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太子妃的宫斗日常》 第一章 和亲,太子晕倒 北国盛元十六年七月初七,太子亦玄与南国公主苌玥欲行和亲之礼,然太子突发怪症,晕倒于行礼殿上。 数名御医同来东宫为太子诊治,却无人能断出太子所患何病。 皇帝立刻下旨,宣太医院院正周贺平率所有御医一同为太子会诊,若治不好太子殿下,太医院众人皆提头来见。 还未入夜,天色便暗了下来,大片大片的乌云黑压压的密集于空中,将整个皇宫笼罩在了一种格外压抑的黑暗里。 不稍一会儿,只听‘轰’一声惊雷炸响,明晃晃的闪电在黑云中横劈而下,倾盆大雨紧接而至。 由于礼未成,苌玥被安排在了东宫的偏殿内,她早已换下身上的红色礼服,正端坐于桌前喝着茶。 外头的雷声一道接着一道,雨也越下越大。 苌玥听着这惊人的雷声,心头隐约有着不好的预感。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向雷电交加的天空。 整个皇宫乌云压顶,尤其是东宫上方的乌云最为密集,而且所有的雷电也都汇集在东宫,按天象来看,这分明不是什么好兆头。 看来太子殿下这病,怕是没那么容易好。 苌玥正思忖着,便听身后响起了开门声。 “公主,奴婢去太子殿下那里打探过了,御医们还是未诊断出太子所患何病。”丫环巧思一进来就急忙说道。 苌玥见她淋了些雨,衣服都湿了,道:“你先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巧思哪还有心思管自己,神色十分担忧地说:“公主,咱这刚来北国,你还没和太子殿下正式拜堂成亲呢,眼下太子突患重病,要是治不好,那你可怎么办?” 苌玥闻言,不以为然地莞尔笑道:“你都说了还未正式成亲,那我也不算是北国人,若太子真的重症不治,我们便回南国啊。” 反正从方才的天象来看,这北国皇宫日后怕是不太平,她本意是嫁到这边来享享清福的,所以便没必要在这里淌浑水。 巧思见自家主子已想好了退路,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那奴婢先伺候公主歇息吧,公主从南国一路走来,还没好好休息过呢。” 苌玥确实有些累了,便让巧思去打些热水来,不料巧思刚拿了盆还未开门,就见房门被人砰地一声撞开了! 一个穿着嫩黄罗裙的少女立于门口,她满脸愤怒,大步迈过门槛指着苌玥就骂:“先前太子哥哥一直好好的,可你一来他就突然重病不起,你分明就是个灾星!” “放肆,竟敢对我家公主大呼小叫,你谁啊!”巧思向来是个护主的,这突然冒出个小丫头指着自家主子就骂,她自然是要站出来护着苌玥。 少女却根本未将巧思放在眼里,上前就是一巴掌重重打在了巧思脸上,大骂道:“你一个低贱的奴婢,有什么资格管我是谁!” 说着,又扬起手还要打巧思,苌玥见状,立刻将巧思拉到身后,避开了少女这一巴掌。 少女未打到人,本就气愤的她更加横眉怒目了:“听说你在南国的时候就是个神棍,没成想到了我们北国第一件事就是祸害我的太子哥哥,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你,让你以后再也不敢害人!” 少女喝完,就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鞭,狠狠地朝苌玥甩来! 苌玥眉头轻拧,侧身避开了挥来的长鞭,只见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符纸,并趁少女未反应过来之迹绕到了其身后,快速地将符纸贴在了少女的后脑勺。 刹时,少女的身体便被定住了,她试了好几下,都无法动弹,便恼羞成怒地对苌玥破口大骂:“妖女,你对我做了什么,快放开我,否则我要你好看!” 见她都被定住了还如此聒噪,苌玥索性再祭了道符,封了她的口。 这下,少女即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只能心有不甘地瞪着苌玥。 迎着她凶狠的目光,苌玥也不恼,而是漫不经心地看向她的眉心。 她本生的肤白貌美,眉心却聚了一团若隐若现的黑气,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气色极差。 至于这黑气的来源,苌玥双眸下移,落在了少女右手所戴的翠绿色镯子上。 那镯子看上去质地通透,是块上等的碧玉所制,但苌玥只是一眼,便瞧出了镯子里的问题,若是少女再多戴些时日,只怕性命难保。 苌玥出自玄门,遇到这种事,本该出手相助,可这少女来者不善,苌玥便没有那个必要多管闲事。 而且听闻北国有一位骄阳公主自幼刁蛮任性,嚣张跋扈,乃是北国皇宫一霸,想必说的就是眼前这位了。 苌玥来北国和亲之前,就将北国皇室所有的人都做了一翻了解,所以她自是知晓骄阳公主的名号。 而且当日离宫时,父皇便对她多有叮嘱,让她到了北国皇宫后多加注意,别跟这位骄阳公主犯冲。 没曾想她这才进宫第一日,就遇到了这个刁蛮公主。 不过,纵使骄阳公主再嚣张,也不该跑到她这里来撒野,毕竟她苌玥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善茬。 苌玥伸出手,狠狠地掐住了骄阳的下颚,冷声道:“本公主初来北国皇宫,连太子亦玄的面都未曾见过,你却说我害他,简直就是诬蔑,这是其一。” “你不分清红皂白,闯入我的寝殿打我的丫环,这是其二。” “先骂我神棍灾星,后骂我是妖女,这是其三!” “犯了以上三点,若是在我南国,我必叫那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至于你……” 苌玥的声音幽冷狠厉,任由骄阳胆子再大,此刻也被吓到了,她眼里的愤怒渐渐被恐惧取代,那眼神好似在问苌玥究竟想干什么。 如此模样,正中苌玥下怀。 她本意就是想吓吓骄阳,毕竟自己初来北国,没必要跟这个刁蛮的主硬碰硬。 倒不是苌玥怕事,而是眼下太子怪病缠身,她不想多生事端。 “看在你是亦玄一母所出的份上,我今日暂且不与你计较,但你记住,没有下次,否则我定不会像今日这般善了!” 苌玥冷声喝罢,扬手一挥便解了她的符咒。 第二章 离魂,身中邪咒 见能动了,骄阳恐慌地往后连退几步,她仍旧心有不甘,愤怒写满了脸上,可她不敢继续造次,怕苌玥又将她定住,于是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告诉父皇母后你会妖术,是你害太子哥哥突染怪病的!” 说罢,她转身就跑,房门却砰地一声关上了! 骄阳吓的浑身一颤,惶恐不安地回头,却见苌玥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她吓的连连后退,声音有些哆嗦地问道:“你……你又想干什么?” 苌玥见她怕的发抖,拂唇讥笑道:“本公主见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外面夜黑路滑,当心些!” “还有……” 苌玥指向她手上的镯子,好意提提道:“你若想活命,就趁早把这个镯子摘了。” 一听苌玥提到她手上的镯子,骄阳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本以为苌玥真的只是个神棍,没成想苌玥竟能看出她这个镯子暗藏玄机。 但她没未领苌玥的好意,而是恼羞成恼地道:“你……你少胡说八道,我看有血光之灾的明明是你,等我找父皇告了状,定要他砍了你的脑袋!” 骄阳人怂话还多,她冲着苌玥吼完,转身打开门就往外跑。 不料骄阳刚跑出去没几步,苌玥就听到哎哟一声惨叫,她走到门口往外一瞧,只见骄阳栽倒在了台阶下,摔了个四脚朝天不说,额头还磕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顿时流了满脸! 候在外面的一群丫环太监见状,全都蜂涌过去扶她。 巧思凑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骄阳被扶了起来,还骂骂咧咧地哭着把那群下人挨个打了一巴掌。 都摔了还这么凶,巧思一时没忍住,对着骄阳大喊道:“我家公主都说了你有血光之灾叫你小心些,你咋还摔了个狗吃屎呢!” 骄阳气得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再对巧思动手,只能气呼呼地让人把她扶走了,留下一个极为狼狈的背影,乐的巧思捂嘴笑开了怀。 苌玥宠腻地睨了眼巧思,道:“笑够了就给你家公主打水来。” 巧思立刻收了笑,捡起地上的盆就跑了出去。 外头仍旧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苌玥洗漱完便睡下了。 从南国到北国行了二十日之久,苌玥一路走来舟车劳顿,本想着今晚能好好休息,但她躺下后睡的并不安稳。 突然,她腰间的护魂铃冷不丁地响了一下,苌玥猛地惊醒,戒备地在房间里四处察看。 幽静的殿内,唯有桌上摆放的蜡烛闪着忽明忽暗的光芒,并没有别的异样。 可护魂铃不会无缘无故响起。 苌玥疑惑地起身,本打算再次察看一番,不料这时,她突然看见一道黑影闪到了房梁上! 指尖凝符,苌玥快速地将符纸朝黑影扔去,那黑影却格外敏捷地避开了不说,还闪到了她的跟前,轻喝道:“你要谋杀亲夫吗?“ 苌玥戒备地往后退了几步,一双清冷的眸子警惕地盯向来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生魂。 他体态轻盈,身材颀长,由于是生魂,他的脸色格外苍白,而且周身散发着一股子阴冷气息。 不过他五官刚毅俊朗,模样倒是生的好看。 方才他说她谋杀亲夫,那他是太子亦玄? 苌玥满是疑惑,却见他凑了过来,笑道:”没想到你居然能看到我,倒是稀奇。“ 苌玥秀眉轻拧,清冷的眸子迎着他的目光,疑惑地问:”太子殿下为何会离魂?“ 亦玄也不答,而是悠闲地走过去倒在了床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后,才缓声道:”传闻南国公主苌玥精奇门通五行,如今看来传闻倒是不假,而且我觉得你比隔壁那群老和尚厉害多了。“ 老和尚? 苌玥走到床边问:”南华寺的高僧也来了吗?“ 亦玄却格外不屑地埋汰道:”他们连本太子的魂魄都看不到,算哪门子高僧。“ 师傅和她说过,北国的南华寺在建寺之初,确实出了几个修为高深的僧人,但不知为何,后来的南华寺渐渐衰败,不仅出不了得道高僧,就连如今的住持也是个没有慧根之人。 所以听到亦玄吐槽南华寺的僧人,苌玥也没觉得有多意外。 只听亦玄又道:“不过,你能看到我,倒说明咱两有缘,否则你又怎么会千里迢迢跑来北国做我的太子妃?” 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说罢还冲苌玥挑了挑眉。 苌玥顿时有种无语感,眼前这个北国太子有些略显轻佻,怎的和传闻中的冷血无情手段狠辣有所出入? 莫非传闻有假? 见苌玥拧着一双秀眉盯着自己打量,亦玄翻身而起,再次凑了上前,拂唇笑问:“如何,你家夫君的长相可还能入你的眼?” 这人不仅轻佻,还有些自恋。 苌玥懒得理他,而是正色道:“就算南华寺的僧人道行不高,但他们多少也是有些修为的,你何不回自己的寝宫,说不定他们有法子让你的魂回到本体。” 亦玄瞅了一眼自己寝宫的方向,十分嫌弃地说:“我才不想回去,那群老和尚念经烦得快把本太子超渡了,还是你这清静。” “魂魄不能离体太久,否则你会有性命之忧。” 苌玥好心提醒他,他却满不在乎的说:“死不了,又不是第一次离魂了。” 苌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些玩世不恭的俊脸,正常人岂会几次三番的魂魄离体。 她秀眉轻拧:“你是不是被人下什么术了?” 没想到她一下子就猜到了,亦玄也不想隐瞒,点头道:“应该是一种邪咒,中了此咒白天倒无任何异样,只是一到晚上我就会陷入昏迷,然后魂魄离体,而且离体次数越多,我便感觉魂魄越来越弱。” “若是此咒不解,想必用不了多久,我就魂飞魄散了吧。” 他说的轻巧,就好像这件事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一样,而且从他的神色来看,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死。 苌玥有些看不透他,身为一国太子,肩负重任,不应该惜命吗,怎么他怎么一副看破生死的模样。 第三章 帮他,必经之劫 “你即知道自己中了邪术,为何不找人来帮你解咒?” 苌玥猜不出他心中所想,只能问道。 亦玄迎上她的目光,难得脸色严肃地说:“幕后黑手还没找到,就算解了咒,他们还会想法子杀我,倒不如趁此机会顺藤摸瓜。” 原来他竟打的这个主意,可冒此大险,分明是在拿他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不过,他既然说了他们有缘,而且她还是他的太子妃,她自然不能对他见死不救。 苌玥将腰间的护魂铃取了下来,径直戴在了亦玄的手上。 魂魄本是虚体,按理说不能被人碰触,更不可能戴上任何东西的,但苌玥不仅碰到了他,还给他戴了护魂铃,看来这一点道鬼途大师倒是说对了,苌玥真的能帮他破解命中的劫。 “你给我戴这个做什么?”亦玄晃了晃手上的铃铛。 苌玥解释道:“我生下来时体弱多病,师傅便做了这个护魂铃送我,此铃能保魂魄精纯,戴铃之人也就能少病少灾,我将它送你也只能暂时保你魂魄不散。” 亦玄没想到这是她从小戴到大的东西,心里竟有些许感动,毕竟他们才初次见面,她就送了他如此大礼。 “其实今日在礼殿之上,我是故意提前晕倒的。”她都主动对他好了,亦玄也不想对她有所隐瞒。 他中了邪咒,性命随时不保,而且他这些年来在北国竖敌众多,想暗杀他的人从未间断过,他本不该将苌玥牵扯进来。 可鬼途大师说了,他此番的劫难,若是没有南国的苌玥公主相助,靠他一个人无法渡过,所以他才不得已让父皇与南国联姻,求娶苌玥公主。 至于他在婚礼上故意昏倒,其一是为了不想同她礼成,如此,到时候她帮他渡完了劫后她仍是自由身,只要她想,便可随时离开北国。 其二,是因为北国太子身中邪咒命不久矣之事,该传出去了。 亦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苌玥,本就是自己有求于她,所以他必须跟她坦白了个清楚。 听他说完,苌玥确实有马上打道回南国的冲动。 想她做为无极观主的关门弟子,自幼学习奇门五经,深得师傅的真传,年仅十八就名满南国。 平日里,父皇没事就找她卦个象占个卜,名宫妃嫔争宠要找她指点迷津,就连大臣家的母牛下了只五条腿的小牛崽都要来问她吉凶祸福。 明明是金枝玉叶,却过着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猪晚的日子。 苌玥公主想摆烂,所以才答应嫁到北国,想着过来当个太子妃享享清福。 没成想刚到北国皇宫,连清福的影子都未瞧见,就先要给太子殿下收拾烂摊子。 见苌玥沉默不语,而且脸色还不大好,亦玄也不想为难她,便道:“当然,若是你不想帮我渡过此劫,你可以休息几日后便回南国,我绝不拦你。” 虽然鬼途大师说了,此劫若无苌玥,他必死无疑,但他也不想强人所难。 苌玥没有应他,而是又想起了之前师傅的话。 师傅说,她出嫁来北国,是她此生必经之劫。 而亦玄又说只有她能帮他渡劫,那么他们的相遇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既然牵扯到他们两个人的劫,苌玥自然不能撇下他。 思及此,苌玥便对他道:“我可以留下来帮你,但我只会奇门五经,什么宫斗啊权谋之类的我可一概不会。” 言外之意,就是她可以保他魂魄不散,或是帮他想办法解除邪咒,至于他们北国内部的权谋争斗她不会参与。 亦玄也不想她牵扯甚深,当即点头笑道:“那我这条命,就交给太子妃了。” 苌玥瞪了他一眼:“礼还未成呢,叫什么太子妃。” “不叫太子妃,那叫娘子?” 亦玄一脸坏笑,气得苌玥又瞪了他几眼,若不是看他现在只是生魂,她非得给他点教训,看他还敢不敢油嘴滑舌地占她便宜。 “时辰不早,公主早些休息吧。”亦玄不再逗她,而是飞身上了房梁。 苌玥见他躺在房梁上就睡,也懒得管他,便躺在了床上。 许是苌玥太过疲惫,又许是外头的暴雨后来停歇不再扰人,苌玥后半夜睡得格外安稳,等她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 彼时亦玄的生魂已经不在她房内,想必天亮之后他的魂已经回到了身体里。 苌玥自己穿好了衣服,便唤巧思打水进来梳洗。 不想巧思这丫头一进来,就神色匆忙地对她说道:“公主,太子殿下已经醒了,但奴婢听正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太子殿下中了邪咒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就连南华寺的僧人都束手无策。” “公主,依奴婢之见,咱们还是趁早回南国吧。”巧思生怕太子说死就死了,到时候她家公主背个还未行正礼就克夫的名声,怕是不好再嫁了。 苌玥知道这不过是亦玄的计谋,她也懒得跟巧思解释,而是走到窗边。 暴雨已在昨晚停歇,但空中乌云未散,整个皇宫仍旧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公主,你倒是说话呀。”苌玥不理她,倒让巧思更急了,她摸不准自家主子此刻的心思。 苌玥只好安抚她道:“此事本公主自有主张,你莫要心急,也不可再提回南国一事。” 巧思糊涂了,心想明明昨儿个公主还说了要回南国的啊。 见她悻悻地嘟着嘴,苌玥轻轻在她脑瓜子上弹了一下,道:“走,咱们该去见见太子殿下了。” 巧思只好替她更衣。 出了偏殿,主仆二人直奔主殿。 去的路上,巧思对苌玥说:“听闻皇上和皇后昨儿个在太子床前守了一夜,今早太子醒后他们才回去休息,皇上还叫走了南华寺的主持和其余几位僧人,想必是要商讨太子身中邪咒一事。” “公主,你从小精通奇门五经,你去看望太子殿下,是想帮他解除邪咒吗?” 苌玥倒是想帮亦玄解咒,可她连亦玄中的是何邪咒都不知道,又如何去解。 第四章 假象,他故意的 “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切莫在别人面前提起。” 她虽答应了要帮亦玄,可她是南国人,又初来北国,想必北国皇帝是不会让她插手亦玄之事,所以她就算要帮,也只有暗中行事。 说话间,两人便已到了正殿门口。 巧思正要让门口的侍卫进去通传,便听到里头响起一道怒喝:“这群老东西,本太子还没死呢,他们就急着让本太子交出兵权,我看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晏北,传本太子令,谁若再敢上奏书兵权一事,就地斩!” “是,属下听令!” “还有,立刻从西郊调一支铁甲兵,全城搜捕能人异士,只要会奇门异术之人全部抓入大理寺候审,凡拒捕者一律格杀勿论,本太子就不信找不到幕后黑手!” “是,属下立刻去办!” 晏北得了令,他出来时正好看到苌玥。 昨儿个是宴北亲自从驿馆将苌玥迎进宫的,两人自是认识。 晏北朝她行了一礼,便要带人离开。 苌玥叫住了他,递给了他一道平安符,嘱咐道:“晏护卫此行务必小心,此符切不可离身。” 对于苌玥公主在南国的名号,晏北自是知晓,如今苌玥公主好心给他平安符,想必是看出了什么,晏北立刻将平安符收下,恭敬地道:“属下多谢公主。” 苌玥点了点头,目送晏北带人离开,而此时殿内没了声响,门口的侍卫这才进去通报。 巧思轻轻扯了扯苌玥的衣袖,小声道:“公主,这太子殿下好像有点凶。” 苌玥也有些费解,昨晚的他举止轻佻,为人懒散,甚至还有些玩世不恭。 可刚才的他,却和传闻中那个手段狠辣的北国太子相吻合。 很快,通报的人便出来请她进去。 苌玥进了正殿,便见亦玄坐于桌案上,一脸肃杀地翻阅着手中的奏折。 他的脸色格外苍白,明显是和魂魄经常离体有关。 “南国公主苌玥,见过太子殿下。” 苌玥朝他行了一礼,亦玄扔下手中的奏折,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过去。 这时,太医院周院正亲自端了药进来,恭声道:“太子殿下,该服药了。” 原本见了苌玥,亦玄方才烦闷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眼下周院正又让他喝药,他甚是不耐地喝道:“你那碗药能解本太子的邪咒吗,若是解不了,就给我滚!” 他这一声大喝,吓得巧思抖了一抖,本能地就往苌玥身后缩去。 周院正是周皇后的娘家人,他奉了皇后之命要亲自照看太子,如今太子不愿喝药,他哪敢退下,当即就跪下道:“老臣职责所在,还请太子殿下不要为难。” “滚!”亦玄怒不遏,直接将桌上的奏折拿了一本砸向周院正,正好砸中了他手中的碗。 刹时,汤药晒了一地,周院正无奈地叹息一声,将地上的碎碗收拾了,道:“老臣再去准备一碗汤药。” 也不管亦玄是否愿意喝,周院正起身退下了。 亦玄怒视着他离去,不料他刚走出正殿,亦玄就突然手捂胸口,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苌玥急忙上前扶他,沉声道:“你本就因魂魄离体伤了元气,不该如此动怒。” 亦玄敛住怒意,平复了心情后,才对她笑道:“太子殿下身中邪咒,不肯服药,还变得喜怒无常,这不正是那些幕后黑手想看到的?” 原来他是故意的。 “本太子的情况越糟,那些人就会越按捺不住,迟早会露出马脚。”为了找出那些想害死他的人,他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筹谋,甚至不惜以他的性命为代价。 苌玥替他擦去唇角的黑血,道:“能让你毫无察觉就给你下咒,此人必定是个奇门高手,而且他还能轻而易举近你的身,说不定是你亲近之人。” “可我亲近之人并无善奇门异术的。” 这一点亦玄早就想到了,也暗中查了几日,并无任何线索,所以他才出此下策,还故意让晏北全城搜捕能人异士,就是为了做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假象。 “可否让我看看?”既然已经淌了这浑水,苌玥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而且要帮他解咒,必先弄清楚他中的是何邪咒。 亦玄知道她本事不小,便立刻端坐着,拂唇笑道:“请便。” 苌玥坐到他身边,认真查看起他的情况。 身为太子,他本该有紫气护体,可此刻他周身的紫气中萦绕着一股黑气,且黑气明显强于紫气,甚至有将紫气完全覆灭之势。 若紫气全元,他必死无疑。 苌玥不禁拧了拧秀眉,毕竟她也是头一回遇到如此凶狠的邪咒。 见她神色突然变得凝重,亦玄心知怕是自己这咒颇为棘手,但他仍旧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笑着问她道:“怎么,本太子可是没救了?” 苌玥瞪了他一眼,亦玄立刻闭了嘴,不再多言。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翻了翻亦玄的双眼,只见他双瞳都充满了黑红色的血丝,看着极为可怖,而且他的瞳孔中也隐有黑气萦绕,这确实是中了邪咒的征兆。 世间邪咒千千万万,苌玥单是凭他的这些情况,无法判定他中的是何邪咒。 她若有所思的放下手,完全没发现自己此刻与亦玄靠的如此近,两人的气息彼此缠绕。 亦玄幽深的眸子静静看着她,昨晚烛火暗淡,他没怎么瞧清楚她的模样,如今一看,倒是个难得的美人。 她不施粉黛,双目清冷如雪,干净纯洁,一双脸颊粉若桃花,清纯好看。 苌玥不知道他正盯着自己打量,而是认真的在想,道家有一种术法,名为引灵探咒,需以魂灵为引,将其用咒引入身中邪咒之人体中,便可探出此人中的是什么邪咒。 此法苌玥只从师傅的书里看过,并未用过。 如今亦玄的咒无法破解,她想一试,便将这个法子告诉了亦玄。 亦玄自是同意的,便道:“冷宫常年有枉死之人,那里必有魂灵,晚上我们一起去那看看,不过在此之前,本太子还想在我如今的恶名上加一条。” 第五章 演戏,一见倾心 “什么意思?”苌玥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他唇角拂起一抹邪笑,便知道他没打什么好主意。 “命不久矣的太子不肯交出兵权,变得残暴滥杀无辜不说,还对南国公主一见钟情,沉醉于美人香,你说这个设定是不是更加完美?”亦玄一脸邪魅地说道,像是对他这个计划十分满意。 苌玥瞬间无语,冲他翻了个大白眼,回怼道:“据我所知,以前的你不就残暴冷血吗?” 否则又怎会以他一人之力,打压其余各国,让北国在近几年来更越发强盛。 “那只是传闻而已,你看你家夫君像是残暴的样子吗?”亦玄立刻为自己正名,还颇为委屈地眨了眨眼。 刚才在晏北和周院正面前还是发号施令的暴君模样,如今在她面前却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奶狗,这人莫不是有双重人格? 苌玥摸不透他,道:“我可以陪你演戏,但你不可做出任何出格之举,毕竟我们还未正式成亲。” 亦玄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薄唇靠近她耳边,低声道:“公主且放心,以本太子现在这副身体,就算想对你做出格之举,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他语气即暧昧又邪佞,说话时的气息轻轻扑在她肌肤上,令苌玥心头一颤。 苌玥顿时羞红了脸,急忙将他推开,还退出几步。 这家伙,在下属面前厉正严色,偏偏对她却玩世不恭,还调.戏她。 怎么办,好想打他。 她生气地捏了拳头,亦玄见状,竟笑着跑了出去,命人将她的东西全都收拾过来。 所谓演戏要演全套,只有他们住在同一殿中,外人才会相信亦玄是真的醉卧美人怀。 不到半日,南国苌玥公主住进东宫正殿的消息便在宫中传开了。 两人还未正式礼成,如今却同住一起,足以证明太子殿下是真的对这个苌玥公主一见倾心。 这厢下人们才把苌玥的东西收拾整齐,周皇后便带着骄阳公主来了东宫。 彼时苌玥正在和亦玄讨论晚上去冷宫捉魂灵一事。 随周皇后一同前来的还有周院正,想必是亦玄不肯服药,周院正才去请了周皇后来。 苌玥甚是有礼地向周皇后跪下请安,周皇后冷眼瞧了瞧她,并未叫她起身,而是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 苌玥轻拧秀眉,一来就给她下马威,她好像没得罪周皇后吧。 唯一的可能,就是骄阳告状了。 苌玥清冷的眸子朝骄阳望去,正好看到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过,她眉心的黑气越来越盛了。 骄阳告状的事亦玄自是知晓,周皇后向来宠溺骄阳,自然是要替骄阳出气。 可周皇后不该当着他的面刁难苌玥。 亦玄过去将苌玥扶起,十分不悦地冷声道:“儿臣身体已无大碍,母后大可不必再来。” 周皇后见他如此冷厉,顿时掩面难过道:“你若是肯乖乖服药,母后又何必来这一趟,道问主持说过,你必须每日服药,才能保身体安康。” 说罢,周皇后便示意周院正将药端给亦玄。 亦玄也不接药,哼声冷嘲热讽道:“母后原是为了关心儿臣的身体前来,我还以为母后是为了替骄阳出气,特地过来为难我这刚进门的太子妃。” 苌玥有些错愕,她没曾想亦玄竟会护着她,而且看这情形,亦玄和皇后的关系似乎并不好。 周皇后被亦玄呛得脸色顿时变了,她掩面的手又捂住了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母后昨晚在你床前守了一夜,回到宫里休息还不到半日,听闻你不肯服药又匆匆赶来,如今你却说母后不关心你的身体,太子何时这般没有良心了……” 说着,周皇后还挤出了两滴泪。 骄阳急忙哄了周皇后两句,又对亦玄道:“太子哥哥,母后真的是为了你来的,才没有替我出气。” “是吗?” 亦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神锐利地看向骄阳:“昨晚你趁我昏迷,跑到太子妃寝宫大闹,骂她是神棍妖女,她是你嫂嫂,你却目无尊长,不知礼数,你说我是不是该罚你?” 如此疾言厉色,顿时吓的骄阳缩到了周皇后身后,却还是不怕死的倔强道:“昨晚她还用妖术害我摔得头破血流呢,太子哥哥不怪她却只怪我,是不是太偏心了。” 骄阳甚是委屈地抽泣起来。 这一幕简直让苌玥看呆了,真是一对戏精母女。 她最烦这种无理取闹的戏码,当下便对亦玄道:“我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 至于皇后和骄阳公主爱怎么作就作吧,她才不想奉陪。 可苌玥刚转身,就被周皇后喝住了:“站住,你虽和太子还未礼成,但也是未来的太子妃,眼下太子病重,你不应该在跟前好生伺候吗!” 苌玥瞬间无语,她好歹也是南国公主,怎么想休息一下还得看人脸色了。 “周院正,将药端过来,让太子妃伺候太子喝药。”周皇后摆出了一副皇后的威严。 亦玄沉了剑眉,刚要说话,苌玥却拉住了他。 不就是伺候喝药吗,她又没什么损失,反倒是苦了太子殿下,毕竟这碗药对他确实没啥作用。 苌玥将药从周院正手中端了过来,递给亦玄,也学了周皇后和骄阳那般委屈巴巴的模样。 她嘟着樱唇,眸含秋水地望着亦玄,声音如泣如诉地说:“太子殿下请喝药,不然皇后又要怪罪我了。” 亦玄没想到她倒是会现学现卖,但她此刻的楚楚可怜,并不像周皇后和骄阳那般装模作样,反倒是有一种我见忧怜的感觉,让他根本没办法拒绝。 他无奈地接过药碗,仰喉,将汤药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碗丢给了周院正,冷声道:“母后若是无事就请回吧,儿臣乏了。” 亦玄直接下了逐客令,周皇后见他喝了药,也不好再逗留,至于帮骄阳出气对付苌玥,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 周皇后便起了身,带着骄阳准备离开,走到苌玥身边时,她故意停下,以命令的口吻道:“太子身体不好,你务必好好侍疾,不可出任何差错!” 第六章 殿下,阿玥怕怕 苌玥轻拧秀眉,一是对周皇后在自己面前耍威风有些不满,二是在周皇后靠近她的瞬间,她明显感觉到了周皇后身上有一股子不同寻常的阴邪之气! 方才周皇后进来时,苌玥并没仔细看过她,所以苌玥立时抬头,清冷的眸子看向周皇后略显疲惫的脸,不想这一看,竟是心头一惊。 却听周皇后又怒声问道:“本宫说的你可都听见了?” 想来在南国皇宫,不论是皇帝皇后,还是后宫各位妃嫔都对她宠爱有加,还从未有人给她端过架子。 这个周皇后却三番两次在她面前耍威风,苌玥又岂能忍。 她拂唇轻笑,好心提醒周皇后道:“皇后娘娘腿脚虚浮,气色寡淡,恐有无妄之灾,还得多加小心才是。” 周皇后闻言,顿时怒不可遏,指着苌玥就骂:“大胆,你竟敢诅咒本宫,本宫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苌玥作出一副被她吓到的样子,急忙躲到亦玄身后,扯着亦玄的衣服可怜兮兮地小说声:“殿下,皇后娘娘好凶,阿玥怕怕。” 她这娇撒得亦玄猝不及防,尤其是那句阿玥怕怕,像是一根羽毛轻轻落进了亦玄的心底,荡起了一丝丝涟漪。 “太子,她在这里妖言惑众,难不成你要偏袒她吗?”周皇后见亦玄一心护着苌玥,气得脸色发青。 亦玄冷声道:“苌玥只是好心提醒母后,何错之有?” 周皇后没想到亦玄会如此护着苌玥,她纵使再气也不好发作,只能用眼神狠狠地剐了苌玥一眼,便带着骄阳气呼呼地走了。 她们前脚一走,亦玄立刻转身,将躲在他身后的苌玥抵到了墙边,并用手臂把她禁锢在怀里,俯首,莞尔调侃道:“阿玥还怕吗?”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魅惑,再加上突然就被他圈进了怀中,苌玥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想她长这么大,还从未与一个男子如此亲近过。 她粉如初桃的脸颊瞬间就红到了耳根,伸手想将亦玄推开,亦玄却抓住了她的手,颇为委屈地说:“怎么,利用完你夫君就翻脸不认人了?” 故意惹怒皇后,还拿他来挡枪,他堂堂北国太子,居然被一个小女人给利用了,而且似乎还被利用的心甘情愿。 苌玥使了劲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哼声道:“谁叫你母后为难我的,她和骄阳像个戏精一样在这又哭又闹,还不许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她这话让亦玄无法反驳,便转移了话题,低声问她:“那你方才让我喝了那么苦的一碗药,你该如何补偿我?” 苌玥滴溜儿转动着水灵灵的眸子,道:“分明是你母后让你喝的,再说了,良药苦口,殿下喝了药,身体也就能早日康复了。” 这丫头,明明知道普通汤药对他无用,还好意思说良药苦口,亦玄忍不住又起了戏弄她的心思。 他幽深的眸子紧锁着她,似笑非笑地道:“你没喝过这药,又怎知良药苦口,不如你亲自尝尝,看看这药是不是真的苦?” 说罢,他便凑上前,作势要吻她,好叫她尝一尝嘴里残留的药味儿。 苌玥顿时慌了,急忙抬起双手捂住嘴,而亦玄的唇,不偏不倚,正好触碰在了她的手背上。 那略带冰凉的触感,如同一道火光电石瞬间击在苌玥心头,令她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她又气又恼,使了劲将亦玄推开,娇声骂道:“堂堂北国太子,居然一派登徒子作风,哼!” 她气呼呼地回了内殿,打算不再搭理他。 亦玄本来就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行为过了点,惹得她生气,他识趣地没有追进去,而是继续去处理今天大臣上奏的折子。 苌玥回到内殿后,也没有一门心思地生亦玄的气,而是想着方才自己看周皇后那一眼。 若是她没有看错,周皇后的眉宇间似乎隐藏着一股妖气! 身为一国之后,自有凤凰之火加持,乃是妖邪难以入侵之体,可为何周皇后的身上会有妖邪之气? 苌玥有些费解,毕竟方才只是匆匆一眼,她根本没弄清周皇后身暗藏了什么玄机。 想她刚来北国,就接二连三的遇到了以前从未遇到过的古怪之事,看来她此趟北国之行,必定不会太平。 苌玥突然就有些后悔嫁来北国了,明明是要来享清福的,却掉进了龙潭虎穴。 她在心里狠狠叹了口气,即来之则安之吧,反正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天色渐暗,苌玥准备了一些符咒和朱砂。 晚上他们要去冷宫捉魂灵,此行必定会有凶险,所以她要有万全的准备。 刚把东西准备完,本该去膳房端晚膳的巧思却空着手跑了回来,还幸灾乐祸地说:“公主公主,奴婢刚刚得来的消息,说是皇后娘娘方才去御花园散心时,竟被一只毒蜂给蛰了,那毒蜂还不偏不倚正好蛰到了皇后娘娘的嘴,现在皇后娘娘整个嘴都肿的说不出话来了!” 巧思说完,还捂着嘴笑个不停,毕竟一想到周皇后那张满是威仪的脸上顶着一张又红又肿的嘴,确实是有点滑稽可笑。 苌玥听了这个消息却是毫无波澜,毕竟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她早就提醒过皇后要小心的,结果皇后还说她妖言惑众,呵,活该! 昭华宫。 殿内殿外伺候的宫婢太监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活惹恼了周皇后这个活阎王,到时候他们只怕小命不保。 此时周皇后顶着一张红肿的嘴巴躺在床上,痛苦地想骂人,却又不敢说话,因为她一张嘴,整张脸都痛! 