说干什么？ “打电话来的，说是你的同学也是你的朋友。” 吴雅粥一愣，是苏秋岑？还是林欣欣？ 仔细想了一下，应该是林欣欣。 非周末苏秋岑是不会用手机的，更不提带去学校了。 而且这个话，也像是林欣欣说的。 果然，孙燕萍说出了和她猜测一样的名字。 “说是叫林欣欣。” 吴雅粥没搭话，反正接下来她自己是会说的。 如她所料，孙燕萍接着说了。 “她问我你为什么请假，你猜我怎么说的？” 吴雅粥心里有些不安，如果是按照昨天她和吴鹏说的那些借口说的，那她一定不会这么问，那就是…… 孙燕萍像是才想起来一样，“哦，我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那我就告诉你吧。” “我说，你被你爸打了，都打住院了，浑身青紫啊，差点都死了。” 吴雅粥瞳孔微缩，伸手按住轮椅，转身仰头看向她。 想从她脸上看出来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她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吴雅粥忍不住有些颤抖。 她不想朋友知道这些事情！一点都不想！ 她连家人的爱都得不到，别人会怎么想她呢？ 原生家庭的不幸被别人知道了又会有什么后果呢？ 是同情还是指责？或是别的…… 这些吴雅粥都不想知道。 她和苏秋岑认识四年多了，从来没提过自己的家庭一句。 或许苏秋岑是猜到了一些，但两人都没提过，自己也就当她不知道了。 但现在孙燕萍告诉她，林欣欣知道了，那她…… 正当她陷入恐惧的时候，孙燕萍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吴雅粥你知道吗？你现在这副恐惧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说着就拉开她的手，转过弯继续推着她往卫生间去。 “放心吧，我说的还是和跟你爸说的那个借口一样。” 宁风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了孙燕萍的笑声，后面的话因为隔着些距离，他没听见。 一开始他以为是母女俩在说什么开心的事情，她们背对着他，他看不见她们的表情，只是靠着孙燕萍的笑声判断的。 但接下来他看到的，让他不得不怀疑刚刚的猜测。 在她们转弯的时候，宁风看见了吴雅粥脸上的恐惧。 那种真情实意的恐惧，看到的人都不会怀疑。 那么她们谈论了什么话题，让孙燕萍高兴，但吴雅粥恐惧的呢？ 宁风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但他却无从解答。 心不在焉地回到了病房，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听到有人开门，周冰以为是吴雅粥母女回来了，抬头却看见了宁风。 “不是要去上厕所，这么快就回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宁风回过神，“又不想去了。” “那你真够奇怪的。”周冰吐槽，上厕所还能随时说不想上了？ “周冰，我问你个问题。” 周冰低头继续扫描题目，回答地有些漫不经心：“什么问题？” “如果你怀疑一件事，但你却没有查证的途径，你会怎么办？” 第44章 讨论 吴雅粥回来时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孙燕萍没多待，把她送回床上就走了。 “下午我再来给你送饭，有事给我打电话。” 吴雅粥点头，至于后面那句话就不用当真了。 等她走了之后，周冰拿着解出来的题凑到吴雅粥面前。 语气中满是得意：“看吧，哥还是很厉害的，解出来了！” 吴雅粥欲言又止，想想还是算了。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了，不然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伸出大拇指给他点了个赞，样子非常不走心。 但周冰根本不在意这个，反正被夸奖了就行。 另一边也在被夸奖的林欣欣就没那么高兴了。 从办公室出来之后，立马小跑着朝食堂奔去。 英语老师可真是，夸奖人不能换个时间吗？ 在哪夸，在什么地方夸，不都是夸她吗？ 上课前在走廊上夸两句得了呗，非得挑吃饭的时候。 她是老师倒是随时可以去教师食堂吃，自己不行啊！ 稍微迟一点去，不仅好吃的菜就没了，而且座位也抢不着。 整个一中多少人啊，高峰期真的啥都不能干，所以不能争前面也只就能等最后了。 真是耽误时间耽误事，不知道高中生的时间最宝贵了吗？ 林欣欣在人群中左右横跳，才穿过茫茫人海找到李林。 还是得有朋友啊，不然中午只能赶上洗锅水了。 走近一看，这配置有点眼熟啊。 不就是上次一起吃饭的那几个人嘛。 哦，不对，少了个吴雅粥。 哦，还不对，多了个不认识的男同学。 李林看她过来了，往旁边挪了个位置给她。 “老师找你啥事？你知道在吃饭高峰期保住这个座位有多难吗？” 他都挨多少白眼了。 要不是让他帮忙占座的是林欣欣，他才不干这么招人恨的事情。 林欣欣抱拳，“大恩不言谢。” 坐下的林欣欣先看了苏秋岑一眼，想说点什么，但又咽回去了。 这个场合不太合适，还是算了。 刘圣抬手和她打了个招呼：“嗨。” 林欣欣扬起一个假笑，算是回应了。 她是真不想理这个放鸽子的人。 但是她的家教不允许她不理人，她的素质不允许她骂人。 刘圣也看出了她的敷衍，有些疑惑地问旁边的李林。 “我怎么得罪她了吗？” 李林点点头又摇摇头。 刘圣：？ 什么意思？ 李林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解释。 “算得罪也不算得罪吧。” 刘圣：…… “兄弟，我给你推荐一本书，你有空的时候还是看看，可以学习学习。” “好啊。”李林点头答应，就是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什么书？” “或许你知道《别输在表达上》这本书吗？” 李林挠头，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了。 有些迟疑地回答：“知道……吧？” 刘圣拍拍他的肩膀，“有空学学，现在先细说一下这个‘算也不算’吧。” 李林没听出他的深层意思，顺着他的话继续说。 “周六你们不是补课才没去打篮球的嘛，当时林欣欣也跟着我去了，看你们没来就生气了。” 刘圣了然，原来是因为这个。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上周末我们补课来着，忘记告诉你们了，等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也没有联系方式。” 对于她的解释林欣欣其实不太满意，但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她也过了那个情绪了。 “好吧，原谅你们了。” 刘圣瞪了一眼对面置身事外的徐珏，这人怎么也不提醒他呢？ 他的控诉徐珏是不认的，他忘记了难道自己就会记得？ 老王也是在上周一的时候提过一嘴，谁没事天天惦记着补课？ 忘记不是人之常情嘛。 其实刘圣自己也心虚，毕竟这次确实是他的疏忽。 一想到打篮球，他就忘记某些事情了，实在是不该。 所以即使之前就和李林解释过一遍，他还是仔细和林欣欣说了，并真诚道歉。 赵柯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格格不入。 旁边的徐珏在专心吃饭，对于饭桌上的话题明明没怎么参与，但又感觉他是在里面的。 至于徐珏旁边的苏秋岑，她一直都是那样，除了吴雅粥，对谁都爱搭不理的，但大家对她又很包容。 其实说爱答不理也不太对，有些话她还是会回答的，就是要看她的心情。 当然了，即使回答了，态度也不会很热情。 但很奇怪，她人缘却很好，仿佛大家都想和她做朋友。 只能说大家对颜值高学习好的同学印象都很好吧。 对面的刘圣呢，一开始还会和他说几句话。 但等李林来了之后他就变了，两人开始聊篮球。 也不是没邀请他，但他对篮球一窍不通啊，聊聊乒乓球倒是还行。 李林他不认识，就是刚才刘圣随口互相介绍了两句。 他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坐着。 直到后面李林旁边的女生过来了，他感觉自己更尴尬了。 看样子他们就是认识的，包括徐珏和苏秋岑。 听着几人聊着他参与不进的话题，赵柯坐立难安。 迅速吃完，“几位同学不好意思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吃啊。” 都不等人回应，端起餐盘就走了。 对于他的离开，大家也没在意。 人家有事着急走很正常啊，非得逼着人家等他们啊？ 等他走后刘圣才发现不对劲。 “吴雅粥呢？” 听到她的话苏秋岑一顿，但只一瞬就恢复原样，继续吃着饭。 “请假了。”回答的是林欣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生病了？” 李林点头，“说是发烧了。” 说完自己叹了口气，“我也想生病，不想学习了。” 刘圣赞同，“谁乐意学习呢？在家躺着多舒服啊。” 可现实不允许啊，他也只是请假半天，但总感觉跟不上班里的学习进度了。 在家身体是舒服了，可心慌啊！ 林欣欣挺吃惊的：“你们学霸会讨厌学习？” “不然呢？”刘圣无奈，“还真有人喜欢上学不成？” “可你们学习好啊！” 学习好为什么还不喜欢学习啊？ 刘圣一听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学习好和不喜欢上学也不冲突吧？不信你问徐珏，他喜欢吗？” 林欣欣一脸期待地看着徐珏。 被点到的徐珏诚实点头，“确实不喜欢。” 如果是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那当然会喜欢的。 学习新知识，他也不排斥。 但像这种，和坐牢差不多的，为了应试教育而存在的学习，那还是算了吧。 喜欢不了一点。 林欣欣还真没想到学霸会不喜欢学习的，而且不喜欢还能学这么好，就很离谱。 对于她的疑问，刘圣是真无奈了，这位同学对他们的误会也是真有点深啊。 “我们又不是不学习，有什么可离谱的，你们在学习我们也在学习，你们在休息可能我们也在学习。” 哪有那么多的天才，不付出努力和时间，有再多的天赋，那也是白搭。 林欣欣指了指徐珏和苏秋岑，“他们这种学神私下也在学习？” 刘圣耸肩，好笑道：“他们就在你面前，自己问呗！” 林欣欣也不扭捏，转头就问：“是这样吗？私下也学习？” 看她一脸求知若渴的样子，徐珏和苏秋岑齐齐点头。 他们也不止在学校才努力，私下的习题册不知道写了多少，并且辅导班也没少上。 “噢~”林欣欣懂了，“看来是我以前小说看太多了。” 里面写的学霸都是平时不怎么学习，但考试依然名列前茅的，没想到现实居然是这样。 看着她恍然大悟的表情，苏秋岑觉得十分生动。 或许，没有人会讨厌这样明媚的女孩子吧。 难怪粥粥会和她做朋友呢。 换做她，也会忍不住靠近吧。 第45章 疑问 几人吃完饭就各自回宿舍了。 林欣欣便和苏秋岑说起她上午知道的事情。 “和老师说的一样，粥粥就是不小心摔了。” 苏秋岑心猛地提起来，“她没事吧？” 林欣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妈妈说是没事，那应该没事吧？” 她妈妈？ 苏秋岑一愣，那手机号是粥粥妈妈的？ 旁边的林欣欣继续说道：“其实我刚开始没打通，一直都是关机。” 苏秋岑忍不住追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每个课间都打一次啊，终于打通之后，对方就说是粥粥的妈妈。” 但语气有些奇怪，但让她仔细形容她又说不上来。 苏秋岑点点头，没继续问下去。 虽然她还是有些疑惑，但知道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答案。 在医院的吴雅粥也想到了这件事。 原本躺着准备睡午觉的她，猛然睁开眼睛。 不对，这事不对！ 林欣欣是怎么知道她妈手机号的？ 问的班主任？ 不，不可能。 孙平会轻易把学生家长的消息透露出去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加上学校现在也不让带手机，林欣欣应该不至于这么光明正大地去问。 那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吴雅粥在心里推测着，还有什么渠道呢？ 想了一圈，终于想到了最有可能的那个人。 会是……秋秋吗？ 但她之前和秋秋联系都是靠电脑登录qq聊天的。 吴雅粥轻轻翻了个身，还是想不通。 带着疑问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旁边的声音吵醒的。 林欣欣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看到了帘子。 心里不由得嘟囔一句，周冰这大白天的拉帘子干什么。 吵闹声就是从帘子那边传来的。 好像是一男一女在争执什么。 “唰”帘子被拉开了，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看装扮还是个女强人。 女人和吴雅粥对视上，脸上的怒色转变为歉意，“不好意思啊，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吴雅粥轻轻摇头。 宁风在旁边解释：“周姨，她嗓子伤了，暂时说不了话。” 周静点点头，并没有在意。 吴雅粥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些好奇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身上透露出来的脆弱，和她女强人的气质格格不入，相当的不搭。 听宁风的称呼，这个女人应该是周冰的妈妈。 母子俩还挺像，难怪她明明之前没见过，却觉得眼熟呢。 刚好这也能解释了，孩子不听话，妈妈都会苦恼啊。 果然，孩子就是女人搞事业的绊脚石。 周静确实有些苦恼，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转身继续谈刚才的话题。 “小冰啊，妈妈是很认真的在跟你商量这件事情，你别这么抗拒好吗？” 周冰摇头：“不是抗拒，是厌恶，我不会同意的。” 周静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两人就此僵住了，谁都不肯后退一步。 周冰有些不理解：“我住医院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非要把我送去碍别人的眼？” “医生已经说你可以出院了，咱们有条件也不能占用医疗资源啊。”周静叹气，“再说了，这个别人是你爸，他还能对你不上心吗？” “他不是我爸！我没有这样的爸！” 哦？ 一旁的吴雅粥来精神了，感觉有大瓜呀！ “那你说，你想怎么办？” 周静把问题抛给了周冰，既然他不满意她提出来的方案，那就自己想一个。 周冰没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宁风适时的站出来，“周姨，要不还是我来照顾周冰吧。” 周静有些不好意思，摇头道：“朋友也不是这么当的，何况你马上要开学了。” “开学还要过几天。”宁风继续说服，“现在也是因为临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刚好我陪他几天，也多留出来些时间。” 周静在心里评估了一下这个计划，发现是现在的最优解了。 看着周冰，“你觉得呢？” 周冰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行，就这样。”说着就抱住宁风的胳膊，“最近几天就得靠你了。” “放心吧。” 吴雅粥在旁边偷听完全程，也没吃到想吃的瓜。 还是忍不住有些可惜。 不过听这意思，周冰是要出院了。 仔细想想，她好像也就这几天了吧。 忍不住叹气，比起家里，她更想住在医院。 那对她来说，根本不是家，就是个囚笼。 宁风把周静送出去之后，回来就听见她的叹气声。 “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 吴雅粥摇头，她说不出也说不了。 破窗效应，她永远都记得这个词。 她是不可能把她的苦难告诉任何一个人的，绝对不会。 宁风也没打算刨根问底，她不想说就算了，本来也不是什么熟人。 走到床边，拍拍躲在被子里的周冰。 “起来吧，周姨已经走了。” 周冰掀开被子，坐起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都多大人了，还管东管西的。” “周姨也是为你好，收拾收拾吧，车在下面等我们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也就住了两天不到，确实没多少东西。 周冰突然想到一件事：“出院手续等会儿办还是现在去办？” 宁风在旁边规整着东西，随口应道：“我已经给你办了。” 收拾完，抬头一看他还坐着玩手机。 叹了口气，把轮椅推过来，“走吧，等人来撵你呢？” 周冰搭着他的手借力把自己挪到轮椅上，嘿嘿一笑。 “老宁啊，我要是个女的，肯定就以身相许了。” “婉拒了，无福消受。” “啧。”周冰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自己转着轮椅走到吴雅粥床边。 伸手把她摇起来。 吴雅粥：…… 这人莫不是有什么大病？她好像没说要起来吧？ 周冰没注意到她的眼神，自顾自地伤感。 “学妹啊，这么一别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了。”说着还擦了擦那“薛定谔”的泪水。 “以后要是有机会，记得报s大啊，到时候学长去校门口接你。” 说着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背影很是决绝。 吴雅粥：…… 这一个人也不影响他的发挥，还真让他给演起来了。 明明也就认识了两天不到，怎么搞得像认识了很久，现在到生离死别的时候了。 对于他的随时随地“大小演”，宁风已经习惯了。 “走吧。” 把包放到周冰怀里，和吴雅粥点点头就推着轮椅离开了。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了，病房陷入了平静。 吴雅粥半躺着，忽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之前都觉得周冰话太多，吵得人头疼。 但等人真走了，安静的环境又让她有些不适应了。 “嘎吱”门又开了。 吴雅粥转头就看到宁风站在门口。 东西落下了？ 宁风径直路过之前周冰的病床，走到她面前。 吴雅粥疑惑，找她有事？ 宁风突然把书包放下，从里面掏出来便利贴和笔。 “唰唰”在上面写了几笔之后，递给了吴雅粥。 吴雅粥接过来一看，是一串数字。 电话号码？ 宁风给她电话干嘛？ 难不成是让她有不懂的题就问他？ 可他不是文科生吗？ 宁风知道她不理解，抿了一下嘴才解释。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希望你有需要的时候，可以联系我。” 之前他问周冰的那个问题，他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那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做了。 吴雅粥一愣，她不知道宁风是知道了什么还是歪打正着才说的。 但，为什么呢？ 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 总不能是可怜她吧？ 该不会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吧？ 第46章 拒绝 周冰等宁风回来的时候，随口问道：“拿到了吗？” 宁风没回答，周冰有些疑惑地抬头，就看见他面色有些不好。 “怎么了？没找到？” 不应该吧？他们走了有五分钟吗？ 谁手有那么快啊？ 再说病房里还有吴雅粥在啊，当人面拿手机是不是有点猖狂了？ 宁风摇头，“拿到了，就是有点事。” 周冰的胡思乱想被打断了，“什么事啊？” “一点小事，已经解决了。” 周冰有些怀疑：“有事你可真要跟我说啊，都是兄弟。” “放心吧。”宁风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事不会跟你客气的。” 他也没骗周冰，确实是一点小事，也确实是已经解决了。 想起吴雅粥的眼神，和她说的那些话，宁风还是有些挫败的。 算了，就当是他自作多情了吧。 吴雅粥其实也没有他想的那么无所谓。 等他离开后，吴雅粥拿过旁边的杯子喝水，润润因为刚才说话而导致有些疼痛的喉咙。 躺回去之后，吴雅粥无意识地拿起宁风给的纸条，发起呆来。 在宁风说出可以帮她的那些话的时候，她确实有些意外。 但接下来就剩怀疑了。 吴雅粥不相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之后肯定还会让她付出更大的代价，只是现在看不出来罢了。 她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推测别人，这仿佛已经是她的本能了。 即使对于林欣欣和李林，她也是怀疑过的。 因为对于突然对她示好的人，她根本控制不住得去怀疑别人的目的。 她也知道，这是个很糟糕的行为，但她改不了啊。 她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就凭一个人的一面之词，就可以不计较得失的去帮助别人。 但林欣欣和李林都是很简单也很赤忱的人，她也就接受了。 宁风呢？ 他们仅仅认识了两天都不到，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都是个未知数。 他又为什么突然向她伸出援手呢？ 所以她忍不住开口了，内容不是什么温柔话，甚至可以说是刻薄了。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吗？” 说完这句话，她可以看出宁风的惊讶。 就是不知道他惊讶的是她突然说话了，还是惊讶她一张口就这么刻薄。 但他的惊讶也没持续多久，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帮帮你。” “嘁。”吴雅粥轻嗤了一声，拒绝了他，“我没什么需要你可以帮助的。” 据她所知，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吧。 能帮她什么呢？ 去打吴鹏一顿为她出气？ 还是可以为她换一对父母呢？ 都不行吧？ 那帮她不就是一句空话了吗？ 或许未来是有可能帮上忙的，但眼下她都没什么办法，又怎么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呢？ “别来我身上找你想得到的正义感了，你找别人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了，觉得她辜负了他的好心。 宁风什么都没说，沉着脸就离开了。 对于他的离开，吴雅粥没什么负担。 她确实不需要他的帮助啊，又没麻烦到他，她没什么好抱歉的。 不再多想，拿出试卷继续写题。 除了学习，她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办法逃离家庭了。 嫁人吗？ 别搞笑了。 别说她现在就是个未成年人，即使成年了她也不会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的。 她自己的家庭，苏秋岑的家庭，都没能让她看到婚姻的美好。 只觉得婚姻就是麻烦的代表，生活也是一团糟。 吴雅粥摇头赶跑脑中这些无意义的思考，把注意力放到试卷上。 有这时间想东想西，还不如多研究几套物理题。 至于宁风给的那张纸条，被她顺手丢在垃圾桶里了。 反正也用不着，留着也没什么用不是吗？ 孙燕萍再次出现的时候，并没有给她带来晚饭。 “我问过医生，可以出院了，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家吧。” 吴雅粥点头，对于她说的这个消息没什么好疑惑的。 自己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在医院无非就是检查擦药，检查也不是天天有，擦药回家也可以。 吴鹏是不会让她这么待在医院的，不然他没法和邻居解释。 小区里也有在一中上学的，他敢撒谎她去医院了，隔天就会被人拆穿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看他顺眼的，隔壁洋洋的妈妈不就是个例子嘛。 撒谎这件事可大可小，但这对于吴鹏一直以来维持的良好形象就是个毁灭性地打击。 还不如把她接回去，就说她闹脾气不想去学校，然后他就拗不过她，就让她自己在家自学了。 多完美的借口啊，进可攻退可守。 既给自己维持了宠爱女儿的人设，也为她没去学校找好理由。 要是有人说他太溺爱了，也可以推辞说心疼女儿。 多好啊，到时候大家的视线都转移到了她不懂事这件事上，而不是去深挖她不去学校的真正原因。 离开医院的时候，她并没有像周冰那样，可以坐着轮椅离开。 而是由孙燕萍扶着打车回家。 上车之后孙燕萍还一直在念叨：“这多堵啊，要不是顾及到你，我自己就扫辆车骑回去了。” 吴雅粥无语，没理她，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 但孙燕萍并不在意她理不理，嘴里继续喋喋不休地抱怨。 司机都有些听不下去，笑呵呵地插了一句。 “大姐，看你们从医院出来，既然有条件，那打车让孩子舒服一点也是应该的嘛。” “有什么条件啊，还不是没福硬享。”孙燕萍不满地嘟囔，“还慢得要死。” 司机解释：“赶上了晚高峰，是慢了点，不过快通了。” 孙燕萍还是那句话：“打车就是容易堵车啊，还又慢又费钱。” 吴雅粥看司机脸色都有点不好了，赶紧出声打断她的话。 她怕再让她妈继续说下去，司机都要把她们赶下去了。 要不是她们运气好，这辆车都不可能打到的。 要真是被赶下去了，这个地方这个时间上哪打车去？ 更何况她这个腿也不能走那么远的路。 “现在是晚高峰，堵车也是没办法的。”看她还想说什么，吴雅粥立马接着说，“要不然你下去骑车，我自己回去。” “那不行。”孙燕萍一口否定了她的建议，“我出钱打的车，凭什么不让我坐？要骑你自己去骑。” 吴雅粥也没法了，“那就请您安静一会儿行吗？” 其实吴雅粥也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着急。 一方面确实觉得等这么长时间是亏了，另一方也是怕回去晚了被吴鹏骂。 吴雅粥很想告诉她，被骂的大概不会是她，而是自己。 现在吴鹏的火气大部分都集中在她身上，只要她妈躲着点，就不会波及到了。 想到这，吴雅粥忍不住嘲讽地一笑。 自己真是想太多了，为了避免被骂被打，把她推出来顶着，她妈不是早就做习惯了吗？ 对于吴雅粥的建议，孙燕萍一向的态度不是忽视就是驳回。 这次也一样，她完全无视了吴雅粥让她安静一点的话，嘴里还是在抱怨着。 吴雅粥放弃了，爱咋说咋说吧，要真被赶下去了也是她的命。 但司机可能忍耐力比较好，也可能是可怜她。 一路上都没说什么，整辆车里，只有孙燕萍不停抱怨的声音。 下车时，司机实在忍不住了，在孙燕萍下车之后转头和吴雅粥说了一句。 “孩子，你也挺不容易的。” 生病受伤了，爸爸不陪着，妈妈还这么……聒噪，是真的不容易。 吴雅粥笑笑，对着他道了谢就慢慢挪下车了。 这就不容易了吗？ 那她之前经历的那些算什么，更不容易吗？ 第47章 出院 回家之后，出乎母女俩的意料，吴鹏不在家。 孙燕萍松了口气，对吴雅粥说道：“你先回房间吧，做作业去。” 她得快把晚饭做好了，去医院之前她已经把菜备好了，现在炒应该来得及。 也不管吴雅粥了，直接去厨房忙了。 吴雅粥也没说什么，拿起包慢慢地回到房间。 先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整理一下，又把写完的试卷拿出来放好。 看着书桌上的一沓试卷，也算没浪费时间了吧。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吴鹏平时回来的时间。 吴雅粥有些纠结，但还是敌不过心里的那一丝侥幸。 有些纠结地来到厨房门口，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背影，试探性地开口。 “妈，我能去书房里用一下电脑吗？” 孙燕萍一顿，“这个我不会同意的。” 就在吴雅粥失落的时候，她又补充道：“你可以自己进去，我也可以当不知道。” 吴雅粥一喜，“行行行，是我自己擅自进去的。” 孙燕萍转过来看着她，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前提是，你爸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我是不会帮你解释的。” 吴雅粥点头，这是应该的。 孙燕萍看她同意了，就转身继续忙去了。 吴雅粥喜滋滋地来到书房，坐下打开电脑。 先登上qq加了林欣欣. 吴雅粥发送好友申请的时候还是有点忐忑的，她不知道林欣欣会不会生气。 就这么等着验证通过。 一分钟。 两分钟。 …… 吴雅粥有些紧张，觉得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一看右下角，也就五分钟不到。 “滴滴”电脑传来响声。 吴雅粥赶忙点开一看。 ——你们已成功添加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啦！ 吴雅粥忍不住松了口气，还好欣欣没生气。 开始打字说明自己的情况，还没点发送，对面先发消息过来了。 ——粥粥？ ——粥粥是你吗？ 吴雅粥把刚才打到一半的话先剪切了，才回复她。 ——是我欣欣 ——对不起啊，现在才给你发消息 另一边正在吃晚饭的林欣欣，收到吴雅粥的消息后，连饭都不吃了。 转头在食堂四周扫视了一圈，发现没老师，和旁边的室友交代了一声。 “老师来了叫我啊！” 说完就低头回复吴雅粥。 ——我听老师说你摔伤了，还好吗？ 吴雅粥放了心，看来孙燕萍没骗她。 ——好多了，大概下周就会回学校了 ——是怎么了？从楼梯摔下来了吗？ 林欣欣追问，总不能是出车祸了吧？ 吴雅粥也不知道怎么说，只问了别的。 ——这个事我回学校详细和你说 ——听说上午你给我打电话啦？ 林欣欣还以为她是问怎么知道的联系方式。 ——对啊，是我问苏秋岑问的，她一开始还不告诉我，后面才说的这个手机号 吴雅粥心里一惊，心中微微生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林欣欣没得到她的回复，以为是她生气了。 ——粥粥你生气了吗？ ——是我问的苏秋岑，你别怪她 吴雅粥回神，她不是生气，是因为想到了别的事情。 ——没有生气，刚刚网不太好 ——欣欣，秋秋告诉你的手机号是189xxxxxxxx吗？ 林欣欣知道她没生气就放心了，实话实说。 ——对啊，打过去是你妈妈 而且态度有些奇怪，不过林欣欣觉得是因为担心粥粥才会这样的。 所以这个事就不和粥粥说了吧。 吴雅粥得到了最不想得到的答案，心顿时凉了。 这哪是她妈的手机号啊，这明明是她自己的！ 她周五回家的时候，那张电话卡还好好地放在原位。 为了避免被她妈发现，她特意贴在了抽屉上面。 这是她上初中的时候瞒着家人自己办的，也只是想自己有个小秘密而已。 也没用来干什么，就是时不时和秋秋打个电话，或者登录qq和同学聊聊作业。 手机是秋秋借她暂时用的，要是她有需要，提前和秋秋说一声就行。 初中还不用住校，所以基本上第二天秋秋就会给她带来了。 手机也是旧手机，是秋秋之前把屏幕摔坏了淘汰下来的。 除了屏幕有些碎了，其他并不影响使用。 上了高中之后，因为需要住校，所以其实很长时间她都没问秋秋借过手机了。 手机卡也挺长时间没用了，但她还是留着，也算是给自己留个念想。 怕太长时间不用停机了，她也会留下生活费去充话费。 但现在这张卡被孙燕萍拿走了。 而且她不确定是现在才拿走的，还是更早的时候其实她妈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什么动作。 虽然卡里没什么秘密，连手机号都没存一个，通话记录和短信也都删得差不多了。 但吴雅粥此刻还是觉得如坠冰窖。 要是没有这件事，她还不知道其实卡已经被发现了。 那么其他事情呢？ 她是不是永远都不能拥有自己的隐私？ 她是不是永远都只能生活在父母的掌控中？ ——粥粥，还在吗？ 林欣欣等了一段时间都没收到回复，有些试探地问了一句。 吴雅粥现在确实没什么心情再聊下去了。 ——对不起啊欣欣，我有事得下了 ——哦哦，好的，那等你有空再聊 ——嗯 吴雅粥伸手关了qq，再把电脑关了。 有些恍惚地回到房间，坐下盯着抽屉。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她不打开抽屉那张卡就还在？ 是不是代表，她还能脱离被掌控的生活。 缓缓伸出手拉开抽屉，再摸上抽屉之前，吴雅粥有些迟疑了。 深吸一口气，还是不自欺欺人了。 等真的摸到手机卡的时候，吴雅粥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她都知道了，还给她放回来，演什么呢？ 哦，对，她妈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吧。 去问吗？ 吴雅粥站了起来，想去问问她妈是什么意思。 走到门边又停了下来。 算了，问了又能得到什么答案呢？ 还不是那副说辞“我是你妈”“我看看怎么了”等等。 吴雅粥苦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孙燕萍不知道吴雅粥的心情，她在客厅盯着墙上的钟。 都这个时间点了，怎么吴鹏还没回来？ 拿起手机想打个电话，但还是放下了。 她不敢，要是场合不对，她的电话就是她挨骂挨打的导火索。 孙燕萍想了想坐到沙发上，还是等吴鹏回来再吃吧。 两人就这么等到晚上十点多。 “咚咚咚”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孙燕萍赶忙起身去开门。 “怎么……怎么这么……慢呢？！”醉醺醺的吴鹏斜靠在门框上。 记得自己人设的吴鹏，连质问声音都是压着的。 孙燕萍也知道他的德行，把他扶进来把门关上了。 吴鹏把她推开，自己跌跌撞撞地进去了。 看到餐桌上的饭菜，心情好了很多。 “哟，还……还没……吃呢？” 孙燕萍想伸手扶他，但被他躲开了。 “看你还没回来，就想着等你回来一起吃。” 吴鹏挥挥手，“你们……自己……自己吃吧。”说完就摇摇晃晃地回卧室了。 孙燕萍跟上去，路过吴雅粥的房间门口，大声喊了她一声。 “吴雅粥，出来热热饭菜。” “知道了。” 吴雅粥站起来开门出去了。 一出来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真是无语了，不回来吃饭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就让她们楞等着。 吴雅粥热菜的时候忍不住摸了摸肚子。 她不饿吗？ 怎么能不饿呢？她又不是木头。 只不过能忍罢了。 再说饿了又能怎么办呢？ 催开饭吗？别逗了。 不得挨几句才怪了，还是别影响自己的心情了。 本来心情就不好，火上加热就不必了。 第48章 心凉 吴雅粥把饭菜重新端上桌的时候，孙燕萍还没从卧室里出来。 孙燕萍现在确实没时间出去吃饭。 她忙着帮吴鹏换衣服、擦洗，但凡有一点没做到位，明天又是不安宁的一天。 吴鹏嘴里还在嘟囔着，“等着瞧吧，我……我总一天要把你们都踩在脚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听到他说这些，孙燕萍嘲讽一笑。 估计在外面又被人下脸了，搞得他没面子，回来就开始说一些没用的废话。 她再没文化，也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是用来形容年轻人的。 而他吴鹏呢？四十多岁，还不是一事无成。 在外面受气了也只会回家打骂老婆孩子。 就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大出息才是奇怪了。 把吴鹏伺候好之后，孙燕萍才出去吃饭。 看见吴雅粥就那么呆呆地坐在餐桌前，气不打一处来。 “你爸说的是没错，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看见我在里面忙着吗？菜热好了也不知道帮帮忙。” 吴雅粥没说话，刚刚在房间里应了孙燕萍一声，嗓子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 不是她没想起来嗓子暂时还不能说话，而是第一时间应答孙燕萍已经成为她的本能反应了。 既然孙燕萍没提，她也当没发生过这件事，就让她继续闭嘴吧。 孙燕萍说了几句才发现吴雅粥没有反驳她，有些奇怪，按照之前的样子，都有多少句等着她了。 “今天怎么不跟我呛声了？哑巴了？” 吴雅粥习惯了，当没听见，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孙燕萍没得到答案，有些不爽。 “跟你说话！哑了还是聋了。” 吴雅粥觉得自己既没哑也没聋，而是她妈瞎了。 她脖子上的伤痕愣是看不见。 无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眼神示意她。 现在懂了吗？ 孙燕萍也突然意识到这个事情，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想到什么，又理直气壮起来。 “我是你妈，说你两句还不行了？你要是早去帮我，我不就不说你了吗？再说了，你还想让我给你道歉不成？” 吴雅粥对她妈这种倒打一耙已经习惯了。 敷衍点头，对对对，她说什么都对。 孙燕萍看她这态度瞬间更不满意了。 “我在跟你说话，你就是这个态度？还是你真想让我给你道歉不成？” 吴雅粥一句话没说，真的，随她怎么想怎么说吧。 “我告诉你，不可能！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也没有给孩子道歉的父母。” 吴雅粥还是那副样子，她说一句点一下头。 爱咋咋吧，她也懒得计较了。 对于吴雅粥的沉默，孙燕萍刚开始是生气她的态度，渐渐地觉得没人反驳的滋味不错。 难怪吴鹏对她们训话的时候，不准她们出声呢，原来是这种感觉。 不由得嘟囔一句，“你一直这样哑着好像也不错。” 吴雅粥夹菜的手一顿，有些不敢置信，这种话居然是从她妈嘴里说出来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父母的语言暴力，但心还是忍不住一痛。 正常的妈妈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孙燕萍看她没动的筷子，抬起头想问她什么意思。 没想到和一双受伤的眼睛对上了。 原本觉得自己没错的孙燕萍顿时有些心虚，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说的也没错啊，至少你不会一天天的反驳我了，说一句有十句等着我，也没人跟我吵架了，这个家真的安静不少。” 甚至吴鹏生气的次数都会减少吧？ 至少这么多年，吴鹏更多的坏情绪是针对吴雅粥的。 因为她不乖，因为她做不到吴鹏给她设立的目标，因为她长成了大家都不喜欢的样子。 但凡她争气一点，这个家就是和和睦睦的了。 吴雅粥不知道孙燕萍的想法，不然可能心会更凉了。 现在她就是觉得，和家人吃饭就很影响食欲。 每次都这样，刚吃两口，不是教育她就是批评她。 谁会喜欢在吃饭的时候有人在耳边说一些不爱听的话啊？ 又不是想锻炼心智的受虐狂。 至少吴雅粥觉得自己不是。 所以最终，筷子还是没夹菜，收回来了。 迅速把碗里的饭吃完，端起空碗就往厨房走去。 照她妈吃饭的这个速度，等她把锅洗完也差不多能刚好赶上。 孙燕萍看她吃完就离开了，以为她又想回房间。 每次都这样，才说了没几句就跑去房间躲起来，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但又看她走的方向，有推测她是去厨房的。 猜到她要洗碗，孙燕萍顿时满意了。 父母一天累的不行，孩子在旁边看着，还什么都不做，这像话吗？ 对于吴雅粥主动洗碗的举动，孙燕萍满意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没再挑刺了。 吴雅粥洗完碗回到房间，这段时间的安静，她都有些不适应了。 不再多想，找出衣服打算去洗澡。 在医院这两天没洗澡，可把她难受坏了。 在学校好歹也有浴室，不至于这么长时间不洗。 以前最多就是被关禁闭的那两天不能洗，而这次加上被关禁闭的时间，她已经四天没洗澡了。 实在是不能忍！ 舒舒服服地洗完澡之后，吴雅粥回房间想睡觉了。 这两天在医院其实没怎么睡好，环境是陌生的，人是不熟悉的。 吹完头发躺床上，吴雅粥舒服得叹息一声，还是自己的小床舒服。 闭上眼睛准备入睡时，发现根本睡不着。 身体是疲惫的，精神也是疲倦的，但就是睡不着。 没到时间，即使困了脑子也放松不下来。 这该死的生物钟和高中生活！ 吴雅粥再次叹息，认命得起来刷题。 也是家里常备着习题集，不然学校带回来的都不够她学了。 本以为就是个普通周末，回个家而已，谁能想到一个周末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呢。 她在学习的时候，在学习的林欣欣无数次念叨起她。 “真羡慕粥粥啊，都不用上晚自习的。” 说完打了个哈欠，昨晚没睡好，今天一整天困得人都麻了。 同桌也忍不住附和：“可不是，人家不仅能不上晚自习，她是连课都不用上。” “唉……好想回宿舍躺躺啊。” 林欣欣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实在没心情写试卷了。 同桌想说什么，但看到前面来人了，立马闭嘴了。 还在桌下悄悄戳了戳林欣欣。 林欣欣不知道她想干嘛，“老师来了叫我啊，我趴一会儿。” 同桌没说什么，林欣欣就当她答应了。 刚趴下就听见有人在旁边问她。 “这么睡不舒服吧？要不要给你弄个枕头？” 林欣欣随口回答道：“也还好，习惯就好了，至于枕头就算了，目标太明显了。” 等等！ 林欣欣猛然抬起头，和孙平来了个眼对眼。 这就尴尬了，当场抓包了。 她就说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原来是老班啊。 林欣欣呵呵一笑，拿出试卷和笔，开始做作业。 孙平看她装模作样的，冷哼一声。 “都高二了还有心思睡觉，明年就要高考了，还不抓紧时间学习？” 林欣欣小声反驳：“明明是后年。” “你这个年龄，在这个时间，真睡得着吗？” “怎么就睡不着呢，简直就是倒头就睡。”继续小声回答。 孙平卷起手里的试卷，敲了敲她的头，“你这死孩子，以为我听不见是不是？” 不跟她计较，她还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林欣欣嘿嘿一笑，“不说了不说了，我继续学习，老师你别打扰我了。” 孙平都无奈了，这种认错快但就是死性不改的学生，可真是让人头疼啊。 看来改天得找老王讨要经验了。 时代在进步，学生也在变化，他们以前的老一套落伍了啊。 唉……这可真是活到老学到老了。 孙平摇摇头走了。 林欣欣挠头，怎么就又叹气又挠头呢？ 难道是她没救了？ 看着试卷上红彤彤一片，林欣欣觉得自己还是能抢救一下的。 第49章 手段 吴鹏早上起来的时候觉得头晕脑胀的。 扶着头从房间里出来就开始使唤孙燕萍。 “给我倒杯水。” 明明水就在他不远处的茶几上，伸手就能拿到，但他还是不愿意自己动手。 孙燕萍没说什么，走过来倒好水递给他。 然后伸手帮他按太阳穴。 试图让他能减轻点不适。 被伺候舒服的吴鹏心情还不错。 “吴雅粥呢？这个点了还没起？” 孙燕萍解释：“起了，起来把衣服洗了地拖了，现在估计在学习呢。” 吴鹏满意得点点头。 想到什么又嘱咐到：“她这次成绩退步得有些大，你盯紧点，让她早点回一班。” 孙燕萍没说话，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她文化不高，吴雅粥遇到不会的题目，根本不会来问她，因为知道她不会。 但吴鹏现在突然给了她这个压力，她有些扛不住。 试探性地提了个建议：“要不请个家教或者去上个补习班？” “不可能。”吴鹏一口否认了，“那些什么家教补习班的，都是现在资本家的套路，其实根本没什么用。” 他一驳回，孙燕萍就不敢再开口了。 想着私下再和吴雅粥说说吧。 吴鹏又开始说起了自己的那段辉煌经历。 “我那时候有什么补习班？我还不是靠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了？真要有本事，在家自学能考上。” 正准备出来喝水的吴雅粥刚好听了个正着。 虽然她也不知道上请家教和补习班有没有用，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但对于她爸后面那句，她是非常不赞同的。 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认真学习就能考上大学的时代了。 更不要提自学什么的，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很多人都说现在的教材都有防自学机制，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她确实只看教材是不一定能学会新知识点的。 有时候就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大部分知识点都是靠死记硬背的。 都说以前是以扫盲为主，为的是教育，所以教材写的十分详细。 但现在已经不是文盲遍地都是的时代了，需要的是筛选。 只看教材是看不懂的，还必须得配套着教辅资料。 厉害的学生教材和教辅一起看也是能学会的。 但更多的是普通人，前面说的两个再加上老师的讲解都不一定弄懂一个知识点。 所以辅导班即使被明令禁止了，依然还是层出不穷。 换马甲的，挂羊头卖狗肉的，比比皆是。 吴雅粥想了想还是先回房间了。 现在这个话题本来就是针对她的，她出去不就是撞枪口上了嘛。 还是等等吧，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吃早餐的时候，吴鹏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你妈说给你请个家教或者送你去上补习班，你怎么想的？” 孙燕萍疑惑，之前不是都驳回了吗？现在怎么又提起来了？ 吴雅粥也以为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会直接问到她面前了。 她没说话，继续假装自己还不能说话。 但吴鹏可没有孙燕萍好骗。 他不管吴雅粥怎么样，不回答那就是在无视他。 “说话！” 吴雅粥也知道再装下去可能就要挨打了。 “我都行，补不补都可以。” 吴鹏对于她的回答很不满意，“你难道没有自己的主见吗？” 吴雅粥是想补的，她也想把自己的薄弱科目提高了。 但这件事其实并不由得她做主不是吗？ 出钱的不是她，做决定的也不会是她。 她只要听从安排就是了，从小到大不就是这么过的吗？ 但她现在忽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了。 “那我不想补。” 吴雅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抗拒显而易见。 “啪”吴鹏拍了一下桌子，“就你凭你这不想那不行的，什么苦都吃不了的样子，以后会有什么大出息？” 吴雅粥很想问问他所谓的“大出息”到底是代表什么？ 但还是决定不想自己讨苦吃了。 问了也只会得到更多的冷言冷语。 反正她越抗拒吴鹏偏不想她如意。 “这周我就给你报个补习班，你不去也得去，别浪费了我辛苦挣的钱。” 孙燕萍在一旁附和：“对对对，可要好好学，不要辜负我们在你身上花的钱。” 吴雅粥一脸不高兴地点头，就像是他们逼着她去上的补习班。 吴鹏对她这个样子就很看不上眼。 “你有意见？本来就没什么大出息了，我们再不逼你一把，你以后去捡垃圾都不一定抢得过别人。” “可不是。”孙燕萍又开始拱火了，“你这样嫁人了都要被人赶回来的，到时候你可别说是我们的女儿，说出去我都嫌丢脸。” 吴雅粥现在只想让她妈闭嘴，本来她爸没这么大火气的。 再听她说几句，下一秒自己可能就要挨打了。 “我去我去，别念了。” 说完站起身收拾碗筷去厨房了。 站在水池前叹了口气。 像今天这种场景，真的是吃饭就少不了。 难听话一句接一句，刺耳的话就像不要钱一样，源源不断地从他们嘴里说出来。 这些被羞辱，尊严被击溃地瞬间，都让她心一点点凉了，也一点点变硬了。 有时候是真的忍不住去怨恨父母。 别人都说父母是孩子教育的第一责任人，他们是怎么教育她的呢？ 她爸遵循着“棍棒底下出孝子”，只要她有一点不如他的意，关禁闭挨打，一个都少不了。 她妈呢？打压式教育就不用说了，她还会进行愧疚式教育。 之前电击新闻出来的时候，她还感叹过这个机构被除掉的不合理。 甚至动过想把她送去教育的念头，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那时候电击老窝都被端了。 吴雅粥有时间觉得自己也挺厉害的。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虽然间歇性地自暴自弃过，但也一直在努力鼓励自己。 暴力、人为施加的感恩教育，是不可能把她养成他们想的那种孩子的。 只要她有能力了，她第一件事就是逃离这个家。 现在她也慢慢在他们注意不到的地方改变着成长着。 就比如，补习班她是想上的，但她不能直接说想上。 因为一定会被她爸拒绝的。 就很奇怪，一件事情明明他们也想她去做的，但她只要直接答应了，那这件事百分百是做不了的。 仿佛她爸就是专门来为她修改意愿的。 她愿意的，不可以。 她不愿意的，不可以也要可以。 就是这么奇怪。 所以这次她就是拿捏住了她爸的这种思维。 把想去补习班的意愿藏起来，换成不想去。 果然，她爸就让她去了。 第一次使用这种小手段，吴雅粥是紧张的。 逃到厨房一方面是不想听他们说一些难听话。 另一方面就是怕自己演技不好，让她爸妈看出破绽来。 抚了抚还在狂跳的心，转头看向餐桌那边，发现没人注意她。 吴雅粥才呼出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 没发现就好。 还坐在餐桌前的两人也在谈话。 孙燕萍问起，“老吴，早上不是说不送雅粥去补习吗？怎么刚刚……” 吴鹏也知道改口降低了自己的威严，但还是找了合适的借口。 “我同事都送孩子去了，我们不送也不合适。” 其实在之前他的同事都送了，他之前没送，那是因为吴雅粥那时还在一班。 他对外说的都是孩子自己厉害，不用上补习班都能保持好成绩。 但现在不行了，这次因为吴雅粥，他翻车翻大发了。 现在送她去补习班，也能为自己挽回点颜面。 就说是孩子自制力下降了，之前是他惯着孩子，没太严格。 因为这次的教训，他决定狠下心来，送孩子去补习班。 这样别人也不能说他什么了，他可是方方面面都为吴雅粥考虑了。 不夸他是个好父亲，也不至于去指责他不合格。 等吴雅粥洗完碗，吴鹏招呼她过来。 “今天你们老师给我打电话了。” 第50章 选科 吴雅粥听到这个话，心里忍不住担心。 上次班主任打电话是因为她转班，那这次是因为什么呢？ 吴鹏不知道她的担心，就直接说了。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关于选文理的事情，你们老师有告诉过你们吧？” 吴雅粥也想到自己遗忘的事情了。 这几天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忘了，原来是分文理科的事情。 这个事情是她还在一班就听老王说的。 后面到六班之后，就忘记这件事了。 吴雅粥抿嘴，此刻她知道她爸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可她的想法应该和她爸的不一样。 果然，下一秒吴鹏说的话如她猜测的那样。 “我帮你选了理科，这没什么异议吧？” 吴雅粥低着头没回答，她有异议又能怎么样呢？ “头抬起来！”吴鹏就觉得她这副样子看不顺眼，“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 “跟你说话，对于这个决定，你有异议吗？” 吴雅粥内心很纠结，比起理科的综合成绩，明显她在文科上更有优势。 但她爸估计是不会同意的。 吴鹏看出了她的抵触，有些苦口婆心地说了一番话。 “俗话说的好‘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选了理科，你以后上大学可选的专业也更多，就业也更容易。” 对于他的话，以吴雅粥现在的认知，还判断不出是不是对的。 但她知道一个残酷的现实。 她所有科目中，物理最拖后腿。 无视这件事，硬着头皮选理科真的好吗？ 她一直没说话，吴鹏也有些不耐烦了。 “有意见就说，别总是跟个哑巴一样。” 想了想，吴雅粥鼓起勇气也说了。 “我理科成绩没有文科的好，物理分数不太高，所以我想选文……” “那不行。”话还没说完就被吴鹏打断了。 “物理不好，那你就多花点时间，这周送你去补习，重点突击物理。” 知道自己的薄弱地方更好，那就提高点物理分数，省得成绩上不去。 吴雅粥撇嘴，让她说自己的意见，说了又反对，所以到底有什么意义？ 哪次不是像这样，还没说完就被打断，驳回来了。 孙燕萍也在旁边劝说。 “对啊，选理科好，你看你爸不就选的理科，现在的工作不是也很好吗？” 哈？她妈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吴雅粥都分不清她妈是在夸奖还是在阴阳了。 吴鹏也觉得这话有些别扭。 “废话少说，到时候你就给她报个物理，别的等月考成绩出来再说。” 听到他的话，孙燕萍点头，也没什么异议。 这都习惯了，哪次不是这样。 吴鹏做决定、下指示，她去执行。 吩咐完孙燕萍，吴鹏转头问起吴雅粥。 “你们月考时间出来了吗？” 吴雅粥老实回答：“初步定的是国庆前四五天。” 吴鹏皱眉，对于这个安排不是很理解。 “怎么不是国庆前两天考？那成绩什么时候出？” “后面三天是运动会，成绩在运动会结束之后就出了。” 对于后一个安排吴鹏挺满意，提前发了也好安排国庆的学习任务。 至于前面那个，“运动会你就别参加了，都是耽误时间的事情。” 吴雅粥抿嘴，虽然她不一定会参加。 但对于她爸这种武断的行为，她还是很不开心。 但她怎么想不重要，反正吴鹏觉得没什么意义。 “到时候看能不能请假，给你请假算了。” 他这话一说出来，吴雅粥立马抬起头。 连她和朋友和同学相处的时间都要剥夺了吗？ 高一的时候不是都能参加的吗？ 吴雅粥这么想也这么说了。 听她这么问，吴鹏更是觉得这个安排合情合理了。 “高一没管你，那你给我的回报是什么呢？被一班踢出来了！” 吴鹏提到这个就生气，站起来双手叉腰，一顿输出。 “吴雅粥我告诉你，你不要脸我还要！” 伸出手，指着她，“少跟你那所谓的朋友来往了。” 朋友？ 吴雅粥不解，这跟她的朋友有什么关系呢？ 她觉得没关系，但吴鹏却觉得关系大了。 在这个时代，哪有什么真心朋友？ 都是一群不安好心的人。 “你以前不会顶嘴的，现在跟别人学坏了，回来就和父母顶嘴！” 吴雅粥都忍不住笑了。 这是朋友的问题吗？ 这难道不是她接触的事情多了，学习的范围广了，知道了他们的错误，不愿意接受他们的摆布了吗？ 吴鹏当然不管这些，反正他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上次你参加了，她参加了吗？结果是什么呢？她好好的待在了一班，而你呢？” 她？还是他？ 谁啊？ 吴雅粥疑惑，她爸到底说的谁啊？ 吴鹏看她一副懵懂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就那个什么叫苏秋岑的，你把她当朋友，她呢？把你当朋友了吗？”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吴雅粥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端端的，她爸怎么提起秋秋了呢？这跟秋秋有什么关系啊？ 孙燕萍适时地出声解释。 “你爸昨天的饭局上，苏秋岑她妈也在，提了你被一班踢了的事情。” 吴雅粥顿时了然了，难怪她爸这么生气。 秋秋的妈妈……以她的了解，说话应该挺难听的。 吴雅粥合理怀疑，要不是昨晚她爸喝醉了，那估计是要骂她一顿的。 可即使是这样，话是苏秋岑妈妈说的，又不是苏秋岑说的，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总之，你少和她来往了，有时间交朋友不如用这个时间来学习。” 吴鹏昨晚都快被气死了，郑君那个死女人说的话真是刺耳又难听。 什么叫他安排他女儿去影响她女儿学习？什么叫他想通过女儿巴结她？ 什么又叫他女儿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女儿？ 想到这，吴鹏更是气愤，语气更加坚定了。 “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跟她来往了。还有，家里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用得着你去和别人乞讨吗？” “什么？” 吴雅粥根本不懂她爸这是什么意思。 乞讨？乞讨什么？她什么时候去乞讨了？ 其实吴鹏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这话就是从郑君口里说出来的。 那么多人的饭局上，他被郑君说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他又不能和她翻脸，她大小也算是他的领导。 郑君把他的脸皮放地上踩，这都是拜吴雅粥所赐。 不知道在外面做了些什么丢脸的事情，让他也受牵连了。 他每天好吃好喝地养着吴雅粥，她倒好，脸都丢到外面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苛责她了。 吴雅粥是真不知道她做什么了，她也没占过苏秋岑便宜啊？ 她们认识这么久，出去玩的次数不超过三次，出去都是各自付各自的钱。 周末基本都是在家学习，也没什么可以花钱的地方。 在学校就更不用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饭卡，小超市也可以刷。 哪来的场合和时间占便宜啊？ 看着吴雅粥脸上不似作假的疑惑，吴鹏也有些迟疑了。 难道是郑君瞎说的？ 但不管她到底有没有，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至少说明，她肯定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情。 “没有最好，总之以后就不要和她来往了。” 苏秋岑人怎么样他不知道，但郑君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为人非常强势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再说了，郑君还是个离婚的，一个女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家庭。 教出来的女儿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 成绩好又怎么样，心黑也玩不过也是白搭。 吴雅粥既然玩不过，那就躲远点，别傻傻地凑上去。 到时候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运动会就是个例子。 她自己不参加，却怂恿吴雅粥去参加。 吴雅粥训练要花时间，她自己却用这个时间学习。 好了，结果出来了。 她自己稳稳地待在一班，吴雅粥却去了六班。 听她爸这么一顿猜测，吴雅粥也有些怀疑了。 但瞬间又清醒过来了。 她爸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第51章 疏远 吴雅粥回到卧室还在回想她爸刚刚的那些话。 她参加运动会是苏秋岑鼓励的没错，她去了六班也没错。 但这基本都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啊！ 苏秋岑劝她参加运动会，是想她和班上的同学多一些相处的机会。 除了军训，运动会可以说是一个很好拉近同学们关系的渠道了。 她当初生病，军训没参加，所以和同学们的关系也没那么亲近。 秋秋的本意就是让她多认识些人而已，而且这也是她自己愿意的。 要是她不愿意，秋秋还能强迫她不成？还能瞒着她替她报名了？ 再说离开一班这件事。 这仿佛就是个魔咒。 只要她还在高中一天，这个魔咒就不会从她身上消失。 考试本身就是为了检测学习成果，她成绩不理想，难道去怪学校为什么要考试吗？ 她成绩好不好，只和自己有关，和别人关系本来就不大。 她爸非要把原因安在秋秋头上。 属实是无理取闹了。 更何况，秋秋她自己是考第一名的，自己这种对她毫无威胁的，真的值得她费心思吗？ 吴雅粥都忍不住怀疑，她爸是不是因为自己没什么朋友，就觉得所有的朋友都是别有用心的呢？ 突然意识到这个事情，吴雅粥猛地一怔。 她一直都在想，她一定不能变成她爸妈这样的人。 可现在呢？ 她爸不愿意相信人，她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无论是苏秋岑还是林欣欣，甚至是宁风。 她不都是在心里怀疑过的吗？ 只不过她还没到她爸这种程度而已。 吴雅粥忍不住搓了搓脸，有些怀疑人生。 良久才露出一个苦笑。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 果然啊，有些话能流传出来是有道理的。 她现在有些方面不就是像了她爸妈吗？ 无论她愿不愿意，她还是不自觉地变成那样了。 真是让人难过的发现。 果然还是应该多读书啊，读书少了就像她现在，发现了问题但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吴雅粥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学习吧。 手摸上抽屉的时候，她忽然一顿。 她好像知道秋秋妈妈说的乞讨是什么意思了。 不免觉得好笑。 倒不是笑秋秋妈妈说她乞讨，毕竟这么一想，好像也没错。 好笑的是，她和秋秋的天真。 当初借手机的时候，她就担心过会不会被发现。 当时秋秋信誓旦旦地说：“不会的，我自己换下来的旧手机，我妈不会管的。家里那么多东西，她也记不清那么多。” 现在想想，岂止是记得清啊，估计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一直没拆穿她们而已。 如今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既可以让吴鹏颜面扫地，又可以让她心里膈应。 其实秋秋妈妈是不太喜欢她的，她之前就感觉到了。 但秋秋一直都说是她想太多了，而且她觉得平时两人也没什么可以接触到的地方，所以觉得喜不喜欢也就不重要了。 毕竟和她做朋友的是秋秋，而不是秋秋的妈妈。 但现在想来，真是天真了。 秋秋妈妈不想让秋秋和她做朋友，就让吴鹏出手，让她不愿意和秋秋继续接触。 这样既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又不牵扯到自己。 真是……好厉害的计谋。 吴雅粥敢肯定，这件事苏秋岑是不知道的。 而自己也没打算告诉她。 秋秋本来和他妈妈的关系就不太好，要是因为这件事又加剧了，那她可真成为罪人了。 其实仔细想想，和秋秋关系疏远是难免的。 她们现在看似只是不在一个班了而已，但其实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班级不一样了，楼层也不一样了，平时下课是很少有机会见面的。 随之来的就是放学时间可能不一样，那吃饭的时候很可能就遇不上了。 她们本来就不是一个宿舍的，平时也只能在教室见面，现在连这个时间都减少了。 之前一起回家，但因为一班开始周六补课了，所以也不能一起了。 这么一算，其实她和秋秋见面交流的时间，仅仅是那不太稳定的吃饭时间。 所以真的，疏远是已经确定了的，她心里都知道，只是一直接受不了而已。 干脆就趁这个机会，慢慢疏远吧。 想通之后，吴雅粥又有些嫌弃自己。 说着不关秋秋的事情，可自己内心深处，不也是有怨言的吗？ 真是，让人厌恶的性格啊。 孙燕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在坐着发呆，有些不满。 “不学习你在干什么呢？浪费时间？” 吴雅粥已经习惯了她妈没有敲门这个习惯了。 “没干什么，背书。” 孙燕萍将信将疑，也没追究，说起别的。 “补习班的事情你怎么想的？” 吴雅粥摇头，她怎么想的不重要，反正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可以了。 她的态度让孙燕萍以为她是在不满。 “你爸也是为你好，补习班也要花钱的，钱哪来的？还不是你爸辛辛苦苦挣的，所以你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所以我也没说什么啊。” 她知道挣钱不容易，那不是她现在还没能力自己养活自己吗？ “所以我的意思是，你要知道感恩，不要一天天就是拉着个脸，你在摆脸色给谁看呢？” 吴雅粥真是冤枉了，“我没有啊。” 她不高兴的点不是让她去补习，而是她爸让她和秋秋绝交。 真是永远都抓不住重点，沟通起来……算了，根本就不能沟通。 “那你就多笑笑，一天摆着臭脸，没人喜欢看。” “我自己看就行了，别人爱看不看。” 孙燕萍顿时生气了：“你怎么说话呢？不好好改改，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吴雅粥撇嘴，她根本就没想过结婚嫁人好吗？ 孙燕萍又开始念叨那一套，什么没人要啊，结婚之后要被婆婆赶回来啊。 真是聒噪。 她脑子里除了嫁人和讨好她爸，就不能有点有意义有价值的东西吗？ 吴雅粥有点听不下去了：“所以，我的妈，您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呢？” 突然被她打断，孙燕萍有一瞬间茫然。 她要说什么来着？ “你外婆打电话来说想你了，我来问问你要不要回去。” “不去。” 吴雅粥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比起她妈嘴里的“死老太婆”也就是她奶奶，她更不喜欢外婆。 知道她妈可能又要说些不中听的话，吴雅粥赶忙补了一句。 “你也知道我现在主要任务就是学习，争取早日回一班，所以是真没时间。” 还很好心的建议了一句：“您可以自己回去啊。” 但吴雅粥知道她不会一个人回去的。 “我……我就算了。” “不去就算了，你学习吧。” 说完这两句话孙燕萍就匆匆离开了。 吴雅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无奈叹了口气。 她有时候是真不知道她妈是怎么想的。 明明很讨厌回家，但总是乐此不疲地带她回去。 要是她爸也跟着回去，那更是积极了。 明明不喜欢外婆，但每次回去都是大包小包的带回去。 真是个复杂的人。 她确实是不喜欢去外婆家，更准确说是舅舅家。 即使没有要学习的借口，她也会找别的理由。 小时候什么都不懂，她妈带她去，她就乖乖跟着去了。 但长大之后，慢慢地就懂了一些以前看不懂的东西。 也就越来越不喜欢去舅舅家了。 吴雅粥经常觉得，应对这些很烦人的亲情关系，真的很费心神。 都不能说是亲情关系了，说血缘关系更合适。 因为有了相似的血缘，就不得不和一些人绑定在一起。 这和绑架没有什么区别了。 顶多一个是限制了人身自由，一个则是隐形的枷锁，可能一辈子都摘不掉了。 真是心累。 第52章 努力 吴雅粥在家了几天，觉得自己像是闭关了一样。 这几天见的人也只有孙燕萍和吴鹏两人。 但为了避免影响自己的心情，她除了吃饭，基本是不会和他们有面对面的情况。 见面时间少了，那说话的频率自然就低了，吵架的概率也小了。 所以当她下了公交车，站在学校门口的时候。 忽然有种重生了的感觉，压抑的情绪也渐渐消失了。 林欣欣到教室的时候，就发现吴雅粥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她惊喜地扑过去，搂住她的脖子。 “粥粥！粥粥真的是你吗？你果然没骗我，真的来了！我好想你啊！” 吴雅粥及时小心地躲了一下，但不可避免的，林欣欣还是碰到了她脖子上的伤口。 身体猛然一僵，既是疼的，也是不太习惯的。 平时也就是挽手，但现在是林欣欣的脸和她的脸碰在了一起。 这么亲密的动作，也只有偶尔和苏秋岑经历过。 所以对于林欣欣的靠近，吴雅粥还是有些不太能接受。 最后还是忍不住伸手把林欣欣拉开了。 也没有很直接的样子，就是拉着林欣欣坐到了李林的位置上。 “上周在学校过的怎么样呢？” 林欣欣撇嘴：“还不是那样，你知道的，没有哪个学生喜欢上学的。” 吴雅粥也赞同，她喜欢来学校，也努力学习。 但这这不代表她也喜欢上学。 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而已。 比起家里，学校更让她轻松。 比起未来可能遇到的困难，她更乐意吃现在的苦。 “那你呢？伤好点了吗？” 吴雅粥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腿，不碰到的话，还是没那么明显的疼痛感的。 “好多了，只是暂时不能剧烈运动。” “哦。”林欣欣点头，转而问起她的嗓子，“你感冒还没好吗？怎么嗓子这么哑？” 吴雅粥也不能说实话，只是顺着她的话说。 “上次发烧就烧坏了嗓子，这次发烧就加重了。” 林欣欣似懂非懂地点头：“那你平时多喝点水，我生病嗓子不舒服外婆都是让我多喝水。” 不管这个建议有没有用，吴雅粥都点头答应了。 这都是林欣欣对她的关心，自己也不能不识好歹了。 林欣欣突然趴桌上叹气：“你不在，我语文作业都没地方借鉴了。” 对于这个吴雅粥也没办法，周末作业她都不知道是什么。 “欸？那你岂不是都不用交作业了？” 吴雅粥抽出一沓试卷，打破了她的幻想。 “但我还是有，不交也不能不写吧？” 来学校之前她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没想到准备做的还不够不充分。 看见桌上那一大堆试卷，她怀疑自己不是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而是一个月往上了。 林欣欣看了她手里那沓试卷，有些残忍地说了一句。 “你这数量有点不对，要不你还是看看课桌里还有没有？” “啊？”吴雅粥有点傻眼了，这还不是全部吗？ 低头往书桌里一摸。 林欣欣看她僵住了，有些幸灾乐祸：“还有吧？” 吴雅粥有些沉重地点头。 确实是有的，而且数量还不少，塞得满满的。 其实一开始看桌上堆着的试卷，吴雅粥还是嘟囔了李林两句。 怎么也不知道帮她收拾一下，就用一本书压着。 看来是自己冤枉他了，不是他不帮忙，而是课桌里放不下了。 默默地和李林道了声歉，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林欣欣在旁边嘿嘿笑，幸灾乐祸的样子根本就是毫不掩饰。 “我们都是一周马不停蹄地写才将将写完。” 站起来拍了拍吴雅粥的肩膀，“你加油写吧，我也回去补作业了，你不交我还得交啊！” 走之前还叹了口气，她也不想交作业啊。 吴雅粥也想叹气。 林欣欣羡慕她不用交作业，她还羡慕林欣欣有很多时间写作业呢。 看着这试卷山，吴雅粥莫名有种自己好像这辈子都写不完的错觉。 周日的晚自习一般都是不上课的，基本都是让学生们自习。 这一晚上，吴雅粥别说去上厕所了，她连头都没时间抬一下。 中途有个课间林欣欣邀请她一起去吃宵夜，也被她不走心地拒绝了。 林欣欣看她忘我的境界，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这就是我和学霸的区别吗？” 她也不好意思再打扰吴雅粥，最后和别的同学一起去了。 等回来的时候还给吴雅粥带了个三明治。 她送过来的时候，吴雅粥根本没注意。 林欣欣说的话，别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根本就没进入到她的耳朵里。 吴雅粥自动屏蔽了。 林欣欣叭叭叭地说了一阵，没有得到丝毫反馈，也是服了。 李林在旁边嫌弃道：“你自己不学习也别打扰别人学好吧？” 林欣欣翻了白眼，说得像他也在学习似的。 李林确实没在学习，他观察了吴雅粥一段时间。 发现她真的就没有走神的时候。 由一开始的佩服，慢慢地变成震惊，再到后面的麻木。 比不了，这真的是比不了。 从一班出来的都那么厉害，不敢想一班的氛围有多恐怖。 想想，全班没有一个人摸鱼，全在低头学习。 多恐怖啊！ 这跟中蛊了没有什么区别吧？ 李林最后也被吴雅粥这种状态感染了。 默默掏出没写完的语文作业，也准备奋斗一下。 课代表收作业的时候他没交，打的是下晚自习偷偷交到办公室的主意。 好，让他看看阅读理解，表达了作者的什么感情呢？ 李林粗粗阅读了一遍文章，再思考了五分钟答案。 最终决定放弃。 想不出来答案，想出来也不想写，字太多了。 而且这文章也太长了，越看越困。 有句话说得好“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李林抱着这个想法，就着这个姿势就开始睡觉了。 吴雅粥最终因为手太酸了才停下笔。 转了转头，放松了一下因为长时间低头而导致有些僵硬的颈椎。 再捏了捏右手，放松一下手部肌肉。 眼睛依旧在环顾四周。 发现班上睡觉的人还真不少，这是在一班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情况。 想到这，吴雅粥按摩肩膀的手一顿。 她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是会把六班和一班比较呢？ 而且是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这说明什么？ 这是不是说明她其实身在六班心在一班，完全没把自己融入到六班的集体中。 下意识觉得自己还是一班的，这是个非常不对的想法。 吴雅粥忍不住唾弃自己。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接受事实呢？总要去做一些让人讨厌的事情。 李林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吴雅粥居然在发呆。 活动了一下睡觉被压麻了的手臂。 “哟！难得见学霸还会浪费时间发呆啊？说说，想什么呢？” 吴雅粥被他的话叫回了神。 摇摇头，没回答他的问题。 “学霸什么的就算了。”吴雅粥无奈，她算哪门子学霸啊？ 李林可不这么觉得。 “你看你这人，和我们比你不就是学霸？那你非要去和一班的比，难受的不还是自己？” 李林语重心长地劝说，仿佛自己是个智者，专门解救那些不小心误入歧途而迷茫的人。 “那他们也不是世界第一聪明啊，你让他们去和爱因斯坦和孔子比，他们还敢说自己是学霸吗？” 听着他这些好像有道理又好像是歪理的理论，吴雅粥陷入了沉思。 是这样的吗？难道学霸真是相对的？ 突然下课铃响起，把吴雅粥惊醒了。 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可真是被李林带偏了。 学霸要真是相对的，那么大家永远都会去和那些不如自己的人做对比。 那么自己怎么进步呢？ 不都是在原地踏步吗？ 很可能因为别人的退步，自己也会退步。 因为差距都维持在一个相应的范围，不会觉得是别人退步了，反而会沾沾自喜地以为是自己进步呢。 想到这吴雅粥浑身一颤，这真是太恐怖了。 第53章 解答 第二天一早，吴雅粥并没有去跑步，而是在站在一旁等着。 吃早餐的时候林欣欣就说她太实心眼了。 “你不跑就先来吃早餐呗，还不用人挤人，干嘛还要去吹风。” 吴雅粥一顿，原来还可以这样。 她以为在一旁等着会比较合群一点。 林欣欣听到她的碎碎念，无语地拍拍她的肩。 “学霸的脑子果然不一样，思想都和我们的不同。” 吴雅粥：？ 什么意思？ 林欣欣看她是真不懂，收起玩笑的语气，认真和她科普。 “你在一旁等着，并不会显得你合群，只会让你拉仇恨。” 试想一下，自己在吭哧吭哧地跑步，有个同学却站在旁边看着，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丝毫不费力。 换成谁都会心理不平衡吧？ 吴雅粥有些迟疑，是这样的吗？ 但想想也好像有些道理，毕竟她对这些事情，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了。 她长这么大，也没多少朋友。 首先是因为吴鹏管得严，其次就是她本身性格也不好。 所以从小到大就只有苏秋岑一个朋友。 但苏秋岑又和她是不一样的人。 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长相不算丑，但也只算得上可爱。 再加上生病之后体重飙升，连可爱这个优点都没有了。 成绩只能算是中上游，好是好，但不是特别好。 在班上属于那种透明人，好像大家都会下意识地忽略她。 而苏秋岑呢？ 长相出众，是那种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见的。 身材苗条，身高也是让人羡慕的。 成绩也好，基本都是数一数二的排名。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无论是兴趣爱好还是学习，她拿奖拿到手软。 家里的奖杯奖牌都一屋子了。 可以说，她的存在就是女神的完美呈现。 吴雅粥也常常在想，她或许就是小说里面，跟在女神身边的那种透明人吧。 所以对于苏秋岑来说，合群，不是她需要做的事情。 往往都是她还没迈出那一步，别人就向她走来了。 吴雅粥却不是这种人，她要想合群，就要付出努力。 苏秋岑没经验，给她的建议也是别人做什么她就随大众的做什么。 她一直都是这么干的。 就像，在课堂上老师布置的题目，即使她第一个写完了也不会是第一个交的。 只会等有人交了她才会跟着去。 就怕显得自己很不合群。 林欣欣完全不能理解她的想法，问了一个她十分不理解的问题。 “你为什么一定要合群呢？” 吴雅粥一愣。 对啊，她为什么一定要合群呢？ 林欣欣用自己举例：“你看我也不太合群吧？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对于这个事情吴雅粥也发现了。 明明林欣欣是那种很活泼的性格，很会顾及别人的情绪，也很会照顾人。 可以说只要和她相处过，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但其实在班里，林欣欣的人缘是很一般的。 也不能说是不好，就是没有深交的，都维持在表面上。 吴雅粥很奇怪，她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林欣欣耸肩：“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林欣欣思考了一下：“总结起来呢，就是女生不太喜欢我，男生又怕那群人在背后蛐蛐，所以就这样咯。” 吴雅粥被她说得一头雾水。 林欣欣无奈，“我都说了说来话长，你又要我长话短说，看吧，听不懂了吧？” 吴雅粥也无奈啊，前因后果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听得懂。 林欣欣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等哪天我细细和你说吧，先吃饭。” 吴雅粥也没追问，想不想说和说不说都是林欣欣的自由，反正总会知道的。 “我发现一个问题。”林欣欣突然有些神秘地说。 正吃饭的吴雅粥也被她的这种神秘感染了。 凑近问：“什么问题？” “我发现你瘦了。” 吴雅粥：…… 重新直起身，继续吃饭。 “怎么了？”林欣欣有点迷惘，“我也没说错啊！” 吴雅粥叹气。 是，她是没说错。 但有必要把氛围渲染得这么神秘吗？ 身体是自己的，瘦没瘦她心里没数吗？ 吴雅粥伸手拍拍她的头：“别说了，乖乖吃饭吧。” 多吃点，补补脑。 她有时候怀疑，林欣欣是怎么好意思吐槽李林的。 她刚刚那句话和李林之前说的“有点事”不就是如出一辙吗？ 吊起人的胃口，然后说了一句没意义的话，让人成功倒胃口。 两人这么多年的朋友，果然没白做了。 林欣欣先是乖乖低头吃了几口，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吴雅粥刚刚那个动作，和平时外公外婆做的几乎一模一样。 明明很正常的动作，现在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好像……吴雅粥是她的长辈一样。 刚有了这个念头，林欣欣迅速甩了甩头。 她莫不是脑子抽了，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粥粥年纪比她还小的，做哪门子长辈啊？ 因为晚自习和早操的时候孙平都没有出现，所以吴雅粥早操的时候可以说是擅自休息了。 吃完早餐后她打算去办公室找一趟孙平。 林欣欣知道后便问：“需要我陪你去吗？” 虽然她不喜欢去办公室找老师，但为了粥粥，她还是可以的。 吴雅粥想了想摇头拒绝了。 “我自己去吧，说不定老班不在呢，免得你白跑了。” 更重要的是，要是她请假，总要拿出个理由来。 那不可避免的就要让孙平看到她的伤痕。 而吴雅粥又不想让林欣欣知道，要是她跟着去了，那就瞒不住了。 这次吴雅粥的运气比较好，孙平是在办公室的。 “咚咚咚”吴雅粥敲了几下门。 “请进。”孙平回了一声，抬头发现是吴雅粥。 “是吴雅粥啊，伤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老师。” 孙平看她有些欲言又止的，“是有什么事吗？” 吴雅粥有些犹豫：“我想……请个假。” “请假？”孙平皱起眉，不是刚回来，怎么又要请假？ 有些斟酌地回道：“高二也算是关键时期了，很多知识都是这个阶段学习的，要是再请假了，恐怕会跟不上学习进度了。” 吴雅粥听他这么说，刚开始有些没懂，后来才发现是自己表述错误了。 “不是不是。”吴雅粥赶忙解释，“不是这个请假，我说错了。” 孙平也被她说得一愣，不是这个请假？那是什么？ 吴雅粥解释道：“我是想请早操和课间操的假。” 孙平懂了，但他还是有些疑惑，“伤得很严重吗？” 吴雅粥一开始想的是能不露伤口就尽量不露，但现在还是不太可能了。 弯腰把裤腿拉到膝盖上，才站起来回答。 “暂时还不能剧烈运动，得过段时间才行。” 吴雅粥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没说具体是什么时候，就是想着能多休息几天。 她拉起来的那一刻，孙平的注意力就全放在那双小腿上了。 这根本就不是正常高中生的腿，那上面淤青淤血遍布，看起来很是恐怖。 伤痕是呈条状的，可以说是纵横交错。 孙平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 “拉下来吧，这个假我批了。” 吴雅粥谢过他之后才弯腰放下裤腿。 “那老师，我就先回去了。” 孙平没接话，而是问起：“我听你妈妈说你是摔的？” 吴雅粥一顿，点点头。 “在哪摔的？方便说吗？” 吴雅粥也不知道她妈和老师是怎么说的，只能靠瞎猜了。 “楼……楼梯吧。” 孙平忽然捏紧手中的笔，但语气没变。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吴雅粥也没多想，以为他只是好奇而已。 “打扰您了，那我就先走了。” “嗯，去吧。” 等她走了之后，孙平才站起身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平复了一下不安的心。 吴雅粥为什么要说谎呢？ 第54章 请教 孙平在办公室想了许久，还是没什么思路。 他打算从别的地方入手。 所以他中午就到四楼办公室门口等着。 守株待兔。 王振兴从教室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他站门口。 “老孙？你在这干嘛呢？” 孙平轻咳一声：“咳，没什么，就是看你去不去吃饭。” 王振兴：？ 这说的什么话？他不去吃饭还能饿着？ 孙平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找的什么破理由？ 赶忙找补两句：“我这不是想跟你一起去吃饭，顺便联络一下同学兼同事情谊嘛。” 王振兴狐疑地打量他一番，这个老孙今天怎么怪怪的？ “之前怎么不见你来找我吃饭？” 孙平呵呵地尬笑两声，之前那不是没没啥事嘛。 但这话能说吗？那势必是不能的。 “嗐，之前不都忙嘛，现在有空就第一时间来了啊。” 说着就走过去拖着他的胳膊，“走走走，吃饭去。” “欸，你等等。”王振兴挣脱他的手，“两个老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拍了拍被扯皱的袖子，“你也要等我把书放着再去吧？急什么呢？” 孙平也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这不是怕你肚子饿了嘛。” 王振兴才不相信他的鬼话，这人什么德行自己还是清楚的。 两人就在孙平的催促下到了食堂。 等两人都打好饭坐下，王振兴问道：“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 说着还环顾了一下四周，到底是什么国家机密啊？ 还值得孙平特意找了个偏僻的位置。 这是生怕别人偷听啊？ 真是奇了怪了，这人以前最憋不住话了，今天这么能忍呢？ 该不会是闯什么祸吧？ 孙平没直接说，而是问起别的。 “上次那个事，就班费，找到了吗？” 王振兴一愣，他是想问这个？ 就这个值得他这么顾忌？ 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孙平当然不是想问这个了，但他觉得太直接了有点不好。 所以打算先问点别的当个缓冲。 王振兴虽然没搞懂他的意思，但还是和他说了事情的后续。 “找了两天没找到，我说自己垫了，但学生不同意，只说再给她几天时间。” “几天时间干什么？问家里要？” 王振兴摇头：“我一开始听她这么说也以为是她想问家里要，但我怕她被家长批评，就说算了。” 孙平情绪价值给的很到位，赶忙追问：“然后呢？” “然后她说不是，只说再等几天。” 王振兴也无奈，他没想到这个学生这么倔。 “你没问她要干什么？” “怎么可能不问，但她死活不说啊。” 孙平摇头，要他遇到这种学生也头疼。 骂也不能骂，打也不能打。 管吧学生不服，不管吧家长不同意。 王振兴看他没说话，也猜到他在想什么。 “我也是担心她误入歧途，怕她去做一些后悔的事情。” “那你还同意？” 对于孙平的疑惑，王振兴只想说，这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你说，要你换我这个位置，你怎么做？” 孙平想了想，如果是平时信誉度还比较高的学生，他应该也是会同意的。 王振兴听他这么说，也无奈，毕竟他就是这么做的啊。 “她就是平时信誉度高的啊，你要说上次的事情她做错了什么，无非就是怕被骂而已，也没什么大错。” 孙平有些不赞同，怕担责任、污蔑同学还不是什么大错吗？ 王振兴看他的神色，叹气：“老孙，是你原本就带着偏见了，是因为那个受害者是你的学生，你天然就站在她那边了。” “不然呢？我还能站在加害者那边？” 孙平不理解，这和自己带不带偏见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好吧？ 错了就是错了，难道因为严重后果没发生就觉得错得不厉害吗？ “我知道你是记得那件事，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有改正错误的机会不是吗？” 孙平一听他提起那件事，心情顿时不好了。 “这个没必要争论了，你接着说后来怎么处理的。” 王振兴也知道这是他心中的一个结，没勉强他。 “能怎么处理，她自己找到了呗。” “不是说找不到了？” 王振兴越说越头疼，“她说是找到了。” “你就信她了？”孙平有些吃惊，这么随便的吗？ “是她室友也出来作证了，就是在宿舍找到了，说是掉床缝里了，你也知道这群女学生喜欢挂床帘。” 孙平回忆了一下女生宿舍的情况，细想之后，这也是有可能的。 睡上床的东西掉缝隙里的，下床睡着的同学一般是能看见的。 偏偏这群女学生都很喜欢挂床帘，一时没发现也是可能的。 “那检讨呢？念了吗？” 对于他的护短，王振兴也是服了。 “念了，两个人都念了。” 孙平可惜地叹了口气：“唉……可惜我那学生请假了没听到。” 听他提起吴雅粥，王振兴也就随口问了一句。 “是为什么请假了？这周来了吗？” “来是来了。”孙平有点欲言又止，“就是……” “嗯？”王振兴吃着饭，嘴里有些模糊不清地问：“就是什么？” 孙平原本想的是问问王振兴，如果是他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办。 但现在他又有点迟疑了。 毕竟这个事情，也仅仅是他的猜测。 任何证据都没有，就凭他所看见的引发的猜疑而已。 但不弄清楚他又觉得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一关。 “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振兴看他一脸纠结的表情都替他难受。 “老王啊，假如，我是说假如啊。” “嗯，你说。” 王振兴也没拆穿他，这种“假如”后面跟的一定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了。 “假如啊，你发现你的学生被家暴了，你会怎么办？” 王振兴懂了，“你发现吴雅粥被家暴了？” 孙平：！！！ 这人怎么一下就猜中了。 震惊过后又反应过来。 他是刚才是发癫了吧？“假如”语式出来，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 孙平叹口气，揉了揉脸。 “我偶然发现的，但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测。” 王振兴也头大，“她跟你提过吗？” 孙平摇头，“她什么都没说，就是我观察出来的。” “一开始是她来请假，请早操和课间操的，怕我不相信，就给我看了小腿的伤痕。” 说到这里，孙平声音有点哽咽了。 “老王，你不知道我看到那双腿的时候，那种愤怒又无力的心情。” 王振兴听了也难过，但也没有孙平感触那么深。 毕竟他也没亲眼看到过。 “除了伤痕，你还靠什么判断她被家暴了？” 他不相信孙平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就猜测学生被家暴了。 “她说是摔的，这个和她妈妈说的原因一样。但……” 孙平缓了口气，“但具体怎么摔的，两人说法不一致。” “她妈妈说的是骑自行车摔的，她说的是在楼梯上摔的。” “后来我在班上观察过她。” “她一直坐最后一排，距离卫生工具那些比较近。” “平时没什么异样，但只要有学生过去拿了扫把拖把这一类长柄工具，她都会下意识地躲一下。” “这在之前是没有的。” 王振兴听了他的话，心里也不免生出了难过的情绪。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他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来问王振兴。 王振兴也很无力，这件事是真的不好办。 第一，他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第二，学生并没有向他们发出任何的求救信号。 他们现在根本无从下手。 真的是有心无力。 心疼学生的遭遇，但又无可奈何。 第55章 情况 两人回到办公室继续探讨。 但一中午都没想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吴雅粥向他们求救。 他们可以以保护未成年的途径来操作一番。 但问题是吴雅粥并没有。 甚至在孙平一而再再而三地询问“是否需要帮助”中，她都给了否定的回答。 孙平忍不住打听起吴雅粥在一班的样子。 王振兴回想了一下，说实话，他对吴雅粥印象是不深的。 就只有听话、不吵闹、很安静、努力这些印象，再多的就没了。 她不吵闹，安安静静的，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班上除了苏秋岑，也没见和别人有什么多的来往。 连换座位的事情，她都从来没提出过什么异议。 别的学生或多或少都来找过他，提换位置或同桌。 唯独吴雅粥，从来没见她说过什么不满。 这让他想到了李明明。 虽然两人都是很安静的类型，但还是有些地方不一样。 之前去学生家访的时候，能看出很大差异。 李明明家境不太好，但能看出家里很宠爱。 但吴雅粥家里实行的却是打压式教育。 这导致有些时候吴雅粥比较自卑。 李明明有不会的题会主动找老师问找同学问。 但吴雅粥只会自己琢磨，不敢开口，怕麻烦别人。 孙平听了这些情况，心里也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这就是原生家庭带来的影响啊，真是耽误了孩子。 “那她的家长呢？” 王振兴也不好说，毕竟接触不算多，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客观地说了。 “我其实也没怎么接触过她的家长，你也只知道我只教了她一年。” 王振兴喝了口水，“家长会两次和家访一次，她爸妈我都见了。” “怎么说呢，家长会确实看不出来什么，她爸妈各来了一次。” 孙平好奇：“那她爸妈性格怎么样？” 王振兴摇头：“不好说，她妈妈有些奇怪，开完家长会就走了。” 一般开完家长会，家长都会留下来，想更仔细问问孩子在学校的情况。 但吴雅粥妈妈不是，她仿佛就是来走个过场。 开完会，一秒都不耽搁地就走了。 “至于她爸爸，又是太关心成绩了，生活上没提过一句，全程都在问成绩的事情。” 王振兴都觉得这个家庭很诡异。 不是说不能爸爸抓成绩妈妈不管的，但就是说不上来的奇怪。 “后来家访就更奇怪了，我们进门和走的时候吴雅粥出来打了个招呼，中间给我们倒了水。” 孙平疑惑：“奇怪在哪里？” 打招呼和倒水，不是挺有礼貌的吗？ 这不是说明家教挺好的？ “有问题的是，她就出现了这三次，其他全程都在房间写作业。” “只有家长叫的时候才会出现。”王振兴一顿，“更恰当地说，才敢出现。” 孙平皱眉，这又是什么说法？ “你可能不知道，在那个家庭氛围下，别说吴雅粥了，我都觉得压抑。” 她爸爸给人的感觉很强势，特别是对着吴雅粥的时候，不能接受她的任何一点反抗。 最开始吴雅粥是想陪着他们一起说话的，但她爸爸不乐意。 语气强硬地让她回房写作业了。 当着那么多老师的面，完全不给她丝毫的面子。 仿佛就是个宠物一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吴雅粥也没有反驳，眼神麻木地回房间了。 后来她爸爸还沾沾自喜地和他们炫耀，说他教育孩子教育得好，孩子听话都是周围人都羡慕的。 王振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别人只看见了吴雅粥听话，都以为是家长教育的好。 但谁能想到，看似教育好的后面，是一个孩子的痛苦。 可能是牺牲了一个孩子的一生，这辈子都生活在掌控中。 孙平越听越心酸。 强势的爸，隐身的妈，麻木的她。 不怪吴雅粥不向他们求助，这可能是以前失败过，难以相信别人了吧。 王振兴也无奈，真没办法，他们能做的实在是有限。 正巧预备铃响起，他有下午的第一节课，没时间和孙平探讨这个问题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太着急了，这个事情咱们暂时也解决不了。” 孙平也知道他的意思，摆摆手。 “去上课吧，别迟到了。” 王振兴也没说什么，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孙平独自在办公室叹气。 “哟，孙老师，遇到什么事情了？还叹上气了？” 老师们陆续地出现在办公室，开口的是坐孙平旁边的老师。 “还不是那群学生，马上月考了，我是真为他们操心啊。” 孙平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找了个借口。 虽说是借口，但也确实是担心的。 “嗐，这你操心了有啥用，还不是要他们自己努力。” 孙平点头，赞同他的说法，“你说的有道理，但还是忍不住啊。” 那老师哈哈一笑，“果然当班主任就是操心啊！我去上课了啊。” “去吧去吧。”孙平摆手，这班主任也不是他说不当就不当的。 既然当了那也要负责到底啊。 在教室的吴雅粥并不知道孙平在为她的事情操心，她现在有别的烦恼。 试卷写不完咋办？ 特别是，老师上课要讲的那张，她没写，一片空白。 眼看着老师就要过来了，吴雅粥顾不得别的。 只能从课桌里随便找了一张高仿卷来顶顶了。 老师走过来的时候就用草稿纸盖住，假装自己在算错题。 心里默默发誓，以后再也不偷懒最后写物理了。 这种感觉可真要命啊！ 李林在旁边看她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默默佩服。 等老师走了才小声说道：“原来你也会这招啊！” 吴雅粥苦笑，她也不想的啊。 怎奈自己确实是没写啊，只能糊弄糊弄老师了。 李林知道她的心理状态，毕竟也是经历过的。 老师走回讲台，一转身就看见他龇着个大牙在那乐得很。 “看来李林已经解出来了，来，上黑板来，把自己的过程写一下。” 吴雅粥也乐了，低下头偷笑。 活该，谁叫他幸灾乐祸的，这就是报应。 谁知，下一秒。 “同桌也一起上来吧，看你们笑这么开心，看来是都解出来了。” 吴雅粥：？！ 不是吧，她都低头了，这都能看见？ 看着班上同学都看过来，吴雅粥从头到脚一瞬间红透了。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丢脸极了。 他们肯定在笑她吧。 李林倒是没什么感觉，大大方方地上讲台了。 吴雅粥低着头，脸上再没有任何的笑意。 看李林上去了，也快步走过去了。 黑板上是老师写的一道引申题目，算是一个随堂小测验。 吴雅粥盯着熟悉又陌生的符号，脸色煞白。 她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没有任何的思路。 李林在另一边唰唰地开始写了。 吴雅粥还是站在原地，手死死捏着粉笔，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正巧老师巡视一圈转过来，看见两人的对比。 嘴里开始教育起学生来。 “所以说啊，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成绩不行也不努力，上课还好意思不听讲。” 吴雅粥不确定老师是不是在说她，但她感觉这话就是冲着她来的。 老师看吴雅粥还是没有动作，以为她是在无声地反抗，更生气了。 “难怪在一班呆不住，在我们班估计也呆不了多久了吧？理科难道真是人人都能学的？不行就去文科班吧，女生本来就不适合学理科。” 李林一开始还真不知道她是在说谁，以为在说他。 直到“一班”两个字出来，他就知道是说的吴雅粥了。 也不再继续写，拿起黑板擦就把刚刚写的内容全擦了。 转头和老师说：“报告老师，我不会，可以下去了吗？” 老师被他的动作搞得一愣，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气愤。 “李林！你什么意思？” 第56章 评理 孙平听完田老师的告状，有些头大。 捏了捏鼻梁，真是晕得厉害。 “李林，给田老师道歉。” “我不……” “李林，想好再开口！” 孙平打断他想拒绝的话。 李林没再开口了，站在一旁忿忿不平。 老班真是太偏心了，错的明明是她！ 说的那些都是什么难听话？ 说什么女生不如男生，她自己不就是女的吗？ 她上学是学裹小脑吧？ 孙平再次开口：“给田老师道歉，快点！” 李林还是不说话，试图用沉默来抵抗他的不公平。 “李林！” “田老师对%￥&” “说清楚点。” 这时田丽还在一旁拱火。 “孙老师啊，怎么你这学生学不到你的一丝半点啊？就他这个态度，我可不敢要他给我道歉。” “李林，要我给你家长打电话吗？” 听到这话，李林屈服了。 眼睛一闭，仰着头大声吼道：“田老师对不起！” 田丽被他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吐槽。 “真是吓死人了，这么大声做什么？！” 孙平也有些不耐烦了。 “田老师，学生也道歉了，你看你这当老师的别和他计较了行不行？咱心胸宽广一点。” 田丽一愣，这都什么人啊！ 说谁心胸窄呢？ 果然什么样的班主任就带出什么样的学生，一样的没素质没礼貌。 “我也懒得和他计较，但再有下次我可不会这么容易就算了。” 孙平真是觉得火气大了，这人怎么还得寸进尺的？ 压了压胸口的火气，“好的田老师，现在我要教育我的学生了，您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切！”田丽翻了个白眼，“当谁乐意在这待着呢？” 说完拍拍屁股走人了。 留下师生两人在办公室生闷气。 孙平给自己灌了几口水，才问起原因。 “说吧，事情真像她说的那样？” 孙平才不相信她的鬼话，什么让学生上黑板做题，学生不仅不干还跟她叫板。 简直是胡说八道！ 他六班的学生，暂不说成绩，但礼貌素质这方面是没得说的。 李林不理他，谁让他刚才拉偏架的。 孙平一看他的态度就知道是生气了。 可能还不止是生田丽的气，包括他的也生了。 “怎么？生气了？觉得我刚才拉偏架？” 李林看他一眼，冷哼一声又转头了。 明明已经知道了原因问！ 就是存心给他添堵！ 孙平叹口气，给他解释：“但凡我真的想拉偏架，也不会只让你道个歉就算了的。” 李林：？ 什么意思？ 都让他道歉了还不算拉偏架吗？ “我只听了她说的，就知道，一开始犯错的应该是你。” 李林偏过头，那又怎么样？ 他上课说小话不认真，但她让他上黑板上写题他也去了啊。 可吴雅粥有什么错？ 全程都算被他连累的，但田丽的恶意还是冲着她去了。 “真要论起来，她就可以拿你上课犯错，顶撞老师，不尊重师长这些话来压你。” 李林有点明白孙平的意思了，但他还是生气，什么都不问就让他道歉。 孙平被他的态度气笑了。 “说话！又不是哑巴。平时不是很能说吗？” 李林撇嘴：“可你还是让我道歉了。” 想了想又补充，“还是没问清楚事情的情况下。” 孙平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戳了戳他的额头。 “合着我刚才说的话你一点没听进去是吧？” “我让你道歉是因为你顶撞老师了，有什么事情下来，咱们私下说不行吗？非得在课堂上争论？” “那时间是你一个人的吗？那么多同学你是一点不顾及啊！” 李林不信，同学们才不会怪他的。 别说田丽说话难听被他反驳了，即使没有这件事，大家也不见得就乐意上课吧？ 孙平听他小声嘀咕，是真无奈了。 好话歹话说尽，就是听不进去。 “你小子是油盐不进啊！” 孙平也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转身回办公桌前坐下。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在李林开口之前又补充了一句。 “我要听实话，不带私人感情的实话，客观地说一遍，能做到吗？” 李林沉默了一瞬，然后点头。 之后不带私人感情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孙平听完也沉默了。 有时候也真的不能怪学生，有些老师确实是失职。 “吴雅粥情绪怎么样？” “啊？”李林挠头，他没想到孙平最先问的是这个，“我不知道啊。” 他怼完田丽就被拉办公室来了，哪有时间去观察吴雅粥的情绪啊？ “啧。”孙平有些嫌弃，“要你何用！” 李林不服气，“我能吃能睡，还能浪费国家资源！” 看他这副样子，孙平觉得有些辣眼睛。 这种不要脸的话，居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了。 丝毫不觉得脸红，也是厉害。 孙平摆摆手，“回教室上课吧，你把吴……林欣欣和班长叫来。” 又想到，估计田丽这节课也不会回去上课了。 “让同学们自习，安静一点啊，别又被教导主任抓了。” “那物理老师那……？” 孙平抓起桌上的笔就朝他丢过去。 “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李林接住笔，盯着他，就是不离开，就是非要一个答案。 孙平无奈：“我会处理的，别操心了。” 得到想到的答案，李林嘿嘿一笑。 把笔重新放回孙平办公桌上。 “那老师我就先回教室了。” “快走快走。”孙平看他一秒变脸的样子就烦。 李林回去的时候，教室果然一片乱哄哄的。 “都小声点啊，老班说这节课自习了，别给他找麻烦。” 大家听他这么说，也都渐渐降低声音了。 李林满意地回到座位，发现林欣欣就坐在他位置上。 拍了拍的她肩膀。 “你在这干嘛呢？胆子挺大，不怕田大姐抓到啊？” 林欣欣拍开他的手，有些不在意地回答。 “吓唬谁呢？谁不知道咱们田丽老师，心高气傲的，这节课被你气走了，肯定就不会回来了。” 李林赞同她的说法，“你猜的真不错，赶紧起开，老班叫你去办公室。” “啊？”林欣欣不解，“叫我干嘛？” 李林耸肩，他哪知道。 林欣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总是在关键时刻靠不住。 和吴雅粥打了声招呼，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在林欣欣走之前李林又叫住她。 “叫上班长一起去啊。” 林欣欣又想翻白眼，但忍住了。 她觉得这辈子所有的翻白眼次数都用在李林身上了。 “你怎么不去说？” “嗐，那你不是顺路，一起叫上，我懒得动。” 林欣欣也是服了，怎么不懒死他！ 走到班长旁边，和他说了一声，两人就离开了。 等林欣欣走了，李林想起孙平的问题，悄悄观察起吴雅粥的状态。 吴雅粥此刻正在继续补作业。 忽然感觉旁边有一道打量的视线。 转头和李林打量的眼神对个正着。 吴雅粥：？ 这人干嘛呢？ 被抓包的李林也有一瞬间的尴尬。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然后他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我发现你好像瘦了很多啊。” 平时相处的时候没注意，现在仔细看了才发现了。 吴雅粥：…… 她真的是无数次感慨啊。 林欣欣和李林不愧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啊。 “所以呢？你就想说这个？” 李林尬笑一声：“呵呵，不是。”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说了这句话。 又是盯着人，又是谈身材。 这显得他很像一个变态啊！ “我就是想问你，还好吗？” 毕竟田大姐说话蛮难听的。 换他或者林欣欣这种厚脸皮老油条可能还好，但吴雅粥就不一定。 吴雅粥沉默一瞬，“还好，习惯了就好吧。” 李林有点怀疑她说的话，但看她脸上的笑好像也不勉强。 也跟着附和：“对啊！习惯就好了嘛！” 吴雅粥这个时候才是真的笑了。 真的很羡慕李林和林欣欣的这种心态。 第57章 疑惑 林欣欣来到办公室的时候还一头雾水。 老班叫班长过来估计就是问课上事情的经过。 那么问题来了，叫她来干嘛呢？ 课上她确实是生气的，但也压住自己脾气了啊。 她都没直接和老师呛起来，原本打算下课再来找他告状的。 谁知道还没下课就被叫来了。 林欣欣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突然很是震惊。 老班这么厉害的吗？都能预判她要做什么了？ 两人敲门得到允许之后才进去。 孙平先问了班长。 “赵斯，你说一下课上的情况。” 虽然他相信李林大概率是没有说谎的。 但老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赵斯也猜到老班找他来就是这个原因。 条理清晰实事求是地把事情非常客观地表达出来。 和李林说得大差不差。 李林还说了课上找吴雅粥聊天的事情，但赵斯是不知道的。 他说的自然就是从田丽叫两人上黑板之后的事情。 “……之后田老师就拽着李林来办公室了，后面我就不知道了。” 孙平也没为难他，“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让大家都安静点自习。” 赵斯点头答应之后就离开了。 林欣欣莫名其妙心慌，这是怎么了？ 她最近好像没犯什么错吧？ “林欣欣，你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什么吗？” 怎么听老班这么问她更心慌了呢？ 但还是老实回答：“不知道啊。” 孙平也没再吓唬她了。 “你和吴雅粥关系挺好的吧？” 毕竟上次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吴雅粥才刚到六班。 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有六班的同学帮忙才对。 即使他经常在班上说要团结友爱，但当时吴雅粥还是个新同学。 再听话也不可能做到这个份上吧？ 更何况，林欣欣就不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学生。 林欣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和今天发生的事情有关吗？ 于是斟酌地回答道：“应该挺好的……吧？” 林欣欣观察着孙平的表情。 不对，在她回答完之后他的表情不太对。 她是不是应该回答“不好”啊？ 这这这……要不她再找补几句？ 孙平也是被她无语到了，这么不确定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怎么还怀疑你们的友谊呢？” 要真是他误会了，他也好换人啊。 林欣欣初步判断应该没什么坑，“那挺好的，我们挺投缘的。” “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实话实说能怎么地？” 林欣欣摇头，“不怎么不怎么，关系挺好的。” 孙平也不跟她废话了，直奔主题。 “你最近多注意点她的情况，有什么不对及时来和我说。” “啊？”林欣欣不懂。 粥粥会有什么不对啊？ 她刚刚想着粥粥被老师骂了，特意换座位想过去安慰她。 结果呢？ 她过去之后，人家在写试卷呢！ 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 她还暗自感叹她内心强大呢！ 结果现在老班让她盯着粥粥，难道真是她看走眼了？ “啊什么啊，让你多注意点你就好好做。” 林欣欣撇嘴：“那不是我觉得这是无用功嘛，她哪有什么不对劲，明明是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孙平叹气，真是个思想单纯的傻学生。 正是因为情绪太稳定了，才不对劲啊。 吴雅粥在家里被家暴，在学校还被老师批评，甚至被说了一些难听话。 就这些，换做哪个学生都快崩溃了好吗？ 还有心情沉迷学习？ 不退学都算好的了。 越是这种情绪稳定的状态越是让人害怕。 就怕哪天突然爆发了，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最终只能无奈嘱咐道：“不管是不是无用功，你也不想你的好朋友伤心难过吧？” 林欣欣摇头，她确实不想。 “那就完了啊，你注意着点她就行了。” “噢，好。” 孙平也是心累，这些破学生，没一个理解他的。 “回去吧，上课去。” “老师又没在，谁给我们上课啊？” 李林都想给她两下了，“没老师不能自习吗？赶紧走！” 他迟早有一天要被林欣欣和李林气出心脏病来。 林欣欣站在原地没动，她话还没说完呢。 孙平看她没动，有些疑惑。 “走啊！站着干嘛呢？等下课呢？” 对于她的猜测，林欣欣是不满的。 她在老班心里就这形象啊？ 撇撇嘴：“不是，我还有事没干呢。” 孙平：？ “你想干嘛？说吧。” 人无语到一定境界就会突然无所谓了。 今天她说要把房顶掀了，他也不会觉得奇怪的。 “我当然是要告状啊！” 林欣欣不知道孙平对她已经放任了，实话实说。 “田老师说那种话，您都不管管吗？” “就她这样，她配当老师吗？这不是妥妥得残害我们这些祖国的花朵嘛！” 孙平听她这么说心情已经没有丝毫波动了。 站起来给自己接了杯水，还饶有兴致地问她：“你要吗？” “不要了，谢谢。”林欣欣顺口一接，又反应过来。 “老师！” 孙平掏了掏耳朵：“别喊了，我听得见。” “我和您说正事呢！” 怎么就一点都不上心呢？ “那你说，要我怎么管？我是校领导还是教育局局长啊？还能给她开除了？” 再说了，即使是领导也不能随便把人开除吧？ 林欣欣要被气死了，咋这么不负责呢？ “那，那那那……”林欣欣语塞，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就和学校申请，把她换了！她教的又不好，换个老师说不定咱班的成绩就提上去了呢！” 孙平思考着她的建议，脑中细细盘算着。 这应该是可行的。 也不是他之前没想到这个方法，这是碍于同事面子，不想做这么绝。 但现在田丽都在班上说一些不恰当的话了，他也可以从这里下手。 “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回教室去。” 别在这烦人了，烦得他库库掉头发。 “那我就当你答应啦，老师您忙，老师再见！” 说完就跑了。 没看见孙平那想骂人又没来得及开口的憋屈感。 林欣欣回到教室的时候，忍不住频频回头观察吴雅粥。 只见她一直在刷题写试卷。 不由得开始怀疑老班的话，这人真的需要安慰吗？ 这么一对比，需要安慰的是她自己才对吧？ 人家被老师批评了，就开始痛定思痛，可劲儿学习，拼命学习。 她呢？ 被老师批评之后，一开始觉得天塌了，然后开始摆烂，之后奖励自己一顿好吃的，然后就忘了。 可谓是情绪来得快去得快的摆烂式人生，丝毫不内耗。 将“心大”这个词表现得淋漓尽致。 欸？ 这么一想，那岂不是代表粥粥其实还是难过的？ 所以才会这么拼命地学习。 林欣欣伸长脖子想看吴雅粥在写什么题，以此来判断自己猜对了没有。 正巧吴雅粥笔没水了，停下笔想换一根新的笔芯。 一抬头就看见林欣欣伸得老长的脖子。 悄声问道：“欣欣，你干嘛呢？” 林欣欣也没想到吴雅粥会突然抬头。 眼见着被发现了，重新坐好。 “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你写什么呢。” “物理啊。”吴雅粥把桌上写了一半的试卷抬起来给她看。 “噢~这样啊，那你写你写，我也背会儿单词去。” 说完就转头了，从课桌里找出英语词典开始背。 吴雅粥被她搞得一头雾水。 写物理也是她临时决定的。 她之前的计划是把其他的写了最后写物理。 毕竟不会写，真的很难让她喜欢上这门学科。 再加上课上的那一幕，说到底不就是因为她没写作业而引起的吗？ 她之前想的是老师应该会讲新课，才会把物理留最后了。 谁想到老师会选择讲试卷呢？ 真是出人意料了，推测错误。 但当时用高仿卷的时候，自己也发誓了。 为了不遭报应，还是调整一下计划把物理先写完吧。 第58章 震惊 被老师当着全班的人骂了，吴雅粥不难过吗？ 那当然是难过的，不仅仅是难过，还有被羞辱的感觉。 那一刻她都在想，死了算了。 这个世界对她一点都不友好。 但又迅速从悲观心态中跳出来。 这个世界这么对她，她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就要这么低头认输了呢？ 这是她的人生她的命运，谁都别想掌控她。 无论是她爸妈还是这不公平的世界，都不行。 林欣欣和李林一直到吃午饭的时候都没看出吴雅粥有什么异常。 但是吴雅粥被他们都看无语了。 这两人以为自己的视线很隐蔽吗？ “说吧，你俩什么情况？” 林欣欣装傻：“什么什么情况？没什么情况啊。” 李林也不承认：“确实没什么，就想着中午吃什么。” 吴雅粥都想学林欣欣翻白眼了。 真把她傻子了不成？ “行，不想说就算了。” 林欣欣两人松了口气，不追着问就行。 吃饭的时候林欣欣说了一个自己的大发现。 “你们知道吗？中秋和国庆赶一起了！ ”啊？真的？”李林震惊，“那岂不是代表要少放好几天？” 林欣欣也不知道，“应该是吧？” 学校总不会放十天吧？ 那纯纯是白日做梦了。 其实吴雅粥也挺吃惊的。 不是因为两个节日赶在一起了，而是吃惊于两人的迟钝。 可能她真的不在家吧，所以假期她就把下半年的节假日都盘了一遍。 生怕自己多在家几天，寿命要短不少。 看两人还在猜测到底放几天，突然有了个坏心眼。 “正常是放八天吧。” “啊？！” 林欣欣和李林异口同声地发出嚎叫。 这是多么令人绝望的消息啊！ “而且放假回来是周六，也就是说，周五就得回学校，要连上七天的课。” “啊？！”两人再次嚎叫。 “八天，得多少作业啊！啧啧啧。” 吴雅粥说着还摇了摇头。 “啊？！” 两人的嚎叫声一声比一声大，甚至把周围人的眼光都吸引过来了。 林欣欣和李林又一起捂住胸口。 刚刚仿佛被三支箭刺中了，现在疼得慌。 这个无情的女学生，是怎么从三十七度的嘴里说出这么冷漠的话的？ 吴雅粥抛下三个连环炸，淡定地仿佛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林欣欣忍不住感慨：“太狠了，真的太狠了。” 原本只是想说说自己的发现，然后和朋友吐槽一番的。 现在发现，天塌了！ 但两人都不是杞人忧天的性格。 能快乐一天是一天。 “不过放假前还有个运动会，也不上课，就当放假了吧。” 林欣欣赞同李林的这个说法。 这么一算也是十天的假期了。 何必计较这么多，给自己找不痛快？ 吴雅粥很想提醒他们，运动会前还有个月考。 想想还是算了，也没必要这么恶毒。 天大地大，快乐最大。 说完这个话题，林欣欣迅速接上下一个。 “粥粥啊，你都瘦了现在还吃这么少啊？” 吴雅粥被她说得一怔。 看着盘子里熟悉的水煮菜，有些诧异自己的行为。 对啊，她瘦了啊！ 她在这个星期内就瘦了挺多的。 一个不太正常的数字，但放在她身上就很正常了。 不正常的经历就收获了不正常的减重数字，也是很合理的。 但她在明知道自己已经瘦了的情况下，还是下意识地打了平时减肥时吃的菜。 这是不是就是在告诉她，她依然在按照原轨道运行？ 吴雅粥很难接受这个结论。 她不想去过那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人生。 特别这个人生并不是她所期待的。 她更难接受了。 不行，她要做出改变。 改变不能只是变成一个口号，还要付出实际行动。 “那我晚上加个鸡腿吧。” 首先就从晚饭下手吧，也算是奖励自己走出死胡同了。 林欣欣听她这么说吃惊极了，但接下来又为她高兴。 这也算吴雅粥的改变了，不再委屈自己了。 “那挺好呀！晚上我们一人一个大鸡腿！” 吴雅粥笑着点头，嘴角两侧的梨涡更明显了。 林欣欣打趣她，“看来瘦挺多呀！” 吴雅粥没否认，点点头。 她上秤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可不就是瘦挺多的。 林欣欣看她的态度就好奇了。 到底是瘦多少，能让她这么坚定的点头？ 平时吴雅粥穿着校服，也看不出来到底瘦多少。 但能肯定的是，脸确实小了。 没看见梨涡都明显了吗？ “瘦多少？透露透露！” 语气中浓浓的求知欲让人无法忽视。 吴雅粥有些迟疑，她说了会不会有炫耀的嫌疑。 但又想到林欣欣似乎没有减肥的烦恼。 拉过她的手，打算在她手心里写了告诉她。 李林不乐意了。 “干什么干什么？你俩干什么呢？” 有什么是他这个朋友都不能知道的吗？ 变了，这就是变了，这就是不爱了呗。 现在当着他的面都开始有小动作小秘密了。 都不敢想背着他有多少事瞒着他的！ 林欣欣非常无语，“能不能有点边界感？” “再说了女生的体重是你能随便问的吗？” 真是讨厌这些没边界感的人，又没眼力见又好奇心旺盛。 李林不服，“我不能随便问你就能了？凭什么？” “凭我也是女孩子啊！” 林欣欣回答地理直气壮，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李林：？ 不是，这人怎么这么善变呢？ “你对着我称爸爸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女孩子呢？” 双标！这妥妥的就是双标！ 林欣欣语塞。 忽然又有些恼羞成怒。 这人这么能说怎么不去参加辩论赛呢？就搁着跟她抬杠？ “你这么能抬杠干脆去高速上当etc算了！刚好解决自己的就业问题！” 李林不吃她这一套，偏就不顺着她的话来。 她这人就这样，自己没理就开始转移话题，发现他不上当就开始胡搅蛮缠了。 她下一句肯定就是：“我说的就是对的，你听不懂就是你的问题了！” 果然，“我说的就是对的，你听不懂就是你的问题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来。 别说吴雅粥惊讶了，林欣欣自己都震惊了。 李林怎么这样啊？ 而李林就高兴了，他完全预判了林欣欣嘛，拿捏！ 林欣欣站起来就想给李林一下。 李林立马躲开了，还笑着调侃。 “欸~就是打不着！气不气气不气？” 林欣欣气吗？ 怎么能不气？！ 她现在都快气炸了好吗？！ 吴雅粥看着这对欢喜冤家又开始了。 无奈拉住林欣欣，“算了算了，不跟他一般计较，生气也只会伤害自己的身体。” 听了她的话，林欣欣坐下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没错，粥粥说的对，气也只会气到自己。 她不气她不气。 吴雅粥想了一下，带入林欣欣的角色，确实蛮生气的。 忽然想到一个非常好的比喻，她觉得非常适合这两个人。 这可不就是当代的没头脑和不高兴嘛。 越想越觉得贴切，忍不住笑出来了。 林欣欣：？ 她是跳过什么剧情了吗？ 这好笑吗？好笑的点在哪里？ 吴雅粥也觉得自己笑得有点不合时宜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时没忍住。” 李林在旁边拱火，“你看看，天天这不高兴那不高兴的，吴雅粥都笑你了！” 吴雅粥：？ 不是，他这…… 虽然她是有这个原因，但大哥啊，就这么水灵灵地说出来了？ 这让她很难做啊！ 对上林欣欣怀疑的眼神，吴雅粥立马撇清关系。 “我没有我不是，李林他瞎说的！” “真的，我就是……嗯……就是……” 吴雅粥突然卡壳了一下，迅速开始头脑风暴。 “我就是，就是瘦下来了，高兴！对，就是瘦了高兴！” 说完对着正在看戏的李林挑眉。 没想到吧？真给她想出来了。 没看成姐的笑话吧？ 林欣欣有些不太相信。 “所以你到底瘦了多少？” 第59章 挑食 “什么？！你说多少？夺少？！” 林欣欣盯着手掌心，仿佛上面真有字似的。 “你没写错吧？真的假的？” 吴雅粥点头，她确实没写错。 “多少多少？” 李林在旁边急得上蹿下跳的。 看林欣欣这个样子，应该是个不小的数字吧？ 他好奇，但没人理他。 都不想满足他的好奇心，干脆无视他了。 吴雅粥淡定吃饭，林欣欣依然盯着自己的手掌心。 半晌，扶着吴雅粥的肩膀把她转过来。 两人顿时变成了面对面。 吴雅粥：…… 有点暧昧了吧？ 林欣欣没想太多，她更关心别的。 “你老实告诉我，你这星期去干嘛了？” 该不会是去了什么黑诊所抽脂吧？ 或者去了那种打着一个星期暴瘦多少多少旗号的魔鬼训练营吧？ 吴雅粥不知道林欣欣猜测得越来越离谱了。 半真半假地说道：“去了医院一趟，然后就在家待着啊。” 她也没说错，只是掐头去尾，以及省略了部分事情而已。 “真的？” 林欣欣不太信，瘦这么多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她看小说和电视剧里都是说女主角得了绝症，之后就越来越瘦，没多久就死了。 粥粥该不会…… 虽然吴雅粥猜不到她的想法，但看她越来越惊恐的表情，觉得稍微有点不对。 “你在瞎想什么呢？我之前嗓子不是坏了，吃不下啊！” 林欣欣还是怀疑，“你真没事？” 然后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吴雅粥捂脸，真是哭笑不得了。 李林就不一样，他直接就是一个爆笑。 “林欣欣，你是不是要把我笑死，然后好继承我的新球鞋？” “啧。”林欣欣一脸嫌弃，“谁要你那又臭又丑的球鞋，送我我都不要！” 就他那个审美，再新的鞋子也丑。 “嘿！你这人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说着她那些无厘头的猜想呢，怎么还开始diss他的审美了呢？ 林欣欣才不管这个，“是你先说我的。” 李林耸肩：“我说的也没错啊，你少看点脑残电视剧吧，被荼毒得不浅啊！” 林欣欣尴尬得摸摸鼻子，她也不是故意的。 就是吴雅粥瘦那么多的事情让她太震惊了而已。 林欣欣还想说什么，吴雅粥站起来抢先开口了。 “走吧。”端起餐盘站起来，“我们从人山人海吃到了人迹罕至啊！” 林欣欣一愣，环顾了四周。 还真是，食堂阿姨都开始打扫卫生了。 还有几个时不时投来目光，似乎是在无声地催促她们。 李林倒是对她竖了个大拇指。 “您这成语用的真是出神入化啊！” 吴雅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半斤八两，谁都别说谁，赶紧走吧。” 再不走阿姨都要来赶人了。 出了食堂，吴雅粥就问起两人的打算。 “你俩回宿舍吗？” 李林是要回的，林欣欣有点纠结。 现在回去洗漱完就没多长时间睡了。 而且还容易打扰到室友。 李林听到她的迟疑有些不理解。 “回去脱鞋躺下不就好了？” 睡个午觉而已，哪需要想这么复杂。 林欣欣跟他说不通，真以为谁都跟他一样不讲究啊？ “你自己回去吧。” 李林也觉得自己留下没什么作用，反正他的建议林欣欣一般是不会采纳的。 “行，那我走了，你俩也抓紧时间吧。不然下午能困死。” 高中生是真睡不够啊！ 林欣欣还是纠结，“粥粥，你回宿舍吗？” 吴雅粥摇头，她现在回去也是浪费时间还打扰室友。 “我打算去教室趴着睡一会儿。” 教室中午还是很安静的，而且也不用担心睡过头了。 林欣欣想了想，说道：“那我和你一起吧。” 路上林欣欣还是忍不住感叹。 “一个月就能瘦20斤，也太魔幻了点。” 吴雅粥自己也吃惊，但还是实事求是。 “这么减挺不健康的。”靠近林欣欣悄声补充，“其实我肚子上的皮肤都是松弛的。” “啊？”林欣欣震惊了。 “为什么啊？” 吴雅粥也无奈啊，“减太快了，没给皮肤恢复的机会。” 不过还好她现在正值青春期，还有救。 林欣欣很想让吴雅粥给她看看，想想还是算了。 即使她是单纯的好奇，但万一粥粥误以为她是在看笑话那就不好了。 “那还是要科学减肥啊！” 吴雅粥看她一本正经地点头分析，不免有些好笑。 “你又用不着，分析这些干什么？” “额……”林欣欣语塞，“那万一以后需要呢？” 但应该大概率是不太可能的。 她家里就没有一个胖子，基因应该没问题吧？ 吴雅粥也觉得她属实是想太多了。 她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胖的，还有点瘦了。 也不知道这一天天的吃那么多，是吃哪去了。 林欣欣听了她的吐槽，也解释不了。 “可能是小时候挑食？或者吸收不太好？” “啊？”吴雅粥疑惑，“你挑食吗？” 平时也没发现她有这个毛病啊？ 林欣欣有点不好意思。 “那不是因为都是选择自己爱吃的嘛。” 都是自己爱吃的了，还挑哪门子食？ 吴雅粥也反应过来了。 对哦，学校改自助了。 大锅饭时期她还不认识林欣欣来着。 “那都是你爱吃的了，怎么不见你长肉呢？” 林欣欣也无奈，“我真不知道啊，我外公老是说，养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吴雅粥好笑，但也能理解。 长辈基本都是喜欢小辈白白胖胖的。 林欣欣吃了不长肉，根本达不到白白胖胖的标准。 没成就感也能理解。 吴雅粥突然有点好奇。 “那你是不喜欢吃什么呢？” “啊这……”林欣欣有点难以启齿。 吴雅粥懂了，“我换个问法，那你是喜欢吃什么呢？” 这个林欣欣就好回答了。 “肉，各种肉，海鲜也还行。” 别的都不太喜欢，特别讨厌绿叶蔬菜和水果。 吴雅粥：emmmm 正好和她相反来着。 她喜欢各种蔬菜，水果也喜欢，肉就有些勉强了。 林欣欣听了之后大为震惊。 “为什么啊？肉多好吃啊！” 吴雅粥没直面回答，反问：“那你为什么不喜欢蔬菜呢？” “我觉得不好吃啊，那个味道我就接受不了。” 吴雅粥摊手，她也一样啊。 好吧，林欣欣理解了。 口味不一样也没关系，还是不耽误她们做朋友。 吴雅粥突然说了一句，“其实我初中还挺瘦的，高一才胖起来的。” “啊？”林欣欣表示自己今天震惊的次数已经够多了，现在依然避免不掉啊。 “那为什么……” 她没说完吴雅粥也知道她的未尽之意是什么。 “压力大吧。” 再加上没被关禁闭也就没饿着了。 这么一想，她还真不是易瘦体质啊，该不会以前瘦都是饿出来的吧？ 吴雅粥有些抓马了，这个事情也太残忍了。 那她以后想要瘦，岂不是就要管住嘴啊？ 听了她的回答，林欣欣也没怀疑。 “高中压力确实蛮大的，你要去看看中医吗？可以去把个脉开几副药喝喝。” “说不定是肝气郁结之类的。” “你还挺懂？” 林欣欣骄傲得一扬下巴。 “那是，我外婆可是有名的中医！” 虽然这么多年她连个皮毛都没弄懂，但不耽误她会说一些看似深奥其实什么都不是的高深话嘛。 “所以你以后有学中医的打算？” 这说不定还是个中医世家，多好的机会。 “唉……”说到这个，林欣欣就忍不住叹气。 “我外婆说我没天赋，就不要去祸害别人了，别到时候人家头疼我给医屁股去了。” “噗！”吴雅粥没忍住笑出声。 “你外婆还蛮有趣的。” 林欣欣摇头：“我的痛苦你不懂啊！” 她这话成功让吴雅粥沉默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不是吗？ 第60章 意愿 一节课结束之后，孙平没在第一时间离开。 “静一静，别那么着急下课啊！” 原本已经离开座位的一些同学又返回来坐着。 “老师啊，有什么事就快说呗，着急上厕所啊！” “对啊对啊。” 孙平也不想耽误他们，也就长话短说了。 “下周就是运动会了，大家积极报名，彭玺，动员起来啊！” 被点到名的体委有气无力地回答：“好的。” “说完了，去吧去吧。” 孙平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说完事情就离开了。 彭玺绝望地趴在桌上。 “真是要命啊！” 他从知道运动会的时候就开始动员大家了。 可报名的人真是寥寥无几啊！ 男生倒还好说，劝说几句差不多就报了。 但女生那边就难办了。 不是说脚崴了就是生理期，根本就不配合啊！ 林欣欣坐到李林的位置上，先吐槽了一句。 “真是懒牛懒马屎尿多，节节课都要去厕所。” 对于这件事吴雅粥也发现了，但也不好直接问不是。 林欣欣也只是吐槽一句，然后问起运动会的事情。 “粥粥，你报名吗？” 吴雅粥摇摇头，别说她腿还没好，就是好了她也不会参加的。 “我没运动天赋，还是不去给班级拖后腿了。” 她参加那肯定是倒数的，还不如把机会留给别人。 林欣欣好笑：“什么拖后腿，真要是倒数也没人会说你的。” 现在体委担心的根本不是倒数的事情，而是根本没人参加。 吴雅粥依旧摇头：“还是算了。” 有那个时间参加还不如多研究一些知识点。 林欣欣捧着脸纠结。 “你说我要不要参加呢？” 吴雅粥不知道她纠结的点，也不好给她建议。 “你去年参加了吗？” “参加了。不过不是我自己报的名。” “嗯？”吴雅粥没理解她的意思，“还有人替你报名啊？” 林欣欣知道她误会了，摇头，“那不是。” “是800米比赛之前，报名的同学突然生理期了，肚子疼，我就临时顶上了。” 吴雅粥没想到是这个情况。 有些好奇，“那你拿奖了吗？” 提到这个林欣欣就骄傲了。 “拿了啊，拿了第一呢！” “哇哦！”吴雅粥鼓掌，“你可真厉害！” 不像她，每次测八百米就跟要她的命一样。 两圈跑下来那真是丢了半条命，起码得一个多星期才能缓过来。 林欣欣嘿嘿一笑：“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可搞笑了。” 她当时根本就不乐意参加比赛，都是被逼着临时顶上的。 所以态度就有点抗拒，谁知道有人就开始说三道四了。 说她没有班级凝聚力，没有班级荣誉感。 她一气之下在初赛的时候搞了点事情。 压着线晋级了决赛，可把班上的那群人担心坏了。 吴雅粥笑了，这确实符合林欣欣的性子。 她不痛快了那大家也别高兴了，但大是大非前还是有底线的。 “那你又是怎么得第一了呢？” “嗐！”林欣欣无奈，“其他班的那些人也说三道四啊！” 说什么六班没人了，什么成绩不行别的也不行。 可把她气坏了，一怒之下超常发挥拿了个第一。 那些人的脸被啪啪打响了，想想都开心。 “班上的人嘴碎那是关起门来可以解决的事情，别的人说那就不行。” 平时孙平就是这么教育他们的，先攘外再安内。 班上的事情可以慢慢解决，有事先一致对外。 吴雅粥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教育，有点奇怪。 难怪班上有些人不喜欢林欣欣，但平时也不会给她使绊子。 最多就是见面不打招呼，各过各的生活。 林欣欣听了，继续和她解释。 “老班不允许啊，他说人相处时间长了都会出现矛盾，吵吵架什么的很正常。” “家人都会吵架呢，何况是同学。” 但孙平的意思是，这三年聚在一起是大家的缘分。 不当家人可以当不熟的亲戚嘛，维持着表面的情谊就行。 “总之一句话，不能搞‘内乱’，他说不希望班上乌烟瘴气的。” 吴雅粥想了想，除了她最开始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件事，别的时候班上好像都挺平静的。 拌嘴吵架那是会有的，但过了一节课大家也就都不计较了。 打架那是不可能存在的，至少她没见过。 李林回来的时候听到她这句话，顺嘴就接上了。 “可不是，老班这要求可真奇怪，不过别的不说，他还挺护短的。” 吴雅粥赞同点头，这点确实是。 孙平甚至都没教过她一节课，但依然会为她出头为她讨公道。 甚至还会关心自己的日常生活。 那天她去请假的时候，把伤痕露出来的时候就猜测可能会被孙平怀疑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他就时不时地关心她。 表面上是在问她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但实际上话里话外都是在问她是否遇到了自己不能解决的事情，需不需要他的帮助。 说实话，吴雅粥一开始是心动的。 但最后还是拒绝了。 她不能害了孙平。 以她爸那个性格，要真被孙平找上了，那事情就不好解决了。 他自己肯定不会出头的，大概率上会派她妈打头阵。 而她妈又很听她爸的话，肯定会照做的。 到时候就是孙平丢工作了，很可能也会名誉扫地。 她不敢赌别的可能。 孙平是一个很优秀很好的老师，她希望他能继续教书育人。 她不希望他为了自己搭上后半生。 他自己也有家人孩子，她没那么自私。 所以拒绝他的帮助，其实也是吴雅粥深思熟虑的结果。 并不是随便就拒绝了别人的好心，更不是那可怜的自尊心。 要真的有人能救她，她根本不会顾及什么自尊不自尊的，活着就好。 但现在明显是不太可能的。 最大的阻力就是，她是个未成年人，而他们是她的父母，是她的监护人。 李林说完就开始赶林欣欣走了。 “你倒是走啊，我都回来了你还赖着不走。” 林欣欣屁股都没挪一下，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又不是上课了，你站会儿咋的了？” “没咋没咋。”李林也没再催她了，“你俩报名不？” 吴雅粥摇头：“我就算了，欣欣还纠结呢？” 李林以为是她之前摔的地方还没好，也没劝她。 转而问林欣欣：“你纠结什么呢？” 林欣欣耸肩：“我自己是不想参加的，但又怕班上没人啊。” “你这集体荣誉感还挺强啊。” “那可不。”正好上课铃响起，“走了。” 趁老师还没来，吴雅粥就好奇问他。 “你报名了吗？” 李林抬手捋了捋头发，看来这周该去剪头发了。 “怎么少得了我，该报的都报上了。” 吴雅粥默默羡慕，体质可真够好的啊。 一直到晚自习彭玺都没凑够女生的报名量。 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挨个去劝说。 “林欣欣，林大小姐，算我求你了，报一个吧！” 林欣欣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去问问别人吧。” 说完就想走，被彭玺一把拉住了。 林欣欣：？ 还想强来不成？ 彭玺倒不是这个意思。 只见他面露哀求：“你就报一个吧，一项就行，算救我命了行吗？” 林欣欣是真不想参加。 之前是还犹豫，但晚饭的时候就坚定了不想参加的心。 她听说不参加运动会的学生是可以请假的。 那她留学校干嘛？ 请假回家躺着不好吗？ 不用苦哈哈地运动，也不用上课，更不用晒太阳。 在家美滋滋地躺着不好吗？ 何必没苦硬吃？又不是傻。 总之面对彭玺的请求，林欣欣就是一个拒绝。 同意不了一点。 “听我的，趁早找别人。” 说完挣脱他的手就离开了。 留下彭玺绝望地留在原地。 他可咋办啊？ 第61章 报名 第二天吴雅粥起床之后就直接去食堂了。 这就导致她是第一个到教室的。 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人来教室了。 吴雅粥也没在意，以为是哪个同学不想去挤食堂。 谁知道那人就干脆坐她前排了。 “吴雅粥同学啊。” 吴雅粥：？ 这个称呼有点怪，一般都是直接叫名字，很少后面跟着“同学”。 “有事吗？……体委。” 吴雅粥忽然想不起来这人叫什么名字了，有点尴尬。 彭玺也没注意到这个事情，因为班上确实有人这么叫他的。 “那个……你想不想参加运动会啊？” 吴雅粥刚想开口拒绝，就被他抬手打断了。 “你先别急着拒绝，再想想呗。” 听了这话，吴雅粥决定给他个面子。 足足思考了五秒钟。 “不好意思，我不想参加。” 彭玺没想到自己都暗示这么明显了，居然还是遭到了拒绝。 “不是，你再想想呢？” “抱歉，还是不想。” 吴雅粥觉得他态度有些奇怪，就不打算理他了。 “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学习了。” 彭玺不想放弃，继续劝说。 “学生还是要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吧？再说你在一班的时候都参加了。” 言下之意就是，在一班参加了为什么在六班不参加。 吴雅粥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 很大概率是他自己去问的或者别人告诉他的。 不然就凭他们以前都不认识，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件事。 “我全面不了，不参加。”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绝，彭玺觉得脾气再好的人都忍不了了。 “你这人怎么都没有班级荣誉感的？在一班参加，来六班就不参加，是看不起我们六班吗？” 吴雅粥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人真的是胡搅蛮缠的。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参加而已。” 彭玺根本不想听她的拒绝，自顾自地说：“没关系，我帮你报。” “铅球怎么样？或者实心球？” 吴雅粥猛地站起来，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再说一遍，我！不！想！参！加！你听懂了吗？” 说完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转身就出教室了。 吴雅粥真是不能理解这种人，是听不懂拒绝的话吗？ 她都拒绝多少遍了，还一遍遍地让她参加。 是耳朵有问题吗？ 吴雅粥在卫生间洗手的时候，又突然想明白了。 不是他听不懂她的拒绝，而是觉得她是新来的，不好意思拒绝。 所以干脆就道德绑架她。 要是她不答应就是没有集体荣誉感，就是看不起六班。 证据就是去年她参加了，而今年死活不想参加。 吴雅粥顿时觉得好笑。 她要是真看不起六班，当初换班级的时候她完全可以和老王提出来换一个。 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来浪费大家的时间？ 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蛐蛐她。 声音还挺大，也挺熟悉的。 吴雅粥没进去，就站门口听着，听他如何胡说八道歪曲事实。 不由得在心里为自己难过，甚至不自觉地开始怀疑自己。 真是她的原因吗？是不是她不该拒绝的？ “嘿！”林欣欣走过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站这干嘛呢？” 吴雅粥被吓了一跳的同时，也从坏情绪中抽了出来。 “你真是，吓我一跳。” 林欣欣嘿嘿一笑，“就是为了吓你啊，谁让你站门口发呆。” 吴雅粥看她灿烂的笑容，也跟着笑了。 忽然开口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问题。 “欣欣，如果你听见有人在背后说你坏话歪曲事实，你会怎么办？” “啊？”林欣欣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诚实地回答。 “拆穿啊！当面拆穿啊！敢造谣我，看我不打爆他的狗头！” 吴雅粥继续问：“不担心会得罪人吗？” 林欣欣非常不理解：“担心？为什么要担心？” “有错的难道不是胡说八道的那个人吗？我只是在正当防卫啊！” 吴雅粥一瞬间茅塞顿开，对啊，错的从来就不是她啊。 虽然她没有家人当后盾，没有有人护着的底气，但她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啊！ “我知道了。” 林欣欣一头雾水：“什么知道了？知道什么了？” 难道是有人说粥粥的坏话被她听见了？ 吴雅粥没管她，深呼吸一口气，默默为自己打气。 错的不是她，是另有其人，所以她才是有道理的那方。 然后直接走到了彭玺的身后。 彭玺不知道她站在了身后，嘴里继续喋喋不休地吐槽。 “你们别不相信，她肯定是看不起咱们班，真不懂老班把她弄来干什么？” “被一班踢出来就转学或者休学啊，还有脸待在一中，脸皮可真够厚的。” 彭玺吐槽完听着没人附和自己，而且还时不时地看向他身后。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都看什……” “吴雅粥？！” 彭玺转过头就和吴雅粥对视了，吓了一跳。 这人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难怪啊，他就说这群人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怎么都没人提醒他呢？ 其他人要听见他的控诉，那肯定会跳起来反驳的。 他们使眼色都快把眼睛搞抽筋了，这傻子居然还以为他们是在赞同他的话。 吴雅粥欣赏完他的变脸，才慢悠悠地开口。 “是我，不继续说了吗？让我也听听。” 彭玺一脸尴尬，但又立马理直气壮起来。 “你怎么能偷听我们说话？” 吴雅粥都快被他的无耻气笑了，可真会倒打一耙啊！ 下一秒还真笑出来了。 “偷听？别说你们议论的对象是我了，即使不是我，那你要不要看看你站哪说的？” 说着指了指近在眼前的座位。 就站在她座位旁边，彭玺甚至都是靠着她桌子的。 这么光明正大地议论她，她难道还听不得吗？ “我……” 彭玺突然语塞，他怎么就偏偏选了这个地方呢？ 哦对，他刚刚被吴雅粥气昏头了。 在她离开之后，刚好有个同学走进来，他就直接站原地吐槽了。 但他说的也是事实啊，不然她干嘛死活不参加？ “别我了，接着说啊，我听听你是怎么蛐蛐我的，正好也学习一下。” “以后我和别人蛐蛐你，我也这么说，也算是言传身教了嘛。” 林欣欣这时候才听懂了，走到吴雅粥身边询问。 “他说你了？” 吴雅粥轻轻拉了她一下，把她拉身后了。 她知道林欣欣的意思，要是不制止，估计下一秒就冲上去了。 但这次她想为自己出头，也算是另一种改变了。 林欣欣也懂了她的意思。 刚好她也觉得吴雅粥在某方面有点软了，容易被人欺负。 这次就让她先来，不行自己再上呗，再不济还有李林呢。 “说啊，怎么不说了？” 彭玺环顾了一周，发现大家都在等着他开口。 硬着头皮继续道：“要是你觉得我说的不对，那你说说为什么不报名。” 吴雅粥笑了：“我记得运动会采取的是自愿原则吧？没有哪条规定说我一定要参加吧？” “可这关乎班级荣誉啊，你没有集体荣誉感的吗？”彭玺不服。 吴雅粥真的服了这种道德绑架。 “可我也说了，我不想参加，不可以吗？” “那你就是看不起我们六班！” 真是无耻，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所有没报名的同学都是看不起六班咯？” 旁边的同学一脸懵，怎么突然和他们扯上关系了？ 彭玺当然不会承认了。 “你少挑拨离间了，我根本没说别人。” “噢~你的意思是只是在说我咯？”吴雅粥说完就沉下脸。 “是看我好欺负吗？” 彭玺被她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吴雅粥往前走了一步，眼神依旧死死盯着他。 “那你是什么意思？” 第62章 计谋 这件事最终还是赵斯出面调解的。 吴雅粥得到了彭玺的道歉，但别的是没有的。 也有人难免在心里嘀咕，吴雅粥为什么就不参加呢？ 难道真像彭玺说的那样，觉得自己不是六班的人？ “粥粥啊，你要不要解释一下自己不参加的原因？” 吴雅粥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解释？不是已经说了我不参加吗？” 她不理解，报名不就是采取自愿原则的吗？ 她不愿意就不报名啊，为什么要解释。 林欣欣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说明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吴雅粥好像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异常的迟钝。 总是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 “就是，虽然可能你也不在乎别人是怎么想的，但有些事还是有必要说一下的。” 没看见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怀疑了吗？ 虽然赵斯出面调解了，但也只是因为两个人发生了口角。 道歉也只是因为是彭玺先在背后说吴雅粥。 而不是因为他说错了话。 这两者区别还是很大的。 赵斯只知道两人起了争执，他也不知道吴雅粥到底为什么不报名。 或许也和别人一样，心里也怀疑她是没有把自己当六班的学生。 吴雅粥不解释，别人也就不清楚原因。 吴雅粥一开始没意识到这件事，现在通过林欣欣的提醒才有些后知后觉。 是这样吗？ 她好像还真不知道有这些内涵。 以为只要收到道歉了就代表事情结束了。 原来后面还有这么多事情。 又听林欣欣说得头头是道，心里忽然很酸楚。 以前听人说，她这种在为人处世方面是一张白纸的，那代表是在家里受宠。 实际上呢？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真正受宠的，是像林欣欣这样的。 做事有底气，为人处世也很拿手，根本不存在看不懂眼色这种事情。 家里或许早早就教了她这些，又或许是她耳濡目染的结果。 总之不会给自己留下话柄，也不会给自己交恶。 吴雅粥相信，即使没有孙平的话。 那些不喜欢林欣欣的同学，也不会真正和她交恶。 但吴雅粥自己就做不到。 就像这次，要是没有林欣欣的点拨，她根本就想不到这些事情。 “那我是要和大家解释吗？是课间站讲台上说？” 有点奇怪吧？ 林欣欣扶额，说她一张白纸，还真的没冤枉她。 “你别搞得那么兴师动众的，你就直接去找彭玺。” 吴雅粥不理解，她刚刚才阴阳过彭玺，直接去找他合适吗？ 看懂她意思的林欣欣是真服了，干脆直接一步一步教她。 “你找他，先不要直接解释，你先跟他道歉。” “道歉？” 吴雅粥有些不乐意，错的不是她，凭什么道歉？ 林欣欣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笨！你道歉又不是因为你错了，是因为你刚刚态度不好而道歉。” “你现在需要的是给大家解释，算是挽救你的名誉，彭玺就是个中间桥梁。” 吴雅粥还是一知半解的，这真的有必要吗？ “你都已经骂过他了，而且也是他先道歉，你去道歉别人都会觉得你大度。” 这个傻子，气都出完了，何必还给自己留话柄。 吴雅粥可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她还要在六班待两年，还要和同学相处两年。 别人觉得她斤斤计较，觉得她没有集体荣誉感，对她有什么好处？ 不求和别人关系有多好，那至少也别留坏印象啊。 大家和睦相处是最好的，根本没必要计较这点小事。 校园霸凌也不只是被打了被骂了才算。 一些眼神和行为，都可能在对她进行霸凌。 可能和别人说起来，都会觉得是她想太多，心思太敏感。 但其中透露出来的恶意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到。 人没必要太合群，但也不能太异类了。 吴雅粥本身也不是那种特别内心特别强大的人。 大概率是做不到无视那些恶意眼神的。 本来就容易内耗，林欣欣怕她经历这些之后，心态容易崩。 林欣欣也没嫌烦，细细和她说了其中的关键。 但也没完全说了，有些话还不适合表明。 她本来也只是想帮吴雅粥，而不是想伤害她的自尊心。 吴雅粥也听进去了她说的话。 有些事情可能她现在还不能完全想明白，但她知道林欣欣说这么多，完全是为了她好。 “行，那我去找彭玺道歉。” 说做就做，吴雅粥一秒钟都没耽搁地就朝彭玺走去。 彭玺原本还在和同桌控诉吴雅粥的行为，突然被人打断了。 “彭玺。” 彭玺被吓了一跳，怎么一次两次的都被当事人抓到了呢？ 有些尴尬地转过身，佯装淡定，“有事吗？” “我想给你道个歉，刚刚是我态度不好，我郑重地向你道歉，对不起。” 彭玺没想到她会来这招，顿时更尴尬了。 根本不敢看别人看他的眼神。 他在别人后面蛐蛐，而吴雅粥却大度地来跟他道歉。 这显得他既斤斤计较，又小肚鸡肠。 “不用，其实……” “不，用的，我都懂，并且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被打断的彭玺都想哭了。 她都懂？ 她懂什么？ 她根本不懂！ 没看见大家看他的眼神更不对劲了吗？ 吴雅粥像是没看到大家看戏的眼神，语气诚恳地继续说。 “是我没解释清楚自己不报名的原因，是我的错，虽然也是因为你没给我解释的机会，但我的错更大。” “不是，我什么时候……” 吴雅粥抬手再次打断他的话。 “体委，你别为我解释了，是我的错。” 说着忽然低头擦了擦眼泪。 “我之前摔伤了，请了一个月的假，也是因为伤还没好才没报名的。” 她这么一说一演，大家立马理解了。 对啊，上周吴雅粥是请了一星期的假，原来是摔伤了。 也难怪人家不报名，彭玺也是，怎么都不清楚。 还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人家还来把所有的错都揽下来了。 彭玺现在快气死了。 这哪里来的死绿茶啊？！ 要不要这么装啊？ 他刚刚根本就不是想为她解释啊！ 他明明是想拆穿她的，谁知道就这么被打断了。 再说他什么时候没给她解释的机会了？ 是她根本就没提好吗？！ 但凡她说伤没好，自己也不可能逼着她报名啊。 彭玺有口难言，这一瞬间也懂了因果报应的厉害。 他一开始确实是想拿捏吴雅粥的。 她刚来六班，肯定不好意思拒绝。 但没想到她一点没犹豫地就拒绝了。 彭玺承认他当时确实觉得被下了面子，情绪有些不好了。 但他都道歉了，也没必要这么整他吧？ 吴雅粥看他脸都快绿了，心里暗爽，让他道德绑架，活该！ “体委，真的很抱歉，实在是我的问题，让你被大家误会了，我再次向你道歉。” 说完还打算弯腰鞠躬。 但刚低了个头就被林欣欣扶起来了。 “彭玺，做人也不能这么不讲究吧？都向你道歉了，不表个态吗？” 彭玺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他根本不想原谅吴雅粥好吗？ 大家看他没说话，也没表态，一时之间都有点鄙视他了。 一个大男人和女生计较，人家都和他道歉了，还端着架子。 再说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啊。 彭玺被大家的眼神刺得难受极了。 压下心中的愤懑，“没事，大家说开了就行，也是我的不对，没问清楚原因。” 吴雅粥一听就知道他要为自己辩解了。 迅速接话：“没事的，都解释清楚了，那我就先回去学习了，大家也快回去吧，快上课了。” 大家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还真是。 等吴雅粥走了之后，大家也都陆续回座位了。 第63章 陌生 吃饭的时候吴雅粥还在感慨。 “真是太厉害了，欣欣你怎么猜到他要说什么的？” 林欣欣傲娇地一扬下巴，“小意思！” 吴雅粥觉得她这样是真的很可爱。 赞叹地话是一句接一句。 林欣欣这样的厚脸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行啦行啦，再夸我就要飞天了！” “嘿嘿，可是我真的觉得你很厉害嘛！” 林欣欣无奈地看她一眼，“没什么厉害的，经验所得。” “啊？”吴雅粥有些吃惊，“哪来的经验？”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去年运动会吗？” 吴雅粥点头，当然记得了，她没报名但还是参加了。 等等！难道…… “没错，本来怎么都轮不到我的，彭玺跑来一通道德绑架。” 最重要的是，参加是她参加的，但功劳都变成彭玺的了。 “怎么回事啊？” 林欣欣先喝了口汤，“嗯？今天这汤，味道有点怪。” 吴雅粥虽然有些着急，但也跟着喝了一口。 嗯，确实有些奇怪。 “王阿姨做的。” “王阿姨？” 两人同时说出了心中的人。 对视之后又一起笑了。 王阿姨这毅力也是真的佩服，这么多年了，这厨艺是一点没长进啊。 两人感叹一番又回到原来的话题。 吴雅粥追问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呢？” 林欣欣叹气：“真不是我小气，他要功劳就自己拿去好了，何必还要踩我一脚。” 当时她去参加800米预赛了，不在场，后面还是李林和她说的。 运动会上的事情也算是突发状况，所以当彭玺来找她的时候，即使她不那么愿意，但也是参加了的。 后面彭玺就开始唧唧歪歪，为他自己博好名声。 说什么都是他苦苦哀求才让她同意的。 等她踩线进决赛，又开始扯，都是因为他的原因，才让她有情绪了。 然后他突然就来找她说些有的没的，当时她恰好被别班的同学刺激了。 所以最后大爆发拿了个第一。 后面才知道，彭玺说是他的功劳。 他看她消极对抗，就好好地劝说了一番，所以最后才会拿第一。 林欣欣听到的时候真是大无语。 累死累活的人是她，去田径场上拼搏的人是她，最后功劳都被彭玺揽下了。 后来想想，难怪当时她都同意参加了，还有人唧唧歪歪的。 合着是彭玺在后面捣鬼。 她当时也想和彭玺对线的，想想又觉得没必要。 下次不和这些脑残来往就好了。 她不内耗，所以就无所谓排不排挤。 刚好看看到底是谁在排挤谁。 林欣欣会告诉所有人，不是他们在排挤她，而是她排挤他们所有人！ 吴雅粥听得热血沸腾的，心中更是羡慕。 不内耗真的好好，要是她也可以就好了。 “为什么不可以？” 吴雅粥这才反应过来她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有些不好意思，“心态就很难调整过来。” 林欣欣也没一昧地劝说，“说明很有挑战啊，自己慢慢调就是了，又没人催你。” 吴雅粥默默松了口气，她很怕听见林欣欣嫌弃她心思重之类的。 没想到得到的是理解。 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认识林欣欣这个朋友真好。 两人吃完饭出来，刚好遇到苏秋岑。 “秋秋！” 嘴比脑子快，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叫出苏秋岑的名字了。 吴雅粥这才突然意识到，她已经很久没和秋秋联系过了。 这是以前都没有过的事情，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忽然听到熟悉叫声的苏秋岑转过身来。 脸上也有了柔和的笑意，“粥粥。” 然后看到她旁边还有一个人，也打了招呼：“你好，林欣欣。” 林欣欣朝她挥爪，“你好呀，苏学神。” 苏秋岑朝她点点头，又看向吴雅粥。 “刚吃饭出来吗？怎么没来找我一起？” 吴雅粥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突然想起来之前她都没有想起苏秋岑。 迅速找了个借口，“人太多了，没看见你。” 苏秋岑也没多说什么，这也是有可能的。 “你伤怎么样了？” 吴雅粥笑笑：“就是一点小伤，已经好了。” 苏秋岑想问她怎么没去找自己，又想起来自己也没去她。 两个人突然就沉默了，忽然就没了话题。 苏秋岑心里有些异样，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看吴雅粥脸上还是挂着笑，就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你们要回教室还是宿舍？” 吴雅粥知道她是要去教室的，便回答：“我们要先回宿舍一趟。” 林欣欣听她这么说，有些奇怪，但也没拆穿她。 万一是粥粥突然想起来有事需要回宿舍呢？ “哦。”苏秋岑有些遗憾，还以为可以一起回教室。 路上也可以和粥粥聊会儿天。 她忽然感觉她们之间有些陌生了。 “秋秋，那我们先走啦！” 苏秋岑回过神，“哦好，那我也走了。” 吴雅粥和她道别之后就挽着林欣欣走了。 苏秋岑走了几步，忽然回头。 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心里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她是真的觉得和粥粥之间的关系有些变了。 但又想不通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最近没联系？还是因为别的？ 比如说……林欣欣？ 林欣欣不知道她的出现让苏秋岑产生了友谊危机感。 她看着吴雅粥笑容已经消失了的脸。 有些小心翼翼地问：“粥粥，你们……是吵架了吗？” 可好像又不是很像，吵架了还能笑着打招呼吗？ 但她又想不通，如果不是吵架，那为什么粥粥会忽然不开心了呢？ 听到她的问话，吴雅粥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 想了想还是没说实话，“没有，我只是想到这周又要一个人回去了。” 林欣欣也知道她不想说，也没追问。 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那你要跟我一起吗？” 她可以给外公打个电话，把小电驴换成汽车。 吴雅粥笑着摇头，“算啦，本来也不顺路，我自己回去就行，路上也有同学一起的。” 只不过大家都互相不说话而已。 各自都有自己的伴，都会聊着各自感兴趣的话题。 谁会注意到独自一人的她呢？ 不过这些话就没必要和林欣欣说了，不然她估计就要追着说要送她回家了。 林欣欣没怀疑，因为她也没一个人回家过。 语气难免有些羡慕：“我也想和同学朋友们一起坐车回家。” 吴雅粥好笑，这有什么可羡慕的。 她还羡慕林欣欣有疼爱的家人接送呢。 “唉……你不懂，我从小就没一个人出过门，这显得我很不独立欸！” “倒也不必这么说。” 不过吴雅粥也有些好奇。 “那为什么不让你自己出门呢？” 虽然还没成年，但也不至于还需要家长亦步亦趋地跟着的程度吧？ 林欣欣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 只能含糊带过：“就是小时候发生了些意外。” 说完就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回宿舍是有什么事吗？” 吴雅粥脚步一顿，她其实没什么事。 只是不想和苏秋岑走一路而已。 之前说要慢慢疏远，这也是个机会不是吗？ “嗯……”吴雅粥有些尴尬，“我忽然想起来，好像也没那么急，下晚自习回去弄也一样。” “噢，这样。” 林欣欣也没怀疑。 “那要不咱们去趟小超市？我有点想喝牛奶了。” 吴雅粥没拒绝，虽然她没什么想吃想喝的。 但陪着林欣欣去一趟也不是不行。 “我跟你说啊，我以前可不喜欢喝牛奶了。” 吴雅粥：？ 那刚刚说想喝牛奶的人是……？ 林欣欣也知道有点前后矛盾了。 解释道：“虽然我现在也不太喜欢喝，但我要努力长高，牛奶还是得喝啊！” 吴雅粥表示怀疑，再喝也长不了多少了吧？ 但看林欣欣那期待的眼神，还是把话咽回去了。 还是不打破她的美好幻想了吧。 第64章 邻居 又是一个周五。 同样的场景再次出现。 林欣欣出了校门就奔向江楚河，李林也走向一辆轿车。 只剩下吴雅粥一人站在原地。 等两人上车之后默默走向公交车站。 可真是，无论看多少次都会羡慕的程度啊！ 吴雅粥站在车上，身体随着车的前进而晃动。 看着眼前的风景在慢慢向后退，心情也慢慢沉重起来。 还没出校门会为了周末而开心。 一旦出了校门，又要回到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站在楼下调整好心态，脸上生无可恋的表情也慢慢消失，重新归为平静。 走进电梯，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等等”。 吴雅粥反应过来立马按了开门的按钮。 来人冲进来连忙说了一句：“谢谢啊！” 气喘吁吁的，看来确实是小跑进来的。 吴雅粥一开始没认出来是谁，但也礼貌回应了。 “不用谢，举手之劳。” 那人听到她的声音，忽然转过头来。 “哟！是小吴家的是粥粥吧？这是放假回家了？” 吴雅粥这才认出来是隔壁的张阿姨。 这穿金带银的，跟以前质朴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虽然看起来有点像暴发户，但总感觉和他们这个老小区不是很搭啊。 看状态甚至比以前都好很多。 这难道就是金钱的魅力吗？ 心里闪过这些念头后，连忙打招呼：“张阿姨好，是我，是放假了。” 张素琴抬起手来扇扇风：“可累死我了，还好你反应快。” 吴雅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挂上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张素琴也没说什么，她印象里吴鹏这个女儿就是这样子的。 总是沉默寡言的，平时也不爱出门。 经常不见人影，问起来不是在家写作业就是去上学了。 也不知道看起来还比较健谈的吴鹏怎么会教出和他性子这么不像的女儿。 难道是像了孙燕萍？ 回想了一下孙燕萍的样子，好像也不太爱说话来着。 那应该就是像妈了。 也不知道遗传点好的，真是可惜。 但礼貌这方面好像还不错。 虽然不爱说话，但每次见面都会主动叫人主动打招呼。 也算个优点了。 当然是比不上洋洋的，她们洋洋那是很少有人能超过的。 张素琴在心里挑挑拣拣的，最后还是觉得自己女儿最好。 吴雅粥就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 默默感慨，这些大人的变脸技术是真的很高超。 从最开始的疑惑，到遗憾，再到肯定，最后变为骄傲。 这一系列的表情，切换起来可以说是毫无破绽可言。 都是那么迅速又自然。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变脸大戏啊。 但时间一长，吴雅粥就被她盯得有些头皮发麻了。 有些不自然地挪动了一下脚步。 张素琴嘀咕完之后又开始没话找话了。 “自己回来的啊？你爸妈都没去接你吗？” 这问题是真不好回答，难道让吴雅粥回答，因为他们都不想吗？ 但凡她敢在外面说一句她爸的不好，回头不把她关起来打一顿才怪了。 想了想干脆睁眼说瞎话：“他们都比较忙。” “切！”张素琴翻了个白眼，“我看是不在意你吧。” 吴雅粥脸上的假笑都快维持不住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有必要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吗？ “呵呵。” 尬笑两声，算作回应了。 张素琴像看不懂她的抗拒似的。 “要我说，还是得向我学学，你看我们家洋洋现在多出息啊！” 吴雅粥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这算什么出息？给人当小三的出息吗？ “看看，看看。”伸出自己的手，“看我这镯子。” 吴雅粥瞟了一眼。 嗯，金光灿灿的，真是晃人眼啊！ “我都说不要了，洋洋非得给我买，花钱大手大脚的，不过这是心疼我这个当妈的呢！” 可不是，花着人家原配的钱，不是自己的当然随意挥霍了。 “看来我以前花的心思都没浪费了，养了这么多年都有回报了。” 花什么心思？在读书的年纪不读书，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认识有钱人吗？ 再说这是什么回报？拿钱回来就算回报了，根本不管钱是哪来的？ “所以啊，你也别怪你爸妈不去接你，他们养大你也不容易，以后可要好好报答他们啊！” 吴雅粥听这话就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先不说她本来就没怪他们没去接她，这么多年也算习惯了，没什么好抱怨的。 再说说这什么养大不容易，报答什么的。 养老当然是没问题的，但要她以后为他们当牛做马那是不可能的。 等她有了能力，养老钱不会少的，但这个家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吴雅粥脸上连尬笑都消失了。 就这么面无表情地听着她在花式夸自己的女儿出息。 “叮！” 电梯总算到了。 吴雅粥见张素琴没有下电梯的意思，就自己先下了。 张素琴见她动了也反应过来了。 嘴里抱怨道：“你这孩子，到了也不会叫我一声，不知道这么礼貌的小吴是怎么教出来这样的女儿的。” 吴雅粥听到这都想吐了。 就当没听见，快步朝家门口走去。 抬手敲了敲门，等孙燕萍来开门。 张素琴从后面追上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有些阴阳怪气。 “这是没带钥匙还是根本就没钥匙啊？” 她可是听见好几次了，吴雅粥每次回来都是敲门的，根本没自己开过门。 吴雅粥依然不理，就这么站着等孙燕萍来开门。 “你……”孙燕萍打开门，刚说了一个字，发现还有别人，立马住口了。 脸上的不耐消失，换上温柔的表情。 “洋洋妈妈啊，刚回来啊？” 张素琴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她变脸的过程。 “是啊，怎么不给你家孩子配把钥匙呢？每次都要麻烦你来开门。” “嗐！”孙燕萍哪能让她误会了，“这孩子丢三落四的，配一把丢一把。” 吴雅粥没出声，任凭孙燕萍随便胡说八道，就像场上本就没有她这个人。 张素琴瞥了一眼吴雅粥：“是这样啊。” “可不是，洋洋妈妈要进来坐坐吗？” 张素琴摆手：“算了，我也回家了。” 第65章 发现 关上门，孙燕萍脸就沉下了。 “你和她说这么多干什么？” 吴雅粥解释：“就是在电梯里遇到了，随口说了几句。” 孙燕萍没继续说了，只是提醒她一句。 “上周你玩电脑，你爸发现了。” 当时吴鹏问她的时候，孙燕萍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吴鹏在这方面管的都挺严的，没有他的允许，吴雅粥一般是不允许碰电脑的。 吴雅粥回房间的脚步一顿，“知道了。” 说完就回房间，把门关上了。 孙燕萍本来还有些欲言又止的。 但对上被关上的门，立马打算不说了。 原本她想告诉吴雅粥，吴鹏发现手机卡的事情了。 但一想，吴雅粥都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还是不说了。 再说吴雅粥那什么态度，对妈妈就是这种无视的态度吗？ 回家都不和她聊聊，也不说在学校发生了些什么。 哪家孩子像她这样，和父母都不亲近的。 真是个白眼狼。 吴雅粥回到房间就忍不住叹气。 一想到要应付发火的吴鹏，头都开始疼了。 这个火估计不是单纯地因为她偷玩电脑了。 更大的可能性是他会借此机会，来发泄他这个星期积攒下来的，在外面受的气。 希望这次能雷声大雨点小吧，或者干脆就是晴天更好。 把包里的书和衣服拿出来，书放到桌子上整理好。 抱着脏衣服出去了。 走到厨房问：“妈，有要一起洗的衣服吗？我一起洗了。” 孙燕萍回头看了一眼她怀里的衣服。 “就这么几件，手洗算了。” 吴雅粥一顿：“好。” 说完就朝卫生间走去。 “欸。” 