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妖帕帕罗》 第1章 搁浅的巨鲸(一) “太阳高高照,海水清又浪。海边有美女,凹凸有模样!” 说这话的是一个苗条高挑,前凸后翘,身穿一件短裤,长有两颗松鼠牙,十三四岁的男孩,名叫卞福生,又叫小蝙蝠。 他长的眉清目秀,尖嘴猴腮,新生的喉结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像鸭子在“嘎嘎”叫。 小蝙蝠站在太阳底下,用他的短袖中间拧紧,两边装上沙子,捆绑在胸前,傲人的“胸大肌”鼓了起来。 他立在海边,拱起一条腿,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撩起短发。他昂着头,挺起高高隆起的胸脯子,可衣服没绑紧,拱起的腿一直打哆嗦,“胸大肌”就一直往外漏沙子。 “怎么样?新择,我美吗?” 他侧脸抬了一下头,示意不远处英俊的少年。 名叫新择的英俊少年,他坐在一张印有海浪图案的毯子上,穿着黑色短裤和白色衬衣,衬衣敞开着,露出腹部健硕的肌肉。 他双手向后撑着,仰头眺望着天空,听见卞福生在叫他,他直起头望向小蝙蝠。 新择看到他搔首弄姿的样子,捧着肚子笑得人仰马翻,还听到他念的那首颇为押韵的“五言绝句”,更是让他笑得喘不过气来。 “美!真是太美了!”新择止不住地大笑,又赞美起他的诗来,“好诗,好诗!”说完他就放声大笑起来。 和新择一起来海边度假的还有三位女生,她们聚在一起坐在一把遮阳伞下。 坐在中间抱着双腿的女孩,下巴抵着膝盖望着远方出神。 她名叫金可艺,长着一张好看的脸,黝黑的长发扎成兔尾状绑在脑后,一颗美人痣生在她左眼的眼角,使她显得更为美丽动人。 她听到新择的大笑声,望了望新择,抿嘴一笑,又转眼望向卞福生,看到他妖娆的身姿,举起纤细的左手指向他,右手不停的拍着右边的同伴,笑着说: “小沁,快看快看,小蝙蝠又在作妖了。” 坐她右手边的女生有一头乌黑的短发,戴着眼镜,手里拿着一本书翻阅着。被她一拍,她抬起头从眼镜框上瞟了一眼,又低下头去,唉声叹气的说: “唉~,他就那样,不作死不会死。” 可艺见小沁不解风情就转向左侧,右手指向小蝙蝠,左手拍着左边肉坨坨的手,笑言:“仟仟,快看快看!” 叫仟仟的胖姑娘早就看到了这一幕,她笑呵呵的,脸上有两颗酒窝,手里还捧着一包虾条,拼命往嘴里塞。 仟仟嘴里喷着虾屑,笑着说:“会飞的蝙蝠都是吃肉的,不会飞的蝙蝠倒长起肉来了。” 可艺和仟仟目不转睛的看着小蝙蝠在海边表演独角戏。小蝙蝠不负众望,卷起到膝盖的短裤,一直卷到大腿根,短裤奇迹般的变成了三角裤。 虽然有些别扭,还有些勒裤裆,但配上“三角裤”的小蝙蝠变得更加风情万种。 新择和两位女生笑得合不拢嘴,吃虾条的仟仟更是来了个虾屑喷泉,看书的小沁瞄了一眼,咬着手指甲,憋着笑看向了一边。 小蝙蝠见他们笑得这么开心,享受着这种自嘲带来的欢乐。他咬着下嘴唇,双手叉着腰,迈着夸张的猫步往新择他们走来。 他摆出一副伤心的表情说道:“啧啧啧,一个个都不懂的审美,就知道笑。” 说着他撅起嘴巴,想来个深情的飞吻。因为两颗大门牙对他撅嘴有所阻碍,所以他的下嘴唇需要努力的包裹起门牙来。虽然成功了,但是他撅起的嘴比一般人的长,看起来就像鸡的喙。 小蝙蝠的手掌放到“喙”上,“嘬”的一声手掌轻盈的画了一个弧,做了一个撒米的动作之后,终于收起了他的“喙”。 结束了表演,他还不忘给在座的各位抛了个媚眼。其他人都躲着他的眼神,仟仟是个乐观幽默的胖姑娘,她举起一只兰花指向前画了个“1”字,回了个媚眼以示嘉奖。 看到仟仟回的沉甸甸的媚眼,小蝙蝠像被抡了一拳,眼冒金星,身体不停的晃悠。新择看他不对劲,急忙跑去扶住他,问他怎么了? 小蝙蝠晕晕乎乎地说:“这个铅饼的媚眼有点毒辣,我得到阴凉的地方缓一缓。” 铅饼是男生给仟仟取的外号,仟仟全名沈仟萍,女生叫她仟仟,男生就叫她铅饼。 新择扶着小蝙蝠来到旁边救生塔的阴影下歇息。没过多久,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小女孩一直喊着:“新择哥哥,新择哥哥……” 新择转过头,看见一家三口向他走来。其中喊他的是一个身穿粉色小裙子,头戴大人太阳帽的小姑娘。 五岁的小姑娘走路一颠一颠的,大人的太阳帽一直往下掉挡住了她的视线,所以她一边走一边不停的用小手托帽檐。 走在小姑娘旁边的有戴方形眼镜,英俊年轻的爸爸。还有把卷曲的头发盘在脑后,穿白色泳衣,年轻貌美的妈妈。他们走来的路上,路过的人都会不住地要多看他们几眼。 年轻的夫妻俩挥着一只手向新择他们问好,小囡囡松开妈妈的手,直往新择身边跑,她抱着新择的大腿,开心的说: “新择哥哥,我们一起玩吧!” 新择点头答应,可一旁的小蝙蝠不乐意了。 “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囡囡,怎么一来就跟我抢帅哥?”小蝙蝠心想,“不行,我得逗逗她。” 蔫了气的小蝙蝠马上来了精神,他走到小姑娘身边,胸前还鼓着两包沙子。他两手托起一边的大“胸脯子”,用它指着小囡囡说: “小囡囡,来喝奶奶,嘬嘬嘬~” 一边说着,还一边撅起他的“喙”。 小姑娘看了看他,扭头贴在蹲下来的新择身上,害怕的说着:“不要不要。” 同时间,救生塔上下来一个人,他穿着救生员制服,戴着鸭舌帽,黝黑的手拿着一个扩音器。 救生员举起扩音器,朝着正在逗小孩的小蝙蝠,大声喊道:“还喝奶奶,信不信我把你打歪歪!” 小蝙蝠听他这一喊,连滚带爬捂着耳朵跑了。 救生员是新择的舅舅田一兵。他和熟识的夫妻俩打了招呼,新择问他: “舅舅,你怎么下来了,不用坚守岗位吗?” “有事啊!”田一兵清了清嗓子,把扩音器调小音量放到嘴边,“来来来,大家集合一下!” 他是对较远处三个女生说的,三人立马跑了过来,胖姑娘仟仟垫后。 三位女生刚站住脚,想问问发生什么事。年轻的爸爸不知从哪拎出满满一袋冰淇淋,孩子们立刻拥了上去挑选起冰淇淋来。 田救生员是个老小孩子,他也一拥而上毫不含糊,选了一个甜筒吃了起来。 新择看舅舅吃的这么开心,舔着冰棍问道:“舅舅,就是这事啊?” “什么玩意,不是这事。”说着,老田叫大家排成一排。 三口之家也和孩子们并排站着,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冰淇淋,笑呵呵的等着他发言。 老田郑重其事的举起甜筒说:“上头说,可能会有鲸鱼游到附近,很危险。新择留下帮忙,其他人先回去。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等下有广播。还有一个呢就是……冰淇淋赶紧吃别化了。” 事情已说完,大家都散了开来。霎时间,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广播也同时响了起来。 “bi~,各位旅客请注意,距离三十公里外有鲸鱼正往这边游来,为确保人员安全,请各位务必在三十分钟内离开现场。” 之后广播又重复了两遍,人们纷纷走离海滨浴场,周围也出现了不少工作人员维持秩序。 年轻的夫妻和老田打完招呼后正准备走,小姑娘一想到才刚来不久就要和新择分开,十分不舍,她拽着新择的手死活不撒开。 新择安慰她:“小虹月,你先跟爸爸妈妈回家,等我回去了就去你家找你玩,好吗?” 几番周折后,小虹月终于和爸爸妈妈走了。留下的新择要帮舅舅的忙,疏散人群。 小蝙蝠也打算走了,走之前在新择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新择目瞪口呆,说完他就溜回家去了。 狂风下新择对老田说:“舅舅,还记得和我们一起来的严老师吗?” 老田点了点头:“记得啊!就是那个个子不高的那位吧!” 新择继续说:“他被埋在沙堆里没人管呢,小蝙蝠说是他孩子干的,但我觉得有小蝙蝠参与,应该是他教唆的。” 老田听了,做了一个和新择一样的表情,接着就在新择的带领下,去救那可怜巴巴的严老师了。 第2章 搁浅的巨鲸(二) 距得到消息已过去将近十五分钟。 天依然黑压压的,海风缓和下来,海边稀稀疏疏有一些人,有的在收拾东西,有的在巡视,有的在追乱跑的狗和孩子。 新择两人走至半路,遇到一位慈眉善目的拾荒老婆婆,她摔倒了,新择上前扶起她,老婆婆微笑着递给他一个坏了半边的苹果以示谢意。新择看到她的笑容是那么的和蔼可亲,简直比亲奶奶还亲,虽然苹果是坏的,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收下了。临走前,老婆婆还说了一番奇怪的话: “小伙子,这个苹果送你,别嫌弃它坏了一半,吃起来可甜了。你一定要记住,苹果坏了可以变成大树结出新的果实,但人可就不行喽。” 老婆婆说完就离开了,可还有东西落下了,新择回头叫她可已寻不得她的身影,他只好收好苹果继续前往严老师那。 他俩来到一颗椰子树旁,一个黑黝黝、圆滚滚的东西在树下一动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颗椰子。新择上前一看原来是严老师,他正打着盹身体埋在沙堆里,面对着大海装椰子呢。 新择叫了一声:“严老师!”,严老师被惊醒了,昏昏沉沉的定睛一看是自己的学生,脸刷的一下通红。新择和老田笑呵呵的看着这颗“大椰子”,严老师此刻心里五味杂陈,真想马上换一张脸重新做人。 “我不是你老师,你认错人了。”他通红的脸想扭到一边去,可身体被埋的严严实实只能斜着脑袋看向一边。 “严老师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舅也会保密的,是吧舅?”新择说着扭头看向一旁准备掏手机幸灾乐祸的老田。 老田一听,马上缩回了手点头哈腰道:“对对对,为了严老师的名声,上热搜这种事是不会干的。还说什么呢,新择赶紧把严老师挖出来啊!” 老田马上变得严肃起来,拿出备好的一把长柄铲和一把短柄铲子,短柄的递给新择,于是他们就干起这门力气活来。 严老师见老田拿的那柄长铲子埋怨他:“至于吗?新择他舅,拿个长铲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案发现场呢。新择,给老师整块遮羞布来,身为一名高级教师开不起这个玩笑。” “遮羞布是没有了,要不我这件短袖脱给你?”老田回答道。 老田忙了一天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是汗酸味,严老师听了立马拒绝了,并叫他们赶紧干活,因为他的身体有些麻了。 于是他们又开始挖沙子,他们一边挖一边盘问严老师,老田问他:“严老师,你有几个孩子,你妻子没来吗?都不来找你。” 扬起的沙粒让严老师睁不开眼,眨巴着眼睛拉着脸说:“严某人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我妻子也来了,她身体不适在一旁的凉亭里休息呢,估计是没听到消息吧。” “你俩孩子一定累坏了,挖这么深。”老田拿着长柄铲子气喘吁吁的挖着,活像个刨坟的。新择也累的满头大汗。 就在他们挖的起劲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入他们的耳朵,他们停下手中的活,严老师焦躁不安:“你们倒是快挖呀!都挖到一半了,不要半途而废呀!” “等一下,好像有什么声音。”新择回头看向海面,在海天相接的地方一个小黑点越变越大,风又狂躁起来,吹的树叶“哗啦啦”作响,远处蓝色的天也被染成了灰黑色。 “糟糕,是那头蓝鲸要来了!”老田看向海边大声说着几乎要尖叫起来。 “什么?”新择和严老师异口同声的惊呼。 “原来疏散人员是因为这个大家伙。” “它有多大块头?你就肯定它会径直冲上岸吗?有这么傻的蓝鲸吗?你怎么知道它就是蓝鲸啊……”严老师发出一连串的问题搞得老田有些措手不及。 “我哪知道那么多为什么,我只管保证人员的安全。”老田把自己的上衣一脱递给新择说,“好了,新择给严老师套上,看来我们得加快进度了,顺便堵住他的嘴。” “哦。”新择放下铲子准备把衣服套上时,严老师极力反抗。 “不用了,就算被沙子打瞎眼睛我也不盖它。” “怎么还好心当鱼肝肺啦?”说着老田接过衣服硬生生套在严老师头上。 一股酸臭味不留情面的钻入严老师的鼻子,他下意识的憋着气,可没过多久就大口大口的吸着这被污染的极其严重的空气,严老师差点把午饭和早饭一起吐出来。新择他俩不管不顾的挖着。 与此同时,海滨浴场的出口处挤着一堆人,两位行脚僧被两名管理人员拦住了。 “沙滩现在停止营业,二位请回吧。”一位四五十岁穿黑衣服的管理员叫住了僧人,他旁边还跟着一位年轻人。 “施主麻烦通融一下放我们进去,我们有要事要办。”僧人也是一老一少,站在后面一位长相俊美的小和尚双手合十向前鞠了一躬。 “不行就是不行,有什么要事跑到浴场来了,不会是诵经念佛腻了,跑这找乐子来了吧?”年轻的管理员拿他俩取乐,笑得合不拢嘴,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你……”小和尚一只手指着管理员,刚要说出来的话却被旁边的老和尚堵住了。 “修念!” “贫僧法号苦海,这是我的徒儿修念,今日到来是感知这里有很重的妖气,我师徒二人刚好路过此地前来一探究竟。倘若今日不让我二人进去,万一出点什么事你我都担待不起,望施主网开一面放我们进去。”僧人苦海心平气和的对两位管理员表明自己的来意。 “苦海法师,不是我不让你们进去,我也是奉命行事啊,上面的人都通知了:只许出不许进。我也无能为力,何苦为难于我呀?” 年长的管理员娓娓道来,被僧人带偏了,文邹邹的说着绕口的话,虽然他没读多少书但看过西游记,里面的说话方式他信手拈来。 两位僧人见管理员如此为难,周围又这么多吃瓜群众而且都穿着暴露,再强求下去有失体面,他们只好站在一旁等待时机再做打算。 年长的管理员是信奉佛教的,所以他到一旁办其他事去了。可年轻的管理员不信这一套,什么妖魔鬼怪,他只崇尚科学,科学才是打倒各种妖魔鬼怪的最好途径。所以他一直在旁边盯着他们,认为他俩是花和尚一定另有所图。 新择这边也干的差不多了,他和老田搀着手脚发麻的严老师,严老师站起身来,用颤巍巍触了电般的手拿掉套在头上的“毒气面罩”,一把丢给老田。 “新择他舅你是多少天没洗澡了,这味儿永生难忘啊!” 老田接过衣服穿上后笑盈盈的解释道:“叫我老田就行,那个……不好意思啊,忘了告诉你了,我有一点点狐臭,您见谅。” 身后的鲸鱼唱着独特的歌声快速前进着,眼看越来越近,老田和新择扶着严老师加快了脚步向浴场外走去。 此时沙滩上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但出口处依然挤满了人,都在排队和两位行脚僧轮流拍照。 师傅苦海是一位四五十岁的僧人。他里面穿着打满补丁的僧衣,外面套着一件袈裟,袈裟有点老旧却完好无损,脚上穿的是草鞋,手里拿着一根法杖,头上戴一顶竹编斗笠,斗笠下一张长满胡子的脸闭着眼睛嘴里一直咕噜着,一只手捣弄着念珠,脖子上还挂着一串。 而徒弟修念一位十五六岁俊美的少年。头剃的光光的,穿着干净的淡蓝色僧衣,脚上穿一双黑布鞋,手里拿着一串念珠,闭着眼睛和老和尚一样咕噜着。 女孩子们都是为小和尚而来,她们微微靠在他的身旁,一只手拿着手机拍着照,有的叫同伴拍。闪光灯闪过小和尚光秃秃的头,脑门油光蹭亮。小和尚还是修行尚浅,脸上红扑扑的。 一旁走来一位美丽的女子,她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里面的黑色泳衣包裹着她诱人的身材,红褐色大波浪的卷发梳在一边,瓜子脸上一张摸了口红的樱桃小嘴微笑着,两只会勾人的大眼睛盯着修念。 她迈着猫步走来。周围的男士们咽着口水,一双大白腿更是让他们垂涎欲滴,还没等他们拍照留念呢,就被旁边的女伴拧着耳朵离开了。 她抬起纤细的手放在修念的肩膀上,妩媚的身姿紧挨着修念,一只手微微举起,示意前面的同伴拍照。旁边的修念还是闭着眼,红着脸,头上反着光。 这时老田他们正好到了,他疑惑的走来见此等情形勃然大怒,对他们一顿数落。 “谁叫你们在这拍照的,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散了,回家去!” 见老田这样愤怒,大家只好散了。新择也吓了一跳,赶紧找个凳子扶严老师坐下休息。而那位漂亮的女子,走之前还在小和尚光秃秃的头上留了脑门一点红。修念一愣脸涨红,眼睛闭的更紧了。 年轻的管理员在一旁目送女子离开。老田见他神游的表情,上前训斥着他的失职。 海面正翻滚着浪花,乌云密布,风止了,四处安静下来,人们的交谈声洪亮起来。空气中不知何时弥漫着红色的薄雾,人们用手扇扇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没过多久,有人开始感觉头晕目眩,有人干呕全身无力。顷刻间,所有在场的人都出现不同程度的不良反应,唯独新择没有任何症状。他呆呆的看着躺在长椅上翻来覆去的严老师和周围的其他人,连他的田舅舅也蹲了下来。 无风的空气带来死一般的宁静,只有海浪的激荡声和人们沉闷的喘息声在回荡着,红色的薄雾更是让人感到恐惧。远处巨大的生物脊背快速向岸边游来。 新择目视这一切,身体不由自主的表现出人类软弱的一面,大脑空白,全身颤抖,因为疲惫还有饥饿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新择心想。 第3章 搁浅的巨鲸(三) 忽然,一位症状较轻的女游客大叫起来:“海面上有个东西正朝这边游来,越来越近了,那到底是什么?” “是啊,一看就是个不得了的东西,感觉是个大家伙。等等,不好,海边还有个小女孩!”一位男游客蹲在地上惊呼道。 新择一听急忙往海边望去,果然有个小女孩正哭着鼻子四处张望着。此时他不再颤抖不再疑惑,他只想冲过去救下小女孩,可肚子咕咕的叫着。 因为天气热的原因中午没有食欲,所以没吃多少东西,刚才又干了力气活,现在肚子里已是空空如也。 他想起那位婆婆给他的苹果,从口袋里掏出苹果,苹果发出淡淡的金光,可外观还是个烂了半边的苹果。 “这吃了不会闹肚子吧?这金光是怎么回事?”新择犹豫着。 躺在长凳上的严老师见状,忍着痛强作镇定说了一句:“新择,有时候生活也要赌一把……哎呦。”话没说完他又哀嚎起来。 在新择眼里严老师一米六差一点的个子,圆润的身材,不大出众的长相,但生性幽默,教导有方,是个内在型男,而且他总能关键时刻一语惊醒梦中人。所以新择不再犹豫,他狼吞虎咽的吃完了苹果,连苹果核都没剩下。 “新择慢点吃,不至于坏的也吃了……哎呦”严老师劝阻道,可全身不舒服劝晚了,新择已经吃完向前跑去。 天空下起了小雨,没有风,四下依然红雾缭绕。 老田下意识的往新择的方向望去,看见他奔跑的背影和远处高出海平面的生物脊背,两者的距离越拉越近,他强行往前挪动想阻止新择。可身体不听使唤又倾倒下去,头晕乏力全身疼痛随即袭来,他只能竭力的喊着:“新择快回来,危险!” 而两位行脚僧。苦海僧人修行一生,在红色薄雾的侵袭下还能稳稳的站于原地,可仅仅维持站立就已经满头大汗。一旁的修念更是难受的俯在地面,攥紧拳头汗珠不停的从头上往下流。 “这里果然有妖怪作孽,可就连我也无能为力。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阿弥陀佛。”苦海法师睁开的眼睛又闭了回去,嘴里又咕噜起来。 令人窒息的环境,淋漓的细雨,倒下的人们和前方未知的危险,此刻都不再束缚新择的心。他只知道,如果他不救就会后悔一辈子,就没脸见天上的母亲。 他放空了大脑,用尽全力往前跑着,很快跑到了小女孩的身边。他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安慰道:“没事了,我带你去找你妈妈。” 新择跑来扬起的风拂过小女孩的脸颊,爽朗的微笑像阴雨间的一缕阳光是那么扣人心弦,温柔的嗓音抹去她晶莹的眼泪。小女孩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小手抱向新择。 在新择眼里,不光有小女孩稚嫩的脸,还有一个距离这两三百米远的生物正逼近着。他自信的抱起小女孩往回跑,相信一定可以平安的回去。可没跑多远他停了下来,捂着肚子难受的冒起冷汗。 “哥哥你没事吧?”小女孩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新择咬着牙强忍着痛站起来,卖力的继续往前跑。 距离安全区域还有一段较远的距离,新择吃力的往前跑着,也没有回头看。忽然他听到抱着的小女孩说了一声:“好大的鲸鱼啊!”这时他才反应过来事情不妙了。 他回头看去,原本以为鲸鱼临近岸边会减速,可眼前这只鲸鱼不光不减速而且像看见猎物一样越游越快。透过海面隐约能看见它的全貌了。 新择极力跑着,可腹痛难耐跪倒在地。他放下女孩双手撑着地面,冷汗像雨点一样滴落下来。与此同时,后背响起鲸鱼低沉而响亮的叫声。新择知道已经晚了,他眼里泛着泪花,紧紧把小女孩抱在怀里,对她轻声说着:“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 霎时间,他心里只有愧疚与悔恨,眼睛里不自觉的流出泪来,巨鲸已在他身后不到一米的距离。 目睹这一切的老田和严老师在这一刻仿佛忘记了疼痛,瞪大着眼睛张大着嘴,身体往前倾着,声音像被撕裂般的喊着他的名字。可于事无补,灾难已经发生。 “小家伙,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活下去,去改变这个世界吧!” 新择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对他说的又不像对他说的,可也没有意义了。 就在一瞬间,巨大的蓝鲸后背扬起巨大的水花,水花像一阵临空的巨浪向四周喷射而出。顷刻间,蓝鲸的尾鳍腾空而起,一堵近百米高的蓝灰色高墙耸立在新择身后。随即倾倒下去,重重的砸向地面发出一声惊天巨响。 海滨浴场内,一头巨大到离谱的蓝鲸毫无声息的横在海边。灰尘弥漫整个天空,血红的薄雾消失了,大滴大滴的水珠从灰蒙蒙的云里滴落下来,转眼间下起了大雨。 老田淋着雨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哽咽的自言自语道:“新择,新择,你叫我怎么跟你的父母交代啊?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妹妹,现在连她唯一的孩子都照顾不好。我真是个坏哥哥,坏舅舅。”说着就用双手打自己的脸。 坐在长凳上的严老师双手撑着额头哭出声来:“都是我判断错误,就不该让他去……”话说到一半嗡声哭了起来。 一位年迈的老人伫立在人群中,她目睹了这一切叹息道:“唉,善意本无罪,却招了恶报。无情能独善其身,却孤寂无援,多情人身心俱疲,却尝尽人间冷暖胜友如云。是善似恶,是恶似善;有情望无情,无情恋有情。一切只能由你们自己定夺罢。”说完老人消失在人群中。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警笛声。很快救护车和警车赶来了,连当地的记者也一并来了。 他们的到来使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医护人员和警员迅速的从车上下来,做好一切准备。记者也跟着紧张的节奏紧随其后。 一名女记者穿着雨衣,身边跟着摄影师。她撑着一把雨伞来到老田身边,询问这位工作人员发生了什么事,想了解具体情况。 可老田只是低头抽泣着一声不吭,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脱掉工作服,让别人不要打扰自己,他只想一个人待会。 记者安慰他,叫他把痛苦说出来就会没事的,可老田还是未吐出半个字。这时一位穿警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旁边跟着个年轻警员帮他撑着伞。 他挥手示意记者离开,记者递给他伞。他半蹲着身子,手里撑着的伞斜向老田不让他淋湿,问道:“老田,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告诉我,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一定尽力而为。” 老田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突然身体颤抖一下,坐在地上的他双手抱着头哭的更厉害了。 “老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要一直哭啊!”老田的反应让他心里不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可老田依然没有回答。 “你不说我也迟早会知道的。” 说完他站起身正准备离开,老田叫住他:“傅振国,对不起,没照顾好新择是我这个做舅舅的失责了。” 新择的父亲傅振国呆在原地,随后他丢掉手里的伞双手按在老田的肩膀上大声问他,想确认自己没听错:“什么,你再说一遍?” 老田鼓足勇气,抬头望着傅警官,全身湿透的他从眼睛里流下的不知是泪还是雨:“我说……新择他……他可能已经不在了。”哽咽的说完后他又低下头去。 傅警官缓缓直起身子,看向不远处的沙滩上那座蓝灰色的“小山丘”。他一言不发的望着它,仿佛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在大雨中向他招手,可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听到噩耗后的傅警官没有流泪,因为他是警察,在他觉得,一切问题在没有查到水落石出之前,都只能听信一半。虽然傅警官一直坚信这一点,可他的心却像被什么撕裂了一般疼痛。 大雨噼里啪啦的下着,女记者穿着雨衣对着摄像头,脸上全是雨水,但还是大声的解说着现在的境况—— 公元20xx年7月1日下午4点30分,在南海岛海棠区海滨浴场,现在正下着大雨,一头超巨大的蓝鲸搁浅在海边…… 第4章 相遇 海滨浴场附近的公园里,四下无人,一张长椅下躲着一只毛茸茸,胖乎乎的东西。他瑟瑟发抖的蜷缩在长椅的一角,棕色的绒毛也跟着颤抖着。尾部白色的小尾巴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小兔子。 天空下着很密的雨,相比刚才小了许多。细雨落在公园的树梢上,被凝成大滴的雨珠,从叶尖滴落在长椅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颤抖的毛茸茸闭着眼睛,回想着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一切又像回到了那个潮湿冰冷,但是让人安心的脊背上。 “小家伙别睡了,很快就要到了。等你到了岸上,那里会有很多人类,你一定要记住我对你说的……咳咳。”蓝鲸用苍老的声音说着兽语。 “我知道了,蓝鲸伯伯。我演小狗演的可好了,不信你看。”他摇晃着白色小尾巴转起圈来,嘴巴张着发出小狗的汪汪声。 “哈哈哈~,不错不错。虽然只见过这种陆地生物一次,但已经学的很好了……咳咳。” 止不住的咳嗽声和笑声化作蓝鲸的鸣叫在海和空气中传开着。 离海岸两三百米远的距离,蓝鲸对小家伙说了最后的话:“以后要照顾好自己,重要的事都和你说过了,一定要牢记在心……咳咳咳……” 这次蓝鲸咳了很长一声嗽。小家伙皱着眉头俯下身子,紧贴着他宽大的背,一只小爪子慢慢的抚摸着蓝鲸。 “小家伙,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吃好每一餐饭,睡好每一次觉,别生病了,这样就足够了。好了,我要全速前进啦。” 蓝鲸说完这句话,再也没有咳嗽。他一个使劲,全身像开启了助推器一样,加速往前游去。一抹红色的液体尾随其后。 小家伙听不懂这些话的意思,他坐在蓝鲸背上咬着自己的一只后腿玩。仿佛他要先尝尽这条腿即将要走过的酸甜苦辣咸,一直咬着不放。 没过多久,他们能清楚的看见海岸了。海边只有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少年在奔跑着,他时不时停下来休息,手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可能太累了吧,最后跪倒在地,跪倒在蓝鲸的面前。 小家伙一直咬着后腿看着这一切,看的一清二楚,目不转睛的看着。最后他腾空而起,就在蓝鲸将要撞上少年的时候。 他被高高的抛到空中,咬着后腿,嘴里流着口水,眼睛瞪的溜圆。最后脑袋一片空白的飞到公园里来,落到小贩用的推车的篷布上,索幸他安全着落了。 蓝鲸对他的所作所为,他现在都没搞明白。他现在只是害怕,因为孤独。刚刚他已经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蓝鲸,现在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孤立无援的他只能躲在这里瑟瑟发抖。 正当他准备为蓝鲸的抛弃而以泪洗面时,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尾巴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尾巴,继续酝酿起感情来,可尾巴又被碰了一下。 他烦闷的很,也没回头,扭了扭肥胖的腰,挪了个位置。就这样周而复始了好几回,他终于是忍不住了。他突然蹦起来,转过胖而灵活的身子,以最凶狠的表情抬起了头。 他和打扰者四目相对,两者都呆呆的望着对方。 打扰他的是个胖嘟嘟的小姑娘,五岁左右的样子,矮矮的个儿,身上穿着一件橘色的雨衣。小姑娘蹲下身子,一只手扶着长椅,另一只手伸向他,像要抓住什么似的张着五根小小的手指。 小家伙看她可爱的样子,一点脾气也没有了。他放松脸部的肌肉瞪大眼睛,互相观望了许久。可能两位都在欣赏对方的可爱吧。 忽然,小姑娘问道:“我叫罗虹月,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家伙半张着嘴,嘴里淌出口水,像看见肉包子,肉包子却飞了一样回过神来。虽然他极少与人类接触,但蓝鲸教了他一些常用语言,他也就听得懂小虹月说的话,也会说一些。可是蓝鲸不让他随便跟人说话,现在他却把这件事给忘了。 他想了想,吞吞吐吐的回答道:“蓝鲸伯伯说我是神兽,我的名字是……” 说到这他有些难为情,因为蓝鲸对起名字这件事毫无天赋。蓝鲸名叫蓝霸鲸,所以小家伙名字里也有个鲸字。蓝鲸起了三个名字供他挑选,但三个都不尽人意。 它们分别是“毛鲸”、“玉鲸”和“犄角鲸”。 第一个名字是因为他身上的毛发很特别,仔细看棕色的毛发有淡淡的蓝色,所以是以其特点起的名字。 第二个名字是蓝鲸希望小家伙能永远是他的宝玉陪在他身边,而且他有一颗宝玉十分珍贵,现在正挂在小家伙脖子上。 而第三个名字是因为蓝鲸认为小家伙是神兽,头上可能会长角,那样一定很有威慑力,所以起名“犄角”。 这三个名字在小家伙没遇见人类之前并不觉得什么,但当他与人类接触之后,这三个名字就变了味道。所以,现在他一遇到有人问他的名字,他都会变得十分难为情。 正当他扭扭捏捏想说自己的名字是“毛鲸”的时候,一个刺耳的声音打断了他。 “毛茸茸的小东西,把你身上那颗玉石交出来!” 说话的是一只瘦的皮包骨头的花猫,长的眼歪嘴斜,还瞎了一只眼,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身上有几处都是光光的没有绒毛,皮肉露在外面,尾巴也少了一节。整个看起来像只九条命丢了八条命半死不活的丧尸猫。 花猫身后还跟着两只猫和三条犬。他的五个跟班都凶神恶煞的,眼睛布满血丝,露出锋利的牙齿,口水不停从嘴里往外渗,就像得了狂犬病,随时都会给你来一口。 小家伙看见这三只猫和三条狗,各个都要吃人的样子,害怕极了。他颤抖的看了看挂在胸前装在精致玻璃罩子里的海蓝色球状宝玉,想起蓝鲸对他的叮嘱。也没问他为什么想要他的宝玉,就哆哆嗦嗦的回绝道: “我……我是……是不会给你的。” 话还没说完,他就缩成一团,趴回长椅下面去了,两只爪子捂着头瑟瑟发抖起来。 小虹月看见花猫却并不害怕,她站起身子径直走了过去。她摸了摸花猫的头说: “你一定是生病了吧,我带你去找我妈妈,我妈妈是兽医哦。” 花猫听了这话,他的丑脸挤在了一起,一条条皱纹顿时浮现出来,本来丑陋的脸现在更丑了。他生气的用爪子甩开小虹月的手。 “你才病了呢,我现在好得很。要病也是被你们人类害的!” 花猫一只爪子掩着面说着人话,仿佛想起什么伤心事,突然勃然大怒。他狰狞着脸,恶狠狠的盯着小虹月。 小虹月却并不罢休,又伸出小手摸他的头,还说:“乖乖,不要怕哦。” 这一举动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似的,花猫的脸越来越狰狞,嘴巴露出一颗尖牙,全身的毛发乍起。转眼间,花猫跳了起来,他举起右爪就往小虹月脸上甩去,小虹月下意识的用双手挡住脸。 结果小虹月被拍倒在地。 小雨未停,长椅下的小家伙面向小虹月,闭着眼睛,依然发抖的蜷缩着。忽然,一滴红色的液体滑落至他的头顶。 第5章 沧海行云十三式 花猫把小虹月拍倒在地,小虹月雨衣的帽子也被打落下来,她齐肩的短发散落在面前,在她稚嫩的脸上出现一道小小的伤痕。 小家伙捂着脑袋,小虹月鲜红的血液刚好滴落在他头上,他睁开双眼注视着小虹月,眼前这一幕让他回想起他的蓝鲸伯伯。 每次小家伙有危险时,蓝鲸都能及时赶到并轻松解决,可这次却只能逃之夭夭,还险些丢了性命。 他们从遥远的南极过来,在南极他们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强敌。蓝鲸化形成半人半兽形态在南极的冰面上,与一个貌似人类的生物大打出手。他们打了三天三夜,最后蓝鲸败下阵来,当时他庞大的身躯靠着冰山全身是伤,小家伙也是这么看着他。 他回想着这一切,感觉眼前的小虹月就是当时的蓝鲸,身体不自觉的停止了颤抖。 而小虹月双手捂着眼睛,泪水从脸颊滑落下来,她带着哭腔喃喃自语道: “我没有哭,我答应爸爸妈妈和新择哥哥不会再哭的,呜呜呜……” 嘴上说着没哭,可大滴大滴的泪水像豆子一样从她捂着的眼睛里掉下来。她止不住的哭着,又不停的说着没哭,一旁的小家伙鼻子一酸也想哭了。 花猫站在他们面前,凶狠的眼神发出锐利的光芒,他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发出一声喵叫,用他的歪嘴恶狠狠的说: “这是你自找的,下次再摸我的头我就把你大卸八块,扔到海里喂鲨鱼。” 说完他又看向小家伙。 “小东西,快把你身上的玉石交出来,不交的话,不要怪我爪下不留情。” 小家伙爬了出来,本来四肢着地的他直起胖胖的腰。他两脚踏着地,两爪自然垂下,小肚子鼓鼓的,胸前的玉石发出耀眼的海蓝色光芒。他站立在小虹月跟前,仰天吸了吸鼻子,眼圈微红目视着前方。 花猫见他出来,体型和旁边的小姑娘差不多大,盯着挂在小家伙胸前的玉石,挑衅的说: “怎么?想通了小孬种。刚才不是还躲在人类小孩的身后发抖来着吗?过来,快把玉石给我。” “玉石不……不会给你,我也……也不会再躲了。你……你快滚吧。” 小家伙还不怎么会说人类语言,结结巴巴的说着话,眼睛里放着冷光。 花猫身边的两猫三狗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呲牙咧嘴的狂躁起来。花猫喝止住它们,尖声尖气的冷笑道: “哼~,小结巴,别以为站的高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的 。看样子你有不小的能耐,小小年纪就能说人话。拥有如此纯厚能量的玉石在你身上出现,你一定不简单吧!可惜你运势不佳遇上了我。就在刚才,我可是吃了不得了的东西,堪比唐僧肉啊!我的修为得到了不小的提升。你年纪还小,况且同样是妖,就不和你一般见识。只要把玉石交给我,我就放你一马。你是妖,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可这个小姑娘……就不好说了。” 小家伙本来并不生气,可听到他不会放过小虹月他莫名的生起气来,对花猫说: “玉石和……和小虹月都……都是我的,你都……都不许抢走!” “不给?那就只能硬抢啦!” 说着花猫挥动一只爪子,五个跟班立即围了上去。三条恶犬站在地面,围着小虹月和小家伙,而两只猫跳上长椅伺机而动。 淋漓的细雨,徐徐的微风,一片树叶飘零而下。 就在树叶掉落地面之时,三只恶犬扑了上去。与此同时,小家伙的身上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无数的雨水不断涌向他的身体,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水衣,水衣包裹着他的全身像有生命一般流动着。 三只恶犬触碰到水衣的一瞬间,小家伙连同小虹月一起消失在它们眼前。三只恶犬扑了个空。 它们正打算寻找目标,可小家伙已经在他们身后。他握紧拳头,拳头上包裹的雨水变成大的水球,他用力挥向它们,三只恶犬飞了出去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两只猫比三只恶犬聪明些,在小家伙出拳的同时看出了破绽,立刻从长椅上跳向他的后背。它们身手敏捷,眨眼的功夫爪子就要划到小家伙的后背。在它们眼里,小家伙这次一定躲不开,因为他根本没有回头的机会。 可没想到小家伙就像后背长了眼睛,在它们触碰到附着在小家伙身上的水衣的瞬间,小家伙又没了踪影。 两只猫还在半空中悬着,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小家伙已然出拳,打在两只猫的脊梁骨上。两只猫也趴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小家伙落在地面,身上湿答答的,水珠不停从他褐色绒毛上滴落下来。精疲力尽的他双手撑着膝盖看向一旁的花猫,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说: “知……知道我的厉……厉害了吧,还……还不快滚!” 花猫看了他的战斗方式确实很意外。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在面对这么多强敌的攻势下,竟能在短时间内轻松解决,实在让人诧异。 要知道他的五个手下也吃了和他一样的肉块,只是份量不多而已。如果是面对一般的小妖,他们五个绝对绰绰有余,可眼前这个小妖却让花猫有些畏惧。 “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打倒我五个手下,你的确很强。看样子,只能我亲自动手了。就让你看看我变强后的实力吧!” 话音刚落,花猫的脸扭曲起来,全身的肌肉不停的蠕动着,如同有好几只手在他体内往外撑。他直立起身子,身体越来越大。 一旁的小家伙吓的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了几步。 很快花猫从一只又怪又丑的猫变成一个奇丑无比的怪物。他有着成年人一样高大的身躯,身上东拼西凑的长着绒毛,两只又细又修长的猫腿看起来十分有劲,断了半截的尾巴耷拉在后,瘦弱的身体左边是猫爪,右边是人手,上面长着一颗猫头,依然是那张眼歪嘴斜的脸。 小家伙听蓝鲸说过,妖怪如果能化形成人,不管是何种程度,其实力都非同小可。小家伙自然是不会化形,可蓝鲸教了他应对的方法:一个字“跑”! 他想跑可不想丢下小虹月,也很害怕,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刚上岸就遇上麻烦,蓝鲸伯伯也不在,该怎么办呢?” 他一边想着,手脚一边打哆嗦,尾巴像被谁拽了一下。他回过头,小虹月正抓着他的尾巴蹲在他身后,两只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看着他。 此时,小虹月没有哭,被眼泪和雨水浸湿的头发凌乱的贴在她的脸上,小脸红扑扑的,让人看着心疼又可爱。她就像忘了自己脸上受了伤似的,看着小家伙笑盈盈的说: “小狗狗,你能帮我找爸爸妈妈吗 ?他们走丢了,妈妈说狗狗的鼻子最灵了。” 说完她又露出灿烂的笑容。 小家伙一时说不出话来,因为害怕也因为她的笑。他现在觉得,她的笑容就像阴雨间的太阳照射着他,是那么温暖动人。本来他以为,弱者就应该像刚才的他一样,趴在长椅下瑟瑟发抖才对,可小虹月却真的没哭了,还笑的这么灿烂。 他点点头转过身去。 或许是弱者带给他的保护欲吧。小家伙振奋精神,双手合十,心里默念口诀,轻喝一声。周围的雨水顷刻间附着在他全身,一层凝实的水作衣浮现出来。 这便是称霸海洋的蓝霸鲸教他的绝技,沧海行云十三式之第一式——附。 此式一出,世上鲜有对手能触碰到身形庞大的蓝霸鲸,如果换在海里更是难上加难。 小家伙虽然只有六岁,可身为神兽的他学习能力超强,一年内便小有所成,而如果是一般的妖学起来起码得三年五载才有此成就。 第6章 你和他都一样 天空昏暗,下着小雨,偶尔有闪电在乌云中闪过,一副大雨将至的样子。 小虹月松开小家伙的尾巴后,独自一人站在一旁的树下。她小小的身子穿着橘色的雨衣,远看像一个树上掉下来的小橘子。她乖乖的站在那里,看着小家伙打怪物。 在她眼前的小家伙露出锋利的獠牙,嘴里吐着泡泡,身上的绒毛在由水凝成的外衣里浮动着。他双脚用力一蹬,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花猫。 花猫此时身形高大,弓着背,虽然看起来瘦弱,可实力远超从前。他咧开嘴,仅剩的一颗獠牙露了出来,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小家伙的一举一动。 虽然花猫变强了,可实力刚刚提升,还很生疏,况且眼前的小家伙天赋异禀,不可小视,所以他半点不能松懈。 花猫集中精神看着小家伙的每一个变化,周围的一切在他眼里变得慢下来,连声音也消失了,在场的就好像只有他和小家伙两人。 忽然,一道水流声传入他的耳朵。只见他侧过身子,伸出右手往前一抓,毛茸茸的小家伙像毛绒玩具一样被他掐在手里。 小家伙身上凝实的水体瞬间崩裂,他身上湿漉漉的滴着水珠,挣扎着挥动着四肢。 “我都说过了,现在的你还太嫩。”花猫嘲笑似的尖声尖气的说,“放心,我不会杀你。” 小家伙被花猫掐住了脖子,很难说出话来,但他还是勉强挤出一句:“为什么?” “因为我痛恨人类,也只杀人类。而且,现在妖为数不多。我们妖应该团结一心,共创大业,推翻人类统治的世界,成为新世界的主人。” 这些话对于年幼无知的小家伙来说根本听不懂,胆小的他现在只想逃跑。他近距离看着花猫的脸,是又害怕又想吐。他拼命挣扎着,也没理会他。 花猫低下头看向小家伙胸前装在精致玻璃罩子里的玉石,举起左手满心欢喜的握着它,发出一声愉悦的喵叫。眼看他就要得手了,可当他想取下它时,却怎么也取不下来。 连接玻璃罩的是一根红绳,红绳挂在小家伙的脖子上,看上去脆弱仿佛一拉就能断的红绳像钢绳一般坚韧无比。因为它被蓝霸鲸下了禁制。 只有小家伙自愿拿下它时,玉石才能从他脖子上取下来,否则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取不下来。即便取下来了,玻璃罩上附有封印,除非学过沧海行云十三式,否则根本打不开,而学过的就只有小家伙和蓝霸鲸。正因如此,蓝霸鲸才放心的把如此珍贵的宝玉交托给年幼的小家伙。 花猫见宝贝就在眼前,可怎么也得不到手,恼羞成怒。他举起小家伙用力摔在地上,小家伙像毛绒球一样滚到小虹月跟前。 “你没事吧?小狗狗。”小虹月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关心道。 趴在地上的小家伙,眼冒金星,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摇了摇头说: “我没……没事儿。” 一旁的花猫十分愤怒的跪倒在地,不停的拍打着地面,地面溅起水花,脚下的地砖被他砸的粉碎。他大声吼叫道: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戏弄于我,刚刚在海边吃的能增长修为的鲸鱼肉,难道是上天对我这悲惨命运最后的补偿吗?可是还不够!还不够!现在的我连人类的子弹都躲不过,我又怎么能……” 话还没说完,花猫就放声大哭起来,他的哭声很尖锐,像婴儿的啼叫。花猫扬起身子,攥紧的拳头狠狠地砸向地面,周围的地砖被砸出了许多长长的裂缝。 小家伙和小虹月被吓的抱在了一起,小虹月的脸紧紧的贴着小家伙柔软的绒毛,整张脸都陷了下去,她被吓的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而小家伙皱着眉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消息,眼睛里闪着晶莹的光。 “海边”、“鲸鱼肉” 这几个字在他心里不断的重复着。在海边的鲸鱼,就只有他的蓝鲸伯伯了。 虽然蓝鲸告诉过小家伙,他可能快死了。可小家伙怎么也无法面对现实,因为在来的路上,十几天的路程,期间蓝鲸都没有太大的异样,只是偶尔咳几声嗽。这很难让他相信蓝霸鲸已经死了。 他支支吾吾的说:“这一定不是真的……”随后他哇声哭了起来。 花猫被他的哭声惊醒了,他望向小家伙,自言自语道:“既然得不到,就只能把你带走,以后慢慢想办法了。” 花猫站起身,径直走向小家伙他们。雨天的地面积满了雨水,他的细腿走在上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把头陷在小家伙胸前的小虹月听到哭声抬起头来,望了望嚎啕大哭的小家伙,又转头看看走来的丑猫。此时的花猫一张悲伤的要吃人的脸,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小虹月感觉到危险似的,松开小家伙的怀抱,踉踉跄跄的站在小家伙和花猫中间。她张开双手,淋湿的头发滴着几滴雨水,她发出稚嫩的声音说: “不准你碰帕帕罗,你这只坏猫!” 小虹月娇小的身体挡在花猫前进的路上,护着身后的爱哭鬼,自己的眼睛也闪着晶莹的泪。她发出的稚嫩呼喊并没有阻止花猫的前进,可她就这么傻傻的喊着,像新择哥哥保护她一样,保护着身后已为他取好名字的小家伙。 花猫停住脚步,高大的身体站在小虹月面前,眼睛一直盯着小虹月身后的小家伙。小虹月抬起头望向花猫的脸,花猫的脸阴沉沉的,和天上的云一样,使他扭曲的脸变得更加恐怖。小虹月有些胆怯了,她稚嫩的声音颤抖起来: “不……不准过来哦,坏……坏猫。” “你叫我什么?坏猫?坏的是你们人类,在此之前我可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可你们人却把我害成这副模样,你们真是该死。” 花猫阴沉的脸底下头,唯一完好无损的两只耳朵动了一下,他的声音像刮玻璃一样刺耳。 一道闪电掠过,周围忽明忽暗,小虹月眼前亮起一道白光,但那并不是闪电,而是花猫举起的左手。他的左手是一只强壮的猫爪,在他身体上也是最具杀伤力的存在,猫爪锋利的指甲正反着白光。 一时间的失落和不好的回忆让花猫失去了理智,面对一个弱小年幼的小姑娘,他竟起了杀心,举起最强壮的左手就要挥至下去。 小虹月小小的身体哪里抵得过这样的攻击,可她并没有逃,因为身后还有小家伙,因为在毒蛇面前救她的新择哥哥也没有逃。她在花猫挥下爪子之前转过身子,双手抱住还在大哭的小家伙。 小家伙顿时从无尽的悲伤中跳了出来,他的身体藏在小虹月小小的怀抱里,抬起满是泪水的脸颊,湿润的眼睛模糊地望着小虹月,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在小家伙刚来的时候,海滩上就有一个少年像现在的小虹月一样,但他是在小家伙的面前。 现在小家伙终于明白,当时蓝霸鲸为什么用尽最后的力气也要救下那个少年,因为他正保护着他想要保护的东西,就像蓝霸鲸保护小家伙一样。蓝霸鲸一定是不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去误伤一个像他一样的人。 小家伙擦了擦眼泪,轻声说道:“你和他都一样。” 锋利的爪子眼看就要划过小虹月的身体,就在这时,小家伙抓住小虹月的手,身体一旋,小虹月和小家伙互换了位置,他用力跳了起来,一击有力的上钩拳狠狠地打在花猫的下颚骨上。 这一切几乎在一瞬间发生,被情绪扰乱心智的花猫没反应过来被打倒在地,四脚朝天,捂着下颚疼的喵喵直叫。 第7章 剑侠客 “哎呦~,我的下巴。想不到你个小东西还有这么一手。”花猫躺在地上,捂着下颚疼的翻来覆去,发出尖锐的哀嚎“喵~”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站在花猫前的小家伙闭着眼,跨着步,身上褐色绒毛隐约亮起红色的光芒。右手凝聚的雨水在掌间流动着,他用力一握水珠迸射而出,说道: “我身边的东西,你一样都不许夺走。” 小家伙现在非常生气,也没有结巴了。躺在地上的花猫依然疼的打着滚,这一击看是不轻。 还没等花猫起身回答,小家伙气势汹汹的飞奔向他,重重的一拳朝他脸上挥去。花猫被这股强烈的杀气惊醒,在拳头即将碰到他鼻尖时,他右手一撑地面,侧旋而出,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可小家伙并未罢休,左脚一蹬,看似肥胖的身体灵活的追了上去。无数的拳脚包裹着雨水与花猫的拳脚碰在一起,水珠四射,时不时爪子相互碰撞,发出耀眼的火花。 此时的小家伙,每一次攻击相比刚才都十分霸道。花猫十分不解,区区一个小妖竟像变了个人一样,之前还轻松的拽在手里,转眼间竟能和他打的不相上下。 “你到底是谁?是什么妖?小小年纪实力竟如此恐怖。”花猫看到现在的小家伙,有些胆怯。 “我是神兽。你杀了蓝鲸伯伯,还吃了他的肉,我要杀了你。” 两人停止了决斗,花猫疑惑道:“神兽?难道世上真的有神兽?蓝鲸的肉?难道你是说附近海边那只大的离谱的蓝鲸,没错,我是吃了他的肉,可我没杀他,我吃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不死都怪了。” “死了?你吃了他的肉就得死。” 小家伙听到蓝鲸已死,伤心勾起了他的回忆,怒意更重了。他举起拳头往花猫身上砸去,两眼依然紧闭着。 莫名的恐惧感让花猫落于下风,几个回合之后花猫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见了他会莫名的害怕?他身上怎么隐约有一道红光,刚才还没有呢。”花猫心想,手脚拼命的护着身体,毫无反击之力。 最后花猫被一拳打倒在地,鼻青脸肿的。小家伙站在他身前,露出凶狠的表情,右手锋利的爪子举过头顶。花猫颤抖的跪在地上,像要被斩首似的,苦苦哀求着不要杀他。他的两只手遮住眼睛,害怕的不敢看小家伙,可小家伙没有停止攻击。 右手即将落下之时,小家伙的双眼流出鲜红的血液,身上微弱的红光暗淡下去变回了隐约的蓝色。他瘫倒在地,睁开双眼,一副毫无生机的样子。 花猫见半天没个动静,从一只手的缝隙里往外探,看见躺在地上的小家伙一动不动。他用手碰了碰小家伙鼓鼓的肚子,确认不会反击后,他大胆的站起身来,骂骂咧咧道: “刚才的气焰到哪去了?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呀,站起来啊。”说着,他还踢了小家伙一脚,小家伙被踢到了一边。 心疼小狗狗的小虹月跑了过去,安抚道:“你没事吧?” 小家伙有气无力的看着小虹月胖嘟嘟的脸说:“我没力气了。” “我们不打了,你帮我找爸爸妈妈,我给你吃好吃的烤鱼哦。”搞不懂状况的小虹月撅着嘴说着。 “你这的烤鱼好吃吗?” “可好可好吃了呢。” “可是他在,我们跑不掉。”小家伙昂起头,看了看花猫。 “那怎么办呢?” “你给我咬一口,我就有力气立刻打倒他,然后我们就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去吃那个好吃的烤鱼了。” “好吧!就咬一口哦。”小虹月没有拒绝。 就这样,两人达成一致的决定。小虹月蹲在地上,小家伙扶着小虹月的肩膀勉强爬了起来,他张开嘴巴朝小虹月富有弹性的小脸蛋上咬去。 正当小家伙嘴巴贴在小虹月脸上时,花猫发现他们反常的举动,急忙冲了过来,锋利的爪子闪电般劈了下去。 “一切都结束了,我才是最后的赢家。”花猫冷笑道。 “谁是赢家?” 箫声四起,竹叶从天而降,一阵刀光剑影,花猫锋利的爪子一节一节的掉落下来。 “你……你是谁?”花猫害怕道。 说话的是一个青衣青剑,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人,他说:“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今天是你的死期。” 那人举起手中的剑就要砍下,花猫“嗖”的一下不见了踪影。因为花猫应对小家伙已经筋疲力尽,再和这样不明来历的高人打下去,一定会送了小命,所以明智的他当机立断选择了逃跑。 看到一个人类突然出现在面前,小家伙和小虹月都愣住了。小家伙的嘴巴还吸吮着小虹月的脸蛋,口水从两者之间掉下来,他俩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人的后背。 持剑者转过身来,斗笠下一张冷峻的脸望着小家伙,他举起剑,剑尖指向小家伙道:“你也是妖,而且还想吃人。” “我……我不是妖,我是神……神兽。我没……没想吃她。”小家伙松开嘬在小虹月脸上的嘴,摇头晃脑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小家伙一松口,一旁的小虹月右脸出现个红印子,还粘着口水,她也摇头晃脑的说:“是我让他咬一口的,他不是坏狗狗。” “哦~,这么说你俩是一伙的?”穿蓑衣的男人显然有些为难人了。 正在他们说话当儿,不知从哪又掉下来俩个娃娃,一男一女,个子不高。男孩小些,七八岁的样子,女孩大些,都穿着古风古韵。 他俩一出现就握住冷峻男持剑的手,拼命摇晃着,用哀求的语气说道:“二哥,求求你了,不要伤害他们,看他们多可爱啊,怎么会是坏人嘛。” “小女孩怎样无所谓,可这只可爱的小狗……可不好说了。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听到了,他会功夫,而且还会说话,一定是传说中会吃人的妖。”冷峻男说道。 小家伙听了他这番话,又看见反光透着寒气的剑,耷拉着耳朵,皱着眉头发出小狗的哀嚎声。 “妖又怎么样,他这么可爱,一定是只好妖。”女孩看了看小家伙的可怜样,又劝说道。 可这些都没有用,她的二哥仍然执意要杀了他。这时候小男孩不乐意了,嘲弄他二哥道: “哼,小气鬼二哥,来的时候还说听我们的呢,这就反悔了,早知道就让大哥来了。长的帅就可以欺负弱小吗,还说是什么妖,刚才还放跑一个呢。” 小男孩一点都不示弱,句句戳在他二哥的痛点上,埋怨他不会带孩子。 “你……你,放跑他那是因为今天是单日,我发过誓:单日不杀生。”二哥吃不了他这一套,有些为难,“好吧好吧,今日我就暂且放过他,倘若择日让我看见他伤人,定不手下留情。” 他收起手中的剑转身站在一旁,欣赏起黑压压的云和电闪雷鸣。 小男孩和女孩听他放过小家伙后,兴致勃勃的跑到小家伙和小虹月身边,一个人摸着小家伙柔软的绒毛,一个人捏捏小虹月胖嘟嘟的脸,两人又互换着玩了一遍,嘴里还不停的说着:“真可爱,真好玩。” 被当成玩具的小家伙和小虹月一声不吭的呆在原地,任他们怎么玩弄。直到不久后,一声惊雷把这四个小家伙吓得一激灵,小男孩和女孩才罢手。 “好啦好啦,你们别玩了,快下暴雨了,我们该回去了。”二哥叫喊着他的弟弟妹妹们。 “好吧,小可爱们再见。”两人和他们告了别,站到了蓑衣男身后。 持剑的男人蹲下身子,看向小家伙,一只手按在他的头上道: “不管你是妖也好,神兽也好。小妖怪,事是你惹出来的,你要负责这个小姑娘安全回家。还有,别让我看到你害人。我可是剑侠客,你的命,一把剑就够了。” 交代完,他摘下斗笠扣在小家伙的头上,扬长而去。小家伙的眼睛被斗笠遮挡住了视线,隐约只看见一缕青丝飘过,几人就消失在他眼前。 第8章 寻觅 被大雨侵蚀的海面变成灰色,高高低低的起伏着,像抖动的灰色绸子。雨水不断从天上涌来,与海水相互碰撞,不间断的发出“嘀嗒”声,这声音如同大自然演奏的乐章,清脆的,急促的。它共鸣了悠闲者自在的心,勾起了悲情者逝去的回忆。 望海的一家饮品店前有一张长椅,长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虽然外面下着雨,但长椅上安装了雨棚,所以他坐在这避避雨。 他低着头,左边太阳穴有一道“一”字型的伤疤,穿着荧光绿的警用雨衣,全身上下已经被雨水淋了个遍,脚上穿的靴子粘着沙粒,被沙粒磨破的双手垂在两膝之间。他两眼无神的看着雨水落入地面溅起的一朵朵小水花,好像在期待着谁能踏破它来到他的身边。 以前也是这样的瓢泼大雨,他、新择还有他的妻子田柚佳,三人在这雨棚下避雨。 那时,新择才五六岁,个子还不到他的大腿那么高,他的妻子也还是风华月貌。他们一家第一次一起来海边玩,也是最后一次。 天很蓝,海却是绿色的,天气很好,不热也不会太冷,空中有几只鸥鸟在盘旋。他们手牵着手,漫步在大海与沙滩相拥的怀抱里 。他们笑着,跳着,时而用脚丫踢起海水,时而分开手你追我赶着,小新择在前面跑,时不时回头看看他们,他的妻子微笑着在后面追,追到时,一把抱住哈哈大笑的新择。他则拎着妻子的皮包在后面跟着,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美好的天气总是稍纵即逝,乌云被海风推到他们头顶,下起小雨。他们快步跑向岸边,可大雨耐不住性子的袭来,三人跑到这个雨棚下时全身已经湿透了。 他坐在长椅上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身前的新择也学着他的样来回扭动着脑袋,父子俩面对面笑了笑。一旁的妻子从皮包里找来毛巾,嘲笑他俩像湿透了的哈巴狗,因为旁边刚好跑来一只哈巴狗拼命摇晃着身子。他们互相嘲弄着,一家子都成了“落汤鸡”。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抬头能望见给自己递毛巾的妻子,低头能看到喜笑颜开的孩子,幸福好像就在举手投足之间。 突然,周围逐渐变暗,像一盏盏灯不断的从周围熄灭,直到只剩下他头顶的最后一点光亮。 四处漆黑一片,傅警官眼前的妻子和孩子都消失不见了。他起身环顾四周,可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到他自己,连刚刚坐下的长椅也不见了。 “柚佳,新择,你们在哪儿?”傅警官喊着他妻子和孩子的名字。 虽然他心里知道这些都是幻觉,但是就算是幻觉他也想多看他们一眼。他四处寻觅着,不停呼喊着,可是一无所获。 孤寂如潮水般涌入他的心头,他跪在地面,双手撑着沉重的身体。在人们眼里他是一个坚毅、有责任心的好警察,可这时候他却流出泪来,因为他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他这样想着,头顶的光亮暗下来,变成一盏昏暗的路灯,周围变成熟悉的人行道,空无一人。傅警官撑着地面的双手不知不觉间沾满了鲜血,他举起双手,害怕的瞪大了双睛,一个身影躺在他面前,那是他奄奄一息的妻子。 傅警官抱起妻子,花容月貌的妻子已经脸色苍白,吐着鲜血的嘴不停蠕动着,像在说什么,支支吾吾的什么也听不清。他关心着她,抚摸她的脸颊,也没发现他的孩子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他抬头望见新择,擦干手上的鲜血跑去抱住孩子。 “新择,你怎么在这?”傅警官止住泪,哽咽的说。 小新择撇着脑袋,从蹲下的爸爸的肩膀上望去,举起一只手指向躺在地上的妈妈说:“爸爸,妈妈怎么了?躺在地上会着凉的,爸爸快叫妈妈起来啊。”说完不停的摇晃起他的爸爸来。 傅警官一时间不知该怎样回答,他用难受的像着了火的声音说:“你妈妈没事,你快回家去,我会照顾好你妈妈的,快回家去。” 新择看着傅警官却不说话,傅警官回过头想看看自己的妻子,吓的脸铁青。 在他妻子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只怪物。那只怪物身形像人,有两米多高,身后有两对昆虫的翼,全身漆黑如同立体的影子,脸部只有白色尖锐的牙齿清晰可见,他正啃食着他妻子的头颅。 眼看妻子即将面目全非,傅警官心头一紧奔了过去,一脚踢开趴在妻子身上的怪物,可为时已晚,妻子已经血肉模糊。傅警官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绝望,仰天长啸,痛哭起来。 正当傅警官低头哭泣时,小新择站在一旁,傅警官抬头一看,小新择竟变成了十岁的样子,他有些惊讶可心里却知道这只是幻觉。 新择忽然大哭起来说:“坏爸爸,你骗我,妈妈已经死了。” 傅警官急切的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怕你伤心才……没事的新择,以后还有爸爸呢。”说着伸手想抱住新择。 新择甩开他的手生气的喊道:“我不要爸爸,我要妈妈。”说完他哭着往远处跑去。 新择的话让傅警官痛苦万分,但心想不能丢下新择不管,就立马跑去追他。可正要追到时新择却消失在黑暗中,他只好放慢脚步往前摸索。 一轮红月冉冉升起,天空从黑色变成暗红色。傅警官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个一望无际的草原,他环顾四周,却没看到一个人影。突然,一声惨叫从不远处传来,是新择的声音,他往声音的方向寻去。 来到目的地,他看见峭壁上新择坐在地面害怕的全身颤抖,在新择面前赫然伫立着刚才那只怪物。怪物咧嘴笑着,缓缓逼近新择,他的笑十分诡异和扭曲,吓得新择害怕的往后退,可后面是悬崖。 傅警官百感交集,可在他与峭壁中间立着一排无边无际的黑色木栅栏,木栅栏歪歪斜斜的插在地面,虽然栅栏和他差不多高,可是傅警官不管怎么爬也爬不上去,他只能一边沿着栅栏往远处跑,一边看着新择。 红色天空下新择被怪物逼的离悬崖边只剩咫尺,而悬崖下出现无数的厉鬼,张牙舞爪的向高处的崖边伸出双手,仿佛预示新择必定葬身于此。 傅警官看着这猩红的一幕悲痛欲绝,如同置身于厉鬼之间,结果真就站在了厉鬼群里,他痛苦的推开周围的厉鬼,可厉鬼并不理他。 悲剧还是发生了,他目视坠落下来的新择,声嘶力竭的喊道:“不!不要……” 睁开湿润的双眼,傅警官的手高高的抬在半空,满头冷汗,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清晰起来。他坐直身子,叹息道: “我可真是一场梦来一场空啊。” “振国,你在这啊。”说话的是两鬓斑白,满脸白色胡渣的周局长,周局长对傅振国说,“你出差两年回来竟是这种境况。唉,真是命运弄人啊。” “找到了吗?”傅振国擦了擦眼睛问周局长。 “还没呢。小女孩的父母来了,瞧,抱着痛哭的就是。”周局长用手指了指傅警官右边远处那对夫妻,旁边还有警员在劝导。 “唉,你们这些做父母的,连孩子都看不好,真不让人省心啊。”周局长叹了口气继续说。其实自己也不是多么称职的父亲。 “局长说的对……”傅警官低头重复道,听到还没找到人心里十分担忧。 周局长准备谈谈傅警官出差的事,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他。脚步声越来越近,迎面跑来一对年轻的夫妻,他们共撑一把伞站在周局长他们面前。 傅警官勉强堆起一张笑脸说:“天宸,惠乔,你们怎么来了?” 还没等周局长问话,红着眼圈的年轻妈妈陈惠乔带着哭腔说:“我们的小囡囡不见了。” 惠乔的丈夫罗天宸较为冷静,但也湿了眼眸,他补充说:“振国,我们的孩子是在附近丢的,我们夫妻俩找了很久都没找着,你能派些人帮我们找找吗?” “你们放心,我会派人去找的,局长也在这呢。”傅警官说道,并介绍旁边的就是警察局周局长。 夫妻俩给局长打了招呼,傅警官就在局长的同意下带两位去找帮手。 周局长目送他们离开,唉声叹气的自语道:“唉,刚说完,这又来了一对不称职的父母。” 第9章 新的名字 被剑侠客告诫一番的小家伙心里有点小激动,因为剑客的潇洒自如、英气逼人,而且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这些都使他爱上了剑侠客这一称谓,但他却并不知道剑侠客是干什么的,也仅仅只是喜欢这个称谓而已。 小家伙用手扶正头上的斗笠,仿佛自己已经是一名剑侠客。正当他陶醉在幻梦中时,小虹月用小手捏起小家伙腰间的一块赘肉,轻轻的摇了摇,提醒他要带她去找她的爸爸妈妈。 夏天的夜来的晚些,因为下雨,天早早的暗下来,时有闪电在空中掠过。小家伙闻到了大雨将至的味道,二话不说,驮起小虹月就往远处跑去。小家伙力气大,而且个子和小虹月相差无几,所以驮起小虹月来轻轻松松。 来到一条马路旁,大雨已经下起来了。幸亏小虹月穿着雨衣,她趴在小家伙的背上,双手抱住小家伙的脖子,一件大小合适,包着肉的雨衣稳稳当当的盖在小家伙的背上。可这样,斗笠就有点磕小虹月的头了。 在过马路的时候,一辆飞驰的汽车从远处驶来,小家伙正好跑到路中央,两者即将亲密接触,可小家伙身手敏捷躲过了这大铁皮怪物的奇袭。车没撞着,刮起的风却带走了他的斗笠。斗笠落在马路上被另一辆驶来的汽车压成了“薄饼”,其上依稀还能看见“青志”二字。 来到对面的小家伙摸了摸头,发现斗笠不见了,回头一看,斗笠已经和地面几乎齐平了。 小家伙气鼓鼓的,心想:“这铁皮怪物真是可恶,刚才偷袭我,现在还把我的帽子压扁了,总有一天我要和你较量较量。” 剑侠客送的斗笠还没戴热呢,就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小家伙气不打一处来,可车已经走远了,只能继续寻找小虹月的爸爸妈妈。 他们来到一家百货商店门口。虽然只是一个小超市,但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有卖。小家伙看到这些五颜六色、怪模怪样的东西十分动心,活像个超市购物初体验的乡下小姑娘,他放下小虹月,东看看西看看,东摸摸西摸摸。 超市门口柜台上有个看店的兼职男店员。因为炎热的夏天终于下了雨,温度有所下降,是个打瞌睡的好日子,他昏昏沉沉的在强忍着瞌睡。这个点也没什么人买东西,但坚守岗位的他依然似有似无的目视着前方,却没发现溜进来两个小不点。 小家伙早已嗅过小虹月身上的气味,嗅觉灵敏的他选定气味最重的这里,相信一定有小虹月的父母。他克制住到处乱瞟的眼睛,虽然什么都想看,但剑客吩咐的事不得不做。 他拽着小虹月的手来到一个货架面前,举起手指着一包洗衣粉说: “小虹月,这是你的爸爸妈妈吗?” 小虹月撅着嘴,眼睛滴溜的转,好像在回想着什么,突然回过神来说: “哦,这是立白,是洗衣服用的,不是我的爸爸妈妈。” 之所以小家伙认为洗衣粉是小虹月的爸爸妈妈,就好比蝌蚪和青蛙,两者长的不一样却是一家的。而且小家伙一出生就没有父母,也没有存在就一定要有父母这样的概念。 虽然闹了笑话,但是两人都没有在意。小家伙继续驮着小虹月离开了超市,离开时小虹月看了一眼店员,男店员终于耐不住瞌睡呼呼大睡起来。 几经周折,小家伙翻过垃圾桶,找过行动缓慢的年迈夫妇,和年幼的双胞胎娃娃,但都没找对。身为神兽丢了几次脸并无大碍,毕竟小家伙不是猎犬,鼻子没那么灵,况且还下着雨,气味很难捕捉,虽然这么想,小家伙仍然有些沮丧。 终于,小家伙驮着早已睡着流口水的小虹月来到了那个海边。 累的够呛的小家伙慢悠悠的走在步行街上,旁边的停车场摆放着几辆警车和记者专用车还有一辆救护车。他抬起头望见显眼的已死去的蓝鲸躯体,悲伤油然而生,他默不作声含着泪往蓝鲸方向走去。 虽然下着雨,蓝鲸周围除了警员和记者还有很多围观群众,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鲸鱼,他们议论纷纷,估摸着这条蓝鲸有将近一百米长,体重大概有四五百吨,一锅肯定炖不下。 旁观者们站在警界线外为这一问题争论不休。小家伙从他们中间的缝隙里望去,泪汪汪的眼睛突然变得坚毅,他心里发誓:一定要严惩吃蓝霸鲸肉的妖怪们。可他却想不明白,为什么妖怪吃了蓝霸鲸的肉就能增长妖力。这些只能放着,以后慢慢寻找答案了。 小家伙转身离开,继续寻着味道帮睡在他背上的小虹月找父母。 沙滩的另一边,在新择父亲的带领下,小虹月的父母来到蓝鲸尸体附近。那里有许多人,有的是穿着警用雨衣的警察,有的是拿着伞的志愿者,都在四处寻找丢失人员的蛛丝马迹,其中也有皮肤黝黑的老田。 傅振国叫来一名叫燕子的女警,他看见远处寻新择寻得哭天喊地的老田,问小虹月的父母要不要叫上老田一起去。 小虹月的爸爸罗天宸回绝道:“不用不用,你的事更要紧,看老田那么伤心就让他帮你一起找吧。” “那好吧,等下燕子还会叫上几个人帮你们一起找孩子。”傅振国说道。 互相告别后,燕子带着罗天宸夫妻俩离开了,可刚走没多远,远处跑来一只披着鼓鼓的橘色雨衣的小动物,使他们站住了脚。 小家伙来到他们面前,小虹月还在埋头呼呼大睡,他用鼻子嗅了嗅,确认和小虹月的气味相同后,他叫醒背上的小虹月。 醒来的小虹月揉了揉眼睛,慵懒的从小家伙的背上下来,迷迷糊糊的看见自己的爸爸妈妈就站在眼前,她高兴坏了,但有些睡糊涂了站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小虹月的妈妈陈惠乔高兴的流出泪来,漂亮的脸上红扑扑的,一句话也没说,微笑着张开双手。小虹月像接收到信号一样,迈动着两只小短腿噼里啪啦的跑了过去。母女俩幸福的相拥在爸爸撑的雨伞下。 “罗虹月,你跑到哪里去了?担心死妈妈啦。”陈惠乔温柔的训斥着自己的女儿。 “我……我去追天上飞的小狗狗啦。”小虹月用手指了指身后还在淋雨的小家伙。 陈惠乔也没去看小家伙,一双漂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女儿,生怕她飞了。 “小狗狗怎么会飞呢?先不说这个,你脸上怎么受伤了,怎么搞的?我的小心肝。”陈惠乔忽然发现了这一点,关心道。 听到女儿受伤了,小虹月的爸爸罗天宸弯下腰把脸凑过去,透过方眼镜仔细端详着小虹月的脸,一脸愁容的说: “让爸爸瞧瞧。还真是,宝贝你怎么受伤的呀?” “我……我遇到了一只坏猫,是……是小狗狗救了我哦。” 看见爸爸妈妈投来关心的目光,小虹月有些感动的想流泪,说话都变得不流利了。 这时陈惠乔才移开视线看起小家伙来。小家伙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雨间,他并不怕雨,只怕孤独。失去蓝霸鲸的他很孤独所以伤心,但现在他不再伤心,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家庭团聚,心里非常高兴。 虽然他现在很高兴,但在别人眼里他却像一只落魄的小动物。陈惠乔站起身,牵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来到小家伙身边,摸了摸他的头,问小虹月说: “宝贝,它叫什么名字呀?” 小家伙歪着脑袋,心里想说:“我叫毛鲸。”可刚刚忘记的蓝霸鲸的叮嘱现在却想起来了,就是“来到这之后,暂时不能和人类说话,以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 小虹月看了看小家伙,开心的说: “他叫帕帕罗呀!” 第10章 回家 “帕帕罗,这是我们家小虹月取的名字吗?真好,那就叫它帕帕罗。”陈惠乔有些不敢置信,以为小虹月会起“汪汪”、“小黄”之类的名字。 听到妻子这么说的罗天宸才反应过来,对他的妻子说: “难道你要收养它?” “是啊,这个小家伙可是救了我们的小囡囡啊,而且还把她送回来了。看它现在落魄的样子,肯定是无家可归了。”陈惠乔微笑着点点头。 “可万一它已经有主了,主人家找过来可麻烦了。”罗天宸说,显然对妻子的一时冲动有些顾虑。 “来了再说呗。它可是小虹月的救命恩人啊,不犒劳犒劳它我心里可过意不去。”陈惠乔说。 可罗天宸脸上依然写满了不同意,这时小虹月按耐不住撒起娇来,说:“爸爸你就收留他吧,看他现在多可怜啊,好不好嘛?爸爸。” 小虹月用她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对着她的爸爸眨巴眼,眼神里充满了渴望与哀求的光芒。陈惠乔蹲下身子紧挨着小虹月,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的丈夫。两束光芒顿时照得罗天宸眼花缭乱,他受不了她们的眼神攻击,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本来小家伙还露出半边身子在伞外,听到好消息后他立马钻进了伞里。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不用露宿街头,忍冻挨饿了,一想到这他就开心的摇起他的小尾巴。 陈惠乔看了逗趣的说:“这小狗该不会是只小妖怪吧,刚同意收留它就钻进来了。” 小虹月和罗天宸都笑了,可小家伙有些诧异,心想,“该不会是被发现了吧,我也没说人话呀,听蓝鲸伯伯说:被人类发现是妖可是要关大牢的,甚至还会丢了性命。好可怕!可是我是神兽啊。” 一把彩虹伞下挤着其乐融融的一家,天空好像变得明亮些,雨也渐渐小了些。 看到这美好光景的傅振国不由的也微笑着,可转眼间眼眶就湿润了,他扭过头去望向远处阴郁的天空下那只已死去的巨鲸,旁边忙忙碌碌有一群人。他就这样一直望着,仿佛这才是他的归属。 “太感人了,多和谐的一家啊,要是小时候我走丢了,我爸妈一定会打我屁股的。”燕子警员感动的流出泪来,一边用手挥着空气,好像她现在正在打某人的屁股。 燕子警员看到一旁的傅警官一脸忧愁的望着远方,收起打屁股的手换了一张同情的脸安慰道: “傅警官不要太担心啊,孩子一定会找到的,我先去工作了。” “谢谢,我……你先去工作吧,我随后就来。” 傅振国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本来他有些沮丧,想检讨检讨自己作为父亲的不称职,可性情坚毅的他选择不会放弃,心想:要检讨也要等找到孩子再说。 燕子警员走后。 挤在一把伞下的三人一宠慢步走了过来,小虹月走在中间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蹦蹦跳跳的走过来。显然她找到了爸爸妈妈很高兴。 而小家伙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小虹月完全把他忘了。他虽然走在小虹月的爸爸撑的雨伞下,但因为高度差太大,伞里的人也多,雨伞对他完全起不了什么作用。 “天宸,惠乔,孩子找到了,太好了!”傅振国先说道。 “是啊,孩子找到了。不,应该说是她自己回来了,得多亏了这个小家伙了。”罗天宸说。 “他叫帕帕罗哦。”小虹月纠正道。 “哦,是是是,多亏了帕帕罗。”罗天宸像个知错能改的好孩子,曲身看了眼小虹月改正道。 “既然孩子都找到了,你们就先回去吧,时候不早了,天还下着雨呢。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傅振国微笑着打算告别。 “新择他爸,新择出事了,我们就留下一起帮忙吧。以前你和柚佳帮了我们很多,今天你有麻烦了我们怎能坐视不管呢?唉,新择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心地善良的陈惠乔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正在他们谈话时,小家伙感觉到一丝强烈的能量波动,这股能量由一点不断的向外围扩散着。同时,小家伙身上也伴随着一股能量外放,与其产生着共鸣,这种共鸣是一般人无法察觉的。他四处张望着,试图探知能量波动的来源。 三个大人在雨间互相推托着,你一句我一句的没完没了,小虹月站在中间有些犯困,打起哈欠来。 “瞧,小姑娘都打哈欠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我这人手绰绰有余了。等找到了新择,我一定通知你们。”傅振国推辞道。 “那好吧,找到了新择一定通知我们啊。” 夫妻俩没帮上忙有些惭愧,正准备走时,小家伙学着小狗的样子“汪汪汪”的叫着,接着用牙咬住傅振国的裤腿往海边拽去。 大家起初都感到很奇怪,但很快就意识到小家伙是要带他们去某个地方。 眼看天越来越暗,雨虽然小了但不知要下到何时。小家伙领着傅振国他们来到蓝鲸尸体附近,在距离蓝鲸头部不远处停了下来。他用力刨起沙子来,在挖下十公分左右的时候,一股黑色的液体从里面流了出来。 周围围观的人都吓坏了,以为挖到石油管道了,但很快反应过来,沙滩里怎么会有石油管道呢。 黑色的液体接触到空气后就化成白烟消失了。小家伙继续挖,不久后一只手呈现在众人的面前,所有人立刻拥过去救人。很快新择和小女孩被挖了出来。 新择全身上下干干净净的亮着微弱的白光,一点都不像受了伤的样子,倒像是洗漱过,换了新衣裳,安安静静的躺在这里睡着了,怀里抱着安然无恙,已昏睡过去的小女孩“抱枕”。 看到这一幕的陈惠乔马上捂住小虹月的眼睛,心疼的抽泣着。罗天宸安慰她:“没事的,新择一定没事的。” 终于找到孩子的傅振国一把抱起孩子,把了脉还有脉象,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有很多话要讲,但不知从何说起,而且新择现在处于昏迷状态也听不见,没有生命危险已是万幸。他高声喊道:“医生!医生!” 医生和警察是一起来的。之前来了四五位医生,因为事故发生后,在场的群众只是轻微的头痛和呕吐的症状,所以他们很快就完事了。但听说还有失踪人员,他们只好留下两人在一家餐饮店里休息,其他人都先回去了。 留下的人一老一少,都是男士。他们坐在一张圆桌旁闲着无聊,掏出手机看起了86版的《西游记》。 此时,正好看到八戒闹散伙,就听到远处有人叫他们。他们赶忙跑过去,手里抬着担架,嘴里嘟囔着:“这八戒又闹散伙。” 他们来到事故现场,众人帮忙把新择先放了上去。因为天还下着雨,三名警员要帮忙撑着伞,医生们抬起担架来有些碍手碍脚,一老一少的医生像猪八戒背媳妇似的,一摇一摆慢悠悠的把新择抬上了救护车。 接着就把小女孩也送上了救护车,小女孩的父母以泪洗面,但心里比刚才好受了许多。傅振国用手擦着已按耐不住的眼泪,但这是一种绝处逢生般激动的泪水,他心想:太好了,新择找到了也平安无事,一定是柚佳在天上保佑着新择。 人已寻得,大家正要散去,老田垂头丧气哭着鼻子走来,说:“唉,还是没找到新择,这可怎么办呀?” “人都在医院了,还找啥?”在场的警察和工作人员一齐说道。 “什么?真的?太好了,新择找到了,太好了!”老田捂住黝黑的脸哭了起来,激动的咽了下唾沫,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11章 忏悔 夜幕降临,拯救人员的事情告一段落,新择的父亲傅振国和舅舅田一兵坐上警车赶往医院。罗天宸开着车带上他的妻子陈惠乔、女儿小虹月和新收的宠物帕帕罗一齐回了家。 泣不成声的老田,一位刚满四十岁的资深老救生员,现在像个被逼着出嫁的小姑娘,坐在警车后座铁栅栏前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嘴里说着: “都是我这个当舅舅的不好,连照顾好自己唯一的外甥都做不到。我真不是个男人。”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傅振国隔着铁栏杆回头对老田劝说道:“别哭了,人都找到了还哭什么?你怎么哭得比我这个当爹的还惨?” “你个铁石心肠的人,过去两年里你陪过他几回,出事了你就回来了。”老田有些恼羞成怒的说。 “确实,这两年我亏欠了新择,可为了工作我能怎么办。”傅振国皱着眉,有苦说不出。 老田旁边的燕子警员认认真真的看着这对假夫妻在拌嘴,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笑还是哭,但就现在的场合是不能笑了,所以她面无表情活像个抽纸机器,怀里抱着一包抽纸,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老田。老田接过纸巾擦了擦鼻涕和眼泪继续说: “为了工作?为了工作就可以抛妻弃子吗?虽然柚佳不在了,但也没什么两样。这两年里,为了照顾新择,我是又当爹又当妈。得亏我是个救生员,可以常常带新择来海边放松心情,要不然新择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说着老田眼泪又流了出来,抽纸机器抽出了一张纸巾递了过去,他拭完泪说: “你个当爹的,出门在外连个电话都不打一个,新择打给你,你不是说一句‘忙’之类的话就挂了,就是无法接通不在服务区。你这是在抗击外敌打游击吗?我们都和平年代了还用打游击吗?打游击都不带这么忙的吧。接到自己孩子的电话,连多说一句关心的话都不行吗?” 老田像个与丈夫离别多年的家庭主妇责备起傅振国来,话一出口如同开闸的洪水收也收不住,傅警官毫无插嘴的余地。好不容易傅振国找到一点空隙说了一句:“这也是没办法呀……”老田又抢过话题,继续他滔滔不绝的训斥。 “你是不知道,在你刚走的那几个月里,老师常打电话给我,说新择最近经常上课魂不守舍,注意力不集中,成绩也有所下降。我刚开始还不信,因为你是知道的,咱们新择打小成绩优异品德兼优,在班上乃至全校都是佼佼者,毋庸置疑这一点像你。可直到有一次我带他去海边玩,我无意间看到他独自一人坐在一块礁石上,望着远方抹眼泪,那时我才信了。当时新择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哟,就像一个没人要的孩子,我现在想起来都心疼哩。” 傅振国听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成为车里第二个被逼着出嫁的小姑娘,但当警察这么多年,他早已学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并没有掉下来。他自我检讨道: “这两年苦了你和新择了,我确实是个不称职的父亲,这次回来我也不会再走了,以后由我来照顾新择,亏欠他的我一定弥补。” “以后?好,傅振国,以后要是新择再出什么事,我拿你试问。说到以后,新择好像跟我说过他以后要当救生员来着。”老田说,伸手打算再抽一张纸擦擦眼泪,傅振国却有些生气的叫了起来。 “什么,他以后要当救生员?你是怎么教孩子的?你把他变得和你一样活泼开朗我感谢你,可你也不能把工作也介绍给他啊。不行,我的孩子说什么也不能当救生员,我不能辜负了柚佳的期望。” “这也不能怪我呀,这是他……” “还说,等新择醒了我再好好盘问你。”傅振国厉声呵斥道,吓得老田刚拿起的纸巾又塞了回去,眼泪也瞬间憋了回去。一旁的燕子警员差点把只剩半包的纸巾丢出窗外,幸好外面下雨关着车窗,纸巾又飞回她的手里。 被傅警官厉声呵斥后,警车内一片死寂的开往医院。 在罗天宸的车上,副驾驶座却空无一人,以前这个座位通常坐着他的妻子陈惠乔,可现在她却坐在后面陪着小虹月。因为经历这件事后,陈惠乔的母性心理告诉她绝对不能再有下次了,一定要看好小虹月。 车内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偶尔经过路灯时,才有几束光亮从挂着雨珠的车窗上照进来 。已经睡着的小虹月,头枕着陈惠乔的腿做起了美美的梦。 陈惠乔微笑着看着小虹月,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可转眼间又伤心起来。透过从车窗上照进来时有时无的灯光,可以看到陈惠乔那微红的脸颊变得更为楚楚动人。 她回想起了刚丢失小虹月时的场景,现在她觉得那是多么可怕的回忆啊。当时她和她的丈夫打算带小虹月徒步去附近一家有名的烤鱼店吃烤鱼,夫妻俩在后备箱收拾东西,小虹月站在后面。没过多久,“轰隆”一声巨响,她和她的丈夫都吓得缩成一团,下一秒他们就发现身后的小虹月不见了。 发现小虹月丢失后,夫妻俩就满世界的找,可就是没找着,而且天还下起了雨,她就变得更加焦急,急得以泪洗面。幸好她的丈夫看天阴沉沉的像要下雨,提前给小虹月穿上了雨衣和雨靴,否则她可能就要自寻短见了。最后她和丈夫找到了警察。 当她看到小虹月骑着一只不知是狗是熊的生物跑来时,她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她甚至觉得那只四不像的生物是如来佛祖派来帮她的。 陈惠乔咬着嘴唇,一滴晶莹的泪滴落下来,她痛苦的轻声说道:“我真不是个好妈妈。” 因为是夜晚还下着雨,车内变得更为安静,陈惠乔虽然说的很轻,但还是被正在专心开车的罗天宸听见了,他用关心的语气说: “惠乔,别难过了。不要这样自责,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要怪就怪我这个当爸爸的太不小心了。” “不,是我这个妈妈太粗心了。”说着,陈惠乔把头埋进小虹月身上哭了起来。这一切举动在她母性的催动下,变得十分轻柔。 “总而言之,小虹月回来了,是莫大的好事,是上天在给我们一次从新做好爸爸妈妈的机会,不是吗?”罗天宸撇开话题,希望妻子能振作起来。 “这一切都多亏了帕帕罗,它简直是上天送给我们的吉祥物。”陈惠乔抬起垂下的头说,“哦,对了。你知道帕帕罗是什么动物吗?” 突然被这么问,罗天宸十分诧异,他不解的说:“什么动物?它不就是一只小狗吗,我还听到它汪汪叫来着,你不是也听到了吗?” “它的叫声和行为特征确实像小狗,但你有没有发现它的外貌和长相却和小狗有些差异?”陈惠乔兽医行医多年,对动物有极高的敏感性,所以她在看到小家伙第一眼时就发现了这一点。 “我哪知道啊,只要它不伤人,就算它是豺狼虎豹我们也得养啊,谁叫它是我们小囡囡的救命恩人啊。”罗天宸有些敷衍的说。 “也是啊。诶,不对。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怪罪我们收养它的味道呢?” “怎么会呢?你是知道的,我从来都是宽宏大量、心如大海、肚可撑船的一个人耶,怎么会计较这些呢?”罗天宸有些窘迫的微笑道。 “罗天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还肚可撑船,信不信我把你……”陈惠乔提高了嗓门话说到一半,枕在她腿上的小虹月被惊醒了。 “哎呀,我的小宝贝我把你吵醒啦?”陈惠乔不好意思的说。 小虹月揉揉眼睛,四处巡视了一番,问她的妈妈:“妈妈,我的帕帕罗哪去啦?” 陈惠乔指了指身后,小虹月趴在椅背上,借着路边忽隐忽现的灯光隐约可以看见,在后备箱里小家伙抱着一个小盒子蜷缩在那沉睡着,嘴里还说着梦话——“烤鱼,烤鱼。” 第12章 绝望之心,海嗜泪(上) 安静甜美的雨夜往往使人思绪万千,浮想联翩,甚至有点想入非非。 炎热的夏天,偶尔有一次像这样下着毛毛雨的夜,那是一件多么让人欢呼雀跃的事啊。可是躺着巨大蓝鲸尸体的隔壁一片海面上,有一座望海亭,其上有一位年轻的女子却在哭泣。 望海亭是由栈桥与海岸相连,夜晚这里没人看管,这位年轻女子趁着夜深人静,骑上心仪的摩托车,淋着绵绵细雨,带上无尽的悲伤,独自一人前往此处对大海诉说心中的苦闷。 这是她过去经历十几次挫折后,培养出来的惯例。 她下了车,摘下头盔,乌黑亮丽的长发随即散落而下。在她机车前照灯的照耀下,能清楚的看见她有一张姣好的面容,黑色的皮衣配上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高帮鞋,这些都让她看起来尤为冷峻酷炫。 在雨间驾驶摩托车,更是让她酷毙了。如果是在以前,她一定非常享受这一切,可今天她丝毫不觉得快乐。 放好头盔,车灯也没关,她便踏上栈桥向着望海亭走来。木制的栈桥踩在上面发出木板与木板之间相互摩擦的声音,这声音在黑夜里变得十分刺耳,仿佛每一次嘎吱嘎吱声都是她内心痛苦的哀嚎。她加快脚步,想尽快摆脱这些烦杂的声响。 来到望海亭,她倚靠在护栏上。没有安装灯光的望海亭周围一片漆黑,但她从小就胆大,黑暗就像这场毛毛雨对她没有什么攻击力。 倚在栏杆上的她大口大口喘起粗气,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十分难受,她捂住胸口,痛苦的回忆接二连三的涌来,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她低下头 ,一滴滴泪水顺势而下,落入海里与海水融为了一体。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背叛我?” 她的问话像从痛苦的深渊里传出来的,然而并没有人回答。 此时,她回想起了过去的一切不好的事情,历历在目,海水像荧屏一样播放起她的回忆来。 她叫柳鲤,出身显赫的她却过的并不如意。小时候父母让她学舞蹈,她却喜欢跳街舞,父母不同意她就离家出走,最后他们妥协了,可背地里还是对她指指点点。长大后父母叫她学开车,并许诺给她买一辆豪车,可都不具诱惑力,因为她迷上了骑摩托,结果她与父母大吵一架,闹得全家不得安宁,但父母依然心软同意了。 而现在,就在她与自己的挚友驱车出门去见她的男友时,她却看见自己的男友与一个陌生的女子拥抱在一起,十分暧昧。她愤然离开了目击现场,留下她的挚友继续监视他们,并叮嘱她一旦发现事情真伪立即发短信给她。 柳鲤手里拽着手机,忧伤而漂亮的眸子盯着海面,长发自然垂下随着微风飘动着,晶莹的泪珠肆无忌惮的滴下来,划破黑夜落入海中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刚认识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他却……”她哽咽道,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对,他从始至终真的爱过我吗?” 所有的疑问都没有人回答,但这一句她是在问她自己。 那年她刚上大学一年级,正逢暑假,一天下午她和她的挚友骑上心爱的摩托车出去兜风。偶然碰到了当时的男友,那时候他身穿深褐色大褂,长相俊美,温文尔雅,独自一人站在公交车站牌旁等车。 遇到这么个稀奇显眼的玩意儿,柳鲤很好奇,毫不犹豫的撇下挚友把她的坐骑开过去与他搭讪。柳鲤问他: “你好,你是干什么的?穿着一身大褂这是要去哪?” “嗯~你好,我是学相声的,我准备去相声比赛,这不有事耽搁了,就没赶上同行的车。”他带着与女生交谈时的那种生涩的声音说,“快迟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公交车。” “哦,说相声啊,我说怎么穿着大褂呢,还以为你穿越了呢。”柳鲤捂着嘴笑着说,“要不……我载你去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哎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上车。”柳鲤豪爽的说。 他勉为其难被拉上了车,身上还多出个背包。上车后,他无处安放的双手死死的抓住摩托车,在他与她的中间还隔着一段绅士风度。就这样,在心里窃喜的柳鲤发动了车。 当时坠入爱情迷宫里的她已经迷失了方向,他叫她往东她就往西走,叫她往左拐她偏偏打了右转向灯,冒冒失失的来到一片油菜花田里。还不熟练的她在这凹凸不平又十分应景的道路上摔了下来,柳鲤跌倒在地,而坐在摩托车屁股上的他却轻巧的安全着陆了。 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柳鲤满是泪痕的脸都会不经意的发笑。 摔倒后,柳鲤的膝盖有几处擦伤,是他帮她包扎好的,包扎用的纱布和药都是从他的背包里拿出来的。柳鲤很好奇他为什么要随身带这些东西,而他的回答让柳鲤哭笑不得,他说: “你是不知道,打快板也是会受伤的,稍不注意就会夹到手指,生疼。” 因为柳鲤受了伤暂时不能骑摩托了,柳鲤很抱歉不能带他去比赛现场,但他并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说了声没关系。之后她和他在油菜花田里讲了个双口相声,田野是他们的舞台,遍地的油菜花是他们的观众,柳鲤没有经验一直在笑场,但还是完美谢幕了。 时至傍晚,他推着摩托车,柳鲤扶着车尾,走在回家的路途上,夕阳余晖的见证下,他们互换了手机号码和社交账号。 记忆到此中断了,柳鲤的心情平复下来,脸上洋溢着一丝幸福的微笑。她现在甚至觉得一切都是她的胡思乱想,都是误会,而那个女子一定只是他的远房姑妈什么的。可是接下来的消息却把她推下了更深的痛苦深渊里。 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是她挚友发来的,上面只写了六个字:事实就是如此。 看到消息后,她抬起头,瞳孔放大,嘴巴微微张开,紧接着她嚎啕大哭起来,心里无比的绝望。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对我?” 在她说这句话的同时,周围的海面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没有错,一切都是他的错。” 柳鲤哭得撕心裂肺,一点都没有在意这是谁在跟她说话。 “不,是我强拉他上我的车,是我强求他做我的男朋友,一切都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我从来没问过他爱不爱我。都是我的错……”柳鲤痛哭的说道。 “错的是他,他有心上人了,怎么不告诉你。他只不过是知道了你的家境,想要你的钱才应和你,背地里却在和小情人幽会。事实不就摆在眼前吗?” 她呆住了,停止了哭泣,数分钟后她的眼神变得阴冷,她说: “没错,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那你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她像在问自己,但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杀了他?” 这几个字像是早就准备好的,又像是从她内心里说出来的,忽然她大笑起来。 “哈哈哈……,杀了他,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第13章 绝望之心,海嗜泪(下) 望海亭周围的海水里有一团巨大的水球,这团水球与海水互不相融,如果从高处往下看,它就像巨人在海里吹了个硕大的泡泡。它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柳鲤耳中又响起了说话声。 “很高兴的告诉你,你的男友来找你了。” 海水里飞出一把匕首,落在望海亭的地面上,那把匕首外观古典精美。柳鲤拾起匕首,借着摩托车前照灯的灯光面无表情的端详着这把漂亮的匕首。 “他马上就到了,你只要用这把匕首刺入他的心脏,你的痛苦将与他一起死亡。” 话音刚落,远处出现一个人影,他在摩托车旁停了一会,接着他跑向了栈桥。栈桥发出急促的“嘎吱嘎吱”声,柳鲤急忙收起匕首,转身倚靠在护栏上,低着头。 黑影越来越近,急促的嘎吱声渐渐缓和下来,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站在了柳鲤的身后。他轻声的唤了一声:“柳鲤,是你吗?” 见她不回答,他继续用和以往的那种生涩而腼腆的声音说: “我知道这都是废话,除了你也不会有人大晚上跑来这里,你这种习惯也只有我这个当男友的才知道了。” 柳鲤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低着头没有回应,只有微风在吹动着她凌乱的头发。 他继续说:“你猜我带什么过来了?” 他举起手,兴致勃勃的摇晃着快板,发出“嗒嗒嗒”的声音。没有等她回答,他说:“看是快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候我们在油菜花田里说相声,花田是我们的舞台,油菜花则是我们的观众。那是多美好的回忆啊,你还记得吗?” 柳鲤还是没有回答,但他并没有退缩。 “从那以后,每次我说相声打快板,你都笑得可开心了。我这就给你来一段,不要伤心了,好吗?” 他左手持起大板,右手拿着节子,双手摇晃起来,漆黑寂静的夜被一阵有节奏的快板相互碰撞的声音打破了。还没等他开口,柳鲤愤怒的呵斥住了他。 “别吵了!”柳鲤背对着他说,“别装模作样啦,我都知道了。” 被她一吼,他停下了摇晃的手,低着头看着脚尖说:“嗯~,其实我来就想告诉你,我从始至终只骗过你一件事……” “我求求你快走好吗?别烦我了。”柳鲤打断他的话,几乎痛哭起来。握住匕首的手按耐不住的颤抖起来。 “我……我说完这句就走。”他擦了擦已经湿润的眼睛说。他知道说完这句他和她就可能再不相见了,但相处三年他十分不舍。 “我想说的是,我们相处的三年里,我唯一骗你的是我的名字。虽然这听起来很可恶,和人交往连真实姓名都不告诉对方确实是坏透了。但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多希望我们能一辈子在一起,甚至我们的名字连在一起都有它的特殊含义。” 说到这他擦了擦夺眶而出的眼泪。 “柳鲤,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是什么吗?” 此时,在他眼前的柳鲤浑身颤抖,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好像在说他是笨蛋。 “柳鲤!” 他又唤了她一声,伸出手想拍她的肩膀时,柳鲤猛地一转身扑在他的怀里,他的胸口顿时感到一阵剧痛。 “我当然知道了,你叫世守。”柳鲤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冷冷的说。 世守抱住她,口中吐出鲜血,但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因为他爱她深沉,如同跌入沼泽地里无法自拔。他忍住胸口的剧痛,强撑起一副笑脸说: “柳鲤,不管你怎样对我,我都不会怪你。从遇见你的那一刻开始,我的一切都已经是你的了。” 说了掏心窝子的话他很激动,心跳的更快了,疼痛也变得更加剧烈,他吐出更多的鲜血说了最后一句话:“我多希望我的名字加上你的名字是……” 还没等他说完,在柳鲤身后的海面上出现一个巨大无比由周围的海水组成的生物,犹如一个张着嘴露出锋利牙齿的鱼头。它猛的一咬,整个望海亭被咬的粉碎,望海亭中的二人也随即消失了。 亮着前照灯的摩托车依然照着那条残缺的栈桥,飞溅的海水从天而降,这辆见证他们相遇至今的“见证人”倾倒下去,灯光就此熄灭了。 黑暗中,飞入海岸的一团海水在接触地面后炸起一片水花,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低着头弓着背,双手耷拉着出现在海滩上。 谁也不知道他是谁,他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一样,睁开双眼,一副喜悦的表情,双手抚摸着身体的各个部位,眼睛也随着双手移动着。