一直候在她身边的骄阳心知她是想骂苌玥那个妖女,便主动对周皇后说道:“母后,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苌玥就真的是个妖女,昨晚她咒我有血光之灾,我就摔倒弄得头破血流,今天她又咒你有无妄之灾,结果你就被毒蜂蛰了。” “她这个天杀的神棍,我们就该给她点颜色瞧瞧,否则日后她和太哥哥正式成了亲,那她还不得骑到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第七章 寻灵,冷宫夜行 周皇后忍住嘴巴上的剧痛,吃力地点了点头,表示对骄阳这番话的赞同。 得了周皇后的认可,骄阳立刻道:“母后放心,儿臣这就去安排,一定要让苌玥这个死丫头好几天都下不来床!” “来人!”骄阳大喝了一声,外头立时进来一位老嬷嬷,骄阳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那老嬷嬷便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由于亦玄一入夜便会魂魄离体,皇帝便让南华寺的僧人在东宫彻夜看守,以此来保护亦玄的魂魄不散。 虽说南华寺的僧人并不是什么得道高僧,但看北国皇帝还是对他们委以重任。 皇帝还差了太医院的几位太医留守东宫,所以一入夜,东宫就变得热闹起来,就连看守的护卫也比白日里多了几倍。 内殿,亦玄躺在床上,看似已经入睡,实则是他又陷入了昏迷,魂魄已经离体。 南华寺的道问主持亲自来看了亦玄的情况,他那点修为自然是无法查出亦玄中的是何邪咒,也无法看到亦玄的魂魄此刻就睡在他的身体旁,一副慵懒的模样。 苌玥也坐在床边,只听道问主持对她说道:“太子已离魂,想必他的魂魄就在殿内,贫僧已在殿内施了咒法,太子殿下的魂魄无法出去,暂时就不会有危险,劳请太子妃好生照看太子,贫僧先告退了。” 道问主持退了出去,亦玄的魂却不淡定的翻身而起,骂道:“这个老秃驴,他施了咒将本太子的魂封在这里,本太子还怎么同你去冷宫捉魂灵。” 苌玥道:“那你就好好呆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冷宫就行。” “不行!”亦玄毫不犹豫地就否决了,“冷宫冤死之人众多,肯定阴气极盛,我怕你一个人去会有危险。” 苌玥知道他是在替她担心,但此去冷宫,会有危险的只怕是那些魂灵好吧。 可亦玄眼神坚定,似乎在告诉她,若是她不带他同行,他就会想尽办法破了道问主持的咒术闯出去。 就算道问主持修为不高,所施的咒术也不强,但亦玄一个生魂,硬闯佛家咒法,弄不好会落下魂飞魄散的下场。 苌玥可不敢拿他的性命开玩笑,便只能答应带他一同前往冷宫。 她从随身背的布袋里掏出一个小纸人,在纸人上写了亦玄的生辰八字,随后对着纸人念了一句咒术,那纸人便飞到房梁上化成了亦玄的影子躺在那里。 没曾想她竟弄了一个他的假魂魄,这丫头确实有些能耐。 接下来,苌玥又拿了另一个纸人,将亦玄的魂收了进去。 两人要去冷宫,自然要悄悄的走,不能惊动护国寺的人和那帮值守的太医。 亦玄下午就命人安排好了,特地撤去了后门晚上的看守,再加上苌玥给自己用了隐身咒,所以他们轻而易举的就出了东宫。 从东宫到冷宫有一段距离,亦玄特地挑了最近的道为苌玥领路。 夜晚的风微凉,四周偶尔有值夜的侍卫走过,但他们根本看不到贴了隐身咒的苌玥。 很快,一人一魂便来到了冷宫的门口。 四周一片漆黑,就连拂过来的晚风也透着一股阴森。 看着冷宫沉旧且破败的大门,亦玄道:“前几日冷宫着了一场大火,烧死了数人,其余受伤之人都被遣送出宫了,如今的冷宫里空无一人。” 死于大火之中,若有怨气,必成凶灵。 苌玥便道:“若里面有凶灵,对你有害无利,你还是回纸人里呆着吧。” 万一她呆会一时不顾,亦玄的生魂被那些个凶灵撕碎了,那岂不是完蛋。 亦玄却毫不在乎地道:“我乃堂堂一国太子,会怕那些个凶灵?” 说罢,他竟率先穿门而过,进了冷宫之中。 苌玥颇为无语,这家伙分明是不把自己的魂当回事。 她赶紧推开残破的木门,还未踏入,一股强烈的冷风于黑暗中猛地拂来,吹在苌玥的身上,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如此强盛的阴气,看来这冷宫中的怨灵怕是不少。 苌玥拿出一个小纸人,在纸人身上画了一道寻灵咒,本想让小纸人引路帮她找魂灵,不料这时,刚才率先进入冷宫的亦玄却突然朝她飘了过来,还略微惊恐的喊道:“有鬼,一个长相极为恐怖的红衣女魂,吓死本太子了!” 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不怕那些个恶灵,现在竟被一个红衣女魂吓回来了? 堂堂北国太子,令人闻风丧胆的冷血战神,居然怕凶魂? 就这? 战五渣吗? 苌玥忍住没笑,也没埋汰他,因为他所说的那只红衣女魂,此时已经飘到了她的跟前。 此鬼面部血肉横飞,周身怨气极强,想必定是死于前几日的大火之中。 苌玥赶紧将亦玄收回了小纸人里,毕竟他是生魂,如此强烈的怨魂之气会伤到他。 “你是周皇后派来的吗,我都已经死了她还不放过我吗,我要杀了你!” 女魂怒声叫嚣着,便张牙舞爪地朝苌玥扑来。 苌玥冷哼一声,扬起右手便是一道驱鬼符祭出,正中了女魂的眉心,刹时,符纸一阵火光带闪电地在女魂眉心炸开,将女魂振飞了出去。 女魂没料到来人竟会道行,而且看似不低,她转身想逃,苌玥又快速祭出几道符,直接断了她退路,然后趁其慌乱之迹,将她收入了符纸中! 亦玄没想到苌玥这么快就解决了红衣女魂,他从纸人里飘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道:“太子妃果然厉害,真是让本太子大开眼界啊。” 苌玥直接赏了他一记白眼,区区一只凶灵罢了,还不够她练手呢。 亦玄忽略掉她的白眼,凑到她跟前笑着问道:“解决了红衣女魂,我们是不是该去抓魂灵了?” “不用抓了,就用这只凶灵。”苌玥应道,准备离开冷宫。 亦玄难以置信地拦住了她,指着她那道收了女魂的符纸,以抗议的口吻道:“为何要用她,你就不能给本太子捉只好看点的?” “你看,后面还有那么多魂灵呢!”他义愤填膺地指向苌玥身后,那些都是听到动静跑出来的魂灵,但它们也只敢躲到暗处,不敢过来,生怕会被苌玥给收了。 第八章 探咒,被反噬了 苌玥再次翻了个白眼,怼他道:“你当是给你选妃呢,还挑个好看的。” 说罢,她懒得再理亦玄,径直走出了冷宫。 她一走,隐在暗处的魂灵全都现了身,一个个目光凶狠地盯着亦玄。 亦玄只觉得背后升起了无尽凉意,他赶紧脚底抹油开溜,不然就只有被这些魂灵抓去当夜宵了。 回到东宫时,夜已深。 南华寺的那些个和尚还在外殿敲着木鱼讼着经,这些对亦玄的邪咒并无任何帮助不说,反而听着还有些吵。 难怪亦玄会嫌弃他们念经念的快把他超渡了。 内殿中,烛火通明,亦玄的本体安静地躺在床上,其魂却喋喋不休地缠着苌玥问:“你真的要用这只又丑又凶的女鬼帮我破咒吗?” “是探咒,不是破咒。” 苌玥耐心纠正,若真的用一只魂灵便能破他的邪咒就好了。 见她铁了心,亦玄也只有认命,躺到了自己的身体旁边,不再多言。 没了他的打扰,苌玥也好安心办事。 她用符咒屏蔽了外面和尚的讼经声,然后将收了女鬼的符纸拿出,开了女鬼的五识,道:“我今晚捉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入符探咒,只要你乖乖听话,到时候我会放你离开。” 女鬼知道苌玥道行厉害,不敢有所违逆,但她也不想轻易答应,便跟苌玥谈起了条件:“我可以帮你,但你也得帮我办件事。” 凡事有因有果,苌玥请了她帮忙,自然也要还她一愿,便道:“何事?” 女鬼怒声道:“周皇后放火害死和我冷宫中的众多姐妹,我要找她报仇!” 先前捉她时,她就说是周皇后害死了她,如今她又扬言要找周皇后报仇。 看来几日前冷宫的那场大火,确实有蹊跷。 苌玥看向亦玄,问道:“你知道冷宫的大火是因何而起吗?” 此时的亦玄没了方才的玩世不恭和悠闲之态,而是正色道:“冷宫走水乃是常事,自然无人去管走水原因,不过我明日可派人去查。” 女鬼却道:“还有什么好查的,就是周皇后派人放的火,她先是嫉妒我独得陛下恩宠,设计陷害我进了冷宫,然后又放火取我性命,为的就是让我永无翻身之日!” “独得我父皇恩宠?”亦玄抓住这几个关键字,他翻身而起,冲着符纸里的女鬼问:“你是徐美人?” “太子殿下记得我?”女鬼有些惊喜,没想到平日里比陛下还要日理万机的太子殿下竟然知道她这等人物。 亦玄道:“据我所知,近些时日父皇头痛之症犯了,恰巧你又是徐御医之女,会些推拿之技能缓解父皇的头痛症,所以父皇才经常出入你宫中,对你并无任何恩宠,毕竟我父皇从不近美色。” 他这翻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徐美人头上,气得她在符纸里怒喝:“你说谎,陛下明明对我有恩宠的,不然周皇后也不可能如此嫉妒我!” 徐美人气的不轻,因为整张会纸都在颤动。 面对徐美人的自作多情,亦玄也懒得多言,她说有恩宠就有恩宠吧,她开心就好。 徐美人越是生气,她的怨气就越重,这样不利于苌玥用她入符探咒。 苌玥只好安抚她道:“若真是周皇后放火害死了你,我必定会帮你报仇,但在这之前,你必须先散掉身上的怨气,替我办事。” 徐美人渐渐冷静下来,她想报仇,自然要听苌玥的,否则她一介怨灵,根本近不了周皇后的身。 很快,徐美人便收敛了周身的怨气,苌玥将她引入了写好咒的符纸中。 引灵探咒,是道家一种秘术,苌玥以前只是在书上看过,这是第一次用,所以她也没有把握究竟能不能成功。 她将入了灵的符纸覆于亦玄本体的眉心,然后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符上,她以双指压符,口中念着咒术。 符纸在她指下剧烈颤动,就连亦玄的本体也跟着抽搐起来。 一旁的亦玄看着这一幕,竟有些担心,他不敢出声,怕打扰到苌玥。 这时,符纸上苌玥所写的咒术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个黑字隐隐现于符纸上,眼看着那几个黑字就要完全显现,谁知突然一道黑气便从亦玄的眉心飞出,径直击在了苌玥的手上! 黑气入体,苌玥的身体顿时一颤,她还来不及捂住胸口,便是一大口黑血从口中吐出。 与此同时,亦玄眉心的符纸直接化为了灰烬,符里的徐美人也被弹了出来! “苌玥!”亦玄担心地扶住苌玥,可他现在是生魂,根本触碰不到苌玥的身体。 “我没事!”苌玥虚弱地应了一声,她看着缠绕在右手腕上的黑气,沉声道:“是邪咒反噬。” 师傅曾说,若遇邪咒反噬,就说明对方不想让人多管闲事。 苌玥怎么都没想到,亦玄所中邪咒如此狠毒,就算她精奇门通五行,此刻也毫无办法。 “早知有反噬,就不让你冒险了。”亦玄颇为自责,毕竟他不想苌玥因为他而受伤。 苌玥不想他担心,便道:“这点反噬不算什么,我自会处理。” 说罢,她立刻咬破手指在右手腕上画了道符咒,避免那道入体的黑气在她体内乱窜,只要她再以柚子叶净身数日,便可彻底驱除黑气。 同样受到反噬的,还有徐美人,只见她此刻蹲在墙角,魂体虚弱无比,随时都有可能魂飞魄散。 苌玥将她收入符中,对亦玄道:“你带她回冷宫,只有冷宫里的阴气才适合她养好魂体。” 一听要送她回冷宫,徐美人立刻问:“那我的仇怎么办?” 苌玥道:“你先回冷宫养好魂体,过几日我自会来找你。” 眼下她也受了伤,需要休养,在这期间她不适合再去冷宫那种阴气极盛之地。 徐美人只好听从苌玥的安排,由亦玄亲自送回了冷宫。 待亦玄回来时,苌玥已靠在榻上睡着,因为反噬的缘故,她的脸色格外苍白。 亦玄自责地坐在她身边,守着她到了天明。 第九章 沐浴,来了条蛇 晨曦微露,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殿内时,亦玄的魂便自动回到了体内。 每次离魂醒来,他的身体便十分疲惫。 他并未休息,而是走过去将还睡在榻上的苌玥抱到了床上,想来她昨晚确实耗费了许多精力,以至于这会都没有醒来。 “殿下!” 这时,殿外传来了晏北的声音。 亦玄唤了巧思进来照顾苌玥,这才来到外殿。 只见晏北的气色极差,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亦玄剑眉微拧,沉声问:“受伤了?” 晏北道:“只是轻伤,并无大碍,还得多谢苌玥公主昨日所赠的平安符,若没那道平安符替属下挡灾,恐怕今日属下便不能站在殿下跟前了。” 昨日全城抓捕能人异士,自然会遇到拒捕者,晏北被一人用道术偷袭时,那人的道术正好击在了晏北放在胸口的平安符上,晏北才能逢凶化吉。 原本晏北还以为苌玥公主在南国的名号多少有些夸大其词,如今得苌玥公主相救,他才相信苌玥确实是有些真本事的。 晏北继续道:“殿下,昨日抓捕的能人异士都已关入大理寺,那些上奏让殿下交出兵权的大权属下也已派人处置。” 他办事,亦玄向来放心。 昨日皇城的大肆搜捕,想必已引起了城内慌乱,这也正是亦玄想要的结果。 亦玄坐到桌案前,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茶杯,冷声问:“周家可有动静?” 晏北道:“据赤影阁来报,周振天正在回京的路上。” 周家是周皇后的母族,乃是整个北国第一大世家,其拥有遍布各国的产业,家族更是富可敌国。 在其余各国看来,周家是北国皇族强大的后盾,但这只是外表。 近些年,周家越发狼子野心,其家主周振天,也就是亦玄的亲舅舅,已经不甘心只是当一介商人了,他培养了不少周家的人才入侍为官,将手伸到了朝堂之上。 周皇后与周振天兄妹情深,也暗中帮着周振天在朝中安插了不少眼线,这也是亦玄和周皇后的关系越发紧张的原因。 他若是不有所防备,只怕有朝一日,这北国的江山就要改姓周了。 “继续派人盯着周振天,若有异动,随时来报。”亦玄沉声吩咐,又道:“告诉大理寺卿裴元书,在那些关押的能人异士中挑几个品性不端的严审,其余的走走过场。” 毕竟真正给他下咒的并不是那些人,他派晏北抓人也不过是为了做做样子,为的就是将京城的水搅浑。 “属下领命!”晏北领了命,却并未退下,而是低声道:“殿下,赤影阁还传来消息,这两日有阎王殿的大批杀手混入京城,请问殿下是否要加强宫中的守卫?” 阎王殿的杀手都是些亡命之徒,且个个武术高强,并不好对付。 但是阎王殿的杀手也不好请,据说得花重金。 如今京城却涌入了大批杀手,看来是有人花了不少银子,只是不知道这批杀手的目标究竟是谁。 亦玄若有所思地放下茶杯,道:“让赤影阁查清阎王殿接了谁的诛杀令,顺便再调一支铁甲兵到皇宫看守。” “是!” 晏北应声离去。 亦玄随手翻看了几本刚送过来的奏折,今日已经无人上奏让他交出兵权了。 这群老匹夫,当真以为他中了邪咒就没了往日的手段? 他要叫他们知道,只要他一日是北国太子,兵权就决不可能易主! 苌玥醒来时,已是辰时三刻。 由于反噬的原故,苌玥只觉得头痛欲裂,周身更是虚弱无力。 她看了看右手腕上那团黑气,若不尽快将其驱除,只怕她的身体会越来越弱。 苌玥立刻吩咐巧思去打水来,还好从南国来时,她带了不少柚子叶,这会正好派上了用场。 她将几片柚子叶放进了巧思备好的浴桶里,又倒了些特制的驱邪符水,这才进入浴桶中。 几缕阳光透过窗户缝隙照了进来,落在了桶中,在水面上泛起淡淡金光。 泡了一会,苌玥便觉得周身没有那些虚弱了,她闭上眼,本想惬意地享受一下,不料巧思却突然大叫了一声:“公主,有蛇!” 苌玥立时睁眼,便见一条足有她手腕粗的蛇竟不知何时攀附在了浴桶上,它立着蛇身,吐着蛇信,一双散着幽绿冷光的眼睛直直盯着苌玥,似将苌玥当作了猎物般,随时都会向苌玥发起攻击! 巧思的大叫,自然惊动了外殿的亦玄,当他担忧地冲进去时,恰好看到苌玥用一道符纸将那条蛇给定住了! 见亦玄进来,苌玥瞪着他,娇嗔地骂道:“你进来做什么,赶快出去!” 虽说她的身体浸泡在桶里不会春光乍泄,但她还是立刻往水里缩了缩,生怕让亦玄看到不该看的。 她这厢防狼似的举动,令亦玄不禁拂唇一笑,他不过是担心她遇到危险,才如此慌张的跑进来。 “是本太子唐突了,公主勿怪。”他难得正经的说道,上前将那条被定住的蛇抓起,大步离开了。 巧思心有余悸地道:“公主,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蛇呢。” 她最怕蛇了,软呼呼的还很凶猛,着实可怕。 苌玥道:“这蛇来得确实蹊跷。” 她打小就有个习惯,不管去哪,都会在自己的住处周围撒下驱邪去虫的符水,免得有不干净的东西进了她的屋子。 所以昨天她一搬到太子殿下的寝宫时,便吩咐巧思在这四周撒了符水,可今日却进来一条蛇。 这倒是有趣。 苌玥沐完浴后,精气神也恢复了不少,她手腕上的那团黑气也明显少了一些。 她换了身简单的白色长裙,头发随意的拿了根玉簪挽起一缕,便来到了外殿。 彼时亦玄正坐在桌案前看书,那条大蛇则被他关在了一个笼子里,放在桌上。 苌玥走过去,将笼子拧了起来。 “公主,这蛇如此可怕,为何不拿去丢了,还留着做什么?” 巧思不敢靠近,站地远远地问道。 苌玥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锋芒,她晃了晃手中的笼子,拂唇冷笑道:“人家给我们送蛇,我们自然是要还礼的。” 第十章 报仇,看望皇后 她这人有个习惯,有仇,需得马上就报。 巧思顿悟道:“公主的意思,这蛇是专门有人放进来的?” 不然呢?当她那些符水都是假货吗? 亦玄自是看到了她双眸中闪过的狡黠,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故意问道:“你想做什么?” 苌玥莞尔,道:“皇后娘娘不是被毒蜂蛰伤了吗,出于礼仪,我们也该去看望一下才是。” 嘴上说的是看望,其实是想上门报仇。 她这点心思,亦玄一下子就猜透了。 巧思却傻乎乎地问:“公主,你怎么知道这蛇是皇后放进来的?” 苌玥用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道:“你家公主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怎么在北国皇宫混的下去?” 说罢,她率先走了出去,巧思立刻小跑着跟上。 亦玄也扔下了手中的书,他自是要跟上去瞧瞧,不然就要错过一场好戏了。 昭华宫内,骄阳公主正在小心翼翼地给周皇后的嘴上抹着药,她愤恨地说:“母后放心,我已命人将蛇放进了那个妖女的寝宫,那个妖女一定会被咬的体无完肤!” 一想到苌玥被蛇咬的情形,骄阳就忍不住偷着乐,像是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兴奋感。 不料这时,外面的宫婢突然来报:“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和南国的苌玥公主来了。” 听到苌玥来了,骄阳公主顿时手一抖,她手中抹药的木片正好戳在了周皇后红肿的嘴上,顿时痛的周皇后扬起手就是一巴掌呼在了她的脑门上。 “你个……死……死丫头,是……是要……痛死本宫吗!” 周皇后含混不清地骂道,骄阳委屈地说:“母后,女儿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想到苌玥竟然没被蛇咬,而是和太子一起来了昭华宫,就一时慌了神而已。 周皇后见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又气又恼,此时亦玄已经带着苌玥走了进来,她也不好再继续发作。 “听闻母后受了伤,儿臣特地带苌玥过来看望。”亦玄并示向周皇后行礼,而是神色冷漠地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若不是苌玥要来,他是绝不会踏入这昭华宫半步的。 见亦玄来了,周皇后是打心里高兴,毕竟她这个儿子已经许久未来过昭华宫了,可是看到亦玄身边的苌玥,周皇后顿时没了好脸色。 而此时的苌玥却没功夫管她是否在摆脸色,因为从她一踏入昭华宫时,便感觉到了昭华宫里有一股不同寻常的妖气。 这股妖气与周皇后身上的妖气是一样的。 莫非,周皇后在昭华宫里养了妖? 苌玥在心里猜测着,她清冷的眸子快速地将昭华宫正殿扫视了一遍,却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殿内无妖,却有妖气。 是妖在别处,还是这昭华宫另有玄机? 苌玥暗自思忖之时,亦玄扯了扯她的衣袖:“不是亲自给母后熬了汤吗,还不快呈上。” 苌玥收回思绪,让巧思将带来的汤递给了伺候周皇后的嬷嬷,还故作乖巧地道:“苌玥听闻皇后娘娘昨日受了伤,今日便特地给娘娘带了些滋补的汤,还望皇后娘娘莫要嫌弃。” 周皇后本就不待见苌玥,一听是苌玥亲自熬的汤,她便想让嬷嬷放在一旁,却听亦玄道:“即是苌玥亲自熬的,也是儿臣一番心意,母后快趁热喝吧。” 亦玄难得来看她,若是她拂了他的心意不喝这碗汤,只怕亦玄日后再也不会踏入她的昭华宫半步。 如此思忖,周皇后便让嬷嬷将汤端了过来。 碗中的汤呈奶白色,且清香扑鼻,让这两餐没有好好吃饭的周皇后有了食欲。 骄阳虽不喜欢苌玥熬的汤,但还是过去亲自喂周皇后将汤喝下。 许是这汤确实可口,周皇后竟一口气喝完了,一旁的嬷嬷见状,为了讨好周皇后,便主动问苌玥:“敢问公主这汤是用什么食材熬制的,难得皇后如此喜欢,奴婢好吩咐御膳房为皇后准备。” 苌玥笑了笑,大方说道:“这食材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我随手在房里抓了条蛇,用它来熬的汤罢了。” 此话一出,嬷嬷顿时惊地愣在了原地,周皇后则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随后从榻上翻身而下,想将刚才喝的汤给吐出来。 骄阳气急败坏,指着苌玥就骂:“好你个妖女,竟然敢给我母后喝蛇汤,我饶不了你!” 喝罢,骄阳就冲过来要打苌玥,亦玄见状,本想将苌玥护在身后,可苌玥却径直迎上前,狠狠抓住了骄阳打来的手,冷声道:“公主与其在这里与我叫板,倒不如关心关心自己,你印堂发黑邪已入体,若你再不将那只镯子取下,今晚子时你必死!” 骄阳闻言,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少在这里一派胡言,这只镯子我戴了数年,根本就没有问题!”她嘴硬地说道,而且她现在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 苌玥早就料定了骄阳不信她的话,也懒得再多费唇舌,她松开骄阳的手,冷声道:“既然如此,公主好自为之。” 遇蛇之仇已报,苌玥不想继续留在昭华宫,便叫上巧思离去。 亦玄紧随其后,一出昭华宫,他便抓住苌玥的胳膊,问:“方才你说骄阳今晚子时必死,是怎么一回事?” 苌玥也不隐瞒,直言道:“她戴的那只玉镯子每晚都会吸食她的精气,如今她的精气已所剩无几,若在今晚子时之前她还不将镯子取下,必死无疑。” 闻言,亦玄眸光微沉,若有所思地道:“若我没记错,那个镯子是三年前程将军之子程昱所赠。” 那日是骄阳公主的生辰,恰逢程昱从边关凯旋归来,便送了这镯子给骄阳公主当生辰贺礼。 骄阳自小就仰慕程昱,能收到程昱所赠之礼自然是视如珍宝,每日将那镯子戴着,从未离身。 苌玥道:“那镯子里的戾气如此重,定是程昱从战场上的死人堆里捡回来的,你可知程昱和骄阳有什么过节?” 第十一章 幻象,取下手镯 亦玄剑眉微沉,道:“程昱幼时有个青梅竹马,两人情投意合,可骄阳心生嫉妒,害死了那个女子,想必程昱正是因此生恨,想杀了骄阳替那女子报仇。” 苌玥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狗血的三角恋,按理说骄阳害死了人,理应以命偿命,但她毕竟是亦玄的妹妹,苌玥便问:“你若想救骄阳,我可以帮忙。” 骄阳虽从小娇纵蛮横,叫亦玄眼睁睁地看着她死,亦玄又于心不忍,只好道:“那就有劳太子妃了。” 苌玥哼声道:“救她可以,但太子殿下该如何谢我?” 见她还谈起了条件,亦玄拂唇一笑,眸光凝视着她:“你想要什么?” 苌玥滴溜儿转动着双眸,道:“这得容我好好想一想,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她本意是到北国皇宫来享福的,可现在福没享到,不仅得罪了周皇后,还要帮亦玄和骄阳收拾烂摊子,她要点报酬不为过吧。 她这点小心思,又怎么瞒得过亦玄,他慷慨地道:“行,太子妃想好了告诉本太子,只要是你想要的,本太子一定奉上。” 两人回了东宫,准备今晚子时前才去安宁宫救骄阳。 其实要救骄阳,直接将手镯取下来就行,但是现在的骄阳已经被手镯里的戾气迷了心智,根本没那么轻易把手镯取下,只有等晚上她睡着了再见机行事。 是夜,月明星稀。 离了魂的亦玄本体安然睡在床上,南华寺的僧人仍旧在外殿讼着经文。 此时只是生魂的太子亦玄和苌玥已经悄悄摸进了安宁宫。 临近子时,安宁宫里的宫人都已入睡,整个宫殿格外安静。 这样的安静中,透着一丝丝阴森的诡异。 用了隐身符的苌玥来到了骄阳的寝宫外,还未进去,她就感觉到了殿内充满了戾气和邪气。 亦玄自然也感觉到了里面的邪气,他这次没像昨夜那样贸然闯入,而是问苌玥:“里面没有鬼吧?” 没想到他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居然害怕里面有鬼。 苌玥没有嘲笑他,正色道:“里面没有鬼,不过里面的戾气都是来自于战场上的杀戮,殿下的魂若是被这种杀戮之气所伤,后果不堪设想……” 言外之意就是让他回纸人里呆着,岂料她话还没说完,亦玄就十分有自知之名的钻回纸人里了。 没有亦玄让她分神,苌玥这才推门而入,诺大的寝殿内,充斥着杀戮的戾气和邪气四处乱窜,那些邪气见有人进入,便蜂涌着朝苌玥而来。 苌玥扬手朝空中撒了一把朱砂,那些邪气立时四散退开。 她朝床边走去,然还未走近,便见一个人影从床上跳了下来,口中还惊恐地大喊:“不是我,我没有害你,你不要杀我,不是我……” 这人影,正是骄阳。 她从床上跳下时正好撞在了苌玥身上,苌玥一把抓住了她。 看到有人,骄阳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拽着苌玥,惊恐无比地喊道:“救救我,有鬼,她要杀我……” 苌玥秀眉轻拧,还未说话,就听纸人里的亦玄问道:“不是说没鬼吗,怎么又有鬼了?” 苌玥看了看四周,才应道:“她是邪气入体产生的幻象罢了。” 说罢,苌玥拿出一道定神符贴在了骄阳的眉心,骄阳顿时两眼一翻,晕倒在了她的身上。 苌玥趁机将镯子从骄阳手上取下,刹时,四周的邪气再次向她袭来。 就在邪气快要靠近的瞬间,苌玥快速将手镯裹进了一块写着驱邪咒的黄布里。 只是片刻,寝殿内的邪气烟消云散,一切都恢复了平常。 见没了危险,亦玄从纸人里飘了出来,他看了看靠在苌玥身上的骄阳,问道:“她怎么样了?” 苌玥把骄阳扶到床上躺下,这才道:“性命是保住了,不过她失了太多的精气,需要养些时日才会好。”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一粒药丸喂进了骄阳嘴里,不等亦玄问,她先开了口解释:“这是我们无极观特制的补气丸,有助于她恢复精气。” 亦玄纵使不怎么喜欢骄阳这个妹妹,还是替她感谢了苌玥:“骄阳对你蛮横无理,你能不计前嫌地帮她,本太子感激不尽。” “我是玄门中人,救人乃是理所应当,只不过善恶终有报,骄阳此次精气受损,日后她的气运也会受到影响,她未来的人生必定坎坷。” 苌玥一边说道,一边将一道平安符折成了三角状,放到了骄阳胸口,她失了精气,这道平安符可保她不被邪祟入体。 “受点坎坷也总比没了性命好。”亦玄冷冷地看着昏睡中的骄阳,并未觉得心疼,毕竟这也是骄阳自食恶果。 苌玥又替骄阳盖好了被子,她起身走到外面,在骄阳的寝殿下撒了些朱砂,这才和亦玄一起回了东宫。 一回来,苌玥就把黄布包裹的镯子放进了一个画着乾坤图案的布袋子里,亦玄见状,问:“你打算如何处置这块手镯?” 苌玥道:“我得将手镯里的邪气驱除,否则留着必是个祸害。” 至于如何驱除镯子里的邪气,亦玄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想着该如何处置程昱,毕竟谋害皇家公主,可是个大罪。 翌日,天刚蒙蒙亮,回到本体里的亦玄便传来晏北,让他速带人前往程府,将程昱押来东宫问话。 程家算得上是北国的开国功臣,而且程家几代守卫边土,乃是难得的忠良,亦玄自是不会草率地处置了程昱,毕竟程昱一介武将,肯定不通奇门异术,他之所以把死人堆里的镯子送给骄阳,必是受了旁人指点。 很快,晏北便将程昱带到了东宫。 彼时苌玥刚用柚子叶沐守浴,正打算制点符水来浸泡那块手镯驱邪,亦玄则坐在她的旁侧,看着她一会捣鼓朱砂,一会捣鼓黑狗血。 “臣参见太子殿下,见过苌玥公主!” 程昱跪下行了礼,亦玄冷如寒潭的眸子看向他,也不叫他起身,而是将那块镯子拿出来,让晏北递给了程昱。 第十二章 狡辩,没有杀她 看到晏北递来的手镯,程昱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其实方才晏北亲自到程府请他时,他就有了猜测,怕是自己所谋划的事已经东窗事发。 事已至此,程昱一介铁骨铮铮的男子汉,自是不会为自己狡辩。 他伏下身,沉声道:“臣罪该万死,请殿下责罚!” 亦玄心知他不怕死,冷声道:“本太子知晓你心中记恨骄阳,可你不该用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若是叫陛下和皇后知道了,你程家必诛九族。” 闻言,程昱急声说:“殿下,此乃臣一人之过,切不可连累臣的家人!” 他一个人死了不打紧,若是因此害得程家诛了九族,那他岂不是程家的罪人。 亦玄冷哼一声,道:“你不想连累程家也可以,本太子给你一个机会。” 眼下周家势力越来越大,朝堂之内已经半数人被周家拉笼,亦玄正是用人之迹,程家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 他起身走到程昱跟前,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只要你程家一心效忠本太子,镯子的事,本太子就当没有发生过。” 程家几代本就对北国皇族忠心不二,只是近些时日,他父亲程虎收到了周家的书信,信上所指不仅要让他们程家以后多与周家走动,还想让程昱迎娶周家二房的三小姐,说是亲上加亲。 程昱虽是武将,但也懂周家的意思,无非就是想将他们程家拉笼,希望程家日后为周家所用。 他父亲程虎是个直率之人,最烦这些拉帮结派勾心斗角之事,所以他并未回周家的信,还将那封信直接给烧了。 现如今,太子又明确地跟程昱表态,程昱不是傻子,自然知晓该如何决择。 程昱没有任何犹豫,他朝亦玄叩拜道:“殿下放心,程家誓死效忠殿下,决无二心!” 亦玄满意地将程昱扶起,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程家对皇族忠心耿耿,方才不过是故意试探程昱罢了。 他当即对晏北吩咐道:“传本太子令,即日起,任命程昱为西郊铁甲兵统领!” 程昱愣住了,他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对他委以重任,直接将西郊的铁甲兵交给他了,要知道铁甲兵可是太子殿下这些年一手培养起来的。 “多谢太子殿下,臣定不负太子殿下的厚望!” 程昱跪下谢了恩,心里是说不出的激动。 亦玄点了点头,示意他和晏北一起退下,不料这时,骄阳竟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还愤怒地大喊着:“妖女,快把我的手镯还给我!” 此时的骄阳披头散发,衣服也未穿得乱七八糟,整个人精神不济,如同一个疯子直奔苌玥而去。 亦玄立刻将骄阳拦下,冷声喝道:“成何体统,来人,送公主回宫!” 两个宫婢从外面走进来,做势要将骄阳带出去,骄阳却将她们推开,指着刚制好符水的苌玥骂道:“我不走,她抢了我的手镯,我要拿回来!” 苌玥本来正要将手镯放在制好的符水里驱除邪气,如今骄阳闯来,正好程昱也在,倒不如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 她起了身,示意宫婢退下,看着精神萎蔫的骄阳道:“你早知道这镯子有问题,却仍旧戴在手上不肯离身,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如果你真嫌自己命长,我现在就把镯子还给你,保证你今晚必死!” 闻言,方才还怒不可遏的骄阳竟慢慢冷静了下来。 昨晚子时前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她被邪气入体,看到满屋子的怨灵,它们都想杀她,还有三年前就死了的阿雪姑娘也化成了厉鬼,想要拉她一起下地狱。 这位阿雪姑娘,正是程昱以前的那位青梅竹马。 想到阿雪,骄阳就开始晃起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地说:“我没有杀她,不是我。” 昨晚她也说了这句话,苌玥抓住了重点,上前抓住骄阳的胳膊,问道:“你没杀谁?” 骄阳竟哭了起来,像个被人遗弃的小孩,呜咽道:“阿雪,我没有杀她,真的不是我……” 一旁还未离开的程昱听到她提起阿雪,立刻走过来急声喝道:“三年前明明是你将她推进御花园的湖里淹死,到现在你还狡辩!” 程昱十分愤恨,一想到阿雪在那样冰冷的冬天淹死在湖里,他的心仍旧还会痛。 骄阳方才冲进来时只是一心想找苌玥要回镯子,完全没注意到程昱也在,听到程昱的喝斥,她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竟一副邋遢的横样出现在了他面前。 “程昱……”骄阳朝程昱伸出手去,程昱冷着脸嫌弃地避开了。 骄阳顿时更委屈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流:“你们都说是我推她下湖的,所以你就送了这个会取人性命的镯子给我,想给她报仇对吗?” 骄阳虽不懂什么奇门异术,可那个镯子戴久了,她就明显的感觉到了有问题。 起先的时候,她只是失眠,后来就每晚恶梦缠身,甚至还会产生幻觉,看到各种怨灵来找她索命。 遇到这样的事,骄阳自是十分害怕,她不敢对周皇后说,就一个人去南华寺找了道问主持,道问主持虽道行不高,却还是看出了镯子有问题,还奉劝骄阳将镯子取下。 可镯子是程昱送给她的生辰礼,她怎舍得取下,就一直这样戴着,哪怕后来身体越发虚弱,她还是从未动过取下镯子的念头。 但昨晚,阿雪姑娘也加入到了那些怨灵中,她狠狠地掐着骄阳的脖子,只差一点,骄阳就感觉自己要被她掐死了,幸好苌玥及时赶到。 冷静下来的骄阳想到昨晚是苌玥救了她,她竟还有些难以置信,毕竟这两日她和苌玥处处做对。 “镯子还要吗?”这时,苌玥将手镯递到了她的面前。 看着这个镯子,骄阳没有伸手去接,还往后退了两步。 她虽舍不得程昱送的礼物,可她还是怕死的,现在冷静的她已经不想要这个镯子了。 她擦掉眼泪,又恢复了往日里娇贵的公主模样,昂着头对程昱道:“不管你信不信,阿雪不是我杀的,哼!” 哼声说完,骄阳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见骄阳死不悔改,程昱气得捏紧了双拳。 第十三章 凶象,掉入圈套 苌玥知道程昱心里还怨恨着骄阳,可骄阳一口咬定不是她害死了阿雪,难得这件事真的有蹊跷? “程昱,你先和晏北去西郊铁甲营熟悉一下,骄阳的事莫要放在心上。” 亦玄开口说道,程昱只好先放下与骄阳的恩怨,和晏北一起离开了东宫。 他们一走,苌玥对亦玄道:“骄阳口口声声说不是她杀的阿雪,我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亦玄道:“当年确实是骄阳邀阿雪到御花园游园才出的事,而且当时还有人证在场,都说是骄阳推阿雪下的水,当年因为这件事骄阳还被父皇打了二十大板。” 