刚走出去一步又被孙燕萍叫住。 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她。 又有什么事？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是有脏衣服的，你先放篓子里，等明天我一起洗了。” 吴雅粥有些不放心地问：“要不你现在拿出来，我现在就洗了。” 孙燕萍摆手拒绝了。 “你爸还没回来，他回来也要换的，就放着明天洗。” 吴雅粥也不跟她争了，把脏衣服放进篓子里，又回到厨房。 “要我做些什么吗？” 孙燕萍有些嫌弃道：“你能做什么？别给我添乱就行了，写作业去吧。” 吴雅粥再三向她询问，是不是真的不需要她的帮忙。 都被孙燕萍肯定了，确实不需要帮忙。 吴雅粥也就放心回房间了。 她也不是非要较真，而是不多问几遍，回头她妈肯定有话说。 吴鹏回来的时候，孙燕萍刚好把饭做好。 她高兴地迎上去：“老吴回来啦？今天回来的刚好，饭恰好做好了，洗手吃饭吧。” 回头冲着关着的门喊了一声：“雅粥吃饭了。” 吴雅粥立马回答：“来了。” 说完一秒都不耽搁地放下笔出门了。 吴鹏洗完手先坐到餐桌边，刷着手机。 吴雅粥悄悄打量了一番，看不出他心情如何。 帮着把饭菜端上桌，又盛好饭，盛好汤，才坐下。 等吴鹏先动筷了，才跟着拿起筷子。 桌上一时之间没人说话。 孙燕萍看了看两人，开始找话题。 “雅粥这周在学校怎么样？” “跟以前一样。” 孙燕萍脸色一僵，这死孩子怎么说话呢？ 不是吴雅粥不想说，而是她说了也得不到想要的反馈。 她以前也是说过的。 说在学校有人欺负她，得到的是“为什么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好好反思一下”。 说在学校得到夸奖了、拿奖状了，得到的是“为什么不拿第一？明明可以拿更好的成绩，为什么这么容易骄傲？” 无论说什么，得到的永远都是指责批评，这么影响心情，干嘛还要说？ 这不就是自讨苦吃？ “怎么可能一样？”吴鹏语气平淡，“和一班学习氛围一样吗？” 吴雅粥沉默了，这个她没办法否认。 确实不一样，各方面都很不一样。 就像人的性格一样，各个班真的有各个班的风格。 吴鹏也知道她这是默认了。 “上周偷偷上网聊天，我可以不追究。” 吴雅粥心情没什么起伏，因为后面肯定还会跟着一个“但”。 果然，下一秒吴鹏就说了。 “但是，这次月考你必须考到班级第一年级前三十，没问题吧？” 这个吴雅粥很想答应，但她又不敢保证真的能做到。 看她不回答，吴鹏再次问了一遍：“有问题吗？” 眼瞅着他要发飙了，孙燕萍接话了。 “没问题没问题，雅粥肯定能做到的，对吧？” 吴雅粥一脸黑线地盯着孙燕萍。 又不是她去考，她怎么就能替自己答应了？ 吴雅粥没说什么，吴鹏就当她答应了。 “高考之前，你都不准进书房了，要拿书就让你妈去拿。” 都高二了，一天心都还不在正事上，这能行吗？ 电子产品在吴雅粥这个年纪，对她来说就是祸害。 上学期期末退步说不定就是手机玩多了。 “另外，你手机卡我没收了，我不知道你弄来干什么，但最好不要让我再抓到了。” 说着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汤。 “包括偷完电脑，都是最后一次了，听懂了吗？” 吴雅粥不可思议地看着孙燕萍。 她怎么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她爸？ 是不是又是在他生气的时候，为了不连累自己，再次把她推出去了？ 吴雅粥非常确定，这件事要不是她妈说的，她可以把桌子吃了。 而孙燕萍就像没看见她的控诉一样。 只在她过来的那一瞬间轻挑了一下眉，然后就自顾自地吃饭。 孙燕萍没想到吴雅粥居然知道她知道手机卡的事情了。 真是够沉得住气的，这都没来找她闹。 再说即使她和吴鹏说了又怎么样呢？ 她是吴雅粥的妈妈，吴鹏是吴雅粥的爸爸。 夫妻俩在孩子方面本来就应该互通有无的。 何况是吴鹏先问的她。 她不想被骂有错吗？ 吴雅粥被她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气得有些呼吸困难了。 努力调整着呼吸，等缓过来了才回答吴鹏。 “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嗯。” 得到她的回答，吴鹏起身离开餐桌，去沙发上躺着了。 第66章 抱怨 孙燕萍吃完饭也走了，留下一桌子的狼藉。 吴雅粥也没说什么，起身收拾洗碗。 越琢磨越不对。 她偷玩电脑被发现，无可厚非。 但她爸是怎么直接说出“上网聊天”这种话的？ 难不成除了使用记录，还会有聊天记录吗？ 不应该啊，她每次用完之后都会把聊天记录清除了。 甚至连账号信息都一并删除了。 吴雅粥想不通，干脆直接去找孙燕萍问了。 “妈，我爸是怎么发现我玩电脑的？” 孙燕萍刷着手机，敷衍道：“我哪知道。” 但吴雅粥莫名有种直觉，她就是知道。 孙燕萍刷着刷着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一抬头和吴雅粥对视上。 “嚯！你怎么还在？” 吴雅粥一脸，明知故问的表情。 孙燕萍看了一眼主卧，这个点吴鹏应该在床上玩手机。 压低声音道：“我只是听你爸提起‘复制’‘剪切板’之类的，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她一说吴雅粥瞬间想起来了。 她和林欣欣聊天的时候，确实剪切了一段没发出去的话。 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没什么要命的内容。 大概是解释为什么没去学校，以及问了作业之类的。 吴雅粥琢磨了一下，有些懂了。 她爸大概以为她是在问作业，受伤了也惦记学业，所以才轻拿轻放了。 心里有数了之后就回房间了。 同时也在心里提醒自己，下次这种事情还是要注意点细节。 又想到吴鹏的话，瞬间泄气了。 她这两年大概是没什么机会接触到电子产品了。 她爸不允许，她妈大概也不会拿给她了，秋秋那边也不会再借了。 玩不玩手机这件事，对于吴雅粥来说，其实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她在学校听大家讨论一些新事物，网上又出现了什么新消息，她通通都加不进去。 她根本不知道大家说的是什么东西，有些热词也听不懂。 有人谈论起某某明星又出什么新作品了，某某名人又出什么事情了。 别说她不知道这些事，她连人家说的是谁都不知道。 只能尴尬表示自己对这些不感兴趣，或者尬笑一笑就低头写作业了。 久而久之她就被排除在外了。 她也不是想用手机去干什么，她只是想和外界有些交流。 可以让自己不那么异类。 她什么话题都接不上，什么话题都参与不了。 特别是对上别人诧异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的时候。 真的会忍不住有些自卑。 第二天一早，吴雅粥还没起床就听见她妈在外面抱怨。 猜测应该她爸应该是出门了。 不然她妈不会这么大声的。 叹了口气，也不打算睡了。 打开门抱怨的声音更清晰了。 “我一天天累死累活的，也没人来帮帮我。” “一个星期的脏衣服还带回来给家长洗，也真是好意思。” “有时间我倒要去学校问问，就是这么教育的学生吗？” 吴雅粥忍不住，“妈！” 这关学校什么事啊？ 而且洗衣服这件事她昨天也问过了，是她妈说今天洗的啊。 “喊什么喊什么？我说错了吗？一天天懒得要死！” 吴雅粥也不想和她争辩了，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走衣服。 “我洗，这些我都洗，行吗？” “我可不敢劳烦你，我这种辛苦命是享不了福的。” 吴雅粥根本不知道她在阴阳怪气什么。 她爸早上给她气受了？还是给她甩脸色了？ 想到这，吴雅粥又叹了口气，忍不住有些心软了。 “是我态度不好，是我的错，这些衣服麻烦给我个机会，我来洗，行吗？” 孙燕萍想同意又要说一些话来证明是自己是被迫的。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是我不洗。” “是的。”吴雅粥态度真诚，“是我要洗的，是我不想你辛苦的。” 孙燕萍这才放下手里的衣服，转身走了。 吴雅粥按了按有些晕的头。 弯腰把衣服分类，之后把浅色衣服放进了洗衣机。 实在是想不通，就是放进去，按几个键而已，到底是在争什么。 回房间把睡衣换下来，到客厅拿起扫把打扫卫生。 她原本是打算吃完午饭一起收拾的，早上比较适合背书。 但看她妈这个样子，还是算了。 做完家务再去背书也来得及。 总比一早上都不消停地要好。 孙燕萍从厨房出来想数落吴雅粥几句的。 但看见她在扫地，把原本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重新措辞，“你看你扫的什么东西，这还有垃圾啊，那边，那边还有灰，没看见吗？” 吴雅粥转头看了她妈指出来的那些地方，也是无语。 挑刺也好歹有点道理吧？ 那些地方她都还没扫到啊！ 吴雅粥没理她，继续扫地。 孙燕萍又开始了新的找茬。 “你动作快点啊，上个厕所的功夫就干完了，你还在这磨磨唧唧的。” “是不是不想学习才找的理由？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吴雅粥真的是受不了她的喋喋不休了。 “妈，我爸要回来吃早餐吗？” 孙燕萍一愣，“你问这个干什么？” “关心一下不行吗？” “不回，就我俩吃，你要吃什么自己弄，我已经吃过了。” 吴雅粥点头：“知道了。” 孙燕萍有点受不了她的冷漠。 “你怎么不问问我吃的什么？有你这么当女儿的吗？” 吴雅粥头都不抬，顺着她的话问：“那你吃了什么？” “关你什么事？还管到我头上来了？” 吴雅粥：…… 她累了，真的。 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干脆不接话了。 吴雅粥经常怀疑她妈是不是思想有些问题。 什么话她正反都说了，横的竖的她都说有理。 那她说什么？ 除了沉默，她还能说什么？ 偏偏沉默也不行。 不说话就是没眼力见，没礼貌，对父母不尊重，是在消极抵抗。 有时候真不是她和父母作对，她也有尝试沟通啊。 但得到的都是拒绝沟通，她是真的无奈。 打扫完吴雅粥也没心情吃早餐，干脆就不弄了。 回房写作业比对着她妈轻松多了。 看着桌上的日历，又是一阵叹气。 她时常怀疑自己发不了财的原因，很大概率就是她经常叹气。 但又实在是忍不住。 看了眼时间，没心思再胡思乱想了，赶忙投入学习中。 说来说去，她还是更喜欢呆在学校。 第67章 交警 下午快吃午饭的时候吴鹏才回来。 手上拿着几张纸，进门就递给了孙燕萍。 “拿去给吴雅粥，把该填的都填了，下午你就带她去缴费。” 孙燕萍接过来一看，发现是补习班的报名表。 只不过标题似乎有些不太对。 “怎么是朗诵兴趣班？” 吴鹏脱下外套递给她。 “最近查得严，随便找个名头的事情，需要的人知道是什么东西就行了。” 孙燕萍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要吃饭了吗？” 吴鹏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吃吧。” 孙燕萍先叫了吴雅粥一声，然后把外套挂了起来。 吴雅粥出来就径直走向厨房，把饭菜端上桌。 “等会儿把表填了，有不懂的就问，别瞎填。” “知道了。” 孙燕萍也适时地递上那几张表。 “下午就过去吧，让你妈帮你把费用交了。” 吴雅粥点头，没有什么异议。 对于她的态度，吴鹏很是满意。 做孩子就要有孩子的样子，别一天天得就知道和父母抬杠。 下午孙燕萍就拿着吴鹏给的地址带吴雅粥出门了。 两人扫的共享单车，连吴雅粥提出坐公交的提议都拒绝了。 “坐什么公交车，周末人又多。” 吴雅粥站在车旁边有些犹豫。 孙燕萍不耐烦地回头。 “上来啊，挤挤就坐下了。” 原本以为是一人一辆的，但吴雅粥没想到居然是两人一辆。 不过这也符合她妈做事的风格。 “妈，不会有交警吗？” “有什么交警？赶紧上来，别耽误时间了。” 做事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 吴雅粥心中有些不安，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犹豫地坐上了后座。 然后明显感受到车被压得坠下去了。 孙燕萍有些嫌弃：“你不知道减减肥吗？有几个女孩子像你这么胖的？” 吴雅粥抿了抿嘴，很想告诉她，自己有在减肥，而且也瘦了挺多的。 但估计她妈也只会让她不要骄傲，最好再多减一点。 走在路上的时候，孙燕萍仿佛才回过神似的。 交代吴雅粥，“等会儿遇到交警，你就赶紧下车，拖着他们一会儿，我先走。” 吴雅粥没搭话，她根本不想这么做。 她要努力读书一方面是为了以后有能力脱离家庭。 另一方面就是不想做她妈这样的大人。 可能是读书少的缘故，孙燕萍有时候的行为真的有些不恰当。 估计吴鹏也知道她这个缺点，就要求她非必要不得出门。 吴鹏好歹是个大学生，平时也很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 但孙燕萍不一样，她仿佛就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去逛超市要顺手拿几颗糖，揣几颗枣。 总之就是大动作没有，小动作不断。 过马路也从来不看红绿灯，觉得合适就走了。 吴雅粥有时候觉得她妈都该感谢新交通法，不然可能医院都要住几回了。 这次也一样，明明坐公交或者地铁更方便。 却偏偏选择扫共享单车。 扫也就算了，还非得两人一辆。 不是她看不起孙燕萍，而是她有时候做的事情，很难让人看得起。 吴雅粥坐在后面觉得有些丢脸，把书包换到前面来。 默默挡上脸，企图掩耳盗铃。 她看不见别人，就当别人也看不见她吧。 出了小区没多久，孙燕萍立马捏了刹车。 “快下来，前面有交警，你去附近的公交车站等我。” 等吴雅粥下车之后，头都不回地离开了。 交警也刚好走到雅粥面前。 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交警也没想到会有妈妈抛下孩子自己走了的。 语气不免有些同情。 “这位小同学，请问你成年了吗？” 吴雅粥低着头，摇了摇。 她现在脸色爆红，觉得很丢脸。 交警也不好为难一个被妈妈丢下的未成年人。 “上初中还是高中啊？” 吴雅粥依然低着头，声音有些闷。 “高中。” 两个交警互相使了个眼色，都示意对方来开口。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要批评教育并交罚款的。 但看这位小同学的样子，也不像能交出罚款的人。 再说当事人都跑了，他们也只能进行批评教育了。 “你知道你们这种行为是不对的吗？违法载人，还不戴安全帽！” 吴雅粥默默点头，她当然知道不对了，但她也没办法啊。 孙燕萍根本就不听她的话。 “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你也是高中生，受过教育的。” “对于家长这种不负责任的违法行为，有必要提醒和制止的，知道吗？” 吴雅粥点头，她下次宁愿走路，都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 “行了，你知道就行，下次别犯了，知不知道？” 吴雅粥用力点头，临走时朝两人鞠躬道谢。 “谢谢警察叔叔，我下次会制止我妈妈的。” 说完就跑了。 留下两个交警在原地摇头。 现在的家长是真的很不负责任，没文化就算了，犯错还把孩子推出来顶着。 真是枉为人父母。 吴雅粥一口气跑到了最近的公交车站。 躲在广告牌后面擦了擦眼泪。 孙燕萍找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这副样子。 “哭什么呢？老娘还没死呢，你就在这嚎丧了？” 吴雅粥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擦干净眼泪。 “不是，刚刚跑过来的时候眼睛里进小虫子了。” 孙燕萍狐疑地看着她，也没继续说了。 “上来吧，抓紧时间。” 吴雅粥没想到她妈胆子这么大。 刚被抓到一次，居然还敢顶风作案。 “不会再遇到交警吗？” 刚刚人家好心放过她们了，再来一次可不一定了。 她们这种行为完全就是蹬鼻子上脸了。 人家不罚款才怪了，说不定还要罚她们在路口抓违反交规的非机动车。 耽误了补习班的事情，吴鹏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 孙燕萍心里也有些打鼓。 “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说完又忍不住吐槽，“大周末的还上班，真是劳碌命！” 吴雅粥想说点什么，又忍住了。 “那现在怎么办？” “问问问，只知道问，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孙燕萍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的渠道. “你难道没有自己的想法吗？真是白白供你读这么多年书了，关键时刻就是靠不住。” 第68章 补票 吴雅粥最终被孙燕萍骂了一顿之后坐上了公交车。 明明出了门就可以直接坐上了，能省了很多事情。 现在折腾了一圈还不是要坐。 更重要的是还耽误了不少时间。 等两人赶到补习班缴费之后，里面已经开课一段时间了。 吴雅粥有些着急，一般这种补习班在最开始的时候是会讲一些干货来吸引人的。 她现在都来迟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听到。 孙燕萍跟在她后面，嘴里絮絮叨叨的。 “你要好好学，别辜负了我和你爸花的钱。” 吴雅粥一心扑在教室里，嘴里敷衍几句。 “知道了知道了。” 孙燕萍也不想继续进去了，停住了脚。 “我就不跟你进去了，你下课之后自己回去吧。” 吴雅粥点点头，她也没期望她妈能等着她或者来接她。 孙燕萍看她答应之后就立马转身走了。 她待在这个地方就觉得窒息，和学校给她的感觉一样。 会让她想到某些不好的事情。 孙燕萍想到这，呼吸乱了一瞬，加快脚步离开了。 吴雅粥在前台的带领下从后门进到了教室。 果然，黑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有些她能看懂但更多的是一知半解的。 突然进来一个人，对这个教室的人丝毫没有影响。 老师在专心上课，学生在认真听讲。 但也有几人坐在最后一排睡觉。 吴雅粥挑了一个空课桌，小心挪开椅子坐下。 从书包里掏出纸笔，努力跟上老师的进度。 一节课结束之后，老师身边围上了许多同学。 这个场景让吴雅粥想去请教的步伐停了下来。 她本来就是憋着一口气想去找老师的。 但现在她又不太敢上去和同学挤。 又默默坐下来，打算自己再研究研究。 补习班的时间和在学校安排的差不多，都是45分钟一节课。 但中途休息的时间会更多一些。 也不是所有的同学都报了小课，也不是所有的同学都只有一节大课。 等时间差不多了也不再围着老师，都去了下一节课所在的教室。 吴雅粥则留在了原地，她在这个教室还有一节小课。 吴鹏给她安排的课程，除了物理大小课各两节，还有两节英语课。 可见是真的很关心她的学习了。 物理和英语都是她比较薄弱的部分。 希望在补习班能有所收获吧。 等可以回家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西斜了。 吴雅粥觉得疲惫极了。 有气无力地来到公交车站，站那研究了一下路线。 刚好有趟直达的，吴雅粥松了口气，也算不折腾了。 等上了车之后，她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情。 她没有钱，两块钱的公交车票钱都没有。 吴雅粥站在那，脸色涨红，觉得丢脸极了。 “不好意思啊，我不坐了。” 说完就打算下车了。 “欸，小姑娘，等等。” 吴雅粥被司机叫住了。 回头来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司机对她招招手：“上来吧。” 吴雅粥脸红，小声拒绝：“我没带钱。” 司机也不在意：“我知道，看你是学生，肯定也不是有意逃票的，上来吧。” 吴雅粥有些犹豫，但又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 咬牙上了车，对着司机鞠了一躬。 “谢谢您，我明天会补上票的。” 司机摆摆手，让她往后走。 吴雅粥低着头走到最后一排坐下，避免和车上的人有眼神交流。 她感受到了来自司机叔叔的好意，她想留住这一瞬间的温暖。 所以她不想因为别人的眼神导致她又胡思乱想，从而破坏了这一份好心情。 车一到站，吴雅粥一秒都没耽搁地就跑了下去。 一口气跑进单元楼，进了电梯之后靠着墙喘粗气。 她今天真的很丢脸，一件又一件丢脸的事情。 回到家门口又开始敲门。 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孙燕萍来开门。 看她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吴雅粥什么都没说，默默进门换鞋。 她其实也想不通，明明不耐烦来给她开门，为什么不给她配一把钥匙呢？ 忽然又想到小时候她似乎是问过这个问题的。 她当时提出来想拥有一把钥匙，这样就能自己开门了。 但被孙燕萍拒绝了。 给的理由是，她一整天都在家，没必要再多配一把。 而且这样无论什么时候回家都有人来开门，不是很有家的氛围吗？ 她曾经也向别人炫耀过孙燕萍对她的这份在意和疼爱。 但等她渐渐长大之后，才注意到她一直忽略的某些事情。 再加上在一次孙燕萍和她吵架的过程中，脱口而出的那些话，她才真的明白了。 什么在意，什么疼爱？通通都是狗屁。 “为什么不给你配钥匙？就是要让你记住，这是我和你爸的家，你没有份！” “在这个家里你永远都是外人，房间也只是给你暂住的懂吗？” 后来吴雅粥再也没和别人说过自己没有家里的钥匙这件事情。 可能她小时候其实已经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吧。 小伙伴们脖子上都挂着自家的钥匙，只有她没有。 每次回家都得敲门，孙燕萍开门的速度取决于她的心情。 高兴了就速度快，不高兴了就不开，让她在门口蹲着。 一直蹲到她觉得差不多了，才会开门放她进去。 不管春夏秋冬，不管白天黑夜，只要她不高兴了，就不会开门。 所以在小朋友问她为什么脖子上没有绳子的时候，她下意识地说了孙燕萍敷衍她的那番话。 现在想想，真是够傻的。 有句话果然没说错。 越是缺什么越是炫耀什么。 不过日子长了她也就习惯了没钥匙的日子。 只不过渐渐地不爱出门了。 非必要就不会随便出门，因为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回家。 吴雅粥回家之后也没抱怨孙燕萍没给她钱这件事。 而是直接要了今天和明天的车费。 “公交车不是两块？来回四块就够了，你要六块干什么？” 吴雅粥就说了今天坐车没给钱，并打算明天补上的事情。 孙燕萍听了很高兴，但又不满她要补上的行为。 “你是不是傻？凭自己本事省下来的车费，傻了才去补上！” 吴雅粥没和她争论，因为说了也是白说。 她要采取别的方法才行。 第69章 搬书 晚饭的时候，吴雅粥重新提起要车费的事情。 孙燕萍一听就不高兴了。 之前不是都说好不补了吗？ 怎么又重新提起来了？ 吴雅粥不理她，就盯着吴鹏，看他怎么说。 “咳咳。”吴鹏清了清嗓子，“给她。” 为了这点小钱，没必要这么丢脸。 要是被认识的人知道他吴鹏的女儿坐公交车还逃跑，他还要不要脸了？ 孙燕萍还想说什么，但被吴鹏的眼神一警告，瞬间熄火了。 “行行行，明天给你拿。” 第二天吴雅粥出门的时候，孙燕萍如约给她拿了钱。 但嘴里还是在抱怨。 “你真是读书读傻了，你一个学生，两块钱而已，没人会跟你计较的。” “学生不是万能的身份，那我去抢银行被人抓了，我说我是学生，人家就能放过我了？” 孙燕萍有些惊讶又有些期待。 “真的可以？” 抓了还能放了，那万一没抓到不就发财了？ 吴雅粥：…… 是她错了，她不该玩抽象的。 但她也确实没想到她妈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你去试试就知道了，你说你是学生的妈妈。” 说完也不管孙燕萍是什么表情，就关门走了。 留下孙燕萍在原地疑惑。 这也可以？ 吴雅粥上了公交车之后，发现司机不是昨天的那一个。 她有一瞬间的纠结，但还是决定补上。 “叔叔打扰了，我昨天没带钱就上了车，这是我补上的。” 说完就把昨天和今天的票钱一起投进去了。 司机愣了一瞬，这还真是不常见。 一般人逃票之后是不会补上的，没想到这个学生这么诚实。 吴雅粥不管司机是怎么想的，她投完钱之后就找座位坐下了。 也算是解决了心中一直惦记着的事情。 昨天下午上的是物理，今天上午就是英语了。 等吴雅粥从楼里走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快失声了。 她想不到这里的老师教书的风格是这样的。 无论是什么题，第一件事就是让学生们大声读出来。 吴雅粥都怀疑，万一真养成了这种习惯，考试的时候突然大声读出来了，不会很尴尬吗？ 这一上午都在大声地读，读完文章读报纸。 成绩会不会提高她暂且不知道，只感受到有点费嗓子是真的。 回家之后先喝了一大杯水润润嗓子，才找出衣服打算去洗澡。 现在的天气依然很热，从公交车上下来身上都是一股味。 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吴雅粥就开始收拾东西打算回学校了。 来到学校那一刻，吴雅粥是感觉一阵轻松。 在大家都愁眉苦脸的时候，就她一个人脸上挂着微笑。 她不喜欢学习，但喜欢在学校。 林欣欣到的时候就发现她神采奕奕的。 “粥粥啊，你回家吃什么补药了？返校都不难过的吗？” 吴雅粥有些好笑，她能吃什么补药？ “去上了补习班算吗？” 林欣欣：…… 变态啊！ 居然把上补习班当做补药了！ 对着她拱拱手：“佩服佩服。” 说完就回到座位上，拿出一沓作业。 转头对着吴雅粥讨好一笑：“作业借我看看呗！” 她都不用问写没写完，那必然是写完了，说不定还自己加量了。 吴雅粥找出来递给她，有些无奈。 “你也自己写写吧，明天考试了。” 林欣欣接过来，一脸生无可恋。 “姐，你真是我的姐，扎心扎得太准了。” 吴雅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她也只想劝劝林欣欣而已。 很少见的，李林来得不算早，都快上晚自习了才出现在教室。 吴雅粥有些奇怪：“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作业都写完了？” 李林放下书包，“你可真会扎心。” 吴雅粥不好意思了，连着两人说她扎心了。 但她也只是习惯了，同学之间除了问作业她还真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其实我来挺早的，只是没来教室，打篮球去了。” 吴雅粥了然，难怪头上那么多汗。 她还以为是着急上晚自习，跑出来的。 “同桌，把你作业借我抄抄呗。” 吴雅粥指了指桌上，“自己拿，没有的在欣欣那，她待会儿应该就送回来了。” 李林点头，从课桌里摸出作业就开始写了。 “你没带作业回家啊？” 李林奇怪：“我又不写，带回去干什么？” 吴雅粥语塞，还真是这个理。 “那你背包回去干什么？” 李林更奇怪了：“不背包回去不就被拆穿了吗？背个空包回去，又不重又能应付家长。” 简直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吴雅粥居然不知道？ 但一想，人家是学霸，他这种学渣的小动作人家不知道也正常。 晚自习的时候，孙平来安排事情了。 “明天就考试了，今晚都把桌子清空了啊。” “班长来。”说着抖了一下手里的纸，“安排一下啊。” 赵斯接过来之后点点头：“好的老师。” “还有，考完试之后开个班会，别忘了。” “好。” 安排完事情之后孙平就离开了。 吴雅粥有些好奇地问李林。 “你们之前都把书搬哪去？” 李林想了想，“男生一般是搬到相熟的老师办公室，女生基本都搬老班办公室。” “噢，这样。”吴雅粥没想到还可以这样。 一班之前都是统一搬到一间空办公室里，说是可以节省时间。 林欣欣刚好过来，“粥粥快点呀，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噢来啦。” 说完随便抓了几本书摞起来抱着跟她一起去了办公室。 “欣欣啊，是所有人都把书放办公室吗？” “当然不是了。”说着往上颠了颠怀里的书，“没位置就放宿舍去。” 吴雅粥有些吃惊：“啊？有点远吧？” “所以才要赶紧去占位置啊！” 吴雅粥立马加速：“那我们快点。” 她可不想搬着那么重的书到那么远的宿舍去。 到时候还要搬回来，那可真是噩梦了。 吴雅粥搬了几趟之后，只留下了几本需要复习的书。 林欣欣甩着酸痛的手，“你怎么还留这么多？” 吴雅粥看了看自己的桌子，这多吗？ 又看了眼旁边李林空荡荡的桌子，好像真有点多。 对着林欣欣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样有安全感。” 林欣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果然学霸的思想她理解不了啊！ 第70章 班会 两天的考试时间转瞬即逝。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大家回到各自的班级教室。 林欣欣生无可恋地趴在护栏上。 “真是要了命了，这考试仿佛要把我吸干了一样。” 吴雅粥虽然也有些累，但其实觉得也还好。 但她也没反驳，这话说出来就是讨嫌了。 “你想对答案吗？” 林欣欣无力地摆手。 “考过就算了，谁还有心情对答案啊？又改变不了什么。” 吴雅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是这样吗？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考完试不乐意对答案的。 但她自己是想对的，但林欣欣又不想。 吴雅粥有些纠结，要不要去找苏秋岑一趟。 “为什么纠结？你俩真没吵架吗？” 吴雅粥摇摇头，她们是真的没吵架。 只不过是她心里有刺了，单方面想疏远而已。 “那你就去问呗，有什么好纠结的？” 林欣欣不懂，既然没吵架，那纠结的点在哪？ 吴雅粥想了想还是算了。 “现在都忙着收拾东西，还是等明天吧。” 其实她之前每次考试结束都会找苏秋岑对答案。 但因为上次期末她掉出前三十了，这也代表她从第一考场离开了。 第二考场里其实没有她认识的人。 看大家考试前都会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 她只能独自在座位上看书，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但其实她心里在意的要死。 可能别人只是随意地扫过这边一眼，但她总觉得别人是在嘲笑她。 嘲笑她一个朋友都没有，嘲笑她如此的特立独行。 “搬书去不去？” 林欣欣出声把她拉回神。 “啊？去。” 林欣欣看她有些心神不宁的，有些奇怪。 “你在想什么呢？难道是在担心成绩？” 吴雅粥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她其实心里对自己的成绩已经有些预感了。 可能达不到那个理想的成绩了。 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周末可能又要关禁闭了。 林欣欣拍拍她的肩膀：“别想了，先搬东西，一会儿要开会了。” 其实她不太理解吴雅粥的担心，可能真的是好学生更在意成绩吧。 也可能是家长给了太大的压力？ 她不懂吴雅粥父母到底有多大的期待，自己女儿成绩都这么优秀了，居然还不满意。 要是她家里人知道她有这么好的成绩，估计睡觉都要笑醒吧。 唉…… 人类的悲欢果然不相通。 班会上孙平也没说些什么套话。 “第一，明天开始运动会了，时间不长，就两天。” “第二，运动会上要注意安全，别乱跑了，有事要记得找老师。” “第三，运动会结束之后再来教室一趟，拿成绩。” 底下的学生忍不住哀嚎：“啊！不要啊！” 孙平拍拍讲桌：“别嚎了，等我说完。” 等大家都安静下来才接着刚才的话说。 “第四呢，就是明天七点到操场集合，别迟到了啊！” “最后，希望大家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也争取得到个满意的成绩。” “好了，就这样，散会吧。” 孙平说完就想离开了，但被学生叫住了。 “老师等等！” 孙平停了下来，“怎么了？” 赵斯代表大家发言，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就是我们想问问放假安排。” “哦，这个事情啊。”孙平停顿了一下，把大家的心都提起来了，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 “原本是打算运动会结束之后再说的，但你们现在就想知道了？” 看着学生们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孙平清清嗓子。 “咳咳，那我就提前跟你们说了，你们别出去胡说八道啊！” “不会的，我们肯定把嘴闭紧了。” “对啊！我们嘴多严老师你还不知道吗？” 听到大家的回答，孙平想之前也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行，那就跟你们说说。”说着重新返回讲台上，“把门都关一下啊。” 距离前后门最近的两位同学立马起身把门关上了。 “这个国庆大家也知道和中秋连在一起了，那一共就是放八天。” 其实大家都或多或少猜到了，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失望。 “还没完，你们先别着急失望，收假回来刚好是周末，所以是休八上七。” “啊！不要啊！” 孙平说完也不理他们的哀嚎，直接开门出去了。 他们不想上课，难道他就想上班吗？ 林欣欣凑到吴雅粥旁边，“粥粥你可真厉害！” 吴雅粥：？ 她厉害什么了？ “老班说的放假安排和你猜测得一模一样欸！” 吴雅粥：…… 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欣欣啊，你不看日历的吗？” “呃……”林欣欣突然语塞，“还真不看欸……” 吴雅粥扶额：“日历上都写得明明白白的，学校放假一般也是按照这个来的。” “这样啊，那我回去看看下次放假是什么时候。” 这可真是，这次还没开始放假就想着下一次了。 有些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但又没管住嘴。 “那你不用看了，下次放假就是元旦了。” “元旦？！”林欣欣都要跳起来了，“你是说元旦？！我没听错吧？” 吴雅粥残忍地点点头，她确实没说错。 林欣欣崩溃地蹲下挠头，这消息也太伤人心了。 看她这样子，吴雅粥有些后悔说那么直白了。 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谁知道林欣欣下一秒就自己站起来了。 “算了，我就当不知道了，先过好中秋和国庆再说。” 吴雅粥这一瞬间心情很复杂。 这自我安慰的能力也太强了。 林欣欣也看懂了她复杂的眼神。 甩了甩头发：“姐的心态就是这么好，享受当下，不为未来的事情操心。” 吴雅粥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 表示对她乐观心态的赞赏。 羡慕这个词她都说倦了。 她什么时候才能有这种积极向上的心态啊？ 这时林欣欣突然小声和她分享了一个消息。 “你知道吗？要是运动会没报名是可以请假回家的。” 吴雅粥：？！ 她还真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第71章 行动 吴雅粥躺在床上，思考着林欣欣和她说的消息。 真假性她不怎么怀疑，暂时偏向这个消息是真的。 虽然林欣欣说是听别人说的。 空穴来风这个理她还是知道的。 她现在犹豫的点在于，既想请假，但又不想回家。 待在学校说实话，她是不想的。 一方面她没有报名，另一方面她不想去操场上浪费时间。 不用想也知道，但凡她带着书去看比赛，肯定会被人说是在装。 但不去又只有请假这条路。 请假就要回家，这比让她去参加运动会还难受。 真是难以抉择。 躺床上又开始了每晚的必备节目。 睡前先幻想了一下自己成绩提高，长相变漂亮，有能力脱离家庭等等一切暂时都实现不了的事情。 安慰了自己在现实中因为打击而受伤的心灵，才慢慢进入梦乡了。 嘴角都挂着自己没注意到的笑意。 第二天吴雅粥和林欣欣说了自己的烦恼。 两人趁着队伍还没来齐的间隙，开始嘀嘀咕咕。 林欣欣先问了她更在意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想回家呢？” 请假不就是为了回家吗？ 既然不想回家，那不请假都好了呀。 吴雅粥抿嘴，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 只好找了个借口：“你就当家里太吵了，影响我学习吧。” 林欣欣：…… 还真的有人回家之后还在学习啊？ “你是有弟弟妹妹吗？或者家里养了宠物？” 吴雅粥摇头，都没有。 她只是不想回去对着父母，心理压力太大了。 林欣欣也看出了她不想说，就没继续问了。 “要不你跟我回家？” 吴雅粥摇摇头，她不想去打扰林欣欣及她的家人。 而且她自己心里也在担心一件事。 如果她去亲眼见证了别人家的幸福，她真的还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家庭吗？ 她真的还会为以后脱离家庭而好好学习吗？ 吴雅粥仔细想了想，她觉得自己大概率不会了。 她没亲眼见证过，会安慰自己大家都是因为在外面才表演的。 就像她爸一样，在外面把自己的人设打造得很好。 没有一个人会怀疑他是会家暴的那种人。 在外面大家都很光鲜亮丽，在家如何就不一样了。 她会告诉自己，家家都一本难念的经，所以大家的家里都是有矛盾的。 如果她跟着林欣欣回家，那她骗自己的谎言都会被拆穿了。 所以面对林欣欣的再三邀请，她都只是摇头拒绝。 林欣欣没办法了，只能换个建议：“要不你请假之后就留在宿舍？” 吴雅粥有些迟疑。 她请假了但没回家，要是有学生学了她的操作，那孙平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听了她的疑问，林欣欣也觉得好像是不太合适。 请假之后不回家，说是留在了宿舍，但也没人时时刻刻盯着他\/她有没有在啊。 要是偷偷溜出学校了，但凡出了什么事，算家长的还是老师的？ 大概率家长会找到学校来，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孙平了。 林欣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不你去问问老班？他还挺好说话的。” 吴雅粥有些迟疑，她也知道孙平好说话。 但面对这种无理要求，他真的会给出适合的建议吗？ 林欣欣鼓励她：“试试呗！” “请假？”孙平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学生，有些疑惑。 吴雅粥退缩了，她是不是不应该来的啊？ 林欣欣悄悄扶住了她的后背，不让她退缩。 “是啊，老师，我们想请假，不可以吗？” “呃……”孙平一噎，“倒也不是不可以，但……” 林欣欣一摆手，“可以就行了呀！那您快批一下。” 孙平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学生催着批假条的。 拿着笔的手突然又放下了，“不是，请假也得有个理由吧？” 看着笔没落在假条上，林欣欣有些失望。 “没理由啊，不参加运动会的不是能请假回家吗？” “你听谁说的？” 林欣欣避开了这个问题：“您就说有没有吧？” 孙平再次噎住了，开会也确实没规定不能请假。 他说呢，今天已经有好几个学生都来跟他请假了。 还以为他们是想约着去干坏事呢。 给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的，什么脑袋疼屁股疼腿疼的。 不像林欣欣，理由都不找一个，就这么理直气壮地提出来了。 “那你好歹也找个理由吧？不然我这假条上怎么写？写你懒病犯了想回家？” 林欣欣想说“也不是不行”，但想想还是算了。 要是惹恼老班就不好了。 “您就写我胃病犯了，得回家歇两天。” 孙平都无语了，还胃疼，不就是想回家吃点好的吗？ “行，给你批了，但明天的会你要来开。” “啊？”林欣欣不理解，这真的有必要吗？ 孙平不管她怎么想的。 “你就说能不能做到吧？我跟前面几个也是这么说的。” 林欣欣这才知道原来不止她一个人知道这个消息啊？ 怎么大家都藏着掖着的呢？ “行行行，我明天会来的。” 孙平点头，看向吴雅粥：“你也请假回家？” 吴雅粥点头又摇头。 “请假，但是不回家。” 孙平深呼吸一口，告诉自己不生气，学生都是债。 “不回家你想去哪？” 吴雅粥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老实回答：“就在宿舍学习。” 孙平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但还是担心占了上风。 “我相信你，所以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是不会乱跑，不会翻墙出校门吧？ 吴雅粥赶忙保证：“我肯定乖乖待在宿舍不乱跑的。” 听了她的保证，孙平也想给她个机会。 签了两张假条给了两人，“拿着吧。” 两人异口同声：“谢谢老师。” “你们别给我找麻烦就是我谢谢你们了。” “林欣欣，你到家之后让你家长给我打个电话。” 林欣欣点头答应了，这是应该的，她懂。 至于吴雅粥，孙平想了想也不知道该交代什么了。 “你们都注意安全，赶紧去集合，人都到齐了。” 两人再次道谢就离开了。 路上林欣欣和吴雅粥小声嘀咕。 “我说开个运动会而已，老班拿着纸笔干什么，甚至还有假条，原来是有人在我们之前就去请假了啊。” 吴雅粥点点头，她也没想到。 第72章 善意 台上校长在发表他的长篇大论，台下大家都在干自己的事情。 前排的认真听，中间的在走神或小声聊天，后面的在嘻嘻哈哈或者干脆就睡觉了。 林欣欣突然和吴雅粥感慨了一句。 “我没想到大家的消息都还挺灵通的，速度一个比一个快。” 林欣欣想到什么，突然嘿嘿了两声。 吴雅粥：？ 这笑的也突然了吧？ “我们早一批能请到假，后面的就说不定咯！” 吴雅粥顺着她的话一想，这好像也很有可能的。 一个班报名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总不能剩下的三分之二请假都会批吧？ 不说领导怎么看，就那些参加的同学估计都会寒心了。 他们在拼死拼活地为班级争荣誉，其他人不去加油不做好后勤工作也就算了，居然都回家享受了。 心里不难受才怪了。 孙平应该也会想到这种情况的。 人少他还会批假，人多了就不可能了。 肯定有人会说不公平，但这也很好解决。 好事都要赶早的，谁让他们速度慢呢？ 就在林欣欣嘀嘀咕咕的时候，吴雅粥已经开始走神了。 她一直都知道孙平好说话，但也属实没想到这么好说话。 她想的那些为难的事情，在他面前通通不是事。 请假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再说吴雅粥是本来就受伤没好吗，这不就是现成的理由。 林欣欣说了一阵发现没得到回应，转头一看，发现吴雅粥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推了推她：“发什么呆呢？” 吴雅粥有点羞愧，和别人聊天的时候她居然就走神了。 “不好意思啊欣欣，不小心走神了。” 林欣欣原本是有点小情绪的，但听她这么诚实地道歉，也没计较了。 “所以你想什么呢？” 吴雅粥老实回答：“就是想老班真的太好说话了。” 林欣欣听她这么说，先是“嗐”了一声，然后环顾了四周。 压低声音和她说道：“我和你说了你别告诉别人哦！” 吴雅粥点点头，她也没别人可告诉的。 “其实我一开始不是分在六班的，是在八班。” 八班？ 林欣欣回想了一下，她对八班好像没什么印象。 不对，有印象的。 物理老师田丽不就是八班班主任来着？ 吴雅粥看了林欣欣一眼，替她庆幸。 林欣欣也庆幸当初听了家里的话没去八班。 不然不得被田丽折腾死啊！ 林欣欣继续小声说着：“我外公一开始打听了我们那届的几个带班老师。” 大部分老师其实都差不多，但也有几个是比较突出的。 有的是突出的好，有的就是突出的坏了。 比如田丽，刚打听出来就被江楚河排除了。 先不说她性格怎么样，就凭她一个拿着历史教师资格证的去教物理了，这人就不合格。 这很明显就是不合规的，但她依然教了这么多年还当了班主任。 这不是有突出的教书成绩就是有后台。 但看了这些年她带的班级的成绩，很大概率就是后者了。 排除她一个，那就在剩下几个老师中选择了。 王振兴倒是各个方面都挺优秀的，但一开始就定了他带一班。 所以江楚河想让王振兴带林欣欣也是不可能的，除非她进了一班。 用林欣欣的话来说，那就是“异想天开，强人所难”。 剩下几个突出的都是历年来教学成绩比较优秀的。 吴雅粥有些奇怪：“这么一听，老班好像也不突出吧？你们是怎么选择他的？” 林欣欣嗔怪：“你听我说完，别打岔！” 吴雅粥乖乖点头，老实了。 孙平教学成绩确实不突出，但他性子好是比较出名的。 一些家长认为性子好那就是压不住学生，那学生的成绩就很难提升了。 一开始她的家人都不太看好他，选了另一个成绩好的老师。 但被江楚河驳回了。 后面又选了几个，都被他用各种理由一一驳回了。 因为他最看好的就是孙平。 江楚河当时就说了一句话：“不提欣欣成绩如何，就说难道在你们眼里成绩比她快乐更重要吗？” 吴雅粥听到这里，简直都惊呆了。 真有家长是不在意成绩只在意快乐的吗？ 林欣欣认真反问：“为什么没有？” 吴雅粥不回答了，她是真的想象不到。 不说她的家长，就说苏秋岑的妈妈也是十分看重她的成绩，根本不存在什么快乐更重要。 江楚河特意找人打听了孙平，知道他的教育理念是更看重素质和精神教育。 更何况他的教学成绩并不是排倒数的，只是不突出而已。 再说了，他和王振兴是同学，一开始两人都是带的不同年级的一班。 只是近几年才转而带普通班而已。 听了他的这些理由，林欣欣及剩下的家人，都没有反驳的了。 一致觉得孙平合适得不得了，最终林欣欣就来了六班。 吴雅粥突然有些好奇：“那李林也是这样来的六班？” “可不是。”林欣欣撇嘴，“这个跟屁虫！” 看她这个样子吴雅粥觉得好笑。 可能真朋友就是这样吧，嘴上嫌弃着，心里不知道怎么珍惜呢。 吴雅粥突然有些后知后觉，当初王振兴是有仔细为她打算的。 不是她自恋，她这个成绩在普通班里面还是比较抢手的。 但王振兴把她安排给孙平了，这真的是为她着想了。 她当时因为从一班离开，心情心态各方面状态都不是很好。 如果没有丢班费那件事，那她在应该会比较好地融入六班。 至少不会受到很多排斥，这也是孙平素质教育的结果。 但这份好心被刘嘉然和杨婷婷破坏了。 这导致她一开始并没有理解王振兴。 甚至心里还隐隐怪过他，怪他为什么要把她安排在这个会排挤人的班级。 但事实证明，六班虽然会有人嘴碎，但在表面上大家至少是和平相处的。 这可以说是很适合她这种透明人了。 台上的校长依然在喋喋不休，周围依然有人在窃窃私语，头顶的太阳已经开始有了热度，脚也开始酸痛了。 但吴雅粥此刻在感觉到了这份后知后觉的善意之后，觉得世界都美好了。 第73章 介绍 在校长发言完之后，林欣欣连开幕式都没参加就溜走了。 吴雅粥有些迟疑，最终还是觉得抓紧时间学习比较重要。 一个人回教室了。 在操场的李林溜达了几圈都没找到两人。 想发个消息给林欣欣，一摸兜，手机根本没带。 转了两圈没找到人，倒是遇到刘圣。 “你找什么呢？” 刘圣哥俩儿和地搂住李林的肩膀。 “中午打篮球去不？” 李林摇头，“我中午和下午都有比赛，还是算了。” “那你报挺多项目啊！” 李林拍拍他的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报的也不少吧？” “彼此彼此。”刘圣嘿嘿一笑。 运动会他们不是主力军都对不起平时的锻炼。 刘圣又再问了最开始的问题一遍。 “所以你找谁呢？女朋友？” “我上哪找女朋友去？”李林叹气，“那些女同学的眼神不都放在你们身上了？” 刘圣叉腰：“老李你这话说得就酸了啊，想要我让我女朋友给你介绍一个就行了，多大点事儿啊？” “啊？”李林吃惊，“你有女朋友啊？” 刘圣看他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不以为然。 “很奇怪吗？我这么优秀的人，有女朋友也不稀奇吧？” “倒也不是奇怪。” 李林就是觉得羡慕，怎么人家找女朋友就这么容易呢？ “行了，回头我让我女朋友给你介绍一个。” 不等李林回答又接着说：“中午一起吃饭，我先走了。” “行。” 目送他离开之后，李林又开始找人。 林欣欣和吴雅粥这两人到底跑哪去了？ 刘圣回到一班所在的队伍里，看到徐珏和苏秋岑在说话。 走过去插了一句：“说什么呢？” 有人来了苏秋岑就没继续说了。 徐珏给他解释：“说考试的题。” “放过我吧。”刘圣举手投降，“我只想安安静静参加个运动会。” 苏秋岑看他好像是从六班那边过来的。 “你有看到吴雅粥吗？” 刘圣想了想：“没有。” 在一群不认识的人中出现一个认识的人，那应该挺显眼的。 虽然吴雅粥不是多漂亮的人，但以他的眼力还是能看见的。 但实际上他只看见了李林。 “哦。”如何冲着徐珏点点头就走了。 刘圣有些不懂。 “怎么？好姐妹不来为她加油生气了？” 徐珏摇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脚真的没问题？” 刘圣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踝。 “没什么大事，我注意点就行了。” 徐珏也不多说什么，“你自己有数就行。” 刘圣点头，手机刚好有消息进来了。 低头看了一眼，笑了。 徐珏转开头，他这个笑容让人腻得慌。 “中午一起吃饭呗？” 徐珏挑眉：“真是奇怪了，这几天不是都跟女朋友吃饭？今天还轮得到我？” 别不是被人家甩了吧？ 刘圣嘿嘿一笑，黑色的肤色都挡不住脸上的红晕。 “就是一起吃，顺便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徐珏蹙眉，这有必要吗？ “我并不是很想去当电灯泡。” 刘圣“啧”了一声。 “你这说的什么话，都是兄弟，说什么电不电灯泡的。” 看徐珏还是不为所动，刘圣才补充。 “李林也去，能去了吧。” 徐珏想了想，答应了。 只要不是他一个人去掺和就行。 运动会开幕式属实是繁琐。 校长说完换教导主任说，教导主任说完又是各班主任交代。 一套组合拳下来，同学们热情都被消耗了不少。 刘圣有气无力地靠在徐珏身上。 “话真的太多了，他们是统一培训过吗？话术都差不多的，年年都这么说。” 徐珏把他推开，理了理衣服。 “他们本来就要培训。” 刘圣也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再次挂在他身上。 “运动会结束你的小迷妹又要成倍增长了吧？” 徐珏皱了皱眉，并不是很赞同这句话。 “喂！不是吧？迷妹多了你还不高兴了？” 徐珏确实高兴不起来。 “你很喜欢别人打扰你的生活吗？” 刘圣站起身来，无所谓地耸肩。 “我喜欢也没有啊！” 徐珏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欸！”刘圣快步跟上，“你倒是等等我啊。” 徐珏最终还是放慢了脚步。 “你说你这人，我说两句真话都不行了？” 徐珏确实不爱听，他甚至都不能理解。 “她们喜欢我什么呢？是外貌还是成绩，或者说是她们想象出来的我？” 刘圣：…… 有点较真了哈，有人喜欢就行了呗，管人家喜欢什么。 “她们了解我吗？或者说，她们真的认识我吗？” 徐珏这次说完就真的离开了。 留下刘圣一个人在原地惊得目瞪口呆。 还能这么理解吗？ 上午的安排基本都是田径。 徐珏到达终点的时候气息有些不稳，推开围在周围的人群朝班级集合点走去。 苏秋岑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给。” “谢谢。” 徐珏接过来拧开喝了一大半。 这个天气加上运动，身体再好也有点吃不消。 两人各自坐在一边，谁都没说话。 “你进决赛了吗？” 苏秋岑回过神来，“进了。” 她也没反问回去，因为她知道徐珏肯定是进了的。 说完这两句话，两人再次沉默了。 “你有心事吗？” 苏秋岑：…… 这人今天话有点多。 “没有。” 说完就走了，根本没有想继续聊下去的样子。 看着她的背影，徐珏忍不住挑了挑眉。 他只是看苏秋岑有些心事重重的，再加上她给了他一瓶水。 礼尚往来而已。 她这副样子，还真显得他自作多情了。 刘圣回来的时候就看他在发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没发现什么。 抢过他手里的水，“你看什么呢？” 说完就直接拧开喝了。 “这个天气真是热，要是有冰水就更舒服了。” “刚运动完就想喝冰水，我看你是想进医院了。” 看徐珏一本正经地打算科普了，刘圣赶忙打断。 “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所以长篇大论就不必了。 看他不乐意，徐珏就不说了。 刚好他也不想浪费口舌。 站起来从桌子底下重新拿了两瓶水，站起来抛给刘圣一瓶。 刘圣稳稳地接住，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咱这技术可不是吹的。” 第74章 挡路 中午刘圣带着徐珏先到了食堂。 随后李林也来了。 刘圣奇怪：“平时不是跟林欣欣和吴雅粥一起？” 提起这个这俩人李林就生气。 “别提了，她们背着我悄悄请假回家了。” 都不跟他打个招呼，简直是不把他当朋友！ 刘圣安慰地拍拍他：“没事，找个女朋友就好了。” “你女朋友呢？”他不提李林还真没想起来问。 “她一会儿就来。” “哦。”李林点点头，如何转头问徐珏，“三珏也是来找女朋友的？” 徐珏：？ 有这事吗？ 他怎么不知道？ 不过“也”这个字就很微妙了。 “你有女朋友？” 不太像吧，真有就不会天天和那两个女生混一起了。 虽然他没谈过恋爱，但也知道女生是不乐意男朋友和异性走太近的吧？ 李林不好意思地挠头，“我……我还没有。” 徐珏脸色有些怪：“你别对我露出这副害羞的表情。” “啊？” 什么意思？ 刘圣揽过他的肩膀，“他单身狗不懂，我俩聊就行。” 李林似懂非懂，“哦哦。” 刘圣就开始和他传授谈恋爱的经验和技巧。 徐珏心里感慨，这些胡说八道的话也就骗骗单纯的李林了。 听着刘圣一套话颠来倒去地说了几遍，徐珏忍不住了。 “你女朋友什么时候来？我饿了。” 听他这么问刘圣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是有点久了。 “你先别急，我发个消息问问她。” 刚拿出手机旁边就有个人叫他。 “刘圣。” 刘圣看着手机，随意地瞥了一眼，重新低下头。 不到一秒他又立马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语气很惊喜：“柔柔，你来啦。” 站起来朝女生走去，“累了吗？” 陶柔摇头，“不累，就是找不到你。” 刘圣赶忙道歉：“是我的问题，没及时出来接你。” 陶柔摇头表示不在意。 刘圣想拉她又顾及到这是在食堂，大庭广众之下被老师逮到就惨了。 他倒是不在意，就怕陶柔害怕。 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我带你过去吧，刚好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两个朋友。” “两个？”陶柔疑惑，语调也有些高。 刘圣没察觉到她的变化，“对啊，两个。” 陶柔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扯了扯刘圣的袖子。 “这是我的朋友，严可凝。” 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女孩子。 刘圣还真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 “你好啊，我是刘圣。” 严可凝也笑着回应：“你好。” 刘圣忽然觉得她有些眼熟，但没深想，以为是在学校某个地方见过。 转头和陶柔商量：“要不我们先过去？” 陶柔点点头，跟在他后面，旁边还走着严可凝。 “我也不知道会多出来一个人，等会儿怎么办？” 严可凝没回答，她现在也没办法。 只能说一句：“见机行事吧。” 刘圣带着两人来的时候，李林和徐珏已经吃着饭了。 不是不想等她们，而是占着桌子不吃饭，稍微不合适了。 每个经过的人，那控诉的眼神，根本忽视不了。 刘圣也没问他们为什么先吃了。 徐珏说过饿了，那先吃就没什么问题。 但后面的陶柔心里不高兴，觉得没被人尊重。 刘圣没发现他的情绪，拉过她坐下。 “这是我两位朋友，徐珏和李林。” 徐珏抬头朝她点头，但等他看到后面的人时，眼神忽然一变。 “你……你们好。” 李林打了招呼，也是看到陶柔还挽着别人才知道还有第二个人。 仔细想想，也是。 不带人来还怎么给他介绍女朋友呢？ 刘圣又把陶柔介绍给了两人，至于严可凝他就没介绍了。 因为他也不认识啊。 陶柔想介绍，但被严可凝打断了。 “还是我自己来吧，我叫严可凝，你们可以叫我凝凝。” 李林看着她脸上的微笑，忽然有点熟悉的感觉。 但又说不上来，就很难受。 但李林至少还是和她打招呼了。 徐珏完全不理，埋头吃饭。 刘圣不知道他犯什么病了，只好打着圆场。 “他就是太饿了。”不等有人接话，自己又迅速接上，“柔柔你想吃什么，我去打。” 陶柔笑着摇头，“我和你一起去吧。” 说完就站起来，问严可凝，“你想吃什么？” “和你一样就行了，谢谢柔柔啦！” 陶柔只笑笑，没说什么就带着刘圣走了。 等两人走了，严可凝走到李林旁边。 “麻烦你换个座可以吗？” 李林：？ 嘴里还含着没咽下去的饭，眼神询问。 严可凝依然微笑着，“我有话和他说。” 李林看她指着徐珏，更不理解了。 什么情况？ 不是说给他介绍的？ 看这样子也不像啊！ 李林看了徐珏一眼，发现他还是那个姿势。 没抬头，也没说话。 李林猜测他的意思，应该是默认了吧？ 抬着餐盘默默挪了一个位置。 严可凝坐下，双手托腮，盯着徐珏。 徐珏仿佛感受不到她的眼神，依然镇定地吃着饭。 李林感觉这气氛好像有点怪，不自觉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徐珏学长，你不记得我了吗？” 徐珏就像个聋子，根本不理。 李林在旁边吃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这学妹的语气，就像是徐珏辜负了她一样。 再说徐珏，平时话少归话少，但也不至于这么直白地忽视人吧。 严可凝没等到徐珏的回答，暗自咬牙。 “我们前两天才见过，你忘记了吗？” 徐珏加速吃完餐盘里的东西，站起来问李林。 “我吃完了，你要跟我一起走还是等刘圣回来？” 李林毫不犹豫地回答：“跟你一起。” 介绍女朋友的事情是黄了，但他也不想留下当电灯泡。 徐珏刚跨出去一步，就被严可凝挡住了。 “你不能走，你凭什么忽视我？” 李林也跟着停下，近距离吃瓜。 徐珏现在是真的不耐烦了。 “因为我不认识你，这个理由够吗？” 严可凝脸瞬间僵住，又重新挂上笑容。 “我不信，徐珏学长，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看戏的李林：…… 好家伙，别说徐珏怎么样，反正他都无语了。 徐珏是真的烦，这种人仿佛听不懂人话似的。 大庭广众拦住他，以为他会顾及着面子会搭理她吗？ 真是想多了。 徐珏绕开挡在身前的手，向回收处走去。 李林连忙跟上。 第75章 八卦 “站住！” 徐珏脚步丝毫未变，但李林却脚步一顿。 这瓜……他是吃还是不吃呢？ 严可凝看他不理自己，又往前跑去张开双手挡在他面前。 “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徐珏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 “你要说什么？” 严可凝一喜，“我喜……” “别说你喜欢我。” 被打断的严可凝一顿，为什么不能说呢？ 顿时委屈起来，她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而已。 “你喜欢我什么？” “当然是喜欢……” 徐珏再一次出声打断：“别说你喜欢我的长相。” 严可凝撇嘴，她没那么肤浅好吧？ “或者喜欢我的成绩？还是喜欢我的在运动会拿了奖？” 他是说一个严可凝点一下头。 他说的这些，她都喜欢啊！ “呵！” 徐珏冷笑一声，就这些，算什么喜欢？ 严可凝委屈巴巴的：“我喜欢你有错吗？” 徐珏是真的不想和她多纠缠了，直言不讳。 “性格呢？人品呢？这些你都不理解就说喜欢我吗？” 严可凝想说以后会有机会了解的。 但徐珏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因为知道她会回答什么。 “我请问你，你打算从什么途径了解我？我给过你这样的途径和机会吗？” “那你给我我就了解你了啊！” “可我不想。”徐珏语气冷漠，“我不想给你机会，我不喜欢你。” 仿佛觉得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徐珏重复了一遍。 “我不喜欢你，你听懂了吗？别再来打扰我了，我会觉得很烦。” 严可凝眼泪在打转：“可别人都……” “别人？谁？是小说还是电视剧？” “少看点脑残的东西吧，被洗脑了就是你这样的。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说完就走了，不管身后的人是什么样子。 严可凝脸色发白，眼泪忍不住了，捂脸蹲下哭了。 周围的学生们一开始都沉迷于吃瓜中，都安安静静的。 等徐珏离开之后，才开始讨论。 一开始只是窃窃私语，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 丝毫不顾及还有个当事人在场。 食堂瞬间吵闹起来，大家都觉得这热闹挺好看。 李林被徐珏的一番话震惊到了。 真是太厉害了，这难道就是男神的底气吗？ 往严可凝那边走了两步，想去说两句安慰一下，想想又停住了。 话都没说过两句的人，会不会以为他是在落井下石？ 别到时候赖上他了。 毫不犹豫转身放下餐盘，小跑着追了出去。 看着徐珏的背影越来越近，李林赶忙出声。 “徐珏！等等我！” 听到李林的声音，徐珏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李林捂着侧腹，“扶我一把先。” 徐珏没说什么，伸手扶住他。 李林借力站着缓了缓。 “艾玛！跑急了，给我整岔气了。” 徐珏没问他为什么跑，“你要去哪？” “啊？”李林反应了一下，“去宿舍吧？你呢？” 徐珏看他好多了就松开了手，“去教室。” 李林挠挠头：“那好像不顺路哈，那我先走了？” 徐珏点点头，再次确认他没事之后就往教室去了。 李林也没待在原地，觉得缓过气来就回宿舍了。 可不敢再跑了，慢慢走得了，反正也不着急。 回到宿舍发现没人，躺下给林欣欣打了个电话。 “喂？找我干嘛？” “嘿！你还好意思问我找你干嘛？！”李林不满意了。 林欣欣不惯着他：“为什么不好意思，没事我就挂了。” 说完就想挂了电话，她正追剧到兴头上呢，偏偏被李林一个电话打断了。 “等等！” 林欣欣按挂断键的前一秒被李林叫住了。 林欣欣没办法又把手机重新拿起来。 “到底干嘛？” 李林也不废话了，直奔主题。 “你请假怎么不告诉我？” 林欣欣奇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能请。” 李林语塞，理是这个理，但他还是不高兴。 “我给你说个八卦你听不听？” 林欣欣嫌举着手机手酸，放在床上打开免提。 “什么八卦？” 李林也没卖关子，绘声绘色地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 “牛哇牛哇！” 林欣欣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来了。 “徐珏也太牛了！这话可真是一点不客气啊！” 李林赞同：“可不是，人家男神有底气。” “切！”这话林欣欣就不爱听了，“什么男神底气，我觉得你就是酸。” 李林确实有点酸，但他能承认吗？ 那势必不能的。 林欣欣还能不知道他什么德性？ 毫不犹豫拆穿他，“你可别酸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吗？” “啊？”李林不解，“不就是正常的女追男被拒绝？” 林欣欣呵呵一声，天真！ 真是太天真了！ 那个什么严可凝选什么地点什么时间不好？ 就非得选在食堂，还是人最多的时候？ 这和道德绑架没什么区别吧。 不就是仗着徐珏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驳女生面子。 没想到踢到铁板了吧。 人徐珏根本就不吃这一套，而且话里话外都在说不是第一次被打扰了。 这一招快刀斩乱麻，看似无情，实际也是为两人好。 不喜欢就直接拒绝，不会像有的人一样，明明不喜欢还要吊着。 白白耽误了别人的大好时光。 干脆来剂猛药，一次性解决了，多好。 再说严可凝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做出这样的事情，老师会不知道吗？ 到时候问起来，责任是谁的呢？ 总不能徐珏一个受害者还要被连累得受处罚吧？ 听了林欣欣的分析，李林觉得好像还是有点残忍了。 林欣欣忍了又忍，忍住了骂人的话。 “别人喜欢你你就要喜欢她吗？那别人告白就一定要接受吗？” “呃……”李林语塞。 好像也不是不行？ 但他不敢说，他怕林欣欣骂人。 他一迟疑林欣欣用脚趾就能猜到他什么意思了。 “那我喜欢你的钱，你把你的钱全部都给我吧？” 李林脱口而出：“凭什么？” “都一个意思，这个你想得通，那个怎么就想不通呢？” “再说了，你觉得可以接受，那人家徐珏就是接受不了，这都不行吗？你别太双标了。” “好了，别打扰我追剧了，好好为班级争光，再见。” 林欣欣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就把电话挂了，根本不给李林反应的速度。 李林看着被挂断了的手机。 这人……这人稍微有点过分了哈。 第76章 放假 林欣欣知道这个八卦后很想和吴雅粥分享。 无奈联系不上，还是明天开会的时候说算了。 在学校的吴雅粥一般人确实联系不上她。 每天都过得躲躲藏藏的。 吃饭提前去，学习也只待在宿舍。 还好一个宿舍的都不是同班同学，不会质疑她为什么一直在宿舍。 可能六班就是集合晚散队早罢了。 两天也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没有出什么事情。 吴雅粥总怕给孙平惹祸，让他难做。 等真的坐在教室里提着的心才彻底放下了。 林欣欣也赶来了学校，和吴雅粥嘀咕起八卦。 吴雅粥听完也傻眼了。 胆子是真大啊，这种小说桥段居然会真的发生在身边。 林欣欣遗憾啊。 “要是我在现场就好了。” 能近距离吃瓜，不敢想她会是多么快乐的小女孩。 吴雅粥没拆穿她，这两天在家过的应该也挺滋润。 脸上都是精神奕奕的，和周围同学散发的疲惫感格格不入。 孙平走进来就发现大家都蔫了吧唧的。 “啪啪”拍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 “打起精神啊，马上放假了还不高兴吗？” 李林趴桌上，“感觉灵魂被掏空了，放假都拯救不了。” “很累吗？” 吴雅粥疑惑，李林不是只有第一天有项目？ “说不上来，也不能说是累，就是狂欢过后的空虚。” 前面精力消耗的太多，也太亢奋。 现在后劲上来了，心里觉得空荡荡的。 吴雅粥似懂非懂的，她好像没经历过，有点不能理解。 她猜想是应该是像跑完八百米的后遗症那样，整个人精神不起来。 孙平看大家好像都很累，一个个趴桌上，也没强迫他们了。 “长话短说啊，第一就是这个《致家长的一封信》，回家让家长签字，收假带回来交了。” “第二，注意安全，都不准去河边湖边海边游泳，特别是男生！” “我希望收假回来班上的同学整整齐齐的，别冷不丁地告诉我少了几个。” “第三呢，就是月考成绩了呢。” 说着孙平拍了拍讲桌上的成绩单，“学委散会之后发一下。” 仿佛看不见学生们伸长的脖子，他丝毫没有要现在发的意思。 刚才一个个像被双打的茄子，现在倒是有精神了？ 晚了！ “第四，收假是周五晚上，别记错时间了，家长会不是这个周五，是下一个。” “有的同学不仔细听，回家说些错误的消息，让家长白白跑一趟！” “都尽量让父母来，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算了啊，还有那些隔了多远的亲戚也别叫来。” “让父母来，懂了吗？” “懂了！” 等学生们都答应之后，孙平满意地点点头。 “行，最后一件事，无论在家还是出去玩，无论干什么都要注意安全。” “祝你们假期快乐，散会吧！” 说完一秒都不耽搁地就走了。 他走了学生们还不能走。 先是学委发了成绩单，然后是各科课代表分发作业。 李林深深叹了口气。 “就放八天，整得像放八个月似的。” 桌上试卷习题堆得高高的，这背回去不得累死了！ 吴雅粥也头疼，这么多东西，她怎么拿回去啊！ 林欣欣凑过来，“粥粥，你多少？” “你问哪科？” “我问的是排名啦！” 她之前看吴雅粥还挺担心的，所以好奇来问问。 吴雅粥抿了抿嘴，心情有些复杂。 “二十五。” “二十五？二十五？！” 语气由疑惑变为震惊。 林欣欣第一反应是班级二十五，又反应过来不太可能。 吴雅粥都只考班级二十五那真是无法无天了，她不得倒数了。 看着她脸上没有特别高兴的样子，林欣欣非常疑惑。 “二十五你还不高兴吗？” 吴雅粥点头又摇头，整个人就很别扭。 高兴吗？ 高兴的。 但又好像不是那么高兴。 年级二十五是她上高中之后，拿到的最高排名。 但时机其实没那么理想。 吴雅粥忍不住遗憾，为什么不是上学期期末考的排名呢？ 这样她也不用从一班离开了。 林欣欣试图理解她的想法。 但失败了。 居然有人考这么好还不满意！ 她还是不在这找不痛快了。 她才多少啊？ 班级三十，年级都一千五以外了。 但她很满意啊！ 这都比上次进步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只不过和吴雅粥比起来，这样显得她很没心没肺。 吴雅粥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沉浸在遗憾后悔中。 林欣欣也不打扰她了，转头问李林。 “你怎么回去？” 李林特别光棍地表示，“走路吧。” 林欣欣：？？？ 这么多东西，走路？ “叔叔阿姨没时间来接你？” 莫不是以此为借口不想带作业回家吧？ 李林打了个响指，“bingo！答对了。” 然后非常遗憾地告诉她，“但是没什么奖励，纯纯无奖竞猜。” 林欣欣不想理他这幼稚的行为。 “那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李林赶忙摆手，“江教授那小电驴你坐就够呛了，我再上去就直接散架了吧？” 林欣欣翻了个白眼。 就他还想坐小电驴？ 他想她还不乐意呢。 “真小电驴我还会邀请你？我外公开车来的，走吗？” “走走走。”李林毫不犹豫站起身，抱起桌上的作业，“走！” “帮我拿点呗？” 看似商量的语气，在李林耳朵里和通知差不多。 他没拒绝，走过去把林欣欣桌上的东西分走了三分之二。 “行了吗？” 林欣欣这下高兴了，“行行行，大恩不言谢！” “切！”李林不打算等她了，“你自己来，我先走了。” 林欣欣摆摆手，剩下的她拿得动。 要走赶紧走。 “粥粥，要和我一起回家吗？我可以顺路送你的。” 吴雅粥摇摇头，笑着拒绝了。 “不用了，其实也没多少东西。” 说完停顿了一下，撒了个谎。 “我妈说来接我，你快去吧，别让你外公等急了。” 林欣欣来开会肯定是家长送来的，这么短时间也不会再返回去。 那大概率就是在外面等着了。 天气还很热，时间久了怕老人扛不住。 虽然林欣欣外公看起来年纪还不算大。 林欣欣听到她说有人接，也就没继续勉强。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有机会给我发消息啊！” 吴雅粥笑着点头：“快去吧，你也路上小心。” 第77章 爆发 站在门口，吴雅粥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已经分离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背上背的，手里拿的，手臂上套的。 仿佛是一个逃荒的人。 孙燕萍打开门都被她惊了一瞬间。 “你是搬家还是去要饭啊？女孩子都不在意自己形象的？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吴雅粥现在已经没精力反驳她了。 她现在只想回房间躺着。 但孙燕萍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妈，能让我进去吗？” “啧。”孙燕萍有些嫌弃，“你别把你这兜垃圾放地上，弄脏了又不是你拖。” 吴雅粥叹了口气，她是真的很累了。 “我放房间行吗？弄脏了我也拖行吗？” 听到她想要的答案，孙燕萍才让开了位置。 “进来吧。” 吴雅粥提着大包小包进门，她没想过递给孙燕萍。 孙燕萍也没打算接，等吴雅粥进门就去厨房了。 终于回到了房间，吴雅粥感觉自己没了半条命。 看着身上埋汰的衣服，还是选择坐椅子上。 缓了口气，把需要洗的东西找了出来。 没着急拿出去，先去问了孙燕萍。 “妈，有要洗的衣服吗？” “没有。” “真没有？” “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就来做饭。” 吴雅粥没拒绝，“知道了。” 帮着把菜洗好切好，才去把衣服和被套放进了洗衣机。 孙燕萍出来就看见她在弄洗衣机。 “你洗衣服？” “嗯。” 不然她在洗衣机里洗头？ “你不会问问我有没有要洗的，一起洗啊！” 吴雅粥叹气，习惯了，真的习惯了。 “我问过你的。” 孙燕萍不满意她的态度。 “你不会多问几遍？都不会节省点，水电不要钱啊？” 吴雅粥不想听她倒打一耙。 “我洗的被套，衣服还没洗，你有要洗的就拿出来。” 孙燕萍也没想到吴雅粥会堵了她的话。 “你自己不会找吗？不是这个家的人吗？” 真是双标，妥妥的双标。 需要她的时候说她是一份子，不高兴的时候就说她是外人。 真是什么话都让她说了。 吴雅粥真的烦，不想多说了，转身就走。 孙燕萍不满意她的态度，一把扯住她的袖子。 “我在跟你说话，你什么态度？” “妈，我真的累，明天再说行吗？” “累？你累什么累？一天坐教室里，风吹不到太阳晒不到，你有什么资格说累？” 又来了又来了。 “算我错了，我说错话了，我不配累，行吗？” 她现在就想去洗个澡，然后睡一觉，有这么难吗？ 孙燕萍不满意她的道歉，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找错。 “我能走了吗？晚饭不用叫我了。” 孙燕萍放开了她的袖子，小声嘟囔。 “那碗谁洗？” 吴雅粥麻木了，“我洗我洗，我明天一大早起来洗，行吗？” 不等孙燕萍回答，就回房间找衣服去洗澡。 洗完刚好被套也洗好了。 拿出来晒完看了眼时间。 这个点吴鹏还没回来，那应该是留下来开会了。 她属实是不想和吴鹏碰上。 纠结了一瞬，干脆决定明天再洗衣服。 又把脏衣服抱回房间放下。 累得根本没心思胡思乱想。 吹完头发就躺下睡着了。 吴鹏一进门就问起吴雅粥。 “人呢？成绩怎么样？” 孙燕萍朝次卧看了一眼，“去睡觉了。” 吴鹏换鞋子的动作一顿。 孙燕萍察觉到了他的停顿，“我去叫她。” “算了。”吴鹏拦住她，“明天再问也行。” 等饭菜端上桌，孙燕萍忍不住去了次卧。 推开门就大声嚷嚷。 “起来吃饭了，快点的！” 吴雅粥被叫醒的时候还懵了一瞬。 下一秒火气就上来了。 但还是压着，她真的没精力吵架。 “我不是说了不用叫我了吗？碗放着我洗就行。” 孙燕萍仿佛听不见她的拒绝。 “吃饭对身体不好，赶紧起床！” 吴雅粥烦躁得蹬腿，真的很烦！ “我不吃我不吃！我就想睡觉！” “嘿！你还不领情了。” 孙燕萍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好心叫她吃饭，不领情就算了，态度还这么差。 吴雅粥拉过被子捂住头，真的烦死了！ 看她不理人，孙燕萍委屈地离开了。 出去就和吴鹏抱怨。 “真是大了不听话了，我好心叫她吃饭，她还朝我吼。” 吴鹏当没听见。 自找的，有什么资格委屈？ 等吃完饭孙燕萍还是觉得气不顺。 再次去了次卧。 “赶紧起来吃饭，顺便把碗洗了。” 吴雅粥掀开被子坐起来。 “我说了几遍了，我不吃！你是听不懂吗？” “碗我明天洗，明天洗行吗？” “我真的只想睡个觉，有这么难吗？” “出去麻烦关门，谢谢。” 说完就躺下打算继续睡觉。 孙燕萍被她的一顿输出搞得懵了，听话得出去把门带上。 站了几分钟反应过来了。 又推开门进去了。 “吴雅粥！我是你妈！你什么意思？” 吴雅粥掀开被子，推开孙燕萍，去了厨房。 孙燕萍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以为是要去洗碗。 心里的气消了不少，妈始终是妈，还是要有威严才对。 但下一秒吴雅粥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不到十秒钟就从厨房出来了。 手里拿着一把刀。 拉起孙燕萍的手，把刀放在她手上。 又把刀放在自己脖子上，语气平淡。 “你杀了我吧。” 孙燕萍手抖了一下。 没想到吴雅粥会来这一招。 想拿开手，但被吴雅粥按住了。 语气委屈，“我关心你有错吗？” 吴雅粥不在乎她的情绪，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你是关心我吗？你自己心里也有数不是吗？” 孙燕萍眼底闪过心虚，不过也只有一瞬间。 瞬间恢复理直气壮，“当妈的担心女儿有问题吗？” 吴雅粥懒得和她掰扯，还是那句话。 “你杀了我吧。” 这瞬间，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孙燕萍给了她生命，生命在她手里终结也是应该的。 看戏的吴鹏走过来，似笑非笑。 “下不去手？” 孙燕萍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这是她的女儿，她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吴鹏现在是真的笑出声了。 真是一副好母亲的样子啊。 第78章 后怕 “杀吗？下不去手吗？” 吴雅粥不耐烦了。 给个痛快都不行吗？ 孙燕萍被她的话一激，加大力气扯回自己的手。 “你是不是疯了？你就那么想死？” 吴雅粥毫不犹豫得回答：“是。” 她太累了，真的累了。 这么多年积累的情绪一下爆发出来。 她是真不想活了。 孙燕萍被她的态度吓到了。 “你真是疯了。” 说完就扔下刀走了。 吴雅粥也没犹豫，回房间躺下了。 留下吴鹏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刀子。 真是有意思。 上班看同事斗，回家看母女俩斗。 每天都有看不完的戏。 吴鹏捡起刀放到桌子上，进主卧了。 看了一眼在抹泪的孙燕萍，嗤笑一声。 找出衣服洗澡去了。 孙燕萍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心里更委屈了。 回到房间的吴雅粥试图重新入睡，但失败了。 被子里的手在微微颤抖，控制不住的。 翻了个身叹气，心情平复下来之后一阵后怕。 不知道刚刚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 万一孙燕萍真的被刺激到，那她这辈子就完了。 吴雅粥缩在被子抱紧自己，平复着害怕的情绪。 一闭上眼脑子就会出现自动联想到脖子大动脉被慢慢割开。 血喷涌而出，身体僵硬，生命在流逝。 完全不敢闭眼，就这么睁着眼过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洗碗洗衣服做早餐。 试图给自己转移注意力。 等吴鹏两人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吃完打算去学习了。 “等等。”吴鹏叫住她，“成绩单呢？” 吴雅粥回房间拿出成绩单递给他。 “嗯，不错，看来还是电子产品拖你后腿了。” 吴雅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她长这么大，也没多长时间摸过电子产品吧？ 连电视都没看过多少，遥控器是从来不会出现在她手里的。 家长的理论总是这么奇怪。 孩子成绩差，就是老师教的不好，就是学生不努力，就好像和家长没关系似的。 成绩不好，身体不舒服，那就是电子产品的问题。 只要禁止孩子接触，那成绩就会提高，身体就会健康。 就和万能药一样。 对于吴鹏的话，吴雅粥也只是刚听到的时候震惊，后面就接受了。 她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 “等下去上补习班，老师和你说过了吧？” 吴雅粥点头，上周老师提过。 “行，去吧。” 孙燕萍欲言又止，吴雅粥现在走了那谁洗碗？ 吴雅粥不在意孙燕萍的表现。 要是之前她可能还会心疼一下，主动提出来洗完碗再走。 但经过昨天的事情，她忽然不愿意了。 她心疼孙燕萍，那孙燕萍心疼她了吗？ 没得到吴雅粥的回馈孙燕萍是失望的。 之前都管用的招数，这次怎么没用了呢？ 难不成是因为昨天？ 可她也是怕吴雅粥饿肚子啊！ 孙燕萍委屈，吴雅粥真是太犟了，也太不孝顺了。 不会心疼父母，心肠太硬。 吴雅粥忽视她控诉的眼神，回房间拿上书包走了。 之前没钱坐车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吴雅粥不会让自己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她没问两人要钱，是在学校省下来的生活费。 孙燕萍在给生活费这方面，很是精打细算。 每次掐得刚刚好，最多就只会剩下坐公交车的钱。 这周没上课，她省了早晚饭的钱。 一天就吃午饭，所以生活费有了结余。 这也是她一开始就想好的。 现在每周要去上补习班，车费孙燕萍不一定会给。 吴雅粥打算下周开始不吃晚饭，省下了钱，也减了肥，一举两得。 出门的时候时间其实还早，她只是不想在家待着。 算了算时间，吴雅粥打算走路过去补习班。 省钱，锻炼，减肥，放松，一举多得。 此时在奶茶店的林欣欣忽然站了起来。 李林被吓了一跳：“你干嘛？” 林欣欣冲出奶茶店，在门口左右张望。 路上人来人往，但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失落地返回了奶茶店。 李林奇怪：“看见谁了？你暗恋的人啊？” 能失望成这样也是稀奇了。 “肤浅，太肤浅了。” 说着叹了口气，“我好像看见粥粥了。” “吴雅粥？” 李林伸着脖子往外看。“没看到啊！” 林欣欣无语，别说不一定是粥粥，即使是那也早走了。 “不是就不是呗，你那么失落干嘛？” 林欣欣喝了口奶茶，“你不懂。” 她一直觉得她和粥粥是很好的朋友，但有时又觉得很割裂。 第一次见的时候就很有眼缘，后面相处的也很融洽。 在学校的时候两人经常在一起，一旦放假就变了。 吴雅粥仿佛失踪了一样，她丝毫参与不进去她的生活。 这不是朋友该有的状态，这根本就是同学！ 是不是吴雅粥根本没把她当朋友？ 李林觉得她就是想太多了。 “吴雅粥那学习的疯狂样，哪有时间在外面溜达？” 估计不是在家学习就是去上补习班了。 “而且你不是说她没有手机？那她怎么跟你联系？靠脑电波啊？” 林欣欣一听，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啊。 她们放假那家长估计也放假了。 手机都不让碰，那电脑就更不可能了。 粥粥实惨，心疼她三秒。 想通之后林欣欣也没心情在外面溜达了。 该干的事情都干了，“回家吧。” “啊？”李林不解，“现在就回去吗？” 都出来了，这么早回去干嘛？ 难不成写作业啊？ 他才不信林欣欣会这么早就写作业，肯定得拖到最后几天。 “书也买了，零食也买了，奶茶也喝了，留下来干嘛？” 李林也不知道干嘛，但他就是不想回家。 林欣欣也不勉强他。 “那你一个人玩？我自己回去了。” “那还是算了。”李林喝完最后一口奶茶，“我送你回去再出来。” 他可不敢让林欣欣一个人回去。 “没必要吧大哥。” 李林不跟她废话，提起所有袋子就先走了。 “你可别害我了，你怎么想不重要，我怎么打算你就怎么听从安排。” 林欣欣撇嘴，这不就是另一版本的“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第79章 生气 林欣欣和李林到家门口时仍然在打打闹闹。 直到李林看到门口出现的人才停了下来。 林欣欣还奇怪他怎么停了。 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林叔叔好。” 林凡笑着和他打招呼，“你也好啊，这是出去玩了？” 李林悄悄瞥了一眼林欣欣，看她有没有什么指示。 但没收到，也就自己发挥了。 “没有，去买了几本书 。” 说完就把手里的东西分给林欣欣一部分。 小声说道：“接着，我先走了啊。” 抬头看向林凡，脸上挂上乖巧的笑容。 “林叔叔我先回去了。” 林凡也没挽留，客气道：“有空来家里吃饭。” “好的好的。” 说完就打算开溜，走之前还不放心的看了林欣欣一眼。 林凡看见了就朝林欣欣打趣。 “你这朋友是怕我打你不成？” 林欣欣撇嘴，小声嘀咕：“打一个试试？” 林凡也不知道听到没有，朝她招手。 “快进来，你妈妈等着你呢。” 林欣欣不太乐意，但外面又真的晒。 慢慢朝门口挪进去，那副抗拒的样子无论谁来看都能看得明白。 但林凡仿佛看不懂一样，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她。 没有出声催促，脸上的笑容反而越来越深。 林欣欣原本就心气不顺，看他这副样子，就忽然爆炸了。 “笑什么笑什么？你们食言了还这么理直气壮地笑吗？” 骗子！都是骗子！ 林凡也不着急安抚她的情绪，依然站在原地等着她。 无论怎么磨蹭，本就不长的路，还是花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走完。 林欣欣没看他，直接进门。 脚步却不自觉地顿了一下。 一进门就看见了外公和外婆等着她。 中间还站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是她的妈妈和……弟弟。 林欣欣不高兴，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心里还是很嫉妒。 之前他们承诺会来看她，但都食言好几次了。 林欣欣决定要很长时间不搭理他们，好让他们知道她生气了。 看见她谁都没提别人，而是先关心她。 “书买到了吗？没买到傍晚让你外公带你去。” 对于温韵的提议江楚河没拒绝，而是积极响应。 “对啊，傍晚带你出去兜风。” 说着就接过林欣欣手里的袋子。 林欣欣也没拒绝，手里空下来就挽上他的手臂。 “那我想吃烧烤。” 江楚河犹豫了，这孩子怎么不看看，她外婆还在场呢。 这话能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林欣欣也知道说错话了，连忙转移话题。 “那什么，外公啊，你们吃早餐了吗？” 江楚河没回答，先关心她。 “你吃了吗？” 林欣欣嘿嘿一笑，“吃啦吃啦。” 小声在他旁边补充了一句，“还喝了奶茶。” 江楚河不太赞同，但也没说什么。 喝都喝了，说了也是影响心情。 “下不为例啊。” 林欣欣吐吐舌头，“知道啦！” 江媛看着女儿和父母这么融洽的样子，心里是高兴的。 但又忍不住羡慕。 女儿现在和她都不亲了。 这都是她的错，做了言而无信的大人。 温韵知道母女俩有隔阂了，伸手抱过她怀里的小胖墩。 轻声说道：“去吧。” 江媛踌躇，还是慢慢走向林欣欣。 “欣欣，想妈妈了吗？” 林欣欣的笑容消失了，偏过脸不理她。 江媛苦笑，“对不起啊欣欣，都是爸爸妈妈的错。” 林凡走过来搂住她，也是一脸愧疚。 “欣欣，是爸爸妈妈食言了，我们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我们。” “哼！”林欣欣轻哼，依然不看他们。 这么一句话就想得到她的原谅？ 不可能的！ 她没那么好说话！ “妈妈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和漂亮的裙子，要来看看吗？” 江媛打算另辟蹊径，先搭上话再说。 林欣欣有些心动，但没表现出来。 别人没看出来，但江楚河很了解她。 “是什么好吃的？让我先把把关，是不是咱们欣欣爱吃的！” 林欣欣撇嘴，外公这是又把她当孩子了。 “外公~” 她都这么大了，还总是拿小时候的招数对付她。 但偏偏她又吃这招。 自己喜欢的东西外公都知道，这让她觉得自己是被重视的。 江楚河没拆穿她，“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要去看看吗？” 江媛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江楚河助攻，“去看看呗，万一有你喜欢的呢？” “对啊，接受了东西又不代表你原谅他们了，不拿多不划算呀？” 温韵也帮腔。 林欣欣更心动了，又看见江媛和林凡期待的眼神。 想了想同意了，“好吧。” 能听出来语气有些勉强，温韵和江楚河都知道她态度松动了。 看着还一脸无知的江媛夫妻俩，有些恨铁不成钢。 “去啊！” 此时不抓紧机会更待何时？ 江媛也明白过来了。 笑着走上前揽过林欣欣的肩膀。 “妈妈带你去看看。” 没看到林欣欣抗拒的样子，笑容更大了。 林凡也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了，立马跟上。 看三人上楼了，江楚河忍不住吐槽了两句。 “平时挺精明一人，怎么现在看着这么木呢？” 温韵不赞同了。 “他精明也是对着别人精明，要是对着家里人也这样，你能高兴？” 江楚河摇头，心思用在家里人身上，那他势必是不高兴的。 他也只是嘴上说说，但对林凡还是满意的。 养孩子本来就不容易，何况是和青春期的孩子相处。 那可是一门大学问啊！ 不过欣欣这孩子心软又好哄的，问题不大。 伸手逗了逗温韵怀里的小胖子。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你爸妈和姐姐都闹别扭了，还笑这么开心。” 温韵往旁边一躲，“你别捏他的脸，没看见都流口水了吗？” 伸手帮他擦了擦，才反驳。 “他才多大，听得懂吗？知道你心疼欣欣，我也不要求你一碗水端平，但你至少别表现这么明显。” 江楚河没说话，他就是心疼欣欣怎么了？ 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孩子，被父母忽视了，他能高兴才真是奇怪了。 即使不和这小胖子有直接关系，但他的存在就是让欣欣不高兴了不是吗？ “和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江楚河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说完就上楼了。 第80章 保证 江楚河上楼是想看看三人关系是否有所缓和。 但一眼就看到了林欣欣在抹眼泪。 “怎么了？欣欣怎么了？和外公说。” 江楚河担心地走上前揽着林欣欣。 眼神扫向江媛夫妻俩，质问的意思很明显。 让他们哄孩子，就是这么哄的？ 林欣欣擦擦眼泪，抽噎着。 “外……外公，我没……没事，就是……” 后面没继续说下去，但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都知道她的意思。 这是感觉到委屈，忍不住哭了。 江媛心跟泡在酸水里似的。 特别是想起之前父母说欣欣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心里更难受了。 “欣欣啊，都是妈妈的错，我是个坏妈妈，我以后一定改，你别哭了好吗？” 林凡在旁边手足无措。 刚刚上楼还没说什么，林欣欣突然就开始哭。 根本就是毫无征兆，接下来岳父就上来了。 那质问的眼神，就像他们打了林欣欣一样。 那怎么可能呢？他们把她捧在手里疼都来不及。 “欣欣，你想怎么样都行，和爸爸说啊！” 可别再哭了，再哭他的好岳父要打人了。 林欣欣摇摇头，没哭了。 但因为之前太伤心，现在止不住地抽噎。 温韵抱着小胖子上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林凡看到岳母，仿佛看到了救命恩人。 但下一秒就失望了。 “怎么回事？你们骂孩子了？！” “没有没有，妈，我们怎么可能骂欣欣呢？” 林凡回答地毫不犹豫，再慢一秒可能就要挨打了。 还有，他和江媛在这对夫妻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不是打孩子就是骂孩子。 天地良心，欣欣长这么大，别说没碰过她一下，他们连重话都没说过一句。 温韵也知道是自己着急了，但还是不满意。 “那欣欣怎么哭了？” 欣欣从来不在他们面前哭，伤心都是自己躲着。 现在都直接哭了，可想有多委屈。 听着爸爸妈妈挨骂，林欣欣不好意思了。 刚刚上楼看到两人献宝似的给她拿出来很多东西，她就莫名觉得委屈。 想到之前他们食言，就没忍住眼泪。 林欣欣站起来，安慰两位老人。 “外公外婆，我没事，就是……感动，对，感动。” 江楚河不信，“你感动什么？” “看到这么多礼物，我开心，知道爸爸妈妈都惦记着我，我感动。” 江媛听她这么说，心里感动极了。 这果然是她的小棉袄。 闹过这一通，林欣欣心里也没那么别扭了。 吃饭的时候看着外婆在给小胖子喂饭，有些好奇。 “外婆，这碗里是什么啊？” 黏黏糊糊的，看起来就不好吃。 温韵笑着逗她，“你弟弟的辅食，要尝尝吗？” 虽然知道味道估计不怎么样，但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 “要！” 江媛站起来从厨房里拿了一把干净勺子，从碗里舀了一勺递给她。 “尝尝。” 林欣欣接过来，有些犹豫地放嘴里。 微微抿了抿，好像……也没那么难吃？ “没味啊？” 就是原汁原味的味道，没有盐味。 温韵给她科普，“他还小呢，盐吃多了肾脏负担不了，原汁原味就很好了。” 林欣欣怜悯地看着他。 真是可怜，那么多好吃的都吃不了。 “那他为什么还这么胖啊？” 江楚河笑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那么挑食啊？” 林欣欣不高兴地撅嘴，但又没法反驳。 温韵看着两人这样子无奈摇头好笑。 这老头子，不许别人欺负欣欣，自己倒是经常逗得开心。 吃完饭江媛就提出来让林欣欣跟他们去q市。 林欣欣倒是不排斥，之前周末也经常会过去。 只不过有了小胖子之后，她不太开心，就减少了过去的次数。 换成江媛夫妻来看她，小胖子不怎么来。 太小了抵抗力不好，怕生病不好办。 林欣欣也乐得不见他，虽然当初他的出生自己是投了赞同票。 但不耽误她还是不待见他。 “那外公外婆去吗？” 江楚河笑容根本控制不住，经常有人说他们太宠欣欣了。 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去哪都不忘记他们，这还不值得吗？ 都是真心换真心，有什么不值得的？ 温韵摇头，“我和你外公不去，就你去。” 也是给他们一家四口一个相处的机会。 自从林向荣出生，林欣欣就没怎么和他相处过。 都是姐弟，还是要培养感情，别长大之后成陌生人了。 江楚河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虽然他更偏向林欣欣，但不代表他就不喜欢林向荣。 再说两人关系好了，对林欣欣也好，不至于心里还有刺，一直难受着。 林欣欣得知他们不一起去，心里不太高兴。 外公外婆不去，她也不想去了。 她还是觉得和外公外婆更亲密更像一家人。 江楚河看她沉默，就知道她不想去了。 故意板着脸，“不能这样吧？你让外公外婆轻松轻松，带你也累。” 林欣欣难以置信：“我很难带吗？！” 她明明那么听话，哪难带了？ 温韵拍了江楚河一下，哄到：“不难带不难带，你外公瞎说的。” 林欣欣撇嘴，她不高兴了。 “哼！”转身背对着江楚河，“去就去！” 她要让外公尝尝失去她的机会！ 让他不珍惜自己！ 江楚河听到她的回答，朝三人傲娇地挑眉。 就说他最懂欣欣嘛，轻轻松松就拿捏了，非不相信。 就是方法有点不合适，伤害了他和欣欣的关系。 唉……但也没办法。 他们两个老的，再怎么宠欣欣，也不能不让她和父母相处。 他们年纪大了，始终不能永远陪着她。 等他们不在了，欣欣和家里相处的不好，那可怎么办？ 想到这，江楚河笑容消失了，眼底有了泪花。 等四人离开时，江楚河找时间警告了两人。 “你们要是不好好对欣欣，我一定会到q市把她接回来的，你们不对她好，我们来！” 江媛被他这番话弄得哭笑不得。 “爸，我们欣欣的爸妈，她也是我们亲生的，怎么搞得我们是假的一样？” 江楚河冷哼：“哼！我不管，你们就是要好好对她。” 最终在江媛和林凡的再三保证下，江楚河才放过了他们。 第81章 内疚 看着车窗外往后退的景色，林欣欣发起呆。 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不想去想。 单纯地在发呆。 但江媛很担心，和林凡交换了个眼神。 想开口问问，又不知道怎么问。 其实他们和林欣欣的关系是这两年才慢慢生疏的。 可能是因为他们确实言而无信，也可能是因为林向荣的存在。 江媛很后悔，林向荣确实是个意外。 当时知道有了孩子，她第一反应就是不要，她只想把全部的爱给林欣欣。 但她身体不好，流了的代价，很可能就是她的生命。 这让所有人都犹豫了。 谁都不敢去赌那个可能性。 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在告诉林欣欣她可能会有弟弟或妹妹的时候，她明显是不愿意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有个人来分享她的爱。 虽然最终她还是投了同意，但现在想想，他们何尝不是在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她呢？ 最开始他们和林欣欣保证，不会让这个孩子分走她任何的爱。 以后还会多一个人去爱她，最后甚至说了不留下孩子江媛就会失去生命的事情。 这不就是在道德绑架吗？ 更何况后来他们言而无信了，虽然原因不是在林向荣身上。 但林欣欣不会这么想。 她一开始就认定了林向荣会分走家人的爱，他们的所作所为不就是正好验证了吗？ 江媛忍不住眼泪，转过头悄悄擦了，不想让林欣欣看见。 林欣欣也确实没看见。 她发了几分钟的呆就开始困了。 果然，什么忧郁风文艺风确实不太适合她。 想清楚之后，理所应当地开始呼呼大睡。 丝毫不清楚前面那对夫妻都快抑郁了。 江媛和林凡各自反思了一段时间，做了相同的决定。 以后要加倍对林欣欣好，也要教育林向荣对姐姐好。 他们确实是愧对林欣欣，当初承诺的事情，一件都没做到。 江媛打起精神，想和林欣欣谈谈心。 一转头便看见姐弟俩在呼呼大睡。 长相相仿，动作一样。 有时都不得不感慨基因的强大，血缘的奇妙。 “怎么了？” 林凡没听见她说话，一直维持着向后看的姿势。 江媛：…… 呃……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们夫妻俩在前面伤春悲秋，俩孩子在后面呼呼大睡。 最终江媛无奈笑笑。 “都睡着了。” 林凡：…… 真的有一种八十岁留守老人挑了六十担水，顶着大太阳去村头浇菜苗，浇完发现浇的是别人家地的无力感。 摇摇头表示，“算了，没心没肺也挺好的。” 只是有点费父母而已，问题不大。 林欣欣是被叫醒的。 看着窗外陌生的环境，有一瞬间的懵。 这是在哪？ 哦，好像是在车上来着。 她怎么在车上呢？ 哦，跟爸爸妈妈来q市了。 “欣欣，缓过来了吗？再睡晚上睡不着了。” 林欣欣揉了揉眼睛，看着依然在往后退的景色。 “快到了吗？” 江媛给她递了一瓶水，“还有半小时就到了。” 林欣欣接过来喝了几口，刚刚嗓子确实有点干，现在好多了。 “谢谢妈妈。” 江媛笑笑，“你弟弟看你呢。” 林欣欣转头就和小胖子对上视线。 拿着瓶子在他眼前晃，“想喝吗？” 林向荣被她逗得拍手大笑。 等了一会儿也没到自己手里，急得开始阿巴阿巴。 林欣欣觉得好玩，递给他，等他快拿到的时候又快速拿开。 几个来回小胖子才反应过来，眼里迅速聚满泪水。 林欣欣看他要哭不哭的小可怜样，心软地把瓶子递给他。 林向荣拿到瓶子立马笑了，抱着就开始用几颗小米牙啃。 林欣欣觉得不太卫生，重新拿了回来。 小胖子急了，双手挥得都能带起风来。 林欣欣不管他，从包里拿出湿巾擦了擦才还给他。 林向荣嘴里又开始阿巴阿巴，仿佛在控诉她一样。 江媛就在前排看着兄妹俩的互动。 没指责姐姐逗弟弟，也没夸奖姐姐帮弟弟擦瓶子。 即使没嘱咐过她，但欣欣还是主动照顾了弟弟。 家里人似乎都默契地认定，欣欣是不需要那么懂事的。 她没有义务也没必要照顾弟弟，所以他们从来不会提这件事。 但看着两人和谐的相处，心里不免为自己的女儿骄傲。 林欣欣拿出手机，发现李林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屏幕上赫然写着“65条新消息”。 林欣欣：…… 这个话痨是自己演了出戏吗？ 顺着箭头定位到第一条。 ——你还好吗？ ——不会是挨打了吧？ ——难怪你起那么早出门，合着是知道你爸妈要回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啊？ ——林姐还是牛 林欣欣翻个白眼，这算哪门子下马威？ 不过就是不想那么早就碰面而已。 顺便也摆出自己生气了的态度，让他们知道这个事实。 但她会承认吗？ 那当然是不会滴！ ——说话啊！ ——你说话啊！ ——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家！ 林欣欣：…… 真是个戏精。 不过她不在家。 嘻嘻，没想到猜错了吧？ ——…… ——林欣欣你人呢 ——不会真被打死了吧 ——要我去救你吗 后面的林欣欣都不想看了，话属实是多。 手机还在持续地震动。 ——大哥，歇会儿吧 ——不累吗 ——你这消息频率，我以为地震了 收到消息的李林激动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你终于回消息了 ——你再不回我都要冲去你家了 ——对了，我看你爸妈车不在了，是回去了？ 又是几条消息的轰炸。 ——是我跟他们走了 ——晕车了，再见 这也不是骗人的，她确实晕车了。 把车窗降下来，没开太大。 怕旁边的小胖子吹风生病。 李林原本打了一段话想发出去的，但被她的一句话制止了。 把没打完字删掉，重新换了一句发出去。 ——好吧，再见 发完把手机扔一边，倒下继续躺着，默默叹了口气。 他也想出去玩，一个人真没意思。 虽然林欣欣有时候挺烦的，但没有人跟他斗嘴了，又很无聊。 干点什么好呢？ 想想又把手机拿回来，发了几条消息出去。 果然，不一会儿就收到了消息。 李林高兴地换鞋出门。 没有林欣欣，他还有别的朋友嘛。 第82章 阿姨 如江媛所说，他们到家也差不多就花了半小时。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家，林欣欣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习惯。 家里多出了很多东西，目测是属于林向荣的。 当然不习惯的不仅是家里多出来一些陌生的东西。 更不习惯的是多出来一个陌生人。 上来的第一句话，就仿佛给了她天灵盖一下。 “老爷夫人少爷回来啦，这位就是小姐吧？” 林欣欣：？？？…… 先是震惊，后是无语。 再后面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太复杂了，形容不了。 江媛和林凡看着她复杂的神色，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阿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上一任家里形成习惯了。 称呼这方面始终有自己的坚持，无论怎么纠正都不行。 沉迷于这种旧时代的称呼，每次都是发自内心的，看不出来丝毫的勉强，甚至还很享受。 不过刨除这个，其他方面倒是挺优秀的。 当然她最大的任务就是带好林向荣，目前看来做的还不错。 “欣欣，来，妈妈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就是照顾你弟弟的赵姐，你叫赵姨就行。” 林欣欣似乎还没从奇怪称呼的震惊中走出来。 有些呆呆的，“赵姨，好。” 江媛笑着和赵姨介绍，“赵姐，这就是我家的小公主啦。” “小姐好！” 林欣欣：…… 还是不太能适应怎么办？ 尴尬地笑着地朝她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江媛。 “妈妈我想换件衣服。” 在车上出了些汗，她想洗个澡再换身衣服。 而且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尴尬的情况。 林凡放完行李出来，刚好听到这句话。 “衣柜里有新衣服，都洗过了，去看看喜欢吗？” 江媛嗔怒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还带抢话的？ 林欣欣欢呼了一声，非常高兴。 并不是因为有新衣服，而是她感觉到了重视。 看她欢欢喜喜地奔向房间，江媛也跟着笑了。 转头看着空荡荡的饭桌，笑容慢慢消失。 “周姐呢？我记得昨晚告诉她今天午饭的时间了啊？” 赵姨不知道怎么说，有些支支吾吾的。 “她出去买菜了，好像是家里有事耽误了。” 江媛皱了皱眉，家里有事不会提前说吗？ 昨晚说的时候怎么不提出来？ 现在都把欣欣接回来了，午饭居然都还没做好。 这样欣欣怎么想？ 在自己家里居然还会饿肚子，这合理吗？ 江媛立即决定给她打电话。 把林向荣递给洗过手的赵姨，拿出了手机。 刚拨通门外就响起了输密码的声音，还伴随着手机铃声。 “喂？江女士，你们快回来了吗？我饭已经做好了。” 站在玄关处不能完全看清客厅的情况。 所以周春并没有看到几人。 江媛听着她睁眼说瞎话，笑了。 先下手为强是吧？ “周姐，要不你抬头看看呢？” 听到手机里的声音和手机外的声音重合，周春才意识到自己被抓包了。 “江……江女士，你们回来啦？” 看她这么顺其自然地打招呼，江媛都佩服她的厚脸皮。 “周姐，不是说饭已经做好了吗？饭呢？” 林凡没说话，站在江媛旁边。 不出声也能看出他的态度和江媛一致。 周春换上一副可怜的样子。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你们不要扣我的钱好吗？只是因为家里有事耽误了，我晚上提前准备行吗？” 江媛：…… 这是在演哪一出？ 她这是在等一个解释，怎么张口就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什么时候说要扣钱了？ 再说晚上提前准备的意思，是让她们提前吃？ 或者是她自己想提前下班？ 江媛不想跟她废话了，她现在只想让大家早点吃上午饭。 “你先做饭吧。” 林欣欣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家里又多了个陌生人。 “这谁？” 悄声问了在看手机的林凡。 林凡看了一眼厨房，无声回答。 “做饭阿姨。” 林欣欣手一顿。 这人怎么还越来越多了？ 之前因为忙工作，她爸妈一般是不在家吃饭的。 平时最多请个钟点工打扫卫生。 只有在她过来的时候会找临时阿姨来做饭。 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出去吃。 当然江媛和林凡是会做饭的。 只不过他们觉得自己做饭比较浪费时间。 林欣欣一直怀疑是他们对自己的厨艺心里有数，但不好意思承认。 毕竟连自己做的菜都吃不下去，说出去也蛮丢人的。 等吃上午饭都快两点了。 周春把所有菜端上桌之后，也不走。 江媛仿佛没看见一样，一直在给林欣欣夹菜。 林欣欣摸了摸肚子，这还是记忆中饿得最长的一次。 “欣欣快吃，是妈妈的失误，让你挨饿了。” 林凡在旁边给她盛了碗汤。 “先喝点汤缓缓，吃急了容易胃疼。” 无论是菜还是汤，林欣欣全都接受了。 因为她现在确实很饿。 她刚刚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这件事本来就是阿姨的错。 所以对于江媛和林凡的态度也没什么不好的。 要真不知道原因，她可能会心里别扭。 但这不是已经知道了嘛，再计较就不合适的。 说起来这饭菜味道还挺好的，似乎就能理解为什么这位周姨会成为长期阿姨了。 赵红在旁边看着这家人的相处方式，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家人，更宠爱和看重大女儿。 之后对林欣欣的态度也会更好。 周春就像看不懂人脸色，依然像个木桩一样站在那，盯着一家人吃饭。 她对自己的厨艺可是很自信的。 不然她也不会源源不断地得到工作以及高工资了。 江媛和林凡能忍住不管，林欣欣就不太适应了。 “周阿姨是有什么事吗？” 周春仿佛聋了一样，看都不看她一眼。 林凡不高兴了，“啪”的一声把筷子拍桌子上了。 “周姐，我女儿在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周春就像会变脸，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转为委屈。 “林哥~这不是江女士不发话，我不敢随意说话嘛。” 林欣欣：…… 啊这…… 两位阿姨真是各有各的特色啊。 只不过通过短暂的相处，赵姨好像还行。 至于这位周阿姨，哪来的老白莲啊？ 第83章 玩闹 林凡很莫名其妙，周春今天是发哪门子疯？ “我叫你周姐，你倒好，反过来叫我林哥了，我可比你年轻。” “噗！”林欣欣没忍住笑出声。 她爸也是够有意思的。 人家明显是在撒娇和告状，到他爸这，关注点居然在人家叫他“哥”上面。 而且显然是不服气，还点出人家比他年纪大。 看着周阿姨脸色红红白白地变化，也是很有意思了。 对于她这种明显告状的样子，江媛没说什么。 “你晚上稍微晚点来，七点让我们吃上饭就行，能做到吗？” 周春撇嘴，有些不屑。 “知道了，江女士还有什么吩咐吗？” 江媛仿佛听不懂她的阴阳怪气，语气平淡。 “没有了，你回去吧。” 林欣欣默默为她妈点了个赞。 真是厉害啊！ 她看着周阿姨顶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撒娇，饭都快吃不下去了。 她妈居然还这么镇定地和人家对话。 周春没得到想要的反应，也不站着了。 一秒不耽搁地摘下围裙，拿上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林欣欣看她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迟疑地问江媛：“妈妈，那个……” 生气中的江媛缓和了自己的情绪，挂上笑转头回答。 “怎么了宝贝？” “那个，我就是想问问，她走了碗谁洗啊？” 在她的认知中，做饭阿姨也是包括洗碗的吧？ 江媛：…… 糟糕！太生气忘记这件事了！ 林凡却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一会儿我叫个钟点工就行了，快吃饭。” 周春别的不说，做饭是真的好吃。 江媛感觉自己都快气饱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 说完就放下筷子离开了。 正夹菜的林凡：？ 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他不想洗碗，也不想老婆洗碗，更不想孩子洗碗。 赵姐的工作内容也不包括洗碗，所以他说叫个钟点工没问题啊！ 林欣欣看他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好心给他解释。 “我妈在意的根本不是洗碗好吧？” 明明是落人下乘，老公又不理解才生气吧？ 不仅在周春身上受了气，现在居然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就免了她的工作。 她爸不理解就算了，重点还放错地方了。 她妈不生气才怪了。 “你可别吃了。”林欣欣拦下他想夹菜的动作，“去哄哄我妈吧。” 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追上她妈的，大直男一个。 等林凡也走了，桌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旁边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傻乐的林向荣，以及喂他辅食的赵阿姨。 “赵姨，一起吃吧。” 赵红拒绝了，她的工作还没完成。 “不用了小姐，夫人给我留了饭菜在厨房里呢。” “噢，这样。” 赵红笑笑没回答，继续喂林向荣吃饭。 林欣欣看着小胖子吃得那叫一个欢快，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胖了。 不好吃的辅食都吃得这么高兴，简直是来者不拒了。 林欣欣等着江媛两人回来吃饭呢，结果半天没动静。 她一个人吃，让爸妈吃她的剩菜？ 还是算了，等着吧。 托着腮看林向荣吃饭，感慨他可真乖。 即使她没有记忆，但也能想到她小时候吃饭应该是比较折腾的。 又看着喂饭的赵红，忽然想八卦一下。 “赵姨，你是胖荣出生就来了吗？” 赵红专心喂饭，但也回答了她的问题。 “不是，夫人快生的时候就来了。” 林欣欣默默算了一下。 小胖子现在一岁左右，那赵姨来她家也有一年多了。 也就是说，她一年多快两年没来过q市了。 时间可真够快的。 “那周姨呢？和你一起来的吗？” 赵红回想了一下，然后摇头。 “不是，周姐比我来的早，我来照顾夫人的时候她已经在了。” 只不过当时好像不是全职，后面才转的。 林欣欣注意到她的称呼。 “周姐”？那岂不是比赵姨还大？ 怎么好意思朝她爸撒娇的？ “那周姨以前也像今天这样？” 那她妈可真够能忍的，做饭再好吃也不至于吧？ 赵红知道她问什么，实话实说。 “没有，她以前不像这样。” 所以她也不知道周春今天抽什么风，忽然这么奇怪。 “噢~”林欣欣没继续问了。 因为她看见那夫妻俩从房间出来了，看来她爸是哄好她妈咯！ 江媛看着林欣欣打趣的眼神，挺不好意思的。 “欣欣等急了吧，快吃快吃。” 林欣欣也没客气，刚刚确实没吃饱。 “妈妈也吃。”看着旁边眼巴巴的林凡，补充道，“爸爸也吃。” 两人这才高兴地坐下。 林欣欣比两人吃得快，吃完就打算接手林向荣。 “赵姨你去吃饭吧，我陪他玩会儿。” 赵红看林向荣并不排斥，就放心交给她了。 “那辛苦小姐看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好，不着急，你慢慢吃。” 说完脱了鞋就进围栏找满地爬的小胖子了。 “胖荣胖荣，过来找姐姐。” 林欣欣摇着铃铛，吸引着林向荣的注意力。 江媛听到她的称呼，有些奇怪。 “宝贝，你叫弟弟什么呢？” “噢，这个呀，我给他起的昵称，怎么样？” 胖胖的林向荣，简称胖荣，多合适。 江媛没发表什么意见，又不是什么绰号，家人之间的昵称而已。 欣欣高兴就好，再说林向荣也没反对啊。 围栏里的林向荣：…… 要不考虑一下他不会说话呢？ 林欣欣继续逗着他，她打算教林向荣叫姐姐。 她都听见林向荣叫爸爸妈妈了，那姐姐还少得了？ “来胖墩，叫姐姐。” 林向荣：“阿巴阿巴！” “不是阿巴阿巴，是姐~姐~” “阿巴阿巴！” “跟我说姐~姐~” “啊哦啊哦！” “再来一遍，姐~姐~” “啊哦啊哦！” 林欣欣：…… 这小胖墩是傻子吧？ 只会“阿巴阿巴”和“啊哦啊哦”是吧？ 不行，不能轻易就这么放弃了。 再来一次，就不信教不会了。 “姐~姐~” “哎！” 林欣欣：…… “你小汁！” 占她便宜是吧？ 林欣欣气得把他拉过来拍了几下屁股。 林向荣从“嘿嘿嘿”瞬间转变为“呜呜呜”了。 林欣欣：…… 这么屁大点孩子，都会变脸告状了。 看来也不傻啊！ 第84章 换人 林向荣的假哭引起了桌上两人的注意。 江媛听到动静，以为是林向荣闹脾气了。 “宝贝，弟弟哭啦？” 林欣欣捂着胖墩的嘴，“没有妈妈，我们闹着玩呢！” 江媛听她这么说，也没继续听到声音，就信了。 “哦，那就好。” 林欣欣用眼神警告林向荣。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懂了，他就这么乖乖地让林欣欣捂着嘴。 林欣欣满意了。 小样，还挺会看人眼色。 “你不哭了我就放开你好不好？” 林向荣没反应，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林欣欣。 林欣欣就当他答应了。 慢慢放开手，但也准备随时重新捂上去。 被松开的林向荣立马“嘿嘿”了两声。 仿佛在嘲笑林欣欣胆小。 气得林欣欣想重新给他几下，又怕这个小戏精假哭告状。 “宝贝，抱着弟弟来一下。” “哦好。” 林欣欣抱起林向荣，这还是她第一次抱他。 嚯！挺沉啊！ 真对得起他这一身肉肉！ 林凡看着林欣欣这小身板，赶紧把林向荣接了过去。 生怕下一秒姐弟俩就摔了。 林欣欣没客气，给过去就甩甩手。 “也太胖了，真是难以承受的重量！” 说完就问江媛，“他这个体重是正常的吗？” 小时候胖胖的还挺可爱，长大还这么胖就不大行了啊。 江媛好像知道她怎么想似的，好笑。 “他还小，等长大身上的肉就慢慢减少了，不会变成大胖子的。” 怕林欣欣不信，继续补充。 “你看看咱们家，有胖子吗？” 林欣欣回想了一下，好像没有。 外公外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以及她自己，都是比较瘦的。 瞬间就放心了，看来家里没有肥胖基因。 只要以后不让林向荣暴饮暴食，应该就不会变成胖子了吧？ 江媛叫林欣欣过来是为了开家庭会议。 赵红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自己该避开了。 “老爷夫人小姐少爷，那我就先回房间了。” 江媛没挽留，只说道：“等会儿把向荣给你送过去。” “好的。” 等看不见她的身影后，林欣欣真的是忍不住吐槽。 “我说，妈妈你们上哪找的阿姨啊？” 一个比一个奇怪。 什么老爷夫人的，听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江媛也无奈：“赵姐干挺好的，除了这毛病，别的无可挑剔。” 林欣欣也不好再说，毕竟赵姨照顾的是胖荣，不是她。 她妈觉得合适那就留下呗，只不过另一个…… “那周姨呢？” 对于周春，江媛是有些犹豫的。 以前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今天就很反常。 不知道是不是赵红说的那样，家里出事了？ 林欣欣不知道她妈怎么想的，反正她觉得这个周姨不太适合了。 最终还是林凡拍板，“周春暂时留着，这段时间重新找个合适的。” 江媛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她是真舍不得周春的手艺，做饭真挺好吃的。 接下来就是说起假期安排。 林凡先问了林欣欣的想法。 “欣欣有什么想吃或者想玩的吗？” 林欣欣想了一下，好像没有。 江媛不太信，“好好想想，爸爸妈妈能帮你实现的都可以。” 但这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我晚上想想，明天跟你们说行吗？” “行啊，那有什么不能的。” 说完这件事，家庭会议就此结束。 江媛抱着早就睡得点头的林向荣向赵红房间走去。 林欣欣也回到自己房间里，打算睡一个有些晚的午觉。 赵红接过睡着的林向荣，轻轻放在小床上。 看着江媛有些欲言又止，但等她离开都没开口。 周春被开除是注定的事情了。 她求情不会改变什么。 不，会让雇主家对她印象变差。 认为她没摆好自己的位置，插手雇主家的事情。 所以最终赵红都没开口替周春求情，甚至都没提过一句。 其实江媛不是没看见她的表情，她只是想考验一下赵红。 看她是否会为周春求情，看她是否会想插手自己家的事。 结果是好的，没让她难做。 江媛出来就只看见林凡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欣欣呢？午睡去了？” 林凡拍拍旁边的沙发，示意她坐过来。 “对，虽然有点晚了，在车上也睡过，但欣欣应该是有点晕车了，不太舒服。” 江媛原本靠在他肩上，瞬间直起来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说完就想去看看。 林凡拉住她，让她重新坐下。 “你别急，问题不大，估计就是热到了，又饿了一会儿，睡一觉差不多就好了。” 江媛还是很担心，林凡再三保证。 “要是睡一觉还不好，我们就送她去医院，行吗？” 江媛在现在叫林欣欣起来去医院和让她睡觉之间，最终选择了后者。 “我真的要快点找到下一个做饭阿姨了，今天要不是周春，欣欣能饿这么久吗？” 虽然责任不是全在她身上，但江媛现在不是一个能讲理的人。 她只知道她宝贝女儿饿肚子了。 这还是在她已经交代过的情况下发生的。 她不是不允许犯错，而是不接受犯错还理直气壮的态度。 林凡拍拍她的肩，“换人就换人，需要我这边也找一下吗？” 但估计够呛，好的阿姨是不在市场上流通的。 这个就不必和江媛说了，现在主要是顺着她，让她把心里那口气出了。 江媛这一下午都在积极联系各家中介和平台，就想找个满意的。 等她不知道打了几个电话，才满意地坐在沙发上。 林凡适时地递上水杯。 江媛接过来一饮而尽。 “再来一杯。” 林凡又给她接了一杯，“还要吗？” 江媛摇摇头，两杯已经够够的了。 “几点了？” 林凡看了眼时间，“六点差几分钟。” 江媛都气笑了，中午才交代过七点要吃上晚饭。 周春倒好，现在都还没到。 真是时间长了把自己当主人了是吧？ 林凡也意识到这个时候周春不出现已经不合适了。 “你约了几个人面试？” 江媛冷哼一声，“十五个。” 这么多她还真就不信找不出一个比周春合适的。 “不行再多约几个，大不了价格再开高一点。” 江媛点头，非得在最短时间内把周春换了。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赵红在旁边听着也恨铁不成钢。 确实时间长了，不把自己放在正确的位置上了。 不珍惜机会，以后不知道还能在这行混吗？ 第85章 开除 七点是不可能吃上晚饭的。 先是小胖子饿得嗷嗷叫，江媛让赵红先给他弄辅食。 林向荣的饮食一直都是赵红负责。 只不过江媛和林凡喜欢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一起吃饭。 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大人能扛住，小孩子可不行。 林欣欣摸着肚子出来。 “妈妈，什么时候吃饭啊？” 怎么请了阿姨比之前还惨呢？ 以前想吃什么就去吃，大不了点外卖。 现在就得这么等着呗？ “宝贝想吃什么？想出去吃还是点外卖？或者让你爸出去买也行。” 她原先还想给周春机会的，但现在看来是她自作多情。 总是那么巧，开门声传来。 “江女士实在不好意思，我家里有事耽误了。” 又来这招，又是先发制人。 江媛都怀疑是不是她平时太客气了，才让周春觉得她好说话好欺负。 “我记得我说过，七点要吃晚饭，你要是做不到就应该提前跟我说。” 一天之内就犯了两次相同的错误，这合适吗？ 她请的是做饭阿姨，不是祖宗！ 周春心里不忿，觉得她太斤斤计较。 摆摆手，“嗐，还不是我家那位……算啦算啦，不说了，我做饭。” 神色很平静，仿佛就在闲聊一样。 林欣欣都被她神色自若的样子惊呆了，还能这么样吗？ 江媛都被气笑了，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是吧？ “做饭？菜呢？” 周春换鞋的手一顿，“中午不是还有剩菜……吧？” 说这语气不确定起来，中午好像不是她收拾的。 但加了个林欣欣而已，应该吃不完那么多菜。 江媛不想和她沟通了，转头问林欣欣。 “宝贝想吃什么？” 林欣欣有点不好意思。 “可是……我已经点外卖了欸……” 就在周春进门的时候，她用她爸的手机点的。 江媛还没说什么，周春就不干了。 “小孩子家家的花钱这么大手大脚的怎么行呢？女孩子不会持家，以后很难嫁人的！” 林欣欣：？？？ 什么什么？ 是她耳朵出问题了吗？ 这话从做饭阿姨口中说出来是不是太奇怪了？ 而且她花的是她爸妈的钱欸！ 跟她一个做饭阿姨有什么关系啊？ 居然还开始指责起她花钱大手大脚来，又不是花她的钱，她瞎操心啥呢？ 周春觉得自己说的没什么问题，女孩子本就该勤俭持家。 不等几人说什么，又弯腰把鞋穿上了。 “既然你们都点外卖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啊。” 说完就打算走了。 “等等！” 林欣欣出声制止，“我就点了个菜，不够吃啊！” 周春站门口不耐烦了。 “女孩子还是要学会自己做饭，再说冰箱里不是有剩菜吗？自己热热就行。” 林欣欣：！！！ 这语气是怎么回事？ 是她睡懵了，还是这世界出现bug了？ 江媛听到这个话都气得快爆炸了，努力维持自己的涵养。 “周姐，欣欣是我家的宝贝，你说这些话是不是不合适？” 她自己都舍不得说重话，轮得到别人来指手画脚吗？ 摆长辈架势摆到她女儿头上了？ “你明天不用来了！” 多说无益，干脆辞了了事。 大不了这几天吃外卖，还不信离了她就活不下了。 周春一听就不干了。 “别啊。”说着又重新进门，“我这就来做。” 别的不说，林家给的工资确实挺高的。 让周春都舍不得丢了这份工作。 “拿什么做？” 菜都没买，拿什么做？ 她周春是会自己变出来吗？ 周春笑着，“嗨呀，手机上点外卖，让人家送点菜不就好了？” 说着就把林欣欣手里的手机抢过去了。 林欣欣：？？？ 怎么着呢？ 就她好欺负？ 伸手又抢了回来。 “这我手机，你干嘛呢？” 周春看着空落落的手，撇嘴。 “点外卖啊。” 难不成还想让她点啊？那岂不是要她自己出钱了？ 忽然伸手又想去抢。 林欣欣防着她呢，立马后退两步躲开了。 这人有病吧？ 她一个学生，能有多少钱？ 林欣欣退的同时，林凡也伸出手来挡住周春的动作。 “你干什么呢？！” 当他的面还想欺负他女儿了？ 刚刚是她动作太快，他没反应过来。 都有准备了，还会允许有第二次？ 江媛也坐不住了，走上前挡在林欣欣身前。 “你什么意思？” 周春满眼无辜，“点外卖啊！” “点外卖用得着抢我手机吗？” 林欣欣从旁边冒出个头来质问她。 周春不回答她的问题，转头就和林凡告状。 “林先生，孩子的教育是不是要跟上了？怎么能对着长辈大呼小叫？” 真是一点素质都没有。 林欣欣：…… 不是，她到底是哪个地方让周春觉得她好欺负啊？ 欺负人也不是这样子的吧？ 江媛原本想着钱都花了，不能白花。 现在觉得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 指着门说道：“你走吧，你被开除了。” 周春不服气：“凭什么？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 这次林凡开口了，“那你去告我们吧，总之你以后不用来了。” “哼！”周春冷哼一声，“不来就不来，你们以后最好别来求我！” 林欣欣真是被惊了又惊。 这周春哪里来的底气啊？就凭她做饭好吃吗？ 可世界上厨艺好的人多了去了，花钱就能搞定的事情，为什么要花钱受气呢？ 周春走了，客厅恢复了安静。 早在周春来的时候，赵红就非常有眼力见的陪林向荣去玩具房了。 客厅现在只剩一家三口。 江媛忽然抬起手捂着胸口喘粗气。 给林凡和林欣欣父女俩吓一跳。 “妈妈，你怎么了？” “老婆，你没事吧？” 江媛被他们扶到沙发上坐下，慢慢调节着呼吸。 林凡赶忙去找药，林欣欣也去倒了杯水。 等把药吃下去，江媛继续调整呼吸。 “妈妈，你好点了吗？” 江媛好笑，果然是孩子。 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的，刚下肚就立马见效。 但不想孩子担心，江媛点头。 “妈妈好多了，宝贝别担心。” 林欣欣不放心，看向林凡，眼里有着询问。 林凡收到江媛的眼神暗示，迟疑地点点头。 “你妈妈没事的。” 林欣欣这才相信，坐上沙发揽过江媛。 把她的头轻轻放在自己肩上，“妈妈睡一会儿吧。” 江媛没反驳，照做了。 第86章 心结 三人坐在沙发上，谁都没说话。 打破平静的是一声门铃。 林欣欣忽然想起来，“好像是外卖。” 说完就想起身，但又想到她妈妈还靠在自己肩上。 江媛直起身来，“去拿吧。” 林凡屁股都离开沙发了，听到这话又重新坐下。 等林欣欣走开，江媛才小声吩咐。 “快帮我揉揉脖子！” 林凡好笑，“不舒服怎么不说呢？” 伸手帮她按摩着不舒服的地方。 江媛被按得龇牙咧嘴的，“女儿的心意我怎么能拒绝呢？” “行行行，你们这母慈女孝的，我可插不进去。” 林欣欣走过来就看见亲亲密密的夫妻俩。 “干嘛呢？还有未成年在呢，少儿不宜回房间去。” 林凡瞥她，“非礼勿视没听吗？” 江媛把他手拍开，“和孩子说什么呢。” 又对林欣欣解释，“你爸给我挠痒痒呢，别听他瞎说。” 林欣欣耸肩，无所谓咯！ “你俩合法夫妻，想干什么干什么，就是要稍微考虑一下我们单身人士的想法。” 林凡：？ 听这语气，不太对劲啊！ “林欣欣，别跟我说你谈恋爱了啊！” 林欣欣拆着外卖，头都不抬。 “我亲爱的爸爸，您耳朵是不是有点功能退化了？” 她刚刚都说了“单身人士”，她爸没听见还是没听懂啊？ 江媛拍了他一下，“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欣欣才多大啊！” 林欣欣不想和这两人掰扯这无意义的事情。 “来吃饭吧，不饿吗？” 江媛看着桌上自己和林凡爱吃的，脸上的笑根本藏不住。 “不是说只点了一个菜？” 林欣欣嘿嘿一笑：“你女儿我精着呢！” 她就是不想周春闲着而已，拿了钱还不办事，想的倒是美。 江媛的骄傲根本掩饰不住。 她的女儿就是聪明！ 把给赵红的饭菜留出来三人才开始吃饭。 席间林凡又重新提起来明天的安排。 “欣欣想好明天去什么地方了吗？” 嗯？ 林欣欣不解，不是说给她一晚上思考的吗？ 怎么突然着急了？ 虽然不解，但林欣欣还是回答了。 “还没想好欸。” 其实她想去的地方还挺多的，但那些地方又不适合带小孩子去。 难不成把胖荣丢在家啊？ 听了林欣欣的顾虑，江媛和林凡对视了一眼，忽然有些心虚。 最终江媛还是实话实说。 “宝贝，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爸爸上班的时候，向荣是怎么样的呢？” “呃……”林欣欣语塞，猜测道，“带他一起去？” “那谁带呢？” “当然是爸爸了！” 回答得丝毫不带犹豫，理直气壮。 妈妈身体又不好，林向荣那小胖墩不得累坏她啊？ 林凡：…… 这漏风的小棉袄。 江媛捂嘴偷笑，但还是说出事实。 “其实都是赵姐在带的，爸爸妈妈带他上班始终是不太方便的。” 林凡的公司和她的工作室，虽然都是他们做主，但还是不能太特殊了。 “哦，这样啊。” 林欣欣忽然有点心疼林向荣。 她之前心里有疙瘩，是觉得自己虽然有外公外婆陪着，但始终不在爸妈身边。 林向荣因为年纪小可以留下来，她心里难免不平衡。 现在得知，原来是他自己在家的，忽然又觉得是自己太小心眼了。 自己的爸妈自己了解，还是有点子工作狂属性的。 可怜小胖墩，估计一天都没见不到爸妈多久。 林欣欣心软了，“还是找一个胖荣可以跟着一起去的地方吧，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不是更好吗？” 夫妻俩想了想，也没拒绝。 本来就是打算好好陪欣欣的，现在她自己提出来要带着弟弟，他们也不会反对。 江媛吃完打算去换着赵姐出来，被林欣欣拦下了。 “还是我去吧，等过两天我回去了，就没机会和他相处了。”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江媛也就没着急站起来了。 林欣欣换了赵红，自己去陪林向荣。 拿着玩具的人忽然换了，林向荣有些奇怪。 “耶？” “耶什么耶！”林欣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叫姐姐。” “阿巴阿巴！” 林欣欣：…… “可真是个小笨蛋，姐姐都不会叫！” 说完也不搭理他了，打量着这个玩具房。 嗯？这什么？ 林欣欣忽然被一个玩具吸引了注意力，挪过去打算研究一下。 看着姐姐不陪自己，林向荣急了。 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婴语，快速朝林欣欣爬过去。 专注研究玩具的林欣欣忽然感觉被人抓住了衣服。 抬眼就看见一双小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 转头一看，嚯！ 小胖墩站起来了！ 眼看着快倒了，林欣欣赶忙伸手抱住他。 林向荣不知道自己刚刚差点摔倒了，以为姐姐在陪自己玩，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林欣欣：…… 这没心没肺的小胖子！ 抽了张纸帮他擦了擦口，才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 “可真是让人不省心，也不怕摔疼了。” 林向荣歪头看着他，眼睛里满是笑意。 仿佛在问她“你在说什么呀？” 林欣欣被他可爱到了，伸手捏了捏他胖嘟嘟的小脸。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可爱。” “间……间……”林向荣嘴里忽然喊出模糊不清的称呼。 “嗯？”林欣欣惊讶，“是在叫我吗？” 林向荣不回答了，低头研究着手里的玩具。 得不到答案的林欣欣抬起他的下巴。 “来，再喊一声！” 林向荣歪头：“耶？” “别耶了，再喊一声姐姐！” 偏偏林向荣就是不肯配合，死活不愿意再叫一声。 时间一长林向荣不高兴了，开始假哭，嘴里嚷嚷着。 林欣欣一惊，赶紧放开他的下巴，转而捂住他的嘴。 “嘿你这小胖子！” 江媛闻声赶来，“怎么了宝贝？” 看她的眼神盯着自己捂着林向荣的手，林欣欣尴尬地笑笑。 “刚刚胖荣喊我了，我让他再喊一声，他就不配合了。” 说着语气开始委屈起来。 “噗！”江媛没忍住笑出来。 要不怎么说欣欣是她女儿呢！ 当初林向荣模糊地叫了一声“妈妈”，可把她高兴坏了。 但很快她就失望了，因为她试图让林向荣再叫一声，均以失败告终。 她逼着他开口，最后把人弄哭都没成功。 欣欣现在不就是这样？ 第87章 天才? 听江媛说了以前的事情，林欣欣也不委屈了。 看来问题不在她，在小胖墩身上。 认真玩玩具的林向荣忽然感觉有人盯着自己。 抬头发现是姐姐。 “耶？” 林欣欣拍拍他的小脑瓜，“没事，继续玩吧。” 听她这么说，林向荣就乖乖低头玩了。 江媛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止不住的幸福。 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和林凡感慨。 林凡觉得挺正常的，“血缘关系，说不清的。” 江媛觉得也不仅仅是血缘问题。 “我觉得主要是我宝贝女儿优秀，心胸宽大！” 这个林凡赞同，“这倒是。” 隔壁正在打游戏的林欣欣忽然打了几个喷嚏。 谁念叨她呢？ 抬手揉了揉鼻子，再看手机的时候发现已经噶了。 “不是吧林欣欣，这你都能送？” 手机那边传来李林不满的声音。 林欣欣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连忙道歉。 “我的错我的错，打了个喷嚏，没来得及跑。” “感冒了？” “那没有，估计有人念叨我。” “切！”李林不屑，“该不会以为有人在想你吧？” 听到他的质疑林欣欣不满，“不可以吗？” “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等游戏传来“victory”的声音，林欣欣就准备睡了。 “准备啊！干嘛呢？” 林欣欣拒绝了，“不来了不来了，要睡了。” “不是吧，这么早就睡了？” 李林不太信，放假的林欣欣可是个夜猫子，不存在早睡的好吧？ “晚上不睡早上不起”说的就是她了。 林欣欣忍不住炫耀：“嘿嘿，明天跟我爸妈还有弟弟出去玩，早睡早起。” “哦，这样。” 李林羡慕了，他也想去！ 又忍不住酸道：“谁还不去玩了！” 林欣欣莫名其妙，谁说他不去了？ “想去就去呗，下啦。” 不等李林回答就退出游戏了。 李林躺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想去玩也得有个伴儿啊！ 忽然想到什么，立马坐了起来。 不对啊，林欣欣哪来的弟弟？ 亲戚家的？ 可他记得林欣欣的爸妈都是独生子女来着。 难道是远房亲戚的？ 也不是不可能。 想通的李林又重新躺下。 唉……他也想有个弟弟，妹妹也行啊，他不挑的。 算了，伤春悲秋的风格不适合他。 拿起手机一通操作。 小烧烤，点了。 小饮料，点了。 点完又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 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好处不是，没人管，自由自在。 晚上没人催着睡觉，早上没人催着起床。 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完全就是想干嘛就干嘛的状态。 简直不要太自由了！ 第二天一早，林欣欣不等人叫就自己起来了。 因为外面有个小胖子在制造噪音。 “林向荣！大早上的哭什么呢？” 林向荣脸上挂着泪水，眼睛里也蓄着，嘴撇着。 被她吼得要哭不哭的，整个就是委屈巴巴的样子 林欣欣的火气忽然就灭了。 这看着属实有点可怜，顿时心软了。 算了算了，小屁孩一个，控制不住也很正常。 赵红解释道：“小孩子都这样，又想喝奶又想睡觉，一着急就容易发脾气。” “他还喝奶啊？” 林欣欣不解，不是都吃辅食了？ 听她这么说赵红理解，不接触小孩子不清楚这些事，很正常。 “辅食就是辅助饮食嘛，他还小，奶粉还是主要的。” “哦，这样。” 林欣欣似懂非懂的，但这两天也发现小孩子确实麻烦。 那辅食端出来的时候看着不怎么样，其实做起来还挺复杂的。 什么营养摄入啦，荤素搭配啦，讲究得很。 但所需的东西，最终全部变为一碗糊糊。 不了解的人，谁能想到呢？ 林向荣看到林欣欣来了就伸手想要她抱。 林欣欣也没拒绝，接过来让赵红去泡奶了。 林向荣靠在她的肩膀上，还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眼睛却盯着赵红泡奶的东西。 林欣欣无奈，“真是个小吃货。” 从卫生间出来的江媛赞同。 “不是小吃货还能给自己吃得这么肥嘟嘟？” 听到声音林欣欣转过来和她打招呼。 “妈妈早啊！” 说完还抬起林向荣的手朝江媛挥挥。 “胖荣，和妈妈说早安。” 林向荣说不了这么长的话。 “麻……麻……阿巴阿巴……” 林欣欣：…… 《论她弟弟和“阿巴阿巴”的不解之缘》，作者：林欣欣。 江媛走过来一人亲了一下。 “两位宝贝早安。” 林向荣看到江媛就开始兴奋起来。 身体都快拧成麻花了，林欣欣险先没抱住。 江媛把他接过来，林向荣又乖乖靠她肩上了。 “啧。”林欣欣不满，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小白眼狼，刚刚是谁伸手要我抱的？” 现在妈妈来了就不要姐姐了，变脸可真够快的。 林向荣扭头埋在江媛脖子里，嘴里还“嘿嘿嘿”笑着。 赵红拿着奶瓶过来想喂他，被林欣欣先拿了。 拍了拍小胖墩的屁股，“看看姐姐手里拿的什么？” 林向荣抬头：“耶？” 看到奶瓶之后眼睛都亮了，伸手就要拿。 刚碰到就被林欣欣躲开了。 林向荣眼里迅速蓄满泪水，要掉不掉的。 就这么看着江媛。 江媛扭头，不关她的事哦，她手里可没有奶瓶。 林向荣发现江媛没反应，迅速看向赵红。 赵红无奈摊手，她手里也没有奶瓶。 林欣欣站在他面前，拿着奶瓶，笑得像个反派。 “只有姐姐手里有哦！” 林向荣求救失败，撇撇嘴，挂上讨好的笑容。 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间间”，小手还努力朝她伸去。 林欣欣承认被他可爱到了。 把奶瓶递给他，“给，喝吧。可真是个小人精了，都会找人撑腰了！” 小胖墩都表演了一阵，她再不给就真是个反派了。 看他接过去一秒不耽搁地就塞嘴里，开始“吨吨吨”。 几秒钟奶瓶就见底了。 喝完还知道递给赵红。 “啊啊啊……呐！” “这什么意思？” 难不成在说谢谢？ 不可能吧？ 她这么平平无奇，她弟弟难道是个天才？ 江媛给她解释：“就是没喝够还要的意思。” 林欣欣：…… 内心很是复杂。 第88章 打探 林凡把早餐带回来的时候，发现林欣欣有些心不在焉的。 “怎么了？不好吃？” 说着还往嘴里塞了一口三明治。 还行啊。 算不上特别好吃，但也不难吃吧？ 江媛好笑，把事情说了一遍。 “遗憾自己没有个天才弟弟呢！” 林凡继续嚼嚼嚼，等嘴里食物咽下去才开口。 “我和你妈妈都没遗憾，你倒先遗憾上了。” “再说他才多大，能看出来什么？” 林欣欣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遗憾嘛！ 天才少年是她弟弟，说出去多拉风啊！ 好吧，接受事实吧，就是她想太多了。 老实拿起三明治开始吃。 刚咬下一口，忽然觉得不对劲。 “爸爸，你刚刚是不是内涵我呢？” 林凡眼皮都不抬一下，“我可没有。” 确实没有，他根本不是内涵，他是直接明示了！ “是吗？” 林欣欣不太相信，但又找不出什么破绽来。 林凡和江媛相视一笑。 说实话，哪对父母没期待过自己的孩子与众不同呢？ 可更多的孩子都是普通的，平凡的。 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天才？ 他和江媛也算是比较优秀的一类人了，面对孩子的平庸，他们也是花了时间去接受的。 后来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祖坟冒青烟也不能辈辈冒，差不多就行啦。 孩子平凡，那他们就努把力，加把劲。 鸡娃不如鸡自己。 去给孩子创造一个能让他们舒适的环境不就好了？ 即使孩子这辈子可能没什么大成就，甚至不想出去工作，那都ok啊。 自己已经替他们创造好财富了，没必要去没苦硬吃，享福就好。 他的女儿生来就应该享福的。 哦，现在还得加个儿子了。 出门的时候林欣欣发现一个问题。 带林向荣那势必要带赵红的，不然他们仨估计都搞不定这小胖子。 那么问题来了，车，好像坐不下。 林凡拍了拍她的头；“你这小脑瓜一天天的可真是……” 林欣欣捂着头躲到江媛身后，立马告状。 “妈妈！你看爸爸，本来就不聪明，拍了之后更不聪明怎么办？” 江媛先是瞪了一眼林凡，然后搂着她安慰。 “什么不聪明，我家宝贝不要太聪明好不好！” 江媛并不是说的话并不是哄林欣欣的，她是真这么觉得。 聪明？ 又不是成绩名列前茅才算聪明。 林欣欣嘿嘿一笑，其实她也觉得自己聪明来着。 转头就开始催促林凡：“爸爸，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不去开车的吗？太阳都出来了，很晒的！ “可我今天不想开车。” 林欣欣：？ 什么意思？ 他不开谁开？ 还是打算……打车？ 林凡老神在在，“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就有辆车朝他们驶来，停到了他们面前。 林凡笑着问她：“怎么样？” 林欣欣实话实说：“有点丑。” 林凡笑容瞬间僵硬了。 江媛和赵红都忍不住转头偷笑。 其实江媛也觉得丑，但当初林凡死活要买。 “欣欣肯定喜欢，你信我的！” 江媛很是怀疑，欣欣审美应该……是个正常女孩子的样吧？ 现在来看，果不其然。 她猜的没错，欣欣喜欢这种硬汉风格才怪了。 林凡很是受伤，不死心地追问：“真不喜欢？” 毫不迟疑地摇头：“不喜欢。” 等几人上车之后，林凡还是不死心。 “现在呢？” 内饰什么的挺正常吧？ 林欣欣：emmmm…… “还好？” 后知后觉的林欣欣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伤害了老父亲脆弱的小心灵。 “其实细看的话，还挺……不错的。” 虽然她不太喜欢。 听到这林凡来劲儿了！ “是吧是吧，等你大学就送你了，到时候再给你找个司机。” 林欣欣欲言又止。 这大可不必了吧？ 属实有点恩将仇报的意思了哦。 “那什么，爸爸啊，你看你这么喜欢，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是不是是不是？！ 所以赶紧收回那句话！ 她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女孩，跟这种硬汉风属实不太搭啊！ 虽然被拒绝了，但林凡还是很开心。 要不说还是得小棉袄呢，多会为爸爸着想啊！ “行，等你上大学重新买一辆你喜欢的！” “好耶！老爸万岁！” 林欣欣冷静下来之后发现这件事不太保险。 试探地问道：“要是我没考上大学呢？” 江媛：…… 林凡：…… 赵红：“噗！” 看着爸妈不可思议的眼神，林欣欣后知后觉。 哦豁，好像说错话了。 “那什么，哈哈，没事没事，我瞎说的，哈哈，对瞎说的。” 说完就转身去逗睡着了的林向荣。 给人家逗得都开始哼哼了。 眼看快哭了，林欣欣赶忙轻轻拍了拍。 等他重新恢复安静，林欣欣才放心下来。 暗骂自己手欠，这小胖子哭起来嗓门可不得了。 几人又看她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忍俊不禁。 果然，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假装自己很忙。 林凡也不期望他的傻女儿能说好听话了。 “你高中毕业就给你买，行了吧？” “行行行！”林欣欣高兴了，“爸爸最好啦！” “咳咳。”江媛在一旁咳嗽。 林欣欣赶紧补充：“妈妈也最好啦！” 江媛也不吝啬，“你考上哪所学校就给你在那买套房好不好呀？” “好呀好呀！” 林欣欣这次没再问考不上怎么办的问题。 同一个坑不能跌倒两次不是。 几人都挺高兴的。 林欣欣得到了承诺就很开心。 江媛和林凡是只要林欣欣开心他们就高兴。 眼看着开始堵车了，林凡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昨晚跟同学打游戏？” “是啊。”林欣欣看着外面道路拥挤的场景，随口回答。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了就说了。 再说她也没熬夜打，即使熬夜了她爸妈也并不会说她。 只会不赞同地说熬夜对身体不好。 “和谁啊？是你外公家隔壁的小李？” “嗯？小李？”林欣欣思考了一下，“李林啊？” “嗯，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林欣欣爽快承认，“就是他。” 林凡握着江媛的手忽然加重了力气。 江媛：？ 干嘛呢？ 突然这么紧张？ 第89章 陪玩 “你们是同学吗？” 林欣欣转过头来，“爸爸，你是不是有些太不关心我了？” 她都高二了才想起来问这个事情。 “咳咳。”林凡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 江媛在旁边帮腔，“对啊，也太不关心我们宝贝了。” 林欣欣赞同地点点头，可不是呢！ 不过江媛忽然话锋一转，“不过现在也来得及，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呗！” 林欣欣点头点到一半就停住了，觉得不太对劲。 林凡试探道：“那我就直接问了？” 林欣欣：？ 这更不对劲了！ 怎么有种被套路了的感觉呢？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问呗！” “你和班上的同学关系好吗？” “还行吧。” 只要没人来招惹她，那关系就挺融洽的。 “有特别要好的吗？” “有啊！” 她人缘也没差到那种程度。 “都有谁呀？” 林欣欣缓缓抬头，和林凡来了个对视。 林凡疑惑：“怎么了？” 林欣欣摇头，倒也不是别的问题。 就是觉得她爸好像把她当刚上幼儿园的孩子了。 第一天上学，放学回家就开始问“有没有被欺负”、“有没有交到朋友”之类的问题。 “我说了爸爸你也不认识吧？” 林凡一噎，“你说了我不就认识了吗？” 好像也有道理。 “关系好的就李林和吴雅粥吧。” “好到哪种程度呢？” 林欣欣：？ 什么哪种程度？ “就……好朋友的程度啊。” 不然还能是什么程度？ 林欣欣没听懂，但江媛是听懂了。 这人……可真是！ 让人哭笑不得。 不就是想问女儿谈没谈恋爱或者有没有喜欢的人呗！ 居然还这么拐弯抹角的。 江媛直接挑明：“你爸就是想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哈？我？谈恋爱？” 林欣欣有些难以置信。 她爸从哪得出来的结论？ 她上哪谈恋爱去？ 何况她，一个高中生，一个未成年，谈什么恋爱啊？ 林欣欣忽然想通了什么。 “不是吧不是吧，你不会是怀疑我和李林谈恋爱了吧？” 要不要这么搞笑？ “爸爸，你知道韦斯特马克效应吗？” “嗯？”林凡思索了一阵，“有点耳熟，但具体是什么想不起来了。” 林欣欣把手杵在膝盖上，单手托腮。 “两个早年共同长大的儿童，在成年后通常不会对彼此产生吸引力。” “虽然你们不承认，但李林对我来说，就像是哥哥或弟弟。” “所以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产生不应该有的情愫呢？” 别说林凡了，江媛都被她冷静的态度惊了一下。 看来果然是他们想多了。 但也不排除是欣欣还没开窍。 林凡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诚恳地道歉。 “对不起欣欣，是爸爸用自己的思维套用到你身上了，爸爸向你道歉。” 林欣欣忽然笑出来，“多大点事儿，我要真谈了肯定不会瞒着你们的。” 不过她现在没这个想法。 谈恋爱多浪费时间啊！还特别无聊。 班上又不是没人谈，她也看过很多例子的好吧？ 什么不会影响学习啊，会共同进步啊，通通都是狗屁。 本来成绩就一般，谈个恋爱就能飞升不成？ 还不如做梦来得快。 江媛和林凡都没反对她这个说法，反而觉得挺好的。 谈恋爱嘛，只要高兴就行，当然也不要做出越界行为。 能告诉他们说明他们在欣欣心中是很重要的，何必丢失孩子的信任呢？ 林凡拿出手机来看了看，“马上到了，准备下车吧。” 其实林欣欣也不知道是去哪，问了也只得到一个“到了就知道了”的答案。 索性就不问了，她爸妈总不可能去害她。 赵红把林向荣叫醒，在他哭出来之前塞了个奶瓶给他。 里面也不是奶粉，就是水。 单纯为了安抚他的情绪而已。 林欣欣在旁边看得直叹气。 这都能被骗过去，看来她弟弟不可能是天才了。 林凡带她们来的是一个新开的游乐场。 大人孩子甚至婴儿都适合的一个综合游乐场。 林欣欣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我爸爸可真厉害！” 这种地方都找得到，那她也不用担心会林向荣会无聊了。 林凡摸摸她的头，“去玩吧，想玩什么都可以。” 林欣欣欢呼一声，朝着吸引自己的地方奔去。 玩了几个项目之后，林欣欣忽然很想念吴雅粥和李林。 要是有朋友在就好了。 不是家人陪着不好，而是不太合拍。 江媛敢玩但是不能玩，她本来身体就比较虚弱，生下林向荣后更是不太好了。 跃跃欲试的她被大家劝住了，最后只能玩一些安全不刺激的。 林凡却又是能玩但不敢玩，林欣欣也没想到她爸会恐高啊！ “那你出差不坐飞机啊？” 林凡觉得面子有点挂不住，但还是实话实说， “睡觉，” 这硬邦邦的回答逗得林欣欣哈哈大笑。 难怪啊难怪！ 以前出去玩一上飞机她爸就戴眼罩睡觉，还骗她说是晕机！ 林凡也想起来以前说过的谎话，顿时尴尬了。 那他一个大男人，在女儿崇拜的眼神中，实在是说不出自己恐高这种事情啊！ 这都是“善意”的谎言，不作数的。 对于她的理直气壮，林欣欣只想冷哼一声回应。 三个大人，两人都不能陪她玩，林欣欣很是失落。 期望的目光落在赵红身上。 赵红吓得连忙摆手。 “小姐可放过我吧，我身体不好，还恐高，再说还得照顾少爷呢！” 林欣欣撅嘴，行吧。 她自己一个人玩，不带他们了！ 看着她跑远的身影，江媛有些愧疚。 “说好带欣欣出来玩的，结果我们谁都陪不了她。” 林凡也不好受，“要不……我去陪陪她？” 江媛斜他一眼，“你可算了吧，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欣欣不得愧疚死啊？” 不想和他说了，起身去追林欣欣。 林凡赶忙拦住，“你可别冲动啊，身体要紧。” 江媛十分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我阻止的意义难道是想自己上？” 拨开拦在前面的手，继续往前走。 “陪不了她玩，我还不能给她拍照了吗？” 来都来了，总要有点参与感不是。 第90章 孽缘 就在林欣欣玩得开心的时候，吴雅粥在上补习班。 而且遇到了一个她并不想遇见的人。 “哟！这不是被一班踢走的吴雅粥嘛，知道自己笨，来笨鸟先飞啦？” 吴雅粥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嘉然，想看她嘴里还会说出什么难听话来。 自己来补习班是笨鸟先飞，那她为什么要和“笨鸟”在一个补习班呢？ 仿佛看出了吴雅粥眼里的嘲讽。 刘嘉然有些不自然，加大声音反驳回去。 “我可跟你不一样，我这是查缺补漏，锦上添花！” 吴雅粥耸肩，随她怎么说咯。 起身绕过她出去了，留刘嘉然在原地生气。 气死了气死了！ 明明吴雅粥一句话都没说，为什么总有一种和她吵过架的错觉呢？ 出了门，吴雅粥放慢脚步，靠在墙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孽缘啊孽缘。 来补习班本就是为了躲清静，现在根本就是做梦了。 可问题她是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刘嘉然啊！ “同学，马上上课了，你在这干嘛呢？” 吴雅粥抬头看见是补习班的老师，赶忙站直回答。 “出来走走，这就回去了。” 吴雅粥刚跨进教室就感觉有一道视线定在她身上。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总之很不喜欢。 吴雅粥努力让自己专注听课，忽略那道视线。 她是来学习的，不是来和人产生矛盾的。 渐渐地也就真的忽略了。 一下课吴雅粥就背着书包走了，根本不给刘嘉然搭话的机会。 刘嘉然看着她的背影，气得在原地跺脚。 没关系，她吴雅粥逃得了今天，还能逃过明天吗？ 吴雅粥快步走到公交车站，才回头看刘嘉然跟上来没有。 忽然又笑自己天真。 她还没重要到需要人家追上来的程度。 更何况据她所知，刘嘉然家庭条件并不差，甚至可以说很好。 所以估计她都不知道公交站台在什么地方吧。 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还早。 以前下课她都会找个教室坐在角落里写作业或者学习。 补习班的老师都习惯了，也不会赶她。 但今天明显是不可能了。 刘嘉然也不知道还走没走，吴雅粥怕自己回去再遇上她，又是一桩麻烦事。 环顾了四周，这地方她也不熟悉，但又不想回家。 可真是进退两难了。 坐在椅子上，看着公交车一辆接一辆的停下，又一辆接一辆的离开。 吴雅粥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不知道自己怎么有勇气在这浪费时间。 她现在最宝贵的不就是时间了吗？ 假期路上的人还是挺多的，吴雅粥站起来搜寻着人群中的目标。 最终确定在一个提着篮子的阿姨身上，这一看就是住在附近的人。 吴雅粥在心里默默为自己加油。 鼓起勇气走上前。 “阿姨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附近哪里有图书馆或者自习室呀？” 被拦住的阿姨还以为又是发传单的，拒绝的话都快说出口了。 没想到是问路的。 她先是一愣，才给吴雅粥指了方向。 吴雅粥笑着连忙道谢。 等人走之后才松了口气，忍不住在心里夸奖自己。 做的真好，其实也没那么困难对不对？ 所以下次也要勇敢一点呀！ 吴雅粥带着美丽的心情走向图书馆，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在此之后，假期或者周末，她的行程就变为家-补习班-图书馆-家。 回到家之后又被孙燕萍抱怨回来得太晚。 吴雅粥依旧是这套说辞。 “在补习班多学习了一会儿。” 放假几天就问了几天。 她妈是npc的事情又添了一个佐证。 下一秒她要说什么吴雅粥都知道了。 “哎呀！那挺好，花了钱就要学够本，你干脆多听几节课。” 吴雅粥没拒绝：“好。” 不是她想占便宜，不过即使她想占也没得占。 人家是补习班又是慈善机构，人家要挣钱的，不是脸皮厚就可以免费的。 她一开始还会和她妈解释，后来发现解释根本没用。 说不定还会换来一通说教。 干脆就顺着她的话说，反正她又不会去补习班监督。 吴鹏学校也是放假的，看到吴雅粥回来，依旧还是那句话。 “今天学的怎么样？” 吴雅粥也还是那句回答：“挺好的。” npc家庭实锤了。 要她说啊，真没话说其实可以不说的。 完全没必要每天甚至以后都是同一套说辞。 吴雅粥回到房间，发现桌上又出现了一套习题。 一瞬间真的有点崩溃。 吴鹏在别的方面或许不会大方，但在她学习上，真的从来没有苛刻过任何花费。 用孙燕萍的话来说就是“你每个月的开销最高的就是书费了，记得以后要还的”。 她在记账，吴雅粥也在记账。 不是怕孙燕萍做假账，而是要时刻提醒自己，没有人会无条件的帮忙。 连父母都会计较每一分钱，何况是别人呢？ 吴雅粥叹了口气，把桌上的东西整理一下。 写完的都放在桌子旁的地上，已经有好几堆了。 她的房间并不大，现在更是堆得满满当当的。 蹲下把书都按分类一一放好。 孙燕萍推门进来就看见这一幕。 语气止不住的嫌弃。 “你能不能好好收拾一下房间？跟个猪窝一样，以后嫁到哪家都会嫌弃你的，被赶回来我可不认。” 吴雅粥已经懒得反驳她这番言论了。 “那你给我买个书架。” “你也不看看你的房间才多大，哪放得下什么书架啊。” “那你给我换个大房间。” 孙燕萍一顿，“家里哪还有空房间？” 吴雅粥毫不客气地建议：“我可以和书房换一下。” 孙燕萍立马不高兴了。 “你想什么呢？这是我和你爸买的房子，你没出过一分钱！给你一间房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吴雅粥也不生气，“不是你说我房间小的吗？” 被提醒的孙燕萍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误，恼羞成怒。 “你就是这么和妈妈说话的吗？这是我和你爸的房子，我随时可以把你赶走，随时可以把你从户口本上移出去！” 吴雅粥可不吃这套。 “哦？可是据我所知，这房子是我爸买的，房本上也只有他的名字啊！” 从小听到大的扎心话，要是这么多年都还找不到反驳的话，那她可真是白活了。 她也不想打她妈的脸，但这都是被逼的。 第91章 无效沟通 就在吴雅粥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的时候，事实证明还是她想太多了。 吃饭的时候又再次提起。 “唉，孩子大了真的是不省心，一天只会气父母。” 吴雅粥：…… 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为什么她宁愿在外面啃面包都不想回家吃饭，不就是因为这样吗。 一到吃饭时间无论是她爸还是她妈，总会有事情来念叨或批判她。 本来味道还不错的饭菜，这一瞬间都觉得难以下咽了。 既然都影响到食欲，那干脆不吃了吧。 快速把碗里剩下的饭吃完，放下碗就打算离开。 “吃完叫我，我来洗碗。” “坐下。” 一直没出声的吴鹏突然开口命令她。 吴雅粥有些不情愿，但又不想和他起冲突。 “有什么事？我补习班作业还没写完。” 吴鹏继续吃着饭，“没听见你妈和你说话吗？” “没指名道姓的，谁知道和谁说？” 心知肚明的事情，吴雅粥就是不想承认。 她妈说的难听话，她话赶话地说了一些不好听的。 本来就算打平了，没想到现在她妈开始翻旧账了。 这就不怪她不认了吧？ “你真不知道我在和谁说？” 面对孙燕萍的质问，吴雅粥没回答。 现在说什么都是她不听话不服管教，不尊重不孝顺父母。 那干脆闭嘴好了，早开始早结束。 “我和你说让你收拾房间，这件事有错吗？你都什么态度？” 吴雅粥不说话，这件事本身没什么错。 错就错在她妈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嘛。 但凡她房间大一点，有个书柜也行啊。 实际上呢，房间里放张床，一套书桌，一个小衣柜，剩余的空间就只够转个身了。 按道理她的房间应该是现在书房所在的地方。 但她也算是另类的“寄人篱下”，安排在哪就睡哪，由不得她挑三拣四。 房间小，收纳的空间就小。 但这个道理她妈是不会懂的。 她只会觉得是孩子不会归纳才导致房间乱。 “你妈和你说话。” 吴鹏在旁边看似是提醒，但吴雅粥知道这已经是警告了。 “你没错，是我的错。” 不要说她是欺软怕硬，实在是吴鹏打人比孙燕萍疼。 对于她的低头，孙燕萍是不满意的。 “不是诚意道歉，那就不要说了，听着刺耳。” “好。” 吴雅粥立马答应。 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她倒是满意了，孙燕萍快炸了。 拍桌而起，指着她就是一顿输出。 从她小时候走路慢说到吃饭不认真，再到小学没竞争上班长，最后说到这件事上。 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总之一句话，她从小就不让人省心。 饶是吴雅粥做足了心理准备也没想到是这个走向。 翻旧账见多了，但没想到原来可以从学走路那会儿开始说起。 怎么不从她婴儿时期开始说？ 哦，她婴儿时期和奶奶长大的。 她妈想说也没得说。 吴雅粥不想和她妈纠缠这件事了，纯纯就是浪费时间。 转头对吴鹏询问：“我能把没用的书卖了吗？或者放书房也行。” 她房间里的书真的不是一丁半点的多，而是非常多。 从小学到高中，从课本到辅导书，种类数量多得可以和小书店媲美了。 她不是没想过把旧书卖了，但吴鹏不准。 “什么叫‘没用的书’？你能确定什么是有用什么是没用的吗？” “我当年想买书都买不到，你现在有这个机会还不珍惜。” 吴雅粥猜到他不同意，但没想到他会说出后面这句话。 这还是第一次听吴鹏说起他以前的事情。 吴鹏看吴雅粥的眼神，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即将说出口的话立马咽了回去，转而说起别的。 “书房也没位置给你放，就放在房间里，方便你找。” 吴雅粥无奈了，现在进入一个死胡同了。 她妈嫌她房间乱，又不肯给她换个房间或者买个书架。 那她只能想办法减少房间的东西。 但她爸一不准她卖书，二不准她把书放书房去。 这怎么办？ 夫妻俩不能商量一下吗？ 吴雅粥不想自己纠结这个事情，干脆说开来。 孙燕萍不理解，“这跟你房间乱有什么关系？” 吴雅粥：…… 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心里的烦躁。 “东西多，又没地方放，当然就乱啊。” 孙燕萍还是觉得是吴雅粥自己的问题。 “你好好收不就不乱了？” “你去收，你去收，让我学学怎么能把这堆东西收拾整齐了！” 事情到自己身上孙燕萍不乐意了。 “你自己的房间干什么让我去收？都多大的人了，不会自己收吗？还想着让父母帮你？我们能跟在你后面给你收拾多久？” 吴雅粥：…… 累了，真的累。 自己在说一，她妈在说东，自己在说吃饭，她妈在说洗衣服。 真的是，牛头不对马嘴的沟通。 吴鹏在旁边听着，听着两人说不到一起。 但丝毫没用要插手的意思。 家庭琐事而已，他没必要插手。 “总之，明天我要看见你房间是整整齐齐的。” 孙燕萍下了最后通牒，吴雅粥摆烂了。 “那你把暂时用不到的书收走了，或者你自己去收拾也行。” “不行。”孙燕萍还是那句话，“自己的房间自己收。” 毁灭吧，吴雅粥拒绝继续这种无效沟通。 站起身来就走。 “你干什么去？ 不洗碗吗？” 走到房间门口的吴雅粥又默默退回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以为发一通脾气就可以逃避洗碗吗？” 吴雅粥：？？？ 天地良心啊，先不说她发没发脾气，就说逃避洗碗这件事情，她有吗？ “可以别总用自己的想法去恶意揣测别人吗？” 真的很莫名其妙。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不然好端端的干嘛非要在吃完饭的时候发脾气？” 吴雅粥：…… 话题不是孙燕萍自己挑起来的吗？ 沟通不了就干脆甩锅在她头上？ 无理取闹也不是这样的吧？ 此刻的吴雅粥想说点什么，但又因为太过于无语，导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叹了口气，直接去厨房洗碗了。 无效的沟通，还是趁早结束。 第92章 名字寓意 不是孙燕萍的询问，吴雅粥都没意识到一个小长假结束了。 每天都过得忙忙碌碌，但又浑浑噩噩。 除了日常生活就是学习。 还得抽空和刘嘉然斗智斗勇。 问了她几遍都不说是什么原因，一天天不专心学习，就找茬。 心累得很。 但时间过得也是快。 “我和你说话，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吴雅粥有些精神恍惚，“什么？” “你这周要多少生活费？” 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吴雅粥随口回答。 “都行，你看着办吧。” “真的？”孙燕萍试探性问，“那和之前一样？” “行。” 回答完吴雅粥才反应过来，这周好像要上七天课。 想反悔多要点钱，但看孙燕萍高兴的样子，吴雅粥还是没开口。 少点就少点吧，以后要还的也是她，就当为以后减轻压力了。 背着沉重的书包，手里还提着几个袋子。 吴雅粥再次化身为逃荒的。 林欣欣远远地就看见吴雅粥，看着都替她累得慌。 “外公，你看前面的那个女生，咱们给她接上。” 江楚河看了一眼大包小包的吴雅粥，没拒绝。 “粥粥！粥粥！吴雅粥！” 生无可恋的吴雅粥如同行尸走肉般缓慢移动着。 以前也没发现公交车站距离学校这么远啊。 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转过头发现是坐在车里的林欣欣，正从窗户里探出身和她打招呼。 扯了扯脸皮，努力打起精神，缓慢扬起笑容。 “是欣欣啊，今天来挺早。” 车一停林欣欣就迅速开门下车。 “这不是还得铺床还有……你懂的。” 后半句微微压低音量，确保车上的人听不见。 吴雅粥在脑中过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 不知道说什么，笑一下好了。 “你可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说着接过吴雅粥手里的袋子。 “上车上车，我们一起走。” 不等吴雅粥拒绝就率先把手里的袋子放到后座，转身打算接她背上的书包。 吴雅粥被她的一套动作搞懵了。 等林欣欣碰到她的肩膀时才反应过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拒绝上车已经来不及了，吴雅粥赶忙拒绝她想接书包的动作。 林欣欣不管她的拒绝，伸手就摘。 “跟我客气……嚯！” 林欣欣没心理准备，被手里的重量坠得弯腰。 吴雅粥赶忙伸手接住。 好笑道：“知道为什么拒绝了吧？还以为我跟你客气呢？” 林欣欣讪讪地，有些尴尬。 她真的以为是吴雅粥不好意思来着。 江楚河适时地开口：“上车吧，后面来车了。” “哦哦，好。” 林欣欣应声，然后开门让吴雅粥上去，自己绕往另一边上。 “粥粥，这是我外公和外婆。” “外公外婆好。” 温韵和江楚河笑着应了。 “外公外婆，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吴雅粥，你们叫她粥粥就行。” 江楚河好奇：“是‘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的意思吗？” “不是啦。”林欣欣率先开口，“雅是优雅的雅，粥是小米粥那个啦！” 林欣欣趴到前排座椅椅背上，“外公，没想到你还会猜错吧？” 吴雅粥尴尬地拽了拽林欣欣的衣角。 “嗯？”林欣欣坐回到座位上，疑惑，“怎么了？” 吴雅粥硬着头皮，小声解释：“确实是这个意思。” “啊这……” 林欣欣尴尬了，江楚河开心了。 “哈哈哈，看来还是我略胜一筹啊！” 林欣欣撇嘴，“那是我没问过好不好？你胜之不武！” 江楚河没拆穿她，要是提前问了，那胜之不武的就是她林欣欣了。 感觉到吴雅粥的尴尬，林欣欣转移话题。 “外公，你看人家粥粥的名字，多有寓意啊！” 而她呢？ 烂大街的“欣欣”，无趣。 她的未尽之言大家都知道。 温韵解释：“你的名字我们当初也讨论过的。” “那还叫这个？！” 她的不满意都快溢出来了，江楚河表示不解。 “叫这个怎么啦？我们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欣’乃愉悦也，不挺好的吗？” 林欣欣嘟嘴，还算满意这个解释。 吴雅粥听着控制不住的羡慕。 她倒是想家人对她的期望是开开心心就好，但事实上呢？ “好吧，这么一听虽然普通但也是包含你们对我的期望，我就接受啦！” 看她变脸如此之快，江楚河都无奈了。 “你满意就好。” “嘿嘿，我还怀疑是有胖荣的原因呢。” “你可真是想反了。”江楚河看着路况，嘴里还忙着解释。 温韵担心安全问题，赶在他之前解释。 “你出生的时候向荣在哪都不知道呢，当然是根据你名字来的了。” “嘿嘿。”林欣欣不好意思，“是我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是她小说看太多了，把重男轻女带入自己家里了。 “你呀！” 