仿佛这副身体不是他自己的似的,到处摸了个遍。 突然他高举双手,仰望夜空,眼睛瞪的溜圆,咧嘴大笑道:“嗨喽~,美丽的世界,我要把你打照成悲伤与绝望的天国。” 接着一声诡异而瘆人的笑声响彻了整片海域。 在他激动的颤抖着大笑后,他又开始悲伤起来,虽然四处昏暗,但他现在一定摆着一张同情的脸,他说: “哦,多么凄婉的爱情故事啊。女主在一场误会下痛哭绝望,男主前来送温暖求抱抱,抱是抱着了,却招到女主无情的刺杀。你们爱情的见证官,这辆……”他踹了踹倒在地上的摩托车。 “这辆破铜烂铁,已经不能再陪你们驰骋了,你们就好好在我身体里永世长眠吧。” 他用力一跺脚,摩托车拦腰折断,絮絮叨叨的说:“爱情这东西一点都不可信,我还是喜欢你们伤心的泪水。”说完他便离开了。 来到海边,他像走独木桥一样,张开双臂保持平衡,光着的两只脚丫走在一条直线上,身体左摇右晃的前进着。 在蓝鲸尸体的附近,那里还有些光亮。他停了下来,但并没有对其感兴趣,而是拐向了一个黑暗的角落。那里坐着一只猫,正是攻击了小虹月他们的那只花猫。花猫正在抽泣。 他问花猫:“哎呦,多可怜的小猫咪啊,你这是为了什么而哭泣啊?” 花猫抬起头,一张煞白的脸出现在他面前。那张脸犹如女人涂抹了过多的粉底一般煞白,脸部一做出夸张的表情,就会有一些白色的粉末脱落下来。吓得花猫差点上了旁边的一棵树。 “关你屁事,到一边吓唬人去,你个不妖不人的白脸男。”花猫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恼怒的说。 “哟,小猫咪鼻子还挺灵,但你说反了,我是既是人也是妖,简称人……嗯……还是不需要简称吧。”白脸男说,“你的伤心事你不说我也知道。” 白脸男用手在花猫脸颊上抹了一下,花猫竟没反应过来。正当他感叹眼前这个男人的迅捷时,白脸男舔了舔手中的泪水,一副得出真相的样子,说: “你之前跟一只神兽打过一架,还打输了。之后又遇到一个武功高强的剑客,打的你是屁滚尿流啊。最后想得到的东西没得到,还差点丢了老命。是这样吧?老母猫。” 花猫听他一说,差点惊掉了下巴。只是舔了一滴眼泪,就什么事都知道了。花猫问他:“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我嘛——由神所创,由海而生,喜好绝望之泪,就叫我海嗜泪吧。”白脸男手舞足蹈的介绍自己,仿佛要用肢体来描述自己的来历。脸上做着夸张的表情,“粉底”不停的从脸上脱落下来。 第14章 花猫与海嗜泪 听完海嗜泪生动的自我介绍,花猫有很多疑问,她问道: “你说你是由神所创,是哪路神仙?从我出生以来,活了这四十几年里,就没见过神仙。在我看来,网络上流传的关于神仙的视频都是模糊的,不可信。而传说故事就更没办法证实了。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神?” “哟,不信啊?不信我走。”海嗜泪背过手去转身就走了。 “只是质疑了一下他,他就要走,这人属实有点毛病吧。”花猫心想。她有些厌烦但出于好奇心还是叫住了他。 “海嗜泪上仙,请留步。” 这句话花猫还没说出口,刚走出三米远的海嗜泪又调转回来。他弯下腰,微笑着俯视花猫说:“信了吧。我可以把我的故事详细的告诉你,但作为交换你得把你的故事先告诉我。” “这什么人啊这是?”花猫心想。她答应道:“行吧。” “咳咳,我是……我该从何说起?”花猫清了清嗓子,年老色衰的她此时有些语塞。 “不用紧张,咱们慢慢来。”海嗜泪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说,“先从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兴趣爱好和工作岗位开始说起吧。” “嗯,好的。”花猫调整了因厌烦他而语塞的情绪,继续介绍道,“我叫小发发。” “很好,小发发。那么年龄呢?”海嗜泪打断道。 “我已经在这个世上闯荡了四十三个年头了……”花猫说。 “哎呀,小发发,你已经四十三了呀,对于一只猫来说已经是一大把年纪了呢。那么您长寿的秘诀是什么呢?”海嗜泪在一旁问道。 “在这四十三年间,我遇到了一只妖,是他帮我修炼,让我从一只家宠变成了一只猫妖。具体他是谁,我不便透露。成了妖以后,我的寿命几乎是人类寿命的一半。” “还有一点,我要强调一下,不准叫我的名字。”花猫特别叮嘱了海嗜泪。 “行,你是我第一个遇到的妖,相识一场,我尊重你的要求。”海嗜泪点了点头说,“那么接下来是你的家庭和住址,你的父母是?” “我生下来就没有父母,我是被人在路边捡来收养的,从我记事以来就只记得那个装我的小盒子,是四四方方的。” “那是否有姐妹兄弟,丈夫儿女,失散多年的姨妈之类的?” “没有没有,都没有。” 小发发拒绝的有些敷衍,头扭到了一边去。海嗜泪见她执意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那兴趣爱好和工作岗位呢?”海嗜泪说。 “这些我需要吗?我一只妖怪,一大把年纪了,什么兴趣爱好都已经淡漠了,工作岗位那是我会有的东西吗?”花猫又开始不耐烦了,“现在该说说你的事情了?” “ok!非常感谢您言简意赅的讲述。”海嗜泪欣慰的笑着,好像花猫做了什么惊人的壮举,高兴的鼓起掌来。 “咳咳,那么接下来,就轮到我了。”海嗜泪按照演讲的惯例,清了清嗓子说,“在大约46亿年前,这个星球才刚刚诞生不久……” “等等,你是打算从星球诞生开始说起吗?”花猫问道。 “是啊,不然呢?我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了解这个世界的。我这人比较严谨,详细要详细个从头到尾。” “那这得说到多久啊,你讲重点。”花猫说。 “也行,那么我的严谨先放在一边。”海嗜泪也觉得确实有点长,所以赞成了小发发的提议。 “首先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花猫说。 “你有没有思考过这个星球是怎样诞生的呢?”海嗜泪问。 花猫摇摇头说:“没有,活着就已经够我操心的了,哪还有心思思考这些?这个星球只要在我活着的时候不会爆炸,那就没必要去思考它。” “那我来告诉你,这个星球是由神创造出来的。他不光创造了星球,还创造了星球上的一切。严谨的来说,神是在这里播下了一粒种子,经过时间的推移,生物的演化,这个星球才有了现在这样蓬勃生辉的样子。”海嗜泪津津乐道的说。 “你讲这些干什么?一来你就跑题,还自称严谨。”花猫恼火的说。 “我的诞生就是由神创造了这颗星球开始的。创世之神是谁,是什么样子,我不便告诉你,因为我沉睡的太久记忆有些模糊了。我只清晰的记得我被神创造出来以后,创世之神就陨落了。他陨落的原因就是我唯一要告诉你的故事。那就是……”说到这海嗜泪停了下来,瞪大眼睛看着花猫眼歪嘴斜的脸。 花猫静静的听着,等了许久没了下文。才刚开始讲,海嗜泪就停下来卖关子,花猫心里真想给他来一爪子,她催促道:“倒是快说啊?神到底是怎么陨落的?” 海嗜泪收回瞪的疲惫的双眼继续说:“神之所以陨落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存在是错误的。因为创世神必须遵守一条铁则,那就是不能给创造的新世界里的任何生物给予法力。其规定的理由,想必你这只闯世多年的老母猫一定心知肚明。正因如此,其他的创世神明惩罚了他,且对这个拥有法力的世界也不例外。而对这个世界的神罚就是……”说到关键时刻他又停了下来,活像一台老式电视机,信号不好一卡一卡的,半响又没了个动静。 “喂,喂,海嗜泪……” 花猫用爪子戳着海嗜泪的大腿,海嗜泪像被谁点了穴道,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卖关子把人卖没啦?”花猫不解道,“唉,早就知道你是来耍我的。还说什么创世之神,神罚什么的,唬弄小孩呢。走了走了,不理这个病号了。” 花猫将要离开,还没走多远,海嗜泪的声音又叫唤起来。 “小花猫,就这么没耐心吗?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啊。”海嗜泪大声说着,但小发发并不理睬他。 “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神罚是什么吗?” “不想知道,我只想回家睡觉。”花猫没有停下脚步尖声尖气的回答道,还打了个呵欠。 “那你不想得到那颗海蓝色宝玉,不想替你的汪哥哥报仇吗?”海嗜泪放大了嗓门说。 听到这句话,花猫愣在原地,她回过身子对海嗜泪说:“你连这个都知道?” “当然了,你以为我是谁。”海嗜泪得意的说。 “那你说说看该怎么办?”花猫问。 “办法很简单。”海嗜泪不知从哪掏出一个东西,他把它握在手里说,“看,这是什么?” 因为距离有点远,花猫看不清楚,她走近一看,在海嗜泪手里握着一颗黑色的珠子,有一拳头大小。 “这是?”花猫问道。 “这是一颗种子。”海嗜泪说。 花猫一听十分震惊,心想:什么种子这么大颗? 海嗜泪解释道:“这是由死去植物的怨念融合而成的种子。随着人类的发展,人类烧毁砍伐了无数的植被,甚至有些植物已经灭绝了。它们死后的怨念化作水汽,落入大海被我搜集起来,也就形成了这颗木怨之种。” “木怨之种。”花猫重复道。 “没错,这颗木怨之种只要埋在土里,再收集适量人类幸福的泪水,它就会茁壮成长,在短时间内遍布整个星球。到那时,人类将无一生还。怎样?厉害吧。” 海嗜泪在昏暗的光线里把玩着手中的种子,一面发出诡异而瘆人的笑声,脸上也随即掉下些许白色的粉末来。 第15章 不死之身 花猫感叹道:“这么厉害。可为什么要收集人类幸福的泪水?而不是悲伤的、憎恶的泪水呢?” 海嗜泪说:“你想啊,这颗种子里充满了怨念,都是人类肆意破坏,滥砍滥伐所致的。滴入幸福的泪水,就好比你的仇家在你面前把酒言欢,你气不气?” 花猫听到仇家这两个字,咬牙切齿的说:“当然气啦!” “这就对了嘛,只要滴入幸福的泪水,木怨之种就会愤怒到极点,正当它火冒三丈之际疯狂的生长,直至遍布整个星球。”海嗜泪意犹未尽的说,“多么恐怖的力量啊,我想想都有些打哆嗦。” 花猫见他讲的这么起劲,继续追问道:“那这颗种子具体要多久才能跨过太平洋去往世界各地?” 海嗜泪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说:“这个嘛,一个月之内就可布满整座岛屿,七七四十九日后可占领三分之一个星球,再过九九八十一天整个星球将一片翠绿。” 花猫又问道:“那究竟要多少幸福的泪水才能哺育它成长呢?” 海嗜泪答道:“其用量决定它生长的强度,用量越多它的韧性越强,攻击力也越为迅猛。而且与泪水的幸福指数也息息相关,幸福感越强的泪水越是能激发它的潜质。” 花猫有些质疑的说:“这么厉害的东西,你真的愿意拱手让给我吗?” 海嗜泪说“那倒不一定。毕竟这是我花费几个世纪炼化出来的东西,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之后我再考虑跟不跟你打伙。”说完他便把木怨之种塞回了袖子里。 “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花猫说。 海嗜泪嘴角微微上扬道:“你必须信奉我为神,入我万泪神教,成为我第一个信徒。” 花猫听了一愣,心想:这病号铁定是疯了,以为我傻啊,活了这四十几年这点计量还想唬弄我,还奉你为神,成为你的教徒,那不就是把我供给他了吗。 “你的意思是,要我像神一样供奉你,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住,还要被你洗脑,甚至还得给你建座庙,让你的信徒们尽情的崇拜你,赞扬你。”花猫脸色突变,说了一连串都不带喘气的。 海嗜泪没有意识到她的言外之意,高兴的点着头说:“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说的很到位。那个……庙宇的话呢,要尽量建的大一些,这样显得阔气些。装璜吗,我这人比较低调,就漆成金色,老套一点也无伤大雅……” 海嗜泪喋喋不休的说着建筑方面的要点,还涉及到了风水地理的重要性。他摆弄着两只从黑斗篷里伸出来的又白又细的胳膊,忽然感觉腹部一阵剧痛,两只细胳膊和他飞着唾沫的嘴在同一时间停止了运动。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才刚自我介绍来着,你竟下如此狠手。” 海嗜泪低下头,肚子已被穿了个窟窿,他跪倒在地,吐了一口鲜血。鲜血是淡蓝色的,如喷泉一般飞了老远。 得手的花猫歪嘴一笑,心想:终于杀了你这个啰嗦的疯子,世界都清净了许多。 化形后的花猫一只手插在海嗜泪的腹部,对海嗜泪说道:“安息吧,这可是我化形后的一击,你已经没得救了,记得下辈子做一个少言寡语的太监,看你应该挺适合这个职位的。” 此时,奄奄一息的海嗜泪两只手掐着兰花指,撅着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可灵活的眉毛依然在他的白脸上跳舞。 花猫正疑惑他怎么还这么活蹦乱跳的,转眼间她也跪倒在地,全身无力的哀怨道: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刚才还一脸杀气的花猫突然就变得沮丧自卑,她收回手捶胸顿足唉天怨地起来。可不知怎的,手一收回,花猫又没有了刚才的悲怨,而眼前的海嗜泪却活灵活现的站了起来,伤口也复原了。 花猫不信这个邪,心想一定是刚才打偏了,手上竟没有粘上一滴血液。她趁海嗜泪不注意,右手又挥了过去,海嗜泪又像刚才那样,撅着嘴,掐着兰花指,眉毛在跳舞。 这次花猫对准了海嗜泪的心脏,而且触感也很真实,海嗜泪这次一定死了个透心凉。她喝道:“去死吧!” 正当她高兴的大笑的时候,一股悲伤的心情如潮水般涌来,她控制不住的悲痛道:“我的命好苦啊。” 她下意识的抽出手来,悲情又退了回去,但她还是不相信这样的结果。海嗜泪还没站起身,她的手又挥了过去,结果只是旧戏重演。 花猫连续试了好几次,呈现在旁人眼里的就是这副场景。花猫一句“去死吧”,海嗜泪就全身痉挛,跪倒在地;花猫一句“我的命好苦啊”,海嗜泪就虚气直喘,如释重负。 花猫的手在海嗜泪的要害部位七进七出,折腾了半个小时,花猫累的大汗淋漓,而海嗜泪却安然无恙,汗毛都没伤着一根。 海嗜泪见花猫停了下来说:“小猫咪,还玩吗?” 花猫有气无力的说:“不玩了,不玩了,累死猫了。今天真是活见鬼了,白天遇到个神兽,晚上竟遇到这么个妖孽。回家睡觉去了。” 花猫手一挥,转身就要走。海嗜泪娇羞的说:“摸了人家的身子,五脏六腑都摸遍了,还想走?” 只见海嗜泪右手轻轻一抓,握住了花猫只剩半截的尾巴。花猫全身松软,现出了原形。 海嗜泪把花猫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花猫竟一点都不反抗。海嗜泪温情的说:“小猫咪,摸了人家的身子可是要负责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心头肉,咱们教会的大祭司,同时也是我第一个朋友。往后你有猫粮我们一起吃,你有逗猫棒咱们一起玩。你说如何?” 花猫一副毫无生机的样子,扑在海嗜泪的怀里,四肢不住的打起哆嗦。海嗜泪只觉怀里一股暖热,鼻尖闻得一股骚味,不名的液体从他的怀里溢出来。花猫被吓尿了。 海嗜泪抖了抖衣服,并不生气,他不紧不慢的把小发发放在地上,说道:“我向来不喜欢逼迫于人,但你想复仇单凭你一人是办不到的,方才你也知晓了我的实力。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他背过手去望向海面。花猫心想:反正我为了复仇也算半个疯子了,他的实力非同小可,往后一定大有帮助。 “好吧,我答应你。” 这句话花猫还没说出口,刚张嘴海嗜泪就转过身来,一把抱起花猫,兴高采烈的说:“你答应啦,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到头来,我也是疯了。”花猫心想。 “小猫咪,既然我们已经是一家的了,为表诚意,我可以实现你三个愿望。就像阿拉钉神凳一样。”海嗜泪满心欢喜的说。 “等等,不是阿拉丁神灯吗?算了随他高兴吧。”花猫一脸痴相心想。 “年轻气盛的阿拉用神树钉了一把神凳,神凳实现了他三个愿望。现在我就是那把钉的死死的神凳,那么小猫咪你有什么愿望呢?”海嗜泪望向花猫问道。 花猫因实力的悬殊配合道:“那我想要那只神兽身上的海蓝色宝玉。” 海嗜泪闻言,抱着花猫来到巨鲸尸体旁。那里有五个巡逻机器人,正围着尸体四周巡查,避免有不法分子恶意宰割鲸鱼肉。五个机器人见有人逼近,齐刷刷的站在了海嗜泪面前,机械手臂上都闪着电流。 第16章 撞死的猫 新择的父亲傅振国和舅舅田一兵等人到达医院后,天已经黑了。 警车停靠在医院门口,从驾驶室出来一位身形健硕的男警员,随后傅振国等人也下了车。 健硕的男警员仰望天空,乌云依然笼罩着大地,还下着小雨。他对傅警官说:“你们进去吧傅队,代我问候你家孩子,我先回局里把那些事办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随时联系我。” 刚从右侧下车的燕子警员正好与那位男警员四目相对,男警员点头示意了一下。她痴痴的看着一双断眉下那对炯炯有神的眼睛,有神的双眼镶嵌在一张稳重如泰山般俊俏的脸上,他健硕的肌肉映衬在衬衫上,使他看起来一身正气,威武霸气,宛若一个将军正站在她面前。燕子警员心想:和他在一起一定很有安全感吧。 离30岁只差一份压岁钱的她,还没有伴侣,现在有些春心萌动。 忽然听得傅警官说:“嗯,你去吧,路上小心。”健硕的男警员俯下身子钻进了驾驶室,燕子警员只好关好车门,目送他离开。 燕子问傅警官说:“傅警官,这个人就是你从大陆带来的特殊警卫队队员吗?” 傅警官小声说:“嘘,不要声张,这事现在还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燕子边走向医院,眼睛斜向一边,略显害羞的说:“以后我们不都要一起工作吗,互相总会认识,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呀?” 傅警官还在惦记着自己的孩子,加快脚步走在燕子警员的前面,老田的后面,他说:“他叫王羸。” “王羸,王羸……”燕子警员反复念道,仿佛要把这两个字刻在心里。转头又想问傅警官他的年龄,是否有女朋友这类的话,蓦然前面跑来一群医生,中间推着一辆担架车,上面躺着的正是新择。 他们三人簇拥上去,老田和傅警官齐声问道:“医生,孩子怎样了?”两人互相看了看。 其中一名男医生说:“先拍个片子再说。” 老田和傅警官见医生不说些针对性语言,心里更加担心,如果医生说:“目前没有发现明显外伤,心跳也很平稳,需要进一步检查才知道准确结果。”那他们必然不会过分担心,但医生忙了一天都还没来得及吃饭,天气又很糟糕,所以他饿着肚子只是搪塞了几句。 老田和傅警官又齐声问道:“到底怎样了?”他们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那位男医生有些烦躁,因为他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又听说晚饭食堂做了一道他喜欢吃的红烧肉,红烧肉早早的被洗劫一空,他连块猪皮都没吃着。还没吃饭,又被叫来加班,心里十分苦闷。他放大嗓门,显然有些火大,嚷道:“不是说了拍个片子再说吗,家属到一边等候。”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放射科大厅,老田和傅警官见医生如此焦躁,都松开了放在担架车上的手,伫立在一旁,看着新择被推进一间门口写着“ct”的密闭房间。 老田见ct室的铁门关好,小声在傅警官耳边说:“这医生一定是肝火太旺,这么大火气。” 傅警官并没有理会他,随处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一脸愁容的望着玻璃门外漆黑的夜色。老田和燕子警员坐在他旁边。 燕子警员身为情报小组的组长,又和傅警官有多年的交情,理应给予傅警官情感辅导方面的援助。她安慰道: “傅警官,孩子的事不要太过担心了,新择是个好孩子,以前我见过几次面,我一眼就看出来,这孩子聪明伶俐,活泼可爱,长大后一定大有作为。这样的孩子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傅警官抿嘴说道:“但愿如此吧。” 随后他站起身,在大厅的走廊上踱来踱去。老田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外甥很是高兴,但看见自己的妹夫在眼前来回转悠,有些头晕眼花,肚子还饿着呢,他便独自一人出去买吃的去了。 时间分秒逝去,其实只过去了不到五分钟,但傅警官觉得度秒如年,一边踱着步,一边不间断的说着:“怎么还不出来,都这么长时间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正当他心急如焚时,一团黑影从大厅侧门飞快的窜了进来,掠过傅警官来回走动的步子,傅警官险些摔倒,但训练有素的他很快反应过来,挺直了身子。 “刚才飞过去的是什么?”燕子警员一脸惊愕蜷缩着说。 傅警官四处寻找,黑影的速度极快,转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啊!” 忽然听到大厅正门外一名女性的尖叫声,傅警官和燕子警员同时飞奔出去。 只见在正门门口一棵支撑露台的方柱前,一名护士全身颤抖的坐在地面,一副如同撞见鬼一般失魂的脸看向一旁的花圃,一只手遮挡着柱子那边的视线。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傅警官问道。 那名护士颤抖着一只手指向柱子,害怕的说:“那……那……” 傅警官和燕子警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慢慢走向柱子。昏暗的柱子一角,一只猫抽搐的躺在血泊中,更可怖的是,它的身体中央像刚被汽车压过一般凹陷下去,头部渗出鲜红的血液,死状极其惨烈。 燕子警员后退了两步,躲在傅警官身后。傅警官不露半分畏惧之色,走向那只还在抽搐着四肢的猫,仔细查看了一番,转身来到燕子和护士身边说: “这只猫是只家猫,脖子上还有项圈。在我初步勘验看来,这只猫的致命伤是头部。你们瞧,柱子上还有一些血迹,这说明这只猫是自己撞死的。刚才我已经摸过了,它的头骨已经碎裂。这样强大的冲击力,是它自己所为,还是另有原由,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燕子警员扶起护士,两人害怕的缩在一起,燕子警员颤声说:“你还……还摸它,真……真厉害。但这也太奇怪了吧,明明肚子上的伤那么严重,怎么还能活着跑来这里。”一旁的护士皱着眉,点了点头表示也很疑惑。 “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一个生命死亡的决定性因素是脑死亡。”傅警官看着护士说,“猫的肚子很明显是被车压过的,被压过后能跑几步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附近也没有开进来的车辆,就算有,在医院里也应该是行驶缓慢,猫不至于躲不开。那说明它是从外面跑进来的,但这离医院大门有一段较远的距离,在这期间它应该早就死了才对。这完全不合情理。” 傅警官摇摇头,燕子警员听他一解释,更加害怕起来,说:“傅警官,你别说了,它总不会是只丧尸猫吧!” “这也有可能。” 傅警官说出这句话,燕子警员很是诧异,在她记忆里傅警官以前是不会说出这么没有根据的话来的,心里疑惑:怎么傅警官从大陆回来就相信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来了呢? 问题还没想明白,从ct室里出来的医生大声叫唤着:“傅新择的家属呢?快点过来。” 护士谢过两位警察后便离开了,傅警官和燕子警员一前一后赶忙跑了过去。 傅振国问医生:“我孩子怎么样了?” 医生递过检测报告说:“一切正常,但还昏迷不醒,等下护士带你们去住院处,之后再做进一步的观察。” 傅振国谢过医生后,在一名护士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干净整洁的病房内,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第17章 探病(一) 电话是老田打来的,傅警官接起电话,闻声对面好像有孩子打闹的声音。傅警官问道:“老田,怎么了?” 老田气急败坏的说:“还问我怎么了?你们离开了也不联系我一声,害我找了半天。” 傅警官全然把这事给忘了,略表窘态的说:“不好意思啊大舅子,我们已经在住院部了,我这就下来接你。” “这个时候就知道叫大舅子啦,我看你是把我给忘了吧。算了,大舅子心胸宽广就不和你计较了。”老田没好气的说,“你就别下来了,好好照顾新择。你告诉我是几层几号病房就行了,新择的同学和周局长他们来了。” 傅警官有些吃惊说:“什么?周局长也来了。” “没错,赶紧……” 忽然,电话被周局长拿了去,传来苍老的声音,说:“小傅啊,我来看看你孩子怎样了,赶紧说说是几层几号病房,我们才好过去啊。” 傅警官毕恭毕敬的说了自己的所在地。数分钟后,门口传来嘻嘻哈哈的吵闹声,其中也有周局长慈蔼的笑声。傅警官都有些错觉,以为自己是在学校而不是医院。 “别闹了,这里是医院。”老田放低声音说。 但几个孩子像没听到一样,继续互相推搡着,大笑着,尤其听到一个男生的声音格外尖锐。忽然听得一位中年女性的声音,她大声的嚎道:“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孩子们的声音立刻停止下来,周局长微笑着小声说道:“孩子们别闹腾了,漂亮的护士姐姐都被你们闹发火了。” 那位护士听到这番赞美之词,气一下子消了,迈着欢快羞涩的步子灰溜溜的小跑离开了。 新择病房门口迎面走来一位穿警服的老人,手里提着一篮子水果。傅警官和燕子警员早已恭候多时,站在病床前对他微笑,打招呼。后面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紧跟其后,正是白天和新择一起在海滩玩耍的那些孩子。 走在前面的是尖嘴猴腮,活像动物园里刚放出来的野猴子卞福生同学。他走在周局长身后,用力挥动着两根细胳膊,走着僵硬的正步。因为小蝙蝠个高,手也长,两只细胳膊险些给前面的周局长的屁股来上两巴掌。傅警官和燕子警员不禁一凛。 周局长坐下后,小蝙蝠来到新择的父亲面前,他来了个摇摇晃晃的立正转身,站直身,手掌向前的又敬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之后右手唰的一下放下去,拍在大腿上,发出一声响亮的拍击声。小蝙蝠大声说道: “报告长官!我是新择的同学,我的名字叫……” 还没等小蝙蝠撕心裂肺的喊完自我介绍,老田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到了一边去。老田指了指门框,叫他小声点。病房门口蓦然站立着刚才呵斥他们的那位“漂亮的护士姐姐”。臃肿略显老态的护士阿姨用两根手指把自己眼睛里的怒意递了过来。 小蝙蝠挣脱开老田的束缚,对护士挥了挥手,僵硬的说了句“嗨!”,挥动两只细胳膊离开了护士的视线。他来到燕子警员身边,点头哈腰道:“警察阿姨好,我叫卞福生,叫我小蝙蝠就行了。”说完他就站到一边去了。 燕子警员听到他叫自己阿姨,欲哭无泪,心想:我才29呢,都还没结婚,你个小屁孩居然叫我阿姨。 大家见得小蝙蝠介绍自己的一系列举动,都笑出了声,除了燕子警员和小沁。 胖姑娘仟仟,戴眼镜的小沁,最后是漂亮的金可艺,陆陆续续的都打了招呼,但都叫燕子警员为阿姨。叫完之后都笑着吐着舌头站到了一边,因为她们看到燕子警员失落的有些火大的眼神。 燕子警员悲从中来,心想:“我有那么老吗?人家还是单身贵族,怎么就成阿姨了。这些孩子一点都没学会周局长的人情世故,叫我一声姐姐会怎样?” 自怜的燕子警员愁眉不展的哼了一声,绕到新择病床左侧的落地窗前,借着窗玻璃与夜色形成的镜子,仔细端详起自己的容貌来。傅警官见状笑着安慰道:“燕子,一个称呼而已,何必这么计较呢?你就当是提前适应适应吧。”众人都哑然失笑。 燕子警员透过窗玻璃,看到抬头纹、鱼尾纹都明显的印在脸上,因为工作,眼袋也清晰可见,赫然就是个警察阿姨的模样。她借着窗玻璃看到可艺三人笑盈盈的,个个都是童颜貌美,尤其是可艺真是个美人胚子,左眼角的一颗小痣更是点睛之笔。她心生羡慕,又怜惜自己始终没有逃过岁月这把杀猪刀,一行老泪湿润了眼眸。 四个孩子也不是空手而来的。胖姑娘仟仟送了一包她最爱的原味虾条,这款虾条选用当季新鲜小龙虾制成,经过洗净、去壳、去头等多道工序,并采用特殊的低温干燥技术,保持了虾的原味,而且不含任何添加剂,口感清爽鲜美,健康又美味。是探病访友的必备良品。 可艺送了一盒巧克力,巧克力由渐变色锡箔纸包裹而成,盛放在一个外观精美的圆形塑料盒内,用金色的绸带捆扎着,中间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盒子外还贴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祝早日康复”几个字。 小沁则送了一本《黄帝内经》,此书是最早的中医传统医学典籍,内容繁杂不易理解,但毕竟是典籍,也是份不错的礼物,看不懂可以当作摆件。 最后小蝙蝠送了一束花,花名叫康乃馨,两三朵为一束的扎在玻璃纸上。众人见了都感到意外和惊喜,这样调皮的孩子居然懂得送这么富有含义的花,实属不易。 连傅振国都不禁夸赞道:“小卞同学真是用心了。” 小蝙蝠挑着眉,得意的说:“那是,新择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必须走点心。” 但小蝙蝠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众人把赞许的笑容丢出窗外淋雨去了。小蝙蝠把花束端端正正,不偏不斜的放在新择捂着胸口的双手里,并且露出他的松鼠牙微笑着深深鞠了一躬。 新择的舅舅田一兵第一个冲了过去,给小蝙蝠的屁股上来了一记膝击,小蝙蝠趴在一张空病床上哎呦直叫。燕子警员回过头来,除了傅警官和周局长外,其他人都围着小蝙蝠一阵拳打脚踢。 燕子警员诧异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周局长瞥了一眼新择,随后笑得合不拢嘴,摇着头说:“这孩子真是虎啊。” 燕子警员恍然大悟。老田和三位女孩都已经散开,仟仟还不忘吐着舌头送上一个鬼脸。小蝙蝠疼的哇哇叫,其实大家都下手很轻,但他装作一副身负重伤的样子,喊道: “医生,医生,我要挂号,打针,吃药,开学延迟一个月。” 小沁翻着白眼说:“你就装吧你,才刚放假你就想着延迟开学,你姐知道了看她怎么处置你!” “嘿嘿,我开玩笑的。”小蝙蝠说着,在病床上打了个滚,打起呵欠来。 安静下来后,傅振国问周局长:“周局长,你怎么有空过来啊,海边的那些事都安排好了吗?” “就是安排好了才会过来啊,现在不是过去,过去需要人看着,现在啊,轻松多了。”周局长伸出右手说道,“你瞧,这只手环,这是高科技啊。它啊,连接着五个辅警机器人,可以远程操控,一有什么情况就可以随时知道。” 众人都围了过来,欣赏着周局长右手上的神奇手环。手环通体透明,外观极富科技感,上面有一个警徽,一直亮着蓝色的光芒。 忽然,手环上的蓝光熄灭,紧接着红色的光芒不停的闪烁起来,还发出响亮的警报声。 众人大惊失色,周局长眉头紧锁,大叫了一声:“不好!” 第18章 探病(二) 事发突然,周局长脸色有些发白,左手颤巍巍的点了一下手环上的警徽,一个全息屏幕展了开来,屏幕上有从1至5五个数字。 周局长点开1号按键,界面弹出“设备故障”几个字,紧接着按下之后四个数字,结果都是一样。周局长关掉手环,苍老的脸上一副万分焦灼的表情,使在场的各位都感到不安。 傅警官问道:“周局长,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看来得加班了。”周局长站起身说,“燕子跟我来,振国你留下,好好陪陪孩子。” 还没等傅警官回答,周局长和燕子警员已经急匆匆的走出了房门。 “看局长的样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傅警官心想,又说道:“不行,我得去看看。老田,你照顾好新择,我去去就回。” 看到说走就走的傅振国,老田也跟了出去,抱怨道:“傅振国,不是……你什么意思啊,车上说的都是空话吗?说好了你来照顾新择,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见傅振国没有说话,老田一直在后面跟着,可到了电梯口却没跟上,电梯门恰好关上了。楼层较高,走楼梯肯定是追不上了,病房里又还有新择和几个孩子,他不放心只好折返回来。 见到唉声叹气的老田回来,金可艺问道:“田叔叔,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当警察都这样,动不动就紧急出任务,到头来估计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会出什么大事的。”老田堆起一张笑脸说,言语中却充满了抱怨。 “哦,对了。我要出去买点东西,你们谁来帮忙提东西?”老田说,他心里知道傅振国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所以早做打算的好。 “我!我去。”小蝙蝠第一个自告奋勇,上课回答问题都不带这么积极的。 小沁和仟仟也去,金可艺看了看新择有些犹豫。小沁问道:“可艺,你去吗?” “我也去了,那……那新择怎么办。”可艺心细的考虑到了这一点。 “没错,不能都走了,得留一两个人在这看着,有什么事才好照应。”老田说。 活泼好动的小蝙蝠马上做好了决定,一边推着小沁和仟仟,一边说:“可艺留下,我们走吧。” “诶~”可艺伸手想要阻拦,可小蝙蝠身形瘦小,力气却挺大,三人已走出了房门。 “那只好麻烦可艺你留下照看新择了,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一有什么情况打电话给我,我马上赶回来。”老田笑着说,转身便走了。 人都走后,病房里一片寂静,窗外的雨敲玻璃的声音都能听清。可艺走到窗前,观望着远处的风景。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嵌在黑夜里,映衬出城市的轮廓。城市的夜色有它独特的美,不像白天,一切都清晰可见,到处都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何美之有。而夜晚的寂静给城市披上一层朦胧的面纱,面纱上又嵌上斑点的灯火,如梦如幻,叫人尤为神往。 可艺痴痴的看着窗外,不久,见得雨渐渐的大了,窗玻璃上“嘀嗒嘀嗒”的落满了雨水。可艺心里不禁担心起小沁和傅警官他们。她把窗帘拉上,坐在新择旁边。 无事可做的可艺,有些犯困的趴在新择床沿,看着新择皎白如玉的脸颊,自然紧闭的双眼,高挺的鼻子和略微失了血色的嘴唇,觉得甚是好看。金可艺盯了好一会,忽然一名女医生推着医用推车“哐当哐当”的走进来,可艺立马站起身,羞红着脸。 “我在干什么呢?羞死了。”可艺心想,一面用手抚摸着自己温热的双颊。 女医生来到新择床前,问可艺道:“你是傅新择的妹妹吧,兄妹俩长的真俊呀。” 可艺连忙摇头,说:“不是,不是,我们是同学。” “哦,同学啊。真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是兄妹呢。”女医生略表歉意的说,手里捣弄着推来的仪器,“我要给病人测一下心电图,麻烦你把病人的衣服解开。” 可艺一听,羞红的脸涨的通红,幸好今天没扎头发,散落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面庞,她低着头,女医生也没注意到她通红的脸。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是其他人不在,叫他们回来又十分不便,可艺只好答应了。可艺用手轻轻掀开新择的被子,抿着嘴,两手伸出食指和拇指,小心翼翼的解着新择病服上的第一个扣子。 女医生见可艺这般拘束的样子,忍不住笑道:“算了算了,我来吧!” 女医生伸手过来,可艺急忙收回手去,松了一口气,绯红的脸也缓和下来。女医生笑着解开新择的病服后,金可艺立马转过身去。这一举动让女医生忍俊不禁,看着新择袒露在外的胸肌和腹肌,憋着笑对可艺说: “唉哟,现在很少见有这么自律的小伙子了。小姑娘,你不看看?” 可艺依然背对着女医生,拼命摇头说:“不看,不看。医生阿姨,你就快点检查吧,别拿我开玩笑了。” “好,好。不跟你开玩笑了,我快点,你才好转过身来啊。”女医生说着,不一会,测心电图的导联线已经布置好,“好了,我等下过来。小姑娘,你看好了啊,别让这些线掉下来了。” 可艺听脚步声渐渐远去,方才转过身来。看见新择身上七七八八的连着许多线,也不再害羞了,反而心疼起来。可艺心想:白天还好好的,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希望你早点好起来,大家才不会担心呢。 数分钟后,女医生回来,旁边跟着一名护士,手里也推着一辆推车,但上面放的都是打点滴用的相关物件。 见女医生回来,可艺没有再回避,眼神中充满了对新择的同情。女医生看到她微皱的眉头,也不再拿她开玩笑了,收拾完东西,给可艺讲了一下检查结果后便走了。剩下的就是护士在挂药瓶,给新择扎针。 护士走后,可艺看见输液架上大大小小的药瓶,心里委实不好受。她俯下身子,用娇小纤细的手轻轻地给新择整理零乱的头发。 就在这时,老田和小蝙蝠他们刚好破门而入,可艺吓了一激灵,连忙缩回手去,打理起自己的头发来,脸上又起一丝红晕。 小蝙蝠急匆匆的跑来,放好一大袋东西后,捶着自己的腰,一头倒在一张空病床上,嘴里还说着:“累死我了,这是哪门子的重男轻女?” 可艺有些疑惑,但看见后面跟着的小沁和仟仟,一切都明白了。小沁和仟仟一人拿着一瓶饮料,轻飘飘的走了进来。老田放好手里的东西,拍了一下小蝙蝠的屁股说: “行了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了,回去早点休息啊。” 三个女生连连点头,纷纷告别,走出了病房。小蝙蝠跳了起来,面目狰狞,一只手指着老田说:“你……你……”刚到嘴边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老田也没理睬他,只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推,小蝙蝠转了个圈,面向房门。老田推着他的后背,愣是将他送出了门外。四人与老田告别后都各自回了家。 第19章 新家 一辆白色的suv汽车在一座三层小屋前停了下来,细雨间,从车后座下来一位漂亮的女士。女士身穿碎花连衣裙,带卷的头发披在身后,一双灵动而带着些许倦意的眼睛目视着车内,两只纤细如白藕般的俏手伸进车里。 “宝贝,到家了出来吧!”女士温柔的说。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悦耳,言语中充满了慈爱。 随后,从车内露出一双穿着黄色小雨靴的小脚丫,一只小手扶着车门,另一只手抓紧女士的手,往下一蹦,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囡囡出现在女士身旁。女士关好车门,转身去打开一扇外观精美的拱形黑色大门。母女俩手拉手进了拱形大门,汽车拐了个弯,钻进了与大门相对的车库里。 车停下后,从驾驶室下来一位戴方眼镜,长相英俊的男士。他打开车库里的灯,小囡囡和她的妈妈走了过来,汽车后备箱尾门打开,小囡囡迫不及待的趴在后备箱内,眼睛亮闪闪的望着后备箱里的毛茸茸。 睡的老香的帕帕罗,手里抱着仅剩余温的烤鱼,美滋滋的做着梦,嘴边还流着口水,却并未动烤鱼半分。小囡囡用手指戳了戳帕帕罗的后背,帕帕罗挠了挠后背,又吧唧着嘴睡了过去。 小囡囡的妈妈陈惠乔说:“小虹月,我看不要吵醒它了,看它睡的多香,多可爱。反正也没地方给它住,不如就让它在这睡一晚吧!” 听到这话的小虹月的爸爸罗天宸立马蹦了出来,不乐意道:“怎么可以?这可是我的车耶,它在里面大小便岂不是难搞?” 陈惠乔笑着说:“我开玩笑的。我们还没吃饭呢,等吃完饭我们再安排它的住处吧。” 罗天宸点点头,本想去收拾后备箱的东西,可低头一看,小虹月正双手撑着汽车,一只小短腿用力往上蹬,另一只卖力的往上跨,她想爬上车去,可终究没能爬上去,就被罗天宸抱了起来。 罗天宸担惊受怕道:“我的小祖宗诶,你爬上去干什么,摔跤了怎么办?” 小虹月不甘心道:“我不嘛,我不嘛,我要和帕帕罗一起睡。” 原来小虹月只听到了妈妈的上半句话,却没听着下半句,以为帕帕罗要睡在车上,心里十分喜欢这个活生生的“毛绒玩具”,所以打算爬上车和他一起玩。 陈惠乔看见女儿刚才爬车的样子甚是可爱又好笑,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她走近后备箱,把帕帕罗叫醒,好让小虹月乖乖回家去。帕帕罗转过头来,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还在蓝鲸伯伯的背脊上,说了一句:“干嘛?蓝鲸伯伯。” 此话一出,陈惠乔先是一惊,但却没听懂,因为帕帕罗说的是兽语,所以她便没有太过在意。 陈惠乔打了个手势,微笑着说:“出来啊,帕帕罗,到家喽!” 帕帕罗并不是小狗,而在学小狗的造诣上还只是初窥门径,尚不成熟。他听闻这样的招呼,并没有像小狗一样,活蹦乱跳的摇着尾巴从车上跳下来。而是一脸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像刚睡醒的雄狮似的,不理不睬的从车上跃下地面。 虽然他这么没兴致的忽视了一位美丽的女士,可是他生的可爱,夫妻俩也只道他刚来到自己家还不熟悉,有这样的反应也是理所当然。 陈惠乔嘘了一口气,拿起车里的一些东西,径直去开房门。罗天宸放下小虹月,收拾起后备箱剩下的东西。而小虹月则快步跑去妈妈的旁边,打算第一个进屋。 帕帕罗跟在小虹月的后面,东张西望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屋子前有个小院子,车库在房子的左边,院子右边是一块草坪,草坪中间栽着一棵白玉兰树。树冠一片苍绿,显是主人家照料的很好,才会这般茂盛。院子的一角还栽种着一些花卉,放在阶梯式钢架上。在大雨的侵袭后,这些植被都闪闪发亮,甚是好看。 房门打开,小虹月兴致勃勃的跑了进去,在一张茶几上停下,把玩着一些小玩意儿。 陈惠乔放好手提包和一些游泳用具后,瘫坐在一张长沙发上,不一会,又侧躺下去闭着眼睛休息。 帕帕罗一进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照片,以一颗心型的形状摆放在正对大门的墙面上。帕帕罗走近一看,照片上都是小虹月一家三口,每一张照片都是开心的笑脸。中间一张较大的照片,是小虹月的单人照,一张可爱的脸笑呵呵的占满了整张照片。 可想而知,这是一堵幸福墙。可帕帕罗看了几眼便走了,因为他从未有过父母之爱,只觉得这些照片看得他眼花缭乱,便不再看了。 小虹月的爸爸罗天宸走了进来,放好手上的东西后,对他的妻子说:“娘子,累坏了吧。你休息着,我这就给你们娘俩做饭去。” 陈惠乔有气无力的回答道:“谢谢夫君。” 这样的称呼是年轻的夫妻俩私底下才会说说,其用意是:给人一种复古的感觉,好玩。 罗天宸围上围裙,一边跟小虹月说:“小虹月,你知道今天你妈妈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吗?跋山涉水,翻洋过海都要找到你嘞,你要怎么回报你的妈妈呢?” 小虹月放下手中的玩具,笑盈盈的说:“我要给妈妈捶背。” 她这么说全凭做爸爸的教导有方。每次罗天宸惹他妻子生气后,都会百依百顺的给他妻子捶捶背,揉揉肩,妻子心里的火气便会与疲劳一同消散而去。正因如此,经过日日夜夜罗天宸的以身施教,小虹月已经能一应便答,脱口而出。 小虹月小碎步跑到妈妈身旁,用两只小拳拳时轻时重的在陈惠乔的背上点来点去。陈惠乔知道小虹月力气小,捶起背来跟挠痒痒无异,但还是欣慰的笑着说: “哎呀,我的小宝贝真懂事,还知道给妈妈捶背,真是我的小心肝。” 小虹月捶了一会后,此时已经能闻到炒菜的香味了,陈惠乔也不叫她捶了,站起身牵着小虹月的手走向了浴室。小虹月在外面玩了一天,全身脏兮兮的,所以要洗干净了再吃饭。 从浴室出来的小虹月散落着湿漉的头发,穿着一件小褂,全身香喷喷的。帕帕罗好奇的走了过来,在她身边转了一圈,又嗅了嗅,觉得甚是好闻,打算扑上去舔舔是什么味道。帕帕罗刚起步,后脖子肉就被身后的陈惠乔拎了起来。 陈惠乔拎着帕帕罗笑着说:“帕帕罗,洗完澡才能跟小虹月玩哦。” 帕帕罗被拎着也不反抗,因为他听得懂人话,也知道她并无恶意。要知道他在海里不知洗了多少澡,这点小水花简直不在话下。 被拎到浴室后,陈惠乔把帕帕罗放在浴缸旁边,摸摸他的头说:“帕帕罗真乖,你在这等着啊,我去拿些宠物的洗漱用品来。” 陈惠乔关好门走了出去。帕帕罗心想:“洗澡有什么难的,蓝鲸伯伯教过我的。”帕帕罗看见一个亮着金属光芒的物件,上面还挂着水珠,聪明的他一看就知道这定是出水口。 虽然知道这是出水口,但不会使用。帕帕罗拍拍打打一番,水终于流了出来。他随意拿起一块毛巾,沾湿了就往身上搓搓洗洗,全然不知道小狗是不会自己洗澡的。 只听得脚步声慢慢逼近,门一打开,陈惠乔一张俏脸顿时失了血色,她尖叫一声后,颤声道:“你……你到底……到底是什么怪物?” 第20章 你是谁 罗天宸哼着歌儿,锅里煎着荷包蛋,正准备翻个面再煎一会。忽听闻一声女高音凭空而起,身体以同一频率震颤0.99秒,仅0.01秒之差,荷包蛋险些掀到手上。 心有余悸的罗天宸关掉火源,手举一柄锅铲毫不犹豫的冲向妻子身边。他远远的看到妻子全身颤栗一步步后退着,瞪大着眼睛,脸色煞白,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罗天宸心想:妻子一定是碰上老鼠,蟑螂,大飞蛾子之类的可怕东西了。他右手握紧锅铲,宛如一柄短剑持在手中,左手一掀围裙的下摆,放低身子,鼓足勇气一步步逼近浴室门,心下已经准备好与这些飞禽走兽拼个你死我活。 看到爸爸手持锅铲,半蹲着身子,慢慢挪向妈妈,小虹月十分好奇,以为他要给妈妈来个恶作剧。小虹月兴高采烈的奔向妈妈,罗天宸察觉到小虹月,左手挡在小虹月面前,小虹月迎面贴在爸爸的大手上。 罗天宸轻轻的用手把小虹月往后推了一推,小虹月退回了好几步,罗天宸小声对她说:“嘘~,不要过去。” 说着,罗天宸左手往后扇了扇,小虹月乖乖的往后退了退。 罗天宸来到妻子身边,但浴室门半掩着看不到里面,压低声音道:“娘子……” 话刚出口,陈惠乔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毛巾和一个小盆差点掉在地上。陈惠乔见丈夫手持锅铲,围着围裙,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低声蹙眉道:“你干嘛?” “我来救你啊!”罗天宸说。 陈惠乔微颤着身子,用手指着浴室说:“那……那有……” 还没等妻子说完,罗天宸捂住她的嘴,安慰道:“不用害怕,有我在。不管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你的夫君,小虹月的爹爹,身为一家之主,男子汉的我一定护你们周全。” 听丈夫这么气宇轩昂的小声宣泄,陈惠乔心里确实宽慰了那么一点点,她向丈夫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罗天宸如得到了莫大的勇气,整理了衣襟,围裙还有眼镜和手里的锅铲,信心十足的准备推门而入。 陈惠乔把脸盆挡在面前,躲在丈夫身后,双眸偷偷往浴室里瞄,想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 浴室门缓缓打开,两人绷紧神经,全神贯注的等待着开门的瞬间,却未发现小虹月从一旁窜了出来,抱着妈妈的腿,笑着说:“妈妈,你们在玩什么啊?我也要玩。” 罗天宸被吓的冷汗直冒,一缩手把浴室门关了起来。他用手撑着墙壁,欲哭无泪,一颗心还砰砰直跳,心想:“这闺女,不怕把他爹送走。” 陈惠乔也吓了一跳,她蹲下身子,把小虹月抱在身边,小声说:“嘘~,不要打搅你爸爸降妖伏魔。” 小虹月“哦”了一声,瞪着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满脸好奇的在妈妈的耳边说悄悄话似的说:“里面有什么啊?” 陈惠乔害怕小虹月知道里面的是帕帕罗心里会很难过,所以她隐瞒道:“等下你就知道了,乖乖的在这里看着啊。” 小虹月点点头,紧挨着妈妈缩成一团,躲在小盆后面。陈惠乔对还在平复心情的丈夫催促道:“你行不行啊,要不我来?” 罗天宸听到这样的质疑,又重新振作起来,说:“我只是被我们的小宝贝吓了一跳而已,你们就瞧好吧,我马上让你们看看我的英勇无畏。” 稍作休整,罗天宸握紧门把手,调整了呼吸。只见他毫不犹豫的把门打开,里面的一幕让三人目瞪口呆。 帕帕罗背对着他们,在淋浴室里扭着小屁股,哼着歌儿,用一条咖啡色的毛巾在洗澡。他毫无察觉有人在偷看他洗澡。 他嘴里哼着:“左搓搓右搓搓,上搓搓下搓搓,还有两边的胳肢窝,别忘了胯下也要搓一搓。” 帕帕罗手里的咖啡色毛巾刚要去洗洗胯,小虹月的爸爸罗天宸觉得大事不妙,急忙前来阻拦,喊道:“等一下!” 帕帕罗回过头来,看到一群人盯着自己洗澡难免有些害羞,他把毛巾裹在自己的隐私部位,娇滴滴的对他们眨巴眼。 罗天宸一把抢回自己的专属毛巾,委屈道:“这是我的毛巾。”随后,反应过来不对劲,又退回到门外,和妻子、女儿躲在一个不大的小盆后面。 此时小盆是他们最后的保护屏障,夫妻俩死死地拽着小盆,任谁也不能拿开。小虹月夹在中间乐开了花,而陈惠乔却害怕极了,把小虹月抱的紧紧的。 陈惠乔虽然没听懂帕帕罗刚才唱的什么,但感觉它会说话,颤声问道:“你别装了,小狗是不会像你这样洗澡的,你到底……到底是什么妖怪呀?” 帕帕罗知道事情败露,光溜着身子,低着头默不作声。 身为一家之主的罗天宸站了出来,对他的妻子说:“我想办法降住它,惠乔你把它引到客厅来。”罗天宸转身进了杂物间。 陈惠乔想拦住他,可心里也别无他法,她只好硬着头皮堆起一副笑脸,温和又有些害怕的说:“帕帕罗,我……我们到客厅里来玩吧。”她只说了这一句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帕帕罗见陈惠乔对自己微笑,天真烂漫的他还以为不会有什么坏事发生,毫无戒备的跟在陈惠乔身后。陈惠乔也很诧异心想:“它怎么这样乖?一点都没有要伤人的样子。难道它不是会害人的妖怪?”虽然这么想,但心里依然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 来到客厅,陈惠乔和小虹月坐在沙发上,而帕帕罗正远远的面对着她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数分钟后,罗天宸从里屋飘了出来。他身穿白色长裙,手持插柳枝的瓷瓶,头戴一块白色蕾丝窗帘,他脚上踩的是莲花状扫地机。整个一副观音大士降临的模样。 陈惠乔看了噗嗤一笑,小虹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帕帕罗也想扑过去玩耍,却被罗天宸呵斥住了。 “站住!别过来。”罗天宸喝道。 踩着扫地机的罗天宸停在帕帕罗面前,举起瓷瓶里的柳枝往帕帕罗身上撒去,一滴滴水珠挥洒在帕帕罗身上。帕帕罗捂着脑袋被这诡异的做法吓坏了。 挥洒完厕所里盛来的“神水”后,罗天宸右掌竖在胸前,闭着眼睛,用浑厚而庄严的声音说道:“孽畜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只见帕帕罗低着头,捂着肚子,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胸前的宝玉闪着耀眼的光芒。 第21章 做法事 沙发上的母女俩吃着水果看着这难得一见的法事,罗天宸自顾自的踩在扫地机上围着帕帕罗转圈。 帕帕罗捂着肚子,小声嘀咕着:“糟糕糕,肚子饿扁了。” 罗天宸见尚有成效便停了下来,扫地机也快没电了。他站在地面,捻起柳枝继续挥洒起他的“神水”来。 陈惠乔见他挥洒自来水挥个没完没了,不明其理,道:“天宸,别玩了。实在不行我们还是……” 忽然,窗外红蓝两色光芒交相辉映的闪烁着,警车的警笛声渐渐清晰。 陈惠乔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丈夫之所以扮观音,是因为他要拖延时间。把帕帕罗引到客厅来也是为了让其放松警惕,如果强拉硬拽,或把它关在浴室里,倘若激怒了它,据史书记载一个妖怪一定可以轻松破门而出,后果不堪设想。 正当陈惠乔欣慰自己丈夫的临危不惧,英勇机智时,大门的门铃响了。 罗天宸急忙拿掉头上的蕾丝窗帘,两手捏起裙摆,拖着白色长裙往门外跑去,活像个弃婚而逃的新娘子。 陈惠乔连忙阻拦道:“你这样出去像什么样子,你赶快去换身衣裳,我去开门。” 罗天宸听了妻子的话去换衣裳,陈惠乔出了房门,房间里只剩下小虹月和帕帕罗。帕帕罗憨态可掬,毫无敌意的表现让夫妻俩人都放松了警惕,竟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和一只不明来历的小妖待在一起。 时隔不久,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子和里屋同时传来,陈惠乔和罗天宸一打开门齐声喊道:“小虹月,你没事吧?”声音极度恐慌。 可两人都白担心一场,愣在了原地。小虹月和帕帕罗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烤鱼,因为他们实在太饿了,爸爸炒的菜又还没有着落,就只好先吃买回来的烤鱼了。 两个小家伙在餐桌上你一块我一块的吃着,全然没理会罗天宸他们。夫妻俩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多虑了? 罗天宸穿着衬衣,扣子都还没来得及扣,他问妻子:“惠乔,警察来了没有?” 陈惠乔手里拎着外卖,摇头道:“没有,是你点的外卖,警车只是路过而已。” “这外卖是怕事情耽搁了来不及炒菜,你先放那吧。”罗天宸疑惑道:“不可能啊,我明明打了电话给警察,他答应我会马上赶到的呀。” “他们肯定以为你在骗他们呢。世上怎么会有妖怪,虽然这是我们亲眼所见,但说出去论谁也不会相信吧。”陈惠乔放好外卖,眨着两只漂亮的眸子,看着帕帕罗像小孩子一样坐在椅子上吃东西。 罗天宸扣好衣扣,看到小虹月和帕帕罗吃的手舞足蹈,微笑道:“算了,等吃完饭再说吧,大家都饿了。” 陈惠乔微笑着点头,也没有再过问警察和帕帕罗的事,来到小虹月身边,对小虹月说:“哎呦,我的小宝贝。你怎么吃成这副样子啊,是不是很饿啦?” 小虹月吃的满脸都是,就像一头栽在了烤鱼里。她刚拿起一块烤鱼往嘴里送,连连点头回应。 陈惠乔又转向帕帕罗,笑着说:“我们的帕帕罗也饿坏了呢,帕帕罗烤鱼好不好吃啊?” 帕帕罗正吃的忘我,毛茸茸的小手不停的抓起一块又一块切好的烤鱼往嘴里塞。见有人问自己,情不自禁的回答说:“嗯嗯,真好吃!” 这句话帕帕罗说的是人语,陈惠乔听得一清二楚。她的脸色突变,心里有些胆战,但又不好表露出来,只能勉强的笑了笑,转身来到在厨房里忙碌的丈夫身边。 陈惠乔一面帮忙洗菜,一面对罗天宸小声说:“我听到它说人话了。” 妻子一脸惊愕,罗天宸却表现的极为冷静,说:“是吗?这也不奇怪,它本来就是妖啊。” 陈惠乔说:“可是,我害怕……”她转过头去,看见小虹月正用手递给帕帕罗一块烤鱼,帕帕罗张大着嘴巴宛如一个山洞一样。陈惠乔吓坏了,急忙跑过去阻拦。 她到达时,鱼块已经送到了帕帕罗的嘴里,帕帕罗一脸满足,小虹月笑嘻嘻的对妈妈傻笑。陈惠乔吓得一身冷汗,嘘了一口气,坐在小虹月身边盯着帕帕罗。 一盘外酥里嫩,回味无穷的烤鱼在两人不屑的努力下洗劫而空。但两个小家伙还没吃饱,厨房里飘来菜香,两人都不禁流起口水来。 帕帕罗的口水从张着的嘴里流出来,露出两颗白森森的獠牙。陈惠乔看着那两颗獠牙,害怕的浮想联翩,又或是因浮想联翩而害怕,打了个寒战。 陈惠乔闭着眼睛摇了摇头,看向小虹月,帮她擦干净嘴巴,问她道:“宝贝你还饿吗?” 小虹月撅着嘴说:“妈妈,我还饿。爸爸怎么还没好啊?” 陈惠乔刚要回答,帕帕罗也像个小孩子一样,奶声奶气的学着小虹月说:“妈妈,我也饿。” 帕帕罗学习能力强,刚来时说话结巴,现在和小虹月一家待久了,听的也多了,说起人话来流利了不少。 陈惠乔一凛,颤抖的笑了笑,对帕帕罗说:“是……是吗?”说完,她就立马抱起小虹月跑进了厨房。 罗天宸听到小虹月喊饿,正想转身向餐厅搭话,忽然看到小虹月就在自己面前,差点跳进了油锅里。 “宝贝,今天你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啊,吓死你爸爸我啦。”罗天宸擦了一把汗说,“娘子,你怎么把小虹月抱到这里来了?” 陈惠乔的俏脸上显出惊恐之色,哀怨道:“我害怕,刚刚帕帕罗叫我妈妈,他还喊饿。今天出了那件事我已经魂飞魄散了,如果小虹月再出点什么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罗天宸听到妻子这般悲怨,心里着实难受,柔声道:“惠乔,别担心。马上就吃饭了,你和小虹月就先待在我身边,一切都有我在。” 陈惠乔听了这番安慰的话心里好生宽慰,她放下小虹月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很快,香喷喷的饭菜端上了桌面。 帕帕罗坐在上首位,罗天宸在一旁陪同,陈惠乔和小虹月紧挨着坐在下首位,每人前面都放了碗筷,帕帕罗也不例外。 本来宠物是不能上桌的,但帕帕罗比较特殊,是只小妖,夫妻俩害怕招惹了他,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好随意就坐了。 帕帕罗见一桌子的菜肴,口水都流到碗里去了。他正想伸手抓时,罗天宸喝道:“等等!” 帕帕罗生性胆小,害怕的缩回手去。看到罗天宸眼镜片上透着的一股冷光,帕帕罗不寒而栗。他问道:“怎么了?不能吃吗?” 罗天宸看到帕帕罗的可怜样不禁一笑,说:“吃是可以吃,可是你得用碗筷吃。你看看,大家都是用碗筷吃的。” 罗天宸瞥了一眼妻子和孩子,帕帕罗望了过去,看见她们一只手拿着碗,一只手持着筷子,斯斯文文的吃着饭菜,心想:“蓝鲸伯伯说了,寄人篱下要遵守别人的规矩,虽然不会用,暂且试试吧。” 帕帕罗学着陈惠乔的样,拿起碗盛了一碗米饭,右手握起筷子,却怎么也舀不起菜来。帕帕罗见美食就在眼前却得不到,十分焦躁。只听“啪”的一声,小虹月一家吓的魂不附体。 第22章 晚饭 坐上首位的帕帕罗一头撞在桌面上,抽泣声随即而来。他饿的都瘦了好几斤,可美食就在眼前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里是既急切又难过。 他回想起了过去和蓝霸鲸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和蓝霸鲸在一起吃饭,哪需要这么讲究,都是大口吃肉,吃饱为止,痛痛快快的就干完了一餐饭。 眼下却要用两根怎么也不会使的木棍子,一点一点的舀着吃。帕帕罗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无精打采的从椅子上滑落下来,躲到一个墙角,手里握着蓝霸鲸的玉石。 他用脸不停的蹭着玉石,感受着蓝霸鲸遗留在上面的余温。帕帕罗的眼泪不住的往外流,可怜巴巴的坐在餐厅的一个角落里。 罗天宸,陈惠乔还有小虹月都放下碗筷,看着帕帕罗那失魂落魄的背影,就感觉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似的,心里都酸溜溜的。 心软的陈惠乔走到帕帕罗身边,刚才害怕他的心情早已烟消云散。陈惠乔蹲下来,一只手放在帕帕罗的头上轻轻抚摸,柔声说: “帕帕罗,对不起。我们夫妻俩知道你是只小妖怪后,其实很害怕。我们不是故意刁难你的,只是怕你会伤害小虹月,所以才处处为难你。对不起,是我们误会你了。” 陈惠乔为自己不友好的举动做了深刻的检讨,可帕帕罗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继续安慰道: “刚才我还想呢,你是救了小虹月的小英雄,又怎么会加害于我们呢。” 罗天宸走了过来,赞成道:“是啊,你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啊。你是妖也无所谓,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陈惠乔点点头,说:“嗯,以后我们就是你的爸爸妈妈,我们会对你像对小虹月一样无微不至的。” 夫妻俩说了一大堆关怀的话,可帕帕罗还是面对着墙角,用脸贴着玉石。 陈惠乔看他伤心欲绝的样子心如刀割,转身埋怨起丈夫来:“都怪你,又是叫警察,又是洒自来水的。你看看,把人家帕帕罗弄成这个样子,多可怜啊。” 罗天宸辩解道:“这怎么怪我呀?那还不是因为……因为……”话说到这,罗天宸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凭借多年与妻子相处的经验来看,罗天宸觉得现在不管说什么也不对。 “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啊,我看你要怎么狡辩?”陈惠乔冷哼一声说道。 罗天宸百般为难,心里知道只有哄好了帕帕罗,妻子才不会生气,可该说的也都说了,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他焦头烂额时,小虹月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来到帕帕罗身边,递给他一把小勺子,对他说:“帕帕罗,我的勺子给你,用这个吃饭可好了呢。” 帕帕罗接过勺子,重新跳上自己的主座,用勺子试着舀起一块肉往嘴里送,果然吃上了美味的肉。他立刻高兴起来,说: “谢谢小虹月,这个……这个小勺子真好使。真好吃!” 罗天宸和陈惠乔互相看了看,心想:“还是小孩理解小孩的想法啊。” 三人就坐后,罗天宸在每人碗里夹上一块外卖送来的鸡腿,高声庆祝道:“让我们高举我们的鸡腿,欢迎我们家庭的新成员帕帕罗!”大家纷纷举起鸡腿。 帕帕罗举起咬了一口的鸡腿,高兴的站到了椅子上。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一下子就多出了三个家人。 随着一句“干杯”的响起,四个鸡腿碰到了一起,大家都开心的吃起饭来。 饭桌上,罗天宸问帕帕罗:“你是从哪里来的?” 帕帕罗鼓着两个腮帮子,打算一一道来。陈惠乔也好奇,扒了一口饭竖起耳朵听着。 帕帕罗面对着罗天宸,刚一张口,饭粒像喷泉一样飞了罗天宸一脸。陈惠乔和小虹月呵呵的笑着,差点没忍住,嘴里含着的饭菜也将喷射出来。 罗天宸拿纸巾擦拭着自己的眼镜,阻止帕帕罗道:“不要说了,等吃完再讲吧。” 可帕帕罗一听到这样的问题,就想起了自己刚过世不久的蓝鲸伯伯。情到深处难自控,哪能说不讲就不讲了。 帕帕罗还没咽下那口饭,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此时的帕帕罗如上了膛的机关枪,饭粒像雨点一样从他嘴里点状式发射,精准无误的击中靶标罗天宸先生的俊脸。 罗天宸一只手挡住脸,另一只手忙去抓住帕帕罗的“机枪口”,说:“我知道了,你是从南极来的。拜托,后面的故事等吃完饭再说,好吗?” 帕帕罗被抓住了长嘴巴,一脸伤心样,嘴里还是发出“卯卯卯”的声音。引得在吃饭的母女俩放下碗筷,笑得再也吃不下去了。 一声惊雷打断了他们的笑声,大雨敲着窗玻璃,闪电忽闪忽闪的照亮着黑暗中的阳台。 屋子里安静下来,罗天宸换了一副碗筷,说:“大家快吃饭吧,时候不早了,要睡觉了。” 看着窗外凛冽的大雨,陈惠乔担心道:“不知道新择醒了没有?” 罗天宸说:“别担心了,刚刚我给老田打了电话,他说新择很好,就是还昏迷不醒。明天我们就去看看他。” 陈惠乔“嗯”了一声。小虹月举起拿筷子的手说:“我也要去看新择哥哥。” 陈惠乔说:“好呀,明天我们大家一起去。快点吃饭,早点睡觉明天才能早点见到新择哥哥哦!” 帕帕罗也学着小虹月,举起一只手说:“我也要去!” 罗天宸说:“不行,你留着看家,医院不让宠物进。” 帕帕罗说:“为什么?我又不是宠物,我可是神兽呢!” 罗天宸惊讶道:“什么?你是神兽?你不是小妖怪吗?” 帕帕罗吃了一大口饭菜,不服的打算辩驳,罗天宸及时抓住了他的嘴巴,虚惊一场,对帕帕罗说:“帕帕罗,吃完再说话。” 罗天宸松开手,帕帕罗咽下饭菜后继续道:“谁说我是小妖怪的,蓝鲸伯伯说我是神兽的。” 小虹月抢着说:“没错没错,帕帕罗是神兽呢,我看到他打怪物了。” 陈惠乔好奇道:“是吗?帕帕罗这么厉害呀。天宸,你见识广,你看看,咱们家的帕帕罗是什么神兽呢?” 罗天宸思索了一番,又扒了一口饭,刚要夹菜,四菜一汤都见了底。他惊讶道:“菜呢?” 陈惠乔笑道:“都吃完了。” 小虹月看到爸爸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笑了起来。罗天宸用筷子指着小虹月,眯着眼睛说:“小宝贝,是不是你吃完的呀?都不给爸爸留点。” 小虹月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吃完的,是帕帕罗。”说着,用手指着挺着大肚子的帕帕罗。 罗天宸吓了一跳,眼前的帕帕罗吃的像气球一样圆滚滚的。 帕帕罗拍拍肚皮,打了个嗝,说:“我只吃了个半饱。” 罗天宸有些生气,但还是按耐住了,自语道:“这么能吃还只吃了个半饱,你在开玩笑吧!” 第23章 惊恐之夜 吃完饭后,厨房里传来“乒呤乓啷”的洗碗声,和罗天宸夫妻俩的争吵声。 罗天宸认为帕帕罗是《山海经》中的神兽白泽。虽然他和白泽龙首,通体雪白,头有双角的形象截然不同。但帕帕罗会言语,身上散发着奇特的气息,使人感到祥和与安宁。光凭这一点,罗天宸断定他就是白泽无疑。 而妻子陈惠乔却否定这一猜测,凭她多年对动物的研究,她推测,帕帕罗一定是某种变异物种,或是两种不同生物的杂交产物。因为在她观察看来,帕帕罗形貌像狗,但又有熊的特征。 对此,两人争论不休。一人沉迷传说故事,一人相信生物科学,但始终没有得出结论。直至灯光熄灭,一家人安然入睡,两人才停止了辩论。 经历半个月的炎炎夏日后的初雨,给人带来清爽舒适感。尤其是在夜里,下起大雨来,外面雷雨交加,但人躲在屋里一躺在床上,那种安全感就变得格外浓烈,睡起觉来那叫一个舒坦。 一家三口躺在主卧的大床上,盖上一张小被,三人已经熟睡。偶来一声猫叫在屋外响了起来,伴着雨声和几声时有时无的雷鸣,猫如孩啼的叫声变得十分瘆人。 猫绵延的叫了几声后,有力的狗吠打破了这寂静的夜。不一会儿,两种声音在同一时间变得激烈、急促、尖锐和嘈杂。 显然,猫和狗打起来了。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吵闹声惊醒了。 小虹月慵懒的对起身观望的妈妈说:“妈妈,怎么了?” 陈惠乔安抚好小虹月,摇醒还在呼呼大睡的丈夫说:“天宸,这么吵你还睡得着啊?快起来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快去快去。” 妻子催促着,罗天宸一脸的倦意和不情愿,但自己是一家之主他只好挺身而出。他戴上眼镜,慢悠悠的来到窗边,一边说着:“什么事啊,这大半夜的……”一边用手去拉开窗帘。 猫和狗的打架声戛然而止,罗天宸将窗帘打开,揉了揉眼睛,戴好眼镜仔细一看,差点全身僵直晕死过去。 在罗天宸面前窗玻璃外,帕帕罗站在窗台上,两手分别抓着已经死了的猫和狗。两副动物的尸体全身是血,肚子都开了口子,肠子露了出来,四肢还不停的抽搐着,死状恐怖,想必两只动物都下了死手。 帕帕罗拎着血淋淋的尸体,笑嘻嘻的隔着玻璃对已经吓呆住的罗天宸说:“嘿嘿,爸爸你看,是猫和狗在打架,我到的时候它们已经死了,现在安静多了。” 罗天宸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双手拽紧自己的上衣,喘着粗气,隔着窗户对帕帕罗说:“帕帕罗,你是神兽还是妖怪我是不知道了,但你肯定是来折磨我的,今天因为你我被吓了好几跳。” 他缓了缓继续道:“不行了,我的小心脏要跳出来了。你快把它们扔的远远的,我看着都害怕。” 帕帕罗转身离开去扔了猫和狗的尸体,回来后,罗天宸又叮嘱他洗干净再睡。帕帕罗都唯命是从,毫无怨言,罗天宸看了好生欢喜,被吓破了胆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罗天宸帮他吹干毛发后就去睡了。帕帕罗回到自己的临时小床——一个小纸箱。纸箱里垫了毯子,有一张小被,小虹月还送给他一只小熊玩偶做伴。 帕帕罗舒舒服服的躺在这个简陋但温暖的小床里,没过多久就已进入梦乡。 夜已深了,一家偏僻的旅店前站着两位僧人。 “师父,这家旅店真……真的能住人吗?”徒弟修念握着雨伞胆怯的问道。 “阿弥陀佛。”师父苦海左手持着锡杖,右手拿着念珠,向前一揖,“徒儿莫怕。现在雨势渐大,天色已晚,我们盘缠所剩无几,就暂且将就一晚吧。” 师徒二人走近半掩着的木制大门。嘎吱一声,木门打开了一点,从里面探出来一个脑袋。 “哎呀!” 修念一只手刚好抓在门环上,那个脑袋一探出来,修念害怕的倾倒下去,幸亏师父苦海在后面托住了他。 两扇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位面黄肌瘦的男人,个子很高,穿着一身长衫,冲天头,双眼无神有黑眼圈,脸颊凹陷,嘴唇干裂泛白。他向前微微鞠了一躬,有气无力的说:“二位里边请!” 师徒二人跨过高门槛,里面有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梧桐树,树冠如房檐一般盖住了整个院子。院子里没有灯光,只紧闭着房门的楼房内透射出隐约的光亮。 他们走进院内,忽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掉落在地面的树叶被风刮的漫天飞舞,整栋楼房变得更加阴森恐怖。修念吓得拽紧雨伞,躲在师父苦海身后。 苦海长袖一挥,风止了,轰隆的雷鸣也安静下来,他向前一揖,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高个子男人已站在楼房门前,楼房的大门已经打开,他招呼道:“里边请!”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走向楼房,修念战战兢兢的跟在师父苦海后面左顾右盼,生怕从哪冒出个呵呵笑的阿婆,那就要命。 进了楼房,高个子男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门轻轻关上,里面的灯不知怎的开始闪烁起来。修念吓得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灯光熄灭,屋子里黑洞洞的。 “师……师父,我……我们还是换一家旅店吧,这……这住了要命。”修念擦着冷汗,全身颤抖着。 “没事,有师父在。”苦海手放在修念肩膀上镇定的说。 黑暗中,苦海试图向四周摸索寻找开关。 “哎哟,这什么东西?”苦海像撞到了什么。 嘎~吱~,嘎~吱~ “原来是一把摇椅。”苦海说。 “什么?这玩意最要命,怎么气氛一到它就会出现?真要命!”修念抱着双腿,心提到了嗓子眼。 苦海还未找到开关,一支蜡烛亮了起来。 “欢迎两位来到墨上旅馆!”苍老的声音打破了黑暗。 修念惨白的脸望向声源。在一个柜台上,点着一支白蜡烛,昏黄的灯光的一角,黑暗与光亮的夹缝里站着一位阿婆。 “我就知道有个阿婆,呜~”修念把头埋在双手抱着的安全区内,坐在地上呜咽着,声音凄凉。 苦海法师拿出身份证放在柜台上,说:“有劳施主给我师徒二人来一间卧房。” 店主阿婆微笑着拿起身份证,带上老花镜,在簿子上慢腾腾的抄写起字据来。 “好了,阿泔会带你们去的。”阿婆递过身份证,转身进了黑暗里。 “阿泔是谁?他要带我们去哪?”修念站起身看向阿婆,“咦~,阿……阿婆哪去了?她……她回到那个地方去了吗?果然……” 修念摇着头,啧了两声。 “修念,不得无理!”苦海训斥道。 修念重复了两声“阿弥陀佛”后,立即闭上嘴,因为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昏暗烛光的另一边,一个男人拿起烛台放到胸前,他的右边冒出一段阶梯。 “请!” “原……原来他……他就是阿泔!”修念颤声道,“这个阶梯该不会……该不会就是通往那个地方的吧?” 第24章 徐亡爱 “修念!”师父苦海有些生气的说,“主人家在这,你怎么总是胡说八道?” “对不起师父。”修念双手合十对着楼梯和阿泔反复念着,“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好了,知错就好。自罚抄写经文一百遍。”苦海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是。”修念羞愧道。 训斥完徒弟,苦海转身对阿泔说:“施主,我徒儿多有冒犯,请海涵。施主请带路吧。” 阿泔一句话没说,拿着蜡烛走在前面。苦海跟着上楼,修念紧随师父身后。 修念看着高个子的阿泔直挺挺的走上楼梯,犹如一个挂着衣服的衣架在他眼前一上一下,心里不禁发毛。 他放慢脚步,与师父苦海拉开一段距离。但又想想,后面黑漆漆的,万一阿婆呵呵笑的奔上来岂还得了。他又往前走了几步,低着头看着台阶继续向上走去。 走到二楼时有光亮了,看来是一楼的灯泡坏了,并没有停电。修念看见灯光心里安心了不少。 师徒二人被领到二楼靠里的一间房间。房门是老款式的木板门,门面翻新过,刷了一层绿色油漆,门把手也漆上了崭新的金色。 阿泔把烛台放下,从腰间掏出一大串钥匙,他微微低着头,垂下眼睑向钥匙看去,随后挺直着腰板找到了房门钥匙。 门嘎吱一声开了,他把钥匙递给了师父苦海,就拿着烛台回一楼去了。 修念急忙关上门,嘘了一口气,把肩上的包袱放下,全身放松的躺在床上,仿佛死里逃生一般,睁着双眼,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屋内略显拥挤的摆放着两张床,床前的桌子上放有一架老式彩电。房间内摆设简陋但样样俱全,卫生间也打扫的很干净。 师父苦海撒了泡尿从厕所出来,感叹道:“房间虽然小了点,但四十块钱一晚,已经物有所值了。” 修念见师父一出来,急忙跑进厕所,门都来不及关,解开裤子“哗啦啦”的就撒起尿来。 “果然便宜没好货。这里的环境也真够瘆人的,人也长的很应景。”修念自说自话道。身子一抖,穿好裤子,一身轻松的走出了厕所门。 师父苦海在床上打坐,闭着眼睛,听到修念出来,对修念说:“修念,别忘了冲厕所。” 修念有些窘迫道:“不好意思,我忘了。” 他转身去摁冲厕所的疏水阀。疏水阀有些生锈,修念用了很大劲才摁下去。等他出来时,室内的灯光忽闪忽闪的,就和刚进这栋屋子时一样。 修念刚撒完尿,现在尿意又上来了,他苦恼道:“不会吧!又来。这回……这回不会出来个红衣女鬼吧?” 话刚说完,一阵哭泣声传了出来。 “呜呜~,修念!” 修念一听,咽了口唾沫,颤声说:“你……你是谁?你怎……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呜呜呜~,修念,我是你老妈呀!” 说话的声音有些稚嫩,但修念自从踏入这个旅店后,就提心吊胆,心神不宁,所以他全没察觉这一点。尤其见了阿泔面黄肌瘦,个高笔挺的模样,和那个说来就来的阿婆,心里更似揣了个兔子,随时都会蹦出来。 修念听她说是自己的老妈,心想:“她怎么知道我母亲过世了?看来定是我老妈来看我来了。”他喊了一声“妈妈”,一头钻进被窝里。 旁边的苦海此时已入定,心无旁骛。修念不管怎么喊妈妈,哭声的来源是鬼是人,苦海全不入耳,宛若置身于另一个空间。 屁股高高翘起的修念,头蒙在被子里,都快哭出来的念着佛经,忽觉屁股被谁拍了一下,他机警的立刻把全身裹进了被子里。 “呜呜呜~,修念,我的乖儿子。你老妈来看你来了,快把你的头伸出来,让老妈好好看看你。”说话声让人听着脱声脱气,还带着些许悲怨,就和女鬼说话没有两样。 “妈妈,你快走吧。你知道我最怕鬼了,你在那边好好过,别没事净跑上来吓唬我。”修念裹着被子,全身颤抖的冒着冷汗,“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呜呜呜~,老妈看你一眼就走,快把头伸出来!” 这句话还在耳边响起,修念的被子已经被拉了开来,一个小个子出现在修念面前。修念没了“保护罩”,他害怕的闭紧眼,双手合十念着佛经。被罚的百遍佛经还没抄,如今已念了七八十遍了。 其实,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小姑娘看到修念拱着屁股念佛经的样子十分好笑。她咯咯一笑,换回本来的声音说: “小哥哥长的还挺帅的嘛,就是胆子小了点。” 小姑娘掐着小指,仿佛在比划着修念的胆子就这么一丁点大。 小姑娘继续说:“小哥哥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人不是鬼,我不吓你了哈。” 修念一怔,听到是小女孩的声音,但心里还是害怕,闭着眼说:“你真是人不是我老妈?” 小姑娘说:“是啊,我是个漂亮的小女孩,你睁开眼看看我。” 修念慢慢睁开双眼,果真是一个小女孩,就是脸上化了妆。小姑娘脸涂的煞白,两边颧骨上画了两个红色的圆圈,眼影和眼线涂的格外浓郁,嘴唇上的口红也非常抢眼。 这比鬼怪还吓人的妆容直接把修念吓晕过去。小姑娘见他已昏迷不醒,挠挠头有些不解,自语道:“我也没吓他了呀,怎么见到我美貌就晕倒了?嘻嘻,看来是我化的妆容太漂亮了。” “不妙!大事不妙!” 师父苦海从禅定中醒来,瞪着双眼大惊道。 小姑娘被苦海突然的大叫吓了一跳,她看向苦海,问道:“怎么了?” 苦海捋了捋胡子,说:“唉,看来世间要不太平了。” 苦海疑惑的看向小姑娘,小姑娘一张鬼脸把他吓得不轻,镇定下来后,问道:“小施主你是谁,怎么跑进我们卧房里来了?我的徒儿这是怎么了?” 小姑娘笑嘻嘻的说:“我姓徐,名亡爱。这个小哥哥是被我的美貌惊艳成这个样子的。” 苦海微微点头,来到修念身边查看。这哪是被小姑娘惊艳到了,这分明是被她吓晕了过去,苦海心想。 眼前的修念翻着白眼,张着嘴,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 见到自己的徒儿变成这般模样,苦海有些气愤,但对方是个小姑娘,他按耐住气愤的心情说: “小施主,你私闯别人房间,念你年幼不与你计较。但是你吓坏我徒儿,我定要叫你的父母好好管教管教你。” 苦海略显严厉的批评着小姑娘,小姑娘心里并不在意。忽然,她面露惊恐之色,指着修念说: “大和尚你看,小哥哥他……他这是怎么了?” 苦海听她这么一说,转身一看,惊呼道:“不好!” 修念趴在床上,一根根青筋暴起,转眼间,黑色的物体延着暴起的血管,慢慢的从衣服里蔓延至四肢和脸颊。随即,他的身体膨胀了几分,呲牙咧嘴的露出四颗獠牙,手指变得尖锐,但暂时还处在昏迷状态。 苦海拾起锡杖,对修念说道:“看来你体内的魔物要苏醒了!” 第25章 玄案 房屋外,先前下着小雨,现在乌云以螺旋状聚拢在墨上旅馆上空,大雨顷刻而下。雨水在狂风的吹拂下变得十分凌乱,厚实的乌云同时劈下好几道闪电,霎时间黑夜变成了白昼。 房东阿婆见到这奇特的景象,走出房门观望,差点没站住脚,她扶着墙眯着眼睛看着。 夹杂着大雨的狂风犀利的在空中胡乱翻腾,院子里的梧桐树被刮的扭动着粗大的树干,仿佛再过不多时就会折断。 阿婆披着外套在房檐下,担惊受怕的观望着这奇观异象。她本想去寻她的外孙女,忽然,从她的楼房二楼迸射出一道金光,金光闪了一瞬便不见了。天气在同一时刻缓和下来,大雨依然下着,乌云舒展开来,风也止了。 见天气转好,阿婆寻着金光闪烁位置走上楼去。今天客人较少,二楼也就只有苦海和修念两人。 阿婆径直走向苦海二人房间,她敲了敲门,问道:“两位师父睡了吗?” 师父苦海把昏迷不醒的修念放回床上,盖好被子,一面对阿婆说:“女施主有什么事?” 阿婆说:“就在刚才外面突然好怪的天气,我偶然看见你们房里冒出一束金光,特地前来问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苦海将房门打开,向阿婆一揖,说:“女施主费心了,我们没事,刚才雷光乍现,我们也吓了一跳,定是您看花眼了,我们房里怎么会冒金光呢?” 阿婆微微一笑,说:“那就好,那就好。嗯……我想问问你见到我的小孙女没有?这孩子总是淘气,一有客人来就喜欢恶作剧。我找她不着,想必定是跑到客人房间里胡闹来了。” 苦海听她说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小女孩,立刻便想起了刚才的徐亡爱。他对阿婆说:“晓得,晓得。这小姑娘刚才还在这胡闹来着,我想是谁的孩子呢,原来是房东施主您的孙女。我马上叫她出来便是。” 苦海回到房间却不见她人影,四处找了找,最后从修念的床底下找到了徐亡爱。 徐亡爱半推半就被苦海拉到了房东阿婆面前。阿婆厉声道:“小爱,你这又是闹哪一出?还偷了我的化妆品,瞧你这什么鬼样子,快回房间休息去。” 阿婆把徐亡爱拉在身边,和苦海道了歉正准备走,徐亡爱撅着嘴说:“我画的不漂亮吗?我就是想,像外婆一样化个美美的妆,然后向手机里的榜一大哥要钱嘛。小哥哥都被我美晕了,我不美吗?” 徐亡爱双手比了个花,向着两人嘻嘻笑。苦海和阿婆两人都面露尴尬之色。 阿婆是听到徐亡爱说自己化妆骗榜一大哥的钱,心生窘意。虽然她想堵住外孙女的嘴,但小姑娘说话利索她想拦也来不及。 苦海则怕徐亡爱透露了刚才她所看到的一切,如果她说了,那么他师徒二人今晚就将无处安身,露宿街头。但见她并没有说,也没有要说出去的样子,苦海心里安心了不少。 阿婆翻了下白眼,说:“美,当然美了,美的跟个鬼一样。” 徐亡爱哼了一声,走下楼去。阿婆对苦海笑了笑,也跟着下楼去了。 苦海回到房里关好门,松了一口气,来到修念身边坐下。苦海自语道:“唉,今后的日子可就麻烦了。一个魔物刚刚降世,修念体内的封印也在同一天松动了,这一切似乎都和海边死的那头大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思绪如潮水般涌来,苦海思索了许久,想来想去觉得这样想下去也是白费力气,干脆早些休息,以后的事情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可苦海又害怕修念再出什么状况,一直守着,直到夜深了才入睡。 雨夜的马路上车辆屈指可数。一辆警车在大雨中行驶着,车上坐着傅警官,王羸,燕子和周局长。 他们四人谈论着海边可能发生的事情,没过多久便来到海边。海边聚集着三辆警车,车里都亮着灯,警员们都坐在车内。想来是下着大雨,都等着雨势小了再下车勘查。 傅警官等人的车一停下来,从一辆车内下来一位警官,撑着伞在周局长窗前停下。 周局长拉下窗玻璃对警官说:“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那位警官说:“我们也刚到不久。我们到时没有发现可疑的车辆和人员,雨势较大我们也不便进行勘查。” 周局长点头说:“这么晚了还下着大雨,叫同志们过来大家都受累了。等雨小了再进行勘查吧。” 那位警官“是”了一声回到了车上。 过的一个多小时,雨才渐渐小了。警员们陆陆续续从车内出来,来到蓝鲸尸体旁,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在勘察灯的照射下,附近宛如白昼。沙滩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零部件,蓝鲸尸体横卧在沙滩沿海处,在蓝鲸侧腹部有一个半径大约两米的缺口。 傅警官拾起一片金属碎片,说:“碎片切割处平整,不知是用什么方式做到的。眼下看来,五个辅警机器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斩成了两节。” 周局长看了看整齐排列在地上的五个机器人下半身,和蓝鲸尸体上那个半径约两米的大窝,说:“嗯,确实如此。但是嫌疑人拥有如此强悍的作案武器,却只是为了抢一块鲸鱼肉,这有点不符合常理吧。” 燕子警员拿来一段剪辑下来的视频,说:“这是事故发生时的最后一组影像,嫌疑人穿着斗篷,戴着连衣帽,看不清脸。但很清楚的能看见,他手里抱着一只花猫。” 一名侦查员在一旁感叹道:“哇,只见他右手一挥,画面就模糊了。这感觉有点玄幻小说那味了。” 燕子警员瞥了他一眼:“你玄幻小说看多了吧你。” 侦查员嘿嘿一笑,回到了案发现场继续寻找线索。 “周局长,雨太大,周围没有发现任何足迹。”痕检员跑过来说,“但尸体上发现许多新鲜的爪痕,有点像动物的爪痕。” 周局长说:“这倒不奇怪,附近有片原始森林,闻到血味野兽跑来觅食,这也很正常。” “但是,奇怪的是……” 说到这痕检员有些迟疑,他缓了缓继续说:“奇怪的是,蓝鲸尸体上的缺口可能是用外力直接撕扯下来造成的,缺口处有明显的撕扯状痕迹。而且,这只蓝鲸体内已经没有了一滴血液。” 众人听了无不哗然。 周局长摸了摸胡渣,若有所思道:“本以为是一起向警察挑衅的案件,但现在看来就有点难办了。” 一直在帮忙勘查的王羸走了过来,笑着说:“这个案子是个玄案,看来只有我们特殊警卫队才知道其中的端倪了。”说着,王羸看向了正在沉思的傅警官。 傅警官抬起头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说:“都不用看着我了,我脸上没有答案。该收集的线索应该都差不多了,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其他发现了。收队吧!” 听了这番话,陈了王羸以外的其他人都摸不着头脑,但确实已经没有其他可观的线索了,大家只好收拾完损坏的机器人残骸,各自回去休息去了。 第26章 偶遇(上) 第二天,陈惠乔早早的起床,做好了早餐,独自坐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 她手里拿着一杯牛奶,电视里放出经典的新闻前奏。紧接着荧幕上出现两位穿着得体的男女主持人,他们开始微笑,向观众们问好,然后叽叽喳喳,延绵不绝的说起了昨天发生的种种焦点新闻。 帕帕罗趴在温暖的被窝里,陪着早起的妈妈,看被关在长方形超薄法器里的一男一女“唱双簧”。 他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两眼无神,因为还没睡够就被忙东忙西,勤勤快快的陈惠乔吵醒了。 陈惠乔见帕帕罗醒来,对他说:“帕帕罗你起这么早啊,早知道我就带你去散步了。” 帕帕罗无精打采的“嗯”了一声。 陈惠乔望着窗外,窗外正在下雨,她有些失落的说:“可惜了,现在开始下雨了,不能带你出去散步。不过如果等下放晴了,我们可以一起去买菜。” 帕帕罗“哦”了一声。 新闻播了十几分钟,从二楼传来小虹月下楼的声音。她个子矮,两只小短腿下楼伴随风险,所以小虹月左手扶着楼梯扶手,右手抱着玩偶,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下迈。 闻声,帕帕罗窜出被窝,已在楼梯下候着。虽然两人相处不久,但心里已经是最要好的朋友了。 他像小狗狗一样蹲坐在地上,面带微笑。小虹月一步步的下来,也面露灿烂的笑容。直至最后一个台阶,小虹月一个踉跄跌落在帕帕罗身上,两人相拥在一起。 陈惠乔看到两个小可爱抱在一起,心都快融化了。她欣喜的自语道:“两种不同的可爱加在一起,简直可爱极了!” 小虹月和帕帕罗手牵着手,来到妈妈的身边。陈惠乔领着小虹月去洗漱完,换好衣服,三人坐上了餐桌。 看到桌子上丰盛的早餐,小虹月用手指数了起来,手指所到之处都要念出它的名字。 “鸡蛋,包子,小米粥,牛奶,还有……还有黑黑的面包。”小虹月一个一个的识别着桌上的食物,念到最后嘻嘻的笑着。 陈惠乔解释道:“这面包妈妈不小心烤糊了一点,不用睬它。不许笑话妈妈哦。” 小虹月点点头,但还是笑出了声。帕帕罗拿起黑黝黝的面包片,用牙一咬,邦邦硬,然后又用面包片在桌子上敲了敲,铮铮作响。 “喔,从未见过如此坚硬的食物呢。小虹月,这……这要怎么吃啊?咬也咬不动哦!”帕帕罗把黑漆漆的面包片递给了小虹月。 小虹月两只小手捂着嘴,憋着笑,摇头说:“不知道。” 陈惠乔委屈巴巴道:“不要拿妈妈的小失误玩好吗?其实,其他的都很好吃的。” 陈惠乔一把抢回黑面包片,把剩余的面包都挪到自己跟前。又盛了小米粥,分别放在每人的面前,说:“尝尝看好不好吃!” “好吃!”小虹月扒拉了两口美味的米粥,“我们不等爸爸吗?” “不用等他,你们先吃,我去叫大懒虫爸爸起来。”陈惠乔正准备去,回头对帕帕罗说,“帕帕罗慢点吃,不能全部吃完哦。” 陈惠乔知道帕帕罗饭量大,所以多做了一些,以至于烤糊了面包。但估计帕帕罗也只能吃个半饱,所以特地叮嘱他,否则她和她的丈夫就得饿肚子了。见帕帕罗津津有味的边吃边向她点头,她才放心的离开。 过了不久,罗天宸一脸倦意的坐在桌旁,刚好坐在陈惠乔刚坐的位置上。他也不看,也没戴眼镜,迷迷糊糊的就拿起一片面包片往嘴里塞。 “哎呦,怎么咬不动啊?”罗天宸拿在手里一看,笑道,“我以为我吃的是盘子呢,原来是瓦片!” “盘子”和“瓦片”这样的双重评价,使坐在对面的陈惠乔怒不可遏。一股寒意逼得罗天宸打了个寒颤,他戴好眼镜一看,方才知道手里拿的,原来是妻子含辛茹苦,煞费心思烤出来的美味面包。他心想:这回可是犯了滔天大罪了。 罗天宸本想用力咬上一口,再加以赞美一番,好讨得妻子欢心,就算是吹破了牛皮也不至于闹个七天冷战。 可陈惠乔“哼”了一声,抢过了罗天宸手里的面包片,把剩余的面包片也一起倒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坐回座位,面无表情的喝起粥来。 见面包没得吃了,罗天宸想拿个馒头啥的吃吃,可却被妻子的筷子打了手背。罗天宸两手空空的看着自己的妻子,此时妻子的俏脸上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但美貌依然未减半分。 罗天宸灵机一动,说:“我的娘子生气都这么好看,真是羡煞旁人。没生气的时候啊,是出水芙蓉。这生气的时候嘛,是……” 见丈夫皱起眉头,迟疑着没有说下去,陈惠乔嗔道:“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鱼儿已经上钩,罗天宸继续道:“这生气的时候啊,当然是个玉美人啦!” 陈惠乔虽然在气头上,可夫妻俩自有了宝宝以来,两人都一心只为了孩子,极少再有情人般的相处和对话。现在听到丈夫夸自己是水芙蓉,是玉美人,心里不免有些开心。 “当着孩子的面还说这些俏皮话,老不正经。快吃快吃吧,吃完了你洗碗。”陈惠乔半嗔半怒道。 罗天宸向着两个孩子嬉皮笑脸一番后,对妻子说:“是,老婆大人。”说完,拿起馒头便吃了起来。 帕帕罗看到罗天宸好大个人,却被自己的妻子训的服服贴贴的,感觉十分好笑。他侧过身子,边笑边吃着。 吃过早饭后,雨过天晴,帕帕罗跟随陈惠乔和小虹月出去买菜去。途中路过一个小超市,陈惠乔要进去取快递,本以为不用多久,所以她叫帕帕罗和小虹月留在门口,并叮嘱他们不能乱跑。 帕帕罗和小虹月在门口等了很久,可就是不见小虹月的妈妈出来。 超市的拐角处出来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衣服虽然考究,可都皱皱巴巴,但整旧如新。 他将走到小超市门口时,不知从哪窜出个青衣剑客。剑客手握长剑,挡在了中年男人面前。 剑客道:“你身上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说!你是谁?” 中年男人手提一个黑色皮包,微笑着说:“我姓辛,名棘森。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剑客手中长剑已出窍,剑指着辛棘森道:“别给我装蒜,说实话,我兴许可以饶你一条性命。” 辛棘森双手举在胸前,害怕的后退了一步,心里实在不知道对方到底要问什么。只觉得他可能是从哪家医院里逃出来的,现在精神不稳定。而他手里的三尺长剑,白茫茫的又不知有没有开刃。连连摆手道: “阁下剑下饶人,小人只是一介教书先生而已,有话好好说。” 见辛棘森服软,剑客却并不罢手。他手中长剑一挺,剑尖与辛棘森的喉结相距只剩半寸。只吓得辛棘森半步都不敢移动,吞个唾沫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周围早已围满了吃瓜群众,人群里议论纷纷。年长的人都说些: “可惜了,年纪轻轻就疯了。” “小伙子长的倒是俊,可就是命不好啊。” “看来是追剧追魔怔了,疯了。” …… 而年轻人则说: “快搜搜,快搜搜,这是哪部剧,回去一定追更。” “这一定是穿越剧吧,感觉故事很新颖,我也追更。” “男主这么帅,一定好看!” …… 这些话剑客一概不入耳,他喝道:“哎呀!” 他本不想说“哎呀”,可双腿被两个小家伙束缚住了。两个小家伙都小小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就靠了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他话还没出口,被一惊,只好叫出声来。 第27章 偶遇(下) 青衣剑客低下头去一看,原来是昨日在海边公园里遇见的那两个小家伙。 帕帕罗兴高采烈的仰头小声说:“我可算找到你了,剑侠客!” 帕帕罗是因为崇拜和向往成为剑侠客,所以跑来抱住剑客的大腿。而小虹月却不以为然,只是喜欢跟着帕帕罗胡来,所以包揽了另一条大腿。 小虹月望见青衣剑客面前的男人,一头蓬松杂乱的头发,穿着皱巴巴的西装,留着大胡子,手提黑色皮包,脚上穿着双一点都不搭的帆布鞋。小虹月一眼就认出是她爸爸熟识的辛棘森先生,小虹月向他打招呼道:“早上好!辛棘森先生。” 辛棘森见是小虹月,但剑客虽被“擒住”,可手里的剑却纹丝不动。他勉强的笑了笑说:“哦,是小虹月呀!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虹月说:“我妈妈在超市里呢,我不是一个人哦,还有小狗狗帕帕罗呢!” 辛棘森看向帕帕罗,此时帕帕罗正仰着头对剑客傻笑:“你的小狗狗长的真奇特。你吃过早饭没有,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 小虹月摇摇头,双手依然把剑客的腿抱的死死的:“不用了辛棘森先生,我们都吃过了。” 辛棘森仍然举着双手,说:“小虹月,你的爷爷奶奶们还好吗?” 小虹月说:“他们好着呢!” 一直举着剑的剑客再也忍不了他们对他的忽视了,脸上显出怒意,但他是冷峻男必须高冷,略微加重了语气说道: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在这种时候唠家常!” 辛棘森听出他语气中的怒意,害怕他发起狂来那就不得了,周围的人都得遭殃,尤其是年幼的小虹月。他马上闭上了嘴,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 剑客低下头道:“还有你们两个,抱着我干嘛?快放开!” 帕帕罗和小虹月仰头看着他,咯咯笑说:“不放,不放,就不放。” 剑客忍无可忍,用剑鞘戳在帕帕罗脸上:“快放手!” 帕帕罗怕别人发现他会说人话,所以没再开口,脸抵着剑鞘摇了摇头。 剑客又举起剑鞘戳向小虹月,待他手里的剑鞘将要碰到小虹月胖嘟嘟的脸时,一双手搂住了他的腰。 “帅哥~,不要欺负小朋友嘛!” 说话的是个胡子八叉的男人,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听的青衣剑客汗毛竖起。那男人说话间,还用双手紧了紧剑客的腰。 剑客被那男人抱的有些倒胃口,但依然面不改色,问道:“后面的仁兄雌雄莫辨,不知尊姓大名?” 那男人扭扭捏捏的说:“我是男的,人家是辛棘森先生的朋友,你记住了哈,我叫小风风,很好记的。” 又冒出个奇奇怪怪的人,围观的群众眼见其形,耳听其声,都不禁打个寒战。 那男人又向辛棘森说道:“先生赶紧走吧,啊。好不容易有个帅哥,让我们两个单独处一处。” 辛棘森点了点头,退后一步试探着准备离开。可剑客却丝毫没有被压制住的样子,拖着三人轻松的前进了一步,辛棘森只好继续僵持着。 “没办法,他好像挺厉害的样子。”辛棘森为难的说。 话音刚落,剑客的双手又被一男一女搂住了。 剑客奇道:“敢问二位又是谁?” 左手边,一位戴眼镜斯斯文文的壮汉,一双肌肉丰盈的胳膊直接把剑客的手勒的有些麻木。 壮汉和和气气的说:“先不着急问我姓名。小伙子,生活总有不如意,我们应该坦然面对,拿得起就应该放得下,心里有什么不愉快就和我说说,我洗耳恭听,愿做你的听众……” 壮汉口若悬河,仿佛嘴巴上都长了肌肉,一直讲个没完。 右手边,一位羞答答的少女,脸涨的通红,嘴里不知在低声嘀咕着什么,剑客一直没听清楚。 小风风喊道:“辛棘森先生赶紧走啊!” 辛棘森看了一眼壮汉和那位少女,说了一声:“多谢各位的帮助。”转身便走了。 陈惠乔刚好从超市里出来,看见辛棘森的背影,但人已走的远了,也没再理会。 人群渐渐散去,陈惠乔隐约从人群中看到小虹月和帕帕罗,他们正抱着一位穿古装的少年。他俩正抱着那少年的腿荡来荡去,玩的不亦乐乎。 更奇怪的是,那个古装少年身上还有三个人,有男有女,各模各样。陈惠乔还以为这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这么多人在等着拍照,所以没有多加担忧。 剑客见辛棘森已走远,顺手把剑收回鞘中,行动极为自如,毫没有被压制住的感觉。三人都倍感诧异,尤其是体重较重的壮汉心想:自己最近是不是疏于锻炼,体重下降了,竟差点被他的手拎起来。 他们却不知,剑客是有意放辛棘森走的,因为在他看来,辛棘森暂且不会有太大的危害。而他武力与内力之强盛,是普通人所不能及的,要解决他们三人简直易如反掌。当下一招举重若轻,就把他们三人吓得心惊肉跳。 陈惠乔走过人群来到扎堆的五人一宠身边,对小虹月和帕帕罗柔声喊道:“小虹月,帕帕罗,快到妈妈这儿来。” 剑客和其他三人一齐看向陈惠乔,都觉得这位年轻的妇人长的十分美丽,不禁都看的呆了。 小虹月兴致勃勃的跑过去,喊着:“妈妈!” 帕帕罗也跟了过去,但还是有些不舍剑客离去,回头看了看。 陈惠乔把他们两个抱在怀里,亲热的问他们发生什么事了。帕帕罗被夫妻俩叮嘱不能在外随便说话,所以他只是笑了笑,摇了摇他的小尾巴。 而小虹月则叽里呱啦的讲述着刚才发生的许多事情,但年幼的她有些话还说不大清楚,讲起故事来有些吞吞吐吐。陈惠乔只听懂了一半,但还是微笑着应和着。 搂在一起的四人被这温馨的一幕所吸引,都痴痴的看着,一句话也没说。 