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纵横水浒世界》 第1章 史上最香艳穿越之我是西门庆 赵庆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全身刺痛,像被雷劈了一般,好似有无数电流冲击着身体每一处地方。 赵庆咬紧牙关、紧闭双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 一个美女,赫然出现在面前。 自己正与美女负距离亲密接触。 这是什么状况? 这个美女又是谁?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庆一阵迷糊,再看身前美女,面如桃花,肌肤胜雪,身材匀称,真是绝色佳人。 而此时的佳人,却躺在身前已然晕死过去,人事不知了。 慌的赵庆赶忙离开这具惊心动魄的身体。 赵庆突然感觉自己右手一阵刺痛,定睛一看,右手紧握成拳,刺痛感从手心传来。 急忙松开手指,一个像柳树叶子状的东西赫然出现在手心中,周身电弧缭绕,通体明亮。 这个像柳树叶子形状的东西,非金非木,中间厚边缘薄,锋利无比,像飞镖一样。 赵庆看后大吃一惊,这不是自己去山东省阳谷县旅游时,在紫石街文玩早市买的那个古董“柳叶镖”吗? 这到底是什么个状况? 正当赵庆疑惑不解之时。 “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哐当”一声门被推开,闯进来一个古装老太太。 赵庆赶忙又把柳叶镖握在手心中。 老太太慌慌张张闯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昂首挺胸”的赵庆。 “吆嗷~!” 老太太尖叫一声。 眼睛直直盯着赵庆“昂首挺胸”的重要部位,心想,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潘金莲被西门大官人迷的五迷三道的,西门大官人他~,他是真的威武雄壮啊! 赵庆看老太太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身体重要部位一脸震惊,不由得脸一红,找了一件衣服胡乱的围在身上。 老太太老脸一红,赶忙抬起头来。 “啊~!” 老太太又是一声惊呼。 “我的天啊,大官人,你真被雷劈了?你看你头发都被烧焦了。” “你是谁?我是谁?我在哪里?” 赵庆慌不迭的问道。 老太太一听,嘚!大官人真是被雷劈了,还劈的不轻,不但头发烧焦了,脑袋还被劈糊涂了。 “大官人呐,你不要吓我王婆了,你不是西门庆大官人,还能是谁啊。” 赵庆脑袋嗡的一声,一个头两个大。 自己难道穿越了? 还穿越到了西门庆身上? 这不是在做梦吧? 难道是剧本杀? 不过,此情此景,也太特么真实了。 “我是西门大官人?你是王婆儿?那这个是谁?难道是潘金莲?” 《水浒传》和《金瓶梅》的故事,后世那是人尽皆知啊。 “我的大官人呐,你还没糊涂啊,我就是你的王干娘,这个小娘子不是金莲儿还能是谁?” 我真是西门庆!? 我真特么的穿越到了西门庆身上!? 完了完了,穿越后自己也活不了多久,等武松回来,自己哪儿还有活路,定然是必死无疑啊。 等等,还有希望。 如果那个卖炊饼的武大郎没被自己杀死,自己可能未必会死啊。 想到这里,赵庆急切的问道:“王婆奥不对,王干娘,武大郎可还活着?” 王婆一听到武大郎的名字,不由得心惊肉跳起来。 “大官人你又说什么胡话,那武大不是被你一脚踢死了吗!” 王婆心也够阴险的,武大郎明明是被在场的三个人用毒药毒死的,却被说成是西门庆踢死的。 赵庆听罢好似冰水泼头,心想完了,自己终究逃不过命运的枷锁,还是要被武松杀死的。 “大官人不要发愣了,赶紧把衣服穿起来,看看金莲小娘子怎么样了?” 王婆边说边拿衣服盖在了潘金莲的身上。 “哦哦!” 赵庆赶忙把衣服胡乱套在身上,向王婆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我真被雷劈了?” 王婆伸手到潘金莲鼻子前面,感觉到潘金莲呼吸均匀,松了一口气。 转过身来,王婆对赵庆说道:“大官人,刚才把我老婆子可吓死了,明明大白天正当晌午,天气晴好,可转眼,天一下子就黑下来了,伸手不见五指,接着轰隆隆好大一声炸雷,好悬没把我震晕过去,一道闪电银蛇般窜将下来,直奔我家二楼,我看在眼里,吓得要死,这要是劈实了,我这几间房子还不得被轰成渣啊。” “那后来呢?” “后来闪电打穿屋顶,消失了,然后就听见大官人一声惨叫,我就赶紧上来了。” 说着王婆抬手指向屋顶。 赵庆顺着王婆的手指看去,赫然看到屋顶一个碗口大小的破洞。 赵庆顿感头皮发麻,被这么大的闪电击中,自己还能活着,难道是……? 赵庆不由得再次看向手中的柳叶镖! “大官人赶紧走吧,这么大的动静,必然会聚拢很多人,趁天现在还是黑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哦,干娘提醒的是。” 说完赵庆偷瞄了床上的美女一眼,提着裤子头也不回的就下楼跑了。 此地不可久留啊。 王婆看着西门庆狼狈不堪的背影,一阵无语! 街上一片漆黑,如黑夜一般,赵庆心中一片茫然,不知该向何处去,跟着赶觉走吧。 抱头鼠窜而去。 天逐渐转亮,路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人们恍惚间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人,在路上急匆匆的奔跑着,恍恍惚惚好像西门大官人。 跟着感觉跑的赵庆,真如丧家之犬,不知何去何从。 去哪里呢? 哪里才是我的家啊? “老爷,老爷,跑过了,这里,这里!” 赵庆正慌不择路的跑着,猛然听得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停下脚步扭头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冲着自己跑过来,一把扶住自己的手臂。 “玳安?” 赵庆看到来人,不禁脱口而出。 赵庆觉得诧异,自己明明第一次看到这个人,为什么就一下认出他来了,难道自己魂穿西门庆,却拥有西门庆的记忆? “老爷,天一下变黑,还打雷,夫人在家很是担心老爷,让我来找老爷。” 玳安看到西门庆如此狼狈模样,想笑也不敢笑。 “嗯!” 赵庆看到玳安,看到玳安把自己认作西门庆,提着的心顿时有了着落。 第2章 雷劫降,天机乱 蓟州九宫县二仙山,位于宋辽边境,辽国境内。 二仙山上有座道观名曰紫虚观,紫虚观后山有一座山峰唤作雪云峰。 雪云峰顶有一石亭,石亭内一灰袍道人,面南背北盘膝闭目而坐,不动如山。 此时正值晌午,秋高气爽,艳阳高照,群鸟啾啾,秋虫吱吱,真是一片好风光。 恰在此时。 灰袍道人猛然间睁开眼睛,看向南方某处,深邃如海的眼神似能跨越千山万水,毫无阻隔的看到千里之外的任何事物。 灰袍道人轻咦一声,面露诧异之色,单手五指快速掐动,默默推算着天机。 灰袍道人时而摇头,时而蹙眉,好一会后,面上露出欢喜模样,然后展颜哈哈一笑。 自语说道:“在我大限将至之时,天降雷劫,天下大势陷入混沌之中,难以推算,有意思,有意思。” 灰袍道人右手拇指搭中指指背,屈指一弹。 距离石亭三十步外的一棵松柏树上,挂着的一口大钟发出“当~”的一声响。 响声清脆悠扬,响彻山谷。 公孙胜从雪云峰山脚下的一间石屋中快步走出来,一甩手中拂尘,抬头看向雪云峰顶,面露激动之色。 公孙胜深吸一口气,丹田气海中的真气向全身经脉极速流转而去,提气轻身,脚尖猛一点地,腾身而起,如大鸟般向雪云峰奔驰而去。 电光石火间,公孙胜把体内真气运转到极致。 很远处模糊的景物变得清晰非常,周身空气的流动感受的清清楚楚,林中各种声音无有遗漏。 右手大袖一挥,身体向左稍稍倾斜,脚尖精准点在早己计算好的树枝上,分毫不差,树枝一曲一弹,身形再次腾空而起, 几个起落间已到半山腰。 此时晴空万里,秋风徐徐,登高望远,令人心旷神怡。 公孙胜本就心情激动,又见此美景,心中豪情陡然而生。 体内真气运转速度于不可能中再增一分,身形更加飘逸迅捷,在山林中忽隐忽现,如入云之龙。 距峰顶百步距离,公孙胜落下身形,脚踏石阶,整理衣冠,缓步拾级而上。 距石亭十步距离。 公孙胜恭恭敬敬跪拜施礼:“弟子公孙胜参见师祖。” 稳坐于石亭的灰袍道人,正是宋辽两国乃至整个天下,被尊为武学第一人的罗真人。 据传罗真人境界修为已超脱武学范畴,进入修真境界,一身功法高深莫测,被世人当成神仙一般敬仰。 “一清,三年不见,你也留了一把胡子,哈哈哈~!” 公孙胜愕然,师祖真是越活越年轻,一百四五十岁的人了,心态却如此顽皮。 “此峰高约两百余丈,你能四十九步登顶,已属难得,二十六步时,功力再做突破,嗯,不错。” 闻听此言,公孙胜表面平静,内心却惊骇不已,在如此远的距离,竟然对自己体内真气的运行了如指掌,师祖真乃神人也。 公孙胜抬头看向罗真人,罗真人目光平静柔和,静静的注视着自己,与普通老人一般无二。 公孙胜平复心情再拜:“谢师祖夸奖。” 罗真人点点头,对自己的弟子也颇为满意。 “距此间向南千里之遥,降下雷劫,天机陷入混沌之中,你立刻动身前往,一则游历一则探访,随缘而为,若有收获则报我知。” 公孙胜听了心中一惊问道:“师祖,所访雷劫,是何事物?” “嘿嘿嘿,师祖亦不知。” …… 大宋朝两浙路睦洲清溪县长龙山,此山连绵起伏数百里山势险峻。 长龙山腰有一片区域,地势平坦,广深约四五十里,一条小溪顺山势而下,在平坦处聚水成潭,潭边绿树成荫,潭内游鱼处处,真是一处世外桃源。 顺山势向上到山顶处,有一天然石洞,洞口上宽下窄可并行三人,洞腹内别有洞天很是宽敞,石桌石椅石床应有尽有。 洞腹南面石壁高处有一个天然大洞,犹如一扇窗,阳光从大洞处照射过来,洞内干燥而明亮,真是悟真修道的好洞府。 这处世外桃源,乃明教禁地“帮源峒”。 威震天下近百年的明教老祖,汪公老佛便隐居于此。 此时正值晌午,一束阳光从石壁洞处射来,正照在一张石床上。 石床是一整块暖玉雕刻而成,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夺人二目。 石床之上盘膝端坐一个老者,此人白须白发,面色红润饱满,眼睛灿若星辰,身形高大挺拔如山岳,气度雍容沉稳似大海。 “内力修为达到圆融境界巅峰后,身体内所能容纳的真气已达饱和,若想更进一步,须自后天真气中得先天真气,如此则进入通玄境界,何为通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万物负阴而抱阳,坎水润下,离火炎上,阴阳相交,互相平衡,从而冲和,真炁生发……。” 石床上白袍老者侃侃而谈,石床下端坐着九个人。 这九人恭恭敬敬,正襟危坐,仔细聆听生怕错过每一个字。 老者讲完,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蓦然! 老者猛然睁开眼睛,迎着阳光看向石壁大洞之外,眼睛中暴射出前所未见的光芒,双手十指不停掐动,心中在极速推算着天机。 石床下九人皆露出震惊神色,几十年来,他们还从未在教主脸上看到如此紧张神情。 “天降雷劫,天下大势陷入混乱,吉凶难辨,天机已不可推测,道乙,此间事了,你去一趟北方查访一番。” 应灵天师包道乙穿一身道袍,细目长脸鹰钩鼻,拜伏施礼说道:“弟子领命。” 老者点点头说道:“你们九人乃我明教核心,虽非我亲传弟子,却视我为师为父,我心甚慰。” 老者目光一一从众人脸上扫过。 “为师此次把你们召来,一是传道授业,二是有一件事情要说。” 众弟子刚被雷劫之事震惊,又听说教主还有要事要说,更是不敢有丝毫走心,各个凝神倾听。 “为师四十岁前学佛,吃、喝、嫖、赌、杀,皆有,人称五毒僧,四十岁后弃佛学道,五十岁通玄,后在江南传道,又收你们几人为徒,至今为师已一百二十余岁。” “我弃佛学道,以道入玄,却被江湖中人称为汪公老佛,而大宋朝廷,又称我明教为魔教,叫我汪公老魔,真是可笑至极。” “四十余年来,我在通玄上境巅峰不得寸进,若再无法突破到修真境,呵呵~,天道无情,人生有限,我汪公老佛命不久矣。” 众弟子听罢尽皆大惊失色。 汪公老佛一摆手说道:“明天我将下山远游,寻那最后一丝机缘,说不得要去一趟二仙山,与罗真人斗上一场。” “此一去可能三五年,也可能就是永远,明教教主之位,传位于你们小师弟方腊,你们几位师兄需尽心辅佐,不可有二心,你们可曾听得。” 方腊年龄虽然最小,三十五六岁,但雄才大略,天纵奇才,武功也早已突破到内力圆融境界,众师兄也不由得不敬服。 众弟子抱拳以遵师命。 坐在石床最近的方腊一怔,刚想推辞。 汪公老佛一摆手说道:“虽天机已不可测,但天下大乱必起,恰此时也正是我明教崛起之时,你们早做准备,好自为之。” 汪公老佛说罢,闭目垂眉不再言语。 众弟子面面相觑,纵有千言万语,也不敢发问,只得默默退出洞外。 第二天早晨,红日东升。 长龙山脚下,方腊的侄子方杰,带一个斗笠驾马车徐徐而去。 山丘顶上,明教新任教主方腊在前,吕师襄,包道乙,邓元觉,石宝,王寅,厉天润,司行方,庞万春在后,向马车的方向躬身拜别。 马车转过山脚,消失不见。 方腊抱拳说道:“众位师兄,师尊推算天机,天下大乱必起,让我等早做准备,不知各位师兄可有良策。” 方腊看向吕师囊。 吕师囊捋须说道:“我会全力协助教主,处理教内事务,壮大我明教,不负师尊所托,不负教主所望。” 包道乙说道:“小师弟尽管放手而为,我包道乙必全力支持教主。” 吕师囊包道乙乃明教元老,掌管教内各种事务多年,这番话已经明确表态全力支持方腊了。 方腊看向王寅说道:“中兴圣教需要钱粮,在座诸位,以王师兄赚钱的本领最强,与各方做生意这件事情上,还需要王师兄多费心了。” 王寅向方腊抱拳施礼,姿态放的很低,说道:“教主放心,我们与南洋诸国和东瀛,都有大量贸易往来,最近又与女真人接触,钱粮方面我会尽最大努力供应。” 方腊点点头说道:“一切有劳王师兄多加费心了。” 方腊又对庞万春说道:“庞师兄,未来三年能否训练出两万弓弩手?” “小养由基”庞万春细长眼睛开合间精芒四射,面无表情说道:“只要钱粮、物资、人员足够。” “好!我与石师兄,厉师兄,司师兄每人负责两万军马,万事俱备,以待时局之变,我等顺势而起,则大事可期。” 宝光如来邓元觉哈哈大笑:“教主说的极是,正所谓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造时势,我们也应该造一造时势。” “愿闻其详。” “后周皇帝柴荣后人,小旋风柴进,武功卓绝,胸有大志,爱结交天下英雄,依我看这柴进野心甚大,或可加以利用。” 方腊说道:“师兄的意思是,拉拢柴进,为我们所用?” 邓元觉点头说道:“不错,柴荣临死之前,安排自己的两名贴身侍卫,暗中护卫柴家。” 石宝说道:“莫非是郓城宋家和河北大名府卢家?” 石宝身材高大,长发披肩,高鼻深目,面容古拙,一袭黑衣状如魔神。 邓元觉向石宝微一点头,说道:“正是,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宋朝廷早已知道,所以宋家和卢家百年来,从无一人为官,也不能为官。” 厉天闰说道:“早听说及时雨宋江和玉麒麟卢俊义武功了得,不在我等之下,没想到他们和柴进还有这等关系。” 方腊说道:“宋家和卢家一向低调,而柴进又被其叔柴皇城约束甚严,不知邓师兄有何妙计?” 邓元觉微微一笑说道:“可派一人,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激斗宋江和卢俊义,曝光其实力,让其无法再保持低调,至于柴皇城......。” 司行方踏前一步说道:“我去把柴皇城杀了,嫁祸给官府,这样柴进必反,宋江和卢俊义也不得不追随柴进造反,哈哈哈~。” 邓元觉说道:“杀死柴皇城何须司师弟出马,柴皇城现居于高唐州,而高唐州正好有我们的人。” 司行方说道:“高廉!” 方腊说道:“不错,正是高唐州知府高廉,让高廉杀死柴皇城,名正言顺,不愁柴进不反。” 司行方说道:“妙计,不如由我去会一会宋江和卢俊义,如何?” 方腊说道:“司师兄武功足可应付这两人,但是师兄你在武林中名头太响,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宜出面。” 司行方被方腊一捧,心里很是受用。 包道乙嘿嘿一笑说道:“我有一人选,可当此大任。” 方腊看向包道乙笑着说道:“师兄请讲。” 包道乙说道:“我有一个结拜兄弟,此人名叫修罗头陀,武功不在我之下,一直在南疆和西域修行,最近来到江南游历,可让此人去斗一斗宋卢二人。” 方腊一听大喜:“那就有劳包师兄了,修罗头陀有什么要求,包师兄尽管满足就是。” 邓元觉说道:“我再去一趟淮西和河北,与淮西王庆和河北田虎取得联系,待天下大变,各地势力纷纷而起,到时我圣教必有一番作为。” 方腊抬头看着冉冉升起的一轮红日,悠悠说道:“正如师尊所说,天道无情,人生有限,芸芸众生又有几人能修行到修真境界,能在这短暂的一生,得众位师兄相助,与众位师兄携手,笑傲江湖,纵横天下,实乃方腊之大幸。” 方腊转身下跪而拜。 第3章 神秘的柳叶镖 大宋朝山东东平府阳谷县城。 黑夜。 西门庆家一进独立的小院。 房内。 灵魂穿越到西门庆身上的赵庆一套太祖长拳打完,收式调息,一吸一呼间,气息悠长。 体内真气起于脐下三寸丹田气海,顺后背督脉向上至头顶百会穴,转而向下,沿体前任脉而下,回到丹田气海,一个小周天。 赵庆心中默默计算,二百零二,两百零三,数到两百零三时,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了,体内浊气已到极限。 赵庆收功,真气归于小腹丹田中。 不错,比昨天又增加了三个呼吸。 赵庆此时大汗淋漓,疲倦不堪,却又全身通透,酣畅淋漓。 站在铜镜前,借着明亮的烛光,赵庆看着铜镜中的身体,不禁暗暗赞叹。 这不是央视版《水浒传》西门庆的扮演者杜淳吗?西门庆长的与杜淳有七八分相像,只不过比杜淳更高大结实。 赵庆暗暗赞叹,《水浒传》导演选人的眼光真毒,很符合史实啊! 西门庆二十五岁年纪,身材高大,小腿修长结实,大腿粗壮有力,腹肌清晰可见,肩膀宽阔,手臂长且肌肉分明,手掌宽大,五指修长有力。 赵庆心想,这不就是自己做梦都想拥有的极品身材吗。 这身材比例,这肌肉线条,特么的,就是为篮球后卫量身定做的啊。 尤其是腰腹部,八块腹肌清晰可见,核心力量极其强大,还有那好大一条。 这些出色的硬件,确实能够支撑西门庆毫无节制的花天酒地、寻花问柳了。 再加上西门庆是个大帅哥,关键是还有点小钱,有钱又有闲长的还帅嘴又甜,这些无疑对女人具有天然的杀伤力。 怪不得西门庆成了史上最渣男的代名词。 而更令赵庆惊奇的是,西门庆体内居然有内息真气存在。 而这得益于西门庆家的一部采阴补阳功法。 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赵庆吹灭蜡烛,屋内漆黑一片。 再次调动体内真气,功聚双目,本来屋内伸手不见五指,现在可以模糊看到三四步距离。 赵庆从怀中掏出柳叶镖,捧在胸前,心情无比激动。 这个让赵庆的灵魂穿越时空的神秘物体,形状像柳树叶,非金非木,边缘锋利无比。 赵庆心中暗道,穿越后,能否逆天改命,就看它了。 赵庆闭上双眼,把真气运至双眉中间的天目穴,神识也随之集中在天目穴上,瞬间天目穴微微肿胀发热。 调整内息到最佳状态,猛然聚集真气向天目穴一冲,神识好似透体而出,箭矢般射在柳叶镖上。 柳叶镖在赵庆手心中微微抖动了一下,犹如活了一般,赵庆撤去手掌,柳叶镖静静浮于胸前。 赵庆精神微动,柳叶镖快速向前飞去,只飞出三四步距离,便要失去控制,向下坠去。 四步距离是西门庆能控制柳叶镖的极限了。 赵庆急忙调动神识,控制着柳叶镖又飞回胸前,在神识的控制下,柳叶镖如游鱼般,在身前身后游走不定,神奇至极。 大约一分钟后,赵庆神识衰竭,已经无法控制柳叶镖自由飞行了。 赵庆收回神识,伸手抓住柳叶镖,贴身收好,心中暗喜,这一次不但飞行距离远了,而且飞行时间还长了。 赵庆心中暗道,柳叶镖就是自己立足于当世的外挂、保命的终极秘密武器。 而随着自己内力和神识的提升,一定会发掘出柳叶镖更多的神奇功能。 赵庆走到隔壁房间,房间角落一个大桶,里面盛满了水,西门庆脱去衣服,跳入大桶中,在桶中盘膝而坐,水面没过头顶,整个人都浸泡在水中。 赵庆运起内功,真气在体内督脉中往复运行九个循环,然后引导真气向其他经脉中渗透运行。 不知是不是被雷劈了的缘故,赵庆全身奇经八脉并无任何阻隔,全身经脉融会贯通,只要以后勤加练习,必然会内力大成。 由于整个人都浸没于水中,与外界隔绝,无法外呼吸,这种状态下,完全依赖体内真气运行所产生的内息,作内呼吸,这是赵庆自创的修炼方法,很有效果。 赵庆心中数到五百一十五下的时候,体内真气躁动起来,肺部憋涨,已到极限,五百一十五下,大概八九分钟,已经很了不起了。 …… 今天是赵庆穿越成西门庆的第十九天。 没有手机,没有交际,孤独而枯燥,除了武松带来的巨大生死压力,促使赵庆在疯狂的练武以强大自己外,赵庆几乎没见任何外人。 赵庆已经逐渐适应了西门庆的身体,也在逐渐适应成为西门庆这个角色。 正当赵庆吃着早饭,玳安过来禀报说应伯爵来了。 这应伯爵是西门庆结拜十兄弟的老二,年龄比西门庆大,没有西门庆有钱,甘愿认西门庆为大哥,平时与西门庆走的最近,能说会道,八面玲珑。 应伯爵见到西门庆,歉声说道:“这么早就过来打扰大哥,恕罪恕罪。” 赵庆摆摆手说道:“伯爵,这么早过来,你也没吃饭吧,来一起吃。” 应伯爵嘿嘿一笑,不客气的坐下来,玳安早把碗筷准备上了。 应伯爵边吃边说道:“大哥交代下来的事情,小弟怎能不上心,这不,一有消息,我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赵庆拿着筷子的手一抖,说道:“哦,什么消息,快快说来。” 应伯爵说道:“本县李知县在京城有个亲戚,叫做朱腼做殿前太尉,武松武都头,一个月前被李知县派去京城送礼买官去了,我估计最早也要到过年后才能回来。” 说罢,应伯爵看着西门庆,心有戚戚焉。 应伯爵心中暗道,西门庆你搞谁不好,偏偏要搞武松的嫂子,还把武松的哥哥武大郎杀了,那武松可是赤手空拳打死猛虎的汉子,这下无法收场、不死不休了吧,色字头上一把刀,以后我要以此为戒啊。 不过潘金莲长得确实水灵粉嫩,貌比西施,骚媚入骨的让人欲罢不能。 赵庆听应伯爵说完,心中暗道,应伯爵做事还是靠谱的,一天时间就打听清楚了。 虽然这些信息,西门庆之前也有听潘金莲说起过的。 赵庆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子说道:“二弟辛苦了,这些银两你先拿着,以后还要麻烦二弟尽量多打探武松的消息,但凡有风吹草动,烦请二弟速报我知。” 应伯爵也不推辞,收了银两正色说道:“大哥放心,有了这些银两我会多雇些人手,只要有武松的消息,准一早让大哥知道。” 吃罢早饭,应伯爵告辞而去。 第4章 采阴补阳功法 东厢房,被赵庆改成了小书房。 赵庆在书房内认真的看着一本书。 书名为“采阴补阳功”,男女采补之术。 书已发黄,整体很破旧,薄薄十几页,最后几页还被撕去了。 书中前几页是炼气口诀,记载的内容是如何产生气感,真气如何从无到有,如何联通任督二脉,让真气在体内作周天循环运行……。 中间几页绘有人体经脉图,用箭头标注出真气的运行走向,边上还有蝇头小楷做注解。 最后几页描述如何借助阴阳双修之术,以达阴阳调和,辅助真气快速壮大。 赵庆从西门庆的记忆中得知,此书是其父西门达偶然间得到的。 西门达得到此书,欣喜若狂,如获至宝,但遗憾的是,西门达因为年龄太大,始终无法修出内力。 于是转而学习起书中最后几页的房中秘术。 西门达此后一发而不可收拾,终日沉迷于房中秘术,而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最终纵欲而亡。 西门达临死之时,把“采阴补阳功”最后几页撕掉烧了,以防儿子西门庆走他的老路、步他的后尘。 那最后几页,应该记录的就是男欢女爱之秘术。 西门庆很小的时候,就随父亲西门达按照书中口诀修习内功,练习棍棒拳脚。 十八岁,体内真气可以勉强小周天运行,哪一年西门达死了。 西门达死后,西门庆无人监督约束,彻底放飞自我,武功荒废,结交一些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一心痴迷于男女之事。 赵庆心中暗道,若照此发展下去,西门庆无非两个结果。 一是,按照《水浒传》的剧本,被武大郎的兄弟打虎武松,一脚踢下狮子楼,一脚换一脚,一命抵一命,命丧狮子楼下,武松之手。 二是,按照《金瓶梅》的剧本,多活几年,多享受几年人间欢乐,最后因为纵欲过度而亡。 反正都没有好结果,不过第二种死法,赵庆更容易接受。 金钱,女人,谁不想拥有? 赵庆微微一叹,自己后世一个大好宅男、辛苦打工仔,怎么偏偏就穿越到西门庆这个史上头号大渣男身上了呢? 套用一句网络小说豪迈之言,“我命由我不由天”,能否逆天改命,终是要靠自己的。 赵庆思绪万千,低头看向手中的那本书。 赵庆之所以现在拿出此书来再温习一遍,当然是想着今天晚上去实践一番,看看这“采阴补阳功”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正所谓实践出真知。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 “老爷,夫人让我给您送热茶来了。” 西门庆听出是娇俏的丫鬟玉箫的声音,心中莫名激动起来。 “进来吧。” 门开,丫鬟玉箫手提一壶热茶,小心翼翼的走到赵庆跟前,给赵庆倒上一杯热茶,然后把茶壶轻放在桌子上。 玉箫长得眉清目秀,身材苗条,体态轻盈,娇俏可爱,赵庆很是喜欢。 玉箫见赵庆色眯眯只顾盯着自己看,也不说话,一下羞红了脸,羞答答瞪了西门庆一眼,别过脸去。 赵庆穿越后,在武松的重压之下忙于练功,此时猛见到这个相貌可人的丫鬟与自己单独共处一室,一时色心顿起,竟想入非非起来。 玉箫明显感觉到了赵庆灼热的目光,吓得一下躲开好远,尴尬说道:“老爷您喝茶呀。” 赵庆嘿嘿一笑,端起热茶一饮而尽,说道:“你告诉夫人,说我今晚宿在夫人房中。” 说完,赵庆感觉怪怪的,这花花公子西门庆的生活,真特么封建腐朽的令人羡慕啊。 丫鬟玉箫笑嘻嘻瞪了赵庆一眼,蹦跳而去。 色眯眯盯着玉箫背影的赵庆,顿时露出一脸猥琐表情。 …… 入夜,吴月娘房中。 赵庆看向吴月娘,这吴月娘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细细的眉眼,樱桃小口,也算是个标志的美人。 吴月娘今晚精心打扮了一番,沐浴更衣,略施粉黛,浑身透出一股成熟的诱人之情。 赵庆大胆热情的看着吴月娘,酒不醉人人自醉,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风情。 吴月娘也怔怔的看着西门庆,心想,我家官人这是怎么了,十数天不见,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人瘦了却精神了,不再浮浪,气质沉着稳重,温文尔雅,怪哉怪哉。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在昏暗的灯光下,室内温度渐渐升高,气氛一下暧昧起来。 西门庆向吴月娘扑去,犹如一头饿狼,扑向一头温顺的小绵羊。 …… 两人合而为一之时。 赵庆收摄心神,心中默念“采阴补阳功”口诀,脑海中则出现一幅幅人体经脉图。 赵庆遵循着人体经脉图中真气运行路线,以意念引导真气在体内经脉中缓缓运行。 …… 赵庆起身盘膝而坐,以意引气,小心翼翼运起功来,真气自丹田而起,顺督脉而上,咦!令赵庆欣喜的是,真气比以前明显壮大了一点,虽然只是一点点。 赵庆心想,这采阴补阳功竟然如此神奇,如果依此修炼,日积月累之下,内力大成指日可待啊。 只是其中凶险非常,极易让施功者分心走神,稍有不慎就可能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若修行此功法者意志不坚定,一味沉迷于男女肉欲之中,最终可能让人无法自拔,直至纵欲过度而亡,就像西门达和西门庆父子二人一样。 赵庆睁开眼,看着沉睡之中的吴月娘,心潮起伏。 赵庆与吴月娘合体的那一刻,似乎真正成为了西门庆。 前世,赵庆只是一个普通打工者,正宗老宅男,年过三十仍然未婚,生活平庸无趣。 今世,不知道我这一版本的西门庆会是怎样一番结局。 不过既然灵魂穿越到了西门庆身上,注定与历史上的西门庆走的不是一条路。 这一刻赵庆真正成为了西门庆。 第5章 激斗过街鼠 第二天。 西门庆把玳安叫过来,吩咐道:“你到南瓦子巷去请草里蛇鲁华和过街鼠张胜,就说我请他们过来吃酒,另外吩咐后厨,中午多备酒肉饭菜。” 鲁华和张胜江湖中人,刀枪棍棒娴熟,武功不弱,在南方得罪了仇家,一路向北逃亡,流落到阳谷县混日子,平日颇受西门庆关照。 西门庆的练功小院内,西门庆与张胜隔五步对峙。 草里蛇鲁华瘦高个子,长手长脚,目不斜视,老实人模样;过街鼠张胜正相反,身材瘦小,眼睛细长有神,透着机敏精明。 张胜说道:“我这套拳法叫伏虎拳,是我们兄弟闯荡江湖的看家本领,拳脚无眼,大官人小心了。” 鲁华和张胜有意在西门庆面前显露一下,免得让西门庆看轻了,所以出手就是最拿手的拳法。 西门庆微微一笑:“正要领教一二,张兄弟莫要束手束脚。” “好,大官人小心了!” 张胜挺胸张臂,屈指成虎爪,状如猛虎,猛的向赵庆攻来,速度奇快。 这是赵庆穿越成西门庆以来,第一次与人动手,西门庆心中很是激动,表面却不露分毫,双眼紧盯张胜攻过来的虎爪,注意力却落在了张胜的双腿上。 西门庆看张胜虎爪向自己双肩抓来,右脚向后微跨半步,侧身一拳向张胜打去。 张胜见西门庆以攻对攻,毫不理会自己的虎爪,出拳径直向自己面门砸来,心中暗喜,双手改变方向,向西门庆手臂抓去,同时出右脚蹬向西门庆左小腿。 西门庆早有防备,收右拳,同时向后半步的右脚迅速截击张胜蹬过来的右脚,后发先至。 张胜微惊,没想到西门庆早有防备,西门庆收拳出腿一气呵成迅捷无比,张胜腰部用力,向左侧身,右脚改变方向,由下向上扫西门庆左臂。 西门庆右腿顺势向前跨一步,曲左臂格挡张胜的右腿,右拳再次砸向张胜前胸,张胜无法躲避,只能手臂交叉护于胸前硬挡来拳。 西门庆分出五成力量格挡张胜右腿,留力三成,只两成力量打出一拳,拳臂相交,张胜后退二步。 张胜心中大吃一惊,没想到西门庆力量如此之大,这一拳震得自己手臂发麻,气血翻腾。张胜哪里知道,西门庆还只用了两成力量而已。 观战的草里蛇鲁华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西门庆拳脚功夫如此纯熟,交手三个回合就逼退张胜,看来平日小看他了。 张胜向后再退两步,深吸一口气,平复体内气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西门庆,说道:“大官人好功夫,接下来我将全力出手,大官人你可要小心了。” 西门庆说道:“张兄尽管全力出手,不要有所顾忌。” 张胜深吸一口气,小腹丹田真气流转,跨步向前,再次向赵庆攻去。 西门庆不敢大意,全神贯注,与张胜拳来腿往,斗在一处。 西门庆明显感觉到,张胜这次出手,比之前更快,更有力量,动作连贯度更高,显然用上了内力,只不过内力有限,并不会对自己造成多大影响。 眨眼间十几招已过,西门庆由开始的全力防守,变得有守有攻。 这套伏虎拳,大开大合,确实很有威力,但是张胜身材矮小,力量较弱,即便有内力加持,也不能完全发挥这套拳法的全部威力。 又交手十几招,张胜已经明显处于下风。 张胜心中焦躁,即使用上了内力,也无法打败西门庆,此时自己内力已经不济,急忙猛攻两招,逼退西门庆,身形后撤,摆手说道:“停,大官人武功了得,张某甘拜下风。” 西门庆平复一下呼吸说道:“张兄虽处下风,犹有余力,若出杀招,胜败未知啊。” 张胜尴尬一笑。 草里蛇鲁华说道:“没想到,大官人太祖长拳使得如此了得,在下佩服,我与张胜武功相差不多,鲁某也甘拜下风。” …… 张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到:“好酒,此酒应是产自河东路汾州的名酒甘露堂。” 西门庆哈哈一笑,竖起大拇指说到:“看来张兄是好酒懂酒之人,此酒正是甘露堂。” 鲁华说到:“我这兄弟平生最是爱喝酒,身上钱财大多都花在酒上了,嘿嘿。” 西门庆话锋一转说到:“张兄这套伏虎拳法,大开大合,以虎爪迷惑敌人,真正的杀招确是虎腿,只不过张兄身材矮小,力量不足,没有发挥出拳法的最大威力。” 鲁华说到:“大官人说的正是, 此拳法的特点就是以腿为虎尾鞭扫伤人,先声夺人,出其不意。” 酒桌之上,三人边吃边喝,酒酣耳热,畅所欲言。 西门庆虚心向鲁张二人请教,鲁华张胜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酒足饭饱后,西门庆每人给了十两银子。鲁张二人推辞一番后,欣然接受。 三人约定半月后,再次相聚,鲁华张胜谢过西门庆后告辞而去。 赵庆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暗道,先结交好此二人,以后对付武松或可有大用。 …… 入夜。 西门庆来到自己练功的小院,先活动了一下四肢,做了一些简单的热身运动,待身体活络后,双腿微分站定。 与张胜交手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浮现,一招一式所有细节,仿佛历历在目。 西门庆感觉自己穿越后,记忆力强了很多,不能说过目不忘,也能十记八九。 如果说穿越前自己是普通二本水平,那么感觉穿越后自己是985顶尖名校水平了。 西门庆心中暗道,靠,被雷劈的副作用竟然这么大,不但打通任督二脉,而且还能增加人的智商,就让我多被天雷劈几次吧。 西门庆深吸一口气,抬手屈指成虎爪,向前抓去,抬右脚向前扫踢……。 西门庆把伏虎拳从头到尾练了三遍,动作要领、发力特点已经掌握纯熟,第四遍,运丹田之气,贯穿招数之间,在拳脚发力处,用真气辅助,第五遍,第六遍……,西门庆反复琢磨、试练,终于在第九遍,伏虎拳被赵庆完全掌握。 第6章 花子虚太虚 转眼之间,一个多月过去了,天气逐渐转冷。 这么多天,西门庆几乎足不出户,锻炼体能,修炼内力,与几位夫人“打扑克”,充实而幸福。 这天下午,西门庆正与李娇儿在书房内盘账目。 李娇儿体态丰满,长相一般,却精明能干,出身阳谷县最大的妓院丽春院,被西门庆娶回家做妾。 以后世赵庆的眼光,这李娇儿怎么看都不算是美女,长相很普通啊,这西门庆到底看上李娇儿那点了,搞不懂,赵庆内心狠狠鄙夷了一下西门庆的品味。 李娇儿掌管着西门庆家的一些小产业账目,来跟西门庆汇报一下各铺面的财务情况。 当然了还没到年关,没必要此时盘账目,李娇儿以此为借口,暗示今晚西门庆应该留宿她那里了,几个女人早已掌握了西门庆留宿各房的规律了。 李娇儿笑容满面的从书房出来,正好碰到来保走过来。 来保赶紧跑过来笑着恭维说道:“来保给二娘问好。” 李娇儿知道,这来保是西门庆的贴身小厮,精明能干,也不好得罪,笑着说道:“是来保啊,找老爷有什么事情吗?” “回二娘的话,应大爷,谢大爷和花家大爷来访。” “哦~,那正好,老爷正在书房,你去吧。”说罢,李娇儿款款而去。 来保看着李娇儿的背影,心想,老爷怎么又对这个婆娘来了兴致,不应该啊,老爷最近不太正常,神神秘秘的,难道最近的风言风语是真的?老爷在王婆家真被雷劈了?嘿嘿嘿,大有可能。 西门庆送走李娇儿,拿起桌子上的医书《伤寒杂病论》看了起来,西门庆家开着生药铺,家里医书收藏也不少,之前的西门庆只对女人和银钱感兴趣,对这些书籍则不屑一顾。 现在不同了,西门庆的灵魂是千年后的现代人赵庆,赵庆好歹是大学本科毕业,虽然是二流本科。 穿越后,雷电不但激活了西门庆的全身经脉,而且还改造了西门庆的大脑细胞,其思维能力、记忆能力显着提升,聪明程度相当于顶尖高校的顶尖学生了。 所以现在的西门庆,看起书来毫无压力,一看就懂,一学就会。 来保见到西门庆说道:“老爷,应大爷,谢大爷和花家大爷来访,已在前厅等候了。” 西门庆把书放下,微微一笑,心想,花子虚来的正好,你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你呢。 西门庆随来保来到前厅,四兄弟见面相互施礼。 应伯爵说道:“昨个碰巧了,我们几个都去了丽春院,在丽春院喝了好一顿花酒,想着这么多天没来拜见大哥了,就商量着今天一起来了。” 谢希大说道:“可不是嘛,这么多天都没见大哥了,兄弟我想念的很啊!咦,大哥你怎么瘦了?却更加显得精神了。” 西门庆并未理会这二人,对花子虚说道:“四弟,最近可好?” 花子虚样貌清秀,却一副病怏怏的神态,双眼无神,黑眼圈很重,明显酒色过度的样子。 花子虚嘿嘿一笑说道:“还不是老样子,喝酒听曲,眠花宿柳,只是少了大哥,甚是无趣啊,哈哈哈…” 西门庆盯着花子虚关切说道:“贤弟,我看你气色不是很好,比以前差了很多,要注意保养身体啊。” 花子虚一愣,看了一眼西门庆,心想,不应该啊,西门庆居然会关心人了,看样子不是虚情假意,倒是发自内心,难道传言是真的,西门庆自从被雷劈过,性情大变样了? 花子虚说道:“谢大哥关心,我自有分寸,看大哥精神焕发,气度更胜从前,想必武功大有进境。” 西门庆哈哈一笑:“正要与花贤弟好好切磋切磋,好让贤弟对哥哥多加指点。” 花子虚自家知自家事,自从练功伤了心脉,武功已大不如从前,干爹死后自己无人管束,更是花天酒地,武学荒废,身体已经垮掉了。 花子虚连连摆手,摇头说道:“大哥休要取笑我了,除了与人拼命,你看我这个样子,还怎么与人动手,咳咳咳~。” 西门庆暗叫可惜,花子虚的干爹武功极高,是保护皇上的近侍太监,深得皇上信任,被皇上任命为云南太守,在云南得了重病,回老家阳谷县不久就死了。 花子虚从小被过继给了花老太监,跟花老太监学了一些功夫,尤其是一套“随风身法”,身形随风而动,变幻莫测,令西门庆羡慕不已。 谢希大说道:“大哥,你又不当武将去打西夏人,练武有个鸟用,留着力气用在该用的地方不是更好,哈哈哈…。” 谢希大眼睛一勾,一副你懂的的意思。 西门庆看向谢希大也笑笑说道:“希大说的对,今朝有酒今朝醉,走吧,狮子楼,哥几个喝酒去!” …… 西门庆迈步进入狮子楼,便仔细观察着狮子楼的布局,一桌一椅,各个房间,无有遗漏,狮子楼是西门庆生死之地,不可不察。 早有伙计迎接过来,一看都是熟客,赶忙招呼着,引几人到二楼临街雅间。 此雅间很是宽敞,推开窗户,可以看到街上人来人往。 西门庆心想,《水浒传》中写到,西门庆就是被武松从这个窗户踢下楼去摔死的吧。 想到这里,西门庆伸头朝下看去,确实够高的,大概有五米多的高度。跳下去没问题,被重重的踢下去,不死也重伤。 西门庆坐在主位,花子虚坐在西门庆边上,应伯爵已经把菜点好,伙计端上热茶给几人倒上,轻轻带上房门出去安排酒菜去了。 应伯爵看向西门庆说道:“大哥,你最近一直在家,可曾听说永福寺来了一位神秘胡僧?” 西门庆摇头。 花子虚微微一怔。 谢希大插嘴说道:“应二哥可说的是哪个什么西域天竺国什么林什么寺来的胡僧?” “不错,天竺国密松林齐腰峰寒庭寺,听说这个异域胡僧,武功奇特,本事过人,尤其是嘿嘿嘿~。” 这应伯爵神秘一笑,一副大家都懂得的表情。 谢希大急忙问道:“二哥不要卖关子了,这胡僧有什么本事?” 应伯爵看向花子虚,说道:“嘿嘿,这胡僧,不但武功高明,还是用药高手,尤其能治男人不举,据说,他有一种药丸,只要男人吃了,嘿嘿嘿,包保你一夜龙精虎猛,耐力十足。” 花子虚面露尴尬之色,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谢希大吃惊的说道:“真有那么厉害,我到想着买来试一试,昨天在丽春院,我那相好的,对我有点不太满意,嘿嘿嘿~。”谢希大尴尬一笑。 伙计敲门,陆续把饭菜端上来,又端来好酒,把酒给倒好了,说道:“各位爷慢用,有事您吩咐”。 应伯爵一摆手把伙计打发走。 “那药卖多少钱?”谢希大迫不及待的问道。 应伯爵伸出五根手指。 谢希大说到:“五百文一颗?” 应伯爵摇摇头,伸出五指正色说道:“是五两银子一颗。” 谢希大听了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说道:“这胡僧真他娘的黑啊!” 西门庆也吃了一惊,心说:真他娘的贵,五两银子,在这阳谷县,能解决一个人大半年的吃喝了。 西门庆心中一动说道:“这胡僧大老远跑过来,应该不是求财,他的药真那么厉害,在哪儿都能卖高价,何必跑来我们阳谷县?” 花子虚听西门庆这么一说,心中一惊。 第7章 花子虚之劫 酒足饭饱,西门庆结了帐,兄弟们各自散去。 西门庆回到家,一头钻进书房接着看书,看到《伤寒杂病论》,不禁想到花子虚那虚弱的样子,再联想到吃饭时说起胡僧的春药,花子虚那局促不安的样子。 难道花子虚在吃胡僧的药?西门庆越想越觉得可能。 花子虚自从练功伤了心脉,男人功能也受到了损伤,与老婆李瓶儿关系不和谐,西门庆心知肚明。 这天竺阿三到底什么来路,大老远从西域天竺跑到这小小的阳谷县,难道就是为了卖点男人吃的药丸赚点小钱?不可能,一定另有目的,看来阳谷县最近要有大事情发生了。 西门庆思来想去,也无心看书了,既然李娇儿佳人有约,那还不屁颠屁颠赶紧滚过去,还要等待何时。 正当西门庆与李娇儿在一起颠鸾倒凤之时,阳谷县城外永福寺一间屋内。 一个长相猥琐的胡僧正在咯咯低声狂笑,笑罢说道:“你们三兄弟,啰哩啰嗦,我直接把花子虚杀掉,待我用特殊手法对付李瓶儿,趁她迷糊之时,问她什么她都得乖乖说出来,咯咯咯~,这花子虚的老婆李瓶儿,真是个妙人,让人一见着迷啊,咯咯咯…。” 这胡僧中原话说的相当不错。 花子光看着这个胡僧心中一阵恶寒,心想,这西域人长的死丑八怪,头顶光秃秃无毛,围着脑袋一圈卷毛红发,大脑袋,深眼窝,小眼睛,蛤蟆嘴,脸色跟猪肝一样,脖子细长无比,真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花子光怒道:“我们花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手。” 大哥花子由一挥手制止了刚想说话的花子华,说道:“大师,我们杀死花子虚后会即刻离开,十五天以后,我们三兄弟再返回阳谷县,以花家子弟的名义,正大光明的继承花家财产,而在这十五天之内,李瓶儿就是大师你的了。” 这胡僧一脸猥琐奸笑: “咯咯~,放心,我会让这个小娘子对我欲罢不能,言听计从的,咯咯~!” 花子由待胡僧笑罢,问道:“大师,你的药什么时候起作用?” 胡僧自信说道:“我的药没有男人可以抗拒的,只要吃了第一颗,尝到甜头,就不会停下来,只要三十颗吃完,花子虚就和死人无异了,谁来了也救不了他的,已经十多天过去了,你们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 西门庆与吴月娘吃罢早饭,丫鬟小玉来报,说傅主管在前厅等候老爷。 这傅主管名字叫傅铭,掌管着西门庆家的生药铺生意,生意上精明能干,为人很是实诚。 傅主管正坐在前厅,见到西门庆来了,赶紧起身向西门庆施礼说道:“见过老爷。” 西门庆走上前去,一把扶住傅铭手臂,说道:“傅二叔不必客气,快请坐。” 这傅铭在家排行老二,在西门庆父亲还在世时,就在西门庆家做工,所以西门庆叫一声傅二叔也不为过。 傅铭并未落座,赶紧从身后拿出一个长方形盒子,说道:“这是王铁匠让我拿给老爷的,我怕耽搁了老爷的事情,就一早拿过来了。” 西门庆看到盒子心中大喜,这是自己半个多月前,让阳谷县最好的铁匠王铁匠打造的兵器,没想到王铁匠让傅铭拿了过来。 长方形盒子贴着封条,西门庆很满意,王铁匠的规矩,特殊的东西,只有王铁匠和买主知道是什么。 这王铁匠与傅铭是老相邻,彼此关系还很好,所以,王铁匠放心的把东西交给了傅铭。 傅铭把东西送到,就要告辞,西门庆说道:“傅二叔在我西门家多少年了?” 傅铭想了想说道:“应该有十三年了吧。” “月例多少?” “每月二两银子。” 西门庆一阵感慨,胡僧的一颗春药都要五两银子了,西门庆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可够抠门的,对这个忠心耿耿,跟了你西门家十几年的伙计才给二两银子。 “从这个月开始,傅二叔每个月五两银子。” 傅铭懵了,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向对下人伙计抠抠搜搜的西门大官人,今天怎么如此大方,难道传言是真的,西门大官人被雷劈过,以至于性情大变,对,一定是这样。 傅铭愣了半天,缓过神来,心中大喜,对西门庆千恩万谢,说一定不负西门大官人所托,会把生药铺的生意做好,让西门大官人放心。 …… 花子虚看着眼前的药丸,想着西门庆说的话,这胡僧不是求财,难道真有什么目的,要对我不利,不能吧,自己与胡僧无冤无仇,即使胡僧有目的,也不可能是针对我的吧,难道这药有问题? 花子虚细细回想自己买药的过程。 那天自己在李家妓院喝花酒,碰巧有人说起这个胡僧,并且李家和这个胡僧有来往。 李家老鸨免费给有钱的熟客赠药,自己也获赠一颗。 当晚,用烈酒服用后,果然有奇效,让自己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作为男人的快乐和征服感。 后来自己花重金买了三十颗……。 花子虚看着眼前的十二颗药丸,想着这十几天,自己几乎每天都流连青楼,恣意妄为,再默运体内真气,除了身体发虚,头脑发晕之外,没有中毒的症状啊。 花子虚左思右想,觉得没什么问题,只是有点纵欲过度,但为了保险起见,这两天暂时不能吃了。 就如西门庆说的,修身养性,保养一下身体吧,不过想想那种纵横驰骋的狂野感觉,真让人欲罢不能啊! 第8章 江湖就是打打杀杀 西门庆打开木盒, 里面赫然放着两把短刀,短刀刀柄处还放着六把飞镖,飞镖形状与“柳叶镖”极其相似。 西门庆先拿起两把短刀,刀身黑色,刀长约一尺三寸,刀身最宽处约四寸,刀背厚约半寸有余,份量比一般长刀还要重。 西门庆很满意,王铁匠完全按照自己的设计制作的。 放下短刀拿起一把小飞镖仔细端详,小飞镖与西门庆的终极武器“柳叶镖”相似,中间厚,边缘薄,似柳树叶状,拿在手里掂量一下,很是顺手。 西门庆对王铁匠的手艺赞不绝口,不枉自己花重金,让王铁匠用最好的材料打造的兵器。 刀是好刀,镖是好镖。 接下来几天,西门庆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练习刀法和飞镖上了。 刀法是唐刀十三式,最普遍最基础的刀法,包含十三个动作:砍,剁,划,截,刮,撩,扎,捛,劈,缠,搧,拦,滑。 唐刀十三式是西门庆唯一会的刀法,也是最熟悉的刀法。 扔飞镖西门庆就是门外汉了,之所以打造六把飞镖,主要是为了迷惑敌人,配合终极武器“柳叶镖”使用的。 飞镖之技,要想达到小李飞刀李寻欢的水平,还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呢。 …… 西门庆唐刀十三式第五遍练完,收刀站定。 此时已近午夜,万籁俱静。 西门庆闭着眼睛,默默感受着真气在体内经脉中缓缓运行,意识引导真气自督脉向手三阳经浸润。 正当运功到紧要之时,耳中传来“嗖嗖嗖”的破空之声。 西门庆心里一惊,什么声音?猫?狗?还是小偷? 西门庆睁开眼睛,双刀摆在胸前,轻轻走到门前,侧耳倾听。 声音向花子虚家方向而去,很轻,如果不是体内内力运行,听觉大幅提升,根本就无法听到。 西门庆轻轻把门打开,走到屋外,功聚双目向花子虚家方向看去。 外面月弯星稀,依稀看到三个朦胧黑影,跳进了花子虚家。 绝不是小偷,并且三个人身手不弱,要不要跟过去? 西门庆蹲下身子,把双刀放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蒙住口鼻,脑后打结系紧,手摸腰间,六把柳叶镖左三右三排列,虽然现在扔飞镖的准头不够,但有总比没有强,吓唬人也行。 西门庆伸手入怀,摸到真正的大杀器、保命的终极秘密武器“柳叶镖”,心中大定,顿时热血上涌。 左手拿起地上双刀,往前助跑两步,脚尖点地,腾身而起,右手搭上墙头,轻轻一按,翻身跳到小院外。 再次快速前冲,借前冲之力,双脚猛一蹬地,蹦起有两米多高,脚尖一点前面高墙,身体笔直向上,跃上一丈高的高墙。 没有丝毫停留,顺墙头一跃而下,落地无声,双手拿刀,背靠高墙,俯低身子,一动不动,抬头观察四周动静。 四周静悄悄,一片黑暗。 花子虚家与西门庆家一墙之隔,西门庆来过花子虚家喝过几次酒,对花子虚家的布局了然于心。 西门庆静静观察四周,见没有危险,便悄悄向花子虚家正房方向潜去。 潜行到半路,就听见花子虚正房处传来打斗的声音,中间夹杂女人的惊呼和尖叫。 西门庆不再迟疑,快速向前摸去。 正房处,西门庆停下脚步,躲在墙后,探头往里看去,距离十五六步外,一个黑衣人背对自己,负手而立,花子虚卧房大门敞开,屋内三个人影,你来我往斗在一处。 西门庆心情激动,心跳加快,热血沸腾,头脑反而异常冷静,事关生死,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距离,十五六步,自己全力冲刺,一个呼吸即到。 屋内一声惨叫,听声音是花子虚无疑,接着又一声惨叫,这声惨叫,让站在屋外负手而立之人一怔,显然这声惨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黑衣人正是花子虚的大哥,花子由,花子由心中暗道,花子虚不是吃了西域胡人的神药等同死人吗?怎么还这么能打,奶奶滴,胡僧吹牛误我。 不管花子由怎么想,对于西门庆来说,此时是偷袭的绝佳时机。 江湖,我赵庆,哦不,我西门庆来了! 西门庆将体内真气运行速度提升到巅峰状态,提气轻身,脚尖猛一点地,身体如出膛炮弹般向着花子由冲去,速度奇快,眨眼即到,左手刀护于胸前,右手刀举过头顶,向花子由右肩斜劈而下。 速度,力量,时机,都恰到好处,务求一刀建功。 刚才的惨叫声吸引了花子由全部心神,恰此时后背劲风袭体,花子由魂飞天外,身上汗毛根根竖起,想拔剑回身已经来不及了。 花子由功夫也是了得,生死关头,临危不乱,腰部硬生生向前一挺,带动全身向前猛的一窜,只听唰的一声,后背衣服被刀划开。 西门庆志在必得的一刀砍在空处,用力过猛,向前一个趔趄,刀差点脱手砍在地上。 西门庆心中一惊,靠!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被他躲过去了,大意了,大意了,早知道这人如此厉害,自己说什么也不敢管这闲事。 既然已经劈了第一刀,已然没有了回头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西门庆一咬牙,顺势转身,左手刀划过一道弧线,向着花子由再次劈下。 花子由险之又险,躲过这必杀一击,心中后怕不已,也不转身,顺势向前再跨一大步,抽出宝剑转身横扫。 “当”的一声刀剑相交,花子由手腕一震,宝剑差点撒手,西门庆刀虽短,份量却重,左手刀砸开宝剑,右手刀趁机再砍花子由。 花子由又一次魂飞魄散,心中骇然,来人好大的力气,体内真气聚于双臂,双手握住宝剑再次格挡,“当”的一声,受到两次重击的宝剑从中折断,短刀顺势从花子由左肩一划而过,鲜血崩流。 花子由大惊失色,用力把半截宝剑扔向西门庆。 西门庆见这一刀让黑衣人受伤,心中一喜,刚想抢攻,没料到花子由把手中的断剑当暗器扔了出来,断剑来势突然,速度奇快。 西门庆左手刀慌忙向外一挡,千钧一发之际把半截宝剑磕飞,自己却被反震之力震退两步。 另外两人见大哥花子由受了伤,舍了花子虚迅速向花子由靠拢。 西门庆见三人聚在一起,心中有点胆怯,双刀守于胸前,深吸一口气,舒缓一下因为第一次生死厮杀,所带来的紧张和亢奋的情绪。 黑暗之中,就这么对峙无声。 花子由脑中飞转,瞬间分析出眼前形势,我方两人受伤,这个蒙面人身手不凡,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援手,形势对我不利,走为上。 “走!” 花子由一声走,三人毫不拖泥带水,缓缓退出门外,飞身跳上墙头,消失在夜色之中。 西门庆从出现到三个黑衣人退走,只出了三刀,挡了一剑,第一次江湖之战便匆匆结束。 …… 花子虚右胸中剑,受伤极重。 西门庆给花子虚在伤口上敷了金疮药,简单的进行了包扎,让花子虚躺在床上休息。 西门庆心想,这金疮药是个好东西,难得花子虚家常备着,确实是行走江湖必备之良药。 花子虚老婆李瓶儿,坐在床边,好似吓傻了一般,花容失色,梨花带雨,真是我见犹怜。 花家的几个下人,拿着棍棒,点起灯来,聚集在院外警戒。 西门庆说道:“弟妹,赶紧派人去请大夫。” 李瓶儿如梦初醒,赶紧跑到院外,安排人去请大夫。 西门庆了解到,花子虚的三个亲兄弟,花子由,花子光,花子华,在得知花老太监死后,要来谋夺花子虚的家产,不顾亲情,对亲兄弟下了死手。 花子虚咬牙嘶哑说道:“花子由这三人已经加入魔教,要不然也不会有胆子敢杀人明抢,这次多谢大哥仗义出手相助,要不然我花子虚必然横死当场。” 说完,花子虚疼得脸色惨白,胸口一起一伏,伤口处渗出血来。 西门庆面色平静说道:“你我兄弟,何须见外。” 心中却涌起波澜,魔教?什么魔教?难道是金庸笔下的明教? 花子虚刚想再说什么,西门庆一摆手说道:“四弟,你不要说话,以免牵动伤口,另外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来过。” 花子虚艰难的点点头。 本县最有名,也是医术最好的李大夫,背着药箱匆匆赶来。 西门庆从后窗户跳出去,借夜色悄悄离开了花子虚家,没让任何人看见。 第9章 夺命连环弩 花子虚家这一顿折腾,左邻右舍,都听到动静,纷纷起来点灯查看。 西门庆家也不例外,各处点起灯来,玳安从前院提着灯笼,跑来小院敲门。 西门庆把门打开,见玳安提着灯,面露焦急神色,见到西门庆说道:“老爷,花爷家好像有事情,夫人着急,让我来请老爷。” 西门庆不慌不忙说道:“知道了,让所有人都起来,把灯都点上,各司其职。” 玳安一听,心中一惊,领命而去。 西门庆来到正房吴月娘处,对吴月娘说,好像花子虚家进贼了,明天一早,就去花子虚家看个究竟。 天微微亮,吴月娘让人早早做好早饭,西门庆吃罢,带上玳安去往花子虚家。 花子虚的伤口被缝合,重新包扎好,吃了药沉沉睡去。 阳谷县知县亲自带人来了解情况,全城通缉凶手,花家那也是本县一大户,花老太监虽死,余威犹在,李知县也不敢怠慢。 西门庆见花子虚没有生命危险,也就放下心来。 李瓶儿脸色苍白,双眼微红,但是比起昨天晚上已经镇定多了,毕竟一大家子,现在全靠李瓶儿一个人主事。 李瓶儿偷偷瞄着西门庆,看着西门庆英俊挺拔的身姿,丰神俊朗的气质,心中不由得芳心暗动。 西门庆见李瓶儿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柔弱娇俏模样,赶紧说道:“弟妹不要伤心过度,花贤弟并无生命危险,多休息几日,就会痊愈。” 李瓶儿俏脸一红,低低声音说道:“多谢西门大哥出手相助,这几天还望大哥要多来帮衬着奴家,奴家一个妇道人家,现在心乱如麻,六神无主了。” 西门庆碰上李瓶儿那热切的眼神,说道:“弟妹放心,哥哥心中有数。” 李瓶儿幽怨的看了西门庆一眼。 晚上西门庆带着结义兄弟,都来看花子虚,大家四弟,四哥的和花子虚打着招呼,说着慰问的话,花子虚在床上点头致谢。 结义十兄弟,一个不少都在,西门庆看着这帮人,心想这些人中,除了应伯爵靠谱点,剩下的全是阳谷县的混混、人渣! 其实西门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阳谷县最大的人渣,只是现在的西门庆已经不是原来的西门庆了。 一连数天,西门庆每天都来,应伯爵也经常来,其他兄弟第一天来过,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花子虚遇袭之事,很快传到永福寺,西域胡僧听到消息,心中疑惑,奇怪,花子虚吃了我的神药还能如此厉害,看来小看他了。 不过,这花子由三兄弟真是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好,三个人都收拾不了花子虚,更可气的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不管了,花家娘子必须搞到手,就凭我的本事,这阳谷县我怕谁来! 说动手就动手,今天晚上搞定李瓶儿,然后远走高飞。 花子虚这几天伤势有所好转,可以下地稍微走两步了,白天一直昏昏沉沉,晚上反而精神不错。 此时正值深夜,夜深人静,屋内漆黑一片。 花子虚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眼神空洞,想着心事,没想到我那三个亲兄弟入了魔教,更没想到,为了家产和一本随风身法秘籍,亲兄弟生死相残,更没想到,平时自私自利的西门庆,这次仗义出手。 正当花子虚胡思乱想之时,本能的侧头看向窗户,心中一紧。 窗户被无声推开,一个黑影从窗户跳入,双脚着地,整个身体以膝盖为轴,瞬间直立。 花子虚心中一紧,又一寒,身法如此怪异,是人是鬼? 花子虚伸手拿起身边的弩机放在胸前,弩机小巧精致,威力却很大,可五连发,是其干爹花老公公的遗留之物。 花子虚见黑影向自己走来,不再迟疑,脚尖一点床尾铜盆,铜盆掉下,咣当当响声不绝。 黑影一怔,怎么回事,被发现了? 这黑影正是西域胡僧,胡僧摸到花子虚家正房,推窗而入,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正要向前查看明白,就听见咣当当一阵响声,心中大惊,知道被发现了,胡僧却并不害怕,猛然向床前扑去,双手张开如鬼爪,向花子虚抓来。 花子虚见黑影来到床前,隐约看清楚,来人是一个相貌丑陋的和尚,正是西域胡人。 花子虚一阵狞笑,心道,来的正好,对准胡僧,扣动扳机,一支小巧弩箭,快如闪电,射向胡僧胸膛。 胡僧刚冲到床边,见一道黑影,闪着微光,闪电般向自己袭来,距离太近,速度太快,事发突然,胡僧心中大惊。 胡僧前冲之势顿止,双腿钉子般钉在地上,上身如弹簧向后折弯,弩箭嗖的一声,贴着鼻尖飞过。 胡僧心中骇然,弩箭。 花子虚见势在必中的一箭,被来人躲过,心中吃惊,左手一拉连杆,弩弦再次张紧。 胡僧躲过这要命的一箭,浑身冷汗直冒,腰刚直起来一半,就听“卡塔,嗖~”,又一箭射来。 胡僧魂飞魄散。 连环弩! 在如此近距离的黑暗环境中,被连环弩箭锁定,那不是找死吗。 胡僧脚尖用力,整个身体斜斜向后倒飞,弩箭划破上衣擦身而过。 嗖~,嗖~,又是两箭。 胡僧身体如木偶般,于不可思议间,险险又躲过两支弩箭,此时胡僧一口真气已尽。 门外灯光亮起,藏在卧房边上的家丁,听到铜盆落地的响声,知道主人有危险,点起火把,拿起棍棒,齐声大喊:“有贼啦!抓贼啊!”制造噪音,虚张声势。 胡僧一听,外边还有埋伏,心中略慌。 借着声音的掩护,嗖的一声,花子虚射出了最后一支弩箭。 只听一声闷哼,胡僧左大腿中箭,弩箭深入肉中数寸,鲜血崩流。 胡僧忍着钻心刺骨的疼痛,狠狠盯着床上人影,严阵以待。 一时之间,双方默默对峙,只听见屋外大喊大叫。 胡僧全神戒备,见弩箭不再发射,便谨慎的倒退到窗边,待要穿窗而出,看到一支弩箭深深插在窗户上,伸手把弩箭拔出,胡僧跳到窗外,人未落地,反手把弩箭向后甩出,弩箭直奔花子虚。 窗外灯火明亮,胡僧扫了一眼这些虚张声势的家丁,咯咯咯一声冷笑,纵身向墙头跳去。 众家丁看到一个头大细脖,奇丑无比的西域番僧,吓了一大跳,胡僧呲牙一笑,黑乎乎脸色,白森森牙齿,更是瘆人,顿时吓得没了胆气,一时间噤若寒蝉。 未等胡僧跳上墙头,一道刀光直奔胡僧大脑袋劈去,居高临下,势不可挡。 胡僧猝不及防,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大喝一声,功聚双掌,啪的一声,把刀硬生生夹在双掌之间。 西门大官人在关键时刻又一次杀到。 第10章 西门庆大战印度阿三 西门庆持刀柄在上,胡僧双掌夹着刀刃在下,两人从墙上落下。 两人面对面,呼吸可闻。 咖喱味,靠,绝对是咖喱味! 西门庆睁大眼睛瞪着奇丑无比的胡僧,鼻子中充斥着恶心的咖喱味,胃中一阵翻腾,恶心欲吐,晚饭差点一口吐在胡僧欠抽的脸上。 这人奇丑无比,怎么看着像印度阿三,莫非就是那个永福寺的胡僧,管他是谁,就这奇丑无比的样子,看着就不像好人,三更半夜跑人家家里,准没干好事? 干他! 胡僧双脚落地,伤口剧痛,左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西门庆跟着落地,身体前压,右手用力,刀却夹在胡僧手掌中纹丝没动。 高手,又是高手,西门庆心中暗暗骂娘。 西门庆左手刀在手心一旋,由正手握刀变反手握刀,从下向上反撩,直奔胡僧胸膛。 这招是学自《杀破狼》里吴京大战甄子丹的动作,不但帅气而且实用。 胡僧吸气,胸膛猛然一缩,反手刀划破胡僧胸前僧袍。 胡僧吐气,胸膛暴涨,夹刀双手往前一送,西门庆被一股大力向后推开,右手拼命抓住刀柄,用尽全力顺势把刀抽出来。 西门庆右手酸痛无比,手指手腕微微颤抖。 胡僧也微感诧异,刚才本想把刀夺过来,没想到对方力量奇大,刀未离手。 西门庆再次后退三步,双刀护于胸前, 眼光一瞥,看到胡僧流血的左腿,心中拟定战略,阿三是高手,不可力敌,拖字诀! 胡僧对自己流血的左腿,视而不见,双眼紧盯西门庆,显然动了杀心,卑鄙无耻的中原人,居然敢偷袭本上师。 西门庆对上胡僧的双眼,心中一寒,知道今天无法善了,这胡僧起了杀心。 未见胡僧怎么动作,整个身体却瞬间平移过来,右手如装上弹簧般直直抬起,如射出的标枪向西门庆插来。 西门庆右手刀砍向胡僧手臂,同时后退半步,胡僧手臂倏忽间缩回,避开刀锋,倏忽间再次探出,依然向西门庆当胸插来,奇快无比。 西门庆左手刀反撩胡僧手臂,同时再次后退半步,胡僧手臂再次缩回,避过刀锋,再次伸出,依然倔强的插向西门庆胸膛。 西门庆头皮发麻,继续后退,双刀同时胡乱砍向胡僧。 胡僧收回右手,向左半步,伸出左手,一巴掌直直拍向西门庆脑袋。 西门庆弯腰低头,还没等挥刀,胡僧抬右腿横扫过来,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西门庆曲起双臂硬挡胡僧一腿。 犹如一根铁棍砸在双臂上,西门庆被瞬间踢飞,双腿离地,整个人狠狠砸在墙壁上,五脏六腑一阵翻腾,体内真气涣散,眼前金星乱冒,身后墙皮哗啦脱落一大块。 好硬的腿,好强的力量,特么的推背感十足! 西门庆后背靠墙,勉强站起,双刀一上一下,护于胸前,手臂颤抖不停,强忍疼痛,抬头紧盯胡僧,同时暗暗调整呼吸,引导体内涣散的真气再次凝聚。 高手,至少有五层楼那么高。 西门庆知道阿三厉害,但没想到厉害到这种程度,一交手,自己便毫无还手之力,任人宰割。 胡僧本想一招之间,就要了这小子的命,至少也要让其丧失再战之力,没想到这小子如此顽强,被自己全力踢了一腿还能站住,依然还有再战之力。 胡僧看了看左腿,中箭处鲜血不断流出,胡僧已经感觉到自己有点失血过多了,左腿越发的沉重。 西门庆见胡僧没有马上再次发动攻击,知道胡僧左腿受伤极重,有了转身离开的打算。 西门庆把心一横,暗道,不能让他走,放他走如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有一个武松就让人彻夜难眠了,再被这样一个高手盯着,自己干脆自杀算了。 今晚就是杀他的最佳时机,但是要杀死这样一个高手,谈何容易。 “哪里来的妖僧,你把我花贤弟怎么样了?”西门庆高声喝道。 这句话不但是说给胡僧的,也是说给花家众家丁听的,这么长时间,花子虚没有动静,难道已经遭到毒手。 众家丁一听,对啊,这么长时间,我家老爷怎么也没有个动静啊。 刚说到这里,就听见房内传来哭喊声:“老爷,老爷,你这是怎么啦,快来人啊,我家老爷不行啦,呜呜呜~。” 是李瓶儿仗着胆子,从二楼卧房下来,看到了倒在床上鲜血直流、没了气息的花子虚,哭喊起来。 这胡僧刚打定主意要走,一听李瓶儿的哭声,脑海中出现李瓶儿那婀娜的身姿,精致的脸蛋,一时间心中一阵酥麻,精虫上脑,色心顿起。 西门庆一听,心中一沉,看来花子虚凶多吉少,喝道:“妖僧,你好大胆子,在我大宋朝肆意杀人,还不束手就擒。” 胡僧咯咯一笑说道:“本上师原本想饶你不死,没想到你却不依不饶,罢罢罢,本上师就送你去西天极乐吧,嘿嘿嘿,修罗火焰爪!” 胡僧深吸一口气,身体嘎巴巴一阵暴响,双臂一抖,胡僧的双手逐渐变大,五指弯曲如钢钩,手掌呈紫红色,如烧红的铁块般。 西门庆见这胡僧要使用绝招,吓得赶紧又远离胡僧几步,心中懊恼不已。 我特么是刚穿越过来的小角色,泡泡美女还行,怎么就遇上了“鸠摩智”这种厉害人物,还特么“修罗火焰爪”,还有没有天理,让不让人活了,看来江湖路不好走啊。 胡僧一步步向西门庆逼近,西门庆可没傻的主动进攻,随着胡僧一步步逼近,反而一步步向后撤退。 胡僧右腿发力,速度倍增,直取西门庆,双手修罗火焰爪当胸爪来。 西门庆看胡僧来势凶猛,知道不能硬挡,毫不迟疑,转身就跑。 胡僧见来人转身就跑,一时气急,中原人狡猾,本上师可没时间陪你玩了。 内力运到巅峰,速度再增,瞬间追到西门庆身后。 西门庆早有准备,双脚用力,猛的向前一跳,左手拿双刀,空出右手,从腰间抽出柳叶镖,回手就是一镖,口中大喊:“看镖!” 胡僧并不躲闪,用右手拍飞射向自己的飞镖,速度没有一丝减缓。 胡僧嘿嘿一阵冷笑,心中暗道,就凭这种暗器,这么拙劣的手法也想伤我! 花子虚家的一众家丁,躲的远远的,看着西门大官人勇斗胡僧,心想,西门大官人傻了吧,怎么打暗器,还有提醒敌人的。 西门庆见飞镖被胡僧轻描淡写的拍飞,胡僧追击的速度更快了,心中大急,拼尽全力在院中狼狈逃窜。 “看镖!” 百忙之中西门庆打出第二把飞镖,同样也不能阻止胡僧的追击。 胡僧有苦自己知,本想一鼓作气,杀了此人,但是却高估了自己,左腿的箭伤严重阻碍了自己的速度发挥。 “看镖!” 西门庆打出了自己的第六把飞镖,就剩最后一把真正的“柳叶镖”了。 熟能生巧,第六把飞镖打出,在西门庆看来,无论速度、角度、时机的把握,都堪称完美。 也许这次飞镖起了效果,也许胡僧失血过多内力不济,这一次胡僧并没有用手去拍,而是闪身躲避,胡僧追击的速度明显一缓。 西门庆抓住机会,用尽全身力气,向前一纵,空中一个回身,双手持刀,稳稳落在地上,双眼紧盯胡僧,拉开誓死一搏的架势。 胡僧眨眼即到,伸双爪袭来。 西门庆观察到胡僧胸膛起伏,脸现疲惫,知道胡僧失血过多导致,不管不顾,挺双刀砍向胡僧。 这一交手,西门庆苦不堪言,修罗火焰爪果然厉害,西门庆刀砍胡僧,胡僧不闪不避,用紫红色手掌一拍刀身,势大力沉的一刀,被重重推开,西门庆握刀的手掌及整条手臂,一阵酸麻,颤抖不已。 右手刀砍完,换左手刀砍,左手刀砍完,再换右手刀砍,西门庆心知肚明,只要自己出刀速度稍慢,将必死无疑。 西门庆疯狂压榨着自己的体能与内力,双刀狂暴的轮番攻击,毫无招式可言,更无美感可赞,势如疯狗,标准的王八刀法。 花子虚家众家丁,看着西门大官人如疯似魔,陷入癫狂状态,心中也是骇然,平时西门大官人都是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现在却如杀神附体,状如疯魔,看着着实吓人啊! 胡僧见此人力量奇大,耐力惊人,而自己左腿血流不止,体力内力不断消耗,此时街上人声嘈杂,显然惊动了很多人,一时间心中慌乱起来。 几个呼吸间,西门庆疯狂的砍出了四十多刀,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依然拼死挥刀,速度不敢有丝毫减弱。 胡僧右手猛地发力,重重拍在西门庆短刀之上,西门庆本来已经酸麻不堪的手指,再也握不住刀柄,短刀脱手飞出。 胡僧刚想乘胜追击,却感觉心中一阵发慌,大脑袋一阵发晕,吃了一惊,左腿流血速度之快,大出自己意料之外。 西门庆见刀被击飞,大惊失色,刚想逃跑,就见胡僧身体一晃,似乎有点力不从心。 西门庆把心一横牙一咬,调动体内不多的真气灌注左臂,左手刀义无反顾,向胡僧胸膛砍去。 胡僧左手猛击刀身,想把短刀击飞,事与愿违,这一刀力量大的出奇,不但没有击飞短刀,自己却被震的手臂发麻,被迫后退一步。 西门庆大喜,这是自交手以来,胡僧第一次后退,不过自己整条左臂疼痛酸麻已经无法用力了。 左手松开短刀,右手顺势握住刀柄,再次抡刀向胡僧砍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胡僧掌拍短刀,身体向后再退一步,左腿一软,身体一晃,胡僧知道自己失血过多,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而对手又极其顽强,此时再不走,今天怕是真就死在这里了。 胡僧打定主意,再不理会西门庆,手拍向砍过来的短刀,顺势向后飞退, 退到墙边,纵身向墙上跳去。 西门庆猛吸一口气,聚全身功力,把短刀朝胡僧扔去,然后伸手入怀,掏出终极大杀器“柳叶镖”,直奔胡僧冲去。 柳叶镖的攻击距离太短了,要尽量拉近与胡僧的距离才有把握。 胡僧身在半空中,回头见短刀向自己射来,心中一惊,再次压榨体内内力,左手在墙壁上一抓,五指深入墙壁寸许,一用力,猛然向上拔高,躲过疾射而来的短刀,越上墙头。 胡僧刚想越墙而过,心中却一阵发慌,双腿一软,眼前一黑,有力竭之像,胡僧站立墙头,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 西门庆纵身一跃,身在半空,甩出柳叶镖,喝道:“看镖!”。 胡僧低头见又一把飞镖晃晃悠悠射来,脸露狞笑,心想,你小子还有完没完了,待飞镖飞到面前,胡僧往旁边一甩头,露出了细长的脖子。 就是现在。 神奇的一幕出现,柳叶镖突然加速,从胡僧细长的脖颈处一划而过。 …… 第11章 大战龙虎山 江西信州龙虎山。 秋风拂过,道路两侧银杏古树落叶缤纷,如无数黄色蝴蝶飞舞, 一辆马车于无数飞舞的蝴蝶中缓缓而行。 车夫头戴斗笠,身形挺拔,左手一拉缰绳,马车停下,车夫用马鞭向上抬了抬斗笠,露出年轻英俊的面庞,抬头向上看去。 高高的石阶之上,龙虎山上清宫正门巍峨耸立,自有道教第一大派的威严。 自宋开国以来,龙虎山天师道备受皇家推崇,无论在朝堂还是在江湖亦或在民间影响力都极大。 上清宫主持真人张时修张真人,听得门下弟子禀报,心中暗暗吃惊。 这辆马车大不简单,居然连闯五道关卡,御马车夫连败天师道十名高手而毫发无伤,马车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上清宫正门口。 车夫都如此厉害,坐车之人到底是何人物? 张真人略一沉吟,说道:“不可轻举妄动,待我亲自相待。” 上清宫大门打开,一左一右分两队,走出十八名道士,张真人一甩拂尘,跨步而出,只一步就从最后走在了最前。 车夫眉头一挑,显然看出这一步大有奥妙,一步迈出,不急不缓,从容不迫,却后发而先至,已达咫尺天涯极高境界。 不愧是龙虎山,真藏龙卧虎也。 张真人一出现,就把全部心神放在了马车上,车夫虽然是个年轻人,但气度不凡,显然是个高手,而最让张真人感到吃惊的是,自己居然没有感觉到马车上有人。 张真人紧紧盯着马车,表面平静,暗里,内力已经运行到巅峰状态,视觉,听觉和感觉完全集中在马车之上,即使马车中一只处于最深沉冬眠的青蛙,也无法逃过张真人神识的探查。 可是奇怪至极,张真人明明感觉有人坐在车内,可是却无法被自己强大的神识所确定,一时胸中难受至极,心头一片烦躁。 此时,张真人身后又走出一个小道童,十七八岁年纪,握拳掩嘴轻轻咳嗽一声。 张真人如梦初醒,心中不觉暗叫好险,如果不是这一声咳嗽,自己有可能就此受内伤。 张真人就此确定,来人武功之强,境界之高,已经处于当世最顶尖之列。 张真人手中拂尘一甩,轻声说道:“贫道张时修,敢问施主从何而来,来到上清宫有何贵干?” 车夫嘿嘿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紧不慢说道:“我家主人到此访友,还望道长通禀一声。” 张时修说道:“贵主人所访何人?” “张相中张天师。” 张时修一听此话,脸色微变。 张真人右边一排第一人,是上清宫伏魔殿殿主,百忍真人。百忍真人高鼻深目,性如烈火,师傅赐号百忍,让其压压脾气,没想到年过半百,依然脾气暴躁。 百忍真人闻听此言,怒不可遏,大声喝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们难道是存心滋事不成,擅闯龙虎山,还口出不逊,找打。” 张相中乃是天师道第二十七代天师,已经仙逝二十多年了,现在居然有人指名道姓要见张相中天师,难怪引起不满。 百忍真人忍无可忍,苍鹰般飞身而下,伸左手向车夫抓去,又快又狠,出手便是龙虎山上乘武学“龙虎十三式”第七式“云龙显爪”。 车夫不怒反喜,能跟这种高手过招,求之不得,右手五指一捏成鸡嘴状,点向百忍真人左手爪心。 百忍真人不闪不避,双方初次交手,都想试一试对方的功力深浅。 “啪”一声轻响,两只手一触即分,百忍真人双脚稳稳落地,车夫向后一步。 百忍真人心中暗吃一惊,自己用了八成功力,本想一接触就击溃其内力,趁势抓住其手掌,一招就将他制服,没想到车夫虽然年轻,但功力深厚不下于自己。 车夫虽然被迫后退一步,但却反被激起无穷斗志,迎难而上,“鸡嘴”向百忍真人脸部啄去。 百忍真人怒哼一声,抬手封挡,车夫散开“鸡嘴”五指并拢,手掌向下一按,向百忍真人胸膛上拍去,百忍真人手掌向下一旋,真气汇于掌心,猛然向前推出,“龙虎十三式”第二式“猛虎出山”。 双掌无声无息,猛然贴在一起。 片刻后,以两人为中心,猛然间一股真气气流向四周爆发,两人猛地被弹开,各自向后退出数丈。 上清宫住持张时修真人眼神微缩,向四周爆发的气流,在冲向马车时,好似被无形的气罩弹开,拉车的马儿居然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此人到底是谁?是太尉童贯还是军神种师道?难道是二仙山的罗真人? 年轻车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嘿嘿一笑,并不说话,抬腿向百忍真人走去,右手一抬,从衣袖内闪电窜出一条软鞭,毒蛇般直奔百忍真人小腹。 百忍真人持拂尘的右手终于动了,手中拂尘向下一挥,根根银丝凝聚成一线,点向鞭稍,以鞭对鞭。 软鞭灵蛇般又缩回右手衣袖中,复又从左手衣袖中窜出,直奔百忍真人胸膛。 百忍真人手中拂尘向上抬起,仿佛有灵性般自动截击软鞭。 软鞭兜一个大圈,绕到百忍身后,呼啸一声,向百忍后背攻去,声势骇人,百忍并不回身,左手背于身后,拇指精准的点中鞭稍,啪,真气相交,软鞭一阵抖动。 垂于身侧的右手衣袖中,软鞭悄悄落地,匍匐于地面,奇快无比的向百忍右脚爬去,状如蛇行,待到距离百忍一尺之地,猛然间抬头,向百忍小腿缠绕而去。 攻后是虚,攻脚是实。 百忍真人似早有预料,右手拂尘已严阵以待,手腕旋转,拂尘银丝不断旋转,向软鞭缠绕而去。 车夫见软鞭不能建功,左右手软鞭再次回返,藏于袖中。 百忍虽然再次击退软鞭,但却被软鞭的神出鬼没,大大震撼了心神。 正当百忍真人全神提防着神出鬼没的软鞭之时,车夫却沉腰坐马,一拳击出。 这一拳大出百忍真人所料,没想到车夫用己之弱,攻敌之强,违背常理,却起到了出其不意的奇效。 百忍真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唯有硬接,仓促间伸掌相应。 “啪”的一声响,劲气纵横,车夫向后退出三步,百忍真人踉跄后退,胸膛处剧烈起伏,显然受了内伤。 百忍真人老脸一红,自己也是成名几十年的人物,没想到被一个年轻车夫击败,不由得恼羞成怒,大叫一声就想上前拼命。 张时修不知何时出现在百忍身后,伸手搭在百忍肩头,说道:“师弟,且慢。” 张时修拦住百忍,向前快走几步,对着马车施礼说道:“敢问贵客,尊姓大名,可否相告。” “方杰回来。”声音从马车上传来。 车夫听罢,转身而回,于马车边垂手而立,不发一言。 “小石头你可还认得老夫?”马车车厢布帘无风而动,露出里面一个白衣老者。 张时修听到“小石头”脸色大变,待看清楚车厢内的老者模样,全身一震,赶紧来到马车前,突然下跪说道:“汪公老祖,是您吗?小石头,拜见汪公老祖。” 张时修小名小石头,几乎已经无人知晓。 龙虎山众人听到车内是汪公老佛,无不惊骇。 汪公老佛微微一笑说道:“当年端茶献果的小道童,都这般大了,哈哈哈~,唉!想必希白老弟他……。” 张时修说道:“回禀老祖,相中老祖,已于二十年前仙逝了。” 龙虎山第二十七代天师张相中,字希白,与汪公老佛是至交,也是汪公老佛弃佛学道的领路人。 听到老友已经去世二十多年,汪公老佛不禁怅然若失。 沉默许久后,汪公老佛抬眼看向原先站在张时修身后的小道童,向其招招手。 小道童快步走出,躬身施礼说道:“小子张继先见过汪公,家祖二十年前,止步于通玄上境,最终没能迈出最后一步。” 汪公老佛点点头说道:“修真境,本就虚无缥缈,又岂是那么容易迈过的。” 张继先心中嘀咕噜,您老,想必半只脚已经迈过了那道坎。 一阵风吹过,车厢内汪公老佛一伸手,飘荡在车厢顶部空中的一片红叶,自然的落入手中。 “就如这片落叶,终归飘落红尘。” “小子,你很不错,不过,不宜泄露天机过多,否则命不长久矣!” 马车踏着满地黄叶缓缓而去,只听见车厢内汪公老佛喃喃唱道: “青春留不住,春去已无踪,潮来潮又往,聚散苦匆匆,往事难相忘,浮萍各西东,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第12章 今晚三更约会李瓶儿 西门庆从孟玉楼房中出来,脸上露出满足的猥琐表情。 此时,孟玉楼躺在床上全身酸软无力,体虚如泥了。 来到练功小院,西门庆盘膝而坐,意守丹田,默默运功。 督脉为人体阳脉之海,总督六条阳经:足太阳膀胱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手太阳小肠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 真气自督脉向六条阳经中徐徐进发,西门庆感觉身体暖洋洋,犹如泡在温暖的水中,全身疲累一扫而空。 …… 还有九天就到了宋朝的元旦,宋朝的元旦就是大年初一。众家丁打扫庭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西门庆却高兴不起来,自从大战天竺胡僧后,深切感受到,自己武学很贫乏且不成系统,面对像胡僧这样真正的强敌时,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武松这个杀神,应该很快就会从东京汴梁回来了吧。 怎么办? 面对武松这个命中宿敌,西门庆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无助,所以西门庆不断的疯狂压榨自己,逼迫自己变得更强,甚至冒冒失失的,两次和强敌打生打死。 武功短时间内不可能大有精进,但是可以从其他方面想办法。 午后,西门庆坐在书房,书桌上赫然摆放着一架精致的连环弩。 看着连环弩,想着那天晚上大战胡僧,如果胡僧不是左腿中箭,自己肯定不是胡僧的对手,即使有“柳叶镖”也未必杀的了胡僧。 西门庆无法想象,当时病怏怏的花子虚,是怎么射中胡僧的,只能说胡僧大意了,或者说在当时黑暗的环境中,小巧的连环弩发挥了它最大的威力。 想到花子虚,西门庆一阵唏嘘,花子虚还是死了,被他自己的弩箭杀死了。 花子虚死后,西门庆就把连环弩藏起来了,这连环弩如果用的好,相当于后世的左轮手枪,用连环弩对付武松,岂不是增加了一种保命的手段。 官府对花子虚和胡僧的死做了定性,胡僧是魔教中人,到花子虚家窃取财物,两人打斗至两败俱伤而亡。 而这个推定很符合逻辑,本身胡僧就从南方来,长相奇丑来历神秘,符合人们对于魔教的认知。 而最近江南地区魔教活动猖獗,且频频向北方渗透,山东地界已有多次魔教作恶的案例。 好巧不巧,歪打正着,胡僧真就和魔教有联系。 而花子虚家一众家丁,被西门庆收买加威胁,封了口。 西门庆知道这种事终是无法隐瞒的,还好自己在整个事件里扮演的是正面角色,即使以后传扬出去,也是正面形象的传说了,不用担心。 之所以让众家丁封口,只是想让消息越晚传出去越好,最好在武松回来后,消息没有传到武松耳朵里。 正当西门庆在书房想的出神时,与西门庆家一墙之隔的花子虚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一身文士打扮,衣着外观朴素,但是面料考究,裁剪合体,举手投足间,可以看出此人大不一般。 李瓶儿和文士对面而坐,文士放下毛笔轻声说道:“花家三兄弟和胡僧是魔教中人,有何为证?” 李瓶儿平静说道:“没有凭证,花子虚说过,那三兄弟入了魔教,而胡僧是不是魔教的人,只是猜测。” 文士轻轻点头又问:“这西门庆出于何种目的,对花子虚一再舍命相帮?难道是为了…嘿嘿嘿。”文士紧盯李瓶儿的俏脸,嘿嘿一笑。 李瓶儿俏脸一红,低头说道:“他们两个是拜把兄弟,感情一向很好的。” 文士收起纸笔,站起身来说道:“这件事我会如实上报的,至于上面对你怎么安排,那是上面的意思了,本来花子虚一死,你就是自由身了,但是这件事涉及魔教,你还是等一等上面的意思吧,告辞!” 李瓶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看着文士的背影,脑海中却出现西门庆那高大帅气的英姿,俏脸更红了。 …… 西门庆想到花子虚,不由得想到花子虚老婆李瓶儿,西门庆心中一热。 在赵庆未穿越成西门庆前,西门庆与李瓶儿就眉来眼去,虽然两人还没有实质性进展,但也是郎有情妾有意。 花子虚虽死,但是花家的“随风”身法,不知道有没有秘籍存在,如果有,那真是天助我也。 不过为了得到秘籍,势必要出卖色相了,唉,勉为其难吧!西门庆沾沾自喜的想着美事。 屋外传来脚步声,西门庆听出来是玳安,距离屋门还有二十步开外。 西门庆把连环弩收起来,玳安在门外轻轻敲门,说道:“老爷,应爷来了。” 西门庆让玳安和来保挑着两担礼物,和应伯爵向花子虚家走去。 应伯爵说道:“还是大哥想的周到,临近年关,我最近比较忙,手头又有点紧,嘿嘿,一切还要大哥来操心。” 西门庆斜了一眼应伯爵说道:“听说你最近看上了一家闺女,要纳妾了。” 应伯爵嘿嘿一笑,说道:“一切都瞒不过大哥,倒是看上一家闺女,想着过完年娶进门来,到时离不开大哥的帮衬。” 西门庆点点头,这应伯爵家里原先是开绸缎铺的,也算富裕人家,只因为被人算计,又没有官场人物撑腰,所以家境没落了。 西门庆家也一样,开个生药铺,再出租几间门面,也就到头了,想把生意做大,还得官面上有人才行。 来到花子虚家,两人神情不由得都落寞起来,大门依旧,而花子虚却不在世了。 两人见到李瓶儿,西门庆让玳安和来保把东西放下,说是马上过年了,来看看弟妹。 李瓶儿见到西门庆,两眼一红,掉下泪来。 别人以为是想念起花子虚来了,谁知道是看到西门庆这个冤家,情不自禁的无来由委屈起来。 西门庆趁没人注意,把一张纸条悄悄塞到了李瓶儿手中。 李瓶儿心中怦怦直跳,把纸条紧紧攥在手心,生怕一不小心纸条飞走了。 待送走西门庆和应伯爵,李瓶儿回屋插上房门,背靠房门,平抚一下激动的心情,迫不及待展开纸条细看。 纸条上四个小字:今晚三更。 第13章 午夜密会李瓶儿 应伯爵送西门庆回到家中,天已渐黑。 西门庆留应伯爵一起吃饭,应伯爵也没有过多推辞,就留了下来。 吃饭间,应伯爵低低声音说道:“哥哥最近可曾听说,我大宋检校太尉童贯出使辽国的事情。” 西门庆一听童贯,心中一惊,那不是被后世称为“北宋六贼”的大太监吗?自己虽然历史没有太多研究,但是童贯,那是耳熟能详的人物,顿时来了兴致。 应伯爵看西门庆来了兴致,接着说道:“今年九月,当今圣上派端明殿学士郑允中和太尉童贯出使辽国,嘿嘿嘿。” 应伯爵左右看了看,把声音再次压低:“一个太监,能作为大使出使别国,这童大人那真是,真是前无古人啊!啧啧啧。” “这童大人,不但是我大宋最精锐的西北军大帅,据传说,还是一位绝顶高手,替我大宋朝浴血边疆,开疆拓土,真了不起啊!” 应伯爵羡慕的说道。 西门庆听到“绝顶高手”四个字,心中不由一震,什么!童贯还是绝顶高手? 应伯爵回去了,带着西门庆给的三十两银子,欢欢喜喜回家准备过年娶媳妇了。 西门庆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一是听到童贯可能是绝顶高手,所带来的震撼;二是晚上要去偷会佳人,而心情激动。 入夜,练功小院。 西门庆盘膝坐于屋内,身旁点起一盏油灯,正在翻看一本书。 这本书是从胡僧身上搜出来的,除了这本梵文秘籍,还有几千两银票。杀死胡僧风险很大,收益也不小。 西门庆不懂梵文,赵庆也不懂,但是后世的赵庆知道,书中的七幅人体绘图明显就是瑜伽术。 七幅人体绘图,每种姿势奇特夸张,绘图人物眼睛紧闭,处于冥想状态,从眉心处向身体各部位标出箭头。 西门庆猜测,这应该是古印度练功心法秘籍,但是苦于不认识梵文,所以秘籍口诀不得而知。 把书合上,放到一边,心想,算了,等有机会把梵文翻译出来再说吧。 西门庆把灯熄灭挪到角落,在黑暗中,照例打了一趟太祖长拳,一趟伏虎拳,算是热身。 然后是全身力量训练,最后是柳叶镖的神识训练。 所有这些常规项目练完,西门庆大汗淋漓,全身湿透。 时间也快到三更天了,是时候去见佳人了。 西门庆洗完澡,换好衣服,全身清爽,去花子虚家轻车熟路。 李瓶儿卧房内烤了两盆炭火,房内温暖如春,一壶好酒反反复复烫了多次,正等的心急。 西门庆轻咳一声,翻窗而去。 李瓶儿蓦然回首,看到这个日盼夜盼的冤家终于出现,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了,脑海中早幻想无数次的见面场景,一下不知去向,空白一片。 西门庆不愧为情场老手,张开双臂邪魅一笑。 …… 第一回合结束。 西门庆往炭火里面加入木炭,让炭火更加旺盛,端一杯热酒递给李瓶儿,自己拿起另一杯,与李瓶儿一碰杯,自顾一饮而尽。 两人互相对视着,一时气氛变得尴尬起来,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西门庆轻咳一声说道:“弟妹,花子虚那三个兄弟,到底是为什么要对亲兄弟下死手?” 西门庆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挑起话题。 李瓶儿微嗔的瞪了西门庆一眼,说道:“不准再叫奴家弟妹,叫我瓶儿。” 西门庆抓住李瓶儿的手说道:“瓶儿,我的好瓶儿。” 后世赵庆,一阵恶寒,心想我自己以前可没觉得我这么恶心啊。 李瓶儿投入西门庆怀中说道:“他们三兄弟每次来,除了要大把的银子,还向花子虚要一样东西,花子虚没给他们,最后一次,三兄弟却下起了死手。” “瓶儿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西门庆急忙问道。 “奴家不知。” 西门庆露出失望神色。 李瓶儿看着情郎眉头不展,心情低落,不知何故,问道:“官人所问何意?” 西门庆也不隐瞒,说道:“花家有一套武学叫“随风”身法,很厉害,不知道有没有秘籍留下来。” 李瓶儿低头想了想,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花子虚有一个盒子甚为在意,我去给官人取来。” 西门庆一听大喜,心想,有门! 李瓶儿披衣起来,转到屏风后面,不一会儿,取过一个锦盒,递给西门庆。 西门庆接过盒子,心情激动,但是却非常谨慎,没有贸然打开。 先仔细看了一下盒子外观,没发现有什么机关。 李瓶儿见西门庆对一个盒子畏首畏尾,不觉好笑,一把抢过盒子,一推搭扣,打开盒子。 西门庆本来吃了一惊,见盒子打开,没有置人于死地的机关,松了一口气。 心中也笑自己,以前看电视,但凡遇到这种情节,往往是盒子打开,要么是射出飞箭,要么是窜出毒蛇,哪有这么顺利的。 盒子里边真有一本书,西门庆拿起这本书,翻开第一页,不觉心花怒放,真是天助我也,这本书正是西门庆心心念念的“随风”身法秘籍。 西门庆如在梦中,心想,不会吧,这种武功秘籍,就这样被自己得到了吗?不会吧,一点挫折磨难都没有遇上?真的假的,这也太幸运了吧。 其实,这“随风”身法,并不是特别高深的武功秘籍,只是花老公公,根据自己的武功特点,总结改进出来的一套身法。 花子虚天生体弱,这套身法正适合花子虚,也是花老公公特意为花子虚量身定做的。 这套身法传给了花子虚,不知道怎么被其他三兄弟知道了,以为是什么高深的武学秘籍,就千方百计要弄到手。 西门庆可不知道这些事情,以为这套身法,是不可多得的武学秘籍,类似于“凌波微步”那种武林绝学,以前听花子虚吹嘘过。 李瓶儿见西门庆心情大好,也跟着高兴起来。 一时间温暖如春的房内,春光无限。 第二回合开始了! 但不知,这一晚上,两个奸夫淫妇能斗几个回合。 第14章 绝顶高手太监童贯 宋徽宗政和二年,上元节,大年的正月十五,宋朝全国都沉浸在节日的欢乐氛围中。 此时,辽国境内,冰天雪地中,一匹白马奔驰而来,马上一人,身穿皮甲,身材苗条,白巾蒙面,只露出眉眼,眉清而目秀。 白马速度奇快,瞬间奔入一片光秃秃丛林中,转瞬不见。 不多时,轰隆隆声音传来,两千余骑辽国精锐骑兵,如一片黑云般追赶而至。 白马穿过丛林,再向前跑不远,就见卢沟河边一队宋军人马,摆开阵势,严阵以待。 白马毫不停留,向宋军奔去,待奔到阵前,严密排列的军阵,自动让开一条通路,白马穿阵而过,待白马穿过,通路又瞬间合上。 宋军亦是精锐之师。 过不多时,丛林沸腾起来,两千余骑辽国骑兵,自丛林中奔涌而出,气势惊人。 前面两匹战马并行向前,马上两人发现前面一队人马列阵以待,于是放慢马速,在向前奔跑中,身后骑兵自动列好阵势,做好了向前冲锋杀敌的准备。 宋军阵中,端明殿学士郑允中掀开厚厚的布帘,从马车车厢一侧的窗户中探出头来,惊恐的问道:“童大人,外面怎么回事?遇到山贼了吗?” 大宋国朝集权力、地位、军权,武功于一身的太尉童贯,迎着寒风,负手立于另一辆马车之上。 童贯身材魁伟,皮肤呈古铜色,颌下稀疏胡须,正眯眼看向辽国方向,神色从容,视几千辽兵如空气一般,全不放在眼底。 童贯平静说道:“郑大人无须担心,来人,保护郑大人。” 童贯嘴角一抿,露出些微讥讽神色。 二十几个盾牌手,把马车团团护住,以防弓箭射来。 郑允中一缩脖子坐回车厢内,捧着暖炉的手,微微颤抖。 一匹白马来到童贯马车旁边,马上之人身材苗条,身穿皮甲,伸手把蒙面的白巾取下,露出清丽脱俗的俏脸,原来是一员女将。 这员女将双手捧在嘴前,呼着热气温暖冰冷的双手,眼睛偷偷瞄着童贯,一副惹出事端而心虚的表情。 辽国军马在宋军阵前约一百五十步距离停下,当先两匹战马越众而出,其中一人高喊:“宋军派人答话。” 宋军中也奔出两匹战马,向辽军驰去,四员战将在两军阵中相遇。 这四人还都相识,辽军两位小将,耶律宗云,耶律宗电,其父耶律得重,大辽国手握重兵,位高权重。 耶律宗云高声喝道:“酆美,毕胜,快把凶手交出来,居然敢当众射杀我朝司空大人,真是胆大包天,欺我大辽无人吗?” 童贯麾下着名的飞龙大将酆美,飞虎大将毕胜,听罢吃了一惊,心中暗道,天啊,我的小姑奶奶,居然射杀了辽国司空,胆子也太大了。 不过酆美毕胜再一想,也难怪,辽国宴会之上,这位辽国司空大人,趁着酒意,居然口出狂言,侮辱童太尉,竟然说出“太监怎么还能长胡子”这种侮辱童太尉的话,还胆敢说出要太尉当众脱裤子等等言语,如此欺辱童太尉,太尉能忍,飞羽姑娘哪能忍得。 酆美说道:“耶律宗云,休要胡说,我大宋使节,并无一人离开,如何射杀你朝司空,你可不能血口喷人,无端挑起两国事端。” 耶律宗电怒道:“明明一个骑白马穿皮甲之人,窜入你们阵中,还想狡辩,快把人交出来,要不然,哼哼~,休怪我刀下无情。” 毕胜心想,怎么,还想让我们交出飞羽姑娘,你想的美,飞羽姑娘那可是我们童帅的爱将、干女儿,更何况那个什么司空如此侮辱童帅,死的好,死有余辜。 毕胜一拉手中缰绳,坐下战马前蹄腾空,一声嘶鸣,喝道:“耶律宗电,即是你父耶律得重在我等面前,亦要客客气气,小娃娃,这里那能容你等撒野。” 耶律宗电一看毕胜如此狂妄,气的哇哇大叫,一举手中长刀,说道:“毕胜,休要倚老卖老,让小爷先取你的狗命!” 酆美心中暗道,让毕胜先斗上一场,拖延一下时间,待援军赶到再做计较。 耶律宗电年轻气盛,纵马举刀直取毕胜,两马相交,长刀向毕胜当头劈下,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待长刀临头,毕胜不慌不忙,一拨马头,让开长刀,摘枪在手,待长刀再次横砍过来,双腿一夹马腹,马往前窜,让过砍来的刀头,以枪杆挡住刀杆。 耶律宗电全身发力,运足内力用力前压,坐下战马四蹄踏踏蹬地。 毕胜嘿嘿一笑,两臂发力,向上猛地一抬,架开长刀,纵马向前。 两马相交而过,旋即又各自拨转马头,再次前冲,二将斗在一处。 耶律宗电二十四五岁年纪,虽然年轻,但是刀法精湛,武功不凡,与毕胜打斗二十几个回合,居然不落下风。 酆美心中暗暗点头称赞,不亏耶律得重家四员虎将,年纪轻轻居然如此了得。 耶律宗电毕竟年轻,与飞虎大将毕胜这种成名二十年的猛将相比,始终还有一段距离。 时间一长,耶律宗电内力不济,感觉到毕胜长枪似生出一股粘力,自己的刀不由自主跟着长枪而走,任凭自己用尽全力却始终无法摆脱。 耶律宗电心中明白,无论招式还是内力,自己终差毕胜一筹, 耶律宗电双腿夹紧马腹,猛催胯下战马,提聚十成功力,抡刀横劈毕胜,心中暗道,待你封挡,两马相交,我舍大刀而用腰间小刀,取你性命。 毕胜看这一刀来势甚猛,猜测耶律宗电必有其他手段,心想,小子,让你知道知道飞虎大将的厉害,体内真气灌注双臂。 “当当当”,手中枪连续三次精准的击在刀刃上,一枪快似一枪,一枪重似一枪。 三枪过后,耶律宗电两条手臂已然麻木,第四枪,长刀脱手而飞,二马再次擦身而过,未等耶律宗电抽出腰刀,毕胜用枪尾重重点在耶律宗电胯下战马的屁股上,战马吃痛,一声嘶鸣,猛地向上窜起。 马匹失控,耶律宗电猝不及防下被掀下马来,耶律宗电落地前的刹那,双手在地上一撑,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拔出腰间短刀,落地横刀于胸前。 毕胜拨转马头,单手拿枪,指着耶律宗电,满脸嘲弄神色。 耶律宗电脸一红,恼羞成怒,挺刀冲向毕胜,要和毕胜拼命。 “轰隆隆,轰隆隆~”闷雷般的马蹄声从宋军背后传来,耶律宗云抬头望去,白茫茫天地之间,无数战马疾驰而来。 一员红袍大将一马当先,身后十八骑左右护卫,红袍大将手中长枪向右一指,身后一支骑兵,向右翼包抄而去,接着长枪又向左一指,又一支骑兵,向左翼包抄而去,红袍大将自领中军向宋军阵地奔来。 耶律宗云看的清楚,一杆军旗,迎风飘荡,军旗上两个大字“胜捷”,耶律宗云心中一寒,大宋最精锐的骑兵赶到了。 酆美一看来军,放下心来,辛兴宗带领三千胜捷军及时赶到,心中大定。 童贯站在车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有滔天怒火在熊熊燃烧。 此次出使辽国,却被狠狠地无情羞辱,这件事必将传遍天下,也必将被嘲笑万年。 童某今日所受之奇耻大辱,当以灭辽报之。 童贯负在身后的右手,虚空一抓,一支长箭从侍卫身后箭壶中,魔法般自动跳出,飞到童贯手中。 童贯手腕一抖,长箭穿过宋军军阵,向耶律宗云飞去,速度奇快无比。 坐于马上的耶律宗云,心中莫名一紧,抬头看时,一支长箭直奔自己面门,耶律宗云暗叫不好,已然避无可避,吓得魂飞天外。 长箭不可思议的向下转了一个弧度,噗的一声,正插在耶律宗云马头正中,直没箭尾,战马哀鸣一声扑倒在地。 耶律宗云侥幸不死,吓得冷汗直冒,双腿一蹬跳离马背,抽出腰刀挡在面前,眼睛警觉的看向宋军。 飞龙大将酆美和飞虎大将毕胜,见长箭神奇般的飞行路线,知道一定是童帅出手了,长箭舍耶律宗云而射战马,说明童帅没下杀心,哼!算你们走运,命不当绝。 耶律兄弟两人对望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害怕,两人明白,此时不走,就可能永远也走不了了,两人慢慢靠向一起,缓缓向后退去。 耶律宗云兄弟退回本阵,自有军兵让出战马,两人没有丝毫迟疑,率领人马缓缓向后退去。 宋辽两国自“澶渊之盟”后,长达近百年的和平时期,因为一个太监的出使,或将结束。 第15章 辽国危局 大宋境内,河北东路,霸州。 霸州,地处宋辽边界,是大宋对抗辽国的军事最前沿及最重要的战略支点。 童贯一行已安然退到霸州城。 霸州知州早已经把自己的住所打扫一新,让给了童贯,自己全家暂时搬出去住在其他地方了。 上午,大雪纷飞。 辛兴宗急匆匆冒雪走来,见到贾详,施礼说道:“见过贾先生,一封八百里加急军报,呈给太尉。” 辛兴宗恭恭敬敬双手呈给贾详。 贾详,大太监童贯身边的近侍太监,跟随童贯二十余年,是童贯心腹中的心腹。 即便手握重兵,统领胜捷军的大将辛兴宗,也要对其尊敬有加。 贾详接过密报,对辛兴宗客气说道:“有劳辛将军,太尉吩咐,明日大军启程,请辛将军早做准备。” 辛兴宗拱手施礼说道:“遵太尉号令。” 说罢转身离去。 贾详来到童贯住处,在门外躬身轻轻说道:“太尉,加急军报。” “进来。” 贾详轻轻推门进入,回身把门又轻轻关上,躬身把加急军报呈给童贯,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份密报,再次呈给童贯。 屋外寒风凛冽,屋内温暖如春。 童贯坐在靠背椅内,微闭双眼,飞羽姑娘在后面轻轻捶着童贯双肩。 飞羽姑娘一身便服,双颊微红,由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变回温婉可人的绝色佳人。 童贯也不睁眼,说道:“贾详,你先看吧。” 贾详躬身先拆开最紧急的八百里加急军报,看罢,心中吃了一惊。 说道:“启禀太尉,汪公老佛离开睦州清溪县帮源峒,于去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乘马车出现在江西龙虎山上清宫,其车夫战败伏魔殿殿主百忍真人,而后,张时修和张继先与汪公老佛答话,随后马车离开龙虎山向西北而去。” 童贯微闭的双眼猛然睁开,沉默许久说道:“汪公老佛,他居然还没有死!难道其修为已迈过通玄境,而到了修真境界。” 贾详听童贯所说,也大吃一惊,不可能吧,到达修真境界,那不成活神仙了。 贾详见童贯久久不语,接着说道:“听说最近江南魔教猖獗,大有向江北渗透的趋势,魔教会不会奉了汪公老佛的命令,要有什么大动作?” 童贯摇摇头! “密切注意汪公老佛的行程,但不可阻止干扰,江南乃我朝赋税之地,江南不可乱,让朱勔对魔教要严加监控,切不可大意,以防魔教做大,祸乱江南。” 贾详躬身领命,见童贯再无指示,便拆开另一封密信。 看罢说道:“山东阳谷县花公之子花子虚,先被自家三个兄弟重伤,后被一个西域胡僧杀死,花子虚的一个结义兄弟叫西门庆的,第一次出手帮花子虚赶走花家三兄弟,救下花子虚,第二次则杀死了西域胡僧,但花子虚则死于胡僧的弩箭之下。” 贾详看了一眼童贯,接着说道:“据花子虚所说,其三个兄弟已加入魔教,这西域胡僧来历神秘,据推测可能也与魔教有密切关系,且与花家三兄弟来往甚密。” 童贯听罢,沉默许久,叹息一声,说道:“花公昔年曾对我有大恩,我本想待花子虚守孝期满,送他一份前程,没想到…唉!这西门庆又是何人?” 贾详说道:“西门庆祖居阳谷县,是本地一个花花公子,是花子虚的结义大哥。” 贾详沉吟一声,说道:“花家三兄弟和胡僧都与魔教有关,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魔教势力已经向北方渗透了。” “给这个西门庆一个官职,让他专职缉拿花家三兄弟,此事还需给死去的花公一个交待。” 贾详躬身领命。 童贯的随口一句话,西门庆便加官进爵了,但是也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被推出去替人打生打死,而不自知。 贾详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太尉可还记得李瓶儿,这花子虚一死,花公身边的明哨李瓶儿任务自动结束,恢复自由身了,太尉要不要把她召来伺候着?” 童贯听到李瓶儿,微微一笑,说道:“那个凶巴巴的小丫头吗?唉!当年花公点名要她,我还有点舍不得,这么多年了,也难为她了,就让她自己选择吧。” 贾详见童贯再无吩咐,躬身告退。 童贯回手拍了拍飞羽姑娘的手,说道:“飞羽,当贾详说到李瓶儿时,你心跳明显加快了,怎么,你认识李瓶儿?” 飞羽面容一暗,轻声说道:“什么都瞒不过干爹,飞羽少时,有一个要好的本家妹妹也叫李瓶儿,已经失散多年了,所以听到李瓶儿,心中有所伤感。” “这个简单,回到京城之后,我让人把李瓶儿接过来,让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飞羽双眉飞舞,展颜微笑,高兴的说道:“多谢干爹,干爹,这汪公老佛又是谁?武功真到了什么修真境界?那岂不是此干爹的本事都大!” 童贯沉默许久,沉声说道:“这汪公老佛是我师李宪一辈的绝世高手,当今天下,除了二仙山罗真人,早已无对手。” 李飞羽被震惊的无法言语! 此时贾详去而复返,在童贯面前低低说道:“辽国光禄卿马植求见太尉。” 说罢,双手递上一封书信。 童贯双眼直直盯着这封书信,久久未曾动作。 飞羽姑娘识趣的轻轻退出屋内。 童贯接过书信,看罢陷入沉思之中,久久无语。 马植,汉人,辽国光禄卿,虽无实权,也算高官,负责辽国皇家饮食,宴会,朝会,祭祀等工作。 此时辽国光禄卿马植亲自求见,想要投奔我大宋,看来辽国内部皇帝昏庸,外部女真侵袭,内外交困,危机重重啊。 童贯一摆手,说道:“带马植来见。” 贾详领命而去。 第16章 武松归来 上元节已经过去,西门庆在书房再次认真阅读从花子虚家拿来的那本秘籍。 秘籍内容有两部分,第一部分写出了武学境界的划分,这个对西门庆很有意义,严格意义来说,是对后世穿越过来的赵庆意义重大。 书中写道,武学大致分五个层次,第一层是初凝内力;第二层是内力小成境界;第三层是内力大成境界;第四层是内力圆融境界,第五层是通玄境界,通玄境界之上应该还有,据传说应该是修真境界。 初凝内力则是体内经脉中有了气感。 内力小成境界,则是内力在督脉或在任脉等单一经脉中畅通无阻,运行无碍。 内力大成境界,则是体内任督二脉融会贯通,内力在任督二脉中作大周天运行。 内力圆融境界,则是体内奇经八脉,十二正经,等所有经脉,达到合而为一,不分彼此,丹田真气在体内畅通无阻,毫无阻碍。 如果内力达到圆融境界巅峰,不但内力收放自如,还可以凝气化物,比如凝聚真气成剑,成刀或成气盾等等。 而通玄境界,则更为神奇,首先,真气由后天转为先天,真气性质有了本质的提高;再有,因为真气转化为了先天,根据武功心法和个人身体属性的不同,而觉醒了一些神奇的、玄之又玄的“特异功能”,这些“特异功能”如何神奇,如何玄之又玄,书中没有具体描写。 至于修真境界,那则是传说中的神仙境界了,非凡人所能达到。 西门庆照此比对,有点迷糊,自己内力并不深厚,但是体内奇经八脉却神奇般的融会贯通了? 难道是自己穿越过来被雷电击中,而意外贯通了自己的全身经脉。 西门庆想到此处,不觉震惊无语,又觉得万分庆幸。 书中的第二部分,则是“随风”身法的练习方法。 此功法分三层修炼。 第一层:脚踩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个方位;而保持上身在中宫不动。 第二层:脚踩八卦的八个方位,而上身或左右摇摆,或前仰后合,或左右旋转。 像极了后世跳大神的动作。 第三层:在练此身法的基础上,还需要配合呼吸及内力运行,练到高深处,一个呼吸间,需踏遍九宫,真气在经脉中一个循环。 西门庆心想,这“随风”身法,不就是“凌波微步”的简化版本吗?花老太监真是高人啊,这个方法真的很聪明,很了不起。 以前修习内力,大多盘膝打坐,是静态的,而随风身法,则打破常规,是动态的,不但练习身法,同时修习内力。 西门庆照此练习过后,发现此身法有三个难点。 第一个难点,是对腰腹力量要求极高,没有超强的腰腹力量,在双腿疯狂卡点的同时,根本无法保持上身的平衡,所幸西门庆腰腹力量惊人,要不然也不能到处沾花惹草,让无数女人拜倒在西门大官人的胯下。 第二个难点,是练习此身法时,还要通过呼吸对内力加以引导,这对专注力要求极高,对精神力的消耗极大,不过这些对于西门庆来说却是求之不得,锻炼精神力,对柳叶镖的控制有极大好处。 第三个难点,是一心多用,步伐,身法,内力,意志,还要加上拳脚和兵器,一心多用难上加难。 通过这些天不断的练习,西门庆感觉自己的身法和内力还有精神力同时提高了一大块。 不枉为了得到这本秘籍,而向李瓶儿出卖了自己宝贵的色相,西门庆无耻的想着。 二月二,龙抬头。 宋朝还没有龙抬头一说,对于宋朝人来说,二月二,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节日“挑菜节”,天气渐暖,人们去野外踏青挖野菜吃。 今天西门庆特意理了发,以应后世的龙抬头,理完发的西门庆,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心情很不错。 傍晚时分,应伯爵匆匆赶来,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武松从汴梁回来了。 应伯爵本以为,西门庆一听到这个消息,如果不是被吓的魂飞魄散,最起码也得是坐卧不宁、不知所措。 可让应伯爵感到诧异的是,西门庆听到这个消息,不但未曾惊慌,反而镇定自若,胸有成竹。 应伯爵好奇的上下打量着西门庆,心中暗暗吃惊和佩服。 这半年来,西门庆好似脱胎换骨一般,整个人从内到外,从肉体到精神,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气度沉稳,精神干练,举手投足间,充满着强大的力量和自信。 西门庆让应伯爵时刻注意武松的动向,随时禀报,应伯爵领命而去。 随后,叫来玳安,来保,来旺,让他们专门出去打探武松的消息,一有情况,随时回来报告。 安排好一切,西门庆静静坐在书房中,略有所思。 自从赵庆穿越成西门庆以来,再也没有去见王婆和潘金莲,但是,西门庆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二人被武松杀死。 后世的赵庆可不是极度冷漠无情之人。 西门庆年前就给了她二人不少银钱,让她们先去外面暂避一时。 让西门庆没想到的是,两个人却都没有出去,仍然在阳谷县。 西门庆心想,这两个人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虽然在她们看来,西门庆做的准备已经天衣无缝了。 武大郎的死,已经被西门庆做成了铁案,那就是因病而死。 那个卖梨的小郓哥,西门庆给了几十辆银子,早让他们父子搬离阳谷县了。 负责验尸的何仵作,西门庆也都搞定了,收了何仵作所保留的所有证据,给了能让他闭嘴的足够多的银两。 李知县那里,年前去拜会过,送的重礼,李知县开心收下。 所有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 但是西门庆知道,这些不够,远远不够。 因为对于杀神武松来说,又怎么会被世俗手段所束缚,当世俗的大网无法用世俗手段击破时,武松就会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拳头和手中的刀,把这张世俗的大网绞击的粉碎。 武松绝对会这么做,西门庆深信不疑。 不出西门庆所料。 在武松欲择人而噬的眼神中和手中明晃晃的钢刀之下,王婆和潘金莲很快招供。 武松知道了哥哥武大郎的死因,罪魁祸首就是本县花花公子西门庆。 而王婆和潘金莲不出意外,成了武松的刀下之魂,两人的人头,摆在了武大郎的灵位前,以祭奠武大。 西门庆知道消息后,心中一叹,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这就是宿命,没办法改变,没办法逃避,只有勇敢的面对。 只是可惜了潘金莲这个貌美小娘子。 西门庆在得知潘金莲惨死武松刀下后,心中一疼。 …… 西门庆想通了一些事情,下定了某种决心。 既然穿越以来的宿命之战,避无可避,那么就斗一斗这个水浒世界里的打虎英雄、天伤星武松。 是生是死,只有打过才知道。 既然如此,那么没必要再被动等待了。 “玳安,去请武都头,就说我西门庆明天正午,狮子楼,请武都头吃酒,希望武都头能准时赴宴。” 第17章 斗武松,血溅狮子楼 今日风和日暖。 西门庆眯着眼睛,抬头看着天空正当中的太阳,感觉这个世界很不真实,很虚幻。 自从赵庆穿越以来,还真没有好好的看过这个世界的太阳。 不知是冬天的缘故,还是身具内力,正当午时的太阳,明亮但并不灼眼,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西门庆手挡在额头,遮住阳光,往远处看去。 一个高大身影缓步走来,左手拿一把大刀,右手提着一个布口袋。 两个人的眼光碰在一处。 武松! 西门庆!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却都认出了彼此。 西门庆见武松缓缓而来,双肩不见丝毫晃动,每一步的距离和落脚的时间都分毫不差。 武松在踏入狮子楼的那一刻,身体必然会调整到巅峰状态,也是仇恨值最满格状态。 这是西门庆看到武松的第一直觉。 西门庆默默提聚内力,让自己内心保持平静,不被武松带来的巨大压力而扰乱心神。 西门庆转过身来,不再看武松那择人而噬的眼睛,在转身的一刹那,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对面的茶楼。 对面茶楼窗户紧闭,今天恰好没有营业。 西门庆端坐椅内,眼睛盯着敞开的房门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但内心深处依然紧张。 咚! 咚! 咚! 武松就这么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踏上楼梯。 咚咚咚的声音像是对西门庆的极度轻蔑和无情的嘲弄。 声音不重,但每一下,都像战鼓一样,炸响在西门庆的心中。 西门庆双手摸向身后,短刀刀身冰凉的触感,驱散些许心中的烦躁。 闭目吸气,睁眼呼气,武松出现在西门庆眼前。 四目再次相对,空气瞬间冷的像要凝固了一般。 武松身材魁伟,浑身充满爆炸性的力量,长发披肩,双眼通红,犹如一头猛虎,要择人而噬。 西门庆在与武松的气势比拼中,败下阵来,眼光下移,看向武松手中拿着的一口大刀,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武都头果然是守信之人,请坐。” 武松把手中的布口袋,扔向西门庆,西门庆侧身闪开,布口袋在地板上一滚,露出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王婆,潘金莲。 即使西门庆早已猜到,但是乍见两颗血淋淋、面目狰狞的人头滚在脚下,心中也被吓的砰砰直跳。 可惜了潘金莲这个美貌的小娘子! 西门庆心中既害怕又心疼。 西门庆转头怒视武松,说道:“武都头,你这是何意?” 武松一阵冷笑,怒道:“当然是为我哥哥报仇,西门庆,今天你休想生离此地。” 西门庆压下心中怒火,说道:“看来,武都头对我有什么误会,请容我解释,武都头请坐。” 武松心中暗道,就凭你小小阳谷县一个花花公子,能耍出什么花样来,且看你还有什么话说,再杀你不迟。 武松坐在西门庆对面的椅子上,左手把大刀放在桌上,刀鞘对着西门庆,刀柄对着自己。 西门庆看在眼里,心中赞道,武松果然是谨慎之人。 “武都头,你哥哥死于心脏病,这是官府断定了的,与我毫不相干。” 武松冷笑道:“与你无关?这两个死婆娘什么都说了,待我杀了你,用你们三个人的人头,一同来祭奠我哥哥。” 西门庆见武松如此坚决,脸色不由得害怕起来,说道:“武都头,你哥哥的死,已有定论,我也深表同情,人死不能复生,都头不要一时冲动,自毁前程啊。” “哼!” 武松愤怒的一声冷哼。 此时武松身后脚步声响起,店小二高声喊道:“二位爷,酒菜来喽!” 就是此刻。 西门庆抬头看向武松身后,同时,自然垂在身侧的右手,轻轻一拉手中的绳子。 轻不可闻的 “哒”的一声响,固定在桌子底下的连环弩,“嗖”的一声射出一支弩箭,被西门庆改造过的连环弩,声音更轻,射速更快。 从进屋开始就全神戒备的武松,在西门庆服软求饶时,一瞬间放松了警惕,同时,身后店小二的一声喊,稍稍吸引了武松的注意力。 弩箭发射的声音,巧妙的掩盖在了店小二的喊叫声中。 简直神不知鬼不觉。 刹那之间,武松无来由遍体生寒,心中警兆大作,危险! 武松于生死关头,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脚尖猛一点地,连人带椅尽量向旁边一侧身。 “噗”,一支弩箭射中武松右肋,弩箭穿体而过,去势不减,“嘟”的一声,钉在打开的门上,箭尾剧烈颤抖不已。 武松心中狂怒至极,伸手握住刀柄,手腕一抖,刀鞘炮弹般射向西门庆胸膛。 西门庆早有准备,但依然被武功的反应速度吓了一跳,身子向右猛地躲避,刀鞘擦破胸口衣服,一闪而过,西门庆感觉胸口一阵火辣辣疼痛,全身冷汗直冒,只要反应稍慢一丝,已然命丧当场。 武松脚尖一点桌子,桌子飞速向西门庆撞去。 西门庆不退反进,脚尖点地,跳上桌面,再一点桌面,整个人向武松扑去,双刀直取武松头颅。 武松对砍过来的双刀视而不见,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冷笑。 西门庆看到武松嘴角泛起的冷笑,心中一寒。 武松挥刀,自上而下,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西门庆,刀未到,冷森森刀气袭体而来。 以命搏命! 西门庆吓得心胆俱寒,急忙变招,手中短刀交叉,用足十成内力,向上封架。 “当”,火花四溅。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西门庆狼狈倒退而回。 西门庆只感觉手腕剧痛,双臂发麻,胸口一阵烦躁,急忙默运内力,体内真气运转,胸口烦躁渐消,两臂恢复自如,双刀一前一后护于胸前,身体微微颤抖。 西门庆双眼紧紧盯住武松,心中阵阵发寒,武松果然厉害,至少高自己不止一筹。 武松心中也吃了一惊,自己七成功力的一刀,居然被西门庆挡住了,大大出乎意料,看来是小看他了。 武松收刀,手中刀崩坏一个大缺口,此时肋下剧痛传来,武松低头查看,右肋前后两侧各有一个血洞,鲜血不断流出,虽不致命,但伤势颇重。 武松自功力大成以来,还从未受过如此严重的伤,即使景阳冈空手杀虎,身上也毫发无损。 武松抬头,看向西门庆,眼中如欲喷火,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居然用上了弩箭! 此时端着茶水的店小二才反应过来,“妈呀!”一声喊,吓得扔了茶水,连滚带爬,翻身跑下楼去。 武松怒极反笑,说道:“没想到,阳谷县西门大官人,不但心思歹毒,而且武功很是不弱!” 西门庆嘿嘿冷笑:“武都头能醉酒状态,赤手空拳打死猛虎,非一般人也,要对付武都头这样的非常人物,当然要用非常手段。” 西门庆看向武松流血的伤口,说道:“武都头受伤极重,不如就此罢手,你看如何?” 武松怒道:“卑鄙小人,还想拖延时间,你会让我走?不怕我养好伤,再来杀你!” 西门庆见自己心思被说破,丝毫不觉得尴尬:“那么武都头的意思是,今天不死不休了!” 武松不再答话,双手握刀,举过头顶,一股惊人的气势,自武松身上传来。 武松醉酒杀虎后,功力隐隐突破到内力大成上境,此时蓄势待发,下一刀,必然全力一击。 面对中门大开的武松,西门庆却攻无可攻,直觉告诉自己,主动进攻,如飞蛾扑火,有去无回。 西门庆面对高手的无力感,展露无遗,不能进攻,那就后撤一步看看。 西门庆凝聚十成功力,全神戒备,右腿向后慢慢退了半步。 牵一发而动全身,武松举在头顶的刀动了,以雷霆万钧之势,向西门庆劈下。 西门庆再次不退反进,迎着武松,向前踏步,以刀为剑刺向武松,近身搏斗,更能发挥短刀的威力。 这一下,再次出乎武松所料,武松本以为,西门庆虽然心思歹毒,但终是花花公子贪生怕死之人,怎么会以命搏命,主动进攻。 武松又错了!这西门大官人,在关键时刻,真会以命搏命,毫不含糊。 武松手腕一竖,刀改下劈之势,而直立于胸前,左右一摆,荡开刺来的两把短刀,手腕前伸,顺势再次劈下,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西门庆双刀被荡开,无奈被迫后撤,双刀迅速交叉在一起,千钧一发之际,用尽全力,再次架住了迅如闪电的一刀。 一进一退,脚步干净利落、自然顺畅,正是学习随风身法后,一次大胆的尝试。 西门庆内心暗自得意。 武松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武松抬刀一尺即止,复又迅速砍下,当的一声,再次落在西门庆双刀之上,丝毫不给西门庆喘息之机。 西门庆刚凝聚起来的真气,被震得再次散乱,身体如触电般剧震。 当,当,当,一连三刀,每一刀抬高一尺,随即砍下,速度极快,劲道极强,在如此短距离内,发力如此之大,刀法内力霸道之极。 在武松连绵不断,泰山压顶的刀法之下,西门庆体内内息早已经混乱,手臂被震的麻木不堪,双腿向下弯曲,膝盖跪倒在地板上,无论内力,体力,精神都已到崩溃的边缘。 西门庆心中暗道,我命休矣。 “当”,第四刀,西门庆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体内真气彻底失控,胸膛内鼓胀欲炸,脸色瞬间憋的通红,胸口一阵刺痛,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西门庆心想完了,面对像武松这般级数的高手,自己就连甩出“柳叶镖”的机会都没有,终究还是要死在这狮子楼了。 再见吧!我的穿越生涯,再见吧!我的四房老婆,游戏结束,拜拜了! 正当西门庆心中在告别这个世界,没法带走一片云彩之时。 “咔嚓”一声,武松的刀从中间折断,同时武松身子一晃,全身突然一阵发冷,两眼一阵发黑。 不好,弩箭有毒! 第18章 败天罡,逆天改命 西门庆死里逃生,向后一滚,滚到角落,再也忍不住,喉咙一阵发胀,喷出一口鲜血,胸腔内压力减轻,头脑恢复清醒。 西门庆心中暗自庆幸,弩箭上的毒终于起作用了。 别忘了,我西门家可是开生药铺的,武大郎就是被毒死的,搞点毒药,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好险,命悬一线啊,真不愧是打虎武松,真乃是杀神也。 武松暗运内力,体内真气仍然旺盛,运转自如,只是气血亏虚,意识有点模糊,是身体失血过多且身中剧毒的症状。 急忙调动真气,护住心脉,让心跳减缓,收缩右肋肌肉,延缓失血速度。 武松举断刀指向西门庆,咬牙怒道:“弩箭居然有毒,没想到,你心思歹毒到如此地步。” 西门庆刚想东拉西扯几句,以拖延时间。 但武松哪里肯给他机会,挥断刀向西门庆砍去,速战速决。 西门庆一抖手,一支飞镖射向武松。 武松已有防备,见飞镖射来,用断刀磕飞飞镖,没有任何停顿,直取西门庆。 西门庆见第一支飞镖,不能迟滞武松片刻,心中再次惊慌起来。 刺猬般向远处一滚,一向风流倜傥的西门大官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毫无形象可言。 回手又是一镖。 武松气极,西门庆毫不知羞耻,偏又阴险狡诈,不敢正面对决,只想着耍小聪明纠缠,哼,这种下作手段,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不值一提。 武松手中断刀再次磕飞飞镖,脚步不停,继续向西门庆逼近。 西门庆像是一只躲狸猫的老鼠般,疯狂逃窜,时不时甩出一把飞镖,妄图阻止武松的靠近,简直可笑之极,滑稽之至。 第六只飞镖射出,依然毫无作用。 武松已经迫近在身前,在到处乱窜的过程中,西门庆再次凝聚起体内被震到散乱的真气,已经有了再战之力。 但表面却装出一副虚弱、绝望的样子。 武松断刀直刺西门庆胸口,快如闪电。 西门庆放手一搏,双刀十字交叉,搭在武松断刀之上,用尽全身力气下压,试图将断刀压于身下。 武松轻蔑的一声冷哼,手腕一抖,手中断刀自下而上,重重拍击在西门庆两把短刀上。 西门庆身体剧震,两把短刀差点拿捏不住,身体却借着反震之力,顺势向后飞退,背身跳上了窗台。 西门庆用六支飞镖和满地乱滚的代价,终于寻得一丝逃命的机会,跳上窗台,想跳下狮子楼,逃之夭夭。 武松见西门庆想跳窗逃跑,唇角泛起一丝冷笑,手中断刀脱手飞出,流星赶月般,射向西门庆。 每逢断刃防脱手,这是西门庆从不多的战斗中,总结出来的实战经验。 西门庆第一次对敌花子由时,花子由宝剑折断,便把断剑当成大号飞镖,突然射向西门庆,吓的西门庆魂飞魄散,让其印象深刻。 对敌西域胡僧时,西门庆也将自己的短刀,脱手射向胡僧,虽然没有命中,但是也算出其不意。 这次武松断刀脱手射来,西门庆早有准备,心想,果然不出所料。 西门庆一侧身,始终防护于胸前的两把短刀,险之又险把断刀磕飞。 断刀力量奇大,致使西门庆全身剧震,最终借势脚尖一点,屁股向后纵身跳出窗外。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纵使西门庆身体悬空,依然不敢大意,双刀一上一下护于身前,抬头看向武松。 西门庆只觉眼前一花,武松已经来到近前,身法快如闪电,右脚抬起,向着西门庆小腹踢来。 玉环步,鸳鸯腿。 西门庆面露极度惊恐之色,从刚逃出生天的庆幸,一下又变成濒死之前的绝望。 这难道就是武松的绝学,玉环步,鸳鸯腿? 快,太快了,快的根本无法看清楚。 生死之间,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众多念头,起不了任何作用。 唯一能救命的,是刻苦训练所形成的条件反射般的本能。 西门庆猛一吸气,小腹迅速向后收缩,体内真气向小腹处疯狂涌去。 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做好被踢中的准备。 武松脚尖向前一探,刚好踢中西门庆收缩的小腹。 身在空中的西门庆如遭雷击,再次口喷鲜血,头脑一阵迷糊,身体划过一道长长的抛物线,不由自主的快速向地面摔去。 西门庆咬破舌尖,一阵剧烈疼痛,脑子一下清醒过来,身体落地前的一刻,双脚一曲,脚尖着地,双脚迅速一弹,整个身体顺势翻滚起来,七周半后,脸部着地,摔了个狗吃屎。 七周半,尼玛,整整转体七周半啊! 西门庆忍着全身剧痛,呲牙咧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心思却极度亢奋。 总算没死,老子还活着,咳咳咳,真他妈疼啊,先让我缓一缓,呀,脸好疼,我有没有毁容,这一世就指着这张脸活着呢。 武松站在窗边看着西门庆,默运内力,身体因为失血过多而开始大幅度发虚,毒气开始向上蔓延,不过还有时间,今天必须割了这小子的人头,以祭奠哥哥。 武松捡起断刀,纵身从二楼一跃而下。 恰在此时,异变突起。 两支弩箭,闪电般射来,一支射胸,一支射腹,眨眼即到。 武松眼角余光一瞥,见两道寒芒,从狮子楼对面茶楼疾射而来,心中大骇,居然还有弩箭埋伏! 生死之间,武松体内真气,一刹那间运转到极致,腰腹部向后一挺,武松犹如悬停在了半空中,改下坠之势而向后硬生生横移三寸,两支弩箭擦身而过。 武松躲开弩箭,加速向下坠去,双脚落地,右肋一阵剧痛,伤口鲜血崩流,两眼发黑,脚步踉跄。 刚才在空中仅凭一口真气而硬生生横移,让武松付出了惨重代价。 武松向西门庆深深看了一眼,不再有任何犹豫,转身迅速离去。 …… 好一会儿后,西门庆艰难的坐起身来,把握在手中的大杀器“柳叶镖”放入怀中小心收好。 从小腹处掏出一块钢板,扔在地上,钢板中心处好大一块凹痕,接着又从胸膛处也掏出一块钢板来,万幸,这块铁板没用上。 武松的“玉环步鸳鸯腿”,那是被后世都铭记的传说级绝学,自己又岂能不防。 抬头看向茶楼二楼,草里蛇鲁华和过街鼠张胜正手端弩弓,关切的注视着西门庆。 西门庆向二人微一点头,二人隐没身形,消失不见。 西门庆小心戒备的向狮子楼走去,那里有自己的连环弩和飞镖,那些玩意可是保命的好东西,不能丢了。 …… 武松感觉头痛欲裂,恶心欲吐,浑身麻痒无比。 缓了好一会,咬着牙关,艰难的睁开眼睛,向四周扫了一眼。 视线模糊中,判断出这应该是一个客店,自己正躺在客店的床上。 武松下意识想坐起,却牵动肋下伤口,疼得闷哼一声复又躺下。 一个年轻小伙走了过来,见武松醒了,吃了一惊,说道:“没想到,你中毒如此之深,失血如此之多,还能这么快醒来,真乃天赋异禀。” 武松艰难说道:“你是谁?” “我?我是路过此地的一个行商。” 武松瞪眼怒道:“你到底是谁?” “在下施恩。” …… 第19章 被迫进入大宋编制 西门大官人最近可是阳谷县城里的风云人物,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热烈讨论的焦点话题。 西门大官人狮子楼大战打虎英雄武松。 西门大官人虽说被武松一脚踢下楼去,在地上滚了一百零八个跟头,摔了个狗吃屎,但是武松也受伤极重,最后负伤而逃。 诸位,你们应该知道,武松武都头,那可是一位了不起的高手,赤手空拳,醉酒状态,打死大老虎的主儿。 据说啊,去年那个西域胡僧,也是被西门大官人杀死的。 英明神武的西门大官人,那晚与胡僧大战一百多个回合,从地上打到房上,又从房上打到地上,再从地上打到墙上。 最后,西门大官人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只听咔嚓一声,妖僧人头落地,西门大官人刀劈魔教妖僧。 正当大家把西门大官人吹的神乎其神,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造神运动时。 我们的西门大官人,却装病在家,闭门谢客,与家里几位潜心修炼。 西门庆受伤不重,在家休息几天,就生龙活虎起来。 这一天,县令李达天不请而至,屈尊来到西门庆家。 李达天微笑说道:“恭喜西门老弟,贺喜西门老弟,呵呵呵!” 西门庆看着李达天,一脸疑问,说道:“李大人,您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这喜从何来?” 李达天说道:“西门老弟,你被任命为郓州都巡检使之职,敕授告身在此,你自己看吧!” 西门庆一听,感觉莫名其妙,心想,怎么官家突然颁发给自己一个官职,难道是因为自己长的帅? 西门庆打开文书,细细一看,没错,是任命自己为郓州都巡检使,并且专职负责捉拿花子由,花子光,花子华这魔教三兄弟。 西门庆看罢,心里顿时暗骂,这不是拿自己当枪使吗?还要对付魔教,那不是找死吗,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吗。 西门庆看完敕授告身,一脸为难,说道:“李大人,我西门庆何德何能,怎能担此重任,这官职我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李县令一听,下巴差点掉地上,啧啧啧,心说,这都巡检使和自己平级,自己胡子快熬白了,才混个正七品的县令,你小子一下就和自己平级,你还不愿意,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西门老弟,这郓州都巡检,为郓州一州六县之巡检,统兵驻防,缉拿盗贼,查禁私贩茶盐等事项,官职虽小权利可很大啊。” 李知县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西门庆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不可以,西门庆何德何能,怎么能担此大任。” 李知县苦口婆心,口若悬河,开始了对西门庆的循循善诱。 …… 李知县从西门庆家悻悻然走出来,口干舌燥,垂头丧气。 李知县回头看了看礼送自己出门的西门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想,西门庆此人,身形挺拔,相貌英俊,气度不凡,确实是个人才,没想到视官禄如粪土,此人不像传说中的花花公子啊,现在的年轻人,看不透,看不透啊! …… 狮子楼大战武松后,一晃两个多月过去,天气渐热。 这两个月,西门庆刀法,身法,拳法,体能,内力,飞镖,柳叶镖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老爷,知县大人又来了,已在前厅。”玳安过来禀报。 西门庆心想,这李知县又有什么事情?以一县之尊,怎么老往我家里跑,不合适啊。 前厅,知县李达天怔怔看着敕授告身文书,心中暗想,这西门庆难道和蔡相有关系?之前可没听说过啊,唉!人比人气死人啊,我之前花那么多银子去疏通关系,至今还没有消息,西门庆倒好,人在家中坐,官从天上来。 “李大人,您怎么来了,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西门庆满脸堆笑说道。 李知县赶忙站起,拱手施礼说道:“诶呀呀!西门老弟,客气客气了,嘿嘿嘿。” 西门庆一见李知县如此客气,有点不明所以。 “不知李大人所为何事,有用得着小弟的事情,只要李大人说一声就行,何须李大人屈尊亲自前来,玳安上茶。” 茶水早已经倒上,西门庆这么一说,玳安又重新给李知县倒上热茶。 李知县把敕授告身递给西门庆,说道:“还不是为此事而来,这次你是推辞不得了。” 西门庆接过敕授告身,打开观看,还是要任命自己为郓州都巡检,这次还封了自己一个振威校尉。 西门庆看完文书,一时沉默不语,心中暗道,这是有人盯上自己了,对自己不依不饶啊,并且此人必然位高权重,是谁呢,想不明白,这“振威校尉”又是什么东西? 西门庆疑惑说道:“李大人,这振威校尉是何职务?” 李知县嘿嘿一笑说道:“这振威校尉,是从六品阶官,只是代表你的职位高低。” 李知县羡慕的看了西门庆一眼,接着说道:“你现在品级比我都高一级啊,不过,你的具体职责还是郓州都巡检使,主要负责捉拿魔教花家三兄弟。” 李知县心里酸溜溜的,羡慕嫉妒恨啊,自己熬了半辈子,还是七品,西门庆一下就从六品了,比自己还要高,这什么世道啊!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对得起我花的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吗?唉! “玳安,你先去狮子楼订一桌上好的酒席,我与李大人随后就到。” 玳安领命而去。 既然这官位推辞不掉,那么当官的规则,自然要和李大人多学习学习。 …… 初夏时节,梁山水泊,烟波浩渺,港汊纵横,芦苇丛生,放眼望去,微风压芦苇,水鸟惊碧波,令人心旷神怡。 三匹马沿着水泊缓缓而来。 当前一人正是西门庆,后面跟着草里蛇鲁华,过街鼠张胜。 西门庆此次离开阳谷县,在郓州城待了五天。 在郓州城拜会了郓州知州程万里,并且送了重礼。 知州程万里见西门庆出手大方,态度公瑾,年纪轻轻做人做事很有一套,又听说西门庆上面有大人物撑腰,更是对西门庆另眼相看,几杯酒下肚就称兄道弟起来。 第二天西门庆去了巡检司衙门上任。 郓州巡检司常驻三人,巡检使两人,司吏一人,巡检使如果没有特殊任务,平时只是辅助县尉做一些日常工作。 西门庆请三人吃了两次酒,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算上任了,吩咐三人要多加留意当地可疑的聚众传教活动,其他一切照旧。 西门庆最主要的任务,是抓魔教花家三兄弟,没必要常驻郓州城。 安排好一切后,返回阳谷县,西门庆绕向南走,想去一睹梁山泊真容。 “大人,前面三岔路口一个茶摊,我们去喝碗茶歇歇脚吧。”张胜说道。 自从狮子楼之战后,鲁张二人现在专职跟随西门庆,有吃有喝有银子,现在,西门庆又有了官职,这二人也算有了正经工作。 西门庆正感口渴,一带马向茶摊跑去。 茶摊很简陋,一个现搭的凉棚,三张小桌,几个小凳,一个小火炉,一对老夫妻。 鲁华和张胜是跑贯江湖的人,两人打量周围环境,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张胜把三匹马拴在不远处的树上,三人找了一个桌子坐下。 茶摊老头赶紧过来打招呼。 鲁华看似随意的和老头说着话,暗里在观察老夫妻两人的动作和表情。 西门庆把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道,鲁华张胜不愧为贯走江湖之人,经验丰富,处处小心谨慎。 张胜见老两口没有异常,开口说道:“最好的茶上一壶,把茶碗再刷一遍,都洗刷干净喽。” 老头黝黑的面庞笑逐颜开,心想这是大生意,赶紧吩咐老婆子,再把茶碗刷洗一遍。 西门庆喝了一口茶,抬头看着巨大无比的水泊湖面,水泊中间隐隐一座高山,巍峨耸立,正是梁山。 不知道这白衣秀士王伦,是否已经在梁山上占山为王了,如果没有,就去山上参观参观。 西门庆把茶摊老头叫过来问道:“老人家,这梁山水泊如此之大,怎么很少见到捕鱼的渔船?” 老头见西门庆气度不凡,赶忙说道:“客官您有所不知,几年前官府开始对打鱼的渔民征税,一条渔船要交十贯钱,十贯钱啊!这要卖多少鱼才能赚的回来,捕获的鱼根本不够交税钱的,所以就没人再捕鱼了,唉!” “不打鱼的渔民,又靠什么生活?” “各想各的办法,有的偷偷打鱼,有的做点别的小本生意,像我出来摆个茶水摊,勉强混口饭吃,还有的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上梁山做了贼寇,唉!难啊!” “奥!你是说这梁山上,已经被人占据了?” 老茶头四下看看,放低声音说道:“两年前,梁山上来了一伙强人,当头的叫什么白衣秀士王伦,手底下有好几百号人,在这一带横行霸道。” 老头见三人都拿着护身的兵器,又说:“客官赶路,要早找客店,切莫晚上出行啊。” 西门庆听罢,心中暗道,这地界,马上就不太平了,天罡地煞,梁山聚义,风起云涌,翻天覆地。 奶奶的,别人穿越,要么就是王子,要么就是公主,最不济也得是个将军,怎么轮到自己,却穿越成了西门庆,混在这诡诈险恶的水浒世界。 唉!想活下去真心不容易啊! 第20章 大战杜迁 正当西门庆伤感之时,芦苇荡中传来阵阵飘渺的歌声。 西门庆闻声抬头观看,一艘小船穿出芦苇荡,飘飘荡荡向茶摊而来。 船上一人,赤着双脚,短衣短裤,头戴斗笠,一边撑船,一边高声歌唱: …… 爷爷生在天地间,不求富贵不做官! 梁山泊里过一世,好吃好喝赛神仙! 爷爷生在天地间,杀贼杀官把命玩! 阎王大帝奈我何,观音菩萨又怎般! 难忍世间无义事,只为生平性情刚! 举刀乱杀随我心,明朝便死又何妨? …… 西门庆听罢,心中道,好个洒脱随性的渔家,莫非是在梁山水泊以打鱼为生的阮氏三雄? 待小船靠近,西门庆站起身来,冲来人一抱拳,高声说道:“朋友可是石碣村的阮氏兄弟?” 船上渔家手中撑杆一顿,船停在距离岸边两丈多远距离,斗笠微抬,露出一副凶恶的面容,恶狠狠的看向西门庆。 渔家见西门庆气宇轩昂,态度和善,并无恶意,神色稍缓,说道:“在下正是阮小七,不知阁下如何认得我们兄弟?” 果然是“活阎罗”阮小七。 西门庆说道:“在这梁山泊一带,阮氏三雄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歌中充满洒脱不羁之意,所以我就大胆一猜。” 西门庆马屁一顿输出。 鲁华张胜互相看了一眼,心说,行啊,没看出来,西门大官人真见多识广,这都能猜到! 西门庆微微一笑说道:“阮兄如不嫌弃,小弟以茶代酒,你我交个朋友,如何?” 阮小七哈哈一笑:“好个以茶代酒,痛快,痛快!” 阮小七下了船锚,身体微蹲,船头向水下一沉,待船头向上抬起之时,借力腾身而起,越过两丈多远距离,稳稳落在岸边。 鲁华张胜一见,心下大惊,此人武功远在我俩之上。 阮小七摘下斗笠抱拳问道:“不知朋友尊姓大名?” 阮小七面目狰狞真如活阎罗一般,皮肤光滑呈古铜色,赤着双脚,一看就是水上讨生活的人。 “在下赵庆。” 西门庆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名,毕竟阮小七以后和武松在梁山聚义成为生死兄弟,西门庆有所顾忌。 “原来是赵兄,幸会幸会。” 茶摊老头急忙再端来一碗茶,搬过来一个凳子,众人落座。 西门庆说道:“我们一行去郓州城探亲,见这梁山水泊风景秀丽,特来游览一番,不曾想这梁山被强人所占据。” 阮小七一拍大腿,面目又开始狰狞起来,恨恨说道:“不错,两年前有一个叫圣手秀士王伦的,领着杜迁,宋万,朱贵等几个头领,占据了梁山水泊,我们这些打鱼的人,不但要躲着官府,还要避开梁山,他奶奶的!” 西门庆抬头看着梁山水泊说道:“虽说天下乃人人之天下,但是劳动人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当家做主啊,难啊!” 再想想后世的太平盛世,不觉一声叹息,流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 阮小七听后不觉一怔,见西门庆真情流露,心中对西门庆更加赞赏。 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响,二十几匹战马从远处裹挟一路烟尘向茶摊奔来。 茶摊老夫妻早已吓得躲在一株大树后瑟瑟发抖起来。 领头一匹黑马,奔到茶摊前,马速依然丝毫不减,径直向西门庆一桌撞来。 西门庆阮小七四人,见状纷纷站起躲避,满脸怒色。 西门庆心想这个天下真是不太平,喝口茶都能遇见这么蛮横无理之人。 “吁~!” 马上之人猛一带马缰,大黑马一声嘶鸣,前蹄腾空,踢翻茶桌,在茶摊前原地又转了两圈,才停住身形。 鲁华张胜二人,抽出朴刀,挡在西门庆身前。 西门庆面色平静,眼光一扫,二十三匹马,二十三个人,服色各异,各带兵器,面目狰狞,光天化日之下,这就要拦路抢劫了吗? 骑黑马领头之人,粗腿细腰,胳膊奇长,满脸胡子三角眼,身形犹如一只大马猴,大马猴在马上居高临下,打量四人。 大马猴身后,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大汉,跃马而出,抽出朴刀,高声喝道:“你们几个,放下手中兵器,快快把身上钱财都交出来,兴许饶你们不死,要不然通通扔到梁山泊里喂王八,哈哈哈。” 西门庆这个气啊,光天化日之下,真遇上拦路抢劫的了,还要把我们扔水里喂王八,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还有人性吗? 西门庆喝道:“你们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想抢劫杀人,胆子也太大了,不怕官府派人来捉拿你们吗?” 刀疤脸哈哈一阵狂笑,一指骑黑马的大马猴,说道:“这是我大哥,梁山泊二寨主,‘摸着天’杜迁杜头领,在这梁山泊一带,就是我大哥杜头领说了算,让你们生就生,让你们死就死,官府,娘的!官府算个屁。” 西门庆转过头仔细打量杜迁,心中暗道,这就是“摸着天”杜迁,这两条胳膊还真长,打篮球有优势,想摸天,还差的远。 阮小七怒道:“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也不怕风大扇了舌头。” “呦呵!你是什么人?” “打鱼的。” “好你个臭打鱼的,找死!” 刀疤脸大怒,抡刀向阮小七劈去,出手狠毒。 阮小七一侧身,猛然探手抓住刀背,顺势往怀中一带,同时踢出右脚。 刀疤脸猝不及防,连人带刀,摔下马来,未等落地,阮小七的右脚已经到了脸上。 刀疤脸见一只毛茸茸的大脚,带着泥土草屑,直奔自己脸面而来,刚想呼叫,就觉得眼前一黑,脸上好似被一块铁板击中,脑袋嗡的一声,顿时失去意识,身体向后倒飞出去。 西门庆心中暗道,不愧为水泊梁山天罡星,出手干净利落。 杜迁见这凶神恶煞般的渔夫,一招就将自己的小头目踢晕,心中又惊又怒。 “找死,敢伤我手下。” 杜迁从马上高高跃起,手中一丈长天王棍,抖出七八条棍影,居高临下,向阮小七攻去。 阮小七不敢怠慢,功聚双目,于七八条棍影中,找出天王棍真身,夺自刀疤脸的朴刀向前一劈,正中天王棍棍头,刀棍相交,两人身形刹那间好似静止了一瞬。 蓦地! 阮小七身体一震,后退三步。 杜迁在空中倒飞而回。 两人同时稳住身形,看向对方,如临大敌。 大黑马受到惊吓,一声嘶鸣,向旁边跑去,随着大黑马的一声嘶鸣,杜迁阮小七,同时向对方冲去。 杜迁天王棍当头劈下,棍未到,劲风袭体,杜迁力大棍沉,阮小七不敢硬接,改前冲之势而斜掠,朴刀顺势反撩。 杜迁不等棍势用老,由下砸而横扫,挡住朴刀,刀棍相交,阮小七身子一震。 杜迁三十六路天王棍顺势展开,一丈长棍身,势大力沉,且刚中带柔,棍势笼罩范围极广。 阮小七朴刀舞动的风雨不透,在天王棍狂风暴雨的攻击下,忽进忽退,左挡右接,不落下风。 十数息之间,杜迁三十六路天王棍堪堪使完,依然无法战胜阮小七,心中不由焦躁起来。 阮小七用的不是趁手兵器,面对杜迁的长棍,不得不三分攻七分守,一时也奈何不了杜迁。 杜迁猛运内力,大喝一声,天王棍横扫阮小七。 阮小七见棍势突然加速,想后退已然来不及,用朴刀横挡。 “咔嚓”,朴刀刀杆折断,阮小七大惊,双脚一蹬,身形向后急退。 杜迁双手一抖,天王棍再次幻化出七八条棍影,追魂索命般向阮小七追去。 正当杜迁心中暗喜之时。 “当”的一声,天王棍再次被砍中。 西门庆手拿短刀,站在杜迁身前,坦然自若,气定神闲,一副高手风范。 杜迁收棍,心中由喜转惊,心心中暗道,他奶奶滴,今天下山打劫,出师不利,连遇强敌,晦气晦气,这人手持双短刀,看来不比那个打鱼的差,要不然就此退去。 西门庆见杜迁有退走之意,心想,不能就这样让他走了,难得有这么一个对手,正好试手。 西门庆身形前冲,左手刀直取杜迁。 杜迁见来人并不说话,举刀变砍,心中更气,他奶奶滴,怎么被打劫的都这么猛,一言不发便砍人,有没有搞错,我才是打劫的,我是梁山伯二寨主,我这个占山为王的怎么反倒成了被打劫对象! 由不得杜迁多想,刀已经到了眼前。 杜迁天王棍横扫西门庆,对攻击而来的短刀视而不见。 西门庆心中暗赞,杜迁以攻对攻,是当前局面下最好的方式,如果让自己欺身近战,天王棍长兵器的威力将大打折扣。 西门庆喝道:“来的好。” 左手刀收回,双刀于胸前挡住天王棍,任凭杜迁如何用力,西门庆双刀稳如泰山,双脚纹丝不动。 阮小七见此,心中吃惊,杜迁臂力过人,手中长棍抡起来,不可力敌,而西门庆却轻松接住,可见西门庆臂力胜过杜迁很多。 杜迁何尝不是这样想。 西门庆左手刀抵着天王棍,右手刀顺棍而上,削杜迁双手。 杜迁急忙撤棍,后退一步,天王棍直立,挡住短刀。 西门庆以右脚为轴,身体左转,左手刀刀随身转,重重砍在天王棍上。 杜迁全身一震,再次后退一步。 西门庆不等杜迁站稳,右手刀又至,一刀快似一刀,一刀重似一刀,丝毫不给杜迁反击的机会。 杜迁后退七步,已然气息紊乱,两臂发麻,毫无还手之力,心中叫苦不迭。 此时,西门庆已经全面掌握主动,随时可下杀手,但偏不,出刀的速度反而刻意缓了一缓。 杜迁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时机,猛然后退三步,摆脱西门庆的刀势,三十六路天王棍,狂风暴雨般向西门庆攻来。 当当当当~ 刀棍相交,密如雨点。 天王棍攻势犹如惊涛骇浪,西门庆挥双刀宛若定海神针。 杜迁急急攻出三棍,寻得一丝机会,撤棍后退,天王棍背在身后,胸膛起伏,脸色发白,双眼紧盯西门庆,摆手说道:“停。” 西门庆打的正酣畅淋漓,突然见杜迁收棍不打了,一时不明所以。 杜迁抛下天王棍,扑通一声向西门庆跪下,高声说道:“阁下武功远在我之上,杜迁心服口服,要杀要剐,我杜迁无话可说。” 西门庆收刀,仔细打量杜迁,见杜迁不像有诈,心想,打不过就纳头便拜,也太随意了吧。 得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不是官逼民反,民不聊生,谁又想当贼啊,我这个巡检刚上任,就渎职一回吧。 想到此处,西门庆用手虚扶说道:“杜寨主请起,你我不打不相识啊,哈哈哈!” 杜迁抱拳说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在下赵庆。” 第21章 修罗头陀 西门庆拱手告别阮小七和杜迁。 临走前给了茶摊老头一两银子,算作茶钱,老头收到这笔巨款,感激涕零,跪谢西门庆。 这一两银子,差不多能解决这老夫妻两个大半年的生活费用了。 杜迁领着手下回了梁山,阮小七也乘船离去。 路上,过街鼠张胜对西门庆说道:“杜迁邀请大人去梁山泊做客,大人为何推辞不去?” 草里蛇鲁华说道:“大人现在什么身份,怎么能和山贼走的太近,再说了,大人去了贼窝,谁知道这梁山泊会不会对大人不利。” 西门庆哈哈一笑说道:“杜迁此人,性格豪爽,我并不担心,圣手秀士王伦是怎样一个人,我们就不知道了,君子不处险地,还是不去的好。” 张胜嘿嘿一笑:“大人英明,属下受教了。” 西门庆知道张胜在拍自己马屁,也不说破,哈哈一笑,催马向前跑去。 一路之上,西门庆脑海中一直闪现杜迁大战阮小七的情景。 阮小七内力应在杜迁之上,但刀法杂乱,显然趁手兵器肯定不是刀。 而杜迁三十六路天王棍法,确有独到之处,只是杜迁内力低微,不能发挥出棍法的全部威力。 西门庆找了一根直木,用短刀打磨光滑,做成了长棍,依据脑海中的印象,挥动长棍,演练招式数遍,就把杜迁天王棍法大致掌握。 用长棍同时与鲁华张胜切磋,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西门庆用长棍挑开鲁华的刀,顺势棍做枪使点向张胜,张胜的刀刀身窄短,不敢硬接长棍,急忙后退一步,手中刀侧劈长棍,想倚仗快刀之锋利,斩断长棍。 长棍一缩一吐,恰好点在刀身之上,张胜手腕一麻,手中刀差点脱手,心中大惊,好精妙的棍法。 西门庆并不乘胜追击,而是收棍而立,对刚才一击也颇为满意。 张胜刀回鞘内,说道:“大人这招精妙绝伦,如果战场厮杀,张胜已经命丧当场了。” 鲁华也说道:“大人在短短几天,就完全掌握了这套棍法,天纵奇才,属下心服口服。” 鲁华张胜是发自真心的佩服西门庆的。 刚认识西门庆时,西门庆只不过是阳谷县一个花花公子,武功稀松平常,与自己两人不相上下。 但短短半年时间,就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武功进步神速,现在两人捆在一起都远远不及西门庆了。 西门庆微微一笑,这套棍法自己没有发挥出一半的威力,因为手中木棍既无重量也无韧性。 但是要说完全掌握了这套棍法,那就有点托大了,还需要不断实战磨炼。 三人打打走走,不觉来到郓城县。 郓城县宋家,是当地大族,“及时雨”宋江之名,尽人皆知。 西门庆特意绕道而来,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一睹宋江宋公明之风采。 进入县城,西门庆特意来到县城最大酒楼“郓城酒楼”。 此时正是中午饭点,客人很多,西门庆上了三楼,要了一个雅间,点了饭菜,一壶好酒,坐在窗户边往外看风景。 恰此时,西门庆看到,一个高大头陀,身形与武松相仿,头戴金箍,脖挂佛珠,背插双戒刀,浑身散发阴寒之气,向酒楼走来。 此人正是宝光如来邓元觉的师兄,修罗头陀。 修罗头陀似乎感应到了楼上西门庆的目光,抬头看向西门庆。 四目相对,修罗头陀露出白森森牙齿,嘿嘿一笑。 西门庆只觉双目刺痛,遍体生寒,体内真气自然流转,功聚双目,眼睛刺痛随即减轻。 西门庆心中不由大骇,这头陀实力深不可测。 修罗头陀见西门庆能轻松化解自己的凌厉目光,心中微觉诧异。 从酒楼出来的宋清心情愉悦,郓城酒楼是宋家产业,酒楼生意非常红火,收益大增,宋清自然高兴。 宋清走出酒楼没几步,就觉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手中一尺二寸逍遥铁扇,“唰”一声展开护在胸前,止步不前,如临大敌。 宋清身后跟着的两名护卫,跨步向前,同时抽刀在手挡于宋清身前。 “宋清?” 修罗头陀说道。 宋清盯着两丈外的头陀,心中吃惊,好阴寒的内力,哪里来的头陀,来者不善,不可大意。 宋清呵呵一笑,让人如沐春风,说道:“大师,你找宋清有何事?” 宋清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修罗头陀嘿嘿一笑:“铁扇郎君宋清,我想送他去西天见佛祖。” 修罗头陀说完,抬脚向前迈了一步,人已来到两名护卫面前,无视护卫,右手手掌向宋清逍遥铁扇遥遥按来,手掌未到,阴寒之气已笼罩宋清全身。 宋清体内真气激出,展开手中逍遥铁扇护于胸前。 两名护卫跟随宋清多年,功夫很高,见头陀无视自己二人,心中大怒,两人挥刀向头陀右手砍去。 修罗头陀面相如怒目金刚,偏偏双手光滑细嫩。 光滑细嫩的右手蓦然加速,轻轻按在宋清铁扇之上,一触即分。 千佛降魔手。 千佛降魔手练到高深处,双手光滑细腻,犹如处子,五指舞动如莲花绽放,杀人于无形之中。 修罗头陀闪电般收回右手,两名护卫双刀砍于空处。 极品精钢打造的铁扇瞬间爆裂。 宋清只觉胸口如遭雷击,一股阴寒至极的真气以不可阻挡之势袭来,宋清双脚离地,身子不由自主向后飞去。 人在空中,宋清极速运转家传绝学“太阴九转”内功,全力化解侵入体内的阴寒真气。 双脚落地,踉跄后退十多步,方才站定,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修罗头陀后退一步,退回两丈外原先站立之地,好像从来没有移动过一般。 本来嘈杂的街道,一时鸦雀无声。 二楼之上的西门庆,不由瞳孔微缩,目瞪口呆。 第一眼,西门庆便知,这头秃是个高手,没想到头陀轻描淡写的一击,竟有如此大的威力,比之武松,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如果是自己的双刀能不能挡住刚才的一击? 不能!差的太远。 两名护卫见头陀在两人截击之下,仍然一招就让宋清深受重伤,心中骇然,但仍悍不畏死的挥刀向头陀攻去。 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刀光一闪即到头陀面前,两人配合十分默契。 刀光临身的刹那,修罗头陀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后发先至,轻轻拍在刀身之上,两把刀向旁边荡开。 接着,洁白细嫩的双手,顺势向护卫握刀的手拂过,如莲花轻抚浮萍。 两名护卫只觉一股阴寒真气,顺手臂而上,瞬间整条手臂失去知觉,两人临危不乱,刀抛左手,挥刀再砍。 修罗头陀见两人悍勇非常,应变迅速,不觉露出赞赏之色,双手再次拍击在刀身上。 双刀向两侧离手而飞。 两名护卫似早有预料,身形向后急退,宋清从急退的护卫中间脱影而出,手中破烂不堪的逍遥铁扇,一股脑向头陀刺去。 此招大出头陀预料,没想到宋清恢复如此之快,不但不走,反而敢再次冒险进攻。 此时两名护卫由急退而急进,护于宋清左右两侧,三人成品字形,攻向头陀。 修罗头陀嘴角一撇,冷冷一笑,双手拢于胸前,十指如莲花绽放,迎向逍遥铁扇。 宋清哪敢硬接,铁扇离手,身形一矮,一拳打向头陀小腹,身后两名护卫腾身而起,一左一右,自上而下夹击头陀。 修罗头陀如莲花般的手指,点在铁扇上,铁扇瞬间四散开来,小腹一鼓一缩,硬接宋清一拳,双手一分,抵住左右夹攻的护卫。 修罗头陀一声冷哼,身体一震,庞大的真气,以碾压之势,同时向三人攻去。 宋清和两名护卫如若触电,同时口喷鲜血,身体瞬间被弹开,向后抛飞。 以修罗头陀为中心,一股气浪向四周暴开。 三楼之上观战的西门庆,再次被震惊的目瞪口呆。 街上行人如梦初醒,一瞬间躲得没了踪影。 长街之上,静如鬼域。 第22章 自爆!惨烈之战 还未等西门庆回过神来。 异变再生。 一条铜棍从酒楼激射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取修罗头陀。 修罗头陀似早有预感,右手五指一合,闪电般点在铜棍前端,一团气晕在铜棍端头爆开,铜棍去势顿止。 修罗头陀身体一震,后退半步。 酒楼门窗轰然炸开,一个人影从炸裂的门窗中苍鹰般飞出,在空中抓住铜棍,身形毫不停顿,飞临头陀头顶,头下脚上,棍未到,庞大的气劲压向修罗头陀。 高手! 修罗头陀左肩微动,背后一柄雪花镔铁戒刀从刀鞘内自动弹出,呼啸一声,划过一道优美弧线,落入头陀手中。 戒刀举火烧天,迎向从天而降的铜棍。 刀棍相交前的刹那! 铜棍忽生变化,一棍生二棍,二生四,四生八,八条棍影如八只恶龙,同时向头陀吞去。 修罗头陀神情微变,手中戒刀一抖,一刀变八刀,“当当当当当当当当”,电光石火间,挡住从天而降的铜棍。 持棍人身形一个倒翻,落于三丈外街面上,心中暗暗吃惊,好一口绝世好刀,好一招一刀分八刀,此人内力很可能已超过内力圆融初境。 修罗头陀心中也吃了一惊,刚才石破天惊的一棍,自己虽然接了下来,但是棍上真气并没有被完全化解,真气透体而下,脚下石砖被震裂成两块。 修罗头陀深吸一口气,平复体内躁动的真气,眼中充满疯狂的战意,说道:“五郎八卦棍,果然名不虚传,你与百年前天波府杨家五郎有何关系?” 持棍人毫不理会头陀,转身扶起宋清。 宋清神情萎靡,苦涩一笑,艰难说道:“李叔,这个头陀好生厉害,你要当心。” 李无常微微点头说道:“退后,赶紧疗伤。” 两名护卫捡起被修罗头陀拍落的刀,扶着宋清退往远处。 李无常,宋清父亲宋太公的结义兄弟,二十年前北方武林赫赫有名的无常棍王,一条铜棍所向无敌。 三楼之上的西门庆看的是热血沸腾,铜棍对戒刀,高端局,绝对高端局,此行不虚,不虚此行啊。 修罗头陀见持棍人对自己毫不理会,心中气极,向前迈一步,举刀平胸,迈第二步,举刀过头,迈第三步,刀举过顶。 头陀气势内力瞬间运到巅峰,雪花镔铁戒刀一声啸鸣,闪电般劈向李无常。 刀未到,森寒刀气先至。 李无常全身散发强大真气,以对抗修罗头陀森寒刀气。 功聚双目,清楚看到戒刀劈来的轨迹,并非一条直线,而是忽左忽右,如长蛇游于水面,让人难以判定。 李无常手中铜棍聚全身之力,以棍当枪,向前刺去,直奔修罗头陀胸膛,无视当头而来的戒刀。 以命搏命。 修罗头陀有十足把握,自己的刀先一步劈中敌人,敌人必死,但敌人临死之前的反击,必然让自己身受重伤。 修罗头陀脚步向左横移半步,避开棍锋,手中刀随之左移,连挡带削,顺铜棍而上,削李无常持棍的手。 李无常见头陀被迫变招,心中一阵冷笑,铜棍由前刺而横扫,拍打戒刀刀身。 五郎八卦棍,六十四路棍法,刚柔并济,脚踏奇门八卦,棍法时而大开大合杀伐决绝,时而细腻绵密风雨不透,真是精妙绝伦。 李无常殷勤棍法四十多年,大小近百战,这套棍法早已炉火纯青。 三楼之上的西门庆目不转睛,盯着战场两人的一举一动。 如此近距离观看两名高手生死相搏,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只是二人身法太快,让人眼花缭乱。 李无常棍法精妙,但修罗头陀刀法亦鬼神莫测,内力更胜李无常,短时间内,两人一时难分高下。 修罗头陀心中暗道,我此行专为宋江而来,如果奈何不了眼前此人,宋江岂会现身。 想到此处,修罗头陀提聚内力,戒刀硬接李无常一棍,顺势身形一闪向远处宋清追杀过去。 李无常见头陀行事如此卑鄙,心中大急,喝道:“卑鄙无耻。”急追头陀。 李无常把内力运转到巅峰状态,速度接近极限,迅速追近头陀。 修罗头陀心里一阵冷笑,脚尖点地,身体腾空而起,借前冲之力而向上,达两丈高度,腰部一挺,身形倒翻,挥刀向下。 以李无常的速度,正好是接近修罗头陀正下方的刹那,刀锋临头。 修罗头陀时机拿捏妙到颠毫。 李无常见头陀如此杀招,想躲避已然不及,双脚点地,身形斜向上,手中铜棍截击头陀。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刀棍相击,一瞬间好似空间凝固。 刹那后。 “啵”的一声巨响,刀棍相交处爆出一圈气浪,头陀向上抛飞,李无常向下坠去。 李无常双脚落地,震碎脚下大块青石,以棍撑地,身体微晃,嘴角渗出鲜血,这一招实打实的内力比拼下,李无常已受内伤。 修罗头陀人在空中,逆转体内真气,加速向下坠去,手中戒刀夹风带雷,闪电般向李无常再次劈下,威势更胜从前。 李无常强压体内躁动真气,举棍横挡,刀棍再次相交,只发出“叮”的一声清响。 李无常惊的魂飞魄散,看似雷霆万钧的一刀,刀上却无多少内力,只是虚招。 修罗头陀左手伸出,五指张开,如白莲绽放,重重印在李无常胸前。 李无常身体剧震,只觉一股阴寒至极的真气,破开自己的护体真气,向体内狂涌,强势侵入心脉,一瞬间在心脉内爆开。 李无常心中一个念头闪过:好霸道的真气,自己完了。 这个想法一经掠过脑海,李无常顿时做了最后的决定。 内力逆转,丹田气海犹如黑洞,开始疯狂吞噬袭体而来的阴寒真气。 此功法为李无常二十年前偶然所得,没想到真有用得到的一天。 修罗头陀手掌印在李无常胸前,内力狂吐,待真气在其体内彻底爆开,心中一喜,已经知道,此人再无生还可能。 于是,修罗头陀全部注意力,放在了李无常的铜棍上,高手临死前的反击,威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修罗头陀错了! 李无常胸前产生了极大的吸力,修罗头陀体内真气,不由自主疯狂向李无常体内输入。 修罗头陀由喜转惊,急忙逆转体内真气,手掌想脱离李无常的胸膛。 可令修罗头陀毛骨悚然的是,手掌紧紧粘在李无常胸前无法脱离,真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向此人体内不断输入。 一瞬间,修罗头陀知道自己错了,此人临死前的反击,并不是其赖以成名的铜棍,而是他自己的身体。 修罗头陀心中骇然,第一次露出惊慌神色。 修罗头陀手中戒刀,狠狠插入李无常身体内。 李无常浑然不觉,身体好似失去痛觉,刀口处竟然没流半滴鲜血。 修罗头陀松开刀柄,右手重重拍击在自己左手手背上,李无常身体剧震。 修罗头陀趁势收手,在手离开李无常胸膛的刹那间,顺势拔出了插在李无常身上的戒刀。 李无常冲修罗头陀诡异一笑。 修罗头陀心中一寒,全身功力疯狂输出,在自己周身铸起一面无形气盾。 李无常小腹瞬间气球般涨大,脸色霎那间涨的发紫。 “李叔!”宋清和两名护卫一起喊道。 “李叔不可!”随着又一声高喊,一道人影,快如闪电,从远处奔来。 “噗~”的一声巨响,犹如敲破了一面大鼓,李无常身体自爆开来。 一股血水气浪夹杂无数骨屑,向四周爆开,方圆十数丈,所有事物,被冲击的向四周抛飞。 修罗头陀首当其冲,身子倒飞出去,轰隆一声,撞破街边一间房屋,消失不见,生死不知。 楼上的西门庆三人被震的向后翻倒,窗户“轰”的一声,被冲击波震碎。 不待冲击波散去,西门庆赶紧站起身子,偷偷向外观看,一个大坑赫然出现在街心,大坑周围一片狼藉。 一代棍王尸骨无存,消散于天地之间。 第23章 这才是真正的宋江,高手! 一道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爆炸中心处,就像他从来就站在那里一样。 来人正是宋江。 宋江心中愤怒至极,脸若冰霜。 李无常在宋家二十余年,是宋家为数不多的超级高手、隐藏底牌,今日折损在此,怎能不让宋江愤怒。 “哥!”一声哭腔打破沉默,宋清去而复返。 宋江并未回头,抬手过肩打断宋清话语,微微向后一挥手。 宋清三人心中一颤,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修罗头陀消失之处。 一阵诡异的寂静后。 “呵呵~呵呵呵~。” 一声阴森森冷笑,从破屋中传出,修罗头陀显出身形。 此时的修罗头陀,真好似地狱修罗一般,全身衣服破烂不堪,头发乱成一团,全身血红,双眼通红却眼神涣散,双手各持一把戒刀,面目狰狞。 修罗头陀通红的双眼,越过宋江看向宋清,空洞的双眼眼神一凝,嘴中喃喃说道:“宋清,哈哈哈,你就是宋清,我要送你去西天见佛祖,我要送你去西天见佛祖,哈哈哈。” 宋江眉头一皱,感觉这头陀痴傻了一般,怎么回事,难道被李叔自爆震的神志不清了。 宋江右手虚握,向前一伸,左手中的宝剑,“锵”的一声清鸣,自动离鞘而出,剑柄落于宋江虚握的右手中。 剑长二尺五寸,剑刃赤红。 修罗头陀听到宝剑出鞘的声音,看向宋江手中的宝剑,脸色微变:“昆吾剑,好剑,你是宋江?” 宋江一声冷笑:“伤我亲弟,杀我叔父,头陀你又是何人?” “你真是宋江?及时雨宋江!哈哈,哈哈哈,我找的就是你。” 修罗头陀身形一挺,一股阴寒之气袭向宋江,紧提双刀向宋江走去。 宋江凝立不动,在修罗头陀狂暴的气势压力下,身形稳如泰山,手中昆吾剑缓缓抬起,指向修罗头陀。 相距不到两丈距离,两人同时冲向对方。 刀剑相交,昆吾剑与镔铁戒刀犹如磁石般粘在一起,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半个呼吸间,一股气浪以刀剑相交处为中心,向四周爆开。 修罗头陀和宋江同时被震开。 在楼上凝神观战的西门庆,被气浪所扰,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时,修罗头陀和宋江又再次激斗在了一处。 两人身影兔起鹬落,刀光剑影中,身形快的已难分彼此。 西门庆功聚双目,才勉勉强强模模糊糊看清两人的交手情景。 修罗头陀双刀如惊涛拍岸,攻势一浪高过一浪。 宋江手中昆吾剑在身前撒下一片剑网,任凭双刀攻势如潮,却能有守有攻,从容不迫。 西门庆心中泛起滔天巨浪。 这就是宋江? 这才是宋江! 没有滔天的本领,怎能让天罡地煞纳头便拜任作哥哥,心甘情愿以供驱使。 修罗头陀一口气攻出了九九八十一刀,一口真气已尽,依然无法撼动宋江。 修罗头陀心中大惊,宋江武功不在我之下,已经到了内力圆融中境,且剑法精妙,毫无破绽,而自己内力却有所不济,被自爆所受内伤,终究无法长久压制住。 宋江心中也是骇然,哪里来的头陀,武功如此了得,被李叔自爆所伤,内力依然还如此充沛,双刀刀法夹杂西域风格,应付起来非常吃力。 修罗头陀真气激出,双戒刀高频震颤,一阵尖锐啸鸣响起,如凤鸣蝉噪,双刀并做一刀,砍向宋江前胸,刀未到,锋锐刀气先至。 西门庆,鲁华,张胜,耳中一阵刺痛,精神一阵恍惚。 鲁华张胜疼得一缩脖子,赶紧用手捂住耳朵。 西门庆内力运转,将将抵御住尖锐的音频对自己耳膜及神经系统的攻击,再次聚精会神的观看场中的大战,生怕错过每一处细节, 宋江被戒刀啸鸣声音所扰,耳内刺痛,心中一阵烦躁,知道这是头陀的杀招,体内太阴九转神功运到极致,心头瞬间恢复清明,手中昆吾剑剑刃更加赤红,在身前布下三重剑气。 两人真气相交,四周空气犹如被煮沸般,向外蒸腾,刀剑相击一处,轰的一声巨响,两人身体同时剧震。 修罗头陀身体向后倒翻,人在空中,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内伤,一口鲜血喷出,待身形落地,却丝毫不做停留,转身逃走,逃走方向正是宋清处,修罗头陀又要故技重施。 宋江被震得气血翻腾,向后猛退三步,见修罗头陀向宋清处而去,心中大急,身形一动,消失在原处,不顾一切从后极速追击。 宋清和身边的两名护卫已经躲得极远,藏身于一处店铺之中,见修罗头陀舍了宋江,如凶神恶煞般奔自己而来,吓得心胆俱寒,手足无措。 “头陀尔敢!” 宋江饱含内力的一声喊,把宋清三人从噩梦中拉回到现实中来。 修罗头陀身法奇快,眨眼即到,轰隆一声,如人形坦克一般,狂暴的撞破店铺墙壁,直奔宋清三人。 两名护卫怒目圆睁,用尽全身之力,手中刀齐齐向修罗头陀砍去。 修罗头陀手中戒刀,一左一右迎向双刀,戒刀生出一股强大的吸力,顺势向后一带,把护卫双刀向身后拉去。 两名护卫身不由己,身体前倾,修罗头陀戒刀再返,从二人脖子上划过。 宋江在修罗头陀身后高速赶来。 宋清知道,此刻,正是自己生死存亡之时,两名护卫用生命为自己争取到了活命的刹那机会。 宋清深吸一口气,把生死置之度外,体内太阴九转神功运转到了极致,胯步躬身,双拳向修罗头陀胸膛砸去,一往无前,孤注一掷。 修罗头陀此刻中门大开,见宋清出拳,以命搏命,面容一肃,胸膛一起一伏,再一起,正好碰上宋清毫无保留的一拳。 ”嘭”的一声,如闷雷响起。 宋清如短线风筝般向后抛飞,身体撞破墙壁,跌入另外一间房屋内,生死不知。 修罗头陀全身一震,身形斜斜向上冲天而起,撞破屋顶,此时一道红光划过,昆吾剑自下而上杀到。 二人在空中相遇。 当当当当~ 刀剑相交,声音连成一片。 修罗头陀右手刀猛然砍在昆吾剑剑身之上,借力向空中飞起,宋江落于长街之上。 宋江双脚落地,太阴九转内功再次运转到极致,腾身而起,昆吾剑赤红剑刃,似燃烧的一根火炬,向修罗头陀刺去。 昆吾剑看似笔直向天,凌厉的气劲已封死了修罗头陀向下的所有路线。 修罗头陀头上脚下,见昆吾剑赤红似火,心中明白到了见生死的最后时刻。 修罗头陀面容扭曲如地狱修罗,体内真气毫无保留疯狂输出,刀剑再次相交。 刀剑如狂风暴雨般,连绵不断的交击在一起,修罗头陀身在半空,身形开始疯狂旋转。 双刀如一把旋转的尖锥,在修罗头陀悍不畏死的疯狂攻势下,宋江密不透风的出剑缓了一丝。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修罗头陀长啸一声,双刀急出,狠狠命中昆吾剑剑势最盛处,随之,体内真气如长江大河般疯狂涌出。 宋江昆吾剑一震,感觉戒刀传来的真气陡增,昆吾剑暂守不攻,暂避锋芒。 修罗头陀体内真气,再也压制不住内伤,一大口饱含真气的鲜血,如箭矢般向宋江面门喷去。 宋江后退一步,一甩左手袍袖,一股劲风挡住喷来的鲜血。 修罗头陀借此机会,身形一个倒翻,抽身而走。 宋江唇角微微露出一丝冷笑,身形鬼魅般前掠,如影随形,左手如云龙探抓,一掌向修罗头陀后背拍去。 修罗头陀惊的魂飞魄散,暗道不好,宋江刚才居然隐藏了实力,双戒刀交叉挡于背后,提聚全身功力凝于后背。 宋江左手重重拍在双戒刀交叉中心处,戒刀又狠狠撞上修罗头陀后背。 修罗头陀如遭雷击,全身剧震下,仰头喷出漫天鲜血,身体如离弦之箭,向前极速抛飞,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宋江看也不看修罗头陀一眼,收剑向宋清走去。 宋清此时躺在地上,双臂已折断,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宋江一把抱起宋清,向郓城酒楼走去,同时一股柔和真气向宋清体内送去。 远处又奔来两条人影,速度奇快,转眼间已经来到宋江身后,一左一右,护住宋江。 来人正是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郓城县马步军都头。 “追!” 宋江并未回头,厉声说道。 朱仝雷横微一点头,向修罗头陀逃走方向急急追去。 …… 第24章 再战花家三兄弟 九天之后,西门庆三人从郓城县出来。 路上,鲁华张胜二人时不时打量西门庆,两人暗自吃惊。 西门庆的气质和以前又有所不同,神情更加沉稳从容,目光坚定锐利。 两人明白西门大官人功力又大有精进。 这九天来,西门庆在郓城县一个偏僻客栈,几乎足不出户,一心一意消化这两场大战所带来的震撼。 西门庆凭借着超强的记忆力,把当时大战的画面,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播放。 时而模仿修罗头陀的双戒刀,时而模仿李无常的铜棍。 每每学到尽兴处,手舞足蹈,已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这场大战,西门庆受益之大,无法用语言形容。 此次郓城之行,收获满满。 …… 阳谷县城西门庆家门前。 花子由花子光花子华三兄弟,驻足而立。 花子光说道:“没想到,那天晚上坏我们好事的是西门庆,据说杀死胡僧的也是此人。” 花子华恨恨说道:“敢坏我们三兄弟的事,我们现在就冲进去,把西门庆全家杀光。” 说着就要往里闯。 “四弟不许胡来。” 花子由厉声说道:“今次来,我们只是来打探消息,莫要打草惊蛇,李瓶儿这个贱货居然上东京汴梁了,西门庆也不在家,你去干什么?” 花子华气愤说道:“大哥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么一直等在这里不成。” 花子光说道: “我们出城先回复范神主再说吧。” 吊客神范畴,魔教江南十二神之常州神主,好色成瘾,好杀成性。 吊客神范畴听说西域胡僧在阳谷县被杀,倍感震动,又大喜过望。 范畴一直惦记着胡僧身上的“大力丸”,说不定胡僧身上还有配方,如果配方能弄到手,嘿嘿,那岂不美哉。 于是范畴协同花家三兄弟,一同来找西门庆晦气。 …… 西门庆三人骑在马上,刚进入阳谷县南城门,前面三匹马迎面而来。 大宋朝现在很是缺马,能骑马的人不简单,西门庆定睛看去,隐约认出花子由,心中一惊! 西门庆心中暗道,魔教的花家三兄弟怎么又来了,难道是来找我的麻烦的? 西门庆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心中却暗中戒备。 此时正是上午,城门处人来人往。 “哎呦!这不是西门大官人吗?大官人好啊,您这是外出刚回来啊,哈哈哈!” 一个肥胖男,脸上堆笑,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冲西门庆抱拳施礼,拍着西门庆的马屁。 看来西门庆已经成了阳谷县的大人物了。 西门庆心中这个气啊,好你个死肥男,我也不认识你啊,不长眼的东西,拍马屁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西门庆心中“问候”了他家八辈祖宗,脸上一片平静,好像死肥男并不是冲他说话的一样,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眼角余光暗暗观察花家三兄弟。 花家三兄弟听到“西门大官人”的称呼,明显一愣,齐齐向西门庆看来。 西门庆装作若无其事,催马向前,心想快点离开此地为妙。 花子华最是冲动暴躁,与西门庆擦肩而过时,心中发狠,一咬牙,抽剑向西门庆心脏刺去,出手狠辣。 西门庆早有防备,见宝剑刺来,抽刀在手,“当”的一声,横刀挡住剑尖。 花子华本想一剑就要了西门庆的命,没想到西门庆早有准备,一愣神间,西门庆厚背短刀罩头劈来。 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一旦出手了,岂有再容情的道理。 花子华慌忙用宝剑格挡。 刀剑相交,花子华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中剑无法抵挡。 短刀劈开宝剑顺势砍中花子华肩头。 花子华惨叫一声被劈下马来,落地后,滚了两滚,咬牙站起,回头。 就在此时。 一枚柳叶镖正中花子华咽喉,时机拿捏恰到好处。 花子华哼都没哼一声,一命呜呼。 西门庆一愣,自己都没想到柳叶镖能一镖建功。 西门庆心想自己是不是太狠了点。 花子由花子光一个愣神间,花子华被西门庆杀死在眼前。 两人目瞪口呆,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鲁华张胜和路上行人,一时也都愣住。 什么个情况? 西门大官人怎么一言不合就杀人? 死肥男更是吓得魂飞天外。 我靠!西门大官人真的猛,杀人不眨眼呀! “啊~!” 花子由一声大叫,抽出宝剑跃离马背向西门庆杀去。 西门庆左手一按马背,同样跃离马背,冲向花子由,气势决绝。 花子光挥剑催马而来,被鲁华张胜二人拦住,三个人在马上乱战在一处。 街上行人一哄而散。 死肥男扭动肥胖的身躯,灵活走位,向远处躲避。 花子由心伤兄弟的死,不要命的强攻,一把宝剑大开大合,恨不得一剑把西门庆刺死,方解心中之恨。 西门庆厚背短刀挥舞的风雨不透,叮叮当当,刀剑相交不断,任凭花子由宝剑招式如何凌厉,终究无法攻破刀网。 花子由偷眼看向花子光处。 花子光和鲁华张胜在马上打的不亦乐乎。 鲁华张胜武功虽然不强,但经验丰富,滑不溜手,一时也难分高下。 花子由心中一沉,不行,不能意气用事,要赶紧撤离此地,杀弟之仇,以图后报。 西门庆一面抵挡花子由疯狂攻击的宝剑,一面观察另外一处战场。 鲁华张胜拖住花子光不断游斗,三匹马打着旋在街上团团转,两人老江湖,拖住花子光绰绰有余,西门庆放下心来。 又斗十几个回合,花子由的剑势缓了一缓。 西门庆注意到花子由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猜到花子由有可能想溜了。 西门庆心想,花家兄弟见面就想置我于死地,说明他们已经知道了,那一晚是我出的手。 世间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今天说什么也得把花家三兄弟留在这里,以绝后患。 西门庆打定主意,刀势由守转攻。 西门庆连劈三刀,刀势连贯,封死花子由所有进攻路线,花子由不得不暂退一时,避其锋芒。 突然间,西门庆左手又出现一把刀,指天画地,以雷霆万钧之势,向花子由当头劈去。 花子由大吃一惊,急忙挥剑格挡,身形往后急退。 只听铛的一声,刀剑相交,刀势看似凌厉,却并无几分力道。 花子由心中疑惑。 西门庆借机返身向花子光掠去,此时花子光却是背对西门庆,对此一无所觉。 花子由心中大骇,急忙大喊:“小心后背。” 花子光听到大哥提醒,惊得后背生寒,急忙荡开鲁华的刀,手按马鞍,双脚用力,身形猛然拔起,随即再一旋,面向西门庆,手中宝剑同时刺出,反应不可谓不快。 西门庆面无表情,左手刀荡开宝剑,右手刀以刀为剑,直刺花子光腰部。 花子光临危不乱,收剑,双脚一点马背,身形再次拔高,欲跳向街边房顶。 恰在此时,鲁华张胜两把刀斜斜砍到,与西门庆配合默契。 花子光心中一紧,手中剑极速晃动,将将挡住砍来的刀,身形就此一滞,西门庆的刀已经到了。 花子光腰部一挺,全力往旁边一闪,终究没有全部躲开,西门庆一刀刺入花子光肋部。 花子光闷哼一声,宝剑向西门庆刺去,西门庆收刀躲开。 此时,花子由从身后杀到。 西门庆见花子由剑光大盛,只攻不守,显然要拼命,不得不暂避锋芒。 花子由瞅准空隙,跳到花子光身边,扶住花子光说道:“走!”两人跳上马向城门外冲去。 西门庆收刀,从花子华咽喉处拔出柳叶镖,擦干血迹收入囊中,找到自己的马匹,飞身上马,向城外追去,鲁华张胜二人在后紧随。 第25章 吊客神范畴 西门庆纵马在前,鲁华张胜在后,三人紧追不舍。 花子由急急催马狂奔,花子光紧紧抱住花子由腰腹,肋部中刀处,血流不止。 不多时,西门庆追近。 西门庆在马上把弩箭装好,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开始提速。 臂张弩是西门庆花重金从周守备处求来的,一共三把,鲁华张胜二人各有一把。 臂张弩属于轻型弩,单用手臂的力量就能拉开弩弦,与普通弓箭射程相仿。 弩箭,冷兵器时代的狙击枪,后世穿越过来的赵庆非常重视,平时已经练习射击过很多次了,这是第一次实战。 西门庆双腿紧紧夹住马腹控制身体平衡,双手平端弩箭对准花子光背部,身体随着马儿的跑动节奏,上下起伏。 随着马儿的加速,迅速拉近与花子由之间的距离。 西门庆目测两者相距约一百多米。 西门庆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功聚双目,眼前一切都变得慢了起来。 弩箭瞄准花子光一起一伏的背部,在花子光背部处于最低点时,扣动弩箭扳机,弩箭发射。 西门庆目不转睛的观察弩箭的射击效果,双手却不闲着,快速装箭拉弦,把第二支弩箭装好。 弩箭从花子光肩头斜斜飞过。 花子光一惊回头观看,见西门庆平端弩箭对准自己,吓的魂飞天外。 “弩箭!” 华子光尖声说道。 花子由心中更急,面部一阵扭曲,心中暗恨,没想到西门庆这个卑鄙小人,居然还用上了弩箭,这是江湖仇杀,又不是两国交战,怎么能用弩箭?卑鄙!无耻!下流!不讲江湖规矩! 西门庆弩箭微微下压,再次扣动扳机。 又是一箭射出,弩箭于马臀后射进土里。 前面稀稀拉拉出现几间院落,花子由拼命催马加速向其中一间院落跑去。 西门庆深吸一口气,双腿猛一夹马腹,跨下马儿蓦然提速。 功聚双目,花子由飞快的身形顿时犹如慢放一般,一帧一帧传入西门庆的眼中。 八十米。 花子由双腿一用力,猛然一拉马缰,马儿一扬脖,四条马腿绷直,速度骤降。 花子由腰部一挺,带着花子光顺势跃离马背,跃上土墙,纵身向墙内跳去。 花子由双脚刚离开墙头,身后弩箭射到,“噗”的一声,正中花子光后背,花子光惨叫一声,两人摔下墙去。 西门庆长出一口气,舒缓体内真气的运行速度,放缓马速,慢慢靠近小院。 小小村落,八九户人家,既不见村民,也没有鸡鸣狗吠,光天化日之下,却诡异的异常安静。 西门庆心中诧异,看了看身后的鲁华张胜。 鲁华张胜也感觉不同寻常,鲁华低声说道:“此地有古怪,大白天居然没有一个人,也看不到任何活物,大人要多加小心。” 西门庆点头。 西门庆看向张胜,冲张胜一指旁边一棵高大的槐树。 张胜会意,把马拴在槐树下,然后猿猴般爬到树顶,手端弩箭,隐住身形,居高临下悄悄向村落观察。 张胜向西门庆摇了摇头,示意没发现异常。 西门庆收了弩箭,跳下马来,取双刀在手,当先向院门走去,鲁华平端弩箭在后跟随。 来到院门前,西门庆毫不迟疑,右脚极速踢出,院门顿时四分五裂,向后飞去。 院内空无一人。 确认没有危险,西门庆当先跨步进入院中。 …… 吊客神范畴厌恶的看了一眼跪在一边的花子由,心道,这种小事都办不好,废物。 花子由抱着花子光,面露悲痛之色。 一支弩箭从花子光后背插入,贯穿前胸,花子光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花子由后背亦被弩箭所伤,不断渗出血来。 兄弟三人,两死一伤,看着着实凄惨。 此时,西门庆踹开院门,闯了进来。 花子由见到西门庆,双眼如欲喷火,咬牙说道:“范神主,此人就是西门庆,就是他杀了胡僧和我两个兄弟,请范神主为我两兄弟报仇啊。” 范畴抬头看向西门庆,嘿嘿一阵冷笑,说道:“放心,敢闯到我的面前,我已经当他是个死人了。” 范畴一抬手,手中出现一把刀,刀身细窄幽光闪闪,刀名“剔骨”。 范畴提刀走出屋外,抬头眯眼看向天空,阳光刺眼,心神一阵恍惚。 这三天以来,这个小小村落,所有稍有姿色的女人,全被范畴所奸杀。 范畴扶着酸疼的后腰,懒洋洋看向西门庆,呲牙说道:“你~,就是西门庆?” 西门庆见屋中走出之人,惨白脸色,长脸八字眉,竹竿样的身材,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色衣服,真如吊死鬼一般。 反问道:“你又是何人?” 说话间,西门庆眼神留意此人手中的刀,由刀推断,此人功法必走阴险狠辣之势。 自从吊客神范畴出现,鲁华就脸色大变,心中反复确认后,颤声说道:“难道,你就是江南十二神之吊客神范畴?” “嘿嘿嘿~,没想到你却见多识广,居然认得本神主,一会儿留你个全尸。” 范畴斜眼瞟了一眼鲁华,嘿嘿一笑,好不瘆人。 鲁华心一颤,手一抖,心中暗道,晦气晦气,怎么碰到这个杀神,看来今天凶多吉少。 鲁华低声说道:“大人小心,此人武功了得,心狠手辣,极难对付。” 西门庆一听鲁华说此人武功了得,暗暗吃惊,心中顿时没了底。 西门庆尴尬一笑说道:“原来是范,嗯,范神主,幸会幸会,在下西门庆有礼了,哈哈哈,在下还有急事,告辞,告辞。” 万不得已,西门庆可不想冒冒失失和陌生高手打斗,开玩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西门庆说罢,慢慢向后退去,眼睛却不敢离开范畴半刻。 范畴八字眉一竖,冷冷一笑说道:“想走,哪儿那么容易,杀死我手下这笔账,你是要用命来还的。” 花子由也从房中走出来,以剑拄地,看着西门庆咬牙说道:“西门庆,你个混蛋,在范神主面前,还不束手就擒,等待何时!” 西门庆看向花子由,见花子由气喘吁吁,后背滴下血滴,知道花子由后背必然被弩箭所伤,并且受伤不轻,放下心来,至少花子由这个威胁可以忽略不计。 就在西门庆分心看向花子由的同时,范畴动了,身法迅如鬼魅,向西门庆飘去。 第26章 大战吊客神 范畴一动迅如闪电,整个人直直向西门庆飘来,如幽灵一般,待到距离西门庆三步时,剔骨刀轻飘飘向其咽喉挥去。 割喉。 西门庆假装面露惊慌,心中却早有准备,右手刀向前一竖挡在面前,截击剔骨刀。 范畴面露嘲讽之色,双刀碰撞前一刻,剔骨刀由横扫变竖划,向西门庆胸膛劈去。 开膛。 西门庆右手手腕左翻转九十度,短刀由竖直而水平,再次截击剔骨刀。 范畴讥讽之色有所收敛,手中剔骨刀犹如灵蛇般,一个旋转再次下探,奔向西门庆小腹。 破腹。 西门庆右手手腕随即再次向下翻转九十度,短刀刀尖朝下,依然截击剔骨刀。 范畴脸上讥讽之色尽去,剔骨刀再次猛然下探,由下而上,反撩西门庆胯下要害部位。 撩阴。 西门庆短刀顺势向下,横亘在胯前,左手短刀劈头盖脸向范畴砍去。 杀人可以忍,骟人忍无可忍,尤其对于西门大官人来说,那就更加忍不了。 西门庆还指着他修真成仙呢。 范畴身形后移,再次站在了原处,面露凝重之色。 西门庆看似轻描淡写的化解了范畴这一回合的进攻,实则相当凶险。 范畴这几刀,快如闪电,并且后续藏有无数杀招,只要一招应付不好,就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败落是迟早的事情。 好在西门庆右手刀应付的恰到好处,左手刀一直处于蓄势待发状态,最后雷霆一击,范畴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范畴由最初的轻蔑到吃惊,最后恼羞成怒,哼哼哼,就凭你一个小小花花公子,居然能接下我的夺命四刀,这要是传到江湖,我吊客神范畴脸往哪儿搁,岂有此理。 犹如竹竿挑个稻草人,范畴再次飘向西门庆,冷森森剔骨刀直奔西门庆胸前。 待到胸前一尺,范畴手一抖,剔骨刀幻化出无数刀影,同时攻击西门庆胸前数个大穴。 西门庆吸气收胸,同时右手短刀猛地向前砍出。 管你几刀来,我自一刀去,以伤换伤,以命换命,赌的就是你范畴没胆量和我同归于尽。 果然不出西门庆所料,范畴冷哼一声,收刀。 西门庆眼前一花,范畴竹竿般的身形围着西门庆快速旋转起来,剔骨刀以极其刁钻的角度,狂风暴雨般向西门庆身上要害部位攻去。 西门庆双刀上下翻飞,守护身前一尺之地,风雨不透。 眨眼间,范畴出四十九刀,却未能伤西门庆分毫。 范畴心中开始焦躁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就凭我吊客神范畴,江南十二神主之一,五十几个回合竟然无法战胜阳谷县一个小小花花公子,这找谁说理去。 越打越急,越急越虚,范畴感觉无论体力还是内力,都开始急剧流失。 最近三天,范畴纵欲无度,致使阳精和体力损耗巨大的弊端,此刻显现了出来。 反观西门庆,虽然内力境界有所不如,但是除了脸上见汗,呼吸有点急促外,刀法丝毫不乱,体力依然充沛,后劲很是十足。 起初西门庆心中还有所害怕,毕竟听鲁华介绍,这江南十二神主应该很厉害,那可是在《水浒传》中也算一号人物。 可打斗时间一长居然忘记了害怕,反而越打越兴奋,到最后,浑然无惧胜败生死,整个人沉浸在一种生死搏杀的精神亢奋状态中。 赵庆魂穿西门庆有大半年了,日夜不停的锻炼体能,修炼内力,与人切磋,使的他的身体一直处于巅峰状态,所以后劲十足。 西门庆感觉到,四十多招过后,范畴身法变慢,出刀速度变缓,不由得心下大定。 又是二十几招,待范畴出刀速度再慢一丝时,西门庆瞅准机会,右手刀猛然挥出,正劈中剔骨刀。 只听“当”的一声,两人交手几十回合,两刀第一次相交,把范畴吓了一跳,抽刀后退。 这是西门庆的第一次主动反击,对范畴来说,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西门庆抓住机会,欺身向前,两把短刀尽情向范畴身上招呼,此前被压制太久,此刻得势,便勇往无前。 范畴更加恼羞成怒,但面对西门庆双刀疯狂的攻势,一时毫无办法,只能采取守势。 范畴越打越心惊,心道,西门庆这小子不但本身力量极大,而且身法敏捷,气脉悠长,最重要的是,其刀法毫无章法,乱砍一通,让人摸不到招数路数,非常难以对付。 范畴眼神开始闪烁,已经在做离开此地的打算了,此前把西门庆看做死人的气势荡然无存。 西门庆虽然身体处于亢奋状态,但是心境如止水。 西门庆从范畴的眼神中,清楚的感觉到了其要退却的心思。 想要杀死范畴,西门庆自问还没有这个本事,既然范畴有了退却的打算,那么就促使他坚定这个想法吧。 丹田之力毫无保留的疯狂输出,脚踏九宫八卦,身如随风摆柳,西门庆刀法更加凌厉。 一时之间,范畴从绝对的攻势,变成了绝对的守势,疲于应付。 范畴内力运转到巅峰,右手剔骨刀无声的贴上西门庆的左手刀,顺势向外一带,左手一掌拍向西门庆右手刀身,西门庆中门大开。 范畴犹如竹竿的细腿,猛地向西门庆小腹蹬去,快如闪电。 西门庆大吃一惊,没想到范畴内力输出一下增强极多,左手刀好似被吸住一般,一时无法回刀,右手刀被震得差点撒手。 情急之中,急忙使出随风身法,脚踏九宫八卦的坎位,向后踏出,尽量远离范畴。 范畴一脚蹬空,脚尖向前再探,恰巧,西门庆吸气收腹,躲过这必杀的一脚。 开玩笑,爷可是被武松的“玉环步,鸳鸯腿”踢中都能活下来的人物,就凭你! 西门庆心中暗道。 范畴心中一叹,知道错过了杀死西门庆的最佳时机。 收脚,身形向后飘退,脚尖一点地面,双手一展,在空中一个倒翻,犹如一只瘦长的野鸭,落在矮墙上,冷冷看着西门庆。 不愧是江南十二神主之一,连退走都这么潇洒。 西门庆侥幸躲过范畴夺命一脚,心中也是暗自后怕,赶快回气调息。 “西门小子,本神主今日暂时饶你不死,不过,我们很快就会再次相见的,到时,必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嘿嘿嘿~,走。” 最后的“走”是说给花子由听得。 花子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堂堂明教吊客神,江南十二神主之一的范畴,居然杀不死西门庆!? 花子由怨毒的瞪了一眼西门庆,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花子光的尸体,一咬牙跟随范畴而去。 西门庆并没有蠢得去追赶,范畴武功在自己之上,如果一心想走,又怎么能拦截得住他。 除非用大杀器柳叶镖试一试。 再次确认范畴二人真的走了之后,西门庆让鲁华张胜进村查看,自己则就地盘膝调息。 没过多久,鲁华张胜黑着脸来到西门庆身边,张胜低声说道:“大人,全村三十九口人,全部惨死,无一活口。” 西门庆听了,心中一颤,猛然睁开眼睛,望着范畴逃走的方向,眼中充满怒火。 “村中年轻女人,都被都被…,唉,死状凄惨。” 西门庆恨声说道:“他妈的,范畴还是人吗?” 村外一阵嘈杂,阳谷县王都头带着三四十个差人拿枪带棒赶了过来。 第27章 立誓诛魔 阳谷县城门大战,西门庆暴起杀人,惊动了官府。 西门庆现在是郓州都巡检,官职不小,李知县不敢怠慢,命王都头带领着人马一路追查到此。 见到西门庆,王都头赶忙过来拜见:“见过都巡检大人。” 西门庆说道:“王都头不必多礼,你来的正好,有个任务需要你去办。” 王都头说道:“但凭大人吩咐!” 西门庆点头说道:“这个村子里的人,已经被魔教妖人范畴杀光了,你带领你的手下,检查村落,把所有尸体都搬到这个院落中来,去吧。” 王都头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说道:“什么!整个村子的人都被杀光了?” 三十九具尸体,整齐排列在院中,散发着阵阵恶臭,上有六七十老人,下至幼小婴儿,死状凄惨,不忍直视。 王都头对西门庆说道:“大人,此村叫牛家村,搜遍全村,只找到这三十九具尸体。” 西门庆点点头:“王都头,你立即派人请示知县大人,另外派人多准备柴火,搭一个柴垛。” 王都头会意,领命而去。 天色将晚,柴垛已然搭好,王都头也骑马气喘吁吁回来了。 王都头跑到西门庆身边说道:“知县大人说,既然是魔教中人做恶,那一切由都巡检大人您做主,让我等一切听从大人您的吩咐。” 西门庆点点头:“王都头辛苦了,请都头派人再次检查,仔细确认,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王都头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王都头回返,说道:“大人,经再三确认,三十九人,都已死去多时。” 西门庆看着柴垛上整齐排列的死尸,心中一阵恍惚。 前世的赵庆,今世的西门庆,都没有见过这么多死人。 这一世终究不是前世,这一世普通人的生命如蚂蚁般渺小脆弱,不知何时就会被无情的抹杀。 夕阳西下,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了山那一头。 沉默许久的西门庆一挥手,说道:“烧了吧!” 王都头点燃火把,向柴垛走去,就在此时,西门庆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哭声,哭声很是微弱。 西门庆豁然转头,看向身后,侧耳细听,声音是从屋后远处一株大树上传来。 西门庆快步向大树走去,鲁华张胜撑开弩箭紧紧跟随。 众人来到树下,抬头观望,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紧紧抱着树干,看着柴垛,在哇哇哭叫。 西门庆心中一叹,想必这个孩子,是这个牛家村留在世间唯一的人了。 张胜爬上树去,把孩子带了下来。 小孩已经虚弱不堪,只是盯着柴垛呜呜哭啼。 …… 西门庆向王都头点头,王都头会意,火把扔向柴垛。 柴垛火起,由小变大,不一会儿,火势汹汹而起。 “娘,爹,姐姐~”小男孩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在众人耳边响起,众人面露凄色,西门庆不由心中一疼。 小男孩和西门庆一样,都成了这一世的孤儿。 而随着这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小院中陡然间刮起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凭空而生。 这阵风绕着火堆疯狂旋转,呜呜咽咽,似有无数冤魂在哭诉,又好似无数野兽在咆哮,压的火苗黯淡无光,天空顿失颜色。 小院的温度陡然而降。 院中众人像是身处地狱一般,大惊失色,看着火堆中烧烤的尸体,像是有无数冤魂从火中生出,飘飘飖飖融入风中,一时风势更大。 院中几十人个个吓的心胆俱裂,有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有的哆哆嗦嗦,嘴中念念有词,让神佛菩萨保佑;甚至有胆小之人都吓尿了裤子。 西门庆心中惊惧,心想难道是怨气聚而不散,形成阴风,这不科学啊,不过,转念又一想,我自己不也是穿越过来的人吗。 科学吗?很不科学啊! 不管了,既然科学解释不了,那就用超自然手段试试吧。 西门庆越众而出,左手指天,高声喝道:“我西门庆,在此立下誓言,此生必杀范畴,为诸位乡亲报仇雪恨。” 西门庆右手短刀向左手掌心一划,一股鲜血流出。 “如违誓言,天打雷劈!” 一滴鲜血落入地上,风势顿止,第二滴鲜血落入地上,天色重现,第三滴鲜血落入地上,一切恢复正常。 燃烧的柴垛,再次噼啪作响。 竟然如此神奇! 西门庆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毒誓这么的管用,心中不觉微微有些后悔。 自己和这些阴魂做了笔交易,还属于没有任何回报的那种,你说你是不是傻,唉!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多积阴德准没错,西门庆自己安慰着自己。 人们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西门庆高举着流血的手掌,一脸的不可置信。 此刻,西门大官人在众人眼中如神仙般高高在上,神秘而有威严。 村外极远处的山坡上,一个老和尚,白眉白须,身披紫褐袈裟,手执九环锡杖,面显慈悲之色,口诵佛号:“阿弥头佛,范畴乱造杀戮,罪过罪过;西门施主以身入因果,善哉善哉!” 老和尚微一沉吟又自语说道:“西门施主以身入杀局,必有血光之灾,老衲碰巧路过得见,自有天意,天意难违,阿弥陀佛。” 西门庆放下举着的左臂,手掌中的刀口鲜血已然止住。 西门庆皱了皱眉,心中疑惑,止血的速度快的有点出乎意料。 正当西门庆胡思乱想之时,心中毫无来由的一阵警觉,不由抬头看向远处山坡。 西门庆目力极好,却也只依稀看到一个身影。 闭眼,功聚双目,睁眼,远处山坡上的身影已踪迹不见。 老和尚见西门庆抬头向自己处看过来,心中不由微微吃惊,没想到距离如此之远,西门庆依然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虽然自己并没有刻意隐藏身形。 老和尚微微一笑,不见任何动作,身形向后飘退,眨眼间,消失无踪。 …… 王都头指挥手下,挖了一个大坑,把骨灰埋葬,处理好一切,已然入夜。 西门庆就地打坐到天明,天一亮,便带着鲁华张胜和小男孩离开牛家村,回阳谷县,剩下的事情交给了王都头处理。 这件神迹很快传遍了阳谷县,甚至更远的地方。 西门大官人不但加官进爵,而且具有通神手段,先杀魔教妖人花子光,再败魔教江南十二神主吊客神范畴,一句话平息怨念阴风。 厉害了,西门大官人! 第28章 三件大事 西门庆静悄悄的回到阳谷县。 来到自己家中,把小男孩交给了吴月娘,简单的说了一下小男孩的情况,自己便去沐浴去了。 吴月娘看着小男孩,不由得心中一阵伤感痛惜,亲自带其去换衣服,同时吩咐后厨做一顿丰盛的饭菜。 西门庆吃过饭,来到书房,提笔写好呈状,也就是下级写给上级的报告文书。 呈状中,从阳谷县城门击杀花子华开始写起,追击途中,射杀花子光,牛家村大战魔教江南十二神主范畴,范畴屠灭牛家村,李知县迅速派王都头协助自己击退范畴,等等过程无有遗漏。 西门庆特意提到李知县和王都头,也是明白官场之中的潜规则,顺便做个顺水人情。 西门庆写完,拿起来又通读一遍,一皱眉,把几处简体字又改成繁体字,再次摘抄一遍。 西门子看罢叹息一声,毛笔字写的不好也就算了,这措辞也很不流畅。 西门庆摇摇头。 算了,就这样吧,自己又不是科班出身的读书人,爱咋地咋地。 西门庆亲自去向李知县说明情况,再把呈状交给李知县。 李知县看罢一皱眉,就这字体,就这措辞,唉……! 西门庆吩咐玳安,这三天谢绝一切来客,交代完一些事情之后,回到练功小院。 西门庆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开始了打坐练功,平息静气,精神内敛,引导体内真气向身体经脉全方位浸润,不一会儿,进入到了空灵无我之境。 再次睁眼,已经入夜。 西门庆眨眨眼睛,看向窗外,再次确认已经入夜,顿时感觉不可思议。 西门庆只感觉,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怎么就过了几个时辰? 刚才精神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神奇境界,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真是应了那句话:修行无岁月,世上已千年! 精神内视,察觉体内真气又有所增长,不由得欣喜非常。 这段时间的种种遭遇,使西门庆受益匪浅,回到家从内到外的放松,让他进入到了一种更高的精神境界。 西门庆从肉体,到内力,再到精神,都向前跨越了一大步。 体内真气在经脉中高速运转,闭上眼睛,精神力集中到眉心天目穴上,一瞬间感觉到了怀中的柳叶镖,柳叶镖微微震颤,好似活了过来。 神识透过柳叶镖向周身发散,漆黑的小屋在精神力的观察下,清清楚楚,纤毫毕现。 神识再次扩大,穿透屋壁向小院渗透,只“一眼”,小院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出现在眼前。 也只“一眼”,神识消耗大半。 西门庆一咬牙,神识穿过院墙,向外扩展,西门庆“看”到,小院门外,玳安在焦急的来回走动。 到此为止,神识潮水般退回到柳叶镖内,再回到西门庆身上,西门庆全身见汗,神情疲惫不堪。 精神虽然疲惫不堪,但是心内却欣喜非常。 透过柳叶镖,西门庆惊奇的发现了另外一种境界,那就是用神识观察这个世界,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西门庆拉开院门,焦急的玳安赶紧跑过来说道:“老爷,夫人等候老爷用餐已经多时了。” 西门庆点点头,小别胜新婚,别有期待,想到此处,西门庆心中无比热切起来。 …… 天光微亮,西门庆睁开眼睛,眼内神光湛湛,内心一片平和。 小别胜新婚,此话不假,这一次的采补之功效,胜过以往任何一次,功力又深厚了一层。 西门庆把两把短刀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刀刃刀背都有缺口,看着一个个缺口,仿佛看到了砍向自己的一把把锋利的刀。 西门庆屏息静气,挥舞起双刀,人随刀走,刀随人意,脚踏九宫八卦,两把刀在小屋内快速游走起来。 一连五天,西门庆足不出户,谢绝一切往来,一心提升自己。 第六天。 一早。 西门庆把玳安叫到身边,询问这几天的情况。 西门庆了解完了情况,苦笑一声,身在官场,身不由己,于是写下请帖,预约今天晚上在家宴请李知县、周守备等重要官员,吩咐玳安去发请帖,再吩咐来保去预订酒席。 酒席间,个个相互恭维,虚情假意,假话套话层出不穷,西门庆表面装模作样,内心早已烦不胜烦。 好不容易,送走众人,来到书房,小玉泡上一壶茶,西门庆边饮茶边想着心事。 酒席间的闲聊,让西门庆还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其一,郓城县酒楼前的一场大战,让及时雨宋江更加扬名天下。 宋江不但仗义疏财,扶危济困,爱结交天下英雄,而且武功极高,是个超一流高手,这一点显然已经被高层注意到了。 其二,太尉童贯出使辽国,受到了奇耻大辱。 不但当众被嘲笑是个太监,而且还要童公公当面脱裤,以验明正身。 这件事从辽国传出,迅速传遍大宋,已经成为大宋朝私底下半公开的秘密了。 其三,太湖湖底发现一块巨石,高约五六丈,需百人方能环抱。 据当地流传的传说,太湖乃是上古一块天外陨石砸下来形成的,此块巨石很有可能就是那块天外陨石。 徽宗道君皇帝在苏州特设应奉局,任朱勔为主管,全力打捞这块奇石,送往汴京艮岳园林。 宋徽宗在位时期,着名的败家运动“花石纲”,越演越烈了。 这些事情,西门庆暂时没有兴趣,只是,在后世赵庆有限的历史知识中知道,江南的方腊起义,没几年就要发生了。 宋辽两国因为“澶渊之盟”和平了近百年,因为童贯出使辽国受辱,很快就要结束了。 童公公要领兵北伐,收复燕云十六州,甚至要灭了辽国,以洗刷所受的奇耻大辱。 更加恐怖的是,历史上人尽皆知的“靖康之变”随后也要到来了。 换言之,北宋就要灭亡了。 想到此处,西门庆长叹一声,哀叹自己穿越之生不逢时,怒宋徽宗玩物丧国之可恨可悲。 不过,无论哀叹还是愤怒,都无济于事,日子还是要一天一天的过的。 既然知道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即将来到,该做的准备就要提前做好、做充分。 要做什么准备呢?当然是准备多多的钱和多多的人,属于自己的钱和属于自己的人。 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跑起路来,应该会跑的快些,跑的安全些,跑的从容些。 想到此处,西门庆已经有了决定,吩咐玳安,明天一早去请应伯爵和傅铭,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 …… 应伯爵开心的从西门庆家走出来,心情无比舒畅,伸手入怀,摸了摸怀里的银票,真想高歌一曲。 西门庆安排应伯爵去寻找店铺,让应伯爵重新做回绸缎生意的老本行。 西门庆负责出钱,应伯爵负责经营,不但每月能领月银,而且所得利润平均分配,应伯爵当然欣喜若狂。 应伯爵走后,傅铭也从西门庆家出来,心情激动,甚至还有点不敢相信西门庆对他说的话。 傅铭也像应伯爵一样,伸手入怀,摸到怀中的银票,才感觉一切又都是真实的。 西门庆让傅铭全面处理生药铺的生意,并且年内要再开一家分店,傅铭每月的月银不但大幅提高,而且年内还有分红。 西门庆的商业版图,开始迈出向外扩张的第一步。 第29章 高端局之通玄之战 钟南山豹林谷。 山重水复,风景如画。 当今大宋国朝最耀眼、最辉煌的家族——种家,其祖宅便坐落于此。 种家家主种师道,以年老为由,辞官归乡,便隐居于此。 种师道,大宋西北边军统帅,威震夏辽四十余年。 早年师从关中儒学大师张载,二十五岁后醉心武学,统领西北边军抗击夏辽,以杀伐入武学,四十五岁而通玄,七十五岁至通玄上镜,堪称一代武学奇才。 种师道是继二仙山罗真人,帮源洞汪公老佛后,最顶尖的武学巨匠,大宋朝军方之灵魂、国家之柱石。 盛夏的午后,种师道背手拾级而上登临东明峰,行走在绿树成荫的石阶小道之上,时不时驻足欣赏沿途的虫鸣鸟叫,奇观异景。 种师道身形高大挺拔,黑发黑须,凤目广额,因常年领兵西北,皮肤呈古铜色。 小道石阶尽处,却是一个广阔的平台,平台中央一个巨大的绿色深潭,不知深几许。 盛夏时节,水面之上却冒出丝丝寒气,让周围空气变得凉爽非常。 猛一抬头,一条三十余丈长巨大的瀑布从东明峰高处飞流直下,蛮横无比的冲入水潭,激起无数浪花,发出哗啦啦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此瀑布名曰神龙瀑,水潭唤做碧水寒潭。 种师道目光从瀑布最高处缓缓下移,最后看向碧水寒潭中心处,目不转睛,看的极为出神,似乎水潭底部有什么精彩绝伦的东西,吸引着他,召唤着他。 …… 豹林谷外,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头戴斗笠的年轻赶车人,一拉缰绳马车停下,回身恭敬说道:“老祖,已到豹林谷入口,羊肠小路,马车不能通行。” 年轻赶车人正是方杰。 汪公老佛嗯了一声,车帘无风自动,汪公老佛从车厢走出,站在马车之上极目远眺。 四周山峦起伏,葱松翠柏,各种树木,郁郁葱葱。 汪公老佛心情舒畅,不觉高声吟道: “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 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 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 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 人间修道,钟南最佳,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好地方!” 片刻后,汪公老佛哈哈一笑,说道:“来的正是时候。” 汪公老佛闭上双眼,随即,一股冲天的气势从汪公老佛身上陡然生出,惶惶然,越来越强,似要冲破这方天地。 方杰近在咫尺,好似被粘稠的空气禁锢住一般,全身上下无法动弹分毫,偏又感觉浑身暖洋洋舒泰无比。 汪公老佛猛然间睁开双眼,看向豹林谷,目光所及正是东明峰神龙瀑方向。 同一时间,种师道猛然回身,眼中精芒电射,看向豹林谷入口。 两个人目光穿过广阔的树林山峰,猛然相遇。 汪公老佛整个人缓缓向上升起,待双脚离开马车一尺距离,一步跨出,已到十丈之外,脚尖轻轻一点一片树叶,身形向前飘去。 方杰摘下斗笠,抬头看去。 汪公老佛飘行于山丘树巅之上,起起伏伏间已到极远处,广袖飘飘,身形潇洒,好似一位御风而行的林间仙人。 东明峰顶。 汪公老佛大袖一挥,从一棵高大的树木上,一步步凌空走下来,每一步犹如真实的踏在实处。 七步后,脚踏实地,与种师道相隔十余丈,隔潭对峙。 自二人目光相触,种师道便开始提升自己的功力,到汪公老佛来到潭边,脚踏实地,种师道内力与气势刚好到达巅峰境界。 “种小友,一别二十年,你已达通玄上境,其进境速度之快,堪称当世第一人,着实令老夫刮目相看。” “能得汪公称赞,种某幸甚。” “汪某不请自来,种小友不会见怪吧?” “能得汪公亲临指点,种某荣幸之至。” 汪公老佛微一点头,说道: “好,出手吧!” 汪公老佛开门见山,毫不拖泥带水。 种师道蓄势至巅峰的气势陡然一变,整个人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在汪公老佛眼里,种师道明明就站在原处未曾移动分毫,却无法对其进行精准的定位,整个人好似融入了天地自然之中。 山,水,树,瀑布,水声,风声,天地万物,与种师道难分彼此。 天人合一。 种师道领悟自其师张载的天人合一境。 汪公老佛微微一笑说道:“不错,有点新意!” 种师道眼睛微眯,毫无征兆一拳打出。 一股强大的先天真气从紧握的拳头中透体而出,在拳头前凝而不散,不断翻滚变幻,转瞬间凝聚成一只硕大的拳头。 种师道拳头再微微向前一送。 由真气凝结而成的真气之拳,高速旋转着,向着汪公老佛狂奔而去。 高速旋转的真气之拳,裹挟吸引着周身的气流,每旋转一圈,则增大一分,待来到汪公老佛身前丈许距离,已经变得大如车轮,以雷霆万钧、泰山压顶之势,向汪公老佛砸去。 拳头所过之处,激起碧水寒潭一道深深地水线,水线两侧浪花高高涌起。 汪公老佛面容一肃,左手右划,右手左划,双手如抱太极,一面圆形盾牌凭空而生,挡在身前。 盾牌亦是由先天真气所化,透明而有实质,栩栩如生。 轰的一声,拳盾相击,狂暴的气流向四周轰然炸开,激起无数飞沙走石向外飞射,潭水掀起巨浪,瀑布被拦腰折断,流水四处飞溅,方圆三十丈距离均受到严重波及。 待激荡的气流恢复平稳,升腾的烟尘渐渐散去,神龙瀑布流入寒潭之中,两人身影重新清晰起来。 汪公老佛和种师道两人真气护体,身子周围一丈方圆,风平浪静,安然无恙。 “种小友以己身先天真气为引,调动天地自然之气为用,这招甚是精妙,且威力奇大,不知有何说法?” 种师道微微一笑,说道:“此招从我师张载的‘太虚即气’理论中领悟得来,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耳。气聚,则离明得施而有形,不聚,则离明不得施而无形……。” 汪公老佛若有所思,点点头说道:“气聚则为万物,气散则为太虚,嗯,有道理。” 种师道右手虚握,真气缓缓凝聚,一柄似剑非剑,似刀非刀造型古朴的真气之刃缓缓成型。 正是种师道威震天下的墨玉刀。 神刀初成,风云突变,四周空气开始剧烈动荡,天地元气被墨玉刀所吸引,丝丝缕缕向刀身飘去,凝聚于刀身之上。 墨玉刀开始了疯狂的生长。 汪公老佛神情凝重起来。 双手环抱,天天真气应运而生,圆形盾牌再次出现,盾牌由慢而快,旋转起来,形成一个旋涡,天地元气被旋涡吸引,流入旋涡,融入盾牌,盾牌犹如实质,坚不可摧。 “太虚即气” 汪公老佛现学现用,居然瞬间领悟了其中要领。 种师道手腕一动,一丈多长的墨玉刀,挟风雷之势,向汪公老佛砍去,所过之处,潭水被再次激得一分为二,涌起一丈高的浪花。 汪公老佛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向上一点,盾牌向上旋转飞起。 刀盾相交。 “轰”的一声巨响,犹如真实的刀盾相击,巨大沉闷的声音响彻山谷。 刀盾在空中凝止不动,刀刃与盾牌接触之处,真气激荡不休,犹如火花四溅。 种师道虚握的右手坚定而有力,体内先天真气源源不断注入墨玉刀中。 汪公老佛体内的真气如水流般,通过手指向旋转的气盾中心流入。 两大绝世高手,一上来就是内力的巅峰对决。 种师道凤目微眯,心中暗道,汪公老佛其修为境界恐怕已经到了半步修真,将近一百几十岁的修为,其内力深如渊海,不可测度,除了神秘莫测的二仙山罗真人,当今世上恐已无敌手。 种师道微眯的双眼瞬间睁大,一股战场上轰轰烈烈的杀伐之气,狂暴的从体内生出。 不知多深的寒潭之水,开始旋转起来,像是有条巨龙,在潭内翻滚不休,似乎下一刻就要破水而出,搅动天下风云。 墨玉刀变得爆裂起来,犹如一条愤怒的巨龙,想要一口把盾牌撕碎吞入腹中。 种师道双脚轻轻一点,斜斜向上腾身而起,飞临最高点约五丈高度,恰好是寒潭正中心之上,种师道虚握的右手指向碧水寒潭。 旋转的潭水形成了一个深深地凹陷旋涡,一声龙吟起自寒潭深处,一道水线从潭底向上极速升起,真正的墨玉刀破水而出,一瞬间便来到种师道虚握的手中。 种师道身形加速向汪公老佛处落去,挥动手中墨玉刀向汪公老佛砍去,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自然。 真实的墨玉刀一瞬间便融入到了真气幻化而成的墨玉神刀之中,两者叠加,大有开天辟地之威势。 真气之盾应刀而裂,一瞬间溃散的真气狂暴的向四周奔涌倾泄。 墨玉刀斩碎真气之盾,一往无前向汪公老佛当头压下。 汪公老佛神色再次凝重起来,右手稍稍回收,又再次伸出,并拢的食指中指,刚好抵在墨玉刀刀锋之上。 具有开天辟地威势的墨玉刀,再难寸进。 二十年前,种师道入通玄,墨玉刀被封于碧水寒潭深处;二十年后,墨玉刀再次被主人召唤,破水而出,便迎来了自己的最巅峰一战。 种师道执刀凌空于汪公老佛斜上方,眼神坚毅,内里有一往无前的气势,和遇强则喜不惧生死的豪情。 两人再次陷入比拼内力的境地,这并不是种师道所希望的。 兵法讲究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作为兵法大家的种师道,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 汪公老佛内力之深厚,可想而知,高出种师道甚多,比拼内力实为下下之策。 墨玉刀破水而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致击破了汪公老佛的真气之盾,逼迫其近身肉搏,或可有取胜之机。 但汪公老佛只用二指,便让墨玉刀不能寸进,可见其实力早已越过通玄上镜,摸到了修真境的门槛。 三十息已过,握刀的手依然坚定而有力,但刀身却微微颤抖起来。 种师道明白,真气比拼已全面处于下风,墨玉刀首先支撑不住。 种师道把心一横,强行大幅提升内力,体内真气狂暴的向墨玉刀涌去。 墨玉刀一瞬间变得明亮无比,种师道眼神一暗。 下一刻。 陪伴种师道近四十年、威震天下的墨玉刀,“轰”的一声巨响,碎成了无数片,无数碎片向汪公老佛疾射而去,种师道亦被反震之力震得向后倒飞而去。 汪公老佛左手大袖一挥,无数碎片被一卷而收,衣袖再一展,墨玉刀碎片被抛入碧水寒潭中,接着身形一动,向种师道追去。 种师道落于原先站立之处,不做丝毫停留,双脚一曲一弹,身形向汪公老佛迎去。 两人在碧水寒潭正中相遇,东明峰刮起一阵狂风,寒潭之水倒卷而起,升起五丈之高,二人身影被潭水遮住。 从更高处俯看东明峰顶,神龙瀑布被真气撕碎成无数水雾,整个东明峰雾蒙蒙被水雾弥漫。 种师道与汪公老佛二人身影快的呈虚幻状,如无数光线缠绕,无法明辨。 蓦然间,一道身影脱离碧水寒潭,向外飘飞,稳稳落于一颗巨石之上。 潭水复落于碧水寒潭中,只余一半,不多时,神龙瀑再次轰然落下。 汪公老佛看着落于巨石之上的种师道,露出赞许目光。 脚尖轻轻一点水面,身形轻飘飘向来时的那株大树上飞去。 登临树顶,回身对种师道说道:“种经略未来十年切莫与人动手,伤势自然痊愈。” 汪公老佛不再称种师道为小友,而以官职相称,说明已经认可了种师道的实力,以平辈论交了。 种师道擦掉嘴角血迹,哈哈一笑,说道:“快哉,快哉,能与汪公一战,师道受益良多。” 说罢,向汪公老佛一鞠到地。 汪公老佛笑道:“彼此彼此,我亦有所收获,‘太虚即气’果然非同小可。” 种师道面容一肃,说道:“师道在此恭祝汪公能踏出那最后一步,进军无上修真境。” 汪公老佛微微一笑,抬头向蓟州二仙山方向望去,说道:“你我虽身处人类之巅,却仍然未曾真正踏上修行之路,最终能否踏出那一步,不得而知,前路艰险,唯有前行。” 说罢飘然而去。 …… 蓟州二仙山雪云峰,罗真人睁开眼,扭头看向钟南山方向,微微一笑。 第30章 西门庆与小乌龟的木头人比赛 商业上的事情,安排给了应伯爵和傅铭。 西门庆一心扑在了武学上,见到过宋江和头陀的一场大战后,西门庆更加意识到自己武功的低微。 武松可能随时会回来要了自己的命,给他哥哥报仇。 花子由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 还有范畴,魔教十二神主,也绝不是吃了亏,能忍气吞声的主儿。 西门庆长叹一声,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压力山大啊,有福不能安心享却几度生死。 不过有压力才有动力,生命不止,折腾不休,我命由我不由天,只有变强,变得更强,没有什么是不可能战胜的。 得益于从西域胡僧处得来的几千两银票,西门庆腰包鼓鼓的,即使给了应伯爵和傅铭做生意的启动资金,依然还有很多剩余。 真是有钱好办事。 西门庆在阳谷县城外秘密购买了一处宅院,宅院久已无人居住,荒废许久。 最近几年盗匪日渐增多,此处宅院在城郭之外,无险可守,所以宅院主人不得已早已搬离此地。 宅院背靠一座小山,山上丛林密布,环境优美,整座小山也包含在宅院之中,一条小河穿宅而过,宅院前主人特意挖出一个景观湖。 有山有湖,西门庆就是看中于此,才出手买下。 宅院在阳谷县城以西,所以西门庆起名“西山别苑”。 夜深人静,圆月当头。 小山之上,密林之中,一条黑影,在高速奔行,时而腾身而起,窜上高高的树枝;时而俯身蛇行,钻入草丛之中。 黑影双手抓住一个高高的树枝,身体迅速绕树枝三百六十度旋转一圈,双手一松,顺势高速冲下,脚尖一点地上一块石头,想借力再次跃起,哪知石头一阵晃动,脚下一滑,黑影猝不及防下,身体失去平衡,滋溜滚入草丛中。 西门大官人从草丛中狼狈爬起,嘴中呸呸吐出几根草叶,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哼哼唧唧向山下宅院走去。 边走边唉声叹气的自语说道:“第七次了,为了练习身法轻功,尼玛,一晚上摔了七次,真是名副其实的“一夜七次郎”,花钱买罪受,不值啊不值,跑酷太特么难了。” 西门庆来到宅院之中,脱掉衣服,潜水入湖,小湖最深处有一丈多深,湖心底部正中有一块巨石,西门庆盘膝坐于巨石之上,开始修习内力。 体内真气自然流转,体外溪水缓缓流动,每一寸皮肤都能感觉到流水的涌动。 “柳叶镖”仿佛游鱼般在水中欢快游动,西门庆神识附于其上,“柳叶镖”便成了他的眼睛,水底世界变得生动鲜活起来。 再次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肺部憋胀的感觉消失,大脑因缺氧而致模糊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体内真气已近枯竭,西门庆知道又到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缓缓睁开眼睛,眼前赫然出现一只碗口大小的小乌龟,小乌龟还太小,不知危险为何物,并未因为西门庆睁开眼睛而游走,反而四只脚缓缓划着水,悬浮在西门庆眼前,歪着头怔怔的看着他,眨动双眼仿佛在思考,怎么湖中突然出现这么个家伙。 西门庆一时被小乌龟吸引,浑然忘记了身体已到极限,需立即浮出水面,呼吸新鲜空气。 一人一龟就这么好奇的对视着,谁也不退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西门庆本已经真气枯竭的丹田气海之中,不知不觉又升起一股微弱的真气。 起始,时断时续,过不多久,时断时续的真气已经连成一线,虽然还是非常微弱,但足以支撑与小乌龟的“木头人”比赛。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小乌龟有点不耐烦起来,眼前这个散发着淡淡温度的大家伙,这么长时间不动,明显呆头呆脑,傻不拉叽,先咬一口看看好不好吃。 小乌龟细长的脖子毫无征兆的从龟壳中探出,奇快无比,向西门庆鼻子咬去。 西门庆毫无思想准备,猝不及防,吓得魂不附体,本能的向后一躲避,张口欲叫,湖水猛然倒灌入口,从嘴中冒出无数气泡。 西门庆双手双脚一阵乱舞,扑腾出无数水花,身体向上浮起,脑袋浮出水面,喘了一大口气,拼命向岸边游去,仿佛水中有无数冤魂正在疯狂追赶。 手脚并用爬上岸,连滚带爬远离岸边很远,才停了下来,仰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依然惊魂未定,伸手摸摸鼻子,所幸躲得及时,没有被咬到,要不然鼻子被咬下一块来,那不就破相了。 很久之后,西门庆呼吸平稳,心情平复,坐起身来,看向小湖,慢慢的咧嘴哈哈一笑。 心中暗暗自嘲,西门庆啊西门庆,你是和打虎武松打生打死的人物,阳谷县西门大官人,竟然被一只小乌龟吓得魂飞魄散、手足无措,成何体统,这要是传出去,西门大官人的脸往哪儿搁啊。 西门庆盘膝而坐,温养内力,精神内视,惊奇的发现本应该干枯的丹田气海之中,现在却生机勃勃,内力充盈。 怎么回事,难道刚才小乌龟赐给了我内力?小乌龟不是普通的乌龟,而是神龟吗?西门庆高兴的忘乎所以,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着。 西门庆摇摇头,把这些幼稚的想法通通排出脑海,随即仔细一想,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应该是在真气枯竭时,睁开眼忽然见到小乌龟,被其吸引,一时浑然忘记自我,枯竭的丹田气海,枯木逢春,绝处逢生,置之死地而后生,体内自然生出真气。 西门庆点点头,一定是这样,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便不再多想,心神一沉,运转内力,专心修炼起来。 东方渐亮。 西门庆睁开眼睛,看着院中小湖,若有所思,体内真气比之前更加充沛,而真气本身似乎还有点不同了,具体怎么不同,又说不上来,不过肯定是好事。 西门庆心中默默说道:“虽然你想咬我,但我以德报怨,下次给你带吃的,以后不要再吃我鼻子了。” 西门庆欣喜之外,又有点遗憾,没有名师指点,只靠自己瞎摸索,在某些关键时刻终是不得要领,很可能要走一些弯路。 看来以后要多加走访些名山大川,说不定就能碰上世外高人,便能拜师学艺了。 穿上衣服,收拾妥当,西门庆翻墙而出,往阳谷县而去。 第31章 祝家庄三爷祝彪 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民间俗称鬼节。 西门庆回到家,吃罢早饭不久,鲁华张胜和王都头来见西门庆。 几人骑马早早出城向牛家村方向而去,张胜带着牛家村唯一幸存者牛娃共骑一匹马。 牛家村寂静无声,一片破败。 西门庆当先下马,鲁华下马接过缰绳,张胜把牛娃抱下马来,牛娃已经泪流满面,呜呜哽咽。 王都头拿着一个大口袋,当先而行,带着众人登上一个土坡,土坡之上,高高隆起一个大坟丘。 王都头向西门庆躬身施礼说道:“大人,牛家村全村都葬在这里了。” 西门庆微微点头。 王都头和鲁华从大口袋中拿出纸马香烛等祭奠之物,摆在坟前,又掏出火石点着蜡烛,开始祭奠。 “跪!” 牛娃扑通一声跪下,放声痛哭,稚嫩的哭声,回荡在牛家村上空。 可怜小儿多稚嫩,却留人间独孤苦! 西门庆心有戚戚焉。 一片乌云遮住阳光,本来晴朗的天空一暗,风起,纸马纸钱,随着哭声开始绕坟飘摇而起。 王都头和鲁华张胜见坟头风起,天空变暗,吓的躲下土坡,离坟丘远远的。 三人都被那天的鬼神之事吓怕了,仍然心有余悸。 三人在山坡之下,远远看去,西门庆背手立于土坡之上,身边跪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燃烧的纸钱旋转飞舞,此时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土坡之上。 这个画面永久定格在了三人脑海中,在以后的漫长岁月里,每当忆起,都会从心底涌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 临近中午,祝彪从丽春院走出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揉揉眼睛抬头看了看热气腾腾的大太阳。 昨晚一夜风流,几乎没有睡觉,今早直睡到中午。 丽春院头牌吴娇儿的风流手段,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起的。 祝彪一边回想一边傻笑,扶着腰向狮子楼走去。 狮子楼因为西门庆与武松的一场大战,名气更大了,门口的伙计见到普通人眼睛斜瞟向上,都不带正眼看的。 祝彪身材魁梧,衣着华贵,腰间佩刀,晃晃荡荡大大咧咧走过来。 “诶呦,这不是祝三爷吗,好长日子没见到您了,哈哈哈,您里边请,里边请!” 祝彪斜眼看了一眼小伙计,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抬头看了看二楼破烂的窗户,微感诧异,问道:“伙计,你们这二楼破破烂烂的,怎么回事?” 小伙计一听,嘿嘿一笑,连忙解释道:“三爷您有所不知,这二楼就是前些时日,西门大官人与打虎武松决战之地,本店近期生意非常兴隆,很多贵客都是特意过来参观的,所以本店主人并未修复,哈哈哈!” 祝彪一听咬牙切齿,冷哼一声,怒瞪伙计一眼,吓得小伙计一缩脖子,心中莫名其妙。 祝彪心中暗道,西门庆本是这阳谷县一个破落户,怎么最近风头如此之盛,就连我们祝家庄扈家庄李家庄都是人人知晓,甚至传说西门庆都到了能驱鬼辟邪的地步。 昨天晚上,吴娇儿左一句西门庆如何武功了得,右一句大官人如何英俊潇洒,恨不得投怀送抱,以身相许,今天又碰到这个小伙计啰啰嗦嗦,就连狮子楼都要借助西门庆来做生意。 好你个西门庆,真是气煞我也,如果让三爷我遇见你,定把你打的跪地求饶,让你知道知道,你家祝三爷的厉害,哼! 来到二楼,小伙计一指其中一个房间,说道:“三爷您看,这儿就是西门大官人与武松大战的地方,您看现场一片混乱,就能知道当时打斗有多惨烈,嘿嘿嘿。” 祝彪更加生气,气呼呼愣是没向房间看一眼。 进入雅间,厉声喝道:“好酒好菜,赶紧上来。” 小伙计更加莫名其妙,心说,祝三爷今天这是怎么了,脾气怎么这么火爆,难道是他爹死了,还是丢了钱财。 小伙计心里暗骂但是嘴上及时应道:“好嘞,三爷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安排。” 丰盛的酒菜上桌,祝彪开始风卷残云吃喝起来。 西门庆领着众人来到狮子楼,两个伙计早早笑脸迎接出来,一见是西门大官人,伙计笑容更盛。 西门庆抬头见二楼窗户依然破烂,并没有修复,不觉微微一笑,心说,狮子楼老板以此吸引顾客,挺会做生意的,我要不要找他要点广告费用。 一个伙计牵了马匹,一个伙计把几人迎入楼内,高声唱道:“西门大官人楼上请!” 这别有用心的一嗓子,让众多食客,不觉转头向西门庆看过来。 西门庆目光一扫,冲众人微微一笑,伸腿向小伙计屁股踢了一脚,笑骂道:“多嘴,该打。” 小伙计冲西门庆讨好笑道:“大官人手下留情,饶我狗命,小人下次不敢了。” 说着急忙领着西门庆一伙人到二楼雅间。 好巧不巧,雅间与祝彪相邻。 祝彪听到伙计的一声喊,端起酒杯的手一顿,一声冷哼,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小二,再拿一壶酒来,快点!” 祝彪高声喊道,声震狮子楼。 西门庆微微皱眉,鲁华张胜王都头面露不悦之色。 西门庆心想,敢在狮子楼如此嚣张之人,应该大不简单。 西门庆点了两个菜,便让王都头点菜,王都头诚惶诚恐。 西门庆现在身份为郓州都巡检,振威校尉,六品官,比知县大老爷品级都高,哪有王都头说话的份。 西门庆可不管这些,王都头见西门庆真心诚意,心中感动万分。 酒菜上桌,牛娃饿坏了,见满桌子都是好吃的菜,眼睛放光直吞口水,抬头看向西门庆。 西门庆看着牛娃柔声说道:“饿坏了吧,赶紧吃吧。” 小牛娃端起碗来狼吞虎咽起来。 众人吃到一半,只听“咣当”一声门被粗暴推开,把牛娃吓了一大跳。 祝彪醉醺醺闯了进来,用手指着西门庆喝道:“你就是西门庆,听说你最近猖狂的很啊,嘿嘿嘿,你可知道你家祝彪祝三爷?” 西门庆眉头一皱,心中却道,原来是距离阳谷县西南四五十里的独龙岗祝家庄祝彪。 后世《水浒传》中,宋江三打祝家庄,这祝彪是祝家庄庄主祝朝奉第三子,也是武功最厉害的一个,曾与小李广花荣斗了十几回合不分胜负,但不知现在武功如何? 王都头猛然站起,厉声说道:“祝彪你好大胆子,你知不知道西门大官人是郓州都巡检,振威校尉,还不快快退下。” 王都头直接抬出西门庆的官职身份,用来压制祝彪,是最直接最有威胁的方法。 祝彪虽彪但是不傻,猛一听西门庆还有这层身份,心中一惊,有点后悔。 但酒壮怂人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可能因为西门庆一报身份,自己就灰溜溜的被吓走了,我祝彪岂是胆小之人,那还怎么在郓州混。 “西门庆可敢与我插翅虎祝彪公平一战。” 第32章 战祝彪真气带电 祝彪以江湖身份约战西门庆,不失为最佳借口,看你西门庆敢不敢应战。 西门庆心中冷笑,祝彪粗中有细,以退为进,对付此子不可大意。 西门庆看着惺惺作态的祝彪说道:“原来是祝家庄三杰之一祝彪,敢问祝兄,如何公平一战。” 祝彪冷哼一声,说道:“就是现在,就在这狮子楼你和武松决斗之地,我俩公平一战。” “祝兄你现在醉醺醺,我胜之不武啊。” 祝彪一听,这个气啊,好你个西门庆,你就这么肯定能赢你家祝三爷。 祝彪眼睛怒瞪西门庆,喝道:“西门庆,你不要只会说大话,来来来,你我现在就大战百合,让你知道知道祝三爷的厉害。” 说罢,祝彪闪身进入那间破烂不堪的房间。 鲁华站起身说道:“大人稍坐,我去会会这个插翅虎祝彪。” 西门庆一摆手:“祝彪武功不在我之下,这个对手求之不得,你们见机行事。” 鲁华张胜对望一眼,心中明白,所谓见机行事,就是一旦西门大官人吃亏,他俩要做好群殴祝彪的准备。 没人注意到,牛娃正攥紧了小拳头,瞪着眼睛往祝彪处怒目而视。 西门庆与祝彪相隔一丈对峙而立。 西门庆大战祝彪,消息不胫而走,看热闹的人把狮子楼围的水泄不通,争先恐后,想方设法要一睹战况。 “祝兄,你我以武会友,只比拳脚,点到为止,如何?” 祝彪点头:“正合我意。” 心中却想,今天务必要让你西门庆大大的出一回丑,让你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 说罢,祝彪如猛虎下山般冲向西门庆,跨步躬身,右手拳全力打出,拳未到,凌厉的拳劲袭体而来,祝彪想借一拳之威,震慑西门庆。 西门庆右腿后撤一步,曲臂,双前臂紧紧并拢,护于身前,挡住祝彪势大力沉的一拳。 拳臂相交,祝彪真气侵入到西门庆上臂处,即被化解。 一瞬间力量完全处于平衡状态,两人保持接触姿势凝止不动。 祝彪本想先发制人,一鼓作气打败西门庆,没想到,西门庆深藏不露,居然挡住了自己全力一击。 祝彪左手击出,一掌再次重重打在西门庆双臂处。 西门庆身体一震,向后猛退三步,垂手而立,从容不迫,静待祝彪。 祝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虽然两拳成功击退西门庆,但是心中并未高兴,反而收起轻蔑之心,郑重以待。 西门庆远在预估之上,不可轻敌。 此时,观战人群中传出一阵阵惊叹声。 祝彪收摄心神,向右跨出,身法奇快,待来到西门庆身前三尺处,左掌向西门庆胸膛颤中穴拍去,右拳束于肋部,蓄势待发。 祝彪看似五大三粗,但招法巧妙,虚实难测。 西门庆以左脚为轴,身体向左微微转动,右手顺势挥拳全力迎向祝彪打向自己颤中穴的一掌。 拳掌相交,西门庆体内真气沿手臂经脉汇聚于拳头之上,尽力往前一吐。 这是西门庆第一次在实战中试着以真气离体攻敌。 真气沿祝彪手掌向上而去,祝彪只觉手臂一麻,西门庆真气好似带有雷电之力,心中大惊,手臂急忙后撤,束于肋部的右手,不得已提前快速击出。 西门庆也没预料到自己不多的真气攻击,却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见祝彪仓促变招,也觉得莫名其妙。 左手立掌为刀,半路截击祝彪右拳。 祝彪似乎非常忌惮与西门庆接触,再次收拳,然后双掌齐出,一股凌厉拳劲袭向西门庆。 西门庆更加莫名其妙,祝彪怎么一上来就是这种冲动的打法,看样子用上了十成的功力。 西门庆并不想与祝彪硬拼,赶忙向后急退,离开祝彪的气劲攻击范围。 祝彪并未乘势追击,只是忌惮的望着西门庆,西门庆真气有古怪,难道学过“天罡雷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西门庆此人我也早有耳闻过,只不过是阳谷县一个破落户,平日只会沾花惹草,怎么可能会如此高深的武学。 同时祝彪心中有点后悔,干嘛非要比拳脚,比兵刃不是更好。 周围旁观者哗然一声,有为西门庆被击退而着急的,也有幸灾乐祸的,有更想看西门大官人出丑的,大家各怀心思。 西门庆莫名其妙的看着祝彪,心说怎么不打了,刚开始那种盛气凌人的劲头哪去了,怎么变得畏首畏尾起来,奇怪。 西门庆可顾不了这么多,把人家瘾头勾上来,还不能让人家过瘾,想不负责任的半途而走,哪有那么容易。 西门庆脚踏八卦方位忽左忽右的向祝彪掠去,左手虚晃,右手直拳打向祝彪鼻梁,拳击打法。 祝彪侧身闪避,伸手向西门庆手腕抓去,西门庆不等这一拳用老,收手,虚晃的左手五指张开向祝彪侧身闪避的脸面扫去。 祝彪矮身躲过,随即飞起一脚踢向西门庆腹部,西门庆纵身一跃,避开这一脚,腰部一挺飞临祝彪头顶,双掌向下拍出,打向祝彪头顶。 祝彪双手向上迎击,四掌相交,“啪”的一声祝彪被震得后退几步,西门庆也被震得向后落去。 西门庆落地,丝毫不作停留,脚踏九宫八卦,再次欺身向前,抬右脚踢向祝彪小腹,西门庆版本的“玉环步,鸳鸯腿”。 祝彪吸气收腹,腰臀向后,西门庆脚尖猛地向前探出,本以为能躲过这一脚的祝彪,被西门庆再次探出的脚尖将将点中腹部,祝彪大惊失色,双掌急急向下拍去。 西门庆也没想到,这一脚真能触碰到祝彪小腹,未等完全发力,祝彪双掌已到,赶紧收腿躲避。 祝彪感觉小腹只是微微一疼,再无异样,并没有古怪真气攻击,感觉奇怪,难道西门庆故意没下杀手,点到即止? 西门庆更加懊恼不已,没想到这一试验性质的一脚,真能踢中,只怪自己准备不足,内力不能收发由心,以致错失良机,后悔啊后悔,看来以后还得多加练习,更要多多和自家娘子床上切磋啊。 这一脚惊的祝彪一身冷汗,但更让祝彪忌惮的,是西门庆那古怪的带有雷电之力的真气。 祝彪再看西门庆的眼神中充满了忌惮之意。 就在此时,就见狮子楼老掌柜,挤过人群,气喘吁吁说道:“二位爷,二位爷啊,切莫动手,本店地方窄小,怎能承受二位爷厉害的拳脚功夫,二位爷看在小老儿薄面上,切莫动手,伤了和气啊。” 祝彪借坡下驴,冲西门庆一抱拳说道:“此地太小,施展不开,你我改日再约,找一个空旷之地,斗一斗兵器如何?” 西门庆见祝彪如此说法,即便还没有打过瘾,也不好再勉强。 “好,你我不打不相识,我也想领教领教祝兄的兵器,今次就此作罢,改日一定奉陪。” 狮子楼老掌柜心中大喜,说道:“两位爷真是痛快人,既然给足小老儿薄面,两位爷今天的酒钱,我请了,呵呵呵!” 祝彪转身悻悻而去,心想改日定饶不了西门庆,必让这厮出丑。 看热闹的人们,如同西门庆一样,意犹未尽,败兴而回。 第33章 小温侯吕方 西门庆回到家中,来到吴月娘房中,坐在椅子上,牛娃老实的站在西门庆身侧。 吴月娘亲自给西门庆端来茶水。 西门庆喝了口茶,把牛娃叫到身前,从上到下看了牛娃一遍,说道:“牛娃,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也要重新给你起个名字。” 牛娃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点点头。 西门庆微一沉吟说道:“你就叫牛乐吧,希望你不要一生都生活在仇恨里,你家的仇自然由我来报,” 牛乐趴在地上给西门庆磕头,又转身给吴月娘磕头,吴月娘赶紧把牛乐扶起来搂在怀里。 这牛乐年纪虽小却还懂得礼数,西门庆点点头,心中算是认可了他。 …… 这一天傅铭过来有事要请示西门庆。 原来有一大批生药材,价格比较合理,正好西门庆有意扩大生意,要再开一家生药铺,所以傅铭过来请示西门庆看看能不能直接买下来。 “这一批生药材,质量很不错,是从长沙(古名潭州)运过来的,少爷您去亲自看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买下来,还可以建立长期供货渠道。”傅铭说道。 对于药材的质量和价格,西门庆信得过傅铭,既然如此,就去见一见这批人,能从长沙运到山东地界,看来这批人不简单啊。 来到生药铺店中,傅铭领着一个年轻人来见西门庆。 这个年轻人和西门庆年龄相仿,身材不高,圆脸微黑的皮肤,发型束的纹丝不乱,一身红衣整洁合身,全身上下收拾的干净利索,让人见了很是舒服。 “见过掌柜。” 年轻人一抱拳。 西门庆回礼说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在下姓吕名方,长沙人氏。” 吕方?难道是小温侯吕方,西门庆心中暗道。 “吕兄,长沙距离山东千山万水,一路并不太平,你们是如何确保安全通过的?” 吕方哈哈一笑,说道:“我吕方也会些武艺,虽不甚高明,但手中一杆方天画戟也能打跑些山贼草寇,不瞒掌柜,我吕方人送外号‘小温侯’,虽没有吕布的十分本领,但也能确保一路无事。” 西门庆一惊,心中暗道,红衣红马使一杆方天画戟,确实是梁山地煞星小温侯吕方无疑。 能遇见吕方也是一件幸事。 西门庆心中大喜,当即决定照单全收吕方的生药材,并且晚上要安排酒宴宴请吕方。 酒宴安排在傅铭新租下的店铺内,西门庆傅铭吕方一桌,吕方带来的十几人和几个伙计就地开吃。 几人边吃边聊。 吕方喝了口酒,叹口气说道:“这一路,遇到好几家生药铺,出价都太低,根本没有赚头,一路走一路问,却来到了山东郓州,也是与西门掌柜有缘,这里小弟谢谢西门掌柜,要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卖出去呢。” 西门庆说道:“你我兄弟终是有缘,不知吕兄一路可曾太平。” 吕方说道:“这一路哪里能太平得了,逢山开山,遇水涉水。” 吕方仰脖喝尽酒杯酒,抬头傲然说道:“也有那不开眼的小毛贼,几次三番来抢劫,都被我手中方天画戟打散了,哼哼!” 西门庆心道,吕方好生骄傲的性子。 …… 吃罢酒宴,傅铭安排吕方一行投店住宿。 第二天,结了账有了钱的吕方一行人,要在阳谷县玩一玩,快活快活。 于是阳谷县几家娱乐业,今天生意格外红火。 第三天,西门庆傅铭送吕方一行出城,临别时,吕方欲言又止。 西门庆说道:“吕兄是否还有话说?” 吕方抱拳冲西门庆说道:“昨天在城内闲逛,城内到处都在传颂西门掌柜的传奇事迹,吕某没想到,西门掌柜武功如此了得,所以,嘿嘿嘿…。” “吕兄想切磋切磋?” “正是。” “好,前面有一处密林,你我二人就去那处如何?” “小弟求之不得!” …… 傅铭在密林外,急得团团转,吕方十几个手下,却各个气定神闲,对吕方很有信心,一副吕方赢定了的表情。 不一会儿,西门庆和吕方从密林中走出,吕方揉着胳膊,看向西门庆,一脸的不可置信。 吕方说道:“你的真气有古怪,带有雷电之力,我不是你的对手。” “吕兄并未出全力,如果生死相搏,则胜负难料。” 吕方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傅铭跑过来,上下打量西门庆,见西门庆安然无恙放下心来。 吕方飞身上马,冲西门庆一抱拳,说道:“得见西门兄,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吕方谢过西门兄,每年一次的生药材我必然保质保量的送到,再此别过,后会有期。” 吕方一拨马头,扬长而去。 西门庆目送吕方一行人走到远处,收回目光。 西门庆心中觉得奇怪?难道自己在王婆家被雷电劈过后,有了雷神带电之体。 战祝彪和战吕方情况相同,自己真气微微一吐,对方即犹如触电。 我难道真是雷神下凡,那我是不是要打造一柄“雷神之锤”。 西门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内力聚集于手掌之上,并没有电弧缭绕,用手摸摸自己的脸,也没有触电的感觉啊! 雷电之力,到底是什么感觉。 西门庆看了看傅铭,又摇摇头,心想,如果在傅铭身上试验,这老小儿估计半条命就没了,最起码也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起不来。 傅铭见西门庆眼睛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心中一慌神,暗道,坊间传说西门大官人有龙阳之好,通吃男女,难道刚才与吕方在小树林里……,诶呀,现在看我的眼神如此怪异,莫非连我这半大老头也不放过。 想到此处,傅铭心中一阵恶寒。 对于傅铭心中所想,西门庆一无所知,西门庆眼光一扫,看向路边正在吃草的马儿,心中一亮。 傅铭更是吓得心中一哆嗦,西门大官人难道连马儿都不放过? 西门庆把手掌轻轻按在马臀之上,身体离开马蹄攻击范围,真气微吐。 马儿毫无征兆的一个激灵,后蹄不自主的向后猛然踢出,幸亏西门庆早有准备,没被踢到。 马儿原地乱蹦乱踢,好一会儿后才消停下来。 傅铭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以。 怎么回事? 马儿怎么无缘无故的受惊了? 西门庆也一脸的不可置信,我的真气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回去定要好好研究研究,这可是除“柳叶镖”外,又一保命的杀手锏啊。 第34章 西夏国主的两手准备 西夏国甘州,迦叶如来寺。 释迦牟尼安睡在大殿正中约四丈高的仰覆莲花佛坛之上,佛身长十长,肩宽二丈三,耳长一丈二,脚长一丈五,巨大无比。 卧佛金妆彩绘,面庞贴金,头枕莲台,侧身而卧,双眼半闭,嘴唇微启,丰满端秀,姿态恬静,视之若醒,呼之则寐。 大夏国国主李乾顺,虔诚的跪在卧佛前面,双膝,双手,额头五体贴服于拜垫之上,双手手心向天,心中在默默祈祷。 李乾顺三岁称帝,十六岁灭其母亲梁氏一族而亲政,今年三十岁。 李乾顺自亲政以来,对内整顿吏治,摒弃外戚干政,减赋税,重农桑,兴水利,弘扬汉学文化;对外则联辽和宋,争取和平局面,大夏国在他的治理之下,国力从衰败中慢慢恢复元气,已有中兴之相。 国人称李乾顺,秉性清明,处事谨慎。 礼毕,李乾顺站起身来。 李乾顺面容英俊,眼神深邃坚毅,向站在身边的嵬名思能国师施礼。 嵬名思能,大夏国国师,出身皇族,年逾八十有五,论辈分属于李乾顺爷爷辈,论武功,乃是通玄中境,大夏国数一数二的高手。 嵬名思能国师,白眉白须,一脸慈祥,口诵一声佛号,转身向外走去,李乾顺毕恭毕敬跟在身后。 临近门口,李乾顺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巨大无比的卧佛,自己顿时生出无尽的渺小感觉。 李乾顺歪着头顺着卧佛的方向看去,心中不禁想道,叫什么“迦叶如来寺”,干脆不如就叫“卧佛寺”算了。 嵬名思能国师回头看着李乾顺歪头的样子,不觉莞尔,说道:“陛下所忧者,莫过宋将刘法,刘法比之种师道如何?” 李乾顺赶紧回身,正色说道:“暂时不如。” “奥!没想到陛下对刘法有如此高的评价。” “刘法此人,用兵如神,勇武无双,乃天生神将,虽暂时不如种师道,但假以时日,必然能成长为种师道级别的人物。” “陛下的意思是?” “童贯自收复河湟之地后,必然会再次对我大夏用兵,熙河路统军大将正是刘法,而熙河路深入我国腹地之中,阻隔我国与吐蕃诸部落的联系,刘法一日不除,我心难安啊。” “阿弥陀佛,陛下应该知道,两国交战,最终比拼的是国力而非个人,即使以种师道之能又如何,何况刘法。” “国师,宋朝童贯权倾朝野,深受宋朝皇帝信任,童贯此人野心极大,好战如狂,待其准备充分,必然会再次对我国进行全面入侵,所以我不得不早做准备,除掉熙河路刘法就是我要做的第一个准备。” “宋将刘法,崛起于西军行伍,对我夏国屡战屡胜,官至熙河经略使,手握重兵,半步通玄境。” 李乾顺面上一喜,顺声音望去又是一愣,迦叶如来寺中却出现一个道士,手拿铜壶,晃晃悠悠走过来。 道士边走边继续说道:“陛下说的不错,假以时日,刘法必是下一个种师道,甚至比种师道更加可怕。” 李乾顺皱皱眉,满脸疑问说道:“法净师叔您怎么道士打扮?” 法净说道:“当年汪公老佛弃佛学道而入通玄,想必道家思想必有其独到之处,所以我在向道家学习。” 李乾顺心中暗道,你学习道家思想,也不必穿道士衣服啊。 法净又喝了一大口酒,酒在口中停留片刻,而后顺喉入腹,片刻后“啊”的一声呼出一口热热的酒气,脸上露出满足神色。 “师叔您怎么喝起酒来了?” 李乾顺更加一脸的不可置信。 “您可是我大夏国之上师啊!” “陛下看来您最近功力大涨啊,都能闻出我喝的是酒了,呵呵呵。” 李乾顺哭笑不得,您酒气都喷我脸上了,我还能闻不出来吗。 法净把铜壶递到李乾顺面前,说道:“此酒名叫‘普康酒’,是我和哑姑哑大师合力酿造,水取自灵渊池泉水,首次采用蒸馏法酿制而成,酒香醇厚,酒性清冽,端地是好酒啊。” 法净再次往李乾顺嘴边递了递:“陛下尝一口,必然会终身难忘。” 嵬名思能国师看了看法净,摇了摇头,悄然离开。 李乾顺提鼻一闻,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不觉一怔,伸手接过铜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入口火辣,入喉火热,李乾顺赞道:“好辣,好酒!” 接着又喝一口。 法净露出得意神色。 李乾顺品咂着普康酒的滋味,眼珠微转,说道:“师叔不愧为我大夏国上师,酿酒技术登峰造极,前无古人,不过,哎,此酒虽能让我身醉,但不能解我心忧啊!” 法净微微一笑,说道:“陛下为国心忧,法净深感钦佩,不若由我去会一会刘法,已解陛下之心忧如何?” 李乾顺心中暗道,这正是我此行的目的,说道:“有上师亲自出马,刘法焉有命在。” 法净脸色一肃,说道:“于我而言与刘法一战势在必行,然,我与刘法境界相当,此一战生死难料,生,则可助我五年内突破通玄境界,败,则只有这普康酒以解陛下之忧了。” “在敌国境内杀死敌国上将,纵然以师叔之能,恐怕也十分困难,所以我为师叔找了一个了不起的帮手。” “莫非,陛下说的是天竺国密松林齐腰峰寒庭寺,波罗那陀。” “正是波罗那陀大师,咦,师叔你怎么知道的?” “来时的路上,我已经领教过了,波罗那陀的三脉七轮内功密法和瑜伽功,确实有独到之处。” 李乾顺一愣,心想,你们已经打了一架了? “陛下,您是如何说动一个天竺高手,心甘情愿,甘冒奇险陪我去杀刘法的?想必所付代价极大吧。” 李乾顺说道:“密松林齐腰峰寒庭寺,跑了一个僧人,波罗那坨大师要把这个僧人捉回寒庭寺,而我发动了在宋朝所有耳目,不惜任何代价,查到了这个僧人的去向。” “原来如此。” 李乾顺心中一阵冷笑,暗道,这些还不足以打动波罗那陀,我还为其提供了数十名美貌处女,以供其享乐,且事后许以重谢,如此方才打动了他。 …… 李乾顺离开甘州,却并未返回国都兴庆府,大队军马驱赶着无数牛羊,奴隶,罪犯,离开大路向荒凉偏远处行去。 所过之处,人迹罕至,渺无人烟。 绕过无数山梁,来到一处极其隐蔽的山谷口停了下来。 李乾顺亲弟晋王李察哥,从谷口纵马而出,来到队伍前,一带马缰,胯下战马停住,李察哥翻身下马,脚步不停,向一辆华贵马车跑去。 待跑到马车近前,李察哥向马车施礼说道:“察哥参见陛下!” 李乾顺从马车车厢内走出来,站在车厢前面,抬头举目。 窄窄的山谷口筑起了高大的城楼,把谷口封的死死的,城楼之上有重兵把守。 奇怪的是,城楼之上无数强弓硬弩的方向是朝着城内的,明显是在警戒山谷之内的情况。 谷口前还驻扎着三千军马,成一个弧形把谷口再次包围,并且放置无数拒马桩,拒马桩之后又是无数强弓硬弩,瞄准城门方向。 诡异,处处透着诡异! “这就是啸月谷?” “回陛下,此山谷正是啸月谷。” 李察哥伸手扶住李乾顺,李乾顺踩着侍卫后背下了车。 李乾顺上下打量着晋王李察哥,不觉点点头,伸手拍了拍李察哥的肩头,说道:“你我兄弟多年不见,你成熟了许多。” 李察哥身材极其高大,孔武有力,精明能干,深通兵法,手握重兵,是李乾顺真正信得过的左膀右臂。 李察哥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衬得皮肤更加黝黑。 “走吧,入谷。” 李察哥急忙说道:“陛下,陛下您不能入谷,此处毕竟是极其凶险之地,陛下又怎能亲自以身犯险,万万不可。” 李乾顺看向谷口,微微一笑,说道:“有何不可,有你在身边朕哪里都敢去的,何况,此法是我大夏国最后的护国之法,其中的危险,由不得朕不慎重,所以朕偏要亲自入谷,并且偏要在这月圆之夜入谷!” 李乾顺心中暗道,这就是我为夏宋再次开战做的最后准备。 第35章 天竺妖僧 政和二年,八月十五,中秋节。 这一天,大夏国主李乾顺,不顾亲弟李察哥的苦苦哀劝,毅然进入了神秘而危险的啸月山谷。 同一天,大宋朝山东郓州阳谷县西门大官人,在为吴月娘庆祝生日。 以往西门庆家过中秋节比较平淡,今年则不同,西门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常。 一则西门庆走向仕途,升任郓州都巡检,振威校尉,西门府人人开心,吴月娘要在家中祭拜月神;二则也是吴月娘生日,西门庆也不好败吴月娘的兴致。 西门府做了一顿丰盛的晚宴,西门庆与自己的四位娘子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吴月娘给每个仆人丫鬟等等都包了红包,当然少不了牛乐,上上下下皆大欢喜。 早早吃过晚饭,正院中庭放一个大桌,摆上梨枣葡萄等各色瓜果,菜肴酥饼等吃喝和新酿桂花酒。 待月上中天,西门庆吴月娘换上新衣,焚香拜月。 吴月娘心中默默祷告,祝愿夫君西门庆“早步蟾宫,高攀仙桂”,希望自己“貌似嫦娥,面如皓月”。 西门庆心中祈祷,各位仇家都不要再来寻仇了啊,我这里可给你们上供了,各位吃好喝好! 热闹完毕,西门庆返回自己的练功小院内,站在小院中央,抬头看着空中明亮圆润的月亮,脑海中不禁浮现穿越过来后的林林总总,心潮起伏,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与此同时。 大宋朝熙河路熙州经略府,熙河路经略使刘法,正抬头看着天空的同一轮圆月,西北的月亮格外的亮,把经略府照的一片银白。 刘法个子不高,肩宽背厚,看着非常的壮实,年近五十,短发束于脑后,面容朴实,全身上下毫无突出特点。 只是,你如果靠近他,哪怕只看他一眼,你就会选择无条件信任他,你会相信,把任何事情托付给他,他都能很好的完成。 刘法一动不动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心潮也微微起伏不定,自己可能年龄大了,老了,最近老是多感慨。 刘法自嘲的想着,自己到底多大了?不知道,还真不知道,从记事起,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吃,吃饭的吃,眼睛里看到的就是杀人,你杀我,我杀你,杀来杀去。 长大一点后,开始在军队里混,自己也开始杀人了,第一次杀人没有任何的感觉,一晃杀了大半辈子人,早已经开始厌倦了,从能吃饱饭开始的那一刻,就开始厌倦了。 刘法收回看向月亮的目光,微微扭头看向经略府门口,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如此月圆之夜,又怎能虚度。 波罗那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经略府正门口。 波罗那坨头包白巾,高鼻深目,褐白色胡须微卷,眼中闪着诡异的黄色光芒,穿一身白袍,双手露出白袍之外,指如枯树,十指奇长,锋利的指甲闪着幽光,如鬼爪一般。 熙河路刚被宋朝占领没几年,突出大宋疆域之外两三千里,各个种族聚集,矛盾不断,时常发生流血冲突,属于四战之地。 经略府门口当然有重兵把守,前兵后弩,戒备森严。 波罗那坨的突然出现,让守军豁然一惊,三十名刀手竖盾抽刀于前,三十名长枪手挺枪在后,三十名弩箭手张弓搭箭,对准波罗那坨。 九十人的守门小队第一时间组成战斗队形,显示出极高的战斗素养和经验。 站在小队最中间的头领李威,对于突然出现的怪异僧人,不敢有丝毫大意。 李威强行吞下只有中秋节才能吃到的月团小饼,高声喝道:“什么人?为何出现在经略府门口?” 波罗那坨闭口不言,只是眼中黄色光芒越来越盛。 李威见怪异僧人不动不言,微微一点头,身边弩箭手扣动扳机,一支弩箭,嗖的一声,射在波罗那坨脚前,弩箭深插土里。 波罗那坨毫不在意,纹丝不动,只是眼中黄色光芒剧盛。 李威收回看向弩箭的目光,抬头再次看向怪异僧人。 波罗那坨薄而干枯的嘴唇微张。 “牟!” 低沉的音波咒,在每个人的耳朵内轰然响起。 李威浑身一震,心神顿时失守,眼神一下被僧人眼中黄色光芒所攫取,不觉心头一阵迷糊,眼神开始涣散,双眼慢慢阖上,想要就此睡去。 李威心底感觉哪里不对,心中一惊,下意识猛然睁开眼睛,看向怪异僧人。 哪里还有什么怪异僧人? 眼前一只饿狼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饿狼眼神极度冷漠而贪婪,呲着白光闪闪的尖牙,猛地向自己扑来。 李威大吃一惊,急忙拔出腰刀向饿狼劈去。 令李威绝望的是,刚花了重金打造的腰刀,此刻却变成了一根烂木,而抓着烂木的手,是那么的小,像小孩子的手。 烂木打在狼身上断成了数节,饿狼张开大嘴向李威脖子咬去。 二十年前,李威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面对饿狼的画面,再次鲜活无比的出现在脑海中,如此的真实。 一支利箭不知从何处射来,穿透狼头,利箭速度太快,直到把恶狼钉死在地上,李威才听到“嗖”的一声利箭划破空气的尖锐啸鸣,在耳朵内炸响。 二十年前这声尖锐啸鸣救了李威,二十年后从心底发出的尖锐啸鸣再次救了他。 李威如梦惊醒,一瞬间浑身冒出冷汗,丹田真气在体内疯狂提升,直冲入喉。 李威狂喝一声:“放箭!” 守门小队九十名军卒,在队长李威的一声狂喝之下,如梦初醒。 三十支弩箭,向波罗那坨射去。 李威只在一瞬间就挣脱了波罗那坨的精神控制,使波罗那坨心中微惊,没想到一个小小看门人,居然能挣脱摄魂法咒的束缚,并且还如此快速,看来今晚对手的强大还在预估之上。 弩箭临体前的刹那,波罗那坨向右一步跨出,绕过守门小队,径直来到经略府高大结实的墙壁处,不做丝毫停留,就这么直直的向墙壁走去,“轰”的一声响,穿墙而过,进入经略府中。 李威等众人看着墙壁上的人形破洞,惊得目瞪口呆。 第36章 飞鹰之箭 波罗那坨破壁而入,就这么蛮横的撞入经略府,真气破开烟尘砖石,迈步而出,全身白衣不染一尘。 波罗那陀抬头观看,不觉一怔,入目之地并非房舍,而是宽约二十丈的庭院内道。 内道青石铺路,无遮无拦,另外一边仍然是高大的院墙,院墙之上,密布守卫,弓弩遍布。 这才是真正的经略府,也是一座坚固的战争堡垒。 “咻~”,一支穿云箭,划破夜空,在经略府上空炸开。 波罗那陀抬头看着升空的响箭,心中微沉,首次感觉到在敌人的地盘,杀死一名手握重兵的敌方将领,绝对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事情。 波罗那陀心中生出,此次行动极有可能失败的预感。 一支由降龙木特制劲箭,从院墙某处消失,悄无声息穿越二十丈宽的庭院内道,下一刻,蓦然出现在波罗那坨正抬头露出的咽喉一尺处。 何飞鹰,刘法麾下排名前三的神射手,在中秋之夜皎洁的月色之下,凭借着比别人敏锐的多的目力,清晰的看到铁箭已来到敌人咽喉处。 何飞鹰依然保持射箭姿势的右手,不由得一紧,心中暗道,来人死定了。 波罗那坨以脚后跟为支点,身体如一根棍子般直直向后倒去,铁箭擦着鼻尖,从眼前飞过,噗的一声,穿透院墙消失不见。 波罗那坨身体又直直竖起,接着向左前方跨出一步,身体瞬间在原地消失,鬼魅般出现在左前方三丈处,接着又向右前方跨出一步,如此蛇行而进,身法如鬼似魅。 何飞鹰心中一懔,高手,绝对的高手。 “放箭!” 百支劲箭齐发,组成一个方圆四丈的密集阵型,向波罗那陀射去,刚好封死波罗那陀所有前进路线。 何飞鹰再次拉弓搭箭,双眼微眯,眼球追随波罗那坨鬼魅般的身形快速转动。 波罗那陀曲膝蹲身,膝盖紧贴着前胸,高大的身形一下矮了近三分之一,脚尖点动地面,身体如刺猬般快速前行,向经略府内门冲去,两条长长的手臂左右挥舞,把射来的劲箭一一拍落。 眨眼间便来到高墙之下,大门之前。 波罗那陀身体猛然展开。 已完全掌握波罗那陀前进速度和路线的何飞鹰,等的就是此刻,右手松开弓弦,降龙木箭离弦向波罗那陀射去。 箭矢离开弓弦的一瞬间,便来到波罗那陀刚舒展开来的身体前。 波罗那陀等的正是这一箭。 波罗那坨身体展开的刹那,体内磅礴的真气汇聚于肚脐眼处的脐轮中,然后快速灌注于六十四根脉。 波罗那坨速度陡增一倍不止,如出膛炮弹般向大门冲去,箭矢从其身后飞过,深深插入青石板中,暴起一堆碎石。 波罗那坨双掌直直前伸,一道气柱喷薄而出,重重轰击在大门之上,结实高大的木门轰然炸开,被轰击成碎渣的木屑向院内激射。 何飞鹰从高处一跃而下,人在半空,拉弓如满月,以真气护体,迎着激射而来的木屑再次射出一箭,落地后,脚尖一弹,身形向后飞去,又迅速隐于黑暗中的建筑物后,藏匿不见。 箭矢正好在波罗那坨收劲时,电射而来,时机拿捏恰到好处。 波罗那坨不禁暗赞一声了得,右手再次前伸,手中赫然出现一柄天竺降魔法器——十六指独股金刚杵。 金刚杵闪着淡淡金芒,被波罗那坨真气包裹,四棱杵尖前端一团高度凝聚的真气正对上快速射来的箭尖。 速度奇快的箭矢,被真气团一阻,速度骤降,坚韧的降龙木箭杆首先支撑不住,开始高频震颤,然后轰然碎成一片木屑。 精钢箭头被真气所阻,失去了杀伤力,与金刚杵四棱杵尖碰撞在一起,颓然落地。 波罗那坨跨入经略府内院。 此时的经略府,并没有因为敌人的闯入而变得嘈杂混乱,而是一切如常,月光如水,灯光点点。 波罗那坨体内真气在三脉七轮中自然往复,然后汇聚于头顶顶轮,精神冲顶而开,离开头顶四指处即是梵天轮。 一瞬间波罗那坨进入“梵我一如”之境,神识通过梵天轮笼罩经略府。 一团极其淡泊的黑色人形能量团,出现在波罗那坨神识正前方,一瞬间又快速移动到波罗那坨身后,前前后后,忽远忽近,人形能量团时刻处于动态之中,正是何飞鹰。 经略府各处隐藏着无数手拿弓弩的士兵,每一小队都有两名武功高强的头领统领,这两名头领在波罗那坨神识感应中都特别鲜明。 波罗那坨隐约感觉到,经略府中还有几个能量体,引而不发,精神内敛,忽隐忽现,只能勉强感觉到,这几人才是真正的高手,强大而危险。 经略府真是龙潭虎穴。 刘法呢? 波罗那坨自嘲一笑,如果刘法这般级数的高手也能被感觉得到,那么他怎么值得法净和自己两人联手而来。 …… 刘法端坐在经略府中庭院中石凳上,两名二十五六岁小将站在身后,这两位小将,身材魁梧,相貌英俊。 刘法端起茶盏,粗重的眉毛一皱,天青釉色茶盏入手微凉。 刘法内力微动,手心微热,茶盏送至嘴边,茶水已微微冒起了热气,刘法一饮而尽。 “茶水还是趁热喝的好。” 刘正彦说道:“父亲,据禀报,从正面突进来的是个天竺僧,武功极高。” 刘法专注的看着手中的茶盏,说道:“这天青釉茶盏据说极难烧制,必要等到恰好的烟雨天气,才有很小几率烧制成功。” 刘法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就如我们本身的武学修为,无论你如何勤奋修炼,机缘不到,休想进入到下一个境界,境界越高,越是如此。” 刘法向波罗那坨处看了一眼,说道:“你们两个去助飞鹰一臂之力吧,这个天竺僧可不好对付,只是有点愚蠢,何飞鹰和小忠子两人恐怕讨不了好处。” 苗傅说道:“师父,那这里……?” “哼哼,你们不走,今晚真正的主角又怎么会登场,去吧。” 刘正彦与苗傅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许担心,居然还有更可怕的敌人。 命令已下,只有执行,两人向前厅而去。 刘法放下手中的茶盏,缓缓从石凳上站起,一股冲天的气势陡然而生,如一柄大砍刀,直奔波罗那坨而去。 波罗那坨神识之中蓦然出现一片刀芒,刀芒强势破开识海的层层保护,直刺识海最深处,波罗那坨大脑内一阵刺痛,脸显痛苦之色,不由得闷哼一声,识海内掀起层层波澜对抗强势而来的刀芒。 正当波罗那坨痛苦不堪之际,识海内的刀芒瞬间消散无踪。 波罗那坨强行中断神识与梵天轮的联系。 反噬随之而来,体内三脉七轮中的真气一片混乱,经脉鼓胀刺痛,波罗那坨不由的身体剧震,终于因为轻敌付出了惨重代价。 一身黑衣,在波罗那坨四周不断游弋的何飞鹰,又怎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跃而起,向屋顶跳去,人在半空,一箭射出。 第37章 悍不畏死 何飞鹰双脚落上屋顶又是一箭射出,脚尖在屋顶处一蹬,身体向波罗那坨上空飞去,在最高点时,居高临下,再次射出一箭。 连续射出三箭的何飞鹰,把弓箭随手一扔,抽出腰间圆月弯刀,双手握刀,弯刀划出一道闪电,向波罗那坨劈去,如同从月亮上跳出的杀神,悍勇无比。 波罗那坨精神受创,体内三脉七轮中真气散乱,又面临何飞鹰夺命三箭,局势危如累卵,命悬一线。 波罗那坨遇到了此生最凶险的时刻,而一生的苦修在这一刻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波罗那坨抛却诸般念,乱心不起,无动无念,无生无灭,无去无来,堪然不动,进入禅定境。 体内散乱的真气,随着波罗那坨进入禅定境界,一瞬间自动恢复如初,识海深处的疼痛,也消失大半。 第一支箭,近在眼前。 