听亦玄说完,苌玥陷入了沉思,很多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她决定去查查真相,便对亦玄道:“你派人帮我查查阿雪姑娘的生辰八字。” “你要做什么?”亦玄好奇地问。 苌玥也不瞒他,直接道:“招魂!” 掉入水中枉死之人的魂魄若没得到超渡,就会一直流连在淹死之地无法投胎转世,所以苌玥决定去御花园的湖边给阿雪姑娘招魂,只要找来她的魂魄便能问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行,我这就派人去查。”亦玄应承道,原先他还觉得苌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性格,如今看来倒是他想错了。 先是要替徐美人报仇,现在又要帮骄阳查清当年的真相,她还真是闲不住。 “一会我要去趟大理寺,你自己在寝宫里好好休息。”大理寺抓了那么多人,虽说有裴元书亲自审问,但亦玄还是要去一趟。 苌玥点头道:“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还乐得清净。”毕竟没有亦玄打扰,她可以安心地翻翻奇门书籍,看看能不能找到为他解咒的法子。 亦玄没想到才相处两天自己就被她嫌弃了,他叹息一声,本想就此离去,却还是没忍住凑近她跟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低声道:“乖乖等我回来。” 说罢,他拂唇笑着就走了。 苌玥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真是随时随地都想占她便宜。 她伸手去拿茶杯,想喝口水,谁知手刚碰到杯子的瞬间,杯子就碎了! 不好,是凶象! 苌玥立刻起身追了出去,却见亦玄已经策马出了东宫! 没能拦住亦玄,莫非凶象不是指的他,而是另有所指? 苌玥返回殿中,拧眉看着那堆杯子碎片,捻起指尖算起卦来。 这时,巧思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公主,这是太子殿下命人为你熬的参汤,快趁热喝吧。” 巧思把汤放在了桌上,苌玥的卦也正好算完,她抬眸看向巧思,目光是从未有过的锐利,吓了巧思一跳。 “公主,怎么了?”巧思不明所已地问。 苌玥沉声对她道:“你今天给我好好呆在东宫,哪都不许去,听明白了没有?” 她的声音有的点凶,让巧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乖巧地点头:“是,奴婢知道了。” 巧思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了公主生气,等苌玥喝完参汤后她就退到殿外候着了。 苌玥则回了内殿,翻出几本书籍查看,但是翻看了几页,她仍旧心神不宁,方才杯子碎掉时,她没推演就以为是亦玄会出事,所以才着急跑出去想拦住亦玄。 可她回来推演后才算出,今日的凶象指向的是巧思,因此她才故意很凶的吩咐巧思呆在东宫不许出去。 眼下让巧思在外面候着她仍不放心,倒不如叫巧思进来守在她身侧,这样她才能安心看书。 “巧思!” 苌玥冲着外面喊道,过了一会,进来了一个陌生的丫头,恭敬地对苌玥问道:“公主有什么吩咐?” 没有看到巧思进来,苌玥顿时心头猛沉,起身急问:“巧思呢?” 丫头应道:“回公主,方才外头有人来报,说是太子殿下命人给公主采了些柚子叶,让巧思姐姐去取回来呢。” 闻言,苌玥秀眉紧拧。 看来该来的使终躲不到,就算她能预知吉凶,有时也不可违背天意。 “来人可有说在哪里取柚子叶?”苌玥冷声问。 “好像是在内务府。” 听完丫头所说,苌玥只觉得可笑至极。 首先,她自己有柚子叶,亦玄也并未说过要派人去给她采柚子叶。 其次,这几日她要用柚子叶净身,只有东宫里的人知道,如今有人假传亦玄口谕让巧思去取柚子叶,分明就是故意设好了圈套让巧思往里跳。 而且就算真的是亦玄命人去采柚子叶,也会直接送到东宫来,又怎会让巧思去内务府取。 巧思这丫头跟在她身边这么些年,怎么就没学点聪明劲,半点心眼子都没有。 可现在并不是责怪巧思的时候,她掉入了别人的圈套,最终的目的恐怕就是引苌玥前去。 为了巧思,就算知道是陷阱,苌玥也不得不去。 她刚才的丫头冬末领路,带她前往内务府。 从东宫到内务府有段距离,一路上苌玥有些担忧,虽说她算过巧思没有性命之忧,但此去巧思必有血光之灾。 紧赶慢赶,当冬末带着苌玥到了内务府外时,还未进去,便听到了巧思的一声声惨叫! 苌玥心头一紧,大步迈了进去,一眼就看到巧思被两个老嬷嬷按在地上,浑身被打的皮开肉绽! “住手!” 苌玥怒声喝道,冲上去就将那两个老嬷嬷和打巧思的人推开,她无比心疼地想将巧思扶起,可巧思全身血肉模糊,她根本不敢去碰,生怕把巧思弄痛了。 巧思本就痛到几乎快要昏厥,如今见到苌玥来了,她强撑的那点意志也消失殆尽,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巧思……”苌玥心疼极了,跟着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丫环,她自己都舍不得碰一根手指头,如今却被人打成这样! 清冷的眸子锋芒毕露,她冷冷地看向这一切的使作涌者。 只见一位衣着华丽、雍容华贵的妇人正端坐在台阶上,正漫不经心的抚弄着她怀里的猫。 “你是何人,为何要打我的丫环!”苌玥怒声斥问。 第十四章 心计,被人利用 妇人身旁的老嬷嬷当即喝道:“大胆,竟敢如此和荣贵妃说话!” 荣贵妃? 很好,她记住了! 只见荣贵妃扬了扬手,示意老嬷嬷退下,她指着昏迷的巧思道:“你的丫环跑进内务府,撞碎了本宫准备送给太后的佛像,本宫没让人将她打死,已经是仁之意尽了!” 苌玥这才注意到,在巧思的身边确实有一堆佛像的碎片。 以柚子叶为由,引巧思来内务府,再给巧思安个撞碎贵妃娘妨佛像的罪名,还真是好计谋! 她苌玥向来不喜欢宫里的这一套把戏,可有人若将这些手段手在她身上,她必定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苌玥伸手拾起一块佛像碎片,唇角扬起一抹冷厉的讥笑,她将碎片扔到了荣贵妃的脚下,沉声道:“这佛像是由普通的陶土烧制而成,你好歹是个贵妃,就送这么轻贱的东西给太后,怕是传出去了只会惹人笑话!” 被苌玥当场拆穿,荣贵妃浓妆艳抹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和难堪。 前些日子,太后责怪她奢靡过度,还裁减了她的月银。 荣贵妃对此心有不满,所以就让内务府用陶土烧制了佛像,反正这东西这不是她用。 但她明明吩咐内务府在佛像上渡了层金,好让这陶土佛像能够以假乱真,却不曾想苌玥竟是个识货的,一眼就看了出来。 荣贵妃恼怒地瞪了一眼内务府主管魏忠,似在指责他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魏忠被她的眼神吓得直冒冷汗,却不敢为自己狡辩。 “就算是普通佛像又如何,这终究是本宫的东西,你那丫环莽莽撞撞地给本宫打碎了,不仅不向本宫陪罪,还敢顶撞本宫,今儿个本宫若是不好好教训她,那日后岂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敢骑到本宫头上作威作福!” 荣贵妃满是威严地说完,还下令道:“来人,用水将那丫环泼醒,继续给本宫打!” 两名太监立刻去拿了水来就要往巧思身上泼,苌玥上前,直接将那盆水给打翻了。 此举彻底惹恼了荣贵妃,她愤怒地起身,吩咐身边的人道:“将她给本宫押住,别以为是南国公主本宫就不敢如何,敢忤逆本宫,本宫照样打!” 荣贵妃何其嚣张,丝毫没有将苌玥放在眼里。 只见两名太监走了过来,想将苌玥拿下。 苌玥也不躲,而是唇角拂起了一抹冷笑,就在那两名太监靠近她时,却突然就不动了,如同被定住了一般。 见他两杵在原地不动,荣贵妃怒声道:“你们两也要忤逆本宫吗,还不快将她拿下!” 然而,他两仍旧一动不动。 旁边的人见状,想过来推他们两,但他们一过来,也是在顷刻间就被定住了。 这时,荣贵妃身边的嬷嬷如悟初醒,有些慌张地对荣贵妃道:“贵妃娘娘,老奴听说这位南国公主是个妖女,她一定是使了什么妖术,才让他们都不能动的,先前皇后娘娘和骄阳公主就被她用妖术戏弄过。” 闻言,荣贵妃像打量怪物一样盯着苌玥,质问道:“你真的会妖术?” 苌玥未答,而是缓缓朝荣贵妃走去。 她目光幽清,神色清冷,浑身更是散发出一股子似要将荣贵妃撕碎的怒意。 荣贵妃被她的气场给吓到了,她有点惧怕地起身往后退了几步:“你……你想干什么?” 从方才的陶土佛像碎片来看,苌玥就知道这个荣贵妃其实没多少心计,她不过是有点身为贵妃的嚣张和傲气罢了。 至于巧思撞上她,想必也是有人之人故意安排。 所以,荣贵妃被人利用了,可她自己还傻乎乎的不知道。 苌玥冷声道:“我的丫环做错事,我自会罚她,你不该对她下此狠手。” 虽然荣贵妃是被别人利用,但她叫人将巧思打的只剩了一口气,苌玥又岂会放过她。 指尖悄然凝符,在荣贵妃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苌玥便将符贴在了她的眉心。 荣贵妃瞬间被定在了原地,她即害怕又恼怒地瞪着苌玥,骂道:“放肆,你竟敢对本宫用妖术,本宫要告诉皇上,让他砍了你的脑袋!” 一旁的嬷嬷见状,想冲过来保护荣贵妃,也被苌玥直接给定住了。 如此,整个内务府里,便只有荣妃贵怀里的那只猫,和另一侧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魏忠还能动了。 白猫有些惧怕苌玥,在苌玥将荣贵妃定住时,它并未扑出来,反倒是胆小的往荣贵妃怀里缩了缩。 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苌玥的注意。 其实方才进来她看到这只白猫的第一眼,就知道这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妖女,你快将本宫放开!” 耳边再次响起荣贵妃的怒喝,苌玥没有搭理她,而是目光清冷的看向在地上缩成一团的魏忠。 魏忠被她的眼神吓得浑身打颤,嘴里不停地喊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过来!”苌玥对他冷声命令道。 魏忠虽怕,却不敢忤逆,连滚带爬地来到了她跟前,惶恐而又卑微地道:“公主……公主请吩咐……” 苌玥解开了两名太监的定身咒,叫魏忠吩咐他们将巧思抬回东宫。 魏忠赶紧叫他们找来了木板,那两名太监也见识过她的手段,都吓得不敢吭声,抬起巧思就走。 “公……公主还有什么吩咐?”魏忠满头是汗,讨好的问着苌玥。 苌玥看他阿谀奉承的样子,对他心生厌恶,因为光是从面像来看,魏忠眉眼朝上,下巴尖锐,完全就是一副奸臣的长相。 对于奸臣,苌玥自然不会心慈手软,便指着被定住的荣贵妃对魏忠道:“将她搬到院中!” 此时临近午时,盛夏的太阳最是狠毒,荣贵妃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若是到院中这么一晒,指不定要掉层皮。 而这正是苌玥的目的。 被定住的荣贵妃这下是真的急了,她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连连向苌玥求饶:“公主殿下,本宫错了,你放了本宫好不好,本宫以后再也不敢惹你了。” 第十五章 贵妃,势不两立 她之所以道歉,完全是为了她自己那张脸,若是她的脸在烈日下晒毁了,那她日后哪还有颜面去见皇上。 一想到到时候皇上会嫌弃她,荣贵妃就急的哭了出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好不好,本宫的脸经不起晒的,你放了我吧……”。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苌玥也没有半点心软,毕竟她让人将巧思差点打死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苌玥今日自然要向她讨了这笔债。 “还不快动手!”苌玥见魏忠还愣着,当即喝斥道。 魏忠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前是不敢轻易得罪的荣贵妃,后是根本惹不起的苌玥公主。 不管他若了谁,怕是都小命难保。 可左右权衡之下,魏忠还是决定先稳住苌玥,至于荣贵妃那里,他日后多挑些精贵的物件送去过赔罪便是。 魏忠只好乖乖地把荣贵妃扛到了院子里。 荣贵妃没想到平时最会讨好她的魏忠此刻竟帮着苌玥,她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好你个魏忠,居然敢帮外人,等本宫能动了,看本宫不扒了你的皮!” 接着,她又哭了:“公主……你快放了我吧,这日头如此毒,要是把我的脸晒毁了怎么办……” 此时此刻,她还是只担心自己的脸,根本就没有诚心向苌玥道歉。 苌玥直接忽略了她的哭泣和求饶,冷声道:“你伤我丫环,我让你在烈日底下晒上两个时辰也不为过。” 一听要让她晒两个时辰,荣贵妃差点晕了过去,她收住眼泪,又瞪向魏忠,似乎想让魏忠去搬救兵。 她这点心思苌玥又如何不知。 苌玥对魏忠道:“我在她身上施的定身咒,除了我无人解的开,待她晒够了两个时辰,咒术也就自动解除了,你在这里替我看着她。” 说罢,苌玥头也不回地走了,只不过走之前,她对内务府做了点手脚。 待她一走,荣贵妃马上冲魏忠吼道:“狗奴才,还不快过来把我头上的符撕掉!” 魏忠立刻讨好地走到荣贵妃面前,伸手想将荣贵妃眉心的符纸撕下,但是他的手根本碰不到那张符,不管他怎么试,那符纸都稳稳地贴在荣贵妃眉心。 魏忠急的满头大汗,却又无计可施地道:“看来真如那妖女所说,只有她才能解开符咒。” 此时的太阳越来越毒,晒的荣贵妃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冲魏忠骂道:“那你还不快滚去找人来救本宫,若是本宫的脸晒伤了,本宫就把你拿去剁了喂狗!” 魏忠急忙往外跑,当他伸手去开门时,却发现内务府的大门如同千斤顶一样,根本就拉不动! 即不能替荣贵妃撕下符纸,又不能出去搬救兵,魏忠只好回到院子里,卑躬屈膝地说:“娘娘,这门根本打不开,要不奴才先将你扛到屋子里吧。”若真是叫贵妃晒伤了,他就算有一千条命都不够死!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荣贵妃只好怒声道:“那你还不快点!” 魏忠连忙伸了手去扛荣贵妃,然而,此时的贵妃居然和方才的大门一样,重如千斤,纵使魏忠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也根本扛不动! 魏忠绝望了,同样绝望的还有荣贵妃,她在心底不停的骂着苌玥,还一边流泪,一边在太阳底下叫嚣:“死丫头,本宫跟你势不两立!” 东宫。 为了方便照顾亦玄,东宫里这两日都有御医值守,苌玥将他们叫来替巧思处理了身上的伤口。 还好巧思仍旧处于昏厥中,不然太医给她上药的时候,她一定会痛的大喊大叫。 苌玥十分心疼地守着巧思,她心里还是有些自责的,若是先前算出巧思今日有凶象,就一直将巧思留在身边,或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巧思出了事,东宫自然有人去大理寺禀告了亦玄。 刚过午时,亦玄就急匆匆的赶回了东宫。 由于赶得太急,他浑身都是汗,可他全然未顾,一回东宫就跑去见苌玥,直到看见苌玥安然无恙,他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巧思怎么样了?”亦玄关心的问道,毕竟巧思是唯一一个陪苌玥从南国过来的丫环,苌玥对她十分看重。 苌玥拧着秀眉,沉声道:“殿下这宫里,怕是有别人的内应。” 若不是有内应,外人又岂会知晓她这两日一直在用柚子叶净身。 亦玄道:“公主放心,我一定尽快将内应揪出来。” 苌玥进宫不过数日,除了得罪了周皇后和骄阳,再无旁的仇人。 所以,亦玄不用派人去查,也猜到了是周皇后故意设了陷阱引巧思入局,还巧借了荣贵妃之手教训巧思,其目的怕是想给苌玥一个下马威。 “我听说你将荣贵妃定在了内务府里?” 亦玄坐到她身旁,一边倒了杯水,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伤了巧思,我自然要给她点教训。” 苌玥愤愤地说道,却见亦玄对她竖了个大拇指。 苌玥疑惑地问:“殿下这是何意?” 亦玄也不绕弯子,道:“皇宫里还没人敢惹荣贵妃,你是第一个。” 在当今皇上还未登基时,皇上就与荣贵妃情投意合,但是那时身为太子的皇上根基不稳,就娶了周家的长女,也就是如今的周皇后。 后来皇上坐稳了江山,才将荣贵妃接进宫里,封了贵妃之位,还独宠她一人。 周皇后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奈何荣贵妃,因为有一次国宴上,周皇后当众为难荣贵妃,被皇上直接赏了一巴掌。 这也是为何至今宫里没有一人敢惹荣贵妃的原因,毕竟她有皇上的恩宠,就算她脑子不太聪明,还有点嚣张,也能安然地坐稳贵妃之位。 也正是因为当年那一巴掌,周皇后和皇上之间生了芥蒂,所以这些年周皇后明里暗里地帮着周家壮大势力,甚至到了皇上也不可撑控的地步。 皇上无法控制周家壮大,就将这烂摊子扔给了亦玄,近些年来,皇上便不怎么过问朝政了,朝堂上所有大小事宜都交由亦玄处理。 周皇后便想让亦玄趁机把持朝政,逼皇上退位,还想让亦玄将朝中所有要职官员都换成周家的人。 如此一来,亦玄就成了傀儡皇帝,而真正掌权的,则是周家人。 第十六章 内应,殿下饶命 亦玄不是傻子,又岂会听信周皇后的话。 他培养了自己的赤影阁,暗中处理了不少周家安排在朝中的官员和眼线。 渐渐的,亦玄与周皇后的关系便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周皇后想试着与他和好,毕竟是亲生母子,可亦玄却一直防着她,再也未曾与她亲近。 而且在苌玥嫁过来之前,周皇后一直想让亦玄册封周家家主的嫡女为太子妃,亦玄不仅拒绝了,还求娶了南国公主苌玥,这也是周皇后为何对苌玥心怀怨恨的主要原因。 听完亦玄说的这些,苌玥算是了解了北国内政的情况。 说白了,现在的北国朝堂也就分为两派,一派是周家,另一派则是太子党。 太子明里暗里想削弱周家的势力,可还未有所进展,就中了邪咒。 照此看来,周家找人给亦玄下咒的机率很大。 但亦玄却说,他一直派人盯着周家所人的举动,若是周家暗中找了术士来对他下咒,他的暗卫必定会发现。 苌玥却不这样认为,毕竟照此分析,整个北国最有可能害亦玄的,也就只有周家了,看来有机会她要会会周家才是。 两人正说到这,晏北突然走了进来:“殿下,皇上派了人过来,请公主去内府务去给贵妃娘娘解咒。” 苌玥将荣贵妃定在内务府的消息能传到亦玄这里,自然也会传到皇上耳中,苌玥也料定皇上会派人过来。 她算了算时辰,距离两个时辰也就只剩了半盏茶的功夫,所以她没那个必要去给荣贵妃解咒,再说她也不想去。 便对晏北道:“你去告诉来人,就说本公主因为丫环被打导致伤心过度,身体十分不适,不宜出门。” 晏北闻言,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亦玄,见亦玄点头表示同意后,他这才出去。 亦玄幽深的眸子紧紧凝视着她,问道:“荣贵妃是父皇的心头肉,你惹了荣贵妃,就相当于触怒了父皇,你不怕?” 苌玥不以为然地迎上他的眸,哼声说:“有什么好怕的,再说天踏下来还有太子殿下给我撑着呢。” 言外之意,就是让他给她收拾烂摊子。 亦玄不禁拂唇浅笑,难得在她心里他还是有用的。 下午的时候,苌玥刚替巧思换了药,外头就有人来报,说是她受了惊,皇上特地送了些东西过来以示慰问。 本以为皇上帮荣贵妃出头,却不想没等来皇上的处罚,反倒是等来了赏赐。 苌玥不清楚皇上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她有些忐忑,便想去找亦玄问问。 彼时亦玄正在偏殿之中,殿内跪了四名宫女两名太监。 他们都是早先周皇后派到东宫当值的,将苌玥用柚子叶净身的事告诉周皇后的必定是他们其中一人。 六人战战兢兢地跪成一排,满是惶恐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亦玄悠闲地坐于案前,正在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中的长剑。 原先周皇后刚派他们到东宫里,亦玄觉得就这么几个下人对他并无影响,所以才将他们留下。 如今这些个人竟帮着周皇后对付苌玥,他自是不能再留了。 晏北则替他问着话:“今日是谁向皇后那边递了消息,若是主动站出来,殿下可饶他不死。” 此言一出,几人吓得浑身颤栗,全都匍匐在地上喊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嘴里喊着饶命,却无一人站出来承认。 亦玄没了耐心,冷声对晏北道:“将他们送入夜幽庭审问。” 夜幽庭,是宫里专门审问犯事的太监和宫女的地方,凡是进去的,无一人能活着出来。 当下,六人吓得几乎魂都没了,其中五人同时指向跪在最右侧的那名太监道:“太子殿下,是他,今日是他向昭华宫递的消息,求殿下饶了我们!” 被指认的太监瘫软在地,连连喊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对于周皇后的人,亦玄又岂会心慈手软:“将他拖下去乱棍打死!” 晏北正要叫人将他拖走,却见苌玥推门而入。 “等一下。”她冷声说道,径直走到那名太监跟前,此人双瞳清明,额头饱满圆润,脸颊不宽不窄,并不是个大奸大恶之徒。 想他在东宫当内应给周皇后递消息,也不过是形势所逼,毕竟他一个奴才要在宫里活下去,自是要听主子的话。 “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可以叫殿下饶你一命。”苌玥对他淡声说道。 一听有活命的机会,小太监立刻扑过去抱住苌玥的脚,急切地说:“奴才愿意听公主的,请公主吩咐。” 苌玥将一个叠成三角状的符纸递给了他,吩咐道:“今晚入夜前,你务必将这个放在皇后的枕头下面。” 这个差事虽有点难办,但小太监不想放过这唯一活命的机会,他十分忐忑地将符接过,保证道:“奴才一定完成任务,请公主放心。” 说罢,他就转身想往外走,但方才惊吓过度,他腿脚虚浮,整个人几乎是爬出去的。 至于剩下的几人,他们今日虽未向周皇后递话,可他们毕竟是周皇后的人,亦玄自然不能继续留他们在东宫,便叫晏北将他们赶出了皇宫。 其实依了亦玄的脾性,直接将他们丢进夜幽庭就行,苌玥却不想滥杀无辜,他才叫晏北将人送出去。 等人都走了后,殿里就剩了亦玄和苌玥,他有些好奇地问她:“你方才给那个太监的是什么符?” 苌玥沉思了片刻,才不答反问:“你可知皇后在昭华宫里养了何动物?” 亦玄不知她为何这样问,径直道:“母后向来不喜欢小动物。” 也就是说昭华宫里没养动物,但是昭华宫里有妖气。 苌玥将此事告诉了亦玄,随后道:“那道符伤不了皇后,我只不过是想探探她身上究竟有何玄机。” 她不喜欢在宫里斗来斗去,要对付周皇后,索性来个一击致命,让周皇后再也没有还手之力的那种。 至于办法,苌玥打算从周皇后身上的妖气着手。 第十七章 布阵,他不见了 亦玄是有些震惊的,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母后宫里会有妖气,而且这股妖气还破了周皇后的凤凰之火,缠绕在了她身上。 “那你今晚可是要去昭华宫?”亦玄担忧的问道,怕她一个人去冒险。 苌玥却摇了摇头,道:“我身上的反噬还未彻底清除,贸然前往昭华宫于我无宜。” 只有先弄清楚昭华宫里的玄机,苌玥才能对症下药。 为保万无一失,亦玄派了人去监视刚才那个小太监,以免他没有按照命令将符纸放在皇后枕头下,会坏了苌玥的事。 接下来,苌玥便让亦玄叫人为她准备一张小桌,朱砂,黑狗血,以及香烛黄纸,晚上她要开坛做法。 亦玄命人去一一准备这些东西,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苌玥。 “这是阿雪的生辰八字。”他去大理寺时,顺便就派人将阿雪的生辰八字一起查了,方才下人才将生辰八字送来,亦玄便借此机会给了苌玥。 苌玥看了看纸上写的生辰八字,顿时眉头一沉。 察觉到她神色的变化,亦玄问:“怎么,这生辰八字可有不妥?” 苌玥道:“她生于七月初七子时一刻,乃是至阴命格,活不长久。” 所以,就算阿雪在御花园没有被骄阳推下湖中,她也迟早会死于非命。 而且,这种至阴命格的人一旦横死,必定会变成厉鬼。 看来她要给阿雪招魂之前必需做好万全的准备,否则将一只厉鬼从御花园的湖里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今晚要开坛做法勘探照皇后的玄机,自是没空去御花园,替阿雪招魂一事也只有往后拖拖。 苌玥将法坛设在了偏殿里,晚上亦玄要离魂,她开坛做法会影响到亦玄的生魂,因此她叮嘱亦玄今晚只能呆在正殿,不可到偏殿凑热闹。 到了晚上,苌玥拿出了师傅送她的桃木剑和太极八卦印。 这两样东西可是无极观的镇观之宝,也是历代掌门的掌门信物,师傅担心她嫁到北国会遇到危险,所以就将这两样宝物送给了她。 她先在地上以符纸铺出了一个八卦图印,然后以八卦布阵,在每个卦口摆了支蜡烛。 等阵法布好,苌玥在桌上点了注香,先是敬拜了祖师爷,她这才坐入阵中,将桃木剑和太极八卦印放在跟前,闭眼默念起了法咒。 不稍片刻,苌玥便进入了入定状态,她在法阵中一动不动,但此刻入军定的她,却是能清楚地看到昭华宫里的一切。 夜色幽黑,昭华宫内,周皇后已然入睡,伺候在她身侧的宫女嬷嬷也已退下。 诺大的寝宫里,并无任何异样,周皇后睡得安稳,丝毫未察觉到她的枕头底下正闪着阵阵黄色光芒。 这阵黄色光芒正是苌玥那道符纸散出,苌玥也正是依靠这道符,才能做法看到昭华宫里的情况。 宫殿里一派寂静,苌玥看了许久,也没有什么异动。 难不成真的是她多心了,周皇后宫里没养妖? 那周皇后身上的妖气又是从何而来? 苌玥满是疑惑,谁知就在此时,她突然看到,幽幽的夜色中,一道黑影在周皇后銮床边的墙上慢慢显现。 那黑影体形庞大,看不出是什么。 只见它缓缓移到床侧,张开一嘴獠牙就要往周皇后的脖子上咬去。 然它的牙还未碰到周皇后,它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就停了下来,一双闪烁着幽幽绿光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周皇后的枕下! 不好,被发现了! 苌玥大叫不妙,赶紧收起咒法想从入定中走出来,没曾想这邪物的速度比她还快,就在她从入定中醒来的刹那,它吐出一口邪气毁到了枕下的符,邪气顺着那道符向苌玥袭来! 苌玥立时睁眼,急忙拿起太极八卦印在周身结了个咒印,将邪气给抵挡住了! 然邪气并未全部消散,而是萦绕在房中,苌玥本想用桃木剑挑起符纸,将这缕邪气彻底击散,但她却灵机一动,将带在身上那个已经完全驱除煞气的手镯拿了出来,把屋里残存的邪气收进了手镯里。 刚才入定的时候,她根本没看清楚周皇后房里的黑影是个什么邪物,所以她把这个邪物的邪气先收集起来,再慢慢研究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苌玥将法坛撤了后才离开偏殿,她本打算先去看看巧思,不曾想还未走到巧思的房门口,就见晏北慌慌张张地朝她跑来:“公主,不好了,道问主持说殿下的魂不在殿内了。” 苌玥心头一惊,一边快速往正殿走,一边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晏北道:“属下也不知道,方才属下一直守在殿下身侧,但是殿内的蜡烛突然就灭了,道问主持用咒术一探,才发现殿下的魂不见了。” 按理说南华寺的僧人在殿内施了咒术,亦玄的生魂是不可能轻易出去的。 苌玥回到正殿里,只见道问正着急地在殿内踱着步子,看到苌玥进来,道问立刻迎上前,自责地说:“公主,许是老纳施的法咒出了纰漏,太子殿下的魂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苌玥看了一眼殿里其余几位僧人的坐向,以及他们周身摆的蜡烛方位,法咒根本没被破,那亦玄是如何出去的? 由于亦玄是生魂,苌玥自是不敢用招魂术来找他,一是怕伤到他,二是怕招来不干净的东西占了他身体,会对他的本体有所损伤。 苌玥只好拿出一个小纸人,在纸人先是写了亦玄的生辰八字,再画了一道追魂咒附于小纸人上。 立时,那小纸人就如同活了一般,缓缓地朝外面飘去。 苌玥急忙跟上,晏北怕有危险,也拿着剑跟在了苌玥身后。 小纸人很快飘出了东宫,在幽深的夜色下为苌玥指引着路。 渐渐地,苌玥发现小纸人所引的方向,竟是昭华宫。 难不成亦玄是担心周皇后身上的妖气,所以就趁她开坛做法时偷偷跑去昭华宫看望周皇后吗? 白日里还和她说与周皇后水火不容,可一知道周皇后似乎有潜在的危险,他还是急了,毕竟周皇后有万般过错,也是他的生母。 第十八章 救他,阴阳双生 苌玥在幽长的宫路里快速行走,她害怕亦玄贸然闯进周皇后的寝殿,会遇到方才那个怪物。 有晏北跟着,一路上巡逻守夜的侍卫并没有为难她。 两人很快就到了昭华宫,纸人也在宫门口停了下来,并未飞进去。 “殿下在里面吗?” 晏北略微焦灼地问道,他对亦玄忠心耿耿,自是害怕亦玄有何意外。 苌玥将纸人收进了掌心,沉声道:“进去看看。” 她掏出一道符递给晏北防身,毕竟昭华宫里的怪物深不可测。 此时已是深夜,昭华宫里值夜的人也靠在宫门口睡着了,苌玥和晏北便没惊动他们,悄悄地走了进去。 方才入定时看昭华宫,苌玥没觉得有何异样,如今趁夜前来,她才发现昭华宫晚上的妖气比白日更甚,而且整个昭华宫上空笼罩着一股阴邪之气。 两人摸到了周皇后的寝殿外,殿内没有异响,苌玥担心那邪物还在,便让晏北靠后,她则拿着桃木剑轻轻将门挑开。 刹时,一股阴冷之气从殿内扑面而来。 苌玥清冷的眸子警惕地看向里面,手持桃木剑慢慢走了进去,晏北紧随其后。 突然,有道黑色的影子从右侧方显现,直袭苌玥正面。 桃木剑挑符祭出,快速地击中了黑影,却不想黑影只是一道虚招,就在此时,那个宠大的邪物由苌玥和晏北的后方现身偷袭。 苌玥身形敏捷地将晏北拉开,然她顾得了晏北,却没未能顾住她自己,邪物一击不中,再次迅速击来,就在这千均一发之迹,只见一道虚白的魂影突然飞到了苌玥跟前,替她挡住了邪物这致命的一击! 邪物力道十足,瞬间就将魂影击飞出去! “亦玄!”苌玥认出那是亦玄的生魂,她急忙掏出太级八卦印,冲邪物大声喝道:“太极八卦,听吾号令,伏妖驱邪,诛!” 只见太级八卦印散发出一阵强劲的黄白光芒,如同一张大网飞到了邪物的上空将它笼罩,似要将它收入印中! 邪物自知敌不过太极八卦印,身形一晃,便快速消失在了幽黑的夜色中。 苌玥并未乘胜追击,而是跑到了亦玄的生魂边。 他已经晕了过去,整个魂体几近透明,显然是被刚才的邪物重伤所致! 苌玥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以她的能力,方才是可以避开邪物那一击的,可亦玄却偏偏傻傻地跑出来替她挡了,他一介生魂,若不是有她的护魂铃在,恐怕方才他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殿下怎么样了?” 晏北看到亦玄成了这般模样,十分担心地问。 苌玥没有时间解释,立刻将亦玄的魂收进了小纸人里,急声道:“回东宫!” 她率先快步跑了出去,甚至给自己施了一道急行如风的符咒,生怕多耽搁一刻,亦玄就救不回来了。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苌玥就先晏北一步回到了东宫。 道问主持见她回来,一脸焦急地迎上前想问她可否找到了殿下的魂,然他还未开口,苌玥就对他急声道:”让这些僧人将殿内的法咒全都撤了,你们所有人都出去!“ 道问主持知道自己的道行不如苌玥,当下也没敢多问,立刻吩咐了殿内的僧人按她所说的去办。 待所有的僧人都离去,苌玥这才快速地在殿堂的地上布起八卦阵法。 阵法刚布好,晏北也赶了回来,苌玥立时对他道:”把亦玄的身体搬出来放在阵法上,然后你出去候着,切记,不可让任何人进来!“ 晏北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内殿把亦玄的身体抱了出来,随后亲自到殿外守着。 苌玥熄灭了殿内其余的烛火,只在亦玄的头顶点了三支蜡烛,代表着他本体的三味真火。 待一切准备就绪,她才小心翼翼地将亦玄的魂从小纸人里放出。 看到他几乎透明的魂,苌玥竟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和害怕,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她一定要保住他的魂,不能让他魂飞魄散。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苌玥念起了咒术,启动了阵法。 随着阵法的启动,亦玄的魂慢慢飘到了他的身体上。 苌玥想用阵法将他的魂还送回休内,只有魂回本体,才能将他的魂慢慢养好,也能保全他魂魄不散。 但是他体内邪咒未除,此时又是深夜,苌玥念了几遍咒术,他的魂仍旧只是飘浮在半空,无法回到本体。 苌玥又试了两遍,她的额头上已经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脸色也越发苍白。 不料这时,亦玄头顶的蜡烛竟突然灭了两根! 苌玥急忙收起咒术,停止了阵法。 她不敢再贸然尝试启动阵法了,因为亦玄就剩了一味真火,魂魄甚至比方才还要透明一些。 若是剩下的这味真火也熄灭,他就彻底救不回来了。 苌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枉她自认为通奇门晓五经,此时此刻竟没有办法保全亦玄的魂魄。 难倒她就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亦玄魂飞魄散吗...... 苌玥一筹莫展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亦玄的魂。 突然,她灵光一闪,有了法子。 在道家里,有一种阴阳双生咒,指的是将一男一女用咒术互绑,从此两人的命数也就彻底绑在了一起,生死与共。 而且,阴阳双生咒一施,说不定还可以暂时控制亦玄体内的邪咒。 苌玥有片刻的犹豫,因为她若是施了这个咒,今生今世,她和亦玄就不能分开,否则两人都会受到咒法的反噬。 眼下这是唯一能保全亦玄魂魄的法子,他又是为了救她才会遭此横祸。 苌玥不再犹豫,立刻将自己和亦玄的头发同时割下一缕。 她在两张符纸上分别写上了他们二人的生辰八字,然后将符纸引燃,以符灰制了符水后,又将两人的头发烧进符水里。 制好阴阳双生咒的符水,苌玥将符水含了一大口在嘴里,然后俯身而下,与亦玄的唇贴合在一起,将她嘴里的符水推了一半进他嘴里,剩下的一半她则自己咽下了。 第十九章 姻缘,一起绑了 然这并未结束,她先后咬破了自己和亦玄的唇,两人的血在彼此的唇里融合,阴阳双生咒瞬间被催动,只见苌玥身上的精气,立时从她嘴里缓缓渡给了亦玄。 随着精气越渡越多,亦玄浮在半空的魂则慢慢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苌玥见状,立刻咬破手指在他额上画了一道安魂咒,免得他魂魄不稳,又从身体里跑出来。 