与此同时,两个穿着时尚,打扮时髦的孩童刚好从一家洗剪烫吹的理发店里出来。 其中一个是男孩,七八岁年龄,编了一头脏辫,穿着宽松的衣服和一双涂鸦运动鞋,脸上戴着一副墨镜架在鼻梁上。 另一位是女孩,十岁的样子,她披散的长发尾端染成了彩色,穿着与男孩类似款式的女性衣服,墨镜也是必不可少。 此时围观群众已离去。两人双手插兜,一蹦一跳的来到超市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年轻美妇身前的两个小可爱。 他们载歌载舞的跑了过来,开心道:“两个小可爱,我们真有缘,又见面了。” 小男孩张开双手说:“跟我们一起去玩吧!” 帕帕罗和小虹月见到他们两个,就是昨天把他们当玩具玩的那两个孩童,他们心里都十分抗拒。小虹月紧紧的拉着妈妈的手,帕帕罗躲在了陈惠乔的身后,一副害怕极了的样子。 小男孩和女孩的二哥看到弟弟妹妹穿的奇装异服,暴跳如雷,他暗提内力身子一震,周围的三人被他弹飞出去。小风风三人都跌倒在地,惊愕不已。 青衣剑客眼露凶光,一步步靠近着,道:“你们两个,背着我跑到哪里野去了?” 姐弟俩突感后背发凉,知道是二哥来了,刚想转身向他赔罪,可顷刻间两人的手都被拽住了。他们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硬生生被拉了去。 剑客压着怒意边走边说:“你们可真不让我省心,等回去了,爹爹妈妈看到你们这副样子,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帕帕罗看到剑客一行人离去,依依不舍的站在原地目视了许久,直到陈惠乔和小虹月喊他回家他才离开。 第28章 独自修炼 回到家后,陈惠乔和罗天宸一起做好了便当,准备拿去医院。他们早早的吃完午饭后,一家人乘车去看望新择,家里就只剩下帕帕罗。 帕帕罗闲来无事,在院子里修练《沧海行云十三式》。 他提来一桶水放在地上,盘膝而坐,心里回想着《沧海行云十三式》的前四式的修练法门。 前四式是此绝技的入门招式,分别是:附,运,凝,崩。 第一式「附」,就是运气于身体表层,把周围的水体吸附在全身或某个部位,以此达到保护自身和提高躲避速度的能力。 这第一式帕帕罗早已学会,虽然蓝霸鲸告诉他,十三式的每一式都需勤加练习,直至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但现下不急于一时,他温习了一遍第一式后,开始学习第二式。 第二式「运」,运气于水体之上,使水液悬在空中,不下坠也不溃散,且能灵活让水液在身体周围变化飞行,此招才算练成。 帕帕罗小手伸入水中搅拌了几下,桶中的水泛起了涟漪,犹如大海在潮汐作用下翻滚的波涛。过往的记忆在他的小脑袋瓜里重现。 “哦,我的小家伙,你这么小一个,老夫真怕一个不小心把你踩扁了。”蓝霸鲸把帕帕罗托在大手上细细端详着,“好了,小东西,我教你我的成名绝技吧。你肯不肯跟我学?” “我要学,我要学!”帕帕罗蹦蹦跳跳的说。 “哈哈哈~,老夫就是喜欢你这样活泼可爱的样子。虽然绝技不能随便传人,但老夫第一眼就看出你骨骼惊奇,是个习武奇才。”蓝霸鲸举起一根大手指想去挠帕帕罗的小肚肚,但怕一手指把他捺死了,又收回手去。 “看好了!小家伙。” 蓝霸鲸把帕帕罗放在一座冰山上和两只企鹅待在一起,帕帕罗被夹在两只企鹅胖乎乎,暖洋洋的大肚皮之间,探出个脑袋来看着山下的蓝霸鲸。 幻化成人形的蓝霸鲸伫立在山下,高大魁梧的身躯与山相差无几。他闭起眼睛,感受着周围环境的变化。 蓝光浮现,蓝霸鲸身畔的空气好像凝滞了一般,雪花飘过他的身体周围停在了半空,转瞬间就变成了一滴滴水珠。 数以万计的水珠像得到了号令一般,在蓝霸鲸身体上蓝光的浮动下,水珠尽数缓慢飞向蓝霸鲸,在他身上形成了一层流动的水体。 水体在他身体周围快速流动着,以至于在这寒冷的环境下没有结冰。流动的水体在蓝霸鲸浑厚的灵力驱使下,变成了成百上千条水龙卷,各自飞悬在方圆一公里的天空之上。 夹在企鹅中间的帕帕罗被这壮观的景象所吸引,抬起头看着天上一条条飞行的水龙卷,宛如群龙翱翔于天,在不断翻腾,心里说不出的惊喜和兴奋。 水龙卷翻腾了片刻后,凝成了成百上千个水球。水球有井口大小,在气的催动下被不断的压缩,直至被压缩成篮球大小。被压缩后的水球像烧开的热水,里面翻滚着气泡,吱吱作响。 蓝霸鲸睁开双眼的一瞬,悬在空中的水球群爆炸开来,在空中形成一朵朵晶莹的水烟花。水烟花从天而降,在冷空气的作用下变成雪,纷纷扬扬的散落下来,周围如下起了一场大雪。 “看清楚了吗小家伙?” 所有气的变化蓝霸鲸都运用的十分缓慢,就是为了让帕帕罗看的清楚。 帕帕罗从企鹅肚子里挤出来,举起双手说:“我会了!” 蓝霸鲸哈哈大笑道:“哦?这么快就学会了,那你使出来给老夫瞧瞧。” 帕帕罗站直身子,学着蓝霸鲸的模样闭上了眼睛。蓝霸鲸在一旁指导着: “这入门四式是考研修行者对气的运用,它其实为一招,为了便于修行者修炼而拆分成了四式。说到这气,你必须去感受心中的那一股神秘的力量,它叫炁。想要驱动气,你需要通过这一先天之炁,去引导出后天之气。只运用先天之炁很难,需要一定的天赋,但运用后天之气就容易多了。你只需以少量的先天之炁去引出大量的后天之气,如此这般以炁引气,便可随心所欲的运用你身体里潜在的力量了。” 帕帕罗听着,很快,他就睡着了,还流起了哈喇子。 絮絮叨叨的蓝霸鲸见他憨态可掬的样子,不禁噗呲一笑,他给旁边的企鹅使了个眼色。企鹅举起它的鳍肢,在帕帕罗的屁股上来了一下子,清脆响亮。 帕帕罗“哎哟”一声惊醒了,摸着屁股四处张望着:“糟糕糕,我睡着了呢。重新再来。” “小家伙,不急。在你之前,我收了不少徒弟,但学会的也就那么一两个,而且造诣都不怎么高。”蓝霸鲸仰望天空说,“老夫这秘技需要很高的天赋才能学会的,就入门四式都是极其考验修炼者对气的领悟和运用的,所以我们不要急于求成,你还小慢慢来。” 帕帕罗站了半天没什么变化,瞌睡倒是打了不少。过了几个时辰,帕帕罗觉也睡够了,他开始认真起来。只见他半蹲着身子,攥紧拳头,面目狰狞着,仿佛全身都在使劲。 身后的两只企鹅见他撅着屁股在使劲,还以为他要哦屎,都退回了几步让出个空地给他。 蓝霸鲸笑道:“哈哈哈,光靠使劲是没有用的,要靠心去感受……” 话说到一半,吱吱~噗嗤一声,一朵小小的水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蓝霸鲸呆立了许久。 一只企鹅弯着腰朝着帕帕罗的小屁股看,另一只也好奇的走过来盯着他的屁股看,却什么也没等出来,两只企鹅都以为帕帕罗窜稀了,放了个屁。 帕帕罗此时的双手还包裹着流动的水体,蓝霸鲸起初还不相信,但看到他的手后立马高兴起来。他迫不及待的用手把冰山的一角铲下来,托在大手上,然后欢天喜地的举着帕帕罗和两只企鹅在冰面上蹦来跳去。 蓝霸鲸高兴的不能自已,活了一千多岁了,现在却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蹦蹦跳跳起来。 “天不负我,这是天才中的天才,是奇迹中的奇迹啊!老夫太高兴啦!哈哈哈……” 蓝霸鲸高兴过头,本来结实的冰面被他这一乱跳,周围的冰层都开始崩裂,冰山也开始倒塌。只听得“啊哦”一声,蓝霸鲸掉入了海里。 帕帕罗看着在他手的搅拌下打转的水旋涡,轻笑一声,泪已滑过脸颊。他本想上前用水洗把脸,可刚才出神的回忆使他惶了神,一个不小心跌落了下来,把水桶打翻了,桶里的水浇了他一身。 他看了看自己现在的狼狈模样,周围又空无一人,摔倒了没人关心没人疼,心里说不尽的心酸痛处,“哇哇”哭了起来。 虽然他此时正在大哭,但刚才回想的修炼的感觉却还在,意由心生,周围洒落的清水和着他的眼泪一起爬上了他全身。紧接着,四五条小型的水龙卷从他身上蔓延开来。 水龙卷在空中胡乱的翻腾,碰撞,帕帕罗自顾自的在地上大哭,一点也没在意自己已经学会了这入门四式的全部招式。 第29章 秦家父子 大门外,一辆大红色电动车载着一对圆滚滚的父子俩,在驶过附近一个拐弯处时,一只野猫窜了出来,把大胖子和小胖子都吓得跌倒在地。 小胖子他爸蹲在地上捡着散落的东西,嘀咕着:“唉,真倒霉。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老是遇上猫猫狗狗穿来穿去,它们不会得了什么病吧?” 坚强的小胖子跟没事的人一样站了起来,捡起掉地上的棒棒糖继续舔食,提了提裤子,望向小虹月家门口。 小胖子惊讶的“哇~”了一声,指着小虹月家院子上飞行着的水龙卷说:“老爸,老爸,你快看,你快看,天上,天上。” 他老爸自言自语的咒骂着今天的种种不寻常:“街上到处都是猫猫狗狗,集市上连鸭子都到处乱飞,还拉我一脸的屎。这些动物都疯了吗?现在又摔了一跤,刚买的水果都掉了一地,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后面一堆的污言秽语,他一点都没有留意他儿子在叫他。 小胖子见他爸一直不理他,生怕他亲爹看不到这一奇观,跑过去拍了拍他爸厚实的背。可他爸像肉太多,脂肪堵住了他的反射神经,没点反应。这时他想到了个好主意。 他爸蹲在地上像一座肉山,宽大的裤子都包不住他的大屁股,屁股缝大大方方的露了出来。小胖子拽着他爸的裤子往下一拉,他爸回手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小胖子皮糙肉厚,在家被打惯了,厚实富有弹性的脸蛋现下如防弹衣,他吃了一掌,不痛不痒。脸蛋回弹了两下,便又恢复了原样。 他爸提起裤子喝道:“兔崽子,没事拉我裤子干什么?” 小胖子指着小虹月家院子上空,可上空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他笑嘻嘻的说:“老爸,你看,你看……咦,刚才还有呢,这会儿怎么没了?” 他爸一脸怒意:“又不来帮忙,竟给我瞎捣乱,混蛋玩意儿。”说完他又蹲下去捡东西。 小胖子他爸刚蹲下去,几条水龙卷又翻腾起来,他又拉了拉他爸松松垮垮的裤子,他爸又给他一个大嘴巴子,怒道:“还扯,欺负我今天没系裤腰带是不是?” 小胖子翻了个白眼:“你有那么长的裤腰带吗?哦对了,你可以系两条。” 他爸打算赠送他一个大嘴巴子,小胖子捂着两瓣肉嘟嘟的脸退到了墙角:“天天打我脸,打完了捏,捏完了打,你嫌我肉多是不是?” 他又换了哭腔,但没流出泪来,说:“打多了不痛也会伤自尊的,呜~。” 他爸看到小胖子这样伤心,心疼起来:“唉,秦忠帅,是爸爸不好,我发誓今后再也不打你脸了啊。乖宝贝,爸爸抱抱。” 父子俩抱在一起,两只手却怎么也够不到对方的背。忽然,秦忠帅他爸惊讶道:“呀!天上那是什么玩意?” 秦忠帅抬头一看,几条水龙卷又翱翔在小虹月家的半空中:“哈哈,我就是让你看这个才扯你裤子的。” 大胖子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也没去管还倒在地上的电动车,对他儿子说道:“儿子,我抱你上去,你看看这家人屋里在干什么。你看完了,等下你驮我上去看。” 前面那句秦忠帅点头答应了,可后面那句把他吓得一激灵,连忙摆手,摇晃着脑袋,脸上的两瓣肉也跟着晃悠,说:“老爸你开玩笑吧!我驮你不得把我压扁了。” 他爸挠了挠头,看着他儿子才五岁的个头,笑了笑说:“也对,我这是摔糊涂了。但是我也想看,怎么办呢?” 大胖子二十几岁的人,还跟小孩似的童心未泯,他左思右想,在原地兜了几个圈,一个好主意终于从他的脂肪里挤出来。 “哦对了!儿子你可以拿我新买的2亿像素o波手机帮爸爸录下来,然后你下来拿给我看。”大胖子从兜里掏出崭新的o波手机递给了秦忠帅。 秦忠帅心心念念想试玩这部限量版o波手机,现在拿在手里高兴坏了,甚至情不自禁的念起了o波手机宣传台词:“买o波手机,好用到爆爆。o波手机,哦~的!” 大胖子抱起小胖子,把他扛在了肩上。秦忠帅他爸虽然胖但个高,小胖子坐在大胖子身上,像堆了个雪人一样,刚好能高出围墙一个脑袋。 可正当秦忠帅他爸晃晃悠悠的驮起他重的要死的亲生儿子,慢慢靠近墙壁时,四五条水龙卷在空中凝成了水球,忽然间就炸裂开了,水花扑到了秦忠帅父子俩身上,他俩被吓得直接摔倒在地,两人哎哟哎哟直叫着。 帕帕罗听到院子外有声音,停止了哭泣。他好奇的爬上了院子里的白玉兰树,看到围墙外,两个胖乎乎,一大一小的人儿在地上打滚。看到那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他就想起了小虹月,可现在她不在身边,帕帕罗心感寂寞,又默默流下泪来。 秦忠帅在跌落下来的同时,他爸护子心切,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下面,以至于秦忠帅没有受到严重的创伤。 胖子爸躺在地上想站起来,可怎么也站不起来,他问秦忠帅道:“儿子你帮爸爸看看,我是不是摔断腿了,我这怎么也爬不起来啊。” 他仰起头只能看到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下半身具体怎么样了,他怎么扭动他的粗脖子也看不着。 秦忠帅爬起来看到新手机没事,他放了大半个心,先前的一些小伤都不放在心上了。他来到他爸爸身边,看到他一仰头,双腿就跟着往上翘,完全没有摔断了的样子。秦忠帅对他爸说: “老爸你的腿没事啊,这不还一翘一翘的吗?” 他爸哀怨道:“没事吗?可我怎么也爬不起来啊。” 正在他想方设法爬起来的时候,两个区委会的工作人员刚好路过。他们都年过半百,头上都有几缕白发。 一位戴红袖套的老党员问道:“哎呦呦呦,怎么了这是?” 另一位老人说:“老刘,这还用问吗,看这地上的电动车,一看就知道他是骑车摔倒了啊!” 老刘恍然大悟:“老马,还是你观察仔细,我这老眼昏花了。可这么大一坨,该……该怎么……怎么抬去医院哪?”老刘有些面带难色。 老马说:“你都还没问清楚呢,怎么就要抬去医院了,赶紧问问。” 老刘拍了拍脑门:“哦对啊,赶紧问问,问问。” 老刘和老马一同来到还在扑腾着四肢的秦忠帅他爸身边,老刘问道:“胖先生您贵姓啊?怎么了这是?” 胖子爸看了看老刘右手上戴的红袖套,说:“哦,你们是区委会的吧。我叫秦忠强,我……我骑车摔的,这不……爬不起来了。” 秦忠强不好意思说,他是为了看别人家里在干嘛而摔的,所以说自己是骑车摔的。 老刘说:“老马我们试着把秦先生扶起来。” 老马点点头,和老刘一起使了吃奶的劲终于把秦忠强扶了起来。一旁玩手机玩的起劲的秦忠帅,忽然大叫一声:“耶!过关了。” 秦忠强还没站稳脚,被吓得又摔倒下去,身子刚好压在了老刘身上。老刘被他压的喘不过气来,大叫道:“我快被压死了,秦先生你快起来啊!” 老刘脸色通红,上气不接下气,老马试着把秦忠强扶起来,可他实在太重了,竟纹丝不动。老马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第30章 救人 机智的老马紧赶慢赶的请来了援兵,个个老态龙钟,除了和他一起下棋的两个老头,还有一群跳广场舞的老太太。 坐在树上的帕帕罗,看到这般声势浩荡,以为会有什么好戏上演,拿来了一包小虹月送给他的小熊饼干,还有小熊玩偶。他把玩偶靠在树杈上,边吃着饼干,和小熊一起继续观望这场闹剧。 快被压成肉饼的老刘痛苦的说:“老马,你叫这些老家伙过来干嘛呀?抬这么重的玩意,不怕闪着他们的腰。” 老马为难道:“不是,这个时候年轻人旅游的旅游,上班的上班去了,家里留下的就只有这些老家伙,还有那半岁大的孩子了。事态紧急,老是老了点,人多力量大嘛!” “行了,行了。赶紧的,咳咳。”老刘被压的有些咳嗽,又对压在上面的秦忠强说,“秦先生我看你是姓陈吧。” 秦忠强有些头晕眼花:“我不姓陈,我姓秦,不信你问我儿子。” 小胖子秦忠帅不管不顾的在一旁玩着o波手机,时而生气,时而发笑,o波手机的魅力势不可挡。秦忠强看了,心里有些酸楚,但又想想平时总是打他的脸,有这样的表现也是情有可原,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打他儿子的脸了。 “你不姓陈胜似姓陈,承重墙啊!咳咳。”老刘都快被压晕过去。 老马见老刘脸都有些发紫了,赶忙招呼大家:“大伙赶紧行动起来,拿出你们下棋和跳广场舞的精气神来,我们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抬起秦忠强先生,救出老刘。” 话音刚落,三个老太太和两个象棋爱好者老李和老冯一齐上阵,秦忠强的四肢和脑袋被抬了起来。此时秦忠强已陷入昏迷状态,体重像立即飙升了一般,几个老人都败下阵来。 五个老人步调一致的来到围墙边,一只手撑着墙面,摸着自己的腰说:“我的老腰啊!” 老马见五个人都闪着腰了,赶忙慰问道:“没事吧?各位。” “没事?没事你自己试试。”老李一张长脸现在拉的更长了。 老冯和几个老太太在一旁“哎哟,哎哟”的叫着。 老马见最看好的几位都败下阵来,剩下的要么怀里抱着个孩子还在喂奶,要么瘦不拉几没点力气,一副病态,心里百感交集。 眼看老刘都快翻白眼了,老马急的又跺脚,又拍手,老泪都要夺眶而出。忽然,一位穿着艳丽,涂脂搽粉的老妇人手里捻着一条红手绢,一扭一扭的走了过来。她后面还跟着个肌肉丰满的老男人。 老马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老刘的媳妇,忙道:“刘嫂子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你的老头子都快变成老馅饼啦!” “我这不是请救兵来了吗,就你请的这些人呀,还不如我请的一个强。是吧?靖哥哥。”刘嫂子抚摸了一下身后老男人健硕的臂膀。 “那是自然,蓉妹妹。”老男人炫耀着自己的肌肉说,“往事不堪回首啊!当年要不是我家境不好,也不会让老刘这个老糊涂抢了你去……” 老马在一旁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行了行了,还靖哥哥,蓉妹妹的,多大岁数了,不害臊吗?郭小靖,郭大侠求求你赶紧救救老刘吧,老刘都快翻白眼啦!” 只见郭大爷二话不说,不计前嫌,立马摆好了架势,气沉丹田,一只手托着秦忠强的背,另一只手抓住他的粗腿,手臂青筋暴起,一招郭大爷举杠铃使了出来。 刘嫂子见自己的靖哥哥如此宽宏大量,老脸上更添几分喜色。她招呼起周围一起跳过广场舞的姐妹们,都扭动起自己的老身板为她的靖哥哥加油鼓劲。 “来来来,姐妹们,都舞动起来,为我的靖哥哥鼓劲嘞!”刘嫂子挥起了红手绢,几位老太太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活动活动筋骨,都操练了起来。 不一会儿,半蹲着的老郭脸都憋红了,可秦忠强只是稍稍的抬起来一点。他双手一松,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摆了摆手说:“不行了,不行了。这死胖子起码有两百来斤,再使劲下去,我的腰非得被他干断了。” 老刘看到自己的情敌出糗,虽然说不出话来,但一张涨红的脸充满了笑意。老郭见了气不打一处来,拍拍屁股便要走。 刘嫂子在后面喊道:“靖哥哥别走啊,靖哥哥……” 老马拦住了她:“别叫他啦,你的老伴还在这压着呢,快想想办法吧!也不知道救护车什么时候来?” 刚才还闷热的天气,马上又要下起雨来。乌云聚拢,小雨从天而降,几位老人都望着躺在地上的两人,爱莫难助。 一旁的小胖子秦忠帅放下手机,望着一动不动躺在老刘身上的秦忠强,心里好不是滋味。他皱着眉头,嘴巴颤抖起来,两瓣脸蛋也跟着抖动着。 秦忠帅跑到他老爸身畔,双膝跪在地上,扑倒在他爸的大肚皮上,大哭起来:“老爸,你这是怎么了?” 几个老人看了无不伤心流泪,深感同情。刘嫂子这时回心转意,不再去想她的靖哥哥了,心里回想起过去老刘对她的百依百顺,疼爱有加。此时看到气若游丝的老刘,刘嫂子心里苦不堪言。她扑倒在老刘身边,跟着秦忠帅一起大哭起来。 躲在白玉兰树上的帕帕罗,看到这伤心感人的一幕,也不由的同情起来,嘴里塞着饼干,泪已流了下来。 救护车已经到来,两名医生下了车,看到这哭天喊地的场景,以为人都走了。一名医生苦着脸说:“来晚了吗?” 老马连忙摆动双手说:“没有,没有,这不还喘着气的吗,赶紧帮忙把受害者抬上车,我们几个老家伙是抬不动了。” 两名医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到这么大一坨肉,自己这小身板哪里顶得住这份量。 一名医生想到个好主意说:“我们请辆吊车来吧!” 大伙听了都十分赞成,但昏迷的秦忠强突然醒了,有气无力的说:“不行,这也太夸张了,我才两百来斤,你们多叫几个人来就行了。为人民服务,必须尊重我的尊严,这……这传出去,以……以后我……我怎么做人啊?” 说完这句他又晕了过去,秦忠帅大喊道:“老爸你别晕啊,手机没电了,我们快回家吧!” 众人听了秦忠强这番话,想想确实不能不顾及别人的尊严问题,但人命关天,几人都踌躇不定。 在地上抽泣的刘嫂子抱怨道:“怎么不行了?我家老刘都快咽气了,你们还考虑东考虑西的。到底是人命重要,还是这‘承重墙’的名声重要啊?” 老刘随即咳嗽了几声,但声音已变得虚弱了。 正当众人准备采取紧急措施,有人一边拨打起吊车的电话时,秦忠强的身体悬在了半空,并缓慢的移向救护车敞开的后车门。 老马,秦忠帅和刘嫂子等人都目瞪口呆,直至秦忠强被稳稳当当的送上车里,他们才回过神来。 一番紧急救援后,秦忠强和老刘被送上了去往医院的救护车,大家都对刚才的异象摸不着头脑。 秦忠帅仰头看了看小虹月家的白玉兰树,树上已经空空如也。 第31章 劫难 老人们将要散去,救护车正要启动,一辆白色suv汽车驶了过来,停在了大门前。从车上下来一家三口,开了门,他们走进了房屋的院内。 帕帕罗蹲坐在院子中央,微笑着迎接着小虹月一家。小虹月一眼望见帕帕罗,本来哀怨,不开心的脸立马高兴起来,她张开双手奔向帕帕罗。夫妻俩看到小虹月终于开心起来,都欣慰的露出了笑容。 这时,救护车驶过大门前,却停了下来。一哄而散的老人们,也停止了迈动着的两条老寒腿。连院子里的小虹月三人,也在这一刻停止了运动。 “哟哟哟,终于被我找到了!”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抱着一只花猫,缓步走了过来。 他来到殿后的老马身后,笑道:“我海嗜泪上神的真容,岂是你们这些小辈能见得的?” “都给我把眼睛闭上!” 随着海嗜泪一声轻喝,所有人的眼睛都闭了起来。 他径直走向小虹月家,中间隔着救护车,海嗜泪也不绕路,救护车的车身如不存在一般,他直接进了车内。 来到救护车里,海嗜泪看到一个圆鼓鼓的大肚子挡在面前。他好奇道:“这男人还能生娃呀!瞧这都有七八个月了吧!” 海嗜泪用一只手在自己肚子前划了个半圆,说:“一个孩子应该没这么大,还是个八胞胎!有趣有趣,我在你身上留个记号,以后让我看看你的猪崽子们长什么模样。” 他在秦忠强的肚子上拍了一下,秦忠强的肚子上闪了一道蓝光。海嗜泪跃下救护车,来到小虹月家大门前。他也没去理会小虹月三人,直接来到帕帕罗身前。 “小猫咪,这个毛茸茸的小玩具是不是昨天打你的那个小妖怪呀?”海嗜泪低头抚摸着花猫的背。 花猫在海嗜泪的怀里像一摊烂泥一般,两眼无神,毫无生机。花猫有气无力的说:“没错,就是他。” 帕帕罗并没有闭上双眼,显然是海嗜泪故意为之。他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这个怪人,和他手里抱着的花猫。心想:这不是昨天袭击我和小虹月的那只花猫吗?他怎么找上来了?这个怪人又是谁?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谁,我是怎么找到你的?”海嗜泪站在帕帕罗身前,一张煞白的脸凑了过来。 帕帕罗被吓了一头冷汗,却不能说话,心想:“这人好可怕,会读心术和定身术,一定很厉害吧。” 海嗜泪拿起帕帕罗胸前的宝玉,细细观赏道:“哈哈哈哈,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传说中的‘苍蓝梦之玉’,创世之神遗留下来的宝贝,据说得此玉者得天下啊!” 挥舞着两只细胳膊的海嗜泪,此时像个演说家,仰望着天空,眉飞色舞的在原地转圈。花猫被他拎在空中,像玩具一样胡乱飞舞,却依然像摊烂泥一样毫无生机。 海嗜泪面向小虹月时,突然停了下来:“哟,原来这有三个人呀。瞧,多幸福一家啊!”他放下花猫,高兴的拍了一下手。 “尤其是这个胖嘟嘟的小姑娘,多可爱,多讨人喜欢!”海嗜泪用双手的手掌,在小虹月的脸上揉搓了一个圆周说。 “咦,这张脸怎么越看越熟悉呀?”海嗜泪拉下脸来说道。 帕帕罗看到海嗜泪正玩弄着小虹月,害怕她会有什么危险,怒道:“别——动——小——虹——月——” 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十分缓慢,但把海嗜泪吓了一跳。 海嗜泪回过头来,惊道:“小玩具,挺厉害嘛!在本上神的神力之下,你居然还能说话。” 回到帕帕罗身边,海嗜泪对他东看看西看看,东摸摸西摸摸,就是没看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海嗜泪说:“我施展的法术名叫「逆流缓时之术」,术如其名,身在此术中的一切就如同置身于湍急的河水之中,逆流而行,行动将变得极其缓慢,其速度相当于正常速度的千分之一。此术虽不及定身术那般高深,但效果相差无几。” 海嗜泪望着院内几乎纹丝不动的白玉兰树,继续说:“你居然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说话,真是稀奇又古怪,古怪又稀奇啊!” “哎哟!” 大叫声中,海嗜泪已被帕帕罗踩了一脚。 “哎哟哟哟~,好一个佛山踩脚趾啊!”海嗜泪抱着一只脚在原地跳来跳去。 “好你个小妖怪,果然与众不同,看我不……” 海嗜泪刚想伸手打帕帕罗,花猫在后面催促道:“海嗜泪上神,麻烦您快点把玉石拿到手吧,时间不多了。” “哦,对对对。以本上神现在的实力,这术式撑不了多久,玉石到手后我再来收拾你。”海嗜泪说。 玉石在帕帕罗胸前的玻璃罩子里闪闪发亮,海嗜泪握起它用力一拉,却没取下来,抻开绳子往上套出,也无果。 海嗜泪便叫花猫化形后一起帮忙。花猫握紧玉坠,一只脚踩着帕帕罗的脸往后使劲,海嗜泪则拉住花猫断了半截的尾巴,两人合力往后拉。 “拔萝卜,拔萝卜,哎呀哎呀,拔不动,哎呀哎呀,小猫咪你到底有没有在用力呀?快使劲拉啊!”海嗜泪在花猫后面呲牙咧嘴,面目狰狞,还哼起一支儿歌来。 花猫尾巴都快被拉断了,可玉石依然未取下来。海嗜泪和花猫用尽力气,也没对帕帕罗的脖子和玉坠带来任何损伤。 海嗜泪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说:“看来这装玉石的吊坠被下了封印了。” 花猫捂着生疼的尾巴说:“哎哟我的尾巴!我早跟你说了这玉石取不下来,你偏不信,害得我的尾巴差点被扯断。” “没关系,取不下来我们可以另取他法。” 海嗜泪缓慢的走向小虹月一家,帕帕罗的怒目随着他移动着。 只见海嗜泪抱起全身僵直的小虹月,低头温柔的说:“你不给,我就抱走这个小姑娘,虽然我不会养孩子,但应该跟养猫养狗差不多吧。” “小玩具,快把玉石交出来!”海嗜泪望向帕帕罗厉声道,没有人回答。 花猫提醒他说:“海嗜泪上神,这小妖怪被您定了身了,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怎么给咱们玉石啊?” 海嗜泪嘿嘿一笑:“噢,差点忘了。” 随后他用手一挥,帕帕罗全身已能动弹。海嗜泪还没回过神来,帕帕罗已飞身而来,眼看帕帕罗的拳头就要打中海嗜泪的脸。海嗜泪装作一副害怕极了的样子,一个侧身就躲过了帕帕罗突如其来的一击。 第32章 我输了 “三分钟。”海嗜泪装作一副看手表的样子,可手腕上什么都没有。 “三分钟之内你要是能碰到我,我就放了你和这可爱的小囡囡。但是,如果你没碰到我,你就乖乖的把玉石交出来。你说如何?小玩具。” 帕帕罗心想:“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开这罩子的封印,就陪他玩玩吧。如果没成功,我还有隐藏的大招呢,嘿嘿。” “那好吧,就这么办,你要说话算话哦。”帕帕罗回答道。 “一定一定,本上神绝无二话。”海嗜泪摆摆手说,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帕帕罗气恼道:“可恶,让他先跑了。” 帕帕罗气凝于身,空气中的水珠附着全身,他轻轻一点足,已经跟在了海嗜泪身后。 花猫愣在原地,观望着他们二人奇快的在你追我赶,心生畏惧:“这两人果然非同凡响,海嗜泪上神先不说,这小妖怪怎么才一天不见功力又增长了不少。不管事情如何,今后我还是少惹他的好。” 海嗜泪和帕帕罗在周围的房檐上上蹿下跳,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海嗜泪一边抱着小虹月飞跃着,一边回头对帕帕罗说: “哟,小妖怪不错嘛!能跟上我已经很不容易了,嗯,我很欣赏你。相逢便是有缘,快快报上名来,说不定相逢还能变成永远呢。哈哈哈……” “什么有缘,永远的,我才不要跟你缘来远去的。快把小虹月放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帕帕罗在后面不耐烦道。 “你把玉石给我,我就放了她。我可是个守信用的人,特别是我海嗜泪上神的朋友,我必须实现他的愿望。否则等你碰到我再说吧。”海嗜泪毫不费力的边跑边说道。 眼看着一分钟将要过去,帕帕罗却依然与海嗜泪隔着七八米的距离,心里焦急万分,急切之下凝了一颗水球便拍打了出去。啪的一声,水球打在了一棵树的树干上,树只是摇晃了几下,便就不再动弹。 “小玩具我告诫你一件事情,在我施展的法术范围之内,你最好不要破坏周围的任何事物的好,否则……嘿嘿。”话说到一半,海嗜泪就不再说下去了。 “否则什么?你倒是说啊!”帕帕罗差点落后,用力一蹬地又追了上去。 虽然不知道后果会如何,但照这种情况下去,帕帕罗肯定是追不上海嗜泪的,更别说碰到他了。所以帕帕罗依然不管不顾的用不大熟练的凝水之术,攻击拦截起海嗜泪来,但因为还不熟练,破坏力并不大。 时间分秒必争,两人追赶着来到一栋大厦前。这一带依然还在海嗜泪的法术范围之内,周围的一切都几乎静止不动。 海嗜泪望着眼前的高楼大厦,起码有百层楼高。他惊讶的哇出声来:“哇,好高的楼啊!” 他回头看了看,帕帕罗已追赶了过来,他提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直奔高楼的外墙跑去。临近高楼时,海嗜泪也不拐弯,双脚一蹬,直接跑上了高楼,身体与高楼表面成直角的往上跑去。 帕帕罗停在楼下,惊叹道:“哇,这样都行,真厉害啊!” 紧接着他又苦恼起来,眼看海嗜泪就要跑远了,时间也过去了一半,他也不再多想,凭空凝了一团水球,以此为垫脚石,便也登上了百层高楼。 在海嗜泪的「逆流缓时术」之下,周围的空气湿度变得极大,帕帕罗凝起水球来比平时要容易得多。但他刚学会凝水之术不久,现在凝出的水球时而大,时而小,时而结实,时而溃散。帕帕罗在空中向上的速度也时快时慢,但所幸与海嗜泪的差距不大。 登高楼登到一半时,海嗜泪突然转过身来,但身体依然倒着向上前进着。他对帕帕罗挑衅道:“小玩具,你再不追上来,等我到了顶上,我就把她从上面扔下去。”说完他就转回身去,加快脚步向上前进。 帕帕罗一惊,以为海嗜泪真要这么做。情急之下,他慌乱的凝了一颗凝实的水球便踩了上去。只听得噗呲一声,帕帕罗被炸开的水花向上推送了七层楼高的距离,差点就碰到了海嗜泪,可他还没反应过来,又掉了下去。 在掉下去两层楼高时,帕帕罗稳住了脚。他摸了摸被水花炸的疼痛的一处,振作精神,又重新攀登起来。 海嗜泪被吓呆了一瞬,但看到帕帕罗又掉了下去,放下心来又继续向上急行。 “可恶,再这样下去,他就要登顶了。刚才的感觉我还没把握好,不然肯定能追上他的哦。”帕帕罗自语道。 海嗜泪离楼顶只差一层楼高时,笑道:“哈哈哈,我就要登顶了,小姑娘今日有幸能体验一下蹦极的感觉喽。” 海嗜泪离楼顶只差一步之遥,帕帕罗急中生智,凝出一个凝实的水球,身体蜷缩成一团撞在水球上,随着水球的炸裂,帕帕罗如炮弹一般飞向了海嗜泪。 在海嗜泪迈出最后一步时,帕帕罗凌空一脚,直往海嗜泪头上踢去。可海嗜泪躲避的极快,这一脚踢在了高楼的一角,一小块墙体被踢飞了出去。 海嗜泪威风凛凛的站在高楼之上,感叹道:“一个六岁的孩子能做到这种地步,实在罕见啊!可惜了,现在风也变得缓慢了,不然风呼啦呼啦的吹来,我现在一定帅呆了。” 帕帕罗在空中翻滚了一周半,落了下来时。海嗜泪却也不休息片刻,身体向前自然倾斜,双手向前一送,小虹月被抛下楼去,自己也跟着向下急坠。 此时,小虹月被解除了束缚,不知身处何处的她立刻感觉到灵魂离体般的下落感。看到眼前一个身穿黑斗篷,一张白脸的男人,小虹月幼嫩的心灵濒临崩溃。但当她瞥眼看到海嗜泪身后一张毛茸茸的脸时,心里的畏惧之情缓和下来,露出一张好看的笑脸。 “这小妮子胆子倒挺大,身处险境竟不害怕,还面露笑意。”海嗜泪心生敬畏道。 帕帕罗在后面心急如焚,倘若再不加快脚步,眨眼间小虹月就要落地身亡了。情急之下,他一边用水球向下攻击拦截,一边加快下坠的速度,双手变化的手法也变得娴熟了不少。 可海嗜泪也不是吃素的,帕帕罗的每一次攻击都落了空。而在小虹月即将坠落地面时,帕帕罗差一点就接住了小虹月,可海嗜泪比他更快,抢先一步夺走了小虹月。 将要撞向地面时,海嗜泪右手轻轻一点地面,回正了身子,又加快脚步往回跑去。帕帕罗年纪尚幼,功夫也有些欠佳,在这一关键时刻却落后了一大截。 等到帕帕罗回到小虹月家时,海嗜泪早已靠在树上等的不耐烦了。 帕帕罗耷拉着双手,泪眼朦胧,心有不甘的说:“我……我输了!” 第33章 无法割舍的,是友谊 “既然输了,就要愿赌服输,快快交出玉石。”海嗜泪伸手讨要道。 “我……,我……” 看到海嗜泪趾高气昂的样子,和他手里抱着的小虹月,帕帕罗心如刀绞。 他不知如何解开「苍蓝梦之玉」上的封印,就代表着他就要失去小虹月。昨天他永远的与自己唯一的至亲阴阳两隔,今日又要与自己第一个好朋友分别,此乃人间一大最不幸之事。 望着小虹月楚楚可怜的样子,帕帕罗深感同情和自责。小虹月也看着帕帕罗,她翻起下嘴唇,两个乌黑发亮,泪汪汪的大眼睛挤成了一个八字,一张可爱的小脸蛋写满了悲伤与害怕。 帕帕罗并不想知难而退,他用两只小爪子捂了捂眼睛,擦干了泪,抽泣着说:“我……我不会。” 海嗜泪没听清,因为帕帕罗说这句话时受到悲伤情绪的阻碍,就像嗓子里卡了一口痰,说的话多少含点水分。海嗜泪大声喊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帕帕罗被他一吓,身体颤抖着,抬起头说:“我说,我不会。” “不会什么?”海嗜泪大声问道。 帕帕罗像没做暑假作业的孩子,在被家长批评教育。他抓紧大腿上的两块赘肉,极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但仿佛帕帕罗就要被颁布罚抄语文课本一百遍,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无法自控。 “我……我说,我不……不知道怎……怎么解开这个东东噢。”帕帕罗指了指胸前的宝玉说。 “什么?你耍我呢?”海嗜泪惊呆了,脸上掉下些许粉末,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不点耍的团团转,心里有些愤怒。 他继续道:“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啊,干嘛要和我龟兔赛跑呢?足足浪费了三分钟,那可是三分钟的宝贵时间啊!” “那是你自己要比的呀,又不是我提出来的,还赖我。”帕帕罗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虽然自己有理,但双方实力和年龄都相差悬殊,他也有些泄了气。 “三分钟,三分钟啊……”海嗜泪像失去了什么极其重要的物事,望着一动不动的白玉兰树的树冠出了一会神,“三分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帕帕罗摇了摇头:“不知道。” “算了,你个小屁孩能懂个屁。”海嗜泪望眼欲穿,抱起小虹月就要走。 帕帕罗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小虹月就要离他而去,以后过了十年又是十年,两人可能不再相识。昔日的美好时光极其短暂,若珍惜且珍惜,但又怎能说放手时就放手。 “灾难刚想去忘记,美好才刚刚开始,怎么就……”帕帕罗低下头去,心里想着。蓝霸鲸与他云游四海的欢乐时光,小虹月一家其乐融融的景象,都宛如近在眼底。 帕帕罗抬起头望了望小虹月那不情愿的脸,她嘴里仿佛还在说着“我没哭”这样的话,但眼泪却依然出卖了她。 转念间,蓝霸鲸死去的模样,小虹月保护他的景象代替了刚才那美好的幻象。 海嗜泪和小虹月渐行渐远,小虹月的小脑袋从海嗜泪的肩头上探了出来,望向帕帕罗,不舍的说了一声:“帕帕罗。” 帕帕罗的小脑袋瓜里,思绪如刚经历过一场灾难,乱七八糟。几缕红色的光焰,从他的眼角,利齿和四肢中掠过,但很快又消失了。 海嗜泪感知力极其敏锐,他站住了脚,回头说道:“帕帕罗,好名字。”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改日再见吧,这个小姑娘就先还给你。记住,本上神不是怕了你才如此宽宏大量,我只是有些累了。就先暂且放你们一马,因为……恐惧如果只有一时可不好玩,以后我会随时造访贵府的。” 话一说完,海嗜泪面向小虹月做了个夸张而又恐怖的笑脸,白色粉末也随即掉落下来。小虹月被吓得半声都不敢吱一下,泪水像雨点一样滴落下来。 海嗜泪回手一抛,把小虹月丢给帕帕罗后,身形一闪,抱起花猫就往远处跑去。 周围的一切在海嗜泪离开的一刹那,像按下了加速键,以缓至急的回归了正常。 帕帕罗抱起小虹月追了上去,只看到海嗜泪远去的身影越来越小,如脚上生风,离去的步伐越来越快。帕帕罗不禁感叹道:“这个白脸男好厉害啊!” 周围的一切恢复了正常,喀喇,轰隆的声音响成一片。被帕帕罗用水球击打过的地方,原本没有多大破坏,但现在全都被破坏的很严重。 那栋百层大楼的一角直接缺失了一部分,掉下来的碎块砸在地面上,路上行人纷纷尖叫逃离,所幸没有伤到人。 帕帕罗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海嗜泪叫他最好不要破坏周围的事物,原来术式一解除,所有的伤害都会成倍增加。 “这真是个可怕的法术啊!”帕帕罗心想。 海嗜泪怀揣着花猫,奔跑在不断加速的环境中,等离开了这片区域后,他才放慢了脚步。 他低头抚摸了一下怀里的花猫说:“刚才我感觉那小妖怪身体周围有一缕红光浮动,之后我的心跳突然就加速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花猫瘫软在海嗜泪怀里:“这就是……” “不不不,这肯定不是心动的感觉。”海嗜泪摇了摇头。 “我想说的也不是这个啊。”花猫心想。 海嗜泪回想着当时的感觉:“难道是某种凌驾于这个次元的特殊能力,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小猫咪,我劝你还是换一个愿望的好。” “难道海嗜泪上神也有办不到的事吗?”花猫刚要质疑一番,话还没说出口,海嗜泪就抢过了话语权。 “不不不,我海嗜泪上神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呢?刚刚是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对策。”海嗜泪诡异的笑了一声。 海嗜泪离去后,在小虹月家大门前,救护车快速的驶往了医院。 大门内,陈惠乔突然尖叫一声:“啊!我的小宝贝呢?小虹月去哪了?怎么办?” 小虹月的爸爸罗天宸也跟着急躁起来:“小虹,月月,我的小太阳,你上哪去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罗天宸把小虹月的小名和绰号都说了个遍,却怎么也寻不着小虹月的身影,而帕帕罗也不见了他们却一点都没察觉。 正当罗天宸夫妇打算地毯式搜寻时,帕帕罗抱着小虹月从大门外走了进来:“小虹月在这儿呢!” “你们怎么跑到外面去了?刚刚不是还在这儿的吗?”陈惠乔和罗天宸一脸的疑惑。 帕帕罗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好奇的问道:“小太阳,你不是叫小虹月吗,怎么会有两个名字呢?” 陈惠乔解释道:“这是我们给她取的小名,原名还是小虹月。” “哦,原来是小名啊。但是我还是觉得你更像肉包子呀,以后你就叫肉包子好了。”帕帕罗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说。 “才不要呢!你才是肉包子呢!”小虹月蹙着眉,满脸的不高兴,推开帕帕罗的怀抱,直往妈妈陈惠乔身边跑去。 她伏在妈妈的身上嚎啕大哭,帕帕罗看了,也不知是自己说错了话,还是刚刚海嗜泪把她吓坏了,他摸不着头脑。 路过的秦忠帅因为救护车已经塞不下了,他只好在老马等人的带领下一起回家。他经过小虹月家门口时,正好看到小虹月扑在她妈妈的怀抱里哭泣。 当他看到小虹月红扑扑的小脸时,心跳忽然变快,就感觉自己身处在美好的幻梦之中。 四处都是花海,阳光明媚,蝴蝶飞舞,其间只有秦忠帅和小虹月两人。在秦忠帅眼里,小虹月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是那么的楚楚动人。 他回过神来,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和小虹月成为好朋友。 第34章 叩神门 天气转好,大雨虽然下了下来,天空却依然明媚。 躲在家里的小虹月闷闷不乐的玩着玩具,帕帕罗拿来好吃的桂花酥,与小虹月分享。 “小虹月你不要生气了,我不叫你肉包子了好吧!”帕帕罗吧唧着嘴说,“看我拿来了好吃的。妈妈说:只要有好吃的,生活就会美滋滋的呢。来,尝一口吧!” 小虹月看了看帕帕罗手里只剩一半的桂花酥,正是新择买给他们一家的。小虹月还幻想着新择能拿起桂花酥喂自己吃,可新择现在却躺在病床上,不再理睬她了,她的心里非常难过,以至于见到谁都不开心。 “哼,我才不要呢!”小虹月推开帕帕罗好心递过来的桂花酥,扭过头去。 “你就吃一口吧,可好吃了。”帕帕罗擦了擦满是碎屑的嘴,拿起一块桂花酥,递给了小虹月。 “你又不是新择哥哥,我要新择哥哥,呜~”小虹月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改天天气好了,我带你去看他好了。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呀?你这么喜欢他。”帕帕罗吃完手里的桂花酥,用小爪子轻轻拍了拍小虹月的头,小虹月满头的碎屑。 太阳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雨不再下,一轮彩虹出现在天空的彼岸,彩虹透过玻璃映在了小虹月家的地板上。 小虹月站在窗前,望着七色的彩虹,仿佛看到了新择爽朗的笑脸,耳畔也响起了新择呼喊她的声音。 帕帕罗看着天空的彩虹和小虹月忧伤的面容,小声说着:“那个新择到底有什么好的呀?” 医院里,新择的舅舅田一兵正靠在椅子上打盹。在新择的床头柜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除了他的同学送的礼物之外,还有两份未拆开的餐盒。 这是新择的父亲傅振国带来的,因为公务繁忙,他很晚才过来。当他买好午饭到达时,小虹月一家已经在这坐了许久,老田也已经吃完了午饭。 傅振国和小虹月一家闲聊了几分钟后,又匆匆的回到了工作岗位上。临走时,他多希望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在他面前津津有味吃饭的样子,可新择依然昏迷不醒。 在新择的意识里,四处一片漆黑。过了不久,一扇巨大的金色大门出现在新择面前。 这扇大门外观精致典雅,大门两旁分坐两个石狮子,门上挂一牌匾,其上写了三个金色大字“叩神门”。 新择立于大门之下,看着这扇金碧辉煌的大门,周围散发着浩然之气,出于好奇心,属实有些开门的冲动。 正当他缓缓走向大门,打算打开大门一探究竟时,身后响起一位老者的声音。 “且慢!” 新择转过身去,看见一位道骨仙风的白衣老者,他漂浮在云雾之中,立于石狮子之间,老者伸手叫住了他。 “你是谁?”新择问老者。 “老朽的小名不足轻重,倒是小友为何会来到此地?”老者平易近人的反问道。 新择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来到这儿?” 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答道:“这里是「无象心境」的入口,也是凡人成神的关口。” “「无象心境」,凡人成神。难道这扇门就是成神的入口?进去之后就要经历各种劫难,方可成神?”新择思考了片刻问道。 “小友果然天资聪慧。不错,只要通过这扇门,经历重重考验,就可羽化而登仙。”老者长笑一声道。 “那么我之所以会来到这个地方,是我已不在人世,要变神仙了?”新择有些凄然,自己都还没和挂念的人好好道别就离开了人世,难免有些不舍和惆怅。 “小友如此怅然,未免有些操之过急。”老者笑道。 “此话怎讲?”新择被老者的话所吸引。 老者说:“人若要成神,非死后成神不可,活人成神者也不在少数。” “那这么说,我也未必就翘辫子了?”新择若有所思。 “正是如此。”老者说。 “既然如此,那我能开这扇门吗?它看起来金光闪闪,美丽至极,论谁也难挡要打开它的诱惑呀!”新择指着后面的大门,好奇心依然未死。 “这门开与不开,全凭小友自己决定,老朽只是个多嘴之人。但在你做出决定之前,可否听老朽多说几句?”老者向前一揖,以表诚意。 “老爷爷多礼了,无需对我这个后生这么客气。但说无妨,晚辈一定洗耳恭听。”新择回了一礼,有些不好意思。 “那老朽多言了。”白衣老者说,“在开门之前,小友是否想清楚,想明白了?有无神力,可谓是判若两人,如重获新生,又如失去了自我。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小友是否做足了准备,去承受你原本不该承受的灾祸呢?过了这扇门,其中的种种好坏因果,可都得由你一人承担啊!” 老者停顿了片刻:“小友,这回你还想开这扇门吗?” “老爷爷是说,过了这扇门,不一定都是好事,甚至还有灾祸在等着我。”新择说。 “嗯。”白衣老者点了点头。 听完白衣老者的劝诫,新择果断的回过身去,毫不犹豫地用力敲了一下金色大门。随着他手掌的落下,敲门声回荡于四周,声音低沉厚重,宛如鸣钟。 数秒后,大门缓缓打开,新择回头对老者一笑,跑进了大门。老者点头微笑,长袖一挥,消失在云雾之中。 待新择离开之后,大门闭合,金光闪烁,把周围照的一片通明。 原来在大门之外,还站立着两座神像,高约八十余丈,皆手握兵器,面目狰狞。一座手握两柄球形大锤交错于胸前,另一座手持短剑靠在臂膀。 持短剑的神像张口说道:“这个星球已三百年没有神明现世了。” 手握大锤的神像说道:“嗯,已经过去三百年了。” “将死的星球又要神明何用?”持短剑的神像闭起双眼,“砸了它吧!” 手握大锤的神像提了一口气,右手挥动球形大锤,大锤在空中画了一个弧线,金色大门“轰隆”一声被砸的粉碎,“叩神门”三个大字也折成了两半。 神门已毁,四处立刻变成黑压压的一片,两座神像也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第35章 无象心境 新择进入“叩神门”内,来到一个如宇宙星辰的世界里,周围环绕着数不尽的透明碎片,大大小小的围出了一条通往一个白色光点的长廊。 那个光点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光点也是时而大,时而小。行走的长廊也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有时宽,有时窄。 走在这样变幻莫测的大道里,就感觉行走在一条蠕动的巨蟒体内。 新择漫步在这奇幻的空间,脚步飘渺不定,如梦如幻,身心也如这浩瀚的星海,宽广无限,无拘无束。刚才还猜测自己是不是死了的复杂情绪,现在立马一扫而空。 离目的地还有一段未知的距离,新择环顾四周,观赏周围奇特的景象。 离他最近的是那无数的碎片,这些透明碎片犹如一面宽大无比的镜子被谁打碎了,又在一道旋涡的吸引下,盘旋往那未知的光点。 碎片内隐约能看见,有各式各样的场景在播放着,就像电视机里播放的节目,但若隐若现,很难看清里面的故事情节。 在无数的碎片旋涡外,是望不到边的星辰。星辰聚拢在一起,每一处的星辰散发着各色的光芒,形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樱红色的星辰聚拢在一起,是一朵艳丽的玫瑰;墨绿色的星辰聚拢在一起,是一头愤怒的犀牛;鹅黄色的星辰聚拢在一起,是一只呆萌的小鸭子…… 望着这样绚丽多彩的世界,新择惊喜不已,时不时停下来赞叹一番,好好观赏这难得一见的奇观,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去了多久,新择终于抵达了那个白色光点。呈现在他面前的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像一个太阳在散发着白色的光芒,但白光并不炽热,而是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温暖。 走进白光,新择像踏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他正行走在水面上,每走一步,周围都会留下一阵涟漪。抬起头仰望天空,天空水光淋漓,也是一般无边无际,新择更觉得自己是身处在透明的海洋内部。 “这里就是那个老爷爷说的「无象心境」吧!” 新择环顾四周,已找不到刚才的入口,而在不远处,有一座石像,他快步跑往石像。 来到石像前,方才看清它的全貌。石像盘坐在地,两手自然垂放在两腿膝盖上,是个留长发的中年男人模样。 石像微笑着,两眼微眯。在他面前有一个水池,池水由石像右臂流下,石像左手边则生着一棵长满金色叶子的树。树干微微弯曲,树冠遮挡在石像的头部上方。 新择走近石头堆砌而成的水池,猫着腰往水池里看,池内清澈见底,还冒着白烟。 “原来是个温泉,正好我下去泡个澡,嘿嘿。”新择正好感觉全身酸痛,这温泉正合他意。 “咳咳!” 新择正要宽衣解带,一个女子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他急忙提起裤子,匆忙间也来不及穿上衣,那女子已经来到他身边。 “这位姐姐,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新择把上衣抱在胸前,面露羞涩。 女子容颜娇美,服饰艳丽,宛若仙女下凡。她看着衣衫不整的新择,还一副害羞模样,俏手放在嘴边咯咯娇笑: “莫怪莫怪,小女子无意冒犯小兄弟。小兄弟快把衣服穿好,我有事相告。” 新择转过身去,急忙把上衣穿上,心想:“这姐姐看上去这么年轻,应该不比我大多少吧,看到一个男生没穿衣服,怎么还跑过来了?现在的女生都这么开放的吗?” 他却不知这女子的岁数已是他的亿倍,她看新择就像看小孩一样没什么分别。 “小兄弟,你过来。”那美丽的女子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拍了拍旁边的石头。 新择走了过去,坐在女子身边,问她:“姐姐叫什么名字?你长的这么年轻,这么好看,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吧?” 那女子笑了笑说:“你就叫我缮情吧,我应该算是你们这儿的神明,我可比你大的多了。” 新择鞠了一躬:“缮情神仙姐姐好!” 缮情摆了摆手:“不必多礼,本来这里的事物不由我打理,但管事的都离开远行去了,只能由我来助你化神。” 新择听闻眼前的神仙姐姐要助自己化什么神,虽然搞不明白,但他马上领悟到这应该就是他的师父了。他双膝跪地:“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现代文明对“男儿膝下有黄金”这等规矩已不再重视,厚着脸皮做事才是现代人应有的风范。 缮情神女笑道:“你叫新择吧,快快请起,我不是你的师父,这是驻守在这的神明应尽的本分。” “连我的名字都知道,真是神女啊!”新择想。 “不不不,老师说了‘传道授业者为师’。姐姐你教我本事,自然是我的师父。以后您的教诲,我一定铭记在心,绝不敢有半点怨言。”新择表情十分诚恳。 缮情忍俊不禁:“好聪明的人儿,看来我没选错人。好吧,你愿叫我师父就叫吧,但先说好,我只教你七天,七天内,你必须记住我教你的一切。虽然这个任务很艰巨,但我不能在这耽搁的太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七天记住教的所有的东西,这得有多强的记忆力才能做到。况且这教的也不光只有字面上的东西,应该还有各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法门。 虽然有些为难,但这么漂亮的神仙姐姐,应该不会太过为难自己的吧。新择点了点头,坚定的说:“嗯,我可以的。” “好,那我要教你的第一课就是,跳进这池子里泡温泉。”缮情神女指着那口水池,“怎么?你还害羞了?” “这么漂亮的神仙姐姐看着我,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啊!”新择红着脸说。 “这样啊,那我来帮帮你。你转过身去,脸朝着它。”缮情吩咐着新择。 新择转过身去,疑惑的心想:“不应该是你转过身去吗?怎么我……” 他还没回过神来,身子已落入水中,衣物已在缮情手里。 新择看到缮情神女手里的衣服,才反应过来,遮挡住该遮的地方,害羞道:“我怎么下来的?我的衣服什么时候到您手里了?缮情师父。” 缮情拿着新择的衣服坐在石头上,看着水里的新择道:“徒儿不必惊慌,你还不至于一丝不挂。你在这泡上一时半刻,我慢慢教你化神的窍门。” 新择看了看自己还穿着一条裤衩,放心多了。入了水池后,新择感觉全身轻松,宛如脱胎换骨。他放松全身的肌肉,按照缮情神女的指示,盘坐在池水之中。 第36章 修行第一日 缮情神女斜靠在树上,婀娜的身姿尽显无遗,衬托得旁边的神树平平无奇。她眨着一对如水的眼眸,看着水里的新择: “此地名为「无象心境」,变化莫测,能随修行者的意愿变化而变化,越是入了神境,周围环境的变化就越是随心所欲。新择小兄弟,你可否在听?” 新择闭着双眼,点头答应:“嗯,在听呢,缮情师父。” 缮情听到回应,继续说道:“我们所在的这个温泉,是「无象心境」的心眼,也就是整个地界的中心,名为「黑水泉」……” “这水一点也不黑呀,怎么叫这名字?”新择十分不解插话道。 “好好修炼,不许插嘴。”缮情神女并没有生气,语气依然温和,“气出丹田,气回肺腑,三呼三吸,运气自如。学会运气之法,才能解开第一道化神关卡。” “这「黑水泉」名为黑水自有它的道理,池中水虽不黑,但坐于池中的人心黑了,此水必定漆黑如墨。”缮情站起身,在池边踱着步,手里玩着一片金叶子。 “新择小兄弟,你还记得你出事前的事吗?”缮情问道。 “大部分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为了救一个小女孩,没救成,最后害的那小女孩……她年纪还小却……,唉,我真没用!”说到这,新择十分气恼,用力拍了一下水面。 “诶诶诶,新择小兄弟莫要气恼,不然会坏了大事的。”缮情劝诫道,“生死对于你们凡人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虽然这些对你来说还太早了些,但你已不同往日,早些知道这些道理,或许对你有些帮助。” “更何况,你怎么知道那小女孩就不在了。”缮情手里转着金叶子,表情有些顽皮。 “神仙姐姐,难道那小女孩还活着。”新择欣喜过望。 “当然,难道我还会骗你?”缮情神女说,“现在你可以放下心来,好好修行了吧!” 新择听到这样的好消息,高兴的几乎要从温泉里跳出来。他拼死救了一个人,她能好好活着,就算是自己死了也心甘情愿。 他也不去过问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现下就当自己死了,正在成神重生,重返人间界与家人团聚。新择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又重新冷静下来安心打坐。 缮情继续教导道:“新择你看到石像头上的那颗蛋了吗?” 新择睁开眼睛,在他面前的石像体型巨大,想看清它头上有什么东西,实在有些困难。 “看不清,距离有些远了。” “无碍,无碍,等你有些造化了,自然能看清的。”缮情说。 “这颗蛋可不是一般的蛋,从里面孵化出来的,可是与你共生共灭的神体,叫作「星宿神守」。你在这池子里打坐,就是为了把它孵化出来。” “哦,原来化神就是母鸡孵小鸡,我这是当了回妈妈了。”新择感慨道。 “嗯,也可以这么理解。”缮情神女从空无一物的地方变出两张石凳和一张石桌来,她坐在石凳上,俏手撑着下颚,继续教导新择。 “过去有许多修行者都在这修炼,你来到这的入口,应该看到过那些碎片了吧。那些都是过去无数修行者的修行经历,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成功了,少数的成功者成了神,但大部分失败者要么走火入魔,灰飞烟灭,要么重新投胎做回了凡人。” 新择心想:“看来成神也是凶多吉少,既然已经选择了要走下去,就没有回头的道理。我必须小心谨慎,认真修行才是。” 缮情继续道:“虽然成神之路凶多吉少。嘿嘿,但你就不同了,你一定会成神的!” 听到缮情神女这般相信自己,新择热泪盈眶:“多谢神仙姐姐的肯定,我傅新择绝对不会辜负您的细心教诲的。” “先不着急高兴,之所以我这么相信你,那自然是有原因的。因为你吃了半颗神果,此果极其珍贵,据说十亿年才能长出一颗果实。吃了此果的人,成神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哪怕只有半颗,也有此奇效。” “我怎么不记得我吃过什么神果了?”新择发生事故后有些记忆缺失,但记得确实没吃什么神果。 缮情神女莞尔一笑:“但你吃过一个坏了半边的苹果。” 新择恍然大悟:“哦~,原来那位老婆婆是缮情神仙姐姐的妈妈呀!” “呵呵呵,我可没有妈妈。看来新择小兄弟还是有些愚钝了,那老婆婆正是你缮情姐姐我变的呀!”缮情的笑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美丽动人。 “原来是您变的,我说怎么这老婆婆长的眉清目秀的呢。”新择其实已经猜到那婆婆就是缮情神女,只是故意说错,想逗这么漂亮的仙女笑一笑。 “少油嘴滑舌,用心修炼。”新择的小心思被缮情看穿,“你吃了这神果,想来日后修行都能事半功倍,但即便有了这样的机缘,你也不能有半点懈怠,需勤加练习,听到没有徒儿。” “听到了,师父。”新择答应道。 “好了,不和你说教了,待为师歇息一会儿,再看看你成果如何。” 缮情把手中的金叶子一扔,一栋金色房檐的宅子蓦然出现在她面前,她走进屋内,在一张床榻上歇息。 新择看到这般变化,心中又惊又喜,心想:“果然神仙都神通广大,仙侠小说诚不欺我。等我成了神,是不是也能挥手一座宅子,那就太妙了!” 时过正午,新择已在「黑水泉」中浸泡了大约两个时辰。他竟没有泡晕,也没有出现水肿的现象,心里感觉神奇又奇怪。不光如此,而且越泡越精神,就是肚子有些饿了。 正当新择想寻些吃的来时,一阵诱人的饭菜香扑鼻而来。 金顶宅子内,缮情悠悠走来,从屋子里端来美味佳肴。她柔声呼唤道:“新择小兄弟,快来吃饭了!” 新择穿好衣服,急奔过去,看到满满一桌子的菜肴,早已饥肠辘辘。新择问道:“这些都是神仙姐姐做的?” 缮情点点头:“这是自然,此地就你我二人,难不成是我叫的外卖。” “叫外卖”这词从穿着这么清疏淡雅,古风古韵的神仙姐姐嘴里出来,真有一种莫名的穿越感。 “快吃吧,吃完继续修炼。尽快早些时日把蛋孵化出来,我们才好尽快进入下个阶段。下个阶段可就不会这么轻松了。”缮情催促道。 新择答应了一声,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问道:“缮情姐姐你不吃吗?” 缮情嫣然:“我是神明,可与你们不同。食乃欲也,无欲则可为神矣。懂吗?好徒儿。” “神明真是个奇怪的生物,看来成神之路确实有很多风险。”新择心想,又大口大口吃起饭来。 第37章 特殊警卫队 忠诚,为民,公正,廉洁。 这是作为一名警察的核心价值观。 傅振国忙碌了一天,今天依然早早的来到警局。他走进警局大厅,看着大厅里的这八个大字,思考良久。 “傅警官,你在这啊!” 燕子警员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走来。 “有什么事吗?”傅警官打断了思绪。 “周局长找你,他人在审讯室。”燕子警员把档案袋递给了他。 “傅队早,燕子姐早!”王羸从大门进来向他们问好。 燕子警员对王羸笑了笑,听到王羸叫自己姐,心中的遐想濒临破灭。她对傅警官小声说:“他比我小啊?” 傅警官接过档案袋:“是啊,他才25,是个新兵蛋子。怎么了?” 燕子警员见傅警官不解风情,翻了个白眼。 “你可别看他年轻,他可比你稳重多了。”傅警官开玩笑道。 “我工作去了。”燕子警员觉得再聊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燕子警员刚要离开,不知从哪跑出来一位年轻女警。那穿新警服的女警原地转了一圈,微笑的问道:“傅队,我穿警服好看吗?” 傅警官笑的像个父亲:“好看,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看这女孩这么年轻,难道……难道是傅警官在外的私生女。傅警官怎么变成这样了,他的人品现在在我心里已经……已经……”燕子警员心里乱七八糟。 从大门外又进来一位女孩,她和刚才那位女孩长相几乎一模一样。 进来的女孩相比较刚才那位,表情较为严肃,性格也比较高冷。她一进门,对刚才那位女孩说:“米可,注意你现在是一名警察,不要还像个孩子一样。” “完了完了,这是双胞胎啊!傅警官你居然……,我对你太——失——望——了!”燕子警员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傅警官看到燕子警员复杂的表情,一起工作了这么久,一眼就知道到她又在胡乱猜疑:“燕子,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了?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警局的新成员唐米可。” “嗨喽,燕子姐好!我是唐米可,今年23岁了,今后请多多指教。”唐米可热情的介绍着自己。 傅警官指着站在大门前的那位女孩说:“那位是……” “你好!我是苏不情,是唐米可的姐姐。”还没等傅警官介绍,苏不情先介绍道。 “嗯?她们不是双胞胎吗,怎么各自姓各自的,闹别扭了?”燕子警员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嘛,还是不说的好,毕竟这是人家自己的私事。”傅警官说。 “哦,我能理解,等她们自己愿意说了,自然就知道了,对吧。”燕子警员在情感协调方面也算是个老手,傅警官这样一说她也大致明白了。 “好了,我也要去工作了,以后多多……”燕子警员刚想鞠个躬,打算告别,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打断了她。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家中若有这等豪华别墅,岂不是人生一大兴事。” 说话的是位系着长发的青年,他穿着警服,满目忧愁,靠着玻璃大门仰天长叹。 “这位又是……?”燕子警员转向傅警官。 还没等傅警官开口,大门外进来一位目露凶光的男人,一道伤疤斜劈在脸上,警服虽然穿在身,但论谁看了都像个重刑要犯。 “站住!限你十秒之内蹲下,双手抱头!”一名警察悄悄跟踪了很久,见时机成熟,他站在大门外,握紧手枪,对刀疤脸男人喊道。 “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傅警官上前解释道。 可那持枪的警察像没听到一样,对着挂在手臂上的对讲机请求支援:“请求支援!我在警察局大厅,目标只有一人,看上去有前科,还穿着警服。事态紧急,请求支援!” 傅警官见那警察不听,直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都是误会,他不是坏人,相信我,快把枪放下。” “傅警官,你别懵我了,就长他那样还能当警察。等相关部门来了,查查就知道了。”持枪警察眼睛一直盯着刀疤男,全身绷紧了神经。 刀疤男冷哼一声,不去理睬他。 很快,三四个警卫兵匆匆赶来,手上都拿着枪。傅警官见形势不对,连忙叫那刀疤男蹲下,按照他们的指示做。 那刀疤男谁也不听,傅警官的话他却一一照办。 等刀疤男蹲下,傅警官笑道:“搞的这么兴师动众,你们就不怕抓错人?” 一名持枪警察说:“这是警察的直觉,他这样貌总感觉在数据库里看过。等结果出来了就知道了,先压住他,以防万一。” “直觉?看样子你们是太累了,直觉现在也出问题了。”傅警官有些无奈。 燕子警员和王羸等人都看的干着急,一群人就这样僵持了半个多小时。 终于,一名女警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快步跑来,喘着气说:“抓……抓错人了!” 听到好消息,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几名持枪的警察更是脸上冒出了冷汗,这会大家都放下了枪械,站成了一排,对那刀疤男鞠躬道歉。 女警看着电脑里显示的资料,解释道:“他叫洪五金,26岁,没有犯罪前科,只是小时候当过小混混,进过少管所。” “那他的工作一直都是警察吗?”那持枪的警察还是质疑他的身份。 “这个嘛,保密。”女警说。 “保密?不行,我还是不相信他是警察,你给我看看。”那男警察要求道。 女警警告他:“不行,这是机密,未经许可,不能查看。” 那男警察正义之心蒙蔽了双眼,在女警的极力反对下,他想用确凿的答案给自己吃颗定心丸,竟抢夺起了女警手里的电脑。两人僵持在一起。 眼看男警察就要犯错误,傅警官及时抓住了他的手。他一用力竟没把握好力道,直接把男警察的手腕掰脱臼了。那男警察疼的面目扭曲,冷汗直冒。 “不好,有人受伤了,快送医务室!”燕子警员高喊道。 “谁受伤了,谁受伤了?”一名身穿警服,手提医药箱的女子跑了过来。 燕子见她是生面孔,但事态紧急,也没多想,赶紧叫她帮男警察医治。 不一会儿的功夫,男警察脱臼的手已回正,并包扎好上了药。见男警察康复,大家都非常感谢女医生的及时赶到。 男警察受伤后,终于从冲动中醒过来,对大家道歉反省道:“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给这位女同志和五金同志添了不少麻烦,我一定反省改过。” 傅警官听到他的深刻反省,也道歉道:“我也对不住了,刚刚有些没把握好力道把你误伤了,改天我请你吃饭,给你赔个不是。” “不敢不敢,是我有错在先,傅警官你是帮我及时纠正错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男警察和傅警官闲聊了几句,在一名警察的陪同下回去休息。 第38章 第七名成员 警卫兵们走后,燕子警员问傅警官:“这三位也是新成员?” 傅警官一一介绍道:“留长发的叫令狐痛,医生是冯乐,脸上有刀疤的你刚才也知道了,叫洪五金。年龄嘛,和王羸他们相仿。” 听完傅警官的简介,燕子警员有些不大满意:“就这些?” “其他的,保密。”傅警官晃了晃手里的档案袋,“另外,我还可以透露一个秘密。” “是什么?”燕子警员压低声音,显得极其小心谨慎。 傅警官用档案袋遮住脸,小声说:“其实我们‘特殊警卫队’的队员除了我以外,有七个人。” “一,二,三,四,五,六……,这第七个在哪啊?”燕子警员一一数到,却找不到第七名成员。 正当燕子警员四处寻找这第七位成员时,一只巨大的蜘蛛从天而降,把燕子警员吓得人仰马翻。 “不许忽视小孩子。” 小男孩的声音从大厅的一个角落里传来。 他背着双肩包,坐在一棵盆景旁边,个子不高,穿着黑色衣服,全身几乎与盆景的阴影合二为一,所以很难被人发现。 众人看向小男孩,引人注目的是男孩那一头白发和身上爬着的一只大蜈蚣。他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低着头感觉有些内敛。 燕子警员躲在王羸和傅警官身后,探出头看着男孩:“他……他就是那……那第七个成员?” “小愣子!”双胞胎妹妹惊喜的叫道。 “吴小愣,你什么时候来的?”傅警官和蔼的问道。 吴小愣手指在电脑里滑动,挂在半空中的大蜘蛛回到了他的背包里:“我,来很久了。” “好大的蜘蛛和蜈蚣啊,它……它们不会咬人吧,小愣。”燕子警员声音打颤,缩成了一团。 王羸回头对燕子警员说:“放心,那些都是机器人,不会咬人的。” “嗯,这些都是吴小愣一个人做的哦,他很聪明的,厉害吧!”双胞胎妹妹很乐意的夸赞道。 知道这些都是机器人,燕子警员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还担心那些虫子会不会咬那男孩,但看它们都很听吴小愣的话,她还以为吴小愣是什么秘术的传承人,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也不用再为以后与他相处烦恼了。 为表欢迎新成员的热情,燕子警员来到吴小愣面前,蹲下身,笑容满面,但有些勉强:“欢迎我们的小成员,吴小愣小警员!” 蜈蚣像挎包一样趴在吴小愣的胸前,机械蜈蚣的触角时不时动一下,在他面前的燕子警员虽然知道蜈蚣是机器人,但做的很逼真,她还是有些害怕。 吴小愣看向燕子警员,眨巴着两只长着白睫毛的眼睛:“燕子阿姨好!我是吴小愣,今年七岁了。” 当燕子警员看到吴小愣满头白发时,还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爱好,但当她看到吴小愣那不同寻常的白色皮肤和眼睛时,她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七岁就这么聪明,真厉害!”燕子警员转过身,表情有些忧郁:“他,难道是……” 大家都点了点头,没有出声,同情的眼神一闪而过,嘴角依然是上扬的。 傅警官打破了这有点严肃的几秒钟:“好了好了,你们互相认识认识,聊一聊,今后大家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朋友了。我还要去局长那一趟,燕子你带他们去熟悉一下局里的情况,我等会就过来。” 燕子警员答应道:“好,你去吧,这里就交给我。” 傅警官来到审讯室,没有其他人,只有周局长坐在审讯桌前的办公椅上喝茶。 “不好意思,出了点事耽搁了。”傅警官歉意的说,把档案袋交给了周局长。 周局长接过档案袋,并没有立即拆开,喝了口茶说:“没事,我都知道。新成员嘛,更何况都很有个性,能理解。” “还是周局长通情达理。”傅警官说。 “嗯,坐。”周局长倒了一杯茶。 傅警官看了一眼审讯椅和周局长:“周局长,在这喝茶,你是打算好好审讯审讯我呀!” 周局长放下刚到嘴边的茶杯,笑道:“我又没让你坐到那上面去,你想坐哪,全凭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那我还是顺从点的好。”傅警官开玩笑道,坐在了审讯椅上。 周局长端来一杯茶水,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放心吧,这里没其他人,也没有监控,你说吧。”周局长看了看周围密闭的空间。 “我有什么好说的,难道我要把我在大陆里受的苦和累,和您分享倾述一下?”傅警官手撑在椅子上说。 与周局长混了这么多年,双方交谈都比较随意,傅警官又是局里出了名的人物,周局长对他也是关照有加。 周局长有些生气的说:“别跟我扯淡!我想让你说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还是说你信不过我,怕我会说出去?” “怎么会呢,我们都这么熟了。可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你叫我说什么?”傅警官有些无奈,“那不然您把我铐起来,严刑逼供,看看有没有什么结果?” 傅警官伸出手,随周局长处置。周局长走上前,傅警官睁一眼闭一眼的看着周局长前来,以为他真要给自己上手铐,没想到周局长在他左眼角看了看,关心道: “这两年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你不愿说就算了。最近,局里虽然有些忙,但考虑到你家里出了事,你也刚回来。我和大伙商量好了,放你几天假,好好回去照顾照顾孩子。” “事情就这么定了,燕子给你的档案袋交到我手里就行,你今天的工作完成了,可以先回去了。”周局长背对着傅警官,喝了一口茶。 “周局长,您这是要赶我走啊!不是我不肯说,而是我怕说了你也不信。”傅警官情绪有些激动。 “怎么?我让你说你不说,不要你说了,你就偏要告诉我,你耍猴呢?”周局长早就知道傅警官的个性,一叫他离开工作,他就无可奈何了。 周局长迅速坐回座位,伏在审讯桌上,像要听什么惊天的八卦似的,两眼都放着光:“快说说,是什么事是我不信的?” 傅警官叹了口气:“唉,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说吧,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的。” 傅警官离开审讯椅,把脸凑到周局长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周局长听完后,脸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傅振国,你耍我是不是?不想说就算了,还唬弄我这个老干部,枉我这么多年照料你。要不是你是个好苗子,我早把你……。唉,算了算了。” “我早跟你说了你不会信的。这话,除了小年轻们信以外,我这个新时代的先驱者,也费了好些功夫才说服自己啊!”傅警官仰头看着天花板。 “这个世界,要变天了!” 第39章 好好修炼 天蒙蒙亮,新择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他揉了揉眼睛,仔细倾听。 “新择,傅新择。” “怎么好像有人在叫我?”新择跳下床榻,跑出了金顶宅子。 他环顾四周,四处除了这宅子和那石像以外,没有任何遮挡物,一眼望去却没发现一个人影。 新择心想:“缮情师父说过,这里只可进入一个修行者,难道还有另外一个神明在附近?” “新择,傅新择。” 声音又叫唤起来,而且是男人的声音,新择却怎么也找不到叫他的人。 正当他准备继续修炼,不管它时,那奇怪的声音说道:“在下面,你看下面。” 新择低下头:“下面,是指这清澈如水的地面吗?这底下难道有人?” 他蹲下身,把脸凑在地面上,尽收眼底的,是由无色变成淡蓝色,再由淡蓝变成深蓝色,最后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什么也没有啊!”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瞬间,一只黑手抓住了他的喉咙,一个黑影出现在他面前。 “你真没用,连化神的第一步都耗费了这么长时间,今天你要是再孵化不出那颗蛋,我就杀了你!” 黑影紧紧抓住新择的脖子,语气十分凶狠。 新择的脸部被黑影往地下拽进去了一部分,地底下果然是一片无尽的海洋,新择无法呼吸,周围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新择两手用力撑地,全身使足了力气,想挣脱黑影的束缚,可黑影力大无穷,新择毫无逃脱的余地。 这时,正好缮情神女走了出来,那黑影已消失不见。 缮情神女问道:“新择小兄弟,你撅着屁股在干嘛呢?” 新择听到缮情神女悦耳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已经能呼吸自如,他大吸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我……我练瑜伽呢。” “哦,瑜伽啊,我知道的。练瑜伽可以加强呼吸管理,延缓衰老,美容养颜,减肥塑形,防止内分泌失调,等等等等。反正有好多好处呢!”缮情神女娓娓道来。 “看来缮情师父对瑜伽有颇深的了解啊!”新择感叹道。 “略懂一些皮毛。不和你聊这个了,快去修炼。”缮情神女催促道。 新择回忆起刚才那黑影对自己说的话,有些后怕,他问缮情神女道:“神仙姐姐,您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孵化出「星宿神守」啊?” 缮情说:“以你现在的体质看来,估计需要三天时间。” “三天,这么久啊!”时间已过去一天,那黑影只给了一天的期限,明天的太阳恐怕是看不到了,新择倍感焦急。 缮情神女奇道:“三天时间很长吗?别人可十天半个月都难成,你难道以为这有多容易?” “可是……” 还没等新择说明原因,缮情神女在他背上轻轻一推,新择被送进了「黑水泉」里。 “好好修炼,不要急于求成。为师还有些小事要办,过几个时辰再来看你。”缮情神女一说完,便消失在新择面前。 新择镇定心神,目视着那座巨大的石像,石像竟发生了变化。 石像本来是个笑眯眯的长发男人盘坐在池边,现在它开始融化,变软,原先的形状已面目全非,变成一坨淤泥。 这坨淤泥还在变化,逐渐变的低矮,最后变成一个穿着肚兜的孩童。那孩童趴在地上,双手撑着下巴,对着新择眉开眼笑。 那「黑水泉」的泉水则从孩童的嘴里流出来,新择顿时感觉这一池子都它流出来的口水。在新生的石像头顶,蓦然有一颗五彩斑斓的神蛋。 新择又惊又喜:“我能看见那颗蛋了,这蛋真漂亮,还有五颜六色的光芒,不知道这里面能孵出个什么生物来?” 新择已经迫不及待想早日看到自己的「星宿神守」,就像鸡妈妈想早日看到自己孵出的小鸡一样,是那么的急切,期盼且幸福。 虽然有这种当妈妈一样的幸福感,在鼓舞着他继续坚持和努力,但他也没忘记刚刚那个黑影对自己刻意的威胁。 在这一好一坏的推动力下,新择下定了决心:“无论是生是死,接下来迎接我的会是怎样的艰险,我都要走下去,平安回到我的家人身边。” 新择平复激动的心情,心中默念呼吸运气的口诀:“气出丹田,气入肺腑,三呼三吸,运气自如……” 口诀念完,新择的膻中穴有一股温热感,且不断往四肢的脉络蔓延。同时,空气中好像有无数的光点从温泉中蒸腾出来,并不断的涌入那个七彩的神蛋。 一天的修行,新择片刻都不肯休息,除了去厕所里解手,中午吃饭都是在池子里解决的。 缮情神女看到新择这么认真,也不便去打扰他,只想:他这么努力,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吧。 在小虹月家里的帕帕罗,他虽然年幼有些贪玩,但也不疏忽于修炼。 今天,小虹月的爸爸妈妈都要上班,爸爸罗天宸去广告公司工作,妈妈陈惠乔在宠物医院当医生,小虹月也被妈妈带走了。 临走前,帕帕罗恳求陈惠乔道:“妈妈,你又不让我一起去,你就把小虹月留下来陪我玩吧!” 陈惠乔看他这么可怜,也想过带他一起去,可万一帕帕罗突然说了人话,岂不麻烦。 再者,如果把小虹月放在家里,就算已不怕帕帕罗会对小虹月有什么危险,但两个小家伙待在家里,难免会出现什么安全隐患。 综上所述,陈惠乔只能把帕帕罗独自一人留在家里看家了。 “帕帕罗乖,好好待在家里看家,我们中午就回来了啊!回来我给你大鸡腿吃。”陈惠乔匆匆忙忙穿上鞋,手里拽着个小虹月。 虽然中午有大鸡腿吃,但孤独让鸡腿没有了诱惑力。帕帕罗还是委屈巴巴的,不肯松开小虹月的小手。 悲伤的小虹月留在了昨天,今天的小虹月又像个小太阳似的活泼可爱。小虹月给帕帕罗一个大大的拥抱,笑呵呵的说:“帕帕罗不怕,我的玩具你随便玩,零食随便吃,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哦!” 说完,陈惠乔带上小虹月,骑着一匹硬邦邦的坐骑,嘀嘀嘀~的就走了。 帕帕罗生性胆小,失去了蓝霸鲸,他对孤独有了一种莫名的畏惧感。他独自站在门框前,泪汪汪的目送她们离开。 练功很重要,早晚各一趟。 帕帕罗上午练完下午练,练累了就玩玩具,吃好吃的,家用电器不让用,就不能像小虹月一样看电视节目打发时间了。 天一黑,除了妈妈陈惠乔和小虹月回来了,爸爸罗天宸也下班回了家。他们又可以一起在一张小长桌上,其乐融融的共进晚餐了。 这是帕帕罗最开心的时刻,以后也是。 第40章 警察,父亲 下午四点,一向最后下班的傅警官,今天提前下了班。因为局长和同事都热情的驱赶他早点下班,他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刚出大门,大雨就下了起来,幸亏傅警官早有准备。他打开雨伞,走在去往公交站的路上,一个奇怪的身影吸引了他。 那人身穿皱巴巴的西装,脚上穿的却是一双帆布鞋。不幸的他没有带伞,只好用黑色皮包挡雨,一只手扶着皮包,另一只手却不知抱着个什么东西,包在旧西装里。 他快步跑过傅警官身边,把傅警官吓了一跳。 看到那人奔跑的狼狈样,傅警官起了怜悯之心,见他没跑远,想叫住他。 “先生,先生等等。” 傅警官小跑过去,一边喊道。可附近汽车的喇叭声也一同响起,那位没带雨伞,可怜的先生没听见。 在一个小胡同的拐角处,那位先生停了一会儿,鬼鬼祟祟的四处环视了一下,便跑进了窄路的胡同里。 傅警官看他的举止有些不寻常,便悄悄的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小胡同。 小胡同由两栋楼房相隔而成,勉强能通过一辆小轿车。里面光线昏暗,从狭而窄的天空照射下来的光亮,完全不能给这条羊肠小道带来多少光明,尤其是在下雨天。 胡同虽小,可四通八达,连接着各家各户的出口。环境晦暗,但屋檐遮顶,是个躲雨的好地方。 傅警官小心翼翼地跟在男人身后,拐了几处弯,幸亏那男人走进胡同后放慢了脚步,不然,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很难在这样复杂的地形里跟上他。 男人停在一处没有任何光线可以入侵的黑暗一角,那里堆满杂物,十分僻静,连老鼠在旁边经过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傅警官紧贴墙壁,蹑手蹑脚的前行,绑好的雨伞当作探路的工具,一点一点的靠近蹲在角落里,发出嘈杂咀嚼声音的男人。 傅警官站在不远处,借着入口微弱的光芒,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人到底在干什么。 “怎么办?前面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楚,再往前就会被发现。” 正当傅警官想从长计议时,周围突然大亮,照的傅警官眼前一片花白,他急忙用手挡住前方。 “哈哈,被我抓到了吧,我的小白鼠。”一个穿黑斗篷,撑着红色雨伞的白脸男站在杂物堆上,看向下面的男人。 傅警官把视线从白脸男身上移向穿西装的男人,他后退了两步,脸色有些发白。 西装男满脸是血,嘴里咬着一块带鬃毛的肉,血液从他嘴里渗出来,一只血淋淋的动物尸体在他手里已面目全非,靠肉眼已完全辨认不出它生前是只什么动物。 “我好饿,我好饿……” 西装男一边说,突然冲出了杂物堆,逃离了现场。 白脸男好像并不在乎他的逃离,他从杂物堆上跳了下来,傅警官拦住了他。 “站住!你好像认识他,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警察先生,我可是个良民,能对他做什么?你要想知道他怎么了,你追他去啊,拦着我干嘛?”白脸男委屈道。 “可你刚才说,他是你的小白鼠,这是什么意思?”傅警官拿雨伞当枪使,指着白脸男的脸说。 “我是个久病刚愈的精神病人,说话有些不着边际,怎么?说句疯话都违反交通规则啦?”白脸男推开傅警官的雨伞,疯疯癫癫,语气却十分镇定。 傅警官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的着装,确实有些另类,尤其是那张看着瘆人的白脸,还不停掉下白沫子来。 白脸男不等傅警官回答,已走到了傅警官的身后。他将要离开,傅警官总感觉眼前这个男人不简单,转身要叫住他。 “等一下!” 一只花猫突然窜了出来,掠过傅警官的面庞,傅警官警觉的后退了一步。一晃之间,那只猫不见了踪影,白脸男也不知去向。 傅警官无功而返,回到公交车站。坐上公交车,在去往医院的路上,他一直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脑海中都想着三个问题: 生吃动物的西装男和突然出现的白脸男,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又发生过什么事情?西装男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直到傅警官抵达新择的病房,他才把这些问题抛在脑后。 看到自己的妹夫,新择的舅舅田一兵有些意外:“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局里没什么事了,我提前下了班。”傅警官看着依然未醒的新择,心里有些失落。 “你来的正好,我出去买些吃的回来。”老田说着,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傅警官父子俩,和隔壁病床的一对老夫妻。 老太太年岁已高,但手脚麻利,擦起她老头子的背来,干脆利落。 老太太见傅警官看着她,问道:“你是这小伙子的爸爸吧?我听你孩子他舅说的,他可会聊天了。” 傅警官说:“是的,老爷子这是怎么了?” “哦呦,我老头子老年痴呆,出门被车给撞了,到现在还没醒呢。”老太太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忧伤,说起这些伤心事,显得有些平静。 “不过呀,他就快醒过来了。年轻的时候他是个十分守信用的人,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现在老了,也一样,他答应我下个月要去旅游,他不会食言的。” 老太太说这些话时,眼睛里放着光,就感觉他的老伴现在是在睡觉,明天一早他们就可以出发。 看到这么恩爱的两位老人,傅警官真希望和自己的妻子也能像他们这样白头到老,眼睛一花,眼前的两位老人就感觉变成了自己和他的妻子。 傅警官不经意的笑着说:“你们感情真好,现在能有多少人像你们这样。” 老太太微笑道:“没有没有,你们年轻人才好,我们已经是风烛残年,没什么感情不感情的了。” “哦,时间不早了。我该去吃饭了,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好吗?”老太太收回有些湿润的眼眸。 “嗯,好。您去吧,有什么事我照料着。”傅警官说。 老太太走后,屋子里静悄悄的,外面在下雨有些冷,里面是暖的。 时间已临近傍晚,医院的走廊只有几名护士在走动,安静的就像离开了城市,身处在寂寥的孤岛。 “新择,你心里一定有一座无人的孤岛吧。”傅警官抿了抿嘴,看着一睡不醒的新择。 “在那座岛上,只有你一个人,没有温暖,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 “岛上有一只小船,在岛的对岸就是爱你的人,里面也有我,我也有一只小船。我们都不够勇敢,害怕海浪的危险,不去触碰那只小船。”傅警官擦了擦眼睛,声音有些沙哑。 “我知道你很孤单,很害怕。但现在,爸爸来了,不管前面的风浪有多危险,有我在,你不用怕,以后都不用怕了。”傅振国握着新择的手紧贴在脸上。 “醒来吧,我的孩子。” 第41章 心墙 「无象心境」的傍晚没有火红的夕阳,也没有明暗交替的景象。 白天没有太阳,明晃晃的,光亮像是本身就存在于这个境地,找不到发光的源点,这里温度适宜,没有四季的变化。 而到了夜晚,准时六点整,这里一秒也不耽搁的就“熄了灯”。四处漆黑一片,天上没有星星和月亮,只有缮情神女点起的火堆给予了这个世界一点光亮。 火堆旁的石桌上摆满了让人垂涎的各色菜肴,有花揽桂鱼焖大虾,东坡肘子叫花鸡,扳指干贝拍黄瓜。 可都凉了,味道大打折扣。缮情神女倚在石桌上,看着还在「黑水泉」里的新择一动不动。 潜心修炼的新择周围漂浮的光点,相比昨天的数量增加了不少,这些光点像萤火虫一样飞向那颗散发七彩光芒的巨蛋,使得这颗巨蛋变得更加光彩夺目。 新择不知不觉流下一滴泪来,一股酸楚感从心头涌来,心想:“我怎么哭了,心里怎么这么难受?一定是家人在为我担心吧。不行,我得尽快完成这第一关,早点回去才行,不要让他们担心了。” 新择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感受着身体里气的流动,周围由气凝成的光点也变得更加浓郁。 在现实世界里,天已经黑了,医院周围云雾缭绕。新择的病房里更是雾气遮天,能见度近乎只有一米。 吼哈~,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一曲《天竺少女》的歌曲,把新择的父亲傅振国从悲伤中惊醒。他环顾四周:“怎么这么大的雾气,出什么事了?” “这手机铃声不是我的,看来是那老爷子的。”傅振国起身,沿着病床的护栏摸了过去。 来到隔壁病床,四处找了找。屋子里雾气太重,手机铃声就在耳边,可很难找到。当他在床头柜上摸索时,“吧嗒”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 “哎呀,不好!但愿这手机是抗摔的,摔坏了可就麻烦了。”傅警官趴在地上,四处找寻,铃声依然响着,可在浓雾里找东西确实有些难度。 只听得门外有人喊道:“老头子,你在哪儿啊?” 这声音听着是那位老太太的,她刚好乘电梯到达这里,一开电梯门,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她按照下楼时的记忆,摸着墙壁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找着,每找过一间,都要在门口伸出脑袋探一探,听听有没有《天竺少女》的歌声。所以,新择病房里的铃声一直在响。 吼哈~,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歌曲已放了两遍,那老太太终于找对了病房,并在门口伸了伸脑袋。 “老头子,我终于找到你了!”老太太泪眼婆娑。 傅振国听到老太太的声音,喜出望外,找了半天的手机终于不用找了:“老爷子在这呢,您快进来吧!” 老太太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门,手机铃声也戛然而止。等她到达病床前,傅振国扶住了她,让她坐在了床边。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还以为着火了呢,把我吓的……”老太太拭去泪,依然有些惊慌。 “老太太别怕,没事的。这么大雾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想应该很快就会散去的。”傅振国安慰道,对眼前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他也摸不着头脑。 在「无象心境」内,天地一色,五彩斑斓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境地,新择就像置身于极乐世界。 缮情神女被眼前的一幕所惊艳:“哇!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色。” 盘坐在「黑水泉」中的新择,修行已经达到了忘我的境界。孵化「星宿神守」的修行已经完成,彩色巨蛋在不停的摇晃,马上就要破壳而出。 现实世界里,周围本来是雾气漫天,这时,天空出现七彩祥云,七彩的光芒从天而降,驱散了医院周围的雾气。 路上行人纷纷抬起头,观赏这布满整个天空的七彩祥云,无不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站在窗台上的傅振国和那老太太都看痴了,异口同声道:“好美的景色啊!” 他们看得出神,殊不知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已经苏醒,他慢悠悠地走下病床,看见窗外美景,情不自禁的来到老太太身边。 老爷子站了许久,老太太才反应过来,大惊道:“哎呦喂,老头子你醒了!”一行热泪夺眶而出。 老爷子笑着点了点头,和他的老伴相拥在一起,看着远处无比美丽的天空。傅振国在一旁微笑着祝福他们,眼睛里流露出羡慕之情。 缮情神女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颗神蛋,对这颗散发出如此强烈光芒的神蛋,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孵化出来的到底是什么「神守」。 “如此强烈的征兆,难道是上古神龙?不对,也有可能是麒麟,貔貅,獬豸,甪端这类祥瑞「神守」。”缮情神女揣测着。 忽然,七彩光芒转瞬熄灭,黑暗吞噬了「无象心境」里的一切。 石像上的神蛋停止了晃动,通体变成了黑色,仿佛周围的黑暗都在被它吞噬。神蛋上熊熊燃烧起一股黑色火焰,这火焰甚至扭曲了周围的部分空间。 缮情惊慌失色:“大事不妙,新择小兄弟怕是要凶多吉少。” 她飞跃至「黑水泉」,用法力压制住神蛋的破裂,一边喊道:“新择,新择,快快醒来,不然就麻烦了。” 新择正在与自己的心魔抗衡,现在是头痛欲裂,全身难受,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失去自我变成行尸走肉,甚至爆体而亡。 现实世界里,此刻,绽放七彩光芒的天空突然飞过一只遮天盖日的黑色大鸟,它速度极快,眨眼间便飞过了整个天空。 地上的人们看到这只一闪而过的大鸟,顿时生起一丝畏惧之色。紧接着,彩色的天空变得黯淡无光,夜晚重新笼罩着大地。 雨又下了起来,但这雨是黑色的,落入地面却是无色的。天空下着黑色的雨,没有风的吹拂,周围变得极度恐怖和压抑。 人们纷纷逃离黑雨,躲进房屋里,关好窗门。有人看到这雨,经不住内心的恐惧大声尖叫起来。 “新择,你母亲死后,你父亲都没有让你看她最后一面,你很恨你父亲,对吧。” 「无象心境」内,黑影从「黑水泉」里爬了出来,紧紧缠绕着新择。黑影在新择耳边低语,污染着新择还稚嫩的心灵。 “不……我不恨爸爸,他……他有他的苦衷,爸爸他……比我更伤心,更不希望妈妈离我们而去。”新择煎熬的与黑影抗争。 “你母亲死后,你父亲心里就只有工作,甚至离你而去,你心里一定好不痛快。来吧,憎恨吧,愤怒吧!把你的不痛快都发泄出来吧!”黑影盘旋在新择周围,不断的引诱他跌入心魔的泥潭。 “不……不……不是的,不要再说了!” 新择痛苦挣扎着,不停的反抗着,他用双手堵住耳朵,可黑影的声音依然听的一清二楚。 “优秀又怎样?善良又如何?最后我们还是被冷落,被孤立,被无视。他们……”黑影指着新择前方,前面出现了新择认识的朋友和家人的影像。 “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用同情堆砌的假人,让我们用愤怒,用憎恨把他们通通都摧毁吧!” 新择脸色煞白,眼睛布满血丝,他有气无力地看着眼前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里欣喜与憎恨的心情在不断交替。 缮情神女正努力的压制着一个恶魔的诞生,可为时已晚,她只能尽力而为。 新择看着缮情神女,小声哀求道:“缮情师父,救我。” “对不起了,新择小兄弟。我也没办法帮你,只能靠你自己了。”缮情深感无奈。 片刻后,新择时而笑,时而哭,有些神经错乱。最后他再也支持不住这样强烈的煎熬,倒在了「黑水泉」里,失去了意识。 第42章 破壳而出,绷带鸡! 在新择心灵深处的最深处,他独自一人漂浮在黑暗的空间里,昏迷不醒。 “憎恨吧!” “愤怒吧!” “他们其实都讨厌你,厌恶你,不喜欢你,因为你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 “这些都怪你父亲,他只会逃避责任,他就是个伪君子。” “接纳我吧,新择。你需要力量。” …… 黑影的声音在四处回荡,新择猛地一睁开眼,却并没有发现黑色人影,周围只有看不到边的黑暗。 “深呼吸,深呼吸,调整心态,转移注意力。”新择回想着严老师教他的应考紧张的方法,重复着,希望能起些作用。 “别想逃避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是永远都不可能分开的。”黑影突然出现在新择身后,把新择吓了一跳,“过来,到我身边来。你一定累了吧,把你的意识交托于我,让我来教你如何轻松的活下去。” “不要!我的路我自己走,不管有多艰辛,多困难,都由我自己来走。你给我滚开!”新择转过身,爆发出最后一点力气喊了出来,希望这能唤醒自己。 “别想反抗我,你已经穷途末路了。” 黑影邪魅一笑,新择身后,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新择奋力挣脱掉了影子一样的手,他的另一条胳膊又被抓住了。紧接着,无数的手从黑暗中伸出,不断地把他往黑暗中拖去。 不管新择怎么拼命挣扎,都无济于事,身体变得越来越无力,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黑暗吞噬。 新择马上就要被取代,黑影沾沾自喜,大笑起来。一束白光趁他不注意划破了黑暗,掠过黑影的眼睛。 黑影捂着眼睛大叫起来:“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到底是谁干的?” 在黑暗的深处,一个发着白光,看起来像帕帕罗毛茸茸的小家伙,以光速飞了过来。 他站在新择面前,看着这年轻俊朗的少年。新择不再被吞噬,但只露出上半张脸,不能说话。 “你是什么东西,怎么跑进来的?”黑影恢复了视力,看到有人妨碍自己十分生气。 “他是我的宿主,他不希望你存在哦!”发着白光的小家伙说。 “你是谁?是怎么进来的?这里可是意识深渊,是意识最黑暗的角落,除了新择自己和他意识的分支,是不可能有其他生物能闯进来的。”黑影对白光的出现是又惊又恐。 “伦家就是新择的一部分哦,是从嘴巴里进来的哦!”白光说。 “哦,这么说你就是那颗神果喽!哼,有意思。”黑影心中起了邪念,双手背在身后,动了动手指,黑暗中无数只手从白光身后出现。 眼看白光就要被黑影吞噬,可那些手一碰到白光,就立刻消失了。黑影吓得脸色有些难看。 “你是抓不住我的哦,我也伤害不了你哦!”白光说。 “别给我‘哦哦哦’的,你是神果,你强,你牛,你厉害,要干什么你就来吧,我要是哼一声,我……我就……我就不是黑色的。”