波罗那坨眼神微凝,看到高速前进的箭头微微旋转,破开一层层空气,向自己眉心偏左射来,近在咫尺。 波罗那坨肩头纹丝不动,脖子突然伸长数寸,包裹着白巾的头颅猛然向右一侧,箭矢擦耳而过,激起的气流,让波罗那坨深褐色的面颊微微扭曲。 高高跃起的何飞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势在必中的一箭,居然被这个怪异的天竺僧,用一招“乌龟歪脖”轻易躲过去了。 第二支箭,射向波罗那坨胸膛。 金刚杵蓦然出现在波罗那坨胸膛处,高速旋转中迎向疾射而来的箭矢,两者猛然间碰撞在一处,火星爆闪,箭矢碎成齑粉。 第三支箭,射向波罗那坨头顶。 波罗那坨蓦然从原地消失,瞬间出现在前方一丈处,第三支箭从波罗那坨留在原地的虚影中一穿而过,深插地底。 波罗那坨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先前识海受创,真气散乱,为了躲避这夺命三箭,又强行提升内力,甚至为了躲开第三支箭,用上了寒庭寺秘法“刹那须弥”的霸道身法,此刻已经受了极严重内伤。 一道刀光再临,丝毫不给波罗那坨喘息的机会。 波罗那坨双手举过头顶,千钧一发之际,双掌虚合,两掌手心中真气凝如实质,猛然夹住何飞鹰的圆月弯刀,双眼黄芒剧盛,向何飞鹰双眼望去。 何飞鹰双刀被制,心中一震,见天竺僧眼中射出黄芒,暗道不好,已然避之不及,眼神一黯,头脑一阵迷糊,体内真气一滞。 波罗那坨夹着弯刀的双手向上一抬,甩出弯刀,双掌向何飞鹰胸口拍去。 生死刹那间,何飞鹰恢复清明,天竺僧双手已然拍到胸前,何飞鹰不管不顾,手中的弯刀再次向波罗那坨猛砍过去。 波罗那坨心中一叹,没想到此人强悍至此,刹那的时间便恢复清明,错失杀死此人的最佳时机。 右手缩回,五指微曲,金刚杵自动飞到手中,波罗那坨一把握住金刚杵迎向劈面而来的弯刀,左手则重重拍在何飞鹰的胸口上。 一股灼热的真气破体而入,何飞鹰断线风筝般向后飘飞,一口鲜血喷出,人在半空,面容扭曲,咬牙狂喝道: “韩世忠!” 波罗那坨右侧一扇窗户猛然间炸开,一柄长枪如破水而出的恶龙,咆哮着向波罗那坨狂攻而去。 波罗那坨似早有准备,手中金刚杵于漫天枪影中,准确找到真身。 杵尖对上枪尖,漫天枪影顿时消失不见,韩世忠保持双手握枪,横眉怒目于空中凝立不动。 一息之间,金刚杵爆发出惊人气劲,即使以韩世忠惊人的臂力,握枪的手差点抓不住虎头錾金枪,身体倒射而回,又从窗户中轰然跌回屋内。 波罗那坨噔噔后退两步,所过之处,脚下青石裂成数块,终无法尽数化解韩世忠从虎头錾金枪上传来的庞大劲气,殃及脚下石砖。 何飞鹰用衣袖擦干嘴边血迹,露出带血的牙齿,嘿嘿一笑,不顾已经深受重伤的胸膛,双手再次紧握刀柄,忍着剧痛,双脚一点脚下青石,青石震碎,向波罗那坨狂飙而去。 与此同时,韩世忠再次从破窗中挟风带尘轰然而出,握枪的大手虽然微微颤抖,但依然充满力量,虎头錾金枪笔直向波罗那坨电射而去。 一刀一枪,悍不畏死的强攻波罗那坨。 刘正彦和苗傅此刻站在墙头,刚好看到一刀一枪不要命的杀向天竺僧,只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惨烈意味。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穷的战意,与接近通玄境界的高手生死相搏,极度危险又极度刺激,这种机会又极度稀少。 两柄一丈二尺长通体精钢打造的浑铁点钢枪,抖出无数枪影。 “杀!” 两人同时一声大喝,从高墙一跃而起,向波罗那坨杀去。 刘法麾下,四位最杰出的年轻一代将领,同时发了疯般杀向波罗那坨。 何飞鹰一马当先,在距离波罗那陀一丈时,身形陡然绕向波罗那陀左侧,手中圆月弯刀顺势扫向波罗那陀腰间。 右侧,韩世忠錾金虎头枪似攻非攻,吞吐不定,罩定波罗那陀右侧范围。 正面,两柄浑铁点钢枪承担起了主攻的任务,居高临下,以无坚不摧的气势,狂攻波罗那陀。 四人心有灵犀,与波罗那陀接触前的一瞬间,便自动拟定好了最佳的合击方式,两侧对敌人骚扰和阻击,逼迫敌人不得不面对正面的强攻,深合用兵之道。 而在波罗那坨眼里,也只有先硬撼正面两柄长枪这一条路,否则,无论往任何一方退却,这两柄长枪枪势一旦展开,都将对自己进行无穷无尽的追杀,直到自己被杀死或者自己杀死他们。 波罗那坨把心一横,迫于无奈,体内三脉七轮中真气全面爆发,再次使出“刹那须弥”绝学,身形在原地蓦然消失,退至身后一丈之地,两柄长枪闪电插入波罗那坨留在原地的虚影之中。 四人雷霆万钧的攻击同时落于空处,犹如全力一拳出乎意料的击在棉絮上,又如下楼梯时一脚踏空般,心中难受至极。 波罗那坨强压欲破体而出的真气,吞回已到喉咙中的一口鲜血,身形再次电射而回,伸出枯瘦的双手,抓住两柄长枪向后顺势一带。 刘正彦和苗傅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从长枪处传来,双手下意识握紧长枪,身体被长枪一带,不由自主向波罗那坨冲去。 波罗那坨松开抓枪的手,双手向两人胸膛拍去。 刘正彦苗傅一招之间便陷于极度危险之中。 四人之中以何飞鹰武功最高,为内力圆融初境,见天竺僧又使出这种霸道身法,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不顾内伤再次加重,强行定住身形,圆月弯刀划过一道弧线,反手向波罗那陀后腰劈去。 刘正彦苗傅同时松开长枪,双手向波罗那陀手臂抓去,内力聚于胸膛,做好了硬挨一掌的准备,即使有可能丢了性命。 贪生则死,向死而生。 这是在多次生死战斗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刘法麾下没有贪生怕死之人。 右侧的韩世忠倏然收回虎头錾金枪,全身内力灌注于枪身之上,化繁为简,举轻若重,向波罗那陀送出一枪。 几人普一接触,便到了分生死之时。 波罗那陀心中再次一叹,四个年轻人无一怕死之人,都抱定必死之心,想与我同归于尽。 波罗那陀手臂诡异的突然暴长,重重打在刘正彦苗傅前胸,看似凌厉,暗中却收回了六成内力,刘正彦苗傅身形剧震,向后退去。 接着,波罗那陀腰部前挺,把身体拱成一个大大的曲弓形状,堪堪躲开了圆月弯刀的锋刃,刀气与护体真气相撞,波罗那坨身体一震,内息一阵散乱。 金刚杵被波罗那陀真气操控,蓦然出现在身体右侧,正对上韩世忠一往无前的虎头錾金枪。 杵尖枪尖相撞,却发出轰的一声巨响,韩世忠踉跄后退,嘴边溢出鲜血,波罗那坨身体剧震,张口喷出第二口鲜血。 刘法麾下,年轻一辈最杰出的四位高手,不顾生死,拼尽全力,终于和波罗那坨硬撼一击。 第38章 疯狂刘法战斗中入通玄 法净在察觉波罗那坨用神识探查经略府时,心中无数“草泥马”呼啸而过,暗骂波罗那坨自大愚蠢。 在刘法释放出无尽气势直奔波罗那坨而去时,心中暗道不好。 法净从另一间庭院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冲天气势猛然释放,如一把利剑,一剑便斩断了刘法攻向波罗那坨的刀势。 法净双手环抱如太极,雄浑的真气在胸前激荡,一柄短而阔的无锋剑浮于胸前,双手微微前送,无锋剑瞬间消失不见,下一刻便出现在刘法身前丈许处。 刘法面色凝重,左手伸出,在身前画了一个圆,一团无形而有实质的真气,高速旋转着挡在了无锋剑前端。 极速前行的无锋剑被真气一阻,速度骤降,无锋短剑艰难穿行于真气气旋中,剑身开始微微颤动。 正当无锋短剑要崩溃之时。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抓住了颤抖的剑柄,短剑瞬间恢复生气冲破真气阻隔,向刘法刺去。 刘法右手握拳,一拳轰出,简单而直接。 拳头前真气隐隐凝聚如刀,与无锋短剑轰然相撞。 经略府庭院内,一时间劲气纵横,石桌石椅等物激射而飞。 法净向后飘飞,身形轻巧的落于三丈外。 刘法站立原地纹丝不动。 第一回合,平分秋色。 刘法双手背于身后,疑惑的看着法净,开口说道:“阔剑无锋,断水斩龙,西夏四大名剑,阁下所用必是无锋剑无疑,那么阁下就是法净上师了?怎是道士打扮?” 法净神色凝重,心中暗道,刘法实力远在预估之上,看来刘法一直以来,是在刻意压制自己的实力。 法净干净无须的脸上微微一红,说道:“道士就是道士,怎会是什么法净上师,刘经略认错人了吧。” 刘法微一错愕,法净撒谎居然还会脸红。 刘法点点头说道:“你我争斗,生死勿论,无关国事,你大可放心。” 法净不再答话,迈步向刘法走去,只三步便来到刘法身前,双手握住无锋剑,简简单单向前一送,无锋剑以九天银河洒落人间的气势向刘法攻去。 刘法神色更加凝重,这一剑乃法净毕生功力所聚,必然石破天惊。 刘法粗重的眉毛向上一挑,征战疆场一生所练就的“百战玄天劲”全力爆发,双手虚合猛然夹住无锋剑。 无锋剑纵使有九天银河之力,亦被有五行山之威能的双手紧紧夹住,不得寸进。 双手与无锋剑之间,劲气纵横,激烈碰撞。 两人身形一动不动,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在进行着最凶险的内力比拼。 这是法净早已拟定好的战略。 法净心中明白,如果与刘法进行招数比拼,那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要知道,刘法一生都在浴血沙场,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场生死大战,其实战经验之丰富,堪称天下第一。 而让法净吃惊的是,刘法内力雄浑澎湃,深不可测,更加坚定了法净对刘法一直以来在刻意隐藏实力的判断。 一个手握重兵,用兵如神,而个人实力又如此强横之人,难怪李乾顺对刘法如此忌惮,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法净脚下青石“咔嚓”一声裂开,预示着两人之间内力的攻守平衡之势已破,法净已落入下风。 在这生死关头,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刘法双眼慢慢闭上,仿佛入定了一般,肉体及精神都融于天地之中,体内真气循环往复,无穷无尽,生生不息。 天空明月高悬,好似洒下一片银芒落于刘法身上,刘法身体竟然发出淡淡光芒。 刘法丹田最深处,一股极其细微的先天之气缓缓而生,无比虚弱而又十分顽强,看似细小却又蕴含庞大能量,就这么飘飘飖飖向全身经脉浸润而去。 法净最先生出感应,头皮一阵发炸,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刘法在生死之战中居然进阶通玄境。 还有比这更加疯狂的事情吗? 还有比刘法更加疯狂的人吗? 没错,借助这次生死大战,刘法进阶到了通玄境。 法净想收力而退,已经不可能了,只能等刘法进阶成功的那一刻,或许可能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先天真气在体内圆融贯通,生生不息的那一刻,刘法睁开了眼睛,眼中精芒爆射,直刺法净双目,法净双目刺痛,身体一震。 刘法全身一阵颤抖,一股巨力从体内生出,真气猛然爆开,法净首当其冲,身体被重重弹开,身在空中,一口鲜血喷出。 刘法右手轻轻挥出,一股强横刀气直逼法净,法净双手握剑,横挡于胸前,狂暴的刀气轰然斩在无锋剑上,无锋剑又重重拍在法净前胸,法净再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加速向外逃去。 临出经略府,法净声音沙哑的高声喊道:“恭喜刘法进阶通玄境,后会有期。” 刘法纵身消失在夜色中,踪迹不见。 “后会有期”四个字是说给波罗那坨听的。 正苦不堪言与四位年轻高手对峙的波罗那坨,纵身而走,不带丝毫犹疑,身法奇快无比,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刘法听到法净的话语,眼中露出浓重的杀意,这句“恭喜刘法进阶通玄境”明显是说给宋朝赵官家和童贯听的。 宋朝一贯的国策,便是崇文抑武,对于手握重兵的武将一概不信任,每次大战必派监军,用以制衡统军武将,更何况这名武将还是超级高手。 种师道就是最好的例子,自从进入通玄境后,朝廷便处处掣肘,削其兵权,不予重任,并对其家族进行打压,否则以种师道之能,早已统领大宋军放马天山了。 而童贯童太尉虽有大略,却无容人之量,一旦童贯知道此事,必然会对自己处处打压,时时提防。 将军在外浴血征战,并不怕战死沙场,而是担心后方那些个争权夺利的卑鄙小人之阴谋诡计,暗箭伤人。 想到此处,刘法摇摇头不禁一叹,世上荣华富贵,权力地位,与自己对于武道的追求上来说,显得微不足道,如果自己是个贪恋权位纵情享乐之人,又怎会进入到通玄境界。 刘法心中豁然开朗,抬头看看天上高悬的明月,心中无悲无喜。 第39章 大战之后 刘法并未派出任何人去搜捕法净和波罗那坨。 刘法心里清楚,即使两人都受了重伤,也不是平常高手可以抗衡的,更何况在熙州这种人口稠密地形复杂之地。 与波罗那坨交手的四人,何飞鹰伤势最重,结结实实受了波罗那坨一掌。 刘法手掌按在何飞鹰胸膛处,先天真气缓缓向何飞鹰身体输入,波罗那坨残留在何飞鹰体内的灼热真气,遇到刘法的先天真气,瞬间冰消瓦解。 何飞鹰感激的向刘法施礼,何飞鹰心中明白,此时刘帅刚进阶通玄境,本身境界还尚需稳固,却能先为自己疗伤,自己又岂能不感恩戴德。 刘法说道:“飞鹰你赶紧去疗伤,经略府防务交给韩世忠就行。” 何飞鹰领命,叫上韩世忠去安排防务事宜。 刘法转头看了看刘正彦和苗傅,说道:“此次我进阶通玄境界,被法净一语道破,先严密封锁消息,虽然不可能封锁太久,而我想要知道的是,有那些人想以最快的途径把此消息传递出去,切莫打草惊蛇。” 刘正彦和苗傅对望一眼,两人同时说道:“明白。” 刘法点点头说道:“试着查一查这个天竺僧什么来路,怎么和法净联起手来了,这个天竺僧武功极高,只是缺乏实战,目空一切,若下次你们再次遇见,切莫逞强。” …… 安排好一切之后,刘法就地盘膝而坐,入定运功,以尽快稳固新的境界。 此时,午夜子时还未过半! 熙州城外某处。 法净和波罗那坨汇合在一处。 法净轻轻咳嗽两声,强压体内伤势,刘法最后夹杂先天真气的一刀威力之大,超乎想象,难道这就是通玄境的实力吗? 法净看着同样深受内伤略显狼狈的波罗那坨一阵无语。 波罗那坨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只是实战经验极其匮乏,又目空一切,骄傲自大,被刘法乘机所伤,所以此次一战并没有发挥出全部实力,否则两人也不至于狼狈至此。 法净内心一阵苦笑,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刘法,或者说刘法此人藏的太深了。 法净说道:“刘法已经进入通玄境界,凭你我已经难以杀死他了,我们就此分别,我会先回大夏国,大师确定要去宋国。” 波罗那坨说道:“刘法确实厉害,你我不是对手,我会通知我师兄,让他来会一会刘法,我师兄肯定会很高兴有这么个对手的,至于我,我要去宋国了,据你们大夏国的皇帝说的,寒亭寺的叛徒,最后出现在郓州阳谷县。” 刘法点头:“既然如此,大师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 守卫经略府大门的李威,听到“恭喜刘法进入通玄境”这句话,心中一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刘法居然这么快就进入到通玄境界,真的假的。 李威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中暗道,不管真假,此消息一定要尽快送到童太尉那里,早让太尉知晓。 第40章 血月灾变 大宋两浙路,太湖。 朱勔收回望向中秋圆月的目光,向前看去。 入目,十数艘战船围成一个方圆三四里的大圆,战船之上灯火通明,军卒披甲带刃,手持弓弩,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各种小船穿梭于大船四周,往来不断。 大圆正中处,三艘改造过的大型战船,呈品字形,首尾相连,更加紧密的围成一个小圆。 朱勔,苏州人,容颜俊美如女子,才艺书法工笔画俱佳,园林顶级设计大师,与当今大宋天子徽宗皇帝赵佶共同设计了艮岳园林,极得赵佶宠信。 徽宗加封朱勔威远节度使,苏州应奉局主管,全权负责花石纲事宜,权力极大。 朱勔的目光正投向这三艘船的正中心点处。 数只小船停在中心处。 几十个蛙人带着铲子铁钎等工具,时而沉入湖底清理太湖石淤泥,时而浮出水面跳上小船换气休息,十分的忙碌。 朱勔收回望向前方的目光,看向一旁桌子上的一串葡萄。 左边一个漂亮的侍女,摘下最大最饱满的一颗,小心的剥掉葡萄外皮,温柔的送到朱勔嘴边,朱勔张开薄薄的嘴唇,露出整齐好看的白牙,咬住葡萄,慢慢咀嚼起来。 右边另一个漂亮侍女,早端起天青釉小圆盘等候,待朱勔微一偏头,便端到朱勔嘴边,朱勔把葡萄籽吐在天青釉圆盘中。 左边侍女又剥好另外一颗葡萄等候。 朱勔并没有吃另外一颗葡萄,抖了抖一尘不染的白色披风,面白似玉如美丽女子的面庞,明显有点不耐烦起来。 水面之下数十个蛙人正围绕着水底一块巨大的太湖石,在忙碌的工作。 顾泽,常州人,本是魔教江南十二神之吊客神范畴手下小头目。 自从范畴从山东回来后,心情很不好,脾气异常火爆。 顾泽犯了个小错,被范畴狠揍一顿,一气之下,顾泽从常州跑到了苏州。 没想到跑到苏州的顾泽,运气实在太背,被朱勔抓去扔到太湖水底挖泥巴了。 顾泽水性极好,刚从水面小船上休息回来,再次下潜到湖底。 太湖水深平均不过两丈,湖底是黄泥硬土,一块巨大无比的太湖石,一小半露出湖底,一大半深埋在湖底淤泥之中。 露出湖底的太湖石极具美感,玲珑剔透,千窍百孔,鬼斧神工,夺天地造化。 为此朱勔亲自潜水下去探查,见之大喜,便飞报徽宗皇帝。 赵佶闻之心花怒放,特命“爱臣”朱勔全权负责此事,不惜任何代价,要把这块奇石运送到汴梁城艮岳园林中,以当镇园之宝。 湖底几十个蛙人围着这块巨石在不停的向下挖泥,已经挖出很深的大坑。 水下泥尘随波逐流,又是夜间工作,能见度几乎为零,全靠摸索。 顾泽摸索着石头下潜到最底部,侧耳听了听,这个位置好像没什么动静,此处水流应该不混浊。 顾泽试着睁开了眼睛,水底漆黑一片,几乎睁目如盲,心中莫名的一阵恐慌,不由得一阵感慨,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在常州遭到了一阵莫名毒打,跑到苏州又被抓来下湖挖泥巴,这是个什么世道,我的运气怎么这么苦。 顾泽哪里知道,随着咔嚓一声雷,赵庆穿越而来,魂穿西门庆。 本来一个到处沾花惹草,寻花问柳的花花公子,变成了一个十分能打架的猛人。 范畴在西门庆手里没有讨得了半点好处,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回去后正好拿他出气。 本来在常州生活的好好的顾泽,不得已跑到了苏州。 于是历史中另外一组命运的齿轮开始了缓缓转动。 一轮圆月倒映在太湖水中,没人注意到天空中洁白的圆月,开始慢慢变成了红色。 顾泽睁开眼的瞬间,猛然注意到,大坑底部,巨石一个孔洞处隐隐透出一缕淡淡红光,红光极其微弱,顾泽刚睁开眼睛恰好看见。 顾泽心中疑惑,便向红光处潜去,潜到近处,伸头睁大眼睛仔细观看,好似一颗红宝石,闪着一团红色光晕。 顾泽心中一喜,暗想,真是上天眷顾,该我发财了。 伸手入孔洞,向红光处抓去,中指划过石头凸起尖锐处,破开一个极细微小口,一滴鲜血流出,顾泽丝毫不觉。 这滴鲜血随着顾泽向前探出的手,向红光飘去,一瞬间便融入红光之中。 极微弱的红光在融入这滴鲜血后,猛然一颤,再一收缩。 顾泽破开的中指处鲜血激射而出,如一条红线流向红光处。 顾泽无来由感觉一阵心慌,不明所以,吐出一口浊气,身体一阵虚弱无力,极度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想缩回手暂时离开此地,哪成想,手臂像被吸住一般,根本收不回来。 更骇人的一幕出现,随着鲜血的不断流出,顾泽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而且身体在不断缩小,几个呼吸间,整个身体被红光吞噬殆尽,消失无踪。 红色光晕吞噬完顾泽,猛然涨大,一圈光波向四周轰然爆开,以光速向外蔓延,转瞬之间已传到极远处,能量丝毫不减,继续向更远处传播,像是在向外传递求救信号一般。 而红光爆出惊人能量后,变得微弱不堪,附在巨石上消失不见。 平静的太湖,陡然掀起一股惊涛骇浪,湖面上的战船被猛烈的波浪冲击得七零八落,不少士兵落入湖中生死不知。 站在船头的朱勔脸色巨变,他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强大而神秘的力量一闪即逝。 所幸朱勔的坐船船体巨大而牢固,并没有被波浪打翻。 待风平浪静之时,朱勔被左右二侍女紧紧扶住,手扶船舷,不经意间抬头看向天空,朱勔全身一震,眼中精芒一闪,露出惊骇异常的表情。 血月! 鲜红欲滴的血月高挂中天,是如此的诡异,观之让人心悸。 朱勔身后的五大护法高手,同时向天空看去,五人心中大惊,血月现世,非灾即祸,乃大凶之兆,正好和刚才毫无征兆,突然出现的惊涛骇浪相应。 众人不约而同的向太湖巨石处看去,太湖巨石隐于水面之下,哪里能看到。 巨大的太湖石静静的躺在太湖底,没有任何异样,而在太湖石的最内核处,一股微弱如新生儿第一次心跳般的能量波动,从一处沉寂了不知道多少亿年的神秘空间中生出。 在这片神秘的空间里,一种黑色粘稠状液体充斥其间,在黑色液体的中央,一颗葡萄大小的红色小圆球悬浮其中。 这颗红色小圆球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圆球表面有无数复杂而深奥的金色纹路,金色纹路像是有生命般在微微蠕动,小圆球轻轻跳动了一下,随之裂变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红色小圆球,两颗小球紧密相连,难分彼此。 第41章 女真完颜部 蓟州二仙山雪云峰顶,罗真人看着天空的血月,神情凝重的摇摇头。 方才罗真人感觉到了一种特殊的能量波动,其速度之快,笼罩范围之广,简直不可置信。 罗真人确信,这绝非人力所能办到,或者说绝非这方天地的人力所能办到。 罗真人闭上双眼,庞大的神识向南方能量起始处搜寻而去。 …… 西门庆盘膝坐于练功小院庭院中,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打坐练功。 血月初现,西门庆毫无所觉。 过不多时,胸前柳叶镖感受到了一种特殊能量冲击,柳叶镖轻轻一抖,微微发热,在西门庆胸膛处刻印出了一个柳叶形状,能量向西门庆身体传入。 西门庆本来一片空明的脑海中,蓦然出现一片水面,水面之上波涛汹涌,浮尸处处,河水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天空一轮血月高悬,整个天地一片红色,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半空中浓云翻滚,雷声阵阵,一个灰色人影和一个红色怪物身影激斗不休,两者举手投足之间都有毁天灭地之威能,天地之间充满了无尽的威压。 红色怪物身形高大犹如魔神,头生独角,眼冒红色火焰。 红色怪物扭头向西门庆看来,红色火焰透过西门庆的眼睛,直直烧进西门庆的心灵最深处。 西门庆大叫一声,从入定中醒来,头痛欲裂,体内真气毫无约束的一阵乱窜,大有走火入魔之险。 西门庆强忍剧痛,急忙收摄心神,慢慢引导体内乱窜的真气。 好长一段时间过后,真气才再次被一点一点的驯服,此时西门庆已经全身湿透,几近虚脱。 西门庆浑身瘫软,向后无力仰倒,正好看到天上的一轮血月,吓得又猛然坐起。 对于现代人的赵庆而言,血月是有科学解释的,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刚才脑海中突然出现的画面极其真实,画面中出现的血月,不正是眼前的这轮血月吗。 “纳尼!玛德fuck!” 西门庆心中崩溃的骂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这究竟是个什么世界? 我到底身处哪里?” …… 罗真人的神识从阳谷县一扫而过,轻咦一声,神识并未做停留,继续向南,来到太湖区域。 神识在太湖区域仔细的搜寻着,已经确定能量源的起始处必是这里无疑。 太湖巨石内的红色小圆球,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危险的窥探,瞬间沉寂不动。 罗真人收回神识,神情略显疲惫,自语说道:“这方天地,总还是有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神奇之地,和一些神秘而危险的神奇之物存在,想不到在我临死之前,还会有这等变数产生,真乃幸甚之至,看来要活动活动我这把老骨头了。” …… 辽国再往北,长白山最北端,是完达山,完达山最高峰是神顶峰。 神顶峰最高处一座破旧的神庙赫然矗立。 八月十五的夜晚,明月高悬,把神庙四周照的通通透透。 神庙正前方的露天祭坛上,女真人的大萨满巫师欢都一身祭祀盛装站在祭坛之上。 欢都左手拿通灵神杖,右手摇动铜铃,口中念动咒语。 欢都身后一只体型巨大的白色老虎,匍匐于高高的石阶之上,鲜血从白虎脖子处慢慢流出,经过一条长长的石槽,汇聚到一个石盆之中,白虎刚刚被杀死,其鲜血还在冒着热气。 石盆中,一颗鸡蛋大小漆黑如墨的晶石被鲜红的虎血浸泡着,显得格外诡异。 这颗黑色晶石具有祛病逐邪,强身健体的无上功效,能最大激发人体的潜能,被视为完颜部第一珍宝。 自从百年前女真完颜部偶然得到这颗宝石之后,完颜家族开始在女真七十三部落中崛起。 其家族崛起速度之快,家族人员战斗力之强,让其他女真各部难望其项背,不得不纷纷归降投靠完颜部。 欢都身前跪着十六个完颜家族的主要首领,更远处,跪着的是这些首领精心挑选的嫡系后代。 完颜家族每隔十年在完达山神顶峰,召开祭祀仪式,最主要就是能喝上浸润过黑色宝石的虎血,以开发身体的无限潜能,这是完颜家族崛起的最大倚仗。 欢都突然不再念动咒语,抬起头来,看向天上的明月,洁白的明月泛起了红色,欢都心中一颤,苍老的面容显得更加愁苦。 明月逐渐变成了血月,欢都看着血月,本来已经枯槁的身体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跪在下面的欢都儿子谷神,觉得奇怪,父亲突然中断咒语,又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难道父亲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吗? 谷神大着胆子抬起头来向父亲看去,见父亲抬头发呆,觉得奇怪,顺着父亲的目光,向天空看去。 “啊!” 谷神震惊的低呼一声。 跪在最前方的完颜部首领阿骨打闻声抬起头来,也看到了天空的血月,粗重的眉毛微皱,坚毅的面庞一肃,心头一阵吃惊。 正在此时,从太湖底发出的能量光波一扫而过,石盆中的黑色晶石,被光波一触,“啪”的一声,碎成齑粉,消散不见。 欢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向石盆,石盆中女真族圣物黑色晶石已不复存在,只剩鲜红的虎血。 欢都心中一阵不好的预感袭来,身体一阵摇晃,眼看支撑不住。 谷神和阿骨打快步冲上祭坛,一左一右,扶住欢都。 欢都抬头看看天空中的血月,又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消失的晶石,露出恐惧的表情,嘴中喃喃说道:“血月现世,晶石消失,世间祸乱必起,完颜部,完颜部……。” 未等说完,萨满巫师欢都手臂颓然下垂,撒手人寰。 欢都儿子谷神与阿骨打对望一眼,震惊无语。 阿骨打最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把欢都一把抱起龙行虎步走下祭坛,向神庙走去,谷神焦急的紧随其后。 不多时,谷神身穿祭祀盛装从神庙走出,走上祭坛,右手摇动铜铃,左手高举通灵神杖,口中念动咒语,祭祀仪式重新开始。 阿骨打再次跪于祭坛前方。 血月慢慢淡化,谷神咒语停歇。 阿骨打抬起头来,谷神与阿骨打眼神相触,而后,两人不约而同看向石盆中的虎血。 良久后,完颜阿骨打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决绝神色,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站起身来,毫不犹豫的向盛满虎血的石盆走去。 第42章 美丽跷家人扈三娘 扈三娘在睡梦中被惊醒,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媚眼,眯着眼向外看去。 外面月光清冷,东方渐白,即将破晓。 一个黑色身影,从自己栖身的树上一跳而过。 扈三娘一惊,吓得睡意全无,心中暗道,怎么树林里还有大马猴蹦来跳去,扈三娘睁大眼睛仔细观看。 大马猴身形迅捷,从一棵树上腾跃到另一棵树上,在树枝上翻一个筋斗,大喊一声:“俺老孙去也!”向远处跳去。 扈三娘听到此话,震惊的“啊”了一声,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心中砰砰直跳,大马猴说话了,还“俺老孙去也!”什么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扈三娘伸头偷偷向外观看,外面静悄悄,确认大马猴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轻轻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轻声自语道:“大马猴成精了?怎么还口吐人言了。” 西门庆早听到声音,偷偷返回来,躲在扈三娘身后,暗暗观察着这个不速之客。 大概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身材苗条,体态轻盈,身后背着武器,看样子应该是路过,并不是特意为自己而来。 “小姑娘说话真难听,谁是大马猴?” 冷不丁听到身后有人说话的扈三娘,吓得“诶呦”一声,一激灵,脚下一滑,向树下摔去。 “姑娘小心!” 西门庆见小姑娘摔下树去,心中一惊,下意识向前一跳,纵身去救。 扈三娘落地之前,细腰一扭,双脚稳稳落地,回头见一人从树上向自己处跳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右手在前,左手在后,一记穿心掌,向前一送,正好是西门庆落地后的胸膛位置,时机掌握恰到好处。 西门庆见人家小姑娘稳稳落地,就知道这个小姑娘武功不弱,再见其一掌拍出,隐隐有掌风响起,时机又拿捏的十分精准,心中也吃了一惊,谁家的厉害小姑娘,大晚上不睡觉,跑到我家树上来干嘛? 西门庆右掌伸出,并未使出全力,与扈三娘对了一掌。 扈三娘“哎吆”一声,身形向后一顿,差点摔倒,揉着手腕气鼓鼓怒视西门庆。 西门庆好奇的打量着扈三娘,见小姑娘眉清目秀,漂亮中带着英气,心中便有几分欣赏。 说道:“小姑娘,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我家树上来干嘛,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说罢西门庆嘿嘿一笑,刻意摆出一副贱贱的表情。 扈三娘被西门庆嘿嘿一笑的表情,吓得急忙后退两步,双手伸向后背,抽出两把尖刀,酥胸一挺,说道:“本姑娘路过此山,并不知道是你家的,我这就下山,你不要有什么坏心思,我可不是好惹的。” 本想放小姑娘离开的西门庆,见其抽出两把刀,不由得心中一动,一时技痒起来,想和小姑娘过过招。 西门庆也从后背抽出自己的两把短刀,双刀当的一磕,说道:“夜深人静,明月当头,你我都善用双刀,真是有缘,不如我们俩打一架。” 扈三娘看西门庆也抽出两把刀,吓了一跳,见西门庆双刀又宽又重,想到刚才一掌,西门庆力气很大,心中真害怕起来。 “怎么,小姑娘害怕了,这样吧,你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放你回家。” 扈三娘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美眸圆睁,怒斥道:“无耻之徒,看刀!” 只见她手持双刀,如跳跃的小鹿,旋风般扑向西门庆。 西门庆见状,嘴角微扬,成功激怒小姑娘,使其主动动手,要不然面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还真下不去嘴,不,下不去手。 一时间,刀光闪烁,当当当~四把刀撞击声不断。 西门庆只守不攻,仔细观察小姑娘的刀法。 扈三娘身手敏捷,刀法凌厉,只是限于本身的力量不足,内力有限,纵使刀法如何精妙,终是不敌西门庆,但是比起鲁华张胜两人强的太多了。 扈三娘越打越心惊,越打越心急,面前此人只守不攻,对付起自己的日月双刀已经绰绰有余,这可怎么办。 三十多招已过,扈三娘已经香汗淋漓,面红气喘了。 扈三娘把心一横,右手日刀攻胸,左手月刀攻腹,连环四刀,暂退西门庆,身形不进反退,猛然向后跳去,转身就跑。 西门庆见小姑娘逃跑了,并不追赶,高声喊道:“小姑娘慢点,别摔着,我不追赶你,别怕,如果想找我切磋,欢迎你再来。” 扈三娘心中想,这都什么人啊,还欢迎我再来。 不管不顾,只一心向前跑,见身后真没人追来,心神一松,恰好右脚踩在一块石头上,脚下一滑,“诶呦”一声摔倒在地。 扈三娘想站起来,右脚使劲时,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疼痛,扈三娘再次“哎呦”一声摔倒。 扈三娘坐在地上揉着脚踝,一时气苦,好不容易从家里逃了出来,又莫名其妙跟人打了一架,本以为自己武功还行,谁知道随便遇到一个人,就根本打不过,现在脚踝又扭伤,一阵阵钻心痛疼。 扈三娘把双刀往地上一扔,蹲在地上,双手捂脸委屈的轻声哭了起来 。 西门庆本想离开,听到小姑娘逃跑处隐隐传来哭声,一时愣住,仔细一听,确实有哭声,应该是那个小姑娘在哭,心中一阵犹豫,转身向哭声寻去。 远远看去,小姑娘蹲在地上在呜呜抽泣。 小姑娘虽然在哭但警觉性挺高,听到有人来,赶忙拿起双刀,抬头向西门庆看过来。 西门庆一摊双手,表示并无恶意,开口柔声说道:“小姑娘,我并无恶意,听见你的哭声,我只是过来看一看,你不要误会啊。” 扈三娘泪眼朦胧中,看西门庆表情诚恳,说话真诚,与自己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稍微放下心来,说道:“不用你管,你不要过来,我休息一下,天亮就走。” 说罢又揉了揉自己的脚踝,疼的扈三娘眉头一皱,猛吸了口凉气。 西门庆看在眼里,已然明白小姑娘脚踝扭伤了,抬头向东方看了一眼,东方天际线红彤彤,天快亮了。 西门庆点点头,说道:“小姑娘信得过我,我回去给你取一些活血止痛的药来。” 不等扈三娘回答,转身就走。 西门庆心中美滋滋,遇到一个美丽的小姑娘,总比每天晚上自己一个人辛苦的“跑山”要有趣的多啊。 第43章 不速之客 西门庆来到山脚下宅院中,走进一间屋内,在隐蔽处扒出一个大箱子。 箱子里物品很多,摆放的井井有条,随手拿出两贴膏药,正是特意为自己“跑山”跌倒撞伤准备的。 返回扈三娘摔倒处,所幸扈三娘并没走。 距离扈三娘两丈距离,西门庆便站住,说道:“小姑娘接着,这是两贴膏药,你贴在扭伤的脚踝处。” 说着,西门庆便把膏药扔了过去。 扈三娘一把接住,瞪着哭红的眼睛,盯着西门庆,突然感觉眼前这个人,挺帅的,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不像个坏人。 想到此处,扈三娘不由得脸一红,羞的赶紧低头,仔细看起了手中的膏药。 扈三娘也是习武之人,当然对于跌打损伤的药膏相当熟悉,确认无疑,凑在鼻子下闻了闻,居然还是上品,于是撕下药膏外衣,忍着疼痛贴在脚踝处。 扈三娘对着西门庆微一点头,表示了感谢。 西门庆说道:“小姑娘你家住哪里,天亮后我去告诉你家大人,我看一时半会儿,你也走不了路。” 扈三娘眼神一黯,低头说道:“我休息一会儿,自己能走回家,你不用管我。” “姑娘芳名?” “我叫扈三娘。” 西门庆一愣,心说,不会吧,这么巧,我怎么碰上了“一丈青”。 “你是扈家庄的扈三娘?” “正是。” 西门庆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气氛一时变得尴尬起来。 “官人尊姓大名?” “这个,嘿嘿嘿,在下西门庆。” 西门庆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毕竟西门庆在阳谷县顶着花花公子的名头,一向风评不佳。 “你就是西门庆!” 扈三娘睁大眼睛看着西门庆。 西门庆从扈三娘的眼神中分辨出了数种情绪:三分欣赏,三分质疑,三分好奇,还有一分崇拜。 西门庆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人的眼神中怎么能透露出这么多情绪,还是说自己自作多情了。 “你认识我?” 扈三娘一下来了兴致:“最近你的风头可不得了,杀死西域胡僧,打退打虎英雄武松,再打败吊客神范畴,还发了血誓安抚冤魂,最最厉害的是让祝彪灰溜溜的败走了。” 扈三娘竖起大拇指,说道:“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西门庆老脸一红,心说,能保住我的小命就算我求神拜佛了,厉害个锤子,小姑娘太天真了。 “祝彪可不是败走的,是他主动收手的。” “哼,我还不了解他,如果不是你的对手,他怎么会善罢甘休。” 说起祝彪,扈三娘满面怒色。 西门庆转换话题说道:“扈小娘子如果信得过在下,就到我家去修养片刻如何?这里终究不是谈话之所。” 扈三娘脸一红,看看自己的脚踝,再看看西门庆,心说终究不是他的对手,信他一次吧,便微微点头,无奈表示同意。 西门庆抽出短刀,砍了一段树枝当做拐杖,慢慢走过去,把树枝递给扈三娘,扈三娘接过树枝慢慢站起,西门庆拿起扈三娘的双刀,别在腰间。 扈三娘拄着树枝慢慢向前挪动几步,右脚疼得让她眉头紧紧皱起,但是坚强的没发出一点声音。 西门庆一看心说这不机会来了吗,说了声:“得罪了。” 不由分说,一把抱起扈三娘,大踏步向前走去。 软玉温香抱满怀,西门庆心中一阵窃喜。 扈三娘惊得“啊”一声,就想挣脱,见西门庆只是抱起自己大踏步向前走去,心中一种莫名的异样情绪涌现,顿时全身酸软无力起来。 …… 三天后的清晨,西山别苑门前。 西门庆对骑在马上的扈三娘躬身施礼,诚恳说道:“西门庆再次谢过三娘传授刀法。” 扈三娘骑在马上,见西门庆对自己深施一礼,立马局促不安起来,赶忙说道:“大官人休要如此,小女子受不起。” 西门庆直起身来,冲扈三娘微微一笑,说道:“你是我的第一个正式老师,三娘当然受的起。” 扈三娘见西门庆冲自己一笑,笑容真诚带有一丝戏谑,心中莫名一疼,眼睛顿时涌出晶莹的泪水,随时都可能滴落下来。 这两天来,她和眼前这位男人几乎形影不离,从最初的陌生和戒备,到后来对西门庆无比惊奇至无话不谈,以致扈三娘把自己的刀法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西门庆。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虽短,但扈三娘却感觉到了西门庆对她的尊重和爱护。 西门庆高大成熟帅气,言谈随意而风趣幽默,时常有惊世骇俗的言论,不过却又非常有道理,短短几天两人建立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关系。 扈三娘不想让西门庆见到自己流泪的模样,一转身,修长有力的双腿一夹马腹,催马而去。 马上佳人已远去,西门庆怅然若失。 对于西门庆这种坏叔叔,面对情窦初开的小萝莉,说不动心,那是骗鬼的,只动心而没有动手,也是后世道德观念的约束。 “赵庆你这该死的道德观。” 西门庆心中暗骂赵庆,不过转念一想,扈三娘年龄尚小,自己真下不去手,如果再大几岁,说不定就无所顾忌不择手段了,西门庆自己开导着自己。 西门庆深吸一口气,开始调动起体内真气。 在西门庆向扈三娘鞠躬行礼之时,心中便生出了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只是一瞬间这种感觉便消失不见。 这种超乎寻常的感觉,是西门庆神识多次深入神秘的柳叶镖磨练出来的。 西门庆表面装作若无其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借着整理衣服之时,左右手悄悄各藏一枚柳叶镖,然后转身向院中走去。 关上宅院的大门,西门庆慢慢走到小湖边,边走边想,如果我是刺客,我应该藏在哪里,应该什么时候出手。 西门庆想到了胸前的柳叶镖,如果神识通过柳叶镖,应该能搜寻到来人的位置,但是不确定来人被锁定的一瞬间能不能生出感应,并且用柳叶镖对神识损耗巨大。 来人会不会藏在小湖中,西门庆心中摇头,否定了这个愚蠢的想法,水的阻击如此之大,从水中蹦出来,对速度影响太大。 房顶上?从房上跳下来,也需要时间,除非在房顶上用弩箭。 西门庆脑中在飞快思考着,最后看向了扈三娘居住过的房间,心中不由莫名一动。 第44章 铁棒栾廷玉 房门是扈三娘随手关上的,应该是扈三娘要走了,下意识的行为,房门两侧的窗户是开着的。 西门庆双手握了握手中的柳叶镖,迈步走上台阶,自然的轻轻把门推开。 一个拳头无声无息出现在西门庆面前,拳劲高度凝聚,不带任何风声,就这么蓦然出现,高速向西门庆面门砸来。 饶是西门庆早有防备,也被这突然无声无息出现的拳头,惊得冷汗直冒。 这要是被拳头打中,脑袋还不就像西瓜一样,被一拳破开。 在西门庆的想象中,应该是推开门,眼前人影一闪,大喝一声,要么出拳要么兵刃迎面攻向自己,而自己从容不迫,飞刀射出,逼迫对手强行变招。 哪有一推门,拳头就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明显的不按套路出牌啊。 高手,明显是高手,还是属于武松级别的高手。 西门庆急退。 偷袭之人心中也是一怔,明显没想到西门庆早有防备,退的迅捷无比,干净利落。 两人一退一追来到院中。 偷袭之人如影随形,拳头仍然紧追不舍,西门庆右手向上猛的一抬,手握飞镖向偷袭之人手臂刺去。 偷袭之人手腕一旋,散拳为爪,从侧面向西门庆手腕抓去,自然写意。 西门庆手腕跟着旋转,刀尖对准偷袭之人的手掌。 偷袭之人手掌收回,另外一只手伸出二指,向西门庆双眼插去,地下无声无息踢出一脚,速度奇快无比。 西门庆微微下蹲,躲过插向眼睛的二指,却无法躲过突如其来的一脚,另外一只手紧握飞镖,刀尖向下,严阵以待。 偷袭之人心中明白,一脚踢出,西门庆手骨折断,必然受重伤,而自己的腿也会被戳出个血洞。 西门庆是在什么时候发现了自己,并且双手握刀,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的? 偷袭之人心中疑惑。 踢出的腿瞬间停止,小腿回收大腿微抬,小腿再次闪电踢出,奔向西门庆胸膛。 标准的变线踢,快准狠。 西门庆已经无法再从容应付,只能曲起双臂护于胸前来硬挡这记扫踢,就像上次硬挡胡僧一腿一样,只是这次挨打的更有经验。 偷袭之人的小腿像铁棒一样,首先踢中西门庆双臂,西门庆双臂无法阻挡,撞向胸膛,接着西门庆整个人向侧后方飞着摔去,飞出去两三丈远,落地后再滚出去几个跟头。 偷袭之人一怔,也没想到这一腿威力能如此之大,心中暗道,难道是西门庆言过其实,被夸大了,还是说最近功力大涨。 这当然是西门庆故意为之,之所以飞出去如此之远,当然是借此化解这一腿的力量,也是为了拉开双方的距离,以便能抽出双刀应战。 偷袭之人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不由得对西门庆另眼相看。 西门庆抽出双刀摆开架势,见偷袭之人并没有追过来,赶紧趁机平复体内气息,甩甩疼痛的双臂,这一腿的力量大的出奇,绝非好受。 西门庆见这偷袭之人,五十多岁年纪,站在对面倒背双手,稳如泰山,面露微笑看着自己,一派高手风范。 西门庆心中开始问候他家祖宗十八代。 搞偷袭,还特么有脸装清高,什么特么的玩意。 西门庆深吸一口气,说道:“阁下是什么人,你我从未谋面,为何偷袭我?” 偷袭之人微微一笑,说道:“老夫栾廷玉,只是想领教西门大官人的本领,看看是不是如传言的一样神勇。” 西门庆心中一震,暗道,栾廷玉,祝家庄“铁棒”栾廷玉,怪不得这么厉害,但也没必要无耻的搞偷袭啊。 “祝家庄‘铁棒’栾廷玉,果然厉害,与祝彪行事作风如出一辙。” 西门庆阴阳怪气的说道。 “奥,没想到你居然知道老夫年轻时的绰号,难得啊。” 栾廷玉对西门庆的调侃毫不在意。 “既然大家已经见过面了,我这里还有事情,恕不奉陪了,请便。” 西门庆下了逐客令,潜台词是,这里不欢迎你,赶紧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听说西门大官人双刀刀法精妙,栾某还要领教一二。” 栾廷玉却不依不饶起来。 西门庆见这栾廷玉反客为主,赖着不走,就知道今天很难善罢甘休了。 “敢请教,栾前辈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呵呵~,祝家庄在此地还是有些能力的,想找出某个人还是能办得到的。” 西门庆点点头,心中暗道,栾廷玉如果能杀死我,说不定真就会下死手,所以必须让他知道,要杀死我需付出极大代价。 “栾前辈可知,我西门庆是郓州都巡检,朝廷命官。” 栾廷玉冷笑一声说道:“当然知道,西门大人如今盛名在外,栾某怎会不知。” 西门庆明白今日与栾廷玉一战势在必行,便没有了说话的兴趣,甩一甩手臂,扭扭脖子,耸耸肩膀,活动活动四肢,向庭院中央走去。 栾廷玉看着西门庆搞笑滑稽的动作,不明所以,一时无语。 西门庆摆开阵势:“请!” 栾廷玉向前迈出两步已到西门庆近前,又是一拳打出,拳未到,劲风扑面而来。 西门庆右手刀迎着拳头毫无花巧的劈去。 栾廷玉迈步向西门庆右侧,拳头刚好避开西门庆刀锋,而后一拳砸向刀身。 西门庆措不及防,拳头正中刀身,西门庆手指手腕剧震,短刀差点被震得脱手飞出,吃了一惊,心中暗道,栾廷玉果然厉害。 栾廷玉本以为用七成力量,足可以将西门庆短刀震飞,没想到西门庆力量奇大,居然仍能紧握短刀没撒手。 栾廷玉借短刀被震开西门庆中门大开之机,左手一掌拍向西门庆胸膛,掌风凛冽,快如闪电。 西门庆吃惊之余,临危不乱,左手刀护于身前严阵以待,果然见栾廷玉左掌偷袭,左手刀放弃拦截,转而一刀横扫栾廷玉胸腹。 栾廷玉眉头微皱,身形围着西门庆再转,已绕至西门庆身后,变掌为抓,抓向西门庆后心。 西门庆跟着栾廷玉身形旋转,曲膝蹲身,短刀随之向后,横扫栾廷玉的双腿。 栾廷玉脚尖点地,腾空而起一丈有余,凌空扑向西门庆,头下脚上,双掌与双刀猛烈交击九次,轰的一声,刀掌重重相击,栾廷玉身形顺势拔高。 栾廷玉飞身而下,动作潇洒自然,再次与西门庆双刀交击数合,而后借西门庆刀势再次腾身而起……。 连续四次被栾廷玉从天而降的掌法攻击,西门庆汗流浃背,双臂犹如千斤之重,脚下一圈石砖早已经碎成齑粉,体内真气已近枯竭,但仍在咬牙支撑。 西门庆心中暗道,再有一次,如果栾廷玉还没完没了,只好迫不得已,动用终极大杀器“柳叶镖”了。 也多亏了扈三娘传授的“日月刀法”,要不然还真应付不了栾廷玉这从天而降,神出鬼没的身法掌法。 栾廷玉心中也震撼不已,西门庆的内力和刀法,均大大出乎自己意料,且西门庆本身力量奇大,自己三十六路“穿云掌”居然赢不了他。 如果要杀死西门庆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的,看来祝彪让我杀死西门庆的愿望难以完成了。 栾廷玉借反弹之力,身形飘退,并未再次发动对西门庆的进攻。 西门庆虽然已到强弩之末,但是依然强装镇定,面色平静的看着栾廷玉,大有一副不服再打的气势。 栾廷玉也平复一下内力,说道:“没想到西门大官人武功如此之高,栾某佩服。” 西门庆对栾廷玉的话语充耳不闻,只是冷冷的盯着他,暗里赶紧回气调息,心中暗道,你废什么话,最好赶紧混蛋,想杀我,就要付出代价,看你肯不肯了。 栾廷玉见西门庆并不回话,也觉得无趣,说道:“大官人有闲暇的话,可以去祝家庄做客,祝家庄必会以上宾之礼待之,栾某告辞。” 说罢,纵身而起,跳上房顶,飘然而去。 西门庆见栾廷玉终于走了,心神一松,全身开始剧烈颤抖,艰难挪动早已麻木的双腿,颤抖的慢慢向小湖走去,悄悄潜入小湖中,在湖底大石之上盘膝而坐,回气调息。 此地最安全,不怕栾廷玉去而复返。 第45章 游击将军 东京汴梁童贯府邸。 童贯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墙上的一面巨大的地图,地图上宋夏边界犬牙交错,重要战略据点、山川河流,山寨要塞,标注的清清楚楚。 童贯身后,李瓶儿和李飞羽分侍左右,默默垂手站立。 李瓶儿和李飞羽两姐妹终于再次团聚。 很久后,童贯回身走到书案前坐下,李瓶儿早把茶水倒好,站在童贯身后轻轻为童贯捶捏着肩膀。 李飞羽点起龙涎香,不多时屋内慢慢升腾起一股异香,香气温而不燥,醇厚浓郁,清凉爽神。 童贯喝了一口茶,看了看书案上的几封密信。 其一,熙河路经略刘法进入通玄境界,这个早在预料之中,只是比预期早了两三年,看来刘法还在自己预估之上,不过刘法始终是个纯粹的武将,不足为虑。 其二,汪公老佛和种师道在钟南山一场大战,其战斗结果不得而知,只知道事后,种师道宣布闭关不出,看来汪公老佛更胜一筹,汪公老佛不死,江南魔教始终是个隐患。 其三,朱勔送来密报,血月与太湖石确有联系,并且太湖石可能在某种特定条件下,会激发出祛病强身或者更加神奇之功效。 什么是更加神奇之功效,密信中并没有明确说出,只能猜测,而正是这让人猜测的部分,才是最吸引童贯的。 祛病强身,生残补缺! 而太监这个古老的特殊群体,早就开始研究如何生残补缺的方法了。 童贯亦不例外,生残补缺,正是太监童贯之大欲也! 对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童贯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非真正的男儿身。 而且,又因为生理缺陷,童贯武功只能停留在通玄初境巅峰,再不能寸进。 “进宫!”童贯豁然站起说道。 …… 这一天,应伯爵来访西门庆。 两人边喝茶,边聊天。 应伯爵把这几天的工作情况简要向西门庆汇报了一下,铺面已经找好,接下来就是装修、招人、进货等等问题,应伯爵见西门庆也没有兴趣听,便话题一转。 应伯爵说道:“大哥最近可听说太湖巨石与血月的传说。” 西门庆一听血月来了兴致,说道:“血月很多人都看到了,这和太湖石有什么关系呢?” 应伯爵神秘一笑说道:“看来大哥经常在家,对外面的传言知之甚少。” “奥,说来听听。” “最近传言,苏州应奉局主管,威远节度使朱勔,在中秋之夜深挖太湖石,恰逢血月现世,以太湖石为中心,突然掀起狂风巨浪,掀翻数艘战船,水兵死伤无数。” 应伯爵压低声音低低说道:“最最神秘可怕的是,水下正在挖石的几十名蛙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神秘失踪了。” 西门庆一听心中一紧,那一晚出现在脑海中的影像一闪而过,血月出现在水面之上,水面被鲜血染红,无数战船破碎漂浮,莫非脑海中的水面,正是太湖? 应伯爵继续说道:“据传,朱勔身边的五大护法高手在一瞬间感受到了一股特殊的能量波动,以太湖石为中心,向四周极速扩展开去,最终不知去向。” 应伯爵再次压低声音说道:“事后,幸存下来的很多人,身体以前的旧疾居然好了很多,嘿嘿,传言更加神奇,据说能白骨生肉,起死回生。” 西门庆听的目瞪口呆,还有这种神奇之事。 什么白骨生肉,起死回生,应该是言过其实,但是血月和水面战船等等应该是真的,正好对应了自己那一刻脑海中出现的影像。 “那现在如何了?” “现在朱勔一面封锁消息,一面飞报当今皇上,让皇上定夺,不过这个消息现在已经天下皆知了,据说不少武林豪强都往太湖赶去,要碰一碰运气,看一看这块太湖石到底有什么神秘之处。” 西门庆听罢久久不语,再一次回忆起那一晚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诡异,处处透着诡异。 …… 没过几天,朝廷一纸调令,升西门庆为游击将军,郓州统制,统领郓州马步军兵两千人,于十月十五日前抵达南京应天府。 西门庆接到命令,脑袋一阵发懵,什么情况,我巡检干的好好的,又成了什么统制官,还游击将军,宋朝的官这么好当的吗? 不行我得去问问郓州知州程万里,这到底什么情况。 西门庆马不停蹄,备了厚礼,悄悄跑到程万里家里,拜会程万里。 程万里家花园一处凉亭里,西门庆说道:“程大人,我一个小小巡检,从没有带过兵打过仗,让我统领如此多兵马,这不是害人吗?程大人您看,我能不能推辞掉啊?” 程万里手捻胡须,也是一筹莫展,看着西门庆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说道:“西门贤弟,这是军令,不可推辞,我只知道,这次我们京东西路,两府六州,总共征调一万五千兵马,至于什么任务,就不得而知了。” 程万里苦笑一声,安慰西门庆说道:“不过,贤弟你放心,我们大宋朝现今与周边国家并无战事,所以此次任务应该并不危险。” 程万里心中很是疑惑,这西门庆看来并没有想做官,但是身后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推着他走,短短半年,由一介白身到郓州都巡检,再到领兵统制官,看不透啊看不透。 程万里出身自童贯府邸,属于童贯一系,而西门庆也是被童贯在背后推着走,两人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而此时两人都并不知道。 此时程府下人陆续端来酒菜,就在凉亭里,程万里与西门庆边吃边聊。 西门庆既然知道此事无法回避,那么就只能接受,所以很快便放下顾虑,开始积极向程万里请教起了郓州军中情况。 而程万里对西门庆这半年的传奇经历很是感兴趣,两人聊的兴趣盎然。 正在此时,一个美丽女子在两个丫鬟陪同下,在凉亭远处偷偷向西门庆看过来。 美丽女子正是程万里的女儿,程婉儿。 程婉儿长的十分俊俏且多才多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程万里十分疼爱。 其中一个丫鬟眼神很好,仔细端详了西门庆半天,回过头来对程婉儿笑着说道:“小姐,这西门庆长的确实一表人才,不过也没有传言说的那么厉害吧,就他能把打死老虎的武松打跑吗,不像啊。” 程婉儿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西门庆,见西门庆一表人才,与自己老爹谈笑风生,侃侃而谈,一时竟对丫鬟的话充耳不闻。 第46章 程府比武 西门庆回头向程婉儿处看了一眼,见一个美女正目不转睛的向这里看来,便冲其微微一笑。 程婉儿一下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西门庆不以为意,回头继续说道:“程大人,不知这两千人马如何调配?” 程万里呵呵一笑说道:“西门贤弟稍安勿躁,我已经派人去请本州兵马都监了,一切你与他商议即可。” 此时程万里顺着西门庆方才的眼光,也注意到了程婉儿,程万里冲着程婉儿招招手。 程婉儿款款而来,先向程万里行礼,叫了声爹,又向西门庆行礼。 西门庆赶紧起身回礼。 程万里哈哈一笑,说道:“西门贤弟,这是小女婉儿,今年一十七岁,对贤弟最近半年的种种英雄事迹,钦佩不已,所以特来拜会,哈哈哈。” 西门庆老脸一红,说道:“大人休要取笑于我,西门庆几度丧命,哪来什么英雄事迹。” 转而向程婉儿说道:“程小姐,不要听信谣传,西门小子哪里有传言说的那么厉害,侥幸罢了。” 程婉儿掩嘴一笑,心说,这么大的将军,哪有称自己是小子的。 “西门将军莫要谦虚,只是西门将军在牛家村发下血誓,替牛家村报仇雪恨之事,就让婉儿钦佩不已。” 说着,拿起酒壶替西门庆倒满酒,端起酒杯来到西门庆面前。 “请将军满饮此杯,以表小女子敬佩之情。” 西门庆抬眼向程婉儿看去,程婉儿双颊微红,一双妩媚迷人的眼睛正大胆的看着自己。 西门庆老脸更加红了,心中暗骂自己,西门庆你也算是阳谷县一花花公子、偷女人逛妓院之老手,今天碰见美女怎么脸皮这么薄,动不动就脸红,真是废物一个! 西门庆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喝罢,心中一惊,想起一事来,赶紧转头问程万里:“程大人,本州兵马都监可是姓董?” 程万里一愣说道:“本州兵马都监姓刘名青,不姓董。” 西门庆长出一口气,心中暗道,看来双枪将董平还没有到此赴任,要不然你这漂亮女儿可就有危险了。 正在此时,程府下人禀报,兵马都监刘青到了。 程万里说了一声请。 郓州兵马都监刘青快步而来,见到程万里赶紧施礼说道:“刘青见过程大人。” 程万里赶紧伸手相搀,说道:“刘大人无须多礼,来,见过西门统制。” 刘青四十多岁年纪,面庞消瘦神情坚毅,身上透出一股狠硬之劲。 西门庆心中暗道,刘青应该是个见惯生死,久经沙场的战将。 刘青看了一眼西门庆,对西门庆不咸不淡的施礼说道:“见过统制大人。” 西门庆赶紧回礼:“见过刘大人。” 刘青又向程婉儿施礼,程婉儿赶紧回礼,然后看了一眼西门庆,默默退走。 三人入席,边吃边聊。 果然如西门庆所料,刘青是边军出身,前几年在童贯胜捷军中与西夏、吐蕃作战,因为身受重伤,伤好后,边境战事已停,因军功被安排在郓州做兵马都监。 西门庆对刘青肃然起敬,西门庆知道,大宋边军战斗力很强,并且时刻在与西夏吐蕃等西边各个部族战斗,视生死为等闲,便起身向刘青敬酒。 刘青端起酒杯站起说道:“听闻西门大人武功高强,在下不才,想向西门大人请教一二,不知大人可否赐教?” 程万里心中虽然不悦,但并没有出言阻止,向西门庆看来。 西门庆求之不得,呵呵一笑说道:“你我习武之人,动手切磋切磋又有何妨,不知程大人您的意思是?” 西门庆向程万里看去,程万里心中大悦,心说,西门庆很会做人啊。 “二位将军,点到即止,以和为贵,莫要受伤。” 凉亭边上的空地,西门庆与刘青相隔一丈对峙着。 西门庆恭维说道:“我大宋朝边军将士战功卓着,勇武过人,西门庆甚是钦佩,西门庆武功低微,还望刘大人能手下留情。” 刘青见西门庆对自己如此客气,姿态放的如此之低,并且对西部边军如此推崇,心中不觉对西门庆升起一丝好感。 刘青说道:“听闻大人与吊客神范畴一场大战不分胜负,就知道大人您武功卓绝,刘青以下犯上,还望大人见谅。” 西门庆微一点头,摆开架势,右手自然下垂,左手曲臂前伸:“请!” 刘青眼神一凝,身形暴起,朝着西门庆直直冲来,右拳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西门庆腹部,快准狠,直来直去,标准的军队风格。 西门庆不闪不避,右掌伸出,拳掌啪的一声相交,两人衣服被掌风激起,猎猎作响,西门庆不动声色化解掉刘青的气劲。 刘青心中一震,八成功力的一掌,无法撼动西门庆分毫。 西门庆心中也吃了一惊,刘青不愧为边军军官出身,拳法刚劲有力,功力十足,不可大意。 躲在远处的程婉儿偷偷看过来,见刘青凶猛的向西门庆出拳,心中一紧,紧接着,西门庆轻描淡写的接下刘青势若猛虎的一拳,旋即又放下心来,一会儿秀气的眉毛又皱起,呼吸急促,心潮起伏不定。 程婉儿心中奇怪,长这么大还没有如此担心在意过一个人,更何况这个人自己还是第一次见面,奇怪。 刘青收拳,左手立掌为刀,砍向西门庆脖子,掌刀未到,劲风扑面而来,刘青再不留情,用上了十成功力。 西门庆撤步侧身,左手曲指成虎爪,抓向刘青肩膀,右脚微曲,做好了抬腿踢人的准备,用的是学自张胜的伏虎拳法。 刘青肩膀一缩,还未等再次出招,西门庆右脚闪电踢出,正蹬刘青小腿,又快又准。 刘青极不情愿的后撤一步,西门庆右脚为轴,身体微侧,大腿一抬,小腿如虎尾,横扫刘青腰部。 刘青不得已,再次后退一步。 三个回合,两人再次对峙,刘青对西门庆的轻视之心消失无踪。 两人深吸一口气,同时向对方冲去,刘青拳法大开大合,刚猛有力,西门庆脚踏八卦,步伐灵活,有守有攻,游刃有余。 小院中顿时掌风呼啸,劲气纵横。 程万里脖子眼睛不住的跟着两人身形左右上下转动,过不多时,心中一阵烦躁,身体开始跟着摇晃起来。 突然之间只听得“轰”的一声,西门庆与刘青双掌相交,两人同时身形一震,各自向后退去。 两人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程万里大声说道:“二位快快住手,你们再打下去,可苦了我这把老骨头了,诶呦,脖子扭了。” …… 第47章 马战 郓州兵马都监刘青协助程知州,调遣兵马整顿粮草军械,为出行南京应天府做准备。 西门庆则急急往家里赶去,这次带兵远行,不知道几时能够回来,所以家里的事情则要安排妥当。 主要是四房妻妾都要喂饱,要不然家宅不宁啊。 …… 西门庆与各位娘子互动之时,脑海中频频出现程婉儿和扈三娘的倩影,让西门庆始终无法集中精神修行采阴补阳功。 西门庆心底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番。 安排好一切后,西门庆带着鲁华张胜这两位哼哈二将,再次启程赶往郓州城。 …… “老刘,一般行军步兵一天能走多远?” “大人,像我们这个队伍,一路没什么危险,道路又顺畅,大概六十多里。” “那要是急行军呢?” “一百多里。” “那你安排一下,来几次急行军锻炼一下队伍,我亲自带队。” “大人这恐怕不妥吧,您是一军之主将,理应坐镇中军。” “没什么不妥,你安排就是。” “遵命。” “这个我们行军的粮草问题,怎么解决的?” “还有这个军饷什么时候下发,嘿嘿,我比较在意这个,家里人口多开销大啊。” …… 刘青脸色开始慢慢发青了。 西门庆刘青并马而行,一路之上,西门庆不断问刘青各种行军打仗的问题,这些问题大多非常简单,都是常识性的问题,甚至有的问题在刘青看来是非常的愚蠢。 天近黄昏,两千人的部队,做了一个简易的营寨驻扎下来,营寨虽然简易,但营寨外围仍然设置路障,安排巡逻岗哨。 营寨中央特意空出来一大片空地。 此时,空地之上,西门庆与刘青身穿轻甲骑马对峙,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军卒。 …… “今天西门将军会不会再次从马上摔下来?” “我看不会,你没看出来吗,西门将军这两天骑马之术,一天比一天熟练,虽然前两次都从马上摔下来了,但是今天可能不会。” “敢不敢打赌?” “这个,嘿嘿嘿,先看看,先看看。” …… 看热闹的军卒,热烈的讨论着这几天西门庆的丑事,明显对西门庆没有足够的信心。 场上的刘青可不这么想,刘青看着神采奕奕的西门庆,心中暗道,西门庆学习能力惊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进步,给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不可小觑。 西门庆抖动手中长棍,向刘青高声喝道:“刘大人,这一次你可要小心了。” 刘青说道:“将军,你尽管放马过来便是。” “好!” 西门庆双腿一夹马腹,身体微微向前一纵,胯下马儿向刘青冲去。 同时,刘青也挺枪向西门庆纵马冲去。 西门庆一挺腰,手中长棍在马上舞动一圈,挂着呼呼风声,向刘青横扫而去,声势骇人。 刘青不慌不忙,横枪严阵以待。 长棍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转而向刘青马头砸去。 刘青长枪急速探出,瞬间搭上长棍端头,往旁边顺势下压,长棍偏离马头一扫而过。 两马相交。 西门庆抽棍,双臂一抖,长棍抖出五六个棍影,狂攻刘青,用的是学自杜迁的“天王棍法”。 刘青眼神一凝,手中枪向上一抖,当的一声,于棍影中准确挡住长棍,一瞬间枪棍相交七合,两匹马擦身而过。 西门庆圈马再战,待两马再次冲近,手中棍自上而下,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刘青。 刘青双腿一夹马腹,身子一侧,从小被刘青精心养大的战马“追云”,似与刘青心有灵犀,在向前奔跑中,轻巧的往外侧一跳,西门庆一棍砸空。 西门庆暗赞刘青骑术精湛。 这一棍看着声势骇人,暗里却早有留力,不待棍势用尽,西门庆一探身,长棍为枪,猛然点向刘青。 刘青枪出如龙,包裹着厚布的枪头,准确点中长棍端头,刘青感觉双臂一震,双手一麻,心中暗道,西门庆臂力胜我许多。 两马再次擦身而过。 围观军卒轰然叫好。 西门庆越打越兴奋,再次圈马向刘青冲去。 刘青已然让了西门庆两个回合,这一回则果断出击,双腿一夹马腹,“追云”后腿猛地一曲,再一弹,踏起两股尘土,瞬间加速,刘青长枪借着马势,一股风般向西门庆当胸刺来。 “来的好!” 西门庆大喝一声,双手一抖长棍,长棍前端开始极速旋转,旋转中心罩定奔袭而来的长枪枪尖,封死长枪所有变化。 刘青双腿再次用力,胯下战马“追云”,奔跑速度瞬间再次激增,借着马速的变化,刘青收枪再出枪,长枪改变方向,一枪刺向西门庆腰腹部。 枪法精妙,人马合一。 西门庆没有刘青精湛的控马之术,胯下战马也没有“追云”神骏,但西门庆的反应和身法够快。 展开的棍势一收,双手握住长棍中间,棍尾回撤,于千钧一发之际,用棍尾挡住刘青的长枪。 刘青长枪被棍尾荡开,两匹战马错开的瞬间,长枪如毒蛇吐芯,点向西门庆战马屁股。 西门庆心中暗道,前两次胯下战马被打中,马儿受惊,我就是这么被摔下战马的,今次早有防备。 正当刘青暗自得意之时。 西门庆一扭身,长棍在西门庆手中激射而出,棍尾变棍头,正点中刘青长枪。 两马再次错身而过。 刘青见西门庆把自己必中的一枪挡下,心中也暗暗赞叹西门庆了得。 不待战马跑远,刘青倚仗超强的骑术,猛然拨转马头,“追云”轻巧的一个转身,向西门庆追去。 西门庆见刘青丝毫不给自己回马的机会,不得已围着空地开始跑圈。 “追云”速度奇快,一眨眼间便追到西门庆身后,刘青长枪再次刺向马股。 围观的众军卒,心中再次一紧,心中暗道,完了,西门将军这一次又要摔落马下了。 就在长枪点中马股的一刹那。 西门庆单手提棍,另外一只手一按马鞍,身形纵起,一个转身,面向刘青,双脚一点马背,整个人腾身而起一丈高,手中长棍幻化出七八个棍影,向刘青狂攻而去。 围观的众军卒震惊的目瞪口呆。 …… 第48章 神鬼之谈 日落西山前,西门庆气喘吁吁,第一个跑到了前锋骑兵选中的扎营地点。 西门庆并没有坐下休息,而是全身就这么挂满所有装备,站在路中间等待身后的兄弟。 鲁华张胜带着四十个骑兵,散在西门庆周边保护西门庆。 第一个军卒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跑到西门庆面前,西门庆伸手与其击掌,大声说道:“很好,不错,叫什么名字?” “回禀将军,我叫张大江。” 其他军卒陆续出现,西门庆一一击掌,并大声鼓励称赞。 最后由刘青押运的辎重队也到了,西门庆大声说道:“今晚大家放开肚子随便吃肉,明天上午休息,下午赶路。” 疲惫不堪的队伍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第一次急行军圆满结束。 临近午夜,西门庆从打坐入定中自然醒来,定了定神,站起身来从中军帐中走出来。 西门庆见鲁华张胜还在帐外守候,便对两人说道:“你们也累了,去睡觉吧。” 两人确实累了,见西门庆打坐练功结束,向西门庆一抱拳,返回自己帐篷休息去了。 西门庆伸伸懒腰抬头向外看去。 外面一顶一顶帐篷耸立,巡逻的小队提着防风灯穿行于帐篷中间,最外围是负责站岗警戒的队伍。 西门庆点点头,对于刘青的带队能力表示认可,每次安营扎寨,都做了必要的防护,巡逻、岗哨一个不少,并没有因为身处一个和平环境就稍有松懈。 刘青从黑暗中现出身形,冲西门庆一抱拳说道:“大人怎么还没有睡。” 西门庆微微一笑说道:“正好,老刘你过来咱们好好聊一聊,反正你也没睡。” 西门庆抬头看了看满天的星辰,又向军寨四周看了看,不禁哑然失笑。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谁能想到一个后世宅男,穿越到宋朝渣男西门庆身上,还当起了游击将军。 “老刘,你这一生有没有经历过最神奇,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刘青一愣,没想到西门庆问的这个问题如此的玄学。 刘青神情一黯,陷入沉思中。 “那一年,我们和吐蕃叛军作战,我带领两百多人,从天亮直杀到天黑,身边只剩下二十多个弟兄,那一晚天很黑,我们在几个小山头中转来转去,就是没办法转出去,而吐蕃兵又随时会出现。” 刘青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这时候有个人拍了我后背一下,说道‘跟着我’,我回身一看,是我手下斥候‘王小猴子’,我就骂道‘小猴子你他妈跑哪里去了,没有你带路,我们净在这里转圈了’,小猴子也不理我,就往前走。” “我们跟着王小猴子走了不久就走了出去,天也亮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王小猴子就消失不见了,我们找到大部队,在经过尸体堆时,我一眼看到了王小猴子的尸体,尸体冰凉,早已经死去多时,嘴角翘起,似在对我微笑,像是完成了最后一件任务。” 长久的沉默。 西门庆也没想到,刘青会讲出这么一个悲伤的故事。 西门庆走到刘青身前,伸手拍了拍刘青肩头,安慰说道:“死亡何尝不是另外一种生命形式的开始,这个世界未知的东西太多了。” 刘青看了看西门庆说道:“大人,我觉得您就很特别,在我接触的人中,从来还没有人像您一样的特别。” 西门庆动作一僵,尴尬说道:“你不会把我也当成这个世界特殊的存在吧?” 刘青嘿嘿一笑,眼中却隐含泪花。 “老刘,你猜一猜这次我们的任务具体是什么?” 刘青微一沉吟说道:“这个我也想过, 我们与邻国最近还算太平,内部也没有造反作乱的势力,所以我猜测可能与太湖事件有关。” “嗯,”西门庆微一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假设我们此行目的就是太湖,我们应该做好那些准备。” 刘青心中明白,这位西门大官人、郓州兵马统制,对于带兵打仗毫无经验,完全是个雏儿。 但是有几点好处,一是能放权,所有行军扎营等事都交给了自己负责;二是善于学习,不懂就问一学就会,有敏锐的洞察力;三是平易近人,从不以身份压入,凡事和你商量。 刘青微一沉吟说道:“如果是太湖,那么我们应该是负责警戒封锁的任务,我们的敌人就是那些武功极高的江湖人物,这些人绝对不会给你摆开阵势发射弩箭的机会,一接触必然是近身肉搏,只要阵势一乱,我们必遭屠杀。” “那应当如何应付?” 刘青解下腰间佩刀,用刀鞘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圆,刀鞘点点大圆的外围,说道:“刀盾手在最外围,长枪手在内,弓弩手在最中心,迅速组成这种战斗小队,与江湖高手方可周旋。” 西门庆点点头,说道:“此方法甚好,接下来我们就照此方法训练,我预感这次任务必然不会风平浪静,甚至可能会血雨腥风,不可大意。” 刘青抱拳说道:“是!属下马上安排。” 此时一阵冷风吹过。 西门庆心想,马上入深秋了:“天气马上冷了,过冬的物资有没有准备?” 刘青说道:“过冬物资我们没有准备,这些是到了驻地,需要时统一领取的。” 西门庆嘿嘿一笑说道:“嗯,不过我们也要提前做一些准备。” 刘青说道:“大人,我们两千人马,即使每人多用一两银子,那也是一笔庞大的开销,军响不允许啊?” “你们边军遇到军响不足时,是怎么解决的,我说的是怎么私下解决的。” 刘青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西门庆,说道:“抢,去敌人处抢,大人,您不是也要去抢吧?” “不抢,难道要我掏自己的钱吗?” 刘青刚想说话。 西门庆说道:“打听打听,一路之上有没有占山为王、欺压百姓的土匪恶霸,顺手扫掉他们,一是为民除害,二是为国分忧,三是锻炼队伍,四是增加军响好过冬。” “一举四得,何乐而不为呢?” 西门庆哈哈一笑说道。 第49章 疯马斗祝彪 第二天中午,收拾好一切,还未等上路,探马来报,前方一人顶盔掼甲黑马银枪,拦住大军去路,自称祝彪,要与西门将军公平一战。 刘青一听大怒:“喝到,好个祝彪,竟敢拦住大军去路,他有几个脑袋,给我乱箭射死。” 西门庆一摆手说道:“且慢,我答应过祝彪,要与其公平一战,没想到他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刘青说道:“大人,这是军队行军,我们有任务在身,凡是故意挡住军队去路者,皆可杀无赦。” 西门庆说道:“祝家庄势力极大,不可就这么杀了他,另外祝彪对于我来说是个不错的对手,我正想会一会他。” 刘青见西门庆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劝,说道:“只怕大人没有趁手的兵刃和战马,大人骑我的追云吧”。 “不用,就用长棍和我的战马足矣。” 西门庆透露出强大的自信。 西门庆手持长棍跃马而出,来到祝彪近前。 祝彪全身金色盔甲,胯下黑色战马神骏非常,单手提银枪威风凛凛指向西门庆。 祝彪看着西门庆英俊的面庞更加生气,心中暗恨,栾廷玉说扈三娘当时与西门庆在一起,分别时扈三娘表现的对西门庆恋恋不舍。 扈三娘那可是我祝彪的未婚妻,想到此处,心中激愤嫉妒难忍,好似有一条毒蛇在猛烈撕咬自己。 祝彪强压心中怒火,大声喝道:“西门庆你答应过我,要和我斗一斗兵器,眼前此刻敢不敢和我公平一战。” 西门庆哈哈一笑说道:“难得祝兄还记得,当然可以,不过……。” 西门庆眼睛在祝彪胯下大黑马身上扫来扫去。 祝彪见西门庆眼神飘忽,眼睛看向自己的大黑马,不耐烦的说道:“不过怎样?” “来点彩头如何?” 祝彪一愣。 “什么彩头?” “如果我赢了,你把你身下的大黑马留下。” “如果你输了呢?” “如果我输了,我在狮子楼摆一桌上好酒宴,宴请祝兄,并且亲口承认我不是祝兄你的对手,你看如何?” “好,我答应你,不过兵器无眼,若是不小心伤到你或者失手打死你,又当如何?” “我与你公平比武,若是失手被你打死,与你无关。” 祝彪一听,心花怒放,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休怪我无情了。 “此话当真?” “当然!” “好!” 祝彪再不说话,一摆手中亮银枪,向西门庆冲去,恨不得下一刻就一枪扎在西门庆的脸上,要了西门庆的命。 西门庆一提胯下战马,同时向祝彪冲去。 刘青悄悄把弓箭端在手中,只要西门庆有任何危险,必然会一箭射死祝彪。 所谓公平之战,在军队出身的刘青心中,根本不存在,打仗要么生要么死,哪有公平可言。 两马马头相距不到一丈。 祝彪亮银枪,划过一道银线“嘶”的一声,如白蛇吐信,向西门庆当胸刺来,又快又狠,毫无回旋余地。 西门庆眼睛微眯,双手一抖长棍,一丈多长的榆木棍前端弯曲成弧形,贴近祝彪亮银枪后瞬间绷直,“啪”的一声弹开长枪。 两马相交。 西门庆长棍横扫祝彪,棍未到,呼呼风声已经在祝彪耳中炸响。 祝彪横枪阻挡。 “啪”的一声,棍枪相交,祝彪双手虎口微麻,心说西门庆好大的力气。 祝彪哪里知道,西门庆并未敢用全力,若用全力,木棍必断。 西门庆心中暗道,有机会还是要制作一根上好的铁棍,用木棍束手束脚,不得尽情施展。 两马擦身而过。 祝彪收起轻敌之心,圈马而回,控制着马速再次向西门庆冲去,亮银枪一抖,挽起一片枪花罩定西门庆。 西门庆长棍左右摆动,吞吐不定。 两马一靠近,枪棍瞬间便碰撞在一起,两匹马并未分开,紧密盘旋在了一起。 祝彪不愧为祝家庄三兄弟中最厉害之人,三十六路亮银枪法进攻犀利无比,配合着胯下高大神骏的大黑马,压的西门庆棍法无法展开。 西门庆融合了杜迁的“天王棍”和李无常的“五郎八卦棍”,这几天又和刘青不断比武切磋,棍法上取得了长足进步,有了一定造诣。 虽然在祝彪的亮银枪狂风暴雨的攻势下,一时处于守势,但是棍法丝毫不乱,高接抵挡,防御的滴水不漏。 观战的刘青心情稍有放松,祝彪的威名刘青大有耳闻,知道这家伙确有真材实料,极难对付,现在西门庆虽然处于守势,但是以刘青对西门庆的了解,西门庆应该犹有余力。 两马盘旋,两将激斗,异常精彩。 众军士绝大多数都是郓州本地人,几乎都听说过祝家庄祝氏三杰的威名,尤其是祝彪,勇武过人威名赫赫,西门将军对上祝彪,形势不妙,大概率要输啊。 虽然众军士一边倒的不看好西门庆,然而真正着急的却是祝彪,三十六路亮银枪法将将使完,依然拿不下西门庆。 祝彪内力聚于两臂之上,向西门庆连续急刺三枪,这三枪乃祝彪全身功力所聚,其快如电,劲力极强,西门庆向后一侧身,顺势急忙带马后撤,暂避锋芒。 祝彪见西门庆后撤,双腿一夹马腹,大黑马仰头一声长嘶,前蹄猛然抬起向西门庆胯下马儿蹬去。 西门庆胯下战马只是一匹普通战马,哪见过这种世面,乍一听大黑马的狂暴嘶鸣,吓得浑身一哆嗦,再见大黑马双蹄向自己的大长脸踢来,更是吓破了马胆,四条腿一软,就要卧倒俯首称臣。 西门庆没想到祝彪还有这一手,眼见自己的战马就要被吓尿认怂,那怎么可以。 西门庆右手持棍,左手向马屁股上重重一按,趁势输入一股真气。 将要瘫软在地的战马,在西门庆带电的真气强烈刺激下,一瞬间像发了疯般,猛地弹起,全身鬃毛炸起,秃噜噜打个响鼻,张着大嘴甩开四蹄,向大黑马疯狂冲去。 刘青及众军士被震惊的目瞪口呆,西门庆的战马眼看就要吓瘫,怎么突然之间又龙精虎猛起来,难道“诈尸”了。 大黑马心中本来洋洋得意,小样让你知道知道你黑爷爷的厉害,结果却吓了一跳,怎么突然之间这小兔崽子全身炸毛,呲着牙,不要马命的向自己冲来,我们是马,不是狗,你还想咬我咋滴,你难道吃的不是黄豆而是咖啡豆吗,兴奋过头了? 西门庆也被自己的胯下战马吓了一跳,心中暗道,糟了,真气输入过多,这一下刺激过头了。 哪还管的了这些,西门庆长棍抖出数个棍影,借着马势,向祝彪狂攻而去。 第50章 红石峡再遇屠村 祝彪本以为凭借大黑马之力稳操胜券,没成想西门庆胯下战马突然之间状如疯狗,大发神威。 形势突然逆转,自己的大黑马反被吓的体若筛糠,不知所措。 此时西门庆长棍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已近在眼前。 祝彪挺枪相迎。 长棍与银枪再次猛然交击在一起,转眼间棍枪相击十数次。 西门庆跨下战马突然间咬住了祝彪大黑马的耳朵,大黑马吓得一声长嘶,前腿猛地一抬,人立而起。 祝彪赶紧双腿夹紧马腹,上身伏于马背之上,极力想要控制住大黑马。 西门庆一看机会来了,待祝彪直起身的瞬间,长棍笔直向前,直接点向祝彪面门,棍未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祝彪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双手握枪,向上阻挡长棍。 西门庆长棍一吞一吐,正点中祝彪胸前盔甲护心宝镜上。 祝彪只觉得一股巨力从胸前传来,身体如腾云驾雾般向后飞去,“扑通”一声屁股着地摔在地上,巨大的冲击力让祝彪在地上连滚几个跟头。 西门庆好不容易带住战马,单手持棍看向祝彪。 祝彪握着亮银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缓了好一会,祝彪缓缓站起,摆开长枪面向西门庆,示意西门庆我仍然有一战之力。 西门庆面对祝彪微微点头,不得不承认祝彪的确是一员虎将,自己胜的有点侥幸,可谓胜之不武。 西门庆说道:“此次比武当以和论,祝彪你走吧,若我回阳谷再与你斗第三场。” 祝彪收枪,冲西门庆一点头,并不说话,转身而走,把大黑马留了下来。 西门庆跳下马来,高声喝道:“张大江。” “在”,张大江跑步而出。 西门庆把手中缰绳往张大江扔去,说道:“这匹马给你了。” 张大江一愣,什么,西门将军什么意思,这匹马就这样给我了? 西门庆说道:“怎么,这匹马你还看不上,不想要?” 张大江一听赶紧接过缰绳,冲西门庆嘿嘿一阵傻笑,而后高声说道:“多谢将军赐马,哈哈,我张大江有马了。” 西门庆看向仍然惊魂未定的大黑马,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 大军继续赶路,前方是鱼台县红石峡。 红石峡全长约四五里,因整个峡谷裸露出的岩石呈紫红色或褐红色而得名。 红石峡最宽处也就十多丈,最窄处不过丈余,山势险峻,峡内有瀑布,水潭小溪,自然风景十分壮丽优美。 西门庆得知最近红石峡有一伙山匪盘踞,时不时出来祸害当地百姓,两个首领武功很高,残忍好杀,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老刘,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伙山贼给剿了,一是为民除害,二呢顺便抄点家产,以填补军需。” 刘青说道:“我们先派人探听一下这伙山贼的实力,头领是谁?一切打听清楚了,大人再做定夺。” 此时,探马来报,前方发现了一个山村,一伙山贼正在屠村抢劫,先行探路的马队抓住了五个山贼。 西门庆一听,眼睛就瞪了起来,又是屠村,这些人难道都没有人性了吗? “全军快速前进。” 西门庆一纵马,大黑马快速向前跑去。 西门庆脸色铁青,看着伏尸处处、哭嚎声不断的小山村,心中一阵疼痛,瞬间想起了牛家村。 “刘青,你说这山贼都他娘的怎么想的,你抢点粮食钱财不就得了,干嘛要杀人啊,你把人都杀光了,你以后还能抢谁的?” 刘青微微一叹,说道:“能上山当土匪的人,大多心狠手辣,没有人性,已经不把人当人看了。” 西门庆心中暗叹,王朝将亡,匪患横生,生灵涂炭。 “就地扎营,做好防护,以防山贼偷袭,抓紧抢救伤者。” 刘青亲自去安排去了。 “张大江你去把五个山贼提过来,我要亲自审问。” 西门庆把抓住的五个山贼单独分开,逐个审问,不一会儿就弄清楚了这伙山贼的状况,三百多人的规模,两个首领,大首领叫“鬼刀”李德全,二首领叫“赤棍”陆山奎。 “鬼刀”李德全一把鬼头夺魂刀,纵横江湖从未遇到敌手;“赤棍”陆山奎勇猛过人,一杆赤红色长棍,无人能挡。 这两人聚集一伙强人,抢劫杀人无恶不作,本地官府派人马清剿,被这两人杀死主将,打散军马,红石峡这股势力一时无人敢惹。 刘青安排好安营扎寨各项事宜,来向西门庆复命。 西门庆说道:“老刘,你看今夜这伙山贼敢不敢来劫寨?” “三百多人的山贼队伍,能有什么战斗力?肯定不敢,如果真要来了,那更好,顺手把他们就解决掉了,省了麻烦。” “嗯!”西门庆微微点头,“虽说如此,但我们不可大意,晚上要多派岗哨,随时做好准备。” “属下遵命。” “老刘,如果我们找到了他们的贼巢,派多少人能消灭他们。” “五十名弓弩手足够。” “会不会人少了点?” “大人,我训练出的弓弩手打这批山贼,只要一轮齐射,估计他们就四散奔逃了。” “好,你陪我演一出戏,我们找到贼巢,把这股山贼消灭干净,搞点花销。” “来人把那五个山贼带过来。” 五个山贼一字排开,战战兢兢跪在西门庆面前。 西门庆厉声说道:“你们一共杀了这个村庄十六口人,简直无法无天,来人把几人就地正法,明天一早,上山剿匪。” 五个山贼一听,要被就地正法,吓得不住磕头求饶,心中暗骂,刚才审问我们的时候不是说只要我们招供,就放我们离开吗,怎么一转眼就要杀了我们,他妈的,这个小白脸子,没有好心眼子,官府没一个可信之人。 旁边的刘青赶紧出来阻拦:“大人不可。” 西门庆怒道:“有什么不可?” “大人,这些山贼还是交给本县知县处置为好,我们无权执法杀人啊。” “也罢,那么明天我们进山剿匪,把他们一网打尽。” “大人更加不可。” “怎么又不可了?” “大人,我们有军务在身,时间紧急,耽误不得,若耽误行程,我们有杀头之罪,怎么能浪费时间在这红石峡呢。” “这个...,好吧,派人将他们押往鱼台县,大军早早休息,明天一早启程赶路。” “大人英明!” 第51章 激战红石峡 临近午夜。 张大江来报:“将军,依照您的计策,五个山贼顺利逃跑,我们追杀途中射杀三个,故意放跑两个,鲁华张胜二位爷已经追下去了。” 西门庆点点头,看了看刘青,说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刘青抱拳说道:“回禀将军,一切准备就绪。” “好,出发!” 西门庆和刘青亲自带队,率领五十名刘青亲自挑选的精锐弓弩手,骑马出营,趁着夜色,向红石峡而去。 军营则由刘青亲自安排两名正副将严密把守,确保万无一失。 五十二匹战马,马蹄包着厚布,由张大江带头,无声无息的向前疾行。 一个时辰后,来到红石峡口预定地点,张大江张嘴“喵”了一声,学了一声猫叫,黑暗中也传来一声猫叫。 西门庆心想,这也行,半夜学猫叫,猫发春了吗? 从黑暗中走出数个人影,是早已经安排好的接应人员。 众人下马,带好装备,把马匹交给这几人。 正在此时,一条黑影从山谷中跑来,正是鲁华。 鲁华见了西门庆一抱拳,也不废话直接说道:“找到贼巢了,大人跟我来!” 五十三个人,徒步向红石峡摸去。 鲁华绰号“草里蛇”,黑夜走山路如履平地,在前头不急不缓的带路。 刘青在前,西门庆居中,张大江垫后,五十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紧紧跟随。 夜色深沉,浓雾弥漫,山路崎岖,一行人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沉默前行。 深入峡谷不知多远,鲁华停住脚步,蹲下身子,示意后面队伍原地待命。 西门庆走到前面,鲁华轻声说道:“大人,前面就是贼巢,你们原地休息,我去把张胜叫过来。” 说罢鲁华向前摸去。 不久鲁华张胜二人回来,张胜说道:“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大山洞,那就是他们的老窝,山洞前面零零散散有几处房子,房子周围有几处暗哨。” “暗哨的防卫能力如何?” 西门庆问道。 “刚开始防卫很严密,后来我们故意放跑的那两个人回去后,防卫就松懈下来了。” 西门庆点点头,对鲁华张胜的表现很是满意,心说,这两人真正的武功不怎么样,但跟踪觅迹,侦察敌情却很有一套。 刘青也对两人的侦查能力大加赞赏。 西门庆说道:“很好,大家原地休息,等天光破晓的那一刻,我们发起突袭。” …… 西门庆从睡眠中醒来,松开了紧握刀柄的双手,抬头看看天空,东方天空的金星异常明亮,马上就要天亮了。 刘青见西门庆醒了,轻声说道:“大战之际,没想到大人还能睡得如此安然,大人果然非常人也。” “你这是称赞我还是贬低我?” 刘青表情一肃,说道:“每逢大事,等闲视之,岂是普通人所能。” 西门庆看看身边左右,打趣说道:“你看我身边的这些弟兄,哪一个不是睡得好好的,他们也都是非常人吧。” 两人闲谈说话间,把众人一一叫醒。 天光渐亮。 西门庆低声说道:“大家做好准备,马上天亮了,进去之后,妇女小孩老人不杀,其余人等格杀勿论,事后论功行赏。” 这五十人不愧是刘青精挑细选出来的,各个沉着冷静,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的整理着身上的装备,一看就是很有经验的军士。 西门庆见大家整顿完毕,整装待发,一挥手说道:“出发。” …… 西门庆鲁华两人借着大石、树木的掩护,悄悄来到一处暗哨前,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同时向前扑去。 一手捂嘴一手出刀割喉,两个几乎站着都睡着了的暗哨,一命呜呼,永远也醒不来了。 西门庆一招手,隐藏于身后的二十五名弓弩手,起身悄悄的跟了过去。 西门庆和鲁华转身向下一处目标悄悄潜去。 同样一幕也出现在张胜刘青一队。 此时天光放亮。 两队人马开始接近散落于洞口的房屋,屋内是仍然酣睡不醒的山贼。 沉默的、一面倒的屠杀正式开始。 直到一声惨叫从某处传来,打破了黎明的宁静。 “杀!” 西门庆一声喊,五十名精锐士兵的动作瞬间狂暴起来,一支弩箭,一片刀光,必然伴随着一声惨叫。 西门庆刘青同时冲向洞口。 两人并没有贸然冲进洞内,这是早就商量好的,一轮弩箭先射向山洞内再说。 接着刘青命令张大江带领八个人,手持大盾,向前开路,盾牌手身后是弓弩手,西门庆刘青在弓弩手身后,一手持小圆盾,一手持兵器跟着进洞。 刚进洞口,一股无法言说的古怪味道扑面而来。 洞内一时大乱,在昏暗的光线下,弩箭冲着人影和声音胡乱发射,一声声惨叫不时传来。 正当队伍稳步向前推进之时。 “呼”一阵风声响起。 一根铁棍“当”的一声巨响,砸在最前开路的盾牌之上。 这一棍力量奇大,三名最前面的持盾军士被一股巨力掀翻,撞倒身后数人。 又一道人影踩着山洞侧壁,极速飞出,一道刀光向西门庆当头劈下。 西门庆举起圆盾接住这闪电而来的一刀,刀盾相交,圆盾瞬间崩裂,这一刀劲力奇大,看来此人是“鬼刀”李德全无疑。 李德全见自己全力一刀不能击退来人分毫,心中一惊,瞬间舍了西门庆往洞外冲去。 刘青举刀向李德全劈去,李德全举刀格挡,两刀相击,两人身形剧震。 李德全见对方又是高手,再不迟疑,身形一闪快速向洞外冲去。 刘青在身后紧追不舍。 “赤棍”陆山奎,一棍砸翻数人,又一棍砸下,张大江举大盾硬接一棍,张大江连人带盾被横扫出去,狼狈摔倒,五脏六腑如同翻转过来。 张大江心中暗骂,他妈的牲口吗,这么大的力气。 陆山奎正要举棍再次砸下之时,西门庆把破损的盾牌向着陆山奎极速扔去,陆山奎刚闪身躲过盾牌,西门庆双刀以雷霆万钧之势猛劈陆山奎。 第52章 拜鬼教 陆山奎心中一惊,急忙举棍格挡。 哪知,看似雷霆万钧的一招,却是虚招,西门庆双刀左右一分,顺着棍子削陆山奎握棍的双手。 陆山奎情急之下,不退反进,一弯腰,双脚用力后蹬,横棍向西门庆腰腹间冲去,想凭借蛮力,推开一条出路。 西门庆被陆山奎这种不要命的蛮牛打法弄得措手不及,不得已向后急退。 身后军卒竖起盾牌,挡住陆山奎不断向前推进的长棍。 陆山奎大叫一声,全身猛地用力,五六个持盾军士,再次被推得东倒西歪。 趁着这个空隙,西门庆抬起右脚,一脚蹬在长棍中间处,陆山奎身形一顿,短刀擦着长棍向陆山奎胸膛刺去。 陆山奎冲西门庆咬牙一阵冷笑,松开赤棍,双手一前一后,猛然抓住刀背,而赤棍在下落途中,被陆山奎一脚蹬出,赤棍横着向西门庆双腿扫来。 西门庆在陆山奎松开赤棍时,就预感不妙,待陆山奎双手抓住短刀,脚踢长棍之时,双脚猛地蹬地,身体与地面成平行状,长棍从身体下方呼啸飞过。 短刀借蹬地之力往前再刺,刀尖刺入陆山奎胸口。 陆山奎一声闷哼,向后退出两步,体内再次生出一股蛮力,短刀划破胸口皮肉,再不得寸进。 西门庆双脚落地,双方力量保持平衡,两人瞬间成对峙状。 片刻后,西门庆手腕一抖,另外一只短刀脱手飞出,向陆山奎小腹飞去,接着双手握刀,用力向前再次狠狠刺去。 陆山奎一侧身,躲开了腹部短刀,却无法完全躲开刺向胸前的短刀,胸膛处被划开一条长长伤口,深可见骨,鲜血崩流。 陆山奎再无心恋战,舍了西门庆夺路而走,刚想弯腰拿起赤棍,西门庆短刀脱手飞出闪电射到。 陆山奎不得已舍了赤棍,向洞口快速掠去,途中劈出数掌,打在试图阻拦的军士盾牌上,军士顿时被打的东倒西歪,几个呼吸间便来到洞口处。 眼前一片明亮,陆山奎心中一阵兴奋。 突然一道更加耀眼的刀光突兀的从右侧劈来,陆山奎魂飞魄散,急忙闪身躲避却为时已晚,刀光猛然划过陆山奎肩膀,一声惨叫,陆山奎右肩中刀。 出刀者正是刘青。 陆山奎跌跌撞撞向前跑去,身后弩箭齐发,赤棍陆山奎后背连中数箭,最终被乱箭射死。 李德全武功不在刘青之下,虽然身中一支弩箭,但仍然强悍的突围而出。 此时天光大亮,一场惨烈的杀戮就此结束。 西门庆与刘青进入洞内查看,洞内阴气弥漫,鬼气森森。 洞内明显刚进行过神秘宗教祭祀仪式。 三具无头女尸并排放于祭台之上,身体肝脏被掏空,女尸头颅被放于铜釜之内,皮肉已被煮烂,只剩头骨,发出阵阵恶臭。 祭台之上一座神像,已经面目全非,无法分辨,显然在鬼刀李德全和赤棍陆山奎逃跑之前把祭祀的神像破坏掉了。 现场画面惨不忍睹。 不多时,西门庆与刘青铁青着脸从洞内快速走出来,刚走出洞口,西门庆便弯腰呕吐不止。 虽然鬼刀李德全与赤棍陆山奎厉害程度远超二人预料,但是更让西门庆接受不了的是那些可怕的祭祀场面。 西门庆吐的胃内空无一物,缓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 西门庆沙哑着嗓子问道:“老刘,你见多识广,这他妈又是什么鬼名堂,竟然以活人祭祀,如此惨无人道。” 刘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种以活人祭祀的场景极其少见,很像两湖地区和南蛮的‘拜鬼教’仪式,取头焚煮,掏肝生食以祭鬼。” “拜鬼教,拜鬼教又是什么宗教,听着如此吓人,难道比魔教还厉害。” “楚地多巫风,江南多淫祀,湖南湖北及岭南南蛮之地,杀人祭鬼之风最盛,杀活人血祭邪神,所以我猜测可能是拜鬼教,不过,拜鬼教终究是极端邪教,当然没有魔教厉害。” 西门庆说道:“难道鬼刀李德全和赤棍陆山奎是拜鬼教成员?拜鬼教什么时候跑到我们北方来了?” “大人,我也只是猜测,至于是不是拜鬼教,我也不太肯定。” 西门庆说道:“若逃跑的鬼刀李德全真是拜鬼教的成员,以李德全的武功,应该算是拜鬼教的中层了,此事暂时尽量不要声张,以免被拜鬼教的人盯上。” 刘青说道:“我和弟兄们说,让他们嘴巴都闭起来。” 西门庆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这下好了,刚得罪魔教的吊客神范畴,又惹了拜鬼教的鬼刀李德全,真特么够倒霉的。 “老刘,这次我是不是太草率了,对敌情估计不足。” “大人,要说草率那也是我刘青的过错,没想到红石峡三百多人的小股土匪,两个头领却如此厉害,我犯了轻敌之罪,还跑了鬼刀李德全,属下甘愿受罚。” “你有何罪,李德全武功不在你我之下,不过这次确实危险,还好,虽然有三个弟兄身受重伤,但并不致命,要重赏这三人,凡参与此次行动者都要重赏。” 刘青抱拳领命。 西门庆说道:“风险越大收益就越大,这次,我们缴获了不少粮食,银两和器械,够本了,没想到三百多人的土匪窝,竟然藏了不少好东西,看来这拜鬼教敛财之术相当高明。” 刘青说道:“打仗哪有一帆风顺的,不过这次缴获确实丰厚,大人手中这条赤棍,就绝非凡品,依我看,应该是由本地特有的赤铁打造而成,刚中带柔,分量极重,就好似专门为大人量身打造的一般。” 西门庆掂量掂量手中的赤棍,露出满意神色,哈哈一笑,说道:“这条赤棍确实不错,无论长度和重量对于我来说都刚刚好,正好用在马上交战时使用。” 西门庆环顾四周,说道:“打扫完战场,我们立即下山。” 第53章 应天府校场点将 刘青说道:“那些被抓来的妇女怎么办?” “给些银两,放她们自由离去,另外那个被抢劫的村庄,多给粮食和银两,马上过冬了,没有粮食他们熬不过这个冬天。” 西门庆回过头来看了看阴森的洞口,说道:“把这里一把火烧了。” “遵命。” 西门庆掂量掂量手里的赤红色铁棍,脸上露出古怪神色,暗运真气于双掌,通体微微发红的赤棍与双掌间居然产生了相互吸引的磁性,西门庆心中狂喜,但表面丝毫不露声色。 西门庆心中暗道,这条七尺长棍通体微微发红,难道是由红石峡中的铁矿打造而成?难道这里的铁矿石带有磁性?并且与自己带电的真气相互吸引? 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此事,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我要重新打造带磁性的短刀和飞镖,到时我的战力会得到再次提升。 …… 十月十一日,西门庆率领两千人马,抵达南京应天府。 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京都汴梁之东南门户,近控淮徐,远通吴越,南北经济大动脉汴河穿城而过,所以应天府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商业非常繁荣兴旺。 西门庆利用这几天,给自己放了个假,和刘青逛了逛应天府。 十月十五日一早,中军擂鼓聚将。 西门庆和刘青作为一路大军的正副主将,早早披挂整齐,鼓声响起,便骑上战马向中军点将台飞奔而去。 教军场点将高台之上,帅案之后,端坐一位老将军,银盔银甲,身材高大,略微灰白长须,威风凛凛。 西门庆早就了解到,此人正是这次领兵带队的带头大哥,应天府都统制郭文正。 帅案左侧正是应天府尹高登。 郭文正站起身向应天府尹高登深施一礼,高登起身回礼说道:“老将军请。” 郭文正虎躯一挺,高声说道:“开始点卯。” 点卯官翻开花名册开始点兵点将。 西门庆心中暗道,这一幕和电影里演的一模一样,不过这可是真的,要严肃点,要不然犯了错,轻则受罚,重则可是会掉脑袋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郓州统制西门庆,兵马都监刘青。” 西门庆和刘青赶紧抱拳施礼高声说道:“在!” 点名结束,京东西路,应天府,兴仁府,徐州,单州,齐州,濮州,兖州,郓州,这两府六州总共十六位统兵将领一个不少,通通到齐。 应天府都统制郭文正从一众将领脸上一一扫过,高声说道:“接枢密院军令,我京东西路两府六州抽调两万军马,由我亲自领军,去往苏州执行军务,各位将军都是本州精兵悍将,希望诸位将军务必竭心尽力,协助本统领完成任务。” 十六人同时拱手施礼。 郭文正一双虎目从一众将领脸上一一扫过,说道:“谁人愿意担任先锋官?” “末将愿意。” “末将愿意。” 不出意外,一定会有意外,好戏来了,两将抢先锋,必有一场争斗。 两员大将同时向前。 西门庆记忆力极好,看出来,一位是应天府统制马天顺,一位是兖州统制黄文德。 马天顺黄文德同时瞪向对方,互不相让。 郭文正手捋胡须看了看两位,又转身对高登说道:“高大人,您看应该如何是好?” 高登笑道:“二位将军勇气可嘉,既然二位将军都愿意担任先锋官,不如教场比武,胜者为先锋,如何?” 郭文正说道:“好,就依高大人所言,教场比武,胜者为先锋。” 教场之上,两人骑上战马,各拿兵刃,严阵以待。 郭文正高声说道:“两位将军,点到即止,切勿受伤。” 两人同时答应一声。 “开始吧!” 马天顺黄文德互相一抱拳,然后各拿兵刃,同时纵马向对方冲去。 两人激斗十七八个回合,无法分出胜负。 西门庆心中已经明白了这些人都是什么水平,明显略逊于刘青。 西门庆一面观看,一面轻声问刘青:“老刘,这先锋官有什么好抢的,跑在前面不但要探路,还要修桥铺路,累死累活不讨好。” 刘青微微一笑,悄悄靠近西门庆轻声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此次行军并非打仗,所以先锋营并无危险,只是前面开路而已,但是,任务结束后,要论功行赏,那先锋官可就占了头等功劳,所以,嘿嘿嘿~。” 西门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两个人争来争去,互不相让,原来是在争一份功劳。 西门庆心中暗道,让他们去争吧,反正我苟在最后,这次任务最好早点结束,我好回家与四位娘子相聚,还有小玉,玉箫,这两个小妮子,太馋人了。 西门庆舔舔嘴唇,心中一阵火热。 刘青见西门庆脸上发红,心中暗想,难道西门将军也想抢一抢这个先锋官。 两员将在校场之上为功名前途而在奋力搏杀,西门庆却躲在最后看热闹,心里哪儿是想抢什么先锋官,而是没心没肺的想起了自己的几个老婆和水灵灵的两个丫鬟。 应天府统制马天顺不愧为郭文正的爱将,武功略胜兖州统制黄文德一筹,马天顺一杆长枪已杀的黄文德汗流浃背,左支右拙,顾此失彼了。 应天府尹高登都看出来谁更胜一筹了,赶紧对郭文正说道:“老将军赶紧让这二位住手吧,再打下去恐有人受伤啊。” 郭文正点头,高声喝道:“二位将军快快住手。” 马天顺占据上风,所以先收枪提马后撤,脸上露出得意神色。 黄文德老脸一红,并不服气,心中暗道,哼,如果生死搏杀,胜负犹未可知,我可是有杀招还未使出。 …… 两天后,老将郭文正率领京东西路两万大军,以马天顺为先锋向苏州进发。 第54章 芒砀山遇伏 大宋都城汴梁。 三万大宋精锐禁军,正浩浩荡荡离开京都,向南方行进。 宋徽宗任命龙神卫都指挥使刘延庆为主帅,徽宗贴身宠信宦官检校太傅梁师成为监军,同时节制京东西路,淮南东路,淮南西路,江南东路,两浙路等五路军马,以协助朱勔顺利挖出太湖石,并要安全护送到汴梁城。 大宋朝廷不惜调动十三万兵马,齐聚太湖,可见宋徽宗和童贯对神奇的太湖石是志在必得,不容有失。 …… 京东西路。 郓州兵马和齐州兵马被划分为后军,走在中军之后。 西门庆骑在马上,一会儿抬头观察四周地形,一会儿又仔细看看手中行军地图,眉头微微皱起,说道:“老刘,前面是不是要经过芒砀山了,就是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之地?” 刘青说道:“不错,前面不远就是芒砀山,大人觉得有何不妥。” 西门庆嘿嘿一笑:“徐州统制不是说了吗,芒砀山地形险要,易守难攻,混世魔王樊瑞可不是好惹的,最好不要大动干戈。” 刘青说道:“樊瑞再厉害他还真敢阻挡两万大军吗?那不就是纯粹找死。” 西门庆说道:“樊瑞已经很厉害了,樊瑞手下还有两个兄弟,八臂那咤项充,飞天大圣李衮,这项充和李衮都是暗器高手,也很难对付。” 此时一匹战马快速奔来,是中军传令兵,传令兵见到西门庆抱拳说道:“奉都统制将令,前锋营遭遇山贼袭击,命令后军就地扎营,做好防护准备。” 西门庆心中暗道,靠!真被我说中了,芒砀山胆大包天,混世魔王樊瑞还真敢硬刚两万大军。 刘青看着西门庆,心说,西门大人嘴真毒,开过光的吗?说什么来什么,不过这伙山贼胆子也真够大的,居然真敢硬撼两万大军。 西门庆高声喝道:“择险要处就地扎营,做好严密防护。” …… 大军最前头,先锋官马天顺做梦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胆敢明目张胆的袭击朝廷大军。 不期而遇的遭遇战,让马天顺猝不及防,损失惨重。 对面大概两千人,分成两队,清一色步兵,左手持盾,右手投标枪,出其不意,杀入马天顺军中。 为首的两人,正是八臂那咤项充,飞天大圣李衮。 项充李衮两人身穿重甲,几乎刀枪不入,项充一手拿大盾,盾后插飞刀,一手持一杆标枪,李衮也是一手拿大盾,一手持一把大宝剑,背插标枪。 项充不时射出一把飞刀,李衮不时投掷一杆标枪,两人每一次出手,必有一个官兵倒地毙命。 面对突然袭击,先锋营初始一阵混乱之后,马天顺组织军士开始发射弩箭反击。 但轻弩无法穿透芒砀山盾牌兵组成的盾墙,盾墙之后,无数标枪飞出,先锋营瞬间死伤一片。 马天顺又急又怒,眼眉倒竖,挺枪纵马向项充突袭。 项充身边亲兵竖起盾墙,把项充牢牢护于盾墙之后。 马天顺一枪扫砸在盾墙之上,盾牌被震开露出空隙,但片刻后又瞬间合拢。 项充瞅准机会,手中标枪从盾牌后突然刺出,正中马天顺战马大腿 战马疼的一声嘶鸣,不受控制的落荒而逃,项充趁机甩出一把飞刀,直取马天顺。 马天顺猝不及防下,肩膀中刀,虽有盔甲防护,依然伤及肉体,马天顺心中大惊,落荒而逃。 先锋营见主将受伤败逃,一时没了主心骨,纷纷后撤,阵型顿时大乱。 项充李衮见敌方阵型已乱,一声令下,开始发起冲锋,先锋营大败。 因为项充李衮统领的都是步军,追击速度并不快,所以并未对先锋营造成多大杀伤。 马天顺忍痛控制住战马,再次收拢住队伍,开始进行反击。 马天顺心中明白,这一仗自己要是一败涂地,估计不砍头也得受重罚,到时哪儿还有脸在军中混。 项充李衮见官军又重新组织成队,于是见好就收,掉头撤回山寨去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马天顺查点人马,居然死亡超过百人,受伤近两百人,可谓损失惨重。 项充耳垂上带的大铜环一甩,骂道:“他奶奶滴,你们怎么打探的消息,不是只有两千人马来打我们芒砀山吗?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两万多人马,幸亏老子撤的快,要不然非死在山下不可。” 李衮也骂道:“怎么搞的,这次官军怎么突然出动如此多军马来剿灭我们,不至于吧?” 两人同时看向樊瑞。 一身道袍的混世魔王樊瑞,略一思考,说道:“依贫道看,这两万军马并非冲我们芒砀山而来。” 项充忙问道:“大哥此话怎讲?” 樊瑞微微一笑说道:“我观察到,与你们交战的军队,对你们的出现毫无防备,所以你们突然出击,便轻易突入官军阵中,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是专门冲着我们芒砀山而来,他们怎么可能会如此大意。” 李衮点点头说道:“嗯,大哥说的有理,定是如此,那么依大哥之见,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樊瑞轻蔑说道:“官军虽多,但难入本道爷法眼,待我明天去会一会他们,挫一挫他们的锐气,好让他们知难而退,哈哈哈~。” …… 中军帐中,都统制郭文正脸色很难看,居然在自己地盘上中了埋伏,还损兵折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两府六州八个统制站在帐中,商议对策,西门庆与齐州统制王威站在最后排,几乎毫无存在感。 徐州统制乔海说道:“大帅,芒砀山的混世魔王樊瑞,一口青龙剑甚是厉害,特别是他的无影流星锤,神出鬼没,无人能挡,而芒砀山地形如天然城堡,易守难攻,我们徐州曾两次攻打芒砀山都无功而返。” 乔海说完心中暗道,我早就提醒过你们了,芒砀山有一股山贼不好惹,尤其提醒过你马天顺,要多加注意芒砀山,可你马天顺就是不听,骄傲自大,现在吃了亏了吧,可别怪我。 “大帅,明天一早我率领本部军马,杀上芒砀山,活捉此贼。” 马天顺肩膀伤口已经包扎好,咬牙切齿的说道。 郭文正心中暗道,强攻芒砀山那是不可能的,一没有时间,二没带攻城器械,但是就这么走了,对军心士气打击太大,面子上挂不住。 想到这里,郭文正打定主意,抬头看着众人说道:“各位统领有何高见?” 第55章 混世魔王樊瑞 兖州统制黄文德见马天顺输了一仗还受了伤心中暗爽,开口说道:“大帅我们有军务在身,不宜在此耽搁时间,不如就此离去,待我们军务完成,再踏平芒砀山不迟。” 马天顺气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窝囊的离去吗?” “要不然呢?我们又没带任何攻城器械,如何攻打,用军卒的命填吗?” “你~!黄文德你是不是因我抢了你的先锋官,对我怀恨在心。”马天顺气道。 黄文德正想反唇相讥,都统制郭文正说道:“好啦,不要争吵了,各位将军还有什么高见。” 和西门庆坐在最后的齐州统制王威抱拳说道:“大帅。” “王将军请讲。” “明天我们列阵在芒砀山下,如果芒砀山人马胆敢下来应战,我们就和他斗上一斗,有机会就一举踏平芒砀山,如果他们不敢下山,我们也没必要强攻,毕竟军务在身,待来日再征讨他们不迟。” 郭文正满意的看了王威一眼说道:“王将军所言极是,正合老夫之意,今天晚上严加防守营寨以防敌人劫营偷袭,明天列阵应敌。” …… 第二天天还没亮,西门庆早早醒来。 真气聚于右手,向一丈外的赤棍处伸出,持棍微微一抖犹如活了过来。 西门庆的右手能清晰感受到赤棍本身带有的磁性,两者相互吸引,建立了微妙的联系。 右手用力一握,赤棍嗖的一声被吸入手中,西门庆满意的点点头。 放下赤棍,打了一趟太祖拳,身体微微见汗。 吃罢早饭,中军鼓响,西门庆刘青骑马赶到中军,随中军列阵于芒砀山前。 老将军郭文正顶盔掼甲,在众将簇拥一下,出现在阵前。 “来人,擂鼓叫阵。” 鼓手敲起大鼓,开始向芒砀山宣战。 不多时,芒砀山冲出一彪人马,为首一人身披连环铁甲,胯下骑一匹白马,正是混世魔王樊瑞,项充李衮左右护卫。 郭文正气极反笑,好你个芒砀山,居然真敢下山应战,看来是真没有把我这两万人马放在眼里。 “哪位将军打这第一阵?” 兖州统制黄文德纵马而出,说道:“末将请令先打这第一阵。” 郭文正点头说道:“黄将军多加小心。” 黄文德点头,提刀纵马向两军中间宽阔地带跑去。 黄文德面对芒砀山高声喝道:“混世魔王樊瑞敢与我黄文德一战?” 樊瑞轻蔑一笑,高声喝道:“无名无姓之辈,也敢来我芒砀山前撒野,看我取你狗命。” 说罢,脚后跟一磕马腹,白马不紧不慢载着樊瑞向前走去,就如同逛集市一般轻松。 黄文德脾气暴躁,见樊瑞如此侮辱自己,气的哇哇爆叫,催马向前,单手紧握眉尖刀,直指樊瑞,马蹄急催,刀锋锐利,势不可挡。 樊瑞不慌不忙,抽出青龙剑,待黄文德眉尖刀锋利的刀尖距离自己三尺距离,向旁边一带马,青龙剑顺势挥出,啪的一声搭上眉尖刀刀柄,向外一推。 黄文德势不可挡的纵马突刺,被樊瑞青龙剑轻描淡写的一把推开。 二马擦身而过,黄文德勒住战马挺刀再次面向樊瑞,面容异常凝重。 樊瑞宝剑搭上眉尖刀的一刻,一股巨力传来,猝不及防下,差点让自己无法握住手中的刀,黄文德心中震撼不已。 场下观战的各位统制,心中俱是一震。 知道樊瑞厉害,但没想到樊瑞厉害到这种程度,居然只凭手中一柄宝剑,挡住了黄文德快马重刀的全力一击。 黄文德催马再次向樊瑞冲去,这次谨慎的控制着马速,想凭借着眉尖刀长兵器的优势,拉开距离与樊瑞相斗。 眉尖刀斜劈樊瑞,樊瑞侧身闪开,黄文德手腕一翻,眉尖刀去而复返,向樊瑞胸前砍来。 樊瑞向后翻倒,头枕马股,眉尖刀一扫而空,樊瑞双腿一夹马腹,白马向黄文德窜去,手中青龙剑一道电光直刺黄文德面门。 黄文德心中一阵慌乱,举刀格挡。 樊瑞左手探出,一掌按在黄文德盔甲护心镜上。 黄文德感觉如一柄重锤击打在前胸,身体不由自主脱离马背,扑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 三个回合,黄文德战败坠马。 兴仁府统制刘大刀与黄文德交情不错,见黄文德坠马,大叫一声,纵马冲出,刀举半空,直取樊瑞。 黄文德艰难的从地上站起,倒拖眉尖刀灰头土脸匆忙败回本阵。 樊瑞一看来将这口大刀,比刚才黄文德的眉尖刀大得多,就知道此员战将力猛刀沉,不可力敌。 樊瑞躲开一刀,刷刷刷抢攻数剑,奈何宝剑太短,刘大刀马术精熟,驱马向后急退保持与樊瑞的距离。 樊瑞剑招虽精妙却无法对刘大刀造成伤害。 樊瑞嘴角一阵冷笑,隐藏的左手一抖,流星锤闪电打出。 刘大刀虽然对樊瑞的流星锤有所防备,但依然低估了流星锤的速度,一道劲风袭体而来,刘大刀全力躲闪,依然被击中右肋盔甲。 刘大刀疼得大叫一声,拔马便逃。 芒砀山一方轰然叫好,而郭文正及数位统制面露尴尬之色。 王威心中有点后悔,这场对阵是自己提出来的,实在没想到樊瑞如此厉害,连败己方两员大将,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清楚,上去也是输,但是不上去好像又说不过去,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 王威挺枪纵马出阵应战樊瑞,樊瑞收起流星锤,挥动青龙剑大战王威。 王威吸取前两阵的教训,长枪只在樊瑞外围点到即止,绝不冒进深入,围着樊瑞走马灯般厮杀不止。 樊瑞一时还真奈何王威不得。 十多个回合一过,樊瑞有点不耐烦起来。 王威一枪刺出,一枪分三枪,罩定樊瑞。 樊瑞心中暗哼一声,全身内力运至右臂之上,青龙剑如蛟龙出水,准确无误的点中王威长枪枪尖。 王威只觉一股巨力从长枪枪尖处传来,握枪的手一麻,枪势顿止,心中暗道不好。 青龙剑划出一片青芒向王威脖颈处扫去。 王威心中一寒,知道到了生死关头,用尽浑身力气,向后一仰头,青龙剑咔的一声砍掉王威头盔,王威吓的魂飞魄散,双腿狠狠一夹马腹,落荒而逃。 樊瑞冷冷的看着王威跑远,也不追赶。 “还有谁?” 樊瑞冲着郭文正一方高声喝道。 官军队伍一时噤若寒蝉。 第56章 西门庆大战樊瑞 “还有哪个敢与我樊瑞一战?” 樊瑞青龙剑剑指郭文正,高声喝道: “还有谁?” 樊瑞跃马扬威,芒砀山威势更盛。 官军方连输三阵,士气极度低落,气氛压抑至极点。 西门庆气极,心中暗道,你这句“还有谁”颇有冯小刚的气势。 西门庆轻催坐骑。 本想撒开四蹄飞奔而出,来个漂亮亮相的大黑马,不情不愿的迈着四方步缓缓慢行。 郭文正及众统制官眼光齐刷刷看向西门庆。 这是谁? 居然还敢挑战混世魔王樊瑞,不要命了吗? 樊瑞看向西门庆,一位高大帅气的年轻将军,身穿轻甲,气定神闲的奔自己而来。 樊瑞心中一凛,露出慎重神色。 “来将通名再战。” “郓州统制西门庆。” “又是一个无名之辈,赶紧回去,叫你们当头的过来受死。” 西门庆把赤棍拿在手中,真气凝聚于双手之上。 磁性相吸,赤棍犹如活了过来,像是真正变成了西门庆身体的一部分。 一瞬间西门庆心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废话真多,看棍。” 大黑马犹如听懂了西门庆的话语,又好像是看樊瑞胯下白马极其不顺眼,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向前一窜,直奔樊瑞白马。 西门庆手中赤棍顺势横扫樊瑞,说打便打,毫不拖泥带水。 樊瑞见西门庆手中长棍势大力沉,不敢用青龙剑硬接,带马侧身躲过。 樊瑞刚想出剑,西门庆长棍去而复返,又快又急,樊瑞眼神一凝,再次策马闪避,手中青龙剑不敢硬接,只是顺势试图挑开长棍。 剑棍相击刹那,樊瑞手腕一沉,青龙剑剑身弯曲成弧,居然无法改变长棍走向。 樊瑞心中大震,内力激出,青龙剑瞬间绷得笔直,勉强挑开长棍,长棍擦身而过。 第一个回合。 樊瑞惊出一身冷汗。 西门庆拨转马头,再次冲来,樊瑞大怒,纵马冲向西门庆。 两马马头相交。 西门庆棍长马快,以棍为枪,赤棍直刺樊瑞。 樊瑞侧身闪过,青龙剑搭上赤棍,剑尖顺棍而走,削西门庆握棍的手。 西门庆赤棍一抖,试图荡开青龙剑,哪知青龙剑似粘在长棍上一般无法甩开,青龙剑在赤棍上擦出一片火花,奔西门庆双手而来。 西门庆双手松开赤棍,双手上抬,青龙剑擦着赤棍一闪而过。 接着西门庆双手五指一曲,手心凝聚一股真气,手心磁性吸住赤棍,持棍自动落入西门庆虚握的手中。 两马错身而过。 西门庆并不回头,倚仗棍长之利,抡棍向后横扫。 樊瑞脑后生风,心中一惊,西门庆长棍反击速度之快,大出意料之外。 樊瑞猛地俯身低头,趴在马背之上,赤棍呼的一声,一扫而过。 第二回合。 不分胜负,却凶险万分。 两人再次拔马相向,彼此微一凝视,同时催动坐骑向对方冲去。 对垒双方众人的心同时悬了起来。 两马再次相交。 西门庆手中赤棍抖出七八个棍影向樊瑞狂攻而去,樊瑞吃亏在青龙剑短小不利马战,只得先行防守。 棍剑不断交击,火星四射,一黑一白两匹马,八蹄蹬地,两马盘旋,战况异常激烈。 樊瑞青龙剑终不敌西门庆赤棍沉重,不多时手指手腕直至整条手臂麻木不堪。 樊瑞心中暗道,好个西门庆果然了得。 樊瑞躲开西门庆一棍,青龙剑紧跟撤回的赤棍,向西门庆连攻七剑,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剑气纵横四溢,望之令人生畏。 这是樊瑞为使用流星锤而特意自创的剑招,风云七剑,七剑使出,风起云涌,意在迷惑敌人。 西门庆向后一带马,手中赤棍在身前一抖,布下重重棍影。 樊瑞另一只手悄悄提起流星锤,趁西门庆不备,一抖手,流星锤直奔西门庆胯下大黑马。 打人先打马,绝对的出其不意。 郭文正等一众将领,都觉得樊瑞的流星锤好似向自己打过来一般,心中俱是一紧! 西门庆早有防备,赤棍一收再向流星锤一刺,千钧一发之际,赤棍正中流星锤。 樊瑞一惊,一抖手中铁链,流星锤电射而回,流星锤在头顶一转,一丈多长的铁链瞬间绷得笔直,带动比拳头略大的金色锤头,横扫西门庆。 西门庆一拨马,拉开与樊瑞的距离。 樊瑞纵马前冲,手中流星锤绕了一圈,声势更盛,再次追魂索命般向西门庆扫去。 西门庆催马疾行,樊瑞在后抡动流星锤紧追不舍。 西门庆单手提棍,另一只手一按马鞍,纵身而起,双脚落于马鞍之上,再一用力,身体腾身而起一丈有余,在空中一个倒翻,头上脚下,手中赤棍幻化出七八个棍影,向樊瑞当头攻去。 当西门庆腾身站在马背上时,刘青就知道西门庆要干什么了,顿时热血沸腾起来。 樊瑞做梦都没想到,西门庆能舍了战马,跳到空中,狂攻自己。 樊瑞也是英雄了得,当即撒手舍了流星锤,挥动青龙剑迎向从天而降的赤棍。 当当当当当当~,一瞬间不知道剑棍相击多少下,西门庆挥出最后一棍,双脚落地,横棍于身前,胸膛微微起伏,眼睛紧盯樊瑞不放。 樊瑞依然端坐马上,胯下白马四条腿突突打颤,樊瑞持剑的手剧烈颤抖。 观战的双方数千人鸦雀无声。 樊瑞深吸一口气,刚想要说话,手中青龙宝剑当啷一声断成数节,掉落地上。 一个失了流星锤和宝剑,一个失了战马。 樊瑞拔马便走。 郭文正从震撼的情绪中最先清醒过来,手中刀一举,大喊一声:“杀!” 官军人马齐声大喊,向芒砀山一方冲去。 …… 芒砀山以损失两百多人的代价,仓促退回山寨之中,紧闭寨门,坚守不出。 官军方面讨回了些许颜面,但樊瑞的厉害程度大大出乎了大家意料,樊瑞并没有败,芒砀山仍然有一战之力。 …… 老将郭文正指挥人马通过芒砀山,继续前行。 西门庆单人独骑,来到芒砀山大寨前,高声喝道:“让樊瑞出来答话。” 不多时,樊瑞亦是单人独骑策马而出,来到西门庆面前。 西门庆把樊瑞的流星锤抛给樊瑞,樊瑞一把接住。 西门庆一抱拳说道:“樊兄,你我二人不打不相识,我对樊兄的武功甚是佩服,以后若有机会定当再次领教。” 樊瑞见西门庆还了自己的流星锤,已经对其略有好感,抱拳说道:“西门老弟年纪轻轻,武功高强,心胸又如此豁达,在下甚是佩服,若有机会你我定要好好切磋一二。” 西门庆说道:“盗亦有道,希望芒砀山不要欺辱百姓,后会有期。” 说罢拨转马头,扬长而去。 第57章 天宁寺血月僵尸 大军进入两浙路,因连日阴雨道路难行,便在常州驻扎下来休整两日。 常州有座着名禅宗寺庙叫天宁寺。 天宁寺始建于唐贞观、永徽年间,开山祖师为金陵牛头山法融禅师,其初仅筑室十余楹,自此开创了天宁寺基业。 历经近五百年,到现在天宁寺规模更加宏达,名气更加响亮。 现今,天宁寺住持僧是觉然禅师,觉然禅师武功高强,佛法高深,是大宋朝德高望重的名僧。 而觉然禅师正是都统制郭文正的师兄,郭文正停下大军,特意前去拜会。 这一天,天气正好放晴。 西门庆和马天顺一左一右陪着郭文正向天宁寺走去。 西门庆大战樊瑞,显露出了高强的武功,深受郭文正喜爱,而马天顺本就是郭文正的爱将,这两人陪同郭文正一起来到了天宁寺。 觉然禅师早已经迎接出来。 师兄弟许多年不见,这一见面不觉都湿了眼眶。 郭文正把西门庆和马天顺介绍给觉然禅师,觉然禅师一一打过招呼。 西门庆见觉然禅师慈眉善目,语气谦虚,便有了三分好感,同时也发现觉然禅师面带愁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随在觉然禅师身边的僧人亦是如此,西门庆心中觉得奇怪。 郭文正问道:“师兄,你这山门不是叫‘万寿崇宁寺’吗,什么时候改成‘天宁寺’了?” 觉然禅师微微一叹,说道:“去年,政和元年,当今圣上‘教主道君皇帝’诞辰之日被尊为‘天宁节’,天下每个军州都要有一个佛寺改名为‘天宁寺’,故本寺改‘万寿崇宁寺’为‘天宁寺’。” 郭文正沉默不语,自徽宗赵佶继位以来,朝争依然不断,徽宗皇帝由最初的试图平息新旧党争、励精图治、开疆拓土,最终被朝堂新旧两党不断的党争烦不胜烦,不得已寄情绘画书法、园林艺术、道家长生不老之术,致使天下民不聊生,有大乱之相。 “师弟请!” 觉然禅师把郭文正一行让进寺内。 郭文正见寺内僧众行色匆匆,满面严肃,不由得一皱眉,心中疑惑。 觉然直接把郭文正一行三人让到内院,知客僧给西门庆和马天顺端上香茶,郭文正又被觉然单独请入方丈室。 方丈室内只有觉然和郭文正两人。 觉然禅师说道:“郭怀道,郭怀德,我那两个侄儿现在在何处?” 郭文正说道:“两个犬子弃武从文,都在外做一县主官。” 觉然点点头说道:“那就好。” 郭文正见师兄觉然愁眉不展心不在焉,便问道:“师兄,贵寺上下皆形色匆匆,师兄你也愁眉不展,不知所为何事?” 觉然禅师看了郭文正一眼,叹了口气说道:“阿弥陀佛,不瞒师弟,最近天宁寺确有一桩难事。” “奥,师兄你且说来听听。” “本寺罗汉堂前任首座弘云禅师,于今年八月十四日午夜圆寂,八月十五我等在为其超度之时,恰逢血月,不曾想弘云禅师胸前一颗佛珠突然爆裂,化为粉尘融于弘云禅师体内。” 说到此处,觉然禅师身体微颤,脸现痛苦之色,说道:“眨眼间已经圆寂一天时间的弘云突然坐起,双眼血红,然后张开双手向我扑来,弘云虽然内力已无,但力量大的出奇,皮骨坚硬如铁,我们几个长老拼了老命都无法制服他,在打斗过程中,弘云一把扯下一名弟子的胳膊,坐在地上张嘴就啃咬起来,吃完便端坐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了声息。” 郭文正听完头皮都炸了起来,心中暗道,竟有此事,人死还能复生,且生而吃人肉。 郭文正捻着自己的胡须,脸色异常凝重,问道:“师兄,现在这弘云如何了?” “弘云吃了人肉,只要人不靠近其一丈内,便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便命人做了几个套锁,远远的抛出套在弘云身上,另外一端牢牢固定住,以防万一。” 觉然喝了口茶,舒缓了一下紧张的情绪,接着说道:“弘云就这么一动不动坐了一个月,无论刮风下雨,身体纹丝不动,直到九月十五月圆之夜,弘云突然躁动不安,但因为有套锁困住其身,我们几个老家伙才又制住了他,没有让他挣脱,一刻钟之后,弘云便再次端坐不动了。” 觉然站起身来,在屋中踱了几步,继续说道:“十月十五日夜,亦是如此,而两天后正是十一月十五日,唉!” 郭文正心中暗自思量。 弘云是如何死而复生的? 弘云胸前的一颗佛珠突然炸裂融于其尸体内,才使他复活。 佛珠才是问题的关键,以至于整个天宁寺都只是困住了弘云,而没有再下毒手。 郭文正沉思良久,问道:“天宁寺应该对外封锁了消息,那么师兄你为何又告诉了我?”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郭文正不愧为一路主帅,思路很清晰,一下就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觉然向郭文正深施一礼,说道:“贫僧本来尚有私心,想着困住弘云,看看他是因何死而复生的,但贫僧预感我可能犯下了严重的错误,所以本月十五日,只要弘云依然疯魔,则须务必除掉此魔,为保险起见,就想让师弟协助于我,此事又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不知师弟意下如何。” 郭文正说道:“我如何提供帮助?” 觉然说道:“师弟只需提供弩箭和信得过的高手即可。” 郭文正微一沉吟,说道:“事后我要十颗弘云胸前的佛珠。” 觉然禅师眉头一皱,沉思片刻后微微点头说道:“可以。” “好!” 郭文正神色凝重的从方丈室走出来,把马天顺叫到身边,低低声音吩咐马天顺,马天顺频频点头,然后向郭文正一抱拳转身而去。 只留下西门庆与郭文正在天宁寺中。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十五日刚入夜,马天顺带领徐州统制何涛,单州统制乔北海和三十名精锐军士全副武装悄悄来到天宁寺。 第58章 慈云塔下僵尸脱困 十一月十五夜,月光清冷。 西门庆目不转睛的盯着已经变为僵尸的弘云,心潮起伏。 即使西门庆这两天已经知道了此事,并且还和郭文正两人亲自来看过,但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心惊肉跳。 老瘦枯干的弘云低头盘膝而坐,胸前一串佛珠,身上僧衣破烂不堪,上身套着五条粗大结实的麻绳,被麻绳束缚住的胳膊扭曲变形,双手指甲有一寸多长,尖锐锋利,应该是刚刚生长出来不久。 七名觉字辈高僧和郭文正以八卦方位,坐于僵尸僧弘云四周两丈处,把弘云围在正当中,每名高僧身后都有几名弟子为其护法。 郓州统制西门庆,应天府统制马天顺,徐州统制何涛,单州统制乔北海,四人站在郭文正身后严密保护郭文正。 三十名精锐士兵散在四周,手中端着强弓硬弩,对准了弘云。 西门庆目光越过弘云,看向弘云身后的七层浮屠慈云塔,慈云塔建成于前朝南唐年间,距今有一百五十多年历史。 目光随着慈云塔一层一层上移。 塔尖之上,一轮圆月高悬。 天宁寺住持觉然禅师此时也抬起头来,看向天空中的圆月,神情一怔,心中不由大骇。 天空中异常明亮的金星与圆月靠的极近,且还在慢慢向着月亮靠近,金星合月,居然是金星合月,此天象乃大凶大煞之兆。 觉然禅师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整整一个月一动不动的弘云,猛然抬头,苍老的脸上面无血色,眼内却猩红一片。 西门庆眼神微缩,心中一紧,伸手握紧了身侧的双刀,心说,好戏正式开始了。 弘云鼻子快速抽动两下,似乎闻到了令他疯狂的气味,脸上显出贪婪之色,身体想要站起,却被束缚在身上的绳索制住。 弘云低头看了看套在身上的绳索,猩红的双眼射出暴虐的目光,瘦弱的身体猛地用力挣扎,套在弘云身上的五根麻绳瞬间绷直,啪啪作响。 弘云见无法挣脱束缚,面容逐渐扭曲,猩红双眼狠狠凸出,大口异常夸张的张开,大的可吞下婴儿的头颅,嘴中长长的尖牙闪着森森白光,突然大吼一声,声如狮吼,瘦弱的身躯爆发出比之前大几倍的巨大能量,动作更加狂暴。 即使后世的赵庆看过各种恐怖僵尸片丧尸片,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全身寒毛直竖,心胆俱寒,与马天顺等三人对望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恐惧,四人不约而同都把兵刃拿在手中。 周围的军士更是被眼前的恐怖场面,吓的心胆俱裂,全身颤抖不已。 天宁寺住持觉然禅师,心中暗道,果然不出所料,弘云一次比一次狂暴,今夜如不能完全控制住他,就必须要除掉此魔,要不然恐怕后患无穷。 觉然见五根麻绳不能困住弘云,高声喝道:“师弟接绳索。” 觉然拿起身边绳索向上抛去,绳索在觉然真气精妙控制下,在弘云头顶转了一圈,另外一端向郭文正飞去。 郭文正一把抓住绳索,与觉然两端用力一拉,绳索紧紧捆住弘云。 另外三组依法炮制,弘云身上多了四条绳索,九条绳索牢牢束缚住弘云。 西门庆见觉然郭文正等八人内力深厚,手法精妙,各个都是高手,稍微放下心来,毕竟天塌了有个高的先顶着,自己这个旁观者只要保护好郭文正就算完成任务。 僵尸弘云不时嘶吼,拼命挣扎,爆发的力量之大,绝非人力所能,但双手被缚,依然无法挣脱九条套在身上的绳索,一时成僵持之局。 郭文正眼睛向觉然看去,觉然对郭文正摇摇头,示意郭文正暂时不要放箭,再等等。 郭文正微微点头。 觉然禅师抬头看天,天上金星彻底进入到月亮的阴影之中,地球,月亮,金星成一条直线分布,此天像为月掩金星。 金星主吉,月主阴暗,此时月亮把金星彻底遮住。 觉然禅师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僵尸弘云再次猛然张嘴大吼一声。 一名军士本来就害怕至极,又乍一听这声嘶吼,吓得不由自主扣动扳机,一支弩箭嗖的一声射向弘云。 弩箭先射穿捆在弘云身上的一根麻绳,再狠狠扎在弘云的身体上。 僵尸弘云全身皮肤坚韧似铁,弩箭根本不能刺破,但却成功的再次激怒了他。 僵尸弘云再次暴怒了起来,嘶吼连连,开始了疯狂的挣扎,郭文正等八人用尽全力拉住绳索,九条绳索绷得笔直吱吱作响。 僵尸弘云无论如何挣扎,依然无法挣脱绳索的束缚。 僵尸弘云怒极,突然再次张嘴,舌头吐出半尺多长,嘴巴猛然闭合,极其锋利的牙齿把舌头一口咬断,再一口吞入嘴中,疯狂的咀嚼起来。 众人震惊的目瞪口呆,遍体生寒,顿感大事不妙。 觉然见弘云如此举动,心中惊骇异常,大声喝道:“放箭!” 郭文正见僵尸弘云吞食自己的舌头,一时毛骨悚然,听到觉然大喊放箭,于是大喝道:“放箭!” 二十九支弩箭齐射僵尸弘云。 弩箭狠狠射在僵尸弘云身上,被坚韧似铁的皮肤阻挡,只能入体半寸,便不能再进。 僵尸弘云似乎没有痛觉,对射在身上的劲箭视而不见,断舌被吞入体内。 在众军士再次装箭拉弦之时,僵尸弘云身体开始变得粗大,肌肉隆起,小腿变粗变长,充满力量,弘云猛然全身用力一抖,扎在身上的弩箭纷纷掉落,脚下青石裂成数块,身上绳索终于支撑不住,开始纷纷断裂。 郭文正见弩箭不能损伤弘云分毫,高声喝道:“用火箭!” 一袋火油抛到僵尸弘云头顶,数支弩箭射穿火油袋,火油洒落而下,尽数浇在弘云身上。 一只火箭射在僵尸弘云身上,火光快速蔓延,不多时僵尸弘云被大火整个吞噬变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人。 弘云就这么站立不动,任凭大火焚烧。 