对于她的想法，温韵还是知道一些的， 但说的再多，也不如做的。 总有一天林欣欣会知道，重男轻女什么是不存在的。 对于他们老两口来说，重女轻男更多吧。 毕竟这么多年都是欣欣陪在他们身边。 江楚河顺着车流缓慢进到学校。 “等会儿我把你们放下，你外婆跟着你上去，我就不去了啊。” 一中平时是不让校外车辆进到学校的，但收假回来是个例外。 假期一长，学生行李都比较多，不让车进门有些不合理。 “我自己上去就行了，没必要麻烦外婆。” 别说江楚河了，温韵都不赞同这话。 “那么多东西你怎么搬上去？别犟了啊，你心疼外婆，外婆也心疼你啊！” 被拒绝了的林欣欣表面上不高兴，但心底的愉悦是藏不住的。 “好吧，那外婆帮我把东西送上去就行，床我自己铺啊！” 温韵想说“你哪会”，但想到后面还坐着吴雅粥，改口说道：“行。” 林欣欣大了，还是在同学面前给她留些面子吧。 说是这么说的，反正到时候没人看着，她帮忙铺了就行。 “前面就到了啊，准备下车了。” “哦好。” 林欣欣转头和吴雅粥交代：“我们动作快一点哦。” 第93章 借作业 下车之后吴雅粥先把自己的行李拿下来，然后帮着搬林欣欣的。 等所有行李拿完，江楚河开车走了之后，吴雅粥才问出自己的疑惑。 “为什么感觉大家都很赶时间呢？” 不只是林欣欣外公，而是所有的车都很赶。 “哦这个啊，就是学校规定每辆车在宿舍楼底下能停三到五分钟。” 林欣欣随口回答，并不疑惑她为什么不知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很正常。 “这样啊。” 吴雅粥确实不知道，她家里没有车，也没这个渠道了解。 拒绝了林欣欣外婆送她的好意，吴雅粥笑着和两人道别回了宿舍。 宿舍里没有人，但看床上的布局，应该已经有人来过了。 吴雅粥不多想，把被套换上就打算去教室。 纠结要不要去叫林欣欣，想想还是不去了。 放假前她只是拆下床单被套回去洗，林欣欣是把被褥都带回去了，现在估计事情挺多的。 等到了教室，发现到了的同学还挺多的。 “吴雅粥，你作业写完了吗？” 吴雅粥还没坐下就有人来和她搭话。 转头发现是记不太清名字的同学，想想还是说了实话。 “写完了。” 那同学就这么看着她，吴雅粥也这么看回去。 其实她知道同学是等着她主动提出来把作业借给他。 可，为什么？ 又凭什么呢？ 林欣欣有句话说得对，她是来学习的，又不是来交朋友的。 吴雅粥不确定自己以后会不会和这位同学交朋友。 但此刻，她是不想的。 既然没感受到别人的善意，那她何必主动去释放善意？ 王呈不知道吴雅粥是没记住他的名字，而是以为吴雅粥在记仇。 回头看了一眼等着的几位同学，心里很是不情愿。 要不是猜拳输了，他是不会过来借的。 虽然之前已经道过歉，但谁知道会不会被为难。 看，现在不就被为难了吗？ 王呈有了退缩的意思，但身后的人都在示意他愿赌服输。 只好不情愿地开口：“能把你的作业借我看看吗？” 吴雅粥擦擦桌子和椅子才把书包放下。 “不能。” 面对王呈的询问，吴雅粥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为什么？！” 被拒绝的王呈生气了，他都这么低声下气地问了，吴雅粥有必要斤斤计较吗？ “不为什么。” 吴雅粥一开始的时候想着，要是他开口她就借了。 但后面感觉到了他的不情愿，又改变主意了。 凭什么他以为他一开口，她就得双手奉上呢？ 她既不是她妈，又不是什么许愿池里的王八。 凭什么要惯着他？ “你！” 王呈伸手指着她。 吴雅粥毫不客气地看了回去。 她怎么了呢？ 他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她只是不愿意给人抄作业，不愿意助纣为虐而已。 有错吗？ 王呈确实不能拿她怎么样。 “你给我等着！” 说完就离开了。 吴雅粥无所谓地耸肩。 她等着啊，大不了被打一顿，这有什么的。 吴雅粥目送他离开，眼看着他回去和几位同学说了什么，大家都往她这边看。 王呈确实和几人说了吴雅粥不借，还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大家视线忍不住往那边看去，没想到吴雅粥也在看这边。 看她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们，脸上还挂着笑，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要不……算了？” “啊对，不借就不借，也是人家的自由。” “咱们平时跟她也不熟，这要求确实不太合理哈。” 一人开口，后面几人赶紧附和。 王呈不乐意了，“你们要是不想借，刚刚为什么让我去？” 这个……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有一人除外。 就是平时和他沆瀣一气的林安。 面对他的质问，林安也很理直气壮。 “就是试试而已，再说也是因为你输了啊！” 本来就是王呈输了，还这么不服气。 他不乐意自己还不乐意呢！ 借不来作业说不定是嘴欠说了什么，还好意思回来和他们撒气。 “你！” “别你你你的了，作业还抄不抄？” 周围几人以为两人要吵起来了，谁知道林安话锋一转说起别的。 王呈也被转移了注意力。 “人家都不借，你有什么办法？” 林安胸有成竹，“看着就是了。” 说完就朝吴雅粥走去。 “吴雅粥。” 吴雅粥抬头，又是一个叫不上来名字的同学。 “可以把作业借我们看看吗？” 怎么来了一个又一个，刚刚不是已经拒绝过了吗？ “不……” 刚想拒绝就被打断了。 “欸，别着急拒绝嘛，先听听我的条件。” 吴雅粥不是很感兴趣，又想开口拒绝。 看出她的意思，林安迅速开口，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一个月值日怎么样？” 吴雅粥停顿了一下，迅速在心里算了笔账。 班上六十个人，分为十组，一组值日一天，那一个月她也就轮到三次。 但这个月已经过去一周了，她差不多也就轮到两次。 “两个月，五次。” “成交！” 听到他毫不迟疑地应了，吴雅粥忽然有种说低了的感觉。 “你先别急着答应，刚刚那是你的条件，也听听我的。” 林安看她脸色一变就知道自己答应得太快，坏事了。 “你说。” 不怕有条件，就怕无欲无求。 “第一，错了不能找我，第二，林欣欣或者李林需要，得先紧着他们。” “就这？” 吴雅粥点头：“就这。” 林安有些不可思议。 刚刚那一瞬间，他已经想好吴雅粥会提一些不合理的要求了。 谁能想到她就提了这么两个非常简单的。 错了不找人不抱怨，是抄作业人必备的素养。 至于后面那个，林欣欣和李林跟吴雅粥关系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紧着他们，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这么看来，吴雅粥也不像想象中那么难说话啊。 果然还是王呈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吧？ 可真好意思败坏女同学的名声啊！ “行，我答应了。” “你需要哪一科的？” “全部，谢谢！” 吴雅粥拿作业的手顿了一下，还是把全部的都递给了他。 林安感激地接过来：“大恩不言谢！” “不用，公平交易。” 第94章 拧巴心态 林欣欣着急忙慌地跑进教室，直奔吴雅粥而去。 “快！快快！粥粥，作业！” 吴雅粥看她气都喘不上来了，赶紧起来让她坐下。 “先缓口气，作业不急，我都写完了的。” 所以不存在需要自己写的情况，无脑入就行。 林欣欣顺着她的动作坐下，忍不住嘿嘿一笑。 果然还是粥粥懂她什么意思。 她就是想问吴雅粥写完了没有。 至于借不到这种事，想都不用想，那势必是不可能存在的情况。 林欣欣缓过气来才提出自己的要求。 “除了语文和英语外的所有！” “嗯？”吴雅粥不解，林欣欣英语本来就很好，不要是应该的。 但语文……？ 林欣欣知道她的疑惑，“语文字太多了，最后再补。” 吴雅粥点头，原来是这样。 “你去找……” 坏了，她忘记问那人名字了！ 赶忙扫视着那人坐哪，无奈她又有些脸盲。 不确定地指着一个人和林欣欣说：“要不你去问问他？” “啊？”林欣欣看她指着的人，那人是…… 林安？ 粥粥是认真的吗？ 林安成绩还不如她好吧？ “他拿着我的所有作业，你去问他要，我和他说过了。” 听她这么说，林欣欣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了。 “我问他要，他就给吗？” 吴雅粥疑惑：“为什么不给？我借给他的其中一个要求就是，你去要他就要给。” 林欣欣听完就跳起来给她一个拥抱。 “爱你么么哒！” 果然是她的好姐妹，果然把她放在了第一位！ 吴雅粥默默咽下了“还有李林”这四个字。 林欣欣高兴就行，别的就不说了吧。 “快去吧，你先问问是不是他拿着。” “行。” 林欣欣知道是吴雅粥有些脸盲还记不住名字的。 “我自己问就行，你别管了，接着学吧。” 说完就朝着林安走去。 吴雅粥也没说什么，笑笑就重新坐下了。 此时李林也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同桌，作业借来抄抄。” 吴雅粥头都不抬：“找欣欣。” 不是她非要麻烦林欣欣，而是真的不确定借作业那人的名字。 李林也没多想，以为是林欣欣先借走了。 “行，那你帮我擦擦桌子。” “擦过了。” 之前她给自己擦的时候就顺手给李林擦了。 “谢了。” 从课桌里找出作业就找林欣欣去了。 吴雅粥就感觉身边一阵风又一阵风。 这么着急，放假稍微写点也是好的啊。 但事实证明，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但都不会去实施。 这一段时间，说过话的没说过话的，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同学，纷纷都来找她借作业。 好像这一个假期，大家都和她熟悉起来了。 又好像这个假期，只有她一个人写作业了。 这个晚自习只有孙平来守着他们。 各课代表也没着急收作业。 仿佛老师们都知道他们并没有写完作业，给了他们充足的时间去补作业。 李林在最后一个晚自习把所有作业都补完了，林欣欣更早一点。 “真是累死个人了，要是自习之前就收作业，那我就玩完了！” 吴雅粥忍不住抬杠：“是所有人都玩完吧！” “那你想多了。”李林趴在桌上，“至少你不会。” 吴雅粥耸肩，没继续说下去。 他玩的时候她在写作业，他睡觉的时候她在写作业，甚至他吃饭的时候她也在写作业。 她不仅写了学校老师布置的，还写了补习班布置的，以及吴鹏给她买的那些习题。 一个小长假而已，笔芯都用没了好几支。 可能是头天晚上累到了，林欣欣早上就蔫儿了吧唧的。 “欣欣你还好吧？” 吴雅粥看她步伐非常沉重，眼瞅着都快跑不动了。 “要不请个假吧？” 林欣欣摇头：“没事，马上跑完了，可能是昨天作业写太多了，身体和我抗议了吧。” 吴雅粥疑惑，还能这样？ 怎么她的身体就没抗议呢？ 随即又想到上个月病了几次。 以前以为是抵抗力弱，现在想来说不定就是身体在抗议了。 跑完林欣欣打算回教室趴会儿，吴雅粥便跟她一起。 “不去吃早餐吗？” 吴雅粥摇头：“我不饿，你呢？” “没胃口。” 路上林欣欣透露了一个消息。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换位置了。” 吴雅粥第一次听说换座位还能算时间的。 她来六班这么久了，都没经历过换座位，还以为是不换了。 “是一个月换一次吗？” 林欣欣点头，和她说起六班的换座规则。 简单来说就是给所有座位都标上坐标，比如第一排第一个就是（1，1），第一排第二个是（1，2），第二排第一个就是（2，1），以此类推。 班主任或者班长把所有坐标写在纸上放盒子里，大家轮着抽签，抽到哪就坐哪。 “那不满意座位或者同桌怎么办？” “嗐！”林欣欣摆手，“私下自己换呗，自愿原则。” 本身这个换座规则就是为了堵那些喜欢帮孩子调座位的家长的嘴。 实际上要是不满意，只要不做的过分，私下自己换就行。 “那别人不乐意换怎么办？” “那就不换呗！” 林欣欣没说的是，一般不愿意换的要么是同桌挺满意的，要么是位置好的。 但实在想换，可以多和几个人商量商量，大家互相调一下，不就所有人都满意了？ “你和别人换过吗？” “换过呀，不过一般都是别人来找我换，你知道的，我人缘一般，跟大家关系也一般，所以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别人找我换我也就同意了。” 吴雅粥若有所思，好像林欣欣提起和别人关系不好的时候，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并没有不好意思或者羞于提及的意思，丝毫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吴雅粥就很羡慕这样的精神状态。 昨天拒绝了那位同学借作业的请求，晚上其实还是怀疑过自己的。 觉得是不是不该把话说得那么绝。 同学一场，借了就借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又觉得应该忠于自己的内心，不勉强自己。 总之整个人就很拧巴。 第95章 糟心事 等两人到了教室之后，吴雅粥才犹犹豫豫地说出自己想法。 “要是我想和你坐同桌，可以和别人换吗？” “哈哈哈！”林欣欣大笑三声，“果然和我心有灵犀！” “你不说我也是要这么做的，你尽管抽，换座位我来！” 她就不信了，别人和她换了这么多次，她提出来一次还能做不到了？ 吴雅粥也笑了，有双向奔赴的友情是真的很好。 随即又联想到苏秋岑。 苏秋岑和林欣欣是不一样的感觉。 可能是性格的原因吧。 前者比较内敛，做的比说的多，但总体上属于接受者。 林欣欣是比较外放的，做的多，说的也多，属于给予者。 吴雅粥本身就属于接受者那一类。 和苏秋岑相处，两人都等着对方主动。 林欣欣则是靠近靠近再靠近。 比起苏秋岑自然而然的加入她的生活，林欣欣更像是闯入的一样。 还是非常强势的主动，仿佛就在很直白地告诉她“以后你的生活里就有一个我了”。 “笑什么呢？” 吴雅粥摇头，“没笑什么。” “好吧。” 林欣欣趴在李林的桌子上，打算和吴雅粥聊聊假期经历。 “粥粥你假期干嘛了？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吴雅粥回想了一下，好像……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来着。 有趣的事情没有，烦恼的一大堆。 无奈摇头，“没有欸，都学习来着。” 说完又笑着反问她，“你有发生什么趣事吗？” 说起这个林欣欣就来精神了。 “当然有啊！可多了！” 吴雅粥好奇：“都发生什么了？” “嘿嘿！”林欣欣重新趴回桌上，“我有个弟弟了，亲生的那种哦！” “啊？” 吴雅粥吃惊，昨天在车上她就隐隐怀疑，但都是朝堂弟或者表弟这方向猜的。 可…… “不罚款吗？” 她能成为独生子女完全是因为当时二胎要罚款，加上她爸会被撸了工作。 “什么罚款啊，政策都鼓励生二胎三胎了！” 这样吗…… 那按道理来说，以她爸的性格，应该会生个满意的二胎才对吧？ 怎么夫妻两人没有丝毫动作呢？ “说远了啊，我弟弟就是个小吃货来着，胖嘟嘟的，下次带给你看看！” 吴雅粥：…… 知道的是说弟弟，不知道还以为说宠物呢。 “多大了呀？” “嗯……”林欣欣被问住了，不确定道，“大概一岁左右？” 她好像一直忘了问，大家都没说，估计默认她知道吧？ “好吧。” 听这意思好像姐弟俩不太熟似的。 “以前确实不熟啊。”林欣欣听到她的嘀咕，肯定了她的说法。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 “啊？” 吴雅粥惊呆了，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联想到一直见的都是林欣欣的外公和外婆，没见过她爸妈。 吴雅粥有些怀疑，该不会是…… “哈！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爸妈重男轻女吧？” “不……不是吗？” 林欣欣哈哈大笑：“当然不是啦！” “我以前没见他完全是我自己钻牛角尖来着，我爸妈看我不乐意，来看我就不带他了呗！” “那你弟弟谁带？爷爷奶奶吗？” 林欣欣摇头，“我爷爷奶奶都在国外呢，保姆带的。” “啊？” 吴雅粥再次吃惊，还能这样吗？ “这么放心的吗？” 林欣欣点头，“赵姨挺负责的，再加上家里有监控啊，怕什么呢？” 吴雅粥不知道怎么说了，只能跟着点头。 “不过说起阿姨，我得吐槽一件事了。” 吴雅粥还在之前那个话题，有些没回神，“什么？” “就是我爸妈不太会做饭嘛，就请了个做饭阿姨来着，你不知道那阿姨有多奇葩！” 这次吴雅粥跟上了她的话题，“怎么个奇葩法？” “就是啊，她老公好像出去赌博输钱了，然后她就把主意打到我爸身上了，还是当着我妈的面！” “啊？？？” 吴雅粥惊呆了。 暂且不说当着她妈的面这件事，就说把主意打到她爸身上就让人很震惊了吧？ 吴雅粥忍不住好奇问道：“那阿姨多大年纪了？” 林欣欣想了想，“差不多得五十多六十了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爸又不是眼睛和脑子有问题！” 吴雅粥默默点头赞同，追问道：“然后呢？” “不过有一说一，她做饭是真好吃，我妈想着她家里困难，也就算了，谁知道她越来越过分。” 这次不等吴雅粥追问，林欣欣就噼里啪啦继续说下去了。 “做饭时间越来越晚不说，还私自把菜单改得越来越简单，偷偷地把菜钱给昧了！” “次数多了我妈也扛不住，就把她给辞了。” 吴雅粥点头：“那挺好的啊，重新找一个就是了。” “要到这结束那我就不说了，问题是还没结束！” 看着林欣欣愤愤不平的样子，吴雅粥奇怪。 “不是已经辞了吗？” 林欣欣顿了顿，“也是我粗心，忘记换家里的密码了。” 吴雅粥隐隐猜到接下来的剧情了。 “那阿姨趁我爸妈上班的时间，自己偷偷输密码进来了，但没想到我在家。” 平时那个时间，她爸妈上班去了，赵姨也带林向荣出去遛弯了，家里是没人的。 但没想到她因为放假是在家的。 好家伙，这一开门不就大眼瞪小眼了嘛！ “她就没说什么？” 林欣欣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了，但不是说私自开门这件事。” 周春开门进来发现人，丝毫不带心慌的。 当着她的面就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沙发上。 林欣欣当时都惊呆了。 谁知道周春就开始说起江媛。 “你妈妈也太懒了，一个女人连饭都不会做，也是遇到了你爸这个好男人。” 林欣欣当时就不高兴了。 “她不懒怎么会有你的存在？再说了，明明是我爸遇到了我妈这个好女人好吧？” 周春撇嘴：“女孩子就是外向，都不向着自己爸爸的。” 林欣欣都气无语了。 合着她的意思就是向着她妈是外向，想着她爸就是内向啊？ 不要太离谱了！ 第96章 荒唐至极 “然后呢？” 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林欣欣和吴雅粥一跳。 “你要死啊？！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林欣欣抬手就给了李林后背一巴掌。 吴雅粥也在旁边吓得拍胸口。 “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出个声音。” 李林觉得自己很无辜啊。 “我是打算打招呼来着，那不是你们讲的内容太吸引人了嘛，接下来呢？林欣欣你倒是接着说啊！” 林欣欣翻了个白眼。 “吓都要被你吓死了！” 根本想不起来刚刚说到哪了。 “嗐！中午请你喝奶茶，赶紧说！” 林欣欣回想了一下，想不起来。 干脆直接问：“说到哪了？” 吴雅粥提醒：“说女生外向来着。” “哦对。”林欣欣想起来了，“她说我外向来着。” “什么都不清楚都开始乱说，我爸要是不跟我妈在一起，算个屁的好男人！” 周春只看到了她爸现在有的东西，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来的。 他自己都常说要是没有江媛的存在，他现在可能都还呆在监狱里。 周春看不到她妈的付出，只看到了她享福。 但问题是，她妈也从来没有呆在家里等着她爸养，自己也是有事业的。 虽然规模比不上她爸的，但挣的钱足够把自己和家人养得很好了。 吴雅粥听到这里不由得想到了孙燕萍。 要是她妈也像林欣欣的妈妈一样，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个人空间。 不再围着她爸打转，不再围着灶台打转，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偏激了？ 可她也不是没劝过，但都没用。 孙燕萍要么是说她文化太低，找不到好的工作。 要么就自我pua，说是因为吴鹏心疼她，想让她在家享福的。 想法反反复复的，总之就是一个意思。 她没有出去工作的打算。 她的出神旁边两人都没注意到，林欣欣依然说着自己的经历。 “我怼了她一通，终于成功让她闭嘴了。” 当时她想的不是会不会让别人觉得她没有家教，而是不想让别人抹去江媛对他们家庭的付出。 李林好奇：“之后她就走了？” 偷偷回去遇上了主人在家，还被怼了一通，正常人都应该没脸再留下来了吧？ “nonono！”林欣欣摇着食指，“你也说了是‘正常人’，问题是她就不正常啊！” 周春不仅没走，还开始说胡话了。 “你现在多大了？上高中了吗？” 林欣欣不想回答，干脆无视她。 谁知道周春就开始自问自答了。 “看你这长相，这身高，这身材，不会是初中生吧？” 林欣欣难以置信地拿起手机看了看自己的长相，又低头看了看胸口。 好像……无法反驳。 她确实长得稍微有那么一点幼态来着。 但还是忍不住反驳，“高中。” 听到她回答，周春一喜。 “高中？高中好啊，女生上到高中就差不多了，学历太高以后没人要。” 林欣欣：？ 神经吧这人，她上到哪个阶段，以及以后结不结婚都和她没关系吧？ 周春仿佛看不见她的不悦，继续自言自语。 “你看先订婚怎么样？等你高中毕业之后就结婚！” 说完开始打量着四周，连连点头，眼里的满意都藏不住，但嘴里却挑三拣四的。 “这地方平时住住还行，结婚用来当婚房的话，还是小了点。” 林欣欣：？ 什么订婚？什么结婚？又是什么婚房？ 她是少听了几段话吗？ 怎么忽然就听不懂了？ “这样吧，你让你爸妈再买套大一点的房子，最好直接买别墅。” 林欣欣：？？ “先说好啊，我儿子不能伺候别人的爹妈，所以买了房子你爸妈不能住一起，再说本来也没有和老丈人丈母娘住一起的。” 林欣欣：？？？ “不过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和他爸肯定要跟你们住一起的，我们养大儿子也不容易，到时候就要你们来照顾了。” 林欣欣：？？？？ 忍不了了。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你谁啊？神经病？还是脑子被驴踢了？嘴巴这么臭，是和屁股搞混了吧？粪都走错地方了，自己不嫌恶心，我还恶心呢！” 说着捏着鼻子抬手扇了扇风，接着又哕了几声。 被她这么嫌弃周春立马不干了。 “没家教的畜生，我儿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别给脸不要脸了！” “哦？”林欣欣根本不生气，反而抓住了别的重点，“你儿子什么时候见过我？” 周春瞬间哑火了，有些别扭地说了句：“我拍了你的照片给他，然后带他来见过你。” 林欣欣：？？？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陌生男人进了她家，家里面居然没一个人知道。 看周春的年纪，她儿子少说也有二十五六岁了。 一个成年的，陌生的，攻击力无法衡量的男人，在不知不觉地情况下进了她家。 听到这，吴雅粥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 “这也太恐怖了吧？” 林欣欣点头，“可不是，我当时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当时她都怀疑那男人是不是就藏在她家里，手机拨号界面都输入报警电话。 “他人呢？” “啊？”周春没反应过来，顺着话就回答了，“应该是在家睡觉吧？” 林欣欣暂时放心了一些，但还是不敢完全放松警惕。 “今天就不计较了，我不会和我爸妈说的，我就当你没来过，你走吧。” 她最初还想着听听她嘴里还说出什么荒唐话来。 但知道她儿子来过就没这个心情了，只想让她赶紧离开。 “你急什么，刚刚说的那些话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话？” “啧。” 对于她的不上道，周春不满意了，但想到自己和家人的打算，耐着性子回答。 “就是嫁给我儿子的事情啊。” 林欣欣觉得她真是荒唐极了，“我还未成年，即使成年了也不会和你儿子结婚的。” 对于她这次的拒绝，周春没生气。 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你别说傻话了，我还能不知道你的想法了？” 第97章 争家产 “你什么想法？” 李林插话，难道是他没听出来的言外之意？ 林欣欣一脸便秘样。 “我当时就想让她走，但她明显不是这个意思，所以鬼知道她知道我的什么想法！” “然后呢？” 吴雅粥都忍不住追问后续了。 “后来啊……” 林欣欣当时一头雾水，但也有些欣慰。 她赶人的态度终于这么明显了吗？！ 这人终于要走了吗？ 接下来周春说的话打破了她的幻想。 明晃晃地告诉她，是她想多了。 “嗐，现在没外人，你就别装了，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以后不都是一家人！” 林欣欣：…… 真是服了。 又开始自说自话，又开始脑补。 “不是，我装什么了？” 林欣欣不想跟她废话了，站起来就打算亲自请她出去。 “另外，你听得懂人话吗？我从来没说过和你儿子结婚好不好？” 周春听到这话立马捂嘴笑了。 “你就别开玩笑了，等你见过我儿子就不会这么说了，外面喜欢我儿子的女生一大堆！” “你都是因为我的原因才插队的，我都劝我儿子放弃别的女孩子了，放心吧，以后他只对你一个人好。” 林欣欣头都大了。 跟听不懂人话的人沟通就是浪费时间。 “你儿子这么好你去嫁给他吧，现在麻烦你离开我家。” “别说气话了，不然等你见过我儿子的时候就不好收场了啊！” 林欣欣不废话，直接拿起手机拨号。 “喂？您好，我要报警，有人非法入侵，地址是……” 周春没想到她会报警，连忙上前把手机抢了过来。 林欣欣一时不察，被抢走了。 “不是不是，孩子跟我吵架。” 不等对面回复就挂了。 “你这就不懂事了，自家的事情干嘛麻烦警察？” 林欣欣上前打算抢手机，但被周春躲开了。 “急什么呢？不报警我就把手机还你。” 看着眼前悬殊的身材，林欣欣还是低头了。 “行，我不报警，你还我吧。” 周春怀疑地盯着她，思考几秒之后就把手机递给她。 “你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周春又返回沙发上坐下，继续翘起二郎腿。 “你之前是独生女没有想到，现在已经有个弟弟了，要有危机感。” 林欣欣：？？？ hello？？？ 这还是人话吗？ 她有个弟弟怎么就要有危机感了？ 怎么呢，她还会被赶出去不成？ “我就是来帮你的，东西自己不去争取怎么行？” 听到这，李林突然出声打断。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家是有很多钱和家产吗？” “啊？”林欣欣思索了一下才回答，“没有吧，就正常水平。” 吴雅粥：…… 能请育儿嫂，请做饭阿姨，父母也都有自己的事业。 且阿姨都非常肯定她家能买得起别墅。 现在却说‘正常水平’？ 她家算正常水平那自己家算什么？ 低保户啊？ “哦，这样。” 李林明显是相信她说的话了。 吴雅粥不可思议地转头看着他。 真是一个敢说一个就敢信啊！ 李林确实觉得还好，可能他自己家里也有阿姨什么的。 但也不觉得自己家有很多钱，所以林欣欣说了他就信了。 “那她还图你家的钱？” 不太合理吧？ 林欣欣自己都难以理解。 “所以我才觉得莫名其妙啊！” 吴雅粥：…… 她的朋友看起来都是有钱人啊。 还是那种富而不自知的。 而且看样子也很单纯。 对人性的恶是一点看不清。 当时林欣欣也是打断了周春的喋喋不休。 “不是，等会，我要去争什么东西啊？” 争什么啊？有什么好争的？ 周春诧异，“当然是争家产啊，你也不想自己以后什么都没有吧？” 林欣欣气乐了，重新整理了一下语言。 “第一，我家的家产跟你没关系，第二，我以后是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的。” 她爸妈要真偏心林向荣，最后什么都不给她。 别说她有没有意见，就说她外公外婆不会同意好吧！ “现在没关系不代表以后也没关系啊，你先听听我的计划再说，保证对你有利无害！” 林欣欣抬手制止了她。 “并不需要，你现在赶紧走。” 心里默默算着时间，赵红差不多也快带林向荣回来了。 到时候她就不是一个人面对周春，胜算大一点。 “你别急着拒绝，你嫁给我儿子，到时候我儿子接管你爸的公司，他姐接管你妈的工作室，两全其美。” “有我们在，你挣家产的胜算肯定大！” 周春没说的是，林欣欣马上快成年了，但林向荣还是个吃奶的孩子。 争家产这种事情别说会不会发生，即使发生了也是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林欣欣尽快嫁给她儿子。 等林向荣长大了，她家也掌握住林家的所有家产了，到时候必不可能败的。 林欣欣本应该呛回去的，但她现在重点莫名有点歪了。 “你不是说你家独生子？哪来的姐？堂姐还是表姐啊？” “当然是亲生的了！” 不是亲生的她怎么可能把工作室交出去。 林欣欣：？ “那哪来的独生子一说。” 周春理直气壮地回答：“只有一个儿子不就是独生子？” 林欣欣：…… 合着是这么个意思的“独生子”啊？ “我家没有什么家产值得你惦记的，你赶紧走吧，赵姨快回来了。” 没达到目的的周春不甘心，但看时间也知道林欣欣说的是事实。 赵红确实快回来了。 她不是没动过劝说赵红一起干的，但到时候肯定要分一部分利益出去。 赵红答不答应另说，但只要一想到要损失一部分钱财就心痛。 还不如自己单干，说不定能成功呢。 林欣欣一个丫头片子而已，说几次估计就心动了。 虽说这次失败了，但周春却很有底气。 她儿子那么优秀，肯定是万无一失的。 “行，那我就先走了，今天跟你说的事情你别告诉你爸妈啊，小心他们说你惦记家产。” 林欣欣笑着应了：“不会说的。”才怪！ 她不告诉她爸妈难不成还会相信她啊？ 但周春就莫名的自信，觉得林欣欣已经被她成功拉拢了。 “你再考虑考虑啊。” 说完就走了。 第98章 开会内容 “你和你爸妈说了吗？”李林好奇。 “当然说了啊！”林欣欣诧异，“不说我还能自己处理啊？” 她一个未成年，打又打不过，说了也没用，当然要家长出面了。 她又不是没家人，干嘛要自己去处理？ “那你爸妈什么反应？” 林欣欣回想了一下，应该是生气加心疼。 心疼偏多一点。 主要是觉得她好不容易过去一趟，却因为他们的失误让她在自己家还受委屈了。 吴雅粥也好奇：“那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嗯……” “搬家！” 江媛毫不迟疑地出说这句话，林凡也支持。 “没错，别的先不说，咱先搬家。” 对于周春他们是不会放过的，但现在主要还是林欣欣的安全问题。 报警抓了一个周春，后面还有周春的儿子、老公甚至是女儿。 他们不敢赌这群人的底线，只能先保证林欣欣的安全。 “啊？搬哪？” 她家有别的房子吗？ 江媛搂过她，心疼地拍了拍。 “真是让我宝贝受委屈了，妈妈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林凡在旁边也不甘落后，“爸爸也会的。” 林向荣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的，也“阿巴阿巴”说着一些听不懂的婴语。 “搬哪你就别操心了，明天要辛苦宝贝起早一点了。” 林欣欣以为是要她收拾自己的行李，连忙点头。 “我会早起的，不过东西要今晚收拾好吗？” 江媛摸了摸她的头，“不用，爸爸妈妈会找人来收拾的。” “哦，这样啊。” 林欣欣虽然不乐意早起，但不用自己收拾东西挺好的。 江媛顺着林欣欣的头发，面上没什么异样。 但心里的愤怒都快压不住了。 因为她的心软，因为她的疏忽，居然让欣欣受了这些原本不会存在的委屈。 林凡也很生气，对江媛使了个眼色就拿着手机离开了。 晚上林凡半躺在床上看手机，等江媛关上门才问。 “欣欣睡着了吗？” “睡着了。”江媛忍不住叹气，“心大得很，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林凡拉过她坐下，“当然是好了。” “咱们欣欣是个心大的姑娘，心大代表心里不藏事，才不会内耗自己，不让自己受委屈。” 江媛不赞同。 “是，她不给自己委屈受，反倒是我们做父母的不合格，给她受委屈了。” 林凡也知道是他们没做好，但首要任务也先要宽慰她的心。 本来身体就不好了，别再气出什么问题来。 “你也别太内疚了，这件事的根本问题不在你。” 江媛自己知道自己的问题，但就是忍不住。 “我实在是心疼欣欣，本来因为向荣就给她受委屈了，现在又出了自己的事情。” 说着就忍不住眼泪。 “她一个小姑娘，在自己家被欺负被威胁，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她都不敢想，要是今天周春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上她儿子。 那欣欣的下场…… 想到这江媛就忍不住浑身颤抖，呼吸也开始不顺畅。 林凡被她吓到了，赶忙帮她顺着气。 “媛媛，你别激动，放慢呼吸。” 一手顺着她的背，另一只手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药。 “快拿着，别激动别激动。” 江媛用了药之后情况有所缓和。 靠在林凡怀中流着泪。 “老林，不能放过她，一定不能放过她！” 林凡拍着她，安慰道：“会的会的，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你别急。” “所以你们就搬家了？” “是啊。”林欣欣点头，“第二天就搬了。” 吴雅粥更关心周春的后续。 “后面是怎么解决的呢？” 林欣欣摇头。 “不知道，我爸妈让我别管了，后面我就没见过她了。” 吴雅粥松了口气，只要安全有所保障，别的都不重要了。 八卦说完也差不多上课了。 “都醒醒神啊！”孙平拍着桌子提醒大家。 “这才第一节课你们就困了？都收收心，假期已经结束了，也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了。” 李林小声和吴雅粥嘀咕。 “这节不是语文？” 吴雅粥悄悄指了指门外的语文老师，“喏。” 孙平肯定是有事才占上课时间了，谁让早上没他的课呢。 李林趴在桌上，语气忍不住地遗憾。 “还以为不用上语文了，唉……” 吴雅粥好笑，但也理解。 一大早上连上两节语文，还是在刚收假的时候。 一方面大家昨晚补作业都累了，另一方面才收假，心肯定还没收回来。 再加上还是早起就面对催眠的语文课。 综合下来真是雪上加霜了。 吴雅粥环顾了四周，发现果然大家精神都不太好。 脸上的困倦根本掩饰不了。 “打起精神来，我长话短说，争取不占太多时间。” 李林继续嘀咕。 比起上语文课，他更愿意听老班叨叨。 “第一，上周文理分科已经结束了，新课标等会班长贴后边。” “好的。”赵斯接收到孙平的示意，立马出声回答。 “第二，会考时间就在期末考试前，具体时间还没定，但都大差不差，以后文科上课时间就减少了，自己看着时间安排。” 看大家还是那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孙平加重语气。 “会考不过是没有毕业证的，都重视起来。万一以后没考上大学，会考也没过，那你出社会就是初中学历了啊。” “第三，换座位还是按以前的规矩来，不过这次应一些家长的反应，咱们加个规矩。” 说起这个大家明显都有了精神。 “每周从前往后挪一排，每个月从右往左边挪一组，听懂了吗？” 有同学忍不住提问：“老师，那抽签间隔呢？” 之前都是一个月抽一次，现在改成往旁边挪了，那抽签怎么办？ “这个啊，有人反应太频繁了，耽误学习，就一个学期抽一次吧。” 啊？ 大家一脸疑惑。 抽签耽误学期，换座位就不耽误了？ 看老班那脸色，估计又是谁的家长找事儿了吧？ 大家面面相觑，又默契地一起摇头。 肯定不是自己的家长，自己家长没那么多事儿。 转头扫视着，试图找出那个事多的人来。 但都一无所获。 第99章 座位抽签 孙平说完就离开了，语文老师也没说什么。 进来就开始上课。 本来还担心这群学生昏昏欲睡，教学效果不好。 但孙平说完之后，大家都有不少精神了。 趁着这个机会，根本不废话，立马开始上课。 不抓紧这个机会都对不起她自己。 而对于换位置的新规则，赞同和反对的人对半开吧。 林欣欣和李林就持反对意见。 “时间长不是挺好的，省得换来换去的，同桌也能有长时间的相处了。” 李林率先发言，说出自己的观点。 “不是吧，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什么？嫌换来换去就不嫌搬来搬去了？” 李林想说什么被林欣欣打断，“我还没说完，你等会。” 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行吧，你先说。” “你只想到不用经常换同桌，那你有想过万一抽到一个你讨厌的同桌呢？就只能忍受一整个学期了哦。” 说着还转头安慰吴雅粥，“不是说你讨厌哦。” 吴雅粥好笑，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又不会往自己身上套。 李林语塞：“那……那我可以找人换啊！” “那人家不跟你换呢？你咋办？” “这……” 李林还真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不过…… “我人缘也没那么差吧？” 林欣欣不管他，问吴雅粥的想法。 “粥粥你觉得呢？” 吴雅粥迟疑：“嗯……” 其实她都无所谓吧。 跟谁做同桌都行，只要不影响她学习。 甚至一个人坐就更好了。 但这话她不敢说，怕林欣欣生气。 更何况也不可能实现，班上的同学都是整数，单不出来的。 “我觉得吧……新规则挺好的。” 之前和林欣欣商量好要做同桌，而且听她的意思还挺胸有成竹的。 这样一来，这学期她的同桌就是林欣欣了。 挺好的，不用去和陌生人打交道，还省得去磨合。 “哈哈哈哈！” 得到支持的李林大笑，“2：1，我赢了！” 林欣欣看着吴雅粥，眼里的委屈和控诉都快溢出来了。 吴雅粥赶紧安慰她。 “不是不支持你，这不是有了新规定不就意味着我们这个学期都是同桌了嘛。” 林欣欣嘟着的嘴立马收了回去。 “对哦！” 可不就是这样，她之前想的是抽到讨厌的人也要硬着头皮相处，而且还是避免不了的那种。 但现在她不用抽了啊。 也不能说不抽了，就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和吴雅粥做同桌了。 那她担心的事情就不存在了呀！ “行，你赢了，我也改变主意了。” 李林嘿嘿一笑，得瑟得不行。 虽然赢了没什么奖励，但就是很高兴。 抽签这件事赵斯找了个课间就解决了。 “都等一下啊，先抽个签，大家轮流上来抽，要是着急上厕所的也可以先抽。” 大家都没什么异议。 概率论都学过了，先抽和后抽概率都是一样的，也没必要去争。 吴雅粥没着急上去，而是按顺序上去抽的。 坐哪其实都一样，反正好的差的位置迟早都会坐到的。 随手抽了一张纸条，低头看了一眼就收起来了。 林欣欣是在她后面抽的，等她抽完之后很激动地问。 “几号几号？” 吴雅粥微微一笑：“你猜？” “啧！”林欣欣不满，“快快快，告诉我！” “等你抽完再告诉你。” “哼！”林欣欣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重重哼了一声。 势必要让吴雅粥知道她生气了。 浑身都散发着“快来哄我快来哄我”的意思。 但吴雅粥只是顺手撸了一下她的脑袋就回座位了。 “哈！”林欣欣惊呆了！ 这都不来哄她？！ 不哄就算了，居然还摸她的头！ 林欣欣站起来就想撸回去。 刚走了一步就被人叫住了。 “林欣欣，干嘛呢？到你了。” 林欣欣朝吴雅粥隔空挥了几下拳头，狠狠地转身上台抽签了。 吴雅粥被她逗笑了，脸上梨涡也显现出来了。 李林忽然说了一句：“其实你该多笑笑的。” 吴雅粥脸上的笑容一滞，又重新挂上。 但怎么看都和之前的不一样了。 看她这样李林也没再说什么，仿佛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而已。 多笑笑吗？ 吴雅粥回想了一下，她笑的次数应该挺多的。 只不过，好像大多数时候都是比较礼貌的那种。 但其实仔细算算，自从认识林欣欣，她真心的笑容确实是越来越多了。 林欣欣伸手在箱子里摸索了一阵，迟迟没拿出来纸条。 赵斯催促道：“犹豫什么呢？哪张不都一样吗？” 林欣欣也不再犹豫了，闭眼快速抽了一张。 没打开，转身回座位了。 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打开。 纸上赫然写着“（4，1）”。 眼前忽然一黑，谁乐意坐讲桌面前啊！ 虽然以后可能会轮到那个位置，但现在真的不想一来就是啊！ 大家陆陆续续地抽完，赵斯再次拍拍桌子让大家安静下来。 “都抽完了，那就等大课间把座位换了吧。” 周围同学或高兴或遗憾，也有无所谓的。 明明大家都认识，明明概率都一样。 但就是有一种开盲盒的感觉，非常刺激。 “粥粥，你抽到哪个位置了？” 吴雅粥看她无精打采的，拉着她坐下。 刚好李林暂时不在，刚刚抽完签就离开教室不知道去哪了。 “抽到几号？这么不高兴啊？” 林欣欣确实不满意自己的座位。 可她偏偏手气最差，抽到了大家都不满意的座位。 “粥粥，我可能不能和你当同桌了。” 看她要哭不哭的样子，吴雅粥哭笑不得。 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当这么难过吧？ “为什么呢？” 林欣欣深深叹了口气。 “暂且不提我同桌是谁，就说这个位置，一般人都不可能和我换的。” 吴雅粥诧异，什么位置这么差啊？ 不是都差不多吗？ 听到她的疑惑，林欣欣一脸控诉。 “你一个学霸，怎么会懂我这种学渣的想法？” 她没说是哪个位置，但吴雅粥差不多有个范围了。 “肯定换不了了，唉……只能等下学期了。” 林欣欣难过也不只是因为位置不好，还是不能和吴雅粥做同桌了，更是她觉得自己言而无信了。 第100章 换座成功 “所以你是在（4，1）还是（5，1）？” 林欣欣吃惊地看着她。 “这你都能猜到，好厉害！” 吴雅粥满头黑线，这算哪门子厉害？ 她都表现得这么不乐意了。 也说了换座机会小，这么明显的样子不用想也能锁定那两个位置吧？ 林欣欣拿出纸条递给她，情绪依然不高。 “都是我话说太早了，就这位置，谁乐意跟我换才是怪了。” 一旦换了就代表要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待一个星期，比平时都多出两天呐！ 上课还怎么走神，怎么开小差，怎么打瞌睡？ 她承诺的事情做不到了，林欣欣有些愧疚。 吴雅粥拿过纸条，看着上面的数字，可不就是她猜的那两个坐标之一。 “难过什么呢？只能你换来找我，不能我换去找你吗？” 友情又不是只能单方面的付出。 双向奔赴不是更好吗？ 说完拿出自己的纸条递给她，“喏，这个总有人跟我换吧？” 林欣欣打起精神拿过来看一眼，瞬间瞪大了眼睛。 “天呐！粥粥你运气也太好了吧？！” 伸手就抱了她一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看着她高兴，吴雅粥也跟着高兴。 她自己也没想到还能运气爆发一次。 笑着打趣：“能换吧？” “能能能！”林欣欣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这可太能了！” 低头看着纸上的坐标，这么优秀的位置，谁不想去呢？ 纸上赫然写着（8，3）。 靠窗靠墙还靠后，甚至接下来一个月都是靠后。 林欣欣高兴地蹦起来，“你等我去问问谁是我同桌，等我好消息吧！” 她就不信了，这么优秀的位置，还能有人不乐意换了！ 吴雅粥就看她像个快乐小鸟似的冲入人群。 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加深。 偶尔有点小运气，感觉好像还不错。 等林欣欣再次回来的时候，单看她脸上的笑，吴雅粥就知道成功了。 “粥粥，我换好啦！” 林欣欣高兴地坐在前排，双手托腮，眼睛亮晶晶的。 “以后我们就是同桌啦！” 吴雅粥也跟着笑，“是啊，以后可要麻烦林大小姐罩着我了！” 林欣欣拍着胸口保证：“好说好说，以后跟着姐吃香的喝辣的！”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又齐齐笑出声。 林欣欣感慨着。 “唉，也算完成一件心事了，就是不知道李林抽到哪里了。” 说着看了一眼空着的座位，忍不住和吴雅粥吐槽。 “我真的觉得他尿频，节节课都要去上厕所。” 刚说完就被人赏了个爆栗。 “哇！”林欣欣捂着头，“谁啊？” “被你蛐蛐的当事人。”李林回到座位坐下，“你少在外面造谣我了。” 原本还心虚的林欣欣立马不服了：“我哪造谣了？我这是合理怀疑好吗！” “哦？难不成是我冤枉你了？” “那势必是你冤枉我了，给我道歉！”林欣欣态度非常坚决。 李林翻了个白眼，嗤笑：“别得寸进尺啊！晚上枕头垫高点还差不多。” 说完就趴下睡觉了。 林欣欣一头雾水，看向吴雅粥。 他这是怎么啦？ 这玩笑以前开的也不少啊。 不至于是生气了吧？ 吴雅粥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出去之前也没看出什么苗头。 不知道怎么回来就生气了。 林欣欣也不继续开玩笑了，和吴雅粥眼神示意一下就回座位了。 对于李林的态度她也没计较。 别说朋友之间偶尔有点小脾气是正常的，她不也经常朝着李林发脾气。 再说玩笑这种东西，要大家觉得好笑那才算是玩笑。 李林就这么睡到大课间，上课睡下课也睡。 吴雅粥偷瞄，看他终于抬头。 虽然依然压着手臂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 看不出他心情怎么样，吴雅粥想了想还是打算问一下。 “你为什么每天都像睡不饱似的？” 李林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 “你每天够睡？” 吴雅粥：…… 忽然无言。 这个问题她也不敢肯定的。 她也是人，再怎么样也是会累的。 李林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慢悠悠地补充。 “晚上熬夜打游戏来着，假期作息没调整过来。” 吴雅粥挑眉，假期知道它背了个大锅吗？ 假期之前他也天天睡好吧？ 但也没拆穿他。 原本想问他之前为什么不高兴，现在也不打算问了。 他想说自然会说。 再说，真论起来，他俩的关系其实也没好到那种份上。 基本都是林欣欣在中间做桥梁。 林欣欣走过来看见他闭着眼睛，有些奇怪。 这是还没醒？ 吴雅粥看懂她的意思，微微摇头，又点点头。 怕林欣欣看不懂，无声说了一句。 “醒了，但没睁眼。” 林欣欣想问问，想想又算了。 李林这个性格，要说早就说了。 现在都没说，要么就是不想说，要么就是说不出口。 这两种情况下，再怎么追问都是白搭。 还不如等他自己开口。 林欣欣想明白也不打算吵他了。 “现在搬吗？” 班上的人都陆续有动作了。 收拾东西的，已经开始搬桌子的。 比平时的课间都要吵上很多。 也是为难李林能睡得着。 吴雅粥看了看自己的课桌，东西挺整齐的，基本上可以连着桌子一起搬的。 便摇摇头，“我东西都挺好搬的，你的呢？” 林欣欣尴尬地挠挠头，她东西又多又杂的。 “没事，先去大课间，等回来我帮你。” 林欣欣笑着挽上她的手臂。 “嘿嘿，我就是这么想的！” 说着就往教室外走，被吴雅粥拽了一下。 林欣欣：？ 吴雅粥眼神看向李林，林欣欣懂了。 “李林，大课间走吗？” 李林没反应，林欣欣以为他又睡着了，无奈看向吴雅粥。 吴雅粥也无奈：“走吧。” 两人刚走，李林就坐起来了，眼中没有丝毫困倦。 慢吞吞地站起来朝操场走去。 真是烦啊！ 希望消息传的慢一点，让林欣欣迟一点听见。 不然都不敢想林欣欣会怎么嘲讽他呢！ 想到着李林烦躁地抓头发。 到底是哪个嘴碎的啊？ 什么都传，什么都造谣，真是缺德！ 等他抓到了是不会放过的！ 第101章 少造谣我! 课间结束林欣欣先帮吴雅粥搬桌子。 “嘿嘿，我坐右边哦！” 吴雅粥无奈点头：“行。” 反正坐哪都一样。 搬完她的才着手收拾林欣欣的东西。 “我以前也没发现我有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啊！” 这都是些什么啊？ 量角器怎么会有六个啊？ 啊……之前死活找不到的试卷原来在这。 林欣欣拿着被挤压成一条的试卷欲哭无泪。 因为它，她还被罚抄了两遍试卷啊！ 那可是整整两遍啊！ 甚至还是语文！ 抄得她手都麻了。 原本没这么严重的，但老师死活说她撒谎。 她确实是写了的，就是死活找不到。 老师说找不到或者没带这两个借口，通通当没写来处理。 要换平时她也觉得没问题，但这次不一样啊！ 她带了，且写了，就是死活找不着。 林欣欣当时就不服气。 又不是没写，她自然不想认这个惩罚了。 老师让她拿出来，她又拿不出来。 老师就觉得她在撒谎。 这可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也没个证据或者证人，只能认栽了。 总之最终因为犟嘴，被罚了抄试卷两遍。 林欣欣只承认是犟嘴，绝对不是因为撒谎。 她是真写了！ 现在想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这不是试卷，是她的清白啊！ 吴雅粥听完都沉默了，无言地拍了拍她肩膀表示安慰。 林欣欣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 “你说我要不要去找老师说？” 林欣欣很纠结。 一方面这件事已经是上学期发生的了，找过去可能显得她斤斤计较小家子气。 但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可以为自己讨回个公道，白白被冤枉了，她心里不舒服。 总之就很纠结。 吴雅粥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林欣欣纠结得并非没有道理，确实是个头疼的事情。 最终林欣欣一咬牙，决定还是找过去。 “保管不当是我的问题，这个错误我认，但说我撒谎我就不认，等会儿我就去找老师说。” 吴雅粥看她从迟疑到坚定，心里暗暗佩服。 要换做她，估计就算了。 在心里委屈一下，难过一下，晚上再哭一会儿这件事就过去了。 但林欣欣好像就是有这种勇气，她不觉得为自己讨回公道是个什么难事。 “先搬吧。” 想通的林欣欣重新开始收拾东西。 吴雅粥都被她这态度惊了一下。 想通了就绝不纠结，决定了就绝不再改变。 这是真的果断，也是真的厉害。 既然她都放下了，那吴雅粥也不再提，继续搬着。 接下来林欣欣又陆陆续续收拾出来以前死活找不到的很多东西。 什么直尺啊，橡皮啊之类的。 “我需要的时候死活找不着，现在又出现这么一堆！” 吴雅粥看着桌上四把直尺，六个橡皮，三支红笔，以及好几张被挤成长条的试卷，沉默了。 是怎么把东西收纳成这样的？ “收纳？不存在的。” 上学而已，还要花时间收纳？ 想都不要想了。 找得到就用，找不到就不用。 大不了就问别人借，借不到就买新的。 要不是换座位，她根本不会重新整理的。 吴雅粥忍不住提醒她。 “我们是连桌子一起搬的，其实也不用拿出来。” 林欣欣收拾东西的手顿住了。 对啊，根本不用拿出来的啊！ 直起身来叉腰，生自己的气。 “我是不是脑抽了？对啊，根本不用拿出来的，我干嘛给自己找事情干啊？” 吴雅粥看她怄得不行，赶忙安慰。 “没事没事，刚好整理一下课桌，这不是找出来挺多东西的嘛，也算是好事。” 林欣欣思考了几秒：“也是，你说的有道理。” 说完就接着收拾了。 吴雅粥：…… 是不是太听劝了点？ 这么爽快的态度给她整不会了啊！ 等两人收拾完距离上课也不差几分钟了。 林欣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感慨。 “真近啊，可真是近啊！” 离黑板近，离老师更近！ “话说李林坐哪去了？” 说着环顾四周，都没发现人影。 吴雅粥也跟着找，一转头就和李林那双充满怨念的眼睛对上。 “呃……” 吴雅粥尴尬地扯了扯林欣欣的衣服。 林欣欣转头：“怎么……嚯！” “你怎么坐着也不说一声啊？吓死人了！” 李林幽怨地语气根本忽视不了。 “那你倒是问我啊，灯下黑是吧林欣欣？真有你的！” 林欣欣理不直气也壮：“我倒是想问，那也要你给机会啊！” 也不知道是谁一天就趴桌上睡觉，还一副失恋了的样子。 等等！ 失恋？ 林欣欣怀疑地看着李林，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李林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话都卡了一下。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该不会……”林欣欣说完停顿了一下，摸了摸下巴。 “什么？” 李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该不会已经知道了吧？ 偷偷瞄了一眼吴雅粥，看她还是一脸疑惑，稍稍放心了。 “该不会是谈恋爱但现在失恋了吧？” 林欣欣兴奋了：“是谁是谁？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啊？谈恋爱都不跟我们说，好歹也介绍认识一下啊！” 李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他一个黄花大儿子，母胎单身！上哪失恋去？！ “啊？”林欣欣瞬间觉得没意思了，“原来不是啊。” “当然不是了。” 李林没好气：“你少发挥你的想象力，别败坏我的名声！” 林欣欣还是觉得不对劲。 摸着下巴思索：“那真相就只有一个了，你暗恋的对象有男朋友了！” 李林都服了。 “我说林欣欣，你一个高中生脑子里别全是情情爱爱的行不行？思想放在正轨上，放学习上啊！” 林欣欣惊讶地看他一眼。 “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还好意思要求我？？” “呃……” 李林忽然语塞。 这么一想，他好像还是有点过分了。 等等！不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少造谣我！” 他女生都不认识几个，上哪有暗恋对象去？ 想到那个谣言，忽然一顿。 第102章 请您道歉 “呐呐呐！”他的沉默让林欣欣抓住了漏洞，“被我说对了吧？” 李林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林欣欣忽然灵光一闪。 “不会吧不会吧？该不会是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个女生吧？” 李林：？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哪个女生啊？” “啧。”林欣欣以为他不承认，“就是运动会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说的那个啊！” 提到那件事李林脸色一变。 被林欣欣立马抓住了。 “是她吧？不是说喜欢……” 后半句没说出来，怕被别人听见了。 吴雅粥看着他俩在打哑谜，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外人。 心里好奇，但也没问。 她理解林欣欣和李林的关系，以前本来两人就是好朋友。 她只是后面加进来的。 但…… 虽然话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心里还是免不了难过。 友情里，三个人好像还是挤了。 李林和林欣欣还在辩论着到底是不是那个女生，没注意到吴雅粥的异样。 吴雅粥看两人说得上头，默默转回身，准备上课了。 上课的时候还有些心不在焉的。 而林欣欣刚到老师眼皮子底下，根本不敢开小差。 也就没及时发现吴雅粥的不对劲。 等下课的时候又着急去找老师为自己申诉，也没注意到别的。 李林现在还为那个谣言烦恼，也没精力发现吴雅粥的不对劲。 吴雅粥就陷入了自我怀疑。 难道是因为别人周末联系不上她，所以就直接把她排除在外了吗？ 吴雅粥抿了抿嘴，压下心里的苦涩。 果然，她这样散发负能量的人，是不会交到真正的朋友的。 这边的林欣欣办公室门口，往里张望着语文老师在不在。 孙平下课回来就看见她在门口鬼鬼祟祟的。 “林欣欣你干嘛呢？” 林欣欣被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孙平站在身后。 “老师，人吓人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她的控诉孙平可不认。 “要不是你心虚，会被我吓到了？” 说着也往办公室探头。 “找我？还是找谁？” 林欣欣有些不好意思。 “找我们班语文老师。” “哦。”孙平抬手一指，“呐，坐那呢。” 绕过她就进了办公室。 “进来吧，你找你们语文老师干嘛？” 该不会是犯错了吧？ 林欣欣没直面回答：“就是有事呗！” “行。”孙平也不追问，“去吧。” 要真是什么大事，林欣欣应该也不会这种态度。 “好嘞！” 林欣欣走到老师面前，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老师您好，我是六班的林欣欣，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上学期因为试卷的事情，您罚我抄了两遍试卷。” 黄芈一愣，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学生，疯狂在脑中思索着到底有没有这件事情。 她教的学生挺多的，罚抄这件事也很正常。 所以罚抄肯定是有的，就是不记得为什么罚抄这个学生了。 “是有这件事，怎么了？” 林欣欣一看就知道她忘记了这件事。 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 她一直记着的事情，原来在别人心中丝毫没有留下印记。 心心念念地想着为自己讨回公道，可别人根本不在乎。 她在意的东西，别人早就忘了。 “之前我说我写了试卷，但找不到了，您说找不到就按没写来处理，罚我抄了试卷。” 黄芈疑惑，这都上学期的事情了，突然提起干什么？ “所以呢？” 林欣欣抿嘴，把手里的试卷递了出去。 “我找到那份试卷了，它能证明我没撒谎，是真的写了。” 黄芈抬手接过试卷，有些诧异。 她想起来这件事了。 一般罚抄是男生比较多，女生的次数比较少。 大部分学生都会认罚，只有少部分不会。 这少部分全部都是男生，很少有女生不认罚的。 但就出了一个林欣欣。 当时她据理力争，愣是说自己写了，但就是找不着试卷。 但又拿不出写了的证据。 黄芈当时就觉得这个学生撒谎，又嘴硬。 气一下就上来了。 记不清当时说了什么，但现在看林欣欣的样子，应该说了不太好听的话。 “我知道保管不当是我的问题，但您说我撒谎成性就是您的问题了，我希望您能和我道歉。” 黄芈听了她的要求没觉得被挑衅了，而是觉得诧异。 真是个合理但又奇怪的要求。 一般学生被冤枉了是不会找老师为自己分辩的，何况是过了这么长时间。 但…… 这个学生挺不同的。 不过做错了就道歉，这是应该的。 黄芈低头仔细看了手里的试卷，能看出应该是从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 有的地方字迹因为折叠摩擦，已经有些模糊了。 确定不是新写的笔记，黄芈也不反感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当时批评你是在办公室还是教室？” 林欣欣一愣，她想过老师会否认或者骂她一顿。 唯独没想到会问了这个问题。 沉默了一瞬，老实回答。 “是在教室里。” 得到答案的黄芈点点头。 “行，我知道了。” 林欣欣：？ 什么意思？ 不批评也不道歉？ 黄芈看她一脸懵，有些好笑。 “既然是当众批评你，那我就当众给你道歉，不是很合理吗？” 林欣欣下意识地点头。 是合理，但又不是很合理。 老师真的会道歉吗？ 真的会当着全班的面跟她道歉还她清白吗？ 可是…… 林欣欣有些迟疑地看着黄芈。 这样做不会损害她在学生心中的威严吗？ 她只是想要个道歉，想让老师知道她不是撒谎成性的学生而已。 黄芈知道她的想法，但也不打算反悔。 “回去吧，你们班下次语文课是什么时候？” 嘴里问着但眼睛开始在桌上的课表里扫视。 不等林欣欣回答就自己说了。 “下午第二节，行，你回去吧，下午老师会和你道歉的。” 林欣欣没走，站在原地有些纠结。 她真的不是想逼着老师在同学面前道歉啊！ 孙平走过来插话。 “先回去吧，你们黄老师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可她不是在担心老师到底会不会道歉啊！ 这可真是…… 仿佛看不懂的她的欲言又止，孙平再次开口。 “回去吧，快上课了。” 第103章 各有心思 林欣欣回教室的时候还有些心不在焉的。 吴雅粥虽然心里别扭着，但还是忍不住关心她。 “欣欣，你怎么了？” 林欣欣反应有些慢：“啊？” 吴雅粥不放心的摸了摸她的头，正常温度。 看她脸色不好，还以为是生病了。 “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了？” 林欣欣咬着指甲，欲言又止。 吴雅粥把她的手拉了下来，“怎么了？” “我……我好像有点过分了。” 语气忍不住带了些哭腔。 吴雅粥吓了一跳。 她认识林欣欣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她伤心。 “别哭别哭，你先和我说说怎么了。” 林欣欣把事情说了一遍。 “我真的只是想还自己一个清白而已，不是要逼着老师道歉。” 吴雅粥沉默了。 这难道就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吗？ 换做她，要是被老师冤枉又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肯定会很高兴吧？ 即使面上不表现出来，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地得瑟。 看吧，她就是被冤枉的，现在真相大白了吧。 当初让她丢脸，现在丢脸的是自己了吧？ 可林欣欣的表现却很是不同。 她不是非要让老师给她道歉，她想要的仅仅是自己的清白。 仅仅是向老师证明，她不是撒谎成性的人，她的人格她的家教是没有问题的。 仅此而已。 所以当老师说要给她道歉，且是当着全班的面给她道歉的时候。 她不是开心，而是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 “其实，或许老师只是单纯地想弥补自己的过错呢？” 林欣欣也想过这个可能性。 “从一个撒谎成性的学生，变成一个道德绑架的学生，这不是我想要的。” 吴雅粥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她好像是个有问题的人。 此刻，她共情不了林欣欣。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难过的。 道歉是林欣欣提出的，但当众道歉却是老师自己提出来的。 所以说到底，她不明白有什么好纠结的。 “撒谎成性”这个词是老师给林欣欣的误判，当着大家的面澄清，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道德绑架”就更不存在了。 林欣欣去办公室找老师说的，除了老师也没别人知道啊。 事实上，大部分学生知道林欣欣可以让老师给她道歉。 第一想法绝对不是她道德绑架老师。 而是觉得她很厉害，居然可以让“高高在上”的老师给她道歉。 所以现在面对林欣欣的苦恼，吴雅粥真的很难说出什么话来安慰她。 这一上午，三人行的状态都很奇怪。 李林不知道在别扭什么，林欣欣在苦恼，吴雅粥则在胡思乱想。 “粥粥，不去吃饭吗？” 吴雅粥笔一顿，“你和李林先去吧，我还不饿，而且人太多了，等会儿再说吧。” “需要我给你带什么吗？” “不用了，你们去吧。” 林欣欣没强求，“好吧。” 说完就和李林一起走了。 两人刚走出教学楼，李林不知道看到什么，忽然转头和林欣欣告别。 “林欣欣，你自己去吃吧，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 “啊？”林欣欣只是迟疑了一瞬间，“行吧。” 这是在平时都不会发生的事情。 但两人都有心事，谁都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两人分开之后，林欣欣魂不守舍地走向食堂。 快到门口，又停下了脚步。 算了，好像她也没什么胃口，转身就离开了。 不远处的刘圣看到林欣欣原本想和她打个招呼的，手都抬起来了。 但看她转身走了，又默默放下手。 “她这是咋啦？食堂人太多了？” 徐珏神色怏怏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你管人家，又不是很熟。” 被怼了的刘圣挠挠头。 “那我不是想着好歹认识一场，打个招呼也没什么吧？” 想到什么，不怀好意地看着徐珏。 “刚刚走了的那个是李林吧？该不会他也听到那个传言了？” 徐珏瞥了他一眼，“你无不无聊？” “嘿嘿！”刘圣笑容更猥琐了，“当然不无聊了！甚至还想采访一下当事人的心情。” “滚。” 眼看着快走到门口了，徐珏也停下了。 “你自己去吃吧。” 不等刘圣说什么就走了。 “欸！”刘圣想拦住他，没来得及。 “这地方是有什么魔力吗？一个两个的走到这就不进去了。” 切，他一个人就一个人。 要不是想着徐珏不想被骚扰，他就去找陶柔了。 都有女朋友了，没兄弟就没兄弟吧！ 想清楚就吹着口哨甩着饭卡进食堂了。 吴雅粥等教室没人之后才放下笔，深深叹了口气。 都一上午了，她怎么可能不饿。 只不过不想和两人一起去吃饭，加上也想省一点钱。 拿出大课间买的面包，小口小口吃着。 等吃完一半就不再吃了，想留着当晚饭。 抬头看看时间，也不打算回宿舍了。 收拾一下桌面就趴着打算睡个午觉。 另一边的林欣欣回到宿舍。 先躺在床上叹气，想想又觉得自己好像不太对劲。 干脆摸出藏在枕套里的手机给江楚河打电话。 “喂？外公，吃饭了吗？” 接到电话的江楚河还有些奇怪。 “欣欣啊？吃了吃了，你吃了吗？” 嘴上回答的很轻松，心里却有些担心。 林欣欣带手机去学校家里是允许的，就怕她出了什么事情却联系不上家人。 但这么久了，除了打电话约定接她回家的时候，别的情况一般都不会打回来的。 江楚河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欣欣？” 林欣欣一瞬间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声音瞬间带上哭腔。 “外公……” 江楚河脸色一变，立马站了起来。 温韵走过来就看见他脸色不好，一边接电话一边找车钥匙。 “怎么了？谁打来的？” 江楚河没回答她，只是安慰着电话那边的林欣欣。 “欣欣你先别哭，和外公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温韵听见也脸色一变。 是欣欣？ 赶忙凑近手机，想一起听听是怎么回事。 “外公，我没事。” 林欣欣有些不好意思。 她一开始没想过哭的，只是听到外公的声音就忍不住委屈。 江楚河不信，“你和外公说，怎么了？” 第104章 讨公道 林欣欣把事情说了一遍。 江楚河迅速抓住不对劲的地方。 “是有老师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了吗？” 林欣欣沉默了。 粥粥没注意到的事情，外公却发现了。 确实，有了点插曲。 她本身不是容易内耗的人。 唯独对被人冤枉这件事接受不了。 无论是什么程度上的冤枉，都不行。 骂她可以，说她坏话也行，唯独就是不能冤枉她。 从办公室出来之后，其实她没立即离开。 在她和语文老师说话的时候，其他老师看似在做自己的事情，但其实都是在竖着耳朵听的。 等黄老师说完会和她道歉的时候，她就感受到投在身上的目光就不对劲了。 这也是她迟疑着不肯走的原因。 老班估计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才会站出来让她先走。 毕竟黄老师都说了会道歉，并且没有表示任何不满。 挑不出来任何问题。 对她有恶意的，是别人，而不是黄芈。 她本能觉得不对劲，走出办公室之后没有离开。 而是站在旁边听着里面的对话。 林欣欣看不到两人的表情，只能听到两人声音。 孙平率先开口：“黄老师啊，学生不懂事，我代她向你道歉。” 黄芈的声音依旧温温柔柔的。 “孙老师说笑了，做错事情的人是我，该道歉的是我。” “也不是什么大事，私下说说就好了，没必要还当着全班的面说吧？” 接下来开口的不是黄芈，而是声音不太熟悉的老师。 “怎么没必要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天下哪有不是的父母，不都是为了他们好？” 孙平语气有些不好。 “你这道理有些牵强了吧？咱们都只是老师而已，还真能当人父母啊？” “孙老师，话也不是这么说的。” “一件小事而已，在场的谁没惩罚过学生？只不过手段不一样而已。” 接下来更多的老师开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扯到了自己身上。 老师a：“对啊，都上学期的事情了，还能来找茬，也是有些离谱了。” 老师b：“可不是，孙老师，你也别只顾着学生的成绩，也要关注一下他们的人品教育。” 老师c：“女孩子太斤斤计较了也不好，年纪小小就会道德绑架老师了，以后还怎么管？” 听着这些老师的话，林欣欣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这些老师的声音有些耳熟，有些不耳熟。 她想不通，她只是想为自己讨个公道而已，有必要这么被针对吗？ 更何况这件事和老班并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要被自己连累呢？ “你们……” “叮铃铃……” 孙平的声音和上课铃声一齐响起。 所以他到底说了什么，林欣欣是没听到的。 但她相信，他一定是在为她说话的。 江楚河听她说完，心里的火气噌噌往上冒。 温韵也生气：“这都什么老师啊？简直就是枉为人师！” 江楚河压下心里的火气，放缓语气。 “欣欣，你别哭，也别急，就在宿舍好好待着，外公马上就去学校找你。” “外婆也去。” 说完就挂了电话，急冲冲往外走去。 拿着被挂了的手机，林欣欣有些愣愣的。 什么情况？ 她就是和外公宣泄一下委屈，没想过让他们来学校啊！ 江楚河和温韵到学校的时候被门卫拦下了。 还是给孙平打电话才进去的。 两人进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宿舍楼下等林欣欣。 在宿舍的孙平叹了口气。 黄芈有的小心思林欣欣看不出来，她家长还会看不出来吗？ 据他所知，林欣欣家庭条件并不差，家里对她也很宠爱。 所以，这件事会这么容易过去吗？ 想了想孙平还是决定去办公室等人。 午休时间办公室没人，说事情也比较方便。 同宿舍的王振兴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开口。 “出什么事了？” 孙平穿着鞋随口回：“没什么大事，你接着睡。” 说完就开门走了。 还是希望事情能好好解决吧。 这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 林欣欣接到电话的时候都懵了。 外公说什么？ 他们已经在楼下了？！ 也太快了点。 林欣欣赶紧起来穿鞋。 动作可能有点大，吵到别人了。 林欣欣只能说了几声“不好意思”，就朝楼下跑去。 “外公外婆！” 温韵走上前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这么急干什么？我和你外婆又不会跑。” 林欣欣有些气喘吁吁的。 “我……我这不是……怕你和外婆……等急了嘛。” 温韵看着她有些红肿的眼睛，心疼极了。 “我们欣欣受委屈了吧？” 林欣欣一顿，然后扬起笑来。 “没有呢，外公外婆一来我就不委屈了。” 江楚河摸摸她的头。 “外公和外婆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嗯嗯！” 林欣欣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她从来没怀疑过他们不会来，也从来没有质疑过他们对她的爱。 就像他们从来都相信她，从来没怀疑过她话里的真实性。 “走，先去办公室。” 林欣欣有些迟疑：“办公室没人，应该进不去。” “傻孩子。”江楚河好笑，“你以为我们怎么进来的？” “对哦！”林欣欣才想起来，“你们怎么进来的？门卫不在吗？” 温韵笑着解释：“给你班主任打电话了。” 林欣欣有些内疚，忍不住替孙平解释：“其实我们班主任挺好的，一直很维护我。” 江楚河笑笑没说话。 班主任挺好的，但也有些失职了。 他可以为学校考虑，也可以为学生和同事考虑。 但万万不该不为家长考虑。 可能真的会有家人来无理取闹。 但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不无理取闹，他们是来说理的。 孩子被欺负了，但家长不知道，这合理吗？ 他们不随意欺负人，但也不能由着别人随便欺负，老师也不行。 林欣欣也知道外公这是有些迁怒了，便没继续说话。 外公是来替她讨公道的，她不能不知好歹。 再说她外公也不是那种不说理的人，不会随便发脾气的。 去办公室也好，至少人少，不会有太多人知道。 既然老班接到电话，不用怀疑，那他肯定是会去办公室的。 第105章 逃避 “那我们走吧。” 林欣欣左手挽着江楚河，右手挽着温韵，脸上挂着笑。 她这样子把两人都无语到了。 温韵摇头：“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一会儿你先别说话，等我们让你说的时候你再说，知道了吗？” “嗯嗯！” 林欣欣猛点头。 她又不傻。 都有家长来撑腰了，何必要自己单打独斗呢？ 等三人到办公室的时候，孙平果然已经在了。 “两位家人你们好，我是林欣欣的班主任孙平。” 江楚河也没给他摆脸色。 态度可以说是很好的和他回应他。 “你好，我是林欣欣的外公，鄙人姓江，这是她外婆，姓温。” 林欣欣：…… 他外公这介绍是不是有点过于文绉绉了？ 孙平倒是接受良好。 林欣欣的外公外婆无论是从穿着还是浑身的气度来说，都能看出来是读书人。 这个年纪的读书人，说话文绉绉一点也没毛病。 “你们好，请坐请坐。” 等两人坐下之后又给两人倒了杯水。 看林欣欣还站着，有些奇怪。 “你也坐啊，站着干嘛？” 林欣欣嘿嘿一笑，刚想说什么又想起来外婆的交代，又闭嘴了。 顺势就坐在温韵旁边，看着江楚河和孙平交谈。 把水分别递给两人之后，孙平率先开口了。 “两位家长，你们今天来的原因我也知道，就是不知道现在你们的诉求是什么呢？” 江楚河喝了一口水，没说话。 等林欣欣在旁边都有些急了的时候，才听见他缓缓开口。 “不知道那位老师，现在在哪呢？” 孙平脸色瞬间有点难看。 并不是因为他的问题，而是因为黄芈。 在江楚河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第一时间联系黄芈了。 刚开始黄芈接了电话。 但一听是林欣欣的家长找来，就推脱说自己头疼不舒服，立马把电话挂了。 后面就联系不上了，电话打过去不是忙音就是没人接，后面干脆关机了。 自己惹的事情自己不来解决，反而让他来收拾烂摊子。 孙平心里也有气，便说了实话。 “抱歉，暂时还联系不上。” 江楚河一听，挑了挑眉。 这可有意思了。 以为今天不来，这件事就过去了吗？ 真是想的太美了！ 孙平对着江楚河戏谑的眼神，也有些底气不足。 因为黄芈一个人，就让家长怀疑他们这些老师的职业素养。 实在是有种有苦说不清的无奈感。 “我会尽力联系的。” 江楚河也没打算为难孙平，只是现在需要他这个桥梁。 “不急，我和欣欣外婆都退休了，有的是时间耗。” 孙平苦涩一笑。 现在人少，解决了不是更好吗？ 等下午人多了，那事情也就瞒不住了。 学生知道也就代表家长知道了。 到时候一中的名声可就难说了。 说不定都会影响到下一届招生。 真正疼爱的孩子的家长，有谁会冒险把孩子送到师德败坏的学校？ 真不知道黄芈怎么想的。 真以为人家没时间和她耗吗？ 现在人家把话说的很清楚。 无论等多长时间，就是想要个说法。 事情还没到不能挽回的地步，不能来好好处理吗？ 电话打不通，孙平只好给她发vx。 说了事情的轻重缓急。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用所剩无几的同事情谊发完消息，孙平也不再开口。 三个大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坐着。 至于林欣欣，早就靠着温韵睡着了。 中午哭过，又有了家长撑腰，心里不惦记着事情，立马就困了。 三人静静坐着，时不时喝一口水，谁都没说话。 门忽然被打开了，也打破了一室平静。 黄芈一进门就看见一双双眼睛朝她看过来，是孙平。 但另外坐着的两人，依旧老神在在地坐着，没给她丝毫的眼神。 至于林欣欣，她下意识就忽略了。 黄芈脚步顿了一下，又立马抬头挺胸地走进来。 现在有问题的又不是她，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她都说会为自己的错误道歉了，还是当众的那种。 任谁都挑不出错来。 往旁边拖过一张椅子，“砰”的一声放下。 “两位家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林欣欣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温韵赶紧拍拍她。 神色不悦地看了黄芈一眼。 真是没素质。 林欣欣醒过来还有些懵，刚想问发生什么事了，迅速想起来是在办公室里。 一睁眼就和黄芈对视上，林欣欣被吓得一激灵。 察觉到她的异样，温韵皱眉看着黄芈。 “平时就是这么对待学生的吗？看来一中的老师职业素养真的很一般啊。” 江楚河没想到温韵会突然开口。 转头看了一眼林欣欣，又看了一眼黄芈。 这人是不是瞪他们家欣欣了？ “咳咳。”江楚河咳嗽了两声，把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 “这位……抱歉，因为你还没有自我介绍，所以不清楚你姓什么，就暂且称呼你为‘老师’吧。” 黄芈脸色不太好，这不就是拐弯抹角地说她没礼貌？ 孙平抬起水杯喝水，挡住了黄芈向他求助的眼神。 想让他开口解围？ 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他最后一点同事情谊早在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就用完了好吗？ 黄芈没等到孙平先开口，知道他这是不想管了。 只好自己开口介绍。 “我叫黄芈。” “哦！”江楚河恍然大悟，“原来是姓黄啊，我还以为姓‘逃’呢。” 孙平嘴角微抽，真够损的。 拐弯抹角地说黄芈逃避责任，也是够弯的。 看黄芈的脸色，相信她也听出来了。 好歹是个语文老师，能听懂也不奇怪。 “我也不想和你废话，你打的主意，孩子看不懂，真以为我们也不懂吗？” 所以别觉得世上只有她一个聪明人。 黄芈脸色更难看了。 “不知道这位家长指的是什么？我一个老师，有什么可打主意的地方呢？” 看她嘴硬不承认，江楚河干脆说得更清楚些。 “嘴上说着会当着全班的面道歉，这位黄老师，你真的会做吗？” 恐怕只是嘴上说说吧！ 也只有欣欣傻乎乎地信了。 黄芈梗着脖子仰起头回答：“说到就会做到。” 第106章 持续嘴硬 面对黄芈嘴硬的行为，江楚河没有打算拆穿她。 反而顺着她的话开始说：“那我就看着黄老师‘说到做到’了。” 说完也不起身，就这么慢悠悠地喝着水。 仿佛喝的不是普通的矿泉水，而是上好的茶水。 孙平莫名有些尴尬，好像……应该泡点茶的。 预备铃响起，林欣欣纠结着要不要去上课。 温韵先打破奇怪的氛围。 “欣欣，你要不要先去上课？要是不想去，那就在这陪我们。” 这话说完，林欣欣还没什么反应，孙平就猛地抬头看向她。 欲言又止。 不是…… 这样教……不，宠孩子，是不是不太好？ 他虽然是更注重素质教育，但不代表文化教育不重视啊！ 转头看向江楚河，企图让他劝劝。 学生还是该去上课，这么做不太合适吧？ 但江楚河就像看不见他不赞同的神色。 孙平轻咳两声，把注意力拉到自己神色。 “欣欣外婆啊，咱们是不是还是应该让孩子先去上课比较好？” 林欣欣笑容突然消失，变得有些紧张。 不是吧，她就是想光明正大不上课而已，没必要做这么绝吧？ 温韵拍拍她的手，转头回答孙平。 “这件事本来就和欣欣有关，当事人不在，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由着别人胡说八道？” 说着还向黄芈投去目光。 黄芈气得要死，这不就只差指名道姓说她会胡说八道了吗？ 孙平也不傻，赶忙打圆场。 “不至于不至于，当时我也在场的。” 说着又指了指墙上的东西，“也有摄像头的。” 温韵还没说什么，江楚河先开口了。 “欣欣，先回去上课吧。” 希望被破灭，林欣欣不高兴地撅起嘴。 “外公~”她真的不想去上课啊！ “乖，去上课。” 江楚河不容置喙的态度，也让林欣欣知道了这事没商量。 只好站起来和几人道别，“外公外婆，老师，我先去上课了。” 孙平松了口气，摆摆手：“去吧去吧。” “哼！” 林欣欣走之前忍不住向江楚河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等林欣欣走之后，气氛更加奇怪了。 “那个，我还有课，两位家长还要在这等吗？” 黄芈先开口，潜意思就是让他们赶紧走。 江楚河当然不会让她如愿了。 既然是来讨公道的，没道理刚开始就走了。 就像一开始说的，他和欣欣外婆都退休了。 一天闲得很，有的是时间等。 就看谁能耗过谁了。 “不急，黄老师可以先去上课。” 这时门口传来说话的声音，应该是有课的老师来办公室了。 黄芈脸色更难看了。 进门的几个老师没想到办公室已经有人了，看样子待的时间还不短。 看到是孙平和黄芈，又看了看两位不认识的老人。 心里都开始猜测这是谁的家长。 孙平和黄芈平时的性格挺好的，和学生们的关系也不错。 按道理应该不会有家长找来吧？ 莫非…… 黄芈感受到同事们的打量，脸色应该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嗞！” 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大家瞬间把时间集中在黄芈身上。 黄芈心中懊恼，怎么就没压制住火气！ 脸上努力挂上友好的笑容，仿佛刚刚动作太大的人不是她。 “不好意思两位家长，我先去上课了。” 江楚河点点头：“去吧，我们等你下课。” 黄芈脸色一变。 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老东西”。 这分明是等着看她笑话。 事情都还没发生，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吗？ 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咬牙一条路走到黑。 黄芈不再说什么，走到办公桌上拿了教材就往外走。 老师们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又默契地点头。 一致决定这节课坚决不拖堂，都赶回来看热闹。 谁规定老师就不能吃瓜了？ 八卦是每个人的天性！ 办公室里的老师陆陆续续都离开了，最终又只剩下了三人。 林欣欣闷闷不乐地回到教室。 外公怎么就突然反悔了呢？ 她真的不想上课啊！ 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是真的困。 根本没睡饱！ 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节课不打瞌睡是不可能了，历史课谁扛得住？！ 唉…… 看来是要挨骂了。 吴雅粥前脚刚回到座位，后脚林欣欣就进来了。 李林还奇怪：“你俩今天来挺晚啊！” 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这都快打铃了才来。 踩点也没必要踩这么准吧？ 吴雅粥拿书的手顿了一下才回答。 “我来挺早的，刚刚是去上厕所了。” “哦，这样。”转头看向林欣欣，等着她回答。 林欣欣没心情，摆摆手，“你不懂。” 李林想反驳两句，但看她脸色不好，又没说话了。 三人气氛再次变得不太一样。 如林欣欣所料，这节课她是频频打瞌睡，也频频被叫起来回答问题。 在她投来求助眼神的时候，吴雅粥不忍心，还是悄悄告诉她答案了。 老师对此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提醒道：“坐下吧，注意听讲，困了就站起……站后面去。” 想说站起来，但林欣欣又坐第一排。 站起来不就挡住后面的人看黑板了吗？ 还是站后面去吧，也能醒醒神。 林欣欣点头。 看似听进去了，实则根本没进耳朵。 她现在困得都有些迷糊了。 没多长时间再次睡着了。 对此老师也无奈，想提醒又说。 一直停下来提醒，课还上不上了？ 只能让她接着睡了。 没有老师的提醒，林欣欣后半节课都睡挺好的。 旁边的吴雅粥看似在认真听讲。 实际思绪已经飘远了。 老师现在站在她后面那排，靠着她的椅子讲课。 她和林欣欣可以说是灯下黑了。 没有老师的注意，一个睡的开心，一个在开小差。 就是苦了李林。 就正好在老师眼皮底下。 只要一有打瞌睡的迹象，就被老师提醒。 也不是口头提醒，是有实际行动的那种。 时不时敲敲桌子，又时不时用书敲敲他的头。 李林真是有苦难言。 早知道跟人换座位了。 简直是难受！ 第107章 忍不住嫉妒 这一节课，在上课的几人都没有心思在课堂上。 吴雅粥不由得回想到上课前看到和听到的事情，心情很复杂。 午休那段时间，她去上厕所的路上看到了孙平急匆匆地朝办公室去。 一开始她还没怎么在意，只是以为是有什么急事。 但紧接着就看到了林欣欣。 想打个招呼，又看到她旁边还有两个人。 是林欣欣的外公外婆。 吴雅粥那一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忽然就躲到了墙边。 等三人转过弯才出来。 看样子也是朝办公室去的。 吴雅粥内心纠结了一瞬，还是决定跟上去。 她告诉自己，她只是去看看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 但等真的走到办公室门口，又躲在旁边没有现身。 可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吴雅粥很是警惕。 所以当黄芈的脚步声传来的时候，吴雅粥迅速躲到了旁边。 等她也进了办公室又接着偷听。 看到黄芈，心中那个猜测也被证实了。 果然是为了道歉那件事。 可她不明白，不过是道个歉的事情，有必要让家长来吗？ 一开始也隐隐约约听到“讨公道”、“小心思”等等的词汇。 吴雅粥想不明白，林欣欣的外公外婆有必要这么重视吗？ 还是因为林欣欣上学期被老师当众冤枉？ 当时估计没和家里说，现在林欣欣遇到想不通的事情才忍不住和家里说了？ 那也不至于吧？ 即使这能解释“讨公道”，拿“小心思”呢？ 是指林欣欣还是……？ 她隐隐觉得好像很有可能。 可不管怎么说，在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吴雅粥心里忽然觉得很不舒服。 摸了摸自己的心，吴雅粥忍不住唾弃自己。 这个情绪，她不陌生。 从小就经历过的。 无论是小时候对着小伙伴还是长大之后对着同学，甚至苏秋岑，以及现在的林欣欣…… 嫉妒。 她再次对别人产生了嫉妒的情绪。 知道不应该，但还是控制不住。 小时候羡慕别人有爸爸妈妈陪着玩，放学有人接。 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她还要嘴硬地告诉那些嘲笑自己的人。 她的爸爸妈妈也很爱她，只是太忙了而已。 就是这样的，只是他们没空。 吴雅粥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欺骗到自己。 可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欺骗也不会变成真的。 初中时，苏秋岑其实发生过一件事，也是这件事促进了她们两人的关系。 苏秋岑从小就很漂亮，初中也不例外。 有人说，中考其实就是一个分水岭。 学习的和不学习的，就此分开。 成绩不能代表一切，但学习又能再某些方面上反映出一些问题。 初中混日子的学生挺多的，青春期中二病。 有其中一个小混混，当时称的“校霸”，在某一天见到了苏秋岑。 惊为天人，当场就放话要让苏秋岑跟了他。 吴雅粥不理解，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初二了。 那么过去的一年，他是瞎了吗？ 还是屏蔽了关于学校的所有事情？ 据她所知，苏秋岑不是什么籍籍无名的人。 长得漂亮、有才艺、成绩好。 可以说每周升旗的时候，校长嘴里提到最多的人，她就是其中之一。 发奖状也好，表扬也好，甚至国旗下的讲话她都能在。 据她所知，这位“校霸”跟她们就是一届的。 至于为什么初二就能当校霸，吴雅粥也不知道原因。 但她私下猜测，估计是自己封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校霸瞎了的眼睛某一天忽然就好了。 放下狠话之后就开始了他的“求爱”之路。 什么拦着苏秋岑送饮料啊，叫狐朋狗友叫她嫂子啊，放学路上骑摩托车堵人啊，弱智行为数不胜数。 当时吴雅粥和苏秋岑的关系其实也就是点头之交。 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是觉得苏秋岑挺倒霉的。 另外一个想法就是未成年骑摩托车不违法吗？ 总之觉得不关她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放在心上。 直到运动会的时候，苏秋岑被几人拦在了厕所。 运动会期间教学楼其实没多少人的，这可能也是他们胆子这么大的原因。 吴雅粥好死不死地就在那个时候看见了。 她一开始是不打算管的，她只是一个普通学生而已，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但眼看着那群人开始动手动脚，吴雅粥还是心软了。 冲上去不是什么智举，一咬牙去办公室找老师了。 还好办公室当时是有老师在的。 吴雅粥和他把情况说了一遍，拒绝了老师让她带路的要求，就跑了。 她真的不想参与。 能找老师就看在苏秋岑是同学的份上了，不忍心就这么看着她被欺负。 后续不知道怎么处理的，苏秋岑的妈妈来了。 吴雅粥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郑君的时候。 气场很强大，一看就是一个脾气不好且不好惹的人。 中间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总之结果就是那几个人被劝退了。 紧接着吴雅粥便发现，苏秋岑好像被排挤了。 可能是自己本身就是一直被排挤的人，所以对这件事很敏感。 吴雅粥当时不理解。 她被排外完全是因为她性格不讨喜，人也不爱说话的原因。 那么苏秋岑又是为什么呢？ 后来才听到别人说是因为郑君。 以前提起苏秋岑，那都是漂亮成绩好多才多艺。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渐渐地变成“有个很凶的妈妈”、“用势力把同学开除了”等等。 吴雅粥悄悄观察过苏秋岑，发现她好像没被这些话影响到。 每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成绩一如以往的优秀。 背一如既往的直，下巴也一如既往地抬着。 她，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她。 当时吴雅粥还特别羡慕她这种强大的心态。 人优秀果然就是很有底气啊。 直到后来才在机缘巧合下撞见她躲在楼道里抹眼泪。 吴雅粥当时尴尬极了。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毕竟两人都对视上了，她想偷偷溜走也做不到。 就在她想离开的时候，苏秋岑一句话就把她留在了原地。 第108章 发火 “是你帮我找的老师吧？” 吴雅粥脚步一顿，“不是。” 苏秋岑没回头，轻笑一声，“我看到你了。” “怎么可能？” 吴雅粥忍不住反驳。 当时她藏得挺隐蔽的啊，不然那群小混混不早就找她麻烦了吗？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知道是你。” 吴雅粥皱眉，难不成是老师？ 应该不至于。 她不认识那个老师，那个老师自然不会认识她。 再加上她也说了不想让人知道是她告的状，老师应该不会骗她。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答案了。 苏秋岑确实见过她。 “想通了？过来陪我坐坐吧。” 吴雅粥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坐到了她旁边。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谁都没开口。 吴雅粥察觉到她的情绪依旧很不好，但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 也不理解为什么要让她过来陪着。 明明以前都没怎么说过话。 “你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吴雅粥忍不住先开口。 要是没有她就打算走了，她还有事。 “你家庭幸福吗？” 吴雅粥起身的动作一顿。 不敢置信地看向苏秋岑。 什么意思？ 是看出来她家庭不幸福还是只是单纯地问问？ “不觉得有些冒昧了吗？” 她们也没这么熟吧？ 苏秋岑没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开始说起别的。 “我曾经看到过一段话，‘中国式父母的爱刚刚好，这种爱它没有多到让你足以幸福快乐地长大，也没少到让你下定决定能够抛弃父母’。” 后半段苏秋岑没继续说，但吴雅粥就是知道了接下来的几句。 “所以你在无数个日夜，既讨厌他们，又心疼他们。” 苏秋岑擦了擦眼泪：“是啊，我知道他们是世上最爱我的人，但无法否认的是，他们的所作所为的确伤害到了我。” “愧疚”很奇怪的一个词。 它横在父母给的爱和伤害中间，把一切平衡地刚刚好。 刚好能让很多人痛苦的过完一生。 吴雅粥沉默了，她理解不了，也没立场去理解。 苏秋岑因为郑君的行为受到了伤害。 但不能否认的是，她的确得到了爱。 无论从小怎么骗自己，吴雅粥还是明白一个道理。 她，得不到父母的爱。 心中莫名有了些嫉妒。 拥有父母爱的人，在对一个没有父母爱的人，抱怨爱让她窒息。 吴雅粥不知道到底谁更可怜一些。 从这次以后，她和苏秋岑的关系莫名好了起来。 也是因为这样，她有多次机会接触到了郑君。 郑君真的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人，但她对苏秋岑的爱也非常明显。 那是苏秋岑想逃离的。 却是吴雅粥渴望的。 在苏秋岑被欺负的时候，郑君第一时间到学校为她讨回公道。 就像这次一样。 林欣欣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她外公外婆里面来为她撑腰了。 吴雅粥都不敢想，要是换成她会怎么样。 她身后没有支撑力，所以她不敢轻易和别人起冲突。 即使起了冲突，也只会自己解决，不想告诉家里人。 就像之前被冤枉偷钱一样。 她求了孙平和王振兴不和家里说。 既然解决了，那就没必要让他们知道了。 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和父母倾诉烦恼，烦恼会加倍，和父母分享快乐，快乐会消失。” 吴雅粥一点都不想听到类似于“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的话。 这会让她莫名陷入了要自证的圈套里。 干脆从源头上解决问题，他们不知情就好了。 吴雅粥在这边课堂上发呆，另一边的黄芈也心不在焉地上着课。 讲了半节课，实在没心情。 “老师身体不太舒服，你们自习吧。” 学生们没提出什么异议，反而都开始关心她的身体。 “老师你没事吧？” “老师你要去医院吗？” “老师……” “老师……” 换做平时，黄芈可能还会为自己的人缘沾沾自喜。 看呐，学生和她的关系多好。 她可真是个令人尊敬的好老师。 但今天不一样。 黄芈心中压着情绪，听到耳边“嗡嗡嗡”的一声声“老师”，只觉得烦。 特别烦。 烦到都快抑制不住面上的表情了。 “老师没事，你们安静自习吧。” 再叽叽喳喳下去，她真的要骂人了。 学生看她脸色不好，不再多说什么。 但孩子毕竟是孩子，都是一群有精神有活力的学生。 刚开始大家都还静悄悄的，渐渐开始说悄悄话了。 慢慢地发现老师没制止，胆子就开始大了。 压低声音变为了大声聊天。 黄芈没注意到他们的变化，只觉得耳边是越来越吵。 “砰！”手拍到讲桌上。 “没完没了了是吧？能不能安静一点？” 黄芈一时没忍住脾气，发火了。 底下学生被她忽然发怒吓到了，瞬间没了声音。 悄悄地交换眼神。 黄老师这是怎么了？ 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 原来平时温温柔柔的黄老师发起脾气来也这么恐怖。 话说出口黄芈就后悔了。 压下心中的烦躁，放缓语气。 “老师身体不太舒服，不是故意凶你们的。” …… 没人搭话。 底下学生被她的态度转变吓到了，一时间没人回答。 等了几秒，依然没人回答。 黄芈脸色一变，但也只是一瞬间。 低下头不再开口，手却不自觉地攥紧。 最近真是不顺！ 等下课铃响起，黄芈一秒钟都没耽搁地离开了。 留下学生们面面相觑。 这…… 像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吗？ 黄芈出了教室之后没有立即回到办公室。 因为她知道那里还有一场仗要打。 磨蹭时间再长，走廊也会走到尽头。 在门口深呼吸一下，脸上挂上笑。 “不好意思，耽误了一会儿。” 江楚河没为难她：“没事，黄老师要先喝水吗？” 黄芈笑容一僵，“不用，我们可以先谈正事。” 听到他们的对话，办公室的老师瞬间竖起耳朵。 孙平也松了口气，悄悄捶了捶因久坐而有些酸痛的腰。 别的不说，林欣欣这两位家长可真够坐得住的。 也还好黄芈终于有解决事情的态度了。 第109章 一举两得 黄芈坐下之后，背挺得直直的。 办公室人很多，她不能先低头。 错的从来不是她。 她刚要开口说明事实，却被江楚河打断了。 “黄老师，能麻烦你先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吗？” 黄芈一噎，她想的是先摆明态度。 只要谈话的基底是“她没错”，那后面就很好说了。 谁知道江楚河居然让她说事情的经过。 “上学期因为林欣欣同学没写作业我当众批评了她，这学期她找到试卷来跟我说冤枉她了。”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是这样的吗？ 好像没错，但听起来又不是那个意思。 江楚河当然不会让她胡说八道，现在居然还想着往林欣欣身上泼脏水。 “孙老师，你觉得做老师应该有什么样的品德呢？” 孙平一愣，没想到还能扯到自己身上。 “这个……有师德有良好品德吧？” 他当然不是针对黄芈的，而是针对在办公室的所有老师。 上午林欣欣走了之后，他们说的那些话，真的是枉为人师！ 黄芈脸色难看。 从学生家长到孙平，居然都在踩她的脸。 孙平也是，同事一场，不应该站在她这边吗？ 把事情闹大了对他对学校有什么好处？ 有师德？ 怎么呢？她还没师德了？ 江楚河点头赞同：“看来咱们孙老师是个好老师啊，那么黄老师呢？” 问题很模糊。 可以是“黄老师觉得呢”，也可以是“黄老师是好老师吗”。 黄芈僵着脸，附和：“是的是的。” 一直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他小小反击一下也不过分吧？ 要不是看在林欣欣以后还要在这个学校上学，他可真的要撕破脸了。 办公室偷听的人面面相觑。 自己说自己是好老师？ 他们都不敢说这种话，这个黄老师…… 江楚河先是笑了一下，紧接着就沉下脸。 “黄老师真的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说是因为欣欣没写作业，那你问原因了吗？” 黄芈抓住这个问题：“我问了，她说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忘记带了”这两个借口基本就是按没写处理的。 大家都是默认的了，所以她惩罚林欣欣也没问题吧？ “可你当众说她‘撒谎成性’，你觉得合适吗？” 黄芈觉得自己挺冤枉的。 当时林欣欣乖乖接受惩罚不就没事了吗？ 非要嘴硬说自己写了。 在她看来，林欣欣就是撒谎，还怎么都不改的那种。 “她要真没写，还嘴硬说自己写了，完全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一个老师当着全班的面，轻易给学生贴标签，这合适吗？ 这让林欣欣以后怎么和班上的同学相处？ 温韵在旁边想到林欣欣可能会受排挤就难过。 这傻孩子回家只说高兴的事情，糟心事是一点不提。 “要是我们孩子真有问题，我们做家长的自然会教育，可你这没凭没据的就给她按了标签！” 温韵语气不好，可以说是已经在质问她了。 黄芈也压不住脾气了。 “怎么就没凭据了？她说自己写了，那倒是拿出来啊！” 江楚河不想和她争吵，按住了温韵的手，示意她不要激动。 他们是来为孩子讨公道的，不是来给她拉仇恨的。 “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知道，林欣欣会不会说谎我们有数。” 他们现在说这些，无非是觉得黄芈做的过分了。 “你可以批评她，但也要注意场合，你当面说她‘撒谎成性’，想过她以后怎么自处吗？” 不是不能批评，私下批评不行吗？ 黄芈脸上闪过心虚，但也只有一瞬。 她想过的，当时或许没来得及思考这么多。 但林欣欣千不该万不该当着学生的面和她硬刚。 她是个老师，在学生面前是需要威望的。 她能和学生打成一片，但不能没有话语权。 林欣欣当初打她的脸，她反击回去不行吗？ 这件事之后，黄芈是观察过林欣欣处境的。 她确实有被同学排挤的趋势。 她最初还有些心虚，但后面就心安理得了。 这就是得罪她的下场！ 江楚河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也快上课了。 “你说会当众道歉，也说过会说到做到，所以，黄老师，走吧。” 说着就站起来，邀请黄芈一起去教室。 黄芈坐着，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 温韵忽然嗤笑一声。 “你也别斤斤计较了，看给黄老师为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欺负人了。” 表面看着是帮黄芈话说，实际的阴阳怪气谁听不出来？ 黄芈自然也听出来了，脸色更加难看。 “哦？我让你为难了吗，黄老师？” 黄芈浑身僵硬。 她确实没想过和林欣欣道歉，那只是她的一个托辞而已。 因为她相信会有人拦着她的。 她当时的目标就是孙平。 孙平身为林欣欣的班主任，是不可能让这件事发生的。 到时候丢脸的不会是她，而是林欣欣。 学生们会替她气愤，会为她找回公道。 毕竟她平时和学生关系不错，她很相信这件事会发生的。 同事们或许会袖手旁观，但那也只会是短时间之内。 当刀子割不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是不知道疼的。 所以她干脆把全部同事都拖下水。 今天是她被学生为难了。 那明天呢？后天呢？ 被为难的又是哪个老师呢？ 同事们会不知道她想把所有人拖下水吗？ 知道的。 但那又怎么样？ 她说的不无道理，谁能预料以后会不会真的发生类似的事情？ 别人能知道的事情，孙平会想不到吗？ 为了林欣欣以后在老师们在同学们中的口碑不再一坏再坏，他一定会制止的。 上午孙平确实劝她算了，也会和林欣欣谈谈。 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中，她甚至连后续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被学生气得偏头疼，她请假没什么问题吧？ 她已经是受害者了，再指责她就不对了吧？ 下午请假在家，不出现在学校。 这样她就不用去道歉了。 林欣欣总不能追着她问，为什么不给她道歉吧？ 到时候老师学生们都讨厌了林欣欣，而她也没道歉，依旧是那个无辜的她。 一举两得的事情，为什么不干？ 第110章 提出和解 黄芈将一切都计划得刚刚好，唯独算露了林欣欣。 一般面对老师的批评，学生的态度无非就是三种。 第一种，无视加无所谓。 老师说老师的，他就当没听见。 认错快，但丝毫不改，下次还会犯。 可以说是老油条了。 第二种，羞愧加反思。 被老师批评了之后会很羞愧，也会反思自己。 想着以后注意不犯同样的错。 这种是最常见的。 第三种，生气加伤心。 一开始会不服气，觉得老师批评的不对。 后面想明白之后会伤心地觉得老师批评的太过了。 但这三种态度，归根结底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不会告诉家长。 受到批评，一般都以为是自己犯错了。 在学校经历过了，不想回家再挨批。 但林欣欣不一样。 她敢因为上学期被冤枉而为自己讨公道。 那必然不会不敢告诉家里。 她一开始就该想到的。 想是这么想的，但万万不可能说出来的。 为难她了吗？ 当然为难了。 可要是她说了，那人家是怎么为难她了呢？ 要道歉的话是她说出来的，人家只是顺着她的话说而已。 “没有。” 两个字回答得异常艰难。 “那走吧。” 眼看着黄芈起身要跟人走了，孙平不能再袖手旁观下去了。 “两位家长等等。” 江楚河回头：“孙老师还有事吗？” “借一步说话。” 江楚河想了想，同意了。 上课铃声响起，黄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孙平回头看办公室里还有谁在。 目光锁定在一个年轻的女老师身上。 “赵老师，可以麻烦你去帮忙守着一节课吗？” 赵欢一僵。 她头都低得恨不得埋在办公桌里了。 居然还是逃脱不了。 要换作平时，守一节课就守一节课呗。 她一个实习老师，就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但今天不一样啊！ 她想吃瓜！ 她之前不认识林欣欣，只在上午她来办公室的时候才留下了印象。 她来一中好几天了，虽然平时没怎么和黄芈打过交道，但平时还是观察过的。 办公室里最温柔最好说话的老师，就数黄芈了。 所以上午林欣欣找来的时候，她心里还挺复杂的。 一方面是觉得黄芈骂学生有些毁人设，但她说会道歉，赵欢也就信了。 另一方面是本林欣欣震惊到了。 居然真的会有学生为自己讨公道的。 换做她高中那会，最多就是私下骂骂老师，哭过一场也就算了。 但等林欣欣离开之后，其他老师莫名开始攻击林欣欣和孙平。 她当时真的很懵。 不知道事情的走向怎么就这样了。 难道不应该是道歉就翻篇了吗？ 一直到下午看了这场戏，才明白她有多少东西是没看懂的。 看黄芈的眼神也不对了。 仔细想想，说起来黄芈根本没帮过她什么。 但她为什么会觉得她好说话呢？ 这一瞬间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 这黄老师蛮恐怖啊！ “赵老师？” 没等到赵欢回应的孙平再次叫了她一声。 赵欢回过神：“哦，好的，我这就去。” 没课的老师都莫名松了口气。 同事之间帮个忙没什么，以前大家互相代课的时候也是有的。 但今天不是有瓜吃嘛。 涉及到的人还是平时口碑很好的黄芈。 用遗憾的眼神目送赵欢离开。 赵欢欲哭无泪。 她一个女大学生，爱吃点瓜怎么了？ 机会都不给的！ 等下课之后一定要找人问清楚。 孙平安排完之后带着江楚河去到了走廊。 现在正处在上课时间，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林欣欣家长，我知道你们想为孩子讨个说法，但闹大了总归不好。” “为什么会闹大？” 孙平停顿了一下。 “这话由我来说不太合适，但经过这次相处，想必你们对黄老师的性格也有所了解，她……” 他的未尽之言江楚河知道。 无非就是黄芈不像表面看着的那么好说话。 这次他们占了上风，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只要林欣欣在一中一天，只要她还教林欣欣一天。 那这件事就不可能结束。 或许现在表面上是过去了，那以后谁说得定呢？ 在某种程度上，学生和老师的地位是不对等的。 一个老师平时口碑很好，当她开始说某个学生不好时。 大家想的不会是老师在针对学生，而是觉得这个学生就是不好。 毕竟老师没必要去针对学生不是，根本不会想到是老师的问题。 江楚河沉默了。 他不是没想过这些问题，可他就是不想林欣欣被人冤枉了。 “那孙老师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孙平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是不合理的，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 “我是这样想的，让黄老师私下和林欣欣同学道个歉算了，也让她保证以后不会再针对林欣欣。” “当然了，我也会监督黄老师的。” 眼看着江楚河继续沉默，孙平又默默加了句：“你觉得怎么样？” 江楚河叹了口气。 他知道孙平这个建议已经是眼下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但心中还是不痛快。 看似和解了，但实际上是牺牲了林欣欣的名誉。 “撒谎成性”这个标签，或许会伴随着她度过整个高中生活。 甚至多年以后，提到林欣欣，别人想到的依然是这个标签。 孙平也知道这对林欣欣不公平，但也没办法。 “我会开个班会，隐晦地提一下这件事情，让大家不要以讹传讹。” 更多的……他没办法保证。 私下和解那就是和解了，不可能黄芈前脚和林欣欣道歉，后脚他就在班上说。 仔细思考后，江楚河回答：“等我和欣欣商量之后再给你答案，行吗？” “行啊行啊。”孙平立马答应了，“需要把林欣欣叫出来吗？这节课是自习。” 只要不是硬碰硬，商量就商量呗。 他相信林欣欣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学生。 “行，那麻烦老师去叫一下了。” “不麻烦不麻烦。” 叫人而已，算什么麻烦。 和黄芈找的事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第111章 询问想法 林欣欣熬过一节课，下课的铃声让她瞬间有了精神。 老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下课了？” 林欣欣不太确定，怕是自己的幻觉。 吴雅粥点头：“下课了。” 心中很是懊恼。 居然浪费了一节课的时间。 虽然历史不在高考的科目中，但会考她也想拿个好成绩。 “粥粥，你说下节课语文老师会来吗？” 会来……和她道歉吗？ 吴雅粥一顿，她以为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不知道。” 听到她的回答，林欣欣也没失望。 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的吴雅粥怎么会知道呢？ 想去办公室探听一下结果，但又怕影响到外公外婆。 要真解决了，外公外婆一定会来告诉她一声的。 很快，第二节课的铃声响起。 等了会儿门外才传来脚步声。 赵欢进门就和林欣欣对视上，莫名有些紧张。 “你们黄老师有点事，这节课就自习吧。” 看到不是黄芈，林欣欣有种复杂的感觉。 说不上来怎么复杂。 既想到了又没想到。 黄芈没来，那就是事情没解决。 就代表着，她的直觉是对的。 黄芈那么轻易地就说会给她道歉，是没那么简单的。 再结合后面那些老师说的话，林欣欣就是觉得不对劲。 现在黄芈没出现，那就代表她没想多。 吴雅粥看到赵欢有些吃惊。 大概的经过她是知道的。 她倒是认为黄芈不会给林欣欣道歉，但也没想到她连课都不来上了。 装作不知道内情的样子，好奇问欣欣。 “欣欣，语文老师不是说……怎么没来呢？” 林欣欣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说。 “不知道。” 倒也不是敷衍吴雅粥，她是真不知道。 但吴雅粥不这么想。 没得到答案，心中是失望的。 朋友之间虽然不用毫无保留，但也不至于什么都瞒着吧。 果然，林欣欣是没把她当朋友的。 她这种人，怎么会真的有朋友呢？ “林欣欣，出来一下。” 孙平的声音把班上的学生都吓了一跳。 发呆的睡觉的做不相干事情的，都赶忙装作认真学习的样子。 孙平看向赵欢，欲言又止。 想想又算了。 还是个学生，管不住也正常。 “好好自习。” 说完就领着林欣欣走了。 赵欢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孙平会批评她不负责任。 还好没有。 林欣欣跟着出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师，有什么事啊？” “林欣欣啊，你……算了，你外公找你。” 孙平原本想和林欣欣说一下，各退一步的处理方法。 想想又算了，这事还是让她自己决定吧。 不能仗着学生心软就道德绑架人家。 “哦。” 林欣欣看着孙平欲言又止的样子，根本不打算追问。 有什么事到时候问外公就好了。 虽然和孙平关系不错，但她更相信外公。 孙平带着林欣欣找到江楚河。 “外公，怎么了？” 江楚河没回答，看向孙平。 孙平立马懂了他的意思。 “你们聊，我先进去了。” 林欣欣：？ 聊什么？ 江楚河摸了摸林欣欣的头。 “被冤枉的时候，委屈吗？” 林欣欣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 “那回家怎么不说呢？” 林欣欣低着头，抿嘴。 当时被冤枉的时候真的很生气也很委屈，但她觉得追根究底是因为她把试卷弄丢了。 先错的是她，她赞同老师批评她这个行为。 但她不能接受被批评的原因。 批评她保管不当，批评她粗心大意，这些她都认。 但坚决不认老师说她撒谎。 “欣欣，你想转学吗？” 林欣欣猛然抬起头，语气难掩震惊：“转学？” 为什么？ 怎么突然要转学了？ “不愿意吗？” 林欣欣抿着嘴，说不上来愿不愿意。 说起来，以前她人缘一直很不错。 但自从上高中，她的朋友认真算起来就只有李林一个人。 后面才加了个吴雅粥。 转学也不是不行，就是觉得好像也没必要。 “外公能告诉我原因吗？” 江楚河叹了口气，把孙平给的建议和她说了。 “欣欣怎么想呢？” 林欣欣现在很纠结。 一方面她想让老师道歉，另一方面又觉得孙平说的不无道理。 也是到现在，林欣欣才知道黄芈打的什么主意。 林欣欣不明白，一开始她只是想让老师向她道歉而已，并没有要求她当着全班的面。 是她自己提起来的。 难道是因为，她连道歉都不想吗？ 江楚河肯定了她的猜测。 “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你道歉。” 林欣欣皱眉，“那她为什么说会道歉。” 江楚河叹气：“傻孩子啊，要是她不答应，你会放弃吗？” 林欣欣想了一下，诚实的摇头。 要是当时黄芈拒绝道歉，那自己应该还是追着让她道歉的。 “那不就行了，她也知道咱们欣欣是个认死理的人呐！” 都敢为自己伸张正义了，追着道歉还有什么不敢的。 “你到办公室去下了她的面子，她当然要你吃点苦头了。” “是我做错了吗？” 林欣欣陷入了自我怀疑。 为自己讨公道是错误的吗？ 还是她的方法不对呢？ “没有，勇敢维护自己的名誉，是没错的，不用怀疑自己。” 一开始在林欣欣说起来的时候，黄芈道个歉就结束的事情。 但因为黄芈维护自己的自尊心，愣是把事情弄复杂了。 所以，现在又回到一开始那个问题。 江楚河等她思考几分钟，才重新问她：“想转学吗？” 要是转学，那就让黄芈当着全班的面给林欣欣道歉。 要是不转学，那就只能接受孙平的建议。 林欣欣真的纠结死了。 她舍不得李林和吴雅粥。 准确来说是舍不得吴雅粥，李林就住在隔壁，想见还是能见的。 吴雅粥就不行了。 本来周末或者假期就联系不上，现在连上学都见不到了。 还能成为朋友吗？ 要是没和吴雅粥成为朋友，转学就转学，她根本不会有丝毫顾虑的。 “是有什么顾虑吗？” 林欣欣点头：“舍不得朋友。” 江楚河在脑中思索一阵，锁定了对象。 “是搭车的那个朋友吗？” 林欣欣诚实点头。 江楚河现在也弄明白她的意思了。 想转学，但舍不得朋友。 “那你要和朋友谈谈吗？” 第112章 转变态度 “转学？！” 李林怪叫一声，吴雅粥则抿着嘴没说话。 林欣欣挺内疚的。 “可以说说原因吗？” 一开始林欣欣是不打算说的。 关于家里为她讨公道的事情，站在她自己的角度当然是很正常的。 但在别人看来就不一定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了吴雅粥的问题。 “行。” 花了几分钟把事情经过长话短说了一下。 “不是吧？黄老师这么坏的？” 李林这话倒不是怀疑林欣欣，而是在表达自己的震惊。 毕竟黄芈平时的形象维持的真的很好。 林欣欣小心翼翼地看向吴雅粥。 “粥粥，我……” 吴雅粥打断她，笑着说：“没事的欣欣，我觉得这是好事啊！”才怪。 即使心里不舒服，也不能阻止林欣欣。 毕竟这才是她的人生不是吗？ 李林思索了一阵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转就转吧，又不是不能见了。” 反正林欣欣在学校待的也不快乐，何必在这耗着。 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内心有时候也会有短暂的难过吧。 林欣欣内心现在很是复杂。 舍不得，又不甘心。 她真的不愿意一直被冤枉下去，又真的舍不得两个朋友。 林欣欣抓起吴雅粥的手，语气很郑重。 “粥粥，我们一直都会是朋友的对吗？” 吴雅粥沉默了。 她和苏秋岑在一个学校了都渐行渐远了。 即使是有别的原因，但距离也是占了很大比重。 吴雅粥不愿意去想，要是林欣欣转走了，该怎么去维持这段友情。 即使前两天觉得林欣欣没把她当朋友，现在也是真舍不得。 她内心别扭归别扭，但也是真的把林欣欣当朋友的。 她不像别的同学，她没有手机，电脑现在也不能用了。 所以在放假时间里，无论是她想联系别人还是别人想联系她，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吴雅粥一直没回答，林欣欣急了。 “粥粥？！” 因为转学就要把这段友情丢了吗？ 她和吴雅粥真论起来，认识时间不算长，甚至可以说很短。 但感情这事说不清楚。 就像爱情没有道理一样，友情也是没道理可言的。 朋友不论时间长短，只要是真心的就行。 吴雅粥缓慢点头，“好，那你等我。” 后半句声音低不可闻，连距离很近的林欣欣都没听清。 “什么？” 吴雅粥摇摇头，“没什么。” “那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会的。” 她现在没能力摆脱家庭，没能力有自己的自由。 但她相信这都是暂时的。 现在联系不到没关系，以后能联系到就行。 只要心里还有期望，一切都不是困难。 “又不是明天就走啦，怎么说也得把这周过完吧！” 林欣欣拍拍两人的肩膀，试图缓解一下气氛。 李林没吴雅粥想的多。 他和林欣欣一个想法。 只是在学校这段时间见不到而已，放假也能见啊。 再说他和林欣欣都有手机，随时都能联系。 没感觉到难过，甚至开始发散思维，专注了别的事情。 “那，你说你还用开家长会吗？” 李林摸着下巴思索。 如果不用，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效仿这种方法，成功逃避家长会，也可以逃过一顿打。 李林的话给了林欣欣一个提醒。 对啊，她还用开家长会吗？ 家长会不就是总结以前的事情，规划以后的事情，顺便展望未来嘛。 她都要转学了。 过往云烟。 以前的事情不重要，以后的事情……新学校新开始嘛。 “你说我去问问老师怎么样？” 吴雅粥看着已经开始转移话题的两人，难过和无奈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真是浪费她的感情！ “家长会有什么好怕的？” 她都不怕，毕竟一顿打是逃不了的。 明明这次成绩创新高了，但她莫名就是有种感觉。 她这周会被吴鹏打的。 李林怪叫：“哇！吴雅粥别太过分了！你不怕挨揍我还怕呢！” 都这么大人了，对自己平时的表现心里还是有数的。 一顿打少不了，但也得想办法躲过去啊！ 谁家好人喜欢挨打的？ 吴雅粥想到他平时像上课睡觉的种种行为，沉默了。 还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家里也不管的。 谁知道人家是头铁。 完全是没觉硬睡了。 “那你呢？怕什么？” 吴雅粥看向林欣欣，很是奇怪。 林欣欣在学校的表现不说有多好，但也不到挨骂的程度吧？ 再说看她外公外婆的性格，也不像会骂她的样子啊！ 难道是爸妈太严格了？ 那也不对吧。 林欣欣说国庆经历的时候，虽然没直说，但字里行间还是能感受到，父母对她很是宠爱。 虽然不知道林欣欣为什么是跟着外公外婆生活的。 林欣欣一顿，忍不住挠头。 “不知道啊，就是挺抗拒家长会的。” 可能是怕家人失望？ 但从小到大，家人给她的都是鼓励。 从来没见过他们对她失望啊。 那她为什么会抗拒家长会？ 真是奇奇怪怪的。 或许有了对比之后，怕家人觉得她不够优秀？ 那也不应该啊。 她都不优秀这么多年了，要失望早就失望了。 更何况她这次月考成绩挺不错的。 “还是想不到原因，反正不喜欢。” 三人聊了一会儿就回教室了。 林欣欣给江楚河发了个消息。 ——外公，我想转学 这句话就像一个信号一样。 江楚河不再维持之前好说话的样子。 语气瞬间犀利起来。 “黄老师是人生很不如意吗？” 原本安静的办公室因为这句话气氛瞬间不一样了。 黄芈没想到等了这么长时间，江楚河一张口就说了难听话。 孙平也被吓了一跳。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为林欣欣着想了吗？ 想到这猛然一顿。 这是…… 不打算接受他的意见了？ 黄芈刚开始是震惊，然后转为愤怒。 “我尊敬你是长辈，也想着你是学生家长，一退再退，但你得寸进尺是不是太过分了？” 江楚河冷笑一声。 “那你觉得自己有师德吗？” 黄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怎么没有了？别太过分了！” 第113章 拒绝道歉 江楚河不想和她争辩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她嘴硬，他有的是办法。 只不过欣欣都答应转学了，有些事情就没必要搞得那么复杂。 “你也别激动，自己做了什么我想你心里清楚，想必大家也有数，就没必要说破了。” 按照黄芈保持了这么久的形象，不可能突然就装不下去了。 除非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没精力再去维持人设。 上学期骂林欣欣还可以解释是她顶嘴。 那这次呢？ 就因为不想道歉就搞出这么多事情？ 不可能的。 按之前的人设，黄芈私下和林欣欣道个歉就结束了。 但她偏偏要提出要当着全班的面道歉。 特别是后面证实了她实际并不想道歉的心思。 那更是说明了黄芈就是在针对林欣欣。 或许更适合的词是——迁怒。 一件小事而已，并不值得她费尽心思毁掉一个学生的名声。 看黄芈还想说什么，江楚河却不让她有开口的机会了。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我想黄老师也没心情应付我们，那就干脆一点。” 对他后面要说的话，孙平不知道黄芈什么感觉。 但他现在莫名有些紧张。 “黄老师按之前说的做吧。”江楚河停顿了一下，“当着全班的面和欣欣道歉，并说明是你冤枉了她。” 黄芈忽然转头看向孙平，脸色很是难看。 他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孙平也很冤枉啊。 他只是和黄芈说有那个可能而已，又没保证人家一定会按照她的想法来。 人家有自己的打算，又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再说她之前做了那种事情，就没想过后果吗？ 见黄芈不说话，江楚河不再委婉。 “黄老师你觉得呢？” 黄芈看他撕破脸，也不再顾及老师的身份。 “你想过林欣欣以后的处境吗？” 孙平震惊地看着她。 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这已经是明晃晃地威胁了。 直白地告诉江楚河，要是逼着她道歉，那她以后就要光明正大地针对林欣欣了。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林欣欣都打算转学了，她的威胁，毫无作用。 黄芈没想到她都说得这么直接了，他居然还是这个态度。 深呼吸两口气，看向孙平。 “孙老师你觉得呢？” 孙平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都什么事啊！ 当班主任真的太难了。 哪边都不能得罪。 “我觉得……呃……” 孙平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再次看向江楚河，他态度坚决，一看就打定主意了。 转头看向温韵，希望她能劝一劝。 温韵也看着他，但什么话都没说。 孙平就知道她是支持的了。 叹了口气，好想辞职。 “那就按两位家长的意思来吧。” 黄芈眼神里的质问根本藏不住。 孙平也有些恼羞成怒了。 明明很简单的事情非要搞得那么复杂。 他是班主任，但也仅仅是班主任。 根本没必要替黄芈收拾烂摊子。 都是成年人，也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索性两手一摊，不管了。 “别看孙老师了，他是劝过我，只是我自己不想让孩子受委屈。” 江楚河突然开口，替孙老师辩驳。 他知道，真论起来孙平是没什么过错的。 这一年多班主任当的也很负责。 林欣欣转走了倒是没什么后顾之忧。 孙平不出意外的话，得待到退休。 以后和黄芈依然是同事，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难看了还是孙平不好做。 干脆替他说两句，把责任全揽过来。 也算是还了他以前照顾林欣欣的人情。 对于她的话黄芈是怀疑的。 但又觉得江楚河都这种态度了，不至于还会骗她。 “有必要做的这么绝吗？” “做在前的不是你黄老师吗？” 黄芈现在终于确认他的态度，为了自己的未来着想，不得不低头。 “我私下和林欣欣同学道歉行吗？” 江楚河摇头，语气斩钉截铁：“就当着全班面。” 私下？ 什么才算私下？ 是她和林欣欣两人算私下，还是当着他们几人的面算私下？ 黄芈咬牙，决定再退一步：“在办公室里行吗？” 这总归行了吧？ 江楚河继续摇头，还是那句话：“当着全班面道歉。” 到现在，已经不是是否冤枉林欣欣的问题了。 而是黄芈是否因私心心迁怒了学生。 黄芈暗恨，死老头怎么这么狠！ 真要是当众道歉了，那她可真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同事们会觉得她斤斤计较，觉得她公报私仇。 没看到现在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吗？ 虽然很多事情都没挑明了，但也不是猜不出来。 同事对她都避之不及，更别说学生了。 作为学生，是不会喜欢会冤枉自己的老师的。 这次是林欣欣，下次呢？ 谁说得定什么时候就被贴上“坏学生”的标签了。 更何况，青春期的孩子，是非观正是在建立的时候。 家长是不会允许这种老师教自己孩子的。 “非得这样吗？” 黄芈低头了，她不想自己的职业生涯就此葬送。 江楚河内心毫无波动。 现在知道后悔了，之前那么硬气是忘了吗？ 刀割到自己身上知道痛了，怎么不想想被冤枉了的林欣欣呢？ 面对两位家长的沉默，黄芈也知道他们已经决定了。 想通这个道理之后，黄芈忽然就看开了。 “我不道歉，没写作业的人是她，我作为老师，引导她都不行吗？” 孙平：？？？ 不是，姐，大姐！ 面子这么重要的吗？ 还是知道逃不过干脆摆烂了？ 江楚河没孙平那么震惊，但也觉得诧异。 挺有种的。 就是不知道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行吧。”江楚河站了起来，和孙平道别，“孙老师那这样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孙平想拦一下，但看黄芈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又歇了这个心思。 “行，我送你们。” 江楚河摆手：“不麻烦孙老师了，我们自己走。” “今天麻烦孙老师了，有空来家里吃饭。”温韵也跟着客气。 “好的好的，两位家长慢走。” 孙平也不会当真，场面话，大家都懂。 等两人走了，孙平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黄芈。 “你……” “打住，不想听。” 被拒绝了。 孙平叹口气，没说什么，回办公桌了。 第114章 延迟八卦 江楚河两人出了办公室之后没有立刻回家。 “你和欣欣打什么哑谜呢？还有孙老师单独和你说什么了？” 之前看样子都快和解了，怎么突然硬气起来了？ “一连两个问题，我先回答哪个好呢？” “啧！”温韵伸手拍了他一下，“老头子还搞悬念这一套啊？” 江楚河笑笑，先和她说了孙平给的建议。 “不不不。”温韵摇头，“不行，这明显是让欣欣受委屈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 “所以你选择不委屈欣欣？那……”以后欣欣日子可能更不好过了吧？ 她后半截没说出来的话，江楚河也清楚。 “所以我打算让欣欣转学。” 温韵先是点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然后又迟疑起来，“欣欣会同意吗？” 他们这算不算先斩后奏？ 而且他们家好像也不实行一言堂吧？ “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那种不尊重孩子的家长，当然是问过欣欣的。” 温韵松了口气，想到什么又开始生气。 “说那么多还不是白搭，人家根本不理你的。” 江楚河摇头叹气：“你也是太直了，曲线救国懂不懂？” “什么曲线……你是说……？” 江楚河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黄芈不道歉，校长不知道是不是不理解这件事，没出现就当是躲起来了。 i自己讨公道无望，那只好寻求帮助了。 “外公外婆！” 林欣欣收到江楚河的消息，一下课就朝教学楼下跑。 温韵顾不上别的，赶忙迎上去。 “别急别急，我们在呢。” 林欣欣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想早点知道结果嘛。” 转头看向江楚河，“外公，怎么处理的？黄老师和我道歉？私下的那种。” 江楚河摇头。 林欣欣脸色有点怪异，语气不确定。 “总不能还是当众道歉吧？” 江楚河摸摸她的头，真是个傻孩子。 把人想的太简单了点。 也不打算和她说太多。 “她会和你道歉的。” 林欣欣：？ 什么意思？ 难不成…… 还没想明白就被江楚河打断了思路。 “欣欣要和我们回去吗？” 反正要转学了，省得在学校面对一些不好的情况。 林欣欣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 她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和吴雅粥多相处一会儿。 “行，那我和你外婆先回去了，要是想提前回家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林欣欣笑嘻嘻地挽上他的手臂，“知道啦！我就知道外公对我最好啦！” “咳咳！” 林欣欣另一只手也挽上温韵。 “外婆对我也好。外公外婆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温韵打趣她：“你这端水技术倒是一如既往。” 林欣欣骄傲地扬起下巴，“那当然了，因为你们都并列第一呀！” 温韵笑着摇头，忽然想到什么。 看向江楚河，“欣欣要转学的话，家长会还来不来？” 江楚河没回答，而是先问起林欣欣的意见。 虽说之前觉得不用开家长会挺好的，但总觉得还是有始有终比较好。 “还是来吧，算是为我在一中的生活画个句号。” 江楚河两人都没反对，又不是什么麻烦事。 林欣欣把两人送到校门口，看着车看不见才返回学校。 眼看着快上课了，一路小跑着才踩着铃声回到教室。 看她气喘吁吁的，吴雅粥给她递了张纸。 “擦擦。” 林欣欣接过来，随意抹了几下额头。 从桌上拿起一本手感合适的书，开始扇风。 “爬楼梯可真是累死个人了。” 李林嘲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自己虚还怪上楼梯了。” 林欣欣不服气，想转身理论，被吴雅粥一句话制止了。 “老师来了。” 林欣欣转头和孙平对视上，缩了缩脖子。 妈呀！老班脸色有点难看。 林欣欣察觉到孙平无数次看向她，有些欲言又止，但又什么都没说。 他都没说什么，她还能自己凑上去不成？ 那势必不可能的。 一节课也算有惊无险地度过。 晚饭三人是一起约着去的。 自己的事情处理完了，其实也不算处理完，但外公不想让她操心那她就当解决了。 林欣欣这才注意到李林的不对劲。 “李林，上次不是说到你失恋了，然后呢？” 听到这话的李林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 “都让你少造谣我了！” 一天天的，就会胡说八道。 林欣欣耸肩：“你不说实话那我只好造谣了，说不定过会儿就开始传谣了哦。” 不是李林不想说，而是确实不知道怎么说。 “还记得我上次给你打电话说的事情吧？” 林欣欣想了想李林上次给她打电话是什么时候，有些不确定。 “你确定是上次？” 李林一愣，不是上次？ 不对，上次是什么时候？ 哦，是他太无聊了给林欣欣打电话约打游戏来着。 “那不是，就是运动会那会儿。” “哦！你说有人追求徐珏那事？” 吴雅粥听到“徐珏”两个字，像应激了一样，心跳忽然加快了。 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随口问道：“什么八卦我怎么没听说？” “啊？”林欣欣疑惑，“我没和你说吗？” 她记得说了呀！ 吴雅粥摇头：“没说啊。” 运动会结束她就回家了，没手机没电脑的，怎么和她说的？ 收假回来也只说了她家那前做饭阿姨的奇葩事情。 林欣欣挠头，是这样吗？ 然后干脆和吴雅粥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有些遗忘的点李林还在旁边补充。 延迟的八卦说完，吴雅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旁边忽然传来的声音打破三人忘我的境界。 “三珏，亲耳听到自己的八卦感觉怎么样？” 林欣欣和李林两个说八卦的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吴雅粥脸瞬间红了。 林欣欣很自然地和两人打招呼。 “嗨！一起吃啊。” 自然得让刘圣怀疑他刚刚是幻听了。 李林也无所谓，他说的也是事实，只不过和别人说有些不对。 但，那又怎样！ 他李林就是脸皮厚。 总不能冲上来打他吧？ 徐珏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冲动的人。 “来来来，坐下一起，省得找位置了。” 第115章 确定人选 刘圣也不客气，拉着徐珏坐下了。 “刚好，省得我们去找位置了。” 饭点人真是多的不行。 徐珏犹豫了一会儿才跟着坐下。 有些事真的不是他不想知道就能不知道的。 刘圣简直是个八卦耳朵，什么八卦都能听到。 自己听就算了，还要凑到他面前说。 “说的是上周，哦不，上上周的事情吧？” 林欣欣和李林齐齐一愣，明显是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再次提出来。 正常人不应该是就此翻篇了吗？ 明显刘圣就不是正常人。 “和我说说呗，我这都是听来的，肯定没有李林了解的清楚。” 朝李林一挑眉，“你在现场的吧？” 李林仿佛没听见一样，埋头吃饭。 林欣欣本来就不尴尬，要尴尬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手肘拐了李林两下，“说说呗。” 李林都服了这两人。 都舞到正主面前了，是觉得人家不会翻脸吗？ 小心翼翼地看了徐珏一眼。 这人好像没什么反应，是不知道那件事？ 徐珏没反应，刘圣反应就大了。 “哇！不会吧不会吧，真的像传言那样？” “什么传言？”林欣欣追问。 什么什么？ 她吃瓜没吃全吗？ 转头瞪了李林一眼，八卦都不说全了。 李林苦笑，他这怎么说啊？ “就是……三珏，能说吧？” “啧。”林欣欣不满，真是吊人胃口。 徐珏爱搭不理的：“随你。” 林欣欣再次看向刘圣，吃瓜的欲望可以说是很明显了。 盯着她期待的目光，刘圣一句话就总结完了。 “就是说李林和徐珏有一腿。” “啊？” “什么？” 别说林欣欣了，吴雅粥都没忍住反问。 谁？ 李林和谁？ 谁和徐珏？ 李林和徐珏？？ 这是正常人能传出来的话吗？ 这俩人哪哪都不搭吧？ cp感是一点没有的，连耽美文都嗑不起来的那种。 李林耸肩插话：“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在贬低我还是徐珏。” “那势必是贬低了徐珏，你有什么可贬低的。”本来就比不过人家。 后半句林欣欣没说出来，但李林也懂她的意思。 “她诽谤我啊！她诽谤我啊！” 吴雅粥看他向自己告状，有些莫名其妙。 她像是会站在他那边的吗？ 真诚发问：“然后呢？” “噗！”林欣欣没忍住，“你觉得粥粥会帮你不帮我？” 开玩笑！ 要是没有她，他都不可能和粥粥关系好起来吧？ 李林忽然反应过来，好像确实是找错人了。 转头看向刘圣，眼里的期望根本忽视不了。 刘圣憋笑摆手：“我也帮不了你，自己解决吧。” 说着还看了徐珏一眼，示意李林找他主持公道。 李林瞬间泄气了。 他不敢。 明明徐珏从来没在他们面前发过脾气，也没骂过人。 但就是莫名很怵他。 “算了，好男不和女斗。” “切！”林欣欣不屑。 嘴硬而已，谁还不知道谁了？ 刘圣其实也觉得这事情有些离谱。 徐珏和刘圣可以说是通过他才认识的，两人根本没说过几句话吧？ “所以到底怎么传出来的？” 李林苦笑，“我也不知道，等传到我这就是我和……有一腿了。” 说着看了一眼徐珏，省略的名字不言而喻。 “噗！”这次换刘圣没忍住。 “我听到的版本还是徐珏为了你拒绝别人呢！” 李林无奈，说多了都是泪。 “这都是谁传出来的啊？” 林欣欣好奇，是真的很好奇。 李林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要知道早上去揍人了。 刘圣悄咪咪看了一眼徐珏，他倒是有怀疑的对象。 一直没开口的徐珏看着李林：“这件事算是我连累你了，我向你道歉。” “啊？” 李林挠头，这件事他不也是受害者吗？ 怎么能算连累他？ 林欣欣稍微想了一下，反应过来了。 吴雅粥也想到一个人。 只剩李林还傻乎乎的，死活拐不过来弯。 后半段大家都默契地转移话题，说起了别的。 面对大家的默契，李林明显没跟上。 “我……” 林欣欣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吃吧。” 嘴里吃着东西就没空说些有的没的了。 李林看着盘子里多出来的辣椒，陷入沉默。 要堵他的嘴也稍微走点心吧？ “点心？什么点心？今天食堂有点心吗？还是你想吃点心？” 李林：…… 大馋丫头实锤了。 “没什么，你快吃吧。” 然后嫌弃地把林欣欣给的辣椒扒拉到一边。 谁爱吃谁吃去！ 等三人回到教室，李林才开口问。 “到底是在造谣啊？” 林欣欣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居然还没想到？ 这智商是怎么考上高中的啊？ 不过看样子也憋了挺长时间的。 林欣欣开始引导他。 “你想啊，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 “不就只有我和徐珏？” 林欣欣深呼吸一口气：“再想想，是谁完美隐身了呢？” “谁啊？” 整个谣言里不就只有他和徐珏？ 难道还有第三个人，只不过他听到的是另一个版本？ 那也不对啊，林欣欣不也是从他这听来的？ 林欣欣不想理他了，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吴雅粥好笑，这两人妥妥的就是现实版本的没头脑和不高兴嘛。 在旁边给了点提示：“在场的除了你还有谁？” “刘圣？” 吴雅粥：…… 服了。 别说林欣欣了，她也要犯厌蠢症了。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叹气。 齐齐转身，不再搭理李林。 就让他自己琢磨去吧。 李林回想了当时的场景，除了他和徐珏，那就省刘圣、他女朋友以及他女朋友的朋友。 他和徐珏排除，谁没事去传自己的八卦？ 还是直男不太能接受的八卦。 至于刘圣，看林欣欣两人的态度，那也排除。 刘圣对象，跟他也没什么牵扯，不太可能传这种事情，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那就只剩…… “啪！”李林拍桌而起，“太过分了！” 他当时看她蹲着哭还想去安慰一下的，还好没去。 要是去了岂不是要造谣他喜欢她了？ 他这什么都没干，就被造这种谣了。 要是真做了什么，结果都不敢想呐！ 第116章 质问 “想到是谁了？” “不是……为什么？不对，凭什么啊？” 他什么都没干就扯到他身上了？ “还能为什么，迁怒呗。” 她当着大众的面和徐珏告白，就应该承担后果。 但她明显是没想到这种后果的。 无辜观众李林就变成了她迁怒的对象。 造谣而已。 既发泄了自己的不满，又恶心了徐珏。 还能把她被拒绝的事情变得不那么显眼了。 因为有更劲爆的事情不是吗？ “不是，凭什么啊？” “因为你是个倒霉蛋，谁让你看人家热闹了。” 李林无语，“不能有个先来后到吗？” 明明是他先坐下吃饭，她后来的好不好？ 还能说成是他想看热闹啊？ 林欣欣摊手：“你和我说有什么用，这些道理你去和当事人讲啊。” “就因为这个？” 林欣欣摸着下巴沉思：“应该不止。” “还有什么？” 林欣欣尝试分析：“你俩因为什么才凑一起的？” “谁啊？徐珏还是严可凝？” “哦~还记得人家叫严可凝啊！”林欣欣打趣他，“记挺清楚啊。” 李林都服了：“姐，你是我的姐，那你快说吧。” 林欣欣没卖关子：“我瞎说的，不一定对啊。” “行行行，你快说。” 他就是觉得莫名其妙，想弄清楚原因而已。 “你俩凑一起是刘圣说给你介绍女朋友吧？” 李林神色尴尬，但也诚实点头。 “可她喜欢徐珏，还和人家告白了对吧？” 李林更尴尬了，再次点头。 “那不就结了。” 李林：？？？ 什么结了？ 怎么就结了？ 说什么了就结了？ 他又跳过哪一步了？ 林欣欣没忍住拿笔敲了一下他的头：“笨！” “她能不知道刘圣为什么带她去的？她知道，但又想靠着这个机会接近徐珏。” “你信不信，她之前就纠缠了徐珏，不然徐珏不可能说得那么直白。” 肯定是以前说得委婉不管用，才说狠话的。 “在她眼里，她在追求真爱，至于你嘛，一个冤大头而已。” 被冤大头看了笑话，她不就恼羞成怒了？ 李林都气笑了：“我第一次见她啊！” 林欣欣耸肩：“我瞎猜的。” 毕竟也不是没可能。 刘圣说是介绍女朋友，那肯定要在女方那边说些有的没有才方面两人搭上话。 比如说李林以前就喜欢她之类的，又提到有兄弟到场等等。 人家一琢磨，要是兄弟是徐珏，那正好。 要不是，认识一个爱慕自己的人，也没什么坏处啊。 李林叹口气，搓了搓脸。 “我是真第一次见她啊。” 他就那么像冤大头啊？ 林欣欣看出来他不太相信，给他支招。 “你去问问刘圣不就好了，问他怎么和人家说的你。” “行。”李林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往外冲。 吴雅粥有些担心：“刘圣会和他说真话吗？” 前因后果她现在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按道理来说，这件事算是搞砸了。 而且真论起来就是刘圣没做好。 既然要介绍就应该当好介绍人，介绍一半就离开去陪女朋友了。 这不就出事了？ “会说的。”林欣欣非常肯定。 男生的友谊没那么复杂，思维也更简单。 李林问了，他也就说了。 刘圣确实是说了，并且和林欣欣猜的也大差不差。 李林捏起拳头就给他胸口一拳。 “就是你小子在外塑造我冤大头形象啊？！” 刘圣捂着胸口后退了一步。 下手真狠啊！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哪知道她会这样啊？” 他当初就是这么追上他对象的，别人这么干他就这么学来了。 这还真是好心办坏事了。 说来说去，还是怪他没了解清楚情况，再加上该在场的时候没在场。 眼瞅着李林都快气炸了，刘圣赶忙道歉。 “我的错我的错，明天……不，周末请你吃大餐，行吧？” “我缺你那几口饭啊？赶紧想想办法！” 又是造谣他性取向又把他当冤大头的，真当他李林好欺负啊？ 刘圣也知道李林是顾忌着他。 介绍人是他，严可凝和陶柔是朋友，陶柔又是他对象。 李林真要去找了严可凝，不好做的还是他。 “我知道，我会处理的，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好吧？” 得到保证的李林才没那么生气了。 临走的时候又回头问了一句：“周末上哪吃？” 刘圣好笑，但看他脸色不好，又憋回去了。 “到时候给你发消息。” 李林得到答案转身就走，毫不迟疑。 开玩笑，何必和大餐过不去。 也不知道能不能带林欣欣去，那大馋丫头，应该会高兴的。 不过……客不带客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有点麻烦。 算了，大不了到时候他请客好了。 他又不是真的要敲竹杠，只是要刘圣一个态度而已。 等他回教室，林欣欣就问他结果怎么样。 李林有些别扭：“你猜对了。” “哈哈！”林欣欣骄傲得扬扬下巴，她果然聪明啊！ “我也没想到一个女生心思这么多啊。” 李林不太服气，谁会把女生往坏处想啊？ 听了他的话林欣欣一僵。 李林这话就说的难听了。 吴雅粥赶忙打圆场：“刘圣有说事情怎么解决吗？” 李林便说了他给了自己一个保证。 吴雅粥也没说什么，转身拍了拍林欣欣的手。 林欣欣摇头：“没事。” 她只是有些难过。 可能李林说这话是不走心的，但还是刺到她了。 她也不想把女生往坏处想啊。 只是站在李林角度分析而已。 要换成男生，她也会合理猜测的。 但李林一句话，就把她说得心思复杂了。 吴雅粥叹气，她也觉得李林那话说得不对。 但他一看就是无心的。 计较起来也显得很无理取闹。 林欣欣想了一会儿，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 转身就问李林。 “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突如其来的质问，李林一头雾水。 “哪句话？” “就是说‘谁会把女生往坏处想’，大概就是这意思。” “啊？”他说了吗？ 回想了一下，好像真提了一嘴。 “我随口说的啊，她恶毒还不能说了？” 林欣欣一僵。 她还真是无聊，和李林争论这个。 第117章 恋爱脑 刘圣和李林谈过之后，一脸苦恼的回教室了。 他是向李林保证了会给他一个交代。 但这个交代…… “三珏！给我想个办法吧！” 他总不能去打严可凝一顿吧？ 谁知道徐珏还真点头了。 “去吧，我支持你。” 他真的快被烦死了。 刘圣要是解决了这个麻烦，那真是替天行道了。 刘圣听他毫不迟疑地附和，一愣。 “你真一点点都不喜欢人家啊？” 徐珏瞥了他一眼，“你说呢？” 刘圣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随口问问嘛，就是随口问问而已。” “呵！” 他看起来很好骗吗？ 刘圣低头叹气：“好吧，我对象让我来问的。” 徐珏都不想理他，重色轻友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的错我的错，不该插手你们的事情。” 徐珏当没听到，之前做什么现在就继续做什么。 刘圣谈个恋爱上头得很，人家说什么就做什么。 以前没见过恋爱脑，现在真的是开眼了。 刘圣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再次试探性开口：“你对严可凝真没意思啊？你俩一点可能都没有？” 徐珏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 为了防止刘圣再次烦他，索性就说明白。 “不止没意思，我还很讨厌她，就算世上只剩下她一个女的，我也不会喜欢她的。” “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所以以后不要再来烦他了。 真的很影响心情。 刘圣尴尬地看了门口一眼。 “你们也听见了。” 所以真的不是他不帮忙。 而是徐珏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所以拜托以后不要拿这种事情来为难他了！ 他只是谈恋爱上头了，又不是傻了。 门口站着的两人都沉默没说话。 陶柔是不知道说什么。 严可凝则是哭得说不了话。 徐珏听到刘圣的话顿了顿，但也只有一瞬间。 连转头看门口一眼的打算都没有，继续做着手里的题。 仿佛就是随口一说，但又没掩饰厌恶的意思。 陶柔觉得快尴尬死了，要不是……她何必要掺和这件事。 上次帮严可凝的事情，刘圣已经和她说过，是最后一次。 但这次她又被牵扯进来，她现在都不敢看刘圣。 就怕下一秒他就冲过来和她提分手。 她真的挺喜欢刘圣的，但有的事情又由不得她。 刘圣确实对陶柔挺失望的。 他不是无缘无故和李林说要介绍对象的，而是陶柔先提起来的。 她先说想帮朋友介绍个对象，不然他俩出双入对的，就只剩她朋友一个人了。 刘圣觉得也有道理，思索了一阵身边的人。 徐珏肯定是首先排除的。 他那人想找女朋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根本轮不到他操心。 那天刚好和李林一起打球，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觉得他这人挺不错的。 除了某些时候有些直男，别的确实挺好的。 长相不说太帅太突出，但也算是个普通帅哥。 身高一米八那是妥妥的，据他所知女生一般都喜欢高的。 成绩不说特别好吧，但也没有吊车尾。 性格也不差，大大咧咧的，能开得起玩笑。 家庭条件应该也不错，衣服和鞋就能看出来。 衣服他可能还拿不准，但鞋基本都是死贵的大牌。 综合下来，觉得李林确实挺好的，就起了介绍两人的意思。 也就有了他和李林说介绍对象的事情。 当时陶柔没说话，有些欲言又止的。 他还以为是觉得李林条件太好，怕她朋友有负担。 他还劝来着，校园感情，不用考虑那么多，喜欢就行。 后来合计一下，完全是他想太多了。 不是李林好不好的问题，而是从一开始目标就错了。 人家才不管李林怎么样，一开始就是冲着徐珏去的。 之后才有了食堂那尴尬的一幕。 说错吧大家都有，但也分个主次。 他没看清陶柔和严可凝的打算。 陶柔为了严可凝算计他，同时还有怕严可凝怪罪，干脆瞒着她换人的事情。 偏偏那天徐珏也去了。 事情就变得不可控起来。 也是他嘴欠，为了两人能更好地相处，才编造了李林之前就喜欢严可凝的事情。 谁知道陶柔传话没说换了对象，严可凝就以为是徐珏对她有意思。 即使后来陶柔和她解释是李林，也来不及了。 要换做之前，她可能还会高兴有人暗恋她。 但经过食堂告白一事，她就觉得李林是看她的笑话来着。 一气之下就造谣了他和徐珏有一腿的事情。 毕竟在她看来，李林喜欢她，那势必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徐珏要是生气那就更好了。 徐珏一直躲着她，生气来找她算账，她就不信他会那么狠心。 但现在听到那一番话，严可凝觉得自己心都碎了。 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最后只换来一句“绝不可能喜欢”。 那她做这么多还有什么用？ 在刘圣说完那句话之后，她就死死盯着徐珏。 期望他一回头就能看到伤心的她，能对她稍微有点怜悯心也行。 只要不是厌恶，可怜她又怎么样呢？ 可徐珏让她期望落空了。 即使知道她站在那里，他都不屑看一眼。 正常人至少都会下意识看一眼，但他偏不。 这是打算完全切断自己对他的念想吗？ 她不是不懂，但是放不下，她真的很喜欢徐珏。 陶柔低着头，拉了拉严可凝。 “可凝，我们走吧？” 再待下去，她都要窒息了。 要不是有把柄在严可凝手里，她根本就不会陪着来！ 严可凝被她半推半拽地拉走了。 等两人走了，刘圣忍不住感叹。 “人是深情，就是脑子不好。” 说完又打量徐珏一眼。 “而你呢，脑子倒是好，就是太无情。” 徐珏头都不抬地回怼：“是，没有你专情，专得脑子里只有情了。” “嘿！”刘圣拍桌而起，“你这话说的还真没错。” 徐珏非常不顾形象地白他一眼，嫌弃道：“德行。” 刘圣嘿嘿一笑，“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什么样你还不清楚？” “呵，还真是不清楚。” 毕竟谁能想到他是个恋爱脑呢？ 第118章 逃课 等刘圣再一次逃课打算陪陶柔的时候，徐珏拦住了他。 “你确定你要为了她放弃自己的未来吗？” 刘圣不在意地摆手：“我请过假了。” “但你请的假只是让你在宿舍休息一节课，不包括出学校。” 刘圣站在门口，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可她生病去医院打针了，没人陪。” 徐珏想不通，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吗？ 她没家人吗？ 即使家人不方便，打个针吊个水而已，自己做很难吗？ “所以你用你的未来去陪她？” 刘圣不说话了，几分钟之后还是推开了徐珏。 “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徐珏也没再拦着他。 他只是刘圣的朋友，已经做了他该做的事情。 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毕竟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王振兴到教室的时候就发现少了个人。 转头问了杨婷婷：“班长，刘圣上哪去了？” 杨婷婷一脸懵，转头看了一眼刘圣空荡荡的位置。 “我……我不知道。” 刘圣的座位在她后面，她转身根本发现不了人不在。 一般请假的话都会来和她支会一声，但刘圣没和她说啊。 总不能人一不在就怀疑人家请假了吧？ “行，先上课吧。” 等下课之后王振兴就把徐珏叫出去问情况了。 “你知道刘圣去哪了吗？” 第一节课刘圣来找他请假，说是肚子不舒服。 他看不出真假，毕竟刘圣没发烧，脸色也不苍白，嘴唇颜色也正常。 但他还是给他批了一节课的假，让他回宿舍躺躺。 但没想到这节课他都没来。 要是迟到个几分钟还能理解，这都一节课了，难不成是睡过头了？ 面对王振兴的询问，徐珏只能沉默。 他知道刘圣去哪了，但他不太好说。 王振兴没在意他的沉默，以为他是不知道，毕竟徐珏平时话就挺少的。 “该不会是在宿舍睡过头了吧？这小子最近是怎么了，上课没精神，注意力也不集中。” 上他的课就这样了，那其他老师的呢？ “不行，等会儿我就去问问其他老师，别的课他是不是也这样。” 王振兴没想过刘圣会骗人，只担心他的身体。 “是不是生病了？这孩子有问题也不知道找老师。” 徐珏听着他的碎碎念，抿了抿嘴。 王振兴从来没怀疑过学生，反而在担心学生的身心问题。 不知道刘圣知道了会不会后悔和愧疚。 应该不会。 他现在整个脑子里都是陶柔的事情。 根本顾不到别人，更何况是察觉别人的心思。 “行了你进去吧，不耽误你了。” 徐珏没说什么，朝他点点头就回教室了。 王振兴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 “这小子！” 一句话都没说就把他打发了。 “老师。” 一个学生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的。 是下课的时候他让去宿舍找刘圣的学生。 “怎么样？在宿舍吗？” 那学生摇头：“不在，而且我还问过宿管，今天上课期间就没有学生回宿舍。” 王振兴没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你跑一趟，回去吧。” 等学生进了教室，他才叹了口气。 刘圣这小子，上哪去了？ 平时的刘圣淘气归淘气，但也是个听话的好学生。 上课会当个捧哏，也算是课堂活跃气氛的一把好手。 所以面对他上课插话的行为，各科老师都不抗拒。 觉得他皮归皮，但真的不是个坏学生。 王振兴再次叹气，打算去办公室问问别的老师。 “你说刘圣？那小子最近不是请假了？” 王振兴皱眉：“我就批了一节课的假啊，还是不能出学校的那种。” 旁边有个老师忍不住插话。 “难怪我昨天在厕所附近看到他，还以为是眼花了。” 办公室老师们面面相觑，都意识到了同一个问题。 “那小子逃课了？” 王振兴很不想承认这件事，但现实又逼着他不得不承认。 “我先了解情况吧，实在不行就只能打电话给家长了。” 学生一般都会认为老师很喜欢告家长，其实不是。 老师一般都不喜欢和家长打交道。 因为不知道这个家长是什么性格。 遇到好说话的还好，要是遇到不讲理的，那真是头大。 问题解决不了不说，还会闹大了。 到时候挨批评的也还是老师。 “也只能这样了，和学生好好谈谈。” 办公室老师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校规也规定了科任老师不能随便插手班级的事情。 这一天，王振兴除了上课就是待在教室门口，等着刘圣出现。 他这一行为把一班的学生都吓了一跳。 “老王这是咋了？” 难不成下课也要抓学习了？ 不应该啊，他一般不都是鼓励大家下课要出去活动活动吗？ 难道是要赶他们出教室放松？ 那怎么没动作？ 王振兴不知道他给学生们带来了多大的压力。 反正他现在压力是挺大的。 这都快放学吃晚饭了，刘圣还没出现。 想到什么，他转身叫了杨婷婷出来。 “刘圣最近来上课了吗？” 杨婷婷抬头，疑惑：“他不是请假了吗？” “你怎么知道他请假了？” 杨婷婷：？ 这算什么问题。 疑惑但诚实：“他给我假条了。” 王振兴憋着口气：“你把假条拿来我看看。” “哦，好的。” 杨婷婷回座位找出来假条，不确定老王要什么时间段的。 想了想干脆把这学期的都找了出来。 反正这学期也没开学多久，也不算多。 王振兴接过假条，翻了翻。 越翻脸越黑。 这一沓假条，三分之二都是刘圣的。 看着假条上的签名，王振兴都恍惚了。 要不是知道自己确实没失忆，他都要怀疑他签的了。 “他其他课不来上，只来上我的课，你没发现不对吗？” 杨婷婷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刘圣说您让他一定要来上您的课。” 王振兴表情也开始扭曲了。 “这话你都信啊？” 杨婷婷觉得自己很是无辜。 刘圣说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再说她也不能找老师问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要求吧？ 更何况刘圣给她假条了。 王振兴也知道是自己迁怒了。 无奈摆手：“你回去吧，假条我先拿走了，等会儿给你送回来。” “……好。” 第119章 联系家长 这一天里，王振兴都没能等到刘圣。 他不太敢相信，刘圣居然胆子这么大。 无奈找到徐珏。 “要是他今晚没回宿舍，你到宿管那给我打个电话。” 徐珏点头，他猜刘圣今晚会回来的。 “要是回来的话……” 王振兴一顿，“那就让他明天早上起床就来找我吧，早操也不用跑了，直接来。” “好。” 王振兴叹口气离开了。 徐珏站在原地目送他。 看着他微微弯曲的背，徐珏内心是复杂的。 王振兴是个很负责的老师，这他一直都知道。 却不知道能为了学生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一般来说，学生这么长时间不在学校，那必定会告诉家长的。 但王振兴没有。 徐珏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但理解不了。 刘圣是他的朋友又如何，错了就是错了。 他对不起父母的付出，对不起老王的培养，更对不起他自己的努力。 刘圣已经辜负了老王的期待，希望他不要辜负老王的信任吧。 更希望他以后不会后悔。 如徐珏所料，刘圣晚上回宿舍了。 “老王让你明天去找他一趟，起床就去。” 刘圣脱外套的手一顿，“知道了。” 徐珏便没再说什么。 他以前是刘圣的朋友，所以他阻止刘圣做不理智的事情。 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以后就只会是同学了。 话带到了，他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徐珏合上书，上床睡觉了。 根本没注意到刘圣欲言又止的表情。 刘圣心里很慌。 老王找他，他不敢确定是因为什么事情。 但心里又隐隐有了猜测。 或许，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第二天一早，刘圣顶着两个黑眼圈找到了王振兴。 王振兴看他憔悴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先关心他。 “你最近还好吗？身体怎么样？” 刘圣一愣，他已经做好面对老王质问的准备了。 却没想到老王先关心的是他的身体。 刘圣微微摇头。 心里的鼓起的勇气，瞬间就消失了。 他没脸面对老王的关心。 王振兴叹气：“那你要说说最近做了些什么吗？” 刘圣继续摇头。 以沉默来对抗的态度，是王振兴最不想看见的。 心里也有了火气。 是对刘圣恨铁不成钢的生气，也是对自己没及时发现的生气。 “你再继续这样下去，我就要打电话给你家长了。” 刘圣偷偷抠裤子缝的手顿住了。 他没想到王振兴居然没给他爸妈打电话。 他……好像再次辜负了老王对他的信任。 王振兴这次说到做到，拿起手机走到窗边，联系了刘圣的家长。 等他打完电话就回到办公桌坐下。 没管还站着的刘圣。 王振兴写着教案，刘圣低着头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早操结束，老师们也陆续回到了办公室。 眼看着氛围不太对劲，聊天的声音都小了。 王振兴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什么，旁边站着“请假”了好几天的刘圣。 大家面面相觑，都默契地没说话。 等上课铃响了，大家又陆续出去上课了。 王振兴没提让刘圣也去上课。 既然他不想上课，那干脆就这么站着吧。 不珍惜学习机会的人，不配称为学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办公室依然没出现那个该出现的人。 刘圣脸上嘲讽的神色渐渐变为平静。 王振兴也没想到会这样。 这都多长时间了，家住的再远也差不多该到了吧？ 王振兴再次给把电话打过去，得到了个“在路上了”的回答。 行吧，那就再等等。 这一等就是一上午。 王振兴没办法，总不能不让孩子吃饭。 “走吧。” 站起来就往外走，顺便叫上刘圣。 刘圣没动。 王振兴：？ 回头看他：“走啊，站着干嘛？” 刘圣抿嘴，没说话。 “你不饿啊？” 听到这句话刘圣才跟上。 一路上跟在王振兴后面，悄悄活动站得又酸又麻的腿。 午饭是王振兴请的，再生气也不能让孩子饿肚子。 吃完饭就让刘圣回宿舍了。 “下午继续来办公室。” 刘圣点头，缓慢移动到宿舍。 宿舍里只有徐珏在。 听到开门声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就转头继续看书了，没开口和刘圣说话。 刘圣隐隐察觉到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但想着平时他也不爱说话，就没在意。 换了鞋去水房洗了脚，如何开始按摩小腿。 忍着酸痛敲了敲酸痛的脚后跟。 把自己痛得龇牙咧嘴的。 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经历啊。 跟军训站军姿也不差什么了。 运动好歹还能换换腿，而站着就是两条腿一动不动。 稍微动一下，老王的眼神就扫射过来了。 想到下午还要继续，刘圣一个头两个大。 躺下想和徐珏聊聊天。 “三珏？三珏？徐珏？” 没人应。 坐起来看见他已经闭着眼了。 刘圣就以为他是睡着了，叹了口气也闭上眼睛准备睡了。 等他呼噜声响起，徐珏才睁开了眼睛。 翻了个身又重新闭上眼。 刘圣下午准时到了办公室，自觉开始罚站。 王振兴看他这么老实，心情很是复杂。 中午他又给刘圣家长打了电话，但一直没人接。 这就很难办。 跨进办公室的脚又收了回来，返回到走廊上再次打电话。 “到了到了，到学校门口了。” 只一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王振兴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愣住了。 唉……算了，人来了就行。 干脆就在走廊上等着她。 没等多久，走廊尽头就出现一个人。 距离稍微有点远，王振兴一时看不清是谁。 但猜测应该是刘圣妈妈。 果然，来人走过来就和王振兴打招呼。 “王老师你好，我是刘圣的妈妈，真是辛苦你了。” 王振兴客气：“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便带着她进到办公室。 朱爽没想到刘圣也在。 先是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冲上去给了他一巴掌。 刘圣捂着脸，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王振兴吓了一跳，眼看着下一巴掌也要落下了，赶忙上去拦着。 “刘圣妈妈刘圣妈妈，有话好好说，别着急。” 朱爽放下举起的手，转头看向王振兴。 “王老师不用替他说话，我的孩子我了解。” 第120章 指明方向 “呵！了解我？你怎么了解我？用你的想象吗？” 王振兴都替他着急。 这孩子怎么还火上浇油呢？ 果然，朱爽气得又再次举起手。 王振兴赶忙挡在刘圣面前。 “咱们有话好好说，可不兴打孩子啊。” 刘圣根本不管场合，只想发泄心中的不满。 “王老师，您别拦着她，让她打死我好了。” 朱爽气急了：“王老师你看看，这是要把我气死啊！” 好不容易把朱爽劝地坐在旁边，王振兴转头看向刘圣。 “我叫你妈妈来是来处理问题的，不是来骂你打你的。” 刘圣没说话。 他当然知道老王的好心，只不过压不住自己火气而已。 朱爽坐在旁边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早和你爸离婚了。”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是真的后悔生了你，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徐珏吗？” 王振兴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赶忙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刘圣妈妈啊，孩子都是好孩子，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不能放一起比较吧？” 刘圣嘲讽一笑，她要是听得进去就真是怪了。 朱爽气得指了指刘圣，看向王振兴，语气有些质问。 “他这样子还是好孩子？成绩成绩不好，现在都学会逃课了！” 说到这，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开关，朱爽情绪更激动了。 “年纪小小就会学逃课，我问你，你逃课去干什么了？” 刘圣低头不回答，仿佛听不到她的质问，也看不到她的气愤。 朱爽被他的态度刺激到了。 冲过去拽住他的袖子，力道大得刘圣都往旁边踉跄了两步。 刘圣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拉了拉被她扯歪的衣领。 “我干什么去了？当然是吃喝玩乐去了啊！” 朱爽指着他：“你现在这个年纪是吃喝玩乐的年纪吗？我把你生下来是让你享受世界的吗？” 