有了安魂咒加持,亦玄头顶熄灭的两支蜡烛又自动亮了起来,而且三支蜡烛的烛火比方才还要旺些,说明亦玄已经暂时脱离危险了。 但苌玥不敢掉以轻心,离天亮还有些时辰,她必须守着亦玄。 可她渡了精气给亦玄,此刻身体十分虚弱,再加上阴阳双生咒生效的那一刻起,她便感觉到有一股邪气跑到了她的身体里。 苌玥自然能猜到,那股邪气定是亦玄体内的邪咒。 也就是说,阴阳双生咒让她和亦玄绑在了一起,她便分了一半亦玄的邪咒。 如此一来,想必以后入夜,亦玄应该不会离魂了。 只是,这股邪气有些强,此刻正在苌玥体内乱串,若不是她脖子上戴着避邪珠,只怕早就晕了过去。 想到避邪珠,苌玥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亦玄,好像此刻的他比自己更需要这个东西。 师傅说,当年她生下来时,手里便握着这颗避邪珠。 因此他父皇才会将她送到无极观,让她从小修习道法五经。 而且师傅还对她多加嘱咐,这颗避邪珠切不可离身,否则会为她招来大祸。 苌玥觉得此刻自己的情形已经算是糟的了,少了一半精气,还分了亦玄一半的邪咒,就算真的有大祸将至,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这样想着,苌玥便毫不犹豫地将避邪珠取下,戴在了亦玄的脖子上。 就在避邪珠戴上的瞬间,亦玄头顶的三支烛火又旺了几分,可是苌玥却没有那么好了。 没了避邪珠护体,那股邪气直攻她心脉,苌玥赶紧用太极八卦印在自己身上加了道避邪咒,虽暂时压制住了邪气,但她还是一时不稳,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苌玥只觉得头晕目眩,她浑身无力地倒在了亦玄身上,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起来。 她索性就这么趴在亦玄的胸膛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一双眸子定定地看着他那张苍白的俊脸,竟是苦笑道:“今晚我拼了命救你,与你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看来师傅所说的劫,指的就是你。” 不然他又岂会为了救她,差点魂飞魄散,而她又为了保全他的魂,将自己弄的这样狼狈。 或许,这就是她和亦玄命中注定的劫。 苌玥叹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红线,她将红线咬成两断,一断绑在她的右腕,另一断则绑在了亦玄的手腕。 随着她念了一道咒语,两断红绳便同时在他们的手腕上消失不见了。 既然是命中注定,苌玥便将他们二人的姻缘也一道绑了,并不是因为她对亦玄动了情,而是单纯地想着,反正他们今生都生死与共了,自然不能再让他娶旁人,否则一样被受到阴阳双生咒的反噬。 苌玥越发地虚弱,她就这样趴在亦玄的身上睡了过去,直到天明。 翌日,晨曦微露,亦玄便醒了过来,此时他头上的三支蜡烛已经熄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有些晃眼,亦玄十分不适的抬手遮了遮眼,他除了浑身有些酸痛,并无别的不适。 他本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趴了一个人,仔细一看,竟是苌玥。 而且他们两都睡在地上。 亦玄有些疑惑,却突然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当他听到苌玥说起周皇后身上有妖气时,虽表现出莫不关心的样子,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忧的。 不管周皇后如何帮扶周家,她始终是他的生母。 亦玄便趁着苌玥开坛做法时偷偷溜出了东宫,前往昭华宫查看周皇后身上的妖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生魂,进入昭华宫的时候自然感觉到了里面有很大的邪气,所以他一直小心谨慎地隐在暗处,并在周皇后的寝殿里观察了片刻,也没发现有任何异样,直到苌玥和晏北前来找他。 那个邪物突然现了身,想偷袭苌玥,他担心苌玥有危险,才不顾生死地上去替苌玥挡下了那一击。 然后他就失去了知觉,本以为此次必死无疑,却不想还能安然无事地想来。 不表猜,亦玄也知道一定是苌玥救了他。 此时苌玥仍旧睡得香甜,亦玄并未将她叫醒,而是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头,慢慢起了身。 四周的阵法摆设映入他的眼中,还有那一摊残留在地上早已干涸的黑血。 她受伤了? 亦玄顿时心头一紧,他急忙将苌玥抱起,正好看到了苌玥唇角也有残留的血迹。 他快步往寝宫的内殿走去,并大声对外面喝道:“晏北,传御医!” 在外头守了一夜的晏北听到殿内传来动静,便立刻推门而入,正好看到亦玄抱着苌玥往内殿走。 “殿下,你醒了!”晏北即惊喜又高兴,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阿玥受伤了,快传御医过来!” “是!”晏北领了命退下,很快就将在东宫值守的两名御医叫了过来。 苌玥乃是被邪气所伤,御医根本就看不出来,只当她是疲劳过度导致身体虚弱,给她开了些温补的药。 亦玄心知她定是为了救他才会如此虚弱,太医开的药未必对她有用,却还是叫他们写了方子,立刻去给苌玥备药。 亦玄又叫冬末打了水来,他亲自用毛巾擦去了苌玥嘴角的血迹。 此时的苌玥脸色格外苍白,就连那双粉若樱珧的珠唇都毫无血色。 亦玄十分心疼地坐在床边守着她,他心里多少是有些自责的,若不是他昨晚贸然前往昭华宫,苌玥也不会去寻他,也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了。 想到这,亦玄便问晏北昨晚他被邪物打晕后又发生了何事。 晏北便将他差点魂飞魄散,以及苌玥开坛布阵救他的事一一说来。 第二十章 例外,好好护她 可晏北并不知苌玥是如何救的亦玄,只是说了昨晚十分凶险,若是苌玥公主慢了一步,太子殿下便再也救不回来了。 亦玄听后,心里越发愧疚了。 这时,沉睡中的苌玥猛咳了几声,还突然翻身而起,又吐出了一口黑血! “阿玥!” 亦玄吓到了,想他八岁时就纵横疆场,杀伐果断,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如今见到苌玥吐血,一颗心竟是悬到了嗓子眼,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他倾身过去将她搂住,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苌玥没想到自己睡了一晚,还是如此虚弱,纵使有驱邪咒加持,体内的邪气仍旧在吞噬着她的精气。 看来将一半的邪咒引到她身上,她受的伤害明显要比亦玄重一些。 苌玥十分无耐地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她并不打算将阴阳双生咒的事告诉亦玄,更不能让他知道她分了一半的邪咒。 她虚弱地靠在亦玄怀里,声音十分娇弱地说:“我没事,你叫人为我多寻些柚子叶来,再寻一些鱼惊石和牛角,这些都是避邪之物,我要用它们净身,方可将我身上的邪气驱除。” 其实用这些东西净身,最多能将邪气压制,若要驱除,必须先弄清楚亦玄身中的究竟是何邪咒。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让亦玄安心。 亦玄对她的话自是信以为真,便立刻吩咐晏北亲自去寻这些东西,而且还得暗中去寻,切不可让外人知晓苌玥受了伤。 否则以她的处境,不仅周皇后要来寻她麻烦,荣贵妃也是必定不会放过她。 “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再叫御医过来瞧瞧?”亦玄仍旧不放心,刚才她吐了口血后,脸色更白了。 苌玥在他怀里摇了摇头,道:“你叫人替我准备些热水吧,我那里还有些柚子叶,想先净净身。” 她手上的反噬已经快驱除干净,如今只有尽快将分过来的这一半邪咒压制住,她才能恢复如初。 亦玄不敢耽搁,立刻唤来冬末去备热水。 他将苌玥放回床上,又动作轻柔地替她将唇上的血擦干净。 其实,在这样环境复杂、暗流凶涌的深宫长大,亦玄自小冷情冷血,跟谁都不会太过亲近熟络。 但苌玥是个例外,他初见她时,就忍不住调.戏她,并不是他为人轻浮纨绔,而是他觉得,她一个从小骄生惯养的公主,因为他的求娶,就离开了亲生父母千里迢迢跑来北国嫁他为妃,他不能对她置之不理,所以才特地与她亲近。 “昨晚那个邪物,你可看清了是何东西?”亦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当时他只顾着救苌玥,并未看清那个邪物是什么。 苌玥摇头道:“我也没有看清,它修为有些高,怕是不好对付。” 亦玄一双剑眉紧拧,他从未想过在周皇后的寝宫里会有一个邪物存在。 苌玥见他神色阴郁,又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它揪出来,毕竟捉妖驱邪可是我们道家中人的职责所在。” 她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驱邪,想较昭华宫的邪物,亦玄更担心她的安危。 便道:“昭华宫的事暂时搁下,你先将身体养好,这几日我也会留在东宫陪你。” 免得宫里那些人又趁他不在,暗地里给她整些不入流的阴谋诡计。 他将她求娶而来,自然是要好好护着她的。 苌玥知道他的心思,她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对他道:“那好吧,这几日就有劳殿下亲自照顾了。” 这时,几名太监将备好的浴桶抬了进来,亦玄吩咐冬末好生伺候苌玥,便打算离去。 然他刚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脖子上似乎戴了什么东西。 亦玄伸手摸了摸,又将那东西拿起来看了看,是个黑色的圆形物体,看不出是什么。 他疑惑着,想将它取下,苌玥却出声制止了他:“我好不容易将你从鬼门关救了回来,你若将它取下,我昨晚上岂不是白忙活。” 虽说现在的亦玄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可他的魂魄昨晚毕竟受了重创,有这避邪珠护体,他的魂魄能尽快恢复,也能保他不再被邪物所伤。 “这是何物?”亦玄疑惑地问。 苌玥心里即有了不告诉他实情的打算,便避重就轻地道:“就是一粒普通的避邪珠而已,你昨晚被邪物所伤,再加上你本身中了邪咒,所以我就把这颗避邪珠戴在了你身上。” 普通的避邪珠? 亦玄狐疑地看着她,若他没记错,他先前确实看她一直戴着这颗珠子,如今她却将珠子人了他。 “你把它给了我,你怎么办?”亦玄神色凝重的问道,虽然苌玥说它只是普通的避邪珠,但他却隐约有些不安,总觉得这颗珠子对苌玥十分重要。 苌玥不以为然地应道:“放心吧,我嫁过来时,师傅可送了我不少宝贝,甚至连无极观的镇观之宝都给了我,这些宝贝的威力可以这驱邪珠大!” 她说的言辞凿凿,亦玄虽有不安,还是选择相信了她。 亦玄退到了外殿,他怕冬末一人伺候不周,又多唤了几名婢女进去伺候苌玥净身。 他坐到桌案前,却无心翻阅下人刚送来的奏折,而是想着往里他离魂后醒来,身体都会十分疲惫。 可今日他醒来却没有这种感觉,甚至还觉得比以前要精神些了。 昨晚他差点魂飞魄散,按理说醒来后更应该精气不足体虚气弱才对,然这些症状他都没有,反倒是苌玥都占全了。 他开始怀疑,苌玥究竟是用的什么法子救他。 亦玄不懂奇门异术,自是想不明白,他想直接去问苌玥,可苌玥未必会对他说实话。 内殿中,苌玥正坐在浴桶里调息。 如今光是柚子叶已经无法压制她体内的邪气,所以在亦玄还未将另外的两样东西寻来时,她便自制了压制邪气的符水放入浴桶中。 随着她的调息,她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浴桶里热气萦绕,很快,她苍白的脸蛋就渐渐变得红润,双唇也跟着有了血色。 第二十一章 赔罪,受之不起 待她调息完毕,右手上反噬的黑气已经彻底驱除了,如今就剩下了分来的邪咒所带来的邪气。 净完身,苌玥又用太极八卦印在身上多加了一道驱邪咒,虽说还不能完全将体内的邪气压制住,但她已经明显没有方才那么虚弱了。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月白衣裙,坐到铜镜前,由冬末替她擦着头发。 以前这些事都是巧思做的,如今换了冬末,苌玥多少有些不习惯,她想去看看巧思,又怕将自己的邪气过给巧思。 便对冬末问道:“巧思如何了?” 冬末应道:“公主放心,巧思姐姐并无大碍,她今儿个早上已经醒了,初醒时喊了痛,奴婢亲自替她换了药,想必过个十天半个月就没事了。” 听了冬末所言,苌玥这才将心放下。 这时,亦玄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冬末向他行了礼,亦玄挥手示意她出去。 他将药放到一旁,走到苌玥身后,亲自替她擦头发。 他动作很轻,生怕不小心扯到她的发丝将她弄痛。 苌玥端坐在那里,心跳竟忍不住快了些。 虽说她已经习惯了他的调戏和玩世不恭,但他如此温柔地给她擦发,她根本做不到心如止水,反而是莫名的紧张,脸颊也不由地变得滚烫。 为了压制心头的紧张,苌玥故意找了话对他说:“昭华宫那边凶涌万分,你切不可晚上再独自前往了。” 亦玄心知她是怕他又被邪物所伤,她的这份担忧,如同一块小小的石头落进了他的心湖,荡起了层层涟漪。 他俯首,拂起浅笑的薄唇靠在她的耳边,低哑的声音轻轻道:“太子妃所言极是,本太子铭记于心。” 他的气息拂在她耳畔,温温热热的,让脸颊本就滚烫的苌玥顿时羞红了耳根子。 明明是她自己找着话同他说,眼下却根本接不上话来。 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亦玄唇角的笑更深了。 他放下手中的巾帕,将那碗药端了过来,怕她不喝,便柔声道:“虽说你是被邪物所伤,但这碗补气的药对你还是有些宜处,你多少喝一些。” 亦玄不知她渡了许多精气给他,正是需要这些补气的药,只有气血补足,她才能更好的压制体内的邪气。 因此,苌玥径直把药端了过来,毫不犹豫地就一口喝完了。 亦玄微愣,没想到她喝药竟是如此爽快,一点也不像后宫中那些个女人娇滴滴的。 见她药也喝了,亦玄便让她躺到床上好好休息,而他则准备去处理一些朝中政事。 他刚将苌玥扶到床边,冬末却突然进来禀报:“太子殿下,荣贵妃来了,还带了许多礼物,说是要向苌玥公主赔罪。” 闻言,苌玥倒是糊涂了,昨儿个皇上先是送来赏赐,今天荣贵妃又亲自登门赔罪。 这是准备反套路行事,打找她麻烦了? 苌玥疑惑地看向亦玄,亦玄也不知皇上和荣贵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道:“你若不想见她,我想法子将她打发走。” 苌玥却道:“荣贵妃既然打着赔罪的名号前来,我若不见,倒成我的不是了。” 她主要是想弄清楚荣贵妃打的什么算盘,昨儿个还嚷嚷着和她势不两立,今天就登门赔罚,是个人都觉得匪夷所思好吧。 苌玥在冬末的陪同下来到了东宫的永和殿。 永和殿是专门招待贵客而设,也是亦玄招见大臣的地方。 此时荣贵妃正端坐在永和殿内,她怀里仍旧抱着那只白猫,今日的她如同昨日那般衣着华丽雍容华贵,不同的是,她的脸上还遮了块布。 昨天那两个时辰的暴晒,虽未让她娇贵的脸脱层皮,但也终究晒伤了。 现在她的脸整个红红的,一碰就痛。 女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脸,荣贵妃也不例外,苌玥害她差点毁容,她本是对苌玥怀恨在心的,还在皇上那里告了状,想让皇上替她出口恶气。 可皇上不但没处罚苌玥,还派人送了赏赐为苌玥压惊,甚至还让她亲自前来赔罪。 理由是,苌玥好歹是南国公主,前来北国和亲是为了两国邦交,荣贵妃决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与苌玥公主生了间隙,否则得罪了南国,对北国无宜。 向来嚣张惯了的荣贵妃才不想管什么两国相交,但一向宠她的皇上这次疾言厉色,非要她来赔罪,否则就罚她禁闭宫中数月。 荣贵妃只好忍气吞声,顶着一张仍旧火辣辣疼的脸前来东宫。 苌玥进来时,正好看见荣贵妃用手在扇着脸,虽说荣贵妃蒙了面,但仍旧能隐约看到面巾下她的脸一片通红。 荣贵妃心里仍旧有恨,自然对苌玥没有好脸色,见了苌玥进来,很是不服地哼声道:“皇上让本宫来向你赔罪,本宫人也来了,东西也送了,咱两也就恩怨两清了。”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这番话,而且嘴里说着赔罚,眼神却满是不服。 苌玥自是将她那副心有不甘的神情收入眼底,当下冷声道:“贵妃娘娘亲自来赔罪,苌玥怕是受之不起,娘娘请回吧!” 说罢,她还让人将荣贵妃拿来的东西全都给送回去。 东西若是送回去了,就相当于罪未赔成,到时候皇上定会责怪她,荣贵妃立马冲那些来搬东西的宫婢凶巴巴地喝道:“都给本宫放下,谁敢动本宫的东西本宫就剁了她的手!” 宫婢们立时吓在原地不敢再动。 荣贵妃瞪向苌玥,一副满肚子怒火不敢发出来的模样,有些憋屈地说:“本宫都亲自来了,你别不识抬举。” 说实话,苌玥见她这副样子,竟觉得有些好笑:“既然贵妃娘娘是来赔罪的,那是否该拿出点诚意?” 荣贵妃指着一屋子的东西,哼声道:“本宫拿了这么多东西过来,你还要什么诚意?” 苌玥要的,当然不是这些个珠宝玉器。 既然荣贵妃脑子不太好使,苌玥也不打算同她拐弯抹角,便直截了当地说:“难道贵妃不知你昨天被人利用了吗?” 第二十二章 灵猫,皇后受伤 荣贵妃这人虽仗着圣宠嚣张跋扈,但她确实没多少心眼和算计,脑子也没有别人转的快,听了苌玥这样说,她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愤愤地问:“你什么意思?” 苌玥也不急着点透,而是走到右侧的椅子上坐下,并用眼神示意荣贵妃也一同入座。 荣贵妃纵使再没耐心,这罪没赔成,她也不好耍了性子离去,便只好坐在了苌玥身旁。 苌玥吩咐冬末端了茶水过来,待饮了一口茶后,才缓缓对荣贵妃道:“敢问贵妃,昨儿个为何要挑临近正午,日头正盛之时前往内务府?” 按理说,荣贵妃身骄体贵,如此热的天应该呆在寝宫里歇息才对。 一提起昨日,荣贵妃心头的愤恨又多了几分,她咬着牙道:“还不是魏忠那个狗奴才,说是内务府新进了一批江南上贡的蚕丝锻和上等珠宝玉器,让本宫先去挑挑,本宫想着有好东西自然不能先进了昭华宫,所以才去了内务府。” 苌玥闻言,冷笑道:“娘娘不防好好想想,魏忠若是真的想孝敬你,有了好东西自然是要为你留着,又何需在日头正盛之时,让娘娘跑这一趟。” 荣贵妃纵使再笨,苌玥话都点到这个份了,她也该明白一些了。 “你是说,魏忠这狗奴才故意引我到内务府,然后与你的丫环碰上?” 见荣贵妃总算是开了窍,苌玥道:“不然呢,我初来北国,在这宫内人生地不熟,又岂会大中午的让我家丫环去内务府。” “好他个狗奴才,居然算计到本宫头上了,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指使的他!”荣贵妃知晓了事情的原委,顿时怒不可遏,起了身就要往外走,准备去找魏忠算账。 苌玥伸手拦住了她,虽说荣贵妃让人将巧思打得只剩了一口气,但她也让荣贵妃在日头下暴晒了两个时辰,算是扯平。 因此,苌玥好心提醒荣贵妃道:“娘娘怀里这只猫并非凡品,可得好好养着,切不可离身。” 此时荣贵妃只想着找魏忠算账,根本没把苌玥的话放在心上,便带着人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东宫。 亦玄从旁侧走了出来,方才苌玥和荣贵妃的谈话他都听见了。 “你故意提点荣贵妃,是想让她去昭华宫找母后麻烦?” 苌玥若有所思地道:“昭华宫内的邪物,我多少有了些眉目,荣贵妃怀里那只猫,或是正是我们引出邪物的关键。” 方才她净身时,顺便将昨晚收在镯子里的那缕邪气放出来研究了一番。 那缕邪气浑浊不堪,还带着一丝难闻的臭味,苌玥便对那邪物有了大概的猜测。 而且昨晚在昭华宫时,那邪物十分狡猾,苌玥若想用太极八卦印将其困住收伏,怕是有些困难。 苌玥便打起了荣贵妃那只猫的主意。 昨天第一次见那只白猫,苌玥就看出它是一只灵猫,它双眼穿通透,浑身灵气斐然。 而且猫类天性敏捷,动作迅猛,就算那只邪物再狡猾,也未必是灵猫的对手。 这厢荣贵妃离开东宫后,就直奔了内务府。 她命人将魏忠绑到烈日下毒打了一顿,魏忠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为了自己这条命,便如实交待了周皇后让他引荣贵妃和巧思一同来内务府的经过。 一听魏忠是受了周皇后指使,荣贵妃也顾不得去找皇上撑腰了,而是带着一众宫婢,直接闯进了昭华宫。 据亦玄派去的人打探回来的消息得知,荣贵妃一进昭华宫就大闹了一场,而且她的猫还伤了周皇后。 周院正亲自去给周皇后看过了,说是伤的有些严重,需得卧床修养数日才能好。 而荣贵妃大闹昭华宫导致周皇后受伤,居然也惹恼了皇上,被皇上罚关一个月的禁闭,这还是荣贵妃入宫以来,第一次被皇上惩罚。 毕竟现在的周家在朝堂上的势力如日中天,皇上顾忌周家,自会对荣贵妃小施惩戒。 这些都在苌玥的预料之中。 周皇后受了伤,苌玥便又能假借探望之名,光明正大的前往昭华宫了。 这次去昭华宫,苌玥并未与周皇后起任何冲突,因为他们去的时候周皇后刚服了药睡下。 如此倒也方便苌玥行事。 她让亦玄屏退了寝殿里的所有下人,然后走到周皇后的床边,将周皇后那只被白猫抓伤的右手拿起。 虽说伤口已被周院正亲自包扎好了,但整个包扎的白布上,隐约萦绕着一股黑气。 苌玥小心翼翼地将白布拆开,周皇后的伤口赫然映入她的眼帘。 只见伤口已经发黑,看着有些惨人。 亦玄见状,疑惑地问她:“你不是说那白猫有灵气吗,为何被它所伤,母后的伤口会发黑?” 看着就跟中了毒一样,这让亦玄百思不得其解。 苌玥解释道:“周皇后身上有那邪物的妖气,白猫具有灵性,且灵力略强,当它的灵力和妖气相触,妖气自然会有所抵抗,所以才会导致伤口发黑。” “那母后她……”亦玄虽恨周皇后处处帮扶周家,但此刻关乎周皇后的性命,他多少还是有些担忧。 苌玥知道他想说什么,便道:“放心,皇后娘娘暂时不会有事。” 她在周皇后的伤口处撒了一些无极观的特制药,这药能暂时驱除她伤口上的黑气,帮助伤口愈合,否则时间一久,她的伤口必定溃烂。 至于她为何这样做,完全是看在亦玄的份上,否则依了她的脾性,是绝不会管周皇后死活的。 替周皇后处理好伤口,苌玥则掏出事先准备的四张符纸,分别放于周皇后所睡銮床的四个角边,随后又拿了一道叠成三状的平安符放在周皇后的胸口。 有了这五道符的加持,今晚那邪物必定近不了周皇后的身。 两人回了东宫,原本苌玥是打算休养几日再对昭华宫的邪物下手,但今日白猫伤了周皇后,无疑是最好的时机,苌玥不想夜长梦多,便告诉了亦玄今晚她要去解决邪物。 亦玄担忧道:“你昨晚为了救我耗费了不少精气,何不等身体恢复了再去捉拿邪物?” 第二十三章 意外,不再离魂 苌玥现在精气受损,使出的咒法力道确实会减弱,但她没有必定的把握,是不会轻易出手去捉邪物的,毕竟她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她便对亦玄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有事的。” 亦玄心知她即已决定今晚行动,就务必会将邪物驱除,因为苌玥从不会鲁莽行事,就像他行军上阵时,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那我陪你一道去,你一个人我终究不放心。”虽说他不会道法,跟去或许也帮不上什么忙,但他根本不放心苌玥一人前往。 苌玥却突然将目光落向他,她差点忘记了,昨晚她分了他一半的邪咒,也不知今晚他还会不会离魂,亦或是他们两个会一起离魂。 若是他未离魂,倒是可以陪她一同前往,若是他们两个都要离魂,那今天晚上的计划怕是就要泡汤了。 如此思忖,苌玥便对他道:“等晚上再说吧,你先派人暗中守着荣贵妃的景阳宫。” 亦玄疑惑道:“为何要守景阳宫?” 邪物明明在昭华宫。 苌玥冲他眨了眨眼,故意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晓了。” 见她还卖起了关子,亦玄十分无奈地笑了笑,但他何其睿智,就算苌玥不说,亦玄也猜到了七八分。 苌玥从随行的嫁妆里拿出了几张压箱底的上好黄纸,这些黄纸都是师傅找店铺专门给她特制的,她平时根本舍不得用。 如今情况特殊,她才将黄纸拿出来,写了八张符纸。 她告诉亦玄,今晚派去景阳宫暗中看守的人,只需八个就好,而且他们每个身上都必需带上苌玥刚画好的符纸。 因为她要以真人布阵,叫那个邪物插翅难飞。 亦玄立刻吩咐晏北去挑选了八个武艺高强的禁卫军,让他们在入夜前悄悄潜进景阳宫。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亦玄吃过晚饭后,便回到寝殿内躺下,等着离魂。 苌玥跟着进了内殿,有些忐忑地坐到了他身边。 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劲,亦玄低声问:“怎么了,太子妃可是担心我?” 苌玥却未答,而是看了看外头的天色。 只见夜幕已经降临,宫婢们已经点起了宫灯,而她除了觉得有些晕眩,并未有离魂的征兆,就连床上躺着的亦玄,也还在睁着眼疑惑地看着她。 此时亦玄也意识到了反常,他翻身而起,也看了看外面的夜色,一脸匪夷所思地说:“已经入夜,为何我没离魂?” 苌玥自然不能说是因为她分走了一半邪咒,导致他体内的邪术力量减弱,自然就不会离魂了。 她早就想好了说辞,道:“兴许是昨晚你差点魂飞魄散,我布阵施法时在你魂魄上加了安魂咒,所以你才不会离魂了。” 亦玄不懂道法上的窍门,听了苌玥这般说,他本该相信,可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他朝苌玥靠了过去,俊脸贴近她的脸,低声道:“果真如此吗?” 苌玥的眼神没有半点闪烁,她直直地迎上亦玄那双满是探究黑眸,煞有其事地点头道:“当然是这样了,太子不相信我吗?” 亦玄眯起了双瞳,以审视的目光盯着苌玥,想从她的脸上找到破绽。 可她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根本没让亦玄看出丝毫端倪。 但他还是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因为仅凭一道安魂咒就能让他魂不离体,那她为何不早用安魂咒。 这一点,便是苌玥的破绽。 亦玄看破不说破,既然苌玥铁了心不跟他说实话,他追着问也没用,反正来日方才,他总会弄清楚这丫头究竟在向他隐瞒些什么。 如此,亦玄便换了个话题,他一改方才审视探究的模样,兴致冲冲地问苌玥:“既然本太子不离魂了,那你今晚可以带我一同前往了吧。” 苌玥道:“当然可以,不过到时候我可没功夫管你。” 她要全心全力地对付邪物,自然不能对旁人分心。 亦玄笑道:“放心,我是去帮忙的,不是给你拖后腿的。” 苌玥其实也正需要他的需忙,他如今少了一半邪咒,身上的紫气也恢复了许多。 苌玥便将桃木剑给了他。 这把桃木剑是用千年桃木所制,威力无比,苌玥精气受损,无法将它的威力都发挥出来,所以就给了亦玄,以他身上的紫气便可让桃木剑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亦玄却并不懂这其中的窍门,他看了看手里轻飘飘的木剑,对苌玥问道:“你不给我一张符纸护身吗?” 那八个禁卫军都有她亲自写的符纸,她却给了他一把木剑。 苌玥瞪了他一眼,怼道:“我都把避邪珠给你了,你还用得着符纸护身?” 避邪珠可是最好的护身符了,这家伙居然不识货。 亦玄这才开心地笑了笑,但他瞬间就收敛了笑容,幽深地眸子看着苌玥:“要不我先把避邪珠还你,今晚肯定凶险万分,有它护着你我才能放心。” 苌玥知道他怕她有危险,可他若此时将避邪珠取下,会没命的。 便道:“我有师傅送的太极八卦印,那个邪物近不了我的身,你好好戴着这个避邪珠,切不可取下。” 她说话时,神色有些严肃。 亦玄便隐约猜到,他之所以不会离魂,或许是和这个避邪珠有关。 一入夜,南华寺的僧人照旧前来讼经,当道问主持知道亦玄不再离魂后,竟对苌玥十分崇拜,枉他贵为一寺掌教,道行却不如一个十八岁的女娃娃。 按理说亦玄不再离魂,南华寺的僧人便可必留在东宫讼经,但亦玄让他们仍旧每夜都来,因为他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不再离魂一事。 毕竟要杀他的幕后真凶,还没有半点线索。 很快,夜深人静,苌玥便和已经乔装打扮的亦玄一起出了东宫,悄悄前往荣贵妃的景阳宫。 去的路上,苌玥也不再对亦玄隐瞒,而是告诉他,今晚之所以要守住景阳宫,是因为她料定那只邪物今夜必会去景阳宫取荣贵妃的性命。 这也是她今日为何要提醒荣贵妃,切不可让白猫离身。 第二十四章 找猫,引出邪物 夜,幽黑宁静。 苌玥和亦玄到了景阳宫外时,并未急着进去,她从怀里掏出太极八卦印,嘴里默念了一道咒语,刹时,便见景阳宫内不同的方位上冒出了八道只有她可以看见的黄色金光。 每一道金光,就代表着八个禁卫军所在的位置,苌玥方才念的咒语,便是将他们形成的阵法启动,只要那邪物敢来景阳宫,苌玥必要将它困在这阵中。 不料这时,本该宁静的景阳宫内突然变得嘈杂,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苌玥顿感不妙,立刻就冲了进去。 亦玄紧随其后,刚宫门就看到几名太监神色慌张地拧着宫灯在院子里四处转悠,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们见了亦玄进来,全都恭敬地行了礼,亦玄看向一人,冷声问:“发生了何事?” 太监即着急又惶恐地回道:“启禀太子殿下,贵妃娘娘的猫不见了,奴才们正在寻找。” 苌玥闻言,立时心头一沉,道了声不好,便快步往荣贵妃的寝殿跑去。 原来方才荣贵妃因为被禁足而心情不好,又因那白猫突然一直叫唤扰的十分烦躁,她便让人将白猫带下去了。 荣贵妃用药敷了脸,早早的歇下,然她一直睡不着,总觉得心神不宁。 平日里脑子不太机灵的她,却突然就想起白日里苌玥对她的叮嘱,叫她切不可让白猫离身。 难不成她心神不宁和白猫不在身边有关? 毕竟往日她都是抱着白猫睡的,这还是第一次白猫没有守着她。 如此想着,荣贵妃便叫婢女把白猫抱来,谁知婢女却慌张地告诉她,白猫不见了。 这下荣贵妃的内心更加不安了,便吩咐下去,让景阳宫里所有的下人全都去给她找猫。 景阳宫里一时乱成一团,下人将景阳宫找了个遍,也没看到白猫的影子。 亦玄见苌玥神色匆匆地往荣贵妃那里跑,也急忙跟上,却听苌玥对他道:“殿下,你去多叫些人来找猫,一定要把猫找到。” 亦玄猜到苌玥怕是要用白猫对付邪物,当即就命人去叫来一队巡逻的禁卫军一起帮忙寻猫。 而这厢荣贵妃正坐在床上,那张通红的脸上满是愤怒,指着身旁的丫环芙兰就骂:“你说你有何用,连本宫的猫都看不住,若是今晚寻不到猫,本宫就扒了你的皮!” 芙兰立时吓得跪在地上,哭哭唧唧的求饶道:“贵妃娘娘息怒,都是奴婢不好,奴婢知错了……” 她其实觉得自己很冤枉因为她把白猫抱下去后,就放在自己的床上,谁知她就打了会盹儿,醒来白猫就不见了。 荣贵妃气的紧,却也暂时没有拿芙兰出气,毕竟芙兰跟了她这么些年一直都是很贴心的。 她看了看外头,还没有白猫的消息,心头不免越发不安,便对芙兰道:“你出去给本宫看看那群狗奴才是不是偷懒了,这么久连只猫都找不到!” “是,奴婢这就去!”芙兰急忙起了身刚要往外走,却不想外头突然刮起来一阵阴风,瞬间就将原本打开的殿门吹得关上了不说,就连殿内所有的烛火也都熄灭了。 刹时,诺大的寝殿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荣贵妃本就怕黑,当即就吓得大叫一声,还从床上跳起来抱住了芙兰,惊恐地说:“怎么回事?” 芙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到了,然她还未回荣贵妃的话,就见一道黑影突然飘过来,直接击在了她的头上。 芙兰甚至没有反应的机会,就这么晕了过去。 荣贵妃吓得魂都没了,她踉踉跄跄地跌回床上,不停地往床角缩去,颤抖着对那黑影喝道:“你究竟是人是鬼?居然敢谋害本宫,皇上饶不了你!” 她这番威胁,对一个邪物而言,只不过是对牛弹琴! 那邪物缓缓飘到她床边,眼看就要朝她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沉重的殿门被苌玥从外面一脚踹开,只听她一声大喝:“太极八卦,听吾号令,伏妖驱邪,诛!” 她迅速朝邪物扔出了手中的太极八卦印,那邪物立时避开,咻地一下就逃向房顶。 苌玥赶紧念动咒语,事先启动的太极八卦阵便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在了房顶上,将刚逃上去的邪物击退下来! 邪物被阵法所创,发出了一声古怪的惨叫,它刚落地,就瞬间隐匿在了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有太极八卦阵在,邪物出不了这寝殿,苌玥知道它就在某处黑暗里。 她祭出一道符咒,口中念动咒语,那符咒倾刻间化为一道雷火,将漆黑的屋子照亮,有了光亮,那邪物便无藏身之处,只见它从左侧的墙上现了身,飞速朝荣贵妃的銮床闪去。 荣贵妃以为它又是冲她而来,吓得她哇哇大叫,直接从床上跳将而起,扑过去将苌玥死死抱住,不停地哭跑道:“救命啊,那是什么鬼东西,吓死本宫了。” 然而此刻的邪物并未将她当作目标,它径直飞到了床底,又消失不见。 苌玥祭出的那团雷火已经熄灭,她想再次祭符,可荣贵妃却把她越抱越紧,还把头埋进了她的怀里,吓得不停颤抖。 苌玥想将把荣贵妃推开,奈何她方才祭符时耗费了精力,再加上她本就精气不足,一时竟推不动荣贵妃。 寝殿内又变得漆黑无比,想必那邪物已经不在床上,她和荣贵妃在明,邪物在暗,随时都会被它偷袭,苌玥不能坐以待毙,只好又拿出一道符纸。 然她咒语还未念出,那邪物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和荣贵妃扑了过来! 幸好苌玥反应灵敏,她一手搂着荣贵妃避开,一手执着太极八卦印险险挡住了邪物这一击! 邪物像是看出了苌玥精气不足,一击不成,又迅速折返,丝毫不给苌玥喘息的机会! 苌玥见状,只得以太极八卦印在她和荣贵妃周身结了一道结界,冲来的邪物与结界径直撞在一起。 由于苌玥精气耗损,结出的结界并不强,只听一声闷响,结界竟被邪物撞碎,苌玥和荣贵妃立时倒飞了出去! 倒地的瞬间,苌玥将荣贵妃护在了怀里,而她的后背则狠狠地撞在了地上! 第二十五章 诛邪,魏忠死了 “噗!“ 苌玥顿时吐出一大口鲜血,却见邪物再次袭击而来!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迹,方才丢失的白猫猛地破窗而入,那邪物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白猫一口给咬住了! 