不多时,火油渐渐燃尽。 现场一片寂静,众人屏住呼吸,心惊胆战的默默观察。 全身皮肤黑焦冒着油烟的弘云猛然睁开眼睛,眼内一道红光闪过,张嘴再次嘶吼一声,身子突然拔高,双臂用力举起,套在身上的绳索纷纷崩断。 僵尸弘云脱困而出。 第59章 斗僵尸一场血战 脱困而出的僵尸弘云,已不再是瘦小干枯的弘云大师,其身材变得高大威猛,肌肉隆起,双目猩红如血,尖牙如钉,指甲似刀,浑身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在人们目瞪口呆之时,僵尸弘云狂吼一声,挥舞着两条粗壮的胳膊,快速扑向觉然禅师。 觉然禅师身后的八名高手弟子手持长棍,左右而出,八根长棍同时向前快速打出。 僵尸弘云无所顾忌的冲入棍中,对重重击打在身上的长棍毫无所觉,粗壮的手臂挥舞,长棍噼啪折断。 觉然禅师跨步蹲身,凝聚全身功力,势能开碑裂石的双掌重重击在僵尸弘云腹部,僵尸弘云身体剧震,体内三根肋骨断裂,向后猛退三步。 趁此机会,一张大网被郭文正早安排好的军士抛出,正套在僵尸弘云头上,接着第二张大网,第三张大网一一抛出,三张大网套在僵尸弘云身上。 “快用绳索!”觉然禅师高声叫道。 一根粗大的麻绳抛向空中,还未等落下,在大网中的僵尸弘云,双臂挥舞,锋利的指甲如刀般砍向大网,大网纷纷破碎,接着双手用力一扯,撕开一条口子,僵尸弘云从大网中钻出,一把抓住下落的绳索,猛地向前一带。 一名觉字辈高僧猝不及防下,被麻绳带着冲向僵尸弘云,僵尸弘云张牙舞爪向他咆哮抓去。 这名觉字辈高僧临危不乱,单掌拍出,僵尸弘云虽然没有了意识,但肌肉记忆仍在,同样的招数亦是单掌拍出,两掌重重对拍在了一起。 这名高僧被反震之力震得向后飘退,僵尸弘云只是身体微微晃动,便极速向前追去,动作频率之快远超常人,眨眼间便追到高僧近前,伸出指甲如刀的双手,抓向高僧脖子。 这名觉字辈高僧,眼见无法躲避,便不再退却,蹲身探手击打僵尸弘云腹部。 僵尸弘云腹部再次受到重击,这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双臂向下一探,双爪如钳子般抓住这名高僧的脖子。 这名高僧脖子被抓,自知必死无疑,于是用尽全力双掌向僵尸弘云受伤的腹部疯狂攻击。 高僧身后的八名高手弟子,见师父脖子被抓,惊怒之下,齐齐用长棍砸在僵尸弘云身体之上,但僵尸弘云不为所动。 僵尸弘云双臂肌肉凸起,两只大手用力,嘶吼一声,这名高僧的脖子瞬间被捏碎,头颅脱离肩膀滚向旁边,一腔热血喷洒而出。 僵尸弘云张开大嘴向这名高僧喷血的脖腔咬去。 众人再次被吓得目瞪口呆,肝胆俱裂。 “不要让他喝血!” 觉然一声大喝,便向前冲去,随后又有两名高僧向僵尸弘云冲去。 六只手掌一起拍在僵尸弘云身上,即使僵尸弘云身体再皮坚骨硬,也架不住这三名内力高深的高僧合力一击,身体被重重击飞,直直向郭文正方向飞去。 郭文正早抽出腰间佩剑,见僵尸弘云身体向这边飞过来,宝剑用尽全力向前刺出,身后西门庆等四名统制各挥动兵器,齐齐向僵尸弘云身上招呼,此时大家只一个心思,用尽最大力量,赶紧把这个怪物杀死,要不然在场所有人可能都活不了。 僵尸弘云再次被重重击飞,然后狠狠摔在地上便一动不动了,其身上皮开肉绽,多处受伤,体内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是紧紧盯着僵尸弘云,不敢靠近。 “放箭!” 郭文正高声喝道。 一时弩箭齐发,三十支弩箭狠狠扎在僵尸弘云身上。 “再放箭!” 又一轮弩箭射出,僵尸弘云身上扎满箭矢,被射成了刺猬,趴在地上仍然一动不动。 趁此时间,觉然禅师命人赶紧把已经死去的觉字辈高僧的尸体和头颅抢回来。 正当大家松了口气,以为这个怪物必死无疑之时,僵尸弘云毫无征兆的突然又站了起来,双手紧握,抬头一声嘶吼,状如疯魔,浑身一抖,扎在身上的弩箭纷纷掉落。 喝过鲜血的僵尸弘云,再次恢复战斗力。 众人见此情形头皮一阵发炸,都被打成这样子了难道还不死吗?难道这个怪物是不死之身? 西门庆发现,虽然僵尸弘云又再次站起,但并非满血复活,而且身体比之前小了很多,这说明这个怪物在变得虚弱。 觉然禅师高声说道:“他在变得虚弱,大家再坚持一下,千万不能松懈,绝对不能让这个怪物跑出天宁寺,危害人间。” 觉然禅师把僵尸弘云说成“怪物”,说明了天宁寺彻底与弘云做了切割。 觉然禅师神色决决的看了看四周,接着说道:“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众位师弟我们一起出手吧。” 说罢向怪物冲去,其余五名觉字辈高僧紧随其后。 西门庆看着六名白须飘然的老僧,抱着必死之心,神色平静的向怪物冲去,感受到了其中的惨烈意味,一时忘记了害怕,体内热血开始沸腾了起来。 六名觉字辈高僧,觉然和觉明为内力圆满初境,其余四人为内力大成上境巅峰,这六人代表了天宁寺最高战力,同时出手的威力可想而知。 僵尸怪物虽然智力低下内力已无,但趋利避害的本能还是有的,双腿用力蹬地,脚下青石断裂,猛然跳起两丈多高,以躲避攻击。 觉然禅师和另外两名觉字辈高僧同时跳起,在空中阻拦僵尸怪物,另外三名高僧依然在地上严阵以待,准备随时出手。 觉然禅师最先与僵尸怪物交手,两人四掌相对,觉然并未用刚劲而是用的是柔劲,双手如蛇般缠绕而上,锁住僵尸怪物手腕。 另外两名觉字辈高僧,四掌重重打在僵尸怪物后背,僵尸怪物嘶吼一声,身体被打的前冲,被制住的双手顺势打在觉然禅师前胸,指甲深入肉里,觉然禅师胸骨断裂数根,一口鲜血喷出,但抓住僵尸怪物的双手依然没有松开。 两名觉字辈高僧双掌持续不断拍在僵尸怪物身上,僵尸怪物双掌又不断重击在觉然禅师胸前。 四人踉跄落于地上,觉然禅师前胸塌陷,胸骨尽碎,口内鲜血狂吐,眼见是活不成了,但双手还在拼命锁住僵尸怪物的双爪。 僵尸怪物闻着被喷在脸上热血的味道,变得兴奋起来,伸出舌头想舔舐脸上的热血,但是舌头却只剩下了一小半,任凭他如何努力断舌依然无法伸出口腔舔到脸上的血液。 僵尸挂怪物变得暴躁异常,张开大口向觉然禅师脸上咬去。 第60章 一僧一道 五名觉字辈高僧,见大师兄如此惨状,心中顿时一悲,觉然禅师主动牺牲自我,锁住僵尸怪物,已经表明了态度,决不能让此魔生离天宁寺。 五人再无保留,把功力提升到最高境界,同时向僵尸怪物打去。 以僵尸怪物为中心,场内顿时爆发出一股强烈气劲,瞬间向四周爆炸开来。 在场所有人被突然爆发的强烈气劲所波及,身体猛然向后弹开,狼狈不堪。 周围灯火忽然而灭,慈云塔下一片黑暗。 …… 距离天宁寺约五里处,一僧一道在夜色中高速飞奔,方向正是天宁寺。 此时,天宁寺真气气场爆炸开来,震灭慈云塔所有灯火。 一僧一道于高速移动中,瞬间停住身形,二人站在一处二层楼屋顶之上,互相看了一眼,天宁寺真气振动之声远远传来,声势之大,令二人心神震动。 僧人白眉白须,身穿紫褐色袈裟,手拿九环锡杖,正是出现在牛家村与西门庆有一面之缘的老和尚普静禅师。 道士身材高大,丰神俊朗,三柳长髯飘洒前胸,背插名震天下的松文古定剑,正是入云龙公孙胜。 二人在常州城远远听到天宁寺方向有阵阵嘶吼声隐隐传来,狮吼声怪异恐怖,两人各自用高深佛法和道法掐指一算,心中震惊非常,期间竟有大恐怖,便决定前去查看。 两人身形再起,速度更快,身形一闪,便出现在十余丈之外,身形再闪,已杳无踪影。 …… 西门庆等人被真气波震退出一丈多远,西门庆勉强站定,功聚双目向前看去,五名高僧也被反震之力波及向后跌倒,口吐鲜血,显然各个身受重伤。 僵尸怪物身体已然严重扭曲变形,双腿双手已经折断,身体处处塌陷,但是嘴巴却死死咬住觉然禅师脖子不松口,并且在大口的吞咽觉然禅师的鲜血。 僵尸怪物的身体随着他每一次的吞咽,都在奇迹般地快速恢复,诡异恐怖之极。 郭文正也看到了这诡异一幕,再不迟疑,挺剑向僵尸怪物冲去,并高声喝道:“点火把!” 西门庆提双刀跟随郭文正向前冲去,两人扭头互相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恐惧,再一扭头已经到了僵尸怪物近前。 郭文正宝剑刺向僵尸怪物后心,西门庆双刀砍向僵尸怪物头颅。 僵尸怪物本来折断的一只手臂快速复原,伸手抓住郭文正刺向后心的宝剑,用力一拧,宝剑折断,接着腰部一挺,整个身体在地上快速移动,堪堪躲过西门庆砍向头颅的一刀。 郭文正见宝剑被折断,紧跟两步,飞起一脚正踢在僵尸怪物胯部,这一脚力量奇大,把僵尸怪物整个身体踢起来有一人多高。 即便如此,僵尸怪物仍然咬住觉然禅师脖子不放,场面极其诡异。 本已经昏迷的觉然禅师,此时被惊醒,见僵尸怪物咬住自己的脖子仍然不放,凝聚体内最后一点真气,双掌重重拍在僵尸怪物胸前。 僵尸怪物再次被打飞,嘴巴从觉然禅师脖子上撕下来一大片血肉。 天宁寺住持觉然禅师身体落地,端坐地上,身子一软,就此归西。 “师兄!” “师兄!” 两名觉字辈高僧,眼见师兄死亡,悲痛欲绝,强压伤势,开始猛地提升内力,势必要和僵尸怪物拼命。 未等僵尸怪物落在地上,两名老僧便向僵尸怪物冲去,其余三僧紧随其后。 僵尸怪物把嘴上一大块肉胡乱吞入腹中,另一条手臂也恢复如初,但身体伤势依然很重。 两名觉字辈高僧已到近前,两人凝聚全身功力,四掌齐出,狠狠向僵尸怪物身上拍去。 僵尸怪物双掌对上其中一名高僧双掌,用身体硬接另外一名高僧双掌。 僵尸怪物身体再次被打飞,向着郭文正方向摔去。 郭文正身前闪出四人,正是郓州统制西门庆,应天府统制马天顺,徐州统制何涛,单州统制乔北海,四名下属挡在郭文正身前。 四名统制官兵器齐出,向僵尸怪物身上狠狠招呼。 僵尸怪物如断线木偶般被砍飞,而三名觉字辈高僧丝毫不给僵尸怪物喘息之机,再次向僵尸怪物追去。 僵尸怪物身体不停向远处翻滚,而后连滚带爬向更远处狼狈逃去。 “追!” 郭文正一声大喝,带头追去。 僵尸怪物狼狈逃到一面高墙之下,逃无可逃,突然回身,仰天一声嘶吼,声震天宁寺,眼中红光一片,罩定郭文正一行,做好了困兽死斗的准备。 众人被僵尸怪物的气势所迫,一时踌躇不前。 只这么略一耽搁,僵尸怪物的身体又恢复许多。 三名觉字辈高僧见此再不犹豫,快速向僵尸怪物冲去。 僵尸怪物避开武功更高的三僧,兜了一个大圈,转而向郭文正一行冲去。 西门庆心中一惊,这玩意儿第一次做了有意识的避让,说明它的智力有所增长,这打不死的僵尸怪物居然开了灵智?僵尸有了智商,这还怎么打。 僵尸怪物瞬间冲到郭文正身前,双爪向郭文正挥去。 郭文正宝剑已断,不得已向后急退,郭文正身后四名统制官退无可退,硬着头皮举兵刃砍向僵尸怪物。 最先接触的是马天顺的朴刀,朴刀一刀砍在僵尸怪物的肩膀上,竟然发出当啷一声金属碰撞的响声,怪物身形只是一晃,伸手抓住朴刀,向旁边一甩,马天顺随着朴刀被甩出两丈多远。 何涛乔北海两柄腰刀分别砍在僵尸怪物左右腰侧,僵尸怪物向前跨步,大手一挥,两人身体腾云驾雾般摔了出去。 西门庆跳起三尺高,用尽床上吃奶的力量,手中两柄短刀向僵尸怪物当头砍下。 当的一声脆响,犹如砍在一块巨石之上,西门庆被反震之力震得手指手腕剧痛,两柄短刀脱手飞出。 僵尸怪物也被这当头全力一击,震得脚步踉跄,全身剧震,头顶留下两条深深地刀痕。 一瞬间僵尸怪物又站定身形,暴怒的嘶吼一声,一掌向西门庆打去。 西门庆避无可避,真气凝聚于右手,啪的一声,正应上僵尸怪物手掌。 西门庆被僵尸怪物一掌震得身体向后抛飞。 而本来力大无穷,不管身受多重的伤都一声不吭的僵尸怪物,却一声惨叫,浑身抽搐不停。 此时一僧一道出现在高墙之上。 第61章 天罡五雷正法 三名觉字辈高僧来到僵尸怪物身后,不管不顾,三人六掌齐出,轰的一声,拍在僵尸怪物身上,僵尸怪物被轰出去数丈远,重重摔在地上,又向后不停翻滚很远方才停下。 僵尸怪物艰难站起身,并没有看三名觉字辈高僧,而是颇为忌惮的看了西门庆一眼,转身一瘸一拐向高墙跑去,后面三僧紧追不舍。 “挡住他!” 郭文正高声喝道。 散落各处的军士,早已经被吓破了胆,根本不敢靠近僵尸怪物,只用弩箭向僵尸怪物射去,却起不到丝毫作用。 僵尸怪物来到高墙之下,手脚并用,向高墙爬去,快速爬到墙头之上,却蓦然发现墙上站着两个人,不由分说向其中一人扑去,张开大嘴就咬。 突然出现的僵尸怪物把两人也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怪物,人不人鬼不鬼的,还要咬人。 “孽畜,大胆!” 普静禅师手中九环锡杖,向前一送,正抵在僵尸怪物胸前,普静禅师大袖飘飘,单手持杖,顶着僵尸怪物从高墙跃下,身后入云龙公孙胜潇洒跟随。 普静禅师落地,九环锡杖微微向后一收,再抬起向前一送,便搭在僵尸怪物肩头,九环锡杖似有千斤重,瞬间压的力大无穷的僵尸怪物双腿一曲跪倒在地。 西门庆心中一惊,高手,超级高手! “普静大师?”觉明说道。 “觉明,这是怎么回事?” “阿弥陀佛,大师,这个怪物乃是本寺弘字辈长老弘云,不知为何,八月十五血月之夜死而复生,却突然变成了如此怪物,大师不要给他时间复原,快快杀死他。” 普静禅师和公孙胜一时不明所以,转头向僵尸怪物看去。 僵尸怪物双膝跪地,低着头一动不动,并无异样。 普静抬头说道:“觉然禅师何在?” “师兄觉然已被这个怪物咬死。”说罢用手一指。 普静和公孙胜顺着觉明手指方向,看到一老僧端坐地上,身体瘫软了无生气。 普静神情一黯,单掌合十念道:“阿弥陀佛!” 此时异变陡生。 压在九环锡杖下的僵尸怪物趁着普静精神震动之机,全身用力猛然站起,挣脱九环锡杖的压制,速度奇快的向旁边高墙奔去。 眼看僵尸怪物跑到高墙下边,就要爬墙脱困,众人眼睛一花,公孙胜蓦然出现在高墙下,一掌拍在僵尸怪物前胸,僵尸怪物如此的力大无穷,皮糙肉厚,仍然被这轻描淡写的一掌打的后退两丈有余。 僵尸怪物向后一个翻滚,四肢着地,向另一个方向快速跑去。 普静禅师见僵尸怪物从自己锡杖下挣脱逃跑,脸上有点挂不住,身形一闪,出现在僵尸怪物身前,九环锡杖狠狠打在僵尸怪物前胸,僵尸怪物前胸刚受了公孙胜一击,又被九环锡杖击中,胸骨尽碎。 僵尸怪物仰躺在地上,四肢伸展,身体慢慢缩小,又变回瘦小枯干的弘云僧,弘云僧全身焦糊,前胸凹陷,已不成人样。 众人围拢过来,见僵尸怪物又变回弘云老僧的模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死透了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觉明说道:“大师,这位道长是?” 公孙胜一甩拂尘说道:“贫道公孙胜。” 众僧大惊:“赶紧向公孙胜见礼。” 郭文正等人一听,吓了一大跳,公孙胜,二仙山罗真人的亲传弟子,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入云龙,那还了得,众人赶紧向公孙胜施礼。 公孙胜一一回礼。 西门庆心中暗道,靠,这就是入云龙公孙胜,果然厉害,身法之快,掌力之雄厚,平生仅见,这个普静禅师又是谁,武功之高,好像不在公孙胜之下。 觉明说道:“大师,道长,弘云的尸体还是要尽快火化,以防再有什么不测。” 普静禅师说道:“弘云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的,你且仔细说说。” 觉明说道:“阿弥陀佛,血月之夜,弘云胸前一颗佛珠突然爆裂,溶于弘云尸体内,每逢十五月圆之夜,弘云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众人向弘云胸前佛珠看去,佛珠被火油焚烧,已经变得焦黑变形开裂。 觉明伸手从弘云脖子上取下佛珠,交给普静禅师,普静禅师仔细端详看不出异样,又把佛珠交给公孙胜。 公孙胜把佛珠拿在手里,暗运真气于手心,佛珠一颗颗从公孙胜手心划过,皆没有异样,公孙胜冲普静微一点头,又把佛珠还给觉明。 公孙胜说道:“佛珠只是普通佛珠,而那颗炸裂的佛珠有古怪,不过应该只有那一颗而已。” 觉明说道:“不管剩下的佛珠有没有古怪,都随着弘云一起火化了吧。” 觉明蹲下身子抬起弘云的头,想把佛珠重新挂在弘云脖子上。 异变再生。 弘云凹陷的胸膛,瞬间鼓起并向左右破开,一条四脚蛇状全身覆盖鲜红鳞片的生物从中快速窜出,张开满是锋利尖牙的嘴巴,向觉明咬去。 觉明霍然而惊,侧身闪避,左掌挥出,重重拍在四脚蛇身上。 四脚蛇被觉明一掌打的向后抛飞,随即四爪向外伸展,身体呈扁平状,尾巴一摇动,借平移之力而扶摇直上,一下冲起三丈高度,竟借力飞向夜空,想逃之夭夭。 入云龙公孙胜双眼微眯,抬头冷冷一笑,伸出右掌,一团球形真气在掌心成型,球形真气内隐隐有雷电闪现。 天罡五雷正法。 公孙胜右手一抖,球形真气一飞冲天,极速向四脚蛇打去。 四脚蛇在球形真气凝聚成形的瞬间,便感觉到了其中的极度危险气息,尾巴甩出一道虚影,拼命向高空飞去。 球形真气有形无质,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后发先至,眨眼间打在四脚蛇身上。 四脚蛇满是鲜红鳞片的身体瞬间电弧缭绕,浑身抽搐,由高空向下摔去。 普静心中暗道,这就是天罡五雷正法!?能破除一切邪魔妖孽的天罡五雷正法!?真气蕴含雷电之力,果然厉害! 此时再生异变。 一道亮光在慈云塔尖突然闪现,直奔四脚蛇电射而去。 第62章 灵应天师包道乙 亮光正是一口飞剑,飞剑向四脚蛇电射而去,到了四脚蛇近前倏忽静止,剑身向上一挑,四脚蛇向慈云塔顶飞起。 慈云塔上有高手,居然能瞒得过公孙胜和普静禅师,且能隔空驭剑收发由心,此人武功之高已到惊世骇俗之境,绝不在公孙胜和普静之下。 公孙胜纵身向慈云塔飞去,普静禅师和觉明禅师绕过慈云塔,从后截击,以防此人逃跑。 此人一身道袍,静立慈云塔顶,头顶明月,在清冷的月光之下,衣袖飘飘真如仙人一般,右手虚握向前一伸,飞剑倒射而回,瞬间又飞回手中。 此人用手中剑平平接住四脚蛇,四脚蛇身体依然电光缭绕。 西门庆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大震,今天真是高手云集,不但有入云龙公孙胜、普静禅师,这慈云塔顶上又他娘的是谁?隔空驭剑之术简直神乎其神,这拉风的出场仪态,简直装逼装到极高境界了。 郭文正惊呼一声:“灵应天师包道乙!” 西门庆心中再震,包道乙,就是那个会飞剑法术的灵应天师包道乙? 公孙胜脚尖轻点慈云塔,一个纵身已到慈云塔顶,与来人相距不过一丈。 “小小一团真气却蕴含如此庞大雷电之力,公孙兄的天罡五雷正法果然厉害。” “灵应天师包道乙,玄天混元剑百步飞剑神通名不虚传!” 包道乙嘿嘿一笑,细长的双眼仔细审视四脚蛇,说道:“不过就这么个四脚蛇小怪物,居然能让人死而不僵、力大无穷,即使受再重的伤,通过喝人血吃人肉又能快速恢复,啧啧,真是神奇的令人害怕。” 原来包道乙早就在慈云塔顶,看到了天宁寺所发生的一切。 公孙胜说道:“包道友既然知道这个怪物如此邪恶,还请归还此怪物,让天宁寺用火把它彻底消除,以免为祸人间。” 包道乙看了公孙胜一眼,哈哈一笑,说道:“我看这个小怪物并非我们人世间所有,很可能是天外之物,既然公孙兄的天罡五雷正法正好能克制此物,何不仔细研究一二,或许可能有什么重大发现。” 公孙胜说道:“包道友你也说了,此物能让人死而不僵,力大无穷,喝人血吃人肉,所以非常危险邪恶,稍有不慎,将为祸人间,切不可存了侥幸之心,还是彻底毁灭它最稳妥。” “也罢,既然公孙兄如此说了,为天下苍生计,小弟也不好再留此物。” 包道乙说罢,玄天混元剑向公孙胜一递。 公孙胜不敢有丝毫大意,灵应天师包道乙与自己齐名,武功不在自己之下,玄天混元剑百步内来去自如,杀人于无形,岂是易与之辈。 公孙胜肩头微动,背后名动天下的松文古定剑,离鞘而出,自动落于手中,剑身向前一探,就要挑起四脚蛇。 包道乙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玄天混元剑剑身微颤,四脚蛇向上抛飞。 公孙胜对四脚蛇看也不看一眼,只是慎重的盯着玄天混元剑。 一阵清风拂过。 玄天混元剑向下一落,轻轻搭在松纹古定剑剑身之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公孙胜握剑的手纹丝不动。 包道乙眼神一凝,首次露出凝重神色,心中暗道,刚才双剑普一接触,自己三道真气自剑身向公孙胜攻去,真气一道比一道强劲,却都如泥牛入海,被公孙胜不露痕迹的轻松接下,入云龙公孙胜不愧为罗真人之高徒,内力深不可测。 玄天混元剑如一道流光,向前飞去,直取公孙胜。 公孙胜收剑回挡,松文古定剑和玄天混元剑,这两柄声震天下的名剑,叮的一声碰在一起。 两剑轻碰即离,如蜻蜓点水。 包道乙剑势微收,而后,玄天混元剑化作漫天剑影,暴风骤雨般向公孙胜攻去。 西门庆见包道乙剑势之狂暴,如滔天巨浪,若是向自己攻来,自己绝对无法应付,唯有逃跑一条路,并且有多远滚多远。 慈云塔顶,两团剑光碰撞在一起,两个人的身影在一丈方圆的塔尖兔起鹬落,身影重重难分彼此? 被宝剑弹起的四脚蛇升到了最高点,开始往下落,四脚蛇身上的电弧已经消失大半。 就在这一两个呼吸间,两人交手已经七八十个回合。 突然,慈云塔顶两团剑光消失不见,包道乙和公孙胜又回到两人原来各自站立位置,好似从来没有移动过一般。 公孙胜挥剑,一道凌厉剑气砍在四脚蛇身上。 四脚蛇“哇”的一声发出婴儿般的惨叫,身体上覆盖的红红鳞片断裂数片。 公孙胜心中一惊,自己全力一击的剑气居然无法把四脚蛇劈为两半,这个小怪物身体得有多坚韧。 四脚蛇被剑气所伤,身体快速向下坠去。 包道乙似乎早知如此,身形从慈云塔顶一跃而下,向四脚蛇追去,心中暗道,我倒要看看,这四脚蛇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包道乙挥剑,又一道凌厉剑气砍在四脚蛇身上,四脚蛇身体上的鳞片再次断裂数片,伤上加伤。 四脚蛇身体加速下坠,啪的一声重重摔在地面青石之上,青石断裂成数块,这一摔不但没有对四脚蛇造成多大伤害,反而把四脚蛇摔清醒过来。 四脚蛇回头看看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气的哇哇大叫了两声,绿豆大小的眼睛冒着红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向自己扑来的包道乙。 四脚蛇张开满是尖牙的嘴,向包道乙狠狠喷出一大口口水,随即四脚蛇眼神一黯。 包道乙见四脚蛇喷出的口水箭矢向自己射来,突然逆转体内真气,一刹那,身体于下落过程中硬生生凝定不动,接着腰部一扭,往旁边一闪,大袖一挥,一股劲风生出,把四脚蛇喷出的口水有意无意间推向西门庆等人站立处。 包道乙眼神瞟了一眼西门庆,心中暗道,就是你小子,居然是唯一一个让僵尸弘云发出惨叫并浑身抽搐之人,你身上到底藏有什么秘密? 西门庆惊的目瞪口呆,包道乙居然在下落中途,硬生生定住了自己的下落之势,这根本不符合牛顿的重力学原理啊,这不科学啊。 “快快躲开!” 公孙胜高声叫道。 西门庆如梦初醒,与郭文正等人四散奔逃。 西门庆心中随即暗恨,这四脚恐怖生物喷出的口水,必然大不简单,肯定有巨大危险,你灵应天师包道乙就这样赤裸裸的把毒液吹到我们头上,你包道乙良心大大滴坏啊。 好巧不巧,一滴四脚蛇喷出的口水正落在一名军卒脸上。 第63章 神魂附体 这名军卒还不明所以,塔顶一场大战跟神仙打架一般精彩,怎么突然几名统制大人发了疯一样四散奔逃了? 接着,感觉脸上落下一滴雨点,起初微凉,接着脸上落雨点处开始发烫,火烧般的感觉迅速向身体深处蔓延,疼得张嘴想大喊,却不能呼吸,竟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名军卒就这样呆呆站在原地,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转眼间全身开始腐烂,随即散发阵阵恶臭。 西门庆眼见的这名军卒从活生生的一个人,几个呼吸间变成了一摊污秽的脓水,即使骨头也所剩无几,一股寒意从心底最深处涌出。 众人心中再次升起一股毛骨悚然、心胆俱寒的感觉。 包道乙看在眼中心中一寒,此物之毒居然厉害如斯,手中玄天混元剑向逃跑中的四脚蛇一挥,一股更加凌厉的剑气,砍向四脚蛇。 公孙胜挥动松文古定剑,同一时间,全力向四脚蛇挥去。 两股凌厉无匹的剑气同时砍在四脚蛇身上,四脚蛇身体从中断裂,一分二为。 四脚蛇后半截身体在地上挣扎片刻,便寂然不动;前半截身体,哇哇痛苦大叫着,流着猩红血液,摆动两条腿疯狂向前奔跑,生命力极其顽强。 前面人影一闪,普静禅师出现,挥动九环锡杖向着四脚蛇狠狠砸下,正中四脚蛇头部。 啪的一声巨响,四脚蛇身体被砸成一摊肉泥,连同地上的青石一同被砸的粉碎。 包道乙极速前掠,于高速前进中,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口袋,剑尖一挑,把四脚蛇后半部分身体挑入口袋之中,身形丝毫不停留向着高墙冲去。 包道乙手中剑离手而出,先行一步,向高墙之上飞去。 此时,觉明禅师正好出现在高墙之上。 玄天混元剑如雷似电直刺觉明心窝。 正是灵应天师包道乙成名绝技,百步飞剑神通。 觉明看到包道乙把四脚蛇后半身装于布口袋之中,便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包道乙把四脚蛇带出天宁寺。 觉明禅师真气凝聚双手之上,双掌一合,在玄天混元剑刺中身体前的刹那,双掌紧紧夹住剑身。 包道乙一阵冷哼,心说找死,身形一纵向高墙之上跳去,右手虚握用力向前一送。 玄天混元剑立生感应,剑身剧烈震颤,狠狠向前再刺。 觉明丹田之气狂涌,须眉飞起,全身僧袍鼓胀,大喝一声,双掌由夹改握,双手握住剑身,玄天混元剑入肉一寸即止,而觉明双手鲜血崩流。 此时包道乙跳上墙头,右手握住玄天混元剑剑柄,用力向前再刺。 玄天混元剑毫无阻碍,透体而入,直没至剑柄。 包道乙心中不喜反惊,惊出浑身冷汗,怎么可能如此容易!? 觉明禅师脸上平静如水,看不到任何痛苦之色,满是鲜血的双掌向包道乙胸前拍去。 包道乙猝不及防,已经无暇闪避,只得凝聚全身功力于胸前,硬接觉明禅师一击。 轰的一声巨响,两人从高墙之上分别向两边抛飞,觉明禅师摔出墙外生死不知;包道乙喷出一口鲜血,踉跄落地。 此时,普静公孙胜杀到。 包道乙心中暗叹一声,明白已经失去了带走四脚蛇的最佳时机,当机立断之下,把布口袋向着普静公孙胜当头扔去,四脚蛇从布口袋中掉落,撒下鲜血数滴。 普静公孙胜如避蛇蝎,赶紧避让。 包道乙向高墙逃去。 公孙胜右手掌心再次凝聚一团球形真气,球形真气内电弧缭绕,正是天罡五雷正法。 公孙胜一抖手,球形真气向着包道乙打去。 包道乙跳上高墙,身形向外跳起之时,球形真气正中包道乙后背。 包道乙惨叫一声,再喷出一大口鲜血,摔下墙去。 普静和公孙胜追出墙外之时,包道乙和玄天混元剑皆踪迹不见,只看到觉明禅师端坐地上,气息全无,已然毙命。 正当普静禅师和公孙胜跳出墙外找包道乙之时,一团极其微弱致肉眼根本无法看清的光团,从四脚蛇被打成肉泥的尸体上缓缓升起,慢慢凝聚成型。 四脚蛇肉体已毁,居然能凝聚神魂之体,此物大不简单。 四脚蛇神魂之体飘荡在空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烂泥一般的尸体,面露痛苦不甘之色,最后一抬头看向西门庆。 四脚蛇神魂暗想,在场所有人,也只有此人通体带有雷电的能量,所以只有他的肉体能承载我的灵魂之体而不灭,便宜他了。 四脚蛇神魂向西门庆飘去,一瞬间便没入西门庆体内。 八月十五血月之夜,柳叶镖被神秘能量波激活发热,在西门庆胸前留下的柳叶形状印记之中,一条红色四脚蛇印记慢慢浮现。 红色四脚蛇印记若隐若现,若不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西门庆感觉胸前微微一闷,而后恢复如初,以为是和僵尸怪物对了一掌,余劲未消,所以并不以为意。 西门庆哪里知道,自己竟被四脚蛇神魂附体了。 普静和公孙胜去而复返,把觉明禅师的尸身带了回来。 天宁寺众僧见了觉明禅师的尸体,口诵佛号,尽皆露出悲苦之色。 普静禅师安排众人把四脚蛇尸体小心收集起来,一把火把四脚蛇尸体烧的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不留任何痕迹。 觉然觉明两位高僧尸体妥善处理,留待天亮再做安排。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郭文正等众人被安排到相应房间内休息。 西门庆等四名统制或多或少都受了一些皮外伤,西门庆和僵尸怪物对了一掌,差点手臂折断,又折腾一晚上,早已筋疲力尽,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郭文正等人起来,却独独不见西门庆,众人以为西门庆因为太累在睡懒觉,刚开始不以为意。 又过了一个时辰仍然不见西门庆的身影,郭文正略感不悦,让马天顺去西门庆房中探看。 马天顺来到西门庆房外,敲门说道:“西门老弟,快起来了,西门老弟?” 很久后门开,马天顺看到西门庆的模样吓了一大跳,惊讶问道:“西门老弟,你这是怎么了?” 第64章 丧门吊客 马天顺见西门庆脸色通红,满头大汗,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吃了一惊。 马天顺问道:“西门老弟你这是怎么了?得病了?” 西门庆心中也很疑惑,我也不知道啊,怎么突然就感觉全身发热,浑身无力,我是感冒了,不对啊,感冒应该浑身发冷啊,我怎么浑身发烫啊,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难道是昨天晚上一通折腾引起的! 西门庆沙哑着嗓子说道:“马兄,小弟可能昨天晚上偶感风寒,现在感觉浑身无力,身体发热,休息一会儿就会好了,麻烦马兄跟郭帅通禀一声。” 马天顺点头,看西门庆确实是感染风寒,并无大碍,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转身离开了。 不多时郭文正领着三位统制来到西门庆房内,以示慰问,说了些安慰的话,让西门庆好好养病,便转身离开。 又不多时,几位大和尚也过来了,慰问一番,留下几个小和尚照顾西门庆,开始熬药,把西门庆照顾的无微不至,算是尽到了地主之谊。 下午郭文正又来过一次,见西门庆依然有气无力,决定先把西门庆留在天宁寺养伤,自己带领其他人先回军营,继续赶路,大军驻扎在常州已经好几天了,明天必须要出发了。 西门庆见自己这种状况,也只好点头答应。 郭文正走后,西门庆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睡梦中,一会儿梦到后世赵庆,赵庆每天辛辛苦苦,忙忙碌碌,浑浑噩噩;一会儿又梦到西门庆,整天狐朋狗友,吃吃喝喝,寻花问柳;一会儿又梦到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逐道修仙,打生打死。 三种梦境走马灯般来回切换,让西门庆大脑苦不堪言。 西门庆哪里知道,这正是四脚蛇神魂印记附身之后,引起的精神和肉体的不适反应。 西门庆睁开眼,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晚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依然热的发烫,站起身看了一眼窗外,窗外夜色深沉,外面静悄悄,看来已经到了后半夜。 西门庆连续在床上睡了两天两晚,已经睡的够够了,除了身体发热,身上有气无力之外,一切还好,要不就出去走走吧。 想到此处,西门庆穿戴好衣服,双刀插在腰侧,披上外衣,向外走去,外面气温很低,微微刮着冷风,确实比在屋内舒服多了。 西门庆从天宁寺小门走出来,穿过一条小巷,这条小巷是天宁寺和尚去通波河边淘米必经之路,所以叫洗米巷,穿过洗米巷,来到通波河边。 淡淡月色下,通波河水微光粼粼,静静流淌。 河水中一块凸出的大石,距离岸边一步远,表面光滑,西门庆跳上大石盘膝而坐。 西门庆抬起头来,天上月光清冷,繁星满天;低头,河水潺潺,凉风习习,脑海中一阵恍惚,一时竟分不清那是今世那是后世,只觉亘古幽幽,不知今夕何夕。 体内又一阵燥热袭来,西门庆下意识把右手探入水中,入水冰凉,体内燥热减轻少许。 此时,天宁寺小门再次打开,从中走出来一个和尚,这个和尚蹑手蹑脚走入洗米巷内一间房屋,不多时房屋内亮起了灯光。 屋内这个和尚说道:“两位神主,我打听清楚了,当晚和僵尸怪物对了一掌的那个人叫西门庆,现在就住在天宁寺,刚才我看到他穿过洗米巷往河边去了。” 屋内一人听到西门庆三个字猛地一下站起来,此人身材高瘦,松松垮垮一身白衣,脸色苍白如吊死鬼一样,厉声问道:“什么,你说什么,那人叫西门庆?” 和尚被吓了一跳,颤声说道:“范神主,你们要找的人正是叫西门庆。” “此人什么模样?” “此人二十四五岁年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一表人才。” “哼,人模狗样,正是此人。” 另外一人嘿嘿一笑说道:“我说范畴,这西门庆难道就是在牛家村和你打过一架的阳谷县西门庆吗?” 范畴冷冷说道:“应该就是此人。” 另外一人站起身来,此人身材矮矬,但浑身肌肉凸起,力量感十足,满脸钢针似的胡须,相貌极其凶恶,正是和范畴关系最好的魔教江南十二神主之苏州堂主丧门神沈拚。 丧门神沈拚说道:“哼哼,那正好,既然灵应天师让我们找的正是此人,一举两得,那岂不是正好,走!”说罢拿起几乎与自己等高的阔大丧门剑走出屋外。 范畴掏出一大腚银子抛给和尚,说道:“你做的不错,回去吧,有什么重要消息,赶紧通知我们,圣教是不会亏待你的。” 和尚接过银子,面露欣喜之色:“谢范神主,谢沈神主。”说罢悄然离开。 范畴和沈拚展开身法悄悄向通波河摸去。 西门庆一只手探入水中,感受着从手掌传过来的凉意,心中烦躁稍稍减轻,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西门庆站起身向通波河水中走去,然后哗啦一声,一头扎入水中。 范畴和沈拚向声音处看去,正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投入通波河水中。 范畴沈拚隐藏身形,向水面仔细观望,一段时间后水面恢复平静,上游下游却不见人影浮出。 两人对看一眼,悄悄向河边摸去。 西门庆整个人沉入水中,顿时感觉全身舒爽,体内燥热大大减轻,于是放松身体,就这么仰躺在水中深处,随波逐流,体内真气在经脉中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西门庆感觉真气在体内每运行一周天,燥热之感就会减轻一分,准确的说是体内燥热之气转化成了真气的一部分,所以体内真气越来越壮大,燥热之气越来越小。 西门庆心中暗喜,难道要因病成福?看来真是吉人自有天佑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西门庆肺部憋涨难以再坚持,于是上浮,换几口气,然后接着沉入水底。 如此循环五次,西门庆感到体内燥热之气尽去,内力有了显着增长。 西门庆浮出水面,睁开眼睛,前面一座石桥,桥身刻着三个大字“太平桥”,西门庆游向岸边,走上河岸。 西门庆看着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心想,以前看小说,内力高深的高手,只要内力外放,能瞬间把衣服蒸干,我也试试。 西门庆暗运丹田内力,内力疯狂涌向身体各处,又默默引导内力向体表涌去。 奇迹真的发生了,西门庆身体蒸腾起一股热气,一会儿后,衣服鞋子真的变得干燥起来。 西门庆欣喜非常,心中暗道,内力真气这玩意儿真的十分神奇,玄幻小说也不都是意淫的胡说八道,还是有一些根据的。 此时,如果让包道乙看到的话,估计惊的下巴都要掉地上,这小子如此年纪竟达到了真气外放的程度,并且是全身真气外放,这怎么可能?这是内力只有达到圆满境界才能做到的啊,并且这小子能一掌把僵尸怪物打的怪叫连连,难道此人真像公孙胜一样,具有雷电之力? 可惜,此时灵应天师包道乙受伤极重,早离开此地觅地疗伤去了,把抓住西门庆的任务交给了吊客神范畴和丧门神沈拚。 西门庆开心的走上太平桥,此时黎明前的黑暗已经过去,天空开始微微发白。 太平桥两端各出现一道人影,手拿兵器,拦住了西门庆的前后之路。 第65章 太平桥上不太平 西门庆霍然而惊,好心情不翼而飞,眯眼仔细向前看去,正面之人,身材高瘦,一身松垮宽大白衣,如吊死鬼一样,正是吊客神范畴。 西门庆心中暗道,这么快就又遇到了此人,那身后之人又是谁? 丧门神沈拚哼哼一声冷笑,气急败坏道:“好你个西门庆,藏在水底这么长时间,让我们来来回回找了你四五趟,现在终于找到你了,这次你插翅难飞了。” 西门庆脑子飞快转动,快速思考分析当前情势,正面是范畴,范畴武功自己心里有底,还好对付;身后之人至少是和范畴同级别的水平,或者更高一级,这次危险性极高,先拖延一下时间看一看。 “没想到是范大神主,多日不见,范神主风采依旧,另外这名高人又是谁?可否告知在下。” 沈拚轻蔑一笑说道:“废话真多,某家正是“丧门剑”沈拚,西门庆你一会儿就会牢记在心里,永远不会忘记了,嘿嘿嘿。” “原来是沈前辈,不知范前辈和沈前辈来此所为何事,不如我们三人找个地方,一醉方休如何?” 范畴听罢,看着西门庆像看着一个傻子一样,冷冷说道:“西门庆,在“丧门吊客”面前,你还有心情说笑话,可见你胆子真够大的,或者说还是你真不知情。” 西门庆说道:“范神主此话怎讲?” 范畴哼哼一声冷笑说道:“江湖上,但凡同时见过“丧门吊客”的人,十之八九都死了。” 范畴刚想再说什么,西门庆插话道:“那不是还有十之一二还活着吗?” “你!” 范畴为之气结:“剩下十之一二也是身受重伤。” 西门庆高声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难道你们这次要杀了我?” 沈拚踏上桥的第一个石阶,说道:“那倒不是,只是捉了你,去见一个人?” 西门庆心中暗道,不是杀了我,只是要捉我,还好,应该不会下死手。 西门庆疑惑问道:“捉我去见谁?” 范畴见沈拚毫无顾忌之心,怕沈拚说的太多,赶忙说道:“待我们捉住你西门庆,一切自然让你知晓。” 说罢,抽出剔骨刀,向桥上走去。 西门庆见再无回旋余地,伸手把双刀拿在手中,毫不犹豫的冲向范畴,先发制人。 范畴阴狠的一笑,身形蓦然加速,刀身细窄锋利无比的剔骨刀后发先至,直刺西门庆眼睛。 剜眼。 西门庆眯眼功聚双目,以对抗范畴剔骨刀扑面而来的森寒刀气,腰部一扭,上身右移,剔骨刀从西门庆眼前刺过。 范畴手腕一旋,剔骨刀在极小的范围内改变方向,如附骨之蛆向西门庆咽喉割去。 割喉。 这一招西门庆在牛家村早已经领教过,在脑海中出现过无数次,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脚踏九宫八卦,上身不动,腿向后退了一步,剔骨刀在西门庆咽喉二寸距离一划而过,森寒刀气激起西门庆脖子处寒毛直竖。 西门庆必须反击了,如果让范畴刀法展开,自己必然一时无法脱身,身后还有沈拚,两人同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正想着,身后沈拚的巨大丧门剑剑尖在太平桥青石板上划过,“吱吱”声重重冲击着西门庆的心房,给西门庆以极大的心理压力。 “丧门吊客”虽然还未真正联手,但已经有了联手之实。 西门庆左手刀上撩,切范畴握刀的手臂,范畴见西门庆短刀上撩,急忙收刀,让开西门庆短刀,剔骨刀向西门庆小腹砍去。 剖腹。 西门庆吸气收腹,剔骨刀一扫而过,西门庆右手刀自上而下,从正面直劈范畴,并且高声说道:“范神主又是割喉剖腹,不过如此。” 西门庆用话语干扰范畴心境。 范畴见西门庆这一刀一往无前劲力十足,知道西门庆这小子力气极大,不敢硬接,只好后退让开,又听得西门庆如此说自己,顿时恼羞成怒,又电射而回。 两个人三柄刀激斗在一起。 太平桥宽不过丈余,极大的限制了范畴鬼魅般的身法。 范畴对西门庆的厚重短刀又十分忌惮,尽量不让自己的剔骨刀与短刀碰触,太平桥之上一片刀光,但并没有发出半点兵器交击的声音。 沈拚来到两人交手一丈处,右手狠狠一挥,巨大丧门剑在青条石上重重划过,激射出一串火花,青条石上出现一条深深地剑痕,向西门庆后背撩去。 此时,刚好是西门庆为了躲避剔骨刀凌厉一击,而向后退却之时,沈拚时机拿捏恰到好处。 西门庆后背劲风响起,沈拚的大宝剑袭击而来。 西门庆脚步横移,接着纵身而起,跨过太平桥三尺高护栏,向着通波河跳去。 范畴并不惊慌,通波河河水并不深,而范畴和沈拚又都是精通水性之人,所以西门庆跳下水与找死无异。 范畴紧接着纵身就要跟着西门庆跳出桥外。 哪知西门庆伸手在护栏圆形石柱上一勾,身体一个旋转又回到了太平桥上,正面对上了沈拚。 西门庆顺势双脚踢向沈拚。 沈拚没想到西门庆应变如此诡异,身法又如此灵活,声东击西,一下舍了范畴单独对上了自己。 沈拚如果闪身躲避,西门庆很有可能冲下桥去,向天宁寺逃去。 想到此处,沈拚不躲不避,丧门剑在空中一个转折,向西门庆直接砍去,拼着挨西门庆一脚,也要留住西门庆。 西门庆见沈拚如此悍勇,不得不放弃踢腿,勾在圆柱上的手一用力,定住身形,迅速落于太平桥上,双刀交叉挡住丧门剑。 “当”的一声响,两人都浑身剧震。 西门庆心想,沈拚好大的力气,丧门剑又如此沉重。 沈拚也一惊,心想,看不出来,西门庆身材并不如何魁梧高大,力气竟然如此之大,怪不得范畴对西门庆如此顾忌。 西门庆丹田内力狂涌,双臂向上猛然一举,架开丧门剑,揉身而上,欺近沈拚,举刀就砍,充分发挥短兵刃的威力,不给沈拚展开剑法的机会。 第66章 反杀 沈拚终究还是有点轻看了西门庆,大意之下,被西门庆双刀欺进身体,一时只得左躲右闪,不得还手。 范畴见西门庆又返回桥上,一时气结,幸亏自己并未跳远,要不然真就傻不拉几跟着跳进河里了。 范畴急忙一身手,将将搭上栏杆,手腕用劲,返身回到桥上,举刀加入战团。 范畴一加入,西门庆压力顿时大了起来,沈拚终于回过手来,恼羞成怒下丧门剑向西门庆狂攻过去。 沈拚丧门剑大开大合主攻,范畴剔骨刀飘忽不定,在一旁偷袭,两人配合极其默契,不愧为明教让人闻风丧胆的“丧门吊客”组合。 幸亏在宽不过丈余的太平桥上,西门庆背靠栏杆,主要应付沈拚的丧门剑,防备范畴的偷袭,短时间还能勉强抵挡,时间一长,必然是落败被擒的结果。 西门庆刚开始很是担心,想着自己根本不是这两位的对手,赶紧想办法脱身为上。 等一交上手,西门庆反而冷静了下来,发现“丧门吊客”也不过如此,自己还是可以斗上一斗的,于是沉下心来,稳扎稳打,并未完全处于下风。 扈三娘传授的日月刀法,被西门庆信手拈来,右手日刀主要应付沈拚的丧门剑,左手月刀以应付范畴的剔骨刀偷袭,简直不要太契合。 沈拚丧门剑大开大合,剑法凌厉狠辣,恨不得一下就把西门庆一只胳膊砍断,但是发现西门庆的短刀虽短但颇为沉重,力猛刀沉,刀法严谨,一时竟然奈何不了此人。 范畴心中更是大吃一惊,上次与西门庆在牛家村一战,西门庆可说是毫无还手之力,没想到,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西门庆的武功竟然进步如此之大,以一敌二,竟然一时不落下风,莫非西门庆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此时天光开始放亮,有起来早的居民,发现桥上竟然刀光剑影,三个人影你来我往,正在激斗,吓得又赶紧退的远远的,偷摸向太平桥上观望。 沈拚和范畴互相看了一眼,沈拚双手握上丧门剑,一剑向西门庆刺去,剑尖上下左右颤动,让人琢磨不定。 范畴身法忽左忽右,剔骨刀凝而不发,如毒蛇一般在等待时机,发出最致命一击。 西门庆压力陡增。 西门庆心想,要不要动用大杀器柳叶镖,算了,只要不到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刻,就不动用,不能对柳叶镖形成依赖,这是自己的原则问题。 那要不要跳入通波河中,不可,通波河水并不深,另外丧门吊客这两人估计水性也很好,要不然也不会特意在太平桥上堵截自己。 西门庆想到此处,反而更定下心来,虽然体力内力都损耗巨大,但依然在坚持,双刀挥舞的风雨不透,韧劲十足。 “当~。” 天宁寺晨钟响起。 张大江领着二十个精锐军卒向太平桥急急走来。 张大江早听到前方有兵刃交击的声音,急忙转过一道弯,就见一座石桥上三个人影斗来斗去,张大江眼睛十分好使,仔细一看,那不是西门将军吗,西门将军正在被两个人围殴,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岌岌可危了。 张大江眼睛顿时睁大,猛地向前跑去,边跑边抽出腰刀,大喊一声:“休伤我家将军!” 这一声喊对于西门庆来说,比美女最妩媚的声音还要动听,张大江,是张大江,他怎么来了,来的正是时候。 范畴和沈拚大惊,西门庆来了援手了,可惜,只要再给我们小半刻钟的时间,西门庆必被我们生擒活捉。 此时张大江脚步声由远而近,三四个呼吸就能赶到现场。 范畴和沈拚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心意已通,虽有不甘,但是当退则退。 两人打定主意,沈拚阔大丧门剑刷刷刷连攻三剑,左中右死死封中西门庆的活动空间。 范畴眉毛一立,心中一横,丹田之气狂涌,本来在沈拚左边的范畴,身形一晃,赫然出现在沈拚右边,身法快如闪电,剔骨刀悄无声息隐藏在丧门剑下,向西门庆小腹刺去,临走之前的最后致命一击。 沈拚的连环三剑已经让西门庆疲于应付了,范畴隐于丧门剑下的偷袭才最是致命。 短刀挡住丧门剑,剔骨刀露出锋利的刀刃,如藏于草丛中的毒蛇,突然向西门庆发动了最致命的攻击。 西门庆向后急退,身后是结实的石栏杆,退无可退,范畴早算准了这一细节,嘴唇边露出一丝冷笑。 西门庆不管不顾,体内所剩无几的内力,全部涌向身后,把真气逼向体表,这招是西门庆从通波河爬出来,用来蒸干衣服时刚领悟出来的,当然还不精熟。 “轰”的一声响,一瞬间,结实的石桥栏杆被西门庆后背硬生生撞的断裂开来,身体向通波河落去。 西门庆后背剧痛,疼得呲牙咧嘴,心中暗道,时间太仓促了,真气根本就没时间被逼出体表,屁股好疼。 范畴瞠目结舌,西门庆这小子够狠,居然用屁股开路,硬生生撞断结实的石栏杆,罢罢,这一次饶你不死,下次非抓到你让你求死不能。 沈拚范畴再次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向桥外冲去。 西门庆落水前的刹那,双刀脱手扔出,直奔范畴沈拚二人,紧接着右手抽出一只柳叶镖,在半边身子已经砸在水里的状态下,把柳叶镖向范畴射去。 范畴和沈拚做梦都没想到,西门庆在落水前的一瞬间还有这一手,还想着反杀二人。 不过“丧门吊客”也是成名近十多年的人物,警觉性极高,听到身后劲风袭体,暗道不好,两人猛地身体横移,短刀擦身而过。 范畴沈拚惊出一身冷汗,二人扭头向西门庆看去,又一道寒光直奔范畴,范畴魂飞魄散,暗道我命休矣。 沈拚于千钧一发之际,右手极速探出,猛推了范畴一把,但终究是迟了,柳叶镖“噗”的一声,狠狠射中范畴后背。 万幸,终是因为沈拚推了一下范畴,柳叶镖并没有刺中心脏,也算范畴命大。 二人桃之夭夭。 …… 西门庆被张大江搀扶着从水中走上岸,一屁股坐在岸边,就这么浑身湿漉漉的躺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张大江站在西门庆身边保护西门庆,面露关切之色,见西门庆并无大碍,于是命人把西门庆的双刀捡回来,交给西门庆。 西门庆睁开眼冲张大江笑笑,心情大好,大笑说道:“张大江,你来的真特么及时,我爱死你了。” 张大江一听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暗道,听说西门将军在阳谷县以大官人自称,风流成性,不拘男女,难道西门大官人看上我了?呕! 西门庆见张大江脸色一阵发红,眼神躲闪,好奇问道:“张大江,你怎么来了?” 张大江说道:“大军已经出发了,刘大人不放心将军,特派我等过来接应将军。” 西门庆点点头,暗赞刘青办事周到。 “走吧,直接返回军营。” 此时,对于西门庆来说,军营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第67章 高廉毒计 太平桥旁边一座民房之上,普静禅师和公孙胜把太平桥上发生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公孙胜点头说道:不错,在“丧门吊客”面前不但全身而退,最后竟然能重伤范畴,嗯,相当不错。” 普静禅师微笑说道:“看来西门庆身上秘密还真不少,在牛家村滴血立誓平息阴魂怨气,又在天宁寺一掌让僵尸弘云第一次露出忌惮之意,此子不凡,难道谣言是真的?” 公孙胜奇道:“奥,西门庆还有什么谣言?” 普静说道:“自牛家村事件后,贫僧特意去了一趟阳谷县城,城内百姓谣传,西门庆在与一女子偷情之时,忽然天昏地暗,一声炸雷落下,正劈在西门庆头上,至此,西门庆彻底转性,由一个整日寻花问柳的花花公子,变成了阳谷县的一个传奇。” 公孙胜听罢,眼睛顿时睁大:“竟有此事,大师有没有打听的出来,那天昏地暗之日具体是哪一天? “去年九月初一。” 公孙胜抚须的手一僵,心中狂喜,正是那日,师祖敲响雪云钟,让我去探查雷劫之事,难道这雷劫就是西门庆,一掌惊退僵尸怪物,难道此人内力带有雷电之力? …… 大宋朝河北东路高唐州。 高唐州知州高廉散发披肩侧卧于软榻之上,身边四个年轻秀丽的美女环绕四周,穿着暴露,风姿妖娆。 两个美女在为其捏脚,一个美女在为其揉肩,另外一个美女拿起一块精致的糕点喂给高廉。 屋中灯光明亮,富丽堂皇,檀香袅袅,温暖如春。 高廉享受着当世最顶级的大保健。 蓦然,高廉双眼睁开,眼中精芒电射,挺身坐起,拿起身边的太阿剑,警惕的看向四周,高声喝道:“何方高人到此,何不现身一见。” “高兄当真风流,美女环绕,檀香袅袅,醒握杀人剑,醉枕美人膝,真是羡煞旁人啊。” 来人声音忽左忽右,忽远忽近,让人捉摸不定。 高廉听到声音,反而放松下来,一摆手,四位美女低头告退。 待侍女退走,高廉淡然说道:“不要装神弄鬼了,进来吧。” 屋门无风自开,随着一阵冷风吹进屋中,一名黑衣人斜背青霜剑,闲庭信步走了进来,此人身材英挺如标枪,细长脸颊,细长眼眉,薄薄一张嘴唇,让人感觉邪异无比。 屋门又自动关上,冷风又被拒之门外。 黑衣人嘿嘿一笑,躬身施礼说道:“高兄别来无恙,小弟有礼了。” 高廉见黑衣人神态步伐从容淡定,举手投足潇洒自如,屋门自动开关而不发出半点声音,心中一凛,暗道,一别两年,此人武功已突破到内力圆融境界,功力竟直追自己。 高廉默不作声,暗里运功于耳,展开“查天搜地大法”细细探查房屋四周动静,见没有异常,放下心来。 高廉说道:“果然是你,魔君郑彪,没想到你拜师灵应天师短短两年,功夫进境如此之快,可喜可贺。” 黑衣人正是灵应天师包道乙的记名弟子魔君郑彪。 郑彪走到桌前,拿起一块精致的绿色糕点,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眉头微皱,说道:“碧涧豆儿糕,外表虽精致,吃在口里还是略感粗糙,北方糕点终不如南方糕点入口即化。” 高廉见郑彪深夜见自己,绝非来和自己谈天说地的,神色凝重的问道:“圣教必然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派魔君亲自到此。” 高廉先送给郑彪一顶高帽,马屁先拍上。 郑彪脸色一怔说道:“奉圣教方教主之命,命我即刻杀死柴皇城。” 高廉动容道:“这就要动手了吗?” 郑彪点头。 高廉说道:“三月前接到教主密报,我已命殷天锡对柴皇城施加压力,穷追猛打了,现在终于要到收网的时候了。” 郑彪说道:“杀死柴皇城,逼迫“小旋风孟尝君”柴进造反,前朝皇族柴家在北方武林号召力极大,北方越乱对于我们圣教就越有利。” 高廉心中暗道,看来圣教自方腊方教主接手后,终于一改往日隐忍之态而要试剑天下了。 想到此处,高廉心中不由得热血沸腾起来。 高廉说道:“柴皇城武功虽高,但魔君亲自出马,杀死柴皇城易如反掌,但要有意无意的嫁祸给大宋朝廷,手段还需隐晦,所以我让殷天锡出马,以看中柴皇城家的后花园为由,刻意打压柴皇城,此事已是全城皆知。” 高廉嘿嘿一阵冷笑继续说道:“魔君只要神不知鬼不觉杀死柴皇城,则殷天锡嫌疑最大,而殷天锡是我小舅子,而我,是当朝皇帝心腹殿帅高俅的堂弟,所以……哈哈哈。” “所以,世人必会猜测,此事可能与殿帅高俅有关,而高俅又可能是奉旨而为,呵呵,高兄手段果然高明,教主英明,把此事交给高兄正是人尽其才啊。”郑彪一声冷笑说道。 高廉故作高深说道:“杀死柴皇城只是开始,远不是结束。” 郑彪奇道:“奥,愿闻其详。” 高廉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兴奋说道:“柴皇城一死,柴进必然从沧州赶到高唐州,到时我们扣住柴进不放,柴家两大护卫家族“及时雨”宋江和“玉麒麟”卢俊义等人必然闻讯来救,我们顺势让他们把柴进救出,事后再通缉他们,柴进一来一往,由前朝皇族成了大宋朝的通缉犯,哼哼,到时柴家不想反也得反了。” 郑彪听后一呆,继而嘿嘿大笑,伸出拇指说道:“高,实在是高,高兄深谋远虑,小弟佩服。” 郑彪表面狠夸高廉,心里却暗道,柴家柴皇城一脉几代生活在高唐州,家大业大,柴皇城一死,柴家树倒弥孙散,几辈积累的家业都落入高廉掌中,高廉赢了面子又得了里子,此人心思歹毒,思维缜密,野心极大,自己要多加提防才是。 高廉手捻胡须继续说道:“还望魔君能手下留情,不要一下杀死柴皇城,最好能留他几天命在,多苟延残喘几日。” 郑彪心领神会说道:“如此,柴进得到消息之后,必然会日夜兼程赶来,圣教大计可成。” “呵呵呵~。”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第68章 魔君郑彪大战柴皇城 十一月下旬,入夜的天气已经很冷了。 柴皇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总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于是披衣坐起,推门向屋外走去。 不知不觉来到了宅院后面的花园中。 偌大的花园在入冬的黑夜中显得死气沉沉,正如此刻柴皇城的内心。 柴皇城看着池塘里的残荷,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想,这个祖上传下来的花园,可能过不了几天就成了别人的了。 柴皇城在花园之中漫无目的的走着,心中却气愤难平,殷天锡今天又来闹事了,为了得到自己家这座花园,可谓不择手段,用心险恶。 殷天锡不可怕,可怕的是殷天锡是本州知州高廉的小舅子,而知州高廉是当朝殿帅高俅的堂弟。 前段时间,大名府传来消息,玉麒麟卢俊义被一个头陀当街挑战,两人一场大战,虽然头陀最后负伤逃走,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 更早时候,这个头陀还在郓城县与宋江一场惨烈大战,宋青功力全废,李无常爆体而亡,宋家可谓损失惨重。 而宋卢两家,正是我柴家的护卫家族,而今天,我柴皇城又被无限针对。 想到此处,柴皇城内心一冷,柴进年少轻狂,这些年刻意结交天下英雄,素有“孟尝君”之美名,而宋江卢俊义又是雄才大略不甘寂寞之辈。 难道是当朝赵家注意到了这些,而对我柴家起了杀心。 柴皇城又摇了摇头,三人虽然各有一些能量,但据自己所知,他们并没有不臣之心,朝廷应该根本不会关注于此。 这个局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 ……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柴大官人竟有如此雅兴夜游自家柴园,难得啊!” 柴皇城霍然而惊,虽然自己心事忡忡,但也不至于被人欺进如此近的距离还未发现,只能说此人武功高过自己甚多。 柴皇城抬头看去,一个蒙面黑衣人负手站在三丈外,身形挺拔,从容不迫。 蒙面黑衣人正是魔君郑彪。 柴皇城心念电转,终于来了,我就知道,殷天锡只是小角色,此人才是正主,看来今天晚上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了。 柴皇城暗含内力高声喝道:“你是何人?为何三更半夜出现在我的宅院里?” 郑彪嘿嘿一声冷笑,淡定说道:“不要妄想叫人来了,这个园子只有你和我,不会出现第三个人的。” 柴皇城默运内力,侧耳细听,整个柴府异常安静,即使自己刚才暗含内力的高声大喝,也没有引起任何回应。 柴皇城心中一沉,黑衣蒙面人在极短时间内便控制了整个柴府,说明这件事早有预谋,且跟随此人出手的人都绝非寻常之辈。 “你到底是谁? 郑彪细长眼睛看向黑沉沉的园林四周,说道:“柴园,小小高唐州竟有如此阔大精美的园林,还是皇家制式,普天之下,也就你们老柴家有这个胆子吧。” 说罢,郑彪向柴皇城走去,气势迫人。 柴皇城在这生死时刻倏然冷静下来,祖传秘功“烈阳赤劲”开始在体内疯狂运行。 郑彪拔出身后青霜剑,剑光青凛若霜雪,伸手曲指一弹剑身,“当”的一声脆响,说道:“我是谁?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剑尖已到柴皇城胸前。 柴皇城被剑音所扰,心神微震,眼神微眯时,剑尖已到胸前,心中一惊,来人速度好快,迫不得已,急忙向后退去,已失了先机。 魔君郑彪青霜剑剑芒大盛,把柴皇城罩在一团青光之内。 柴皇城失了先机,瞬间落在了下风,随着青霜剑剑势展开,不得已处处退守避让,甫一交手便险象环生。 柴皇城心中大急,若照此下去,不出三十招,自己必败无疑。 柴皇城大喝一声,内力大盛,白皙的脸色开始泛红,双手亦如红色莲花,五指聚拢点向青霜剑。 指剑相击,竟然发出“锵”的一声,金属交击般的大响,以两人为中心,真气旋转而起,吹的四周花草等物向外歪斜。 蓦得,郑彪退出一丈开外。 郑彪收剑于背后,看着柴皇城微笑说道:“柴家的‘烈阳赤劲’果然非同小可,能大幅度提高身体潜能,使内力在短时间内得到大幅度提升。” 柴皇城心中大震,不仅是震惊此人武功之高可能已到内力圆融境界,说退便退,完全掌握主动,更是因为此人对于柴家的武学极为熟悉。 “不过这种压榨身体潜能的霸道功法,一是不可持久,二是对身体会有极大反噬。” 郑彪嘿嘿一笑:“你祖上‘世宗柴荣’虽然雄才大略,但英年早逝,应该就是因为此功法吧,若不是如此又怎么能让老赵家得了天下,真是成也此功法,败也此功法,天意啊。” 柴氏家族最痛苦的伤疤,被黑衣人血淋淋的无情撕开。 周世宗柴荣雄才大略,对内励精图治,对外恢复汉家领土,却在北伐幽州时病逝,病逝时年仅三十九岁,可谓英年早逝,柴荣病逝后把自己的妻儿托付给自己最信得过的兄弟赵匡胤。 不久,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一脚踢开柴氏家族,自己做了皇帝,建立宋朝。 自此,柴氏后人战战兢兢活在赵家阴影之下。 柴皇城想到此处,惊怒之下,“烈阳赤劲”神功运转到巅峰状态,体内热血像是在燃烧一般,脸色殷红如血。 五十多岁的柴皇城近二十多年未曾与人动手,养尊处优的身体,被滚烫的热血激发,像饥饿的野兽见到了弱小的猎物,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死,然后吞入肚子里。 柴皇城须发皆张,狂喝一声,如同虎啸,猛地向着郑彪扑去,裸露在外的双掌泛起金色光芒,正是柴家外家绝学“心火燎原掌”。 郑彪表面轻松,暗里却丝毫不敢大意,柴家两大绝学,内功为“烈阳赤劲”,外功则是“心火燎原掌”。 若是被“心火燎原掌”击中,“烈阳赤劲”一瞬间便会侵入身体,这种特殊灼热的真气凝而不散,极难化解,会一直在体内攻阀侵袭,灼伤血液经脉,让人痛不欲生。 柴皇城双掌每一次与青霜剑接触,真气必沿着剑身而上,攻击魔君郑彪握剑的手。 而魔君郑彪依靠深厚内力,一次次把柴皇城的“烈阳赤劲”挡在身外。 郑彪心中赞叹道,柴家武学果然有独到之处,以柴皇城内力大成上镜的功力,居然能和我短时间打成平手,我若不是一年前功力进入圆融境界,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此处,郑彪面容一肃,心中一冷,暗道,到此为止吧。 魔君郑彪猛地把内力运到极致,青霜剑向柴皇城连刺出七剑,剑势凌厉之极,隐有风雷之声。 柴皇城双掌连挡郑彪注满真气的七剑,一时力怯,双掌向身前一拍,真气激出,身形却向后急退。 魔君郑彪并未追赶,只是左手怪异的向前伸出,五指猛地虚握,向胸前一拉。 柴皇城见郑彪如此怪异动作,心中莫名一惊。 此时,柴皇城突然感觉身后劲风袭体,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后腰剧痛,低头一看,一柄锋利无比的森寒小剑从前腹部透体而出。 柴皇城怎么也没想到,这柄锋利的小剑,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自己身后的。 青霜子母剑,百步飞剑神通。 柴皇城一阵虚弱,眼睛一花,郑彪已到身前,左掌重重拍在柴皇城胸部,柴皇城身体飞出两丈多远,重重摔在地下。 郑彪左手一旋,五指一握,青霜子剑自动飞到郑彪手中。 郑彪冷冷看着气若游丝的柴皇城,嘿嘿一声冷笑,心中暗道,若真如高廉所料,柴进来到高唐州,那又是一场好戏,不过听说柴进年少有为,武功比之柴皇城还要高,正好会一会他。 郑彪左手一挥,从黑暗中走出十八个蒙面黑衣人,站在郑彪身后。 郑彪的十八魔卫。 刚才,正是这十八魔卫,暂时控制了柴家整个宅院。 “走!” 郑彪一声令下,转眼间,柴园又回复了冷冷清清,只剩下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柴皇城躺在地上,凄凄惨惨。 …… 第69章 苏州城再遇鬼刀 京东西路郭文正两万大军,依照命令驻扎在太湖东侧苏州一线。 冬十二月的太湖,天气阴冷又极度潮湿,北方士兵一时很难适应。 郓州军驻地,西门庆的大帐中。 张青微笑说道:“大人,依照您的吩咐,去外面采买的过冬物资都分发下去了,这一下弟兄们应该好过多了,没想到江南的冬天如此阴冷,一会儿雨一会儿雪,太难受了。” 西门庆点头,说道:“这件事严禁声张,以免引起其他人的嫉妒,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张青点点头说道:“属下明白,已经严令军卒不得声张,否则军法处置。” 西门庆满意说道:“老刘你做事我放心,这也是我们剿灭红石峡鬼教得来的钱财,否则也没有钱财提高弟兄们的待遇。” 刘青点头。 “待遇提高了,但不能因为天气恶劣就放松警惕,该训练还是要训练,我总觉得这次任务还是有一定风险的,我们不能大意。” 刘青脸色一肃,正色道:“属下明白,我最近外出走访,打听到这太湖一带,最近出现了众多江湖人物,并且时常出现打斗伤人,恃强凌弱等现象,让本地百姓苦不堪言。” 西门庆站起身,走到大帐门口,掀起厚厚的帐帘向外看去,外面大雪纷飞,白茫茫一片。 一顶顶帐篷四周围挡着厚厚的茅草,此时被白雪覆盖,犹如一个个大大的白馒头,像是……。 西门庆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很久都没有修行阴阳双修功法了,看什么都像是“白馒头”。 西门庆回身对刘青严肃说道:“军纪要严明,不得骚扰本地百姓,要公买公卖,若出现欺压良善,一律从重处理,不得姑息。” 刘青冲西门庆一抱拳说道:“属下遵命。” 刘青心中暗暗佩服西门庆,尽管西门庆并没有带过兵打过仗,但是西门庆一切行为模式,均符合一名出色统领所具备的优秀素质。 不克扣军饷,优待士卒,军纪严明,赏罚分明,注重军事训练,没有官架子,能与士兵同甘共苦。 想到这里,刘青不由得对西门庆更加敬重。 …… 西门庆和马天顺跟在郭文正身后来到苏州阊门。 城门口军兵披甲带刃,把守森严,不断盘查往来行人。 几人出示证件顺利进入城中,踏入皋桥西巷,巷子两侧铺户林立,虽刚下过大雪,行人依然众多。 后世赵庆不止一次来过苏州,印象中这条街叫西中市,很有特色的,非常繁华。 郭文正当先而行,左右西门庆马天顺相护,再后几名亲兵牵着马匹跟在身后。 “据统计,元丰三年(1080年)姑苏城有近二十万户,约三十八万余人,而今过去三十年,姑苏城竟然繁华至此,人口估计翻了一倍不止。” 郭文正边走边饶有兴致的往两边细看,说道。 马天顺赶紧接口说道:“依大人猜测,苏州那岂不是都赶上我们南京应天府了?” 郭文正点头说道:“江南贸易发展很快,造船,造纸,丝绸,与各地商贸都有往来,我朝赋税十之三四皆出自江南两浙路,可见江南的富饶,商业的兴盛。” 郭文正停下脚步郑重说道: “江南牵一发而动全身,为我朝财税所在,所以,江南乱不得。” 西门庆心中波澜不惊,后世苏州人口一千多万,其规模之大,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 西门庆听出郭文正话中之意,说道:“听说江南最近魔教活动频繁,不知道朝廷可曾注意到了?” 马天顺哼了一声说道:“魔教,吃菜事魔,装神弄鬼的一些江湖人物,愚弄人罢了,何足挂齿。” 郭文正回头看了一眼西门庆,叹了口气说道:“朝廷的目光依然在西北,魔教只要不造反,朝廷也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郭文正又看了一眼马天顺说道:“天顺此言差矣,只要汪公老佛依然健在,有这个魔头坐镇魔教,纵然朝廷想对魔教发难,也要三思而后行。” 马天顺大惊失色,颤声低低说道:“那个比肩二仙山罗真人的汪公老佛,他还没死吗?那他岂不是都有一百二三十岁了吗?” 马天顺倒吸了口凉气。 西门庆心中一惊,汪公老佛又是谁?居然能跟二仙山的罗真人相提并论。 西门庆虽然没见过罗真人,但是早听说,罗真人在天下人的心目中,和神仙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在天宁寺,西门庆亲眼见过罗真人的弟子入云龙公孙胜,一手天罡五雷正法,凝真气成球于手心,惊艳无比,厉害非常。 郭文正微笑不语,向前走去。 三人一转弯来到“泰伯庙”。 “泰伯庙”是为纪念泰伯而建,其历史可追溯至东汉,为江南地区第一座奉祀吴地开发始祖泰伯的庙宇,以纪念泰伯三让王位的美德。 三人进庙祭拜一番。 一行人继续往苏州城内走去,众人边走边领略苏州的市井。 路并不宽,路的一侧有河道,河面上结了冰,所以并无行船。 居民住宅前门是街,后门临水,生活十分便利。 前面出现一座二层酒楼,正是中午时分,到了饭点,人来人往生意兴隆。 西门庆抬头看去,酒楼大门牌匾写着“花月楼”三个镀金大字,很是气派。 郭文正向花月楼走去,早有伙计迎接过来,把众人接进酒楼,几名亲兵在一楼,三人向二楼走去。 一楼最角落里,“鬼刀”李德全放下筷子,抬起头来,恰好看到西门庆。 李德全眼中暴起摄人的光芒。 在红石峡的山洞里,李德全暗中观察过西门庆,突围时一刀砍向西门庆,被其挡下,“赤棍”陆山奎则惨死在红石峡,所以对西门庆记忆犹新,暗恨在心。 西门庆突然觉得后脑一紧,心中一突,不由自主的回头观看。 李德全见西门庆有所感应,心中一凛,急忙放松身体低头吃饭,心中暗道,此人警觉性竟然如此之高。 西门庆眼光在楼下扫了一眼,在李德全身上停留片刻,并没有发现异常,回头登上二楼。 在红石峡洞内,西门庆虽然和李德全对了一刀,但由于事起突然,并且洞内昏暗,所以对李德全的相貌并未看清楚。 二楼雅间,郭文正点菜,马天顺西门庆作陪。 西门庆喝了一口热茶,自登楼梯的一刻到现在,西门庆心中总有一种烦躁情绪。 于是以去方便为由,走出二楼雅间,下了楼梯,来到一楼,看向最角落处,刚才吃饭那人已经踪迹不见。 西门庆出了酒楼,向左右看去,哪儿还有那人的踪影。 第70章 灵鬼尊者血饮刀 西门庆陪着郭文正心不在焉的草草吃过饭,几人离开花月楼,找了一家上好客栈住了下来。 郭文正提前两天便来到了苏州城,等待都指挥使和监军的到来。 两天后,都指挥使刘延庆,监军梁师成,会同京东西路,淮南东路,淮南西路,江南东路,两浙路五路都统制,来到朱勔家宣读圣旨。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同乐园”。 同乐园,朱勔家私家园林,江南第一园林,极尽奢华。 同乐园大门大开,把梁师成刘延庆等迎接入内,进门便是同乐园最主要建筑“御赐阁”。 “御赐阁”内都是宋徽宗赏赐给朱家之物,朱家特意建造一座豪华楼宇,存放这些物品,以示对宋徽宗的忠心。 梁师成宣读完圣旨,朱勔和其父朱冲领旨谢恩。 朱冲年龄太大并且有病在身回了内宅。 梁师成对朱勔呵呵一笑,谄媚说道:“这次圣上让朱大人暂任东南防御史,节制诸路军马,可见圣上是多么信任朱大人,朱大人莫要让圣上失望,希望早日取得太湖奇石,送往汴京,交给圣上啊。” 朱勔正色抱拳拱手说道:“朱勔对皇上肝脑涂地,忠心耿耿,必全力以赴,不负陛下所托。” 接着展颜一笑说道:“诸位大人远路而来,舟车劳顿,我早已安排好酒宴,为诸位大人接风洗尘,梁大人,刘大人,请。” 朱勔一笑,毫无瑕疵的脸上,七分英气中带有三分柔媚,飒爽英姿。 梁师成见了不禁一呆,心想乖乖不得了,朱勔虽男子之身竟有如此动人之貌,怪不得圣上对朱勔如此宠信,连我这老太监都被迷的有点动心了,更何况圣上那个多情种。 刘延庆也不禁向朱勔多看了一眼,心说朱勔长的真是比女人还好看,玉树临风,貌比潘安啊,难道传言是真的?朱勔与当今圣上,这个……? 门外“御赐阁”外面的西门庆,远远看到了朱勔一笑,西门庆目瞪口呆,脑海中一下出现了“秀色可餐”这个成语。 西门庆心想,朱勔,北宋历史上着名的六贼之一,以花石纲得到宋徽宗宠信,祸乱江南,逼反方腊,没想到此人长的竟然这么好看迷人。 梁师成哈哈一声尖笑,说道:“早听说朱大人是叠石造园的高手,‘同乐园’乃是朱大人一手打造而成,堪称江南第一园林,园内‘迷香楼’‘双节堂’‘’九曲桥’‘’八宝亭’‘上善庵’等建筑别具一格;贯穿园林的‘九曲之路’,曲径通幽,异石林立,奇花异树,景观鱼池各有特色,咱家正好观赏一番。” …… 黑夜,朱勔家“同乐园”附近一栋宅院。 “鬼刀”李德全恭恭敬敬的垂手站立着,上首一人盘膝坐于床上,长发用布条随意束在脑后,此人正用一块干净的白布仔细擦拭着一把刀,动作十分轻柔。 李德全看着这把暗黑色的刀,眼中充满艳羡神色,心中暗道,鬼教神兵“血饮刀”,刀长五尺,刀身长三尺八寸,刀柄长一尺二寸,刀宽一寸二分,护手呈圆形,刀脊宽厚,呈弧线形,刀尖处趋于笔直。 这把鬼教神兵,用特殊材料经特殊手法锻造而成,在真气加持下锋利无比,无坚不摧,沾到鲜血则刀身由暗转红,像是喝足鲜血一般,顾名“血饮”。 “鬼刀”李德全心中暗道,“血饮刀”不是教主随身携带之物吗?怎么到了“灵鬼尊者”手中。 鬼教“血饮刀”与种师道的“墨玉神刀”齐名,都是天下有数的神兵利器。 但是世人还不知道,“墨玉神刀”毁于种师道与汪公老佛的一场大战。 李德全恭敬说道:尊者大人,杀死‘赤棍’陆山奎之人,现在就在苏州城内,我已经知道他们的住处,正在严密监视他们,尊者大人要不要出手杀了此人,为陆山奎报仇。” “灵鬼尊者”倏然从床上下来,光脚踩在地板上,落地无声,如幽灵一般。 手中“血饮刀”轻轻向前一挥,远在两丈外的一根蜡烛烛火被刀气压的奄奄一息。 “灵鬼尊者”精妙的控制着刀气,既不让烛火熄灭,又不让烛火旺盛燃烧。 数个呼吸后,“灵鬼尊者”微微一笑,收刀于身后,蜡烛烛火复又旺盛燃烧起来。 “灵鬼尊者”轻抚刀身说道:“教主于两年前终于跻身于通玄境,‘血饮刀’便传给了我,哼哼,其他人也想得到此刀,尤其我那两个师兄,天地二鬼。” 鬼教五大护法尊者,老大“天鬼尊者”,老二“地鬼尊者”,老三就是这位“灵鬼尊者”,老四“厉鬼尊者”,老五“艳鬼尊者”。 “灵鬼尊者”豁然转身面对李德全说道:“李德全,你知道教主为什么把“血饮”交给了我吗?” 李德全心中一突,面对“灵鬼尊者”的庞大压力,跪倒在地,说道:“教主有意将本教教主之位传位给您,恭喜尊者。” “灵鬼尊者”嘿嘿一笑,弯腰盯着李德全的眼睛说道:“你是天鬼的人,你也是聪明人,你知道怎么选择吧?” 李德全后背冷汗直冒,赶紧说道:“尊者,您武功才智均是教内第一,教主之位必然是您的,我李德全愿意为尊者,奥不,愿意为教主您肝脑涂地,全心全意效忠教主。” “灵鬼尊者”拍了拍李德全的肩膀,直起腰来嘿嘿一笑,说道: “至于陆山奎,他是‘厉鬼’那边的人,而‘厉鬼’和‘艳鬼’不日就会来到苏州,你只负责监视杀死陆山奎的这个人,弄清楚此人的来历,其他你不要插手,‘厉鬼’必然会动手的,因为他是‘厉鬼’,嘿嘿嘿~。” 李德全恭敬说道:“尊者大人高明,属下明白。” “灵鬼尊者”接着说道:“我奉教主之命投靠朱勔,是为我们鬼教的进一步发展,你也知道,因为太湖血月灵石的事情,天下群雄齐聚太湖,我教其他事情可以先放一放,当务之急是全力争夺血月灵石。” 李德全说道:“尊者,这血月灵石真有传说的这么神奇?” “灵鬼尊者”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德全说道:“当夜我陪在朱勔身旁,有亲身感受,灵石能量一瞬间穿透身体,引动体内真气,身体瞬间发热,而后几天,我体内旧伤慢慢好转,功力大幅度提高,已经到了内力大成巅峰状态,呵呵呵~。” “鬼刀”李德全震惊的目瞪口呆。 “灵鬼尊者”收刀于鞘内,说道:“我身为朱勔五大护法高手之一,不便与你们联系过于频繁,以免引起朱勔的怀疑,你以后行动要多加小心。” 李德全点头说道:“尊者大人,朱勔不男不女的,听说是和皇帝有一腿,才会混到如此高位……。” “哼!” 未等李德全说完,“灵鬼尊者”一声冷哼,打断了李德全的话语。 “灵鬼尊者”怒道:“朱勔武功才智均深不可测,岂是尔等猜测的那样不堪,无知,幼稚!” 李德全又出一身冷汗,心中暗道,朱勔当真深不可测!? 第71章 东瀛阴阳道十二式神 护龙街,苏州南北中轴线,就是后世的人民路。 即使天气寒冷,护龙街两侧买卖依然兴隆,街上行人众多。 李瓶儿和李飞羽两位姑娘女扮男装,兴致勃勃的在护龙街上闲逛。 “风,云,雷,电”四组十六卫,若即若离,严密护卫。 李瓶儿拢住双手,凑往嘴边,哈出一口热气,转头对李飞羽说道:“妹妹,早知道江南的冬天这么冷,说什么也不来了,冻死个人儿。” 李飞羽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李瓶儿说道:“还不是你吵吵着要来吗?你费尽心机打听到你那个情郎西门大官人来到了太湖,你恨不得长上翅膀飞到这里会你的情郎,哼,你以为我不知道。” 李瓶儿不好意思的一笑,说道:“那姐姐先谢谢妹妹大冬天陪我来江南了,冬游江南终不是美事,嘿嘿。” 李飞羽心中暗道,我是奉干爹童太尉密令,来到太湖,追踪太湖石的,也不全是为了你。 李飞羽嘴角微翘说道:“你那个情郎,听说在阳谷县风评一向不好,到处沾花惹草,花花公子一个,除了长的英俊,其他一无是处,我想知道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李瓶儿急忙辩解道:“西门大官人不但长的英俊,而且武功高强,而且他还,他还……。” 李瓶儿想到西门庆的闺中手段,不觉脸上飞起一阵红霞,身体内涌现一股异样。 李飞羽见李瓶儿一瞬间红了脸庞,顿觉疑惑追问到:“他还怎样?他还能怎样?哼哼,你怎么突然脸色这么红?奥!你心里想到了什么不堪之事,赶紧说。” 李瓶儿赶紧别过红红的俏脸,急步向前走去,说道:“前面一座酒楼,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黄鹤楼,苏州城数一数二的酒楼。 李瓶儿和李飞羽进入黄鹤楼,精神干练的伙计赶忙迎接过来,笑呵呵的说道:“二位爷,楼上雅间客满,只能委屈二位爷在一楼大厅了,二位小爷请。” 李飞羽扫了一眼大厅,皱了皱眉,李瓶儿可不管这个,拉着李飞羽挑了一个座位坐下。 四名“风”组女护卫,站在身后贴身保护。 大厅内的食客纷纷侧目看过来,众人不禁眼睛一亮,两个干净漂亮的公子哥,不对,应该是两个大美女,女扮男装却更有一番风情。 一桌酒菜刚上齐时,酒楼大门口响起踢踏声,四个东瀛人踏入酒楼。 三男一女。 为首一人年约四十多岁,发髻高束,武士刀斜插腰间,刀柄明显比普通武士刀长出一截,双手拢于袖内,个子不高,浑身充满爆炸性的力量,气势逼人。 此人低头抬眼扫视了一圈大厅,见到李飞羽和李瓶儿,两眼一亮,嘴角微微翘起。 伙计见这四个东瀛人,心中一惊,又气又怕。 这四个东瀛人,是朱勔手下五大护法高手之一的东瀛高手“阴阳狂刀”安培太长四大随从。 日本“阴阳道”十二式神之四。 腾蛇、太裳、六合,天一。 安培太长,出自东瀛大族安培家族。 安培家族先祖安培晴明创立东瀛“阴阳道”。 安培泰长的师父,是东瀛武学第一人“斩魄刀魔”平中盛。 安培家族与朱勔在江南建立了生意往来,特派安培太长保护朱勔,安培太长也是安培家族在宋朝的负责人。 所以安培太长四大随从倚仗朱勔之威,在苏州城作威作福,横向霸道惯了。 伙计赶紧过来说道:“四位里边请,四位大人吃点什么。” 带头之人正是腾蛇,腾蛇有意无意坐到了李瓶儿一桌旁边,且时不时斜眼看向李瓶儿两人,眼神猥琐而大胆。 李飞羽早有所觉,心中怒气渐生。 李瓶儿知道妹妹李飞羽的性格,性子急且不吃亏,听说在辽国敢当街射杀大辽国朝廷高官。 李瓶儿赶忙夹了一块太湖银鱼,放到李飞羽碗里,说道:“妹妹吃鱼,再不吃就凉了。” 李飞羽冷哼一声,压下怒火,端起碗来对李瓶儿夹到碗里的银鱼肉,狠狠咬了下去。 李瓶儿见妹妹虽然没有当场发作,但怒气未消,心中也暗自烦躁,心说我的“庆郎”你到底在哪里,我好想你,找的你好苦。 李瓶儿做梦都没有想到,她日思夜想的情郎西门庆,就在黄鹤酒楼二楼与人饮酒谈天。 黄鹤酒楼,二楼雅间。 “西门兄此言差矣,我大宋国朝虽无汉唐之强盛武功,但熙河刚刚拓边千里,西军可谓兵强马壮,对内当今圣上正在试图弥合新旧党争,西门兄为何对我朝前景持悲观态度,有迁都之论?” 此人姓李名弥逊,年长西门庆几岁,一身正气,英俊潇洒,与西门庆同住自家客栈,偶然碰到,两人聊的投机,于是西门庆请客来到了黄鹤酒楼,边吃边聊。 郭文正有其他事情去办,带着马天顺出去了。 李弥逊手中酒一饮而尽,目光炯炯的盯着西门庆。 西门庆给李弥逊倒上酒,心中暗道,难道我要告诉你,不久女真人将要崛起,几年时间便灭了辽国,然后兵锋直指大宋,“靖康之变”开始,北宋亡国,等等事情,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啊? 西门庆一声苦笑说道:“李兄莫要激动,东京汴梁位置过于靠北,且是平原之地,无险可守,燕云十六州又不在朝廷的控制之下,我是说万一草原民族围困汴梁,如之奈何?” 李弥逊不屑说道:“我朝与辽朝自‘澶渊之盟’以来,和平已近百年,两国虽有小摩擦,但并无大战事,辽国国力也不足以支撑大规模南侵,西门兄无须担心。” “假如辽国被其他北方民族,如女真族灭国后又如何?” “你~,西门兄你是在开玩笑吗,区区女真族,人口不过数万之众,如何灭的了辽国。” “我是说如果,如果辽国被灭,北方民族十万虎狼之师,围困汴京该当如何?” “汴京河深城高,粮草充足,又岂是那么容易攻破的,只要坚守十数日,各地勤王之师必然赶到,到时汴京之围必解。” 两人虽然是辩论,但是声音都压的极低,以防被外人听到。 西门庆再次压低声音,只以两人能听到的程度,低声说道:“李兄以为,面对北方的虎狼之师,汴梁城内的达官贵人会不会被吓尿裤子,弃城逃跑,包括……。” 西门庆用手指向上指了指。 西门庆说完,就有点后悔,心中暗道,这不是在后世,人们有充分的言论自由,这是在宋朝,以后这种话要少说,甚至不说,以免引起杀身大祸。 李弥逊起始并未会意,稍后不禁心中一惊,瞪大眼睛看着西门庆,好半晌后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 低低声音说道: “西门兄你好大胆子,不过正合我意,嘿嘿嘿,自古宫廷对内多残暴,而对外多懦弱,西门兄担心的不能说没有道理,唉。” 接着,李弥逊起身对西门庆一躬到地,严肃说道:“我虽然不认同西门兄的这番言论,但西门兄见识不凡,使我受益良多,且对我如此坦诚,你这个朋友我李弥逊交定了,请受小弟一拜。” 西门庆赶紧躬身回礼。 “西门兄,我们再讨论一下这个‘三冗问题‘,这个问题困扰本朝多年……。” 西门庆心中一阵无语,暗道,幸亏我在后世经常浏览b站,也关注过一些讲宋朝历史的up主,要不然都不知道‘三冗’是那三冗。 “李兄,这‘三冗问题’其根本原因是……。” 西门庆以后世的观点,用上帝视角开始分析,其得出的结论极其大胆,又一针见血,让李弥逊震惊不已。 此时楼下一阵大乱。 第72章 乱战黄鹤楼 正当西门庆与李弥逊高谈阔论之时。 楼下。 一个伙计端着菜盘开始给东瀛人上菜,六合暗中底下一探脚,小伙计猝不及防被绊倒,“诶呦”一声,端着菜盘向李飞羽跌去。 “姑凉小心!” 腾蛇嘴角勾起一抹奸笑,伸左手向李飞羽手腕抓去。 李飞羽早有防备,心中一阵冷笑,暗道,官话都说不好的倭国人,找死。 李飞羽故作受惊状,花容失色,其楚楚可怜神态让腾蛇心中一荡。 待腾蛇手掌来到近前,李飞羽五指一并,运足内力,一掌打在腾蛇手上,快如闪电。 腾蛇万没想到,女扮男装的柔弱美女居然是功夫高手。 腾蛇霍然而惊,但为时已晚,只觉手腕处一股巨力传来,“咔嚓”一声,左手手腕折断,强壮的身体猛然向后倒飞出去。 腾蛇手腕剧痛,心中大惊,此女竟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李飞羽身后一名风卫,向前一步,一手扶住跌过来的伙计,一手稳稳接住菜盘,接着手腕一旋,菜盘打着旋向天一飞去。 十二式神之天一,同样是个漂亮的卡哇伊小姑娘,柔柔弱弱,粉粉嫩嫩。 天一不慌不忙,伸出细嫩的右手,在菜盘底下一托,一个漂亮的转身,返腕回旋,卸掉菜盘的冲劲,菜盘竟在其手上旋转不停。 接着暗运内力,菜盘瞬间停住,菜盘之上两个热菜工工整整,并未撒出半点。 天一把菜盘轻轻放在桌上,心中暗道,腾蛇太自大好色,这次踢到铁板上了,大宋朝藏龙卧虎,这位姑娘功夫相当强悍,身边的侍卫身手也不弱。 太裳,六合赶紧把腾蛇扶起来,腾蛇左腕已断,无力的耷拉着。 太裳,六合大怒,太裳说道:“我大哥是想帮你,没想到姑娘你下手如此狠毒。” 李飞羽哼哼一声冷笑,说道:“早看你们碍眼,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倒打一耙,趁我还没有下定决心杀你们,赶紧给我滚。” 太裳,六合恼羞成怒。 “八嘎呀路!” 两人一声大喝,抽出武士刀,一左一右向李飞羽攻去。 楼上的西门庆听到楼下一阵骚动,好像有人起了冲突,起初并未在意,直到听到一句“八嘎呀路”,西门庆一惊,抗日血脉瞬间觉醒,猛地站起,向门外走去。 西门庆猛地站起,把李弥逊吓了一跳,见西门庆向门口走去,也站起身紧随其后。 李飞羽的四名风卫,伸手于腰后,再伸出时,左手持一面一尺圆盾,右手握一把短剑,左盾右剑,两人一组,挡住太裳,六合。 太裳,六合师出同门,招数基本相同,双手握刀,每劈出一刀,均大喝一声以增加气势,刀势凌厉,一往无前。 四名风卫是专门训练用来保护李飞羽的,虽不擅长进攻,却精通合击防守之术。 小圆盾显然是用特殊材料制作而成,既轻巧又坚硬,圆盾整个套在左前臂上,且有缓冲减震功效,设计非常巧妙。 “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四名风卫在两柄如雪般的刀光下,身形妙曼,配合默契,任凭太裳,六合武士刀如何凌厉,均被四面圆盾封挡住,无论如何进不了李飞羽的身前。 楼下大厅正在吃饭的客人吓跑了一大半,其他人则纹丝不动,显然都是江湖人物,各怀心思,密切关注战局。 二楼西门庆走出雅间,凭栏向下观看。 腾蛇本是四人武功最高者,吃亏在猝不及防下被李飞羽震断手腕,此时盯着李飞羽,眼睛如遇喷火,见太裳,六合无法攻破四女的防御,不顾左手断腕疼痛,右手抽出武士刀,大喝一声,状如疯虎,向李飞羽攻去。 李飞羽看着冲过来的腾蛇,轻蔑的一笑,鲜红细嫩的嘴唇微张,冷冷说道: “杀!” “唰!” 两道刀光从李飞羽两侧激射而出,夹击腾蛇。 正是专门负责进攻的雷组护卫。 “当”的一声,左边一名雷卫架住腾蛇的武士刀,右边雷卫手中短刀向腾蛇当胸砍去。 腾蛇收刀跨步,侧身闪过当胸一刀,再次举刀过头斜劈右边雷卫。 右边雷卫一刀砍空,收刀,踏前一步,再出刀,对当头而下的武士刀视而不见,以命搏命。 腾蛇踏步身退,武士刀与短刀“当”的一声交击在一起,腾蛇再退。 刀光一闪,另一名雷卫出刀砍向腾蛇。 两名雷卫,一左一右杀的腾蛇怪叫连连,不住后退。 腾蛇吃亏在左手已断,实力大损,一身本领只能发挥出十之五六。 另外两名雷卫紧紧盯住貌似柔弱的天一。 整个局势已被李飞羽完全掌控。 西门庆居高临下,下面的情况尽收眼底,东瀛人完全处于下风,西门庆眼光在李飞羽身上停留片刻,心中暗道,这个美女大不简单。 再一扫,发现一个熟悉的侧影。 就见李瓶儿满脸焦急的看着几人打来打去,一时不知所措。 西门庆心中暗道,这人女扮男装,怎么这么眼熟,咦,怎么这么像李瓶儿。 西门庆仔细观看,心中不由一震,这不是李瓶儿还能是谁?她怎么跑到苏州来了。 正当西门庆疑惑不解之时,正对西门庆二楼一间雅间大门打开,从中走出数人。 西门庆生出感应,抬头看去,特么的又是日本人。 为首一人气势逼人,三十五六岁年纪,下身穿宽大黑裤,上身纯白色无袖外褂,身材高大挺拔,黑黑的头发束于脑后,长长的刀柄从左肩伸出,正是“阴阳狂刀”安培太长。 安培太长身边是“阴阳道”十二式神之四: 白虎、天后、太阴、天空。 安培太长向下望去,此时,李飞羽仰起俏脸抬头向上看去,两人目光一碰。 安培太长略带玩世不恭的邪异脸上出现讶异之色,接着便怒不可遏。 腾蛇惨叫一声,一条胳膊离体而飞,正是那条断腕之臂被一名雷卫一刀砍下。 断臂斜向上飞去,堪堪飞到安培太长面前。 安培太长伸手把腾蛇的断臂抓在手中,似笑非笑,欲狂非狂,猛然低头怒视李飞羽。 白虎、天后、太阴、天空,“哇啦”怒喝一声,四人强硬撞破护栏,双手举刀,从二楼一跃而下,凌空直奔李飞羽,气势霸道凌人至极点。 第73章 阴阳狂刀绕指柔 李飞羽眼神紧盯安培太长,对凌空扑来的四名东瀛武士视而不见,只是轻轻一挥手。 四名云卫亦是左盾右刀,挡在李飞羽身前。 双方普一接触,“锵锵锵锵~”兵刃碰撞声没有一刻停顿,东瀛武士疯狂大喊之声此起彼伏。 偌大的黄鹤楼一楼大厅,乱成一团。 四名风卫挡住太裳,六合。 四名云卫,四名雷卫联手,抵住白虎、天后、太阴、天空。 身受重创的腾蛇以刀拄地,半跪于墙边,断臂处血流不断。 天一不知何时出现在腾蛇身边,把腰中束带解下,给腾蛇包扎止血。 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下,一张桌子仍然完好无损,桌子旁边端坐一名女扮男装的绝色美女。 李瓶儿早吓的花容失色,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李飞羽坦然自若,抬头盯着安培太长,心中暗道,朱勔身边有五大高手护卫,其中之一是东瀛人“阴阳狂刀”安培太长,听说此人武功极高,已经到了内力大成上境巅峰,看来应该就是此人无疑。 安培太长目光炯炯的盯着李飞羽,邪异的脸上阴晴不定,心中暗道,此女大不简单,手下护卫武功高强,悍不畏死,自己虽然是朱勔护卫,倚仗朱勔之势,但是在大宋朝依然应该低调行事。 不过,如果就此退却,于自己的武学心境大大不利,如果失去了一往无前的气势,修为有可能以后不得寸进。 安培太长闭上眼睛开始调整内息,一呼一吸间,丹田气海开始盈冲,当呼吸到第七次时,安培太长睁眼,眼神暴涨。 脚尖微一点地,身体腾空而起丈余高度,在空中一个翻身,“阴阳狂刀”已握在手中,右手在前,左手在后,双手虎口与刀背呈一条直线,从头顶直劈而下,一道寒光直奔李飞羽。 李飞羽不能躲闪,身后是躲在桌子底下的李瓶儿,如果李瓶儿被刀气所伤,则非死即重伤。 从小在西北边军刀枪如林的铁血环境中长大的李飞羽,也从来不知道躲避为何物。 李飞羽豁然站起,潇洒转身,左手解下身上雪白披风,手腕一旋,雪白披风极速旋转起来。 接着一掌按在披风中心处,高速旋转的披风像一面圆盾,向安培太长飞去。 安培太长暗赞一声此女应变高明。 “嘶”的一声,披风被“阴阳狂刀”一刀两段,被真气一激向两旁飞去。 无数剑光轰然出现在安培太长眼前,剑光之后,是李飞羽满是杀气的如花俏脸。 两人在半空中相遇。 安培太长对漫天剑光视而不见,手腕一翻,刀背向下,刀刃向上,向上反撩,“逆风斩”。 漫天剑光蓦然消失,化作一剑。 刀剑猛然相交,“锵”的一声巨响,一团气浪从刀剑相交处爆开,二人蓦然分开,安培太长一个倒翻又回到二楼站立处,李飞羽则落回桌子旁边。 安培太长蓄势已久的一刀无功而返,心中震撼不已,暗道,此女年不过二十五六,功力纵使不如我,也所差不远,大宋朝真藏龙卧虎也。 而且此女护卫众多,又个个身手不凡,此女必然大有来头。 四周交手众人突然停手,李飞羽的护卫一字排开,护在李飞羽身前。 阴阳道十二式神之八,聚拢在一起,对李飞羽等众人怒目而视。 安培太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护卫随从,腾蛇武功是众人之最,而今却断去一臂已是废人,心中不由怒火又起。 安培太长做事决绝中不失分寸,当机立断,高声说道:“这位姑娘武功高明,在下甚是欣赏,为避免部下无辜伤亡,你我公平一战,如何?” 李飞羽好胜心极强,且对自己极有信心,明知功力略逊安培太长半筹,仍然毫不畏惧,坦然说道:“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接着手一挥,让护卫护住李瓶儿退到一边。 安培太长见此女做事干净利落,心中再次对此女大加赞赏。 安培太长说道:“不知姑娘芳名?” 李飞羽说道:“你打赢了我,我再告诉你,你如果输了,则根本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安培太长笑着说道:“好,如果在下侥幸胜过姑娘一招半式,恳请姑娘告诉在下芳名,我对姑娘真是一见钟情,哈哈哈~。” 安培太长心中暗道,等你输了,哪还有你的命在,早成了我的刀下亡魂。 李飞羽仰头嫣然一笑,媚态横生,说道:“那就要看你的真本事了,就怕你这倭~国~人只会吹牛皮,哼哼。” 安培太长心中一凛,本想用语言激怒此女,没想到此女根本不吃这一套,反而还用言语反过来激怒自己。 安培太长明知道此女别有用心,依然大怒,居然敢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说我是倭国人。 “八嘎!” 安培太长纵身从二楼一跃而下,手中“阴阳狂刀”正劈而下,“一字斩”。 李飞羽待长刀距离自己头顶还有一尺,已经明显感觉刀气袭体,身体向后急退三步。 安培太长双脚落地,接着向前踏出,“阴阳狂刀”变“一字斩”为“右横切”,招术变化转换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李飞羽再退,手中剑却向前极速探出,如毒蛇吐芯,直刺安培太长前胸。 安培太长回剑横挡,荡开长脸,“阴阳狂刀”顺势举起,接着斜劈而下,刀势从李飞羽右肩斜劈向左肋,刀势凌厉至极,“袈裟斩”。 李飞羽收剑再退。 安培太长跟进一步,手腕一翻,“左横切”,“阴阳狂刀”横斩李飞羽。 李飞羽再退。 大厅内刀气纵横,桌椅被狂暴的刀气所割,已经七零八落散落于地。 电光火石间,两人已经交手三十余合,李飞羽绕着中厅退了二十五步。 西门庆在楼上看的真切,倭国人仗着自己力猛刀沉,内力深厚,简直咄咄逼人,不依不饶,不过这一贯就是倭国人的战斗风格,无可厚非。 若是自己对上此人,最好的策略是,走为上,来日功力大成,再揍倭国人一顿不迟。 而这位美女,虽暂时处于下风,不过有守有攻,步法剑法丝毫不乱,应该还有后招。 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李飞羽长剑激刺安培太长咽喉,安培太长向右半步,长剑刺空。 李飞羽并未收剑,而是手腕微抖,笔直的长剑剑身陡然弯曲,剑尖诡异的一折,如毒蛇般再次向安培太长咽喉点去。 安培太长魂飞魄散,此女手中长剑居然是软剑?从开战至今,此女竟然一直用内力让软剑直来直往,硬撼自己的长刀,心机竟然如此之深!? 李飞羽手中剑乃是名剑,与公孙胜“松纹古定剑”,包道乙“玄天混元剑”齐名。 剑名曰:绕指柔。 此时,“绕指柔”却如一条毒蛇,向安培太长咽喉咬去。 第74章 本非英雄却救美 安培太长不愧为日本第一高手“斩魄刀魔”平中盛的得意弟子。 生死之际,安培太长内力瞬间如洪水般爆发,于不可能之际,本能的再次侧身闪避,“绕指柔”剑尖从左脸颊上一划而过。 安培太长只觉脸上一凉,魂飞魄散下,向后急退。 李飞羽见安培太长居然躲开了自己的必杀一剑,心中暗赞倭国人武功了得,随即展开剑势,向安培太长狂攻而去,丝毫不给其喘息之机。 “绕指柔”忽硬忽软,硬时剑势如狂风暴雨,无坚不摧;软时又如龙腾蛇行,左曲右弯,变幻莫测,杀意凛然。 安培太长脸颊开始流血,感觉火辣辣一阵疼痛,又被李飞羽杀的左支右拙,险象环生,恼羞成怒下,狂喝一声,“阴阳狂刀”全力向李飞羽劈去,以攻对攻,悍不畏死。 李飞羽见东瀛人要拼命,心中一阵冷笑,撤剑后退,暂避其锋。 安培太长见李飞羽退却,并未追赶,单手举刀向前,另一只手一摸脸颊。 安培太长看着满手的鲜血,怒极反笑,冷冷说道:“姑娘下手可真够狠啊。” 李飞羽一阵冷笑,说道:“彼此彼此,只是可惜了这一剑。” 安培太长一声冷哼,跨步躬身,双手握刀举于身侧,说道:“既然姑娘想致在下于死地,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不等李飞羽答话,双脚用力,纵身丈余高度,挥刀下劈,刀未到,刀气已笼罩李飞羽全身。 李飞羽向后急退,并不想与其硬拼。 “阴阳狂刀”刀势全面展开,如惊涛骇浪,如癫似狂,把李飞羽笼罩在一片刀芒之中。 而在一片刀芒之中,李飞羽身法如水中游鱼,倏进倏退,忽左忽右,手中“绕指柔”化作一条光带,护住自己全身,任凭“阴阳狂刀”如何疯狂,一时奈何她不得。 李飞羽觅的机会,手中“绕指柔”向前一挥,柔软如带的软剑,瞬间绷得笔直,“当”的一声硬撼“阴阳狂刀”一击。 接着顺势极速后退,纵身一跃,向大厅侧壁一个红色圆形支柱冲去,快如闪电。 脚尖点在圆柱之上,身形冲天而起,如鲤鱼跃龙门,跳起两丈多高,优雅翻身,居高临下向安培太长杀去,身形妙曼却杀气惊人。 安培太长纵身跃起,手中“阴阳狂刀”左右虚劈,瞬间刀气凛然,然后“阴阳狂刀”直指李飞羽,手腕一抖,化作一片刀芒,向李飞羽狂轰而去。 李飞羽在身体处于最高点时,左手向前一挥,一道寒芒向安培太长射去。 西门庆眼神一缩,居然是袖箭。 安培太长长刀一摆,千钧一发之际荡开激射而来的袖箭,惊魂未定之时,第二支袖箭又到。 安培太长狂怒,侧身闪避躲过要害部位,袖箭“噗”的一声,射进左肩,“阴阳狂刀”一道闪电劈向李飞羽。 李飞羽真气灌注于软剑之上,“绕指柔”陡然笔直,“锵”的一声,硬接安培太长一刀。 李飞羽全身一震,在空中无法卸力,身体完全承受了“阴阳狂刀”一击,体内气息一滞。 就在两人身体快速分开之际,安培太长左手握紧刀柄,向下一抽,一柄短刀从“阴阳狂刀”刀柄处抽出,闪电般刺向李飞羽胸口。 李飞羽心中骇然,纵使多次面对生死,此刻亦是花容失色。 在生死之际,毫不犹豫弃剑,双掌于胸前快速一合,紧紧夹住刺来的短刀。 安培太长嘴角一阵冷笑,在李飞羽夹住短刀之时,底下悄无声息飞起一脚,踢在李飞羽小腹处。 李飞羽全身剧震,一口鲜血喷出,身形倒飞,向西门庆处抛飞过去。 西门庆见李飞羽受伤,心中无来由蓦然一疼,暗骂道,特么的倭国人混蛋,居然辣手催花,可恨。 西门庆毫不犹豫,纵身而起,一把抱住李飞羽。 入手处饱满软弹,心中一阵酥麻,五指不受控制的一阵微曲。 安培太长落地后,双腿一曲一弹,纵身越过向自己攻杀过来的李飞羽的侍卫,向二楼跳去。 安培太长身体两处受伤,显然动了真怒,势要杀李飞羽而后快。 西门庆见安培太长不依不饶,如一头猛虎般向自己处扑来,心中一凛。 伸手把身边目瞪口呆的李弥逊向远处一推,接着抱着怀里昏迷不醒的李飞羽向身后雅间退去,同时抽出腰间短刀,严阵以待。 “轰”的一声,安培太长撞破窗户,出现在屋中,“阴阳狂刀”直刺昏迷不醒的李飞羽。 西门庆无暇多想,短刀狠狠砸在“阴阳狂刀”之上,“当”的一声“阴阳狂刀”被磕向一边。 安培太长一愣,明显没有算到身后这小子居然功夫不弱。 安培太长一阵狞笑,举起“阴阳狂刀”向西门庆劈头盖脸砍去。 西门庆不情不愿的松开紧紧抱着的李飞羽,把另外一把短刀抽出,两把短刀十字交叉,夹住“阴阳狂刀”。 “当”的一声巨响,西门庆浑身剧震,面容一阵扭曲,安培太长的功力,西门庆根本无法抗衡。 此时,异变再起。 本来昏迷不醒的李飞羽,突然睁开眼睛,右脚狠狠向安培太长裆部踢去。 安培太长惊的魂飞魄散,全身寒毛直竖,暗道此女手段狠毒至极,拼命向后蹲身。 李飞羽这一脚结结实实蹬在安培太长小腹处。 一脚还一脚,两不相欠。 安培太长全身剧震,一口鲜血喷出,双脚离地,身形向后极速抛飞。 西门庆目瞪口呆,刚才什么情况? 李飞羽转身,左手闪电抓住西门庆右手腕横纹上两寸,右手一把抓住西门庆的胸口衣服,猛地把西门庆高高举起,向楼下扔去,紧随安培太长而去。 楼下“阴阳道十二式神”,见安培太长口喷鲜血,从二楼跌下,大惊失色,接着一人手拿双刀,手舞足蹈,怪叫连连,跟着从二楼窜出,紧追安培太长不放,更是不明所以。 天一,白虎,一左一右伸手接住安培太长,安培太长脸色煞白,再喷一口鲜血。 紧随其后,西门庆双脚落地,向前踉跄数步,站稳身形,环顾四周,骇然发现自己已经深入东瀛人的包围圈。 西门庆尴尬一笑,急忙说道:“误会,误会。”然后小心翼翼收刀于背后,慢慢向后退去。 李瓶儿一眼看到西门庆,心中一震,这怎么可能,这不是我那日思夜想的“庆郎”吗?我难道是在梦中不成。 “大官人?” 西门庆闻声扭头看向李瓶儿,微微一笑,心说,真是千里有缘来相会啊。 李瓶儿向西门庆跑去,一头扑在西门庆怀里,紧紧抱住西门庆。 西门庆更加尴尬,心中暗道,这多尴尬,一出场就夺了两方的光彩,不费吹灰之力,便成了全场的焦点人物。 刚才打生打死的双方众人,一时都处于懵逼状态,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有情人千里来相会吗? 安培太长强忍小腹剧痛,强行咽下喉咙处的一口鲜血,看了一眼西门庆,又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李飞羽,沙哑着声音说道:“走!” 李飞羽众侍卫哪肯善罢甘休,上前把安培太长众人团团围住。 安培太长抬头看了一眼李飞羽,说道:“早说过,你我公平一战,怎么姑娘反悔了?” 李飞羽淡淡说道:“走可以,打烂的东西,你可要赔偿的。” 安培太长横扫了一眼大厅,扭头对白虎说道:“掏钱!” …… 第75章 西门淫贼 “隐圃”园林,苏州世家大户蒋家园林。 隐圃园林内,假山,奇石,竹林,凉亭,溪池,相映成趣。 蒋家接到李飞羽来到苏州的消息,全家搬离隐圃,把李飞羽迎入园林,李飞羽众人来到苏州就一直入驻于此。 夜深人静之时。 白天与安培太长的一场大战,凶险万分,李飞羽受伤极重,喝完汤药,就早早关闭房门,坐于床上运功疗伤。 真气起于丹田气海,在任脉与冲脉中循环往复,最后汇于小腹天枢、期门、中脘、神阙、气海、关元等诸穴,以疏通堵塞的穴道,散去小腹内淤血。 盘膝安坐于床上的李飞羽,突然身体一震,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李飞羽不惊反喜,面容舒展开来,心中暗道,终于散尽淤血,身体并无大碍了。 等等,什么声音,李飞羽凝神侧耳细听。 若隐若无的压抑呻吟之声,断断续续传进耳内,李飞羽虽然还是处子之身,因为从小在西北边军长大,对男女之事早有了解。 李飞羽俏脸一红,心中暗骂李瓶儿和西门庆这对狗男女,不知羞耻。 李飞羽不知不觉中,功聚双耳,一时竟听得入神起来,脸色更加红润。 日上三竿,西门庆推门而出,清凉的冷空气扑面而来,令其神清气爽。 昨夜连番大战,西门庆加紧修炼采阴补阳功法,今早默运内力,发现功力居然大涨甚多,不禁异常兴奋。 西门庆缓步而行,边走边欣赏四周景色,心中暗道,苏州园林甲天下果然不假,这小小隐圃园林,移步换景,景景不同,让人生出寻幽探秘之趣,虽然是冬天亦是情趣盎然,相比之下,我那阳谷县的宅子,真真是土到掉渣啊。 西门庆灵光一现,回忆起后世对苏州园林的一首赞美诗,不禁吟道: 吴门烟?舍连霏,楼阁亭台墙内围; 奇?花光应闭?,清风?影恰开扉。 长廊曲转窗含翠,?径回环?带微; 咫尺园中真野趣,同游莫问?时归! 西门庆踏上石阶,登上“烟萝亭”,入目不禁一呆,李飞羽白衣如雪,负手站在凉亭之中,乌黑浓密的头发高扎马尾,脸上不施粉黛,肤色白嫩细腻中透出淡淡红晕。 “好一个,咫尺园中真野趣,同游莫问?时归!” 李飞羽转身一脸好奇的看向西门庆,说道:“没想到西门大官人不但是个多情的将军,而且还是个浪漫的诗人。” 西门庆见李飞羽一脸娇俏的表情看着自己,心中顿时一阵酥麻,李飞羽紧束高扎的马尾,显露出白腻的脖颈和耳廓,更衬出五官的精致和立体。 后世赵庆对漂亮女孩的马尾情有独钟,天然不具有任何免疫能力。 西门庆被李飞羽美的心头一阵恍惚,不敢直视,眼光不禁向下移动,来到了李飞羽的胸前,手中立马传来一阵软弹的感觉。 李飞羽见西门庆不怀好意的目光,面色一肃,对西门庆冷哼一声。 西门庆赶忙移开目光,顾左右而言他,说道:“此诗是我偶然看到,记在心里的,可不是我写的,我可没有写诗的才情。” 李飞羽面色一缓,说道:“我姐姐李瓶儿怎么还未起床,平时她起的最早了,从不赖床。” 李飞羽说罢,突然想起什么,赶紧别过脸去,脸色更加红了。 西门庆尴尬一笑说道:“瓶儿她昨晚太累了,所以嘿嘿嘿~。” 李飞羽恨恨的喃喃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干的坏事!” 李飞羽心中暗道,你们两个狗男女,居然一晚上没有消停,害得我一晚上也没有睡好。 西门庆更加尴尬,心说昨天晚上我们够压抑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被你听到了。 西门庆尴尬一笑说道:“久别重逢,情难自制,下次一定注意。” “还有下次?一对儿狗男女!” 李飞羽气极反笑,扑哧一笑说道。 暧昧情愫在两人之间陡然而生。 西门庆招架不住,赶紧转移话题,问道:“昨天的东瀛人是什么来路,武功如此之高?” 李飞羽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用媚眼瞟了一眼西门庆,以表达对西门庆转移话题的不满。 轻声说道:“安培太长,朱勔五大护卫之一,东瀛安培家族精心培养的高手,他哥安培太荣是东瀛排名前五的高手,其师傅‘斩魄刀魔’平中盛,更是稳居东瀛第一人多年。” 西门庆倒吸一口冷气。 李飞羽看着西门庆害怕的样子,轻蔑一笑,说道:“怎么,西门将军害怕了。” 西门庆干咳两下,挺身说道:“小小东瀛人,有何惧哉,我见一次打他们一次。” 李飞羽微笑看着西门庆说道:“希望西门将军言出必诺。” 西门庆表情一肃,说道:“但使西门将军在,不教倭人渡东海。” 李飞羽见西门庆说的严肃,且发自真心,不由得深深看了西门庆一眼,发现此人确实生的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兼且风趣幽默,谈吐不凡,堪称才貌俱佳。 李飞羽不得不承认西门庆有吸引女孩子的邪异魅力,理解了李瓶儿一直对此人念念不忘钟情于他的心思,此人堪称少妇杀手。 李飞羽大有深意的一笑说道:“听说西门将军在牛家村大战吊客神范畴,划破手掌以血立誓,以平息冤魂之怒,今天是不是也要立下毒誓?但不知这次又要划破哪只手掌?” 说完,李飞羽有意无意的盯着西门庆大占其便宜的那只手掌。 西门庆头皮一阵发麻,幸亏昨天晚上已经从李瓶儿口中得知李飞羽的身份,要不然真惊叹于此女的神通广大。 又见李飞羽盯着自己大占便宜的手掌,心中又一阵后悔,心说,西门庆你这色魔,你捏什么不好,非要捏人家的……,这次又惹上祸端了吧,此女不仅武功高强,又智计百出,而且心狠手辣,这次把柄落在她的手里,以后可有你好受得了。 西门庆尴尬道歉道:“抱歉,当时事出突然,我并非有意,姑娘恕罪。” 说罢西门庆眼光又自然落在李飞羽胸前,西门庆顿感不妥,又赶忙移开目光。 李飞羽冷哼一声,潇洒转身,“绕指柔”来到手中,顾作生气说道:“西门淫贼,还看,伸出手掌,让我在你手掌上刻上一剑。” 说罢,“绕指柔”化作一道流光向西门庆攻去。 第76章 功力大成 西门淫贼被李飞羽一阵胖揍,直到李瓶儿急忙赶过来,才从“绕指柔”剑下完好无损的救出西门庆。 接下来两天西门庆几乎足不出户,与李瓶儿双宿双飞,享尽艳福。 期间,又被李飞羽借故找去,被“绕指柔”一顿收拾。 西门庆心中暗道,李飞羽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蓄意打击报复,故意戏弄自己。 不过西门庆也不是全无收获,在被李飞羽打击报复过程中,从李飞羽身上学了不少招术,尤其是身法。 李飞羽也震惊于西门庆超强的学习能力,这小子身体素质简直变态的好,晚上与李瓶儿激战整晚,早上依然龙精虎猛,毫无疲惫之色,在自己的“绕指柔”凌厉的攻击之下,居然由开始的毫无还手之力,到变得有守有攻,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两天过后,西门庆暂时与李瓶儿分别,李瓶儿哭哭啼啼,万分不舍,西门庆好一顿安慰。 西门庆找到李弥逊,与其告别,李弥逊得知西门庆是一位带兵的将军,更是对西门庆刮目相看。 李弥逊没想到,一名带兵的将军居然能有如此见识,对当朝积弊分析如此透彻,对西门庆更觉惺惺相惜,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而西门庆得知李弥逊居然是进士出身,大吃一惊,进士相当于后世清华北大中最顶的存在了,那是相当了不起的。 李弥逊这次是回乡省亲,而后要去汴梁城上任。 两人依依不舍拱手而别。 西门庆会同郭文正马天顺返回军营。 路上,郭文正与马天顺对西门庆格外客气,西门庆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原因。 黄鹤楼一场大战,很快传遍了有心人的耳目。 西门庆在安培太长与李飞羽大战之时突然出现,虽然未见其真正动手,但是安培太长身受重伤从二楼跌下,势必与其脱不了干系。 身受重伤的安培太长,带领手下十二式神,告别朱勔,灰头土脸离开苏州城不知去向。 李飞羽更是大有来头,居然是当朝检校太尉童贯的极亲近之人。 而更离谱的是,西门庆居然在李飞羽下榻的隐圃园林,居住两天,几乎足不出户。 什么状况还不一目了然吗,西门庆是童贯的人,而且关系匪浅。 郭文正与马天顺再看西门庆的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艳羡之色,羡慕嫉妒恨啊。 想通此事后,西门庆也不说破,只是装作毫不知情。 西门庆回到自己的大营驻地,光福镇,潭山以西,大营驻地紧临太湖。 刘青带领几名统领聚到中军帐向西门庆汇报工作。 刘青说道:“禀将军,以大营为中心,往北五十里,往南五十里,各处水陆关隘路口,都派兵驻扎把守住了。” 说罢拿出简要绘制的地形图,摆在西门庆的帅案前。 西门庆低头仔细查看,地图虽然绘制的比较简单,但是驻扎各处的位置,驻扎人数,带队头领都标明的清清楚楚。 西门庆点头说道:“你们做的很好,中军大营有多少人作为支援巡查?” 刘青说道:“中军有四百人,分两队,每队百人,作为巡查支援,另两百人驻守大营,保护大人,相机而动。” 西门庆说道:“很好,天寒地冻,记得额外多采购一些保暖防冻用品,治疗风寒的药物也要多备一些,不能让弟兄们受苦。” 刘青和几名统领抱拳领命,几名统领露出感激神色。 西门庆问道:“鲁华张胜两人还没有回来吗?” 刘青回道:“两人仍未回来。” 西门庆心中暗道,我派鲁华张胜这两人去红石峡做事,不会出什么意外吧,或者两人很难找到这里,哎,古代有一点不好,没有电话,不能随时联系,也没有导航,想找到大军驻地,全靠打听。 而鲁华张胜二人,已经来到了苏州城,但是无法得知京东西路大军驻扎在何处。 两人一时也没有了头绪。 西门庆回到自己的寝帐,“赤棍”斜靠在床边,西门庆放下帐帘,左手五指虚握,内力运到掌心,向赤棍方向伸出。 赤棍猛然一抖,接着“嗖”的一声向西门庆激射而来,西门庆左手猛然抓住赤棍中心处,赤棍在西门庆手中一阵抖动翁鸣。 西门庆拿着赤棍来到大帐外面,双脚微分,平端赤棍,闭上双眼,默运内力,用心感受着手中赤棍。 双手手掌与赤棍相互紧紧吸引,真气透体而出,如流水般灌注于棍身之上,西门庆真心感受到赤棍与身体合而为一,不分彼此,其中感受神奇至妙不可言。 西门庆举棍向天,跨步向前,赤棍以泰山压顶之势轰然下砸,天王棍法,就此展开。 三十六路天王棍,在西门庆手中行云流水般使出,或棍势大开大合,刚猛无铸;或绵柔细密,风雨不透。 若是杜迁见到,必然会再次跪拜于西门庆面前,心服口服。 西门庆收棍,体内真气却依然旺盛至极,不禁仰天纵声长啸。 啸声浑厚,气息悠长,声震数里。 从红石峡杀死陆山奎,芒砀山大战樊瑞,再到天宁寺恶斗僵尸,太平桥上血战丧门吊客,最后隐圃园内被李瓶儿激情激发,终使西门庆内力大成。 刘青闻声迅速带人赶来,见西门庆持棍静静站立,瞬间明白西门庆练功到了关键时刻。 刘青一摆手,众人停下脚步,并不靠近只远远警戒。 刘青看着西门庆高大的身躯笔直站立,双手横棍于身前,其势稳如泰山,心中暗赞,西门庆功力居然又有大进,看来此子不可以常理度之,前途不可限量啊。 半刻钟不到。 西门庆左手背于身后,右手持棍,棍指刘青,微笑说道: “请刘大人赐教。” 刘青大步向西门庆走去,抽出腰刀,刀鞘随手一丢,哈哈豪迈一笑说道: “正想领教将军棍法。” …… 第77章 刀名暗月强敌至 一夜大雪。 清晨西门庆刘青向太湖水边走去,张大江带领数人随行于身后。 西门庆看着结冰的太湖水面忧心忡忡,一声叹息。 刘青问道:“大人因何叹气?” 西门庆眺望一片雪白的太湖,说道:“天寒地冻,太湖奇石怎么可能在这种环境中被打捞上来,我们应该在冬天过去以后再来,十多万大军人吃马喂,白白消耗数月钱粮。” 刘青微一沉吟,说道:“大人说的有道理,朝廷应该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而唯一的解释就是,太湖奇石太重要了,以至于高层不惜任何代价,也要以最快速度得到它。” 西门庆点头,认同了刘青的观点,而唯一的问题是,太湖奇石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呢?以至于朝廷如此大动干戈。 刘青接着说道:“我问过当地百姓,当地人说,八月十五那晚,太湖水面突然凭空起了风浪,然后只觉身体莫名一震,便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西门庆想起八月十五那晚,自己脑海中出现的恐怖场景,心中不禁一阵烦躁。 “当地人有人传言,自那晚过后,很多患病的婴儿,身体慢慢好转,最后都痊愈了,只是官府严令不能谈论那晚之事,所以这些事只是悄悄在私底下流传。” 西门庆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刘青问道:“这件事,老刘你相信吗?” 刘青毫不犹豫的点头。 西门庆嘿嘿一笑,继续向前走去,说道:“开春之后,天气变暖,打捞太湖石的各项工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太湖奇石出水之后,才是好戏正式开始之时,到时,势必要死很多人啊。” 刘青说道:“如果太湖奇石真有传言说的那么神奇,则势必引起各方势力的惨烈争夺,到时必如大人所料,很多人因此会丢了性命。” 西门庆弯腰捧起一堆雪,双手把雪堆揉成一个雪球,用力向前扔去。 雪球划过一道抛物线,摔在太湖冰面上,粉身碎骨。 西门庆说道:“我所忧虑的并非太湖石。” 刘青好奇问道:“那大人所忧虑的是……?” 西门庆说道:“老刘你有没有感觉最近几年天气都很冷,而太湖据说已经好几年都结冰了。” 刘青说道:“没错,最近几年确实如此。” 西门庆说道:“每当天气转冷,北方草原民族必然入侵中原,南下劫掠,恐怕不久之后,战端再起。” 刘青说道:“这个大人无须担心,西夏国虽然经常对我边境劫掠,但都是小规模的,而现在我们主攻,西夏只能防守,北方辽国又与我们和平相处近百年,近期也没有战争之忧,大人多虑了。” 西门庆嘿嘿一笑说道:“我担心的是女真人,老刘你说,如果女真人与辽国开战,谁胜谁败?” 刘青说道:“我对女真人并不了解,但辽国兵多将广,幅员辽阔,女真人又岂是辽国的对手。” 西门庆心中暗道,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就连女真人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历史却往往又是出人意料,不以人的意愿发展的。 刘青更加好奇问道:“大人,难道您对女真人都有所了解?” 西门庆尴尬一笑说道:“略有耳闻,女真人骁勇善战,各个都是天生的战士,其个人战力绝对属于当世顶尖。” 刘青点头说道:“这个我信,但是女真人人数太少,应该对辽国构不成大的威胁。” 西门庆也希望如此,至于穿越到这个朝代,是不是会沿着已知的历史轨迹向前发展,西门庆自己也没有完全把握。 西门庆脑海中一阵凌乱,转身向回走去。 大雪又开始下了起来。 接下来数日,西门庆几乎足不出帐,一心一意的疯狂修炼。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西门庆用神识控制柳叶镖在大帐中自由穿行,然后神识透过柳叶镖,向大帐外延伸,外面虽然漆黑如墨,但是神识透过柳叶镖,外面犹如白昼,所有事物一目了然。 这一日,张大江匆忙来报,说是鲁华张胜二位爷回来了,西门庆闻之大喜。 鲁华张胜二人见到西门庆,抱拳说道:“大人,幸不辱命。” 说罢,鲁华解下后背沉重的包袱,放在桌上,打开包袱,露出一对暗红色双刀,和九枚飞镖。 双刀和西门庆现在使用的双刀除了颜色,几乎一模一样。 张胜说道:“我们在红石峡附近多方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了给陆山奎打造长棍的铁匠,依您的吩咐,出高价让铁匠用相同的材料,依照图纸打造出了这两把短刀,和九把飞镖。” 西门庆心情激动,深吸一口气,拿起暗红色双刀,双刀入手沉重,暗运内力,双手与刀柄产生一股强烈吸力。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放下双刀,西门庆伸手从九枚柳叶镖上一划而过,内力过处,九枚柳叶镖轻轻跳动起来,犹如活物。 西门庆重赏鲁华张胜,便让二人去休息。 西门庆回到自己的寝帐之中,心中暗道,没想到自己现在在苏州城也算名人了,鲁华张胜居然能打听得到我的驻地,此事有点蹊跷,自己刚得罪东瀛人,不能不防。 西门庆看着放在桌上的暗红色双刀,再次露出欢喜神色,伸手于腰后,抽出原来的双刀,双刀刀身之上有十数个缺口,尤其与武松一战,留在刀身上的缺口最多也最深。 西门庆把手中刀放下,伸手往桌子上一划,暗红色双刀自动跳到手中。 双手左右一分,两把刀脱手飞出,西门庆暗运内力于双手掌心,五指向内一收,飞出一丈远的双刀猛然倒射而回,“啪”的一声又回到西门庆手中。 西门庆看着手中双刀,心情再次激动起来,刀身暗红,刀刃如月,就叫“暗月”吧。 西门庆哈哈一阵开怀大笑。 潭山之上,站着四个人,正注视着西门庆的大营。 为首一人,黑袍罩头,只露出诡异的碧绿色双眼,站在皑皑白雪之上,显得格外突出,身后垂手站立着两个黑衣人,一个灰衣人,灰衣人正是“鬼刀”李德全。 黑袍人目光冷冷看着西门庆的大营,说道:“杀死我侄儿陆山奎的人,就是此间大营的主将?” “鬼刀”李德全赶紧抱拳,恭敬说道:“回厉鬼尊者,杀死陆师兄的正是此人,我亲眼所见。” “厉鬼”尊者一声冷哼,浑身散发出强大杀气,说道:“好,今晚就去杀了西门庆,为我侄儿报仇雪恨。” 第78章 大战厉鬼尊者 午夜子时。 万籁俱静。 大营内昏暗的风灯在寒风中无力的摇晃。 在如此寒冷的冬夜,依然有几队巡逻队伍在大营内警戒巡逻。 四条黑影如幽灵一般,蓦然出现在西门庆的寝帐外。 四人均黑袍罩面,只露出眼睛,为首之人眼睛碧绿色,正是鬼教五大护法尊者之“厉鬼”尊者。 “厉鬼”尊者一挥手,身后两大护法高手“赤发银须”二鬼,手举大刀向西门庆寝帐冲去。 两道刀光一闪,划破厚厚的帷帐,“赤发银须”两鬼从寝帐正门两侧轰然突进。 …… 西门庆在四人距离大帐二十丈距离,便通过“柳叶镖”对来人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 西门庆霍然而惊,心中暗道,这四人什么来路,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夜闯军营,直闯到我的寝帐,必然是冲我来的,难道是日本人安培太长? 西门庆把“柳叶镖”小心收起,“暗月”双刀插入腰后,九把飞镖依次放好,右手一伸,赤棍自动落入手中。 …… “赤发银须”轰然破帐而入。 大帐内一片漆黑。 “赤发鬼”刀势展开,手中烈火刀在身前布下一层刀芒,功聚双目,向大帐内看去。 猛然见一道黑影,以雷霆万钧之势,“呼”的一声当头砸来,“赤发鬼”惊得骇然失色。 烈火刀仓促向上封挡。 “当”的一声巨响。 “赤发鬼”惨叫一声,身形从进来处又轰然抛跌而出。 “银须鬼”大吃一惊,借助帐外微弱的亮光,模糊间见一道人影向自己扑来。 “银须鬼”手中烈焰刀斜劈而下,不求伤敌,只为自保。 黑影未到,一条模糊棍影当胸飞来,“银须鬼”脸色一变,回刀横挡于胸前。 再次“当”的一声巨响,“银须鬼”踉跄后退,狼狈退出帐外。 大帐内再次寂静无声。 “厉鬼”尊者碧绿色眼眸一凝,心中大感吃惊,看来西门庆此人大不简单啊,一招之间便击退“赤发银须”。 “厉鬼”尊者碧绿色眼眸内神光大盛,身形蓦然在原地消失,下一刻,突然出现在大帐内,身法迅如鬼魅,一爪向西门庆当胸抓去,丝毫不受大帐内漆黑的环境影响。 西门庆猝不及防,没想到来人身法如此之快,急忙横棍胸前。 爪棍相交,竟发出“锵”的一声金属相撞的激响,西门庆只觉一股巨力从赤棍上传来,身不由己向后飞退。 “厉鬼”尊者“桀桀桀”一声冷笑,身形前冲,闪着幽光的鬼爪再次向西门庆刺去。 西门庆退而不乱,眼神凝聚于鬼爪之上,发现来人手上似带着一副金属手套。 未等西门庆站定,鬼爪又到眼前。 “厉鬼”尊者速度之快,让西门庆无法做出更多反应,只得再次举棍横挡。 爪棍相交,这次却没发出半点声音,鬼爪牢牢抓住赤棍中心处,猛地向后一拉。 西门庆再次猝不及防,身形被猛地带起,向“厉鬼”尊者冲去。 “厉鬼”尊者罩于黑袍下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另一只鬼手从赤棍之下悄然探出,向西门庆腹部拍去。 二人功力相差太远,普一交手,西门庆便陷于生死边缘。 西门庆吸气收腹,真气聚于后腰,肌肉一阵蠕动,暗月双刀犹如被一双无形的双手握住一般,猛然从后腰处来到前腹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厉鬼”尊者必杀一击。 “厉鬼”尊者一掌拍在交叉于小腹前的暗月双刀之上,暗月双刀又狠狠撞击在西门庆的腹部。 即使暗月双刀卸去“厉鬼”尊者必杀一击的七成功力,仍然让西门庆身受重伤。 西门庆小腹一阵剧痛,猛然松开紧握赤棍的双手,身形向后抛飞。 忍着小腹剧痛,强压下涌向喉咙处的一口鲜血,双手向前一探,抓住暗月双刀,脚尖点地,身体顺势加速向后飞退,左手暗月向后一挥,“刺啦”一声,划破帷帐,西门庆从破口处倒飞出帐外。 西门庆心中骇然,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种高手,此人比“丧门吊客”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厉鬼”尊者手拿赤棍,呆了一呆,无法理解自己必杀一击,是如何被西门庆躲过去的,西门庆的双刀又是如何突然出现在小腹前的。 “厉鬼”尊者,撇下赤棍,身形一闪,向西门庆极速追去。 大帐外一阵喧哗,一队巡逻哨兵发现异常,向西门庆寝帐快速奔去。 西门庆出了寝帐,向这队快速赶来的巡逻小队冲去。 身后“厉鬼”尊者身法奇快,只一闪,便追至西门庆身后五丈距离。 西门庆高声喝道:“‘银鱼’,战斗队形!” “银鱼”是今晚的巡逻口号,“战斗队形”是西门庆的命令。 七名巡逻哨兵毫不犹豫,依令而行,迅速停住脚步,三名持盾长枪手跨步躬身,盾牌护于身前,长枪直直探出。 朴刀手一左一右护住侧翼,弓弩手张弩搭箭,严阵以待。 西门庆蹲身低头,喝道:“放箭。” 两支弩箭越过西门庆向已经追至身后三丈处的“厉鬼”尊者射去。 笔直向前疾驰的“厉鬼”尊者,双腿一曲一弹,身体斜向上腾空而起,避开弩箭,大袖飘飘如苍鹰般,居高临下扑击西门庆。 西门庆站定回身,摆开双刀抬头看向“厉鬼”尊者。 此时,“厉鬼”尊者飞临头顶不过一丈距离,黑色袍服猎猎作响,强大气劲压顶而来。 西门庆左右两侧刀光一闪,两把朴刀向“厉鬼”尊者砍去。 “厉鬼”尊者双手宽大衣袖往两边一摆,注满真气的衣袖瞬间击飞两把朴刀,持刀军卒紧握刀杆的双手皮开肉绽。 “厉鬼”尊者双手向前一挥,三柄长枪,应声而断。 西门庆心中骇然,两刀三枪竟不能阻挡“厉鬼”尊者半刻。 “厉鬼”尊者一对鬼爪一前一后,向西门庆当头抓下。 西门庆退无可退,心中一横,用尽全力,暗月双刀向上砍去。 “锵锵”两声激响,西门庆身体剧震,踉跄后退。 “厉鬼”尊者双脚落地,脚尖一点,再次向西门庆激射而去。 第79章 暗月初显威 一道刀光从西门庆身后亮起。 张大江从后杀到,大喝一声,越过西门庆,手中大刀向“厉鬼”尊者砍去,悍勇之极。 “厉鬼”尊者身形再次加速,强势突入张大江刀势之中,鬼爪重重拍在刀身之上,张大江连人带刀被横扫出数丈距离,跌入一堆积雪中,消失不见。 来的快,去的更快。 在如此凶险的境地之下,西门庆面容一阵扭曲,差点绷不住而笑出声来,心中暗道,张大江你他娘的是来搞笑的吗,一招就被人秒杀的无影无踪了。 西门庆身后刀光再起,刘青杀到。 西门庆心中暗道,来的好。 身形止退为进,与刘青一左一右夹击“厉鬼”尊者。 三人轰然对撞在一起。 一片刀光爆闪,”锵锵”之声不绝于耳。 蓦然,“锵锵”两声巨响,西门庆刘青被震退两丈多远,两人脸色煞白,胸膛剧烈起伏,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骇然之色。 “厉鬼”尊者后退三步,胸膛亦微微起伏,碧绿色眼眸首次露出凝重神色。 正当三人对峙之时。 从雪堆中猛然蹦出一人,张大江高举大刀,大喝一声,再次向“厉鬼”尊者杀去,悍不畏死。 西门庆刘青心中俱是一惊,心中暗道,张大江你简直是在找死。 两人不约而同,挺刀极速冲向“厉鬼”尊者。 张大江手中大刀斜劈而下,“厉鬼”尊者看也不看张大江一眼,微微一侧身,右手电射而出,拍在刀身之上,张大江再次横飞出去。 刘青猛然提速,快西门庆一步,先与“厉鬼”尊者接触,手中刀斜劈而下。 “厉鬼”尊者故技重施,侧身闪避,鬼爪向刘青刀身拍去。 刘青早有准备,刀势猛地加速,强行闪开鬼爪,再划过一道弧度,向“厉鬼”尊者大腿砍去。 “厉鬼”尊者被迫向左移动,正迎上西门庆的暗月双刀。 “锵锵”两声激响,鬼爪硬挡西门庆暗月双刀全力一击。 “厉鬼”尊者刚想趁势攻击西门庆,刘青大刀又到,手中刀横扫“厉鬼”尊者腰腹。 “厉鬼”尊者鬼爪下探,拍开刘青大刀,西门庆暗月双刀又至。 左手暗月刀向“厉鬼”尊者咽喉抹去。 割喉。 右手暗月刀向“厉鬼”尊者腹部横切。 开膛。 割喉,开膛,学自“吊客神”范畴的绝命五连刀,西门庆左右手同时使用,比起范畴来更加凌厉。 “厉鬼”尊者上身微向后仰,让过扫向咽喉的一刀,鬼爪来到腹部,间不容发之际,猛地抓住横切腹部的暗月刀。 西门庆用劲回撤,暗月刀却如在“厉鬼”尊者手中生了根般,纹丝不动。 “厉鬼”尊者另一只鬼爪,向西门庆胸膛插来。 西门庆不得已松开刀柄,向后撤身,左手刀横于胸前阻挡激刺而来的鬼爪。 刀爪猛地碰撞在一起,“厉鬼”尊者眼中绿芒大盛,全身真气灌注于手臂之上,向前猛然推出,西门庆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真气从刀身上传来,强势侵体而入,身形剧震下,踉跄后退。 刘青见西门庆受挫,大急之下,手中大刀刮起一阵飓风,把“厉鬼”尊者笼罩其中。 待刘青疯狂攻击十七八刀之后,力量稍竭时,“厉鬼”尊者寻到一丝空隙,一掌拍在刘青大刀之上。 刘青身形一滞,“厉鬼”尊者抓住机会,鬼爪再次重重拍在长刀之上,“当”的一声响,长刀断为两截,鬼爪余势未尽,穿过断刀,又重重拍在刘青胸口上,刘青口喷鲜血,向后抛飞,一时没有了再战之力。 西门庆还未完全平息体内翻腾的气息,见刘青受伤不敌,大急之下再次纵身而上。 “厉鬼”尊者鬼爪一抖,夺自西门庆手中的暗月刀,如一道闪电,向西门庆胸口电射而去。 西门庆不惊反喜,真气凝聚于手掌之上,瞬间与暗月刀建立起了微妙的联系,五指微曲,疾驰而来的暗月刀,瞬间减速,西门庆反手一把抓住暗月刀,蹲身反撩“厉鬼”尊者下阴。 撩阴。 “厉鬼”尊者见西门庆轻松接住自己全力掷出去的一刀,心中大惊。 什么情况? 此人内力并不如何深厚,居然能达到内力外放,且已到举重若轻的程度,难道此人会妖法不成? 正当“厉鬼”尊者惊疑不定之时,西门庆撩阴刀已到。 “厉鬼”尊者后退半步。 西门庆一刀撩空,并未回刀,暗月刀猛然离手而出,紧追“厉鬼”尊者而去。 此招大出“厉鬼”尊者所料,刀光自下而上,噬体而来。 “厉鬼”尊者首次大惊失色,双腿猛地一弹,身形一个倒翻,向后飞退丈余。 西门庆伸手向上,激射而上的暗月刀,猛地凝定不动,继而倒飞而回,瞬间又回到手中,神奇之极。 未等“厉鬼”尊者站定,西门庆快步向前,暗月双刀一刀奔前胸,一刀刺小腹。 “厉鬼”尊者鬼爪激出,一上一下,拍向暗月双刀。 西门庆手掌真气一吐,不见任何动作,暗月双刀蓦然脱手而出,弹向“厉鬼”尊者。 此招大出“厉鬼”尊者意外。 “厉鬼”尊者魂飞魄散,内力在一瞬间运转到极致,身体猛然向后滑行一尺,在双刀入体前的刹那,鬼爪重重拍在暗月双刀之上。 暗月双刀颓然下坠。 西门庆跨步向前,上身后仰,猛地抬起右脚向“厉鬼”尊者腹部踢去,又快又狠。 “玉环步,鸳鸯腿”,武松的绝学。 “厉鬼”尊者吸气收腹,将将躲过这一脚,哪知,西门庆脚尖猛地向前一探,正点中“厉鬼”尊者腹部。 “厉鬼”尊者急忙聚内力于腹部,化去这一脚的大部分力量。 “厉鬼”尊者小腹一阵疼痛,向后急退。 西门庆双手左右伸出,五指微曲,暗月双刀自动跳入手中,乘势向前追去。 此时,军营已经大乱,鲁华张胜带领一队军卒杀到。 “赤发银须”二鬼和“鬼刀”李德全与军卒乱战在了一起。 众军卒七人一队,进退有据,配合默契,间或弩箭向三人身上射去,竟然与三人成了僵持之局。 而随着军卒越聚越多,三人心中一片慌乱。 “厉鬼”尊者见西门庆双刀有古怪,知事情已不可为,功亏一篑,心中暗叹,深深看了一眼西门庆手中暗月双刀一眼。 “厉鬼”尊者身体倒飞而起两丈有余,在空中一个倒翻,落入军卒阵中,鬼爪连拍,军卒惨叫连连,向外抛飞,眨眼间把三人聚拢在一起。 “厉鬼”尊者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侧方黑暗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低声喝道:“走!” 四人联手向外冲去,众军卒不敢阻挡,纷纷躲避,转瞬之间,四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不见了踪影。 “啊哈”一声大喊,张大江再次举刀冲来,突然见战事结束,黑袍人已经不知所踪,张大江猛地站在原地,举着大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第80章 天一女 西门庆扶起刘青,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苦笑摇头。 能在如此高手的攻击之下,两人依然能完好无损,真是侥幸之至。 刘青擦去嘴角鲜血,沙哑着声音说道:“此人应该是专门冲着大人而来,大人可曾知道来人是谁?” 西门庆看着刘青,无奈摇头,一片茫然。 刘青说道:“难道是鬼教之人,为陆山奎报仇来了?” 西门庆点头说道:“我猜测不是魔教,就是鬼教,我只有与这两教有过过节。” 刘青嘴角一歪,心中暗道,只与魔教和鬼教有过过节,西门庆你还真带种,这两个教派能同时得罪,真不知道你有几条命,能够你如此挥霍的。 西门庆尴尬一笑,说道:“鬼教可是我们同时得罪的,凭什么偏偏找我一个人,不公平啊,嘿嘿。” 刘青说道:“无论魔教还是鬼教,都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大人以后要多加小心了。” 