刘圣嗤笑，根本不在乎她说什么。 “我和你爸已经没有希望了，所以才要求你争气一点，这有问题吗？” 听到这刘圣也爆发了。 “怎么没有问题了？” “你生了我，所以我欠你的。” “我不配平庸，也不配有自己的思维，一定要按照你的规划去生活，因为我欠你的。” “我以后必须带你飞黄腾达，所以现在我必须努力读书。” “我不配休息和玩乐，因为我必须要努力读书。” “你可以无止境地精神虐待我，因为你是我妈，我不能反抗，你说是锻炼我的抗压能力。” “你无论怎么对我都不可能是在害我，因为你都是对我好。” 刘圣一口气说完，像是抽干了浑身的力气。 “你看不见我的情绪，看不见我的需要，看不见我的痛苦，我必须接受你所有的负面情绪，要我听从你所有的安排。” “可……我也会累啊。” 他不是徐珏和苏秋岑那类的天赋型选手，他只能努力努力再努力。 可朱爽却看不见他的努力，永远在诉说着她的痛苦。 他带来的痛苦，他爸带来的痛苦。 朱爽被他突然的爆发震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缓了一口气才开口：“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都是为你好，为了你的未来着想，你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我的苦心呢？” “呵！” 刘圣嘲讽一笑。 看吧，他说了这么多，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每次都抱怨他不和他们沟通，不和他们谈心。 可，有用吗？ “王老师，你看看，这都什么态度。” 说完又坐一旁抹眼泪。 王振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让他劝刘圣低头吧，好像有点为难孩子。 那劝朱爽低头？ 看她一边抹眼泪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还是算了吧。 要真能被他三言两语劝好，那刘圣就不会这么反抗了。 头大啊！ “这样吧，刘圣妈妈，你先在办公室坐一会儿，我和孩子出去聊聊行吧？” 朱爽没说话，继续低头抹泪。 王振兴：…… 行吧，就当默认了。 看向刘圣，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刘圣立马跟了出去。 不是多想和王振兴聊，而是真的不想和他妈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她的一贯操作。 说不过就骂，骂不过就哭，然后等着刘圣低头。 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最近刘圣忽然不想这么做了，他真的很累。 在学校要拼命学习，在家还要照顾别人的情绪。 “现在能说说逃课去哪里了吗？” 刘圣沉默，他不想说。 王振兴叹气：“我们都知道，人生不如意的事情真的太多太多了，今天你觉得是个天大的事情，等过几天你回头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他没反应，王振兴往后退了一步，朝办公室看了看。 看到朱爽依然在抹眼泪，放心了。 回到原地，低声劝说：“这话由老师说是不对的，所有现在我是你的朋友。” “刘圣，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的抗争以你自己来看很了不起，但我告诉你，毫无用处。” “你真正要做的，是努力学习。” 看刘圣想说什么，王振兴伸手打断。 “你别急，我和你妈妈的要求一样，但目的不同。” “她望子成龙，希望你带着她飞黄腾达，要求你好好学习。” “我要求你好好学习，是想你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这个将来，是你一个人的将来。” “你懂吗？” 有些话再说下去就不合适了，只能停在这里靠刘圣自己领悟。 刘圣压下心中的愤愤不平，低头思索。 他，一个人的将来？ 他现在还没有能力摆脱父母，不代表以后没有。 只要他努力学习，考上一个很不错的学校。 那他的学历就是块敲门砖。 有了财力，才会有能力。 有了能力，就能摆脱一切他厌恶的人和事。 想通之后，他忽然抬起头：“谢谢您。” 说完就朝王振兴鞠了个躬。 王振兴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道理刘圣不是想不通，而是陷入了迷雾中，看不清自己该走哪条路。 王振兴做的，只是给了他一盏灯，照亮脚下的路。 实际上他早就站在那条路上了。 第121章 坦白 刘圣态度依然很犹豫。 王振兴也不打算再催他。 该说的话他已经说了，听不听的，那就只能看刘圣怎么想的了。 “我……我谈恋爱了。” “噗！咳咳咳……” 王振兴一口茶喷了出来，呛得他止不住地咳嗽。 刘圣吓了一跳，赶忙替他拍拍背。 有必要这么震惊吗？ 这一打断，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王振兴有所缓解以后就推开他的手，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就是不注意把茶呛气管里去了。 “谈……咳咳……谈恋爱？” 这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刘圣既尴尬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王振兴一看他这样子，心都凉了半截。 这妥妥的实话啊！ 应该还挺喜欢的，不是那种玩玩的？ 王振兴心内很久纠结。 既为了学生的未来担心，又为学生是个负责的人而自豪。 “唉……你接着说吧。” 刘圣尴尬地挠挠头，不知道怎么接着说了。 王振兴看他半天没开口，“没了？” “呃……” “算了，我问你答好吧？” 刘圣连忙点头。 挺好挺好，省得他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 “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对方是谁？” “这学期开始的，对方……” 王振兴杯子举到嘴边还没来及得喝就瞥到他盯着自己。 这茶是没法喝了！ 默默放下杯子，假装刚才没举起来过。 “怎么不说下去了？难不成还怕我去找人家麻烦啊？” 刘圣没回答，但眼神是掩盖不住的怀疑。 气得王振兴跳起来给他一个爆栗。 “臭小子！老师我是这样的人吗？” 刘圣捂着头龇牙咧嘴，都这样了还不忘顶两句。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哪知道您是不是啊？” 王振兴忍不住笑了。 人在极度无语加生气的时候，是真的会笑出来。 刘圣看着他的笑，心里莫名有点慌。 老王不会被他气出毛病了吧？ “我不是那意思，就是……呃……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王振兴再次跳起来给他一个爆栗。 “别的事情还好说，谈恋爱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吧？我也不是非要问是谁，就是想问问你，你觉得现阶段谈恋爱合适吗？” 刘圣不说话，他其实心里都有数的。 “你不担心自己的成绩也要考虑一下对方吧？” 想到陶柔的成绩，刘圣也是一阵头疼。 他有想过和陶柔的未来，但是不敢提。 他现在连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的都不敢保证，怎么敢去承诺别人？ 陶柔成绩不算好。 不仅没进高一一班，在普通班都处在中下游。 他以后一定是要尽最大的努力考进他能考进的最好的学校。 但到时候和陶柔就不一定有未来了。 他不仅对陶柔没信心，对自己同样没有。 “行了行了，我不问是谁了，你先说最近逃课去哪了。” 刘圣小声回答：“她身体不好，我……” “大点声！” “她最近生病了，我陪她去医院。” 王振兴都服了他了，这才是男女朋友就这么上心了？ “她家里人呢？” 刘圣顿了顿才回答：“他们都不怎么管她。” 王振兴：…… 这还真是不好教育了。 说有爱心吧，他们的关系不对，身份也不太对。 说不务正业吧，人家也不是出去玩了。 “有事不知道找老师吗？你现在一个学生，能揽这么大的责任吗？” 一个未成年当陪护，这合适吗？ 看刘圣低着头，可怜巴巴的，王振兴也狠不下心来说什么。 “她的病严重吗？” 要是小病小痛的还好，要是真有什么严重的病，他肯定要告诉那姑娘的老师的。 刘圣摇头：“就是感冒，她从小身体就不好，抵抗力弱，最近换季才生病的。” 王振兴：…… 了解得真够细的，可把自己牛坏了吧？ 无奈扶额：“等人家病好了就断了吧。” “老师我……”刘圣急了。 王振兴打断他：“你现在主要任务是学习，不是陪人看病，我希望你弄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 “再说了，你们感情要真这么好，等高考再在一起不行吗？” 王振兴看他没说话，故意激他。 “你该不会对你们的感情没信心吧？还是人家姑娘根本不愿意等你啊？” 刘圣果然上当了：“当然不是了！我们感情好着呢！” “那不就行了，趁早分了，先学习，毕业之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刘圣沉默一会儿才点头。 无论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陶柔，或是他们的未来。 他现在都不能放弃学习。 最近逃课一方面是陶柔没人陪，他怕她有什么事情，又找不到人帮忙。 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抵抗朱爽的控制欲。 从早到晚盯着他，要不是学校不接受陪读，他妈估计都要住到学校来了。 “行了，一会儿进去听我说，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知道了吗？” 刘圣一头雾水，说什么？ 王振兴没给他解疑答惑。 “我问你，你能保证以后绝不逃课，好好学习吗？能给我个保证吗？” 刘圣猛点头，“我能的，以后绝对不逃课，一定好好学习。” 得到保证的王振兴叹了一口气。 “老师不是个合格的老师啊，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了。” 刘圣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做错事情的是他，但内疚的却是老王。 王振兴一只脚跨进办公室里，想到什么又突然收了回来。 低声问他，“忘记问了，和你好的不是我们班的吧？” 因为王振兴突然停住，刘圣差点撞到他。 刚稳住身体，就听到他的问题。 “不是。” 王振兴松了口气，“也对，我们班女生谁能看得上你才是怪了。” 刘圣：…… 没必要这么直接吧？ 他也没有很差……吧？ 但他们班女生确实更专注学习来着。 “记住了，听我说，别乱开口说瞎话。” 说完不等刘圣回答就直接进办公室了。 朱爽坐在椅子上发呆。 倒是没继续抹眼泪了，就是看着情绪不高。 王振兴再次叹气，真是孽缘啊！ 母子双方都有错，但站在各自的角度上，又都没有错。 第122章 违心说谎 “刘圣妈妈啊，那个……” 朱爽被吓了一跳，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王振兴也被她吓了一跳。 他有这么可怕吗？ 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 朱爽尴尬地捋了捋头发。 “王老师刚刚说什么？” 王振兴也尴尬地咳嗽两声。 “就是那个……呃……”完蛋！ 他要说什么来着？ 眼瞅着朱爽盯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王振兴暗自着急。 死脑子，赶紧动啊！ 赶紧想起来啊！ “就是那个……哦对，我已经问清楚刘圣逃课的原因了。” 还好还好，想起来了。 王振兴走到窗边，把窗子开得更大一些。 风吹进来，吹干了他一身的冷汗。 转头看向继续沉默的朱爽。 王振兴：…… 不是。 怎么不按套路来呢？ 一般人不应该就问“什么原因”才对吧？ 王振兴清清嗓子：“也怪我没问清楚，责任还是在我。” 刘圣想说什么，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忘记在门外怎么说的了吗？ 朱爽不太相信他的话：“王老师，你可是个老师啊，不能骗人的。” 王振兴脚步一顿，但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 “是这样的，刘圣同学也算是无妄之灾，他不小心给人家女同学撞摔了，不敢告诉我们，就自己把学生送去医院了。” 朱爽诧异：“不会是让我来赔钱吧？” 王振兴赶忙摆手：“不是不是，是我没问清楚，以为刘圣逃课了，才麻烦你来一趟。” 朱爽松了口气，不是赔钱就行。 看她这副样子，刘圣内心讽刺。 什么都不关心，只关心要不要赔钱。 “王老师，不是我说你，事情也要搞清楚好吧？” 想到她之前打了刘圣一巴掌，虽然觉得父母打孩子是没什么值得说的，但又忍不住迁怒到王振兴身上。 “我也是很忙的，家里事情一大堆，不要没事就把我叫到学校，耽误了的时间算谁的？” 王振兴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疏忽，以后会注意的。” 刘圣在旁边暗自攥紧拳头。 都是他没用。 无法反抗父母，无法决定自己的人生。 也怪他冲动，没怎么考虑后果。 这才连累老王道歉。 讽刺的是，是对着他妈道歉。 一个外人为了帮他，对着他家里人可以说是点头哈腰了。 刘圣微微仰头，把眼泪逼了回去。 他不会辜负自己和老王的。 他以后一定会报答老王的。 朱爽发泄了一通心中的不满，思维也渐渐清晰起来。 “不对吧王老师，他不给你请假怎么出去的？一中安全这么没保障的吗？” 王振兴一顿：“他没跟我请假，但是和别的老师说了，只不过那老师出去开会了，才没及时联系上，他刚刚也给我打过电话解释了。” 朱爽还是不太相信，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那孩子都不来上课，老师都不问的？” 王振兴思索了一下，决定继续说谎。 “我之前只是说怀疑他逃课了，并没有说他逃了几节课，就是有老师发现了和我说的，我没找到他才联系的你。” 随后在桌子上翻翻捡捡，找出一本有些落灰的册子。 递给朱爽，给她解释了校规里规定不让科任老师参与班级管理的事情。 怕她不信，把册子直接放到了她手边。 朱爽确实不太相信，接过册子来翻了翻。 还真有这一条规定。 真够奇怪的。 转头问刘圣：“你把同学撞伤了怎么不和我说？” 刘圣刚想说话，王振兴抢先说了。 “这孩子也是怕我们骂他，觉得自己可以处理好，事实确实处理的不错，就是我误会了。” 朱爽也没说信没信，站起来盯着刘圣。 刘圣有些紧张，却努力保持着原样。 他也不想紧张的。 但就像条件反射一样，这么多年在他妈的教育下，他已经是下意识逃避和她对视了。 朱爽没盯多长时间，转头继续和王振兴沟通。 “对方没要求赔钱？” 这是王振兴纠结的地方。 说要求了，万一朱爽要和人家父母谈一谈怎么办？ 说没要求，这一般人也不会信吧？ 哪有这种大善人？ 被人撞了还自己掏钱？ 又不是撞到脑子了。 一直沉默的刘圣说话了：“赔了的，我问同学借的钱。” 王振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认了他的话。 “赔了多少？” 刘圣也不知道说多少合适，干脆不回答这个问题。 “赔了多少都是我应该承担的，人家也没多要我的。” 看朱爽想说什么，刘圣赶忙继续说着。 “不用你还，我会把生活费省一部分下来还的。” 听他这么说朱爽脸色才好了一些。 “行了，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朱爽站起来向门口走去：“王老师啊，以后把事情搞清楚了再给我打电话，真的很浪费时间。” 王振兴再次道歉：“实在是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你慢走，刘圣，送一送你妈妈。” 朱爽没拒绝，刘圣也只好跟上。 出了教学楼，朱爽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你和我说实话，事情真的像王振兴说的那样吗？” 刘圣低头回答：“嗯。” 朱爽深呼吸一口气：“刘圣，我就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最好说实话，真的是这样吗？” 听她说再给一次机会，刘圣丝毫不信。 她每次说给机会，其实就是想从他嘴里套出来话。 “对。” 老王都为他牺牲到这种份上了，他要是说真话，那真的是被刺老王了。 朱爽板着脸有了缓和。 “没骗我就行，你不要做一些多余的事情，专心学习就行了。” “别让我知道你再去打篮球，不然我不敢保证会怎么惩罚你。” 朱爽转身盯着刘圣：“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刘圣想到那个被划破剪坏了的篮球，低头应是。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朱爽心情都好了起来。 “你也别怪妈妈对你太严厉，我都是为你好。” 说着还伸手拍了拍刘圣的肩膀。 但被他躲过去了。 朱爽僵了一下，放下手。 “妈妈先走了，你赶紧回去上课吧。” 刘圣没回答，朱爽也不在意，转身就走了。 刘圣站在原地目送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就像他们的母子情，隔阂越来越大。 第123章 互相吐槽 刘圣把朱爽送走之后又返回了办公室。 王振兴一脸诧异。 “不去上课还来这干嘛？” 刘圣回答“我……” 还没说完就被王振兴打断了。 “别废话了，好好学习才是真的，你都算算自己落下多少课程了，我都为你担心啊。” 这马上要又要月考了，不奢求能进步，成绩还能不能保持住都是个问题。 刘圣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无论有多少想法和借口，他最近确实是把学习拉下了。 学习这种事情，不进则退。 即使他在原地不动，但他的同学们在进步啊。 他也算是变相的退步了。 “别站着了，回去上课啊！” 王振兴看他还在发呆，真是恨铁不成钢。 自己为了他把后半生的名誉都赌上了，居然还无动于衷。 刘圣回过神，想说什么又没说。 对着王振兴鞠了一躬就跑走了。 回到教室，正是上课时间。 在门口喊了一声“报告”，得到准许才进到教室。 心里有很多想法，但刘圣还是强迫自己去专注听讲。 刘圣走后，王振兴溜溜达达地来到了三楼。 在门外看到孙平坐在里面，才放心进去。 默默走到办公桌前，等了几分钟，发现孙平还是没发现他，心中“啧”了一声。 “咳咳！” 孙平被吓了一跳。 抬头发现是他，语气不善。 “你是鬼啊？走路都没声音的！” 王振兴当然不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是你自己没发现，我才提醒你的。” 孙平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一个白眼。 “我看你就是吃多了撑的。” 王振兴坐到旁边的空位置上。 “那你可真是猜错了，我中午吃挺少的。” 当时心中压着事情，根本没吃多少。 现在事情解决了，之前还没什么感觉。 被他这么一说，忽然感觉肚子饿了。 “有吃的吗？饿了。” 孙平嫌弃：“合着你上我这要吃的来了？” 嘴上嫌弃，手却诚实地从抽屉里找出一个巧克力给他。 “谁乐意吃这么甜的东西啊？” 孙平听他这么说，伸手就想抢回来。 “不吃就还我。” 有得吃就不错了，还嫌这嫌那的。 王振兴抬手一躲：“脾气大了不是，我就是随口一说。” 孙平懒得理他，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 撕开巧克力咬了一口，王振兴伸着脖子看他写什么。 “你咋还没写完？下午就要交了。” 孙平就当没听见他的废话。 要不是下午要交了，他还不想写呢！ “我就说你别拖别拖，拖延症这么严重，你学生知道吗？” 孙平忍无可忍：“拿着你的巧克力和保温杯，离开我的视线。” “嘿！还恼羞成怒了！” 眼瞅着孙平脸色越来越不好，已经到达忍耐临界点，王振兴立马收敛了。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再刺激下去就真的生气了。 “你写你写。” 他有事，但不急。 孙平看他安静下来也不再管他了，赶着学习心得。 到底谁发明的这种玩意儿？ 大学写也就算了，上班之后居然还逃不掉！ 等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孙平满意地放下笔，拿起满满地一张纸，欣赏自己的作品。 “噗！” 王振兴看他这样，忍不住笑出声。 还是这么自恋啊！ “你怎么还在这？” 孙平诧异，这人居然还没走。 “啧。”王振兴不满，“我一直在这里好吗？” “哦，你也知道你碍事啊？” 面对他的阴阳怪气，王振兴丝毫不虚。 “耽误你自恋还是咋的？” “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他 一个学理科的，写了这么一大篇学习心得，很厉害的好吗？ “你到底有什么事？” 王振兴看了眼手腕，“要不先去吃饭？” 孙平也看时间确实差不多了，站起来：“走吧。” 王振兴跟上搂着他脖子，“你说食堂吃什么？” 孙平把他手甩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别拉拉扯扯的！” “切！” 王振兴嗤笑，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谁还不知道谁啊。 大学时候和他勾肩搭背的不是他孙平了？ 孙平也想到了这件事，尴尬地咳了两声。 “这不是都当老师了，得稳重点嘛。” 别看王振兴每天端着个保温杯，其实也不过四十出头。 和他是同学的孙平也和他年纪相仿。 但两人看脸，是要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的。 班主任不好当啊！ “你们班上出什么事了？” 孙平打着饭，忍不住问王振兴。 王振兴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孙平都不想回答这么弱智的问题。 两人从毕业之后就一起来一中教书。 别说作为同学的默契，这么多年的同事当下来，也是有默契了好吧？ 要不是班上遇到烦心事，王振兴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去办公室坐着等他？ 有这个空余时间，还不如多补几篇教案。 两人找了个在角落的桌子。 坐下之后王振兴才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孙平：…… “所以你就跟家长撒谎了？” 王振兴硬着头皮点头。 之前还不觉得，现在被孙平一问，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孙平都快被他无语死了：“你不是太冲动了，你是根本没脑子！” 这种谎是能随便撒的吗？ 还真以为家长好忽悠？ 人家只不过是还没反应过来而已。 心中不是不怀疑的，只不过王振兴先下手为强了。 这也差不多是用自己后半生的名誉来替学生做担保。 但凡那个学生以后考不上好的学校，家长不来找麻烦才怪了。 王振兴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忍不住叹气。 “你是没看见他妈妈那样子，什么都还没了解，上来就给了他一巴掌。” 再加上刘圣气愤之下说的那些话。 可以猜到这孩子在家里肯定是很压抑的。 孙平也叹气，其实他也没什么立场说王振兴。 他不是也想过帮吴雅粥吗？ 只不过被拒绝了，但也有不知道怎么帮的原因。 “你最近班上还好吗？” 那天中午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没来记得问是什么事情。 虽然两人在一个宿舍里，但也只是偶尔去睡。 平时见面的次数也不是很多。 一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两人又不在同一楼层，只要不是有意，一般也碰不上。 第124章 分手 孙平没忍住，再次叹气。 把林欣欣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王振兴听完也心疼他，真是老师当久了，什么奇葩人奇葩事情都能遇到。 “那你那边什么处理结果？” 不可能就这么冷处理吧？ 也不可能就这么结束了吧？ 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不知道。” 不是孙平不想说，而是他真的不知道。 黄芈死活不道歉，林欣欣那边也没逼她。 但他和王振兴一个想法，这事，没那么简单就过去了。 两位曾经的同窗，因为不同的事情，坐在一起叹气。 也不怪他们长相比实际年龄大，当班主任是真的劳心劳神。 王振兴在晚自习的时候，忍不住和班上的同学感叹一番。 “同学们啊，现在是关键时期了，你们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一班学生们：？ 老王发什么神经？ 突然感性？还是更年期到了情绪不稳定？ 知道原因的刘圣缩了缩脖子，假装自己没听见。 “一天别想东想西的，你们也知道，早恋什么的学校是禁止的啊！” 听到这里，部分知道的同学忍不住看向刘圣。 还有些不知道的面面相觑。 谁早恋了？没听说啊。 刘圣现在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他不怪王振兴把这件事给同学们说，毕竟蠢事是他自己做的。 他就是尴尬，特别尴尬。 这妥妥的就是黑历史。 也不知道前几天的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一中一共三节晚自习，外加一节作业课。 自习和作业课之间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是给学生们吃宵夜的。 刘圣趁这个时间去找了陶柔。 两人站在一棵树下，谁都没说话。 “我……” “我……” 两人一起开口，又一起停下。 “你先说吧。”刘圣抢先说。 陶柔也没推辞，她确实想先说。 “对不起，我不该帮着严可凝骗你，也不该再一次食言，能不能……”不要分手。 刘圣猜到她没说完的后半句，嗓子突然有些痒，想咳嗽。 他刚刚想说的话，恰好满足不了她的期望。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帮她了吗？” 陶柔内心很是纠结，最终还是摇摇头。 刘圣苦笑，再一次被拒绝了。 他之前已经问过好几遍了，但陶柔一直都不肯说。 他们之前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陶柔也这次自己是真的过分，又不肯说理由。 刘圣应该对自己很失望吧？ “我……我其实……咳咳。” 刘圣说不出来，嗓子再次痒了，这次忍不住咳了起来。 这一咳就差点没把他咳背气了。 陶柔都被他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 刘圣扶着树，缓了缓。 冲她摆摆手，“没事。” 伸手擦擦咳出来的眼泪。 他估计是感冒了吧。 陶柔怀疑他是被自己传染了，心里更加愧疚了。 “对不起……” 刘圣打断她：“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没注意。” 说到这，他也不打算拖泥带水了。 “柔柔，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我最近落下挺多进度了，所以我们……” 他还没说完就被陶柔打断了：“我知道了。” 说着还擦了擦眼泪：“我不会再打扰你了，你以后好好学习吧，我们分手。” 说完转身就跑了。 “欸！”刘圣出声阻止。 但陶柔丝毫没停留。 她动作快得刘圣都没反应过来。 他想说的不是这个啊！ 他想说他们现在先各自专注学业，等毕业之后还有很多时间在一起。 不是分手，而是暂时把重心转移到学习上。 陶柔明显是误会了。 刘圣追出去两步，又停下了脚步。 他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也丝毫没有可信度。 他除了空口白牙的保证，除了空头支票，给不了陶柔任何东西。 只有等他有了实质性的东西之后，才能让她更信任他一点吧。 所以刘圣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就让陶柔先误会着吧，等毕业就好了。 一年时间而已，他相信他们都等得起。 陶柔跑出去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 忍不住回头看，背后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说不失望是假的。 其实刘圣要分手，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在她一次次帮严可凝算计他和他的朋友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结果了不是吗？ 可为什么她还是很难过？ 陶柔一晚上都是恍惚的，连别人和她说话她都是慢半拍的。 “陶柔！” 一直说话都没搭理她，严可凝很生气。 “啊？怎么了？” 陶柔被她大声叫回神，吓了一跳。 “我和你说话，你怎么不回答？” 陶柔低下头，小声道歉：“对不起，我没听清。” 严可凝看见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很生气。 刘圣又不在，她这副样子演给谁看呢？ 搞得像她欺负人一样！ “我问你，下次和刘圣出去是什么时候？” 表面上是问陶柔和刘圣，实际上是在打听徐珏的去向。 陶柔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和刘圣都分手了，哪还会一起出去呢？ 想到这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严可凝皱眉，她不就是问了几句，有必要哭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着她了！ “哭什么啊？” 语气很是不耐。 真的很莫名其妙啊，有什么好哭的？ 想到什么，眉头皱得更紧了。 “该不会是刘圣和你吵架了？” 陶柔摇头，不是吵架。 “那是怎么了？” 真是一棍子打不出三个屁，只知道哭！ “我们……我们……分手了……” 陶柔抽抽噎噎的，才把一句话说完。 “什么？！” 严可凝比她更激动。 “怎么就……？” 后半句没说出来，因为她看见周围人的视线都朝这边看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安慰朋友的啊？” 被她凶了一通，大家表情讪讪的。 心中不免嘀咕。 看起来也不像安慰朋友的样子啊。 严可凝重新坐下，语气更加不善，脸色也十分不好。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连个男人都留不住。” 严可凝被她的哭声吵得更加烦躁。 本来和徐珏接触的机会就不多，现在又少了一个途径。 “我……我该怎么办啊？” 面对陶柔的询问，严可凝十分无语。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她自己的事情都没头绪，哪有功夫去管她？ 第125章 关系成谜 下晚自习的时候，刘圣照旧想和徐珏一起。 手抬起来想搭在他肩上，被他一个错身躲开了。 刘圣：？ 今天这是心情不好？ 但仔细看又不是。 “三珏，你怎么了？” 徐珏言简意赅：“没事。” 刘圣察觉到他的冷淡，有些莫名其妙。 回宿舍的路上一直在想自己什么地方惹到他了。 等差不多到了宿舍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某件事情。 难不成是因为昨天徐珏拦着他不让他逃课，但被他拒绝了的事情？ 可徐珏也不像那么小气的人啊。 “借过。” 刘圣一愣，“哦。”侧身让徐珏进卫生间洗漱了。 等其他室友进来时，他依然站在那发呆。 “刘圣，站卫生间门口干嘛呢？当门神啊？” 刘圣回过神，立马笑骂回去：“说什么呢？要当你来当！” “切！今天老王说的是你吧？” 刘圣下意识反驳回去：“不是我。” 室友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回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除了你还有别人谈恋爱了啊？” 另一个室友搭话：“可不是，居然还在你之前被抓到了。” 是哪个倒霉蛋这么惨？ 刘·倒霉蛋·圣：…… 且不说是不是在他之前，但分明就是他自己承认的，怎么能算抓到的呢？！ 徐珏洗漱完出来，再一次被刘圣挡住去路。 “借过。” “哦哦。” 刘圣再次移开让他过去。 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干嘛站这挡路？ 徐珏没管几人的谈话，放下东西就上床打算睡觉。 “三珏今天睡这么早啊？” 平时不都要看会儿书？ 今天有点反常啊。 “嗯。” 徐珏拿出眼罩戴上，回了一声就躺下了。 其余人见状也不再说话。 虽然奇怪，但也没多问。 徐珏看似不好说话，其实也真的不好说话。 要换平时可能还好，但徐珏其实最烦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 而且他今天的状态明显不对，几人也不打算触霉头了。 万一和徐珏闹起来那可得不偿失了。 谁能保证以后不求到大学神身上？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就和人家产生隔阂，没必要完全没必要。 其实徐珏没他们想的那么复杂，他就是身体不太舒服。 可能是跑完早操没注意，嫌热把衣服脱了，估计是受凉有点感冒。 吃完药就想睡一觉，希望明天就能痊愈。 这个时间段，谁都不想生病。 成不成绩的另说，身体素质得跟上啊。 第二天徐珏感觉自己状态更不对了。 昨天还只是头昏沉沉的，今天明显是发烧了。 “请进。” 听到敲门声，王振兴下意识回答。 回头发现是徐珏，有些奇怪：“怎么了？” 徐珏把自己生病的事情说了，表面想请个假去医院。 一般来说，可以先去校医室。 徐珏确实去看过了，校医室贴了通知，校医出去培训了，暂时不在。 王振兴也是刚听说这件事，也没怀疑徐珏是不是骗他的。 “行，我给你写张假条。” 说着从桌上找出假条和出门条，低头写着。 嘴上忍不住念叨他：“学习也别太刻苦了，还是要注意点身体。” 写完递给他：“要给你家长打电话吗？” 徐珏摇头拒绝：“我已经打过了。” 王振兴没再说什么，也没问在哪打的电话。 无非就那几种情况。 要不就是自己带了手机，要不就是问同学借的，再不济小卖铺里也有座机。 反正徐珏成绩没受到影响，带不带的就没必要计较了。 “你家长什么时候来？要先在办公室坐会儿吗？” 徐珏看了看时间，思索了一阵，便没拒绝王振兴的好意。 “谢谢老师，我在这坐五分钟就好。” 坐五分钟，加上他走到门口的时间，再加和门卫交涉的时间，差不多他爸就到了。 王振兴站起来给他接了杯水。 徐珏接过之后道谢。 他确实嗓子有些发干，应该是体温再次升高了。 喝了几口水，喉咙的不适感也没那么强烈了。 王振兴有心想问一下刘圣的情绪，他记得这两人是一个宿舍的。 但看徐珏的状态，还是没开口。 他又不是什么周扒皮，学生身体都不舒服了还让人家帮他做事。 五分钟转眼就过了，徐珏起身和王振兴道别。 王振兴没说什么，只让他路上小心，别担心学习之类的。 刘圣是差不多等到快上课的时候才发现徐珏不在的。 以为他又出去参加什么比赛了，也没在意。 直到听到有人议论徐珏生病了才反应过来。 他这个兄弟是不是当的太不称职了？ 等王振兴再次找他谈话的时候，先问了问徐珏的状态。 王振兴诧异：“你们不是一个宿舍的吗？他昨晚就不舒服了，你不知道？” 刘圣挺尴尬的，他确实不知道。 他们当时以为他只是心情不好，也就没多问。 王振兴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问错话了。 想想应该是自己误会了。 平时看他们经常在一起，还以为关系挺好的。 既然他不知道，王振兴也没继续这个话题。 “你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刘圣老实交代：“都处理好了，以后我都会专心学习的。” 王振兴怀疑地盯着他：“你可别阳奉阴违啊！” 这个年纪的学生或多或少都处在叛逆期，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偏要干什么。 察觉到王振兴的不信任，刘圣也没说什么。 毕竟也是他之前辜负了老王的信任。 “真处理好了，没骗您。” 态度很诚恳，王振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你说我就信你了啊，可别再让我失望了。” 刘圣只差对天发誓了。 “绝对绝对不辜负您的信任，您看我以后的表现，行吧？” 王振兴没打击他的自信。 “行，那你以后好好表现。” “那必须的。”刘圣嘿嘿一笑，“那我就先回去学习了啊，之前落下挺多的。” 王振兴没好气地回答：“你还好意思说，赶紧去补。” “好嘞！” 说完就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等到了走廊上，刘圣笑嘻嘻的样子瞬间消失了。 叹了口气，希望能快点赶上吧。 第126章 大八卦 “粥粥，我给你说个八卦！” 吴雅粥低着头刷题，头都没抬。 显然是对她这副样子习惯了。 可能这就是林欣欣独特的打招呼方式。 每天都是这个开场白。 “什么八卦？” “你别这么淡定好不好？真的是个大八卦！” 对于吴雅粥的冷淡，林欣欣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吴雅粥停下笔，转头看向她：“你说吧。” 表面上没什么表示，心里却忍不住叹气。 交朋友有时候就这点不好。 想安静做自己的事情更是不可能。 既然是自己选择的朋友，也不能轻易丢了不是。 林欣欣撅了撅嘴，也没继续抗议她的态度。 毕竟她也了解吴雅粥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是换做别人，估计理都不理的。 但谁让这个人是她呢？ 能让吴雅粥停下笔的，说明对她很重要嘛。 换句话说，不就是自己在她心中还是很有分量的嘛。 迅速劝好自己的林欣欣，对于吴雅粥冷淡态度的一丢丢不满立马消失了。 “真的是个大八卦，你还记得那个严可凝吗？” 吴雅粥在脑中检索一下这个人的信息。 失败。 但又有点耳熟。 难不成是哪个同学？ 看她一脸迷茫的样子，林欣欣就知道她根本不记得是谁。 “就是那个，给一班徐珏告白，但失败了的那个学妹。” 怕吴雅粥想不起来，又补充了一些细节。 “就是刘圣给李林介绍的那个，后面还造谣了李林和徐珏有一腿的那个！” 她这么一补充吴雅粥就想起来了。 她只是名字和事情对不上号，又不是失忆了，才发生没多久的事情，还是有印象的。 “她怎么了？” “她啊……和人打架了！” 吴雅粥：？ 打架？ 这种词汇还会出现在高中生身上？ 爱打架的那一批人不是中考的时候就刷下去了吗？ 而且能考进一中的，谁没事去打架啊，都不怕被开除的吗？ “你也很吃惊吧？居然真的有人敢打架！” 这个敢不敢的不是怕打架受伤，完全是因为一中真的不好进。 好不容易进来了，因为打架被开除了，以后的路都被堵死了，那不是得不偿失嘛。 吴雅粥确实挺吃惊的。 “她和谁打架了？” 回头看见没人的座位，该不会是李林吧？ 这么想着就瞥见刚进门的李林。 吴雅粥莫名松了口气。 那……不会是刘圣吧？ 不能吧？ 刘圣不像是会打人的人啊，更何况是女生。 “和陶柔打的。” 吴雅粥：？ “谁？” 怎么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吃个瓜还得认识这么多人啊？ 林欣欣一看她这样，知道她又不认识了。 但仔细想想，吴雅粥不认识好像也不奇怪？ 她认识完全是因为好奇，自己跑去偶遇的。 哦，还加上运气好，见证了一些不该见证的场面。 “就是……怎么说呢，就是刘圣女朋友，你应该知道有这个人吧？” 虽然已经变成前女友了，但避免关系太复杂了，还是说女朋友吧。 吴雅粥把脑子里的人物串联起来。 “就是那个给李林介绍严可凝的另一个介绍人是吧？” 在毁坏李林和徐珏名声的事情中，也算个帮凶了。 “对对对，就是她。” 吴雅粥不解：“她俩不是朋友吗？” “嗐，就严可凝那样的，重色轻友还不是正常的。” 吴雅粥听的一头雾水。 这陶柔和刘圣是男女朋友，严可凝喜欢的又是徐珏。 怎么看也不是情敌关系吧？ 怎么就重色轻友了？ 林欣欣喝了口水，才慢慢和她说起事情的经过。 昨晚严可凝质问陶柔不成，又开始拿那个把柄威胁她。 让她去和刘圣复合。 她只知道两个人分手了，猜是刘圣提的。 但事实上是陶柔先提的。 既然是她主动提的，那怎么可能还去找刘圣复合？ 这一来二去的，两人想法不一样就吵起来了。 可能是被逼得太紧了，陶柔忍无可忍，先给了严可凝一巴掌。 可把在场的人吓一跳。 只以为是朋友之间吵架，毕竟一开始两人也是压低声音的。 所以也没人去劝，都觉得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万一两人和好了，他们变得里外不是人？ 后面严可凝声音越来越大，陶柔声音小，看起来就像被欺负了一样。 有人觉得不太对劲，想去劝劝。 谁知道一直处于下风的陶柔会突然爆发，给了严可凝一巴掌。 这行为和她的形象严重不符啊。 可能因为身体不是很好，陶柔一直都是病怏怏的，说话也从来不大声。 谁能想到这一爆发起来还会打人。 但人类毕竟都是同情弱者的，下意识就为她开脱，觉得肯定是严可凝说了什么难听话。 不然怎么可能逼着平时温柔的人都开始打人了。 听到这，吴雅粥的评价都是一言难尽。 不说同情什么的，光先动手这件事，错的就是陶柔。 更何况，经历了黄芈的自毁形象，她也不敢随便认为平时温柔的人就没脾气了。 被打了一巴掌，正常人第一反应都是打回去吧？ 更别说严可凝本来就是个脾气暴，不肯吃亏的人。 当即就还了陶柔两巴掌。 这还不够，直接拽着陶柔的头发，让她不得不仰起脸。 再次给了她几巴掌，一边打一边还说着什么“胆子肥了”、“告老师”之类的话。 因为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周围人听的不是很清楚。 看到同学被打了，大家虽然不敢上去拉，但也会去找老师。 等老师来了之后，严可凝甚至当着他的面都还继续扇陶柔。 吴雅粥都震惊了：“她这么猖狂的吗？” 这是有什么仰仗？还是有什么后台啊？ 当着老师的面都在打人，真的不是一般的猖狂了。 林欣欣压低声音：“听说啊，是听说，小道消息，你听听就行了。” 吴雅粥无奈点头。 她知道林欣欣的意思，但她还能跟别人说不成？ “就两个说法，第一个就是她家有钱，给学校捐过楼，第二个就是她和校长是亲戚。” 吴雅粥：？？？ 她们不是个公立学校吗？ 这么小说的剧情是谁想出来的？ 居然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就离谱！ 第127章 各有各的敷衍 “后来呢？” 打架，还是当着老师的面打，这事没那么过去吧？ 林欣欣扎开牛奶，喝了一口才回答她。 “叫家长呗，而且我还听说她刚刚还去找徐珏来着。” 吴雅粥：？ “找他干什么？” 林欣欣摇头：“谁知道呢，要我说徐珏也真够倒霉的。” 无缘无故就碰上了这种脑子有问题的人。 吴雅粥有点担心，但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 想问一下后续，但林欣欣已经开始说起别的话题。 “这牛奶我都喝多久了，怎么一点作用都没有呢？” 自从上次那做饭阿姨周春说她像初中生，林欣欣就开启了喝牛奶之路。 吴雅粥也看不出来有没有作用，只能说些安慰话。 “可能是时间还不够长，要不你再喝久一点呢？” 林欣欣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这也怪不了别人，都是她自己的问题。 以前太挑食，不注重身体发育。 再加上周围也没人说过她矮什么的，也就一直没在意。 这忽然被周春点出来，她才开始注重这个问题。 但林欣欣也没纠结太久，她现在不是已经在弥补了嘛。 她从吐槽自己身高已经说到中午食堂吃什么，吴雅粥看似句句有回应，但又句句没着落。 “粥粥，你敷衍的真的太明显了。” 林欣欣都服了，她看起来像个傻子吗？ “啊？”吴雅粥一愣，“什么敷衍？” 林欣欣扶额：“你真的走点心吧，实在不想回答也可以不回答的。” 她也只是歇不住嘴而已，有人听就行，不给回应也是可以的。 “啊……”吴雅粥尴尬道歉，“对不起啊。” 她确实是走神了，思维有些发散，没注意林欣欣说了什么。 “我问你中午吃什么，你回答我‘数学已经快写完了’，我问你下午体育课还上不上，你回答‘不太放心’。” 吴雅粥：…… 她真这么敷衍啊？ 林欣欣用眼神告诉她，是的，她就是这么敷衍。 “我……” “打住。”她一张口林欣欣就知道她要说什么，“道歉就不用啦！” 吴雅粥不知道说什么好，想道歉林欣欣又说不用，只好保持沉默。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吴雅粥能说是担心徐珏吗？ “只是昨晚有些没睡好，没事的。” 林欣欣疑惑地看着她，但又看不出来是不是假话，只好顺着她说。 “好吧，那你要趴着睡会儿吗？” “不了。”看着眼前写不完的题，吴雅粥根本不敢睡。 林欣欣看她又在低头刷题，伸脖子看了一眼。 咦？有发这张试卷吗？ 赶忙在课桌里翻找翻找，生怕又是自己遗忘了这个作业。 翻找无果，转头拍拍睡觉的李林。 李林睡眼惺忪的：“干嘛？” “啧。”林欣欣很不解，“你为什么一天天的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的路上？” 李林：？ 把他叫起来就是为了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到底有什么事？” 林欣欣看他不回答，也懒得追问。 “你看看这张试卷，咱们有发过吗？” “你觉得我会记得？” 说完又继续趴下睡觉，不再给林欣欣说话的机会。 林欣欣：…… 好吧。 算她问错人了，忘记李林和她是同类。 得不到答案的林欣欣也不纠结。 李林都不着急，她着急什么？ 又不是下节课就要交，大不了等吴雅粥写完，她借来看看。 想通了的林欣欣决定出去再探听一下八卦。 一个八卦没听完，一个瓜没吃完，真的很难受。 等她出去之后吴雅粥才放慢了写字的速度。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刚才写的内容，无奈苦笑。 她最近心思真的太多了，学习真的很没态度。 李林被林欣欣这么一打扰，再趴下想进入状态就很难。 无奈站起来拿起水杯打算去接水，顺便在走廊上吹吹风醒醒神。 路过吴雅粥旁边，下意识弯腰看她写的试卷。 想看看是不是有发，但被他和林欣欣忘记了。 吴雅粥察觉到有人靠近，下意识伸手把试卷挡住。 没看清的李林：？ 他只是想看看是哪张试卷，又不是要抄她的作业，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 再说抄作业而已，平时也没见她这么激动啊？ 又不是考试，没必要吧？ 吴雅粥也反应过来，察觉到自己真的有些小题大做。 尬笑两声：“我好像写错了，等我改完再给你看。” 她这么说，李林也就相信了。 学霸嘛，自尊心强，不让人看到自己的失误，好像也正常？ “行吧。”直起身往外走，刚走半步，又回头问，“老师有发这张试卷吗？” 虽然没看到具体的题目，但扫了两眼，有些陌生啊。 标题好像也不太熟悉。 他一回头，吴雅粥拿开的手又重新盖上去。 察觉自己反应再次很过度，干脆两个手臂都放桌子上。 装作自己就是想调整一下姿势而已。 “哦，不是，不是学校老师发的，是我上补习班的时候老师给的。” 停顿一下才补充：“你还看吗？” “呃……”李林被问住了，他一开始说看以为是老师发的，但话都说出去了，说不看会不会不合适？ “等你写完再说吧？” 语气很是迟疑。 看吴雅粥这个状态，估计挺难的。 难，就代表花的时间长。 所以说不定等会儿她就忘记了，那他也就不用看了，完美！ 吴雅粥也听出他的敷衍，没拆穿他。 “不是要去接水？赶紧去吧。” “哦哦。” 等李林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饮水器前面，手里拿着两个杯子。 …… 他是怎么答应吴雅粥帮她接水的？ 好像是他随口问了一句需不需要帮她打水，她好像也随口说了一句“好的谢谢”。 然后顺手把杯子递给他，他也就顺手把杯子接过来。 再然后就是他拿着两个杯子站在这里。 “啧。” 他还真是睡懵了！ 不是不能接受帮吴雅粥打水，而是不能接受自己这么丝滑的动作。 算了算了。 李林开解自己。 都是朋友，帮忙接个水而已。 那人家借他抄作业也没说什么不是。 第128章 另一个八卦 目送李林消失在教室门口，吴雅粥才松了口气。 赶忙找出橡皮想把自己胡乱写的东西给擦了。 看着那些字迹又忽然顿住。 真是事事不如意！ 拿橡皮有个啥用！ 她又不是用铅笔写的！ 真是被自己蠢笑了。 低头重新找出透明胶带，避开试卷上原本的字，打算把自己写上去的乱七八糟给撕下来。 动作很是小心翼翼，生怕把试卷撕破了。 林欣欣回到教室就看她这副别扭的样子。 “你干嘛呢？” 吴雅粥把最后一个字给撕走才放心。 “没什么，写错了给粘掉。” 林欣欣一噎，好学霸的方式。 要不还是学霸不一样呢。 她写错了基本就是拿笔一划。 之前都是库库一顿涂黑，但老师说辣眼睛，逼着她把涂黑团改成划线。 吴雅粥怕她又问什么写错，干脆自己先开口。 “你刚刚干嘛去了？” “哦，上了个厕所。”坐下又补充了一句，“顺便把后续八卦听了一下。” 吴雅粥心猛跳了一下，装作不经意得问。 “后续怎么样呢？” 可能学校怕事情发酵的太厉害，基本把涉及到的学生都请到办公室了。 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林欣欣还是在一些犄角旮旯里找到了后续的发展。 事情是昨天晚自习发生的，电话也是那时候打的。 但让家长半夜到学校明显是不合适的。 老师也只能交代在场的学生不要随便传谣，等第二天再处理。 “我和你说了你别说出去”、“那我肯定不和别人说”，这两句话的威力，大家懂得都懂。 一晚上的时间，只要是想知道的学生，基本都知道了。 老师估计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发展，所以才有了今早很多学生被请到办公室的事情。 早上有严可凝去找徐珏的传言，经过林欣欣的打听。 这事情确实是真的。 吴雅粥忍不住发问：“她找徐珏干嘛？” “那谁知道，一般人理解不了她的脑回路。” “那也不对吧？”吴雅粥不太相信没人会知道，“当时没人在场吗？” “那怎么可能？” 一中这么多学生，怎么可能没人在场？ “那不是徐珏请假了，她没找到人，那自然没人知道她想干嘛咯？” 吴雅粥下意识反问：“最近有什么比赛吗？” “啊？”林欣欣回想了一下，“应该没有吧？” 十月份哪来的什么比赛？ “那怎么还请假了？” 总不能是因为严可凝吧？ 徐珏也不像这种逃避的人啊。 他是怕麻烦，但也不是就此请假的人。 “听说是生病了。”林欣欣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最近生病的人挺多的。” “那他没事吧？” 吴雅粥说完这句话就觉得坏事了，她一时没忍住。 果然，林欣欣怀疑的目光瞬间锁定到她身上。 “你问这么细干什么？难不成你……” 林欣欣的刻意停顿，让吴雅粥莫名感到了压力。 悄悄咽了咽口水，没忍住问：“我怎么？” “难不成你还想去问他严可凝找他什么事啊？” 听到她的话，吴雅粥瞬间松了口气。 赶忙顺着她的话说：“不可以吗？” 她就不能有好奇心了？ “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感觉你应该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吴雅粥装作被她看透了的样子：“好吧，我确实做不出来，毕竟我和他话都没说过几次。” 林欣欣看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很想提醒一下。 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还是不让她尴尬了吧，有些事情自己清楚就好。 点明了就不太合适。 李林拿着水杯进来就发现两人聊的挺投入。 把杯子放在吴雅粥桌子上，不满道：“说八卦就不能等等我吗？” 让他听听怎么了？ 林欣欣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说八卦？” 李林请嗤，还不是她说话的时候，那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样子很明显，他站门口就看见了。 “我就是知道，给我说说呗！” 林欣欣也没拒绝，给他说了一遍事情的前因后果。 李林听完有点一言难尽。 “陶柔居然还会打人？严可凝到底说了什么？” 真的很不符合他对她的印象啊！ 严可凝打人还可以理解，毕竟平时看起来精神就很不对劲，情绪很激动。 陶柔就……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这就不知道了。”不是她不想打听，是根本没人知道。 当时两人都是压着声音说的，大概只知道陶柔有把柄在严可凝手里，但没人知道是什么。 “那刘圣什么反应？” 林欣欣疑惑：“什么什么反应？” 刘圣需要有什么反应？ 李林比她更疑惑：“他俩不是男女朋友？刘圣就没什么反应？” “啊……这个啊！”林欣欣突然发现她忽略了一件事情。 “他俩分手了啊！” 李林：“啊？” 吴雅粥：“啊？” 两人异口同声地表达了自己的震惊。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两人前两天不还是你侬我侬的？ 怎么说分就分了？ 学生时期的感情真就这么脆弱啊？ “昨天吃宵夜那会儿。” 林欣欣说得非常肯定。 吴雅粥很是震惊：“你打听八卦的能力居然这么强！” 不仅知道大部分人不知道的内幕，居然连人家什么时候分手都知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在现场呢！ “我确实就在现场啊。” 不然她上哪知道的？ 狗仔也得有个消息来源吧？ “我昨晚叫你一起去吃宵夜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然后好巧不巧的，就撞见了两人分手的场景。 这么大的八卦，很难忍住不听啊！ 所以她就躲旁边听完了全程。 “难怪你宵夜留到作业课的时候才吃。” 林欣欣：…… 听八卦忘记时间了，能买到都算她跑得快。 不过…… “你这关注点也蛮奇怪的哈。” 不应该去关心两人怎么分手的，或者是谁提的之类的问题吗？ 居然是关注她作业课的时候吃东西，就很离谱！ 吴雅粥：…… 说起来挺尴尬的。 因为她那会儿确实挺饿的。 但她的钱包不允许她去吃宵夜，自尊心又不允许她问别人要东西吃。 第129章 不一样的关注点 对比吴雅粥奇特的关注点，李林的关注点明显正常多了。 “上次刘圣和我说给我的交代，难道分手就是交代了？” 先不说这个行为对不对，就说分手对他有什么好处啊？ 他又不是要和陶柔在一起，更不是要和刘圣在一起。 所以这算哪门子交代？ 吴雅粥比较好奇的是：“先分手还是先打架？” 根据林欣欣本人的猜测和推理，她给出了答案。 “先分手后打架。”为了严谨一点，又补充了几个字，“应该，大概率上是这样。” 毕竟要是先打架，陶柔最开始就不会那么平静的和刘圣说话。 “那陶柔有点惨，同一晚上既经历了被分手，又经历了和朋友翻脸打架。” 面对李林的感慨，林欣欣立马纠正他。 “那你这就说错了。” 李林：？ 错了吗？ “哪错了？” “陶柔不是被分手了，而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啊？” 李林一个大震惊，吴雅粥也是没想到。 “不是……她为什么呢？” 严可凝做出的那些事，按他们的猜想，陶柔在其中是起了大作用的。 刘圣也是被利用的那一个。 这些事情他们能猜到，作为当事人且聪明人的刘圣，没道理想不到。 除非他就是被爱情糊住了眼睛，愿意做个睁眼瞎。 但他恋爱脑，徐珏又不是。 所以，刘圣一定是知道这些内幕的。 那么按道理来说，提分手的应该就是刘圣。 怎么还会是陶柔呢？ “难不成是做为女生，有的那种莫名其妙的自尊心？” 不想自己是被分手的那个？ 对外说起来也比较有面子？ “这个……”林欣欣不是很赞同他的这个观点。 虽然不否定有的女生就是会先下手为强，但陶柔看起来就不像是这种人啊。 而且据她昨晚的观察，刘圣是不打算分手的。 大概率是先转到地下之类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能看懂的事情，陶柔却看不懂。 她明显就是误会是刘圣想和她分手来着。 至于后面刘圣为什么没追上她解释，这也是林欣欣搞不明白的一件事。 搞得她觉得感情真的很让人盲目！ 对于她这个看法，吴雅粥是支持的。 只是为了一点事情她就不能专注学习，这还不盲目吗？ 更何况她根本就没谈，一个人的狂欢就更难受了。 “那这件事到底怎么解决的？” 李林问出了吴雅粥心中的疑惑，但又没完全说清楚。 “她真有什么仰仗啊？” 对于这两个问题，林欣欣尴尬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眼看着李林要嘲讽她，林欣欣抢在他之前开口。 “不是我不想打听，而是人家根本还没解决啊！” 昨晚给家长打了电话，按道理今早就到了。 但这不是时间还早，估计还在路上。 都没开始的事情，她上哪知道去？ 八卦归八卦，那也要有点依据的。 总不能嘴皮子一碰就开始瞎说吧？ 那就不叫八卦，叫造谣！ 李林一琢磨，好像还真是。 “徐珏这病的倒是恰到好处了，刚好避开了这场不必要的麻烦。” 此时的王振兴和李林莫名有了同一个想法。 最初被叫到高一办公室的时候，他一头雾水。 他和高一也没什么交集啊，找他干什么？ 总不能是高一一班的老师要他传授管理经验吧？ 那更不可能了，都是有经验的老教师，谁还没点独家秘籍了？ 等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王振兴语塞，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说点什么。 亏刘圣还藏着掖着的不说那女生是谁。 现在他不就见到了？ 王振兴暗自打量着陶柔。 别的不提，只说第一印象就觉得刘圣好像就是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觉得就应该是长这样的。 不过看着她脸颊有些红肿，嘴唇苍白，整个人看着有些摇摇欲坠的。 王振兴都怕她下一秒就要晕倒了。 好在陶柔只是看着柔弱，但还是坚持着的。 转头开始打量严可凝，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实在不是他以貌取人，而是作为老师是真的对这个学生喜欢不起来。 头发散披着，不知道是不是早上没注意，看起来乱糟糟的。 衣服穿的也不太合适。 不是说不让学生有穿衣自由，而是作为一个学生，真的要有学生的样子。 背心加薄外套，外加一条短裤。 要是在别的地方或许不会有人说什么，但这是在学校。 这副装扮明显就很不合适。 王振兴第一想法是，她不冷吗？ 十月份早晚已经开始有些凉意，他不穿外套都有点扛不住。 这女生还穿得这么清凉，果然还是年轻啊！ 王振兴也没有一直盯着严可凝，只是随便打量了一眼。 但严可凝还是注意到了这一点。 看向王振兴的目光中带着仇恨。 原本都转头了的王振兴莫名觉得被刺了一下，回头便和严可凝对上视线。 王振兴：？ 这什么眼神？ 他之前批评过这个学生吗？ 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过她？ 严可凝看着王振兴还一脸疑惑的样子，暗自咬牙。 要不是他给徐珏批了假条，她至于这么孤立无援吗？ 也是王振兴不知道她的想法，不然有时候真的很想报警。 但即便严可凝对他的态度不好，王振兴也没法跟她计较。 谁让他是老师呢？ 王振兴其实有点搞不明白叫他来干什么。 一直到现在，他也才得到两人打架的消息。 难不成和刘圣有关？ 但这个严可凝不是喜欢徐珏吗？ 徐珏都请假出去了，总不能还牵扯进来吧？ 王振兴现在回想起来，还挺庆幸徐珏不在学校。 “那个……” 王振兴刚开口，就被另一个老师打断了。 这个老师是陶柔和严可凝的班主任，平时和王振兴基本就是点头之交。 知道同是一中的老师，但确实没什么交集。 “王老师啊，麻烦你再稍等一下，人还没到齐。” 王振兴屁股刚离开凳子，闻言又重新坐下。 看着眼前人已经没多少头发的脑袋，他还是稍微配合一下吧。 第130章 困难物理 林欣欣一上午都坐立难安。 对此吴雅粥不是很能理解。 “你在着急什么呢？” 林欣欣叹气：“唉！你不懂，吃瓜没吃全，就很难受。” 这话吴雅粥反驳不了，她确实不懂。 她关心的也从来不是这种不相干的人和事。 徐珏都不在学校，那就扯不到他身上。 既然和他没关系，那她就没心思去关注这件事。 “那你再去打听打听。” 省得像现在这样浑身难受。 一上午像屁股底下有钉子似的。 这话可不是吴雅粥说的。 而是孙平上课的时候看林欣欣扭过来扭过去说的。 “我倒是想。”林欣欣趴桌子上叹气，“可还没人传出来消息，我打听了也没用啊。” 昨晚在场的那些人，在老师了解情况之后就被请出办公室了。 涉及到的人，都还留在里面。 没人出来，也就没有消息来源。 或许有，但暂时还没传出来。 毕竟这一上午不可能没人进出办公室吧？ “那你就别急啊。”吴雅粥抽出一张试卷递给她，“写吧。” 这张试卷是她重复了的，应该是补习班老师不小心发多了，她自己也没注意。 “哪科的？”林欣欣抬手接过一看，心都凉了。 瞬间坐直了：“物理？！” 林欣欣不敢置信地看着试卷，又看了看吴雅粥。 “你在逗我吧？” 这也太高看她了，物理对于她来说，是比语文还恐怖的存在。 吴雅粥耸肩：“就这张多余的，别的我已经写过了，你看吗？” “不了不了。” 她看见物理就头大，根本不分写过还是没写过的。 “那你写吗？” 要是不写她就给李林，他好像还蛮喜欢物理的。 林欣欣知道她的意思，很是纠结。 不写吧，好像对不起吴雅粥的一片好心。 写吧，又忽视不了内心的抗拒。 最终咬牙决定：“写！” 刚好转移一下注意力，省得她浑身不得劲儿。 把她会写的写了，然后剩下的给李林。 反正她会的基本都是基础题，李林刚好喜欢写难题。 正好互补，也算不浪费这张试卷了。 不过，“你居然能耐下性子写物理。” 她还以为经过上次被物理老师当众批评的事情，会让吴雅粥对物理有心理阴影呢。 林欣欣以为吴雅粥忘记了，可事实上怎么可能呢？ 她有自尊心，而且还是很强的自尊心。 但这些自尊心她清楚的知道，没有任何作用。 除了给自己添堵，真的毫无用处。 知识学了是她自己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为了一个讨厌的老师而不去学习这件事，她做不出来。 她喜欢物理吗？ 不喜欢。 甚至可以说是讨厌。 在文理分科的时候她想去学文科，就是因为她物理短板很明显。 虽然总体上，她还是喜欢理科多过文科。 但她考虑的从来就不是喜不喜欢，而是选哪个对她利益最大。 文科上她没有明显的短板，理科上物理很拖后腿。 所以她才有了想选文科的心思。 但她想这么多全是白搭，因为她爸已经决定让她选理科。 最开始吴雅粥不是很想接受这个安排，但她爸给她报了补习班，那一切都好说。 她多花点时间在物理上就好了。 所以不管她不喜欢物理也好，讨厌物理老师也罢，她都不会拒绝去学的。 面对林欣欣的疑问，她也只是回答：“由不得我啊！” 林欣欣没多想，以为她说的是选了理科才不得不学。 “也是。”不过她还是好奇，“你干嘛不选文科？” 月考的时候她看过成绩单，吴雅粥的成绩明显就是文科更好。 总不能还是信奉“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吧？ 听到她的疑惑，吴雅粥也只是微微一顿，语气很平常。 “可能是比较喜欢理科吧。” 她这么说林欣欣也就信了，毕竟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她。 两人没再说话，各自写着手里的试卷。 李林醒过来的时候还挺不适应的。 吴雅粥平时话不多，他也习惯了。 但林欣欣就不一样了，今天居然这么安静？ 李林微微站起来想看看她在干什么。 “你居然背着我在学习？！” 他还以为林欣欣是在玩手机，想着她胆子居然这么大，坐第一排也太猖狂了点。 谁想到居然在偷偷卷他！ 吴雅粥卷也就算了，人家本来就是学霸。 她林欣欣卷什么？ 把他卷死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林欣欣正思考呢，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你有病啊？” 她刚好有思路，被他这么一打断，瞬间想不起来了。 林欣欣气得把笔摔桌子上。 “你看不起谁呢？” 她就不能发奋图强好好学习吗？ 面对林欣欣突如其来的怒火，李林一脸莫名其妙。 她背着他卷还有理了？！ 林欣欣懒得和他争论，干脆把试卷抽出来拍他桌子上。 “剩下的你写吧。” 剩下的她不想写，也不会。 “什么东西？” 刚刚他只是看见林欣欣在写试卷，其实没看清她具体写的哪科。 毕竟上面还盖着几张草稿纸。 也不是他不能根据草稿纸上的东西推测。 而是林欣欣的草稿纸上什么内容都有。 从物理到数学，再到英语，甚至是一些涂鸦，总之就是乱七八糟的。 李林接过来一看，“物理啊，你哪来的？” 瞬间又想起来，一看就是吴雅粥给的。 拍了拍吴雅粥的肩膀，“这就是你早上写的那张？你哪来多余的？” 吴雅粥一顿，“对，补习班老师多发了一张。” 其实不是，这是她昨晚写的，早上写的她并不打算给李林看。 “行，那我就研究研究。” 他刚刚扫了一遍，题目还挺有意思的。 拿起笔就打算写一下。 刚看了一眼，就发现不对劲。 “我说林欣欣，你这物理咋学的，第一题就错啊？” “那不可能！”林欣欣根本不信，以为是他在找茬，“你少冤枉我了！” 林欣欣合理怀疑是他在报复她平时胡说八道。 李林都气笑了：“我至于用这种事情冤枉你吗？” 将试卷转过去面向她，指着题目：“数据都带错了，能选对才是奇怪了。” 林欣欣不信，她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第131章 都是老登 听到两人争论的内容，吴雅粥忍不住凑了个热闹。 “真错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林欣欣还是老实回答。 “是带错了。” 她居然能粗心成这样，也是离谱。 吴雅粥：…… 这属实是真的想不到。 第一题错了居然是带错数字，也算是个教训吧。 “没事，第一题而已，后面对了就行。” “那个……” 林欣欣还没回答，李林就先说话了。 “你先别说！”林欣欣赶紧打断他，“不至于后面都带错了吧？” “那倒没有，就是……” 林欣欣看他欲言又止，突然就觉得心慌慌的。 “该不会是后面都是错的吧？？？” 李林诚实地点头：“确实一题都没对。” “啊！”林欣欣把头磕在桌子上，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情。 她一共就写了三道选择两道填空啊！ 还是超级认真，动脑了的那种认真，居然得到了这种结果。 她不接受！ 立马回头看向李林：“要不你再看看呢？”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的，李林从中间听出了浓浓的威胁。 “啊……这个……” 确实一个没对啊！ 难不成要他睁眼说瞎话？ 虽然李林没直说，但林欣欣还是看懂了他的未尽之意。 “我认认真真的写，居然一个不对！考试的时候随便猜还有一半的正确率，还有没有天理了！” “上次你考多少来着？”李林忍不住发问。 林欣欣不想回答。 吴雅粥悄悄和他比了个手势。 李林瞬间不敢说什么了，再说下去林欣欣要打人的。 毕竟，个位数的成绩确实不太能拿得出手哈。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各自低头写试卷去了。 留下林欣欣一个人在默默自闭。 林欣欣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中午。 等午睡回到教室，又变得精神奕奕。 吴雅粥打了个哈欠：“你中午睡得很好吗？” “啊？”林欣欣没懂，“也还好吧。” “那你还这么精神？”说完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哦，这个呀！”林欣欣靠近她，悄声说，“因为我知道了后续。” 后续？ 吴雅粥被迫动了动睡懵了的脑子。 哦，想起来了。 就是林欣欣早上一直抓心挠肝惦记着的后续。 “怎么处理的？” 说回到上午，王振兴努力配合着这位让人心疼的班主任。 却不知道他到底该怎么配合。 有心，但无力。 说是人还没齐，等谁呢这是？ 眼瞅着都快上课了，王振兴实在是坐不住。 “那个……”完蛋，这老师姓什么来着？ 那老师估计也看出来王振兴的窘迫。 “我姓段，王老师怎么了？” “段老师啊，咱们这是等谁呢？” 段老师明显一愣，“我之前麻烦王老师把刘圣和徐珏叫来，王老师忘记了吗？” 王振兴：？ ？？？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一进来就让他坐着等啊！ 什么时候让他叫人了？ 难不成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耳朵已经选择性失聪了？ 陶柔突然站出来替他说了句话。 “段老师，您没让王老师叫人。” 段老师：…… 这学生他能不要了吗？ 怎么关键时刻还掉链子呢？ “那个……”段老师尬笑两声，“那应该是我忙忘记了。” 转头看向王振兴：“那麻烦王老师帮我叫一下两位同学可以吗？” 关于这件事的处理，王振兴一开始是打算好好配合的。 但这段老师这做法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他配合那是他作为同事，理解当老师的不容易。 但这并不是可以什么事情都按在他头上吧？ 王振兴站起来看了看手表，很是为难。 “不好意思啊段老师，我这还有课，咱们一班课程比较紧，到时候成绩落下就不好交代了。” 他们一班！ 听懂了吗？ 好意思这么拖着他吗？ 段老师明显也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心里其实很不满，但又碍于王振兴把学校搬出来，又不好说什么。 毕竟学校确实很注重一班，到时候出了问题他担不了责任。 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几句王振兴，一两节课的事情，能耽误个什么？！ 要是王振兴听到他的吐槽，肯定就要撅回去。 他怎么就知道不耽误了？他又不是带一班，当然理解不了他们了！ 这个老登，纯属找事情！ “那行那行。”段老师也不好说什么，“你先去忙，等人差不多到了就麻烦王老师把你班上的同学一起带来。” “嗯，好的。” 王振兴甚至都不打算说徐珏请假了，反正到时候来不来的，再说吧。 段老师挂着假笑把王振兴送到门口，王振兴也挂着假笑和他道别。 然后转身之后，两人互相骂了一句“老登”。 一个埋怨对方不配合，另一个埋怨对方找事情。 王振兴气不过，原本打算回办公室的，抬脚转向了教室。 “刘圣，来。” 他要骂人了，出来接受怒火吧。 刘圣没敢耽搁，放下笔就出去了。 “怎么了老师？” 是想问他和陶柔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吗？ 不等王振兴问，他自己先交代了。 “我和她说清楚了，现在以学习为重，一切等毕业之后再说，她也答应了。” 这个结果王振兴是相信的。 可能一开始还会有些怀疑，但见过陶柔之后，发现她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她是为什么打架的。 刘圣的一句话，忽然平息了王振兴的怒火。 他也真是昏头了，气人的是那段老师，跟刘圣有什么关系？ 刘圣不是已经按照他的话已经处理好了嘛。 果然是那个老登找事情！ “那你知道……”王振兴突然顿住了，“没事，你回去吧。” “哦好。” 刘圣一头雾水，脚步迟疑。 一步三回头，缓慢移回教室。 直到他已经坐下了都没等到王振兴叫住他。 老王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为了问他有没有处理好事情？ 不过也不是没可能。 刘圣想通之后就不再纠结，继续埋头学习。 真想回到一周前，给那个贪玩叛逆的自己一巴掌！ 居然敢那么心安理得地浪费这么长时间。 真是该打！ 第132章 开始处理 王振兴不想去掺和那些事情。 但有的事情又不是他不想做就能不做的。 “王老师，你带来的学生呢？” 段老师往王振兴身后一看，后面没跟着人。 这个…… 王振兴轻咳两声缓解尴尬。 “徐珏生病，早上就请假去医院了，忘记跟你说这事了。” 段老师：…… 他合理怀疑王振兴是故意的。 “那刘圣呢？” 王振兴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问了别的。 “他跟这件事又没关系，叫来干什么？” 而且，他跟这件事同样也没关系！ “这话就不对了，怎么和他没关系？” 和陶柔谈恋爱的人不是他刘圣吗？ “可打架的事情他根本没参与啊！” “可归根结底不还是因为他吗？” 两位老师就这么不顾形象地在走廊上吵起来。 都是为了护着自己的学生。 两人争吵了一阵，路过的学生都纷纷投来目光。 忽然一阵风吹来，把王振兴脑子吹醒了。 他这是干什么呢？ 护学生也不是这么护的啊。 “行了行了，段老师你先进去，我等会儿就带着刘圣来。” 想想又补充了一句，“徐珏请假了，没办法。” 段老师刚刚上头的情绪也平复了下来。 想想刚刚还真是脑子糊涂了，也退了一步。 “行，那就带刘圣来吧。” 至于徐珏，说实话，要不是严可凝一直要求，他还真不想叫。 本来就是无辜的人，何必再牵扯进来。 等段老师进去之后，王振兴随机拦下了一位学生。 “这位同学，麻烦你去高二一班叫一下刘圣，就说他班主任在高一二楼的办公室等他。” 路过的学生想想自己好像没什么事，也就没拒绝他。 “好的老师。” 回答完转身就走，又被王振兴叫住了。 “记住了吧？” 那同学：？ 这么不信任要不换个人？ 王振兴也知道自己这不信任的样子好像有点不合适。 赶忙找补：“没事没事，你去吧，麻烦你了。” 真是昏头了，既要麻烦人，又不信任人，属实是过分！ 刘圣被人叫出去的时候还一脸茫然。 他……好像不认识这个同学啊？ 那学生也没多说，只把王振兴交代给他的话转告给了刘圣。 至于刘圣听没听懂，那就不是他该管的事情。 刘圣虽然不理解，但也听懂了。 “谢谢你啊，我这就去，麻烦你了。” 等那同学走了之后刘圣回教室和同桌说了一声。 要是老师问起来，就说他被老王找去了。 对上同桌怀疑的眼神，刘圣有些恼羞成怒，但也仔细解释了一遍。 “是真的，确实是老王找我，刚刚那不认识的同学就是老王派来叫我的。” 所以真不是他打着老王的名号逃课。 他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好吗？ 同桌看他一脸真诚的样子，虽然内心还是有些疑惑，但也答应了他。 要是老师问起来会按照他说的回答，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出事自己负责”。 刘圣点头答应，这也是应该的。 再说也是他之前的行为透支了自己的信誉度，同桌这么迟疑也是正常的。 何况别人帮他是情分，不帮他是本分。 要真被拒绝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交代完同桌刘圣就朝着高一二楼办公室走去。 地方不难找，一中教学楼分布的都很有规律。 三栋教学楼，除了年级不一样外，别的都是一样的。 无论是班级的分布还是办公室的分布都一样。 所以虽然刘圣没去过高一那边的教学楼，但也找得到地方。 这也是之前那位传话的学生能找到他班上的原因。 刘圣刚到二楼，就看到了站在高一那边走廊上的王振兴。 三栋教学楼中间都有长廊连着，互相能看到对面。 刘圣快跑了两步，走到了王振兴身边。 “老师，您找我？” 王振兴被他吓了一跳。 他刚刚在发呆，没注意刘圣已经来了。 “是有点事。” 然后把陶柔和严可凝打架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 刘圣：？？？ 谁和谁打架？ 陶柔和严可凝？ 确定不是他听错了或是老王说错了？ 陶柔为了严可凝三番两次地利用他，现在两人居然会打架？ 看刘圣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王振兴忽然有些同情他。 这小子应该不知道前女友会是这种性格吧？ 然后故意问他：“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刘圣老实摇头：“不知道。” 要是换做以前，那他势必早就知道了，更何况这还涉及到陶柔。 但偏偏是这个节骨眼上。 他刚改过自新，正发奋图强学习，想把之前落下的学习进度补上来。 自然就没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别的事情。 一班的同学都不算八卦，大家也很少会打听这种事情。 知道他和陶柔关系的，可能以为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就没必要和他说。 不知道他们关系的，也不会没事就来他面前讲。 总而言之，种种机缘巧合之下，造成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王振兴也没怀疑过他撒谎，因为他看起来真的很疑惑加震惊。 心里莫名觉得很欣慰。 这不就代表着刘圣有在积极修正自己的人生错误嘛。 “不知道这件事也没关系，到时候问起来你实话实说就行。” 看他欲言又止，王振兴猜到他要说什么。 赶忙警告他：“别给我瞎逞能，实话实说就是最好的，别什么都掺和。” 这件事真论起来，和刘圣有些关系，但关系不大。 叫他来的主要目的也就是想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等刘圣点头答应不瞎说话，王振兴才带着他敲门进到办公室。 现在，人才算真的全了。 严可凝从王振兴进来就紧紧盯着他身后。 她可是听到了段老师让他带两个学生来，其中一个肯定是徐珏。 但事实让她失望了，王振兴身后只有刘圣。 严可凝忍不住问了王振兴，语气中颇有质问的意思。 “徐珏呢？他怎么没来？” 王振兴还没说什么，刘圣先不干了。 “你问谁呢？什么态度？”怼回去又忍不住吐槽一句，“真是没礼貌。” 被学生护着的王振兴努力压下自己的嘴角，喝斥了一句：“注意场合。” 刘圣朝他撇嘴。 段老师很是无语，要不先把嘴角压下去再说？ 第133章 证人说明 段老师等两人进来之后就把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学生好奇打量的目光。 “咳咳，现在人齐了，我们先来梳理一下事情的经过。” 说完也不管有没有人附和，自己就接着说了。 “首先，昨晚是陶柔先动的手，这没异议吧？” 陶柔摇头，确实是她先动的手。 段老师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也没为难她。 转头看向严可凝，“是你先骂的她吗？” 严可凝沉默，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 她现在依然期望着徐珏的出现。 她这种不配合的态度是段老师没想到的。 但也没打算逼着她，因为他明白这就是自讨苦吃。 转头问了一个当作证人在场的学生。 “是她先骂人的吗？” 那学生思索了一瞬，说了实话。 “应该是的，其实没听太清，她们基本都是压低声音的。” 段老师：…… 他是真的没想到出师不利啊！ 陶柔的配合给了他错觉，以为这件事处理起来应该不难。 “那你怎么说她们先是吵起来，后面是严可凝单方面辱骂陶柔，她才还手的？” 总不能是自己脑补的吧？ 关于这个问题，这位学生回答得理直气壮。 “看得出来啊！” 两人一开始的时候，情绪都很平常。 但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情绪就开始激动。 “人激动的时候肯定会控制不住音量吧？” 王振兴突然插话，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既然都看到激动了，那怎么还没听清内容呢？ 那学生也觉得不合理啊，但确实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能看出她们情绪都很激动，但两人又都注意着音量，实在是听不清内容。 段老师接着问：“那你又怎么确定后面是严可凝单方面辱骂的。” “也是看出来的啊！” 就在大家纠结要不要劝架的时候，两人忽然就停下来了。 陶柔低着头一直没说话，反倒是严可凝一直在说些什么。 表情很是狰狞，一看就知道不是说的什么好话。 不然陶柔怎么可能忽然就爆发了。 听到这，王振兴第一反应是这陶柔平时人缘真够好的啊。 人在听不清的时候，会根据看到的场景，自动脑补事情。 但这些脑补也不是凭空想象，都是有一定依据的。 首先肯定是看到的内容，其次就是对人物的印象。 陶柔平时在他们心中就是弱者的形象，严可凝肯定比较强势和自我的，对两人是完全相反的印象。 所以他下意识就觉得是严可凝在辱骂陶柔。 即使他什么都没听到。 想到这，王振兴转头看向刘圣。 果然，这傻小子真一脸心疼得看着陶柔。 想到早上问徐珏的问题，一个“恋爱脑”的形容是真的不算冤枉他。 王振兴看了一眼就立马回过头，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刘圣气死。 等这位学生说完，段老师没做什么评价。 转头问站着的两人，“他说的对吗？如果对，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如果不对，那有什么要改正的吗？” 严可凝继续沉默，但连一开始配合的陶柔也低头不语，是段老师没想到的。 此刻的他真是两眼一黑，咬着后槽牙才让自己压住心中的火气。 深呼吸两下，转头看向坐着的两人的家长。 “两位家长，对于事情的经过，不知道你们听清楚了吗？” 陶柔的爸爸没说什么，严可凝的妈妈先不干了。 从她被请到学校，她就憋着一口气。 要不是严爸爸之前交代她要尊重老师，她早就闹起来了！ “段老师啊，我想问问这位同学，他说看见我家可凝骂人，但实际上什么都没听清，这是可以作为证据的吗？” 严妈妈的眼神先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位学生，才转头看向段老师。 大有他肯定这种观点就要闹起来的意思。 段老师冷汗都快下来了，这都什么事啊！ “那肯定不是，咱们说的只是事情的经过，具体的细节还是要两位学生说一下。” 可问题是现在两人都不说话，所以作为家长是不是要出面协调一下？ 严妈妈完全没这种打算，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陶爸爸。 “有些人真是看着是个人，实际私下是斯文败类也说不定呢，看看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了？” 虽然整句话都没指名道姓，但从她的眼神和动作都不难猜出她说的是陶柔和她爸爸。 段老师真是忍不住苦笑，王振兴也向他投去可怜的眼神。 老师最怕遇到这种不能沟通的家长，我行我素，丝毫不在意别人的死活。 不在意事情的起因，不在意事情的经过，更不在意结果。 因为他们自己就把结果想好了。 那就是，自己家的孩子就是没问题，所有问题都出在别人身上。 不然他们家孩子怎么不和别人有矛盾，偏偏和对方有了矛盾呢？ 很明显，严妈妈就是这样的人。 一开始看她态度还算不错，段老师在问话的时候也没跳出来指手画脚。 谁知道她在后面等着呢！ “严妈妈啊，这个……” 段老师想说什么就被陶爸爸打断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不用你来评价，说说你想要什么吧？” 他一说完，王振兴忍不住悄悄挑了一下眉。 还真是符合他对此人的印象。 西装革履，穿着讲究，举手投足之间都在说明是个成功人士。 这一开口更是坐实了这个身份，商人。 抬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陶柔，又看了一眼坐着的陶爸爸。 忽然想起来一直忽略的事情。 从他进来到现在，严妈妈的视线虽然一直在打量几人，但对待严可凝的关心是忽略不了的。 这从她的言语中也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女儿很是维护。 但陶爸爸就不一样，从头到尾他一直是坐着的，没给任何人眼神。 连陶柔都没有。 要不是知道他的身份，估计都看不出来他和陶柔是父女吧。 没看身边这个小傻子已经忍不住了吗？ 王振兴伸手拽住了暴走的刘圣。 悄声喝斥他：“是不是忘记之前答应过什么？” 且不说这个问题，就说他现在以什么身份护着陶柔？ 还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帮陶柔讨伐他爸爸？ 真是异想天开！ 第134章 都在沉默 严妈妈也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一句话。 这跟她想的根本不一样！ 按照她之前的经验，一般不都是互相攻击，然后她用语言压制对方，然后老师出来调解，最后对方低头吗？ 她这才起个头，他就跳到最后一步了？ 这操作让严妈妈有一瞬间恍惚，忘记自己该说点什么反击回去。 段老师也没想到这陶柔爸爸是这个路数。 “不是，那个陶爸爸啊，事情也不是这么……” 段老师说一半，再次被陶爸爸打断。 “我的时间很珍贵，不想再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要什么赔偿就直接说吧。” 不过就是想要钱而已，何必要搞得这么麻烦？ 严妈妈反应过来之后更是生气，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你看不起谁呢？谁稀罕你的臭钱？！” 真以为有几个钱就了不起了？ 她又不是冲着钱来的！ 陶爸爸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装什么？你今天闹这一场不就是为了钱？” 现在口口声声说着不为钱，只不过只对现在得到的赔偿不满意，想要的更多而已。 “人心不足蛇吞象，差不多就行了。” 严妈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根本不回答他。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人眼里只有钱，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女儿，只是怕麻烦罢了。 懒得和这种冷心冷肺的人纠缠，严妈妈直接冲着当事人陶柔去。 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抬起陶柔低着的头，打量了一番。 “果然长得一副狐媚子样，凭这副样貌，勾搭了不少人吧？” 段老师虽然不高兴陶柔的不配合，但在这种时候还是忍不住出来护着她。 她家长不护着，他来。 伸手把严妈妈的手扯开，自己站在陶柔面前，盯着面前的人，语气严肃。 “严妈妈，作为家长，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合适？不怕教坏自己的孩子吗？” 前半句看着她说的，后半句转头看向严可凝。 当着自己孩子的面说着这么难听的话，孩子会怎么想？ 严妈妈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 别人或许会有所迟疑，但她，不吃这套！ “我们家孩子都被欺负了，我为她出头还不行？” 说完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依然老神在在坐着的陶爸爸。 “我家可凝可不是没人关心的小可怜，她是有家长的，是有人护着的。” 王振兴再次拉住想出头的刘圣。 自己站了出来：“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总之还是要问清楚事情的经过吧？不然谁说得清是谁欺负了谁呢？” 现在这么肯定地说是自己的孩子被欺负了，万一后面发现不是这样，不怕被打脸吗？ 严妈妈打量了王振兴一番：“你哪位？” 王振兴一噎，他这身份还真是尴尬。 总不能说是和她女儿打架的学生的前男友的班主任吧？ 这么复杂曲折的身份，他说出来都觉得尴尬。 段老师适时出来解围：“也是老师，一起处理这件事情。” 比较含糊的说辞，没有点明王振兴的身份。 毕竟他也知道王振兴身份确实是比较尴尬的，没有丝毫说服力。 但凡他是刘圣家长都没那么难开口。 段老师一开始不是没想过请刘圣的家长一起来处理问题，但被王振兴拒绝了。 “主要问题是你的两个学生，说起来也只牵扯了刘圣一人，他早恋就是别的问题了，我作为他的班主任，后面需要的时候会请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作为刘圣的班主任，才有资格请他的家长。 他段老师只是一个需要他们出面说明情况的外人，请哪门子家长？ 既不是刘圣班主任又是他科任老师的。 段老师想想，也有道理，也就没强求。 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悔，还是该请的。 严妈妈听他这么一说，也没纠结：“你没听到是是这个狐媚子先动的手吗？” “先动手也不证明被欺负了吧？正当防卫不行吗？” 严妈妈不管，她有自己的理论。 “先动手的人就是错的，两位老师没听过这句话吗？” 王振兴和段老师齐齐一噎，还真有这种说法。 刘圣忍不住开口了：“可她不是加倍打回去了吗？” “正当防卫！刚刚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怎么？只许你们用，不许我用了？” 先怼回去严妈妈才转头看向刘圣。 “你又是哪位？” 别告诉她还是老师，这一看就是学生。 刘圣一开口，王振兴就知道坏事了。 “他是……” 王振兴刚想开口就被严妈妈抬手打断了。 “别说，让我猜猜。”走到刘圣面前转了一圈，“是和狐媚子勾搭的吧？” “你！”刘圣伸手指着她，想说什么。 “刘圣！”王振兴快步走到他面前，拉下他的手，“往后退！” 确定刘圣不会再开口，才转头和严妈妈交流。 “他是谁根本不重要，和你女儿打架的人并不是他。” 严妈妈回头看了一眼护在陶柔面前的段老师，又转过来看着护着刘圣的王振兴，忽然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立马沉下脸：“你们这是把我当傻子了？” 不等几人回答，再度开口：“他不重要？他要是不重要的话，他站在这里干什么？别告诉我你们一中管理这么松懈的！” 听她戳穿事实，王振兴很是尴尬。 段老师硬着头皮出来打圆场：“我们现在是要弄清楚两位女同学发生了什么，别的稍后再说。” 严妈妈双手抱胸：“那你们倒是说啊！” 她倒是要看看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段老师苦笑：“那麻烦你和严可凝同学沟通一下。” 当事人都不开口，他上哪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凭什么要我逼我女儿说？狐媚子又不是死了！” 听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些难听话，段老师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严妈妈慎言！还是希望你能尊重一下别人。” 严妈妈翻了个白眼：“她自己都不会自尊自爱，我凭什么要尊重她？” 她配吗？ 只在一开始说了几句话的陶爸爸忽然站了起来。 “陶柔，你来说。” 第135章 威胁 被点到名的陶柔像没听到一样，依然低着头。 陶爸爸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脸色不是很好。 “陶柔，说话。” 他觉得陶柔是在挑战自己的权威，特别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按照他的说法来做。 陶柔知道他已经生气了，但她还是不想这么听话。 眼瞅着陶爸爸已经快到临界点了，刘圣再次站出来。 “为什么要逼自己的女儿？是因为你掌控不了别人吗？” 低着头的陶柔没想到刘圣会出来护着她，原本不想开口，现在忽然改变了主意。 抢在所有人前面开口：“我说。” 刘圣一脸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她。 她现在这种行为不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吗？ 忽然低头笑了一下，小丑竟是他自己。 陶柔不是没看到刘圣的神色，但她现在管不了这么多。 “我说，我全部都说。” 一直走神的严可凝现在也反应过来。 不同于刘圣的不赞同，她满脸都是嘲讽的神色。 她不相信陶柔敢说出来。 但凡她敢说，之前也不至于被自己拿捏住。 严可凝不是看不出她让陶柔做事的时候，那不情愿的样子。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有陶柔的把柄，是陶柔不想别人知道的秘密。 都藏了这么久，做了那么多不想做的事情，现在忽然不在意了，可能吗？ 所以她根本不相信陶柔会说出来。 段老师听到陶柔的配合倒是很高兴。 “那你先说，他说的过程对吗？” 陶柔看向那位出来作证的同学，先点头后摇头。 “对，也不对。” 除了严可凝和刘圣，剩下几人都一头雾水。 严可凝依旧一副嘲讽的样子，而刘圣则是很担心。 他之前就知道陶柔有秘密，却一直不知道是什么。 但在这一瞬间，他非常不希望她说出来。 他有种直觉，总觉得说出来就会发生什么他不想看到的事情。 陶爸爸再次看了眼手表，语气很是不耐烦。 “要说就赶紧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陶柔仿佛没听见一样，先是转头看了一眼刘圣，才开口。 “上次演讲比赛我作弊了，我比其他参赛选手都先知道题目。” 严可凝脸上的嘲讽消失不见，转变为不可置信。 原本双手抱胸，吊儿郎当地靠墙站着，也在一瞬间站直了身体。 仿佛是不敢相信，陶柔居然真的说出来了。 两位老师则是震惊，面面相觑，也是不敢相信。 至于剩下的人都感觉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们怎么反应这么大。 严妈妈问出了其余人的疑惑。 “这比赛怎么了？” 是什么很重要的比赛吗？ 作弊虽说不太对，但哪个学生没作过呢？ 段老师没心情为她解惑，盯着陶柔：“你确定？” 陶柔毫不迟疑地点头：“确定，我比其他人还早三天拿到题目。” 早三天……那就是题目一出来她就知道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 陶柔不在意他们怎么想的，继续说着。 “所以我的成绩是造假的，奖杯也不该属于我。” 段老师现在很想让她闭嘴，但又觉得这件事牵扯甚广，不是他说闭嘴就能闭嘴的。 办公室里除了他还有其他人，他不说出去别人也会说出去的。 那干脆就说得更清楚一点。 “那你是怎么提前得到的。” 陶柔面上露出嘲讽：“自然是别人给我的。” 严妈妈不想听她挤牙膏似的回答：“你一口气说完会死吗？” “不会。”回答完陶柔才转头看向她，“就是恐怕你女儿不愿意我说。” 严妈妈自然不信，下意识看向严可凝。 一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陶柔说得是事实。 赶忙找补：“那就不说这个，先说说你为什么打我们家可凝。” 陶柔轻笑一声，没继续说刚才的话题，反而顺着她的问题回答。 “那当然是我厌恶了她的威胁啊。” 严可凝一次又一次地威胁她去做一些她不喜欢的事情。 威胁她透露徐珏的行踪不是第一件事，之前就做了很多。 严可凝不想写作业，那她就要替写，还要模仿字迹。 严可凝没好好复习，怕成绩太差，她就要帮着作弊。 严可凝讨厌某个女生，那她就要帮着去欺负那个女生。 严可凝被某位老师骂了，那她就要去散播那个老师的流言。 严可凝喜欢徐珏，那她就要和徐珏的好兄弟在一起，探求他的爱好和行踪。 听到这，刘圣难以置信。 他一直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的，从来没想过这些都是陶柔先安排好的。 陶柔不敢和刘圣对视，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一开始确实是因为严可凝才和刘圣在一起的，但后面她是真的喜欢刘圣。 他会陪着她做一些她一直想做的事情，即使那些事情并不应该在当下去做。 她想去游乐园，但又不想在周末的时候人挤人，他就翘课陪她去。 她想去逛夜市，他也会陪着她去，即使还有晚自习。 她不想上课，他就陪她逃课，然后去公园里坐一整天。 她知道让刘圣陪着做这些事情是很过分的。 但她真的忍不住，她忍不住向他提越来越过分的要求。 她总会通过这些事去确认，刘圣是否真的会一直陪着她。 她会反复推开他，直到确认他是真的喜欢她。 后面她渐渐放下心防，两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深。 她不高兴的时候，他总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情绪。 她生病的时候，他也总有办法给她找来需要的药。 即使她去医院，他也会陪着一起，就怕她一个人感觉孤独。 她这十多年来，感受到的最大的温暖就是刘圣带来的。 但严可凝跳出来了，她又开始提要求了。 那时候陶柔才有了真实感。 之前和刘圣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就仿佛是她臆想出来的一样。 她之前只是怕严可凝会把她作弊的事情说出去，现在又新加了一个。 她怕严可凝会和刘圣说实话，说一开始她接近他的目的不纯粹。 所以她一次次地妥协。 严可凝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直到刘圣有了想分开的念头。 第136章 道出过程 “我只是不想再受她的威胁，不想一错再错。” 陶柔说出的这句话，真正听进去的就只有刘圣一人。 段老师在意的是演讲比赛题目泄露的问题。 严可凝还是难以置信，陶柔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这些事。 王振兴想的是怎么让刘圣全身而退，他也看出来了，陶柔是在弱化刘圣的存在。 她让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把所有错都归在自己和严可凝身上，把刘圣塑造成了一个被欺骗的受害者。 陶爸爸则是气愤。 既有陶柔不听话的气愤，也有觉得陶柔给他丢脸的气愤。 严妈妈同样是气愤，但原因却不同于陶爸爸。 她气愤的点是，觉得严可凝被冤枉了。 她那听话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分明就是陶柔这个狐媚子想把她女儿拖下水！ “你说可凝威胁你就是事实了？没有证据就这么胡编乱造？” 严妈妈双手抱胸，语气和眼神都很不友好。 “我女儿想做的事情，自有我和她爸爸去完成，用得着威胁你？” 语气中忽视不了的嘲讽与低看。 陶柔没看她，反而是转头看向严可凝。 严可凝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样子，仿佛被刺到了心里的某个地方。 “你说我冤枉你，你有证据吗？” 面对她的不认账，陶柔丝毫不意外。 她早就预料到严可凝会耍赖的。 “如果没有证据，你以为我会说出来吗？” 严可凝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确定陶柔是拿不出证据来的，但心中又忍不住怀疑。 她这么一沉默，其余人自然觉得她是默认了这件事。 段老师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只想把这件事快速解决之后去解决演讲比赛的事情。 “我们现在梳理一下，昨晚也就是严可凝先用作弊的事情威胁了陶柔，对此陶柔忍无可忍打了她一巴掌，严可凝反击打了回去，经过没错吧？两位有什么补充的吗？” 陶柔摇头，段老师说的大差不差，但更多的细节还是没必要说出来了。 严可凝却不认同。 “什么叫‘忍无可忍’？明明就是她先动的手，不能因为我说了事实就忽视了这件事吧？” 段老师闭了闭眼睛，深呼吸几下。 睁开眼转头看向严可凝。 “我从来没说过她没错，我只是在叙述事情的经过，你只要告诉我对不对就行，对就说一声，不对你就说哪里不对。” 严妈妈挡在严可凝面前，语气不善：“麻烦老师公正一点，不要针对我们可凝行不行？” 说着打量了一番旁边站着的陶爸爸，“别不是看人有钱，就看人下菜碟吧？” 段老师觉得自己快气死了，平白无故就被说欺软怕硬，谁能受得了？ 王振兴看孙老师脸色发白，生怕他下一秒就晕过去了，赶忙出声支援。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说一下事情经过，有不对的及时提出来，才能让你女儿不受冤枉啊，你说对不对？” 严妈妈思考了一瞬，觉得也算有道理。 但又想到刚刚严可凝的样子，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作为她妈妈，是不会被骗过去的。 陶柔说的都是真的，可凝的确威胁了她。 现在她要做的事情，就是模糊大家对威胁的印象，转而去关注谁先动手的问题。 只有这样，才能让可凝加害者的身份，转变为正当防卫的受害者。 至于到底威胁没有，这重要吗？ 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行，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么我请问老师，先动手的人就这么放过了吗？” “那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就揭过去。”段老师努力让自己的公正最大程度上体现出来，“所以我们都要问清楚，不冤枉一个无辜的人。” 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有错的人。 这句话是段老师在心里默默补充的，他怕说出来又被严妈妈抓着不放。 转身问陶柔：“能把你们说的内容大致说一下吗？” 这让也有依据去判断陶柔动手是正当防卫还是肆意报复。 陶柔抿嘴，她不是很想说。 她们争论的内容涉及到刘圣，她不想再把他拉进来。 他们现在已经分手了，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其实昨晚提出分手，一方面是觉得和严可凝的事该有个结果，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再伤害刘圣。 她是没听出刘圣的言外之意吗？ 不是的，她听出来了。 暂时分手，毕业以后的日子还长，他们还能在一起很久。 但她不想，不想再继续欺骗刘圣。 所以她干脆先提出分手，还是以很任性的方式提出来的。 她这么做也只是想让刘圣认为是她任性，从而能减轻自己心中的内疚感。 昨晚她跑开，其实也就在不远处。 她期望刘圣追上来，但又怕他真的追上来。 最后看着刘圣原地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陶柔心中很是复杂。 既有庆幸，也有失落。 这是她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为什么还是那么难过？ 本来情绪就不好，再加上有心和严可凝结束一切。 所以面对严可凝的威胁，她顺水推舟就吵起来了。 那一巴掌当然是她故意的。 不这么做，严可凝是不会还手的。 她一旦还手，那受害者的身份就不一定落到谁身上了。 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但唯独算漏了刘圣。 她完全没想过刘圣会来，这打乱了她的计划。 刘圣不来，她可以毫无保留地说出昨晚的一切。 但现在刘圣来了，很多话她说不出口。 陶柔知道，她在刘圣心中的形象肯定很不堪了，但她还想为自己留一些美好。 至少让他在未来想起来她，不至于全是不堪和厌恶。 所以她迟疑了，她实在是不想说。 段老师没想到她忽然又开始沉默。 试探性问道：“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内容吗？” 陶柔还没回答，严妈妈抢先说了。 “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要我说，可能是涉及到勾搭别人的内容，没脸说出来吧？” 刘圣受不了她的咄咄逼人，再次开口。 “我们是两情相悦，不存在什么勾搭的问题，请你放尊重一点！不然我不客气了。” 第137章 全部过程 “刘圣！” 王振兴心中也有气，气刘圣不识好人心，气他看不清局势。 陶柔这明显是想弱化他在这件事中的存在感，也是顾及到他才不开口。 他现在再次跳出来，完全是把大家的关注点都拉到了自己身上，同时也辜负了陶柔的好心。 王振兴拉着刘圣是不想他去维护陶柔吗？ 不是的。 刘圣跳出来就真的是拖了陶柔的后腿。 这姑娘可能一开始就打算好了，估计也想好了后果。 只不过他和刘圣，特别是刘圣的出现，可能是打破了她的计划。 这才让她表现得有些畏手畏脚的。 刘圣被王振兴拉得一个踉跄，神色有些愤愤不平。 王振兴小声警告他：“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别给人姑娘拖后腿。” 现在走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尽量配合。 严妈妈被怼一句，当然忍不了：“说你也算给你面子了，都什么人啊，一点家教都没有！” “是比不上你们家的家教。” 陶柔的一句反讽，气得严妈妈快步走近她，伸手就想挠她。 “小狐狸精你说谁没家教呢？看我不挠花你的脸，看你以后拿什么出去骗人！” 陶柔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段老师当然不能让学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打了，赶忙把她挡在身后。 “嘶！”段老师没忍住痛呼一声，捂住被挠到的脖子。 严妈妈察觉到伤错人，快速收回手，脸色讪讪的。 “是你自己撞上来的，跟我没关系啊。” 陶柔也没想到段老师会挡到自己面前，看到他受伤了也顾不上别的。 “段老师，您没事吧？” 段老师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被挠了一下而已，能有多大的事。 “没事，你没事吧？”等陶柔摇头才看向严妈妈，“现在能好好说了吗？” 严妈妈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段老师这话也算给她递了个梯子。 “行，好好说。” 说完就双手抱胸坐到了旁边，翘着二郎腿，装作淡定的样子。 段老师也不打算继续折腾了：“大家都配合一点，早点结束不好吗？” 非要耗着大家的时间，图什么呢？ 说实话也好，说谎话也罢，总要开口啊！ 一直沉默不说话算怎么回事儿？ 他们又不是聋哑特殊学校！ “陶柔，你接着说，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虽然段老师保护了她，但陶柔依然不想说。 严妈妈不想让段老师问出真相，忍不住插话。 “你俩什么关系？” 陶柔知道她问的自己，也知道她肯定是要一个答案的。 现在只期望刘圣能配合一点，再不济他班主任管住他也行。 “同校同学。” “呵！”严妈妈嘲讽一笑，“你看我像傻子吗？” 她看起来很好骗？ 那小子一次次为了她站出来，这么明显的关系都看不出来，当她瞎吗？ “你像不像自己没点数吗？”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严妈妈在内，就连陶爸爸都是一副吃惊的样子。 按照陶柔一贯的样子，大家提起她都只会觉得她是温柔类型的，怼人这种事情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昨晚她和严可凝吵起来，大家就觉得不可思议了。 后面动手打人，更是刷新了他们对陶柔的认知。 但可能是她温柔的形象太深入人心，大家下意识就为她找了借口。 肯定是严可凝太过分，不然也不会逼着一个柔弱的姑娘先动手。 现在她开口怼人确实是震惊到了大家，和心目中的她有很大的落差。 “段老师，你听听，这话是一个好学生能说出来的吗？” 她这一声把段老师从震惊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陶柔，注意说话的态度！”说了一句才安抚她，“严妈妈，你看，我已经批评过她了。” 他已经批评过了，所以再计较就是她咄咄逼人。 其实按道理，家长在场的情况下，作为老师是不合适批评学生的。 但…… 段老师余光偷瞄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下的男人，心里很是无语。 自家的孩子都不管，算什么家长？ 从一进门，不是拿着手机看，就是坐着发呆，根本不关心自己女儿的状态。 陶柔脸上挂着的巴掌印，脸颊红肿，他就是能视而不见。 或者说是看见了，但不想管。 “好好说。”段老师拍了拍陶柔的肩膀，“放平心态。” “严可凝威胁我去追求徐珏的朋友。”陶柔抬头看了一眼刘圣，“让我去套取他的行踪。”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女儿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呵！”陶柔冷笑一声，不再开口。 段老师也不满严妈妈忽然插嘴，语气也不太好。 “严妈妈，可以等陶柔说完再发表这样的意见吗？” “我……” “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就打电话给严可凝爸爸，让他来处理，你觉得呢？” 严妈妈没想到段老师会说出这样的话，表情讪讪的，不敢赌他是否会真的这样做。 “好了，你继续说吧。” “严可凝像个变态一样，追着徐珏不放，人徐珏也害怕啊，当然会躲着她了。” “你！” “咳咳！” 严妈妈想说什么，被段老师咳嗽两声打断了。 看她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转头看向陶柔。 示意她还是注意点自己的言辞，毕竟人家家长还在场。 陶柔也没为难段老师的意思，干脆把所有的事情说了出来。 除了分手一段，稍微修改了些内容。 总之就是，严可凝威胁她，她不想再受威胁，两人意见不合吵起来。 至于她为什么先动手，完全是严可凝说话太难听了。 “她说了些什么？” 陶柔耸肩：“就是说些脏话骂我，我说不出来。” 段老师看向严可凝，向她求证。 严可凝能说什么，她根本想不起来昨晚骂了陶柔什么，只记得她不帮忙的事情。 她的沉默在段老师看来，就是默认了这件事。 “行，那这件事情的经过也算了解了，几位没什么意见吧？” 应该有意见的严妈妈，现在也不敢说什么。 按她对严可凝的了解，骂人，特别是骂得特别难听这件事，她是做得出来的，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第138章 反咬一口 “现在说说作弊的事情吧。” 段老师说完之后忽然想起来自己忽略的事情。 “你先回教室吧，今天听到的出去之后不要乱说啊，一切都还没定夺。” 一直默默吃瓜的同学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被赶出去。 就像一个已经切好了的西瓜，他都伸手打算结下那一块了，却被告知没有他的份。 就很烦！ “别吧，我等会儿再去也行。” 除了想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也是不想上课。 “不行。”段老师毫不迟疑地就拒绝了，“赶紧回去上课。” 说完不等他有什么反应，直接拉开办公室的门，示意他离开。 那同学也知道自己没机会了，挣扎无效。 叹口气就离开了。 等他走了段老师才关上门。 “继续说吧。” 陶柔原本很怕被人知道了这件事，但此时此刻又忽然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最差的结果她不是早就预想了吗？ 一开始她是没想到作弊这条路，这个事情其实是严可凝提出来的。 她报名的演讲比赛，是由一中发起组织的，算是比较大型的比赛。 这个比赛不是只有一中的学生参加，而是市里的所有高中的学生都能参加。 这就导致陶柔很是紧张。 她既想得到个满意的成绩，拿着奖杯回家让家里人看看，也能稍微关心她一下。 也想为自己争口气，让那些觉得她身无长物的人看看，她还是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紧张，加上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太大，导致那段时间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严可凝就是在那个时候找上她的。 严可凝先是和她套近乎，诉说自己的压力。 其实陶柔本身不是一个能随便对别人能打开心扉的人。 但那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太大，状态不对劲的原因，听到有人和她诉苦，她也就说了心中的烦闷。 两人时不时就在一起互相倾诉自己的压力和烦恼。 这一来二去的，关系就亲近起来。 等她再次说自己因为比赛压力太大的时候，严可凝说可以帮她。 她一开始以为是找个老师查缺补漏，谁能想到是偷题目这种事情？ 陶柔一开始是不想答应的，但这时刚好又发生了一件事，让她改变了主意。 她想的是有个名次就好，不求前三，只要有个奖牌或者奖杯就好，即使是个奖状也行。 但等老师说了规则之后，她才知道只有前十有奖状，前三有奖杯。 也就是说，她至少也要进前十才行。 但以她现在的能力，能进前五十都算她厉害的了。 所以在严可凝一次次的劝说下，她同意了。 她有问过严可凝为什么会帮她，她得到的答案是她们是朋友。 严可凝说她们是好朋友，只是想帮朋友解决麻烦而已，没什么特定的原因，仅此而已。 陶柔也不知道那时候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居然就相信了。 就这么傻傻地相信，严可凝只是单纯地想帮她。 后面证实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当下可能还没看出来，但迟早是要还的。 后面她不就被严可凝威胁着去做了一些她不想做的事情吗？ “她怎么帮你的。” “不知道。”陶柔朝严可凝扬了扬下巴，“老师你问她啊。” 严可凝又不是不在场，何必来问她。 也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确实不知道。 当然她也有些猜测，不过她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主谋和帮凶罪名的差异，她还是想得明白的。 段老师听她这么说也反应过来，他真是昏头了。 “严可凝，你说说你是从哪弄到的题目。” 严可凝看了一眼段老师又低下头，没说话。 “严可凝，我在问你！” 严妈妈忽然跳出来，“别这么凶呀，我们家可凝肯定是被别人利用了！” 说完走近严可凝，面对面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示意她顺着自己的话说。 严可凝瞬间懂了她妈的意思。 “对啊，是陶柔让我去偷的，根本不是我自愿的！” 别人没看到严妈妈的小动作，刘圣和王振兴却是看见了的。 王振兴又又又拉住了刘圣，自己站了出来。 “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总不能空口白牙地就让我们站队相信，还是要拿出点证据来，对吧？” 说着向段老师使了个眼色，段老师也迅速接收到他的意思。 “对啊，证据或者证人什么的，总要有吧？” 严可凝抢在先开口：“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她威胁我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做吧？” 言下之意就是证据和证人都没有。 严可凝敢抢先说，也是想把陶柔的路堵死。 至于陶柔之前说有证据，她更偏向于是诈她的。 要是有证据早就拿出来了，何必拖这么长时间？ 她能想到的段老师也当然能想到。 这可就麻烦了，大家都没有证据和证人。 只靠各自的说法，是完全站不住脚的。 陶柔没回答段老师的问题，转而问严可凝。 “你说我逼着你去做的，还威胁你？” 严可凝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有些迟疑：“对……对啊。” “那就有意思了。”陶柔忽然笑了起来，“我怎么逼着你？又是怎么威胁的你？是拿刀架你脖子上了吗？” 面对她的问题，严可凝一愣，明显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我……你……” “别犹豫了，说吧。” 严可凝确实不知道怎么说，其实她根本想的就没那么多。 她之所以会反咬一口，一方面是她妈让她这么做她就这么做了，另一方面就是想着，既然陶柔能说被威胁了，那她为什么不能说呢？ 但现在问题来了，陶柔拿什么威胁她呢？ “说不上来吧？” 陶柔当然知道严可凝回答不上来了。 她说的就是实话，那么说谎话的严可凝自然没底气。 更何况，看严可凝这副样子，反咬一口就是临时起意。 以她的脑子，在这么短时间内根本想不到一个好的借口。 段老师此时也看出来了谁在说谎，但也不能就此确认陶柔说的就是真话。 陶柔知道老师心中的疑惑，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我有证据。” 第139章 提前谋划 “所以她真的有证据？” 林欣欣一脸好奇，吴雅粥也同样好奇。 李林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之后才回答：“有。” 陶柔确实有证据。 一开始严可凝接近她的时候，她根本没想太多。 当时她的状态很不对，导致对严可凝就很容易卸下了心防。 没有防备，自然就不会用些手段。 这也是严可凝坚信她没有证据的原因之一。 但一开始没有防备，不代表她一直都没有。 她找机会录下了严可凝威胁她的一些话，可都不是很完整。 严可凝看似有勇无谋，但实际上想的一点也不少。 她每次找到陶柔，都会先要求把手机拿出来，确认没录音，才会说话。 陶柔家庭条件不错，但管的挺严。 这个手机已经是求了很长时间才让家里买的。 所以她根本没有多余的设备去录音。 严可凝也是知道这件事，才让她把手机交出来的。 “那她怎么录的音？”吴雅粥疑惑。 手机上交了，家里也不会给买新的，怎么录的？ 她好奇的问题也是段老师几人好奇的。 “监控。” 陶柔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严可凝脸都白了。 别的时候她和陶柔说话都是在比较隐蔽的地方，但昨晚不一样。 她们昨晚是在教室吵起来的。 当时她们在的地方靠近后门，也就是教室后面的那个监控。 别的同学或许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但监控就不一定了。 现在科技发达的程度，听清声音应该是不难的。 不同于严可凝的担心，段老师则是恍然大悟。 对啊，他之前居然没想清楚这么简单的事情！ 严可凝担心之余也反应过来了，指着陶柔质问：“你故意的？” 陶柔斜了她一眼，又低头沉默，根本不打算搭理她。 严可凝快被她这副样子气死了！ 她说呢，之前都还好好的，昨晚陶柔怎么就像是疯了一样。 现在想想，真的就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样。 故意拒绝她的要求，故意惹她生气，或许那巴掌也是她计划好的！ 严可凝看向陶柔的视线中不自觉带上了些许的恐惧。 她到底招惹了个什么样的人？ 回想之前选中陶柔的原因，心底忽然涌起恐慌。 这一切该不会都是她安排好的吧？ 可仔细想想，好像也不太合理。 她选中陶柔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觉得她符合要求的。 陶柔再聪明，也不至于会想到这些。 更何况，她之前和陶柔除了认识，根本就没人任何的交集。 陶柔根本就没有理由来害她，也根本没必要。 想清楚这些，严可凝放松了紧张的心情。 陶柔当然没有她想的那么聪明，她的确是做了计划，但没那么早。 只是在刘圣和她再次说了，不希望她利用他，去套取徐珏的消息的时候，才有了这个想法。 她不想让严可凝得到自己想要的，也受够了严可凝的威胁。 策划了和刘圣的分手之后，就有了昨晚那一幕。 陶柔的态度和动作都太自然了，别人根本想不到是她先策划好的。 因此，面对段老师的询问，她的答案依然是那个。 “不是提前计划好的，巧合而已。” 可巧合这种事情，多了也就不是巧合了。 恰巧她和刘圣分手，恰巧那晚严可凝去威胁她，恰巧两人站在摄像头下，恰巧严可凝就说了那些话？ 可陶柔说是巧合，加上严可凝和其他人也拿不出来证据。 因此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安排好的，那也只能是巧合。 王振兴此时忽然站出来，表示自己可以帮忙去找老李调监控。 段老师一脸感激地看着他。 他之前骂这个老登，是他错了，这个老登……不，老王还是有点用处的。 王振兴当然不是那么好心，他只是快抓不住刘圣了，想把他带出去教育教育。 和几人打过招呼之后就拽着刘圣走了，其余人也当作没看见。 刘圣在不在场，好像也没什么用。 关于他的事情，该说的都说清楚了，不该说的大家心中也基本有了猜测。 被陶柔利用的可怜人而已，一直被蒙在鼓里，没看见都知道真相了还在维护她吗？ 刘圣被王振兴拉出去之后，有些愤愤不平地甩开他的手。 王振兴也没说什么，他只是想把刘圣拉出那个场合，又不是想牵手。 “老师，你把我拉出来干什么？” 没看到陶柔都在被欺负吗？ 要是他都走了，那就真的没人能站在她那边了！ “她爸不是还在吗？你操心什么？” “她爸那还是个正常人吗？有这么对待自己女儿的吗？” 自己女儿在受欺负的时候，不说打回去骂回去，那至少也要维护一下吧？ 而他呢？ 跟个木头一样，不是站着就坐着，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被欺负，仿佛就是个看热闹的。 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是赔偿。 那意思不就是陶柔欺负的别人吗？ 这算哪门子家长？ 王振兴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也就没接他的话。 “走吧，先去弄监控。”看刘圣不走又拽了他一把，“监控是证据。” 所以，就别耽搁了，早拿到早证明陶柔的清白。 刘圣也知道这个道理，没再挣扎。 王振兴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这副别扭的样子。 干脆把事情给他挑明，说了自己的猜测。 “我真的拖她后腿了？” 刘圣低头，喃喃自语，很是自责。 王振兴语塞，意思虽然也是这个意思，但话也不能这么说啊。 “你少说话就算是帮她了。” 刘圣思索了之后再次发问：“按老师你这么说，那我应该不出现才对吧？” 王振兴脚步一顿，语气也有些不自然。 “也是怪我，我一开始觉得没你什么事，就没打算带你来，但耐不住段老师一直求我，这就……” 刘圣听完之后没说话。 他现在心情很复杂。 说怪老王吗？ 内心深处确实是有些埋怨的。 但理智告诉他，这事真怪不到王振兴头上。 他能猜到陶柔的打算吗？ 那势必不可能的。 他这个认识陶柔更长时间的人都猜不到，何况是老王。 之前都没见过她，怎么可能猜得到？ 第140章 又见老李 “不怪您。” “什么？”王振兴没听清，停下转身问。 刘圣摇摇头：“没什么。” “哦。”王振兴也没在意。 要是什么重要的话，刘圣肯定会再说的。 既然没说，那就代表不是那么重要。 刘圣看着王振兴挺拔的背影，心中暗自唾弃自己。 老王虽然看着神采奕奕，但他头上的白发无不在诉说他这些年付出的精力。 不说老王对别人怎么样，只说对他自己。 那可以说是真的掏心掏肺了，事事都为他考虑。 刚刚在办公室里，其实很多时候王振兴都可以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站在边上听着就是。 但因为他几次开口和屡次想开口，导致老王不得不先开口。 刘圣暗自下决心，等会儿真的要忍住自己的脾气。 既不能给陶柔拖后腿，也不能给老王找麻烦。 等两人到了监控室，找到老李说明来意。 “昨晚的啊？”老李慢吞吞地站起来，“是哪个班的来着？” “高一五班。” “高一的五班。” 王振兴和刘圣异口同声。 “哦哦，那你们等一下。” 老李在操作台上东翻翻西找找，不知道在找什么。 刘圣看得着急，“你找什么呢？” 什么东西非要现在找啊？ 真是急死个人了！ 王振兴啧了一声，喝斥道：“怎么和李老师说话呢？” 转头又笑眯眯地和老李赔不是：“这孩子性子急，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不知道您找什么，我们可以帮忙。” 王振兴也不是非要在这个时候批评刘圣。 而是他明白，越是平时不重视的小人物，在有特殊的时候越是需要重视。 现在是他们有求于人，态度不好点，人家拖着不办，又能怎么办呢？ 那干脆一开始就敬着一点，好让目的更快地达成，这不是更好吗？ 听王振兴这么说，老李原本心里不太舒服的地方也消失了。 “这不年纪大了，想找一下眼镜。”边说着手也边翻着，“不比你们年轻人啊。” “哪里的话？”王振兴走上前帮他找着，还不忘眼神示意刘圣帮着一起找。 早点找到就能早点拿到监控视频，这小子是不是傻？ 最后老李在旁边的桌子上找到了眼镜。 刘圣敢怒不敢言。 这老登明明就知道在哪里，还带着他们在操作台上翻。 翻他们家祖坟呢？！ 摆明了就是拖延时间！ 老李不知道是不是没看出来刘圣的不满，老神在在地调出来视频，“是这段吗？” 王振兴也不太确定，但看时间好像差不多。 视频里的确出现了陶柔和严可凝，但他不是很确定是不是就是这一段。 为了避免出问题，王振兴斟酌着请求：“麻烦您再往前调一段时间。” 老李越过眼镜看向他：“三分钟还是五分钟？你好歹说个具体时间，‘一段时间’也太笼统了。” 王振兴也不辩解：“是我没说清楚，那就往前调个十分钟吧，麻烦您了。” 老李按他说的调出来，“这段吧？” 王振兴不确定，但时间已经来到晚自习之前了，应该不会再遗漏了吧？ “对对对，麻烦您把这个时间段的视频给我拷一份，即使从这个时间开始到第一节晚自习下课的时候。” 王振兴在心里算了一下，“就是一个小时。” “说清楚点我就知道是哪一段了嘛，下次也这么说啊。” 王振兴赔笑：“好的好的，麻烦您了。” 等老李拷贝完视频递给王振兴的时候，已经过了差不多半小时了。 “给，别外泄啊。” 面对老李的提醒，王振兴没反驳，满口答应。 “好的好的，真是耽误您休息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老李等两人走了之后，摘下眼镜，重新坐回椅子上。 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默默松了口气。 昨天早上有个学生来和他说，今天会有人来检查监控，让他注意别关了。 他还以为是开玩笑的。 但下午的时候，心里总是惦记着这件事。 鬼使神差地就把监控打开了，今天人也老实地待在监控室。 就怕真的有人来检查。 谁知道检查没人来，倒是有人来拷视频。 老李真是大大松了口气。 还好听了那学生的话，不然告到校长那，又是一件烦心事。 放松了的老李，拿出手机放心的开始刷视频。 这边的王振兴两人走出监控室之后，刘圣才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老师，你干嘛对他这么客气啊？他不就是个管监控视频的吗？” 王振兴摇头：“你最近真是……多想想吧。” 之前明明是个挺机灵的孩子，最近怎么傻了吧唧的？ 难不成谈恋爱还会让人降智？ 没得到答案的刘圣开始自己琢磨。 等走出一段距离之后王振兴才问他：“想清楚了吗？” 要是想不清楚他也懒得问了，这种简单的事情都转不过弯来，他也没必要费心费神教育了。 “想清楚了，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虽然老李只是个小人物，但他手里管着的，恰恰是他们需要的，所以客气点也会省了很多麻烦。 即使知道找眼镜那件事情，是老李耍了他们，但那又怎么样呢？ 毕竟是他们先去给人家找麻烦的。 要说这本来就是老李的责任，但人家哪会说这个道理呢？ 人家只会觉得是他们给他找了麻烦，根本不会想是自己的责任。 王振兴听到刘圣的想法，点点头：“也算脑子转过来了，以后别那么冲动，多动动脑子。” 刘圣默默低头：“知道了。” 他是真的受教了，今天很多时候确实是因为他的冲动，差点坏了很多事情。 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王振兴不放心地交代。 “千万千万不要再冲动了，多看多想多思考，少说话！知道了吗？” 刘圣猛点头：“嗯嗯，知道了！” 王振兴再次强调：“一定一定少说话，少说话！” 面对他的重复话语，刘圣也没嫌啰嗦。 毕竟他早上做的事情确实是让人没那么放心。 “知道了，进去之后我就是个哑巴。” 王振兴看他信誓旦旦的，虽有疑惑，但也选择了相信。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带刘圣去的，但他知道，要是不让刘圣去，那才是害了他。 第141章 赔偿问题 王振兴敲门进去之后发现气氛不太对，但他就当不知道。 他本来就不想掺和这些事，都逃过一劫了，何必还要再凑上去？ “王老师啊，你可终于回来了！” 段老师一副快哭了的样子，看见王振兴就像看见了救星。 想到他刚刚经历的事情，真是为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 王振兴走了之后，一直沉默的陶爸爸就像疯了一样。 站起来就提出要离开，怎么说都不听。 按道理来说，严妈妈应该制止的，但她那时的态度就很模糊。 她一开始来就打算给自己女儿找回场子的。 直到来了解一番才发现，好像是她女儿在欺负人。 换做平时可能还能从别的角度来找茬，但这次就真的是奇了怪了。 怎么看都是严可凝的问题，怎么看陶柔都是受害者。 唯一的突破点就是陶柔先动手这件事。 但这件事也很快就要站不住脚跟，毕竟监控视频一看就知道是谁的问题。 以她对自己女儿的了解，那陶柔还真的可能是正当防卫。 那么问题来了，她现在仿佛就被架起来了一样。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陶爸爸现在提出来要走，可以说是让她看见了另一条路。 但新的问题又来了。 和陶柔的这件事了结了，那偷题目的事情呢？ 如果真放陶爸爸离开，那作弊这件事就真的归到严可凝身上了。 可不让他离开，可能又会罪加一等。 事情就这样陷入了死胡同。 严妈妈真的是纠结又纠结。 段老师一边拦着陶爸爸不让他离开，一边又期望着严妈妈能开口。 但现实令他失望了。 两个家长，没一个让他如愿的，一个个的都非常不配合！ 还好此时王振兴来了，段老师也终于有了理由拦住陶爸爸。 “先把视频看完，弄清楚真相再走行吗？” 语气中的哀求，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陶爸爸稍微思索了一瞬，终于是点头答应。 王振兴看段老师那样子，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 怀着同情的心情把u盘递给段老师，就带着刘圣站旁边隐身看戏。 段老师接过来，毫不迟疑地就连上办公室里的投影仪。 王振兴很有眼色地帮着把窗帘拉上，又默默退回原地。 几人默契地沉默下来，专心看着投影幕。 ………… “那个，还有什么事情不清楚的吗？” 段老师站着没动，大有有人质疑就重新放一遍的架势。 几人都没说话，段老师才放心地把窗帘拉开。 办公室重新恢复明亮，同时也把大家的表情照得更清楚。 “严可凝妈妈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严妈妈沉默，想说点什么吧，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该怎么说。 饶是她对自己女儿有所了解，也想不到那么恶毒的话会从她嘴里说出来。 说实话，要不是严可凝是自己的女儿，她都想打人了。 严妈妈心虚地看了一眼陶爸爸，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但让她失望了，他没有任何的反应。 甚至还心平气和地说出“能不能走了”这种话。 严妈妈都开始怀疑，陶柔或许就不是亲生的吧？ 哪有父亲对自己亲生女儿被如此辱骂还无动于衷的？ 后爸，肯定是后爸无疑了！ 段老师也没想到他看完之后还是这副淡定的样子。 胸口堵了口气，又不知道该怎么抒发出来。 只好转向问陶柔：“你怎么想的？” 陶柔还没回答，陶爸爸先开口了。 表情不是很好，微微皱着眉：“是我在和你说话，和她有什么关系？” 段老师被他一噎。 这话好像没错，但又很有问题。 “呃……好吧，那你先走吧。” 后面的事情，陶爸爸在可能会比较好解决一点，但他非要走，段老师也没办法。 反正之前他们都不配合，现在提前走好像也不是很过分。 大不了他在公平的基础上护着陶柔一点。 陶爸爸得到想要的答案，站起来朝两位老师点点头，丝毫不犹豫地就开门走了。 严妈妈看得目瞪口呆，又瞬间反应过来。 “不是，他什么意思？” 和两位老师都打了招呼，偏偏对她视而不见，是看不起她吗？ 段老师不想回答这么没营养的问题。 她女儿打了人家女儿，即使再不在意，那心里有点气也不奇怪吧？ 还期望人家给她好脸色？搞笑呢？ “那么严可凝家长，你清楚整件事情了吗？” 严妈妈面色一僵，有些支支吾吾的：“清……清楚了。” “那我们来说一下赔偿事宜没问题吧？” 提到赔偿，严妈妈瞬间就来精神了。 “赔偿？什么赔偿？可凝骂了她，她也打回来了。” 所以赔偿什么呢？不是正当防卫吗？ 段老师被她这一出再次搞懵了，这是什么神转折？ “严妈妈，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段老师拉过陶柔，“你看看她的脸。” 说出正当防卫这种词，真的不会亏心吗？ 严妈妈看着陶柔红肿的脸，有些心虚。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长了的问题，即使冰敷过，陶柔的脸依然红肿着，甚至看起来比之前还惨。 “道歉，道歉行了吧？” 不等段老师有反应，严妈妈走到严可凝旁边。 “给人家道歉。” 严可凝不是很想，她觉得自己是没有问题的。 陶柔先打的她，她打回去有什么问题吗？ 严妈妈只一眼就知道她怎么想的，压低声音警告她：“赶紧道歉。” 严可凝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妈妈，眼中隐隐有了泪光。 之前学校里有事的时候，她妈妈都是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的。 怎么现在面对陶柔，就让她道歉了？ 她不想道歉！ 她没错！ 严妈妈被她眼里的愤恨刺激到了。 这孩子怎么看不清形势呢？ 以前她能为她找场子，完全是因为有空子可钻。 但这次不一样啊，怎么看都是她严可凝有问题啊！ 严妈妈怕时间长了对自己这方更不利，狠下心拍了一下严可凝的背。 “道歉！” 严可凝这次眼泪是真的出来了。 “我不道歉！就不道歉！” 严妈妈都快被她气死了，语气也强硬起来：“快道歉！” 严可凝还是那句话：“我不！” 第142章 跋扈 “她真不道歉啊？” 吴雅粥忍不住发问。 林欣欣也好奇：“她妈妈就不管了？” 但心里又觉得好像就应该这样。 不是都说家长永远拗不过孩子吗？ 那严可凝真不想道歉，她妈妈应该不至于太逼着。 大不了多赔点钱？ 好像也只能这样。 吴雅粥听完林欣欣的观点，心中的想法真是一言难尽。 这难道就是有钱人的思维？ 孩子不愿意做的事情，那就用钱摆平。 要是摆不平那就是钱还不够多。 就没想过，人家就不缺钱？ 按李林说的，陶柔家应该挺有钱的吧？ 不要钱要个道歉，这好像也挺符合人设？ 严可凝梗着不道歉，严妈妈也没办法。 倒是也和林欣欣想的一样，想赔点钱算了，大不了就多赔点。 但陶柔不接受，还一副被侮辱了的样子。 低着头，默默垂泪。 那副样子，莫名让严妈妈有种自己是恶霸，在欺负弱小的感觉。 想了想，还是劝说自己女儿吧。 道个歉，场面也好看点。 再说，道歉而已，又不会少块肉，真不知道这孩子在犟什么。 她想的倒是挺好，但严可凝就死活转不过弯来。 青春期的孩子很多时候就是非常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地要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 严可凝现在就是走到了死胡同里，觉得只要她和陶柔道歉了，那以后她在陶柔面前就抬不起头。 她想不明白道歉就了结的事情，她此刻只能考虑到自己不想低头。 严妈妈实在没办法了，语气中都带有哀求：“你到底怎样才道歉？” 严可凝一听就更不爽了。 她到底是自己的妈妈还是陶柔的妈妈啊？ 怎么总是让自己给陶柔道歉？ 严可凝看了一眼陶柔，没错过她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心里顿时气得要死。 所有人都想让她道歉，她就偏不！ “她到底是在坚持什么啊？” 林欣欣不解，不就是道个歉？怎么搞得像要她严可凝的命一样啊？ 李林耸肩，也表示自己不知道。 吴雅粥猜测：“或许是觉得被所有人背叛了？” 毕竟在她心中，就连自己的妈妈都不帮着她了。 林欣欣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理解。 吴雅粥却很能感同身受。 倒不是说非要梗着不道歉的那种，就是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了的那种绝望。 说不出来，内心非常别扭，但又想发泄出来。 这不，她倒是发泄出来了，但别人更觉得她不懂事了。 对于林欣欣的不理解，吴雅粥是明白的。 林欣欣家庭和睦，家里人的关系都很融洽，也被家人宠爱着。 包括她自己也非常懂事，不会没事找事给家里带来麻烦。 所以她理解不了严可凝那种别扭的想法，吴雅粥非常理解。 吴雅粥还真歪打正着猜对了严可凝的心思。 她本来就觉得自己没错，反倒是所有人都在说她错了，她应该道歉。 包括一直护着她的妈妈，现在都站在陶柔那边。 她就是感觉自己被背叛了，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她不服气，但又别扭得不想说出来。 所以就出现了，大家都觉得她不可理喻的场面。 特别是看到陶柔的笑容，更是刺激到了她敏感的神经。 她忽然觉得，陶柔不想她如意，她也不想陶柔舒服。 “要我道歉可以。”严可凝忽然转头看向王振兴，“让徐珏来。” 除了陶柔，剩余几人都觉得严可凝是疯了。 严妈妈很是理解不了，这徐珏到底有什么魔力啊？ 都这样子了，居然还让严可凝惦记着！ 段老师也头疼：“这和徐珏同学没什么关系吧？” 刘圣来完全是因为他和陶柔谈恋爱，和徐珏没有丝毫关系吧？ 他以什么身份来？ 陶柔前男友的朋友？还是严可凝暗恋对象？ 段老师此刻根本想不起来他提过让王振兴带徐珏一起来的建议。 现在只觉得严可凝不可理喻。 王振兴斟酌着开口：“徐珏请病假了，不在学校。” 所以不是他不让来，而是人家根本不在学校。 严可凝之前一直以为王振兴是骗人的，只是不想让徐珏出现而已。 但他再三说了同一个理由，这让严可凝不得不相信。 “他真生病了？不是骗我的？” 王振兴没想到她纠结的居然是这个事情。 无语至极！ “我骗你干什么？” 他吃撑了骗她干什么？ 虽然他本意也是不想让徐珏掺和进来。 但这事又不是他决定的。 就是那么巧，徐珏就恰好生病请假，不在学校。 严可凝没想到徐珏真的不在学校，心里很是失望。 陶柔背着所有人看着严可凝似笑非笑。 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严可凝气得要死。 冲过去指着陶柔就是一顿输出。 “你看不起谁呢？你在嘲笑谁呢？” 别人看不见，但严可凝就看明白了陶柔的意思。 “就是看不起你，就是嘲笑你，你又能怎么办呢？” 严可凝气得要死，抬起手就给了陶柔一巴掌。 陶柔被打得偏过头，头发散下来挡住了她的脸。 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没有一个人看到。 “严可凝！” “可凝！” 前面是段老师和刘圣异口同声喊出来的。 后面是严妈妈喊的。 三人声音里都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当着所有人的面都敢打人，真的很离谱。 严可凝打完之后，动作僵硬地放下举着的手。 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忍不住再次打了陶柔。 可明明是陶柔在看不起她在嘲笑她啊！ “我……我……她……是她！是她激怒我，我才没忍住的！” 可她说出来的话，所有人都不相信。 包括严妈妈也不相信，她只以为是自己女儿被宠过头了。 段老师则觉得严可凝是跋扈惯了。 昨晚当着科任老师的面打人就算了，今天当着他的面也动手。 是真的不把他这个班主任放在眼里了！ “严妈妈，孩子的教育真的要好好重视了。”段老师和蔼好说话的样子消失不见，“这么跋扈的学生，我想一中是不适合她的。” 这句话说出来就很严重了，严妈妈有些难以置信。 这意思是要把她女儿开除吗？ “她目无师长，目无校规校纪！” 严妈妈连忙解释：“不是的不是的，她……她只是太生气了。” “可凝，你解释两句啊！” 严可凝此刻只有被冤枉的气愤，哪有心情去解释？ 第143章 互相算计 “这严可凝还是太沉不住气了点。”林欣欣想了想，又换了个词，“太跋扈了。” 吴雅粥也震惊于严可凝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人。 这和头晚上打人可不一样啊。 那时还可以说是气上头，没控制住脾气才打的。 这可是在办公室里，本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 她可倒好，当着老师家长的面就动手。 胆子实在是大！ “她就一直说是陶柔在嘲讽她看不起她什么的。” 李林也觉得严可凝有点猖狂。 她说人家嘲讽她，倒也拿出证据来吧。 就空口白牙的，没有一点让人信服的地方。 严可凝此刻真的是百口莫辩。 她说假话的时候别人还保有怀疑的态度，说真话是真的没一个人相信！ “真的是她……” 她还没说完就被段老师打断了，“行了，这事等会儿再说。” 嘴上是这么说的，但他其实在心里已经给严可凝定罪了，根本不会再提。 “现在说说你怎么提前知道题目的吧。” 原本还着急为自己争辩的严可凝，瞬间像被被人掐住脖子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段老师此刻对她真的一点好感都没有。 要是顾及到自己还是老师，他都想上去给她一个大嘴巴子。 真的太会惹事了！ 想到这，段老师厌恶的眼神也落在了严妈妈身上。 孩子性格这么差劲，家长推脱不了责任。 只知道“教不严，师之惰”，那要是全是老师的责任，怎么还会有“养不教，父之过”？ 有些家长，真的是不会考虑自己身上的问题。 自己管不好就送学校里让老师管，但凡老师下手管了又心疼自己的孩子。 老师放松了又怪老师不负责。 真是什么话都被他们说了，什么责任都被老师担了，他们自己倒是“清清白白”。 段老师真的是忍了又忍，咬着后槽牙开口：“严可凝，你是打算继续沉默吗？” 严妈妈心里真是把陶柔和段老师骂了个狗血淋头。 讪笑着：“肯定是别人……” 后半句话成功消失在段老师严厉的眼神中。 又想把责任赖在别人身上？ 又想说是别人威胁严可凝做的？ 还是想说严可凝是被别人蛊惑的？ 诚然这件事陶柔逃不开责任，但更大的问题是出在严可凝身上！ “严可凝，你要是不开口，那我只能默认你是承认陶柔说的所有话了。” 严可凝表情难看。 抬眼又看到陶柔似笑非笑的表情，脾气更是忍不住了。 “凭什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我，你们全部都只相信她不相信我！” 段老师：…… 王振兴：…… 服了。 真的服了。 碰到这种倒霉学生真是段老师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不想着为自己辩解，却只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能不能把重点搞清楚啊？ 比起别人的无语，陶柔心中倒是开心得很。 严可凝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越是发疯，对她来说越好。 一个条理清晰，处于弱势的受害者，和一个疯疯癫癫，随时能打人的跋扈加害者。 这两者，大家会相信谁呢？ 纵然察觉到太过巧合又怎么样？ 没有证据，巧合就只能是巧合。 在严可凝这个完美“好队友”的衬托下，她就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昨晚她刺激严可凝动手，别人还强辩是正当防卫。 那今天呢？ 她可从头到尾都是好声好气地说话，态度也很谦卑。 她甚至连难听话都没说过一句。 但严可凝就不一样了。 她再次动手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 严可凝完了。 她一定不会再在一中呆下去了。 即使严可凝还有机会，她也会让这个机会消失的。 她一开始只是打算让严可凝换个班级而已。 但严可凝和她妈妈，千不该万不该让刘圣掺和进来。 段老师也是一样。 别以为她不知道，刘圣会掺和进来跟他是脱不了关系的。 要不是他出面，刘圣会被她班主任带来？ 那不可能的，严可凝还不会有这么大的面子。 再加上段老师的态度。 看似是维护她，其实他也只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样的处理态度，她很不满意。 她要的是严可凝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不是各打五十大板，然后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她不接受！ 所以，一起接受惩罚吧！ 陶柔忍不住露出的笑意，让严可凝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即使只有一瞬间，那个笑容还是深深刻在了严可凝心里。 浑身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 她好像……被陶柔算计了。 根本不是她算计了陶柔！ “我……我说。”严可凝压下心中的恐惧，“我说。” “她说了？” 林欣欣问完之后没得到答案，有些奇怪。 “我问……” 看到李林的样子，瞬间又闭嘴了。 被她挽着的吴雅粥没听到回答也奇怪，跟着她一起转头。 然后看见李林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她们一大截。 现在正蹲着系鞋带呢。 林欣欣无语了：“你就不能好好系一下吗？” 他这破鞋带，都散多少次了？ 追上来的李林也觉得自己很无辜啊。 “这鞋我才第一次穿，哪知道鞋带这么容易散？” 不过……“我这鞋挺好看的吧？” 吴雅粥和林欣欣看着他那绿了吧唧的鞋，齐齐陷入沉默。 实在是欣赏不了的审美，甚至找不出来地方夸。 林欣欣想了想：“应该，挺合脚吧？” 李林：？ 这算什么问题？ 他难不成还会买不合脚的鞋？ 又不是钱多的没地方花。 林欣欣倒是没觉得自己问的有什么问题。 这已经是她绞尽脑汁才想出来能夸奖的地方了。 毕竟也不是所有鞋都合脚啊。 当时看着好看就买了，买回去不合脚的鞋多了去了。 “噗！”吴雅粥没忍住笑出声。 李林没理解的问题，吴雅粥倒是瞬间就get了林欣欣的意思。 这也是所剩无几可夸奖的地方了。 她想了想，“这鞋，质量好吗？” 李林：？ 这又算什么问题啊？ 虽然他的确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听起来就很奇怪。 林欣欣和吴雅粥对视一眼，然后齐齐哈哈大笑。 李林：…… 两个神经！ 第144章 寻求帮忙 几人打趣一番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 “真是扯远了，她到底说了吗？” 李林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吴雅粥、林欣欣：…… 真是白白辜负了她们的期待！ 林欣欣难以置信：“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面对她的质问，李林也很难以置信。 “你为什么以为我会知道呢？” 他又不在现场，能知道这些已经很不错了吧？ 吴雅粥忽然想起来她们之前一直忽略的事情。 “不对啊，你又不在现场，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 “对哦。”林欣欣也反应过来了，“你怎么知道的？” 总不能是趴在人家办公室门口听的吧？ 她都还没听到风声，这人居然连细节都知道了。 简直不可思议！ 虽然平时李林也会跟着她八卦，但大部分都是她去打听的啊。 想不到这次居然这么迅速。 提起这个，李林面色有些一言难尽。 “说来话长。 吴雅粥和林欣欣：“那就长话短说！” 李林：…… “你俩这默契总是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展现。” “快说！” 再次异口同声。 李林都服了。 “还能怎么知道的，刘圣说的。” 林欣欣恍然大悟，忘记还有这号人了。 想想也是，除了刘圣，李林也没有别的渠道了。 总不能去问两位老师吧？那肯定是不会问的，问了也不会说。 家长就不可能了，不当神经病被打一顿都算好的了，还会说自己孩子的八卦？搞笑呢？ 那还真只剩下刘圣了。 吴雅粥倒是不怀疑李林的话。 据她所知，刘圣这个人确实挺八卦，话也蛮多的。 但……“他还会跟你说自己的八卦啊？” 即使不全是自己的，那还涉及到他前女友的。 男生还会在一起蛐蛐自己的前女友？ 吴雅粥看向李林的眼神瞬间就不对了。 刘圣和李林这么没品的吗？ 李林被她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那什么眼神？” 吴雅粥把自己的猜疑一说，李林激动地都快跳起来了。 “谁会这么没品啊？又不是闲得慌，有这时间说闲话还不如去打会儿篮球！” 吴雅粥一想也是，这两人对篮球都挺痴迷的，应该不至于花费时间蛐蛐别人。 不好意思地朝李林笑笑：“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抱歉抱歉。” “哼！”李林傲娇抱胸甩头。 这是看不起谁呢？ 林欣欣倒是和吴雅粥想的不一样。 她没怀疑过李林会做这么没品的事情，认识这么多年了，她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他不限于做这种事情。 平时八卦归八卦，不至于在背后说人坏话。 但她也很好奇：“那刘圣干嘛跟你说这些？” “嗐，还不是他自己的问题。” 李林被刘圣找上的时候也觉得莫名其妙。 总不能是来给他交代的吧？ 没看他干了什么啊？ 也没听说什么新的八卦啊？ 直到刘圣说了自己的请求，李林还是不理解。 “我？我！”李林一脸问号，“你没找错人吧？” 刘圣也知道自己这要求有些奇怪且强人所难。 但他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李林一脸便秘，心里忍不住嘀咕。 都求到他面前了，居然还当着他的面说他是“死马”，属实是不太礼貌。 刘圣看到他奇怪的表情，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错话了。 赶忙找补：“我不是那意思，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不然也不会来找你。” 李林一脸为难，倒不是他不想帮刘圣，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帮啊。 刘圣思索了一阵，咬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听的过程中李林的表情“瞬息万变”，京剧脸谱都没他表情丰富。 中间不禁啧啧赞叹，这严可凝骚操作真是一个接一个啊。 等刘圣说到拷贝视频的时候，李林觉得有些奇怪。 上次吴雅粥和林欣欣去的时候，就察觉到老李的不对劲。 当时没来得及追究，后面复盘的时候才想起来去调查。 这一调查不要紧，还真让他们发现了问题。 这老李不知道是走了谁的关系，纯纯来学校混日子的。 监控也是时开时不开，她们上次能拷贝到都觉得是走了大运。 怎么？这次也走大运了？ 这巧合也未免太多了点。 但李林看刘圣那副样子，觉得这好像就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或许是刘圣不知道老李的事情？ 那也有可能，李林也就没打算拆穿这件事。 林欣欣提出自己的质疑：“还真是运气好啊？” 李林迟疑了一下，给出自己的答案。 “我觉得不是。” 他后面悄悄去过监控室，那里面根本没人。 他从窗户往里看，窗帘拉得比较严实。 可能是次数太多，老李没顾及到细节，窗帘还是露了个缝隙。 但一个缝隙也足够李林看清了。 里面监控根本就没开！ 吴雅粥好奇：“你怎么知道？” 李林像看智障似的看着她，仿佛在嫌弃她怎么会问出这么简单的问题。 但嫌弃归嫌弃，李林还是回答了她。 “里面黑漆漆的，要是开了监控怎么说也有点光亮吧？” “就没人管管吗？” 关于这个问题…… 李林只能说出自己的猜测：“可能大家都默认了老李是关系户吧。” 吴雅粥不理解，但也可能是因为这方面是她的盲区。 关系户也不至于这么猖狂吧？ 万一真出点什么状况，老李怎么交代？他的后台又怎么交代？ 说起关系户，吴雅粥转头问林欣欣。 “上次不是猜严可凝是关系户？所以她的后台是谁啊？” 对于这个问题，林欣欣还真知道。 只不过表情有些奇怪，这也勾起了吴雅粥的好奇心。 “真是关系户啊？” 她还以为是大家乱传的呢。 “是也不是吧。” 吴雅粥：？ 这算什么回答？ 林欣欣没回答，反问她：“你觉得什么算关系户？” “嗯……”吴雅粥斟酌着回答，“在学校有关系？” “啧。”虽然这不是她心中的答案，但这么说好像也没问题。 林欣欣只好直说了：“她家邻居是王阿姨。” 第145章 关系户 吴雅粥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哪个王阿姨？” “还能是哪个？食堂那个！” “食堂那个啊。”吴雅粥重复了一遍，忽然反应过来，“啊？！” 对于她的反应，林欣欣很是满意。 “你也很吃惊吧？也觉得很离谱吧？” 吴雅粥面色复杂地点点头。 确实吃惊，确实离谱。 而且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该先吃惊哪件事。 首先，这个“关系户”的名头就很离谱。 怎么着也得什么校长之类的校领导的关系才算关系户吧？ 再不济也得是年级主任，再再不济也得是班主任，再再再不济科任老师也行啊。 她这倒好，关系弄食堂去了。 退一万步讲，食堂就食堂，那好歹也得是亲戚吧？ 邻居这种关系就能拿出来显摆啊？ 那她要是搬去首富……这个不太现实，搬去班主任家隔壁，那她是不是也算关系户啊？ 就很离谱，还是离了个大谱！ 吴雅粥对此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自己说的？” “那倒也不是。”林欣欣还是比较实事求是的，“是有人看见她和王阿姨说话。” “就这么猜了？” 林欣欣好笑：“咱们一中的学生八卦归八卦，但大部分还是有脑子的。” 事情也很简单，有人看见王阿姨和严可凝聊天，就去问了问。 王阿姨嘛，跟谁都能聊几句，也不奇怪。 就是两人看起来比其他人熟络，自然就有人好奇了。 王阿姨也没瞒着，就说了和严可凝是邻居。 基于严可凝做事很高调，导致很多人都认识她这件事，有人就奇怪地问起她在学校是不是还有认识的人。 王阿姨也比较诚实，想了想就说没有。 真要有也不至于去找她，让她在学校照顾着点严可凝。 她虽然上到校领导，下到学生都能聊几句，但也不至于膨胀到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她理解的“照顾”，那基本就是见面打打招呼之类的。 要换做以前，还能打菜的时候多给点。 但这学期食堂改成自助，她想多给点也没办法。 吴雅粥怎么评价，想了想只能说：“王阿姨还挺实诚。” 林欣欣觉得她挺天真的，干脆给她说明白。 “还实诚呢？人家聪明着呢！你以为王阿姨不知道严可凝在学校很‘出名’吗？她吃撑了才无缘无故给自己找麻烦！” 吴雅粥仔细一想，还真是。 王阿姨要真是个实诚人，根本就不可能和谁都能聊几句了。 早在她搞创新的时候就被人举报走了吧？ 果然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等两人说完，李林才幽幽地开口：“能继续听我说了吗？” 这妥妥地怨男语气，惹得两人想笑又不敢笑。 “你说你说。” 李林瞬间恢复了元气，刚想张口，又蔫儿了下去。 林欣欣疑惑：“怎么？” 怨她们不给他机会说，现在让他说他又不说了。 这是闹哪门子脾气呢？ 李林自己也尴尬：“忘记说到哪了……” 林欣欣：…… 这都什么金鱼记忆啊？ 李林不服，反问她：“那你倒是说说，我说到哪了？” 林欣欣：…… 完蛋！她也想不起来了！ 看她沉默，李林就知道她也想不起来，瞬间就开始得瑟。 “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不也是金鱼记忆！” 吴雅粥看两人斗嘴，莫名感觉下一秒就要轮到自己了，赶紧回想到底说哪了。 果然下一秒两人看向她，一起开口。 “粥粥你说。” “吴雅粥你说。” “呃……”吴雅粥快速回忆，终于被她抓住了，“说到刘圣去拿监控视频，你觉得不对劲！” 林欣欣和李林再次一起摸了摸下巴。 吴雅粥这次没心情关注两人相似的动作，自己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及时想起来了，不然下一个金鱼记忆就是她！ “哦，对对对，是说到这了。” 和刘圣有关系的事情也就是两人打架，而且这理由还有些勉强。 严可凝最终说没说，刘圣是不知道的。 在严可凝要说过程的时候，忽然被段老师打断了话头。 “你等一下。”转头看向王振兴，“王老师，实在是麻烦你和你的学生来一趟了。” 听到这个话，王振兴就知道下面的事情他参与不了了。 果然，段老师接着说：“后面的事情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了，就麻烦你和……刘同学先回去上课吧。” 王振兴也没勉强，拉过发呆的刘圣就打算离开。 刘圣想说什么也被按住了。 这件事本就不是他们该掺和的。 与他们相关的事情到此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人家自己的事情，留下来……人家也不让留下来。 “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了结果段老师记得和我说一声啊。” 段老师皱眉，这个老登，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记看热闹！ 在打架这件事上，他已经判了严可凝的责任。 这个老登分明猜到了他的想法，还非要装作不知道！ 走之前都还不收敛一下看热闹的样子，真是不讨喜！ 段老师干脆不回答他的话，“去吧去吧。” 至于结果什么的，他就慢慢等着吧。 “这就没了？” “没了啊。” 林欣欣不敢置信，再问了一次：“真就没了？” 她这一问，给李林整不自信了。 “应该……没了吧？” 好像没了吧？ 刘圣就给他说到这啊，多余的就没说了啊。 难不成还瞒着他？ 也不至于吧？ 刘圣有求于他，还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骗人。 林欣欣摸着下巴思考，忽然伸手给了李林一个爆栗。 李林捂着头控诉她：“你干嘛啊？！” 先呼了呼发疼的手，林欣欣才回答他。 “根本就没后续了，你说什么没说完啊？” 这不就是说完了吗？ 真是的，害她白白期待一场！ 吃瓜都吃不全，就像吊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难受！ 吴雅粥倒是觉得没什么，知道个大概也就差不多了。 反正徐珏没牵扯进去她就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 “刘圣到底有什么要你帮他啊？” 林欣欣被她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自己忽略的这个问题。 “对啊，你还有能帮得到他的地方？” 第146章 中间人 她俩怀疑的语气和质疑的眼神给李林气得不轻。 “你俩这叫什么话？我还不能有点优点了？” 林欣欣呵呵一笑，给了他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眼神。 吴雅粥倒是找补了两句。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好奇。”盯着李林怀疑的眼神，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真是就是好奇。” 说完还用胳膊捅了捅林欣欣，示意她也说几句。 不然李林一个不高兴，可能就不说了啊。 到时候上哪知道这八卦去？ 林欣欣也忽然反应过来，但又不是很能拉下面子。 “昂。” 这已经算低头了，李林可别不知好歹！ 好在李林也知道她什么性子，听到耳朵里就自动翻译成了“对不起”。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林现在嘴上说着不是什么大事，但当时他听到刘圣的请求却很吃惊。 “你让我去帮你和徐珏说和？” 李林一脸“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表情。 刘圣和徐珏不是关系很好吗？ 而且，他和徐珏也不是很熟啊！ 刘圣硬着头皮点头：“对，帮我跟徐珏说几句好话。” 自从上次徐珏拦着他逃课失败之后，就单方面和他绝交了。 听起来挺幼稚的，但刘圣知道徐珏态度很认真。 他不是没去求和过，但都被徐珏忽略了，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他！ 他和徐珏这么多年的关系，真的不想失去这个兄弟。 “徐珏这么小气啊？” 林欣欣很吃惊，想不到徐珏会因为刘圣拒绝他而生气，未免也太小气了点。 吴雅粥下意识为他辩解：“他只是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不是小气。” 等说出来之后吴雅粥又开始后悔。 嘴快了，真是嘴快了！ 根本不敢看林欣欣的眼睛，生怕被察觉出来什么。 林欣欣确实挺怀疑的。 她发现好几次了，之前还觉得是自己敏感，今天一看，根本不是！ 她是太迟钝了好吗？！ 吴雅粥缓慢转头，刚好看到了林欣欣从怀疑到了然再到无语的表情变化。 虽然觉得可能来不及了，但是吴雅粥还是想找补一下。 “我说……我是因为太吃惊了才说的你信吗？” 林欣欣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吴雅粥硬着头皮点头，她觉得林欣欣还是可以相信一下的。 林欣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黑眼珠都快看不见了。 吴雅粥没什么反应，倒是给李林吓一跳。 “林欣欣你干嘛？你要晕过去了啊？” 他说的消息是挺让人吃惊的，但也没到可以震惊到晕过去的程度吧？ 刚恢复原样的林欣欣差点没忍住再次翻白眼。 还好及时控制住了自己。 但也有刚刚翻得太用力，有点眼冒金星的原因。 “我暂时不想讨论这个无聊的问题，你接着说吧。” 李林“啧”了一声，这敷衍的样子，居然都不掩饰的。 这两人摆明了又在打哑谜，还是他根本看不懂的那种！ 虽然心里也在吐槽，但李林还是乖乖继续说了下去。 他搞不懂刘圣为什么找他帮忙，自然就直接问了。 刘圣也没藏着掖着的，直接说明了原因。 “徐珏和谁的关系都很一般，我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你。” 其实也不能说徐珏和谁关系都一般，而是这人不乐意主动去社交。 别人呢又因为他长相和成绩，以及冷脸都对他不太亲近。 也不是没人想和他打交道，就是有点发怵，还不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刘圣自己倒是没这种感觉。 可能是习惯了徐珏的性格，发现他也不难相处。 但他这么想，别人不这么想啊。 所以即使过了这么久，徐珏身边的朋友还真只有他一个人。 男生的友谊不像女生的，不是可以直白诉说出来的。 大多数时候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交了这个朋友那就是交了。 但他和徐珏不太一样。 徐珏理解他的不易，也认可他的努力。 他们都有着同一个目标，就是朝着更好的未来奋进。 但他却在中途走神了，还不是一次两次。 甚至在徐珏劝说的时候，他说出了“多管闲事”这种话。 徐珏对他是恨铁不成钢，他都知道。 就是，不太能拉下脸去道歉。 求和归求和，道歉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就是死要面子，这些刘圣都承认。 他朋友挺多的，但好兄弟就真的只有徐珏一个。 李林不太能理解：“既然是好兄弟，那也不应该这么小气吧？” “他不是小气，他就是失望。” 即使两人现在闹矛盾了，刘圣还是下意识为徐珏解释。 “好吧。”可李林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没经验啊。” 刘圣也不是想为难他，“你帮我约他吃个饭。” 李林：…… 真不是他腐眼看人基，这怎么那么像闹别扭的小情侣呢？ “我以什么名义约他啊？” 怎么这话说出来更奇怪了呢？ 男子汉大丈夫，大大方方说出来不好吗？ 听他这么说，刘圣还挺尴尬的。 主要是，他之前态度确实是差。 徐珏倒也不是生气他态度的问题，就是觉得他“朽木不可雕”或者“烂泥扶不上墙”？ 他也是猜的，不太确定徐珏是怎么想的。 “你就说请教问题吧。” 李林：？ 他像是那种好学的人吗？ 这人设好像不太符合啊。 再说了，他请教了徐珏就会答应？ “他会的。” 刘圣回答得斩钉截铁。 徐珏只是看着高冷，面对好学的同学，他还是很好说话的。 当然前提是他心情不算太差。 其实他也不光考虑过李林，还考虑过苏秋岑。 二人之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李林。 “为什么啊？” 林欣欣好奇死了。 按道理不是苏秋岑和徐珏更熟悉吗？ 之前几次吃饭，她都看见两人坐在一起说话来着。 而且两人还是一个班的，怎么说都比李林来得好吧？ “又来又来，你又不懂我跟人家的兄弟情，怎么张口就开始贬低我呢？” 林欣欣当然不相信他的话：“你这鬼话骗骗自己得了，还兄弟情？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吧？” 说完又看向吴雅粥，解释：“不是说他不好，我说的是李林。” 吴雅粥：…… 倒也是没这个必要。 第147章 家长会前夕 严可凝和陶柔的事情，这周都没出结果。 先来的是家长会，以及林欣欣转学。 林欣欣看着都不怎么沮丧的两人，自己先伤心了。 “不是吧？我哄自己哄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把自己哄好了，你们倒好，一个个都没点反应的？！” 李林挠头：“可我没有伤心的必要啊。” 虽然在学校的时候见不到了，但周末还是能见到啊！ “谁说没必要了？”林欣欣叉腰不忿。 她又不是还留在这里，她是要去q市找她爸妈了好吧？ “啊？？？” 李林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震惊。 不是，前两天也没听她提起过啊。 “你没问，我以为你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没问，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 “你……” 两人又开始吵起来了。 吴雅粥看着走廊外的景色，听着两人的争吵声。 后知后觉忽然感觉到了不舍。 之前林欣欣说起要转学的时候，她其实没太大感觉。 从她来到六班，就像个梦一样。 林欣欣转学就仿佛是梦醒了一样。 而现在，这一刻，吴雅粥才有了真实的感觉。 她的朋友要离开了，她以后又要是一个人了。 看着落日缓缓消失，吴雅粥的心情也慢慢沉重起来。 “粥粥，粥粥！” 吴雅粥回过神：“怎么了？” “你发什么呆呢？叫了你好几声。” “没事，之前遇到一个难题，在想解法。” 林欣欣语塞，这就是学霸吗？ 无时无刻不在思考。 比不上，这是真比不上。 “你刚刚说什么了？” “哦。”林欣欣不再多想，“就是问你谁来开家长会。” 吴雅粥微微一顿，“不知道。” 林欣欣不解：“是爸爸妈妈都很忙吗？” 吴雅粥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顺势点头。 “好吧。”林欣欣也没纠结这个事情。 低头看向楼下的路灯，很多虫子环绕着。 “真舍不得。” 刚刚舍不得的情绪已经消失不见，此刻的吴雅粥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面对林欣欣舍不得的情绪，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又该怎么做。 只能开始转移话题。 “你家是谁来呢？” 应该很多人都想来吧？ 林欣欣这么受宠，应该不会存在她这种谁都不想的问题。 “嗐！”林欣欣摆手，“我猜是我外婆来，不过也说不定。” 要是她外公真想来，那外婆也争不过他。 “怎么呢？” 这还有什么说不定的？ “他们都想来啊，但学校又规定只能来一个人。” 她爸妈肯定是出局的，他们想来也争不过外公外婆。 毕竟她和爸妈在一起的时间比较短，他们面对老人也比较气短。 只剩下两个老人争这个机会了。 吴雅粥比较好奇：“上次是谁来的？” “我外公。” 所以她才说这次大概率是她外婆来。 “那是怎么决定谁来呢？” 说到这个林欣欣的表情一言难尽：“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信呢？” “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来。” 吴雅粥先是笑了一声，后又涌上来了一阵羡慕。 开家长会对林欣欣家人来说是赢了的荣誉。 对她的家人来说却是麻烦。 上周末她在饭桌上说了这件事，换来的却是沉默。 最终还是吴鹏先开口：“到时候看有没有时间吧。” 而孙燕萍全程沉默，仿佛就像一个透明人。 吴雅粥也不好说什么，他们不想去，她也不能把他们绑去。 所以面对林欣欣的询问，她也只能给出“不知道”的答案。 但她猜测，应该谁都不会来的。 这次家长会不像之前老王开的，强调谁都不准缺席。 在吴鹏和孙燕萍看来，没强调，那就不是必须到场。 吴雅粥觉得无所谓，爱来不来吧。 反正她也不是很想见他们。 “你俩说什么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李林再次出现。 林欣欣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又是去上厕所了。 “说谁来开家长会。” “哦，我家应该是我爸来。” “嗯？”林欣欣疑惑，“这次怎么换人了？” 之前不都是他妈妈来吗？ “我猜是老班给他打电话了。” 想来他最近确实有点嚣张。 以前坐后面睡觉老师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不行了。 现在他就坐第二排，老师一抬眼就能看见。 而且不止老师能看见，同学也能看见。 老师要是不抓他，那班上纪律就不好管。 也是他没想清楚这个道理，胆大包天。 林欣欣立马幸灾乐祸：“哈哈哈，你等着挨打吧！” 这个问题李林之前就想过了，担心了好几天。 现在想通反而没那么担心了。 总之这顿打是逃不掉的，他何必这么纠结？ 开开心心等着挨打得了。 听到他的想法，吴雅粥沉默了。 她有点难理解李林的脑回路。 知道挨打还开开心心的？ 忍不住询问：“你爸打你不疼吗？” 李林挠头，说了实话：“也还是疼的，但只要我认错快，我妈会帮我求情的。” 然后她爸想打也不好下手了。 所以说是挨打，其实也不会挨多少下。 吴雅粥再次沉默。 她挨打的时候，她妈不火上浇油就算好的了。 真是同样的挨打，不一样的结果啊。 林欣欣忽然拍了一下手：“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 “之前就说想请你们去我家吃饭，忘记了。” “嗐！”李林大失所望，“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结果就这？” 林欣欣才不管他怎么想的：“那你就说去不去吧？” “去去去，哪能不给大小姐面子呢？” 听他这么说林欣欣满意了，转头问吴雅粥：“粥粥你呢？” 吴雅粥有些犹豫，张口想拒绝，看到林欣欣期待的眼神，又说不出口。 迟疑询问：“哪天呢？” 林欣欣想了一下家里的安排，“周六怎么样？” 周天估计就要去找她爸妈了，周五大家又要跟家长回家，所以周六刚刚好。 “中午还是晚上？” “晚上吧，下午你早点来，还可以玩一会儿。” 吴雅粥很犹豫。 要是中午她补习班结束还可以偷偷溜过去。 晚上…… 不太好办。 但面对林欣欣的期待，她最终还是点了头。 第148章 安排 一中平时基本不让外来车辆进入，周末归校也不行。 只有寒暑假或小长假收假才是例外。 当然，还有一个例外就是像今天——开家长会。 “粥粥，你爸妈来了吗？” 林欣欣发现吴雅粥站在走廊上，走过去和她站在一起。 看着楼下往大门口走的同学们，吴雅粥摇头。 她没有手机，所以不知道他们到底来没有。 吴雅粥完全忽视了她可以借手机或去小卖铺打电话的可能性。 她还是那个态度，那句话，爱来不来。 吴雅粥不提自己的事情，反问她：“是你外公来还是外婆来。” 林欣欣嘿嘿一笑：“你猜猜。” 吴雅粥看她的表情，心中有了答案。 “我猜……你外婆来。” “哇！”林欣欣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吴雅粥只笑笑没回答。 上次说可能是外婆来，那林欣欣必定是猜测她外公会出情况。 再根据她观察到的，林欣欣和她外公关系更亲近。 多方面结合一下，就能得到答案。 吴雅粥猜想，林欣欣应该挺乐意看到她外公吃瘪的。 当然，这仅限于在家人身上。 林欣欣再次感叹：“还真被你猜到了哇！” 石头剪刀布她外婆一开始就赢了，但因为没说好几局几胜，她外公就开始耍赖。 本来大家默认一句定胜负，但江楚河觉得没出说来就没不算。 至于默认？ 谁默认的？ 反正不是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温韵也反驳不了他的言论，确实是她注意这个漏洞。 然后，三局两胜，五局三胜，七局四胜…… 最终定格在了不知道多少局二十一胜上。 吴雅粥：…… “也就是说，你外公，连输了二十一次？！” 林欣欣点头偷笑：“没想到吧？” 吴雅粥点头，那确实是没想到。 她从来没见过猜拳能连输这么多次的人。 林欣欣听说的时候也很吃惊，她甚至都能想到她外公当时的样子。 一开始肯定是奔着想开家长会的心思去赢的。 一局都没赢也就算了，谁能想到是一次都没赢呢？ 估计后面都输急眼了，不想着赢了开家长会，只想着赢一把就行。 事实很残酷，欸，就是没赢！ 最终还是温韵叫的结束。 她觉得太无聊了，一直赢，就很没意思。 吴雅粥：…… 虽说她想象不出来江楚河急眼的样子，毕竟几次接触下来，感觉他心态都蛮好的。 但她自己带入一下，就，还蛮气人的。 “哈哈哈，你都想不到，我外婆轻飘飘地丢下一句‘无敌是多么寂寞’，给我外公气够呛！” 吴雅粥也跟着笑了，确实更气人了。 江楚河给气得，赌气不来学校，自己钓鱼去了。 林欣欣悄悄说道：“我外婆说他就是自己给自己台阶下，本来输了就不该来。” 不过去钓鱼也挺好，给自己平静一下心情，省得气坏身体。 “但我猜，我外公是不可能钓到鱼的，因为他肯定在生闷气，静不下心来哈哈哈哈！” 吴雅粥扶额，真是哄堂大“孝”啊！ 两人在这闲聊着，就被孙平抓了壮丁。 “吴雅粥，林欣欣，你俩来！” 吴雅粥和林欣欣面面相觑，不知道找她们有什么事。 但也乖乖地跟着去办公室了。 孙平先问了两人：“怎么没去门口接家长？” 林欣欣先回答：“我外婆说她自己找得到，而且人太多了，也不一定能遇上。” 孙平点点头，整个高二一起开家长会，人确实很多。 转头看向吴雅粥，等着她的答案。 吴雅粥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点头，示意和林欣欣的答案一样。 她总不能说她不知道谁来吧？还是很大程度上都没人来。 孙平也没多想，给两人分配任务。 “那正好，你俩把班上的水分一下，一桌一瓶。” 说着又把手里的试卷递给她们，“正好，把作业一起发了啊。” 林欣欣不是很想接，她讨厌作业！ 吴雅粥看出她的小脾气，觉得好笑，但也没强求，伸手接过来了。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林欣欣依然不是很高兴。 她不是不高兴被抓了壮丁，她是不高兴有这么多作业。 吴雅粥只能宽慰她：“你都要转学了，不写就不写呗！” “对哦！”林欣欣一下就高兴起来，想到什么情绪又低沉下去。 吴雅粥不懂：“都不用写作业了，还不开心吗？” 林欣欣摇头：“不开心。” 不用写作业是挺开心的，但同样以后也见不到朋友了。 这怎么开心得起来？ 吴雅粥也想到了这件事，但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沉默。 最终林欣欣也没让她一个人抱着，从她手里抽了一部分出来。 “不开心归不开心，但还是分担一下吧。” 吴雅粥忍不住笑了，欣欣总是这么周到。 自己不开心还是会照顾朋友。 两人回到教室把孙平交代的事情做了，之后跑到楼梯口聊天。 有柱子挡着，不那么容易被人看到，自然也不会再被抓壮丁。 “周六的几点我去哪接你呢？” 林欣欣知道吴雅粥家里管得严，没有手机，电脑也不能碰。 周末的时候联系起来就比较困难，只好提前说好了时间地点。 这个吴雅粥已经想好了对策。 “周六下午四点半，在学校门口见，可以吗？” 林欣欣想了一下，好像也行。 她家距离学校不远，走路也能到。 还可以在路上喝杯奶茶什么的。 就是时间好像有点晚。 但林欣欣看吴雅粥有些迟疑，也就没纠结这件事。 两人说好之后，就没再讨论这件事。 李林过来就发现两人没说话，奇怪道：“你俩吵架了？” 吴雅粥：…… 林欣欣：“神经。” 她俩没事吵什么？ 李林也知道自己误会了：“你俩站着不说话，我才以为……” 主要是林欣欣平时话太多了，很少有安静的时候。 这不突然安静下来，他一时之间没习惯嘛。 林欣欣控诉了一番他眼神有问题。 李林一抬头就发现吴雅粥头发上粘了蜘蛛丝。 没多想就伸手帮她拿了下来。 下一秒，背后响起了声音。 “吴雅粥。” 第149章 家长会 三人都被吓了一跳。 吴雅粥抬头就看见吴鹏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心中莫名不安。 “爸。” 林欣欣和李林一开始还不知道这是谁，猜测可能是吴雅粥的爸爸。 等吴雅粥叫了人之后才反应过来。 “叔叔好。” “吴叔叔好。” 两人和吴鹏打招呼，吴鹏也笑着回应。 “你们好，你们是吴雅粥的同学吗？” “对啊。”李林先回答。 林欣欣心里闪过一丝狐疑，慢半拍地开口：“对，我们是粥粥的同学兼好朋友。” 吴鹏也没说什么，态度很和善得和两人聊了几句。 “两位同学先聊，我和吴雅粥先去教室了啊。” 吴鹏率先提出要离开，林欣欣和李林也不能说什么，只好跟两人道别。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林欣欣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李林倒是没多想，随口说道：“要是不说，谁能想到他们是父女呢？” 这副生疏的样子，说只是认识的人都不为过。 林欣欣好奇：“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李林反应了一下，“哦，你说刚刚那句话啊。” “你都叫她‘粥粥’，她爸却直接叫‘吴雅粥’，这亲疏是不是有点反了？” 他这一说，林欣欣也明白了自己觉得怪的地方在哪。 确实很生疏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家里管得严？你爸不也直呼你的名字？” 李林摇头，不赞同道：“男生和女生不太一样吧，而且两个字的名字也不太好叫，但三个字就不一样了啊，怎么说也得叫个‘雅粥’之类的吧？” 林欣欣一想，也有道理。 而且，在面对自己孩子的同学和朋友的时候，因为是家长，所以天然就有亲疏，称呼上也会有所改变。 比如她家有时候会叫她“林欣欣”，但在面对朋友的时候都会叫“欣欣”，这就是区别。 但吴雅粥爸爸不一样，从一开始都直呼大名。 而且两人走在一起的背影，根本不像父女。 不亲近。 这个形容忽然出现在林欣欣脑中。 “外婆来了吗？” 李林忽然出声询问，林欣欣也就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丢开了。 “快了吧，她说不让我去接，我也怕人太多没遇上。” 李林在旁边附和：“我爸也不让去接，可能两人一起来吧？” “也有可能。” 吴鹏带着吴雅粥走远之后，脸色非常不好看。 吴雅粥有些不安，但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带着忐忑开口：“爸……” 吴鹏打断她：“回家再说。” 吴雅粥心里更不安了。 知道具体时间，比不知道可怕。 就像知道自己的死期，却毫无办法，只能绝望地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两人沉默地走到教室，吴雅粥没多待，转身就走。 吴鹏坐在吴雅粥的位置上，环顾四周。 心里暗自点头，对这个位置很是满意。 第一排，就在老师眼皮子底下，也算是黄金座位。 现在想想，这个班主任好像确实比王振兴要好。 也算是凤尾变鸡头，受到重视果然不一样。 以前在一班，座位基本都是安排好的。 他要是要求换座位，基本都会被拒绝。 而且这个拒绝的理由都没法反驳。 根据成绩学生自由选择，要是想换，那就让自己孩子考好一点，下次有机会先选。 言下之意就是吴雅粥成绩不好，只能坐别人选剩下的位置。 吴鹏也气王振兴不给面子，但又不好说。 毕竟成绩比吴雅粥好的那些学生的家长，同样被拒绝了。 吴鹏看着近在眼前的黑板，心里更是满意。 这让他从吴雅粥离开一班之后就烦躁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班上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家长，吴鹏等得有些不耐烦。 早知道就不来这么早了，真是白白浪费时间！ 忽然感觉身边有人坐下，吴鹏回过神看去。 是一位穿着很讲究的有些年纪的女人。 吴鹏猜测这是吴雅粥同桌的奶奶或者外婆。 但他也不敢就此确定。 二胎政策开放之后，不少人都在高龄时候选择生了二胎。 或许人家只是长相比较显老，实际年龄不算大。 也是有可能不是隔辈，而是妈妈，这说不定。 而且因为距离不算远，吴鹏能闻到她身上的中药味。 心中猜测或许是医生也说不定。 “您好，我是吴雅粥的爸爸，请问您是？” 听到他先开口介绍，温韵也态度很好地和他打招呼。 “你好，我是林欣欣的外婆。” 吴雅粥她还有印象，是个挺有礼貌的小姑娘，欣欣回家也常常提起她。 暗自打量眼前的人，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也干净整洁，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就是和吴雅粥不太像，不过可能人家长相随了妈妈。 吴鹏记性不算差，听她说起林欣欣，就想到刚刚见过的那个女生。 就是不知道，另外那个男生…… 两人只是客气的打了招呼，便没再说什么。 没等几分钟，孙平就进来了。 扫了一遍教室，发现人也到得差不多，清了清嗓子。 “同学都先到外面等着吧，等一会儿再和父母一起回家。” 毕竟他当着孩子的面，也不好批评他们。 虽说回家之后也同样会知道，但好歹给了家长一个缓冲期。 他真的怕有家长忍不住当场就开始打孩子。 那他就真的不好做，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等孩子们都走了之后，孙平才开始说起开家长会的目的。 “这次家长会呢，我们主要是针对……” 吴雅粥把吴鹏带到座位上就离开了，也没想着再去找林欣欣他们。 自己站在走廊上发呆。 回想着吴鹏怎么会来开家长会。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不会来的。 之前开家长会都是老王再三强调不能缺席，吴鹏和孙燕萍才不得不来。 这次孙平没强调，她回家之后也只是随便一说，根本就不打算让两人来。 但不说又不行，他们来不来是他们的事情，说没说就是她的问题。 到时候不小心穿帮了，那她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还不如通知到位，反正她估计他们也不会来。 但让她失望了，吴鹏居然真的来了。 “粥粥。” 吴雅粥回头，看向那个叫她的人。 第150章 失去 苏秋岑站在不远处，看着发呆的吴雅粥，最终还是开口叫了她。 吴雅粥回头看到她，便对她笑了笑。 “你怎么来了？” 苏秋岑耸肩：“不知道老王怎么想的，这次家长会也不让我们在场了。” 家长会确实一般都不让学生在场，但老王是个例外。 他之前一直坚持让学生在场，想让学生们都听听自己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但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随大众，把学生都清出去了。 “哦，这样。” 吴雅粥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随口应道。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站在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苏秋岑再次开口。 “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吴雅粥想了想，开口反问回去：“那你呢？最近还好吗？” 苏秋岑没回答。 但吴雅粥猜到了她的答案。 她最近过得不太好。 自己应该问一问的，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只好跟着一起沉默。 在旁边偷偷看着的林欣欣急死了，也听不见两人在说些什么。 只好问李林：“她俩吵架了？” 李林觉得不太像。 朋友之间也没必要一直说话吧？ 而且吴雅粥和苏秋岑都不是话多的人，两人不说话也不奇怪。 林欣欣不赞同：“话也不能这么说吧？朋友之间这么长时间没见，不应该说说各自的情况吗？” 李林张口就开始抬杠：“你怎么知道人家长时间没见？你睡人家床底啊？” “啧。”林欣欣给了他胳膊一下，“你去高速公路当etc吧，真的太能抬杠了。” 她能不知道两人长时间没见面吗？ 在学校除了睡觉的时候，她和吴雅粥基本形影不离了。 在家那就更不用说了。 据她所知，吴雅粥和苏秋岑两家距离不算近。 而且吴雅粥周末都会去上补习班，自己也没手机什么的。 两人上哪联系去？ 总不能吴雅粥只联系苏秋岑不联系她吧？ 李林再次抬杠：“为什么不能？” 谁规定吴雅粥就一定要联系谁的？ 就不能是吴雅粥和苏秋岑的关系更好吗？ 听到他这个言论林欣欣也不生气。 虽然没听吴雅粥提起过，但总觉得她和苏秋岑应该是闹别扭了。 吴雅粥刚来六班的时候，两人基本都会见面。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就渐渐疏远了。 她之前也想过是两人私下里联系，但看她们现在的样子，又不像。 林欣欣和李林自以为自己站得很隐蔽，声音也很小。 但其实吴雅粥和苏秋岑早就发现了他俩。 听着两人嘀嘀咕咕的，吴雅粥忍不住有些尴尬。 想和苏秋岑解释一下，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甚至觉得好像也没必要。 苏秋岑就像没听到一般，继续沉默着，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吴雅粥抿了抿嘴，转身招呼林欣欣：“欣欣。” 正在小声嘀咕的两人被吓了一跳。 林欣欣缓慢转身，笑容僵硬地回应：“嗨，好巧哦。” 吴雅粥没忍住笑了一声：“快过来吧。” 苏秋岑看着旁边笑着的人，心里忽然就释怀了。 她只是希望朋友过得开心不是吗？ 没等林欣欣走过来，她先开口了：“粥粥，我还有事，先走了。” 吴雅粥笑容一顿，又迅速恢复原样。 “好。” 苏秋岑朝着走过来的两人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吴雅粥看着她的背影发呆，直到消失不见，她都没转过头来。 吴雅粥心里忽然就感觉被寒风吹过一样，有些东西，她终究还是失去了。 林欣欣走过来拍拍发呆的她：“学神怎么就走了呢？” 吴雅粥回过神来：“她说还有事。” 林欣欣也没多想，或许是忙着学习？ “也不知道老班在说些什么，会不会在说我的坏话？” 林欣欣嗤笑：“你有什么坏话值得人说的？不都是些实话吗？” 李林：…… 无法反驳。 他也孙平也不是那样的人，最多就是实事求是。 或许还会劝告家长们不要动手，要以理服人之类的。 但李林知道他爸肯定是不会听的，也知道自己的一顿打是少不了了。 干脆破罐子破摔：“小卖部去不去？” 林欣欣没回答，先看向吴雅粥：“粥粥你去吗？” 吴雅粥算了算自己所剩的钱，又想到明天还要去林欣欣家，总不能空着手去。 顶着李林期望的目光，最终还是摇摇头：“你们去吧。” 吴雅粥不去，林欣欣也不想去。 “好吧，那你们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带。” “哟！”林欣欣拍了拍李林的肩膀，“这是要请客了呀？” 李林拂开她的手：“什么话？我下周的零花钱都还没着落呢，那肯定是林大小姐出钱，我跑腿啊！” 林欣欣也想到这事。 李林不仅要挨打，而且零花钱被扣那也是必然的。 “行吧，我请客就我请客。” 转头问吴雅粥：“粥粥你想吃什么？大胆点！” 吴雅粥笑着摇头：“我没什么想吃的。” 林欣欣揽过她的肩膀：“哎呀，你别跟我客气，说吧，我请客他跑腿。” 李林也在一旁劝：“对啊，你说一个，你不说她肯定不请了。” “这你都猜到了？！”林欣欣笑嘻嘻的，“看吧，你就当作满足李林的愿望吧。” 吴雅粥知道她不说出一个两人是不会放弃的，想了想那些零食的价格，挑了一个觉得稍微保险一点的。 “那就矿泉水吧。” 林欣欣：…… 李林也没忍住吐槽：“要喝你去班上拿啊，那么几大箱，够你喝的！” 吴雅粥一顿。 真是个猪脑子，这件事都忘记了。 “那……酸奶，酸奶行吧？” 看她终于说出来一个，李林期望地看向林欣欣。 她说了，那该掏卡了吧？ 林欣欣也没让他失望，掏出饭卡递给他。 “去吧小林子，拿去刷！” 吴雅粥被她的动作逗笑了，这掏饭卡跟掏黑卡的气势有得一拼。 “嗻！” 李林屈膝，双手举过头顶想接过饭卡，刚要碰到就被林欣欣躲开了。 李林：？ “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吧？你别买错了。” 李林嘴里回答着：“知道知道。” 然后抢过饭卡就跑了。 第151章 解答疑问 等李林提着一大袋零食回来的时候，吴雅粥和林欣欣已经不在原地了。 李林刚想拿出手机来发个消息问问，就收到了林欣欣的通知。 ——来老班办公室隔壁 李林虽然心有疑问，但还是乖乖过去了。 走进去发现是一个空教室。 桌子只有一张，椅子也只有三三两两的几把。 “你们怎么知道这有个空教室？” 李林把袋子放到唯一的桌子上，刚想坐下就被吴雅粥制止了。 “没擦。” 李林犹豫了一瞬，然后毫不犹豫就坐了下去。 “反正也要回家了，脏就脏吧。” 打开袋子翻翻找找，把酸奶递给吴雅粥，然后拿出一包薯片递给林欣欣。 自己找了一袋辣条撕开。 “唔……要不说小学生的零食好吃呢！” 林欣欣嘲笑他：“第一次听见自己说自己是小学生的。” 刚说完就伸手想抢他的辣条：“给我吃一根。” 李林把手举起了躲开，“不给，谁让你说我是小学生的？” 说着站起来自己又吃了一根。 林欣欣跟着站起来想再次下手，又被躲开了。 给她气够呛：“李林！” “略略略~” 吴雅粥扶额，都是小学生，谁也别说谁！ 两人闹够了才坐下。 李林也不逗她了，从袋子里找出另一包辣条丢给林欣欣。 “给，真是傻的可以。” 林欣欣已经累了，没体力跟他计较。 也没想到先翻翻袋子里，真是笨！ 递给她之后又给了吴雅粥一包：“给，尝尝，挺好吃的。” 吴雅粥道谢之后接过来，放到了桌子上，没吃。 小口喝着酸奶看两人斗嘴。 吴雅粥忽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他们的时候，两人似乎也在斗嘴。 想到什么，吴雅粥忽然问了林欣欣：“欣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林欣欣翻着袋子，想看看还有些什么零食。 听到吴雅粥的问题，随口应着。 “我之前听到你老是称自己为李林的‘爸爸’，后来怎么没有了呢？” 林欣欣翻找的动作一僵，仿佛听到了自己的黑历史。 那时她脑子没转过弯来，又恰巧李林撞上来，就…… “对啊，我当时招你惹你了？” 李林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奇怪。 那段时间林欣欣就跟个炸药桶似的，一言不合就开始骂人。 怼他都是从“爸爸”起手，他真的很无奈！ 林欣欣不好意思地解释：“那段时间刚好是我爸妈没按照约定来看我。” 她当时以为是林向荣的原因，后来才知道她误会了他们。 原先钻牛角尖，想通了也就不别扭了。 自称爸爸完全是因为她当时怀疑她爸妈重女轻男，觉得凭什么女子不如男。 然后就有了那些幼稚的举动。 李林一头黑线：“这么说我就是无辜的受害者咯？” 林欣欣理不直气也壮：“话也不能这么说啊，你不惹我，我干嘛骂你？” 李林懒得和她计较：“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吴雅粥听她说完也就想明白了之前困扰的事情。 难怪她就觉得，和林欣欣相处下来，和第一印象完全不符嘛。 最开始她还以为林欣欣是那种和男生打成一片的女汉子人设，后来相处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 她完全是被林欣欣一口一个“爸爸”带偏了！ 三人吃吃喝喝随便说了些八卦，等听到外面动静更大声，才反应过来家长会结束了。 “走吧走吧。”林欣欣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也该去面对了。” “你面对什么？又不用挨打。” 上次她不是考挺好的吗？ 林欣欣嘿嘿一笑：“面对夸奖呀，顺便围观你挨打！” “你！”李林气得抬手给了她个爆栗。 但被林欣欣灵活躲开：“略略略~打不到我吧？！” 吴雅粥默默叹了口气，她也该去面对了。 “走吧走吧，不然待会儿找不到我们了。” 李林站起身率先走出门，转头看着依然站着的两人。 疑惑道：“走啊，你俩干嘛呢？” 林欣欣捂嘴偷笑：“走……走走，这就走。” 吴雅粥想说什么，被林欣欣拦下了，“嘘！” 吴雅粥无奈看了她一眼，又给了李林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无奈李林没get到她的意思，一头雾水。 吴雅粥：…… 算了，智商不到位，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李林看着两人擦肩而过，还是没明白吴雅粥的意思。 “奇奇怪怪的。” 等三人到了教室门口，发现家长会还没结束。 林欣欣看了看两边已经散场了的班级，有些不耐烦。 “老班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有什么好说的？” 耽误她回家！ 吴雅粥猜测应该是跟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 陶柔和严可凝的事情，虽然知道的同学不多，但老师不一样，特别是班主任，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孙平和王振兴的关系挺好的，那知道的事情应该比她们多一些。 拿这些事情来给家长们一个警示，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吴雅粥看了一眼李林，暗自替他可惜。 之前就听他提过几次想找女朋友，好像都没成功。 等这几家长会结束，那机会更是渺茫咯。 教室里的孙平确实也提到了早恋的问题，但和吴雅粥想的又不太一样。 “各位家长们，这次的家长会到这也差不多结束了，回去记得好好沟通啊！” 说完就打开门，打算让大家离开，他自己也打算走了。 但事情也没那么容易结束。 果然，他刚跨出去一只脚就被叫住：“孙老师，等一下！” 李林叹了口气，又返回到教室。 今天这个班，注定不能准时下了！ 林欣欣看门打开就开始伸头往里看，一下就和温韵对上了视线。 温韵看她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自己也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 和吴鹏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 “欣欣，走吧。” 林欣欣蹦蹦跳跳地走过去挽住她：“外婆，老师没批评我吧？” “你猜猜？”温韵故意不回答她。 “我猜没有，嘿嘿！” 路过吴雅粥的时候，无声地说了一句“周六”就跟着离开了。 吴雅粥朝她点点头，站在原地等着吴鹏出来。 第152章 生气原因 吴鹏和吴雅粥一路沉默到家。 吴雅粥看了看他的脸色，有些不安地回房间放了书包和行李。 孙燕萍似乎也察觉到他的不悦。 小心地把饭菜端出来：“吃饭吧。” 说完又转身回到厨房，不知道在干什么。 吴雅粥硬着头皮走到餐桌坐下，不敢先有动作。 吴鹏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出来看到桌上的饭菜，没说什么。 却朝吴雅粥走去。 吴雅粥心里的不安达到顶峰。 下一秒，头皮上传来拉扯的疼痛。 吴雅粥下意识抬手护住自己的头发，以此来减轻痛感。 “爸……” “别叫我爸，我不是你爸！” 吴鹏的声音是压在她耳边说的，语气也没有多余的感情。 但听到吴雅粥耳朵里，却像恶魔一样。 吴鹏拽着她的头发向杂物间走去。 吴雅粥心里再抗拒，也不得不被迫跟着一起移动。 路过厨房时，吴雅粥看到探头的孙燕萍，还是开口求助。 “妈……” 刚叫了一声，孙燕萍就缩了回去。 吴雅粥看着空荡荡的厨房门口，心里也跟着空了。 剩余未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不再向她求助。 孙燕萍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知道求助了也是无济于事。 吴鹏把吴雅粥朝杂物间一推，自己也走了进去。 吴雅粥捂着不知道被拽掉了多少头发的后脑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鹏往前挪一步，吴雅粥不自觉跟着往后退一步。 直至退到墙角，已经没有再退的空间。 吴鹏看着缩在墙角的吴雅粥，面无表情。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去上学吗？” 吴雅粥不敢回答，却又不敢不回答。 “不……不知道。” 吴鹏冷笑了一声：“呵！我送你上了这么多年的学，你连这个问题都回答不出来。” 吴雅粥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现在脑子似乎已经转不动了。 “既然你不珍惜上学的机会，你说，我要不要让你待在家呢？” 待在家？那就是……不让她上学了？ 不，不行！ “爸，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吴雅粥哭着朝吴鹏跪下，向他求饶。 她不知道吴鹏在想什么，却知道他想有高高在上的欲望。 她愿意向他求饶，愿意向他下跪，只要她能继续上学。 “哦？”吴鹏依然面无表情，但语气里有了些许的变化，“你错在哪了？” 吴雅粥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但她真的不能失去上学的机会。 高中已经不是义务教育了，所以吴鹏以某些理由不让她上学，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我……我错在……”吴雅粥快速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这五天的时间她都不在家，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地方惹他生气。 那就只有今天的家长会了。 可……按她的猜想，家长会应该不会批评她，甚至会表扬她。 难不成是孙平？ 上次孙平隐晦地告诉她，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他。 但当时她已经拒绝了啊。 难不成是孙平去问了吴鹏？ 那也不对，孙平还不至于这么冲动。 而且两人也没有单独见面的机会，孙平总不能当着那么多家长的面去问。 所以排除孙平的原因。 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吴鹏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吴雅粥一直变来变去的脸色，觉得很是有趣。 “想到是什么原因了吗？” 吴雅粥根本想不到是什么原因。 “我……我……” 吴鹏脸上的笑意忽然消失，觉得她这副样子很是刺眼。 真是太蠢了，给了她这么长时间居然都没想到。 吴鹏不耐烦和她玩这种猜来猜的游戏了，走上前踢了她一脚。 吴雅粥被这一脚踢得有些没跪稳，捂着肩膀重新跪好。 “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惹您生气了，我以后绝不再犯。” 吴鹏不想看她这副看似低眉顺眼，实则阴阳怪气的样子。 低头看着她乱糟糟的头发，心里更是烦躁。 “我是送你去上学的，不是送你去谈情说爱的。” 谈情说爱？ 吴雅粥心微微一颤，脑子里出现了徐珏的样子。 不，不是，不可能。 她从来都没表现出来，只在心里偷偷想过。 吴雅粥随即想到抽屉里的镜子。 又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镜子看起来就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不，它本来就是普普通通的镜子。 只是因为它曾经属于徐珏，它才有了特殊的含义。 但这些事情，吴鹏是绝对不知道的。 她的沉默，让吴鹏以为他猜到了她的想法。 “到现在还惦记着别人？你贱不贱啊吴雅粥？” 吴雅粥回过神，使劲摇头，抬起头来看着吴鹏。 “我没有谈情说爱，我在学校真的是在学习。” 杂物间的光线很暗，唯一光就是穿过开着的门洒进来的。 吴雅粥努力想看清吴鹏的脸，但因为他背着光，她实在看不清。 跪下仰着头看着他，显得吴鹏无比高大。 随着他的沉默，吴雅粥心中的恐惧渐渐加重，眼泪不受控制得流下来。 “下次考试我一定会再前进几名的，我发誓！” 吴鹏没接话，似乎是在考虑她的誓言是否有值得信任的价值。 “这么说，你以前是不够努力？” “不，不不不，不是。”吴雅粥拼命摇头，“我不是，是因为补课，因为补课我的成绩才有了提高。” 吴鹏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只说：“我给你机会好好学习，那你就该珍惜，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浪费时间去做一些没意义的事情，我认为，你是不会想知道下场的。” 吴雅粥低头认错：“我错了，我再也不会浪费时间了，我会努力学习的。” 吴鹏没回答，转身离开了。？ 在关上门的瞬间，说了一句：“你好好反思。” 杂物间陷入了黑暗。 吴雅粥跌坐在地上，伸手擦了擦眼泪。 心仍是在加速跳动，呼吸还有些急促。 她摸不准吴鹏的意思，不知道自己过关了没有。 这次没挨打，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吴雅粥蜷缩在角落里，回忆着今天的所有事情。 到底，是什么原因？ 是什么原因让吴鹏以为她在浪费时间和别人谈恋爱？ 第153章 换了 吴家的饭桌上少了个人，但似乎没什么影响。 孙燕萍欲言又止，但看着吴鹏没什么表情的脸，又低头继续吃饭。 至于吴雅粥？ 她真的爱莫能助。 不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总的来说就是吴雅粥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这个事情到底是什么也不好说。 毕竟吴鹏关了吴雅粥的禁闭，却少见的没动手。 孙燕萍看似在安静吃饭，实则脑中在推测吴鹏生气的原因。 “她的辅导班还剩几节课？” 孙燕萍顿了一下，这她还真是不知道。 吴鹏“啪”地把筷子拍到桌子上，语气难掩质问。 “我让你注意她的学习情况，你是当耳旁风了吗？” 孙燕萍赶忙放下手中的碗，解释道：“国庆那几天我不确定她的课程是怎么安排的。” 吴鹏没接话，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孙燕萍试探性问道：“需要问一下雅粥吗？” “没必要，吃你的饭。” 孙燕萍听话地重新拿起碗，有一搭没一搭地吃饭。 听吴鹏这语气，难不成是今天家长会上吴雅粥被老师批评，让他丢脸了？ 孙燕萍小心翼翼地打量吴鹏的脸色。 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要真是让他丢脸，那吴雅粥一顿打是逃不掉的，不至于这么淡定。 孙燕萍试探性问道：“今天学校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学校”这个词就透露出孙燕萍的小心思。 不说是吴鹏上班的地方，也不说是一中，就看他怎么回答了。 吴鹏瞥了她一眼，“吃你的饭。” 没得到答案的孙燕萍又缩了回去，不敢再继续追问。 吴雅粥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依然一片漆黑。 又该挨饿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吴雅粥就是一愣。 然后觉得好笑。 没想到自己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这个。 漆黑的光线让她手腕上的手表失去作用。 吴雅粥站起来，差点没站稳。 蜷缩起来的动作不利于血液循环，腿麻了。 加上没吃饭，有点低血糖，头晕得厉害。 扶着墙缓了缓，觉得腿不麻了，头也没那么晕了，才慢慢往前挪。 挪到门边，附耳贴上去想听一听外面有什么动静。 外面静悄悄的，不确定是外面没人还是门太隔音的原因。 吴雅粥失落地重新坐下，摸着手感好像不太一样的门。 这是……重新换了扇门？ 昨天因为情况不允许，没注意到门是否被换了。 吴雅粥顺着门摸到了门缝的地方，心中一咯噔。 真的换了！ 不知道是因为吴鹏单纯想换，还是他发现了什么。 原来那扇门，从她被关禁闭起就一直陪着她。 少说有十年了吧，有些地方有了时间的印记。 门缝那个地方在她日积月累地努力下，已经有了些改变。 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她在禁闭室里也不会这么漆黑一片。 但前提是，门依然还是原来那扇门。 可现在门被换了，吴雅粥真的不敢深想。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外面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吴雅粥来了精神，耳朵更加贴近门缝。 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但音量太小，实在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脑中又开始回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吴鹏生气。 从她在学校见他的第一面，再到家长会结束回家。 吴雅粥真的想不到到底有什么意外……等等！ 脑中突然回想起一个画面。 吴鹏叫她的时候，她和林欣欣以及李林在说话。 李林对她做了什么动作来着？ 好像是帮她拿了头上的蜘蛛丝。 吴雅粥猛然坐直，忽然就确定了，就是这件事！ 在她眼里这不算什么大事，顺手帮个忙而已。 李林全程没碰到她任何皮肤，站得离她也有些距离，仅仅是抬手碰到了她少许的头发。 但站在吴鹏的角度看到的或许不是这样。 她、李林以及吴鹏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 也就是说，在吴鹏眼里，她和李林站得很近，且动作很亲密。 当时她好像在和林欣欣说笑。 那吴鹏看到的就是她在和李林打情骂俏？ 吴雅粥此刻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 怨李林？ 那肯定谈不上。 人李林真的只是顺手帮个忙而已。 两人只是单纯的朋友，且关系还是不算亲密的那种，全靠林欣欣这个桥梁。 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别的关系，但吴鹏偏偏就怀疑了。 吴雅粥真的不得不佩服他的想象力。 可现在已经错失了解释的机会，吴雅粥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或许她解释了吴鹏也会认为她在维护李林？ 这也说不定，谁知道他的脑回路是怎么样的呢？ 吴雅粥叹了口气。 关禁闭是真的很浪费时间。 手不自觉地挠到门缝，继续着以前的动作。 她宁愿吴鹏给她找一堆试卷来写，也不愿像这样无所事事。 她不怕挨饿，不怕黑暗，但真的很怕浪费时间。 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却不得不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真的很难受！ 听到声音的孙燕萍从厨房出来，“现在吃早餐吗？” “嗯。” 吴鹏拿出手机，查看群里的消息，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 孙燕萍把早餐端出来，不确定地问道：“要让雅粥去补习班吗？” 看手机的吴鹏眼睛都没抬一下：“不用。” 反思就要有反思的样子，要是随便就结束，那还有什么意义？ 孙燕萍又问：“那需要请假吗？” 吴鹏抬眼看着她，孙燕萍马上反应过来。 “我等会儿就打电话。” 吴鹏这才满意地继续看手机，嘴里吩咐她。 “你去她房间找找，看看有什么没必要的东西。” 孙燕萍拿筷子的手一顿：“好，吃完我就去。” 吴鹏想到什么，嘱咐道：“找仔细一点，别遗漏了。” “好。” 孙燕萍知道他是在说吴雅粥藏手机卡的事情。 心中也暗自恼怒，不知道吴雅粥是怎么敢的？ 要没有这件事，她会挨那两巴掌吗？ 那段时间她都不敢出门，生怕被别人看出什么异样。 就连有人敲门她都装作不在家，根本不敢和别人见面。 也还好吴鹏那段时间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这件事才没闹大。 不然她可能都会忍不住去教训吴雅粥。 第154章 吃饭前夕 林欣欣从早上起来就很开心。 江楚河看她乐呵呵的，心里忍不住发酸，说出来的话也难免带上酸味。 “约朋友来玩就这么高兴啊？” 林欣欣知道他心里别扭呢，赶忙安抚他。 “哎呀，那不是因为外公在嘛，改天我一定陪你去钓鱼好不好？” 林欣欣倒了杯水递给他：“那不是我先和朋友约好了嘛，不然肯定是陪外公排第一啊！” “哼！” 江楚河接过杯子，假装生气，转身不搭理她。 林欣欣哄了好久才给他哄笑了，温韵出来就打趣了两句。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江楚河还没说什么，林欣欣先护起来。 “没有的事，是我没先考虑外公的想法。” 温韵隔空点点她：“你就护着吧！” “嘻嘻！” 看着林欣欣装傻，温韵也不能说她什么，毕竟她也不是真的想说两人。 “你朋友都什么时候到？” 林欣欣看了眼手机，虽然知道吴雅粥大概率不会给她发消息，但她还是忍不住时不时看一下。 看到空空的消息列表，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别的。 “下午四点去学校门口见，差不多四点半就回来了吧。” 温韵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你朋友有什么忌口的东西吗？” 林欣欣拿葡萄的手一顿，有些不敢相信得看向温韵。 温韵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什么意思。 嗔怒道：“不是我做，等会儿我要去买菜，问问还不行啊？” 虽然她做饭不怎么样，但买菜还是很拿手的。 再说了，她对自己的厨艺也有自知之明。 骗骗家里人就行，真有亲戚朋友来，她肯定不会自己上的。 林欣欣暗自松了口气，假装自己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说什么呢外婆，我就是怕你累着了。” 温韵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林欣欣缩了缩脖子，决定转移话题。 “外公，晚上你准备做什么拿手菜啊？” 她一张口江楚河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说吧，想点什么菜？” “红烧肉吧，不对，红烧牛肉，另外还想点个海鲜拼盘，还有还有……” 林欣欣张口就来了一串菜单。 江楚河：…… “做些什么咱另外再说，我就想问问，你就真的只请两个朋友吗？” 正喋喋不休的林欣欣一愣，傻傻地点头，“是啊。” “但我看你点的分量，不像是两个啊。” 温韵也好奇：“隔壁李林是一个吧，那另一个就是吴雅粥，是这两个人吧？” 林欣欣再次点头：“是啊。” 温韵看她傻愣愣的样子，觉得好笑。 “你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他们不是舍不得用好吃的来招待人，只是觉得没必要这么铺张浪费。 在能力允许且不浪费的前提下，林欣欣提的要求他们都会满足。 但这次明显不一样，两个人，加上他们家三个，五个人点出二十多个菜，有些不合理。 林欣欣也想到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有些不好意思。 “是我没想那么多，你们说的有道理。” 江楚河两人也没指责她什么，安慰道：“我们知道你是想把自己觉得好吃的都给朋友分享，出发点是好的啊。” “可我也没考虑到浪费的问题。”林欣欣低头反思。 温韵搂着她哄道：“这次吃不完还有下次，又没有谁规定朋友只能来家里一次吧？” “对哦！”林欣欣跟着点头，“那就下次吧。” 虽然她以后不在一中了，但和吴雅粥的关系肯定不会这么断了的。 温韵和江楚河交换了个眼神，心中都暗自满意。 他们家欣欣，果然是个好孩子，是个能听劝的！ 被林欣欣惦记着的吴雅粥此时并不知道有人惦记着她。 她现在感觉饿得慌，又好像不是很饿。 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烧心，嗓子也有种灼烧感，想吐又吐不出来。 吴雅粥怀疑是胃酸返流了，但也可能是自己吓自己。 默默叹了口气。 不给吃饭就算了，好歹也让她知道个时间吧。 这么多年，虽说她早就习惯了黑暗，不再是那个一关门就哇哇大哭的孩子。 但依然还是难以接受自己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速度。 知道时间在变，却不知道变到了什么时候。 黑暗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些心隐藏的东西，再加上不知道时间具体经历了多少。 真的很难挨。 想到以前自己在这间房子里流的眼泪，吴雅粥就忍不住想笑。 不知道是在笑自己以前的胆小，还是在笑自己心底不可言说的期望。 期望着爸妈听到她的哭声或许会可怜她，或许会放她出去。 真是天真的愚蠢啊。 吴雅粥猜测着现在是什么时候。 刚才听到了关门声和说话声，应该不是晚上和中午，大概率是早上吧。 晚上关门睡觉，后面有交谈声就不是很合理。 要是中午，那就不该只有一次关门声。 虽然她之前睡了一觉，那也不至于睡了那么长时间。 而且她睡得不算沉，不至于一下就到了中午。 想着补习班以及和林欣欣的约定，吴雅粥试探性地敲门。 饭桌上的两人听到声音，孙燕萍朝吴鹏看去。 吴鹏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着原来吃饭的动作。 看他这样，孙燕萍也不敢说什么。 敲门的吴雅粥有些迟疑，但也只有几秒钟的时间。 继续敲着门。 力道不算大，声音也就不大，但很有节奏。 “咚，咚，咚。” 声音响在孙燕萍耳边，似乎和她的心跳声一致了起来。 试探性问道：“要去看看吗？” 吴鹏看了她一眼，“不用。” 他让吴雅粥好好想想，就是要她自己想想。 那么点时间，够她想清楚吗？ 忽然想到什么：“你最好不要去做一些多余的事情，不然你就进去陪她吧。” 孙燕萍身体微微一颤，装作不知道吴鹏在指什么。 即使她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但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我……我知道。” “哼！”吴鹏冷哼一声，“你最好是知道。” 真以为上次给吴雅粥送饭，他不知道吗？ 要不是看在怕闹大了的份上，他早就…… 算了。 吴鹏如此劝说自己。 放下筷子离开了，不再和孙燕萍多说。 第155章 失约 “你们约的是四点吗？” 李林再次看了看手机，不确定地看向林欣欣。 林欣欣握着手机的手慢慢缩紧：“我们就是约的四点。” 李林左右都看了看，依然没发现目标。 语气难免有些失望，但也在找着借口安慰林欣欣。 “或许是有事耽搁了呢？” 比如说堵车了或者是下课晚了？ 林欣欣抿着嘴没说话，她也觉得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导致吴雅粥迟到。 她根本没想过是被放鸽子了。 她也不愿意去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欣欣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喂，外公？” “对，再等一会儿吧，嗯，还没来。” “好，知道了。” “嗯，拜拜。” 李林听她的回答也能猜到对面说了些什么。 看着林欣欣不太好的脸色，试探性问道：“要不我们先回去？” 林欣欣挂了电话就听到他这么说，摇头拒绝了。 “还是再等等吧。” 李林看她坚持，也不好多说什么：“好吧。” 林欣欣时不时打开手机看看时间，也想看看吴雅粥有没有给她发消息。 时间再流逝，李林觉得自己腿都站麻了。 转头环顾四周，想找个阴凉处。 看到对面有棵树，李林心动了。 “要不，我们去对面等？” 林欣欣不知道是等得烦躁还是晒得烦躁，点头答应了。 看她点头，李林松了口气。 他真怕林欣欣这时候犯倔，非要站在太阳底下等。 两人来到树下，林欣欣左右扫视，生怕就这一个错眼就没看到自己等的人。 李林叹气，也不管她，蹲下来玩手机。 但心中也暗自埋怨了几句吴雅粥。 这人怎么不守时呢？ 以前也没察觉到她会这样啊。 心中暗自期望她最好是真的有事，不然…… 李林看了一眼林欣欣的背影，再次叹气。 要是吴雅粥不来，不知道林欣欣得多失望。 太阳西斜，渐渐消失在空中，天色也慢慢晚了。 李林一会儿站一会儿蹲，此刻仿佛双腿都不是自己的。 “要不，我们走吧？外公外婆还在家等着。” 不仅外公外婆饿着，他也饿啊！ 林欣欣咬着下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再次左右环顾，可依然没有见到那个人。 哑着嗓子说道：“走吧，她不会来了。” 李林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下意识地动作让他一愣。 忽然想起昨天林欣欣和吴雅粥没提醒他的事。 心中对吴雅粥的埋怨，忽然就减少了。 她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李林不太相信吴雅粥是这种言而无信的人。 他这么想也这么劝了。 林欣欣不说话，沉默向前走着。 李林看她手里提着的两杯奶茶，从夏天最合适的口感，变为平平无奇。 外面袋子因为温度低液化而出现的水滴又因为温度的问题，再次汽化变为水蒸气消失。 仿佛没变过，又仿佛什么都变了。 李林猜林欣欣，应该很难过。 她的背影和往常一点都不一样，明明她没有哭也没有抱怨。 李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直沉默地走着，直到回家。 刚进门就看见江楚河和温韵迎了上来，李林赶忙给两人使眼色。 虽然有了些许的猜测，但两人还是被林欣欣的状态吓到了。 林欣欣进门之后把手里的奶茶放下，一言不发地上楼关上了房间门。 三人目送她消失在楼梯转角，谁都没说话。 江楚河叹了口气，也没心情做菜，一个人默默转身走到落地窗前坐下。 温韵也想叹气，但李林还在。 “小林啊，今天是怎么回事？” 欣欣的那位朋友是没来吗？ 李林斟酌着用词，尽可能不带私人感情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温韵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心里总是有些埋怨吴雅粥的，答应的事情怎么能不做到？ 即使有了特殊情况，不能和她们联系一下吗？ 看了一眼安静的楼上，眼里的心疼根本掩饰不住。 李林猜测他们心中对吴雅粥有所不满，稍微帮她说了几句话。 “吴雅粥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可能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她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哼！”江楚河在一旁冷哼，“不是故意的，就能一句话都不说就放人鸽子了？” 即使知道他不是冲着自己，李林也被他呛得有些尴尬。 温韵说了句公道话：“这跟小林又没关系，你别什么都冲人家，他也是陪着欣欣在外面等着的。” 江楚河看了一眼李林，没说话，转头看向窗外。 温韵替他解释了两句：“他就是心疼欣欣，不是冲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李林此刻也不敢再为吴雅粥说话了，“外婆那我先回去了啊。” 温韵知道他没吃饭，想挽留一下，又想到菜还没炒，而且情况也不太合适。 纠结一番也只能顺着说：“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你也知道情况，下次再来吃饭啊。” 李林推辞两句就赶紧跑回家了。 温韵把他送出门，看看楼上，又看看江楚河，最后进到厨房。 看着已经备好的一大桌菜，就等着人来下锅。 默默叹了口气，开始把东西归类准备放冰箱里。 “你没事就去歇着，放着我来。” 江楚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语气有些生硬。 温韵心里也有气，并不惯着他。 “你有本事就去找那人，别冲着我撒气！” 他生气，难道自己就不生气吗？ 江楚河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吗？” 可孩子自己交的朋友，他能怎么办？ 以前看着这个吴雅粥挺乖巧的，没想到会是这种言而无信的人。 温韵知道他心疼林欣欣，语气也软了下来。 “散了就散了吧，反正欣欣也要转学了，以后会遇到人品好的朋友的。” 本来林欣欣就舍不得吴雅粥这个朋友，对于转学不是很乐意。 现在正好，能放下这边，更好地去适应新学校。 可话是这么说，该心疼的还是心疼。 江楚河心里还是不舒服，提出自己的想法。 “要不我明天去一中问问？” 第156章 不一样了 又饿又渴的吴雅粥有些昏昏欲睡。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想上厕所。 原来关禁闭，在晚上还会放她出去上厕所。 但这次就很奇怪，吴鹏仿佛遗忘了她的存在。 吴雅粥努力举起手想敲门，无奈身体实在没有力气。 只好放弃抬手的动作，继续小声地敲着门底部。 正在拖地的孙燕萍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闭着眼睛的吴鹏，不确定他是不是睡着了。 但又担心吴雅粥有什么急事，再三纠结之下，小心翼翼靠近门。 “雅粥，你怎么了？” 此刻孙燕萍的声音对于吴雅粥来说，不亚于天籁之音。 “妈……”吴雅粥声音有些嘶哑，但她不敢耽搁，说出自己的请求，“我想上厕所。” 孙燕萍一愣，没想到会是这种事情。 她还以为是吴雅粥待不住，想让她帮着求求情。 转念一想又觉得合理，这次时间确实有些不正常。 孙燕萍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站起来继续拖地。 刚刚问的那一句，已经是她母爱的最大体现了。 吴雅粥没等到回答，有些失望。 但她此刻也确实无计可施，只能赌孙燕萍对她的感情。 孙燕萍收拾完家里，转头想观察一下吴鹏，却和他对上了视线。 吴鹏问：“你想说什么？” 孙燕萍讪笑：“要不要放雅粥出来上个厕所？” 吴鹏没说话，孙燕萍也不敢追问。 当作自己没问过，转身找了点事情干，假装很忙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背后才传来一声“嗯”。 孙燕萍悄悄松了口气，“那我去给她开门。” 吴鹏没说话，她就当他默认了。 去房间拿了钥匙，打开了杂物间的门。 光涌进来的那一刻，吴雅粥被刺得立马闭上了眼睛。 太长时间没见到光了，现在一接触眼睛根本承受不住，被刺得发疼。 孙燕萍看着坐在地上狼狈的吴雅粥，心里很是复杂。 似乎又见到了那个还在念初中的她，但又有某些地方不一样了。 好像是……没有哭？ 吴雅粥适应了光线之后才缓慢睁开眼睛。 “妈，麻烦你扶我一下。” 孙燕萍恍惚了一瞬，好像……语气也不一样了。 看眼前人没反应，吴雅粥无奈又叫了一声：“妈，麻烦你……” “哦，好。”孙燕萍反应过来，吴雅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扶起来了。 察觉到自己没用太大的力气就把人扶了起来，孙燕萍再次走神。 似乎……体重也轻了不少。 孙燕萍打量着近在眼前的吴雅粥，脸上确实没有上半年那种肉感。 手里的胳膊也能轻易地就摸到了骨头，甚至有些硌人。 吴雅粥没心思去猜测她妈在想什么，她现在只想尽快去厕所解决生理问题。 等出来吴雅粥趁着洗手的间隙问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妈，我爸……”吴雅粥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吴鹏，再次放低声音，“他怎么会去开家长会的？” 孙燕萍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下意识反驳。 “你这话说的，你爸给你去开家长会不是应该的吗？” 孙燕萍也压低声音：“都说了让你少惹你爸，这次又在学校惹什么祸了？” 她的劝说和质问吴雅粥根本就不想听。 “我也不知道，忽然就这样了。” 孙燕萍也没怀疑她的说法，吴鹏有时候就是这么没道理可言。 “行了，你回去吧。” 吴雅粥没再问那个问题，乖乖回到禁闭室。 听到门被反锁的声音，才缓慢坐了下来。 她失约了，她对林欣欣失约了。 现在已经快天黑了，不说现在赶过去还来不来得及。 她现在都没有自由可言。 吴雅粥忽然有点想哭。 她好像又要失去一个朋友了。 孙燕萍锁上门，把钥匙放到原位。 她其实是知道原因的。 家长会吴鹏说让她去，她的计划是不去。 反正吴雅粥说的时候也没交代老师强调过。 而且换了个新班级，老师应该也顾不上新学生，所以她去不去也无所谓。 但昨天中午吴鹏忽然给她打电话说由他去。 孙燕萍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安。 怕他又在外面受气之后回来拿她和吴雅粥撒气。 事实果然如此，但好在只是冲着吴雅粥去的。 昨晚她试探过吴鹏，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得到了个意料之外，但细想又在意料之中的名字。 郑君。 孙燕萍不知道吴鹏和她有什么关系或者渊源，但知道两人很是不对付。 最麻烦的是，郑君算是吴鹏的领导。 只要吴鹏在郑君那受气了，那惨的只会是她和吴雅粥。 这次家长会是整个年级一起开的，也就是说郑君也会去。 那个女人自从离婚后，就把女儿看得牢牢的，想把她掌握在自己手里。 所以家长会她肯定不会缺席。 根本不打算去的吴鹏被她刺了几句，当场没说什么，转头就通知孙燕萍要自己去。 谁知道会碰见李林帮吴雅粥的场景。 本来气就不顺，又看见吴雅粥和男生拉拉扯扯的样子，气更不顺了。 要不是顾及到在学校，还想着他的面子，估计当场就会给吴雅粥教训。 至于后来为什么回家之后没动手，这就是孙平的功劳了。 孙平在班上对着吴雅粥大夸特夸，给吴鹏夸高兴了，心气也就顺了许多。 之后听到林欣欣的外婆和他后座那个男人聊天，才知道那是李林的爸爸。 吴鹏打量了那个男人，从衣着到手表，得出一个结论：非富即贵。 后面又听到孙平批评李林，吴鹏心里的气才真的消了。 有钱又怎么样？ 还不是成绩不好，以后说不定就是个败类。 可想到吴雅粥会看上这种败类，心情又立马不对劲起来。 这才有了吴雅粥被关禁闭的事情。 吴鹏躺在沙发上，越想越不舒服。 起身拿起钥匙朝杂物间走去。 孙燕萍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立马起来跟上去。 吴鹏打开门，发现吴雅粥蜷缩在角落睡觉，觉得异常刺眼。 走过去狠狠踢了一脚。 睡着的吴雅粥没有防备，痛呼一声倒下。 睁眼发现是吴鹏，哑着嗓子喊道：“爸……” 第157章 魔鬼 吴鹏此刻的脸色很难看。 郑君的嘲讽与阴阳怪气，李林爸爸的看不起与高高在上，此刻在他的脑中无限循环。 脑中的画面让他面容逐渐扭曲起来。 落在吴雅粥眼中，就和魔鬼一样。 吴鹏忽然开口：“把门关上。” 躲在墙边的孙燕萍一抖，不确定是不是在和她说。 吴鹏闭了闭眼睛，再次开口：“孙燕萍，把门关上。” 被点到名的孙燕萍被吓了一跳。 吴鹏怎么知道她在？ 是一直都知道吗？ 孙燕萍脸色一白，不敢耽搁，立马把门关上了。 等她反应过来，看着已经被关上的门，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 禁闭室恢复了黑暗。 吴雅粥听着吴鹏平缓的呼吸，忽然觉得自己头痛欲裂。 甚至有些窒息感，感觉喘不上气，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 “想清楚了吗？” 吴雅粥现在的脑子是一片空白。 听到了声音，却理解不了意思。 下意识开口：“我……我……” 吴鹏打断她断断续续的声音：“不要耽误我的时间，我是在问你，想清楚了吗？” 吴雅粥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专注眼前。 压着颤抖的声音解释了一遍和李林的误会。 “哦？”吴鹏忽然双手抱胸，“你是说我误会你了吗？” 因为环境太过黑暗，周围的声音就像被放大了一样。 她看不见吴鹏的动作，也猜不到他想做什么。 但吴雅粥总有一种错觉，感觉下一秒棍子就要落到了身上。 她斟酌再斟酌，生怕有一句话说错了，让他不满意。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虽然知道吴鹏看不见，但吴雅粥还是从跌坐变为跪姿，低下头道歉。 “那你是什么意思？” 吴雅粥语塞，快速转动自己有些木讷的脑子。 “我……我和李林的关系并不好，他和林欣欣是一起长大的，林欣欣是我的同桌，他们要在一起，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吴鹏忽然笑了，“你的意思是，你和你同桌的关系不好吗？” 吴雅粥顿了一下，斩钉截铁地开口：“不好，只是碍于同桌，有时候才会说几句话。” 寂静，房间里一片寂静。 吴雅粥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此刻甚至听不到吴鹏的呼吸声。 “那……苏秋岑呢？” 吴雅粥瞳孔微缩，下一秒再次肯定地开口：“只是初中同学。” 吴鹏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弯腰靠近吴雅粥，仿佛想看清她的模样。 吴雅粥忍住想避开的念头，浑身颤抖得更厉害。 “你最好是这样。” 短短六个字，听在吴雅粥耳朵里，就像是魔鬼在低吟诅咒。 孙燕萍耳朵贴在门上，想听一听里面有什么动静。 黑夜里总是寂静的，一点点声音都会被放大数倍。 闷哼声传来，以及……风的凌厉声。 那是竹棍挥舞在空中，在空气中震动所发出的破空声。 孙燕萍隐隐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却无能为力。 就在她想离开当作不知道的时候，门开了。 吴鹏像是知道她在似的，命令道：“去给我找一身干净的睡衣。” “好。”孙燕萍下意识答应，又忍不住想看一下里面的场景，“雅粥她……” 吴鹏撸头发的手一顿，“给她上点药。” 说完就往浴室走，察觉到孙燕萍没跟上来，语气顿时变了。 “愣着干什么，去拿啊！” 孙燕萍回过神，连忙应道：“我这就去这就去。” 不敢在看杂物间，转身去卧室帮他拿睡衣。 等确定吴鹏开始洗澡之后，孙燕萍才找出医药箱去看吴雅粥。 房间里没有灯，仅有的光源就是卫生间门透过来的。 孙燕萍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是能隐隐约约看见人是躺在地上的。 转身去卧室拿了手机，打开手电筒。 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才举起手机。 地上的人浑身上下都是破破烂烂的，有些地方甚至能看见里面的肉。 虽然不太应该，但孙燕萍的第一想法竟是，还好里面是黑的，吴鹏看不清。 孙燕萍走近看清她的样子。 双眼紧闭，眼角还残留着泪痕，嘴里咬着衣服。 难怪她只能听到闷哼声。 吴雅粥此刻脑子已经开始模糊了，好像感觉不到疼痛。 只觉得那光，实在是刺眼。 干脆闭眼睛，打算就此睡过去。 孙燕萍小心翼翼地拨开挡在她脸上的碎发。 没有伤痕，还好。 视线扫到脖子，也没有伤痕。 光源随着她的动作扫射了一遍她的身体。 手掌没有，脚踝没有。 孙燕萍松了口气，看来吴鹏再怎么气愤也有所顾忌，不至于下手太狠。 也是吴雅粥不知道她的想法，不然真的要骂人。 她现在浑身上下，完好的地方没几处。 全都是她平时在外面别人能看到的地方。 其余地方，都是数不清的伤痕。 吴鹏并不是心疼她，而是不想损害自己的人设啊！ 这算哪门子的“不至于下手太狠”？ 孙燕萍打开医药箱，翻翻找找，拿出一瓶酒精。 嘴里像是对着吴雅粥说，又像在碎碎念。 “不是妈不心疼你，家里只有酒精了，你忍忍就好。” 孙燕萍也不是故意不拿别的，实在是家里只剩酒精了。 虽然家里经常用到这些消毒的东西，但她最近没出门，没及时补充。 不过，她想，既然吴雅粥连打都忍了，消毒这点痛，应该是可以忍的。 吴雅粥依然闭着眼睛，装作自己没听到。 她现在没精力去嘲讽孙燕萍的自以为是。 也没力气去反驳她那一套“忍者神龟”的理论。 酒精碰到伤口的那一刻，即使再怎么装，吴雅粥还是没忍住闷哼一声，身体也颤抖起来。 孙燕萍被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 她还以为吴雅粥已经晕过去了。 “让你别惹你爸生气别惹你爸生气，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吴雅粥没说话，努力调整着呼吸，嘴里死死咬着衣服，尝试着让自己放松下来。 察觉到有用处，又尝试放空自己的思维，试图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至于孙燕萍的碎碎念，那是什么？ 第158章 狡猾 李林这周来挺早的，比平时都早上一个小时。 也不是为了赶作业，就是想为林欣欣讨一个公道。 等他憋着口气冲到教室之后，才发现只有他一个人。 懊恼得捶了一下自己脑袋。 真是蠢死了！ 吴雅粥再怎么早也不可能现在就到啊！ 揉着还隐隐作痛的屁股，心里计划着要怎么质问吴雅粥。 打算坐下等着人来，屁股刚挨到凳子上，瞬间就蹦起来了。 动作太大又扯到了伤口。 这一套下来，李林眼里都有了泪花。 痛，实在是痛！ 小心翼翼地挪到椅子前，动作缓慢地撅起屁股。 慢动作将自己安稳地放到凳子上。 等适应了才趴在桌子上。 手里不自觉拿着橡皮转动，眼睛盯着前面空着的座位。 安慰自己时间还早，吴雅粥迟早是要来的。 吴雅粥桌上依然满满当当的，但也很整齐。 旁边却是空荡荡的书桌，心里忽然有了些异样。 这林欣欣动作够快的啊。 她心安理得地转走了，却留下他一个人在一中孤立无援。 至于吴雅粥…… 要是今天她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他一定不会原谅的！ 也不准林欣欣原谅！ 李林叹气，林欣欣转学了，那黄芈是个什么结果呢？ 周末那个情况，他想问一下也没那个时机。 刚想换个动作，一动屁股就疼得厉害。 他爸下手是真重啊！ 李林龇牙咧嘴地在心里控诉他爸，余光看见有同学走进来，又赶紧恢复原样。 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向后摸的手抬起来抓了几下后背，又默默收回来。 等人走过又开始龇牙咧嘴。 是真的疼啊！ 他都这么大了还被家长打屁股，说出去真的很丢脸！ 周六他和林欣欣在外面等了一下午，饭都没吃上，就喝了杯奶茶。 回家想自己找点东西垫吧垫吧，却发现他爸就坐在客厅等着。 李林第一时间环顾四周找他妈。 “别找了，我让你妈妈去你外婆家了。” 李林尬笑两声：“没有的事，我就是饿了，想找点东西吃。” 李岩清冷笑了一声，眼里都是“你看我信你吗”的意思。 李林也不敢再挣扎，立马滑跪道歉认错，弯腰真诚道：“爸我错了，我错了爸，我真的错了。” 李岩清捏了捏鼻梁，很是无奈。 他怎么会生出这种狡猾的儿子！ 有眼色，但不多。 有小聪明，却不用在正途上。 就连道歉认错都只会这两句！ 错哪，怎么改，保证以后不犯这些真是一句不提！ 李林悄悄直起腰来偷看他爸的脸色，却看他依然沉着脸。 心里暗自哀嚎，这次是真的糊弄不过去了。 他妈居然也不在家，丢下他一个人承受他爸的怒火。 此刻的李林完全遗忘了，他爸的怒火是他一个人挑起来的。 “我错了，我不该上课睡觉，不该不尊重老师，不该不写作业，我以后会改的！” 李岩清没说话，手指在沙发上有节奏地敲打着。 李林一看就知道他这是不满意。 只好再次开口：“我保证以后绝对绝对不再犯，真的！” 李岩清还是维持着这个动作不变。 李林暗自咬牙，真是个老狐狸！ 等他有机会告状的！ 他肯定要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好好收拾他！ 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我以后会认真准时上课，课上也不睡觉了，作业也会认真写的。” 他的保证也算是落在了实处，之前那两句轻飘飘的，不再犯是指不再犯什么？ 认错都要钻这种空子！ 但李岩清这次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听他的几句保证就轻易揭过，除非他是昏头了！ “你自己趴下还是我帮你？” 李林猛然抬起头，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都这么诚恳了，居然还不打算放过他？！ 李林尝试拖延时间：“我还没吃饭呢！” 所以，他现在需要吃饭！ 挨打什么的，再等等吧。 但最好是不要了，他不是很想挨打。 李岩清一听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等会儿再吃，不急。” “不，很急。”李林捂着肚子，让自己看起来更真诚，“爸爸，饿饿。” 李岩清此刻额头的青筋暴起，努力压着火气。 “趴下！” 李林撇撇嘴，看来是真逃不掉了。 拖出两个椅子，拼凑在一起，趴下。 “来吧。” 李岩清忽然眼前一黑，深呼吸了几下，努力平复情绪。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这个逆子气死了。 都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这种小心思。 “换了！” 李林一顿，啧，真的太难对付了。 起身看了一眼李岩清。 李林忽然脑洞大发，要是怒发冲冠真的存在，他爸脑袋已经开始冒火了吧？ 也不知道头发还能不能保住。 想到他爸头发被烧光的样子就很滑稽。 李林没忍住“嘿嘿”笑了两声。 抬头看见他爸脸在微微抽动，李林赶忙把椅子换成了两个没有靠背的凳子，再次乖乖趴下。 李岩清觉得自己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到底是造了什么孽，遇上了这种倒霉孩子！ 都要挨打了居然还能笑出声音来！ 缺心眼！属实是缺心眼！ 李岩清看他趴下，也不想忍着。 再忍下去他都要变“忍者神龟”了！ 拿起鸡毛掸子就朝他走过去。 李林想到这还心有余悸，他爸是真狠啊！ 不过挨打之后他爸还是给他点了外卖。 虽然他自己也能点，但他爸说了，一码归一码。 他犯错，知道自己错在哪，也有决心改变，那是件好事。 打也打了，该吃还是要吃。 然后李林含泪吃了一大桌想吃的美食。 摸了摸肚子，咂吧了一下嘴，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吃。 以前他倒是能自己点，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这个实力了。 他爸打了他一顿，后面还和他在饭桌上进行了愉快的谈心。 然后不容置喙地把他零花钱扣了。 最可恶的是，当着他的面给他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打了电话，嘱咐他们不准给他零花钱。 这真是要了命了！ 要不是嘴里还含着他爸点的菜，他高低要说上几句。 唉…… 以后犯点小错得了，摸老虎屁股这种事情还是要少干！ 第159章 被遗忘 李林到学校的时间太早，加上也没作业需要补的。 时间一长他就开始瞌睡。 想着时间还早，也不委屈自己，把要交的作业找出来放到书桌角落，然后干脆地趴下睡觉。 挨了一顿打，他也是有所奋进的！ 昨晚熬夜把作业全写完了！ 他不再是原来那个只会来学校赶作业的李林了！ 他现在是车轱辘·林！ 这一觉睡得异常安稳，不再有提心吊胆的感觉，也没有担心被老师忽然叫起来的风险。 他是在休息的时间，且作业已经写完的情况下睡的！ 总之，睡得心安理得！ 李林是被同桌叫起来的。 眼瞅着都打晚自习铃了，他还在睡，于心不忍才把他叫起来的。 她都听说了，昨天在家长会上，老师批评了李林。 光批评也就算了，还表扬了吴雅粥。 这一前一后的，李林周末被骂惨了吧？ 难怪一来学校就睡觉，在家都没睡好吧？ 李林抬头就看到同桌可怜他的眼神。 李林：？ 他说梦话了？ 他确实梦到被他爸打了，该不会他说出来了吧？ 小心翼翼试探：“怎……怎么了？” 同桌想说点什么，余光瞥见孙平已经走到门口，又咽了回去。 匆忙说了一句“老师来了”，就立马低头假装自己在认真学习。 李林其实还没太睡醒，脑子还懵着。 听到同桌说老师，他下意识看向门口。 然后就目送孙平从门口走到讲台上。 孙平：？ 这什么眼神？这什么情况？ 他是衣服扣子错了？还是……拉链没拉好？！ 孙平借着低头整理东西的机会，赶忙扫了一眼自己的扣子和拉链。 没问题！ 心中松了一口气，立马抬头瞪了一眼李林。 李林：…… 看都不能看啊？ 再说他其实也没仔细看，就是顺着他的移动，眼睛也不自觉地移动而已。 他仅仅是在发呆！ 被瞪了一眼的李林在心里吐槽了几句，乖乖把视线移开。 等等！ 他就说哪里不对劲！ 吴雅粥呢？ 他那么一大个前桌，吴雅粥呢？ 难不成是去上厕所了？ 趁着孙平低头的间隙，李林赶忙问了同桌一句。 “吴雅粥呢？” “不知道。” “她来了吗？” “好像没有。” 李林：！ 居然没来上学？！ 是怕面对他吧？ 是知道自己做的过分，没脸见他吧？ 孙平咳嗽了几声，把大家的视线集中过来。 “晚自习咱们就来写张试卷啊，课代表来把试卷发一下。” “啊！” “别了吧！” 底下的学生们各种哀嚎，中间甚至夹杂着几句“作业还没写完”之类的话。 孙平就当听不见，拍了拍讲桌。 “别叫了，抓紧时间。” 看课代表把试卷发下去，孙平背着手在教室走动。 “都不准翻书啊，试一试自己的水平。” “中间就不休息了，两个晚自习，应该够你们写完了。” 说完就安排课代表坐在讲台上守着大家。 嘱咐他：“下个晚自习下课，打铃就把试卷收来办公室。” 课代表乖乖点头。 孙平又抬头叮嘱了大家一句：“都安静点，自己写自己的，现在作弊拿到好成绩也是骗骗自己，有本事你上高考作弊去！” 说完就转身走了，他还有事呢。 李林拿到试卷翻了翻，靠着标题猜测，应该是一班单独的试卷。 估计是靠着和一班班主任关系好才拿到的吧？ 默默叹了口气。 写吧，刚被他爸教训了一顿，最近还是乖一点好。 排空自己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低头专心写试卷。 吴雅粥这次关的禁闭时间有点长，她已经晕倒在杂物间了，没有人过问。 仿佛这个家里的两个大人已经遗忘了她的存在。 吴鹏还真的忘记了，至于孙燕萍…… 吴鹏不说，她也不敢提。 等晚上躺下的时候，孙燕萍才试探性地问道：“雅粥，要放出来吗？” 已经闭上眼睛的吴鹏瞬间睁开了眼睛，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可置信。 “你没把她放出来？” 孙燕萍：…… 他不说她哪敢私自放出来啊？ 吴鹏有一瞬间的懊恼，但立马又转变为愉悦。 看来他在家里的地位还是比较稳固的。 “你请假了吗？” 孙燕萍知道他指的是吴雅粥，“请了。” 吴鹏这才安心闭上眼睛，吩咐她，“明天看她情况，不差就让她去学校，别耽误时间。” 孙燕萍低声应了。 不敢问什么叫“不差”，只能看明天具体的情况再说吧。 第二天等吴鹏出去上班之后，孙燕萍才打开了杂物间的门。 依然看不清里面的景象，站在门口叫吴雅粥的名字。 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还是抬脚踏入。 她其实很不喜欢进来，心里很排斥，总让她有些不愉快的回忆。 每次进来都觉得窒息，要不是吴鹏的要求，她根本不会踏进来一步。 孙燕萍把吴雅粥扶起来，跌跌撞撞地去到吴雅粥的卧室，她把丢在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伤口，床上的吴雅粥痛苦地呻吟，似乎想把自己蜷缩起来。 孙燕萍看着如此狼狈的她，叹了口气，伸手给她拉上被子，转身出去了。 正在做噩梦的吴雅粥忽然感觉到了温暖，梦中的恶魔忽然消散，转变为温暖的阳光。 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手也攥紧了被子。 孙燕萍再次出现时，手里端着碗小米粥。 放下碗转身想叫醒吴雅粥。 吴雅粥感觉自己躺在沙滩上，就在阳光底下，昏昏欲睡。 忽然耳边传来叫她的声音，睁眼发现是孙燕萍。 她妈怎么会出现在海滩上？ 还站在眼前挡着她的太阳，嘴里依然叫着她的名字。 “起开！” 没看见都挡着她的太阳了吗？ 有事不能直接说？ 都在她面前了还一直叫她干什么啊？ 孙燕萍忽然听到吴雅粥说了句什么，但没听清。 “你说什么？” 看着她依然紧闭着的双眼，孙燕萍猜她应该是在说梦话。 嘴里嘀咕了两句，继续叫着她的名字。 吴雅粥被烦得受不了，忽然睁开了眼睛。 阳光，大海，沙滩，通通都消失不见。 唯独她妈的脸和梦中重叠起来。 下一秒，痛苦袭满全身。 第160章 再次请假 周一，一个让所有人都痛苦的日子。 李林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升旗广场。 到底有什么好说的啊？ 每周都要说，也没个重点。 要是喜欢说，干脆去开直播啊！ 李林如同行尸走肉般移动着，忽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你干嘛呢？打起精神来！” 刘圣老远就看见李林，跟个老头似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 平时不都三人行？ “她俩不带你玩啦？” 刘圣笑嘻嘻地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打趣他。 李林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又没说。 刘圣察觉到他的状态有些不对，拍了拍他的胸口。 “到底怎么了？” 李林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李林一噎，这话……好耳熟！ “林欣欣转学了，吴雅粥请假了。”所以只剩他一个人了。 刘圣：…… 他该从哪问起呢？ “林欣欣怎么忽然转学了？” 李林挑挑拣拣得把她和黄芈的事情说了。 刘圣沉默一瞬，安抚地拍了拍李林的肩膀。 “转学也挺好的。”总比得罪老师强。 其实李林也觉得挺好的，至少可以更好地处理黄芈。 但他就是舍不得和不习惯啊！ 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然后到高中，他们都是同学。 猛然一分开，还真的不太适应。 “那吴雅粥呢？怎么又请假了？生病了？” 他记得这已经是她这学期第二次请假了吧？ 她身体有这么不好吗？ 在他记忆中，吴雅粥在高一好像从来没请过假来着。 李林抿了抿嘴，不是很想提，只说了一句“不知道”。 刘圣也没深究，吴雅粥和李林认识时间也不算长，不知道好像也合理。 “那你呢？” 面对李林的反问，刘圣明显一愣，“我怎么了？” “你和徐珏啊。” 他这周没时间，所以并没有找徐珏，约饭的事情也就不存在。 刘圣叹了口气，他也说不上来。 上周徐珏是一句话都不和他说，这周末他进行了消息轰炸。 好像有那么一点效果，又好像没有。 徐珏回他消息了，昨晚也和他说话了。 但这些都建立在他主动的基础上。 徐珏以前只是不爱说话，但不代表不会主动说话。 以前有什么新的试卷或者有趣的题都会和他分享。 也不是说现在不分享了，也分享就是…… “就是什么？” 他得主动问徐珏要，以前都是主动分享的。 李林不理解：“他又不是不给你，你还纠结什么呢？” “啧。”刘圣也说不好，“主动变被动了，你能不能理解这其中的差别？” 李林诚实摇头：“理解不了。” 他觉得刘圣之前的诉求就是和徐珏和好，既然双方都说话了，那不就是和好了吗？ 而且分享题目什么的，他也理解不了。 这种朋友太魔鬼了，谁喜欢写题啊？ 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沟通出现了差异。 刘圣说的是徐珏不主动，李林说的是分享题目。 两人重点不一样。 刘圣：…… 李林：…… 就此打住吧，两人的友谊只能在篮球上体现，根本不适合谈心！ 李林默默发问：“我还需要帮你约饭吗？” 刘圣扶额，他也不知道。 约吧，他现在就能自己约，毕竟徐珏也和他说话了。 但不约吧，他又不确定要是自己去问，徐珏会不会答应。 且约饭这个事情，他现在真的不确定有没有必要！ 李林替他做了决定：“那就不约了。” 上一次约饭的还是林欣欣和吴雅粥，这不就出事情了吗？ 还是算了吧，容易出意外。 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班级队伍，李林伸头左右环顾。 “啪！”后脑勺被挨了一巴掌。 李林：？？？ 转头和孙平大眼瞪小眼，火气忽然就消散了。 “老师……”李林语气有些委屈。 “站好了啊，找什么呢你？” 没看到年级主任已经往这边看了吗？ 这么大的个子，动作很明显的好吗？ “老师，吴雅粥来了吗？” 孙平下意识回道：“我怎么知道？” 对上李林疑惑的眼神，孙平反应过来，尬咳两声。 “应该没有，她妈妈给她请了两天假。” “她怎么了？” 孙平想到什么，忽然叹了口气。 他当时没问，这个两天代表的是周天和周一，还是周一和周二。 唉……还是他的失误。 他当时听到吴雅粥请假的消息，下意识以为是吴雅粥又挨打了。 不过听她妈妈说是生病发烧，想在家休息几天。 孙平想着最近感冒人挺多的，也觉得合理。 为自己怀疑人家而心虚，也就没继续追问。 现在想想，还是自己的工作不到位啊！ 李林就看着孙平叹口气离开了。 不是，还没回答他问题呢！ 台上忽然传来校长的声音：“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早上好。” 底下稀稀拉拉地传来掌声，看来大家都觉得很无聊。 李林也敷衍地拍了几下手，根本没心情听校长说了什么。 直到听到了严可凝的名字。 李林忽然有了精神，竖起耳朵仔细听。 听完之后也没得到个准确的答案。 只说了一句“要以严可凝为例，不要学习她”之类的。 李林猜测学校估计是给记了个大过？ 等散会之后李林跑向宣传栏，想看看是什么结果。 如果是记过，那应该会有贴通知。 李林挤开围在宣传栏旁边的同学，努力往里看。 “挤什么啊？” “谁啊？” “挤什么挤？” 在同学们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李林成功看到了贴在宣传栏上的通知。 果然，有严可凝的名字。 眼睛往下扫，忽然停住，怎么还有陶柔的名字？ 不知道刘圣看到了会怎么想。 看完之后李林满意了，严可凝受到惩罚就行，刚好给他报了仇！ 等等！ 他刚刚只关注了有没有名字，脑子忽然出现“开除”两个字。 李林再扫了一眼，严可凝被开除了！ 他又琢磨琢磨，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那演讲比赛虽然他没关注，但他也听说好像挺正规的。 严可凝帮助陶柔作弊，被开除好像也正常。 心满意足的李林转身离开了，没看到旁边还有一张新贴的通知。 第161章 开除与换人 哼着小曲的李林回到教室，一扫之前的萎靡不振。 同桌不是很能理解他怎么忽然就这么高兴了，便随口问了一句。 “你不觉得今天早上的空气很清新吗？” 同桌：？ 莫不是神经出现问题了？ 他在说些什么奇怪的话？ 还是他爸其实不是打的他屁股，而是打的脑子？ 李林看到她疑惑的眼神，却不想解释。 难不成他还能说因为严可凝被开除了才高兴的？ 那不行，这不暴露自己的恶毒心思了吗？ 他可是一个单纯的大男孩！ 同桌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懒得和他计较。 不过…… “黄老师怎么忽然被开除了？” 笑嘻嘻的李林一顿，他没听错吧？ “哪个黄老师？” 同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有哪个黄老师？不就是语文老师黄芈吗？” 李林忽然站了起来，声音很是激动。 “她被开除啦？！” 同桌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但也能理解。 毕竟她一开始也震惊，黄老师怎么忽然被开除了呢？ 李林忽然很想和林欣欣分享这个消息，习惯性摸了口袋，结果摸了个空。 唉……没带手机。 被他爸打一顿之后，他决定做一段时间的乖孩子，把手机放家里了！ 失望地坐下，立马龇牙咧嘴。 糟糕！忘记屁股还疼着！ 注意到同桌的眼神，赶紧恢复岁月静好的样子。 低头看桌子，这桌子可真桌子啊！ 所以能不能不要盯着他看了喂！ 同桌撇过脸，偷笑了两声，当作没看见的样子。 主要也是怕李林恼羞成怒，动手怎么办？ 她可打不过李林。 瞥见同桌转过头去，李林又开始龇牙咧嘴，伸手摸了摸屁股。 这也好在坐这么前面，没人盯着，不然他的脸往哪搁啊！ 李林缓了一下，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 “你从哪知道语文老师被开除了的消息啊？” 同桌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早上她还看见李林去宣传栏了，没看见通知吗？ 那他去干什么？ 还厚脸皮得把同学都挤开自己钻进去，合着是什么都没看见？ 不过她还是解释了，“宣传栏上贴的通知。” “什么？！”李林再次震惊，“我怎么没看见？！” 同桌已经不想搭理他了，不然她真的要吐槽一句。 “眼睛没用就捐了吧！” 李林确实没注意到，他只关注了严可凝的情况。 毕竟严可凝是实打实地造谣他了啊！ 而且他之前就等着这个消息，所以特别关注一下也不奇怪吧？ 至于黄芈，那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他还以为就这么算了呢。 想来这件事和林欣欣外公也脱不了关系。 李林暗自决定，周末就去找林欣欣问问情况。 同桌看他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又返回来坐下。 “你不去？” 李林奇怪：“去哪？” 同桌一噎，她以为李林要去宣传栏求证一下。 “没什么。” 李林小声嘟囔了一句：“奇奇怪怪的。” 同桌忽然有点想骂人，到底是谁奇奇怪怪的啊喂？！ 但她没敢。 以前她不了解李林，但自从和他做了同桌，天天看他和林欣欣拌嘴，觉得他脾气应该不怎么好。 所以不敢轻易惹他，生怕他一个不顺心就打她一顿。 不过……“吴雅粥和林欣欣是一起请假了吗？” 以李林和两人的关系，她好奇问一句应该没事吧？ 李林骂骂咧咧的动作猛然顿住，过了一会儿才平静地开口。 “不是，林欣欣转学了。” “啊？”同桌很是震惊，“也太突然了吧？”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对，之前好像是发生了点事情，但她和林欣欣不是很熟，也就没问。 同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感叹：“这周发生的事情还挺多的。” 说完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丝毫没意识到李林没有提到吴雅粥。 李林暗自松了口气，他怕同桌追问，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吴雅粥和他没什么矛盾，只是他选择了站林欣欣那边。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想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别人胡乱猜想。 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 也好在同桌没追问，他才能松了口气。 李林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一开始想质问吴雅粥的情绪好像也没那么浓重了。 旁边忽然有个人拍了拍李林的肩膀：“你们怎么没换座位？” 李林一愣，对！他就说忘了什么事情！ 转头问同桌：“你怎么没提醒我？” 同桌：…… 她又不是李林的老妈子，再说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虽然他们现在坐第二排，可第一排没人，那和坐第一排也差不多嘛。 说出口的却是：“吴雅粥没来怎么换？” 李林转念一想，也对，总不能人家不在就动人家东西吧。 更何况他自己也不想坐老师眼皮底下。 第二排已经很刺激了，不想再去感受第一排的狂风暴雨。 李林此刻忽然觉得吴雅粥这假请挺好的。 转头和那同学说道：“人不在我们也不方便，再说我们这和第一排也没什么区别了啊。” 反正他决定了，下周直接跟着吴雅粥搬到最后一排。 同学对此也无话可说，叹了口气离开了。 李林和同桌对视一眼，彼此都心照不宣。 对于黄芈被开除的这件事，孙平只在班上说了会换一个语文老师。 “……以及换一个物理老师。” 李林：？！ 这就是突如其来的惊喜吗？！ 孙平微微低头就对上了李林充满喜悦的眼睛。 心中无奈，这孩子，高兴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孙平轻咳了两声：“总之，换老师的也不会耽误你们的时间，新老师会在这周到岗，你们按以前的计划来就是。” 李林才不管新老师什么时候来，他只高兴换了物理老师！ 黄芈被开除了他高兴，田丽被换了他更高兴。 虽说他很喜欢物理，但又真的很不喜欢物理老师。 张口闭口就是他们不如一班，文科班不如理科班，女生不如男生。 李林时常怀疑她脑子有问题。 她厉害怎么不去教一班？她自己都还是女性，怎么就瞧不起女性呢？ 现在被换了正好！省得影响大家的心情。 总之就是，走得好走得妙啊！ 第162章 成功 严可凝拿着通知单，难以置信。 她居然……就这么被开除了？！ “陶柔呢？陶柔被开除了吗？” 被开除了她很难以接受，但如果陶柔也被开除了，那她心里就会舒服很多。 严妈妈顿了一下，才说了陶柔的结局。 “她被记了大过。” “什么？！我不相信！” 严可凝根本不接受这个结果！ 凭什么陶柔只是记过，而她却要被开除？！ 严可凝瞬间就往外冲，她倒要去学校问问，光明正大的偏心是可以存在的吗？ 严妈妈拦住了她，“可凝，可凝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严可凝捂着耳朵尖叫，“凭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站在她那边？” 严妈妈看她疯狂的样子，也不敢再说重话。 转身先去把门反锁了，不敢让她去学校胡闹。 严可凝尖叫了一阵忽然停了下来，语气也恢复了正常。 “我爸也知道我被开除了吗？” 严妈妈不知道她是清醒着还是在压抑着，犹豫着怎么回答。 “你爸他……他……” 严可凝忽然笑了一下，“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说完转身回到房间把门关上。 看她这副样子，严妈妈很是担心。 要不是严可凝乱糟糟的头发和凌乱的衣服，谁能看出来她刚刚还发了一通脾气？ 现在却忽然恢复正常，乖乖回房间去了。 严妈妈只能安慰自己，只要不冲动就好，只要待在家就好。 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转身给严可凝爸爸打电话去了。 陶柔比学校的大部分人都先知道结果，她对此结果很是满意。 记过了又怎么样？记大过了又如何？ 严可凝被赶出学校了啊！ 如此讨厌的人，从此都要消失在她眼前，消失在她的生命中，付出点代价又怎么了？ 陶柔努力压下嘴角，现在是在学校，还有很多人在看着她。 她不能幸灾乐祸，至少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幸灾乐祸。 她现在依然是个受害者，至少在大部分眼里，她必须是。 班上的同学知道两人的结果既有震惊也有不解。 一中校规这么严的吗？ 打人就要被记大过，还会被开除？！ 那个去办公室当证人的学生，在被老师看似劝告实则警告的话语中，默默隐瞒了两人作弊的事情。 学校不让大家知道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这事能传出去，但一定不能从他的口中传出去。 他或许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后果，但他知道事情肯定很严重。 一中校规是很严，但不至于这么严。 打架也不是一次就记大过和开除，肯定会给学生改过的机会，必定不会这么武断。 或许，一方面是给严可凝被开除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另一方面也是，杀鸡儆猴。 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被吓了一跳，努力装作镇定。 “怎么了？” “你怎么想的？”旁边人凑近打听，“你有什么小道消息吗？” “我上哪有小道消息去？不也是和大家一样，今早才知道的啊。” “切！”那同学明显不信，“真小气！爱说不说吧。” 不等他回答，转身就和别人打听去了。 “证人”同学默默无言，他确实是今早才知道的消息啊。 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陶柔，决定遗忘那些他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面对别人的询问，陶柔恢复到以前的那副模样。 “我不知道，只是她……” 欲言又止的样子果然吸引了大家的好奇心。 “她怎么了？” 陶柔仿佛被大家的急切吓到了，捂着依然红肿的脸不说话，只摇头。 急得大家都恨不得掰开她的嘴替她说，但又无奈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但明眼人看见她这副样子就知道有隐情。 大家追问无果，有些恨铁不成钢，真真是急死个人！ “你别怕啊，她都转学了你还怕什么？” “是啊是啊，又不是你的错。” “所以她到底怎么了？” 陶柔捂着脸不敢面对大家，肩膀抖动。 同桌立马正义感爆棚。 “你们干什么啊？都说了不是陶柔的问题你们还围在这里？！” 伸手推开挨得最近的几个人，“赶紧走赶紧走，你们再不走我就去找老师了！” 被推的几个人还想找她理论几句，又被旁边的人劝住。 “算了算了，陶柔现在心情肯定不好。” “对啊，她情绪不稳定，万一做了什么事情，人家还怪我们逼得太紧。” 听到的人表情讪讪的，面面相觑之后安静散开，回到各自的座位。 只是依然还交头接耳的，时不时还看向陶柔。 同桌被气到了，想找她们理论。 却被一只手拉住，没能前进一步。 顺着手看向陶柔，“陶柔，你……”拉着她干什么？ “算了。”陶柔语气带着掩盖不了的哭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也不想你因为我被她们讨厌。” “切！”秦语有些不屑，“谁在意？” 陶柔抓着她的手臂晃了晃。 秦语也绷不住了，装作不耐的样子，“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所以才被人欺负！” 听她这么说，陶柔只能苦笑。 “都是我的错，让你不高兴了。” 秦语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陶柔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的。” 听到她还反过来安慰自己，秦语低头难过：“都怪我不会说话，让你难过了。” “没有的，现在这个情况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我已经很高兴了。” 秦语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语气很是激动。 “真的吗？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吗？” 她之前就很想和陶柔做朋友，但又怕被拒绝。 以前陶柔都和严可凝形影不离，她都没机会接近。 好不容易做了她的同桌，现在竟然也能做她的朋友了吗？ 察觉到她猛烈的感情与激动的心情，陶柔嘴角的笑容一僵。 然后又恢复正常：“是啊，我们是朋友了。” 得到肯定答案的秦语很是激动，大大的笑容出现在脸上。 陶柔也跟着笑，只是有些不自然。 处于兴奋状态的秦语根本没察觉到。 “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保护你的！” 陶柔没说话，她……不敢再相信了。 第163章 彻底结束 陶柔和刘圣再次见面是在她回宿舍的路上。 “柔……陶柔，你……” 刘圣想说什么，又顾及着旁边有人。 秦语看着眼前有些眼熟的人，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忽然捂嘴笑了，“你们聊你们聊，我先回去了啊！” 陶柔没拒绝，笑着和她道别。 倒是刘圣有些好奇：“她……是你新朋友吗？” 陶柔没回答他的问题：“你有什么事吗？” “柔柔，我想……” 还没说完就被陶柔打断了，“你还是叫我陶柔吧，刘圣学长。” 刘圣一顿，好陌生的语气。 深呼吸调整自己有些乱的心情：“能聊聊吗？” “可以。” 刘圣觉得，陶柔大大方方的态度，真的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但他还是有些不死心。 两人来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小路，刘圣看着她，久久没开口。 陶柔等了一会儿都没听到他说话，主动开口道：“你要说什么？” 刘圣和她对视上，又迅速躲开。 “你还好吗？” “我很好。” 刘圣低头看着路边的野花，“后来她说了吗？” 陶柔知道他问的什么，但…… “和你有关系吗？” 刘圣像被刺到了一样，激动地开口：“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陶柔不想和他纠结这些没意义的事情。 她和刘圣在那天就结束了，纵然舍不得，但她从未想过回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圣顿了顿，语气也严肃起来。 “严可凝的事，是……” “是我。”陶柔承认得很是干脆，“是我做的，所以呢？你要去告诉所有人吗？” 刘圣被她的理直气壮震了震，“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刘圣苦笑，“我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而已。” “现在你得到想要的答案了，还有其它想说的吗？” “有。”刘圣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们还有可能吗？” “没有。”陶柔毫不迟疑地回答，似乎是怕刘圣不相信，再次补充，“没有可能，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刘圣很想问问为什么，但看她平静的样子，又咽了回去。 陶柔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想知道的事情也都有了答案。 他要是再继续问下去，和死缠烂打有什么区别呢？ 刘圣低下头，语气有些晦涩，“我知道了。” 陶柔似乎没看到他痛苦的样子，表情依然是淡淡的。 “那就是没事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不管刘圣是什么反应，转身就走了。 刘圣抬头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忽然有了想哭的冲动。 他不知道陶柔为什么会这么狠心，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轻易地就放弃了他，放弃了他们的感情。 虽然他们现在时间和身份都不合适，但他们还有未来啊。 可陶柔摆明了并不想和他有未来。 刘圣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陶柔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秦语站在门口等着她，脚步微微一顿。 “小语，你怎么在这里？” 秦语看到她眼睛红红的，脾气有些控制不住。 “他欺负你了吗？我这就去教训他！” 陶柔把她拦住，赶忙解释：“没有没有，就是被沙子眯了一下眼睛。” 秦语不太相信，打量着她的表情，只看到了诚恳，压下心中的疑惑。 刚才看到那男的，她以为是陶柔的朋友或者追求者之类的。 想着也不能耽误人家发展感情，所以才会走得那么干脆。 但后来越想越不对，越想越觉得那人眼熟。 直到坐在床上，听到舍友谈论严可凝追求高二学长的时候，才猛然想起。 那人，不就是陶柔那高二的男朋友吗？ 严可凝喜欢的学长，徐珏的朋友，叫刘什么来着……刘……刘圣！ 秦语想起来就匆匆跑下楼，想去找陶柔。 她一惊一乍的样子可把室友吓了一跳。 秦语到了楼下才发现自己想简单了。 两人要真是男女朋友，那怎么可能就那么光明正大站在路中间说话？ 所以她干脆站在陶柔宿舍门口等着。 她很是焦急，生怕陶柔被欺负了。 时间慢慢过去，秦语也越来越焦急。 直到看到陶柔，立马察觉到她可能是哭过了。 心中的猜测似乎也像是得到了印证，脾气一下没控制住，才有了想去找刘圣算账的这一幕。 “那你还好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但陶柔却很坦荡：“我很好啊。” 说着还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你放心，我和他已经是陌路人了，所以没事的，你快回去吧，不然下午没精神上课。” 秦语被她劝得没话可说，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陶柔回到宿舍，无视舍友欲言又止的表情，洗漱完就躺床上睡觉。 回想起和刘圣说出的那些话，忽然有些佩服自己。 想不到自己演技这么有进步。 也庆幸自己走得够快，要不然眼泪就忍不住了。 被刘圣看到又是一件麻烦事。 陶柔轻轻叹了口气，她不后悔自己做的这些事。 无论是把严可凝赶走还是和刘圣分手，她都不后悔。 严可凝要是不来招惹自己，那大家以后就是陌生人。 她走她的阳光道，不，她走她的独木桥，自己要走阳光道！ 至于刘圣，那她只有抱歉了。 她长这么大，收到的善意寥寥无几，对她最好的居然是刘圣。 可她不能这么自私。 她和刘圣注定是走不到一起的，早分开也是对大家都负责。 以后刘圣提起她，可能会说一句不懂事的时候谈的女朋友。 她不期望刘圣一直记得她，她自己记住刘圣对她的好就行了。 忽略掉耳边舍友窃窃私语的声音，陶柔重新闭上眼睛睡觉。 秦语回到宿舍，看起来有些低落。 “你东西没找到？” 秦语没反应过来：“什么东西？” “你不是丢东西了才跑那么快？” “哦哦，是。”秦语也不想说陶柔的事情，只好顺着话回答，“没找到。” “啊？丢哪了？” “很贵重吗？要不要我们一起帮着去找找？” 秦语谢过她们的好意，随便敷衍了几句就上了床躺下。 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第164章 别扭 刘圣魂不守舍地回到宿舍，下意识就想去找徐珏谈心。 回头却发现原本属于徐珏的床铺空空如也。 不仅人不在，连枕头被子都消失不见。 只剩光秃秃的床板。 “徐珏呢？” 察觉到刘圣语气中的难以置信，舍友也很震惊。 “他走读了你不知道？” 刚刚刘圣不在，他以为是在下面帮忙来着。 “我……我不知道。” 刘圣缓缓坐在椅子上，还在消化这件事。 舍友没察觉出他的异常，还反问他。 “你刚刚没遇到吗？他刚走。” 旁边躺着的人也坐了起来：“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走读吗？” “不知道。”刘圣现在还没回神，“你知道？” 那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是在问你，不是在告诉你。” “我要是知道也就不问你了。”说着就重新躺下。 几人就这个事情开始讨论。 “说真的，有点意外但好像又不是很意外。” 宿舍静了一瞬才有人接话。 “好像也是。” 有人叹了口气：“以后想问点什么真是不方便了。” “可不是呢。” 刘圣听着他们讨论，脑中却想着别的事情。 他和徐珏的关系已经这么差了吗？ 连办走读都不和他说一声，真是…… 刘圣心里很复杂，既有气愤也有心虚。 现在回想起来，刚刚楼下好像还真的有人搬行李来着。 但他因为心中烦闷想着别的事情，也只是匆匆扫了一眼。 却没想到会是徐珏。 此刻的刘圣忽然感觉到了孤独。 他身边的人好像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他，从陶柔到徐珏，都这样。 宿舍讨论的声音渐渐消失，大家都抓紧时间午睡。 徐珏不住宿舍是一件事情，但又不是和他们有关系的事情。 讨论几句就差不多了，不会耽误自己休息时间没完没了地说。 他们看重的依然是自己，何况他们和徐珏的关系本来也一般。 这一中午刘圣根本没睡好，一闭上眼睛就开始胡思乱想。 等到了教室，他第一时间冲向徐珏。 “徐珏，你什么意思？” 徐珏扫了他一眼：“你指的是什么？” 刘圣被他的态度刺激到了，“你走读怎么不和我说？” “没必要。” 这三个字把刘圣气愤的情绪瞬间打散了。 刘圣深深看了徐珏一眼，没再说话，转身回了座位。 徐珏像没看到一样，依然干着自己的事情。 看到这一幕的同学们面面相觑，这两人是……吵架了？ 刘圣心里实在是烦，连上课都集中不了精神。 察觉自己不专心，更是烦躁。 刘圣干脆下楼找李林。 李林现在正在和语文作文死磕，整个人都处于爆炸边缘。 听到有人找自己，语气很是不耐：“谁啊？” 刘圣伸出头来，和他招招手。 看到是他，李林压下心中的不耐烦，起身走出去。 “怎么了？” 刘圣被他的语气刺得懵了一瞬，没先说自己的事情，而是先问了他的情况。 “你怎么了？和吃了炸药似的。” 李林烦恼地挠了挠头发，本来就不整齐的头发，现在更是乱糟糟的。 刘圣拉住他的手，制止了他。 “仗着自己年轻也没必要这么折腾自己的头发吧？等以后掉头发有你后悔的。” 虽然李林觉得自己不会掉头发，但还是听话地停下了手。 “你来找我干嘛？” 语气虽说还是有些不耐烦，但比一开始好了不少。 刘圣依然没回答，还是继续问他的情况。 “你到底怎么了？看起来很烦躁啊。” 李林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很烦躁。 这个烦躁绝不是单纯的因为写不出作文，只是他不肯深想。 “作文写不出来。” 刘圣一噎，还真是想不到的答案。 “我那有一本作文集，要借你看看吗？” 李林心里不是很愿意，但不想辜负他的好意。 “谢了。”被他一打岔，李林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烦躁了，“你有事？” 刘圣叹了口气，说了徐珏办走读的事情。 “所以呢？”李林不理解，“他办是他的事情，你要是想你也办啊。” 刘圣再次噎住，开始回忆是不是自己的表述有问题。 “不是，我的意思是……” 李林抬手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是想说，你们俩是朋友，但他走读却没告诉你，是吧？” 刘圣思索了一瞬，好像没什么问题，点头表示他说得对。 李林还是不理解：“所以呢？你都说了你不在宿舍，而且和你说了有什么用？” 难不成和他说了徐珏就不办了？ 刘圣：…… 他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心里别扭。 对此，李林给了他一个评价：“你敏感肌吧？真是想太多了。” 要不是刘圣再三强调，他都要怀疑刘圣是不是喜欢徐珏了。 多大点事，搞得像小情侣分居一样。 刘圣：…… 这个形容，就很难评。 “我就是心里别扭。” 听到刘圣说了心里话，李林恍然大悟。 但他依然很不理解：“那不还是你想太多了吗？人家回家还耽误你事情了？” 两人以后不也可以一起学习？不也可以一起打球？甚至吃饭也依然可以一起啊！ 听他这么一分析，刘圣也觉得好像确实是自己想太多。 但……“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哪里呢？” “呃……”刘圣一噎，“就是……他不住宿舍了啊。” 李林还是那句话：“所以呢？” 徐珏住不住宿舍到底和刘圣有什么关系？ 他是舍不得徐珏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啊？ 又不是说两人睡一起，突然分开了他不习惯。 两人明明各睡各的，互不打扰啊。 这一刻，刘圣还真回答不上来他的问题。 所以……他到底别扭什么呢？ 刘圣丝毫没意识到，他的思维已经被李林带偏了。 “你自己慢慢想吧。”李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别的事吗？” 刘圣摇摇头。 “那我就先回去了。” 刘圣下意识说道：“那等会儿我把作文集给你送来。” 李林背着他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留下刘圣一个人琢磨。 所以，他一开始到底在别扭什么？ 第165章 感到不值 吴雅粥是在这周过半才出现在学校的。 李林老远就看到了她，想冲过去质问她一番。 却察觉到对方根本没看见自己，就这么目不斜视走过去。 李林抬起的手缓慢放下，脚步也放慢，到嘴边的呼喊也咽了回去。 要不是看到了她的脸，李林都不敢认这人是吴雅粥。 原来的马尾变成了齐耳短发，消瘦的背影更是看不出来的样子。 他们只不过几天没见，吴雅粥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 李林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他和林欣欣在说转学生的事情，转头就和本人对上视线。 想到当时的场景李林就有些忍俊不禁，现在想想，也是吴雅粥脾气好。 要换别人，不说两句也会摆个脸色。 他对吴雅粥的第一印象，不算很高，有点白白胖胖的，扎了个马尾在后面，笑起来有酒窝。 但现在呢？ 李林看着那走得一瘸一拐的人，有些恍惚。 仿佛真的是换了个人。 吴雅粥不知道李林在旁边看着她，心中还那么多想法。 她现在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她落下了多少学习。 她得花多少时间才能赶上？ 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聪明的类型，保持成绩完全是靠自己的勤奋。 现在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真不敢想象要花多少努力。 吴雅粥摸了摸自己的剪短的头发，依然有些不习惯。 她从小就被要求留长发，因为吴鹏觉得她长得不好看，留长发至少能挽回一些颜值。 至于这次怎么就同意剪成短发，也是在吴雅粥的劝说之下才同意的。 吴雅粥以前也很爱护自己的头发，在大家都还一个星期洗一次或两次的时候，她每周都能洗上三四次。 在大家都还只用洗发水的时候，她甚至会攒下生活费买护发素。 曾经的她以为，只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头发，那就能换到父亲的夸赞。 有了夸赞那是不是就代表，她在父母的眼中就还有可取之处？ 可在经历过现实的鞭挞之后，她不这么想了。 她现在不想欺骗自己了。 她的爸爸妈妈，就是不爱她。 就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到现在才肯真正的承认。 以前也不是没意识到，只是下意识地自欺欺人而已。 让自己死心的第一步，那就是剪去自己之前看重的头发。 它不再值得她花那么多时间去爱护。 省下的时间，足够她去多刷一套题。 她提出剪头发的时候，吴鹏当然是不同意的。 但当她说出洗头发会花的时间，他立马就同意了。 果然，在他眼里，成绩比这些有的没的重要很多。 成绩才是第一要素，别的只是锦上添花，有没有都可以。 吴雅粥不想去深究这些让人难过的事情，现在的她只要达到目的就行。 这个时间教室里并没有人，此时恰好是大家上体育课的时间。 她也是特意挑的这个时间，她不想被大家围观着问一些有的没的。 缓慢坐下，看着空荡荡的同桌，吴雅粥还是有些恍惚。 以后再也没有人会时时想着她了，她又要变成那个独来独往的人。 吴雅粥叹了口气，压下心中的难受。 这正好如她所愿不是吗？ 她不用再花时间去维护友情，不用再花时间去和别人社交。 所有时间都是属于她自己的，她可以利用时间去刷很多题写很多试卷。 她唯一的目的不就是考上好的学校，为自己奔一个好前程，逃离窒息的家庭不是吗？ 别的事情，不重要，别的人，也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吴雅粥只能这么劝说自己，麻痹自己不去想别的事情。 李林回到教室就看到吴雅粥在写试卷。 他忽然很生气，上去扯她的手臂。 吴雅粥被他捏到了伤口，压下口中的痛呼，只是皱了皱眉。 李林以为她是在不耐烦，质问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 “吴雅粥，你没有心的吗？” 捏着手臂的力道越来越大，疼痛感也越来越清晰。 吴雅粥怕被人看出异样，想挣脱李林的手。 察觉到她的挣扎，李林加重了力气。 吴雅粥的痛呼最终还是没能完全忍住。 李林被吓了一跳，一下甩开了她的胳膊。 力道有些大，撞到了桌子上。 吴雅粥捂着手臂，泪水开始在眼中打转。 不是她想哭，而是生理性眼泪根本就忍不住。 李林看她这样，知道是自己没轻重导致的。 但他又不是很想道歉，别扭地继续说着刚才的话题。 “吴雅粥，周六你干什么去了？你知不知道林欣欣她……” “我们很熟吗？”吴雅粥语气也不是很客气，“我们什么关系，轮得到你来质问我？” 李林被她理直气壮的态度搞懵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更气愤。 “你什么意思？！是说我没资格吗？” 吴雅粥不想和他浪费时间，她还有很多试卷要做。 “不然呢？你有什么资格？我是放了你的鸽子吗？你是我什么人吗？还是林欣欣的什么人？别说是朋友，朋友根本没资格！”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很伤人。 至少李林被她伤到了。 他承认他和吴雅粥的关系没有和林欣欣的亲近，但他至少是把吴雅粥当朋友的啊！ 可吴雅粥现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从来没把他朋友？还是从来没把林欣欣当朋友？或者说他们两个人都不是？ 李林盯着吴雅粥，什么话都说出来。 吴雅粥看到了李林受伤的神色，但她只能当作看不见。 “没事就别耽误我的时间，我和你不一样，我的时间很宝贵。” 这一刻的李林脑子一片空白，忽然有些站不住。 伸手扶了一下桌子，才稳住自己的身体。 他不确定是晕倒过度中暑，还是被吴雅粥气到才导致头晕目眩的。 “你……” 刚说了一个字，在看到吴雅粥已经像个没事人继续写题的时候，默默收回的没说出口的话。 他真的怀疑，吴雅粥是没有心的吗？ 还是说以前她和他们关系好都是装的？ 李林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 他为林欣欣感到不值。 第166章 溺爱 林欣欣走了之后，吴雅粥表面不显，但实际还是很不适应。 从前吃饭也好，跑操也好，甚至上厕所和回宿舍都是约着一起的。 可现在都只剩她一个人了。 吴雅粥缓慢呼出口气，她相信自己能适应的。 李林从吴雅粥身边跑过，没给她丝毫的眼神。 吴雅粥只能在心中苦笑，当作没看见。 这个早操也是要命，衣服摩擦着伤口，让她不得不减速。 还好今天孙平没来，加上人多，她能偷懒，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上次请假她没想太多，后来孙平找她谈话可真是吓了她一跳。 这次她不敢再冒险。 还好会考马上要到了，很多不必要的活动都会减少。 李林从吴雅粥超过第二次的时候，脚步不由得放慢。 按她这个速度，今天的跑步任务能完成吗？ 她是生病了吗？ 刚有这个念头，立马被压了下去。 他为什么要去关心吴雅粥？ 吴雅粥都和他撕破脸了，他何必再花多余的心神去关心？ 想通的李林，开始加速，不再关注吴雅粥。 不一会儿被挡住，看不见人影。 吴雅粥跑完步，没去食堂，转向宿舍。 一方面是她需要去上药，另一方面是她没有钱。 不知道是孙燕萍忘记了还是故意的，这周并没有给她生活费。 她卡里的钱，不足以每日都三餐过完这周。 吴雅粥看着镜子里脸颊微微有些凹进去的自己，有些恍惚。 半年不到的时间，她已经瘦成这样子了吗？ 好像确实挺长时间没听到被吴鹏骂肥猪了。 真是奇怪，要不是今天回忆，她好像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件事。 吴雅粥回到教室的时候距离上课没多长时间了。 她刚坐下，李林的同桌陈灵忽然问。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李林心情不太美丽，开口就是杠：“什么味？无心法师味？” 陈灵：…… 有病吧这人？ 她又没惹他，至于这么大早上就发脾气？ “不是，有股药味，但我也不太确定。” “不确定就不要说。”李林继续抬杠，“说不定是鸽子味呢？” 陈灵：…… 这人是真有病！ 吴雅粥拿东西的手一顿，她知道两人说的都是她。 这个药确实有味道，但她已经很注意用量了，却还是避免不了，她也没办法。 至于李林杠的那几句，摆明就是在阴阳她。 也还好李林像个杠精一样，不然她真的怕陈灵追究气味的来源。 李林看吴雅粥跟个聋子一样，更生气了。 人家每天像个没事人一样好好生活，他却一直惦记着那些没意义的事情。 自己真是贱得慌啊！ 李林在学校生气的时候，林欣欣已经调整好状态，准备去新学校。 “欣欣啊，要不再休息几天？干脆下周再去好了。” 江楚河有些不放心，他怕林欣欣状态不好，去到新学校更不适应怎么办？ 而且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 林欣欣一头黑线，她有时候真的很庆幸自己还是个明事理的人。 在家人的无限宠爱，不，可以说是溺爱下，她能这么懂事已经很难得了。 “外公，我都休息好几天了，没事的，我总不能不去学校吧？” 江楚河本来想说“有什么不能的”，被温韵制止了。 “欣欣还没拿到毕业证。” 一句话堵住了江楚河的嘴。 不拿个高中毕业证真的对不起欣欣辛苦这么多年！ 林欣欣是周天来的父母家，外公外婆也跟着来了。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欣欣都和我们生活这么多年了，不习惯怎么办？” 不说是林欣欣不习惯还是他们不习惯，总之他们的意思就是不想分开。 江媛和林凡自然不会阻止他们，甚至很高兴他们能来一起生活。 以前就劝两个老人来和他们生活，都被拒绝了。 说什么气候不适应啦，舍不得邻居朋友啦之类的。 这次能下定决心搬过来，也算是了了他们一桩心事。 两位老人年纪大了，他们又不乐意找保姆照顾，林欣欣又还是个未成年人。 这老的老，小的小，三人生活在一起，江媛是真的不放心。 现在搬过来一起生活是真的很好。 不过，说起来江媛还是有些吃醋。 “合着就欣欣是你们的宝贝，我就不是啦？” 温韵笑着揽过她，“都多大的人了还和自己女儿吃醋呢？” 江媛倒也不是倒也不是非要计较这个，只不过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而已。 她不知道林欣欣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三人来的时候情绪很不对劲。 林欣欣自然不用说，即使表现得不明显，她身为林欣欣的妈妈，自然能看出她情绪不高。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舍不得原来的同学和朋友，想安慰两句却被父母制止了。 江媛想问，又被拒绝了。 “等欣欣想和你们说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江媛和林发才是林欣欣的父母，他们不能自作主张。 而且说起来，他们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林欣欣想邀请朋友来家里吃饭，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人没有来。 知道事情的大概，不知道具体的细节。 他们生气归生气，但也不能胡乱冤枉人。 一切都是他们自己想象的，或许事情还有隐情。 所以还是等林欣欣想和他们说的时候再说吧。 江媛两人听完也就不再问，只是跟着他们一起担心林欣欣。 她不提想去学校，他们也不强求。 直到今天林欣欣主动提出去学校，他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放心。 一方面是觉得林欣欣已经走出来了，另一方面又害怕是她不想让他们担心，硬撑着。 所以对于江楚河提出的下周再去学校，大家都很支持。 林欣欣：…… 这群家人真的太溺爱自己了！ 对此，林欣欣也只能哄着他们：“我是走读生，晚上就回来了呀！” 大家明显一愣，好像还真是这样。 江楚河和温韵是下意识以为要过两天的周五林欣欣才能回来。 江媛和林凡是忘记了这件事，毕竟林欣欣转学的事情是两位老人一手操办的。 不是他们不想干，完全是插不上手！ 林欣欣轮着抱了抱四个大人，又从外婆手中抱过来一直伸着手的林向荣。 “你们就放心吧，我真的没事。” 第167章 新同桌 林欣欣最终还是被全家人送到了校门口。 要不是她再三拒绝，林欣欣都要怀疑他们想把她送到教室座位上。 “我真的真的没事，晚上就回来了哦，你们别担心。” 林欣欣转头亲了一下冲着她哇哇叫的林向荣。 “胖荣乖哈，姐姐晚上就回来啦！” 说完朝几人挥挥手就跑进学校了，不给大家依依不舍的机会。 江楚河看她奔跑着的背影，忽然感慨了一句。 “孩子长大了。” 温韵本来就很舍不得，现在情绪被他一句话推到了高峰。 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又赶忙转身擦了擦。 虽说自己也很不舍，但看两位老人这样，江媛依然觉得很无语。 “爸妈，咱回家吧，欣欣晚上就回来了。” 现在送去上学就这样，那等以后不得…… 算了，这事她和林凡也只是有个初步计划，等再仔细商量一下再告诉两人吧。 江楚河和温韵一步三回头地被江媛两人带走了。 看到他们消失在校门口，林欣欣才从树后面出来。 林欣欣松了口气，也算是走了。 外公外婆这分离焦虑很严重啊！ 虽说她也理解，但有些事情不是说接受不了就不去干的。 就像她上学，外公外婆舍不得她，她就留在家里，当个初中生吗？ 毕竟她现在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 放空自己的思绪，林欣欣抬脚朝教室走去。 前两天外公已经陪她来学校走过一圈了，大部分地方她还是有记忆的。 虽说当时她情绪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管。 林欣欣透过窗户看到讲台上讲课的老师，很是有激情的感觉。 走向门口的脚步略有些迟疑。 她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虽说她脸皮厚，但也没厚到在那么多人面前都还面无表情的程度。 她现在去敲门喊报告，那岂不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要集中在她身上？ 林欣欣想到这，忽然打了个冷颤。 还是再等等吧。 等下课铃声响起，林欣欣逆着人流从后门溜了进去。 被挤到的同学：？ 这人谁啊？走错教室了？ 和旁边人面面相觑，确认互相都不认识这位同学。 有人试探性问道：“同学，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林欣欣奔向座位的脚步一顿，扭头看向说话的同学。 是位很清秀的男生。 “不是，我是新来的转学生。” 林欣欣想了想还是先做了个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林欣欣。” 先说话的男生也开始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陆晚风。” 陆晚风？ 林欣欣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忽然觉得，这个名字和他给自己的第一印象莫名很搭。 温温柔柔的，相处起来很舒适。 “你知道座位在哪里吗？” 林欣欣点头，然后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那我……就先去收拾一下？” 陆晚风笑着回答：“请便。” 林欣欣：…… 好别扭的回答，又不是古人。 林欣欣心里吐槽着，脸上却依然挂着笑容。 朝陆晚风和他旁边的同学点点头，转身去到自己的座位。 坐下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整理一下，才有心思打量着周围。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教室，陌生的同学。 粥粥她刚到六班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种无措的感觉？ 想到这林欣欣忽然一愣，她怎么又想到…… 默默叹了口气，劝告自己，可不能一直沉浸在不愉快的回忆中！ 她要努力打起精神来迎接新的同学和朋友呀！ 林欣欣不是内向的人，等自己真的下决心之后，便开始积极地认识新同学。 这边说一句“我叫林欣欣”，那边说一句“隔壁市转过来的”，时不时还要回应一句“也是高二，还没会考”。 打断社交的是上课铃声，大家即使对林欣欣还很好奇，但也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座位。 等大家都走了，林欣欣莫名松了口气，还真是热情啊。 旁边传来压抑的笑声，林欣欣下意识就想怼回去。 看到人之后又憋了回去，不是李林，不能随便骂。 陆晚风笑声止住，打趣道：“看到是我你好像很失落？” 林欣欣摇头，“不是。” 她只是还没习惯而已。 “你是我同桌啊？” 陆晚风点点头，“是我啊，你好像很疑惑？” 林欣欣：…… 这人说话是真的让人很别扭啊！ “那也没有。”她只是觉得有些太巧了。 第一个和她说话的人是他，转身她的新同桌也是他。 陆晚风忽然闭口不言，朝讲台上看去。 林欣欣没反应过来他怎么就变了个人。 “老师叫你。” “啊？”林欣欣下意识朝讲台上看去。 还真是！ 老师正朝她招手呢。 “别害羞，来给大家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就好。” 林欣欣：…… 还真不是害不害羞的问题，完全是因为她没听见啊！ 林欣欣硬着头皮上去说了一通，然后又游魂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说得不错呀！” 林欣欣尬笑两声：“谢谢。” 其实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好像就是随便掰扯了两句？ 算了，想不起来。 既然这人都说她说得好，那就当真的说得好吧。 讲台上老师说了几句欢迎词，就立马把话题拉到课本上，开始上课。 林欣欣知道她现在该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听课，但她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啊！ 在家休息的时间属实有些长了，她还没写任何的作业。 一中反正不用去了，作业不写也没关系。 新学校她还没来，怎么知道上周的作业是什么，所以不写也情有可原吧？ 虽说在家难过得要死，但也不能否认她睡到自然醒，不用动脑这些事。 现在猛地让她专心上课听讲，那属实是为难她。 “”想什么呢？” 陆晚风又开始和她说话。 林欣欣现在真的想收回自己一开始给她的评价。 这人形象跟名字一点都不符合！ 话真的太多了！ 真是仗着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就开始为所欲为啊？ 没看到老师都看他好几眼了吗？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坦然的？ 陆晚风忽然打了个喷嚏，心中好笑。 林欣欣估计不知道她用脸骂人也很厉害吧？ 第168章 恩将仇报 林欣欣回到家受到了全家的欢迎。 跨进家门的脚步硬生生止住了，然后被江媛一下拉了进去。 “宝贝今天在学校还好吗？” 林欣欣下意识点头，她妈这速度还挺快啊。 她都看到她爸默默缩回去的手了！ “没人欺负你吧？” “没有啊。”林欣欣看着客厅里的几人，“外婆你怎么还没睡？” 她虽然不用上最后一节晚自习，但回到家也差不多十点半了，按照之前的习惯，他们不是应该已经睡了吗？ 温韵还没开口说话，没被提到的江楚河不开心了。 冷哼一声，“别不是她欺负了别人吧？” 林欣欣无语，走过去挽着他的手：“外公~” 江楚河还想说点什么，被林欣欣一通操作打断：“行行行，那你还习惯吗？” 林欣欣不由得想到了陆晚风，这人话是真多！ 而且她还发现，他也不和别人说，就逮着她可劲儿输出。 还总能找到一些她感兴趣的话题，搞得她上课都不能认真听讲！ 林欣欣严重怀疑，陆晚风就是想影响她学习。 他成绩肯定很一般，想把她当垫背！ 虽说她成绩不算好，但好歹也能排中间吧？ 但被陆晚风这么一耽误，林欣欣怀疑自己期中考肯定要吊车尾了！ 她的沉默引起了大家的重视。 “是……同学不好相处吗还是坏境不习惯？”温韵小心试探着。 林欣欣回过神，赶忙回答：“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想到要期中考了嘛。” 大家恍然大悟，原来是担心成绩啊。 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别被欺负了就好。 林凡率先开口：“没事没事，你刚到这所学校，不习惯是正常的，所以成绩什么的也没必要那么在意啊。” 江媛也跟着劝说：“是啊，考不好也没关系的呀，我们又不是那种看成绩的家长。” 江楚河眉头紧皱，他们的话他很是不赞同！ 身为学生，怎么能不重视自己的学习呢？ 但想法归想法，他一开口说的却是：“成绩不是衡量一个人优不优秀的标准，你只要保证自己每天开心就好了。” 温韵觉得好笑，要不是她看到江楚河挣扎的样子，她都要被骗过去了。 明明是个退休的大学教授，明明很重视成绩，但面对欣欣的时候，总是心口不一。 也不能说是心口不一吧，可能还是比起成绩，他更看重欣欣的心理健康。 温韵怕他们越这么说越给林欣欣压力，站出来打断了他们劝说的话。 “欣欣自己还是有数的啊，你们就别瞎担心了。” 江媛忽然想起什么：“宝贝饿吗？要不要弄点东西吃？” 也不是说不事先准备好，主要是温韵不让。 她觉得太晚吃东西对身体不好。 至于江媛为什么还敢问，完全是仗着大家都以林欣欣的意愿为先。 要真是林欣欣自己说饿了，那温韵再不赞同也不会饿着孩子的。 林欣欣摸了摸肚子，感觉晚饭还没消化完。 “不饿哦，还是不吃了吧。” 听到她的回答，大家都放下心来，特别是温韵。 既怕饿到林欣欣，又怕吃了对身体不好。 不饿那就刚刚好！ 抬手看了看时间，“都赶紧洗洗睡吧，也不看看几点了。” 江楚河原本还想说几句来表示自己的抗议，但说到时间又咽了回去。 这时间确实是不早了。 “都不准说了！欣欣明天还早起上课呢，别耽误她睡觉。” 林欣欣也赞同：“确实不早了，外公外婆赶紧回去睡吧。” 江媛：…… 她是假女儿和假妈妈吧？ 她的父母关心的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关心的也是她的父母。 偏偏都把她这恶当女儿的和当妈妈的给忽略了！ 还有天理还有王法吗？！ 林凡：…… 他也……他…… 算了，他没什么好说的。 连他老婆都插不进去，他还能说什么呢？ 把外公外婆劝回房间之后，林欣欣开始找林向荣。 “胖荣呢？睡啦？” 还以为轮到自己的江媛是真的伤心了，用不回答来表达自己的生气。 没眼色的林凡没注意到她的情绪，回答了林欣欣。 “是啊，他倒是想等等你，这不是太晚了，没抗住嘛。” 知道林向荣睡了林欣欣也不强求，“那就明天再说吧。” 看她想回房间，林凡拦下了她。 “欣欣在学校真的还适应吧？” 林欣欣觉得莫名其妙，她不是已经回答过好几遍了吗？ 她爸刚刚是没听？怎么又问一遍？ 林凡察觉到她的疑惑，想说点什么，却被江媛拦下了。 “没事没事，你爸就是不放心你，你回去睡吧。” 林欣欣狐疑地看了看两人，没发现什么异常，也就相信了她妈妈的说辞。 “对了。”江媛再次开口叫住她，“明天还是只让老段送你吗？” 林欣欣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要说什么呢。 点头：“对，还是让段伯伯送吧。” 江媛也没再勉强，“去吧。” 看林欣欣还站着没动，知道她的在迟疑什么的江媛觉得好笑。 “这次是真没事了。” 林欣欣不是很相信：“真没事了？” “真没了。” “确定没事了？” “确定。” 江媛都无奈了，这孩子怎么还不相信呢？ 林欣欣确实是不怎么相信，这短短几分钟，都把她拦下几次了！ 而且看她爸的表情，她真的以为他们有什么重大事情要跟她说。 结果，就这？ 就问问她适不适应？ 林欣欣觉得他们有点小题大做了。 等林欣欣进了房间之后，林凡和江媛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怎么没让我说呢？” 江媛拿起手机翻了翻，随口回道：“又不急在这一天两天的。” 把手机拿到林凡面前，让他看了一眼。 “看到现在几点了吗？周末再说也来得及。” 林凡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即使他不赞同那又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现在把林欣欣叫起来和她说吧？ 江媛看出他的不赞同，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欣欣大概率是会同意的，只要她同意了，那我爸妈那边就简单多了。” 林凡没说他想的不是这件事，“那到时候你去说。” 江媛：…… 她好心安慰他，他却让她去找骂！ 这属实是恩将仇报了！ 第169章 请求 林欣欣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除了林向荣，所有人都坐在客厅里。 林欣欣：…… 有必要起这么早吗？！ 这些大人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是要上学，所以起这么早！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距离她爸妈上班，还有那么几个小时吧？ 外公外婆都退休了还起这么早，难不成是年纪大了觉少？ “外公外婆爸爸妈妈早。” “欣欣早。”江楚河把早餐放到她面前，“吃吧。” “谢谢外公。”林欣欣迷糊的脑子在看到早餐的那一刻彻底清醒了。 “哇！这也太丰盛了吧？” 可是……有必要这么丰盛吗？ 林欣欣看着这一桌子中西南北风味都有的早餐，陷入了沉默。 在她记忆中，这辈子都没在家见过这么豪华的早餐。 倒也不是舍不得，就是外公外婆向来节俭，觉得够吃就好，根本没必要浪费。 这一刻的林欣欣莫名有种要上战场的感觉。 属实是丰盛过头了！ 林欣欣尬笑两声，试探性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总不能是因为她上学吧？ 她又不是第一天上学，那肯定不是。 林欣欣否决掉自己离谱的想法。 下一秒却被啪啪打脸。 “你这不是要去上学了嘛，怕你饿到。” 林欣欣：…… 那她以前上的都是假学？ 似乎是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温韵给出了解释。 “就是觉得难得全家人一起吃早餐，就稍微多弄了一些。” 江楚河从厨房出来放下盘子，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 “对啊，你快吃，想吃什么吃什么！” 虽然觉得离谱，但林欣欣也没拒绝家人的好意。 “好呀，外公外婆爸爸妈妈你们也吃呀！” 江媛吃着美味的早餐，心里又开始泛酸。 她当初离家上大学她爸都没给她做过这么丰盛的饭！ 江楚河端起早餐，仿佛随口一问。 “欣欣啊，今天要外公送你去学校吗？” 林欣欣拿筷子的手一顿，昨晚不是说过这个话题吗？ 求救的目光投向对面的爸爸妈妈。 江媛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没看见，还是林凡及时开口。 “爸，我们让您和妈来，是让你们享福的，欣欣我安排人送了。” 他这话一出口，江楚河和温韵立马不赞同。 “接送欣欣又不是多麻烦的事情，不耽误我们享福。” 温韵也接话：“年纪大了就该多动动，接送欣欣也是顺便的事情。” 林凡：…… 这一波他属实有点冤枉。 给了林欣欣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他就默默闭嘴吃饭。 林欣欣斟酌着开口：“这事主要是我提出来的。” 江楚河立马瞪过去，什么意思？来这就嫌弃他们碍手碍脚了？ 林欣欣莫名get到了江楚河的委屈，赶忙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就是想你们早上可以多睡一会儿啊！” 温韵立马接上话：“我们年纪大了，觉少。” “哎呀，哪里年纪大了？外公外婆要长命百岁的！” 温韵被她哄得眉开眼笑的，“好好好，长命百岁，一直陪着欣欣。” 江楚河看出她的不情愿，决定退一步。 “那早上让小段送，晚上总能让我们去接吧？” 外公眼巴巴地看着她，林欣欣真的很难拒绝。 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拒绝了：“外公，我可以自己回来的。” 她早上去得早，晚上回来得晚。 林欣欣是真的不想让外公外婆跟着一起辛苦。 以前在一中的时候，接送都是傍晚，时间不算晚。 虽说她不想承认，但外公外婆还是上了年纪。 无论是开车还是走路，早晚光线都不好，真的很不安全。 林欣欣不想因为自己，导致外公外婆出什么意外。 但看着两人伤心的表情，林欣欣提出了一个请求。 “那要不外公外婆中午和晚上给我送饭吧？” 林凡看着她欲言又止，这真的不会太折腾吗？ 但看着两位老人明显阴转晴的情绪，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算了，这祖孙三人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 他还是不去做那个破坏他们感情的坏人。 江媛回过神，很是无语，这话题转变得也太快了。 “爸妈，这有点太折腾了吧？” 江楚河不满道：“这算什么折腾，既然欣欣提出来，那肯定是因为学校的饭不好吃。” 温韵在旁边帮腔：“对啊，欣欣这么不挑食的人都能说不好吃，那肯定是真的不合胃口。” 江媛：…… 她妈这滤镜开的也太大了吧？ 毕竟即使她作为林欣欣的妈妈，都说不出“欣欣不挑食”这种话来！ 江媛扶额，“随你们吧。” 其实她也能看出来，爸妈主要是想为这个家为欣欣做点什么。 在老家的时候，欣欣的事情都是他们一手操办的。 林欣欣平时去上学了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现在为了林欣欣来到陌生的城市，没有了熟悉的人，确实会很不习惯。 林欣欣看出两对夫妻，最终是外公外婆更胜一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两个目的都达到了，开心o(*￣▽￣*)ブ 吃着口中美味的食物，林欣欣不知不觉联想到学校的食堂。 哕！想到就反胃！ 她长这么大没吃过那么难吃的东西！ 菜里有头发就算了，居然还有虫！ 真的太恶心了。 一想到那菜，林欣欣此刻恶心得都吃不下东西了。 放下筷子朝着江楚河请求：“外公，中午一定一定要给我送饭啊！”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晚饭也不要忘记了！” 江楚河笑着答应了，又不是什么特别难办的事情，小意思！ 江媛看到她那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有些好奇。 “食堂的饭菜真的很难吃？” 他们当初选了这所学校完全是看中了离家近，林欣欣又没有什么升学压力，不用考虑师资力量什么的。 倒是食堂这个问题是他们的疏忽。 不过好在也有补救办法。 林凡好奇的是另一个问题。 “学校让家长送饭吗？” “让啊。”林欣欣解释道，“学校估计也知道食堂饭菜不好吃，只说不让点外卖，至于家长送饭这种事就不太管。” 听她这么说林凡就放心了，不然他又要考虑转学的事情了！ 第170章 下决心 因为早上讨论了一番事情，导致林欣欣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打过早自习铃了。 好在她比老师早那么一小会儿。 不然刚来就要被罚站，即使是林欣欣这种厚脸皮也承受不住啊！ 陆晚风看她匆匆忙忙的样子，有些好奇。 “起晚了？” 林欣欣摆了摆手，大口喘着粗气。 她起晚了迟到那是她活该，可她已经是提前起了啊！ 想到家人早上的那一通关心，她又不好抱怨什么。 大家也是怕她不习惯，才操心了那么多。 陆晚风还想问点什么，但看老师进来了也只是咳嗽两声提醒林欣欣。 林欣欣的呼吸此时已经没那么急促了，接收到他给的信号，赶忙把课本拿出来。 看老师在干自己的事情，陆晚风把书竖起来，装作在早读的样子。 “你和家里人说让送饭了吗？” 林欣欣点头，“谢谢啊，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去哪知道这些事。” 陆晚风摆摆手，“都是转学生，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 林欣欣没反驳他的话，世界上哪有什么应不应该的事情？ 不过这话说出来就是她缺心眼，她自己心里记住这份友善就行，以后找机会回报回去。 不过对于陆晚风也是转学生这件事，林欣欣刚得知的时候属实是很震惊。 看他在班上如鱼得水的样子，还以为他跟大家原本就很熟悉呢。 谁知道就比她早认识那么两天！ 说起来，两人还是同一天到学校报到的，只不过她后面又在家偷懒了几天。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当时情绪不太好的原因，那天她根本就没见到陆晚风。 陆晚风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啊。” 林欣欣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又不是多熟悉的人，也不至于说什么难听话吧？ “我长得很大众脸吗？” 林欣欣：……？ 这人是在凡尔赛？ 陆晚风的长相不说帅得惨绝人寰吧，那也可以说是属于小帅的范畴。 并且他有一个绝大部分男生身上都没有的一个优点。 他很整洁，不仅仅是指衣服整洁，而是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清爽干净。 据林欣欣短短半天的观察，感觉他比自己都讲究。 身上香香的，不是香水的那种，也不浓郁，就是洗衣液淡淡的香味。 指甲修剪得很规整，不长不短，也没有留着让人恶心的小手指甲。 头发稍微有点长，但也不是遮住眼睛的程度。 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胡茬也没有痘痘死皮。 各种小细节都能看出来，陆晚风绝对不是一个让人过目就忘的人。 所以当他用“大众脸”三个字来形容自己的时候，林欣欣第一反应就是这人在凡尔赛。 似乎是察觉到林欣欣的无语，陆晚风解释了两句。 “报道那天我们是见过的。” “啊？”林欣欣不是很相信，“你说笑的吧？” 陆晚风耸肩，“你看，你根本就不记得，所以我怀疑自己大众脸啊。” 啊……这样啊…… 林欣欣尬笑两声：“我这人……记性不太好，是我的问题，绝对不是你的原因。” “那好吧，希望你以后能记住我。” 林欣欣：…… 再说一遍，这人说话真的很奇怪！ 林欣欣朝他扯了个假笑，转头看着桌上的书开始早读。 刚念了没几句，下课铃就响了。 林欣欣：！！！ 她就知道！陆晚风果然是拉她做垫背的！ 上课拉着她聊天就算了，早读都还不让她专心！ 林欣欣暗自决定，她以后绝对不在上课的时候和陆晚风聊天！ 她虽说勉强算个小小的富二代，成绩也不算很好，但这些不是她不努力的原因啊！ 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对她只有健康快乐的要求，但她也想让他们感到骄傲啊！ 陆晚风这个……算了，也是她没禁得住诱惑，怪不得别人。 陆晚风不知道林欣欣在想什么，只看到她的表情变来变去，觉得很有趣。 这跟自己与她第一次见面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而且……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以后要经历什么。 陆晚风想了想，又觉得不奇怪。 应该是家人的安排，她还不知道吧。 这一上午林欣欣就记得自己做的决定，在课上根本不搭理陆晚风。 陆晚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很是委屈。 “我做错什么你说出来我才能改吧？” 林欣欣摇头：“你没做错，只是我想学习罢了。” 陆晚风：…… 要不是看到了她上课走神和打瞌睡的样子，他就真的信了！ 林欣欣装作没看见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她现在心如磐石！ 前桌的女生发现她说着说着就走神了，停下口中的话题，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林欣欣，你想什么呢？” 林欣欣回过神，“啊，没事，就是想中午吃什么。” 孙雯撇嘴，“食堂能有什么好吃的？还不是那些……”泔水。 后面两个字没说出口，她怕给林欣欣留下坏印象。 却不知道林欣欣昨天已经在食堂接受过暴击了。 “学校也是离谱，允许老师点外卖却不准学生点！”孙雯忍不住吐槽，“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林欣欣奇怪，陆晚风不是说可以让家长送饭吗？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然后得到了孙雯的一声叹息。 “学校是没制止，但也要家长干啊！” 像她们这种住校的，基本都是家距学校不近的。 家长都要上班，哪有空余时间送饭啊？ 林欣欣：…… 好吧，是她没想到的角度了。 陆晚风只说了可以让家长送饭，再加上她家里人也很积极。 这就导致她自然而然地觉得，所有学生都能吃上家里的饭菜。 林欣欣默默告诫自己，“何不食肉糜”这种行为真的要不得！ 孙雯没察觉到她的不自然，不想继续讨论食堂的问题，干脆开始转移话题。 “对了，你住哪个宿舍啊？” 昨晚几个女生讨论了一下，都说不在自己宿舍。 难道是分到别班宿舍去了？ 林欣欣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也没多想就和她说了。 “我不住校，家住的比较近。” “哦，这样啊。” 说完就转回身去，留下一头雾水的林欣欣。 她好像，没说错什么吧？ 第171章 送饭 “那我就先去食堂了啊。”孙雯和林欣欣打声招呼就跑了。 学校食堂虽然难吃，但住校的学生很多，这就导致吃食堂的人也很多。 饭菜难吃，但剩下的饭菜更难吃！ 所以孙雯也只来得及说一声就要去抢位置。 林欣欣抬手和她告别的时候也只能看见她的背影。 放学铃声一响，班上同学立马起身跑出教室。 老师不仅不说，还让大家跑快点。 这是林欣欣以前都没见到过的景象。 之前在一中的时候，不说拖堂吧，就是学生收拾东西的动作快了一点都会被批评的程度。 陆晚风看她吃惊的样子并没有说什么，毕竟他第一次见的时候也叹为观止。 “走吗？” 林欣欣：？ “去哪？我又不去食堂。” “我也不去啊。”陆晚风只好说得更清楚一点，“去校门口，不是说家人给你送饭？” “哦哦，对。” 林欣欣不是忘了家人给她送饭，她是忘了陆晚风也有人送。 “那走吧。” 林欣欣只好起身跟上。 和他走在一起，林欣欣才察觉到，陆晚风其实很高。 不知道是不是她之前没关注的原因，她一直以为陆晚风比她高不了多少。 现在看来，是她高估自己也低估他了。 两人虽说是约着一起去校门口吃饭，但其实并没有走在一起。 林欣欣坠在陆晚风后面，不是很想跟他并排。 倒也不是好意思之类的，完全是因为她觉得走在一起，显得自己腿短！ 陆晚风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察觉到林欣欣的小动作，只自顾自地往前走。 林欣欣刚到校门口就看见了众人之中的江楚河。 林欣欣现在根本没心思管陆晚风，直直的朝江楚河跑去。 “外公！” 江楚河也看到了林欣欣，脸上瞬间挂起笑容。 等林欣欣跑到面前，伸手帮她捋了捋跑乱的头发。 “慢点跑，今天早上感觉怎么样？你没欺负别人吧？” 林欣欣挽着他的手，语气不自觉带上些撒娇：“外公~没人欺负我，我也没欺负人！” 江楚河好笑，“行行行，是我误会你了。” 林欣欣撅嘴表示不高兴，“怎么能这么想我啊！” “是我错了，给你道歉好不好？中午做了你最爱吃的拔丝地瓜。” 林欣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我就知道外公最爱我啦！” “你啊！”江楚河不跟她贫嘴，“车在那边，得走一段距离。” 也不是他不想停得近一点，完全是因为天气太热。 虽然车上有空调，但太阳晒过之后车里不仅是温度高，气味也不是很好闻。 走了两步江楚河突然停下来。 “怎么了？” 林欣欣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结果就看到她外公从包里掏出一把伞，然后打开撑到她头顶。 “差点忘了，出门前你外婆交代我好多遍，怕你晒太阳，这个紫外线可不是开玩笑的。” 林欣欣没拒绝两人的好意，伸手接过来自己撑着，阴影刚好盖住了两人。 江楚河有些不习惯：“你自己撑就行了，我都多大年纪了，不讲究这个。” 林欣欣才不管他说什么，就是要让两人都在伞之下。 “外公外婆心疼我，我也想心疼你们呀！无论什么年纪都怕晒怕中暑吧？” 她都说到这份上，江楚河也不再拒绝。 都是孩子的孝心，哪能不珍惜呢？ 两人说说笑笑地往树荫底下走，陆晚风就站在原地目送两人。 直到看不到之后才抬脚走向另一个方向停着的车。 林欣欣打开车门的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瘫在后座上感慨：“真凉快啊！” 江楚河看她这样也不打算和她挤在后排，绕过去坐在驾驶座上。 “你们中午有午休的吧？” 林欣欣有气无力地回道：“有的，就是时间不长。” 至少没有一中的长。 江楚河之前只听说有午休，并没有深究是多长时间。 早上答应来送饭的时候忽然被赵红提醒了一句。 他出门的时候林向荣也想跟着来，只不过他觉得天气太热就拒绝了。 赵红随口说了一句，“小姐应该是有午休的吧，怎么不去接回来吃呢？” 把林欣欣接回来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既可以吃上热乎的饭菜，也能在家好好休息，还可以和林向荣见个面什么的。 虽说林欣欣现在是住在家里，但和林向荣见面的次数属实是不算多。 早上她出门了林向荣才醒，晚上林向荣睡了她才回来。 两人也只有周末的时候能待在一起。 这不时间长了林向荣就抗议了嘛。 一提到林欣欣就激动，看到人出门就觉得是去找姐姐的。 江楚河听她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 早上说的时候大家都只想到林欣欣吃不好，并没有想到可以把她接回来。 这也算是关心则乱了。 林欣欣听了外公的话，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还是不折腾了吧，我在车上也能睡挺好的，就是要辛苦外公陪我一段时间。” “说得什么话？外公乐意着呢！”江楚河先反驳了一句，又不死心的问了一遍，“真不回去睡觉啊？” 林欣欣摇头：“暂时不要吧，我先试试在车上睡习不习惯。” 其实也是她犯懒，想着少在路上浪费几分钟就可以多睡一段时间。 而且听外公这个意思，她回家能不能睡都是个问题。 小胖子不闹腾才是奇怪了。 她不愿意江楚河也不勉强。 “休息好了吗？要不要开始吃饭了？” 林欣欣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要！” 早上还觉得热得没食欲，现在不热了，又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江楚河伸手帮她把小桌板支好，打开饭盒递给她。 一层接一层的，林欣欣看得目瞪口呆。 “这么丰盛的吗？” 简直比早上的豪华早餐还要豪华啊！ 外公这是吃完早餐就开始准备午饭了啊？ “外公……” 江楚河知道她要说什么，抢先开口。 “也就是今天，之后都没这么多啦。” 林欣欣没反驳，她才不信。 外公和外婆舍不得她吃不好的。 林欣欣拿起筷子塞了满满一嘴。 口齿不清地夸奖：“争好次！” 江楚河笑得很开怀：“好吃就行好吃就行！” 第172章 得逞 林欣欣吃完之后就继续瘫在车后座。 再次感叹：“真凉快啊！” 江楚河把饭盒收好，从副驾驶座上拿起小毯子递给她。 “盖着点肚子。” 林欣欣起身接过，从前面座位上拿起小枕头，又重新躺下。 “外公还是贴心，这都准备全了。” 江楚河笑骂她：“贴心是这么用的吗？” 林欣欣嘿嘿笑了两声。 像是闲谈一般，江楚河问起：“欣欣，刚刚和你走在一起的，是新朋友吗？” 林欣欣闭着眼睛，随口回道：“谁啊？” 她刚刚不是一个人走过来的吗？ 此时的林欣欣完全忘记了和陆晚风约着一起出门的事情，也忘了自己不和陆晚风一起走的小心思。 她只记得这一路上，她旁边是没有人的。 江楚河不知道她是没想起来还是别的，有些纠结要不要点明。 刚刚欣欣可能是没注意到，但他可是看见了。 那小子一直盯着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就是走你前面的男生。” 林欣欣此刻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脑子反应了一下才回答：“也是个转学生。” “是你的同桌吗？” “……” 江楚河没等到回答，转身一看，林欣欣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不免有些感叹，是真心大啊！ 忽然又想到，还好他是一个人来的，不然那老婆子肯定要念叨。 肚饱眼皮松是有一定道理的，无奈温韵觉得吃饱了睡觉对身体不好。 江楚河脑子里东想想西想想的，不知不觉中也觉得眼皮重。 然后就这么在驾驶座上坐着睡着了。 林欣欣是突然惊醒的，她梦到了上课迟到被老师骂。 不是很服气的她，被硬生生的气醒了。 醒过来发现躺在车里，吓得她赶紧看了一眼手环。 等确定自己没迟到之后，林欣欣大大地松了口气。 不过距离该起床的时间也没多久了，但也好过迟到。 江楚河被她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怎么了？” “没事。”林欣欣现在脑子还不是很清醒，“我梦见自己迟到了。” 江楚河好笑，嘴上说着不紧张，其实心里还是惦记着的吧。 “还能再睡一会儿，我定了闹钟的。” 林欣欣摇头：“还是不睡了，坐会儿就清醒了，再睡就很难说能不能起来。” 江楚河脱口而出：“起不来就请假嘛。” 林欣欣：…… 这还是那个被称作“点名大王”的老教授吗？ 被外公教过的那些学生，听到他这番没志气的发言都是要哭出来的程度吧？ “不至于不至于。”林欣欣赶忙打起精神，“我就是耍耍赖，不会真不起来的。” “好吧。”语气中难掩可惜之意。 发了一会儿呆，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林欣欣深呼吸一口气推开车门。 热浪袭来，林欣欣下意识闭了闭眼睛。 她能不能收回之前的那句话？ 她不想上学了，想回家！ 这都十月底了，这天气怎么还能热成这个鬼样子啊？！ 叹了口气，一鼓作气爬出了车。 江楚河也跟着下来，把遮阳伞递给她：“撑着吧，这天气是真的热，待会儿我去给你买小风扇。” 林欣欣顿时觉得人生还是挺有盼头的。 “外公快回去吧，路上小心哦，傍晚见哈！” “知道了，要是热你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林欣欣摆摆手，“我走啦！” 再待下去她可能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外公的提议她真的很心动啊！ 江楚河目送她走远了之后，才伸手揉了揉腰，又转了转脖子。 真是年纪大了，睡觉姿势不对浑身都不对劲。 林欣欣撑着伞走向学校，在校门口遇到了陆晚风。 看着他在好像在等人的样子，林欣欣只冲他点点头就继续走了。 陆晚风：…… 他这么大个人，是看不见吗？ 快速走了几步赶上她：“林欣欣。” 林欣欣回头，“怎么了？” “你没看到我吗？” 林欣欣：？ 她刚刚点头是没看见吗？ “我看到了啊，还跟你打招呼来着，你没看到吗？” 陆晚风一噎，是看到了她头动了几下。 但谁知道是在跟他打招呼啊？ 他还以为是风吹得她头发挡眼睛，她甩头移开呢。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没看到我打招呼，还倒打一耙吧？天呐，到底谁眼睛有问题我可不说！” 切！阴阳怪气谁不会。 她，林欣欣，阴阳怪气的一把好手，根本不可能认输！ 陆晚风：…… 真够阴阳怪气的，不过也怪他刚才的语气有问题。 “行，我的错，我是想说我们一起走。” 林欣欣：？ 战斗力这么弱？还是有什么大招没放呢？ 看到她不信任的眼神，陆晚风无奈解释：“我真的只是想和你一起回教室，咱们都是转学生，是一国的吧？” 林欣欣欲言又止，这哪来的小学生啊？不对，最多幼儿园水平。 她幼儿园的时候才会说谁和谁一国，上小学说这个都会被嫌弃幼稚的吧？ 陆晚风看出她的无语，偏头笑了一下：“现在能相信我了吧？” 林欣欣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你不是等人吗？现在不等了？” 陆晚风无奈，他等的人就是林欣欣啊。 她难道看不出来吗？ 眼看着她满脸疑惑且真诚，陆晚风忽然有些无力。 “嗯，不等了，可能是已经进去了吧，再等都要上课了。” 听起来有理有据的，林欣欣也就信了。 嘀咕了一句：“没想到刚转学你就有认识的人啊？” 陆晚风扶额，他现在真的什么都不想说了。 低头走进林欣欣的伞下，在她质疑之前开口解释道：“太热了，你不忍心看着我中暑吧？也不至于这么无情吧？” 林欣欣：…… 她其实挺忍心的。 “林欣欣同学人美心善，应该会帮助同学的吧？” 很想拒绝的林欣欣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莫名沉默了。 果然人脸皮厚到一种程度，是感觉不到尴尬的。 “林欣欣同学……” “闭嘴！” “好的。” 陆晚风乖乖闭上嘴，不再说话，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林欣欣：…… 服了。 “跟上。” 说完就先抬脚走了。 陆晚风露出得逞的笑容，快步跟上。 第173章 糊弄 两人回到教室的时候预备铃已经打过了。 孙雯打了个哈欠，“你们一起来的吗？” 林欣欣：“不是。” 陆晚风：“对。” 孙雯：…… 要不统一一下答案？ 林欣欣瞪了旁边人一眼，笑着解释：“路上遇到才一起来的。” 是遇到，偶遇！ 所以并不是约着一起来的哟！ 孙雯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有，没追问，而是说起中午食堂发生的事情。 “你们没去食堂不知道吧？中午有学生发飙了！” 林欣欣八卦之心熊熊燃起：“怎么了怎么了？” 孙雯压低声音：“还不是食堂管理不做人，人家吃出……不好的东西，非说事是别人造成的，不关自己的事。” 吃出……不好的东西？是什么？ 孙雯说得不明不白，林欣欣想问两句，又快速压下自己不该有的好奇心。 估计是比虫更恶心的东西吧？ 林欣欣想到昨天的饭菜就打了个冷颤，感谢家里人愿意宠着她！ “然后呢？就发飙了？” 孙雯撇嘴：“哪有那么简单，要说我也是被压迫久了，大家才顺势反抗的。” 林欣欣琢磨了一下她这段话，好像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八卦能力还是不如李林啊！ 一件小事说起来都能是跌宕起伏的，哪像孙雯，吃瓜都吃不明白。 “好吧。”林欣欣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想法了。 听孙雯说还不如自己去打听来得快！ 陆晚风看出来她的失望，“你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欣欣刚想点头，又立马止住。 “没有的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想上课的时候讨论吗？她不可能再上这种当！ 整个下午林欣欣都没怎么搭理过陆晚风。 倒也不是因为告诫过自己，完全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嘴都懒得张开！ 傍晚温韵来送饭的时候就察觉她蔫巴巴的。 “我们欣欣是怎么啦？” 林欣欣有气无力地靠在她身上：“太热了，不想说话。” 温韵心疼得拿出小风扇打开：“太热了不能对着头和脸吹，先吹一吹手吧。” 林欣欣接过来，没说什么，乖乖吹着手。 温韵从包里拿出湿纸巾，“手抬起来。” 把手递过去，湿巾一擦，林欣欣莫名觉得凉快了许多。 “没那么热了吧？” 林欣欣点头，觉得很奇怪。 明明头上还有微微的汗渍，但就是感觉没那么热了。 舒服了不少之后，林欣欣才发现自己忽视了什么。 “外婆，怎么是你来送饭呀？”不是外公吗？ 温韵佯装生气：“不想让我送啊？” “没有啦。”林欣欣拱手求饶，“我就是好奇嘛。” 毕竟早上外公还说傍晚给她送饭呢，她就是好奇怎么忽然换人而已。 温韵有些纠结要不要说，看着林欣欣吹着小风扇惬意的样子，最终还是没说。 “你外公有事，我来还不好啊？” 林欣欣的注意力果然在后半句。 “怎么会不好呢，你们谁来我都很高兴呀！” 林欣欣吃完晚饭，走之前特意交代了一句。 “外婆，晚上你们早点睡，让段伯伯来接我就好。” 温韵笑着答应了，这也是大家说好的事情，她一般不会失信于孩子。 看着林欣欣蹦蹦跳跳地走了，温韵无奈摇头。 这孩子，说了多少遍吃饱了不要剧烈运动，就是记不住。 等看不到林欣欣背影之后，温韵才开车离开。 刚一到家就看见江楚河凑过来。 “怎么样？欣欣问了吗？” 温韵下意识说了他一句：“腰不舒服还不好好躺着，是觉得自己身体太好了还是觉得自己还年轻啊？” “我本来就不算年纪大吧？”江楚河小声嘀咕。 温韵没听清他说什么，但知道他心里肯定不服气。 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不听话，等吃苦头就知道好赖了！ “所以欣欣到底问了没有啊？” 温韵换了鞋，拿着饭盒走进厨房。 没得到答案的江楚河立马跟上。 温韵看他不在乎自己身体，心里忽然有些生气。 “你是想她问还是想她不问？” 对于这个问题江楚河也很纠结。 他既想问了，又想她没问。 “这不重要，你说就是了。” 察觉出他纠结的意味，温韵觉得好笑。 自己纠结就干脆把问题丢给她，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没长进。 “问了，但……”后半句温韵忽然转了口风，“向荣应该快回来了吧？” 江楚河：…… 又是这样！又吊人胃口！ 江楚河敢怒不敢言，只能顺着她的话回答：“应该快了，找不到人就回来了。” 自从林欣欣到这边，林向荣每天都想和姐姐一起玩。 但无奈家里只有两个老的和赵红陪着他。 一般来说孩子都喜欢和老人在一起，毕竟都很精，知道谁会更宠着自己。 但林向荣仿佛就是例外，他就是喜欢和爱逗他的林欣欣在一起玩。 中午和傍晚看见有人出去，他就“啊啊啊”叫着也要跟着出去。 还无师自通地说出“姐姐”这个称呼，虽然总是口齿不清地说成“节节”，但好歹也算是进步。 他想跟着去，但大家都选择不同意。 不仅是他们觉得不方便，更是不想耽误林欣欣的时间。 