与此同时,亦玄也冲了进来,他身后还跟了一众拧着宫灯的侍卫,将整个寝殿照的通明。 亦玄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苌玥,尤其是看到她唇角残留的血迹,他的心紧紧拧在了一起。 他快步朝苌玥奔去,苌玥却冲他大声喝道:“快,用桃木剑!” 亦玄心领会神,立时将手中拧着的桃木剑朝白猫口中的邪物刺去! 那邪物顿时发出几声诡异又刺耳的怪叫,它在桃木剑下挣扎了几下,最后便不再动弹。 萦绕在它周身的黑气也随之散去,它的真身也赫然映入众中眼中。 苌玥有片刻的愣神,今日她研究邪物的邪气时,看到里面有浑浊之气,便猜测这邪物有可能是成了精的地鼠,却未成想,邪物的真身原是一张黄鼠狼的皮! 在异经书籍内,确实有讲过动物的毛皮成精之事,苌玥小时候还对这类逸事很感兴趣,如今倒是头一回遇到。 不过,动物的毛皮若要成精,必需得有引子。 苌玥记得异经书籍内有记载,动物死前,若是食了某人的血,它死后的毛皮便会化成邪物跟随那人,但要是想成精,就必得吸食那人的精气。 如此看来,这黄鼠狼的皮必定是周皇后用此方法养出来的邪物。 这便是为何周皇后身上会有妖气的原因。 至于周皇后身为一国之母,为何要养这种邪门的玩意儿,苌玥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测。 她起了身,想过去将黄鼠狼的皮毁了,荣贵妃却再次死死抱住了她。 此时的荣贵妃已经吓傻了一样,整个人魂都没了,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苌玥。 苌玥见她这般模样,一时很难将她和那个雍容华贵的贵妃娘娘联系在一起。 为了荣贵妃日后不做恶梦,苌玥只得咬破手指在她眉心以血画了道符,并念动咒语,那符瞬间就没入了荣贵妃的眉心,荣贵妃便昏睡了过去。 待荣贵妃一醒,今晚发生的事,她就会彻底忘记。 苌玥将荣贵妃扶到床上躺下,这才抽身走向亦玄。 亦玄怕那黄鼠狼皮还会死灰复燃,所以就一直那么站着没敢动,见了苌玥过来,他十分担忧的问:“你的伤如何了?” 苌玥将桃木剑从他手中拿过,清冷的眸光看了看那张如同死物的黄鼠狼皮,缓声道:“我没事,只是这东西不能再留了。” 说罢,她又以符祭出一道雷火,将黄鼠狼皮点燃。 不到一会儿,黄鼠狼皮便化为了灰烬。 如此,昭华宫邪物一事总算有个了结。 但黄鼠狼皮整日吸食周皇后的精气,已经和周皇后连为一体,现如今苌玥把黄鼠狼皮毁了,周皇后的本体也必定受损,说不定要休养月余才会好转。 苌玥将此事告诉了亦玄,亦玄的脸色有些阴沉,他虽未应话,苌玥却能猜到,他必定会弄清楚周皇后养这黄鼠狼皮的原因。 离开景阳宫之前,苌玥又画了道符化在水里,让方才拧着宫灯进来的侍卫以及晕倒的芙兰全都饮下,好让他们将今晚的事全都忘记。 否则若是让人知道北国皇宫里有邪物,只怕会弄得人心惶惶。 出了景阳宫,亦玄见苌玥确实无大碍,便未陪她一道回东宫,而是转道去了昭华宫。 苌玥则由晏北护送回了东宫。 回去的路上,苌玥问晏北:“你们是如何找到的白猫?” 晏北道:“是魏忠听了周皇后的令,派了小太监潜入景阳宫将白猫偷走,他们本来要将白猫杀死,幸好属下及时赶到,将白猫救下了。” 苌玥早就料到是周皇后派人偷走的白猫。 想来这些年,周皇后与荣贵妃结怨已深,再加上皇上独宠荣贵妃,让周皇后一直备受冷落,周皇后自然是怀恨在心。 随后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周皇后遇到了那只黄鼠狼,然后以血喂之,将其杀死后,留其毛皮养成了邪物。 而她养这邪物的根本目的,为的就是要对付荣贵妃,却不想荣贵妃身边竟有只灵猫,黄鼠狼精根本近不了荣贵妃的身,所以周皇后一直没有得逞。 今日荣贵妃大闹昭华宫,还让白猫抓伤了周皇后,周皇后本就满腔怨恨,自然是不能再忍,所以就铤而走险,先是命人盗走白猫,然后再派黄鼠狼精去杀了荣贵妃。 原本苌玥是不知道周皇后如此谋划的,她也是在今日荣贵妃前来赔罪时,隐隐看到荣贵妃眉间有邪气萦绕,而且那缕邪气似乎与昭华宫的邪物有关。 所以苌玥才故意引导荣贵妃是周皇后利用了她,好让荣贵妃去昭华宫发难,逼周皇后动手,以此来引邪物现身。 幸好这一切都在苌玥的预测之内,也幸好今晚一举将邪物除掉了。 苌玥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她只盼暂时别再遇到这些邪乎事,好让她能有时间休养休养身子。 然而她这口气刚舒完,人还差几步还回到东宫,就见一个侍卫急匆匆地朝他们跑来,道:“晏统领,魏忠淹死在了御花园的湖里!” 方才他们奉了命去内务府捉拿魏忠,却并未在内务府看到魏忠的身影,几经查找,竟不想在御花园的湖里发现了魏忠的尸体! 魏忠是替周皇后办事,难不成是周皇后怕事情败露又被荣贵妃告御状,所以就趁机杀了魏忠灭口? 晏北觉得此事不简单,便对苌玥道:“公主先回东宫休息,属下要去御花园一趟。” “我随你一起去。”她方才受了伤,本该回去好好休息,可她听到魏忠淹死在御花园的湖里时,一下子就想到了至阴命格的阿雪。 阿雪也是横死在那湖里,无人超渡,必成厉鬼,那湖也会变成至阴之地。 如今魏忠又死在湖里,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苌玥心中有疑,便想着和晏北一同前去看看。 第二十六章 诡异,湖有问题 到了御花园时,已经有一队御林军将整个湖围了起来,魏忠的尸体也被打捞了上来,就放在岸边,用一块草席盖着。 晏北前去查看魏忠的尸体,苌玥则走到了湖边。 幽黑的夜色下,诺大的湖面上倒印着御林军手里的火把,闪着微微的磷光。 清冷的圆月倒映在湖水中央,在那些细碎的磷光中忽明忽亮。 苌玥盯着湖面看了许久,都没探出这湖上有半点阴气! 真是奇了怪了,她本以为这湖会是至阴之地的,可为何一点阴气和怨煞之气都没有? 苌玥又在四周探查了一翻,这湖周并未有人设了法阵压制阴气,所以这湖真的不是至阴之地。 太诡异了。 苌玥暂时看不透这湖的玄机,便朝晏北那边走去。 晏北刚验完魏忠的尸体,尸体上并无明显的外伤,而且魏忠的口鼻里全是水,身体还略微浮肿,确实是淹死无疑。 至于魏忠为何会淹死在这湖里,需要移交大理寺彻查。 见了苌玥过来,他再次将草席盖上,问道:“公主可有何发现?” 苌玥摇了摇头,按理说魏忠刚死,他的魂应该就是这湖里,但她刚才看了,湖里什么都没有,甚至可能阿雪的阴魂也已经不在这湖里了。 她还是头一回遇到如此玄乎的事,看来等她养好了身子,必定要好好研究研究这个湖。 晏北派了人去大理寺通知裴元书,毕竟宫里发生了命案,裴元书身为大理寺少卿,需要亲自跑这一趟。 苌玥则回到了东宫,方才那一战,又损耗了她不少精力,邪物虽除,但她体内的邪咒又有直串心脉之势,苌玥便吩咐冬末打了热水来,净了身后才歇下。 她占了亦玄的床,也不担心他一会回来会对她图谋不轨,虽说相识不过数日,苌玥多少还是对他有些了解的,他并不是真的轻浮。 许是精气耗损的原故,苌玥躺下不过一会儿,便睡着了。 冬末一直守在她的床侧,直到亦玄回来才退下。 彼日已是凌晨,亦玄神色有些疲惫,因为方才去昭华宫时,周皇后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与她连为一体的邪物被除,她受到了反噬,吐了一大口黑血不说,整个人面无血色,憔悴至极。 周皇后心知自己养邪物一事已经改露,又见亦玄深夜去她的宫里,便破罐子破摔,将她如何养了黄鼠狼皮精的事全盘说出,这些事,则和苌玥猜测的全部一致。 末了,周皇后还痛哭流涕地说荣贵妃该死,她身为一国之后,在宫宴上被皇上当众撑掴,颜面尽失,那时她就恨不得杀了荣贵妃以泄心头之恨。 这些年来她处心积虑,甚至不息以精气喂养邪物,本是想借着邪物将荣贵妃铲除,谁料荣贵妃却阴差阳错地养了只灵猫,导致邪物根本近不了荣贵妃的身。 周皇后本想再筹谋些时日,却不想因为苌玥的到来,导致这一切功亏一篑。 周皇后在亦玄面前又哭又闹,如同疯魔了般。 以前,亦玄只道周皇后帮着周家扩大势力,便与周皇后母子离心,不再亲近,如今看来,周皇后其实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她身为一国之母,却没有半点皇后该有的尊严和体面。 所以她才为自己谋划,养邪物,培养母家势力,为的不过是争口气。 正所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亦玄在那一刻突然就释怀了。 他不再对周皇后有所芥蒂,但如今周家势强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他亦不能与周皇后太过亲近,否则他堂堂一国储君,随时都可能沦为周家的棋子。 翌日,苌玥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 亦玄一早就去了承乾殿上朝,他离开时就命人为她准备了早膳和益气补血的药。 苌玥吃完早饭,喝了药,又净了身后,才去看望巧思。 此时巧思正趴在床上,由另外两个宫女伺候着,一人给她换药,另一人则给她喂着吃食,而且这两人还跟她聊着今晨刚听来的八卦。 “巧思姐姐,你知道吗,听说昨儿个晚上内务府总管魏大人失足跌入了御花园的湖里,淹死了。”给巧思喂着吃食的宫女夏莲说道。 换药的宫女秋双立马好奇地问:“你怎知魏大人是失足淹死的?” 夏莲道:“昨晚上大理寺少卿裴大人亲自来看过,是他定的案。” “魏忠昨天得罪了贵妃娘娘,怎么晚上就失足淹死了,倒是有点稀奇。” “裴大人是大理寺的神探,他定的案想必不会有假。” 巧思听两人说着,愤恨地来了句:“他死了也是活该,那日若不是他在贵妃娘娘耳旁煽风点火,我也不会被打成这样。” 秋双道:“往日里魏大人没少欺负我们这些下人,如今死了确实是美事一桩。” 前来看望巧思的苌玥在门外自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按理说大理寺少卿亲自定了案,便不会有假,可苌玥才不信魏忠会是自己淹死的。 她从小在深宫里长大,虽说南国的皇宫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但她又岂会不知宫里的水有多深。 裴元书之所以这样断案,想必是听了某人的命令。 至于这某人,苌玥不用猜也知道是亦玄,毕竟昨晚是晏北派人去请的裴元书。 而亦玄让他这样做的原因,只怕是为了不牵扯更深。 今日的天气甚好,苌玥看完巧思后,便让冬末陪同前往了御花园。 表面是去散心,实再是她想在白日里再探一探御花园的湖有没有暗藏玄机。 时值盛夏,那片湖里荷叶青青,还盛开了许多粉白相间的荷花,不时有几只蜻蜓结伴在荷叶是伫足,引来了到御花园闲逛的妃嫔们观望。 苌玥来时,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妃嫔在此赏湖,以前在南国皇宫时,她就向来不喜欢跟后宫的妃嫔打交道。 不过南国后宫的嫔妃都对她十分友好,平日里无事还喜欢来找她指点指点,再加上父皇对她宠爱有加,她和那些嫔妃们相处的倒也融洽。 好在此时的这些妃嫔都在观赏着湖里的荷花,并未注意到她,苌玥便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罗盘。 第二十七章 坠湖,水底秘密 这个罗盘也是师傅送给她的,它能辨别妖邪鬼物的方位,亦能用来勘察风水,也是无极观里少有的宝贝。 苌玥将罗盘放在手心,却见罗盘里的指针没有任何异动。 也就是说,这块湖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昨晚才淹死了魏忠,湖里多少都带点阴气才对,可她看不到有阴气,罗盘也测不出来。 到底是什么原因? 苌玥总觉得这湖有蹊跷,她一边将罗盘收入怀中,一边限入了自己的思绪,却不料这时,有一道人影快速朝她撞了过来! 苌玥虽在走神,却有异于常人的敏锐,她余光看到了那人朝她撞来,但她没有避开。 因为方才出门时,她就算到自己今日会遇到麻烦事,而且还不能破解,所以她任由那个人把她撞进湖里。 只听“咚”一声响,苌玥在湖面上炸开一朵水花。 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冬末整个人都愣住了,等她反应过来喊救命时,苌玥已经整个人都沉进了湖水里! 盛夏的湖水理应不冷,可苌玥掉入水里后,却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向她涌来。 她是会水的,而且以她的水性应该可以游上去。 然而她在水里划了几下,不仅未上向游,身体反倒是越往下沉。 就好像是湖底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不停地将她往下拽! 苌玥心生疑惑,便憋了口气,仔细看湖底看去。 不想这一看,她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那幽幽的湖水底下,竟聚集了无数只水鬼,一个个用充满煞气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且这些水鬼里,赫然就有昨晚刚淹死的魏忠! 苌玥即震惊又疑惑,这湖下分明有这么多冤魂,不何方才用罗盘却没测出任何异样? 难怪她算出自己今日会遇事,却无法破解,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竟让她因祸得福,探到了这湖底的秘密。 很显然,她游不上去,就是这些冤魂的阴煞之气在将她往湖底拉,一旦她掉下去,必死无疑! 苌玥没有了避邪珠,亦没有带太极八卦印,再加上湖底祭不出符纸,若是不快点想法子,她必不能全身而退。 苌玥有些着急,但她顷刻间就冷静了下来,她赶紧咬破舌尖,将一口舌尖血朝湖里吐去。 师傅和她说过,舌尖血能暂时驱邪避鬼,关键时可应急。 血在湖水中散开,暂时驱退了阴煞之气,苌玥只觉得身体一轻,便快速往岸上游去。 然她刚游几下,就感觉被什么东西拽住了,猛地就将她往湖底拉! 苌玥垂眸,便见她的右脚上缠满了长长的头发。 苌玥顺着头发往下看,只见一只女鬼面带诡笑,目光阴森至及地盯着她,而这头发正是女鬼的。 不怕她的舌尖血,必定是只阴煞之气极强的厉鬼。 苌玥一下子就想到了至阴命格的阿雪。 可这个时候不容她多想,她的身体正在往下沉,眼看就要落入那些水鬼之中,这时,一道身影从上方游了下来,快速将苌玥抓住。 就在他抓住苌玥的瞬间,苌玥脚上的头发瞬间就缩回去了。 能让厉鬼都害怕的,是避邪珠。 亦玄…… 苌玥紧绷的神经瞬间就放松下来,她无力地靠在亦玄怀里,任由他将她带到了岸上。 虽说苌玥闭了气,但她还是呛了些水,一上岸,她就剧烈地咳了起来。 亦玄心疼地替她拍着背,见她把水都吐出来后,才急忙将她抱起,一边往东宫跑,一边厉声对晏北吩咐道:“今日在御花园赏湖之人全部扣下,将那个推苌玥下湖的人给本太子揪出来!” 敢动他的人,他非扒了那人的皮! 一路快步回到东宫,亦玄把苌玥放到床上,许是在湖里受了凉,她脸色有些发青,嘴唇也毫无血色,身体甚至还在颤抖。 他慌忙将苌玥搂进怀里,本想用自己的体温驱除她身上的寒意,却发现她身上的湿衣服没脱。 他们还未正式成亲,他自是不能动手脱去她的湿衣服,便吩咐冬末立刻去备热水。 “方才……在那湖底,你都看到了吧?”苌玥声音轻颤地向他问道。 那么多水鬼,亦玄自然是看到了,他点了点头,道:“想必他们都是这些年淹死在湖里的人。” 苌玥道:“那湖有问题,我用罗盘都测不出湖里有阴气,但湖底却有那么多水鬼,一定是有人在湖周布了连罗盘都测不出的阵法,你派人去查查。” “这件事交给我,你耗损了太多的精力,就暂时不要去管这件事了。”他怕她受到伤害,若是方才他没有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苌玥露出了一抹苦笑,想她可是南国无极观主石隐天的关门弟子,从小学习奇门异术,捉过不少妖魔鬼怪,却从未像现在这般狼狈过。 果然是命定的劫,逃都逃不掉。 不过,正如亦玄所说,御花园湖底的事,她暂时不能管了,否则再像今日这般遇险,并不是次次都能逢凶化吉。 她必须先养好身体,等恢复了精气,才能去破解湖底的秘密。 至于那个推苌玥下水的人,晏北很快就揪了出来,他是昭华宫里的太监,周皇后跟前的人,因周皇后恨苌玥坏了她的好事,所以这太监就想着替周皇后出口气。 那太监刚被抓住时,还一身骨气,不停地咒骂苌玥,直至晏北将他送到夜幽挺,扒了他的皮,他才闭了嘴,成了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很快,宫里就在传这个太监因谋害苌玥公主而被扒皮的事。 这也是亦玄故意让晏北传出去的,为的就是告诫宫里那些个不安份的人,谁若敢再打东宫苌玥公主的主意,下场就一个字,死! 有了这前车之鉴,不管是昭华宫的人还是景阳宫的人,都老实了下来。 如此,苌玥也难得消停几日。 她每日按时净身服药,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精气神一好,脸色自然也就跟着红润了。 闲来无事时,她就剪剪小纸人,或是翻阅从无极观还来的奇门书籍,说不定能在书里找到办法破解御花园湖底的秘密。 第二十八章 来访,周家父子 而且亦玄还便命晏北从宫外寻了许多灵异鬼怪类的书籍回来,让她打发打发时间,解解闷。 相较她的悠闲,亦玄白日里却是忙成了狗。 白天有批阅不完的奏折和处理不完的政事,晚上还要继续躺着装离魂。 这日,刚吃过早饭,亦玄便在批阅奏折,苌玥则拿了本民间怪谈的书坐在他身旁翻看。 两人相依而坐,互不打扰。 本该静谧美好的氛围,却因大理寺少卿的到来而打破了。 “臣参见殿下。”裴元书朝亦玄行了官礼叩拜,又对苌玥行了一礼。 苌玥是第一次见裴元书,此人看不去不过刚过二十,他虽为大理寺少卿,身上却没有半点戾气,反倒一副偏偏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想来亦玄与裴元书有事要谈,苌玥便起了身回了内殿,亦玄本让她不用回避,但她对朝堂上那些事毫无兴趣,还不如安安静静地看她的民间怪谈。 亦玄也不勉强她,目送她进了内殿后,才对裴元书问道:“裴大人来找本太子,所谓何事?” 大理寺抓捕的能人异士大部份已经释放,留了几个品性不端的严审后都已就地正法以儆效尤,所以裴元书今日来东宫必定是为了别的事。 裴元书正色道:“回太子,昨夜程府去了刺客,程老将军受了伤,所性并无性命之忧。” 闻言,亦玄眸光一沉,冷声问:“可查出是何人行刺?” “属下带人赶到时,刺客已经跑了,但属下查看了程老将军身上的镖,乃是出自阎王殿!” 前两日晏北禀告说有阎王殿的刺客混入京城,亦玄派他去查时,那帮刺客却隐匿了行踪,再未露面。 却不想他们再次出现,竟是为了刺杀程老将军? 亦玄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他才封了程昱为铁甲军统领,紧跟着程老将军就遇刺,只怕没有这么巧的事。 而且阎王殿出手必定见血封喉,从不失手。 程老将军却只是受了伤,看来对方明显是以警告为主。 毕竟程家手握重兵,又有程家军常年驻守边关要塞,若是直接杀了程老将军,不仅朝堂上会掀起风波,边关也得陷入混乱。 “裴元书,你亲自带人暗中调查,务必找到阎王殿杀手的藏身之处,本太子要捉活的!” 亦玄其实对幕后主使已经有了猜测,放眼整个京城,能有那个财力让阎王殿出动这么多杀手的,除了周家,怕是无人敢有这么大的手笔了。 裴元书向来会揣摩亦玄的心思,他心知亦玄要捉活口是为了找出周家买凶手人的证据,他正要开口,却见晏北突然地进来,低声禀道:“殿下,国舅和周大公子来了。” 国舅,自然是周家家主周振天,而周大公子,则是周振天最看重的嫡长子周淮安。 周淮安比亦玄年长两岁,是亦玄小时候最喜亲近的表哥,随着这些年周家的势力扩大,亦玄与周淮安自然也生疏了。 这些年,周振天在朝中安排了很多官员,让亦玄意外的是,他却没将周淮安带进朝堂,反倒是让周淮安接管了周家所有的生意。 所以现在的局面就是,周振天在朝堂独揽势力,周淮安则发展周家财力,将周家的生意越做越大。 可以说现在的周家已经占了北国的半边天,这又如何不让亦玄有所忌惮。 “既然国舅来访,微臣先行告退。”裴元书恭声说道,便退了出去。 周振天和周淮安向亦玄行了礼,亦玄起了身迎上前,一副慵懒的模样笑道:“舅父与表哥何时从江南回来的,怎么也不派人通知我一声,我好为你二人接几洗尘。” 周振天应道:“昨日到的京城,想到太子殿下身体抱恙,便未派人来东宫告知,而是先回了府中休养,今日特来看望太子。” 说罢,周振天便朝外头挥了挥手,只见几名下人捧着各种名贵的东西走了进来,一一放到殿内的桌上。 “太子身患怪疾,舅父在江南时亦十分牵挂,便特命人寻了这些珍贵药材,希望对太子的身体有宜。” 周振天言辞诚恳地说道,还做出一副担忧亦玄的神情。 亦玄却在心里嗤之以鼻,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感激地笑道:“如此,便多谢舅父了。” 这时,一直未开口的周淮安走到他身旁,也是担心地说:“我在江南时,听说太子殿下中了邪咒,不知可有找到解咒之法?” 不再离魂的亦玄其实看上去已经和常人无异,但为了演戏演全套,苌玥便在他身上用的障眼法,让他在别人眼中双眼凹陷,脸色发黑,明显一副时日无多的模样。 所以亦玄故意突然猛咳了几声,然后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应道:“表哥看我这般鬼样子,像是找到了解咒之法吗,我怕是时日无多了......” 说完,他做出伤感而又绝望的神色,不得不让周振天和周淮安信以为真。 周振天叹息一声,道:“普天之下能人异士众多,难不成就找不到一个能替殿下解咒的吗?” 周淮安也道:“太子求娶了南国的苌玥公主,我听说那苌玥公主十分厉害,太子何不让她一试?” 本该在内殿这安心看书的苌玥,不知何时来到了墙边,她突然从内殿的门缝里冒出个脑袋,大声道:“我已经试过了啊,太子这咒太邪门了,我解不了。” 她对朝堂之事是无兴趣,可她对周家父子的来访颇为好奇,便特意凑到这边来听了个墙角。 周家父子闻声,齐齐向苌玥那边看去。 却见苌玥冲他们眨了眨眼,然后以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道:“我道行浅薄,确实不能帮太子殿下解咒,不过你们若是真心想救他,倒是可以在一个月内去南国请来我师傅,说不定我师傅能救他。” 其实她早就想给师傅飞鸽传书了,让师傅抽空来北国一趟。 亦玄的咒虽分了她一半,但眼下她还是未查出他这是中的何咒,若不趁早将其解除,说不定他们两个都得手拉手共赴黄泉。 第二十九章 死局,全力以赴 如今周淮安要主动帮她去请师父,苌玥倒是求之不得。 而她故意这样说,不过是为了试探周家父子。 周淮安一听她师傅能救亦玄,当下便急声道:”听闻公主拜师南国无极观观主石隐天,若公主肯书信一封,我便立刻派人前去南国请令师前来。“ 他说的急切,且言语神色不像是装模作样,这倒是让苌玥看不透了。 亦玄不是说周家父子野心勃勃,对他起了杀心吗? 可周淮安确实是在担心亦玄,这一点苌玥绝不会看错,毕竟她看面相可是很准的。 苌玥滴溜儿转动着双眸,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对周淮安笑道:”信我可以写,但我师傅可是很难请的,就算有我的亲笔信,你也未必请得动他老人家!“ 说罢,她便身转回屋,很快就拿了一张纸出来扔给了周淮安。 周淮安稳稳地将纸接在手中,定睛一看,只见纸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老头,救命!“ 周淮安顿时唇角一抽,这苌玥公主,还真是尊师重道,竟称她师傅为老头。 但这好歹是苌玥公主亲笔所书,周淮安不敢有怠,立刻叫来他的贴身护卫周引,让他亲自带着这封书信前往南国请石隐天。 周引拿了信离去,亦玄却做出无力之势,叹声道:”表哥又何需为我忙碌,我这身子,怕是撑不了那么久了。“ 周淮安沉声道:”撑不了也要撑,太子殿下身系整个北国的安危,绝不能有事!“ 周振天也道:”是啊,殿子需得保重身体才是。“ 他说的语重心长,将身为舅父的关怀表现地淋漓尽致。 苌玥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这人面相肃穆,尽显了威严,而且他的眉宇间,竟隐隐有着一股王者之气。 难怪他野心勃勃,没曾想他身上竟藏了帝王之相。 苌玥顿时心头不安,她又看向亦玄,他此时与周振天并肩而站,身上的紫气竟被周振天身上的王者之气给盖过了。 怎会如此? 苌玥的心里满是震惊,难不成这北国江山,日后真的要被周家所取代吗? 察觉到了苌玥打量的目光,周振天朝她看来,沉声问:”公主如此看着老夫,可是觉得老夫有何不妥?“ 苌玥立时回神,哈哈一笑,装做若无其事地说道:”国舅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好着呢。“ 周振天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对亦玄道:”老臣听闻皇后娘娘也身体欠安,还要去昭华宫一趟,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他向亦玄行了一礼,就转身离去。 周淮安也道:”太子殿下好生保重身体,表兄也随父去看看姑母。“ 父子二人先后离去,亦玄一改方才慵懒虚弱的样子,俊脸幽沉,眸光也变得锐利无比。 他沉声问苌玥:“你可看出了舅父的腥腥作态?” 苌玥又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若有所思地道:“周大公子倒不像是虚情假义,至于你舅父……” 她清冷的眸光看向殿外,此时周家父子早没了身影。 “我舅父如何,你方才可是看出了什么?”亦玄见她吞吞吐吐,便急声问道。 苌玥自然不可能告诉他周振天身上有王者之气,思忖了片刻才道:“他是个心思深沉之人,你得好好防着他。” 亦玄点了点头,还想继续问她话,却见她心不在焉地转身往内殿走,还对他丢下一句话:“我看书去了,你自己忙。” 亦玄不禁眉头一拧,他觉得苌玥见了周振天之后似乎有些不对劲。 像是在刻意跟他隐瞒什么。 他没有跟上去一问究竟,而是回到桌案前,继续批阅奏折。 苌玥回到内殿后,谨慎地关了门,随后拿出了几枚铜钱,开始为亦玄算卦推演。 她连着算了三次,皆为凶卦! 而且她试着从凶卦里找到破解之法,却没有任何生门,全是死路! 难道亦玄和周家之斗,他必死无疑吗? 苌玥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她气呼呼地把铜钱扔在了地上,心里想着,不论如何,她也一定要替亦玄找出一条生路来。 若是她不行,那她就求师父。 反正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亦玄死。 打定主意,苌玥起了身,准备去问一问亦玄关于周家的事,所谓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她只有了解清楚周家的情况,才能想办法帮亦玄破局。 可她刚起身,却看到了方才被她扔在地上的几枚铜钱。 没想到她的一气,竟在地上演生出另一副卦象! 而且此卦中竟生出了一丝缝隙,这道缝隙明显就是生门所在。 至于生门所指的方位…… 在南…… 南? 她不就是南国来的吗? 也就是说,能为亦玄破解死局的,有可能是她,也有可能会是还未请来的师父! 这是因为她方才下定了决心要为亦玄破局,所以才有了新卦象的指引吗? 既然如此,为了亦玄,她一定会全力以赴! 苌玥来到外殿,却见亦玄正在翻看周振天送来的那堆上好药材。 他从里面挑出了一只上好人参,吩咐冬末拿去给苌玥炖汤,好让她补补身子。 这家伙,都自身难保了,还随时关心着她的身体。 苌玥只觉得心头有些暖,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虽说她才到北国皇宫不到一月,但亦玄对她是真的好,从未让她受过半点委屈。 亦玄挑完药材,见苌玥站在内殿门口,便迎了上前,轻声问:“不是说进去看书吗,怎么又出来了,是不是肚子饿,我这就命人给你准备些吃的。” 说着,他就叫来晏北,让晏北立刻吩咐膳房备些吃的送过来。 苌玥根本没饿,但他如此体贴,让她心头的暖意又多了一分。 她突然就暂时不想问他关于周家的事了,因为以亦玄的聪明睿智,若是她贸然问起周家,他定会起疑的。 很快,膳房便送来了各式各样的点心。 苌玥自小喜爱甜食,自然是受不住这么多点心的诱惑。 她坐到桌前,拿了一个自己最喜欢的样式,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便又拿了一个塞进亦玄的嘴里。 第三十章 超渡,冷宫真相 亦玄平日里从不吃这些点心,但苌玥亲自喂来的,他还是乖乖咽下了。 见苌玥吃的开心,亦玄竟是没来由地拂唇一笑,他怕她噎着,又贴心地给她倒了杯茶。 却听苌玥突然开口问道:“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来着。” “何事?” 他把茶递给苌玥,苌玥咕噜一口喝下,才道:“就是魏忠,他真的是自己失足跌入湖里的吗?” 亦玄知道她问这个是为了查清湖底的秘密,便对她说明了真相:“魏贵是被人绑住手脚扔进湖里的,因为尸体打捞上来时,魏忠的手脚上还绑着绳索。” 之所以对外宣称是失足,不过是为了平息幽幽众口,免得牵扯出一些不该牵扯的人。 苌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早就料到魏忠死的蹊跷,只不过要杀魏忠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偏要将他扔进那个湖里? 思及此,苌玥放下手中咬了一半的糕点,神秘兮兮地凑到亦玄跟前,眨着清明的双眼,低声问他:“是你母后派人做的吗?” 她想着周皇后既然会养邪物,身边肯定跟着会些旁门左道的人。 若是周皇后故意派人将魏忠丢到御花园的湖里,说不定周皇后就知晓湖底的秘密,如此一来,她就有了调查的方向。 亦玄猜到了她的心思,却是一脸正色道:“魏忠的死与母后无关。” 这是事实,他让裴元书查过,那日荣贵妃将魏忠毒打了一顿后,魏忠便一直躺在内务府里,根本没出去过,昭华宫也没有人进过内务府。 至于是谁将魏忠绑起来扔进的湖里,就来破案神速的裴元书一时半会也没找到线索。 因为魏忠手脚上的绳子,是内府务里的东西,而且对方行事慎密,没在内务府里留下蛛丝马迹,就连当晚值夜的宫人也没见过任何可疑之人。 如此一来,魏忠之死至今就成了一桩悬案。 苌玥道:“杀魏忠的人,肯定与湖底的秘密有关。” 这几日她查看了不少书籍,却未找到与湖底有关的任何秘术,由此可见,能将那么多厉鬼冤魂困在湖底,还让人查不出半点阴气,对方肯定是个高手,而且还用了苌玥从未涉及到的术法。 亦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暂时不要去找湖底的事,毕竟她的身体才刚养好一些:“此事我会让裴元书继续查下去,你身子刚好,就莫要忧心了。” “好吧!”苌玥无耐地答应,她现在解不开湖底的秘密,却实做不了什么,倒不如好好养精蓄锐,等精气都恢复了再说。 “还有一事。”亦玄悠然开口,道:“晏北已要查清楚了,之前冷宫的那把火,是魏忠放的。” 苌玥拧紧秀眉,又是魏忠。 只听亦玄继续道:“而且当初害徐美人进冷宫的,不是我母后,是荣贵妃。” 想来这些年,周皇后在宫里并不受宠,又岂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徐美人大动干戈。 倒是荣贵妃,见那几日皇上接连出入徐美人的寝宫,便以为皇上对徐美人动了心思,不再独宠她一人,就心生了嫉妒。 所以她身边的嬷嬷就帮她略施小计,让徐美人在内府务误领了本该属于周皇后的锦锻。 也怪那徐美人脑子不好使,自己一个小小的美人,哪轮得到她用上那么好的东西,她还以为是皇上对她恩宠有加,特意赏赐给她的。 正是因为这次逾越,让徐美人被皇上打入了冷宫。 由始至终,周皇后都未曾参与此事,徐美人却以为她进冷宫是周皇后所害。 至于后来冷宫失火,则是因为魏忠怕有朝一日徐美人会翻身,若到时她回过神来供出是他将那批锦锻故意给她的,那他肯定保不住内务府主管一职。 因此,魏忠直接一把火,将冷宫烧了个干净。 想来这魏忠本就是个奸佞圆滑之人,他时而讨好荣贵妃,时而向周皇后阿谀奉承,主打一个两边都不得罪,为了他自己的前途,烧死几个人,于他而言不过是一桩小事。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苌玥只觉得这徐美人不过是这后宫的一个可怜人罢了。 当夜,苌玥便去了冷宫,将所有真相都告诉了徐美人,她还带了两位南华寺的僧人,让他们在冷宫里超渡了那些冤死的亡魂,好让他们早日进入轮回。 徐美人和苌玥告了别,若不是有苌玥帮忙,她恐怕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走之前,她还苦口婆心地对苌玥说:“我与你甚是投缘,才与你说这翻话,后宫就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无底深渊,你还年轻,若有机会一定要远离后宫这是非之地,切莫被困在深宫这座牢笼里。” 苌玥回东宫后,也在认真思考徐美人这翻话。 其实,在她还未嫁到北国之前,她就只想留在南国当个无忧无虑的公主,上有父皇母后疼爱,下有几个同样宠她入命的皇弟。 闲来无事她就出去驱驱邪捉捉鬼,要是宫里住得烦闷了,她还可以回无极观,和师兄弟们满山遍野地玩儿。 这种日子,才是她想过的。 奈何她身为公主,肩负着自己的使命,北国求娶,为了两国邦交,她不得不嫁。 好在来了北国皇宫,虽说邪门古怪的事一直有,但好歹亦玄对她还是不错的。 而且,他们还绑了姻缘,这辈子都不可能分开,至于她会不会一辈子困在这深宫里,那是后话了,她暂时不想去考虑,反正即来之则安之,她首先得有个好的心境,才能让自己过得潇洒,哪怕真的被困深宫,她也不至于郁郁寡欢。 “在想什么?”见她从冷宫回来后,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躺在床上装离魂的亦玄凑了过来问道。 此时苌玥正趴在榻上,跟前摆着一本奇门佚事的书,她却一页未动。 亦玄蹲在榻前,一双幽深的眸子凝视着她。 苌玥迎上他的眸光,也不拐弯抹角,而是径直问道:“若是日后你上了皇帝,会不会也三宫六院?” 第三十一章 册封,心悦于你 亦玄猜到她在想心事,却没曾想她心中想的竟是这个。 他拂唇一笑,又变回玩世不恭的模样,调侃她道:“三宫六院自是不能少,天下这么多美人儿,再怎么也要多收一些到后宫,才不枉此生吧!” 闻言,苌玥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一双眸子也变得清冷无比。 她冷哼一声,别过头不想搭理他了。 其实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生的是哪门子气。 见她突然就生气了,亦玄唇角的笑更深了,他不过是开个玩笑,想看看她是何反应。 而她此刻的反应,正合他的心意。 他伸出双手,将她的脸掰正,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与她四目相对,十分正经地和她说:“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天下美人再多,也比不上我眼前的太子妃。”