西门庆哈哈一笑说道:“鬼教也好,魔教也罢,总不至于为了我这个小角色,倾巢而出对付自己吧。” 西门庆双刀插于腰后,转身说道:“亮起火把,严加防范,以防敌人杀个回马枪,张大江把刀收起来,这么举着不累吗,赶紧带人救助伤者。” …… 东瀛阴阳道十二式神之天一女,从黑暗中缓缓退去。 军营中一场大战,天一女看的清清楚楚,黑袍人武功之高,与安培太长不相上下,甚至更高。 黑袍人临走之前,向自己藏身方向看了一眼,明显是发现自己了,可见黑袍人真是高手。 更令天一女吃惊的是,西门庆居然能内力外放,隔空精准操控手中短刀,让黑袍人无功而返。 而令天一女疑惑不解的是,西门庆内力应该远没有达到隔空驭物的超然程度,看来西门庆自有其神秘之处。 不过此行目的已经达到,知道了西门庆的驻地位置,更了解了西门庆的武功底细。 天一女心中暗道,以“阴阳狂刀”安培太长睚眦必报的性格,之所以让自己探听西门庆的底细,之后必然会对其不利。 想着西门庆英俊帅气的面庞,大战黑袍人时的英武形象,天一女眉头微皱,心中一片烦躁。 “小姑娘,鬼鬼祟祟躲在黑暗中,看了一晚上大戏,这就要走了么?” 天一女卡哇伊的俏脸露出惊慌之色,刚才想西门庆想的入神,竟然被黑袍人如此接近而不自知。 “厉鬼”尊者现出身影,碧绿色眼眸似笑非笑,紧紧盯着天一女那成熟中带有少女的稚嫩,给人一种强烈反差的俏脸,心中不由得色心大起。 “赤发银须”和“鬼刀”李德全在天一女身后出现,四人对其形成合围之势。 天一女瞬间进入绝境。 天一女精灵般的双眼,眼珠微转,强装镇定说道:“前辈有所不知,我本来也是要去杀西门庆的,没想到前辈先下手了。” 天一女心思转的奇快,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我目的相同,所以,我们是友非敌。 “厉鬼”尊者听此女说话一股异域风情,不禁一怔。 “居然并非汉人,先报上你的身份。” 天一女于黑暗之中,看着黑袍人诡异的绿色眼眸,心中一阵悸动。 “我是东南防御史朱勔朱大人手下爱将。” 天一女故意把“爱”字说的很重,把朱勔抬出来先吓唬一下再说。 “鬼刀”李德全冷哼一声说道:“东瀛人不可信,东瀛女人更加不可信,你不就是‘阴阳狂刀’安培太长手下十二式神之一吗?” 天一女见瞒不过去了,一伸小舌头,嘿嘿一笑,说道:“没错啊,所以我正是朱勔手下爱将,奉朱勔之令来这里探听西门庆的情况,如果有机会就杀了他,以报我家主人安培太长受辱之仇。” 天一女这番话真真假假,李德全半信半疑,竟无言以对。 “厉鬼”尊者呵呵一笑:“居然是东瀛女人,听说东瀛女人温柔似水,对男人百依百顺,今天老夫要验验货,看一看是不是传言属实,呵呵~。” 天一女见黑袍人一副吃定自己的态度,知道已难善罢甘休。 天一女神情一变,眉头紧锁,眼神柔弱,神情变得期期艾艾,我见犹怜,环顾四人低低声音说道:“小女子也算是朱勔的人,还要赶回去复命,若回去晚了,朱大人定然会责罚小女子,还望几位英雄高抬贵手,放小女子过去吧。” 说罢,竟然嘤嘤哭了起来。 而随着嘤嘤哭声,一缕缕极其微弱的淡淡幽香,向四周飘荡,似是天一女本身所带有的体香。 “赤发银须”二鬼见天一女柔柔弱弱的向自己瞟了一眼,借着天上微弱的月光和地上皑皑白雪,两人从天一女眼神中看到了无助和哀伤,不由浑身一阵酥麻,再听得天一女嘤嘤哭声,更是眼神一阵迷茫,心中一痛,恨不得把她搂在怀里,恣意安慰,愿意为其赴汤蹈火。 “鬼刀”李德全也有相同感觉,不过其功力比“赤发银须”二人深厚,所有,眼神中还能保持清明。 “哼!” 饱含内力的一声冷哼,让“赤发银须”二鬼浑身一震,眼中迷茫神色褪去。 “厉鬼”尊者眼中绿芒大盛,说道:“东瀛妖女,居然敢对我施以情色媚功,呵呵,简直班门弄斧,既然你这么喜欢魅惑男人,也罢,正好让你尝尝老夫的‘催情御女掌’,到时正好用你的魅惑功夫好好伺候老夫啊,哈哈哈。” 说罢,“厉鬼”尊者身形一动,便来到天一女身前,鬼爪向天一女高耸的前胸抚去。 “啊~!” 天一女露出惊慌害怕神色,“啊”的一声轻呼,简直摄魂夺魄,让人身心俱酥。 即便是“厉鬼”尊者这种见多识广,经历无数风雨,早已是铁石心肠的老家伙,乍闻之下心中也不由一酥,动作一滞。 天一女双手笼于高耸的胸前,双掌用力互压,“噗”的一声响,手中暴起一阵红色烟雾,接着一股异香向四周蔓延。 “厉鬼”尊者一惊,收手后退。 天一女在这股红色烟雾的笼罩之下,向“赤发鬼”方向冲去。 第81章 以色惑敌 “赤发鬼”闭气抽刀,一片刀芒闪现,封堵住天一女从己方逃跑的路线。 天一女“嗯咛”一声轻呼,身形一闪,转而快速向“银须鬼”冲去。 “银须鬼”听到天一女充满魅惑的呻吟之声,浑身酥麻的一哆嗦,眼睛直勾勾盯着天一女,一时竟然不知所措。 “鬼刀”李德全用手重重拍在“银须鬼”后背之上,然后咬牙切齿手中刀劈向天一女。 “鬼刀”李德全虽然面目狰狞,但刀势却轻飘飘毫不着力,大有怜香惜玉之情。 “厉鬼”尊者一声冷哼:“雕虫小技。” 鬼爪直插天一女苗条的后背。 鬼爪接触到天一女的身体刹那,天一女身体诡异的一扭,瞬间向左跳开一尺。 鬼爪落空。 “厉鬼”尊者微惊,暗道,好伶俐的身法。 鬼爪一折,紧跟天一女的身法不放。 天一女在四人窄小的的包围圈中,左右横跳,一时险象环生。 天一女玲珑娇小的身体如小兔子般,以极快的速度,在极短的时间,前后左右横跳,正是阴阳道十二式神之天一的独门身法“伶俐步”。 “厉鬼”尊者再次冷哼一声,蓦然加速,鬼爪已然触到天一女的后背,只要内力一吐,天一女必然身受重伤。 天一女身体再次一扭,加速向前跳开一尺,如金蝉脱壳,只留下雪白外套在鬼爪手中。 “嗯~” 天一女从鼻腔中一声轻嗯,“赤发银须”心头一阵迷,动作一缓。 天一女心中一阵冷笑,暗道,“幻雾迷情”开始发作了。 最起始时的一阵淡淡幽香,与手中爆开的红色烟雾相交融,最终形成了“幻雾迷情”。 “幻雾迷情”能在最短时间,让人产生最具强烈的发情效果。 “赤发银须”二鬼和“鬼刀”三人只觉头脑一阵兴奋的眩晕,身体某处硬的发涨,体内最深处的原始欲望似乎要破体而出,而身体其他地方却变得酸软无力。 天一女突然返身,舍了“银须鬼”再次向“赤发鬼”冲去,只要越过“赤发鬼”,天一女自信以自己的身法,在黑夜里有很大可能摆脱黑袍人的追踪。 “赤发鬼”见天一女冲着自己而来,意识里清楚的知道要拦住此女,但身体却违背意识,眼睛直勾勾盯着天一女起伏的前胸,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下意识张开了双臂。 天一女蓦然加速,小巧玲珑的身体从高大的“赤发鬼”腋下穿过,两人擦身而过之时,天一女一掌拍在“赤发鬼”后背之上。 “赤发鬼”身体一震,向紧追天一女不放的“厉鬼”尊者踉跄扑去。 “厉鬼”尊者见到“赤发鬼”的丑态,克制着体内亦是蠢蠢欲动的欲望,心中气极,暗道,没想到此女的迷雾之毒如此霸道难缠,即使自己闭气进入内息状态,身体依然出现不适。 今晚,先是在西门庆军营无功而返,如果又奈何不了这个东瀛妖女,那我“厉鬼”尊者的脸面何在。 “厉鬼”尊者恼羞成怒,对迷雾之毒不管不顾,深吸一口气,内力瞬间运转到极致,身法陡然加快,纵身而起,越过“赤发鬼”,瞬间飞临天一女头顶,鬼爪当头抓下。 天一女大惊失色,再次施展伶俐步法,在鬼爪临头的瞬间,身体极速向前一尺,堪堪躲过当头抓下的鬼爪。 天一女身体突然向左横移,然后猛地扭转娇躯,两枚六棱流星镖极速射向“厉鬼”尊者。 “厉鬼”尊者鬼爪左右一挥,“叮叮”两声轻响,两枚流星镖被磕飞。 “厉鬼”尊者双脚落地,身体鬼魅般横移,向天一女紧追而去,两人一追一逃,迅速消失于黑暗之中。 “赤发银须”二鬼和“鬼刀”李德全,三人面色潮红,双眼迷离,呼吸急促,处于“火山喷发”边缘。 “赤发银须”二鬼,互相对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小腹之下膨胀欲裂的高耸之处,二鬼难受至极,同时抬头不约而同看向“鬼刀”李德全。 “鬼刀”李德全见二鬼恶心猥琐的眼神,不觉心中一阵恶寒,接着身后菊花一紧,赶忙说道:“距离此地西北约十里之地,有一个小村子,我们可以去哪里想想办法。” “赤发银须”二鬼同时喝到: “还不赶紧带路。” …… 天一女已经香汗淋漓,却始终无法摆脱“厉鬼”尊者的追击。 身上的流星镖已经打完,内力几乎枯竭。 天一女抬头望去,前面灯火点点,西门庆军营就在前面,稚嫩的脸上首次露出欣喜之色。 “厉鬼”尊者有苦自己知,迷雾中所含的催情之毒极其强烈,以至于自己要分出部分内力进行压制。 并且此女狡猾异常,身法诡异之极,凭借飞镖和一条龙骨软节鞭屡次从自己手中逃脱。 前面灯光闪现,“厉鬼”尊者一惊,怎么兜兜转转又来到了西门庆的军营前。 “厉鬼”尊者暗自咬牙,身法陡然加快,距离天一女身后一丈距离,左手鬼爪猛然探出,金属鬼爪脱离手腕,向天一女后背射去。 天一女听到后背风声,不及回头,身形横移,鬼爪擦着天一女肩头飞过。 天一女一阵力竭,身形一缓,“厉鬼”尊者已追至到近前,脱下金属鬼爪的左手呈碧绿色,一掌拍向天一女后心。 天一女稚嫩的脸上由欣喜之色变得满脸绝望,若是西门庆见了,必然会大骂“厉鬼”尊者欺人太甚,无耻之极,不懂得怜香惜玉。 天一女面露决然之色,凝聚最后一点内力,身体向前冲去半尺,将将躲过追魂顿魄的一掌。 天一女豁然转身,手中一丈长龙骨软节鞭激射而出,由精钢打造的鞭身前端,锋利的三棱尖刺射向“厉鬼”尊者前胸。 “厉鬼”尊者见天一女已经如强弩之末,嘿嘿一阵冷笑,右手鬼爪伸出,一把抓住龙骨鞭三棱尖刺,猛地向怀中一带。 天一女不由自主向“厉鬼”尊者怀中飞去,脸上梨花带雨,牙咬下唇,眉头微皱,我见犹怜。 “厉鬼”尊者不禁一呆。 第82章 西门庆大战天一女 天一女来到“厉鬼”尊者身前,左手寒光一闪,出现一把短刀,猛地向“厉鬼”尊者咽喉抹去。 “厉鬼”尊者瞬间恢复清明,上身后仰,鬼爪松开龙骨鞭,一把抓住天一女手中短刀。 “厉鬼”尊者嘴角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冷笑,左手中指从上到下,依次点在天一女颤中穴,乳根穴,大巨穴,居谬穴等诸穴道之上。 “厉鬼”尊者冷笑道:“妖女中计啦,呵呵呵。” 天一女大惊失色,随着“厉鬼”尊者每一次手指点在身体之上,感觉一股真气进入体内,而随着真气入体,一股酥麻的感觉突然升起。 天一女双手护胸,骇然后退。 “厉鬼”尊者嘿嘿一笑,说道:“你已经中了我的‘催情驭女掌’,三个时辰之内,必须要找男人交合,要不然轻则高烧不退,行为癫狂,重则情欲反噬己身,功力尽毁。” “厉鬼”尊者色眯眯盯着天一女鲜红欲滴的脸庞,说道:“乖乖的跟我走吧,哈哈哈。” 天一女惊得花容失色,呆呆的看着“厉鬼”尊者,一时不知所措。 “厉鬼”尊者好整以暇,双手背后,静静等待天一女的回答,天一女在其眼里就如一头待宰羔羊一般。 天一女眉头紧皱,呼吸急促,双手放在高耸起伏的胸口,轻轻点头说道:“终是斗不过你,无法逃脱你的手心,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走吧。” 说罢,迈步向着“厉鬼”尊者走去。 “厉鬼”尊者看着天一女柔弱无助的娇俏模样,体内被强压下去的情欲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天一女脚下一软,张嘴“啊~”的一声轻呼。 这声“啊~”的轻呼,婉转轻柔,惊魂荡魄,让“厉鬼”尊者体内苦苦压制的情欲轰然爆发,眼神一阵迷离,下意识上前要扶住天一女。 随着一声啊,蓦然,天一女口中喷出一枚细针,其快去电,向“厉鬼”尊者面门电射而去。 “厉鬼”尊者见从天一女鲜红销魂的嘴中,喷出一道电芒,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身体后仰,并极速向后退去。 细针从“厉鬼”尊者鼻尖一射而过。 天一女见没有射中“厉鬼”尊者,暗叫一声可惜,转身向西门庆军营飞奔而去。 “厉鬼”尊者站定身形,惊出一身冷汗,再看天一女,其人已经向西门庆军营方向狂奔而去,心中又羞又气,自己堂堂鬼教五大尊者之一,屡次三番被这东瀛女子戏弄,太也丢人。 “厉鬼”尊者冷哼一声,展开身法,向天一女追去。 天一女距离军营越来越近,而身后“厉鬼”尊者却也追的越来越近,距离天一女五丈距离。 天一女高声呼喊道:“救命啊,杀人啦!” “厉鬼”尊者为之气结,东瀛女人怎么和泼妇差不多,如此一惊一乍的。 天一女一声凄厉呼喊,甚是凄惨,军营岗哨瞬间警醒,张弓搭箭,向声音处看去。 黑暗中模糊看到,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向军营冲过来,速度极快。 当头之人大惊,心中暗道,刚被四名黑衣人袭营,十多个弟兄受伤,现在这又是什么状况? “点火把,弓弩手准备,击鼓示警,小五快去禀报情况。” 说罢拿起一个火把,用力向前扔去。 火把划过一道高高的弧线,落于前方,火光闪耀之下,看清楚了情况。 当头之人眼神一凝,大惊失色,黑袍人又来了,追着一个小女人,还有完没完。 “放箭。” 五只劲箭绕过天一女,直射“厉鬼”尊者。 男人保护弱小漂亮女人的天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天一女见箭矢都射向黑袍人,心中一喜。 “厉鬼”尊者则心中一叹,知事情已不可为,站定身形,鬼爪挡住箭矢,身形后退,隐于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 西门庆见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东瀛女人,心中一阵酥麻。 此女西门庆在黄鹤楼见过,是安培太长的属下,阴阳道十二式神之一。 不过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个东瀛女人难道吃了春药?脸色潮红,呼吸急促,躺在床上身体不住扭动,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拉丝了。 天一女躺在床上,苦苦压制着黑袍人侵入体内的真气,强忍体内麻痒无比,燥热兴奋的奇异感觉。 天一女看着西门庆帅气的面庞,呼吸更加急促,但还是保留着最后一丝清明。 西门庆疑惑问道:“姑娘,我们在黄鹤楼见过,你是安培太长的人,怎么被黑袍人追杀到了这里?” 天一女已经下定决心将自己交给这个男人了,所以并不想再隐瞒什么,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断断续续讲给了西门庆。 西门庆听罢,心中一惊,暗道,刚得罪魔教和鬼教,又再来个日本阴阳道,哎,我小小阳谷县,历史上着名渣男西门庆,何德何能,居然让这么多势力欲除我而后快。 西门庆看着天一女如此媚态,一瞬间又把这些烦心事抛于脑后。 助人为乐,乃男人做人之本。 西门庆尴尬一笑,赶紧转过身走出帐外,吩咐张大江任何人都不得入帐,并且要远离寝帐。 张大江一脸疑惑。 鲁华张胜二人一脸猥琐笑容,赶紧把张大江拉走。 西门庆又屁颠屁颠赶紧跑回寝帐内,来到床前,竟一时手足无措,尴尬不知说些什么。 天一女见西门庆如此模样,不禁心中好笑,于是不再压制体内情欲,缓缓起身,向西门庆怀中扑去。 …… 天光早亮,日上三竿,西门庆心满意足从寝帐走出来,赤棍拄地,伸了个懒腰。 西门庆回味着昨天晚上惊心动魄的连场大战,如果不是自己有采阴补阳功法的加持,还真不一定是天一女的对手。 这黑袍人到底什么来路,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其催情掌法居然如此霸道,竟能让一个小女人爆发出如此惊人能量,让我这个顶着史上最淫荡男人名头的西门大官人,都差点顶不住。 不过也正因如此,自己采阴补阳功法收获之大,也大出意料之外。 西门庆闭上眼睛,开始调理内息,一盏茶功夫,睁开眼,手中赤棍平端胸前。 …… 第83章 太湖诡变 西门庆让张大江烧了热水,自己亲自送入寝帐中,来来回回几趟,装满了满满一大桶,伺候天一女洗澡。 中午,西门庆又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屁颠屁颠给天一女端到帐中。 西门庆跟伺候月子似的,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大意。 西门庆心中暗道,他奶奶滴,西门庆你真特么的没出息,面对一个东瀛娘们,居然跑前跑后,唯唯诺诺,真特么的没有男子气概。 刘青见西门庆一上午跑来跑去,来来回回十几趟,终于看不下去了。 刘青来到西门庆身边,忧虑的说道:“大人,军营之中不可以有女人,这是军规,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传扬出去,那是要军法处置的。” 西门庆汗颜点头,尴尬说道:“我知道,今天就想办法送她走。” 刘青点到即止,话题一转说道:“要不要派人去四周巡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黑袍人的踪迹。” 西门庆一摆手,说道:“不可,即使巡查到黑衣人,那和送死无异,晚上巡逻照旧,只在我的寝帐周围重兵布防即可,老刘你也要住在我附近,注意安全,我们互相有个照应。” 刘青领命。 西门庆接着说道:“你下去安排吧,另外多注意休息,你伤势也不轻。” 刘青点头告退。 西门庆向寝帐走去。 掀开帐帘,原本凌乱的寝帐,此刻却整整齐齐,独不见天一女身影。 佳人已去。 西门庆心中一黯。 几天后。 冬至日。 冰封的太湖,一夜间冰雪消融,甚是诡异。 西门庆得到禀报,带着刘青急匆匆来到太湖边查看。 果然,昨天还结着厚冰的太湖,现在湖光粼粼,水波荡漾。 西门庆看了半晌,不明所以,于是挽起袖子向湖边走去,想伸手入水,试试水温。 刘青一把拉住西门庆,用眼神示意张大江。 张大江会意,赶忙跑到湖边,伸手入水,划拉两下,奇道:“大人,水中并不凉,还很温暖,嘿嘿,可以下去洗澡了。” 西门庆看着烟波浩渺的太湖,再看看刘青,两人面面相觑。 西门庆心中暗道,这特么的是什么状况,今天冬至,气温并没有升高反而很低,所以太湖不可能冰层消融,更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消融。 作为穿越过来的、有一定科学知识的西门庆来说,这显然不科学,除非太湖底下有火山处于活跃期,可是历史上并没有出现过这种记载。 难道与神秘的太湖奇石有关系? “张大江,命人牵两头羊来,放入太湖中,看看有什么古怪,在确定安全之前,谁也不能喝太湖水,不能吃太湖中的任何东西。” “遵命!” 两头羊在太湖水中洗了半天澡,没发现什么异样,牵上岸,带回了军营。 军营中军帐中。 西门庆坐于上首,刘青和几位统领依次而坐。 西门庆说道:“接郭帅令,严令军士入太湖戏水,严禁喝太湖水,吃太湖任何东西,另外各处水陆关隘路口,要严加巡查,遇到可疑人等一律逮捕。” 众统领起身抱拳领命。 “今晚冬至,除了那两只羊不杀之外,把其余的羊全杀了,所谓‘冬至大如年’让弟兄们好好吃一顿羊肉,驱驱寒,冬至日,不能亏待弟兄们”。 西门庆记得,后世太湖地区流行一种说法就叫‘冬至大如年’,不知现今的宋朝有没有这一说法。 西门庆哪里知道,‘冬至大如年’这句话和冬至吃羊肉,自此广为流传开去。 安排好一切之后,众统领依令而行,下去安排去了。 西门庆留下刘青。 西门庆沉吟片刻,说道:“老刘,我们是不是应该建立起我们自己的情报系统,我总觉得这里处处透着诡异,这次任务大不简单,甚至很危险。” 刘青思考片刻说道:“我们是军人,依规定必须依令而行,不过大人说的对,这里处处透着诡异,我们应该建立自己的耳目,不能被人,被人…。” “不能被人推出去当替罪羊和炮灰,而毫不知情。” 刘青点头。 “这件事情让鲁华张胜负责,你挑选二十人归他们指挥,首要目标太湖奇石方向,看看能不能探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此事要秘密进行。” 刘青抱拳领命:“明白。” …… 蓟州,二仙山,雪云峰。 罗真人迎着慢慢升起的朝阳而立,然后缓缓转身看向南方太湖方向。 昨夜,太湖方向一股奇异的带有某种魔力的能量陡然壮大,与八月十五血月之夜,爆出的能量波动如出一辙。 罗真人面带微笑的一声叹息。 今日应该是冬至日,真是修行不知岁月,人生难知福祸,此次下山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罗真人大袖一摆,飘然下山,一袭灰色道袍,在白雪皑皑的山石树林中,忽隐忽现,如人间仙人。 山脚下,公孙胜垂手站在一辆马车旁边。 马车宽大,两匹大黑马主驾,车厢内部宽敞舒适,美酒佳肴,应有尽有。 蓦然之间,罗真人出现在马车之上。 罗真人卓立于马车之上,回头看了看雪云峰,又看了看紫虚观,呵呵一笑,说道:“此一别,应该不会再回来了,机缘难得啊,哈哈哈!” 说罢,坐入车厢中,端起一壶酒喝了一口,脸显满足之色,说道:“入世修身,出世修心,人生不过如此,吃喝玩乐,修身齐家平天下,哎!毫无意义。” 罗真人说道:“一清,出发吧!” 公孙胜向车厢深施一礼,起身,牵马而行。 …… 冬至过后几天,鲁华张胜派人带回消息,在打捞太湖奇石施工现场,一个征调的民夫被砸身亡,尸体落入湖中,消失不见。 而后,以太湖奇石为中心,冰面迅速溶解消融。 西门庆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片毛骨悚然,一股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正当西门庆忧心忡忡之时。 一纸调令下来,命令西门庆带领两百精锐军兵,去苏州城负责保护李飞羽的安全。 西门庆接到命令,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喜的是能和李瓶儿相会了,忧的是任务艰巨啊,要应付李飞羽这个狠女人。 西门庆与刘青在大帐内商议了一些事情,便带领张大江和精挑细选的两百名精锐军卒,向苏州城进发。 一想到要和李瓶儿再次相会,西门庆心中火热起来。 第84章 暴揍白虎太阴 “今日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真是难得的好天气,大人您头戴着大斗笠,遮住了头脸,这是为何啊?” 一路之上,张大江跟在西门庆身边,好奇了一路,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起了西门庆。 西门庆尴尬一笑,心中暗道,那晚的黑袍人,差点把老子打出屎来,我怎么知道他不会在路上偷袭自己,当然要小心为妙。 西门庆冷哼一声,故作威严说道:“不该问的别问,张大江注意警戒。” “是。” 张大江自讨没趣,赶忙催马向前冲去,边跑边高声喝到:“都给我打起精神,眼睛睁大,注意警戒。” 还没等张大江跑到最前头。 “报!有人当道拦住大军前进道路。” 报事军兵催马跑来,高声喊道。 张大江这个气啊,刚被西门将军一顿训斥,居然就有人阻挡队伍的前进道路,谁他妈的这么不开眼。 张大江怒道:“他妈的,谁这么大胆子,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当街阻拦大军道路,不要命了吗?” 张大江催马向前奔去。 不一会儿,张大江又折返回来,向西门庆禀报道:“大人,有两个东瀛倭人,拦住我们去处,竟然指名要见大人您,要不要我把他们乱箭射死。” 西门庆一听,大感惊讶,什么,东瀛倭人,难道是安培太长的手下,阴阳道十二式神? 西门庆心中尴尬想到,刚睡了十二式神之一的天一,也不好意思上来就打娘家人,算了,还是去看看吧。 西门庆催马向前奔去,张大江一摆手,身边二十个护卫紧随西门庆身后,张弓搭箭,全力戒备。 西门庆来到队伍最前端,果然是阴阳道十二式神之二,两人腰跨武士刀,双手拢于袖中,一左一右挡住去路,鼻孔朝天,一副满不在乎的欠抽样。 西门庆拨转马头,掉头而回,高声说道: “放箭!” 张大江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什么状况?西门将军跑过来一句话不说,就让放箭? 张大江看着西门庆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白虎和太阴一听也吓一跳,这人什么毛病,上来就让放箭,这不是把我们往死里整吗? 两人一时愣在原地。 “张大江,你想违背军令吗?” 张大江吓了一跳,赶紧举起手来,还没等下令。 白虎赶紧高声说道:“西门将军,西门将军,我们有话说,请您让我们说句话。” 西门庆一摆手,制止张大江,调转马头,冲白虎微微一笑,说道:“报上名来。” “白虎。” “太阴。” 西门庆点点头,心中暗道,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日本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西门庆傲然说道:“尔等找本将军有何事?” 白虎犹豫说道:“这个~,这个~,西门将军可曾见一个我国女子,是我们十二式神之天一,将军在黄鹤楼应该有印象。” 西门庆尴尬一笑,说道:“没见过。” 太阴见西门庆笑的如此牵强,认定西门庆在说谎,怒道:“西门庆快把天一交出来,要不然休怪本人对你不客气。” 西门庆脸色一正,说道:“你们为什么找我要人,岂有此理!” 太阴张口结舌,心中暗道,天一奉命去探听你的驻地,若有机会顺便杀了你,现在天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在你军营驻地找了几天了,今天见你出营,正好找你要人。 白虎,太阴从安培太长口中得知,那天黄鹤楼之战,正因为此人的出现,使局势瞬间逆转,不但没能杀死李飞羽,而且使安培太长身受重伤。 十二式神早已经认定西门庆是仇人,并且绝对是必杀之人。 白虎怒道:“西门庆我要和你决斗,武士间的公平决斗!” 西门庆听罢怒极而笑,心中暗道,好你个鬼子,狡猾狡猾滴,身处劣势,便要与我公平决斗。 西门庆冷笑道:“好,我答应你!” 说罢,右手往赤棍上一拂,赤棍向白虎头顶飞去。 西门庆纵身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右手前伸,赤棍落入手中,此时正好飞临白虎头顶一丈高度,“呼”的一声,赤棍向白虎头顶砸去,其势雷霆万钧。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 白虎大吃一惊,措手不及,抬头看时,赤棍已经临头。 白虎大喝一声,抽出武士刀,双手握刀,举刀横挡。 “锵”的一声巨响,棍刀相击,白虎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臂酸麻无比。 西门庆空中翻身,赤棍横扫太阴。 竟然以一敌二。 “纳尼!” 太阴一脸不可置信,抽刀在手,双手举刀大喝一声,劈向西门庆,对横扫过来的赤棍,竟然毫不理睬。 以攻对攻,够狠! 西门庆一声冷笑,赤棍回撤,再猛然点出,赤棍前端刚好点中太阴武士刀的刀尖。 太阴身体剧震,踉跄后退。 西门庆双脚落地,脚尖顺势一点,身体向太阴冲去,手中赤棍化作七八条棍影,向太阴狂攻而去。 “锵锵锵锵锵~”。 太阴边退边阻挡赤棍的疯狂攻击。 “当!” 赤棍前端点在武士刀刀背处,武士刀从中折断,赤棍去势不止,带着武士刀正点中太阴胸口。 太阴口喷鲜血,身体向后极速抛飞。 西门庆回棍,横举过头,“当”的一声,挡住身后白虎凌空一刀。 西门庆棍随人转,赤棍横扫还未落地的白虎。 刀棍相交,白虎身体向侧方抛飞。 西门庆并不收棍,真气凝聚于掌心之上,身体与赤棍产生电磁感应。 西门庆五指微松,赤棍悬浮于掌心之中,心意一动,手心真气激荡,赤棍脱离掌心,猛地自动向白虎追击而去。 白虎猝不及防,没想到西门庆的长棍来势这么快,没见西门庆有任何动作,长棍已到眼前。 白虎武士刀极速劈向长棍端头。 “叮”的一声激响,长棍前端被白虎武士刀劈中,瞬间向下一沉。 白虎双脚落地,身体向后急退。 西门庆纵身赶到,单手一拂,赤棍自动来到手中,赤棍如长枪,枪出如龙,向白虎疯狂追去。 “八嘎!” 白虎一声大喝,站定身形,双手举刀,凝聚全身之力,要与西门庆做生死一搏。 第85章 虎丘山刺杀 太阴受伤,白虎接连受挫,让白虎恼羞成怒,白虎双腿分开与肩等宽,脚跟翘起,脚尖受力,身体前倾,双手握刀,刀举头顶。 凝聚白虎全身功力的一字斩,正劈赤棍。 西门庆倏忽站定身形,赤棍猛然回收,蓄力后再猛地向前刺去。 “叮”的一声激响。 赤棍前端与白虎武士刀刀尖猛然撞在一处。 两人保持进攻姿势凝立不动。 张大江嘴巴大张,被西门庆如天神下凡般的神勇,惊得目瞪口呆,见两人站立不动,猛地回过神来,刚想命令放箭。 异变突起。 西门庆双手赤棍微微一抖,“当啷”一声脆响,白虎手中武士刀断裂成数节。 白虎瞬间脸色煞白。 西门庆心中暗道,老子就要在你的最强一击面前,彻彻底底击败你。 赤棍突兀的向前激射,猛地点在白虎厚实的胸膛之上,白虎和太阴一样,口喷鲜血,向后抛飞。 西门庆身体腾空而起,空中一个翻身,赤棍在地上一点,如大鸟般向自己的坐骑飞去,脚尖点在马鞍之上,然后轻巧的落于大黑马上。 大黑马很有眼色,知道此时自己应该怎么做,大黑马前蹄猛地腾空,仰天一声嘶鸣,尽显西门庆王霸之气。 张大江和一众军卒,瞠目结舌,如见天人。 西门将军竟然神勇如斯! 西门庆安坐大黑马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体内躁动不安的内力,在极短时间内战败白虎太阴二人,内力消耗极大。 而同样瞠目结舌的是,藏于暗处的“丧门吊客”二人。 “丧门神”沈拚,是明教苏州堂口的神主,对苏州城发生的一切几乎了如指掌。 安培太长与李飞羽一场大战,满城风雨,最后出场的神秘人,居然就是西门庆。 沈拚打听到西门庆的底细,特地和范畴一起来搞清楚西门庆的驻地。 “灵应天师”包道乙命令二人活捉西门庆,两人哪敢忘记。 “丧门神”沈拚和“吊客神”范畴互相看了一眼,心中俱是一惊,没想到,西门庆在短短两月时间,武功进步这么大,大大出乎二人预料之外。 如果刚才的一番交手,换作是自己两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把身形隐藏的更深了。 另一个方向,“鬼刀”李德全藏在暗处,看的也是心惊肉跳,西门庆难道隐藏实力了吗?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厉害,还是说东瀛人不堪一击。 西门庆哪里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明教和鬼教两方势力看的一清二楚。 西门庆如果知道这个状况,必然不会露面,一定会让张大江一顿乱箭射死二人,一了百了。 白虎,太阴二人艰难的站起身,互相对视一笑,再看看骑在马上趾高气扬的西门庆,恨恨转身而走。 张大江刚想派人去拦住两人,西门庆一摆手,说道:“让他们滚吧。” 西门庆心中暗道,安培太长毕竟是朱勔的人,不能做的太绝,另外杀死他们,也不好对“自己的女人”天一交代。 西门庆目送白虎太阴二人颓然离去,高声喝道:“队伍保持警惕,继续前进,虎丘山脚安营扎寨。” …… 李飞羽背手走在最前,西门庆李瓶儿跟在身后,再后是张大江带领二十名精锐士兵缓缓跟随保护。 “风,云,雷,电”四组护卫散于四周。 李飞羽拾阶而上,登临虎丘山。 西门庆抬头,虎丘塔赫然出现在眼前。 虎丘塔始建于五代周显德六年,竣工于宋建隆二年,也就是本朝太祖年间。 “此塔高近十五丈,塔身全砖砌,为八角七层,塔檐为仿木斗拱塔内装饰非常精致,枋上饰以牡丹、湖石浮雕等彩绘。” 蒋靖陪在李飞羽身边,边走边侃侃而谈,诙谐幽默中逗的李飞羽不时呵呵轻笑。 蒋靖是苏州蒋氏家族年轻一辈的代表人物,风流倜傥,博学多才,英俊帅气,举手投足间处处透出世家大族的超然风范。 李瓶儿偷偷看着西门庆,见西门庆心不在焉,时不时向李飞羽望去,并且对蒋靖目光不善。 李瓶儿心中嘻嘻一笑,暗道,西门大官人这是吃醋了吧,对蒋靖目光很不友好,哼!庆郎哪儿都好,就是太多情,花心大萝卜。 李飞羽好似感应到了西门庆的目光,回头挑衅似的看了一眼西门庆,然后对蒋靖说道:“那为何此山却叫虎丘山?” 蒋靖呵呵一笑从容说道:“这虎丘山原名海涌山,相传上古时期,虎丘本为海中一岛,随潮涌时隐时现,沧海桑田,最终从海中涌出,孤立平地而成丘。” 蒋靖伸手虚扶李飞羽登上一个高高的石阶,继续说道:“而虎丘山得名,则源自春秋时期,相传春秋时吴王夫差葬其父阖闾于此山之上,葬后三日有一巨大白虎盘踞其上,于是此山改名为虎丘山。” 一行人来的山顶下一处水池旁。 蒋靖伸手一指说道:“飞羽小姐请看,此处便是剑池,石壁上刻的‘虎丘剑池’四字,乃是唐代大书法家颜真卿的手迹,这边的‘风壑云泉’石刻则出自本朝着名书画家米芾之手。” 西门庆向剑池看去,但见剑池呈长方形,池上两崖如劈,藤蔓披拂,崖底便是一汪碧波,形如长剑,澄澈透明,冷气逼人。 西门庆后世来过一次虎丘山,依稀还有一些印象。 西门庆插话说道:“不知蒋公子知否,剑池内是不是吴王阖闾之墓,而鱼肠、专诸等世之名剑,可在此墓中?” 蒋靖回头冲西门庆微微一笑,抱拳说道:“西门将军真见多识广,此处确是阖闾之墓无疑,至于鱼肠、专诸这两把名剑是否被随葬在墓中,则恕小可不知了。” 西门庆心中虽然吃蒋靖之醋,但是也不得不佩服其世家大族的风度,让人如沐春风。 一行人登上虎丘山顶,来到虎丘塔脚下,一股淡淡茶香飘洒过来。 石桌之上糕点,坚果,水果应有尽有,旁边茶炉之中茶水咕咕冒着热气,早有蒋家下人,安排好了吃喝。 西门庆冲张大江一使眼色,张大江带领手下弟兄,散向四周,警戒起来。 李瓶儿早已经饿了,径直走到石桌旁,伸手拿起两个精致的糕点,来到西门庆身旁,递给西门庆一个,说道:“吃吧,还是热的。” 西门庆接过糕点,咬了一口,心中暗道,我既然负责保护李飞羽,当然要负起保镖的责任,那么如果我是刺客,此刻我最应该藏身于何处? 西门庆抬头向虎丘塔看去。 恰在此时。 一道灰影自虎丘塔第三层极速飞出,径直向李飞羽扑去,手中弯刀如一道激射而下的闪电,直奔李飞羽而去。 第86章 大辽刺客宝密圣 西门庆大惊失色。 心中暗道,这他娘真是心想事成啊,当保镖第一天就来活了。 西门庆一抬手,鲁华张胜从红石峡特意为西门庆打造的、带有特殊磁性的柳叶镖,从袖子中飞射而出。 西门庆把柳叶镖藏在手臂袖中,是从李飞羽袖箭中得到的灵感。 嘶,嘶,嘶。 三把柳叶镖同时飞出,激射从天而降的灰衣刺客。 灰衣刺客距离李飞羽还有不到一丈距离,三把柳叶镖后发先至,此招大出灰衣刺客意料之外。 灰衣刺客右手圆月弯刀离手射出,刺向李飞羽后背,左手蓦然出现一把小刀,“当,当,当”三声激响,于间不容发之际,挡住飞射而来的三把柳叶镖。 李飞羽“绕指柔”离鞘而出,背剑于后,“锵”的一声,挡住射向后背的一刀。 西门庆手执暗月双刀,向灰衣人纵身掠去。 灰衣刺客右手猛地回拉,系于圆月弯刀刀柄后的绳索,猛地绷直,圆月弯刀倒射而回。 灰衣刺客右手接住圆月弯刀,双脚刚落地,西门庆杀到。 西门庆右手暗月刀正劈灰衣刺客,标准的一字斩。 “锵”的一声激响,灰衣刺客圆月弯刀挡住暗月刀。 西门庆身体微震,心中暗道,此人内力胜我许多。 左手反拿暗月刀,反撩灰衣刺客腹部。 灰衣刺客左手小刀接住反撩己身的暗月。 两人双刀交击在一起,全身用力,瞬间僵持不动。 四目狠狠相对。 西门庆透过灰衣刺客戴着的黑色面具,看到面具后如毒蛇般冷冷的目光,不觉心中一凛。 两人同时用力,猛地分开,各退五步,而后又同时向对方冲去。 双刀对双刀。 四柄刀快速交击,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一路火花带闪电,在两人周围激起一片刀芒。 两人以快打快,以险攻险,稍有不慎,动辄就能分出生死。 李飞羽双手背后,神态从容,一双美眸紧紧注视着两人的激战,四名风卫不知何时出现在李飞羽身边。 蒋靖早吓的躲在远处。 李瓶儿被张大江带着几名护卫保护着,满脸担心焦虑之色。 灰衣刺客被西门庆三枚飞镖所扰,对李飞羽一击不中,即有了退走之心,哪知却被眼前之人一对双刀缠住,一时竟不得脱身。 灰衣刺客百忙之中,眼角余光向四周一扫,见李飞羽的护卫,早已做好了准备,弩箭对准了自己,心中焦急情绪渐起。 灰衣刺客功力提升到八成,圆月弯刀猛地架住西门庆的暗月刀,西门庆手臂一震,手腕酸麻,心中不由得一惊。 灰衣刺客左手小刀,向西门庆双眼挥去,速度激增。 西门庆大惊之下,腰腹用力,上身极速后仰,灰衣刺客小刀从眼前一化而过,激起的森寒刀气,让西门庆眼睛一疼,心中大骇下,向后急退。 李飞羽向左前方跨出一步,近逼灰衣刺客左手挥刀而露出的肋部空门,背于身后的“绕指柔”一阵颤抖,发出“嗡”的一阵轻鸣。 灰衣刺客刚想趁势追击的脚步,顿止,身体向右偏离李飞羽数步。 灰衣刺客对李飞羽颇为忌惮。 “大辽国大名鼎鼎的‘北极宫卫’刺客宝密圣,不过如此。” 李飞羽轻蔑说道。 灰衣刺客身体一震,心中暗道,不可能,她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来历,这不可能,难道她是在诈我。 “宝密圣,你不用猜我是怎么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的,当然我也不是在诈你。” 李飞羽微微一笑,说道:“我只想告诉你,你如果领兵作战,驰骋沙场,宝密圣算是一员猛将,但要说从事刺杀这种勾当,你还差的太远。” 宝密圣藏在面具下的脸一阵发烫发红。 李飞羽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大辽国竟然没落至此,堂堂‘大于越府’麾下,曾让人闻风丧胆的‘北极宫’,竟然吸纳你这种人进入,可惜啊,可惜!” “‘玉面罗刹’李飞羽,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可不是什么辽国北极宫刺客宝密圣,你想多了。” 李飞羽呵呵一笑,说道:“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是何人,因何来杀我?” 宝密圣心中暗道,我为何来杀你,你还不知道嘛?你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射死我大辽国司空大人,若不杀了你,我大辽国尊严何在。 当然话不能说到明处,宝密圣唯有沉默以对。 李飞羽好似能猜到宝密圣的心思,说道:“你朝司空大人嘴巴太臭,被人当街射杀,是他咎由自取,关我何事。” 宝密圣气的张口结舌,若不是面具遮脸,定能让人看到其气急败坏的愤怒表情。 李飞羽接着说道:“即使你们真要来杀我,那也要你们北极宫的高手琼妖纳延来,至于你,且,差的太远!” 宝密圣呵呵一声冷笑,说道:“李姑娘说笑了,什么北极宫,什么宝密圣,什么琼妖纳延,与我何干。” 说罢,不等李飞羽答话,手中圆月弯刀直指李飞羽,作势向李飞羽扑去,给人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绝之势。 蓦然,宝密圣身形倒退,一下突进入身后雷卫一组。 四名雷卫举刀阻拦,“锵锵”两声激响,宝密圣震开两把长刀,强势突围而出。 西门庆和李飞羽纵身向宝密圣极速掠去。 李飞羽抬起左臂,袖箭激射而出,西门庆抬起右臂,柳叶镖紧随袖箭之后,飞射宝密圣。 宝密圣身形突兀的向右斜掠,袖箭擦着宝密圣后背两寸飞过。 宝密圣身形加速前冲。 西门庆手臂暗暗用力向右微微偏移,柳叶镖角度微偏,一道寒光追至宝密圣后背处。 宝密圣听到后背风声陡然响起,大惊失色,再次加速前冲,手中圆月弯刀向后急挥。 “锵”的一声激响,圆月弯刀于千钧一发之际,磕飞柳叶镖。 宝密圣惊出一身冷汗,前冲之势一缓。 李飞羽妙曼身形陡然加速,“绕指柔”亮起一道寒光,向宝密圣后背刺去。 真是身若惊鸿,剑若游龙,剑未到,剑气已经笼罩宝密圣全身。 宝密圣只觉后背凌厉剑气罩体而来,惊得魂飞魄散,内力一瞬间提升到极致,身形再次加速前冲,圆月弯刀脱手飞出,向后激射。 宝密圣只听得“锵”的一声响,肩头一阵剧痛,一股爆裂真气,透体而入。 第87章 能掐会算泡美女 宝密圣付出惨重代价突围而出。 西门庆急忙问道:“大人,为何不追?” 李飞羽收起“绕指柔”,从容说道:“宝密圣虽然暗杀的本事差强人意,但是本身武功高强,若是他一心想走,要留下他需要付出极大代价。” 西门庆收起暗月双刀,遗憾说道:“那真是可惜了。” 李飞羽嘿嘿一笑,明亮的眼睛满含笑意瞟着西门庆问道:“大官人觉得有何可惜?” 西门庆被李飞羽的一句“大官人”叫的一个激灵,赶忙抱拳应道:“大人,‘大官人’的称呼,属下实在担当不起,嘿嘿嘿,我觉得可惜的是,一个刺客随时出现在身边终是心腹大患,倒不如趁他病要他命。” 李飞羽点头说道:“大官人,奥不,西门将军说的有理,只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并不想节外生枝。” 说罢,李飞羽转身向石桌走去。 蒋靖从远处跑过来,赶紧给李飞羽倒了一杯清茶。 李飞羽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一回头见西门庆跑到虎丘山顶边缘低头找来找去,李瓶儿跟屁虫般紧跟在西门庆身边。 李飞羽走过去好奇问道:“西门将军在找什么?” 西门庆尴尬一笑说道:“刚才打出去的几个飞镖,我已经找到了。” 李飞羽说道:“让我看看。” 李飞羽接过西门庆递过来的柳叶镖,镖身暗红,形状像柳树叶子,精致而又锋利。 李飞羽目光一闪,说道:“此镖可有名字?” 西门庆说道:“形状像柳树叶子,所以就叫柳叶镖。” 李飞羽点头说道:“方才,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柳叶镖随着宝密圣改变方向的一瞬间,也微微改变了方向,以至于宝密圣猝不及防之下,速度被迫放缓,西门将军手法高明啊。” 说罢,一双美眸,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西门庆的眼睛。 西门庆心中一凛,但面不改色,一挺胸膛,傲然说道:“那是当然,为此我可是下过相当大的苦功的。” 李飞羽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西门庆,把柳叶镖递还给他说道:“回头我叫人给你打造几十把,省的你每一次都要费劲的寻找。” 李瓶儿笑呵呵抢先说道:“那我就替庆郎先谢过妹妹啦。” 李飞羽没好气的侧头白了一眼李瓶儿。 西门庆猛地见李飞羽极具女性化的柔媚神态,不觉心中一荡,目瞪口呆。 …… 一行两百多人的队伍沿着太湖边蜿蜒前行。 队伍中间,一匹黑马和一匹白马并辔而行。 马上一对俊男靓女,正是西门庆和李飞羽。 西门庆这两百人的保镖队伍,正在护送李飞羽一行赶往杭州。 西门庆向太湖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大人,太湖冰面诡异的消融,朱大人正在紧锣密鼓的打捞太湖石,此时我们去杭州,是不是有所不妥。” 李飞羽微笑说道:“我又没有正式的官职,怎当的西门将军一口一个大人的叫着。” 西门庆嘿嘿一笑,心中暗道,你没有官职,但你是童贯的干女儿,只这一层身份,就能让江南所有官员尊称您一声大人。 “你私下就叫我一声飞羽即可。” 西门庆从善如流,说道:“那么,飞羽小姑娘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李飞羽听西门庆叫的暧昧,脸上不禁一红,白了西门庆一眼,说道:“哼,老气横秋,太湖解冻必然与太湖奇石有关,但是朱勔还在为打捞太湖石做准备,没有两三个月时间怕也准备不好。” 李飞羽脸色一肃正色说道:“此次去杭州,并非游山玩水,我有要事要办。” 西门庆心中暗道,能让李飞羽暂时放下太湖奇石的是什么大事?难道与明教方腊有关? 只可惜自己并不记得方腊是哪一年造反的,只是模糊记得,是宋夏最后一场大战之后,方腊起义,随后童贯带兵平了方腊。 李飞羽见西门庆陷入沉思,好奇问道:“西门将军在想什么?” 西门庆笑道:“我在猜飞羽姑娘你此行杭州具体是要做什么重要的事情。” 李飞羽一下来了兴趣,说道:“奥,你且猜一猜。” 西门庆故作高深的微微一笑,煞有介事的闭眼开始掐指推算起来。 李飞羽见西门庆老神在在,“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笑骂道:“装神弄鬼!” “这位美丽的姑娘,此去杭州,绝不是为了去灵隐寺祈求姻缘。” 李飞羽抬头看天,露出夸张的失望之色。 西门庆盯着李飞羽白皙的脖颈,一瞬间微微出神。 李飞羽见西门庆入迷的盯着自己的脖子,佯装不悦说道:“色鬼尔敢!” 西门庆猛地回过神来,尴尬一笑,然后正色说道:“必然是事关军国大事。” 李飞羽气极而笑,说道:“废话真多。” 西门庆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再次掐指推算,在李飞羽不耐烦的时刻,突然说道:“此事必与魔教有关。” 李飞羽刚想无情嘲笑西门庆一番,哪知西门庆一句话却正中要害,李飞羽一愣,盯着西门庆默不作声。 西门庆一看李飞羽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接着说道:“魔教在江南一带势力越来越大,而江南事关朝廷赋税,不可不察也。” 西门庆得意一笑,说道:“不知本将军所说对也不对。” 李飞羽像是第一次认识西门庆一般,惊诧的看着西门庆,心中波澜起伏。 李飞羽心中暗道,此事我没跟任何人说起过,西门庆此人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他真的能掐会算,还是说,他就是瞎猜的。 李飞羽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西门将军为何做如此猜想?” 西门庆观察李飞羽的表情,已经确定了这次去杭州,必然是为了魔教。 “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飞羽姑娘想不想听本小将分析一下天下大势。” 李飞羽被西门庆装腔作势的表现所打败,终于绷不住严肃的表情,欣然说道: “本小姐洗耳恭听。” 第88章 浪漫危险之旅 男人都有在美女面前过度表现自己的通病,西门庆加上后世的赵庆也不例外。 西门庆回忆了一下,后世自己所知的北宋末年发生的一些大事情,加上穿越过来一年半时间的所见所闻。 西门庆略一沉吟,开口说道:“我朝自建立起始,北失燕云,西失河套,而这两处自古恰是历代中原王朝最为倚重的产马之地,我朝没有足够的战马,这严重制约了我朝军队的战斗力,使我们军队面对西夏和北辽的骑兵时,一直处于被动态势。” 李飞羽微觉诧异,西门庆说的没错,但这又与魔教有什么关系呢? “崇宁年间,我宋军收复青唐,湟州,鄯州灭吐蕃,设立陇右都护府,对西夏形成左右夹击之势,本可以一举灭西夏,但迫于北辽的压力,和连年征战人马俱疲,不得已罢兵休战。” 李飞羽沉默不语,似乎回忆起了她与西夏战斗的惨烈情景。 “当然,当今圣上和检校太尉童大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养精蓄锐之后,必然会再次对西夏用兵,直至彻底吞并西夏。” 李飞羽默默点头。 “西夏之后,便是燕云十六州,而燕云十六州则是我朝历代君主,做梦都想要得到之地,燕云不得,岂能睡得安寝。” 西门庆深深看着李飞羽说道:“只有夺回燕云十六州,甚至灭了北辽,童太尉才能一雪被辱之恨。” 李飞羽豁然抬头,紧紧盯着西门庆,好一会儿后,李飞羽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西门庆心中暗道,大辽国什么“北极宫”刺客宝密圣之所以刺杀你,还不是因为你射杀了辽国当朝司空大人,看来童太尉在辽国被人当众羞辱的事情,并非传言,而是千真万确之事。 西门庆微微一笑,从容说道:“而要做到这一切,没有银钱绝对不行,江南之地则是朝廷赋税重地,所以江南乱不得,而魔教在江南势力越来越大,行动越来越猖獗,很可能成为祸乱江南的根源,所以魔教的情况,童太尉必须要真实掌握。” 西门庆盯着李飞羽的眼睛说道:“所以本小将猜测,飞羽小姐此去杭州必与魔教有关,不知对也不对。” 李飞羽目瞪口呆,西门庆并没有从细枝末节分析猜测,而是高屋建瓴,从战略层面入手,最终得出正确结论,令李飞羽不得不服,对西门庆刮目相看。 好一会儿后,李飞羽笑道:“假如你猜的都对,你害怕陪我一起去深入魔教老窝,打探魔教虚实吗?” 说罢,李飞羽紧盯西门庆的双眼,满怀期待的等着西门庆的回答。 “君若不弃,我必相随!” 西门庆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 此时也绝不应该有任何犹豫。 西门庆嘴上说的漂亮,心中却暗道,我有的选择吗?当然没得选择;我可以说不去吗?当然不可以。 所以,既然没得选择,又不能拒绝,不如干脆把话说的漂亮一些,以博取美人芳心,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才是上策。 果不其然,李飞羽听到西门庆毫不拖泥带水、态度斩钉截铁的、犹如情人之间海誓山盟的这句话,一瞬间,心中感动的一塌糊涂。 此刻,李飞羽有一种纵身投入西门庆怀中的冲动,然后紧紧抱住“庆郎”,让西门庆像昨晚“对待”李瓶儿一样对待自己。 不过李飞羽终究不是普通女孩,是见惯权谋、历经生死的成熟精明的女子,怎么可能就被西门庆一句话骗去。 李飞羽慢慢冷静下来,狠狠瞪了西门庆一眼,微嗔说道:“我信你个大头鬼,淫贼无赖,就会哄女人。” 说罢,脸色微红,催马向前而去。 西门庆微微一叹,此女不易哄骗,还需再接再厉。 …… 西门庆一行人在湖州休整一日,继续上路,向德清进发。 湖州城外一个土丘之上,魔教常州神主吊客神范畴,苏州神主丧门神沈拚,湖州神主太白神赵毅,三人远远注视着西门庆一行队伍。 丧门神沈拚嘿嘿一声冷笑,说道:“西门庆这队人马以为偷偷摸摸离开苏州城,便无人知晓,哪知早已经成了我们的囊中之物。” 沈拚转过头来,对太白神赵毅说道:“我说赵毅,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赵毅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沈兄不必着急,西门庆一行必然在大岩山一带驻扎过夜,我们就在那里等着他们,晚上偷营劫寨如何?” 范畴咬牙说道:“好,好的很,这次再不能让西门庆这小子跑了,待我抓住这小子,必然打断其双腿,以报一镖之仇。” 范畴在常州太平桥上被西门庆一镖射中后背,深以为奇耻大辱,故此,一直对西门庆怀恨在心。 赵毅摇头说道:“这两百多官兵装备精良,不可轻敌,而我手下也不过区区四百多人,恐怕力有不逮啊。” 赵毅心中暗道,哼,想让我的人打头阵,不趁机多捞点好处,我怎么能甘心。 沈拚恶狠狠的盯着赵毅,语气不善的说道:“赵毅,你什么意思,临阵退缩吗?这可是灵应天师交代下来的任务,怎么你想抗命不遵吗?” 赵毅说道:“沈兄冤枉,我只是在忧虑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未必能打败他们,何来抗命一说。” 赵毅心中暗道,抓西门庆是灵应天师交给你们的任务,关我屁事。 范畴说道:“赵兄无须担心,我们二人共带了五十人,都是教中精锐,我们打头阵,并且所获之物一件不取,任由赵兄拿去,赵兄以为如何?” 赵毅嘿嘿一笑,说道:“二位也知道,最近方教主命令各地堂主不惜任何手段搜寻战马钱财,所以,嘿嘿嘿,二位哥哥仗义,兄弟先谢过二位哥哥啦。” 沈拚闷哼一声,心中暗道,这一口肥肉全让你独吞了,赵毅你真他娘贪得无厌。 果真如太白神赵毅所料,西门庆一行人来到大岩山山脚,日近西山。 西门庆一声令下,安营扎寨。 第89章 后天灵觉 西门庆对张大江挑选的营地非常满意。 营地背靠一座约十多丈高突兀隆起的石山,营寨扎在山脚下,既可避风,也可以作为背后屏障。 江南之地,处处河流,营地不远处一条小河流过。 一百多军士在张大江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做着扎营的工作,还有一些军士取水做饭。 西门庆亲自带领五十名军士负责警戒。 西门庆看着有些混乱的队伍,心中暗道,大军扎营的时刻,才是一支军队最混乱最脆弱的时刻,人数越多越如此。 营寨初具规模,最中心处当仁不让是李飞羽和李瓶儿的营帐。 再外围则是风云雷电四组护卫,贴身保护李飞羽。 十辆马车把最核心的营帐围成一圈,作为防护。 最外围则是西门庆和两百军士的营帐。 营帐外围,摆放拒马桩,拉起绊马索等等能延缓敌人进攻的各种防御工事。 西门庆点点头,刘青带出来的兵,做事一丝不苟,并没有任何疏忽。 日落西山,天瞬间黑了下来。 西门庆跳下马来,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座十多丈高的小山,小山尖尖的顶部,闪耀着夕阳最后的余晖。 西门庆双腿微曲,蓄力后猛地弹起,身形如箭矢般向小山冲去。 借着前冲之力,双脚脚尖在小山之上连点五下,身形拔高五丈有余,左手探出,抓住一块突出的石头,手臂用力,身体再次向上冲去,如此手脚并用,快如猿猴,瞬息之间已经来到山顶。 西门庆双脚猛地用力,身形越离山顶一丈多高,在空中潇洒转身,稳稳落在山顶之上,双手背后,抬头举目看向远方,衣衫迎风飘荡。 此时,最后一抹夕阳余晖落在西门庆身上。 山下两百军士目睹西门庆迅如猿猴的登山之举,目瞪口呆。 西门庆飘然落于山顶之上,沐浴在落日余晖之下,衣衫飘飘,举止潇洒,简直如落入人间的仙人,众军士顿生膜拜之感。 西门庆心中暗道,此处应该有掌声和欢呼声。 大黑马不愧为西门庆的爱骑,似乎听到了西门庆的心声,仰天一声嘶鸣。 众军士随之爆发出一片欢呼声。 李飞羽的风云雷电四卫,则撇撇嘴不屑一顾。 李瓶儿一脸崇拜的看着西门庆,自言自语道:“庆郎太厉害了!” 李飞羽见李瓶儿对西门庆一副死心塌地的崇拜模样,简直嗤之以鼻。 李瓶儿扭头看向李飞羽说道:“妹妹,西门将军真……。” 未等李瓶儿说完,李飞羽身形蓦然消失不见。 一道白影,飘飘若仙,脚尖点在突出的石头上,纤细的身影如惊鸿般凌空飞起。 白色身影到了最高点,微微下落之时,脚尖自然伸出,点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之上,身形再次起飞,动作自然写意,身影潇洒妙曼之极。 李飞羽轻松潇洒落于西门庆身旁,双手背后,微笑不语。 西门庆目瞪口呆! 山下军士爆发出比之刚才强烈数倍的欢呼声。 “飞羽姑娘,你难道是故意来羞辱我的吗?” 西门庆面露尴尬微笑,故意不看李飞羽,面视前方,嘴唇微动,咬牙切齿轻声责问道。 李飞羽微微一笑说道:“西门将军身法迅捷如猿猴,小女子佩服还来不及,哪敢羞辱将军。” 李飞羽故意把“猿猴”二字说的语气加重。 “你~哼!” 西门庆无言以对,心中暗道,和你一对比,我这爬山的身法,真特么和那野猴子有什么区别。 两人举目四望,天色沉沉,冷风呼呼,西边是大岩山脉,山脉并不高,但是山峦起伏,一望无际。 李飞羽偏头揶揄说道:“西门将军不会只为了在山顶上看看景色,吹吹冷风吧!” 西门庆正色说道:“你有否觉得,从我们出湖州城的一刻,有被人盯着的感觉?” 李飞羽心中微惊,自己并没有这种感觉,不过,听干爹童贯说起过,有些人天生灵觉强大,或者武功越高灵觉越强大,若武功突破通玄境界,则灵觉能覆盖方圆数十里范围。 李飞羽吃惊的盯着西门庆,摇摇头。 “你比我功力高多了,都没有这种感觉,那或许是我的错觉吧。” 李飞羽再次摇头,正色说道:“有些人天生就有比别人灵敏的多的灵觉,比如熙河路经略使刘法,此人天生就会打仗,对战场的危险有近乎直觉的感知能力。” 西门庆心中暗道,我这可不是天生的,很可能是被雷劈过了,因祸得福,通灵了。 西门庆再次审视营地四周地理环境,说道:“飞羽,你这次是选择相信我了吗?” 李飞羽还是第一次听西门庆直呼自己名字,芳心微动,说道:“我哪一次没有相信你的?” 西门庆嘿嘿一笑,挺起胸膛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今次决不能掉以轻心,我是你的保镖,今夜必枕戈待旦,绝不能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说罢,右手用力向前一挥,似乎一挥手间,已经把来犯之敌,尽数歼灭。 李飞羽见西门庆说的慷慨激昂,只感动了一个呼吸,便说道:“天知道,西门将军所说被人跟踪的感觉是否真的,而不是为了哄骗飞羽,自导自演一出苦肉计,以让人家对你心存感激呢?” 西门庆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李飞羽无情的说破,也不生气,说道:“看吧,你还是不相信我,不过一路被人窥视的感觉是真的无疑。” 李飞羽调侃说道:“那么,西门将军你是打算如何排兵布阵,以阻来犯之敌,而保护飞羽不受任何人伤害的呢?” 西门庆胸有成竹的说道:“两军交战军情第一,当然了很大可能对面根本就没有人马,或者只是一两个人,或者根本就是我的错觉。” 李飞羽给了西门庆一个白眼。 西门庆不以为意,微微一笑说道:“我在湖州城早已经打听过了,附近几百里并没有大的山贼,只是最近出现一股两三百人的草寇,所以假设这几百人的草寇来攻打营寨,劫财劫色,那么本将军要如何应付。” 西门庆用手一指,侃侃而谈说道:“两军交战,再查地势……。” 不待西门庆说完,李飞羽飘然而下。 “西门将军好好查看地势吧,飞羽恕不奉陪了。” “哎!你?” 西门庆泡妞计划,再次失败。 第90章 夜袭 西门庆盘膝坐在自己的营帐之中,心绪一阵不宁,真气汇于丹田气海,缓缓收功。 睁开眼的瞬间,眼中闪过一道精芒,随后光芒渐渐隐去。 西门庆站起身来,整理衣服,穿上软甲,暗月刀和飞镖带好,拿起赤棍,向帐外走去。 掀起帐帘,走出帐外。 张大江带领四十名亲卫,迎了上来。 张大江抱拳说道:“将军,快到子时了。” 西门庆抬头看了一下黑沉沉的夜空,冲张大江一点头,带头向营寨外围走去。 张大江在后面边走边说道:“将军,这天寒地冻的,您也不用亲自巡营啊,交给我不就行了。” 西门庆说道:“今夜有所不同,我总感觉今夜会有事情发生,我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张大江说道:“遵将军令,各处都增加拒马桩,设置陷阱,增派了人手,所有人马,甲不离身,鞍不下马。” 西门庆点点头,患得患失的自语说道:“但愿我是疑神疑鬼了。” 巡视一圈,并没有发现异常,西门庆自嘲一笑,心中暗道,自己虽然被雷劈过,致使真气中带有磁性,但也不至于让自己具有通灵的能力吧。 西门庆走到自己的寝帐门口,突然站定,军营四周静悄悄的并无异常,但是心中却越来越感到心绪不宁,烦躁不安。 西门庆闭上眼睛,心神沉入胸口位置的“柳叶镖”中,神识借助“柳叶镖”向外发散,瞬间笼罩整个军营。 黑夜中的军营,在西门庆“眼”中亮如白昼,西门庆“看”到张大江在自己背后,疑惑的看着自己,不明所以。 西门庆凝神聚力,神识以军营为中心再次向外扩散了一里之地,已到极限。 军营外空无一人。 西门庆仍不死心,集中神识于一个方向,再次向前延伸一里之地。 仍然一无所获,西门庆心中一松,刚想收回神识,一道人影突兀出现在神识视野之中。 西门庆精神大振,神识猛地再往前扩散数丈,密密麻麻一队人马,持刀带枪,鬼鬼祟祟向军营摸来。 西门庆收回神识,猛地转身,向营寨门口快速走去,边走边命令道;“有人袭营,张大江,命令所有军士做好战斗准备,快!” 张大江一时愣在原地,心底冒起一股寒气,一是因为西门将军这一惊一乍,神神叨叨的行为,好不吓人;二是因为难道真他娘的有人不知死活来袭营? “张大江,你他娘愣着干嘛,吹号,示警!” 西门庆怒喝道。 张大江如梦初醒,高声喝道:“吹号,示警。” 低沉但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猛地响起,军营瞬间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西门庆来到营寨大门前,早有军卒竖起大盾,长枪高高支起,弓弩严阵以待。 西门庆站在盾牌手身后,心里默默计算着敌人离军营的距离。 张大江抱拳说道:“将军,左右两翼已做好了准备。” 面容冷若冰霜的西门庆,体内鲜血早已沸腾起来。 这是自己第一次亲自指挥战斗,有一点害怕,有一点紧张,但更多的是刺激。 “灭灯!” 西门庆高声喝道。 军营中点点灯火倏忽而灭,军营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刷火箭,不是,放火箭,快放火箭!” 军卒点燃火箭,数十只火箭腾空而起,划过一道弧线,射向军营外围。 西门庆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 刚才由于比较紧张,把“放火箭”说成“刷火箭”了。 现在又没有漂亮的女主播,即使现在自己很有钱,买的起大火箭,但也不知道刷给谁啊? 西门庆心中暗骂自己一声,真特么没出息。 几十支火箭纷纷插在地上,犹如一只只从地底窜出来的鬼火,突然照亮正在向前奔跑的敌人。 …… 太白神赵毅,吊客神范畴,丧门神沈拚,三人在队伍中间,猛听到前面军营中号角声响起,三人心中俱是一震。 难道被发现了,不可能,我们这边一直小心谨慎,隐蔽行军,怎么可能被发现。 三人勒住战马,互相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都没有看到退缩之意。 赵毅猛地点头,高声喝道:“冲!” 赵毅带领着四百多人,绝大多数都是步兵,这些临时拼凑不久的杂牌军,猛地一声喊向着西门庆军营快速冲去。 距离军营还有百多步时,燃烧的火箭当头落下。 赵毅见已经被发现了,把心一横,高举手中长枪,大喝一声:“冲,快冲过去,杀光他们,抢光他们的财物,抢光他们的女人!” 典型的土匪模式,三光政策。 西门庆发现了敌人的踪迹,反而冷静了下来,心里没那么紧张了。 正所谓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危险的敌人。 西门庆盯着手持各种兵器向自己奔跑冲来的敌人,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一百步。 五十步。 三十步。 “放箭!” 西门庆一声大喝。 弓弩手早就等不及了,扣动扳机、松开弓弦,一轮齐射,数十支长箭呼啸而出。 一声声惨叫,从寒冷的暗夜中蓦然传出,令人毛骨悚然。 一瞬间,跑在最前边的二十多人纷纷倒下,非死即伤。 赵毅在马上看的明白,敌人居然早有准备,自己从偷袭变成了强攻,这他娘的还怎么玩? 开弓没有回头箭,赵毅纵马挺枪,大喊一声:“杀!”带头向前冲去。 迎接赵毅的是又一轮齐射。 在无战马和盔甲防护的步兵面前,迎接弩箭就意味着迎接死亡。 赵毅的军卒纷纷被弩箭无情的收割着生命。 赵毅心中大急,率领着十几名自己的护卫,骑着战马向前猛冲。 “射马!” 西门庆一声大喝,弩箭纷纷向奔驰而来的战马射去。 几匹战马厉声哀鸣,栽倒在地,马上骑士武功不弱,摔在地上之后翻身而起,一边躲避弩箭,一边强悍的向前冲锋。 赵毅相当勇猛,战马冲在最前面,长枪极速抖动,划出一面圆形枪影,如一面大盾牌,罩在马头前面,射来的弩箭被长枪纷纷磕飞,悍勇非常。 距离敌营还有二十步,一个呼吸间就能冲入敌营,赵毅心中一喜,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跨下战马蓦然加速,径直冲向营门前的拒马桩。 赵毅手中枪一摆,磕飞两支弩箭,身体纵身跳上马鞍,脚尖点在马鞍之上,持枪腾空而起,越过重重拒马桩,如从天而降的天兵天将一般,向军营飞去。 张大江见来将如此悍勇,眼睛猛地睁大,手中朴刀一摆,纵身向外跳去,想要拦住此将。 一只大手搭在张大江肩头,张大江身体一沉,感觉这只大手重有千斤,全身竟无法移动分毫。 西门庆双脚点地,纵身而起,左手搭上李大江肩头,微一用力,借助李大江一肩之力,身体再次腾空而起,向飞跃而来的赵毅迎去。 一杆长枪,一杆长棍。 赵毅西门庆在空中轰然对撞在了一起。 第91章 营前激战一挑三 李飞羽全身穿一套精致的皮甲,单手持芦叶长枪,就这么傲然的站在马背之上。 白马蹄不动,尾不摇,昂首站立,全身纹丝不动。 一身戎装的李飞羽,飒爽英姿,透出勃勃英气。 李飞羽举目观察着前方的战况,心中对西门庆越发的好奇,此人着实让人看不透,亦正亦邪,见识不凡,充满了让人一见倾心的魅力。 此时,西门庆纵身而起,亲自迎战敌方悍将。 李飞羽身体向前微倾,面露担心焦虑神色,自语说道:“主将不坐镇中军指挥,却以身犯险,愚蠢。” 虽然话语在责骂西门庆,但语气却明显带有关切之意。 四名女云卫忍着笑意,为首一名云卫说道:“小姐,要不要我们去帮忙,以免西门将军有危险。” 李飞羽咬牙说道:“不用,哼,让他吃点苦头,玉不琢不成器,不在战场上经历生死历练,怎能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将军。” 说罢,脚下战马却向前走去。 四名云卫心中暗道,看吧,小姐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的严厉,动作却透出对西门将军的关心。 为首这名云卫,心中一叹,暗道,西门将军以后可有的苦吃了,小姐在西军中追求者甚多,尤其是童太尉手下头号大将杨可世……。 …… 西门庆纵身迎击太白神赵毅。 两人在空中猛然相遇,枪棍瞬间连击七下,每一次交击必定激起一片火花。 枪棍重重一击,不分秋色,两人身形猛地分开向下落去。 西门庆双脚落于拒马桩木尖之上,双手平端赤棍。 赵毅同样站在拒马桩之上,单手持枪,直指西门庆,枪身微微颤抖,另外一只手背于身后,亦微微颤抖。 赵毅面色平静,内心却一片震惊,此人力量奇大,这条棍势大力沉,不可力敌。 西门庆高声喝道:“哪里来的毛贼胆敢偷袭军队营寨?” 赵毅张口刚想说话。 西门庆再次高声喝道:“放箭!” 张大江等的就是西门庆这声命令。 弩箭齐发,向赵毅射去。 赵毅暗骂一声卑鄙,慌忙挥动长枪。 军营中李飞羽的侍卫看到如此情景,惊得目瞪口呆,西门将军简直是…,简直是…。 李飞羽“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笑骂道:“无耻之极!” 对,就是无耻之极。 当众多弩箭射向赵毅上半身时,却有两支弩箭射向赵毅左右小腿。 赵毅长枪挥动,如一道风墙挡在身前,脚尖用力,腾身而起,躲过射向小腿的两支弩箭,身形倒翻,想要脱离战场。 一支长箭迅如疾风,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如嗜血的幽灵,越过西门庆,射向前方一片空无之地。 下一刻,赵毅向后倒翻的身影刚好出现在这片空无之地。 赵毅眼神一凝,看到长箭极速扭动的箭身,如一条扑向自己的毒蛇,电射而来。 一瞬间,惊得赵毅全身寒毛竖起,血液凝固,魂飞魄散,心中暗道,我命休矣! 赵毅本能的双手握枪,横枪于胸前。 赵毅命不该绝。 长箭箭尖正中枪身,在赵毅惊骇欲绝的眼中,长箭一寸寸碎裂成齑粉。 赵毅被长箭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向后抛飞。 射箭之人精准的捕捉到了赵毅的行动轨迹,弓箭射出的提前量拿捏的恰到好处。 只是可惜,长箭最终却正射中赵毅枪杆,只能说赵毅这次运气极好。 西门庆纵身向赵毅扑去,身处半空中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射箭之人到底是谁。 西门庆眼睛一瞥下,看到张大江一脸懊恼,转身拍了一下身边的一个高瘦青年的头,高瘦青年依然保持拉弓射箭的姿势,面露尴尬之色。 西门庆赶上赵毅,赤棍以力劈华山之势,砸向赵毅,毫不留情。 赵毅踉跄后退中举枪横挡。 “当~咔嚓”长枪以被长箭射中的点为中心,断为两截。 赤棍去势不减,砸中赵毅肩头。 赵毅惨叫一声,向后跌倒。 西门庆举棍再打时,吊客神范畴,丧门神沈拚一左一右,杀向西门庆。 西门庆哈哈一声大笑,豪情万丈说道:“原来是丧门吊客二鬼,真是人鬼情未了,又碰上了。” 西门庆赤棍横扫丧门神,主动先向沈拚发难! 丧门神愤怒异常,大喝一声,双手持剑,以阔大的丧门剑剑身,挡住赤棍。 “当”的一声巨响,丧门神浑身一震,向后倒退。 丧门神沈拚以力大见长,亦被西门庆赤棍震得向后倒退数步。 西门庆强忍手臂发麻的感觉,却猛地回身向范畴杀去。 三十六路天王棍,棍势瞬间展开,罩定范畴,誓要力毙此人于棍下。 范畴左支右拙,手中剔骨刀根本不敢与西门庆赤棍接触,倚仗着自己迅捷的身法游斗,一时险象环生。 西门庆嘿嘿一声冷笑,猛地喝道:“范畴,看镖。” 说罢肩膀微微抖动。 范畴心中一惊,后背被西门庆飞镖射中的地方感觉一阵疼痛,微一失神。 西门庆眼中冒出一道杀气,以棍为枪点向范畴胸口。 范畴回过神来的一刹那,棍端已到胸口不足一尺距离。 范畴大惊之下,身形向后飞退。 丧门神沈拚快速杀到。 西门庆双手凝聚真气,手中一股奇异磁性产生,瞬间与赤棍建立微妙联系。 丹田真气激出,浑身一震,赤棍如一支超大号的巨形长箭,从西门庆两手中猛然射出。 范畴眼神惊恐的看到长棍速度激增,惊的魂飞魄散,右手握着剔骨刀刀柄,左手抵住刀身,剔骨刀横挡持棍。 “当”的一声响,棍刀交击,剔骨刀肉眼可见弯曲成弧。 西门庆纵身赶上,双手抓住持棍,用力向前再送。 赤棍顶着剔骨刀一并点在范畴胸口,范畴面容扭曲,如遭雷击,高瘦的身体,如断线风筝向后抛飞。 沈拚丧门剑斜砍西门庆。 西门庆回棍横挡,赤棍挡住全力一击的丧门剑,西门庆顺势后退。 此时,张大江带领一批人马,高喊着冲出来。 沈拚收剑,舍西门庆向范畴冲去,一把拎起身受重伤的范畴消失于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并不知敌人虚实,张大江带领人马并未追赶,只是护住西门庆缓缓退入营寨之中。 营寨周围安静下来,一切陷入黑暗之中,仿佛刚才的一场激战并没有发生。 第92章 单独行动 西门庆回到营寨中,命令军卒严加防守,以防敌人再次发动攻击。 西门庆走到射箭的少年人身边,借着微弱的灯火,上下打量几眼,少年身材高瘦,鼻骨挺直,眼神很足,面露稚嫩神色。 西门庆点点头很满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高瘦的少年还未开口,张大江说道:“他叫张小河,是我堂弟,嘿嘿嘿。” 西门庆看看张大江,又看看张小河,微笑说道:“张大江,张小河,有点意思。” 张大江说道:“他今年十八岁,他名字还是我小时候给他取的。” 西门庆冲张小河说道:“弓箭射的不错。” 张小河还未说话,张大江抢着说道:“将军,平时他弓箭射的不错,这次不知道怎么发挥的有点失常,没有射中。” 张大江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张小河的脑袋,骂道:“平时让你多练习你不听,你看这次又没有射中,给我老张家丢脸了。” 西门庆瞪了张大江一眼,对张小河说道:“赏银二十两,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 张大江目瞪口呆。 张小河赶紧抱拳高兴的说道:“谢将军。” “张大江,带领人马不间断巡查军营,以防敌人再次袭营。” “是!” 西门庆向李飞羽走去。 李飞羽早跳下马来,双手背后,亮银枪随意的横在身后。 西门庆这还是第一次见李飞羽一身戎装,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女将军,还是如此好看的女将军。 在皮甲的包裹下,更凸显李飞羽凹凸有致的挺拔身材。 李飞羽隐于灯火忽明忽暗之中,浑身透出一股神秘的充满力量的别样美感。 西门庆一阵目眩神迷。 李飞羽见西门庆如此表情,更加生气,责怪说道:“西门将军英勇神武,以一敌三,大展神威,好不威风。” 西门庆哪还听不出李飞羽的责怪嘲讽之意。 嘿嘿尴尬一笑,说道:“若让来人突入营中,军士必有死伤。” 李飞羽怒道:“将军可知,若是你败了,死了,军心必溃,全营将无一生还。” 西门庆转念一想,不禁心头一震,李飞羽说的没错,自己贸然出击,万一败了,怎么办?自己第一次领兵打仗,没有顾全大局,还是心太软了。 西门庆抱拳一躬到地,诚恳说道:“飞羽教训的是,西门庆受教了。” 打胜仗回来的将军,不宜过度责罚,李飞羽语气一缓,说道:“将军不必多礼,飞羽言重了,将军海涵。” 西门庆直起身来,尴尬说道:“这伙人并非冲飞羽而来,应该是冲我来的。” 李飞羽好奇道:“看来西门将军仇家不少啊。” 尴尬的气氛瞬间缓和。 西门庆说道:“用长枪的那人,我不认识,但另外两人是魔教的‘丧门吊客’,尤其吊客神范畴,在牛家村就和我打了一场,不知为何,一直阴魂不散。” …… 军营严阵以待到天亮。 西门庆派人出去侦查,并没有发现敌人,确认“丧门吊客”一伙人已经退走。 一夜未睡,人困马乏。 草草吃过早饭,西门庆下令原路返回湖州。 在湖州休息一晚,两百多人又沿太湖返回苏州。 西门庆与李飞羽,两人骑着两匹普通的战马,天色微明时分,悄悄离开湖州,再次向德清进发。 二人并马而行 李飞羽瞅了西门庆一眼,揶揄说道:“让西门将军暂时离开姐姐李瓶儿,飞羽深感抱歉。” 西门庆色眯眯盯着李飞羽,嘿嘿一阵贪婪的坏笑,说道:“那么,飞羽姑娘又当如何补偿在下呢?” 李飞羽俏脸微红,说道:“让干爹封你个大将军如何?” 西门庆摇头,顾作正义凛然的说道:“鄙人生性高洁,视功名如粪土,又怎么会被高官厚禄所折腰。” 李飞羽见西门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觉掩嘴轻笑。 “更何况,职位越高,责任越大,为了一个大将军,很可能性命不保,不划算。” “那么,赏赐给你无数金银财宝?” “在下虽然不是富甲一方,但也颇有些家私。” 西门庆再次摇头! “赏给你众多美女,这下西门大官人可有兴趣了吗?” 李飞羽眨着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西门庆。 西门庆大有深意的看了李飞羽一眼,深情说道: “弱水三千,只饮一瓢,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哎!” 李飞羽白了西门庆一眼,面带红晕,打马向前奔去。 西门庆热脸贴冷屁股,冷哼一声,心中暗道,这趟孤男寡女杭州一行,要是不把你李飞羽拿下,我西门庆枉为千古渣男。 狠抽一下马臀,向李飞羽赶去。 两人在大岩山扎营的地方停了下来。 西门庆跑马一圈,寻找到袭击营寨的劫匪退走的足迹,两人互看一眼,顺着足迹追查而去。 前面一座雄伟的高山,山峰林立,高耸入云,正是牛头山。 足迹在牛头山附近渐渐消失不见。 两人找到一个山坳里一处小山村,敲开一户人家的门,用散碎银两买了一些吃食,打探了一下附近的消息,休息片刻便离开山村,继续赶路。 两人了解到,牛头山附近最近出现一伙强人,四五百人,并不骚扰附近百姓,只是抢劫路过此处的商队,抢钱抢马,却很少伤人。 西门庆李飞羽再往牛头山深处走去。 路上,李飞羽好奇问道:“为什么非要去一探究竟。” 西门庆说道:“我要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丧门吊客’一直这么追杀,另外,‘丧门吊客’本身就是魔教中人,这一股突然出现的劫匪,抢钱抢马,你不觉得有古怪。” 李飞羽点点头说道:“不错,这股劫匪很有可能就是魔教中人,至于他们到处抢钱抢马,难道是……?” “开始为以后举事做准备。” 西门庆本身就知道魔教方腊一定会造反,所以语气才会如此肯定。 “既然如此,此行与我们去杭州打探魔教的消息不冲突,所以我才一定要去看一看,放心绝不打草惊蛇。” 李飞羽点点头。 既然统一了思想,那就不再犹豫,天快黑了,两人纵马向前跑去。 第93章 夜探天师殿 月朗星稀。 茫茫牛头山在暗夜之中,更显高大静谧。 两条黑影在树林之间快速穿行,迅捷如风。 前面黑影身材苗条,脚尖在高高的树枝上微微一点,身影便向前飞去,再一点,便隐于前方树林深处不见了踪影。 后面一人身材高大,手脚并用,蹦来纵去,迅如猿猴,噼啪之间撞断无数树枝,急急向前赶去,竟也不落下风。 前面灯光闪现。 李飞羽蓦然停住。 西门庆刹车不及,身形错过李飞羽,凭着惯性向前冲去。 李飞羽一把拉住西门庆手臂,两人停在一根树枝上。 西门庆身体七拐八扭,好不容易定住身形,吐出嘴里的一截树枝,呼呼喘着粗气。 西门庆疑惑的看着李飞羽。 李飞羽往前一努嘴。 西门庆向前看去,前方一座山峰高高耸立,正是牛头山主峰天师峰,山峰下灯光点点,应该到了贼巢了。 西门庆李飞羽两人在牛头山附近整整转了一天,终于找到一个当地的猎户,才打听出来,一伙贼人在天师峰下盘踞。 问明了道路,两人弃马徒步向天师峰而来。 西门庆找了一个树杈,盘膝坐在树杈上,运气调息。 刚才西门庆有意和李飞羽一阵疾驰,西门庆施展自己苦练许久的“跑酷”身法,居然仍然无法赶上李飞羽。 可以看得出来,李飞羽并未使出全力,算是给西门大官人留了一丝颜面。 西门庆明白了自身的差距,那就是内力的深厚程度,和对内力的运用都还差的远,所以并未气馁,反而很高兴。 一盏茶时间,西门庆恢复过来。 从背包中掏出水壶,牛肉饼,递给李飞羽,说道:“先垫垫肚子,吃完再出发。” 李飞羽好奇的看看西门庆背后的新奇背包,啧啧称奇。 背包是西门庆仿照后世的登山包让裁缝特意缝制的,双肩背带,腰腹一条束带,背包很贴合后背,不影响行动。 李飞羽只接过包裹着厚布的水壶,喝了一口,水居然还是热的。 李飞羽不禁深深看了西门庆一眼。 西门庆大口吃着牛肉饼,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 此时,当空一轮清冷的圆月,身边黑沉沉高山环绕,两人在一棵高大的树中间面对面相对而坐。 西门庆心中暗道,缘分啊! …… 两条黑影悄无声息,向天师峰摸去。 天师峰山脚之下,一些简易的茅草小屋稀稀疏疏错落分布,响亮的鼾声从小屋中传出,此起彼伏。 两人小心谨慎的绕过这些小屋,继续向天师峰前行。 一路之上,居然并没有遇到任何岗哨。 西门庆心中暗道,应该是因为冬夜天寒地冻,又是在险峻的牛头山深处,所以根本没必要安排岗哨。 两人蓦然停住脚步。 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横在眼前,一条近百米的简易索道向前延伸开去,横跨峡谷,通往天师峰。 天师峰就像一根高耸入云的巨树,高五十余丈,粗有数十人合围,四面凌空,直冲天际。 索道尽头火光跳跃,显然有岗哨把守。 西门庆见了倒抽一口冷气,头皮一阵发麻,呆看着深涧怔怔出神。 好一会儿后,西门庆转身轻声对李飞羽说道:“我觉得,这个~,要不要弄清楚‘丧门吊客’为什么一直追杀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西门庆眼神闪烁说道:“应该第一时间赶往浙江,弄清楚魔教的意图,不能因小失大,我们赶紧回去吧。” 说罢西门庆就要转身往回走。 李飞羽纵身跳上索道,说道:“等我消息。” 说罢,一阵风般向前掠去,索道没有任何晃动,身体轻若鸿羽。 “哎,你!” 西门庆回头,李飞羽已走的远了,只看到一条模糊身形向前飘去。 过不多时,对面一道火光在空中摆动数下。 西门庆把心一横,纵身跳上索道极速向前跑去。 对面,燃烧的火堆周围,九名山贼都陷入沉睡之中,发出轻微的鼾声。 李飞羽俏生生的看着西门庆,似笑非笑。 西门庆老脸一红,尴尬说道:“我可没有让他们瞬间睡着的东西。” 两人顺着陡峭的石阶再次向上。 山顶上一座简陋的道观伫立,道观正是天师殿。 据传说,天师殿乃唐代着名道教天师叶法善修行炼丹之地,叶法善活一百零七岁,无疾而终,就在此地羽化成仙,所以此峰被称为天师峰,峰顶道观为天师殿。 赵毅杀了道观中的道人,占据了天师殿。 西门庆李飞羽藏在一颗大石后的黑暗中,向外观察着情况。 李飞羽回身用手指示意西门庆留在原地,自己先去探查一番。 西门庆点头,在轻功身法这方面,李飞羽甩西门庆几条街,李飞羽先去侦查理所当然,西门庆手端连环弩给李飞羽警戒。 李飞羽绕向道观后方,无声无息,迅如鬼魅,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西门庆回身,举目远眺,远处天空黑沉沉一片,模糊中见山峦起伏,莽莽苍苍,耳边冷风呼呼,有一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虚幻之感。 西门庆瞬间感觉自己在这天地间,渺小至极。 好一会儿后,李飞羽再次回来,轻声说道:“还真被你猜中了,就是袭击营寨的魔教那伙人。” 如此近距离与李飞羽接触,西门庆闻到李飞羽身上麦香味的气息,心中一阵踏实。 李飞羽接着说道:“我只听到,明天有一位重要人物要来,然后他们就散了,各自回去休息去了。” 西门庆轻声说道:“既然如此,也只有等到明天了,看看到底什么大人物要来。” 两人在大石后又等了很长时间,估摸着道观众人都睡着了。 李飞羽轻声说道:“跟我来,我找到一处隐蔽的藏身之地。” 西门庆跟着李飞羽向道观后方掠去。 后方一个柴房,堆满了木柴,两人钻了进去,在视线不及的角落里蹲了下来。 两人紧挨在一起,在黑暗之中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一时尴尬的沉默不语。 西门庆没话找话的说道:“天寒地冻,委屈飞羽你了。” 李飞羽调笑说道:“要不我们回去吧,‘丧门吊客’也没那么重要,赶去杭州才重要。” 西门庆更加尴尬,赶忙从背包里掏出一件折叠好的羊皮卷,展开递给李飞羽。 李飞羽把羊皮裹在身上。 “那你呢?” “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旺。” 西门庆嘿嘿尴尬一笑说道。 李飞羽差点笑出声来。 第94章 小养由基庞万春 天亮前的一刻, 两条黑影悄悄爬上天师殿边上的一棵巨大红豆杉大树之上,隐住身影。 向下看去,天师殿尽收眼底。 天色微亮。 西门庆李飞羽在树上极目四望,四周茫茫云海,一望无际,好似置身于天上宫阙,直欲乘云而去。 两人面色动容,不禁为眼前景色所震撼。 西门庆轻声吟道:“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李飞羽此时脑海中正是想的这首词,随即接着吟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两人眼睛对视,同时吟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美好的情愫,在两人之间瞬间产生,那是两个心灵之间的同频振动,所带来的甜蜜感觉。 西门庆心中暗抹一把冷汗,本来想小秀一下的,却没想到这首词已经流传开来,没错,苏轼不就是北宋词人吗。 …… 太阳升起,越升越高,云层越来越稀薄,最终散去。 四周一片清明。 天师殿外传来人声,两人收摄心神,外呼吸转为内呼吸,心跳降低到最慢,眯眼向下看去。 过不多时,“丧门吊客”陪着三个人登上了天师峰。 为首一人身材高大,背挎弓箭,昂首阔步行于最前,每迈一步都似充满无穷力量。 身后两人身材极其魁梧,腰后各插一柄大号镔铁狼牙棒。 几人来到天师殿门口,太白神赵毅早站在门口,肩膀被白布包裹,被一个心腹手下搀扶着。 赵毅见到来人,赶忙抢前几步,躬身说道:“属下参见庞统领。” “小养由基”庞万春停下脚步,用锐利似鹰的眼神上下打量赵毅。 赵毅低着头,一滴冷汗从鬓角渗出。 庞万春说道:“赵毅,这次为什么损失如此惨重。” 这滴冷汗从鬓角掉落,赵毅吞咽了一口口水,艰难说道:“属下确实不知,整个行动毫无破绽,却不知为何,偏偏西门庆军营早有了防备……。” 庞万春说道:“西门庆是灵应天师必得之人,不容有失。” 赵毅说道:“属下办事不力,请庞统领责罚。” 庞万春说道:“起来吧,此事有古怪,灵应天师为什么偏偏要这么个小角色,难道是与天降雷……。” 庞万春闭口不言,向天师殿走去。 大树之上,李飞羽冲西门庆张口无声说出三个字。 西门庆从李飞羽嘴型看出是那“小角色”三个字,西门庆气的咬牙切齿,别过脸去,冲着庞万春默默运气。 西门庆心中暗道,这难道就是“小养由基”庞万春,方腊手下着名大将,与梁山“小李广”花荣齐名的庞万春? 怪不得身背弓箭,果然从气势上看,非常厉害。 我承认你很牛叉,不过你也不必在我心爱的女人面前,说我是“小角色”吧,这也太过分了。 西门庆面沉似水,原来是灵应天师包道乙要捉拿自己,在天宁寺见过包道乙大显神通,一手百步飞剑神通,真是神仙般的人物,自己怎么成了他的必得之人? 想到这里,西门庆一身冷汗。 李飞羽眼神灼灼的看了西门庆一眼,心中暗道,西门庆你这淫贼还有什么秘密在身上,竟然让“灵应天师”包道乙都要势在必得,看来,还是小看你了? 李飞羽再看向天师殿,眼神凝重,既然此人是庞万春、魔教最核心的高层人物,他来到这里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行我得下去听听他们还要说些什么。 李飞羽黑巾蒙面,用手示意西门庆自己要进入天师殿。 西门庆大惊,急忙摇头阻止。 开玩笑,底下可是“小养由基”庞万春,方腊手下核心大将,善使弓箭,即使不以拳脚功夫为长,但也不是我这种“小角色”应付得了的吧。 更何况在人家的地盘上,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李飞羽眼睛一瞪,不理西门庆悄悄向下摸去。 西门庆心中一声无奈的叹息,暗道,这小妞哪都好,就是不听话,我行我素,真不让人省心啊。 西门庆也用黑巾蒙住口鼻,只露出双眼,用手摆正腰后的暗月短刀,把背包再次系紧,袖子中的柳叶镖位置调好,连环弩挎在胸前的背带上,一切收拾利索,抬眼开始观察周围地势。 然后悄悄溜下树去,藏在树后,做好了随时接应李飞羽的准备。 李飞羽绕到殿后,攀墙而上,见后院没人,翻墙而下。 悄无声息,来到主殿后方,耳贴墙壁凝神细听。 大殿内,庞万春坐于上首,身边两个护卫两旁站立,赵毅,沈拚,范畴,坐在下首。 苏州堂口的神主沈拚说道:“朱勔在为打捞太湖石做着最后的准备,我们预计,应该在天气转暖,各个河道涨水时,才是打捞运输太湖石最佳时机。” 庞万春问道:“据传太湖水面一夜之间冰面消融,有没有调查出是什么原因。” 沈拚说道:“这种事非人力所能为,据我们在现场的人说,那天一个民夫受伤落入太湖石附近的水中,不见了踪影,隔天便出现了这种诡异现象。” 庞万春沉默许久,显然也被这种超自然现象所震惊到。 庞万春说道:“沈拚,范畴,你们明天就赶回苏州,至于西门庆一事,你们不必再插手,盯紧太湖石为主要任务,一有消息必须第一时间传回圣教。” 范畴,沈拚抱拳说道:“谨遵庞统领命令。” 庞万春点点头,对赵毅说道:“赵毅,此次你虽然损兵折将,并且身受重伤,此事应该别有隐情,我不责罚你,希望你尽心尽力,为圣教大业贡献力量。” 赵毅激动的说道:“谢统领,赵毅必为圣教肝脑涂地,唯庞统领马首是瞻。” 庞万春满意的嗯了一声,朗声说道:“既然朝廷目光集中在太湖,而老贼童贯的目光集中在西夏,那么,正是我圣教大展拳脚之时……。” 李飞羽听到庞万春说道“老贼童贯的目光集中在西夏”,心头一阵气愤,心脏猛地一跳。 李飞羽眼神一缩,向后飞退, 猛然间,李飞羽贴耳的墙壁轰然炸开,沙石泥土向外飞溅,庞万春破壁而出,周身真气把烟尘碎石猛地挤开,身形蓦然出现在李飞羽面前,一拳打出。 李飞羽身形极速倒退,倒飞上墙头,庞万春雷霆万钧的一拳已到眼前。 李飞羽右手前伸,一支小巧的袖箭从袖子中突然射出,电射庞万春胸膛。 庞万春心中一惊,暗道,好歹毒的手法,收回二成功力,腰部用力,上身微侧。 袖箭划破庞万春胸前衣服,擦身而过。 庞万春打向李飞羽的一拳,诡异的再次加速,重重打在李飞羽右掌之上。 拳掌相交,“啵”的一声闷响,一股强烈气流向外爆出。 李飞羽只听得“卡巴”一声轻响,手腕一阵剧痛,一股巨力袭身,全身剧震下身体向后极速抛飞。 庞万春身体倒射而回,踉跄退后几步,站定身形,高声喝道:“雷炯,计稷,封锁索道出口,不要让任何人出去。” 说罢盘膝而坐,运功调息。 雷炯,计稷抽出腰间镔铁狼牙棒,狂喝一声,向索道冲去。 第95章 夺命一箭 西门庆听到殿后巨大声响,心中一紧,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西门庆纵身而出,就想绕向后殿。 李飞羽身影极速飞来,沙哑的声音低喝道:“走!” 西门庆毫不犹迟疑,会同李飞羽向山下掠去。 身后轰然一声巨响,西门庆心中一惊,回头看去。 雷炯,计稷撞破殿门,手持镔铁狼牙棒,如疯魔一般,冲出天师殿,向二人狂追过去,沈拚,范畴也从天师殿冲出。 雷炯双手握住镔铁狼牙棒,高举过头,用尽全身力气,向西门庆二人背后扔去。 闪着黝黑光芒的粗大狼牙棒,在西门庆眼眸中蓦然放大,狼牙棒硕大的头部突出的根根尖刺,清晰可见。 西门庆伸手一把搂住李飞羽的细腰,向右猛地横移,躲在一颗巨石之后。 “轰”的一声巨响,镔铁狼牙棒正砸在巨石之上,碎石飞溅,地动山摇。 西门庆感觉背后的巨石一阵摇晃,大有摇摇欲坠之势,心中惊道,此人好大的力气。 雷炯赶上前去,一把抄起镔铁狼牙棒,再看巨石后面,两人踪迹不见。 沈拚从后赶来,提气向山下高声喝道:“有刺客,拦住他们。” 声音洪亮,声震山谷。 沈拚一摆手中丧门剑向下追去,雷炯,计稷,范畴紧随其后。 李飞羽在前,西门庆殿后,两人绕着蜿蜒陡峭的石阶,极速向山下奔去。 李飞羽右手紧贴于腹部,身形迟滞,不似来时的潇洒从容之态,西门庆心中一沉,看来李飞羽受伤极重。 快到天师峰山脚。 西门庆身形加速,纵起一丈高度,超过李飞羽,扣动连环弩箭扳机。 五支弩箭连环射出。 西门庆双脚落地,五名身中弩箭的山贼,同时摔倒在地。 此时,李飞羽跃过西门庆冲入剩下的山贼中间,左手“绕指柔”剑光连闪,余下的四名山贼当场毙命。 李飞羽纵身跃上索道。 西门庆把五支弩箭一一拔出,回身向李飞羽追去。 沈拚从高处纵身而下,双脚落地,看了一眼死去的九名岗哨,眼欲喷火。 “废物!” 沈拚大骂一声,纵身跳上索道,向前狂追。 行到索道中间的西门庆,感觉脚下木板一阵晃动,心中暗道,追兵来的好快。 西门庆身形再次加速前冲,距离索道尽头还有十余丈。 索道晃动更加厉害,西门庆百忙之中回头看去,沈拚,范畴,还有两名巨汉在索道上狂奔。 两名巨汉每迈出一步,索道跟着剧烈晃动,索道似乎无法承受巨汉的冲击,随时可能断裂。 西门庆更担心的是“小养由基”庞万春,眼角余光看向天师峰顶,心中骇然而惊。 “小养由基”庞万春站立巨石之上,霸王玄铁弓弦如满月,正瞄准了自己二人,确切的说是锁定了前面的李飞羽。 箭尖亮光一闪,通体精钢打造的长箭,离弦射出,快如电闪。 西门庆骇然回头。 此时,索道颤抖的更加厉害,几乎人不能站,李飞羽身形猛地高高跃起,向索道尽头跳去。 索道尽头,二十几名山贼持刀拿枪,严阵以待。 李飞羽跃起到最高点之时,蓦然感觉后背一紧,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从心底猛地升起。 同样是箭道高手的李飞羽,心中瞬间明白,此时,“小养由基”庞万春射出了致命一箭。 李飞羽心中骇然,庞万春回复速度比预估的时间快上一线。 只是这快上一线,让李飞羽措手不及,将要付出惨重代价。 情急之下,李飞羽暗咬贝齿,内力猛地汇入丹田气海,身形加速下坠,内伤再也压制不住,强压在胸口的鲜血,一口喷出。 但已经迟了。 庞万春似乎算准了李飞羽的一切动作,长箭划过一道弧线直追李飞羽后心。 李飞羽魂飞魄散,无可奈何下,强提真气,竭尽全力往旁边一扭。 西门庆猛地一咬牙,面容一阵扭曲,内力运转到极限,双脚微曲,再猛地弹起,脚下木板爆裂成数块。 身形极速上冲,一把紧紧抱住李飞羽。 精钢长箭“当”的一声巨响,穿过西门庆身后背包正射在后腰部位。 西门庆全身剧震,在李飞羽脖颈处闷哼一声,两人在长箭的强大冲击力下,加速向前飞去,横贯五六丈距离,落向索道尽头。 西门庆强忍剧痛,用力把李飞羽向前推出,李飞羽落入军卒中间,左手“绕指柔”疯狂闪动,惨叫声不断响起。 西门庆双脚落地,后腰又一阵剧痛,气息一滞,眼前一黑,单手撑地,大口喘着粗气。 身后脚步声响起。 西门庆猛吸一口气,强忍剧痛,猛地转身,连环弩瞬间发射,五连弩箭一气射出。 西门庆看也不看一眼,转身而走,收起连环弩,伸手摸向腰后,拿出暗月双刀。 西门庆看向左手暗月,倒吸一口凉气,暗月刀厚重的刀身上赫然出现一处凹坑。 西门庆暗自庆幸,暗月刀如自己所料,挡住了庞万春必杀的一箭。 西门庆心中暗道,大难不死,我等着看看以后能不能抱得美人归,想到此处,西门庆呲牙一笑。 李飞羽杀散军卒,向西门庆看过来,见西门庆依然生龙活虎,并且还有心情呲牙一笑,惊恐的心情始放下来。 两人汇合一处,突入密林中,向来路落荒而逃。 身后范畴,沈拚,雷炯,计稷在后追赶,计稷一瘸一拐落在最后,一支小巧弩箭插在其大腿上。 一伙儿十来个山贼出现在前方。 西门庆越过李飞羽,冲入山贼之中,手中暗月双刀一顿乱砍乱杀,杀出一条血路,两人夺路而逃。 没走多远,又出现一伙山贼。 西门庆双刀一摆,再次杀将过去。 只这稍微一阻,范畴杀到。 范畴身法最快,在树枝上快速跳跃穿行,瞬间赶上李飞羽,居高临下,纵身向李飞羽当头掠去,手中剔骨刀,激劈而下。 李飞羽强压内伤,身形向前疾驰间,“绕指柔”向后挥出。 刀剑相交,两人各自一震,范畴落在地上,踉跄后退,本来有伤的胸口,一阵剧痛。 范畴这一刀,并不能迟滞身受重伤的李飞羽前进的脚步。 雷炯大喝一声:“闪开!” 范畴,沈拚往两旁一闪,镔铁狼牙棒刮起一阵旋风,从两人中间飞过,如一发出膛的炮弹般,砸断数棵小树,向李飞羽后背轰去。 第96章 大逃杀之反杀 李飞羽身形斜掠,低喝一声:“躲!” 镔铁狼牙棒擦着李飞羽身体飞过。 西门庆听到李飞羽低喝的一声“躲”,毫不犹豫,快速闪向旁边。 狼牙棒从身边轰然飞过,带着一股狂风飞向前方,正击中迎面持刀奔来的一个山贼胸膛。 “啪”的一声响,山贼胸骨尽碎,双脚离地,被一锤击飞,接连撞翻身后数人,依然飞出数丈之远。 西门庆李飞羽趁机向前急掠。 沈拚高声喝道:“截住他们!” 一众山贼向西门庆两人包抄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纵身而起,跳上树干,在树干之间纵横跳跃,迅速脱离一众山贼的包抄。 李飞羽身受重伤,西门庆依然没有从刚才一箭的震荡中缓过神来,两人速度并不快。 身后范畴紧追不舍,再后是沈拚,雷炯,计稷腿部受伤拖在最后。 几人一逃一追,迅速远去。 一盏茶时间,李飞羽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西门庆回头,范畴在身后约二十丈距离,紧紧跟随。 前方出现一处空旷山坳。 西门庆低声说道:“你先过山坳,我来解决范畴。” 说罢,西门庆站定身形,回身面对极速赶过来的范畴,把蒙面黑巾一把扯下,反而向范畴冲去。 范畴通过双刀和体型,早认出这个蒙面人就是西门庆,所以不顾自己身上有伤,一直穷追不舍。 见西门庆不再逃跑,反而向自己奔来,心中一阵冷笑,高声喝道:“西门庆!” 西门庆轻蔑的一声冷笑,说道:“手下败将,范畴!” 范畴生性高傲,睚眦必报,西门庆让其两次受伤,早已怀恨在心,必欲除之而后快。 听到西门庆居然喊自己为“手下败将”,范畴怒不可遏,身形猛地向前疾冲。 两人相距三丈,快速接近。 范畴手中剔骨刀,猛地挥出。 开膛破肚! 西门庆心中暗道,又来,反反复复,连我都学会了。 左手一抬,不见任何动作,一枚柳叶镖从袖子中突兀的极速射出。 “赤佬马子!” 范畴惊骇欲绝,常州土语瞬间飙出。 范畴倚仗高超的身法,以右脚为轴,身形向右极速旋转。 柳叶镖擦身而过。 虽然躲过了柳叶镖,却失了先机。 西门庆双刀砍到,同样的,双刀破腹。 范畴不得已身形后退。 西门庆得了先机,学自扈三娘的日月刀法,疯狂攻击范畴。 范畴心惊胆战下,只能倚仗高超的身法不断躲避,心中期盼沈拚等人赶紧出现。 沈拚见范畴在西门庆双刀之下,危如累卵,身形再次加速,速度快到极限。 西门庆余光一瞥,见沈拚几个呼吸间便能赶到,心中一声冷笑。 左手暗月挥向范畴双眼,剜眼。 右手暗月直刺范畴胸膛,挖心,这一招是西门庆自创。 范畴向后急退。 西门庆右手五指松开,虚握刀柄,暗月刀突然旋转起来,激刺范畴胸膛。 范畴惊骇欲绝,剔骨刀横挡在胸前。 旋转的暗月刀尖,在剔骨刀刀身之上极速旋转,向前突刺,火花四溅。 范畴睁着惊恐的眼睛,不住后退。 西门庆身形微蹲,右手离开暗月刀,握拳,一拳打在范畴小腹之上。 范畴小腹一阵剧痛,面容一阵扭曲,眼中瞬间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身形向后极速抛飞。 西门庆一把握住悬在空中仍在不住旋转的暗月刀。 范畴仰躺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 沈拚与范畴擦身而过,一脸的不可思议,范畴怎么就被西门庆一拳打飞了?什~么~情况? 不容沈拚多想,西门庆与沈拚已经轰然对撞在一起。 阔大丧门剑对上暗月双刀。 两人都是力量型选手,甫一接触,便是激烈对抗,刀剑相击,锵锵声不断响起。 丧门剑虽然阔大,但在沈拚手中,却是灵活自如,轻若鸿羽。 西门庆不得不承认,沈拚比之范畴要强。 远处响起沉重的脚步声,雷炯气喘吁吁也已经赶到。 西门庆见雷炯赶到,抽身便走。 沈拚哪能放过西门庆,高声喝道:“还想走!” 倒提丧门剑,纵身追赶。 西门庆心中再次冷笑,猛然冲向前面一棵大树。 脚尖在树身上激点数下,身体冲天而起,达两丈高度,再翻身而下,脚上头下,从天而降,暗月刀直取沈拚。 沈拚抬头。 西门庆暗月刀未到,袖子中一枚柳叶镖电射而出,直奔沈拚仰起的胡须密布的一张大黑脸。 沈拚眼神一缩,大惊失色下,身形加速前冲,将将躲过柳叶镖。 西门庆暗叫一声可惜,身处空中双刀往沈拚背后砍去。 沈拚转身,倒提于身后的丧门剑,横扫西门庆。 西门庆双刀交叉,搭在丧门剑上。 沈拚用力向上提剑,意图甩飞西门庆。 西门庆顺势腾身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身,投往快速赶来的雷炯处。 沈拚,雷炯两人猝不及防。 眨眼间,西门庆飞临到雷炯头顶,双刀并举,猛的向雷炯那颗光洁锃亮的大秃头砍去。 雷炯大喝一声,双手握住镔铁狼牙棒,向上举起。 “叮”的一声轻响,暗月双刀砍在狼牙棒上,毫不受力。 雷炯大惊失色。 暗月双刀在狼牙棒上一借力,西门庆止住前冲的身形,腰部用力,双脚猛地登在雷炯宽厚的胸膛上。 雷炯闷哼一声,巨大的身躯向后仰倒。 西门庆身形倒射而回,在空中一个翻身,再次面对沈拚,右手暗月刀,离手射出,直取沈拚。 沈拚见西门庆如此神勇,心中一寒,首次生出惧怕之意。 沈拚并没有用丧门剑阻挡激射而来的暗月刀,而是本能的向旁边一闪。 暗月刀飞出去两丈多远,斜插在地上。 西门庆从沈拚头顶纵身而过,左脚落在暗月刀掉落之处,伸手一拂,暗月刀倒射回西门庆手中,脚尖再一用力,身形极速向前掠去。 沈拚惊魂未定,回头看时,西门庆已经去的远了。 远处,密林中身影闪现,庞万春疾驰而来。 第97章 女人让男人腿软 庞万春手拿霸王玄铁弓,从一棵大树上一跃而下。 扫视一眼,眼角一抽,隐于胸内的怒火,已到爆发边缘。 沈拚抱着昏迷不醒的范畴,计稷抱着同样昏迷不醒的雷炯,凄凄惨惨。 庞万春一言不发,向前追去。 跑到林边,纵身而起,向一棵大树上跳去,同时右手从后背抽出一支精钢长箭。 身形稳稳落在两丈高度的一根粗大的树枝之上,弓如满月,长箭待发。 庞万春鼻息开始若有若无的吸气,眼睛如鹰隼般盯着快速奔跑的西门庆。 当体内气息达到饱和,庞万春呼吸自然停止。 此刻! 在庞万春眼中,天地间只剩下了精钢长箭和长箭前方奔跑的猎物,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西门庆的动作,在庞万春眼中,开始变慢,并且越来越慢。 庞万春嘴角泛起一丝自信的笑意。 下一刻! 精钢长箭离弦而出。 …… 西门庆先从天师峰峰顶,一路狂奔逃到索道上,在索道尽头被庞万春一箭射中后腰,替李飞羽挡下必杀一箭。 再到杀出重围,长途败退奔逃。 最后,又毫不停歇,以难度极大的空中作业,一套丝滑小连招,大展神威,先后重伤范畴和雷炯,惊退沈拚。 即使以西门庆变态的身体素质,此刻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体内真气几近虚无,要不然也不会舍了沈拚,快速开溜。 一鼓作气,凭借着强悍的肉体,跑过这片空旷的山坳,西门庆的体能已到极限。 西门庆抬头看向前方,估摸着还有不到三十米距离,就能冲出这片空旷的山坳,进入前方密林。 耳中听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声,眼中模糊的景物飞向身后,心中却在想,以前刷手机,浏览到一篇关于跑步的文章。 文章说的是,当跑步累到极限,人体内会自然分泌多巴胺和内啡肽。 多巴胺会让你产生快乐的感觉,让你有小小的满足与幸福感;而内啡肽则是起到镇痛的作用,让你身体减少疼痛的感觉。 啊,呸! 我怎么没有这种幸福的满足感,只感觉到肺内如火烧,两腿如贯铅,全身酸痛无比。 此刻,就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好缓一缓。 西门庆看着前方二十多米的距离,真切感受到了什么是: 咫~尺~天~涯。 西门庆抬头,眼神朦胧中,看到了前方一棵树上,李飞羽清丽脱俗的脸。 虽然她黑巾蒙面。 此刻,李飞羽双目露出惊恐绝望之色,从树上一跃而下,向西门庆极速奔去。 漂亮女人总是让男人腿软! 西门庆腿一软,身体猛地向前摔倒。 精钢长箭,从西门庆头顶上方一寸距离,激射而过,“噗”的一声插入地内,直末至尾。 李飞羽一阵风般赶到,左手一把抓住西门庆背包肩带,提着西门庆,纵身向密林疾掠。 来到密林边缘,用力把西门庆向密林深处甩去。 回身。 “绕指柔”在手。 “当,吱~”的一声尖响,又一支激射而来的精钢长箭,紧擦在“绕指柔”剑身之上,一闪而过。 一道火花之中,露出李飞羽漂亮而坚毅的眉眼,李飞羽身形剧震向后抛飞。 …… 庞万春站在高高的树干之上,闭眼,凝神静气,刚才射出的两箭,消耗了其大量心神。 两支箭一无所获。 片刻间! 庞万春睁开眼,眼中精芒电射,脸上一片平静。 自箭术大成以来,庞万春箭壶中只放三支箭。 一天之内,三箭之数。 霸王玄铁弓随手挂在身边的树枝上,解下背后空无一箭的箭壶,随意一丢。 庞万春纵身向前掠去。 跨过山坳,进入密林,哪里还有这两人的影子。 庞万春再次屏息凝神,片刻后,认准一个方向,向着密林深处快速追去。 …… 西门庆被李飞羽一把扔了出去。 身体如腾云驾雾一般,耳中风声呼呼,眼中树影闪过,眼前地面越来越近。 一扭腰,身子一转,身后背包着地,身体再向前翻滚了好几圈后,仰面朝天,停了下来。 正当西门庆大口喘息之时,李飞羽飞身过来,立掌如刀,一掌向西门庆脖颈处砍去。 西门庆疑惑不解的眼眸中,李飞羽手掌越来越大。 在西门庆由疑惑不解变惊恐万分之时。 李飞羽一掌砍下,西门庆立即昏死过去。 李飞羽一把抓起西门庆快速向密林深处掠去。 找到一个满是草堆的凹坑,把西门庆扔到凹坑中,“绕指柔”一挥,挑断背包带子,再找来枯枝杂草,扔到西门庆身上。 做好这一切,李飞羽提着背包纵身而起,在树木之上跳跃穿行,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跑出一段距离,李飞羽跳下树去,把背包拖在地上,就这么擦地而行,就像拖着一个人一样,迅速向密林深处奔去。 过不多时,人影一闪,庞万春向李飞羽逃走方向狂追而去。 …… 一刻钟时间。 西门庆猛然睁眼。 透过枯枝杂草,点点光线映入眼帘。 西门庆闭眼再睁眼,已然想清楚了所有事情。 猛然扒开覆在身上的枯枝杂草,一下坐起。 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又警觉的趴在凹坑中一动不动。 悄悄探身向外观察。 四周静悄悄,空无一人。 西门庆向腰后摸去,暗月双刀仍在,飞镖,终极大杀器“柳叶镖”一个不少,不由得心中大定。 悄悄爬出凹坑,认准方向向密林深处掠去。 史上最渣,床榻最佳,猛男西门庆,体能就是好,一根烟的时间,就又生龙活虎起来。 西门庆在密林深处兜了一圈,便发现了李飞羽留下的痕迹,顺着痕迹急急追了下去。 第98章 大战庞万春 西门庆从树上一跃而下,两脚之前赫然是自己的背包。 此处足迹微显凌乱,显然有人在此短暂的交手过。 西门庆打开背包,里面东西都在,一手拿出一个肉饼,放在嘴里咬了一大口,一手提起背包,顺着足迹向前掠去。 喝了一口水,把嚼的稀碎的肉饼慢慢咽进肚子里,西门庆感觉很满足。 特么的!这才是多巴胺和内啡肽分泌的味道好不好。 西门庆顺着微不可察的足迹一路追下去,方向没错,是他和李飞羽存放马匹之地。 …… 前方兵器碰撞声隐隐传来。 西门庆精神一振,小心谨慎的悄悄快速前行。 …… 右手骨折,身受重伤的李飞羽,一时无法摆脱庞万春的追赶,不得已,回身与庞万春再次激斗。 李飞羽左手持“绕指柔”,以精妙迅捷的身法,绕着庞万春上下纵横飞掠,疯狂的攻击着庞万春。 庞万春手持一杆四尺长铁枪,枪头与枪身通体精钢打造,犹如一支特大号的长箭,整体乌黑,入手沉重。 枪名曰“穿山”,一枪可穿山。 穿山短枪护住全身,任凭李飞羽“绕指柔”如何攻击,庞万春兀自岿然不动。 庞万春一副乌龟式打法,明摆着是要拖死李飞羽。 李飞羽气极,论轻功身法,庞万春不及自己;论内力气力,自己不及庞万春,如此僵持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而庞万春心中一直保持警觉,另外一人始终没有露面,那人在哪里? 西门庆远远见到两人争斗,瞬间清楚把握场中情况。 李飞羽已经是强弩之末,看似攻势凌厉,但却虚有其表。 不把庞万春击退,两人休想离开此地。 西门庆打定主意,放下背包,就这么大大咧咧向两人走去。 两人几乎同时发现了西门庆的到来。 李飞羽趁机跳往一旁,胸膛起伏,赶紧回气调息,用眼睛怒瞪西门庆,意思是,你来干嘛,送死吗? 眼底深处却露出一丝柔弱。 庞万春静静站在原地。 西门庆面带高深莫测的微笑,缓步从容的走到李飞羽身边,递给李飞羽水壶,关心的说道:“渴了吧,喝口水吧。” 李飞羽怒目而视西门庆,一把夺过水壶,背对庞万春掀开面巾,仰头一口气把水壶中的水喝完。 看来李飞羽是真渴坏了。 庞万春静静的看着西门庆,这个高大,英俊,旁若无人的年轻人,能在自己两箭下,依然生龙活虎。 可见此人是个神秘强大的年轻高手! 到此时,庞万春依然不知道,此人正是灵应天师包道乙势在必得之人。 庞万春说道:“敢问阁下,你是何人?” 西门庆回身从容说道:“在下蓟州二仙山入云龙公孙胜弟子,赵庆。” 西门庆谎话脱口而出,抬出了二仙山公孙胜这块金字招牌。 李飞羽眼睛瞬间睁大,心中暗道,这人谎话张口就来,脸不红心不跳,脸皮着实厚如城墙。 蓟州二仙山,那在全天下都是圣地,入云龙公孙胜更是名动江湖久矣。 庞万春心中一惊,但是其毕竟是老江湖,哪能就凭一句话被唬住。 庞万春看着李飞羽,说道:“不知这位蒙面姑娘,又是何人,为何偷听在下说话。” 西门庆微微一笑说道:“她是在下的娘子,一时兴起,和庞前辈开了个玩笑,望前辈恕罪。” 李飞羽眼睛再次睁大,嘴角不由自主一抽,心中暗骂一声,卑鄙无耻淫贼西门庆,竟然敢占老娘便宜。 庞万春说道:“那她为何黑巾蒙面,不敢真面目示人。” 西门庆尴尬一笑说道:“我家娘子,这个,相貌丑陋,自尊心又强,所以从来都黑巾蒙面。” 李飞羽听罢,刚喝进肚子里的水差点吐出来,恨不得上去一脚踢在西门庆屁股上,竟然敢说老娘相貌丑陋,你西门庆还想不想活了!? 庞万春哼哼一声冷笑,说道:“不管你们是谁,今天必须留在此地,谁都走不了。” 西门庆虎躯一挺,厉声说到:“二仙山罗真人的面子都不给吗?” 李飞羽强压怒火,再次撇撇嘴,心中暗道,刚占我便宜,好家伙,又把罗真人搬出来唬人,可真有你的。 庞万春不耐烦的冷冷看着西门庆说道:“罗真人的面子谁敢不给,但是你们今天必须留下。” 废了这么多口舌,庞万春已经失去耐性了,而李飞羽也该喘过这口气了吧。 西门庆从腰后拿出暗月双刀,双刀一摆,正色说道:“既然如此,就让二仙山紫虚观领教领教你明教庞万春有多大本领。” 庞万春见此人年龄不大,口气极大,一副老气横秋,目中无人的欠揍模样,心中怒气渐生。 西门庆回头对李飞羽轻声说道:“我下你上!” 李飞羽点头。 西门庆手持暗月双刀从容的向着庞万春走去,一副高手风范。 李飞羽身形前冲,在西门庆挺翘的屁股上“重重”一踏,身体腾空飞起,越过西门庆当先向庞万春攻去。 西门庆猝不及防,屁股上“重重”挨了一脚,借助李飞羽带着无尽怨怒之气的一脚之力,“哎吆”一声,身形快速向庞万春扑去。 高手风范荡然无存。 李飞羽身形飞临庞万春头顶,“绕指柔”如灵蛇吐信,激刺庞万春头顶,在距头顶一尺距离,剑身猛地拐弯,斜刺庞万春左肩,“绕指柔”诡异灵动,令人防不胜防。 庞万春似对“绕指柔”颇为忌惮,在西门庆的牵制下,后撤半步,让出主动权。 西门庆双臂前伸,身体微蹲,暗月双刀来到庞万春腹部,双臂交叉,双刀铰击。 庞万春单手握枪,枪尖向下,穿山枪枪身下探,“锵”的一声,挡住全力铰击而来的暗月双刀。 西门庆全身瞬间再次用力。 穿山枪在庞万春手中如浇筑一般,抵住暗月双刀,纹丝不动。 庞万春心中冷笑,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吓老子一跳。 李飞羽“绕指柔”猛地绷直,直刺庞万春咽喉。 庞万春左手伸出,一指弹在李飞羽剑身之上。 两人身体微震。 庞万春再退。 李飞羽脚尖在西门庆肩头一点,修长的身姿在空中一个妙曼之极的翻身,向庞万春身后飞去。 随着庞万春穿山枪后撤,西门庆暗月双刀如开闸泄出的洪水,由静止的势能瞬间转化成狂暴的动能,向庞万春狂砍而去。 李飞羽跳到庞万春身后,“绕指柔”剑光闪动,剑尖吞吐不定,攻击庞万春背后。 两人一前一后,夹击庞万春。 第99章 苦战 庞万春身体突然前倾,手中穿山短枪,直刺西门庆。 短枪虽短,但比暗月双刀长的多。 西门庆前冲之势顿缓,手中刀重重砍在短枪之上。 庞万春顺势转身,面对李飞羽,穿山枪间不容发荡开“绕指柔”。 庞万春左肩微动,身形向左倾斜。 在西门庆眼中庞万春要向左横移,欲跳出两人的前后夹击。 西门庆身体左冲,意欲拦截庞万春。 哪知,庞万春身体蓦然向右横移三尺,身体左转,手中穿山枪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西门庆。 西门庆心中暗道,靠!上当了,足球场上,经典的过人假动作。 西门庆慌忙双刀交叉,挡住横扫而来的穿山枪。 “当”的一声巨响,枪刀相击,西门庆被横扫出去三丈之远。 西门庆被震得全身酸麻,双臂剧痛,脚尖在地上擦出两道长长的浅沟。 脚下被树根一绊,身体向后摔倒。 西门庆在屁股着地的一瞬间,看到李飞羽在庞万春的强攻之下,岌岌可危。 自己狼狈不堪,却见不得心爱之人受到半点委屈。 心中大急之下,挺翘紧致富有弹性的屁股用力,身体猛地弹起,挥刀再次向庞万春冲去。 西门庆去而复返的速度大出庞万春之意料。 庞万春刚才穿山枪强势的一扫,实已用上十成功力,务求让这可恶的小子,暂时失去战斗力,以便能全力对付蒙面女,没想到这小子竟如此的抗揍。 眨眼间,西门庆双刀已至庞万春背后不足半丈,刚想发力前冲。 庞万春眼神一凝,穿山枪激出,“叮”的一声,枪尖正点中“绕指柔”剑尖。 庞万春运用精妙至极的手法,借得李飞羽“绕指柔”之力,穿山枪枪尾倒射向西门庆。 西门庆瞬间判断出在双刀还没有碰触到庞万春之前,短枪必能把自己胸膛穿透。 西门庆大惊失色,双刀交叉防护于胸前,“当”的一声,枪尾撞上交叉的暗月刀之上,西门庆再次被击飞。 脚尖再次在地面上擦出两道长长的浅沟。 右脚向后一蹬,抵住刚才绊倒自己的树根,定住身形。 西门庆眼睛紧紧盯着庞万春,恼羞成怒,一股邪火在胸膛中熊熊燃烧起来。 暗月双刀向前方高处一抛,西门庆甩动着酸麻剧痛的手臂向前冲去。 来到庞万春近前,对抛在空中的暗月双刀看也不看一眼,双手高举过头,双刀加速落入手中,暗月刀直指庞万春。 此时李飞羽被庞万春穿山枪震得向后飞退,与西门庆一进一退,擦身而过。 庞万春见西门庆再次去而复返,这次更快,真是越挫越勇,凶悍无比。 西门庆凝聚真气于手臂之上,带有雷电属性的真气与一支固定在手臂之上的柳叶镖产生磁性。 手臂肌肉微动,柳叶镖瞬间被激活,镖身一阵抖动,下一刻,柳叶镖激射而出。 注意力全集中在西门庆双刀之上的庞万春,蓦然见一支飞镖从此人袖子中突兀激射而出,直射自己胸膛,心中骇然而惊。 女人袖中藏箭,男人袖中藏镖,庞万春心中暗骂,二仙山弟子都是如此卑鄙无耻吗? 庞万春惊而不乱,穿山枪于千钧一发之际,挡住柳叶镖。 李飞羽看在眼里,不得不佩服庞万春的枪法已经到了随心而至的地步。 西门庆双刀紧随而至。 庞万春右手持短枪的中间部位,“当”的一声,横枪挡住西门庆如泰山压顶的双刀。 西门庆双手突然松开刀柄,跨步蹲身,向庞万春腹部狠狠一拳击出。 这一套动作,在范畴身上演练过一遍,结果范畴身受重伤。 这次西门庆用起来更加熟练。 可庞万春哪儿是范畴可以相比的。 庞万春空着的左手,迎向西门庆来势凶猛的一拳。 掌拳轰然相击。 未等西门庆释放自己的雷电内力,庞万春狂暴的真气轰然而至。 西门庆身体剧震,踉跄后退;庞万春亦身体晃动,向后退去,脚步微微凌乱。 庞万春心中骇然,刚才拳掌相击的刹那,此人的双刀同时对穿山枪施加了庞大的压力,自己猝不及防下,顾此失彼,身体一时失去了平衡。 这怎么可能! 李飞羽岂肯错过庞万春受挫的机会,纵身而上,“绕指柔”化作无数电光,狂攻庞万春。 此时,暗夜双刀往地面掉去。 强行忍住体内被震得混乱的气息,凭借强悍的肉体,西门庆再次悍勇无比的向前冲去。 蹲身前冲,同时手伸向掉往地面的双刀,掌力回收,双刀改变方向,向手中飞来。 西门庆一把抓住暗月双刀,身形再次加速,双刀砍向庞万春双腿。 庞万春此时心中真正大惊。 西门庆诡异的打法,和一次快过一次的回击速度,实出庞万春意料之外。 且又对两人的袖箭袖镖颇为忌惮,见两人再次联手,心惊之下,身形再退。 已经如强弩之末的两人,抓住这最后的反击机会,剑法、刀法瞬间展开,狂暴的向庞万春攻去。 面对两人不要命般的强攻,即使以庞万春之能,亦要暂避其锋,采取守势。 西门庆心中明白,以他和李飞羽二人的状态,绝不可久战。 二人好似心有灵犀,袖箭柳叶镖,同时射出,袖箭射胸,柳叶镖射腹。 又来! 庞万春一直束手束脚,忌惮的就是这一对卑鄙男女的袖中暗器,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庞万春体内内力瞬间提升到极限,上身微侧,穿山枪横扫柳叶镖。 小巧但夺命的袖箭,紧擦庞万春微侧的胸膛,激射而过。 西门庆快枯竭的丹田真气,疯狂的涌向左臂,控制柳叶镖的左手臂,内力一收,再一放。 柳叶镖速度一缓再加速。 只是这微小到令人无法察觉的速度改变,让庞万春的穿山枪一扫而过,没有挡住柳叶镖。 怎么可能! 庞万春霍然而惊。 西门庆忍着左臂剧痛,心中一喜,再一惊。 柳叶镖距离庞万春腹部不过寸余,被庞万春左手中指食指紧紧夹住。 西门庆受到反噬,左臂一阵痛彻心扉的刺痛,面容痛苦扭曲。 李飞羽瞬间压榨出体内所有潜藏内力,脸色一白,身形蓦然前冲,长发直直向后飘起,“绕指柔”瞬间绷得笔直,一道闪电般刺向庞万春右肩。 生死时刻,毕其功于一剑。 第100章 是~,也不是! 庞万春夹住西门庆诡异的柳叶镖,却无法躲开李飞羽快如闪电的一剑。 庞万春右肩中剑。 中剑的刹那,庞万春身形急退,身体瞬间脱离“绕指柔”。 只是一瞬间,李飞羽便把体内最后不多的真气,疯狂的攻入庞万春肩膀。 庞万春退出三丈之外,持枪而立。 西门庆李飞羽并肩而站与庞万春遥遥对峙。 庞万春看看自己的右肩,伤口处鲜血慢慢渗出,这只是皮外伤。 麻烦的是,要完全化解这个狠辣女人攻入肩膀内的真气,没有一个时辰恐怕办不到。 也就是说右手一个时辰内,不能与人动手了,并且要尽快化解肩膀内侵入的真气,以免影响右手持弓的稳定性。 抬起夹在左手二指的柳叶镖,庞万春露出凝重神色。 镖身窄长,状如柳叶,边缘锋利无比,颜色呈诡异的暗红色。 庞万春抬头,又看了一眼西门庆的暗月刀,眉头微皱,眼睛紧紧盯着西门庆,露出毫不掩饰的浓重杀意。 沉声说道:“小子,你死定了。” 西门庆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心中暗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胳膊的伤,又不是我刺的,为什么只说我死定了,柿子就找软的捏是吧。 此时不能丝毫示弱。 西门庆毫不客气的道:“既然如此,庞统领何必说这么多废话,在下小命在此,你尽可拿去。” 庞万春气极反笑,呵呵一笑说道:“不愧为二仙山弟子,有种,给你们两个时辰时间逃亡,两个时辰之后,我势必追杀你们。” 庞万春看着西门庆的眼睛,轻蔑的说道:“在江南之地,还没有明教杀不死的人。” 说罢长啸一声,纵身而去,几个闪动之间,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 这声长啸明显是在招呼手下。 李飞羽颤声说道:“他去觅地疗伤去了,以便尽快祛除右肩内伤,我们快走。” 说罢,转身而走,没走两步,脚步一虚,眼前一黑,向前扑倒。 西门庆一把抱住李飞羽细腰,把她背在身上。 虽然此刻,西门大官人也是疲累不堪,但是美女在背,趁机挤挤捏捏,体内瞬间分泌出众多内啡肽和多巴胺。 西门大官人如一头发情的公牛,背着李飞羽,狂奔而去。 …… 两匹马从茫茫牛头山冲出,来到大路上,一刻不停,向南跑去。 马上一男一女,两人面色极其难堪,好似刚从鬼域爬出来一般。 两匹马口吐白沫,已经累到极限。 李飞羽吁的一声,一带马,两人在大路旁的一片疏林里停住。 西门庆忍着快要累散架的身体,跳下马来,把李飞羽抱下马,再把两匹马的马鞍卸下,牵到枯草多的地方拴好。 回到李飞羽身边,一屁股坐在凉凉的地上,仰身躺倒,呼呼喘着粗气。 好一会儿后,西门庆扭头看着坐在一块石头上的李飞羽,李飞羽脸色苍白无血,眼眉低垂,精神萎靡。 折断的右手手腕,已经被西门庆包扎固定好了,一条布条绑在脖子上,托住手臂。 西门庆心中一阵心疼,疑惑的问道:“庞万春要两个时辰才能恢复过来,我们没必要这么急的逃命吧!” 李飞羽抬头白了一眼西门庆,说道:“傻瓜,庞万春的话你也相信?” 西门庆嘿嘿一笑,说道:“当然不信,只是这么跑下去,别说庞万春了,自己都能把自己累死。” “再休息片刻,继续赶路,摸黑进入德清。” 西门庆艰难的站起身来,从包袱里掏出吃的喝的,拿给李飞羽。 两身吃了些东西,再休息片刻,稍养足了些精神,上马再次赶路。 正如李飞羽所料,临近午夜,两人来到德清附近。 找到一个小村子,悄悄闯进一户人家,用一锭银子“胁迫”这户人家烧水做饭。 两人饱餐一顿。 随便用热水冲洗了一下身子的西门庆,此刻坐在一间屋门外的凳子上,充当看门人。 西门庆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叹了一口气,终于活过来了。 屋内水声哗哗! 饱暖思淫欲。 脑海中幻想着李飞羽在屋内美人沐浴的情景,西门庆一时想入非非。 西门庆突然想到李飞羽右手骨折,肯定有诸多不便,不禁开口说道:“飞羽,用不用我助你一臂之力。” 话一出口,顿感不妥。 屋内水声顿止,一阵沉默后。 “滚!” 西门庆乖乖闭口不言。 …… 一道黑影向前快速跑去,腿部一曲一弹,纵身而起,脚尖点在城墙之上,纵起两丈多高,手中刀插入城墙中,身形再次拔高,跳上城墙,悄悄翻入德清城内。 天亮前的一刻,这道黑影扛着两个大口袋,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快到地面时,手中刀在城墙上一划,减缓下落速度,双脚稳稳落地。 黑影快速向前跑去,不多时,前方夜色中出现一人两马。 黑影跳上战马,两人催马而去,只留下身后黑漆漆一座德清城。 马上,西门庆松了口气,摘下蒙面黑巾。 李飞羽打趣道:“这黑漆麻乌的,西门大官人为何还要脸罩黑巾。” 西门庆老脸一红,恨声说道:“想我堂堂西门大官人,那也是在阳谷县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偷香可窃玉,哪里干过这种鸡鸣狗盗之事,忒也丢人了。” 李飞羽笑着说道:“那真的是太委屈西门大官人了,为了小女子竟然甘心做贼。” 西门庆嘿嘿一笑说道:“那么,飞羽姑娘如何感谢在下呢?” 李飞羽不接西门庆话头,话锋一转,说道:“但请问,大官人在阳谷县偷了几回香又窃过几块玉呢?” 西门庆哑口无言,好半晌心虚的轻声说道:“我那是形容词,当不得真的。” 西门庆想到了潘金连,想到了李瓶儿,心中一叹,西门庆这些污点,是无论如何也洗不清了。 李飞羽说道:“西门大官人风流成性,却甘冒奇险,一路陪着飞羽南下,是不是以得到飞羽为目的呢?” 西门庆心事被说中,一时哑口无言。 李飞羽微笑看着西门庆,步步紧逼说道:“是也不是!” 西门庆尴尬说道: “是~,也不是!” …… 第101章 萝卜刀法大比拼 灵隐寺后山。 白云庵山门前。 方天定,明教新任教主方腊长子。 此刻,这位十六七岁,长相英俊的明教太子爷,身着防寒华服,垂手而立,身形如标枪般挺立。 身后张道原,吴值,廉明,凤仪,四名贴身护卫散于身旁。 一阵冷风吹过,吹起方天定华服下摆。 方天定抬头,白云庵大门打开。 长时间在寒风中等待,方天定仍显稚嫩的脸庞上,却看不到任何不耐。 一个高大和尚,穿一领烈天猩红对襟大袖僧衣,胸前挂一串七宝璎珞数珠,手持浑铁禅杖,从白云庵走出来。 此人正是明教护教禅师宝光如来邓元觉。 方天定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扶住邓元觉。 看着邓元觉阴沉的面色,方天定心中暗想,看来,这次又没能说动白云宗主本然禅师。 邓元觉看着方天定微微一笑,说道:“天定可知,我为何三番四次来请本然禅师加入我圣教?” 方天定说道:“师伯,据孩儿所知,本然禅师本名孔清觉,乃是孔圣人后裔,开创白云宗,在江南民众间,有极大影响力,所以 ……。” 邓元觉赞许的点点头,说道:“不错,本然禅师不但佛法精深,武功犹在我之上,只是可惜……。” 说罢,邓元觉摇头叹息一声。 方天定不以为意,伸手入怀,拿着一封密信,密信封口处,印有一支长箭标志。 方天定双手呈给邓元觉,说道:“师伯,庞叔密信。” 邓元觉接过密信,见封口处完好无损,点点头,拆开信封,看罢,把密信递给方天定。 方天定看罢,吃了一惊,自语说道:“童贯爱女玉面罗刹居然来到了江南,这西门庆又是谁?为何是包师伯志在必得之人?而这两人居然能在庞叔箭下逃出生天?” 邓元觉心中暗道,能让灵应天师包道乙志在必得之人,难道与天降雷劫有关。 方天定说道:“据庞叔推测,这两人很可能往杭州而来,师伯,您看我们应该如何?” 邓元觉看着方天定,笑着说道:“只要这两人来到杭州城,势必插翅难飞,这件事就由你亲自处理,你看如何?” 方天定兴奋说道:“谨遵师伯号令。” 方天定脸上露出微笑,说道:“听说玉面罗刹李飞羽,不但人长的十分美丽,而且身手更是了得,杀伐果决,智谋百出,深受童贯喜爱,正好会一会她。” …… 庞万春跨马来到德清城城墙下,抬头看去,一道深深地刀痕,出现在城墙上。 庞万春扭头看向前方树林,用马鞭一指。 计稷雷炯纵马向树林奔去,不多时两人纵马而回。 计稷咬牙说道:“回禀统领,前方密林中有明显人马痕迹,显然是西门庆李飞羽暂时停顿过的地方。” 计稷被西门庆一弩箭射中大腿,雷炯被西门庆一脚踹的闭气晕死过去。 这两人对西门庆那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热饮其血,生吃其肉,方才解心头之恨。 此时,沈拚从德清城内纵马而出,来到庞万春近前,抱拳说道:“德清城内多家住户昨夜丢失东西,锅碗瓢盆,被子,酒肉,蔬菜,药材等物。” “追!” 庞万春一带马,当先而行。 …… 日落西山。 西门庆和李飞羽找到一处避风的山坳,停了下来,准备在此过夜。 两人不敢走大路,不敢入村,不敢进城,明教在江南的势力极大,尤其在乡野,几乎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 学着《荒野求生》里贝尔.格里尔斯的求生技巧,西门庆用树枝杂草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 帐篷内铺上从德清城偷出来的被褥,也能阻挡风寒。 从不远处的河沟里淘来水,架起锅,点上柴火,羊肉用暗月刀剁成块,焯水。 再冲洗干净,入锅,放入葱姜。 西门庆说道:“大火!” 李飞羽加入几根枯枝,一会儿功夫,火势升起,锅内水开。 李飞羽看着西门庆,赞许说道:“没想到西门大官人,深藏不露哦,还有这一手。” 西门庆得意一笑,说道:“飞羽姑娘若肯下嫁于我,必把你养的白白胖胖。” 李飞羽鄙夷说道:“谁要白白胖胖!” 说完顿觉不妥,不由脸色微红。 西门庆抓住机会,嘿嘿一笑说道:“既然娘子不喜欢白白胖胖,那么保持现在的身材更好,我喜欢,呵呵呵。” 李飞羽拿起一根木柴“狠狠”扔向西门庆,气鼓鼓说道:“谁是你家娘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西门庆并不躲闪,让木柴打到自己身上,顾作惊恐说道:“诶呀娘子,你居然狠心殴打亲夫!” “你!” 西门庆尽情调戏着李飞羽,乐此不疲,开心至极。 …… 掀开锅盖,肉香扑鼻。 西门庆左手拿一根白萝卜,右手暗月刀挥出,一圈萝卜被切断,飞出。 暗月刀再挥,这圈萝卜被切成大小不一的四块,落入锅中。 “西门将军好刀法!” 哪儿还听不出话中的嘲讽之意,西门庆老脸一红。 西门庆凝神静气,暗月刀再挥。 这次四块萝卜比较工整,比之前好多了。 西门庆得意一笑。 “大有进步!” 西门庆伸手把萝卜举在锅上面,挑衅的看着李飞羽。 李飞羽摇头。 西门庆不依不饶,用眼睛示意李飞羽。 李飞羽叹口气,左手微动,“绕指柔”一道剑光闪动,四块大小一样,工工整整的萝卜,落入锅中。 “绕指柔”再一闪,没入李飞羽腰间,不见踪影。 西门庆看着与自己虎口等齐的胡萝卜,心中一阵发寒。 “绕指柔”若是再往前进一丝,自己虎口必见血。 刚才怎么回事? 怎么能一道刀光分四块? 近在眼前,自己居然没看清楚李飞羽是如何做到的! 这怎么可能! 西门庆瞪着“惊恐”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飞羽。 此女若是娶回家,那还了得,西门庆终于回过味来。 …… 盛了满满一碗羊肉萝卜,西门庆恭恭敬敬的端到李飞羽面前。 自从亲身感受到李飞羽恐怖的剑法,西门庆变得老实多了。 李飞羽用筷子夹起一块肥美的羊肉,放入嘴中,咬了一口,满嘴流香。 李飞羽漂亮的眉眼舒展开来。 西门庆暗暗松了一口气。 心中暗道,我在德清城怎么没找到小辣椒啊,如果再放入几个小辣椒,在这寒冷的冬夜,喝上一口热辣的羊肉汤,那岂不更加美哉。 第102章 暗月刀柄,大凶之器! 吃饱喝足,洗刷干净,马匹安顿好,西门庆坐在柴草帐篷外,终于休息下来。 李飞羽坐在帐篷里,痴痴的看着西门庆忙碌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西门庆坐下,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夜空。 一轮明月,繁星点点。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长久的沉默后,西门庆问道:“为什么非要去杭州?你手有伤,我们应该回苏州,那里最安全。” 李飞羽沉默一会儿,说道:“明教核心层有我们的人,我要和他当面接触一下,了解明教最新的情况。” 西门庆担心的说道:“不知道杭州城安不安全,庞万春会不会善罢甘休。” 李飞羽说道:“庞万春肯定咽不下这口恶气,必然会追过来。” “至于杭州,应该不会太危险,难道明教还会为了我们大动干戈?” 李飞羽猜错了,明教正是为了西门庆撒下了天罗地网,而明教太子爷方天定已经视李飞羽为囊中之物。 “为什么这么急迫?” 李飞羽沉默一会儿,说道:“朝廷马上要对西夏再次用兵了,这次图谋甚大。” 既然如此,西门庆不再试图劝阻了。 西门庆转换话题,问道:“庞万春武功境界处于什么水平?” 李飞羽沉吟片刻说道:“内力大成上镜,很接近内力圆融境界,不过要是用上弓箭,庞万春就极度危险了。” “那么灵应天师包道乙呢?” “内力圆融上镜,只差一步即可达到通玄境界。” 西门庆倒吸一口凉气。 “入云龙公孙胜呢?” “与灵应天师境界相仿,不过公孙胜身具五雷天罡正法,可以说通玄境下无敌手。” 西门庆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那么,童太尉什么水平?” 