黑影有些乱了阵脚。 “我虽然不能祛除你,但是我能压制住你哦!” 白光小家伙双手握拳,全身都在使劲,但不是要挤出个什么东西来。只见他全身的白光变得格外强烈,并不断的扩散开来,闪的黑影和新择都闭上了眼睛。 黑影“啊”的一声,新择又回到了「无象心境」之中。 新择从水池里爬起来,望着依然黑暗的世界,他喘着粗气,全身已精疲力尽。 “回……回来了吗?”新择精神有些虚脱,一时还分不清这里是梦境还是现实。 “傅新择。” 新择看向水面,一个漆黑的脑袋漂浮在水面上,那是黑影的脑袋,长相和新择一模一样。新择现在连害怕的力气都没有了,虽然这看上去很恐怖,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黑影。 “傅新择,现在我吞噬不了你,你应该感到高兴,不然你就只是一个躯壳了,哈哈哈。”黑影大笑道,“你就给我好好变强吧,等我再次出现的时候,我会变得更难对付,希望那时候,你不会让我失望。” 咕噜……咕噜……,黑影沉入了水底。 缮情神女见情况好转,收回了法力,用手在空中虚提,新择被无形的力拉回到石凳上:“新择小兄弟,你没事吧?” 新择摇了摇头,他现在虚弱的话也说不出来。 缮情神女点燃被熄灭的火堆,变出一张棉被裹在新择身上。 “没事就好,快把饭吃了,别饿坏了。”缮情神女端来热腾腾的饭菜,这是用法术加热的,方便又快捷。 新择看着缮情神女娇美如画的容颜,被这样美丽的仙女关心照顾,真是此生无憾。 “缮情师父,你不责罚我吗?”新择对不住缮情神女的细心栽培。 “没事,没事,人没事就再好不过了,还在乎那些干嘛?好好吃饭,吃完这些菜就是对你的惩罚。”缮情神女娇笑道。 “菜是好吃,可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吃的完啊?”新择体虚无力,吃起饭来也是无精打采的。 缮情神女给新择盛了一碗莲子羹:“唉,吃不完可就没机会吃到我做的菜喽!” 新择听了,心里一阵酸楚,才来了两天就要离开,都怪自己太心急,太莽撞了。他自责道: “对不起,缮情师父。我真没用,要是我听您的,就不会是这个下场了。您放心,修炼就算没有完成,您做的饭菜,我就算撑死也会吃完的。” 缮情神女轻轻抚摸新择的头:“慢慢吃,别噎着。” 新择一边哭着,一边虚弱无力的扒着饭菜,夹菜时手还不停的颤抖。 缮情神女蹙眉,心想:“唉,都怪我不早点阻止他,不然也不会把他害成现在这个样子。” 在二人垂头丧气时,石像那边“咯咯咯”的轻响,神蛋破壳的声音传到了缮情神女耳边。 缮情神女大惊,站了起来:“什么声音?” 新择一愣,细细一听:“哪有什么声音?我怎么没听到?” 这声音极小,神蛋与他们又相隔着一段距离,普通人很难听清,但缮情神女是神明,她听觉远超于常人,所以她能听见,而新择却不能。 “不对,难道是……”缮情神女有些踌躇不定。 蓦地,神蛋的裂缝透出彩色光芒,虽不及刚才那般神光乍现,但也有几分绚丽夺目。 新择和缮情神女都大吃一惊,新择盯着神蛋,嘴里还含着饭菜,一动不动的像被施了法术。 一只“叽叽叽”直叫的小生物破壳而出,七彩光芒一闪而过。小生物行动敏捷,片刻时间就来到了新择身边,它把嘴里含着的字条放在新择面前,一溜烟就没了身影。 新择想抓住它,可苦于没力气。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个刚生完孩子的孕妇,全身脱力,想干什么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 “缮情师父,你能帮我看看这字条上写的是什么吗?我现在连看字的力气都没有了。” 缮情神女拿起石桌上的字条,白纸一打开,几个金色大字发出耀眼的光芒。缮情神女念道:“上面写着「恭喜你,喜得一只绷带鸡」”。 “绷带鸡!”新择哭笑不得,“我还真成母鸡孵小鸡了,让我瞧瞧这绷带鸡长什么样子。” 新择刚从石凳上下来,就感觉全身酸软无力,差点摔在地上,缮情神女扶住了他。 “莫急莫急,你的「星宿神守」不会走远的,我们明天再找也不迟。现在你就好好养伤吧。” “我这样明天能好吗?”新择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有些担忧。 缮情神女安慰他道:“相信你师父我吧,明早会好起来的。” 第43章 做一只小宠物 连接两种不同生物的纽带,未必需要多么珍贵稀有的东西来嫁接,也许只是一道大铁门,就可以让两个完全不是同一种物种的高等生物惺惺相惜。 正如这道细看有些脱漆,远看依然美观的黑色大门,今天有幸拥有了这一光荣使命。 巨鲸搁浅后的第三天,帕帕罗用优秀的看家本领感动了上苍,小虹月的妈妈陈惠乔终于给了他一个能脱离大家闺秀式生活的机会。 那就是,一大早带着帕帕罗去公园遛遛,顺便让帕帕罗好好学习一下宠物应有的行为举止。这个计划一旦成功,帕帕罗马上就可以和小虹月待在一个宠物医院里。 现在让我们回到那个大门。 上午天气很好,吃完早餐,爸爸罗天宸开车去上班,妈妈陈惠乔打算画个淡妆再出门,就让孩子们在大门前等候。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小虹月闲着无聊,在帕帕罗耳边嘀咕:“我们来玩小兔子乖乖吧!” 这个游戏对帕帕罗来说,新鲜程度百分百,他高兴坏了,活蹦乱跳的就是只小兔子。 小虹月把游戏规则简单说了一下,帕帕罗马上就能得心应手,甚至可以随意拓展出其他内容,就像他使唤的游龙一样变幻莫测,随心所欲。 游戏开始,小虹月站在了半开着的大门外面,在关上的那扇大门上有个小门,她举起握拳的小手,对小门发动了三次佯攻。 “咚咚咚” 伴随着小虹月三声敲门模拟音效,她开始说台词:“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小门这边,帕帕罗早已蓄势待发,正等着这声号令响起,他趴在地上装个兔子,回答道:“不开不开就不开,因为我不会开。” 小虹月从大门一侧走进来:“不对不对,你说错了。是‘妈妈回来了’,不是‘我不会开’。” 帕帕罗竖起耳朵,站了起来:“我都不会开,大灰狼叫我开门不就没意义了吗?” “说的也对吼,我来教你吧,这样这样,就开了。”小虹月踮起脚尖打开了小门,又关了回去。 游戏重新开始,小虹月说:“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呀!” 帕帕罗趴在地上,兔子演的活灵活现:“不开不开就不开,……”终于到关键时刻,他有些小激动,迟疑了一下。 “妈妈来喽!” 陈惠乔从屋里走了出来,化了妆的她现在更加美丽动人,成为了焦点。小虹月走进门来喊着,跑过去抱住了她的妈妈。 帕帕罗刚想说出最后的台词,游戏就能圆满结束了,但妈妈的出现终止了这个开大门的游戏。他有些沮丧,但通过这个游戏,帕帕罗和小虹月更加的亲密无间,他也没有太过在意,反而有些开心。 “走吧,帕帕罗,我们去公园玩吧!” 小虹月叫着帕帕罗,拉着妈妈的手走在前面,帕帕罗摇头晃脑地跟在后面。虽然游戏没成功,但他还是很开心能和家人们一起去公园玩。 来到一条马路的对面。围着铁丝网的公园虽然不大,但有很多大人、小孩和宠物在里面嬉戏玩耍。 公园里什么宠物都有,大多都是猫猫狗狗,也有鸭子、鸟、香猪等其他宠物。 帕帕罗走进公园大门,陈惠乔叮嘱道:“帕帕罗你记住,不能在人群里说话哦。看到那些小宠物没有,你可以和他们玩,顺便学学它们的样子。我相信我们的帕帕罗一定有个聪明的小脑袋瓜,一下子就能学会了。对吧!小虹月。” 小虹月呵呵笑:“额额,帕帕罗最聪明了!” 帕帕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自己确实很聪明,但被别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夸赞,不好意思的都有些脸红了。 “我们进去吧!” 在陈惠乔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一个草坪,那里活脱脱是个杂技社。尤其是那群流着哈喇子的狗狗们,和他们的主人简直活成了同一种生物,他们像疯了一样,在这不大的草坪里跑来跑去。 除此之外,有坐在长椅上喂一大群猫的老妇人,她乐此不疲,猫儿们把她团团包围。老妇人今天不喂完手里两千克猫粮,它们是不会放过她的。 在这里,遛鹦鹉的,只需把它放在肩膀上,就可以独自散步,只要鹦鹉不会突然想回归大自然。 遛猪的最轻松,猪只要管控好自己的腰围,就可以成天趴在主人怀里,吃了睡,睡了吃。就算它胖的要死,主人也不会怪它,例行检查时,宠物医生都不会说它不健康。 找到一个好位置,陈惠乔和小虹月坐在一棵大树成荫的长椅上。 “帕帕罗你和它们玩去吧!记住我对你说的话哦,快去吧,加油!”陈惠乔鼓励帕帕罗道。 帕帕罗点点头,迈着四只小粗腿欢快地跑向一群吐舌头的小狗队伍里。 小虹月也学着帕帕罗的样子跟在后面,被她的妈妈陈惠乔逮个正着:“小虹月你不能跟着去,你是人又不是小宠物,跟着妈妈去那边小朋友区玩吧!” 虽然小虹月很不情愿,但陈惠乔看到她刚才趴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样子,真怕她变成了一只小狗狗,所以在她的百般劝阻下,小虹月终于在小朋友区玩的不亦乐乎。 来到宠物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的宠物都恭恭敬敬的,它们齐刷刷地看向帕帕罗,低下了头让出了一条道路。 帕帕罗走在中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来到那群狗狗面前,它们本来是摇着尾巴蹦蹦跳跳像一群孩子,现在却都安静下来,挺不正常。 “你们这是怎么了?”帕帕罗低声问道。 “哇哦!看那边,发生什么事了?那只长相奇特的小狗像个国王一样,宠物们都对它俯首称臣。”一个男人高呼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帕帕罗身上,帕帕罗汗毛竖起,全身不自在。 他小声对那群狗狗说:“你们别这样,都各玩各的吧,我怪不好意思的。” 宠物都听懂了他的话,又回到了刚才活蹦乱跳的状态。 周围的人群不再注视他,帕帕罗松了口气,不一会儿就和狗狗们打成了一片。 帕帕罗学着它们的样子,吐舌头,用后腿挠痒痒,在地上滚来滚去,又从这边跑到了那边,向人们摇着尾巴“汪汪”叫卖萌讨要食物。 学了一阵,他在扮演狗狗的造诣上已是登峰造极,路过的人乍一看就是一只白色短尾巴,棕色毛发可爱至极的小狗狗了。 将要回家时,陈惠乔检查帕帕罗的学习成果,吃惊的都有些说不出话来,对帕帕罗的夸赞直到家门口都没有停止。 “帕帕罗你太棒了!你简直是个模仿大师,这么快就学会了,学的简直天衣无缝,活灵活现。你实在是太聪明了!” 帕帕罗听了这么多夸赞的话,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直到家里也一直像只小狗一样,围着小虹月和陈惠乔转圈圈。 小虹月也为他感到高兴,但她只会说“你真棒”,这就是她对帕帕罗最高的评价了。 第44章 珍贵之物 达成一件事后,总能给人一种兴奋感和成就感。帕帕罗也是如此,他现在被夸上了天,甚至有一种一辈子想当小狗的冲动。 “帕帕罗没想到你这么聪明,一下子就学会了怎么做一只小宠物。本来想隔几天再给你的,没办法了,只好现在就给你了。”陈惠乔在一个抽屉里翻找着。 帕帕罗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十分期待,他从没想过还有礼物:“是什么,是什么,你要送我什么?我好开心哦!” “别急别急,还没拿出来你就开心了?我还怕你不喜欢呢。”陈惠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上面还刻着字,“你看!这是宠物定制吊牌,是我们一家给你特别定制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帕帕罗接过宠物吊牌,仔细观赏着。圆形吊牌是钛合金制作,金属银颜色,正面刻着小虹月一家和帕帕罗的图像,图像下面写着帕帕罗刚来这个家的日期,而背面写着他们的家庭住址和他的名字。 在陈惠乔一家看来,帕帕罗是小虹月的救命恩人,还是只会说话的小神兽。经过几天的相处,他们都十分喜爱帕帕罗,在他们心里他更像是家人,而并不是一只宠物。所以吊牌上刻着他们一家的合照,希望帕帕罗能和他们永远在一起。 “我好喜欢,这是我来到这收到的第一个礼物,以后这就是我的宝贝了!” 帕帕罗把吊牌和「苍蓝梦之玉」挂在了一起,笑得合不拢嘴。 “你喜欢就好,那我该上班去了,走吧!我的小可爱们。”陈惠乔拿好自己的随身用品出了门,帕帕罗和小虹月也跟了过去。 他们骑上邦邦硬的坐骑,滴滴滴~的去往宠物医院。 呗呗宠物医院大厅内突发紧急情况,一群人舞枪弄棒,同心协力地逮捕着一条发疯的宠物狗。 其中最具号召力,嗓门最大的是那个小老头。他手拿伸缩网兜,像挥舞大旗一样在空中来回倒换着。 别看他年老,小小个,行动却十分敏捷。他瞪着的两只眼睛暴凸,最大化的增加了视野范围,发疯的狗无论跑到哪个角落,小老头的眼珠子都能锁定目标。 “阿壮快拦住那个角落,它跑到那边去了!” 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在小老头的号令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飞快地奔到了左边的出口。帕帕罗都没反应过来,心想那个叫阿壮的一定是身怀绝技。 疯了的狗也不落于下风,立即调转了狗头,后腿用力一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阿壮一网兜捕下,结结实实地捕在了地上。 小老头有预知疯犬行动轨迹的能力,早已另安排人手候在了另一边:“四眼田鸡快封住那条出口!” 戴着眼镜的小伙子,唯唯诺诺的,看着略显猥琐。他行动不快,有些束手束尾,一网兜下去,狗没套着,自己差点摔了一跤。 疯犬行动神速,眼看就要逃离三人的围捕,一个网兜从天而降,把它套的牢牢实实。 小老头早就预料到四眼田鸡会放跑疯犬,他原本扎着马步堵着医院正门,忽然一个跳跃,像只蛤蟆一样飞了起来,网兜一落地,大功告成。 疯犬被关进笼子,东躲西藏的人都跑了出来,鼓掌赞扬小老头的抓狗大法实乃天下一绝。 小老头也不自满,只说道:“这是我们抓狗大队的责任,能给老百姓排忧解难,是我人生一大乐事。”说完,三个穿统一制服的人就坐车走了。 帕帕罗看这小老头像个世外高人,想去讨教讨教,可怕他一网兜把自己兜了去就糟糕,也就没有去搭理他。 见事情已解决,陈惠乔领着两个小可爱进了大门。一名护士打扮的女子走来,她抱着个文件夹,表情惊慌的有些夸张: “吓死我了,惠乔姐。你知道吗?就在刚刚,那条狗突然窜了出来,到处乱咬乱抓,眼睛都是红的。幸好我躲的及时,不然本小姐就要毁容了。” 护士小姐拍了拍胸膛,捋了捋气,拿出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容颜。 “是狂犬病吗?”陈惠乔问道。 “不知道,还没检查呢,它就跑出来了。”护士小姐收好镜子,“惠乔姐,今天怎么多出个小可爱来了?” “是啊,这是我们家新收的小宠物。”陈惠乔微笑着说。 “小霞阿姨,他叫帕帕罗,是我取的名字呢!”小虹月热情的帮帕帕罗介绍自己。 “小虹月真棒,取的名字真好听。”小霞蹲下身子,抚摸着帕帕罗的头,“听这名字是只雄性吧,它是什么品种啊?” 陈惠乔一时说不出话来,望向帕帕罗支支吾吾道:“他是……是……应该是只田园犬吧。” “哦,我说呢,难怪总觉得没看过这种品种的犬。” 小霞把帕帕罗抱了起来,帕帕罗也不反抗,因为他能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 “真可爱,那它……诶,等等!”本来小霞还想对这只长相奇特的小狗深入了解一下,陈惠乔一把抢回帕帕罗,直奔办公室跑去。 “我等会还有个手术,我先忙去了啊!”陈惠乔怕再问下去就要出乱子,为难的笑了笑,落下这句话就走了。 “上午确实有一个手术,但问题不大,她怎么走的这么着急?唉,算了,这么乖巧可爱的田园犬还是第一次见,以后有的是时间陪它玩。”小霞看着还在后面追妈妈的小虹月,开心的笑了笑。 来到办公室,陈惠乔反锁了门。她靠在门上,长嘘了一口气:“唉,吓死我了!” 小虹月见妈妈惊慌失措的样子,关心道:“妈妈你没事吧?” 爱妈妈的帕帕罗也有样学样:“你没事吧?妈妈。” 陈惠乔眼疾手快,捂住了帕帕罗的嘴:“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能说话,在办公室里也不行,知道吗?知道了就点点头。” 帕帕罗眨巴着眼,点了点头。 陈惠乔松了一口气,穿上自己的工作服。在她去工作之前,她叉着腰,伸着一根手指,告诫小虹月和帕帕罗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要注意的事项。 帕帕罗捂着嘴拼命点头,小虹月认真极了地答复着“嗯”字。 见两个小家伙都确确实实,懵懵懂懂的知道了该遵守的规章制度,陈惠乔才放心地离开了办公室。 第45章 突遇狼群 能和小虹月玩在一起,上午很开心,可一到下午,帕帕罗所有的热情都消失殆尽了。 自由惯了的他,待在小虹月家时,除了修炼《沧海行云诀》以外,还能偷偷跑去外面玩耍。可到了这个叫办公室的小房间以后,他都有些后悔来了。 最近宠物医院好像很忙,小虹月的妈妈陈惠乔一下午很少进办公室休息,只是路过时,时不时进来看一看。 “家里的时候,爸爸教我认钟表了,看这时间已经四点整,妈妈一个小时过来看一次,刚才已经进来过了。趁现在,小虹月我们出去玩吧!” 帕帕罗看着挂在墙上的时钟嘻嘻一笑,聪明的他已经掌握了陈惠乔的探查时间,现在就是出去疯玩一把的最佳时机。 “不行不行,小虹月是个听话的好宝宝,妈妈说了不能随便出这扇门,我不去。”小虹月拿起雌雄一对的玩偶,在和帕帕罗玩过家家。 “这个游戏我都玩腻了,我不想玩过家家了。”帕帕罗趴在地上装宝宝,等着小虹月手里拿着的“妈妈”给他喂奶,哄他睡觉。 小虹月放下奶瓶,拿起一个粉粉嫩嫩的皮球:“不玩过家家,那我们玩球球吧!” 帕帕罗现在对大自然的向往已经超越了这些在他看来很新鲜的游戏,他跳了起来,像个已经长大的孩子。他看着办公室那扇明晃晃的窗户,内心已经按耐不住对外界的渴望。 “不能出这扇门,我们可以出这扇窗啊!”帕帕罗指着窗户,像发现了世界的真理一样满心欢喜。 小虹月挠了挠头:“好像是吼!” 帕帕罗蹲了下来:“上来吧,小虹月。我带你出去玩,等下下就回来了,妈妈不会发现的。” 粉粉嫩嫩的球球从小虹月手里滑落,她趴在帕帕罗背上,抱住了他的脖子:“等下下要回来哦,不然妈妈会担心的。我有手表呢,虽然我认不得。”小虹月举起左手上粉色的手表。 “没事的,一会儿就回来了,不用担心啦!”帕帕罗胸有成竹的说。 走到窗前,窗外有绿化带和一堵围墙。帕帕罗将要打开窗子,发现自己不会开,小虹月搭了把手,窗子“吧嗒”一下开了。 窗外新鲜的空气吹了进来,没错,这是自由的味道。 帕帕罗此时如同一只破笼而出的扑腾蛾子,即将展翅高飞,心里无比激动和喜悦。 他轻轻一跃,站在了围墙之上,眨眼间,已到了街角,行动极为迅捷自如。帕帕罗身材矮小,轻功了得,旁人根本察觉不到他的行踪。 背上的小虹月也不害怕,她抱着暖呼呼的帕帕罗,帕帕罗在房檐街角急奔跳跃,她都有点打瞌睡了。 就这样,小虹月顺利的被帕帕罗“拐跑”了,办公室里现在空荡荡的。 他们跳上一辆大巴车,在大巴车的车顶上享受着疾驰而来的风带来的凉爽和快感。小虹月差一点都要被刮跑了,幸好肥重的帕帕罗武功盖世抓住了她。 “帕帕罗,我们要到哪里去玩喔?”被帕帕罗紧紧抱在怀里的小虹月问道。 帕帕罗望着远方没有回答,年仅六岁的他,现在眼神中有着几分成熟男人般的忧郁和稳重。 到了能望见海的地方,帕帕罗和小虹月下了车。 这里是马路边的眺望台,是望海,望天,听风声的最佳位置。 远处的海边,巨大的鲸鱼尸体横卧在沙滩上,任由海浪击打着他的后背,他毫不动摇的像一座小山丘。 奇怪的是蓝霸鲸的尸体在这待了足足有三天之久,却并没有腐烂发臭的迹象,这让帕帕罗感到不可思议。 帕帕罗倚靠在围栏上,远远望着蓝霸鲸的尸体,记忆中不断浮现出他和蓝霸鲸的美好时光,眼眸又一次湿润了。 陪在他身边的小虹月吃着随身带来的糖果,静静地站在一旁左顾右盼。忽然她看到有趣的东西,大叫道:“唔!好多的狼啊!” 在帕帕罗他们的右侧不远处,一大群狼在过马路。过往的车辆都停在远处,不敢惊扰它们。 甚至,有一些穿制服的交警专门跑来维持秩序。他们嘴含哨子,戴白手套的手挥舞着,像在跳一支特别的舞蹈。 “前面有狼群,请各位稍等一下。”交警吹了声哨子说道。 “南海岛怎么会有狼?这里不是不适合它们居住吗?”一个男人下车点了根烟。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以前啊,我们这个岛屿的狼可是很常见的。我老父亲以前在山上放羊,就被狼群袭击过,但他老人家命大,羊全没了。”另一个较年长的男人嘴里叼着烟,寒暄着。 没过多久,两个烟友钻进了车,狼群也走远了,车辆又开始川流不息。 帕帕罗拉着小虹月,悄悄地追上了那些狼群。来到距离海滩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里,帕帕罗和小虹月拦住了那群饿狼。 “站住,你们要去哪?”帕帕罗挺着圆圆的肚子,气宇轩昂的说。 中间为首的狼年龄最长,鬃毛间依稀夹杂着几缕白发。它的体型也是这众多狼群中最魁梧强壮的,在它左右两边各站着一匹毛色各异的狼。 头狼左边是一只略带紫色毛发的狼,它的表情十分镇定,突发状况也无半点骚动和惊慌。 而右边是一只略带红色毛发的狼,帕帕罗一出现,它马上进入了战斗状态,体内狂躁的血液好像即刻就要喷涌而出。 头狼不慌不忙的说道:“你们是何人?牙还没长齐呢,胆敢挡我族的道路,速速离去。念你们还小,今日我族又有要事要办,就不和你们计较。” “你们要去干嘛?是不是要去吃我蓝鲸伯伯的肉啊?”帕帕罗语气中毫不示弱。 群狼听到他的话都骚动起来。粗略看它们的数量大约有十几二十只,有三五头狼气势汹汹地绕到了帕帕罗和小虹月的身后,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帕帕罗被团团包围,小虹月第一次遇到这样凶险的处境,危险的信号已经在空气中弥漫,小虹月战战兢兢的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她放声大哭道:“妈妈,爸爸,我好害怕!” 第46章 独战群狼 海风拂过这片树林,树叶“哗啦啦”作响。 帕帕罗安抚好小虹月,让她躲在自己身后不要害怕。小虹月乖乖的听了帕帕罗的话,安静地蹲在他身后,吃着一颗水果糖。 头狼抬了抬前爪:“不必惊慌,等我问完再动手也不迟。” “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头狼问。 帕帕罗犹豫了片刻,因为自己的名字有两个,蓝霸鲸叫自己毛鲸,虽然不好听,但这是自己第一个名字,而小虹月他们叫自己帕帕罗,他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叫什么了。 “我叫……叫……”他还是打不定主意。 头狼有些不悦,自己堂堂一个族长,问对方名字,他居然迟迟不肯回答:“怎么?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就来拦我们的去路,你是胆子太大,还是你家人给你取的名字太难听,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哈哈哈……”群狼大笑起来。 “才不是呢!”帕帕罗不想别人侮辱给自己取名字的人,生气道,“我的名字你听好了,我叫毛鲸,也叫帕帕罗,这些名字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取的,它们才不难听呢!” “毛巾,呵呵呵……” 群狼看他人小气势倒不小,都没有笑话他,只有一只瘦小看上去不太聪明的狼独自在一旁偷笑。 “小娃娃,有胆量。我看谁敢笑话于他,谁就是在笑话我!”头狼冷哼一声,群狼看向那只偷笑的傻狼,那狼立刻收回了笑容,脸上现出恐惧之色,全身颤栗地躲到了角落里。 “好!帕帕罗我记住你了。你刚才说这头巨鲸是你伯伯,我倒奇怪了,这海洋生物怎么会生出个陆地生物来?难道是你爸爸出轨了?”头狼逗趣的质问帕帕罗,群狼听了又是一阵笑声。 “我一出生就没有父母,是蓝鲸伯伯抚养我长大的。他人可好了,小的时候我贪玩,总是到处乱跑,遇到危险蓝鲸伯伯总能第一时间来救我的。现在他不在了,我不允许你们随便破坏蓝鲸伯伯的尸体!” 帕帕罗真情流露的说了一大堆,简直就像另一个叽叽喳喳的小虹月。 小虹月看到帕帕罗哭了,上前帮帕帕罗抹掉眼泪:“帕帕罗别哭,我们不跟它们玩了,它们好可怕的,我们到那边人多的地方玩去吧!” “谢谢小虹月。为了蓝鲸伯伯,我不能放着它们不管!”朝夕相处的蓝霸鲸对帕帕罗爱如珍宝,现在有人要破坏他的尸体,帕帕罗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头狼从未见过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况且还是个孩子,但是本族的大业怎能为了一个小娃娃打退堂鼓? 头狼刚想张口说话,一个阴冷的声音在他身后低语:“族长大人,夜长梦多啊!怎么能因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毁了大计呢?” 那声音很轻,就仿佛是在头狼的耳朵旁说给他听的一样,周围的狼群都没听见。 头狼脸色突然大变,只见他微微点头,右爪举起,稍稍向前一弯:“我们没时间听你讲故事。赶紧解决了,早些回去吧!” 群狼听得号令,都围着帕帕罗和小虹月,嘴里都发出声声嘶鸣。头狼和两个毛色各异的护卫都站在原地,不参与这场势在必得的狩猎。 小虹月看到狼群围着自己转圈圈,还都一副饿鬼上身的模样,害怕地躲在帕帕罗身后,不敢睁开眼睛。 原本胆小的帕帕罗,今天在小虹月和蓝霸鲸的陪伴下,勇气装满了他的小肚肚。就算是现在这样危机四伏,他也不会像上次遇到花猫那样胆怯退缩了。 “嗷呜~!” 一声狼嚎响起,十四五头狼相继扑了上去。 “沧海行云第一式——附,「水洛蝉衣」!” 包裹的由水体形成的防护罩,名为「水洛蝉衣」。附着上「水洛蝉衣」的帕帕罗如拥有了一套裸露在外的反射神经,狼群接二连三地攻上来,只要一碰上周围的水体,帕帕罗都能一一躲开。 在旁观战的三头狼无不万分惊叹,头狼惊道:“一个小娃娃居然行动如此迅捷,什么时候世上竟有如此天资异禀的小妖降世?看来此战必定输多赢少啊!” 狼群见无法对帕帕罗造成任何伤害,大惊失色,但并没有乱了阵脚。它们马不停蹄地群殴帕帕罗,虽然触及不到,但它们想以量取胜,待帕帕罗气竭之时再攻他个出其不意。 时间已过去许久,帕帕罗经过几天的修炼,功力和耐力都得到了大幅的提升,他还没卸力,群狼已经气喘吁吁。 眼看半个小时将要过去了,头狼命令道:“群起合力攻击那吃糖的小姑娘,时不我待,快!” 群狼训练有素,号令声刚止,都纷纷奔向小虹月。眼看利爪利齿就将剐蹭到小虹月 ,群狼飞身在半空,帕帕罗一凝气,喝道: “沧海行云第二式——运,附属武技「亢龙乱舞」!!” 七八条形同游龙的水龙卷凭空而生,游龙在空中胡乱翻腾,十四五头狼纷纷被击打的嗷嗷直叫,在地上滚来滚去。 一旁观战的三头狼被眼前的一幕惊掉了下巴,头狼和红狼吃惊的无话可说,只有紫狼邪魅一笑,小声说道:“有意思!” 情事顷刻反转,帕帕罗护在小虹月身边,那三头为首的狼才是他要提防的强敌,尤其是那个带紫毛的。 头狼身后一个声音忽然高喊道:“不管那个小姑娘,群狼齐力围攻那个小毛孩!” 群狼听得号令,忍着痛爬了起来。虽面带苦色,但都拼尽了全力攻向帕帕罗。 帕帕罗此时已灵力不足,无法再一次使用刚才的招式。更何况现在都追着自己打,帕帕罗胆小的毛病又开始侵蚀他的小脑袋瓜,他胡乱躲闪着,晕头转向的他一不小心跑向了头狼身前。 在临近头狼之时,一头顶着个大脑袋的狼从头狼身后闪出,它上肢畸形无法着力,全身伏在另一头狼身上才能行走。 畸形狼身下的狼四肢发达,头颅却很小,它行动敏捷,以极快的速度跃到了头狼面前。畸形狼在它背上顺势撒了一把粉末于帕帕罗脸上,帕帕罗身体周围的「水洛蝉衣」变得混浊,看不清方向,他只好解散了水体。 当帕帕罗解开「水洛蝉衣」时,又一把粉末撒在了他脸上,他捂着生疼的眼睛,在地上哀嚎起来。 畸形狼随即下令:“血牙,隐狼,你们快压制住他,别让他有可趁之机!” 头狼的左右护卫听命,一齐出手,双狼的爪子相加于帕帕罗的两臂,帕帕罗眼睛疼的直晃着脑袋,心里却一直想着小虹月。 他哭道:“小虹月,你们不能动小虹月,快放了我!呜呜~” 畸形狼刚想下令当场处决这两个小家伙,小虹月看到被按倒在地的帕帕罗,心疼帕帕罗的她奔了过来,哭喊道: “你们这些坏狼,快放了我的帕帕罗,不许你们欺负他!” 她还没跑至半路,头狼在她身后击打其风池穴,小虹月应声而倒。 帕帕罗忽听小虹月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停地呼喊她的名字:“小虹月,小虹月你怎么了?小虹月……”声音越来越低,帕帕罗已泣不成声。 头狼看向畸形狼,制止它道:“狈,还是你谋略过人呐!三两下就解决了这个小娃娃。这里就交给它们两个吧,我们把事情办了,早些回去,我的身体有些撑不住了。” 第47章 死里逃生 畸形狼和那头四肢发达的狼同时转过身来,看向头狼。狈是畸形狼,而那只强壮的狼在时间的推移下已没有了名字。 它们就像连成了一体,除了狈要解决一些私事以外,狈从来没离开过那头强壮的狼。 “那好吧!既然族长大人身体欠安,族人们随我和族长先去办了正事,剩下的就交给左右护卫吧。有劳二位了!”狈携同头狼等狼群去往蓝鲸的尸体处。 剩下的血牙和隐狼压着帕帕罗,帕帕罗像一条蚯蚓一样,在它们的利爪下扭来扭去。 血牙脾气暴躁,性情却直爽,见他这样动个没完,怒道:“别动了,小子!” “你刚才倒是挺厉害的,这么多兄弟都被你那一招什么龙乱舞给打的屁滚尿流。可惜了可惜了,我也想与你一对一比试比试,但族长之命不能违抗,你就一路走好吧!”血牙惋惜道。 “在你走之前,就让你看看杀你的血牙大人我有多强,你就好好在阴曹地府修炼,投胎转世后记得来找我打一架,我才不会白杀了你。” 话一说完,血牙身体周围围绕着暗红色的气,身体慢慢的发生了变化,从四肢到身体,再到它的狼头,都在不断地变成人的模样。 帕帕罗的眼睛刚好恢复,看到血牙化形成人,心想:“这头狼的化形比那花猫可好太多了,他的实力一定远在花猫之上吧!” 化形分为「原始型」、「完全型」、「混合型」和「自由型」四个修炼层次,修炼越是精湛者,其能力越是以几何倍数增加,身体的构造也越是对自己有利。而血牙就是第二个阶段「完全型」,其实力是现在帕帕罗的四倍之多。 血牙现在看上去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浑身散发着野性的味道。他披头散发,脸上有两道红色的獠牙状花纹,身上穿的是由绒毛变成的衣服,尾巴也已消失不见了。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血牙见帕帕罗已呆若木鸡,心里有些满足,“你现在的表情我很喜欢,为了奖励你,我会用最快的方式处决你,让你少受点疼痛的折磨。” 血牙右手抬起,暗红色的气在手上盘旋,他大喝一声,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了帕帕罗的小脑袋瓜。 帕帕罗连闭上眼睛的速度都跟不上,血牙锋利的指甲已触及到自己的眉心,但很快就被另一道快如闪电的紫光劈了开来。 “你干什么?”血牙怒视着旁边的隐狼,满脸的疑惑。 帕帕罗看向隐狼,心想:“果然,他才是这群狼里最强的!” 此时的隐狼在一瞬间就化形成了人形,并且发动了一招比血牙刚刚用尽全力还快的招式,弹开了血牙的攻击。 “别杀他,算我欠你个人情。”隐狼同样充满野性的妆容,表情却显得极为冷静。 “哎哟,号称「紫闪」的隐狼也有求人的时候啊!”血牙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你也对这小妖感兴趣,也想和他比试比试?” 隐狼点头,松开了帕帕罗的肩膀。帕帕罗被放开,直往小虹月身边跑,发现她并无大碍只是晕了过去,放心了不少。 “我还没答应你呢,你怎么就把他放了?”血牙怒视着隐狼。 隐狼并没有理会他,对帕帕罗说:“帕帕罗,海狼岭亓幽谷西风洞再会。” 帕帕罗看着隐狼比血牙还年轻的面庞,嗯了一声。隐狼转身而去,化回原形,走向了族人的方向。 血牙变回原形在隐狼身后追着,没好气的说:“隐狼你什么意思啊?当我不存在吗?放了他倒无所谓,但你给我记住这是你欠我的……诶,你别走那么快呀,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帕帕罗背着昏睡的小虹月,悄悄地走近了蓝霸鲸所在的沙滩。 他远远的躲在一棵树下,看着蓝霸鲸周围有好多人,他们在围观拍照,好像都是做生物研究的,个个都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 那群野狼的到来,并没有招到人们的驱赶,他们反而退到了很远的地方,继续观察,拍照,做记录。 帕帕罗看到蓝霸鲸被狼群任意撕咬啃食,心里犹如刀割一般难受,仿佛狼群在撕咬的是自己的肉。 乌云盖日,天气就像帕帕罗现在的脸一样难看,雨下了起来,帕帕罗抽泣着回了宠物医院。 宠物医院里,陈惠乔忙了一天,她捶着酸疼的肩胛骨来到办公室门口。 “终于可以回家喽!我的小可爱们!” 打开门,陈惠乔立马收回了声音。在办公室里,给小虹月规划的玩具区的毛毯上,两个可爱的小不点正紧靠在一起熟睡着。 陈惠乔不便打捞他们,待她小心翼翼地整理好东西准备回家时,她才叫醒两个小懒虫。 外面又下起了雨,陈惠乔穿好雨衣,小虹月坐在后面抱紧妈妈的细腰,帕帕罗则坐在了电动车前面的踏板上。 他趴在电动车上,车子在雨里有些摇摇晃晃,时不时遇上过往的车辆,又要停上一会儿。 帕帕罗回想着刚才与狼群发生的一切,幸好小虹月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不然自己肯定要抱憾终身的。 在过往的时间里,他都会时不时跑到蓝霸鲸的尸体附近,阻拦想偷食蓝霸鲸肉块的动物,但今天却无功而返了。 即便他做了这些,蓝霸鲸的尸体仍然在不断被啃食,尸体已经千疮百孔。帕帕罗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心里就是过意不去。经历过这次失败后,他现在更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意义了。 帕帕罗有些闷闷不乐,“哼哼”了两声,听起来就像小狗郁闷时的声音。 陈惠乔正专心致志地骑车,听到帕帕罗的哀叹声,安慰他道:“帕帕罗很快就到家了哦,这会儿爸爸应该做好饭在等我们了,马上就有好吃的了!” 小虹月的小脸贴在妈妈的背上,高兴道:“妈妈我饿了呢,妈妈小心点骑,小心点,小心点哦!” 陈惠乔在机动车专行道上,以20迈的安全速度前行着,雨水打在她的俏脸上,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知道了呢,妈妈正努力认真地骑车呢,很快就能到家了!” 拐过几处弯,天已经暗下来。四处已不再像大马路上那样人烟拥挤,周围变得更为宁静与安祥。 家家户户灯火通明,陈惠乔一行人即将抵达,罗天宸已在大门前等候。他撑着一把彩虹伞,见妻子回来,高兴的对她们挥手。 帕帕罗和小虹月在爸爸弯腰撑起的雨伞下回了家,陈惠乔径直骑车进了停车库。 回到温暖的家,帕帕罗的烦恼抛在了脑后,他们又可以其乐融融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共进晚餐了。当然,帕帕罗还是坐在上首位,爸爸罗天宸在一旁陪同,妈妈陈惠乔和小虹月坐其对面。 在帕帕罗心里,晚餐缺一不可,和家人在一起吃饭最开心了! 第48章 抓小鸡 时间刚到六点,白天不打招呼就变成了黑夜。 新择斜靠在一块石头上,嘴里叼着一根青草,双手也不闲着,不停地用力把揪来的青草一截一截地折断。 忽然天色一黑,他惊讶的连嘴里草都吐了出来:“诶?这怎么乌黑麻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了?谁把灯关了?” 新择在前两天因为修炼的太过用心,连续两天都错过了傍晚的降临,所以对突如其来的境况倍感诧异。 “喂!我正烦着呢,怎么说熄灯就熄灯了?”新择喊道,他心里明白这是个造神的地方,环境本就独特,天气异常也不见怪,所以心想是不是有个灯神在管控着天空的明暗。 “那个谁,能不能麻烦帮我把灯……哦不对,帮我把天放亮了,今天我非抓住它不可!”新择在黑夜里大声喊着。 不远处一个火堆凭空点燃,缮情神女在一旁娇笑道:“新择小兄弟,今日怎么这般心浮气躁,和我初见你时判若两人啊!” 新择嘿嘿一笑:“缮情师父,这化神的第二关也太难了。你看,自从我追那只鸡以后,周围的环境变化已经不能用翻天覆地来形容了,这简直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啊!” 唯一的篝火照亮的地方,山川沟壑,树木成荫,绿草茵茵,花开遍野,整个春意盎然的景色。这完全与昨天一马平川,天地一色的「无象心境」截然不同。 “都与你说了,「无象心境」的环境会随修行者的能力强弱而变化,你必须尽快熟悉才是。”缮情神女说。 新择垂头丧气,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我追了它一天了,它豆大一个小不点儿,在这么复杂的地形里东躲西藏,行动还如此敏捷,这叫我怎么抓住它呀?” “我累个半死,你看它!”新择突然愤怒起来,指着「黑水泉」的一角,那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那只鸡还在那幸灾乐祸地围着一朵花转圈圈,全身缠着绷带的鸡为什么还能跑的那么快,而且它还会飞!”说到最后,新择声音里透着些许绝望。 “不错不错,这么暗的环境还能看的这么清楚,你已经大有进步了!”缮情神女微笑道。 新择跑过来抱住缮情神女的胳膊,撒娇道:“缮情师父,你就法外开恩帮帮徒儿吧,再这样下去我追它到天涯海角,地老天荒,也难成神啊!” 缮情神女看着新择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她摇头道:“你还是太心急了啊,这才过了一天,你就求我想法子来帮你,美的你哟!”缮情神女在新择的鼻子上点了一下,新择连连后退了几步。 新择在今天,为了抓住这只绷带鸡,是绞尽了脑汁,煞费了苦心,累了个死去活来也抓不到它一根汗毛。 除了单凭速度追赶的单一方法外,他还尝试过各种原始狩猎的技艺。例如,食物引诱法,暗设陷阱法,守株待兔法还有设局诱骗法等等五花八门的捕捉技艺。 虽然方法都近乎天衣无缝,但那只绷带鸡就如同早就预料到了将要发生的危险,都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的陷阱。到了最后,绷带鸡还对新择冷嘲热讽,加以心灵的攻击,新择现在是既沮丧又易怒,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新择无奈地蹲在地上,远远的望着绷带鸡,气愤地揪起一把草就往嘴里塞,样子像极了一头愤怒的公牛。 缮情神女被新择的样子逗乐了:“新择小兄弟,草可不能吃哦,你要是肚子饿了呀,我给你备好了饭菜,吃完了再想法子也不迟。”说着,缮情神女用手在石桌上轻轻掠过,香喷喷的饭菜蓦然出现。 “我不吃,我今天就是和它犟上了,非抓住它不可!”新择撇着脑袋,耍起小孩子脾气来。 绷带鸡闻见香味,从百米开外瞬间跑上了石桌,“叽叽叽”地吃起桌上的美味佳肴来。 “好你个绷带鸡,连缮情神仙姐姐给我做的饭菜也要抢,不可饶恕!”新择狂奔至石桌前,狼吞虎咽地和绷带鸡抢起食物来。 他边吃着,还不忘借绷带鸡觅食的契机,给它来个出其不意。可那小鸡仔不仅体型小,反应速度极其灵敏,新择本以为抓住了它,可眼睛一花,绷带鸡又跑到了石桌的另一边。 新择一边和绷带鸡抢食物,眼睛追随着绷带鸡移动,双手还不停的在石桌上乱抓,石桌上一片狼藉。 “哈哈哈,新择小兄弟,你这饭吃得可真是乱七八糟啊!”缮情神女在一旁乐开了花,她看着新择慌乱地吃饭,生怕他一个不留神把泡椒凤爪塞到鼻子里去了,那就太滑稽了。 晚饭,新择今天是吃的最快的,也是最累的一次。 他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双脚放开,双手撑着地面:“累死了,从来没觉得吃一餐饭能这么累。” 那只绷带鸡挺着圆圆的肚子,和新择一样的姿势坐在石桌上,还打了个饱嗝。这看上去是抓住它的最好时机,但此时的新择已没有心思和力气去管它了。 缮情神女把吃的胖胖的绷带鸡捧在手心,绷带鸡竟不逃跑,新择看了不禁吃了一惊。 如果新择现在还有力气,他真想立刻从缮情神女手中抢过绷带鸡,他搓了搓手说:“神仙姐姐,能让我抱抱我的孩儿吗?我看看它是雌是雄?” 缮情神女把绷带鸡伸了过去,新择刚想用手去抓,缮情猛地一旋,身体轻盈地跃到了石凳上。 缮情神女在石凳上坐好,抚摸着绷带鸡,表情有些严肃:“为人父母要以身作则,怎么能投机取巧呢?” 新择低着头,感到有些愧疚:“是是是,缮情师父我刚刚只是开个小玩笑,我确实有些心浮气躁,操之过急了。我这就好好休息去,明天继续努力,好好让我的孩儿认我这个妈呀!” 新择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走向金顶宅子时,缮情神女叫住了他:“新择小兄弟,明日卯时在石像下等我,为师有要事相交。” 说完,缮情神女进了宅子,回屋休息去了。 留下的新择回想着刚才缮情神女话中的意思,和绷带鸡奋力抢饭,他现在有些懵圈。不一会儿,他拍了一下脑门,高兴道:“耶!缮情师父终于要教我真本事了!” 第49章 辛棘森的备忘录 我是个人民教师,每天都在做同样的事情,就是教书育人。 学校宽敞,环境整洁。学习设施虽不大齐全,宿舍也有待提高,食堂饭菜时好时坏,但有总比没有好吧。按照学生们的话来说,我是这样忽悠他们的。 门卫大爷生着一张善变的脸,见了老师和校长是一副笑脸,点头哈腰,谈笑有声那是常态。 面对学生他可就得换着脸色了。平时里,孩子们只要性格足够开朗,和门卫套套近乎,迟到还能宽恕几次。 说到这,迟到的学生们可看不到他的笑脸,凶神恶煞,老虎成精是少不了对他的评价。 他用这两种脸色在学生和老师面前,恰到好处的切换着,正因为他的这门特殊技艺,扮演了门卫一职许多年。我总记不得他的名字,只经常叫他郝大爷。 同事们都挺好相处,尤其都在一个办公室里。有好吃的,都能分着一点尝尝;有什么有趣的,总能大家一起乐乐;有烦恼了,主意是少不了你的。 岁月悠长,和同事相处的还算融洽。 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那群活泼可爱的孩子们。他们从小学,甚至可以追溯到幼儿园,他们一路走来,经历小考,再到中考,好不容易熬到了高中,不管他们学习是好是坏,只要人品不差,他们都是我的好学生。 虽然我只是一位知识浅薄的国文老师,在教育方面还有许多不足,但我一直坚信我的教育方式是没有问题的。 课余时间,我常常教导孩子们:学习不是唯一的出路,不要成为学习的机器,死读书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错误的。我们必须转变观念,顺应时代的变化,开拓出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因为,将来你们才是这个时代的主人,我们的人生就应该由我们自己来决定。 今生有幸,我的学生们都是我的骄傲,不管你们以后从事什么行业,只要不是违背自己良心,你们都是我的骄傲。 下面是学生的姓名:王乙,朱文彬,陆雪…… ————————————————————— 四十平米的出租房,一张床,一张书桌,一盏昏暗的台灯。辛棘森端坐在书桌前,用电脑敲打出自己的学生的名字。 屏幕上罗列出密密麻麻,将近四百人的姓名。辛棘森略显苍老的脸上,微笑里是按耐不住的幸福: “终于完成了,希望到那个时候,我也不会忘记。噗~” 辛棘森刚想站起来,一口血喷在了电脑屏幕上,他急忙拿来一块抹布擦掉血渍。 “可别坏了,里面都是重要的东西啊!我还是拷贝一份在我手机里吧。”辛棘森也不去擦掉嘴角的血渍,急忙拿出有些显旧的智能手机,把刚才写好的简文拷贝在备忘录上。 他做好这一切,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大雨倾盆,夜色把这场雨笼罩的凄凉。闪电把黑夜照亮,又暗淡下去,雷鸣震耳欲聋的袭来。 辛棘森看了看时间,自语道:“现在八点了,高二的孩子们还在奋战吧!什么时候孩子们才能不用这么拼命啊?”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心脏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他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胸口,仿佛要用另外一种痛去取代心脏带来的疼痛。 眼睛变得有些模糊,窗玻璃上,辛棘森看到自己面露凶光,发红的双眼和外露的獠牙,使他看起来像一头月色下的狼人。 迈着艰难的步伐,来到橱房的冰箱前,他打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一个用报纸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来,上面隐约有几处暗红色。 打开包扎了好几层的报纸,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辛棘森用小刀割下一块拳头大小的肉块,颤抖的身体安分下来,大脑里立刻充斥起一股野兽般的兴奋。 手里抓着血淋淋的一块,通过视觉神经,转变成电信号刺激大脑皮层,在一瞬间的分析后,身体各处做出了相应的反应。 如果他还是正常的人,面对生肉应该会产生一种厌恶感,甚至是恶心感。但现在的他,嘴角微微上扬,因为唾液分泌的过多,口水已经滴落在地面,他的双眼盯着肉块没有要移开视线的意思。 辛棘森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渴望,双手捧起生肉就往嘴里狂塞,手里的小刀“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狼吞虎咽地吃完肉块,恢复理智后的辛棘森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地面上的血渍,他一遍又一遍,疯了似的擦拭着地面,恨不得把整个地面擦出个窟窿来。 他把剩余的肉块重新包扎好,塞回冰箱,瘫坐在地上,眼神迷离的不知望向何处。 四处依然弥漫着血腥味,像驱散不掉的诅咒一样缠绕着辛棘森。一记闪电伴着雷声,轰隆轰隆的把这个小屋照的忽明忽暗。 辛棘森猛地站起身,奔向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水“哗啦哗啦”流着,等水池里的水满时,他关掉水龙头,一头扎进了水池里。 数分钟过后,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说:“都是自己的贪念造就了这一切。” 洗漱完,辛棘森脱去皱巴巴的西服,早早地入睡了。 梦里,他所熟识的人都长着各种动物的脸。同事,校长,郝大爷,一张一张毕业照里的学生,都长着动物的脸朝他微笑。 无数张猫啊,狗啊,鸡啊,鸭啊,蛇啊,猪的脸在黑暗的空间里虚虚实实,忽远忽近,大笑不止。 辛棘森闭紧双眼,全身发抖,可画面依然清晰可见。忽然,这些动物的面容七窍流血,面目狰狞,都张开血盆大口朝辛棘森一拥而来。 “啊~,走开!” 从噩梦中醒来,辛棘森呼吸急促,汗如雨下,全身上下像被外面的大雨淋了个遍。 他调整呼吸,坐在床头,拿起手机翻看起备忘录来。 备忘录里都是自己不愿忘记的人和事,有些是学生写给他的留言。 ——老师,我看你稍微整理整理应该挺帅气的,您才三十,别搞得跟四十来几的大叔一样呀!(这是一个能说会道的女生给他的留言,现在辛棘森脑海里都能浮现她喋喋不休的样子来。) ——感谢老师的教诲,我再也不会自卑堕落了,以后我一定努力为自己的梦想奋斗。(这是一个不爱表达自己的男生,现在他已经有自己的朋友,能更好的融入集体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辛老师,我不再迷茫了,高考必胜!(这是个成绩优异的男同学,以前迷茫过,在辛棘森的指导下,走出了阴霾。) ——谢谢老师!我的弟弟妹妹们在您的资助下都上了学,我也考上了好大学,十分感谢老师!(这是个留守儿童,父母在外,因为各种原因得不到政府的补助,辛棘森尽力帮助了他们,他也为这件事感到高兴。) …… 辛棘森看了这些,心情平复下来。翻开相册,一张张学生们的毕业照,朋友和家人的照片让辛棘森热泪盈眶,回忆起了过去美好的时光。 当他翻了一段时间,目光停留在了一张封存了很久的老照片,那是他永远无法忘记的伤痛。 照片上是大学时候的自己,那时他英气勃发,充满朝气。在他身前有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她肤白貌美,笑容可掬。 辛棘森看到这张照片,藏在内心深处的伤心和懊悔如潮水般涌来。他抱紧照片,侧躺在床上,低声抽泣着直至入睡。 第50章 北斗神步 卯时已到,即刻起床。 新择跳下床榻,虽然没有计时的工具,但天空像被谁打开了开关,天一亮就是卯时了。这是缮情神女教给新择的。 昨晚新择睡得倍儿香,睡前总觉得自己会为了要学神奇的技能而睡不着,因为这些都只在电视剧和小说里才能看到的东西,自己居然真的能学,心里那叫一个无比激动。 虽然新择这么想,心情激动的地都想去拉开白天的电闸,但一躺在床榻上,不知不觉就睡的跟死猪一样。 新择蹦蹦跳跳的来到石像下,石像从昨天起就变了模样。 本来是个趴在地上淌口水的肚兜小男孩,现在它站了起来,笑容满面,个子也长了不少,手里还握着一个风车,迈开步子像在向前奔跑。 而那「黑水泉」的泉水则从它迈出的右腿的裤脚里流出,这感觉比那孩童淌口水还带味儿。 新择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四处看了看,却没看到绷带鸡的踪影。正当他好奇时,缮情神女如约而至。 “缮情师父,您要教我什么法术呀?”新择已迫不及待想见识法术的神秘之处。 “新择小兄弟,你独自个在那高兴什么?我可没说要教你什么法术嘞!”缮情神女蹙眉道。 新择摸了摸下颚,自语道:“难道是我理解错了,可故事情节都是这么发展的,现实难道和神话故事不一样?” “此次叫你前来是为了让你帮我一个小忙。”缮情神女说。 新择问道:“是什么小忙?只要是缮情师父说的,我都照办。” 缮情神女指着远处未被变成土地山川的平整的地方,说:“我要你帮我在那儿插上几面小旗。” “这有什么难的?就算是十面百面我也能帮您插上。”新择不费吹灰之力说着大话。 缮情神女递过七面七种颜色的小旗:“不用那么多,多了我怕你忙不过来。你跟我来,我来告诉你怎样插旗。” 通常看似简单的事情,在这么玄乎的故事情节里,一定另有玄机。新择这样想着,也没再多问,跟着缮情神女来到了那片空地。 “新择小兄弟,你看到天上那七颗星星了没?”缮情神女望着天空说。 新择仰望着天,天空澄澈透明犹如一片汪洋,在他们头顶蓦然有七颗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星。 新择惊呼:“这里原来还有星星,晚上黑灯瞎火的,也没看到过星星啊!” “看到就好,你只需按照这七颗星星的位置插上小旗,之后的事情我且慢慢跟你道来。”缮情神女说。 新择总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但是望着天上的星星插旗帜,这又该怎么辨别是否插对了呢? 说干就干,新择拿着七面彩旗,望了一眼如水面般的天空,忽然醒悟。他举起一面赤色小旗便插了下去,以小旗为中心,直径为一米的红色圆形光柱直冲天际,与天地相连。 “果然不错,「无象心境」里海天一色,犹如两面巨大的镜子,天上有什么地下也就有什么,反之也一样。”新择喜不自胜,顺势把其他六面小旗也插在了地面。 七面彩旗插在七颗星星的倒影上,七种与旗帜相同颜色的光柱冲天而上。光柱越往上越像是靠拢了一般,但到了某个节点上又分了开来,从地面往上看,就像七条永不相交的弧线。 插好旗帜后,缮情神女夸赞新择:“不错不错,看样子新择小兄弟的头脑还挺灵光,手脚也挺麻利的。” “没有啦。这只是刚开始对吧,后面应该还有更难的挑战在等着我呢。”新择道破了其中的用意。 缮情神女来到第一个红色光柱面前:“既然你已明白了我的用意,我也不卖关子了。新择小兄弟,这是我要教你的第一课,你仔细看好,不懂就问。” “嗯嗯,我一定眼睛眨也不眨,全神贯注,绝不分心。”新择连连点头。 缮情神女走进红色光柱:“接下来,我要用特殊的步法摘下你插下的七面旗帜,然后再放回去,回到原地。你可要看好,可千万不要眨眼睛。” 话音刚落,缮情神女身子一旋,轻点地面,身后闪过一片白色星芒。七个光柱里闪耀七颗较大的白色星芒后,较小的星芒在光柱之间流动了一个来回,七个光柱瞬息而灭。 缮情神女站在原先插着红色小旗的地方,手里拿着七面彩旗在新择面前晃了晃,笑了笑说:“接下来,我要把它们放回原处喽!” 新择撑大眼皮,扩大视野,还没等他问个一二,缮情神女打完招呼又一闪一闪起来。 等缮情神女回到原地,七个光柱又重新亮了起来,而且和刚才摆放的顺序是一样的,都是按照彩虹的颜色顺序排列的。 “看清楚了吗?记住,步法重要,运气也很重要,都不可懈怠。接下来,你来试一试。”缮情神女走出光柱,看着一脸茫然的新择。 “看……看清楚了。” 新择其实根本就没看清,缮情神女的动作实在太快了,简直堪比光速,速度快得连眨眼睛的时间都没有。 为了不被扣上“不认真听讲”的头衔,他只好硬着头皮来到第一个光柱面前,看着眼前的七色光,是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这种感觉就像站在成千上万的迷宫入口前寻找唯一的出口,实在让人无从下手啊! 新择站在红色光柱里,闷闷不乐,面无表情,心想实在是装不下去了。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抱头痛哭道: “这也太难了,完全和神话小说里的不一样啊!我完全没看清楚,难道就没有简单的入门小技巧吗?” 缮情神女被新择这突然的反应逗乐了,美丽的笑容让人看了陶醉:“哈哈哈,哎哟,你没看清怎么不说,我放慢速度再走一遭便是,何必强逞能呢?” 新择抬起头:“真的?我以为只有变成星星才能练成呢!” 缮情神女重新站在红色光柱下,把动作和体内气的运用都一一讲个明白,然后再一步一步的教给新择。每走一步,缮情神女长裙飘浮,身后都会有群星闪烁,把她衬托的更加美丽动人。 新择仔细的看清了每一个动作,而且记住了运气的要领,毕竟自己是学校里的佼佼者,在学习和记忆方面都是数一数二的。 “哈哈,我终于看清楚了,但总觉得这些步法像在哪里见过。”新择笑道。 为了方便新择快速地学习,缮情神女叫来绷带鸡给新择在地上画出了落脚的位置。 绷带鸡嘴含毛笔,在七个光柱间穿梭,拐了一百四十四个直角弯,画了一百五十六条直线,终于停了下来。 新择刚想去问候那只绷带鸡,绷带鸡又不见了踪影。 地面上由十几个相连的方框,和二十几个单独的方框连成的图案,就像画了一把巨大的勺子。 “这是北斗七星,这些方格怎么感觉有点像……像跳房子呀?” 新择对这一发现有些不可思议,难道神技源自于生活? “缮情师父,这一神奇的步法叫什么名字呀?”新择问道。 缮情神女说:“此步法名曰「七星碎影」,也叫「北斗神步」。据说是太上老君夜观天象七七四十九天参悟出的神技,习得此步法者,行同星芒,快无可快。” “听着十分厉害的样子,我得加紧练习,希望能很快就抓住绷带鸡,回到家人身边去了。” 新择带着早些回家的欲望,踏上了光柱,像跳房子一样,有些别扭的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七星碎影」。 第51章 破烂的基地 这一天,帕帕罗还是和小虹月一起去宠物医院。 来到呗呗宠物医院,又看到了那个抓狗大队的小老头。三角阵法又展了开来,但这次要抓捕的对象有点多,有一条狗,一只猫和一只大白鸭。 灵活的猫交给老将小老头,发疯的犬交给了阿壮,最后那只大白鸭留给了那个四眼田鸡。 因为要抓的宠物有点多,还有几名自告奋勇的宠物主人在帮忙拦截。场面有些热闹,热闹的地方总是缺不了吃瓜群众。 宠物医院大厅里忙的焦头烂额,群众们在玻璃大门外看的不亦乐乎,还有嗑瓜子和吃爆米花的,感觉比那超清4k大片都好看。 里面的人“哦吼”,“哎哟”,“快快”……,叫个不停,外面的人笑得事不关己,还有鼓掌喝彩,幸灾乐祸的,跟看杂技似的。 等抓狗三人组把发疯的宠物都一一关进笼子里,宠物医院大厅里一片狼藉,鸭毛、猫毛、狗毛到处都是。 小霞长叹一声:“唉~,又要收拾屋子了。昨天刚收拾完,今天更糟糕了,奴家命好苦啊!惠乔姐。”小霞倚在陈惠乔的肩上,假装着抽泣。 陈惠乔把她推开:“诶诶诶,别装可怜啊,我自己还累着呢,昨天忙了一天,现在还腰酸背痛呢。再说了,你可是我们美丽的前台小姐姐,怎么能说累就累呢,你可是我们医院的门面啊!” 小霞拾起地上的鸭毛,看向小虹月:“小虹月,你留下来陪我打扫干净,好不好?” 小虹月上前把小霞手里的鸭毛吹的在空中转了个圈,又落回了地上,咯咯笑道:“我要陪妈妈去上班了,小霞阿姨你自己好好努力吧!”说着,便拉着妈妈进了办公室,帕帕罗紧紧地跟在后面,打扫大厅的工作就留给了小霞一人。 从那天和帕帕罗交锋后,海嗜泪为了夺得宝玉,获得他第一个信徒的忠心,他东奔西跑,把整个城市从里到外都摸透了。 现在,花猫带领着海嗜泪来到她的秘密基地。 所谓的秘密基地,是个被废弃了很久的废品回收站。海嗜泪也是第一次来,因为这个地方有点偏僻,而且人烟稀少。 当海嗜泪站在废品站门前时,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流浪汉。 废品站由生锈的铁网包围,大门是用废铁皮制成的,已没有了原先的牢固,歪歪斜斜的靠在铁门框上。 大门上还有个招牌,显然原先的主人有文化但不多,字写的丑就算了,还有错别字,把“废品站”写成了“皮品沾”。 从门外可以看到里面有一栋红砖小平房,屋顶是用好几块铁皮拼接在一起,牢牢地焊在了上面。历经岁月的打磨,整座房子就只剩下房顶是完好无损的。 而房子前的一个小院里,摆满了乱七八糟的废品,整理整理说不定还能换个十块八块的。 海嗜泪望着这令人失望透顶的基地,放下花猫掉头就走:“目的地已送达,你自己进去吧。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更何况我是神,上神你懂不懂啊?不是神经病,也不是叫花子。我是能住这种地方的人吗?” “我走了!”海嗜泪摆了摆手。 花猫抓住海嗜泪的黑斗篷,劝道:“海嗜泪上神,别急着走啊!你先进去看看再说吧!” 海嗜泪背过手,大跨步往前走:“本上神不去,我要是进去,除非我是个神经病。” 花猫再劝道:“海嗜泪上神,地方不好可以收拾收拾,您别嫌弃呀!” 海嗜泪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只写对一个字的招牌,气恼道:“这是能收拾的了的吗?我是嫌弃它住了会侮辱我的智商!” 花猫见海嗜泪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再劝道:“那招牌拆了不就行了吗?再说,这世界上人如蚂蚁到处都是,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实在太难了,您就将就将就吧!” 海嗜泪这回连话也不想说了,眼看着离废品站越来越远,花猫最后再劝道:“今天是妖怪们的疯狂星期四,附近的妖怪们都会聚集在此,其中有一只蛇妖老大,难道您不想看看吗?” 海嗜泪站住了脚:“疯狂星期四?蛇妖老大?有意思,有意思!你早说不就成了吗?还让我当了一回神经病。” 海嗜泪和花猫回到废品站,刚进大门,海嗜泪摔了个五体投地。他站起身,弯着腰看着那变形内弯的铁门槛,拍手叫好道: “好一个门槛呀!瞧这内弯的程度,啧啧啧,磕了不少人吧!” 他望向花猫,吩咐道:“我们以后要建庙宇,也得有个门槛。太低不行,太高容易被发现,就应该像这铁门槛一样,悬空半寸,似高非高,若有若无。进我庙堂者,身不由己,先磕个五体投地。” 花猫点头,心想:他又开始发疯了。 进了院子,海嗜泪从来都是言出必行,说一不二,说当神经病就当神经病,从不会有半点不愿。 他抱起一个缺了一脚的凳子,夸道:“好一条凳子啊!全身上下都富有残缺美,这边缺一角,那边没有腿,是修炼平衡力和心境的绝世好凳啊!” 海嗜泪把凳子举在空中,像抱起了一个新生儿一样,笑容满面,还幸福地转了一个圈。 再往里走,他又大喜过望,随手把那把破凳子往旁边一扔,用他的白脸蹭起一台液晶电视机来。 海嗜泪对这台爆屏的电视机又是一连串的大夸特夸:“好一台电视机啊!屏幕超薄,四十英寸大脸盘子,真是追剧看电影的好工具呀!虽然你已是个大花脸,哟,插头也断了,真是好上加好哇!” 红砖房内猫猫狗狗,老鼠蟑螂什么的,听到动静都纷纷跑出来一探究竟,见是一个疯疯癫癫,穿黑色斗篷的白脸男,一只白猫叫道:“哪里来的精神病,胆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 花猫急忙解释道:“各位稍安勿躁,这是我请来的法力高强的大神,是来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妖怪们站在房门前议论纷纷,都认为这个白脸男不靠谱,看他那东倒西歪,神神叨叨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精神病,哪里算得上是一个神。 海嗜泪见一群小动物围着自己东看西看,他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傻笑道:“你好你好,你们好!都在门口干什么呢?还不快进屋,好好款待款待我,喝口茶,吃个饼什么的。” 海嗜泪晃晃悠悠的刚踏进房门一步,白猫召集众妖把他拖了回来,并扬言:“你是花猫带来的,我们自然要好好招待你,但她说你是什么神仙,我们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做一个神仙?” 白猫一声哨响,从屋子的各处破洞里陆续爬出许多动物来,大多都是猫,狗和鼠。 它们大大小小加起来起码有四五十人,众妖铺在地上,密密麻麻,数都数不过来,看的人眼花缭乱。 一旁的花猫不参战,也不阻拦,因为她知道,妖怪们将要面临的是怎样的强敌。 白猫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动物们像被倒在地上无数的青蛙,每一刻都有一群动物腾空而起,攻向海嗜泪。 海嗜泪在它们之间形如真空中的油墨,不管小妖们从哪个地方攻过来,他都能轻松化解。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动物们都累的卧倒在地,海嗜泪直呼:“没意思,没意思,我还是进去看大蛇吧!” 第52章 大蛇的陨落 进入红砖房,从房屋缺失的一角照射进来的光芒,把房子的一半照的通明,另一半还隐没在黑暗里。 海嗜泪四处张望,能看清的地方都没有大蛇的踪迹,想必这大蛇喜欢阴暗潮湿之地,现在正藏在阴暗的半边房子里。 花猫悄悄跟了过来,当她踏入房子黑暗处时,后退了一步,全身不自在地打了个寒颤,说: “海嗜泪上神,那条大蛇就在这屋子最暗的地方。” “好!待本神这就进去一探究竟。” 海嗜泪走进黑暗处两步,身后一群动物们都不敢作声,海嗜泪停在了原地。因为从黑暗里传出一阵“沙沙”声,这寂静的空间顿时笼罩着一股寒意。 白猫在屋外对海嗜泪说:“劝你不要去惊扰吞天大人,否则你就算是神也难逃一死。” 海嗜泪回头笑笑,心想:“我这气氛压的刚刚好,它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看来里面确实是个不得了的东西,但是,就凭现在这样的世界上的生灵,能对付的了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海嗜泪嘿嘿一笑,走进黑暗里。一条通体黑褐色,长约八米,展开枕鳞的眼镜王蛇盘绕在地。 吞天大蛇把头举的高高的,吞吐着舌头,发出“嘶嘶”声,显示着自己的地位。 花猫随海嗜泪进来,看到吞天眼镜王蛇盛气凌人的样子,吓得她心惊肉跳,躲在了海嗜泪身后。 吞天大蛇久久未开口,海嗜泪先说道:“你就是那个叫吞天的大蛇妖?在蛇群里,你确实是一等一的好手,但不知道在妖界里,你算不算得上是个大妖?” 海嗜泪等着对方的答复,但吞天大蛇依然趾高气昂地抬着它椭圆的脑袋,半句话也没说。 花猫见状,解释道:“海嗜泪上神,吞天大人不会言语,但能听得懂您说话,您尽管说,我替吞天大人翻译给你听。” 海嗜泪点了点头:“哦,原来吞天大人有所残疾,那我放开了讲,你尽管听就是了。” “咳咳……”海嗜泪清了清嗓子,“这次来到贵地,我呢,自然是有要事相求。你贵为现在为数不多的众妖的老大,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小忙,你意下如何?” 海嗜泪看了看花猫,见花猫没有开口,以为自己后面几句没说清楚,又补充道:“吞天大人,你说如何呀?” 花猫说:“吞天大人没有说话,海嗜泪上神您继续说。” 海嗜泪以为这吞天大蛇有点太过于摆架子,但也没在意,继续说道:“我的目的呢,是希望吞天大人能借我一些部下,给我打打下手,做做小实验什么的。放心,好处是少不了你的,今后你的修为会在我的帮助下与日俱增,到时候,你别说是只大妖了,妖王都是你的。你考虑考虑,争取……嗯……两分钟后告诉我。” 海嗜泪又看了看花猫,花猫还是没有要翻译的意思,海嗜泪只好干等。他看着吞天眼镜王蛇展着枕鳞,耀武扬威的一动不动。 足足等了五分钟,终于没了耐心。 海嗜泪直接挑衅道:“好一个蛇老大,挺能装啊你!好声好气问你,你不答应,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上神今天要把你打的服服贴贴的,看你还高傲不高傲的起来。” 正当海嗜泪撸起袖子,火冒三丈时,花猫说:“吞天大人说:你死定了!” 海嗜泪疑惑的问花猫:“你怎么知道的?它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变化。” 花猫说:“这是心灵的沟通,您不懂。” 正当他们窃窃私语时,吞天眼镜王蛇果然攻了过来。它展开枕鳞的蛇头张开血盆大口,两颗尖锐的獠牙竖了起来,样子恐怖的让人窒息。 花猫被吓得全身炸毛,形如一个鸡毛掸子。身处危急时刻,海嗜泪不慌不忙,撑开肚子给它啃。 吞天迅猛的攻击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往海嗜泪身上咬去,正因为速度太快而来不及收手,吞天眼镜王蛇在一瞬间消失在了海嗜泪的腹部。 白猫听到花猫的惨叫,从屋外走了进来,看到屋里只有海嗜泪和吓呆了的花猫,却不见吞天大蛇,它问道:“怎么回事?吞天大人哪去了?” 海嗜泪揉了揉肚子,笑道:“肉质鲜美,滑而不腻,毒性舒舒麻麻,就是……它居然没有妖力,你们还把它当老大,真是可笑至极。” 白猫惊恐道:“什……什么,它……它被你吃了!” “吃了也无妨,我看你们只是太弱,怕它才把它当老大,它其实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蛇,没什么大不了的。”海嗜泪在屋子里踱着步,促进消化。 白猫一脸茫然:“它居然不是大妖!唉,它死了,以后我们群龙无首,又要过上流浪街头的日子了。” 海嗜泪说:“我看啊,以后你们就都跟着本上神吧!入我万泪神教,前途无量。” 白猫愣了愣,心想:刚才他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都能毫发无损,他法力高强,跟了他再好不过了。 白猫当即伏在地上,身后那几十个兄弟都跟着低下了头。白猫恭维道:“入万泪神教,奉海嗜泪为主。” 海嗜泪仰天长笑:“哈哈哈……,好好好!虽然都是些猫猫狗狗和各种爬行动物,但场面还是挺有那味儿的。” 被吓呆的花猫被惊醒,看到这样的情形,心里对海嗜泪的敬畏又更添了一分。她也随着众妖伏在了地上。 “众爱卿平身!”海嗜泪像个上早朝的皇帝一样,双手向上抬了抬,大家都站了起来。 随后,海嗜泪在每个妖怪身上察看,除了白猫和三四个妖怪以外,其他的他都频频摇头。 走回原地,海嗜泪叹道:“唉,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你们当中有几只妖,我用手指头都能数的清楚。现如今,妖怪们难道连是不是妖都分不清了吗?” “唉,真是枉费我进了这臭气熏天的废品站,还装了回神经病,真是追悔莫及啊!”海嗜泪望着房子里的大窟窿,眉宇间透着忧伤。 花猫心想:你本来就像个神经病,还用装吗? “海嗜泪上神,难道就没有办法帮助我们增进修为吗?”花猫问。 海嗜泪转悲为喜,咧嘴笑道:“当然有办法了。” “是什么办法?”白猫和花猫齐声问道。 海嗜泪从袖口拿出一个菱形的玻璃瓶,在花猫面前晃了晃:“你还记得这个吗?” 花猫看着玻璃瓶内的红色液体,回想起了那天刚见到海嗜泪时的场景。 这个只有手心大的玻璃瓶,里面装满的竟是海边那头已死去的巨鲸的血。 “你们只要吃了它,功力必然大增,但现在只是实验阶段,我只能分给你们一粒。”海嗜泪打开瓶盖,从里面倒出来的居然是一粒粒腥红色药丸。 “先说好,因为还在实验阶段,吃了它肯定有副作用,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再吃。” 海嗜泪把药丸分发给了众妖,唯独花猫没有,花猫心想:“是不是刚才自己骂了他,被他知道了,所以才不给自己药丸?” 第53章 灾难降临 通过一天的修行,傅新择在「七星碎影」上的造化已略有成效。 绷带鸡在山川沟壑,草原与树林间东躲西藏,新择在后面追赶,他的双脚快速奔跑,隐约有些许星芒在脚边闪过,但都是时有时无。 可见新择对此步法还十分生疏,但并不是新择在这项功法上有所怠慢。 昨日,缮情神女得知新择能练出些许星芒时,夸赞了一番新择,说他人不仅长的帅气,悟性还挺高。 被这样漂亮的神仙姐姐夸赞,新择当时都有些不好意思,害臊地跑去追绷带鸡去了。 「七星碎影」其中包含了五行八卦和天文星象学,步法之精妙,可谓是神乎其神,学习难度也绝非常人所能驾驭,只有能感受到神韵才有学成的可能。所以,新择仅仅学习了一天有此成就已属不易。 虽然能学习这么高深莫测的神技,但因为学习难度太大,进度缓慢,实际运用起来就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新择不急于一时,实际操作一番后又开始在布好的修行法阵上练习「七星碎影」。 他不知疲倦地往返于方格和七色光柱之间,嘴里念着:“一步,一步,一步,两步,一步,两步,最后拔旗。” 新择不断重复着这些话,感觉就像在玩跳房子的游戏,在迈出每一步的同时,心里还需感受气的流动。 如此周而复始,直至连拔七面旗帜都能行云流水,随心所欲为止,才算略有所成。 新择继续跳他的房子,拔他的旗帜。帕帕罗这边,一大清早家门口就出现一个小胖子。 小胖子肉嘟嘟的,穿着皮鞋和西装,戴着的爵士帽连着几绺泡面卷的假发。他滑着踢踢拖拖的太空步,倒退着来到小虹月身边。 “嗨喽,美丽的小姐。我是秦忠帅,你可以叫我小帅,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秦忠帅左手插着兜,右手捏着帽沿,摆了个很酷的姿势在跟小虹月搭讪。 小虹月在跟帕帕罗玩前天没完成的开大门的游戏,刚好小虹月当大灰狼,秦忠帅跑过来阻断了她对大门的三连击。 “妈妈说不能跟陌生人说话,我是个听话的好宝宝,我不认识你不跟你说话。”小虹月眨巴着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摆了摆手,摇了摇头。 秦忠帅再也支持不住现在酷毙了的姿势,他瘫软下来,肉眼看他,感觉肉又多了一成,体重也貌似飙升了一点。 他穿的合身的西服现在也不合身了,一颗扣子直接被他肚子的肉弹攻击崩的老远。 小虹月看到秦忠帅从白衬衫里露出的小肚腩,还有刚才崩掉扣子的场景,她笑得像一朵春天的清晨里初开的花朵。 秦忠帅看到几天里心心念念的女孩笑了,还笑得那么美丽,肉嘟嘟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我……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吗?” 鼓足了勇气,但羞答答的秦忠帅不敢正脸看小虹月。 “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行呢,我又不认识你。我也不会和陌生人说话的。” 小虹月止住了笑,一副傲娇的小公主的样子。 “那……那要怎样你……你才可以跟我说话呢?”秦忠帅抬起头看着小虹月,但很快又低下头去。 为了能和小虹月见上一面,秦忠帅连他卧病在床的老爸都不管了。他精心打扮了一下,历史性的起了个早床,学着他的偶像,帅气的在小虹月面前登场。 如此一番苦心,可见他是有多希望能和小虹月成为好朋友。 “除非我妈妈同意了,我才可以跟你说话呢!”小虹月说。 “那……那么你的……” 秦忠帅刚想询问小虹月的妈妈在哪,大门内一直蹲在地上装兔子的帕帕罗脚都蹲麻了,没听到小虹月的敲门模拟音效。 他跳出门外问道:“小虹月你怎么还不‘咚咚咚’地敲门啊?我脚都蹲麻了。” 秦忠帅看到会说话的生物,吃惊道:“噢!会说话的小狗!” 帕帕罗才发现有个小胖子,他急忙捂住嘴,灰溜溜地跑回了家里。 秦忠帅想追上去看看,被小虹月拦在了门外:“你不能进我家。” “可是它……它会说……说……” 秦忠帅话还没说完,小虹月慌慌张张地阻止他道:“嘘~,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那你……你能和我做……做好朋友吗?”秦忠帅看到小虹月的脸又开始结巴起来。 “好吧~,那你不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哦!”小虹月有些不情愿的说。 “那……那可以告诉我爸爸吗?” “不可以。”小虹月摇摇头。 “他虽然胖,但他也像个小孩一样,好奇心泛滥。告诉他,他不会告诉别人的,你相信我。” 秦忠帅向她保证他爹是个信守承诺的大胖子,但小虹月还是摇摇头。 这时,陈惠乔出来了,看到有个肉嘟嘟的小胖子,微笑道:“小胖子,你是从哪里来的呀?一个人在这,你爸爸妈妈不会担心吗?” 秦忠帅笑得脸上挤出两坨肉:“阿姨好!我叫秦忠帅,是小虹月的朋友。阿姨你真漂亮!” 陈惠乔摸了摸秦忠帅的小脸蛋:“小胖子真会说话呀!” 小虹月扁了扁嘴,问秦忠帅:“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我又没告诉你。” 秦忠帅瞥了瞥在大门内探头出来观望的帕帕罗,小声在小虹月耳边说:“是他告诉我的。” 说完,他和小虹月母女说了声再见,活蹦乱跳的就离开了。 今天,呗呗宠物医院冷冷清清,抓狗大队忙得不可开交。 帕帕罗一行人来到宠物医院门口,那个小老头疯了似的在街上乱跑,在他身后是四眼田鸡和阿壮。 在来的路上,街上一片狼藉,时不时总能听到有人尖锐的惨叫声,听着像被猫抓破脸了。 有的人还在被自家养的狗狂追,那狗像得了狂犬病,对他的主人穷追不舍。 陈惠乔被街上这骇人的一幕吓坏了,加足马力,一刻都不想停下。可来到宠物医院,情况好像变得更糟。 躲在宠物医院大厅里的小霞,在门上挂了休业的牌子,给躲在马路对面的陈惠乔发了个短信。 “惠乔姐,不用管我了,你们自己先跑吧!” 陈惠乔回了个“加油!”的表情,便带着小虹月和帕帕罗回了家。 宠物医院里,小霞站在玻璃门内,目送着陈惠乔他们离开,苦着脸向他们挥手再见,自语道:“奴家的命好苦啊!” 第54章 痴情人 迷惘!如果心中只剩下迷惘,一个人将很容易迷失自我,变成无意识的兽人。 辛棘森站在小虹月家门口,手指在门铃上停留,迟疑着没有按下去。 临时休息的陈惠乔一天无事,中午邀请了辛棘森先生来家里做客,顺便叫上了辛棘森熟识的大学朋友。 当辛棘森知道那所谓的大学朋友是自己的前女友戚诺鳕时,起初他有些欣喜和期待,但当他人已到达这里时,心却充满了迷惘。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和她说些什么。 而且,如果自己的病发作起来,又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虽然他已经极力克制了几天,但病情好像愈加恶劣,一天内能克制自己的时间也在不断减少。 最近上课时,他有好几次都差点当场暴走,但看到同学们投来关切的目光,他硬撑着上完了一堂课。 辛棘森发了一条简讯给陈惠乔,告诉她今天自己身体不舒服,可能去不了了,对此感到十分歉意。 走在回家的路上,辛棘森思如潮涌。 街上没有上午时那样猫飞狗跳的场景,民警们陆陆续续地筛查着各家各户宠物的状况,确保大家的安全。 对这一突发事件,民警们也在同时进行调查。初步判定为某种未知的,具有超强传染性的禽流感病毒。 其中的调查组成员里有傅振国,燕子,和特殊警卫队成员。 回到家中,辛棘森饭也不想吃,下午没课,他独自坐在出租房里发呆。 梅雨季节,这几天雨落不绝,今天好不容易看到几片阳光洒落大地,中午一过,天又开始阴沉沉的。 旧情人只在一门之隔,自己却没有勇气去与她见上一面,辛棘森有些自责。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再去见她已毫无意义,别人已经成家,自己再想旧情复燃,岂不是自讨苦吃? 可一想起她的面容,辛棘森又不自主地想去翻看她以前的照片。 思来想去,那张老照片已经展现在辛棘森面前的电脑屏幕上。 这张照片就是前天晚上,他睡不着时翻看的那张,上面是大学时候的辛棘森和戚诺鳕。 戚诺鳕因为小时候遭遇车祸,失去了双腿,后半生不幸的只能和轮椅相伴。 虽然她很不幸,但她积极乐观,灾难并没有击溃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上大学的心。 她做到了,也遇到了当时的辛棘森,他们有一段美好的恋情,但家境成为了他们永远无法跨越的隔阂。 辛棘森大学时是一位名声在外的教授,他出生于绅士之家,父辈都是出过国留学的英年才俊,他也不例外,其能力甚至还在他父辈之上。 正因如此,辛棘森的家人对他疼爱有加,配偶也必须精挑细选。不管是女方的家境,长相,性格还有头脑都必须无可挑剔,才可入他辛家的家门。 这些在以往,辛棘森身在其中,并不以为然,但自从遇到了戚诺鳕,他觉得这些简直无理至极,就是封建思想的落后产物。 两人还没确定恋爱关系之前,辛棘森经常邀请戚诺鳕来自己家里玩。 期间,辛棘森的家人都对戚诺鳕很好,对她的关怀和照顾都无微不至。以至于辛棘森觉得家人都喜欢戚诺鳕,和她成婚也不成问题。 辛棘森大胆的将自己对戚诺鳕的爱意告诉了他的父母,悲惨的命运从这一刻开始。 他的父母隔天就给他订了一门亲事,那个女孩家境富裕,长相秀丽,举止娴雅,还有博士学位,在辛棘森父母眼里简直无可挑剔。 辛棘森暗地里佩服他父母寻人问事的能力,竟然这么快就有了人选,甚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虽然他心里很讨厌这样的安排,但从小刻进骨子里的孝道和尊卑之理,左右了他的选择。 戚诺鳕走了,也心有所属。而辛棘森,与戚诺鳕分手后,撕去了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洒落大海,任由海浪把它们通通卷去。 他忘记了过去与戚诺鳕的一切,把痛苦埋在内心的最深处,与新娘步入了婚姻殿堂。 婚礼上,辛棘森愁眉不展,新娘笑得很美,但眉宇间仿佛透着些许无法察觉的忧伤。 在神父念完祷告词之后,一个长相俊俏的陌生男人闯进了殿堂,他面红耳赤,心跳如擂鼓。 他很勇敢,新娘牵着他的手笑得很灿烂,离开时对辛棘森说了声:“对不起,谢谢!” 辛棘森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没有悲伤,反而替他们感到高兴,也对自己的懦弱感到无力。自己要是有那抢婚男人那样的勇气,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对往事念念不忘。 自那以后,他离开了家独自生活,辞去了高薪的工作,选择做一名高中教师。 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看了一下午,辛棘森内心的痛苦如暴风雨里的巨浪,不断击打着他千沟万壑的心灵。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真是不长进啊!” 辛棘森埋头痛哭,懊悔与自责无休止的占据了他的大脑。 “还要多少次,多少次我才能面对这残酷的现实,不去触碰那无法再触及的界线。” 辛棘森悲苦交加,燥热的血充斥了他的大脑,身体不由自主的发生了变化。 “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他看着自己现在不人不鬼的样子,心里更是痛不欲绝。 辛棘森在房间里乱抓乱咬,身上的衣服被他撕扯的破烂不堪,他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痛苦,已变成几乎无意识的兽人。 危急时刻,房门被人打开,从外面进来三个人,正是前几天帮助辛棘森从剑客手中脱险的那三人。 小风风看到已不成人样的辛棘森却并没有害怕,他指挥自己的妹妹小炊,利用她娇小的身形,敏捷地绕到辛棘森身后。 辛棘森现在失去了理智,暂且不会刻意攻击旁人,小炊轻松地绕到了他身后。 等到时机成熟,在小风风的指挥下,他和小炊合力把发疯的辛棘森按住。最后,小风风的哥哥阿达以他强有力的胳膊,把辛棘森降伏的动弹不得。 小风风和阿达大声叫唤辛棘森的名字,小炊也在喊着,但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即便三人喊的多么撕心裂肺,辛棘森依然没有变回原来的样子。 正当三人想把辛棘森捆绑起来送去医院时,清脆的呼喊声在屋外响起。 “辛棘森,辛棘森,我是诺鳕,你在家吗?” 辛棘森听到戚诺鳕的声音,停止了挣扎,样子也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小风风三人把辛棘森松开,辛棘森迫不及待想见到戚诺鳕,也没去理会小风风他们。正当他将要走出门外时,小风风拉住了他。 “你这样出去,别人不把你当成流氓才怪呢!” 第55章 离别或能再见 辛棘森匆匆换好衣服,和小风风他们道了声谢,走出门外。 他租的房子在一楼,门外有块空地,许多租客闲来无事都会聚在这里闲聊。但这会儿大家都还没回家,只有房东奶奶在屋角看着戏剧。 “诺鳕,你怎么来了?” 辛棘森见到久别重逢的戚诺鳕心里无比激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听惠乔说你身体不舒服,我特意过来看看你。” 戚诺鳕把轮椅滑向辛棘森的出租房,辛棘森堵在她的面前。 “我没事,只是有些太累了。家里很乱,不方便让你进去。”辛棘森勉强的笑了笑。 “好吧,你没事就好。”戚诺鳕善解人意的没有为难辛棘森,她停留在原地和他说话,“我听惠乔说,你还没结婚呢,怎么?那个姑娘不好吗?” 辛棘森摇了摇头,低语道:“没有,她有她自己的幸福。” “你还是老样子,净装个大好人,难道自己的幸福就不重要了吗?” 戚诺鳕把手里拿着的东西递给辛棘森:“算了,以前的事就不提了。这是我和惠乔做的饼干,你拿去尝尝。她们家的小姑娘你认识吧,她长的真可爱,她说这饼干可好吃了,你得多尝尝,可别浪费了哦!” 辛棘森接过饼干,只是不停的点头,眼睛一直盯着戚诺鳕。 “她家还养了一只小宠物,你也见过的吧!它可真讨人喜欢,还长的那么可爱,我也好想养一只。”戚诺鳕说。 “认得的,前几天还见过呢,它好像叫帕帕罗,它确实憨态可掬,讨人喜欢。”辛棘森一直保持微笑的接着话。 “对,它就是叫帕帕罗,小虹月每次提起它都可开心了。记得我们大学的时候养过一只流浪猫,也挺可爱的。可惜了,它已经不在了。”戚诺鳕讲到这儿心里有些忧伤。 “唉,以前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嗯,还是我提出来不要说过去的事呢,这又不由自主地提起来了。”戚诺鳕微笑着,眼睛里像有什么要流出来。 说完这句话,雨水滴落在辛棘森的额头上,他仰望天空,心里埋怨着这鬼天气,一天到晚阴晴不定。 “要下雨了,你……”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又戛然而止。 嗓子里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一时又说不出话来,他们对视了一会儿,忽然都扭过头去。 辛棘森说:“你还是快点回去吧,我送你一程,你这样挺不方便。” “没事的,我自己回去就行,计程车还在外面等着呢!” 辛棘森从屋里拿来雨伞,雨已下了下来,他撑着伞送戚诺鳕去坐计程车。 离计程车有一小段的距离,街道上是由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他们走在这狭窄的小巷,辛棘森撑着伞,戚诺鳕坐在轮椅上,他们走的很慢。 走在这一小段的巷子里,记忆就像幻灯片一样,在他们脑海里回放。破碎的时空在他们身上来回穿梭,他们就像回到了过去,但又没有离开现在的场景。 他们各自躲闪着拭去眼角的泪,这短短的几分钟,感觉是那么的漫长而无法割舍。 来到计程车前,一切又要结束了,或许也该结束了。 辛棘森把戚诺鳕扶上车,把她的轮椅放好,恋恋地挥手告别。 戚诺鳕挥了挥手,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没说出口:“那个……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大男人一个人住很孤单吧。要好好照顾自己,给自己打扮打扮,最好去找一个属于你的那个她。再见!” 出租车渐行渐远,辛棘森站在原地,直至戚诺鳕乘坐的出租车消失在朦胧的霓虹灯下。 “不孤单,我还有学生们呢!”辛棘森自语道。 回到出租房,小风风三人已经把他家收拾好了。 “谢谢你们!这些日子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辛棘森坐在被他抓的满是伤痕的座椅上,他握着小风风的手,几乎颤抖起来。 “不麻烦,谁叫您是咱们的先生呢?”小风风翘着兰花指,还是那么娘炮,“再说了,您给予我们的帮助,那是我们一生都受益不完的呀!” “说的好!弟弟这番话说到哥哥心坎里了。” 阿达拍了拍健硕的胸膛,小风风的俏手在他身上轻轻拂过,喊了一声“哥哥”,一旁的辛棘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辛棘森先生,我看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们改天再来拜访您。”阿达关切道。 辛棘森拦住他说:“阿达,小风风还有小炊,你们这次过来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商量吧!没事,我现在好多了,你们来都来了,就说说看吧!” 小风风十分担心辛棘森的身体:“辛棘森先生我们的事情不急,你看你刚才都那样了,跟发了羊癫疯似的。您还是早点休息,明天人家给你找个好点的医生,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怪病。” 辛棘森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就说说看,我一定尽力而为。” 阿达见辛棘森不听劝,决定把事情说了。小风风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也不好阻拦。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三人都是爷爷奶奶带大的,从小就没有父母,而且两个老人也不是我们的亲人。这些您都知道的。” 辛棘森点了点头,阿达继续说:“在我们小的时候,爷爷奶奶家有一只老母狗,它很久以前就不在了,但留了一只小狗崽。它陪伴我们一起长大,之间也有了很浓厚的感情,可前几天它离家出走了。” “嗯,那你们应该很着急吧!” “问题不在这儿,它出走几天后,昨天它就回来了。”小风风说。 “嗯?回来了?它是自己回来的吗?”辛棘森问。 “嗯,是它自己回来的。”小风风和阿达点头道。 辛棘森若有所思:“看来问题就出在它回来以后了!它一定有过什么不正常行为,所以你们才会来找我斟酌斟酌。” 小风风赞叹道:“我就知道辛棘森先生聪慧过人,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它回来以后啊,大体上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因为它岁数大了,不太活跃,这很正常。但有一次,我的小妹和它玩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它……”阿达压低着声音,把气氛搞得有些压抑。 “发生什么了?”辛棘森听的有些入迷。 见阿达久久不肯回答,小风风抢道:“它说人话了!” “它……说话了,什么!它说人话啦?”辛棘森有些没反应过来,听到这句话,他蓬乱的头发都有些炸毛。 “没错,我们就是来问问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达说。 辛棘森站起来,在屋子里踱了一小段步,忽然他停在原地:“先带我去看看。” 来到小风风家,爷爷奶奶很热情地接待辛棘森。 辛棘森忙着把正事办了,可一到他家,那条叫“煤炭”的老黑狗却怎么也找不着了。 小风风,阿达,小炊和辛棘森,还有两个老人,他们在低矮的一层老房子里四处寻找,天黑了才作罢。 辛棘森问小炊:“你确定它真的说人话了?” 小炊点点头,小风风帮她说道:“虽然我和阿哥没听到过,但是我们的小妹是不会说谎的。而且两个老人家也听到过,我相信他们说的绝对不会有假。” 辛棘森看着他们诚恳的眼神,虽并不怀疑,因为最近几天确实怪事频频,自己也出了些问题,眼下事情也只能就此告捷。 仰望黑色的天空,辛棘森心里有几分凄凉:“看来只有让时间给我们答案了。” 第56章 客人 新的一天,雨一直下,雨中的人变得越来越烦闷。 今天罗天宸放假,平日里工作劳累,雨又下了一整天不便出门,他上午起的很晚,中午吃完饭他又睡了一下午。 陈惠乔劝他不要一放假就睡懒觉,晚上容易失眠,但罗天宸不听,陈惠乔也就不管他了。 爸爸这副德行,小虹月称她爸爸为“大懒猪”,一天睡个没完,罗天宸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倒头又睡了回去。 临近傍晚,小虹月和帕帕罗在屋子里玩中枪扑倒的游戏。 小虹月翘起小小的拇指和食指,对准帕帕罗,“嘣”的一声帕帕罗中了一击“空气弹”,他摇晃了两下随即摔倒下去,样子表演的惟妙惟肖。 倚靠在窗前的陈惠乔看着窗外下着的大雨,叹了一口气:“唉~”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罗天宸戴好眼镜,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终于起来了,大懒猪。”陈惠乔看着慵懒的丈夫。 罗天宸上前把陈惠乔搂在怀里,用脸轻轻靠在陈惠乔散发着洗发水香味的头上:“我还没睡醒呢!让我就这样靠会儿。” 陈惠乔把他推开,愠怒道:“滚!” “娘子,方才为何如此伤心啊?”罗天宸后退了几步问。 陈惠乔答道:“我在想,都好几天了,不知道新择有没有醒?” “不要想那么多了,明天我们去看看他不就知道了。”罗天宸双手放在他妻子的肩上。 陈惠乔说:“你明天不用上班吗?” “最近有禽流感,街上到处都是猫猫狗狗,容易发生危险,所以公司给我们放了几天假,但是工作还是要在家里完成。”罗天宸苦笑道。 陈惠乔昨天没去上班,以为疯狂的动物们已经消停下来,听她丈夫一说,感觉这事情有些严重了。 “别管这么多了,今天晚上娘子打算给我们一家子做什么好吃的呀?” 正当罗天宸与陈惠乔打情骂俏时,大门的门铃响了。 “快去开门,你这个大懒猪!”陈惠乔命令起罗天宸来,罗天宸恭恭敬敬地去开了门。 不久后,从门外走进来一群人,都有说有笑的,感觉就像是来串门的。 他们把淋湿的雨衣放在门外,穿好鞋套陆陆续续地走进屋来。 傅新择的父亲傅振国手里拿着礼物,进了屋和陈惠乔打招呼:“惠乔,这雨实在是太大了,我们不请自来,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里的话,你们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陈惠乔热情地迎接着傅振国和他的几位同事。 帕帕罗和小虹月看到家里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而且大多都是生面孔,他们并不怕生,反而好奇地跑过来一探究竟。 客人里除了傅振国和燕子,还有特殊警卫队的成员。其中有高大健硕的王羸,双胞胎姐妹苏不情和唐米可,系长发的青年令狐痛,刀疤男洪五金和医生冯乐,还有小发明家吴小愣。 他们都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大包小包的就跟过年串亲戚似的。东西一放在地上,屋子大半的空间都被占满了。 陈惠乔和罗天宸看到这琳琅满目的物品,笑得有些为难:“你们这也太客气了吧!” “怎么会呢?这是应有的做客之道,我还嫌少呢!”傅振国指着已经堆成山的东西。 “放心,菜我已经给你们备好了,就是没有海鲜,我们这临海的城市怎么能没有海鲜呢?这附近有没有海鲜市场?刚路过的超市海鲜卖完了,你说巧不巧。这样,待会儿雨小了我就去买。” 罗天宸打断傅振国,劝他道:“振国,振国,这东西已经够多了,不用买了,你们大家赶紧坐。” 大家一一坐好后,罗天宸夫妇本想给各位端上茶水和点心,燕子和其他三位女警员早已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还帮忙把地拖了一遍。 闲来无事,大家坐在一起闲聊。 傅振国给大家讲了最近几天城市里发生的种种离奇的事件,大家都听的很认真。帕帕罗和小虹月也一起坐在这样的包围圈里,听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临近晚饭时间。 警员们把做饭这项任务安排的井然有序,几位姑娘们负责炒菜,男士们负责打下手,几乎没有一个人是空闲着的。 人多做饭快,洗碗也快,晚饭很快就在欢笑声中度过了。 经过热闹的晚饭后,帕帕罗觉得这样的家庭简直不要太完美。他按耐不住的一直微笑,每个人都很喜欢帕帕罗这只可爱的小神兽,当然帕帕罗是小神兽这件事是小虹月告诉他们的。 晚夜,大雨未停。 大家坐在客厅里等着看一档全球人民都爱看的综艺节目,这档节目之所以如此闻名,是因为有两位巨星坐镇于这档节目之中。 八点整,电视荧幕里播放出激动人心的音乐,和引人入胜的画面。 大家都兴奋的说道:“来了来了,快看快看!” 帕帕罗第一次看这样的节目,也跟着目不转睛地看着。 可爱的东西最受女孩子们喜欢,唐米可趁帕帕罗不注意,把他抱在怀里,玩着他可爱的小爪子。 唐米可的姐姐苏不情,还有冯乐都挤了过来,想瞧瞧这到底是什么可爱的小生物。她们时不时摸摸帕帕罗的头,捏捏他的脸,揉揉他的四个小巧的蹄子。 燕子也想释放一下少女心,但身为前辈,又较为年长,只是瞟了几眼,继续等待着节目的开始。 帕帕罗十分不耐烦,但又不能抱怨几句,只能哼哼哼的表示不满。有的时候他真的不大喜欢当一只小宠物了。 “姐姐们,这是我的小宠物。不要这样乱摸,他会很难受的呢!” 幸好小虹月来帮忙阻止了这些漂亮的女孩们的爱抚,不然帕帕罗真的快烦死了。 “好好好!我们不玩了,把它还给你吧!”唐米可甜美的笑道,把帕帕罗放回了地上。 节目正式开始了,大家都专注于电视屏幕。 随着主持人隆重的介绍,两位巨星相继登场,他们分别坐在两张面向观众左右相隔的沙发上。主持人则坐在中间。 主持人左边坐着一位老妇人,名叫赵鬼鬼,人们都喜欢叫她鬼博士。 右边坐着一位看上去年轻,年龄与鬼鬼博士相差不多的男士,名叫神百科,人们都尊称他为神博士。 正是这一档“神鬼大战”的节目,吸引了无数各行各业的人士。不管他们是不是懂科学,人们都喜欢听他们讨论和这个世界有关的科学理论。 这两位世界级科学家的研讨会,在某些时候,甚至可以预知未来,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有一次,两位巨星饶有兴致地推测出明天中奖彩票的号码,结果真就一个数字不差的被两位给猜中了。 从那以后,这档节目一炮而红,成为全世界瞩目的焦点栏目。 第57章 鬼神之论 主持人小沙整理了自己的衣襟,表示对两位巨星级科研人员的尊重:“今天很荣幸,能和两位‘预言家’相聚在一起,探讨科学的奥秘。” “说你们是‘预言家’呢,是因为前不久二老用科学的方式,预言了第二天的彩票号码,这一奇迹可以说是前所未见,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鬼博士和神博士听到主持人说他们是“预言家”,都和蔼地笑了笑。 小沙继续说道:“自那以后,很多网友都在问:什么时候两位科学界的元老能再预言一次,让我们做暴发户的梦得以实现。” “虽然我也想这么问,但是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机会只有一次,上回你们不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玩笑话。两位院士也确实不会再预言彩票号码了,所以,希望广大网友不要抱有这样的期望。好好工作,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来的财富才是最值得我们珍惜和拥有的。” 说到最后,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两位院士也跟着鼓掌,对小沙这番话十分赞同。 “我们言归正传,今天我们要讨论的问题是最近的热点话题。大家都知道,在我们的南海岛屿出现了一头巨大的鲸鱼,这鲸鱼不是一般的大,简直是庞然大物啊!我想问的是,二老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这到底是天灾要降临的预示呢?