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缱绻,像一根羽毛轻轻落进苌玥心底,让她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觉得脸上瞬间就变得滚烫,一颗心也扑通扑通跳得格外厉害。 苌玥紧张急了,急忙推开他的手,还翻身坐起,与他保持距离。 她记得以前在南国皇宫时,有一位妃子就同她讲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前一刻他可以还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下一刻说不定就醉死在哪个女人的怀里了。 所以,她才不相信亦玄的话,因为自古以来男人就是妻妾成群,根本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典故。 她不敢有这样的想法,更不敢对亦玄有这样的奢望。 就算他们绑了姻缘,那一根红绳也绑不住他的心,他要对谁动心就得对谁动心,阻止不了的。 这般想着,苌玥的心突然有些乱,还有些失落,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亦玄过去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问她:“阿玥,你不信我?” 原本他是想着,只要她帮他化了劫,她若想回南国,他就让她走,毕竟他们没有正式礼成。 可这几日的相处,他喜欢上了她恬静的性子,遇事从来不急不躁,还有勇有谋。 亦玄觉得,若是错过了苌玥,他此生怕是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的女子了,所以方才就斗胆向她说了那句话。 却不想这句话,像是让她有了负担,绝美的脸上满是阴郁。 他还是喜欢看她恬静快乐的模样,不喜欢她这般忧心忡忡。 在心底无奈地叹息一声后,亦玄又松开了她的手,有些失落地道:“阿玥若觉得我并非良人,那我之前说的话还作数,有朝一日你若想走,我绝不阻拦。” 他的失落,苌玥看在了眼里。 若是此刻她都还看不出亦玄的心思,那她就是傻子了。 苌玥也很无耐,或许,她真的不该想对么多,师傅说过,心有所忧并不是好事,人这一生要过得恣意坦荡,方可潇洒无虑。 她一扫眼底的阴霾,漂亮的眸子又恢复了一派清明,望着他道:“我倒是想走,怕是没那个机会了。” 说罢,她默念了一句咒语,便将自己的右手递到他跟前,只见那根隐匿的姻缘线从她的手腕处慢慢显现。 亦玄也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腕有所异动,他急忙抬起,也看到一线红线显线出来。 不等他发出疑惑,苌玥就率先道:“我与你已经绑了姻缘,此生都不能分开。” 闻言,亦玄先是一脸难以置信的错愕,随后又惊又喜地问她:“这是姻缘线?” 苌玥点了点头。 亦玄更惊喜了,又问:“你何时绑的?” 他刚问出来,却不待苌玥回答,他就有了答案:“是我被邪物重伤昏迷的那晚……” 只有那晚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苌玥才有机会给他绑姻缘线。 思及此,他又满是欣喜地问她:“阿玥和我绑姻缘线,可是因为……” 心悦于我几个字还未说出,苌玥便打断了他:“你可别多想,那晚不过是情况紧急,我为了保全你的魂魄,才与你绑的姻缘。” 她确实是对他有些好感的,但不能让他这么快知道,师傅说过,人心贪婪,太过容易得到的,就不会珍惜,所以她得将亦玄钓着,才能拿捏住他。 亦玄何等聪明,对于她这点小心思又岂会看不出来。 他也不急着让她向自己表明心意,反正来日方才,他们有的是时间培养感情。 不过,那晚她救他的方式,他本就起疑,先是告诉他只用了避邪珠,如今又说出一个姻缘线,说不定还有别的。 这丫头,究竟对他隐瞒了多少? 亦玄很想知道,终究还是没问她,反正她不若不想让他知道,他怎么问也没用,说不定哪天就像今日这般,突然就告诉他了。 他又看了看手腕上的姻缘线,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他再次握住苌玥的手,笑道:“那我明日让礼尚拟好册书,我要为你办一场盛大的册封仪式,正式立你为太子妃。” 反正姻缘也绑了,她左右是他的人,倒不如早日给她一个正式的名份。 苌玥看到他眼里的真挚和期待,不忍拒绝。 先前他两明明是为了演戏,如今倒好,假戏真做,他对她动了情,她亦对他上了心。 事已至此,苌玥便道:“那好吧,但是册封仪式尽量不要太繁琐,我怕麻烦。” “而且我还要与你约法三章!” 一听还有条件,亦玄也不急,耐心道:“你说。” 苌玥一一举出:“第一,就算我当了太子妃,你也不可有逾越之举,第二,我们绑了姻缘,若是有朝一日你对别人动了心,我必遭反噬,所以……” 不想她话还没说话,亦玄就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正色道:“不会。” “事无绝对……” 苌玥还想把话说话,亦玄却突然俯首过来,薄唇轻轻覆在了她的唇上,低声道:“我只心悦于你……” 苌玥整个人都愣住了。 唇上微凉的触感如同一道闪电劈在她身上,麻麻的,让她顿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的唇软软的,甚至有一丝甜味,亦玄舍不得松开,又怕她因他此举恼怒,只得在她唇上轻轻磨了一下,柔声说道:“前面两条我都答应,第三条呢……” 第三十二章 出宫,去南华寺 苌玥只刻大脑里一片空白,哪还想得想第三条……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伸手要将他推开,他却紧紧抓住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又充满魅惑:“阿玥,就此一次……” 苌玥心想,他方才还说答应她的条件,而她明明说了不可逾越,可他现在在干嘛? 刚答应的就不认账了? 可此刻的她已经被他好听的声音给迷惑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她就这么软软地靠在亦玄怀里,任由他吻着…… 那晚苌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迷迷糊糊地睡着的,她只知道亦玄最后确实没有太过的行为。 第二日一早,亦玄就让晏北去礼部传了话。 不到半日,宫里就传遍了亦玄要为苌玥举行册封仪式,听到消息的人倒是一点也不觉得稀奇。 反正他们看来,苌玥公主自入宫以来,太子亦玄就对她恩宠有加,哪怕身子不好,也是每日醉卧美人怀,所以册封仪式只是早晚的事。 然礼部还未将拟好的册印送来东宫让亦玄过目,东宫却是先来了周皇后的懿旨。 懿旨曰,皇后近日凤体有恙,需往南华寺静心礼佛,小住数日,特命骄阳公主和苌玥陪同。 传旨的胖公公让苌玥收拾收拾,明儿个一早就得随周皇后出宫。 原本晴朗的天气,在胖公公来传了旨后,就变得阴暗无比,不稍一会,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苌玥坐在窗前,看向外面晦暗的天空,不禁皱紧了眉头,此次陪周皇后一同前往南华寺,怕是凶险万分。 有些劫数,避不了,就如同这次。 亦玄方才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听说昭华宫来了懿旨,便立刻进了内殿。 见苌玥坐在窗前眉头紧锁,他上前道:“母后去南华寺礼佛从不带外人,这次却命你随同,定有蹊跷,我这就派人去昭华宫传话,说你身子不适,不宜出宫。” 苌玥冲他摇了摇头:“就算你母后没安好心,此行我也必须去。” 原本以为她除掉了昭华宫的邪物,周皇后受到重创后就不会找她麻烦,如今看来倒是她小瞧了周皇后,为了对付她,不惜引她出宫。 既然如此,她便将计就计。 她倒要看看,周皇后还有什么招数来对付她。 亦玄见她心意已决,也未再多言,只能吩咐晏北,让他多派些赤影卫暗中保护苌玥。 翌日一早,昭华宫便派了人来请苌玥。 说是来请,却连一顶软轿都未备下,摆明了是想让苌玥走去宫门。 亦玄那脾气,立即就将来人治了个不懂规矩之罪,打了二十大板,然后让晏北备好了东宫专用的马车,他亲自将苌玥送到了宫门。 “我知你本事不小,但此去南华寺也要多加小心才是。”亦玄握起她的手,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放到她手中,给她护身用。 苌玥没想到他倒是考虑的周全,连护身的东西都给她准备了,但她自己也没少带,各种符纸小纸人一应俱全,再加上她现在恢复了精气,只要不是修行了几百年的妖魔鬼怪,都不是她的对手。 至于那些比妖魔还可怕的心术不正之人,她自是有法子对付。 “我会平安回来的,放心!”苌玥冲他眨了眨眼,还伸手抚平了他紧皱的眉头。 以她的本事,亦玄自是相信她的。 这时,周皇后和骄阳公主的车撵也到了宫门。 亦玄下了车,走到周皇后车前行了礼:“儿臣见过母后,愿母后此去南华寺好好休养,身体日早康复。” 能得到亦玄的关心,周皇后喜出望外,她在嬷嬷的搀扶下撩开车帘,声音有些虚弱地道:“太子有心了,本宫定会养好身体。” 亦玄抬眸,见周皇后仍旧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精神萎蔫,按理说这样的情况应该呆在宫里,她却偏要去南华寺休养。 亦玄不知道周皇后又在打什么主意,他本已对她释怀,但她若是仍旧执迷不悟地一心对付苌玥,他一样会与她再次疏远。 片刻后,一行人在禁军的护送下启了程。 南华寺在皇城的东郊,离皇宫稍远,众人需行几个时辰才能到。 周皇后亲临南华寺,道问主持自然要跟着,还带走了一众僧人,只留了两个小僧在东宫照看亦玄。 要不是为了继续演戏,亦玄连这两个小僧也要一并打发走,因为他这些时日听他们念经是真的听烦了。 队伍很快出了皇城,走在了通往南华寺的官道上。 苌玥的车撵在队伍最后面,她撩起车窗的小帘子往外看了看,天气宜人,晴空万里,看着倒是个好日子。 “公主,奴婢听说南华寺位于南华山半山腰,冬暖夏凉,这次公主前去,倒正适合避暑呢!” 冬末兴冲冲地说道,她不知道周皇后那些弯弯绕绕,还真以为苌玥此去能安心的避个暑,若真是如此,苌玥倒是求之不得。 只是这暑不仅避不了,说不定还会惹来一身麻烦。 苌玥什么都没向冬末说,这小丫头心思单纯,没必要让她徒增烦恼。 而且看这天象,想必前去南华寺的路上不会有什么变故,苌玥就索性靠在了车上,闭眼休息。 等到了南华寺时,已经临近傍晚。 南华寺的一众僧人早就候在寺外等着,见了周皇后下车,他们全都过来恭敬的行了礼,然后才将苌玥她们引起了寺内。 南华寺即是北国的护国神寺,修建的宏伟宽广,而且寺庙里不论是厢房还是庙宇殿堂,都按的皇宫的修建标准来的。 苌玥被安排在了东厢房最末端的一间屋子里。 这间屋子虽地处偏避,但也正合苌玥的心意,至少图了个清静。 想来大家周车劳顿,到了寺里应该会先作歇息,不曾想苌玥刚坐下,还未喝口茶,就听门外响起了声音:“苌玥公主,老奴奉皇后之命,前来请公主去正殿佛堂烧香叩拜。” 苌玥实再不想去,若是让师傅他老人家知道她一个道家弟子,竟跑来礼佛,师傅怕是要气的吐血。 第三十三章 幻形,民间棺葬 可她刚来就任性地拒绝周皇后,只怕会让周皇后抓住把柄,治她一个对佛祖不敬之罪。 苌玥觉得自己好难。 她让冬末留下来收拾屋子,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周皇后和骄阳公主并未等她,等她出来时二人已经走了。 苌玥只好跟着那个来叫她的老嬷嬷一起往正殿佛堂而去。 诺大的南华寺内,格外安静,四周甚至见不到一个僧人,一路上只有她们两个。 苌玥想着周皇后既然前往正殿礼佛,这些僧人必定都在正殿候着,就没有起疑。 可是走着了好一会儿,她们都还没到正殿,而且前面的路弯弯绕绕的见不到头。 苌玥瞬间警惕起来,她记得方才来时,一路上的廊道并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难不成这老嬷嬷并不是要带她去正殿吗? “喂,你站住!”苌玥停了下来,对前面的老嬷嬷喝道,老嬷嬷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还是一个劲往前走。 苌玥眉头紧拧,快步上前,伸出手想拽住她的胳膊。 却不想她的手刚碰到老嬷嬷,那老嬷嬷的身体瞬间就变得干瘪,留了一地的衣服,人凭空消失了! 幻形术! 苌玥大叫不妙,她赶紧转身想往回走,却发现身后哪还有来时的路,入眼处,尽是一片见不到底的虚无。 这下麻烦了,她方才不该一时冲动去碰那老嬷嬷的,对方显然是在老嬷嬷身上做了手脚,所以她碰完老嬷嬷后,她也中了幻术! 苌玥立时原地盘腿而坐,口里默念着清心咒,想以此来破了幻术,谁料这时,一道强劲的大风突然朝她袭来,苌玥赶紧起身避开,却不想还是吸入了一缕风。 风里好像加了迷魂药,就在她吸入的瞬间,她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火萤虫,唧唧虫,半夜下来吊灯笼,灯笼高,新娘俏,欢欢喜喜上花轿......“ 不知过了多久,苌玥由昏睡中渐渐转醒,她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一声声诡异的歌谣。 她缓缓睁开眼,只觉喉咙又干又痛,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 没曾想她如此小心,竟还是着了道。 难怪今日在来南华寺的路上并无曲折,原是周皇后早就在南华寺给她设好了圈套。 周皇后甚至没同她正面寒暄一句,就直接引她入局,看来是迫不急待地想要除掉她了。 只不过,南华寺里有佛光普照,替周皇后办事的人,究竟是如何在寺里布下幻术的。 苌玥满是疑惑,这时,她感觉颠簸的轿子突然停下,阴森的歌谣也戛然而止。 只见轿门被踢开,两个头戴白花的阿婆将她从轿子里扶了下来。 苌玥有些懵,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入眼处,是一处民宅,只见宅门上挂着两个大白色烧笼。 阿婆将她拖进院子后便松了手,任由她跌倒在地上。 只见院子正中,摆着一副黑色的双人棺,黑棺旁侧放着一方祭台,一个穿着明黄色袍子的老道朝他身后的两名小道士使了个眼色,那两名小道士便上前将她抬起,径直往那副双人棺中放去! 奶奶个腿的,竟是配冥.婚! 苌玥心底想骂娘,以前师傅就同她说过,在民间,有一种十分恶毒的同棺葬,就是让活人给死人配冥.婚,而且这冥.婚一旦配成,被抓来配冥.婚的人就会永世不得超生! 苌玥想过无数种周皇后用来对付她的方法,却唯独没想到周皇后会用这民间的招数。 此时,道士做完了法事,他走了过来,将一张符纸贴在了苌玥的额上。 有了这符,若是她在棺中死了,魂魄也不得离开身体,永远被禁锢在里面。 但这还不够,据苌玥所知,贴了符后,便是封钉! 果然,她刚想到这里,便见那老道拿了一根长长的封魂钉过来。 若是让老道把封魂钉打入她的头颅,她还不得立刻去见祖师爷! 在这紧急关头,苌玥别无他法,只能狠狠地咬了一口舌尖,让自己的灵台恢复了片刻的清明,她身上也有了些许力气! 幸好她的手脚上没有绑绳索,就在老道将钉子刺来的瞬间,苌玥抬起腿,使足了所有的力气对着老道的手狠狠踢去! 老道哪料到她还会动,自然没有半点防备,手中的长钉应声落在了地上! 院中的仆人见苌玥居然反击,全都朝棺材围了过来,苌玥冷哼一声,立时几道符咒飞出,将他们全都定在了原地! 那个老道吓傻了一样,他完全没料到苌玥居然是个同行,而且看上去道行明显要比他高很多。 先前把苌玥交给他的那个人,可没说她是个道家高手啊。 苌玥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指尖已经祭了一道符,她清冷的眸子凌厉地盯着老道:“你枉为修道之人,却做些伤天害理之事,今日我便要替我道家祖师清理门户!” 说罢,她便将手中的符朝老道扔去。 这老道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他挥动手中的拂尘,避开了苌玥的符纸,转身就往门外跑,一边跑还一边说狠话:“死丫头,来日方长,有朝一日老道我必定找你算今日之账!” 话音落,他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院内的两个小道士见自己的师傅跑了,也赶紧拧上东西落荒而逃。 若苌玥没有着道,她必定是要追上去毁了这老道的一身道行,免得他再为害人间,可是她现在根本使不出多少力,哪追得上跑起来跟兔子一样的老道。 苌玥从棺材里跳了出来,她看了看这宅子,除了被她定住的几个仆人和那两个将她架进来的阿婆,这宅子内再无他人。 两位阿婆显然也是吓到了,也不敢上来拦她。 苌玥也懒得管她们,她脚步虚浮地往外走去,得先离开这里,否则周皇后若是知道她没被配成冥.婚,必定还会派人来取她性命。 方才的宅子地处乡间,十分偏僻,再加上又是午夜十分,苌玥走了好一会,仍在乡野小道上,甚至连户人家都没瞧见。 苌玥只好祭了个小纸人出来为自己引路,免得她不识路走到深山野林里去了。 突然,她的身后隐约传来了异响。 第三十四章 刺杀,三批刺客 苌玥立时警惕起来,她停下脚步,清冷的眸子四下看了看。 借着清冷的月光,苌玥能看出这片夜色下的山野似乎并无异常,可她却在风里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突然,她的右侧有一道凛冽的寒光快速袭来。 苌玥眸光微闪,就在这千均一发之迹,她快速念动隐身咒,并祭出几个小纸人附在自己身上。 小纸人将隐身的她拉出了数米远,那道刺来的寒光自然就落了空。 手持长剑的刺客在夜色下直接懵了,方才还站在这里的人,突然就不见了! 他迅速看向四周,想找出苌玥的踪迹。 和他一起来的另外几名刺客也都现了身,其中一名道:“怎么回事,人怎么不见了?” 相较他们的慌乱,另一名刺客头子显然要沉稳一些,他冷声喝道:“慌什么,那妖女会些道法,肯定还在这四周,赶紧将她找出来!” 眼看他们是不找到她就不罢休,隐在暗处的苌玥索性也不急着走了,她看了看身后的一棵大树,口中默念着咒语,那几个小纸人瞬间带着她飞到了树上。 苌玥挑了个十分舒服的姿势靠在树干上,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这群刺客在田野间摸黑寻找她的踪迹。 先前不小心中了迷魂药是她大意,如今就凭这几个不入流的刺客也想杀她,倒是太小看她了。 苌玥伸了个懒腰,想着等他们一会离开了,自己再想办法回南华寺。 不料就在这时,四周似乎又有异动,苌玥再次戒备,便见她藏身的大树后方突然又跑出几名黑衣人。 微弱的月光下,苌玥依稀能够看出,这几名黑衣人与方才的刺客穿着不同,显然不是同一批人! 果然,他们一从树后现身,就同方才的刺客打作了一团! 苌玥不知道这批黑衣人是不是也来杀她的,反正看样子来者不善。 “你们是什么人,敢坏我们的好事,若是叫我们家主知道了,必饶不了你们!”头一批刺客中比较沉稳的那人冷声喝道。 然后来的黑衣人并未将他放在眼里,他们快速出刀,浑身杀气,且招招致命! 先来的刺客明显不是他们的对手,才几下的功夫,他们就死伤一半,剩下的人想逃,黑衣人却不给他们机会,直接断了他们的退路! 苌玥还寻思着能多看一会好戏,然不过片刻的时间,那些刺客就全部成了黑衣人刀下的亡魂。 冷冽的夜风中,全是刺鼻的血腥味了。 “那丫头好像凭空消失了,我们还找吗?”这时,只听其中一名黑衣人小声问道。 为首的黑衣人并未回答他,而是目光冷厉地四下看了看,然后,他突然看向了苌玥隐身的这棵树:“她会道家术法,必是隐身藏在这附近,一定要将她找出来。” 这人说的话,和刚才的刺客头子如出一辙,看来还是来杀她的。 既然都是来杀她的,为什么不先联手,反倒先来了个火拼? 而且她从方才的民宅里逃出来才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被两批刺客追上了。 看来想杀她的人还真不少。 只不过,除了周皇后,苌玥还想不出究竟是谁要买凶杀她。 荣贵妃? 不大可能,毕竟荣贵妃没这么高的智商。 那是谁? 苌玥想着方才的刺客头子好像说了什么家主,看来想要查出另一个想杀她的人,就必须从刺客头子的尸体上找线索。 如此想着,苌玥便打算等这些黑衣人走了后再行动。 然而,现在这个黑衣首领明显要敏锐许多,他似乎发现了苌玥就藏在树上,只见他握着还在滴血的长刀,一步步朝大树走了过来。 苌玥的隐身咒还在,他自是不可能看到苌玥,但他还是有些机智的,他走到树下后,没看到人,就想飞身上树查看。 苌玥目光清冷地盯着他,只要他一上来,她就立刻跑,反正他是不可能抓到她的。 不料此时,又有另一批人从黑暗现身而出,他们似乎穿着赤色的衣服,一出来就跟黑衣人打作了一团! 苌玥惊得不能再惊了,就这么一会的儿的功夫,居然来了三批人,她啥时候成了别的争着杀的香饽饽了? 苌玥心里觉得委屈,想她嫁到北国皇宫,也就得罪过周皇后和荣贵妃吧,和别人也没啥深仇大恨的,为啥一个个的都想杀她? 唉…… 苌玥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她这是树大招风么? 管他呢,反正有好戏,不看白不看。 她坐了起来,只见黑衣人和赤衣人个个都是高手,武功不相上下,但黑衣人明显不想与赤衣人再打下去,只听黑衣首领喝道:“既然赤焰阁要管这闲事,那今晚我们就暂且放那小丫头一命,走!” 说罢,黑衣人全部抽身撤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赤宵也没有追的打算,而是也朝苌玥藏身的大树看来。 苌玥立时心头一凛,得,她好像又被发现了。 看来这些杀手一个两个的都挺聪明,并不是那么好糊弄。 趁赤宵还未朝她这边走来,苌玥准备让小纸人带她下树,好抓紧转移藏身之所。 然她还没念动咒语,就见赤宵对着大树跪了下来,他身后的赤衣人也都跟着跪下。 如此举动,倒是惊到了苌玥。 这是什么情况? “属下赤宵,特奉太子殿下之命,带领赤焰阁暗卫前来保护公主,还请公主现身!” 赤宵恭敬的说道,一行人跪在那里,等着苌玥从树上下来。 苌玥狐疑地看着他,像是不相信他说的话,毕竟这大晚上的,又在这么偏避的地方,对方说是亦玄派来的,万一是诈她的呢。 所以苌玥留了个心眼,呆在树上未动。 赤宵好像料定了她不信,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此乃殿下的信物,还请公主过目。” 苌玥隔他有些远,再加上大晚上的看不太清楚,苌玥根本辨别不出那是不是亦玄的玉佩。 她祭出两个小纸人,对它们念了咒语,小纸人便朝赤宵飞去,将玉佩托起,又缓缓飞回了苌玥身边。 苌玥看了看纸人托着的玉佩,确实是亦玄一直戴在身上的。 但她今日才着了道,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她盯着玉佩看了一会,确定没有问题后地接了过来拿在了手里。 第三十五章 疑问,周家腰牌 能带着亦玄的随身之物,看来确实是亦玄的人。 如此,苌玥总算松了口气,还好三批人里总算有一批不是来杀她的了,她心里多少平衡了一些。 她解了隐身咒,从树上跃下,对赤宵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赤宵应道:“回公主,属下本奉了太子之命暗中保护公主,可公主刚到南华寺就失踪了,而且暗卫发现有一批人鬼鬼祟祟地离开了南华寺,属下就带着暗卫一路追了过来,幸好公主并无大碍,否则属下万死难辞其咎。” 苌玥将他扶起,宽慰他道:“你无需自责,我也是不小心才着了别人的暗算。” 说罢,她就朝那些死了的刺客走去。 赤宵猜到她是要查刺客的身份,便拿出火折子点亮,跟在了她的身后。 苌玥径直走到了刺客头子跟前蹲下,借着火折子的光,她在刺客头子身上摸索了一翻,并没有找到什么令牌之类的,反倒是发现了他腰上有一个刻字的腰牌。 苌玥把那块腰牌取下,只见上面赫然刻了一个周字! 周家? 苌玥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又好像没啥好意外的。 周皇后是周家的人,她得罪周皇后也就相当于是得罪了周家,所以有周家的刺客来杀她也是正常。 赤宵看到周家的牌子也没有任何意外,因为方才苌玥失踪时,赤焰阁就接到了消息,说是有两股势力要来刺杀苌玥。 苌玥将周家的腰牌收入怀中,想着方才逃走的杀手认得赤焰阁的人,便问赤宵:“刚才逃走的那批黑衣人是何身份?” 果然,赤宵是知道的,他沉声说道:“方才那批是阎王殿的杀手,但他们是谁派来的属下并不得知。” 一听是阎王殿的杀手,苌玥有些震惊,因为亦玄同她说过,阎王殿是整个北国最神秘的杀手组织,里面的杀手都是个顶个的高手,而且要想请动阎王殿的杀手,必须得花重金! 奶奶个腿的,究竟是谁花了大笔银子请了阎王殿的杀手,只为取她小命? 还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苌玥想不出是谁,只能问赤宵:“你能帮我查出是谁派这些杀手来的吗?” 赤宵应道:“属下自会去查,公主放心!”说罢,他又继续道:“还有一事,是太子让属下转告公主的。” “何事?” “公主此次陪皇后来南华寺礼佛,其实并非皇后本意,是皇上以皇后之名下的懿旨。” 闻言,苌玥再次震惊了。 祖师爷啊,她今晚上知道的消息真是一个比一个炸裂! 她一直以为,是周皇后故意让她陪着来南华寺礼佛,为的就是对付她。 如今却告诉她,这一切竟是她从未谋过面的北国皇帝安排的? 那皇帝让她来南华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还有南华寺里的幻形术,和方才周家的刺客,又和皇帝有没有关联? 诸多疑问,令苌玥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她从来就对这些宫斗权谋不感兴趣,毕竟以前在南国皇宫一派和谐,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要面对这些阴谋阳谋。 好在她向来遇事沉稳,只是震惊了片刻后,又恢复了镇定。 要想知道她到南华寺后所遇到的一切究竟是谁安排的,她就得先回南华寺见周皇后。 苌玥便对赤宵问道:“眼下我们身处何地,离南华寺可远?” 赤宵应道:“回公主,此地是南华山下的一个小村子,离南华寺并不远,公主若要连夜赶回去,在天亮之前就能到。” 苌玥体内还有残留的迷魂药,体力自是没有完全恢复,但她不想耽搁时间,便用了小纸人助力,让赤影卫在前面领路,她要在天亮之前赶回南华寺。 想来不会再有别的刺客,赤宵让赤影卫点了两支火把照明,毕竟山野小路崎岖复杂,免得大家摸黑走错了路。 回去的路上,苌玥还让赤宵顺便帮她查查先前民宅里的那个老道,有这样一个心术不正的道士为害人间,只会让道家祖师爷蒙羞,所以苌玥务必要将他抓住,废了他一身道行。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亮之前回到了南华寺。 苌玥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回了厢房,赤宵则带着暗卫继续隐在了暗处。 厢房里,冬末正趴在桌子上睡觉,但她睡着并不沉,一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她立刻站了起来,朦胧的双眼看到是苌玥,她顿时喜及而泣地迎上前:“公主,你总算回来了,可吓死奴婢了!” 苌玥一来南华寺就失踪,自然是惊动了寺里所有的人。 道问主持亲自带人在寺里寺外找了半夜,也没找到苌玥。 南华寺弄丢了未来的太子妃,若是让太子殿下知道,整个寺里的僧人都逃不过一劫。 所以道问主持本打算让大家通宵寻人,可周皇后却说是苌玥生性贪玩,指不定跑哪里闲逛去了,说不定等她玩累了自己就会回来。 因此周皇后命大家不必再寻,都回寺里歇息。 冬末担心苌玥,本想自己偷偷地出去找她,却被周皇后的嬷嬷发现了,那嬷嬷说她不尊皇后之命,是以下犯上,就狠狠地打了她两巴掌。 冬末不敢再出去,只好回了厢房一个人偷偷哭,她哭了许久,累了后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苌玥听她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见她双颊又红又肿,一时心疼不已。 她身边的下人,她向来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可周皇后先是设计打了她的巧思,如今又趁她不在,让嬷嬷把冬末的脸打成了这样。 这口气,苌玥如何咽得下。 但她并未急着去找周皇后,因为周皇后当着众人说她是因为贪玩才出去的,若是她这般冒然出现,不仅向周皇后讨不了说法,说不定还会被周皇后倒打一耙,治她一个贪玩之罪。 她必须先发制人,才能让周皇后没有反击之力。 如此想着,苌玥便吩咐冬末继续呆在屋子里,假装她没有回来过。 而她则连衣服都没换,给自己用了隐身咒,这才拿着罗盘出了厢房。 第三十六章 伪装,好戏开场 她先去了昨天中幻形术的廊道。 如今这廊道已经恢复如初,不像昨天幻形术里的那般弯弯绕绕,而是苌玥还用罗盘测了一下,廊道周围确实没有了任何阵法。 也就是说,昨天她在这里中了招后,对方就把这廊道上的幻形阵解除了。 虽说阵法已解,但再怎么也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苌玥开始在四周查找,路边的花坛草丛,她都不放过。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当她扒开一处草丛时,看到有一堆刚松动过的泥土,她赶紧用手将泥土刨开,一张烧了一半的符纸赫然映入她的眼帘。 苌玥急忙将它拾起,符纸被烧掉了上半张,但光是从下半张上残存的咒术来看,这确实是一道可以驱动幻形阵的符咒! 按理说,在南华寺这种佛光普照的圣地,道家幻术应该不可能在此布阵,可对方不但成功了,还让她着了道。 除非在幻形阵启动的时候,南华寺里正殿里的那尊大佛被蒙了双眼! 佛被蒙眼,可暂时遮住寺里的佛光! 整个南华寺,能让正殿里的大佛蒙眼,必定只有僧人才有机会。 这时,一道清脆的钟声在寺里响起,打破了初晨的宁静。 时间差不多了,苌玥便不在庙里耽搁,而是悄悄地又出了南华寺。 赤宵自然带着赤影卫跟着,到了寺外一个偏僻的无人之地,苌玥将找到的那半张残符给他,让他尽快找出这符的纸张是出自何处。 随后苌玥又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赤宵点头答应,立刻派了人去办。 昨日出宫时,苌玥便得知今日朝堂里五品以上的官员夫人都会一早赶来南华寺,一是陪周皇后礼佛,二是祈求佛祖庇佑北国风调雨顺。 按理说苌玥本不该扰乱这场祈福,但周皇后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她若再不反击,岂不成软柿子了。 很快,被派出去的赤影卫就回来了,据他们所探,那些官员家眷都已陆陆续续地到了南华山脚下,走在最前头的是周夫人,也就是周皇后的嫂嫂。 苌玥对周夫人并无兴趣,她此次的目标,是刑部侍朗刘千名的夫人。 据赤宵所言,这刘千名为人刚正不阿,在刑部任职以来从不徇私舞弊,算得上是个好官,而且刘夫人为人心善,和蔼可亲,苌玥想要反击周皇后,必须借一借刘夫人之力。 当下,苌玥也不耽搁,掏出亦玄送给她的匕首,就在她自己的左臂上刺了一刀! 刹时,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苌玥却并未感觉到痛似的,快速用手把流出来的血接住,胡乱地抹在自己身上。 她这一举动,直接惊呆在了在场的赤影卫。 赤宵更是瞪大了双眼,他完全没想到,这苌玥公主看似娇弱,却是个实打实的狠人! 抹完血,苌玥又用手在地上抹了点泥,在她的脸上和衣服上都抹了一些,还抓乱了自己的头发。 如此,伪装完的苌玥公主看上去狼狈极了,像是刚从土匪窝里逃出来一样。 一切准备就绪,苌玥让赤宵派了两名赤影卫跟着她出发前往山脚下,准备拦截刘夫人的马车。 清晨的南华山上萦绕着一团团厚重的云雾,高耸的山峰在云雾间若隐若现,宛如仙境一般缥缈虚幻。 山脚下,石路两旁的青竹上滴着干净的露水,将整条石路都打湿了,一辆辆马车间隔着从石路上走过,留下了一排排车轮印。 就在刘夫人的马车出现在上山的石路上时,苌玥突然从一旁的竹林里窜了出来,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刘夫人的马车前,还大声哭喊着:“救命,有人要杀我!” 车夫吓了一跳,赶紧勒住缰绳让马儿停下。 却见竹林里突然跑出来两个蒙面人! “有刺客!”车夫大喊一声,顿时,刘家的家丁以及后面其他几位夫人的护卫全都跑了过来。 这两名刺客本就是赤影卫伪装,他们作出被这么多人吓到了的样子,转身就逃回了竹林里,不见了踪影。 车队里的几位夫人都受到了惊吓,还好刺客看她们人多,都跑了。 队伍最前方的刘夫人让身旁的老妈子撩开车帘,正好就看到苌玥倒在了地上! “夫人,她晕倒了”老妈子急声说道,率先跳下车跑到了苌玥跟前。 刘夫人向来心善,也跟着下了马车。 她一看到苌玥浑身是血,就吓得脸都白了,当即吩咐老妈子:“快将她扶到车里!” 老妈子有些犹豫,毕竟她们今日是来陪周皇后礼佛的,这眼看要上山了,突然遇到个被人追杀,且浑身是血的姑娘,万一耽误了夫人陪周皇后礼佛,到时候周皇后肯定怪罪。 见老妈子不动,刘夫人推了她一下:“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人扶上车!” 刘夫人又叫了车夫下来帮忙,她也怕耽搁了后面那些夫人的时辰。 老妈子只好和车夫一起把苌玥扶上了马车。 此时的苌玥假装昏迷,一动也不动的躺在车内。 刘夫人看她脸上又是泥又是血的,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拿了她的手帕替苌玥擦脸,还担忧地道:“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伤成这样?” “夫人,老奴觉得这个姑娘来的有些蹊跷。”老妈子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她怕苌玥来者不善,会害了她家夫人。 刘夫人眼下只想救人,并未将老妈子的话放在心上。 她倒了杯水,亲自喂到苌玥嘴里。 苌玥便假装被水呛到了,猛咳了两声后,悠悠睁开了双眼。 “姑娘,你醒了!”见她醒来,刘夫人颇为高兴,眼里也少了些担忧。 苌玥眼神迷离地看了看刘夫人,又打量了一下马车,然后十分虚弱地说:“我是……南国苌玥公主,有……有人要杀我……” 是的,她此次装成这副身受重伤的模样拦住刘夫人的马车,为的就是给自己找个证人。 近几日皇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太子亦玄独宠南国苌玥公主,刘夫人自然是知道苌玥的名号。 可据她所知,苌玥公主不是昨儿个陪周皇后来的南华寺吗,今天怎么会伤成这样晕倒在了山下? 第三十七章 可怜,戏精上线 刘夫人虽未见过苌玥公主,但此刻她也没有怀疑苌玥的身份,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便问:“公主,你可知是谁要杀你?” 