西门庆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问。 “通玄中境,不过唉……!” 李飞羽长叹一声,说道:“干爹童贯因为是太监,纵使其天纵奇才,终因为身体不全,而无法达到通玄上境。” “所以,太湖奇石,童太尉是志在必得,并且是越快越好了。” 李飞羽点头默认。 两人经过一场生死搏杀,李飞羽从心底认可了西门庆,对其毫无隐瞒,知无不言。 西门庆嘿嘿一笑,说道:“这么隐秘的消息,飞羽都告诉我了,难道是真正钟情于在下了。” 如此严肃的话题,被西门庆一语打破。 长夜漫漫,更加无心睡眠! …… 西门庆端坐在帐内,神识透过柳叶镖向四周发散,身边李飞羽发出轻微的鼾声。 上半夜,西门庆负责警戒。 天气更加冷了。 收回神识,西门庆拿起一个酒葫芦,拔出盖子,喝了一大口。 轻微的“啊”了一声,咂咂嘴唇,宋代的酒度数不高,喝的不过瘾,聊胜于无吧。 李飞羽醒来,翻身坐起。 “把你吵醒了吧。” “你竟然还有酒?” 李飞羽伸手过去。 西门庆把酒葫芦递给李飞羽。 李飞羽接过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也“啊”的一声,脸露陶醉之色。 西门庆目瞪口呆,此女竟然是酒鬼!? …… 西门庆喝了酒沉沉睡去。 下半夜李飞羽负责放哨警戒。 李飞羽好奇的看着沉睡中的西门庆,心想此人着实胆大妄为,可以毫无顾忌的调戏自己,毕竟自己是童贯的干女儿,所有人都对自己毕恭毕敬。 更可气的是,自己还十分享受他的调戏。 李飞羽想到此处,不禁气鼓鼓的又喝了一口酒。 想着两人认识不长时间的种种经历,蓦然想到,这人已经救过自己两次了。 西门庆本是阳谷县一个花花公子,情报中说,他与一女子偷情之时,被雷劈中头部,自此性情大变,武功大进。 李飞羽睁大眼睛,仔细观察西门庆的脑袋,左看右看,没发现异样。 难道天雷劈中他头部,打通了他全身经脉? 很有可能? 不得不说,李飞羽的猜测很正确。 不知不觉间,李飞羽把酒葫芦中的酒喝了个底朝天。 天快亮的前一刻,酒意上涌,李飞羽眼睛慢慢闭上,躺在西门庆身边,沉沉睡去。 天光渐亮,李飞羽迷迷糊糊,眉头微皱,口中含糊说道:“拿开你的暗月刀刀柄,顶着我腰了。” 说着,伸手向后,抓住刀柄挪向一边。 李飞羽突然全身紧张不动,睁开眼睛,手又捏了捏,吓得快速缩回,瞬间起身坐起,心脏狂跳不止,一瞬间脸色绯红。 眼角余光一瞥间,吓得李飞羽快速冲出帐外。 西门庆自然醒来,这几天都处于高度紧张疲劳状态,让西门庆早已疲惫不堪。 这一觉睡得真香。 西门庆走出帐外,见李飞羽正在练习左手剑法,心中不觉佩服。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西门庆说道:“没想到飞羽如此勤奋,一大早就起来练习左手剑法。” 李飞羽收剑,背过身去,不看西门庆。 西门庆转到李飞羽前面,吃了一惊说道:“飞羽你脸色为什么这么红,莫非得了感冒,不是,莫非得了伤寒?” 李飞羽不由自主眼光暼到西门庆双腿间,赶紧又别过脸去,脸色更加红了,赶紧岔开话题,尴尬说道:“拿出你的暗月刀,我要领教领教你诡异的刀法。” …… 天光大亮时,李瓶儿一行进入苏州城。 恰好,朱勔一行出城去太湖。 朱勔坐在一辆豪华马车之上。 马车周围,朱勔身边五大护法高手之三,“灵鬼尊者”雷泽山,“生铁佛”崔道成,“飞天夜叉”丘小乙,一鬼,一僧,一道,三人骑在马上紧紧护卫。 李瓶儿一行让在路边。 坐在马车之上的李瓶儿,掀起车帘探头向外观看。 “飞天夜叉”丘小乙,不经意一瞥间,见到李瓶儿一张如花俏脸,顿时身子一震,心底一麻,眼睛如钉子般深深扎在李瓶儿身上,不能挪动分毫。 丘小乙心中惊呼,此女真乃人间尤物! 李瓶儿丝毫不觉,随手又放下轿帘。 丘小乙看不见李瓶儿,顿时如失魂魄,走出去好远,才回过神来,冲身边的弟子一使眼色。 “钻山硕鼠”丁四心领神会,只一眼就完全领会了领导的意图,悄悄脱离队伍,尾随李瓶儿一行而去。 第103章 三生石前卜姻缘 善射者,疾风入目而不瞬,视小如大,见微如着。 庞万春坐于马上,双目如鹰隼,迎着疾风,举目缓缓四望。 马鞭一指,沈拚,计稷,雷炯,向马鞭所指方向奔去。 庞万春看着山坳里简易的窝棚和生火造饭的灰烬,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追!” 四人认准一个方向纵马追去。 …… 杭州灵隐寺。 灵隐寺始建于东晋,位于杭州西湖以西,背靠北高峰,面朝飞来峰,隐于两峰挟峙群峰密林之中。 灵隐寺有良田两万余亩,香火鼎盛,隐隐然已是南国佛教之首。 小雪初晴,群山银装素裹。 即使天气寒冷,灵隐寺香客依然络绎不绝。 李飞羽在前,西门庆落后李飞羽三四十步距离,两人一前一后,随着游人香客进入灵隐寺中。 李飞羽一身本地普通妇人衣着,面容化妆成中年女人模样,受伤的手臂也暂时除去了束缚。 西门庆根本不用特意装扮,表情动作夸张一些,就是一副标准花花公子模样。 如此寒冷天气,西门庆依然手摇折伞,摇头晃脑,装模作样。 进入灵隐寺,李飞羽毫不迟疑,过“咫尺西天”照壁入天竺小道,沿下天竺法镜寺旁的小径走不多远,即可见一片嶙峋怪状的石林。 此处香火颇盛。 西门庆跟在后面,向前看去,一众善男信女,对三块高大的石头,焚香祈祷。 三块石头最高三丈许,像三足鼎一样排列,并无奇特之处。 其中一块石上,镌刻着“三生石”三个碗口大的篆书。 西门庆摇着折伞的手一僵,目瞪口呆,愣在原地,心中顿时被一股荒唐,可笑,无奈的气息填满。 原来,李飞羽带着自己来灵隐寺就是为了占卜姻缘!? 西门庆无奈的一声叹息。 女人,你永远无法搞清楚,她们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后面有强敌庞万春,前面杭州城很可能有魔教已经在严密监视。 前一刻家国天下,刻不容缓;后一刻,却在灵隐寺“三生石”前卜姻缘。 西门庆别过脸去,抬头看天,再次长叹一声。 周围一些人,看着这个花花公子一副惺惺作态的愁苦模样,心中不觉冷笑,这个人渣,不知道又看上谁家大姑娘小媳妇,爱而不得,跑过来寻卜问卦来了。 李飞羽焚香祷告完毕,进入旁边“三生堂”殿内,不一会儿,走出来,用眼睛示意西门庆也要进入“三生堂”。 西门庆无奈,转身进入,再一转身走出来。 李飞羽偷看着西门庆,见西门庆如此敷衍,无奈摇了摇头,向后山走去。 西门庆心中暗道,这小妮子看来以前来过灵隐寺,对道路颇熟,这是要去哪里。 走了很远,李飞羽在一株腊梅树前停下脚步,一边观赏着凌寒而开的腊梅花,一边等待西门庆。 西门庆快步来到近前。 金黄的梅花蕊完全绽放,在白雪的映衬下光华流转,暖心动人,更有阵阵幽香浮动。 李飞羽看着腊梅花,轻声说道:“你进入三生堂,没有求签吗?” 西门庆嘿嘿一笑说道:“我都一妻三妾了,还求什么姻缘签,多余。” 李飞羽气的哼了一声! 西门庆说道:“我没求,只是随手拿了一支签,我还没看,我又不信这个,要不你帮我看看。” 说着,西门庆手中摇晃着一支竹签。 “你!?” 李飞羽气极,这人居然偷拿一支姻缘签,岂有此理,李飞羽瞪了一眼西门庆,一把从西门庆手中夺过竹签观看。 竹签上蝇头小字写着: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李飞羽更加气极,一跺脚,狠狠把竹签仍在脚下。 西门庆大惑不解,拿起竹签一看签文,不觉心花怒放,满脸堆笑,说道:“灵隐寺,灵隐寺,不愧为仙灵所隐居之寺,果然非同小可,一语中的,若小生折了这枝花,必捐一大笔香火钱予你。” 说罢,伸手折断一支腊梅花。 一语双关,李飞羽哪儿还听不出来,一跺脚,气呼呼转身向后山快步走去。 “唉,你走那么快干嘛,你的签文是什么啊?” 李飞羽默不作声,只是快步而行,心中却在默念: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后山白云庵。 李飞羽敲开山门,很顺利进入白云庵。 白云庵极其简陋,也无香火,冷冷清清,与灵隐寺天壤之别。 西门庆心中暗道,原来李飞羽的真正目的是这里。 进入禀告的小和尚,再次回来,领着两人向后走去。 来到一处简陋小院门前,小和尚告辞而去。 小院房门打开,走出一位白眉白须的老和尚,老和尚宽广的额头下,一双平静而深邃的眼睛,双目开合间,早已洞悉世间一切幻想。 老和尚见到李飞羽露出笑容。 李飞羽双手合十,虔诚说道:“飞羽见过本然禅师。” 本然禅师呵呵一笑说道:“原来是飞羽小姑娘,一别近十年不见,童太尉可好?” 飞羽说道:“干爹尚好。” 本然禅师点点头,看向西门庆,已经万事不萦于怀,平静无波多年的眼神中微起波澜。 “这位施主是?” “保护我的无名之辈!” 西门庆一愣,我怎么成了无名之辈了。 本然禅师呵呵一笑,说道:“二位里边请。” 通过李飞羽简短介绍,西门庆了解到,原来童贯未发迹之前,在杭州明金局做过供奉官,替宋徽宗搜罗奇珍异宝,名人字画。 期间结识本然禅师,童贯经常带着李飞羽来到白云庵,与其谈论武功佛法。 而本然禅师为孔圣后裔,主张儒释道三家各择其优而一统,重视忠孝慈善,晨夕持诵,躬耕自活,不沾荤酒。 一句躬耕自活,让西门庆对本然禅师肃然起敬。 本然禅师说道:“自方腊任教主以来,明教势力膨胀迅猛,几天前,‘宝光如来’邓元觉亲自前来劝说,让我也加入明教。” 李飞羽听罢,大吃一惊。 “那大师您……?” “贫僧年少出家,又怎么可能年老入世!更何况,明教教义如此极端,连我这个所谓的佛教异端都难以认同。” 本然禅师接着说道:“你们既然和庞万春交过手,我劝飞羽你莫要再进杭州城为好,杭州城明教眼线甚多,恐有危险。” 李飞羽默然不语。 本然禅师望向西门庆说道:“施主,尊姓大名?” 西门庆赶忙站起,恭敬说道:“在下,西门庆!” 本然禅师仔细端详西门庆,点点头,又摇摇头! 双手合十念道:“佛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阿弥陀佛!” 第104章 无名之辈 西门庆对佛经偈语,一知半解,问道:“大师此话何意?” 本然禅师大有深意的一笑,说道:“慧能。” “弟子在。” 门外答应一声。 西门庆心中一惊,这个惠能已在门外,我竟然浑然不知,怎么又是高手? 李飞羽到慧能声音,一下站起,面带微笑跑向门口开门。 门开,门外站着一个清秀和尚,白白净净,细皮嫩肉,身形挺拔,全身白色僧衣一尘不染。 神色平静中隐着淡淡高傲神色。 李飞羽上前见礼说道:“弟子参见师傅。” 慧能微笑说道:“这怎么当的起,我只教了你一些粗浅功夫,实在当不起啊,嗯,飞羽免礼。” 慧能上下打量李飞羽,嫌弃说道:“怎么如此装扮,还不快快把脸洗干净。” 李飞羽无奈,乖乖走到院中,用清水把脸洗干净。 慧能看着清丽脱俗的李飞羽,满意的点点头。 “右手如何受的伤?你既然叫了我一声师傅,那么我也不能不管。” “来时的路上和庞万春对了一掌。” “庞万春?嘿嘿徒儿厉害,既然是庞万春,那么为师恐怕也无能为力,虽然为师自信略胜他一筹,但是他的弓箭,为师惹不起。” 西门庆听罢这个泄气。 慧能好似感应到了西门庆情绪的微妙变化,转头盯着西门庆双眼说道:“这位无名之辈,你什么表情,看不起我?” 西门庆嘿嘿一阵尴尬微笑,说道:“在下哪儿敢看不起大师,只是庞万春那三箭确实厉害。” “什么?你们在庞万春三箭下能完好无损的逃出来?这怎么可能!?” 慧能一脸的不可置信。 “慧能,准备客房,带二位先去休息吧!” 慧能合十说道:“弟子遵命!” 好慧能带领着二人向客房走去。 本然禅师凝望着西门庆的背影,若有所思。 离开本然禅师简陋的小院,慧能在前,李飞羽在后,西门庆跟在李飞羽身后。 毫无征兆的,慧能的身形向后激退,绕开李飞羽,后背向西门庆撞去。 西门庆只感觉眼前一花,一袭白衣已到眼前,速度丝毫不减,向自己撞来。 西门庆一惊,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右脚猛地后退半步,双掌快速护住胸腹,反应不可谓不快。 这也得益于,西门庆牺牲色相,从李瓶儿手中得到的华子虚家的“随风”身法,经过艰苦修炼,此刻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双掌抵上了慧能的后背,西门庆只觉一股柔和巨力瞬间传来,沛然莫御,身体不由自主向后飞退。 西门庆在与庞万春战斗过程中,两次被穿山枪击飞,被揍飞的经验可以说相当丰富了。 脚尖轻微擦地,腰腹用力,控制身体平衡,双手向腰后摸去,搭上暗月刀刀柄,眼角余光看到李飞羽仍然坦然自若,双手又松开刀柄,回护于胸前,退出两丈多远定住身形。 慧能见这一撞并没有把西门庆撞倒,有点意外,身形再退,背向西门庆,手掌从后腰穿出,直击西门庆小腹。 西门庆左手护住小腹,右掌猛地打向慧能肩膀,试图把慧能一掌推开。 慧能如脑后长眼,另一只手从肩膀上方伸向后背,正对上西门庆手掌。 西门庆再次后退。 慧能转身,紧随西门庆后退的步伐,双掌一挥间,向西门庆狂攻过去。 西门庆眼中所见,无数手掌拍空而来,一时根本无法分辨那个是慧能的真实手掌。 我自一拳开,管你百拳来,西门庆粗暴的一拳轰出。 “啪”的一声响,拳掌相击。 一股柔和气劲窜上西门庆手臂,推着西门庆再退数步。 西门庆双腿一前一后,刚想站定身形化解这股气劲,哪知这股柔和之力突然狂暴加速,顺着手臂袭体而上。 西门庆猝不及防下,一屁股摔在地上,屁股疼痛无比。 西门庆呲牙咧嘴抬头看时。 慧能与李飞羽并肩而行,说道:“这个无名之辈,虽然内力差点,但是反应速度还行,当保镖算是勉强合格吧。” 李飞羽扭头看着西门庆狼狈不堪的模样,掩嘴一笑,做出嘲笑状,心中闷气算是出了少许。 西门庆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心中吃惊道,慧能和庞万春是一个级别,甚至要更高,特么的,这些和尚武功怎么都这么高? 西门庆甩着手腕,忌惮的看了一眼慧能背影,小心谨慎跟在两人身后。 技不如人,只能忍气吞声。 两人在白云庵住了下来,正好休整调养一番。 …… 白云庵不养闲人。 西门庆在白云庵劈柴,挑水,洗衣,生火,做饭,当牛做马好不凄惨。 李飞羽都看不下去了,又见西门庆在劈柴,慢慢走过去。 西门庆把一段粗木竖在圆木桩上,手中暗月刀在手掌中潇洒的旋转两圈,向下轻轻一挥。 粗木被整齐的劈为两半,切口整齐光滑,两半木柴依然直直立在木桩之上,没有丝毫晃动。 “西门将军好刀法。” 西门庆冲李飞羽得意一笑,再看向身边如一堆小山般劈好的木柴,心中暗道,这两天我劈的木柴够白云庵一个冬天烧的了吧。 “可惜我干的如此卖力,却得不到任何工钱,只能够吃些素食,亏大了。” 李飞羽不好意思的解释道:“白云庵一向如此,自食其力,不养闲人,西门将军不要有怨气。” 西门庆一笑,说道:“怎么会有怨气,吃的虽然差点,胜在睡得安然。” 此时慧能施施然走了过来,说道:“无名之辈若想要工钱,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慧能与西门庆相距两丈隔空对峙。 西门庆暗月双刀紧握手中,凝神静气,慢慢把身体状况调整到最佳状态。 慧能实是西门庆平生所遇之最强之人,这种试炼机会千金难求啊。 第105章 砍柴刀法 慧能右手单掌合十,白净的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不屑之意。 西门庆因为慧能的一句无名之辈和对自己不屑的态度,心中渐渐火起,但又丝毫不敢大意。 慧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一站,在西门庆眼中,处处是破绽,却又攻无可攻。 这就是高手对低手绝对实力的压制。 西门庆把这些让自己灰心丧气的想法,强行排出脑海,内心再次平静下来。 慧能本意是激起西门庆心中的怒火,眼看成功在即,没想到这小子竟能再次沉静下来。 慧能抬眼刚想对西门庆冷嘲热讽几句。 恰此时,西门庆纵身挥刀向慧能冲去。 右手刀直劈而下,一字斩。 慧能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待西门庆短刀临头的刹那,不退反进,一侧身,就这么直直闯入西门庆身前,立于胸前合十的手掌,快速拍向西门庆胸前。 快,太快了。 西门庆只觉眼睛一花,慧能几乎与自己面对面。 早吃过慧能身法的亏,西门庆这次早有防备,护在胸前的左手暗月刀,向前横扫。 慧能向后弯腰,暗月刀从鼻尖一扫而过,慧能起身,手掌再次拍向西门庆胸膛。 西门庆吸气收胸,右手暗月再次横扫慧能。 面对高手,也唯有以命搏命的打法,才能有机会活命。 慧能一掌轻拍在西门庆胸膛上,一触即收,身体极速后退,暗月刀擦身而过。 西门庆胸膛气息一滞,踉跄后退,同时内力瞬间凝聚于胸腹间,承托住侵体而来的真气,在任督二脉中循环往复,快速散于身体各处经脉之中。 第一回合,西门庆完败。 西门庆用手捶了捶胸口,咳嗽两声,缓解胸口憋闷的感觉,双刀一摆,再次看向慧能。 旁边观战的李飞羽,脸上担忧之情变成讶异之色。 慧能面色不变,心中如李飞羽一样讶异,刚才一击,虽然为了躲开西门庆的一刀,只用两成功力,也算手下留情,没想到此子居然浑然无事。 更让慧能料想不到的是,西门庆突然挺刀主动发起攻击。 大开大合的打法在与身法快武功高的对手面前,与找死无异。 西门庆用起扈三娘传授的日月刀法,有守有攻,细腻绵密。 暗月双刀幻化出层层刀光,护住全身,向慧能攻去,丝毫不给其突然近身的机会。 慧能露出赞许神色。 慧能功聚双目,西门庆挥刀的动作虽然快的让人眼花缭乱,但在其眼中每个动作却都清清楚楚,纤毫毕现。 西门庆左手月刀护于胸前主守,右手日刀主攻,刀尖不离身前三尺,从慧能左肩斜砍而下。 慧能双脚纹丝不动,只是上身向后微仰,让刀尖从胸前划过,右手三指向暗月刀刀背抓去,如小鸡啄米,轻松自然。 任凭西门庆刀势如何变化,慧能三指依然夹住暗月刀厚重的刀背。 暗月刀猛地凝止不动。 慧能刚想发力,西门庆左手月刀闪电而出,削向慧能手指。 慧能散指为掌,向下一拍刀背,西门庆右手一震,暗月刀差点脱手而飞,左手月刀擦着慧能掌背飞过。 西门庆暗月双刀迅速回收,丝毫不给慧能趁势进攻的机会,稍作调整,双刀再挥,强悍的向慧能再次攻去。 一鼓作气,向慧能挥出二十几刀,西门庆体内内力不济。 西门庆凝聚全身功力,日刀直劈,速度快而恒定,刀势凝而不散,大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慧能眼睛一亮,面对这一刀,虽然可以凭借本身功力硬接,又恐伤了西门庆,于是向后退了半步。 对战至此,慧能只退半步。 面对慧能首次后退,西门庆不进反退,向后退出一丈距离,双刀护于胸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慧能看着西门庆点点头,说道:“刚才这一路刀法不错,有守有攻,攻守平衡,可有名字?” 西门庆再喘一口气,缓缓说道:“此刀法名曰‘日月刀法’,双刀一攻一守,攻不忘守,守中带攻。” 慧能点头赞许,说道:“你最后一刀,颇有些功力,很不易应付,可有名堂?” 西门庆嘿嘿一笑说道:“这一刀是白云庵刀法?” “奥,此话怎讲?”慧能一下来了兴致。 西门庆一指身旁如小山般的柴垛,说道:“此乃白云庵‘砍柴刀法’也。” 旁边看热闹的李飞羽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慧能哑然失笑,说道:“不错,接下来我将不会留手。” 西门庆郑重点头。 …… 夜晚的白云庵格外宁静。 西门庆忍着全身酸疼,盘膝端坐在蒲团之上,打坐运功。 慧能说不留手,可真一点都不客气,除了脸,西门庆浑身上下,伤痕累累。 连一旁观战的李飞羽都忍不住心疼不已。 最后李飞羽把西门庆搀扶回屋中,晚饭亲自给西门庆送到屋来。 两个时辰后,西门庆缓缓收功,全身酸疼奇迹般大为减轻,甚至有的地方完好如初。 西门庆鼻子猛然吸气嗅了嗅,什么味怎么这么臭,抬起胳膊又闻了闻自己腋下,一股极度酸爽臭味扑鼻而来,熏的西门庆干呕一声。 西门庆猛地站起,急忙运功内察,内力不但运行自如,毫无异样,而且竟然有显着增长。 转念一想,自己又不会“吸星大法”这种专门吸人内力为己用的神功。 所以侵入体内慧能的真气与自己的真气绝不相容,只能通过运功化解。 难道是运功化解慧能的真气,通过皮肤排出体外时所引起的吗? 不对啊,如果没有吸收慧能的内力,自己的功力应该不会一下增长这么多吧? 西门庆心中一叹,没有老师答疑解惑,只靠自己摸索,真的太难了。 双手自然下垂,手指微动,放在地上的暗月双刀猛地向上窜起,落入西门庆手中。 西门庆双刀同时劈出,动如闪电,刀到下腹部位置,凝定不动,静如山岳。 西门庆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像点样子。 黑暗的房间内,暗月双刀再次挥动。 …… 天光大亮,西门庆推门而出,迎着冷风,挺直腰杆深吸一口凉气,再“啊”的一声呼出,心中畅快无比。 李飞羽担心西门庆,早早候在门外,见西门庆终于出来,放下心来,关切问道:“西门将军没事吧,你迟迟不出来,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西门庆嘿嘿一笑,双手合十郑重说道:“我这无名之辈哪儿那么容易生病,不过令飞羽你整晚担心,罪过罪过!” 李飞羽又生气又好笑,瞪了西门庆一眼。 西门庆说道:“麻烦女施主,去通报一声,就说无名之辈要再次挑战慧能。” “什么!” 李飞羽花容失色。 …… “什么?” 慧能猛地抬头,白净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继而怒极反笑。 “他现在就要挑战我?不知死活的无名之辈。” 第106章 只对美女痴迷 丰乐楼。 虽然不是杭州最大的酒楼,但肯定是规格最高的酒楼。 丰乐楼位于杭州涌金水门外,背靠杭州城,面朝美丽的西湖,主楼高三层,恢宏气派,开窗远眺,远处山峰连绵,眼前一碧万顷,西湖美景尽收眼底。 丰乐楼右首是着名的五龙王庙,左首一片杏花园,景色优美,还可踢蹴鞠。 丰乐楼堪称杭州第一酒楼。 丰乐楼三楼最高最好的房间。 庞万春左手搂着一个衣衫暴露的漂亮女子,右手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沾满酒渍的嘴狠狠吻上女子鲜嫩的樱唇。 方天定轻轻嗅了嗅酒杯中散发出淡淡花香的酒,脸露陶醉之色。 杯中酒颜色透亮如琥珀,深红中略带橘黄,只看酒色就能判断出,此酒绝对是酒中极品。 美酒入口生津,口感温醇,甜中微酸,回味爽净悠长。 方天定“啊”的一声,满足的呼出一口气。 “这杯‘蓝桥风月’酒,滋味可称庞叔心意?” 庞万春恋恋不舍的离开美女的嘴唇,面无表情说道:“淡而无味,毫无滋味可言!” 方天定尴尬一笑,心中狠狠鄙夷了一下庞万春:大老粗就是大老粗,毫无情趣可言。 庞万春一挥手,身边女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向方天定暧昧的瞟了一眼,走出屋外,带上房门。 “天定你师傅在闭关,他不在你身边,你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庞万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冲入温暖如春的屋中。 “你不发动人手去找李飞羽西门庆两人,反而在杭州城美酒女人悠闲自得,你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要替你师傅管教管教你。” 方天定想到师傅“南离刀魔”石宝那张让人害怕的脸,不禁心中一颤。 方天定尴尬一笑,说道:“庞叔容我解释。” 说着,方天定站在庞万春身边稍后位置,抬头看向远处山峰,从容说道:“李飞羽是童贯爱女,这次南下应该主要是为太湖奇石,之所以再次南下,并且甘冒奇险,跑到天师峰偷听庞叔谈话,被发现后不但没有返回苏州,反而来到杭州。” 方天定深吸一口气,坚定的说道:“必为我明教而来。” “继续。” 端起酒杯,方天定再次浅喝一口,接着说道:“既然明确了李飞羽是为我明教而来,那么具体所为何事?” 方天定自问自答的说道:“很大可能是为了和教内的某些人直接会面,以便更加详细的了解到我教目前的内部情况。” 庞万春看了一眼方天定,满意的点点头,追问道:“既然如此,天定你为何按兵不动?” 方天定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从容说道:“庞叔追到杭州城附近,不见了这二人的踪影,可见此二人必然隐藏在了附近某处,一直龟缩不出。” 庞万春点点头! “与其费时费力劳师动众的满天下找这两人,不如监视教内可疑人物,只要这些人稍有异动,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不但可以捉到这两人,而且还能确定教内朝廷的奸细……。” 庞万春点点头说道:“嗯,很好,天定你做的不错。” “那么庞叔可要放过侄儿,莫要告诉我师傅啊。”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仰头呵呵一笑。 …… “师傅,西门庆还想挑战您。”李飞羽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去。” 慧能摇头不耐烦的说道:“还让不让和尚念经了,揍了这小子这么多天了,你说他贱不贱,居然还想着挨揍,他还没完没了了,烦不烦,不去!” 无论李飞羽怎么哀求,慧能坚决不去。 李飞羽无奈离去。 慧能心想,西门庆这小子看来是尝到甜头了,在自己的高压下,武功长了一大块,师傅到底是什么用意,这么看中此人。 慧能摇摇头,不过西门庆这小子也真抗揍,被自己揍得遍体鳞伤,第二天居然生龙活虎,且越来越猛,牲口也没有这么猛的啊,怪哉怪哉。 …… 西门庆跟在本然禅师身后,两人向白云庵后面北高峰拾级而上。 此处人迹罕至。 二人来到景晖亭,西门庆登高望远,视野一片开阔,对面山峰耸峙,层层叠叠,正对的飞来峰山顶被踩在脚下,灵隐寺尽收眼底。 回头上望,不远处则是北高峰峰顶。 “西门施主此刻作何感想?” 西门庆恭敬回答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嗯,不错,正是此意,不过谁人又能真正登临过绝顶呢?” 西门庆说道:“或许佛祖已经到绝顶之境了。” 本然禅师微微一笑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说笑了,呵呵呵。” 西门庆对本然禅师深施一礼,正色说道:“西门庆谢过大师教导之恩。” 本然禅师微笑不语。 西门庆直起身,笑着说道:“大师该不会对我一见有缘,让我出家做您的徒弟吧。” 西门庆插科打诨,继续追问。 本然禅师眼中精芒一闪,盯着西门庆双眼说道:“万法皆空,因果不空,施主相信人生轮回吗?” 西门庆心中剧震,要说不相信,那是骗人的鬼话,自己不就是后世穿越过来的吗? “不信。” 西门庆面不改色,毫不迟疑的回答。 本然禅师微微一笑,转身向山上走去,说道:“我二十七岁时读了《妙法莲华经》而开悟,孤身前往洛阳龙门山宝应寺,拜海慧禅师为师,落发出家。” 本然禅师停下脚步,思索片刻说道:“而今已有四十三年,我似乎带有前世的记忆,或者说带有前世的感悟,自少年时便对人间一切漠不关心,亦或说看透了人生本质。” 西门庆心中暗道,我和你正相反,我从后世来,我虽然也对人生提不起兴趣,但是我对美女有兴趣,你别打我主意啊。 本然禅师似乎能看透西门庆内心,说道:“西门施主似乎十分留恋人间的荣华富贵,尤其对女人更是痴迷。” 西门庆心中再震,为掩饰内心想法,说道:“本然禅师错了,我只对美女痴迷,不是所有女人。” 本然禅师呵呵一乐,说道:“西门施主你本身功法特殊,对美女痴迷情有可原。” “什么!” 西门庆再也无法维持心境的平静,心中剧震,自己采阴补阳功法,本然禅师是如何知道的。 第107章 守株待兔 本然禅师看着西门庆微笑说道:“你父亲是不是西门达。” 西门庆再次怔住,算是默认。 “果然万法皆空,因果不空,我与你父西门达早年间相识。” 西门庆一听,头皮有点发炸。 “你父偶然机会得到一本采阴补阳功法,求助于我,我给他写了注释,但你父年龄太大,很难练出气感。” 本然禅师哀叹一声,继续说道:“我特别嘱咐你父,最后几页要前面修行有成,方可修行,你父英年早逝,相必贪恋最后几页的男女双修秘法,最终纵欲而亡。” 西门庆尴尬的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本然禅师愧疚的长叹一声:“罪过罪过。” 西门庆嘿嘿一笑,说道:“最后几页被他撕去了,所以我应该不会步他的后尘。” 本然禅师点点头说道:“从你眼神中可看出,你是心志极其坚定之人,和我年轻时很像,我相信你。” 西门庆心中暗道,我是两世为人,岂能那么容易被色欲所迷。 “年轻人,你对这个人世间有何看法?” 西门庆脱口而出说道:“日复一日,毫无新意。” 本然禅师听罢,说道:“改朝换代,代代如此!” 两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哈哈一阵大笑。 …… 西门庆李飞羽向本然禅师行礼,再向慧能大师行礼。 西门庆郑重说道:“大恩不言谢,若他日有成,大师功不可没。” 慧能点点头说道:“西门将军天赋异禀,以后必成大器,不过,你可要保护好我这任性的女徒弟,不能让她有丝毫损伤。” 李飞羽瞪了慧能一眼,心说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任性了。 西门庆郑重点头。 慧能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疑惑问道:“师傅,您为何如此看中西门庆。” 本然禅师说道:“这方天地,日复一日,毫无新意,我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什么东西不一样?” “打破一些旧俗的意愿。” 慧能心中暗道,怪不得您这么看中西门庆,您主张儒,释,道三家各择其优而一统,已经算是离经叛道了,被禅宗所不容,原来是你们臭味相投啊。 本然禅师似乎猜到了自己徒弟的内心想法,说道:“若我身逢乱世,不但要改变佛教,而且要改变天下,可惜,时也运也。” 慧能禅师说道:“师傅,您不是一直在准备着吗?” “哼,给别人做嫁衣而已。” 慧能说道:“明教方腊如何?” 本然禅师摇头说道:“最多不过割据一方,非我所欲也。” 慧能不可置信的说道:“您不会是看中西门……?” “明教都有谁坐镇杭州城?” “宝光如来邓元觉,小养由基庞万春。” “送佛送到西,我看住邓元觉,你会一会庞万春,我们师徒活动活动身子骨吧。” “好啊!” 慧能兴奋说道。 …… 杭州城,中午。 街上行人小商贩众多,嘈杂熙攘。 一个普通的中年女人向一间酒肆走去,酒肆牌匾写着“方家酒肆”。 进入“方家酒肆”,中年女人环顾一遍店内,并没有发现异常,说道:“掌柜,打酒。” 年老掌柜说道:“客官您打什么酒,打多少酒?” “你们店内最好的酒,打五斤四两三钱二分一厘。” 老掌柜一惊,抬头仔细看了中年妇女一眼。 中年妇女微微一点头。 老掌柜谨慎的往门口看了一眼,说道:“客官里面请。” 中年妇女正是李飞羽所扮。 防寒围巾遮住半张脸的西门庆,在“方家酒肆”不远处一间小吃店中坐下来。 看了看身边其他顾客的吃食,恩,还真有自己喜欢吃的。 “店家,来两碗鸡头米。” “好嘞,客官您稍坐。” 鸡头米软糯香甜非常不错。 时间不长,李飞羽提着酒壶离开,一会儿老掌柜也匆匆离去。 西门庆呼噜噜吃完碗中的鸡头米,结了帐,悄悄跟在老掌柜身后。 西门庆远远看着老掌柜进入一户大户人家,门头之上写着“方宅”。 老掌柜身后并没有人跟踪。 西门庆并没有贸然上前,而是远远停了下来,观察着这家门口四周。 远远绕过正门向这家房后转去,房屋后紧挨着其他家房屋,没有专门后门,却处处是后门。 再次来到正门口,西门庆眼睛并没有发现异常,只是异于常人的超常灵觉,让其感觉有人已经在注意自己了。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是在出德清城时的感觉一样。 拐进一条巷子,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消失不见。 西门庆心中暗道,看来暗中之人并非针对自己,很大可能是在监视酒肆掌柜进入的宅院,看来此行不会太顺利。 酒肆老掌柜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西门庆眼中,由远及近,经过西门庆身旁向远处走去,返回酒肆。 西门庆敏锐的发现,老掌柜身后跟着两个人,不远不近,若即若离。 西门庆心中一阵冷笑,转身离开。 …… 冬日的白天很短,日落西山,天色渐黑,很多店铺已经点起灯笼。 方宅 方庚一挥手,一个和方庚身高相貌差不多,穿着也类似的人,从方宅大门走出,身后跟着一个下人。 不多时又有一个和方庚相貌穿着差不多的人,从方宅走出,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而方庚则钻入自家后院假山,不见了踪影。 方宅后一个街区,一间民宅二楼之上,有两个人透过窗户极小的缝隙,正在密切监视街上行人的一举一动。 这两人正是方天定身边护卫廉明,凤仪。 廉明说道:“已经过去五天了,依然不见方宅动静,这次方少主是不是失算了?” 凤仪说道:“少主虽年幼,但足智多谋,让我们在此监视方庚必有其道理,只是方家一直对我明教忠心耿耿,方庚的老爹方有常更是方教主的本家叔叔,在教内位高权重,这方家难道是朝廷的奸细?” 廉明轻声说道:“不可断言。” 廉明看着凤仪,再次压低声音说道:“自从方腊当教主以来,我们明教势力膨胀迅速,好像在为举事做准备,你我只要紧跟方少主,以后说不定可以封王拜侯,嘿嘿嘿!” 凤仪谨慎的左右看看,跟着嘿嘿一笑。 廉明往窗户外看去,眼神一凝,说道:“方庚出来了,少主果然神机妙算。” 第108章 南离刀魔石宝 方庚脚步很快,专走行人多的地方,走街串巷,来到河坊街一处丝绸铺前。 此时丝绸铺已经打烊,店门紧闭。 方庚走到丝绸铺紧闭的门前,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异常,毫不犹豫推门,门开,方庚闪身而入,关门,穿过丝绸铺柜台,进入一间宅院。 虽然一瞬间方庚消失不见,但终瞒不过跟在身后廉明,凤仪的眼睛。 廉明让凤仪守在门口,自己向宅院后方绕去,绕宅一周,典型的宅后临河宅前铺面格局。 廉明冲凤仪一使眼色,凤仪点头,转身快速离开。 丝绸铺对面的酒楼,灯火通明,生意不错。 廉明进入酒楼,登上二楼,二楼没人,在临窗位置坐下,开半扇窗,丝绸铺及铺后宅院尽收眼底,简单叫了一些酒菜,边吃边密切注视丝绸铺动静。 不多时,西门庆大摇大摆登上二楼,半边脸围着厚厚的围巾防寒,手中折扇缓缓扇动,不知是冷还是热。 眼睛环顾一扫,冷哼一声,走到靠近廉明旁边坐下。 廉明扭头看了一眼西门庆,眉头一皱,心中鄙夷一声,什么玩意!装什么装,大冬天手摇折扇,冻不死你个小瘪三。 西门庆一边点菜,眼角余光却时刻注意着廉明,见此人时不时向窗外望去,酒菜基本未动,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心中暗道,这人大冬天开窗吹冷风,贼头贼脑观察李飞羽和老掌柜商量好的地点丝绸铺,明显是盯梢的人。 “好了,就这些吧,你们先去准备着,我说什么时候上菜就什么时候上菜,另外不要来烦我。” 西门庆随手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店伙计。 店伙计开心收下,殷勤的给西门庆倒上热茶,转身下楼准备饭菜去了。 楼上就剩下西门庆和廉明。 西门庆站起身,手摇折扇,往窗户旁走去,边走边说道:“这么冷的天,开什么窗户,想要冻死大爷吗?” 廉明听罢这个气啊,你他娘的大冬天扇个扇子不怕冷,我开个窗关你鸟事,他妈的你叫什么叫。 廉明扭头刚想大声喝斥,眼睛中一只手掌越来越近。 西门庆一掌砍在廉明脖颈颈动脉处,廉明猝不及防,眼神瞬间散乱,晃了两晃,晕倒在桌子上。 西门庆这招是从李飞羽那里学来的,有切身体会,对力量和击打部位拿捏十分到位。 西门庆推开窗户,向外一挥手。 李飞羽从黑暗中走出来,推门进入丝绸铺。 西门庆从廉明身上搜出全部银两,几张银票,给人一种打人抢劫的假象。 把银票揣进怀里,心中暗喜,看了一眼廉明,心中暗道,你小子身家挺厚啊,随身携带不少银子还有几张银票,这下都便宜我了,嘿嘿,还是打劫来钱快啊。 …… 宝光如来邓元觉,小养由基庞万春,明教太子方天定,率领凤仪,张道源,吴值,温克让,冷恭,王仁,一行人急急向河坊街丝绸铺赶去。 步入一条黑暗的小街,宝光如来突然停下脚步,庞万春如临大敌,穿山枪已经拿在手中。 方天定等其他人虽然不明所以,但个个心中一紧。 一个全身上下白袍罩体只露出双眼之人,出现在小街的另一头。 此人倒背双手,悠然向前,只是迈出三四步,便已经来到邓元觉身前两丈处。 宝光如来邓元觉心中暗吃一惊,开口说道:“阿弥陀佛,不知对面哪位高人驾到,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对面白袍人哈哈一笑,沙哑着声音说道:“听说明教宝光如来邓元觉武功高强,某家不远千里而来,特来领教领教。” 庞万春冷哼一声,喝道:“领教切磋为何遮住头脸鬼鬼祟祟,分明别有用心。” 白袍人看了一眼庞万春,轻蔑说道:“小养由基庞万春,除了射箭,不过如此。” “你!” 庞万春大怒,欲挺枪出战。 邓元觉说道:“万春你带领其他人先行离去,这里我来应付。” 说罢,邓元觉向前踏出一步,手中浑铁禅杖重重往地上一杵,一股气浪瞬间生成,狂暴的向白袍人席卷而去。 庞万春压下怒火,冲方天定等人说道:“走。” 一行人纷纷跳上房顶,绕过白袍人,向前疾驰而去。 既然对方已有所准备,那么就要放开手脚,行动必须越快越好。 庞万春纵身飞掠上一栋建筑的三楼屋顶,脚尖再一点屋顶,纵身而下,入眼处,纵横交叉的街道上,灯火通明,繁华的杭州夜景尽收眼底。 脚尖还有一尺即点中屋顶脊背瓦片之时,庞万春蓦然感觉全身一紧,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瞬间产生。 穿山枪激出,向右横扫,却一扫而空。 庞万春心中大骇,偷袭之人凭借高超的身法,给了庞万春一个从右侧偷袭的假象。 又是一名只露出双眼的白袍人,诡异的出现在庞万春左侧,一掌拍向庞万春左肩膀。 庞万春临危不乱,左手掌极速拍出,两掌相击,“轰”的一声,庞万春被击飞出去。 庞万春左臂剧痛,身形侧飞出去,斜斜向街道地面摔去。 白袍人得势不饶人,纵身向庞万春追杀过去,丝毫不给其喘息之机。 庞万春脚底着地,身形踉跄后退,抬眼看去,白袍人手掌已到身前三尺,向自己胸膛印来。 好快的身法。 庞万春一咬牙,右手穿山枪激刺白袍人,即使死也要重伤白袍人。 白袍人蓦然眼神一凝,露出极度审慎的目光,强行收住前冲之势而快速后退。 踉跄后退的庞万春后腰被一只手掌稳稳拖住,接着一道高大黑色身影与庞万春擦身而过,身法快如闪电,向白袍人冲去。 站在屋顶被眼前一幕镇住的方天定,看到黑袍人的出现心中大喜,开口叫道:“师傅。” 黑袍人正是方天定的老师,“南离刀魔”石宝。 石宝古拙的面容古井无波,披肩长发飘于脑后,一瞬间赶到白袍人身前,伸出宽大有力的手掌向白袍人胸膛印去。 轰然之间,两人碰撞在一起,白袍人后背撞入临街店铺中,石宝紧跟而入,“轰轰”真气碰撞之声不断响起,转眼间两人横穿数个民宅,撞破无数房屋墙壁,来到另一个街区。 方天定等众人看的头皮一阵发麻。 好一会儿后,方天定最先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说道:“走。” 带头向河坊街冲去。 第109章 激战杭州城 轰轰~之声从远处传来,西门庆一惊,霍然而起,从窗户探头往声音处望去。 模糊中看到远处房顶之上站着数个人影,不多时,人影向自己方向快速奔来。 西门庆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往丝绸铺扔去,“啪”的一声在丝绸铺后面院子中摔碎。 李飞羽翻墙而出,会同西门庆离开丝绸铺向远处快速离去。 两人依循计划好的路线,快步在街上行人中穿行,前方不远处是一条昏暗的小巷子,进入小巷子即可暂时躲藏起来。 突然间,李飞羽停下脚步,神情凝重,“唰”的一声,绕指柔出现在手中。 西门庆手摸向腰后,双手再回到身前,暗月双刀出现在手中。 前方突然间劲风扑面,眼前四五个行人被狂暴的推向两侧。 两人眼中突然出现一杆全身黝黑的短枪,短枪如一杆出弦利箭,激射李飞羽。 正是庞万春的穿山枪。 李飞羽后退,以暂避庞万春蓄势至巅峰的一枪。 庞万春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逼退李飞羽,穿山枪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西门庆。 又是庞万春,真是阴魂不散,西门庆心中发狠,双刀竖起,以厚重的刀背强势迎向穿山枪。 “当”的一声巨响,西门庆身子一侧,被横扫向一边,庞万春身体一震,亦被暗月双刀的反震之力震的后退一步。 “绕指柔”如一条毒蛇,刺向庞万春右肩。 庞万春左臂被白袍人偷袭所伤,右肩本来就被“绕指柔”刺中过,刚才与西门庆实打实枪棍相击,让其一时失去锋锐之势。 庞万春再次面对诡异如毒蛇般的“绕指柔”,竟然选择了后退。 李飞羽剑法展开,再次逼的庞万春不住后退。 西门庆快速恢复过来,直冲庞万春。 两人心中明白,只有快速解决了庞万春,才能安然离开。 …… “南离刀魔”石宝负手站在白袍人身前三丈许处,名震江南的“劈风刀”背在身后,刀柄从右肩露出。 白袍人身形没落,掩嘴咳嗽数声,显然受了严重内伤,沙哑着声音说道:“明教南离刀魔石宝,果然名不虚传,嗜血劈风刀一刀未出,就如此厉害,佩服。” 白袍人正是慧能大师,这句话发自真心,石宝武功之高,大出自己预料,直追自己师傅本然禅师。 石宝并不答话,眼中厉芒一闪,显然是动了杀心,此人偷袭庞万春自己亲眼所见,其武功高明,身法奇快,实是劲敌。 石宝右肩微动,“锵”的一声,嗜血劈风刀离鞘而出,刀柄以石宝头顶为圆心,刀尖划过一道大大的圆形弧线,向慧能劈去。 慧能眼睛中闪过一道刀芒,耳中一阵尖啸声凄厉响起,嗜血劈风刀已到头顶。 石宝身影蓦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突然出现在慧能身前,右手上举,一把握住嗜血劈风刀刀柄,劈风刀如一道闪电,当头劈下。 面对石宝摄魂夺魄的一刀,慧能心知肚明,躲避必死无疑。 慧能双手迅速结印,两手无名指并小指相叉于内,两中指直竖相抵,两食指屈附中指第二节,两大拇指并捻右手无名指中节。 大准提手印。 手印结成的一瞬间,似乎抽干了慧能全身真气,相抵的中指前端瞬间出现一团高度凝聚的真气团。 慧能清秀白嫩的面孔更加惨白,大准提手印迎向劈风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慧能身后一名白袍人极速掠来,身法之快,眨眼即到,一拳向石宝打去,拳未到,一束高度凝聚的气柱当胸撅至。 这名白袍人正是慧能的师傅本然禅师。 石宝面容依然没有任何波动,但是内心却一叹,这一刀因为另一名白袍人的出现,已经无法杀死眼前白袍人了,可惜。 石宝收回七成内力,左手伸出。 “轰,轰”两声巨响,石宝踉跄后退。 宝光如来邓元觉此时赶到,与南离刀魔石宝一前一后,截住两人身前身后。 …… 李飞羽左手“绕指柔”瞬间绷得笔直,与庞万春穿山枪毫无花巧的硬击七下,两人内力不济同时后退。 此时西门庆与李飞羽擦身而过,配合极度默契,可以说无缝衔接,左手暗月刀极劈庞万春。 庞万春身形倒退中,穿山枪横挡西门庆暗月刀,眼神中充满了对暗月刀的忌惮。 “当”的一声响,火星飞溅,庞万春身体一震,再退。 西门庆这一刀,刀势沉重,力量凝聚,比之前几天,进步颇大,庞万春心中一惊。 西门庆忍着左手臂麻木剧痛,身体前冲,右手暗月刀再砍庞万春。 “当”,庞万春身体剧震,双臂一软,踉跄后退,眼中露出惊骇神色。 西门庆凝聚全身之力的两击,击退庞万春的同时,自己两臂震颤发麻,两臂的震颤一瞬间传导到全身,西门庆一时竟无法再战。 李飞羽从西门庆身边冲出,“绕指柔”笔直追击庞万春。 被西门庆杀退,让庞万春心中愤怒至极,但是面对李飞羽的再度杀至,却又不得不退。 庞万春借着后退之势,再度加速,“轰”的一声,撞破身后房屋,消失不见。 身后,方天定等众人,还有二十余丈距离,眨眼即到。 方天定看在眼里,不禁心中一惊,庞叔不但不能阻挡此二人分毫,而且还受伤离去!这怎么可能? 李飞羽西门庆向前疾掠,没入黑暗之中。 方天定被激起少年好胜心性,带领身后众人,向前追去。 …… 石宝暗自调息,古井无波的面容,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就像一尊冰冷的杀神,不带一丝情感。 宝光如来邓元觉心中暗道,哪儿来的两个功夫如此高的白袍人?与我交手的白袍人实力犹在我之上,难道是童贯派来的高手? 幸好石宝及时赶来,要不然就被牵着鼻子走了,说不定被人反杀都有可能。 想到此处,邓元觉怒气渐生,冷笑一声说道:“二位如此公然与我明教作对,可知其中后果?” 本然禅师沙哑着声音,说道:“明教果然藏龙卧虎,一个宝光如来,一个南离刀魔,竟然如此厉害。” 此话发自真心,明教内还有“灵应天师”包道乙,“信陵君”吕师囊等超级高手六七位,实力确实深不可测。 本然禅师首次感觉到,明教确实具有搅动天下的实力。 第110章 嗜血劈风刀 李飞羽并肩西门庆向前飞掠,前方不远处小巷尽头,一片空旷之地,穿过这片空旷之地,则是高大的城墙。 见到城墙,两人心中并没有任何欣喜之意,而是同时想到,庞万春呢? 真是心想事成。 “轰”的一声,侧前方一间店铺厚重的门板突然炸开,庞万春手持穿山枪强悍的冲击出来。 穿山枪向李飞羽刺来。 阴魂不散。 西门庆看在眼里,心中对庞万春动了强烈的杀机。 虽然现在还不是庞万春的对手,但是并不妨碍西门庆内心对庞万春的深深杀意。 庞万春,古代最顶级的狙击手,武功高强,又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强悍意志,这种人如果是敌人,岂能让人睡的安然。 李飞羽西门庆同时一抬手,一支袖箭、一枚柳叶镖激射庞万春。 两人身形往两旁一分,一左一右加速向前冲刺。 庞万春心中暗骂一声,狗男女。 穿山枪极速一抖,磕飞李飞羽的袖箭,身形向李飞羽一侧闪去,意图躲过西门庆的柳叶镖。 庞万春对西门庆的诡异柳叶镖颇为忌惮。 此时双方抢的是时间。 庞万春只要拖住这两人片刻时间,后方方天定等人就会及时赶到。 而西门庆李飞羽两人,则不能耽误片刻时间。 李飞羽娇叱一声,拼尽全力,一剑刺向庞万春。 西门庆似乎早已预料到庞万春的动作,特意控制柳叶镖的飞行速度。 此时见庞万春闪身向李飞羽一边,柳叶镖诡异的划过一道弧线,蓦然加速激射庞万春。 又来! 庞万春心中一阵发毛,穿山枪与“绕指柔”交击在一起,庞万春全身一震,顺势再次闪向一边。 两人越过庞万春向前飞掠。 庞万春刚想回追。 柳叶镖再次改变方向射向自己。 庞万春气极,穿山枪一抖,“啪”的一声击飞失去西门庆控制的柳叶镖,纵身向前追去。 方天定见庞万春又一次无法阻挡李飞羽两人片刻,心中对庞万春无敌形象的信念摇摇欲坠。 西门庆右手向后一挥,不见任何异样,而庞万春则随着西门庆的一挥手,突然莫名其妙向旁边狼狈闪身。 方天定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西门庆会使妖法?庞叔被其控制了不成? 此刻,庞万春在方天定心中无敌的形象轰然倒塌。 …… 嗜血劈风刀,长四尺,刀身窄长,刀背宽厚而刀刃锋利,双手握刀可破重甲。 南离刀魔石宝双手握住刀柄,举刀指天。 一瞬间一股劲风起自石宝双腿间,沿其雄壮的身躯,缠绕而上,绕着嗜血劈风刀旋转不休。 石宝的真实实力大出本然禅师意料之外。 本然禅师隐于白色面巾内的脸上,神色凝重之极,而白色长眉掩映下,明亮的眼睛中,却升起一股疯狂之意。 本然禅师与慧能相互看了一眼。 慧能看着师傅双眼中渐渐升起的疯狂之意,一时热血沸腾起来,心中暗道,我已经好久好久没见过师傅这种状态了,这才是我想看到的师傅。 慧能双眼也变得异常明亮。 本然禅师看着徒弟异常明亮的眼睛,心中暗道,慧能跟着我吃斋念佛,太不符合他的性格,若逢乱世还需还俗。 生死大战在即,师徒二人心中却各有心思。 宝光如来邓元觉心中却暗道一声不好,石宝过早的暴露杀意,必定会让两个白袍人全力冲击石宝。 想到此处,邓元觉挥动浑铁禅杖向前飞掠。 本然禅师与慧能哈哈一笑,两人同时向石宝冲去。 …… 前面是高约三丈的城墙。 西门庆李飞羽直直向城墙冲去,脚尖点在城墙上,身形蹿起。 李飞羽并中指食指,二指在城墙缝隙上一搭,脚尖再一点城墙,身形再度升起,只两下已到城墙之上。 西门庆暗月刀插在腰后,手脚并用,就这么直直爬上城墙。 距离城墙顶部还有半丈距离。 西门庆四肢猛地用力,身形窜起,当双脚与城墙顶平齐时,左脚脚尖一点右脚脚背。 西门庆心中暗道,以前看电视,武林高手都是自己脚尖点自己脚背能再次拔高,我也试试。 李飞羽见西门庆双脚诡异的动作,樱唇微张,吃了一惊,心说这是什么轻功身法,如此怪异。 西门庆双脚一绊,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猛地向下坠去。 李飞羽轻呼一声,伸手握住西门庆手掌,一把拉回西门庆。 李飞羽微嗔的瞪了西门庆一眼,西门庆尴尬一笑。 两人来到城墙另一边,毫不犹豫向下跳去。 …… 本然禅师伸手一搭慧能肩膀,慧能身形一沉,速度陡降。 本然禅师纵身而出,双手十指并拢,双掌合十。 合掌印。 合十法界于一心,纳全身功力于合掌。 南离刀魔石宝本来古井无波的面容,露出癫狂神色,双手中嗜血劈风刀由静而动,向前劈去,刀刃所向,四周无处不在的空气似被劈为两半,刀身两侧刮起一阵狂风,向两边呼啸吹去。 嗜血劈风刀与合掌印猛烈碰撞在一起。 “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以两人为中心劲风向四周狂暴的侵袭,附近两侧的房屋嘎吱作响,门窗扑倒,一股烟尘升起。 宝光如来邓元觉大袖一挥,吹散烟尘,场中只剩石宝,却不见了两个白袍人的身影。 邓元觉抬头看去,只见白色身影一晃,一个白袍人背着另一个白袍人去的远了。 石宝双手握刀,以刀拄地,闭目而立,面色惨白,脚下石板碎成齑粉,双脚没入地面,显然石宝受伤极重。 邓元觉心中叹息一声,终是没能抓住白袍人,石宝还身受重伤,不知天定那边怎么样了? 此时,石宝闷哼一声,全身一震,身体四周升腾起一股白色气雾,惨白的脸色涌起赤红之色。 邓元觉先是一惊,而后心中一喜,这个石疯子,闭关六个月境界没有突破,反而此时要冲击内力圆融中境了。 邓元觉手中浑铁禅杖轻轻向下一杵,犹如插入泥沙中一样,禅杖入石数寸。 邓元觉撩起僧袍,盘膝而坐,为石宝护起法来。 第111章 欲火焚身 西门庆和李飞羽纵身跳下城墙。 距离地面还有一丈高度,李飞羽伸手向城墙上一按,化下冲之势而横移,身形飘出两丈多远,稳稳落地后再次前掠。 潇洒漂亮,一气呵成。 西门庆有样学样,在城墙上重重一拍,身体横移,“扑通”一声双脚落地,接前滚翻化解下冲之力,接着纵身而起,追着李飞羽向前跑去。 动作虽然笨拙但也还算流畅。 两人遁入夜色之中。 庞万春方天定等众人攀上城墙,庞万春刚想跳下去追赶,此时,城内一声闷雷般的巨响传来。 众人一愣,纷纷回头看去。 方天定看看城外茫茫夜色,再回头看看城内,说道:“庞叔,城内还有两个白袍人,暂且放这两人一时,回援城内方为上策。” 庞万春虽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得返身回去。 方天定再次回头看向城外,这次行动以彻底失败而告终,自己都没有看清“玉面罗刹”李飞羽的真容。 不过很快就会见面的,天气转暖,明教就要发兵太湖,神秘的太湖石,岂能被他人所得。 方天定微微一笑,扭头纵身向城内跳去。 石宝睁开眼,眼中精芒闪动,而后缓缓敛去。 “恭喜师弟进入圆融中境” “宝光如来”邓元觉站起身,面带微笑说道。 石宝收刀于背后,说道:“谢师兄护法,但若要说进入圆融中境,还为时尚早,只能说刚来到了门前。” 此时方天定等众人返回来,看到现场一片惨烈状,不觉都倒吸一口凉气。 众人略一接触,便消散于夜色之中,只留下现场一片狼藉。 廉明苏醒过来,睁开眼便看到方天定满是怒气的脸,廉明一惊,赶紧站起来参见少主。 方天定看着廉明冷笑一声,冷冷说道:“廉明,堂堂圣教二十四神将之一,居然让人这么轻易暗算,干什么吃的!” 在寒冷的冬夜,廉明冷汗直冒。 方天定压下怒火,来到窗前,看着眼前的小院,说道:“廉明,查出小院的主人是谁,但凡有任何蛛丝马迹,都要一查到底。” 廉明赶紧上前说道:“属下遵命。” 廉明真是够倒霉的,身上全部家当被西门庆搜刮一空,失了钱财;还被方天定训斥一番,颜面丢尽。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 一天以后,西门庆李飞羽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坳里。 两匹马寄养在山坳里的一户人家中,两人找到马匹,牵马离开山坳,往北返回苏州。 路上,两人并不敢耽误时间,庞万春已经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深深地阴影。 西门庆见李飞羽脸色凝重,忍了一路,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飞羽从杭州城出来,秀眉紧锁,心事重重,看来得到的一定不是好消息。” 李飞羽瞟了一眼西门庆,说道:“西门大官人不是能掐会算吗,你卜上一卦不就知道了。” 西门庆故作高深,微微一笑。 闭眼,左手微举,拇指快速在其余四指指节上点动,口中念念有词: “一数坎兮二数坤,三震四巽数中分,五寄中宫六乾是,七兑八艮九离门。” 李飞羽看着西门庆有模有样的一通乱搞,“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两天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西门庆蓦然睁开眼睛,眼神深邃,老神在在,把李飞羽吓了一跳。 西门庆长叹一声,空洞的眼睛目视前方,悠悠说道: “十千加一点,冬尽始称尊。纵横过浙水,显迹在吴兴。” 西门庆把后世关于方腊的谶语说了出来,此时哄一哄小女人非常应景。 李飞羽眨眨眼睛,西门庆这四句话,初听不知所云,细想好像又有那么一点道理,朦朦胧胧,好似在说方腊。 李飞羽好奇问道:“敢问西门老神仙,您这四句话作何解释?” 李飞羽与西门庆接触的时间长了,说话也是越来越随意。 西门庆佯怒道:“这位美丽的女子忒也不会说话。” 李飞羽被唬的一愣。 “我这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怎么是老神仙,我老吗?” 李飞羽再也忍不住,笑着说道:“小女子错了,还望这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小哥哥恕罪。” 这声小哥哥让西门庆心中一阵酥麻,盯着李飞羽娇俏的模样,已经很多天未近女色的西门庆,口水差点流出来,欲火焚身。 李飞羽被西门庆火热的目光烫了一下,一时间脸色微红,赶忙别过脸去,不敢看这个淫贼赤裸裸的目光。 西门庆意淫着自己抱着李飞羽倒在床上的激情情景,不禁嘿嘿一阵奸笑。 李飞羽听着西门庆如此猥琐的笑声,脸色更加红了,打马向前跑去。 西门庆催马追上李飞羽,上赶着说道:“魔教必然招兵买马,积草屯粮,以待天下有变,揭竿而起,势必割据一方。” 李飞羽轻轻一带马,减慢马速,微微点头说道:“正是如此,自方腊当上教主以来,魔教和南洋诸国生意越来越大,从东瀛倭国购买兵器,从女真人那里购买战马,在大山深处训练士卒,这些已经证明魔教有造反之心了。” 西门庆心中暗道,与李飞羽接头的那人,看来在魔教地位很高,居然知道的如此清楚。 西门庆心中灵光一闪,朝廷调集十万大军,难道真是为太湖奇石吗?会不会有趁机剿灭魔教的计划? 西门庆说道:“朝廷调集十万大军,如此兴师动众,难道有剿灭魔教的用意?” 李飞羽一怔,略微思索片刻,轻轻点头说道:“很有可能。” “你还没有告诉我,四句卦文的意思,快说!” 李飞羽抬头看着西门庆追问道。 西门庆当然不会真的解释其中的意思,要不然以后方腊造反,自己可真就说不清楚了。 西门庆含糊其辞的说道:“我也就随口一说,当不得真的。” “哼,骗人,我不信,到时你把这四句话写下来,我找人解卦。” 显然李飞羽当真了。 …… “飞天夜叉”丘小乙这么多天一直心绪不宁,只要闭上眼就会出现李瓶儿勾魂的俏脸。 心有挂碍,这对于武功精深的高手来说,对本身境界的修为明显不利。 可是,“钻山硕鼠”丁四带回来的情报,自己又不得不重视。 李瓶儿和“玉面罗刹”李飞羽是姐妹,而李飞羽连朱勔都要忍让三分,更何况李瓶儿住在“隐圃”园内,周围戒备森严。 这如何是好? 丘小乙在屋中来回踱步。 此时,一名俊俏丫鬟给丘小乙端来了一壶热茶。 正在忍受情欲煎熬的丘道人,一把抱起这名俊俏的丫鬟向内房走去。 …… 不多时,丘小乙走出来。 身上的欲火虽然暂时熄灭,但是心中的欲火反而更加炙热。 丘小乙心中暗道,就凭我的轻功,今晚做一回采花大盗又如何?谁人能知?又谁人能够阻拦? 下定决心之后,欲火再次焚身,丘小乙又向内房走去。 第112章 采花大盗丘小乙 月黑风高夜。 苏州城。 一道巨型蝙蝠身影,划破漆黑的夜空,向瑞光塔飞去。 “蝙蝠”脚尖一点塔旁的屋顶,身影直直飞起,轻飘飘落于高七层的瑞光塔顶上。 塔顶之上冷风呼呼。 “飞天夜叉”丘小乙一抖被冷风吹的猎猎作响的特制黑袍,环目四顾。 白天喧闹无比的苏州城,此刻安静的隐于黑暗之中,偶有昏黄的灯火错落其间。 丘小乙双眼微眯,神情冷峻,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暗夜君王。 黑暗之中,一切如常。 丘小乙从怀中掏出黑色蝙蝠面具戴在脸上,从高塔一跃而下。 双臂展开,连体黑衣如同蝠翼,“呼”的一声,状如蝙蝠的身影向前方滑翔而去。 丘小乙果真不负“飞天夜叉”之名。 “隐圃”园林防卫森严,并没有因为李飞羽的离开而稍有松懈。 最外围是张大江张小河这对堂兄弟负责把守,内宅是李飞羽的风云雷电四组护卫防护。 而内宅只有一个李瓶儿,两个丫鬟,和四名女风卫。 “飞天夜叉”丘小乙如一片黑云,由远而近飘落在“隐圃”园林外围民房二楼楼顶。 隐于黑色蝙蝠面具后的双眼,静静注视前方园林。 丘小乙功聚双目,借着微弱的星光,和园林内几处还算明亮的灯笼,目光所及之处景物变得清晰起来。 园林内岗哨重重,暗哨处处。 在如此戒备森严之地,即使以“飞天夜叉”丘小乙之能,亦不得不慎重起来。 选定好进出的路线,拟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预案。 一阵风起,不见了丘小乙的身影,又一阵微风从墙头刮过,丘小乙已经到了“隐圃”园林内,黑影一闪进入一片竹林中。 躲过一组巡逻的警卫,往内宅潜行,特制黑衣让丘小乙完美的融入黑夜中,鬼魅般的轻功身法,使得其进退无声。 前方是一栋精美的二层小楼,显然是园林内的主楼,小楼周围明显有暗哨保护,李瓶儿应该在那里无疑。 丘小乙在外围绕着小楼观察一圈,确定几处暗哨位置,心中一阵冷笑,几处暗哨明显松懈,有近乎于无。 从暗哨不及的路径悄然接近小楼,伸手按住窗户,用暗劲震断插销,慢慢推开窗户,穿窗而入,再慢慢关窗。 丘小乙按住激动的心情,凝神静听,楼内居然没有任何呼吸声,丘小乙心中暗道,难道李瓶儿不在此居住吗? 丘小乙搜遍楼下楼上,果然没人。 原来此处是李飞羽的住所,李瓶儿与西门庆两个奸夫淫妇晚上动静太大,怕吵到李飞羽,所以住在距离主楼远远的独立小院内。 “钻山硕鼠”丁四本事再大,也无法打听出来李飞羽的具体住所。 “飞天夜叉”丘小乙眉头皱起,“隐圃”园林虽然不是太大,但要一间一间找起,费时费力,危险重重。 丘小乙站在二楼隐蔽处,举目四望,一时进退两难。 忽然,小楼右侧方远处一间屋中,亮起灯光。 李瓶儿孤枕难眠,多日不见西门庆,甚是想念的紧,夜不能寐,披衣起床,点灯推窗,一脸幽怨的看向黑沉沉的夜空。 李瓶儿心中暗道,庆郎什么时候回来啊,想的我好苦。 此刻,李瓶儿心中只有她的庆郎,而自己的姐妹李飞羽却被抛在脑后,不知道哪儿去了。 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李瓶儿抱臂紧紧身上的衣服,终是冬夜寒冷,李瓶儿叹息一声,又关上了窗户。 丘小乙眼神一凝,不由得心花怒放,本以为今夜采不到这朵鲜花,会空手而归,没想到皇天不负有心贼啊! 丘小乙从二楼下来,从进来时的窗户又翻身出去,悄悄向李瓶儿住处潜去。 这个独立的小院外面警戒明显增强。 …… 当李瓶儿打开窗户的一瞬间,盘膝坐在外间屋中的风晴睁开了眼。 风晴年近三十,保护李飞羽多年,武功高强,做事谨慎,这么多年几乎从未出现差错,是四名女风卫的头领。 风晴凝神细听,听到李瓶儿一声叹息,接着窗户关闭,风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心中暗道,李瓶儿又想她的西门将军了,这几天晚上几乎天天如此。 以前不经意间听到过这两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难道,男女那点事就那么有魔力吗? 想到此处,风晴不觉脸色发烫,李瓶儿那压抑动情的呻吟声犹如在耳边响起,突然间,风晴体内一股异样的暖流直冲而下,身体不自主的一阵扭动。 …… 丘小乙凭借高超的轻功身法,悄无声息潜入小院中,来到李瓶儿刚关上的窗户外边。 屋内灯光明亮。 丘小乙伸手按在窗户上,往外轻拉,窗户插销并未插上,打开一丝缝隙。 从窗户缝隙中向屋内看去,李瓶儿背身而坐,端着酒杯喝了一口酒,在痴痴傻笑。 丘小乙心中大喜。 运功于掌上,真气拖住窗户,缓缓打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身形从窗户中跳入,快如闪电,轻若鸿毛。 一阵冷风吹来,灯光忽暗,李瓶儿一惊,刚想转身。 丘小乙左手在李瓶儿脖颈上一搭,李瓶儿顿时晕倒在丘小乙怀中,右手接住李瓶儿手中掉落的酒杯,酒杯中酒水温热,酒香扑鼻。 丘小乙软玉温香抱满怀,心情激动,闻着酒香,酒瘾上涌,举杯欲饮。 全然忘了自己脸上还带着面具,酒杯碰到铁质蝙蝠面具上,发出“叮”的一声响。 丘小乙动作一僵,吹熄蜡烛,不敢有丝毫动作,静观其变。 …… 风晴小心的左右看看,另外三人躺在床上正在熟睡,双手捂住胸口,不觉放下心来。 恰在此时,李瓶儿屋内传来一声响,风晴一惊,侧耳倾听。 没有任何声音,甚至连李瓶儿的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风晴瞬间警觉起来,悄悄伸手叫醒其余三人,四人分成两组,向李瓶儿房间悄悄摸去。 四人的一举一动,丘小乙都听在耳中,知道事情暴露,不再犹豫,左手夹起李飞羽,向窗户外跳去。 丘小乙想要凭借自己高超的轻功身法,盗美而去。 第113章 激战采花大盗 “有刺客!” 风晴一声高喊,响彻“隐圃”园林。 “飞天夜叉”丘小乙左手夹着李瓶儿,跳上小院高墙,纵身向外跳去,脚尖点在假山之上,飞身跃上凉亭,再一纵身向竹林方向逃去。 身后风晴等四名风卫面露焦急神色,紧追不舍。 丘小乙虽然夹着李瓶儿,但身法依然奇快,黑色身影高低起伏,迅速远去,一瞬间的功夫钻入竹林中消失不见。 眨眼间,丘小乙从竹林另外一端冲出,身形陡然而起,向一丈多高的高墙跳去。 只要跳出高墙,丘小乙自信,在苏州城暂时还没有人能追的上自己。 丘小乙脚尖刚点在高墙之上,蓦然心生警兆,脚尖用力,身形向后急退。 一支劲箭从丘小乙眼前飞过。 功亏一篑,丘小乙倒跌回园林内。 不远处,高墙之上,张小河再次拉弓搭箭,箭指丘小乙。 只稍一耽搁,风云雷电四卫,快速向丘小乙包围过去。 丘小乙身影在园林内左右飘忽不定,反而快速向张小河冲去。 张小河弓箭跟随丘小乙飘忽不定的身影左右摆动。 丘小乙身法太快,张小河弓箭始终无法瞄准。 “不要放箭。” 风晴高声喝道。 弓箭误伤到李瓶儿那可不行。 丘小乙已到近前,张小河弓箭威力大打折扣,果断收箭,长弓背在身上。 未等张小乙腰刀抽出,丘小乙腾空飞起,抽出七星剑,激刺张小河。 张小河抬头猛地见一个蝙蝠鬼脸面具扑面而来,一时吓的目瞪口呆。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刀光闪现,张大江大喝一声,从墙头侧方杀到,手中大刀砍向丘小乙。 丘小乙收剑,七星剑在张大江刀身上一搭,身形借力横移,向墙头另一侧落去。 张小河被张大江一声大喝惊醒过来,抽刀极劈丘小乙,动作一气呵成。 张小河武功不弱,只是缺乏实战经验。 未等丘小乙双脚落上墙头,张小河腰刀已到。 丘小乙七星剑横挡。 张大江一刀砍空,已经看到这个鬼脸怪手中夹的正是李瓶儿。 李瓶儿是谁?那是西门将军的情人、心头肉啊,这要是在我手里让人掠了去,我的荣华富贵大好前程,不就泡汤了! 看来,张大江是认准了西门庆了。 为了荣华富贵,为了锦绣前程,张大江心中发狠,脚下用力,纵身而起,跃过张小河头顶,举刀凌空向丘小乙劈去。 张大江悍勇无比,把自己置之死地。 张小河腰刀首先劈中七星剑,七星剑看似轻盈,但从剑身上传来的力量却大的出奇。 刀剑相交的瞬间,张小河全身一震,从墙头向墙外跌去。 张大江大刀正中七星剑。 “锵”的一声响,张大江身形向墙外抛飞,紧跟张小河跌出墙外。 而张大江集全身之力,悍不畏死的一刀,终是没让丘小乙双脚踏上墙头。 丘小乙再次落回园林内。 此时,风云雷电四卫十六人赶到,将丘小乙包围起来。 风晴手中短剑激刺丘小乙。 丘小乙七星剑从容挑开风晴的短剑。 虽然陷入重围,但是丘小乙隐于面具下的面容毫无惧色。 两名雷卫的短刀从后面左右攻至。 丘小乙并不回身,身形左右摇摆避开双刀。 两名风卫的短剑又攻至。 风云雷电十六名护卫攻守法度严谨,配合的天衣无缝。 丘小乙左手夹着李瓶儿,身法剑法施展不开,四卫顾忌伤到李瓶儿也不敢放手一搏。 双方各有顾忌,一时僵持不下。 张大江张小河兄弟二个,再次跳上墙头。 张大江探头密切注视着战局,一手拿刀,一手揉着屁股,咬牙说道:“你个小兔崽子,我摔下去,你就不知道接住我,害我屁股摔成了四瓣,妈的疼死了。” 张小河不理张大江,张弓搭箭,再次瞄准丘小乙。 “千万不要伤了西门将军的~,夫人,那可是我们兄弟的荣华富贵啊。” 张大江提醒说道。 “明白。” 丘小乙心中早已明白,这次“采花”行动彻底失败,已经绝不可能带走李瓶儿了。 想到此处,丘小乙左手一挥,把李瓶儿向着风晴扔去。 丘小乙身形一旋,七星剑向四周攻出数剑,逼退四周敌人。 在风晴接住李瓶儿的瞬间,身形向着风晴掠去。 风晴身边两名风卫纵身而出,短剑刺向丘小乙。 丘小乙心中一阵冷笑,盯着后退的风晴,心中暗道,就是你这女人,一嗓子坏我好事。 七星剑左右一摆,荡开两名风卫的短剑,身形蓦然加速,从两名风卫的夹击下,脱身而出,七星剑全力激刺风晴。 风晴抱着李瓶儿,面对丘小乙夺命一剑毫无惧色。 转身,把后背对着丘小乙,全身功力凝聚于后背,而身子极速前冲。 “锵”的一声,七星剑剑尖点在风晴后背小圆盾之上,圆盾瞬间崩裂。 风晴全身剧震,一口鲜血喷出,抱着李瓶儿趁势加速前冲。 丘小乙身形再次极速前掠,大有不杀风晴誓不罢休之势。 张小河在高墙上快速奔跑起来,犹如一头猎豹,双腿用力,猛地向墙内跳去,脚尖点在一块太湖石上,身形横移,人在空中,一箭射出。 劲箭快如电闪,射向丘小乙身前五尺。 身前五尺,正好是丘小乙赶上风晴时,最佳出剑距离。 前方出现一组赶过来的巡逻士卒,风晴将迷迷糊糊将要醒过来的李瓶儿向前扔去。 丘小乙在高速前掠中,身形猛地一顿,瞬间再次加速,刚好让过侧方射来的劲箭。 在张小河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神情中,七星剑再刺风晴。 自八岁起就经受最严格最残酷训练的风晴,整二十年的刻苦修行,武功极强,心智极其坚定。 风晴决然转身,不闪不避,持短剑反刺丘小乙,毅然舍弃自己性命,只求伤敌。 丘小乙手腕一抖,“锵”的一声,七星剑荡开风晴手中短剑,左手拍向风晴高耸的胸部。 风晴侧身闪避,避开胸部尴尬部位,用肩膀迎向丘小乙手掌,同时左手衣袖中滑出一把匕首。 风晴左手持匕首,激刺丘小乙胸腹。 不惜身死,也要伤敌。 第114章 春风不解风晴 只要风晴能稍微阻止丘小乙,其他护卫就能再次对其形成合围之势。 丘小乙无奈收掌,挥掌下压,啪,拍在风晴手上,身形极速旋转,如一阵风般,快速绕过风晴,来到其背后,手掌拍出。 风晴只觉眼前一花,面具人不见了踪影,身后掌风响起,心中惊骇,此人身法奇快无比,让人防不胜防。 风晴一甩头,长发直直飞起,隐藏在浓密长发内的三根锋利尖刺,随着长发向丘小乙脸面扫去。 丘小乙见长发中隐有寒芒闪动,心中暗骂,最毒妇人心,居然头发中还藏有暗器。 手掌猛地按在风晴后背之上,接着身形极速后退,避过长发。 风晴后背中掌,再次口吐鲜血,身形向前抛飞。 所幸,丘小乙为了躲避长发,未用全力。 又一支劲箭激射丘小乙。 丘小乙挥动七星剑,磕飞劲箭,身形陡然向张小河掠去。 就是你的一箭,让我无法怀抱美人离去,找死,丘小乙咬牙暗恨。 丘小乙黑袍飘忽不定,快速接近张小河。 张小河扔了弓箭,擎刀在手,严阵以待。 嗤~,嗤~,四支弩箭射向丘小乙,没有了李瓶儿的顾忌,众侍卫弩箭齐发。 丘小乙心中暗叹一声,纵身而起,躲过弩箭,跃过张小河。 张小河抬头,两人四目相触。 张小河心中一寒,丘小乙目光中杀意凛然,配上狰狞的蝙蝠面具,让人望而生畏。 张大江识趣的偷偷从高墙上溜了下来,就凭他一个,想要阻止面具人,简直找死。 丘小乙飘忽的身影落在假山石头之上,一挥衣袖,扫飞几支弩箭,身形纵起,跳上高墙,双臂一展,如巨大蝙蝠,向远处夜色中飞去。 身后又有几支弩箭射来,丘小乙心中一阵冷笑,左臂一挥,身形向右一折,弩箭射空。 张小河高声喝道:“大哥助我。” 张小河拉弓搭箭向张大江跑去。 张大江弯腰弓背。 张小河纵身跳上张大江后背,张大江大喝一声,猛地挺身。 张小河腾身而起,跃起三丈高度,刷刷刷,连珠三箭射向丘小乙。 三支劲箭,箭发如流星。 此时,丘小乙身形折往右侧,刚躲开几只弩箭,向下落去,身后劲箭激射而来。 丘小乙听到身后弓弦响动,猛地气沉丹田,身形加速向下落去,第一只劲箭从头顶飞过。 第二支劲箭紧接而来。 丘小乙心中一惊,好快的箭法,居然是连珠箭。 脚尖猛地点上屋顶瓦面,身形向右急闪。 第三支又到。 隐于第二支箭后的第三支箭,又快又急。 居然三连珠! 丘小乙再难保持风度,惊骇之下,猛地再次闪身。 第三支箭擦着丘小乙大腿飞过,带起一蓬鲜血。 丘小乙左腿一软,魂飞魄散下,向前疾驰,眨眼间没入黑暗之中,不见了踪影。 此时李瓶儿悠悠醒来,如做一场大梦,梦中西门大官人抱着自己上下翻飞,好不快活……。 …… 经此一役,隐圃园林内戒备更加森严。 ……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 总把新桃换旧符。 这首《元日》,对于后世的赵庆来说,每到过年要贴对联时,都会想起这首诗。 对于现在的西门庆来说,《元日》的作者,本朝着名的文学家,政治家王安石,死去还不到五十年,“熙宁变法”对世间的影响犹在。 这种古今时光交错的感觉,令西门庆心中一阵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新年第一天。 元日。 中午。 西门庆和李飞羽牵着马,从苏州城南盘门进入,城内张灯结彩,爆竹声声,好不热闹。 这是赵庆版本的西门庆,在宋朝的第二个春节,感觉依然新奇。 “隐圃”园林正门前,今日当值的正是张小河。 张小河见到西门庆和李飞羽,大喜过望,把两人接了进去。 园林内一切如旧,并没有因为过年而变得热闹,但是打扫得倒是干干净净。 不过李飞羽和西门庆一回来,众人紧绷的神经明显放松下来。 一瞬间,整个园林内充满了生气。 李飞羽和西门庆脸带怒色,进入风晴房内,风晴勉强直起身。 李飞羽快速来到床边,伸手按住风晴。 风晴说道:“小姐,您回来了。” 李飞羽点头说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风晴偷眼看看西门庆。 西门庆知趣的走到屋角,背过身去。 风晴背过身脱了上衣。 白腻的后背上,一个圆形瘀血环,正是小圆盾挡住丘小乙一剑,破碎后留下的一圈伤痕。 一个五指手印,赫然印在风晴后背中心处,颜色暗红,红肿还未彻底消散。 李飞羽心中一疼,怒火攻心,无处发泄。 风晴保护李飞羽已经八年了,两人虽是主仆,但李飞羽把风晴当姐姐看待,风晴拿李飞羽当亲妹妹。 风晴穿好衣服。 李飞羽强压怒火,说道:“来人什么特征?” “一身黑衣,脸戴蝙蝠面具,用剑,武功高强,尤其轻功身法极高。” 李飞羽略微思索,说道:“难道是朱勔身边护法高手,‘飞天夜叉’丘小乙?” 西门庆一怔,回过头来,心中暗道,既然有“飞天夜叉”丘小乙,那么岂不是还有“生铁佛”崔道成。 难道是瓦罐寺那两个货色。 李飞羽又自顾摇头说道:“假如是丘小乙,难道他不知道,李瓶儿和我是姐妹,竟然色胆包天,敢来我的地盘抢人?” 西门庆说道:“若真是此人,看来他已经清楚,你这几天不在苏州,所以才敢下手抢的。” 西门庆微一沉吟,接着说道:“他绝没想到,小小隐圃园林,戒备能如此森严,并且你的护卫个个武功高强,令他暴露行踪,无功而返。” 李飞羽怒极反笑,说道:“不管他是谁,居然欺到本小姐头上来了,我看他是嫌命长了。” 西门庆说道:“首要目标锁定在‘飞天夜叉’丘小乙身上,他的嫌疑最大。” 西门庆话虽然如此说,但是心中已经认定这件事就是丘小乙干的了。 李飞羽对风晴说道:“你安心养伤,其他一切事务无须操心。” 风晴担心的看着李飞羽点点头。 李飞羽转身向外走去。 西门庆对风晴深施一礼,以表示对风晴的感谢。 风晴看着西门庆,不知为何,脸色一下红了起来,赶紧说道:“西门将军使不得。” 西门庆说道:“大恩不言谢,我替瓶儿谢过姑娘。” 风晴说道:“这是我的职责,再说,那也是我的失职,让西~,不是,让李姑娘受惊了。” 风晴本来想说西门夫人,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脸现尴尬神色。 西门庆为缓解尴尬,嘿嘿一笑,说道:“春风不解风晴,吹动少年的心,风晴姑娘好名字。” 说罢转身离开。 风晴一时目瞪口呆,西门将军这句话什么意思,他是,他是在撩拨我吗? 风晴看着西门庆高大的背影,脸更加红了。 第115章 情歌动人心 两人来到一处凉亭。 此刻,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李飞羽心中隐有怒火。 李飞羽看着眼前池塘,说道:“是否直接杀上门去,对丘小乙兴师问罪?” 西门庆当然明白,这是李飞羽的一时气话,当不得真。 西门庆说道:“派人先盯住丘小乙,看看有没有机会下手。” 李飞羽说道:“你我就这么认定凶手就是‘飞天夜叉’丘小乙了,会不会冤枉他?” 西门庆摇头,说道:“若要调查,费时费力,又不会有好的结果,即使不是丘小乙,也要拿他立威,算他倒霉。” 西门庆这番话正合李飞羽心意。 李飞羽说道:“我即刻派人去盯着丘小乙,看看有没有机会。” 西门庆点点头,心中暗道,我也要安排鲁华张胜过来,在苏州城建立几个秘密据点,顺路盯住丘小乙。 既然做了决策,李飞羽脸色稍微缓和,转过身大有深意的看着西门庆。 西门庆被看的发毛。 李飞羽向西门庆慢慢走去,咄咄逼人。 “春风不解风晴,吹动少年的心,请问西门将军,谁是春风,谁~,又是那少年?” 西门庆心中一怔,暗道,当时我见风晴一时尴尬,恰好想到这句歌词,为缓解尴尬,脱口而出,并没有其他意思。 西门庆尴尬一笑,说道:“那是为缓解风晴尴尬,突然想到了一句歌词,就说出来了,没别的意思啊,飞羽你不要误会。” “奥~,没想到西门将军不但是诗人,而且还会唱歌,那你唱一首给我听一听。” 西门庆微微一笑,说道:“飞羽真要听吗?” 李飞羽眨眨眼睛,点点头。 “还记得,我们在天师峰,红豆杉树顶,观看云海的情景吗?” 李飞羽转过身去,看向园林景色,露出回忆神色。 天师峰顶,两人隐于红豆杉树上,天色微明,眼前茫茫云海,直欲让人乘风归去。 “既然飞羽想听,那么献丑了,谨以此歌,以表达我心。” 西门庆煞有介事的咳嗽一声,清清嗓子。 李飞羽给了西门庆一个白眼,心说,就你还会唱歌。 西门庆一挺身,左手背后,右手向前微微伸出,开口唱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西门庆深情款款目视李飞羽,唱道,千~里~共~婵~娟~。 …… 西门庆现在内力浑厚,对于胸腔内气息的控制,可以说是随心所欲。 所以驾驭起这首歌来,毫无困难,男中音低沉婉转,唱的相当出彩。 李飞羽俏脸微红,眼睛睁的大大的,小口微张,不可置信的看着西门庆。 李飞羽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苏轼的《明月几时有》,以这样奇特的方式唱出来的。 宛转悠扬,旋律动听,让人如此陶醉。 眼前吟唱的这个人,正是小小阳谷县,一名正宗花花公子,西门大官人。 这可能吗? 李飞羽绕着西门庆转了两圈,上上下下打量着西门庆,一副不可置信神色,像是首次认识他一般。 西门庆倒背双手,仰头看天,一副高深莫测形象,说道:“飞羽你这是做甚,不认识我了吗?” 李飞羽点点头说道:“确实不认识西门大官人了,你到底还有多少令人惊讶的神奇之处?” 西门庆故作高深的说道:“呵呵,本公子上得厅堂能作诗,下的厨房能做饭,怎么飞羽对本公子青睐有加吗?是否可以……?” “哎~。” 李飞羽赶忙打断西门庆的话语,说道:“西门将军还能上马杀敌,下马卜卦,飞羽佩服。” 此时一名风卫走了过来,过来禀报到:蒋家派人送来了五车过年的吃喝用度。 李飞羽点点头说道:“你们接收便是,暂时不要透露我回来的消息。” 风卫领命而去。 此时,张小河也过来,请示西门庆,过年了,要不要装饰一下园林,增加一下过年的气氛。 西门庆说道:“当然要了,过年就要有个过年的样,从张大江那里领取银子,去买一些装饰用品,另外今天多发半个月军饷,让大家开开心心过年。” 从廉明那里打劫的银两,够西门庆挥霍一阵子了。 张小河听罢大喜,开开心心的领命而去。 李飞羽看着西门庆这个保镖,俨然一副男主人做派,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样,完全没有保镖的觉悟。 李飞羽无奈摇头,又想到卜卦,眼睛一亮,对西门庆说道:“跟我来。” 西门庆心中一阵暗喜,难道李飞羽被自己歌曲打动,要和自己去开房,这个,好像,有点太快了吧,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啊。 李飞羽真的带西门庆来到房间,不是闺房,而是书房。 西门庆一阵失望。 李飞羽亲自磨墨,拿笔递给西门庆说道:“把你的四句卦文写下来。” 西门庆一皱眉,说道:“我那是随便说的,算不得数的,你别当真啊!” “不行,我让你写你就写,少废话。” 西门庆无奈,接过毛笔,蘸饱墨水,开始下笔: 十千加一点,冬尽始称尊。纵横过浙水,显迹在吴兴。 在努力练习下,西门庆的毛笔字有了长足进步,至少不那么难看了。 李飞羽拿起纸张,心中默念一遍。 看了西门庆一眼,故意撒娇问道:“西门大官人,告诉我,什么意思嘛?” 西门庆心中一阵酥麻,欲火大盛,说道:“我只卜出卦文,不知道什么意思。” 西门庆心中暗道,这个可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啊,说了就解释不清楚了。 “这个,我还要安排防务事宜,我先走了。” 不等李飞羽说话,西门庆逃也似的溜了。 赶紧去找李瓶儿救火去。 李飞羽看着西门庆落荒而逃,哪儿还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还不是去找李瓶儿胡天胡地去了。 李飞羽脸色一肃,拿起纸笔,开始把杭州一行,关于魔教的事情写了下来。 写完,再看一遍,查漏补缺,检查无误,抄写两份。 晾干,折贴起来,塞入特制的信封中,点燃蜡烛,融化火漆,滴在封口处,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印章,盖在火漆上。 “来人。” …… 不多时,两名云卫,带一封密信离开隐圃园林,出西城而去。 两个时辰以后,两名雷卫,带另一封密信,出北城而去。 做完这一切,李飞羽紧绷的心神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学着西门庆的旋律,唱起歌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第116章 泡妞尚未成功,渣男仍需努力 西门庆冲完澡,换好干净的衣服,从李瓶儿房间出来,神清气爽。 此时天色渐黑,张小河带领军卒正在妆点园林。 灯笼,桃符,红色贴纸,红布挂饰,有模有样。 西门庆看了点点头,有了过年的样子。 此时,张大江带人过来,拎着各种食盒,交接给几名丫鬟。 张大江跑到西门庆面前,抱拳说道:“将军,依您的吩咐,从清风酒楼订的年夜饭已到。” 西门庆点点头说道:“安排好这几天的防卫,不能因为过年过节,掉以轻心。” “另外,这几天好酒好肉,伙食管够,但是不能去外面惹事生非,出了事,我可兜不住,明白吗?” 张大江郑重说道:“属下明白。” “下去安排吧,把小河叫过来。” 不多时,张小河跑了过来。 张小河身体精瘦,眼神足,精神旺,外表憨憨,内里精干,西门庆很是喜欢。 张小河抱拳说道:“将军,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西门庆笑着说道:“张小河,那晚你一箭阻退面具人,救了李瓶儿,我还没有谢过你。” 说罢,西门庆对张小河一躬到地。 吓得张小河赶紧跳开,躬身施礼,摇头说道:“将军不可。” 西门庆直起身来,呵呵一笑,说道:“那晚你一箭三连,射伤面具人,可知道射中他什么地方了?” 张小河不假思索说道:“应该是大腿,但是不敢确定。” 西门庆点点头。 “若是让我再看到他的眼睛,我必然会认出他来。” 张小河想起那晚面具人充满杀意的眼神,心中不由得再次一颤。 “嗯,好,你武功不错,比你哥张大江强,跟谁学的?” “家传。” “你的箭法不错,什么时候教教我?” “将军想学,我当然可以教,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 “将军要教我刀法。” “嗯,这个没问题,不过,你也知道,我刀法也不咋地,嘿嘿嘿。” 张小河赶紧跪地磕头,说道:“徒儿拜见师父。” “哎?你小子!” 西门庆看着跪拜在地的张小河,一阵无语,心说,这小子在这里等着我呢。 “起来吧。” “谢师父。” 张小河开开心心,站起来。 “既然你愿意拜我为师,那么,为师也不能没有见面礼,说吧,想要什么?” 张小河摇摇头,说道:“我没想要什么见面礼,我也不缺什么。” 西门庆心中暗道,那最好,我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只是我想换一把刀,我这口腰刀,份量有点轻,不顺手。” 西门庆心中暗道,就这你还叫没有什么要求,你这个要求就不小了。 “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 西门庆回到李瓶儿房中,拿了些银两出来,自己的一些私人物品,都在李瓶儿房中。 “这些银子你拿着,自己去找人打一把刀吧。” 张小河见这么多银子,急忙说道:“哪能要这么多银子,二三两足够了。” “剩下的,就算为师的见面礼吧。” 西门庆把银子硬塞到张小河手中。 张小河推辞不过,再次拜谢师父,开心离开。 看着张小河的背影,西门庆心中暗道,三十两银子,收了个箭术厉害的徒弟,这笔买卖很划算啊。 不过,这也真正让西门庆感觉到,要组建自己的班底,最重要的是什么了? 钱啊! …… 李飞羽,李瓶儿,捎带上西门庆这个保镖,在一起吃饭,算是新年团圆饭。 期间,李瓶儿俏脸如花,与西门庆眉来眼去。 李飞羽看在眼里,心中暗气,好你一对儿奸夫淫妇,如此肆无忌惮,我这个主人,反倒成了外人了。 李飞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李瓶儿提着准备好的礼物,去看救命恩人风晴。 刻意留下西门庆陪着李飞羽。 两人一路生死,打情骂俏,不觉尴尬,现在在一起独处吃酒,反而不自然起来。 李飞羽喝了几杯闷酒,酒意上涌,脸色红扑扑,粉嫩嫩,灯下观美人,分外妖娆。 西门庆嘿嘿一笑,心中暗道,再让她喝几杯,晕晕乎乎,我再稍微用些手段,今夜可能有戏啊。 李飞羽见西门庆看着自己,一脸奸笑,心中一下莫名紧张起来。 “你笑什么?心中在打什么坏主意?” 西门庆正色说道:“我对飞羽敬佩还来不及,哪儿敢打什么坏主意。” 李飞羽给西门庆一个白眼,心说,我信你个鬼,你个大淫贼。 西门庆说道:“飞羽以一介女流,却做了很多男人都不敢做的事,西门庆佩服,所以我敬飞羽一杯。” 西门庆马屁开始拍起来。 说罢,亲自给李飞羽倒上酒,端起来。 李飞羽大有深意的看了西门庆一眼,又看看西门庆的酒杯。 西门庆端起酒杯,与李飞羽一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西门庆心中一喜,赶紧给李飞羽倒满酒。 “能认识飞羽这般女中豪杰,庆三生有幸,死而无憾。” 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飞羽嗔怪道:“你酒杯中又无酒,喝的倒是挺像的,无赖。” “嘿嘿,太激动,太激动,忘了。” 西门庆倒满酒,一口喝掉,然后看着李飞羽。 李飞羽看着西门庆热切的眼神,“扑哧”一笑,慢慢把自己酒杯中的酒喝掉。 西门庆大喜,再次给李飞羽倒满酒。 “在新的一年里,祝飞羽越来越青春貌美。” 李飞羽撇撇嘴,心中暗道,这种低级祝酒辞都说出来了,脸皮也太厚了。 “祝飞羽……” …… 西门庆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最后醉倒在桌子上。 李飞羽看着西门庆,心中暗道,想把我灌醉,哼,你还差的远。 再一想想,又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假装喝醉,顺了他的心意呢? 李飞羽伸手摸向西门庆英俊的脸庞,触手温热,又猛地缩回。 见西门庆依然酣睡不醒,手又伸了出去。 心中思潮起伏,矛盾重重。 “来人,把西门将军扶到瓶儿房间中休息。” 两名风卫左右架起西门庆,向李瓶儿房间走去。 躺倒李瓶儿床上,西门庆睁开眼睛,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颊,心中一叹。 喝了几杯之后,发现李飞羽依然清醒,心中明白,自己还是没戏,所以假装喝醉,溜之大吉。 西门庆心中暗暗鼓励自己,泡妞尚未成功,渣男仍需努力。 扭头看向李瓶儿,猛地伸出手去。 李瓶儿娇呼一声软倒在西门大官人怀中,春情无限。 …… 第117章 艳鬼尊者之媚 上元节,元宵夜。 护龙街上,游人如织,花灯如昼。 隐圃园林后门打开。 西门庆手下张大江,张小河带领四名侍卫,走出门外,西门庆紧跟而出。 再次女扮男装的李飞羽,李瓶儿,跟了出来。 再后是几名李飞羽的贴身护卫。 一行人穿街过巷,来到护龙街上,汇入喧闹的人流之中,隐没了身影。 …… 护龙街南面,来了一辆马车,车厢精致华美。 街上人流拥挤,马车难行。 车帘挑开,一名肥胖的中年妇人探出身来。 中年肥胖妇人身材高大,眼睛被满脸横肉挤成一条肉缝。 浓妆艳抹,大红唇;穿红戴绿,小粉鞋。 满身珠光宝气,十分艳俗。 两名身材高大,相貌威猛的男人,一左一右小心的搀扶着这名贵妇人下了马车。 妇人身后又有两名贴身侍女,风骚艳丽,浓妆艳抹。 此妇人嘴角上扬,左看右看,露出嫌弃之色:“姑苏城不过如此,庸人处处,俗不可耐。” “鬼刀”李德全匆匆从人群中挤出来,小跑到妇人身前,小心谨慎的躬身施礼说道:“李德全参见尊者。” 鬼教艳鬼尊者见到李德全,上下打量几眼,满脸堆起笑容,说道:“原来是小李子啊,两年多不见,身材变得魁梧,气质更加沉稳,显然武功进步不小啊。” 说罢,艳鬼尊者伸出胖大肥腻的手指,抬起李德全的下巴,色眯眯的看着李德全。 李德全身体一颤,心中一阵恶寒,赶紧退后一步,说道:“前面不远处就是清风楼,属下早已备好酒菜恭迎尊者。” 艳鬼尊者脸色微怒,说道:“你躲什么,难道怕本尊者吃了你不成,哼。” 李德全心中暗骂,你这如猪丑妇,好男成瘾,说不定今晚真要我“侍寝”,诶呀,我滴妈呀,我得想个什么办法来摆脱此妇。 李德全表面恭敬顺从,侧身说道:“尊者息怒,侍奉尊者小李子求之不得,不过还请尊者先上酒楼吃饭休息。” 说罢,当先领路。 艳鬼尊者见李德全嘴上说的好听,但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冷哼一声,扭腰摆胯,跟着李德全向前走去。 艳鬼尊者身后两名高大猛男,正是巫山二煞;两名风骚艳丽的侍女则是云雨二魅。 “巫山云雨”四卫,哪一个武功都不在“鬼刀”李德全之下,十分厉害。 一行人来到清风楼,登上预订好的二楼雅间。 艳鬼尊者推开窗,入目,一条河流,河上花船处处,船上莺歌燕舞,各色彩灯倒映在水中,如梦似幻。 艳鬼尊者点点头,此处风景极佳,想必酒菜也差不到哪儿去。 与之对门。 西门庆推开窗,入目,长街之上,彩灯处处,人头攒动,买卖吆喝声不断响起,好不热闹。 李飞羽李瓶儿两姐妹凭窗眺望,开心不已。 艳鬼尊者一桌,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应有尽有。 西门庆一桌,各色糕点,特色小菜,样样齐全。 “鬼刀”李德全看着艳鬼尊者狼吐虎咽,满嘴流油的吃相,一阵恶心。 艳鬼尊者一个人顶三个人吃,满满一桌菜,很快被吃的七七八八。 李德全站起身来,说道:“尊者您稍等,我再去多点几个菜。” “嗯,再要一壶好酒?” 艳鬼尊者头也不抬的说道。 …… 西门庆起身给李飞羽李瓶儿每人盛了一碗浮圆羹,说道:“二位大美女,每人一碗浮圆羹,甜甜蜜蜜,美容又养颜。” 李瓶儿喝了一口,惊喜说道:“妹妹你尝一尝,很不错啊,真如庆郎所说,甜甜蜜蜜,很好喝。” 李飞羽就看不惯李瓶儿如此依赖西门庆,气道:“张口庆郎,闭口庆郎,他有什么好的,就会花言巧语。” 李瓶儿看着西门庆,嘿嘿一笑,说道:“飞羽你这就不对了,庆郎除了会花言巧语,还会吟诗唱歌。” “庆郎为你唱的《明月几时有》,就真的很好听。” 李飞羽“怒其不争”的瞪了一眼李瓶儿。 西门庆赞许的看了一眼李瓶儿,又挑衅的看了一眼李飞羽。 李飞羽更加生气了。 西门庆把碗中放有蜜枣、桂花、桂圆、藕丁的甜羹喝完。 说道:“不错,南方人吃的相当精致,这碗浮圆羹好喝又有营养。” 西门庆站起身,推开门,高声喊道:“小二哥,小二哥,再来一份浮圆羹。” 此时,店小二正在给艳鬼尊者一桌上菜。 艳鬼尊者听声音抬头看去,一时目瞪口呆。 好一位英俊潇洒的美男子。 艳鬼尊者几乎看不见的双眼,紧紧盯着西门庆,如痴如醉,目眩神迷。 店小二听到呼叫,答应一声,出屋关门。 李德全回头,在关门的刹那,眼睛一暼间看到了西门庆,心中一惊,怎么是西门庆。 李德全装作若无其事,回头看见艳鬼尊者一副色眯眯模样,心中一动。 门关上好一会儿后,艳鬼尊者被横肉包裹着的细长眼睛,闪过一道精芒。 艳鬼尊者看着李德全说道:“李德全,你认识此人。” 李德全心中一惊,暗道,这艳鬼尊者好强的感应。 赶忙说道:“回禀尊者,我不认识此人,不过此人长的如此英俊,我正想着捉了此人,献给尊者。” 艳鬼尊者嘿嘿一笑,说道:“小李子,你倒是有心了,我们还是先礼后兵的好,不要吓到我的小乖乖,嘿嘿嘿。” 说罢,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巫山二煞。 老大巫煞站起身来,向西门庆屋中走去。 巫煞还是比较有礼貌的,先敲了三下门,然后,推门而入。 西门庆左手摸上了暗月刀,两名风卫一左一右护住李飞羽姐妹。 巫煞先看向李瓶儿和李飞羽,眼中暴起精芒,随后隐去,转头看向西门庆。 巫煞神色傲慢说道:“这位官人,我家主人想和官人喝一杯,交个朋友,不知意下如何?” 西门庆一皱眉,此人明显是高手,是个内里无礼傲慢,外在强装客气的高手。 西门庆面色平静,双眼直视巫煞说道:“但不知,你家主人是哪一位?” 巫煞侧身扭头看向艳鬼尊者。 西门庆顺着巫煞目光看去。 艳鬼尊者满脸横肉的脸上笑靥如花,左手轻抚奶奶灰的长发,右手向西门庆伸出,手心向上,肥大中指一勾,媚态十足。 所谓“勾引”,不外如是。 西门庆屋中数人,被艳鬼尊者风骚的媚态,震惊的一时鸦雀无声。 第118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好一会儿后,西门庆最先反应过来。 手中折扇刷的一声打开,遮住脸颊,扭头向窗外看去,面容一阵扭曲,胃中一阵翻腾。 李飞羽和李瓶儿看到艳鬼尊者的媚态,又互相看了一眼,双肩微微耸动,强忍着笑意,脸色憋的通红。 就连两名风卫,也目瞪口呆,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很是辛苦。 西门庆强压下快要走火入魔的气息,深吸一口气,扭过头来,正色说道:“告诉你家主人,在下不会喝酒,也无意高攀你家主人,请回。” 西门庆觉得,此时,自己依然能轻声细语的说出这番话,是多么的有涵养,脾气控制的竟能如此完美。 “你!哼,别不知好歹。” 巫煞脸现怒色,摔门而去。 李飞羽李瓶儿看了一眼西门庆,再也忍不住,两人猛地咯咯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肆无忌惮。 两名女风卫,扭过脸去,身体微微颤动,强忍笑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给足西门将军以最大尊重。 西门庆手中折扇极速扇动,在寒冷的冬夜,依然感觉浑身燥热,脸上一阵发烫。 我堂堂西门大官人,居然当众被人勾引调戏。 被人勾引调戏,也就罢了,居然还是被如此丑陋不堪之妇人勾引调戏。 拿我当鸭子少爷了吗?真真是岂有此理。 正当西门庆在暗暗生气之时。 门突然又被猛地推开,巫煞去而复返,把两锭大大的金子重重拍在西门庆桌前。 巫煞怒道:“我家主人说了,只要你能陪我家主人喝一杯酒,这两锭金子就归你了。” 西门庆手中折扇唰的一收,看着凶神恶煞般的巫煞,怒极反笑,说道:“告诉你家主人,本人既不卖艺,也不卖身,更不会陪人喝酒。” “滚!” 这一声“滚”,声震酒楼。 巫煞脸色瞬间涨红,恼羞成怒下,伸手向西门庆当胸抓来,出手又快又狠。 果然是高手。 西门庆右手折扇在巫煞眼前“唰”的一声打开,以惑其耳目。 左手握指成拳,运足功力,狠狠撞上巫煞的手掌。 巫煞没想到,这个手摇折扇,装腔作势的纨绔子弟,竟然是高手。 猝不及防下,巫煞惨叫一声,身体被打的双脚离地,“轰”的一声,撞破屋门,抛跌回自己的雅间。 看着自己的手掌,西门庆反倒大吃一惊,心中暗道,这一掌怎么会打出如此效果? 难道这几天与李瓶儿不停切磋,我的功力又有所增长? 诶呀,看来这采阴补阳功法还得多加练习才是。 巫煞摔倒在地,狼狈不堪,惨叫连连,右手手腕骨折,整条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 艳鬼尊者大吃一惊,没想到对面这个小白脸,居然还是个武功高手,说打便打,出手即重伤自己心爱的贴身侍卫。 艳鬼尊者不怒反喜,脸色由吃惊秒变惊喜,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厚厚的嘴唇上一旋。 嘿嘿嘿一笑。 “没想到小郎君如此勇猛,本尊者甚是喜欢,不如就让我们现在亲近亲近。” 也不见艳鬼尊者有任何动作,肥胖的身躯突然腾身而起。 绿色裙摆下一双小粉鞋轻点桌面,桌面不见一丝晃动,诺大身躯却如一只五颜六色的巨大人形风筝,轻飘飘向西门庆飞去。 世间竟然有如此轻功身法? 在西门庆一阵目瞪口呆之时,艳鬼尊者已然飞临身前,伸出肥腻的手掌向其脸颊摸去。 未等西门庆有所反应,一道剑光亮起,“绕指柔”隔着桌子,激刺艳鬼尊者手臂。 李飞羽眼眉倒竖,心中暗道,西门庆的脸颊我摸得,你这个令人恶心的肥婆怎能摸得。 艳鬼尊者细长的眼睛中一道剑光亮起,心中一惊,急忙收回手掌。 哪知,“绕指柔”蛇行而上,再刺艳鬼尊者肩膀。 “吆~奥!” 艳鬼尊者一声凄厉尖叫,一掌拍在剑身上。 李飞羽上身微晃。 艳鬼尊者停在门前,身形如一座肉山,把门口封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艳鬼尊者尖锐的目光从细长肉缝中射出,与李飞羽的目光碰撞在一起,火花四射。 “好狠毒的骚蹄子。” “好丑陋的胖妇人。” “你~你~你~你!好!好!好!” 李飞羽的这句话正中艳鬼尊者软肋,艳鬼尊者浓妆艳抹的脸顿时变成猪肝色,气的语无伦次,身上肥肉不停颤抖。 西门庆一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伸手摸向暗月双刀,做好了此胖妇人发疯的准备。 此时楼上楼下一阵骚乱,张大江带领一众侍卫蜂拥而上。 张大江就看见一个胖大妇人,整个身体封堵住了雅间门口,一时搞不清楚状况,迅速把胖妇人包围起来。 艳鬼尊者左右看了看,满脸横肉的脸上瞬间舒展开来。 扭头冲西门庆嘿嘿一笑,说道:“本来想请小郎君喝杯酒,没想到却惹怒了小郎君的红颜知己,恕罪恕罪。” 说罢,扭动胖大肥硕的屁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若无其事的再次吃喝起来。 西门庆目瞪口呆,心中暗道,此妇人不但武功极高,而且能屈能伸,绝对是大敌,此人到底什么来头? 张大江带领侍卫守住门口。 清风楼的掌柜见事态很快平息,也没说什么,见怪不怪,继续营业。 西门庆与李飞羽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慎重之色。 此妇人大不简单。 西门庆走到窗户边上,冲隐于黑暗中的张小河一点头。 张小河转身,快速向隐圃园林而去。 不多时,艳鬼尊者一行人,吃饱喝足,结账而去。 李飞羽看着西门庆说道:“依你看,这帮人什么来路?” 西门庆摇头,说道:“不管什么来路,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人。” 李飞羽说道:“他们会不会在半路上再次找我们麻烦?” 西门庆说道:“若就他们几个,我猜应该不会如此之蠢,但是此妇人不可以常理度之,小心为上。” 李飞羽点点头,转头眼含笑意的对李瓶儿说道:“没想到你的西门小郎君竟然如此有魅力,小心被人抢走了,你可得看紧点。” 李瓶儿脸一红,说道:“不是还有妹妹你帮我看着吗,我不怕。” 李飞羽气极,端起浮圆羹喝了一大口。 …… 西门庆一行人出了清风酒楼,缓缓向隐圃园林而去。 离开灯火通明、游人众多的大路,来到光线昏暗、寂寂无声的小巷入口。 西门庆抬头,新年的第一轮圆月高挂中天。 随即低声喝道:“大家打起精神,做好战斗准备。” 西门庆伸手摸向自己的暗月双刀,说道:“走。” 众人向小巷走去。 行至巷中。 异变突生。 一只巨大黑色身影从天而降,犹如从圆月中飞出来的煞神一般,直直向西门庆一行人砸来。 第119章 小粉鞋与大铁拳 巨大黑色身影落点处正好是李飞羽头顶。 李飞羽率先反应过来。 “绕指柔”激出,抖出一团剑光,纵身向黑影迎去。 紧跟着西门庆抽出暗月双刀,腾身而起,斜刺里杀向黑影。 借着微微月光,西门庆凝神细看,偷袭之人正是清风楼那位胖大丑陋的妇人。 此刻,艳鬼尊者细长的眼睛中,对李飞羽透出极其强烈的杀意,肥胖的身躯散发着更加浓烈的杀气。 艳鬼尊者胖大的身躯俯冲而下,一双肥腻的肉掌真气缭绕。 一瞬间,肉掌与剑身激烈碰撞。 此时,西门庆暗月双刀杀到。 剑光突兀消失。 “绕指柔”剑身微曲,弯曲的剑刃之上,正是艳鬼尊者的一只肉掌。 艳鬼尊者手掌微压再借力回弹,庞大的身躯将将躲过西门庆的暗月双刀,轻飘飘向旁边高墙落去,小粉鞋落在墙头之上,无声无息。 肥胖的身躯动作轻柔无比,轻如鸿羽。 西门庆落地,与李飞羽并肩而立。 其余侍卫迅速围拢在两人周围,两名女风卫紧紧护住李瓶儿。 艳鬼尊者只是盯着李飞羽,对其余人等视而不见。 “骚浪蹄子,话语够狠,出手够毒。” 李飞羽收剑于后,轻声说道:“真没想到,你还真敢来行刺于我,看来你胆子不小,肥婆,你是何人?” 西门庆一听,得,这句话更毒,更伤人。 果不其然,这句“肥婆”真正犯了艳鬼尊者的最大忌讳。 艳鬼尊者浑身肥肉一阵颤抖,再难保持轻盈之姿,小粉鞋下灰色瓦片“啪”的一声被压的断裂成数块。 “牙尖嘴利的毒妇,找死。” 艳鬼尊者小粉鞋一点墙头,高大厚实的高墙似乎一阵晃动,庞大的身躯再次向李飞羽砸去。 手掌未到,凌厉的掌风已经扑面而来,显然艳鬼尊者是动了真怒,用了十成功力。 此时不表现自己,更待何时。 明知不敌而勇往直前,保镖的价值就在于此。 西门庆双刀并举,纵身而起,双刀一字斩。 “轰”的一声,刀刃与拳劲猛烈碰撞在一起,西门庆倒射而回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一瞬间,西门庆脑海中闪过一个颓丧的念头:蚍蜉撼树。 此女比之庞万春犹有过之。 艳鬼尊者庞大的身形只是微微一顿,一拳再次打向李飞羽。 两名雷卫从李飞羽身旁纵身飞出,手中短刀劈向艳鬼尊者。 李飞羽神情郑重之极,手中“绕指柔”绷得笔直,直直向前刺去。 剑尖之前,气劲呲呲作响。 显然,李飞羽也用上了全身功力。 两个女人,因为一句话,不死不休。 艳鬼尊者偌大的身体诡异的突然减速,两名雷卫双刀在身前砍空,双刀交叉重叠之时,艳鬼尊者一拳重重打在双刀之上。 而此时,“绕指柔”剑尖“叮”的一声也点在双刀一边。 两股真气轰然相撞,一股气浪向四周激荡,双短刀瞬间寸寸断裂,两名雷卫身体剧震下,踉跄后退。 艳鬼尊者内力深厚,加上天生神力,这一铁拳终不是李飞羽能挡。 剑身笔直的“绕指柔”瞬间高频震荡起来,剑身振幅越来越大,最终传导到李飞羽手臂之上。 李飞羽身体一震,体内气息被震得一阵紊乱,秀发向后飘扬,眼看支撑不住。 西门庆在李飞羽侧后方杀出,暗月双刀再斩艳鬼尊者。 艳鬼尊者心中微惊,没想到这个英俊的小郎君居然如此抗揍,恢复如此之快。 艳鬼尊者心中又一喜,如此看来,想必小郎君床上功夫亦十分了得,耐力爆发力十足,值得期待啊。 刚震退李飞羽等三人的艳鬼尊者,即使内力再如何深厚,内心再如何喜欢这个小郎君,也不得不慎重对待这小郎君的双刀。 处于绝对攻势的艳鬼尊者收拳,庞大如一座肉山般的身形向后飘退。 进攻重若惊雷,后退轻如摆荷。 西门庆趁势挥舞双刀向前步步紧逼,身后两名云卫紧随其后,三人四柄短刀挥舞出层层刀浪,疯狂向艳鬼尊者攻去。 艳鬼尊者嘻嘻一笑,双手快速伸出,于层层刀浪中准确拿捏住暗月双刀厚厚的刀背。 暗月双刀瞬间凝定不动,艳鬼尊者手捏双刀拉着西门庆向后退却。 任凭西门庆如何挣扎,依然被拉着向前。 西门庆双臂用力,双腿离地而起,腰部一挺,双脚向艳鬼尊者硕大的胸部踢去。 艳鬼尊者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细声细气的说道:“讨厌!” 艳鬼尊者的“媚态”杀伤力十足。 西门庆犹如触电,浑身一哆嗦。 艳鬼尊者双手向前猛地推出、松手。 西门庆腾云驾雾般向后飞去。 艳鬼尊者止住后退之势,双拳左右打出,啪啪两声,击中两名云卫的短刀,身形向前急掠,直追西门庆,肥胖的身躯从两名云卫中间掠过,宽厚的肩膀撞上两名云卫。 两名云卫身体剧震,向后抛跌,狠狠撞上小巷两侧墙壁。 西门庆被人打飞的经验及其丰富,运用自己超强的腰腹力量,控制着身体平衡,双脚擦地滑行,未等停住身形,艳鬼尊者如一辆人形坦克,撞翻两名云卫,直冲过来,胸前两团硕大之物,剧烈颤抖,压迫感十足。 西门庆心中狂叫一声,我~滴~妈~呀~。 张大江带领四名侍卫从后杀出,五把刀齐齐向艳鬼尊者身上招呼。 艳鬼尊者挥动双拳重击在五把刀之上,四把刀脱手飞出,四名侍卫向后抛跌出去。 双手握刀的张大江虽然双臂疼痛难忍,踉跄后退,但神情依然坚毅,毫无惧色。 李飞羽和西门庆从张大江两侧飞掠而出,一剑双刀,向艳鬼尊者狂攻过去。 三条身影在小巷中兔起鹘落,移形换位,疯狂激斗。 此时,山煞和云雨二魅,出现在高墙之上。 山煞手持一柄开山大刀,从高墙上一跃而起,向下跳去。 一支长箭从小巷另一头激射而来。 山煞跃起到空中的最高处,正是长箭临身时。 射箭之人时机把握之准,好似已经张弓搭箭,等候山煞数天之久。 长箭寒芒一闪,直射山煞小腹。 第120章 超视距箭法 山煞眼前寒芒一闪,迅疾如风的长箭已到身前,山煞魂飞魄散下,腰部猛地一挺,长箭擦着肋部飞过,撕破一大片皮肉,鲜血飞溅。 山煞闷哼一声,从空中掉下。 云雨二魅大惊失色,惊呼一声,从墙头纵身而下,去救山煞。 又有两支长箭,紧跟而至,直射云雨二魅。 云雨二魅早有准备,挥动手中宝剑,挑飞激射而来的长箭。 云雨二魅跳下来,护住山煞左右。 张小河带领四名电卫从小巷两侧高墙上狂奔过来,一众侍卫手持劲弩从小巷中杀到。 艳鬼尊者见对方来援的人,个个手持劲弩,心中瞬间明白,对方有官府背景,并且来头甚大。 自知已经无法收拾这个毒嘴小骚蹄子,艳鬼尊者躲开李飞羽一剑,一拳震退西门庆,仍有闲暇向西门庆瞟去一个魅眼。 再一拳击退李飞羽,身形向后飘飞。 李飞羽哪能就此住手,挥剑向艳鬼尊者一指。 高墙之上的四名电卫弩箭随之射向艳鬼尊者。 四支弩箭齐发。 艳鬼尊者双掌挥动,拍飞两支弩箭,伸手一抓再一甩,另外两支弩箭甩向李飞羽。 正想纵身追赶的李飞羽,猛地停住身形,挥动“绕指柔”,挑飞弩箭。 艳鬼尊者身形倒退,一把抓住山煞肩膀,向后飘飞,云雨二魅双剑左右护持。 “小郎君后~会~有~期~。” 话音未了,几人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 一行人簇拥护卫着李飞羽姐妹,来到隐圃园林后门。 李飞羽西门庆并未进门,两人同时停住脚步,扭头对视一眼。 “弓箭。” 西门庆向张小河伸手说道。 左手持弓右手拿箭,西门庆深吸一口气。 向前助跑三步,接着纵身而起,跳起近两丈高度,神识瞬间进入胸前的“柳叶镖”,透过“柳叶镖”,向右侧方扫描过去。 远处,一个黑影趴在一处房顶之上,全身黑衣与夜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几乎无法被发现。 西门庆拉弓如满月,一箭射出,长箭疾如流星,向虚无的夜色中射去。 黑衣人在西门庆一行人停在门口时,就已经戒备起来,再看见西门庆接过弓箭,已然发现不妙。 不过,黑衣人依然没有慌张,在如此远的距离,如此黑的环境,你最多可以感觉到此处有人,但你根本不可能确定来人的具体位置。 我可以看到你,因为你处于明处;你无法看到我,因为我处于暗处。 这是常识。 这一箭,不过是无的放矢,打草惊蛇而已。 黑衣人嘴唇边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 既然被发现了,没必要再呆在这里了,黑衣人从容的站起身,欲转身离去。 黑衣人转身的刹那,眼光一瞥间,浑身寒毛竖起。 西门庆的长箭所向,正对自己的立足之处。 这怎么可能? 长箭离弦,眨眼间,已到黑衣人眼前。 黑衣人不假思索,圆月弯刀极速劈出,正中箭头。 张小河见师父西门庆一箭射向黑暗中,莫名其妙,即使以自己一向自负的锐利双眼,也看不到黑暗处的任何东西。 李飞羽见西门庆煞有介事,一箭射出,根本不相信他能看到远方的偷窥者,更不能相信还能一箭命中。 众侍卫则是一脸莫名其妙。 正当大家疑惑不解之时。 远方黑暗处爆闪一点火星,接着传来“叮”的一声脆响。 西门庆双脚落地。 这怎么可能! 张大江看着远处爆闪的火星,再看看师父西门庆,更加的不可思议。 李飞羽虽然也不可置信,但是并不震惊,说道:“电卫,追!” 四名电卫纵身向火星处狂奔而去。 不多时,四名电卫折返而回,只拿回来一支破碎的长箭。 众侍卫再看向西门庆,眼中射出不可思议的崇拜神色。 西门将军厉害! 西门庆嘿嘿一笑,说道:“徒儿,你传授给师父的箭法可还行?” 众人听罢,由震惊变为更加震惊,怎么还徒儿传授师父箭法? 李飞羽不给西门庆装神弄鬼的表现机会,向园林走去,说道:“可看清来人是谁?” 李飞羽此话出口,就感觉多余一问,这一箭可能存在运气成分,而要看到来人是谁,则根本不可能。 “应该是在虎丘山刺杀你的辽国刺客,宝密圣。” “什么?” 李飞羽震惊失声。 这句“什么”并不是震惊来人是否宝密圣,而是震惊西门庆真的能看到来人是谁? 这怎么可能? 李飞羽猛地停住脚步,豁然转身。 哪知西门庆就紧跟在身后,西门庆收不住脚,或者故意收不住脚,一下和李飞羽撞在一起。 西门庆嘴唇正好亲到李飞羽额头。 “呀!” 李飞羽如若触电,快速跳开,脸色已经绯红一片。 西门庆嘴唇一酥,鼻端闻到李飞羽微微有汗水味道的青麦味的体香,一阵失神。 众侍卫目瞪口呆,鸦雀无声,然后齐齐仰头看天。 上元节的月亮真圆啊! …… 上元节的圆月之下。 阳谷县城。 一名天竺僧行走在挂满彩灯的大街上。 这名天竺僧,头裹白巾,穿一身白袍,高鼻深目,褐白色胡须微卷。 此僧人正是波罗那坨。 天竺国齐腰峰密松林寒庭寺僧人,波罗那坨。 波罗那坨身后,花子由恭恭敬敬的紧紧跟随。 花子由恭敬说道:“大师,前面就是西门庆家。”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西门庆家门口,停住脚步。 波罗那坨抬头看了看,转过头盯着华子由的眼睛问道:“我们寒庭寺僧人就是被这家主人西门庆杀死的?” 花子由看着波罗那坨黄褐色的眼珠,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气,赶紧说道:“贵寺僧人正是西门庆杀死的,我的两个兄弟亦是遭了他的毒手。” 花子由想起自己两个兄弟的死,不禁眼中含泪,真情流露。 波罗那坨点点头。 抬起右脚。 右脚抬在空中,却久久没有放下。 花子由看着波罗那坨抬起的右脚,久久没有迈步,心中疑惑,耳中隐隐传来马蹄声。 波罗那坨收回右脚。 花子由扭头看去。 街道一头,两匹大黑马拉着一个宽大精致的车厢,“踢踏”而来。 一个身材高大,脸蓄黑须的道人,手拿马鞭,坐在车辕之上,明亮的双眼紧紧盯着波罗那坨,似笑非笑。 第121章 公孙胜大战波罗那坨 赶车道人正是“入云龙”公孙胜。 公孙胜一拉缰绳,两匹大黑马停住脚步,马车停在西门庆家门口。 公孙胜上下打量波罗那坨,眼中充满好奇,开口说道:“这位大师相貌清奇,可是从天竺国来?” 波罗那坨如枯树皮的脸上,面无表情,看着公孙胜点点头。 “大师想去西门庆家,所为何事?” 波罗那坨沉默,然后摇头。 “不知道?还是不能告诉贫道?” 波罗那坨再次沉默以对。 公孙胜跳下车来,缓步来到波罗那坨身前两丈距离,站在波罗那坨与西门庆家门口正中处。 意思很明显,你过不去。 波罗那坨看着公孙胜,依然面无表情。 此人是劲敌,平生所遇之最大劲敌。 波罗那坨心中暗道。 马车车帘一挑,罗真人从车厢内走出来,抬头看了看这两人,微微一笑,扶着车辕,小心翼翼的跳下车来。 罗真人倒背双手,向西门庆家大门走去,再没有看两人一眼。 罗真人边走边自语说道:“夜色深沉,两手空空,如此拜访西门府,实属无礼。” 此话也不知道是在说波罗那坨,还是在说他自己。 波罗那坨眉头一皱。 从车厢下来的灰袍老道人,普通平凡,毫无过人之处,是真的毫无过人之处。 而这才是波罗那坨疑惑之处,眼前的绝顶高手只负责为老道士赶车? 实属诡异! 灰袍道人来到大门前,伸手敲门。 不多时,门开。 灰袍道人嘿嘿一笑,说道:“打扰小哥,本道想参观一下西门府,不知意下如何?” 看门的仆人,一听气乐了。 “哎,你谁啊你…?” 看门人看向灰袍道人的眼睛,脑海中一时迷糊,后半截骂人的话到嘴边,竟然一时想不起来了。 “哎~这个~这个~。” 看门人一侧身,手一伸,恭敬说道:“道爷您请!” “呵呵,有劳小哥头前带路。” “道爷,您随我来。” 花子由听罢,差点晕倒。 就这也行。 一个三更半夜要去你家参观,一个不经过主人家同意,就私自带人进去了。 难道就因为他是道士?是个慈眉善目的老道士? 难道普通民众对道家的信仰,竟然到了这种不设防的地步? 不能吧?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 公孙胜心中暗笑,天下修真第一人,二仙山罗真人要去哪里,难道还有人拦着不成。 今日是上元节,西门庆家大多数人都还没睡。 不一会儿,罗真人身边围了很多人。 吴月娘听到风声大吃一惊,匆匆赶来,只与罗真人对视一眼,心中便认定,这个道人慈悲无量,值得信任。 “道爷您法驾光临,不知有何仙示?” “你就是西门庆的夫人吴月娘?” “正是。” 罗真人点点头,不再说话,向前走去。 来到西门庆的练功小院,推门而入。 众人只在小院门口等待,并没有一人跟入。 罗真人从小院屋中走出来,站在院中,抬头看天,若有所思。 天空中一轮圆月,清冷明亮。 罗真人向门口一招手,牛乐从人群中挤出来,跑到罗真人身前。 罗真人摸着牛乐的头说道:“嗯,不错,不过你与我道家无缘,却与佛门有缘。” 罗真人抬头对吴月娘说道:“日后,若有一个和尚要收此子为徒,还请西门夫人应允。” 吴月娘只是下意识点头。 牛乐睁着明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位慈祥的道爷,似懂非懂。 罗真人微微一笑,离开小院向大门走去,边走边自语说道:“家散则国聚,生死一念间。天罡与地煞,消散似云烟。呵呵,人间将变,好啊!” 话音未落,罗真人从众人眼中消失不见。 吴月娘腿一软,跪伏在地,身后众人纷纷跪倒。 …… 站在波罗那坨身旁的花子由,感觉周身空气一阵粘稠,顿时呼吸不畅,眼睛干涩,眼珠被粘稠的空气压的向内凹陷。 花子由眼睛一阵剧烈疼痛,闷哼一声,抬手护眼。 波罗那坨梵我一如的心境,被闷哼声打破,心中微起波澜。 波罗那坨与公孙胜内力对峙中,略逊一筹,终于承受不住公孙胜强大的压力,致使内力波及到身旁的花子由。 十六指独股金刚降魔杵,蓦然出现在波罗那坨胸膛处。 公孙胜与波罗那坨两人再无保留,真气轰然对撞。 花子由被两人对撞的气浪波及,猝不及防下,身形向后抛飞。 波罗那坨身体一震,胸前的降魔杵蓦然消失不见,降魔杵再次出现,已经距离公孙胜胸前一尺。 公孙胜双手一上一下,虚抱如球,手心处正是高速旋转的降魔杵。 高速旋转的降魔杵,向前不断突刺,却始终无法穿越公孙胜手心中粘稠激荡的真气之球。 “锵”的一声龙吟,公孙胜背后松文古定剑,离鞘而出,一道剑光闪过,直刺波罗那坨头顶。 波罗那坨低喝一声,三脉七轮中的磅礴真气,快速向体内六十四根脉中涌去。 在松文古定剑临头的刹那,波罗那坨身影消失不见。 公孙胜眼神一凝,波罗那坨蓦然出现在自己身前,右手握住了降魔杵。 好快的身法。 波罗那坨在第一时间,就施展出了寒庭寺绝学,“刹那须弥”身法。 波罗那坨右手握住降魔杵的瞬间,体内磅礴真气,猛地灌注于降魔杵之上,降魔杵黄芒大盛,向前激刺。 公孙胜右腿后退半步,体内功力一瞬间运行到极致,双手真气之球刹那间扩大一倍不止,耀眼夺目。 公孙胜浑身一震,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向前突刺的降魔杵,凝止不动。 两人再次成对峙之局。 以两人为中心,场内突然刮起一阵狂风。 两匹大黑马一声嘶鸣,拖着车厢向后倒退。 为防止两匹马受惊,公孙胜硬抗波罗那坨全力一击,尽力不让两人的真气扩散开来。 所付出的代价,就是甫一交手,已经身受内伤。 波罗那坨见此人身受内伤,心中并没有任何欢喜之意,反而大吃一惊。 此人硬抗自己全力一击,只是身受轻伤? 波罗那坨眼中黄芒大盛,直刺公孙胜双眼。 寒庭寺又一绝学,摄魂法咒。 而此时,波罗那坨身后劲风响起,松文古定剑去而复返,向波罗那坨后背刺去。 第122章 我不是他的玩物 公孙胜眼中一阵迷茫,双手环抱如球的真气瞬间缩小。 波罗那坨心中大喜,眼神紧盯公孙胜双眼不放,身体向左侧身,左手顺势抡向后方,“啪”的一声拍飞松文古定剑。 此时,公孙胜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嘴角处溢出的鲜血,似乎在无情的嘲弄波罗那坨。 你上当了。 波罗那坨心中一寒,暗道不好。 公孙胜眼神瞬间恢复清明,手中真气之球突然变大,狂暴的向波罗那坨身体攻去。 “轰”的一声巨响,波罗那坨闷哼一声,身体被猛地弹起,向后抛飞而去。 “啪”的一声,波罗那坨身体撞在身后一棵大树粗大的树干之上,大树一阵剧烈摇晃。 波罗那坨后背紧贴大树滑到地面上,身体如若触电,颤抖不已,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好一会儿后,波罗那坨抬起头来,脸色惨白,首次露出惧怕神色,颤声说道:“居然是雷电之力,怪不得不怕我的摄魂法咒。” 公孙胜努力平息体内奔涌躁动的气息。 好一会儿后,开口说道:“胡僧,现在可以告诉贫道,你为何来到此处了吧。” 波罗那坨嘿嘿一声惨笑,说道:“西门庆杀了我寒庭寺一名僧人,而此僧人身上有我寒庭寺秘籍。” 波罗那坨也不隐瞒,说出了原因。 公孙胜点点头,原来如此。 本来躁动不安的两匹黑马,此时安静异常。 马车车厢内车帘被掀开,罗真人坐在车厢内,说道:“胡僧,冤有头债有主,此事与西门庆家眷无关,而西门庆不在家,你自找西门庆报仇便是。” 罗真人双眼直视波罗那坨。 波罗那坨全身再震,这名灰袍道人是在什么时候回到车厢内的?自己居然毫无所觉,这怎么可能? 波罗那坨抬头看去,罗真人双眼直视过来,普通的眼神温润如玉,却生出令人折服的神采。 波罗那坨一瞬间,点头称是。 “公孙胜,走吧。” “是,师祖。” 公孙胜回到车旁,拉住大黑马掉头,跳上车辕。 “师祖,阳谷县南边不远就是郓城县,郓城“及时雨”宋江是弟子行走江湖时结识的好朋友,为人仗义,功夫不错,我们正好顺路,您看…?” “既然顺路,就去看看吧。” “好嘞,师祖您安坐,驾。” 直到马车远去,消失在夜色中,波罗那坨才从震撼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与自己交手的竟然是“入云龙”公孙胜,那么这个坐在马车上的道人,岂不是二仙山罗真人! 一定是罗真人,也只有罗真人才能有如此本事。 好半晌,波罗那坨一声叹息,艰难的站起身,向远处走去。 身后跟着震惊到仍未合拢嘴巴的花子由。 …… 阳春三月。 江南的春天来的比较早。 午后,阳光灿烂。 隐圃园林。 园林内西门庆平心静气,手持弓箭,静静面对墙壁站立。 张小河猛地向空中抛出三个鸡蛋大小的圆石。 石头升到最高点时,西门庆转身,拉弓搭箭,连续三箭射出。 噗,噗,噗,三只箭射中三块石头,三块圆石应箭而碎。 三支箭杆升到最高点时,往下掉落。 张小河提气纵身,跳到假山之上,再次纵身向三支箭杆掠去。 西门庆紧跟其后,后发先至。 两人在空中相遇,张小河率先发难,一掌打向西门庆胸膛。 西门庆身体微侧,右手掌背格挡,顺势一掌向张小河攻去,连削带打。 两人在空中短暂而激烈的拳来脚往数个回合,升到最高点时,双掌对撞在一起。 西门庆腰部用力,借力横飞出去,伸手抓住两个箭杆。 张小河在与师父西门庆交手中处于下风,没能抢到有利方位,只能抓住一个箭杆。 两人几乎同时落地。 …… 李飞羽站在自己二楼闺房的窗户边,看着西门庆与张小河不停切磋,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过西门庆。 “庆郎又赢了,真厉害。” 李瓶儿在李飞羽身旁说道。 “他是师父,他不赢还当什么师父。” 李飞羽说罢,向屋内走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李飞羽说道:“姐姐我问你,你的西门大官人以前真就是个花花公子吗?” 李瓶儿想了想说道:“我跟着花公来到阳谷县,就听说了,大官人在阳谷县确是个花花公子,嘿嘿嘿~,风评不是很好。” 李飞羽心中暗道,何止是不好,应该是混混人渣。 “那时,他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除了身材高大,长的帅,嘴甜之外,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真的为了和潘金莲在一起,杀了武大郎?” “诶呀!妹妹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啊?” “我就是想多了解了解此人,姐姐你说实话。” 李瓶儿往窗外看了看,走近李飞羽,轻声说道:“听传言是这样的,那个潘金莲我见过,诶呀,长的真是万中无一的漂亮,关键是还十分的风骚,连我见了都想把她摁倒在床上,嘿嘿嘿,更何况是西门大官人。” 李飞羽给了李瓶儿一个大白眼。 李瓶儿不以为意,接着说道:“后来这件事被武大知道了,据传言,武大捉奸在床,被大官人一脚踢中胸口,然后就……,后来的事情你是知道的。” 李飞羽盯着李瓶儿,说道:“你现在判断,假如是现在的西门庆,他还会不会偷情潘金莲而杀死武大郎?” 李瓶儿眉毛一挑,思考片刻,说道:“我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这么长时间和他在一起,我觉得不会。” “奥,为什么?” 李瓶儿脸一红,扭捏说道:“庆郎虽好色,但是有度,并且对我从不强迫,反而十分的尊重,我和他在一起,感觉十分的轻松自在。” 李瓶儿抬起头来,迎着李飞羽的眼睛郑重说道:“我不是他的玩物,他也从不把我当玩物。” 李飞羽心中一阵触动,和西门庆在一起,真的感觉十分轻松自在,这是和别的什么人在一起所从来没有的感觉。 李瓶儿沉默了一会儿,坚定说道:“这样的庆郎,我不相信他会做出那种事来。” 李飞羽点点头。 “那你觉得,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从传言被雷劈过的时候?” 李瓶儿郑重点点头,说道:“不过这件事从来没有人证实过。” “传言未必是真,但绝非空穴来风。” 李飞羽走到窗户旁边,看向西门庆,心中暗道,若不是真被雷劈过,他又怎么会突然之间有这么大的改变。 李飞羽捏紧手中的密信,密信是从汴京而来,童贯亲书。 外面园林,西门庆抬头,冲李飞羽微微一笑。 高大挺拔的身姿,帅气阳光的脸庞,整齐的白牙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微光。 午后的阳光更加灿烂了,直直照进李飞羽的内心深处。 第123章 白面郎君郑天寿 李飞羽强迫自己收回看向西门庆的目光,转身回屋,心中砰砰直跳,脸色绯红。 李瓶儿见西门庆休息下来,早按捺不住,下楼去会她的庆郎去了。 李飞羽再次打开密信。 信中童贯让李飞羽只要盯紧太湖石即可,其他一切事情不用再去理会。 另外贾详和辛兴宗会过来协助李飞羽看好太湖石。 李飞羽叹了口气,辛兴宗,胜捷军统领,自己的狂热追求者之一。 而还有一位狂热追求者,则是胜捷军另一统领杨可世。 想到这两人,李飞羽一阵头疼。 辛兴宗武功还在自己之上,而心胸又十分狭窄,处事极其强势,他若来,势必会和西门庆起冲突。 西门庆现在远非他的对手,看来得先让西门庆回到军营了。 李飞羽一时心中很是不舍,但是为了西门庆,必须让他暂时离开此地。 …… 入夜。 西门庆身穿黑衣,身边跟着张小河,两人悄悄走出隐圃园林,没入黑暗之中。 脑海中出现苏州城的街道地图,西门庆带着张小河七拐八拐,向城东走去。 确认无人跟随,两人穿过一条黑暗的小巷,来到一处偏僻的客栈前。 西门庆一出现,鲁华张胜早迎接出来。 带着两人穿过两进院落,来到最后面,最后一进院落有五间房间。 西门庆参观完客栈,非常满意。 鲁华给西门庆泡上一壶热茶。 张胜说道:“大人,苏州物价是真的贵,就这么间小客栈,地方又偏僻,居然要两千五百两银子,这要在我们阳谷县,可以买两三个了。” 西门庆说道:“苏州毕竟是大城,贵有贵的道理,我之所以买下此地,则是为了让弟兄们有个落脚之处。” 话虽如此,但是心中一阵肉疼,在杭州,从廉明身上搜刮的钱财,已经用去差不多一半了。 “最近形势如何?” 西门庆通过李飞羽的消息渠道,对现在的形势很了解,如此一问,是要了解一下鲁华张胜的工作情况。 鲁华说道:“大人,现在苏州城各种势力错综复杂,据我们探听所知,有东瀛倭人,高丽人,北方辽国人,西夏人,甚至西域南洋等国人都有。” 张胜说道:“太湖方面,因为天气转暖,工程加快,估计再有一两个月,朱勔就要尝试打捞太湖石了。” 西门庆听罢很满意,虽然消息都是浮于表面,但是已经很不错了。 “多注意鬼教和东瀛人,尤其鬼教的胖女人艳鬼尊者。” 西门庆做出了新的指示。 鲁华张胜抱拳领命。 西门庆随手扔出一物,张胜伸手接住。 入手沉重,张胜只一摸,就知道是一大锭金子。 这锭金子还是在清风楼鬼教巫煞拍在桌子上的,西门庆一掌打飞巫煞,顺手把金子揣入怀中。 这两锭金子,也算是靠自己的色相挣来的,不拿白不拿啊。 而事后,李飞羽从别的渠道打听出来,那个胖女人,居然是鬼教五大尊者之一的艳鬼尊者,怪不得那么厉害。 张胜见是一锭金子,喜出望外。 西门庆说道:“弟兄们最近辛苦,别亏待了弟兄们。” 张胜把金子揣入怀中,嘻嘻一笑,说道:“大人放心,我明天就换成银子,发给弟兄们。” 西门庆点点头,起身走到屋外,抬头看了看,上身纹丝不动,轻轻一纵身跳上房顶。 鲁华张胜对看一眼,心中暗暗佩服。 一年多前,西门庆的武功和我们不相上下,可现在,则难望其项背了。 鲁华张胜张小河也纷纷跳上屋顶,来到西门庆身边。 西门庆抬头四顾,黑沉沉的夜色中,不远处隐约能看到高大的城墙,而屋后则是一条河。 张胜说道:“这里遇到危险,比较容易撤离。” 西门庆观察着地形,点点头。 河对面长街上,如此深夜,依然有一间铺子亮着灯光。 张胜见西门庆对河对面灯光注目良久,说道:“大人,前面是一间银器铺子,店主人被人称为‘白面郎君’郑天寿,打的一手好金银饰物,武功也不弱。” “奥!原来是‘白面郎君’郑天寿?” “大人您认识此人?” “不认识。” 张胜等三人一阵无语,不认识你一惊一乍的干嘛。 “不过,听说过。” “白面郎君”郑天寿,青风山三大寨主之一,梁山一百零八将地煞星。 没想到现在在这里谋生活,正好会会此人。 西门庆一行来到郑天寿铺子前,张胜轻轻拍门。 不多时门开。 来人提一盏灯笼,向前抬了一抬。 西门庆看去,果然是白面郎君,脸色白皙,相貌清秀,个子高挺,肩膀宽阔。 “原来是张兄,这三更半夜你们这是……?” 张胜嘻嘻一笑,说道:“给郑掌柜介绍一笔大生意。” 说罢,不待郑天寿相让,当先进入铺内。 看来,张胜和郑天寿还很相熟。 郑天寿无奈,关门,领着几人来到屋中。 郑天寿一眼看出,中间这位长相英俊帅气之人,是这几人的头领。 郑天寿冲着西门庆一抱拳,说道:“这位是……?” 张胜说道:“这位是我家主人,赵大官人。” “幸会幸会。” 西门庆微微一笑,说道:“早听说郑掌柜是打造金银饰物的高手,雕工更是一绝,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郑天寿来了兴趣。 “赵大官人何出此言?” “郑兄双目神凝专注,五指修长有力,右手指肚间一层细茧,想必平时刻刀不离手啊。” 郑天寿心中微惊,此人观察细致入微,着实厉害。 “赵大官人夸奖了,不知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西门庆把另外一锭金子抛给郑天寿。 郑天寿伸手接住,拿在眼前一看,是一锭品质上好的黄金。 “打造两支金簪,一支要雍容华贵,一支简约高古。” 郑天寿拿着金子掂量掂量,说道:“这锭金子品质上乘,重量足够,完全没问题,不过我的酬金可不低啊。” “说个数?” 郑天寿伸出左手前后一翻。 张胜说道:“我说郑兄,你要价十两银子,太多了吧。” 郑天寿自豪一笑,说道:“我郑天寿在这条“碎银巷”若排第二,还没有人敢排第一。” 张胜对西门庆解释道:“这条碎银巷专门做金银饰物,郑掌柜确实名声在外。” 西门庆再一挥手,甩出一锭银子。 郑天寿伸手接住,掂量掂量,份量只多不少。 郑天寿揣在怀里,自信说道:“五天以后,随时来取,若看不上,酬金双倍奉还。” 第124章 辛家五虎 朱勔家“同乐园”内,一栋精致的独立小院。 六路大军的都统制刘延庆和监军太监梁师成,看着前面桌子。 桌上放着的是宋徽宗的密旨和一封童贯的密信。 梁师成对刘延庆说道:“刘帅,陛下让我等催促朱勔尽快打捞太湖石,并运往汴京,而童太尉为此派来了胜捷军中的辛家五虎,依你之见,这个……。” 刘延庆手捻须髯,说道:“监军大人,正所谓夜长梦多,迟则生变,我在巡视太湖期间,已经发现了来自不同国家的各色人等,所以还请您再次催促朱勔尽快行动。” 梁师成点点头,说道:“嗯,刘帅所言甚是,不过童太尉又派辛家五虎过来,不知是何用意?” 