还是环境污染的后果呢?”小沙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首先,主持人左手边的女院士鬼博士先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觉得,这些都有可能。” 鬼博士做出这样的结论,台下的观众一片哗然,难道科学的边界真的是玄学? “我说这话,不是没有根据。科学说白了就是生活的一部分,科学家就是把生活中的东西拆分的更精细拿给大家看。” “当人们看到一些奇特的事物后所产生的自然反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受到了宇宙中我们无法察觉的暗物质的影响,继而得出了相应的结论。” “所以,不管是预示天灾也好,海底生物攻打陆地也好,还是环境因素导致的都不应该被反驳。” 鬼博士说完这番话,有些大胆的网友直接在弹幕上发言“她是不是发神经了?”。鬼博士看见了,但并没有理会这些流言蜚语,依然和蔼的笑了笑。 主持人小沙帮忙解释道:“鬼博士这些话听的有些玄乎啊!大家可能有所不知,鬼博士之所以叫鬼博士,并不只是因为她的名字而已,也源自于她所研究过的东西。” “大家请看大屏幕,这就是大家所熟知的,量子纠缠与薛定谔的猫。据说鬼博士在这项研究上已有了非同小可的成就,但这些都是机密,现在不便过多的透露。” “希望大家能对今后鬼博士的言论有所理解,我们可以怀疑,但不能总是用批判的眼光看世界。好了,接下来就请我们的神博士,看看他对此有什么见解。” 神博士莞尔一笑,指着鬼博士说:“大家不必理会这个疯婆子,她不光喜欢研究量子纠缠与薛定谔的猫,她还喜欢研究鬼神论和仙侠小说。说话老不正经,大家多多谅解。” “这是在录节目,老神你怎么口无遮拦。放在平时倒无所谓,这么多年交情了,我可要跟你翻脸了啊!”鬼博士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但很快又变得和颜悦色。 神博士道了声歉,正色道:“南海岛屿这件奇事,我觉得罕见的奇观必然有奇特的事情要发生。从最新消息来看,南海岛屿上现在发生的动物瘟疫,或多或少与这头巨型蓝鲸的死有着某种潜移默化的联系。” 小沙问:“岛上现在爆发的禽流感,难道真的是蓝鲸尸体上传播出来的?” 神博士拿出一小块肉质切片:“你们看,这就是那蓝鲸身上取下来的一小块切片。看,它现在在玻璃器皿里,没有经过任何营养物质的培育下,过去五六天了还能像拥有生命般地蠕动,这是不是很神奇?” 镜头拉近,拇指大的鲸鱼肉切片像一条肉色的鱼儿一样,在透明的器皿里扭动着。大家看了,无不大为吃惊。 “生命体的死去,代表着身体各处细胞的瘫痪和衰亡。而这样的衰亡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大概只需要半天左右。但这只是对于人而言,对于这么庞大的鲸鱼来说,需要更长的时间。距离今天为止,已经过去六天了,海岸上的巨鲸尸体现在还没有发生任何的腐败现象,这意味着什么呢?” 小沙也很疑惑,他重复道:“意味着什么呢?” 神博士郑重其事地说:“意味着,鬼博士的研究可能要成真了!” 在场的观众和电视机前的观众都惊掉了下巴,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证据已经摆在面前,两位世界级别的院士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开两次玩笑,这样的结论可以说是颠覆了所有人文主义的认知。 “安静一下,安静一下。我们听神博士说完。”小沙整治好现场的秩序,叫神博士继续讲。 神博士看了一眼鬼博士:“这方面我可不如旁边这位女院士了,她可是精通八卦五行,如来观音啊!让我们听听她怎么说吧!” 鬼博士笑了笑:“呵呵呵~,老神啊老神,一有这种苦差事你就推托给我。” “那有什么办法,谁叫这方面我一窍不通呢?”神博士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 “那好吧!我就来当一回巫师,给接下来我们这个世界可能要面临的种种变化下一个定义。” 鬼博士站起身,在不大的舞台上边踱着步子,边讲她对今后所要发生的一切做出的猜想。 在之后的几分钟内,鬼博士讲的每一句话都囊括了各种难懂的科学概念,和我们熟知的神话故事。 听得在座的观众们云里雾里,一会儿在科学的宇宙里遨游,一会儿又在神话世界里梦游。 “总而言之,神话故事可能要降临我们的世界了。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希望大家能够理性看待我们接下来要面临的新世界。” 节目接近尾声,有一名观众情绪有些激动,他猛地站起来向台上扔了一个矿泉水瓶,大声骂道: “什么科学院士,你们就是一群老年痴呆,小说看多了疯了吧你!什么鬼啊神的,我看你们就是……” 他还没骂完,几名保安以最快的速度把他拖了出去。 由于突发情况,现场直播被迫提前终止,后面发生了什么,除了在场的人员,其他人都不得而知。 电视之前的帕帕罗等人只看到直播室内突然变得很吵,之后就进入了广告。 陈惠乔全身缩在罗天宸怀里:“我好害怕,到底会发生什么呢?这个世界真的会像鬼博士说的那样,变成妖怪横行,神妖乱斗的世界吗?” 罗天宸抱起跑过来的小虹月,安慰她们道:“不要怕,我们不是还好好的吗?放心,放心。” 帕帕罗环视着所有人,他们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就感觉即将会有什么大灾难要降临似的。 虽然他也被这样的气氛带动的有些害怕,但他知道蓝鲸伯伯才不是什么病原体呢,他一定是个在天上保佑着帕帕罗的大神兽呢! 第58章 异变 第二天临近傍晚,苦海法师捂着右手的两根手指,急匆匆地从一辆计程车上下来,奔往医院。 后边,追的踉踉跄跄的修念快跑过来,搀扶住他的师父:“师父,您别跑那么快呀!徒儿从小体弱,这样跑我有些吃力。” 苦海法师苦着一张脸,脚步没有放慢:“今天真是丢人现眼了,为师修行一生,居然连一只宠物猫都处置不了,真是丢了佛门的脸了。” “师父这有什么好气的?我们去的是宠物店,二十几只宠物围过来,师父就被一只小猫咬伤了两根手指,师父的「地藏伏魔擒拿手」可真是厉害啊!”修念竖起大拇指,夸赞着赶在师父苦海身后。 “我看那些宠物都发疯了,其实都是有妖怪作祟,暗中操作,不然师父神乎其神的擒拿手怎么会漏了一只小奶猫呢?” 修念絮絮叨叨地在后面给苦海戴高帽,拍马屁,突然停了下来。 苦海举起两根红肿有些发炎的手指,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说:“对呀!徒儿这马屁拍的好哇,拍到了为师的天灵盖上了!” “啊?”修念稀里糊涂。 “难怪为师的两根手指肿的跟腊肠似的,宠物店的宠物都打过疫苗,被它抓伤也不至于肿成这样,看来此地必定有妖。” 苦海法师用那两根腊肠一样的手指往医院门口指了指:“徒儿,我们回去一探究竟,降妖伏魔。虽然自七天前以后从未察觉到妖气,看来这只妖一定非同小可,肯定是只大魔头。今天我师徒二人非降了它不可,还世间一个太平。” “师父,师父,手指还没看呢,先消毒包扎一下吧!你看,都流脓了!”修念阻拦着苦海。 苦海这才发现,自己右手的两根手指受伤处已经流出了黄色液体,从手指根部还不停传出阵阵钻心的疼痛感。 “嘶~,哎哟,怎么这么疼啊!徒儿,徒儿,快搀扶为师,快快去看医生。” 修念一边扶着师父苦海往挂号室急走,一边握住师父的手,鼓起腮帮子往他手指上吹气,希望这能缓解一下手指的疼痛感。 挂号室内人满为患,队伍几乎排到了门外。排队的人大多都只是皮外伤,但伤势都有些严重。 排在后面的修念二人等得十分焦急,苦海面如土色,疼的大汗淋漓,但众生平等,队伍里都是如此,实属无奈,只能望菩萨保佑了。 修念看师父痛苦,心中不忘师父的养育之恩,不停歇地用嘴往师父受伤的手指上吹气。 人多闷热,修念用力地吹,汗珠从他光秃秃的头顶不断冒出。过不多时,苦海已嘴唇泛白,修念吹的面红耳赤,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下来。 苦海靠在修念肩上,望着修念哭丧的脸,有气无力道:“修念,我的好徒儿,别哭。这是佛祖给我的考验,相信为师,一定没事的。” 说完,苦海双手合十,念起经文来。修念伏在师父身上痛哭。 好在师徒二人诚心向佛,善念感动了上苍,说巧不巧,正逢傅振国遇上了他们。 “两位师父可是苦海和修念两位法师?” 修念抬起头,朦胧间看到一个穿警服的男人,他答道:“是啊,施主怎么认识我们,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傅振国看了看苦海肿胀流脓的手指:“大师父这是怎么了?” 修念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傅振国扶起苦海,两人搀扶着苦海来到挂号室窗口。傅振国拿出警察证,先给苦海挂了号。 虽然这有些徇私枉法,但傅振国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急着让两位师父给自己的孩子做法,新择已经昏迷一周了。 苦海治疗包扎完后,双手合十看上去有些滑稽,但出于佛家的凡俗礼节,他还是给傅振国表达了谢意。 “多谢施主,敢问施主贵姓芳名,改日我定会在佛祖面前为施主一家祈福。” 傅振国忙道:“我叫傅振国,无需改日,现在我就要请两位师父帮我一个忙。” 苦海和傅振国边走边说,修念紧跟其后。 “傅施主,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师徒二人姓名的呢?”苦海问。 “自然是你们二位威名远播,我才知道二位的。” 其实,傅振国之所以知道两位的长相和姓名,是因为那天巨鲸搁浅时,许多人对苦海和修念拍照留念,照片流传到了某社交平台上,自此他们成了家喻户晓的“花和尚”。 师徒二人活的像个山野村姑,对这些高新技术不太了解,傅振国却了如指掌,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来到新择的病房,傅振国讲述了自己的孩子昏迷不醒的事情经过,苦海点头道: “此事确实十分蹊跷,你的孩子平安无事已是大兴,就让贫僧和我的徒儿为令郎祛祛邪气。” 说罢,苦海叫修念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一个木鱼和一个钵盂。 苦海接过金钵,在里面盛上少许水,再放上一撮从寺庙里带来的香灰。 搅拌均匀后,苦海用无名指沾上几滴香灰水,在新择额头上画了几笔。 然后,苦海开始绕着新择的病床转圈,手里捣弄着念珠,念起经文来。修念则在身后敲着木鱼,也跟着师父一起念经。 虽然医院不允许大声喧哗,但新择的病情比较特殊,身体并无大碍,却七天不醒。况且和尚念经低沉厚重,也有助于其他患者的休息睡眠。 前不久,在一名护士建议下,傅振国这才寻寻偏方,找些道士和尚来给新择做做法,祛祛邪,说不定心诚则灵了呢! 医院里时不时传出一声木鱼深邃而神秘的“冬冬”声,听到声音的病人犹如身处寺院,清心寡欲。又如已被超度,到了极乐世界。 傅振国和老田在一旁看着,两人身心疲惫,一双眼皮已经开始打起架来。 天已经黑了,医院里仍然人山人海,拥挤在人群中的还有辛棘森和他的学生们。 白天,辛棘森讲着课,突然,不知从哪窜出一只疯狗,把几名学生给抓伤,咬伤了。 事发突然,几名学生虽都是皮外伤,但感染的有些严重,辛棘森急忙把他们带往了医院。 现在,他们已经等了几个小时了,医院今天人太多,天黑了还没轮到他们看医生。幸好还有几名护士在分发一些急救药包,缓解一下大家的疼痛。 辛棘森看到学生们痛苦哀求的模样,心里十分难受,病又发作了。 他跑进了公共厕所,身体各处如要撕裂般疼痛,而且头晕目眩,转眼间他晕倒在了卫生间内。 时过不久,辛棘森爬了起来。他打开厕所门,在他正前方,一个男人刚好路过,看到辛棘森现在的样子,男人直接被吓得大小便失禁,全身颤抖昏死过去。 第59章 地狱鹦鹉 一棵参天松树下,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过。 新择停在树下,呼呲呼呲地喘着气:“绷带鸡,你别跑!最后一天了,你就大发慈悲让我抓住你吧!” 远处的绷带鸡见新择停了下来,它停在原地,做了个鬼脸,转身扭了扭屁股。 新择早已不吃这一套,他已经被绷带鸡这样嘲弄了不知多少回,现在看它再做这个动作,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绷带鸡还在开心地扭屁股,一道劲风扑了过来,正是刚刚还在呼呲呼呲喘气的新择。 “被我骗到了吧!终于可以大功告……” 小巧玲珑的绷带鸡被吓得不轻,但它也不只是吃素而已,它拼命地扑腾着两个翅膀,两只爪子用力一跳,绷带鸡飞出了好远。 新择握着手中的几根鸡毛,歪嘴一笑:“哼哼,今天我势在必得。” 几缕星芒一闪,新择又追上了绷带鸡。 过去几天里,新择废寝忘食地练习「七星碎影」,为了早日完成缮情神女给他安排的任务,他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有时突发奇想,大半夜也追着绷带鸡东奔西跑。但敌我都需养精蓄锐,摧残别人的休息时间也是在摧残自己,半夜偷袭的方法也就作罢了。 时至今日,新择突飞猛进,已能和绷带鸡追的不相上下。缮情神女也感慨,新择的学习能力和修炼天赋都绝非凡人可比拟。 新择和绷带鸡并肩疾行,新择显然占了优势。 绷带鸡不会攻击,只会用嘲讽的动作给人心灵的创伤。而新择体型较大,现在动作又十分敏捷,双手时不时向绷带鸡抓去,绷带鸡已有些招架不来。 临近悬崖附近,绷带鸡进退两难。 “嘿嘿,小鸡仔,我看你现在往哪里跑。” 绷带鸡虽然能飞,但飞行距离有限,这会儿它害怕的小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看到绷带鸡不断后退着,还不停“叽叽叽”地大叫。新择突然想奸笑,心里想起了一句闻名古今的台词: “嘿嘿,你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他用力甩了甩头,放下半举着的两只手,清醒了过来。 “我又不是什么荒淫无道的大恶人,说这茬干嘛?被这热梗整迷糊了。” 绷带鸡还在乱叫乱跳,新择右手探出,身形一闪,稀疏的白色星芒还未熄灭,他人已到了绷带鸡身前。 新择如虎扑般右手极速而下,绷带鸡大脑空白愣在原地,可转眼间新择发现形势不对,但出招太快,收招也变得越难。 一阵狂风大作,新择出招发生了偏移,绷带鸡也被吹下了悬崖。 眼看大好的机会就要流失,离天黑也没剩多少时间。天一旦黑下来,再要抓住绷带鸡可就难上加难了。 “最后一天,可不能让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没了。” 新择没有半分犹豫,跟着绷带鸡纵身一跃,右手一抓,终于抓住了绷带鸡。 他高兴还来不及,脚下一空,坠落感随即而来。新择想大叫一声,可怜自己还未享受人间繁华,未和家人告别,就又要英年早逝了。 “啊”字喊到一半,新择感觉自己悬在了半空,身后响起缮情神女悦耳的声音。 “新择小兄弟还不赖嘛,真的在五天内把绷带鸡给抓住了,真是师父的好徒儿!” “嘿嘿,侥幸而已,侥幸而已。” 新择刚谦虚完,忽然云幕低垂,寒风肃杀。新择感觉自己如同身处在地狱的边缘,心间透出死一般的凄凉。 手一掂,新择以为绷带鸡从他手里掉落了下去,但低头一看,绷带鸡不仅没有掉落下去,感觉还挺粘人。 新择眼神一闪,隐约间看到,悬崖中确实有个绷带鸡一样大小的东西在往下掉,但很快就看不见了。 缮情神女见「无象心境」内环境大变,急忙把新择拉回崖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缮情神女。”新择对眼前突变的景象感到害怕。 “我也不清楚,按理来说,就算是你通过了第二项考核,也不至于是这副景象啊!”缮情神女俏眉紧蹙,感觉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凛冽的寒风把四处的花草树木吹的只剩下枯枝败叶,缮情神女把新择护在身后。新择现在还不足以能抵挡这样的狂风,哪怕现在飞来一棵大树,都能把新择伤个半死不活。 狂风吹了一会儿就止了,周围也没有了先前那种春意盎然的美景,替代它的是枯树白草,乱石和沙丘。 一道惊雷大闪,四周一暗一明,一阵狂风从崖底迅猛冲向上空,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悬崖的半空之中。 缮情神女和新择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巨兽,庞大的威压夹杂恐怖的气息,逼的新择几经晕倒下去。 “这……这到底是什么生物?”新择颤抖着问缮情神女。 “我也从未见过能散发出如此恐怖气息的生物,虽然我不知道它是什么生物,但能出现在「无象心境」,也就只有「星宿神守」了。”缮情神女愁眉不展。 新择听她一讲,忽然明白,这只起码有十层楼高的怪鸟就是自己的「星宿神守」,但就是不明白,绷带鸡明明在自己手里,怎么又出现了一只「星宿神守」? 他目视着眼前的巨兽,意识就像被它吸了去。 巨大的怪鸟形如一只鹦鹉,全身伤痕累累,缠绕在它身上的旧绷带似有若无在空中飞舞。 怪鸟脸上,脖子,翅膀上,前胸,后背,尾巴,双足都有挫伤,而且伤疤处还有密密麻麻的蛆虫在爬行蠕动。 这样的怪鸟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像一具复活的动物死尸。 “地狱鹦鹉!” 新择目视着巨大的怪鸟,几个字脱口而出。 缮情神女问道:“你说什么?它是地狱鹦鹉!那可是象征着恐怖,绝望,痛苦和死亡的不祥之兽啊!” 名叫“地狱鹦鹉”的大鸟朝着昏暗的天空大叫一声,声音震耳欲聋,新择被它的声音震的昏迷过去。 地狱鹦鹉扇动起一对翅膀,又是一声大叫,天空忽然一暗,周围一片死寂。 天已黑了,缮情神女把新择安放在金顶宅子内,坐等着他醒来。 第60章 极度危机 马路上,各个区委会,警察局的相关人员乘着车在街上巡视,车上的喇叭循环播放着: “各位居民请注意!各位居民请注意!近日禽流感爆发,动物存在潜在危险,请大家谨慎出行,远离动物,受伤了及时去医院,谢谢配合!” 在马路上小心谨慎地向前开车的罗天宸,揉了揉眼睛,擦亮眼镜,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避免撞上前面的车辆。 罗天宸叹气道:“唉,想不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这就开始和动物们划清界线了。” 坐副驾驶的陈惠乔烦闷的很,没理会罗天宸的话:“医院就在前面了,怎么还堵车啊?都坐了一下午车了,烦不烦呐!” “别急别急,这不快到了吗?现在打退堂鼓可来不及了!”罗天宸伸过右手,轻点刹车,“再倒点风油精给我,我怕等下稍不注意就怼到别人的车了。” 陈惠乔机械式地把一小瓶绿色刺激性液体倒在罗天宸手上,罗天宸在眼角上抹了几下。他几乎都要把风油精当滴眼液了,车内散发着一股浓郁且提神的刺激性气味。 “好难闻啊!我不想再闻这个味道了,整天待在车里好烦呐!妈妈,我要出去玩。” 小虹月在后面叫嚷着,再乖的小孩现在也该崩溃了。 “好了好了,小虹月别打扰爸爸开车,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出去知道吗?乖乖听妈妈的话,啊。” 陈惠乔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天空又要下雨的样子,如果关掉空调打开车窗透透气,车子里就会又闷又热,她也快烦死了。 车子向前缓行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罗天宸转过头来说:“惠乔,给孩子点零食吧,再过半个小时应该就能到了。” 陈惠乔本就心烦,现在听到罗天宸说这样打发人的话,如同火上浇油,她有些生气道: “还给孩子吃零食,吃多了对她身体不好,你知不知道啊?刚刚已经吃了一个甜甜圈了,你当爸爸的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啊?” “我怎么不负责任了?我从中午到现在一直在开车,我也很累啊!你怎么不体谅体谅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你的丈夫我呀?” 罗天宸一直处在精神紧绷的状态,眼睛里全是别人的车屁股,要崩溃他早就崩溃了,但身为一家之主他只能忍着。 被丈夫这么一反驳,陈惠乔心中的苦怨夹在泪水里,从她的双眸中滑落。 小虹月在后面有些害怕,稚嫩的心灵显然有些自责,她蜷缩在车门的角落,两只小手死死地抓着座椅。 正当气氛即将到达愤怒与悲伤的低谷时,帕帕罗从后备箱窜了出来,站在小虹月身旁,把小虹月吓了一跳。 他委屈巴巴地高喊道:“烦死了!有完没完啊?我不就是想躲在车里去医院玩一玩嘛,怎么越来越烦了,我的小肚肚都饿扁扁了!” 听帕帕罗这么委屈地一抱怨,夫妻俩不禁地笑了笑,小虹月看到爸爸妈妈笑了,自己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饿了呀!饿了也不早点跑出来,我们是一家人,又不会把你赶出去,拿去吧!” 陈惠乔丢过去一大包零食,帕帕罗兴高采烈地吃了起来。 小虹月在一旁看的咽着口水,但口水还是流了出来,妈妈又不让吃,她只能咬着手指解解馋。 帕帕罗和小虹月是好朋友,他看到小虹月馋的直流口水,悄悄地递了一块饼干给她,小虹月笑嘻嘻地吃起饼干来。 罗天宸驾驶的汽车刚要拐弯进入医院,道路上突然有一辆汽车失控撞上了另一辆车的车尾。幸好路上拥堵,车与车之间距离较短,没有发生严重的车祸。 后面那辆车在撞上的下一刻,不停的有鲜红的血液喷射在前挡风玻璃上。 警察见状,刚想下车去查看,一大群鸡、鸭、蛇、猫、狗等其他动物从四面八方奔了过来,把相撞的两辆车包围的水泄不通。 数秒后,车玻璃被动物们砸碎,几声人类的惨叫后,从车内渗出血液来。 周围的群众害怕地直接把车开到了人行横道上,警察做好了全副武装与发疯的动物们对峙,并通知了其他警员支援。 罗天宸也害怕,幸好去医院的门口已经疏通,他急转方向盘,油门一踩进了医院。 危机时刻,得到幸运女神眷顾的他,有幸在医院这么繁忙的时期找到了停车位。 车一停下,罗天宸如释重负,但心一直跳的厉害,刚才的场景只有在恐怖电影里才看过,现实里亲眼看到,此刻的心情简直像丢了魂一样。 “吓死我了,惠乔你还好吧?惠乔!惠乔!” 罗天宸刚要去看看妻子有没有被吓坏,却发现自己的妻子已经被吓晕了过去。 他再回过头去查看小虹月和帕帕罗,他们倒开心地在吃着零食,跟没事的人一样,他放了大半个心。 等陈惠乔醒来,时间已经进入了黑夜。 “天宸,我刚才做了个恶梦,梦里我看到有两辆车不停地往外冒血,吓死我了。”陈惠乔被吓得迷迷糊糊。 “这些都是真的,你不是在做梦。” 罗天宸这句话一出,陈惠乔又想晕过去,他急忙拿出风油精给她闻了闻,陈惠乔马上缓过神来。 虽然陈惠乔醒过来了,但她还是很害怕:“夫君,难道我们就要丧命于此了吗?我还不想死,小囡囡还这么小,我想看到她长大的样子。” 罗天宸搂住陈惠乔,安慰她道:“不会有事的,这不还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这呢!不怕。” “少臭美了,就你挺着个大肚腩,你能拿它们怎样?”陈惠乔躺在罗天宸怀里,带着哭腔埋怨着。 在车上坐了有一阵子,罗天宸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有出去才会有一线生机。 “惠乔,你和孩子在车里好好待着,我先出去看看。等我看着没事了,我就过来接你们。” 陈惠乔本想挽留,但为了孩子也只能如此了。她点了点头,心里已下定决心,如果爸爸回不来了,还有妈妈保护孩子们呢! 罗天宸本想自告奋勇,承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出车库去看看情况。可当他车门锁一打开,帕帕罗带着小虹月就溜了出去。 陈惠乔和罗天宸二话不说,破门而出,看着远去的帕帕罗和小虹月,一边不顾一切地追着,一边焦急地喊道: “帕帕罗,小虹月,你们别跑那么快,外面很危险,快回来!” 临近出口,四周变得明亮,那是夜间灯光照射的光亮。 帕帕罗牵着小虹月跑到这里,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也很安全,小虹月和帕帕罗回过头来,对还在追赶他们的爸爸妈妈说: “爸爸妈妈,这里很安全呢,没有危险啊!” 罗天宸和陈惠乔放慢脚步,看着安然无事的帕帕罗和小虹月,放心道:“真的没事吗?难道刚才是在拍电影?” 他们刚说完这句话,蓦然看到小虹月和帕帕罗身后出现一大群身影,他们高喊道:“小心,身后有危险!” 夫妻俩拼了命地往小虹月和帕帕罗身边跑,他们此刻的心像掉入了谷底,无比的绝望。 只听“哗啦”一声乱响,罗天宸和陈惠乔气也喘不过来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第61章 月色下的西装男 “你们还好吧?爸爸妈妈。” 帕帕罗牵着小虹月来到罗天宸和陈惠乔身边,看见他们痛不欲生的样子,有些不放心。 陈惠乔抱住小虹月,痛哭不止:“吓死妈妈了!” 罗天宸看到安然无事的小虹月,感动流涕,想去抱抱她,但她已被妈妈抱入怀里,他只好抱起帕帕罗,哭的像个孩子。 帕帕罗被这暖心的一幕感染,鼻子一酸也哭了起来。 就在刚刚,帕帕罗和小虹月将要被一群疯狂的动物袭击,帕帕罗感知能力极强,在它们即将威胁到自己时,他先一步发动了攻势。 身着「水洛蝉衣」的帕帕罗形如蓝色的闪电,在动物们之间来回穿梭,拳脚飞速击出,一群疯兽就已倒地不起。 罗天宸双手放在帕帕罗肩上,感慨道:“原来帕帕罗真的是天降神兽,你一定是老天爷派下来拯救这场灾难的救世主吧!” 帕帕罗用毛茸茸的小手擦干眼泪:“我本来就是神兽啊,救世主是什么东东啊?” “大家振作起来,我们走,既然大家一起出来了,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啦!”罗天宸义愤填膺的给大家加油打气。 “嗯,好!”陈惠乔抱起小虹月,鼓足勇气去做一个保卫孩子的女战士。 “好!我们出发!”罗天宸像只即将面临恶战的公鸡,昂首挺胸地往外走。 帕帕罗被爸爸罗天宸的大手牵着,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爸爸给他带来的安全感,这种感觉让人很安心,就像冬天躺在被窝里一样的安心。 走出停车库,罗天宸靠在墙角缓慢前行。虽然先前勇气可嘉,可真正要面临的时候难免有些怯懦。 “等一下,先让我看看前面有没有危险。” 罗天宸把头从墙面边缘小心翼翼地探出去,两只脚打起了哆嗦,他又回过身来,深呼吸缓解恐惧带来的压力。 大气刚要吐出来,罗天宸就看到帕帕罗冲了出去,他急忙拦住他:“帕帕罗给我点面子,你虽然是神兽,武功高强,但你还小,以后的路还很长,这么危险的时候还是要我这个当爸爸的来。” 帕帕罗虽然没怎么听懂,但觉得有道理,点头道:“嗯,好吧!爸爸加油哦!” 罗天宸重新拾回信心,带着妻子孩子,绕过几处关口都相安无事。 “怎么轮到我就没事了?难道刚才帕帕罗已经把所有的疯兽都打光了?” 罗天宸心想,但谨慎的他不会掉以轻心,他还是像个夜袭寡妇村的小偷似的,蹑手蹑脚,大气不敢出一个。 跟在背后的帕帕罗和陈惠乔在他的带领下,逐渐步调一致,画风突变。 在旁人看来,这不像一场突然发生的大灾难,而是一场引人发笑的默剧。 来到医院中心,他们才发现危险解除的原由。 住院部外的一个空旷的广场内,阴云笼罩的天空下,一个穿着破碎西装,头发蓬乱的男人伫立在广场中心一动不动。 路灯照耀下的地面上,一大群一大群的动物们从四面八方涌来。 此时的场景,犹如大地震将至动物们逃难时一样壮观,而又附有一丝神秘和诡异的色彩。 “诶?动物们都跑这里来了,那人们都跑哪去了?”罗天宸十分诧异。 “他们都在那呢!”帕帕罗视力较好,没有近视,也不会开车疲劳,他一眼就看见了医院中心的大厅内那挤满了的人群。 小虹月看见夜色中这样诡异瘆人的场景,她一头埋在妈妈的怀里,抽泣道:“妈妈,我好怕怕!” “不哭不哭,有爸爸妈妈在呢,不要怕。你看,还有小神兽帕帕罗在保护我们呢!” 陈惠乔把小虹月的脸凑到帕帕罗面前,帕帕罗嘻嘻笑道:“不怕不怕,我会保护你的小虹月。” 小虹月看到可爱的帕帕罗,小脸马上绽放出了微笑。 “隔着这么远,我们要怎么过去啊?”陈惠乔眉头一皱。 人在面临危险时,第一反应就是寻求同伴的帮助,因为和同伴在一起会有安全感。 帕帕罗也是如此,只要有家人在身边,他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他首当其冲走在前面:“我来带路咯!” 罗天宸看他一个小不点,虽然相信他的实力,但还是担心他的安危:“帕帕罗慢点跑,别被发现了。” 在帕帕罗的带领下,一家人终于到达医院大厅的大门前,但大门被锁上了,他们只能拼命地敲门,叫里面的人开门。 可惜,无人应答。 丧尸,巫术,毒气所致,人心险恶……,这些想法在罗天宸博览群书的大脑里无限循环,可没得出答案。 直至月色降临,小雨落下。 月光下的男人仰天一吼,所有人晕倒下去,只有小虹月一家在帕帕罗围起的水体保护罩下,勉强保持着清醒。 吼声过后,西装男被聚拢过来的动物们包围起来。 眼放红光,面目狰狞的动物们堆成一座小山,把西装男举的越来越高,直至在帕帕罗的角度看上去,西装男碰到了天上的月亮才停下来。 所有的动物在西装男下方狂叫不止,西装男在动物的上方,肢体僵硬地舞动着上身,而他的下半身已被淹没在动物堆里。 陈惠乔控制不住地尖叫了一声,西装男停止了运动。 罗天宸快速地把妻子的嘴巴捂上,但好像已经晚了。 只见西装男的头一扭,血色的双瞳盯向了罗天宸一家。 不知是在夜间,还下着雨的缘故,还是罗天宸眼花了,眼前的疯兽聚体的西装男向他们走来的样子,忽儿在这,忽儿在那,就如电视里漂浮不定的鬼魂一样。 罗天宸一眨眼,西装男恐怖的躯体已在他们正前方一米处。 陈惠乔闭起了眼睛,把头埋在罗天宸胸前,小虹月早已挤进了他们中间。 与西装男对视的罗天宸坐在墙角,怀里抱着妻子和孩子,他的心现在“咚咚咚”地跳的厉害,冷汗直往外冒,害怕的都忘记了发抖。 西装男向前一倾,一半人脸,一半兽脸的样子已分不清他以前身为人类时的模样。 他伸出长长的利爪向罗天宸一家袭去,将近一米有余的五根利爪穿破了墙体,罗天宸的头部就像被关进了一个笼子里。 “哼哈哈哈,谁先死才好呢?”西装男邪笑道。 第62章 勇气 随着西装男五根锋利的爪子收拢,罗天宸全身的肌肉开始颤抖,他怀里的母女两吓得嚎啕大哭,却不敢抬头看一眼。 “我是一家之主,是丈夫,是爸爸,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不怕!你就放马过来吧!” 罗天宸喊道,试图驱散内心的恐惧。 西装男停止了收拢五根利爪“男子汉,哈哈哈……,你不要笑死人了,你现在抖的都快尿裤子了吧,还嘴硬?” “好哇,那我就成全你,你就是第一个死在我手上的男子汉!” 五指迅速收拢,罗天宸危在旦夕,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帕帕罗被罗天宸的呼喊声惊醒,他飞出一脚,踢开了西装男。 罗天宸死里逃生,脸上被划了一刀,但并无大碍。 “不许你伤害他们!”帕帕罗怒道。 “怎么?小毛绒玩具也想当男子汉了?”西装男嘲笑眼前的小家伙。 “我不是玩具,我可是神兽呢!少在那废话,吃我一招!” 帕帕罗运气于身,「水洛蝉衣」已然显现,他右脚用力一蹬,拳头已离西装男的面庞相距只在咫尺。 西装男的大手向前一挡,笑道:“好一个神兽!速度倒还可以,就是力道差的有点远了。我看你还是做个毛绒玩具吧!哈哈哈……” “你才是毛绒玩具呢!还是个丑八怪玩具!”帕帕罗退回原地,对西装男的嘲讽十分不悦。 “呵呵,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攻击。” 西装男身下堆积的动物们本都是闭着双眼,纹丝不动,现在都活跃起来,成百上千只红色的眼睛睁了开来,在月色的照耀下西装男变得更为恐怖。 只听“嗖嗖”几声,未爬上西装男的一群动物以极快的速度扑向帕帕罗。 帕帕罗身附「水洛蝉衣」,犹如外露的反射神经,就算动物们速度再快,只要修为与帕帕罗相差无几,他都能轻松躲开。 虽说帕帕罗躲闪的功夫一流,但计谋上却输给了西装男。打架可不光只是武力强盛就能赢,灵活变通的智慧也是取胜的关键。 很显然,帕帕罗在这方面极为欠佳,毕竟年幼无知,经验不足也是无可奈何。 西装男在旁观看帕帕罗的攻击方式,不需几个回合,他就看出帕帕罗这一缺陷,并给予了痛击。 首先,西装男命令一小群动物从地面围攻,逼出破绽。 之后,帕帕罗定会腾空而起,在他悬于空中之时,他已没有了着力点,就算有逃避的可能,也有一瞬间的滞留空隙。 西装男就是抓住了这一时机,正当帕帕罗刚腾空而起时,西装男号令千军,成堆成堆,大大小小的动物们延绵不绝地扑了上去。 医院广场上,此时如同翻涌起了无数次黑色的巨浪,把帕帕罗一次又一次包围在其中,使他退无可退。 帕帕罗无奈落网,被两头巨型犬按倒在地。 被擒住的帕帕罗哭爹喊娘,做为神兽的自豪早已抛之脑后:“爸爸妈妈,小虹月,蓝鲸伯伯,如来佛,快来救救我啊!” “哈哈哈哈,小朋友就应该在家多喝几年奶,出来逞英雄的时候也不至于哭爹喊娘啊!”西装男咧开半兽半人的嘴大笑。 蜷缩在一旁的小虹月一家虽然都听到了帕帕罗的哭声,小虹月第一个想冲出去拯救帕帕罗,但被爸爸妈妈拦住了。 西装男是只疯癫的大妖怪,力大无穷,法力高强,而且在他周围还铺满了各模各样的妖兽,就算他们一家一起出手相救,也只是白白送了性命。 “小家伙,痛苦吗?难过吗?绝望吗?看你有几分天赋,给你一次机会,跪下给我求饶,本大爷兴许一高兴,说不定就会放了你还有你的家人,而且还会收你为我的部下,你看怎样啊?” 西装男挥舞着僵硬的双臂,像在跳一支怪异的舞蹈。 “不要!”帕帕罗想都没想,直接否决。 “我虽然还小,许多道理我不懂,但是蓝鲸伯伯告诉我:永远不要轻易向别人低头,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轻易地投降将会带来怎样的痛苦和折磨。” 帕帕罗含着泪,义正言辞地说着蓝霸鲸教他的道理。 西装男停止了舞动的双臂,像回忆起了什么,迟疑了一下,忽然他冷笑一声:“哼,大道理,连一个毛头小子也会讲大道理。真是可笑啊,这个世界一如既往的只会嘴上说的漂亮。” “别给我讲这么多大道理,大道理谁不懂啊!说的再多有什么用,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讲道理了,既然你不从,我也不给你机会了。” “给我下地狱去吧!” 一阵怒意宣泄后,西装男右手一挥,五根一米来长的利爪收回,一个巨大的拳头出现在帕帕罗面前。 西装男不给帕帕罗反驳的余地,毫不讲理的就用巨拳狠狠地砸向了帕帕罗。 “啊~!” 帕帕罗吃了一拳就已口吐鲜血,奄奄一息的只剩下半条小命。两只巨犬见他半死不活,把他扔在了地上。 “真不经打,连我的一个拳头都吃不下,你这神兽当的实在也太假。”西装男晃了晃手,右手又恢复了原样。 “这个世界真让人讨厌透顶,活在这样人多口杂的世界里简直身处地狱,就让我把它一点一点的销毁吧!” 西装男带领动物们走向医院大厅,那里都是赶来看病的病人和已经住院的重病患,还有他们的家属。 正当他走近医院大门时,清脆的声音叫住了他:“大妖怪,不许你欺负帕帕罗!” 西装男转过身来,说话的正是娇滴滴的小虹月。而在小虹月身后是她的父母,陈惠乔手里正抱着全身是血的帕帕罗。 “帕帕罗是我们的家人,不许你这么伤害他!”陈惠乔俏眉紧锁,十分生气。 “多可爱的孩子啊,竟被你打成这样。”陈惠乔对帕帕罗的遭遇心痛不已。 罗天宸勇敢地站了出来,他攥紧拳头,心里是按耐不住的愤怒:“我的家人不许你这样践踏,不管你有多厉害,都不可以。” “反正都要死,与其躲躲藏藏当个缩头乌龟,不如轰轰烈烈当个烈士!” 此话一出,罗天宸在陈惠乔和小虹月眼里简直像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她们在他身后仿佛拥有了无尽的安全感。 “哈哈哈……”西装男又是一声大笑。 “可笑又可悲,软弱无力的人类也敢与我抗衡,简直不自量力。” 第63章 苦海 西装男飞身而起,落下时掀起滚滚灰尘,呛的小虹月一家直咳嗽。 “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西装男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忽然没有了刚才那种蛮横无理。 他挥起长长的利爪,举至头顶,月色把他的爪子照的透出寒光,淅淅沥沥的小雨伴着微风,把周围变得更加凄冷。 罗天宸站在家人身前,昂首挺胸,没有害怕和畏惧,没有退缩与逃避。 他的方眼镜透着白光,双手交叉在胸前,白衬衫敞开着,衣摆随风飘舞。 在陈惠乔眼里,现在的丈夫比初恋时还帅气英俊。 在小虹月眼里,爸爸现在就是堂堂正正的superman,马上她的爸爸就要眼放镭射光,口吐高温火焰,分分钟就能把那大妖怪打得屁滚尿流。 可事实并非如此,谁面临死亡时不害怕?罗天宸也害怕的要命,只不过是用虽死犹荣在麻痹自己罢了。 “哐当”一声,罗天宸闭紧眼睛跪了下去。 陈惠乔哭喊着她丈夫的名字,小虹月大哭着,喊着她的爸爸。 “我没事,感谢大法师相救。” 罗天宸命悬一线,紧要关头苦海及时出手,他手里的法杖横挡在西装男的五根利爪下。 苦海回头对罗天宸他们说:“无需多谢,降妖除魔是贫僧的分内之事。” “修念!快带他们走,你们留在这只会平添麻烦。” 修念急匆匆地跑来,把被吓得全身瘫软的罗天宸扶起,带领着他们一家远离危险的地方。 苦海倒转法杖,将西装男怪物击退。他伸出两根包扎好,受了伤的手指说:“我就知道必定有个大魔头在背后作怪,害的贫僧差点丢了两根手指。妖孽,拿命来吧!” “我可从来没见过你,你伤了两根手指,怎么还赖到我身上来了。这个世界果然该死,来个和尚都这么不要脸。” 西装男遇到栽赃嫁祸的老和尚,现在更加憎恨起这个悲惨的世界来。 “我的手指不是你伤的,但是,是你的妖力所为,把周围的动物都变得疯狂施虐,害得百姓民不聊生,还挫伤了我的手指。难道,这还与你无关吗?” 苦海法师被手指的疼痛折磨的死去活来,终于找到元凶,他必须讨个说法。 “你这样说,倒还有几分道理。我妖力太强,难道还有错吗?我看是你法力太弱,跑出来栽赃陷害我吧!”西装男讥笑道。 “少废话,今天我就要降了你这大魔头。” 苦海法师轻点地面,飞至空中,用他手中的法杖,对西装男的上半身一顿横扫竖劈。 西装男双手的利爪只是在前方挥舞了几下,苦海就被击打了回去。 苦海还未站住脚,西装男携带着庞大的身躯迅疾地追击上前。他的双爪在苦海身上狂抓,苦海手里的法杖在胸前被他转出了一个保护屏障,勉强躲过了西装男的攻击。 “想不到你这么厉害,看来我要拿出点看家本事来对付你了!” 苦海把法杖插在地上,嘴里嘀哩咕噜的念起经文。他的双臂在空中成扇状不断来回摆动,两只手在摆动的同时,还在不断地变换着动作。 “吃我一招「地藏伏魔擒拿手」!” 转瞬间,苦海双手合十,在他身体周围,成百上千双手化作无数道夹带金光的腥红色光束,不断地击打向西装男身体各处。 西装男被劈头盖脸的乱打一通,四处浓烟四起,响起一阵阵惨叫声。 过的片刻,苦海双手往下一沉,收起招式,握起法杖说:“阿弥陀佛,愿你下一世为人,迷途知返,不要被欲望与贪念侵蚀了本心。” 苦海本想为他超度超度,浓烟一散去,西装男依然屹立不倒地站在原地,让苦海大为震惊。 “怎么可能?这可是我用尽全力使出的一击,他为何还能安然无事?” 要知道苦海法师现在使出的「地藏伏魔擒拿手」,可不同于在宠物店里使出的那样绵软无力。 宠物店里他是为了制服一些小动物,所以只用了一层功力,而现在他心里知道眼前的魔物实力强悍,他并没有怠慢。 使出了十层功力,居然只能伤他个皮毛。苦海法师现在深信,西装男魔物的实力已经远在他之上。 “怎么?这就是你全部的实力吗?”西装男弓着的背直立起来,恶狠狠地看着苦海。 “那么,现在轮到我了!” 西装男仰天长啸,他身下堆积的动物们都相继睁开了红目,四处被照的通红。 紧接着,动物们开始变得躁动不安。猫狗狼,鸡鸭鹅,蛇鼠蝎等各种动物的叫声响彻了整个医院。 “百兽,鬼泣旋击!” 巨大的透着红光的风暴在苦海面前卷起,苦海的衣角在狂风中吹的呼啦作响。 面临这样的危机,苦海法师依然闭目,双手合十,默念佛经。 在远处观看的修念等人都为苦海法师感到担忧,但西装男魔物强大的招式所发出的气场,把他们逼的心跳加速,冷汗直冒。 “大师父不会有事吧?”罗天宸问修念。 “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和平盛世,我从未见过师父除了刚才那招的其他招式,但以师父现在的状态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修念说着话,全身都是冷汗,因为体弱他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陈惠乔在小虹月的帮助下,把帕帕罗的伤口包扎好,上了药。帕帕罗身为神兽,体质也异于常人,当下已经可以自由走动了。 “妈妈好痛哦!”帕帕罗趴在陈惠乔身上找安慰,求温暖。 “我也没办法呀!你先忍忍,等那位师父把大妖怪降服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陈惠乔抚摸着帕帕罗的小脑袋。 “如果有可口的小点心,我马上就可以精神百倍了呢!”谈起吃的,帕帕罗突然就有了精神。 陈惠乔东找找,西看看,就是没找到好吃的,她只能摇了摇头:“我没带吃的呢!” 小虹月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摸出一块夹心巧克力,递到帕帕罗面前:“哝,给你吃吧!” 帕帕罗接过巧克力,大口大口的吃完后,力气马上恢复了一半。 红色飓风距离苦海越来越近,从飓风里面还发出各种各样的怪叫,恐怖的一击即将席卷苦海。 苦海两眼一睁,把佛珠捆在双手又合十道:“苦海无涯,劝你回头是岸。” 第64章 奇招无涯 凛冽的飓风之刃划破苦海的袈裟,碎片被强劲的风卷进了风眼。 红色飓风边缘已经触碰到苦海的前半身,苦海的衣服变得破烂不堪,全身出现道道风刃划过的伤口。 即便如此,苦海依然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闭起了双眼。 风眼内的西装男,看到苦海已经放弃了挣扎,笑道:“这才对嘛,好好面对死亡才是世间的真理。大和尚,你就安心的圆寂吧!” 飓风在西装男的吼声后,加速向苦海前进着。 就在苦海逼近最危险的边缘时,他本来合十的双手用力张开,缠绕在双手上的念珠绳被撑断。 四十二颗佛珠在苦海身体周围旋转,苦海身上被划破的地方流出的血液沾染在四十二颗佛珠上,佛珠染成了腥红色。 苦海默念心经,四十二颗佛珠随风而起,尾随着金色经文旋入飓风之中,待时机成熟,苦海已伤痕累累。 苦海睁眼喝道:“回头吧,魔头!” “无涯,炁血佛珠。收!” 四十二颗染血佛珠在飓风的牵引下,速度奇快无比,苦海一声令下,四十二颗佛珠如出膛的子弹,每一枚珠子都精准地嵌入西装男的各处要穴。 飓风蓦地消失,西装男全身已不能动弹。苦海法师已竭力,遍体鳞伤地瘫坐在地上。 “这貌不惊人的招式竟封住了我的行动,而且这些佛珠还在慢慢地侵入我的肉体,佛珠后面的经文又是做什么用的?” 西装男心想,全身各处传来麻木与疼痛感,而且这种感觉还在不断的加剧。 苦海稍作休整手扶法杖站了起来,修念和罗天宸见危险已经解除,都相继跑来慰问苦海的安危。 “师父,你没事吧?我马上给您包扎一下。” 修念从包袱里拿出伤药和绷带给师父上药,还不忘给师父拍拍马屁。 “师父你果然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啊!刚刚那招叫什么来着,真是厉害至极!” “徒儿莫急于奉承,这一招厉害是厉害,但极损阳寿。”苦海踉跄了一下。 “佛珠侵入其体内,封住他行动的同时,其恶念越深,佛珠侵入的越深,直至经文全部入体,染血佛珠便会冲破其五脏六腑,这魔物就该爆体而亡了。” 罗天宸望着四周黑暗处红色的眼睛,危险似乎并没有解除:“这些动物好像不是受他控制的,它们正在靠近我们,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修念,快带大家离开,我来拦住他们。”苦海拾起法杖,挡在攻过来的动物面前。 动物们把他们围的水泄不通,就算修念一行人想逃,也很难突破这样的围困,况且帕帕罗和苦海都受了伤。 正当帕帕罗和苦海奋力与动物们抵抗时,一个身穿黑色斗篷,手里抱了只花猫的男人突然出现,周围的动物们都安分了下来,退回了黑暗之中。 穿黑斗篷的男人在灯光下露出他煞白的脸,邪笑道:“哈哈哈,小玩具我们又见面了!” 帕帕罗听到他瘆人的笑声,就已经猜到他就是海嗜泪。 “海嗜泪,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这件事与你有关?”帕帕罗问道,语气中带有几分厌恶。 “啊?这是哪里话?这不和我有关,难道还会有第二个人吗?” 海嗜泪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而且还很嚣张,听得在场的人都气的牙痒痒。 “小家伙,你认识他?”苦海问帕帕罗。 帕帕罗点头道:“嗯,他是个大坏蛋,上次还差点抓走了小虹月呢!” “什么?小虹月差点被他抓走,我怎么不知道?”陈惠乔惊慌失色,看向罗天宸。 罗天宸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啊!你别看着我。” “我可不是来和你们聊天的。我的小白鼠果然厉害,搞出这么大阵仗来,不错不错!” 海嗜泪走近西装男,看见他全身嵌满金色的经文,转身询问道:“这是谁干的?” 苦海不知海嗜泪是敌是友,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有神力,也有一股强烈的恶念。 “是贫僧苦海。”苦海答道。 海嗜泪长袖一挥,西装男身上的四十二颗佛珠从他体内飞射而出,四处又开始笼罩起一股让人不适的妖气。 “大和尚挺有本事,再给你一次机会,再打赢他看看。”海嗜泪笑了笑,转身便离开了。 苦海看他这么轻易就解除了西装男身上的封印,一怔心想:“这叫海嗜泪的人法力如此强悍,幸好他没有要出手的样子,不然就麻烦了。” 帕帕罗对海嗜泪的做法十分厌恶,居然把人家辛辛苦苦降服的怪物给放了,真是可恶至极。 被释放的西装男低着头,刚才随着经文的侵入,不好的回忆也躁动起来,现在他更加的憎恶这个世界了。 “可恶,这个世界真是太可恶了!我要把这可恨的世界通通给毁了!” 一通发泄之后,西装男身下的动物随着他一起躁动起来,成百上千只眼睛发出红色的光束。 红色光束在动物们的哀嚎声中不断扩散开来,照得帕帕罗一行人睁不开双眼。 红光熄灭,动物们的哀嚎声也戛然而止,西装男全新的形态展现在诸位的眼前。 “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穿着旧西装的辛棘森了。我将是全新的自己,吾名:噬妖玖戊。” 众人都被眼前的魔物所震惊。 玖戊妖魔下身长满灰色鬃毛,双脚形如虎爪,裸露的上身有几条红色发光的裂痕在不断开合着,裂痕内仿佛有无数的动物在撕咬。 而他的头颅形如野兽,却说不上来像什么动物,还生得两对腥红之眼,头顶上还有两条红色的经文光带在随风飘舞着。 噬妖玖戊用他有力的右手,在空中随意一甩,一条破空的气浪把天空落下的细雨一分为二。 气浪斩落四周,把周围的几棵大树劈成了两半。 苦海法师虽挡住了气浪,可依然有些支撑不住地后退了几步。 “没事吧?师父。这个妖怪现在真的变成大魔头了,他看上去好强的样子,我们该怎么办啊?师父!” 修念战战兢兢,对现在的情况倍感无助,其他人也都感受到了窒息般的恐怖,呆立在原地。 第65章 噬妖玖戊 得知玖戊是辛棘森,陈惠乔和罗天宸都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辛棘森他……” 陈惠乔靠在罗天宸怀里,痛哭不止。 前几天陈惠乔想帮助辛棘森与他的初恋情人相见,了却辛棘森和戚诺鳕的心愿。可连辛棘森的面都没见着,今天见到了,却成了这副模样。陈惠乔无比痛心。 罗天宸呆呆地站在原地,面对昔日的好友,不知该伤感还是害怕。 大学时的他们虽一个人身为教授,一个人只是学生,但两人年龄相仿,有着相同的爱好,平时经常来往。 当时,他们的友情简直可以用情同手足来形容。放假时,他们常常相约去钓鱼,在河边垂钓时,两人时而谈笑风生,时而鼾声四起。 兴趣相投,真是人间一大乐事。可如今却要生死相逼,无不让罗天宸伤心欲绝。 “辛棘森快醒醒吧!别被它们控制住了,想想过去的美好,不要被痛苦的回忆给吞噬了!” 罗天宸大喊,试图唤醒噬妖玖戊体内沉睡的辛棘森。 噬妖玖戊并不理会他,弱者在他眼里,此时就如同蝼蚁,根本不值一提。 “海嗜泪上神说了,先杀了你们,再毁了这里的一切。你们一起上吧!”噬妖玖戊表情冷静,实力更上了一层楼。 “修念快带大家离开!” 苦海故作镇定,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刚才的一击已耗费了他大半法力,现在连个帮手都没有,真是大难临头。 帕帕罗虽有些实力还是只神兽,但刚才受了重伤,而且年龄还小,苦海也不好叫他来帮忙。 所以,苦海现在只好想尽办法,让周围的人先行撤退,自己再设法脱身。 正当修念招呼大家逃离这里时,帕帕罗却不离开,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像个小大人。 “逃不掉的,敌人太强了,不管我们逃到哪里,迟早都会被杀死的。” “小家伙,不逃,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苦海问。 帕帕罗嘻嘻一笑:“蓝鲸伯伯告诉我,危险越大,越不能逃跑,除非你有在强者面前全身而退的能力,否则只能拼死到底了。” “你蓝鲸伯伯说的倒也没错,可我佛慈悲,怎么能看着各位前途可期,却葬身于此呢?小施主你还是快跑吧!我来拦住他们!” 苦海依然相信佛祖能赐予他们奇迹,可修念他们刚跑出几步,噬妖玖戊就拦住了他们。 “今天,谁都不能走。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们杀了我,离开这里。要么我杀了你们,你们的尸首永远留在这个医院。” 帕帕罗撅着嘴:“我都说了逃不掉吧!” “这噬妖玖戊魔头的速度太快,我们逃不掉的。师父,我们不会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吧?”修念在噬妖玖戊妖力的威逼下,害怕地躲在苦海法师身后。 罗天宸一家也对眼前的情况感到绝望,他们也放弃了逃跑的希望,拥抱在一起互相安慰着。 苦海双眼一闭,双手合十,盘坐在地:“阿弥陀佛,既然逃不掉,就只能奋死一战了!”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小神兽呢,我叫帕帕罗!”帕帕罗打算全力以赴。 苦海说:“好,帕帕罗,我早就感受到你身上有一股祥瑞之气,希望你能带给我们幸运,逢凶化吉。” “我们上!” 苦海法师刚才念了一段保命心经,他站了起来,和帕帕罗一起上前迎战强敌。 小虹月等人在后面为他们加油,祈祷。 噬妖玖戊见二人前来,咧嘴笑道:“已经做好死亡的觉悟了吗?希望接下来,你们能陪我多玩一会。” 月色下,细雨如乌云里垂下的丝线一般,轻柔而绵延。 帕帕罗和苦海聚集法力,向噬妖玖戊扑去。噬妖玖戊毫不惊慌,他右手的利爪在空中虚斩,五道红色风刃飞向帕帕罗和苦海。 两人躲闪及时,五道风刃劈在地上,四处的地砖被劈的破烂不堪,“哐啷”作响,地面出现五道细而深的刀痕。 帕帕罗身附「水洛蝉衣」,行动敏捷程度远在苦海之上。苦海还未逼近噬妖玖戊,帕帕罗的拳头已经攻向玖戊大妖,可噬妖玖戊轻松地就躲过了帕帕罗数次的攻击,帕帕罗还挨了一掌。 “好痛,好痛。他的速度比刚才还快,真难对付。”帕帕罗捂着肚子,疼的在地上打滚。 苦海在帕帕罗被击了一掌时,他手中的法杖早已打向了噬妖玖戊。 噬妖玖戊此时的身形已不再像刚才那般笨重,苦海的法杖横扫过来,他也不躲,左手抓住法杖,右手又是一掌。 苦海吃了一掌,被打倒在地,口吐鲜血。 “你们实在太弱了,我看还是提早送你们上路的好,免得多受罪。” 噬妖玖戊摇了摇头,把法杖随意一丢,法杖的一半陷入了地下。他缓缓走向苦海,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情急之下,帕帕罗运气凝神,两条水龙卷从空中落下,飞向噬妖玖戊。 噬妖玖戊向后轻轻一跃,两条水龙卷砸在地面,四处水雾漫天。帕帕罗趁机把苦海救出,躲在了一个角落里。 修念等人也都在这里避难,修念看见师父受伤严重,流泪道:“师父别打了,我们打不过的,我们还是快跑吧!” 苦海背靠在墙上,五脏六腑都受了伤:“徒儿不怕,我相信我们一定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不会让我们就这样死去的。咳咳,不怕不怕。” 鲜血从苦海口中喷出,溅在修念的脸上,修念害怕师父死去,他跪在陈惠乔面前,求她道: “这位女施主,刚才听你的女儿说你是医生,你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师父吧,他快不行了!” 陈惠乔有些为难:“我是医生,但是我不会给人看病啊!” “女施主你虽然是兽医,但医院里其他人都昏迷不醒。事态紧急,人和兽也差不到哪去,你就帮帮忙吧!” 修念知道陈惠乔是兽医,但救师父要紧,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惠乔你就试试吧!人命关天啊!”罗天宸劝他的妻子道。 在众人恳求的目光下,兽医陈惠乔只能勉为其难的当了一会人医。 噬妖玖戊在广场内大喊道:“你们别以为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们了,劝你们在三分钟之内出来,不然你们就一起死在这吧!” 第66章 再现!暴怒的帕帕罗 噬妖玖戊还算有点人性,留给帕帕罗他们三分钟休整的时间。 时间紧迫,三分钟过后也不知道噬妖玖戊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举动来。 陈惠乔急忙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一些医疗用品,有纱布、酒精和一把小剪子。 医疗用品十分简陋,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治疗措施。 在众人的帮助下,陈惠乔先给苦海的受伤处消毒杀菌,祛除瘀血,然后进行包扎。至于内脏的创伤,现在无法进一步的医治。 正在陈惠乔给苦海包扎到一半时,罗天宸看好时间,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广场上噬妖玖戊却已没了耐心。 “我已经没有耐心了,我又没有手表,就当三分钟已经过去了吧!”噬妖玖戊盘坐在地上休息,现在站了起来。 “你们最好不要动,否则我打偏了,断胳膊断腿的,落个生不如死可就难受了。” 噬妖玖戊腾空而起,右手举过头顶,一个偌大的发着红光的能量球体在他头顶聚集。 红色能量球刚要从噬妖玖戊手中投掷出去,罗天宸为了争取一些时间,独自跑了出来,对噬妖玖戊怒道: “辛棘森,念我们朋友一场,你怎么这么不讲信用。三分钟才过去了两分钟,你怎么就要动手了?” “就算你样貌变了,起码也要遵守一下基本的道德信用吧!你这样,信用度很低的知道吗?” 噬妖玖戊见他出来,愣是没把能量球扔过去:“信用?你们都要命丧黄泉了,还跟我提信用。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讲道理了,都给我下地狱去吧!” 罗天宸看到噬妖玖戊头顶的能量球变得更大了,而且能量球周围还缠绕着动物的灵魂,显然噬妖玖戊被激怒了。 如此强大的妖力把罗天宸吓的语无伦次,惊鄂道:“哎呀……妈呀!怎么……怎么他倒生起气来了,我们……我们死定了!” 罗天宸拉起大家赶紧离开:“惠乔你快带小虹月他们离开,我和修念师父他们马上就来。” 陈惠乔抱起小囡囡,母女俩依依不舍地停顿了片刻,在罗天宸催促的眼神下,她们狠下心来拉起帕帕罗往远处跑。 噬妖玖戊大喝了一声,手中的光球已经掷下。 红色的光球把帕帕罗身后的罗天宸照的通红,罗天宸和修念搀扶起苦海,眼看着红色光球顷刻间就要把他们轰炸的粉碎。 帕帕罗的小手被妈妈拉着往远处跑,小脑袋却依然扭过来望向罗天宸。 “爸爸要死了吗?” 痛苦的声音在心中响起,帕帕罗的心像被什么刺痛了。 虽然和罗天宸一家相处的不久,但他们做的饭菜确实好吃,零食也能每天满满当当的,帕帕罗和小虹月一家的关系是说不完的好。 罗天宸眼看着来不及了,望向妻子和小虹月,内心无比的渴望能和她们再拥抱一次,可已经晚了。 再见了!我的家人。 帕帕罗小手伸向罗天宸,含泪喊道:“爸爸!” 小虹月和陈惠乔听见帕帕罗的呼喊声,都转过身看向罗天宸。 陈惠乔和小虹月大哭地喊着,红色光球已经降临在罗天宸三人的头顶。 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陈惠乔母女被爆炸的余波掀飞了好远。但是在陈惠乔的保护下,小虹月安然无恙,陈惠乔白皙的皮肤上添了几道伤口。 “没事的,宝贝没事的。” 陈惠乔安慰着还在痛哭的小虹月。 小虹月哀声道:“爸爸,爸爸他……” 陈惠乔热泪盈眶,悲痛的已经无法提起勇气抬头去看还浓烟四起,动物魂魄翻飞的红色爆炸处。 白烟散去,灯光因为线路被炸断已经尽数熄灭,四处变得昏暗,只有远处的灯光和天上的月亮还怜惜着医院里的这片广场。 “哼哼,这回极乐世界的大门终于为你们打开了吧!” 噬妖玖戊得意道,忽然发现还有两个漏网之鱼。 “咦,这怎么还有一对母女侥幸活下来了?没关系,很快你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说着,噬妖玖戊右手成虎爪状,打算一击就送母女俩上路。 陈惠乔抱紧小虹月护在胸前,俏脸上满是泪痕。就算死也要先踏过她这个当妈妈的,陈惠乔这样想着便不再那么害怕了。 噬妖玖戊将要取了母女两性命时,帕帕罗和罗天宸及时出现,阻止了噬妖玖戊的攻击。 “''住手!要伤害我的妻儿,先踏过我的尸体再说!”罗天宸男子汉气概不减。 帕帕罗全身泛起红光,褐色的毛发夹杂着几缕红色,他闭着眼,表情极其愤怒。 “谁也不许伤害我的家人,不然你们会以死的代价偿还!” 帕帕罗的这番话把周围的人都听懵了,原本娇小可爱的帕帕罗怎么突然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话语间充满了怒意与傲气。 只有小虹月并不好奇,因为她已经见识过帕帕罗的这个样子了。 噬妖玖戊大笑,心里却莫名有了几分胆怯:“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换了种毛色我就会怕你吗?笑话,我是不可能会怕你的,就你这个小不点,一招我就可以把你打败。” 噬妖玖戊无法自制自己内心的恐惧,疑惑间,他已经开始用出实力。 他一个使劲,全身红色的裂痕开始躁动,动物们在裂缝中互相撕咬,它们的利爪和利齿从裂缝中暴露出来,数不尽的尖刺形成一副外甲披在噬妖玖戊身上。 噬妖玖戊内心的恐惧已经显露无遗。 罗天宸见形势不对,急忙牵起妻儿的手去往修念师徒二人所在的安全区域。 小虹月看着孤零零的帕帕罗,心里十分替自己可爱的小宠物担心:“帕帕罗,你要小心哦!回去,我叫妈妈给你做好多好吃的呢!” 帕帕罗没有回应,因为还处在恐惧状态的噬妖玖戊已经攻了过来。 他的招式很凌乱,但攻击力却未减半分,帕帕罗勉强能招架得住。 相比初次来到这个岛屿时,与花猫相战的那次,帕帕罗现在已经突飞猛进。在与恶狼交战后,他对「沧海行云诀」的前四式已经初步熟练了。 所以,变成怒意状态的他,实力更是成倍增加。 况且,对手心智已乱,恐惧使噬妖玖戊摸不着头脑,所有的攻击都逊色了几分。至此,帕帕罗又多了一份胜算。 虽然帕帕罗的特殊能力,为他争取了许多优势,可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帕帕罗能打败噬妖玖戊的概率却并不高。 第67章 危在旦夕 与人交战,心态最为重要。如果不能冷静思考,沉着应对战斗,实力再强也极有可能在一刹那吃了大亏。 噬妖玖戊在与帕帕罗战斗时,看到,感受到帕帕罗身上如君临臣下般的威慑力,内心的恐惧愈加强烈。 “怎么会?我为什么会害怕?他的实力明明在我之下,为什么我应对的如此吃力?” 一连串的疑惑在噬妖玖戊的脑海里不断重复,逼的他近乎处于下风。 帕帕罗的每一次攻击都变得十分霸道,身体也强壮了几分。虽然他的招式有些凌乱武断,但「沧海行云诀」的前四式却应用的轻松自如。 凝聚的水体只在与噬妖玖戊接触时才会出现,这样极大的节省了法力,而且攻击力和防御都集中于一处,变得十分强悍。但这样的操作难度是极高的。 帕帕罗拳脚交错,一点都不给噬妖玖戊喘息的机会,每一次攻击都极富霸王之气。 噬妖玖戊心中胆怯,竭力防守,错愕间已挨了一拳。 “叫帕帕罗的小东西,身为神兽你果然名不虚传,居然有扰乱别人情绪的能力。” 还未等噬妖玖戊站定,帕帕罗愤怒的拳头已经飞了过来。 “伤我家人,要你偿命!” 噬妖玖戊双手交叉,充满尖刺的护甲形成护盾挡在面前。帕帕罗数拳挥出,双拳却并没有受伤。 由周围的雨水形成的保护套包裹在帕帕罗的双拳,每当帕帕罗的拳头碰到噬妖玖戊的利刺护甲时,凝聚气的水体变硬,避免了尖刺带来的伤害。 噬妖玖戊被击打的连连后退,站在医院楼房高处的海嗜泪赞叹道: “好哇!那天我与这小玩具刚刚见面时,差点让我尿裤子的就是这一招。这是什么奇特招数,竟然有这等奇效?” 那天,小虹月差点就被海嗜泪夺去,帕帕罗恼羞成怒之时,将要发挥出这等实力,但苦于使用完这种能力之后,需得过去七天才能真正发挥出来。 如果强行应用这种能力,帕帕罗年龄尚幼,身体暂时承受不了之后的反噬,所以那日他没有成功。 噬妖玖戊和帕帕罗交战了四五个回合,他已经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身上的护甲也有所破损。 “再这样下去,我必定会先他一步倒下,看来必须速战速决了。” 噬妖玖戊稳住疲惫的身体,平复畏惧的心情。他飞向高空,闭上双眼,凝神感受着体内气的流动。 乌云遮月,雨势渐渐大了。帕帕罗站在噬妖玖戊下方,虽然看不见周围环境的变化,但通过气味和感知力,他清楚地感觉到一股浓厚的邪恶气息在空中不断凝聚。 在噬妖玖戊庞大的身体周围,无数动物的灵魂如无数道暗红色光束,它们环绕着噬妖玖戊逐渐加速地在空中奔跑。 小虹月和四个大人注视着这场战斗,从噬妖玖戊体内爆发出的强大妖力,迫使体弱的修念和纤弱的陈惠乔昏厥。 一家之主罗天宸在如此强大妖力的压迫下,冷汗直流,内心极度惶恐和不安。但看到自己的女儿依然攥紧小拳,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亢奋地在给帕帕罗加油,罗天宸吃惊的出神。 “难道我的女儿在帕帕罗的教导下,学会了什么超凡之力?改天我也向他请教请教,学个一招半式也好自保啊!” 苦海法师盘腿入定,虽然身受重伤,现在又遭妖力强压,但他向来苦心修炼,这妖力相比那巨鲸的妖力相差甚远,他仍然能撑个一时半刻。 强大的妖力在噬妖玖戊身体周遭盘旋,最终合拢成一个巨大的暗红色球体,高悬在噬妖玖戊右手之上。 红色球体内仿佛蜷缩着一个令人作呕的肉色怪物,千百副五官、四肢和尾巴分布在球形身体各处,挣扎着,嘶吼着。看的人不寒而栗。 帕帕罗深知危险即将降临,但处于现在这种状态下的他已感觉不到害怕与恐惧,他大吼道: “来吧!卑劣物种的最后挣扎,全都将被我碾压!” 噬妖玖戊虽然心存畏惧,但此时的他怒火中烧,僵在手上的巨大暗红色光球毅然决然地扔了下来。 “吃我一招:噬肉浑魔!!” 暗红色光球庞大的几乎能覆盖整个医院,倘若降临下来,所带来的伤害将波及以医院为中心方圆十里的范围。 帕帕罗运气于形,巨大的水体被凝聚出来,但还不足以与噬妖玖戊的招式抗衡。 家人和其他人的性命能否保全,只在这一招之间。 帕帕罗双腿用力一蹬,手中的水球在他身体的推动下与噬妖玖戊的暗红色光球相互碰撞,发出“嗤嗤~”的刺耳声响。 “给我消失吧!你这个乱七八糟的怪物!” 帕帕罗大声喊道,全身的气不断流往四肢,给手中的水球提供更强的推动力和攻击力。 在帕帕罗拼死的挣扎下,暗红色光球略微有退回和削弱的迹象,噬妖玖戊心觉事情不妙,但这只是他内心的恐惧带来的幻象而已。 两股巨大能量的碰撞,卷起的狂风吹的小虹月直往爸爸身上躺。 “加油帕帕罗!打败那只大怪物!” 她躺在爸爸的怀抱里,仍然高举着两只小手为帕帕罗加油助威。 小英雄的拉拉队可爱至极,忠心不二。但帕帕罗仍让小虹月失望了,他手中的水球破裂开来,化作雨水四散飞去。 暗红色光球如一只丑陋的怪物,千百副动物的嘴脸在血色肉体内变得兴奋,好像要冲破束缚的牢笼,球形肉体变得扭曲,失去了原本的形状。 小虹月看见即将被暗红色光球吞噬的帕帕罗,她立刻用两只小手蒙住了眼睛,伤心欲绝:“不要!” “就要死了吗?我还这么小,还长的这么可爱,还没有好好享受新家的味道,现在死掉是不是太早了?呜呜呜~” 帕帕罗心想。他睁开双眼,眼睛里流出血液,暗红色光球已经近在眼前。 噬妖玖戊不再感到害怕,帕帕罗已经失去了刚才的能力,他已不再受到情绪的影响。 他大笑道:“哈哈哈……,畏惧的滋味还真不好受啊!小东西,现在该轮到你害怕了吧!哦,不不不,你已经没有害怕的时间了。” 海嗜泪站在高楼之上,目视着这一切,忽然伸出手,喊道:“慢着!把那块玉石留下。” 第68章 九氘轮回盏 突然的阻拦并没有停止「噬肉浑魔」的坠落,海嗜泪身形一闪,在将要逼近帕帕罗时,自知为时已晚,叹息道: “草率了,只是稍稍撸了一下猫,剧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么惊心动魄的地步了?我本是个守信之人,看来我要失信于我的教徒了。” 有气无力的花猫在他怀里调侃道:“海嗜泪上神你一定是故意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撸猫啊?” 海嗜泪嘻嘻一笑,惨白的脸上掉落些许白色粉末来。 刹那间,一道淡蓝色光芒乍现,把天空照的如同白昼。 海嗜泪用手遮挡这刺眼的光芒:“怎么回事?这突然的光照,难道……难道正义就要降临了吗?” 花猫吐槽道:“你以为这是什么传统神话故事吗?现实很残酷的,哪有什么正义会为一只小毛绒玩具降临?” “不是正义降临,难道……难道是那小玩具要羽化而登仙了?” 海嗜泪背对着光源,在空中扇动着两只臂膀。 淡蓝色光芒是从帕帕罗胸前的玉石上放射出来的,其光亮程度堪比一个小型太阳,南海整个岛屿都像步入了白天。 帕帕罗生死存亡之际,保护着玉石的精致玻璃罩子被打破了第一道封印,破空的能量轻易地就把噬妖玖戊的绝招吹成灰烬。 具有如同星球毁灭般能量的玉石,用于封禁它的保护罩必然是强大无比,举世无双的。 精致的玻璃罩子名为「九氘轮回盏」,传说此盏是原生星球创造前,星球之火的护火灯罩。 其盏有九道封印,封印的攻破之法需经历九死一生,也就是说,每破除一道封印就代表使用者经历了一次生死轮回。 海嗜泪这样解释着,心中疑惑:“这样强大的法器怎么会在这个小玩具手里?” 花猫软绵绵的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是神兽,有祥瑞之气加持,运气好得不要不要的,有这样的好东西不足为奇。” “照这么看来,用这么厉害的法器封印的东西,那岂不是,比这封印法器还要强上数倍。” 海嗜泪听花猫这么一说,觉得有几分道理:“嗯,「苍蓝梦之玉」在原始阶段不及创世之神实力的百分之一,但经历了这几十亿年,吸收了天地之精华,必定强大了不少吧!” 花猫和海嗜泪说话间,淡蓝色光芒渐渐暗淡,黑夜再次笼罩了大地。 帕帕罗在「九氘轮回盏」的庇护下,从空中缓缓落地。此时他已法力用尽,全身无力的昏睡过去。 “帕帕罗,帕帕罗,你没事吧?快醒醒呐!”小虹月痛哭流涕,小手不停地摇晃着帕帕罗。 “我们不打了,爸爸妈妈都睡着了,叫不醒呢!我肚子饿了,帕帕罗带我去吃夜宵吧!” 肉体凡胎的罗天宸在噬妖玖戊强大妖力的压迫下,最终经不住恐惧对精神带来的压力,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小虹月年幼无知,看到小英雄帕帕罗斩妖除魔,早已忘记了恐惧。现在时候不早,突感肚皮咕咕,为减腹中之苦,管他是死是活小虹月前来求救。 她不停摇晃着帕帕罗,可帕帕罗和她的爸爸妈妈一样怎么叫都不醒,眼泪从她黑珍珠一般的大眼睛里流出来,混在口水里,粘稠地滴落在地上。 “呵呵呵……,将死之人,挣扎又有什么意义?”噬妖玖戊立于小虹月身后,发出一声冷笑。 小虹月却并没有察觉,小脑袋里各色美食和帕帕罗混在一起来回循环,削弱了她微不足道的警惕心理。 噬妖玖戊谨慎小心,四处环视了一番,心想:不可大意,刚才突来的淡蓝色光波绝非偶然,说不定他还有什么保命措施,或是从天而降的救命恩人,那就麻烦了。 确定周围没有其他帮手和异动后,噬妖玖戊右手的利爪盘旋在一起,变成一柄锋利无比的剑刃。 他重心下移,瞄准小虹月和帕帕罗,打算一击把两个小家伙串上。 刚才种种离奇的变故让噬妖玖戊变得神经过敏,这最后一击他也用尽了全力,但眼神一直游离不定,生怕又出什么乱子。 终于,他镇定心神,身体借力向前冲去,手中利刃跟着刺出。 噬妖玖戊暗笑:“终于得手了!” 幽幽夜色,路灯下竹叶飘飘,撒竹叶的小姑娘穿着时尚,手里提了个篮子,篮子里装满了竹叶。她正为将要出现之人烘托气氛。 星芒一闪,一根长棍挑出,英俊的少年蒙着面,挡在小虹月身后:“妖怪!休要伤人!” 噬妖玖戊被这突兀的一击惊住,他回过神说:“我还以为是哪来的野猴子呢,拿了根棒子。原来是个逞英雄的小孩,快给我滚开,不然也把你串上。” 他这话刚说完,突然感觉脖子上一阵寒意,身后响起青年人的声音。 “早知如此,当日就该一剑把你杀了。” 一名青衣剑客手持长剑,架于噬妖玖戊脖子上,正是七天前救下帕帕罗和小虹月的那位剑客。 他在一旁观战多时,见时机成熟赶来救援。好巧不巧,刚好和那位蒙面少年同时出手,救下了小虹月和帕帕罗。 青衣剑客问那少年道:“你是何人?看你年纪尚小,这魔头不是你能应付的了的,还是快离去吧!” 蒙面少年浅笑道:“兄台不必多礼,想必这魔头也不是你我一人就能打倒的,现在你我都是他的敌人,要逃也不容易。不如你我合作,打倒他还世间一个太平。” “你这话倒有几分道理,好吧!可别给我拖后腿。” 青衣剑客心知眼前确实是个强敌,自己单打独斗也未必能赢,刚才蒙面少年挡下那一击实力也属不凡,就此答应了这个提议。 “今天妨碍我的人还挺多,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我想要什么都会被人抢去,真是可恶!” 噬妖玖戊情绪有些低落,不管是辛棘森还是现在这个形态,到现在为止,时间已进入了半夜,他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杀死,心里十分不快。 “善待别人反而被人欺,倒不如继续堕落下去,杀个痛快吧!” 噬妖玖戊大吼,青衣剑客和蒙面少年都被他强大的妖力震的后退了几步。 第69章 神力出现 医院里充斥着动物们的血腥味,一栋楼房残骸旁边的广场上,堆满了动物的尸体。 恶战即将开始,提篮子的小姑娘身后跳出一个小男孩,他跑到青衣剑客身旁,嬉笑道: “二哥,二哥,要开打了吗?看他挺厉害的样子,需要我帮忙吗?我是明的跟他打呢,还是暗地里放冷枪呢?” 小男孩面露喜色,好久没打架,他现在有点手痒痒了。 “方继玄,回到你姐姐方季柠身边去。这里很危险,不是你个小毛孩能帮得上忙的。” 青衣剑客担心弟弟的安危,话语间带着几分严厉,方继玄只能失望的离开了。 回到姐姐方季柠身边,方季柠还在给她二哥撒竹叶,烘托剑侠客的气氛。忽然方继玄一只手拍在她手上,她急忙收回有些发红的手,委屈道: “干嘛呀?突然拍人家的手,很痛诶!” 方继玄一脸的不高兴,做了个鬼脸:“略略略,不要给二哥撒竹叶了,他已经够臭屁了!” 方继柠小脸嘿嘿娇笑,对她淘气的弟弟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脱离险境的小虹月被噬妖玖戊的吼声惊到,回过小脑袋,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小脸一笑,抱住蒙面少年的腿说: “新择哥哥,你终于来救小虹月了,我就知道新择哥哥最好了。” 蒙面少年低头诧异道:“你这小囡囡眼睛还挺利,我蒙着脸你都认得我。” “呵呵呵……,新择哥哥你蒙着脸我也认识你呢!快带我去吃夜宵,我的肚肚好饿哦!”小虹月傻笑着,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 “啊?这么危险了还吃夜宵,你的心可真大!” 新择在心里感叹,低头又对小虹月说:“小虹月,稍微等一会我再带你去吃好吃的啊,等我把这个大魔头打败了,你想吃什么哥哥就给你买什么,好不好?” 小虹月点点头,新择抱起她和倒在地上的帕帕罗,送去安全的地方。 当他看到帕帕罗的模样时,新择心里一怔,想起了缮情神女最后对他说的话。他看了一眼帕帕罗,回到了战斗场地上。 噬妖玖戊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都和家人道过别了吗?不用担心,不需片刻你们又能团聚了。” 噬妖玖戊双手用力向地面捶去,巨大的轰隆声把地面震的不停摇晃,医院里像发生了七级地震,整个楼房都开始摇摇欲坠。 青衣剑客和新择立足不稳,身体跟着地面开始摇晃起来。 为了防止噬妖玖戊突如其来的攻击,他们把手中兵器插入地面,勉强稳住了身形,眼睛一直盯着噬妖玖戊的一举一动。 噬妖玖戊双手缠绕红色妖气,再次发力,地面瞬间停止了晃动。 霎时间,新择两人同时跳起,地面在停滞的瞬间,无数根土锥从地下飞射而出,二人反应神速,躲过了这一奇袭。 新择苦练神技,虽然躲过了大多数土锥,但身上仍有几处擦伤。 “不错啊,这样大范围的攻击都能躲开。可惜,还差的远呢!” 噬妖玖戊趁新择他们还悬在空中,极快地飞到了新择身边,举起重拳就要落下。 “先从最弱的杀起!” 沙包大的拳头已碰到新择鼻尖,眼看高鼻梁就要变成塌鼻梁,噬妖玖戊眼前一花,白色星芒闪过,新择消失在噬妖玖戊面前。 “你看哪儿呢?大魔头!” 一根黑色棒子砸中噬妖玖戊肩头,噬妖玖戊身披护甲,吃了一击毫无大碍,但被打落回了地面。 “刚刚那是什么招式?他的速度好快!”噬妖玖戊奇道。 “打的好小兄弟,就是那一击还差点火候。”青衣剑客赞道,脚下一点已到了丈许之外,顷刻间就已与噬妖玖戊交锋。 “轻功!了不得。事情到了紧要关头,什么鬼都冒出来了!”海嗜泪站在高处,抚摸着花猫,对眼前的故事情节发展已经摸不着头脑。 青衣剑客剑挥如雨,剑影在噬妖玖戊身间穿梭,噬妖玖戊身上立时多出了好几道伤口。 “好剑!好功夫!我早就想见识见识剑客的风采了,今日一见,武侠小说诚不欺我。” 噬妖玖戊一边欢喜,一边恢复受伤的创口。 青衣剑客手中长剑斜斩,立于原地:“武侠小说也是需要真凭实据才能创造出来的,你个妖魔都能出现在这世上,剑客何尝不可!” “原来你真是剑客!我还以为是哪来的cosy呢!我也喜欢剑客,打完给我签个名吧。”新择蒙着面,也就不再拘束了。 “别说废话,一起上!” 青衣剑客和新择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齐攻向了噬妖玖戊。 噬妖玖戊横过身子,两手相向格挡,两把兵刃与他的爪子擦出嗤嗤火花。 “剑客尊姓大名,念我一时对你倾慕,你死后我好给你立块墓碑。” “我的名字等你死在我剑下再告诉你,看剑!”青衣剑客用力一挥剑,却被弹了开去。 看见噬妖玖戊不理自己,新择有些不悦,手中的木棒将要折断,他运气于棒中,木棒变细从噬妖玖戊手中抽出。 新择再次运气,木棒变成一柄木槌,他用尽全力往噬妖玖戊头上捶去。噬妖玖戊虽没受重伤,但被击打中穴位,顿时头晕眼花,摇晃着后退了几步。 “好小子,看样子你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使用的招式竟如此变幻莫测。” 被打晕的噬妖玖戊回过神来,与他对战的两人都身份独特,虽然实力不及他,但也让他吃了些苦头。 高处观战的海嗜泪对剑客不感兴趣,看到新择这般神力,兴奋地掐了花猫一下,花猫喵喵直叫,但声音无力,也不敢反抗。 “这是什么能力?似乎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难道是……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呢?” 海嗜泪高兴地回想着,可过去沉睡的太久,脑子或多或少有进水的症状,思路被阻断了。 他用密术传音道:“噬妖玖戊,试试这小子,看他耍的到底是什么花招。” 噬妖玖戊听命,视线从青衣剑客转向新择:“小子,海嗜泪上神有令,让我先杀了你,你做好心理准备,下地狱去吧!” 第70章 剑道八荒 双手变化成弯刀,噬妖玖戊看上去像一只有红色触角,穿着毛裤的螳螂。 他的身体左右摇晃,在夜色中快速移动,数道暗红刀刃从四面八方相继袭来。 新择时而侧身躲过,时而快跑,时而用手中木棍挡避,必要时才使出「七星碎影」闪躲。 海嗜泪观看新择的格斗方式,见他运用神力并不熟练,隐约间又能感受到一丝神韵,心道: “这蒙面小子难道与神明有什么渊源,可世上已没有神,他又是如何悟得神韵,习得「七星碎影」神技的呢?” 远攻没有得手,噬妖玖戊采取近身攻击。新择手中长棍每次将要折断时,他腕力一转,木棍竟扭曲起来,变成一条蜿蜒的长蛇,打得噬妖玖戊措手不及。 一根稀疏平常的木棍在新择手里,一会变成刀剑,一会是长枪,一会变成大锤,一会又似木蛇。 这样变化莫测的武器,配上新择时灵时不灵的「七星碎影」神步,虽然还是打不过噬妖玖戊,但他想取新择性命也不容易。 海嗜泪思索良久,恍然大悟:“拥有如此神通,这小子看样子是吃了神果了!” 花猫好奇道:“什么神果?海嗜泪上神,这神果难道很厉害吗?” “它可是创神之果,很难得到的。万界归巨树,生花生世界,一果创苍生,尘落逍遥神。”海嗜泪仰天念着记忆中一块神碑上的句子。 “此果名为尘落果,食用此果者,无论是何种生物,都能成为创世之神。但看这小子的气息,资质不错,但神运并不充沛饱满,看样子只吃了半颗神果。” 花猫说:“他吃了神果都打不过他,你确定他吃的是你说的神果?” 海嗜泪看向新择:“吃没吃神果我一看便知,神韵可没那么简单就能拥有的,而且一般神修炼的神韵和这种先天神韵截然不同,这小子身上的神韵有种大自然的清和感,所以他必然是吃了神果的了。” “今天可是碰到好东西了,噬妖玖戊给我抓活的,越快越好,我要把他熬成仙丹吃。”海嗜泪命令着噬妖玖戊。 噬妖玖戊目露凶光,双手变回原样,他趴在地上,上身的裂缝蠕动,片刻后,噬妖玖戊身上开了几个大口子,从里面爬出七头妖兽出来。 妖兽状如猛虎,三个头三张面孔,但都分不清是猫是狗,身上长有眼目,在其身后有四条尾巴。 青衣剑客察觉事情不对,前来协助新择。 新择抓紧手中长棍:“看样子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两人背对而站,七头凶兽把他们围在中间,青衣剑客笑道:“看样子生死就在此刻,我也无需隐藏实力了。” 噬妖玖戊飞于空中,七头凶兽扑向新择和青衣剑客。 两人挡下一头,又扑来一头,完全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妖兽的力量惊人,新择挡下一兽掌,如有千斤重,顿时感觉双手发麻,被弹开了数丈远。 青衣剑客武功高强,又有举重若轻之力。群兽向他扑攻过来,他要么用轻功闪避,要么用长剑斩退妖兽。全然没有被妖兽牵制住的样子。 “这剑客还真是厉害,面对这么多妖兽他都能游刃有余,真是武功了得啊!” 新择赞叹道,一只妖兽又扑了过来,他急转长棍竭力挡下妖兽的双爪,可身后又扑来一只,白光一闪,两头妖兽头与头撞在一起,头昏眼花。 悬在空中的噬妖玖戊刚刚和帕帕罗交战,已经耗费了他大半法力,再要和身份特殊的两人相战难免有些吃力,现在他正坐等渔翁之利。 青衣剑客心知再这样耗下去,只会使情形变得更加危险,不快些斩除这七头妖兽,噬妖玖戊一旦攻过来,他和新择都将危在旦夕。 他一边躲闪妖兽的攻击,一边运气凝视,手中长剑剑芒已出,他踢开近处的妖兽,长剑直竖。 “云凌剑,剑道八荒!” 四周在剑客一剑挥下之时,千百道剑气凝聚于空中。 七头妖兽困于剑客斩出的剑气之下,它们四散而逃,全都被千百道剑气斩得遍体鳞伤,动弹不得。最后都化成了飞灰。 一旁的新择大声喝彩:“好啊!” 噬妖玖戊悬在空中惊叹不已:“什么?只用了一招就把我妖兽们都打败了,这剑客到底是什么来头?” 坐在高楼边缘,晃着两条没穿鞋的细腿的海嗜泪也夸赞道:“虽然不是什么稀罕功夫,但这个穿古装的帅哥确实有两下子!” 青衣剑客收剑入鞘,对新择说:“小兄弟,接下来就靠你了。在下用完这招全身功力用尽大半,需得休息片刻才能应战。” 方才看到新择奇异的功夫,能把噬妖玖戊这魔头打得晕头转向,青衣剑客对新择增添了几分信心。 “好吧!剑客你就好好休息,接下来就看我的吧!” 新择看向空中的噬妖玖戊,噬妖玖戊也正凶狠的盯着他。 “喂,妖怪!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不想杀无名之辈。” 噬妖玖戊狂笑:“小子口气倒不小,可别等下被你噬妖玖戊大人我打得跪在地上叫妈妈!” 双方放完狠话,噬妖玖戊俯冲而下,新择不会飞行,只能站在原地与其交战。 噬妖玖戊双爪交错,借用俯冲的力道,加上全身的重量,双爪的杀伤力成倍增加。新择接下这招,身体已经处在半蹲的状态。 幸好新择吃了半颗神果,一身神力,换作一般人接下这招,早就被噬妖玖戊撕成了碎片。 随着一阵阵重压,新择手里的长棍因为包裹了他的气不易折断,但始终抵不过噬妖玖戊强大的攻击力,最终断成了两半。 木棍折断时,他本来想使出「七星碎影」,但这神技时灵时不灵,恰巧这时就不灵了。 他避闪不及时,左手被刮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流不止。 噬妖玖戊笑道:“哈哈哈……,这才刚开始你就不行了?真是笑死人了!” 新择捂着伤疼的手,半跪在地上:“有什么好笑的?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输的,因为我还有我爱的人需要我去守护!” 噬妖玖戊被他这话惊住,脑海里仿佛有一段尘封的记忆被唤醒。 第71章 血色的日出 世上有这样一个女孩,她虽身有残疾,但她活泼开朗,爱憎分明,长的也很好看,你能不心动吗? 嘀嘀~,嘀嘀~ 手机铃声响了,辛棘森摸出手机:“都六点了,该起床上班了。” 打开的手机屏幕上,壁纸是他自己和那个女孩的合照。 往左翻动,是一张张老师和学生的毕业照。到最后,是一张截屏的备忘录。 辛棘森低头盯着手机看了很久,却没有注意周围漆黑一片的夜里是怎样的场景。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环顾四周,日出把周围照的通明,他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废墟,尸体,血河。 红色的日出把这里照的像极了地狱,空气里都是腥臭味。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辛棘森脸色苍白,双手撑地,跪在了地上。当他看见自己被血液染红的双手已不是人样,他的心慌了。 抖着手拿出手机,颤颤巍巍地把相机的摄像头转向自己,一张怪异的脸出现在手机荧屏上。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怎么会,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从开始的质疑和不相信,渐渐的他接受了这无法否认的事实。 辛棘森害怕地环视周围,辨识着那一张张倒在地上的人的面孔。 “天宸!惠乔!小虹月!” 他哭的撕心裂肺,握紧罗天宸的手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哭了一阵后,辛棘森站起身,查看自己杀的都是谁,好死后去了阎王殿坦白自己的罪行。 在罗天宸一家的前方,散布着一群人的尸首,有的断手断脚,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被穿肠破肚,有的直接被撕成碎片。 地面上铺满了各种器官,内脏和四肢。想分清他们都是谁,长什么样子,已经不大可能了。 “我真是罪不可赦,罪大恶极,坏的透顶了!” 辛棘森在尸体遍地的医院广场上,像失了魂似的,无精打采地走着,眼里只有一片血红。 他极力的想回想起昨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可对昨晚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行至一堆楼房废墟处,微弱的女人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急忙跑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心想:“自己已经犯了大错,能救一个人心里也好过些,但愿她还活着。” 变成妖魔的辛棘森,听力和闻声辨路的能力都远超常人,很快他就找到了发出声音的源头。 翻开一块断墙,清理完周围的杂物,呈现在他眼前的那张脸,瞬间让辛棘森的心彻底死了。 他抱起那气若游丝的女人,哭喊道:“诺鳕,诺鳕,你怎么会在这?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捉弄我?” 辛棘森仰天怒吼,声音像是一头野兽发出来的。 生命的最后一刻,戚诺鳕轻声对辛棘森说,辛棘森侧耳静静地听着:“我……我知道你……你心里有苦衷,不要……难……难过,开……开心的笑……” 戚诺鳕说话声越来越低,到最后已没了说完这句话的力气,便已悄然死去。 辛棘森抱紧戚诺鳕放声痛哭,久久不肯松手。等到天空大亮,他才放下余温散尽的尸体,站起身来,一步一晃地回到罗天宸一家躺下的地方。 昔日和罗天宸是挚交,他帮过自己很多忙,遇到不愉快的事时,两人都会相互谈心,排忧解难。 这么好的朋友,下辈子可能就再也遇不到了。 辛棘森打算把他们安葬好,然后自行了断,对自己,对别人也算有个交代,虽然自己的罪就算是死了也无法偿还。 来到罗天宸一家刚刚还躺在那的地方,辛棘森却没有找到他们的尸身,他奇道:“他们哪去了?难道是我记错地方了,刚刚还在这的,怎么突然就都不见了?” 他四处寻找,医院已成了一片废墟,他没走多远,走过的地方都还记得,但就是没找到罗天宸一家的影子。 “不可能啊!他们的尸体怎么就不见了,难道还有生还者?” 正在辛棘森左思右想时,天空出现两架空军战斗机,螺旋桨的隆隆声距离很远都能听见。 医院废墟周围,几十辆警车,装甲车相继包围过来,跟在它们后面的还有一辆重装坦克。 从一辆警车的喇叭里,传出周局长的声音:“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不管你是什么大魔头,劝你举手投降,否则,炮弹的滋味可不好受!” 话音刚落,坦克开到了警车前面,炮口已对准了辛棘森。 空中的两架直升机也已经准备就绪,只需一声令下,装载的几十枚导弹将如狂风暴雨般落下。 周局长看见眼前这个三四米高的怪物,还有医院被他毁坏的程度,带了这么点武器和装备,心里着实没有底。 “小王,这……这妖怪,未免也太厉害了吧!这破坏力,相当于21吨tnt炸药啊!” 周局长对世上有妖怪这件事还是一时接受不了,当他看到妖怪有这么大的破坏力时,心里也有些畏惧。 “看来这里经历了一场恶战,否则,变成这样的可就不止这一个地方了。”开车的王羸把目光从辛棘森身上移向周局长。 周局长摸了一下自己的老脸,叹气道:“唉,我们就这点兵力能打赢吗?” 坐后排的燕子警员摇着头,接过话说:“看样子,有点悬。” “要不是上头批准还没下来,也不至于心里没底啊!”周局长愁眉不展。 依然是噬妖玖戊模样的辛棘森,虽然脸部变回了原样,但身体还是噬妖玖戊的样子。 所有到来的警察都只叫他是只妖怪,而不是人,没有一人不感到畏惧的。 站在医院中心的辛棘森,一动不动地伫立着,他已没有了反抗和澄清自己的想法。自己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杀人的都是自己,他不想逃避,怎样死对他来说都没有了意义。 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警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必须确定医院废墟里是否有生还者。如果有,事情就需从长计议。如果没有,导弹和炮弹将不留情面的地毯式轰击,不给这魔头喘息的机会。 经过生命探测仪的初步调查,和警察的大声呼喊,他们已经可以肯定,医院里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周局长在接到调查员的报告后,拿起对讲机,朝喇叭喊道:“所有人准备,三分钟后对目标开始轰炸。” 第72章 空洞 听到警察的喊话,辛棘森十分不安。 他现在心里除了对自己痛骂以外,还想着刚才罗天宸一家的尸体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难道,真的还有生还者?” “不,不可能。周围都被破坏成这样了,怎么可能还有活着的人呢?” “我这说的又是什么话?有生还者不是一件好事吗?我也可以少背一条人命啊。” “可是警察就要开始轰炸这里了,那个人会死的,这里的尸体也会灰飞烟灭。我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呢?” 辛棘森把头垂下来,身体一动不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三分钟像从未存在过一样,眨眼间,喇叭又响了起来。 “各部门注意,十秒后发动攻击。十,九,八,七,六,……” 时间只剩五秒,辛棘森最后的善念催使他,不能放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死去,他抬起一条腿,向前迈了一步。这一举动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激灵。 周局长三秒还没数完,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生物很危险,他机警性的突然跳过了三秒,厉声喊道:“攻击!” 霎时间,空中像下雨一般,几十枚导弹同时掉落下来。地面上架起的大炮在官兵熟练的操作下,炮弹连连发射。坦克也轰隆轰隆地轰炸起来。 辛棘森周围范围百米内,烟尘滚滚,轰声不绝,地面也在剧烈摇晃。 轰炸了将近有十来分钟,周局长接通对讲机,通知各部门停止攻击。战斗机,坦克和炮台在接收到命令的同时,他们立即进入了休整状态。 周局长等人静静地等待着目标点的浓烟散去,勤务员分发了矿泉水,他们拧开矿泉水瓶,刚想喝上一口,忽然手都停在了半空。 夏日的烈阳把周围烘烤的像桑拿室,热浪如透明的火焰在空中舞动。 浓烟渐渐散去,辛棘森屹立不倒地站在原地,虽身体各处都皮开肉绽,但超强的恢复能力和身体防御力促使他没能殒命。 辛棘森睁开眼,看见自己身体残缺处好像有动物在扭动,在往外生长。破损和受伤的地方在数分钟后就已恢复如初。 “为什么我还没死?那个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辛棘森眼神空洞地环顾四周,周围的尸体和房屋的残骸已经被炸的粉碎。 亲眼目睹这样的神奇物种的官兵们,都想起了前天晚上「神鬼大战」节目里,鬼博士和神博士所做出的结论。 纷纷感叹道:“神话故事真的要照进现实了!” 军队指挥官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呆立许久,回过神来后跑来与上级商讨: “局长,这妖物不一般啊!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周局长摸着自己下巴的胡渣,表情像是便秘:“这就不好办了。就现在的武器威力来讲,打是肯定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再打下去只会白白浪费军用物资。” “但是他会危害市民,如果不除掉他,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指挥官抓耳挠腮:“打也打不过,不打又后患无穷,那该怎么办?” 周局长思来想去,心想:“这妖怪不知是怎么回事,站在原地也不攻击我们。难道他害怕阳光,晚上才能行动?” “这样吧!你让全部军队原地待命,以防万一。我向上级调些重量级武器过来,这妖怪今天非除不可!”周局长对指挥官说。 指挥官听到指示,转身回到装甲车,把局长的命令通知给了所有军人。 不一会,所有直升机降落在了不远处,整个城市都安静了下来。 昨天晚上的恶战惊动了城市里所有的居民,地方政府组织所有人员即刻撤离。只一天晚上的时间,整座城市竟变成了一座空城。 噬妖玖戊进化体完成后,周围的猫猫狗狗以及所有的动物都不知所踪,街道上连一只流浪猫、流浪狗的影子都看不见。 天空万里无云,一片蔚蓝。这种季节,没有了聒噪的鸣蝉,难免失去了夏季的味道。树上和空中一只麻雀的影子也看不到。 没了动物的陪衬,就算有再绿的树,再美的花,再秀丽的风景,没有活力的世界就像死了一样,安静的可怕。 眺望远方的周局长一行人,站在附近楼房的天台上,感慨着:这是不是就是世界末日? 燕子警员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明明天很热,不知怎的,她现在觉得很冷。 最近几天里,她遇到了很多事,也遇到了很多的人。警察的工作很单一,但有的时候很繁复,有的时候也很快乐,也很幸福。 傅振国是她的上司,他人很好,工作也很认真。他的孩子叫新择,现在已经是个帅气的大男孩了。 但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燕子警员好像再看到傅警官一丝不苟的样子,再去逗逗经常来警察局的小新择。 她潸然泪下,抬头望向远方的天空,这时的天空像极了汪洋大海。 巨鲸搁浅的那天,燕子警员遇到了一个有趣且温馨的家庭。 听傅警官说,罗天宸一家是傅警官的朋友,他们老早就认识了。果然,和傅警官认识的人都很好。 他们一家幸福美满,爸爸高大帅气,妈妈肤白貌美,女儿是个可爱与美丽并存的小姑娘。 对了,那天他们还收养了一只讨人喜欢,聪明可爱的小宠物。第一天见面,它就立了个大功,找到了失踪的新择。 第二次遇到他们是去他们家做客,那天雨势很大,我们去他们家避雨,满屋子都是人。 幸福好像会传染,每一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那天吃完饭后,小虹月和她的小伙伴帕帕罗一起给大家表演了个节目,把我们大家都逗乐了。 小虹月像个小驯兽师,叫帕帕罗干什么,帕帕罗就能准确无误的做什么。感觉帕帕罗就是个小男孩,既聪明又活泼,还讨人喜欢。 帕帕罗是个神奇又有灵性的小动物,就像小虹月说的那样,它就像一只活生生的小神兽。 内心空洞的燕子警员,现在好想再见见他们一家。 “城市好空啊!” 燕子警员叹息道,心里却是在思念已不在的傅警官他们。 在没有动物的世界里,燕子警员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欲望,她好想再看看那如人间天使般的小神兽,帕帕罗。 第73章 神兽再现 一名炮兵靠在警车上,喝着可口的冰镇汽水,打了个嗝。 他对坐在车里的战友说:“喂,你说这妖怪叫什么名字?” 坐车内整理资料的军人戴着眼镜:“他被命名为妖怪1点零。” “这名字多俗气啊!妖怪1.0,那后面的妖怪岂不是叫妖怪2.0,3.0,4.0……”炮兵对这样的起名很嫌弃。 资料员眼睛没有离开他的资料,点了下头:“是!” “难道就不能取其他名字吗?” “不行!”资料员没有考虑的想法。 “这多埋汰啊!被其他国家的人听到我们对新物种起的名字这么简单粗暴,还不得被人家笑死啊?” “那我请教一下这位炮兵同志,你有什么高见啊?”资料员扭过头来,不耐烦地微笑道。 “那……,不如就叫噬妖玖戊吧!” 炮兵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绝妙名字,这个名字他想了很久,感觉已经耗费了他毕生的文化素养。 “我说你……” 资料员刚想吐槽他偷题,炮兵在太阳底下慌慌张张的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喂,你看什么呢?” 炮兵揉了揉眼睛,眯起眼睛再看了一遍:“不可能啊!我2.0的视力怎么会出现幻觉了?” “什么?你晚上熬夜通宵看小说了?上班工作不严谨,小心我参你一本。”资料员开玩笑道。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你看那,是不是有一个发蓝光的毛绒玩具在飞?”炮兵指着噬妖玖戊的方向。 “哪呢?”资料员东张西望,就是没看到有什么发光物体。 “就在那,在那个大妖怪前面十米左右的方向。”炮兵把脸凑了过去。 “哪呢?在哪儿?”资料员摘下眼镜,更看不清了,他擦亮眼镜再看一遍,还是没看到目标物体。 “那!在那!” 炮兵情急之下已气急败坏,大着嗓门,半个身子都钻进了车里。 “你那么大嗓门干什么?视力2.0连脑子都2.0了吗?”资料员被吓了一跳。 炮兵从警车后座拿来望远镜,递到了资料员眼前。 资料员像重见光明的失明人员,满脸笑容:“看见了看见了,确实有一个发光的毛绒玩具在飞呀!” 在他们聊天之余,帕帕罗从医院废墟的某个隐蔽处飞了过来。他现在已经休息够了,报仇的时间到了。 辛棘森看见漂浮在空中的帕帕罗,有气无力地说:“小家伙,你还活着啊!” 他话刚说完,一记重拳在一瞬间打在他肚子上,辛棘森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辛棘森仰天而倒,背部还未着地,帕帕罗的一只小短腿以惊人之力踢向了他的背部。 毫不反抗的辛棘森腹部凸起,飞向了天空。背部的疼痛还未褪减,暴风雨般的攻击从四面八方袭来,辛棘森全身筋骨断裂,口中血液喷涌不止。 帕帕罗冲向空中,用惊天一脚又把辛棘森踢回了地面。 “轰隆”一声巨响,烟雾弥漫,周围的士兵都惊叹不已。 “神兽,他一定是天降神兽!” 炮兵欢呼道,随行的记者们纷纷拍照,并在笔记本上记录下了这一推测。 受到强大的攻击,辛棘森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噬妖玖戊的意识逐渐苏醒过来。 辛棘森撑起破烂的身体,张开双手:“来吧!快杀了我,我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了!” 