苌玥十分无力地摇了摇头,然后抓住了刘夫人的手,恳求道:“夫人,麻烦你带我回南华寺可好,我要去见皇后娘娘……” “巧了,我正好要去寺里陪皇后娘娘礼佛,你若有什么冤情便跟皇后讲,皇后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刘夫人不知道苌玥在宫里得罪了周皇后,便如是说道。 苌玥也不多言,而是虚弱地点了点头,又道:“多谢夫人,夫人救命之恩,苌玥日后定当回报。” 刘夫人惶恐地说:“公主言重了,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说罢,她又给苌玥倒了杯水,还贴心地将苌玥左臂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 其实苌玥刺自己一刀,除了流点血,并无别的影响,她早就为自己施了道咒术,所以她根本感觉不到伤口有一丁点疼痛。 马车很快停在了寺外,刘夫人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苌玥下马车,一边对老妈子吩咐道:“快去寺里向皇后娘娘通报,就说苌玥公主遇到了刺客受了重伤!” 老妈子不敢耽搁,快步往寺里而去。 后面跟着下了马车的那些个夫人,见刘夫人扶了个浑身是血的姑娘,便猜到是刚才的刺客所追杀的人,她们都围了过来,对苌玥虚寒问暖,还帮着刘夫人一起扶着苌玥。 很快,一行人就行至了正殿佛堂外的院子里。 苌玥看到周皇后和道问主持朝这边走了过来,她故意双腿一软,整个人虚弱地跌坐在地,还突然一时不稳,从嘴里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顿时,那些个官员夫人都吓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有刘夫人无比担心地去扶苌玥。 道问主持也大步走来,神色忧忧地道:“阿弥陀佛,公主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么伤得如此严重。” 说罢,他又看向周皇后,恭敬地问:“皇后娘娘,是否要请御医。” 周皇后身体报恙,所以此次自有御医随行同来,而是来的还是周院正。 周皇后冷冷地看着苌玥,一双眼睛满是怨毒,好似恨不得苌玥方才就该被刺客杀死了一样,就不该再活着出现在她面前。 苌玥自是将周皇后的眼神看在了眼里,让她觉得周家的那批杀手定是周皇后派的无疑了。 没有周皇后开口,道问主持自然不敢逾越再提请御医一事,便退到了一边。 跟着周皇后一起的,还有骄阳公主和周夫人。 骄阳走到苌玥跟前,没有了那个手镯,她的精气神明显比以前好了许多。 想必她自己也感觉到了身体在日渐恢复,所以今日对苌玥没有了初见时那么大的敌意,也少了些许趾高气扬,而是不冷不热地道:“你不是贪玩才跑出去的吗,怎么还能遇到刺客?” 苌玥本以为最先对她发难的必是周皇后,却不想周皇后还未说话,骄阳倒是率先给她扣了个贪玩之名。 苌玥在心底一声冷笑,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开始她的表演了! 她虚弱地咳了几声,唇角还残留着血迹,明亮的眸子里含了些许泪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望着骄阳,缓声道:“昨儿个我刚到南华寺的厢房,还未坐下喝一口茶,就被人迷晕带到了南华山下的一个小村子差点命丧黄泉,公主却说我是贪玩,可有证据?” 骄阳自是不知道她竟遇到了这些事,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哼声道:“你说你被人迷晕带走了,那你又可有证据!” 苌玥要的,正是骄阳问出这一句! 她挤了几滴眼泪出来,一副又可怜又畏惧的样子,看着都让人心疼。 “我……我当然有证据,可是……”苌玥欲言又止,满是泪水的眸子有些惶恐地看向了周皇后。 骄阳被她这样子给震撼到了,毕竟自她认识苌玥以来,苌玥给她的印象就是睿智果然,有勇有谋,而且她一直被苌玥打压欺负,何曾见过苌玥有过这般凄惨狼狈的模样。 骄阳本有些不耐烦,依了她以前的性子,她定是要对苌玥大吼大叫的,可她想着毕竟是苌玥救了她的命,而且现在苌玥看上去确实有些可怜,就稍微收敛了些音调:“有证据就拿出来,吞吞吐吐地做甚!” 苌玥还是嗫嗫嚅嚅,像是有所顾忌,不敢多言。 刘夫人心思细密,猜到苌玥有难言之隐,便主动道:“公主有什么话尽管说,皇后娘娘定会为你做主!” 其余围观的夫人也都你一言我一语,大意都是让她有证据就拿出来,周皇后乃一国之母,自是不会让她有任何委屈。 反倒是周皇后和周夫人,由始至终都未发一言。 苌玥也懒得去管她们,眼是时机已到,她没有必要再拖延了,便将怀里的那块周家腰牌拿了出来,递给了刘夫人:“这是我从掳我走的那些坏人身上拿到的。” 刘夫人将腰牌细细一看,当她看到上面的周字时,顿时脸色就变了。 难怪方才苌玥似有难言之隐,没曾想这件事竟牵扯到周家! 周皇后和周夫人自然看到了刘夫人手里的腰牌,两人也是同时脸色一变,周皇后迈着虚浮的步子过来一把就将腰牌抢了过去! “你为何会有我周家的腰牌!”周皇后满是威仪地沉声怒问,此时她眼里的怨毒,已经全部被愤怒和震惊所取代。 就好似她根本不知道这腰牌是怎么回事,而是苌玥故意拿了腰牌来冤枉她。 苌玥见周皇后这神情,倒是有些糊涂了,难不成周家的杀手与她无关? 苌玥一边疑惑着,一边做出一副被周皇后吓到了的模样,故意往刘夫人怀里缩了缩,胆小怯懦地说:“这.....这倒要问问皇后娘娘了,为何在抓走我的那些人身上,会有周家的腰牌!” 此言一出,矛头顿时就指向了皇后娘娘和周夫人! 在场的官家夫人也都十分好奇,苌玥公主在南华寺被人迷晕带走,究竟是不是周家所为。 周皇后气的脸色铁青,指着苌玥怒喝道:“放肆,你这意思是本宫派周家的人将你绑走了不成!” 第三十八章 皇后,给个公道 苌玥吓得浑身都在打颤,小脸也变得煞白,诚惶诚恐地摇头道:“皇后娘娘,我可没这样说……” 但这意思,已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毕竟苌玥拿出了周家的腰牌,周家便处在了风口浪尖上。 这时,一直未开口的周夫人走了过来,她拿过周皇后手中的腰牌,细细端量了片刻,确定不是防制品后,才道:“苌玥公主,仅凭一个腰牌,就说是我周家的人掳走了你,怕是太过武断了些。” 她这话说的颇有道理,那些官夫人也开始小声议论。 骄阳也哼声道:“就是,万一这腰牌是从别处捡来的呢! 古天大喝,其周身的光华瞬间涌入古天的身体,而随着光华氤氲进入体内,古天的气势明显越来越强,而其皮肤之上闪烁的光华宝光也是越来越晶莹闪亮。脸庞的苍白逐渐透亮红润,体内的伤势也是一瞬间消失不见。 唐战不理身后众人,悬浮在混沌灵胎面前,此时距离近了,终于得以窥见混沌灵胎全貌。 一声巨响,整辆车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沙子瞬间洒了一地,车里面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司机一看,立刻猛的一刹车,将车子停了下来。 加尔点了点头,没有责怪这名扈卫。如果突然冒出来的这名能力者是七级甚至是长于隐匿伪装以及速度时间等属性方面的六级,他没能跟上或者抓不住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老者听到两人的话,顿时神色一紧,目光好像利刃一般,直接朝着秦天刺来,秦天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完全看穿了一样,急忙能量抵挡。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心中的矛盾与隔阂瞬间化为无形,三人又同时看向唐战,点头致意后跟着张智成离开。 瘦子单臂把史丹族长魁梧的身躯架在怀抱里,手一摸就知道不好了。能量场封闭,身体内外的能量循环映射完全消失不见,体温则不断攀升,这在超能力者,就是遭到能量入侵的表现,并且史丹云峰显然不占上风。 一个凶神恶煞的老者立刻就杀了过来,木天一脚踢过去,把那老者给踢了回去。 凌浩明星发觉云青枫的雷道之法越来娴熟,威力也是更强,尤其是速度,让自己都有些应接不暇。 一觉睡醒,都过了中午了。房间的智能核心感应到顾晗晗从床上坐起来,遥控窗帘哗啦啦向两边分开,霎时间,明亮的日光带着太阳的味道从落地玻璃窗照进来。 见乐福把球传了出去,亦阳立刻重新扑向里德诺。里德诺身高1米88,臂展也不算出众。在身体条件方面,他和亦阳差了一大截。 中路的火男此时刚刚赶过来支援,对方的泰坦见状只能直接后退回到了上路,而沐璟则是回城之后直接做出了五速鞋以及一个锯齿短匕准备合成暮刃,同时将之前的蓝水晶合成耀光。 不过,让江东略有些惊讶的是,洞里面的存在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否则这一击无法将三叉戟震退。瞬间方圆十几里彻底安静下来,罗马人惊的目瞪口呆。 “雨陌,你认识絮儿吗?”风长林被满满的一嘴饼干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都被人家打爆了,哪儿还好意思在镜头前面夸夸其谈。即使是格林这种“厚脸皮”的家伙,也做不到这一点。 她对着山上河流的方向大吼了一声,河流里的水变成了滔天的水幕向上奔腾而去,河里的生物尽数死绝。就连周围的飞鸟都纷纷掉落下来,生机全无。 但是这样做的风险太多,而且分段越高,那么风险也就随着越大,高分段的打野除非有相当的自信能够在前期打出优势,否则一般都会选择草食性打野,即使选出肉食打野,百分之八十的情况不是在刷野就是在刷野的路上。 第三十九章 想你,相思成疾 苌玥换了身素衣,头发随意用根玉簪子挽了一下,便带着冬末前往佛殿礼堂。 吃斋的地方安排在佛殿后院,苌玥本是直奔后院的,可到了佛殿前,却见一个小和尚迎了上来:“公主,皇后娘娘正在殿内等候。” 苌玥秀眉轻拧,不是说叫她来吃斋饭吗,怎么却在佛殿中等她? 看来果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苌玥倒要看看,这周皇后又要给她耍些什么花招。 她大步进了佛殿内,只见周皇后端坐于佛前,手中拿着一串佛珠,正闭眼讼着经文。 周夫人也跪在周皇后的身侧,整个 而原本生机盎然,枝叶繁茂,并且被无数藤蔓鲜花围绕的巨大树干之上,此刻倒像是遭到了千万年一次的巨大灾劫,到处是破碎的枝叶和凋零的花朵,一派惨状。 胖子现在浑身上下金光闪闪,召出来的火灵伤害力比之前猛涨5,6倍,己经从一个酱油选手正式晋升为团队主力了。 德国联邦情报局的巴蒂斯安-卡恩兴致勃勃的握着电话听筒,听着土拨鼠讲述蒋震一伙人在赤道几内亚翻起来的浪花。 “楚暮兄,我们不知道你的家乡在哪里,就在这儿把你安葬吧。”卓凌宇抓起一把土洒在坟头。 “不是无偿,如果不是我,一个阿帕奇公司的狗屁副总就要被兔子邦尼绑架,我用自己换回了那个副总裁的安全。”蒋震对冰人解释道。 “老板,你这些东西怎么卖?”张辰喊过正在忙着搞陈列的店主问道。 聚神团队里现还有十几个mt,不过那些人和琥珀剑心根本没法比,他们也跑上来挡裂地牛王,可格挡技术不过关,预判能力又差,几秒钟就被裂地牛王干趴下了。 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的,但是他们的共同目标,是去杀赤焰星魂的高层玩家。 不说张辰的身份背景,就是张辰本人的能耐和事业,那可也是姜圣懿需要仰望的。 虽是这么说,孟飞等人还是接过了这个碟形物品,入手冰凉,可以看出是一种金属,但却很轻,还有些许弹力,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特种合金。 这是圣眼一族的一位强者,名为幽玄瞳,对方的年纪不大,但是却也是大乘天的强者,所以说在家族的势力和实力都是其中的翘首,麒麟神族那是一门古老的宗门。 凯特之前说过,一般的事情,林虎是有全部权利解决的,而一旦大事,就必须要与其他的层长商量。 似乎是看出了叶梵天真的不想要耽误时间,这反倒是让那叶听龙的脸色稍稍的平稳了不少。 “这是自然”婉宏霜的脸上附上一抹笑容,随后叫来下人将损坏的桌椅换上了一套新的,之后众人才坐了下来。 日向柏远直接越过了家主,在他的固有认知里面,惩罚分家就像惩罚一条狗一样简单。 随后她又抽出了第二根塞入乔议员颤抖的嘴唇间,却掉在了车座上。 可她也根本没多少时间替别人难过,贺知予现在在哪儿,他是否还安全,如果他们真的回去了,会不会已经派人找来了这里,然后发现防空洞已经空了,贺知予会不会很绝望。 大致几分钟后,一道亮光终于从前方传来,姜阎和楚幼薇得以看清了大概。 林婳是一觉睡着自然醒的,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贺知予还躺在自己的身边,此时背对着自己。 众人笑了笑,都知道她所谓的寻找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谁会将人类英雄的事情当真? 在这通道之内离开大阵的保护,李江只怕瞬间便会被时空之力撕扯成碎片,所以鬼角之森已不用担心李江是否还活着,因为他必死无疑。 第四十章 捉奸,与人私通 果然,两人刚下了马,赤宵就带着赤影卫从黑暗中现了身。 据赤影卫所探,那老道名为清虚,他仗着有些修为,吭蒙拐骗,无恶不作,附近的百姓都深受其害。 要想查清楚是谁想杀苌玥,这老道便是线索的切入口,所以赤宵命赤影卫天罗地网式的搜索,才找到了清虚老道的行踪。 不过,在赤影卫查找清虚老道时,他们发现还有另一股势力也在找清虚老道,赤宵怕是幕后黑手派人来灭口,因此先派了一队赤影卫来半山村暗中保护清虚老道。 然而,纵使赤宵心思慎密,他们刚到村口,还是在空气中闻到了浓浓 “呵,你们不是想找盒子的出口,进入大漩涡不是正好?”云也是冷笑。 甚至如果太过饿了,可以直接塞一把到嘴里头,再喝上一口冷水,囵吞一番也可以吃下。而且相对传统的粗糙军粮,这种军粮口感上要好一点。 赵禳却知道那是因为林中埋伏了人,而且还乃有浓厚的杀气。须知现在已经是黄昏时间了,飞鸟归巢心切。如果不是有大量伏兵在里头,这些飞鸟怎么可能在天空上盘旋不息呢? “鸿大哥发现了他的踪迹了?”刘恕听鸿达说得如此笃定,遂急切的问道。 甚至,以着世尊者的这种韧性跟意志,往后达到至高的极限九重境只怕也不是不可能。 外面聚集了不少人,不过都在仙月城巡卫的管理下,渐渐地疏散了。 但两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然被完全无视了。卡瑟琳和冰熊深渊面面相觑,最后选择静观其变。 “好了,你就原原本本地招罢!若是我觉得有半点儿不可靠的,就不要怪我辣手。”林逍语气阴森的对赵风哼了一句。 与此同时,孔宣地手中也莫名其妙地多出一把与多宝道人类似的古剑来,只不过上面的字是“诛仙”,这剑才一入手,就觉一股至高无上的凛冽之意传来,仿佛掌握生杀大权的主宰,可任意处置苍生一般。 皇宫!无瑕心头一动,双眸抬起,望向了渐渐暗淡的夜色。第四张图,被分成两份,分别镶嵌在两只云纹朱雀尊中,戍被灭时,那对朱雀尊也随之流散,没想到,却入了这大晋的皇宫之中。 “我怎么没太听懂你话里的意思?”可可歪着脑袋,满脸写着疑惑。 临淄虽然繁华,也紧靠大海,可面对辽阔的大汉,临淄实在是太偏远了。 不过么,这一次进攻,严白虎是采用了一个比较特殊的方式,与他之前亲自指挥,是有很大的不同。 夏晓琳用自己洗脸的毛巾给林淼擦干头,然后才撑伞送林淼去教室。 江萍见丁少仪这么说,便也不再强留,穿上鞋子,要送丁少仪下楼。 薛礼就是薛仁贵,乃是唐朝名将,善使一杆方天画戟,其箭术更是天下无双。 纯能量意味着是没被魔法或是炼金术以及药剂等等方式利用过的,飘散在空气中随处可见的能量。 先是去烟城废墟跑了一趟,丢失了那些进化者的踪迹,随后一路寻找下,竟然发现那些进化者可能来到了潍城废墟。 “行,那我现在就过去,不打扰吧?”林国荣在单位里闲着也是蛋疼,马上问道。 大军开至天衍山脉脚下后,让大家集体懵逼的事发生了,传中被逼退位甚至被囚禁的原天衍宗宗主天沧海,竟率领天衍宗大长老,前来迎接圣教平叛大军。 技术中队会议室,所有到过现场的技术民警都集中在了这里,连昨天晚上最先去到现场的刘远飞和陈志也从值班室赶了过来。 “吱呀~”随着成人腿粗的铁链拉动,两扇厚实的城门被守卫们打开。 第四十一章 结案,顺水推舟 周皇后顿时面容失色,惊得愣在了当场,骄阳也同见了鬼一样,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太子哥哥,怎么是你?” 亦玄沉着脸,幽若寒潭地眸子冷厉地看向骄阳:“不然呢,你还真以为你未来嫂嫂的房里有野男人不成!” 骄阳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吞吐道:“我……我当时只看到苌玥和一个男子进了房,我也没看清是谁,太子哥哥对不起,是骄阳错了……” 她赶紧认错,生怕又把亦玄惹恼了。 周皇后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方才还甚是愉悦的心情顿时一落千丈,毕竟她又失去了一次除掉苌玥的机会! “这叫仙豆,是一颗星球上的神奇物品,吃上一颗能够十天不吃饭,而关键的是它能够瞬间恢复体力,除了疾病之外,任何伤势都能够瞬间恢复。”罗岚介绍着仙豆的优点。 冯知礼上前问道,沉香知道这个猴子,是花果山水帘洞的总管,也见过几次面。 “魂淡!”耿建见状不由大惊失色,他好不容易才让林锋平静下来,他这弟弟却不识好歹,竟然又冒失的冲撞了林锋。 贝吉塔一听罗岚似乎可以带许多人进入精神时光屋,顿时心中一动,也想再次进去修行,但随即想到自己才刚刚从精神时光屋里出来,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大的突破,便遗憾的摇头,目送着他们离开。 与其让他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改变方向和目的,将惩罚换成别的物资,比如灵植,功法或是符箓。 其余四名十常侍一见徐楚吃了个大亏,瞬间弃马杀来,合围秦月生。 只是没做多久,就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刘言诺和梦露。 “洛婉君!你不为自己考虑,总要为你的家人考虑吧?”麻五阴阳怪气的笑着,一步逼近了洛婉君。 面色苍白的落筝摆了摆手,表示她并不在意,如此一来,反而省去了她躲避神麟府的麻烦,不用再担心会被逼着进行身份印证了。 青年叫陈凯,是叶修从大学时候就在一起通宵,一起逃课的死党。 封煜就站在一旁,双手插兜,整张脸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他什么神情。 楚明随即回了卧室,关了门,便脱掉鞋子,也懒得去洗澡,只想大睡一觉。 盘尼西林现在还没有呢,至少要到1941年才正式面世,还有三年时间。 回去后,她叮嘱傅时御没事不要来敲门,便将自己锁在以前住过的那间客房里。 “医生,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告诉我们,干嘛搞得神神秘秘。”有人不乐意了。 “脏,好脏。”夏薇欣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推开唐若云,掀开被子起身,跑进浴室,打开水龙头,隔着睡衣冲洗着。 楚明进了办公室,会议桌上的林汉以及各组组长,都是相视一眼,冷笑一声,停止了之前的谈话。 苏世远身子一震,满脸的惊慌,甚至都没有细想自己冲动之下的结果是什么。 “请柬的能力使他能够制造请柬,这个请柬的功能想必你也见识到了。是验证身份用的。 然而还不等他放下心,他整颗心又紧了,紧盯着她刚才那的最后一条信息,好久都静不下来。 可是,自己的手居然不听使唤,竟然又慢慢的移动向了佐罗手里烤熟的皮特豆,我的手到底怎么了? 雷行的话,似乎被幕后的人听到了,等他的话音一落,只听一声狼吼,十几只雪狼,竟是一起开始攻击了,紧接着其他魔兽也蜂拥攻来。 各忍村之间,互相安插着间谍眼线,早已是不争的事实。使得云隐村试图绑架雏田的事件过去这么多天之后,有关“波风面麻”的大致信息,早已是传递到了各忍村的掌权高层们的手中。 第四十二章 反转,是女汉子 闻言,一尘顿时没了瞌睡,摸着头疑惑地道:“公主不继续陪周皇后礼佛了吗?” 苌玥道:“我一个道家弟子礼哪门子佛,不过是来南华寺走走过场而已。” 一尘觉得与苌玥投缘,虽有不舍,还是说道:“公主回宫后,自己珍重。” 说罢,他从手心幻出一颗佛珠,递给了苌玥:“你虽为道家弟子,但这颗佛珠仍能护你平安,希望公主莫要嫌弃。” 苌玥一眼就看出这颗佛珠并非凡品,能得此礼物,她自是高兴的,又岂会嫌弃。 “多谢。” 她与一尘道了谢,便将佛珠收下,又在佛堂 “傻瓜,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姐姐的一片情意吗?”荆雨彤满眼冒着春意的说。 哪怕是个从来没有战斗经验的人也能看出现在的局势,这根本就是一面倒的碾压,因为龙辕仗着自己神出鬼没的能力,根本不跟他们四个领头人单打独斗。 一冷一热,这两种极端之物触碰在一起。可以说是闹了个天翻地覆。 也许是急于求成,也许是把握十足,柳宏光没有请示县委县政府,就命令刘永坤带着一帮兄弟进驻徐俊明的家里和公司,满以为能搜查到想要的证据。 没错,这突然冒出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那应该在安县的顾瑾年。 一个身穿军装的中年男人吆喝着让大家保持安静,然后分配人手去打开备用电源。 他慢慢摇晃着杯中的牛奶,让乳白色的纯净液体在杯中打漩,而随着这漩涡,从杯底渐渐浮上来一块正在消融的白色糖块。 当然cst战队的四人并不知道,之前越南战队被别人攻楼,团灭一支队伍后,是舔了四个包,所以补给是相当充足的。 龙康看着云兮的淡定,和屈雨涵对视一眼,眼中闪现出邪恶的笑容。 正当他们说话的时候,一盘特制的“酸辣黑椒猪排”送到他们的面前。 其他几个没走过,根本不知道出口在哪里,谷地那里还聚着许多寻宝的修士,得了相里兀的信誓旦旦保证之后,叶拙最后还是选择原路返回去火云岭附近的大阵出入口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当钟家的人都还没有起床的时候,门外就有人敲门,声音很大,甚至都惊动了住在院子最里面的钟暮山。 此时他身周,被一大层凝为红色的能量护罩所包裹着,此一层红芒护罩正在云羽体内窍火能量喷涌,击溃了林惶第一波攻击后化为护身罩芒的第一层。 听到了云羽如此自信回应的两名南蒙城城主,面上神情顿时欢喜大显,双目瞳孔大展,眼中兴奋显露而出。 “吼。”接着,没有给这个哥布林破冰的机会,一个巨大的身影从一旁迅速闪过,一口把这个哥布林化成的冰雕给咬在了口中。 除了扬起的土尘之外,那边已经恢复了平静,巨蛤吐着长舌倒在地上,不死也不剩几口气了,那只绿背乌龟虚影消失不见,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赵铭两人绕过石碑,眼前出现一个已经干涸了的血池,血池虽然看上去荒废了很久,但里面血迹斑斓,不知道以前亡鬼宗建立这个血池是干什么用的。 钟夫人没有想到,婉儿会说出这样的话,于是,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家伙疯了吗?!”兰奇诧异的看着跑向远处的f,此时人们已经全部在树后躲好,这里的树林很密,天空中盘旋着的怪物体积较大,如果估计的没错,它们就连这片森林都难以飞进来,更别说用俯冲捕食的攻击方式了。 所以此刻,陈锋已经几乎将青峰剑法的威力,完全的发挥了出来。只是他的修为境界,没有达到了青峰剑君那么高深,所以此刻的青峰剑法,才没有像青峰剑君使出来的时候有那么恐怖的威力。 第四十三章 贺寿,邪玉观音 外面的声音惊动了亦玄,他从雅间出来寻苌玥,正好看到那名黑衣男子。 而那男子自然也看到了亦玄,他瞬间敛了眼里的杀意,俯身朝亦玄行礼道:“没曾想会在此处遇见太子,微臣给太子殿下请安!” 亦玄神色紧凛,对他淡淡恩了一声以示回应,随后走到苌玥身边,想将她带回了雅间。 那黑衣男子却拦了他们的路,做出一副十分热情的模样道:”微臣有幸与殿下相遇,不如今儿个就由微臣做东,请殿下小饮几杯?“ 亦玄沉声道:”不必,本太子怪疾未愈,不益饮酒。“ 他拒绝的如此干脆, 我赞赏的点了点头,楚高真的在成长,和第一次遇到他,那个一起在饭店打完仗,回来就后怕够呛的楚高不一样了。 婉宁从进门时起便阴着个脸,一点笑容也无,氏问她话,她都只是勉强应对着。氏见状,眉头一皱。便问她是不是累了。婉宁也乐得顺着口风回房休息去了。 所以除了新婚之夜那一场欢|爱之外,两人这几日过得都很规矩,甚至规矩得有些过头了。 任老太爷的病倒给任家众人的心里蒙上一层阴影,所有人脸上都带上了忧虑,原本因为任老太爷回来是喜悦也冲淡了。 “清河不得无礼!今后,你要称呼楚雄为前辈!”清流丹君当即训斥了一下。按照实力,楚雄在星天中确实堪称大多数人的前辈了。 李云东知道苏蝉曾经有一次因为穿着被何少赶出来的经历,因此她在参加宴会的时候格外注意这方面的事情。 才一年多的时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调整好心态,毕竟想象是一回事,嫁过去又是一回事,这个思想准备还是很重要的。 “我们已经抓了狼魔的同伴,现在罢手,恐怕也晚了!”罗子强抓着自己的头发,无奈地说道。 顾清萱瞬间就理解了,古代木有电视,木有电脑,肯定每天都闲的慌。 眼前那个原本应该被他贯穿的存在,哪里还有人影,而他自己手中的长枪尖矛此刻正对着他自己,疾驰而转,再稍稍往前一点,他自己本人就要丧生在自己的法宝之下。 毕竟没有人想要死,更没有人想要死在自己的主子手上,那意味着他没有尽到他的职责,这会给他们的家族蒙羞。 曹建仁见事情败露,二话不说,直接祭起飞剑,飞空而起,向着远方急飙狂逃。 黑色大浪来的突兀,来的让人猝不及防,半片天空就这样陷入了黑暗中,众多生灵躁动,心中有一丝不安。 另一边樁的爆弹也装弹完成,爆弹的伤害范围广,同时威力大,多数用于破碎装甲,特别适合对那些体型大的荒神使用,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将爆弹的威力发挥出来,可谓是狩猎这些大家伙的一大利器。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兀传进所有人的耳畔,声音不大,但仿佛有着一股莫名的诡异力量,令得空气中的频率都随着一起震动,形成一股音波,霸道无比。 今天,是个很平凡的日子,但对天河城来说,却是不同寻常的一天,一匹黑马,强势崛起,堪与冰无痕、雷博、端木璧一争高下。 现在韩炜是真的后悔作什么炉鼎啦!现在他的境况,正应那句:色字头上一把刀。若不是贪图卢全的美色与身子,焉能有今日之重伤? 在灵光派,修士的灵识与其身份绑定,只要心念一动,就可以支付获取积分。 其实这个问题是极其现实的,这些武将兵卒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许多的恶习早就已经深入他们的骨子里了,一时半会的恐怕难以改变。 第四十四章 观景,一直都在 苌玥急忙飞身上去,挡在了刘老夫人的身前,并将手中早已备好的符纸击向黑烟。 黑烟被一击即中,想逃回玉观音里。 苌玥哪能给它机会,先黑烟一步跑到供桌前,直接将玉观音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黑烟没有了藏身之地,便想往窗外逃,苌玥快速祭出太极八卦印,在它逃出去的瞬间,将它收进了太极八卦印中! 这一切发生地即快又突然,以至于屋内的刘夫人和刘老夫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方才的黑影,她们都看见了,也都被吓到了。 见黑烟被苌玥收伏,刘夫人率先回魂, “你难道想害死你的孩子吗?”苏晚歌在颜沐沐后面不到五米的地方叫喊着,她实在是跑的太拼命了,过马路甚至都没有看红绿灯,难道她不知道那样做很危险吗? 星炼自顾自纠结,却没有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不仅接受了自己异世换魂的事实,甚至于,对于自己换魂时间太短产生了几分懊恼。 若是唐重现在自己看胸前的龙凤双玉,就会发现一丝丝奇怪的变化。 但是下一秒,壮汉就感觉到前方仿佛刮过一阵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刚才还在远处的青年,竟是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同时而来的,是一个巨大的花瓶,正对着壮汉的头,轰了下来。 胸口处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吸引力,兽魂珠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星炼叹了口气,压下了心头的躁动。 尽管尚无无法得知那里的具体环境,然而从一系列被召唤到现实世界的亚特兰蒂斯土著生物来看,该世界很显然疑似一个典型的奇幻世界。 如今唐重的血力可以已经到达了圆满的状态,对于血魄变,还需要一次血力的冲击,那样才能完全修炼成。 灯光下,她的唇粉嫩红润,娇嫩的似能滴出水来,那盈盈润润的感觉,对此时的景晔而言充满了诱惑。 唐重盯着前方的苍帝,虽然看到的是苍帝的面孔,但是对方身上的气息,却是要比苍帝强了不少一点两点。 严寒环境下注定食物非常稀少,而因为它们在这里的存在,导致驯鹿都改变栖息的方向,如今见到一个猎物,吸血的本能让它们穷追不舍,绝不放弃。 清风说着便从兜里掏出一张随身携带的驱邪符,而后手上一抖,那符篆就无火自燃了起来。 这些说辞如同病毒式在互联网上传播开来,而突然之间,所有的相关资料全都被删去。至少互联网上的大渠道已经找不到,至于各种各样的网盘里面倒是保留了不少,还有些人的本地磁盘里面也保留了相关资料。 后来巫族族长将巫族最重要的传承巫器留给界王神,希望将来有人类觉醒巫族力量后,凭借传承巫器,重新让巫族荣光照遍全宇宙。 子弹撕碎了飞熊的身体,他惨叫一声,所乘坐的战车便爆炸变成了一团火光。 他记得之前在找了杨浩宇做男朋友的时候,萧曼就会想办法来羞辱自己。 “老大,节哀顺变,咱们出去再说吧!”蒋天只是瞄了眼尸体,就不敢再看,太瘆人了。 大牛刚才下意识的动作也让自己脸上无光,他原本也不是很好的脾气,此时也更加的难以忍受了。 在没有开启系统的普通人手上,耗尽魔力的它只是一面灰蒙蒙的铜镜。可在一名职业者的手中,它才会显示出真身的色彩。 五人正喝得意气风发,决定要在岛国大干一番的时候,店主池上右一急匆匆走了进来,脸色焦急。 约莫十几个呼吸后,无名恨恨瞪眼两人,一个纵身便向远处跃去。 第四十五章 吃醋,西蜀世子 一个衣衫破烂,浑身是伤的人从草堆里走了出来。 他长的高大,就算脸上满是血迹和泥污,也遮挡不住他的英气。 但他生了双异瞳,左右两只眼睛颜色各异,右眼为深褐色,左眼则为墨绿色,看上去幽深诡异,令人望而生惧。 “苌玥公主,许久不见!” 他捂着胸口,走到苌玥跟前打了声招呼,由于他受了伤,声音有些沙哑,但不失好听。 苌玥颇为惊讶,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他,西蜀王世子盛尧。 五年前,这位西蜀王世子跑来无极观,想拜石隐天为师,石隐天以西蜀善用虫蛊与 她开始沉沉的思索道,宫萌萌在忙什么事情?没有去电台,也没有去电视台,到底在忙什么呢? 冯绮雯的声音很轻,杨氏听着点点头,看着安玉歆目光中满是热络,拉着安玉歆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这才叫冯万伦送安玉歆先回去。 她没想到,居然有人不仅认识她,还喜欢听她的歌,俨然就是粉丝的节奏。 云涛和梁子遇终于开始发力,两人大吼一声,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因为用力过度,脸都胀红了。 屋子里的哭闹声安静了许多,可还是能听到抽泣的声音,贵妃带着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林清雪出门迎接。 “据我所知,公司出了内鬼,账目流失严重。”宫灿好像没有什么不知道。 她可是算计好了,自己收到的是芙蓉花样的头面,那这海棠花样的不是在邢婉容手中便是在邢婉芳手中。 秦家老爷子看靳老爷子压根不接他的话,也不太多谈,便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见差不多到饭点便打算离开。 即便说她是换了一身衣裳的,可是瞧着面上手上露出来的肌肤,也完全不像是被欺负过的模样。 冯绮雯听着三七的话,心中不住的冷笑,难怪了自己那般吩咐,今日还叫杨玄琰和大夫人进了府,原来连门房都有他们的人。 秦思凡还未来得及看完平板上的介绍,身后便传来了一阵骨头摩擦的巨响。 “箭?什么箭?”看着眼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石凳子,秦思凡顿时被测试员的话给说懵了。 虽然它们被虐哭了,但,鉴于陈诺的威严,它们只能继续在模拟实战室继续修行。 昨天苏羽在阿普希城城头向玩家们发表讲话,呼吁大家“不要掉以轻心,要时时刻刻绷紧神经”,毕竟他们和斯克鲁人的差距非常大。 这不,此时的大黄便面对着那只剑齿虎,双方开始互相低吼交流着。 果然在下一刻,天空中一声龙吟响起,接着,一条庞大紫色身影就落到了唐焱冰面前。 钟锋则是建议道:“各位,这段时间我们还是大量补习农业知识吧? 上车后秦思凡发现开车的正是元穆本人,于是他便从系统之中拿出了在荒地上捡的矿石碎片和仙人掌递给了元穆。 昨晚她想揍人出口恶气,但是没有想到,这人这么警惕,她也在他面前露脸。 正当秦思凡东看西看独自闲逛之际,便听到后方许鸣兴奋的叫声。 胡晋愣在当场,不知道领导高深的回答背后,到底是束手无策呢?还是已经在沉思过程中形成了万全之策。 吃货的智商真的是比较lo的,十几具丧尸尽皆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分食那具他们的同类,不想这个造型正好适合李南下手,一个罗圈腿飞过去,扫倒一片。 弩箭的射伤效果,较之阿卡47,实在是有些差距,所以李南见一击得手,立即改用钢筋标枪,一时间,有如双枪将附体。 “是,虽然一些知道这件事的人以为我是想除掉这个为了夏家独门兵器杀掉夏家满门的暴君,但是我主要还是为了自己,不是谁都可以伤害我的徒弟!”徐海说。 第四十六章 蛊术,她怕虫子 当她和亦玄赶到大理寺时,大理寺众人都聚集在审案厅的前院,院子里摆了几具被裴元书杀死的侍卫尸体,还有一些伤者。 刑部和大理寺隔得近,当得知大理寺出事后,刘千名率先赶了过来处理,还让人封锁了消息,否则大理寺少卿持刀伤人一事若是外传,裴元书不仅官职不保,还会丢了性命。 刘千名处事慎密,待安抚好了大理寺众人后,才暗中派了一人去东宫通知亦玄。 眼下裴元书被关在审案厅里,据刘千名观察,中了邪的裴元书好像不能见光,所以众人才有机会将他关起来,不然他还会伤更多的人。 一时间,剑拔弩张,双方相距不到两百米,仿佛下一刻就能打起来。 幸好,朝堂自己已经交给了可信的大臣了,而军营中也有顾家的人在一般镇守。