中午她要午休，晚饭的时间又不是很长，总的来说都不是很适合陪林向荣。 但孩子嘛，特别是小孩子，大多时候都是讲不通道理的。 然后就有了吃完饭带他出去找人的场景。 找不找得到另说，但总之是糊弄过去了。 想到这件事温韵很是感慨：“自从向荣出生，其实欣欣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并没有多长，但他就是很喜欢姐姐。” 江楚河赞同地点头：“可能就是血缘的力量吧。” 温韵其实不是很赞同这句话，哪有什么莫名其妙的血缘力量，大部分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 她希望欣欣姐弟感情好，不是因为家里人的要求，而是她真心实意愿意和林向荣相处。 要她真的排斥，他们也不会带着她来这边生活。 看着温韵沉默着洗碗，江楚河有些着急。 “所以欣欣到底问了没有啊？” 第174章 害羞 教室里此刻只有零星几个人，林欣欣问孙雯：“大家都去哪了？” 孙雯抬头看了看，习以为常地解释：“打篮球去了。” “女生也去吗？” 倒也不是说女生不能打篮球，而是觉得女生一般都怕热吧？ “男生打，她们去看。”孙雯问她，“你要去吗？” 林欣欣摇头，她并不想去感受男性荷尔蒙的冲击。 “那你怎么没去。” 孙雯摇了摇手里的小说，“他们怎么比得上我的主角？” “也是。”林欣欣点头赞同，“你看什么呢？好看吗？” 提到这个孙雯就激动起来，忽然又有些不好意思。 “写的蛮好看的，主角也很有魅力，就是这书名……”她有点不好意思说。 林欣欣瞬间了然，她也有过这种情况。 好不容易遇到一本写得超好看超燃的小说，但书名往往是让人难以启齿的内容。 不过林欣欣也能理解，毕竟作者也是要吃饭的嘛。 “那你给我看看封面。” 孙雯不好意思地合上书递给她：“你看吧。” 林欣欣接过来，瞬间感到很惊喜，又觉得是应该的。 孙雯看她表情有些奇怪，“怎么了？” “我看过。”林欣欣把书还给她，“之前我看的时候就觉得写得吸引人，想不到你也淘到了这本。” “是吧是吧？” 孙雯抱着书，笑得很开心。 自己喜欢的书遇到同样喜欢它的人，就会觉得很开心啊！ “那你是喜欢男主还是男二啊？” “呃……”林欣欣语塞。 她哪个都不喜欢，她喜欢女三来着…… 这话对上孙雯好奇的表情，根本说不出口啊！ “就……都挺喜欢的。” 她这敷衍的话孙雯完全没计较，毕竟…… “是吧是吧？真的好难选啊！我两个都喜欢怎么办？会不会太花心了？” 林欣欣：…… 倒也不必这么说自己，虽说是纸片人，但那也是作者投入感情创作出来的。 再说了，都喜欢虚拟人了，还不允许自己多喜欢几个？ “你喜欢就好了啊，干嘛在意这么多？” 孙雯捂着脸，“好像有些道理哈！” 林欣欣点头：“这可太有道理了。”然后努力让自己表情更加诚恳。 孙雯果然更高兴了，转头继续看着手里的小说。 “什么有道理？”旁边忽然冒出来的人出声问道。 “没什么。” 林欣欣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直接挂脸。 陆晚风忍不住挑眉，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 他又什么时候得罪这位大小姐了？ 在脑中过了一遍，没思路。 或许是女生都这么善变？ 不是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应该也有些道理的吧？ 陆晚风坐下，从包里拿出湿巾擦了擦额头和手，随口问道：“吃饭了吗？” “拜托，这都几点了？” 她没吃饭还能饿着不成？她可不会随便委屈自己！ 陆晚风：？ 脾气未免也太大了点，亲戚来了？ “亲戚什么亲戚，你是什么封建余孽吗？月经你都说不出口？” 陆晚风这才发现自己在心里嘀咕的内容，被他说出来了。 然后就……被怼了。 有些无奈地为自己辩解：“我这不是怕你害羞嘛。” 再说他也不能就这么大咧咧地就问“你是不是来月经了？”，万一挨打呢？ 林欣欣无语：“所以说你是封建余孽！” 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情，非要用这种遮遮掩掩的态度来表达，时间长了大家自然会默认这种态度。 这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明明就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啊！ 陆晚风：…… 行吧，“对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这种态度林欣欣根本就不满意，但也懒得和他辩解。 对于他这种没经历过的人，说再多他也理解不了，那干脆就不浪费自己的精力去解释。 她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被误解，而是他们的态度就不对。 她曾经见过有些垃圾人，看到女生不小心掉了的卫生巾，就像看到了什么触发他们疯狂的按键。 不嘴几句就显得他们脑子正常一样。 看到女生害羞或者不自在的样子，他们更是和脑子有问题一样。 总之就是垃圾人做垃圾事，说垃圾话！ 陆晚风看着突然生气的林欣欣，不懂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生气。 虽然想和她处好关系，但现在还是不要轻易地去招惹吧。 等晚自习的时候，陆晚风才试图和她说话，但都被林欣欣无视了。 此刻的林欣欣觉得他很烦人，决定明天就去找老师调座位。 没人规定转学生就必须和转学生做同桌吧？ 也没人规定转学生不能提出换位置吧？ 不知道她想法的陆晚风此刻有些挫败，林欣欣好像很抗拒他的样子啊…… 林欣欣回家的路上就在想着这件事，一遍遍告诉自己，明天一定一定要去找老师。 倒也不是她惦记着陆晚风，而是怕自己记性不好，明天忘记了这事。 心不在焉地回到家，发现家里静悄悄的，客厅只留下两盏小夜灯。 林欣欣烦躁了一晚上的心情忽然就平静下来。 无论什么时候，家里总是能提供正面情绪，让她迅速获取正能量。 听到声音的江媛打开房门出来：“是欣欣回来了吗？” 虽然房子隔音很好，但林欣欣还是下意识压低声音回应：“是我。” 江媛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水杯，摸了摸她的脸，感觉有些凉。 “冷吗？” 林欣欣摇头：“不冷，下午外婆给我带了件外套。” 她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感觉稍微有点冷，估计是外婆发现了吧，所以给她带了件外套。 但谁能想到中午那么热，晚上会降温呢？ 不过也怪她自己嫌麻烦，觉得中午太热了，早上就根本没穿外套去学校。 江媛没说什么，关心道：“饿吗？妈妈去给你弄点吃的。” 林欣欣摇头，她今天吃挺多的。 看江媛身上只穿着睡衣，虽说家里不冷，但她还是劝道：“妈妈你回去睡吧，我洗洗也睡了。” “行，那你记得洗完头吹干了再睡啊。” “好。”林欣欣答应了，“快去睡吧。” 江媛把水杯放桌上，再次交代：“一定要吹干啊。” 林欣欣无奈，“知道啦。” 第175章 感冒 林欣欣早上起来感觉头有些昏沉沉的，懊恼得不行。 感觉要遭啊…… 果然，她一开口鼻音就很重，江媛迅速来到她身边。 抬手摸上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烧，但还是要吃药。” 林欣欣看着她脸上的焦急，没敢拒绝。 心里也后悔昨晚没听话把头发吹干。 虽然妈妈没问，但林欣欣还是有些心虚。 昨晚实在是犯懒，想着半干也差不多，而且之前也没发生什么事，自然觉得应该没事。 唉……人还是不能抱有侥幸心理啊！ 江媛猜到林欣欣昨晚大概率没听她的话，但也不想指责她。 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花时间责备，还不如快点找出解决方法。 责备除了破坏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只会浪费时间。 经过这一次，即使她以后不强调，欣欣也会记住的。 人教人，教多少次都可能记不住，但事教人，一次就够了。 林欣欣摸了摸有些痒的鼻子，声音嗡嗡的：“对不起妈妈，我以后不会了。” 江媛把感冒药递给她：“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以后记住就行。” 林欣欣想抱一抱妈妈，却怕感冒传染给她。 表情顿时委屈起来，“不敢抱。” 江媛觉得她这副样子难见，笑着主动抱了她。 “想抱就抱，哪有那么脆弱？” 林欣欣还拒绝，但抱都抱了，那就多感受一下妈妈的温暖吧。 把头埋在妈妈怀里，林欣欣觉得很是温暖。 “等会儿记得消毒噢。” 虽然妈妈说自己不脆弱，但林欣欣还是不想把感冒传给她。 “知道啦，早晚注意保暖，中午觉得热也别那么快脱衣服，先把拉链拉开适应一下。” 林欣欣乖乖点头，她这次肯定会乖乖照做的。 “还有啊，风扇也别对着脸吹，感冒容易加重不说，还有可能会面瘫哦！” “啊？”林欣欣吃惊地直起身来，“居然不是骗人的吗？” 江媛帮她顺了顺头发：“当然是真的了，以后记住了啊。” 林欣欣赶忙点头，心有余悸地庆幸，还好她知道得早，以后绝对会记得的。 吃完早饭和药，林欣欣穿上外套戴好口罩准备出门。 走之前又嘱咐了一番：“记得消毒啊。” “知道了。”等她上车之后江媛帮她关上车门，“要是不舒服就给我们打电话，别自己硬撑。” 林欣欣乖乖点头，心里感叹自己的不幸。 到教室的时候又是踩点。 “你每次都好准时啊！”孙雯感叹一番，又注意到她脸上的口罩，“感冒了还是长痘了？” 林欣欣放东西的手一顿，孙雯其实想说她经常踩点吧？ “长痘为什么要戴口罩？” 听她的声音孙雯立马知道了她的答案：“原来是感冒了。” 忽然想到没回答她，又回答了一句：“有的人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长痘的样子啊。” 林欣欣不是很能理解，“可是捂着不是更难好吗？” “那谁知道？”孙雯无奈耸肩，“可能觉得漂亮更重要吧？” 好奇怪的想法，难道不是快点痊愈才能更快地恢复自己的容貌吗？ 但这个想法也只在她脑中存在一瞬间，反正和她没什么关系。 眼看着孙雯又打了个哈欠，林欣欣奇怪：“你昨晚没睡好吗？” “是啊。”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昨晚……” 刚说了两个字她就马上转身低头看书。 一看她这副样子林欣欣就知道老师来了，不敢抬头，生怕自己和老师对上视线。 一只手把口罩摘下来，另一只手从桌子上随便抽了本书翻开，开始早读。 “摩擦力……” 林欣欣：…… 不是，这什么运气啊？！ 随便一抽居然是物理！ 看来今天运气不会太好。 林欣欣快速扫了一眼教室，锁定老师的位置，确认安全后马上换了本书。 英语才是早读的必备科目嘛。 面对英语，她能快速就沉浸在其中。 下课铃声响起，才发现时间过得好快。 孙雯伸了个懒腰转过来和她说刚才没说完的话。 “昨晚听了些八卦，导致精神太亢奋，就把没看完的小说拿出来继续看了。” “啧啧啧！”林欣欣仿佛看到了以前熬夜看小说的自己，“借口找的太敷衍啦！” 被戳穿的孙雯很不好意思，为自己辩解了两句。 “是真的听了八卦。” “对对对，也是真的睡不着才看小说。”林欣欣捂嘴笑道。 “嗨呀，‘人艰不拆’没听过吗？” 林欣欣听出她告饶的意思，也不再继续打趣她。 “你听的八卦也说给我听听呗！” 孙雯来了兴趣，凑近她刚想开口，就被林欣欣用一根手指抵着额头退回去了。 “我感冒了，你要是不想传染的话，就离我远点。” 孙雯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这件事，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 “要是真感冒了我还要感谢你呢！” 林欣欣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什么人啊，居然还想生病！ “一看你就没被学习折磨过，别的事情请假都很难觉得心安，只有生病，请假才会心安理得。” 林欣欣关注点有些歪：“除了生病还能用什么理由请假啊？” “很多啊，什么亲人结婚啊，去世啊之类的。” 还能这样吗？ 林欣欣觉得学校好像也不是很难说话啊。 之前在一中的时候，除了生病，或者直系亲属去世，别的都不准假。 而且病假也没那么好请，要当地三甲医院开的证明才行。 然后就出现了很离谱的一幕。 学生：“老师，我要请病假。” 老师：“三甲医院的证明拿来。” 学生：“我要出学校才能开证明。” 老师：“有了证明我才能放你出去。” 学生：…… 老师：…… 一般学生也就放弃了，直到出现了一个胆大的学生。 他直接找上校长说这个规定不合理，后面才有了能后续补证明的补充说明。 也不是没学生想钻空子的，但都被学校预料到了。 回学校不拿出证明来，那就记过。 要林欣欣说，一中还是太有自信了，除了各年级的一班，谁都不惯着。 孙雯原本还想吐槽学校的请假机制，听林欣欣这么一说，莫名觉得学校确实也没那么难说话。 第176章 对比 两人讨论了几句，林欣欣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还记得我们一开始要说什么吗？” 孙雯：…… 实不相瞒，她想不起来了。 林欣欣当然也想不起来也会问出这种话。 两人面面相觑，这就很尴尬。 “算了，换个话题吧。” 孙雯点头赞同，瞥到旁边空着的座位，忽然问道。 “陆晚风是出去了还是没来啊？” 林欣欣一愣，不敢置信地看向旁边。 她这么不敏锐的吗？！ 就说怎么感觉早读很专注，原来是没人打扰她啊！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好像是……没来？”她是真没注意啊！ “为什么是疑问语气？” “啊……”这个问题嘛……“因为我和他不熟。” 孙雯想了想，也有道理，毕竟认识的时间确实很短。 既然不知道那就不说这个，反正她刚才也是随便开的话题。 “你以前的学校是什么样的啊？” 孙雯很好奇，她没去过别的高中，想象中应该不是所有的高中都长一个样吧？ 林欣欣不拒绝满足她的好奇心，说了两所高中的不同。 “你们还有游泳池啊？” 林欣欣点头：“有是有，但……”不经常用。 后半句没说出来，因为被打断了。 “真的有啊！”孙雯很是吃惊，“好羡慕啊。” 林欣欣不知道她在羡慕什么，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市里游泳馆条件比那好多了，大家都不乐意去。 孙雯感叹了两句就催着林欣欣接着说。 然后她就开始了一惊一乍，连她的同桌都被吸引得一起加入讨论。 两人左一句“真的吗？”右一句“真好啊！”然后同时感叹“好羡慕！” 林欣欣：…… 这两人真的好适合当捧哏。 孙雯感叹了一番，才冷静下来。 “我最羡慕的就是你们的食堂了！” 那可是自助啊！ 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林欣欣冷静提醒她：“已经不是我的食堂了。” “嗐！”孙雯摆摆手，“至少你曾经拥有过啊！” 林欣欣语塞，好吧，这没法反驳。 不过……“你对这个也感兴趣吗？” 林欣欣好奇地看着孙雯的同桌，她们之前还没说过话。 被注意到的吴悦脸一下就红了，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孙雯一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她社恐犯了，干脆替她向林欣欣介绍。 “这是我同桌，吴悦，一个害羞的社恐。” 这个介绍一出来林欣欣就很赞同，很贴切。 “你好呀，我叫林欣欣。” 吴悦小心地回答：“我……我知道……” “嗨呀，你别关注她了，你越和她说话她越紧张，她喜欢听我们讨论。” 林欣欣第一次遇到这种社恐，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吴悦。 吴悦红着脸点头，确保林欣欣真的相信，又自己补充了一句：“她……说的是真的。” “哦哦哦，好的好的。”看出她的不自在，林欣欣安抚她，“我有个朋友也姓吴来着。” 林欣欣猛然僵住，她……朋友……姓吴…… 孙雯看她脸色大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赶忙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吴悦也担心地看着她，只不过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神代替。 收到她们的关心，林欣欣回过神来，刚刚发白的脸色也慢慢恢复正常。 “没事，就是刚刚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孙雯看她确实没事，也就相信了她的说辞。 打趣道：“你这是馋肉了吧？” 林欣欣也顺着她的话说，装作无奈的样子：“是啊，我无肉不欢，一顿不吃就难受。” 吴悦默默举起手，小声赞同：“我……我也是。” “哈哈哈，小悦悦，以前也没听你这么说啊！” 被孙雯这么称呼，吴悦脸更红了。 看她脸红，孙雯笑得更欢了：“所以说你俩很可能成为朋友啊！又是同样爱吃肉，她又和你朋友同一个姓。” 听她这么说，林欣欣笑得有些僵硬。 但……她话都说出去了，要是改口，她们大概率会追问。 可她又不是很想说。 算了，反正以后估计也不会再提及，还是不解释了吧。 怕吴悦觉得尴尬，林欣欣赶忙接话：“是啊，以后我们都会成为朋友的。” 吴悦小幅度点头，无声笑着，她确实很喜欢和孙雯相处，现在又多了个林欣欣。 她们都是很好的人，她想和她们成为朋友。 等这个话题过了孙雯再次提起，想让林欣欣说一说以前的学校。 林欣欣是真无奈：“说得差不多了啊。” 她们刚刚不是都讨论过了吗？ 孙雯却觉得还是差点什么，想了想说道：“那说一说老师吧。” 林欣欣下意识反驳：“老师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对上两人期盼的眼神，想想还是挑了一些老师说了说。 说到孙平的某些发言，孙雯感慨：“老师大概都经历过同样的培训吧，感觉话术都差不多。” 不仅是高中这个阶段，连小学初中都是，老师教训她们的话都是那一套。 什么“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啦，还有“楼下就听到你们在吵”，又比如“这道题就是送分题”等等。 林欣欣也很赞同，并说出自己的猜测：“大概他们的老师也是这么教训他们的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孙雯很是赞同，“谁说不是呢？” 这不也是传承嘛，就是另类了点。 提到老师，林欣欣瞬间就想到黄芈，也不知道外公处理的怎么样了。 她好像这么久都没问过，只知道外公让她转学她就转了，后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林欣欣提醒自己，晚上一定问问后续。 想到晚上，林欣欣感叹了一句：“总算要到周末了。” 虽然不知道她的话题怎么跳到这里，孙雯也还是跟着感叹：“是啊，终于可以回家了。” 想念家里的床，更想念家里的饭菜！ 林欣欣看吴悦也跟着点头，好奇问她：“你也住校吗？” 她还没开口孙雯就替她回答了：“是啊，跟我一个宿舍来着。” “哦，这样啊，那你们可真有缘。” 难怪两人经常在一起呢。 对于她的话孙雯很赞同：“是啊，要是你也住校说不定就和我们一个宿舍了，那我们岂不是更有缘。” “那还是算了吧，这样就挺好的。” 林欣欣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她可不想再住校。 第177章 不听话 白天一直惦记着的问题，林欣欣回家就问了江楚河。 “外公外公！” 江楚河从房间里出来，“怎么了？一回家就开始叫唤。” 林欣欣有些奇怪他怎么从房间里出来，下意识问：“谁在厨房？” 这个点她爸妈应该还没回家，总不能是外婆吧？ 不要哇！ 看她一脸惊恐的样子，江楚河觉得好笑：“你想是谁在？” 林欣欣摇头，只要不是外婆在就行，但她不敢说。 江楚河嗤笑，敢想不敢说，“小怂货！” 林欣欣朝他讨好地笑笑，她不是怕外婆伤心嘛。 “是你妈妈新请的阿姨。”江楚河解释了一句，“所以你一开始叫我干什么？” 他一提林欣欣反应过来自己又偏题了，但也没关系，总会知道的。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起来转学之前的黄老师，她怎么样了？” “哼！这样的人也配当老师？！” 江楚河觉得用“老师”去称呼黄芈，都是侮辱了“老师”这个神圣的词。 林欣欣懊恼，她好像说错话了…… 她倒是没想到外公反应那么大，只是觉得总不能叫人家名字吧？ 显得自己有些没礼貌，干脆就以“老师”代称，没想到气到外公了。 “对不起啊外公，我说错话了。” “你别多想，不是针对你。”江楚河叹了口气，“只是被这些拖后腿的人气到了。” 哦？听起来发生了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啊！ 林欣欣瞬间有了兴趣：“她怎么拖后腿了？” 江楚河刚想说，被温韵打断了：“欣欣刚回来你就和她说些有的没的，先让她休息休息啊。” 她怀里的林向荣此刻激动得不得了，伸手就想让林欣欣抱他。 林欣欣非常冷漠地拒绝了：“可我不是很想抱你。” 林向荣立马露出笑哭不哭的表情，仿佛在控诉她的冷漠无情。 “噗！”林欣欣被他逗笑了，“等我洗个手换件衣服再抱你啊，胖荣乖。” 林向荣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又乖乖地待在温韵怀里不闹腾。 对此温韵感叹：“真是人小鬼大。” 江楚河赞同：“可不是，鬼精鬼精的，不知道像了谁！” 听到这个评价，林欣欣回忆起自己好像也听过类似的话，不过都是用到她身上的。 怕他们联想到自己，林欣欣赶紧站起来，提着书包溜进了房间。 丢下一句：“我先去换衣服了啊！” 温韵赶紧抱紧想跟着去的林向荣，“一天天的不知道在急什么。” 江楚河不赞同道：“孩子嘛，都那样。” 温韵白了他一眼，“就你护着！” 也不管他腰还疼不疼，直接把手里的孩子丢给他，“孩子嘛，谁带都一样。” 江楚河：…… 这算不算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和林向荣大眼瞪小眼，和他商量道：“你要不自己爬会儿？” 他的腰估计不太能承受这小胖子的重量。 林欣欣回到房间第一时间找出手机，看李林有没有给她回消息。 这一周她发过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估计是他没带手机去学校。 林欣欣猜应该是上周家长会之后挨打了吧，然后装一段时间的乖学生。 不过也可能是被没收了，反正就这两种情况。 至于李林不想回她消息之类的，林欣欣根本没想过。 可惜手机里并没有李林的消息，看了眼时间，应该是时间还早。 按一中放学的时间，他这时间点应该还在回家的路上。 林欣欣叹了口气，说不上来的失望。 拿着衣服去冲了个澡，天气太热，身上总感觉黏糊糊的。 从浴室出来就听到有东西在挠房间门，像小猫似的。 林欣欣走过去打开门，低头发现是林向荣。 蹲下和他的大眼睛对上，一整个“笑不露齿”，毕竟这小胖子也还没有牙。 欸？林欣欣凑近看了一眼，好像长牙了！ 刚想伸手把他抱起来，想到什么又立马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等着被抱的林向荣：？ 歪着头看向突然后退的姐姐，她怎么不抱呢？ 林欣欣此时哪敢抱他，她感冒不知道好没好，虽然下午就没多大感觉了，但谁知道病毒还在不在。 “外婆，外婆！”林欣欣冲着外面喊了两声，没人应。 林欣欣改口：“外公外公！” 江楚河趴在床上，扭头对着正帮他按摩腰的温韵说：“是不是欣欣在叫我们啊？” “有吗？”温韵嘴里反问着，但还是停下手里的动作，“那我去看看。” 打开门就看到姐弟俩奇怪的姿势。 林向荣仰头看着林欣欣，伸出一只手，因为撑不住还时不时地轮换着。 而林欣欣呢，站得老远，隔着林向荣往外看。 “你们干嘛呢？” 终于看到外婆的林欣欣感觉看到了救星。 “外婆，你赶紧来把胖荣抱走！” 温韵走过来，“你怎么不抱？”说着拐向了旁边的洗手间。 洗完手出来弯腰把往前爬的林向荣抱起来。 “哎哟，真是个胖墩啊！”伸手帮他擦了擦口水。 看向林欣欣：“怎么了这是？” 刚才不是还说出来就抱的吗？发生什么事就忽然改口了？ 林欣欣解释道：“我早上感觉有点感冒，虽然下午没什么感觉了，但我怕传染给他嘛。” 看温韵想说什么，林欣欣抢先再次开口：“吃过药了。” 温韵刚张口，林欣欣再次抢先：“我妈给我拿的。” 温韵：…… 这孩子，还真是预判了她所有的问题。 半天温韵才冒出来一句：“你妈也真是，你生病都不和我们说。” “又没多大事，我这不是已经不难受了吗？” 温韵想说她两句，但看到她头发还滴水，话说出口又变成：“你先去把头发吹干。” 林欣欣拿起挂在脖子里的毛巾擦头发。 刚刚急着叫人，没来得及擦。 “好，那外婆你抱着胖荣先出去吧。” 看林向荣在温韵怀里扭成那个样子，让他留在这，林欣欣怀疑自己根本干不了任何事。 “行，你赶紧吹啊。” 等林欣欣答应了温韵才抱着人出去了。 嘴里哄着：“别急别急，姐姐就是去吹头发了，乖乖的……” 听得林欣欣直摇头。 果然是个小麻烦精！ 第178章 自私 江媛下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林欣欣。 “宝贝，你感冒怎么样了？” 林欣欣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的林凡先着急了。 “欣欣生病了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江媛知道还不到这个程度，“身上还难受吗？” 林欣欣摇头：“早上有些不舒服，可能后面药效发挥了，除了有点困，别的倒还好。” 江媛突然“哎呀”一声，“忘记跟你说那药会让人瞌睡了。” “没影响你上课吧？” 林欣欣摇头，能有什么影响。 吃不吃药她都会瞌睡。 但她不好意思说，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好好学习，结果转头就开始在课堂上打瞌睡，属实是打脸来得太快！ 江媛没察觉到她复杂的心理活动，听到她说没事就松了口气。 林欣欣抓紧时间告状：“胖荣那家伙，我都感冒了还要我抱！” “那他也太不乖了吧？”江媛佯装生气，“我这就教训他！” 林欣欣赶紧拦住：“欸欸欸，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啦，他还小，听不懂道理是正常的嘛。” 江媛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 林欣欣这才反应过来被妈妈耍了，但也没生气，跟着笑了起来。 旁边的林凡也跟着笑了：“告状的是你，护着的也是你。” 江楚河扶着腰出来就看见这一家三口站在门口说笑。 “你们干什么呢？怎么不进来？”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居然站在玄关处就聊起来了。 面面相觑后，又一起笑了起来。 给江楚河看得直摇头，心里祈祷着，那傻夫妻可别把他聪明的外孙女带偏咯！ 这时温韵正好抱着林向荣过来叫几人吃饭。 江媛一见就开始皱眉，怎么是她妈在抱孩子？ “妈，赵姐呢？” 倒不是说不让老人抱，江媛是觉得接爸妈过来是让他们享福的，不是带孩子来的。 再说她都花钱请人来带了，何必要家人劳累？ “小赵家里有事，请假了两个小时，我想着也没事，就同意了。” 既然她都同意了，江媛也再说什么，只在心里记下，之后要和赵红沟通一下这个问题。 不是说不能请假，她又不是什么黑心老板，就是觉得赵红做得不太地道。 为什么找她妈请假，却不找她请？她才是雇主不是吗？ 还不是看老人好说话，大概率会同意她的请假要求。 江媛也不想把人心想得那么险恶，主要是周春给她留下了太差的印象。 自从林向荣出生赵红就一直在带着，江媛平心而论，她带得确实不错，所以不希望她也犯错离开。 等几人落座之后，温韵先把林向荣放在儿童餐椅上，然后回房间拿出一个小枕头递给江楚河。 江楚河没说话，接过来放到身后垫着腰。 别看他这么冷静，心里却懊恼自己居然事先不准备好，也有些怪温韵不看实际。 果然，下一秒……“外公你怎么了？” 林欣欣觉得不对劲，站起来凑近江楚河，一脸担忧。 无论心里想的是什么，江楚河都没表现出来，安慰道：“没事没事，就是不小心扭到腰了，休息两天就好了。” 他说得轻松，林欣欣却不相信。 她就说这两天哪里不太对劲，现在终于把这些事情串起来了。 “是昨天中午在车上睡觉伤到的吗？” 江楚河很想说不是，但看她眼泪汪汪的样子，实在是开不了口骗她。 他一沉默林欣欣就知道是什么意思，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江楚河急了：“你别哭啊，外公不痛的，真的。” “你……你骗人！”林欣欣抹着眼泪，“要是不痛，你会不来给我送饭吗？要是不痛，你会不给我做饭吗？” 她质问的话让江楚河哑口无言。 原来他们一直瞒着的事情，孩子都是知道的。 林欣欣哭得很伤心，主要是觉得自己真的太自私了。 昨天中午察觉到外公下车姿势不太对的时候就应该说的，但她当时太困，就忽略了这件事。 傍晚是外婆送饭且味道不熟悉的时候，她也应该多问一句的，而不是随口就带过了。 外公都因为她受伤难受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实在是太自私了。 从小就长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即使她不说，大人也会察觉到她的心思。 江楚河和温韵现在就是这种状态，林欣欣在想什么，他们大致都知道。 “你外公没有很严重，就是睡觉姿势不对导致的，我给他按摩几天，让他好好休息，欣欣监督他好不好？” 温韵怕她沉浸在自责中，又补了一句：“你也知道，你外公跟个老小孩似的，不是很听话，你监督他，他肯定乖乖听话。” 听她这么说江楚河下意识就想反对，然后被温韵眼神镇压了。 敢怒不敢言，只好配合一起哄着。 “那就欣欣监督我吧，好不好？” 林欣欣抽噎着：“好……好，那就……就说好了，外公要听我……我的。” 江媛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替自己爸爸说了两句：“这个家里，你外公最听你的了！” 她妈说的话有时候她爸都不听，偏偏欣欣说的，跟圣旨似的。 “你这什么话？”江楚河哼了一声，又怕林欣欣误会，“那不是说明我们欣欣说的有道理嘛。” 被怼了的江媛：…… 行行行，算她枉做好人！ 被他们闹了一通，林欣欣也收敛了情绪。 主动说道：“我以后还是回家吃饭吧，这样也方便点。” 一直没说话的林凡赞同：“我觉得可行，到时候就让老段接送你，你回家睡觉也比在车上舒服。” 最重要的是，他就不用担心两位老人在路上出什么事了，简直两全其美。 江楚河不太赞同：“那不就折腾欣欣了嘛，我们两个老的时间多，送送饭也没什么的。” 林欣欣知道外公是因为她之前说不想折腾，才站出来替她说话的，怕父母觉得她太任性。 但她现在改变了主意，回家确实是挺好的。 看她态度很坚决，江楚河也不再劝说。 孩子开心就好，他和温韵怎么样都可以的。 第179章 紧张 晚饭结束后，林欣欣主动提出要和温韵学习按摩方法。 “我以后也能帮你们按摩嘛，我现在给不了你们什么，给你们按摩也是我现阶段能做的少数事情之一了。” 江楚河哼了一声，“我们养你对你好又不是要求你给什么回报。” 都是发自内心的，怎么能用等价交换来形容？！ “我知道你们是自愿的，我就是想用自己的方法对你们好嘛。” 难不成只许她接受，不许她付出吗？ 江楚河还想说什么，被温韵制止了。 “行啊，那欣欣来看看吧。” 林欣欣给了江楚河一个得意的眼神，得到了对方的一个冷哼。 她没看到的是，刚刚还不赞同的人，转头就和温韵笑着得瑟。 欣欣可都是为了他，他能不炫耀一番吗？ 在温韵动手的时候，林欣欣学得很是认真。 可能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认真的一次学习。 等温韵让她自己试试的时候，她第一想法居然是不敢，怕失败。 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退缩心态。 觉得怎么能轻易放弃，试都不试怎么知道结果？ 往前冲就是，大不了重来就好啊。 但现在她犹豫了，因为她面对的不是别人，是最爱她的外公和她最爱的外公。 温韵看出她的紧张，打趣道：“你还怕你外公被你给按坏啊？” 没听出她在说笑的林欣欣很诚实地点头。 她就是害怕，怕把外公按坏，也怕外公难受却不说。 听到她果断承认了，两人都很诧异。 林欣欣在他们眼里一直都很要强的，居然还有示弱的一天。 江楚河只好跟她保证：“只要我有一点不舒服就和你说，行吧？” “那你一定要说啊。”林欣欣再三强调，“一定一定要说啊！” “行，你快按吧，再磨蹭都快半夜了！” 他佯装不耐烦的催促，让林欣欣莫名平静下来。 温韵让开位置，让林欣欣走近。 林欣欣深呼吸几下，抬手开始按摩。 其实她学得挺好的，至少江楚河没感觉到任何不适。 温韵也觉得很难得，只在她不确定的时候时不时指点几句。 整个过程林欣欣都很紧张，等结束的时候她后背甚至出了薄汗。 温韵及时给予鼓励：“很好很好，欣欣学习能力很强啊。” 江楚河也附和道：“是不错，我感觉舒服了不少。” “真的吗？”林欣欣笑着擦了擦头上的汗，“外公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吧？” “没有没有。” 江楚河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不知道是真的有用还是他的心理作用，感觉真的舒服了不少。 听他这么毫不迟疑林欣欣就放心了，还好她学得认真。 等三人出去的时候，客厅只剩下林凡陪着林向荣。 林欣欣奇怪：“我妈呢？” “她找赵姐谈话。” “好吧。”林欣欣没追问，在她看来她妈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扶着江楚河坐到沙发上，她不放心地再次确认：“真的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吧？” 江楚河觉得真是甜蜜的负担，心里再高兴，但被问这么多遍也稍微觉得次数频繁了点。 倒也没有觉得烦，欣欣的孝心他怎么会嫌弃呢？ 江媛出来的时候，身后跟着赵红。 林欣欣装作起身喝水，实际是在偷偷打量她们的神色。 但她们脸上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她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失望地坐回沙发上，努力忍着让自己不叹气。 林欣欣盯着桌子上的提子开始发呆，思绪开始发散。 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但就是想不起来。 到底是忘了什么呢？ 一直到一盘洗好的提子放到她面前她都没想起来。 林欣欣疑惑抬头，对上同样疑惑的林凡。 “不吃吗？” 她……不吃啊…… 但林欣欣肯定不这么说，笑着道谢接过来。 被女儿接受了好意的林凡，心满意足地坐回林向荣旁边。 真好，今天也成功和女儿培养感情了！ 还好他及时察觉到欣欣一直盯着提子，抢在前面准备好，不然都没机会了。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林向荣，爬到他身上，试图让自己比爸爸更高。 “嘶……”林凡忽然觉得头皮一痛，一转头感觉更痛了，“林向荣！” 林向荣不知道爸爸生气了，以为他在和自己玩，笑得更大声了。 被气到的林凡闭了闭眼睛，告诫自己，这是亲生的这是亲生的，太小了还不能打。 “你赶紧给我放开！” 林向荣不知道危险正在来临，叫喊着试图让大家看自己杰作。 “天呐！你干嘛呢？！” 坐得最近的林欣欣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赶紧起身解救可怜的老爸。 林向荣倒是乖乖放手了，一边朝她笑一边指着地上的东西让她看。 林欣欣看着地上的头发，沉默了一瞬。 然后控制不住自己抬头去看她爸的头顶。 她爸……还好吗？应该不至于秃了吧？ 林凡看着地上说不清的头发，欲哭无泪。 刚刚还劝说自己不能打孩子的他，抬手就往林向荣作乱的手上“啪啪”打了几下。 被打了的林向荣先是一愣，然后立马放声大哭。 被哭声吸引的几位大人迅速围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江媛抱起哭得不能自已的林向荣，拍着他的背哄道：“不哭不哭哦，妈妈在呢。” 然后转头问低着头的林凡：“他怎么哭了？” 林凡仿佛没听到一样，继续低着头。 林欣欣弱弱地举起手，“我知道。” “胖荣拽了爸爸的头发。”心虚地瞥了林凡一眼，补充道，“拽掉了不少。” 林欣欣用了点话术，试图为老爸伸冤。 不仅是拽，还掉了哦，而且还不少呢。 江媛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懂她的暗示，“多大点事儿啊？他不是……”还小吗？ 后面三个字，在对上林凡快哭了的表情没说出来。 林凡指着地上的一堆头发，看清的江媛也沉默了。 她都不敢想，要是换做她的长发，会是多大的一把。 怕林凡突然抱起，江媛迅速把林向荣塞到了赵红怀里。 “赵姐你先带他去洗澡吧。” 赵红迅速知道了她的意思，带着林向荣迅速跑了。 林凡：…… 真是亲儿子亲老婆啊！ 第180章 谈心 林向荣最终还是被教训了一顿。 扣除了他一个星期的小零食，再打了一下他那不听话的小手。 看着他要哭不哭的样子，江媛努力稳住自己的心态。 孩子打人是不对的，孩子打人也要受到教训，不能仗着年纪小就为所欲为。 在心里告诫自己几遍的江媛，睁眼就和林向荣委屈巴巴的小眼神对上。 江媛：…… 这话是一句都训不下去了！ 起身罢工，出门找援兵。 “妈！” 这个房间不在，那就换个房间。 “妈！” 温韵从洗手间出来，无奈：“都多大个人了，还整天叫妈。” “我多大都是你都是我妈啊！”江媛说得理直气壮，指着林向荣的房间，求助，“妈你帮我教训一下吧。” 她……下不去手，也张不开口。 温韵斜她一眼，“你舍不得我就舍得了？” “那我不管，但孩子不管不行啊！妈~” 温韵被她叫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行了行了，我去看看。” 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往房间走去，进门就和瞪着俩大眼睛的林向荣对上。 温韵：…… 她属实也有点狠不下心啊！ 江媛趴在门口偷偷观察，看到她妈一脸犹豫又纠结的表情就想笑。 不是她的问题吧？ 主要是林向荣刚好处在人类幼崽最可爱的时期。 每天都笑呵呵的，对谁都露个笑脸，更不会叭叭叭地说话。 伤心了委屈了就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大眼睛里含着泪，要哭不哭的表情别提多可爱了。 江媛转身靠在墙上，默默叹了口气。 幼崽的可爱时期真的好短，希望她的好大儿长大之后不要太狗嫌猫厌吧。 温韵后来怎么教训的孩子江媛没再偷看，她先去找了林欣欣。 林欣欣此时正和李林在发消息。 刚聊了几句就听到敲门声，“请进。” 江媛探头进来：“宝贝还没睡吧？” 林欣欣坐起来，捋了捋刚刚滚乱的头发：“没有呢妈妈。” 拍了拍旁边的空位，一脸期待：“妈妈要和我一起睡吗？” “可以呀。”江媛走过来坐在她床边，没躺下，“我还没洗澡，等会儿洗了再过来。” 林欣欣高兴地往旁边一滚，又翻回来趴在床上，双手托腮。 “妈妈是找我有事吗？” 江媛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不能找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林欣欣撅了撅嘴，她只是觉得她那小气老爸应该不会让妈妈丢下他一个人的。 显然江媛也知道她的未尽之意，但没多解释。 在她看来，父母感情好对孩子来说是一个正向引导，不用刻意秀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父母感情好代表家庭的氛围大概率是很好的，孩子更能容易感受到幸福。 “欣欣，你觉得外公外婆对你怎么样？” “很好啊。”林欣欣觉得这三个字不太能表达出自己的情感，又补充了一句，“特别特别好。” 面对她直白的表达，江媛很是欣慰。 她们不需要孩子的回报，但也不希望孩子变成只会索取的白眼狼。 懂得感恩，这是她们在教育孩子时的首要任务。 看林欣欣现在的表现，说明她们的教育成果已经初见雏形。 “你外公外婆啊，他们年纪大了，但还是容易嘴硬，所以欣欣要体谅他们。” 听到她说的这些话，林欣欣不是很高兴。 “外公外婆哪里年纪大了啊？他们还要陪我很久很久。” 江媛叹了口气，没反驳她的话。 两人都知道事实是怎么样的，有些话根本不必挑明。 “我知道欣欣很想自己能快点长大，也好去照顾他们。” 林欣欣立马反驳了一句：“还有爸爸妈妈。”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林向荣那个胖墩。” 江媛被她逗笑了，“行，还有我们。” “他们来到这里，认识的人不多，能做的事情也很少，他们其实很孤独。” 林欣欣若有所思：“我以后会经常陪他们的。” “这很好啊。”江媛怜爱地摸着她的额头，“其实宝贝以后也可以试着多麻烦麻烦他们。” 老人，特别是突然换了个新环境的老人，很容易变得无措。 江楚河和温韵也不例外。 林欣欣现在的事情大多数都被江媛和林凡接手了，他们找不到插手的机会。 所以在林欣欣提出想送饭的时候，他们都积极响应。 他们不想让自己变得无用，江媛也不想让他们觉得是他们在拖累她。 她已经有能力让父母享福了，这次借林欣欣转学的机会才让他们松口过来一起生活。 他们很长时间没生活在一起了，以前也就是节假日聚一起几天，很多矛盾没有爆发出来。 虽然现在也没出现什么苗头，但江媛就怕是父母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憋在心里，也怕他们会忍不住多想。 这次送饭的事情也让江媛意识到，父母心里可能已经不安了。 再加上不止一次听到两人叹气，她才有了这个想法。 和林凡商量过后，决定还是把林欣欣生活上的小事交给两人处理。 至于为什么不是林向荣，江媛和林凡两人一致觉得照顾这小子比照顾林欣欣难。 他们只是想让父母有事情可做，又不是要两人过度操劳。 林欣欣听了妈妈的要求，陷入了沉思。 多麻烦麻烦？ 她好像有些懂，又好像不是很懂。 感觉真相就在眼前，但就是隔着一层薄薄的膜，看不清也摸不到。 江媛没期望林欣欣一下就能理解这些道理，只是想让有一个模糊的概念而已。 “好好想想吧。”江媛站起来打算出去了，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地补充一句，“实在想不通就来找我。” 林欣欣乖乖点头，然后察觉到不对劲。 “妈妈，今晚不和我一起睡吗？”刚刚都明明答应她了！ 江媛看着她脸上委屈巴巴眼里却满是控诉的样子，又好笑又无奈。 “我总要去洗澡吧？” 林欣欣一秒收敛脸上的表情，笑得甜甜的：“那我等你哦！” “你啊！”江媛隔空点点她，转身回房间了。 看到她进来，林凡放下手里的手机，“说了？” “说了。”江媛在衣柜里找着随意，随口回答。 林凡瞬间放心了，说了就好。 第181章 心机男 林欣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翻过来翻过去的，就是怎么都能不到她妈妈。 认命地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继续和李林聊天。 刚刚她妈妈突然进来，她就没回消息，估计李林都开始骂人了吧。 ——还挺好的，那你也挺好的吧？ ——人呢？？ ——林欣欣你人呢？？？ ——hello？？？ ——你不会是睡了吧？不是说不累吗？ 截止到这里，他的问候还挺正常。 十分钟后就有些不对劲了。 ——林欣欣你不会是死了吧？ ——那我要不要请假来参加你的葬礼啊？老班应该会准假吧？ ——说得我都想吃席了 ——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吃上席？ 林欣欣：…… 一个人也能说这么多是真的厉害。 林欣欣怕他再“口出狂言”，赶紧回了一条。 ——刚刚洗澡去了 正躺着刷新聊天界面的李林忽然坐了起来。 这么长时间没收到消息，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断网了。 当然不是他断网，是林欣欣。 他甚至都想打电话问问，但又怕林欣欣不方便。 只能一直刷消息等着回复。 倒也不是他有多想和林欣欣聊天，主要是八卦没地方说憋得慌。 林欣欣走了的这个星期，他过得很是无聊。 主要是没人和他一起八卦吃瓜了。 男生不爱说这些，女生又不带他玩。 只有时不时去找刘圣那个倒霉蛋聊聊。 一开始他去的挺频繁的，直到陈灵问了他一句，“一班学生也这么闲吗”，他才减少了频率。 虽然刘圣没拒绝他，但他再厚脸皮也不想去耽误人家的时间。 后面刘圣问他怎么不去了，他也只是推说没新八卦。 人家忙着学习，他不能没有眼力见啊。 ——方便打电话吗 林欣欣想了想同意了，反正她觉得她妈妈今晚是不会过来了。 ——ok 下一秒手机响起。 林欣欣刚想打个招呼，就被李林的大嗓门堵了回去。 “林欣欣！你去洗澡也不跟我说一声，我都以为自己能吃上你的席了！” 把手机稍微拿开一点，减小音量打开扩音。 “啧，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嘛，你想吃饭我请你就是了，吃席什么的再等等吧。” 两人胡扯了几句，李林才开始问她新学校的情况。 “还不错，就是那个新同桌有点烦。” “哈哈哈哈。”李林先是大笑了几声，“恶人自有恶人磨！也算是有人能治一治你了。” 给林欣欣气得把电话挂了，不想听这人说些气人的话。 李林的电话再次打过来，怕林欣欣再挂了，赶忙认错：“错了错了，你跟我说说怎么烦人了。” 林欣欣撇撇嘴，然后反应过来他看不见，干脆冲着手机重重“哼”了一声来表达她的愤怒。 李林赶忙哄了几声，生怕林欣欣把电话挂了。 “我有时候怀疑我是不是眼瞎了，刚开始看他长相我还以为是那种文质彬彬的，谁知道还是个心机男！” “啊？”李林一愣，“男的啊？” 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是思想左了。 听林欣欣用“烦”来形容她的新同桌，他下意识以为是女生。 猛然一听是“心机男”，还真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什么意思，我不能讨厌男的啊？” 面对他的震惊，林欣欣很是不服，她讨厌的对象什么时候还分男女了？ 她根本不分性别好吗？她会平等地讨厌每个值得她讨厌的人，无论男女！ “我这不是想岔了了嘛，不重要不重要，你先说你怎么眼瞎……不是，怎么没想到他是个心机男了？” 林欣欣小嘴一张就开始叭叭叭。 从他上课一直找她聊天耽误她学习，到抢她的遮阳伞，一件件一桩桩，毫无遗漏。 讨厌一个人的时候，真的怎么看怎么讨厌。 即使是他很正常的一个动作，也会惹得她讨厌。 “你是不知道他有多讲究啊，自己喜欢擦桌子那他就自己去擦个够啊，给我找什么事？” 林欣欣说的是陆晚风喜欢整洁，每天要擦很多次桌子，他不仅自己擦，还要让林欣欣擦。 她本来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课桌能找到东西就行，要那么整洁干什么？ 倒也不是说不能整洁，但自家人管自家事，陆晚风管自己的课桌就行了，非要插手她的是有毛病吗？ “要我帮你擦吗？”“要不还是擦一下吧？”“真的需要擦一下。” 跟个蚊子似的，整天嗡嗡嗡，真的很烦。 真不是她不领情，一开始她觉得擦就擦了，反正有人做，又不用自己动手，何乐而不为？ 但问题就在这陆晚风实在是太没眼色了。 她上课硬撑着不睡觉，下课就抓紧时间在桌子上趴着睡会儿，这没问题吧？ 大部分学生也都会这么做。 但这陆晚风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直让她起来出去走走。 她都趴下睡着了，还要把她摇起来，说要帮她擦桌子。 林欣欣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能忍了，想着刚转学过来，不能给家里人找麻烦，好言说了句“谢谢不用了”。 陆晚风就像脑干缺失一样，觉得她只是不好意思，死活要帮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林笑得很猖狂，“太好笑了，这人从哪冒出来的啊？” 能把林欣欣折磨成这个样子，也算个神人啊！ 林欣欣咬牙切齿地警告他：“你笑得太大声，吵到我的耳朵了。” 李林一秒闭麦，“好好好，别生气别生气，为这种人气坏自己的身体不值当啊！” 别看他现在笑得这么大声，但心里也和林欣欣一样，觉得那人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换做别人，可能会怀疑陆晚风喜欢林欣欣，但谁让是李林这缺根筋的呢。 他和林欣欣想法一样，觉得陆晚风很烦。 两个缺根筋的，自然不会想太多，吐槽两句也就过了。 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我给你说个好消息让你高兴高兴吧。” 吐槽完的林欣欣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事。 “天呐！我忘记和老师说换位置的事情了！” “嗐！”李林安慰她，“又不是什么急事，下周去说也来得及。” 林欣欣立马劝好了，“也对，你要和我说什么好消息来着？” 第182章 消息 李林没藏着掖着，把黄芈被开除的事情说了。 “啊？”林欣欣震惊地坐了起来，“真的？” “千真万确，通知都贴在宣传栏上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林欣欣心里很是复杂，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 李林还奇怪呢，“你不知道啊？” 他还以为林欣欣会比他们还早知道呢。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林欣欣这种心大的，事情被人接手了，她根本不会惦记。 “不知道啊。”外公也没跟她说这事，“不过我倒是知道一点点小细节。” 李林来兴趣了：“说来听听说来听听。” 林欣欣便把在外公那听来的消息说了。 黄芈这人真的很难评价。 平时表现得温柔大方，其实心眼比谁都小。 在办公室里听到谁家买了房子或者什么贵重东西，第一反应不是羡慕或者阴阳怪气，而是直接去举报。 原因也很简单，她觉得以老师的工资水平根本买不了什么贵重东西，毕竟她自己就是这样的。 所以她觉得那些老师肯定是收礼了，而且还收得不少。 李林：…… “她脑子没事吧？老师工资不高，但老师也有家人啊，不能是家人买的啊？” 林欣欣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一般人也就嘴几句，但这黄芈一来就直接写举报信，难为她还记得写匿名信。 但她也是低估了学校和教育局的力量，不是她不想让人知道就真的没人知道。 因为她的举报信，还真有人调查了一番。 事实却是，人家那老师家里条件就不错，在办公室说也不是炫耀，就是打听有没有合适的装修团队而已。 在黄芈嘴里就变成收学生家长的礼，这就很杀人诛心了。 老师最忌讳的就是收礼，一经发现那肯定是开除的结果。 一般人花费多少精力才考上的教师编，要是真的没仔细查证被开除了，那真是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李林忍不住吐槽：“这也太狠了，就因为嫉妒就做出这种事情，她还以为是那些年啊，一举报就成，想太多了。” “可不是，藏得确实挺深的。”林欣欣感慨。 要不是她外公说了这些，她哪想得到还有这出。 当然要只是随便写举报信这件事，那也不至于就开除她。 她最过分的是会体罚和pua学生。 她当然不会随便找一个学生，而是经过她精挑细选的。 单亲的，留守的，还有孤儿，以及那些被霸凌的学生，通通都是她的目标。 只要她不顺心，就会把情绪发泄在这些学生身上。 这些学生没有家里人撑腰，原本就胆子小，后面更是畏畏缩缩。 林欣欣听到的时候都难以置信，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恶心的老师存在。 这些学生在老师和同学的双重打击下，大部分都退学了，少部分在坚持的，成绩也一落千丈。 退学的那些，据江楚河所说，有的出去打工了，有的消失了，还有的……自杀了。 “嘶……”李林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太……” 因为太过震惊，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了。 以前不是没发生过这些事，但那都是新闻报道的或者手机上看见的。 李林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 缓了缓才再次开口：“这种人也能考上老师？”老天也太不公平了吧？ 林欣欣再次丢下一个爆炸消息：“她走后门的。” 岗位确实是面向大众的，但有心人真要操作也不难。 多的林欣欣也不敢瞎说，毕竟她外公提到这个也没继续说下去。 但事情不是越说清楚越恐怖，反倒是遮遮掩掩的更吸引人。 此刻的李林就脑补了很多，越想越不寒而栗。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我们以后还会有好日子吗？” “啧。”林欣欣有些嫌弃，“她都被开除了，你还怕什么？” 李林理直气壮地表示：“没有她还有别的老师啊。” 林欣欣：…… “没必要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大部分老师还是很好的啊。” 比如孙平，再比如王振兴。 不都是很好很负责的老师吗？ 李林一听觉得也有道理，是他想太多了。 “开除了也好，不过她会去坐牢吗？” “不知道。”林欣欣是真不知道，“我问了外公他也说不知道。” 但林欣欣看他当时的表情，应该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 “好吧。”李林也没纠结这个问题，“我再给你说个消息。” 林欣欣换了个姿势，顺便把手机也换了个位置：“什么？” “你猜猜？” 林欣欣：…… 神经啊！ “不猜，爱说不说。” 反正憋不住的又不会是她。 李林一噎，但他也确实憋不住。 “严可凝被开除了！” “谁？”林欣欣一时之间忽然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就觉得名字好像很耳熟来着。 “啧，你这什么记性啊？”李林嫌弃她一番，才解释，“就是那个追求徐珏的，还和刘圣女朋友……哦不是，前女友打架那个。” 手机那边还是没反应，李林以为她还没想起来，补充了一句。 “就是那个当着老师面打人的那个啊！还造谣我和徐珏……有一腿那个。” 后半句声音有些小，但林欣欣还是听见了。 “哦，我想起来了。” 她刚刚没说话是因为枕头被她不小心推下去了，她捡的时候耽误了几秒。 谁知道李林为了让她想起来，真是描述得很是详细了。 “那你应该很开心吧？” 李林嘿嘿一笑，他虽然有些震惊，但说不高兴那肯定是假的。 讨厌的人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他还不能高兴高兴了？ 此时李林又透露了个小道消息。 “听刘圣说，这事可能是陶柔策划的。” 这次轮到林欣欣倒吸一口冷气，“真的吗？” “都说是小道消息了，哪能确定真实性？听听得了呗。” 他听刘圣说的，刘圣也是根据陶柔的话猜的。 “好吧，要真是她策划的，那还真是……”够厉害也够恐怖的。 听完两个消息之后，林欣欣此刻觉得心满意足。 还是和李林一起吃瓜有意思啊。 不过……“你们这周还挺热闹啊。” 她转学得可真不是时候！ 第183章 亢奋 林欣欣想了想，也给李林说了个事情。 现在她在学校认识的人不多，吃瓜的时间不免有些延误，但这也不耽误她知道。 “我们学校啊，学生一大半都被记过了。” “啊？” 还有学校这么厉害啊，不在乎以后招生的吗？ “但我觉得就是表面记过，不计入档案的那种。” “哦。” 那还合理一些，不然以后招不到学生就该哭了。 “下周一升旗的时候轮着上台检讨。” “嚯！” 这岂不是很壮观？而且也要花挺长时间吧，那上课……？ “不过后来改了，让课间休息的时候去广播站检讨。” “嗐！” 没意思，还以为可以不用上课呢。 林欣欣：…… “李林你是去学了说相声啊？捧哏当挺好啊你！” “嘿嘿嘿，一般一般，我不是想着这样比较有氛围嘛，你说起来也带劲儿！” 林欣欣咂吧了一下嘴，确实挺带劲儿的。 有人捧场当然比没人理感受更好啊。 “行吧行吧。” 说完这句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你……” “你……” 两人一起开口，又一起闭嘴。 “你先说吧。” “你先说。” 又一次一起开口。 这一起长大的就是烦，说话节奏都一样。 怕再一次一起开口，这次林欣欣抢先开口。 “要不你先说吧？” 李林想了一下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你先说吧。” 要真是他先说，那估计林欣欣就没心情说了。 “好吧。”林欣欣没想那么多，直接就答应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睡？” 实在是她昨晚没睡好，现在真的困。 特别是刚刚互相喂瓜太激动，消耗了太多的情绪。 现在激情退却，困意更明显了。 林欣欣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能睡着，现在都是硬撑着。 她这话把李林整不会了，但他说的话好像也不急。 “行，你睡吧，我也睡了。” “嗯？”林欣欣不解，“你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明天再说也一样。” “好吧……” 李林正等着下文呢，半天没听到声音。 李林：…… 真是猪啊，睡这么快！ 想骂两句又怕把林欣欣吵醒，到时候挨骂的就变成他了。 果断挂了电话，打开游戏。 睡觉？ 那是不可能的！ 他都五天没玩游戏了，不得弥补弥补自己？ ………… 林欣欣醒来的时候察觉到旁边有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妈妈？” 江媛听到她的声音立马醒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再睡会儿吧。” 林欣欣往她身边拱了拱，再次睡着了。 江媛无奈笑笑，继续拍着她的背。 等林欣欣再次醒来的时候，床上只剩她一个人了。 坐起来迷茫地环顾四周，刚刚是做梦吗？怎么梦到妈妈来陪她睡觉了？ 起身去到卫生间，刚碰到水立马清醒了不少。 嘶~好凉！ 一咬牙把水泼到脸上，非常的提神。 洗完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妈耶，都中午了！ 刚刚看光线以为还早呢，原来是个阴天啊。 打开门发现家里只有外公在。 “外公，早……呃……中午好呀。” 江楚河放下手里的书，“中午好。” 起身到厨房把给她留着的饭菜端出来。 “先吃饭，饿了吧？” 摸了摸肚子，还真饿了，笑着道谢。 “外公，外婆她们呢？” 江楚河把东西放下也没离开，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 “你妈工作室临时有事，你爸上班去了，至于你外婆，跟着小赵带向荣出去溜达了。” 林欣欣点头表示知道了，埋头干饭。 心里却想着，这家里人可真够忙的啊！ 特别是她爸，简直就是个劳模，周末都不休息的。 “对了外公，你知道黄芈被开除了吗？” 江楚河起身的动作一顿，又重新坐下。 “大概能猜到。” 都到这个份上还不被开除，那她的保护伞可能也要跟着走人。 不想被牵连，那肯定就不会再保她。 所以黄芈有这个下场那是必然的。 江楚河看她没什么要说的，再次起身，把书拿过来坐下。 “够吃吗？” 林欣欣看着这一桌子的菜，赶忙说道：“够了够了。” 家里的人给她的爱总是沉甸甸的。 “你腰好多了吗？” 提到这个江楚河立马笑了，“好多了，看来你技术很好啊。” 林欣欣撇嘴，外公就会哄人，外婆给他按了那么久没见效，她一按就好了，她真妙手回春啊？ 不过她也只是在心里吐槽两句，嘴上却说着：“那我一会儿再给外公按按。” “行啊。” 江楚河也没撒谎，他真觉得好了不少。 门口传来声音，是溜达的三人回来了。 林向荣一看到林欣欣就跟猫看到猫薄荷似的，扭着身体就想让林欣欣抱他。 温韵看林欣欣在吃饭，便哄着他：“姐姐在吃饭，我们先洗完手再去找她好不好？” 林向荣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嘴上开始啊啊啊喊着，就想找姐姐。 林欣欣也想自己吃顿安静的饭，“胖荣，洗手去，不洗手不抱。” 这话跟圣旨似的，林向荣瞬间就乖了，冲着温韵伸了伸小手。 温韵：…… “小人精！姐姐说的话才听是吧？” 林向荣歪着头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 外婆在说什么呀？他听不懂。 温韵对他这副样子都习以为常了，以前可能还会被骗到。 这不时间一长就能发现不对劲了嘛，真是古灵精怪的！ “小赵，你带他去洗洗吧。” 赵红应了一声便带着他走了，温韵自己也去洗了个手。 出来坐到了林欣欣旁边，看她吃得挺快的，忍不住说了一句。 “别吃那么急，慢慢吃。” 早上就没吃早餐，肚子饿了这么久，现在吃这么快，她怕林欣欣肚子不舒服。 “知道啦。”林欣欣嘴上答应着，动作却没慢一点。 她现在不吃快点，等会儿小胖子出来她就吃不了了。 温韵忽然反应过来她这么急的原因，“我让小赵多洗会儿，你别急。” 快速扒完了碗里的饭，端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林欣欣拦住想起身的外婆。 “不用不用，外婆我吃完了。” 不等她有什么反应，起身把碗筷收拾进厨房。 第184章 图什么 中午林欣欣陪着林向荣玩了一会儿，小胖子高兴得都不想午睡。 还是温韵看不下去，“欣欣你带着他去床上玩。” 玩累了直接就睡，还省得哄了。 “好啊。”弯下腰把林向荣抱起来，“嚯！这吨位，一辆卡车！” 林向荣以为是姐姐在和他玩，被她逗得哈哈哈大笑。 孩子真的很奇怪，有时候精力无限，有时候又像突然没电，一秒不耽误就关机。 把林向荣熬睡后，林欣欣轻轻起身出去了。 她睡到中午起来，午睡根本就睡不着。 “外公外婆你们不去睡觉吗？” “这就去了。”江楚河问她，“那你一个人无聊吗？” “不无聊啊，写写作业玩玩手机，时间很快的。” 知道她有自己的事情干，两人就放心了。 林欣欣忽然想起来，“外公不用我按摩了吗？” 江楚河摆摆手，“不用不用，该睡觉了。” 其实他觉得自己确实不需要再按摩了，但温韵不同意。 他反抗不了，只能乖乖接受。 至于中午林欣欣说的，他就当个玩笑罢了。 知道孩子有孝心就行，他也不想累到她。 至于温韵……哼！ 他都说去医院找医生，她非觉得自己就能干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花钱，非要拦着不让去。 还是反抗不了，那她要按就按吧。 两人回到房间，温韵帮他按摩的时候开始闲聊。 “现在的父母还真是不称职，隔壁那小陆都病成那样了，居然没人管。” 这个“小陆”江楚河还是有些印象的。 “他家不是有管家和阿姨？都没人管？” 温韵一愣，对啊，他们住的地方有钱人不少，家里有阿姨之类的太正常了。 她刚刚只想到了可怜，根本没细想。 察觉到她动作停了，但趴着的江楚河看不到她的样子，只好开口问：“怎么了？” “哦没事。”温韵继续手里的动作，“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什么怎么样？” 温韵这才说起中午发生的事情。 中午她和赵红带着林向荣出去遛弯，刚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小陆。 温韵记得他，搬家过来的那天他还上门来送东西，也说是新搬来的。 当时觉得同一天搬家还挺有缘的，然后就多聊了几句。 这才知道，他自己带着几个阿姨搬过来，家长根本没陪着。 她还记得当时他那苦笑又遮掩的样子，只说：“父母也有自己的生活，我这么大了，可以照顾自己的。” 温韵顿时就有些心疼，莫名想到林欣欣之前都没有父母陪着的可怜样。 这不就留下印象了，今天出门遇到就打了招呼。 看他从外面回来，状态不是很好，温韵就问了情况。 这才知道家里没人，他只能自己出来买药。 问他怎么不去医院，只是摇头。 温韵猜是不想一个人去医院。 她当时完全没想到他家里是有阿姨的。 也是因为自己家里不习惯有陌生人，能自己动手处理的事情就自己处理了，所以也就没及时想到。 现在被江楚河这么一提醒，瞬间觉得不太对。 “会不会是阿姨们不太负责？” 江楚河冷哼一声，“这又不是那些年了，只要钱到位，哪有什么不负责的事情。” 而且据他观察，那些阿姨和小陆关系不错的，不是单纯的雇佣关系，相处的样子看起来很自然。 应该是照顾他很多年了，所以怎么可能会有不负责的情况？ “那他跟我说这些是图什么？” 她一个老太太，有什么可图的？ 总不能是骗钱吧？ 别说她不傻，就小陆那样子也不像缺钱的人啊。 两人琢磨了一阵，也没清楚。 江楚河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但又不确定。 “他这个年纪应该在上学吧？知道他在哪个学校吗？” 温韵不知道他怎么这么问，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没问过，但听他家阿姨提起说是在上学的。这个距离，应该和欣欣一个学校吧？” 江楚河忍不住皱眉，该不会像他想的那样吧？ 温韵猜测：“不会是冲着欣欣来的吧？” 江楚河立马反驳：“怎么可能？欣欣才多大啊？而且他们认不认识都不一定呢！” 虽然他也有这种猜测，但那都是猜测，根本就不是事实。 温韵一想，也对。 附近还是有另一个高中的，只是比起欣欣上的这所，稍微有点距离。 按小陆的家庭条件，开车接送很正常，那距离就不算什么问题了。 小陆平时在上学，那和欣欣见面的机会应该不多。 搬来第一天，欣欣情绪不好，根本没出来见人。 那两人不认识的概率很大啊。 可是……“他为什么说谎呢？” “管他为什么，以后别搭理他就行了。” “行。” 江楚河想了想又说道：“还是要和欣欣说一声，离这种人远一点。” 并不是他们要干涉林欣欣交朋友，而是有些人根本就没必要认识。 可能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可以避免孩子接触到不好的东西和人，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欣欣不知道外公外婆在为她的交友情况操心，她现在正打游戏打得上头呢。 “上啊上啊，你在那遛弯呢？” “别那么暴躁行不行？”林欣欣心平气和地劝说，“我这不是不熟悉嘛。” 对面的人一阵沉默，半晌之后幽幽地来了一句：“这句话你已经说三遍了。” 他们打游戏也就打了三局，这句话每局都能听到。 林欣欣瞬间有些气急败坏：“不打了不打了。” 对面的李林也不想打了，带飞是不可能带飞的，能赢都算他们运气好了。 林欣欣也是知道是自己技术不好拖后腿了，开始转移话题。 “你起床了吗？” “大周末的起来干嘛？” 他家又没人，起来也没事干。 “你不饿啊？” 她一顿不吃饿得慌，一觉醒来第一个感觉就是饿。 “你提醒我了，点个外卖。” 林欣欣：…… 这都能忘啊？也是厉害。 李林退了游戏，打开外卖软件。 手里忙着，嘴里随口问道：“你昨晚跟我说的那件事，只说了被处分，你也没说原因啊。” 这也是他昨晚睡前忽然想到的。 当时还吐槽林欣欣话只说一半来着。 “啊？我没说吗？” 第185章 不听劝 “那你肯定是没说，要说了我还能问你？” 林欣欣下意识反驳：“那不一定，你这记性谁说得准？” 李林都被她气笑了，这倒打一耙反咬一口的能力真是丝毫不见降低啊！ 其实林欣欣也知道大概率是自己没说，但她的好胜心就不允许她承认。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不用太感谢了。” 李林：…… “行行行，真是谢谢林大小姐了！” 林欣欣轻哼一声，“那是我大气不跟你计较。” 这得寸进尺的样子，这么多年李林也都习惯了。 嘴里附和着：“对对对。” 林欣欣当然知道李林是在敷衍她，但不耽误她觉得自己赢了很高兴啊。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就是食堂不做人，学生反抗，然后学校就处理了学生呗。” 李林正纠结着吃什么呢，对这事根本就是过了遍耳朵。 下意识反问：“食堂怎么不做人了？” 林欣欣沉默了一下，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外卖点了吗？” “没有啊，不知道吃什么，你问这个干嘛？” “我怕你听之后外卖浪费了。” 李林立马反驳：“那不可能，我现在饿得很，肯定吃得下的。” 仿佛在证明自己的说法，干脆不纠结随便点了一家。 “外卖已经点了，你可以说了。” “啧。”这人怎么还不信邪呢？ 林欣欣决定最后劝说一遍：“要不等你吃完饭我再跟你说？” “不用。”李林不相信她能说出什么能影响他食欲的事情，“你直接说吧。” 面对他的不领情，林欣欣也没说什么，反正她该说的都说了，到时候可怪不到她头上。 “那我先给你说一下我的经历打个底吧。”不然她怕李林一下接受不了。 “行，你说。” 然后林欣欣把她唯一一次吃食堂的经历说了。 李林听完之后觉得虽然有点恶心，但也觉得还好。 林欣欣觉得他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问他：“那要是吃到半条虫呢？” 果不其然，对面传来一声“哕”。 林欣欣心满意足地笑了，要恶心当然要一起恶心啊。 “你的意思是你吃到了半条？！” “没有！”林欣欣不接受他的污蔑，“我眼神好，提前看到了。” 李林不是很相信，觉得是林欣欣不好意思说。 “那你说这个干嘛？” “我没吃到不代表没有别的学生没吃到啊！” 又不是谁都像她专心吃饭眼神又好的。 李林还是不太信，但没说，他怕林欣欣下一秒就出现在他家门口。 这事听起来任性又离谱，但对于林欣欣很正常，她又不是没这么干过。 而且她家人对她又很溺爱，要什么给什么，恨不得天上的星星都给她摘来。 “喂？李林你在没在听？网不好吗？” 被她的声音拉回思绪，顺着她的话说道：“刚刚是卡了一下。” “好吧。”林欣欣信以为真，接着强调道，“真的有人吃到过。” “好好好，我知道了，然后呢？” 总不能因为半条虫就开始闹吧？ “然后啊……” 孙雯和她说的时候，说得不明不白的，林欣欣猜她是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知道全貌，吃瓜吃不全，林欣欣就很难受。 然后干脆厚着脸皮去跟人打听了一番，这才弄明白原委。 本来平时学生对食堂就颇有怨言，但大家能忍的基本都忍了。 有虫子？ 那不就代表天然无公害！ 有铁丝？ 那不就代表食堂还会刷锅！ 有泥土？ 那不就代表菜新鲜啊！ 总之学生都已经开始给自己洗脑了。 后面吃到这些就觉得无所谓了，挑出来就行。 毕竟他们又不是没投诉过，结果就是石沉大海啊！ 没人管，时间一长，大家好像也就习惯了。 有条件的学生，要不就是回家吃要不就让家里送。 没条件的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吃食堂，总不能把自己饿死吧？ 学校就是仗着总有学生会在食堂吃才会这么为所欲为。 “那这次闹是吃出什么了？”李林表示很好奇。 虫子、铁丝、泥土，这些都能忍，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 李林怀疑吃食堂的这拨人，人均大小都是个忍者神龟吧。 换做他……算了，他还是不经历这种事情了，怪膈应人的。 想到这，莫名觉得林欣欣也挺可怜的。 “你也是不容易。” 林欣欣：？ 就还好吧，她觉得她已经挺容易的了。 只吃过一顿，也是没调查好的原因。 她不喜欢，家里就给她送饭啊，比那些不得不吃食堂的同学们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也不知道李林是自己脑补了什么。 林欣欣不想和他掰扯，直接放大招。 “吃出了老鼠尸体。” “哕~”觉得自己做好心理准备的李林还是低估了杀伤力，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林欣欣在手机那边笑得差点岔气。 “你笑的太大声了！”李林不满得控诉，“你都不提醒一声的吗？” “我提醒了啊，是你不听的！” 林欣欣可不认他的控诉，她明明提醒了，而且还不止一遍！ 李林控制不住脑中的想法，又哕了几声。 听到他的动静，林欣欣笑得更开心了。 她刚知道的时候也恶心了好一阵，这下听着李林一起难受，心里瞬间舒服多了！ 缓了好一会儿的李林终于不是很恶心了，但也好奇。 “怎么吃出来的？” 总不能是……咬了吧？ “伪装成鸡腿了，一口……哕！” “哕！” 两人各自在手机那边干呕。 林欣欣怕自己把刚吃不久的午饭吐出来，赶忙制止话题。 “别说了别说了，换个话题。” 李林也觉得自己扛不住了，“行，换个话题。” 但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一起陷入了沉默。 “怎么有人敲门？”李林疑惑。 林欣欣倒是想到了什么，但她没说，只在心里默默为李林祈祷。 李林开门就看到了外卖员。 李林：…… 完蛋！忘记这事了！ 苦着脸把外卖拿进来，盯着外卖开始发呆。 好死不死的，他点的外卖里还真的有个鸡腿。 不行，一想到就想吐。 第186章 真的失去 那边关了门就没了声音，林欣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假装好奇：“谁敲门啊？” 李林：…… “……外卖。” “噗！”林欣欣没憋住，赶紧装作喝水被呛到了，“咳咳咳！咳咳咳！” “林欣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演技真的很差！” 他明明都听见她的笑声了！ 想笑就笑啊，非要演这么一出。 真的很容易让人恼羞成怒啊！ “没有！”林欣欣才不承认，“只有人夸我演技好！” 李林下意识反驳：“谁啊？眼光这么差？” 说完没等到回答，脑中也想到了那人。 “咳咳。”轻咳了两声，“唉……肯定要浪费我的外卖了。” 林欣欣“哼”了一声，嘲讽道：“谁让你不听劝的？活该！” 这句话说完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她……有没有说为什么没来？” 林欣欣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这两天即使她再装作不在意，但心里的真实想法骗不过自己。 她在意得不得了。 她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没来。 面对她的询问，李林莫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但这个答案……他有些难开口。 “没说吗？” 最终还是林欣欣没忍住。 “说了，又好像……”没说。 林欣欣深呼吸几下，压下心里的难过。 装作已经不在意了的样子：“没事，你说吧，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骗子！ 李林不信她不在意，她明明在意得要死。 要真是不在意，她提都不可能提一句。 “她只说……有事。” “呵。”林欣欣笑了一声，满满都是嘲讽的意味。 不知道她是在嘲笑这个借口，还是在嘲笑自己，或是……都在嘲笑。 李林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还有别的话没说。 原本他还犹豫该不该说，现在他是真的不想说了。 说出来除了刺激林欣欣，徒增她的伤心，根本没有别的作用。 “你……”李林想和她说一下吴雅粥的近况，但被打断了。 “别说了，我不感兴趣。” 这次不是逞强，是真的不感兴趣。 她和吴雅粥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对她来说，吴雅粥是她最好的同性朋友。 朋友不是靠认识的时间长短来判断的，而且是非合拍。 她曾经和吴雅粥合拍，所以两人能迅速成为很好的朋友。 但林欣欣现在不确定了。 她不知道是自己以前没看清，还是吴雅粥隐藏的太深，或是这一直都是谎言。 忽然没了说话的欲望，林欣欣和李林说一声便挂了电话。 看着挂了的电话，李林苦笑。 希望她能想开点吧。 他很想骂吴雅粥几句，但想到她现在的样子，又不是很能忍得下心来。 要是林欣欣看到，估计都认不出来。 吴雅粥的变化真的太大了。 剪了头发都还是小事，消瘦得过分，仿佛曾经那个在他印象里胖胖的样子，是他臆想出来的一样。 以前合身的衣服，现在看起来空荡荡的。 感觉风吹过来都能把她吹飞。 要不是了解她的为人，李林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沾了不该沾的东西。 一个人怎么能瘦得那么快？他真的不理解。 还有一个地方不一样。 精气神，吴雅粥的精气神变了。 她曾经会跟着他们一起八卦，会和他们交谈，会和他们打闹。 但现在的吴雅粥，非必要不会和别人交流。 每天坐在座位上埋头刷题，什么都顾不上。 除了疯狂，李林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 据他的观察，吴雅粥很多时候都不去吃晚饭，午休也不回宿舍。 整个人陷入了疯魔的状态。 自从林欣欣转学走了，她就变成一个人，没有同伴。 她周围仿佛真空了一般，大家都不想和她交往。 他听过同学们的议论。 说她“走火入魔”，说她“死装”，说她“脑子有问题”，说她…… 说了她很多很多，大部分都是贬义。 李林看着吴雅粥，她很多时候明明听见了，但都当作不知道。 他常常想站出来，提醒那群人，他们这些行为已经算霸凌了。 不是打人才算霸凌，语言霸凌同样是霸凌。 但……他最终还是没站出来。 李林承认是他记仇，是他心里阴暗。 他一想到吴雅粥说的“你算什么？你是谁？你凭什么？”的三连问，心里就很生气。 同时也有替林欣欣打抱不平的想法。 两个原因一结合，导致他做了袖手旁观的事情。 他就是想让吴雅粥看看，除了林欣欣和他，谁还愿意对她释放善意，谁还愿意和她做朋友。 李林承认，他想看到吴雅粥悔恨的样子。 但让他失望了，他希望看到的场面通通都没发生。 吴雅粥仿佛眼瞎了，耳聋了，她只在乎学习，别的什么都不管不掺和，也都不反抗。 就在李林看不过去想站出来维护她的时候，事情变了。 之前议论吴雅粥的人，仿佛失忆一般，都不再说了。 他们不再议论，开始了新的霸凌方式——无视。 但李林觉得，比起议论，吴雅粥更能接受无视吧。 至少没了在她身边“嗡嗡嗡”的声音，不会再打扰她的学习。 就这样，李林失去了维护吴雅粥的机会，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年轻人的自尊不想让他低头，再说他觉得自己确实没错啊。 而且，他不是早就不想和她做朋友了吗，所以维不维护的，也没那么重要……吧？ 这些话他本想在林欣欣问起的时候说出来，但林欣欣只问了两句就不再问。 他也不能说出来，强迫她听。 所以，算了吧。 他们以后，就真的不再是朋友。 林欣欣挂了电话，向旁边倒去。 盯着面前的苹果发呆。 这好像是林向荣刚刚捧着玩的。 说了不让他吃，但林欣欣现在还是在苹果上面看到了几个小小的牙印。 就像是苹果受了很多皮外伤。 但……她怎么越来越看不清了呢？ 林欣欣抬手摸了摸眼角。 哦，原来是她流泪了啊。 她……失去朋友了。 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那么在意的朋友了。 第187章 似是而非 孙燕萍出房间门看到吴雅粥正在换鞋。 “雅粥，你干什么去？” 吴雅粥一顿，“去图书馆。” 仿佛知道孙燕萍要说什么，补充了一句，“饭我做好了。” 孙燕萍张了张口，没说话。 讪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吴雅粥没理，换好鞋就打开门，出去之前说了一句：“中午不回来吃了。” 没等回答，就关门走了。 孙燕萍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身后传来开门声，孙燕萍赶忙回神。 “现在还早，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有事。”吴鹏看她心不在焉的，“怎么了？你也有事？” “没有没有，我去给你端早饭。” “嗯。”吴鹏没追问，仿佛刚刚只是随口一问。 等早饭上桌，看着空着的座位，吴鹏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都几点了还不起？” “啪”地一声把筷子放桌上，吩咐道：“去把她叫起来！” 身为一个学生，不珍惜时间，身为一个女儿，父母都起了自己还睡着，简直离谱。 孙燕萍没动，只小声说道：“雅粥她已经出门了，说是去图书馆。” 听到她的话，吴鹏的眉头松开，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不少。 但嘴上依然挑剔着：“这么早出门是想躲懒？下次让她做完家务再去。” 他们吴家，不养闲人。 “好。” 孙燕萍答应的很快，却根本没提着早饭是吴雅粥做的。 反正骂都骂了，吴雅粥不在场又听不见。 要是她说出来，那骂的就是她了。 吴鹏吃完早饭就离开了，走之前告诉她：“我中午在食堂吃。” “能吃好吗？要不我去给你送？” 听到这话，吴鹏对她有了些好脸色，“不用，你们吃。” “那你路上小心。” 至于“你们”还是“你”，这重要吗？ 孙燕萍送走了他，家里又只剩她一个人。 缓慢走到沙发旁边，坐下开始发呆。 桌上的饭碗没收拾，反正只有她一个人，也不急于一时。 吴雅粥在家吃了早饭，给自己偷偷煮了个鸡蛋带上。 然后向补习班走去。 不是她不坐车，而是她现在身无分文。 在家她根本静不下心来学习，还不如早早出门，先去上课，然后去图书馆学习。 边走边背知识点，也不算是浪费时间，抓住每一个学习的机会。 到达补习班的时间刚好，不早不晚。 刚坐下又感觉到一道不那么友好的视线。 这么长时间下来，吴雅粥已经可以忽略到这种不适感。 刘嘉然狠狠地瞪着吴雅粥的背影，但她现在又做不了什么。 只能时不时给吴雅粥找点小麻烦。 旁边人看她的眼神似乎不太对劲，试探性问道：“嘉然，你真不认识她啊？” “我怎么可能认识这种厚颜无耻的人？！” 啊这…… 这话听起来就不像不认识的样子啊，甚至听起来还颇有渊源。 “好吧。”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控制不了的脑补一些她们的爱恨情仇。 或许是以前是好朋友，然后撕破脸了？ 又或许两人是情敌，所以见面分外眼红？ 再或许…… 刘嘉然不知道旁边的人在胡思乱想什么，她只死死盯着吴雅粥。 上课时间转瞬即逝，吴雅粥立马收拾东西离开，留下动作稍微慢一点的刘嘉然在原地生气。 等出了门吴雅粥才放慢脚步，回头查看有没有人追上来。 倒不是她怕了刘嘉然，而是她不想浪费时间。 她不是没找过对方，想问清楚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人。 但刘嘉然就是不说，只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次数多了，吴雅粥也烦了。 爱说不说吧，反正难受的又不是她。 所以她干脆躲着点，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到了图书馆，吴雅粥排空心思，专注在学习上。 周围发生什么事，此刻都与她无关。 刘嘉然真的快被气死了，这人怎么能溜得那么快？！ “嘉然，你没事吧？” 刘嘉然牙都快咬碎了，才从口中挤出两个字：“没事！” 她当然没事了，她怎么会有事呢？ 心里不安的人难道不该是吴雅粥吗？ 吴雅粥都那么心安理得、没心没肺且自私地活着，她怎么会有事呢？她又凭什么有事呢？ 知道问不出什么来，那人和刘嘉然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等老师来清人的时候，刘嘉然才察觉到教室都只剩下她独自一人。 “这位同学，你是下节课的学生吗？不是就早点离开吧，马上有别的学生来了。” 刘嘉然连忙道歉，赶忙收拾东西离开。 心不在焉地往家走，没注意到旁边的情况。 “欸，嘉然，小心点！” 刘嘉然被人往旁边扯了一步，躲开近在眼前的水坑。 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转头和旁边的人道歉。 然后发现是自己认识的人，很是惊喜：“秦姨！你怎么在这里？” “你走路看着点啊，昨晚刚下过雨，路上积水太多，小心摔了。” 秦姨先说了几句才回答她：“买菜去了，你这是刚从补习班回来？” 刘嘉然点头，“是秦叔叔中午要回来吃饭吗？” “他啊……”秦姨只说了两个字，然后转移了话题，“嘉然中午来我家吃饭吧？” “不啦不啦。”刘嘉然连忙拒绝，“我妈妈在家等我呢。” “啊……好，那你回家小心点。” “好的，秦姨。” 秦姨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苦笑。 看她失神的样子，刘嘉然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吴雅粥的怨恨又加深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秦姨才回过神，和她道别：“那我就先回去了，午饭还没做呢。” “好。”刘嘉然顿了一下才接了一句，“我会经常去看您和秦叔叔的。” 秦姨愣了一下，“谢谢你啊。”说完转身上了楼梯。 刘嘉然目送她，直至她的背影消失不见。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把自己摔进沙发。 “嘉然？回来啦？”刘妈妈在厨房听到声音，“马上就吃饭了，你先去洗手。” 刘嘉然回过神，应了一声：“好。” 第188章 耽误时间 吴雅粥踩着时间，在上课之前赶到了补习班。 气喘吁吁的，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然后察觉到那道本来就不善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默默叹了口气，她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刘嘉然了啊？ 真不是她要分神去关注，主要是真的很烦人。 就像苍蝇蚊子似的，杀伤力不大，就是惹人烦！ 等吴雅粥再次想利用速度逃离的时候，被人拦下了。 吴雅粥再次叹气，看吧，她就说烦人。 抬头看向来人：“刘嘉然，你到底有什么事？” 有事就说事，别总是躲在旁边盯着她，也别总是搞一些小动作。 上次冤枉她偷东西的事情她都不打算计较了，刘嘉然到底哪来的底气，觉得是她的错呢？ 她的疑问，落在刘嘉然耳朵里，就是理直气壮的质问。 刘嘉然瞬间觉得要被气死了，“你给我出来！” 吴雅粥看着桌上的东西，加速把它们收进包里。 “走吧。”说完就率先走了出去。 刘嘉然反应了一瞬，才抬脚跟了出去。 想到什么又停下，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收拾东西。 她可不想像中午一样，再被人赶出去。 吴雅粥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等了一会儿。 真的是浪费时间！ 约人的还再磨蹭什么啊？ 她刘嘉然有时间可浪费，自己没有啊！ 就在吴雅粥已经决定离开的时候，刘嘉然出现了。 吴雅粥原本想好好谈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语气有些不耐。 “你到底有什么事？别再关注我了好吗？” “我！你！”原本想质问的话，被她这么一说，刘嘉然有些语塞，“谁……谁关注你了？！” 吴雅粥真的觉得她很烦，到底有什么矛盾，摊开说不好吗？ 总是拦着她，又总是不说，一开口就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行，你没关注我，那你找我出来是想干什么？” 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态，看着她疑惑且不耐烦的脸，刘嘉然觉得自己根本控制不住。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 吴雅粥：？ 她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吗？ 在她记忆中，和刘嘉然根本没什么交集啊。 她一直以来就是被莫名其妙针对的那个人。 难不成因为她的不合群？这就算恶毒了吗？ “啊对对对，我就是恶毒，所以呢？” 她又不是杀人放火，也没有奸淫抢掠，到底哪里恶毒了？ 再说，她恶毒她的，关刘嘉然什么事？ 刘嘉然快被她这厚颜无耻的话气死了，“你难道不该反思吗？！” 她声音大得，让吴雅粥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揉了揉有些耳鸣的耳朵，缓解不适感。 “我恶不恶毒，反不反思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什么道德警察吗？” “你知不知道有人因为你……” 后半截的话刘嘉然没再说，吴雅粥也没等到下文。 “因为我什么？谁因为我？”吴雅粥真的一头雾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刘嘉然咬着嘴里的肉，努力克制自己，不让巴掌扇到眼前人的脸上。 “你自己作的孽，你居然说不知道？！” 吴雅粥不是在装傻，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作了什么孽，让刘嘉然这么生气。 问了又不说，说了又说不清。 她常常怀疑，就刘嘉然这表达方式，到底怎么在一班待下去的啊？ “你不说清楚，那我就走了。” 她时间真的很宝贵，不想浪费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 刘嘉然没说话，吴雅粥就以为她默认了，转身便走。 身后传来一句话，“秦书然，你认识吗？” 吴雅粥脚步一顿，回道：“不认识。” 然后头都不回地就走了。 她耽误了一会儿，回到家的时间肯定要比以往晚一点。 唉……希望不会挨骂吧。 她不像刘嘉然，一看就是被家里捧着爱着长大的，她还要赶回家做饭。 真的是没时间在这帮她疏通心理问题。 刘嘉然盯着吴雅粥的背影，如果眼神能化成利剑，那她现在已经千疮百孔了。 此时的刘嘉然，心里的愤怒达到了顶峰。 她说不认识，她居然敢说不认识？！ 吴雅粥怎么敢不认识秦书然的？她怎么敢的？！ 她一定会让吴雅粥付出代价的！ 走在路上的吴雅粥突然打了个喷嚏，心里莫名不安。 该不会她妈已经在家里骂人了吧？ 忍不住脚步加快，后面甚至开始跑了起来。 她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完全靠意志在强撑着，吴雅粥是知道的。 她平时走路上下课，一方面是没钱，另一方面是身体很虚。 身体不适合剧烈运动，只敢用走路来代替锻炼。 但今天时间真的来不及，她不想被骂，也不想再被关禁闭。 到了楼下那一刻，吴雅粥觉得自己已经呼吸不上来了，隐隐有了窒息感。 嘴里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觉得头重脚轻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了。 缓慢移动到花坛边坐下，拿出从家里装的水，拧开漱了漱口。 看着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和平时到家的时间大差不差，晚个几分钟没问题。 到要真按平时走路的时间回家，那晚的就不是几分钟的事情了。 吴雅粥心里庆幸，还好赶上了。 至于身体传来的不适感，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等她以后有了自己的生活，她会好好对待自己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也没有那个条件。 感觉自己缓过来一些的吴雅粥，起身拍了拍裤子，不想让它留下痕迹。 叹口气，往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走去。 一开门就传来孙燕萍的质问声：“你上哪去了？怎么比平时回来得晚？” “补习班老师多讲了几分钟。” 孙燕萍不太相信，但看吴雅粥自然的表情，又觉得应该不至于骗她。 “行行行，也算占便宜了，你赶紧把饭做了，你爸一会儿回来了。” “好。”吴雅粥把书包放进房间，然后走到厨房带上围裙，开始洗手做饭。 神态自然得根本找不到丝毫破绽。 孙燕萍这才真的相信她没有说谎。 吴雅粥此时确实很平静，说谎而已，从小到大说过那么多次，早就不会心慌了。 只是……此刻脑中依然回想着那个名字。 秦淑燃？还是秦书然？ 有些耳熟，但想不起来。 第189章 挡箭牌 周天吴雅粥补习班是没有课的。 吴鹏起来的时候发现她还在家里，便开始质问。 “都这个时间了，你不去上课是逃课了？” 吴雅粥这番质问来得莫名其妙的。 “我补习班课程已经结束了啊，我以后周天都没有课了。” 吴鹏皱眉，“你已经全部学会了？” 怎么可能？谁能保证自己几节课就能全部学会啊？ 吴雅粥摇头，她不敢说这种话。 “那你怎么不续？”吴鹏觉得她就是想偷懒，“没学会不知道继续学吗？” 吴雅粥也觉得很无辜啊，不是他说不续了吗？现在怎么又反过来怪她啊？ “我什么时候说不续了？” “我妈说的啊，我上上星期就和她说了周天课程结束了，她说不续了啊。” 生怕自己记错了，吴雅粥快速回忆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她上上周就说了周天的课是最后一节，而且，上周她被关禁闭，假也是孙燕萍帮她请的。 再加上她昨天也问了要不要续课的事情，几件事都说明这事孙燕萍是知道的。 总不能这么多内容，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吧？ “孙燕萍，孙燕萍！” 孙燕萍从阳台出来，“怎么了？” “雅粥，你没去上课啊？”说着还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吴雅粥：…… 装，继续装！看谁能能骗过谁！ 果然，吴鹏不耐烦极了，“吴雅粥说你告诉她不续课了，有这回事吗？” 孙燕萍张口马上就想回答，被吴鹏堵了，“想好了再说。” “……有。”怕吴鹏生气，又赶紧找补，“我看她学了这么久，但我们不知道成果怎么样啊，想着要不要等月考出来看看成绩再决定续不续。” 悄悄瞥了一眼吴鹏的表情，再接再厉：“我也是怕浪费你辛苦赚来的钱，这万一打水漂了……我也是心疼你啊！” 眼看着她妈表演了这一通，吴雅粥真的很无语。 这种话说出来骗谁啊？鬼才能相信啊！ 但，下一秒，她爸温和许多的声音传来：“下不为例啊，有事不能瞒着我。” “不会不会，这次也是我的失误，我是心疼你最近太累了，不忍心让你为这些小事烦心。” 吴雅粥：？？？ 合着小丑竟是她自己？ 再说了，钱不都是记账吗？她以后不得还吗？ 怎么着，是记账不算了？还是利息不算了？ 怎么张口就来啊？ 不管吴雅粥怎么愤怒，她也是敢怒不敢言的。 反正吴鹏看起来接受良好，“行，就按你说得来，等月考结束再说。” 转头看了吴雅粥一眼，“你没问题吧？” “没有没有。”她怎么敢有问题？ 命脉都把在别人手里，她哪敢有质疑呢？ 吴雅粥不想在这把自己气死，转身就想回房间。 “雅粥，等一下。” 吴雅粥回头，“怎么了？饭我已经做好了啊。” 不是说要等吴鹏发话才能吃？ 他都还没洗漱，她总不能这么干等着吧，多浪费时间啊。 “不是这个，我是想问问你，你包里的水杯是哪里来的？” 水杯？ 吴雅粥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我从厨房拿的，怎么了？” 已经不会保温的保温杯，已经被丢在垃圾桶里的保温杯，她都不能用吗？ “那，冰箱里少了的鸡蛋呢？” 吴雅粥抿着嘴，还是来了。 说到杯子的时候吴鹏没什么反应，因为他知道那是已经坏了的，这个孙燕萍和他说过。 但鸡蛋就不一样了，立马看向吴雅粥，等着她的解释。 “我……我晚上有点饿，煮了一个。” “饿了不会说吗？你知不知道，不问自取就是偷？！”吴鹏喘着粗气，“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 吴雅粥不敢顶嘴，低头认错：“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她的道歉吴鹏充耳不闻，他气愤的不是她拿了鸡蛋，而是她不问自取，这代表着她手脚不干净，没家教！ 万一养成这种习惯，以后出去丢人的不仅是她吴雅粥，还有他吴鹏也要跟着一起丢脸！ 她丢得起这个人，但他丢不起！ “跟我来杂物间。” 听到这几个字，吴雅粥不自觉浑身一颤。 这已经是下意识的反应了，她忍不住。 等从杂物间出来，吴雅粥眼睛红肿，嘴也破了正在流血，还能看出牙印。 孙燕萍知道那是忍痛咬出来的。 但看她是自己走出来的，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吴鹏这次还是有分寸的。 她没看到的是，吴雅粥垂在身边微微颤抖的左手。 红肿的手掌上能看出一条条更红的痕迹，那是竹棍留下来的。 吴雅粥低着头寻找医药箱，找到之后拿着回房间了。 全程没抬过头，她怕自己忍不住怨恨的眼神。 这事本来不用说出来的，但她妈还是说了。 因为她怕吴鹏为了补习班的事情冲她发脾气，干脆把她的矛盾变小，甚至转移到自己身上。 吴雅粥愣愣地看着医药箱，忍不住回想，上次她妈对她好，是什么时候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孙燕萍频频把她拉出来挡吴鹏的气愤呢？ 找不到答案，便回答不了自己。 吴雅粥苦笑一声，把医药箱打开。 她果然不该再有期待，无论是对吴鹏，还是……孙燕萍。 外面的孙燕萍到厨房把饭端出来，等着吴鹏洗漱完一起吃。 吴鹏出来没看到吴雅粥在桌上，也没奇怪。 爱吃不吃，反正她总不能饿着自己。 难不成吃个饭还要人三催四请的？ 看他端起碗，孙燕萍才劝说道：“我会好好教她的，你别生气，气到自己就不好了。” 吴鹏没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直到把她看得低下头才继续吃饭。 “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最好别挑战我的底线。” 低着头的孙燕萍脸色煞白，小声地开口：“知……知道了。” “哼，你最好是真的知道。” 说完也不再关心她什么反应，低头吃饭，直到吃完饭都一言不发。 徒留孙燕萍一个人坐在桌边惴惴不安。 第190章 涨生活费 下午返校之前，是吴雅粥最讨厌的时刻之一。 倒不是不喜欢去学校，反而，她非常非常喜欢去学校，恨不得在学校待到毕业的那种。 她讨厌的是……要钱。 她的生活费是一个星期给一次，这一次包括了平时在学校的餐费、来回家里的交通费，以及买生活用品的费用。 现在当然还包括周末上补习班的路费和午饭钱。 但……孙燕萍给的本来就不够，现在加上周末的开销，更不够。 吴雅粥只能平时靠平时省吃俭用，担心万一有突发情况，她根本应付不来。 而且她还在担心，上大学的费用。 学费她了解过，可以助学贷款，但估计有点难度。 她这个条件在外人看来是挺不错的，但别人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啊。 只知道她是教师家庭的孩子，城市户口，没有兄弟姐妹，是独生女。 但……她宁愿她不是。 这个条件她不知道能不能申请贷款，也不知道申请了能不能过。 她想上大学，但她不确定吴鹏想不想让她上大学，让她上大学的条件又是什么。 还有生活费的问题，她能去勤工俭学，但又怕学业跟不上，这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吗？ 吴雅粥此刻觉得，穷，太可怕了，真的很可怕。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纠结着该怎么开口。 她现在所花的钱以后是要还的，但她还是想多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积少成多，现在要的多一点，上大学就多一点保障。 但吴雅粥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自己达到目的。 说要交班费？ 不行，开学刚交过。 说要交学杂费？ 也不行，这个老师一般都会通知家长。 说要买校服？ 更不行了，别说校服根本没坏，更何况学校也没强制要求穿校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到底该怎么办？ 吴雅粥把头磕在桌子上，企图用这种方法开动自己的脑筋，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 但时间不等人，即使她再怎么不愿意，该来的还是要来。 “妈，这周的生活费……” 还没说完就被孙燕萍打断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吧？我给你拿去。” 吴雅粥赶忙拦住她，“不是，我是想说有点不够。” 孙燕萍像是不敢置信一样，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有……有点不够。”吴雅粥硬着头皮重复一遍，紧张得咽了几次口水。 “以前不都够的吗？现在怎么不够了？你是不是乱花了？” 三连问一出来，吴雅粥便有了退缩之意。 因为她知道后面还有很多的问题等着她。 但她还是想努力一次，哪怕没成功，也算是给出了一个信号，家里给的生活费真的不够她用。 她至少抗争过，不再只会一味的承受。 “家里本来就不富裕，你爸挣钱也不容易，他一个大男人为了家里还要去接受别人的脸色，你也体谅一下啊，别只会做白眼狼。” 不等吴雅粥有所表示，她又接着说：“你不在家我们都是随便吃点，有点好的都要留着等你一起回来吃。” “而且我怎么听隔壁楼的那谁，就是和你一个学校的那谁，一个星期也才三十啊，你怎么还越要越多了？” “别人用三十能活，我给你五十还不够啊？你是不是学坏了？” 顶着孙燕萍不信任的眼神，吴雅粥只好和她算账。 “早餐一次三块，一个星期就是十五，午饭和晚饭都是一次六块，一个星期就是五十四，只是餐费一个星期就六十九了。” 她还没算买生活用品的钱以及来回的车费，所以是真的不够，不是她在骗钱。 孙燕萍抿着嘴没说话，她以前是不知道吴雅粥生活费不够吗？ 不，她知道的，她甚至知道吴雅粥现在算这些都是算少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 谁家过日子也没有大手大脚的，都不容易，能活下去不就好了吗？ 再说了，以前能活下去，现在为什么就活不下去了呢？ 孙燕萍没直面回答，只是问她：“你想涨多少？” 这个问题吴雅粥早就考虑过了，她不能多要但也不能少要，要刚刚好卡在她妈能接受的底线上。 “三十，多出来的十一块我需要买点生活用品。” 孙燕萍沉思了一会儿，才回道：“也不是不行，但利息也要涨。” 想过会有条件，但没想到会是这个条件。 吴雅粥屏住呼吸，让自己的心情起伏不要那么大。 “……好。” 她还是低头了，为了以后的日子，这个条件她接受了。 虽然听她答应了，但孙燕萍心里还是不得劲。 养孩子就是浪费钱，特别是女孩子，每个月还要多花费一些钱买卫生巾。 要是她生的是儿子，那根本不用出这笔钱。 心里想着，脸上不免都带了出来。 不满地扫视着吴雅粥，真是一个不讨喜的人！ 吴雅粥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又在想什么，只要知道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过程怎么样，好像不是那么重要。 孙燕萍拿着钱出来，递过去。 在吴雅粥伸手想接过来的时候，孙燕萍又收了回去。 吴雅粥心猛地一跳，生怕是她反悔了。 “这事我得和你爸说，他要是同意你要还回来。” 吴雅粥点头，她不会因小失大的。 等她答应孙燕萍才不情不愿地把钱递给她：“省着点花。” “好。” 八十块钱，吴雅粥最终还是拿到手了。 盯着手里的钱，莫名红了眼眶。 深呼吸几下平复自己的心情，没事的，她以后会有钱的。 回房间收拾好东西，把钱全部揣身上，确定不容易丢才松口气。 她省下来的钱，既不敢放家里，也不敢放学校。 很多时候她只能揣身上或者放包里，但前提是包必须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出了房间去到厨房，把饭煮上，再把晚上要吃的菜备好。 为了省车费，她只能提前出门，所以炒菜就得孙燕萍来。 但吴雅粥怕被骂，只能把能想到的事都干了，只留炒菜这个步骤。 不是她不想炒，只要她提前了，那一顿骂是肯定逃不了的，所以她只能用点小手段了。 “妈，我先去学校了，菜已经备好了，你只用炒一下就行了。” 不等孙燕萍说什么，换鞋出门离开。 第191章 针对 吴雅粥出门时间挺早的，但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上晚自习了。 “吴雅粥，你要是不交就自己交去办公室。” 面对课代表的针对，吴雅粥只是道歉。 “不好意思，我这交。” 老师说晚自习之前要把作业交到办公室，但其实根本没那么严格。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周天的晚自习科任老师一般是不会来的。 所以课代表交作业只要在下晚自习之前交上去就行，班主任的作业除外。 以前没见他们这么积极，今天倒是反常。 吴雅粥没跟他们计较，规则上她确实耽误别人的工作了。 边交作业边和各科代表道歉。 道歉而已，又不会掉块肉。 她现在缺的不是尊严，是时间。 在一无所有之前，她哪有什么资格谈尊严。 没想到她这么配合和低身段的各科代表懵了，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人家作业也交了，歉也道了，他们还能挑出来什么刺呢？ 晚自习孙平来的时候宣布了一个消息。 “下周月考，都好好复习，别又给班级拖后腿啊！” 他在上面说得语重心长，学生们在底下各干各的事，就是不听他在说什么。 孙平真是又气又无奈，打又不能打，骂也不能骂，说了也不听。 唉……又是艰难工作的一天。 “总之，我也不期盼你们进步多少，保持上次的成绩不退步就好。” 说完也不管大家什么表情，“安静自习吧。” 扫视着教室，忽然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低声问吴雅粥：“吴雅粥你怎么没搬座位？” 他记得李林是坐在吴雅粥后面，之前以为是私自换的座位，后面问了才发现是自己抽的。 换座位的反而是吴雅粥，但这都是学生私下的“交易”，他也不能说什么。 感叹三人缘分的同时，刚好记住了两人从同桌变前后桌的事情。 但……孙平扫了一眼最后一排的李林，心里奇怪。 别看他脱离学生身份很长时间，但学生的大部分心理活动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就比如这“近在眼前”的座位，那都是绝大部分学生避之不及的地方。 李林都搬了，吴雅粥怎么没搬？ 难不成是被排挤了？ 孙平立马严肃起来，校园霸凌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在他的班上。 吴雅粥一愣，明显是没想到孙平居然会问这种小事。 “我……”低下头，有些心虚，“我不想搬。” 这答案听起来匪夷所思，孙平不是很信。 “有什么原因就说，别自己扛着。” 吴雅粥还没说完，她后桌的两人开始紧张了。 偷听到他们谈话的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期望孙平不要管这件事。 他们不想坐第一排啊！ 虽然第二排也不是什么好位置，但至少离老师没那么近啊！ 吴雅粥再次愣住，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真的是我想坐第一排的，对不起老师，是我破坏了规则。” 看她这么诚恳的份上，孙平也就相信了她的说法。 “同学们同意就行。” 听到这话几位同学面色各异。 吴雅粥后座的几人当然是高兴，有人坐第一排多好啊，他们都不用轮到。 隔壁的同学就没那么开心了，既有嫉妒也有不服。 嫉妒他们能坐在吴雅粥后面，不服于老师居然不管，觉得不公平。 孙平看吴雅粥后面的学生都在点头，心里也有了谱，便没再说什么。 当初这个规矩本来就没那么严格，只是意外的好用。 一方面堵住家长提出的无理要求，另一方面就是让大家都觉得公平一点，每个座位大家都能轮到。 就别计较谁坐第一排谁又坐最后一排了。 但私下换座位的事情屡次发生，但只要不闹到他面前，他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次也是他多余问这一句，也只能希望他们私下真的协商好吧。 吴雅粥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他继续交代，便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至于投在她身上的各种意味的视线，重要吗？ 他们有时间可浪费，她没有。 班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能瞒住的，不到半节课，基本全班都知道这个消息了。 大家态度不一。 有人觉得这就是在破坏规则；有人觉得无所谓，事不关己；也有人觉得挺好的，谁能保证自己不坐在吴雅粥后面呢？ 李林听到的时候心情很复杂。 吴雅粥不搬座位是和他们说过的，他当时就觉得不太合适。 但他不确定是吴雅粥真的不想搬，还是单纯的不想和他当前后桌。 陈灵倒是很支持，李林好歹有吴雅粥挡着，但自从林欣欣转走之后，她和坐第一排又什么区别？ 李林想说点什么，又记着之前的事情，干脆闭口不言。 现在大家的想法都不一样，但他隐隐觉得总要得罪人。 纠结着要不要去劝说一下吴雅粥。 等下课的时候，故意从吴雅粥身边路过，想看看她是什么表情。 要是为难纠结他就帮她想想办法。 站在讲台上和别人聊天，实际眼睛在瞟着吴雅粥的表情。 但让他失望了，他是看见了一个黑漆漆的头顶。 吴雅粥头都没抬，沉浸在自己的学习中。 看到她这副样子，李林当场气得回了座位。 他真是自作多情！好心当作驴肝肺！ 吴雅粥她就等着吃亏吧！ “你怎么了？” 陈灵原本是不想问的，但看他气成这副样子，没忍住好奇心。 但肯定不能直白地问，只能关心一句，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求知欲。 李林不知道她的想法，只以为是随口一问。 他不是很想回答，只说：“没事。” 他也只能回答这两个字，不然让他怎么说？ 他去热脸贴冷屁股了？ 那他还要不要脸？！ 陈灵看他越来越黑的脸，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心里猜测估计是发生了什么丢脸的事情，不然早就憋不住了。 李林气得要死，但吴雅粥丝毫不知道。 知道了也会觉得无语，和他有什么关系？ 她搬不搬的，总会涉及到某些人的“利益”，会有人站出来的，根本用不着她出面解释。 第192章 靠山 果然如吴雅粥所料，第二天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指责她。 “有的人真是自私啊，自己想卷就不让别人卷。” “可不是呢，真以为自己是全校第一了？装努力学习的样子，还不是被……”一班赶出来了。 后半句没说出口，是因为孙平警告过，不能用这种卑劣的方式去攻击同学。 “咳……还不是没考第一，也不知道装个什么劲！” 几个人围在她旁边叽叽喳喳。 没提名字，但大家对说的是谁都心知肚明。 不由自主地看向吴雅粥，想看看她是什么表情，又有什么反应。 被看得当事人丝毫没有任何表现，她根本就没听周围人在说些什么。 吴雅粥现在全身心都投入到学习中，对周围干扰的人也好声音也罢都能自主屏蔽。 只要不点名道姓地指出是在说她，其他的管人家说什么呢。 要不是在说她，她却自己凑上去，那不是自讨苦吃嘛。 所以，只要他们谈论中没说到“吴雅粥”三个字，那她就默认不是在说她。 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不关她的事。 这下无论是阴阳怪气的那几人还是等着看热闹的人都傻眼了。 人家根本不理他们，显得他们很无理取闹啊！ 没意思，真没意思。 说话的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了退缩的意思。 吴雅粥现在的后桌是两个男生，平时就不属于爱学习的那一类。 要他们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待半天都浑身难受，更别说是一个星期。 吴雅粥的出现简直就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所以，当两人走进教室察觉到不对的时候，下意识以为是有人欺负了吴雅粥。 吴雅粥面对两人的关心，很是茫然：“没有啊。” 她一直坐在这，都没人来找她，更没人来欺负她啊。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好吧，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跟我们说！” 谁敢来欺负吴雅粥，让她搬走，那就先问问他们的拳头答不答应。 吴雅粥和他们诚恳地道谢，并表示：“以后有不会的题可以来问我。”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大家也知道她的未尽之意。 以后想抄作业可以去找她。 这对两人来说可以说是意外之喜了。 原本只是不想去坐第一排才维护的吴雅粥，这下是真的带上了真心。 “有人欺负你就来找我们。”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管什么事。” 别看只多了几个字，可意义完全不一样。 之前只是搬座位的事他们才管，现在是所有事情都管了。 吴雅粥再次道歉，眼神扫过旁边愣住的几个人，转身继续学习。 被扫视的几个人现在是敢怒不敢言，别以为他们没看到吴雅粥眼里的嘲讽。 护着吴雅粥的两人可以说是六班的霸王，打人不分对象，男女都会下手。 现在吴雅粥有靠山了，原本只敢阴阳怪气的几人，现在更是什么都不敢说。 算了算了，他们这种文明人不和没素质和没脸皮的人计较。 装作没事的样子，各自回座位。 察觉到有人盯着他们，生气地吼道：“看什么看？” 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大家互相使了个眼色，都没说话。 至于私下怎么说，那他们管得着？ 管天管地还管他们说不说话？ 别太离谱了。 听着后面的动静，吴雅粥低头微微一笑。 她又不蠢，没点打算怎么可能这么鲁莽？ 后桌那两人以前她不了解，但心里有了想法之后当然要去实施。 那两人天天抱怨座位选的不好、抱怨家里管得严。 吴雅粥听到之后就稍微留了点心，才发现他们在班上风评不太好。 至于为什么不换座位，完全是因为抽号码那天两人逃课了，根本不在学校。 等他们回来，一切都尘埃落定，老师都基本记得位置了，他们想换都换不了。 刚开过家长会不久，估计是被家里狠狠收拾了一顿，所以暂时不敢逃课。 这就让吴雅粥有了可乘之机。 不敢逃课，不敢不写作业，那不是一切都刚刚好嘛。 她要是错失这个机会，那她都会觉得自己脑子出问题了！ 刚才有人来她旁边唧唧歪歪的，她还担心两人赶不上这个热闹。 事实都在证明，老天是站在她这边的。 这不，一切都按她的想法来，她想要的都达到了。 她不想换座位，老师没说什么，想说什么的同学也被两人镇压了。 她想有个靠山，只要在适时把作业交出去就好，所以这个想法也做到了。 至于他们会抄多久，会护她多久，这重要吗？ 她想要的只是让别人留下她有靠山的印象，不要随意要招惹她。 倒不是怕被人针对，吴雅粥完全是觉得和人对峙这件事又蠢又浪费时间。 没了无关紧要的人在旁边嗡嗡嗡地烦人，吴雅粥觉得世界都美好起来了。 甚至解不开的题都开始可爱了。 路过的同学不小心听到她说的这句话，表情真的绷不住。 题目还有可爱的？学得入魔了吧？ 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学霸的思维真是太可怕了。 看着本该有场大风波的事情，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地结束了，李林有些恍惚。 就这么简单？这就没事了？ 听到他碎碎念的陈灵忍不住问道：“那不然呢？你们不是朋友吗？你难道还想吴雅粥被孤立了？” 李林一愣，他根本没有这个想法啊！ 只是单纯地有些不可思议而已。 他以为至少要闹几天，谁知道就一个课间就结束了这场闹剧。 虽然大部分同学对吴雅粥的态度一般，但至少没有人再针对她。 不再言语攻击，也不再阴阳怪气，就是无视。 换作别人可能还会难以接受，但李林总觉得这对吴雅粥来说就是个好消息。 自从林欣欣转走之后，她学习的劲头越来越足，甚至可以说是疯狂。 什么都关注什么都不在意，每天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 有好几次她连吃饭睡觉都省了。 有时候李林都怀疑她是不是绑定了什么学习系统，不学习就要被电击的那种。 但想想又不太可能。 只是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第193章 融入? 周末和林欣欣打电话的时候，李林没忍住和她说了这件事。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吴雅粥是怎么做到让那两人护着她的。 林欣欣倒是能理解，不就是“利益”二字么。 学生时代的利益当然不是钱财方面的，涉及到的内容又多又简单。 不用在老师眼皮底下上课，作业也有了保障，护着就护着，就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林欣欣没想到的是，吴雅粥居然会考虑得这么周全，一切都恰到好处。 要是换做平时，她说借作业给那两人抄，他们估计都不带理人的，甚至还会嘲讽一番。 但现在这个时机刚刚好。 开过家长会没多久，但又不是刚开过。 恰好卡在了他们想放弃但又在试探边缘的时候。 刚开完家长会，那不管愿不愿意想不想，他们都会自己写作业。 看李林就知道，开完的第一个星期可以说是乖得不得了，她都听到她外婆夸他懂事。 至于她外婆怎么知道的，那就是另一件事了。 但人都是有惰性的，别说以前根本就不认真的人。 能装乖一个星期已经很难得了，第二个星期自然就开始懈怠。 吴雅粥在这个时机提出来可以提供作业给他们抄，他们当然就同意了。 能让家里多放心一段时间，他们就能多潇洒一阵，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又不用他们动脑子，稍微动动手就能让家长放心让老师闭嘴，根本没有损失。 至于能维持多长时间，这重要吗？ 或者说，对吴雅粥重要吗？ 她要的只是短时间内有人给她做靠山而已，时间长了估计她还嫌麻烦呢。 能把现在的麻烦解决，又没有后顾之忧，干嘛不去做些打算呢？ 换作林欣欣，估计也会这么做的。 听完她的分析，李林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表达自己的震惊。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冒出来一句：“你们想的都这么多的吗？” “嘁！”林欣欣嗤笑，“你自己笨就不要怪我们聪明。” 李林一想，也是，他本来就不算聪明人，但这也不是他酸别人聪明的原因。 干脆转移话题：“你这周过得怎么样？融入新班级了吗？” 这个问题成功让林欣欣顿住，因为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没听到声音的李林以为是卡了，抱怨道：“这什么破网啊？” 把手机拿起来检查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干脆切了移动数据。 “现在好了吗？应该不卡了吧？” 他都用数据了，再卡就不合理了吧？ 林欣欣回过神，“没卡没卡，你赶紧换回无线吧。” 别等一会儿就停机了。 又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她都懒得说。 “行。”答应地毫不犹豫，看来也是记得以前惨痛的教训。 换回来之后，李林又问了一遍：“所以到底融入了没有？” “啧。” 林欣欣有时候是真的嫌弃李林没眼色。 “怎么说呢？说融入了也融入了，说没融入也没融入。” 李林：…… 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看似回答了，实际说了个寂寞。 但林欣欣是真的这么想的，根本就没敷衍他。 融入是因为她确实交到了朋友，虽然不是感情多深厚的朋友，但好歹也算能说得上话。 说没融入，完全是因为她现在人都还没认全。 “行吧。”李林也不和她争，“那你同桌呢？还烦人吗？” 说起陆晚风，林欣欣下意识就觉得烦。 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同桌了，但真的不耽误她觉得陆晚风烦人。 说不上来为什么，有时候林欣欣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无理取闹了。 但后来外公外婆和她说起这个人，让林欣欣别和他打交道的事情，林欣欣顿时支棱起来了。 她就说嘛，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 看吧，连外公外婆都不赞同他们交朋友，这不就说明陆晚风果然讨人厌嘛。 不过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知道，陆晚风和她们家居然是邻居，还是同一天搬来的。 果然啊，人不好，就不容易给人留下印象。 林欣欣坚决不承认是她不关注的原因，总之都是陆晚风的错。 她只是在心里想想，无理取闹好像也没关系吧？ “你让老师给你们换座位了？” “是啊。”上周她忘记这件事，可给她气坏了。 所以这周一还没上早自习她就蹲在办公室门口等班主任，直接提出自己的想法。 一方面是说自己个子不高，被挡得看不见黑板。 让林欣欣承认自己矮，真是锥心之痛啊！ 另一方面当然是说陆晚风老是在上课的时候找她说话聊天，影响到她学习了。 别管她学习如何，老师总不能拦着学生有追求上进的心决心吧？ 再说了，她说的又不是假话，陆晚风就是一直在找她说话啊！ 既是个原因，又告了状，两全其美的事情，林欣欣干嘛不说。 果然，班主任一权衡同意了。 早自习的时候就来了个座位大换血，这也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 只换林欣欣一个人太明显了，万一有学生和家长觉得她是在偏向林欣欣呢？ 其实班主任之前也有了换座位的想法，只不过一直没什么合适的时机。 现在林欣欣提出来，干脆顺水推舟，大家一起换。 班上大部分人都挺开心的，终于换座位了，和同桌待在一起都腻了，换换也挺好的。 但也有个例外，就是陆晚风。 他既震惊又生气，还隐隐有些伤心。 “你说老师为什么突然换座位啊？” 他和林欣欣都还没成为朋友，怎么就要分开了呢？ 面对他的疑惑，林欣欣毫无负担地回答：“我和老师说的啊。” “什么？！” 陆晚风这下是真的伤心了，他根本想不通为什么林欣欣要和老师提这个要求。 “为什么？”和他做同桌不好吗？ 林欣欣翻了个白眼，这人可真有意思，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也不看看自己做了些什么，真就仗着自己脸皮厚为所欲为呗？ 朝着陆晚风微微一笑，在他也要笑起来之前，又迅速拉下脸。 面无表情地回道：“你猜？” 第194章 逆子 陆晚风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林欣欣。 而且他还发现，连林欣欣的外婆都不怎么搭理他了。 虽然见面还会打招呼，但总感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陆晚风琢磨了几天，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好像是疏远。 对！就是疏远。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林欣欣讨厌他，她家人也疏远他。 虽说之前本来就不熟，但陆晚风能感觉到，他们对他是不讨厌的。 可他依然想不通，这变的未免也太莫名其妙了。 所以等他想明白态度的问题，又开始琢磨造成这个改变的原因。 仔细回忆，应该是上周他请假的那次之后，他们态度才变的。 可……当时林欣欣外婆看他的眼神明明是怜爱的啊，怎么忽然就疏远了呢？ 陆晚风在床上翻了个身，想不通，就是想不通。 想到林欣欣又开始咬牙切齿，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啊？ 整个晚上都被这些问题困扰着，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陆晚风第二天是顶着两个黑眼圈去学校的。 不清醒的脑子根本转不动，他下意识就想往原来的座位走去。 走到旁边看到桌上的东西才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他的座位了。 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现在的座位，扭头开始看林欣欣的位置。 林欣欣已经到了，正和她的新同桌聊天，看起来很开心。 笑容明晃晃地挂在脸上，真是刺眼啊！ 和人说笑的林欣欣忽然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转头发现是陆晚风。 只看了一眼就转开视线，只当作她根本没发现。 碍眼的家伙已经远离她了，她根本没必要关注。 吴悦社恐，但很敏感，她也察觉到有人在看这边，装作不经意偷偷看了一眼。 居然是陆晚风，他在看什么呢？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林欣欣？ 她的分心被孙雯察觉到，“你看什么呢？” 吴悦回过神，察觉到三人都在盯着她，身体一下就僵住了。 想说点什么，但高度紧张的精神让她根本开不了口。 一看她这副样子，孙雯就知道她社恐犯了，赶忙安抚她：“别紧张别紧张，我就是随口问问，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林欣欣也看出她的不自在，装作没看见，干脆转移话题。 “要不说我们有缘分呢，换座位了还在一起。” 孙雯被吸引了注意力，哈哈大笑，附和道：“是啊是啊，是真的有缘分。” 之前林欣欣是她和吴悦的后桌，现在换她们是林欣欣的后桌了。 就是陆晚风个子太高，没和她们分在一起。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不是什么关系特别好的人，在不在一起都无所谓啦。 “那你们确实有缘分。”林欣欣的同桌赞同，“不过我们以后也可以是朋友嘛。” “对啊，加入我们吧，我们就是新一代的f4！” 四人说说笑笑的样子刺激到了陆晚风，但除了吴悦，谁都没发现。 更别说林欣欣了，发现了估计就是无视，再或许就是无语，脑子有问题的人，总是这么奇奇怪怪。 林欣欣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挑挑拣拣地说了，关于陆晚风的事情也只说了她知道的。 至于他内心的那些活动，谁在意呢？ 李林听完之后感慨：“那你这生活活得很滋润啊。” 每天能回家吃饭睡觉，还有人接送，在学校里也交到了朋友，比在一中好多了啊。 听他这么一分析，林欣欣顿时也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确实不错。 “哎呀，别这么说啦，你生活得不是也不错，至少一中吃得好啊！” 李林：…… “大可不必这样哈，说这话听起来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 林欣欣嘿嘿一笑：“我就是这个意思！” “啧。”李林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你说转学去找你怎么样？” 林欣欣坐了起来，很是震惊：“啊？” 顿了一下才劝道：“你别冲动啊，转学哪是说转就转的？” 似乎猜到他要说什么，在他开口之前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我当初是迫不得已，你拿什么原因能劝说李叔叔啊？” 李林：…… 扎心了，真的很扎心。 他确实没什么正当理由劝说他爸给他转学。 要是真拿“去找林欣欣”这种理由，他爸估计会觉得他疯了，说不定还会再打他一顿。 李林的沉默成功让林欣欣笑了，她就知道这人就是喜欢口嗨，想到一出是一出。 她不说多了解李叔叔，但基本的认知还是有的。 世上就没几个家长能像她的一样，如此地溺爱孩子。 大部分家长的想法肯定是，老师又不是吃撑的，没事针对学生干什么。 同学说几句怎么了，又不会掉块肉。 家长觉得自己在外面打拼已经很辛苦了，学生舒舒服服地坐在教室，能吃什么苦？ 但林欣欣的家长不会这么想，他们没多复杂的想法，只是不想让她受委屈而已。 所以转学这件事，大家一致同意，家里根本没人反对。 李林家的情况又有些许不同。 虽说李叔叔大概率不会像大部分家长那么想，但她很了解李林啊。 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根本不足以让李叔叔相信他，只会觉得他又作妖了。 这一时之间，林欣欣都不知道是同情李林还是心疼李叔叔，遇到这种逆子，真是有够头疼的。 李林不知道林欣欣脑中已经过了这么多想法，在手机那边唧唧歪歪的。 “你说要是我受到了勒索，我爸会不会让我转学？” 林欣欣：…… 她还是选择心疼李叔叔吧，并支持他把逆子打一顿。 “绝无这种可能！” “啊？为什么？”李林不相信，“我爸这么狠心的吗？” 林欣欣语塞，他们根本不在一个话题上！ 深深叹口气：“我说的不是李叔叔，我说的是你被勒索！” 所以，别再造谣李叔叔了，遇到这种儿子他也不容易。 “哦，这样啊。”李林反应了一下，立马不服了，“不是，凭什么啊？” 林欣欣回答地咬牙切齿：“你家没镜子也有水吧，稍微照照吧！” 就他那体格，人高马大的，谁没事去勒索他？ 不怕被反勒索吗？ 第195章 不靠谱 最终李林也只敢和林欣欣说说，根本不敢舞到他爸面前。 林欣欣立马嘲笑他：“只敢说不敢做是吧？” 面对这种评价，李林当然不认。 “谁说的？我就是心疼我爸妈整天忙着，不想给他们添麻烦而已！” “你最好是哦。” 林欣欣听到林向荣的大嗓门，“有事挂了啊。” 不等对面说什么，非常迅速地挂了电话。 李林的一句“你有什么事”堵在嘴里，想说没机会，不说又憋得慌，搞得他一口气上不来。 卡在嗓子里，痒痒的，一时没忍住立马咳嗽起来。 这咳得感觉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才甘心。 李妈妈刚进门就看见他这咳得惊心动魄的架势，以为他是感冒了。 转身泡了包感冒药，不等李林拒绝，捏着他的下巴就给他灌了进去。 “不是……咳咳……妈……等……咕噜噜……” 喝完之后，李妈妈才松开他的嘴，“想说什么就说吧。” 李林：…… 说什么？他能说什么？他还来得及说什么？！ 药都给他灌进去了，他想说什么还有意义吗？ 李妈妈虽然平时容易心软，但她现在赶时间啊，根本没时间心软。 “别一副我给你灌了毒药的样子，没什么要说的我就走了啊。” “不是……等一下！” 感觉嘴里苦得上头，李林吞了几次口水，企图缓和一下。 但李妈妈没时间啊，她本来就是回来拿一份重要文件的，哪有时间让他在这磨磨唧唧还唧唧歪歪的。 “你看你现在不咳了，这几天少吃点上火的东西，别的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说着就往门口快步走去，“拜拜，儿子！” 转头送出一个飞吻，然后干脆利落地关门走人。 感觉此时的房子里都回荡着他妈刚才的关门声，李林觉得自己估计是出现幻听了。 还是他其实出现幻觉了？刚刚其实没人来，完全是他臆想出来的？ 但嘴里的苦涩在告诉他，他刚刚就是被迫灌了一杯药。 实在承受不住的李林站起来就往厨房里冲，打开水龙头直接用手把水往嘴里送。 送……咕噜噜……吐……送……咕噜噜……吐…… 几个来回之后，感觉嘴里的苦味好像少了许多，但依然是苦的。 转身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可乐拧开就往嘴里灌。 根本顾不了吃了药能不能喝可乐的问题。 “嗝~”肚子饱了，嘴里也好了。 李林扶着冰箱开始怀疑人生，他妈刚刚是给他喝了黄连吧？怎么能苦成这个亚子？！ 来到垃圾桶旁边，给自己做了会心理建设，弯腰把包装袋捡起来。 用两个手指捏着袋子观察，看到名字就给他干沉默了。 难怪这么苦，合着这是中药啊！ 等等……中药和可乐一起喝，应该……大概……也许没事吧？ 肯定没事的吧？ 李林不是很放心，回到沙发旁边找手机，打开浏览器。 输入“喝完中药能喝可乐吗”，应该点击“查询”的手却顿了一下。 深呼吸几下，一咬牙一闭眼，点了！ 答案很快跳了出来，李林睁开眼就看见三个大字，“不建议”！ 不建议？那就是可以？ 赶忙继续往下看，“一般来说，不建议在服用中药期间饮用可乐。” 松了口气，他根本处在服用中药期间啊！ “可乐中含有咖啡因和碳酸等成分，可能会影响中药的吸收和药效的发挥。” 又松了口气，他根本没病，吃药纯属意外。 所以，影响它们发挥应该是刚刚好的吧？ “中药的性味和功效各不相同，与可乐的相互作用可能产生不可预知的结果。” “嘶……”李林深吸了一口气，刚刚那两口气松早了啊！ 什么叫“不可预知的结果”，什么叫“不可预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李林感觉自己现在肚子不太舒服，头好像也有些晕。 完了完了，他不会是要死了吧？ 手抖着拿出手机给林欣欣发了条消息。 ——我觉得我要死了 正在陪林向荣玩的林欣欣听到手机响，随手拿过来看了一眼。 看清内容的林欣欣：…… 神经病啊？！ 她就说这人不靠谱吧，所以说不能怪李叔叔不相信他。 林欣欣把手机放下，根本不打算回，也根本就不想回。 不会说话但会哄人的小胖子多有意思啊！ 林欣欣再次开始吸崽模式，至于李林，哪凉快待哪去吧。 总是开这些根本没意思的玩笑，根本不值得她浪费时间。 等了一会儿的李林失望了，再加上越来越疼的肚子，委屈得想哭。 想了想，他不能就这么没意义地死了。 干脆给李岩清和李妈妈各发了条消息。 ——爸爸\/妈妈，我爱你，下辈子还要做你们的孩子 收到消息的李岩清，看到名字还以为是李林有什么事，不然根本不会给他发消息的。 等看清内容后，李岩清沉默了。 这逆子又开始胡言乱语了，还是当作没看见吧。 至于李妈妈，她根本没时间看手机，她此刻忙着挣钱呢！ 再次没收到回信的李林更伤心了。 不是，为什么啊？大家现在都很忙吗？ 他都要死了，怎么没人关心他啊？！ 不行，肚子越来越疼了！ 林欣欣不知道李林发什么神经，虽说嫌弃，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 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没事吧你？ 等了一会儿也没收到回复。 这不应该啊，按李林的习惯，那肯定是手机不离手的啊。 林欣欣坐了起来，心有些慌，应该没事的吧？ 再给李林发了一条消息，但依然没有收到回复。 这下是真的不对劲了，立马打了电话过去。 “嘟——嘟——嘟——” “喂？谁啊？” 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林欣欣松了口气。 “这不早不晚的你睡什么觉啊？不知道睡黄昏觉晚上睡不着吗？” 李林：…… 不是，他不就说了一句话吗？至于张口就怼他？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在睡觉？” “啧。”根本不想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林欣欣问他：“你发那条消息是什么意思？” “呃……” 这下轮到李林语塞了。 第196章 相处 李林最终还是没告诉林欣欣他经历了什么。 他能说是自己吓自己吗？ 因为乱喝东西，然后搜索结果，搜出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 心里压力太大，又刚好吃错东西闹肚子，就以为要死了。 然后……就觉得自己该交代交代遗言。 谁知道去了厕所一趟，又睡了一觉之后就没事了呢？ 所以之前他搞出来的那些事，就当没发生吧。 “你真没事啊？” “没有没有，我好得很，能吃能睡能蹦能跳。” 生怕林欣欣不相信，李林说得斩钉截铁。 林欣欣：…… 倒也不必用这么鉴定的语气说，她只是怀疑他又犯了什么蠢。 倒也不是她恶意揣测李林，主要是这人黑历史属实太多了。 “行，没事我就挂了。” 不等他说话，干脆利索地挂了电话。 看着又被挂了的电话，李林陷入了沉思。 怎么感觉这个场景如此熟悉呢？ 果然他会经历这些事，都是林欣欣的原因！ 真不知道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遇到这个损友！ 看她挂了电话，温韵问道：“小林怎么了吗？” “谁知道呢？估计是中二病又犯了吧。” 毕竟她连问都没问，也不是她不好奇，主要是知道李林根本不会说。 温韵笑着打趣：“你俩啊，从小就这么打打闹闹的，没想到感情还挺好。” “谁跟他感情……”林欣欣反驳的话下意识说出口，但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 好吧，她和李林的关系确实不错，但也仅限于朋友了。 有的人就只适合当朋友，还是损友的那种！ 看她突然停下来，温韵也只是笑笑没说话。 以前不放心两人的关系，但之前林欣欣说了那番话，又加上他们的观察，还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他们就是朋友，或许有的时候也是家人。 不过据温韵的观察，也有林欣欣根本没开窍的原因。 但这个就不用点破了，欣欣估计是不会承认的。 “走吧，吃饭去。” “好嘞！”林欣欣抱起林向荣就往餐桌边冲，逗得小胖子“咯咯咯”地笑。 温韵在后面也不自觉跟着笑起来。 江媛从卫生间里出来，正好碰到两人：“玩什么呢，这么高兴啊！” “没玩什么，妈妈你也知道这小傻子喜欢笑。”抱着林向荣颠了颠，“是吧胖墩？” 林向荣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以为姐姐在和他玩，笑嘻嘻地“阿巴阿巴”附和。 江媛也笑着点了点林向荣的鼻子：“果然是个小傻子。” 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顿温馨的晚饭，饭后林欣欣决定带林向荣出去溜达溜达。 别人遛狗遛猫，她不一样，她遛崽！ 江楚河不是很放心：“真不用我们跟着去啊？” 林欣欣摆摆手：“真不用，你和外婆去，爸爸妈妈去，我带着胖荣刚刚好。” 再说又不是她一个人，这不是还有赵红跟着呢嘛。 看她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其他人也不再反对。 也知道她是心疼他们，想替他们分担分担。 毕竟带孩子真的是个辛苦活啊，体力和精力真是缺一不可。 “和外公外婆爸爸妈妈说拜拜~” 林向荣乖乖跟着说一句：“拜~”然后就迫不及待催着姐姐出门，根本不理后面的几个大人。 温韵&江楚河&江媛：…… 怎么既欣慰又忍不住酸呢？ 至于林凡，那可真是太高兴了。 赶忙低下头掩饰自己嘴角的笑意，不然可能会惹怒这三人。 但他是真的忍不住啊，终于没有孩子挡在他和老婆中间了！ 不是不关心孩子，而是孩子夹在他们中间真的很长时间，他们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一起出门散步了。 看着女儿主动带儿子出门，他很是欣慰啊。 难怪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现在可不就是正在体现嘛。 揽过江媛的肩膀，宽慰三人。 “欣欣主动提出来，那肯定是心里有数的，何况还有赵姐跟着。” “你不懂！”江媛反驳，他根本不知道当妈的心情。 欣欣根本没义务帮他们照顾孩子，她只是姐姐，弟弟不是她的责任！ 他们平时累，欣欣难道就不累了吗？ 现在因为心疼他们，主动提出帮忙带孩子，多让人高兴啊。 被呲了一脸的林凡不敢说话了，其实他懂江媛在想什么，但真的是忍不住高兴嘛。 温韵也看开了，“既然欣欣有这份心，那我们也不要辜负孩子嘛。” “对对对。”江楚河附和，“都出去溜达溜达吧。” 几人达成共识，两对夫妻出门朝着不一样的方向走了。 林欣欣抱着林向荣走在路上，赵红推着婴儿车跟在后面。 “赵姨，你们一般去哪里啊？” 这还是她第一次出门溜娃，而且周围也没怎么来过，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小姐，我一般带少爷去前面的小公园。” 林欣欣：…… 这让人窒息的称呼，实在是难以适应啊。 尬笑着说道：“那你先带路吧。” 赵红避而不答，而是试探性问道：“要不先把少爷放车里吧？” 犹豫了一下，林欣欣答应了。 先不说她不知道小公园在哪里，就现在而言，她是真的感觉到手臂在酸痛了。 要是单纯抱着个重物也不至于这么容易酸痛，但小孩子不一样啊，根本不会乖乖待在怀里。 扭过来扭过去的，还时不时伸手带着身体往外探，是真的累，身心俱疲的那种累！ 弯腰把林向荣放车里，谁知道这小胖子拽着衣领不放手。 林欣欣无奈，哄道：“胖荣乖啊，姐姐累了，你先坐会儿啊。” 赵红在旁边欲言又止，怎么能和孩子说累了呢？ 她这个观点林欣欣就很不赞同。 累了就应该和孩子说，干嘛要自己硬撑着。 自己都不心疼自己，孩子怎么会心疼呢？ 她累了本来就是因为抱着他，不求他现在会感激，虽说她不需要，但至少也要会体谅人吧？ 在赵红不赞同的眼神中，林欣欣干脆利索地把林向荣的手拽下来。 “自己坐哈，等会儿再一起玩。” 然后示意赵红推车，她自己则站在旁边，边走边和林向荣说话。 林向荣刚开始还不乐意，但后面也渐渐被吸引了注意力。 看着和谐的姐弟俩，赵红羞愧地低下头。 她还以为是家长不在，小姐就…… 第197章 遛娃 林欣欣跟着赵红到了小公园，刚转到大树后面就看到很多遛娃的家长。 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年纪的，也有爸爸妈妈年纪的，就是少有林欣欣这种的。 林向荣似乎是看到了小伙伴，很是激动。 “啊啊啊”地叫着让赵红带他过去，连在身边的姐姐都顾不上了。 林欣欣好笑，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朋友啊。 “去吧，我就在这边坐着。” 公园里面个小凉亭，是给大家逛累了歇歇脚的。 现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不过想想也不奇怪。 这个点大家差不多都刚吃完饭，估计还在路上吧。 林欣欣走进去，伸手摸了一下椅子，居然还挺干净。 放心坐下之后就开始搜寻赵红和林向荣的身影。 看着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的林向荣，林欣欣也跟着笑了。 她本来是想陪着他玩的，看样子根本不需要啊。 旁边有赵红守着，她也不担心小胖子的安全，起身在凉亭里转悠，看看公园里的风景。 “你也来散步？”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林欣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有了表现。 皱着眉回头，看到来人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就这么不乐意看见我吗？” 林欣欣本想回答“没有的事”，但在内心的真实想法驱动下，她保持了沉默。 这个态度，一下就刺激到了来人。 嘲讽地笑了笑，然后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还指挥着林欣欣，“坐下，不必拘谨。” 林欣欣：…… 这人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总说些让人别扭的话。 不过这个地方是公共场所，她也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该坐她还是会坐的。 “那边谁是你弟弟？” 一直没说话的林欣欣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忍不住了，警惕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陆晚风看她这副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你紧张什么，我只是问问而已。” 他确实只是问问，知道林欣欣有个弟弟，但他确实没怎么注意过他长什么样。 他表现得越真诚坦荡，林欣欣越是不敢相信他。 既然不确定他要干什么，那干脆就不理，随便他说。 察觉到她抗拒的态度，陆晚风也没直说。 “今天的天空真漂亮啊！” 林欣欣跟没听见一样，漂不漂亮的，那又怎么样呢？ 在他来之前她觉得挺漂亮的，在他来之后她只觉得晦气。 似乎是被她无视的态度刺激到了，陆晚风开始点名道姓地说话。 “林欣欣，你为什么讨厌我啊？” 本是不想搭理他，但她的家教与涵养又不允许。 真是烦死了，怎么会有这么没眼色的人啊？ 她不想聊天的意思表达得还不够明显吗？ 之前还说李林没眼色，现在看来，和陆晚风一比，那还真是稍逊一筹。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直白地问，陆晚风却又避而不谈。 “你说，你家人更喜欢你还是你弟弟？” 这个问题成功让林欣欣原本已经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你真的很无聊。”只有无聊的人才会问出这个无聊的问题。 陆晚风轻笑：“别这么激动嘛，这个问题不就像是有人问你‘更爱爸爸还是妈妈’，性质都差不多，问问怎么了呢？” 看他歪头看着自己，林欣欣心里腻歪得不行。 这人不会是什么心理变态吧？ 看她不回答，陆晚风开始刺激她：“该不会是不敢说吧？” 人都是很敏感的，家人偏不偏心，水端没端平那心里都是有杆秤的。 “你小时候看过动画片吗？” 陆晚风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看过。”只不过很少，“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怀疑林欣欣是想转移话题。 “那你知道《大耳朵图图》吗？” 陆晚风沉默了一瞬，他不知道。 其实林欣欣根本不管他知不知道，自顾自地说道：“里面有句话说得很有道理，但看样子你应该是不知道的。” 陆晚风下意识问道：“哪句？” “爱就是爱，爱不是一种比赛，没有第一也没有第二，爱就是全部。” 陆晚风愣住了，他没想到林欣欣转了一圈是在回答刚才那个问题。 “我觉得你这个人……”林欣欣说了一半又停下来，“算了，你回家看看动画片吧。” 别老像个反派一样，搅得人的生活不得安宁。 说完也不等陆晚风有什么反应，朝着林向荣那边走去。 林向荣看着姐姐过来，小胖手挥得更欢快了。 走过来捏了捏他的手，“现在想起来我这个被你抛弃的姐姐了？” 林向荣歪头看着她，乐呵呵的。 林欣欣没忍住捏了捏他脸上的肥嘟嘟，“小机灵鬼！” 站起身问赵红：“赵姨，要回去了吗？还是要走走？” 她以前没陪林向荣出来过，不知道他一般都有什么习惯。 “和少爷平时玩得好的那个小朋友没来，少爷应该是想再走走。” 察觉到旁边人投过来的视线，林欣欣真的很想捂脸。 在家听听就算了，在外面听到这种鬼称呼真的让人很社死啊！ “行行行，走走走。” 弯腰抱起林向荣，催着她带路。 不等赵红有所反应，林欣欣加快速度向前冲。 身后传来说话声，但声音有些小，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林欣欣怀疑他们是在蛐蛐自己，但又不好真的去问。 万一是她误会了呢？ 赵红推着车跟上两人，林欣欣走了十多分钟就坚持不下去了。 和怀里的人再次商量：“胖荣，姐姐真的抱不动你了，你坐车里行不行？” 林向荣也不回答，睁着大眼睛盯着她。 林欣欣深呼吸一口气，刚刚就被他这个样子蛊惑了，现在她不吃这套！ 弯腰放手扣安全带，一气呵成的动作，别说林向荣了，连赵红都没反应过来。 “行了走吧。”林欣欣拍拍手，“从这里回家时间也差不多了。” 看着林向荣要哭不哭的样子，赵红欲言又止。 林欣欣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心疼他，但他也要习惯，不是什么东西哭一哭就能得到的。” 被她这么一说，赵红若有所思。 林欣欣悄悄甩了甩酸痛的手。 别听她说得这么高大上，其实完全是她抱不动了而已！ 第198章 鸣不平 林欣欣回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有人了。 “外公？你们没出去吗？” “出了出了。”温韵伸手想抱林向荣，却看他小脸耷拉着。 “这是怎么了？” 林欣欣看了耍小脾气的小胖子，笑道：“生我气呢这是。” “哦？”江楚河奇怪，“他还有生你气的时候，你做什么了？” 林向荣性格很好，跟谁关系都不错，但前提是林欣欣不在。 但凡林欣欣在，那真是任何人都比不了，就要赖着她。 “抱不动他，给他放下他就这样了呗。” 林欣欣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江楚河和温韵都没说什么，一起跟着笑起来。 弯腰点了点林向荣的鼻子：“真是个有脾气的崽哦。” 赵红看着几人的互动，心里很是不解。 这种情况居然没有指责吗？ 从林向荣还没出生她就来到这个家了，可以说是她一手把林向荣带大的。 林欣欣拒绝抱孩子的举动，她内心其实是不舒服的。 她以为回来之后，大人或多或少都会说几句，不是指责那也应该说句“不应该”。 但偏偏没想到会是这种一句话就带过的态度，甚至还跟着一起笑。 赵红嘴上不说，但心里是真的不舒服。 林欣欣是他们带大的，偏心在所难免，但少爷也是他们的晚辈啊，怎么可以这样？ 少爷以后是要撑起这个家的人，难道不应该更偏向一点吗？ 赵红不理解，但她觉得要是先生和夫人在的话，应该会斥责几句的。 所以在睡前敲了江媛的房门。 江媛打开门，发现是赵红，还奇怪，这个点不是早就睡觉了吗？ “赵姐，怎么了？” 没听见林向荣的声音，那应该是她自己有事了？ 赵红把傍晚发生的事情说了，果然看见江媛皱起眉头。 心想，果然还是母亲会心疼自己的孩子。 此时的赵红选择性地遗忘了，林欣欣也是江媛的孩子。 江媛皱眉不是因为林欣欣，而是赵红的行为。 找她来是带孩子的，不是来替他们监视的。 “赵姐，你……”江媛想了想还是打算直说，“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在向我告状吗？还是在为林向荣鸣不平？” 赵红抿着嘴没说话，想说自己没有这些意思，但……还是骗不了自己。 看她这个态度，江媛就知道两者都有。 莫名觉得很离谱，“你知不知道你说的是我的父母和我的女儿？” 告状？鸣不平？ 她以为她赵红是什么身份？ “我觉得我女儿做的没有错，林向荣不是这个家唯一的宝贝，不是他要怎样就怎样的。” 江媛深呼吸一口气，劝自己不要太生气，“我女儿没有为她弟弟牺牲的义务，她不是出身在重男轻女的家庭。” 所以，不要再有自己的小心思，不要再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态度，以及做一些自以为是的行为。 后面半句是江媛逼自己咽回去的话，她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林凡听到声音，从卧室出来，“怎么了？” 江媛压下心中的火气，郑重地告诉赵红：“你只要管好林向荣的衣食住行就好，别的事情我们会自己操心的。” 赵红白着脸没说话，倔强地让江媛无语。 懒得和她再继续说，“你赶紧回去睡吧，时间也不早了，有事明天再说。” 说完就拉着林凡回房间了，留下赵红一人站在原地。 江媛倒也不怕她会对林向荣做什么，别说她本身就是护着林向荣的，就说那监控也不是摆设。 被拉回房的林凡一头雾水：“你们说什么了？” 拍着江媛的背帮她顺气：“别气别气，有事你跟我说，我去解决。” 三言两语把赵红的事情说了，江媛还是觉得离谱。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重男轻女啊？” 越想越觉得离谱，“而且她是怎么想的？居然找我告我爸妈和欣欣的状，那都是我亲生的啊！” 林凡继续帮她顺气：“可能是以前隐藏得太好，没被我们发现而已。”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林凡拿不准她的态度，但却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先和她说说，我们也抓紧时间找一个新的阿姨，总不能嘴上说着让爸妈来享福还要他们替我们带孩子吧？” 江媛就是这么想的，她能一气之下把人辞退了，但不能让父母来帮她收拾烂摊子啊。 他们的责任只是在她，而不是她的孩子们。 而且他们帮忙带大欣欣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能让向荣也绑在他们身上呢？ “不过孩子的教育还是要交给爸妈的，你看他们把你和欣欣教育得多好。” 江媛斜他一眼：“这时候还不忘记拍马屁逗我！” 林凡只哈哈一笑，并没有回答。 逗她是真的，但话也是真的。 岳父岳母把妻子和女儿教育得很好。 “只能辛苦爸妈了，明天记得和他们通个气，别看赵红老实就真的什么都不管。” 江媛点头赞同，“还有欣欣也是。” 一时没明白她意思的林凡诧异：“你总不能也怪欣欣不抱向荣吧？” 这话说的，活像她和赵红重女轻男的德行一样。 气得江媛捶了他几下：“你这叫什么话？！我的女儿我不心疼，难不成还靠别人啊？” 林凡被喷得摸了摸鼻子，没敢说出林向荣也是她儿子的话。 江媛的心思他明白，欣欣出生的时候他们的事业刚起步，很多时候根本顾不上她，把她送去两位老人那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要是没有林向荣还好，这不有了对比之后，本来就觉得亏欠女儿的江媛，现在更是内疚。 她不是不爱林向荣，两个是她的孩子，她都爱，只不过觉得欣欣没在他们身边长大，想多补偿而已。 “明天我还要和欣欣说，别太惯着向荣，她那细胳膊细腿的，扛得住向荣那体重吗？” 这话林凡赞同，和胖乎乎的林向荣比起来，欣欣确实有些太瘦了。 “还是要督促着欣欣多吃点。” 对此江媛也无奈啊，“那你去和她说？” “呃……”林凡语塞。 他和欣欣相处的时间说起来并不是很长，他想和她处好关系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做这种明显让欣欣不高兴的事情嘛。 明显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江媛冷哼一声：“站着说话不腰疼！” 第199章 小事? 林欣欣倒是不知道因为昨天的一件小事就出现这种情况。 早上起来和赵红打招呼，却看到她一脸不自然。 林欣欣觉得莫名其妙，难不成是胖荣太闹腾了？ 听到她嘀咕的江媛脚步一顿，装作不经意地问：“欣欣喜欢现在的学校吗？” “还行啊。”林欣欣不知道她妈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不过哪有学生喜欢学校的啊？ 但又不能直说，她只能回答一个保守的答案。 “你想不想换个学校啊？” 林欣欣：？？？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刚转学吧？ 这还不到一个月呢，她还没腻她妈就腻了？ 江媛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有些奇怪，但她只是想试探一下欣欣的态度而已。 “没事没事，我随口问问。” 是她着急了，这个事还是得先和她爸妈通个气再说。 “好吧。”林欣欣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却在打算等会儿问问外公。 转头看向江媛旁边的林凡，“爸爸你昨晚没睡好吗？” 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不能是和妈妈吵架了吧？ 刚有这个念头就被她瞬间否决了，她爸怎么可能和她妈吵架啊，挨骂了还差不多。 林凡也不能说是因为想换个育儿嫂的事情，支吾着答道：“昨晚做噩梦来着。” 这个答案让餐桌上的所有人都看向他，林凡尴尬地低头吃饭，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不同于大人的诧异，林欣欣倒是相信了。 谁规定大人不能做噩梦的？大人不也是人嘛。 只是……林欣欣悄悄看了林凡一眼，没想到她爸胆子还挺小的。 “那我今天给你织个捕梦网，这样就不会做噩梦啦！” 虽然知道这是假的，但好歹是个心理安慰嘛。 “啊？好、好，谢谢欣欣啊。” “噗！”江媛没忍住，现在好了吧，谁让他骗孩子呢？ 江楚河和温韵也没忍住笑了，林欣欣一脸疑惑。 很好笑吗？反正她觉得自己孝顺极了！ 林向荣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也拍着手跟着笑。 倒是赵红，神色依然奇奇怪怪的。 林家的饭桌上没有不能说话聊天这种规矩，大家都在说着些没营养的话题。 这时林欣欣突然说道：“外婆，你上次不是跟我说和陆晚风少接触嘛，你果然说得很对！” 温韵一听这话就觉得发生了什么事，和江楚河快速对视了一眼。 装作好奇的样子：“怎么突然这么说呢？” 林欣欣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真是莫名其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挑拨离间呢！” 可不就是挑拨离间呢，这傻孩子居然还说得出这种话！ 江媛和林凡不知道这些事，赶忙追问：“发生什么事了？” “对啊，这陆晚风是什么情况？” 夫妻两人每天忙进忙出的，家里发生的事情也不是所有的都知道。 大事倒是都有数，就是小事不是很清楚。 温韵也把之前陆晚风说谎的事情说了，“我们这不是想着，也没发生什么事，也就没跟你说。” 江楚河在一旁搭腔：“是啊，你们忙，又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都要你们操心。” 听到这话，江媛和林凡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说着接父母来享福，还不是让他们跟着操心。 不过这个陆晚风…… “我去问问情况吧。”林凡率先开口。 住在这一片的邻居，虽说不是全部都有生意往来，但大部分都还是认识的。 要真想打听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困难事。 江媛也赞同他的这个行为：“还是问清楚好，不然遇到事都不好处理。” 现在是没发生什么事情，但以后谁说得准。 又是对她妈撒谎，又是跟她女儿说些挑拨离间的话，这人她还是不太放心。 江媛还是觉得不太妥当：“宝贝啊，你以后得注意点这个人，能不来往就最好不要来往了。” 林欣欣点头：“我知道的妈妈，我都让老师给我换座位了。” “那就好。”转头交代林凡，“你记得抓紧时间打听打听啊。” 林凡答应了，他也不是很放心。 吃完饭林欣欣有些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不是很想动。 江楚河看不过去，“作业写了吗你？吃饱了就躺着，小心长胖了。” 其实这话的后半句他说出来挺心虚的，家里谁不希望林欣欣再多吃点，最好再长胖一些，她现在真的太瘦了。 林欣欣也知道他说得违心话，装作听不到的样子。 “哎呀，眼睛瞎了，听不到你说什么哟！” “你啊你啊。”江楚河不说她了，直接走过去把她拽起来，“稍微动动再躺，小心积食。” 这话倒是有道理，林欣欣也不犟，顺着力道站起来。 开始在家里溜达，好像有点安静。 “也不知道胖墩怎么样了。” 今天是林向荣该打疫苗的日子，江媛和林凡加上赵红一起带着他去医院，阵仗可以说是很大了。 但想到他那大嗓门，林欣欣有些心疼那些医生和护士的耳朵。 江楚河心里倒是不怎么担心。 别看林向荣那小崽子平时爱嚎爱叫的，但确实不怎么爱哭，一般也就是光打雷不下雨。 大多数时候随便哄哄就好了，忘形大，和他姐姐一样，心大不记事，挺好的。 “你就别操心了，差不多就去写作业吧。” 林欣欣朝他皱了皱鼻子，以前也没听见外公会催她写作业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知道啦知道啦。” 嘴里应着，林欣欣缓慢回到房间，找出作业又晃荡到书房。 眼瞅着她进书房的江楚河，心中甚是欣慰，孩子也知道上进了。 刚感慨完，就看到林欣欣再次出门，晃荡到了卫生间。 江楚河嘴角稍微降下了一点，安慰自己，解决生理需求也正常。 等林欣欣回到书房没几分钟，再次晃荡到厨房接了杯水，在客厅里边走边喝的时候，他的嘴角真的维持不住了。 额头的青筋都在隐隐跳动。 真的要庆幸他已经退休了，不然遇到林欣欣这种学生，估计他会被气得吃不下饭！ 第200章 安稳的未来 “你要是不想写就回房间躺着，别在我面前晃！” “啧。”林欣欣表达自己的不满，“外公你怎么能阻挡我进步的步伐呢？” 江楚河懒得理她这种倒打一耙的样子，“哼！” 其实林欣欣也有些心虚，那她确实坐不住嘛。 “好啦好啦，这就去写。” 江楚河嘴上说着不信，但看她真的没再出来，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然后又忍不住叹气，孩子不好学可怎么办呐？ 写个作业不是上厕所就是喝水的，要不就是头疼屁股疼的，就是静不下心来。 从阳台上出来的温韵看他这副样子就忍不住打趣他：“你这算不算‘桃李满天下，家里结苦瓜’？” 江楚河被她刺得脸一黑，不甘心地把她拉下水：“不也是你家的？” 这下轮到温韵语塞了。 算了算了，还是不互相伤害了吧。 “我那几盆花长得还行啊，还以为活不了呢。” 阳台上的花是她搬家的时候带过来的，当时看着已经蔫巴巴的，想不到生命力还挺顽强。 江楚河哪里不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他自己也不想再讨论孩子的学习问题，干脆也顺着她的话题继续说。 “就你这上心样，别说花了，孩子你都能救回来！” 温韵倒是没反驳他的话，她年轻的时候确实救了不少孩子。 抬头看了看关着门的书房，确保林欣欣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今天媛媛说的话你怎么想？” 江楚河没回答，他其实是不愿意的。 虽然江媛没直说，但他们还是能猜到她的想法。 欣欣刚转学过来没多久，就问她想不想换新学校，怎么想都不对劲。 再结合最近这夫妻两人经常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们心里也差不多有数了。 他是不愿意的，但架不住孩子是怎么想的。 欣欣要是不愿意那还好，但她要真的想去，即使再舍不得，他们也不能真的阻止。 看他不搭话，温韵走过去推了推他：“跟你说话呢？” “我怎么想？我能怎么想？”江楚河冷哼，“什么都不商量就自己决定了，都不问问我们的意见！” “欣欣都是我们带大的，以前怎么不见他们来掺和，现在倒是想起来是欣欣的父母了？” 看他还想说什么，温韵赶忙打断他：“你声音小点，担心欣欣听见了。” 江楚河下意识看了没动静的书房门，悄悄松了口气，但嘴上却不认输。 “我又没说错，到哪我都是有理的！” 温韵拍拍他，“我没说你说错了，只是你也少说气话，那话听着容易让孩子伤心。” 他心疼欣欣没错，但江媛也是他的孩子啊，林凡那女婿这么多年做的也不错。 那话在她面前说说就行了，要真的让江媛夫妻俩听见，不知道得多难过呢。 江楚河不说话了，他也知道自己是有些口不择言。 怕自己控制不住脾气，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干脆闭口不言。 温韵知道他心里别扭，也没再揪着这个不放。 “他们估计是还没想好，想好肯定不会不跟我们说的。” 江楚河冷哼一声，根本不赞同她的说法。 他们哪是没想好，要他看，大概率是不敢说吧？ 估计自己也心虚，知道前几十年都是他们陪着林欣欣长大，现在突然有了这种想法，也不好意思说吧？ 温韵没注意到他的走神，自顾自继续分析着。 “其实想想也没什么不好的，你也知道欣欣成绩不好，又下不了狠心逼着她学习，现在这个社会她拼不过那些人的。” 这话听着刺耳，江楚河根本听不得，立马反驳：“我们家欣欣没必要去拼！” “我不是那个意思。”温韵反应过来他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欣欣这个成绩是上不了什么好的大学的。” 看他要说什么，温韵立马补充，“她的成绩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就别昧着良心硬夸了。” 江楚河被她堵得没话说，表情讪讪的。 “好的大学考不上，那上一般的也行吧？” 这话他说着不心虚，温韵听着都替他心虚。 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江楚河无奈叹气：“真只有这条路啊？” “不是只有这条路，而是这条路更好。” 他们现在假设的都是以林欣欣平时的成绩，但万一高考出了点什么意外呢？ 考好了上个普通的大学也就算了，万一发挥失误了没考上呢？ 不是他们非要孩子上大学，而是在这个年代，要是没上大学，这让林欣欣以后怎么面对同龄人？ 谁都不能保证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们只是想让林欣欣有更好更安稳的未来而已。 她说的这些江楚河不是不知道，他就是……舍不得。 叹了口气，做出艰难的决定：“那等他们回来说一声吧，真走这条路，还是要早点做准备。” 说完不等她是什么反应，起身走到阳台，坐到躺椅上开始闭眼养神。 看他这副样子，温韵心里也很难过。 他舍不得，难道她就舍得吗？ 欣欣刚断奶就送到他们身边养着，这么多年都是三人生活在一起，只有欣欣上高中的时候住校才短暂地分开一段时间。 当时两人用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这件事，互相安慰对方，孩子大了会有自己的生活，也会离开家人身边的，他们不能拖孩子的后腿。 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晚上都偷偷背着对方抹眼泪。 两人都知道对方哭了，但都没拆穿。 年纪这么大了，都互相留点面子，心里知道就好。 这次一下要分开这么久，虽然还没到那时候，但现在只是想想都觉得难接受。 温韵忍不住叹口气，欣欣来这边上学他们能跟着来，但他们也不能跟着一辈子啊。 林欣欣不知道外公外婆在外面因为舍不得她而唉声叹气的，她现在正和作业作斗争。 当过学生的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遇到不会做的题那就跳过，看下一道题，绝对不能在同一道题上浪费太多时间。 林欣欣盯着从头跳到尾的试卷，看起来白花花的，忍不住叹气。 老师也没说过这种情况啊！ 第201章 幼稚行为 林欣欣趴在桌子上叹气，不是她不写，实在是不会啊！ 拿起手机就给李林打电话，根本没想过他放不方便的问题。 “喂？干嘛？” “你干嘛呢？” “睡觉啊，这才几点？”李林嗓子有些哑，把手机拿到眼前，眯着眼睛看了看，“才十点。” 林欣欣其实能猜到他还没起，但她心里不平衡。 她都在写作业了，身为朋友的李林怎么可以在睡大觉？！ “起来上厕所了！” 李林：…… “林欣欣你有病吧？” 想搞这个恶作剧也不看看时间，打电话叫人起来上厕所不应该是半夜干的事情吗？！ “嗐！你肯定想说应该半夜打吧？但你那不是还没睡嘛，熬夜还是通宵了？” 被拿捏住的李林语塞，要真半夜打还真膈应不到他。 “你到底有什么事？” 知道他昨晚没睡就不应该吵他，他下午还要去学校，得抓紧时间补觉。 “你觉得你考得上大学吗？” 