帕帕罗停在半空中,心想:“怎么回事?辛棘森先生的意识回到他自己的身体里了吗?” “快啊!快动手啊!”辛棘森流泪道,“我不想再伤害别人了。” 自从遇到了辛棘森,小虹月和她的妈妈陈惠乔经常和帕帕罗聊起关于辛棘森的故事。 辛棘森为人谦逊,待人和善。生活简陋的他几乎把所有的积蓄,都用于帮助家境贫寒的孩子们,供他们学习及生活。 他教书育人也有着自己的一套方法和原则,他从不一味地要求学生们必须要把学习搞好,而是更侧重于人性化的教育。 作业无需太多,过多的作业只会让学生变得厌学。 在辛棘森看来,做人的方法和发现每个人的优点特长,才是最应该教他们的重要学业。 所有与其相识的人都称呼他为先生,辛棘森深入人心的教育变革,让每一个与他相处过的大人和孩子都心生敬畏。 顽固不化的人也必然是存在的,思想的变革远远比教育变革更难改变。 因为摒弃了传统的“只要读不死,就往死里读”的教育理念,一些还固守老思想的家长们,时不时会以拳脚和辱骂来抨击时代与时代之间应该有的差异和改变。 辛棘森日日过着倍受煎熬的生活,在酒精的麻痹下,当天晚上他喝的酩酊大醉,恰好遇上刚苏醒的海嗜泪。 海嗜泪给了他一粒药丸,说是忘情药丸,吃了能忘记痛苦,心情舒畅,只卖他一碗面钱。 痛苦实在难受,况且人家衣衫褴褛,连一双合脚的鞋子都没有。 出于对海嗜泪的同情,自己喝的稀里糊涂,心里也委实难受。辛棘森带着一丝去除痛苦的贪念,买下了这药丸并饮酒服下,当即就感觉身体飘飘然,如消除了多年淤积的污垢般一身轻松,身心愉悦。 一时的贪念带来的后果,可想而知是惨淡的。 “快动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是我把这里变成这样的,不然我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了。” 辛棘森用手挡住脸,看着远处拍照的记者,生怕他们拍到自己的样貌。 帕帕罗踌躇不定心想:“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偏偏有这样的遭遇?都怪那个海嗜泪,可惜他已经跑了。” 观望了一夜的海嗜泪,身体是人类的,他也会感觉到熬夜通宵带来的疲惫,在看到噬妖玖戊把这里彻底夷为平地后,他慵懒地离开睡觉去了。 “快杀了我,快!”辛棘森一只手向前伸去,另一只手抓住伸出的手拉了回来,表情十分狰狞。 杀了一个原本是好人的坏人,帕帕罗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辛棘森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他嘶吼着向帕帕罗跑去,身体像抽搐了一般不自然。 噬妖玖戊张口将要咬住帕帕罗时,一根黑色长棍勒住了他的脖子。 第74章 再见,辛棘森 昨夜,新择和青衣剑客与噬妖玖戊周旋了一夜。 最后,噬妖玖戊凌空一闪,用上了最后的妖力,又一颗巨大的暗红色光球悬在医院空中。 一声巨响过后,医院里已悄然无声,破败的场景如刚经历了一场地震那般惨烈。 辛棘森的意识逐渐消亡,噬妖玖戊的意识逐渐苏醒,他奇道:“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们能活着,那是你必死的证明!”一柄剑鞘锁住了噬妖玖戊的右手,青衣剑客身负重伤,用尽力气限制住噬妖玖戊的行动。 “快啊!帕帕罗。再不杀他就来不及了。”新择蒙面的面纱已经掉落,俊朗的面容上有好几道伤痕。 望着遍体鳞伤的两人,一位是自己崇拜的偶像,一位是小虹月心心念念的新择哥哥。 帕帕罗从未杀过人,也不想杀好人,但好人已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坏人,坏人内心还有好人的意识。 帕帕罗被这一问题搞的稀里糊涂,在他踌躇间,噬妖玖戊的意识突然完全占据了辛棘森的意识。 新择和青衣剑客被噬妖玖戊震开,他们重重地摔在地上。 眼看着帕帕罗就要被噬妖玖戊的大手打伤,忽然空气中一道蓝光闪过,帕帕罗穿过了噬妖玖戊的身体。 噬妖玖戊静止在原地,身体保持着向前攻击的姿势。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肚子被穿了个大洞,满脸的不敢置信。 “昨天夜里,帕帕罗与自己交战时都还没有现在这样压倒性的实力,怎么忽然间就拥有了如此恐怖的实力?” 噬妖玖戊心里疑惑,他倾倒下去,心脏已被打的粉碎,消耗动物生命能量的修复能力也已来不及奏效。 新择和青衣剑客齐道:“总算是结束了。” “没想到小家伙竟有如此神力,看来我方青志误会你了,你果然是只了不起的神兽啊!”方青志剑客夸赞帕帕罗道。 新择躺在地上,朝天空竖起大拇指:“了不起,神兽果然名不副实!” 帕帕罗转过身,笑呵呵的说:“嘿嘿,好开心……” 他笑了一半,头晕目眩,忽地就昏睡了过去。 剑客方青志想前去查看,但全身伤痛,已没有了力气,他担心道:“诶!没事吧?” 新择劝他说:“没事的,他只是太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儿吧!” “你也躺下休息一会儿吧!等下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新择用双手枕在后脑勺,仰望着蔚蓝的天空。 “嗯,好!”方青志躺在新择身旁。 “你叫什么名字?”方青志问。 新择说:“我叫傅新择,你呢?” “侠客村方家二少爷,方青志。”青衣剑客道。 “傅兄弟如若有雅致,可持此腰牌光临寒舍。”方青志递给新择一块玉牌。 远处的军队为战斗的胜利欢呼雀跃,虽然他们没帮上什么忙,但市民们终于获得了安宁,他们也十分高兴。 众官兵和新闻记者跑来营救生还人员,和观看从未见过的神兽和妖怪。 新择和方青志被送往医院。新择告诉救援人员,远处坍塌处还有一些生还者,希望他们能赶快去救助。 被抬上担架的帕帕罗,像被考古人员刚发掘的稀世珍宝,摄像机在他周围闪个不停,士兵们也掏出手机拍照留念。 帕帕罗被抬上救护车后,这一群拍照爱好者又拥向噬妖玖戊,噬妖玖戊尸体周围“咔嚓咔嚓”响个没完。 濒死的噬妖玖戊庞大的身躯正在渐渐地消失,意识也在被辛棘森取代。 他死死攥着的手机没有保全,黑色的屏幕看不到一丝光亮,只照射出他原本的模样。 虽然手机已经坏了,但看了上百遍,里面的内容早已烂熟于心。 辛棘森静静地趴在地上,盯着手机屏幕,孩子们的笑,同事们的笑,戚诺鳕的笑,他们像从照片里活过来了一样,鲜活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仰望着天空微微一笑,身体一僵,便已死去。 之后,辛棘森的尸体不知被搬去了哪里。医院的废墟被高大的围墙包围起来,人们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下午,城市变得有了烟火气,人们为了祭奠死去的亡灵,整座城市都陷入了一种低沉的氛围。 烈阳高照,闷热的天气并不能炙烤去追悼者凄凉的心情。 每一个失去亲人和朋友的人,手捧着鲜花,把它们整齐排列在医院废墟门口。哪怕是酷暑,他们也久久不肯离去。 人们的哭泣并不能平复他们内心的苦楚,对死去的人,他们有说不完的话,有许多想和他们一起经历的事情。 “别哭了天宸,天气太热了,我们还是快回家吧!” 陈惠乔撑着遮阳伞,身边是泣不成声的丈夫,和同样不开心的小虹月。 丈夫一直不回答,只是不停地哭,陈惠乔有些担心,她向小虹月说:“宝贝,你劝一劝爸爸好吗?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中暑的。” 小虹月扯了扯爸爸罗天宸的衣角:“爸爸我们回家吧!辛棘森先生是个好人,他一定不希望小虹月和爸爸妈妈中暑的。” 罗天宸抱起小虹月,强撑起的微笑却让他显得更难过:“我们回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透过车窗的玻璃,小虹月看到街道上有好多人家都挂起了白绫。 他们穿着黑白的丧服,跪在地上往火炉上烧纸钱。 纸钱被烧成灰烬,火焰升起的热浪把这些纸灰卷的很高,风儿把它们带走。 暮色的天空中飞舞的,只有树叶和灰色的“蝴蝶”,它们成群结队,在空中毫无规律地向西边火红的夕阳飞去。 “它们要去哪?” 小虹月指着天上飞舞的灰色“蝴蝶”。 罗天宸开着车,望着天边的夕阳:“去很远的地方。” “很远的地方是哪?”小虹月歪着脑袋。 罗天宸抿嘴微笑:“是个真正没有纷争,没有歧视,没有地位差异,只有它们能去的空中花园。” 小虹月虽然不知道爸爸这句话的意思,但她知道那一定是个能让所有人都不伤心的地方。 第75章 续难 灾难的后勤工作至关重要,尤其是这种从未遇过,且大规模的灾变。 噬妖玖戊消亡后,动物们不知去向,警察和相关人员四处查询,却没有发现动物们的任何蛛丝马迹。 时至一天上午11点50分,正是民众放学下班高峰期。 大街上警戒带围出了一块半径约十米的空地,空地内穿着黑色斗篷的海嗜泪光着脚丫,独自在炽热的青石板上跳火焰舞。 他手上虽然没有火把,但他的身体各处都蒸腾起滚滚透明的火焰。 海嗜泪舞动全身,透明火焰在他身体周围时而扩大,时而缩小,周围的空间都仿佛被这透明火焰烧灼的扭曲变形。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纷纷鼓掌喝彩,夸赞卖艺人高超的戏法和娴熟的舞姿,两者巧妙的结合,使得这段舞蹈变得更为神秘而惊艳。 透明火焰从海嗜泪的双手上飞出,变成两条火蛇,海嗜泪不停旋转,火蛇在空中飞舞缠绕。 无数个透明火焰如星点,如雨水,不断从两条火蛇中分裂出来,缓缓落入地面,空地内就像下起了透明的火焰雨。 不断聚拢的群众们,被这场诡秘的火焰雨所吸引。 忽然他停了下来,双手触着地面。他安静地蹲在空地的中心,如狂喜后的冷静,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空气好像被凝结,所有人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他们的目光都盯着圆形空地内的海嗜泪,没有人敢挪动一步,或大声喧哗,或挠一个痒。 因为他们深怕稍不注意,就要错过什么。 这样多人形成的默契被一瞬间打破。海嗜泪双手迅速扬起,身体与下肢随着以月牙状飞向空中。 地面上,在他腾空而起的那一刻,掉落在地上的火焰跳了起来,形成一株株巨大的透明火树。 照相机的闪光灯闪烁如群星,“咔嚓咔嚓”声响成一片。 现场掌声雷动,有的大声叫好,有的相拥流泪,感慨从未见过如此完美华丽的舞蹈。 当所有人都以为演出已经结束时,可接下来的一幕才是最让人不可思议的。 巨大火树消失后,在海嗜泪周围的空地上,莫名出现各种饮品,美食和糕点。就像俱乐部里的自助餐一样,铺满了整个地面。 群众们大惊:“原来这不光是个舞蹈盛宴,还是个美食大排档啊!” 黑色兜帽里的海嗜泪,脸部被严实地遮挡在黑暗里。群众与他距离较远,没人能看清他的长相。 他张开双臂,庄严的说:“伟大的太阳神啊!哺育我们的大地之母啊!感谢你们为了祛除世间这场大灾难,给我们降下圣食。” “来吧各位信徒们,这是召唤生灵之主的仪式,吃完这些食物,所有的动物都将会回来的。” 海嗜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人们看他吃了没事,心想:白给的食物都不要那不是傻子吗? 一群人拥了过去,争抢起了美食,接着又是一群人拥了过去。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观舞的所有群众都趴在地上吃了起来。 海嗜泪停下了手上只吃了一半的食物,看着满地都是趴在地上吞食的人类,他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们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像极了你们家里养的牲口啊!” 海嗜泪一脚踩在跪在自己脚下,一个穿着得体,看上去锦衣玉食的胖先生的肩膀上。 他用手揪住他的头发,用力把他的头抬了起来,边扇巴掌边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像一只大笨猪啊!” 海嗜泪把男人放下,肥胖的男人又开始狂吃了起来。 他不耐烦道:“别吃了!我叫你别吃了!” 可男人依然像没听到一样,疯狂地吃着地上的食物。 海嗜泪气愤地抓住他的衣领,怼着他的脸大发雷霆:“我叫你别吃了,有没有听到?我叫你别吃了!” 肥胖的男人目光呆滞,不停地嚼着嘴里还剩余的食物,口水溢到了海嗜泪的手上。 海嗜泪横空一脚,那男人飞出数十丈远。 远处轰隆一声,那男人落在一个货架上,还留着半条命在,他毅然决然的攀爬起来,脚步蹒跚地继续去吃食物。 海嗜泪摇了摇头,望着满地都是这样的人,他实在看着难受,转身扬长而去:“还不如死了的好。” 正对这片空地的高楼上,一间雅房内,一头小猪仔等候多时了。 房门打开,海嗜泪从外面进来。他单膝跪地,对那猪仔好生客气:“猪无禁大人,小神已经把事情办妥了。” 小猪仔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满地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类,都趴在地上进食。 他高兴地转过身来,挺了挺他的小圆肚:“哈哈哈,做的好!” 海嗜泪似笑非笑,笑得很假,脸上的白沫子掉个不停:“哈哈哈哈哈,是啊是啊!大人,你是没看到他们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哈,哈,哈。您不亲自去看看?” 猪无禁怒斥道:“混账!我怎么可以出去呢?” 海嗜泪厌恶他这高高在上的臭脾气,要不是他背后有个大靠山,他才不理这个qq肠呢! “猪无禁大人,您消消气。现在自然是不出去的,但是一天到晚窝在这里,您不觉得闷吗?”海嗜泪恭敬的说。 猪无禁苦恼:“你也知道,不是我不想出去。而是,我大哥叫我在他没来之前,必须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哪都不许去!” “唉~,苦命的娃儿呀!”猪无禁还没长叹,海嗜泪先短叹,“诶!你大哥说你不能出去,是怕什么呀?” “他?他肯定是怕我法力微薄,出去被人欺负呗!”猪无禁低着头,情绪失落。 “那这不就好办了嘛!” 猪无禁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海嗜泪继续说:“有我在你还怕什么?而且现在,周围的人都变成了牲口,就没人能欺负你了。” “来吧!咱们出去看看这杰作。”海嗜泪打开房门,“就出去一会儿,待会儿就回来了。” 猪无禁迟疑,但诱惑不等猪,他还是被诱惑去了。 来到人群里,猪无禁野性大发。他肆无忌惮地用各种方式玩弄,调戏变成牲口的人们。 恶劣的事件马上就被当地的救援队发现了,警察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妖怪!”傅警官举起扩音器喊了一嗓子,忽然不对劲。 他对旁边的燕子警员说:“我怎么感觉我像西游记里的孙猴子啊!” 燕子警员也深有同感,她小声说:“别管了,快点说吧!” 傅警官继续道:“听着!不许动,动了,就要了你的命。” 士兵手里的步枪“刷刷刷”地指向猪无禁,红色光点汇聚在他q圆的身上,把他照成了烤卤猪。 海嗜泪一惊,发现自己身上一个光点都没有,举起的双手立马放了下来。 猪无禁发现大事不妙,敌方人多势众,他准备溜之大吉。他刚想来个遁地逃生之术,小尾巴却被一名警察抓住了。 “嘿嘿,我看你往哪跑!”那名特警队长像抓地鼠一样,把猪无禁拎在手里,准备回去邀功寻赏。 猪无禁挣扎着望着海嗜泪:“你怎么不来帮我?” 海嗜泪愕然,举起手,摇着头:“我可不想被打成筛子。放心,你又没杀人,坐几天牢就放出来了。” “没事!实在不行,他们真的要把你给炖了,我到时候就来救你啊!” 海嗜泪目送着猪无禁被送进警车,还被拷上了专属镣铐,他擦了一把老汗。 回基地的路上,海嗜泪在过一个小胡同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从他眼前窜过。 行至一个黑暗的拐角处,帕帕罗的声音从墙的另一边传来:“海嗜泪,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海嗜泪松了口气:“我以为谁呢?原来是你。说,你要干什么?” “你把他们都变成了那样,你还问我要干什么。真是气死我了呢!”帕帕罗跺着小短腿。 “快说,那只小猪是谁?” 海嗜泪道:“一只qq肠小猪仔呗!叫猪无禁。对了,那些人你是怎么治好的?” 帕帕罗嘻嘻笑道:“那还不是我天生神力,把大家都变回了原样,还被大家公认为神兽了呢!” “那真是太棒了!恭喜你了!”海嗜泪夸道。 “嗯嗯!” 说到这帕帕罗有些沾沾自喜,但很快转回了话题:“嘿嘿,有些得意忘形了。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要问你的是:那只小猪背后的那个大人物是谁?” “哎呀呀呀!打败噬妖玖戊后,小家伙你长进不少啊!”海嗜泪惊讶道。 “当然也是,猪无禁大人一遇到麻烦事,就会亮出他的免死金牌。只要有点法力的人都能察觉到,上面有一股强大而且邪恶的妖力。” “快说,别废话,我没有太多时间给你耗。”墙那边传来帕帕罗急躁的声音。 海嗜泪说:“行,那我就直接讲,他的名字起源于西游记里的八戒。” “杀生,偷盗,淫邪,妄语,饮酒,着香华,坐卧高广大床,非时食,此乃八戒。” “而这位大人物极其崇拜猪八戒,但他劣根性强,用了千年去戒掉这些陋习,故名为「猪仟戒」!” 帕帕罗并不认识,但知道他一定非常厉害:“猪仟戒,猪仟戒是谁啊?” 海嗜泪嘿嘿一笑,走了过去。穿着像个洋娃娃的帕帕罗,看着他在自己眼前走过。 “一生一戒,仟生仟戒,福祸轮回,天罚神陨。” 海嗜泪说完这句话,人已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苦思冥想的帕帕罗一时没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忽然后背被人碰了一下,他回头一看,发现是新择。 新择问他在干什么,帕帕罗把这句话告诉了他,问他是什么意思。 新择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更大的灾难要来了吧!” 第76章 新篇 回到基地,海嗜泪一屁股坐在废旧沙发椅上,尘土飞扬。 他咳嗽着驱散周围扬起的灰尘:“什么玩意儿?坐了这么多次,这破椅子怎么还这么多灰?” 沙发椅内包着某个人的骨灰,只要有人一坐下,骨灰就会从沙发内喷出来。这沙发椅子里的故事远比想象中的复杂。 海嗜泪将就着坐下,一直等到深夜。 身处偏僻的废品站,夜越深,周围就越是空寂无人。花猫带领着所有手下来面见海嗜泪上神,她推开铁皮门,跳过能摔死人的门槛,径直走进了破天窗的红砖小平房。 经海嗜泪一手,铁皮房顶被他开了个洞,墙壁破损处被修补上了,现在唯一的光亮处就是海嗜泪正坐的位置。 花猫恭敬地俯下身子:“海嗜泪上神,所有的小妖都已在门外等候。” 海嗜泪坐在铺了骨灰的沙发椅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姿势是霸王坐姿:“知道了,我这就去见见我的新信徒们。” 一起身,沙发椅又喷出不少灰尘,呛的海嗜泪弯腰直咳嗽。 花猫关切道:“海嗜泪上神,没事吧?您要是身体欠佳,我们可以择日再召集众人。” 海嗜泪踢了一脚沙发椅,脚趾生疼,他捂着脚趾跳了起来,骂道:“这破椅子,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给烧了。” 气冲冲的海嗜泪夺门而出,花猫跟在身后。 出了废品站门一里外是个空旷的小树林,海嗜泪大吸了一口气:“唉~,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基地内充斥着一股动物们的屎尿味,海嗜泪在里面待了半天,出来简直神清气爽啊! 花猫化形成人,在海嗜泪的帮助下她化形后的样子已经不再乱七八糟了,现在的模样是个七旬老太婆,但长相还是难看。 “海嗜泪上神在此,众妖兽快前来面见!”花猫朝黑暗的树林内大喊。 声音所能传达之处,蓦然群兽骚动,树叶哗啦响成一片,这方圆不到一里的小树林,几乎每一棵树都在摇晃,没有一片树叶是静止的。 海嗜泪晃神间,树林里密密麻麻红色的眼睛已整齐地排列在树林前方的草地上。 月色下的群兽,有大有小,有猫有狗,有鸡有鸭,有狼有虎,有龟有虾…… 它们以各种姿态站在海嗜泪面前,看的他眼花缭乱,不禁大喜:“哈哈哈,好好。这品种可比刚来时多了不少啊!” 离海嗜泪最近的一只大海龟,摩拳擦掌不屑地说:“你就是那法力无边的,海嗜泪上神?” 海嗜泪和颜悦色道:“正是,小龟龟有什么指教尽管说。” 海龟听到他刚见面就这样称呼自己,心里十分不快:“听说你要我们入你那什么「万泪神教」,你……有什么资格当我们的教主啊?” “来吧!动手吧!不要客气。”海嗜泪直言。 大海龟见不得他这嚣张的气焰,二话不说,召集群兽攻去。它们便如大浪一般袭来,海嗜泪也不慌张。 只见海龟张开的嘴将要咬住海嗜泪的腿,海嗜泪只是轻轻一踏地,海龟连同所有的野兽都被掀翻在地。 海嗜泪把底朝天的海龟转的像个大陀螺,他在黑夜里笑声骇人,白沫子不停从他的白脸上脱落下来。 他仰天对苍穹低语:“真正的故事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77章 夏之乐 没有哪一件事情,是比酷热的夏日去海边更让人放松的事情了。 望着蔚蓝的海,无际的天。吹着凉爽的海风,喝冰镇的饮料。随着“啊~”的一声悠闲的叹息,美好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小蝙蝠躺在沙滩椅上,悠闲自得:“傍晚来海边也不错,温度适中,小风偏凉,有点小冷,但多穿一件外套还算凑活。” “能不能不要这么多废话,有海滩开放给我们就够不错的了,还挑三捡四。” 新择戴着墨镜躺在小蝙蝠隔壁的沙滩椅上,等待着落日的降临。 正当他们享受着微凉的海风时,小囡囡跑了过来。 小虹月小手搭在新择左手上,咯咯笑道:“新择哥哥,晚饭快好了,马上就可以吃饭饭啦!” 新择挥了挥手:“退下吧,等饭好了再叫我。” “没错,饭没好无需上来禀奏。”小蝙蝠扬起身,坐姿像个大王。 “是。”小虹月毕恭毕敬地弯了一下她的小圆腰,扭头就回到妈妈身边去了。 小蝙蝠看着那熊熊燃起的火堆旁,一群女人在窃窃私语,大人小孩都有。 他感觉大事不妙,忙对新择说:“诶!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再偷懒了,我们的小毛病都快被这些女孩子家家们添油加醋成一盘好菜了。” 新择抬起头,把墨镜拉下鼻梁:“不至于吧!我看他们笑得挺开心的。” 忽地,尖锐的女生的声音差点把新择两人吓得从沙滩椅上滚落下来,小沁喊道:“你们两个还要赖在那里多久啊?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是是是,马上就来!” 小蝙蝠高喊,扶着椅子已经坐在了地上,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连说了三个是。 新择屁股悬在空中,上半身艰难地挂在沙滩椅的边缘。在小蝙蝠的帮助下,他站了起来,两人急忙跑去帮忙做饭。 篝火上的锅炉里“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新择也是炒菜小能手,炖汤那就更是不在话下了。 切好的鸡肉和洗好的新鲜蘑菇一起扔下锅,炖煮上四十五分钟,香喷喷的小鸡炖蘑菇就可以出炉了。 汤先炖着,另一边小虹月的妈妈陈惠乔在另一个篝火上炒着菜。金可艺,小沁和仟仟三个女生在帮忙清理出洗好的配料。 而失业的新择的舅舅田一兵,他正在四处寻找柴火。这里地处较为偏远,附近有个原始森林,恰好能作为野炊寻找木材的好地方。 小蝙蝠负责搭帐篷,虽然他活泼好动,调皮捣蛋,学习成绩也属一般,但是他搭帐篷的技术也是不咋地。 他把东西全部倒成一堆,说明书被埋在了里面,他东翻西找了一阵,愣是没找到帐篷的第一步到底是哪一步。 三位女生看了看新择和小蝙蝠两人干活的差别,都摇了摇头,把目光集中向新择俊朗的面容。 小沁不禁推了推可艺,感叹道:“可艺你说,自从新择从医院里出来,他是不是越来越帅,越来越迷人了呢?” 可艺红着脸,浅笑着没有回答。 胖姑娘仟仟看着新择,呢喃着用她的胳膊狠狠地撞了一下可艺,可艺差点没站住脚摔下去,小沁及时扶住了她。 仟仟稍感抱歉,满脸的羞涩:“不好意思啊!可艺,我不是故意的。” 可艺摇头微笑道:“没事。” 仟仟继续呢喃道:“你说……你说我,我和新择……有没有那种可能?” 仟仟说着,大胆地对新择挥了挥手,还在分割鸡肉的新择看到,向她笑了笑,又继续切起鸡肉来。 可艺看见这一幕,心里莫名地有些生气,她丢下仟仟和小沁,一个人跑去帮小蝙蝠搭帐篷去了。 小沁和仟仟看了,都一脸茫然,对可艺突然生气的行为表示不理解。 正抓耳挠腮的小蝙蝠看见可艺过来,小蝙蝠有些奇怪,这么漂亮的校花怎么放着比他帅气的新择不管,跑来和我瞎掺和了? 他笑脸相迎校花的到来:“金可艺大美女,您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呀!” 金可艺对他哼了一声:“别给我油嘴滑舌,快说你有什么麻烦,需要我帮忙吗?” 小蝙蝠虽然调皮,但并不笨,言情小说也是看过一两本的。自己什么事也没做,对方突然就对自己生气,这明摆着是把自己当出气筒了呀! 小蝙蝠不想莫名坏了一天的好心情,他晃着两只手,双倍的拒绝:“没有没有,没有什么忙要帮忙的,我小蝙蝠智勇双全,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吹牛都不打草稿。 虽然被拒绝了,但金可艺大小姐现在心里非常气愤,急需一个出气筒,现成的一个,怎么能错此良机。 她蹙着俏眉,白皙如玉的两手叉着腰,咬着贝齿,气恼的说:“快说需要我帮忙,快说!” 小蝙蝠被突如其来的怒意给吓着了,他颤颤巍巍地听从了命令:“是……是,我说……我说。金可艺美女我需要你帮忙,我智力缺陷,需要你这美丽与智慧于一身的三好青年帮我。” “这总可以了吧!”小蝙蝠扁着嘴,一脸的无辜和不情愿。 可艺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继续为难他了,和颜悦色的又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这才对嘛!不就是搭帐篷吗,我来帮你!” 说着轻松,可艺看着满地被弄得乱七八糟的部件,她也看着头疼了。 她一边清理归类出各个零部件,先前的怒火又烧了起来,她对一旁的小蝙蝠一顿臭骂:“你这是怎么搞的嘛?真是大笨蛋!大笨蛋!” 虽然可艺在骂人,但她声音甜美轻柔,外人听了也不会觉得她是在生气。 小蝙蝠不好意思地在帮忙整理,心生内疚,不停地对可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新择把切好的鸡肉和香菇倒进锅里后,听到这边传来阵阵道歉和埋怨的声音,他急忙跑来帮忙。 小沁和仟仟备好做菜用的配料后,也过来一起帮忙。 新择蹲在可艺身旁,细心地教着可艺和小蝙蝠怎么搭帐篷。有了新择的到来,可艺也不再向小蝙蝠发火了。 每次新择带笑的面容迎向可艺时,可艺的脸上总是如沐春风般伴着笑意和幸福感。 在新择的指导下,大家合力把两个大帐篷搭了起来。 陈惠乔和小虹月准备叫他们吃饭,罗天宸和帕帕罗也到了。当他们看到新择一群人搭建好的帐篷时,都高兴地夸赞着大家的团结与智慧。 小蝙蝠看到自己的杰作,欢快地露出了他的两颗大门牙,大笑着,像只野猴子一样围着帐篷狂奔。 第78章 出游于夏 大家在一张大毯子上吃饭,他们盘坐在地,围成了一个圈。 中间摆放着各色美味佳肴,众人在欢笑打闹中吃着可口的饭菜。 他们吹着最凉爽的风,吃着最香甜的饭。暮色已经降临,海也退潮了,夕阳把大海和远处的天空照的通红。 看见如此美丽的景色,他们都“哇”出了声:“好美啊!” 没有比这几个简单的字更深入,更贴切地能表达出观景人此刻的心情了。 帕帕罗看着这火红的天与海,以前和蓝霸鲸在南极,只有极光看,哪有这般美景?此生能一睹这样绝美的景色,他都有点想哭了。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帕帕罗。” 罗天宸看见帕帕罗热泪盈眶的样子,关心道。 “我没事,只是从来没看过这么漂亮的美景,有些小感动呢!” 帕帕罗说着人话,他现在已经不用担心被人发现是小妖怪了,因为电视上一直在循环播放小神兽帕帕罗的英勇事迹,所以这个世界上几乎每一个人都认识帕帕罗。 不仅如此,帕帕罗威名远播后,总是有电视台的采访者来到小虹月家,邀请帕帕罗接受独家专访。 街上甚至已经涌现出了大批帕帕罗的玩偶和各种产品。有些人为了避免以后有类似的灾难发生,门神也已经更新换代,他们希望帕帕罗小神兽能保佑自己和家人平安无事。 “感动个什么劲啊!天天都能看到的呢!”小虹月坐在帕帕罗旁边,脸上沾着米粒。 “世界上好玩好看的东西多着呢!帕帕罗,趁着放暑假,我带你好好在这人世间玩一玩。”新择放下碗筷,对小神兽无比的友好。 帕帕罗听到新择对自己这么好,心里非常高兴,他终于有些明白小虹月为什么这么喜欢他了。 还在喝着鸡汤的小蝙蝠对眼前的汤赞不绝口:“这汤做的不错啊!不咸不淡,肌肉的滑嫩配上香菇的清香,再放上少许小葱,简直好喝到想再来一碗啊!” 新择的舅舅田一兵用手肘戳了戳小蝙蝠:“你夸什么汤啊?都不在一个频道上,人家都在聊出去旅游的事了!” 小蝙蝠喝了一口汤,有点惊讶,但他故意夸大了自己的表情,他蹦了起来,瞪圆了眼睛对新择说: “什么?你们要去旅游还不叫上我,新择啊!我们兄弟一场,你怎么可以这么忘恩负义呀?” 新择知道他的德行,好声好气的说:“我们都还没决定要去哪儿呢,你这么一惊一乍的,到时候我们可就真不邀你去了啊!” “别介啊!得嘞,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小蝙蝠激动的说出了东北口音。 “这样吧!我们去爬山,就去附近的那座海狼岭,你们看怎么样?”小蝙蝠提议道。 大家听到这样的意见众说纷纭,小虹月一家倒没什么意见。 仟仟和金可艺觉得应该去游乐园,小家伙帕帕罗一定没去过,去了他一定会乐开了花。 两人讨论着游乐园的各种娱乐设施,碰碰车,旋转木马,过山车还有海盗船,感觉这些都已在两个女生的眼前出现,他们都嘻嘻地笑着。 对小蝙蝠的提议一直持反对意见的小沁同学积极地投出了反对票,她像条件反射一样一一举出了上山的危险。 首先,海狼岭之所以叫海狼岭,是因为很久以前它就是狼群的老巢。只不过随着气候的变化,和人类的侵入,改变了周围的环境,使得狼群们生存空间缩小,它们的数量也变得极为稀少,这几年已经几乎很难看到山上有狼群出没了。 但少不代表没有呀!所以上海狼岭郊游是极不可取和危险的。 其次,上山需要许多爬山设施,露宿也是危险而不方便的,而且还要带着小孩,那就更不应该建议去爬海狼岭了。 新择听着小沁的发言,觉得有些道理,点头道:“嗯,话说的倒有理。” 小蝙蝠对小沁十分不满,心想这个男人婆一定是看自己英俊潇洒,心生嫉妒之心,所以才会处处针对自己,她的话十之八九夹带私人恩怨。 “我不接受,这样的反驳毫无道理。她又没去过海狼岭,怎么就知道上面有狼,各方面设施不齐全了?” “时代会进步的,我早就听我爹说,那里已经改造的很好了,他还许诺要带我和我姐去玩呢!就是苦于他老人家记性不好,没去成。所以我敢以我爹的性命担保,海狼岭一定是安全的,方便的,可靠的,值得去旅游。” 新择听到小蝙蝠连自己的爹的命都搬出来不要了,也觉得甚是有理。以新择与小蝙蝠多年的交情,小蝙蝠是绝对不会拿别人的性命安危开玩笑的,所以他觉得小蝙蝠说的都是事实。 心里拿不定主意,大家都希望得出个答案,好尽快进入下一个环节。众人的目光都指向新择,新择左右为难。 “干嘛总是把这么纠结的事情交给我呀?”新择心想,他看向了自己的舅舅。 老田是不想去的,因为失业,他急需寻找下一份工作来填补自己多余的时间,让自己的生活过的充实。 外甥的求救他也不好回绝,老田比较赞成小蝙蝠的意见:“其实去海狼岭也挺好的。” 女生听了都嘘声一片,觉得老田有点拥戴男生的意思。 老田为难地笑了笑:“我当兵出来那会儿,也是去过一回海狼岭的。那时候,还没有山道,只有一条周围老百姓上山砍柴用的泥泞小路。当时就遇到过狼,但它们没有攻击我们。” “看吧!我就说有狼吧!”小沁得意的向小蝙蝠炫耀这一惊人的发现。 小蝙蝠并不理他,只叫老田继续说。 “所以我觉得应该去一趟,就像刚才小蝙蝠说的,时代在进步,那里一定已经是个旅游胜地了。” 老田结束了话题,小蝙蝠有些失望:“说的什么玩意儿,还不如我说的好呢!” 老田嘿嘿一笑:“之后我也没去过了,你叫我怎么讲啊?” “新择,还是你来决定吧,大家都指望你呢!”陈惠乔插了一句,所有人的目光又都回到了新择身上。 “怎么说着说着又回到我身上来了?”新择无奈。 小虹月看着新择哥哥一直犹豫,跟着起哄:“新择哥哥,新择哥哥,你说嘛!我和帕帕罗都听你的呢!” 帕帕罗点了点头,大家都跟着这小妮子起哄,希望能尽快得出答案。 新择别无他法,只能随心而选:“那就去海狼岭吧!” 好兄弟小蝙蝠激动地抱着新择不放:“关键时刻,还是兄弟可靠啊!” 出游的目的地已经确定,收拾好餐具,夜幕已经降临许久了。 大家围着火堆,对着借来的唱歌机轮流k歌。 每一个人都发挥出了自己独特的嗓音魅力,征服了在场的各位听众。只不过听众有时陶醉,有时想吐,有时捂着耳朵不停说“不!”。 唱歌完毕,大家都玩的很开心。简单洗漱完后,男女分开,睡在两个大帐篷里,听着海浪的声音进入了梦乡。 第79章 出发,海狼岭 约好了下一个游玩的地点和时间,这一天很快就到了。 小虹月的爸爸妈妈起了个大早,昨天已经打包好了出游用的工具。今天一大早起来照样忙个不停。 “快点快点,把那个装上,那是怕在山上没有吃的,必须带上。” “还有那个,那是给小虹月擦汗用的。” “还有……,还有……” 罗天宸一脸慵懒,到了这种紧要关头,男人就是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他们总感觉妻子要带的东西,有一大部分是多余的,都是可以现成买到的,没必要带。 陈惠乔早就意识到了这点,所以这些由她来弥补,必须把后备箱堆个满满当当。 看着堆积如山的东西,罗天宸觉得太麻烦,爬个山而已,只需要有两条腿就行了。 “我好好的一天假期啊!还是累死累活的,唉~”罗天宸轻声埋怨道,手里不停歇地整理着。他不敢说大声,不然就没好日子过了。 帕帕罗早就被吵醒了,他独自个在阳台旁看着外面昏暗的景色。 “真的吵死了!好烦,好困喏!”帕帕罗嘟嘟哝哝。 夫妻俩忙碌了一个小时,他们原先打算清晨五点集合,去山间看落日,满足一下帕帕罗没看过落日的愿望。 但他们夫妻俩睡眼朦胧地等了一个小时,最终等来的是新择发来的短信。 上面说,因为除新择外,其他人都起不了那么早,所以临时决定把集合时间推迟到了九点。 夫妻俩忙活了半天,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不觉一起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小虹月起的比他们都早。她站在爸爸妈妈面前,陈惠乔和罗天宸才发觉大事不妙。 小囡囡都起床了,就说明夫妻俩都睡过头了。 但还不算太晚,他们急忙打扮了一下。匆忙间给小虹月穿了一件奇怪的衣服,等他们发现时,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们只好急忙拉上她和帕帕罗匆匆地出了门。 新择在公交车站等着所有人到齐。率先到达的是金可艺,两个人坐在公交车候车厅内,除了刚来时的问候,就再也没多说什么了。 他们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小沁和仟仟结伴而来。 “我本来可以早来的,仟仟起不来,我去她家找她了。”小沁因为赶路有些气喘,胖姑娘仟仟更是喘的说不出话来。 “来的也不算晚,不用这么着急的。”金可艺微笑着体谅她们道,新择在一旁点了点头。 仟仟还没缓过气来,趁手里的早餐还没凉透,她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小沁也在一旁吃着。 “看样子她们确实走的挺匆忙的。”新择这样想着,忽觉远处跑来小蝙蝠的身影。 “幸好没迟到,我们不会是最后一个到的吧?”小蝙蝠背着背包,挥汗如雨。 “我们?”正当所有人疑惑时,在小蝙蝠身后缓缓走过来一位披头散发,穿着黑色短裙和白色衬衫的少女。 新择拍了拍小蝙蝠偌大的背包:“我说你怎么背着这么大个背包呢?原来是家教比较严啊!” 小蝙蝠本想朝新择的肚子来上一拳,但累的没力气,他推开新择:“滚一边去!要不是我打不过她,我早就……” 话说到一半,一道锐利的目光像雄鹰逮到小兔子一样,危机感从身后传来。小蝙蝠只好住口,坐在了一旁的长凳上。 可艺看见小蝙蝠的姐姐卞璐兰,热情地拥抱了上去:“璐兰姐姐你来啦!” “是啊!可艺妹妹。好久不见了呢!你又变漂亮了!”卞璐兰像个花花公子哥,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可艺的下巴仔细端详。 可艺微笑着也不抗拒:“你才是呢!几天不见姐姐,姐姐的皮肤又变白了,头发也更柔顺了呢!” “我皮肤更白了?你这小妮子。再白我就成吸血鬼了!”卞璐兰摸了摸可艺的头。 小沁和仟仟吃完早餐,她们也迫不及待地拥过来和卞璐兰相谈甚欢。 小蝙蝠看不惯她们扭扭捏捏的谈话方式,他装了个诙谐的女声,咿呀了两句,扭过了头去。 新择却不理她们,他有些着急地看了看时间,插着腰站在路边东张西望:“他们怎么还没来呀?公交车很快就要到了。啧,我还是打个电话给他们吧!” 正要拨通电话,手机刚举到耳边,一家四口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来了来了!”陈惠乔手提一个小型行李箱,背着一个背包,催促着小虹月和毛孩子帕帕罗,“快点快点,哥哥姐姐们还在等着呢!” 罗天宸之所以不说话也是情有可原,他两手各提一大包东西,背后的登山专用背包更是高出了他的头顶。 所有人终于到齐,新择急忙上去帮他的叔叔罗天宸分担负重。东西放好后,新择叫他们一家坐下休息一会儿,公交车马上就到。 胖嘟嘟的小虹月和帕帕罗一坐下,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今天的小虹月穿的像个小贝勒爷,头顶绣花瓜皮帽,系一小辫,还戴了副小圆墨镜,简直可爱极了。 帕帕罗更是妆容独特,为了避免狗仔队和记者的跟踪,他的外观绝对独具匠心,由小虹月亲自操办,效果必须一流。 今天他的妆扮是白雪公主,涂了腮红和口红,眼睫毛也镶上了,金闪闪的眼线和指甲油十分夺目。 虽然是光着脚丫,但穿着雪白小裙子的帕帕罗走在大街上,别人一定以为是陈惠乔第二个女儿。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向她们,小蝙蝠姐弟俩,金可艺,小沁和仟仟围着两个小家伙不停地观赏和评价。 新择虽然也很好奇,但只是看了一眼,继续坐等公交车的到来。 金可艺说:“真可爱!好喜欢她们现在的样子啊!” 咔嚓~ “没错,就像在扮演小夫妻一样。”仟仟抢着说。 咔嚓~ 小沁乐道:“小虹月的妈妈真是心灵手巧啊!把帕帕罗打扮的这么漂亮,真是迷死人了!” 咔嚓,咔嚓~ “今天帕帕罗是我打扮的呢!”小虹月怕功劳被妈妈抢了,解释道。 过去确实是妈妈陈惠乔打扮,但现在时间紧迫,小虹月很乐意地亲自动手帮妈妈一忙,效果确实可观。 卞璐兰第一次认识他们,兴趣且最高涨:“还等什么呢?上手摸摸吧!” 咔嚓…… 除了小蝙蝠只是想凑个热闹外,其他女生都一副饿虎扑食的样子,她们拍完照后的样子把帕帕罗和小虹月吓坏了。 “你们想干什么?”小虹月和帕帕罗蜷缩着抱在一起。 陈惠乔和罗天宸在一旁看着他们玩乐,呵呵地笑着,夫妻俩知道可艺她们是跟孩子们闹着玩的,所以他们不阻止也不参与。 一群人的笑声此起彼伏,小虹月和帕帕罗的笑声最尖锐,因为他们正被人挠着痒痒肉。 笑声不止,公交车停在他们前面。新择提醒大家该上车了。 孩子们和两位陪同的家长陆续上了公交车,汽车门一关,开往海狼岭的公交车出发了。 第80章 到达,海狼岭山脚 窗外的风儿吹呀!路上的树儿追呀!小鸟在天上拼命飞,云儿白来,天蓝蓝,欢声笑语向山间啊!向山间! “妙啊!这小诗作的挺有节奏感啊!” 戴墨镜的司机师傅听得小虹月的即兴创诗,他开着车脑袋拼命往后拐,笑得格外灿烂。 小虹月坐他身后,松松垮垮的安全带形同虚设,她一个弹跳起步就摆脱了安全带的束缚。 听到陌生人表扬自己,小虹月兴高采烈地趴在司机师傅的椅背上,对他呵呵笑:“司机师傅,你也会作诗吗?” “我没文化,不会作诗。”司机师傅把着方向盘,眼睛回到了路面。 走在这崎岖的山道上,摇摇晃晃,大家都已入睡,小虹月这一嗓子把大家都吵醒了。 陈惠乔急忙把小虹月拉回身边,用没有松紧度的安全带把她框在可控范围之内。 “小虹月,坐车不要乱跑,很危险!乖乖在这坐着,别去打扰司机师傅开车。系好安全带。” 小虹月把圆墨镜架在小鼻子下端,两个圆溜溜的眼睛露了出来,他指着司机说:“妈妈你看,司机师傅也戴了一副墨镜耶!跟我的一模一样。” 陈惠乔的纤纤玉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司机师傅开车是不能和别人说话的,所以,小虹月不要去打扰人家哟!” “哦,可是妈妈你看,他和我戴的是一样的墨镜耶!好神奇喔!”小虹月指着车上的后视镜。 “怎么会是一样的呢?他戴的是三角形的墨镜,你的是圆形的,是不一样的。”陈惠乔低声纠正道,不想打搅后面还在睡觉的大家。 “是一样的呢!不信我叫他转过来给你看。” 小虹月正要弹跳起步,被妈妈按下了停止键:“不要去打扰人家,也不能和叔叔聊天,要看等我们到了目的地再看。好不好?” 陈惠乔语气有些急促,听着就像在生气。小虹月委屈巴巴,眼里闪着泪光。 眼看一场嚎啕大哭就要响彻山野,小型客车司机忽然转过头来,他瘦削的脸笑得相当灿烂:“小姑娘,我戴的墨镜跟你的是一样的呀!” 小虹月把身子探过去仔细看了一遍,难过在她的小脸上游离:“不一样,叔叔的是三角形的,我的是圆形的,我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我跟你说,叔叔的眼镜本来是圆的,后来被叔叔摔坏了,就成三角形的了。你说我们戴的是不是一样的墨镜呀?”司机师傅说话带着山西口音,听着还挺亲切。 “不一样,我们不一样。”小虹月还是没忍住,哭出了声,但只是语气凄凉,小泪低垂。 祖籍在山西的司机一边看路开车,一边从容劝导小虹月不要伤心:“小姑娘不要哭,你一哭,我也想哭,你有妈妈,我没有妈妈,我一哭可就停不下来了。” 陈惠乔听说司机师傅没有老妈,替他伤心:“哎哟,真不好意思,都是我家孩子胡闹,把你的伤心事提起来了。小虹月快跟叔叔道歉。” 小虹月止住泪,立刻给司机师傅鞠了个躬,道了个歉:“对不起,司机师傅。都是小虹月不好,小虹月向您道歉了。” 司机师傅一直保持着灿烂的笑容:“莫事,小虹月真有礼貌。我姓张,你们就叫我张师傅吧,他们都这样叫我。” “那张师傅,什么时候能到啊?”陈惠乔问他。 张师傅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再过十分钟就能到了,我给你们载到有餐馆的地方,你们才好休息吃饭。” “那谢谢张师傅了!”陈惠乔对司机师傅的热情十分感谢。 说到吃饭,早上没吃什么东西的帕帕罗早已被饿醒了,他趁着爸爸罗天宸睡的正香,从里座爬了出来。 帕帕罗摇晃着坐边上的小虹月:“小虹月,我肚子饿了呢,有吃的没有哇?” “什么?谁饿了?小姑娘是你饿了吗?”开车的张师傅正好在让车,不方便回头看。 小虹月机敏地捂住帕帕罗的嘴,把他拖到了后座新择和小蝙蝠的位置上。 “是啊!是我饿了呢!” 小虹月假装着敷衍过去,面部表情透着紧张和惶恐。被惊醒的新择一群人看到小虹月这样的表情,都掩面而笑。 如果让人知道新闻头条的人物在这里出现,一定会惹来不小的麻烦,所以他们必须像往常一样掩饰帕帕罗的身份,尽量不要让他说话和与陌生人接触。 小虹月的爸爸妈妈是这样交代她的,所以小虹月一听到帕帕罗说话,就突然地紧张起来。 “莫事莫事,再过几分钟就能到了。瞧见那个梧桐树了没有,那家旅馆包吃包住,价格也非常人性。”张师傅指着远处一家长着巨大梧桐树的楼房。 “这家虽然好,价格也便宜,但设施有些落后。我看你们都是城里人,应该住不习惯。没关系,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有一家高档旅社,你们一定喜欢。” 被惊醒的罗天宸和小虹月换了座位,他和司机师傅攀谈道:“嗯,都挺好的。那我们回家的时候在哪坐车回去呢?” 张师傅还没回答,陈惠乔对自己的丈夫刚来就想着走的心理感到无语:“罗天宸,不是吧!刚来你就想着走啊?” “我就问问,要个号码,下回再来的时候好有个照应。” 罗天宸一脸倦意,虽然确实被说中了,但这也是旅行的一个环节,只是时间上有些早了些而已。 “给,这是我的名片,打上面的号码,没有时间我也会抽出时间来送你们回家的。” 接过名片的同时,车子已经开始减速,慢慢地靠在了路边,刚好停在两家旅馆的中间。 在张师傅地帮助下,行李已经放下了车,大家和张师傅告别后,两家旅馆的老板娘热情地前来迎接。 不,应该是抢客。 一胖一瘦的老板娘岁数不小,搽了胭脂又抹粉,穿着也十分艳丽。 她们一来,就向着各位介绍自己家旅馆的十全九美,把罗天宸和陈惠乔他们唠的左右为难,头晕目眩,不知选哪家好。 体态丰满的王老板娘,她的旅馆纯现代化,房间干净舒适又美观,房内设施也是样样齐全。旅店内也有餐厅,供游客吃个饱饭,但费用需另算。 而另一位徐老板娘,她家就一个字便宜。房子是由老宅子翻新的,虽然设施有些简陋,但空气绝对清新,还有大树可以乘凉。 她的旅馆也供吃。据说徐老板娘虽然上了年纪,但炒的一手好菜,十里八乡的人都会慕名而来,只为尝她亲手炒的美食。 显然,王老板娘占尽优势。罗天宸已做主去住豪华旅馆,好让妻儿住的舒服些。 王老板娘领着他们一行人入住,对身后的徐老板娘一阵诋毁:“也不看看自己家的店是什么档次,还敢跟我抢客人。” 第81章 吵架 恶意地攻击必定会得到更恶劣的反击,以此循环,就形成如今两个老板娘反目成仇,互揭老底的场景。 “我家店老怎么了?它就算是个破庙,也还轮不到你这个死三八来说三道四!”徐老板娘大骂。 王老板娘像炸了毛的公鸡,她两手叉腰,眉毛竖起:“徐梅梅你什么意思啊?要吵架是吧!我早就忍你很久了,我就说你家是破店怎么了?” 徐老板娘忍无可忍:“忍我很久了?王大花,我才忍你很久了呢!我们家是破店,那你们家那算什么?青楼吗?我看你就是开那店的料!” “哎哟,徐梅梅。你个老鸡婆,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你。说我们家是青楼,我看你们那店一天到晚黑不隆冬的,指不定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哟!”王大花回骂道。 …… 罗天宸一行人在一旁看着她们吵架,想劝阻,但大家都舟车疲劳,只能任由她们吐干口水,众人只做个吃瓜群众便好。 吵架发展到白热化阶段,双方所用的措辞无不涉及到各类器官。 两个老娘们吵架吵了这么久都不会累,其秘诀必定是她们采用了同样的作战姿势,一手叉腰,一手向前虚点。 这样的姿势,既缓解了因长久站立带来的腰部酸痛,又对目标采取了攻势。 只要我的手在前面瞎摆,料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吧! “两位女施主,不要再吵了!佛说:世间万物皆空,何必执着;忍辱负重,方显英雄本色。你们快快住嘴吧!” 修念小和尚听见吵架声,受师父苦海之命前来堵住两位老板娘的嘴。 “小和尚上一边念经去,我们是弱女子,还显什么英雄本色?今天我要和这姓徐的新账老账一起算。”王大花和徐梅梅推开修念。 两人吵的更加激烈,修念东拦西劝,两人的怒火却不见平息,他只好向其他人求救。 罗天宸一家第一眼就认出修念,待他过来寻求场外援助,他们一家强拉硬拽想与修念吃个饭,谈一谈那晚与噬妖玖戊交战时的各大疑点。 “修念小师父,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反正也快到饭点了。你要吃什么?龙虾鲍鱼炒牛肉随便点。”罗天宸笑脸相迎。 修念惊鄂罗施主的坦然之心:“罗施主啊!两位老板娘都吵成这样了,我哪有心思吃饭?” “再说了,你这点的都是什么菜?出家人是不能食荤腥的,难道施主你看我像个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和尚吗?” 罗天宸听他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这应酬惯了。一说到吃饭,这老套的词汇又蹦出来了。” 修念急着劝架:“罗施主,你们先帮我劝劝她们二位吧!我师父上次受了伤,现在还需静养,她们二位最近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的,闹得我和师父二人实在受不了啊!” “修念师父不急,这吵架的事情我们也办不了啊!”罗天宸说,陈惠乔和其他人都点头认同。 “唉,现在可怎么办啊?”修念急得直跺脚,日子又得艰难地熬过去了。 傅新择见修念犯难,王老板娘说好了带路,却迟迟耽搁在吵架上,他出了个主意。 “修念小师父,敢问你们师徒二人现在居住在何处?” 修念说:“我们就住在这徐老板娘的墨上旅馆。” 新择对小虹月的爸爸笑了笑:“不如,我们就和修念小师父住在一块吧!” “行,反正我也想和修念他们聊一聊那天晚上的来龙去脉呢!”陈惠乔表示很乐意。 罗天宸看妻子都同意了,他也就没话可说了。 在修念的带领下,帕帕罗等一行人从王大花的高档旅馆门口,移向了徐梅梅的墨上旅馆。 王大花和徐梅梅刚好吵到对方的祖宗十八代十九代,忽然看到自己的一大群客人就这样跑去死对头的店里,心里既疑惑又生气。 “诶?怎么回事?罗先生你们一家怎么说着说着就改变主意了呢?” 罗天宸笑笑说:“我们和这小师父刚好认识,我们想叙叙旧,住一起方便聊天。” 王大花盯着修念在阳光的照射下,油光蹭亮的光头:“好你个小和尚啊!长的倒水灵,心眼怎么就这么坏呢?居然跑到我的店门口来抢客人了!” 徐梅梅在一旁看见王大花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修念被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通,他也不还嘴,徐梅梅看不下去前来帮忙解围。 “好了好了!人家客人都说了他们都认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呀?你看你家都这么有钱了,还差这一两个客人吗?” “哎哟!徐老板娘你这脸变得可比那翻书还快呀!客人都去你那了你就不吵了,消气了?唉,算了算了,反正我也吵累了,就当是给你那乖孙女包个大红包吧!” 看样子王大花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她扭着她丰满的腰便缓缓离去。 王大花走后,徐老板娘带着帕帕罗他们进了自己的旅店。 他们刚进木制大门,一眼就看到了那棵宛如屋檐的梧桐树。 梧桐树树杆粗壮,四个成人合抱也未必能首尾相连。它的树冠也十分茂密,阳光洒落下来,地面上犹如有群星闪动,也不妨是个美景。 “哇,这里好凉爽,好漂亮啊!” 金可艺和几位女生在梧桐树冠下,仰望天空,看着树叶在风中凌乱飞舞。热风被树叶过滤,凉风把大伙吹的睡意渐浓。 陈惠乔看着几位女生在大树下合影,她的少女心也有些蠢蠢欲动:“这里看上去也没有那么糟嘛!天宸,小虹月,帕帕罗我们大家就在这里住下吧!” 帕帕罗和小虹月他们点了点头和妈妈一起合影拍照。罗天宸,新择还有小蝙蝠,他们在徐老板娘和修念的带领下先行去整理行李。 “还从来没有客人像你们这样,这么喜欢我们的旅馆呢!”徐梅梅老板娘喜出望外。 “你们这的客人很少吗?”罗天宸说。 “也不至于。以前客人也不少,就是最近这几个月,突然就没什么人来这旅游了。”徐老板娘摇了摇头。 新择问道:“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也不大清楚。听别人说,最近这山里经常出现狼群。怪的嘞!以前都不见有狼,怎么突然就出现这么多狼了?” 徐老板娘一边带路,一边说着奇闻异事,很快就到了新择一行人入住的房间。 第82章 入住,墨上旅馆 到了一间较大的双人房,修念把罗天宸等人的行李放下,他不放心自己的师父,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啊?真有狼啊!”小蝙蝠大惊,“怎么我决定要来,这帮狼就出来了呢?” “也不用太过担心,这都是那只大妖怪出现的前几天发生的事了。守林员都调查过了,最近几天还算安全,没发现什么狼的。” 徐老板娘帮忙打开了要用钥匙打开的房间门,并把钥匙交到了罗天宸手里。 “我看你们最好还是不要上山了,以防万一。” 罗天宸把重如泰山的行李放下,感觉全身都变得轻飘飘的:“嗯,老板娘你去忙吧!我们都大致了解了,还有什么不懂的我们会去问你的,我们坐车都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 老板娘走后,小蝙蝠失落道:“这可怎么办啊?我们这不就白来了吗?不行!你们必须帮我保守秘密,不能让小沁知道这件事,不然她又要骑到我的头上来了。” “不行,还是安全要紧,海狼岭是不能去了。不过,没关系小蝙蝠,我刚刚问过司机师傅了,这山下还有其他的旅游景点呢!我们可以上那里玩玩去。”新择拍了拍小蝙蝠。 “是啊!新择说得对。安全最重要,面子没了可以再争回来。我先睡觉了啊!”罗天宸啰嗦了几句倒头就睡。 过了数分钟,女生们和小虹月母女俩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走进来的却只有陈惠乔和小虹月还有帕帕罗。 小沁,仟仟,卞璐兰和金可艺一起,在徐奶奶的说笑声下,去看各自的房间去了。 听见小沁的笑声,小蝙蝠当即就感觉全身不自在。他现在就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女生们下半年包揽的笑柄,全身都是那种无地自容的羞耻感。 小蝙蝠目露恳求之光,几乎想跪在帕帕罗面前,他紧握帕帕罗的毛绒小手,诚恳道:“帕帕罗,你是降世神兽,法力无边。这回只能靠你来挽回我的颜面了!” 帕帕罗嘿嘿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有什么事你说吧!” 小蝙蝠东张西望,形态略微紧张,他挽着帕帕罗躲到了墙角,怕有外人知道神兽的存在。众人看了都觉得好笑。 “帕帕罗,你必须帮帮我。我问你,一只狼你打不打得过?” 帕帕罗点点头:“嗯,就我现在的实力来说,区区一头小狼不足挂齿。” 回想起不久前与血牙狼和隐狼的战斗,当时帕帕罗毫无反击之力,但经历了一场与噬妖玖戊惊天动地的恶战后,帕帕罗的实力已今非昔比。 “好,那一群狼你打不打的过?”小蝙蝠又问。 帕帕罗点头:“当然,只要都不是大妖怪,我帕帕罗一个能打十个。” 小蝙蝠看到帕帕罗挺起他的小肚子,全身上下都透出胸有成竹的气势,他对下午上山已有了七八成的把握了。 “好!那我们下午就上海狼岭,圆了这一日游的大梦。” 小蝙蝠很高兴,但新择却拦住他:“你可别打帕帕罗的主意,我们这个暑假可都是为他而旅游的。主客宾你可得分清楚了,怎么能让我们的白雪公主干骑士的活呢?” 帕帕罗还穿着白雪公主的装扮,确实有了几分柔弱。让这么可爱娇柔的公主殿下去打狼群,这成何体统? “对的呢!不能让我的小公主帕帕罗去打架的。”小虹月抱紧自己的毛绒玩具帕帕罗。 “别拦着我,小虹月。蓝鲸伯伯说过:朋友有难必须鼎力相助。何况是去郊游呢!我意已决,我要去教训教训那群恶狼。” 帕帕罗挽起袖子,说的如此义正言辞,小蝙蝠听了感动流涕。 “帕帕罗你把我当朋友,我真是三生有幸啊!”小蝙蝠拉上新择和帕帕罗排排站,“以后,我们仨义结金兰,我就是大哥,二弟,三哥……”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侧方横来一脚。新择踹了小蝙蝠一下:“好你个忘恩负义的蝙蝠精,还义结金兰。怎么你就成大哥,我是二弟了?是你先出生还是我先出生啊?而且怎么到帕帕罗这就成三哥了?你玩我是吧,小蝙蝠?” “好了好了,消消火,新择大哥。”小蝙蝠好生劝解,“我们不结金兰,不结了,这总可以了吧?等会儿吃饭,我给你洗碗总可以了吧!” 新择被小蝙蝠帮忙洗碗给哄舒服了,答允不再计较。 陈惠乔夫妇和小虹月,还有帕帕罗被他们的对话逗得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笑得正开心,一个小巧可爱的小姑娘出现在门框外。 徐亡爱像迎宾小姐一样,笔直地站在门口,双手合放在腹部,笑容可掬地对客人们说:“各位客官,饭菜已经备好,我祖母特地吩咐我来,叫各位漂亮帅气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下楼用膳。” 陈惠乔看见如此懂事可爱的人儿,心里好生喜欢:“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徐亡爱应道:“漂亮的姐姐,我姓徐名亡爱。” “徐亡爱,有点凄凉的名字呢!”陈惠乔心想,但不想提起小女孩的伤心事,也就没有多问。 “真好听的名字,小姑娘说话真伶俐,真讨人喜欢。”陈惠乔温柔地摸了摸徐亡爱的头。 徐亡爱有些害羞,对眼前这位漂亮的妈妈瞬间有了莫名的亲近感和爱慕之情。 屋里的所有人陆续下了楼,徐亡爱有礼貌地站在旁边等候所有人离开。 小蝙蝠走在最后,他紧跟在帕帕罗身后。忽然,徐亡爱调皮捣蛋的毛病又发作了,她看见走在最后的小蝙蝠长的最难看,与前面走掉的人相比,小蝙蝠简直不堪入目。 徐亡爱趁小蝙蝠不注意,悄悄伸出一脚丫,小蝙蝠摔了个脸朝地。 在即将摔下去时,小蝙蝠匆忙间抓住了帕帕罗的白色飘边裙。他刚好脸盆子着地,帕帕罗立时衣衫不整。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帕帕罗走出几步,感觉全身上下自由快活了不少,低头一看,自己竟一丝不挂,全身的肌肉都立刻紧绷了起来。 他急忙抓起裙子护住胸口,像个被干了什么坏事的小女生一样,担惊受怕地躲在了墙角。 新择和小虹月等人听见惨叫声赶来,首先看到的是摸着门牙和鼻梁的小蝙蝠,他旁边是一脸惊讶的徐亡爱。 而徐亡爱目视的地方,是躲在墙角瑟瑟发抖,衣不遮体的帕帕罗小公主。 大家见状,急忙把帕帕罗团团包围,帮他把衣服穿上。 小蝙蝠愣在一旁:“诶!大伙,我才是受伤最严重的好不好,能不能……派个人关心我一下也好呀!” 第83章 旅店里的第一次午饭 小蝙蝠对同伴们的抛弃倍感痛心,他摸着还疼的两颗大门牙:“你们太无情了!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一上来,一个关心我的人都没有,呜呜呜。” 新择抱住正在撒娇状态的小蝙蝠,安慰这个大小伙:“好了好了,别哭了啊!” 小蝙蝠不听劝,扭扭捏捏起来:“人家就是要哭,你个大男人懂个屁!” “别哭别哭了啊!我看看,门牙还疼不疼了呀?呕~”新择扶正小蝙蝠的脑袋,突然有些反胃。 “呕~,亡爱妹妹说的没错,你确实长的有些难看。”新择假装在吐。 小蝙蝠不高兴了:“喂!连你也这样是吧?我有那么难看吗?我看你们就是嫉妒我的盛世美颜,纯属的图谋不轨。” 小蝙蝠继续躺在新择怀里,假哭着:“臭男人,你真坏!” 新择抚摸着他的头:“好了好了,你再哭,等会让你姐给你上点刑,你就舒服多了。” “人家才不要那个臭婆娘呢!人家要你这个大帅哥抱抱,来帅哥,亲一个。”小蝙蝠撅起他的“喙”,朝新择脸上嘬。 忽听楼下一声怒吼。新择等人在楼上本想:是哪位壮士有如此气魄? 小蝙蝠她姐卞璐兰嘶吼道:“蝙蝠精,你不想活了你,还敢骂老娘,等你下来,看我不把你那两颗门牙给拔了。” 楼下传来东翻西找,抄家伙的声音。小蝙蝠被吓得脸色铁青。 徐亡爱嘿嘿笑道:“这小松鼠哥哥真有趣,两颗大门牙也很结实。” 陈惠乔拍了拍徐亡爱:“小爱啊,记住阿姨刚刚说的话哦!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帕帕罗在这个旅馆,不然会变得很麻烦的。” 徐亡爱爽快地答应:“嗯,漂亮美丽的姐姐,我徐亡爱说到做到,一定会遵守承诺的。” 帕帕罗整理好了裙子,和小虹月他们下了楼。 楼下的院子里,摆了两张大圆桌,桌下一共有二十个木凳,各十个的整齐摆放在两张圆桌下面。 大家陆续坐下,修念和他的师父苦海也一起围坐在其中。徐亡爱和她外婆徐梅梅老板娘也被邀请一起共进午餐。 吃饭前,小蝙蝠姐弟俩还表演了一个,你追我赶,你躲我打的余兴节目。 午饭刚进行一半,从大门外走进来一位高高瘦瘦,十分笔挺的男人。 他手里拿着个包袱,身穿长衫,面黄肌瘦,双眼凹陷还有黑眼圈。他头顶冲天发,样子在白天看见也是吓人。要是换在晚上,说不定帕帕罗众人见了都得叫声妈。 徐亡爱跑去把他的包袱卸下:“阿泔叔叔,我们一起吃饭吧!” “不了,我已经吃过了。”阿泔说话时没有太多的面部表情,看得帕帕罗他们有些害怕。 阿泔有些尴尬,但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他目视着大家,举起一只手,像擦玻璃一样在空中横向平移了二十公分,拒绝道:“不了,吃过了。” 罗天宸等人勉强的笑了笑,不敢多说一句话。 机灵的徐亡爱把头凑到阿泔扁平的肚子上,听到他的肚子被强行压制,却依然能听见的厚重咕噜声。 她把手里的包袱放下,拉住阿泔的大手,叫他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徐亡爱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叔叔,他人不坏,只是性格有点怪怪的。其实他是个会害羞的大帅哥呢!” 大家听了表示理解,罗天宸第一个鼓足勇气,站起来为徐亡爱的叔叔干杯:“来,我们用饮料干一个,欢迎我们入住这么漂亮的旅店,还遇上这么友好善良,还有点怪的一家人。来,干杯!” 大家站了起来,热闹地干了杯。小虹月和帕帕罗也开心地高举手中的儿童牛奶。 徐亡爱的外婆手里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看到阿泔回来,说:“阿泔你回来了!” 阿泔笔挺地把目光机械性地转向徐梅梅,用他洪亮厚重的声音答道:“嗯,回来了。” “回来就好,那你就到厨房里去吃吧!免得吓着人。”徐梅梅在过去经常接到这方面的投诉,所以她这样说也是情有可原。 阿泔正要笔挺地站起来,罗天宸按住了他,对老板娘说:“不用不用,我们都习惯了,就让阿泔先生在这吃吧!” 大家都纷纷点头答应,徐亡爱对大家能这么友好的接受自己的叔叔,她十分感动:“从来都没有人对我叔叔这么好过,我代表我叔叔谢谢你们了。” 徐亡爱鞠了一躬,修念把她扶起:“妹妹太客气了,你都说了你叔叔只是性格怪了点。大家生而为人,又怎能为了这么点小事而互相疏远呢?” 众人都觉得小师父修念说的甚是有理,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表示自己对阿泔的友好。帕帕罗和小虹月嘴里含着饭菜,咿咿呀呀地也说着自己的表态,把大家都逗乐了。 徐亡爱面对大家的热情,泣不成声地坚决再向大家鞠一个躬,表示感谢。 阿泔也激动地站了起来鞠躬,他的鞠躬是标准的九十度直角,看着还是怪怪的。 徐梅梅站在一旁,欣慰地笑了笑。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好了,在这吃就在这吃吧!但是,只能是他们这些好心人在的时候才可以啊!” 大家一一坐好,开心地吃起饭来。 人一多,感觉这么好吃的饭菜变得更好吃了,所有人都是一边吃饭一边欢声笑语。 小虹月和帕帕罗两个小家伙更是吃完这桌吃那桌,肚子都吃的圆鼓鼓的。他们的爸爸妈妈都笑话他们是两个小贪吃鬼。 中午吃完美味的午饭,帕帕罗和新择他们一行人,要么躲在房间里午睡,要么和徐梅梅一家在院子里,梧桐树荫下,躺在竹席上睡觉。 房间里自然也舒服,但和这院子里相比,没有自然的凉风和树叶的清香,便逊色了不少。 墨上旅馆,虽然简陋,但总能给帕帕罗一种家的温暖和大自然的亲近感。 他躺在梧桐树下凉凉的竹席上,旁边是罗天宸,陈惠乔还有小虹月。 梦里,帕帕罗和他的家人们躺在蓝霸鲸的背上晒太阳,所有的家人都陪在自己的身边,他非常的开心和幸福。 第84章 登上海狼岭 海狼岭,一座东西走向的山岭,海拔不到一千米,但占地面积广。 从山的南方观看此峰,山岭形如一头仰天长啸的孤狼。在海狼岭“狼头”的前方有一条河,名为亓幽河。 从海狼岭的山腰可以寻得一条小路,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往下走,就可以到达亓幽河附近。 亓幽河的河水清澈见底,水流湍急。偶尔能看见几条鱼儿跃出水面,给过往的游客带来“鲤鱼打滚”的表演。 海狼岭的四处长满植被,在山路上行走,各种小动物的啼鸣常常伴于耳畔,总能给人一种归野山林的安逸和自由感。 帕帕罗和新择他们在山脚,与徐亡爱和阿泔道别后,他们就开始了爬山之旅。现在他们已经爬了一阵,正在山腰间休息。 山腰的凉亭里,所有人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唯独帕帕罗和新择没有一点累的迹象。 小蝙蝠问新择道:“新择你不累吗?” “不会呀!”新择耸了耸肩。 小蝙蝠调侃道:“这么厉害?帕帕罗是小神兽,他不累倒不奇怪。你,区区一个凡人,还是大病刚愈,你怎么现在壮的跟头牛一样啊?” 新择笑了笑:“不是我壮,是你太虚了。这不是你赖死赖活要来爬山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蔫了?” 听到新择说自己虚,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心里好不是滋味。他直起弯下的腰,强作镇定道: “谁说我虚了?我还能爬,区区一座不到一千米的小山,我蝙蝠虾根本不在话下,看我一次性就把它登上顶。” 罗天宸看不下去小蝙蝠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捋了捋自己的呼吸,拉住小蝙蝠说:“你先别逞能。你没听老板娘说吗?这座山有很强的磁场,爬过这座山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体素质都会爬的很累的。” “你要是还没到山顶就爬不动了,我们才不会背你呢!”小沁面对小蝙蝠的任性,从来都不会选择好言相劝。 “你给老娘回来,再给大家添麻烦,小心我扭烂你的耳朵。”小蝙蝠的姐姐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拽了回来,小蝙蝠疼的哎哟直叫。 “哎哟,姐,姐你手下留情,我不逞能了,不逞能了!” 卞璐兰见小蝙蝠投降,才放下了他的耳朵。 所有人安静下来在亭子里休息,山风从涯谷里吹拂过来,仿佛吹去了大家的疲惫。 喝了一大口已经被太阳烘烤的有些发热的矿泉水,大家都觉得不过瘾。 仟仟渴望道:“要是附近有清凉的山泉水,那该多好啊!” 罗天宸说:“应该有哇,我听老板娘说了,这山腰间有一条通往河岸的小路。” 他环顾四周却没找到:“我没细问,不知道这小路在哪个位置?” 正当众人都为寻路而发愁之时,小虹月和帕帕罗在凉亭一旁的灌木丛背面,发现了这条羊肠小道。 小虹月的妈妈陈惠乔夸赞着两个小家伙:“两个小宝贝真棒!真是妈妈的好宝宝。走,我们大家快下去吧!” 陈惠乔首当其冲,她纤细娇柔的身体早已受不了这酷热的天气了。 他们排成长队一一下了山,大家都欢快地下着山,还不停地表扬帕帕罗和小虹月的丰功伟绩。 罗天宸听妻子和大家都只表扬两个小不点,自己为了大家,既要背着大部分的行李,上山前还不停地打探消息,他心里委屈。 “你们也夸夸我呗!我也累的够呛的呀!”罗天宸唉声叹气。 这海狼岭上山难,下山却容易多了。陈惠乔越走越快,她已经能听见河水激流的声音:“不要管他,我们快点下山去玩水吧!” 所有人都加快脚步往山下跑,罗天宸失望道:“唉,都这么对我吗?” 下到谷底,满目青翠,茂密的树林使的周围的空气变得既湿润又清凉。 陈惠乔他们脱掉鞋子,挽起裤管,在河水边缘嬉戏。帕帕罗见四处无其他人,他迫不及待地脱了个精光,假发也抛了老远,全身跳进水里游起泳来。 亓幽河里欢笑打闹的声音此起彼伏,水花飞溅,笑声在幽谷间回荡。 帕帕罗潜入水里,幼儿时与蓝霸鲸在海里学会了游泳,他游泳的技术得天独厚。圆润的身体在河水里摆动,虽然他肥胖,但扭动起来和鱼儿一样,行动自如。 鱼儿围绕着他向下游游去,又随着他游回了上游。当他浮上水面时,小虹月和新择他们正向他招手,叫他快点上岸,时候不早了。 帕帕罗缓慢走向河岸,忽然看到一道墨绿色的光芒在水面上闪烁。 他望向水面,绿色的光芒在水面上浮动,原来是倒影。他抬起头,望向倒影所指的地方,那里是海狼岭的“狼头”的位置。 从低处往高处看,海狼岭的“狼牙”的位置仿佛有一个山洞,但被周围的植被给遮盖住了,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帕帕罗抬起头时,那道绿光已消失不见:“难道是错觉?” 众人继续沿着石阶,往海狼岭的山峰进发。山路是被人工开耕过的,虽然更便于行走,但阳光却肆无忌惮的照射了进来。 没过半炷香的时间,漫漫山路还剩四分之一,大家都已累的大汗淋漓。 罗天宸扶着他的妻子缓慢前行,小蝙蝠被新择搀扶着,三位女生在卞璐兰的陪同下走在最后,而帕帕罗则驮着小虹月走在了最前面。 他们出来时已过了中午太阳最热辣的时期,等他们登上了山顶,暮色已经渐渐逼近了。 海狼岭的山顶上有一座废弃的木质小屋,屋前有一口水井和一座新砌的凉亭。 新择等人坐在亭中,急促的风吹得他们的衣角呼啦作响。女孩子们都去留念拍照,男孩子们留下来听罗天宸讲故事。 罗天宸戴好眼镜,早已打探好消息的他开始述说这木屋的由来:“这间木屋有故事啊!据附近的老百姓说,这间屋子是天上的海神居住过的地方。世间太平了,海神就在这里度假,他造了这木屋,经常给山下的百姓看病祈福和排忧解难。” 坐对面的小蝙蝠不信:“神仙住过的屋子,怎么可能?” 新择笑他:“别不信啊!世上离奇的事情还会少吗?比如神出鬼没的ufo,山间的无人村,地底的生物,海里水怪……不都是有证据人们却都不信的吗?” “你别忽悠我,我当然知道这种事情虚实结合,怪诞难以理解,但我要以事实论真假。”小蝙蝠站了起来,跑向了那间破屋。 新择劝他:“你还是别开的好,小心有危险。” 第85章 山顶的木屋 罗天宸也劝阻小蝙蝠不要去开门:“听附近的老人说,这间屋子是不能被擅自打开的,不然海神一发怒,到时候整座岛屿都会遭殃。” 小蝙蝠停在破旧的木门前:“开个门就有这么大危险?我不信。” 听说开了门会有很大的危险,小蝙蝠更想打开这扇门了。他伸出手,把那道双开式破破烂烂的木门推开了一个小缝。 门被打开,新择不知为何心里十分不踏实,他急忙把小蝙蝠拉了回来。 并朝女生那边喊道:“璐兰姐,你家小蝙蝠又不听话胡闹了,快来收拾收拾他吧!” 卞璐兰听到呼喊声,忙把刚摆好的新pose放下,回眸就是一张母夜叉的脸:“卞福生,你又不老实了是吧!” 她大跨步走来,气势汹汹。小蝙蝠胆怯,双手晃的跟电风扇似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姐,姐,女王陛下,冤枉啊!我什么事也没干啊!” “什么事都没干?你骗鬼呢!这么帅的小帅哥是会撒谎的人吗?”卞璐兰送了新择一个笑脸,新择回了一笑。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不信……不信你问帕帕罗。” 帕帕罗刚刚也在一旁听故事,但他在睡觉,现在被吵醒了。小蝙蝠把身体缩成一团,躲在面积不大的帕帕罗身后。 卞璐兰回过头看向帕帕罗身后的小蝙蝠,笑容马上消失:“没干什么?没干什么那是怎么一回事啊?” 帕帕罗望见卞璐兰的表情就感到害怕,他怯生生地说:“不干我的事哦。” 大家看到小蝙蝠怕成这样,都不想因为一些小事而闹出什么不愉快来。他们同心协力劝导卞璐兰,叫她不要生气,生气会变老。 新择只是为了阻止小蝙蝠才出此下策,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他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他想打开这间木屋的大门。这木屋这么老旧了,我们怕他会有什么危险,所以才叫你来拦住他的。” “哦~,是这么一回事啊!”卞璐兰马上眉开眼笑,“你早这么说不就没什么事了嘛!是吧,小新择。” 新择听她这么喊自己,心里发毛:“那……那个,这也是来不及解释啊。” “好了,姐妹们,我们继续欣赏我们的美景吧!”卞璐兰又高兴起来。 她正准备离开,突然蹲下,把脸凑到小蝙蝠面前:“听着,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听小新择的话,不然的话,哼哼。” 卞璐兰歪嘴一笑,把小蝙蝠吓得躲在新择身后:“遵命姐,我一定听新择的话,他叫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 自己的弟弟终于老实了,她又变回了平易近人的样子,邀着金可艺三个女生和小虹月的妈妈陈惠乔,回到了山顶的眺望台。 小蝙蝠站在山顶的另一端,隔着风声都能听到他姐洪亮的笑声。 新择问小蝙蝠:“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她呀?她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小蝙蝠叹气:“唉,一言难尽啊!她可是武术界的女强人啊!而且,曾经蝉联多次武术大会的冠军。你说,我有这样的姐姐是不是命苦啊?” 新择嘴角一颤,心想:“原来她有这么厉害,小蝙蝠你以后的日子,难喽!” 正当新择想安慰安慰小蝙蝠时,忽然看到他又跑到那座木屋的大门前去了。 新择快步跑了过去,用手拍在小蝙蝠的肩膀上:“喂,你怎么还敢去开门啊?” 被教训了的小蝙蝠本来想把推开了一点的木门掩上,好让别人不会像他一样来开门。可新择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拍,本来受惊了的小蝙蝠被吓得不轻。 新择右手拍下,小蝙蝠直接撞在了门上,只听“哐啷”一声,木门被打开了更大的缝隙,生锈的铁锁呈现在两人眼前。 新择两人待在门前不动,罗天宸和帕帕罗跑了过来。 罗天宸说:“你们干嘛呢?难道门已经被你们打开了?” 他把两人推开,原本是他劝人不要开门的,现在门被打开了,他倒好奇起来。 “让我瞧瞧,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罗天宸把脸凑到掌宽的门缝上,卖力地往里面看。 帕帕罗也好奇,他个子小,站在罗天宸身前也不占地方:“我也想看!” 他把小脑袋挤进门缝里,但门缝过于狭小,如果是小猫小狗想进去倒没问题,但帕帕罗比它们都胖,想进去根本不可能。 “里面黑乎乎的,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帕帕罗失望地回过身来,忽然发现,所有人都跑了过来,都在争先恐后的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小虹月为了看看木屋里面,她被妈妈抱了起来。现在帕帕罗不看了,她也没看清里面是什么,借着帕帕罗刚才站的位置,她又朝里面看了看,但依然什么也看不见。 众人陆续往里面张望,最后的仟仟失落地站在门口。爬山爬累了的她,后背重重地靠在了门上,木门晃了几下,有些摇摇欲坠。 仟仟慵懒的说:“我还以为里面有什么宝贝呢?根本就看不见。时候也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快点下山吧!” “是啊!仟仟说的没错,夕阳都出来了,再不走,可能就要天黑了。”罗天宸说道。 “对呀,是该走了,但夕阳好美啊!”金可艺两眼发光地看着天边的夕阳,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同一个方向。 “哎哟!”轰隆~ 突然仟仟的一声尖叫,伴随着东西倒塌的声音,把大家的视角从落日立刻转向了没了大门的木屋。 金可艺和小沁急忙跑来扶起仟仟,可艺关心道:“仟仟,你没事吧!” 仟仟被扶起后,大家刚想走,金可艺好奇地望了一眼木屋里面,忽然尖叫一声:“啊!” 大家本想着要回家了,都站在了下山口。听到仟仟的尖叫时,都以为没什么大事,所以只有可艺和小沁前去帮忙。 但是,现在听见了金可艺的尖叫声,大家都担惊受怕地跑来,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危险。 大家匆忙跑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木屋里面,没有一人不感到害怕。 陈惠乔躲在丈夫身后,小蝙蝠拿他姐当盾牌,小虹月和帕帕罗一起站在新择后面。 新择目瞪口呆,惊道:“这……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86章 山之迷途 海狼岭山顶的木屋内,蓦然有三具尸骨。三具尸骨虽没有了皮肉,但都衣冠完整。 木屋厅堂正对大门的地方,坐着一具穿着近代服装的尸骨。而另外两具趴在这具尸骨的前面,一具是大人的,另一具则是小孩。 金可艺三位女生看见几具骷髅,都被吓得直往门外跑,躲在大家的后面,全身都在颤抖。 屋子里到处都是蜘蛛网,每一个地方都布满了灰尘,看来这起命案已经发生了很久了。 新择的父亲是警察,他从小就喜欢警察调查命案惊心动魄的游戏。来到三具尸骨前,新择蹲身查看。 “三具尸骨不知生前是因为什么而丢了性命?这深山野林的,这堂上坐的该不会就是罗叔叔说的海神吧!” 罗天宸说:“不可能吧,海神是神,怎么可能会命丧于此?” 新择拨开蛛网,仔细察看起坐在堂中的那具男性尸骨:“这具男性尸骨,穿着华贵,看上去应该很有钱的样子。” 陈惠乔和其他人都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只有新择和罗天宸在屋里。 天色逐渐昏暗,眼看夜色将要逼近,陈惠乔催促道:“你们还要在那看多久啊?天快黑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陈惠乔的声音被大风阻隔,声音传进屋里变得极小,新择和罗天宸没能听清。 屋外就一个男性,其他的都是女生和孩子。陈惠乔叫小蝙蝠:“小蝙蝠,你快进去叫他们回去了。” 小蝙蝠颤颤巍巍地躲在抱起的帕帕罗身后,帕帕罗虽然年幼,但他把自己养的肥肥胖胖的,小蝙蝠实在撑不住了,把他放了下来。 他惊道:“我……我去?” 陈惠乔微微一笑:“是啊,这里就你一个男孩子,难道你要让我们这些女生去吗?” 小蝙蝠看看众人,论胆量,功夫和年龄,他的姐姐再适合不过。小蝙蝠正想在他姐姐面前下跪相求,卞璐兰横了他一眼,嫌弃道: “你阿姐我可是小女生诶,你个大男孩害怕个屁啊,快给我去!” 她这么一吼,小蝙蝠心知求了也无望,刚要弯下去的双膝立刻绷的笔直。 小蝙蝠慢慢吞吞地往木屋内走去,一步一停顿,心想:“我从来没看过尸骨,这要是看了,晚上不得做噩梦啊。” 等到小蝙蝠走到木门前,他低着头迟迟不肯进去。卞璐兰在后面急的实在忍无可忍,朝小蝙蝠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她嚷道:“你到底进不进去?” 小蝙蝠被踢的靠在了门框上,眼睛依然不敢往前看。 卞璐兰眉头紧蹙,竖起三根手指:“1,2……” 听到这仨数,小蝙蝠如被绑上了定时炸弹,他急忙摆手道:“行了行了,我去还不成。” 卞璐兰停了下来,小蝙蝠长吁了一口气,一条腿踏进了木屋,后面那条腿震动着也跟了进来。 他站在大门内,新择和罗天宸正在屋里四处翻看,小蝙蝠朝他们喊,但因为害怕,他的声音出奇的低: “叔~叔,新~择,回~回家了。” 新择两人显然没听见,他又喊道:“回家……” 小蝙蝠话还没讲完,卞璐兰又是一脚,踢在他的背上:“你在那磨叽什么?” 小蝙蝠被踹了一脚,向前跑了几步,这次他跪在了地上,刚好正对坐在堂上的那具男尸骨。 他一抬头,看见一具白露露的骷髅,还穿着衣服,他害怕地坐倒在地。 忽然他觉得右手上摸得一件纤细的硬物,小蝙蝠低头一看,手里握着的正是那婴儿的手骨,而在它旁边是另一具成年人的尸骨。 小蝙蝠惊呼,扔掉手里的骨头:“妈呀!” 新择望着小蝙蝠:“嗯?小蝙蝠,你是来叫我们回去了吗?我们马上就来。罗叔叔,走了。” 罗天宸正好想进屋子的卧室,听到新择的呼喊和小蝙蝠的尖叫,他回过身来:“好,我们回去吧,时间应该已经不早了。” 他们三人出了木屋,帕帕罗和陈惠乔他们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趁夜色还没降临,众人加快脚步往山下跑去。当他们跑至山腰那座叫“琅峰亭”的附近时,忽听见一声狼嚎。 嗷呜~ 大家停了下来,新择说:“不好,是狼。” 小沁埋怨起小蝙蝠道:“都怪你!说什么一定要来爬海狼岭,现在好了,碰到狼了吧!” “这能赖我吗?谁叫新择他俩要进那个木屋啊!”小蝙蝠一脸的无辜。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我们还是快点下山吧!”新择招呼大家快跟上,越快下山越好。 谁知他们刚下了几个台阶,一只狼从灌木丛里冲了出来,挡在众人面前。 大家惊慌失措,新择喊道:“帕帕罗。” “我打!”帕帕罗从天而降,一拳把那匹狼打回了树林深处。 只听树丛中“嗝喇”声和狼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看样子那只狼不死也应该摔成重伤了。 罗天宸怀里的小虹月兴奋道:“好耶!帕帕罗真棒!” 帕帕罗害羞的捏起他的小裙子,陈惠乔把他抱起:“我们快下山吧!” 所有人马不停蹄地往山下赶,互相催促着。 眼看就要到山脚了,大家都开心地说不出话来,相互搀扶着快步向山脚跑去。 当他们踏上山脚的最后一个台阶时,所有人的身体一震,感觉全身上下都被控制了似的。众人双脚落地,周围的一切好像被谁替换了,他们又回到了山腰的琅峰亭。 “咦?我们不是快到山脚了吗,怎么又回到山腰?”小蝙蝠百思不得其解。 罗天宸说:“我们再下去试试。” 新择拦住他:“等等,这事情好像不对。” 还未等新择说明其中的可疑之处,大家回家心切,都跟着罗天宸继续下了山,新择也只好跟了过去。 刚走下几个台阶,又遇到了一匹灰狼。帕帕罗二话不说,一拳把狼揍飞山下。 紧接着,又是“嗝喇”“噢唷”声不止,那狼又死了个透心凉。 来到山脚,他们身体一震,又回到了山腰。 新择刚要阻拦,罗天宸又带领着大家继续下山。迈出几步,又遇一匹狼,帕帕罗又是一拳。 他们这样循环了四五回,天空已经变暗,新择和罗天宸他们早已累的喘不过气来。 小虹月的爸爸罗天宸刚想说,再下一次山应该就能到了。 新择拦住他:“别再走了行吗?大家冷静下来,我们被困住了!” 第87章 狼来了 本来大家都挺安静的,只是呼吸声大了些,听到新择把真相说出来后,所有人都急躁起来。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新择也心急,但急也没用:“大家冷静下来,我们先在亭子里坐会儿,休息一下,想想对策。” 大家在琅峰亭内坐下,罗天宸拿出背包里的食物和水,分发给大家:“大家都饿了吧,快吃点东西。” “食物和水不多,我们必须想办法从这鬼地方出去。”卞璐兰说,大家边吃边点头回应。 新择吃着面包,在四处查看。周围除了树木和上下山的路,还有一条去往亓幽河的小路。 “除了上山和下山两条路,就只有去河边的那条小路了。”傅新择转告大家。 金可艺说:“上山下山都不行,那就只能走这条小路了。” “现在周围都变得这么黑,去河边是不是太危险了,那里又没有灯。”陈惠乔有些担心。 “有三条路,其中两条都不能走,那就只能走这一条路了。这其中好像有什么蹊跷,你说是不是?”新择看向帕帕罗。 帕帕罗撩了一下他的金色假发:“我也觉得有蹊跷,但是我们既然已是局中人,又找不到破解的方法,那就只能以身试险了。” 小蝙蝠惊道:“难不成这是鬼打墙!” 听到他说有鬼,除了新择和帕帕罗,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卞璐兰用手肘戳了小蝙蝠一下:“你别在那胡说八道,再乱说,信不信我拧烂你的嘴。” 小蝙蝠捂住自己的嘴,瓮声瓮气道:“对不起,我不胡说八道了。” 新择说:“既然神兽大人也这么说,看来我们也只能先下去看看再说了。” 大家休息片刻后,排成长队,打开手电筒,一个跟着一个地往亓幽河走去。 夜晚慢慢袭来,周围的一切变得更加模糊。新择走在最后,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但一无所获。 很快他们就到了河边,河水涓涓的流着,虫儿的鸣叫声在山野里回荡。 “四处好像没有什么异样,虽然没回到刚来时的山脚,但起码没有再回到山腰了。”新择拿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 帕帕罗也在找出口,他用灵敏的鼻子在每个角落里嗅嗅。 罗天宸放下包袱,提议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生个火,别真出现狼群,我们就不好对付了。” 大家四处寻找木材,数分钟后,河边生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 大家站着围成了圈,一起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办。罗天宸拿出卫星电话,想打个电话给老板娘,叫他们来救援,可卫星电话也没有信号。 所有人都焦急万分,小虹月在妈妈的怀里哭道:“妈妈我要回家,这里好黑好可怕啊!” 陈惠乔轻轻拍着小虹月:“不要怕,妈妈在这呢,爸爸也在,还有帕帕罗,大家都在,不要怕啊!” 帕帕罗跑来安慰小虹月:“小虹月不要怕,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他的话刚说完,救援队没来狼群倒来了。在海狼岭的山顶上,一头毛发间发着红光的狼仰天长叫一声:“嗷呜~。” 下一刻,山顶下方出现一个山洞。狼群冲破了洞口长满的植被,顺着山间的斜坡,分从两侧往帕帕罗他们奔来。 那山顶长红毛的狼也疾奔下来,它跑下来的方式与群狼不同。它直接从山顶跃下,爪子在石壁上划拉,身体顺势而下,火花四溅。 下落到一半的高度后,那红毛狼脚下一跳,就已经来到帕帕罗他们身边。 红狼落在地面,全身蒸腾起红色的浓雾,一个长着红发,充满野性的少年出现在众人面前。 小蝙蝠躲在新择背后,惊呼:“鬼呀!” 新择纠正他的话,说:“这好像不是鬼吧,应该是妖怪才对。” 小蝙蝠怨道:“妖怪就妖怪吧,难道我还要再喊一遍吗?” 看到一匹狼瞬间变成一个人,早已见过更恐怖的妖怪的小虹月一家早已经麻木了,他们面无表情。 可几位女生却是第一次见,她们害怕的拥抱在一起。 出现在帕帕罗面前的正是红狼血牙,血牙看见小虹月他们一家的表情,愤怒道:“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见到狼妖你们不会害怕吗?” 此时,群狼已经到达,它们把帕帕罗他们围在了一个圈里。 陈惠乔,罗天宸和小虹月他们一家看到狼群呲牙咧嘴的样子,这时他们才表露出害怕的样子。 血牙奇怪道:“你们都是怎么回事?见到狼妖化形你们不怕,看见狼群你们倒害怕起来了。你们这是在挑衅我吗?” 罗天宸一家摇头道:“不敢,我们都只是凡人,怎么敢挑衅您呢?” 血牙把脸凑到帕帕罗面前,阴森森的笑道:“你们没有挑衅我吗?那挑衅我的是你喽,帕帕罗。” 帕帕罗摆了摆手,说:“我挑衅你干嘛,我又不认识你。” “哼,不认识我。你以为戴个假发,穿件漂亮的裙子,打扮的这么可爱我就不认识你了吗?”血牙望着远方,脸颊有些微红。 小蝙蝠拍了拍新择,问他:“新择,那只狼妖是不是脸红了呀?” 新择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话怎么那么多,小心被他听见了,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你。” 小蝙蝠被吓坏了,他急忙把脸缩在新择背后,不敢再看血牙一眼。 血牙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来了,那就和我打一架吧!” “好哇!要打就快点来吧,我可不会再输给你了。”帕帕罗摆好架势,既然已经被拆穿,他也不好再装下去了。 血牙见他已经做好了攻势,他往后跃出了几步:“大家都给我让开,伤着谁或打死哪个我可不管。” 群狼听他这么说,都纷纷离开,躲在树丛中。新择他们也退到了一边。 眼看一场恶战即将开始,帕帕罗用嘴把飘下来的金色假发吹开,因为假发挡住了他的视线。 帕帕罗正准备攻击,血牙拦道:“慢着,你先把你那一身行头脱了,我看着怪难受的。”月色下,他的脸又红了一阵。 “哪来那么多废话?好吧,反正我觉得碍事。”帕帕罗双手伸向后背的拉链,但他体胖手短,够不着。 他来到血牙身前,背朝着他说:“血牙,帮我拉下拉链好吗?” 血牙脸更红了:“你说什么胡话,我堂堂狼群首领候选人,怎么可以帮你做这种下流的事情?” 帕帕罗觉得奇怪:“什么流上流下的事情啊?不就是叫你帮我拉个拉链吗,至于吗?真小气。” 血牙夜视的眼睛,在黑暗里也能看的一清二楚。帕帕罗一副长相甜美的样子,他居然还叫自己帮忙做这种事情,血牙感觉身心受到了侮辱。 他大喊道:“你叫他们帮你去,快滚!” 第88章 被抓 帕帕罗被血牙的吼叫声给吓着,他跑向小虹月他们。在家人朋友的帮助下,他终于脱下了这些碍事的玩意儿。 重新回到战斗的地方,血牙正背对着帕帕罗坐在地上,嘴里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帕帕罗叫他道:“血牙,你干嘛呢?你还打不打呀?” 血牙惊恐的转过身来,朝天空大吼了一声,全身散发出红色的气。 帕帕罗被他突然爆发出的气推出了丈许,此时,他内心有些顾虑自己是否能打败他。 血牙突然转过身去:“算了,暂且不跟你打了。众狼听令,给我把他们一个不留地抓起来,带回西风洞。” 众人被抓,帕帕罗被击晕,等他醒来的时候,周围漆黑一片。 帕帕罗感受到黑暗中的无助:“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的家人们都到哪里去了?” 疑惑间,四处出现十几二十双绿色的眼睛,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帕帕罗。 黑暗里亮起一支火炬,血牙的声音响起:“点火。” 分布在西风洞各处的火炬被点燃,四处灯火通明。 血牙站在高处,对帕帕罗说:“帕帕罗,刚才不和你一战是情有可原,但是现在我就不得不和你斗上一斗了。” 帕帕罗被绑住手脚,拼命挣扎着。没有家人在身边他心里十分不安,全身都在发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血牙说:“因为我族族长已经死了,所以我们必须选出新的族长主持大局。” “虽然族长生前已经有了两个人选,本来我们只需两狼相争便可,但族长逝世时给我们多加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谁能打败你谁就能直接当选族长。” 帕帕罗气恼道:“你们选族长跟我有什么关系,干嘛要跟我打架?” 血牙说:“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但族长的遗言我们族人必须遵守。” 说罢,血牙把绑住帕帕罗的绳子割断:“隐狼,是你先动手还是我先动手?” 靠在一旁的隐狼对处在害怕中的帕帕罗失去了兴趣,他转过身去打算回自己的洞府:“随便吧。” 血牙兴奋地把帕帕罗举在手上,大笑着把他丢了出去:“来吧帕帕罗,堂堂正正地跟我打一架吧!” 帕帕罗站稳双脚,在许多狼群的注视之下,他全身抖的牙齿相击,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血牙见他迟迟不肯出手,说道:“你不出手那可别怪我先发制人了。” 他双脚用力一蹬地面,身体已经冲了出去,在接近帕帕罗的时候,爪子就要斩断帕帕罗的脖子。 没有家人陪伴的帕帕罗害怕地蹲了下去,正好躲过了血牙的攻击。 血牙奇道:“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刚刚在山下他还气势凌人,这怎么一到洞中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喂,小子,你怎么突然害怕成这样?该不会你在耍什么花招吧。” 帕帕罗战战兢兢地说:“我……我的家人和……和朋友们呢?” 血牙说:“只要你能打赢我,自然就能见到他们。但是,如果你打不赢我,那你们就在阴曹地府团聚吧!” “我……我害怕,我不……不跟你打架。”帕帕罗蹲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 血牙气愤,全身的青筋暴起,他指着帕帕罗骂道:“你个胆小鬼,在海边树林里,我还佩服你是个小男子汉。现在,你简直比那老鼠还不如。” 山洞里窜出一只老鼠,血牙正好拿它做比喻。他话说完手指挥出血红刀刃,那只小老鼠立时毙命。 帕帕罗听到老鼠的惨叫声,斜眼看了看那只老鼠,老鼠已经被他一分为二。他害怕地急忙把头埋进环抱的双手里,缩成了一个球。 “哼!我真是瞎了眼了,族长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会让我们以打败你为当选族长的条件。哼,早知道上回就应该把你给杀了!”血牙怒视着蜷缩成球状的帕帕罗。 这山洞里有两个洞口,一个去往亓幽河,一个不知是去什么地方,但两个洞口都被石门堵住了。 血牙走进隐狼去过的那个洞口,石门打开,他走了进去群狼跟在后面。血牙对帕帕罗说:“现在杀了你,我怕污辱了我的名声。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我就什么时候来与你一决高下。” 石门关闭,血牙离开了这个山洞。 西风洞里就只剩下帕帕罗一人,狼群走后,山洞里的灯火也跟着熄灭了,四处又开始变得一片漆黑。 帕帕罗蜷缩在山洞一角,不停念着小虹月他们的名字。 血牙走出西风洞,远处便传来打斗的声音,他吩咐狼群道:“你们先回去,今天终于有架打了。” 群狼离去,血牙冲向打斗的方向。来到一片树林,一个人类少年正和另一位穿黑斗篷的男人交战。 很显然那少年不是那男人的对手,少年虽然一直在进攻,但一招都没碰着那男人。 血牙大叫道:“喂,海嗜泪,你们在那干什么呢?” 海嗜泪右手随意挥出,那少年被轻易地打飞了出去:“哟,是血牙大人啊!您不是在对付那个毛绒玩具吗?怎么?难道他已经被你打败了?” “别管我的事情。我先问你,刚刚那个人是谁?”血牙问。 海嗜泪笑了笑:“只是一只逃出来的小老鼠,我三两下就可以解决了。” “三两下?我看你是不敢动手吧!把他交给我,让我和他打一架。”血牙不等海嗜泪回答,纵身一跃便追了上去。 追到树林深处,血牙却没找到那少年的影子。他嗜战成性,许久没打架他已经手痒痒了。 “小老鼠别想跑,你是逃不出这亓幽谷的。” 血牙邪魅一笑,寻着气味追踪那逃跑少年。 小虹月等人被抓后,等他们全都醒来,却发现新择和帕帕罗不见了。他们出了被关押时的山洞,发现四处都是狼的尸体。 众人打着手电在这幽暗的峡谷里寻找新择和帕帕罗两人,他们走到一处长满野果的地方,大家决定停下来休息。 罗天宸见多识广,知道这野果能吃,他采摘下来,分给大家。 这野果是红色,有的红的发紫,只有拇指大小,却饱满圆润。采摘下来像葡萄,又像嘉宝果。吃在嘴里有些酸涩,但有的也十分甜美。咬上一口,果汁丰富,果肉可口,还带有一丝香气。 大家吃了都赞不绝口,陈惠乔正想问这到底是什么野果。 忽然,从野果树旁传来巨石落入地面的声音,大家警觉地躲在树丛的隐蔽处。 第89章 行云手 小虹月一行人悄悄地走进一个山洞,里面似有灯火。 罗天宸等人趴在洞口朝里面看,山洞里有一位长着紫色头发化形后的狼妖,他正是隐狼。 隐狼手里握着两柄弯刀,他一只脚踩在石头上,眼睛目视着一块被他劈成两半的巨石。 那巨石被横向切开,切面平整光滑,看来用刀之人的功力一定十分深厚。 隐狼双手倒转刀柄,刀刃划过的弧线形成紫色的狼头,狼头在空中化作闪电,一瞬就消失在空气中。 他斜视洞口,冷冷地笑了一声,便转身进了洞里。 罗天宸他们害怕地大气都不敢喘,现在狼妖进了洞里,他们放心地走过了洞口,继续寻找新择和帕帕罗。 众人经过一处树林,忽然一人从黑暗里窜出,抱起小虹月,朝罗天宸他们喊道:“快走!” 罗天宸和陈惠乔正着急抱着他们孩子的人是谁,听见是傅新择的声音,他们二话不说跟着他朝树林的另一边跑去。金可艺等人也跟了过来。 在他们身后,血牙的声音响彻山谷,树木倒塌的声音和动物们逃跑的声音在远处不断响起。 大家才知道,在亓幽河旁遇见的那个红发狼妖要来了。 众人紧跟新择的脚步往前跑,但不知去往何处。 身处黑暗,手电又在罗天宸手里晃来晃去,根本看不清地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这里还是山野,脚下总有绊人的东西时不时出现,大家跑起来跌跌撞撞。 眼看身后血牙的声音越来越近,新择解决了两头灰狼,停在一座石门下,他按动旁边的开关,石门被打开。 打开石门,新择放下小虹月,从罗天宸手里抢过手电筒。 罗天宸问他:“新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难道你参加武术训练营了?” 陈惠乔问他:“新择你带我们来这干嘛?里面是什么,难道是出口吗?” 小蝙蝠被吓呆了一路,现在也问道:“兄弟,你得保护好我,我这条命就托付给你了。这里难道真的是出口吗?” 新择看了他们一眼,不耐烦地走进洞穴。 金可艺对大家说:“你们就相信新择吧,我们现在也只能相信他了。” 众人点了点头,跟着新择进了山洞。 来到山洞内,新择拿着手电寻找着什么。罗天宸从背包里拿出备用的手电,两束灯光在洞穴里照射着。 “这里好宽阔啊!”罗天宸用手电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这里有点凉,好像还有滴水的声音,听着真恐怖啊!”金可艺搓了搓自己的双臂。 “这里好像有鬼哟!”小蝙蝠跟在最后,他双手环抱,弓着背,看上去很冷的样子。 在小蝙蝠前面的卞璐兰一脚踹在小蝙蝠小腿上,小蝙蝠马上变得活蹦乱跳。卞璐兰骂道:“臭蝙蝠,你再胡说八道我打断你的腿。” 小沁和仟仟走在人群中间,她们紧挨着一起前行,仟仟害怕地嘀嘀咕咕,小沁面如土色却一直在安慰着她。 走了一段时间,新择在一块石壁下停了下来。他的手电筒所指的地方,有一个发着淡蓝色光芒的毛球球。 一行人走向它,小虹月挣脱妈妈的手跑了过去。 “帕帕罗。”小虹月边跑边喊着。 帕帕罗听见小虹月的声音,抖动的身体安分下来。