加上袁家现在也算是跟顾家有了关系了,这军队也算是平稳了,烈弘朔就算是想要动手,也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的。 刀疤脸心里明镜似地透亮,自己气血毕竟有限,一味逃跑,如果剧毒不似自己想的那般有效果,非死在龙豹手里不可。 白无常虽说好色,可看样子还是有些本事,要不然,这么一个品行卑劣的人,一无是处,身无长物的话,当不上二当家。 “行了,我直接说明来意,替我收集城里情报,当我的手下,只要你不卖我,我护你全家周全。”林洛羽直接说道。 但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就算睡不着,也必须和其它人一样戴上眼罩休息。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真的亲眼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远远没有想像的坚强。 之前的时候,她就是打算在这落凤山历练一段时间的。因为在山脚正好碰到了四元素学院历练的弟子,所以就索性跟着他们一起上山了。 听到萧然的反问,天帝倒也不恼。反而是微微一笑,侃侃而谈起来。 想到此处,心痛如刀绞,鼻子瞬间一酸,眼圈生热,差点落下泪来。 纣王本就对李靖仗着资历,处处扰他兴致之事烦恼,如今知其二人恩怨,对两人的矛盾反而乐见其成。 谁要是扼制了这里,北可去烧当羌,攻入大漠,或是向极西之地的蛮夷邦国探索。 当然,没有人可以记住整个华国所有位高权重者的脸,万一忽略了其中某位,惹得天下大乱怎么办。 他抱歉的对俞笑月笑了笑,亲自领着她走出警戒线,坐上自己的警车。 ——相对于我而言,这个计划显得粗糙且欠缺实战意义,而且其中的很多步骤总是缺乏意义,好像是在对赌一般,但是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 其余人见副会长发火便立马安静下来,片刻之后众人纷纷作鸟兽散,毕竟副会长在公会里还是很有权威的,谁也不敢正面触他的眉头。 里奈在节目结束之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医院照顾妈妈。她是单亲家庭,请不起护工。 二长老一剑荡开,脚刚一落地,石破天以经飘然在前向,伸手一探。 修仙路这种大富翁游戏,秦迪就制作了一副,一次仅能共四人玩。 刘天浩收了关羽后再也无心待在晋阳城,雁门危急,一刻都耽误不得了。 吴昊就出去给我买了,他出去之后我才发现电话找不到了,等护士来了之后一问,才知道是在柜子里锁着呢。我让她帮我拿出来,一看手机是关机的,打开一看,瞬间就是几十条短信过来了。 就在那异兽以为颜少放弃挣扎,想将他吞入口中的时候,颜少体内突然爆发出霸道无比的火焰,几乎瞬间就将那异兽的舌头烧成了灰烬。 第四十七章 解蛊,将计就计 “晏北小心,是蛊虫。” 苌玥呆在车上不放心,就寻思着下来看看,不想刚进客栈,就看到两只小虫子爬向晏北,当即就大喊了一声。 晏北立时轻功一施,退到了苌玥身侧。 二楼的人像是听到了苌玥的声音,只听一道口哨声响起,那两只虫子便折返了回去,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楼道间。 随即,便见盛尧出现在了二楼的栏杆处,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楼下的苌玥,本以为日后怕是再无机会与她相见,竟不想才半日左右,他们又见面了。 盛尧快步下了楼,满是兴奋和惊喜地走到苌玥跟前,开心道: 十阶大魔导师在整个亚泽大陆都是出于顶端的存在,数量极为稀少,现在整个雷斯特帝国也只有两位大魔导师而已,而整个亚泽大陆,大魔导师的数量都仅仅只有人而已。 “董一撞你这厮给我闭嘴!要怎么制服庞万春,夺取昱岭关朱武自有计较,却不用你这厮瞎操心!董一撞这厮说话一直皆没有分寸,花荣兄弟你不必将这厮的话放在心上!”朱武喝停董一撞后,再看花荣早已不见了人影。 只是,赵雅雅觉得很是可惜,这样的一个好人,却因为而自己而被迫改变自己的命运。 当香囊拿出来的时候,珍贵的香料散发着深深的幽香,将人的心神凝的更牢。 幻香和于将的眼力不差,扫了眼桌面兵器和盾牌散发的灵气波动,就意识到不凡,吓得连忙从位置上窜起来。 在阳光的照射下,她湿漉漉的头发早就干了,上面黏连着的沙砾也被清理下大半,残余的沙砾配合她美艳的眉眼,颇有点诱人的自然风情。破裂了几道口子的睡裙被她撕扯了一下,露出她蜜色的肌肤和窈窕的身段,春光乍泄。 “葛天。”刀圣大叫一声,看着眼前葛天的尸体,不由得痛哭流涕。 洛雨自然不可能伤他,便朝着他身侧的方向轻轻一挥伞剑,想要做做样子。 只见水火军一起发作,顿时左边烈火飞腾,右边洪水滔天,一起掩杀过来,乔道清见状也顾不得聂新,冯佩两人死活,急忙单身匹马往后逃去,聂新,冯佩防备不及,被水火军冲的四分五裂,所部贼兵火烧水淹着不计其数。 再次秒杀!一抹叙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他怒喝一声“沿途有弦给我出来,有活了!干掉他,一次15金币!”一抹叙阳刚一说完。 我不禁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技能,竟然打出暴击了。我的血现在可是连600都没到了。 几名古鲁士兵呼啦啦拥过来,有条不紊地把灵柩的玻璃罩打开,露出里面的尸体。 “去吧,在进行最后三关的同时,你们在这个过程中所获得的其他的东西都属于你们自己的!”萧胖的爷爷大声说道。 二叔在训练场上,已经有人去找了,总部的警卫给高宠泡好了茶。 岳崇元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这股干脆利落的做派让秦明微微有些惊异。 此刻的‘戮神’压根就没有机器人的模样,人们更愿意相信的是,这是一个超人。 有人说,帝都其实是叫天帝城,是一个天帝所创的,在这里是为了等待日后的一些有缘人。 “几年不见,宠儿都长这么高了,是个后生了。听你母亲说,前些日子受了伤,现在都好了吗?”外公很亲切,不提被雷劈的丑事,却关心他的身体,高宠一下子对外公的好感增加了不少。也见着这种官场出来人的说话功底。 而且火凤凰就是因为他,最终才获得上次全国特种兵大赛的冠军。 第四十八章 断案,三司会审 亦玄觉得苌玥言之有理,便吩咐赤影卫继续盯着琛王府。 至于给裴元书下蛊之人是不是元琛,他一定会查个清楚。 很快,马车便驶到了皇城门口,许多禁卫军正在门口盘查来往的行人,十分森严。 苌玥看了看躺在马车里还处于昏迷中的裴元书,低声问亦玄:”禁卫军应该不敢搜查太子殿下的马车吧?“ 亦玄见她明知故问,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拂唇道:”敢搜本太子的马车,他们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刚落,他们的马车便被禁卫军给拦住了。 驾车的是晏北,他 袁子干,死死盯着陈辉,眼神仿佛能吃人似的,此刻袁子干腰痛,头痛,脸火辣辣的,想挣扎着起来,但是又掉在地方,左手指着陈辉,张口就要骂,但是腰部的疼痛感,强烈来袭,袁子干吃痛的叫了一声,又捂住自己的腰。 哪么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呢,我也不乐意让我大儿砸被人指指点点的。 这时一个清晰响亮还带着些许嘲笑的声音从大树的后面传来,莽夫和旁边的那些壮汉心中一紧,他们以为有什么高手藏在那棵树的后面呢。 就是远在京城的武爷爷、魏伯伯、吴伯伯和隔壁的杨爷爷他们,连恩都想着千里送鹅毛下,让他们分享分享自己这人生中的第一个比赛冠军。 在这里有绝对信任和维护他的人,有一个属于他特殊的身份,可以成为一块超然的护身符。 我和连山就想着干脆用这零头的十七块多整治一桌子好吃的,大家伙聚在一起好好亲香亲香改改馋。 祁铮磨了半天,即便连套都戴上了,也没能哄好她,最后只能去浴室冲凉。 在昂格目眦欲裂的注视下,那从天而降的火焰巧之又巧地阻拦住了大日铁骑的冲锋之路,搬起石头砸在自己的脚上,唯有眼睁睁地看着圣武军施施然没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连月也就大大方方地收下了哥嫂的关爱,等回头她做豆腐、蒸黄米面豆包啥的记得给大哥他们多送来些就是。 钢铁侠机器人大墙一奔溃,墨飞和托尔两人就率先冲了出来,留下了一脸目瞪口呆的托尼。 对黑暗超人这么执着的想把面子找回来,墨飞还打算观察一番。毕竟宇宙战舰的智能系统很高端,高端到了让人难以企及的程度。就是墨飞都不敢大意,他可是知道这样的智能系统不会弄出一些没有用处的东西出来。 虚像冰人装得十分像,不过在5名超能特工的不理会之下,他就算是在怎么喊都依旧攻击着。 周围的人都对男人指指点点,他的额头和后背都渗出了淅淅沥沥的冷汗,却无法辩解。 “老师,你不懂,这也是投资的一种!”有的人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句。 但胡烈这些话,虽有些凌乱,却还是让她感觉到新鲜,工匠,商人,严格的来说,皆乃贱业,按照古往今来的大道理而言,因他们家无恒产,易生乱事而为人所轻贱。 可以说,如今的赵石,统兵打仗越来越是得心应手了,伤亡,也只成为了他心中的一些数字,不过,这样的将军,才能称得上是称职,老话说了多少次了,慈不掌兵,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泛黄的纸条上是一行任何人都看不懂的奇怪符号,没有任何相连的地方,就像是用手随便画上去的一般,而且不是任何已知的密码排列。 大妖头颅上生有密密麻麻的眸子,猛的睁开,上百道的神光射出,笼罩住景幼南。 “王庆山死了,陈百虎死了,当初跟咱们喝过酒的兄弟都死得差不多了,算上你我,也就只剩下一个李大胜了。”白宝国狠狠的抽了口烟,也许是这一下子吸得太多的缘故,猛地把白宝国给呛得咳嗽了起来。 第四十九章 真相,受人指使 他话音刚落,亦玄就将陆名修手中的惊堂木抢了过来,重重一拍,怒喝道:“你即未习过武,为何在后厨都能听到前院的打斗,难倒你不知大理寺的后厨离前院还隔了好几个院子吗!” 太子当场一怒,不仅吓得外头的百姓全都闭了嘴,就连牛大都在浑身发抖。 他被吓得颤颤威威,吞吞吐吐地开口道:“草……草民是送完菜后,一时内急,去寻厕所的时候听到的。” 亦玄哦了一声,拿起惊堂木漫不经心地把玩,不急不缓地道:“那你告诉本太子,大理寺的茅厕在哪?” “在……在……”牛大已是吓得满头大 “林雨琦!”安如初咬着牙,双手慢慢握紧。看来林雨琦是真的发现了墨墨的身份了,倘若她真的说出去,那么莫琛会怎么样? “您的临时权限已获批,您将受到二级监视,同时您将享有在阿克琉斯防御体系内标记目标,征集载具,武力警戒……”人工智能依旧不急不慢的说着话,但现在可不是聊天的时候。 “是。”禁卫军领命而去,传了靖义王臣朗前来。由于宫门离龙乾宫不近,这一来一回,让天授帝等了足有半个时辰。 现在我能同时降临四亿九千万个世界,等我进入成熟期,怕是整个无尽时空都能去了。 哎,可是偏偏这样好的人儿,却总得不到上天的眷顾,给了她这么多的磨难,怎就不开开眼,让她这一次成功呢? 当然,这只是对外宣称的说法。后来还是鸾卿告诉她,云黎情毒刚解,却禁不住纵了欲,导致身子难以承受,过度而亡。 陈琅琊问了一句话,红蕾神色一滞,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如果说了的话,那就是彻底背叛了意大利黑手党。红蕾心中相当的纠结。 只是过了十多分钟,他就觉得肚子开始隐隐地作痛,里面好像有什么在搅拌,咕噜咕噜地在冒着泡的感觉,有种奇怪的感觉在直肠里蔓延。 【31】上了三楼,来到余昔的总裁办公室门口,秦风注意到门留着一条缝,里面有人在说话。应该是余昔的声音,正在给药厂的高管们安排年底的工作,以及过年期间值班留守的值班人员。 “拜见方元叔叔。”沐毅点了点头顺从的走到方元的面前对后者行礼,倾仙儿也是照着沐毅的样子行了一礼。 她真的好怕,就生怕时间赶不及,到时候宿楚慕出事了,她可怎生是好? 得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罗玦了,她巴不得姚梓锦立刻消失在这里。 沉俊旭抬头,本来愤怒的情绪,马上就消散了,他没想到,几句争执,竟然把殿下和娘娘都给惊动了。 蒋夫人或许曾经会是元妃的助力,姐妹两个有的时候还在宫中聚一聚,但是蒋馨死后,元妃对蒋夫人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席惜之才不想自行惭愧到死,所以坚决不能这样。再者,她也没有说谎,像安宏寒这般霸气的男人,更能让人感受到安全感,这就是他的魅力所在。 “让御厨做几道简单的菜式就行,但味道绝对不能差。”安宏寒冰冷的吩咐道。 两人走到了客厅的沙发边,苏弥伸手示意莫亢落坐,然后她自已也坐了下来。 但若是让柳敬存说出来,她未免就失了先机了,变得被动了。要是她先说出来,还能让柳敬存心里存了愧疚,让他觉得她受了委屈,善解人意了,以后她也能利用其一二。 而伊莱自然是没有三头六臂的,他是标准的一头二臂,但在敌魔齐齐攻来之时,他的双手将战斧舞动成风,顿时前后左右都是他的斧影。 第五十章 青睐,高级白莲 “你知道她跟我有何不同吗,我自幼那是装着喜欢表哥,整日里演出一副对爱哥爱而不得的模样,但她可是真喜欢表哥,从小就喜欢的那种!” “以前只要表哥一去周家,她就跑到表哥面前搔首弄姿……” “噗……” 苌玥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在听到她说的搔首弄姿这几个字时,全数喷了出来。 一个未出阁的闺中女子,在当朝太子面前竟如此不顾礼仪的吗? 苌玥脑海里莫名其妙就有了那个画面。 周宛吟也不顾她脑子里在想什么,接着又道:“在我们周家,我充其量就是一朵伪装 顺着下来她终于见到了萧家二老爷,也就是萧翎二伯萧正中,萧正中长相不同萧谰言和萧云鹤,他长得像萧老爷子,面容却不苟言笑,些许是萧家人都习惯关爱萧翎,所以他才对苏玉衡稍稍露出了笑容。 不过三长老看到七长老穿成这样,顿时就有些傻眼,而且她不是说去接一下叶飞的么?怎么叶飞没跟她一起回来,反而她自己却打扮成了这样。 “没有红绫姐,我们这么多人,难道都能撒谎吗,刚才的确是在跟叶师弟切磋。”李立继续狡辩道。 按照大比的规则,根据上一次大比的排名,最后一名的酒楼排在第一天,而第一名的酒楼排在最后一天,所以这一次的大比,最先开始的是新纪元酒楼,然后是阳明酒楼,最后才是羽林酒楼。 如果刚才我没有控制住体内的道气的话,阴阳两种道气碰撞在一起,绝对在我的体内产生大爆炸,最后直接导致我的身体爆开。 于是乎,我的灵魂之力又顺着水龙头的出水口,慢慢地朝自来水管道里面延伸进去。 “这……”罗纤纤一时之间纠结了起来!答应非她所愿,但是不答应,林晓月他们就会有生命危险,孰轻孰重,罗纤纤分得很清楚。 萧翎定定望着她,发现今日她还特地梳了一个刘海,盖住了她那对英眉,一双眼睛水灵水灵的,比平日多了几分柔美和娇嫩,还有那双颊莹润透红,吹弹可破,目光每流连一处,他眼眸便燃了几分星火。 “嘿嘿,大家都这样说,所以我才到日本料理店里工作。”穿和服的服务员说道。而老头身边的老太太有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老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坂田警官!报警!”服部转身对着身后发愣的坂田说道,接着转身向楼上追去。 五千古魔的尽数死亡,对于刚刚“步入正轨”的反抗军势力而言,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打击。 “亚当以后有事儿,你尽管说!”克勒德目光微微闪动的看着亚当,眼神充满了感激。可能这些黑曜石对隐世家族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克勒德这样的佣兵是极为可贵的资源。 一瞬间,无茩者的身体就破裂了开来,乌黑色的血顺着吊灯流到了地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再往里看,没有出现他们想象的那一幕,衣柜里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全是灰尘。许多年不打开了这些灰尘都有些呛人。 她直勾勾瞪着我俩,还拿出古里古怪、似笑非笑的架势。我被她弄得,脑门热乎乎的。我也紧捏着甩棍,冷冷回视着她。 一声爆喝,星主右手猛然砸下,只见仿佛整个天际都狠狠的落下来了一般,远处围观的所有人都只感觉心底一沉,一股闷沉的压力压的所有人心脏都停止跳动了一般。 短短一秒钟的功夫,亚当就将乔衣乌斯长枪刺入长枪战士的腹部,这份精准让人吃惊,亚当的面容也冷静的可怕,随之而来的是另一名单手剑战士,在亚当和长枪战士擦身而过的同时,单手剑战士的斗气斜斩也已经攻到。 第五十一章 解释,肌肤之亲 弘德似乎知道了盛尧所谓的诚意是什么,他让侍卫立刻将急报呈上来,打开一看,确实是边关送来的。 信上所言,西蜀国于昨夜突然撤兵数十里,其主帅还递了休战议和书,因此北国守城主将特送八百里急报回京请示皇帝,是否同意和西蜀国休战。 看了此信,弘德顿时龙颜大悦。 和西蜀国的边境战乱一直是他这些年的心头大患,如今西蜀国肯主动休战,弘德自是求之不得。 他开怀大笑地对盛尧说道:“世子的这份诚意朕甚是满意,今晚朕便在宫中设宴,为世子接风洗尘!” 盛尧对宫宴并无兴 “把柄握在别人的手里不好受吧,咱们再做个交易吧。”李天明脸上的笑容愈发夸张。 “别再瞎嚷嚷了,没人会相信你那糊弄人的把戏。”门外传来一声怒吼。 以至于很多做成品加工的珠宝商人不得不化身“规矩破坏者”到处高价搜罗高档料子,见谁抢谁,一点不留情面,再加上财大气粗舍得花钱,在受一部分人欢迎的同时也深受同样做成品加工的商人厌恶。 何况这种平常难得一见的极品紫罗兰料带来的热度也是所有商家都求之不得的。 餐厅里早早定好了包间,两人被服务生带到包间里,菜单递上来,男人双腿交叠,优雅的坐在位置上,侧头看向窗外的夜景,一副事不关己,丝毫不像是来用餐的样子。 即便是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事,夜孤鸣也必须去做,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身为咏春高手,但出身卑微,也没多少财富的他,为了生活、为了孩子,只能选择当一名人力车夫。 把时间线加以调整、感情线加以修整,配角也也都以第一部的为准了,至少梁宽、猪肉荣、鬼脚七等角色不会变来变去。 林白自然能听懂话里的意思,只见她眼神里的光芒迅速黯淡了下来,缓缓低下了头,头发柔软地散落铺开,像爬满院墙的蔷薇花在寒风里缤纷凋落。 银行这些人的赚钱能力是毋庸置疑的,给他们一点点机会和线索,他们就能把利润最大化。 四周的笑声逐渐扩大,沐风三人的脸色逐渐的冷了下来,然而,已经走到剩下的一百人面前的火彤,却对那些嘲笑充耳不闻,清点了一下人数,便领着自己那队人下了场。 说着,甩开两人拉扯的手,竟自走到徐阳老人身边。两只斗‘鸡’样的家伙哪还顾得上与对方横眉竖眼?立刻跟了过去。 姜成玟垂目一笑眼中那道诡异的光芒被深深地藏在旁人不可见的地方。 “谢谢,我对咖啡没有什么偏爱,随便什么口味都好。”严绾敷衍地摇了一下头。 越往前,高出同类地树木越多,到后来几乎所有的树都比先前又冒出一大截来。五名修士被迫随着树势爬升,穿过一层云气,升到了云层之上。 龙族曾在整个妖域说过,凡是从下界飞升到妖域的子民,无论是谁的势力,都不准动,否则的话,只要是龙族的子民受到了一点伤害,那胆敢伤害之人必定会受到龙域的追杀。 原本田横对此只是不屑一顾,反而将这些人乱棒打出。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说的人越来越多了,田横也忍不住心中升起了怀疑,便让一名平常和刘邦走得很近的心腹去试问下他的心意。 对于这一剑,陆飞终于知道帝级与君级之间的差距了,虽然自己的元神境界也是帝级初期,但对方的轻松一剑,自己居然没有丝毫抵挡的能力,就算完全看清了对方飞剑的轨迹也根本来不及应对。 第五十二章 宫宴,她着道了 “亦玄……”苌玥急忙出声阻止他,还将羞得通红的小脸别到一旁,避开他的亲吻。 纵使亦玄再舍不得将她松开,此时也恢复了些理智。 他本就是在同她开玩笑,自是不会让她受了委屈,在未正式礼成之前要了她。 亦玄急忙起了身,那双幽黑如夜的眸中还带了些情.欲,俊逸无双的脸上却满是歉意,声音沙哑地对苌玥道:“是太本子失礼了,阿玥莫怪。” 苌玥羞得双颊绯红,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起身走到窗户边,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一丝凉风从窗外拂进,吹在她滚烫的脸上,给她的双颊 树洞里面别有洞天,不知是树本身也修炼成精了,还是毓雪用的幻术,里面的空间竟足有一座院落那么大。 如果云暮的武技,真是天级,那水家,必会开出一切条件,交换到手。 「封魔前辈,我想请教冥前辈几件事或者说是东西。」龙灵对着冥和封魔毕恭毕敬的问道。 就见他,拿起那杯椰奶果汁,毫不犹豫的轻啜了一口,然后淡定的将被子放到托盘里,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端着盘子往回走。 “云师兄,你给我们讲讲,你为何生出了、要在沙园城组建势力的想法?”没有回答云暮的询问,战天涯,微微一笑后,反问出声。 这些精灵死后,他们自然把这片神域的秘密告诉了自己的后代,这些精灵中,就有一位叫“liam”。 “啪啪~”忽然,秦乎脸色一变,眼珠子一翻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雷到了,雷到了,这太后也太犀利了,这媒人放得也太心急了点儿。 他是不知道南宫曲这一夜究竟是去哪儿了,但是他知道这话能让竹寒生气,能让他们之间产生嫌隙,这才是他要的。 唐依琳急急叫了声“母亲”刚往前走了两步,却又不知想到什么一般停住了,宋朝安发现时想拦住却晚了那么一步,白简星就看到一个黑影不顾一切的扑到了自己身上。 开饭厨房以后,林瑾玉给儿子们一家拿了一个玩具,看着他们玩的挺高兴的,这才转身开始做饭了。 四位长老后回来后就看到了满是尸体的慕容府,他们震惊,他们愤怒,可是都无济于事,那次之后,慕容府好多财产也都被偷走了。 竹寒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作势要掐南宫曲的腰,却被南宫曲的大手给握了个正着,轻轻一带,竹寒坠入了南宫曲的怀里。 宋朝安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把身子又往前凑了凑,尽量在不被她发现的距离里不动声色地更靠近她。 顺着大长老说的看去,前面是一个倒y型,y的一脚可以看出是铁水从中流入,只不过另一角? “那些东西还可以再做一个纸鸢呢。”武寻胜看了一眼剩下的材料道。 “我”唐心儿无从说起,总不能说她开始根本就没有打算要这个孩子吧。 “暗号还是简单清晰些吧,不然的话,对方还没看出来,别人先看出我们打暗号了。”灰手人笑道。 “我突然现,你还真是一个好人呢。”上官陌炎笑嘻嘻地,眼睛闪亮闪亮的,好像一只满肚子坏水的狐狸。 圣廷的人,终于在r国出现,当然,在仔细的就没有了,毕竟,圣廷不是可以轻易试探的存在。 屋子里的遮光窗帘拉得掩饰,没有点灯,只有投影仪的光芒,配上第四个受害人的凄惨照片,整个办公室笼罩在诡异而又冰冷的气氛中。 “所以你跟奶奶说等半年?你这不是骗是啥!半年后你抱啥来给她看?”欧阳灿瞪大眼。 第五十三章 解密,揭开真相 然到了湖心亭,只瞧见昏迷不醒的骄阳躺在那里。 巧思满是疑惑地说了句:“公主去哪了,不是说在这里等着吗?” 她焦急地四下张望,却见她留给苌玥的那个灯笼竟倒在地上,烧成了灰烬。 巧思心头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正好看到盛尧朝这边走了过来。 巧思赶紧跑过去,慌张地对他说:“世子,我家公主不见了。” 一听苌玥不见了,盛尧神色大变,立刻对巧思吩咐道:“我先去找苌玥公主,你快去通知亦玄!” 盛尧说完便将手指放到嘴里吹了一声口哨 程远志、邓茂想了很多,也想的十分美好,但是他们独独只考虑了自己的武勇,而忽略了对面疾驰而来的两人!本来,程远志、邓茂就没遇见过关羽、张飞,怕是想破头也不会清楚二人的利害吧? 这片刻之间,连海平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没有被这道神念发现,完全依赖身上所穿的‘流云衫’,南华仙尊在此隐匿数百年,一定也是依赖这件仙家至宝。 刘姓玄府弟子只是因本命飞剑被毁,而受到了一定的反噬,并不会致命,稳住身形后,示意修为最高的玄府弟子放开他,随后目光看向了金丹境邪修那边。 想要和弗拉德过招,最起码也得是七武海等级的强者,但是这也只是过招,能够让弗拉德真正的生死相搏的,现在来看,只有四皇大将等级的怪物们。 “你这贱民,好生狡猾!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打!往死里打!”范仁建感觉自己被耍,顿时就暴走了,指着那几个家丁怒斥道。 在一旁的白秋,看着离央用手中的元良剑,就像锯木头一样用蛮力锯的时候,不由得用手抚着自己的额头,开口提醒道。 “他在哪儿?让他滚出来见我!”杜显扬大怒,那魔头不但占了他的山门,连他的门人都对他倒戈相向,他哪有什么好心情? 希望太史慈、吕布别追的太远吧,自己真不应该下了那么一条死命令:带回和连,死活不论,刘天浩发现自己还是有点鲁莽了,当时已经杀红了眼了,竟然毫无顾忌的下了那么一条命令。 没收了黑娃手里的硝石后,王兴新气愤的狠狠的打了一马鞭就往村里疾驰而去。到了子爵府后热的大汗淋淋的王兴新顾不上洗把脸换身衣服就往刘老二住的院子里跑。 这话一出口,葛美枝哭的声音更大了,她不敢靠近一脸‘阴’云的丁锦升,又不好马上坐到温永昌那边,只好一点一点地蹭着身子,尽量离丁锦升远一点。 听了他的话,孟真全身无力的坐了下来,看着面前丰盛的早餐,他只不过是随意的吃了几口,就再也没有心思继续了。 机场已经建设完成并且投入使用了一阵子,大野隆治的任务已经完成,连续在云南周边修建了三个机场,最后一个机场甚至修到了昆明附近,大野隆治这个计划不可谓不圆满。 “我们正在执行重要任务,所以诸位,你们请吧。”韩铁道,声音里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什么?”那江湖人和同伴相视一眼,马上看向窗外,只见外面依然朦朦胧胧,风浪不断,这段河流宽达数十里,河上景色本来就一成不变,现在大雨滂沱,更是无法分别有何不同。 那天门之外的无数神人尽数下拜,拥着刘胜之进入天门,然后天门开阖,只留下一道彩虹,光耀四方。 接着,那神光扩展开来,将这个千人队也都直接覆盖了过去。光芒闪了一闪,整个千人队,所有的鬼兵连同他们的铠甲武器,尽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彷佛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第五十四章 撒娇,要宠着她 一想到大理寺地牢的血腥,盛尧浑身都在抗拒,他连连摇头,解释道:“你们相信我,我跟元琛真不是一伙的。” 半月前,他刚到达北国皇城,打算进宫找苌玥,却意外遇到了元琛。 当时元琛想拉拢他,只要他答应帮元琛对付亦玄,日后元琛若是当了北国皇帝,就以十座城池为礼答谢他。 盛尧对城池哪有兴趣,他此番前来是为了苌玥,所以就拒绝了元琛。 元琛心有不甘,怕盛尧暴露他的秘密,就私下派了杀手来刺杀盛尧,导致盛尧和他的手下走散,然后盛尧就被抓进了大理寺。 但自此之后, 她也非常清楚,傅令元明知她在等他,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杳无音讯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先让她知道他还活着,安她的心。 季从安临走前还看了一眼唐西川,唐西川给了季从安一个放心的眼神,季从安这才放心离开。 等宁泷洗漱好了之后,邢少尊已经卧在床上看报纸了,见她穿着睡衣爬到了床上,窝进了被子里,圈在他的旁侧,这是,准备睡觉了? 雨萱娇呼出声,远远的拍手鼓掌。青石却因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不过,当看到和刘策并肩走进门来的姬上邪,这些人还是惊了惊。 这件事情是不被允许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一样的。所以对方将嫌疑引到了自己身上,那段时间自己是处于闭关状态,这些人完全联系不到自己。 “血和尚的罗汉拳真是威猛有力!”野狗脸一阵潮红,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极其不自然。 “他好像……挺紧张你的,好像怕我把你吃了一样。”沈关关笑着说道。 下令尽量收拢袍泽遗体,姬雅公主继续带人迂回,又过了一天的时间,生生的绕了个圈终于回到主力大营。 尤丽安娜并没有再次开启火焰护盾,但并不是因为来不及施法,而是她有其他的办法应对。 只是一个笑意,王也就已经知道这九真一假的话被对方看出了破绽,再编下去也没有意义。 叶言是正常人,尤其是个生理功能正常的男人,裆下那个硕大的坏东西,此时剑拔弩张,早就恨不得上去开弓打架,他哪里还能顾忌别的。 而离开时候同时通知一声自己好朋友连她帮代班,而且还告诉杨爵给他知,而长得差的护士听到哪里还能不同意连忙接受了。 难道,难道表哥喜欢自己,是因为喜欢自己,才会给自己家买房子!?是了,肯定是这样,表哥肯定是喜欢自己,不然谁会突然给别人家买套房子住。 一个个气血狂飙,野猪王的野蛮冲撞,加上暴熊的过肩加q,恨不得一个组合技能干翻清风道长。 张德海更是好不到哪儿去,要不是他儿子扶着,早就到底犯了高血压了。 此次狩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受伤,也不知道会受什么伤,疗伤草药和解蛇毒草药是必须要准备的。 “没事儿龙哥,我们出去吧!”方清寒看起来不想惹事,开口说道。 “不错,只叫了一声。你可以继续坚持,在下一只手指被踩断前你有一分种时间。”林浩然游目四顾,那帮打架的混混已全跑光了,那个和混混打架的男人正打电话报警。 对于蔚蓝这个级别的明星主持人来说,十万只是九牛一毛,但,爱心无价。 “那我就放心了,对了,你这里有热水没?今天打了半天,又和那帮人耗尽了口水,累死我了,我要好好的洗个澡放松一下。”黄尘晨松了一口气说道。 他虽然结有二品金丹,但面对一个玉虚宫的元婴,还是有些范怂的。 第五十五章 求情,贬至封地 荣贵妃泣不成声,紧紧地抱着元琛不愿松开,却听弘德厉声喝道:“逆子,还不给朕滚过来。” 听到弘德发怒,荣贵妃不得不松开元琛,赶紧拉着他一起扑到弘德面前跪下,本想再次向弘德求饶,谁知弘德却一脚朝元琛狠狠踹了过去! 元琛被踹倒在地,哼也没哼一声,又立刻爬起来跪好。 荣贵妃十分心疼,却又不敢再把元琛抱住,只好求着弘德:“皇上息怒,琛儿一定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养那些小虫子的,求皇上看在臣妾的份上,饶了琛儿这一回吧。” 她不说还好,一说弘德就更怒了,连带着她一起骂:“ 陆奇轻喝一声,一跃而起,释放融力,奥德修斯随着融力进入到陆奇体内,红白色的融力双翼伸展而出,抱住临城希,飞跃而下。 站在两个箭头对接处,临城希仔仔细细的摸索,两个箭头所指示的地方是一堵墙,如果什么有什么密道,那就会有开关。 老瓷匠只有端了出来,当顾客指着商品说,烧得不错的时候,老瓷匠的心里是很痛苦的。 不过就算如此,斗隆依然对李玉芸的天赋感到震惊,仅仅八个月,她就从破碎境三重突破到了破碎境九重巅峰,这要换做是他,根本就做不到。 而李玉芸也没有刻意去暴露自己的实力,她想让自己成为整支队伍的一个杀手锏,关键时刻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杨浩突然转身,睁开了眼睛,把渊瓷英几乎吓了个半死。 就在周仓把投降的黄巾军带离战场的时候,薛仁贵还有王伯当同时发动了进攻的命令。 金泉秀在阿水的身上,看到了渊瓷英的影子,心底的顿时难以压制,眼神里阿水和渊瓷英的影子几乎重合在了一起。他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冲动,仿佛征服了阿水,就等若征服了那辽东郡主。 看着眼前的一幕,星际执政官奥玛虽然很是着急,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也只好摇摇头,看着眼前一幕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康苏密对着唐俭摆了摆手,拉起袍子遮住自己的脸,然后就走出了帐篷。 当初林笑使用原始法则,也从未直接使用过……仅仅是让原始法则,演化出其他法则,再利用其他法则,来攻击敌人。 老人不像年轻人,他们对规矩二字还是比较看重的,杂家高手固然好,但是他们更加欣赏能将某门手艺发挥至极致的人,所以胡三爷才希望杨幺用伏羲八卦来对付龙四,当然了,这只是其中一层含义。 杨幺是个英雄,但是他骨子里是个混蛋,像当初巫马凡心在竞技场说的一样,很多事情嘴上说说就得了,杨幺可没有那么高的觉悟。 “退者!杀无赦!”冰冷的语气哪里还有宗主的样子,一头白发飘起,浩瀚之气充斥在天地间,使得下面的众人面色更为的颤栗。 只一眼,林奕两人几乎就可以确定这的确是沙居住的地方了。整个房子的门窗之上都贴满了‘喜’字。红色宝石串联成的门帘垂吊一旁,两名五阶的弟子,正站在门外守护着。 整整十几名的黑衣人,甚至挨都没有挨到夜凌,便是彻底的烟消云散。 大侄儿,说的就是东瑗的新婚丈夫盛修颐。这五姑奶奶,当着东瑗的面说盛修颐的姨表妹跟盛修颐有夫妻相。 玄天一狂笑了起来,然后慢慢的将自己背后的打火棍抽了出来,脚下一顿,就已经出现在了万青河的身边,那打火棍,也在同时朝着万青河鞭了过去。 玄天一的话,让朱智一阵腹诽,这是要把他固定在这里吗。那他以后自由的生活,就只能交代在这里了吗。 第五十六章 夺舍,真假宛吟 说罢,周宛吟就从怀里将那串佛珠掏了出来,只见佛珠上的珠子已经碎了几颗,串珠的线还差点断了。 而且佛珠上还有一些残留的煞气,说明周宛吟确实是靠它才得以从厉鬼手中逃脱。 可苌玥又有了疑惑,南华寺里的僧人并无慧根,寺里的佛珠也就只是一些普通佛珠罢了,然周宛吟手中的这串佛珠,确实是带了些佛法的。 苌玥将佛珠从周宛吟手中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却没有别的发现了。 周宛吟见她似乎对佛珠有些兴趣,便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问道:“怎么,这佛珠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