刘延庆沉思半晌,说道:“依我之见,童太尉之所以派辛家五虎率领两千胜捷军前来,也是为了万无一失,不过……。” “怎么?” “我听说,辛家五虎中最厉害的老二辛兴宗,一直对童太尉的干女儿李飞羽有意思,早已将其视为自己的女人。” “奥?” “据说,李飞羽在苏州城隐圃园林与一个叫西门庆的统制官眉来眼去,不知辛兴宗知道了会怎样,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乱子来,坏了陛下的大事。” 梁师成点点头,说道:“刘帅担心的不无道理,辛兴宗甚是骄傲狂妄,但武功又极高,除了童太尉,恐怕你我的面子都不会给的。”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明白,童贯之所以派辛家五虎前来,无非就是想看住太湖石,换句话说,就是对自己两人不放心啊。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梁师成嘿嘿一声冷笑,转换话题说道:“现在有关太湖奇石的传言越来越多,越来越夸大,有传言太湖奇石有起死回生之效,不知刘帅可知?” 刘延庆说道:“略有耳闻。” 梁师成眼神灼灼的看着刘延庆,说道:“咱家和童太尉都是陛下身边的近臣,陛下酷爱太湖石,不知童太尉为何也这么心急?” 梁师成偷眼看着刘延庆。 刘延庆面色平静,心中暗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还不是为了你们裤裆里没有的玩意,传言,太湖奇石还具有生残补缺之奇效,这不正是你们最希望的。 梁师成叹了口气,说道:“刘帅和咱家这几月来相处甚是融洽,咱家甚是钦佩刘帅的才能……。” “刘某不敢当。” 梁师成面露凄苦神色,说道:“咱家是个中人,这太湖奇石,咱家也想开开眼,倒时还望刘帅成全。” 说罢,梁师成向刘延庆深施一礼,就差给刘延庆跪下了。 刘延庆心知肚明,你梁公公不就想着再现男人雄风吗,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 刘延庆赶紧扶起梁师成,说道:“诶呀监军大人,你我都是为了陛下得到太湖奇石,当然,你我必须第一时间亲自确保太湖奇石的安全,这还用说嘛?” 梁师成哈哈一阵大笑,说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你我这就去见朱勔,让他尽快打捞太湖奇石。” …… 隐圃园林,烟萝亭中。 午后,李飞羽姐妹和西门庆在亭中品茶晒太阳非常惬意。 李飞羽这几天心事重重,不知在担心什么。 西门庆从怀中掏出两个精致木盒,一个放在李瓶儿面前,一个放在李飞羽面前。 西门庆对李瓶儿说道:“瓶儿生日是上元节,我却忘记了,今日补上一份礼物。” 李瓶儿美滋滋看了一眼西门庆,伸手拿起木盒,小心翼翼打开。 “呀!” 李瓶儿满脸惊讶,拿起盒中金簪,仔细端详,露出惊喜神色。 金簪造型雍容华贵,而又别具一格,实属精品。 李瓶儿冲西门庆甜甜一笑。 李飞羽看着眼前的盒子,沉默不语。 西门庆询问的眼神看看李瓶儿。 李瓶儿摇摇头。 李飞羽抬头说道:“明天出城踏青,一早出发,早作准备。” 说罢,拿上木盒转身离去。 西门庆冲李瓶儿一使眼色,李瓶儿点点头,跟着李飞羽而去。 西门庆沉思片刻,这几天李飞羽心事重重,不知何故,这又为什么突然要出城踏青? “来人。” 张小河跑过来。 西门庆吩咐道:“通知张大江,明天出城踏青,一早出发,现在就去做准备。” 张小河转身。 “把风晴请过来,我要和她商量防卫事宜。” …… 日薄西山。 距离苏州城以西七十里,一队两千人的军马正在安营扎寨,忙碌非常。 来者正是大宋朝最精锐骑兵胜捷军。 辛兴宗骑在马上,远眺东方,愤怒难抑,急火攻心,恨不得插翅飞入苏州城。 自己追求李飞羽数年,至今未娶,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胜捷军另一位年轻统领杨可世。 可是,万万没想到,李飞羽在苏州和一个小小统制官西门庆打的火热,眉来眼去,出双入对。 真真是气煞我也。 若你西门庆真得到了李飞羽的身体,你必死无疑,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辛兴宗猛地一夹马腹,跨下战马“透骨龙”长嘶一声,猛地窜出,一人一马向着前方一片疏林冲去,杀气盈天。 身后老四辛道宗,老五辛彦宗,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心中暗道,二哥为了一个女人,何苦来哉。 辛兴宗右手伸出,手掌猛地虚握,挂在马侧的“火云枪”被真气牵引,“呼”的一声,自动飞入手中。 手臂抡圆,火云枪如一片红云,向前方一棵大树横扫过去。 “啪~”的一声巨响,火云枪从树身横扫而过。 “透骨龙”不顾面前杂草丛生,四蹄腾空,猛地一头冲入疏林中。 啪啪之声从林中不断传出。 过不多时,辛兴宗从疏林中冲出,“透骨龙”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向军营冲去。 虽是单人独骑,却似千军万马。 营中军士见自家主帅如疯似魔,纷纷向两边躲避。 辛兴宗手中火云枪,直直飞出,穿过前方军营,“噗”的一声,插入中军大帐前方三丈之地。 辛兴宗纵身而起,双脚一点马鞍,身体腾空掠过近十丈距离,双脚落在火云枪旁,再一闪身,进入中军帐中,消失不见。 营中,辛兴宗一名亲兵向前飞掠,快似奔马,一把拉住仍在向前疯狂奔跑的“透骨龙”。 “吁~” 在“透骨龙”将将冲入中军帐前的一刻,死死拉住战马。 “透骨龙”在营帐前疯狂咆哮,前踢后蹬,尽情发泄着不满。 军营中所有军士放下手中工作,看着眼前的一幕,鸦雀无声。 一阵风吹过。 呼啦,呼啦…。 军营前方疏林,数十棵大树,拦腰折断,一棵撞一棵,相继扑倒,向前方延伸过去。 第125章 三年之约 刚过五更,天还未亮。 胜捷军大营中冲出一队人马,向着苏州城方向奔去,最前方的正是胜捷军统领辛兴宗。 …… 天微微亮,城门刚开。 一队人马出苏州城,向南而去。 西门庆坐在马上,心神不宁,心中一遍又一遍回忆昨天与风晴的一场对话。 从对话中,西门庆得知。 胜捷军统领辛兴宗要来了。 辛兴宗,其父是西军着名儒将辛叔献。 辛叔献有四子,辛兴宗排名老二,大哥辛启宗、三弟辛永宗,四弟辛道宗,还有个堂兄弟辛彦宗。 此五人被称为辛家五虎,皆在童贯麾下胜捷军中效力。 五人中以辛兴宗最是厉害,能征惯战,武功极高,深得童贯赏识。 辛兴宗与胜捷军中另一名将领杨可世,被人称为童贯手中两把最锋利的矛。 而恰好,这两人又是李飞羽最狂热的追求者。 辛兴宗狂妄张扬,目空一切,除了童太尉,谁都不服,为了李飞羽,至今未娶,早已经视李飞羽为自己的女人。 最后风晴郑重提醒西门庆的一句话,不得不让西门庆重视。 “辛兴宗正带领胜捷军快马加鞭而来,估计是听到了你与小姐的事情,而辛兴宗武功远超小姐,据说,两年前就已经进入圆融境界,望西门将军早作准备。” 早做准备,做什么准备,难道要跑路吗? 西门庆嘴角泛起一丝无奈苦笑。 这几天来,李飞羽的低落情绪,必与此有关,而现在之所以早早出城,名为踏青,实则是让自己躲避辛兴宗啊。 西门庆又一阵头疼。 自己要与辛兴宗争女人,那就如小县城公安局长与大军区司令员相斗,岂不是找死。 更何况这个辛兴宗据说还不到三十五岁,武功就已经进入圆融境界。 比之庞万春还要厉害的多。 西门庆心中一阵气闷,用手一捂胸口,诶呀,心口疼。 看来我还是得滚回我的军营,那里比较安全,决不能呆在苏州城了。 至于李飞羽,哎,小命要紧,留得小命在,不怕没女人,若是小命没了,什么女人都没了。 西门庆打定主意,不再胡思乱想,抬头看看太阳,日上三竿,大约十点左右。 西门庆一夹马腹,大黑马快步向前跑去。 …… 此时苏州城西城门,辛兴宗一马当先,向城门冲去,辛道宗,辛彦宗紧随其后,再后是辛兴宗五十名亲兵。 五十三匹马,旋风一般向城门冲去。 守城军兵大惊失色,欲要阻拦,哪里还能阻拦的住。 “胜捷军执行任务,拦截者死。” 这五十三匹马就这么横冲直撞的进入苏州城。 不多时,这队人马又从南门冲出,一路向西门庆一行追了下去。 …… 李飞羽没有下令停止,整支队伍就这么沉默前行。 临近中午,队伍跨过一条小河,停了下来。 李飞羽西门庆两人并肩顺着小河漫步。 河水清澈,缓缓流淌,倒映着两人修长的身影。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李飞羽说道:“几个月来,西门将军为飞羽出生入死,飞羽甚是感激。” 西门庆正色说道:“职责所在,敢不效力。” 李飞羽微嗔的瞪了一眼西门庆,说道:“只有职责?” 西门庆嘿嘿一笑,说道:“当然还有非分之想。” 李飞羽羞涩一笑,心中暗道,这人脸皮真厚,说话如此直白。 “西门将军可知,我让你回你的军营的原因?” “嗯~,略知一二。” “奥!?” 西门庆目视前方,高深莫测。 “春风不解风晴,吹动少年的心,看来西门将军一句情诗,打动了风晴姐尘封已久的心。” 李飞羽冰雪聪明,已然猜到。 “嘿嘿嘿,飞羽过奖了。” “说,为了打动风晴姐,你还用了什么手段。” “一句情诗,一个眼神,足矣。” “哼,我信你个大头鬼。” 西门庆心中暗道,我这次在“白面郎君”郑天寿那里,淘了不少宝贝,给你的四名女风卫都送了贵重饰物,尤其风晴,花钱花的我肉疼。 不过值得。 西门庆走在前方,带着李飞羽来到一棵大树后面,遮住身影,停了下来。 西门庆注视着李飞羽姣好的容颜,闻着她青麦味道的体香,吞了一口口水。 李飞羽被看的脸色微红,心跳加快。 西门庆沉默良久,盯着李飞羽的眼睛郑重说道:“不知我是否自作多情,若三年后,我未死,你未嫁,我必娶你。” 李飞羽猛地抬头,刚想说话,西门庆伸出右手,并中指食指按在李飞羽双唇之上,然后收回,再按在自己唇上。 两人深情对视良久。 西门庆闪出树外,左手一挥。 远处的张小河在大黑马的屁股上一拍,大黑马放开四蹄向西门庆跑去。 西门庆双眼看着李飞羽,身形向后飘退,距离大黑马还有一段距离,身形猛地向后倒飞而起,大黑马穆然加速。 一人一马快速接近。 西门庆身形向下落去,大黑马再次加速前冲,在落地前的刹那,被大黑马稳稳接住。 西门庆跨上大黑马,一拨马头,大黑马嘶鸣一声,极速漂移转弯。 “替我照顾好瓶儿。” 西门庆移开望向李飞羽的目光,一夹马腹,大黑马摇头摆尾,向南方撒欢冲去。 身后张大江张小河带领两百精骑随后跟上。 轰隆隆马蹄声中,两百精骑遮住了西门庆远去的背影。 李飞羽也没想到,西门庆去的如此坚决,毫不拖泥带水。 拼命时不惜命,决断时不犹豫。 李飞羽看着迅速远去的人马,心中暗道,这个胆小怕事的淫贼,你不都有一妻三妾了吗,真是贪心不足的家伙。 李飞羽从怀中掏出一支金簪插在头上,金簪形状简约高古。 …… 远去的马蹄声渐不可闻,李飞羽收回目光。 马蹄声再响,李飞羽豁然转头看去。 苏州城方向,一队精骑如一片黑云擦着地面快速奔驰而来。 从气势上看,必是胜捷军无疑。 怎么来的这么快。 风晴牵着李飞羽的坐骑,纵马跑过来。 李飞羽翻身上马。 过不多时,李飞羽看清了辛兴宗怒气冲冲的脸。 辛兴宗眉毛粗重,眼神锐利,高挺的鼻子,厚厚的嘴唇,粗硬微黄的胡须。 正宗粗犷狂野的西北军人。 第126章 情之大敌 辛兴宗向李飞羽看去,锐利如鹰的眼睛,敏锐的察觉到李飞羽双眼微红,神情没落。 纵马来到李飞羽近前,辛兴宗一把带住胯下坐骑“透骨龙”,上下打量李飞羽,愤怒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温柔说道: “一别数月,飞羽一向可好?” 李飞羽面容平静,看不出是喜是忧,说道:“辛将军如此匆忙赶来,所为何事?” 辛兴宗呵呵一笑,说道:“奉童太尉令,协助飞羽处理太湖奇石事宜,另外我对飞羽甚是挂念,听说飞羽江南一行多有波折,且还受了伤,所以特来保护飞羽。” 辛兴宗身后不远处,辛道宗和辛彦宗,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撇撇嘴,心中暗道,二哥何等气魄,每次见到李飞羽,却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李飞羽说道:“我一小女子,哪能让辛将军如此操心,还望辛将军以军务为重。” 辛兴宗看着李飞羽英姿飒爽的身姿,心中欲望升腾,高声说道:“这么多年来,我对飞羽的用心,难道飞羽不知道吗?” 李飞羽抬起头来,与辛兴宗对视,正色说道:“飞羽早已经明确说过,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并且飞羽发过誓言,终其一生侍奉童太尉,所以……。” “够了!那西门庆又是何人?” 辛兴宗大怒道。 “西门庆在哪里?” 李飞羽沉默不语。 辛兴宗见李飞羽对自己不理不睬,微微一阵冷笑。 举目向南望去。 南方路上,奔马过后,马蹄印迹清晰,烟尘依稀可辨。 辛兴宗仰天一声长笑,盯着李飞羽的双眼,狂妄说道:“我辛某人得不到的,又怎能让其他人得到,西门庆死定了。” “驾~。” “透骨龙”长嘶一声,猛地撒腿狂奔,向西门庆离去方向狂追而去。 风晴等四卫顿时失色。 没想到,辛兴宗居然丝毫不肯放过西门庆,竟然明目张胆的说出要杀死他。 李瓶儿本来就心伤西门庆的离去,见辛兴宗欲置西门庆于死地的决绝表态,急的哽咽说道:“辛将军这是要干什么啊?你们快速阻止她啊。” 风晴看着极速离去的辛兴宗,再看看依然稳如泰山的李飞羽,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风晴轻声问道:“小姐,我们要不要跟过去,劝阻辛将军,万一……。” 李飞羽何尝不是心急如焚。 现在的西门庆远非辛兴宗对手,两人无论本身实力还是身份地位,还差的很远。 但这三个月来,西门庆的武功进境之快,实出自己预料之外。 与辛兴宗交手,并非全无还手之力,更何况,西门庆兵马比之辛兴宗要多出数倍。 西门庆这小子绝对没那么容易死去。 以前的种种过往,让李飞羽表现出了对西门庆的绝对信任。 “回城。” 李飞羽忍住纵马赶上西门庆,与其并肩对敌的冲动,拨转马头,向苏州城方向当先而行。 …… 西门庆一行控制着马速,缓缓而行。 江南之地,河道纵横,无法尽情纵马飞驰。 身后隐隐马蹄声响,西门庆回头,一股烟尘在身后远处升起。 西门庆勒住马。 运足目力向后远眺。 不多时,一匹黄马出现在视野中,来人丝毫不惜马力,纵马疯狂驰骋。 距离迅速接近,黄马头顶出现一点白。 西门庆心中微惊。 黄骠马,别名透骨龙,西凉宝马良驹,辛兴宗坐骑。 如此气势,来人必是辛兴宗无疑。 西门庆脸上露出苦涩之意,心中暗道,千里走单骑,一怒为红颜,辛兴宗你不至于吧。 只是这个红颜并非知己,又不喜欢你,何必呢。 但是转念又一想,反而同情起了辛兴宗。 若自己是高高在上、俯视人间的辛兴宗,自己追了几年的女神,差点被一个底层癞蛤蟆吃进嘴里,估计心中也恨不得一掌拍死他数次。 既然理解了辛兴宗的心理,便知道这件事绝难善了。 …… 辛兴宗极目远眺,与西门庆四目相对,便认定大黑马之上的,必是西门庆无疑。 西门庆勒马向远处跑去,不慌不忙,从容淡定。 似乎充满了无尽的挑衅意味。 西门庆跨下大黑马的嘶鸣隐隐传来。 辛兴宗怒极反笑,此人死在眼前,竟然还在挑衅于我。 “透骨龙”听到了前方大黑马的嘶鸣,似乎充满了无情的嘲笑,眼中大黑马肥硕的屁股,左摇右摆,风骚之极。 奔跑了近百余里,早已疲惫不堪的“透骨龙”,前蹄纵起,“稀溜溜”一声爆叫,后腿猛的发力,向前全速奔去。 身后不远处辛道宗辛彦宗,二人暗叫苦也,带领着筋疲力尽人疲马乏的五十名亲兵,苦苦跟随。 “透骨龙”不愧为万中挑一的西凉宝马,与西门庆大部队不断接近。 大黑马速度慢了下来。 身边的军士纵马从大黑马身边跑过,速度不减向前跑去。 西门庆控制着大黑马的速度,明显在等待辛兴宗。 待辛兴宗追至一箭之地,西门庆一催马,大黑马猛地提速,转而向西。 “透骨龙”紧紧跟随,没有丝毫放弃之意。 两匹马一路向西,绝尘而去。 “吁~。” 辛道宗辛彦宗勒马站定,身后五十名亲兵纷纷勒住已累到极限的战马。 辛彦宗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问道:“四哥,为何不追了。” “我们还追的上吗?” 辛彦宗看看身后累的已经到极限的人马,摇摇头。 辛道宗看着远方慢慢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 辛彦宗疑惑问道:“四哥,怎么了?” 辛彦宗郑重说道:“这个阳谷县花花公子西门庆不简单啊。” “奥,何以见得?” “呵呵,此人在二哥强大压力下,依然从容不迫,足见其胆识过人。” “难道不是落荒而逃?” 辛道宗摇摇头,说道:“根本不是落荒而逃,甚至充满挑衅之意,二哥之所以这么穷追不舍,一是为情所伤,二是恼羞成怒,恐怕已经失去理智了。” 辛道宗最是了解二哥辛兴宗,二哥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暴躁,性格冲动。 “而让我对西门庆的认识,大为改观的是……。” 辛道宗沉吟起来。 “是什么?” “他居然敢脱离大部队,有胆量单独面对二哥的追杀。” “嗯?” “如此一来,两人就成了为情所困,为情所杀,私人恩怨,生死各安天命了。” 辛彦宗恍然大悟,说道:“也就是说,二哥暂时失去了他胜捷军统领的身份。” “嗯!” “不过,以二哥的武功,要收拾一个小小西门庆,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愿如此。” 第127章 狮吼功? 从现在起,西门庆开始了单独面对辛兴宗。 若是让李飞羽知道,西门庆选择要单独面对辛兴宗,估计李飞羽都要被气炸。 辛兴宗是现在的你能单独面对的吗? 简直找死。 而之所以不顾两人间难以逾越的功力差距,也要选择单独面对辛兴宗,西门庆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是不得已而为之。 辛兴宗无论从官位,权势,地位,家世,武功,对西门庆都呈现压倒性的碾压之势。 就以在官僚体制内的权势而论,辛兴宗有无数手段,让西门庆失去现在的一切,然后锒铛入狱,被无情羞辱,而后死的悄无声息。 就像高俅对林冲一样,林冲除了被逼上梁山,毫无他法。 这就是体制内,上位者利用手中的权势,可以对下位者进行无情的打压进而剥夺下位者的一切,而下位者毫无办法。 如何反击? 那就是大家一起脱离体制内的规则束缚,进行最原始的肉体战斗。 就如武松狮子楼肉搏西门庆,简单,粗糙,视所有规则如无物,一个道理。 如果输了,死了,虽然遗憾,但并不憋屈,可以接受。 …… 大黑马和西门庆一样,明显感觉到,身后西凉黄骠马的强大压力,不敢有丝毫大意,保持着极高的速度。 辛兴宗明知胯下“透骨龙”已经强弩之末,依然想凭借其超强实力,赶超西门庆。 没想到,西门庆胯下大黑马也是一匹上等好马,虽不如“透骨龙”但也逊色不到哪去。 照此下去,仅凭马力,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西门庆了。 想到此处,辛兴宗身体前倾,臀部离开马鞍,伸手在马臀上重重一拍,口中低喝一声:“喔~驾!” “透骨龙”低沉的嘶吼一声,压榨出体内仅存的一点潜能,速度瞬间提升至极限。 大黑马明显听到了身后“透骨龙”低沉的嘶吼,身体一抖,吓得速度更快了。 西门庆回头,辛兴宗在不断接近中。 两人目力极佳,都能看清彼此脸上的表情。 辛兴宗目光坚定中,闪烁着疯狂的、嗜血的杀戮之意。 西门庆心中一紧,目光下移,辛兴宗胯下战马已到了强弩之末,如此驭马,“透骨龙”非死即伤。 西门庆心中一寒。 避开辛兴宗欲择人而噬的眼睛,西门庆回身,再催大黑马,大黑马彻底放开四蹄,速度再增。 西门庆抽弓搭箭,猛的回身,向辛兴宗射去。 辛兴宗脸上露出疯狂之意,身体腾空而起,脚尖在“透骨龙”马头白点处一点,如腾云驾雾般向前极速飞掠,手中火云枪离手射出,直指西门庆。 火云枪四棱枪尖爆开层层空气,快如闪电,在西门庆眼眸中蓦然放大,无视空间距离,眨眼即到。 西门庆骇的如坠冰窖,双腿紧紧夹住胯下大黑马,身体猛地侧闪。 “呜~”的一声尖啸。 火云枪擦身而过,微微颤抖的精钢枪身激起的强烈气流,刮的西门庆脸上生疼。 火云枪越过马头,向前飞出数丈距离,“噗”的一声插在地上,“嗡~”,枪身极速颤抖。 大黑马被长枪吓得浑身一抖,嘶鸣一声,速度骤减,步法凌乱。 此时,辛兴宗身后,“透骨龙”“扑通”一声,原地栽倒,脖颈折断,头骨尽碎,一命呜呼。 西门庆坐直身躯,再催大黑马。 只是这么一瞬间。 距离七八丈外,身形极速飞掠的辛兴宗,一阵疯狂大笑,脚尖在地上一点,身体再次腾空飞起,向前极速飞掠,一掌打向西门庆。 凛冽的掌风,凝如实质,向西门庆后背撅去。 西门庆魂飞魄散下,体内内力运行到极致,真气从两条腿上射出,扎向大黑马腹部。 大黑马如若触电,全身肌肉瞬间收缩颤抖,原地弹射起步,猛地纵身向前窜出。 辛兴宗势在必中的雷霆一掌,被大黑马突兀的向前弹射,化解了七八成,剩下两三成扫在西门庆后背之上。 西门庆全身一震,差点从马上被打下来,后背剧痛,身体匍匐在马背上,随着大黑马向前逃窜。 辛兴宗万万没想到,西门庆胯下大黑马,竟然能做出如此有违常理的动作,让自己凝聚全身功力的一击,功亏一篑。 一愣神间,大黑马向前飞速逃去。 辛兴宗嘴角露出一丝狞笑,身形不停,向前飞掠,来到自己火云枪处,右脚脚尖猛地踢向地面上的一块圆石。 馒头大小的石头,炮弹般向大黑马射去。 西门庆上身趴在大黑马马背上,扭头看时。 圆石已经距离大黑马不足一丈距离。 西门庆猛地抱紧大黑马粗壮的脖子。 “啪”的一声响,圆石正打在大黑马肥硕的屁股上。 大黑马肥硕的屁股,瞬间皮开肉绽,鲜血飞溅。 大黑马疼得“稀溜溜”仰头惨叫一声,猛地再次提速,发了疯般向前飞跑。 辛兴宗身形不停,拔出火云枪,向前疾掠,紧追西门庆不放。 一人一马,速度奇快无比。 万幸,石头并没有打中马腿。 西门庆只听得耳中呼呼风声,心中惊骇欲绝,没想到,辛兴宗竟然厉害如斯。 选择单独面对辛兴宗,看来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西门庆首次生出后悔之意。 身后,辛兴宗依然紧追不放。 西门庆心中骇然,脸色铁青,露出绝望之色。 辛兴宗简直牲口啊! 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我? 西门庆心中无助的呐喊。 所幸,大黑马在电流强烈刺激和臀部疼痛难忍的双重打击之下,压榨出隐藏于体内最深处的无限潜能,速度快的难以置信。 大黑马渐渐拉开了与辛兴宗的距离。 西门庆紧绷的心神,稍微放松下来。 直起身,拉弓搭箭,回身,瞄准辛兴宗,西门庆一箭射出,紧接着抽箭拉弓,再射,抽箭,再射。 一连三箭。 辛兴宗高速前掠的身形,左右轻摆,轻松躲过三支劲箭,速度没有丝毫减缓。 西门庆拉弓搭箭,未等发箭。 辛兴宗深吸一口气,对着西门庆张嘴,“嗷呦~”一声狂喝,声音如虎啸龙吟。 西门庆和大黑马如雷贯耳,声波直透心房。 狮吼功!? 西门庆脸色惨白,心脏狂跳,居然是狮吼功,我特么要不要送你一个大喇叭。 大黑马本来就如惊弓之鸟的小心肝,再遭爆击,前踢一软,呼的向前扑倒。 马失前蹄。 第128章 穷追不舍 西门庆身形随着大黑马向前扑倒,着地前的瞬间,双腿用力,身形脱离大黑马,向前掠去。 “扑通”一声响,大黑马狠狠摔在地上,身体向前不停翻滚。 西门庆不敢有丝毫停留,纵身极速前冲,冲出一段距离,身体腾空而起,拉弓搭箭,转身。 辛兴宗连续高强度的极速冲刺,全力一掌加狮吼功,让其内力损耗极大,一时站住身形运功调息。 西门庆一箭瞄准了辛兴宗。 此时,大黑马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万幸,四条腿并没有折断,但是晕晕乎乎,摇头摆尾,显然还没有从摔倒的冲击中恢复过来。 西门庆一箭射出。 辛兴宗大怒,想出手但是为时已晚。 西门庆双脚落地,抛去长弓,转身向前飞跑。 身后大黑马一声哀鸣,“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西门庆一闭眼,脸现哀伤之色,再睁眼,哀伤之色尽去,头也不回,落荒而逃。 辛兴宗看着中箭而亡的大黑马,心中怒极。 本来辛兴宗欣喜大黑马没有受重伤,想着略微调息,趁机骑着大黑马追赶西门庆。 然而,西门庆这个冷血无情之人,居然狠心射杀自己的坐骑。 卑鄙啊卑鄙。 西门庆若是知道了此时辛兴宗内心的想法,估计一口口水狂喷到辛兴宗脸上,指鼻大骂其卑鄙无耻。 辛兴宗你自己怎么对待你的“透骨龙”的,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冷血对冷血,卑鄙对卑鄙。 辛兴宗气极,未等调息完毕,向西门庆再次追去。 前方不远处一片树林,西门庆向着树林狂奔而去。 西门庆一呼一吸之间,间隔时间越来越长,呼吸若有若无,在进入树林的一刹那,由外呼吸转为内呼吸。 体内真气起自丹田,在任督二脉中往复运动,带动全身经脉中的真气,汇聚于丹田气海,如此循环运行川流不息。 西门庆心中默念,……气含阴阳,则有清浊,清则浮升,浊则沉降,自然之性也;升则为阳,降则为阴,阴阳异位,两仪分焉……。 体内,氤氲于丹田气海中的真气之球,慢慢发生变化,清气上升,浊气沉降,气分阴阳,阳上阴下。 沉于下部的浊气,随着真气在体内运行,慢慢变清。 西门庆明显感觉,身体变得轻盈起来,自己每一次纵跃,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距离变得越来越远,纵跃之间变得毫不费力。 西门庆从李飞羽处学来的轻功心法,用起来越来越纯熟了。 身影在树木间穿梭跳跃,若隐若现,轻盈灵动,似能随风而起。 比之前辛苦“跑山”,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此时,身后劲风响起。 火云枪穿林而来,啪啪啪~,穿透数棵大树,疾若电闪,电射西门庆后心。 身在空中无处借力,西门庆深吸一口气,刹那间体内真气运行到极致。 抽刀,腰部用力,转身。 啪~,火云枪再次穿过一棵大树,木屑飞溅中,四棱枪尖高速旋转,在西门庆眼中蓦然放大。 西门庆用尽全身之力,挥刀砍出。 刀势凝而不散,刀身隐隐一层真气包裹。 砍柴刀法。 锵~。 暗月刀正中火云枪四棱枪尖,火花爆闪。 暗月刀脱手而飞,西门庆浑身剧震,身形向后极速抛飞。 身体飞出十数丈之远,落地前,后背撞在一棵树上,止住身形。 西门庆稳住体内躁动的真气,伸手。 刀身旋转,凌乱的飞在空中的暗月刀,改变方向,向西门庆落去。 西门庆一把抓住暗月刀,再次落荒而逃。 身形紧贴地面如蛇行,再也不敢跳跃在空中了。 辛兴宗高速赶来,伸手拔出插在地上的火云枪,没想到西门庆能再次在火云枪下逃生。 辛兴宗看着火云枪四棱枪尖,枪尖秃折,受损严重。 辛兴宗把火云枪扔向一旁,看着慢慢消失的西门庆身影,心中暗道,这个瓜皮西门庆,真的只是阳谷县一个普普通通的花花公子吗? 以西门庆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在边军中独领一路军马绰绰有余啊。 怪不得李飞羽突然钟情于此人,狗儿的,人帅武功也不弱。 辛兴宗心潮起伏,自己一路追杀,已尽全力,仍然让西门庆逃跑,这怎么可能。 辛兴宗身影消失,向西门庆逃跑的方向追去。 …… 穿过树林,越过一条小河,西门庆回头,辛兴宗在身后高速追来。 西门庆心中暗骂,堂堂胜捷军统领,置家国利益于不顾,为了一个女人,穷追不舍,不死不休,成何体统,至于吗。 无奈暗叹一声,西门庆再次使出吃奶的力气,低头狂奔。 …… 天近傍晚。 西门庆早已经头晕眼花,摇摇欲坠了。 什么内力真气,什么轻功身法,通通没有了,全身酸疼无比,双腿麻木不堪,只凭借肌肉的力量,机械向前摆动。 西门庆回头,娘唉!辛兴宗依然在身后不远处穷追不舍,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辛兴宗的追赶。 而辛兴宗凭借深厚内力,几次拉近与西门庆的距离,都被这小子狡猾逃脱。 前方出现一个小村落,炊烟袅袅升起,饭菜香味悠悠传来。 西门庆闷头向一户人家冲去。 闯入小宅院,直奔炊烟升起的厨房,房中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做饭,身边跟着三四岁的一个小女孩。 西门庆的突然闯入,把两人吓的不轻,中年妇女紧紧护住小女孩躲在墙角。 西门庆来到水桶旁,手捧清水向嘴中送去,喝的太急,刺激的嗓子一阵咳嗽。 勉强喝了几口水,西门庆看向中年妇女,冲其微微一笑,向其走去。 中年妇女一呆,还没有反应过来,西门庆把她的围裙一把拉下。 中年妇女惊呼一声,手中多了一块银子。 西门庆用其围裙打包了饭菜,提在手中,跳出门外,仓惶逃窜。 …… 漆黑夜色中,西门庆跑入一片树林中,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栽倒在地。 西门庆全身已经酸疼无比,呼呼喘着粗气,一闭眼,就能就此睡去。 在地下连滚带爬,找到一处隐蔽之处,努力控制呼吸,让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西门庆不信,在漆黑的夜色中,难道辛兴宗还能准确判断出自己的行进方向? 实在不行,就只能硬拼一途,试着用终极大杀器“柳叶镖”看看能不能杀死他,估计希望不大。 反正,已经再也跑不动了,爱咋地咋地吧。 西门庆就这么仰躺在地,一手暗月刀,一手“柳叶镖”,努力凝聚体内空空如也的真气。 而神识进入“柳叶镖”,向四周延展开来。 第129章 太湖四杰 漆黑的树林,在西门庆神识中亮如白昼,纤毫毕现。 四周静悄悄,雾蒙蒙,并没有发现辛兴宗的身影。 此时,滴滴答答,下起了小雨,漆黑的雨夜,辛兴宗更难发现自己了。 西门庆心神微松,收回神识,全身疼痛犹如潮水般涌来。 这一路狂奔,估计有两三个马拉松了,有几次差点被辛兴宗追上,实是凶险万分。 西门庆强忍着疼痛和无尽的睡意,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呼吸上。 极其艰难的控制着呼吸,一刻钟后,呼吸开始缓慢悠长,若有若无起来。 体内各个经脉中,真气丝丝缕缕生出,最后汇成一条线,沿着任督二脉运行,进入空空如也的丹田气海。 恰如久旱逢甘霖,枯木又逢春,几近枯竭的丹田气海,慢慢恢复生机。 全身真气开始往丹田气海中汇聚。 已经累到极致的西门庆,感觉身体一暖,全身如浸泡在温暖的温泉水中,心神一松,就在雨中沉沉睡去。 过不多时,沉沉睡去的西门庆,由外呼吸自然转为了内呼吸。 无为而为,进入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自然胎息境界。 …… 黎明前,小雨停歇,西门庆自然醒来。 醒来之后,心中一惊,西门庆心中暗道,怎么突然间睡着了呢,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太危险了。 眼睛并没有睁开,双手紧了紧,暗月刀和“柳叶镖”都在,身体没有丝毫动作,神识透过“柳叶镖”向四周扫描。 没有发现异常,放下心来。 默运内力,西门庆惊喜的发现,体内真气充盈,丹田气海中的内力更胜从前甚多。 西门庆挺身而起,本来全身酸疼的身体,恢复如初,不由得心中暗喜。 运起体内真气,向全身皮肤逼去,瞬间,身体升腾起一股水蒸汽,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被慢慢烘干。 暗月刀插在后腰,柳叶飞镖只剩五把,终极大杀器“柳叶镖”再次挂在胸前。 这就是西门庆此时全部家当。 本来准备好的全部物资,都留在了大黑马的身上,而大黑马……。 西门庆心中一叹,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周围一片漆黑,分不清东南西北,先跟着感觉走吧。 天色亮起,西门庆登上一座小山丘,爬上一棵大树之巅,举目四望。 雨后初晴,云烟缥缈,郁郁葱葱,不远处正是碧波万顷的太湖水面。 此刻,红日从东方缓缓升起,一束阳光照在西门庆身上。 不疯魔,不成活! 西门庆吸气,抬头,仰天一声长啸。 “啊~~~。” 声音从胸腔中发出,低沉,激昂,声震十数里之遥。 正在往回走的辛兴宗豁然回头。 抬头,功聚双目,往声音处看去。 远处小山丘之上,大树之巅,阳光中,隐隐一个人影。 西门庆向辛兴宗处看来,虽然根本看不见其人,但是好似预感辛兴宗就在此处。 两人隔着十数里,身体凝定不动,隔空相望。 挑衅,极其疯狂的挑衅。 辛兴宗怒极反笑,本想放你一马,没想到你还不依不饶起来,狂妄,愚蠢,找死。 辛兴宗功力高深,但轻功身法一般,这也是西门庆之所以敢如此挑衅辛兴宗的原因所在。 老子就跟你耗上了,免得被你找上军营中,以大欺小。 西门庆在树木之间纵横跳跃,向着冉冉升起的朝阳方向奔去。 辛兴宗随后追去,两人一追一逃,速度极快,转眼消失不见。 …… “什么?狂妄,愚蠢,找死。” 虎丘山顶,李飞羽把手中茶杯捏的粉碎,花容失色,厉声说道。 “西门庆怎么敢单独面对辛兴宗,他有几个脑袋!” 若是让李飞羽知道,西门庆又再次疯狂挑衅辛兴宗,非的气吐血不可。 风晴站在李飞羽身边,面露焦急神色。 李飞羽面向西南方太湖方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对西门庆鲁莽行为的极度不满与担心,说道:“派人再探,多派人手,往不同方向打探。” 风晴说道:“我已经派了几路人马打探,只要一有消息,马上回报。” 李飞羽抬头看看中天的太阳,内心生出悔意,自己不应让西门庆独自面对辛兴宗,这对他太不公平。 …… 太湖河港中飘飘荡荡驶来一条渔船。 渔船之上四条大汉相貌各异,体态威猛,身怀利刃。 四人正是纵横太湖一带的太湖四杰。 老大“赤须龙”费保,老二“卷毛虎”倪云,老三“瘦脸熊”狄成,老四“太湖蛟”卜青。 此四人武功不错,尤其水中功夫更是一绝。 老四“太湖蛟”卜青满脸怒色,说道:“大哥,为什么非要此时离开太湖,我想不通,去年血月之时,太湖奇石的能量迸发,我们四个得了好处,武功各有进步,此时离开,太可惜了吧。” 老二“卷毛虎”倪云看了老四一眼,又看看老大“赤须龙”费保,说道:“老四,大哥决定此时离开,也是不得已,最近朱勔出动大军,开始清剿太湖周边各个山头势力,我们太湖四杰早被盯上了,此时不走,恐怕以后就走不了喽。” 倪云摇摇头,露出不甘之色。 老三“瘦脸熊”狄成不以为然的说道:“二哥,凭我们四个的武功,尤其水中本领,悄悄躲开军兵巡查不成问题,为何非要离开,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错过了,嘿嘿嘿…。” “就是,三哥说的对啊,太可惜了。” 老四卜青附和道。 老二嘴上说要走,心中也是不情不愿,这种千载难逢的神奇机缘,谁不想碰碰运气,万一真的落在自己头上了呢,那也说不定啊。 倪云看看老大费保,犹豫说道:“大哥,你看这……。” 老大“赤须龙”费保说道:“你们三个都想留下吗?” 老二倪云嘿嘿一笑。 老三老四异口同声的说道:“想留下。” 费保手捻红色胡须,呵呵一笑,说道:“我朝官家和童太尉为了太湖奇石,调动了近十万大军,把太湖围的铁桶一样。” 费保眼神从三个兄弟脸上一一扫过,说道:“天下各种势力纷纷涌入太湖,高手齐聚,就凭你我四人也想染指太湖奇石,呵呵,不要命了吗?” 老四卜青说道:“大哥,我们并不出手抢夺,万一还像上次一样,被奇异能量冲击,说不定武功又能精进。” 老二老三点点头,表示赞同。 费保说道:“我怕到时你们按捺不住,出手抢夺,枉送了性命,并且那晚的太湖奇石能量,带有一种邪恶之意,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吗?” 老二倪云刚想说话。 费保手一抬制止倪云,抬头看去。 西门庆高速向太湖四杰冲来。 第130章 祸从口出 高速奔跑的西门庆早已经看到几人,四人相貌奇特,体魄强健且身怀利刃,绝对是江湖人物。 尤其红胡子那人,神完气足,眼神明亮,绝对是高手。 西门庆纵身高高跃起,横跨近三丈距离,越过小河,跳到对岸,一阵风般向远处跑去。 四人一愣,此人是高手啊,身法奇快,轻功绝对不弱。 最近太湖区域,五湖四海的江湖人物众多,纷争不断,四人见怪不怪。 费保见来人没了踪影,放下心来,说道:“三位贤弟,哥哥我又何尝不想得到太湖奇石,可是我们应有自知之明,太湖奇石绝非你我可以染指之物。” “太湖蛟”卜青心中烦躁,自己最近与一村女你侬我侬,柔情蜜意,真不想此时离开,更何况太湖奇石诱惑力之大,让人无法抗拒。 卜青急得刚想说话。 费保再次抬手,四人抬头望去。 又一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河岸之上。 辛兴宗居高临下,眼神一瞥四人,冷笑一声,不屑说道:“你等四人,可见一人从此掠过,往哪个方向逃去了?” 费保心中暗惊,此人何时出现的,自己竟然不知,这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并且极度危险。 费保一抱拳,恭敬说道:“敢问阁下是……?” “哼哼,你们没必要知道。” 四人心中大不爽。 太湖四杰纵横太湖多年,也算此地一霸,被人如此蔑视,心中怒气陡生。 卜青心中气极,不等大哥说话,伸手向另外一个方向一指。 “若是骗我,必取尔等性命。” 辛兴宗越过小河,抬脚行出七八丈远。 “太湖蛟”卜青冷笑一声,轻声嘀咕道:“假比三眼,妈的什么玩意,骗得就是你!” 向前疾掠的辛兴宗突然停住。 费保身体一震,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伸手向刀柄握去。 辛兴宗身体倒射而回,凌空飞至,空中转身,距离小船三丈之远,一掌向卜青打去。 卜青抬头看时,凌厉的掌风呼啸而至,卜青大惊失色,双臂交叉格挡。 费保抽刀在手,举刀跳起,向凌空飞至的辛兴宗砍去。 距离卜青一丈远时,辛兴宗掌中真气一吐,气劲“轰”的一声打在卜青交叉防御的双臂之上,卜青闷哼一声,身体离船向后抛跌。 小船船头猛地向上翘起。 “卷毛虎”倪云,“瘦脸熊”狄成,纵身离开小船,跳向岸边。 辛兴宗紧握的拳头之上,真气凝如实质,再一拳打在费保砍过来的大刀之上。 费保身体剧震,向岸边倒飞过去。 “扑通”一声,卜青落入水中。 辛兴宗双脚落在飘荡的小船之上,双手背后,抬眼看着落入水中的卜青。 …… 隐隐听到身后声响,西门庆停住脚步,平复一下剧烈起伏的胸膛,向后看去。 西门庆心中暗道,什么情况,怎么打起来了,难道追过来的辛兴宗和那四个人动起手来了吗? 见身后静悄悄,心中一个疯狂之极的想法产生,转身悄悄向回跑去。 …… 卜青从水中露出头来,看着辛兴宗,双眼中露出恐惧之色。 辛兴宗哼哼一声冷笑,说道:“你居然真敢骗我,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本来一肚子气的辛兴宗,正好拿太湖四杰撒气。 费保心中骇然,此人功力之高,早已到了内力圆融境界,急忙抱拳说道:“阁下息怒,我四弟多有得罪,我这里给阁下赔罪了。” 辛兴宗转头看了费保一眼,说道:“那么,你告诉我,那人的逃跑方向?” 费保用手一指西门庆逃走方向。 “这次不会骗我吧。” 费保赶紧说道:“哪儿还敢再次骗您,还请阁下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赤须龙”费保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辛兴宗点点头,说道:“你们可以走,但他……。” 辛兴宗转头看着卜青,“必须死。” 说罢,辛兴宗纵身而起,飞临卜青头顶,右脚伸出,向卜青踏去。 强大的气劲压力,激的卜青四周水面凹陷下去。 “赤须龙”费保,“卷毛虎”倪云,“瘦脸熊”狄成,三人大惊,纵身向辛兴宗跳去,兵刃狠狠向其身上招呼过去。 “太湖蛟”卜青吓得魂飞魄散,再次交叉双臂格挡。 辛兴宗脚尖点在卜青交叉双臂之上,一股爆裂真气击溃卜青护体真气,强势侵入卜青身体。 卜青身体剧震,如遭雷击,一口鲜血漫天喷出,猛地向水中沉去。 辛兴宗左拳挥动,一瞬间震退倪云狄成,右拳再次与费保大刀碰撞在一起。 辛兴宗身形一闪,再次落在小船之上。 费保等三人落在岸边,身形踉跄后退,强忍住体内被震的翻腾不休的气息,往河中看去。 河水激起一阵漪涟,而后恢复平静,卜青却迟迟不见踪影。 什么情况,卜青从水中逃跑了不成。 不可能。 辛兴宗心中暗道,我这一脚若不能要他性命,至少也让他身受重伤,绝不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悄悄逃走。 费保等三人反倒放下心来,四弟号称“太湖蛟”,水中功夫那是一绝。 沉入水底的一瞬间,卜青双腿下意识用力一蹬,身体在水底向远处飘游。 卜青强提一口真气护住心脉,强忍着侵入身体的真气侵伐之剧痛,靠着坚强的意志,向远处游去。 若想活命,还得靠自己。 即使“太湖蛟”卜青水中功夫极其了得,但身受重伤,在水底游出七八丈时,气息已尽,脑子一阵迷糊。 卜青眼神迷茫间,见水底一条黑影快速向自己游来。 什么东西如此巨大?土龙? 卜青惊的心胆俱裂,手脚并用,拼命向水面游去。 辛兴宗双腿用力一蹬,小船猛地炸裂,身体腾空而起,向七八丈外,水波荡漾处扑去。 费保三兄弟心中惊惧,纵身再次向辛兴宗狂攻过去。 卜青刚露出水面,未等喘息,脚踝猛地被抓住,在卜青惊骇的神情中,身体被拖入水中。 辛兴宗见此人想再次入水逃走,岂肯放过,双掌猛地打出。 掌风重重拍击在水面之上,“啪”的一声巨响,水面猛地凹陷,水花飞溅,露出卜青后背。 辛兴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向卜青后背落去。 此时费保等三人杀到。 第131章 情敌生死之战 太湖四杰兄弟情深,见老四生死不明,费保等三人明知不敌,仍是勇往直前,三把刀从不同方向砍向辛兴宗。 辛兴宗双拳挥动,啪啪啪,一瞬间震开三刀,身形加速向卜青落去。 只要脚尖点在卜青后背,稍微借力,即可跃回岸上。 而费保等三人再次被震回岸上。 辛兴宗脚尖距离卜青还有三寸距离,卜青犹如死尸般的身形蓦然向下猛地一沉。 猝不及防下,辛兴宗一脚踏空,身体直直向水中落去。 费保三人再次举刀,纵跃而起,向辛兴宗杀来。 一时间,辛兴宗身处尴尬险境。 辛兴宗临危不乱,刹那间,内力运行到极致,双掌向下猛地一拍,“啪”的一声,水花飞溅,辛兴宗借真气反震之力,身体腾空而起。 此时,费保三人再次杀到。 辛兴宗恼羞成怒,低喝一声,双拳齐出,拳刀相交。 在辛兴宗磅礴真气震荡之下,三人同时口喷鲜血向后再次抛跌出去。 辛兴宗身形止升回跌,向水面落去。 一只飞镖突兀的从水中射出,飞镖形状如柳叶,刚出水面,柳叶镖诡异的蓦然加速,向辛兴宗脚底射去。 辛兴宗双目早注意水底,见飞镖射来,一声冷哼,身体猛地横移数寸,柳叶镖冲天飞起。 辛兴宗双掌再次下击,两股气柱直透河中。 仰躺在水底中的西门庆,心中骇然,辛兴宗竟然厉害至斯。 双手把卜青昏迷的身体猛地向上推去。 气柱入水正击打在卜青身上,水中瞬间沸腾起来,哗啦,从内向外涌起波浪,水底淤泥升腾,水中混浊一片。 此时,柳叶镖从高处开始下落。 “太湖蛟”卜青尸体浮出水面,死的不能再死了。 辛兴宗再次向卜青身上落去。 费保倪云狄成三人见卜青漂浮于水面之上,显然已经死去,三人睚眦俱裂,眼欲喷火,大叫声中,再次向辛兴宗舍命扑去。 辛兴宗脚尖点在卜青尸体之上,身体腾空而起。 西门庆左手插入水底淤泥中,右手向上伸出,与柳叶镖再次建立联系,五指猛的一握,向回一拉。 高空之上自然下落的柳叶镖,突然加速,向辛兴宗头顶射去。 两者相向而行,快速接近。 柳叶镖距离头顶三尺之时,辛兴宗生出感应,心中惊骇欲绝。 辛兴宗体内真气猛地逆转而行,身形顿止,腰部一挺,身体硬生生横移数寸。 柳叶镖擦着鼻尖一闪而过。 辛兴宗经脉似针扎,心中一阵烦躁,惊出一身冷汗。 费保等三人三把刀再次杀到。 三人虽然与辛兴宗武功差的太远,但兄弟情深,见四弟身死,悲痛欲绝,悍不畏死的向辛兴宗杀去。 倪云狄成两把刀率先杀到,两人几乎抱了必死之心,用尽全身之力,于空中,挥刀向辛兴宗砍去。 辛兴宗左右拳挥出,狠狠击中刀身。 倪云狄成二人手中刀脱手飞出,而二人继续向辛兴宗扑去,欲把辛兴宗拖入水中。 “找死!” 辛兴宗抬腿正中两人胸膛,“咔嚓”一声,二人胸骨尽碎,口喷鲜血向后抛飞出去,眼见不活了。 费保双手握刀,大叫一声,向辛兴宗劈去。 辛兴宗右手握拳,一拳向费保劈砍过来的长刀打去。 “当”的一声,拳刀相击。 费保大刀犹如砍在坚硬的巨石之上,身体被一拳震得再次向后抛飞,口中撒下漫天鲜血。 奈何,费保全力一刀,根本无法撼动辛兴宗分毫。 辛兴宗身体亦被震得向后飞去。 此时,“哗”的一声,西门庆破水而出,身形冲天而起,杀向辛兴宗。 西门庆! 辛兴宗粗重的眉毛一拧,杀意大起。 西门庆低喝一声,凝聚全身功力,以力劈华山之势,向辛兴宗当头砍下。 辛兴宗双拳上举,拳头之上真气缭绕,迎向暗月双刀。 拳刀相击,刀刃切割着辛兴宗拳头上的厚厚真气,滋滋作响,两人身体瞬间凝定不动。 两人同时再次用力。 拳刀相交处真气猛地爆开,“轰”的一声巨响,两人同时身体剧震,向后抛飞。 西门庆身体被震得倒翻出去,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两支柳叶镖从西门庆衣袖中激射而出,电射辛兴宗。 辛兴宗身形向后飘退,见两支飞镖射来,心中气极,西门庆这小子竟然如此奸诈。 提前安排四个死士,在此设局杀我,居然还跟着李飞羽学会了袖中藏镖,简直无耻至极。 辛兴宗上身后仰,两支柳叶镖从眼前飞过。 西门庆脸上露出疯狂之意,全身功力瞬间提升至极限,身体一震,神识疯狂向胸前大杀器“柳叶镖”中涌入。 自然紧贴于胸前的柳叶镖突然一抖,消失不见。 辛兴宗看着两支飞镖从眼前飞过,舒展身体,身形一个倒翻,向岸边落去。 蓦然,辛兴宗感觉全身血液一冷,头皮发炸,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袭遍全身,毛骨悚然。 辛兴宗心中大骇,陡然间,全身功力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护体真气猛地离体而出,护住辛兴宗身前一尺之地。 辛兴宗眼神一凝。 “柳叶镖”几乎似凭空出现在辛兴宗眼前一般,猛的刺入护体真气之中,向其咽喉射去。 辛兴宗快速收缩的眼眸中,“柳叶镖”一寸寸的突进,护体真气如水波一般,荡起层层漪涟。 “柳叶镖”距离辛兴宗咽喉还有一寸距离。 辛兴宗体内真气自然生出反应,比思维更快。 护体真气自然而然如电流般向咽喉前聚集,以阻挡“柳叶镖”前行,身体几近瞬移般微侧。 在辛兴宗惊恐至极的眼眸中,“柳叶镖”擦着咽喉皮肤,从其留下的虚影中如流光飞过。 辛兴宗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大锤从侧方重重砸中一般,身形由后退猛地向一旁飞去。 西门庆神识一空,脑海中一阵刺痛,闷哼一声,向岸边摔去。 两人同时踉跄落于河两岸。 西门庆忍着脑海中钻心的刺痛,伸手擦去鼻子中流出的鲜血。 辛兴宗体内经脉欲裂,一口鲜血喷出。 两人站定身形,抬头,眼睛互相盯着对方,眼神中流露出对彼此的深深忌惮。 …… 在西门庆打出“柳叶镖”的同一时间。 巨大的太湖奇石底部神秘空间中,猛地闪烁出一团红色光晕。 一团波浪凭空产生,以太湖奇石为中心,向四周荡漾开去。 第132章 真正的人镖合一 辛兴宗死里逃生,心有余悸,谨慎的注视着西门庆,不得不把西门庆看成了具有同等实力、能威胁到自己性命的对手。 西门庆飞镖有古怪,令人防不胜防。 西门庆心中则更加惊骇,自己动用终极大杀器“柳叶镖”,几乎倾尽全力的必杀一击,居然让辛兴宗就这么轻松躲过去了,怎么可能。 看来,终极大杀器“柳叶镖”正如自己所料,遇到真正的高手并非万能。 而辛兴宗正是真正的高手,其实力还在自己预估之上,看来这次还是太轻敌了。 此刻,西门庆神识几乎用尽,精神极度萎靡,但仍强装镇定,与辛兴宗强势对峙,若是稍露出颓势,说不定就可能引得辛兴宗再次出手。 西门庆与“柳叶镖”的联系若有若无,心中暗自焦急,没有了“柳叶镖”的加持,便失去了对敌辛兴宗的底气。 辛兴宗忍受着全身经脉的刺痛,冷笑一声,冲西门庆点点头,说道:“西门庆,我小看你了,你武功不弱,胆子也大,竟然真敢杀我,你可知杀我的后果。” 西门庆心中暗道,真他娘的废话,你都要杀我了,我还不敢杀你啊。 西门庆满不在乎的冷笑一声,说道:“辛兴宗,你好歹是将门之后,胜捷军统领,做事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我西门庆也是朝廷命官,军中将领,你竟然置国法军令于不顾,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追杀于我,你不怕童太尉降罪于你。” 辛兴宗再次冷笑,说道:“杀死你这种小人物,根本不值一提。” 辛兴宗默默调息,看看能不能尽快恢复,试着再次出手杀死西门庆。 西门庆身躯一挺,沉声说道:“你以为你真能杀死我?” 西门庆慢慢聚集神识,与“柳叶镖”的联系不断加强,也想再次尝试用“柳叶镖”杀死辛兴宗。 两人各怀鬼胎,言语毫不相让。 此时,“赤须龙”费保以手拄刀,缓缓站起身形,向前走了几步,与西门庆并肩站立,对辛兴宗咬牙切齿,怒目而视。 两人此刻默契的形成了统一战线。 辛兴宗看了费保一眼,又看了看西门庆衣袖,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后会有期,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到时再分生死吧。” 说罢,辛兴宗身形向后退去,进入一片树林,踪迹不见。 辛兴宗去的如此坚决突然,反而令西门庆更加忌惮。 西门庆扭头看着费保,心中五味杂陈,此四人一瞬间死了三个。 费保见辛兴宗身影消失,眼神一下呆滞,气势全无。 西门庆跳下水去,找到掉入河水中的飞镖,游到对岸,找到另外两支飞镖,神识微动,大杀器“柳叶镖”晃晃悠悠飞到手中。 看着手中“柳叶镖”,西门庆心中暗自生气,温养了你这么久,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废物。 “柳叶镖”似乎读懂了西门庆的心意,身体一抖,无视胸前衣服,猛地向西门庆胸膛射去,眨眼消失不见。 西门庆吓的魂飞魄散,手忙脚乱扒开胸前衣服,低头查看。 胸膛心脏位置,一处“柳叶镖”形状印记赫然出现,印记中间一只像四脚蛇的暗红色纹路若隐若现。 我靠,什么状况,飞镖呢?跑哪儿去了? 西门庆惊出一身冷汗,神识微动,“柳叶镖”显现出身形。 咦,怎么回事? 西门庆收回神识,“柳叶镖”又隐去身形。 西门庆心中疑惑,如此反复试验数次,“柳叶镖”随着神识时隐时现。 难道我这是已经达到了“人镖合一”的境界了? 深吸一口气,默运内力,身体并无异常,西门庆放下心来。 回身跳入水中,西门庆帮着费保把卜青的尸体从水中拖上岸去。 费保眼睛通红,抬头看看西门庆,一抱拳,说道:“感谢阁下出手相助。” 西门庆心中过意不去,这三人终是因为自己而死,抱拳说道:“抱歉,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你们是……?” 费保看着三个兄弟的尸体,嘿嘿一声惨笑,说道:“我们四兄弟在太湖一带纵横多年,被人称为‘太湖四杰’,这次本是想远离是非之地,不曾想却直接送了性命,怨我啊。” 费保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悲痛情绪,红色胡须颤抖,放声痛哭了起来。 太湖四杰?是辅助混江龙李俊出海,到什么暹罗当国王的太湖四杰? 西门庆心中叹息一声,没想到,自己的穿越,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而太湖四杰其中一人的死,又与自己有直接的关系。 待费保哭声停歇。 西门庆说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费保。” 西门庆说道:“杀死费兄你三个兄弟的,是胜捷军统领辛兴宗,此人武功之高,你也看到了,若你想报仇,不如你我就此联手如何?” 费保猛地抬头,盯着西门庆说道:“你我如何联手?” 西门庆思考片刻,说道:“眼下,辛兴宗驻扎苏州城,为了太湖奇石暂时不会离开,你先去苏州城监视他,我会派人与你取得联系,我们找机会下手除掉他。” 费保眼中渐渐有了神采,说道:“我们如何取得联系。” 西门庆说道:“每逢初一,十五,这两天正午,你去黄鹤楼吃饭,以你红色胡须为记,我自会派人找你。” 费保郑重点头,伸出手掌。 两人击掌为誓,算是定下了攻守盟约。 西门庆告辞费保,向东而去。 “赤须龙”费保在原地傻傻呆立半晌,低头看着三个躺在地上的兄弟,依然不愿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自己四兄弟相交多年,情同手足,可是,转眼间竟然阴阳相隔。 费保抡起手掌,“啪”的一声,重重打在自己脸上。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费保嘿嘿嘿似哭似笑。 这是真的吗? 这是真的! 费保仰天一声大笑! …… 身后,费保大笑声隐隐传来,西门庆一呆,站在原地。 笑声中充满几多凄惨、无奈与不舍。 而西门庆却听出了更多的孤独,恰如自己在这一世。 …… 西门庆跳入水中,沉入水底,闭上眼睛,由外呼吸改为内呼吸,似睡非睡,随波逐流,任由水流带着自己向太湖方向潜去。 第133章 帅哥山士奇 太湖平均水深不过一丈多,水底硬泥,水质不错。 在水底内呼吸到极限时,西门庆浮出水面换气,然后再次沉入湖底。 如此反复数次,当西门庆再次探出头来,天色已黑,眼前出现陆地。 从水中出来,走上岸边,运功蒸干衣服,西门庆神完气足,恢复如初。 肚子咕噜响,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 前面有灯火,应该是个小渔村,西门庆向灯火处走去。 …… 一大早。 太湖东山岛两浙路驻扎的一座临时军营,营门打开,西门庆辞别统制顾阳,纵马而去。 顾阳是朱勔心腹,所以驻扎在深入太湖的东山岛。 顾阳看着西门庆远去的背影,略有所思,西门庆在黄鹤楼的事迹,和其一直贴身保护童贯干女儿李飞羽,都让其名声渐显。 不知为何西门庆却突然出现在东山岛,和自己借了匹马就走了,据说此人是童太尉刻意提拔的人,羡慕啊。 …… 西门庆头戴大沿范阳笠,认准方向纵马向前赶路。 路上,西门庆暗自琢磨,应该先回自己驻地?还是先去顶头上司郭文正那里交令? 先去郭文正那里,把自己与情敌辛兴宗的烂事交代一下,好让郭文正有个思想准备,对辛兴宗有个防备。 若是郭文正扛不住辛兴宗的压力,出卖自己……,不会,郭文正这人还是比较正直,应该不会。 回到军营,还得通知鲁华张胜与费保取得联系,辛兴宗不可不防啊,这人太过厉害,随时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西门庆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觉,已到中午。 人无事马已疲,向着炊烟升起的地方寻去,找到一个小村落,直接进入当地居民家,买了一些刚做好的饭菜,打包带走。 找到一处僻静处,周围树林环绕,前方一条小溪流过。 西门庆跳下马来,让战马随意喝水吃草。 自己洗了把脸,把打包的饭菜摆好,开吃。 正午的阳光透入树林,春风习习,周围一切生机勃勃,绿意盎然,西门庆喝了一口酒,露出满足神色。 哎!人生不过一壶酒一碗肉。 嗯~,不对,还应有漂亮的女人。 想起漂亮女人,西门庆一瞬间想到了东平府知府程万里的女儿程婉儿。 程婉儿人不但长的漂亮,性格温柔中带有一丝勇敢,给西门庆留下深刻印象。 不行,我要提醒程万里,要小心“双枪将”董平这好色小子,赶紧把自己女儿嫁出去,要不然全家性命不保啊。 若我能得到程婉儿……。 西门庆喝了一口酒,心中一叹,哎,别做梦了,自己要得到程婉儿,程万里也不会答应啊,想着程婉儿被董平强搂在怀里,特么的,心里难受憋屈……。 还有扈三娘,这小妮子快一年不见了,是不是又发育的亭亭玉立了。 一想到扈三娘,自己当时抱起她来,西门庆嘴角露出一丝贱笑。 想到扈三娘又联想到了“矮脚虎”王英。 西门庆脸上露出决然之色,绝对不能让王英得到扈三娘,要是让王英得到扈三娘,自己能后悔死。 嗯,有机会要想办法把王英小鸡鸡割掉,让他淫荡不起来。 西门庆自顾自嘿嘿一阵奸笑。 哎,这又要得罪“及时雨”松江了,想想宋江武功之高,西门庆一阵头疼。 西门庆一阵笑一阵愁。 人不能吃的太饱,吃的太饱就会自寻烦恼,正如此时的西门庆。 此时,前方树林一阵响动,好像有人。 西门庆表情一肃,放下酒壶,伸手摸向后腰的暗月刀,抬头看向对面树林。 树林中急急走出来一个人,见到西门庆吃了一惊,两人默默对视。 来人与西门庆年纪相仿,英俊帅气,肩膀宽阔,身体结实,衣服布料华贵却风尘仆仆,明显像是赶了很长时间的山路。 见西门庆有吃有喝,来人吞了一口口水,避开西门庆的目光,来到河边洗了把脸,大口喝了几口水。 然后抬起头来,冲西门庆微微一笑,露出整齐的白牙。 西门庆见来人一笑,并无恶意,只是盯着自己的酒肉,放下心来。 “兄弟,是不是饿了,一起吃点?” “好!” 来人一点不客气,直接答应一声,直起身轻轻一纵身,跳过小河。 西门庆心中一惊,此人武功不弱啊。 来人走到西门庆身边,先向西门庆施了一礼,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抄起酒壶喝了一口,露出满足神色,又伸手拿起一大块肉,吃了起来,毫不客气。 看来是饿坏了。 西门庆见来人懂礼而不拘束,反而更加放心。 “请问朋友尊姓大名?” “在下山士奇。” 西门庆一惊,山士奇,难道是那个什么河北田虎手下猛将山士奇?没想到还是个帅哥,不过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山士奇看了一眼西门庆说道:“兄台难道认识在下?” 西门庆摇摇头,说道:“山兄,看你像北方人?怎么跑到太湖来了,难道也是为了太湖奇石?” 山士奇呵呵一笑,点点头说道:“在下山西沁州人,现在天下绿林中人,谁不想来此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得到太湖奇石,敢问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西门庆。” “原来是西门兄,幸会幸会,多谢西门兄酒肉啊。” 山士奇又喝一大口酒。 西门庆上下打量山士奇,心中暗道此人倒是洒脱不羁,如果真是那个田虎手下猛将山士奇,武功应该相当高。 “山兄,你为何从树林出来,行色匆匆啊?难道有人在追你?” 山士奇苦笑一声,说道:“不错,有人在追我,已经追了一天一夜了,我的马都累死了,若不是我跑的快,当时天又黑了,说不定我已经被人,被人……。” 山士奇打了一个冷战,说不下去了。 西门庆来了兴趣。 “奥,什么人在追山兄?” “一个胖妇人,很胖很胖的妇人,不过很厉害,尤其轻功更加厉害,我不是她的对手。” “什么!?” 西门庆猛地站起,惊恐的说道。 “胖妇人?有多胖?有多厉害?” 西门庆慌张震惊的反应,反倒是把山士奇吓一跳。 未等山士奇说话,树林中一阵骚媚至极的声音传出。 “诶呦~!两个俊俏小郎君居然聚到了一起,真是天遂人愿啊,嘻嘻嘻,不过叫人家胖妇人可不好啊,胖有胖的好处,你们两个试过其中滋味,包保你们终生难忘。” 西门庆山士奇两人瞬间石化。 第134章 一拳肥婆 面带媚笑的艳鬼尊者,迈着风骚的步伐,拖着肥胖的身躯,一步三摇从树林中走出来。 依然是那么的浓妆艳抹,目空一切的高傲。 西门庆心中一寒,艳鬼尊者惊世骇俗的轻功和强悍的肉体战斗力,让其有一种蚍蜉撼树的挫败感。 山士奇看着艳鬼尊者,呆若木鸡。 西门庆心中暗骂,山士奇你小子不是已经甩脱这个胖娘们了吗,吹牛吧你,这次被你害死了。 看来双方必有一场恶战。 西门庆抽出暗月双刀,见山士奇傻了一般,呆呆站在那里,气的低声喝道:“山士奇,愣着干嘛,你的兵刃呢?” 山士奇一惊,向后退了一步,与西门庆肩并肩,余光看了西门庆一眼,颤声说道:“被这个胖~,妇人打掉了。” 山士奇注意到了西门庆手中的两把短刀,眼睛一亮,说道:“西门兄,可否分我一把刀,这个妇人铁拳极其厉害。” 西门庆一听这个气,我和你很熟吗,你小子吃我的喝我的,还要我一把刀,欠你的吗? 气归气,但想要战胜艳鬼尊者,还需倚仗山士奇。 西门庆左手刀抛向山士奇。 山士奇一把接住,短刀入手沉重,心中一喜,短刀份量正合适,虽然自己是用棍的,但是短刀也能凑合用,有总比没有强,西门庆够意思。 山士奇信心大增,一挺身,一股凌厉气势油然而生。 “西门兄,这个妇人武功极高,你我要同心协力才能收拾了她,万不可三心二意啊!” “这还用你说,我又不是没和她打过,两个人还有希望,一个人必输无疑。” 西门庆嘴上这般说,心中却在打着怎么单独逃跑的主意。 山士奇心中暗道,这就好,就怕你意志不坚定,想着趁机逃跑,到时谁都跑不了。 艳鬼尊者嘻嘻一笑,媚眼一抛说道:“正是要你们两个小郎君同心协力才能收拾我,把我收拾的服服帖帖才好。” 西门庆山士奇听罢,两人心中一阵恶寒。 “西门小郎君,上次与你在上元节相遇,到现在已经三月,你可知本尊者对你想念的紧?” 再次看到西门庆,艳鬼尊者眉开眼笑,心中十分欢喜,自己修炼的“九阴女丹功”已到了关键时刻,急需内力深厚的青年男子献身。 而西门庆身上恰有一种神秘异常的强烈吸引力,此人很可能也修炼男女双修功法,正适合自己。 艳鬼尊者左右看看,接着说道:“你那个牙尖嘴利的小骚蹄子李飞羽怎么不在?” 显然,艳鬼尊者对李飞羽颇为忌惮。 西门庆嘿嘿一笑说道:“她一会儿就来,艳鬼尊者你要小心了。” 山士奇头皮一阵发麻,这胖妇人竟然是鬼教的艳鬼尊者,怪不得这么厉害。 而李飞羽难道是童贯那位厉害的干女儿玉面罗刹? 看来身边这位西门庆,大不简单啊。 艳鬼尊者嘻嘻一笑,说道:“本尊者怎会怕她?笑话。” 说罢,兰花指轻提绿色裙摆,露出一双小粉鞋,越过小河,轻飘飘向西门庆两人飞来。 肥胖的身躯轻轻旋转,半裸胸前的两团硕大之物微微颤抖,两条光溜溜大粗腿微曲交叠,姿势十分优雅。 山士奇胃中一阵抽搐,刚吃下去的酒肉差点吐出来。 “啊!我受不了啦!” 山士奇大叫一声,纵身而起,以辣手摧花之势,双手紧握暗月刀激劈艳鬼尊者。 靠!山士奇猛将也! 西门庆被山士奇的冲动之举吓了一跳,紧随其后,跳起,从侧方攻击艳鬼尊者。 山士奇手中暗月刀距离艳鬼尊者身前一尺时,旋转摇曳的艳鬼尊者正好面对山士奇。 兰花指一收,肥硕白腻的拳头,直直砸向暗月刀。 拳刀相交,艳鬼尊者的铁拳摧枯拉朽般强势突入,山士奇连人带刀被打飞出去。 山士奇全力一刀,竟不能阻拦艳鬼尊者分毫。 艳鬼尊者轻盈的身体再转,在西门庆手中暗月刀临体前,一拳打出。 西门庆连人带刀向后飞出。 艳鬼尊者双脚落地,放弃追赶,面露凝重之色,两人两把刀不可小觑。 两丈外,山士奇与西门庆并肩站立,严阵以待。 艳鬼尊者眼睛勾着西门庆,媚笑说道:“没想到一别三月,西门小郎君武功进步很大啊,是否修行的是采阴补阳功法?” 西门庆表面平静,内心却惊起波澜,艳鬼尊者怎么知道的,不能吧, 她是不是在诈我。 “难道玉面罗刹李飞羽那个小娘儿,被你给采了?要不然你的内力不可能进步这么快啊。” 西门庆心中暗道,我倒是早就想采了,可是人家不让啊,用强又不是我的风格,关键是我也打不过她啊。 “少废话,要么打要么走,少啰嗦。” “吆!生气了,被我说中了吧,你修行的是采阴补阳,我修行的是采阳补阴,我们两个正好互补,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你我若是合而为一……。” 艳鬼尊者伸出舌头在上下嘴唇上一旋:“嘻嘻嘻……。” 山士奇见艳鬼尊者如此媚态,恶心的赶紧别过脸去,悄悄说道:“西门兄,我觉得你可以考虑。” \"你闭嘴,她胡说八道,你也信,明显是在分化我们,上。\" 西门庆挺刀直冲艳鬼尊者,山士奇紧随其后。 啪啪两声,西门庆山士奇再次被击退,干净利落。 败退中的西门庆想起了韩国电影,《犯罪都市》中的一拳超人马东锡。 艳鬼尊者分明就是一拳肥婆啊! 西门庆与山士奇强压体内翻腾不休的气息,互相看了一眼。 两人眼神中包含两层含义,一是彼此认可了对方的实力,两人半斤八两,相差不多;二是两人不是艳鬼尊者对手,要想取胜或逃走需要用特殊手段。 艳鬼尊者心中也在思量,若想杀死二人,只要肯付出一定代价,没问题;若要生擒二人,非常有难度,几乎不可能,算了,留下西门庆,杀死另外一人。 艳鬼尊者打定主意,小粉鞋轻点地面,庞大的身躯蓦然加速,猛地向两人冲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 西门庆与山士奇,两人几乎同时向艳鬼尊者冲去,不带一丝犹豫。 第135章 异姓兄弟 艳鬼尊者一拳震退西门庆,再一拳轰开山士奇。 山士奇身形后退之时,艳鬼尊者庞大身躯如影随形,紧追而去。 山士奇大惊,暗月刀挥出层层刀光护住全身。 艳鬼尊者一拳击出,于层层刀光中击中暗月刀刀身,山士奇身体剧震,踉跄再退。 西门庆脑海中独自逃走的念头一闪即逝,与山士奇投缘又跑不过艳鬼尊者的绝世轻功,毅然放弃独自逃走想法,挺刀纵身从后杀向艳鬼尊者。 艳鬼尊者肥腻的肉拳上,真气缭绕,再一拳打在暗月刀之上。 山士奇再也支撑不住,暗月刀回弹,重击在胸膛上,一口鲜血喷出,双脚离地向后飞去。 艳鬼尊者身后风声响起,西门庆杀到,暗月刀拦腰横斩。 艳鬼尊者踮起脚尖,挺起腰腹,身体呈反弓形,肥胖的身躯柔若无骨。 暗月刀擦着后腰横扫而过。 艳鬼尊者脚尖轻点,腾身而起,再次追向山士奇。 山士奇后退数丈,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看时,艳鬼尊者肥硕的屁股从天而降,已近在眼前。 山士奇惊的魂飞魄散,心中呐喊,这是什么绝招,是要一屁股坐死我吗? 一瞬间,西门庆身法提到极限,身形向前疾掠,衣袖中柳叶镖激射艳鬼尊者。 西门庆粗壮的大腿再次猛地发力,身体向前飞跃,几乎贴地而行,一把拽住山士奇,向前滑行。 身后轰的一声响,地动山摇,艳鬼尊者双脚落地,小粉鞋全部没入地面,右手中夹着一枚柳叶镖。 艳鬼尊者看着这枚柳叶镖,惊出一身冷汗,此镖速度诡异,差点让自己失手。 西门庆拉着山士奇,脚步不停,向着自己的战马跑去。 此肥婆太过厉害,走为上。 两人跑到马旁,西门庆重重一拍马臀,战马受惊,嘶鸣一声,撒腿就跑。 艳鬼尊者冷笑一声,几个纵跃间,快速追来。 能否逃走在此一举,两人同时回身。 山士奇被西门庆舍身相救,感动的热血沸腾,手中暗月刀脱手扔出,直射艳鬼尊者。 西门庆大惊,我的刀,你扔的是我的刀。 “西门兄,你先走。” 山士奇要舍身阻拦艳鬼尊者。 艳鬼尊者咯咯一声冷笑,一拳打向激射而来的暗月刀。 西门庆左手五指用力虚握,手心向着暗月刀,真气聚于掌心,猛地向前一送。 极速向前的暗月刀,被西门庆雷电磁性真气遥控加持,速度陡然再增。 拳刀相击,“轰”的一声响,艳鬼尊者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叠加山士奇和西门庆两人的功力,再加上暗月刀速度的变化,猝不及防下,终于使艳鬼尊者受创。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走!” 西门庆大喝一声。 两人回身向着已经跑向远处的战马飞奔而去,几个呼吸间赶上,两人跳上战马狂奔而去。 艳鬼尊者看了一眼脚下的暗月刀,抬头看向骑马远去的西门庆,首次露出凝重神色。 …… 战马驮着两人全力冲刺,跑出不远距离,速度即慢了下来。 身后不紧不慢追赶的艳鬼尊者,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看你们能跑到哪里去。 西门庆坐在山士奇身后,回头看时,大吃一惊,艳鬼尊者肥胖的身躯如巨大的气球,每一次落地即迅速飘起,依然紧追不放。 西门庆手掌按在马臀之上,带电真气输入,战马受到刺激,再次强行提速。 艳鬼尊者见前方战马速度再次激增,露出疑惑神情,身形跟着加速。 又跑一段距离,西门庆伸手再次按在马臀上。 虽然战马汗如雨下,却奇迹般地再次提速。 山士奇心中大奇,胯下坐骑其貌不扬,没想到竟然如此神骏。 艳鬼尊者此刻却后悔莫及,没想到眼前这匹马速度耐力,远超自己估计。 艳鬼尊者开始全力奔跑。 双方距离迅速拉近。 西门庆手掌再次按在马臀上,真气全力输出。 战马全身一抖,鬃毛炸起,嘶鸣一声,四蹄放开再次强力提速。 前方不远处一条河流拦路。 马匹眨眼即到,速度不减,四蹄腾空而起,向河对岸跳去。 未等马匹四蹄落地,西门庆山士奇两人跃离马背,舍马纵身向前掠去。 身后马匹一声哀鸣,摔倒在地。 两人头也不回,闷头狂奔。 艳鬼尊者在河岸边停住身形,看着两人背影,一跺脚,露出愤怒失望神色。 …… 一处树林中,西门庆山士奇两人实在是跑不动了,躲在一处隐蔽处暂歇。 确定艳鬼尊者没有追来,两人放下心来。 休息了好半天,这两人才慢慢缓过来。 山士奇看着西门庆,抱拳郑重说道:“多谢西门兄救命之恩,这次要不是西门兄舍命相救,我山士奇很可能就死在这里了” 西门庆说道:“你我互相协助,救命之恩谈不上。” 山士奇再次抱拳,面带歉意的说道:“还把西门兄你的短刀弄丢了,实在抱歉。” 说起短刀,西门庆心中一疼,失去一把暗月刀,确实令西门庆如失一臂,并且还损失了一把飞镖。 山士奇见西门庆露出心疼之色,更加过意不去,刚想说话。 西门庆一摆手,说道:“一把刀换我们两条命,划算之极,山兄不必在意。” 山士奇见西门庆有情有意,心中一动,说道:“不知西门兄今年多大年纪?” 西门庆看着山士奇,心中暗道,山士奇什么意思,难道要和我结拜为兄弟,有可能,我得多说几岁,若是结拜,我也要当哥哥。 西门庆嘿嘿一笑说道:“我今年不到三十岁。” 山士奇一愣,不到三十岁是多大岁数。 山士奇说道:“我今年二十八岁,愿与西门兄结拜为异姓兄弟,不知西门兄意下如何。” 山士奇以后几年会成长为一员猛将,并且这次生死经历,可看出此人品行不坏。 西门庆略一思考,便答应下来。 于是两人撮土为香,对天盟誓,结拜为异姓兄弟,从此之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二十七岁,不到三十的西门庆,理所当然当了哥哥。 第136章 因爱生恨,西门庆必须死! 穹窿山脚下,一座临时军营戒备森严,军营正门内一杆大旗迎风飘扬,旗上绣一个斗大的“郭”字。 此处军营,正是京东西路主帅郭文正驻扎之地。 …… “什么!” 郭文正猛地抬头看着西门庆说道:“你竟然和鬼教的艳鬼尊者交过手,而且还能全身而退!” 郭文正对鬼教很是了解,鬼教五大护教尊者武功更是极高。 西门庆嘿嘿一笑,说道:“也不能这么说,是我和帐外那位兄弟联手,侥幸从艳鬼尊者手下逃生而已。” “嗯,已经很了不起了,据我所知,鬼教五大护法尊者,武功极高,岂是你等能够抵挡的了得。” 郭文正疑惑的看着西门庆,问道:“你不在苏州城保护李飞羽,怎么出城碰到艳鬼尊者了呢?” 西门庆叹了一口气,说道:“辛兴宗带领胜捷军来苏州城了,大帅你应该知道,辛兴宗爱慕李飞羽多年,始终求而不得,所以……。” 郭文正吃了一惊,说道:“竟然辛兴宗也来了,如此说来你是应该躲一躲他,辛兴宗出了名的桀骜不驯,武功之高,几乎无人敢治。” 郭文正同情的看了一眼西门庆,说道:“躲一躲也没什么丢人的,只要不和辛兴宗直接冲突就好。” “和他已经打过了。” “什么!” 郭文正猛地站起身,睁大眼睛瞪着西门庆,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你竟然和辛兴宗打了一架?你,你竟然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辛兴宗是什么人物,武功之高早已经进入圆融境界,岂是你小小西门庆能当。 运气,绝对是运气。 郭文正紧紧盯着西门庆,好半晌没有说话。 西门庆说道:“郭帅,我这次来是想求助您,若是辛兴宗以大欺小,以权谋私,用军令来让我难堪,甚至要我性命,该当如何?” 西门庆赤裸裸的把问题抛出来,直接亮给郭文正,就是想看看郭文正的态度了。 郭文正听罢露出深思神色,思考后说道:“现在太湖石打捞在即,辛兴宗绝不会节外生枝,误了朝廷的大事。” “另外,你直接受我指挥,其他军令可以一概不接,这一点我可以给你抗下,你放心。” “多谢郭帅,西门庆感恩不尽。” 西门庆抱拳向郭文正深施一礼,要的就是你郭文正这句话。 郭文正扶住西门庆,说道:“若是我扛不住,我会提前通知你,到时你好自为之。” “属下明白。” 郭文正能做到这种地步,已属难得,西门庆对郭文正又高看了一眼。 …… 一队人马护着西门庆山士奇两人,出了营寨,向西门庆营地奔去。 …… 辛兴宗抬脚进入隐圃园林大门,门卫竟无一人敢拦。 穿廊过亭,如入无人之境,径直来到李飞羽闺房。 李飞羽派出数路人马打探西门庆消息,本就心急如焚,乍见辛兴宗,心中瞬间恐慌至极,难道西门庆已经……。 李飞羽脸上血色褪尽,露出惊恐神色,身体不由控制的开始微微颤抖。 辛兴宗粗重的眉毛下,一双鹰目紧紧盯着李飞羽。 见李飞羽如此神色,辛兴宗心中更加气极,李飞羽竟然担心西门庆至失态到如此地步。 “飞羽见了我为何不高兴反而露出如此恐慌神色,难道是在担心西门庆这个胆小怕事的货色?” 李飞羽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即将彻底失控的情绪,说道:“西门庆死了吗?” 辛兴宗哼哼一声冷笑,不置可否。 李飞羽心中瞬间燃起希望,以辛兴宗的性格,如果杀了西门庆,估计他会直接提着西门庆的人头扔在自己脚下,以打击自己。 那么,西门庆没有死。 想到此处,李飞羽心头一片清明,眉头舒展开来,脸色一下有了神采。 我就知道,西门庆这小子并不会这么容易死掉的。 “他竟然在你的追杀之下逃走了!?” 本来愁眉苦脸,黯然神伤的李飞羽突然间变得光彩照人,神采奕奕起来。 辛兴宗心底无名火起,更加愤怒。 “杀死他不过早晚之间,飞羽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西门庆与你无冤无仇,其本身也是朝廷将领,辛兴宗你为何追着他不放,还要杀了他。” 辛兴宗呵呵冷笑:“敢抢我辛兴宗的女人, 他必须死。” 李飞羽气极,怒道:“谁是你的女人,辛兴宗你不要乱说。” 辛兴宗看着李飞羽深情说道:“飞羽,我对你一片真情,为何你对我无动于衷,总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哼,我是没有西门庆生的好看,那有怎样,西门庆本是阳谷县一个花花公子,不但一妻三妾,而且吃喝嫖赌,这样的人难道飞羽你也要嫁他?” 辛兴宗说的没错,李飞羽一时气结。 辛兴宗呵呵冷笑:“这样的人居然还敢跑来撩拨飞羽,简直存心不良,其心可诛,所以西门庆必须死,而且必须由我亲手杀死他,方解我心头之恨。” 李飞羽沉默良久,秀眉渐渐立起,沉声说道:“辛兴宗如果你用卑劣手段对付西门庆,我必不会放过你,终其一生也要杀了你。” 辛兴宗怒极反笑,没想到李飞羽居然对西门庆用情如此之深,为了西门庆还要杀我。 “哈哈哈~,飞羽你太小看我辛某人了,杀死西门庆何须用什么卑劣手段,我必堂堂正正杀死他,以绝飞羽之意。” 辛兴宗深深看了李飞羽一眼,露出失望之色。 “这么多年来,我对飞羽痴情一片,立誓非你不娶,却终是抵不过西门庆这个花花公子的花言巧语,飞羽你太令我失望了。” 李飞羽一声冷笑,说道:“辛兴宗你为何如此自作多情,我早就明确说过,你我之间根本不可能,你又为何苦苦相迫。” “好一句自作多情,好一句苦苦相迫!” 辛兴宗武学奇才,少年得志,这么多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几乎无往不利。 李飞羽一句“自作多情”,让辛兴宗彻底破防。 辛兴宗哈哈一阵狂笑,豁然转身,向外走去。 “自作多情?当我把西门庆的人头扔在你的脚下之时,我想看看飞羽你的表情,哈哈哈~。” 因爱生恨,辛兴宗大笑而去。 第137章 营前一箭 西门庆山士奇快马加鞭来到自己的军营。 刘青见到西门庆安然回来,大喜过望,焦急担心几天的心情终于平复。 西门庆让刘青好好款待护送自己的一队军兵。 一切安排妥当。 刘青来到中军帐向西门庆交令。 刘青上上下下再次观察西门庆。 西门庆被看的浑身发毛,说道:“我说老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脸上有花吗?” 刘青嘿嘿一笑,说道:“将军,您居然真在辛兴宗手下逃了出来,了不起,属下佩服之至。” 刘青这句话发自真心,以前多多少少还有点看不起西门庆,这次西门庆能在辛兴宗手下逃出生天,令刘青对其刮目相看。 刘青这次彻底服了。 山士奇听罢震惊说道:“大哥居然能在辛兴宗手下逃生?而且毫发无损,大哥厉害,小弟佩服。” 山士奇对西门庆也彻底心服口服了。 西门庆嘿嘿一笑,说道:“运气,侥幸而已,有什么好佩服的。” 山士奇说道:“那可不一样,辛兴宗什么人物,威震西夏北辽多年,从无败绩。” 西门庆心中一叹,辛兴宗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西门庆问道:“最近太湖什么情况?” 刘青说道:“太湖石打捞进度已经加快,估计再有月余就进行正式打捞了,最近太湖区域江湖高手纷纷出没,我们巡逻任务频繁。” “有没有抓到可疑人物?” “暂时没有,这些江湖人物武功都很高,行事很谨慎。” “太湖早已禁止行船,这些江湖人物若想抢夺太湖奇石,也只有等到运送时,在某一河段下手,所以暂时无事,但不可掉以轻心。” “属下明白。” “张大江张小河他们呢?怎么不见二人?” “他二人早就去寻找将军了,我这就再派人寻他们回来。” “嗯。” …… 第二天中午刚过。 西门庆率领一众人马来到营寨门前,刘青山士奇陪同左右。 前方两匹战马并排而立,马上之人正是辛道宗和辛彦宗。 辛彦宗看着西门庆出了营门,对辛道宗说道:“四哥,那个长的高大帅气的小子,应该就是西门庆了吧,怪不得李飞羽能看上她,长的确实比二哥好看太多,小娘儿都爱这种小白脸。” 辛道宗看着西门庆说道:“我到现在都不能相信,西门庆此人真能从二哥手下逃生,是运气?还是实力?” 辛彦宗不屑说道:“当然是运气,就凭阳谷县小小花花公子,怎么可能是二哥对手。” 辛道宗点头赞同。 “这次能顺手解决了他最好,最差也得重伤他,也算为二哥出气了。” “嗯,五弟你要多加小心了,千万不能大意。” “四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辛彦宗冷冷一笑,心中暗道,拿下西门庆还不是手到擒来。 辛彦宗纵马前出,伸手从马侧拿出赤棍,向前一甩。 赤棍旋转飞于空中,在双方间距中心处落下,啪的一声,直直插在地上。 辛彦宗说道:“哪个是西门庆,出来回话。” 西门庆看着自己的赤棍,想到了毙命于自己箭下的大黑马,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找来了。 刘青高声说道:“二位报上名来。” “哈哈哈,小爷辛彦宗。” 刘青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是名震天下的胜捷军辛家五虎。 刘青说道:“但不知辛将军到此何事?” 辛彦宗看也不看刘青,眼神只是盯着西门庆,高声说道:“哪个是西门庆,让西门庆答话。” 西门庆催马前出。 辛彦宗心中暗道,果然此人就是西门庆,确实生的一表人才。 “你就是西门庆?” “正是在下。” “西门庆,你可认得此棍?” “此棍正是在下兵器。” “巧了,我在路上看到一匹死去的黑马,马上就有这根铁棍,听说西门将军是用棍的,而且骑黑马,所以特来问一问。” 西门庆只是看着辛彦宗,并不答话,静等辛彦宗开出条件。 “听说西门将军武功高强,尤其擅长棍法,辛彦宗很想领教一二,不知西门将军意下如何?” 西门庆心中暗道,果然如此,辛家五虎就是冲我来的。 “辛将军,你我都有军务在身,眼下打捞太湖石进入到关键时刻,此时,并不宜动手切磋啊。” 西门庆根本不想和辛彦宗动手,自己不能真重伤辛彦宗,更不能打死他,束手束脚,有什么好打的。 而辛彦宗却可以“失手”打死自己,这笔买卖绝不划算。 辛彦宗嘿嘿一声冷笑,说道:“西门将军怕了不成?放心,我又不会打死你。” 西门庆嘿嘿一笑,说道:“我还真怕辛将军失手打死我,我又没有你们老辛家的势力,我死了等于白死,不划算啊。” 辛彦宗张口结舌,没想到西门庆这么胆小怕死,厚颜无耻。 山士奇更是目瞪口呆,大哥这就认怂了?这也太没有胆气了吧,山士奇扭头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刘青,意思是,就这?你们官场就这么没有血性? 刘青微笑不语,心说西门将军一语中的,以老辛家得势力,打死你西门庆毫无压力,而你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来由的伤了辛彦宗,可不好交代啊。 刘青心中一叹,自己最欣赏西门庆的一点就是脸皮够厚,为了自身利益不择手段,身段可以放的极低,而自己年轻时却偏偏做不到。 辛彦宗怒气渐生,好你个西门庆,给脸不要脸。 辛彦宗再掏出一架精致的小型连环弩,说道:“若是再加上这个呢,不知西门将军可有兴趣陪在下玩一场?” 夺命连环弩。 西门庆出道以来,暗算武松,保命杀人的利器。 西门庆哈哈一笑,说道:“若辛将军感兴趣,在下一并送给辛将军便是,算作见面礼了,哈哈哈。” 西门庆丢了连环弩,只是可惜并不心疼,连环弩所有部件,西门庆了然于心,做了绘图,并且还做了改进,只是还没有制作。 这些对于后世理科生赵庆来说,小菜一碟。 本想来找西门庆晦气,没想到反被无情嘲讽。 见面礼?长辈对晚辈的见面礼?辛彦宗怒火中烧,手指用力,连环弩顿时粉身碎骨。 辛彦宗摘弓抽箭,箭指西门庆。 刘青,山士奇大惊,纵马而出挡在西门庆面前。 “五弟不可!” 辛道宗大惊失色,这要一箭射中西门庆,对方人马冲过来一场大战,自己两人非死即伤。 迟了。 辛彦宗一箭射出。 第138章 大敌辛道宗 西门庆身旁三丈外,一名军兵惨叫一声中箭落马。 众人一惊,没想到辛彦宗真的敢射出一箭。 刘青命令身边侍卫查看,所幸中箭者并无生命危险。 西门庆心中火起,军中不可刀兵相向,此乃死罪,既然你先动手了,休怪我无情。 再者说,若是这都能忍,以后我还怎么带兵,哪个军士还能再真心服我。 即使你是辛家人也不能欺人太甚! 西门庆脚踢马腹,催马向着辛彦宗跑去。 辛彦宗见成功激怒西门庆,心中暗喜,收起弓箭,挺枪在手,严阵以待。 战马跑到赤棍处,西门庆一侧身握住赤棍,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战马速度陡增,向着辛彦宗冲去。 辛彦宗催马向前,迎向西门庆。 两马高速接近。 西门庆手中赤棍高举空中,以雷霆万钧之势,向辛彦宗砸去。 其势如奔雷逐电,一往无前,杀意凛然。 身后的辛道宗大惊,那根铁棍的重量,自己亲身感受过,沉重无比,这一棍全力砸下,辛彦宗势必不能挡。 而西门庆这一棍,其气势之盛,摆明了要和辛彦宗同归于尽。 若辛彦宗挺枪刺杀,西门庆根本不予理会,直接以杀对杀……。 想到此处,辛道宗大惊失色,西门庆能躲过二哥辛兴宗的追杀,绝对不是侥幸。 挺枪前刺的辛彦宗,强烈感觉到西门庆浓重的杀意,这小子绝对是抱着以杀对杀的必死之心来的。 自己若不回挡,必然两败俱伤,甚至两败俱亡。 想到此处,辛彦宗仓促撤枪,用尽全身之力横枪上举,硬接砸来的铁棍。 棍枪相击。 “当”的一声巨响。 以力大着称的辛彦宗全身剧震,双臂一软,将将接住赤棍一击。 而赤棍亦被反震之力,脱离西门庆掌握,旋转着向空中飞去。 不好!西门庆故意的。 辛道宗提枪纵马向前冲去。 两马错开的瞬间,西门庆手一抖,暗月刀出现在手中。 “啪”的一声脆响。 暗月刀身重重拍打在辛彦宗后背之上。 辛彦宗惨叫一声,从马上摔下。 辛道宗从高速奔跑的马上一跃而起,飞过七八丈距离,手中枪激刺西门庆。 西门庆双腿夹紧马腹,上身向外侧倾斜,跨下战马斜掠出去,以避开辛道宗长枪正面突刺。 暗月刀重重砍在辛道宗长枪之上。 西门庆被枪劲震的差点摔下马来,而辛道宗亦被震的身体侧翻出去。 辛道宗双脚稳稳落于辛彦宗身侧,俯身扶住辛彦宗。 刘青,山士奇在辛道宗纵马突袭的一瞬间,催马向前。 旋转抛飞的赤棍升到最高点,开始下落,山士奇纵马奔到赤棍下落处,一拳打在赤棍之上,赤棍向西门庆飞去。 西门庆伸手稳稳接住赤棍。 刘青,山士奇,西门庆三人围住辛道宗辛彦宗兄弟二人。 辛彦宗后背剧痛,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对西门庆怒目而视。 辛道宗一手扶着辛彦宗,一手挺枪,面对三人毫无惧色。 西门庆对辛彦宗看向自己的愤怒眼神,并不在意,只是看着辛道宗,此人才是劲敌。 两人四目相交,眼神激烈碰撞。 看着辛道宗冷若冰霜,毫无惧色,高高在上的眼神,西门庆却想到了武大郎。 为得到潘金莲,西门庆脚踢武大郎,王婆潘金莲最后用毒药毒死武大。 毒死武大,虽不是西门庆亲自动手,但是若没有其在背后指使,王潘二人又怎么有胆子杀人。 而这次,西门庆只是有意接近李飞羽,却遭到辛兴宗嫉恨,欲杀西门庆而后快。 辛兴宗西门庆,大鱼小鱼而已,一丘之貉。 想到此处,西门庆无奈自嘲一笑。 而这一笑,在辛道宗看来无异于是对自己和对整个辛家的蔑视。 辛道宗在整个辛家年轻一辈,以睿智冷静着称,武功直追辛兴宗,外表谦逊而内心却极其骄傲。 此刻,辛道宗见到西门庆的轻蔑嘲笑,心中动了真怒。 西门庆一带马,向军营走去,马蹄“踢踢踏踏”从辛道宗兄弟二人身边走过。 马蹄“踢踏”之声,犹如一记记耳光,响亮的打在辛道宗脸上。 辛道宗儒雅的面庞火辣辣一阵发烫。 西门庆看似漫不经心,暗里早已全神戒备。 走出不远,西门庆扭头看去。 辛道宗把辛彦宗扶上马,自己纵身上马,抬头看向西门庆。 两人目光再次交织在一起。 辛道宗展颜一笑,高声说道:“西门将军好身手,辛道宗佩服,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亲近,后会有期。” 说罢,两人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西门庆心中一寒,辛道宗此人才是真正的大敌,以后要多加注意提防此人。 西门庆走到中箭军士面前,下马,一把抱起中箭军士,向大营走去。 …… 一辆马车离开蓟州二仙山,向南方行去。 赶车人头戴斗笠,年轻帅气,正是方腊之侄方杰。 方杰说道:“师祖,我们现在去哪里?” 车厢内汪公老佛说道:“太湖。” “太湖?最近传遍天下的太湖奇石?” “不错。” 方杰沉默,心中暗道,最近传言,太湖奇石能让人起死回生,长生不老,功力大增,不过传言毕竟是传言,哪能信的。 “五十余年来,罗真人未曾离开过二仙山一步,这次罗真人下山,你猜去哪儿了。” 方杰心中一震,难道与太湖奇石有关。 “难道罗真人去了太湖?” “呵呵,不错,太湖。” “难道传言竟然是真的?太湖奇石真有这般逆天功效?” 方杰热血沸腾起来。 “去年血月之夜,一股奇异能量波动,其中充满疯狂暴虐之意。” 汪公老佛沉默片刻后,接着说道:“而这次凶险之大,连罗真人都过去了,我岂能不去。” 方杰倒抽一口冷气,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既然如此凶险,那么为什么还要去?” “呵呵,大凶险中蕴藏大机缘,像罗真人这般人物,此种机缘可遇不可求啊。” “所以,师祖您也要去。” 车厢内,汪公老佛沉默良久。 “我的眼中有罗真人,而罗真人的眼中已空无一物,像我与罗真人所追寻的,早已非人间繁华,而太湖奇石,是这方天地赐给罗真人最好也是最后的礼物。” 汪公老佛掀开车厢布帘,抬头看着即将落山的夕阳。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人生百年,转瞬即逝,所以还有什么比未知的凶险更有吸引力的呢?” 方杰看着几近落山的夕阳,露出深思神色。 第139章 高谈阔论 西门庆山士奇两人同时收木棍,对视之后,哈哈一笑。 两人臂力相当,山士奇棍法略胜一筹,西门庆棍法多不按常理,这几天互相切磋,彼此受益很大。 在旁观战的刘青对两人暗暗佩服,山士奇臂力过人,武艺出众,手中棍神出鬼没,再历练几年会相当了不起。 而西门庆则更不用说了,一年多前,自己和其在程府比武,两人不相上下,而现在已经远超自己了,奇了怪了,西门庆怎么进步这么快。 此时刘青走到西门庆近前,抱拳说道:“将军,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张大江张小河牵过来两匹马,西门庆,山士奇两人跳上马。 一队人马从军营中冲出,向着天池山方向而去。 接郭文正军令,明日正午必须赶到天池山指定区域。 天池山,一片小山林,距离西门庆军营正东不过二十里,距离郭文正大营更近。 据报,一队大约两百人的队伍,隐藏在天池山一带,鬼鬼祟祟,很是可疑。 而天池山一带正是郭文正驻防腹地,所以郭文正格外重视。 天色刚黑。 西门庆这队两百人的精锐骑兵,在距离天池山还有三四里的地方驻扎了下来。 …… 第二天天色微亮,西门庆只带了张小河,穿着普通行人的衣服,骑马向天池山方向行去。 先考察一下天池山一带附近的地势。 此处多是丘陵,山势不高但是林木繁茂,隐藏千百人根本不成问题。 两人边走边看,慢慢上到一处山坡。 没想到山坡上早有两匹马,马上两人身材魁梧高大。 四人骤然相遇,明显略显紧张。 西门庆看去,为首一人年龄和自己相仿,高大帅气,气度沉稳雍容,眼睛明亮有神。 另外一人明显是这人的随从,露出警惕神情。 两人是高手。 这人微微一笑,说道:“幸会幸会。” 西门庆心中暗道,最近江湖人物众多,不知这两位是哪里的大侠。 西门庆抱拳说道:“幸会,不知二位在此,多有打搅,说罢就想拨马下山。” “兄台何不一起看看日出,聊聊天?” 西门庆也不推辞,纵马向前走去。 此时东方红日跃离远处山头,冉冉升起,极目远望,绿色山丘起伏,令人心胸开阔。 “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 “看着日出升起,不知为何,却想起了临川先生,只是,哎!” 西门庆对诗的后两句耳熟能详,知道此诗是王安石所写。 王安石西门庆极其佩服,所以对此人顿时生出好感。 “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赵庆。” “在下刘重德。” “幸会。” 两人同时抱拳,算是正式认识了。 “但不知,重德兄最后长叹一声,所为何来?” 西门庆无话找话。 “可惜我刘重德未早生二三十年,不曾一睹安石公风采,乃憾事也,也哀叹安石公之法半途而废,可惜啊。” 西门庆摇摇头,心中暗道,忧国忧民之人何其多,一大早就能碰上一个。 不好好看你的晨景,非要说些让人伤感的话,自找无趣。 “自古变法多艰难,鲜有成功者,尤其和平时期的内部变法,属于自我革命,更加艰难。” “自我革命?” 刘重德若有所思。 西门庆心中暗道,是不是“革命”这个词,现在还没有出现? “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 刘重德说道。 “此词出自《周易》中的《革卦·彖传》,赵兄你这个词用的好,用的妙啊。” 刘重德不由得对西门庆刮目相看。 西门庆头皮一阵发炸,这个姓刘的什么来路,知识竟然如此渊博,什么易经,革卦,我闻所未闻啊。 西门庆嘿嘿尴尬一笑:“刘兄过奖。” 刘重德也没想到,在这个偏僻山丘之上,竟然能碰到高人,看来中原学识渊博的有识之士真多啊。 刘重德一下来了兴致。 “但不知,依赵兄之高见,在和平时期,变法如何才能成功。” 西门庆心中暗道,我有个屁的高见,我就知道谁家老婆好看,美女搂着舒服。 我还知道古代商鞅变法成功了,但是商鞅被五马分尸而死,太惨了。 “和平时期的变法,是由内到外,自上而下,谁愿意自己革自己的命?变法太不符合人性了,所以很难成功。” 刘重德哈哈一笑,说道:“我以为赵兄会长篇大论,没想到却以人性做定论,不错,谁愿意自己革自己的命呢?” 刘重德说道:“不过,安石公变法虽然未竟全功,甚至有的半途而废,但是依然让大宋朝廷国力大增,让人佩服之至啊。” “刘兄对安石公如此敬仰,想必对其变法了解甚多,依刘兄高见,不知变法如何才能成功?” 西门庆反问道。 刘重德神色凝重,陷入沉思之中,看来是真正思考过这个问题。 刘重德自语说道:“若我是安石公,我必不会如此急促,在如此短时间推行如此多的变革,而又急于求成,这是其一。” “其二,得罪太多权贵,树敌众多,上上下下所受阻力太大,若我是安石公,则先易后难,徐徐图之,待追随者众,培养实力,而后发力。” 刘重德一发而不可收拾,口若悬河。 “其三,上未遇明君,中而同僚反目,下却阴奉阳违,所以法虽变,但不得通行,若我是安石公……,若我是安石公……。” 刘重德长叹一声,默默无言。 西门庆见刘重德年纪轻轻,却一副忧国忧民的面孔,也不得不对其深感敬佩。 刘重德,这人到底是谁?见识如此不凡,敢胆大妄言,历史上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西门庆说道:“刘兄见识不凡,凡变法者,要通晓国家各个层级和各个行业,而且,最重要是改革官吏,所谓治国就是治吏。” 刘重德猛地抬头,眼睛明亮,盯着西门庆说道:“好一句治国就是治吏,正是如此。” 此时,远处烟尘滚滚,明显有一大队人马奔驰而来。 刘重德脸上露出凝重神色。 第140章 耶律大石 刘重德身边人说道:“主人,该走了。” 刘重德点点头,冲西门庆一抱拳,说道:“赵兄见识不凡,令刘某钦佩,你我若是有缘,以后再见定与赵兄促膝长谈,告辞。” 说罢,两人拔马下山而去。 “将军这两人很可疑,说不定就是躲在这里的山匪。” 张小河说道。 西门庆看着刘重德远去的背影,说道:“我猜也是。” “那为何……,我去追杀他们。” 西门庆微微一笑:“这两人明显是高手,你我二人不见得是对手,并且我们也只是猜测,不要节外生枝,我们也走吧。” …… 正午时分,京东西路两府六州,总共八队人马,每队六七百人,把天池山西南一带的重要路口团团围住。 郭文正亲自指挥,声势十分浩大。 傍晚,西门庆从郭文正临时营地赶回自己营地,召来刘青等一众头领议事。 刘青听完西门庆的介绍,吃了一惊,说道:“没想到,辽国人躲在天池山一带,竟然还有一名辽国皇族,怪不得这次这么大阵仗,不但有我们京东西路,还有两浙路等其他三路人马齐聚,看来是要抓大鱼啊。” 西门庆点点头,说道:“太湖奇石这么大事情,早已天下皆知,辽国人当然会秘密派人来,只是不应该,去年派宝密圣虎丘山刺杀李飞羽,被李飞羽盯上,暴露行藏。” 说起李飞羽,西门庆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似乎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青麦味道。 刘青说道:“不知郭帅怎么部署的?” 西门庆正色道:“明天一早,我们京东西路八队人马,每队各带三百人进山,其余人马守住路口,以防辽国人逃跑。” “将军,刘青请令,带领人马进山。” 西门庆看着刘青,摇摇头,说道:“不行,还是我去,你留下来把守路口。” “将军,还是我去吧,在山林中战斗我有经验,并且这次来的辽国人必定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所以……。” “所以很危险对不对。” 西门庆微微一笑,说道:“正因为很危险,所以我才要去,此事就这么定了,老刘你留下来。” 刘青见西门庆主意已定,便不再坚持,神色凝重说道:“但不知这是哪一位辽国皇族,竟然如此大胆,敢深入我宋境如此之深。” “耶律大石。” 西门庆说道:“据枢密院得到的情报,这名辽国皇族很可能就是耶律大石,此人年轻有为,武功极高,所以让我们务必活捉此人。” 耶律大石,后世的赵庆略微了解,此人确实雄才大略,在辽国灭亡后,自立为帝,进击中亚,建立西辽,的确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人物。 西门庆想到了今天早晨遇到的刘重德,莫非此人就是耶律大石。 刘青摇摇头,疑惑说道: “耶律大石?” …… 耶律大石,字重德。 此刻,耶律大石站在莲花峰顶巨石之上,明亮的眼神看着冉冉升起的朝阳,衣衫随风飘扬。 莲花峰,天池山最高峰,峰顶山巅有几块巨大的岩石矗立,岩石高达数丈,似倾非倾,远望似出水莲花盛开天穹,雄伟壮观。 耶律大石站在巨石之上,更显身材高大雄壮。 宝密圣,楚明玉,曹明济,贺拆,贺云等一众将领,抬头看着耶律大石,心中满是崇敬之情。 耶律大石,博古通今,文韬武略,堪称大辽国皇族年轻一辈,最负盛名者。 沐浴在朝阳之中的耶律大石,开口问道:“鬼教的人先行下山了吗?” 楚明玉恭敬说道:“大人,鬼教的厉鬼尊者和艳鬼尊者带领鬼教的人已经先行离开,让我转告大人,突围以后,再行联系。” 耶律大石点点头。 曹明济说道:“大人,我们为什么不和鬼教一起突围,正好利用鬼教吸引宋军,却为何要单独行动?” 耶律大石微微一笑,说道:“鬼教之人皆是江湖人物,来去如风,奸滑似鬼,你还想利用他们?他们不利用你就不错了?” “更何况宋军如此大规模行动,根本不可能是冲着鬼教来的,分明是冲着我来的,你以为厉鬼尊者不知道?他们之所以急着走,还不是为了甩开我们。” 宝密圣说道:“那么,我们什么时候突围?从那个方向突围?” “待宋军深入山林,我们再往太湖方向突围,避开大路,专走小路,不与宋军正面交战,待夜间出山。” …… 临近中午。 山丘之上,疏林之中。 西门庆一声令下,三百人的队伍原地休息,外围设置岗哨。 “二弟,这次这么危险你为何要跟来,你就这么想着打仗吗?” 山士奇嘿嘿一笑,说道:“大哥你有所不知,我从小立志从军,可是我朝崇文抑武,武人很难出人头地,还要处处受那些酸腐文人的鸟气,这次跟着大哥过过瘾而已。” “这次行动很危险,山林之中暗箭难防,你跟在我身后,不得冒进,知道吗?” “明白。” 山士奇看看左右,轻声说道:”听大哥你说,这次宋军派了众多人马是要抓捕辽国皇族,谁要是捉住了他,绝对立下大功一件,我看大哥你一上午休息了两次,为何不着急?” 西门庆嘿嘿一笑,说道:“密林之中贪功冒进,极易中伏,我可不想让跟着我的手下儿郎,为了我的功名前途,白白丢了性命。” 山士奇拱手说道:“小弟受教了。” 西门庆心中暗道,这耶律大石岂是这么好捉的,那可是一代开国帝王,雄才大略,气运加身,并且辽国这次派过来的人,必定是精锐中的精锐,贪功冒进,弄不好自己反而丢了性命。 此时,张小河爬上一棵树,左右了望片刻,今天天气晴好,视野极佳。 片刻后张小河跳下来,来到西门庆身边。 “将军,左前方和右前方都发现了友军身形,他们还在继续前行。” 左前方是齐州统制王威,右前方是应天府统制马天顺。 西门庆站起身,看看左前方,齐州统制王威与自己关系不错。 王威此人足智多谋,行事稳重,看来这次也经不住诱惑,突前冒进,西门庆心中替王威捏了一把汗。 另外,辽国人会从什么方向突围呢?根本不得而知,这必定是一场遭遇战,山林之中的遭遇战,凶险万分。 各位自求多福吧。 第141章 再战厉鬼尊者 黑袍罩住头脸的厉鬼尊者,隐于一棵大树之中,碧绿色的眼睛,密切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的宋军。 这次宋军围剿耶律大石规模甚大,其中必有西门庆一属。 自己侄儿陆山奎被西门庆杀死的血仇,也该报了。 这一队宋军中,没看到西门庆的身影。 齐州统制王威来到厉鬼尊者藏身的大树下,厉鬼尊者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 张小河身背弓箭,修长的身影在树木之间跳跃,迅捷如猿猴。 西门庆看在眼里,却想起了电影《指环王》中的精灵王子莱戈拉斯。 张小河家传武学,资质很高,身体修长,看着不壮实,但耐力爆发力十足,尤其射的一手好弓箭。 西门庆心中暗道,张小河可以大力培养,假以时日,必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还有自己的结拜兄弟山士奇,武功与自己相仿,以后也是一员猛将。 靖康之变快来了,大宋朝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自己可不想一直在军队混,替老赵家卖命做炮灰。 要想好退路了。 至于趁着乱世争霸天下,那是后世穿越小说惯有套路,不适合自己这种无权无势的花花公子角色。 还是先建立自己的小圈子,看看能不能学着混江龙李俊,出海打拼,混个什么暹罗国国王当当。 中原大地是个好地方,但是太卷了,不好混啊。 正当西门庆出神之际,心生警兆,抬头向前望去。 厉鬼尊者眼睛微眯,看着远处的西门庆,心中一喜。 见西门庆抬头向自己藏身之处看来,心中一惊,如此远的距离,西门庆竟然能感觉的到,不可能,绝对是巧合。 厉鬼尊者闪身隐入树后,悄无声息,向别处潜去。 西门庆抬头凝视前方远处的一棵大树,脸上露出慎重神色。 山士奇问道:“大哥,怎么了?” 西门庆凝重说道:“我感觉前方大树之上有人在暗中看着我们。” 山士奇抬头看着前方很远处那棵大树,功聚双目,远处大树依然模糊,不禁心中一阵发麻。 西门庆武功与我相仿,而我毫无感觉,他却能有如此灵觉,不可能吧? “也许是我多疑,不过大家小心。” 众侍卫跟着西门庆够久,对于西门将军神奇的感知能力深信不疑。 西门庆这么一说,保护西门庆的贴身侍卫都紧张起来。 往前又走不远,从一处高约三丈的山崖下经过。 一阵风吹过,山林中树叶哗啦作响。 一个黑色身影从山崖顶飞临而下,黝黑的手掌闪着黑色光芒,闪电般拍向西门庆头顶。 西门庆周身方圆一丈范围,劲气纵横,身处气劲中心的西门庆首当其冲,黑衣人掌未到,强烈气劲骤然压体而来。 早有思想准备的西门庆,依然被强势凌厉出现的黑衣人吓的骇然。 气劲骤然压体,几乎让西门庆睁不开眼睛。 西门庆内力瞬间提升到巅峰状态,暗月刀全力向黑衣人手掌砍去。 “锵”的一声响,暗月刀重重砍在黑衣人精钢手套上。 掌刀相击,两人身形凝定了刹那时光,西门庆全身一震,踉跄后退。 后退中的西门庆心中一惊,精钢手套,碧绿色眼眸,正是那晚军营偷袭自己的黑衣人。 厉鬼尊者心中也吃了一惊,几月不见,西门庆功力竟然精进如斯。 去年军营中,自己一掌即让西门庆受伤吐血,这次全力一掌,只能击退他,却不能让其受伤。 厉鬼尊者眼眸中绿色光芒大盛,内力运行到极致,双手鬼爪挥动,以排山倒海之势,追击西门庆。 虽然身边有众多侍卫,但高手对决,电光石火间即决定生死,此刻,却谁也指望不上,只能依靠自己。 西门庆手中暗月刀挥舞起层层刀芒,护住全身。 厉鬼尊者身法快如闪电,一眨眼追上西门庆,掌刀相击锵锵声密集响起。 “啪”的一声响,厉鬼尊者一拳击中暗月刀,西门庆闷哼一声,身形猛地被打入身后草丛中。 厉鬼尊者刚想追击,一支劲箭从侧方射来,挡住自己的追击去路。 厉鬼尊者身形一滞,劲箭从胸前擦身而过,身后劲风响起,山士奇手中赤棍向厉鬼尊者后背打去。 山士奇真没想到,西门庆的感觉居然如此灵验,还真有人偷袭,并且偷袭的黑衣人武功如此高强,甫一接触,西门庆即溃败不敌。 厉鬼尊者身体微侧,一拳打在赤棍之上,赤棍横向荡开。 山士奇只觉一股大力从棍身传来,两臂酸麻,赤棍几乎脱手飞出,山士奇心中暗呼厉害。 厉鬼尊者心中再惊,自己全力一拳居然没打飞长棍,看来身后之人,武功亦不凡。 厉鬼尊者丝毫不与山士奇纠缠,纵身而起,再次向西门庆追去。 张小河再次射出一箭。 厉鬼尊者手臂一挥,挡住箭矢,此时,众侍卫反应过来,弩箭齐发,向厉鬼尊者射去。 厉鬼尊者气沉丹田,身形猛地落下地面,未等再次向西门庆消失处追去,张小河又射一箭。 厉鬼尊者眉头微皱,敌方射箭之人箭术高明,每射一箭不为伤敌只为阻击,令自己前进无路。 山士奇抡起赤棍,横扫厉鬼尊者。 厉鬼尊者让开赤棍,身影飘忽向前,突入山士奇身前,一拳打向其胸口。 山士奇大惊失色,撤棍横挡于胸前。 “啪”的一声响,山士奇身形剧震下,向后抛飞出去。 厉鬼尊者借助反震之力,身形极速后退,躲过张小河一箭。 众侍卫一拥而上,抡刀砍向厉鬼尊者。 锵锵锵锵……。 惨呼声中,众侍卫手中刀纷纷脱手飞出,身影横七竖八向外抛跌出去。 张小河连珠三箭激射厉鬼尊者。 厉鬼尊者脚踏奇步,身影飘忽不定,三支箭齐齐射空。 山士奇缓过一口气,心中狠戾之气上涌,抡棍向厉鬼尊者猛地冲去。 西门庆从草丛中纵身而出,与山士奇一前一后,夹击厉鬼尊者。 崎岖不平的山崖之下,三人混战在一起。 眨眼之间,山士奇被厉鬼尊者一掌扫中胸膛,山士奇口喷鲜血,向后飞出。 西门庆手中暗月刀与厉鬼尊者另外一只手掌重重相击,西门庆顺势向张小河处退去,手中握住一枚柳叶镖。 张弓搭箭多时的张小河,抓住机会再次箭射厉鬼尊者。 第142章 勇退强敌 厉鬼尊者身法迅捷如风,躲开劲箭,向西门庆追杀过去。 大有不杀西门庆誓不罢休之气势,虽然身边有重重军兵围困,依然毫无惧色。 张小河向西门庆奔去,身形跳起,于空中再射一箭,随手抛去长弓,从西门庆头顶跃过,双手握刀,激劈厉鬼尊者。 厉鬼尊者抬头,碧绿色眼眸看向这名年轻的高明箭手,杀意凛然。 就是现在。 西门庆甩手射出柳叶镖,纵身向厉鬼尊者掠去。 张小河西门庆,两人一上一下,强攻厉鬼尊者。 柳叶镖无声无息,后发先至,直射厉鬼尊者小腹。 厉鬼尊者虽然抬头看着张小河,但是对于周身一切明察秋毫。 向前疾掠的身形微侧,让开柳叶镖前进路线,举右拳迎向张小河劈向自己的刀。 西门庆甩出柳叶镖的左手,并未收回,五指微曲,内力聚于掌心,手中犹如抓着一条磁力之线,手腕一抖,柳叶镖猛地改变方向,追射厉鬼尊者。 厉鬼尊者大惊失色,没想到此镖竟然如此诡异,急忙伸左手阻挡柳叶镖。 “叮”的一声响,柳叶镖射在精钢手套上。 “锵”的一声,张小河在苏州城花重金打造的精钢长刀,窄长的刀刃重重砍在厉鬼尊者铁拳之上。 张小河身体剧震,倒翻而回。 西门庆紧跟而至,脸上神色平静凝重,暗月刀似慢实快,以砍柴之势,砍向厉鬼尊者。 拳刀相击,厉鬼尊者身形一震,骤然发现西门庆这一刀,刀势凝而不散,后劲绵绵不绝,非同小可。 厉鬼尊者身形被迫后退。 西门庆趁势刀法展开,一团暗红色刀芒,瞬间把厉鬼尊者吞没。 山士奇以棍拄地,胸膛起伏,伸手擦去嘴角鲜血,抬头看去。 西门庆疯狂激斗厉鬼尊者,山士奇眼神越来越明亮,胸膛中疯狂不屈之火熊熊燃烧起来,双手不自觉紧紧攥住赤棍,仿佛赤棍已经成为了自己的血肉。 锵锵之声如爆豆,不绝于耳,西门庆把自己这两年多时间,所有所学所悟,毫无保留全部倾囊用出。 奈何依然不是厉鬼尊者对手,更何况,此时只是单刀,实力大打折扣。 西门庆一口真气已尽,刀势一缓,厉鬼尊者眼神一凝,一拳正中暗月刀,西门庆被震得再次后退。 早已经按捺不住的山士奇,如疯魔般抡棍而上。 山士奇双手抓住赤棍中间,赤棍两端挥舞出层层棍影,以一套绵密凶险的棍法,疯狂攻击厉鬼尊者,悍不畏死。 棍乃长兵器,利于远攻,不利近战,而山士奇舍长用险,可见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厉鬼尊者武功高绝,但一时半刻奈何不得山士奇。 西门庆张小河挺刀逼近厉鬼尊者,虽然未曾加入战团,但是严阵以待,随时给予山士奇支援。 连番大战依然无功,厉鬼尊者锐气已泄,见无法杀死西门庆,有了离去的念头。 厉鬼尊者突然后退两步,山士奇棍上压力蓦然消失,棍法大盛,自然向厉鬼尊者追去。 厉鬼尊者内力激出,眼中绿芒大盛,再次突进,于重重棍影中猛地一拳打在赤棍之上,漫天棍影消失,山士奇踉跄后退。 张小河纵身而起,一刀砍向厉鬼尊者,西门庆从地面挥刀进击,师徒二人再次联手合击。 厉鬼尊者目露凶光,双拳出击,锵锵两声巨响,震退西门庆张小河,厉鬼尊者也已经无力再战,借反震之力,身形向后飞退, “放箭。” 随着西门庆一声大喝,众军兵如梦初醒,手中弩箭向着厉鬼尊者纷纷射去。 厉鬼尊者身形左右飘忽,避过一轮弩箭,身影没入林中,一眨眼间,消失不见。 山士奇一屁股坐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张小河,把人集合起来,防御队形,弩箭对外,高度警戒。” 张小河领命而去。 西门庆来到山士奇身边,关切问道:“二弟,怎么样?” 山士奇咳嗽一声,说道:“不要紧,大哥这黑衣人是谁啊,武功如此了得,竟然敢深入军中来杀大哥?” 西门庆抬头,看着黑衣人远去的方向,说道:“应该是鬼教的五大护教尊者之厉鬼尊者。” 李飞羽被艳鬼尊者偷袭之后,专门调查过鬼教,一向神秘莫测的鬼教,有五大护教尊者。 而其中之一,就有厉鬼尊者,因其功法特殊,眼眸呈绿色。 厉鬼尊者之所以两次三番要杀自己,很有可能与鬼教陆山奎之死有关。 山士奇嘿嘿一声苦笑:“先是鬼教的艳鬼尊者,现在是厉鬼尊者,看来我们与鬼教有缘啊。” “不是我们,是我,和你没关系,这件事了,你赶紧回家去,太湖之地,最近凶险万分,以后不知有多少人会丢了性命。” 山士奇脸现怒色,质问道:“大哥,你把我当成了外人是不是?” 西门庆尴尬一笑,一时还真没想起来,两人已经结拜为兄弟了。 西门庆赶紧解释道:“当然不是,哥哥的意思是,这里很危险,我身为大宋军人,没办法,只能听从军令,兄弟你不能跟着我混在军营,太这危了。” 山士奇哈哈一笑,豪迈说道:“生死平常之事,怎可贪生怕死,而抛却兄弟情义。” 西门庆最佩服古人的正是这一点,为了兄弟情义,为了忠君报国,而不惧生死。 千年后的赵庆,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点,体会不到其中所蕴含的浓烈情感与信仰。 山士奇发自真心的一问,西门庆竟然无言以对。 西门庆拍拍山士奇肩膀,说道:“赶紧调息休息,一会儿还要赶路。” 站在山崖之上的张小河,望向西北方露出凝重神色,说道:“将军,我们左前方三四里地之外,有刀光闪烁。” 西门庆猛地抬头,脸上露出凝重神色,跳上山崖,举目观望。 不错,山林之中刀光剑影,功聚双耳,凝神细听,隐隐听到喊杀之声。 不多时,一支响箭在空中炸开。 没错,这是遇到辽国人的报警信号。 左前方正是齐州统制王威率领的齐州人马。 西门庆一声令下,留下受伤军士,全军快速前进,支援王威,阻击辽国人。 第143章 影帝级收买人心 齐州统制王威苦不堪言,辽国人果然是精锐,甫一接触,自己手下即损失惨重。 王威一边组织抵抗,一边撤退,林中弩箭对射,惨叫连连。 贴身侍卫举着盾牌,紧紧护住王威,看着身边军卒不断中箭倒下,敌人步步紧逼,王威一时心急如焚。 “再射响箭。”王威高声喝道。 贺拆贺云率领两百人遭遇王威,若是在平原之地,早就把对面人马杀散,可是在树林中,宋军依托树木掩护,正好发挥弩箭优势。 虽然对方伤亡惨重,但是并没有溃败,宋军发出响箭,显然后援应该很快会来。 贺云盯着前方王威,脸上露出狞笑,身形猛地向前飞掠,借着树木的掩护,迅速接近王威。 王威见一敌将向自己冲来,脸色微变,大声喝道:“放箭,放箭,射死他。” 数支弩箭射向贺云。 贺云大喝一声,纵身而起,跳在一棵树上,手脚并用攀树而上,双腿猛地一蹬,在树木之间快速跳跃前行。 弩箭纷纷射空。 王威见敌将如此迅捷勇猛,心中一阵胆怯。 贺云飞身而下,手伸向后背,锵,拔出束在后背上的双锋刀,双手握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王威劈去。 双锋刀,刀柄略长,可双手握刀,刀锋微微弯曲,刀背两处突出双锋,使刀身受力更加均衡,有利于剁砍,为辽国特制。 王威拔出腰刀,横挡于前。 “当”的一声巨响,王威被劈出去一丈多远。 贺云双脚落地,左右劈出两刀,两名侍卫身首异处,脚尖猛一点地,再次向王威追杀过去。 王威见自己贴身侍卫惨死,瞬间激起凶性,举刀向贺云冲去。 两人瞬间碰撞在一起。 眨眼间,两刀狠狠相击十数下,快如闪电。 贺云后撤,贺拆杀到,举刀猛地向王威砍去。 王威大惊失色,慌忙用刀格挡,当的一声,双刀重重相击,王威身体剧震下,踉跄后退,后背猛地撞在一棵树上。 贺云丝毫不给王威喘息之机,纵身而上,替过贺拆,挥刀再次砍向王威。 王威露出惊恐神色,身边贴身侍卫疯狂向这边赶来,奈何远水不解近渴,一道刀光在眼中亮起,好似死神降临。 濒临绝境之时,彻底激起王威心底疯狂的血性,对贺云劈砍过来的刀不管不顾,大喝一声,抡刀向前砍去,状如疯魔。 贺云无奈收刀,挡住王威奋不顾身的一刀,身形后撤。 贺拆狞笑一声,挥刀劈向王威。 贺拆贺云两兄弟配合默契。 王威眼中再次闪现刀芒,不觉魂飞天外,闭眼,心中大叫,我命休矣。 “当”的一声响,火花飞溅。 王威闻声心中一震,砍脑袋应该不是这种声音吧,急忙睁开双眼。 贺拆提着双锋刀跌跌撞撞向后退去,脸上显出惊恐神色。 王威扭头看去,远处,西门庆手持弓箭,保持射箭姿势站立,如天神下凡,英姿勃发。 张小河和山士奇看着西门庆,露出疑惑表情,西门庆这是怎么了,射了一箭之后,居然长时间保持射箭姿势站立不动,有何深意? 两个愣头青,如何能猜到西门大官人的心思。 王威见到西门庆如见救星,此刻,在王威眼中,西门庆形象异常高大威猛,王威高声喊道:“西门兄,救我。” 直到王威看到西门庆,西门庆挥手,高声喝道:“杀!” 时机拿捏恰到好处。 西门庆心中暗道,我此刻的表演应该是影帝级别的吧,不露痕迹,浑然天成,我的形象在王威眼中必然会高大起来,不但让其对我感恩戴德,而且会对我崇拜有加,嘿嘿,所谓收买人心不过如此,佩服佩服。 西门庆自我陶醉,恬不知耻的暗自得意。 援军的到来,让形势瞬间逆转,辽国人节节后撤,却退而不乱,迅速远去。 王威好容易喘口气,对西门庆抱拳鞠躬,感激说道:“多谢西门兄救命之恩,王威感激不尽。” 西门庆伸手相扶,说道:“王将军言重了,不必多礼,职责所在,何须感谢。” 王威感激的看了一眼西门庆,心中暗道,西门庆此人武功高,不居功,谦虚实在,可交。 “王将军,有没有遇到耶律大石?” 王威摇头。 “将军,所有辽国人全部身死,受伤者自杀,无一活口。”张小河禀报道。 西门庆听罢心头一震,辽国死士,够狠。 “要不要追击?” 西门庆与王威互相看了一眼,西门庆说道:“先抢救伤者,整顿队伍,做好准备,再追击。” 不追击也不行,军令难违,做做样子吧。 …… 贺拆贺云带领队伍撤回山上,向耶律大石交令。 贺拆向耶律大石禀报道:“主人,我们试探出搜山的宋军并非主力,应该是宋国的地方厢兵,战斗力低下,不堪一击。” 耶律大石微微点头,说道:“天黑突围,你们只要不遇到胜捷军,并无大碍,不过,我倒是非常想会一会辛兴宗,试一试童贯手中的这杆长矛到底有多锐利。” 耶律大石眼神灼灼,强大气势油然而生。 …… 日落西山。 辛兴宗率领胜捷军来到玉屏山脚下,驻扎了下来。 此处背靠太湖,有意无意,正好截断西门庆人马退路。 辛兴宗身后,辛道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已了然于胸。 二哥辛兴宗未能杀死西门庆,五弟辛彦宗惨败受伤于西门庆之手,这么多年以来,辛家都没有受过如此之屈辱。 这口恶气怎能咽下,今天晚上若是有机会,正好除掉西门庆,就以天黑误伤为由,妙! …… 此刻,从高处望去,天池山处处火把,时不时发出打斗之声。 夜深之时,耶律大石从一条山谷中走出来,身后只跟着楚明玉和曹明济两个人。 三人从容淡定,往玉屏山方向走去。 不多时,前方一条黑影高速奔来,来到耶律大石身前站定,抱拳说道:“主人,前方一队人马拦路,正是胜捷军。” 来人正是大辽国“北极宫”刺客宝密圣。 耶律大石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致:“奥,居然是胜捷军拦路,相必是辛兴宗亲自坐镇,看来今晚我运气不错,哈哈哈~,正好会一会此人。” 第144章 唇枪舌剑 果然,前方灯火通明,一队人马拦路。 楚明玉说道:“主人,何必非要与辛兴宗交手,万一他们不讲武德,一哄而上……。” “放心,辛兴宗绝不是这样的人,另外天色如此之黑,我岂会怕他胜捷军,大不了,进入树林一走了之。” 说罢,当先向前,直奔胜捷军。 辛兴宗从大帐中走出来,面带不可思议神色:“耶律大石在前边说要见我?他难道不知道我们是在抓他吗?简直找死。” “耶律大石乃是辽国年轻一辈第一高手,二哥千万不要大意。” 辛道宗跟在辛兴宗身后,说道。 辛兴宗不屑说道:“辽国年轻一辈第一高手?好大的威风。” 辛兴宗翻身上马,纵马向营门而去。 营门前,耶律大石一袭白衣,背手傲然站立,看着辛兴宗纵马而来,面色平静如水。 辛兴宗在耶律大石前方数丈停住坐骑。 两人四目相对。 “耶律大石!” “辛兴宗!” 两人注视良久,同时点点头,算是很有风度的打过了招呼。 “没想到你耶律大石如此狂妄,竟然在我大宋之地如此肆无忌惮,你若束手就擒,看在你是辽国皇族的份上,我辛兴宗保证礼送你出境,你看如何?” 耶律大石仰天大笑,哈哈哈~,猖狂之极。 “辛兴宗,你我都是成年人,何必说些幼稚话,我之所以见你,就是想会一会你辛兴宗,领教一下辛家武学到底有什么独到之处。” 辛兴宗冷笑一声,耶律大石果然猖狂之极。 “如你所愿!” “好,玉屏山顶见。” 耶律大石全身未见丝毫动作,身形向后飘退,潇洒自如,眨眼没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这种轻功身法辛道宗自问自己远未达到,怪不得耶律大石有胆挑战整个胜捷军。 辛道宗反而替辛兴宗担心起来,说道:“二哥,玉屏山上会不会有埋伏?” 辛兴宗嘿嘿一阵冷笑:“任凭耶律大石再如何了得,又怎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如此偶然情况下,在我大宋境内布下杀局,这完全不可能,除非他身边有大量高手。” “我正是担心此点,若是耶律大石身边带有大量高手,二哥岂不寡不敌众。” “辽国皇族,不顾自身安危,深入我大宋境内,杀我辛兴宗,嘿嘿嘿,怎么说也要个理由吧。” 辛道宗点点头,说道:“毫无道理,毕竟两国还算友好,并没有战争。” “所以,我相信耶律大石也只是临时起意,不过此人胆大至极,实是劲敌,绝不可小觑,若是能趁此机会除去此人,也算为我大宋除掉一个潜在厉害对手。” “我还是不放心二哥独自前往。” “玉屏山本是个小土丘,你与你三哥永宗带领精锐埋伏在玉屏山脚,见机行事。” “遵命。” 锵~,辛兴宗从刀鞘中抽出一把刀。 此刀是三天前辛兴宗亲手打制,刀身与刀柄一体直型,刀背短而刀刃长,刃口前端微弧,形如大雁之翎羽,正是雁翎刀。 辛兴宗握刀在手本身气势陡然一变,凌厉而雄浑。 “本想拿西门庆的鲜血开锋,没想到确是辽国皇族,不亏。” 还刀入鞘,身形脱离马背,向玉屏山方向飞掠而去。 …… 弯月之下。 玉屏山顶,光秃秃几块山石。 耶律大石盘膝静坐于最高的一块山石之上,仰头看天,体内真气自然流转,呼吸似有若无,身体与山石浑然一体。 一把剑随意横在膝头。 一阵清风拂过,辛兴宗出现在耶律大石身旁。 辛兴宗身形高大挺拔,双臂环抱胸前,目光犀利如刀,凌厉杀气冲天而起。 雁翎刀斜插后背。 两人一坐一站,同时看向天上的弯月,好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辛将军只身前来,果然是英雄了得,佩服。” “耶律大石你为了太湖奇石,偷偷来我宋境,还敢独自挑战我,不愧为辽国皇族,在下也很是钦佩。” “我并非为太湖奇石而来。” “奥?难道是专为我辛兴宗而来?” 耶律大石微微一笑,摇摇头。 “一年前,贵国女将李飞羽跟随童太尉出使我国,宴会间,偶然的见,飞羽姑娘飒爽英姿中不失妩媚,惊为天人,一年多来,令我魂牵梦绕,一刻也不能忘怀。” 耶律大石奇峰突起,此时却说起李飞羽,这是找准辛兴宗的弱点,开始攻击了。 辛兴宗一皱眉。 “听说,追求李飞羽的人很多,其中就有辛将军你,恐怕我也要加入其中,和你公平竞争了,哈哈哈~。” 辛兴宗露出冷笑:“李飞羽当街射杀你国司空,你也不介意?” “当然,射杀的好,如此愚蠢的司空,竟然当众侮辱天下通玄境高手童太尉,他死的好,至少保全了他全家,于公于私,飞羽姑娘做了一件好事,立下大功德,我感激还来不及。” 辛兴宗哑口无言,这也行,你耶律大石好歹也是辽国皇族,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你想追求李飞羽,今夜,首先得活着离开这里,要不然一切都是痴心妄想而已。” 耶律大石拿起膝头宝剑,轻轻一弹,当的一声,声音清脆,显然宝剑品质极高。 “我耶律大石,十五岁第一次与人生死对战,十余年来,从无败绩,我能在贵国土地上主动挑战你,当然有必胜把握。” 耶律大石话语间,对自己充满了绝对信心,也从心理上打击了辛兴宗。 在你的地盘主动挑战你,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辛兴宗哈哈一阵大笑:“还从没有人在我的面前说过,有必胜我的把握,你是第一个说出这种大话之人。” 辛兴宗右手从背后拔出雁翎刀,左手轻拂刀身。 “你手中之剑,应该并非凡品,你和你手中的剑,莫要让我失望。” 耶律大石站起身,手中剑随意轻轻甩动,说道:“听说辛将军追求李飞羽多年,非李飞羽不娶,而李飞羽与西门庆两人在隐圃园林勾搭成奸,辛将军你竟然未能杀死西门庆,可有此事。” 好一句刺耳的“勾搭成奸”。 此话如耶律大石手中锋利的剑,正刺中辛兴宗心底最隐秘的耻辱伤疤。 辛兴宗心中一痛:“你!?” 辛兴宗心境破防的瞬间,一道剑光在其眼角亮起,耶律大石手中剑毫无征兆的直刺过去,如光似电。 第145章 玉屏山混战 玉屏山顶之上,刀剑碰撞之声传到山脚。 辛道宗和辛永宗心中一紧,抬头看去,山顶之上火化激射,劲气纵横,真气对撞之声响如闷雷。 显然,辛兴宗和耶律大石两大高手激战正酣。 两人露出凝重神色,对视一眼,带领一队精锐军士,悄悄向山上潜去。 …… 耶律大石言语如剑,重伤辛兴宗,抢的先机,手中剑如狂风暴雨向辛兴宗攻去。 辛兴宗情绪波动下失了先机,即时处于下风守势,手中雁翎刀似有灵性般自动挥舞护住主人。 刀剑相击之声连绵不断,火花爆闪,两人身形旋转如风,暗夜之中犹如两团龙卷风纠缠盘旋,难分彼此。 只是一个呼吸间,雁翎刀连挡耶律大石四十九剑。 辛兴宗终觅的一丝空隙,低喝一声,雁翎刀重重砍在耶律大石宝剑之上。 “当”的一声巨响,两人身形剧震下,同时向后退去。 两人相隔三丈距离,对峙而立。 耶律大石伸手抚摸手中剑,此时,剑身在多次剧烈碰撞下伤痕累累,略感烫手。 耶律大石明亮的眼神更加明亮,脸上疯狂之意更加浓厚。 “辛兄果然厉害,居然连挡我四十九剑而丝毫不退,佩服。” 辛兴宗对于耶律大石轻视之心尽去,露出极慎重神色。 辽国皇族什么时候出了一个这般妖孽的人物。 耶律大石的四十九剑,几乎是在一瞬间,从不同方位,不同角度同时刺出,出手狠辣刁钻,令人防不胜防,若稍有不慎,必然落败重伤。 “辛某确实没想到,你武功竟然达到如此境界,不过想要打败我,却是不可能。” 辛兴宗举刀直指耶律大石:“第二回合。” …… 行至半山腰的辛道宗停下脚步,伸手向后轻轻一挥,身后众军士默然驻足。 辛道宗抬头看向山顶,侧耳倾听。 山顶之上突然悄无声息。 辛永宗压低声音说道:“难道二哥与耶律大石已经分出胜负了?” 辛道宗摇摇头,眼睛于黑暗之中在搜寻着什么,林中有人。 辛道宗回头,眼神示意辛永宗,辛永宗会意点点头。 山顶上传来一阵闷雷般的响声,呼的一阵狂风从山顶向下刮过。 随着狂风而来的,是一道刀光,一柄弯刀,如天上弯月,向辛道宗激射而来。 辛道宗临危不乱,腰刀锵的出鞘,挥刀向弯刀砍去。 弯刀后面黑衣人一阵狞笑,手腕一抖,手中细长铁链蜿蜒向前,铁链前端的圆月弯刀随之而舞,绕过辛道宗,猛地向辛永宗飞去。 偷袭之人正是宝密圣。 辛永宗大惊,撤步挥剑,“当”的一声,于千钧一发之际,刺中弯刀。 辛永宗惊出一身冷汗,幸亏辛道宗提醒,要不然就这一下偷袭,必让自己受伤。 与此同时,队伍尾部惨叫声不断传来。 楚明玉曹明济两人对胜捷军发动了偷袭。 辛道宗挥刀向前冲去,手中刀挥出一片刀芒,罩定宝密圣。 链条猛地绷紧,圆月弯刀倒射而回,宝密圣收回弯刀,纵身向前,猛地与辛道宗碰撞在一起。 辛永宗看也不看前方的激战,显然对辛道宗信心十足,纵身向队尾掠去。 胜捷军被偷袭,初始一阵慌乱,很快便镇定下来,几人一组,背靠背刀剑一致向外。 楚明玉曹明济没想到,胜捷军不但个体武功高强,而且经验丰富,惊而不乱。 此时,辛永宗高速赶来,纵身跃起,一剑向楚明玉刺去,杀气森然。 居然有人胆敢偷袭胜捷军,这在宋国几乎不可能,辛永宗怒极。 楚明玉从一名胜捷军身体中抽出马刀,当,架住辛永宗的宝剑,宝剑上传来的强大劲气,使得楚明玉身体一震,向后退开数步。 辛永宗只微微一顿,手中剑随即向楚明玉狂攻过去,剑法凌厉至极,务必以最短时间重创偷袭之人。 楚明玉一瞬间陷入被动局面,心中震撼,胜捷军名不虚传,辛家五虎果然厉害。 曹明济飞速掠来,脚尖点在一棵树上,飞身而起,凌空刀劈辛永宗。 辛永宗一剑重重点在楚明玉刀身之上,借力后退,避开曹明济全力一刀。 楚明玉被一剑震得再次后撤,身后一组胜捷军刀枪并举,齐齐向楚明玉身上招呼。 楚明玉真气急转,猛地止住身形,马刀向后挥动,当当数声,荡开刀枪。 嗤嗤声音响起,数支弩箭向其射来。 楚明玉身形极速旋转,避开弩箭,纵身向辛永宗掠去,一刀劈出。 辛永宗重重一剑刺在曹明济刀身之上,迫退曹明济,身形后退,避过楚明玉一刀。 数支弩箭再次射向楚明玉曹明济。 “走!” 楚明玉大喝一声,二人纵身而起,跳上树木,避过弩箭,几个闪动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辛永宗并未追赶,纵身向前掠去。 前面,辛道宗和宝密圣激以快打快,难分彼此。 宝密圣听到楚明玉的呼喊,眼角余光见一黑影向自己扑来,心中一惊。 手中刀猛地劈出三刀,身形向后飞退,待辛道宗追赶之时,手中铁链一抖,圆月弯刀极速向前射去。 辛道宗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想走,哪儿有那么容易。 辛道宗不躲反进,身形快速前掠,双腿猛地弯曲,上身九十度后仰,圆月弯刀从鼻端一闪而过。 宝密圣大惊,手摇一抖,链条带动圆月弯刀,猛地倒射而回,从身后向辛道宗砍去。 辛道宗腰刀背于身后,锵,挡住圆月弯刀,左手伸出,一把抓住链条,猛地往怀中一带。 宝密圣猝不及防下,向后退却的身形一顿。 此时,辛永宗赶来,凌空一剑向宝密圣刺去。 生死关头,宝密圣内力瞬间运转到极致,手中铁链猛地向拉。 铁链却浑然不受力,连带辛道宗一起向宝密圣飞去。 辛道宗借着宝密圣一拉之力,身法快如闪电,左掌向宝密圣胸膛拍去。 宝密圣魂飞天外,已然无法躲避,不得已,双手交叉护于胸前,硬接辛道宗一击。 “轰”的一声响,宝密圣身形向后抛飞出去,张口喷出漫天鲜血。 辛永宗身形飞起,再次向跌落在地上的宝密圣追杀过去。 口喷鲜血身受重伤的宝密圣,把圆月弯刀紧紧握在手中,做好了临死前的反击。 辛永宗宝剑刺出的刹那,一道白影从林中黑暗处高速冲下,手中断剑断口处,精准的点在辛永宗剑尖之上。 辛永宗只觉剑身一股大力传来,手臂一麻,身体剧震,向前扑落的身形顿止。 来人身穿白衣,正是耶律大石。 第146章 猎人与猎物 耶律大石一剑震退辛永宗,丝毫不停留,一把拎起宝密圣,飞身没入黑暗之中。 辛道宗辛永宗刚想追赶,人影一闪,辛兴宗出现在二人面前。 辛兴宗伸手一摆,说道:“不必追赶。” 辛兴宗看着耶律大石消失的方向,咳嗽一声,伸手擦去嘴角的血丝。 辛道宗倒吸一口气,震惊说道:“二哥受伤了?难道耶律大石武功竟然高到了这种地步?” “两败俱伤,耶律大石伤的更重,不过耶律大石武功之高,远超我的预估之上。” 辛永宗说道:“此人年纪轻轻,居然能让二哥受伤,不可思议?” 辛兴宗沉吟片刻,郑重说道:“耶律大石让我想起了百年前,两次阻挡我大宋北伐的辽国第一战神,大于越耶律休哥。” “什么!?” 辛道宗和辛永宗同时露出震惊神色。 耶律休哥,辽国皇族,足智多谋,骁勇善战,可称百年前大辽国一代战神。 高粱河之战,大败宋太宗赵光义,致使太宗第一次北伐失败。 岐沟关之战,再败宋太宗赵光义,宋太宗第二次北伐再次失败。 耶律休哥官拜于越,封北院大王。 大宋在国力最鼎盛时期的两次北伐,均被耶律休哥无情粉碎,最终赵光义被迫与辽国签订“澶渊之盟”,两国休兵罢战和平近百年。 “二哥把耶律大石与耶律休哥相提并论,是否太也看的起此人了?”辛永宗语气颤抖的说道。 辛兴宗摇摇头,说道:“从胆识,气度,武功上来说,此人堪称平生劲敌,若在沙场之上,耶律大石也能纵横捭阖,此人以后绝对是我大宋劲敌。” 辛道宗说道:“那我们是追还是不追?” “不要追,你等均不是对手,暗夜之中送死而已。” 辛兴宗沉吟片刻后说道:“耶律大石为太湖石而来,一时绝不会返回辽国?而以耶律大石的实力,要想抓住此人,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还需从长计议。” …… 天光大亮。 上万人马把天池山和附近山头搜寻了个遍,除了死去的几十个辽国人,一无所获。 哪里有什么耶律大石的身影。 西门庆早就料到会一无所获,如此大的山林,你想在夜晚抓住几个辽国高手,几乎绝无可能。 中午时分,各路统领率领本部人马退出天池山。 