他低声说道:“是……是小虹月吗?” 小虹月抱住他圆鼓鼓的身体,帕帕罗才知道确实是小虹月。 帕帕罗转过身来,看见大家都来了,他高兴地热泪盈眶,抱着小虹月,两人哭的梨花带雨。 洞穴外轰的一声响,血牙从天而降,他望向洞中的人群:“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逃走。” 血牙周身蒸腾起红色的气,他正想攻上去,海嗜泪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血牙大人,与你们合作我真是太高兴了!” 血牙收回力量,不耐烦地和海嗜泪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他心想:“狈请来的人怎么这么阴阳怪气,疯疯癫癫的,和他相处真是让我不爽啊!”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像样的妖了,尤其是你和那位隐狼大人,见到你们真是我海嗜泪上神万幸啊!”海嗜泪凑近血牙,伸出手指想摸一摸血牙。 血牙一闪,原地只剩下一人形血雾。他站在另一侧,强压着厌恶的口气道:“说话就说话别给我动手动脚的。” 海嗜泪笑笑说:“你知道吗?自从我来到这无神的世界之后,我突然有了一个爱好,那就是寻找强大的妖怪。这里的妖比我那收集的猫猫狗狗,乌龟蟑螂可强太多了。” “而且,这几天我才发现,你们这里还藏着一个封禁之地。里面好像有个叫什么,什么千年魂冢的好东西。” 血牙听到他说出了这亓幽谷的秘密,怒道:“你怎么会知道它的存在?” 海嗜泪说:“嘿嘿,当然是狈大人喽!” 新择等人趁血牙和海嗜泪在激烈地讨论问题,他们分头在洞穴里寻找出谷的洞口。 可四处都是坚硬的石壁,石门与石壁融为一体,肉眼很难找到出口,而且就算是找到了也不知道打开石门的开关在哪里。 血牙在海嗜泪旁边听他说话已经听的不耐烦了,海嗜泪一直在讲他来到这后,发现的各种奇怪的事物和环境。 “血牙大人,这里简直是世外桃源,人类分布这么密集,他们居然没有发现有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来到这后,最让我好奇的是那位狈大人,他整天趴在那强壮的狼身上,你说他要是急着上厕所,是不是都来不及解裤子啊?” 海嗜泪说个没完,血牙皱着眉烦躁道:“他又没穿裤子,你聊这些关我屁事?快到一边去,我要抓逃犯。” 血牙疾奔进洞穴,朝着帕帕罗他们攻来。他用气凝成的血红利刃即将伤到所有人时,帕帕罗运气凝神,双掌缠绕水体,只是轻轻一拍,血红利刃飞向了别处。 利刃所撞击的地方都分崩离析,最后在石壁上消失,石壁塌陷了大半。 “好小子!好小子!原来你还藏着这么厉害的招式,我真是小看你了!”血牙兴奋地夸赞帕帕罗。 帕帕罗回气定神,现在变得极为冷静,他说道:“这是蓝鲸伯伯教我的「沧海行云诀」的第五式,可攻可守,卸力运力「行云手」!” 血牙仰天大笑:“好!真是太好了!好厉害的「行云手」,就让我们来场酣畅淋漓的决斗吧!” 第90章 与血牙一战 「沧海行云诀」分为十三式,每一式分为四个层次,分别是初窥门径,得心应手,随心所欲和神乎其技。说白了就是对招式的熟练程度。 帕帕罗经历了与噬妖玖戊的恶战,他领悟到了这第五式,而且前四式都得到了不小的提升,但离得心应手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新择看到帕帕罗面对拥有如此破坏力的攻击,居然也能应对的如此游刃有余,他的内心有些欢喜也有些迷茫。 在「无象心境」的最后一天晚上,新择醒来,缮情神女对他说了很多,但最主要的就是保护帕帕罗。 但照现在看来,帕帕罗已经这么强大了,新择觉得自己都需要他来保护,又谈何来的保护他呢? 血牙现在兴奋不已,能接住他的血红之刃的,迄今为止就只有族长和隐狼,现在又多出一个,而且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他自语道:“哈哈哈哈,年纪这么小居然这么强,我现在都不敢想象他长大后会强到什么地步。” “我实在太高兴,太兴奋了!我要马上和他大干一场!” 血牙如疯癫了一般,狂笑不止。忽然,他停了下来,全身散发的血红之气把他包裹起来。 红雾逐渐变淡,血牙周身变化出血红护甲。这护甲还不完整,只如线条一般遍布他身体各处。 海嗜泪在远处观望,忽然大叫道:“哦!不得了!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化气凝甲」,小毛绒玩具你可要小心了哟!” 帕帕罗嗔道:“海嗜泪白脸男,不要你多嘴,你不说我都知道他很厉害。” 恍惚间,帕帕罗眼前一抹血红之雾飘忽而过,血牙在帕帕罗眨眼间对他阴冷一笑,人已消失在帕帕罗面前。 血牙站于一块巨石之上,他用舌头舔舐着右手由气凝成的钢爪:“我向来出手都是拼尽全力。帕帕罗,念你是第一个敢与我交战的小朋友,我今天破一次例,先让你尝尝鲜。” 帕帕罗还未听他说完,突感胸前腹部都剧痛无比,血液从伤口处喷出,帕帕罗倾倒下去。 大伙拥上帕帕罗,把他抱起,众人都心疼起他来,关心的关心,包扎的包扎。 陈惠乔怒斥血牙道:“他才六岁,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你简直不是人!” 血牙背对着他们道:“我可不是人,我是妖。这可是关乎生死的战斗,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好,好!说的太好了,生活就是需要这种觉悟。”海嗜泪在一旁拍手叫好。 血牙讨厌海嗜泪是一刻未减,他左手飞出血红之刃,朝海嗜泪飞去:“闭嘴!” 血红之刃划过海嗜泪的侧脸,击落在地面掀起一阵碎石尘土,海嗜泪没伤着,但老实地闭上了嘴。 帕帕罗摸着生疼的腹部,圆滚滚的小肚子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三道伤痕,伤口一直延伸到胸口位置,且都入肉三分。 幸好与噬妖玖戊战斗时,「九氘轮回盏」被破除第一道封印后,帕帕罗身体里残留的封禁之力还未消散殆尽,不然这一招下去,他早已命丧黄泉。 帕帕罗吃完罗天宸从背包里拿出来的三个红豆馅夹心面包,他马上就恢复了体力并且站了起来。 新择惊讶道:“神兽真是不一般呐!天赋超群,恢复能力也如此惊人。” “很好!吃我一招没死,小子你果然有资格与我一战。”血牙手指向帕帕罗。 帕帕罗直言:“放马过来,我还能战!” 此话一出,把小虹月一家吓坏了,陈惠乔急忙把帕帕罗抱在怀里,小虹月护住了他。 陈惠乔对帕帕罗说:“帕帕罗,我们不允许你去,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去打架,再伤到哪儿妈妈会心疼的。” 帕帕罗与小虹月一家的感情日渐亲密,陈惠乔已经几乎把帕帕罗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帕帕罗挣脱开他们的保护,坚定地说:“放心吧大家,只要你们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害怕了,我相信我一定能打败他的。” 他拒绝了所有人的挽留,面向血牙,开始调动体内残余的「九氘轮回盏」的封禁之力。 血牙感受到帕帕罗体内,此时正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被唤醒,他兴奋地全身发抖,决定一击必杀。 血牙趴在巨石上,血红之气勾勒出一头红色幻狼,那血红之狼仰天咆哮,吓得新择等人连连后退。 只见帕帕罗全身蒸腾起蓝色灵气,双眼透出蓝色光芒,手中缠绕着一层不断流动的水流光带。 血牙如一头准备捕食的夜狼,露着寒光的双眸如绿色的光剑直指帕帕罗的要害。 西风洞里,一道巨大的血红光束刺向帕帕罗,帕帕罗的双手只一拿一推,血牙的招式被轻松化解。 血牙平时虽然脾气暴躁,嗜战成性,但在应对战斗时却表现的十分冷静。 招式的攻击轨迹被改变后,他借着洞穴是密闭空间,四肢接触到石壁时,他调转方向,双腿用力一蹬,一个巨大的血红之狼又像光箭一般射向帕帕罗。 帕帕罗手中的气如行云流水,在空中画了一个圆,格挡住血牙攻击后,顺势改变了他的攻击方向。 血牙三番五次攻击未果,他却兴奋的一边大笑,一边加快了攻击的速度。洞穴里百余道血红光束不断交汇,但每次都被帕帕罗化解了。 “哈哈哈……,你好强,我血牙大人从来没有钦佩过任何一个比我小这么多的小孩,你是第一个。” 其实帕帕罗体内的封禁之力正在慢慢地消退,双方的实力都在急剧下降。 帕帕罗心道:“再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看样子我必须一招决胜负了。” 他心里默念:“「行云手」攻式:「巨尾倒戈」!” 众人眼里,从帕帕罗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气如同一片汪洋,在空气中不断流动扩散。 不一会儿,在帕帕罗身体周围,一头巨大的鲸鱼显现出来。那鲸鱼在空中遨游,血牙如光束般飞来,蓝色鲸鱼调转身形,它巨大的尾巴仰天而起。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血牙像一只苍蝇一样,被帕帕罗以气形成的鲸鱼尾巴拍晕在地面。 血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帕帕罗也气竭躺在了地上。 海嗜泪趁此机会把血牙抓在手中,将他高高举起:“血牙小狼人,你也不过如此嘛!” 第91章 奇怪的木偶 这里是墨上旅馆,徐亡爱破门而入。修念正在为他的师父苦海洗脚,刚想去倒掉手中的洗脚水,被徐亡爱一吓,手中脚盆扣在了苦海头上。 修念急忙取下苦海头上的脚盆,帮他擦干身体:“对不起,对不起师父!这不能怪我,您要怪就怪小爱小施主开门方式太古怪了。” 徐亡爱咯咯笑道:“小师父,你们在干什么呢?是在玩扣盆子的游戏吗?” 修念生气的猛地站起身,把手里的毛巾往盆子里一丢:“还问我们在干什么,这都怪你,瞧你把我师父害成什么样子了!” 床头上的苦海全身已经湿透,袖子都能拧出水来。苦海挥手拦住修念,洗脚水顺着袖口洒了修念一脸。 苦海看似心平气和道:“修念不得嗔怒。拿戒尺来,为师要替店家管教管教这女娃娃。” 修念擦干脸上的洗脚水,递来戒尺,苦海接过戒尺在手上试了试。 徐亡爱淘气的很,三天两头就来骚扰修念苦海二人,把他们师徒俩吓得一惊一乍的。 况且苦海还在养病,每次被她惊吓,苦海都觉得伤口都要裂开了。一次两次苦海能忍,但天天如此,苦海已烦闷至极。 不管自己是不是出家人,菩萨会不会怪罪,先打了再说,日后再负荆请罪。 苦海两脚刚落地,似乎是怒火攻心导致的伤口疼痛,他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修念把师父扶起,拿起戒尺,气势汹汹地朝徐亡爱走来:“师父你好好休息,我来替你管教这小爱同学。” 徐亡爱面露苦色,摆手后退道:“修念小师父好好说话,你可是出家人啊,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放心吧,小爱同学,打习惯了就不疼了。只需打个百八十下,师父和我就会原谅你的。”戒尺在修念手里打的啪啪响。 徐亡爱转身逃跑,修念追了上去。追到楼下时,徐亡爱“哎哟哎哟”的叫着,苦海听了点了点头。 但其实修念并未打她,出家人毕竟慈悲为怀又怎敢随意伤人呢? 见徐亡爱假装着敷衍过去,修念问道:“小爱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徐亡爱嘻嘻笑道:“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叫你一起去看些好东西。” 修念在徐亡爱的带领下来到徐梅梅的房前,他们躲在门旁的窗前,两人悄悄地往里面看。 “修念哥哥你看,我外婆好看吗?”徐亡爱指了指她外婆面前的手机说。 徐梅梅正背对着他们,在进行网络直播,她面前架起的手机上,照射出她的容貌简直美若天仙。 修念一心修佛,对于直播这东西一无所知,他奇道:“这徐老板娘原来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她为何要假扮一个老太婆呢?” 徐亡爱听了觉得十分好笑,笑出了声:“你说话实在太好笑了,她就是我的外婆呀,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年轻女子。你看那面镜子。” 修念看向徐老板娘面前的镜子,恍然大悟:“我说怎么判若两人呢?原来是传说中的美颜滤镜啊!今天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屋子里,徐梅梅穿着妃子的服装,妆容也化的十分艳丽,就算没有美颜滤镜,徐老板娘看上去也算是个老太太界的美女了。 她手里扇着宫廷宣纸团扇,衣服露出她的两个老肩膀,时不时的就和手机里的榜一大哥对话,变声器使她的声音变得跟百灵鸟一样动听。 修念和徐亡爱躲在窗前常能听到,徐梅梅高兴地喊道: “感谢某某某送的穿云箭!” “还差三百人就突破一万了!” “粉丝数突破一万,老娘给你们舞一个!” …… 这些语素对于修念来说十分陌生,他不理解其中的含义,但看到徐亡爱笑得很开心,他也陪着她一起笑着。 修念看了一会儿觉得实在看不懂,他在徐梅梅屋内随意巡视了一番,偶然发现屋子里有一个供奉台。 这供奉台上放的不是菩萨,不是财神,也不是耶稣,而是一对新婚木偶。 那对男女木偶穿着中式婚服,两人手里牵着红绸子。新娘戴着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新郎戴着展脚幞头,身体前倾像在行礼。 “新人”站着的庙宇也被装扮成婚房的样子,在它们面前放了香炉和各色水果零食供奉。 这些在旁人看来确实有些奇怪,但最令修念奇怪的是新郎的脸。那张脸看上去像极了活人的脸,但面黄肌瘦。 这张脸安放在一个木偶身上,像极了一个迷你僵尸新郎。 修念越看越感到害怕,他把视线从木偶身上移开,看向徐亡爱,徐亡爱还在呵呵的笑。他问她道:“小爱,你外婆供奉的东西是不是被你恶作剧,给调换了?” 徐亡爱瞥了他一眼:“我才没有呢,它一直都是那样的。以前外婆都会把它盖起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却忘了。” 修念又看了一眼那木偶,还是觉得害怕:“这……这难道是什么新型宗教吗?怎么……怎么供奉这种东西?” “小哥哥,我是叫你来开心开心的,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不无聊吗?”徐亡爱不想回答修念的问题。 修念挠了挠头,看来自己对宗教有些过度关注了,却没有考虑徐亡爱的心情。他连连道歉,继续和徐亡爱云里雾里地看着,屋里的徐梅梅老太太在给榜一大哥跳广场舞。 夜已深了,罗天宸他们还未归来,修念突然有些担心起他们来。 他心急道:“罗施主他们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在山上出了什么事情了?” 徐亡爱眼珠子望向天空,像在思考的样子,忽然她说道:“你担心他们干什么,他们有神兽陪伴应该不会有事的,说不定他们正在什么地方吃大餐呢!” “小爱说的有理,但这方圆百里好像没有哪家店的饭菜能比得上你外婆的手艺,他们去别处吃大餐是不是有些不合情理?” 修念这么一说,徐亡爱也觉得不对劲:“小哥哥说的有道理,那我去告诉外婆,叫她打个电话给他们就好了!” 话刚说完,徐亡爱直接推开了她外婆的门,修念吃惊:“原来是可以进去的呀,那我们在外面偷偷地看,实在也太……唉,算了。” 修念也跟了进去,徐梅梅已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一直说着不在服务区。 “哎哟,打不通哟!这么晚了他们都不回来,该不会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吧!”徐梅梅打了好几遍都是不在服务区,心里也十分担心帕帕罗他们。 徐亡爱好不容易遇到一群喜欢的人,听说他们可能有危险,她哭了出来:“呜呜~,那么好的一群人怎么可能会出事呢?外婆,我们去找他们吧!” 徐梅梅迟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修念却是菩萨心肠,他拉起小爱就要去找他师父:“小爱我们走,叫上我师父一起去,他老人家神通广大,一定能救出罗施主他们的。” 小爱嗯了一声。忽然徐梅梅惊呼道:“不好了!我的新郎官怎么裂开来了?” 修念和徐亡爱把目光看向那对新人木偶,那新郎木偶瘦削的脸上赫然有一道裂缝。 第92章 异象 木偶内封有一符箓,其目的是封印住海狼岭上的一对鬼夫妻。 故事发生在距今大约一千年前,这山上住着一户姓杜的人家,家中有一子叫杜长生。 杜公子长相俊美,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美少年。他人善,喜欢做木偶,不管是动物还是人型的木偶他都能做的栩栩如生。 一日,山中出现一女子,说是为义父采药迷失了方向,途中又遭遇狼群,为了求生她才逃于此地。从此那女子就在杜公子家中住下了。 两人相处久了便有了感情,他们私定了终身。结婚当日,官兵突然闯进他们家,把杜公子一家全杀了,那女子被抓了去。 后来,人们才知道那女子原来是城王在外的私生女,名为宁默。她谎称自己无父无母,与杜公子结为夫妇,却枉送了杜公子的性命。 自那以后,山上经常闹鬼,上山砍柴采药之人,常常看到杜公子变成了僵尸出没在山野中。 也不知其中有什么原由,不久后,这村子里就出现了许多娃娃木偶,它们像蚂蚁一样遍布村庄的每个地方,所到之处都寸草不生。 后来,一位道长把杜公子变成的僵尸关了起来。那道长记得叫虚阳真人,他把这降妖的符箓封印在这新郎木偶里,并把它交给了徐家的祖先。 虚阳道长曾告诉他们:守此符箓者必得反噬,将来木偶要是破裂,妖魔便会现世,只需拿此符箓把其再度封印便可平复灾祸。 徐老板娘带着修念师徒俩人去寻找帕帕罗他们,她一边上山一边说道:“这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了,杜公子一定变成了大魔头很难对付,这符箓又要怎么贴在他的额头上呢?” 苦海握紧法杖,艰难地向山上走去:“不好办也得办,人命关天,罗施主他们还生死未卜,我们必须竭尽所能救他们于水火。” 修念,苦海和徐梅梅以最快的速度前行着,此时的海狼岭的上空,盘旋着红色的云雾,不祥的气息遍布山下整个村落。 上了山顶,徐梅梅惊恐道:“这木屋居然被打开了!它本来是杜公子一家住过的房子,后来有一户贫苦人家住了进去,靠治病卖药为生。” “没生孩子之前他们过得风生水起,但自从那行医的夫妻两有了孩子以后,他们便不知为何就立即毙命了。” “知道此事的虚阳道长立刻把这间屋子封印了起来,这屋子里到处都是瘴气,历经千年,这里的瘴气越来越重。上山游玩的人只要靠近了这间木屋,就会感到头晕不适,所以没人能打开这木屋。” 苦海问道:“那罗施主他们又是如何打开这木屋的呢?” 徐梅梅说:“他们一定是身边有什么祥瑞无比的东西在保护着他们,他们才可以这么轻松地就打开了这扇木门。” 苦海和修念点了点头,苦海道:“是了,看来是他们把这诡异的木屋打开的。” 徐梅梅在地上点了三炷香,香烟袅袅升起,味道有些刺鼻。她向木屋拜了拜说:“这是用特殊材料做成的香,点燃它,守墓的使者便会出现。” “使者?什么使者?难道这里还有人住?”修念望着这诡谲的环境,心里忐忑。 三人静静地在亭内等候,三炷香燃尽,夜色中一头长相奇特的狼从木屋后走了出来。 修念和苦海惊道:“原来使者是一头狼!” 那头狼的身体比一般的狼健硕,背上还顶着个大脑袋,看着就像个变异体。 徐梅梅恭敬地跪在地上:“原来是狈大人啊!我们想面见你们的首领,能不能帮我们叫他出来,与我们见上一面?” “恐怕不行了,族长大人已经死了。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跟我说吧。”狈举着他的大脑袋说。 “什么?他已经死了?”徐梅梅先是一惊,后又平静下来,“那可否有接班人呢?” 狈在木屋前来回走动,修念觉得他样貌奇怪,躲在苦海身后不敢作声。 “接班人还未选出。如果你执意不想说的话,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那就是这天象是为何而此,下落不明的一行人又去了哪里?” 狈把徐梅梅想问的问题都说了出来,徐梅梅也不再开口。 狈继续说道:“我告诉你是为什么,鬼新郎就要出棺了。至于那些人类,应该已经被海嗜泪大人的手下给干掉了吧!” 听到海嗜泪这个名字,苦海不寒而栗,他问道:“狈,那海嗜泪也在此地?” 狈不再搭理他们,他身下骑着的灰狼跃下了山崖,便没了踪影。 苦海等人站在原地,望着红艳艳的天,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西风洞里,新择一行人被海嗜泪叫来的各种妖怪困住了。 众人在新择和卞璐兰的保护下,勉强逃出了围困,但依然身处在敌人的巢穴之中,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他们不熟悉地形,一不留神又被妖怪们包围住了。 正当他们陷入危机之时,一道紫色的闪电在众妖间穿梭,群妖立时倒地不起。 新择等人心里画了大大的问号,是谁突然来帮他们解围呢? 沉睡的帕帕罗刚好苏醒,他看见这熟悉的背影,叫道:“又是一头狼妖,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就是那只……紫色的狼吧!” 隐狼回过头来,笑道:“我还以为你记得我呢,原来你是一点记性都没有。重新介绍一下,我叫隐狼。” 卞璐兰看到眼前这只狼妖,虽然妆容上与血牙相仿,也是一样充满野性,但隐狼的冷峻模样却显得他更为英俊冷艳。 她面带羞涩的看着他,对旁边的女伴们说:“喂,你们觉不觉得这个叫隐狼的狼妖,是不是很帅气啊?” 可艺她们纷纷点头,都泛起了花痴的毛病。 隐狼听到她们在议论自己,他收刀入鞘,背过身去道:“帕帕罗,你还有与我的约定没有兑现,可别死了!” 一道紫色的闪电在空中划过,隐狼消失在帕帕罗他们面前。 隐狼走后,亓幽谷的西方出现一道红色光柱,光柱直指天际,天空像被开了个口子,云层都四散而去。 帕帕罗和大家都顿时感觉周围有一股不祥之气,并且还在不断加重,他们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新择目视着苍穹道:“看这迹象,灾难又要降临了!” 第93章 拯救徐亡爱 海嗜泪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山洞里,破除了虚阳真人的封印。 山洞位于一口枯井深处,封印被解除,里面淤积的瘴气冲破了天空。 洞穴里只有一个血池,海嗜泪把血牙的躯体扔入池中,血牙慢慢地陷了下去。 待血牙只剩下头颅没沉下去时,他突然醒了。刚醒来的他就狂躁地大吼了一声,海嗜泪被吓的躲到了岩石后面。 “突然乱叫什么?我的小心脏都要被你吓出来了。”海嗜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血牙感觉全身都在快速的腐烂,虽然疼痛但他不表露出来。他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死了倒无所谓,那是因为我技不如人。但是隐狼和那毛茸小子一定会来教训你一顿的,他们可比我强多了。” 海嗜泪蹲在池边,不说话,看着血牙一点一点地被血池吞没,他才说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应该已经没了,因为你的嘴巴已经沉到池子里说不出话来了吧。” “我可没时间和他们打,我还要回去给猪无禁大人复命呢!” 海嗜泪离开了洞穴,血池吞噬了血牙后,咕噜咕噜地冒起气泡。转瞬间,池子里的血水化为乌有,里面浮现出一个贴满符咒的棺材,还有许许多多的骷髅。 洞内“嗑喇”一响,棺材板被移出一道缝隙来,里面流出难闻的尸臭味和毒气。 又是“轰”的一声,棺材板飞了出去,棺材里跳出一具穿着喜服的干尸,他便是那杜公子。 杜公子飞出井口,来到群妖倒下的地方。妖怪们只是受了重伤并未死透,杜公子把他们的精元和妖力通通吸入了体内。 吸食完妖怪们的能量后,杜公子干尸一样的躯体立马变得更加饱满,但脸色依然苍白,全身透着一股寒气,就像一具活尸体。 他站于崖间,双手举于空中,手上像有千万条头发丝一样的细线射向天空。 这些细线如细雨般从空中落下,海狼岭周围忽然骚动不止,奇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杜公子双手一收,怀中竟抱着一个人型木偶。那木偶穿着新娘服饰,披着红盖头。 红盖头被杜公子撩开,木偶的脸庞被雕刻成栩栩如生的女子模样。 新娘木偶眨着眼像在流泪,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杜公子,说话的样子却像极了木偶:“郎君,我好想你。朝朝暮暮,暮暮朝朝,娘子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你。” 杜公子落泪哭道:“娘子莫要伤心,你相公我定会为你讨回这人间公道。” 说罢,杜公子纵身一跃,跳下崖去,身后数不尽的童男童女木偶,也跟着“嗝喇嗝喇”地跳下了悬崖。 帕帕罗等人重回西风洞,在那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出口的开关。 石门打开,一群人小心翼翼地往山下爬去。到了谷底,他们沿着河边小路向山腰走去,到了山腰他们休息了片刻,又火急火燎地赶回墨上旅馆。 当他们赶到离墨上旅馆所在的村落不远处时,恰巧碰上苦海和修念他们。 罗天宸问道:“苦海,修念,老板娘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三人都像吃了黄莲,有苦说不出。后来修念才说:“不好了,村子里突然出现了好多木偶娃娃,那些木偶像被施了妖术一样,在村子里到处搞破坏,伤人呢!” 徐梅梅说:“我的小外孙女还被我关在店里呢,这可怎么办呀?” 陈惠乔蹙眉问她:“怎么回事,她又犯什么错了吗?你怎么把她关起来了?” “还不是你们这么晚了都不回来,小爱担心你们,说什么都要跟过来找你们。可山上危险,她不听我劝,我就只好把她锁在房间里了。”徐老板娘几乎要大哭一场。 小沁害怕了一路,这时她气势高昂起来:“难得小爱这么关心我们,我们必须把她救出来。” 小蝙蝠觉得她像是因为上午徐亡爱绊了自己一脚,所以才这么热情。虽然总觉得别扭,但他很乐意去营救徐亡爱。 “好耶,我们一起出发,把这群妖怪打跑,救出徐亡爱小朋友。” 新择调侃他说:“我们是去救人,你怎么把气氛搞得跟去春游似的?” 小蝙蝠挠了挠头,歉意地笑了笑。 一直背着背包的罗天宸,调整了一下背带说:“大家赶紧上路吧,再晚一步,小爱他们就真的危险了!” 大家整装出发,小跑着来到村口。 徐老板娘的墨上旅馆就在不远处,但周围已经一片狼藉,街上有许多像婴儿一样的木偶娃娃在到处乱跑,搞破坏。 它们好像不会主动攻击人,但谁要是敢去阻止它们,它们就会把那个人咬的血肉模糊,直至痛死在地上。 新择提议:“不要刻意去惊扰它们,能避开就尽量避开。” 修念说道:“可万一躲不掉,碰上了该怎么办?” 这时,远处有一个商贩,他看不得这些木偶娃娃破坏自己辛苦做的竹篮,抄起一根扁担就用力砸在了一个木偶头上。 那木偶娃娃虽然是木头做的,但质地坚硬,一扁担下去,它的脑袋只是晃了一下。它突然回过头来,周围所有的娃娃都扑向那商贩。 片刻后,木偶娃娃们似乎是玩腻了,全都离开了商贩。躺在地上的商贩全身是伤,血流不止,还不停地抽搐。 大家都大惊失色,修念闭上眼睛不停地念道:“阿弥陀佛……” 新择说:“看吧,这就是打扰它们的下场。” 苦海念了一段佛经,说:“看来这木偶娃娃十分坚硬,一般的攻击很难把它击碎。而且它们数量众多,一旦打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再说下去也没用,我们还是快进去,救出小爱吧!”新择带领着大家向墨上旅馆走去。 他们万分小心地往墨上旅馆的大门走去,周围有许多惨死的人,甚至有些地方燃起了熊熊烈火。 虽然距离隔的不远,但路途艰险他们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等他们到达旅馆的大门时,却发现馆内没什么大碍,但大门却是敞开的。 他们冲进屋内,四处静悄悄的,徐梅梅的房间里还亮着灯火。 看到这样祥和的场景,徐梅梅悬着的心放了大半,但没亲眼看到活蹦乱跳的徐亡爱,她内心还是不安。 她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喊道:“小爱,小爱……你没事吧,小爱?” 房门打开,徐亡爱和阿泔正倒弄着一个被敲破脑袋的木偶娃娃,这让跑过来的徐梅梅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新择他们也心急如焚地跑了过来,帕帕罗惊讶道:“哇!原来你们两个也是绝世高手啊!” 第94章 求生 徐亡爱看见大家,两只眼睛笑的像月牙一样:“爸爸妈妈你们终于回来了!” 她抱住陈惠乔的腿,小虹月不高兴地把她推了开来:“这是我的妈妈,你不许这样叫她。” 陈惠乔忙扶住徐亡爱:“小虹月不可以打架。” 站在一旁的罗天宸听到小虹月只说妈妈是自己的,却并没有替爸爸说上两句,心里总觉得是不是自己亏欠了孩子。他心想:“这小囡囡怎么就只说妈妈是自己的,那爸爸呢?” 小虹月抱紧妈妈:“可是,可是她跟我抢爸爸妈妈。” 大家听了都哄堂一笑,徐亡爱吐了吐舌头:“小虹月我只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你不要在意。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小虹月听到有个姐姐了,心花怒放地和徐亡爱抱在了一起。 帕帕罗在一旁暗自神伤:“那我呢?” 一屋子的人商讨了一下接下来该怎样逃离这里,因为一直待在这里是没有生路的。 过了许久,他们联系上了司机张师傅,并说好了要派人去与他接应。 经过一番讨论后,众人决定让自告奋勇的新择和强拉来的小蝙蝠,还有不得不去的神兽帕帕罗去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其他人原地等消息。 小虹月也想陪着帕帕罗一起去,但大家都不同意,她就只好待在旅馆里。 众人站在院子里目送新择他们离开,罗天宸还是不放心:“新择你们真的没问题吗?要不我也去。” 新择推辞道:“不必了,刚才叔叔也看到我在山洞里的表现了吧,我可是会功夫,我会保护好小蝙蝠的。” 小蝙蝠虽然有些害怕,但兄弟有难他怎能坐视不管,他装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我蝙蝠虾才不会有事呢,倒是新择和帕帕罗你们俩要跟紧我。刀剑不长眼,我可不敢保证能保你们两个周全。” 听弟一席话,卞璐兰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弟弟?在山上你都快尿裤子了,还给老娘得瑟,你再得瑟一个试试!” 卞璐兰拿起脚下的鞋子就要丢过去,小蝙蝠和新择,帕帕罗三人老鼠逃窜般地跑出了门外。 帕帕罗三人出了门,外面到处都是疯狂的木偶娃娃,周边的房屋有的一片火海,有的洪水泛滥,有的已经断水断电,场面一度失控。 他们谨小慎微地向回家的方向走去,小蝙蝠一边走的像个小偷,一边问新择:“我们接下来要去干什么呢?” 新择谨慎地观察周围的情况,走在帕帕罗后面,对小蝙蝠说:“我们要去找送我们来时的那个司机师傅,只有找到他我们才有机会逃离这个村子。” 帕帕罗极为机敏,但少了小虹月他好像变得胆小了起来,每次遇到木偶娃娃在他面前突然穿过时,他都被吓得爬上了新择的后背。 走离墨上旅馆不远后,新择叫停大家:“慢着,前面好像有情况!” 在一块标识路牌下的垃圾桶旁,一个胖阿姨穿着时尚,头顶却扣着一个垃圾桶。而在她周围,有三只木偶娃娃正在撕扯一具尸体。 “我们去把那个大妈救出来吧!” 新择斩钉截铁地说出这句话,小蝙蝠惊诧道:“啊?你不是说尽量不要去惊扰它们吗?” “那也要看是什么时候,人命要紧,我们快上!” 新择疾奔上去,从路旁捡起一根手腕大的钢管,一棒子就把一个木偶娃娃敲的粉碎。 一只木偶娃娃倒下,另外两只便冲了过来。木偶娃娃体型如半大的婴儿,但动作十分敏捷,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趁虚而入。 两只木偶娃娃同时攻向新择,他有些避之不及,便用钢管格挡。 帕帕罗有些晃了神,他行动有些迟缓地踢倒了一个木偶娃娃,却没有击碎它的核心,那木偶娃娃从地上爬起,立时就咬向了帕帕罗。 虽然帕帕罗没被咬上,但木偶娃娃一直在躺下的帕帕罗的手里胡乱挣扎,两排钢齿还不停地朝他啃去,帕帕罗有些抓不住了。 新择担心帕帕罗会受伤,但自己这边还有一个麻烦的家伙没有解决,他望向站在一旁不知在嘀咕什么的小蝙蝠:“小蝙蝠你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帮忙啊!” 小蝙蝠在新择叫了第二声后终于回过神来,他拿起一根同样粗细的钢管用力在木偶娃娃头上一敲,它居然纹丝不动,还在拼命地啃咬新择手上的钢管。 “难道我蝙蝠大虾连这点力气都没有吗?” 方才看到新择一击就把一个木偶打的粉碎,他本以为只要武器到位了,伤害应该也是照搬,可却不知是自己的属性没给力。 小蝙蝠在手上啐了两口唾沫,使足了力气往木偶娃娃头上砸去。 “哐”的一声,小蝙蝠的手一阵酸麻,他哎呦着倒换着手摇晃。 眨眼间,那被敲的只有些许裂缝的木偶娃娃跳向了他,小蝙蝠虽然瘦小,可反应速度惊人,他用手中钢管一挡,这回换成他了。 正当小蝙蝠躺在地上艰难地求救时,新择砍下一棒,木偶娃娃立时被砸的粉碎。 新择回过身来又是一棒,帕帕罗身上的木偶娃娃也失去了行动力。 新择拍了拍小蝙蝠的肩膀:“小蝙蝠干得不错!” 小蝙蝠嘿嘿一笑:“哪里哪里。” 傅新择两人把那胖阿姨头上罩着的垃圾桶拿下,胖阿姨哭喊道:“哎呦,别吃我,我这一身都是瘦肉,别吃我。” “喂!我们是人,那些木偶娃娃都被我们解决掉了。”新择叫醒了她。 “原来是你们啊,把我吓死了!”原来那胖阿姨是那豪华旅社的老板娘王大花。 救出王大花后,新择他们继续赶路。 王大花跟在新择他们身后,看见那能直立行走能说人话的帕帕罗,欣喜道:“原来是神兽大人降临了,我们村子终于有救了!” “小神兽,我在新闻上看过你嘞!小家伙长的真威风,还有点小可爱呢!” 王大花想上手摸摸,却被新择用手打了回去:“不许乱摸!” “真小气。”王大花摸着有些疼的手。 帕帕罗虽然被王大花夸,但他现在没了心情,因为小虹月不在身边,他的内心空落落的,好不是滋味。 新择早就看出来帕帕罗有心事,他摸了摸帕帕罗的小脑袋瓜:“放心吧帕帕罗,有我在呢!” 短短的几句话配上新择阳光爽朗的嗓音,如同冬日暖阳,帕帕罗听的心里暖洋洋的。 他点了点头,露出灿烂的微笑,心想:“这个叫傅新择的人类,还真有当哥哥的样子呢!” 第95章 逃离海狼村 王大花看见傅新择一直摸帕帕罗的头,心里不平衡,她小声嘀咕道:“为什么他可以摸,我就不可以了?” 不一会儿,他们在马路旁看到张师傅的车,他的车有特点,就是车身上有卖虾条的大胖子的广告。 每次仟仟看到这条广告,她都会情不自禁地流口水,然后就把虾条吃的嘎嘣响。 新择他们来到汽车旁,这里四处都是农田,没有木偶娃娃出没。 “车里没人,张师傅去哪了?我们不是之前打了电话给他吗,他怎么不见了?”新择环视着四周。 忽然,从黑暗的农田里出现一个人影,他正往这边狂奔。等他跑到马路旁时,他回过头去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小蝙蝠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拍了他一下:“喂,你在找什么呢?” 那人回过头来,他和小蝙蝠都吓了一跳。小蝙蝠说:“原来是张师傅啊!你上哪去了?” 张师傅有些被吓傻了,语言中枢紊乱,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道:“我……我去尿了个尿,遇……遇到了一个穿喜服的男人,他……他还有一个媳妇儿,是……是木头做的,把……把我给吓坏了。” “他们人不人鬼不鬼的,一看到我就扔出一个木偶娃娃来。我当时裤子都还没穿好,那木偶娃娃就上来咬我的丁丁,幸好我跑得快啊,不然我就断子绝孙了!” 张师傅表情惊恐,看来被吓得不轻。 小蝙蝠幸灾乐祸道:“那是你命不该绝,否则断的就不只是你的命根子了,恐怕连你的小命都会没喽!” 张师傅生气地追着他跑:“兔崽子,不许拿我开玩笑,老子命都要没了,你还笑。” 时间紧迫,新择拦在张师傅面前,替小蝙蝠道歉说:“张师傅实在不好意思,我替我这哥们儿向您道歉了。时间不多了,我们还是快点去接人吧!” 张师傅双手交叉在胸前,哼了一声,显然他并不接受。 王大花也认识张师傅,他和气的说:“张师傅啊,一个孩子干嘛跟他计较呢?我们快点上路,路费多少我全部双倍,你看怎么样?” 危机时刻金钱性命哪个重要,王大花分的比谁都清楚,何况新择和小蝙蝠还有帕帕罗他们还救了自己。 “行吧,我就不和那臭小子计较了,我们出发吧!”张师傅也是个体面的人,当今世上谁又会对钱过不去呢? 众人上了车,新择叫张师傅直接把车开到墨上旅馆的大门前,这样就算那些木偶娃娃过来了,也能争取一些救人的时间。 小虹月他们坐在墨上旅馆的院子里,等待帕帕罗他们过来。 “说来奇怪,我们在这旅馆里待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一个木偶娃娃都没进来过呢?”罗天宸提问。 大家都众说纷纭,小虹月认为:“是因为婆婆做的饭菜好吃,所以它们不忍心把这里弄坏。” 大家听了,都笑了笑。 金可艺几位女生认为:“这可能是因为这棵千年老树,是它在保佑着这个老宅子吧!” 此话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但旅馆的主人徐梅梅认为不光如此。她认为很有可能是一千年前那个虚阳道长在这下了什么法术,以此来保护她们徐家的后人。 罗天宸觉得有理,但他依然好奇的问:“阿泔手里的木偶娃娃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阿泔刚要说话,徐亡爱抢道:“那是我偷跑出去不小心被它盯上了,我的阿泔叔叔救了我,才有了一个木偶娃娃。” 徐梅梅在小爱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小丫头片子,门锁了还能跑出来,你叫我以后可怎么办哟!” 徐亡爱吐了吐舌头。 大门外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院子里的人都站了起来,往大门外走去。 他们刚到大门口,帕帕罗和新择就从车上下来,帮忙搬行李和保护大家的安全。 等小虹月他们一个接着一个上了汽车后,帕帕罗和新择也相继上了车。 车门一关,张师傅把车开的飞快,道路两旁的木偶娃娃听到汽车的声音,它们都跳上了车子,试图撞碎玻璃,攻击车里的人。 幸好数量不多,帕帕罗三两下就解决了它们。 汽车平安出了村子,周围没有了建筑物变得安全多了。走在宽敞的马路上,众人的心里历历在目的,都是刚才经过的街道上那一幕幕的灾难景象。 徐亡爱离开了家乡,她心里一酸,哭出了声。 坐一旁的徐梅梅安慰她说:“小爱呀,别哭了,你外婆还有阿泔叔叔不都在这吗,有什么好哭的呀?别哭了啊。” 小蝙蝠看不得这种伤心的场景,他一直看着窗外,忽然他大叫道:“你们快看,那些黑压压的一大群,都是些什么啊?” 大家听到小蝙蝠的呼声,都看向窗外。 在马路的两旁,要么是树林,要么是草原,要么就是农田,但夜色把它们都变得漆黑一片,很难看清有什么不同。 直到他们看到有一大群婴儿大小的东西在黑夜里跳来跳去时,他们才发觉大事已经不妙了。 “没想到千年后的杜公子,实力竟强大到了如此地步。”徐梅梅感叹道。 道路两旁,那漆黑一片的,竟然都是杜公子的木偶娃娃。 “看来这些木偶娃娃都有繁殖能力,一生十,十生百,百生千,千生……”苦海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奥秘,一直“生”了下去。 小蝙蝠忙打住他:“别生了,别生了,再生我就受不了了!数量这么多,我们不会玩完了吧!” 这时,与小虹月和爸爸妈妈团聚的帕帕罗又变得开朗起来,他蹦了出来,开心地说:“还有帕帕罗呢!不会玩完的哦!” 大家看见他这样闪亮登场,都被他逗笑了。 陈惠乔把他拉了回来:“瞧把你给能耐的,你一个人能打赢这成千上万的人吗?” 帕帕罗看着陈惠乔如水般的眼睛,摇了摇头:“不能呢。” “那就对了,所以帕帕罗要乖乖的噢,先听大人们想想对策,然后你再行动好不好?”陈惠乔柔声地教帕帕罗不要莽撞行事。 帕帕罗点了点头,陈惠乔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他们一路商讨,很快就来到了小虹月一家和新择他们的住房附近。 罗天宸热情地邀请徐亡爱他们来自己家住,张师傅和苦海师徒都觉得不好意思就拒绝了,王大花去入住了酒店,只有徐梅梅一家答应住了下来。 新择,小蝙蝠姐弟,金可艺和小沁,还有仟仟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忙了一夜,他们早早的就入睡了。 第96章 铺天盖地的木偶 一觉醒来,帕帕罗睡眼惺忪地看到窗户外面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他打开窗户,看到屋外满地都是那诡异的娃娃。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会还在做梦吧!” 帕帕罗跃出窗外,站在院子里那棵白玉兰树的树梢上,他环顾四周。 发现不管是大街小巷还是屋顶房檐,到处都是杜公子的木偶娃娃。 帕帕罗抓起一个木偶娃娃,举在手里观看。 这些娃娃全都雕刻成婴儿的模样,还画上了红色的肚兜,它们头上都生着头发,有的是一撮,有的是两个小马尾,用来区分男女。 “这些木头娃娃怎么都不动了呀?是不是哪里坏掉了呢?”帕帕罗挠着自己的小脑袋瓜,木偶娃娃在他手里转来转去。 当小虹月一家和徐亡爱他们三人醒来后,看到这一幕,他们惊讶的不是害怕,就是不停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这可怎么办呀?”,“完了完了!”,“我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这些话语在房间里回荡着,像一群苍蝇的嗡嗡声。 帕帕罗手里拿着木偶从屋外跑了进来,大喊道:“都别吵了,给我安静下来!” 众人都安静下来,看向帕帕罗手里的木偶娃娃,陈惠乔问他:“这只木偶不会动吗?” 所有人都冷静下来后,罗天宸准备照常去上班。虽然他们家比一般家庭优越,不用交房贷和车贷,但生活还是要过,迟到了会扣工资,还会挨骂。 所以,罗天宸坚决要在八点半之前赶到公司打卡,哪怕路上都是木偶娃娃,因此而交通堵塞,他就算是爬也要爬去上个班。 至于徐亡爱他们,她的外婆决意不再留下来了,她们要去警察局把事情交代了,把符箓交给警察局局长。 如果可以的话,徐梅梅希望能面见一下市长,省长,甚至是国家主席。因为这件事实在太过危险了,整座城市的人都有可能在今天丧生。 陈惠乔,小虹月和帕帕罗他们依依不舍地与罗天宸和徐亡爱他们告别。 吃完丰盛的早餐,帕帕罗觉得危难当头他不能坐以待毙,于是他趁着妈妈陈惠乔还在洗碗,背起小虹月就偷偷地溜出了家门。 傅新择习惯性的早起,家中的老父亲比他起的还早,桌上是傅振国买好的早餐。 吃完早餐,傅新择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箱倒柜,他乔装打扮了一下。 穿了一件黑底蓝色条纹的运动服,为了掩人耳目他戴上了防毒面具,手里拿着小时候买的三节棍。 穿好运动鞋后,傅新择走出了房门:“今天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一家高档酒店,一间雅房内横着一具女尸。死者是酒店的服务员,她两眼圆瞪,口张着能塞进一个鸡蛋,目测应该是被吓死的。 海嗜泪抱着花猫在对死者进行“尸检”,他嬉皮笑脸道:“猪无禁大人,原来你有此等神功,不用任何刀枪棍棒,光凭四目相对就可杀人于无形啊!” 豪华大房间内,窗前站着一个qq肠一样的小猪仔,他便是猪无禁。 猪无禁横了海嗜泪一眼:“给我闭上你的臭嘴,我又不是故意的。大清早的,我恰好围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那女人毫无礼数就闯了进来,她这是活该!” 海嗜泪和花猫头脑里浮现出那副场景,一个qq肠包着浴巾,服务员开门遇见当场被吓死,实在好笑。 海嗜泪和花猫兀自笑出声来,猪无禁怒斥道:“有什么好笑的?再笑信不信我把你们的舌头给割下来!” 虽然猪无禁长相憨憨,法力也微不足道,但脾气倒不小,吓得海嗜泪和花猫目瞪口哆。 猪无禁说:“海嗜泪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上回你可把我害惨了。那些警察关了我七天七夜,之后,我以为他们会放过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他们居然……” 说到这,猪无禁两只蒲扇一样的耳朵竖了起来,气的他面红耳赤:“他们居然把我活生生放在烤架上,绑住了我的四肢,想把我变成烤卤猪。人类实在可恶至极,海嗜泪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花猫听见他这样咒骂自己敬畏的海嗜泪上神,急的从海嗜泪怀里跳了下来,她刚想说:“猪大肠,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 海嗜泪把花猫抱了起来,花猫又让他变得软绵绵的。海嗜泪说:“猪无禁大人,那天我不也及时来救你的嘛,你不感谢我就算了,干嘛还出口伤人呢?” 猪无禁摆了摆他的小猪蹄子:“这件事先放着,等我大哥来了我再和你慢慢算这笔账。” 海嗜泪暗地里冷哼了一声,心想:“要不是我海嗜泪上神想和你大哥交个朋友,别说警察想烤了你,哼哼,我早就想把你做成各种美食佳肴了!” 猪无禁又装起老大来,站在偌大的窗子前望着清晨的太阳:“对了,这么久了,那个杜公子怎么还没过来?” 海嗜泪来到窗前,指着窗外说:“猪无禁大人您看,这城市里到处都是木偶娃娃,这可都是杜公子的功劳啊!” 猪无禁一直看着天空不肯低头,仿佛要把他老大的气势贯彻到底:“做了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们把他复活了,他居然胆敢不来见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人在哪?我要打断他两条腿,看他还敢不敢那么清高!” 猪无禁气势汹汹地刚想转身出门,在他眼前的玻璃窗突然被打碎了。 杜公子从窗外进来,对海嗜泪说:“海嗜泪上神,您说的猪无禁大人现在在何处?我寻着气息过来,怎么这屋里就你一人?” 海嗜泪指了指杜公子的脚下:“他……他有点矮。” 杜公子低下头去,猪无禁正被他踩在了脚下。刚才海嗜泪之所以说他矮,而不说他被杜公子踩在了脚下,是怕被猪无禁听见了,又要向他的大哥告状。 杜公子从猪无禁身上跳下,把他扶起:“实在抱歉,杜某有失礼节,给这位猪兄赔个不是了。” 猪无禁看到这么厚的防弹玻璃都被他轻松打破,心里胆怯:“这……那个,既然你已经道歉了,那就算了吧!” 海嗜泪心想:“幸好这玻璃是隔音的,不然猪无禁刚才那番话要是被杜公子听见了,他的猪头恐怕早就落地了。” 第97章 敌不动,我动 和猪无禁打过招呼后,杜公子在海嗜泪耳边低语:“这小猪仔这么弱,你确定我们要由他差遣?” 海嗜泪邪魅一笑,说话的声音低的像蚊子:“放心。他,你可以不必放在心上,做做样子就可以了。我们要结识的是他的大哥,他大哥才是响当当的人物。” 杜公子打开手中的折扇,会心一笑,转身向猪无禁禀告道:“猪无禁大人,小的已经在这城内布满了机关木偶,只需等夜幕降临,整座城将变成人间地狱。” “到时候,我们屠完这城,再把这岛屿夺下,建成妖怪的王国,此后您就是这里的国王。等到那时候,猪无禁大人方能在国王的宝座上威风凛凛,神采奕奕。实在是妙,妙不可言啊!” 猪无禁听他这一连串的马屁,听的是心里肚里都是暖洋洋的,他开心地都要变成小飞猪了。 “杜公子说的实在是太好了,重重有赏,重重有赏!海嗜泪,把能赏的都赏给杜公子!” 海嗜泪把脸藏在兜帽之中,心想:“这杜公子拍马屁的功夫,实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居然把这qq肠吹到天上去了。” 含笑的海嗜泪突然愁眉不展:“猪无禁大人,我们现下身无分文,拿什么赏啊?” 飞到天上去的猪无禁被他泼了盆冷水,他思考了一番说:“那这样吧,我封你为军马大元帅,以后兵权由你来管,所有人都听你差遣。包括他!” 猪无禁指着海嗜泪,海嗜泪东躲西藏,猪无禁的猪蹄子还是锁定了他。海嗜泪摇着双手说:“使不得,使不得,我是一教之主,万泪神教还需要我掌管呢,我不能收于猪无禁大人的麾下。” “什么?你居然敢不听我的?”猪无禁怒目圆睁,对海嗜泪的回答极其不满。 杜公子上前解围:“海嗜泪上神是人中龙凤,我又哪来的本事做上神的统帅呢?” “不如这样,此事暂且不议,等功成名就之时,猪无禁大人再赏我也不迟。” 猪无禁点了点头:“嗯,甚是有理,甚是有理,就这样办吧!” 海嗜泪说:“既然这件事就此定了,那我们就来讨论讨论这屠城的事吧!” 他们围在一起,开始筹议接下来该要做的事情,和最终的目的。他们聊了很久,话语中都离不开“监狱”两个字。 新择和帕帕罗在市中心的一个高楼上碰面,夏日的太阳无情的炙烤着这与天地相隔的地方,周围热浪滚滚。 “你来了。”新择的声音从他戴着的防毒面罩里传出。 “是啊。嘶~,好烫啊!”帕帕罗被滚烫的水泥地烫的上窜下跳,一不留神摔在地上四脚朝天。 小虹月在帕帕罗摔下时轻巧地站住了,她喜眉笑眼地跑向他的新择哥哥,并抱着了他:“新择哥哥,你又来找小虹月玩啦!” 新择戴了面罩,旁人想认出他除非摘下他的面具。帕帕罗之所以能认出他,是因为帕帕罗有灵敏的鼻子。可小虹月一眼就能认出来,傅新择百思不得其解。 “你这小囡囡怎么又认出我来了?我可是蒙着面啊,你是长了对火眼金睛吗?”新择用手指在小虹月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嗯。”小虹月闭上眼睛让他点,笑得十分幸福。等新择点完她的额头,她又和新择贴贴。 新择拿她没办法,抱起她来到还在地上打滚的帕帕罗面前,说:“帕帕罗,你就不能穿双鞋子再出门吗?” 帕帕罗躺在地上,两只小爪子扳着自己的小脚脚:“我不喜欢穿鞋子,妈妈买的鞋子有点小,挤脚脚。” 其实,陈惠乔给帕帕罗买的小鞋子尺码刚刚好,只不过帕帕罗没穿习惯鞋子,只要他一穿上鞋子,走起路来就像喝醉酒的醉汉东倒西歪。 新择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上来吧!” 帕帕罗一蹦,一抓,一跳就坐在了新择的脖子上。 “你能闻到杜公子的气味吗?光靠我一个人可找不到他。”新择问帕帕罗。 帕帕罗嗅了嗅:“闻的到一点,但找不准方向。不过没关系,无所不能的帕帕罗自从把「沧海行云诀」练到第五式后,能感觉到别人的气。我们向太阳升起的方向出发!” 世间不管是神力,妖力,还是内力都是源自于万物体内的先天之炁所转换出来的后天之气,所以帕帕罗所感受到的气便是杜公子体内的妖力。 新择手里抱着小虹月,背上驮着帕帕罗,他沿着帕帕罗所指的方向疾奔而去。 他们来到一座名为“九浪里大酒店”的高楼下,帕帕罗指着楼上那个破了窗户的楼层说:“杜公子和海嗜泪他们都在那。” 傅新择向上望去,生无可恋地吃了一惊:“28楼!” 背负着两个小家伙跑了几里地,他现在已经累的不行了。放着小虹月不说,帕帕罗每天吃的跟个球一样,全身上下都是赘肉。 新择再要背他们俩上二十八楼,恐怕他刚见到两个大恶人自己就先趴下了。 他当即下了个决定:“帕帕罗,你先从窗户上爬进去,我稍后就来。” 帕帕罗从新择身上下来:“好吧!那我先和小虹月上去给你开门,你要快点来噢!” “什么?你要把小虹月也一起带上去?”新择惊讶道。 “是呀!没有小虹月我打不了架的,我会怕怕!”帕帕罗伸过手去,把小虹月抢到自己怀里。 新择无奈,心想:合着你是把小虹月当护身符了是吧! 他只好答应,并叮嘱帕帕罗道:“千万小心哦,别让小虹月掉下来了,尤其是跟人打起来的时候,万万不能让她受伤了!” 帕帕罗“哦”了一声,人已经在九浪里酒店的墙上。 新择不放心地多看了两眼,之后以极快的速度跑上楼去。他现在已不是肉体凡胎,速度和耐力等各方面都远超常人。 短短几分钟内,傅新择已来到了28楼的楼层。 帕帕罗背着小虹月,他用手在空中凝出一个个水球,以此来借力,三下五除二他就已经站在了猪无禁的房间里。 海嗜泪和杜公子他们还在商讨要事,两人忽然看到帕帕罗出现,都一动不动,只有背对着帕帕罗的猪无禁还在嘀哩咕噜。 “你们必须听我的,这件事要是照我说的去做没成,那我就是qq肠!” 猪无禁高谈阔论还发了毒誓,海嗜泪拍了拍他的小猪脑袋,轻声说道:“猪无禁大人。” 这声他不响,海嗜泪直接高声说道:“喂,qq肠,你后面有人!” 猪无禁回过头去,看到突然出现的帕帕罗,吓得长鼻子都流出鼻涕来。 他指着帕帕罗,问海嗜泪:“他……他就是那个……那个,帕帕罗!” 第98章 弄巧成拙 帕帕罗这“敌不动,我动”的作战方法确实出人意料,促使海嗜泪他们商量好的全盘计划都被打乱了。 除了海嗜泪和花猫,帕帕罗和其他两位都不相识。 敌人突如其来,海嗜泪也不慌,他先给双方来了个自我介绍:“我是海嗜泪,两边都认识我吧。” “对了,我手上的花猫是我万泪神教的大祭司,她是母的,名字叫小发发。” 瘫软在海嗜泪怀里的花猫有气无力地咳嗽了一下,海嗜泪警醒道:“噢忘了!我的小猫咪不愿意别人叫她的名字,个人的偏执,希望大家体谅。” 介绍完自己和小发发后,海嗜泪来到帕帕罗和小虹月面前,隔出三米距离他才开始蠕动他的白脸: “这位毛茸茸的小玩具呢,自称是天降神兽,叫帕帕罗。但谁又听说过神兽界有这号人物,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吧!呵呵呵呵……” 海嗜泪介绍完帕帕罗,笑得脸上白沫掉了一地。 帕帕罗生气地骂道:“你这个整天穿黑衣服的白脸男,你才是玩意儿呢!” 海嗜泪笑道:“小玩具,连骂人都不会。” 小虹月视帕帕罗如珍宝,名字还是她起的,她咬牙切齿地从帕帕罗身上下来,使足了劲儿想踢海嗜泪一屁股,但个子不允许,她一脚踢在海嗜泪大腿上。 海嗜泪疼的“哎哟”一声大叫,看着气愤到小牙齿都地包天的小虹月,他一手捂大腿,摇着一根手指说: “好你个小姑娘,个子不高,力气倒不小。疼死本上神了!” 一瘸一拐的海嗜泪来到猪无禁他们身后,委屈巴巴地说:“她,那个样子很拽的小姑娘,是个人类女孩,叫罗虹月。” 海嗜泪换了一张笑脸,右腿拐了一下来到猪无禁面前,他情不自禁地单膝跪地,两个手掌摊平了放在猪无禁面前。感觉他想把猪无禁这“菜”端给众人。 他强撑起笑脸,嘴角的皱纹都清晰可见:“这位风度翩翩,可爱迷人,迷倒万千少女的小猪仔,他的大名一出,想必今后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就像那星星,就像那月亮,就像那太阳,就像那……就像什么来着?” 猪无禁“嗯?”了一声,表示疑问。 海嗜泪看了一眼杜公子,杜公子手中折扇一展,会心一笑。 海嗜泪灵光一现:“就像那某飘飘香的奶茶,一天的销量就能绕地球一圈。这位大人就是……” “qq肠!” 帕帕罗被海嗜泪这一连串的马屁话说的昏昏欲睡,说到最后他接了一句:“我知道,他叫qq肠!” 海嗜泪还未说出“猪无禁”三个字,张开的嘴巴已经合不起来。虽然大惊失色,但海嗜泪内心觉得确实恰当,也十分想笑,但不能笑。 他回过头来,看向猪无禁大人。此时他的脸因为充血,已经略微肿胀,红的就像卤肉猪头。 猪无禁大发雷霆,怒气冲天:“帕帕罗,我饶不了你!” 他正想冲过去与帕帕罗血拼,幸好海嗜泪和杜公子及时抓住了他。 海嗜泪劝他说:“猪无禁大人不要生气嘛,你生气也没用,你一个人也打不过他。” 杜公子说:“无禁大人,您还是放宽心的好。您还要当一国之君,路还很长,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听了杜公子一番话,猪无禁才缓和下来。他用梳子梳了梳光秃秃的头,又拍了拍自己的猪肚子说: “没错,我将来可是要当国王,我不生气,不生气。” 帕帕罗撅着嘴说:“刚才是你自己说的自己是qq肠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你不叫qq肠叫什么?” 刚把心情平复下来的猪无禁跳了起来,两只猪蹄子直指帕帕罗:“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海嗜泪和杜公子一个揽腰,一个拽着猪后腿,两人叹气道:“唉,孽缘啊!” 经过海嗜泪两人一番苦口婆心,猪无禁终于安分下来。 海嗜泪重新介绍道:“这是猪无禁,那是杜长生杜公子。” 这回他介绍的干脆利落,不再拖泥带水,以免再生事端。 帕帕罗点了点头:“哦!” 海嗜泪说:“那我们就开打吧!” 双方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忽然帕帕罗智慧的小灯泡突然亮了起来:“哦对了,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帕帕罗走到房门前打开了门,他朝门外喊道:“新择哥哥,海嗜泪和杜公子他们在这!” 在28楼找了半天的傅新择听到喊叫声,他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帕帕罗身边。 帕帕罗转回身去,正当他想给大家介绍傅新择时,谁曾想屋里的小虹月竟被杜公子擒住了! 新择和帕帕罗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杜公子,可为时已晚,穿着红色婚服的杜公子只是略微一跳,逃出到窗外,躲过了两人的攻击。 悬在空中的杜公子右手抱着小虹月,笑道:“哈哈哈……,多可爱的小囡囡啊!我和默娘正好缺了这么个小东西。” 杜公子用手指在小虹月脸上拨弄了一下,小虹月的小脸极富弹性,就像果冻一样特别好玩。 小虹月抓住杜公子伸过来的手指,用牙咬了上去。这一咬,小虹月使足了力气,杜公子的手指都渗出血来。 可那杜公子像没有知觉一般,他就在空中痴痴地看着小虹月,任凭她怎样伤害自己,他都无动于衷。 帕帕罗站在窗前,喊道:“给我把小虹月放了!” “杜公子,快放了小虹月!”新择也十分焦急。 杜公子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他自语道:“呵呵呵,我这痴情人,何时才能享受那天伦之乐啊?” 清风在杜公子身旁吹过,他火红的喜服在空中摇曳。 杜公子左手向左前方伸去,长袖拂出,在日光的照耀下,虚空中似有几根细线从他袖口射出。 他左手用力回拉,眨眼间,怀中竟抱着一娇柔的“女子”。 那“女子”穿着红色嫁衣,戴着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蓦然就是一个新娘子。 正当众人都在想这女子是谁时,一阵风把那女子的红盖头吹了开来。 那新娘子容妆甚好,就如画师刻意在她脸上画了几笔一样。 但是,即便杜公子的手艺再高超,也无法以假乱真。 新娘子张开樱唇,一开一合:“郎君,你好生坏哉,竟抛下你娘子一人不管,你这个负心汉。” 帕帕罗和新择等人惊愕道:“她该不会是只木偶吧?” 第99章 海边的婚宴 新娘子从袖中伸出纤细的手,抚摸着杜公子苍白无光的脸。 她的动作与常人略有不同,每一个动作都让人感觉不自然,而且她一扭动身体的关节,就会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帕帕罗和傅新择等人才确信,那新娘子就是杜公子做出来的木偶。 杜公子对那新娘说:“默娘,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腹中已有我的骨肉,却遭歹人杀害,真是苦了你和孩子了。” “我们这就回去……不,我们不能回去,家已是伤心之地,我们早已回不去了。”杜公子说到一半突然改口道。 木偶新娘像在掩面而泣:“夫君,那我们去哪里?” 杜公子望着南方,说:“我们去海边,默娘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海吗?我们带上我们的孩子,这就去海边成亲。” 木偶新娘看向杜公子怀里的小虹月,小虹月放开了杜公子的手指,嘴角还有一抹血迹。 “娃儿乖乖,待你娘亲和你爹爹结为夫妻之后,我们就在海边住下,我们一家子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默娘把脸凑到小虹月脸上,用她冰冷的红唇在小虹月脸上亲了一下。她伏在小虹月身畔,如一个慈祥的母亲。 杜公子把长袖盖在“妻儿”身上,凌空一点,人已飞往南方的海域。 帕帕罗和傅新择站在酒店的破窗口前,大喊:“小虹月!快把小虹月还给我们!” 他们喊到声音嘶哑,可杜公子带着小虹月越飞越远。 被杜公子抱在怀里的小虹月不停地朝帕帕罗他们看去,她独自伤心流泪道:“帕帕罗,新择哥哥不要丢下小虹月不管。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小虹月好害怕!” 杜公子一边飞行,一边安慰小虹月道:“娃儿乖,不哭不哭,你的爸爸妈妈不就在这吗?” 小虹月一愣,说话的哪里是杜公子,而是她身旁的木偶新娘。小虹月被惊吓得眼圈一红,直接大哭起来。 哭声传到帕帕罗的耳边,帕帕罗咬紧牙关,目视着远去的杜公子和小虹月,心里咒骂自己道:“可恶,我真没用,真是个大笨蛋!” 新择看他捶胸顿足的样子,劝他说:“不要自暴自弃,我们一定能救回小虹月的。” 海嗜泪打开房门,和猪无禁准备离开,他对帕帕罗说:“你们就自己慢慢玩吧,我与猪无禁大人就不奉陪了!” 说完,海嗜泪和猪无禁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这个房间里。 帕帕罗坐在地上号啕大哭:“杜公子没打败,小虹月又被他抓走了,现在连海嗜泪也跑了。好倒霉啊!” 傅新择自责:“唉,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帕帕罗和小虹月先上来的。” 时间过了中午,杜公子在海边摆了一张桌子,上面都是各种美食,他准备拜完堂再举办个宴会。 坐在椅子上的小虹月饿坏了,她看着满桌子的好吃的,可自己被绑住了嘴巴也张不开,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口水不停地流出来。 杜公子在海边点上一对蜡烛,插上几炷香。他和默娘一起跪下,手里拿着一杯茶。 “黄天在上,厚土为证。我杜长生今日娶宁默为妻,我愿生生世世与她相伴,绝不反悔。如若我违背誓言,我杜长生千刀万剐,不得……” 杜公子立下毒誓,默娘用手指放在他唇边,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夫君不可乱下誓言,我们夫妻自然恩爱。可默娘我已经……已经不再是人,连妖也算不上,我们又哪来的夫妻之缘?” 杜公子握住默娘的手:“默娘不必神伤,你如今怎样我不在乎,我只要你们母子平安。” 他和默娘回过头去,看了看被绑在椅子上的小虹月。 “只要我们一家三口能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默娘被杜公子的这番话所感动,她掩着面哭泣道:“夫君,今生今世能遇见你,真是我一生修来的福份。” 杜公子把默娘抱在怀里:“默娘,能遇见你才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啊!” 沙滩上,傅新择和帕帕罗匆忙赶来。小虹月看见他们,高兴地几乎要从椅子上跳下来,可惜自己被绳子捆住了,嘴巴也被胶带粘住了。 傅新择看见小虹月的处境,生气地对杜公子说:“你们好意思自称是小虹月的爸爸妈妈,天底下有哪个父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的?” 杜公子和木偶默娘不理新择他们,他们把手中的茶水倒在地上,然后两人向天地叩了一个头,再向大海叩了一个头,最后夫妻对拜。 仪式已完成,杜公子把默娘的红盖头掀开,抱在怀里,亲吻了一下木偶新娘的红唇。 帕帕罗和傅新择都转过身去,此等场景少儿不宜。 杜公子来到桌前坐下,木偶默娘也坐在其中。杜公子招呼新择和帕帕罗道:“来来来,今日是我与默娘的大喜之日,其他的事改日再说。你们给杜某人一个面子,都坐下吃个便饭吧!” 傅新择回过身来:“我们可没空跟你喝酒聊天,城里是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过来,一是要夺回小虹月,二是要祛除你这魔头。” 帕帕罗说:“今天没心情吃饭,快放了小虹月!” 杜公子在桌子上摆好五个酒杯,分别倒上酒水,他先自饮了一杯,道:“我都说了,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我不想打打杀杀的,只想吃个饱饭。都坐上来,吃完了各位早早的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被绑在椅子上的小虹月,两只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黑溜溜的闪着泪光,她看着帕帕罗和新择,帕帕罗两人都心疼如刀割。 傅新择对杜公子说:“快把小虹月放了,我们没有闲工夫再和你聊下去了。” 杜公子不再说话,拿起一杯酒,又喝了下去。 帕帕罗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右手伸出,直奔小虹月。 他的手指刚要碰到椅子上的红绳时,杜公子手中的瓷杯飞了过来,正好击中帕帕罗的右手。 帕帕罗一凝气,右手附着水流,瓷杯碰到水体后便落在地上。他趁机解开小虹月身上的红绳,可绳子刚要解开,身后冷不零丁地站着一个人。 “谁也别想抢走我的孩儿!” 默娘站在帕帕罗身后,袖中飞出一把钢刀,她将要一刀劈下,傅新择提起三节棍击中了默娘的腰部,她跌倒在地。 帕帕罗把小虹月抱起,将要逃离此地,杜公子如一道黑影一般从他身前闪过。 他的动作既快又轻,帕帕罗还未察觉,手里竟已空空如也。 杜公子怀中抱着小虹月,扶起自己心爱的娘子,苍白的脸上有了几分怒意: “好言好语你们不听,非要来搅乱我们的婚宴,抢走我们的孩儿,还打伤我的妻子,你们真是罪大恶极!” 杜公子抬头望天,眼角落下清泪。忽然,周围的空气像被抽走了一样,傅新择和帕帕罗顿时感觉呼吸急促。 在帕帕罗面前的杜公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全身充满怨气,印堂发黑,就像中了邪似的。 杜公子大怒:“今天,这里所有的人都不许走!” 第100章 迷之黑雾 “这杜长生的步法,怎么和方青志方大侠的轻功有些相似呢?难道他是武学之人?”傅新择心想,对杜公子的身世有些好奇。 杜公子把小虹月抱给默娘:“默娘,你和孩子去安全的地方避一避。” 默娘抱起小虹月,杜公子手指微动,默娘如侠女一般,脚尖一点,身形已到了丈许之外。 目送默娘离开后,杜公子拿出折扇,扇了一扇:“你们两个抢人妻儿的大恶人,念你们年幼无知,我杜某人宽宏大量,再次劝告你们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无情!” 傅新择手中三节棍合成长棍竖在身前,他长呼了一口气,防毒面具里喷出些许白雾来。 他缓解了一下因为杜公子的妖力而产生的不适感,说:“去你的宽宏大量吧!帕帕罗,我们上!” 帕帕罗身附「水洛蝉衣」,和傅新择一起奔向杜公子。 两人一个使棍,一个耍拳,前赴后继地攻击杜公子。杜公子举扇格挡,身形漂浮不定,看来他以一敌二却依然游刃有余。 双方试探了几招后,新择发动了攻势。他举起长棍劈下,看似简单的招式,其实还留有余力。 杜公子合扇挡下这一棍,新择手里的长棍立时变成三节,在劲力的作用下,尾部的一节狠狠地打向杜公子。 诧异间,杜公子将要被挨上一棍,他反应神速,右手举扇格挡的同时,左手挡下了后来的一击。 帕帕罗的速度也不在下风,他看准杜公子被僵持住的一瞬,飞出一脚,正中杜公子的腰部。 杜公子被帕帕罗突如其来的一击打飞了出来,他站定身形,险些摔倒下去。 他擦去嘴角的血渍,宛若不痛不痒一般,继续扇起手中的折扇说:“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我也要动真格的了!” 帕帕罗和傅新择两人在经历过与噬妖玖戊的恶战后,功力都突飞猛进,即便遇上比噬妖玖戊更强的妖怪,他们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杜公子在海边踱步,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十圈。 生前他有过武侠梦,少年时期他上山砍柴,偶遇一高人。日后杜公子便与他学习轻功,但那高人只教完他轻功后,说他资质平庸便离开了此地。 事后,他专心做木偶,武学上除了轻功以外便一招半式也不会。 当下,他要与人战斗,空有一身强大的妖力必然不行。他不断地思索着自己的长处和自己的短处,完全不理睬帕帕罗和傅新择他们。 帕帕罗气恼道:“姓杜的公子哥,你还打不打呀?新择哥哥,他怎么一直在那兜圈子啊?” 傅新择说:“不能掉以轻心,这周围布满了他的妖气,那个叫默娘的木偶还在一旁看着呢!我们先静观其变。” 帕帕罗年龄还小,智力发育不全,谋略和判断能力上必然比不上傅新择。 他看向远处的小虹月,她嘴上的胶布还没撕说不出话来,难受。 小虹月一想去撕下嘴上的胶布时,抱着她的默娘就轻柔地把她的两只小手放下,温和地说: “小囡囡乖,听妈妈的话,咱们不哭不闹好不好?” 帕帕罗看了,心里一酸,低声说:“小虹月好可怜,居然被假妈妈强迫的母爱。”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救回小虹月,回过神来,帕帕罗看见海边的杜公子终于停下了脚步。 “啪”杜公子用折扇敲在手上,春风得意道:“有了!” 杜公子躬身向帕帕罗和新择行了一礼:“各位久等,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傅新择疑惑:“他这是在干什么?我们是他的敌人,他怎么对我们行起礼来了?” 眨眼间,帕帕罗和新择眼前一黑,远处的杜公子消失不见。 杜公子环绕着他们扇动折扇,帕帕罗和新择周围黑烟滚滚,笼罩了周围的一切。 “怎么回事?新择哥哥,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帕帕罗被黑烟干扰,身上的「水洛蝉衣」被迫解体。 “帕帕罗不要担心,别慌。细听细看,稳定心神,小心提防不要自乱阵脚。”新择提醒帕帕罗。 帕帕罗凝神看向四周,周围还是漆黑一片,他生怕哪里跑出来一个脑袋长在屁股上的妖怪,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傅新择安抚他道:“没事的,有我在呢,帕帕罗别哭。” 话音刚落,傅新择就消失在了帕帕罗面前。 帕帕罗惊慌失措:“新择哥哥,新择哥哥,你人上哪里去了?帕帕罗好孤独,好害怕!” 他哭了一会儿,便在黑雾之中慢步行走。 这黑色的迷雾仿佛无边无际,不管帕帕罗往哪个方向走,周围都弥漫着黑雾。 帕帕罗走累了,坐在地上休息。胸口的苍蓝梦之玉和小虹月一家送的吊牌撞在一起“叮当”响,帕帕罗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 “我的肚子好饿哦,一闲下来就饿了呢!” 帕帕罗看着自己的小肚子犯难,抬起头时,发现自己竟身处在汪洋大海之中。 在他的附近,忽然喷出一道将近百米高的水柱,把他吓得缩成了一个小球。 “哈哈哈……”一个洪亮而厚重的笑声响起,“小家伙,你怎么还是这么胆小啊,老夫把你吓坏了吧。” 帕帕罗伸出小脑袋,四处巡视了一番,可四处除了海水和脚下的一个小岛以外,却什么人,什么生物都没有。 “这声音听着怎么那么像蓝鲸伯伯的呢?” 帕帕罗心念一转,喊道:“蓝鲸伯伯是你吗?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啊!” 喊完话后,许久没有回应,他又自己伤情起来:“帕帕罗好孤单,小虹月遇上危险,新择哥哥也不知道被那杜公子抓到哪里去了。我该怎么办啊?” 帕帕罗对现在处在的危机深痛欲绝,他又开始坐在地上抹眼泪。 忽然地面摇晃起来,像一只巨大的生物在翻滚自己的身体。帕帕罗像一个毛绒球一样,在地上从东边滚到西边,又从西边滚回了东边。 巨大的鲸鱼扬起了头,整座“岛屿”瞬间像隆起了一座高高的山峰,帕帕罗将要滚下海去,巨大的鲸鱼尾鳍把他拍了回来。 蓝霸鲸安分下来,大笑道:“呵哈哈……,小家伙看来你成长不少嘛,蓝鲸伯伯真为你感到骄傲!” 鲸鱼的鸣叫声在海洋里激荡开来,海面泛起阵阵涟漪。 第101章 再见,蓝霸鲸 帕帕罗激动地站了起来,在蓝霸鲸的背上跳来跳去。 他高兴地说:“太好了!太好了!蓝鲸伯伯复活喽!” 帕帕罗欢快地又蹦又跳,笑的合不拢嘴:“帕帕罗好开心,好开心!” 蓝霸鲸也陪着他欢笑:“小家伙,老夫见到你也很开心!” 天空很蓝,海水很清,几朵白云在天空里闲逛,三三两两的鸥鸟鸣叫着在白云下翱翔。 阳光灿烂,两个体型相差巨大的生物相谈甚欢,开心地像一对亲密的父子。 帕帕罗问他:“蓝鲸伯伯,你怎么变得比以前还要巨大的呢?” 蓝霸鲸现在巨大的像一座小岛,所以帕帕罗刚才没有发现他。 蓝霸鲸说:“因为你蓝鲸伯伯我最近饭量又见长了,是越吃越多啊。嗯,老夫没管控好食欲,如今已胖的跟座岛一样了!” 帕帕罗嘻嘻笑道:“蓝鲸伯伯你个贪吃的大鲸鱼,现在游不动了吧!嘿嘿嘿……” 两人又大笑了一阵。蓝霸鲸问他:“小家伙,数日不见你怎么把自己的名字给改了?我记得老夫给你取的名字叫毛鲸,你方才怎么叫自己帕帕罗呢?” 帕帕罗小脸低垂,不好意思地说:“我在人类世界里遇到了一个小姑娘,她叫小虹月,是她给我取的名字。” “哦,是人类女孩给你取的名字啊!嗯,比我有文化,好听!”蓝霸鲸几乎要竖起大拇指,可他现在只有鱼鳍没有手指。 本以为蓝霸鲸听说自己改了名字会不高兴,但他倒是夸赞起这个名字好听来,帕帕罗别提有多开心了。 帕帕罗问道:“蓝鲸伯伯,你是怎么复活的呀?难道是如来佛祖显灵了,他让你回来的?” 蓝霸鲸犹豫一会:“这个嘛,人死不能复生,但是如果你想见到老夫,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我就可以一直陪着你这个小家伙的。” “不行的!小虹月和新择哥哥还需要我去救呢,如果我不去,他们……他们会没命的。”帕帕罗说到最后,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好了好了,我们不提这个了。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小家伙别这么垂头丧气的嘛,我们聊点别的。” 蓝霸鲸思索了一番道:“嗯……,我们聊聊以前,以前值得怀念的事情可多了。” 帕帕罗摇头:“不要,我不想聊过去的事情了。” 蓝霸鲸说:“怎么了小家伙,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听老夫过去的英勇事迹的吗?什么三打地球上最大的八爪鱼,一拳击飞海底小霸王,被一大群秋刀鱼追的尿裤子……” “这些故事不都是你最爱听的吗?才一个月不见,你怎么就不想听了呢?” 帕帕罗的一次拒绝,像隔断了他与蓝霸鲸之间的感情。 “难道小家伙你已经开始厌倦,讨厌蓝鲸伯伯了吗?”这句话蓝霸鲸藏在心里,没说出口。 帕帕罗皱眉道:“不是的,我也想和蓝鲸伯伯在一起,可是……可是小虹月她,他们还身处险境,我不想失去蓝鲸伯伯,也不想失去他们!” 蓝霸鲸被帕帕罗这番话震惊,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竟能说出这么感人肺腑的话,蓝霸鲸有些哽咽道: “好,你既不愿意失去蓝鲸伯伯,也不愿意失去你的人类朋友们,那就多留片刻,之后你想去哪,就去吧,我绝不拦你!” 蓝霸鲸心知自己是留不住帕帕罗的,便要他多陪陪自己。 “嗯。”帕帕罗点头答应。他躺在蓝霸鲸宽大的脊背上,安心感又油然而生。 大海的涛声,海鸥的鸣叫,湿润的海风和暖洋洋的太阳,这些都使帕帕罗安心到想倒头就睡,但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他对蓝霸鲸说:“蓝鲸伯伯,你有吃的没有,帕帕罗饿了!” 蓝霸鲸唤了一下气,带笑地说:“要吃的呀,当然有。可现在不方便给你,不过我给你的食物你都吃完了吗?那可是我一人份的食量啊,你该不会把它给弄丢了吧?” 帕帕罗奇道:“蓝鲸伯伯你什么时候给我打包过食物呀,我怎么不知道呢?” 蓝霸鲸说:“那天我们在一座小岛上野营的时候,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帕帕罗摇了摇头:“没有呀,我不记得你对我说过这件事啊!” “有的有的,我给你回忆回忆。那日,你我在篝火旁坐到深夜,老夫看你一直在那坐着,以为你没睡着,就跟你说了这事。看来那天你指定是坐着睡着了,所以才把这事给忘了,哈哈哈……” 蓝霸鲸说起过去的事情来,语气也变得愉快了许多。 “那些食物我就放在了「九氘轮回盏」里头了。小家伙你只需催动行云诀,稍稍加持于此盏之中,便会有各式各样的好东西以幻象的方式呈现在你面前。只需用手抓取其中的一个物件,就可以得到了。” 帕帕罗惊喜过望:“真的吗?这个灯罩原来还有这种功能,我马上就要试一试!” 「九氘轮回盏」本来就是个容器,只不过其使用的方法,全凭使用者的能力强弱来决定。 它里面虽封禁了一块宝玉,但想从中剖取一块空间来容纳其他事物,且不加以强大封印,对于实力强悍的海洋霸主蓝霸鲸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帕帕罗默念行云诀心经,催动自身灵气,小心翼翼地注入到「九氘轮回盏」内。 下一瞬,许许多多的食物,和各式各样的其他的宝物飘浮在虚幻中。 帕帕罗像做梦一样,东看看西看看,心想:做梦都没有这么美好过。 他顺手抓了一些小鱼干塞进嘴里,香甜地吃了起来。还是儿时的味道,帕帕罗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与美满。 吃完小鱼干,他又吃起了香辣火鸡腿;吃完了火鸡腿,他又吃起了油炸海带花。总之他是吃完这样吃那样,小肚子像个无底洞,怎么也装不满。 蓝霸鲸微笑着用意念之眼看着背上的帕帕罗,看到他吃的那么开心,那么享受,他也就再无留恋了。 帕帕罗感觉屁股下面的蓝霸鲸抽动了一下,海面上一抹红色漂过,周围又变回了黑雾弥漫的场景。 第102章 止泪 渐渐的,帕帕罗身边连那黑雾也消失了。他把肚子吃的饱饱的,却再也见不到蓝霸鲸了,眼圈一红,又哭了起来。 杜公子原本还在和默娘逗小孩,忽儿看见帕帕罗从迷雾中出来,他对帕帕罗说:“别哭了,都只是幻象而已。你个小毛孩倒还挺厉害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冲破我的迷阵。快说说看,你是怎么出来的?幻象中的那只大鲸鱼是你什么人?” 帕帕罗只顾着哭,全不理睬他。 杜公子也不生气,时间他多的是,他一边踱步,一边对帕帕罗说:“这黑雾迷阵能扰人心智,中此术者如果半炷香内不能设法出来,那他必定会命丧于此。” “小毛孩你厉害,才过去一半的时间你就出来了。可你那个傅兄弟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 帕帕罗一听,眼泪立马就止住了。 他看向旁边的那团黑雾,心急如焚地喊道:“新择哥哥,快醒醒,别被幻觉给迷惑住了!” “你这样喊是没用的,你也帮不了他,全全只能靠他自己。”杜公子扇着折扇,扇子上写着“爱莫能助”四个字。 “我倒可以帮帮那小兄弟,但要看小毛孩你答不答应了。” 帕帕罗急道:“快说,是什么办法?” “只需你告诉我,你幻境中的那头蓝鲸是谁,他现在在哪里,我就告诉你破解之法。” 杜公子刚才窥视帕帕罗心中的幻境,感觉到他胸口戴着的宝玉有十分深甚的力量,而这股力量被封印在极其强大的封印下,他必然取不出来。 况且海嗜泪告诫过他不许打这块宝玉的主意,所以,他打算另取途径。 杜公子听到了蓝霸鲸已死的讯息,他想窃取死尸残余的力量,便打起了这样的心思。 帕帕罗犹豫,心里已经猜到了杜公子的目的,但时间紧迫,一咬牙说道:“好吧,我告诉你。” “他是海之霸主蓝霸鲸,我是他收养的。但是他已经死了,他死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我好难过,好想哭……” 帕帕罗情到深处难自控,几滴泪珠又滴了下来。 杜公子忙阻止他说:“你先别难过,别哭。时间紧迫,你直接说他现在尸身所在,方可随便哭去。” 帕帕罗擤了擤鼻子,擦干眼泪说:“他现在在市里的海滨浴场,已经被人类的专家分尸了,不知道要被运到什么地方去?呜呜……” 他说到这,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因为,帕帕罗觉得自己对不起蓝霸鲸,尸体被分割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杜公子大喜,落下一句话便要走:“你只需用真情之泪去浇灭这浓烟便可。” 说完,他便来到默娘身边:“娘子,我们快快动身,去取那巨妖之肉。说不定,吃了那肉,你我妖力大增,你的肉身便可恢复了!” 默娘也欢喜,但怀中的小虹月像被感染了一样,一听到帕帕罗哭,她也哭的眼泪巴巴,只是嘴巴被封住哭不出声来。 “杜郎你看这孩子,怎么一直哭哭啼啼的,我这做娘的看了好生心疼啊!”默娘看着哭泣的小虹月,心里十分怜惜。 杜公子把默娘的木头脑袋转向自己,柔声说:“默娘,等你有了肉身以后,我们再续前缘,这孩子不要也罢。你何必与她感同呢?” 默娘有些生气:“你这人好生冷血,这么可爱的小囡囡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你要去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 杜公子看她母爱泛滥,但为了早日让她恢复肉身,杜公子只好先答允了她,日后再做打算: “留下也罢,但我们也需要一个自己的亲生骨肉啊!你看这堂也拜了,就差洞房……唉!” 最后几个字他羞于启齿,只叹了口气,杜公子是既羞恼又烦闷。 默娘被他的举动逗的噗嗤一笑,但木制的嘴唇做不出这样的动作,她只能张了张嘴:“就差什么?你怎么不说下去了?” 杜公子苍白如尸的脸想红也红不出来,他一跺脚,转过身去:“这……这,你让我一个大男子家家的怎么说的出口啊!” “好吧!我随你去,但你必须答允我不能丢弃这小囡囡。”默娘不再为难杜公子。 杜公子转悲为喜:“好!我答应你便是,我们走!” 杜公子和默娘抱着小虹月,三人如真正的一家人一样,在海边慢步走向蓝霸鲸尸体所在的位置。 帕帕罗不再哭泣,他把自己的泪凝成的水球握在手里,按照杜公子告诉的方法,他把水球往傅新择所在的黑雾上投去。 “哗啦”一声,傅新择身旁的黑雾被驱散殆尽,站在原地的傅新择睁开双眼,上扬的嘴角耷拉下来。 帕帕罗看他呆若木鸡的站着一动不动,担心他道:“新择哥哥你怎么了?我们快点去救小虹月吧,她还在杜公子的手里呢!” 傅新择回过神来,自语道:“妈,妈你去哪了,我们不是说好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吗?你怎么突然就又不见了?” “新择哥哥你没事吧?”帕帕罗用小手在新择面前晃了晃。 突然新择抓住了帕帕罗的肩膀,他问他:“我妈呢?帕帕罗你看到我妈没有?” 帕帕罗被吓到:“这……这些都是幻觉,都是假的。” 傅新择摘下面罩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妈你去哪了?你不是说好,今后要陪我上学,陪我吃饭,看着我长大吗?你不是说,要和爸爸一直陪我到老,看着我上大学,工作,结婚,你不是还说要抱孙子吗?” “你怎么就不见了呢,妈!你不是说要一直给我们爷俩做饭吗?妈,我好想再尝尝您亲手烧的菜啊!妈,妈……” 帕帕罗被新择突然激动的心情所震惊,他呆立良久,看他悲痛欲绝,其实自己也深有体会。 他走向前,摸了摸新择的头,含泪微笑道:“不哭不哭,新择哥哥不哭。帕帕罗也失去过亲人呢,虽然我也很难过,也想哭。但不能再哭了,已经哭够够的了。” “小虹月还在等我们去救呢,还有大家。我们一起去拯救我们现在身边所爱之人吧!” 傅新择被帕帕罗的话惊醒,他止住泪缓缓站起来,抱起帕帕罗说:“你说的对,我们不会再让悲剧重演了!” 第103章 报案 这里是警察局,刚才接到报案。一名老妇人和一名先生,还有一位小女孩前来报案说:城市里有一只大妖怪,十分危险,据说有毁灭整座城市的能力。 女警员说:“你们好!这里是警局接待处,我姓曾,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徐梅梅说道:“曾警官,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希望能见见你们的局长大人。” “我们的局长现在很忙,他现在不方便见你们。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先跟我说,如果真的十分紧急的话,我会向上级请示。”曾女警接待经验丰富,不急于一时。 “这位老太太,能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吗?” 徐梅梅把身份证递了过去,急的像要哭出来:“可是真的很急啊,你就让我们见见局长大人吧!” 曾女警把徐梅梅的身份信息记录到了电脑文案当中,微笑道:“我知道你很急,但咱们呢先别急。我们这都是有流程的,您先说了事情经过,之后我们再判断是否需要请示上级。” “外婆,你就告诉她吧!再这样就没完没了了!”徐亡爱嘟囔着。 曾女警对小姑娘笑了笑,表示赞成。 徐梅梅只好听劝,把杜公子是怎样被封印起来,之后又被放出来对民众会有什么危害,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曾女警感觉自己是在听什么聊斋系列的诡异故事,愣是没听明白。她问徐梅梅道: “我们一步一步来嗷。您说的杜长生杜公子,性别是男,年龄有一千多岁,家住海狼岭,是个怨气极重的尸妖,无父无母,曾经有过一段婚姻,没有子嗣。这些都是他的身份信息,那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呢?” 徐梅梅说:“他全身惨白,穿着一身古代的婚服,就像新郎官一样。” 曾女警用纸笔记了下来,接着问:“那嫌疑人身边是否有同伙,集团什么的?身上有没有带什么枪械,武器啥的?” 徐梅梅百感交集:“他哪来什么同伙集团啊?他就一个人,还有一个木偶新娘。他手里就拿了一把折扇。” “那他的犯罪目的……是什么呢?”曾女警记录案件无数,从来都不着急。 徐梅梅用手给自己扇来扇风,脸上都是汗珠:“我快急死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要毁掉这个城市,街上那么多娃娃都是他变出来的。说不定待会儿就要爆炸了!” 曾女警再次劝告徐梅梅老太太不要着急,给他们三人分别倒了杯水:“您别急,先喝口水。徐女士您说的信息我们警方都大致了解了,我整理一下文案,待会儿您在上面签个字就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徐梅梅喝了一口水,还没完全咽下去,将要喷出来。她情绪激动道:“我不回去,这件事极其严重,我要面见局长大人,给我把他老人家叫出来,我要当面跟他说。” 她这么一大声说话,周围所有的警察和要办事的民众都齐刷刷地看向她。 曾女警歉意的对大家说:“没事没事,大家都干自己活吧!” 但徐梅梅脸不红心不跳,完全不以为然,她继续大声说道:“你们要是再不让你们的局长大人出来的话,我可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曾女警依然义正言辞:“徐老太太别说这么大声,这里是公共场合,不是你可以乱来的。” “我不管,我就是要见你们局长。”徐梅梅不甘示弱。 曾女警实在没招,直接说:“我们都调查过了,街上那些木偶娃娃没有安装炸药,是不会爆炸的。我们已经接到好几十起民众的反馈了,我们已经在尽快派人清理了,你们就先回去等消息吧!” 她这话中似乎觉得徐梅梅是因为道路不通才出此下策的,之前有好几十个人都是因此来闹事。曾女警实在忍不了徐梅梅的死缠烂打,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徐梅梅听了更加气恼:“你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是说我撒谎了!我们好心好意来告诉你们真相,你们反倒烦起我们来了。” “走小爱,阿泔,我们不理这些死板的家伙,我们搬去大陆去,让这个城市和这个岛都毁灭去吧!” 徐梅梅拉起小爱的手,将要离开。一对双胞胎女警走了过来,她们便是特殊警卫队的成员唐米可和苏不情。 小爱看见她们俩长着两张一样漂亮的脸蛋,她兴致勃勃地打算不走了。 唐米可和苏不情替换了曾小姐的位置,叫住了徐梅梅他们:“几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吗?我们是相关人员,对你们要讲的事情应该比较了解,你们就跟我们说吧!” 徐梅梅哼了一声:“我们才不说了呢,说了你们也不会信。我们走,小爱。” 小爱灵活地松开了徐梅梅的手,对两个漂亮的大姐姐说:“我外婆不说,我说。” 唐米可笑容甜美的说:“小妹妹还是你听话,快告诉姐姐你们发现了什么妖魔鬼怪?” 徐亡爱坐在刚才她外婆坐的椅子上,调皮可爱地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双胞胎姐妹们,一个询问,一个在电脑上打字,表情十分认真,完全没有不信的样子。 徐梅梅奇道:“刚才那个曾女警都不信,怎么她们俩一来就信了呢?” 旁边走过来一位警察倒水的警察说:“她们都是专案组的成员,专门搞这些神神鬼鬼的案子。这警察局里,除了他们谁都没有资格和经验去过问这方面的事情。” 徐梅梅恍然大悟,心想:看来自从噬妖玖戊的出现后,政府也已经在加强这方面的事情了。 一段时间过去后,徐亡爱把有关杜公子的事情按照刚才徐梅梅说的,全都告诉给了唐米可她们。 唐米可奖励了一颗糖给徐亡爱:“小妹妹真厉害呢,才七岁就这么会说话了。给你,这是奖励给你的。” 徐亡爱高兴地接过糖果,唐米可也吃了一颗,刚要给旁边的苏不情递上一颗。苏不情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叮嘱她说:“米可,别吃那么多甜的东西,对牙齿不好。” 唐米可把手缩了回去,像个孩子一样低着头:“哦,我知道了姐姐。” 徐亡爱看了觉得有趣:“你们是姐妹,性格倒是天差地别啊!” 唐米可吐了吐舌头,和徐亡爱笑出来声。 第104章 城市里的硝烟 得到消息后,特殊警卫队全员出动。以傅振国为队长,王羸为副队长的队伍集中在一个密室里,讨论这起事件的作战方案。 屋子里除了傅振国,王羸,唐米可,苏不情和徐亡爱他们一家外,其他的特殊警卫队队员分别是: 留长发的令狐痛,刀疤男洪五金,女医生冯乐和小发明家吴小愣。 他们围在一张桌子前,看着桌子上的城市地图,认真听着傅警官的安排。 傅警官说:“经过多方面的考虑,我们把城市分为四个区域,大家两人一组分头行动。” “下面我来宣布分组的情况,唐米可和苏不情去a区,令狐痛和洪五金去b区,王羸和冯乐去c区,最后我和吴小愣一组去最靠近海岸的d区。” 大家都了解了自己所分布的区域后,都立刻行动起来。 徐梅梅三人在大厅等候,傅振国他们来到地下二层,那里是武器库,还有一个秘密储藏室。 八人进了储藏室,众人都欢呼雀跃。王羸说道:“终于可以穿上这些铁疙瘩了!” 不知什么时候,在傅警官他们身后,敞开的大门旁边躲着一黑衣人,那黑衣人暗自笑道:“嘿嘿,被我发现不得了的东西了!” 在黑衣人怀里还有一只猫,那猫小声说道:“海嗜泪上神,我们快些去地下三层吧,别耽误了时辰。” 海嗜泪抱着花猫去了警局地下三层,那里是关押重刑犯的牢房,戒备森严,密不透风。 但对于海嗜泪来说,他想潜入其中简直轻而易举。 牢房由一条长廊组成,两旁各有一排铁门,里面都关押着犯人。 海嗜泪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一扇黑色铁门前,铁门在他面前形同虚设,他直接穿过大门走了进去。 牢房里坐着一位穿囚服的老人,那老人像得了老年痴呆,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海嗜泪与他相视而坐:“神嵇前辈近日可还安好?” 神嵇老头歪嘴一笑,却不答复。 海嗜泪说:“我无意间知道了你和你孩子的事,你们都是科研人员,曾经你们研究过有关妖力的科研项目。研究过程中出现了一点差错,惊动了警方,你因擅自研究非法项目被判终身入狱,而你的孩子却幸免于难。” “你以为你们研究的项目失败了,可最近几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好像是你研究室里的小猪跑出来了,被生产队误认为丢失的家猪,它被带进了生产车间繁衍生息。后来你猜怎么着?” 神嵇老头依然不语,海嗜泪继续道:“后来,经过基因的代代相传,你所研究的妖怪基因组终于显现出来。基因携带者的能力极其恐怖,据说有开天辟地的能力。它的性格也很变态,弑父弑母弑兄弟,简直不是人!” 海嗜泪见神嵇老头还是一言不发,他站了起来,自说自的:“我这次来是为了救你出去,然后把你送去大陆猪仟戒那里去。等他把你杀了,他必定会来助我。到时候我手上有此等大将,以后做什么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花猫在海嗜泪怀里软绵绵地说:“海嗜泪上神,那我们快点把这老头弄出去吧!这里实在太脏了,我身为一只爱干净的猫实在受不了。” 海嗜泪坐回凳子上,说:“不急不急,我不想多惹麻烦,等时机一到,我们大摇大摆的出了这警察局。” 傅振国等人从储藏室出来,身上都穿着黑色的盔甲。 此盔甲由极其稀有的金属锻造而成,据说金属来自外太空,搜集起来十分困难,暂时只有军方才能采集到矿石。 金属矿石具有超高的可塑性,且硬度极高,粒子分布稳定,耐寒耐高温,没有辐射,最重要的是它质量轻,便于携带。 因为具备这些根本不可能存在于一个物质上的极稀有特性,科学家们称它为神级金属,名为黑蛟紫金矿,简称黑蛟石,寓意它如同黑暗中的蛟龙。 傅振国他们穿上由黑蛟石打造而成的盔甲,由于矿石稀少,手上拿的武器只是普通的枪械。 八人坐上四辆装甲车,去往被划分为abcd四个区域的各处地方。 众人相继抵达各自坚守的方位,他们先派人清理掉主干道上的木偶娃娃,再派一些志愿者和其他相关人员把其他地方的木偶通通清理干净,并且转移群众。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之前出现的噬妖玖戊能凭一己之力毁掉一个医院,现在这个妖怪能在一夜之间把木偶娃娃遍布全城,想必他的实力更是恐怖。 傅振国他们一边清理道城市上的木偶娃娃,一边转移群众,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 堆积在中央广场上的木偶娃娃,像一座高耸的山峰,几乎要把占地0.5平方公里的广场填满了,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时间紧迫,点火!”周局长看了看手表,喊道。 广场的四个方向喷出八条火蛇,堆积如山的木偶娃娃“轰”的一声燃烧起来,火焰不断从四周席卷至中心。 顿时,广场内黑烟漫天,烟尘滚滚,巨大的火焰把夏日炙烤的更加炎热,周围的工作人员无不大汗淋漓。 木偶娃娃还在不断从四面八方运来,大卡车去了一辆又来了一辆,中心广场本是个休闲娱乐,风景如画的好地方,现如今却像一个巨大的焚烧厂。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众官兵在见识到噬妖玖戊的实力后,对现在神话一样的敌人产生了很强的警惕心理。 为了民众的安全,不得不以失去一个公园的代价,来保全大家的利益。 以傅振国为首的特殊警卫队队员,分别把守在四个区域,随时应对敌人的来袭。 城市里又开始变得空荡荡的,徐梅梅一家和苦海师徒刚被集中到防空洞里,他们又悄悄地溜了出来。 一行人躲在一间民宿内,商讨着怎样把徐梅梅手上的符箓贴到杜公子头上。 在警察局时,徐梅梅向周局长和傅警官交代过这事,虽然唐米可姐妹相信她,但两个“老顽固”却觉得不妥,便没有采纳徐梅梅的降妖之法。 所以,现在徐梅梅他们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降服杜公子那只尸妖了。 第105章 苦命人 万里萧索,周遭寂寥。杜公子协同他的夫人在海边漫步,前方便是蓝霸鲸尸体所在的位置。 杜公子安抚了一下他的娘子和小虹月,对默娘说:“默娘,前方就是那只蓝霸鲸了吧!待会儿,你是要清蒸还是煎烤,还是做个鲸鱼刺身?” 默娘用她永久光滑白净,不褪色的木制手轻轻地抚摸着小虹月的小脑袋:“随夫君安排吧。” “清蒸味泽鲜嫩,入口爽滑。煎烤偏好辛辣,外酥里嫩也十分美味。我个人比较喜欢刺身,既保留了鱼肉的鲜,吃起来又极富滑嫩。” 杜公子对食物的吃法颇有研究,光听他说,就感觉美味已经端上了桌。 “默娘既然随我,那就把鲸鱼肉做成刺身,我们一家子尝尝鲜。” 默娘点头:“如是甚好。” 来到蓝霸鲸尸体旁,它的尸体过了许久也没发臭和腐烂,但一半的身体已被运走,只剩下前半身还在沙滩上。 杜公子望着蓝霸鲸已翻了白眼的鲸鱼头,感慨道:“好生巨大的蓝鲸,看样子妖力不俗啊!” 正当杜公子准备用刀具割下一块鲸鱼肉时,帕帕罗和傅新择刚好赶到。 帕帕罗老远就怒吼道:“离我的蓝鲸伯伯远点!” 虽然杜公子听到了,但他不作搭理,手起刀落,一大块鲸鱼肉从蓝霸鲸尸体上切了下来。 杜公子把鲸鱼肉拿在手里,鲸鱼肉像拥有生命力一般,在不断地跳动:“不得了,不得了!死尸的肉块竟然还如此鲜活,真是奇了。看来这蓝鲸是千年难遇的大妖哇!” 帕帕罗看他一直拿着肉块在观望,不理睬他,他疾奔过去想抢过杜公子手中的肉块。 可刚要逼近,默娘抱着小虹月挡在了他的面前:“小东西,我的夫君在展示他的厨艺,他不希望别人打搅他。” 