再一次无语住的李林：……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emo不是凌晨才会发生的事情吗？大早上发什么癫？ “别在心里骂我，我听得到！” 感觉嗓子干得实在不舒服，李林拿起旁边的水瓶“咕咕咕”喝了几口，才缓解了不适感。 舒服了才有精力反击：“哟哟哟，可把你厉害坏了，会读心术不成？” 重新躺下闭上眼睛，一顿输出：“知道我会骂你就不要在不该打电话的时间打扰我，整天东想西想的，你今天是不是吃多了？” 林欣欣被他“叭叭叭”一顿输出搞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刚想反驳：“你……” 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李林打断了，“我说林欣欣你该不会是在写作业吧？还是写不出来的那种？写不出来打击到你的自信心了，开始怀疑自己了？” “我……” “别我了，你就说我是不是猜对了？” 林欣欣没说话，因为他确实猜对了，但她又不是很想承认。 “沉默就代表默认了，被我猜对但不好意思承认吧？”李林翻了个身继续输出，“写不出来就别写了，你不是那块料，再说之前你怎么不拼？现在这是打算背着我卷了？放弃吧，我们一起上大专。” 说完就立马挂了电话，根本不给林欣欣说话的余地。 挂完之后李林没忍住，把脸捂进被子里哈哈大笑。 林欣欣终于落到他手里了，终于让他制裁了一次！ 爽！ 林欣欣此刻确实是懵的，李林这次挂电话的举动丝毫不拖泥带水，她都没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第一个情绪是生气，但瞬间就变成无语，又觉得好笑。 李林这不就是报复她之前几次挂他电话嘛。 算了算了，让他一次。 毕竟他今晚就要去学校了，多可怜啊！ 林欣欣笑着放下手机，看到空白的试卷，嘴角立马耷拉下来。 到底是谁发明的物理啊？人类真的必须学数学吗？化学必须要算这么莫名其妙的摩尔吗？ 她现在能不能转去学文科啊？ 这个念头刚有就被她压了下来，她背不下来历史和政治，地理也不怎么样，平时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不行不行，她还是在理科这边苟着吧，至少她生物学的还行。 总比文科那边一项都拿不出手要强。 “啊！”林欣欣抓着头发，突然有些崩溃。 好难，当学生好难！ 她这动静不小，把温韵都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说着就站起来想去看看。 江楚河拦住她，“一听这动静就知道是作业写不出来，你去了她更崩溃。” 别看林欣欣平时大大咧咧的，在一些地方自尊心就强得可怕。 但在江楚河看来，就是钻牛角尖。 家里又没人给她定目标，没人给她规定必须考多少分排多少名次，但她总觉得不能让家里人失望。 孩子要上进，他们做家长的也不能拦着，虽然觉得没什么希望。 不是看不起或者打击教育，而是从小就养在身边的孩子，真的太知道是什么德行了。 看温韵还是不放心，江楚河和她打赌：“你信不信，不出三分钟，她必定出来。” 温韵才不和他赌，他知道的事情难不成她不知道？ 在欣欣身上花的心思，他多难道她就少了？ 果然，下一瞬间，林欣欣打开门出来了。 开始在家里晃荡，这边看看，那边摸摸的。 发现没人理自己，心里还不高兴呢。 憋着口气问道：“外公，你没看到我吗？” “看到了啊。”江楚河老神在在地坐着，不给她丝毫的眼神，“所以呢？” 林欣欣被这三个字刺激到了，“看到我都不和我说话的吗？” “那我现在是在和小狗说话？” “你！”林欣欣语塞，转头开始告状，“外婆~你看外公！” 温韵笑着摆手：“我谁都不帮，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 “哼！”江楚河轻哼一声，“就会告状，失败了吧？” 短短一句话，让林欣欣破防了，开始冲着江楚河哇哇叫。 给他叫得受不住，捂着耳朵控诉：“你是猴子吗？别扰邻了，小心人家去举报你！” 发泄了一通的林欣欣安静下来，顺了顺头发，装作淑女的样子乖乖坐到沙发上。 “他们不会相信的，我这么乖，是个淑女，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呢？” 温韵被她逗笑了，“现在心情好多了吧？” 一句话就把林欣欣说得破功了，往后倒在沙发上，毫无形象可言。 “确实好多了。”然后挪挪挪，把头挪到温韵大腿上，“学习好难哦。” 温韵用手帮她梳着头发：“累就歇会儿。” 这边洋溢着温馨的氛围，突然有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再歇下去就写不完咯！” “外婆~” 这次告状成功了，温韵开口制止：“你少说两句。” “略略略！” 温韵捏了捏她的脸：“你也少说两句。” 江楚河立马笑了出来。 这两人真是够幼稚的，温韵无奈扶额。 看他们也沉浸其中，她就不插手了吧。 第202章 自然 李林原本是很困的，但一想到林欣欣背着他偷偷卷，即使是闭着眼睛也死活睡不着。 心里纠结着要不要也起来拼一把，但又真的不想动。 只能在床上怀着纠结的心情玩手机。 内心十分焦躁，但丝毫不影响他根本就没有行动。 脑子闪过对于未来的打算，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拼也是一天不拼也是一天，何必为难自己？ 反正他爸妈已经给他挣好了能挥霍一辈子的钱财，只要他不去创业，只当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那安稳度过一辈子完全不是问题。 这么劝说自己几遍，李林被自己成功洗脑，放下纠结的心情安心玩手机。 至于睡觉嘛……晚自习也能睡，他现在都坐后面了，睡个几小时问题不大。 但对于林欣欣背着她偷偷卷的这件事情，他依然耿耿于怀。 反手一个电话打过去，但没人接。 不信邪的李林再次回拨，势必要打通为止。 手机落在书房且静音，但人在客厅的林欣欣根本不知道有人给她打电话，她现在面临一个重大的问题。 中午吃什么呢？ 江楚河系好围裙一脸无奈：“还没想好啊？” 再不想好打疫苗的四个人都快到家了，别人都回来了他还没开始做饭那就不合适了吧？ 但林欣欣是真的纠结，要说想吃的吧那有很多，但非要说出来一个最想吃的，又说不出来。 求救的看向温韵，“外婆，你想吃什么呀？” “我啊……”想了想，说出一个林欣欣不喜欢的，“清炒白菜吧。” 她刚说出来就看到林欣欣脸垮下来，“啊……就不能换一个吗？” 是真的不太喜欢吃蔬菜啊，她无肉不欢好不好？ 面对她的请求，温韵就当没听见。 她本人是不挑食的，应该说，这个家里，只有林欣欣挑食。 以前江媛也挑，但后面估计是年纪见长，慢慢也就改了。 有其母必有其女，所以家里也没指责过林欣欣挑食的问题。 只是尽量做一些她喜欢的，或者将她不喜欢的那些做出新花样让她多吃点。 知道林欣欣不喜欢吃蔬菜，但温韵依然点了，也是想着既然在餐桌上，好歹也会吃一口。 温韵的想法江楚河知道，但他见不得林欣欣失落。 立马哄到：“那是你外婆想吃的，你说你想吃的。” 温韵没忍住瞪了他一眼，怎么还有这种拖后腿的人呢？ 江楚河有些心虚，但又不想强迫林欣欣，只好当作没看见。 既然是他做饭，那他做什么就吃什么！ 最终林欣欣还是没说出想吃什么，“外公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明明知道这只是她哄他的，江楚河依然很高兴。 “行，那你中午多吃点啊。” “好呀。”林欣欣爽快答应了，至于吃多少，到时候再说呗。 起身跟上江楚河的脚步，“外公，我来给你打下手。” 从冰箱里拿出大葱，“去去去”，挥舞着把林欣欣赶出去。 当他不知道林欣欣是什么厨房杀手吗？ 还帮忙呢，不添乱就算好的了。 “好吧。”林欣欣吐了吐舌头，也不强求。 明显是知道自己真实水平的。 但她也是真心想帮忙的，毕竟不好意思就干坐着等吃嘛。 “没事就去写作业。” “哦……”答应得不情不愿的。 江楚河也无奈啊，他不是真的想逼林欣欣，只是想着万一成绩提高一些，那是不是就能留下来。 不知道外公什么想法的林欣欣，还以为是他外出散步跟人聊天的时候，对比起孩子的成绩却落了下风，然后开始督促她学习。 毕竟怎么说也是个退休的教授，家里孩子成绩差像什么话。 林欣欣倒不觉得让她去写作业有什么错，反倒觉得家里人终于正常了。 以前都不管她的学习，不逼迫也不强求，全看她的自觉。 只要不做坏事，学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吧。 所以在学校听同学们控诉家长如何如何抓他们成绩的时候，林欣欣是插不上话的。 当然她也太敢插话，大家怨气这么深，她一张口就说“啊，我没经历过欸”，那不就是拉仇恨嘛。 虽然她和同学们关系不怎样，但那也不是想结仇的意思啊。 现在终于有人监督她学习了，她其实挺高兴的。 无奈她学习水平跟不上，是真的不会。 高兴又伤心的，心情很是复杂。 “那外公我去学习了。” “去吧去吧，待会吃饭叫你。” 林欣欣又溜达着回书房了，坐下看见空白的试卷又开始头疼。 干脆拿起手机，打算摸会鱼。 安慰自己，劳逸结合，很正常嘛，就玩五……不，二十分钟。 “欸？” 李林怎么给她打了这么多电话？ 连忙给他反打回去，该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喂？你怎么了？” 原本一肚子气的李林被她问懵了，这话……不应该是由他来问的吗？ 这一打岔，想质问的话又不是那么能说出口了。 “你刚刚干嘛去了？” “啊？没干嘛啊。”林欣欣觉得他语气不太对，“所以你给我打那么多电话就是问这个？” “没干嘛你不接我电话？！”李林气得捶了捶床，“你现在翅膀硬了，不想要我这个朋友了是吧？” 林欣欣琢磨了一下他这句话，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没有没有，这不是没带手机嘛，刚看到我就给你打过去了啊。” 言下之意就是，差不多行了啊，她都第一时间回过去了，还要怎么样嘛？ 被她这理不直气也壮的态度惊到了，李林气得话都说不太利索了。 “好、好得很！”亏他还担心呢，谁知道人家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听出他生气了的林欣欣不敢皮了，立马恢复正经的样子。 “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她态度太自然，有那么一瞬间李林怀疑是不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但瞬间又清醒了，开始质问林欣欣。 “你是不是背着我卷了？我告诉你，不可以！”顿了一下，语气有些别扭，“要卷也要带着我。” 林欣欣：…… 她倒是想，无奈实力不允许啊！ 第203章 自责 林欣欣不想和他掰扯这个没意义的事情。 开始转移话题：“你吃饭了吗？” 李林：？ 这话题转移的是不是太生硬了些？ “嘿林欣欣，转移话题干什么？” 想不回答他的问题？想得美！ 他才不吃生硬转移话题且有眼力见这套呢。 就要问就要问！ “啧。”林欣欣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又偏偏不想让他知道真相，“没话说就挂了，我要吃饭去了。” “骗鬼呢你？”李林嘿嘿一笑，说出自己的猜测，“我猜是因为不会写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有人既不会写物理，又不会写数学，还不会写化学吧？不会吧不会吧？” 这阴阳怪气的话听的林欣欣额头青筋暴起，要是李林在她面前，估计她的拳头已经和他的身体问好了。 “你想多了。”牙都快咬碎了才回答出这句话。 “哈！你猜我信不信？别人是既要又要还要，有的人是既不会又不会还不会~” 欠揍的话源源不断地钻进林欣欣耳朵里，深呼吸一口气，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呵。”然后挂了电话。 又是突然被挂了电话，但李林这次丝毫不计较，甚至还很开心。 扛不住了吧扛不住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损友嘛，不互相损像什么样子？ 林欣欣戳他肺管子的次数也不少呢，他这次只是小小地反击一下。 反正两人又见不到面，林欣欣想打人也实施不了，不说两句刺激刺激真是白瞎了这个好机会！ 李林吹着口哨哼着小曲从床上起来，换到沙发上躺着。 哎呀，今天天气可真好！ 吃点什么好呢？ 天气这么好应该吃点好的庆祝庆祝~ 此刻的李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看不到正在刮风下雨打雷的外面。 看他闭眼享受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沐浴阳光呢。 挂了电话的林欣欣是真的气，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就是这点不好，互相都太了解了。 什么事情真就一说一个准，肺管子是一戳一个疼！ 眼前的题目像是在嘲讽她似的，开始扭曲起来。 林欣欣眼前一黑，怀疑自己是吃菌子中毒了！ 可她早上没吃啊，她们家挺长时间没吃过菌子了，她上哪中毒去？！ 这下可把林欣欣吓坏了，站起身开门，扶着门就开始喊：“外婆外婆！” 温韵正在厨房和江楚河商量事情呢，突然就听到林欣欣叫她。 心猛地一沉，还以为是他们说的话被听到了。 江楚河也怀疑了一瞬间，但立马被他否定了：“没有没有，肯定没听见，应该有别的事。” 温韵冷静下来也觉得有道理，转身应道：“来啦！” 回头嘱咐江楚河：“咱们以后还是要注意着点。” 江楚河点头，“知道知道，赶紧去吧，一会儿过来找你了。” 也不是他们不想让林欣欣知道，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该怎么说。 江媛和林凡有打算，他们也有打算，双方都还没通过气，和林欣欣说的时机是真不好。 温韵快步赶到书房，就看见林欣欣扶着门闭着眼睛站在那。 “怎么了呀，是眼睛不舒服吗？” 听到声音，林欣欣往前走了一步，握上温韵的手。 温暖的触感传来，林欣欣松了口气。 “外婆你赶紧帮我把把脉，我好像中毒了！” 温韵：？ “你中什么毒了？怎么中的？” “我不知道啊，这不就是想让你帮我瞧瞧嘛。” 温韵：…… “行吧。” 孩子不知道又想干什么，温韵有只能配合。 扶着她坐下，开始搭脉。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还真吓一跳。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生气啊？” “唔……”林欣欣有些欲言又止，“就是……” 她不太好意思说是题写不出来和李林嘲讽导致的。 看她不想说，温韵也不强求。 扫一眼桌上空着的试卷以及没锁屏的手机，事情的大概也能猜得出来。 “以后可不能这么生气了啊，太伤身。” 林欣欣小鸡琢磨似的点头，“那我为什么出现幻觉了啊？” 听她这么问，温韵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闭着眼睛，还说自己中毒什么的。 给她按摩了几个穴位，才回答道：“没事，就是你太激动了，你现在睁眼看看，还有幻觉吗？” 林欣欣缓缓睁开眼，除了阳光有些刺眼，好像也没什么不适感。 “真的没有了，外婆你好厉害！” “你呀！”温韵点点她的头，“别操心别激动，学不会那就不学，又不是所有人的天赋都在学习上。” 她们家欣欣可爱又善良，开朗又活泼，就像个小太阳似的，没必要为这些事情烦心。 再说了，物理不好，但英语很是出众啊，其实也不止是英语，她语言天赋一直很出众。 乐器什么的学得也挺好，只是上了高中之后才没继续下去。 好奇心强，什么东西感兴趣就就会去琢磨。 细数下来，她们家欣欣优点不要太多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擅长的东西，完全没必要为自己不擅长的事情纠结。” 人无完人，干嘛非要用自己不擅长的东西去和别人擅长的东西作比较呢？ 这些道理林欣欣不是不懂，她只是也想让家人和别人聊孩子的时候，也会感到骄傲。 听到她说出心里话，温韵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我们一直都在为你骄傲啊，从来没变过。” 他们不会拿欣欣去和别人家的比，即使人家想比，那欣欣也完全不落入下乘啊！ “可是……外公都在外面吃亏了。” “嗯？”温韵疑惑，“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不知道江楚河还有吃亏的时候？ 别看他在家挺好说话的样子，但也只是面对家人的时候，平时在外面可是一点亏都吃不得呢。 “就、就外公让我学习还让我写作业啊……” 林欣欣说得越来越小声，但温韵还是听清楚了。 把所有事情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才搞清楚她为什么会有这些不自信的想法。 顿时有些忍俊不禁，又很是心疼。 他们自以为瞒得很好，但躲躲藏藏的态度，孩子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呢？ 第204章 奇怪的误会 安慰好林欣欣之后，温韵找江楚河说了这件事。 江楚河顿时连锅里的菜都顾不上了，着急道：“那她现在没事吧？” 也是怪他乱说话，本来就有事情瞒着，还说些让欣欣误解的话。 最过分的是，他甚至都没察觉到林欣欣的不对劲。 真是太不应该了！ 看他顿住，温韵拿过他手里的铲子，想去翻一下快糊了的菜。 江楚河伸手抢了回来，“我来我来。” 真是的，也不看看自己的技术，居然妄想上手炒菜！ 他抢温韵也就给了，本来也不是真的想上手，只是怕锅糊了而已，她对自己的水平心里有数。 “她没事，估计是题目不会写，你又说了那些话，再加上小林估计也说什么，才让她生气难过的。” “这个李林！”江楚河说了一句就没继续说，毕竟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叹了口气检讨自己，“也是我没注意，心里着急语气也能体现出来，让欣欣误以为我在逼她学习。” 温韵伸手打了他一下，“别冤枉欣欣啊，她可不是这个意思。” 明明是心疼他在外面比孩子输了，怎么就成“逼学习”了？ 江楚河没接话，只是打定主意晚上就要和江媛夫妻俩说开。 他不说温韵也能猜到，她其实也赞同。 有些话早些说有些事早些商量，比临时才通知更好。 而且这些话由他们先提也好，至少不让江媛为难。 林欣欣被外婆安慰了一阵才恢复过来，想清楚之后又给李林打去电话。 “外卖放门口。” 看着已经挂了的电话，林欣欣沉默了。 这小子是把她当外卖员了啊？！ 重新打过去，依旧不等她开口，李林不耐烦的声音就传来，“说了放门口。” 电话再次被挂了。 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态，劝说自己，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没人替。 喝了口温韵刚刚端进来的水，“哕！”好苦，这什么玩意儿！ 林欣欣盯着杯子里颜色有些不对劲的水，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应该是外婆给她弄的药。 原本想吐出来的水，被她默默咽了回去。 外婆的一番好意，她不能辜负。 一咬牙一闭眼，端起杯子干了！ “哕！”还是没忍住干呕了一下。 拿起旁边的糖剥开就往嘴里送。 难怪外婆会留下一颗糖，还以为是为了哄她呢。 不过……也算是哄她吧，只是和她想的原因不一样。 当第三次接起电话的时候李林是真的怒了：“都说了放门口！” 被儿子吼了的李岩清一愣，“什么放门口？”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林也一愣，“爸？” 李岩清无语，“你这试探的口气，让我怀疑你到底是有几个爸。” “哈哈。”李林尬笑两声，“爸你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了？” “你妈说你感冒了，想问问你的情况，但听你中气十足的样子也不像啊。” 听到这话，李林的第一反应是纠正，“中气十足”用在这好像不是很合适。 第二就是，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爸居然现在才想起来给他打电话！ “先不说是昨天的事情，咱就是说我根本就没感冒啊！” 他没感冒被他妈硬生生灌了药啊！ “呃……”李岩清语塞，“可你妈刚刚跟我说的啊。” 昨天收到李林发的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这小子犯浑了。 今天接到老婆的电话才知道，原来是感冒。 估计是身体不舒服，才发的那条消息。 这不刚知道就打电话来表示关心，谁知道这小子说他根本没生病！ 这就奇了怪了，他老婆不至于骗他啊，不过李林也没必要骗人，应该是两人信息有误。 “行行行，你没事就好，钱还够用吗？” “那肯定是多多益善嘛。” 李岩清闭了闭眼，“行，一会儿给你转，上课不准睡觉，好好学习，挂了。” 没忍住叹了口气，心里劝说自己，他儿子只是喜欢吃和打游戏而已，不像别的孩子，好事不做一件，坏事一桩不落。 转完账又叹了口气，孩子都是债啊。 收到转账的李林倒是不知道他爸有这么多想法，心情很是美滋滋。 昨天没灌药的伤痛终于是抚平了，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也不是不能接受。 恰好手机响了，“喂？你怎么又给我打电话？作业会写了？” 又被刺了一下的林欣欣：…… 不想回答，干脆避而不谈，“你刚刚跟谁打电话呢？一直占线。” “没谁，不就外卖和我爸。”李林站起来打算取一下外卖，还真是有点饿了。 听到那边有走动的声音，林欣欣问道：“你是要去取外卖？” “对啊，都这个点了，嗯？我外卖呢？？？” 林欣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对面传来怒吼声：“谁偷我外卖了？！谁这么没素质啊？！” “那个……”刚开口就被李林打断，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听见林欣欣的声音。 “你等几分钟，我先抓偷外卖的小贼，等会再给你打过去。” “不是……”“嘟嘟。”电话挂了。 林欣欣愣住了，他外卖根本就没到啊。 他可别冲动地给人家打电话，到时候丢脸就很难收场了啊！ 李林还真是被气到了，根本没想到先确定一下外卖到没到，一心想调监控看看到底谁是那个小贼。 转身去找了监控，但看完之后只觉得脊背发凉，根本没人给他送！ 既然没送，那就不是有人偷。 那么问题来了，谁给他打电话说外卖到了的？ 该不会有人盯上他这个“空巢少年”了吧，是想绑架他求财，还是想杀人灭口？ 被自己吓到的李林手心不由得出汗了，拿起手机就打算报警。 “11”刚要按下“0”就被林欣欣的来电打断了。 纠结了一瞬间，还是先接起电话。 “我跟你说，我发现一件特别恐怖的事情，根本……” “就没有人给你送外卖。” “你怎么知道？！”李林再次被吓到了，这事林欣欣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她有什么通天之术，能察觉到他身边的异常？ 林欣欣：…… 好一个中二少年！ 第205章 拉黑 林欣欣是真的无奈：“你就没想过看一下配送进度，或者翻一下通话记录？” 李林愣住，他还真没想过。 仔细回忆一下，貌似也没听到对方说是送外卖的，只是他忙着打游戏，没仔细看而已。 “所以你的意思是其实我接到的是骚扰电话？” 林欣欣：…… 这脑回路，真服了！ “你自己翻一下啊！！！” 李林揉了揉被震到的耳朵，嘟囔，“那么大声干什么啊？” 打开免提之后才开始查看通话记录。 “我去！！！”李林忽然激动地站起来，“林欣欣你肯定不会相信，我撞鬼了！” 林欣欣扶额，并表示极度无语不想说话。 “真的，你别不信，我给你截图！” 赶忙拦住他，“信信信，我信，没有通话记录是吧？” “你怎么又知道了？” 林欣欣真的怀疑这人是不是脑子不会转弯啊。 “因为那是我给你打的电话啊！傻x！！！” 太过气愤导致林欣欣多年的教养离家出走，忍无可忍吼出这句话。 李林明显没想到会有一天从林欣欣嘴里听到这种话。 因为太过离谱，他忽略了前半句，冷静提醒她：“注意素质，不要说脏话。” 林欣欣：…… 毁灭吧，真的。 “傻x！”然后挂了电话，并把李林拉黑。 又被骂了的李林愣住，这人怎么不听劝呢？ 他得找个机会给她家里告状，这才转学多久啊，居然会说脏话了，明显是被人带坏了！ 他得提醒他们注意林欣欣身边的人，多大的人了还那么没素质，让林欣欣趁早远离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心里有了打算之后才冷静下来，回想起林欣欣刚才的话，前半段她说什么来着？ 是她打的电话？！ 这人脑子有问题吧？不是刚打过，怎么又打？ 还挑在了他打游戏且点了外卖的时候打，这不妥妥的误会嘛。 叹了口气，感叹他的脑子反应慢，也后知后觉想明白林欣欣气愤的点。 ——你听我说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李林：…… 这动作挺快啊，这么快就把他拉黑了，写作业怎么不见她这么积极？ 看着外面电闪雷鸣的，李林很是纠结。 虽说他平时没做什么大的坏事，但小的也是做过的。 他心虚啊，万一打电话的时候被雷劈了怎么办？ 他的大好年华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衡量了一下自己的生命和林欣欣这个朋友的重要性，李林果断选择了自己的生命。 有了命才能有别的，至于林欣欣，等她消消气他再去说几句好话。 这时他才觉得林欣欣心大是多么好的一个优点啊！ 挂了电话的林欣欣依然气呼呼的，下意识端起杯子想喝口水压一压心情。 然后……喝了口空气之后，嘴里滴进了一滴残留的药。 “哕！”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以前李林中二也好，戳人肺管子也罢，这些她都能忍，但脑子不好是真的有些难以接受。 倒也不是歧视成绩不好，完全是不能沟通啊！ 正当她苦恼的时候，传来敲门声，“欣欣，吃饭啦。” “好！”听到召唤，林欣欣立马抛下心里的想法。 有什么事能比吃饭更重要呢？ 林欣欣打开门就看到林向荣朝她这边爬来。 弯腰把他抱起来，“都要吃饭了你打算去哪？” 被抱起来的林向荣眼泪巴巴地盯着她，要哭不哭的样子超级惹人怜爱。 虽说时机不太对，此时的林欣欣心里却有了想捏捏脸的冲动。 咬牙让自己不再盯着那肥嘟嘟的小脸，抬脚往客厅走去。 听到动静，江媛抬头就看见林向荣委屈巴巴地躲在林欣欣怀里。 很是无奈道：“我就知道他要找你撒娇。” 明明打针的时候都没哭，看到姐姐倒是开始委屈了。 林欣欣笑笑没说话，她当然知道这小胖墩只是想撒娇了，眼睛都不带肿的，一看就没哭过。 等大家落座开始准备吃饭，赵红突然站起来和林欣欣鞠了个躬。 林欣欣吓了一跳，“赵姐姨，你这是干嘛呢？”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林欣欣疑惑的眼神看向镇定的爸妈。 江媛和林凡没反应，继续吃着自己的饭，就像没看见一样。 林欣欣没办法，只能看向外公外婆。 但江楚河两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也坐着没动。 两人想的简单，赵红是江媛请来的，他们没必要去插手。 在这种事情上，有一个说话的人就足够了，不然江媛怎么在家里立足？ 既然江媛都没反应，那说明赵红这个举动是没错的。 没得到任何回应的林欣欣有些手足无措。 不是，到底什么情况好歹也给点指示啊，再不济暗示也行啊！ 还没等她琢磨出来，赵红先说话了，“对不起小姐，我昨天在夫人面前说了你的坏话，我郑重地向你道歉。” 林欣欣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说了她的坏话？她昨天做了什么值得告黑状的事情吗？ “为什么啊？” 赵红抿了抿嘴，“是我的问题，我看不过去小姐比少爷受宠，觉得夫人他们做的不对。” 林欣欣：？？？ 这什么跟什么啊？ 这该死的称呼到底能不能换一换？ “我比向荣受宠？你看不过去？”林欣欣觉得莫名其妙的，“你重女轻男啊？” 这话一说出来，饭桌上的人动作都顿了一下，只不过她没发现。 赵红头低得更厉害了，“是，是我思想有问题，希望小姐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来林家差不多两年了，在外面也遇到过同样做育儿嫂的同行，对比下来，林家是很好相处的雇主了。 面对她的请求，林欣欣没说话。 赵红是她妈妈雇佣来照顾她弟弟的，说实话和她没太大关系，但在这件事情里，她偏偏又是受害者。 “这我做不了主，你问我妈妈吧。” 赵红身体微微一颤，没抬头，也没说话。 林欣欣不肯原谅她，那她应该是没机会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昨晚说的那些话真的很莫名其妙。 她到底是以什么身份为林向荣不忿的？ 她只是个育儿嫂而已。 第206章 人无完人 赵红的事情没了下文，因为江媛出面制止了。 “吃饭时间不要谈别的。” 林欣欣倒是应得快：“好嘞！” 然后就欢欢喜喜地开始干饭。 本来就该吃饭，非要给她找点事情，她妈妈出声制止，真是救她于水火之中！ 赵红擦了擦眼泪，转身去洗了手才开始给林向荣喂饭。 小胖子早就等不及了，勺子还没到嘴边就自己伸长脖子往前够。 林欣欣看着就想笑，真是个小吃货！ 等吃完饭赵红带林向荣去清理得时候，林欣欣才抓紧时间问江媛。 “妈妈，赵姐那事……” “你是想问发生了什么还是想问我打算怎么办？” 林欣欣嘿嘿一笑：“都想问！” 江媛把昨天赵红跟她说的话告诉了她，不会没说自己反击的那些。 “有点莫名其妙啊。”林欣欣挠头，“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联想到赵红的家庭，江媛叹了口气。 她生气归生气，倒是能理解赵红的某些心理。 没回答林欣欣的话，而是反问她：“宝贝想原谅她吗？” 林欣欣倒是无所谓原不原谅的，她就是拿捏不准她妈妈怎么想的。 “都可以啊，妈妈想原谅吗？” 说起来，赵红根本没对她造成什么不可磨灭的后果，她妈妈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其实她甚至隐隐有些赞同赵红说的话，家里人确实对她比林向荣好。 虽说她以前不高兴林向荣的出生，但那完全是因为她以为爸爸妈妈是陪在他身边的。 现在想想，林向荣的日子还不如她呢。 她好歹是被外公外婆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而且之前忽略的事情，经过这段时间的思索，也明白了很多。 为什么林向荣一见面就对她亲近，对她丝毫不排斥，为什么住了那么多年的房子说搬家就搬家。 一切都是她的爸爸妈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在努力。 是不想她不高兴，是不想委屈她。 想到这里，林欣欣补充了一句，“其实我真的不在意，我知道现在育儿嫂不好找，也不想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让胖荣得不到好的照顾。” 江媛摸了摸她的头，她的女儿被她父母教育得真的很好。 “赵姨的想法其实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她只是负责照顾胖荣，教育问题要辛苦外公外婆和爸爸妈妈来啦。” 江媛伸手抱住她：“谢谢我的宝贝。” 她确实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替代赵红，但她又不想让欣欣受委屈。 其实只要和父母说了这件事，他们肯定会主动站出来，但她不想。 她父母为了她为了欣欣再辛苦也愿意，但她真的不想父母再无条件的付出。 这就导致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人是要辞退的，但又不能立马辞退。 今天赵红能主动向欣欣道歉，她心里的不满也是消除一些的。 至少说明她以前没看错人。 “宝贝想知道赵姐家里的事情吗？” 林欣欣心里是想知道的，但又有些犹豫，“说别人家的事情是不是不太好？” 江媛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些好笑，“难不成你还会说出去？” “那倒不会。”她八卦归八卦，但不至于这么没品。 “那不就行了，赵姐也算是个可怜人，她家里啊……” 赵红出生在农村，没念过多少书，家里嫌弃她是个女孩，早早就把她嫁人了。 嫁的人家不算多富裕，但她丈夫为人老实，对她也挺好的，两人日子照说过得还不错，但偏偏她生了两个女儿。 在一个普遍重男轻女的环境里，只生了两个女儿，可想而知会有多少流言蜚语。 两人尝试过再生第三胎，却怎么都怀不上，去医院看了才知道是生老二的时候伤了身体。 婆家对她冷脸，娘家也回不去，赵红日子过得很艰难。 林欣欣突然问道：“她丈夫也逼她生儿子吗？” “那倒没有。” 赵红的丈夫看她越来越消瘦的身体以及越来越差的精神，咬牙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带着妻子孩子出门打工，远离这个窒息的环境。 搬家之后，一家四口确实过了一段贫穷但幸福的日子。 只不过好景不长，赵红的丈夫在工地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伤，拿了赔偿款却舍不得治，没多久就去世了。 “是她舍不得吗？” 林欣欣没说清楚是“她”还是“他”，但江媛猜是赵红。 “她不知道，是她丈夫瞒着她的。” 赵红的两个孩子年龄相差不大，成绩都很好。 她丈夫受伤的时候，恰逢小女儿考上高中。 两人一个高三一个高一，高中的学费不算高，但对这个家庭而言，绝对算不上低。 供一个高中生咬咬牙也能行，但那时是两个。 赵红的丈夫去医院问过自己的伤，医生说的他不是很明白，但知道要花很多钱。 于是他背着赵红把钱省下来，留给母女三人。 “是很重的伤吗？” 江媛叹了口气：“需要截肢。” 截肢对于在底层挣扎的人可以说是灭顶之灾了，没了完整的四肢，打工根本没人要。 赵红的老公觉得自己截肢之后就是个废人了，不想拖累母子三人。 所以每次该去医院的时候，他都是找地方坐着，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家。 不是赵红不想陪着去，而是她没办法。 家里的劳动力已经没了一个，只剩下她一个人支撑着，她要挣钱，只能让他一个人去。 听到这里，林欣欣觉得心里闷闷的，说不上来的难受。 江媛拍着她的背，“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原谅她，而是觉得你知道这些或许可以更全面的认识她。” 不然她也不会先问欣欣是否原谅再说这些话了。 “赵姐生活在一个重男轻女的环境，即使她很爱她的两个女儿，但从小到大的熏陶以及生了孩子之后听到的那些难听话，这些都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她。” 所以即使她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想有一个儿子的。 平时压在心里没说出来，这次忽然爆发，估计也是因为憋得太久。 “人无完人，她照顾胖荣确实照顾挺好的。”林欣欣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公道话。 江媛没说话，她还是很纠结。 第207章 纠结的选择 这事情林欣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心里觉得好像没什么必要计较的，又觉得不计较的话是不是让妈妈太内疚。 她能看出来她妈妈对她愧疚的心，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的事发生就是发生了，后悔遗憾都改变不了什么。 林欣欣心里已经过了那道坎，觉得没必要揪着不放，但江媛还是内疚。 所以在某些事情上就有些执拗。 以前可以轻拿轻放的事情，一旦涉及到林欣欣那就不可容忍。 伸手抱了抱江媛，“妈妈，我支持你的所有决定，我真的不委屈的。” “妈妈知道了。” 江媛最终还是没说出打算怎么办，林欣欣也没追着问。 倒是江楚河提了一句，江媛也没隐瞒就说了。 “哼！你们倒是什么都不用操心！” 上次那个做饭的就给林欣欣找麻烦，现在这个也给她找不痛快。 “你们要是真的不上心，那我们就带欣欣回去，又不是只有一个高中能上的。” 江媛苦笑，面对她爸的指责，她是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的，毕竟确实是实话。 仔细想想，要是她真的摆出来欣欣的地位，还会有这些糟心事吗？ 温韵看着江媛的样子，心里也不痛快。 倒也不是冲着江媛去的，只是烦怎么老是有那些没边界感的人来插手自家的事情。 外孙女她心疼，女儿她也心疼啊！ “媛媛也是没想到，你别说这么伤人的话。” 江楚河这次没说话，因为他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但又拉不下脸说软话。 “没事的妈，是我的问题，爸爸说得对，是我不上心。” 林凡当然不能让自己老婆独自承受岳父的怒火，赶忙跟着认错。 “我的问题更大，没考虑那么多，什么都让小媛操心，让欣欣受委屈，是我没做好丈夫和父亲。” 江楚河没说话，只是冷哼一声，摆明自己的态度。 这两口子谁都别说谁，都没责任心！ 不想这个家因为不相干的人出现矛盾，温韵开始圆场。 “既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那就改正，以后不要再犯了，也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两人齐齐点头，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 江楚河看他们这副样子，知道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脸色也缓和一些。 他只是林欣欣的外公，以后也不知道能陪她多久，要是真把关系弄僵了，等他百年之后，欣欣可怎么办。 “这事你们心里有数就行，再一再二，但事不过三。” “肯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我保证。”江媛有些着急。 林凡也承诺，“我们会做一对认真负责的父母，以后也要辛苦爸妈监督。” 温韵看了一眼不打算说话江楚河，知道他没接话的打算，只好自己开口。 “监督倒是谈不上，都是一家人，这么说就生疏了，我们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欣欣。”顿了一下，“和向荣。” 江媛和林凡再次齐齐点头，他们这么拼搏也是想给孩子一个好的环境。 但要真的只顾赚钱而不在意孩子，那才是本末倒置了。 “行了行了，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江楚河有些不耐烦，打断他们，“欣欣的未来你们怎么打算的？” 林凡下意识看了江媛一眼，他是现在就说吗？ 但江媛没接收到他的信息，“什么怎么打算？不就是考大学吗？” 江楚河摆摆手，“你们也就别装了，什么打算我和你妈还是知道的。” 夫妻俩一愣，是他们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温韵开口肯定：“就是你们想的那样，不是想把欣欣送到国外吗？我们都知道了。” “妈，我们不是……”江媛讪讪的，“也不一定。” 江楚河看不得他们这种拖拖拉拉的态度，伸手拍了桌子：“什么一定不一定的，要定了就趁早！” 机会不好好把握，耽误他们家欣欣怎么办？ 时间可是不等人！ 江媛一愣，明显是没想到她爸妈已经知道并接受了这件事。 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想着先和你们商量商量嘛。” 虽然欣欣是她女儿，但毕竟是她爸妈带大的，这些重大决定他们还是应该参与进来。 林凡倒是担心另外一件事：“欣欣知道吗？” “不知道。”温韵给出肯定的答案，“没和你们商量好，怎么会让欣欣知道？” 江媛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倒不是不想让欣欣知道，她毕竟是当事人，只是现在时机不对。 他们刚把欣欣接到身边来，都还没相处多久，就有了把她送去国外的打算。 林欣欣会不会以为是他们在赶她？她会不会觉得是家里人不欢迎她？ “你们到底怎么想的？” 既然她爸妈都问了，江媛也就把两人的打算说了。 “我们现在纠结的是要给欣欣走哪条路。” 第一，好好考试，申请一个比较好的学校。 至于第二条嘛，就是把送去国外见识见识，花钱的那种。 江楚河也沉默了，他倒是想让欣欣走第一条，就是担心能不能考过。 欣欣那成绩，在国内高考肯定是没有优势的。 当然他们也不期望她能有多高的成就，反正家里也不缺她吃喝的，养一辈子也没什么关系。 但这么想似乎有点贬低自己孩子的意思。 江楚河也跟着纠结起来了，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事实不允许啊。 “要不，问问欣欣的意思呢？”林凡在旁边小心建议。 这事情怎么说都瞒不过欣欣，大家也都纠结着，不知道该选择哪个，为什么不干脆问问当事人呢？ 江媛下意识就想拒绝，但想想好像也只有这条路。 他们想让欣欣有个好的未来，又不是想让她像个提线木偶般接受家里的安排。 “那就找个时间和她说说吧，有些事也该早做准备了。” 无论走哪条路，避不开的都是语言关。 虽然林欣欣英语不错，但谁也不能保证她一次就考过吧？ “那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温韵提议。 她也不想欣欣有失落的心情。 此刻的林欣欣倒是不知道家里人对她的安排，她正发消息骚扰李林呢。 但根本没得到回应，林欣欣猜他应该是睡觉去了。 但这次林欣欣猜错了，他没在睡觉。 而是在疯狂地补作业！ “不是，这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语文试卷啊？” 他记得没发啊，这一来还来三张！带作文的那种！ 同样忙着补作业的陈灵抽空回了一句：“不是周五发的，早就发了，估计你给忘了。” 李林觉得也是，嘴里不免抱怨：“怎么还提前发呢？也不考虑一下我们这种记性不好的学生。” “估计是老师也没想到还有记性不好的高中生吧。” 李林：…… 他不服，难不成全天下就只有他一个记性不好的高中生吗？！ 陈灵手上忙着，嘴上也不闲着：“那倒不是，但六班估计就你一个。” 试卷发下来的那天就有好学生写了，那大家当然就借来借鉴啊。 能在学校写完的作业，谁会带回家写啊？ 也就李林这个记性不好的，对这件事根本不上心，甚至还忘得一干二净。 “你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 甩了甩酸痛的手，陈灵怼道：“我又不是你妈，没责任关心你的学习。” 要是以前她肯定不会说这种话的，这不是时间长了，和李林也熟悉起来，说话自然也就没那么拘谨。 李林哑口无言，她还真的没什么责任。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嘴上却毫不客气：“闭嘴，赶紧抄吧！” 有能耐怎么不自己写？ 大家都是抄作业的，谁也别说谁！ 第208章 认真学习 两人斗嘴归斗嘴，但手却没停下来。 李林心里忽然有些怀念以前的日子。 三人小团体，各有各的分工，多好。 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交作业之前才临时补，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找人。 看了前面越发消瘦的背影，李林忍不住叹了口气。 时光一去不复返，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吴雅粥不知道有人在念叨她，此刻的她有些走神。 月考成绩马上出来了，这关乎着她能不能再继续上补习班。 虽说心里对自己的成绩有些底，但她不确定别人的成绩。 她在学习，别人也在学习，她在进步，别人也在进步。 吴鹏看的不是她的分数，而是她的排名。 分数提高了没用，只有排名前进才算数。 可她要进步是真的很难，要真有那么容易她也不至于被一班踢出来。 忍不住叹了口气，吴雅粥内心有些看不起自己，永远都是这副样子，永远都不能有个平稳的心态。 孙平进来的时候，原本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我在走廊上就听到你们的吵闹声，整个楼里就你们最吵！” 教训了一句，才拿出成绩单来。 “马上要会考了你们还这副样子，到时候拿不到毕业证我看你们怎么办，可别来冲着我哭！” 清了清嗓子：“这次的成绩大致上略有些进步，自己要有点数。” 抖了抖成绩单，“班长来，把它贴后面去，下课之后大家都看看自己的成绩，都有点数！” 六班的学生们都化身为鹌鹑，安安静静地听着他训话。 心里都在猜测是不是学校给老班压力了，不然以前都没这么唠叨的人怎么突然话多起来。 孙平确实受到了来自学校的压力，谁让他们六班依然排名倒数呢？ 成绩略微有些进步，但不耽误他们依然是倒数，这就让人很心酸了。 不过好在出了一个吴雅粥，挤进了前三十，也算给他挣了个脸面。 想到这，孙平看向吴雅粥的眼神都忍不住带上了慈爱。 正提心吊胆的吴雅粥抬头就对上这慈爱的眼神，心里有些毛毛的。 难不成是她这次成绩下降了？老班想和她谈话，但是怕刺激她的自尊心？ 孙平脑子里的想法只是一瞬间，但吴雅粥不知道啊，她越发提心吊胆了。 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下课，冲到后面看了自己的成绩才有所缓解。 二十三，比上次高了两名，但总成绩比上次高了二十多，大部分是加在了物理上。 看来她有底气和家里提继续上补习班的事情了。 陈灵恰好也在看成绩单，上下一扫找到自己的成绩，突然叹了口气。 真是惨不忍睹啊！ 瞥见旁边抿着嘴的吴雅粥，下意识去看她的成绩，比她的好找多了，就第一那个。 看到成绩和排名之后，陈灵倒吸一口冷气。 就这，居然还不满意？！ 她要是有这个成绩，她爸妈能笑出声吧？ 陈灵有些怨念地看向吴雅粥，语气幽幽的：“果然学霸的思维就是不一样啊。” 吴雅粥：？ 什么不一样？ 看着陈灵一脸怨念的表情，吴雅粥觉得莫名其妙。 她其实没太听清对方说了什么，但又不太好意思问。 她们关系好像也挺一般的，没到可以随意聊天的地步。 吴雅粥冲着她点点头就回座位了。 终于可以松口气，不用再惦记这件事，能专心学习，也算是这么久以来最好的消息了。 陈灵游魂似的回到座位，心里受到了冲击。 学霸真的太奇怪了，以前她就发现吴雅粥性格有些不对劲，这下是真的肯定了。 听到别人蛐蛐她，居然还能如此大方地忍受，反驳都不带的，脾气真好。 “什么脾气好？”李林终于补完所有的作业，揉着酸痛的手腕，听到同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下意识问她。 陈灵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心里吐槽别人，只是说：“回家估计要挨打了，希望爸妈脾气好一点。” “你考多少？”李林这才想起来成绩的问题，刚刚孙平来说了些什么他是一句没听进去，忙着补作业哪还有心思挨训。 站起来朝后面走去，“我也看看我考多少。” 陈灵还以为他要看很久，没想到几秒钟就回来了。 “看这么快？”不仔细看看，然后分析一下的吗？ “扫一眼的事情，还要多长时间？” 坐下拧开水杯喝了一口水，“对了你考多少？” 陈灵：…… “你刚刚不都去看了吗？” “那也只是看我的啊。”李林回答得理直气壮，“那么多人，我也不能耽误人家的时间啊。” 也是，陈灵也觉得有点道理，她刚刚耽误了一会儿就被人催着走了。 “倒数呗，没什么值得说的，你多少？” “也倒数，要不说是同桌呢，就是有默契。” 同为差生的两人沉默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毕竟再说下去就伤感情了，虽然他们本来就没什么感情。 补完作业的李林觉得一身轻，没有丝毫负担地开始睡觉。 再次醒来就是该吃宵夜的时间了，但他不是很想去。 干脆拿出手机开始和林欣欣发消息。 先吐槽了老师提前发试卷的骚操作，被林欣欣一顿嘲笑。 毕竟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肯定是忘记写了，要真写完他就只会是得瑟而不是吐槽。 李林不是很想承认，开始转移话题。 ——月考成绩出来了 林欣欣猜成绩不是很理想，还是那句话，考得好他早就开始得瑟了。 ——考得一般，还是不告诉老李了吧 林欣欣在心里默默为李叔叔心酸，怎么就遇到这种倒霉孩子呢？ ——第一名还是吴雅粥，她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林欣欣发消息的手一顿，虽然已经决定放下这件事，但心里始终还是过不去这道坎，她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她不是非要揪着被放鸽子这件事，她需要的是一个道歉一个解释。 但这么久了，吴雅粥依然没有动静。 再加上有李林复述的那些话，心里更是难受了。 吴雅粥要真的想道歉，真的想交她这个朋友，就不会没有任何表示。 她都放弃自己这个朋友了，自己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所以林欣欣根本就没回复李林的这条消息。 一直没等到回复的李林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但时间间隔到，消息撤不回来了。 想重新发一条解释一下吧，又有点欲盖弥彰地味道，想想还是算了，干脆开始转移话题。 ——你以前那同桌还缠着你不？ 她以前的同桌？哦，陆晚风啊…… 林欣欣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他指的是谁。 自从周末和他聊过之后，那人就变得怪怪的。 虽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莫名其妙地想和她搭话，但她就是感觉不一样了，总觉得哪里变了，但又说不上来。 摇摇头甩开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她根本没必要为这种事情烦心，爱咋咋，反正不来烦她就行。 ——没了，学习吧 收到消息的李林：？ 之前是背着他卷，现在是直接通知他，她要开始卷了吗？ 哇，这也太过分了吧？ 李林生气地把手机摔课桌里，打算眼不见为净。 趴桌上闭眼睛就开始睡觉。 但不到一分钟，又找出一张物理试卷，认命地开始学习。 看完他一整套莫名其妙操作的陈灵：？ 考得太差受打击了吗？ 这就开始卷了？ 那不行，他都开始卷了，那到时候不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吗？ 陈灵默默收起自己的小说，也找出一张试卷开始写。 不小心瞥见的李林大为震惊，大家居然都开始认真了吗？ 第209章 商量还是通知? 被周围人打击了一顿，李林感觉身心俱疲。 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连洗漱都没精力。 琢磨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去骚扰林欣欣。 想到什么就去做，说干就干，毫不迟疑地就打了过去。 让他失望的是没人接。 李林小声嘀咕，这个点就睡觉了吗？不是很符合林欣欣的习惯啊。 事实上林欣欣倒是没睡觉，此刻的她正被全家人围住，哦不对，林向荣不在。 “怎么了吗？发生什么事了？” 她问的有些小心翼翼，心里很是好奇。 毕竟她刚刚翘了今晚的自习，说翘也不对，是她外公帮她请的假。 刚开始被班主任叫出去的时候她还一头雾水，怀疑是自己上课打瞌睡被发现了。 直到从班主任口中听到“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成绩再重要也要先保重身体”、“真的坚持不住也不要硬撑”等等类似的话，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应该是“生病”了。 江楚河适时地走出来，保证道：“老师放心我会监督她的，也感谢老师一直关心我们家孩子，辛苦了。” 被压着说了句“谢谢老师，老师辛苦了”的林欣欣依然一脸懵。 等出了学校才问出她疑惑的事情：“外公，我生的什么病啊？” 不问清楚等去学校问起来穿帮了怎么办？ 江楚河观察着路况，确保安全才转了方向盘，随口回道：“胃不舒服。” 倒也不算骗人，林欣欣胃本来就不好，只是一直被温韵照顾着，才没出现大问题。 “哦。”林欣欣靠回座椅上，想到什么又直了起来，“那我请假是要干什么去？” “回家你就知道了。” 林欣欣回过神，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大家都是一脸严肃且欲言又止。 这副神态让林欣欣很是心慌啊，忍不住在脑子里胡思乱想起来。 莫不是她真的生病了？还是那种治不好的大病？ 不会吧不会吧，她上一次体检是什么时候来着？ 那她是不是应该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自己找个外国的小城镇，默默度过自己最后的时光。 “不是你想的那样。” 要不说是从小带大的呢，一看林欣欣恍惚的样子，江楚河就猜到她脑瓜子里又开始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啊？什么？”被打断思绪的林欣欣一愣，“我想的哪样？” 外公难不成知道她的计划了？那她是不是应该重新找一个地方？ 看她又开始走神，江楚河忍不住叹了口气。 转过头问江媛：“你说还是我说？” 再不说他都不知道林欣欣思绪要飞到哪里去了。 江媛轻咳一声，“还是我说吧。” 这事主要也是他们的想法，让她爸妈去做坏人，她还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宝贝啊，你……”但她还是有些欲言又止。 林欣欣再次回过神，“怎么了妈妈？” 要说了吗要说了吗？该来的总要来了吗？ “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学校啊？” “什么？”林欣欣觉得自己没听清，也或许是耳朵有自己的想法，“换学校？” 江媛点头，“对，换学校。” 听到肯定的答案，林欣欣的脑子一瞬间是空白的，下一瞬间又想了很多。 疑惑的眼神扫过外公，再扫过外婆，然后是爸爸，最后停留在她妈妈脸上。 不是玩笑啊？！ 林欣欣从大家的表情以及眼神中确定，他们是真想让她换个学校。 不是……“为什么啊？”她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就是……”江媛思考着该怎么委婉一点，“你有没有觉得现在学习压力有点大？” “没有啊。”她能有什么压力？她又不去冲第一，又不用努力的。 江媛：…… 也是她没有想到的答案，这让她怎么说下去啊？ 林凡也是佩服自己女儿的心态，察觉到江媛的无语，只好在旁边帮腔：“就是你有想过考哪所大学吗？” 林欣欣一愣，她还真没想过。 总觉得距离高考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她连会考都还没考，怎么会想着考哪所大学呢？ 她没回答，但她的表情又明显让大家知道了她的答案。 四人顿时很有默契地各自在心里叹了口气。 孩子心太大，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那你现在想一想，有没有想去的大学。” 林凡现在都不敢说“想考”只能换“想去”了，不然他担心林欣欣根本回答不上来！ “嗯……”林欣欣确实回答不上来，因为她根本就没想过啊！ 这下好了，目标没有，理想也没有！ 意识到自己的孩子是条咸鱼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我好像……也没什么可挑的吧？”林欣欣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毕竟四位家长的表情也不是很好，她不敢再说些惹他们生气的话。 殊不知她这话让他们都倒吸一口冷气。 好消息是，孩子对自己的成绩有数，坏消息是，她根本不打算改变！ 林欣欣看他们脸色依然不太好，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说的太保守了。 要不……说考个大专？ 在她开口之际，江楚河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林欣欣：？？？ “别说话，你说出的话容易让人心梗。” 林欣欣眨巴着眼睛，很是疑惑。 她都还没说，外公怎么知道会让人心梗啊？ 对孩子没什么要求的温韵都觉得头疼，果然孩子不能太溺爱了。 “算了算了，直说了吧。” 再不说她怕大家都被气出个好歹来。 欣欣什么都好，唯独在这学习上，只要她没兴趣，那真是学不进去一点。 不过也是他们的问题，以前对她没要求，觉得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不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够了。 现在突然要求她努力起来，也算是为难她。 江媛叹了口气，明白她妈妈的意思。 “宝贝，你想出国吗？” 正在和江楚河斗争的林欣欣动作一顿，出国？ 是出国玩还是……？ “对，出国学习。”林凡肯定了她的猜测。 林欣欣这下是真的茫然了，这个消息是不是有点突然。 “这算商量还是通知啊？” 几人都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问这个，愣了愣江媛才回答，“当然是商量了。” 他们只是想给欣欣一条比较好走的路，但又不是真的要强迫她去干什么。 他们觉得出国好，但林欣欣不愿意，他们也不能真的逼着她去。 “既然是商量，那我想想行吗？” “当然，当然行了，是该想想的。”江楚河抢先回答。 他虽然觉得出国是比较合理的安排，但内心还是舍不得。 江媛也没拒绝，“那你要好好想想，但妈妈希望你早点给出一个答案可以吗？无论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逼孩子做选择是他们不想干，但又不得不干的事情。 看着林欣欣纠结挣扎的脸色，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好，我明天早上就给你们答案。” 江楚河很想说不着急，但被理智控制住了。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了，外公外婆爸爸妈妈晚安。” 江媛抱了抱她，“晚安宝贝。” 林欣欣有些魂不守舍地回到房间，没心情换衣服，干脆坐在地上抱着双腿发呆。 她想不通外公外婆爸爸妈妈怎么就有了想把她送出国的想法呢？ 很突然，真的很突然。 是觉得她成绩不好，考不上一所好的大学让他们丢脸吗？ 刚有这个想法就被林欣欣否定了。 根本就不可能，家里人从来不会觉得她让他们丢脸了，她非常肯定这件事。 他们从来都是以她的意愿为主，一直都在为她考虑。 所以出国这件事，肯定是他们深思熟虑的结果。 觉得这件事对她是利大于弊，才会跟她商量这件事。 第210章 理想 林欣欣早上醒来的时候头有些晕晕的，昨晚一直在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躺床上却什么都回想不起来，不禁感慨自己的金鱼记忆。 “早上好欣欣，昨晚睡得……”怎么样？ 后半句温韵没问出来，因为看她的脸色就能知道答案。 “没睡好吗？” 很想问问是不是昨天的事情给她的压力太大，但又怕欣欣觉得是在催着她回答。 虽然原本约定的就是今早给一个答案。 但林欣欣要真是给不出答案来，他们也不会真的逼着她立刻回答。 “早外婆，睡得好像还行，就是做了很多梦。” 林欣欣有些无精打采的，双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眼睛闭着在假寐。 江媛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不舒服吗？” “没有。”林欣欣睁开眼，“就是有些累。” 明明是睡了一觉，却感觉累得慌，就很不科学。 “要不要请个假？”林凡在旁边建议。 “不了不了。”林欣欣摇头，她昨晚就请了晚自习，早上再接着请假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再怎么说她现在还是个高中生。 江楚河端着早餐出来，放到林欣欣面前，“快吃吧，吃完再看看情况。” “谢谢外公。” 大家陆续走进厨房把自己的早餐端出来，只有林凡端了两份，一份他的一份江楚河的。 “爸，要不说你手艺好呢。”江媛吃了一口，很是感慨，家里有这个手艺的也就她爸了。 江楚河很是傲娇：“哼！也不看看我是谁。” 说来也奇怪，这个家确实只有他的做饭水平高一些。 江媛和林凡夫妻俩做的勉勉强强，只能说能饱腹，色香味是一点不占。 温韵和林欣欣那是真正的厨房杀手，热爱创新，可以说是又菜又爱玩。 “当然是我们全能外公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教得了书打得了流氓！”林欣欣在旁拍着马屁。 江媛斜了她一眼，要不说是谁的孩子想谁呢，她原来也是这么哄她爸的。 不出意料地，江楚河嘴角高高翘起，却又想维持自己的形象，努力压制着，显得表情稍微有些扭曲。 “一般一般，还有进步的空间。”江楚河也拿起筷子，“快吃快吃，中午在给你做好吃的啊。” “好~” 等吃完早餐，该出门的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江媛有些欲言又止，想问一问答案，又怕林欣欣误会。 林欣欣倒没有故意吊胃口，主要是大家都没提，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眼下看她妈妈的表情，林欣欣也不打算再拖着。 “妈妈，我想好了。”莫名有些紧张，“我同意出国。” 江媛看她肯定的眼神，有些想哭，她的宝贝真的长大了。 伸手抱住她，“好、好，妈妈知道了。” 江媛偷偷擦了擦眼泪，才放开她。 “那宝贝有想清楚是选择考试还是……” 昨晚和林欣欣说过话题，当时给她说的就是两条路。 给她留的问题就是要不要出国，要是出国选择哪条路。 “我……我想试试自己考试。” 林欣欣有些底气不足，她知道自己的学习情况，但还是想自己试试。 “没事没事，你选择什么妈妈都支持你。” 林凡走过来拍拍她的肩，“你无论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不过欣欣，你选择这条路爸爸很高兴，很为你骄傲！” “对啊，我们都很为你骄傲。”温韵也赞同，“你要相信自己，我们对你都很有信心。” 江楚河忽然提出反对的意见：“我们可不是给你压力啊，你尽力就行了，我们也不是逼着你一定要申请上。” 毕竟欣欣付出了自己的努力，无论结果怎么样，他们都接受。 听到他的话其余三人也反应过来。 “没错没错，尽力就好，什么结果我们都能接受的。” 此刻的林欣欣心里很是感动，她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事才遇到了这群可爱的家人呀！ “我会尽力的！” 江媛生怕她会给自己太大压力，劝说道：“只要尽力了就好，我们一直在你身后。” “嗯嗯，知道啦妈妈。”看了看时间，林欣欣不敢再耽误了，“那我就先去上学啦。” 林凡也抬手看看时间，“是差不多了，再晚欣欣就要迟到了。” 林欣欣赶紧拿上书包出门，是真的快来不及了。 等她走了之后，剩下的几人忽然陷入了沉默。 舍不得，是真的舍不得。 虽然刚刚才确定要出国，但一想到这件事心里就难受。 江楚河很想说自己也跟着去，但又想让孩子试着自己独立。 很纠结，放不下，又不得不放手。 林欣欣坐在车上就开始走神，等回过神来她已经坐在教室里开始早读了。 林欣欣：…… 就很离谱，感觉自己的时间被偷走了！ “昨晚没睡好啊？怎么一早上都精神恍惚的？” 孙雯关心的声音传来，林欣欣只是摇摇头，“好像有点晕车。” “走读生也不容易啊。”孙雯先是感叹了一句，然后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就好。” 一上午的时间在她恍惚之间就度过了，林欣欣不免感慨自己没好好珍惜时间。 经过一番纠结，在午休的时候林欣欣还是告诉了李林这个消息。 李林很是震惊，说好的大家一起摆烂，平时偶尔装着卷一卷也就算了，怎么还真的开始努力了呢？ “不是林欣欣，你背刺我！” 林欣欣：“……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说好的一起摆烂，说好的一起当富二代，说好的一起当摆烂的富二代，你现在怎么变了呢？” “我没变啊。”面对他的指责林欣欣当然不认了，因为她确实没打算变。 出国留学只是让她能出去见见世面，然后更好地当一个摆烂富二代，并不是真的要接手她爸或者她妈的产业。 倒也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就不要瞎掺和，等着收钱不好吗？ 听完她的理由，李林勉强接受了她的解释。 “本来见面的次数就少，等你出国之后就难见了。” “嗐，多大点事啊？”林欣欣不觉得有什么的，“无论在哪里我们不都是朋友吗？” 李林倒是赞同她这话：“也是，那就祝你前程似锦？” “别了别了，我还没决定什么时候出国呢，这话你先留着，等我走的那天你再跟我说。” “行，到时候我去送你。” 两人短暂地通话结束，林欣欣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人生还真的是多变，以前的她可从来没想过出国这条路。 挂了电话的李林也在叹气。 三人小团体散了也就算了，原本以为还有机会重新合体，现在是真的要各奔东西了啊。 吴雅粥早就抛下他们沉浸学习，林欣欣现在也要出国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无所事事，未来依旧迷茫。 李林没睡午觉，用了一整个中午在思索他的未来。 但，无果。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他以后应该去干点什么，又会成为怎么样的人。 下午上课的时候，李林开始询问周围人自己的理想或目标。 大部分同学的回答都是考上一个好的大学，至于大学毕业之后，都表示没想过，觉得还早，高考都还没考，哪有心思去想更远的未来？ 李林叹了口气，他和林欣欣原本就没想过考好的大学，毕竟都有自知之明，觉得大专或者三本就差不多了。 “你的理想是什么？” 陈灵一愣：“你这话问的好像那种选秀节目啊，就是有导师在那说‘请说出你的理想’，哈哈哈哈！” 她笑了一阵才回答：“我其实想去写小说，但我爸妈估计不会同意。” 李林再次叹了口气。 大家都有理想，那他的呢？ 第211章 不后悔 时间在李林的思考中飞逝，等他察觉到时间的时候，距离会考已经只剩不到一周了。 “不是，我的时间是被人偷走了吗？！” 他怎么记得还有至少两个多月才会考啊？ 现在居然告诉他，下周一就考，这是逆袭的机会都不给的吗？ 听完他吐槽的陈灵：…… 就很无语，整天不是发呆就是睡觉的人，怎么好意思说被人偷走了时间啊？ “你想怎么逆袭？” 难不成他以为自己是小说男主，努力一个月就能从学渣逆袭成学霸，然后考上重点大学，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 简直是想太多了，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李林语塞，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逆袭。 但总感觉要是时间多一点，或许他还能努力努力？ “别‘要是’了，你先努力或许还来得及。” 不说有多惊艳的结果，但至少能把会考过了，拿到高中毕业证吧。 李林没说话，真的还来得及吗？ 和林欣欣联系的时候他也这么跟她说的。 林欣欣不理解：“有什么来不及的？你都还没付出，就想看到结果啊？”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真是想太多！ 叹了口气，李林才说道：“我这不是怕拿不到毕业证嘛，到时候不仅丢自己的脸，连我爸妈的脸都要一起丢。” “那就努力啊。”林欣欣鄙视他，“你与其在这东想西想的，还不如现在就拿起课本，冲一波，多好！” 不想继续这种让人心烦的话题，李林问她：“你学的怎么样了？” 自从林欣欣决定出国之后，他们联系的频率虽然没变，但时间却是短很多。 各自说一下近期的情况，然后一起吐槽奇葩老师奇葩同学做的奇葩事情。 关于学习方面的事情倒是没多说，两个学渣，根本就不乐意提这种事情。 但现在不一样了，林欣欣已经开始学习了，李林每天依然咸鱼度日。 他自己不想努力，也不想知道小伙伴在努力，干脆就不问。 不问就代表不知道，不知道就代表没有。 嗯，这个逻辑没毛病。 “你不是不感兴趣吗？”林欣欣先是嘟囔一句才回答他，“就那样呗，但还是感觉自己有点进步。” 李林鼓励她：“有进步不就很好了吗？”总比他原地踏步甚至还隐隐退步强吧？ “也是。”林欣欣叹气，“总感觉自己的目标好像设立的有点远大。” 遥遥无期的感觉，一直努力却看不到希望。 还不等李林开解她，林欣欣就自己想通了。 “不过我挺喜欢挑战的，有种自己在憋着一波大的，最后闪亮登场，啪啪打脸那些看不起我的人！” 李林：…… 要不说是乐观开朗林欣欣呢，真会给自己找动力。 不过……“谁看不起你啊？” 谁敢看不起她林大小姐啊？不都是她看不起别人吗？ “呃……”林欣欣语塞，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 但这重要吗？ 当然不重要啊！ 她要的不是有人看不起她，她要的是别人仰望她好不好！ “无敌的滋味你不懂，你还是个小辣鸡，好好努力吧，我要去学习了，再见！”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开始刷题。 说学习就学习，根本就不带骗人的！ 李林无语，谁能想到有一天“学习”这个词还能从林欣欣嘴里说出来呢？ 再次叹了口气，他是不是也要稍微努力一波，争取把会考过了？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来到教室，给陈灵都看呆了：“昨晚熬夜学习啊？” 应该不至于吧？这么卷的吗？ 李林：…… 他倒是想自己是熬夜学习来着，这不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嘛。 睡不着归睡不着，但丝毫不关学习的事情。 他主要是想要是没拿到毕业证会有什么结果，是会挨打，还是被赶出家门，或者他爸妈干脆跟他断绝关系什么的。 陈灵见他没回答，就知道答案了。 她就说嘛，李林要是真的会主动学习，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没关系，要是会考没过，你还有高考，以后找工作别人也只看你本科毕业证，没人看高中毕业证的。” 李林：…… 真是谢谢她的安慰，但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呢。 他连会考都不过，高考是他家举办的吗？这是他说能考上就能考上的？ “但我以后不用找工作啊。” 忽然被刺了一刀的陈灵：…… 她好心安慰他，这人却恩将仇报？！ 转身拿起试卷低头开始做题，不打算再和他说话了。 单方面绝交两个小时，不一天吧，时间短了不足以弥补她受伤的心灵。 “开玩笑开玩笑，谁看能真不上班了？”李林看她不搭理自己，赶紧找补了几句。 但陈灵依然不打算理他，是是是，用上班但不用找工作，跟谁炫耀自己富二代的身份呢？ 李林不知道陈灵在吐槽他，但看她不说话又在刷题，心里也猛然一紧。 咸鱼同桌都开始努力了，他还有什么借口不努力呢？ 想着也把练习题拿出来，刷刷开始写。 陈灵听着耳边笔和纸张摩擦出来的声音，心里顿感压力。 她不努力是真的不会，但她的咸鱼搭子居然是装的？ 大家都在混日子，凭什么他能刷刷写出来，而她却抓耳挠腮都写不出一个字？ 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吧？ 会考的时间越来越近，六班的学习氛围也跟着越来越浓厚。 孙平看到大家都开始沉浸学习的样子，心里很是满意。 和王振兴聊天的时候都忍不住夸了夸：“我们班的同学现在真是让人骄傲，都自觉开始学习了，看来对自己的未来也有规划了。” “哦。”王振兴反应很平淡，“所以呢？” “所以……”孙平一噎，根本就没所以了啊！ 都自觉学习不用他监督了，这还不值得骄傲吗？ 看懂他表情的王振兴：…… “这到底有什么可骄傲的，身为学生不就应该自觉学习吗？” 孙平赞同他这说法，但又不完全赞同：“从需要督促变为自觉，这不值得夸吗？” 这次换王振兴语塞了，因为他说不出反对的话。 学生有了好的改变这确实是每个老师都希望看到的事情，也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别以为就你们一班会自觉学习，我们六班也不差的好吗？” 王振兴给他倒了杯水，“对对对，我祝福他们会考过后也保持努力向上的心态。” “你阴阳怪气谁呢？”孙平说了一句想伸手接水杯，却被王振兴躲开了。 “嘿！你什么意思？”都快到他手里的杯子居然就这么收回去了？ 王振兴端起来自己喝了，“你都说我阴阳怪气了，那你就自己动手呗。” 谁还没有点脾气了，哼！ “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幼稚？！”吐槽了一句之后，孙平还是乖乖自己去倒水。 “说真的，自觉性这玩意儿，谁都说不好能保持多久。”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我还是希望他们时间能维持长一点吧。” 王振兴劝他：“各自有各自的路，你再怎么着急也没办法，学生自己不上心，你也不能真的按头去做。” 这话孙平没法接，因为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又不忍心看着学生不为自己的前程考虑。 能考进一中的，谁初中的时候不算出众呢？ 可初中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孙平希望他们高中依然能继续出众。 有的学生察觉自己的落后就开始堕落，觉得自己根本比不上别人。 但有的却是继续努力奋斗，觉得自己的落后就是一时的事情，只要努力学习，依然恢复原来的名列前茅。 两极分化的现象很普遍，这是孙平想改变却又改变不了的事情。 他只是希望大家以后回想起来，都不要为这段时光后悔而已。 第212章 放松 会考的时间眨眼就到，吴雅粥有些恍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也异常的不够用。 考前还争分夺秒地在翻书，争取记住每一个知识点，生怕漏看了一眼就少了一分。 考场上的事情谁说得准，万一记住的那一个就真的考到了呢？ 李林此刻也在翻书，和吴雅粥想法不同，他此刻就是单纯地在缓解自己的紧张。 心在扑通扑通地跳，还是在加速的那种。 摸着胸口，李林怀疑自己会不会在考场上因心跳过快而猝死。 他都能想到那些营销号会怎么报道了。 “某高中一男生因会考太紧张而导致猝死”、“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导致高中生猝死的会考该不该取消？”、“多位家长赞同取消会考，原因竟是……”，这些吸引眼球的话题，谁能忍住不点开呢？ 脑中的各种想法根本就止不住，李林感觉自己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身体不控制地往旁边倒去，但被人一把抓住。 “没事吧？” “没事。”李林下意识回答之后，发现声音有些熟悉。 转头发现是吴雅粥，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吴雅粥不想跟他过多交谈，等他站稳就离开了。 一句“谢谢”卡在喉咙里，没机会再说出口，李林有些懊恼。 吴雅粥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她不关心也不在意，在她放了林欣欣鸽子那天，她们就不再是朋友，李林也一样。 她刚刚只是路过，察觉他有站不稳的趋势才伸手扶了一把，换成别人她依然也会伸手。 所以她根本就不去想李林是怎么想的。 李林目送她走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干嘛呢？”陈灵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没什么。”他当然不会说刚刚那件丢脸的事情，“你找我有事？” 他记得两人好像不是一个考场的吧，她此刻出现在这里就不太合理。 陈灵倒也没瞒着，叹了口气，说出自己的烦恼：“我紧张啊，要考不好可怎么办呐？” 她不是没有别人可倾诉的，只是觉得李林好像能和她感同身受。 两人平时都是一起摸鱼的，又一起努力了一阵子，应该是有了些战友情。 “有什么好紧张的，会写就写，不会写也尽量写满了，万一瞎猫碰到死耗子了呢？” 此刻的李林说得头头是道，仿佛刚才紧张得心跳过快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种套话陈灵听多了，但从李林口中说出来莫名就很安心。 “谢了，有你的鼓励确实好多了。”再次拍了拍李林的肩膀，“考完请你吃……呃……喝奶茶。” 原本想吃饭的，想想还是算了，他们关系好像还没好到这种程度，喝奶茶就刚刚好。 李林扫了扫她刚刚拍到的地方，颇有些嫌弃，“差你那口奶茶吗？你刚刚考就行，别到时候考差了来冲着我哭。” 虽然是还没发生的事情，但他总感觉这是陈灵会做出来的事情。 “嘁！你就等着喝奶茶吧！” 陈灵现在是不想和他说话了，这人说话是真不好听。 虽然她现在确实不紧张了，但这不代表她会给李林好脸色！ 等她走了之后，李林莫名松了口气，但又开始为自己担心。 陈灵倒是被他开解好了，那谁来开解他啊？ 时间就在大家没察觉的时候消逝了，陈灵一脸菜色地从考场出来。 真是要了命了，以前也没发现考试这么痛苦啊！ 游魂似的回到教室，遇到同样憔悴的李林，一看就知道也被折磨得不轻。 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谁都没说话。 问考得怎么样？ 大可不必，看脸色就知道不怎么样。 对答案？ 那更是无稽之谈，两个学渣对什么答案，越对越心慌，还是别为难自己了。 各自找到自己的桌子搬回到原位，又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办公室把一摞摞书搬回来，干完这些是真的身心俱疲。 孙平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群像是被霜打了的花朵们，想说教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他们也不容易，看这段时间努力拼搏的样子也是辛苦。 “考完就算了，都别惦记了。”孙平还是先说了一句，才宣布了下一个消息，“晚自习给你们放电影，声音小点，别吵到别的班了。” 他说完之后，教室先是寂静了一瞬间，学生们才发出激动的叫喊声。 孙平拍着桌子警告他们：“小声点小声点，再嚎再叫就改自习了啊！” “嘘嘘嘘！小声点！” “别叫了别叫了，都安静点！” 先反应过来的学生开始自发地维持纪律，后知后觉地那群学生也各自监督着。 “行了，把窗帘拉上，后边的同学把后门关上。” 孙平吩咐完才把u盘拿出来，交给赵斯，“这里面有几部电影，你让大家选选想看哪个。” 说完就打算走了，走之前再次叮嘱他们：“小点声，不要吵到别的班啊，要是有人来跟我举报下次你们就别看了！” 有人小声地回答：“知道啦！” “我们会注意的。”这个声音更小，要不是孙平耳朵好使都听不见了。 也不跟他们多说，孙平摆摆手就离开了。 这群猴子也就是现在才会乖乖的。 回到办公室刚好遇到隔壁班的班主任，“老孙，不去上自习啊？” “嗐，那不是看他们累了，给他们放部电影放松放松嘛。” 那老师不是很赞同，“就是这个时候才不能放松啊，再接再厉才是！” 孙平笑笑没接话，每个班都有每个班的班风，他乐意抓紧也行，自己乐意放松也不是不行啊。 那老师看出他的态度，冷哼一声就走了，似乎是觉得孙平不识好人心。 孙平没说什么，是同事的同时也是竞争对手。 哪位老师不想自己带的班级考得好呢？ 但谁的学生谁心疼，他就是想让大家放松放松，谁也说不着。 孙平离开之后，赵斯打开多媒体，“你们选一下想看什么，老班说有好几部的。” 等他点开，确实有五部电影供他们选择，但大家想看的都不一样。 这几个想看第一部，那几个就想看第三部，另外几个又想看第四部。 总之就是没个统一的答案，争执的声音还越来越大了。 赵斯赶忙制止：“小声点，忘记老班怎么说的了？” 大家这才安静下来，有人站起来出主意：“干脆班长你决定得了，再这么争下去时间都不够了。” 有人反应很快：“对啊，要是我们现在就开始，说不定能看两部呢，可别争了！” 赵斯也不辜负他们的信任，“这样吧，抓阄行不行？” 大家都同意了，都觉得是个好主意，公平公正公开。 赵斯手脚麻利地撕了五张纸条，贴好标号，塞到平时座位抽签的盒子里。 伸手从里面抽了一张纸条，看了一眼，“五号。” 随后又抽了一张，“一号。” 他刚刚听到了，他们开始的早的话确实能看两部电影呢。 “都没意见吧？没意见我就开始了，墙边的同学把灯关了。” 他这一番操作确实没人提出异议，有意见的学生也没说话。 因为都知道这是抽签决定的，并不是赵斯做了手脚的结果。 虽说不是自己想看的，但都没说什么。 六班看电影的活动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开始了。 吴雅粥不想浪费时间，趁大家争论的时候她就拿着习题出了教室。 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只能听见六班吵闹的声音。 吴雅粥叹了口气，打算去办公室刷题。 她不是故意不合群，完全是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啊。 第213章 第二次机会 “请进。”孙平听到有人敲门，下意识就回了一声。 “老师，我想……” 孙平听到声音一愣，“是你啊，有什么事情吗？” 犹豫了一会儿吴雅粥才说出自己的请求。 “老师，我可以在办公室里学习一会儿吗？” 孙平先是一愣，回过神连忙答应：“当然可以了。” 说着就给她指了一下空着的办公桌，“你坐那吧。” “好的，谢谢老师。” 吴雅粥放下心，转身想关门却被制止了。 “就开着吧。” 吴雅粥没多想，她只是觉得刚刚是关着的门，下意识想恢复原样而已。 再加上现在晚上也有点冷，但孙平说不用关她也不会硬要对着干。 孙平没问她为什么不看电影，学生要努力想上进难不成他还会拦着吗？又不是傻。 吴雅粥找到合适的地方学习就开始屏蔽周围的一切，一心扎入学习的海洋。 等她听到有人叫她才发觉手有些抖，悄悄放到桌下才回答：“怎么了老师？” 孙平面色有些复杂，他没想到这个学生会这么拼。 “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回教室准备下课了。” 吴雅粥一愣，下意识看向手腕，居然都这么晚了。 赶紧站起来收拾东西，然后给孙平鞠了一躬：“谢谢老师。” 说完就拿着东西就快步离开了，她还有事情做完呢。 孙平没说什么，目送她离开。 旁边有老师看到这一幕，很是感慨：“老孙，你这学生很刻苦啊。” 孙平赞同地点点头，要是换做别的学生他还会谦虚两句，但是吴雅粥的话，他真的说不出来。 吴雅粥的勤奋不仅仅是在今晚才有所表现，而是自从她来六班之后就一直都这样。 以前林欣欣还在的时候还能看见她会跟着出去溜达溜达，现在在外面都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他倒是想去劝一劝，但又不是很忍心。 那孩子一看就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他主要是怕劝了之后却有反作用。 想到林欣欣，孙平又想叹气了。 之前只知道黄芈不像表面那样温柔，却没想到师德实在是差！ 她被开除别人或许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总觉得和林欣欣脱不了关系。 那次在办公室的对峙，林欣欣的家长前面的表现和后面轻拿轻放的行为很是矛盾。 果不其然，原先觉得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后面却有了很大转变。 可能连黄芈都没想到，只是按照平时的样子处罚了一个学生，却导致自己被开除的后果吧。 孙平叹了口气没再想，他倒也不是可惜黄芈被开除，没有师德的人本来就不适合当老师。 他只是感慨世事无常，也没想到林欣欣家里这么有势力。 算了，他还是专心教书育人吧，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吴雅粥回到教室的时候刚好打铃下课，但电影还剩一点尾巴没放完。 大家很是纠结，是继续看还是回宿舍睡觉。 赵斯站出来提出自己的建议：“要么就倍速看完，要不就留着下次看得了。” 正常速度看完那是不可能的，不说时间来不来得及，估计老师都会来赶人。 他提出建议也是让大家各自做出选择，想看就留下，不想看就回宿舍。 有了班长给出的选择，大家很快就分成两派。 想看完的就留下来，不感兴趣或者看过的就离开，吴雅粥就刚好属于后者。 说不感兴趣也不是真的，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她也对所有新鲜事物都感兴趣。 但现实不允许啊，她这个阶段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分给娱乐活动。 她恨不得一秒钟掰成两瓣用，知识都学不过来，真的没有时间用在可有可无的事情上。 等赵斯说完之后吴雅粥立马做出了决定，抱起书就往宿舍走。 现在走可以早点洗漱不用和别人挤，再晚一点就人就多了。 虽说室友不会指责她太晚洗漱吵人，但她觉得还是该有点自觉。 但排队又很浪费时间，此刻的吴雅粥真的庆幸自己没换宿舍。 回到宿舍一秒都不敢耽误地拿起洗漱用品，争取在人多之前洗完。 “吴雅粥你今天这么早？” 舍友回来就发现她端着盆正好要放在床下，有些诧异。 吴雅粥动作一顿，她不确定舍友只是随口一问还是在说她平时太晚了。 抿了抿嘴才回答：“嗯。” 说完也不等舍友怎么想的，坐到桌子旁就开始学习。 那舍友也只是随口一说，趁着人少也快速去洗漱，毕竟高中生的时间很宝贵啊。 会考之前总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只是眨眼间就到了考试的时候。 但考完过后又觉得时间很慢，慢得让人抓心挠肺的。 “你屁股长虱子了啊？”陈灵看着一直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的李林，很是嫌弃。 李林难以置信：“不是，你都不紧张的吗？” 今天要出会考成绩了，这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灵翻过一页小说，很是淡定：“有什么好紧张的，考都考了，紧张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但知道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一回事。 实在看不过眼他这副烦躁的样子，陈灵劝他：“这次没过也没关系，明年还有机会。” “啊？”李林愣住，傻傻地追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诧异陈灵知道这种消息，陈灵还诧异他不知道这种消息呢。 “不是，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 李林此刻是真的很懵：“我该知道吗？也没人说啊！” 陈灵：…… “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啊，还需要别人说吗？” 不是，李林更懵了，这哪来的强盗逻辑啊？ “别人不跟你说你会知道吗？” 被怼回去的陈灵：…… 很有道理，她没法反驳。 毕竟仔细想来，她知道也确实是别人跟她说的。 “好吧好吧。”陈灵叹了口气，“是我的问题。” 是她说话不严谨，居然被抓到了漏洞，可恶！ 李林才不管是谁的问题，他现在的关注点完全在“明年还有机会”这几个字上。 “你仔细说说这机会哪来的？” 这对他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陈灵也没卖关子，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给他说了。 会考本来就有两次机会，只是学校不会说而已。 毕竟能一次过的事情，谁想再来第二次呢？ 学校只是不想让学生有退路之后就不努力，不逼一把都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不过这也不是一定的事情，学校只是想让学生更努力，而不是想让学生毕不了业。 不大肆宣扬第二次机会，实际却是让大家心知肚明，也算煞费苦心。 “这也太过分了吧？”要真知道还有第二次机会，他这么紧张算什么啊？ “算你心态不好。” 李林语塞，不知道该先感慨她耳朵好使，还是先懊恼自己居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陈灵拍了拍他的肩，“学校就是怕遇到你这种学生，有了退路就不肯努力，你仔细想想是不是？” 李林琢磨了一下，他确实不敢否认。 要是当初知道考不过明年还有机会，他大概确实不会这么拼命。 但想是这么想，嘴却硬得不行：“你看不起谁呢，我是这样的人吗？” 陈灵现在眼神都不想给他一个，都当这么长时间的同桌了，谁还不知道谁呢？ 干脆继续翻着手里的小说，努力了这么久，也该奖励奖励自己了。 看她这副样子李林气得牙痒痒，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陈灵了解她，他也了解陈灵。 她这样子一看就是把他看透了，他属实是反驳不了。 只能暗自生闷气。 第214章 会考结果 会考成绩下来了！ 一中整个高二的学生都很激动。 当然这个激动也是分派别的。 “哈哈哈哈，我考过了我考过了！ ”啊啊啊啊！就差一点点我就过了啊！” “看看，看看，我全a！还！有！谁！” “呜呜呜呜……游戏误我啊！” 听着周围叽叽喳喳地各种声音，李林此刻浑身都僵硬了。 他可没忘记跟他爸妈说下的大话，他可是保证了一定会过的。 呜呜呜……他的手机他的电脑他的游戏机，是他没保护好它们。 陈灵看了一眼表情异常丰富的同桌，思索着要不要打个120什么的，看样子被打击得不轻啊！ 不过……“你看成绩了吗？” 回过神的李林愣住，他应该大概也许没看来着。 陈灵：…… “都还没看，你在这沮丧什么呢？！” 真是吃多了撑的！害她还担心同桌会不会被打击地精神失常！ “呃……”李林被她吼得呆住，弱弱地解释一句，“我这不是不敢去看嘛。” 看她表情还是不好，李林装作看不见，硬着头皮提出自己的请求。 “陈灵啊，看在咱们同桌一场的份上，你能去帮我看看成绩吗？” 他的这个要求给陈灵干懵了，世上居然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似乎是看出她的震惊，李林傻笑了两声，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一点。 “拜托拜托~帮帮忙嘛~” “哕！”陈灵偏头干哕，“打住打住，你好恶心。” 人高马大的一个大男生，居然用这种恶心的调调说话，真的很辣眼睛，也很辣耳朵！ 仿佛是怕李林再次对她发起精神攻击，陈灵干脆站起来就往讲台上走去，成绩单还没贴，暂时放在那，想看的同学就自己去看。 挤开围着的同学，先找到自己的成绩，看到后面写着“合格”，心里顿时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确定自己通过之后才仔细看等级，基本是b、c对半开。 咦？居然还有个a！ 陈灵有些吃惊，看到是语文又感觉好像不意外。 对自己的成绩有数之后，才有心思去看李林的。 照例先看是否通过，但第一张上没有，又挤开同学去看第二张。 “陈灵你牙膏转世啊，这么能挤？！” 旁边人的指责陈灵就当听不到，管别人说什么呢，达到自己目的就行，说几句又不会掉块肉。 果然在第二张成绩单上找到李林的名字，扫了一眼后面的结果，眉头高高挑起。 抬头看了一眼紧张的李林，心里暗道：这小子运气可真够好的。 底下的李林不知道刚刚的对视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她的眼神怪怪的。 盯着陈灵走下来，坐下，李林咽了咽口水，却不敢开口问。 他不问，陈灵也不主动说，反正紧张的又不是她，嘿嘿。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她主动开口，李林更紧张了。 “不是陈灵，过没过你倒是给我一句准话啊！” 这种沉默真的很磨人心态啊！他又感觉到自己心跳过快了，要命！ “哦，你的结果啊……”陈灵慢悠悠地拧开水杯，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语气很是平淡，“过了。” 李林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过了……” 反应过来之后立马跳起来拍桌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过了我过了！” 他的手机电脑游戏机保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人生确实充满希望啊！ 哎呀今天天气真的好好哦，哎呀今天的空气也格外清新呢~ 早料到他会激动的陈灵在说完“过了”之后就提前捂住了耳朵，并默默站起来远离了发疯的同桌。 看着被撞歪的桌子，默默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果然呐，自己还是很聪明的。 李林激动了一会儿，冲上讲台挤开围着的同学，“起开起开，我看看我的。” 被挤开的同学也不满了：“你们俩同桌是怎么回事？这么能挤都去当牙膏好了！” 他都被挤开第二次了，真是欺负人！太欺负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此刻的李林心情很好，觉得说两句软话也没关系，“我看一眼就行，就看一眼。” 他知道自己合格之后感觉世界都美好了，也有勇气面对自己的成绩了。 毕竟都过了，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所以当他看到自己一水的c中夹杂着仅有的一个b的时候，心情都丝毫没受影响。 当看到他后面紧挨着的同学是“不合格”的时候，愉悦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他果然是天选之子！这么小众的事情都被他遇到了，哈哈哈，怎么能说自己不是天赋型选手呢？ 李林一副得瑟的样子让那些不合格的学生恨得牙痒痒。 老天真是不公平，他们努力了这么久还是不合格，整天睡觉的人稍微努努力就过了，真是…… 唉……暗骂了几句老天不公，又在心里吐槽了几句李林瞎得瑟，心情才舒服不少。 算了算了，人生本就无常，运气怎么不算一种能力呢？ 他们平时的小幸小运都都比上人家关键时刻来一波大的，比不上啊比不上。 看完自己的成绩李林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回到座位，得意洋洋的样子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陈灵看不过眼，生怕他被那群失意的同学打，劝道：“你稍微收敛一点吧。” 李林一愣，“为什么？”他刚问出口就想明白了。 环顾了四周一眼，他依然保持着愉悦的心情，“又凭什么呢？” 通过自己的努力考过了，没作弊也没用不正当手段的，他凭什么不能得瑟？ 陈灵被他一噎，好像也有点道理。 “随你吧。”她也只是随口提醒一句，听不听的是他自己的决定。 周围有些不友善的眼神李林不是没察觉到，可那又怎么样呢？ 反正他就当作没看见，悄悄把手机揣兜里就离开了教室。 有些同学现在情绪不是很稳定，看见他玩手机说不定会去告诉老师。 他不想处理这些本可以避免的麻烦事，干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躲在墙角给林欣欣发消息，询问她会考的结果。 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了，但同一个省份出会考成绩的时间应该差不多吧。 令他失望了，林欣欣没回消息，估计是没带手机去学校。 她现在走读，每晚回去都能拿到手机，好像确实没必要带到学校。 把手机放回兜里，李林看着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同学，心情很是澎湃。 为了这该死的考试他都多久没去打球了，现在看着真是手痒痒，浑身也不对劲起来。 正琢磨着要不要翘个晚自习去打个球啥的，突然听到有人叫他。 回头发现是孙平，李林顿时紧张了起来，却也只有一瞬间。 他会考都过了，而且最近上课也没睡觉，刚刚收手机的动作也很隐蔽，应该没什么可批评他的吧？ 安慰好自己才朝孙平走去：“老师，你找我有事吗？” 孙平没说有什么事，只是先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扬道：“这次发挥的很不错啊，你小子运气也挺好。” 卡着最后的分数线合格了，运气能不好吗？ 有几个平时努力的人，这次不也没合格，所以说啊，各人有各人的命。 李林嘿嘿一笑，刚好想谦虚两句就听到孙平继续说道：“但也不仅仅是运气，你最近的努力我也是看在眼里的。” 这话听着确实是在表扬，但李林默默感觉后面还有些他不太想听的话。 果然，孙平接着说了：“所以啊，努力就会有结果，你看你现在不就看到好的结果了吗，老师很为你骄傲啊，你可要继续努力！” 第215章 拒绝吃饼 面对孙平的期望，李林根本不敢答应啊，只能尬笑，“其实我……” “欸！别丧气！”孙平打断他，拍了他后背一下，“现在会考过了，按照现在的势头你高考是没问题。” “其实我……” 话头再次被打断：“老师相信以你的聪明，考个大学是不成问题的，重本也是可以够一够的嘛！” 边说还边哈哈笑着拍他的背。 拍得李林都没站稳往前踉跄了一步。 他现在后背火辣辣的，肯定是红了！ 但这不算什么，身体的痛苦根本比不上老班强塞进他嘴里的饼带来的难受。 老班给他画的这个大饼，他吃不下，根本吃不下！ 但老班仿佛耳朵失去了功能，根本听不到他的拒绝，非要塞他嘴里！ 还说他“考大学不成问题”，很成问题好吗？！ 他的志向就是考个大专或者三本，混个学历就行，现在孙平一张口就是考大学，还够一够重本，真够看得起他的。 手够断了都摸不到的东西，居然这么轻轻松松说出来，仿佛需要努力的不是他，哦，本来也不是他，是自己这个倒霉蛋。 李林干笑一下，脸僵得不行：“老师，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吗？” 尊称都出来了，可见李林真的是害怕了。 但孙平丝毫get不到他的意思，只以为是学生热心肠。 “是有点事，你跟赵斯说一下，下节课自习，我们老师开会去，让他注意着点纪律，我可不想又从主任那听到我们六班又怎么怎么了。”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和班长说，您开会时间也快到了吧，可别迟到了。” 孙平下意识看向手表：“哟，还真是，记得嘱咐赵斯，管好纪律。” 可不能再说了，再说真该迟到了。 “好的，我一定转告到！” 李林非常诚恳地保证，毕竟没人比他更想暂时见不到老班吧。 目送孙平匆忙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李林伸手摸了摸火辣辣的后背，有些龇牙咧嘴的。 老班手劲可真够大的啊！ 回到教室和赵斯传达了孙平的意思，环顾一周找到同一个宿舍的某个男生。 “你帮我看一下我的背是不是红了。” 那男生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拒绝，拉开他的后衣领。 “妈耶，你撞哪了？” 看起来挺红一片，大概是被撞到之后造成的。 当然，因为他只是看了一眼，在心里瞎猜的。 “你什么眼神啊？”李林自己拉开衣领扭头想看，无奈生理结构不允许，“我被老班拍的。” 对，“拍”的，他不敢说是“打”的，说打那就是造谣了，传出去对孙平名声不好。 别说大男人在乎什么名声，主要是他是个老师，真被哪个家长知道他打学生，那可真是不好解释了。 “啊？老班拍你干嘛？”而且……“他这手劲不去掰手腕可惜了。” 李林：…… 这关注点，也算是清奇。 “他跟给我画大饼我不想吃，就挨了几下。” 舍友拍了拍他的肩，可怜道：“辛苦辛苦，这可能就是变优秀的代价吧。” 李林语塞，这话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夸奖还是阴阳他。 “谢了。”说完就赶紧回了座位，不想跟他多说。 坐下发现同桌又开始看小说，啧了一声，发出自己的疑问：“这种酸不拉几的小说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啊？” “你不懂。”陈灵头都不抬地反驳，“自己没有的就看别人有，多好啊。” 她最近迷上看校园文，那种暗恋拉扯酸酸甜甜的，真的非常上头。 李林某天扫到了一眼就把它定义为酸不拉几的东西，陈灵只能说他没品味。 “切！”李林没再反驳，他也只是随口一说，又不是真的要批评陈灵的行为。 他自己都管不了自己，又凭什么去管别人？ 虽然发生了被孙平拍了几下的事情，但这一整天李林心情都是很美好的。 晚上和林欣欣联系的时候语气都是飞扬的。 “你别不信我这运气啊，最后一个，那可是最后一个！” 这话他都说三遍了，林欣欣觉得自己耳朵都要出茧子了， “差不多得了啊，说得像谁没过一样。” 对于她轻描淡写的态度李林很是不满，“啧，你不懂。” 林欣欣无语，“我不懂要么你就别跟我说，要么你就仔细说。” 这种说一半藏一半的，让人很难受啊！ 李林语塞，他就是随口回的，怎么还跟他计较呢？ 朋友不应该为他的高兴而高兴吗？ “啊对对。”林欣欣先肯定了一句，才问出自己的疑惑，“只是你没想过我们是损友吗？” 损友能用普通朋友的标准来定义吗？ 李林再次语塞，“哼！”她现在想听他还不想说了呢！ 察觉到他的情绪，林欣欣敷衍地安抚了他几句。 真是的，多大个人了还这么幼稚。 她的敷衍李林察觉到了，但不耽误他被哄好了，毕竟再不下台阶，对面那人估计要翻脸咯。 “你应该考过了吧？” 刚刚只顾着传达自己的喜讯，好像忘记问这个重要事情了。 林欣欣：…… 这人到底是什么金鱼记忆啊，她不是都说过了吗？ “过了过了，还有事吗？”她还有一堆题没刷啊！ 以前老听吴雅粥说时间不够用，当时理解不了，总觉得时间那么长怎么会有时间不够用这种事情，匪夷所思。 现在自己经历过才觉得时间是真的不够用！ 两眼一睁就是学习就是刷题，但总感觉没什么进展，那一摞没写完的习题册和试卷永远不见少。 听到这话，李林就知道她这是要挂电话的节奏。 “没事了没事了，就是和你分享一下我的喜悦而已，挂吧。” “行，过两天再联系。” 挂了电话盯着桌上密密麻麻的英文，林欣欣第一次有了对英语无奈的感觉。 只能安慰自己，好歹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不付出点努力怎么能证明自己的喜欢呢？ 深呼吸一口气，拿起笔开始沉浸在学习里。 江媛悄悄合上门，转头对旁边的几人小声说道：“又开始刷题了。” 温韵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觉有些难受：“想她努力，又担心她的身体和情绪。” 自从林欣欣决定出国之后，和以前那咸鱼的样子真是一点都不一样了。 除了平时正常上学，周末还要请老师来上课。 “现在会考过了，要不要给欣欣请假？”林凡提出自己的想法。 也不是他随便说的，高中毕业证已经拿到手里了，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出国需要的考试上不好吗？ 几人都沉默了，不是不好，就是…… 温韵迟疑道：“是要办成休学吗？” “那不成，我不答应。”江楚河站出来反对，他不允许自己家的孩子不上学。 不仅仅是因为身为退休老师的想法，主要是觉得林欣欣不能不和同龄人交流。 整天就只能面对他们几个人外加老师，每天就是学习学习，时间长了孩子很大概率会出现心理问题的。 “不用休学，和学校说说，给她转个班吧。” 当初也是他没考虑到这个问题，以为林欣欣只是普通的换个学校而已。 没想到这对夫妻俩有了想送她出国的意思。 “要是你们提前说不就没那么麻烦了吗？” 面对老父亲的质问，江媛和林凡有苦难言。 当时父母和孩子刚到身边，难不成他们就说要把孩子送走吗？ 何况那时候他们还没下定决心，自己都还犹豫的事情，怎么和父母说呢？ “是我们没考虑清楚，爸，这次由我去办吧。” 林凡站出来主动承认错误，以前是岳父出面换的学校，换班级就由他来吧。 第216章 放假了 林欣欣睡前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仿佛是在过吴雅粥的生活。 刚有这个念头又迅速被她否认了，她都没见过吴雅粥是怎么生活的。 只是从吴雅粥平时的只言片语拼凑，外加她的想象力才有的错觉罢了。 林欣欣翻了个身，强迫自己尽快进入睡眠状态，明天还有很多题在等着她呢。 被她念叨的吴雅粥，此刻也忽然想起了她。 今天看成绩的时候她瞥见李林是合格，也不知道林欣欣通过没有。 想去问问，又不知道该问谁。 吴雅粥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脑中闪过很多和林欣欣相处的画面。 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终是她辜负了这段友情。 两人各自在床上叹气，第二天又双双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知道成绩后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放寒假的时候。 吴雅粥盯着在讲台上叮嘱大家的孙平，思绪开始发散。 她真的很不喜欢放假，或者换句话说，她不喜欢回家。 周末回家已经很是折磨了，长假是真的痛苦，特别是过年的寒假。 她不喜欢回家，不喜欢过节，更不喜欢过年。 过年不仅浪费时间，还要面对很多很多她讨厌的人。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看大家已经兴冲冲地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家，吴雅粥默默坐在旁边看着她们说话，实则是在发呆。 舍友陆续走了，最后一个走的时候还问了一嘴：“吴雅粥，你还不回家吗？” 吴雅粥回过神，“马上，我等家人过来。” “哦哦好的，那我先走了，明年见啊，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明年见。”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路上小心。” 最后一个舍友走了，只剩吴雅粥坐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发呆。 她也不算说谎，上周她就和孙燕萍说好在宿舍等着，行李太多她一个人拿不回去。 她想拿回去洗洗，而孙燕萍则是担心放着一个假期会丢。 吴雅粥懒得和她争论大家根本不缺被褥的事，只要能拿回去就行，至于是什么原因，根本就不重要。 等人散得差不多，宿管阿姨都来敲门问，吴雅粥才意识到时间真的不早了。 和阿姨保证会快点离开之后，吴雅粥动手把行李往楼下搬。 再次感叹自己住的楼层矮，要高一点就凭她这副小身躯，估计得累够呛。 蚂蚁搬家似的一点点把行李挪到楼下，再次和阿姨道谢并表达了自己歉意之后，吴雅粥才找了个地方坐下看书。 不是她不想自己回家，而是她没办法带着这么多行李回家。 打车她也没钱，又不可能把行李丢下。 何况她和孙燕萍约好了地方，要是她擅自离开导致两人没遇上，回家估计会挨一顿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会就等会吧。 不再多想，低头开始刷题，等着也是等着，不能浪费时间。 “同学同学，这位同学。” 吴雅粥回过神，才发现是有人在叫她。 快速扫了一眼对方的衣着，确定对方的身份，应该是学校的保安。 “您好您好，是有什么事吗？” “这位同学，我们马上关门了，你还……” 保安欲言又止，他要下班了，但又说不出赶人走的话。 吴雅粥一愣，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天色，天已经黑了啊。 也是她坐在路灯底下，没察觉到天已经黑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走了。” 说着就打算站起来，但因为双腿蜷缩的时间太长，导致她腿软差点没站稳。 快速伸手扶住旁边的路灯，力道有些大，路灯晃了晃，灯光也跟着晃了晃。 这一瞬间吴雅粥感觉天旋地转的，快速分析了自己的情况，应该是蹲时间太长加上低血糖导致的。 保安看她旁边还堆着行李，脑补了没家可回的一出大戏。 “要不要借你手机打个电话给家里啊？” 这么多行李，看着小姑娘瘦弱的样子，应该拿不回去吧？ 吴雅粥抿了抿嘴，她不是很想麻烦别人，但现在这个情况又由不得她选择。 “谢谢谢谢。” 保安掏出手机递给她，“快打吧。” 她早点走他也能早点下班。 吴雅粥接过来再次道谢，深吸一口气给孙燕萍打电话。 “嘟——嘟——嘟——” 响了几声之后手机自动挂断，没人接。 朝保安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能再打一个吗？” 保安也看出她没打通，“你打你打。” 快点打完快点走吧，保安嘟囔着，这都什么家人啊，孩子都不关心的。 吴雅粥这次决定给吴鹏打电话。 好的是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你好，请问哪位？” “爸，是我。” 对面的吴鹏一愣，“你用谁的手机给我打的电话？” 吴雅粥抿着嘴没回答，她没想到她爸知道是她之后，第一句话是问这个。 估计吴鹏也反应过来不合适，怕被吴雅粥旁边的人误会，“你在哪？和谁在一起？” 吴雅粥叹了口气，压下心里的难过，快速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知道了，你先到校门口等着。”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吴雅粥把手机还回去，再三道谢。 保安摆摆手，并不在意这件小事。 “你家长有说什么时候来吗？” 吴雅粥不打算说实话，只说：“他马上就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耽误您下班了。” 说完就提起两袋行李打算往校门口搬，“麻烦您再等一下，我把行李搬出去。” 她也想一起搬走，也不想耽误别人下班，但她实在没这个能力。 保安叹了口气，伸手帮她把剩下的行李拿上，“走吧，我送你出去。” 按她这个速度不知道他得什么时候才能下班，还不是顺手帮她搬出去，也算做了件好事。 “没事没事，我会很快的。”吴雅粥心里很过意不去，怎么能再麻烦他。 保安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走吧，别耽误了。” 吴雅粥不再说话了，默默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沉默着走到校门口，帮她把行李放到保安亭外面，抢先开口：“这边等会儿有人来巡逻，比较安全。” 吴雅粥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连连道谢。 等保安走了之后叹着气甩了甩酸痛的胳膊。 刚刚为了动作快一点拿了她承受能力范围的行李，现在胳膊有些难受，估计睡一觉起来会更难受吧。 把所有行李集中在一起放到路灯下，拿出书坐到行李袋上，借着路灯的光亮争分夺秒学习。 不是她非要装，而是她没手机不知道吴鹏什么时候来，也没事可干。 要就这么呆着她很心慌啊，觉得就是在浪费时间。 另一边的吴鹏挂了电话之后开始联系孙燕萍。 他下班回来发现没人，以为她是去接吴雅粥了，还嘀咕着怎么这么慢。 直到吴雅粥打电话回来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的，吴鹏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憋着口气给孙燕萍打电话却没人接，再打了几个依然如此，气得他一下把手机砸沙发上。 叉着腰在客厅踱步了几分钟，只能再次捡起手机拿着外套出门。 他倒是不想去接人，但又怕被人问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只是不喜欢那个女儿，并不是要致她于死地。 再说都养这么多年了，眼看着要有回报，怎么会这么轻易放弃？ 在手机上打了辆车，“师傅，一中。” 司机从后视镜打量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老师啊？这么晚还去加班？很负责啊！” 吴鹏穿外套的手一顿，立马挂上温和的笑容：“哪有哪有，比不上你们辛苦，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奔波。” 两人互相夸赞了一番，吴鹏心里的不耐烦都快压不住了，才听到司机说“到了”。 一秒都不耽误地下车，生怕再被追着问。 第217章 双双消失 吴鹏下车之后根本没费多少精力就找到了吴雅粥。 看到她正低头看书，烦躁的心情瞬间缓和了不少。 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这种争分夺秒不在乎环境的学习态度才对嘛。 “吴雅粥。”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吴雅粥先是一愣，“爸。” “嗯，走吧。” 吴雅粥脚步有些迟疑，走？怎么走？往哪走？ 她要是脑子没糊涂的话，学校离家里不近吧？ 也没个车什么的，就靠两个人行李应该是搬不回去的。 吴鹏没解释，走过去拿了几件行李就往黑暗处走。 看他这样吴雅粥忽然就想通了，原来是怕丢脸。 她待的这个地方正好是在路灯下，虽然现在天色有些晚了，但人也不少。 路过的人看到路灯下这大包小袋的，都会下意识看一眼，毕竟这是在学校门口。 吴雅粥抿了抿嘴，没再问，拿起剩下的行李跟上去。 果然，没走多远吴鹏就把行李放下拿出手机。 吴雅粥猜他是在打车，便安静待在旁边，她只要能保证自己能回家就行，别的都不想管。 没多久就有辆车停到他们面前，确认了手机尾号之后，司机下车来帮忙一起搬行李。 “哟，这是放假了接孩子回家啊？” 吴鹏笑了笑，“对，孩子放假了。” “高中放假这么早的吗？”司机自己系上安全带之后，转头告诉两人，“麻烦安全带系一下。” 看两人系上，紧接着吐槽：“最近查得严，后排也要系上安全带。” “应该的，都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听见乘客这么善解人意，司机松了口气，附和道：“是啊是啊，都是为了安全。” 吴鹏笑笑没接话，心里却不耐烦极了，怎么遇到的司机话都这么多？ 吴雅粥看着窗外，根本没听两人在说些什么，只是想着回家怎么应对吴鹏。 她很清楚，吴鹏现在没骂她，完全是因为在外面，他要面子，做不出在外面打骂孩子的事情。 等回家之后不知道会骂得多难听，很大概率还会被打一顿。 悄悄叹了口气，真烦啊。 即使事情不是因为她而造成的，但后果却让她来承担，很难评。 说来说去也是她现在太弱小的原因，反抗不了，做不了主。 独立啊独立，自由啊自由，她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两种东西呢？ 三人在车上都沉默着，一直到下车司机帮忙搬东西吴鹏才再次开口道谢。 之后剩下父母两人安静各自拿着行李往家里走。 路上遇到饭后出来散步的邻居，吴鹏笑着打招呼，吴雅粥就沉默着跟在后面。 和她说话的她就应付几句，不和她说话的她也不搭理。 吴鹏笑容越来越维持不住，因为这群人的聒噪，也因为吴雅粥的不配合。 她如此的没有礼貌，表现出来的没教养，这让这些邻居怎么看他，怎么看他教书育人的能力？ 连自己的孩子都教不好，怎么能放心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他？ 吴鹏这下是真的不想在外面多逗留了，他原先想的是让邻居看到他接孩子的场景，夸奖他爱护孩子之类的。 但他现在不敢再拖下去了，别好的名声还没传出来，不会教孩子的事情倒是给他盖章了。 “我先带孩子回去了，大家有空就来我家坐坐。” 温和地和大家道别，叫上吴雅粥朝电梯走。 吴雅粥跟在后面没说话，没和邻居道别，也没应和吴鹏。 电梯门关上，吴鹏想说两句又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监控，把话咽了回去。 也没多长时间了，马上就到家，待会儿再说也一样。 打开门一片黑暗，吴雅粥没想到，吴鹏也没想到。 孙燕萍居然没在家？ 把行李丢在玄关，吴鹏换完鞋就往房间走，“去做饭。” 吴雅粥没回答，只是先把挡在面前的袋子挪开，换上鞋就进了厨房。 厨房冷清清的，一看就知道中午没开火。 摸了摸挂着的毛巾，硬的，打开冰箱拿出蔬菜看了看上面的时间，果然，昨天的。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孙燕萍从中午就不在家了。 要是她在家菜不可能是昨天的，吴鹏这人挑剔，不太吃不新鲜的蔬菜。 但……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拿出冰箱剩下的菜准备做饭，吴雅粥清空脑中的思维，沉浸在做饭的事情中，也算是另类的放松了。 等她做好饭之后去卧室叫吴鹏，却发现他在发呆。 “爸，吃饭了。”吴雅粥就当没看见。 吴鹏没说什么，站起来跟她一起到餐桌旁，看着桌上的菜，没动作。 吴雅粥解释道：“冰箱里只有这些菜了，我明天去买。” “嗯。”坐下就拿起筷子打算吃饭，忽然又停下，站起来往卫生间去。 吴雅粥以为他是去上厕所，也没在意，但心里却不耐烦。 他不在，她根本就不能动筷。 一天没吃饭了，她饿得有些烦躁，好不容易做好了，却只能看着。 好在吴鹏出来得挺快，看到他挽起来袖子，吴雅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应该是去洗手了。 但她没说什么，只在他动筷之后也跟着端起碗。 两人沉默着吃完晚饭，等吴鹏走了之后吴雅粥开始收拾桌子。 至于吴鹏去哪，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看样子今晚这顿骂应该是少了，希望明天也不要想起来吧。 不关心她不重要，最好就是能无视她，让她能安安静静地学习。 收拾完厨房吴雅粥动手收拾堆在玄关的那一堆行李。 叹了口气感叹自己劳碌命，才一袋袋打开，先分类再把东西拿到属于它的位置。 被套床单拆下来明天洗，被褥今晚就先晾在阳台，明天给太阳晒晒。 衣服过两天洗也来得及，麻烦的是一堆书。 她假期任务挺重的，带回来的书也比较多，但她的房间是真的满满当当了。 想把书暂时放到客厅，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吴鹏能接受她买书，但接受不了她把书放在客厅或者书房，能放的地方只有她的卧室。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接受不了凌乱，该在哪里的东西就应该在哪里，不能乱放。 可他又不让她放书房，也不给她买书架，更不让她卖书，只进不出次数太多，再大的房间也放不下啊。 看着这一堆书，吴雅粥真的是头大。 想了想还是先回房间腾出一些地方吧，吴鹏现在应该心情不好，她不太敢触他的霉头。 动作还是稍微快一点，尽量在他出来之前把东西收拾完。 本来今晚他心情就不好了，再惹怒他，那这一顿骂是真的免不了。 吴雅粥思考了一瞬，还是决定先把书搬回房间，这样比较保险一点。 把东西收拾完，拿着干净衣服准备去洗个澡，打开门瞥了一眼主卧，依然关着门。 吴雅粥不再多想，只想尽快洗洗躺床上，她此刻真的是腰酸背痛。 第二天睁开眼的一瞬间，吴雅粥没反应过来在家，第一想法是完蛋，迟到了。 等掀开被子看到拖鞋的时候，才想起来已经放假了。 但都起来了，她也没打算回去躺着，还有很多试卷在等着她。 起床先出门看了看情况，主卧依然关着门，吴雅粥不知道里面是有人还是没人。 洗漱完把早餐做好，迟疑着敲了敲门，没人应。 悄悄打开房门看了一眼，没人？ 直起身推开门，环顾了四周，还真的没人。 这一大早的，吴鹏上哪去了？ 据她所知，小学应该是放假了的，哪有小学比高中晚放假的？ 这对夫妻俩真是奇怪，上哪去也不说，一个接一个的失踪。 吴雅粥倒是不太关心他们上哪去了，都是成年人了，她一个未成年人也管不了他们要干什么。 她担心的是，她没钱。 消失就消失啊，好歹给她留点钱啊！ 第218章 自由的一天 在家搜了一圈，是真的没钱，一分钱都没有！ 吴雅粥跌坐在沙发上，绝望捂脸。 是真不在家放钱还是在防着她啊，居然真的一分钱都找不出来。 天哪，都二十一世纪了，她难道在家都会被饿死吗？ 想到这吴雅粥一个激灵，站起来朝厨房奔去。 她得算算家里到底有多少物资，别在学校没事，在家还给自己饿死了。 不是她夸张，主要是她根本不知道那俩人什么时候回来。 她没手机联系不上，不过她也不是很想联系。 自己一个人在家多好啊，要是有钱就更好了。 清点完能吃的东西，吴雅粥放心不少。 菜虽然不多，但米面还是足够她吃的，连方便面都找出来不少。 吴雅粥猜是孙燕萍给自己准备的，有时候吴鹏中午不回家吃饭，她自己懒得做干脆随便对付一口。 虽说吴鹏不赞同家里吃这种东西，觉得以他的工资，不至于让家里吃这种廉价食物，但这不是他不在家嘛。 而且他又不进厨房，遵循着“君子远庖厨”的理论，所以即使家里有方便面他也是不知道的。 这下可便宜了吴雅粥，有的吃饿不死就行。 至于别的，比得上自由吗？ 一个人在家真的不要太舒服，没有随时会被骂的风险，也没有随时被支使着做事情，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趁着家里没人，吴雅粥打算休息一天，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学习明天再说。 把脏衣服和脏被套拿出来，分批次放进洗衣机，把阳台上的被褥拍拍打打，翻面晒。 干完这些事情时间还早，吴雅粥思索片刻回到卧室，打算把昨天随便挪开的地方重新整理一下。 这么多年都只是随便分类，有时候找书的效率不太高。 扫视着房间里的一摞摞书，干脆全部分类整理好吧。 吴雅粥感叹自己的劳碌命，明明可以休息一天的，非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干。 心里抱怨着，但手上动作并不慢，已经有了分类想法，需要的也只是时间。 太阳慢慢升高，房间也越来越整齐有序。 等吴雅粥彻底收拾完，时间已经来到下午。 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再次感叹跟着自己真是难为它了。 最后一本书放好，吴雅粥真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终于是整理好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到厨房给自己煮了包方便面，吴雅粥真心感激科技的进步，能让她想偷懒的时候也有机会偷懒。 把厨房也收拾完，吴雅粥瘫在沙发上，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吴鹏见不得，觉得不符合女孩子的所作所为，他不准，孙燕萍自然也跟着不准。 她觉得丈夫就是天，他不准的事情自然有他的道理，所以约束着自己，连带着吴雅粥也不准。 想到这吴雅粥就想叹气，她真是觉得在家还没有在学校放松。 在学校，只要不是做危害学校的、影响同学的事情，谁都不管她，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在家却这也不准那也不行，还要随时期望着家长心情好，不给她找麻烦。 难得的放松，即使身体很疲惫，但吴雅粥的心情依然很好。 想到什么，吴雅粥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匆匆跑到书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憋着，才缓慢伸出手打开门。 没开，锁着的。 虽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即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吴雅粥还是很失望。 只能感慨吴鹏还是那个吴鹏，即使再有事，也不会忘记这些小事。 倒也不是他细心，完全是因为他想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无论是他自己的还是孙燕萍和她的，都想掌握。 吴雅粥失望地回到沙发上躺着，盯着天花板发呆。 干点什么好呢？ 找钥匙？ 算了，吴鹏肯定是带在身上的，不会轻易让别人拿到。 也不知道这书房里到底有什么，让他这么警惕。 只有书和电脑是不足以让吴鹏惦记的，毕竟他觉得他在这个家已经拥有绝对的权力，没人敢反抗他。 那这就很奇怪了，除了她不能去，似乎孙燕萍也不能进，反正打扫卫生她是没见孙燕萍进去的。 算了，吴雅粥翻了个身盯着电视柜，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难不成她还能找到一些隐秘的东西，拿到手之后以此去威胁吴鹏？ 这想法把她自己都逗笑了，想太多啊想太多，吴鹏有什么事能让她威胁的，他只是一个小学老师而已，又不是什么领导。 清空脑中的胡思乱想，缓慢坐起来，打算看个电视。 八百年没看过电视了，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开。 在学校老是听到有同学吐槽现在电视的繁琐，遥控器要好多个，看电视还要花钱开会员，简直就是鸡肋。 刚好今天有机会，就让自己放纵一下好了。 站起来往电视柜走去，她记得孙燕萍一般都是把遥控器收到这里的，当然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奶奶还在的时候。 蹲下翻找了一阵，没有。 吴雅粥不死心，拉开抽屉又是一顿翻找，还是没有！ 转身去翻茶几的抽屉，依然没有！ 吴雅粥跌坐在地上，欲哭无泪，有必要这么防着她吗？！ 连个遥控器都要藏起来，未免也太过分了点。 坐着生了会儿闷气，吴雅粥只能劝自己，没关系，她还能睡觉。 起身拍了拍衣服，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了的污渍，叹了口气，还是先洗澡吧。 这短短半天，她都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 压力倒是没有了，事情却越来越多。 把自己收拾干净，躺在床上思考，这一天她图什么呢？ 感觉干了很多事情，又感觉什么都没干。 纯粹是浪费时间！浪费了很多时间！ 吴雅粥想明白了这个道理，顿时懊恼得不行，她该学习的，她不该因为家里没人就放松自己的。 此刻是真的躺不住，赶紧站起来拿出习题集。 压迫感袭来，督促着吴雅粥快速进入状态。 学习学习，她要学习，谁都不能阻挡她学习！ 等她觉得腰扛不住的时候，才回过神，甩甩酸痛的手臂，站起来扭扭腰，累得很。 太阳已经消失不见，只剩晚霞还留在空中。 时间不早了，这是吴雅粥唯一的想法，至于欣赏风景，没时间，没精力。 抬手看时间，这个点没人催她做饭，那估计是还没回来。 边活动身边边打开门，一片寂静。 果然是没回来，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有心想问也没人可问的，她可不敢去借手机给吴鹏打电话，毕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没带她这件事。 要是没有昨晚吴鹏接她回家那件事，倒是还能解释说事情紧急没来得及带上她。 可邻居们都看见他了，再说来不及带她就不合适，大家可能会觉得吴鹏做事不周全。 吴雅粥可不敢做这种败坏吴鹏名声的事情，她是恨吴鹏，但也不敢随便报复他。 她现在还仰仗这个家生活，做得太过除了挨顿打，其余对她根本就没好处。 吴雅粥摸了摸肚子，好像不是很饿，估计是下午饭吃得晚。 不知道他们晚上还回不回来，吴雅粥边想着边溜达到厨房。 早餐做得有点多，中午累懵了忘记了这件事，导致多出来一碗面，被她遗忘在冰箱里。 吴雅粥也不挑，打算端出来放到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当她的晚饭。 放了一整天的面肯定是坨了，但她也不嫌弃，能吃饱就行，比在学校好多了。 晚上躺在床上，吴雅粥回忆起这一整天，除了浪费时间这件事她不是愉快外，别的都很满意。 希望明天她依然是一个人！ 第219章 放假回家 第二天一睁眼，吴雅粥第一反应就是竖着耳朵听外面有没有声音。 静下心来听了一会儿，好像没有。 放心不少的吴雅粥起床，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第一眼就是去看玄关有没有变化。 没有！ 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放心地迈出房间，转头看向主卧。 门还是昨天那个样子，她昨天打开门之后就留了个心眼，没关严实留了条缝，今天保持着原样。 没回来！ 今天还是她一个人在家！ 吴雅粥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无论是谁看见都能知道她此刻美丽的心情。 察觉自己不饿，也就不再混日子，回到房间开始刷题，争取把昨天浪费了的时间补回来！ 另一边的林欣欣也放假了，正央着外公外婆回老家呢。 “都离开这么久了你们难道不怀念吗？不想念你们的老朋友吗？” 温韵和江楚河面面相觑，他们都还没说答不答应呢，怎么就开始说这种话了？ 面对林欣欣的一脸期待，江楚河觉得拒绝的话根本就说不出口。 他们本来就有回去的打算，只是想着林欣欣刚放假，让她休息几天再回去。 谁知道这孩子根本就等不及，昨天放假今天就想回去。 林欣欣抱着江楚河的手一直晃，就想得到一个准确答案。 “回回回，没说不回，你可别摇了。” 温韵在旁边打趣：“可不是，把你外公这把老骨头摇散了谁带你回去？” 林欣欣赶忙放手，冲着两人嘿嘿笑：“那我就当你们答应啦！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欸！等下……”看着林欣欣一瞬间就消失的背影，温韵都无奈了，“这孩子性子怎么就这么急呢？” 刚想着也不知道像谁，抬眼就看见也准备收拾东西的江楚河。 温韵：…… 可不就是像了个十成十嘛，同样是一起带大的，怎么就不像她呢？ 难不成基因就真的这么强大？ 摇摇头过去制止了江楚河的动作：“你也别这么着急，又不是今天就走了。” 江楚河收拾的动作根本就不带停的，“怎么就不能今天走了？欣欣不就是说今天走？” “她说哪天就哪天啊？”宠孩子也该有个底线啊，温韵叹气，“你女儿女婿还有外孙不管了？” 又不是以前只有三个人生活的时候了，想干点什么也得考虑一下其他人。 江楚河明显也想到这件事，气得把手里的衣服摔椅子上，顺势也坐上去。 “我是她爸，还能没自由了？”去哪还得和孩子报备，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温韵无情地拆穿他：“可你要带走的是他们的孩子。” 江楚河：…… 忘记这件事了，真是失策！ 嘴上却不服气：“欣欣是他们的孩子，他们不也是我的孩子？还能不听我的了？” 温韵不想和他争这种幼稚的事情，“我去和欣欣说一声，你要收就收。” 最好把她的一起收了，省得她动手。 “欣欣啊，在收东西吗？”温韵敲敲门才问。 正纠结收什么的林欣欣把门打开，“外婆快进来。” 指着衣柜里的几件衣服，问道：“你说我是带这件还是这件呢？” 一件她喜欢，但是有点薄，一件挺厚的，但她不是很喜欢。 听了她的理由，温韵也没敷衍她，“现在那边的天气好像有点冷，这件有点薄。” 眼看着林欣欣开始撅嘴，又转了话头：“不过，这天气谁也说不准，都带上吧。” “真的吗？”林欣欣先是激动，后又不好意思，“会不会带的太多了呀？” 行李箱都收出来三箱了，最后剩的地方只够放一件厚衣服的，所以她才这么纠结。 但凡能放下，她就一起带上了，根本不用外婆帮她拿主意。 “多什么多，去多久都说不定，放不下就放你外公那边去。” 林欣欣高兴原地跺脚，她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温韵也知道她的意思，主动提出来就是减少她的烦恼，毕竟她们家有谁东西谁带的原则。 看她像个小蜜蜂似的来来回回收拾东西，情绪异常高涨，温韵原本打算说的话突然有点说不出口。 林欣欣察觉到她的沉默，“外婆，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那个，欣欣啊。”温韵想了想还是打算说实话，“今天我们可能出发不了。” “我知道啊。”林欣欣回答得很是平静。 温韵一愣，明显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你知道？” “是啊。”面对外婆的诧异，林欣欣还不理解呢，“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 她之前说今天就走完全是想打探他们有没有要回老家的想法，知道他们有这个想法之后就放心了啊。 至于哪天出发，这重要吗？ 她要的是能回去，又不是非要今天。 再说哪能说走就走的，她爸妈还有胖荣不管啦？ 听完她的解释，温韵很是欣慰：“欣欣是真的长大了。” 林欣欣皱了皱鼻子，不满道：“我以前就没长大啦？” “没有没有。”温韵急忙解释，看到林欣欣没压住的嘴角才反应过来，“你这孩子还会捉弄外婆了？” 林欣欣只是嘿嘿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隔空点了点她，温韵站起来打算出去了，“你收着吧，等晚上和你爸妈商量商量，最快明天就能出发。” “好耶！” 江楚河伸出头来问刚出来的温韵：“你俩说什么呢？我怎么听着欣欣还挺激动的？” 温韵没回答，反问他：“你东西收怎么样了？” “收差不多了，你来检查检查。”江楚河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了，挪开身体让她检查身后的开着的行李箱。 温韵把手里的衣服递过去，“喏，欣欣多出来的一件，你也放进去吧。” “哪有这种事啊？”嘴上拒绝着，手却诚实地伸出接过来，“都是各自拿各自的，你怎么还破坏规则呢？” 刚才他还以为是拿出来洗的，谁知道是冲着他来的！ 温韵也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做的不对，“唉……我那不是不忍心看欣欣纠结嘛。” “有什么不忍心的，你……” 温韵打断他，“那你忍心看欣欣受冻吗？” 江楚河不说话了，他怎么可能忍心，这老婆子就是故意的！ 看他这副样子温韵也软了语气：“怪我没守住规则，以后不这样了，我反思我保证。” “倒也不至于。”江楚河小声嘟囔了一句，也没再说什么。 毕竟说来说去还是他们太溺爱孩子了，怪不得别人。 此时的两人忘了一件事，林欣欣在老家不是没有厚衣服穿的，甚至还有不少。 这事是江媛看见她爸行李箱里出现一件明显是她女儿衣服的时候提醒两人的。 江楚河白天说温韵的时候振振有词，现在却不接受他女儿的提醒。 “那新衣服和旧衣服能一样吗？孩子喜欢带着就好了嘛，有必要说这么多？” 江媛：？？？ 她只是说了一句而已啊，哪来的“说这么多”？她爸倒打一耙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再说她也没说不让带，只是针对这件事随口说的一句话而已。 她女儿她还能不宠了？她爸到底是怎么想她的啊？ 江媛扶额，拒绝去想这个残忍的事情。 “那向荣你们带吗？” 林欣欣放假了，她和林凡可没有，回老家这种事情只有她爸妈才能陪着。 以前不带林向荣回去是怕林欣欣心里不舒服，现在姐弟俩关系不错，也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向荣啊……”江楚河有点犹豫，不是不想带，而是怕他们精力跟不上。 欣欣小的时候他们年纪还没那么大，现在再带孩子，真的是有心无力。 第220章 又被放鸽子 最终还是林欣欣提出来，“麻烦赵姨跟着去几天呗。” 林凡觉得是个好主意，主动说道：“到时候我送你们过去，等回来我再去接你们。” 两位老人始终是上了年纪，平时开车让她们开点短距离还好，上高速开几个小时他可不放心。 江媛也怕爸妈要面子，赶紧接话：“对啊，不能陪你们回去我们已经很内疚了，要是再不让接送，那我们是真的不称职。” 这话说的，把江楚河要拒绝的话都堵了回去。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应付不了精力旺盛的小孩子，开几个小时的车却是没问题的。 但江媛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想辜负孩子的一片孝心。 “行，到时候就让你们送。” 听见他答应，江媛和林凡都松了口气。 温韵和林欣欣都好说，两人都没那么讲究，就老爷子，犟啊！ 几人商量好之后决定第二天就出发，也算应了江媛那句“早去早回”。 等各自回了房间，江媛敲响了赵红的房门。 “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江媛：…… 别说林欣欣了，她听了这么久依然没习惯这种称呼。 江媛缓了缓神，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 “这次回去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出差了，这算是你的奖金，拿着吧，辛苦了。” 原本疑惑的赵红此刻是连连摆手：“这都是我该做的，夫人不用这么客气。” 时间不早了，江媛不想和她在这拉扯，拉起她的手把红包塞进去。 “拿着吧，我还想你好好照顾林向荣呢。” 不等她拒绝，江媛就打算回房了，“进去吧，早点睡。” 赵红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角，又低下头看着手里明显很厚的红包，眼睛慢慢红了。 她还以为有了之前的事情，主家是不打算再用她了，现在看来应该是打算再给她一次机会。 赵红吸了吸鼻子，在心里暗自决定，她一定会照顾好少爷的，也不会再犯以前的错。 看人进来，林凡问道：“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她不打算要，我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直接塞她手里了。” 林凡轻笑，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 别看江媛外表柔柔弱弱的，跟谁说话都不会大小声，但性子比谁都倔，某些时候就仿佛和江楚河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送出去就行，你真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啊？” 江媛摇头：“别说坐不坐得下，主要是我明天确实有个重要客户来。” 既然她决定了林凡也不勉强，他只是怕她后悔而已。 不过他也知道江媛估计是在心里纠结了好一阵，这个重要客户他知道，是她这阵努力才争取到的结果。 事业和家庭确实难以抉择，他都懂。 轻轻揽过江媛的肩膀，“没事的，我去也一样，以后还有机会。” 江媛没否认这话，要是这次能合作，她动作再快点，应该能赶上接父母和孩子回家。 拍了拍肩膀上的手，“辛苦了，谢谢。” “说什么傻话，那不也是我爸妈我的孩子吗？” 这边温馨氛围和隔壁形成对比。 “你再说一遍？！” 手机那边的李林知道自己理亏，声音越来越小。 “也不是我乐意的啊，我爸妈根本没和我商量来着。”他也无辜啊，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临时才知道的。 气得林欣欣叉腰踱步，这算什么嘛！ 本来约好一起出去玩的，她赶着回去也是李林说想早点去享受自由。 现在临了告诉她，他已经在他外公家，去不了了！ 那她呢？她和家人争取早点回去的行为算什么？ “算……算我们友谊的见证？” “算狗屁！” 李林被她吼得一噎，半响才弱弱说道：“女孩子别说脏话。” “你管我！” “真不是我想的啊，我哪知道我爸能做这么绝？” 李林再次解释，其实他也心虚。 放假前他爸问他放假有什么安排，他怕他爸不准他出去玩，就说暂时没有。 他想的是考试结束就收拾东西走的，既能躲过询问考试成绩的事情，也能出去潇洒。 谁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刚出校门就被李岩清打包送到外公家了。 考试本来就费神，他一上车就开始睡觉，想着他爸怎么着也不会把他卖了，也就睡得心安理得。 被叫醒的那一刻他真以为到家了，哪能想一下车就看到了外公和外婆。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没等他质问，等着他的就是他爸的汽车尾气。 换做平时他也没这么不乐意，但这不是先和林欣欣约好了嘛。 目送李岩清的车消失在乡间小道上，李林搓了搓脸，转身便挂上了微笑。 “外公外婆，我来陪你们啦~” 李外婆打趣他：“看你刚才耷拉个脸，还以为不乐意来陪我们呢。” “怎么会呢？”李林当然不会承认了，“我刚刚那是刚睡醒，有点懵没反应过来。” 也好在两位老人并不是真的要和他计较，外孙能来陪他们就很高兴了。 把外公外婆哄好之后，李林就琢磨着怎么和林欣欣道歉。 这次真是他做的不对，发起的是他，爽约的也是他。 但他不敢呐，琢磨着琢磨着就给忘了，反正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嘛。 要不是林欣欣主动给他打电话问起来，估计他还能拖更久。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争取早点回来，到时候肯定请你吃大餐。” “谁稀罕！”林欣欣说完就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坐在床边叹气，看着满地的行李发呆。 算了算了，真是李林说的那样，也由不得他。 她一个人也没心情出去玩，干脆到时候赖着外公外婆好了。 赖几天她也该好好学习了，说好要靠自己那也要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林欣欣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哼着小曲找到江楚河。 “外公，你们行李收拾好了吗？” 温韵摘掉眼镜，“这么晚了还不睡啊？你外公洗澡去了。” “我这不是看你们房间门没关过来看看嘛，外婆你这么晚了还看书啊？” 合上手里的书，温韵扶着椅子把手站起来，“这就睡了。” 想到什么又接上一句，“行李都收拾好了，你快去睡吧，明天还早起呢。” 林欣欣也没继续待下去，她只是无聊过来看看而已。 和外婆互道晚安之后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脑中想东想西的，根本睡不着。 第二天听到敲门声林欣欣整个人都是懵的，“醒啦！”回应门外的声音之后又闭上眼睛放空了一会。 昨晚以为睡不着，却什么时候睡着都想不起来，倒是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 不再耽搁地起床洗漱，和林向荣在客厅相遇，凑过去就给了他一个亲亲。 原本待在赵红怀里的林向荣，一下就超激动，伸手就要林欣欣抱。 林欣欣也没拒绝，抱过来颠了颠，把小胖子逗得哈哈大笑，以为姐姐是在跟他玩。 温韵从阳台上进来，“果然还得是小孩子啊，一大早就这么有精力。” “可不是呢。”林欣欣点了点林向荣的小鼻子，“真是个精力旺盛的小胖墩。” 江楚河从厨房出来，“都来吃早餐吧。” 林欣欣第一个响应：“好！”说着还举起林向荣的胳膊，表示他也在参与。 等几人坐下林欣欣奇怪：“我爸我妈呢？” “你妈一大早就出去了，你爸把行李搬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林欣欣皱了皱鼻子，还以为她起得挺早，谁知道家里一个比一个早。 “我妈吃早餐了吧？” 江楚河横她一眼，“等你操心你妈晚饭估计都吃了。” “哼~”林欣欣轻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又不是她不关心，完全是没有她关心的地方啊。 第221章 突发 几人吃完早餐就准备出发了，林欣欣的行李还剩下一小兜，被林凡率先提下去。 “你到底是带些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 左一袋右一兜的，还要加几个行李箱。 “外公这你就不懂了吧，女孩子出趟门可是很难的。” 温韵在旁边跟着笑，可不就是难嘛。 后备箱都要被堆满了，她都怀疑根本放不下。 等看到林凡的时候温韵才发现事情果然不出她所料，一辆车根本放不下。 而且人也不够坐！超载了！ 他们想的简单，觉得四个大人加两个孩子那肯定是够了的，却没考虑到有安全座椅这个东西。 林凡迎上来和江楚河商量：“爸，后面这辆车是我叫来一起送你们的，你看你带着欣欣坐怎么样？” 他车上有安全座椅，林向荣和赵红外加温韵三人坐他的车，江楚河和林欣欣则坐后面那辆。 江楚河没什么不同意的，觉得他安排的挺好。 他们知道没想到的事情林凡都考虑到了，果然是个值得信任的。 两辆车行李都差点放不下，江楚河忍不住再次吐槽：“你就不能少点吗？” 林欣欣只是嘿嘿一笑，根本不接话。 旁边几人也都没说话，都知道江楚河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他自己说可以，但凡别人说林欣欣一句，他估计都要喷回去。 等上车之后林欣欣才说自己收拾那么多行李原本是打算出去玩的。 “原本？现在不打算去了？” 林欣欣撇撇嘴，把李林放鸽子的事情说了。 果然，江楚河快速变脸：“这个小李！” “哎呀外公，这也由不得他，那不是李叔叔直接给他送过去了嘛。” 江楚河被她说得一愣，他说得就是李岩清啊。 反应了一下立马绷不住了，“我说的就是你叔叔，你想的谁啊？李林那小子？” 林欣欣微囧，她忘了以外公的年纪，无论是叫李林还是李叔叔都能叫小李来着。 “嘿嘿，说起来他们两人都有错，但到头来却是我来承担他们的错误，唉……” 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江楚河安慰道：“要不外公带你去？” “算啦。”她也只是和外公吐槽一下而已，昨晚她就想通了，又不是真的抱怨，“外公不用特意带我出去，你出门和老朋友们玩带上我就行。” “真的？我们一群老头子你也不嫌闷？” 林欣欣挽上他的胳膊，撒娇道：“外公怎么能冤枉我呢，难不成我以前没跟你一起去过呀？” 她确实是跟着去过，但那都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上高中要住校，学习压力上来，也就没机会跟着出去。 江楚河原本想着她长大了，喜欢和同龄人出去，跟他们一群退休的老头出去会不适应。 “适应适应，不就是出去喝喝茶钓钓鱼嘛，刚好可以陶冶情操。” 她都这么说了，江楚河也就不再拒绝，他也想带着欣欣出去炫耀炫耀呢。 那一群老头谁比得上他？他们家欣欣多孝顺，随时都惦记着他，而他们的孙子孙女呢，谁能陪着？ “好好好，到时候外公给你钓条大鱼做红烧鱼吃好不好？” “好呀好呀！” 他的承诺林欣欣还是信的，江楚河钓鱼确实有两把刷子，不是信口开河。 两人在这辆车上开心聊天，另外一辆车却有些安静。 一方面是林向荣睡着了，另一个是林凡不知道怎么和温韵聊天。 虽然他确实把温韵当作自己的亲生母亲对待，但他本来就不善和别人闲聊，这一时也找不到话题。 其实温韵也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她此刻有些晕车。 她自己开还好，坐车就不太行了，即使是副驾也不舒服。 怕自己一开口就吐出来，温韵只能闭嘴给自己按摩穴位，试图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林凡一开始没注意，后来渐渐察觉到不对劲。 虽说温韵也不是话多的人，但她非常会照顾大家的心情。 一般来说不会就这么晾着赵红的，她觉得这样不礼貌。 “妈，你是不是晕车了？” 他是知道岳母有晕车这个毛病的，而且有时候还挺严重。 温韵一开始还不想说，但觉得自己已经到极限了，缓缓点头，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嗯。” 声音小得差点都听不到了，给林凡吓一跳。 他记得最近就有一个服务区，“马上就到服务区了，妈你再稍微忍耐一下。” 没得到回答，林凡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温韵的脸色是不正常的白，嘴唇也没什么颜色。 心猛地一跳，这要是没照顾好岳母，别说江媛怎么想，就连他自己都过意不去。 给后面车上的司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打算去服务区一趟，让他跟上别丢了。 挂了电话江楚河就奇怪：“师傅，是我女婿吧？” 司机点头：“对，说是要休息一下。” 听到这个回答江楚河也没在意，以为他们是想去上厕所什么的。 林欣欣半梦半醒的，忽然听到他们说话，但没听清，“外公，怎么了？” 听到她声音有些沙哑，江楚河先给她递了瓶水才回：“就说休息一下。” “哦。把水接过来喝了一口拧上放旁边。 “怎么不多喝一点？” 林欣欣摇头：“不了，喝多了想上厕所。” 看时间还得好长一会儿才能到家呢，高速公路上上哪给她找厕所去？ 江楚河还以为她是不舒服，谁知道居然是这种理由。 伸手把瓶子拿过来拧开，再次递给她，“喝吧，我们马上要到休息区了，能上厕所。” 听他说了这话林欣欣才放心，把瓶子接过来就开始“吨吨吨”。 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才感觉嗓子舒服了很多，“哈，爽~” 看她这样江楚河最先是觉得好笑，然后就是浓浓的心疼。 他们欣欣真的太懂事了，怕麻烦他们，都克制着自己不喝水。 摸了摸她的头，“下次想喝就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委屈自己，外公都在呢。” 林欣欣先是像小狗一样被撸了几把，正懵着呢，又听到外公说这话，顿时一头雾水。 这什么跟什么呀，她什么时候委屈自己了？ 虽说不理解，但不耽误她撒娇啊。 立马笑嘻嘻地抱着江楚河的胳膊：“就知道外公对我最好啦，天下第一好！” 两人说话的间隙车已经开到了服务区，林欣欣诧异：“这么近？” 刚才才听外公说要到休息区了，她还以为还有段距离呢。 下车就看见站在车旁边的林凡，“爸，外婆呢？” 林凡脸色不太好，听到林欣欣的声音嘴角才有些上扬。 “你外婆不舒服，去厕所了。”语气里是满满的担心。 “啊？”林欣欣被吓了一跳，“怎么了？”想到什么又补充道，“是晕车了吗？” 看到林凡点头，她立马一秒都不耽误地奔向厕所，只留下一句“我去找外婆”。 到厕所门口她气有些不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还挺多。 林欣欣怕和外婆错过，便站在洗手池旁边，等外婆一出来她就能看见。 有个阿姨洗手的时候看她独自站在旁边，还好心提醒她：“小朋友，你去里面排队，马上就到你了。” 要换做以前，林欣欣估计都会反驳一句她不是小朋友，但现在她哪有这个心思啊。 所以只是谢过阿姨的好意，却依然站在原地不动。 那阿姨小心嘀咕了一句“奇奇怪怪的”，也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她只是看小姑娘一个人站着，以为是不好意思进去挤好心提醒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强迫人家接受她的好意。 第222章 中途休息 林欣欣现在整个心都在外婆身上，所以当温韵出来的那一刻她一眼就看到了。 小跑过去扶着她，“外婆，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温韵摆摆手，没说话。 林欣欣想到什么，把手里的半瓶水拧开递过去：“你先漱漱口。” 温韵没拒绝，她刚刚没说话就是嘴里难受。 漱完口才感觉好多了，反过来安慰林欣欣：“没事的，外婆好多了，别担心。” 林欣欣怎么可能不担心，看着难受的外婆，心里顿时不好受极了。 都怪她不懂事非要闹着回去，要是待在家里，外婆怎么可能受这份罪。 似乎看出她的自责，温韵拉着她的手劝道：“你可别胡思乱想，我们本身也是要回去的，要真不想回去你闹我们也可以不听啊。” 林欣欣才不信她的话，自己要真的闹，外婆怎么可能会不听。 更何况，她都不用到闹的那一步，外公外婆肯定在她提出的第一次就会同意了。 “好啦，我们回去吧，腿有些不舒服。” 听到这话，林欣欣也不敢再胡思乱想，连忙扶住她的手，“那我们快回去。” 等两人回去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站在车旁边等着，连林向荣都醒了正伸着脖子到处乱看。 看到两人林凡和江楚河赶忙迎上去，“妈，你还好吗？” “老婆子你怎么样了？” 温韵没想到他们还挺兴师动众的，“我没事。” “没有，外婆腿不舒服。”林欣欣立马拆穿她的谎言，“而且外婆还吐了。” 果然，江楚河立马不赞同道：“怎么还说谎骗我们呢，难受就说啊。” 林凡也在旁边劝，“是啊妈，要是难受我们就先去医院。” “我自己就是医生还去什么医院，我的情况我清楚。” 听到她拒绝，江楚河冷哼，“你是医生但你也是病人，有病就要去看，讳疾忌医是要不得的！” 温韵无奈，这倔老头，她是那种不在乎自己身体的人吗？ “真没事，吐出来就好了，没事的。” 应该是早上吃多了，再加上因为林向荣睡着了她不敢开窗，这才导致了她晕车。 江楚河明显也怀疑到早餐头上：“是不是早上吃多了才难受的？” 她的饭量他清楚，早上看她吃得比平时多，还劝了几句。 现在想想，可不就是因为那几口！ 温韵表情讪讪的，没好意思承认。 “都说吃不下就别吃了，你非要吃！” 温韵顿时更尴尬了，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被拆穿，即使平时不在乎别人看法的她，此刻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除了尴尬她也有些内疚，因为她才让大家这么担心。 林欣欣悄悄拉了拉江楚河的衣角，想让他不要再说了，外婆也是要面子的。 “你拉我干……”什么？ 后面没说出来，是因为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不止他们几个人，连周围都有人在往这边看。 江楚河顿时就不爽了，“看什么看啊？” 他说自己老伴行，别人看就不行！ 最终还是缓了脸色，别扭地给温韵递了瓶水，“你喝点缓缓。” 温韵没拒绝，但接过来没喝。 江楚河以为她是在怪自己没给她面子，语气更别扭了：“是我不对，不该说你，别犟，赶紧喝点。” “是我的问题，只想着不浪费，却没考虑自己的身体。”温韵也开始道歉。 她没喝水是因为她此刻还想漱口，却又觉得应该先道歉，毕竟确实是她的问题。 江楚河哪敢再继续说，她年轻的时候跟着他吃了不少苦，不然怎么会养成节俭习惯。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哎呀我就是……”怕她生气，想解释两句还给自己说急了。 看外公抓耳挠腮的样子，要不是场合不对，林欣欣觉得自己铁定是会笑出来的。 “要不先让外婆坐会儿？” 本来腿就不舒服，现在这么站着也不是个事啊。 何况旁边有人时不时地看过来，脸皮再厚的人也有点扛不住。 “对对对，先让妈坐一会儿吧。” 林凡反应过来，伸手想扶着温韵旁边坐着，不远处刚好有长椅，暂时只有一个人在。 林欣欣非常有眼色地先过去帮外婆擦了擦。 原本坐着的人有些诧异，可能是没想到有人还挺讲究的。 温韵没拒绝大家的好意，车上她现在暂时是不敢坐了，在外面歇会儿也挺好。 等她坐下之后江楚河也顺势坐下，现在长椅就刚好坐满，其余人就站在旁边围着。 虽然猜不到他们的关系，但明眼人就能看出他们是一家子。 至少原本坐着的那个人是这么猜的。 人家一大家子站在旁边，他一个人坐着顿时有些尴尬。 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尴尬，反正就是觉得浑身不对劲。 等了几分钟，还是有些坐立不安，虽然没人看他，但他还是很尴尬。 “你们坐吧，你们坐吧。”还有个小孩子，就当他日行一善了。 说完也不等几人有什么反应，就直接离开开车走了。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 “噗！”林欣欣没忍住笑，看大家都看过来，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大家当然都不信，但也只有江楚河追问：“没事你还笑？” “我只是突然想到，我们这样像不像黑社……呃……恶人啊，直接给人赶走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江楚河一头黑线，别以为他没听懂她改口之前的词，“那是我们赶的吗？明明是他自己走的好吧？” 林欣欣也不犟，“对对对，外公说得都对。” 她也只是突然联想到而已，又不是真的这么以为。 两人吵嘴吸引了温韵的注意力，等停下来才发觉好像不难受了。 “我们走吧，也让小凡早去早回。” 他们倒是到了就能休息，但林凡可是还要返回去的，再怎么说也是折腾。 “我没事，倒是妈你真的休息好了吗？” “休息好了，待会儿我去欣欣他们车上吧。” 她晕车还是有一定条件的，倒不是说林凡开车的技术不好，只是她需要通风。 有林向荣这个小崽子，根本不敢开窗，生怕给他吹病了，她又不太能闻空调味。 林凡还是不放心，再三确定，他主要是怕温韵因为不想耽误时间才硬撑的。 温韵还没说什么，江楚河先不耐了，“她说好了就好了，直接走吧。” 他不是瞎说瞎逞能，完全是出于对温韵的了解。 她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对自己的身体也了解，她说没事了那就真的没事了。 林凡也不计较他的态度，毕竟已经习惯老头刀子嘴豆腐心了，只笑笑，“那走吧。” 几人商量好就打算上车，这时又出了意外。 大人同意了这个方案，但孩子没同意啊。 是的，林向荣不乐意了。 在赵红怀里扭得跟条鱼一样，死活要找林欣欣。 最后没办法，林欣欣上了林凡的车。 “外公外婆，我会想你们的，不过待会就能见了哦，不要太想我~” 温韵笑着点头，江楚河没说什么，只傲娇地哼了一声。 林凡就看着她和两位老人撒娇，心里忍不住地羡慕。 欣欣从小就长在岳父岳母身边，和他们亲近也是正常的，但他依然很酸。 现在欣欣虽说和他们关系也不差，但始终比不上和两位长辈的。 林凡忍不住叹气，也是怪他们以前只顾着事业，没重视家庭，只以为未来还很长。 却忘了时间是最容易让人忽视的东西，转眼欣欣都这么大了。 什么时候他们父女也能这么亲近呢？ “欣欣，走啦。” “来啦！” 第223章 想回家 换了车之后林欣欣不放心，时不时给后边的江楚河打电话询问温韵的情况。 两人原本还高兴外孙女的关心，但渐渐地就笑不出来了。 看着再次响起的手机，江楚河直接静音了，装作没看见。 连温韵都忍不住说了句，“欣欣精力还真的旺盛啊。” 虽然觉得稍微有点烦人，但温韵还是说不出口，她带大的孩子她怎么会嫌弃呢？ 那边的林欣欣没打通电话还有些奇怪：“咦？怎么没人接呢？” 林凡哄她：“说不定是睡着了呢？” 嘴上这么说，但他其实是怀疑两位老人是嫌她打得太频繁了，懒得接。 谁家好人能接受五分钟一个电话啊？ “是吗？”林欣欣想想也有道理，她都能睡为什么外公外婆不能呢？ “那我就不打了吧。” 林凡顿时松了口气，后边的江楚河没再接到电话也松了口气。 笑着和温韵打趣：“也算是消停了。” 温韵只笑，其实也是松了口气的。 孩子太关心自己了，她实在有些扛不住。 林欣欣没再“骚扰”两人，转头开始逗林向荣。 太阳渐渐升高，路程也慢慢缩短。 等看到家门口的时候，林欣欣整个人都轻松了。 这孩子精力真的太旺盛了，她有些扛不住。 车刚停稳她立马打开车门奔向外公外婆的怀抱。 小声吐槽：“胖荣太可怕了，他好像那个永动机，根本不会累的！” 温韵搂着她哈哈笑，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江楚河也在旁边笑，他们承受不住的爱，欣欣也感受到了。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笑，但不耽误林欣欣也跟着笑。 反正只要待在家人身边她就开心。 几人开开心心地回到家，家里面林凡已经让人先收拾过了，所以林欣欣想的那种灰尘满天飞的情况根本就不存在。 干净地仿佛他们从未离开过。 林欣欣叉腰巡视着，客厅还是那个客厅，厨房还是那个厨房，真是怀念啊。 林凡和司机一起把行李搬进来，林欣欣看到立马凑上去想帮忙。 但被林凡躲开了，“去去去，去看看外婆的情况。” 东西这么重，欣欣本来就不高，再给她压得长不高可怎么办哦！ 这话他当然不会说出口，只在心里想想。 毕竟他们家欣欣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高了，他可不会随便去触霉头。 看他不想自己帮忙，林欣欣也不强求，毕竟她自己心里也有数，她帮忙到最后可能是帮倒忙。 “外婆~” 看她笑嘻嘻地跑了，林凡摇摇头也跟着笑。 司机突然说了一句：“你们家孩子还挺活泼的。” “可不是，还是个孩子呢。”他不在意自己的孩子未来有多高的成就，他只想让她永远都能高兴。 另一边的江媛回到家，下意识想开口叫妈，但又想到他们都回老家了，脱鞋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回来是拿东西的，顺便看看家里还有没有人。 看着空荡荡的家，也知道他们早就离开了，便也不再耽搁，拿上东西就离开。 刚下楼就遇上一个男生挡住自己的路，江媛有些诧异，这人她认识吗？ 陆晚风其实也有些忐忑，但脸上没表现出来。 “阿姨，请问林欣欣在家吗？” 江媛一愣，重新打量了一遍，速度快得陆晚风都没察觉出来。 没回答他的问题，笑着问，“你是欣欣的同学吗？” “是，我叫陆晚风，是林欣欣的同学。” 陆晚风？ 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但又不太能想起来。 “陆同学你好，你找欣欣有事吗？” 陆晚风抿嘴，他找林欣欣有事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他只是感觉很长时间都没和林欣欣说过话了，在学校她身边围着一群人，在家却见不了面。 江媛不知道这个同学想说什么，她此刻真的有点赶时间。 盯着面前开始发呆的人，她不得不开口提醒：“同学，你……” 江媛欲言又止，她知道这么做不礼貌，但她确实是有事。 陆晚风也看出她着急走，往旁边挪了一步，“不好意思阿姨打扰您了，我不着急，等林同学回来再说也一样。” “那行，你有空来家里玩。”他这么说，江媛也就信了，随口说道。 谁想到陆晚风根本听不懂她的客气说辞，还活着说是听懂了但装听不懂。 “真的吗？我一定会去的，谢谢阿姨！” 江媛面色一僵，又瞬间挂上笑容，“行，那阿姨就先走了啊。” 她怕再不走又扯出别的事情，毕竟她刚刚已经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陆晚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也不再纠缠，“阿姨再见。” 江媛朝他点点头，“再见。”抬脚快速离开。 等晚上给林欣欣打电话的时候说起这件事，还有些心有余悸。 “啊？什么呀？”林欣欣觉得莫名其妙，“我和他根本不熟啊，他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我也不知道。”毕竟他确实没说，只是吞吞吐吐的。 没得到答案的林欣欣也不失望，“管他的呢，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那个心机男除了影响她学习外加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外，对她根本没什么影响。 这件事说过了也就忘了，不仅是江媛忙得忘记了，就连林欣欣本人都觉得不是什么值得惦记的事情。 晚上甚至还做了个香甜的梦，不要太舒服。 “早啊外公，去钓鱼吗？” 江楚河摆弄着自己的钓鱼道具，“是啊，你要去吗？” “去呀去呀！”昨天说好要陪着一起去的，她怎么可能临时反悔嘛。 江楚河嘴角翘起，又低下头掩饰，“那你把桌上的早餐吃了。” 林欣欣迅速奔到桌边开始炫饭，看她急急忙忙的样子，江楚河赶忙提醒，“别急，慢慢吃，我等着你。” 毕竟他本来就是为了等着她的，要不他早就走了，不然谁钓鱼是这个点去的？ “好嘞！”林欣欣坐在椅子上晃荡着双腿，心情明显很好。 她的假期就以和外公一起去钓鱼开始了。 今天去钓鱼，明天去喝茶，后天再和外婆一起去逛街，不要太美滋滋哦。 潇洒了一个星期后，林欣欣也不用别人催，自觉开始学习。 玩这么几天也够了，剩下的也该用在学习上，不然她决定的事情就像个笑话一样。 得知她已经开始卷，李林觉得天都塌了。 “我这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你已经潇洒完开始学习了，好好好，又开始卷我是吧？” 林欣欣当然不认他的这种说法，又不是她让他去的，也不是她不让他学习。 “你完全可以学习啊。” 李林叹气，他也想，但他根本没带啊！ “那你寒假作业怎么办？” “高兴的时候不要提这种惊悚的事情好吗？”真的会让人做噩梦的啊！ 林欣欣无奈，“那你玩手机，玩手机行吧？” 李林更无奈，他也想啊！ 他外公外婆退休后专门找了个乡下待着，他之前住的时间短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但现在不一样了。 家里没网啊！他流量扛不住啊！ “你根本不懂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要网没网，要外卖没外卖，每天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简直不要太健康！ 还得跟着外公外婆去种地，鬼知道他们上哪搞来的地。 一天两天他还能忍，这一个星期了，他觉得身体已经不是他自己的身体了。 “哦？这怎么说？”林欣欣好奇，不是他的还会是谁的？ 李林叹气，“行尸走肉听说过吗？” 身体还在劳作，灵魂已经出窍飘远了。 “噗！所以说，健身不如回家种地。”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种地比健身累多了。” 李林再次叹气，他好想回家啊！ 第224章 归家争吵 在林欣欣努力学习的时候，吴雅粥也在努力。 她爸妈已经一个星期没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上哪去了。 之前她还高兴能自己一个人在家，但时间长了她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 具体在她好像经常幻听孙燕萍叫她起床，特别是早上的时候，总觉得她会推自己的房间门。 但等真的清醒过来又开始懊恼，她可能是得神经病了，以前厌烦的事情，现在居然都开始怀念了。 她一个人在家，整整一个星期，没人和她说话，她也没机会开口说话。 家里总是安安静静的，偶尔只有她自己弄出来的动静。 真想听到交谈声，也只能是推开窗户听听楼下的声音。 没手机没电脑，电视也看不了，她除了睡觉就是学习。 连门都不敢出，毕竟她没钥匙，她怕出去就回不来了。 