西门庆王威从郭文正大营交令出来,已经天色将晚。 “西门兄,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的到我王威之处,尽管开口,我必全力以赴。” “王兄言重了,你我兄弟何须客气。” 两人在马上同时抱拳,说道:“告辞!” 一出荒唐的闹剧就此结束,西门庆并非全无收获,至少赢得了王威的信任,两人交情更进一步。 回到自己的营寨,天色依然漆黑,在西门庆看来大概九点十点钟的样子。 刘青脸色凝重来见西门庆。 “将军,胜捷军在我们的后路扎下营寨,看来是冲着我们来的?” “奥?”西门庆一愣。 “辛家五虎真是阴魂不散。” 刘青说道:“胜捷军意图不明,辛兴宗与将军又有过节,我们要不要绕路回去?” 西门庆略一沉吟,难道辛家五虎还真敢在路上对我动手,引发一场大战?还是说要再次和我单挑? 两军大战肯定不会,借辛兴宗几个胆子,他也不敢。 要是单挑的话,只要不是辛兴宗,我还能有一战之力,要是辛兴宗亲自挑战,嘿嘿,我还是有多远滚多远的好。 即使是终极大杀器“柳叶镖”,有时候也不见得好使,另外用“柳叶镖”的代价太大,稍有不慎,很可能镖失人亡啊。 西门庆沉吟片刻,说道:“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不如我们直接去郭帅那里,会同郭帅一起行动,人多势大,即使辛家人有什么想法,必然会有所顾忌。” 西门庆点点头,自己这几百人在胜捷军眼里,还真不够看的,若是相遇,绝对受制于人。 西门庆说道:“老刘你猜,今夜晚间,胜捷军会不会大胆到偷营劫寨?” 刘青倒抽一口冷气,胜捷军会疯狂到这种地步吗? “这个……。” 看着帐外黑沉沉的天色,西门庆陷入沉思,辛兴宗此人自大而疯狂,不可以常理度之,不可不防。 西门庆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站起,说道:“抛弃一切不必要物资,全军即刻向郭帅营地行军。” “另外把张大江叫过来,我要让张大江先行一步,通报郭帅。” 刘青抱拳领命,转身向帐外走去,来到帐外,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心中一阵感慨,西门庆心思越来越缜密,行动越来越果断,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将领了。 几百人的队伍离开营寨,向郭文正方向悄悄行去。 静悄悄的营寨中几只风灯在空中摇曳,中军帐前,只剩西门庆山士奇和张小河三人。 三人一身黑衣,黑巾蒙住头脸,只露出眼睛,如同三个从地底钻出的幽灵。 “只射领头的,三箭之后即刻退走,若是走失,各自行动。” 山士奇和张小河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心中疑惑,西门庆太小题大做了吧,胜捷军难道真的会疯狂到偷袭自家人。 三人退出营寨,藏于黑暗之中,静等猎物来临。 …… 辛道宗和辛永宗带领一千胜捷军悄然向西门庆营地而来。 辛永宗心中忐忑不安,胜捷军在自己的土地上,去屠杀本朝将军,这已经等同于谋反了。 辛永宗看看辛道宗,说道:“四弟,我仍然感觉不妥,即使我们以剿灭辽国人,而误伤友军为借口,这个杀死本朝将军的罪名,我们辛家依然不可能承担的起。” 辛道宗默然不语,这个计划是自己提出来的,辛兴宗勉强同意。 表面看是为打击辛兴宗情敌,实则是为自己一雪所受耻辱。 那日,西门庆一刀打落辛彦宗于马下,对自己轻蔑的耻笑,犹如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在自己心中最不可碰触之地。 所以,西门庆必须死,不需要任何理由。 世人都说辛家最疯狂之人是辛兴宗,却是不然,应该是最骄傲的辛道宗。 辛道宗洒然一笑,轻蔑说道:“三哥不必多虑,后事我自有安排,绝不会拖累我们辛家。” 辛道宗心中暗道,辛彦宗被西门庆一刀打落马下,对西门庆心怀怨毒,辛彦宗并非辛家嫡系,只是本家而已,实在不行只能牺牲辛彦宗了。 此时,前方灯光闪烁,西门庆大营已到。 辛道宗英俊的脸上露出疯狂的暴虐神情,西门庆这只猎物就在眼前。 辛道宗嘿嘿一阵冷笑,一挥手,一千胜捷军弓弩上膛,刀枪紧握,做好了冲锋杀敌的准备。 眼神暴虐中,辛道宗左右看了看,再看向前方,自己就像一个经验丰富手端高明老辣的猎人,而前方就是待宰的猎物。 这种主宰一切的感觉,真是令人舒爽上瘾啊! 辛道宗一挥手,一千胜捷军开始了冲锋。 第147章 暗箭难防 暗夜之中,马蹄轰鸣之声猛地响起,一千胜捷军开始了冲锋。 胜捷军突入营寨中,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真就是如入无人之境。 辛道宗辛永宗直冲到西门庆的中军大帐前,勒住战马。 兄弟二人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辛道宗扭头,询问的眼神,看向旁边的一位统领。 这位统领露出紧张神色,下马跑入西门庆大帐内,帐内空无一人。 这名统领跑回来,脸上显出恐惧神色,说道:“将军,我一直派人盯着营寨,确定那人从外面回来,一直在营寨中,没想到,他们趁着黑夜弃寨悄悄离开,属下失职。” 辛道宗脸上怒色一闪即逝,心底已经判了他的死刑。 “搜。”辛永宗喝道。 就在此时,嗖嗖,两支劲箭从营帐后面高处激射辛永宗。 辛永宗微惊,闪身,躲过第一支劲箭,抽剑,劈开第二支劲箭。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辛永宗在马上坐直身体的瞬间,第三支箭瞬间出现在面前。 前两支箭,正是为了配合第三支箭。 辛永宗大惊,身体猛地后仰,劲箭在眼前飞过,身后一声惨叫,一名胜捷军中箭落马。 眨眼间,两支箭再次射来,一箭射马,一箭射人。 身旁的辛道宗抽出腰刀,一刀击飞射向辛永宗胯下战马的一箭。 辛永宗手腕一翻,宝剑横于身前,当的一声,剑身挡住射向自己的一箭。 第三支箭紧随而至,再射辛永宗战马。 剑光一闪,辛道宗挥剑再次砍落射向辛永宗战马的一箭。 嗖嗖两声,两支劲箭再次激射而来,丝毫不给辛家兄弟两人喘息之机。 这次两支箭舍了辛永宗,突兀的直奔辛道宗射来。 “小心!”辛永宗大惊失色,高声喊道。 辛道宗毫无准备,没想到一直以辛永宗为目标的长箭,突然改射自己。 卑鄙无耻,辛道宗心中暗骂。 辛道宗猛的一拨马,身体一侧,让开一箭,手腕一旋,手中刀挥出一片刀光,当的一声,在长箭临体前的一刻,磕飞长箭。 辛道宗惊魂未定之时,第三支箭噗的一声,正中胯下战马腹部。 战马哀鸣一声,扑倒在地。 辛道宗双脚一蹬,脱离战马,身形擦地向后飞掠,眼睛盯着来箭方向,不敢丝毫大意,战斗经验极其丰富。 两支长箭从黑暗中突然出现,如风似电,追着辛道宗电射而去。 辛道宗惊骇的眼眸中,两点寒光猛地放大,心中不由得一寒。 体内真气早已运转到极致,后退的身形猛地拔高,身体旋转,躲开一支箭。 手中刀随着旋转的身体挥动,当的一声,于间不容发的瞬间,砍飞另一只箭,火化一闪。 黑暗中,奔跑中的张小河猛地纵身跳上一棵树枝,借树枝震荡之力,身形飞起,拉弓如满月,一箭向火花爆闪处射去。 辛道宗躲过两支箭,惊魂未定之时,不敢有丝毫松懈,眼睛紧紧盯着前方。 第三支箭呢? 第三支箭说到便到,可是并非从前方射来。 辛道宗听到侧方黑暗中弓弦轻微响起,心中一阵毛骨悚然,眼角余光中,一道寒芒急如电闪,已到了身侧不过数尺。 向辛道宗高速赶来的辛永宗,露出惊骇欲绝的神情。 辛道宗于生死刹那之间,爆发出远超平常的反应速度,身形侧闪,手中刀猛地挥出,动作比思维还要快。 察~,长箭箭尾擦过刀刃,微微改变方向,噗~,长箭依然射在辛道宗肩膀之上。 辛道宗闷哼一声,身形猛地一顿,肩膀处鲜血崩流。 西门庆心中暗叫一声可惜,和山士奇向黑暗中退去。 张小河心中更加遗憾,若不是师父让我用辽国人的箭矢,这一箭必要了你的命。 张小河双脚落地,不做丝毫停留,向黑暗中掠去。 从射出第一箭,到辛道宗中箭受伤,再到三人退走,只不过两三个呼吸间。 辛永宗来到辛道宗身旁,一把扶住辛道宗,手中剑护在身前。 胜捷军此时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把两位主将团团护住,弩箭纷纷向黑暗中射去。 一轮弩箭之后,胜捷军冲向黑暗中,却哪里还有敌人的影子。 人影一闪,辛兴宗出现在辛永宗和辛道宗面前。 辛兴宗看着插在辛道宗肩膀上的长箭,脸色极其难看。 辛永宗说道:“二哥您怎么来了,您不是在军营养伤吗?” 辛兴宗眉头一皱,说道:“此人奸诈狡猾,我不放心你们,是不是那个人干的?” 辛道宗说道:“黑暗中有人放箭,没看到人。” “即使有人放箭,又怎可能射伤你?” 辛道宗羞愧的低下头,心中早已经把西门庆千刀万剐。 辛永宗说道:“偷袭之人十分卑鄙,先用弓箭攻击我,而真正的目标确是四弟,四弟为了救我,一时大意,所以……。” “那个人早有准备,你们竟然一无所知?难道没有派人盯着?你们太掉以轻心了。” 负责侦查西门庆大营的统领,扑通一声,跪在辛兴宗面前,惊恐说道:“属下负责侦查西门庆大营,可是没想到他们趁着黑夜偷偷弃营而逃,属下失职,请将军处罚。” 辛兴宗听到“西门庆”三个字,脸色微变,心中暗骂,你竟然在众人面前说出“西门庆”三个字,这要是传扬出去,我们辛家岂不是谋反死罪,你这简直就是找死啊。 辛兴宗看向辛永宗和辛道宗。 辛道宗心中本来就判了此人死罪,见其口无遮拦,身形前掠,手中刀一闪,从此人脖颈中划过。 这名胜捷军统领双手捂着喷血的脖子,睁着惊恐的眼睛,艰难喘息着,身体一软,绝望的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辛道宗用刀指着这名统领,怒道:“竟然谎报军情,依军令当斩。” 辛兴宗看了一眼辛道宗,说道:“我去追,你们撤回去。” 此事,不可张扬出去。 说罢,向黑暗处掠去,眨眼间,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 一口气跑出数里之遥后,西门庆三人在一座小山后的一棵大树下,汇合一处。 确认并没有人追赶,三人躲在树下休息片刻。 西门庆拍了拍张小河肩膀,轻声说道:“不错。” 张小河摇摇头,说道:“若是用我自己的箭,效果可能会更好。” 西门庆点点头,回头看去,眼前山丘丛林静悄悄,没人追赶,心中却反而越来越焦躁起来。 为什么辛兴宗没有来? 不远处,两只夜鸟受惊飞起,西门庆一惊,心中更加惶恐不安起来。 神识进入“柳叶镖”中,瞬间向前延伸过去。 神识中,西门庆“看到”辛兴宗犹如一头发怒的猛虎,在树林中快速搜寻者,而搜索方向恰巧正是三人所处之地。 面对辛兴宗,西门庆脸色一变,心中一阵虚弱,由猎人瞬间变成了猎物。 第148章 伏杀辛兴宗 西门庆收回神识,双手搭上山士奇张小河肩膀,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辛兴宗追来了,小心跟我走。” 说罢,西门庆当先而行,蹑手蹑脚不发出一点声音。 山士奇张小河两人心中剧震。 辛兴宗是谁?那可是大宋西军精锐胜捷军大统领,武功极高,凶名赫赫,威震天下,他怎么追来了。 山士奇提聚功力,凝神静听,没有任何发现,心中不觉一阵发毛。 自己怎么没感觉到有人追来了呢?大哥西门庆怎么知道追来之人就是辛兴宗? 山士奇抬头看着西门庆的背影,感觉此人越来越高深莫测起来。 而此时,西门庆却在想着一个更加疯狂的计划,那就是要不要对辛兴宗来一场伏杀。 辛兴宗乃大敌死敌也,此时此地,天时地利人和对自己有利,若是放走这个机会,恐怕以后只有与辛兴宗面对面硬碰硬了。 前方出现一个不大的水潭。 西门庆在水潭边突然站住,盯着水潭默不作声。 山士奇,张小河站在西门庆身后,不明所以,前方水潭难道有危险? 西门庆猛地转过身来,脸上露出极度危险的冷笑。 山士奇看到西门庆的脸色,心中一阵紧张,大哥这是干嘛,竟然露出如此阴险神色。 “二位,有件事情需要征求你们的意见。” 二人一愣,西门庆怎么这么客气。 张小河说道:“师父,您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山士奇说道:“大哥,你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小弟感觉怪怪的。” “伏~杀~辛~兴~宗。” 西门庆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的郑重说道。 两人听罢同时倒抽一口冷气,目瞪口呆。 西门庆这个想法太也大胆了。 辛兴宗是谁?胜捷军第一大统领,大宋军方年轻一代之翘楚,武功早已经进入圆融境界。 伏杀辛兴宗,和找死没有多大区别。 “此事只是我西门庆与辛兴宗的个人恩怨,与二位无关,所以我不想以师父和大哥的身份与你们讲话。” 西门庆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山林。 “此事极度危险,动辄会丢命,所以我需要你们的意见。” “我想试试。” 张小河略显稚嫩的脸庞上,依然平静,只是语气轻微颤抖,显露出此刻内心紧张的心情。 西门庆看向张小河,这孩子平静的外表下,绝对隐藏着一颗疯狂的心。 若是张小河十年之内不死,必然超越小养由基庞万春。 “我怕的要命,如果大哥你的赤棍在,我可能会有点信心。” 山士奇看了张小河一眼,说道:“但是我也想试试。” 西门庆点点头,说道:“我有一个条件,你们必须答应。” 山士奇好奇说道:“大哥还有条件?什么条件?” 西门庆眼神灼灼的看着山士奇。 “好我山士奇答应了。” 西门庆又转过头来看着张小河。 “弟子也答应。” “我说撤,你们两个必须撤,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不能有丝毫犹豫。” 两人陷入沉默。 “你们撤退之后,我有把握全身而退。”西门庆补充说道。 山士奇张小河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同时点点头。 “多谢二位陪我疯一回,西门庆感激不尽。” 西门庆伸出右手,山士奇伸手搭在西门庆右手之上,张小河伸手搭在山士奇手背之上。 一瞬间,热血开始在三人身上慢慢燃烧起来。 “大家蒙住头脸,不要暴露身份,我和士奇正面阻击辛兴宗,小河你自去埋伏,不要和辛兴宗正面对敌,伺机而动。” 张小河微微点头,身形后退,消失在夜色之中。 西门庆神识进入“柳叶镖”,几乎在一瞬间便看到了辛兴宗。 辛兴宗似乎已有发现,身形笔直的向西门庆这边快速掠来。 “来了。” 西门庆深吸一口气,一挺身,拉弓搭箭,箭头指向了前方黑沉沉的丛林。 山士奇头皮再次一阵发麻,前方黑乎乎一片,微风一吹,树木摇动,树叶哗啦啦响,任凭自己如何感知,都无法感觉到有人追来。 怪哉,大哥西门庆是如何做到的?还是说故弄玄虚。 山士奇疑惑的向西门庆看去。 此刻,西门庆左腿在前,右腿在后,身形笔直挺直,拉弓搭箭,气息似有若无,气势稳如泰山,眼睛缓缓闭上。 山士奇心中震撼,张口结舌,这是什么箭法,难道大哥要盲射辛兴宗,这怎么可能! 黑暗的树林中,高速飞驰的辛兴宗突然在一块巨石之上停住脚步,眼睛紧紧盯着前方。 前方有危险。 当西门庆箭指辛兴宗的一瞬间,辛兴宗感觉到了前方似有若无的危险气息,这是高手的直觉,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辛兴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居然敢偷袭辛家人,重伤辛道宗,不管前方是辽国人还是西门庆,今夜,自己都不会放过你们。 尤其是西门庆,此子阴险狡诈,必须尽早除之而后快。 辛兴宗抬脚向前直直踏出一步,身形已在数丈之外,抬脚踏出第二步时,已经横着掠出数丈。 或左或右,或上或下,或前或后,依靠树木和山石的掩护,辛兴宗快速向着西门庆的方向奔驰而去。 西门庆神识之中,辛兴宗身形迅如鬼魅,飘忽不定。 手中弓箭追着辛兴宗身影而快速摆动,却始终无法对其进行锁定。 张弓如满月,箭却无目标。 见西门庆如此动作,山士奇真正的开始紧张起来,拉弓搭箭,对准前方,等待着辛兴宗的突然出现。 辛兴宗进入弓箭的有效射程之中,并且还在高速接近。 始终无法锁定目标的西门庆,手心开始微微出汗。 照此下去,即使辛兴宗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也无法射出这一箭。 想到此处,西门庆吐出一口气,松弦,双手颓然下垂。 在山士奇差异之中。 西门庆深吸一口气,腰背猛地挺直,张弓搭箭,一箭向前方射去,没有一丝停顿和犹豫。 …… 天池山最高峰莲花峰顶,犹如凌空飞起的巨石之上,罗真人双手负后,向西门庆三人方向眺望。 罗真人身后,“入云龙”公孙胜恭敬的垂手侍立。 罗真人微微一笑说道:“没想到,西门庆三人射伤辛家人之后,还有胆伏击辛兴宗,又可以看一场好戏,有意思,哈哈哈。” 公孙胜听罢吃了一惊,说道:“师祖,辛兴宗可不是一般人,恐怕西门庆等三人凶多吉少,要不要我去帮忙。” 罗真人摇摇头,说道:“不必。” “那西门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公孙胜心中暗道,师祖您不是挺看中西门庆此人吗,说此人应雷劫而降,或许能给这方天地带来点新意,这要是死了,岂不可惜。 “哪儿那么容易死,好好看戏。” 公孙胜一咧嘴,我哪儿有您的本事,隔着这么远,眼前黑乎乎一片,我可是什么都看不见啊。 第149章 激战辛兴宗 辛兴宗从一棵树上跳下,脚尖还未落地,前方劲风响起,一道细长黑影电射而来。 辛兴宗身体微侧,眼神一凝,看清是一支长箭,左手伸出,在长箭从面前飞过去的刹那,中指食指夹住疾驰的箭矢。 看着两指中夹着的长箭,辛兴宗吃了一惊,辽国人的箭,难道不是西门庆,而是辽国人? 常年与西夏和辽国军队打交道的辛兴宗,对辽国人用的长箭了如指掌。 辛兴宗心中暗道,我未发现敌人,而敌人的箭矢却能精准的射过来,难道此人功力高我甚多? 刚才的一箭,西门庆凭借着直觉,准确的预判到了辛兴宗下一步的落脚点,所以只一箭就让辛兴宗停住了狂奔的脚步。 射出一箭的西门庆,神识中看着辛兴宗居然用手指夹住长箭,心中骇然,辛兴宗果然厉害到可怕,简直非人啊。 张弓搭箭,再次瞄准辛兴宗,西门庆把辛兴宗当成了练习弓箭的绝妙活靶子。 西门庆与辛兴宗之间是一片疏林,西门庆不但要预判辛兴宗的速度和方向,还要避开树木的阻碍,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透过“柳叶镖”而放大的神识,恰好给了西门庆观察一切的上帝视角,视觉宏大而细致入微,简直妙不可言。 尤其是在黑夜中,别人睁目如盲,而西门庆却看的纤毫毕现,丝毫不受影响。 西门庆又是一箭射出,长箭避过层层树枝阻碍,精准的穿过树林中的一丝空隙,激射辛兴宗。 辛兴宗身形横移,向左前方一棵大树后掠去,未等进入树后,劲风再次响起,一支劲箭从前方丛林中激射而出,向其小腹射去。 辛兴宗早有准备,速度陡增,瞬间躲入树后,嗖的一声,长箭从身旁飞过。 第二箭射空,第三箭紧随而至。 辛兴宗躲入树后,并未丝毫停留,从另一侧飞身而出。 哪知第三箭恰在此时出现,电射辛兴宗胸膛。 辛兴宗大吃一惊,却惊而不乱,伤痕累累的雁翎刀突然出现在胸口处,当的一声,箭尖钉在刀身之上,火花一闪,照亮辛兴宗铁青色的脸。 射箭之人视黑夜如白昼,时机把控又极其准确,高明。 只是箭速不快,可惜。 挡住这一箭,辛兴宗速度不降反增,身形极速前冲,暴烈的直直冲入前方树林之中,务求以最快速度冲到敌人面前。 辛兴宗衣衫猎猎作响,身影所过之处树木摇晃,落叶飞舞,犹如一头猛虎奔入丛林之中。 山士奇这会儿真的相信前方就是辛兴宗了,对西门庆佩服的五体投地,双手紧紧握住弓箭,严阵以待。 山林边缘的一棵大树一阵摇晃,一个高大黑影从树冠中猛地高高跃起,距地面七八丈高,刀光一闪向西门庆山士奇两人落去。 黑影犹如从天空灰蒙蒙的圆月中跳出,雁翎刀闪着幽光,如暗夜杀神降临人间。 山士奇早已按捺不住,一箭射向高空中的黑影。 跃升到最高点的辛兴宗,只一眼,就认出蒙面只露出双眼的西门庆。 辛兴宗哈哈一阵狂笑,声震山谷,手中雁翎刀轻轻一挥,轻松击飞长箭,雄壮的身躯开始下落。 西门庆手指一松,嗖,长箭离弦射向辛兴宗,手伸向后背,抽出一支箭,张弓搭箭,再射一箭。 动作连贯毫不拖泥带水,射完两支箭,西门庆抛去长弓,内力早已运转到巅峰状态,双手向后一挥,暗月刀来到右手,同时两枚柳叶镖来到左手。 双腿微曲,随即猛地弹起,脚下碎石飞溅中,身形蓦然冲天而起,向着辛兴宗杀去,气势凛然。 山士奇再次射出一箭,见大哥西门庆向辛兴宗杀去,被其一往无前的气魄所感,热血顿时沸腾起来,扔了弓箭,抽出腰刀纵身而起,紧随西门庆向辛兴宗杀去。 辛兴宗连续两刀磕飞西门庆射来的长箭,再一刀挑飞山士奇射来的箭矢,双手高举雁翎刀。 与耶律大石一场大战而伤痕累累的雁翎刀,似乎具有极高温度,刀身之上真气环绕蒸腾,呼啸一声,一刀向下劈去。 西门庆耳中一声尖啸,庞大刀气压体而来,西门庆真气外放,护住全身,左手向前一挥,两支柳叶镖并排激射辛兴宗前胸。 辛兴宗早有防备,雁翎刀恰在此时劈到两枚柳叶镖正中间处,刀身左右摆荡,欲磕飞两支飞镖。 就是现在。 西门庆伸向前方的左拳猛地张开,两枚柳叶镖向外侧极速飞去,划过两道弧线,巧妙的避过雁翎刀,再次并排电射辛兴宗。 即使辛兴宗心里早有防备,依然被两枚飞镖的神奇走位打了个措手不及。 回刀已经来不及,辛兴宗腰部收紧,上身猛地后仰,柳叶镖从两肩擦着衣衫飞过。 当辛兴宗挺直腰身之时,西门庆已到眼前,一道寒光,暗月刀激劈辛兴宗。 此一刀凝聚了西门庆毕身功力,绝非小可。 失了先机的辛兴宗回刀横挡,“当”的一声脆响,本来就伤痕累累的雁翎刀从中折断,两人身体剧震,同时向后抛飞出去。 山士奇心中狂震,一是震惊西门庆的飞镖之技,简直神乎其技;二是震惊西门庆一刀竟然能震退辛兴宗,成果斐然。 山士奇哪儿肯放过这种天赐良机,大叫一声:“大哥助我。” 飞退中的西门庆,与山士奇擦身而过之时,一掌按在山士奇后背之上。 山士奇身形猛地再次加速,向着辛兴宗飞追过去。 眨眼间,山士奇追上刚刚落地的辛兴宗,用尽平生之力,举刀便砍。 一瞬间,两刀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辛兴宗边退边阻挡山士奇犹如狂风暴雨的疯狂砍杀。 西门庆双脚落地,踉跄后退数步,勉强站定身形,强压体内翻腾不休的内息,深吸一口气,再次向前冲去。 西门庆心中明白,只要让辛兴宗回过一口气来,山士奇非死即伤。 “仓啷”一声,山士奇手中腰刀从中折断。 山士奇一愣神间,辛兴宗左手向其胸膛拍去,快如闪电。 第150章 连珠三箭 山士奇已然无法躲避,无奈咬牙曲左臂回挡,要硬抗辛兴宗一掌。 还在一丈之外的西门庆大惊失色,一抖手,一支柳叶镖疾驰而去。 手掌内力猛地一吐,在电磁之力加持下,柳叶镖再次加速,如光似电,向辛兴宗激射而去。 辛兴宗吃过柳叶镖的苦头,上次差点在柳叶镖下丢了性命,所以一直暗中观察着西门庆。 见西门庆再次甩出飞镖,且飞镖速度奇快无比,简直非人力所能达到,心中震惊。 打出去的一掌收回七成功力,手掌微一接触到山士奇回挡的手臂即刻收回,身形如风旋转开去。 柳叶镖擦身而过。 山士奇只觉一股巨力瞬间传来,手臂剧痛,身体剧震,体内气息大乱,身体不由自主向后抛飞出去。 西门庆与山士奇擦身而过,向辛兴宗疯狂砍杀过去。 暗月刀挥出一片刀芒,无招无式,疯砍乱剁,快,极度的快,丝毫不给辛兴宗喘息之机。 几个呼吸之间,暗月刀与雁翎刀不知道交击多少次,当当声中,火花爆闪之下,西门庆双臂被震得已经麻木不堪,胸中一口真气将尽。 辛兴宗从跃出树林到与两人交手至此,连续高强度作战,以辛兴宗深厚内力亦感吃不消。 尤其昨天晚上才与耶律大石交手,两败俱伤。 辛兴宗心跳开始加速,内伤隐隐有发作迹象。 西门庆还在疯狂的挥刀,丝毫没有停歇迹象。 辛兴宗心中震惊,这是小小阳谷县哪个寻花问柳的花花公子吗?这货简直就是一个牲口啊,还有完没完了。 山士奇左臂剧痛下已经抬不起来,骨头有可能断裂,山士奇一边调息,一边密切注视着战局。 西门庆状如疯魔的战斗方式,和持续不断的输出能力令山士奇瞠目结舌。 天啊!怪不得你西门庆要做大哥,服了,彻底的服了,你不做大哥都对不起你这非人般的体力,小弟佩服。 状如疯魔的西门庆其实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开始打起了体内终极大杀器“柳叶镖”的主意。 但是在如此高强度对战之中,很难集中精神于“柳叶镖”之上,根本无法发挥“柳叶镖”的真正威力。 一旦不能伤到辛兴宗,自己神识一空,精神萎靡之下,立马失去战斗力,风险太大,除非到了生死关头,才可能冒险一试。 西门庆用出吃奶的力气,还在坚持疯狂挥刀。 为了生存下去,也是拼了,穿越之后几度拼死搏杀,不容易啊。 山士奇已经预感到西门庆已到极限,强提体内真气,向前掠去,随时准备接替西门庆,再战辛兴宗。 而此时,辛兴宗已经彻底失去耐性,强行将体内真气运转到极致,粗重的眉毛立起,“当”的一声,雁翎刀重重砍在暗月刀之上。 内力已尽枯竭的西门庆,身体剧震下踉跄后退。 此时,山士奇恰好补位,抡断刀向辛兴宗砍去,“当”的一声再响,山士奇正好碰上全力辛兴宗,只一刀便像西门庆一样,踉跄后退。 山士奇心中暗呼一声厉害,这才是辛兴宗巅峰战力,自己几乎一刀都挡不了。 辛兴宗狂喝一声,向两人追杀过去,想要以最快速度解决掉这两人,以免自己内伤发作,出现什么不可控的意外状况。 西门庆和山士奇肩并肩,两把刀勉强抵挡住辛兴宗排山倒海的攻势。 每一次与辛兴宗雁翎刀的接触,都震得两人后撤一步。 这两人除了疲于应付,根本无暇他顾,直到后退到水潭岸边,已经退无可退。 “当”的一声巨响,西门庆山士奇两把刀交叉一处,架住辛兴宗的雁翎刀,三人同时剧震。 西门庆山士奇两个人几乎同时一阵力竭,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跳!”西门庆大喝一声,就想跳入水潭中。 辛兴宗嘿嘿一阵冷笑,丹田之气逆转,附着于雁翎刀上的真气,突然生出一股强大的吸力,猛地向后一拉。 西门庆两人大惊失色,猝不及防下身体不由自主向辛兴宗飞去。 辛兴宗突然松开雁翎刀,鼻中闷哼一声,身体一抖,长发向后直直飘起,一股强大气劲陡然而生,双拳之上真气缭绕,猛地向二人胸膛打去,状如魔神。 在这生死关头,西门庆一脚蹬在山士奇腰部,山士奇向侧方飞出,右手松开暗月刀,双手臂交叉护于胸膛位置。 而暗月刀神奇的开始极速旋转起来,突兀的向辛兴宗中门大开的胸膛突刺过去。 “轰”的一声响,辛兴宗铁拳击打在西门庆双臂之上,西门庆平地向后抛飞出去。 自动旋转突进的暗月刀,大出辛兴宗意料之外,为应付暗月刀,致使辛兴宗打在西门庆身上的一拳依然无法用出全力。 辛兴宗借一拳反震之力,侧身躲避。 向后抛飞的西门庆,于虚空中右手用力一握然后横扫出去,胸膛一涨,张口喷出漫天鲜血,身体向水潭中落去。 旋转突刺的暗月刀,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控制着,猛地追着辛兴宗横斩过去。 即使辛兴宗身经百战,见惯生死,也被震惊的心胆俱寒,前者是西门庆的飞镖,这次是短刀,西门庆到底还有多少神秘底牌。 辛兴宗上身后仰,以躲避暗月刀的突兀追杀。 “啪”的一声,西门庆落入水潭之中。 在西门庆落入水中的一刹那,“哗啦”一声,张小河破水而出。 破水而出的张小河保持着张弓搭箭的身姿,一箭向辛兴宗射去。 暗月刀从辛兴宗眼前一斩而过,未等辛兴宗直起身来,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再次疾袭而来。 辛兴宗腰部用力一挺,身体向侧方旋转开去,“嗖”的一声,一支劲箭从耳旁飞过。 嗖~嗖~,又两支箭紧随而至。 张小河身体落入水中之前,一瞬间连射三箭。 弓弦轻轻震颤的声音犹如催命之符,在辛兴宗耳朵内炸响,辛兴宗肝胆俱裂,首次生出后悔之意。 连珠夺命箭,不给你丝毫后悔的时间,未及眨眼,已到身前。 第151章 东瀛十二式神之朱雀 辛兴宗身体在空中翻滚间,手中的雁翎刀,“锵”的一声,于千钧一发之际挡住长箭。 第三支箭躲于第二支箭身后,两支箭如同一支箭,极具隐蔽性。 “噗”的一声,第三支箭从辛兴宗大腿上擦过,带起一蓬鲜血。 辛兴宗双脚落地,闷哼一声,身形踉跄。 不等辛兴宗站稳,山士奇疾掠而来,用尽全身之力,将手中断刀向前扔了出去,断刀势若奔雷,直射辛兴宗。 辛兴宗于踉跄后退之中,挥动手中雁翎刀,“当”的一声,击飞断刀,身体剧震下,一口鲜血喷出,身形跌跌撞撞直退到树林旁。 山士奇心中大喜,刚想加速追赶。 “退!” 西门庆于潭水之中,焦急的高声喝道。 山士奇听到西门庆的声音,猛地停住脚步,心中也惊出一身冷汗,即使受伤的辛兴宗,杀我也易如反掌。 辛兴宗站定身形,举刀指向三丈外的蒙面人,心中一叹,自己做出狼狈模样,引诱此人追赶,本想一刀结果了他,可惜被西门庆一语坏事。 辛兴宗默运内力,体内真气大幅度衰退,致使与耶律大石大战而受的内伤,已经压制不住,吐的那口血,一半假一半却是真。 辛兴宗扭头看向西门庆身边的蒙面人,此人一直藏身水底,让自己根本没办法感应到,此人利用西门庆落水的瞬间,破水而出,一箭三连,让自己腿部受伤。 在黑夜中如此远的距离,辛兴宗依然能分辨出,蒙面之人眼神清澈,年龄并不大,此子若是成长起来,将十分危险。 辛兴宗低头,看向还在流血的大腿,这几年来自己还从没有受过重伤,更加没有流过血。 微风吹过,流出的鲜血渐渐发冷,一直冷到辛兴宗心底。 是否这几年太过顺利,一直处于权力的成长期,反而让自己心高气傲,视天下英雄如无物了? 这次来江南,先杀西门庆而不得,再战耶律大石两败俱伤,而今又被西门庆三个人伏杀再次受伤。 辛兴宗抬头看向西门庆,本来愤怒至极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笑意。 “西门庆,你蒙上脸我也认得你。” 辛兴宗说道:“我辛兴宗终究还是小看你了,我辛家五兄弟,你连伤三人,有胆色,今晚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你我不死不休。” 说罢,辛兴宗身形倒退入树林之中,消失不见。 再没有丝毫废话,退的干净利落。 远处一棵高大的树木之上,入云龙公孙胜身影一闪,向莲花峰顶飞驰而去。 黑暗的树林之中,公孙胜的身影忽隐忽现,飘飘欲仙,看似不快,实则一眨眼间,身影便在十数丈之外。 来到莲花峰顶。 公孙胜恭敬说道:“师祖,西门庆三人居然能让辛兴宗受伤败走,弟子还真没想到。” 罗真人微微一笑,眼睛依然看着西门庆的方向,若有所思。 “不过西门庆的飞镖和短刀有古怪,有点类似于灵应天师包道乙的百步飞剑神通,奇怪,以西门庆的内力,根本达不到这种隔空操控兵器的境界啊。” 罗真人伸手拂须,哈哈大笑说道:“应雷劫而将者,必是此人无疑,西门庆体内带有雷电之力,他的飞镖和短刀应该带有某种磁性,他可随意操控,嗯,应该是这样!” 西门庆的秘密被罗真人一眼看穿,一语道破。 公孙胜震惊无语。 “不过他还有最后底牌没有用出来,看来此子心气很高啊,哈哈哈~!走吧,好戏看完了,我们也该走了。” “师祖,我要不要把西门庆带过来见一见您?” “看戏看到这么晚,对于一个糟老头来说很不好,不利于养生,我要赶紧去补觉了,见西门庆以后再说吧。” 公孙胜一咧嘴,没听说神仙还要睡觉的。 “神仙也会累,也要打瞌睡的,嘿嘿嘿。” 罗真人似乎听到了公孙胜的心声,喃喃说道。 话音未落,罗真人已经飘然远去。 入云龙公孙胜提气轻身,展开身法向罗真人追去。 暗淡的月光之下,罗真人悠然迈步,如腾云驾雾般在夜空中驭风而行。 罗真人身后,公孙胜纵跃于树木顶端,身影一掠间横跨十数丈,追着罗真人渐渐远去。 …… 数天之后。 西门庆的潭西大营。 中军帐内,刚刚巡查回来的,张小河协助西门庆把轻甲脱掉。 自从天池山清剿辽国人之后,打捞太湖奇石进入关键时刻,所以巡查任务开始频繁起来。 西门庆作为一路统制,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在这种关键时刻,稍有不慎,要是出了差错,很可能官位不保。 官位不保倒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做这劳苦劳力的什么统制,就怕因此性命不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西门庆把暗月刀和柳叶镖放在桌子上,看着伤痕累累的暗月刀,和仅剩三枚的柳叶镖,一皱眉。 看来还得要让鲁华张胜跑一趟红石峡,重新打造一批暗月刀和柳叶镖,这是保命的家当,马虎不得。 张胜派过来的人说,已经联系上了赤须龙费保,费保在苏州城已经落脚,开始关注起了辛家之人。 另外,隐圃园林,一切安好。 西门庆微微一笑,暗赞一声张胜很会办事,知道他家西门大官人真正想要关注的地方在哪里。 想到了隐圃园林,便想到了李飞羽,从古至今,大抵是有本事的女人都有脾气。 以至于大宋军方世家,胜捷军大统领辛兴宗追了这么多年,一无所获,还要和我这个情敌打生打死。 想到李飞羽,便想到了热情奔放的李瓶儿。 想到李瓶儿,又想到了恬静淡雅的程婉儿,还有楚楚可怜的扈三娘。 最后,想起了和自己一夜风流,身材娇小却火力十足的日本美女,天一女。 …… 潭山顶,一袭白衣的天一女站在一颗巨石之上,向西门庆的大营遥遥看去。 丰满的少妇身材,稚嫩的少女脸庞,相映成趣,看向西门庆大营的眼神充满了期盼。 天一女自从和西门庆一夜风流,男女间销魂蚀骨的感觉,让其一刻不能忘记,每每午夜梦回,必然孤枕难眠。 想到西门庆英俊帅气的面庞,高大结实的身体,天一女脸色绯红。 “师妹,是不是想那个什么西门庆了?” 天一一惊,听声音又放下心来。 “朱雀,你竟然跟踪我。”天一对朱雀怒目而视。 朱雀不知何时出现在天一身边,对天一的怒目相向视而不见,抬眼向山下看去。 “我倒要看看西门庆有何资格,能让师妹你几个月来,一直对此人魂牵梦绕。” 天一惊的花容失色。 第152章 高手太监贾详 十二式神之中,以青龙朱雀两人武功最高,直追安培太长。 若是朱雀要与西门庆对战,以西门庆在黄鹤酒楼所显露出来的武功实力……。 天一秀气的眉毛一皱,西门庆与师兄朱雀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师兄,值此太湖奇石出水之际,我们怎么能节外生枝,暴露行藏,岂不是坏了主人的大事。” 朱雀双手环抱武士刀于胸前,清瘦秀气的面庞露出一丝微笑,撅起下唇,吹起额前的发丝。 “师妹,你也知道不能坏了主人的大事,居然还敢偷偷跑来这里,私会你的情郎。” 天一脸色更加红了。 朱雀把武士刀横担肩上,双手慵懒的搭在长刀两端。 “你那个情郎我是一定要去会一会的,能夺走天一芳心的人,一定不能是庸才,若他中看不中用,我就一刀宰了他,若是他很厉害,我天一师妹尽可跟了他去。” “师兄~。” 天一心中明白,十二式神之中,就朱雀最疼自己,把自己当成亲妹妹看待。 “青龙喜欢你,而你我都不喜欢青龙,青龙好杀成性,簿情寡意,你能留在宋国总好过被青龙霸占了去。” 提起青龙,天一露出害怕神情。 “青龙来到了宋国吗?” “来了,不但青龙来了,而且那个人也来了。” “什么!他也来了?” “嗯!再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 朱雀嘿嘿一笑,露出整齐的白牙,轻描淡写的说道:“关于西门庆的。” 天一稚嫩的脸上,明显露出担心神色。 朱雀看在眼里,心中莫名一痛。 “我们主人和魔教联系上了,双方联手要抢劫太湖石,而魔教前段时间和西门庆李飞羽有过一场交手,结下仇怨,灵应天师包道乙更是发下命令,誓要活捉你的情郎西门庆。” “魔教!灵应天师!信季耐!(日语不敢相信)” 天一伸手捂住嘴巴,瞪大眼睛,露出惊慌神色。 “所以,西门庆即使能在我的剑下逃生,也必然死在魔教手中。” 朱雀同情的看着天一。 “师妹,魔教势力如何庞大,不用我说吧,所以我还是要劝你离开西门庆,此人恐怕……。” “你不要再说了!” 天一手捂高耸起伏的胸口,扭头看向山脚下西门庆的大营,眼中充满担忧之色。 朱雀微微一叹,不再试图劝说,身形后退,几个闪动间,消失不见。 …… 隐圃园林。 凉亭内,童贯最信任的大太监贾详与李飞羽对面而坐。 凉亭石桌上摆放着一盘鲜美的东山白玉枇杷。 贾详吃了一棵枇杷,味道不错,满意的点点头。 “听说辛兴宗去围剿辽国人,居然被耶律大石亲自找上门来,两人在玉屏山顶一场大战,两败俱伤,没想到耶律大石如此了得。” 李飞羽张开鲜红欲滴的嘴唇,把剥去皮的枇杷放入嘴中慢慢咀嚼,显然对此话题并不感兴趣。 贾详嘿嘿一笑。 “第二天晚上,辛家兄弟率领胜捷军进山清剿辽国人,误闯西门庆驻地。” 李飞羽清丽脱俗的脸上,依然面无表情,显然早已经知道此事。 “没想到西门庆驻地人去寨空,辛家兄弟反而被人算计,辛道宗中箭受伤。” 贾详瞄了一眼李飞羽。 “辛兴宗追赶偷袭之人,回来后一直闭关不出,不知道什么状况,应该是受了伤。” 李飞羽吐出枇杷子。 “贾公,您有话直说,莫要绕弯子。” 贾详脸色一肃。 “以辛兴宗的为人,他是绝不会放过西门庆的,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辛家人居然公器私用,用胜捷军直接打击本朝将领,着实胆大妄为,令人担忧啊。” 李飞羽默默点点头,确实如此,当得知此事后,李飞羽怒不可遏,真没想到辛家人居然胆子大到如此程度。 幸亏西门庆早有准备,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过,想占西门庆的便宜,还真不容易。 说起西门庆,李飞羽心中思念之情更甚。 西门庆此人亦正亦邪,油嘴滑舌,尤其对哄女孩子颇有一套,不说李瓶儿了,即使风晴等女卫,说起西门庆来,都是两眼放光,手舞足蹈,恨不得以身相许,献身于他。 李飞羽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微笑,对西门庆是又爱又恨。 贾详看了一眼李飞羽,咳嗽一声。 李飞羽如梦初醒,说道:“这件事,你我联名向童太尉详细说明此事,好让太尉知晓。” “正是此意。” 贾详嘿嘿一笑说道。 最近辛家崛起速度越来越快,势力膨胀迅速,行事越来越猖狂,除了童贯,其余人等通通不放在眼里,贾详早就看其不顺眼了。 “魔教自方腊当上教主以来,在江南之地势力发展迅猛,以后恐怕无法控制,不知官家对魔教是如何处置的。” “李姑娘的密报童太尉十分重视,当今皇上责成枢密院发布命令,严控江南诸路盔甲、兵器、弓弩、马匹等战略物资,以防魔教做大做强生出造反之意。” 李飞羽一皱眉,心中暗道,果然不出西门庆所料,这些政策治标不治本,江南虽是富庶之地,也架不住各级官员以花石纲之名,行抢劫之实,老百姓苦不堪言,不造反才怪。 李飞羽叹息一声,无奈摇头,这些国家大事,非她一个小女子能改变的,更何况朱勔在江南搜刮的财富,很大一部分进了干爹童贯的口袋。 要不然,胜捷军比别的军队好的多的装备,高的多的军饷从哪里来的,都是从干爹童贯口袋里掏出来的。 胜捷军都快成童贯的私家军了。 “三天之后,我们和朱勔等人亲临太湖西山缥缈峰,太湖奇石即将打捞出水,这种关键时刻,不能出丝毫差错。” 李飞羽点点头说道:“辽国人来了,西夏必然也派了人,还有魔教,鬼教,东瀛人,等等势力虎视眈眈。” 贾详哼哼一笑,神态孤傲,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不过,有贾公您亲自坐镇,这些势力虽然厉害,也不敢明着打太湖奇石的主意。” 这句话李飞羽可不单单是恭维,而是贾详确实有这个实力,贾详的武功比之辛兴宗还要高。 贾详尖声细气的哈哈一笑,在童贯面前谨小慎微的态度荡然无存,此刻充满了一切尽在掌握、视天下如无物的豪情。 第153章 战朱雀 “夫将者,上不制于天,下不制于地,中不制于人。故兵者,凶器也,争者,逆德也,将者,死官也,故不得已而用之。 无天于上,无地于下,无主于后,无敌于前。一人兵,如狼如虎,如风如雨,如雷如霆;震震冥冥,天下皆惊。 胜兵似水,夫水至柔弱者也,然所触丘陵必为之崩,无异也,性专而触诚也。” 西门庆在自己的中军帐内,手捧一本《五经七书》看的津津有味。 为练兵强军,宋神宗诏命国子监司业,校定《孙子》《吴子》《六韬》《司马法》《三略》《尉缭子》《 李靖问对》等七部兵书成一册《武经七书》,于元丰年间刊行全国。 这本成书不过三十年的兵书,西门庆看的极其入神。 在没有电视可看,没有手机可刷的古代,书籍几乎是人类唯一的精神食粮。 在没有美女,周围全是糙汉子的军营,如何打发时间? 当然是看书啊。 西门庆于书桌之后扎着马步,真气在体内各个经脉中自然流转。 精神高度集中于两条眉毛中间的天目穴上。 真气于天目穴外放,一股若有若无的磁力,向桌面上的柳叶镖延伸过去。 柳叶镖轻轻一抖,犹如活了过来,颤颤巍巍飘起,艰难的挑开一页书纸,慢慢翻过去。 做完这一切,柳叶镖颓然落在桌子上又成了一个死物。 西门庆松了一口气,额头见汗。 以前都是真气聚于手掌,磁性真气控制柳叶镖,这次纯粹用意识控制,确实很难。 而与西门庆合而为一的终极大杀器“柳叶镖”,是纯粹用神识控制的,只要精神力够强,可以毫无阻隔的瞬发。 接着往下读。 “今以莫邪之利,犀兕之坚,三军之众,有所奇正,则天下莫当其战矣。 故曰,举贤用能,不时日而事利。明法审令,不卜筮而获吉。贵功养劳,不祷祠而得福。 又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古之圣人,谨人事而已。” “报~!” 营帐外报事军卒在帐外高声喊道。 “说!” “营门外有一个武士口口声声说要见将军您,他说他是天一的哥哥。” 西门庆一惊,天一,哪个天一?难道是那个日本小妞? 她哥哥来了?靠!大舅哥兴师问罪来了。 难道一夜风流,搞出了人命? 西门庆心中一虚。 “快请,不,我亲自去迎接。” 飞镖收好,暗月刀插在身后,西门庆带领亲卫走出营门。 朱雀武士刀横担肩上,双手慵懒的搭在长刀两端,抬头看了看空中的大太阳。 五月的天气,不冷不热,微风吹着太湖边湿润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 这块大陆就是好啊,地大物博,稳如泰山,比岛屿好太多了,没有飓风,没有海啸,没有地震。 营寨门开,西门庆在众多侍卫的簇拥下走出来。 与朱雀相距三四丈距离,西门庆站定,仔细打量面前之人,而朱雀也在观察西门庆。 朱雀暗红色紧身宽袖上衣,黑色裤子,身材纤细,面容清瘦,白皙英俊的面容透着漫不经心的神情,前额刘海遮住半边眼睛,一头长发高高束在脑后。 虽然穿着汉人服饰,但是一眼能看出此人就是东瀛人,并且是个很厉害的东瀛人。 两人就这么看着,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长时间的沉默,西门庆看在天一的份上,率先开口。 “如果你再不说话,我可回去了。” 朱雀嘿嘿一笑说道:“阁下就是西门庆?长的确实能讨女人的欢心。” 西门庆得意一笑,千古第一泡良达人,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这长相这身段这气质,哪个女人不喜欢。 “正是在下,你又是何人?” 朱雀看着西门庆暗自得意的表情,心中略感不爽,此人有点浮浪。 “朱雀,天一的师哥。” 原来是天一的师哥,不是哥哥,西门庆暗松一口气。 再次打量此人,东瀛阴阳道十二式神,只有青龙和朱雀没有见到过,眼前这人就是朱雀?好年轻,年龄和自己相仿。 自己对日本人没有好感,当然,除了好看的日本女人。 “找我有何事?” “找你打一架。” 西门庆一愣,这么直接,最近得罪的人真不少,找我打架的人一波接一波。 “理由?” “天一。” “好,随我来。” 朱雀毫不在意,跟着西门庆进入军营中。 …… 中军帐前的空地上,西门庆与朱雀相隔三丈对峙而立,两人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军卒。 刘青与张大江外出巡逻没在,张小河和山士奇在西门庆身后压阵。 西门庆暗月刀拿在手中,密切注视着朱雀,不敢有丝毫大意。 朱雀依然横刀于肩上,慢慢踱着小碎步,旋转一圈,面带微笑,看着周围的军卒。 当刀鞘不经意间对准西门庆的一瞬间,朱雀双手紧握,左臂猛地一挥。 锵~! 刀鞘离刀而去,从肩头电射西门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以刀鞘先行攻敌,确实在西门庆等人意料之外,不过武松也用过此招。 西门庆上身微侧,刀鞘从胸前急掠飞过。 身后山士奇腰刀出鞘,“啪”的一声,击打在激射而来的刀鞘之上,刀鞘应刀而碎,山士奇上身微晃,向后退出半步,心中暗道,好强的气劲。 西门庆回身抬头,只觉眼前一花,一道红色身影飞临身前。 朱雀双手挥刀纵身下劈,奇快无比,刀未到,凌厉气劲压体而来。 快,狠,强。 还未真正接触,朱雀已经给西门庆留下了深刻印象。 若是面对其他人,西门庆这一刀很可能选择暂避其锋,面对东瀛日本人,则不行。 暗月刀向上挥出,逆流而上,明知处于不利的弱势,依然选择以攻对攻,丝毫不让。 朱雀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找死。 “当~” 两刀相击,火花爆闪。 西门庆身体一震,向后退了两步。 朱雀看着柔柔弱弱,力气却十分强劲,内力更是惊人。 朱雀也吃了一惊,本来想一刀将西门庆击溃,没想到西门庆只是后退了两步,丝毫不露败相。 朱雀双脚落地,双腿一曲一弹,身体斜斜向前,手中武士刀左曲右圈,来回激荡,罩定西门庆。 西门庆右腿向后一撑,站定身形,朱雀武士刀刀锋已然袭来,把西门庆笼罩在内。 第154章 树震 当当当当当~。 双刀相击之声连成一片,两人身影快速闪动,烟尘随之而起。 只数个呼吸之间,双刀相击不下百次。 当~,一声巨响。 气劲激起烟尘向四周激荡,众人被迫闭眼,再勉强睁开眼。 西门庆朱雀两人身体同时从烟尘中退出,再次成对峙之势。 西门庆体内气息在经脉中快速运行,长时间对战,并没有感觉丝毫疲累,反而热血沸腾,畅快无比。 没想到朱雀武功比之白虎太阴等人强了这么多,直追安培太长。 烟尘渐渐散去。 西门庆哈哈一阵大笑,左手向前一抛,暗月刀向着朱雀飞去,身体极速前掠,右手向前伸出,手腕一旋,向前飞掠的暗月刀猛地旋转起来,速度激增。 朱雀双目凝神细看,旋转中的暗月刀,刀尖荡开层层气流,尖啸声中,已经到了胸前数尺。 朱雀心中大惊,西门庆狂笑声入耳,旋即又大怒,右手正握刀柄在后,左手一转,由正握变成反压刀柄在前,武士刀向前激劈。 当~。 武士刀刀刃正切在旋转的刀尖之上。 暗月刀飞退,刀柄正好回到西门庆右手中,时机刚刚好。 两人再次猛烈激斗在一起,两条身形旋转跳跃纠缠一处,不分彼此,两团刀光闪烁碰撞,夺人耳目,令旁观者无不胆战心惊。 又是一声双刀交击的巨响,两人同时倒飞出去,相隔数丈,再次对峙而立。 西门庆胸膛微微起伏,看着手中刃口满是伤痕的暗月刀,心中满是兴奋之情。 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样的对手可遇不可求,只是可惜只有一把暗月刀,要是两把都在,岂不更加痛快。 此刻,朱雀心中充满震惊,西门庆力猛刀沉,自己双手持刀方能抵消他短刀的冲击力,招式时快时慢,或守或攻,不可捉摸,内力深厚,游刃有余。 两人势均力敌,再打下去,恐怕两败俱伤。 朱雀反手握刀背于身后,平复一下呼吸,冲西门庆点点,认可你了,不打了。 西门庆环顾四周,高声喝道:“大家散了吧,各司其职。” 看热闹的军卒轰然而散。 西门庆向前走去,来到朱雀近前,盯着朱雀。 朱雀看着西门庆再次点点头,说道:“你很不错,不过和要想对付你的人相比还差的远,以后你可要小心了。” 西门庆一愣,问道:“阁下何出此言,谁要对付我?安培太长吗?” 朱雀摇摇头。 “小心青龙,青龙比我还要厉害的多,并且生性暴虐,对天一早有想法,若是知道了天一钟情于你,恐怕对你不利。” “当然还有魔教,魔教誓要活捉你,嘿嘿。” 西门庆眉头一皱,朱雀未走,怎么又来个青龙。 朱雀同情的看着西门庆。 “天一在潭山顶等你,好好对她,幸运的家伙,你好自为之,告辞。” 朱雀把武士刀插在腰带中,施施然向营门外走去。 西门庆扭头看向潭山顶,心中却回想着朱雀的话,阴阳道十二式神之青龙,比之朱雀还要厉害的多,难道还比的过辛兴宗吗? 至于魔教。 虱子多了不咬,特么的爱谁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先去约会佳人去。 想想那晚天一女火热的动人玉体,饥渴难耐的西门大官人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 你是我的情人, 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 用你那火火的嘴唇, 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消魂…… 西门庆心中哼着刀郎的歌,向潭山顶飞驰而去。 接近山顶,西门庆慢下来,悄悄潜行。 天一藏身在一棵大树之上,心中忐忑不安,师兄朱雀去西门庆军营中已经很长时间了,不知结果如何。 自从那一晚之后,自己对西门庆念念不忘,不知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忘不了那一晚的感觉。 应该不是喜欢他这个人,虽然他长的还算可以,见面两次说喜欢为时尚早。 并且对于他们这种保护主人,打生打死的家臣角色,哪儿有资格谈情说爱,痴心妄想而已。 不过西门庆又有所不同,两人欢好之时,能感觉得到,西门庆对自己的尊重和爱护,从而让自己从肉体到心灵得到极大的愉悦和满足。 还有最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自从那晚之后,自己不但内力尽复,而且功力明显见长。 自己事后很是疑惑,并且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 应该是西门庆在自己体内释放出元阳的那一刻,一股奇异的刺激全身的感觉,打通了体内隐秘经脉所致。 从此自己对西门庆再也不能忘怀,渴望与他再度合体。 天一脸色绯红,脑海中胡思乱想,并非少女怀春,更多是少妇思春。 西门庆悄然爬上大树,来到天一身后,默默注视着天一柔美的背影,心跳开始加速。 从背影可以认出,她就是天一,对女人体型天生敏感的西门庆自认绝不会认错人。 大千世界,命运真是奇妙,谁能想到近千年后的大好宅男赵庆,能穿越到宋朝西门大官人身上,还能和岛国美女来一场真人秀。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不会是一场梦吧,如果是在梦中,千万不要过早的醒来啊。 叫醒西门庆美梦的并非是手机的闹铃,而是眼前飞过来的一把三棱尖锥。 龙骨软节鞭如毒蛇一般,从天一腰侧电射而出,直刺西门庆前胸。 西门庆微惊,上身一侧,让开软鞭,低声说道:“是我。” 天一背影一震,龙骨软节鞭倏的缩回。 天一并没转身,沉默不动,西门庆一时也手足无措,愣在当场。 男女偷情见面后的瞬间,真尴尬。 西门庆咳嗽一声。 天一旋风般转身,低头含羞满面通红,看也不敢看西门庆一眼,向西门庆怀中扑去。 西门庆全身绷紧,任凭天一紧紧搂住腰,双手环抱天一丰满动人的身体,见没有异样,放下心来。 双手五指一松,两枚柳叶镖从袖口滑入衣袖中,消失不见。 西门庆双手紧紧拥抱着天一,低头找上天一的樱唇。 两人开始了放肆的交流。 在两人都快把持不住之时,西门庆还能保持最后一点清明。 若是只为生理发泄,西门庆绝对会把天一就地正法,但是最重要的是要修行采阴补阳功法,这个就需要有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 西门庆依依不舍的离开天一甜美的樱唇,抱着天一跳下树来。 把身后背着的一个包袱打开,拿出一套军服。 “套上军服,跟我回军营。” 天一搂着西门庆的脖子,缓了好半天,攒出一点力气,微嗔的看了西门庆一眼,开始穿衣服。 西门庆抬头看了看两人刚才站立的树枝,心中暗道,后世人们热衷于“车震”,今天我西门大官人差点来个“树震”。 西门庆嘿嘿一笑,无限淫荡。 第155章 西门战苍井 自古奸情多大胆,敢把军帐做绣房。 夜深人静。 西门庆寝帐内,烛光摇曳,靡靡之音蚀人心神。 好半晌后,伴随着一声长长的低沉压抑的娇哼,风收雨歇。 第一回合结束,两人交臂叠股躺在床上,感受着暴风骤雨后的宁静。 西门庆抚摸着天一胸前的丰满,叹了一口气,这时要是点上一根烟,就太满足了,大宋朝如此繁华,居然没有香烟,可惜。 随着这声叹气,天一抬头看了西门庆一眼,眼中满是春情。 “朱雀对我提起过青龙,说青龙对你很有意思,如果他知道我们两人之事,可能对我不利,青龙和朱雀相比如何?” 居安思危,泡妞不忘情敌,知己知彼,才是生存之道。 西门庆明显感觉到,天一身体一僵,心跳开始加快。 天一沉默良久,抱紧西门庆坚实宽阔的胸膛。 “青龙是我们阴阳道十二式神之首,武功还远在朱雀之上,他生性暴虐,嗜杀成性,不能以常理度之,庆郎见到他要非常小心,最好能躲开他。” “他的武功有什么特点没有?” “青龙常年黑袍蒙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他不但精通各种刺杀的忍术,而且内力深厚,一双铁拳无坚不摧,手臂上一副铁甲钩更是凌厉无比。” “忍术?铁甲钩?什么是铁甲钩?” “铁甲钩是敷在手臂上的三个尖锐铁钩,锋利无比,要用时可突然弹出,是很厉害的近战武器。” 西门庆一皱眉,一阵头疼。 青龙不但是忍者,精通各种暗杀之术,而且还有一双类似于金刚狼爪子的铁甲钩。 特么的泡个日本女人惹出了这么多祸端。 “青龙还有什么弱点?” 天一摇摇头。 “不知道,青龙手下几乎从无活口。” 西门庆倒吸一口冷气。 “青龙难道真会为了你,特意来杀我?” “青龙向主人提起过,只要替主人完成三件任务,就让主人把我赐给他,所以……。” 天一看着西门庆紧锁的眉头,心中一疼。 “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跑到你的大营,与你,与你……,你也不会惹上青龙,也不会……。” 西门庆竖起手指按在天一的嘴唇上,微微一阵冷笑。 “无须担心,我自有自保之法。” 西门庆嘴上说的漂亮,在天一面前表现的轻松自信,心中却着实担心害怕,被忍者金刚狼盯上,任谁都会感觉害怕。 西门庆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自己穿越以来,先与潘金莲上了床,与武松结下死仇,不死不休。 而后偷情李瓶儿,没想到李瓶儿与童贯有关系,糊里糊涂,被迫进入宋朝官场,与魔教结下仇怨。 这次南下,又认识了李飞羽,李飞羽还没吃到嘴里,就被情敌胜捷军大统领辛兴宗追杀的狼狈逃窜。 与日本阴阳道天一女一夜风流,又可能被忍者青龙盯上了。 这难道就是西门大官人的“桃花劫”? 最终死于女人身上,这不正是西门庆的宿命吗? 所谓的狮子楼逆天改命,根本不存在,只是推迟了时间而已? 西门庆无奈一笑。 难道以后还会因为程婉儿,与双枪将董平结成死仇吗? 看来还真有可能,自己是绝对不会眼看着那么好的一个女孩,被董平强行霸占了去的。 再说程太守对自己不错,不能让他一家就这么惨遭灭门吧。 还有扈三娘,这么好的小女孩自己怎么能容忍她被抢上梁山,被矮脚虎王英欺负,要欺负那也是我西门大官人欺负。 这么多女人在脑海中一一飘过,西门庆起了反应,翻身再次对天一发起了人身攻击。 在两人柔情蜜意异常浓烈之时,西门庆却心如止水,不为魅惑所扰。 心中默念采阴补阳口诀,运起采阴补阳功法,虚其丹田,纳天一元阴于体内,阴阳中和,回输元阳于天一,周而复始,无始无终。 第二回合终于结束。 躺了很久之后,天一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为什么和西门庆在一起之后,功力明显有所增长。 西门庆陷入沉思之中。 采阴补阳功法顾名思义,采补阴精以补元阳,损人利己而已。 若照此功法练习,则只会对施法的男人有利,对女人则有损害。 后世穿越过来的赵庆,并非自私自利之人,从根本上就没有想过要害自己的女人,所以从一开始,就对功法做了改动。 有采有还,再采不难。 虽然效果上明显没有功法上说的那么快,但是内力更加中正平和,阴阳平衡,反而利大于弊。 而后西门庆观察发现,自己的女人不但没有受到损害,反而因此更加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西门庆粗略的把原因跟天一解释了一遍。 天一听后心中感动不已,这个宋朝男子人帅心善“功夫”好,真是万中无一的好男儿,对西门庆的崇拜之心油然而生。 天一勉强站起身,走到水桶边倒水清洗干净身体,又倒水湿了毛巾,仔细给西门庆擦干净身体。 岛国女人温柔体贴恭顺细心的特点展露无遗。 西门庆安心的享受着岛国女优的贴心服侍,心中暗道,这特么的才是西门大官人应该享受的生活,美女服侍,醉生梦死,万事无忧。 可惜,明天依然还是要做别人的马前卒,拿人钱财,替人当差,打生打死,不得自由。 两人清洗干净,再次相拥而卧。 “天一,你的真名叫什么?” “苍井优。” “什么?苍井优?” 西门庆诧异的说道。 天一点点头,疑惑的看着西门庆,不明白为什么庆郎会如此诧异。 西门庆开玩笑的喃喃说道:“苍井优?难道,你还有个姐姐叫苍井空不成?” 天一瞬间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姐姐叫苍井空?” “什么?苍井空?” 西门庆目瞪口呆。 有这么巧合吗?这是什么剧本?西门庆大战苍井优?乱套了全乱套了。 西门庆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绝对是在做梦,快点让我醒来吧。 不!最好沉醉在温柔乡里,永远都不要醒来。 第156章 麻衣神相 三天之后。 西门庆接到了新的任务,带领两百精锐去太湖西山岛保护贾详。 贾详,童贯童太尉身边最信任的人,跟随童贯近二十年,贾详在此,犹如童贯亲临。 贾详调集西门庆兵马来保护自己,明里,送给李飞羽一个人情,让有情人一解相思之苦;暗里,再试探一下辛兴宗的态度。 西门庆是保护我贾详的人,如果辛兴宗依然想要杀死西门庆,那就是不把我贾详放在眼里,以后休怪我不客气。 所以,一举两得。 西门庆与天一好好的二人世界,被贾详给无情破坏。 天一也要回去了,不可能一直和西门庆私会在一起,天一恋恋不舍的与西门庆洒泪而别。 而西门大官人,又要重操旧业,过起给人看家护院的保镖生活。 …… 数艘船只载着西门庆众人行于茫茫太湖之上,西门庆独立船头,举目远望,远处大小船只往来不断,戒备森严。 看着波光粼粼倒映着初升朝阳的湖面,西门庆的脑海中却出现了另一副可怕的景象。 血月之下,太湖水似被无数鲜血染成红色,无数船只倾覆,浮尸处处,一片腥风血雨。 西门庆闭上眼睛,摇摇头,把那些恐怖的画面赶出脑海。 本想躲在一边看个热闹,站好自己一班岗之后平安回家,却没想到,后背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自己一步步来到太湖深处。 魂穿西门庆不到三年,却数次历经生死,这个波谲云诡的世界,是如此的真实又是如此的虚幻。 自己这种小角色,被大人物呼来喝去,命运无法自控,随时都有可能丢了小命,身处乱时代苦苦挣扎求生。 而几年之后,又要面临天下动荡,金兵入侵,北宋亡国,还得考虑举家南迁……。 前路艰险,命运多舛。 西门庆扭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张小河。 张小河双眼微眯,身形挺立如标枪,身体随着行船上下起伏,却没有一丝晃动。 见西门庆看过来,冲西门庆腼腆一笑。 张小河身后是自己的亲兵,他们好奇的看着四周,脸上露出兴奋神情,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危险。 见西门庆看过来,众亲兵脸色一肃,身体挺直,崇敬的回望过来。 西门庆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崇敬目光而顿生豪情,反而心中一颤,沉甸甸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西门庆回过头来,太湖西山岛远远映入眼帘。 几艘巡逻船划了过来,检查交接完毕,船只停靠码头,众人搬运物资,弃船登岸。 不多时,贾详手下太监何欣带领几人走了过来。 何欣早听说了西门庆和李飞羽的事情,对西门庆色胆包天的胆量钦佩有加,敢得罪辛兴宗的人,不管多蠢都值得钦佩。 西门庆拜见了何欣,带领着人马随着何欣登岛而去。 …… 水月禅寺,坐落于西山岛最高峰缥缈峰西北,从缥缈峰顶向下看,整座寺庙常隐于雾中,如镜中花水中月,因此而得名水月禅寺。 贾详即下榻于此。 西门庆一行人只负责水月禅寺外围警戒。 大致安排好了防卫部署,已到了夜里,贾详安排酒宴为西门庆接风。 贾详之名,西门庆早从李飞羽那里听说过,这名大太监跟随童贯多年,精明能干,城府极深,武功比之辛兴宗只高不低,只是常在深宫,气量狭窄。 何欣带领着西门庆来到寺后的一处宅院,宅院朴素清幽,周围戒备森严,正是贾详居住之所。 院中石桌旁坐着两个人,正在喝茶闲聊,周围几盏明灯闪着微光。 何欣领着西门庆来到其中一人身前。 西门庆赶紧躬身抱拳施礼。 “末将参见贾大人。” 贾详呵呵一笑,用手相搀。 “西门将军不必多礼,这次西门将军能来,咱家感激不尽啊,呵呵呵~。” “能在贾大人身边聆听教诲,末将三生有幸。” 西门庆心中狠狠鄙夷着自己,心说,赵庆你也有今天,以前你这种老宅男,不是最看不起这种巴结上司的人吗,如此媚态,如此言语好恶心啊。 贾详再次哈哈一笑,心中感觉舒爽无比,不错,西门庆很会说话。 “好,好~,西门将军咱家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天台山紫虚观守真道长,当年我与童太尉在浙江时认识的道友。” 西门庆抬头看过来,守真道长身穿青布道袍,腰系黄丝双穗绦,面容飘逸出尘,威仪凛凛,手中龟壳仙扇在胸前扇动,三柳长髯随风微微飘动,一副仙风道骨之态。 看相貌,绝对的高人啊。 西门庆赶紧再次施礼,“见过守真仙长。” 守真道长伸出右手,一搭西门庆手背,再反手一托掌心,说道:“将军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你我有缘得见,贫道幸甚。” 西门庆心中纳闷,这道长什么意思,怎么还摸起手来了,看着斯斯文文,道貌岸然,难道就好这一口,对我有意思? 三人落座,贾详冲何欣一点头,何欣告退。 贾详因为李瓶儿和李飞羽的缘故,内心中早把西门庆看成了自己一系的人。 再仔细端详西门庆,见此人身材高大,容貌俊伟,气度不凡,心中便更多了几分欣赏。 第一印象不错。 不多时,时令素菜陆续端上来,三人边吃边聊。 “听说西门将军与辛兴宗切磋过了,胜负未分,真是令人不敢相信啊,哈哈哈~。” 西门庆老脸一红,自己侥幸从辛兴宗手下死里逃生,怎么能说成胜负未分呢。 “辛将军诚心对我指教一二,末将心中甚是感激。” “嗯~!” 贾详点点头,对西门庆的表态很满意,看来西门庆有城府,知道以大局为重。 “两天之后,李姑娘也将来到水月禅寺,烦劳西门将军去迎接一下。” 贾详似笑非笑的说道。 西门庆一听,心中欢喜,脸上却露出尴尬神色。 “末将遵命。” …… 与领导尴尬的一次聚餐,草草结束,西门庆告辞而去。 石桌前只留下贾详和守真道长。 何欣命人收拾了碗筷,打扫干净石桌,重新泡上茶水。 贾详喝了一口茶,茶汤清新爽口,略带甘甜,热热的茶汤入喉,轻轻呼气,回甘悠长。 “不错,水月禅寺的水月茶别有一番风味。” 放下茶杯,贾详看了一眼守真道长。 “这次太尉特意把道长请来,一是助我看住太湖奇石,二是借助道长麻衣神相之法,顺便看一看这个西门庆,不知道长可看出什么来了?” 守真道人微闭的眼睛缓缓睁开,抬手拂须,脸上露出凝重神色。 第157章 缥缈峰上遇神仙 贾详翘起兰花指,再次端起茶杯轻饮一口,然后闭上眼睛,回味着水月茶的余香。 守真道人缓缓开口说道:“从面相上来看,此人头圆项短,体健筋强,天庭高耸,足见此人精力充沛,杀伐果断,胆略过人,一生衣禄无亏。” 贾详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 “贫道刻意搭过他的手,从手相看,此人双手细软丰润,宽大有力,应是一生享尽福禄而掌权柄之人。” 贾详缓缓睁开了眼睛。 “再看其双眼,两目一雌一雄,洞察入微而多智;泪堂略厚,则为好色而多淫。” 贾详微微一笑,喃喃说道:“好色而多淫?就冲他敢抢辛兴宗的女人,可见他是真好色,而且是胆大疯狂之辈。” 守真道人双眉紧锁,左手掐动指诀,陷入沉思之中。 贾详也不催促,只是喝茶静静等待。 好半晌后,守真道人停了动作,点点头又摇摇头,清澈的眼神变得一片迷茫。 “方才问过西门庆的生辰八字,据此推算,此人若是淫欲过度,三十有二时,必有呕血流脓之灾,骨瘦形衰之病。” 贾详眼睛睁大。 “但观其外,西门庆眼神正清凛然,身体挺拔如松,坐如山岳,行如虎步;而洞悉其内,此人必是心智坚毅,雍容大度,严于克己之性。” 守真道人摇摇头,疑惑说道:“贫道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反常对立之命格,怪哉怪哉!” “道长是说西门庆此人活不过三十二岁?” 如果西门庆活不过三十二岁,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费尽心思拉拢这个短命鬼了。 守真道人点点头又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命乃天定,运由己造,逆天改命,非命定胜天,实人定胜天也。” 贾详一挺身,瞪着守真道人尖声问道:“吴老道,吴神仙,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 守真道人急急扇着龟壳宝扇,感觉口干舌燥,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贾大人,此人虽然一生富贵,但却是纵欲短命之相,然而,不知何故,其后天运势陡然而起,已有逆天改命之势,至于能到那一步,请恕贫道眼拙,无法卜出。” 贾详目瞪口呆。 西门庆的运势如何而起,贾详一清二楚。 西门庆只是小小阳谷县一个花花公子,平日与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只是因为与李瓶儿苟合,被童太尉看了一眼,运势才陡然而起。 却不曾想,他能在短短两年时间快速崛起,且能入了李飞羽的法眼,竟然还能在辛兴宗手下逃生。 看来西门庆此人大不简单,并非他平日表现的那样,只是个纨绔子弟,看来还是要先拉拢着便是。 …… 第二天一大早,西门庆再次围着水月禅寺转了一圈,把水月禅寺周围地势了解的清清楚楚。 调整守卫部署,于险要之地增派人手,搭建防御工事,把水月禅寺围的水泄不通。 安排好一切后已经是下午,贾详一早就出去了,要很晚才能回来,所以白天无事。 西门庆抬头看向缥缈峰顶。 缥缈峰是太湖七十二峰最高峰,可俯看太湖。 后世赵庆来过太湖,却并没有来过西山岛,更没有登上过缥缈峰。 趁此机会,好好游览一番,只是可惜身边并无美女相伴。 沿着山间土路登山而上,周围绿树成荫,风景十分秀丽,一路幽静无人,只有鸟语花香为伴。 穿越大宋朝两年有余,今天终得片刻闲暇。 重生西门庆以来的过往在脑海中一一浮现,脚不停步,眼望山景,享受一时的孤独。 另一条小路上,一个灰袍道人拄着一根树枝也向山上走来。 两人在两条小路的交叉口相遇。 这个灰袍道人虽然年龄看起来已经很大,但是面色干净红润,白色胡须飘洒前胸,腰身挺拔,步伐有力,眼神清澈明亮。 此道人不可小视,西门庆已经做好了戒备。 灰袍道人停住脚步,冲西门庆一点头,说道:“小友也要到山顶吗?不如一路同行如何?” 西门庆对灰袍道人深施一礼。 “小子能与道长同行,三生有幸。” “哈哈~,三生有幸?不至于那么多,走吧。” “小友怎么称呼?” “在下赵庆。” “赵庆?原来你姓赵。” 西门庆心中暗惊,这个灰袍道人语有所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敢问仙长法号?” “我的名气太大,说了怕吓到你,不说也罢。” 西门庆听罢这个气,你就是当世第一人二仙山罗真人亲临,那又怎样,我还怕了你不成。 好歹我也是两世为人,看过孙悟空大闹天宫,金刚大战哥斯拉,灭霸大战复仇者的人。 地球人通过逆天修炼,成为宇宙之主,举手投足间毁灭一片星域的玄幻仙侠小说也看过好几本。 说出你的名字就能让我害怕,哼哼,根本不可能,太也小瞧我了。 灰袍道人注意到了西门庆不以为然的表情,嘿嘿一笑。 “看来赵小友是个见惯大场面之人,内心坚定,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 西门庆尴尬一笑,后世看的科幻电影多,读的无敌爽文多而已,称不上见惯大场面。 灰袍道人拄着树枝,迈步前行,脚步轻快,西门庆紧紧跟随。 两人不多时来到缥缈峰顶。 举目远望,眼底山岭起伏,郁郁葱葱,远处茫茫太湖,一眼望不到边。 微风吹来,西门庆顿时心胸一下开阔,心旷神怡。 灰袍道人左手背后,右手拄着树枝,清澈的双眼凝望周围的湖光山色,微风吹来,胸前白色长髯随风飘动,一尘不染的灰色道袍衣袂飘飘。 灰袍道人似与周围山石树木融为一体,真似人间仙人,恰似乘风而去。 西门庆心头震撼莫名。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 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灰袍道人微微一叹:“好一派自然风光,比之赵小友你的天地又如何?” “什么!?” 灰袍道人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重重砸在西门庆身上,心湖中瞬间掀起滔天巨浪。 西门庆目瞪口呆,呆立当场。 第158章 往事越千年 灰袍道人看着西门庆震惊无语的模样,微微一笑。 “赵小友不要惊慌,本道爷并无恶意,你大可放心,手中的飞镖莫要飞向我老人家啊,我可不是辛兴宗,年纪大了躲不开的。” 西门庆心中再震,自己三人伏击辛兴宗都被这个道爷看到了? 这个道爷到底是谁?这个世界真是藏龙卧虎,难道是二仙山罗真人? 有可能! 西门庆眼睛直直的看着灰袍道人,身体僵直不能移动丝毫,此人修为高的可怕。 在灰袍道人温润如玉,灿若星辰的眼神中,西门庆的抵抗意志彻底瓦解,烟消云散。 好半晌后,西门庆深吸一口气,把手心被汗水浸湿的柳叶镖收在衣袖中,整理衣衫,对灰袍道人再次施礼,一躬到地。 “西门庆见过仙长。” 灰袍道人平静的看着西门庆,看不出是喜是忧。 “不必多礼,起来吧,赵小友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方天地比之你的天地又如何?” 西门庆直起身,再也不敢直视灰袍道人。 “这方天地,正是我的天地。” “奥~?,唉~!” 灰袍道人露出失望之色。 沉默良久,灰袍道人轻声说道:“我欲离去,却找不到出路,难道终要困在这方天地?可惜!” 声音虽轻,却在西门庆耳中炸响,这句话什么意思,“我欲离去”难道他要破碎虚空。 西门庆战战兢兢的问道:“仙长的意思是~,要破碎虚空,飞升而去?” 灰袍道人点点头。 西门庆头皮发麻,头发炸起,浑身冷汗直冒。 “您是二仙山罗真人?” 西门庆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错,正是本道爷。” 既然真是罗真人,西门庆反而松了一口气,再次一躬到地。 “见过罗真人。” “好啦,哪儿有那么多礼节。” 西门庆心中暗道,一般这种神仙般人物,说话不都是云山雾罩,处处机锋禅意吗?没想到罗真人性情如此率真,且是如此的平易近人。 西门庆顿时惧意大减,对罗真人生出莫名的信任好感。 “说说你的世界吧!” 既然自己最大的秘密,在罗真人眼中一览无余,那么,西门庆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罗真人,您是怎么知道我并非是这个天地的人呢?” 在说出自己秘密之前,西门庆还是想要弄清楚这件事情。 “当你达到一定境界,这方天地所发生的一切大事,你想不知道都难。” 西门庆一阵无语,这句话真够狂妄的,不过从罗真人嘴中说出来,却是理所当然。 “那日天降雷劫,我就注意到了,也只是稍稍引起了我的一些兴趣,而太湖血月奇石,才是我来此的目的。” 这句话打消了西门庆最后的顾虑。 但是,在说出自己的秘密之前,西门庆还是谨慎的向四周看了看。 “我并非是真正的西门庆,我是来自千年之后的赵庆,我的灵魂不知为何附身在了西门庆身上。” 西门庆说出这句话之后,整个身体放松了下来,如从黑暗的牢笼里解脱了一般。 终于还是亲口承认了,解脱了,爱咋地咋地吧。 罗真人并未露出诧异之色,只是微微点点头。 “说说这千年都发生了那些大事情。” “以我知道的历史,跟这个天地终究还是有所不同,所以我也不确定,我们就是同一个天地。” 西门庆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了娓娓道来。 “过不了几年,女真人建立金国,灭掉辽国,入侵宋朝,宋朝被迫南迁,史称南宋。” 罗真人点点头说道:“九紫离火运,赤马红羊劫,果然如此。” “南宋与金对峙期间,北方草原蒙古人崛起,灭金灭宋,建立元朝,……。” 西门庆把近千年的朝代更迭,大致说了一遍,口干舌燥。 罗真人听罢,沉默不语。 良久以后,罗真人说道:“没想到愚昧落后的西方,崛起速度如此之快;没想到千年以后的战争,死的人更多;没想到要到千年之后,家天下的皇权制度才被取代。” 西门庆关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趁机把自己心中最大的疑问问了出来。 “真人,您现在是不是到了神仙境界?” 罗真人瞟了一眼西门庆,哈哈一笑。 “那你说,什么才是神仙境界?” “腾云驾雾,撒豆成兵,幻化万物,点石成金……。” “好了,好了,神仙也不是万能的,更何况我还远远不是神仙。” “那您到了什么地步?” “腾云驾雾还是能做到的。” “只是腾云驾雾?” “千里之外,虽然不能像你说的屠灭一座城,但是取人首级也能勉强做到。” “什么原理?”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体内天地与自然融为一体,纳天地元气为己用,以意驭气而已。” “这么简单?” 罗真人瞪了西门庆一眼,左手一伸,西门庆袖中一枚柳叶镖从手臂中滑出,飞到罗真人手中。 “你所谓的意,譬如你控制飞镖的磁性真气,虽无形但有实,虽然神奇但终是下乘。” 罗真人轻轻挥手,柳叶镖飞回到西门庆手中。 西门庆心中再次震惊,罗真人连我的真气带有磁性都知道,还不是神仙是什么。 罗真人五指微曲,一阵风起,一道亮光起自水月禅寺,一路向上,眨眼来到罗真人手中。 是一把刀。 罗真人随手一抛,这把刀来到西门庆面前,西门庆一把接住。 细看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此刀正是张小河佩刀。 西门庆颤声说道:“那如何才能修炼到您说的‘意’呢?” “感悟,时间,机缘。” 西门庆心中颓然,这不跟没说一样吗。 “天地元气又是什么?” “天地元气为天地的本源能量,随着你修为的增长,你所认知的天地本源也会有所不同。” 西门庆点点头赞同的说道:“认知越大,未知越多,你永远无法穷尽世界的尽头,比如我们后世发现了暗物质,提出了暗能量的概念。” “不愧为千年之后的人类,孺子可教也!” “那现在的您认知到了哪一步?” 西门庆锲而不舍的问道。 第159章 天大机缘 罗真人不答反问道:“说说你们结束了皇权家天下后,形成的国家制度吧,个人武学的进境没什么好说的。” 西门庆心中暗暗着急,个人武学才是自己的终极追求,谁不想像您一样,成为神仙啊。 对于神仙来说,皇权算个屁。 “我们的最高领导人是选举产生的,六年一届,最多任职十二年,……。” 西门庆把后世主要国家的一些政治体制介绍了一下,详细介绍了本国的政治结构。 罗真人听得十分入神,并且在关键点频频发问。 好不容易,西门庆大致讲解完毕,罗真人手扶须髯,呵呵一笑,眼神中放射着奇异的光芒。 “有意思,有意思,没想到我华夏文明能跌入如此深的低谷,但是只要找到一条适合我们的路,快速崛起则是必然,这条路不错,这条路不错。” “这条路也是崎岖不平,充满坎坷。” “嗯,任何一条路都不是一路坦途,都要经历挫折,乃至反复,不过只要方向正确,就不怕,只不过可能走一些弯路甚至回头路而已。” 罗真人脸上露出笑容,明显开心起来。 “再说说你们当世的科技。” “这个就太多了,……。” 不知不觉,太阳将要落山。 “……这个可控核聚变的科技如果能够实现,人们将不会再为能源发愁,人类终将迈入星际时代。” “可控核聚变,星际时代。” 罗真人叹了口气,说道:“后代子孙发明了这么多可怕的武器,但不知能不能生存到星际时代的到来。” 西门庆哑口无言,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后世人类最大的危机,就是有了能毁灭整个地球的武器,不知道哪一天大家打急眼了,互相乱扔蘑菇弹,大家一起玩完。 西门庆打破沉默,说道:“真人,您说您要破碎虚空,羽化飞升,您有目标方向吗?” “破碎虚空这个词用的好,就像你刚才说的宇宙之中的黑洞,能贯穿两个遥远的空间,说道飞升,应该也是如此,至于目标,呵呵呵,你们了解到黑洞的另一头是什么了吗?” 西门庆摇头,后世也只是观测到了黑洞,人类根本还没有能力去探索它。 “几千年来,我们这方土地上能人辈出,难道就没有人真正的飞升而去?”西门庆问道。 “有些只是上古传说而已,至于是不是真正飞升?用什么方式飞升,飞升到何地?则谁也不知道。” “那怎么办?” “单靠我自己,若是没有机缘的话,想要离开这方天地,几乎不可能,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太湖奇石?” “不错,太湖奇石,去年八月十五血月之夜,太湖爆发出一股暴虐能量,这股能量奇异强大而且具有智慧,绝对不属于我们这方天地,或者说不属于我们地球。” 罗真人脸上露出慎重之色。 “而这股具有智慧的能量,一直潜藏在太湖奇石底部,在悄悄壮大自己,这必然是一场浩劫,也正是我的机会。” “如果说这是一场浩劫的话,那为什么历史上从来没有记载过。” 罗真人哈哈一笑。 “这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很多人将改变自己的命运;因为你,历史大方向将发生改变;因为你,或许地球将会毁灭;因为你,本道爷才有可能破碎虚空。” 西门庆目瞪口呆,因为我地球将要毁灭?我靠,那我这罪过大了去了。 西门庆战战兢兢的问道:“既然因为我,地球可能会毁灭,真人您会不会现在把我杀了,以绝后患。” “一切自有天意,再者说,已经晚了。” 既然已经晚了,西门庆放下心来,一挺身,大义凛然的说道:“如果杀了我一个,能救天下人,真人无需仁慈,动手便是。” 罗真人戏谑的看了西门庆一眼。 西门庆眼睛碰到罗真人能洞穿一切的目光,顿时一阵心虚,尴尬一笑。 “你不是想知道我到了那一步吗?” 西门庆顿时来了兴致。 罗真人左手向前伸出,对准身前五棵郁郁葱葱的大树,张开的手指,向掌心微微一弯。 五棵大树猛地一震,似被一阵风吹过,树枝树叶同时向罗真人方向摇晃。 西门庆震惊的发现,五棵大树碧绿色树叶肉眼可见的变得枯黄。 无数若有若无流光溢彩的气流从五棵大树身上生出,向罗真人手掌心汇聚。 眨眼间,郁郁葱葱的五棵大树,变得枯黄干瘪,一阵风吹过,枯黄微卷的树叶纷纷而落,犹如深冬来临。 罗真人收回手掌。 一颗碧绿色元气之珠,静静悬浮在罗真人手掌心上,闪亮夺目,散发着无限生机。 罗真人抽取了五棵大树的生机,汇聚成了一滴元气之珠。 西门庆瞠目结舌。 罗真人手腕轻抖,碧绿色元气之珠缓缓向西门庆飘去。 西门庆看着元气之珠慢慢向自己飘过来,睁大眼睛,向罗真人看去。 罗真人面带微笑。 西门庆用手指指自己的嘴巴。 罗真人点点头。 正口干舌燥的西门庆,张开大嘴,一口把元气之珠吞入嘴中,没有丝毫犹豫。 咂咂嘴,竟然毫无感觉,脸上不禁露出疑惑表情,好似猪八戒偷吃人参果,没有尝出任何滋味。 “赵小友,你真气带有雷电之力,而又修行采阴补阳功法,日积月累下,必然会孤阳不生,阳气冲顶,若想更精进一步,还需水木之气滋养调和。” 罗真人手掌下压,示意西门庆打坐调息。 “你我有缘,送你个见面礼吧。” 西门庆感觉双肩微沉,顺势盘坐于地,再抬头看时,面前已空无一人,哪儿还有罗真人的影子。 …… 当西门庆再睁开眼时,天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扭头看了看四周,再揉了揉脸颊,回想起刚才的一切,恍如一梦,是如此的虚幻,我竟然遇到了罗真人,还得了罗真人的好处,真是天大的机缘。 运功内查,体内真气自然流转,再也不是从前的刻意模样,而是跳跃的、生机勃勃的,好似有了鲜活的生命力一般。 西门庆心中狂喜,猛地蹦起,情不自禁间挥拳踢腿手舞足蹈,又发现自己举手投足间身体异常协调,有了浑然天成的韵味,整个身体生机盎然,充满无限活力,兴奋之余直欲仰头高歌一曲。 还未等西门庆想起唱什么歌时,旁边树林里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第160章 无解阳谋 西门庆握紧张小河的刀,凝神细听,脚步声由远及近,张小河的身影出现在脑海中,西门庆放下心来。 不多时张小河带人来到山顶,见到西门庆,焦急的心情才放松了下来。 “师父,可找到你了,我们在天黑前就出来了,可是转来转去,迷迷糊糊的就是上不到山顶,奇了怪了,怪不得叫缥缈峰,此峰有古怪。” 西门庆心中暗笑,这一定是罗真人做的手脚,用的障眼法,让张小河他们无法上山。 “师父,我的刀怎么在你手里?下午我的刀自动飞向山上,您用的什么仙法?” 西门庆把刀抛给张小河,一句话不说,向山下走去。 唉!神仙手段,神鬼莫测,令人神往。 …… 午夜时分。 黑漆漆的太湖,一艘小船向西山岛方向划来,速度奇快。 船上有三人,两个人负责操桨划船,另一人身形高大,如标枪般卓立船头。 小船避过巡逻的官船,悄悄来到西山岛岸边。 卓立船头之人腾身而起,轻松横越七八丈距离,跳上岸去,抬起左手向后一挥。 小船掉头而去。 黑暗中,来人明亮的双眸看向黑沉沉的岛屿,古拙的面庞阴沉的可怕,右肩膀嗜血劈风刀刀柄斜斜露出肩外。 此人正是南离刀魔石宝。 石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肩,微微一笑。 数年之前,童贯与贾详来到江南,偶然间碰到石宝,贾详与石宝一场大战,贾详依靠快捷如风的阴柔身法,一掌打在石宝左肩之上。 石宝输了一招半式。 石宝并非是记仇之人,而今只身来到西山岛并非来报一掌之仇,只是想和贾详再战一场,来印证自己这数年的苦修是否长进。 石宝抬头,迈步向前走去,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宽厚的肩膀上,背影如山。 …… 第二天一早,何欣碰到西门庆,两人嘻嘻哈哈闲聊几句。 不一会儿贾详出来,何欣陪着贾详离开水月禅寺,去太湖上监工去了。 西门庆看着两个太监的背影,摇摇头,心中哀叹一声,自己也想去太湖上看看,如此巨大的太湖奇石是怎么打捞的,可惜级别太低,根本没有资格。 而今,只能留在此地给他们看家护院。 正当西门庆感慨万千之时,守真道长从水月禅寺走出来, “西门将军今日容光焕发,看来功力大有精进啊?” 西门庆心中一惊,这个守真道人眼睛真毒。 “道长谬赞,只是昨晚睡眠充足而已。” 守真道人仔细看了看西门庆,心中疑惑,现在的西门庆和昨晚的西门庆确实有所不同,奇怪。 如果说昨天的西门庆从内到外,透出的是一团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而今天的西门庆则散发出一股清新之气,有了春风化雨之势。 精通麻衣神相的守真道人扇着龟壳宝扇,忍不住啧啧称奇。 “听传言西门将军在牛家村大战吊客神范畴,立下血誓平息阴风怨念,此事当真?” 这种事终究瞒不住,那么多人看着呢。 西门庆尴尬一笑,说道:“传言过于夸大,道长千万别信。” “年轻人,相信鬼神乎?” 相信,绝对的相信,自己灵魂穿越时空到宋朝,已经够神奇的了,还在牛家村亲眼见到阴风怨念,就在昨天还遇到了神仙。 如果这些都不是做梦的话,鬼神一说就是实实在在真实存在的。 这个世界上最相信鬼神之人,恐怕就是西门庆了。 西门庆摇头,表现的蠢蠢木讷。 “道长您说笑了,鬼神一说虚无缥缈,信则有不信则无,我是半信半疑的。” 守真道人嘿嘿一阵冷笑。 “所谓鬼者,人阳寿未尽,却意外惨死,而提前过世之亡魂,其复仇之怨念极其强烈,若是在同一时间,惨死之人众多,极易形成阴风怨念为祸一方。” 守真道人认真的看着西门庆,点点头。 “你发下血誓,替牛家村惨死村民报仇雪恨,以己身与冤魂立下契约,贫道佩服。” 当时,西门庆在发下血誓的时候,就有点后悔,转念一想,杀死范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守真道人好像猜到了西门庆心中所想。 “杀死范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你有没有想过,范畴是什么人。” “吊客神范畴是魔教之人。” “不错,范畴是魔教十二神主之一,虽然地位不是很高,但是毕竟是魔教神主。” “那又怎样?” 西门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那又怎样?”守真道人嘿嘿冷笑。 “最近江湖上到处流传你西门大官人的这则血誓,你还以为这只是你和范畴的私人恩怨吗?” 西门庆倒抽一口凉气。 “你是说魔教……。” “不错,这则谣传刻意把你与范畴的私仇上升到你与魔教的恩怨,而魔教势必骑虎难下,必取你性命。” “这是别有用心之人的刻意炒作。” 西门庆大急。 “呵呵~,那又怎样?你若杀了魔教范畴,则证明你是正义的,魔教是邪恶的,魔教该怎么面对它的教众?怎么面对天下人?所以魔教必先杀你。” 西门庆真没想到此事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看来别有用心之人在拿这件事大肆炒作,借魔教之手来杀自己,此人到底是谁呢? “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 西门庆面上看似慌乱,但心中却甚是平静,自己早已经与魔教结下死仇了,只是没想到会被人利用而已。 既然守真道人言及于此,决非无的放矢,必然还有下文。 西门庆对守真道人深施一礼。 “道长何以教我?” 守真道人手捋须髯,说道:“此是阳谋,无解也。” 西门庆面上不悦,舍了守真道人向回走去,你个老道士,若只是想看我的笑话,而帮不上忙的话,那你有多远滚多远。 守真道人明显看出西门庆对自己的不爽,脸上露出尴尬神色,此人被整个魔教追杀,居然无动于衷? “西门将军留步。” 西门庆收住脚步,并未回头。 “我们天台山紫虚观一脉,粗知十三家子平,善晓麻衣相法,又晓六壬神课,贫道虽然不能替你挡住魔教中人,但是可以知晓怎么让你躲避灾祸。” 西门庆回身再次施礼,心中暗道,原来守真道人的本事是算卦看相占卜凶吉。 “请道长教我。” 第161章 疯狂辛道宗 守真道人说道:“魔教不能硬碰,而是要躲,你未来三年的吉位在西北,若想活命,应该往西北,此举不但躲灾而且能起运。” 西北,西北与西夏辽国接壤,那里常年处于敌对交战状态,魔教势力确实很难触及。 “道长,你我萍水相逢,您为何要提醒我帮助我?” 守真道人手摇龟壳宝扇,手捻须髯。 “我天台山紫虚观对于命理的研究堪称天下无双,而你的命格我从所未见,极具研究价值,所以……。” 西门庆心中暗骂一声,感情拿我当小白鼠了。 “还有我也不喜欢吃菜事魔的魔教。” 既然大家都不喜欢魔教,那就算统一战线志同道合的同志。 “道长,请随我来,我们沏上一壶茶,边喝边聊。” …… 山士奇并没有随着西门庆来西山岛,而是去了苏州城,找到“同福客栈”。 西门庆买的客栈改名同福客栈,已经开始营业,自负盈亏了。 张胜把山士奇接进后宅。 山士奇拿出西门庆写的亲笔信,张胜仔细看罢,从信中约定的个别字的笔画分辨出,此信确是西门庆亲手所写。 张胜再次与山士奇见礼,吩咐手下置办酒菜款待山士奇。 两人都是洒脱之人,几杯酒下肚,就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山兄,最近江湖上有传言对我家大人不利,我正好要派人去给我家大人送信。” “西门兄并未在军营,而是去了西山岛,是什么传言对他不利?” “有人谣传大人立血誓平息阴风怨念一事,刻意把我家大人与魔教对立起来。” “奥?有这等事?” 山士奇露出震惊之色,魔教势力之庞大,天下皆知,被魔教盯上,还能有命。 “有没有查出是谁在散播谣传?” 张胜摇头:“这种事很难查到源头。” 两人默默喝了一杯酒。 “西门兄立血誓平息阴风怨念是怎么回事?你且仔细说说。” 与被魔教追杀相比,山士奇更感兴趣的是立血誓的事情,什么血誓、什么阴风怨念,这多神奇。 张胜喝了一口酒,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那一日七月十五,正是鬼节,大人带着我们几个去给牛家村烧纸,随着纸马香烛燃烧起来,牛娃一阵哭声,本来天气晴好,却突然云暗天黑,阴风在坟头吹起。” 张胜手捏酒杯,脸色发白。 “吓的我和鲁华还有王都头远远躲开,西门大官人牵着牛娃的手立在坟头,一束阳光穿透黑黑的云层落在了大官人的身上。” 张胜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脑海中回忆起当时的景象,脸上露出无限怅然神色。 这件事之后,鲁华和张胜坚定了跟随西门庆的信念。 山士奇目瞪口呆,久久无语,西门庆居然还有这么一段神奇的往事。 好半晌后,山士奇说道:“既然我知道了,那么送信的任务我来办吧,另外西门兄还要你们跑一趟红石峡,他说你们知道怎么做。” 张胜点头说道:“明白。” …… 隐圃园林。 风晴来到李飞羽身边,轻声说道:“一切准备就绪,明天一早可随时出发西山岛。” 李飞羽美眸盯着窗外的景色,看的出神,对风晴的话语置若罔闻。 “钻山硕鼠丁四已经招了,那一晚就是他师父飞天夜叉丘小乙。” “嗯!?” 李飞羽脸上露出怒色。 “那日我们返回苏州城,正好朱勔出城,丘小乙偶然间看到了李姑娘,便吩咐丁四打探我们的住处。” “好一个飞天夜叉丘小乙,色胆包天,本姑娘也敢惹。” “从丘小乙的武功特点和受伤的部位来看,那晚必是丘小乙无疑。” “我早就猜到是他。” “飞天夜叉丘小乙和生铁佛崔道成陪着朱勔去了西山岛。” “我知道。” “丁四怎么办?” “杀了。” 风晴看着李飞羽心情并不好,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说吧。” 风晴说道:“外面这两天突然谣传有关西门公子的言论。” 李飞羽一听是关于西门庆的,急忙转身问道:“什么谣传?” “西门公子牛家村大战范畴,在牛家村立血誓,平息阴风怨念,本来是与范畴的恩怨,谣传却刻意把他与魔教对立起来……。” 风晴说到此处便不再说下去,抬眼仔细观察李飞羽的神色。 果然李飞羽眉头皱起。 “哼!别有用心之人其心可诛,可恶。” 风晴说道:“我们暗自追查,却无法查到源头。” “这种事当然无法查到源头,怪就怪西门庆这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歃血为誓!好玩吗?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的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 看到李飞羽对西门庆又爱又恨气鼓鼓的表情,风晴心中暗自好笑,不过一想到西门庆要面对魔教,心中一紧,又替西门庆发起愁来。 “那怎么办?魔教这个庞然大物可不是好惹的。” 李飞羽沉默,心中哀叹一声,还能怎么办?没有好办法,只能告诉他躲在军营,决不能一个人外出,做事要格外小心,除了这些还能怎么办? “辛兴宗去了哪里?” “辛家五虎两天前率领胜捷军去了太湖,据说常驻东山岛。” “留下四名云卫保护瓶儿,明天一早出发。” “是。” …… 太湖东山岛。 辛道宗卓立山头,面向茫茫太湖,身边是五弟辛彦宗。 辛道宗说道:“我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四哥,依照你的吩咐,事情都办好了,四哥你这招借刀杀人之计,真是高,这次西门庆死定了。” 辛道宗微微一笑,说道:“我也没想到西门庆还有这么一段经历,范畴虽然是小角色,但是他身后是魔教,而这些宗教组织最看重这些神鬼预言。” 辛彦宗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恨声说道:“便宜了西门庆这小子,若是落在我手里,必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杀死一个人有很多种方法,没必要自己亲自动手,这件事要严格保密,决不能让二哥辛兴宗知道。” “明白。” 辛道宗看向西山岛。 “贾详这个老狐狸把西门庆调到自己身边,哼哼,很明显,这是在试探我们辛家啊?” 说起贾详,辛彦宗吃了一惊,贾详跟随童贯多年,资格老武功高,极难对付。 “贾详可是童太尉心腹,我们……。” “童贯不过一太监耳,虽然说现在倍受恩宠,大权在握,风光无限,那又如何?看看他的老师李宪,如此军功卓着,为大宋朝立下汗马功劳,还不是被贬告老还乡,最后郁郁而终。” 辛道宗面如平湖而语出惊雷。 辛道宗心中暗道,谁挡在我们辛家身前,谁就得死,西门庆不行,童贯不行,即使是皇帝也不行。 辛彦宗听罢,崇拜的看着辛道宗,心中并未害怕,反而有一股叛逆的、打破一切的冲动在心底窜起。 第162章 再见佳人 今日微雨。 虽近中午,太湖水面依然烟雨蒙蒙,犹如幻境。 五艘船只冲破迷雾,向太湖深处驰去。 临近岸边码头,此时微雨初停,烟雾未散。 李飞羽女扮男装,身穿朴素白色文士衣衫,从船舱里走出来,抬头只一眼,便看到了卓立码头突出栈桥之上的西门庆。 西门庆双手背于身后,身形挺拔,英姿勃发,下身衣摆微微飘动,可谓玉树临风。 两人目光猛然相遇,便不能移开分毫。 三四个月不见,西门庆又有所不同了,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沉稳平和,有了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李飞羽绷着俏脸,忍住好奇,这个男子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魅力,十分的让人捉摸不透。 船靠栈桥,西门庆面带微笑伸出手,风度儒雅,欲扶李飞羽上桥。 李飞羽别过脸去,冷若冰霜,独自跳上栈桥,向岸边走去。 西门庆笑容僵在脸上,什么状况,几月不见,女神翻脸了吗,还是另有新欢。 西门庆尴尬的看向风晴。 风晴微笑不语,冲李飞羽的背影努努嘴。 看风晴的表情,应该问题不大,看来自己送给风晴等人的大人情起了作用。 西门庆冲风晴点头,报以感激的微笑,转身向李飞羽追去,乖乖跟在李飞羽身后,随着李飞羽向前走去。 上到岸来,西门庆一挥手,张小河带领着军卒赶紧去帮忙搬运行李。 西门庆紧走两步,来到李飞羽身前,献媚的笑着说道:“前面亭子中我已经备好茶水,飞羽暂且休息片刻。” 李飞羽并不搭话,只是跟着西门庆来到亭中。 西门庆用衣袖给李飞羽擦拭凳子,亲自斟茶,标准舔狗一枚。 “这是西山水月茶,清香味醇,香茶配美女,正合适。” 李飞羽端起茶杯,浅尝一口,抬头盯着西门庆,表情严肃。 气氛很尴尬。 李飞羽见西门庆尴尬局促的样子,哪儿还有半点以前风流倜傥的样子,于心不忍。 “西门将军你不在你的军营,怎么出现在这里?”李飞羽语带责备。 西门庆见李飞羽开口,如蒙大赦,放松下来,嘿嘿一笑,“接军令,我来保护贾大人还有飞羽你。” “贾详?” 李飞羽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对贾详未和自己商议便私自做主,很是不满。 “难道飞羽不知?” 李飞羽摇摇头。 两人同时沉默,多日不见,还是有所生疏。 “你可知最近有关你的一则谣传?” “与魔教的事情吧?” “你知道?” “天台山紫虚观守真道长告诉我的。” “吴半仙儿也来了?他来干什么?” 李飞羽眼神在西门庆脸上扫来扫去,心中却在想,干爹童贯什么意思,请来吴半仙儿难道专门来看西门庆的,他有这么大的面子吗? “守真道人还对你说什么了吗?” “他让我未来三年去西北方躲避魔教。” 李飞羽点点头,说道:“吴半仙虽然经常装神弄鬼,但是占卜凶吉却是很准的。” 西门庆嘿嘿一笑,心中暗道,这种预测我也会,你去西北往北,一直到欧洲,魔教更加找不到你。 李飞羽微嗔的说道:“你既然知道魔教要找你麻烦,那你还敢大模大样的出来,不怕遇到危险丢了性命?” “我就知道,飞羽是关心我的,嘿嘿嘿。” 李飞羽秀眸微瞪,对西门庆的调笑露出些微不满。 “大丈夫生在天地间,生死有命,岂能被吓得龟缩不出,死则死矣,又有何惧。” 看着西门庆慷慨激昂,或真或假的表情,李飞羽不屑的轻轻哼了一声,不过心底很是认同这句话。 李飞羽的性格独立而坚强,没有女人的柔弱,生死看淡,洒脱不羁。 “油嘴滑舌,收起你骗女孩子的把戏,本姑娘不吃这一套。” “瓶儿还好吗?” 李飞羽白了西门庆一眼。 “想你的情人了?” “嘿嘿嘿,更想飞羽你。” “少来这一套,瓶儿姐姐很好,只是很可怜,天天想着那个负心郎。” “我哪里负心了?” 西门庆想到了日本美女天一,心虚了起来,说话顿时没了底气。 女人天生敏感,李飞羽瞬间感觉到了西门庆的异样,冷笑说道:“阳谷县花花公子,还能好到哪儿去。” 西门庆赶紧转移话题,“你们这些大人物都来到了太湖,是不是太湖奇石就在这几天要打捞出水了。” 李飞羽再次瞪了西门庆一眼,显示出对他故意转移话题的不满。 这嗔怪幽怨的眼神,让西门庆心中一荡,欲火升腾而起,看向李飞羽的眼神热切起来。 李飞羽虽然性格要强不输男人,但终究抵抗不过这淫魔的色眼,低头说道:“不错,就在这几天,所以我要去现场亲眼看着太湖奇石,确保不能出现其他状况。” 西门庆想到那一晚脑海中出现的恐怖景象,和罗真人都极度重视的态度,急忙说道:“不可以,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李飞羽笑笑,“西门将军你太多虑了吧,打捞太湖奇石有什么危险的,大惊小怪。” 西门庆露出焦急神色,看着李飞羽压低声音郑重说道:“飞羽你严重低估了太湖奇石的危险性。” “嗯?” “太湖奇石并非因为它的奇,而招来众多高手抢夺才危险,而是因为太湖奇石本身极度危险。”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太湖奇石被打捞出水的那一刻会非常危险,反正我是不会让你去的。” 李飞羽瞪起眼睛,盯着西门庆,“啰哩啰嗦,不知所云,你还想管我,找打。” 母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是病猫,西门庆一阵心悸,真是又爱又怕。 …… 面向太湖的一棵大树之上,南离刀魔石宝从深沉的打坐冥想中醒来,睁开眼便是烟波浩渺的太湖,经过近一天的休息,身体状态已经恢复到最佳。 石宝心意微动,体内真气激荡,热气透过皮肤向外辐射,全身湿衣蒸腾起白色雾气,石宝从树上跳下,双脚落地时雾气散尽,身上衣衫已经变得干燥清爽。 石宝转身向水月禅寺走去。 第163章 大敌当前 夕阳西照,微雨过后的西山岛郁郁葱葱。 长长的队伍踩着石阶登山而上,风晴等四卫走在最前。 前方出现一片密林,脚下石径穿林而过,林后便是水月禅寺。 夕阳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照进林中,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倦鸟归巢,群鸟不时飞入林中,远处村落炊烟袅袅。 李飞羽被眼前美景所陶醉,而西门庆则沉浸在李飞羽的美色中不能自拔。 李飞羽斜睨了西门庆一眼,“面对如此美色,西门将军何不赋诗一首。” “真是面似芙蓉出水,腰如弱柳扶风。” 西门庆色眯眯的看着李飞羽,脱口而出。 李飞羽瞬间脸色发红,尴尬的说道:“你!?不是这个美色,是眼前的美景。” 西门庆嘿嘿一笑,“眼前美景怎及飞羽万一。” “泼皮无赖,油嘴滑舌。” 李飞羽转身不再理会西门庆。 西门庆抬头向四周看去,确实,周围景色秀丽,风景如画。 “倦鸟归林去,炊烟袅袅起。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西门庆微微一叹,“人生不足三万天,只是不知道,今生今世能与飞羽看几次夕阳。” 好一句“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这句诗直击李飞羽心房,令其一动不能动,怔怔出神。 人生似流水,青春如朝露。 李飞羽今年二十五岁,在古代已经是老姑娘了,何尝不想找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 人生苦短,此生还能与自己喜欢的人看几次夕阳?李飞羽眼中渐生雾气,别过脸去,向林中走去。 西门庆愣住,没想到自己东拼西凑的四句诗,令李飞羽如此失态,难道我说错话了? …… 风晴停住脚步,谨慎的看向前方。 密林中,一座凉亭横于石径中间,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立于亭中,背向风晴一行人,一柄长刀斜束在后背。 此人就这么随随便便一站,如渊渟岳峙,给人一种无法撼动、坚不可摧的感觉。 此人是高手,很高的高手。 风晴向后一挥手,另一名风卫悄悄向后退去,转身飞报李飞羽。 一队手持弩箭的军卒在张小河带领下逼近凉亭,弩箭对准黑衣人,西门庆李飞羽跟在队伍身后。 西门庆看着前方挡路之人,心中暗道,这又是哪位高人,看这气势一派高手风范,拦住我们去路,这是要对付谁? 西门庆向后一挥手,另外两队军卒迅速向西门庆靠过来,手端弩箭对准了黑衣人。 做好一切防御,西门庆向前两步,挡在李飞羽身前,高声问道:“这位朋友能让一让吗,好让我们过去。” 黑衣人并不回身,开口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走你们的。” 废话,你就这么背着刀,赤裸裸的挡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如果就我一个人,我必定绕着你走,但是我这么多人,这么多弩箭,我怕你? 再说了,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发难。 “朋友在等人?” 黑衣人不答。 “你知不知道有二十几把弩箭正在对着你。” 黑衣人冷笑一声,“那又怎样?” “如果你在等其他人,我奉劝阁下不要节外生枝,以免影响你等其他人的心情,如果是专门为我们而来,又何必装神弄鬼。” 黑衣人再次沉默。 正当西门庆失去耐心,刚想发难之时,黑衣人往旁边一闪,让出去路,露出真容。 黑衣人正是南离刀魔石宝。 石宝面无表情说道:“有道理,请。” 石宝特在此恭候贾详,没想到先等到了西门庆和李飞羽。 西门庆与李飞羽互相看了一眼,西门庆一挥手,身后抬着物资的军卒向前走去。 手持弩箭的军卒依然严阵以待。 李飞羽带的人和物资依次通过。 天色渐黑。 西门庆李飞羽依然没动,包围凉亭的军卒却越来越多。 石宝在凉亭中盘膝而坐,对周围的军卒视而不见,高深莫测。 西门庆用眼神示意李飞羽,左手轻轻向下一挥,意思是要不要动手。 李飞羽摇头。 如果黑衣人不是找自己和西门庆麻烦的,那么一定是找贾详的。 而数年前,贾详与石宝交过手,贾详打了石宝一掌,事后贾详说起过此事。 李飞羽从黑衣人背后长刀猜测,黑衣人很有可能是魔教南离刀魔石宝。 当初西门庆李飞羽两人加起来都不是庞万春对手,更何况石宝比之庞万春还要高出甚多。 若是让李飞羽知道,当初在杭州城,石宝一柄嗜血劈风刀大战本然惠能师徒,重伤本然禅师,李飞羽估计早拉着西门庆有多远躲多远了。 即便不是石宝,要在黑暗的树林中对付如此级数的高手,那是难上加难。 李飞羽抓住西门庆左手,在其掌心中写下“石宝”二字,西门庆大吃一惊。 西门庆抬头看向石宝,眼神中充满了谨慎忌惮之意。 既然如此,西门庆更不可能主动出击,让自己的军卒枉丢性命。 西门庆一挥手慎重说道:“后撤十步,做好警戒。” 凉亭周围三个火堆熊熊燃烧起来,刀盾手在前,弓弩手在后,弩箭对着凉亭内的石宝,如临大敌。 石宝双眼紧闭,腰背挺得笔直,如老僧入定一般,不受外界一丝一毫的干扰,呼吸若有似无,精神好似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西门庆暗自佩服,就是这份面对千军万马而岿然不动的定力,就不是自己能办到的。 此人若真是石宝,当真强的可怕,魔教实力可见一斑。 李飞羽坐在自己身边,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堆,想着心事。 西门庆看看石宝又看看李飞羽,心中一叹,这个石宝,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你若不来,我现在岂不是正和自己心上人花前月下,打情骂俏,哪儿像现在般守着你这个危险人物,不知所措。 不知过了多久,西门庆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看向凉亭。 恰在此时,石宝睁开了眼睛。 西门庆心中一震,高声喝道:“大家打起精神。” 百无聊赖、昏昏欲睡的军卒听到主帅声音,重新振作起了精神。 石宝扭头看向山下某处,缓缓开口说道:“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 “南离刀魔石宝,多年不见功力竟然精进如斯,贾某佩服。” 贾详从黑暗中显出身形。 第164章 石宝战贾详 西门庆心中震惊,一是黑衣人果然是魔教石宝;二是贾详什么时候来的,自己居然不知道。 贾详不紧不慢拾阶而上,身后跟着何欣等八名高手太监。 西门庆赶紧屁颠屁颠跑到贾详身边,“贾大人,此人嗯~石宝就在亭子中不走,末将担心石宝对大人不利,所以特来保护大人。” 贾详的马屁还是要拍的。 贾详点点头,又看了看李飞羽,“你保护好李姑娘就好,其他的事你不用插手。” 西门庆心中暗喜,此话正合我意,我安安静静做我的护花使者就好。 西门庆低低声音说道:“大人,要不要乱箭齐射……。” 贾详嘿嘿一笑,摇摇头。 贾详心中暗道,面对石宝这种级数的高手,除非旷野荒郊弩箭才有作用,这处处树林,天色已黑,弩箭根本没用,另外石宝正大光明的来,总好过暗里偷袭。 西门庆抱拳退下,来到李飞羽身前,做个护花使者,安静看戏。 贾详向亭子走去,面带笑容,阴恻恻说道:“石老弟特意为贾某而来,看来对数年前的一掌还没有忘记啊。” “一掌之恩怎能忘记。” “既然是来还恩情的,怎能不懂礼节空手而来。” 石宝仰头微笑,“来见恩人,怎能空手。” 说罢伸手向后,锵~,嗜血劈风刀离鞘而出,来到身前。 石宝曲指轻弹刀身,当的一声脆响,“此刀便是石某人送给贾大人最好的礼物。” “嗜血劈风刀。” 贾详距离石宝三丈处站定,双手背后,微笑说道:“可惜咱家并不用刀,不过你既然有这份心,贾某勉为其难,收了吧。” 石宝冷哼一声,身体一震,一股气浪夹杂着枯枝落叶向贾详滚滚而去。 贾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肩膀微抖,真气离体而去。 两股气浪轰然对撞,气流向四周激荡,树叶纷飞中,一道刀光向贾详当头劈下。 刀光临头的刹那,贾详后退三步,避开锋利无比的嗜血披风刀,而后身体前掠,背于身后的左手伸出,拇指指肚紧靠中指指根,手掌以兰花指之姿,拂向石宝刀背。 众军卒被气流所惑,眼睛微眯间,见贾详直直向石宝长刀冲去,心中大骇,这不是找死吗。 若非西门庆早早功聚双面,必然不会看到贾详身形前掠前,还向后急退三步,避过了石宝凌厉无比的刀气。 贾详身法之快,大出西门庆预料之外,也只有入云龙公孙胜和灵应天师包道乙可比。 西门庆瞬间想起了花子虚家的“随风摆柳”身法,此身法贾详用起来更快更自然。 难道欲练此功,需要挥刀自宫。 嗜血劈风刀刀身虽长,但在石宝手中却灵活异常,石宝手腕下沉,劈风刀猛地下探,躲过贾详手掌,手腕一翻,劈风刀横扫开去。 贾详身形再退,避过横扫的劈风刀,身形突进,一退一进快如闪电,给人一种根本没有移动分毫的错觉。 众军卒胸口一闷,吓的眼睛紧闭,贾大人怎么不躲,这下完了。 贾详兰花指向石宝胸口拂去,手掌白白嫩嫩柔柔弱弱,状如幽冥之花,阴气森然。 石宝对贾详快如闪电的身法早有领教,劈风刀早回撤于胸前,刀锋所向,正是贾详手掌。 贾详蓦然消失不见,下一刻凭空出现在石宝左侧,兰花掌向石宝左肩打去。 石宝右手手腕在胸前一旋,披风刀向左侧滑出一个半圆,刀尖对上贾详兰花掌。 贾详身影再次消失,下一刻出现在石宝身后,一掌向石宝后心拍去。 石宝身体下蹲,身形旋转,刀随人转,横扫贾详。 贾详腾身而起,劈风刀从脚下一闪而过,贾详跃升至石宝头顶,探出右脚,脚尖点向石宝头顶。 石宝左拳向上轰击。 众军卒闭眼再睁眼,本以为会看到贾详被长刀砍为两节之时,却看到,贾详在上,石宝在下,两人保持着拳脚相击一处的姿势,凝定不动。 再次眨眼间。 轰地一声,二人磅礴的真气,在拳脚相接处突然爆开,空气向四周震荡,吹的周围树木向外围飘荡,震耳欲聋的音爆之声随之入耳。 众军卒耳膜刺痛,面容一阵扭曲,纷纷抛了兵刃,捂住耳朵,痛苦不堪。 再看场中,贾详退回到自己原来位置,再次与石宝相隔三丈对峙而立。 石宝身后的凉亭轰然倒塌。 “后撤!”西门庆高声喝道。 众军卒拿起武器,纷纷后撤,远离战场。 刚才的内力比拼,两人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贾详心中吃惊,石宝数年之前无论内力身法都不及自己,现在却能与自己不相上下。 而石宝不到四十岁年纪,比之自己小了十多岁,前途不可限量啊。 石宝紧握的左拳慢慢松开,甩甩手腕,然后握住刀柄,双手高举嗜血劈风刀于头顶,冲天气势缓缓凝聚。 “石老弟知耻而后勇,武功大成,可喜可贺啊。” “拜贾大人所赐,一掌之恩,必当酬谢。” “好,好~。” 话音未落,贾详在原地消失。 石宝右侧,一只白嫩手掌凭空出现,印向石宝右肩。 贾详凭借赶超的身法率先发动突袭,根本不给石宝蓄势一击的机会。 石宝心中暗骂一声卑鄙,但也不得不对贾详奇快无比的身法赞叹有加。 嗜血劈风刀向右斜劈而下。 长刀劈入贾详留在原地的虚影中,而真正的贾详却出现在石宝左侧。 石宝收刀,长刀柄顺势撞向左侧方,击向贾详。 贾详移形换位,如一股旋风,绕着石宝飞速旋转,不与石宝正面对敌。 而石宝一柄劈风刀紧守自己身前三尺之地,不给贾详丝毫可乘之机。 李飞羽躲在西门庆身后,并未注意石宝贾详二人的大战,而是饶有兴趣的盯着西门庆。 西门庆双手背于身后,左手抓着右手手腕,右手食指随着石宝每一次出刀或曲或直、上下左右摆动。 西门庆这是在学石宝的劈风刀法啊。 李飞羽嘴角露出笑容,西门庆表面一副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模样,暗里却不知下了多少苦功。 西门庆右手突然紧握,李飞羽猛地抬头向场中看去。 第165章 冤家路窄遇飞天夜叉 石宝在身前连续劈出三刀,在身前布下一层刀气,以迟滞贾详正面进攻速度。 这三刀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滞,丝滑无比,在石宝身前撒下一片刀芒,正是粘稠绵密的真气之网。 在西门庆眼中,这三刀精妙无比,是现在的自己所远远不能达到的境界。 西门庆不由得双手紧握,为之折服。 贾详面露凝重之色,身影晃动间,绕至石宝身后。 石宝早有准备,身形向后旋转,刀随人转,劈风刀横扫身后。 石宝并非双手紧握劈风刀,而是五指虚握刀柄,依靠手掌凝如实质的真气掌控着劈风刀。 石宝做好了随时弃刀的准备。 劈风刀眨眼即到贾详身侧,贾详身体后移,以避刀锋。 石宝眼神眯起,低沉的虎啸之声从胸腔内发出,体内真气一瞬间疯狂暴走,刀气暴涨,刀速激增。 贾详眼神一缩,身形再次激退。 嗜血劈风刀犹如闻到了贾详身上鲜血的味道,刀身一震,猛地离开石宝虚握的手掌,如一道闪电向贾详追去。 贾详心中骇然,此刀法应该是石宝特意为对付自己快速的身法而创。 贾详身形再次激退,双手兰花掌如穿花蝴蝶般,在身前布下重重真气,以阻挡嗜血劈风刀的追击。 石宝紧跟而至,一掌打在劈风刀刀柄之后,劈风刀速度激增,穿过重重真气阻隔,直插贾详。 贾详闷哼一声,身体微侧,双臂竖于胸前,劈风刀从双臂上一闪而过,爆闪出一条火线。 贾详双臂衣袖纷飞,露出套在双臂上的乌黑精钢护臂。 劈风刀刚过,石宝一双铁拳紧跟而至。 石宝以弃刀为代价,终获得与贾详正面硬刚的机会,一瞬间,一双铁拳疯狂击向贾详。 贾详顺着台阶一步步后撤,石宝亦步亦趋紧追不舍,两人中间是拳掌互搏的一片虚影。 在拳掌相击的爆鸣声中,贾详顺着石径后退五丈有余。 轰的一声巨响,石宝身形飘退,贾详凝立当场不动,片刻后,脚下石板啪的一声断裂成数块。 贾详低头看着自己被石宝击中的左肩膀,脸色灰白,沉默不语。 何欣等人围拢过来,保护住贾详,对石宝严阵以待。 贾详咽下喉咙内的鲜血,抬头,眼神复杂的看着石宝。 石宝坚硬古拙的脸上依然平静,看不出任何喜悦之情,长发因为体内真气的激发向后飘起,衣衫猎猎飞舞,凌厉气势依然还在顶点,状如魔神。 贾详心中有点黯然神伤,冲着石宝点了点头,“好一招弃刀抢攻,好一双搏命铁拳,近二十年来,你还是唯一一个让咱家受伤的人。” 石宝深吸一口气,以平复体内激荡的真气,“贾公并未以命相博,所以略输半招,石某侥幸而已。” 贾详嘿嘿一阵冷笑,“一掌之恩已还,你我两不相欠,接下来是生死相搏?还是各走一边?” 石宝一抱拳,对贾详深施一礼,“你我本无仇怨,何必以命相博,何况哼哼~。” 石宝欲言又止,就这么向着贾详走去。 贾详眼神闪烁,内心挣扎,魔教石宝乃朝廷大敌,假以时日,很可能进入通玄境界,现在要不要留下他?能不能留下他?贾详犹豫不决。 而最想杀死石宝的并非贾详而是西门庆。 李飞羽发现,西门庆背于身后的双手,不时紧握又松开,显示西门庆内心在极度挣扎。 李飞羽心中明白,那则传言,让西门庆与魔教结下了死仇,所以西门庆是在场最想让石宝死的人。 而李飞羽也没有想到,大宋皇宫内侍省武功排名前五的贾详,能败在石宝手中,石宝武功之高大出李飞羽意外。 石宝与贾详擦肩而过,向着插在树干上的劈风刀走去。 贾详微微一笑,放松了下来,放弃了与石宝开战的念头,一是没有把握留下石宝;二是应以太湖石为重,不必节外生枝;这第三个原因……,贾详不经意的抬头,看似随意的向密林深处瞟了一眼,那边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西门庆观察到了贾详的神情,内心惋惜的一叹,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继而眉头一皱,贾详看似随意的抬头,看向前方密林,看似随意,实则不然。 西门庆眼角余光看向密林深处,却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石宝抽出劈风刀,还刀入鞘,并不回头,说道:“若以后注定是生死仇敌,再一决生死不迟,石某告辞。” 说罢,石宝隐入漆黑的树林中消失不见。 贾详轻咳一声,向前走去,来到李飞羽面前,与李飞羽打过招呼。 李飞羽关心的问道:“贾公,您没事吧?” 贾详微微一笑,“些许小伤不值一提。” 西门庆说道:“大人,我看您准备要对石宝发难,却为何又放过了石宝?” “暗夜密林这种环境对我们不利,另外石宝本身的实力也大大出乎我的预料,还有……,呵呵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走吧。” 贾详向山上走去。 西门庆似乎有所预感,暗自戒备,跟在李飞羽身后。 …… 远处密林中的一棵大树之上,飞天夜叉丘小乙隐身在茂密的树冠之中。 随着朱勔一起来到西山岛的丘小乙,百无聊赖间游山玩水,恰好听到了此处的打斗之声,所以偷偷过来查看。 丘小乙屏息静气的蹲在粗大的树杈上,全身黑衣与周围环境完美的融为一体。 丘小乙眼睛眯成一条缝隙,透过茂密的树叶,看向火光之处。 此时贾详正与石宝交战,贾详不断后退,明显处于下风,直到贾详中了黑衣人一拳。 丘小乙暗吃一惊,没想到贾详败了,这名黑衣人姓石且从树干上抽出的长刀看,此人应该是魔教石宝。 魔教石宝武功境界很可能到了内力圆融中境!厉害! 正当丘小乙心中震惊之时,贾详向着这边走过来,本来想退走的丘小乙,不得不屏息不动。 一行人绕过倒塌的凉亭,又走出数十步距离。 贾详毫无征兆的,右手向身边一拂,身边侍卫手中腰刀从刀鞘中自动弹出,一道亮光向旁边密林深处射去。 西门庆眼睛随着刀光看去。 远处一棵高大的树木之上,一个黑影随着刀光划过,纵身向远处飞去,夜色中黑影像一个巨大的蝙蝠,在树林中穿行。 李飞羽看到如蝙蝠的黑影,心中一震,飞天夜叉丘小乙? 真是冤家路窄,李飞羽纵身向着黑影追赶过去。 第166章 激战飞天夜叉 暗夜中,飞天夜叉丘小乙两臂张开如巨大蝠翼,滑翔于树林之中,身影忽隐忽现,迅如鬼魅。 丘小乙回头,见李飞羽追来,隐在狰狞蝙蝠面具下的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想追上我飞天夜叉,哼哼,简直痴心妄想。 丘小乙双臂一振身形加速前冲,左脚伸出点向前方一棵大树,只要稍微借力,就可以彻底甩开身后的李飞羽。 正当丘小乙高兴之时,一柄龟壳宝扇从树后探出,切向丘小乙脚踝。 突遭截击,丘小乙魂飞魄散,双臂再振,硬生生收回左脚,身形向旁边滑翔开去。 守真道人从树后闪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双腿在树上一蹬,嗖~,把自己射向丘小乙。 丘小乙双臂展开,快速振动蝠翼,在守真道人来临之前的刹那,凭借高超的轻功身法,身形不降反升。 守真道人一下扑空。 此招大出守真道人意料,没想到这个蝙蝠面具人轻功身法如此精妙,仅凭振动双臂就能飞翔。 守真道人于空中一个翻身,双脚点在前方树身之上,身形斜向上再次追击丘小乙。 丘小乙伸手抓住头顶一根细细的树枝,些微借力,便冲天而起。 守真道人后发先至,手中龟壳宝扇再次向丘小乙脚踝切去。 丘小乙腰部用力,身形倒转,变得头下脚上,一掌打在守真道人的龟壳宝扇上,想借力遁逃。 哪知,打在龟壳宝扇上的一掌毫不受力,内力石沉大海,用错力道的丘小乙身体猛地下沉,不由得大惊失色。 更令丘小乙惊骇的是,这个看着可笑的龟壳扇子上竟然生出一股粘力,一时令手掌不能脱离。 守真道人心中嘿嘿一笑,想借力逃跑?想的美,左手猛地探出,向丘小乙手腕抓去。 丘小乙低喝一声,体内真气激出,“波”的一声,手掌破开龟壳宝扇,“啪~”,另一只手与守真道人抓过来的手掌相击。 两人真气相撞,一圈气浪向四周爆开,身体同时剧震,一上一下各自向后倒射而回。 丘小乙身体向上飞去,体内真气急转,勉强化解掉侵入体内的真气,终因在空中无处借力,受了内伤。 丘小乙向上冲出茂密的林外,抬头,半弯明月当头,脚下是漆黑的密林,丘小乙双臂展开,在树梢顶部飞驰起来。 未等跑出多远,丘小乙身形陡然转弯,一支袖箭擦身而过,射向天空。 丘小乙惊魂未定之时,一道凌厉剑光从前方冲天而起,直杀过来。 “玉面罗刹李飞羽。” 丘小乙低呼一声,暗暗叫苦,心中已然明白,自己色胆包天去隐圃园林意图劫持李瓶儿之事,已被李飞羽知晓。 今日终难善罢甘休。 丘小乙身形再转,避过剑光,仓皇逃窜。 未曾逃出几步,前方树顶猛然探出一柄短刀来,把丘小乙吓了一大跳,我滴妈,什么情况? 西门庆攀爬到树顶,再往上,细细的树枝已经不能承受其身体重量。 透过树叶看到丘小乙向自己冲来,不得已抽出短刀向上伸出,果然把丘小乙吓了一跳。 李飞羽身轻如羽,在树顶纵跃飞驰,见丘小乙突然减速,机不可失,猛地一点脚下树枝,身体腾空而起。 暗夜中,山丘密林之上,李飞羽犹如从天空弯月中飞下的仙女,手中绕指柔如银蛇飞舞,一人一剑,从天而降,杀向丘小乙。 丘小乙还未回头,就感觉到凌厉剑气已经锁定自己,心中骇然,再想逃走已经来不及,回身,七星宝剑离鞘而出。 锵锵锵~。 两人从树顶直冲而下,一时间,兵刃交击不断,树枝折断树叶横飞。 锵。 李飞羽重重劈出一剑,丘小乙身体剧震,嘴角溢出血丝,双脚落地,踉跄后退数丈。 丘小乙借着后退之势,转身疯狂逃窜。 还未逃出多远,前方树上西门庆激射而下,手中暗月刀向丘小乙当头砍下。 丘小乙咬牙切齿,心中怒骂,就你小子吓老子一跳,害的本道爷被李飞羽追上,找死。 七星宝剑后发先至,巧妙的搭上暗月刀,向旁边一引,想顺势甩开西门庆,在两人擦身而过之时,给他一掌,送他归西。 巧的是西门庆也是这样想的。 暗月刀在西门庆磁性真气控制下,与七星剑强势碰撞,两人擦身而过之时,西门庆舍了暗月刀,一拳击向丘小乙。 丘小乙右手持剑,左手出拳。 两拳相击的刹那,丘小乙心中暗道,不好,怎么此人手掌脱离短刀,从短刀上传来的力道却不降反增? 砰~。 两拳相击一处,丘小乙身体剧震,被迫停住脚步。 西门庆身体剧震,拳头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踉跄后退。 幸亏两拳相击前,西门庆把真气逼出拳外,在拳面形成了一层真气护罩,要不然,这一拳必五指骨折。 忍着手指剧痛,西门庆心中大惊,没想到飞天夜叉丘小乙这么强,此人在武松手下也没走上几回合就被杀了,怎么到我这里,变得这般强大了? 此刻,丘小乙手掌如若触电一片酸麻,心中震惊不已。 此人到底是谁?不但招术奇特,真气更是怪异,好像带有雷电之力,若是内力稍强,自己很可能被一击即溃。 还未等丘小乙反应过来,身后李飞羽紧跟而至,剑光一闪直刺丘小乙后心。 丘小乙回身,七星剑挡住绕指柔,两把宝剑不断相击,火花爆闪下丘小乙边打边退,完全处于守势,已无还手之力。 绕指柔如灵蛇飞舞,忽软忽硬,或弯或直,丘小乙眼花缭乱间,胸膛正中李飞羽一掌。 丘小乙惨叫一声,双脚离地向后抛飞,于空中喷出一口鲜血。 李飞羽得势不饶人,身形前掠,如影随形,绕指柔笔直向前,直刺丘小乙。 丘小乙见剑光一闪间已到眼前,吓得肝胆俱裂,暗呼一声我命休矣,握紧手中七星剑准备做殊死一搏。 恰在此时。 黑暗中,一声佛号在林中响起,声音低沉苍凉,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耳畔,如洪钟大吕震撼人心。 “阿弥陀佛!” 第167章 偷袭 李飞羽被这声佛号所扰,身形一滞。 就在此时,一个高大和尚从黑暗的树林中一闪而出,挡在丘小乙身前,双手合十,夹住刺来的绕指柔。 李飞羽借着天上弯月的微光看清了来人,心中怒极,好你个生铁佛,胆敢徒手接住我的宝剑,太也自大了吧,简直不把本姑娘放在眼内。 李飞羽内力激出,顺绕指柔而上,在生铁佛粗粝的手掌中爆开,绕指柔在生铁佛手掌中高频震颤,欲脱离生铁佛的掌控。 生铁佛铁青的脸上面不改色,双臂前伸,夹着绕指柔的手掌猛地向前推出。 李飞羽持剑后退,脸上露出凝重之色,生铁佛内力深厚,比之丘小乙强了甚多,不可轻敌。 生铁佛心中也颇为讶异,只听说玉面罗刹李飞羽十分厉害,今日一见果真不假,自己本想出手便要夺下她手中剑,却没想到她年纪轻轻一介女流,内力却如此强劲。 “李姑娘住手,丘小乙是贫僧朋友,也是东南防御使朱勔朱大人的身边亲卫,李姑娘误会了。” 此时,守真道人来到李飞羽身后,却不见西门庆的踪影。 李飞羽面若寒霜,厉声说道:“崔道成,此人脸带面具鬼鬼祟祟,意图偷袭贾大人,即使他是丘小乙又如何,怎么你想替他出头。” 生铁佛崔道成心中暗骂,好你个牙尖嘴利的李飞羽,怎么把丘小乙扯到贾详身上了,丘小乙与贾详无冤无仇偷袭贾详干什么。 再者说,即使丘小乙好色如命,也不至于打一个老太监的主意,更何况贾详武功甚高,他又不是不知。 “李姑娘说笑了,丘小乙怎么敢偷袭贾大人,两人无冤无仇,这个根本不可能,李姑娘误会丘小乙了。” 丘小乙摘下面具,露出獐头鼠目的猥琐面容,心虚的说道:“李姑娘误会,我负责保护朱大人的安全,在巡查时听到这边有声音,所以特意过来查看,还未出来相见,就被李姑娘误会了。” 丘小乙一抱拳,“还望李姑娘赎在下冒犯之罪。” 这两人打着朱勔的旗号,一时让李飞羽陷入了两难之境。 朱勔乃皇上宠臣,现在又全权负责太湖奇石事宜,权力极大,不可贸然得罪,但是面对丘小乙这个欺辱过李瓶儿的淫贼,就这么放过他真是心有不甘。 “既然崔大师和丘道人对朱大人如此忠诚,我想这确实是个误会,我看此事就此作罢,飞羽以为如何?” 远处,贾详开口说道。 李飞羽狠狠盯着丘小乙,既然贾详出面,自己不好拒绝。 “既然贾公不介意,飞羽又怎能不明事理,听说崔大师号称生铁佛,一身硬功登峰造极,刚才一招果然不凡,飞羽想再领教一二,不知大师肯赐教否?” 崔道成嘿嘿一笑,“刚才已经比过了,贫僧不是李姑娘的对手,甘拜下风。” 这句话让隐于林中黑暗处的西门庆,对生铁佛刮目相看。 既然生铁佛说了软话,看来是打不起来了,但是自己又怎么能放过丘小乙呢,西门庆打定主意,悄悄向后退去。 李飞羽微微冷笑,“既然大师不肯赐教,飞羽也不勉强,告辞。” 李飞羽再次瞪了丘小乙一眼,眼神中充满无尽的杀意,转身向贾详走去。 生铁佛崔道成眼中凶光一闪,双掌合十,唱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 一条黑影在黑暗的密林中悄然穿行,不多时,黑影停了下来,所处位置正是崔道成丘小乙两人行走路线的正前方。 黑影正是西门庆,西门庆的神识通过胸前柳叶镖紧紧锁定着丘小乙和崔道成。 西门庆背靠大树,闭眼凝神控制着心跳和呼吸,不多时,呼吸和心跳若有似无,就连神识也压缩在了周身数丈范围。 后背紧靠大树的西门庆,似乎能感觉到大树的生命气息,好像自己和大树融为了一体,不分彼此。 …… 崔道成和丘小乙慢慢走了过来。 “大哥,小弟色迷心窍,惹了大祸,不过那个李瓶儿真是人间尤物,小弟一时无法控制,哎,我怕李飞羽还是不会善罢甘休,大哥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在太湖奇石之后离开此地,远走高飞。” “为何不现在就走?” “太湖奇石出水在即,你甘心吗?” 丘小乙想了想说道:“不甘心。” “再者说,在这个关键时刻,我想李飞羽暂时不会对你怎么样,毕竟我们背后是朱勔。” 丘小乙点点头,“玉面罗刹李飞羽,果然厉害,她最后看我的眼神满是杀意,我敢肯定,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生铁佛崔道成一皱眉,“李飞羽一介女流,确实厉害。” “若是有一天,她李飞羽落入我的手中,必让她变成淫荡骚妇,欲仙欲死,嘿嘿嘿…。” 丘小乙细长眉毛向上挑起,脸上露出淫荡表情,嘿嘿冷笑。 “你这么一说,本佛不觉也动了凡心,嗯,李飞羽确实够劲,不仅生的俊俏,而且性格泼辣,这要是压在身下,任她如何挣扎,也休想逃过本佛的手掌心,想想就…,嘿嘿嘿…。” 生铁佛道貌岸然的表情荡然无存,露出了同样淫荡的面容。 此时,二人经过了西门庆藏身的大树,慢悠悠前行,抑制不住的嘿嘿一阵淫荡低笑。 就是现在。 西门庆丹田真气疯狂运行起来,纵身极速前掠,一瞬间速度提高到极限,暗月刀向丘小乙后背劈去。 在西门庆发难前的一瞬间,生铁佛崔道成就有所感应,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被人欺近如此近的距离而不自知,来人是高手。 “小心!” 崔道成猛地向前窜出,提聚功力于后背,准备硬抗一击。 哪知偷袭之人针对的并非是他生铁佛崔道成,而是飞天夜叉丘小乙。 丘小乙听到提醒,一惊,感觉身后刀风响起,一时间魂飞魄散,拼命向前跳去。 “噗”的一声,丘小乙惨叫一声,双脚离地而起向前飞去,后背鲜血飞溅。 西门庆一击得手,没有半点迟疑,迅速后撤,转眼间,消失在漆黑的树林中。 生铁佛惊魂未定,功力布满全身,整个身体犹如金刚浇筑,坚不可摧,一双眼睛,谨慎的看着四周。 四周树林,除了丘小乙痛苦的呻吟之声,那还有偷袭者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