又是一个被生物钟控制的早晨，吴雅粥睁开眼有些怀疑人生。 每次都打算睡个懒觉，无奈总是败给生物钟。 认命地掀开被子起床，刷着牙开始在家里溜达，这是她以前都没经历过的事情。 这边看看那边摸摸，现在她才有了这是她家的实感。 下一瞬又觉得自己好笑，这哪是她的家呢？ 假的就是假的，怎么还真给自己骗到了？ 吴雅粥不再溜达，回到卫生间安静地刷牙洗漱。 心里想着，早餐就不吃了吧。 方便面吃腻了，家里也早没菜了，她没钱买菜，即使有钱也不敢出门。 感觉像是被锁在家里一样，哪都不能去，也什么都不能干。 看着镜子里不再红润的脸，吴雅粥伸手摸了摸镜子。 现在的她应该没人再对着她说些类似“胖子”“跟猪一样”“肥婆”的话了吧？ 脸颊有些凹陷，看起来有些恐怖，但吴雅粥很满足。 她宁愿别人说她是“排骨精”也不想听见“肥猪”这种词。 满意地摸了摸自己平平的肚子，吴雅粥哼着小曲回到房间。 学习学习，她心中只有学习！ 学习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吴雅粥是被门撞到墙的声音吓回神的。 不确定外面是什么情况，站起来小心地往门外看去。 发现是孙燕萍和吴鹏，两人正在换鞋。 抬头看见吴雅粥的身影，孙燕萍顿时不满。 “没眼色的东西，没看见自己的父母累死累活的吗，居然还不帮着拿东西，赶紧滚过来！” 吴雅粥抿了抿嘴没说话，小跑着过去打算帮忙提东西。 谁知道孙燕萍手更快，快一步地提起袋子，“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做饭去。” 说完就推开吴雅粥，往卧室方向走去，嘴里骂骂咧咧的。 一会儿说养了个白眼狼，一会儿又说养条狗都比养她好。 吴雅粥没说话，看着吴鹏小心翼翼地开口：“爸，家里没吃的了。” 她最近都是靠方便面和清水面过的，要她真端出来这两样，那等着她的必定是孙燕萍的辱骂和吴鹏的巴掌。 吴鹏动作一顿，“你去跟你妈说。” 吴雅粥一愣，又快速低下头，不让吴鹏看到她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一个人在家待傻了，她居然对吴鹏产生期待感。 闷声回答：“嗯。” 转身在主卧和厨房之间纠结了一瞬，但也仅仅只有一秒，果断走向厨房。 没菜不是还有大米吗，她可以先淘米煮饭，动作可以慢一点。 到时候孙燕萍的重点只会在她动作慢，而不是她不做。 “死丫头！你在家是一点事都不干啊？我们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当大小姐啊？” 吴雅粥还没反应过来，一下秒耳朵上的痛感传来。 “我……” 还没等她开始说话，孙燕萍下一波输出已经开始了。 “房间里乱成什么样你看不见啊？不会收拾吗？” 吴雅粥一头雾水，她怎么没收拾了？ 该扫的该拖的该洗的该擦的她都已经干了啊！ 她甚至把沙发套和窗帘都拆下来洗了，就怕孙燕萍回来找茬。 但万万没想到，还是被她找到了。 但吴雅粥想不通，她是什么地方没做好吗？ 孙燕萍似乎是看出她的不满，扯着她到主卧，指着衣柜里质问：“你眼睛瞎了吗，这么乱你看不见？” 吴雅粥站在原地没说话，低着头满是委屈。 这哪是她不收拾，这不是以前就被孙燕萍骂过了吗，不准她碰衣柜。 孙燕萍有在衣柜里藏东西的习惯，她只放心自己，不过吴鹏是懒得动。 所以说起来她防的只是吴雅粥。 她不允许吴雅粥动衣柜，又看不惯衣柜是凌乱的。 “趁我不在家，翻东西了是不是？”说着抬手就给了吴雅粥背部几下，“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真是到了八辈子霉养了个手脚不干净的死丫头！” “我没有！”吴雅粥当然不会承认她的污蔑。 她是翻了家里，但也只是翻了厨房和客厅。 翻厨房是为了找吃的，翻客厅是为了找遥控器。 主卧这个地方，她只是来打扫卫生，除了窗帘根本就没动过别的东西。 孙燕萍不听，她只认定她认定的事情，她觉得吴雅粥手脚不干净翻了东西，那这就是事实。 “我没有，我看见的时候它就是这个样子了。” 孙燕萍一边拍打她的背，一边说，“还说没有还说没有！” “要真没有你怎么会知道它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吴雅粥控制不住眼泪，大声吼回去：“我来打扫卫生啊，不然我才不会进来。” “你还敢顶嘴了？读书把你读得翅膀硬了，敢和父母吼了是吧？” 吴雅粥等来的不是孙燕萍的道歉，而是更大声的质问辱骂，以及更用力的巴掌。 两人的声音都没压制，原本不想管的吴鹏被吵得皱起眉。 “吵什么吵什么？在家都不得安宁？” 吴雅粥没说话，低着头，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滑落。 此刻的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妈妈要这么对她。 一旁的孙燕萍可不会顾及什么，直接就和吴鹏告起状来。 “能吵什么，还不是有些人手脚不干净，也不知道上辈子我是造了什么孽，居然会遇到这种白眼狼！” 说着还伸手扯了扯吴雅粥，试图让她开口说话。 吴雅粥一时没注意，被她扯得站不稳，踉跄了几步。 看到她的眼泪，孙燕萍仿佛被刺到了一般，声音越发尖锐，“你哭什么哭什么？你哭给谁看的？流几滴马尿就觉得自己没错了吗？” 这句话就像箭，狠狠扎进了吴雅粥的心里。 她难道不知道苦解决不了问题吗？她只是情绪忍不住，觉得委屈才流的眼泪。 她也不想哭的，但她是真的忍不住，并不是所谓的“哭给谁看”。 没有人心疼她没人在乎她，她都知道，所以她怎么可能会有哭给别人看的想法呢？ “行了，多大点事，别吵得心烦。”吴鹏忽然站出来说了句看似护着吴雅粥的话。 孙燕萍难以置信，而吴雅粥则是忽然想明白了。 从她来主卧的那一刻衣柜就是乱的，她没动过，按孙燕萍的说法也不是她弄的，所以剩下的会是谁呢？ 嘴角不自觉的弯了一下，不知道是为自己的聪明还是为自己的太聪明。 是的，她不仅想明白了是谁动的衣柜，还明白了吴鹏会出声的缘故。 不就是觉得既然她已经被孙燕萍骂了，那这件事就干脆按在她头上好了。 还省得他被孙燕萍烦，同时还能让孙燕萍把所有的情绪冲她来，当个好人在中间周旋不好吗？ 她想明白了，但孙燕萍没想明白。 看到吴雅粥的笑，她更加气愤了，“你看看到底是什么冷心冷肺的人才会在父母生气的时候笑？！” “差不多行了。” 吴鹏这句话是冲着吴雅粥去的，明知道低个头就可以了结的事情，非要倔了干什么？ 第225章 安宁 吴鹏的出声让这一场争吵平息了，但似乎这个平息也只是表象。 至少在孙燕萍看来，她只是因为吴鹏发话了才不得不休战，而不是认为这事情已经结束了。 吴雅粥回到房间，擦了擦脸上残留的眼泪，可怎么感觉越擦越多呢？ 她不明白，她是真的不明白。 心安理得把她丢在家里一个星期，期间不闻不问，回家第一件事不是问她过得好不好，而是找茬。 她已经尽力在为这个家付出了，她把她现阶段能做的都做了，但孙燕萍还是不满意。 她学习孙燕萍以为她在偷懒，她做家务就以为她在混日子，她做什么都是错的，都会被骂一顿。 其实很多事情她都在猜，或许不是她错了，而是孙燕萍心情不好，但没有发泄的渠道，所以全部的坏情绪都朝她来。 不然怎么不见她朝吴鹏发火呢？ 孙燕萍眼中是存在阶级的，吴鹏第一她第二，底层的当然就是吴雅粥。 没别的原因，因为吴鹏挣钱，她们不挣钱。 因为他们是父母，她是孩子。 她是孩子，所以她不能反抗父母，她是孩子，她不能违抗父母。 吴雅粥在房间里怀疑人生，而孙燕萍却在外面摔摔打打骂骂咧咧。 “这个家是我一个人的吗？要不是为了照顾她我能留在家里不挣钱吗？要不是她我……” 后面的话吴雅粥没听见，因为被吴鹏打断了。 但他声音不大，她没听清说了些什么，但孙燕萍却安静了下来。 吴雅粥没忍住嘲讽一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转头从窗子往外看，一只只鸟飞过停下又飞走，似乎感觉所到即全世界。 她什么时候也能有这种自由呢？ 再次擦干脸上的泪痕，这次她不打算再反思自己了，其实她本来就没错不是吗？ 努力忽略孙燕萍又开始的骂骂咧咧，低头翻开试卷，这才是她走向自由的筹码。 吴鹏听着耳边又开始的噪音，觉得聒噪极了。 “你是不会闭嘴吗？”他辛苦这么久不是来听这些烦心事的。 孙燕萍被他说的也有些委屈，“孩子不听话我还不能说几句吗？” 把眼镜摘下来捏了捏鼻梁，吴鹏无力，“你先去买菜吧。” 把她送出去，应该能换来短暂的安宁了吧？ 孙燕萍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张了张口又没说话，低头应了一声，换鞋出门了。 家里重新恢复安静，吴鹏松了口气。 要不是看在她爸去世的份上，他根本不会这么容忍她。 这个家永远只需要一个领导人，给她短暂的权力，并不代表能让她骑在他头上。 吴鹏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在孙燕萍不在家的时候，吴鹏与吴雅粥互不打扰，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已经出门的孙燕萍自然不知道父女俩的想法，心里骂着吴雅粥，但脸上丝毫没露出不对劲的地方。 “燕萍啊，这是买菜去？”王大妈叫住她，“这个点才去买菜啊？” 孙燕萍苦笑着回答，“是啊王大姐，刚从娘家回来，家里没吃的了。” 王大妈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懂她的暗示，只说，“哟，我记得你们家雅粥不是放假了吗，她期末成绩怎么样啊，是不是挺好的？” 孙燕萍面色微僵，她回来就没和那个白眼狼说过几句话，怎么知道她考的好不好。 但她也不能直接说自己没问，不然吴鹏不会放过她的。 “唉，你也知道养孩子不容易，她不说我们做家长哪敢随便问，只要她高兴我和老吴怎么样都行。” 王大妈在心里嗤笑，嘴上没有拆穿，顺着的话附和：“可不是，现在的孩子确实是不好管，心理脆弱啊，那谁谁专家不是还说要关心他们心理健康，哎哟，哪像我们那时候，吃饱就不容易了。” 她这话说到了孙燕萍心里，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话一说出口，她自己没反应过来，王大妈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孙燕萍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不是和吴鹏号称整个小区最宠爱孩子的吗？难道是这么多年太辛苦了？ 王大妈脑中闪过很多想法，脸上也有点带出来。 看到她的表情，孙燕萍暗自叫糟，她没控制住脾气，要坏了吴鹏的塑造的形象，那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赶忙找补，“我说的是那些不听话的，我家雅粥和你家浩浩可不是这种孩子。” 王大妈笑了笑，没接话。 孙燕萍也不敢再多说，“我去买菜了啊，现在时候晚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新鲜的，孩子还是要吃点新鲜的对身体才好。” “那你赶紧去吧，菜市场和超市都去看看。” 孙燕萍应了一声快步离开了。 看着她颇有些着急的脚步，要是平时王大妈只以为她是着急去买菜，但这次却觉得有点不对劲。 恰巧李大妈走过来，“王姐，看什么呢？”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背影有些眼熟，脑中回想了一下才发现是孙燕萍。 “那是孙燕萍吧？感觉挺长时间没见过了，也太宅了点，不合群。” “她前两天回娘家了，不在家。”这话倒也不是替孙燕萍解释，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李大妈奇怪，“回娘家？还没过年就回娘家？” 有点不对啊，这边的习俗是嫁出去的女儿腊月是不能回家的，只有等大年初二才能登门。 要是以前孙燕萍没有这个讲究她也就不奇怪了，问题是孙燕萍讲究啊。 哪年不是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初二一大早就出门炫耀打算回娘家？ 李大妈嘀咕，要她说，也是孙燕萍婆婆不在了没人管，不然谁家能接受满手出门空手而归？ 提东西出门大张旗鼓的，谁怕有人不知道，回家倒是悄无声息，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问起来只说是回来的太晚了，至于有没有从娘家带回东西，那是一句话都不提。 不过都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呢，没提不就是没有呗。 “这吴老师也是惨，不知道怎么就娶了她。” 王大妈也挺赞同的，“可不是，估计是以前父母介绍的，不然以吴鹏的条件怎么会挑中她？” “那不一定。”李大妈又开始反驳，“吴鹏那农村户口，找个农村户口也正常。” “啧。”王大妈有些不满，“你这人，说惨的是你，说差不多的也是你。” 李大妈一听就知道她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吴鹏找个农村户口的正常，但是农村不也有好坏之分？找个比她好的农村姑娘应该不难吧？” 这话王大妈赞同，“那确实，而且啊，我看她心思确实是多，以前都没发现，可见是人不可貌相。” “哦？仔细说说。”李大妈一听就来了兴趣，毕竟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和别人八卦。 王大妈也不卖关子，把刚刚两人的谈话说了，“你说她对吴雅粥那孩子真有那么好？” “那不可能。”李大妈立马反驳，她最爱的大孙子她有时候都忍不住会骂两句。 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不骂孩子的妈妈，更何况孙燕萍看起来也不是那种不会发脾气的人，自己可见过她在菜市场跟人讲价的凶残样。 两人站着嘀嘀咕咕，旁边突然有人说了一句话，“我看就是会装。” 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王大妈拍着胸口，“张素琴你要死啊？大白天的装神弄鬼吓人有意思吗？” “请叫我洋洋妈妈。”张素琴先纠正了一句，才解释，“我光明正大地站在这，这不是公共场所吗，你管我呢？” 李大妈也被吓了一跳，但不想破坏邻里关系，站出来打圆场。 “你好歹也先叫我们一声，不过也是我们太专注了，没注意到你。” 第226章 发生的事情 各打五十大板的态度让两人都没继续闹下去。 王大妈面色有些别扭，“你怎么说他们会装？”顿了顿补充了一声，“洋洋妈妈。” 一听到别人这么叫她张素琴可高兴了，也没继续摆脸色。 “我跟他们家不是邻居嘛，有些事你们当然没我知道的清楚了。” “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李大妈来了兴趣。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张素琴乱说的，但现在看来好像有点东西啊。 张素琴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才压低声音说道：“他们家天天吵架，吴鹏还会动手呢！” 李大妈被吓了一跳，“不能吧，吴鹏那人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不像是会打人的样子啊。” “切，要不我说他会装呢！”张素琴翻了个白眼，“打老婆打孩子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真打人啊？你有证据吗？” 张素琴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要有证据我不就去揭发他了吗？靠我一张嘴人家能相信？” 王李两位大妈信了一大半她的话，但不相信她会去揭发，她根本就不是那种热心肠的人！ 信的只是吴鹏打人，但张素琴没证据。 “你听到他孙燕萍还是吴雅粥啊？” “吴雅粥在家就打她，不在家就打孙燕萍。” “吴鹏看起来不像那种人啊！”王大妈还是不太相信。 李大妈倒是对吴鹏没有那么大的滤镜，她孙子还小呢，轮不到吴鹏当老师。 “爱信不信吧。”张素琴才懒得解释，她只是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憋得慌而已，再说打的又不是她，她才没那么好心。 反正她说的是真的，毕竟她都趴在人家门口听了，但这种事她能告诉别人吗？ 她又不傻，随便说说得了，何必这么计较。 “还是那句话，爱信不信，走了走了，我们洋洋说带我去逛街来着，下次聊。” 等她走远了王大妈和李大妈笑着的表情瞬间变了，还说吴鹏不是好东西，她又好得到哪去？ 谁家好人会把自己女儿送去给老男人，还一脸骄傲的到处炫耀，也不怕带坏孩子。 不过她自己的孩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可能还会担心这种问题？ 两人面面相觑，干脆转移话题聊起别的。 孙燕萍回来的时候两人还在聊，过去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心里暗自吐槽，这俩老娘儿们可真够能聊的。 她在吐槽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吐槽她。 “你说洋洋她妈说的那事是真的吗？”李大妈还是没忍住问出来。 王大妈打毛衣的手一顿，“谁知道呢？” 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觉得肯定是真的。 有的人外表上装得好，心可能黑得很呢。 吴鹏说不定就是这种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说张素琴也没必要瞎编排，她和吴鹏又没有什么仇。 她们的想法孙燕萍不知道，她打开门没发现人，心中的那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想发火又找不到人。 只能憋着口气到厨房开始做饭，但所有的动作都能在昭示着她心里的不愉快。 听着厨房传来摔摔打打的声音，吴雅粥想当做听不见都不行。 想了想干脆抽了张纸捏吧捏吧塞耳朵里，精神做不到，那用物理方法。 她现在出去除了挨一顿骂根本不会有别的结果，哦不对，还很有可能让她做饭。 不是她心狠，但她确实是怕了，要是孙燕萍不在外面，做饭而已，她不会拒绝的。 但又要挨骂又要做饭，她不想当冤大头。 看自己折腾这一通依然换不来想要的结果，孙燕萍这下是真的难受了。 擦了擦眼泪，暗叹自己命苦，找的男人是个人渣，生的孩子是个白眼狼。 等她端着菜出来的时候，恰好遇到从卧室出来的吴雅粥，脸色一下就不好了。 “吃饭你倒是积极，别的事情你是一点不关心。” 突然被骂了的吴雅粥：…… 她哪知道会这么巧，原本是想悄悄溜出来上个厕所的，谁能想到会直接对上？ 看她没动静，孙燕萍更心烦了，“没眼力见的，不会帮着一起端啊？” 吴雅粥在上厕所和帮着端菜中间纠结了一秒钟，果断选择后者。 “真是不知道怎么好意思的，真以为自己的千金大小姐啊？什么都不帮着家里干，菜炒好了都不会伸手端一下，要不要我给你喂嘴里啊？” 面对她的辱骂，吴雅粥就当没听见，只要她不在意，那就伤不到她分毫。 嗯没错，就是这样，只要她不在意就行。 吴雅粥给自己催眠好，脸色也就好了许多。 帮着把吃饭的所有准备做好，不耽误地直接奔向厕所。 一方面是她着急，另一个就是怕孙燕萍让她去叫吴鹏吃饭。 “你去叫……”孙燕萍刚说了三个字，就看见她快步走进卫生间，后面的话就没再说出口。 转而暗骂一句，“真是懒牛懒马屎尿多。” 感觉出了口气之后，扯了扯嘴角，确定没再拉达着才朝主卧走去。 等吴雅粥出来的时候，发现两人已经在吃饭了。 她也没说什么，走过去给自己盛了饭坐下一起吃。 孙燕萍看她这样子，想说点什么，又顾及到吴鹏在场。 “你期末成绩出来了吗？补习班怎么说？” 吴雅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和她说话。 咽下嘴里的东西才回道：“暂时还没出来，通知说是会发到家长手机上。” 至于补习班的事情她没说，因为知道她现在说了也没用。 只有等成绩出来，才会知道能不能接着上，不过这事也要看吴鹏的意思。 不然即使成绩提高了，一旦他不准去，那吴雅粥也强求不了，毕竟这事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 说起手机，吴鹏这才想到吴雅粥放假时的事情。 “放假的时候你手机怎么打不通？”又忽然想到那件事，语气有些缓和，“事情再急是不是也要说一声？” 孙燕萍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些委屈：“你也知道事情紧急，我也不是故意的。” 听着两人的对话，吴雅粥一头雾水。 “事情再急”、“事情紧急”这两个形容无不在说着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是她不知道的。 但此刻绝对不是她能问的时机，这点眼色她还是有的。 “我只是在说你好歹也接个电话，或者给我打个电话。” 倒不是他多心疼吴雅粥，而是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他在意的是别人对他的看法，以及孙燕萍违背了他的命令。 自诩是疼爱孩子的父母，孩子放假却没人去接，这合理吗？ 吴雅粥的电话都打到他这边了，这代表她们给他找了麻烦。 也是吴雅粥有数，不然他的名声可就有损了，最近他正是关键时候，容不得一丝差错。 不过这次也算事出有因，吴鹏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下次注意。” 孙燕萍点头应了，神态自然。 吴雅粥则是想了很多，是“下次注意”而不是“下不为例”。 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毕竟以吴鹏的性格，这个家里有人没做到他安排的事情，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看来这次发生的事情应该不小，不然吴鹏不会轻轻揭过。 一个星期前发生的事情，就这么几句话就算过了。 至于当事人吴雅粥的想法，有谁会在意呢？ 不过她也不难过，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她只需要做一个听话懂事，不给父母添麻烦，不让他们操心的好孩子。 最好是成绩优异，能为他们脸上添光的优秀孩子。 至于她的想法她的意愿，没人在意，也不重要。 第227章 突然的聊天 吴雅粥最终还是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孙燕萍说的，只不过场面不太好看。 又是一个早上，天还没亮，吴雅粥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毫无征兆。 正在睡梦中的人被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做了噩梦。 “妈？”吴雅粥不是很确定，光很弱，但凭着身影能认得出来。 拿起旁边的闹钟，四点半，如果她没睡懵的话，现在应该是凌晨四点半，而不是下午。 “这么早你有事吗？” 吴雅粥面色平静，但心跳却在加速。 实在是孙燕萍此刻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天没亮，灯也没开，吴雅粥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察觉到她情绪不对。 “果然是没有心的白眼狼啊，居然还睡得着。”她声音幽幽的，没有大吼大叫，仿佛只是在说很平常的一件事。 吴雅粥头皮有些发麻，鸡皮疙瘩也起了一身。 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是吴雅粥唯一的想法，脑子快速回忆着发生了什么事，身体却快脑子一步做出反应。 掀开被子站起来，缓慢移动身体，企图远离孙燕萍。 但她的房间本来就不大，还堆满了书，她再怎么移也只是徒劳。 “你外公死了，你知道吗？他死了，你这个做外孙女的却还呼呼大睡，吴雅粥，我真是后悔生了你，早知道你会变成这种没心肝的样子，在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按在尿桶里溺死。” 她的声音依然没有任何起伏。 但吴雅粥觉得这种才是真的可怕。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她怀疑此刻的孙燕萍已经在爆发的边缘疯狂试探了。 “我不知道，妈我不知道。”吴雅粥低下头，声音里满是无措。 但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她的脸上是一片冷漠。 老人去世应该是悲伤的，更何况还是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老人。 但吴雅粥做不到，她连装都装不出来，只能死死咬住嘴唇，怕自己笑出声来。 这世上她最恨的人其实不是吴鹏，而是那个她应该称呼为“外公”的人。 他死了，他终于死了。 吴雅粥很想仰天大笑，很想放声歌唱，以此来庆祝世界的美好。 但她不能，至少在所有人面前，她不能。 在这个注重孝道的世界，无论长辈做了什么错事，但都会有人说“无不是的长辈”。 更何况这个长辈已经去世了，“死者为大”也是人们经常说的话。 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前提是她已经有不在乎的底气。 可她没有，至少此刻的她没有。 所以她只能借着低头的动作，以及环境太暗的因素来掩盖自己的情绪。 孙燕萍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看到她低着头，肩膀在微微耸动。 “现在知道哭了？还挺会装模作样，也不知道是给谁看的。” 吴雅粥笑容一僵，嘴角放平。 满满的恶意朝她袭来，有时候她真的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孙燕萍亲生的。 不然怎么可能会有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有这么大恶意？ “别装了，没事就起来做事，都几点了，你还真是睡得着啊！” 说完不管吴雅粥是什么反应，直接转身回了卧室，轻轻关上门。 真是讽刺，这小心的样子和刚刚推门的场景真是明晃晃的对比。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真是太有道理了。 吴雅粥关上门，重新回到床上，她才不管孙燕萍怎么说的，她就要睡觉。 凌晨五点，不符合她的生物钟，她不乐意起来。 反正孙燕萍也不敢出来骂她，作动声音大一点吴鹏会抗议的，不用她出头。 再次睁眼是被闹钟吵醒的，看来还是被之前的那件事打扰到了。 伸手关了闹钟，半坐起来，头有些昏沉。 吴雅粥盯着书桌发呆，什么都没想，就只是在发呆。 缓了一会儿才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推开半掩着的窗子。 冷风吹来，吹散了她的朦胧。 耳边传来车来车往的声音，车鸣声，叫卖声，楼下的聊天声，无一不在说着这座城市正在苏醒。 吴雅粥伸了个懒腰才转身拉开门去洗漱。 瞥了一眼依然关着门的主卧，看来是还没起。 洗漱完回到房间开始新一天的学习，至于早餐，她不想吃更不想做。 等那两人起来再说吧，反正她不想去浪费时间。 孙燕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看了眼时间，吓得她赶紧起来往客厅跑。 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那吴鹏应该是在客厅。 但出乎她的意料，客厅没人。 孙燕萍转身就推开吴雅粥的卧室门，依然没人。 皱着眉头去到厨房，有使用过的痕迹。 拉开冰箱看到剩饭剩菜，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吃饭都没人叫她，她在这个家已经这么没有地位了吗？ 孙燕萍心口突然堵得难受，想发火却没地方可发，因为吴雅粥不在家。 憋着口气把剩菜剩饭拿出来热了，坐在餐桌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这两人去哪里，怎么都不打声招呼的？ 孙燕萍无比肯定两人是一起出门的，因为吴雅粥基本不会出门的。 她没朋友，没娱乐活动，更是因为她没钥匙。 在她不确定家里有没有人给她开门的时候，她肯定是不会为难自己的。 要是吴雅粥知道她的想法，估计又会为自己默哀。 看吧，他们不是不知道她没有钥匙不方便，他们只是想掌握她。 如她所料，吴雅粥此刻确实和吴鹏在一起。 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补习班的事情。 早上她起来的时候还早，吴鹏两人还没起，早餐自然就省了。 等吴鹏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此时的吴雅粥也早把午饭做好了。 她知道，早餐不做可以推脱说是做了浪费，但午饭不做是真的没借口。 果然，吴鹏本来挺臭的脸，看到桌上的饭菜都缓和不少。 等他率先坐下吃饭，吴雅粥也跟着坐下。 犹豫着开口问道：“不用叫我妈吗？” “不用。” 多的话他没说，吴雅粥也不再追问。 至于是“不用”还是“没必要”，她完全不想去深究，只要做了她该做的事情就行。 等吃完她又收拾去洗碗，吴鹏似乎对她的自觉很是满意，难得语气温和地和她说话。 “你的成绩不错，有进步，补习班接着上吧。” 早上收到消息的时候，吴鹏是不高兴的，觉得吵到了自己睡觉。 等看清楚内容，那股起床气突然又消失了，连带着孙燕萍睡懒觉的事情他都没计较。 原以为吴雅粥被一班踢出来会一蹶不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人果然还是不能着急。 吴雅粥诧异，想不到吴鹏还会有主动说这种话的一天。 吴鹏没等到她回答，也不生气，继续和她闲聊。 “你现在的班级还好吧，老师什么的都挺好的吧？” 吴雅粥拿不准他的意思，试探性地回答：“还好还好……吧？”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还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他的突然变脸是吴雅粥没预料到的，生怕他更不高兴，赶忙回道：“挺好的挺好的。” 她说的也不是假话，确实挺好的。 一中虽说分了班级阶级，但那也是针对学生，老师的教学水平其实都挺好的。 到了六班后，不知道是不是换了环境的原因，她学习压力都减轻了不少，甚至有更多心思放到了学习上。 成绩也有所提高，她觉得还不错，现在看来，吴鹏估计也觉得不错。 但经过这段对话，吴鹏是彻底没了继续聊天的欲望。 话不投机半句多，没意思。 第228章 拒绝祭拜 在吴雅粥跟吴鹏出门的时候，她还在怀疑人生。 盯着前面的背影，她非常疑惑是吴鹏变了还是这个世界出问题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居然还有吴鹏带着她出门的一天。 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中午提的补习班。 吴雅粥以为怎么着也得等明天或者后天，让孙燕萍带她去。 没想到等她收拾完厨房，吴鹏就找过来说带她出门。 要是别的事吴雅粥估计还会迟疑，但为了补习班那就没事。 本来就是对她有好处的事情，她干嘛要拒绝？ 而且这笔钱，估计也是要记在她账上的，她这也算是赊账或者借贷了吧？ 吴雅粥苦中作乐，脚步却不停，紧紧跟着吴鹏的步伐。 因为她知道，如果她没跟上吴鹏是不会等她的。 最主要的是她没钱，没跟上就只能走路回家。 她又不是没苦硬吃的人，有让自己减少麻烦的途径，干嘛还要去委屈自己？ 两人沉默着来到公交车站，一路无言地来到补习班所在的地方。 由于吴雅粥上学期的表现，补习班的大部分老师都是认识她的。 互相打了招呼之后，那老师才问，“是来接着上补习班的吗？” 吴雅粥点头，“对，还是物理……和数学。” 她说这话有些心虚，偷偷瞄了一眼吴鹏，看他没反对才松了口气。 两人之前说的只是补物理，没提过数学。 但吴雅粥觉得只靠物理不行，她的弱项还有一个数学。 要是双管齐下，说不定分数还能再上升一点呢？ 吴鹏也是想到了这个道理才没反驳吴雅粥的话，在他看来，知道自己薄弱的地方，总比盲目自信要好。 反正这钱就当投资了，以后都会有回报的。 办完事情，吴雅粥婉拒了老师让她试听的建议，跟着吴鹏回家了。 路上吴鹏问她：“为什么不留下试听？” 试听不都是要说点好的东西才能留下来人吗，她就这么错过了？ 吴雅粥老实说道：“这个试听课我之前就听过了，而且我报的不是这个老师的班。” 他们认识完全是她之前总是占着教室，等有人来赶才离开。 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个学生经常需要被赶才乐意走人。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空手来的留下来没什么用。 以及，她不想走路回家！又累又浪费时间的。 后面这些原因就不和吴鹏说了，他不会理解的。 他只会觉得是她没先考虑到的原因，错的都是她。 她没必要给自己找气受，又不是受虐狂。 “他说的内容我都掌握了，这个时间我留下来回去刷几套题更实际。” 听完她的话吴鹏没再说什么，要说刚开始还有些怀疑，但现在是彻底相信了。 毕竟谁会去怀疑一个珍惜时间，抓紧机会学习的孩子呢？ 吴雅粥不知道吴鹏在想什么，她只能依靠他的表情来猜测他心情应该还不错。 两人回到家发现孙燕萍已经起来了，吴雅粥和她打了个招呼。 “你们去哪了？” 吴鹏没搭理她，吴雅粥只好解释了一番。 “那你们好歹也跟我说一声，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吴雅粥脚步一顿，现在说着关心的话的孙燕萍和凌晨来找她的真的是一个人吗？ “你自己睡着了我怎么跟你说。”吴鹏突然开口，“去学习。” 后面这句话是和吴雅粥说的，没事就不要浪费时间，天赋不够就要知道努力。 又没有天赋又不努力的人，怎么可能成功？ “好。”吴雅粥回了一个字之后就毫不迟疑地回到房间。 至于孙燕萍怎么想的，那重要吗？ 反正这个地方只是吴鹏一言堂，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客厅里，吴鹏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没再和孙燕萍说话。 倒是吴雅粥，期期艾艾的，坐到他旁边有些欲言又止。 吴鹏不是没注意到她的神色，但她不主动说他也不想问。 最终还是孙燕萍憋不住，“要不要让雅粥去祭拜一下？” 葬礼没参加可以推脱说在期末考，但不去祭拜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无论他生前做过什么错事，但好歹也是她的父亲，吴雅粥的外公。 不去于理不合，别人也会说闲话，她都能想到那些话会有多难听。 吴鹏皱着眉，对于她这个提议，他不是很乐意。 他维护自己的名声那也只是在周围邻居之间，他们这个小区虽然只是个老小区，但住的人基本都是以前颇有些话语权的。 没搬走完全是因为住的时间长了，习惯了，也舍不得这些邻居。 他维护名声也只是想让他们对他印象好一点，等他评级的时候也能想到他。 也不求他们出多大力，只是希望在有人和他竞争的时候，那些人能看在邻居情谊的份上帮他说句话。 至于孙燕萍娘家那些人，既不能在财上给他支持，更不能在权上给他铺路。 除了说些好听话，根本没什么有用的地方。 更何况这些好听话也是有条件的，这个人希望帮他儿子找个好工作，那个人希望给她女儿找个好人家。 要求一大堆，只是在嘴上说几句好话，别的是一点都不付出。 只要他表现出不乐意的意思，那马上就有人以长辈的名义来对他说教。 他说是孙燕萍的二舅，她说是孙燕萍的堂婶，那个人又说是孙燕萍的谁谁谁。 总之，大家都是亲戚，都是一个大家族里出来的，都是孙燕萍的长辈，那自然也是他吴鹏的长辈。 所以在他们看来，吴鹏帮他们那是理所应当的，不帮就是忘本。 想到这些吴鹏就忍不住捏了捏鼻梁，头疼，是真的头疼。 他虽然遗憾吴雅粥是个女孩子，不喜欢她的性格，但她也是他吴鹏的女儿，不是别人能随便的欺负的对象。 以前她在乡下被欺负的那些事情，过了他也就不计较了，但要让吴雅粥去祭拜，那是不可能的。 “她忙着学习，没时间。”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可以多在娘家待几天的，不用着急回来。” 原本不满的孙燕萍在听到后半句话之后，脸色一白。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随便问问，也就是怕有人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你听到之后不舒服。” 吴鹏摆手，“我不去不就好了。” 是“不去”而不是“不听”，孙燕萍立马意识到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脸色更加苍白了。 半天才诺诺地开口：“我去打扫卫生了。” “嗯。”吴鹏随口应道，一副对她要去干什么根本不感兴趣的样子。 吴雅粥的房间门没关，所以她听到了完整的对话。 刚听到孙燕萍要她去祭拜那个恶魔的时候，她是担心的，生怕吴鹏真的答应了。 等后来听到他拒绝才松了口气，她不管吴鹏是怎么想的，只要不让她去就行。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跨进那个村子里。 不是她嫌弃农村，以前奶奶还在的时候，她也很乐意去的。 但孙燕萍娘家那边不一样，宗族势力庞大，人的思想愚昧，很多东西真的让人很难接受。 更不用说那些人还对她做出那种事情。 身体自我保护机能让她对那段经历淡化了印象，但不代表她已经忘记了。 她不会原谅那群人的，永远不会。 握着笔的手慢慢收紧，她不想去回忆那段记忆，她已经远离那个地方了。 但有些东西不是她不去想就能想不起来的。 或许是那段经历太过刻骨，吴雅粥当晚就开始发烧。 不敢惊动主卧里睡着的两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出来翻找退烧药。 水也顾不得烧，直接凉水送服。 吃完药也不敢多耽误，回房间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烧糊涂了。 第229章 不敢放松 吴雅粥是被渴醒的，扭头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二十七。 一瞬间心里有些复杂，不知道是难受才醒还是生物钟的作用。 躺床上缓了缓，不敢再随意掀开被子，怕病情加重。 等差不多了才把提前塞到被子里的衣服拿出来穿好。 走到窗边看着玻璃上的雾水，不免感叹时间的飞逝。 似乎才从一班离开，现在转眼就要过年了。 衣服慢慢加厚，心却丝毫没有被温暖到。 打开门先给自己烧了点热水，然后才着手开始做早餐。 至于生病还要自己动手的事情，吴雅粥丝毫没放在心上。 生病她自己能扛能吃药，再不济也会自己去医院打针，只是无奈于没钱。 但她现在的生病程度，根本不到打针的地步。 既然自己能处理，那就不必和那两人说。 说了除了换来一顿骂，别的就没了，本来就身体就不舒服，她不想心里也跟着不舒服。 孙燕萍起来的时候吴雅粥刚好把药吃下去，端着水慢慢喝。 “早餐呢？”孙燕萍只瞥了一眼，没在意，开始进厨房找吃的。 在锅里找到温着的早餐，心里才舒服一些。 端出来随口问道：“你吃了吧？” 吴雅粥点点头，转身把吴鹏的那份也端出来。 对于她不说话这件事，孙燕萍也见怪不怪。 毕竟吴雅粥在她心里就是沉默寡言的形象，一开口就是和她顶嘴，那还不如不开口，反正该做的时候做了就行。 吴雅粥也不是不想讲话，她只是嗓子不舒服。 再说她的意思表达清楚了就行，开不开口的也无所谓，反正也没在意。 把事情做完她就回到房间刷题，等会儿还要去上补习班，她得抓紧时间。 想到补习班，吴雅粥忍不住想叹气，要不是那是最近的一个，加上老师教的也挺好的，不然她是真的想换一个。 现在只能希望刘嘉然回老家过年去了，不会再出现在补习班。 偏偏事情不如她所愿，吴雅粥刚跨进补习班就看到了和别人在说笑的刘嘉然。 只能暗叹自己的不好运，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刘嘉然原本也不是很想来上补习班，她不想见吴雅粥。 但她爸妈在别的事情上好说话，在学习方面却由不得她任性。 坐下和朋友聊了几句，各自吐槽了父母的狠心，刘嘉然才感觉心情好了许多。 听到旁边有人小声提醒“老师来了”，才转回身体打算认真上课。 钱都交了，她人也来了，不认真上课不好好学习那真对不起自己。 视线随意一扫，明明不是多熟悉的人，也不是多引人注意的背影，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也认出来了。 吴雅粥，她居然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正在翻书的吴雅粥忽然察觉到熟悉的视线，心中了然，看来刘嘉然发现她了。 但她也不在意，发现了就发现了吧，反正她还是按照之前的办法，一下课就走人，坚决不耽误时间。 只要她溜得快，刘嘉然就拦不到她。 刘嘉然有资本任性，她没有，她时间宝贵着呢。 等老师一说下课，吴雅粥一手抱书，一手拎包，比老师跑的都快。 老师也发现是吴雅粥，推了推眼镜没说什么，只能说习惯就好。 他习惯了，刘嘉然没习惯。 就因为动作慢了一步就没拦到人，刘嘉然气得跺脚。 吴雅粥怎么还是这个死样子，赶着去投胎啊？！ 已经跑出门的吴雅粥看到后面没人追上来，深深松了口气。 把书放进包里，把包摔在背上，朝着以前经常去的图书馆走去。 日子就在刘嘉然追，吴雅粥逃中慢慢走过，直到补习班结束刘嘉然都没堵到人。 “你到底和她有什么仇什么怨啊？”都堵人家一个假期了。 刘嘉然自然不会承认，“没有仇也没有怨。” 那朋友：…… 但凡她说的不那么咬牙切齿，那自己可能就信了呢。 算了算了，她也只是好奇问问，刘嘉然摆明了不想说，她也就不追问。 晚饭的时候吴鹏突然说：“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吴雅粥夹菜的手一顿，“好。” 无所谓是谁送，只要有人送就行。 行李太多，她一个人没办法拿，不然就自己去了。 孙燕萍也没说什么，吴鹏不让她送，她还乐得偷懒。 第二天两人早早地就去到学校，人很少。 大部分学生都不乐意早上就来，一直要磨蹭到最后的时刻才不情不愿地返校。 但也有少数人是例外，早点来送完东西再回家呗，刚好人少，还不用人挤人。 吴雅粥更是例外中的例外，别人送完东西或许会回家，又或许是和同学约着出去玩。 但她不一样，她来了学校就不打算走了，她要留下来学习。 她这副热爱学习的样子是吴鹏很乐意看见的，所以当她提出要早点来学习，他不但没有丝毫反对，还很支持。 “东西你可以自己收吧？”放下行李，吴鹏丝毫没有动手的打算。 “可以的，爸你回去吧。” 吴鹏没直接走，而是掏出钱包来，递给她一百块钱。 “这周的生活费，省着点用。” 吴雅粥双手接过来道谢，她是真的感谢。 孙燕萍以前给五十，经过她的争取之后给八十。 而吴鹏一出手就是一百，她能不感谢吗？ 她都做好只给五十的准备了，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确定她没事之后，吴鹏没有耽搁直接回去了，至于收拾东西，吴雅粥有手有脚的，自己会干。 等吴鹏走了之后，吴雅粥没立刻动手，而是先打量着宿舍。 二十多天没住人了，空气中有很多灰尘，空间也很冷清。 但吴雅粥却觉得比被称为“家”的那个地方温暖。 在这里她是自由的，她的精神是放松的。 她只要好好学习，没人会找她的麻烦。 只要她只专注于学习，没人能伤害到她。 被排挤被孤立？无所谓的。 只要她全副身心都用在学习上，根本没时间去自怨自艾，没时间去伤心。 别人等着看她的笑话，但她会用成绩反击回去的，这可比直接回一个巴掌来得厉害。 打扫完卫生收拾完东西，吴雅粥没回教室，她没有钥匙不确定教室门有没有开。 她现在过去只能赌一把，要是没开她还得返回来，那干脆直接就在宿舍刷题吧。 冬天的宿舍是真的冷，还是挺长时间没住人的宿舍，更是能冷到人骨子里。 吴雅粥边搓手边刷题，手指有些僵硬，只能时不时哈口气让它感受一些温暖。 等宿舍门被人推开的时候，吴雅粥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了。 不只是保持一个姿势时间太长的原因，还是因为太冷了。 推门进来的人没料到宿舍已经有人来了，有些诧异：“吴雅粥？你什么时候来的？” 吴雅粥微微一笑，“刚来。” 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然后帮她把东西挪了进来。 “谢谢。” “不客气。” 很有礼貌的一段对话。 两人确实不熟，没什么好聊的话题。 吴雅粥只帮她拿了东西，没打算帮她收拾，只告诉她桌子椅子她都擦过了，床需要她自己动手。 舍友再次道谢，之后又恢复了沉默。 房间里只有舍友收拾东西发出来的动静，至于吴雅粥，又坐下来继续刷题。 收拾完东西，舍友犹豫了一下，也跟着拿出试卷来刷。 卷啊卷啊，又要过上卷生卷死的生活了。 吴雅粥看到舍友也开始刷题，心中一紧。 比她聪明的人都在学习，她有什么底气放纵呢？ 原本打算歇会儿的吴雅粥也不敢再走神，重新拿起笔继续刷题。 第230章 嘴严 吴雅粥原本是不打算吃晚饭的，但想到自己还要吃药，想了想去小超市买了个面包。 没多吃，就吃了几口，垫一垫胃，怕直接吃药伤胃。 剩下的就当明天的早餐或者午饭，这样又能剩下一顿，刚刚好。 把药吃下去之后吴雅粥才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搞笑。 平时不见多注意身体，现在吃个药都想着先垫垫胃，真是多此一举。 开学之后的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该开的会一个不落，该收的作业一科不少。 今晚的自习就是开班会，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帮大家紧紧神。 “会考已经结束了，你们的心思该放在高考上，考过的也别骄傲，高考才是大事，没考过的也不要紧张，明年可以跟着下一届的学弟学妹们再考一遍。” 说到这个事情，孙平脸色就不太好。 “我也不知道这几位同学是怎么回事，明明中考的时候都是以很好的成绩进到一班的，怎么一年过去成绩会下滑地这么严重？！” 孙平原本还没有这么生气的，但谁让王振兴在他面前得瑟呢？ 说什么班上的学生都让他省心，又说什么全班会考都过了，没有一个人拖后腿。 他这话不就是说六班有人拖后腿了吗？ 虽然确实如此，但也没必要说得这么直白吧？ 在老同学面前丢了面子，现在又看到那些不以为意的学生，真是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在旁边着急得不行，偏偏这几位学生不放在心上。 “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希望个别同学心里有点数。”扫视了一遍全班，“剩下的同学也不要骄傲，高考马上要来了，高三的走了就到你们了，别以为还远得很。” 他说着说着还开始叹气，“我希望你们以后回想起来不要留有遗憾，后悔这个阶段没有努力。” “多的我也不说了，能听进去的我说一遍就懂了，听不进去的我说几遍也无济于事，自习吧。” 吴雅粥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进去，她只是觉得孙平的语气包含了很多东西，她看不懂。 她的努力从来就是为了自己，这是当她看到有人通过学习改变命运的时候就做的决定。 即使没有孙平的这番话，她也不会允许自己不抓住这个机会。 但她依然很感谢他在为大家指出一条明路，不知道别人什么感觉，至少她更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这个自习大家都没怎么吵闹，倒也不是因为孙平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完全是都在赶作业。 放个寒假，过年过节的，大家都放肆了不少，早把作业丢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谁数学写完了，借我看看啊！” “有人要生物吗，我有@#￥%……有没有人要？” 中间的话吴雅粥没听清，但她知道那是什么。 参考答案，这是大家又爱又恨的东西。 寒假作业发下来老师就让把参考答案收了，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搞到的。 爱当然是不用自己动脑，直接无脑抄就好。 恨当然是有很多“略”，谁能想到学校发的这版寒假作业居然能有这么多的“略”！ 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人找到的，大家私底下都把这人骂得狗血淋头了。 深藏功与名的王振兴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茶，表示这些都是小事情，学生爱骂就骂吧，反正他的用心良苦他自己知道就行。 只有在这个时候，吴雅粥才会恍惚自己居然会有这么好的人缘。 这个人说：“学霸，物理借我看看呗？” 那个人又表示：“吴雅粥，可以把你的数学借我抄一下吗？” 身边围着一圈人的吴雅粥没感觉有多荣幸，更多的是觉得麻烦。 他们急着补作业，她也急着刷题啊！ 把所有作业找出来，递给面前的人，“都给你们，别弄坏了，错了别来找我，最后那个人记得帮我交了。” 交代完所有事才放心地松手，她倒是不担心他们不照做，毕竟他们以后有求于她的次数还有很多。 谁都不会去做那个蠢货，为了一次的痛快而得罪她，以后她不借了谁又能说什么呢？ 抄作业这种事情本来学校就是不允许的，她拒绝也是正常的。 但大家会不会放过那个罪魁祸首就不一定了，本来大家都心照不宣，突然有人破坏了这个平衡，当然是要有人来承担这个错误的。 有求于她当然不会让她来担这个责任，那到时候会是谁来担呢？ 倒也不是说大家就非她不可，但谁让人都有从众心理呢。 班级第一有人相信，也会有人不相信，但只要大部分人都相信了，少数人不相信也不会说什么的。 因为补作业这件事，吴雅粥忽然发现自己生活好像好了很多。 有人要去接水，路过她的桌子看到空着的水杯会顺手帮她接一杯。 轮到她值日，擦黑板够不到的情况也会有个子比较高的同学帮忙。 六班的学生在孙平的教育下本来就不是会霸凌的群体，之前只是会下意识地排外。 经过一个学期的相处，再加上抄作业的情谊，大家也算是彻底接纳了她。 或许是会考已经结束的原因，高二下学期的生活就像按下了加速键。 感觉没过多久就听到了有同学在议论要高考了。 吴雅粥有些恍惚，时间是真的快，感觉刚开学，怎么就要高考了呢？ 正在议论的那两位同学依然在说着对方不知道事情。 “我听说他们把书都往楼下扔，他们年级主任可生气了，但因为人太多，再加上要高考了，除了骂几句也没多惩罚他们。” “啊？直接扔还是……” “当然是撕了扔，觉得自己解脱了，冲动一把，真是厉害啊！” 撕了？ 吴雅粥一愣，书是随便能撕的吗？ 接着就听见另外那个学生不赞同的声音：“就这么撕了，万一没考上可怎么办？岂不是又要花钱买，笔记也没了。” “唔……你说的有道理，估计是小说电视剧看多了吧。” 两人擦完黑板和桌子就离开了，后面她们再说什么吴雅粥就没听见了。 但她心里还是赞同她们的说法，现在就把书撕了，真复读那可就难受咯。 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吴雅粥不再想，她现在只觉得时间更少了，紧迫感也越来越强。 除了她可能也有同学受到了影响，以至于孙平在某一节课开始给他们做心理辅导。 “高考虽说是你们的一条路，但也绝不是唯一的一条路，所以真没到要死要活的那个地步。” 吴雅粥一愣，她虽然焦虑，但也没到那个地步，所以是哪个学生心理承受不住了？ 恰好后面有人在小声和别人科普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 吴雅粥这才知道，高三有几个学生精神压力太大，在高考就要来临之际，约着跳楼。 对此吴雅粥表示：…… 神经病。 辛苦这么多年马上要看到曙光了，这临门一脚居然放弃了，不是脑子有病就是精神出现了问题。 虽然不是他们这一届的，但孙平还是很不放心啊。 又一次告诉他们，“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做到问心无愧就行，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顿了顿又补充道，“有心事也可以来跟我聊聊，我会帮你保密的，这点你们完全可以放心，我嘴是出了名的严。” 吴雅粥：？？？ 是她孤陋寡闻了吗？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她们老班还有这个名声。 “老班嘴严吗？你有听谁说过吗？” “没有，都说他嘴严了我上哪知道去？” 听到议论声，吴雅粥沉默，她居然被这个说法说服了。 第231章 保送 孙平的一番劝解，吴雅粥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她自己却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最明显的地方就是压力忽然小了很多，晚上不再辗转反侧，睡眠质量有了提升。 看着自己眼底的乌青，吴雅粥感叹这该死的高中生活。 要不是穿着这一身校服，走出去估计都会有人误以为她干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不过也不止她一个人这样，据她观察，大部分的高中生精气神都不太好。 想想也能理解，晚睡早起，天天动脑，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再年轻再经得住摧残，但也是有底线的。 “你们一个个的，精神萎靡！昨晚做贼去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明明是初升的太阳，怎么感觉比我都还没精神呢？” 孙平的训话声响起，一些打瞌睡的学生被吓的一激灵。 “困的都给我站后边去，早读要有效率，只动嘴巴不动脑，你们念经呢？读了就要有收获，快点快点，动起来！” 一边说还一边拍巴掌，企图让大家打起精神来。 三三两两的同学陆续站起来，有的往后边站，有的就站在原地。 早读不用开黑板，所以对这些只是站起来的同学孙平也没说什么。 听到早读声音大了，孙平才满意，朝讲台上的老师点点头转身离开。 本来困倦的学生经过这一折腾，困意也消失了不少。 能主动站起来的都是有心学习的，不困了背书的效率也就跟着上来了。 吴雅粥也困，但她没站起来，她有自己的办法。 古有头悬梁锥刺股，今有圆规神器，往大腿或者手臂上一扎，困意什么的都是浮云。 倒也不是她非得对自己这么狠，只是她也控制不住自己懈怠，只好用点特殊方法。 在尝试过站立，喝水，溜达等等各种五花八门的方法之后，用圆规扎才是真的王道。 一扎醒神，二扎加效率，三扎就是神采奕奕了。 但她做的也挺隐蔽的，不是她多在意别人的想法，而是怕别人以为她有自虐倾向。 这一来二去的传到老师耳朵里，以孙平负责任的性格，势必要找她去谈话。 从小到大，她接收到最多的东西就是别人带来的恶意，她在这种困境中已经找到了平衡的办法。 但对于别人的好意，她是真的不习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报。 她能想到的办法只有逃避，不接受别人对她释放的善意，她也就不用想这些问题。 甩甩头，丢掉脑子这些想法，低头继续背知识点。 高考没多久，高二的期末考也跟着来了。 这时高二的所有班级都被一则消息席卷。 “听说了吗，一班保送了好几个学生。” “怎么没听说，啧啧，真是羡慕啊。” 吴雅粥接水的动作一顿，心中迅速闪过几个人的名字。 她当初在一班的时候成绩不显，很多东西接触不到，但不代表她不知道。 竞赛吧，只有竞赛才能保送吧？ 不过她接触不到，不知道比赛时间是什么时候。 现在只能知道，原来最近是出成绩的时间。 这个消息，她除了能感慨别人的命运，别的真没想太多。 聊天的同学还在继续，吴雅粥不认识这两人，但也不耽误她站旁边听一听。 “徐珏和苏秋岑真厉害，听说被华大录取了，真羡慕。” 吴雅粥拧好瓶盖，也跟着一起感慨，怎么能不羡慕呢？那是她这辈子都够不到的学校啊。 她成绩是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根本达不到优秀的水平。 “你说他们明年还来学校吗？” “不来了吧，都保送了谁还乐意来学校吃苦？” “也是。” 接完水两人就走了，声音也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 吴雅粥回到教室，周围人也都在讨论这个话题。 “学神就是学神，感觉我们这一届的一班比上一届强啊。” 这话倒不是随便说的，竞赛每年都有，每届的一班都会派人去参加，得到的结果也都不错。 学长学姐保送的学生基本都是重本，但都不是华大这种程度。 “男神女神厉害呗，以后估计都不能在学校见到他们咯。” 这个同学和之前的两位女生的想法明显是一样的，都觉得保送的人不会再来学校了。 吴雅粥却觉得不见得，别人她不清楚，但苏秋岑是一定会来的。 她猜苏秋岑宁愿在学校里看书，也不想回家面对她妈妈。 吴雅粥是见过郑君的，一个很难相处的人，性格很强势。 对自己女儿很好，但也很严厉，不然苏秋岑也不会十项全能了。 但苏秋岑不开心，吴雅粥没问过她原因，因为她也没说自己的秘密。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情，都有藏在心里的秘密，吴雅粥和苏秋岑都是这样的人，但这不耽误她们能成为朋友。 只不过现在她们已经渐行渐远了，但这也很正常不是吗？ 她和苏秋岑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哪个方面看两人原本都不会成为朋友的，只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现在一切都回到正轨上，她早有预料不是吗？ 吴雅粥叹了口气，定神看着习题。 别人都被保送了，她居然还有心思想东想西的，真是该死！ 转眼期末考已经结束，孙平召集大家开了个短暂的班会。 “下学期你们就正式步入高三了，放假在家里不要松懈，放松的事情等高考过后有整整三个月，不急在这一时。” “等开学之后就要补课了啊，以后周五放假推到周六，上课依然是周天晚上，有些糊涂蛋别记成是周一晚上了！” 他话音都还没落，大家的哀嚎声就响起来了。 “不是吧？这才高三上学期就开始补课了？” “我的双休啊，太残忍了，居然硬生生变成了单休！” 有人觉得不合适就有人觉得很正常。 “高三哪个学校不补课的？这也很正常吧。”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大家依然觉得难以接受。 孙平拍拍桌子让大家安静下来：“别吵了，静下来听说我。” 等大家议论声小了他才接着说，“你们觉得学校太严厉，怎么不想想人家一班，他们可是从高二就开始补课了。” “考进一中的时候你们也没比一班的同学差多少，这两年成绩拉开是你们不聪明吗？不是，是你们太松懈了，他们在努力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睡觉，打游戏，看小说！这样能不拉开差距吗？” 孙平在上面半打击半鼓励地激励着学生们，但大家似乎是不太领情。 至少吴雅粥听到了很多反对的声音。 “老班对我们的滤镜是不是太厚了？居然拿我们跟一班的那群学神比，也是敢的哈！” “就是就是，我知道我们不差，但对比的对象是不是也要合理一些？” “我也觉得和五班比比得了，和一班就算了吧。” 这些话倒也不是他们看不起自己，而是有自知之明，吴雅粥理解，她非常能理解。 当你和学神处在同一空间的时候，很多东西真的不用别人多说，一目了然。 聪明的人还努力，那只是聪明或者只是努力的人，怎么比得上双管齐下的呢？ 孙平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大家的议论，话锋一转，“我也不要求你们和一班的那群人比成绩，毕竟不是每个人的天赋都在学习上。”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别小看了自己，不努力一把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吴雅粥拿纸擦着脸上的唾沫，老班未免也太激动了点，这标点符号喷的。 但他的激励好像也有点作用，至少大家的抱怨声小了，知道开学时间的时候也没那么激动了。 第232章 改变 无论是放假时间短还是周末需要补课，对于吴雅粥来说都算个好消息。 不想待在窒息的环境，同时还能加快学习的速度，她真的很乐意。 和她态度相反的是李林，他觉得这个安排难以接受。 “就一个月啊，谁家好人暑假只放一个月啊？！” 林欣欣一边刷题一边和他打电话，听他再次嚎叫出声，无奈放下笔。 “都高三了这不是很正常吗？去年你嘲笑上一届学姐学长的事情你忘了？” “呃……”李林语塞，他好像还真干过这种事情。 但他是这个意思吗？明显不是啊！ “针扎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痛，这个道理你也懂的吧？” 林欣欣扶额，这人真是理不直气也壮。 “那你总不能去教育局举报吧？高三哪个学校不补课的？” 她随口说的一句话，让李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没听到对面的回复，林欣欣的心猛地一跳。 “不会吧？我随口说的而已，你可别干这种事情，要是李叔叔知道，那你的双腿和屁股……”还能不能保住哦？ 听她这么说李林也反应过来，叹了口气，恨恨道：“真是想想都不行了！” 林欣欣翻了个白眼，又想到李林看不见，干脆直接开口“呵呵”。 “你最好只是想一想。”怕李林真干出这种事情，林欣欣再次嘱咐，“你可别冲动，想想挨打的时候有多痛！” 李林不想跟她说这些伤心的话题，转头问起她开学的时间。 林欣欣一顿，有些纠结要不要说，她怕说了李林会更不高兴。 干脆避而不答，转移话题，“高三了，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其实她话题转换的很是生硬，但李林没多想，直接顺着她的话回答。 “不还是以前那样吗，当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我爸妈也觉得只要我不违法乱纪就好了，对我也没什么期望。” 林欣欣无语，那李叔叔李阿姨是不想对他有期望吗，那完全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干不出什么大事来好吗？ “你自己有打算就行，那大学呢？想去哪所大学？” 换了只手拿手机，李林才回答：“随便哪所咯，看哪所要我我就去哪所，反正我又不需要学历。” 他这说法林欣欣没否认，她不是劝说李林为自己考虑，她只是单纯的好奇。 以前的她和李林的想法一样，做个无忧无虑的富二代，但这不是出了点意外嘛。 她未来要走的路和以前打算的根本不是一条，既然她都变了，她就好奇李林是不是也会变。 现在看来，是她想太多了！ 李林还是那个李林，绝不会因为周围人变了而变，专注自己的想法。 “行吧，那你要不要一起去国外？反正都是混日子，出去混也一样吧？” 李林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建议好像也挺不错啊。 摸着下巴思索，要不要和他爸妈提一提呢？ 林欣欣只是开玩笑，也没把这件事当真，提了一嘴就过了，说起别的。 “不知道我是高估自己还是低估自己了，每天刷题刷得要死要活的，每天都想放弃，你说我做个闲散富二代不好吗，非要为难自己。” 不等李林说点什么，她又转了话头，“不过总觉得，我都付出这么多了，要是不看到结果，那多不划算啊！” 原本想安慰几句的李林：…… 该不该说不愧是林欣欣吗？ 她好像总是这样的，无论面对什么事情，总是保持乐观的心态。 “都到这个时候，咬咬牙坚持一下。” “那我这牙估计都碎完了。” 两人打了一阵嘴仗才挂了电话。 寒假的时候李林被李岩清送到乡下陪老人，他一直待到了开学。 他开学林欣欣也开学了，所以两人其实是没见过面的。 本来觉得有些疏离的感觉，等一通通电话打完，两人又恢复到原来的氛围。 盯着眼前的计划表，林欣欣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时间紧迫，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她耐下性子刷题的时候，李林毫无负担地打开了游戏。 学习是什么？他不清楚不知道没关注。 时间悄无声息地消逝，新高三学子再次迈入校园。 “怎么感觉刚放假就开学了呢？” “可不是，感觉都没休息够又要来消耗自己的生命了。” “高一的来了吗？没来就好了，抢饭是真的难。” 听到周围的聊天声，吴雅粥没忍住翘起嘴角。 她果然还是喜欢学校啊，她可真的太喜欢学校了。 等她跨进教室，不少人立马凑了过来。 吴雅粥秒懂，坐下打开包，把一摞作业拿出来。 “别弄……” “别弄坏了，错了不找你，最后那人帮你交了，都懂都懂，这么长时间了，我们懂！” 没说完的话被人抢了，吴雅粥也不在意，刚好她也不是很想浪费口舌。 把作业给了他们，周围的人立马散开，吴雅粥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也不是他们非要到学校再抄作业，而是在家的时候联系不上吴雅粥啊。 申请好友没同意，手机号也不知道，他们也很无奈。 要不是听说吴雅粥不玩社交软件，他们都要怀疑是不是故意的了。 但谁的好友都没通过，心理不平衡的那些同学瞬间好受了，大家都一样，谁都别说谁。 后来有人找吴雅粥问起过这件事，吴雅粥只好解释不是不加，而是她没手机，家里管得严，电脑也不让玩。 这下原本还怀疑的同学立马转为同情，都是高中生，谁还没受到过家里的镇压呢？ 都懂都懂，身不由己，也不怪人吴雅粥。 但也有不少人感慨，难怪人家能成为学霸呢。 他们在玩的时候人家在学习，他们在打游戏的时候人家还是在学习，说不定他们睡懒觉的时候人家还是在学习呢。 吴雅粥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只是在说完她没手机的时候，大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没有她以为的看不起，也没有她以为的误会，反而是和她关系好了不少。 吃饭的时候会有人叫上她，上厕所的时候也会有人顺口问一句，接水的时候也会有人和她搭话。 这些突如其来的改变让吴雅粥有些无所适从。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别人投来的善意，她没有经验。 这与苏秋岑和林欣欣跟她的关系不同，似乎是有条件的，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所以当别人约她一起吃饭的时候她都是拒绝，不仅是因为不习惯，更是因为她没有钱。 一中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但家里人也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苛刻他们，所以他们吃的都挺不错。 但吴雅粥是真的囊中羞涩，关键是她还要攒钱。 她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被人投来异样的眼光，无论是好是坏，她都不想。 至于上厕所她就更是拒绝，她根本就理解不了这种行为。 上厕所而已，速战速决就好了，这种事情别人也帮不上忙，为什么非要一起去？ 甚至在有人动作慢的时候还要站在厕所门口等她，这事吴雅粥更不理解了。 气味不好闻也就算了，主要是真的很浪费时间啊！ 但这种事情在女生的友谊里好像是很正常的事情，吴雅粥试图理解过，但都失败了。 聊天倒还好，别人都是结伴去接水的，和她搭话也只是顺便的事情，她只要保持倾听的样子就好。 至于她开不开口，根本不重要。 等吴雅粥终于找到应对方法的时候，运动会也随之来了。 第233章 控制不了的情绪 不像传说中的那样，高三不让参加活动怕浪费时间之类的。 一中其实挺支持高三参加活动的，不过也只能是适度。 至少运动会和迎新晚会之类的学校都是大力支持的，毕竟校领导自信自家的学生都很有自制力。 开班会的时候孙平也在鼓励大家参加，“我们要的不是死读书，适当的放松也是很有必要的。” 他说的话有人赞同有人不赞同，一部分同学觉得学校就应该多多组织这样的活动，一部分又觉得这些活动耽误时间，还有一些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吴雅粥就属于第三部分，学校要支持她觉得无所谓，反正她不可能参加的。 互不打扰，它支持它的，她学习她的。 所以当体委来询问的时候，她毫不迟疑地拒绝了。 原以为可能会被劝说两句，然后和别人说她不合群之类的，没想到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体委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 只说了一句，“行，那我问问别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就真的去问别人，没在她身上纠结太多。 后来她才听别人说，学霸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别人休息她还在学习。 吴雅粥听到这个理论的时候真的愣住了，原来他们都是这么想的吗？ 她不明白大家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了想法，高二的时候不都还说她不合群吗？ 难不成就因为让他们看了作业，事情就不一样了？ 她想不明白，但也不再纠结。 比起被别人孤立，现在这样才更好吧。 她只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太多，并不是什么都感受不到。 她也会难过，只不过觉得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把情绪压下来了而已。 当听到同学说有人找她的时候，吴雅粥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会是谁找她。 “粥粥。” 看到来人，吴雅粥好像也不是很惊讶。 预料之中，只不过她没深想，怕自己太过失望。 “你……最近还好吗？” 苏秋岑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是很震惊的。 她仿佛看到了初中时期的吴雅粥。 又瘦又疲惫，甚至比初中的时候还憔悴。 “我挺好的，听说你保送了，恭喜呀！” 吴雅粥不想多说自己的情况，回答了一句就开始转移话题。 苏秋岑压下心中的异样，她无法对吴雅粥说出质问的话。 她已经从郑君口中知道了她和吴鹏说的话，苏秋岑都不用多想就能知道吴雅粥会被怎么对待。 她根本不敢说吴雅粥的不对。 即使两人不说，但也知道她们有着相似的经历。 为了减少自己的伤害，做出一些选择不是很正常吗？ 何况吴雅粥的痛苦，从某些方面来说，是她带来的。 两人沉默着站在走廊上，苏秋岑看着吴雅粥，吴雅粥则盯着地板。 她不敢和苏秋岑对视，她怕自己的嫉妒心被察觉到。 是的，她嫉妒苏秋岑。 在和她是朋友的时候就已经嫉妒了，只是一直压抑着而已。 听到她被保送的消息，她嫉妒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原以为她可以藏得很好，但苏秋岑来找她了，她控制不住了。 理性上知道这事没什么好说的，苏秋岑保送又不是走了后门，她也是付出自己努力的，这本来就是她应得的结果。 但感性上她真的做不到不去嫉妒。 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别人轻而易举就得到了，而她可能这辈子都得不到。 这种对比和反差，真的让人很难接受。 上课的铃声适时响起，吴雅粥松了口气，再待下去可能就要崩溃了。 “上课了，我先回去了，你也回教室吧。” 说完不等苏秋岑有什么反应，转身就进了教室。 苏秋岑盯着她的背影，说不出约定下次见面的话，余光看见老师已经过来了，抿了抿嘴，转身离开了。 因为之前保送的事情，大部分人都认识了学神苏秋岑。 “吴雅粥，你认识苏学神啊？” 被人拍了拍肩膀，吴雅粥扭头就听到了别人的问话。 暗暗咬着嘴里的软肉，吴雅粥没回答，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她不仅认识，以前关系也很好这种话吗？ 可她说不出口，她真的说不出口。 要是以前她可能还会觉得骄傲，肯定承认两人是朋友，然后享受别人羡慕的眼光。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嫉妒的心思根本就控制不住，她没脸去说两人是朋友。 “不过也正常，你以前也是一班的。”说着眼神中透露着向往，“真羡慕你啊，可以和学神做朋友。” 其实这位同学只是随口一说，只是觉得学神光环太厉害，仰望就好，崇拜的话也只是感叹一番。 但吴雅粥看到大家羡慕的眼神，却像是被刺到了一样。 这话的意思是……原本是朋友的两人，却越走越远了吗？ 苏秋岑已经保送了，而她还在为高考而努力。 已经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居然还能做朋友吗？ 此时的吴雅粥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之中，一句很正常的话却被她解读出了别的意思。 要不是看到老师已经进到了教室里，她真的很想吼出“我们不是朋友”这句话。 但理智控制住了她，死死咬住嘴里的肉，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回过神来。 朝对方扯了扯嘴角，“老师来了。” 然后转身低下头，不让老师看到她已经变了的表情。 不用照镜子吴雅粥都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扭曲，但她控制不住。 感觉自己已经被嫉妒的情绪占据了心神，吴雅粥很心慌。 她知道，自己心理出问题了。 孙平过来巡视的时候，便看到了低着头的吴雅粥。 心里闪过诧异，这学生居然还会有不听讲的时候？！ 趁着台上的老师布置习题让大家写的时候，孙平给他打了个手势，绕回后门走进来。 玩手机的，看小说的，睡觉的，一一都被逮到。 孙平走到吴雅粥身边，敲了敲她的桌子，提醒她认真听讲。 吴雅粥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是孙平，心跳开始加速。 她吃惊，孙平更吃惊。 他居然看到了吴雅粥嘴角有血迹！ “吴雅粥，你没事吧？” 吴雅粥一愣，“我没事啊。” 孙平顿了一下才指着她的嘴角说道：“你这里有血。” 下意识抬手擦了擦嘴角，吴雅粥压下心里的不安，平静地回答：“好像是我口腔溃疡破了。” 不知道孙平信没信，只是提醒她一句“注意听讲，专心上课”之后就走了。 吴雅粥不敢再走神，看了眼时间才察觉自己已经浪费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真是罪过啊！ 等下课之后，吴雅粥意识到自己好像没那么难受了，不由得感慨学习真是让人清心寡欲。 倒是孙平回到办公室后觉得不太对劲，端着保温杯溜达到一班老师的办公室里。 “老王，中午一起吃饭啊？” 看似询问的语气，透露出来的实则是通知。 王振兴也习惯了他这副样子，头都没抬，“行，你等我把这段写完。” “啧啧啧，真够积极的。”孙平走近探头一看，不由得发出感叹。 但他也仅仅只看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 不能再看了，再看他不仅眼睛疼，头都要跟着开始疼了。 王振兴斜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孙平立马知道了他的意思，乖乖退到一边等着他。 他怕再说下去老王就不跟他一起吃饭咯。 两人端着餐盘坐到老位置，王振兴才开口询问：“你又遇到什么事情了？” “什么话？我就不能单纯找你吃饭吗？” “呵呵。” 他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吧？ 第234章 又放假 孙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站不住脚。 简单把吴雅粥的事情说了之后才说了自己的猜测。 “她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又是上课走神，又是上火长口腔溃疡的。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她好像有些太瘦了。 他记忆中的吴雅粥好像是比较正常的体态，面色也是红润的。 这才不到一年，怎么就瘦得那么厉害了？ 以前经常能看到，她的改变还不太明显。 但今天他仔细观察之后才意识到，她变化确实挺大的。 王振兴挺长时间没见过吴雅粥了，不知道孙平指的“太瘦”是什么程度。 猜测到：“她会不会是在减肥？现在的女学生都挺看重自己的身材的。” 毕竟正处于青春期，在乎外形挺正常的。 能理解，也尊重她们的想法，但作为老师是不支持的。 她们现在正处在人生的关键时期，没有强健的体魄，根本扛不住高中的生活。 “你还是劝劝她，要真想减肥可以等高考过后嘛，有挺长一段时间的。” 孙平摇头：“我觉得不是，她不像是那种能花心思减肥的学生，她学习真的很努力。” 这也是他比较关注吴雅粥的原因。 聪明的学生他见过，努力的学生他也见过，但又聪明又努力的学生他确实不常见。 这类学生早被筛选出来进到一班了，哪有他们普通班的份？ 所以才会觉得吴雅粥这种学生比较少见。 被他这么一说，王振兴也回忆起对吴雅粥的印象。 确实挺努力的一个学生，像孙平说的不像是会花精力减肥的人。 “要不你和她谈谈？” 这就是孙平纠结的地方了。 他其实经常找吴雅粥谈话的，一方面是因为她成绩好，哪位班主任不想自己班里出现一个优秀的学生呢？ 班主任也是人，也是要吃饭的，奖金虽说不多，但那也是钱呐。 另一个就是不想看一个努力的学生失望，努力那么长时间没有收获，很容易崩溃的。 但他经常找，不代表就有效果。 无论他说什么 ，吴雅粥都是“嗯嗯嗯”，一直都在附和，从来没反驳一句。 要是换做别人，不反驳或许可能是听进去了，但孙平总觉得这个学生不一样。 看似乖顺，其实心里挺叛逆的。 他说他的，她也做她的，根本不改。 属于知道错了，下次还敢的范畴。 “她不知道在家里经历了什么，我总觉得和家里人脱不了关系。” 但他问了，吴雅粥不说他也没办法。 上学期家长会他也只来得及观察吴雅粥家里来的是谁。 如果没记错来的好像是她妈妈，但人来得及，走的也急。 按他以前的经验，成绩好的学生家里人的关注是更高的。 家长会上面他只能“雨露均沾”，但结束之后很多家长都会特意找上来询问自家孩子的情况。 但吴雅粥妈妈不一样，不仅不来问，甚至都还有些躲着他，给他一种生怕被他找上了的错觉。 王振兴语塞，他好像也没遇到过这种家长。 “或许是家里有事比较着急？”想了想又补充了一种情况，“又或者是不善于和人沟通？” 孙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他只期望是第一种情况吧。 一个好好的学生，别因为家里的不重视而毁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情况。 王振兴不知道该怎么说，想劝孙平不要这么操心吧，但他又知道自己这朋友是什么性格的人。 只能斟酌地说道：“你现在说什么也没什么用，只能等她主动来找你聊聊。” 但这却是不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现在孙平能做的也只是释放出要是学生需要可以去找他聊天的信号。 孙平无奈叹气，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的道理呢？ 关于孙平担心自己这件事，吴雅粥表示是不知道的。 她知道自己的心理好像出现问题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能做的只是压下去，再加上转移注意力，告诉自己现在学习最重要，高考更重要。 学习，吃饭，睡觉。 教室，食堂，宿舍。 三点一线的生活很容易让人忽略时间的流逝。 听到外面传来的欢呼声，吴雅粥才意识到，哦，原来是运动会来了。 高三也是有不一样的地方，高二的时候六班的同学几乎都参与到了运动会里。 但现在，外面依然吵闹，班上也有很多同学在学习在刷题，在为自己的未来奋斗。 再次听到吵闹声音乐声，吴雅粥又意识到，哦，迎新晚会到了。 那寒假又不远了，推开窗户看到外面的雾气，又要过年了啊。 “啊，好冷！” 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拉回注意力，吴雅粥赶忙转身道歉：“不好意思啊。”说着就把窗户关上。 她只是因为太困了才到窗边吹吹风，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也是看窗边同学不在才过来的，却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 “没事没事，你过会儿关也行。”那同学看见是吴雅粥，连忙推辞。 笑话，六班的学生现在谁没事也不会去得罪吴雅粥。 不想学习的想抄作业，想学习的那就是想问不懂的知识点。 他只不过是冷一会儿罢了，就当是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了。 吴雅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再次道歉之后也没再打开窗，转身回到座位。 她本来就是为了清醒一下，又不是真的要吹冷风，不然干嘛不去走廊外面站着？ 盯着面前没刷完的题，思路确实清晰不少，看来瞌睡还真是影响人动脑筋的地步啊。 转眼期末考开始又结束，孙平抽空宣布放假安排。 “……就是这样的，别迟到了啊，都给我准时来学校，谁都不准请假！” 以前也有学生因为不想开学，就找各种理由请假。 头疼感冒这种普通理由就不说了，还有那种说自己过年好的吃多了给吃出肠胃炎的，甚至有故意把自己脚崴了的。 听着这些五花八门的借口，孙平真是又气又好笑的。 经历的多也就有了经验，把这些示例拿出来讲一遍，以此警告大家不要动这些小心思。 “我知道你们累，但只要半年，就只有最后半年，努力这一把，不要给未来的自己留遗憾。” “行了，回家注意安全，还是那句话，回家不要太放纵了，心别乱了！行了行了，不啰嗦了，走吧。” 等他离开大家才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吐槽。 “一个星期也太短了点，至于这么着急吗？” “完蛋，我想的那些理由都被老班说了，学长学姐们真是不给人留条活路啊！” “我妈还说带我去我外婆家玩，这下完蛋还差不多。” 吴雅粥则是庆幸放假时间短，因为之前孙燕萍就透露过想带她去她外婆那边，她内心是十分拒绝的。 但她说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连吴鹏都被烦得态度有些松动了。 看着眼前一摞摞的作业，吴雅粥嘴角微微翘起。 她要在这么短时间内写完这些作业，空余时间肯定很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这下无论孙燕萍说什么吴鹏都不会同意了吧？ 反正那个家里就是吴鹏的一言堂，只要他不同意的事情，无论别人说什么也没用。 果然，等知道她的放假安排以及作业量之后，原本有些犹豫的吴鹏现在是彻底下定决心了。 等孙燕萍再次提出想带吴雅粥回去的时候，他就率先开口拒绝。 “她现在任务这么重，高考就在眼前了，带她回去干什么？你家那边是有市长还是省长啊？” 孙燕萍抿嘴没说话，她知道吴鹏的意思，就是她带吴雅粥回去这一趟根本就不值得。 旁边的吴雅粥就像没听见两人的谈话，仿佛不关她的事一样。 但心里实际是松了口气的。 第235章 迷茫的未来 这个寒假转瞬即过。 路边的家家户户都还沉浸在过年的氛围中，各个高中的高三学子已经在学校开始学习了。 哈气搓搓有些僵硬的手，吴雅粥才再次拿起笔继续考试。 开学考，月考，联考，一模，二模，三模。 盯着自己有些下降的成绩，吴雅粥心里突然很难过。 她努力了这么长时间，难道就得到了这样的成绩吗？ 不仅她这么想，站在宣传栏上看年级榜的大部分学生都是这么想的。 “我居然比二模的时候低了将近三十分！这合理吗？！” “什么？！我居然才考了这么一点？” “这次试卷也太难了吧？唉，果然还是预料到了。” 甚至有同学刚看到自己的成绩就开始捂脸大哭，也有悄悄抹眼泪的。 总之因为三模的成绩普遍都不理想，一中此时的气氛很是低迷。 老师们都有经验了，班会活动各番轮流上阵。 “大家不要灰心，也不要对自己失望，这次三模难度高，成绩有所下降的同学不要难过，没看到自己的排名没下降吗？” “你觉得难，别人也觉得难，高考的题没有三模的难，你们参考一下二模的成绩，难度是最接近高考的。” 孙平给大家开完班会之后，又找了两节课带着大家去操场上踢足球。 很多学生都觉得这是根本没有意义的活动，又累又浪费时间。 但孙平不赞同，“都不准待在教室里，通通去操场上放放风，去走走都行，不能再坐在教室里了。” 这群学生都不知道多久没活动过了，整天都坐在教室里，原本健康的身体都要被坐坏了。 把大家赶出教室，反手就把门锁了。 甩着钥匙得意洋洋地看着呆住的众人，“谁都别想偷偷回教室学习，都给我出去溜达。” 大家确实被他这通操作惊呆了。 高三谁不是紧迫感拉满，偏偏他们老班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没办法，教室门都锁了，大家只能跟着孙平去操场上。 吴雅粥也只能随大流，到了操场也不跟大家凑在一起，找了个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坐着。 仰头闭眼让太阳照到脸上，暖暖的，也有些刺眼。 伸手挡住眼睛，盯着湛蓝的天空，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真是久违的感觉啊。 看着在足球场上挥洒汗水的老班和几个男同学，吴雅粥忍不住感慨，忙里偷闲的滋味还真不错。 有几个女生也自发地去借了羽毛球拍，开始轮流打球。 对足球和羽毛球不感兴趣的学生则去借了篮球和乒乓球。 大家都找到了各自想干的事情。 不过也有像吴雅粥一样只想晒太阳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 倒是显得一个人坐着的吴雅粥不太合群，但她不在意，别人也不在意。 对于吴雅粥的不合群，六班的学生都深有感触，不过学霸有点自己的独特之处好像也不是很奇怪。 两节课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于在运动的学生，等被通知该回学校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 而对于聊天晒太阳的学生则感觉有些难熬，知道可以回教室的时候，高兴的情绪完全遮掩不住。 吴雅粥并不在这两类人里，她既觉得时间过的慢，但也没有很期待回教室。 这是她难得可以光明正大偷懒的时候，难得不用再去想学习的事情。 跟在大部队回教室的路上，心里其实隐隐还有些舍不得。 “真累啊，不过也真的舒服，你就该跟着去动两圈，真的很舒服，感觉身体都松快了不少。” “不了不了，我看着都嫌累，坐着就很好。” 大家各自谈着自己对这次活动的感想，但脸上都是高兴的表情。 自从高二会考之后，之前每天要求的两公里跑步也就结束了。 他们的运动量就直线下降，仅仅只有早操还保留着。 这次突然运动了一番，用孙平的话来说，就是“放放风”。 不过有一说一，在此之后，大家的学习效率确实有所提高。 脸上也不再是麻木，情绪也有了起伏。 这段时间等大家回忆起来都可以说是“黑色高三”，至少后来的吴雅粥在回想起来是痛苦和黑暗。 身处于这个阶段，很多人感觉都是顺大流，是被推着走的。 孙平接待了好几个学生，都是来找他解惑的。 觉得前途迷茫，不知道为什么努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努力。 整个人处于一个迷雾之中，看不清四周，不知道未来的路在哪里。 孙平可以做为一个引路灯，但决定自己未来的永远只能是此刻迷茫的自己。 “你现在先不要想太多，没有目标就把高考定为自己的目标，你说没想好未来要干什么，此刻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不着急。” 高考为什么能成为一个分水岭，不就是分数决定了门槛的高低吗？ 分数高选择性也就高，以后想走哪条路都有选择的余地。 分数太低局限性就大，上不了想上的学校，读不了想读的专业，到时候未来会更迷茫。 孙平不知道这么和学生说是不是对的，他只能把能做的做了，能说的说了，未来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和王振兴吃饭的时候说起这个问题，话里话外都在抱怨。 “让这么个年纪的学生去决定自己的未来，真是太荒唐了！” 以前的十多年都被困在学校里，大部分的学生眼界有限，思维都被限制住了，能给自己选择一个好的未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有多少学生在上大学之后，抱怨选错学校、抱怨选错专业的？ 不都是眼界被限制而导致的？ “你届届都这么说，你没说烦我耳朵都听烦了。” 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以前什么样现在依然是什么样，至于未来，他猜大概率还是这样。 孙平苦笑，“我怎么不知道说了没用呢？我就是觉得难受，为这些学生担忧。” “就你一个人能担心过来这么多学生？”王振兴叹气，“他们还有父母家人为他们操心的，你就别想太多了。” 每每到这个时候，感觉孙平比平时都显得老态。 听完他说的话，孙平只摇头。 学生没有眼界，家长就有了吗？ 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有眼界的家长能有多少？ 不排除有的家长见识很多，能给自己的孩子决定一个好的未来。 但更多的则是和学生一样，茫然，无措。 自己的人生都是糊糊涂涂过的，再让他们去决定别人的，那不是拿孩子的前途做赌注吗？ 吴雅粥被叫到办公室的时候是疑惑的，路上想了很多孙平找她的理由，但无果。 “你……”孙平原本想问问她最近状态怎么样，但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都快到脸颊的黑眼圈，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问题说出来估计也得不到一个好的答案，学生回答“好”或“不好”都很纠结。 “你有目标院校吗？”孙平干脆转了个话题，这原本也是他想问的。 吴雅粥沉默，她没有。 她一直的目标都是好好学习，她知道自己好好学习就能上个好大学，有一个好未来的概率会大大提高。 但……真的没想过这个“好大学”具体应该是哪个大学。 她的沉默说明了一切问题，孙平在心里叹气。 “现阶段先不用着急，你先好好准备高考的事情，等高考过后你再来找我一趟，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给你分析分析。” 孙平的好意吴雅粥没道理拒绝，她很感激孙平负责任的态度。 谢过他之后，吴雅粥回到了教室，看似没什么变化，但闲暇时间她也会抽空出来考虑自己未来。 她确实该考虑了，在吴鹏替她决定之前。 第236章 伪民主 只能说父女不愧是父女，吴雅粥预判了吴鹏的所有行动。 这周因为生活费的问题，吴雅粥不得不回家一趟。 她上一次回家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但她依然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高三上学期还是周六下午放假，下学期就改成周天中午放假，晚上接着上晚自习。 所以吴雅粥是饿着肚子回家的。 “你怎么回来了？” 吴雅粥抿了抿嘴，“我回来拿换洗衣服。” 孙燕萍没说什么，侧身让她进来，也不能真把她拦外面。 家里孙燕萍一个人在，或许是没想到吴雅粥会这个时候回来，所以午饭是没有她的份的。 吴雅粥也没说什么，不说本来就是她突然回来打破孙燕萍的平静，主要是她也没抱什么希望。 记忆中的那碗面，好像是她臆想出来的一样。 瞥见桌上的碗筷，吴雅粥就当没看见，“我先去洗一下衣服。” 她这次的打算是一直住到高考前的放假，期间就不回来了。 所以把所有能换洗的东西都带了回来，她现在忙着洗东西，没空和孙燕萍聊天说话。 把床单被套放到洗衣机里面先洗着，转身拿着衣服进到卫生间里洗澡。 等吴雅粥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孙燕萍已经到卧室里躺着了，桌上依然是一片狼藉。 洗衣机依然在运行，吴雅粥只能先去解决吃饭的问题。 冰箱里食材挺多的，随便挑出几样打算给自己随便炒个饭。 灶台上乱糟糟的，吴雅粥拿着食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无奈叹了口气，只能先把东西放回冰箱，着手收拾孙燕萍留下的痕迹。 灶台都收拾了，洗一下锅碗瓢盆好像也不是什么问题。 孙燕萍不就是知道她会收拾才会到卧室里躺着吗。 对于她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吴雅粥是不喜欢的，但她又做不到什么都不干。 只能说吴雅粥觉得自己确实是被孙燕萍拿捏住了，这种感觉她很讨厌。 等所有洗的东西都干了，吴雅粥才动手收拾行李。 她在客厅里有些踌躇，不知道怎么和孙燕萍说生活费的问题。 她很讨厌伸手向上要钱的动作，但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吴鹏回来了。 似乎是没想到会在家里看见吴雅粥，他还愣了一下。 “要去学校了？” 吴雅粥点头，她收拾的动作不要太明显，吴鹏能猜到也是正常的。 “在家吃完晚饭再去吧，我有话和你说。”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但无论是孙燕萍和吴雅粥都不是很高兴。 孙燕萍有些欲言又止，她根本就没想过吴雅粥会在家里吃饭，所以做的饭根本就没有她的份。 现在突然这么安排，她还要重新弄一些，真的很麻烦。 而吴雅粥则是猜到吴鹏要说志愿的问题。 她不是很明白，这一个两个的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怎么在高考前就要和她谈论这个问题。 等高考过后再说不行吗？ 报志愿不是留了几天时间的吗，难不成是觉得时间太短了不够用？ “你有想好报哪所学校吗？”吴鹏挽着袖子，装作随口一问。 吴雅粥不确定他是想让她留在本市还是想让她冲击更好的学校，所以没及时说话。 可能是她脸上纠结的样子太过明显，吴鹏也没对她不回话这个行为说教。 “我觉得本市的大学就很不错，你觉得呢？” 吴雅粥心里一颤，在她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却是她非常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这看似是在给她建议的问话，实则和通知她没什么两样。 “我觉得……” “师范专业怎么样？以后出来能当老师。” 吴雅粥：…… 她读书不多，上网也少，但这不代表她没有常识。 师范读出来就能当老师？当那些证啊，考试啊，编制什么的都是假的？ 有多少师范专业出来的学生去当销售去了？吴鹏是一点都不调查啊！ 她不是当销售的料，当然她也不想当。 但不想当销售，不代表她就想当老师。 她遇到像王振兴和孙平这样的好老师，也遇到过像田丽和黄芈这样有违师德的老师，更重要的是，吴鹏他自己就是个老师。 所以原谅她内心阴暗吧，她对老师这个职业有心理阴影，她注定是做不了老师的。 她不说话吴鹏就当她默认了这个安排，心情顿时就愉快了起来。 “等会儿去学校打车去吧，抓紧时间学习，这个学校不好考。” 虽然按吴雅粥平时的成绩，只要没什么重大失误，考上这所大学是没问题的。 但吴鹏向来实施打击教育，要他夸吴雅粥，那是不可能的。 吴雅粥原本说几句话来表达自己拒绝的态度，但听到吴鹏说的第一句话她就默默闭嘴了。 能打车谁想走路，能节约时间谁想浪费时间？ 而且听吴鹏这话的意思，打车是可以报销的，她干嘛要拒绝？ 趁着他心情好，所以当吴雅粥提出要留在学校的时候，他立马就同意了。 “那生活费就一起给你了吧，省得你妈来回给你送。” 可能是是谁赚钱的原因，在给生活费这一方面，吴鹏向来比孙燕萍好说话。 “谢谢爸。” “嗯，你自己安排好就行，省着点用。” 原本在旁边没参与的孙燕萍立马附和道，“对对，你爸挣钱不容易，你省着点。” 吴雅粥没和他们犟嘴，因为她知道，挣钱确实不容易。 等她提着东西出门的时候，吴鹏还不忘提醒她，“你在学校的时候注意一下本市大学的情况，不了解就多问问老师。” 吴雅粥不说话，只点头。 看得吴鹏眉头微微皱起，他怎么就养出来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 等人出门之后，和孙燕萍说起这事情。 “我们平时好吃好喝地养着她，怎么偏偏不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活泼开朗一点？” “可不是。”这话孙燕萍无比赞同，“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此时的两人完全忘了对吴雅粥实行打压教育和一言不合就打骂的态度。 什么事情都不允许吴雅粥做决定，每次看似询问的话，基本都是他们已经决定好的事情，由不得吴雅粥选择，更由不得她愿不愿意。 吴雅粥想到以前和父母关系还没那么极端的时候，经常出现的一些对话。 “这次你考的挺好，我们在外面庆祝一下吧，想吃什么你决定。” 当时天真的吴雅粥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决定这种小事，至少对父母来说的小事。 “那我选炸鸡汉堡！” “不行，那都是垃圾食品，不健康，换一个吧。” “那火锅怎么样？” “都是地沟油，想吃在家里也能吃。” “炸串……行吗？” “都说了是地沟油，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 “说啊，又是这种不说话的死性子，到底是遗传了谁？看着就让人讨厌！到底吃什么？” “随便。” 因为这句“随便”，她又迎来了来自父母的批评，因为他们又开始生气。 觉得她性格不好，没有主见，脾气更是差。 没办法，当自己的意见一再被否决的时候，谁的心情能好呢？ 吴雅粥记得，最终他们好像是回家自己煮了面吃，甚至都不存在什么更丰盛的饭菜。 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又想显得自己大方，又舍不得花钱。 其实不仅仅是吃饭的这种小事，还有穿什么衣服啦，上什么学校之类的事情，他们明明已经做好了决定，却非要让自己看起来很“民主”。 一边让吴雅粥做决定，一边又干涉她的选择。 即使是一些小事，但种种事情堆积起来，很大程度上已经限制了吴雅粥的性格发展。 第237章 高考 来到学校之后，吴雅粥并没有去找老师咨询本市学校的意思。 原本前途迷茫的她，此刻渐渐有了新的目标。 她要去离这里最远的地方上大学，她以后绝对不选择老师。 对自己的未来做好基本的打算之后，吴雅粥一心沉浸在学习中。 高考多拿到几分，以后选择学校的范围越大。 能第一志愿录取，谁想被滑档调剂？ 因为老师时不时叫人去聊天，给大家做一些心理活动，所以原本有些浮躁的学生慢慢都沉淀了下来。 时间缓慢来到高考前三天，学校准备放假让大家调整状态，不用再留在学校上课。 “回去不要暴饮暴食，也不要大吃大喝，别什么大补的都往嘴里塞，按照平时的吃喝习惯来就好。” “作息调整一下，考试的一些纪律问题我也不再跟你们强调了，考了这么多次试，心里也差不多有数了。” “答题卡都给你发下去了，都保管好，身份证也要保管好。” “压力不要太大，这三天保持每天刷一套题就行了，临时抱佛脚也不是这么抱的。” 孙平在讲台上絮絮叨叨，这次六班的学生们没再不耐烦，甚至让他再多说几句。 但他没同意，“该说的我都说了，再说下去我都觉得自己烦。” “不烦不烦，我们爱听！” 孙平好笑，“你们最好是真的爱听！”这种一听就知道是假的话，说出来既好笑又暖心。 “行了行了，别在学校待着了，该回家的都回家去，路上注意安全。” “别啊老班，再和我们说说话吧！” “对啊，我们紧张，你再和我们多说说，缓解一下。” “……”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没有什么有意义的内容，但无一不是在表达他们舍不得的态度。 很多情感充沛的学生已经悄悄红了眼睛，开始低头抹眼泪了。 吴雅粥也觉得自己眼眶好像热热的，心里有股不知道该怎么抒发的感情。 她从小得到的恶意太多，经常被限制在一个地方无法挣脱离开，但往往这些时候都是老师站了出来。 至少吴雅粥认为，在她的人生里，她感受到的成年人最大善意是来自孙平。 她不否认王振兴也是一个好老师，但一班需要关注的学生实在是太多了，他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关注一个在班上考倒数的学生。 反倒是来到六班之后，她的成绩突显出来，让孙平注意到她。 他时刻关心她的学习，心理状态，身体情况，是一个非常敬业的老师。 不可否认的是，虽说他是因为成绩更关注她一些，但对别的同学他也是非常在意的，不存在只关心她一个人的情况。 这种事情对吴雅粥来说是有些惊奇的，在她之前的读书生涯里，成绩好的学生在老师面前那是真的为无敌状态。 无论是和别人起冲突也好，做错事情也罢，老师通通都会为他们找好合理的借口。 和成绩不好的同学有矛盾？那肯定是“好学生”被欺负了。 没写作业？那肯定是学习太沉浸不小心忘记了。 所以当孙平一视同仁的时候，吴雅粥对他的印象就越发深刻，他绝对是她遇到的最好的老师。 不是教学成绩有多优秀，而是他的师德，真的无可指摘。 等吴雅粥从自己的思想中脱离出来的时候，教室已经不剩下几个人了，她也不再耽误，收拾东西回宿舍。 放假三天学校给了学生自由选择的机会，想回家的就回家，不想回家就待在学校。 这也是怕有的学生适应能力弱，不小心身体出现状况，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损失。 一开始老师没只说，吴雅粥还怕是自己会错意，还跑到办公室仔细询问了情况。 结果她很满意，她的考场就在本校，所以这意味着她不仅三天放假的时间能待在学校，即使是高考期间她也依然能住校。 虽说这样的学生有很多，她不是特例，但吴雅粥依然感谢学校的这个决定，这能让她少了很多麻烦。 高考来了。 听到外面静悄悄的声音，这是吴雅粥唯一的想法。 没有读书声，也没有吵闹声，是真的静悄悄，好像大家都在压低声音。 拿着考试的东西出宿舍的时候，路上有很多学生，有眼熟的也有陌生的。 吴雅粥观察着这些人，想通过看他们的状态去猜是不是本校的学生。 缓慢走着的或者结伴聊天的那些应该是本校的，急匆匆的或者东张西望的大概率是外校来的。 因为不熟悉所有有一种新鲜感，又因为高考在即，所以有种紧张感。 表情越复杂的学生，是外校的概率越大。 倒不是说本校的学生没有表情复杂的，当然也有，那不是吴雅粥不想过多地去分析嘛。 她也只是通过这种事情来缓解自己的紧张感，又不是真的要分出大家是哪所学校的。 毕竟她又不能真的去问“嗨同学，请问你哪所学校的？”，这不成神经病了嘛。 深呼吸了几口气，看着已经出头的朝阳，吴雅粥此刻是真的放松了下来。 成败在此一举又怎么样，她相信自己的能力，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得偿所愿！ 三天时间很快，快到吴雅粥有些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最后一科考完，精神有些恍惚，到宿舍楼底下之后突然感觉全身没什么力气。 最后一天也不讲究什么，找了个地方直接坐下，不在乎脏不脏，也不在乎路过的人是怎么看她的。 盯着地上某个地方发呆，她努力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只需要等结果了吗？ 此刻的她脑中只有“结束了”的想法，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考试的时候写的什么答案。 “吴雅粥？原来你也留在一中考试了啊？”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吴雅粥缓慢抬头，一瞬间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顿了一会儿才点头，“是啊，真巧。” 能说出“也”就表明她也是在一中考试，吴雅粥不打算回“你也是吗”这种话，显得她很没脑子。 不知道是不是用脑过度的后遗症，她此刻居然想不起来这人叫什么名字，只记得好像是一班的同学来着。 原本以为两人只是随口聊几句，之后就应该各奔东西的情况，谁能想到这人居然和她一起坐下。 “终于结束了啊，忽然感觉好累。”感叹完就转头问道，“你觉得自己考的怎么样？以后想去哪个大学？” 吴雅粥干笑，“确实挺累的，你呢？考的怎么样？”避而不答，干脆反问。 “还好吧，其实我不太记得自己写了些什么了。” 听到不是自己一个人这样，吴雅粥悄悄松了口气，没再接话。 这人可能也只是随便和她聊几句，两人顿时都没再说话，各自安安静静地发呆，互不打扰。 直到天色渐渐晚了，察觉到肚子传来的饥饿感，吴雅粥才回过神，打算去找点东西吃。 转头想和旁边的人说一声，嚯！这花坛边什么时候坐了这多人？ “你去吃饭吗？”吴雅粥低声询问，有些不好意思，“我有点饿了。” 那人也突然脱离自己的精神世界，“都这么晚了啊。” 她们两人的谈话仿佛触发了什么神奇的开关，坐在旁边的人也都纷纷回过神。 “啊，都这么晚了啊。” “走吧走吧，回宿舍收东西去吧。” “唉……以后就不能再待在一中了，想想还真舍不得，说起来我都还没认真逛过学校呢。” “谁不是呢？” 大家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基本都是互相搀扶着走的，坐的时间长了腿麻。 第238章 该思考的未来 一中在某些方面很人性化，不是一考完试就要赶走大家，而是留下充分的时间让大家收拾行李。 所以第二天人依然很多，明天才是高一高二返校的日子，现在留在学校里的都是刚考完试的。 早上没什么动静，一直到中午和下午声音才传来。 吴雅粥是被走廊里的说话声吵醒的，刚醒脑子还有些懵，一时竟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 第一反应是她好像是迟到了，她此刻躺在宿舍床上，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没人叫她一声呢？ 虽说她和舍友的关系一般，但她们肯定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她睡过头迟到，怎么着都会叫她一声的。 脑子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好像已经毕业了。 等彻底清醒过来，吴雅粥坐在床上思考人生。 当她意识到自己迟到的时候，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居然连补救的想法都没有，那一刻的她是真的想摆烂来着，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点。 此刻的她只能庆幸是已经高考了吧，不存在迟到这种事。 慢悠悠地洗漱完，又慢悠悠地来到食堂。 食堂还开着，并没有因为高考结束就关了。 不得不说一中在这方面是真的很体贴，提前通知过食堂今天一整天都开着，就是怕这群刚考试完的学生第二天睡过头没有吃的。 吴雅粥原先也不知道这事，还是听食堂阿姨擦桌子的时候闲聊才知道的。 边吃着迟来的早午饭，边感叹自己当初的决定很正确。 当时她中考的成绩还挺不错的，一中二中都能进。 对于当时的她两所学校都各有优缺点，但她整体是偏向一中的。 不是二中不好，而是二中离她家太近，可以走读，但她本来就是不想待在家里的，所以二中一开始就被她pass掉了。 但吴鹏却觉得二中不错，离家里近，他能随时关注到她的学习成绩，也不用多花钱去交住宿费。 还是在吴雅粥据理力争下才让吴鹏松口的。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她有了可以进一班的资格。 要是不能进一班，去一中还是二中差别并不大，但后来她阴差阳错之下进了一班，那就不一样了。 至少吴鹏顿时支持她去一中了，毕竟家里有高中生的家长或多或少都听过一中的一班。 进了一中的一班，那就代表这个学生已经一只脚迈进大学了，还是比较好的大学那种。 所以两方权衡之下，吴鹏就让她来了一中。 把餐盘送到台子上让阿姨回收，吴雅粥没着急回宿舍，而是开始在校园里闲逛。 昨晚听到有学生说自己还没好好逛过学校，她又何尝不是呢？ 高中三年的学习生涯，她的首要任务就是学习，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像现在这样可以在学校里漫步。 路上遇到的同学都是散漫的，并没有平时那种风风火火的样子。 但也可能是还没恢复精神，大家都无精打采的，时不时还打几个哈欠，看得吴雅粥都想跟着一起打。 抬手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可不能困啊，还有别的事等着她去做呢。 “咚咚——” “进来。” “老师好，我是来……” “吴雅粥啊。”孙平抬头和她打了个招呼，“先坐吧。” 吴雅粥此刻也不像以前那么拘谨，可能是来习惯了，也可能是心态发生了变化。 她应该已经算毕业了吧？那好像也没必要再怕老师了吧？ 凭良心说，孙平真的是个很好的老师，但不妨碍吴雅粥对他的惧怕。 这个惧怕不是对孙平本人的，而是对“老师”这个职业的。 长时间生活在吴鹏的压榨下，又有以前那些老师对她不好的经历，她真的对这个职业喜欢不起来。 “我按照你二模的成绩帮你筛选了一些学校，页码我都折好了，你先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学校和专业。” 说着把一本书递给她，“这是去年的数据了，可能有些不准，今年的还得过几天才出来，你就当个参考心里先有个数，具体的等过几天再看。” 吴雅粥连忙站起来给他鞠躬道谢。 对于吴鹏来说这可能只是对学生的一点帮助，但对她来说，这些真的是救命的东西。 书拿到手里是沉甸甸的，这份关心也是沉甸甸的。 拿到书吴雅粥没着急离开，问过孙平的意思就开始仔细翻看。 虽说没想到她会提出要留下来看的要求，但孙平也没拒绝她。 这个点办公室有别的老师，他不着急走，她留下也没什么问题。 吴雅粥仔细看完所有折着角的内容，手不自觉地摸着某一页，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老师，我看完了。” 孙平停下手里的事情，“心里有想法了吗？要是没有也不急，你可以回去再想两天，过几天学校有志愿选择辅导，到时候再听听。” 吴雅粥犹豫了一会儿才问，“老师，您觉得h大怎么样？” 孙平愣了愣才回答：“挺好的学校。”就是对吴雅粥来说有点太好了。 他当时是觉得如果按照吴雅粥平时的成绩是有些悬，但努力一把也是有可能上这个学校才留下的。 手不自觉地又摸上那印在纸上的校名，她真的挺想去的。 看学校介绍她就挺满意的，最重要的是，它足够远。 从她家到这个学校，可以说是斜跨整个国家了，是她很满意的距离。 孙平看到她意动的表情，有些不忍心，但也不想她抱有太高的期望，到时候万一结果不尽人意而接受不了。 只好实话说：“按你二模的成绩报考这个学校估计有点悬，不过老师觉得你还是有希望的，不然也不会留下来这一页。” 吴雅粥微微一笑，她知道老师的意思，她在看学校的时候没有忘记看往年录取分数，心里也是有些数的。 怕她太失望，孙平安慰她：“不错的学校也有很多，你再看看别的。” 吴雅粥点头，她不傻，不是真的只冲着这所学校，她要的是能上一个好的大学，但好的大学不要她，她也可以选择别的。 只是在她选出来的这些学校里，h大明显是最符合她心意的。 “那你想好选什么专业了吗？” 吴雅粥摇头，学校好说，往远了挑，总有她能上的，但专业真的不好说。 她没有什么具体喜欢的东西，也没有对什么事情很感兴趣。 所有专业这方面她是真的不好选，她很迷茫。 对于她这种情况，孙平很能理解，教学生涯这么多年，她这样的学生他遇到了很多。 “那你有什么大方向吗？”怕吴雅粥不理解他的话，又解释了两句，“就是可以功利一些，你以后想从事什么方向的工作？想靠什么挣钱养活自己？” 吴雅粥更是沉默了，她上网的机会很少，对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太了解。 她回答不上来在孙平预料之外，一般来说再没有目标的人，对这些也会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但吴雅粥的样子明显是不知道。 孙平猜测她的家境可能一般，不过也有可能是家里管的严，她平时接触不到手机电脑这些东西。 此时的他也想起来家庭信息调查表，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吴雅粥的爸爸好像是个老师？至于妈妈……他没什么印象。 只记得开家长会的时候，来得急走得更急，不确定是做什么工作的。 有心想问问家里有没有电脑，但又怕刺激到孩子的自尊心。 只能斟酌道：“你应该还没成年吧？” “暂时还没有。” 孙平摸着下巴沉思，这有点难办。 第239章 更重要的事 “你最近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到办公室来，用里面的电脑查一查消息。” 孙平沉吟片刻才给出这个解决办法。 她还是个未成年人，连网吧都去不了。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吴雅粥家好像距离学校还是有段距离的，需要花费的时间有些多，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吴雅粥确实有些迟疑，倒也不是如孙平猜测的那样觉得麻烦。 她在考试之前就想着去兼职一段时间，给自己挣点大学的生活费。 学费这方面她已经去了解和咨询过了，她是可以弄助学贷款的，难的反而是生活费和路费上。 她一心想去远的地方上学，那势必要和吴鹏闹僵。 生活费这方面他肯定不会再拿出来的，到时候只能靠她自己想办法。 户口这件事她也查过，可以转到学校里，难的是她必须要在毕业之前找到可以接收她户口的地方。 学校只是一个过渡的地方，她并不能依靠一辈子。 “吴雅粥？你怎么想？” 孙平的问话把她拉回现实，吴雅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她刚刚有些走神了。 老师的建议肯定是好的，但她现在要紧的是挣钱。 扫到桌子上的电脑，吴雅粥忽然灵光一闪，既然她是卡在电脑上，那她以后就学这个吧。 “电脑？”孙平迟疑地扫过桌上的电脑，“计算机啊？” 好像也不是不行，他原来想的是她可以学个医学或者师范之类的，但现在学生有了自己的打算，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既然你有了想法，之后你可以多关注一些这方面的消息，回家也可以多和家人商量和分析。” 吴雅粥点头，表示她都会去做的。 才怪。 关注消息她会干，但和家人商量？大可不必。 在自己不了解的方面，孙燕萍的态度基本都是反对。 她这个人非常奇怪，像是把自己困在一个小地方，对不知道不了解的东西都是排斥的态度。 不想去接触，更不想去了解。 最恐怖的是，她不想去，也不准吴雅粥去。 就连上学这件事都一样，要不是吴鹏说话有分量，在义务教育结束的时候她就不想让吴雅粥继续上了。 只能说在上学这方面，很多时候吴雅粥都挺感激吴鹏要面子这件事的，要不然他们不准她上学她也说不了什么。 孙燕萍不同意那吴鹏更不会同意的。 他的想法之前就说过，留在本市念个师范，以后当老师。 但她完全不想啊，可对外说起来，吴鹏做的这个打算根本挑不出来错，反而衬托吴雅粥十分不领情。 所以只能在这件事上说谎骗骗老师了，不过她也不算真的说话，她点头答应的只是前半句后，至于后半句，她突然失聪了，没听到。 谢过孙平的好意，然后委婉地拒绝了他的好意，她还是觉得赚钱更重要。 她要为脱离这个家庭做好准备，这些准备不仅仅是嘴上说的而已，需要付出很多心血。 其中最难的是需要瞒着两人，她都不敢想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会有什么下场。 走出办公室之后吴雅粥一扫迷茫的状态，有了目标不就有了前进方向了嘛，她会努力的！ 溜达着出了学校，她今天必须要找到能工作的地方。 两个半月，也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有没有人雇佣。 吴雅粥打算着找份工作，另一边的李林却在游说林欣欣去毕业旅行。 “走嘛走嘛，以后肯定没有机会了，都考完试了你到底还在忙什么啊？” 林欣欣无奈，这大哥是真只在乎自己不管别人死活啊。 “你考完了我还没有啊！” 她前段时间忙着准备申请材料，真的很头大，过段时间马上就要考语言关了，她哪还有心思去游山玩水？ 现在有条件录取通知书她都还没收到，紧张得要死，生怕这段时间的努力都打了水漂。 原本打算是七月份入学的，林欣欣觉得没把握，愣是选择二月份入学，这样留足时间去考试。 “开学时间你都计划好了，准备挺充分啊，看来是很有把握了。” “大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她不是说的“没把握”吗？！ 李林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刚刚走神了，嘴硬道：“你都知道开学时间了还没有把握啊？” 林欣欣：…… 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没人替！ 但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你知道清华北大的开学时间就有把握考上吗？” 李林：…… 他没把握，他根本不敢想这种事情。 祖坟冒青烟都达不到的事情，他想象力还没那么丰富。 他的沉默说明了一切，林欣欣这才接着说：“知道你刚刚有多离谱了吧？” “不说这个了，你到底去不去吗？” 话题转的很生硬，林欣欣就当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不去，我报了月底的考试，没时间。” “啧，学霸不和我这学渣玩儿了呗？” “少跟我阴阳怪气。”林欣欣怼了他一句，“你现在在哪呢？” 李林奇怪，“在家啊，不然还能在哪？” 他还等着报志愿呢，他爸暂时也不会把他送去乡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送他去乡下打开了他爸的任督二脉，导致现在只要他放假，他爸第一件事就是把他送去。 他是真不习惯啊！ 上山下地下田时间长了他还能忍受，但不能点外卖不能喝奶茶，还要早睡早起是真的痛苦。 自从上次经历过没网的事情，他就学聪明了，回来就把自己的手机套餐改成无限流量。 不过这些他都可以克服，不能打篮球就很难受了。 他在的这个小乡村基本没有年轻人，年纪大的先不说会不会，就说那身体，要是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他都怕出毛病。 年纪小的那些，三个才有篮筐高，他是想打篮球，不是想欺负人啊！ 也是这次需要等着报志愿，他爸才延迟了送他走的行动。 他也是想着赶在他爸送走他之前就出去玩，他爸总不能丢下工作去找他吧？ 谁知道林欣欣居然拒绝了！她竟然拒绝了！ “你约别人啊，又不是没有别的朋友了。” 这个道理李林也懂，那这不是想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去嘛。 和林欣欣出去肯定没有和同性朋友出去方便，但那始终不一样。 最好的朋友哪是那么容易被替代的，再说他和林欣欣的关系都和家人差不多了，又是“臭味相投”，不一起去真的很可惜啊！ 也不是林欣欣不想去，这不是实在没办法嘛。 “这次你先去，等我去上学你可以送我去啊，也能顺便去玩玩嘛。” 欸？李林眼睛一亮，这个建议行啊，到时候多待几天。 他已经在幻想自己在国外自由的生活了，却被林欣欣的一句话打回现实。 “等等，如果我这边都顺利的话，估计是九月十月左右去，那时候你应该已经……开学了吧？” 李林：！！！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他能辍学吗？ “……你别太离谱。” 林欣欣都服了他这种想到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了。 她平静的语气把李林气得在手机那边哇哇大叫。 把手机拿远，放过自己的耳朵。 “我去上课了，再见。”语气非常冷漠。 至少李林更生气了，但看着已经挂了的电话也没办法，只能拿起抱枕捶了几下。 要不是考虑到林欣欣已经付出这么努力，正处于关键时期，按他的性格早就打回去给自己找回场子了！ 把抱枕丢到一边，顺势躺下开始打游戏。 往好的方面想想，他在打游戏，但林欣欣却在学习。 想想都美滋滋，嘿嘿！ 第240章 找茬 经过吴雅粥几天的寻找，还真让她找到了兼职的地方。 不是多高端的地方，是一个在游乐场旁边的礼品店。 忙的时候就帮着结账，引导顾客，不忙就穿着玩偶服去吸引顾客。 工资不算高，但吴雅粥已经很满足了。 这么些天，拒绝她的理由基本都是她未成年。 好不容易有个地方留下她，真的不敢再奢求太多。 “谢谢店长，真的谢谢。”吴雅粥真的感谢店长给自己提供这个机会。 “没事啦，也是凑巧小琪生病请假才有了这个岗位，其他人一听只能干两个多月就不干了，我们也算是互帮互助。” 说着还给了吴雅粥一个wink。 店长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至少吴雅粥觉得是她向往的那种人。 两人约好明天正式上班，但吴雅粥也没立即离开。 她想留下来观察一下别人是怎么做事的，早点了解明天也能让人少浪费时间去教她。 店长这么好说话，她也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别的事情做不了，那她就争取在工作上少出问题。 看到吴雅粥在一旁学习的样子，店长心里更满意了。 原本她是想招个大学生来兼职的，但恰好吴雅粥来了，虽说还没成年，但已经高考了，四舍五入也算是大学生吧。 大家都说她会为了这个决定后悔，但现在看来，应该是她们后悔吧。 年纪小怎么了，这不是挺认真的嘛。 礼品店下班的时间不算早，但正式员工和临时工还是不一样的。 刚到五点店长就告诉吴雅粥可以下班了。 吴雅粥惊讶地看了看还在忙碌的同事们，“店长，是我妨碍到你们了吗？” “噗！”店长赶忙捂住嘴，“没有的事，做兼职的基本都是这个点下班。”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吴雅粥良心还是过不去。 找工作这两天见的人情冷暖实在是太多，这白眼看多了突然遇到个很好说话的，是真的很容易感激啊。 最终还是听话占了上风，她以前有听过老板喜欢听话的员工这种言论，她不知道对不对，但此刻她莫名觉得该听话。 吴雅粥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看得店长直发笑。 “果然还是个孩子啊，真是可爱。”单纯不做作，一眼就能望到头，一点心机都没有。 “可不就是个孩子嘛，店长你还真是好心，居然把她留下了。” 店长收敛了笑容，“小琪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去问，但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马上放暑假了，店里正是忙的时候，突然有个员工受伤了，到时候造成的损失谁来承担？ 她平时很好说话没错，但不代表她好欺负。 留下吴雅粥确实是她心软的原因，但吴雅粥的到来也帮到了她不是吗？ 就像她之前说的，大家互帮互助，她提供了工作，吴雅粥帮她忙过这个暑假，这样就好了啊，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这个年纪就出来打工为自己挣生活费的人，要么是家里困难，要不就是想锻炼自己。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影响她伸出援手。 吴雅粥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很是雀跃。 找到工作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这两天在家看孙燕萍的眼色生活真是太窒息了。 自从她回家，所有家务都归她，但这并不耽误孙燕萍挑刺。 地没扫干净，拖把水没拧干，做饭昨天水放多了今天又放少了，菜咸了又淡了，总有理由来挑刺。 是的，吴雅粥把这些行为定义为挑刺。 提建议可以好好说，而不是趾高气扬地一顿输出，还是站不住脚的那种。 扫完地人走过留下一根头发，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她又控制不住头发，又不是她让不要掉就不掉的，再说那还是别人的头发，她更管不着了。 但孙燕萍觉得不行，一口咬定就是她没扫干净。 做饭水放多了那更是冤枉，是她说要喝粥的，吴雅粥觉得自己多放水不是很正常吗？ 都说煮粥了，不放水那放什么？ 说菜咸了更是无理取闹，她吃的咸菜，然后说咸，这不是有毛病吗？ 咸菜不咸干嘛还要叫这个名字？叫淡菜好了。 吃完咸的再去吃正常的菜，那肯定就觉得淡啊，但孙燕萍又一口咬定就是她盐放少了。 最离谱的是，孙燕萍只有在吴鹏不在的时候折腾她，晚饭的时候就仿佛是换了个人，安静得不得了。 家务这方面也就算了，但她没事的时候看看书这没毛病吧？ 但孙燕萍不允许，她不允许吴雅粥有坐着的时候。 按她的理论来说，“你都高考完了，坐着就是在偷懒，家里那么多事情你看不见，一让你做点什么就开始偷懒，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生了你这个白眼狼。” 但问题是吴雅粥确实找不到什么事情干了啊。 从学校回来到现在，一共三天，家里都被她大扫除一遍了。 能干的都干了，不能干的要不就是孙燕萍不让，比如说主卧的衣柜，要不就是吴鹏不让，比如说书房。 他们不让干那她就不干，所以这些地方脏也好乱也罢，都怪不到她头上吧？ 但孙燕萍不讲理啊，她就觉得是吴雅粥做的不到位。 只要吴雅粥一和她讲道理她就开始拿孝道来说教，一言不合就是“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沟通太难了，不，不是太难，而是根本就沟通不了！ 放假才短短三天，吴雅粥照镜子得时候觉得自己起码老了十岁。 太能折腾，真的太能折腾了。 现在终于找到工作，一方面可以给自己挣生活费，另一个就是可以离开家里，远离孙燕萍。 好心情只持续到敲门的那一刻。 再次敲响家门，还是没人来开。 吴雅粥不确定是没人在家还是不想给她开门，一时陷入纠结的情绪中。 要是她继续敲，万一吵到邻居不好解释，可不敲她站在外面还是会被人看见。 吴雅粥站在门口很是踌躇，仿佛不是在自己家门口，而是在别人家，所以她才会有这么复杂的情绪。 没有人在家是不放松的，但她是个例外。 对于这个家来说她只是一个过客，一个寄宿者，并不是主人，她没有丝毫的归属感。 不止她这么想，就是吴鹏和孙燕萍都觉得她是个外人。 经常提醒她这个房子是他们的，让她不要打主意，让她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雅粥啊？是雅粥吧？”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吴雅粥一跳，转头发现是个有点眼熟但又叫不出来名字的人。 避免有人告到吴鹏那，吴雅粥赶忙叫人：“阿姨好，是我。” 张素琴好奇问道：“你站门口干嘛，忘记带钥匙啦？” “对啊。”吴雅粥低下头，“阿姨你知道我妈妈去哪了吗？” 她低下头的动作被张素琴误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捂嘴笑道，“还真是脸皮薄的孩子。” 看了看依然没动静的门，“你妈估计是买菜去了。” 吴雅粥点点头，语气略带感激，“谢谢阿姨告诉我。” “真有礼貌，不愧是老师家的孩子。” 吴雅粥假笑，并不接话。 张素琴也不在意，边输密码边邀请她：“要来阿姨家坐坐吗？你洋洋姐也在家呢。” “不用麻烦啦，我妈估计快回来了，谢谢阿姨。” 其实吴雅粥对这个所谓的“洋洋姐”很感兴趣，但她对她的了解基本都是来自外人的口中。 有说她自甘堕落的，也有说她本事大的，更有一边鄙视她一边羡慕她的。 她其实很好奇洋洋姐到底经历了什么。 记忆中的她是个成绩很温柔的大姐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变成这样的。 第241章 不对劲 但她再好奇也不至于真的追上门去了解。 她本来就不是个善于社交的人，别看她此刻能和张素琴聊天，但她其实完全想不起来面前这人是姓王还是姓李。 看她开门的样子才意识她好像是邻居，从记忆中扒拉出来是洋洋姐的妈妈。 再多的记忆就没有了。 以前两人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她没印象好像也很正常。 但碍于吴鹏的名声，她只能礼貌地称呼她为“阿姨”，这肯定是个不容易踩雷的称谓。 张素琴被拒绝了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她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是真的邀请。 要吴雅粥真同意了，她还要反过来头疼呢。 “那你接着等吧，我就先回家做饭了。” “好的，阿姨您忙去吧。” 等她关上门，吴雅粥松了口气。 她能和陌生人社交，也能和比较熟悉的人聊，但对于这种介于陌生和认识之间的夹生人，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尴尬持续的时间不长，孙燕萍提着菜回来了。 对于吴雅粥站在门口这件事她就当没看见，而吴雅粥对她这个时间点出去买菜的事情也没多问。 两人都心知肚明，孙燕萍就是故意的。 她不过是换个方法折腾人而已，吴雅粥心里都有数。 这算是惩罚她不听话吗？ 想到这个可能吴雅粥忽然很想笑，想把她关在门外，但又要顾及着名声。 毕竟号称“对孩子最好的父母”怎么可能把孩子关在门外这么长时间呢？ 最重要的是，万一她做的太过火，吴雅粥打电话给吴鹏怎么办？ 忘记带钥匙的孩子当然会借手机给爸妈打电话啊。 吴鹏不在意她是否被关在门外，但他肯定介意自己的名声受损。 他可是要靠着好名声为自己谋利益呢，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盘算被人破坏了？ 孙燕萍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不然就不会卡着时间回来，既能让她等，又不会让她等太长时间。 或者可以说，这其实算一个态度？ 但吴雅粥懒得理，是真的懒得理。 她今天精神太过集中，之前有高昂的情绪吊着没察觉到累，可惜突然被打岔，之前的情绪已经没有了，此刻只感觉累得慌。 和孙燕萍打了声招呼就回房间躺着，努力屏蔽掉外面破口大骂的声音。 靠在枕头上无力苦笑，这知道的晓得她们是母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仇家呢。 骂的有些难听啊…… 拉过被子盖住头，眼泪悄悄地顺着眼尾滑落。 就五分钟，她就只难过五分钟。 孙燕萍骂了半天还不见门打开，气得要死。 要不是怕吴鹏回来骂她不做饭，她都想过去理论一番。 谁家女儿有这么懒的？什么事情都不干就不说了，这一天天的还不着家。 一回家就躺床上，根本看不见辛苦的父母，真是白眼狼啊！ 边择菜边骂骂咧咧，孙燕萍根本放不下心里的这口气，得想个办法才行。 在吴雅粥的计划里，她是不打算吃晚饭的。 但架不住孙燕萍三番五次地推开门叫，不回应还不行，人家直接掀被子。 “我真的不想吃，就想睡觉，碗我会洗的，你们吃完就放着，我待会儿就去洗。”所以能不能不要打扰她了，她真的就是想睡一会儿。 但孙燕萍仿佛听不懂一样，“我都做好了，你高低吃两口。” 听听听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真想她出去吃饭一样。 以前她不吃怎么没这么叫？这次叫就算了，还这么温柔？ 事出反常必有妖。 “快点的，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不成啊？吃个饭还要三催四请的，赶紧起来！” 刚说两句就开始翻脸，吴雅粥都佩服她。 但她真的不想吃啊。 “磨蹭什么呢？吃饭还要我等你们？”吴鹏的声音传来。 烦躁地掀开被子，这次是非要吃饭不可了。 她之前吃不吃饭的吴鹏根本不在意，孙燕萍也不在意。 这次一个两个的真是太反常了，吴雅粥忍不住开始担心，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等着她。 “吃饭就吃饭，一个两个的不吃就早点滚。”不要在他面前搞事情。 孙燕萍陪笑：“让你等了，我这不是怕孩子饿吗，一家人整整齐齐地一起吃才有氛围嘛。” 对于两人的对话，吴雅粥装作自己是聋子，听不见自然就不搭话。 沉默坐下，看着已经盛好饭的碗，心里的不安更明显了。 太怪了，以前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现在接二连三地出现，真的让人恐慌。 她可不会那么单纯地认为是父母变了，又不是傻。 以前那么多年都没变好，她刚高考完就变好了？开什么玩笑呢？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根本不奢望。 “你工作找到了吗？”吴鹏突然发问。 吴雅粥心中一凛，保守回答：“找到了。” 至于什么工作，多少工资，他不问她就不说。 但……“这个假期你能拿多少钱？” 根本不关心她干什么工作，只在意工资。 吴雅粥低头嘲讽一笑，“一天八十。” “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 吴鹏点头，“除去报志愿时间，那也该有将近八十天，六千七百块钱，你这工资有点低啊。” 猛然抬起头，吴雅粥有些难以置信：？？？ 先不说她本来就算兼职，就说这八十天六千七百块是怎么回事？ 这账是怎么算的？ 她之前应该没算错吧？ 吴雅粥在心里快速又算了一笔账，按吴鹏这算法，她是一天都不带休息的啊？ 还不等她抗议，孙燕萍先开口了，“明天就上班啊？有没有休息？” 不对劲，这话不对劲。 太不符合孙燕萍的性格了，她不应该先关心这笔钱的去向吗？ 吴鹏也觉得不太对劲，“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确实没打算让吴雅粥休息，能自己挣钱为什么要花他的？ 他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即使是记账，但还是很心疼啊。 本市的大学他打听过，学费不算低，可以办助学贷款，吴雅粥以后自己去还就行。 但生活费也要他出啊，面子上要过得去，不然别人怎么想他？ 嘴上说着疼爱孩子，实际上苛刻生活费？ 那他以前的付出岂不是要打水漂？ 都快看到希望了，临了临了还放弃，那多不划算啊！ 是的，在吴鹏看来，供吴雅粥上学那是一石二鸟的计策。 成全了自己名声，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好的形象，为他的职业生涯打好基石。 得到吴雅粥的回报，不管她怎么想的，他供她上学这件事毋庸置疑，她不可能赖账。 他的付出势必是要看到回报的，但谁都没规定，收获和付出一定要对等。 以前签协议的时候就和吴雅粥说好，利息是一定要的，他又不是什么大善人，要不然这钱他还不如存银行。 至于协议有没有法律效力，根本不重要。 他要的是能拿捏住人就行。 现在吴雅粥能自己挣钱了，他何乐不为？ 能不花钱就尽量不花钱，即使以后能得到回报，那也得先付出啊，这么一大笔钱拿出来他也舍不得。 所以面对孙燕萍的询问，他立马开始警觉。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是什么性格他还不了解吗？ 按道理应该先问这笔钱能让吴雅粥花多久，而不是问有没有休息。 吴鹏的反问以及吴雅粥警惕的眼神让孙燕萍心里很不舒服。 “我就是问问，上这么久的班不休息怎么行？” 别说吴雅粥难以置信，就连吴鹏都诧异。 这人今天是怎么了？以前也不见她这么关心吴雅粥啊。 第242章 第一天 孙燕萍的不正常让两人颇为意外。 但两人对此都没有追问下去的想法。 吴鹏是懒得问，她想干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不要把心思动到他头上就行，别的都随便。 他估计她也不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至于怎么对待吴雅粥，那重要吗？ 反正不影响他的计划就行，这些小事根本没必要计较。 而吴雅粥则是不想问，这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她又不傻，避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直接撞上去？ 两人一沉默，孙燕萍就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有些话需要有人搭个梯子，她自然就能顺着说出来。 但没人接话，她根本开不了这个口。 倒不是她怕吴雅粥不同意，她怕的是吴鹏。 只要吴鹏不松口，那她所有的打算都会落空。 桌上的气氛一下就不对劲了。 但吴鹏和吴雅粥就像没察觉到一样，自顾自地吃着饭。 至于孙燕萍是不是在生闷气，谁都不在意。 等平安地躺在床上，吴雅粥才彻底松了口气。 她得想个办法解决一下这个事情才行，整天提心吊胆的，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虽然她不清楚孙燕萍在打什么主意，但能确定的是，她肯定是不安好心的。 不怪吴雅粥用最大的恶意去推测自己的妈妈，实在是孙燕萍真的很不靠谱。 不靠谱也就算了，还经常算计她。 她以前惦记着那微弱的母爱，经常被孙燕萍坑到，经历了一些她都不敢回忆的事情。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明白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执念好像也慢慢少了。 不再执着父母的爱，也不再强求一些本来就不存在的事情，更不再奢望一些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吴雅粥先做好早餐，趁着两人还没起床，快速吃完收拾收拾就出门了。 现在她暂时还没想到好的办法去应对孙燕萍，但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了？ 早点出门晚点回来，能避开就避开。 礼品店是包午饭的，晚饭她可以不吃，或者晚点回来吃，只要不和孙燕萍独处就行。 吴鹏在场孙燕萍是有顾忌的，暂时不会强迫她。 只不过这不是长久的办法，还是得想个办法才行。 等到地方，却发现店还没开门。 吴雅粥看着关着的门，忍不住叹气。 她可真是…… 只想到了早点出门，却没想到还没到开店的时间。 但她最近是真的要早点出门，看来可以朝店长问问附近有没有书店或者图书馆之类的地方。 姜东柠到的时候远远就发现有人站在店门口，心里嘀咕这么早还有人来买东西？ 她开这个店完全是出于爱好和打发时间，真没想过挣多少钱。 谁能想到她居然还有点财运，生意不算多好，但绝对不算差，每个月都有盈利。 也正是这个原因，她对店比之前玩票的性质上心多了。 不然也不会担心少了个店员就影响生意的事情。 走近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昨天的兼职生。 “小雅？你来这么早啊？” 吴雅粥正靠在墙边打瞌睡呢，突然被人叫醒。 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店长早上好，我刚到没多久。” 说着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是因为自己早到给人添了麻烦。 姜东柠察觉到她身上的凉意，没拆穿她。 积极的员工谁不喜欢，只要不添乱，那就更让人满意了。 “昨天是不是忘记跟你说上班时间了？”姜东柠打开门，又顺手打开灯。 “其实不用来这么早的。”主要是来早了也没用。 她们只是个礼品店，又不是饭店超市，早上基本没人来。 吴雅粥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来早了不是想表现积极，而是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不想说谎骗人，但又觉得实话说出来好像不是很好。 看她纠结的小表情，姜东柠没憋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她问是不是没说上班时间完全是逗吴雅粥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忘记交代，她完全是想看看吴雅粥有什么反应而已。 没想到这么有趣，果然还是个孩子啊，说谎都不会，再不济四两拨千斤地说几句好听话也行啊。 居然就这么沉默着，好在她不计较这个。 要是换个计较的老板，那可完咯！ “吃早餐了吗？” 看吴雅粥还没反应过来，她干脆转了话题。 虽然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转得那么快，但吴雅粥还是老实回答，“吃了吃了。” “别那么拘谨，我们都挺好相处的，不过也不急，时间长了就好。” 吴雅粥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乖乖点头。 两人说了几句话就陆续有店员来了，她们一到说明今天的工作正式开始了。 和姜东柠说了一声，吴雅粥就立马跟上一个稍微成熟的女店员，这是昨天给她安排的带她的老员工。 早上基本就是打扫卫生以及理理货架，经常有人摆弄之后不放回原位或者位置不对，她们恢复好就行。 事情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清闲。 不过这是针对老员工，吴雅粥现在主要任务是要记得那些礼品什么是什么，具体是干什么的，可以送什么人。 可能是正处于智商巅峰，她学的居然还不错，记性挺好，只要是说过的基本都能记住。 至少带她的那个老员工就挺满意的。 午餐时还和大家感慨，“果然是年轻人啊，记性是真不错。” 说完转头交代吴雅粥，“下午教你收银，能接受吗？” 吴雅粥连连点头，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她现在就是需要快速上手，这样才不能辜负店长对她的期望。 是的，姜东柠挺看好吴雅粥的。 虽然她是个兼职的，但姜东柠就觉得她会比小琪做得好。 倒不是说她工作能力有多强，而是看上了她骨子里的认真和较劲。 从昨天她留下来学习的举动就能看出来端倪。 这种性格以后出了社会可能会被人说傻，但姜东柠却挺喜欢的。 认真的人就不说了，谁会不喜欢？ 较劲的人说明会反思自己啊，努力更好地完成工作，作为老板，这可太喜欢了好吗！ 所以她给吴雅粥稍稍涨了点工资，不多，但两个半月积累下来也不少。 吴雅粥和吴鹏说的八十，是她打听过的兼职平均水平，有高有低，但基本都在八十上下。 但架不住姜东柠喜欢吴雅粥呀，一下给她加到了一百。 这谁能不感激？特别是正缺钱的时候。 所以吴雅粥拿出高考的拼劲用来学习快速上手，她不能辜负店长的期待啊！ 想想如果自己犯错会给店里带来什么损失她就良心不安，逼着自己快速记下所有注意事项。 收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难的只不过是店里的打折制度。 礼品店经常搞一些噱头，每个节假日都不会放过搞活动，不然怎么推销“礼品”？ 智商巅峰的好处立马体现出来了，吴雅粥学的很快。 袁姐连连感叹，“不愧是准大学生啊，学的是真快！” 想当初她们几个都学了挺多天的，果然还是得读书。 吴雅粥不好意思地笑笑，“学校刚好教过类似的东西，我也是碰巧运气好，再说也是袁姐教的好，不然我也不能自己学会啊。” 她这话一开口，除了姜东柠以外的人都信了。 原来是学校教过，那就不奇怪了，难怪上手这么快。 看着信了的大家，姜东柠：…… 这话真有人信啊？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她们距离学校生活好像挺久远的，不清楚也正常。 倒是没想到吴雅粥原来还挺会说话的嘛，看这说的几句话，让袁姐立马和她亲近了起来。 忍不住点头，还不错，不是那种木桩子。 第243章 新的学习 第一天上班时间过得很快，学学新东西，跟大家八卦一番，转眼就到下班的时间。 “走吧走吧。”姜东柠招呼着吴雅粥。 吴雅粥有些纠结，她这么撇下大家走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啧，走。”姜东柠直接上手拽人，“记得关门啊。”和剩余的人打声招呼就带着吴雅粥走了。 吴雅粥来不及多说什么，只能赶忙和大家道别。 “傻啊你。”出了店姜东柠就开始教育人，之前还觉得不是木桩子，这眨眼间就开始犯傻。 “我给你们开的工资都不一样，你多干活我也不会给你涨工资的！” 她又不是那种苛刻的老板，干完自己该干的事情就好了，不属于自己的根本没必要去干。 当然了，这仅限于在她这边工作，别的老板估计没她这么好说话。 吴雅粥只抿嘴笑，她知道店长对她好，没想到还这么明目张胆的。 她这人确实年轻单纯，心里想什么从脸上就能看出来。 姜东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个傻子。 “工资不一样，岗位性质也不一样，你还想大包大揽的啊？” 她招那么几个人又不是让她们来吃干饭的，各司其职就行。 原本她自己再加上顶多两人就能把礼品店支撑起来，但她偏不。 她都是老板了，还干什么活？ 她只负责监督，事情自有人干。 没听过一句话吗，不会带团队的人，只能自己干到死！ 她开店完全是出于爱好，挣钱也算是意外之喜，要真想有钱花，她干嘛不直接在家里躺平？ 她爸妈给的钱比她挣的多多了，还不辛苦。 吴雅粥不是很理解她的意思，但这并不影响她感受到店长的好意。 “店里肯定有人叽歪，但你不用在意，你只要记住，你只是来兼职的，估计这辈子和她们的交际就这是这两个月了。” 吴雅粥受教，原来还能这么想。 她刚刚想留下来确实有不想得罪人的意思，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不过像店长说的，她只是来兼职的，实际上和她们并没有什么竞争关系，确实不用想太多。 看着眼前甩着钥匙的人，吴雅粥心里很是感激。 她真的好幸运，总能遇到很好的人。 “你这什么眼神？”姜东柠被她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是换个性别她都以为吴雅粥要爱上她了。 “嘿嘿。”吴雅粥没回答，只笑。 姜东柠也跟着笑，摇头感慨，果然还是个孩子。 “你家在哪？要不要我送你？”姜东柠撑着车门问她。 吴雅粥看了看时间，摇头拒绝了。 她这个时间回家正赶上孙燕萍要做饭，要是她出现那肯定是她的事情了，她不是很想干。 被拒绝姜东柠也没说什么，她能看出来吴雅粥的迟疑，但她不会追问。 等人想说的时候她自然会知道，没必要去做这种讨人嫌的事情。 “行，那你路上小心，到家……算了，明天不用这么早到。”有心想说到家给她发个消息，又忽然想到吴雅粥并没有手机。 在这个年代高中毕业即将进入大学的人，没手机也只有那么几种情况。 她没经历过不代表没见过，世上既然有有钱人，那就有没钱的人，这并不奇怪。 听她提起早上的事情，吴雅粥这才想起自己原本想问的事情。 “店长，等一下。” 姜东柠上车的动作一顿，“嗯？” “我就是想问问，附近有什么书店或者图书馆吗？我想……去看看书。” 姜东柠一愣，然后开始在脑中搜索这些地方。 虽然吴雅粥只是简单的问了一个问题，但姜东柠还是察觉到了一些事情。 想看书也只能是上班前及下班后，这两个时间段礼品店不开门 ，人家也不开门啊。 她的沉默让吴雅粥陷入自责，还是太冲动了。 她都不确定店长知不知道就问出口，这不是为难人嘛。 店长这么好的人，她居然还给人添麻烦，真是太不应该了！ 姜东柠还真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不过她得先确认一件事情。 “你是想看书还是想自己学习？” 吴雅粥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但还是老实回答：“想……自己学习。” 她想有个地方能让她待着，有书最好，没有也可以，人不能太贪心。 她的回答证实了姜东柠的某些猜想，但她没点破。 “有个自习室是二十四小时开门的，你要是需要的话我把地址发……写给你。” “要的要的，谢谢店长！” 吴雅粥很高兴，她原本都打算自己再去寻摸寻摸了，没想到店长是真的知道。 店长果然是个好人！ 她眼里的感激让人忽视不了，姜东柠在心中叹气。 从车里拿出便利贴刷刷几下写好地址递给她，“人估计有点多，你注意安全。” 吴雅粥感激地接过来，猛点头。 姜东柠又想叹气，想说什么又没说。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我走啦，你回家注意安全。” “好的好的，我坐公交很快的，店长你开车也注意安全。” 姜东柠没说什么，朝她摆摆手就开车离开了。 看着手里的地址，吴雅粥很是高兴。 有点眼熟但不多，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找过去。 嗯，现在就去。 找到最好，找不到明天早上再找也行。 说干就干，找不到就问路。 虽说她不爱社交，但真需要的时候她也不怵。 拿着地址寻寻问问地找过去，确实离店不远，门口也写着二十四小时开放。 居然是“开放”而不是“营业”？ 吴雅粥疑惑，要是不营业靠什么挣钱啊？ 这个地段的房租很贵的吧，还有水电费之类的也是一笔钱。 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但这不影响她感激开这个自习室的老板。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找到地方吴雅粥也没多待，只在里面转了一圈就出来了。 如姜东柠所说，人确实挺多的。 不过她不用刷题，带本书来找个地方蹲着看也行，座位大概率是抢不到的，她不强求。 回到家天已经快黑了，抬手敲门，等了一会儿才传来动静。 “怎么这么晚？有加班工资吗？” 吴雅粥：…… 她一个做兼职的哪来的加班工资？再说她也没加班啊。 单纯不想回家，在外面晃荡而已。 但吴雅粥怎么可能说实话？又不傻。 “没有，我干的活少。” “那你换个工作，黑心老板。” 吴雅粥再次无语住，懒得和她争辩。 不过倒是在心里默默和姜东柠道歉，这个锅不小心让她背了，真是不好意思。 孙燕萍这么说当然不是心疼孩子，她完全是觉得不值当。 工资低时间长，导致她在家要干的事情突然又增多了，就是说非常的不划算。 人就是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可不要太容易哦。 吴雅粥刚放假的那三天，孙燕萍可是什么事情都不用干的，甚至还能享受一把支使人的威风。 但自从她找到工作之后，什么事情都得孙燕萍自己来干。 简直可以说是从天堂瞬间掉落到地狱。 刚享受没两天，又要回到原来的生活，真的难。 但这件事又是吴鹏决定且支持的，孙燕萍不敢多说什么。 不过之前起的小心思，她确实还没放下。 “雅粥啊，你……” “有没有吃的啊？我还没吃晚饭。” 原本笑着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吃什么吃，你往家拿钱了吗？” 吴雅粥耸肩，“那我不吃了。” 不等孙燕萍反应过来，扭身越过她回房间去了。 本来就没想着吃饭，只不过找个借口堵住她的嘴而已。 第244章 报志愿 孙燕萍的计划落空了，这让她心里很难受。 本来想着给吴雅粥一个教训，但谁知道居然迟迟做不到，很是怄气。 吴雅粥才不管她怎么想的，她现在沉迷于赚钱无法自拔。 时不时还有店长带着她看店里的勾心斗角，那可真是大开眼界。 “咱们店虽说规模不是很大，但体现出来的却很有气势啊。” 她突然的感慨让姜东柠侧目，这是阴阳她店里不大却事儿多呗？ 不过她也不生气，毕竟吴雅粥说的确实是实话。 人没几个，心思却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了什么皇宫还是大企业，居然还搞勾心斗角这一套。 “姐姐今天教你一个道理，用人只用看她有没有价值。” 勾心斗角烦吗？某种时候挺烦的。 但姜东柠觉得自己是受益者，烦就烦了呗。 她们又不闹到她面前，工作上甚至比之前做得更好。 吴雅粥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似懂非懂的样子有点搞笑，至少姜东柠被她逗笑了。 “唉，走吧，眼不见为净。” 说着便起身离开，吴雅粥抱着玩偶头套跟上。 这玩偶服在这个天气穿真是要了命了。 吴雅粥觉得自己没中暑都是幸运的，真不知道店长一个千金小姐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好玩啊。”姜东柠是真的觉得好玩。 玩偶服一穿，那真是谁也不爱。 就像给自己弄了个假身份，套了一层壳，谁都不知道下面的人是谁。 想怎么放纵就怎么放纵，可以完全放飞自我。 吴雅粥：…………………… 她的沉默辣么大。 店长平时的压力到底是有多大啊？居然用这种方式发泄。 姜东柠只笑，并没有具体解释，毕竟她说出来的原因别人可能觉得她在矫情。 有钱人也有自己的烦恼啊。 报志愿时间很快就到来，吴雅粥请了一天假。 高考成绩前几天已经出来了，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至少吴雅粥觉得自己算是超常发挥了，比之前的分数还高上那么一些。 吴鹏还是挺满意的，对她脸色都好了不少。 但今天过后应该就不太可能了，家里估计会闹上一段时间。 回忆之前看到的往年录取分数线，吴雅粥觉得自己能上h大的概率有所提高。 “有点危险啊，你的分数报别的大学肯定是稳妥的，但……” 吴雅粥一心想去h大，孙平是知道的。 他就是觉得不太稳妥，按之前的分数线吴雅粥是能录取上的，但这些都是他们的推测。 孙平是想建议她换一个稳妥点的学校，不过看着学生坚定的表情，他属实有点说不出口。 赌一把倒是可以，但谁都说不准，万一出现“万一”呢？ 赌上自己的未来，真的值得吗？ 吴雅粥只能坚定地回答：“老师，我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有些冲动了，但我真的很想赌一次，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大不了还有第二第三志愿兜底。” “说什么胡话。”孙平下意识反驳了一句。 能第一志愿录取，谁想往后延？ 无奈叹了口气，“你决定好了就行，以后不要后悔。” 吴雅粥点头，后不后悔的再说吧，至少她此刻对自己的决定很认真。 “哦对了，你和家里商量了吧？” 那肯定是没有的，但不耽误吴雅粥做决定。 不想骗人，干脆转移话题，“老师，我能用一下你的电脑报志愿吗？” 先下手为强，等她报了之后，想来吴鹏也不能做出什么改变。 至于出门前他交代的那些事，重要吗？ 本来吴鹏是觉得她没必要来的，已经有了目标院校，来学校不是浪费时间吗？ 但吴雅粥不听，她就是想来听听老师的建议。 即使她已经决定好了志愿，不耽误她想了解得更多。 最重要的是，她要在吴鹏不在的情况下，先把志愿报了。 至于后续的事情，大不了挨一顿打。 她考上的学校不算特别厉害，但也属实是不错的。 要是吴鹏不让她去，那他经营多年的名声大概率会毁了。 不过这件事之后，估计两人会闹翻。 吴雅粥无奈叹气，真是烦人啊。 面对她的询问，孙平明显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不过还是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你家里人是知道的吧？” “知道的。”知道她要来学校的。 孙平松了口气，这么问也是怕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家长找过来，那可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那你用吧，我这有本指导书，你再看看？” 吴雅粥接受了她的好意，她确实需要。 班上的需要花钱买，她现在恨不得一份钱掰成两半花，能省则省吧。 她除了第一志愿还得研究一下别的，对自己自信但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才行。 本省的学校pass，隔壁省的……也pass吧。 越远越好，尽量往北方去，最好是路途最远的那种，省得吴鹏追过去。 h省除了h大还有别的学校，只是比不上它而已，但没关系，隔壁s省有大学。 反正离家里挺远，也有她选择的计算机专业，倒是很符合她的要求。 做好决定就不再耽误，事情越拖越复杂，一鼓作气最好。 登上电脑，缓慢地打开报名系统，输入学校代码，选择专业，提交，成功。 看到成功的提示，吴雅粥松了口气，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有了薄汗。 还是紧张，这可是关乎着她一辈子的事情，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是紧张，但不后悔。 她的未来是光明的，是她所期待的。 “老师，我报好了，谢谢您的帮助，那我就先走了。” “啊？哦，好，那你路上小心。” 这个回答完全是孙平下意识的反应，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哪个学生报志愿这么随意的啊？有十分钟吗？这就结束了？ “欸！你……” 想说点什么，但吴雅粥已经离开了，没来得及。 “老孙，你们班这个学生……有点果断啊！” 孙平叹气，可不是果断，但好像也有点随意了。 关乎着一辈子的大事，居然就这么快速决定了。 但该说不说，这种性格说不定还真的能成大事。 “希望她得偿所愿吧。” 吴雅粥走出学校，回头看着学校大门，她三年的青春就此结束了。 再见，一中。 “吴雅粥。” 听到有人叫自己，下意识回头，“什么？” 可能是没想到来的人是谁，表情有些没绷住。 “苏秋岑？你不是……”保送了吗？怎么还会来学校？ 她没继续问，因为反应过来她好像也没什么身份问。 两人的称呼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疏远，苏秋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难过的。 “有空一起走走吗？” 吴雅粥一顿，没拒绝。 她正愁回家怎么交代呢，迟一点回去就迟一点面对吧。 逃避可耻但有用且开心。 两人就这么顺着路一起走着，谁都没提出要去坐公交，就这么沉默地并排走着。 “考的怎么样？报了哪所学校？” “还行吧，肯定是比不上你的，学校也一般。” 心里别扭着，导致她说出来的话有些阴阳怪气。 吴雅粥脚步一顿，她怎么没忍住呢？ 抿了抿嘴，找补了一句，“你也知道我成绩不算很好，报的学校也有点悬。” 所以是在担心录取问题，不是在针对她。 吴雅粥不知道苏秋岑听没听懂她的意思，不过没听懂她也不打算再解释。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你……最近在干什么？” “打工啊，给自己挣生活费呢。” 苏秋岑察觉到她的态度一般，却没说什么。 第245章 事情 时间就在吴雅粥上班的过程中悄声消逝。 “给，你这月工资，好好保管啊。” 毕竟这个年头能带现金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很容易被小偷盯上啊。 倒不是姜东柠非要为难人，这完全是吴雅粥自己要求的。 她又没有手机，更别提银行卡了，她的工资只能以现金的方式拿着。 把收据递给姜东柠，“谢谢店长。” 时间真是快，感觉刚来突然就要走了呢。 她真的挺喜欢和姜东柠相处的，见识多又有趣的有钱人，谁不喜欢呢？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呀。” “我还靠你来给我提供业绩呢！”说着给了她一个wink。 吴雅粥忽然想到她来着的第一天，姜东柠也是做了个同样的表情。 顿时心情更低落了，她……舍不得。 而且她以后，应该不会回来了。 拼命想逃离的地方，没有不得已的情况，她真的不想再踏入这里一步。 她的沉默姜东柠没在意，只以为她是在为分离而难过。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在哪上学，我可以去找你玩啊。” 姜东柠说的真心实意，她以前大学是在国外上的，确实没怎么见识过国内的。 吴雅粥连连点头，“那店长一定要来啊。” “那肯定的。” 捏着手里的便利贴，吴雅粥站在店外神情有些恍惚。 回头看着招牌，心里是真舍不得。 她兼职的这段时间肯定是辛苦的，但开心也是真的。 和店长学习了很多学校不会教的东西，她受益匪浅。 低头盯着写了一串数字的便利贴，嘴角微微翘起。 这是她向店长要的电话号码，等她有了手机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店长的！ 兼职结束了，但生活还在继续。 回家就对上孙燕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表情，吴雅粥就当没看见。 她现在已经知道孙燕萍在打什么主意了，但她是不会让她如愿的。 想带她回娘家？下辈子吧。 那个魔窟她这辈子都不会踏足的。 至于别人说她不孝顺，随便吧。 说了又不会掉块肉，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她不在意。 至于现在孙燕萍给她摆脸色，完全是因为想让她把工资上交了，简直是在白日做梦！ 说什么每个月会给她打生活费，只是暂时帮她保管着。 她是年纪不大，但不代表她傻啊。 本来能自己做主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麻烦事情？ 她拿着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计划就怎么计划。 一旦上交那完了，万一学校要交点什么费用或者她想干什么，那她妥妥的要被拿捏住。 伸手要钱怎么能比得上自己做主呢？ 所以无论孙燕萍怎么暗示明示，甚至直接命令她上交，她通通都拒绝了。 这是她挣的钱，她要自己的拿着生活。 吴鹏在这方面倒是不计较，反正她有钱他就不用打钱了，省事又省钱的结果，他挺乐意。 但如果孙燕萍真的把钱要到手他也是不会反对的，钱谁不喜欢？ 所以他就这么看着两人争执，谁赢他都能接受，干脆坐收渔翁之利。 吴雅粥懒得和孙燕萍争，饶过她回了房间。 看着乱糟糟的房间，莫名笑出了声。 一看就是有人来翻过，是谁根本不用多想。 她又不傻，明知道有人惦记着自己的钱她怎么可能还放在家里等着被拿走呢？ 放下包开始动手收拾，每天都要经历一遍，也不知道孙燕萍怎么想的，真是不会觉得累啊！ 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拿出衣服打算去洗个澡，手刚碰上门，想了想打开包把一个塑料袋拿上。 她可不放心孙燕萍，万一趁她洗澡的时候溜进来呢？ 都防备这么多天了，眼瞅着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她此刻可不能阴沟里翻船。 水顺着身体流下，冲淡了疲惫，但又增加了痛感。 看着身体上开始结痂的伤口，吴雅粥忍不住叹气。 但她不后悔。 报志愿的时候没按照吴鹏的安排来，回家她也没提这件事。 吴鹏以为她肯定会乖乖听话，所以一直都平安无事。 直到录取通知书送到了家里，她想瞒也瞒不住了。 挨了两顿打，好在也没再关着她，毕竟她还要去挣钱。 虽然挨打很痛，但结果是好的。 已经过了时效，吴鹏再怎么生气也改变不了结果。 至于复读？那可真是谁都没想过。 吴雅粥巴不得明天就开学，怎么可能还待在家复读。 而吴鹏也没想过这件事，别说复读能不能有更好的成绩，就说录取吴雅粥的h大，那可是一所好学校。 但凡他拦着吴雅粥不让她去，别人的唾沫星子能把他淹死。 没办法，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至于吴雅粥说的看错学校编码这件事，傻子才会信。 只不过是给个台阶罢了，但经过这件事他也意识到吴雅粥好像在脱离他的掌控。 听到外面又开始骂骂咧咧，吴雅粥回过神来。 真是洗个澡都不得安宁，不知道孙燕萍又在作什么妖。 等她洗完回来，一跨进门就看到了敞开的书包。 忍不住笑出声，难怪要作妖，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可不就是恼羞成怒了嘛。 也不知道是粗心还是不把她放眼里，这也太明显了些。 不过吴雅粥不得不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还好洗澡的时候带上了。 为了防备孙燕萍，她最近可是时刻注意着，自从发工资她便随时随地都贴身带着。 看来办张银行卡是迫在眉睫了，明天就去！ 倒不是她之前想不到，而是忙着挣钱啊。 她上班银行也在上班，她下班银行也下班，时机怎么都不合适。 顶着孙燕萍愤愤不平的眼神关上门，吴雅粥思索着明天要办的事情。 首先就是需要办张银行卡，还要交助学贷款的材料，这两件事可是重中之重。 吴鹏已经表示他不会掏钱，所有事情都得她自己来。 吴雅粥也失望，本来就是有心理准备的事情，听到也只会觉得尘埃落定。 想好明天要干的事情，摸着半干的头发，有些犹豫明天要不要剪个头发什么的。 理发店她肯定是不会去的，找把剪刀自己咔嚓就完了的事，没必要去浪费钱。 她犹豫的是，要不要留长头发。 她是为了节约时间才剪的头发，等去上大学之后，好像没必要再这么争分夺秒地学习。 算了，开学再说吧，也不急这一时的。 第二天依然是被生物钟叫醒的，吴雅粥没有赖床的习惯，醒了就起床。 收拾完就背着包出门了，先去自习室待会儿，这么早银行还没开门呢。 等银行卡到手的时候吴雅粥有些恍惚。 这感觉怎么说呢？ 就很奇妙。 仿佛这一刻她已经有了自己做主的底气，即使她的底气只有不到五千块钱。 “吴雅粥！你站住！” 吴雅粥：？ “刘嘉然？” 真够有缘的，还是孽缘！ 怎么哪都能遇到她？ 那边的刘嘉然在看到吴雅粥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等她回头才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冲动。 不过她也不后悔，有些事情她是真的憋不住了，再不说她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 吴雅粥看着刘嘉然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才朝她走过来。 不是不能先走，而是觉得好像趁这个机会说清楚好像也挺好的。 她以后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和刘嘉然虽然关系不好，但说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大的矛盾，也算全了两人的同窗情谊。 “你到底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