帕帕罗看到默娘手里的小虹月,她现在像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的,只有两只大眼睛注视着帕帕罗。 “快放了小虹月,你这个木偶新娘子!” 帕帕罗心想救人要紧,当即举拳便砸向了默娘。 “谁家的疯狗打人了!”默娘假装哀嚎,身体向后一跃,躲过了帕帕罗的拳头。 “你个小动物好生无理,我们母女俩与你无冤无仇,你干嘛上来就要打我们?” 一边是杜公子要吃自己亲人的肉,一边是木偶默娘抢走了如亲妹妹般的小虹月。帕帕罗怒火中烧:“就算是疯狗我也要咬死你们这对鬼夫妻!” 帕帕罗凝气于身,他的身体周围包裹着一层水流,行动变得极其敏捷。 但默娘也不是等闲之辈,她的身体是木头做的,既轻又灵活。帕帕罗数拳下来,默娘不是轻巧躲过,就是以怪异的动作闪开。 傅新择见帕帕罗多次攻击无果,也前来助阵:“帕帕罗我来帮你!” 两人合力攻来,默娘又要保护怀里的小虹月,她有些招架不住,急忙朝还在切生鱼片的杜公子喊道: “杜郎,你好了没有?我有些招架不来了,你快来帮忙啊!” 杜公子切着鲸鱼肉,脸上都是喜色:“默娘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那你得快些,我都快被他们两个打散架了。哎哟!” 帕帕罗一拳挥在默娘的脸上,默娘倒在地上,还不忘护着怀里的孩子。 默娘捂着脸,像被赶出家门的儿媳妇,一脸无辜:“你们真狠心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也下得了手。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怎么忍心这样加害于我?” 新择看她哭泣的样子,心生怜悯,心想:自己确实与她没有什么太大的怨仇,虽然她抢了小虹月,但也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自己这样打他确实有些不讲道理。 傅新择对默娘说:“我们打你自然不对,但你抢了我们的小妹就是你的错了。快把小虹月放了,我们就暂时两清。” “我才不听你的鬼话呢!”情急之下,默娘高喊她的夫君,“杜郎,杜郎,他们打得你娘子好生疼啊,你还不快来帮我,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杜公子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切生鱼片上,忽然听到默娘的呼救,他急转身形,一跃之下便到了默娘身边。 他扶起默娘说:“默娘可还安好?” 默娘低头不语,想来是面部表情僵硬,木制脸蛋无法表达出伤心之情,只能以动作替代。 杜公子见她如此伤心,看来默娘被打的不轻,他把默娘和小虹月安放在一处,回到帕帕罗和傅新择面前。 他怒道:“你们这两个野娃娃当真无理之极,竟然对柔弱的妇女下如此狠手。看来你们两个娃娃缺少管教,今天我就替你们的父母好好管管你们!” 说罢,杜公子手中折扇挥出,十几枚钢针飞向帕帕罗他们。 帕帕罗身附「水洛蝉衣」,钢针刚碰到帕帕罗身上的水体,瞬间便被他避开。 傅新择体内拥有神力,感知力极强。杜公子折扇挥下,他便知危险来临,钢针虽肉眼很难察觉,但有神力庇佑,新择也安然无恙。 杜公子见一次不行,又加上两次,但所有的飞针都落了空。杜公子笑道:“两个好小子,暗器都对你们没用。” “真是手段卑劣,我们话还没说,你怎么就暗箭伤人呢?”傅新择对敌人的卑鄙手段十分厌恶。 杜公子讪笑:“我卑劣?难道你们两个合力欺负一位抱孩子的妇人的时候,不卑劣不龌龊吗?” “哼哼,她一个木头妖怪也算是妇人?而且你们还做偷窃儿童的勾当,我们又哪门子的打错人了?” 傅新择的话在情在理,帕帕罗刚学会人类语言没多久,他们说话好些都没听懂,他只能应声道:“对,新择哥哥说的对!” 默娘被新择的话戳中了痛处,她低声抽泣道:“生前红颜薄命,死后成妖,报了血海深仇,现如今被说成木头妖怪,我的命好惨啊!好惨啊!” 杜公子妖力深厚,默娘的声音很轻但他依然能听清。杜公子凄然自语道:“我本以为变成妖后,命运便是自己的,谁成想这老天爷依然视我们为敌。” “罢了罢了,天不要了,命也不要了。这人世间该当毁了才好,也算是一种功德吧!” 霎时间,杜公子飞于空中,黑色之气盘旋在其身体周围。 大地开始晃动,海浪汹涌的翻滚着,炎热的天气也变得阴沉沉的。 第106章 拟态怪物 “多亏了海嗜泪上神的点拨,心念为法,意动为力,象从心生,万物可驱。” 杜公子腾于空中,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气如化工厂的废气一般,黑色且令人窒息。 “我悟了,现在我不再是空有一身千年妖力的怨灵了。两个小娃娃,你们出言不逊此为一罪,动手伤人罪加一等。接受吾的惩罚吧!” 黑色妖气遍布了整个大地,晃动的地面冒出滚滚黑烟。 帕帕罗和傅新择所站的区域,沙滩,海洋,房屋和椰子树,都幻化成了各色的人型怪物。 它们身体里都散发出杜公子的黑色之气,样子可怖,全都目露凶光地走向帕帕罗他们。 傅新择一凛:“坏了!这妖人看样子是顿悟了,好强大的气场啊!” “怎么办?新择哥哥,这么多怪物我们哪里打得过?”帕帕罗看着海里,沙滩,树丛到处都是杜公子变出来的怪物,不禁害怕起来。 第一个前来攻击的是沙之怪物,它们与成年人差不多高,由沙砾组成,形形散散,长着空洞的眼睛和嘴巴。 沙之怪物同时举起两只由沙石组成的大手,简单粗暴地就拍了下来。数十只手同时拍下,合在一起的力量完全可以轻松拍死一头老牛。 帕帕罗和傅新择从地面跳起,跃到了沙之怪物群身后。 它们动作迟钝,帕帕罗左一拳右一脚,就把它们打的粉碎。傅新择手里的三节棍所到之处,沙之怪物尽数变回沙土。 “什么沙之怪物,原来只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傅新择笑道,转身和帕帕罗又去攻打水之怪物和树之怪物。 这两种怪物和沙之怪物大同小异,只不过水之怪物由海水组成,难以成形,显得矮矮胖胖,就像史莱姆一样。 而树之怪物由椰树组成,瘦瘦高高,下粗上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棵被砍下来将要倾倒下来的大树。 帕帕罗和傅新择两人各守一边,同样没用多少功夫,便把几十只树之怪物和水之怪物打回了原型。 最后,他们合力攻打那由周边的木屋构成的巨大怪物,那木屋怪身形庞大,行动缓慢。 两条短腿几乎看不到它在摆动,但木屋怪长出的两只大手攻击力确实惊人,一捶下来,烟尘漫天,地上立时出现一个大坑。 帕帕罗和新择一个攻其左侧,一个攻其右侧,两人合力把它的两条手臂卸了下来,木屋怪没了伤人的武器,只好变回了原样。 “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法术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帕帕罗叉着腰,不屑道。 傅新择质疑杜公子道:“杜公子,你妖力如此深厚,怎么尽是一些小孩子的把戏?” 帕帕罗呵呵的笑着,杜公子却并不生气:“两个小娃娃说的在理,我杜某人确实在使用妖力上不太精湛,但人是会进步的。方才看了你们的攻击和我的法术,我突发奇想!” “我变出来的怪物都被你们轻松打败了,证明它们很弱,可在我看来它们虽然看上去笨拙,但各有所长。” 杜公子扇了扇折扇继续道:“沙之怪物虽然迟钝,但可以变化出各种形状;水之怪物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行动快捷数量众多;树之怪物虽然行动不便,但质地坚硬;而木屋怪力大无穷,却吃了身体巨大的亏。” “为了弥补它们之间的不足,我创造了一个新的玩法,我管它叫融合之术。” 空中形成一团黑雾,杜公子用手中的折扇用力一扇,黑雾重新笼罩了大地。 地面又开始摇晃,各类怪物又趴了起来。还是那几种怪物,但数量比之前更多了。 帕帕罗和傅新择摆好架势,准备迎战。可那些怪物狂奔起来却不攻向他们,而是相互碰撞在了一起。 一片混乱过后,新的怪物出现在帕帕罗和新择面前。 沙之怪物和水之怪物融化在一起,变得更加结实,长得更像人样,行动也变得更加敏捷了。 木屋怪手里拿着树之怪物,攻击范围变得更广,而且两手各拿一个,攻击力成倍增加。 新择心想:“这下可就麻烦了,连怪物都搞起融合来了,指不定下次又要融合出个什么怪物出来。” 怪物们融合后,果然战斗力上升了不少。 泥沙怪身体结实,还会不断变换形状,动作也更加灵活。有的体型巨大,手里还抱着一棵树,应对起来就更加麻烦。 帕帕罗和傅新择费了好些功夫才把那一大群泥沙怪打败,最后应对木屋怪时有些精疲力尽。 两人休息片刻后,傅新择对帕帕罗说:“帕帕罗你速度快,等下我们一起上,你牵制住它,我绕到它身后给它致命一击。” 帕帕罗点头,和傅新择奔了上去。 木屋怪见两人攻过来,它两只巨手举起大树,“噼里啪啦”的往地上猛砸,掀起一阵烟尘。 帕帕罗两人极速躲闪,傅新择趁此机会冲出木屋怪的攻击范围,绕向它的身后,而帕帕罗在前面不停用水球干扰它的视线。 傅新择在木屋怪身后,一跃而起,手中的长棍在他的神力影响下变长,随着新择大声一喝,长棍向木屋怪狠狠一砸。 长棍在接触地面后变成三节棍,力量倍增,木屋怪瞬间被劈成了两边,应声而倒。 陪在默娘身边的杜公子拍手叫好:“好精彩的一战!两位果然是神人和神兽下凡,战力超群啊!” 帕帕罗累的气喘吁吁,听到表扬,立马挺起他的小肚子,自豪的说:“哼,我们当然是棒棒的喽!你们快举手投降吧,快把小虹月还给我们!” 新择摘下面罩缓了缓气,说道:“杜公子快把小虹月放了,不然下一个被劈成两半的就是你!” 杜公子摸了摸被封住行动力的小虹月:“小子口气倒不小嘛,这么可爱的小囡囡怎么可以说还就还呢?而且,谁说你们就把它们都打败了呢?” 杜公子刚说完,地面又冒起黑烟,大地摇晃的比前两次还要厉害,傅新择和帕帕罗站着的沙地像海面一样高低起伏。 “怎么回事?这地面怎么摇晃的这么厉害?”傅新择奇道。 第107章 沙之巨人 帕帕罗和傅新择互相搀扶,地面摇晃的厉害,都快把他们摇吐了。 沙滩里冒出一只大手,巨大的有刚才那座木屋一半大。大手撑住地面,一只巨大的手臂随即从地下隆起。 紧接着是一个巨大的头颅,身体和四肢都相继呈现在帕帕罗和新择面前。 用沙土堆积而成的巨人有百米高楼那么巨大,周围好几棵大树被它连根拔起,像一把扫帚一样被它握在手里。随后沙石巨人拾起一座木屋,握在另一只手上。 巨人右手无矛,拿一捆大树来凑,左手无盾,用木屋的地基来挡。此刻,它就像个准备冲锋陷阵的巨人战士,伫立在帕帕罗和新择面前。 杜公子打开折扇,大声笑道:“哈哈哈……,怎么样?这是我用法力铸成的最终怪物,我给它取名叫沙垒将士。你们就好好陪它玩玩吧!” “怎么办新择哥哥?这个沙垒将士看上去挺厉害的样子。”帕帕罗苦恼。 傅新择说:“不必担忧,连噬妖玖戊那样强大的妖怪都被我们打败了,区区一个沙土怪物还能难倒我们不成?” 帕帕罗愁眉不展:“刚才那些怪物消耗了我们不少体力,再要面对这样巨大的怪物,恐怕有点难度哦!” “不要怕,帕帕罗。我们还没救出小虹月呢,怎么能就此放弃?”新择把双手放在帕帕罗肩头,“我刚才也想过了,如果贸然去攻击杜公子,很有可能会伤到小虹月。小虹月是凡人,而且还小,磕到哪里,碰到哪里都有可能会威胁到她的性命。” “所以,帕帕罗我们不管要面对多少敌人,多么强大的对手,我们都必须打败它,救回小虹月!” 帕帕罗看着新择炯炯有神的眼睛,没了小虹月他心里空落落的,对什么都有一种畏惧感。 新择这番话激起了他的斗志,帕帕罗应声道:“嗯,我们一定能救出小虹月的。” 杜公子看他们一副你情我愿的样子,有些感动,略显肉麻。还没等傅新择和帕帕罗准备好,他挥动折扇,沙垒将士右手的一捆树劈向了新择他们。 还好两人都反应神速,避开了沙垒将士的攻击。 “我们上!” 傅新择大喊一声,和帕帕罗左右围攻沙垒将士。 两人沿着沙石巨人的手臂奔跑而上,合力攻击它的头颅。 这沙垒将士看上去笨拙,但反应也不慢,新择的三节棍和帕帕罗的拳头将要打中它的右眼时,它举起左手的木屋挡住了攻击。 帕帕罗如流水般绕过木屋盾牌,来到沙垒将士身后。新择一闪身,人已在沙垒将士的上方。 两人同时攻下,本以为得逞了,可那沙垒将士头颅上跳出几只小型沙之怪物来,把帕帕罗和新择的攻击都抵消了。 “这沙之巨人还真难对付啊!” 傅新择和帕帕罗回到地面,两人看上去十分疲惫。 杜公子招呼他们道:“你们慢慢玩,我们一家子就不奉陪了。” “慢着,你们要去哪儿?”傅新择追了过去,喊道。 杜公子与默娘已经带着小虹月走远。还有强敌未除,新择和帕帕罗现在想追上去也不大可能。 新择刚迈出几步,沙垒将士手里的木屋从天而降,倒栽葱式的砸了下来。他只好后退了几步,烟尘弥漫,木屋挡住了新择的去路。 “怎么办?新择哥哥。小虹月又不知道要被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帕帕罗心急火燎道。 傅新择看了看帕帕罗:“帕帕罗你去吧,我留下对付沙垒将士,一定要把小虹月救回来。” 他心里已经做好了独战巨人怪的准备,虽然能打败沙垒将士的可能性并不高,但情急之下,也只能兵分两路,否则小虹月出点什么事将无力回天。 那巨人收回“盾牌”,右手的一捆大树又劈了下来。 眼看就要砸向两人,帕帕罗把傅新择甩了出去,自己跳向了沙垒将士。他向新择大喊道:“新择哥哥,你快去救小虹月,我来打败它。” 新择始料未及,被帕帕罗丢出好远。他看着帕帕罗在沙垒将士笨拙的攻击态势下上窜下跳,身后是已经走远的杜公子他们。 “帕帕罗,一定要打败它,然后平安回家!”傅新择大声说完话后,转身去追杜公子。 越过几条街,傅新择骑上电动车追赶杜公子,一直追到中心广场附近。 那里燃起了一团巨大的火焰,高温把地面炙烤的一片漆黑。周围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在进行焚烧和搬运等工作。 傅新择站在街角远远地看着。杜公子停在人群中,身穿红色婚服的他和默娘两人十分显眼。 一名警察穿着防护服和面罩,来到杜公子面前:“你们是干嘛的?这里很危险,快离开这里,去避难所。” 他语气严厉,因为长时间在高温下工作,警员十分烦躁。 杜公子对那名警员笑了笑,右手一挥,警员立时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地面。 他径直走向火海,默娘也跟在后面。在他们身前的警员个个胆战心惊,有的人举起火枪向他喷射,杜公子也是一招便击毙了那人。 警员们看他如此厉害,都四处逃窜。 一名勇敢的士兵开着一辆货车,油门踩到了底,打算与这妖魔同归于尽。 货车将要撞上杜公子时,他运气于扇,手里的折扇如芭蕉扇一般,只是轻轻一挥,那疾驰而来的货车直接被掀飞了出去。 “轰”的一声,几吨重的货车登时爆炸开来,燃起了熊熊烈火,车里的士兵也早已没了气息。 杜公子停于火海前,摇头叹息道:“我辛辛苦苦制作的人偶娃娃呀,你们竟这样对待它们。” “这些人偶娃娃对于一个手艺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们根本不明白。在我眼里它们可不是冰冷的木偶,它们都是我的孩儿。” “你们烧毁我的木偶,和杀害儿童有什么分别?今天我就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是血债血偿!” 一番长嘘短叹后,杜公子面前的一团黑雾被他扇入空中,天空顿时乌云密布,很快便下起雨来。 大雨过后,广场里的火焰被彻底扑灭,焦黑的木偶破烂不堪的堆积在其中,像一座黑色的山丘。 杜公子哭的像泪人:“惨啊!真是太惨了!这世间的人类,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第108章 群起而攻之 时间步入傍晚,中心广场的浓烟未曾散去。 杜公子跪于广场前,伤心流涕,独自默哀足足三分钟有余。 他起身拍落膝盖处的灰尘,面对宛如黑色森林般的木偶残骸:“我的孩儿们,天有不测风云,你们有如今的遭遇,是我这个爹爹疏忽大意了。” 说着又是泪流满面,杜公子拭完泪继续道:“如果再给你们一次重生的机会,我希望你们不再是弱小的娃儿。” 杜公子用黑色的火焰点燃折扇的一角,再用折扇将木偶娃娃残骸点燃。 黑色火焰蔓延至整个广场,这火焰没有光,也没有影子,在烈日炎炎下显得格外恐怖。 傅新择站在街角,看到杜公子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想冲出去的冲动。但现在看来冲出去也无济于事,只能暗暗地等待时机。 “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那杜公子吧!”傅振国身穿黑甲走了过来。 杜公子笑道:“是又如何?你这一身黑,倒和我这火焰挺般配。” 默娘姗姗走来:“杜郎,我手中的孩儿自刚才开始,眼睛一直闭着一动也不动。我怕她有什么不测,不如解开她穴道,我这当娘的才放心啊!” 被定身的小虹月虽然身体不能动,但眼睛能眨。刚才杜公子杀人,小虹月被那一场景吓晕过去。 杜公子来到默娘面前,查看小虹月的安危。 傅振国看到小虹月,心想:罗天宸的孩子怎么被这两个妖人给擒住了,也不知道小虹月有没有生命危险。 他急切的问道:“这孩子你们是从哪里抢来的?” “什么叫抢啊,这是我们自己的孩子。”杜公子解开小虹月的穴道,发现她只是晕了过去。 傅振国携带的耳机传来苏不情的声音:“傅队,需要我开枪救出那个孩子吗?” 此时,苏不情正隐蔽在一栋高楼上,通过狙击枪的望远镜观察着默娘的一举一动。 傅振国低声对苏不情说:“先按兵不动,等我发号施令。” 听到这句话的不只苏不情一人,特殊警卫队的其他成员也一并在场。 傅振国镇定道:“敢问杜公子降世是有什么目的吗?” “目的?哈哈哈……”杜公子大笑。 傅振国说:“我说的话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重新复活没有目的吗?” 杜公子面向还在蔓延的黑色火焰:“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傅警官朗声道:“我叫傅振国。” “好,傅振国你有胆量站在我面前,还像判官一样,询问我有什么目的。那我问你,你相信命吗?”杜公子反问道。 “命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只知道命是用来改变的,而不是用来遵守的。”傅振国出口便是一句大道理。 杜公子称赞道:“好一句命是改变而非遵守。可是改命难,命运操纵我们却轻而易举。” “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来到这里本来没有目的,但现在命运给我创造了目的。”杜公子用手里的折扇指了指那堆积如山的焦黑木偶。 “你们把我辛苦做的木偶都烧了,一命还一命,你们城里有多少人,今天我就要照数杀多少人!” 傅振国被他这句话吓出一身冷汗,但心想:群众都转移了,他想杀也难吧! “我知道你本事大,但我们人类的现代科技也不是吃素的。劝你把小虹月放了,免得受枪刑之苦。” 杜公子走离默娘,来到傅振国身边,冷笑一声道:“这是我与默娘的孩儿,我们凭什么放了!你们现代文明有多厉害尽管使出来,我没有多少时间陪你们玩。” 傅振国也不指望能劝他回头是岸,只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既然你无意悔改,我也不必再浪费口水,那我们就开战吧!” 只听“砰”的一声,默娘的手臂被7.62口径的子弹击断,小虹月掉落下来。 默娘“啊”的一声,看到小虹月将要落地,忽然一道黑影快如疾风般闪过,把小虹月抢了去。 在傅振国身旁出现一身影,他就是令狐痛。 令狐痛身穿黑甲,腰间系一柄剑,手里的小虹月安然无恙。他向傅警官报告道:“傅将军,小姑娘已救到手,接下来又该如何?” 傅振国拍了拍令狐痛的肩膀说:“好样的!我不是说过不许叫我将军,要叫我傅队吗?快把小虹月带去安全的地方,战斗才刚刚开始。” “是,傅将军。” 令狐痛迈开步子施展轻功,如风疾行。 躲在暗处的傅新择看到小虹月被救出,心里十分钦佩令狐痛和他的父亲,他欣然一笑,几乎叫出一声“好”字。 前一秒还在欢喜,后一秒杜公子就消失了。令狐痛刚走出没多远,杜公子以更快的速度奔了过来。 眨眼间,令狐痛双手空空,还被杜公子一掌击飞了出去。 令狐痛躺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身上的战甲毫发无损:“幸好有黑蛟紫金甲庇护,不然我令狐痛早就驾鹤西去了!” 躲在各处的其他成员和傅振国父子,看到杜公子刚才的行动速度都大惊失色。 新择心想:“这杜公子在妖力的掌控上越来越精湛了,看样子再不早些把他祛除掉,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傅振国心知这杜公子厉害,但亲眼看到,属实有些难以置信。他通过对讲机,向其他人说道: “全员做好作战准备,此次任务艰巨,所有人不能掉以轻心,必须提起你们百分之百的意志力来应战!” “是!”耳机里传来王羸,唐米可,苏不情,令狐痛,洪五金,冯乐和吴小愣坚毅的声音。 傅振国从腰间取出一个方形盒子,这个盒子有着黑甲一样的光泽,大小一只手足以拿起,通体有好几条不规则的紫色线条在闪动。 黑色盒子被旋开,一柄黑色的大环刀出现在傅振国手中。 “别伤着小姑娘,苏不情掩护,冯乐和吴小愣待在原地,其他人跟我一起上!” 霎时间,杜公子和默娘被傅振国和突如其来的王羸他们围了起来。 刀、枪、剑、子弹相继袭来,即便众人同时攻击杜公子,傅振国他们仍然能配合的天衣无缝,从没有误伤过自己人。 杜公子应付五六个人的攻击,他也不占下风。只见他把默娘和小虹月抛向空中,送她们去安全的地方后,脚上疾运轻功,加上浑厚的妖力,傅振国他们竟没有伤到他一根毫毛。 第109章 黑火兵团 六人的攻击也并非无效,数个回合后,六人都熟悉了杜公子的攻防路数。 苏不情狙击枪的子弹,已经有数枚穿透了杜公子的身体。 唐米可使的是手枪和短刀,她一边躲闪一边攻击,给杜公子造成不少伤害。 洪五金手握两柄小锤,小锤在他手里变幻莫测,杜公子有几处手骨已被他砸断。 令狐痛虽然受了伤,但他手里的短剑,如劈风斩雨般斩向杜公子,杜公子避之不及,受了几处伤。 使用盾牌的王羸,攻防兼备。盾牌质地坚硬,边缘又十分锋利,能替同伴挡去攻击,也能给杜公子杀个措手不及。 杜公子进退维谷,强逼之下,他只好腾空而起。 正当他想突出重围之时,傅警官手持大环刀一跃而起,白森森的刀刃朝杜公子砍来。 傅振国喝道:“妖怪拿命来!” 大环刀正中杜公子左肩,杜公子用手中的折扇用力抵挡。谁知傅警官区区凡人却力大无比,刀刃竟不上反下。 眼看黑色的大环刀将要切入杜公子的心脏,杜公子马上就要被劈成两半。 众人都喜悦道:“终于得手了!” 躲在暗处观望的傅新择也暗暗喜道:“我爸真厉害,这样的大妖怪也要被他消灭了!” 杜公子与诸多人斗了半天,虽然体内有浑厚的妖力维持,但依然抵不过长时间的使用大量妖力。 他已力竭,傅振国一使劲,黑色大环刀顺势而下,杜公子的左手和半边心脏被剖离下来,血如泉涌。 杜公子倒在地上,远处的默娘一只手抱着还在昏睡的小虹月跪在地上痛哭,但木头眼睛流不出泪来,她只能“呜呜呜”的叫唤: “我的郎君,你怎么能丢下我们娘俩不管,要去阎王殿也一并带上我们去吧!” 说罢,她口吐一把钢剑,就要刺死怀里的小虹月。 “不好!”傅新择察觉,刚想上去营救,一枚子弹飞向默娘的脖颈,她的木头脑袋掉了下来。 傅振国用对讲机对苏不情说:“苏不情做的好!” 来到断了头的默娘身边,她已经不能动弹。唐米可抱起小虹月,傅振国拿起默娘的木头脑袋,感叹道: “唉,听徐梅梅说你们身世凄苦,也是一对苦命人,但愿你们来世能做一对长久夫妻。” “走吧!把这里的残局收拾了,叫大伙回家!”傅振国招呼着各位。 唐米可抱着可爱的小虹月,将要走过一处草坪,忽然停了下来。本来开心漂亮的面容,一刹那变得狰狞,嘴角流出一抹红色。 在她身后的所有人,包括狙击手苏不情都惊恐地吐不出半个字。 天空渐渐转暗,但草坪旁的路灯把唐米可的周围照的一片通明。 不知何时,杜公子残缺的身体复原,右手的折扇穿过唐米可的身体,胸口被捅了个窟窿。 “杀我妻子,夺我孩儿,烧我木偶。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人,一个也不能留。”杜公子怒发冲冠。 唐米可跌落在地,杜公子把小虹月抱在怀里。小虹月刚好醒来,看见地上又是一摊血迹,她害怕地哭出声来。 小虹月的哭声响彻整个黑夜,听得在场所有的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夏季的夜晚依然闷热,但是傅新择,傅振国,王羸,苏不情,令狐痛,洪五金,还有躲在一栋大楼上哭泣的冯乐和吴小愣,他们都觉得此时全身冰冷。 黑色的火焰笼罩整个广场,木偶残骸堆积在其中,黑压压的一片。 一道红光在黑夜中亮起,腥红的双眸贯穿黑色的火焰。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红色眼睛在黑色火焰中苏醒,目视着傅振国他们。 傅振国抱着默娘的木头脑袋后退了一步,惊恐道“不好!那些木偶玩意儿复活了!” 杜公子甩干折扇上的鲜血,以极快的速度抢过傅振国手里的默娘头颅,和地上默娘的身体残肢。 “险些被你们杀个半死不活,幸好我吃了鲸鱼肉。” 杜公子把默娘的身体拼接好,从怀里拿出一片鲸鱼肉,喂到默娘的嘴里:“默娘快吃了它,你可千万不可再离开我了呀!” 蓝霸鲸的肉片在默娘残余的灵魂里融化,肉片里强大的妖力流至默娘的四肢百骸。 终于,默娘复活了! 默娘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的杜郎,她开心地眨巴着她的木制眼睛,深情地说: “杜郎,是你救了我吗?我就知道杜郎你不会抛下我。” 杜公子喜极而泣,他扶起默娘,把小虹月交还给她。小虹月又被封住了穴位,既不能动,也不能出声,十分难受。 夫妻俩背对着广场上红了眼的木偶群,杜公子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嗯~,我已经闻到死亡的味道了!” 身后一群足有三米多高的木偶,身上燃烧着几缕黑色火焰,全都身披暗红色盔甲,手持兵刃。 它们站在杜公子身后,犹如一群来自地狱的军团。 杜公子隆重地介绍道:“有请我的新型木偶群,黑火兵团!” 黑火兵团的众士兵仰天大吼,舞动着手里的兵器,十分亢奋。 在傅振国他们看来,这些木偶士兵就像一群恶鬼已经按耐不住嗜血的兴奋,在手舞足蹈。 令狐痛担惊受怕道:“怎么办啊?我翩翩美少年不会就这样殒命了吧!” 王羸强忍着镇定道:“傅队,这么多木偶士兵少则也有千八百人,我们八个人恐怕不好对付啊!” 事发突然,傅警官也不知如何是好。他看了看大家,每个人都还是年轻的小伙子、小姑娘。自己一个将过半百的人死了倒无所谓,可是苦了这些后辈和自己的孩子了。 “各位,它们是士兵,我们也是士兵,而且我们是活生生的士兵。为了保护人民,保护我们身边可亲可爱的人,我们绝对不能退缩!” 傅警官大声问道:“我们特殊警卫队的名字是什么?” 王羸三人有力地答道:“甲子护卫队。” “这个名字的意义,是被国家选拔出来的除妖第一护卫队。我们不能辜负了国家,更不能辜负人民对我们的期望。”傅警官语气激昂。 第110章 舍命相战 傅振国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唐米可,心里一阵酸楚,他向众人说道: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战斗还没有结束。令狐痛你受了伤,快把唐米可带去冯乐那里紧急治疗。” 令狐痛把唐米可背在身上,迅疾如风地奔往军医冯乐的所在地。 见令狐痛走远,傅振国通过对讲机对苏不情说道:“苏不情,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如果你现在的心情会影响到战斗的话,我允许你暂时休息。但我要提醒你,大敌当前,每一个军人都应该做好必死的决心迎战!” 苏不情的哭声渐止,她克制自己,坚定地说:“我没事了傅队,进这个队伍之前,我就已经有必死的觉悟了!” “好,那你继续远程支援,千万小心。” 傅振国向吴小愣说:“小愣,虽然很不想这样对你说,但现在是需要你的时候,你……” 平时唐米可对吴小愣这个小同志最好,他也伤心的痛哭了一阵,这时他擦干泪,勇敢的说:“无需顾及我,我也是名军人!” 傅振国听到这句话,也不多言:“好,千万小心。” “其他人都听到了吧!为了保卫我们的民族与同胞,我们跟他们拼了!” 王羸和刀疤男洪五金长吼一声,令狐痛带着吴小愣前来,每一个人都斗志昂扬。 杜公子和默娘在迎战前又各吃了两片鲸鱼刺身,生鱼片极薄,能给予他们的妖力有限,所以他们多吃了几片,以恢复妖力。 “这鲸鱼肉糙的很,刺身没有酱料,口感也大打折扣。不过也无所谓了,这无上妖力也算是一种弥补了。” 吃过生鱼片后,杜公子调侃了一番。现在他妖力膨胀,受伤的地方已复原。 而默娘不管吃了多少鲸鱼肉,她都没有变回肉身,这让杜公子和默娘都觉得十分遗憾。 杜公子安慰默娘道:“默娘无需伤心,世界之大,总有办法让你拥有肉身的。我们先杀了这帮畜牲,然后我们再去寻其他方法。” 默娘点头,和杜公子说:“杜郎,这次我要与你一起并肩作战。你把孩儿交托给得力之人,我们夫妻俩与他们血战到底。” “好!娘子果然是女中豪杰,我们今天就把他们打个片甲不留。” 杜公子说完,号令黑火兵团:“众士兵听令,你们四处去寻找这里的百姓,见者就杀。他们几个,就交给我和默娘。” 黑火兵团全员大吼一声,兴奋地四散而去,有五名木偶士兵留在原地看守小虹月。 杜公子扇动折扇,黑雾飘于空中。现在本就是黑夜,周围有路灯照明,黑雾笼罩傅振国等人,他们的视线被阻碍,什么也看不见。 四人背靠着背围在一起,黑雾中传来杜公子和默娘的笑声,傅振国他们无法辨别敌人的方向。 情急之下,傅振国对吴小愣说:“用你的机器人探查周围的情况。” 吴小愣打开背包,两只巨大的蜘蛛从里面爬了出来,它们分成两个方向观察。 平板电脑上清晰地能看见,在红外线照射下杜公子和默娘的行径。 杜公子围绕他们快速移动,默娘则像鬼魂一样与杜公子相对而行。他们飞快的转圈,机器人只能捕捉到红色的残影。 忽然,吴小愣大叫道:“他们来了!” 傅振国手举黑色大环刀挡在胸前,王羸举盾格挡,两人都恰到好处地挡下了杜公子和默娘的攻击。 杜公子说:“好身手,没有视野你们居然也能挡下我们的攻击,可惜你们还是技不如人。” 杜公子微动手指,空气中像有几条细线连接着默娘。默娘腾空而起,飞向空中,双手的两柄钢刀从天而降。 “不好!五金兄弟我们上。” 令狐痛和洪五金一个拿短剑,一个用双锤,护住了吴小愣。 吴小愣把两人的方位发送给苏不情身边的蜘蛛机器人。苏不情瞄准方向,扣动扳机,一枚7.62口径子弹射出,方向稍微有些偏移,击中了默娘手里的钢刀。 默娘手里的钢刀差点被击飞出去,她身形一跃,又是一刀劈向了令狐痛他们。 杜公子佩服傅振国他们的完美配合,道:“配合的不错,可惜在实力面前,你们还是差的太远了。” 他与默娘同时用力向傅振国他们推去,两人退回黑雾中。 傅警官他们挤在了一起,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下一刻,两个木偶士兵手举带钢刺的巨大盾牌,从两侧猛冲过来,把他们挤在了两块盾牌中间。 黑蛟紫金甲的防御举世无双,即便受到了这样的强压,五人只是动弹不得,没有受到严重的创伤。 杜公子又叫来两名黑火士兵,同时用拳头击打傅振国他们。虽然黑甲防御力惊人,但也经不起这样持续性的重击。 两名黑火士兵接二连三地捶击傅振国他们,众人都被四面的压力逼得连连哀嚎,最后都痛晕过去。 黑雾已经散去,苏不情想救下他们,她瞄准杜公子的脑袋,刚想扣动扳机,却被一蒙面少年拦住了。 新择劝离苏不情,他独自来到杜公子身后,喊道:“妖怪,快住手!” 杜公子叫停两名黑火士兵,转过头去:“原来是你,小少年还挺有本事,居然逃出了我沙垒将士的围堵。” “快放了他们!”傅新择把长棍立于身旁。 杜公子命令两名黑火士兵去对付新择,两名木偶士兵提刀向前,身形高大,气势汹汹。 两柄大刀上劈下砍,刀风“呼呼”作响。新择轻松躲闪,全没有被压制的样子。 傅新择盯紧木偶士兵的要害,待它们举刀挥下时,他跳其身后,双脚用力一蹬,两只庞然大物都纷纷趴在了地上。 两名黑火士兵将要站起,傅新择早已夺过一名黑火士兵的大砍刀。他举刀向空,用力砍下,两名士兵的木头脑袋都滚了下来。 杜公子惊讶道:“怎么可能?方才你打那些拟态怪物都费了不少力气,这会儿怎么变得如此厉害?” 傅新择扔掉手中的大刀,重新拾起三节棍,厉声道:“别再叫这些虾兵蟹将来浪费时间了,你们两个鬼夫妻一起上吧!” 第111章 凌霄九泉功 安放蓝霸鲸的海边混乱不堪,帕帕罗和沙垒将士斗了几个时辰,却不分高下。 放在有小虹月在身边的时候,这样的大怪物帕帕罗只需一招就能解决,可惜现在小虹月不在,帕帕罗像没了斗志一般,大部分时间都在逃窜。 沙垒将士右手一大捆椰子树“轰隆轰隆”地乱劈,左手的木屋要么挡在胸前,要么像盖印章一样,把沙滩盖出好几个矩形大坑。 当帕帕罗接近沙垒将士的身体时,它的身体就会分裂出许多小型沙人来,简直麻烦的不得了。 眼看天色就要暗下来,帕帕罗心想:小虹月和新择哥哥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可是没有小虹月在身边我没有安全感,打不过它呢,怎么办? 沙垒将士不知疲倦,一捆椰子树被他砸的只剩树干,光秃秃的就像一把细长的萝卜握在它的手中。 帕帕罗看着地上掉落的树叶子,他心生一计,以极快的速度躲开了沙垒将士的数次攻击,消失在它的面前。 沙垒将士蠢笨地扭动着它的大脑袋,空洞的两只眼睛眨啊眨的,愣是没找着帕帕罗。 忽然,帕帕罗抱着个东西出现在沙垒将士面前,那东西是个树叶子扎的人偶。 虽然扎的有些抽象,没鼻子没眼的,但帕帕罗还是开心地说:“哈哈,看我扎的小虹月多像啊!” 沙垒将士的脑袋上像画了个大大的问号,它挠了挠头不明白帕帕罗在说什么。 帕帕罗把“小虹月”背在身上,像得到了保护伞一样,不管沙垒将士怎样攻击,帕帕罗都勇往直前,势不可挡。 水球在帕帕罗手里飞快地击射进沙垒将士体内,数量极其庞大,少则也有三四百枚。 攻击完毕后,帕帕罗背对沙垒将士,风姿飒爽。 沙垒将士转过身来,看向帕帕罗的背影,霎时间,它体内像旋起了巨大的旋涡,整个身体都开始扭曲起来。 只听“砰”的一声,沙垒将士瞬间膨胀,炸了个粉碎。 漫天飞舞着沙石,帕帕罗潇洒离去,却发现背上的草扎“小虹月”被刚才的爆炸炸得破破烂烂。 他心疼地丢掉那一捆子烂树叶,怪责自己刚才站位有些太靠前了,才会把自己辛苦扎的小虹月炸成这副熊样。 天已暗下来,帕帕罗抹干泪,疾奔向傅新择离去时的方向。 傅新择与杜公子夫妻俩激斗了一盏茶时间,新择虽有神力庇佑,但已略显下风。 杜公子右手持扇,左手拨弄着丝线。这丝线极为细小,在黑夜里难以察觉。 丝线连接着默娘,就如木偶剧一样,默娘的动作是受杜公子操纵的。 但细看,默娘又是可以自行说话和行动的,看来杜公子只不过是给了默娘更大的运动空间,和更灵活的攻击方式而已。 默娘所有的攻击,都是在配合杜公子的牵引。 傅新择这样推测着,心想:“他们的攻势相辅相成,那个叫默娘的木偶本就轻盈,在杜公子的牵引下更是灵动。杜公子右手的折扇装有暗器,还能放出妖雾,左手的丝线细如蚕丝,还有一定的杀伤力。今天我真是深入险境了!” 望着还像肉饼一样被夹在两块盾牌下的亲爹和他的同事们,新择内心十分焦急与后怕,况且小虹月还在敌人的手里,就更是糟上加糟。 杜公子和默娘相拥起舞,看上去怡然自得。 “你们是打算缠缠绵绵到天涯吗?”傅新择把三节棍折在一起,双手握紧放在身前,“那你们就抱紧点,我一并给你们送去西天极乐世界。” 神力在新择的各处脉络流窜,杜公子和默娘被这股天外神力吸引,两人停下舞步,看新择要耍什么花招。 在「无象心境」的最后一天晚上,缮情神女和傅新择聊了许多。其中包括有关新择的未来,保护帕帕罗的事项,星球的危机之类的话。 其次,缮情神女还交给新择一本卷宗,是一本名为《凌霄九泉功》的功法。 此功法诠释的神学秘奥与道家的周天之法有几分相似,通过锻炼周天运气之法,从小周天练至大周天,打通任督二脉,再是奇经八脉。 而《凌霄九泉功》有第三周天,名为异想周天。要练至此周天极其困难,非常人所能实现。 一旦练至最高层,修炼者身有仙骨,又是神躯,法力通天,可谓是盖世无双。 新择运气凝神,身体周围似有金光闪动。 三节棍抛向空中,新择向杜公子他们跑去,在逼近杜公子和默娘时,新择跳起接过三节棍,凌空便是一斩。 杜公子和默娘讪笑,杜公子心想:“此招漏洞百出,你也不过如此。” 两人身穿红色嫁衣,在新择将要斩下长棍时,夫妻俩对击一掌向两旁飞出。 待到傅新择的三节棍斩下,杜公子和默娘回转过来,脚下一点,带刀的折扇和两把钢刀刺向新择前胸。 杜公子和默娘势在必得:“去死吧!” 月色下,刀光闪烁,鲜血如雨般从天而降。 新择单膝跪地,三节棍架在脖子上。身后的杜公子鲜血狂喷,默娘的两把钢刀斜插在他胸前。 “杜郎,杜郎,默娘不是故意的,是那小子耍了阴狠手段,这才……”默娘抱起杜长生,掩面而泣。 杜公子抚摸默娘的俏脸,假装擦去默娘的眼泪,可木偶怎会流泪。 “默娘别哭,我并无大碍。这不是你的错,那小子确实有两下子。刚才我感受到他身上有一股力量,与我们修行的妖力截然相反,看样子他来头不小啊!” 默娘听杜公子这样说,还是去除不了她内心对自己失手伤了夫君的痛,低头“呜呜呜”的大哭。 杜公子在默娘的搀扶下站起来,硬生生把插入自己体内的钢刀取下,交还到默娘手中。 他吃了几片鲸鱼肉片,恢复了体力,对傅新择说:“你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会有诸神之气?” 傅新择转过身,表情依然凝重:“管那么多干嘛,我只是想救回我的亲人和朋友罢了。” 第112章 巨型蜈蚣 刚才杜公子和默娘将要刺杀新择时,杜公子妖力浑厚,眼珠子跟上了,但身法却逊色了几分,所以才被反伤。 杜公子看到新择身上白光一闪,人已在他们两人身后,等到他与默娘碰撞在一起时,新择手里的三节棍回转,打在默娘后背。 默娘被打向她的夫君,两把钢刀就此刺入了杜公子的胸膛。 “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小子你姓甚名谁?”杜公子问。 傅新择说:“我,你知道了又如何?听我一声劝,投降吧,或许老天爷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生路,我可不相信世上有什么神,如果有的话,我与默娘也不会有这样的遭遇。” 杜公子和默娘摆好战斗的架势,对新择已经有所防备。 “既然不听,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新择握起三节棍,身法迅捷,棍风凛冽,杜公子和默娘被打得连连败退。 这「凌霄九泉功」果真是神技,灵气在新择体内顺畅流通,他现在身轻如燕,耳聪目明,反应迅速,而且力大无穷。 没过几个回合,默娘就先败下阵来,她被新择按在地上,红装已被撕的破烂。 傅新择举棍敲下,默娘的脑袋将要四分五裂。杜公子跌倒在一旁,表情惊恐,心如刀绞:“不要啊!” 只听得“嘭”的一声,默娘的木头脑袋被新择砸的粉碎。 杜公子失声痛哭:“命运弄人啊!我与你的缘分难道就止步于此了吗?” 傅新择站起身,棍身指向杜长生:“现在该轮到你了!” 杜公子回想起在山上和默娘在一起的日子,两人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日子过得何其快哉。 再想想今日在海边成亲的样子,默娘娇美的容颜和一袭红裙,杜公子悲从中来。 新择长棍劈下,杜公子不声不响,仰头闭眼,毫不反抗地就被劈成了两半。 正当傅新择以为大功告成之时,被劈开的杜公子的尸体里爬出一大群蜈蚣来,密密麻麻的蜈蚣四处逃窜,而且数量越来越多。 新择心想:“原来这杜公子不是什么尸妖,而是蜈蚣精附体,怪不得刚才被切去心脏也死不了。” 蜈蚣数量惊人,新择还在疑惑杜公子身体里怎么装得下这么多蜈蚣,身后被打碎脑袋的默娘被蜈蚣群占据了身体。 其余大部分的蜈蚣在空地上盘旋,相互撕咬,血雾弥漫了整个广场。新择戴着面罩,也能闻到一丝难闻的血腥味。 新择警觉地盯着地上盘旋撕咬的蜈蚣群,这怪异的景象,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仔细地看着,眉头紧锁,表情越来越凝重。那些蜈蚣的行为十分诡异,像在争权斗势。 它们之中胜利的一方会把失败的一方吃掉,随着胜利者的不断壮大,它们的体积也在不断膨胀。 数分钟后,强大的蜈蚣脱颖而出,最后只剩下两只相差无几的大蜈蚣在互相争斗。 它们的体型有一头狼犬那么大,打斗时身体扭动自如,十分灵活。 两只大蜈蚣触角不停摆动,像在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只一刹那的时间,它们缠绕在一起,头上一对大颚如一把大钳,互相撕咬起来。 一场恶战后,体型较大的一只获得了胜利。但看它遍体鳞伤,摇摇欲坠的样子,想必连吃下另外一只蜈蚣的力气也没有了。 正如新择所猜测的,获胜的蜈蚣在咬下第一口时,就已悄无声息的死去。 新择叹了口气:“唉,总算没再出来个什么大妖怪来。” 放下心后,傅新择打算去救出自己的父亲和小虹月,忽然一个黑色的东西在那两具蜈蚣尸体上闪过。 那东西很小,在黑夜里很难辨识,但巨大的咀嚼声听得新择不寒而栗。 渐渐的,新择发现了端倪。 两只大蜈蚣的尸体不断出现缺口,一只通体乌黑的小蜈蚣以惊人的觅食速度,在把两只大蜈蚣占为己有。 新择大惊:“不好!在这样下去,又要变出个大妖怪来了!” 傅新择举起长棍,想一招捅死那只黑色的蜈蚣。长棍刚举到头顶,后背传来剧痛。 他缓缓回头,默娘活生生地站在他背后,两把钢刀砍在了新择后背。 新择回转三节棍,打飞默娘,心想:“先不管她了,先把那只蜈蚣杀了再说。” 他疾奔向那只黑色蜈蚣,可刚一转身,一只巨大的爪子刺穿了他的腹部。 新择被举在空中,血液狂喷不止。巨大的黑色蜈蚣在月色下张牙舞爪,恐怖的气息弥漫了整座城。 帕帕罗刚好赶来,看见被捅了个对穿的新择,和那只可怖的大蜈蚣,在它身旁还站着一个脸上爬满蜈蚣的新娘,他害怕地尖叫一声。 “不,这不是真的,新择哥哥不会这么快就被打败的。” 虽然他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可真相已经摆在面前,他又怎能逃避得了呢? 那黑色的巨型蜈蚣把新择甩在地上,拾起杜公子的皮囊穿在身,杜公子半人半蜈蚣的呈现在帕帕罗眼前。 趁杜公子没发现,帕帕罗悄悄地把新择救起,躲在隐蔽处。 躺在地上的新择肚子上血流不止,再不进行治疗,恐怕有生命危险。 帕帕罗泪如雨下,摇晃着他说:“新择哥哥,你不能就这样走了,还有小虹月没救呢!” 傅新择咳嗽两声,忙阻止帕帕罗道:“别摇了,再摇真要出人命了。” “新择哥哥你醒了!不对,你不会是要说出最后的遗言,然后死翘翘了吧!”帕帕罗哭的鼻涕都流了出来。 “我不要新择哥哥死,你还没带我和小虹月去大陆玩呢,你不能死啊!” 新择看到帕帕罗从鼻子里流出来的浓稠的鼻涕,急忙把他推开,可他受了重伤没有力气,刚把他推开帕帕罗又挤了回来。 他突然大喊道:“别哭了,我还没那么快死呢!我可是有神力,还能撑上一段时间。” 见帕帕罗不再哭得厉害,新择告诉他冯乐的位置,吩咐帕帕罗把冯乐她们找来帮忙治疗。 不久后,军医冯乐和苏不情赶到,她们对帕帕罗自然认识,但眼前的蒙面少年却不知其身份。 虽然互不熟识,但医者仁心。伤者是人类,刚才又与妖魔恶斗,冯乐断定他一定是好人,二话不说就对新择开始了医治。 第113章 恶战杜公子 新择能够活下来并非侥幸,他吃了半个神之果实「尘落果」,身体的防御力和自愈能力超强,这才得以保全性命。 望着广场上互相抚慰的杜公子和默娘,帕帕罗气愤不已。 小虹月被一只木偶士兵僵硬的抱在怀里,帕帕罗真想立刻就跑过去把它们打个稀烂。 帕帕罗对新择说:“新择哥哥你好好养伤,我去把小虹月救回来。” “千万小心,这妖怪可比以前强了不少。”傅新择看着年幼的帕帕罗,还是有些担心。 帕帕罗眼神坚毅:“我一定能救回小虹月的。” 来到中心广场,帕帕罗矮矮的个儿,站在杜公子和默娘面前,他们竟良久没有发现。 帕帕罗厉声道:“你们两个快把小虹月他们放了!” 杜公子现在呼吸着两米来高的空气,此时已目中无小矮个。 他听得有人叫唤,却不见人影,又听其声音稚嫩,以为是哪位世外高人拥有返老还童之术,他警惕道: “是哪位仙童降临,来插手人间的琐事?” 帕帕罗见杜公子东张西望,就是不肯低下头来看他一眼,他又喊道:“我在这呢,你看哪呢?” 杜公子环顾四周,十米开外都不见人影。他问怀里的默娘:“默娘你看到周围有人没有?” 死而复生的默娘因被杜郎又一次救起,她对杜公子的情谊更深了几层。 默娘含情脉脉地看着杜公子,摇头说:“没,哪里有人叫你,这里不就只有我们夫妻俩个吗?” 杜公子问她,默娘只顾着端详她的夫君,全不去管那声音的来源。 连叫了几声,杜公子不再管叫他的人是谁。帕帕罗一怒之下,纵身一跃,整个人趴在了杜公子脸上。 他怒视着杜公子,杜公子被吓得随手把默娘一扔。默娘被摔在地上,怨她的杜郎是个负心汉。 “杜郎你个没良心的,居然把老娘硬生生地丢在地上。哎哟!” 杜公子被帕帕罗整个的包住了视线,他下半身的蜈蚣脚乱成了一团,晃悠了几下后,杜公子摔了个人仰马翻。 帕帕罗把脸凑到杜公子面前,眼神里都是愤怒:“你给我听好了,把所有人放了,不然,我咬你啊!” 两人凑的很近,呼吸声都能互相听闻,口臭都能互相传染。 杜公子定睛一看,原来是帕帕罗,惊慌的表情立刻变成了大笑:“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毛绒玩具。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我咬你了!”被他一笑,帕帕罗变得更加暴躁,直接张口就要去咬。 杜公子在帕帕罗的大口下却毫不畏惧,他淡定的微笑着说:“你的嘴真臭啊!” 说着,帕帕罗刚要咬下,杜公子只一瞬间,就把帕帕罗拍落在地。 “轰”的一声,帕帕罗像虾球一样,背朝地的陷入了地里。 “好……好快!” 帕帕罗翻着白眼,嘴巴张的大大的,不知是吃惊还是合不上了。 杜公子优雅地把默娘扶起,看她衣衫破烂,头顶上纸糊的凤冠霞帔也软趴趴的,怜惜她道: “默娘,没摔疼吧。你看你衣服都破成这样,我们去寻几件合身的衣服来换上。” 默娘娇羞地靠在杜公子的胸膛:“嗯,我没事。夫君你说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杜公子变回原来的模样,和默娘一边说着情话,一边去逛空无一人的服装店,完全不管躺在地上的帕帕罗。 他们正要走进一家店门时,一缕猩红之气飘过杜公子的眼睑。 杜公子缓住脚步,忙把默娘抛开。默娘被他扔在空中,表情失落:“你这负心汉,又把我丢出去了。” 他们的爱情故事仿佛永远都止步在你丢我打的剧情里,默娘悲痛欲绝,心想何时才能过上安静祥和的二人世界。 可当她转眼一看,杜公子已经被一道红色的闪光撞进了服装店里。 默娘摔下地来,惊慌失措间,她跑向那家店门。 她走进店门一看,杜公子被帕帕罗一脚踢的头破血流,默娘张着木头嘴巴,不知该如何是好。 杜公子缓缓爬起,看着眼前泛着红光的帕帕罗,他啐了一口血说:“好家伙,原来你还藏着如此实力。” 帕帕罗威风凛凛,怒气冲天。他指着杜公子道:“今日你命必休矣!” “好,既然都得死,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杜公子幻化出刚才半人半妖的形态,远看如女娲一族,近看却长着几十对足,样子可怖至极。 他匍匐在帕帕罗面前,摆动的双手如蜈蚣的触角,在试探着帕帕罗的一举一动。 杜公子在狭小的服装店里,一会在地面盘旋,一会在墙面上行走。忽然他口吐黑雾,店里的灯光都尽数熄灭。 帕帕罗立在店内,四处漆黑一片,危机随时可能发生。但他只是闭紧双眼,还是那副愤怒的表情。 瞬息间,两把如黑色弯刀般的物件从四面八方袭来,帕帕罗看都不看,闻声便躲过了杜公子所有的攻击。 杜公子见速度占了下风,口吐几口毒液,限制帕帕罗的行动范围。 毒液如箭般飞向帕帕罗,帕帕罗身体一斜,后退了几步,毒液纷纷落在地面,地上有许多因剧毒产生的水坑,完全把帕帕罗圈在了其中。 杜公子把握时机,以最快的速度从天花板俯冲向被围困的帕帕罗。 “帕帕罗,受死吧!” 在帕帕罗面前,数枚毒液随着杜公子飞射而来。 此时已四面楚歌,但暴怒之下的帕帕罗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在杜公子和毒液一同飞落下来时,帕帕罗运气于外,用水体把杜公子和毒液包裹住,缓冲了他们的速度,同时也挡下了毒液。 杜公子冲破了水体,径直冲向帕帕罗,帕帕罗运气于手,把杜公子转向门口。他起身用力一跃,连同杜公子一起回到了中心广场内。 两人站稳脚后,杜公子说:“小东西有两把刷子,不过刚刚我只是试探你一下,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两条由水体组成的光带,在帕帕罗双手上飘动,一招「行云手」将要使出。 “那就一招决胜负吧!” 第114章 垂死 幽幽夜色,城市的地面迸发出有力的脉冲。 “咚,咚,咚……” 声音如同心跳般,一下一下的振动着。 空无一人的广场上,杜公子颤动着他的身体,表情兴奋。 他身下的22对足胡乱的踩踏,身体无规律的扭动着,像发了羊癫疯一样抖个不停。 乌黑的气体从他身体各处蔓延开来,沉入地底。 随着地面一声一声的颤动,城市的街道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缝,裂缝里冒出黑烟。 帕帕罗静观其变,耳边仿佛传来怨灵的哀嚎声。 这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的,遍布整座城市。 依稀间,地面的震动愈发有力,震的帕帕罗站立不稳。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地面的震动戛然而止,街道上数以万计的棺材从地底跳了出来。 城市里布满各式各样的棺材,有的装饰华丽,有的简陋破败。 棺材里传来的阵阵哀嚎声,给人一种直击灵魂的恐怖感。 帕帕罗闭着眼睛,看不到周围的具体情况,但他能感受到一股浓郁的邪恶气息,听得到丧尸的悲鸣。 如今海棠市的境况,如同人间地狱般令人骇然。 坐落于城市西北角的一座小山峰内,有一座寺庙,名叫“比丘寺”。 寺内有一群民众在此避难,罗天宸和陈惠乔两夫妇也在其中。 他们两个从避难那一刻开始,就魂不守舍,焦躁不安,因为帕帕罗和小虹月都不在身边。 夫妻俩担心了一整天,两人一直以泪洗面。他们恳求过警察让他们帮忙找孩子,他们虽然答应了,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刚才接到傅振国发来的消息,他说小虹月在他的身边,叫他们不要太担心。 很显然这是安慰他们的话,因为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还没看到小虹月和傅振国的影子。 现如今,从山下城市里发出诡异的哀嚎声,声音绵延,高低起伏,就像群鬼在市里狂欢。 陈惠乔伏在她丈夫怀里,哭的都没了力气:“天宸,你说小虹月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罗天宸听着这鬼哭狼嚎,心里也十分害怕与担心,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一味的安慰陈惠乔:“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帕帕罗可是神兽呢,他会保护好小虹月的。” 比丘寺里,到处都是战战兢兢的群众,这哀嚎声如同魔鬼的大手,笼罩了每一个人的心灵。 群众们不停地向寺庙里的菩萨跪拜,希望早点去除这样的灾祸,让大伙重新过上安稳日子。 群众里也有拿着帕帕罗画像的人,他们把它和菩萨放在一起,危急时刻,神兽也是神,而且还是真实存在的,当然也要一并供上。 寺里的住持是个长眉毛,胡子白花花的老人,他走到罗天宸和陈惠乔面前,双手合十,一揖道: “两位施主,是为何事如此伤心啊?” 陈惠乔还在流泪痛哭,罗天宸向住持道:“我们的孩子丢了,现在外面那么危险,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住持微笑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世事如棋,变幻莫测。施主放宽心,万事皆有变数。况且你们与这画中神兽,似乎有些渊源。” 陈惠乔和罗天宸听到住持提到帕帕罗,奇道:“老师父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切皆是缘,施主多问也无易。老衲只能告诉你,你们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住持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禅院。 罗天宸和陈惠乔也不明白他说这些话的意思,但他老人家有意安慰自己也属好心,也便没有在意。 “希望他们真的没事。”陈惠乔望着窗外月色,祈祷道。 城市里数以万计的棺材板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腐烂的尸体,有些已经化成了白骨。 在杜公子的妖力催动下,它们都集中到广场周围,广场上人烟浩荡,丧尸群空洞的眼神直视着帕帕罗一人。 “帕帕罗,你贵为神兽,还有家人朋友陪伴,我杜某人好生羡慕啊!”杜公子眼神里都是憎恨。 “你与那小姑娘青梅竹马,可我与默娘却连做对鬼夫妻都不能长久,我好恨啊!好恨啊!” 杜公子颤抖着身体,周围的丧尸也跟着狂躁起来。 “我要把你毁了,连同这可恨的世界一起毁了!” 怒火不知不觉已被升华,从毁灭一个人变成了毁灭一个世界,杜公子怨气冲天。 他浮在空中,默娘抱回了小虹月,也跟着杜公子一起飘浮在空中。 不计其数的丧尸群在杜公子的操纵下,如同翻江倒海的巨浪,接踵而至地向帕帕罗攻去。 帕帕罗双手上的湛蓝色光带在丧尸群里来回穿梭,丧尸不是被击飞,就是被打的粉碎。 丧尸数量众多,帕帕罗刚打出一片空地,它们又把空缺的地方埋没了。 许久后,帕帕罗再也支持不住长时间的维持愤怒状态,想近身接近杜公子也不大可能,就算能让对手害怕,现在也于事无补。 “到此为止了吗?” 望着浩瀚无垠的夜空,他跪在地上,两眼流出血液,全身已绵软无力。 丧尸群趁虚而入,撕扯着帕帕罗。 “结束了,现在不会再有人来阻碍我们了!”杜公子搂住默娘,欣然一笑。 战斗结束,丧尸们回到了棺材里,躺在广场上的帕帕罗已气若游丝。 “走吧,我们去寻这城里的人类,一个也不留地把他们全都杀了!” 杜公子和默娘离开现场,那三个木偶士兵也跟在其后。 傅振国四人被扔在地上,他们都已经昏死过去,杜公子好像把他们忘了,竟没有杀死他们。 新择,苏不情和冯乐在看到杜公子离开后,他们来到帕帕罗他们身边,进行紧急救治。 遍体鳞伤的帕帕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他已经面目全非,只是还有微弱的呼吸。 新择双手悬在帕帕罗上方,眉宇间都是心疼与怜惜。他泪流不止,急忙叫冯乐过来:“冯医生,快过来,快救救他,快救救他!” 冯乐和苏不情一来便优先去查看傅振国他们,听到傅新择的叫唤,冯乐连忙赶来。 “这……他伤的太严重了,恐怕……” 第115章 比丘寺 “恐怕什么?你倒是说啊!”傅新择语气急促,如痛失亲人。 冯乐定了定神,才开口道:“他的四肢已被折断,全身有多处肌肉缺失,肚子被挖空了,头骨还有多处破损。这……这神仙来了也难救啊!” 傅新择望着已不成模样的帕帕罗,心里无比憎恨杜公子。 在强忍着镇定地听完冯乐的话后,新择捶胸顿足,悲痛欲绝:“可恶!这叫我怎么和小虹月,缮情神女她们交待啊?” “生又何尝生?死又何曾死?本非凡间物,何来生死劫?” 苦海法师缓缓走来,身后跟着修念和徐亡爱一家。 傅新择望向苦海,泪眼惺忪:“苦海法师,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能让神兽复活。”苦海看着地上垂死的帕帕罗。 傅新择迫切地问:“是什么办法?” 苦海说:“附近有一座比丘寺,寺庙的后山有一座残佛冈,据说里面隐居了一位高僧,说不定求求他会有一线生机。” “那我们快去吧!”傅新择急切地想救活帕帕罗。 “不急,去比丘寺的路现在估计很危险,居民有一部分在里面避难,杜公子那个魔头应该很快就会察觉到那里。我们先商讨好对策再出发也不迟。” 新择把帕帕罗包在一块布上,看着他残缺的身体不禁落泪。 徐梅梅把符箓交给了苦海,苦海拿着颜色泛黄的古老符箓,说:“胜负就此一举,机会只有一次,小兄弟你可得把握好了。” 新择接过符箓:“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 苦海说:“本来应该交给帕帕罗的,可他现如今已成了这样,贫僧旧伤未愈,恐怕不能帮上施主什么忙了。” 修念和徐亡爱一家负责照料帕帕罗,而苏不情和冯乐他们需把傅振国他们安放在安全的地方。 苏不情说:“你们去吧,等我们把傅队他们带去安全的地方,我们会去帮忙的。” 傅新择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父亲,为了不暴露身份他没多说什么,便和苦海他们去往比丘寺。 寺在山中,路上有许多木偶士兵在四处搜查,它们到处破坏,城市里一片狼藉,损失不知有多少个亿。 傅新择他们绕过木偶士兵,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山路不算崎岖,但很陡峭,路上都有路灯。一行人爬几步歇几步,徐亡爱年龄最小,却一点也不矫情,她总是走在人群的最前面。 傅新择受了伤,虽然有潜在的自愈能力,但伤口依然隐隐作痛,这山比海狼岭矮了一些,新择爬起来却有些吃力。 到了山顶,寺外便能听到里面人群的嘈杂声。 走进寺内,灯光下人烟拥挤。所有人的身边都有大包小包的东西,他们在抱怨着蚊虫的叮咬,空气的闷热。 新择等人一进寺院,地上坐满的群众都看向他们,以为是报信的,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站在两旁看守的警察望向他们,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苦海说道:“我们都是逃难的民众,没赶上集体撤离,幸好菩萨保佑,我们才得以保全性命。” 警察看到新择戴着防毒面罩,问他:“你为什么要戴着防毒面罩?” 新择假装咳嗽道:“我患有呼吸类疾病,戴面罩是为了过滤空气。” 他不想在这耽误太多时间,只想尽快救活帕帕罗,所以撒了个谎。 这样凶险的时刻警察也不至于人畜不分,他们不再多问什么,便让新择他们进了寺内。 一行人跨过人群,一个中年人抓住修念,表情慌张:“喂,你们是从城里来的吧。现在城里怎么样了,我们能回去了吗?” 修念被吓得全身一哆嗦:“现……现在城里很……很危险,各位还是耐心等待的好。” 那中年男人全身都是汗珠,光着膀子,他听到这样的消息,整个人瘫软无力,他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这可怎么办呀?我还要挣钱给我的宝贝女儿治病,这三天两头的避难叫我怎么活呀!” 他的哭声像会传染,周围有好几处都能听到有人在哭泣。 他们当中,有些人是因为家庭贫困,现在无法挣钱养家而哭泣;有些人是因为撤离时与家人分离,音讯全无而哭泣;而有些则是因为恐惧,但基本上都是些孩子。 傅新择看着这些哭泣的人,心里像有一股炽热的东西在翻滚。此刻,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打败杜公子,还民众一份安宁。 走进寺庙里的大殿,苦海询问寺里一名僧人:“阿弥陀佛,贫僧法号苦海。敢问贵寺的住持所在何处?” 那名僧人手指指向侧门,带领着大家去见他们的住持。 徐亡爱拉着她叔叔阿泔的手走在最后,碰巧被陈惠乔看见,但他们已经走远,殿内挤满了人,她想追过去也追不上了。 陈惠乔对罗天宸说:“我看到小爱了,他们一家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可惜我们的小囡囡和帕帕罗全都……” 说着,陈惠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现在又哭丧起来。 罗天宸安慰她:“别胡思乱想,帕帕罗是神兽,他总是粘着小虹月,说不定他们现在在一起呢!” 虽然这么说,但一提到帕帕罗,罗天宸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在僧人的带领下,新择他们来到住持的禅房。 苦海与住持对揖,苦海说:“松静大师别来无恙,我们一行人此次前来是为了求你一件事,此事非同小可,望松静住持相助。” 松静住持双手合十:“苦海大法师此言差矣,你法力高深,如若我能帮上什么忙,是本寺的隆兴。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本寺一定尽力而为。” 苦海叫来新择,新择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知道他们两人早就熟识,他打开手上包袱,帕帕罗苍白的脸仍然尚存一丝生机。 松静住持看了看新择怀里毛绒绒的幼崽,摇了摇头问道:“苦海法师是要我救他一命。” “嗯,难道松静住持不允。”苦海点头,但看到住持为难的表情,看样子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松静叹息道:“不是我不答应,而是这禁地不是我说进便能进的。我师叔在里面闭关多年,除了我给他送饭,其他人他一概不见。” 第116章 古怪的老和尚 “我师叔了尘性格古怪,脾气还倔。上回有一新进弟子误入禁地,师叔望见他,脱了他的裤子便开打。”松静住持说到这语气怅然。 “那弟子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就那样被活脱脱的按在地上,两瓣大屁股露的是大大方方,师叔了尘打得是噼里啪啦,隔着院子都能听到那弟子的惨叫声。” 众人听了无不骇人,都觉得这了尘老和尚蛮不讲理,不通人情。只有徐亡爱听了觉得好笑,她躲在阿泔身后偷偷地笑。 苦海噫吁:“如此看来,你师叔了尘果然古怪至极啊!” “虽然如此,但我方才看这小人儿非凡间之物,周身布满祥瑞之气。我松静老僧就算一大把岁数被按在地上打屁股,也必须帮上一帮。”松静住持心意已决。 时间紧迫,众人随住持来到寺庙的后山,迈过几节石阶,他们看到一块残缺的石碑,石碑上刻着“残佛冈”三个字。 走进残佛冈的大门,里面只有月光照耀,到处都是颓垣败壁。 昏暗的夜色下,依稀能看见院内有几尊佛像,有的没了上半身,有的断了手臂,有的倒在了地上。 正当傅新择他们感叹这里的破败时,一个全身上下没有几斤肉的瘦老头,不知何时坐在了院内最大的一尊佛像前的蒲团上。 那瘦老头穿着宽大的僧衣,背对着新择等人。 松静住持跪在地上,朝他拜了一拜:“了尘师叔,我有要事相求,此事关系重大,希望师叔能鼎力相助。” 了尘坐姿潇洒,与平常和尚截然不同,远看就像一尊睡罗汉。他听到松静的话却是不语,只是用左手的手指在不停地敲着左腿的膝盖。 新择抱着气若游丝的帕帕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了尘高僧,您大慈大悲,救救帕帕罗吧!” 了尘依然不语,其他人也都相继跪下,他们虽与帕帕罗相处不久,但机缘巧合能与他相识,都觉得这小神兽活泼可爱,讨人喜欢,还有一颗正义之心。 况且,这场灾难尚未平息,没了帕帕罗民众都得遭殃,所以大家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救活帕帕罗。 苦海向前一揖:“我苦海膝下只有佛祖,今日为了苍生,恳求了尘大师救救这小神兽吧!” 修念拜了拜,心诚如拜佛祖:“了尘大师,您神通广大,广布善缘,乐善好施,是菩萨心肠,就帮帮我们救活帕帕罗吧!” 徐梅梅和阿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一句:“求求你,救救他吧!”但话语中感情至深,想必也是动了真情。 连活泼调皮的徐亡爱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诚恳地跪了下来:“老和尚你救救帕帕罗吧,没了他我的妹妹小虹月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了尘面对断了半身的佛像,百无聊赖,一言不发。 忽然寺庙外传来一声巨响,如同陨石下坠般,整个寺院都摇晃不定。 一个僧人从寺内跑来,神态慌张,他站在残佛冈外不敢进来,他喊道:“住持不好了,寺外有妖怪从天而降,看上去十分厉害的样子啊!” 松静住持回应道:“知道了,你快去召集民众撤离,我稍后就来。” “好,我这就去。” 那僧人走后,傅新择站起身,向苦海他们说:“你们待在这,我去拦住他。” 众人起身,苦海虽然身有旧伤,但不能放新择一人去冒险,他也一并去寺外应战:“小兄弟,我也陪你一块去,这魔头非同小可,你一人断然应付不来。” 傅新择知道苦海还有旧伤,但生死存亡之际,独自逞强是不可取的,他也就没有推辞。 两人离开,松静住持和修念等人继续留下来恳求还在哼歌的了尘大师。 修念不敢向前,怕被打屁股,他长跪不起只求以真心感化了尘,而且奉承的话滔滔不绝,连绵不断。 可修念用尽了他毕生所学,说的口干舌燥也未能让了尘开口说一句话。 徐亡爱他们一家也怕被打屁股,他们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躲在一旁看着松静住持和修念。 傅新择和苦海来到比丘寺门外,已有好几名僧人和警察被杜公子杀害。 傅新择手持三节棍,怒道:“大魔头,你还真是残忍啊!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苦海闭上双眼,念了一段往生咒,超度那些死去的亡灵。 杜公子和默娘换了一身新衣裳,依然是红色的嫁衣。 杜公子甩干折扇上的血迹,说:“小子你命还真硬啊,肚子上穿了个窟窿居然还没死。” 默娘笑道:“侥幸活下来了还不逃,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杜郎我们就做做好事,一起送他一程吧!” 两人合力攻向傅新择,新择举起长棍冲了上去:“来吧!今天我一定要除了你这对鬼夫妻。” 苦海拿起法杖,与新择一同应战。双方的武器相互碰撞,火光四射。 重新复活的杜公子和默娘两人,妖力不光长进了,身法也强了不少。 新择和苦海与他们交战了几个回合,两人都占不到任何便宜,完全被对方压制住了。 杜公子身体能够变化,左手变成一对大颚,右手拿着藏有暗器的折扇,两只手如暴风雨般不停地攻向傅新择。新择被打的束手无策,只能全力抵挡。 苦海被默娘牵制,默娘身法怪异,各个关节折叠自如,手上又有两柄钢刀,苦海光是躲闪都费了不少力气,毫无反击之力。 “你们就乖乖受死吧!” 新择和苦海互相搀扶而站,杜公子和默娘如索命无常,表情凶狠,朝他们缓缓走来。 透着寒光的钢刀和折扇上的利刃划破夜空,新择两人遍体鳞伤,武器被打落在一旁,他们此刻必死无疑。 嗷呜~ 狼嚎声在不远处的山林中响起,这声音如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周围的空气微微颤动,杜公子和默娘两人停滞在了空中。 随后,一道紫色的闪电像一条飞蛇般,在新择他们周围穿行了一阵,新择和苦海不知名的就被带到了寺院门口。 在他们身前站着一位紫色头发的少年,他手上拿着两把弯刀,紫色的闪电还在他身体周围旋绕。 第117章 隐狼 杜公子和默娘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眼前多出个妆容极具野性的少年,默娘问杜公子:“杜郎,我们刚才是不是被定身了,那个身上布满妖气的少年是谁?” “他是谁我不知道,但刚才那一瞬间,好像不是我们被定身了,如果不是我的幻觉的话,那更像是时空被凝固了!”杜公子对眼前的少年十分警惕。 那紫发少年便是狼妖隐狼,他举起弯刀,二话不说就朝杜公子他们挥出一道迅猛的刀刃。 紫色的刀刃成月牙状,纵向斩去,杜公子和默娘吃了一惊,恍惚间,两人躲闪的十分狼狈。 “这人怎么这么阴险,冷不零丁地就上来一招,真是无耻。”默娘摔在地上破口大骂。 杜公子勉强站定,他扶起默娘,朝隐狼叫喊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一上来就对我们夫妻俩大打出手?” 隐狼歪嘴一笑,冷冷地说:“我只问你们一遍,海嗜泪在哪?” “噢,原来是寻私仇来了,他老人家可不是你想知道他在哪,我就可以轻易告诉你的。”杜公子虽然对隐狼有所忌惮,但并不怕他。 “我劝告你一句,就算你与海嗜泪上神有什么恩怨,他老人家的实力可不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 紫色的闪电划破长空,隐狼的弯刀离杜公子的脖子只有一寸距离。杜公子举起折扇挡了回去,但脖子上依然有一道伤口。 杜公子惊讶:“好快的刀!” 默娘救夫心切,抡起钢刀就朝隐狼劈去:“伤我杜郎,我要了你的命。” 她手里的钢刀刚要砍到隐狼,只见默娘眼前一道紫色闪电忽闪而过,隐狼已在她身后。 默娘刚要转身,发觉自己已经被拦腰折断。她跌落在地,却依然能挥动四肢,张口说话。 杜公子见状,怒火中烧。他左手变成大钳,身体变成了半人半兽的形态。 “不准你伤害我的默娘,看招!” 隐狼和杜公子打了起来,不分上下,显然杜公子要比默娘难对付的多。隐狼如闪电般在与杜公子周旋,两人斗了许久都未能给对方致命一击。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两人依然分不出高下。 隐狼来到新择身旁,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递回给他武器:“你叫新择吧,如果不想死在这里的话,就帮我一忙。” 傅新择早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运转「凌霄九泉功」和时灵时不灵的「七星碎影」神步,配合隐狼对付杜公子。 杜公子身旁白色星芒和紫色闪电翻飞,打得他毫无反击之力。 可没过多久,新择的体力慢慢减弱,行动变得缓慢下来。 一天之内运用两次「凌霄九泉功」,对新择的身体带来的负担极大,他已经慢慢显露出弱势来。 杜公子趁此机会,右手折扇刺向新择。可当他逼近时,隐狼早就埋伏在他身后,等此良机。 随着一声惨叫,杜公子的折扇落地,后背已被隐狼砍了一刀。 新择正要举起三节棍给杜公子最后一击,隐狼拦住了他,他把手里的弯刀架在杜公子脖子上,逼问他:“说,海嗜泪现在人在哪里?” “哈哈哈哈……,我杜某人从来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要杀便杀,无需多言。”杜公子变回人形,毫不示弱。 隐狼举刀便要割下杜公子的脑袋,夜里的山路上行来一黑衣人,他漫不经心地上山,怀里抱着一只花猫。 “你认为凭你这一刀下去,他真的就能死吗?” 走来的人就是海嗜泪,寺庙门前的路灯把他的脸照得一片惨白。 坐在一旁半死不活的苦海,捂着胸口,惊讶的伤口都要裂开:“他……他就是那海嗜泪。不好!他要是出手,我们都难逃一死。” 隐狼一脚把杜公子踢开,侧脸斜视海嗜泪道:“你就是海嗜泪?” “欧呦,您就是隐狼大人吧!在海狼岭的时候,我常常听到你的族人谈及到你,说你气宇不凡,妖力强盛,是狼族里数一数二的人物。”海嗜泪夸夸其谈,对这样具有天赋的妖怪十分感兴趣。 “在山里想见没见着,今日一见,隐狼大人果然名不虚传啊!怎么样?有兴趣加入我们万泪神教吗?” 隐狼冷哼一声:“灭我族人还好意思在那胡说八道,我知道你很强,但族人的仇我不得不报。” 新择劝他:“喂,狼妖。这个人古怪至极,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当务之急是杀了杜公子,快动手吧!” 他的这番话,意在为帕帕罗报仇,和尽快救出小虹月。但隐狼只是看了他一眼,好像对他说的话漠不关心。 “想杀我杜某人,还早着呢!”杜公子抢到默娘身边把断成两节的她抱起,退到了海嗜泪身后。 海嗜泪拍了拍杜公子道:“小杜啊!你在武学这方面的造诣还是太浅薄了些,既然没有天赋何不放弃呢?” 杜公子不解:“海嗜泪上神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海嗜泪继续道:“你空有一身强大的妖力却不懂得怎么运用,刚才虽然完成了蜕变, 所发挥出来的实力也只有不到百分之五十。”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心念为法,意动为力,象从心生,万物可驱。没必要强行发挥自己力不能及的事情啊!” 杜公子恍然大悟:“海嗜泪上神所言极是,我杜某人还是太愚钝了。多谢上神的点拨,如今我已茅塞顿开,绝不会辜负您的救命之恩和一番栽培的。” 海嗜泪点了点头:“嗯,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突然觉得我也是蛮有文化的。好了!你就好好玩吧,我那边的事已经办妥了,这就回去补上一觉。” 海嗜泪转身将要离开,隐狼快如闪电般挡住了海嗜泪的去路:“走?我族人的仇还没报呢,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隐狼大人啊,茶我就不喝了。你的族人准确来说,是与杜公子融为了一体,又怎么会是我杀的呢?”海嗜泪指了指杜公子。 隐狼不听他胡言乱语,挥起手里的双刀,动作如同幻影。刀刃在海嗜泪身体周遭,如有千匹狼在拼命撕咬。 海嗜泪赞叹隐狼的刀法迅捷,可却伤不到他一根汗毛,他打了个哈欠,撸了撸手里的花猫走下山去,任由隐狼乱砍乱劈。 “哎~,隐狼大人省省力气,洗洗睡吧!” 隐狼停了下来,海嗜泪已经凭空消失在他的面前,他单膝跪地,内心无比凄然。 第118章 被叫醒的了尘 残佛冈内石桌旁,徐亡爱和她外婆,叔叔坐在石凳上休息。他们从寺庙的厨房里拿来糕点和茶水,一边吃着,一边看老少两个和尚在那叨个不停。 徐梅梅好不耐烦:“他们都不会口干舌燥的吗?念了一个小时了,他们还不休息。那叫了尘的老和尚也忒倔,人家都跪这么长时间了,他倒睡起觉来了。” 喝着罐装菊花茶的徐亡爱,甩着两只小脚,咯咯地笑:“修念小哥哥对帕帕罗还真是情深呢,跪这么长时间都不起。” 松静住持和修念用他们三寸不烂之舌,引经据典,说的是佛家菩提所说,道的是佛家菩提所道。 躺在蒲团上睡大觉的了尘老和尚,他充耳不闻,睡的香甜,修念两人的“诵经念佛”成了他入睡的白噪音。 懂事的徐亡爱端着酸枣糕和茶水来到修念身边:“修念小哥哥,你们喝点茶,吃点东西吧!” 修念婉拒道:“不了,帕帕罗危在旦夕,妖魔就在门外,我怎么放心的下来吃东西呢?” 徐亡爱把点心和茶水放在地上,俏皮的说:“不如我来帮你把他叫醒吧!” 说着,徐亡爱跑向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了尘,修念和松静住持拦住她道:“回来,小心被他打上一顿!” 修念两人站起身去抓住徐亡爱,可徐亡爱跑得快,一不留神就到了了尘身旁。 她揪起了尘老和尚的下巴胡,分成两股,手脚麻利地把了尘的白胡子塞进了他的鼻孔里。 了尘打了个喷嚏,徐亡爱被吓得跳了起来,躲在修念身后。 “是谁这么大胆,敢扰乱我清修?”了尘揉了揉鼻子,瘦骨嶙峋的身体从他宽大的僧袍里露出来。 徐亡爱探出脑袋来,疯狂摇头:“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了尘站起身,来到松静面前:“松静住持,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带不干人等随意进来,我闭关是与佛祖相会,探讨人间大道。你这么一干扰,我与佛祖的信号断联,你说,你该怎么负责?” 松静住持不知如何是好,眼睛盯着地面,不敢看他师叔一眼。 徐亡爱突然来一句:“你那算是什么修行啊,躺在地上睡大觉吗?” “嗯?”了尘回过头来看着修念他们,皱皱巴巴的老脸上有一丝怒意。 修念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他心生胆怯,摆手道:“不……不是我说的。” 了尘走近修念,盯了他许久。月色下,修念看着近在咫尺的了尘,他眼睛里的眼屎和鼻孔里有几根鼻毛,都清晰可见。 他战战兢兢地朝了尘拜了拜:“了尘师叔祖,小孩子的话不要放在心上。我们这次来是为了,让你救救……” “我知道!你们来我这不就是为了救这个毛头小子吗?”了尘指了指地上将死的帕帕罗。 “对……对,了尘师叔祖果然是个明白人,那就快……” 修念刚要求他快救活帕帕罗,了尘打断了他:“救他可以,可是,谁来担扰乱我清修的罪名呢?” 松静住持不语,修念摊开手左右为难,他心想:“徐亡爱还小,她虽然调皮,但让她挨打自己心里实在过不去。可如果自己担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扒下裤子打屁股,实在也太丢人。” 修念还在斟酌,徐亡爱推了他一把,这下不用再为难了。 了尘见他站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和尚,有胆识。” 还未等修念逃窜,他就被了尘抓住,不管他使多大的力气都挣脱不开。 了尘看似瘦弱,但两只大手十分有力,他的右手抓住修念肩头,把他按在一个佛像的断臂上。 修念毫无反抗之力,身不由己,便把自己的屁股交代了出去。 一股凉意从修念的坐骨神经传来,臀部顿时感觉凉飕飕一片。 修念喊道:“妈妈呀!不要打我屁股啊!” 了尘瘦瘦干干的大手已在空中等候,见他喊妈,他嚷道:“真没出息,一上来就喊妈,今天我替你妈好好管教管教你。” “啪”的一声脆响,修念挨了一巴掌,了尘喊道:“叫你扰我清修!叫你说我在睡觉!叫你喊妈!” 接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和修念的惨叫声刺破黑夜,山林里的鸟兽被惊扰地四处逃窜。 徐亡爱捂着耳朵,害怕地躲在她外婆怀里,她都不敢想象,如果打的是自己那会是怎样的惨状。 “不怕不怕啊!你小的时候也是这样被我打的,没必要害怕。”徐梅梅安慰着她的小孙女。 徐亡爱现在感觉她外婆的手拍的不是自己的背,而是自己的小屁股,她打了个寒战。 一旁的阿泔挺直着腰板看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像是想起来什么高兴的事情。 但在徐亡爱眼里觉得十分瘆人,她把头埋在外婆怀里,捂着耳朵,不敢再听再看。她心里十分内疚,因为是自己把修念哥哥害成这样的。 松静住持闭起双眼,转过身去,希望能给修念留点面子。他摇头望月道:“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说着,突然天空中有一巨物在寺门前隆起,那物体如一个膨胀的气球,体积越来越大,好像随时都会爆炸。 松静神色慌张,他大叫道:“不好了!了尘师叔快别打了,再打就要爆炸了!” 了尘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右手挥得如砍柴,是越打越上瘾,他嘟囔着:“我打的又不是炸弹,怎么会爆炸呢?再说了,这小和尚的屁股柔中带滑,弹而不腻,我是越打越来劲啊!” 被打的几乎晕厥的修念,“哎哟”声渐行渐低,屁股已经红的像个大苹果。 眼看修念将一命呜呼哉,巨大的爆炸声救了他一命。 爆炸的余波把了尘掀出数米远,修念翻了个跟斗坐在了地上。而徐亡爱他们也被狂风吹到了墙角。 院内黑雾弥漫,混浊的空气似有妖力,修念等人吸食了黑雾,都感觉呼吸困难,像有莫名的压力在支配着他们的身体。 寺庙外,苦海和新择躺在墙头不省人事,而隐狼独自站在庙门外,全身已展开了紫色的护甲。 第119章 鬼夫妻 四处黑雾漫天,能见度近乎只有一两米。 修念穿好裤子,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将死的帕帕罗。 他慌里慌张地翻过佛像的断臂,四处寻找帕帕罗的踪迹:“帕帕罗你在哪?你可别出事啊,不然我的罪过可就大了,这屁股也白挨了!” 修念一瘸一拐地在附近转悠,双手捂着自己疼的快开花的屁股:“这老和尚下手也忒狠了……” 刚想对了尘骂上一骂,忽然修念觉得脚上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大喜道:“原来你在这啊,我们快离开这吧,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修念抱起帕帕罗,他记忆力极好,刚走过的路他走一遍就记得。他循着来时的路,小心翼翼地往残佛冈院门走去。 被掀翻在地的了尘,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尊残佛面前。 他缓缓起身,嘟囔着:“好屁股,好屁股,嗯~,今天啊玩的庆幸!哈哈哈哈,人生于世皆罪人,我也该赎罪喽。” 了尘大口大口地吸着黑色的雾气,他吸了也不咳嗽,倒是大笑起来:“好吸,好吸。” 来到院中一破败的偏房里,门梁上写着“旁门左道”四个字,房内有三尊佛像,个个都面带微笑,和蔼可亲。 中间一尊四肢健全,两眼空洞,是尊失明佛。 左边一尊如翩翩公子,却失去了双臂。右边一尊像如花似玉的姑娘,它体态优美像在跳舞,可没有了双足。 了尘刚才还在嬉皮笑脸,来到这表情立马变得严肃。 屋里没有香炉,了尘抓起七炷香,用打火机点燃,插在地上。 他拜了一拜,盘坐在佛像前:“世间大难,民不聊生;真佛降世,救世人于水火;世间太平,吾命将休矣。” 佛像上闪烁几缕金光,数分钟后,了尘老和尚已经圆寂。 比丘寺门外,傅新择从昏厥中醒来,周围又是黑雾漫天,以为杜公子又要施展什么幻术。 虽然自己戴了防毒面罩,但这黑雾的妖力过滤不了,此时他呼吸困难,便扔掉了面罩。 过了许久都没进入幻象,看来这不是什么幻术。 新择这样想着,眼前的隐狼和杜公子他们如火如荼地交战着。 两把弯刀在隐狼手里耍的迅疾如雷,他身披由自身妖力凝聚而成的紫色盔甲,这盔甲与血牙的血红之甲相比确实更胜一筹。 杜公子隐没在黑雾中,旁人根本看不清他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新择凭借自己体内的一丝神韵,勉强能判断隐狼和杜公子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隐狼,你就在我们夫妻的合击之下死去吧!当然,你是不会变成孤魂野鬼的,因为很快就会有一大群人下去陪你了。”杜公子在黑雾里讥笑。 隐狼已身负多处伤痕,气凝甲也破损了大半。他举刀指向声音来源,表情十分镇定:“族人之仇今日必报,我的命就算交代于此,也要拼尽全力。” 一团黑雾快如闪电般袭来,隐狼举刀相挡,正当他挡下之时,身后传来默娘的奸笑声,他便用另一把弯刀挡下默娘的攻击。 黑暗里,杜公子和默娘的身影如两团燃烧的黑色火焰,他们面容扭曲,身体飘浮不定,就如同鬼魂一般,当真就成了一对鬼夫妻。 隐狼刚挡下两人的攻击,又有一对鬼夫妻从他前后两面攻来。 一般人在面临这样的处境时,可能早就被劈成了两半,可隐狼武功卓绝,反应神速。 他回转身形,弹开两侧的敌人,又去抵挡从前后两方袭来的鬼夫妻。 自从杜公子爆炸以后,他们的实力又跃进了一个层次,仿佛整个黑雾笼罩的空间都是他和默娘的一部分。 不管隐狼怎么回避,怎么逃窜,杜公子和默娘都能准确无误的找到他,并给予沉痛的打击。 隐狼周围立时出现成百上千对鬼夫妻,他们身穿红色嫁衣,飘浮在任何一个角落,他们大笑着,时不时传出几句暧昧的话语。 眼看隐狼就要被这众多鬼新郎,鬼新娘撕成碎片。情急之下,傅新择贸然出手,使出一招「七星碎影」,把隐狼带去了安全的地方。 新择对隐狼说:“没事吧?” 隐狼被鬼夫妻斩得遍体鳞伤,新择还是来晚了一步。隐狼面色苍白,看样子是失血过多,他盘腿而坐运气调息,阻断身体各处的出血口。 “无碍,家仇未报,我还不至于被他们轻易杀死。”隐狼强忍着伤痛站了起来。 新择挡在他面前:“还是我去吧,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一道紫色的迅雷在新择面前闪过,隐狼淡然一笑:“哼,你现在不过也是半斤八两。” 新择无奈,但不能放着杜公子他们伤害无辜民众不管,他只能竭尽所能:“我确实不强,但还不至于拖你的后腿。” 隐狼心知,新择刚才那招确实神乎其技,要不是他刚才出手,自己恐怕伤得更重。 “好,那我们一起上!” 两人冲向险阵,杜公子和默娘如暴风雨般袭来,一点也不留情面。 新择和隐狼背对而站,他们早已置身死于肚外,今日他们与鬼夫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修念抱着帕帕罗走在下山的路上,身后传来新择和隐狼的吼叫声,还有兵器与兵器之间的撞击声。 他害怕的原地作了个揖,说了声“阿弥陀佛”,便继续下山。 刚下山没多久,他便感觉脚下踩着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四处依然黑雾弥漫,他凑近地面一看。 “啊!这……这地上怎么这么多血啊?”修念尖声大叫,差点就要坐在血泊之中。 隔了不久,他缓过神来,安慰自己道:“不怕不怕,佛祖保佑。我去避难所找个医生,说不定就能救活帕帕罗了,民众们应该就有救了。” 他目视前方,战战兢兢,一点都不敢看向别处,尤其是到处躺满人类尸体的地面。 “这些死去的人估计都是刚才逃下山的人,看来周围也不安全,我再走下去,说不定就要碰到那杀人狂魔了!” 修念刚把话说完,“嗝哒嗝哒”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接着就是几声骇人的吼叫声。 修念抱紧帕帕罗躲在旁边的树丛里,他全身颤抖,说话都变得不利索:“我……我佛慈悲,阿……阿弥陀佛,如……如来佛祖显灵,除……除去这些妖怪吧!” 走来的木偶士兵,手持大刀,在修念所在位置砍死了一位少女,便不知去向。 正当修念放下心来准备继续出发,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他整个人都蹿了起来。 他趴在地上哭爹喊娘,几乎想挖个地洞去阎罗王那避避难。 第120章 重回比丘寺 “小哥哥,你胆子怎么还是那么小哇?瞧瞧,你的屁股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徐亡爱的声音如铜铃般敲醒了修念。 修念回过神来,看见徐亡爱一家,他吁了一口气:“原来是你们啊,吓死我了!” “小爱呀,你怎么又吓修念小师父,真是一点也不知悔改,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徐梅梅训斥着她的小孙女。 徐亡爱咯咯笑:“我又没吓他,是他自己太胆小了。” 修念询问他们是怎么下山的,徐亡爱说:“我们是跟在你后面下来的,我都叫你好几声了,你都不搭理我。我想想应该是你被吓傻了,而且屁股还被打得红彤彤的,急着逃命,我们也就只是远远地跟着你了。” 修念拍了拍脑门:“唉,看来我是真的被吓糊涂了。” 徐梅梅叹气道:“唉,糊涂可不只有你啊!”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闪着金光的符箓,修念奇道:“诶,这符箓你不是交给新择小施主了吗,怎么它又回到了你的手里?” 徐梅梅说:“还不是我老糊涂了,拿错符箓了,新择手里的符箓是我们店里刚发行的优惠券,我给拿错了呀!” 徐梅梅从口袋里拿出那所谓的优惠券,发现它与真符箓相差无几,不仅图案相似,连材质都是一样廉价。 修念都有些怀疑徐梅梅是不是故意的,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一个旅馆发行什么优惠券,而且图案为什么会恰好和符箓的图案相似? 可天底下就是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最近墨上旅馆生意不好,徐梅梅为了生计才出此下策,至于图案确实只是在模糊不清时看起来相似度比较高,其实优惠券和符箓的图案根本不一样。 听完徐梅梅老板娘的解释,修念也不再怀疑,只道世间光怪陆离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修念问:“事已至此,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呀,当然是给新择和你师父他们送去啊!”徐梅梅拍着大腿,显得十分着急。 修念迟疑:“这……这不太好吧,我们才刚下山,又要回去,是不是有点太危险了?” “走吧走吧,大不了我把我的阿泔叔叔借给你,牵着他的手可安全了呢!”徐亡爱把修念推到阿泔面前。 阿泔笑脸相迎,修念立时汗毛竖起,吓得大汗淋漓,他抱紧帕帕罗回过身去。 “这阿泔施主简直和那清朝僵尸别无两样,就差没有伸直两只手,向前蹦上一蹦了。”修念小声嘀咕着。 徐亡爱看他逃避阿泔伸出的大手,她热情地拉住修念的手,然后拉住阿泔的手,活蹦乱跳地和他们俩跟在外婆身后。 “走吧,不要害羞哦,修念小师父!”小爱一边走着,一边对修念说,就感觉天塌下来了她都不会怕。 修念边走边苦恼道:“我们这样去,不也是去送死吗?帕帕罗又还没救成,他现在……唉,阿弥陀佛。” 他看着怀里的帕帕罗,心里难过。命悬一线的帕帕罗面无血色,毛发杂乱,呼吸声越来越低,已经处在生死关头。 说到帕帕罗,徐亡爱也很怜惜。当她第一眼看到帕帕罗时,她就喜欢上了这个毛茸茸的小玩意。可没见上多少面就要生死别离,实在太可惜。 “要不然,我们再去求求那个了尘老糊涂,说不定他再往你屁股上打个七八十下他就答应了呢!”徐亡爱嘻嘻地笑着。 修念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万万不可,万万使不得!我的屁股要是再被他打上几下,就真的要开花了。” “都别吵了,前面好像有情况。”走在前面打头阵的徐梅梅突然警觉起来。 众人躲在一房屋后面,静观其变。 修念问道:“怎么了?难道走错路了?” “不是,好像是木偶怪物在追什么人!”徐梅梅摇了摇头。 在黑雾缭绕的环境里找寻方向,确实比较困难。可不知从何时起,周围的黑雾变得更加稀薄,刚才只能看到附近一两米的距离,现在百米内都能看的清楚,找上山的路自然更加轻松。 修念等人的前方传来“嗝哒嗝哒”的声音,还有一对男女的呼救声,看来是木偶士兵在追杀他们。 “这叫喊声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修念和徐亡爱他们在想着同一个问题。 突然修念大惊道:“不好不好!他们是罗施主夫妇,我们必须去救他们!” 徐亡爱知道是陈惠乔他们,内心十分焦灼:“我们快去救救他们吧!” “可就凭我们几个怎么救哇?”徐梅梅畏难。 对方是高大的木偶士兵,修念他们都是群手无缚鸡之人,大家就算齐心上阵,也免不了被一巴掌拍死。 修念虽然平日里胆小,但他慈悲为怀,不忍心看着别人受苦受难,他第一个站出来:“救不了也得救,菩萨在上,他老人家一定能保佑我们平安无事的。” “修念小哥哥说的没错,救不了也得救,我们上!”徐亡爱就是喜欢这危难关头不怕死的精神,现在她更加喜欢她的修念小哥哥了。 徐亡爱看向她的叔叔,阿泔听到小爱都这么说了,也同意道:“去救,我们走。” 徐梅梅无话可说,只能跟着他们去营救罗天宸和陈惠乔。 他们悄咪咪地靠近正在狂奔的夫妻俩,修念和阿泔走在前面,徐亡爱护着她的外婆:“外婆,你老人家家的躲在我后面哈,你是我们当中最老的,小爱会保护好你哦!” 徐梅梅轻轻地拍了一下徐亡爱的小脑袋:“你个小毛孩还保护我,拳头都没我的大怎么保护我?都这么危险了还胡闹,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她一个老太婆泪眼婆娑,心想自己的小外孙女万一出点什么事,那她老人家就真的不想活了。 来到近处,修念看到三个木偶士兵身后还跟着一对穿红装的新人,他们怀里抱着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三个木偶士兵像追着玩一样,慢悠悠地跑着。陈惠乔因为跑得太快,一不留神跌倒在地,罗天宸拉着她的手也跟着摔在了地上。 他们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恐惧与绝望,和更多的对小虹月的担心从他们疲惫的眼神里流露出来。 陈惠乔害怕地躲在她丈夫怀里,罗天宸戴好已经摔的没有镜片的眼镜,全身都脏兮兮的。 眼看木偶士兵就要挥刀砍向他们,罗天宸怒视着它们大喊道:“别杀我的妻子,放了我的孩儿,有本事就都冲我一个人来!” 第121章 身处危险的徐亡爱 眼看罗天宸夫妇将遭遇不测,修念和阿泔拾起路边一根断裂的路牌便挡了上去。 那路牌是合金所制,硬度可观,在木偶士兵的重压下只是有少许的凹陷。 修念救人心切,站在前面,全身的汗珠如雨点般滴落下来,他双手颤抖地支撑着手里的钢管,已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 而在他的身后,阿泔个高笔挺,现在也是半蹲着显得有些吃力。 修念急忙催促罗天宸他们:“罗施主你们快走,我们快支撑不住了!” 罗天宸扶起妻子,两人迅速逃往安全的地方。 可木偶士兵不止一个,罗天宸和陈惠乔刚跑出没多远,一个木偶士兵举刀便追了过来。 小爱见状,手里拿着木棒就冲了过去。徐梅梅见自己的孙女莽撞行事,心里焦急,举起木棍冲在了小爱前面。 可万万没想到,第三只木偶士兵从一旁冲出,一把巨大的钢刀明晃晃的举在徐亡爱她们头顶。 修念他们本想救人,人没救着,全都身处险境。 一众人命在旦夕,修念心里恐慌,手里的钢管将要脱落,他追悔莫及:“完了,我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是害人又害己啊!” “哐啷”一声响,修念再无余力,大刀将要劈落,从远处飞来几枚炮弹,全都命中三个木偶士兵的面庞。 三个木偶士兵脸上冒起黑烟,立时便燃烧起来。在炮弹的冲击下,三个木偶士兵仰天而倒,一群人得以逃生。 救修念他们的是苏不情和冯乐,她们在安放好傅警官他们后,都如约前来帮助修念他们。 修念全身松软无力,在阿泔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 众人集中到苏不情和冯乐身边,徐亡爱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苏不情,她欢喜道:“我早就知道姐姐与我们十分有缘,对了,还有一位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呢?” 苏不情听到徐亡爱提及到自己的妹妹,眉宇间有几分悲凉:“她,受伤了。你们快去安全的地方避一避,这里交给我们。” “那位笑得很甜的姐姐怎么受伤了呢?她是怎么受伤……” 徐梅梅捂住多嘴多舌的徐亡爱,把她抱去安全的地方:“就你话多,我们快走吧!” 他们离开后,苏不情和冯乐面前,三个木偶士兵头冒青烟,又都站了起来。 在它们身后,鬼夫妻缓缓走来。他们手里抱着小虹月,看上去十分亲密的样子。 “两个小姑娘,你们就这点实力也敢来掺和我们的事情,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杜公子说道,右手一挥,三个木偶士兵把苏不情她们围了起来。 苏不情手里拿着突击步枪,背上背着火箭筒。轻便的枪械加上一记火箭弹,她灵活地在木偶士兵的攻势下,把敌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而冯乐虽然是名医务兵,但自身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她双手各持一把电磁榴弹枪,枪械一发多弹,威力惊人,就算冯乐没有苏不情那般的灵活,也能给木偶士兵带来致命的威胁。 三个木偶士兵处在被动,数分钟后便在苏不情和冯乐的枪林弹雨下打的无力回天。 木偶士兵没有痛觉,只知道向前狂杀,不需多时,一只木偶士兵已千疮百孔,再不能行动。 躲在一堆碎石后面的徐亡爱他们,看到苏不情她们的战果,都纷纷叫好。 小爱跳了起来,站在显眼的地方,对杜公子他们做鬼脸:“略略略,看你们还打不打我们!” 徐梅梅急忙把她拉了回来:“小爱这种时候你还调皮,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可不管你了啊!” 小爱吐了吐舌头。杜公子被小爱刚才的举动激怒了,他走上前来,展开手里的折扇,脚下便有黑雾迅速蔓延开来。 “你们倒有些本事,可惜也只不过是临死前的无力反抗而已。老和尚和那蒙面小子都败在我的手下,连那狼妖也不能拿我怎样,你们连下酒菜都算不上!” 杜公子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徐亡爱,把她拎在手里,轻蔑道:“敢嘲笑我的杰作,小姑娘胆量倒是不小啊,那我就先从你开始下手。” “放开我,快放开我!”徐亡爱在杜公子手里挣扎,哭声让所有人都倍感焦急。 徐梅梅看到自己孙女被人擒走,她手里拿出符箓,哭着便要冲过去:“我的小爱呀,外婆来救你了!” 修念拦住她,叫她不要冲动:“老板娘你去了也救不了她。” 眼看徐亡爱将要被杜公子杀死,众人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可谁也不敢前去营救。 危急时刻,苏不情和冯乐两人举起枪械,子弹飞射向杜公子。 杜公子挨了数枪,鲜血在他身体各处流淌,他却没有任何异状,依然面不改色。 苏不情扛起火箭筒,一发火箭弹落在杜公子脚下,轰的一声,杜公子周围浓烟滚滚。 冯乐吃了一惊:“不情,你这样会伤到小朋友的。” 苏不情警觉地又拿起步枪扫射:“他还没那么容易死。” 杜公子毫发无伤地从浓烟里跳出,手里的徐亡爱也安然无恙。他迅速地躲过苏不情和冯乐发射而来的子弹,先是一脚踢倒冯乐,接着就是一拳打向苏不情。 拳头极速飞来,苏不情凭借下意识的感觉躲了过去,可杜公子的右膝已经顶在了她的腹部,苏不情被踢倒在地,口吐鲜血。 冯乐和苏不情双双败落,在一旁观看的修念等人心里一寒,如同落入了地狱的边缘。 杜公子举起小爱,大笑道:“你们谁还敢前来送死的都可以来试试,如果都不出来的话,这小姑娘就是第一个死的,然后就是那个小和尚,再是那个老太婆和那个瘦瘦高高的人,最后就是那夫妻俩。” 修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排在第二位,罗天宸夫妇又为什么是在最后,但总而言之大家都会死的。 他镇定下来,夺过徐梅梅手中的符箓冲了上去:“反正都会死,不如拼一把,菩萨保佑我吧!” 第122章 都死了 杜公子看见修念冲了过来,望见他手里的符箓,心想:“我说那蒙面小子为什么要在临死之前贴一张优惠券在我头上呢,原来这都是你们捣的鬼。” 修念跑出数米,一个身影像飞人般抢在他的前面,那人瘦瘦高高,身材笔挺。 这背影修念看着熟悉,刚想起来是谁,手里的符箓已经被他夺走。 阿泔飞快地跑向杜公子,杜公子望见他面黄肌瘦的脸,顿时感觉自己撞见了鬼。 就在杜公子诧异的一刹那,阿泔手里的符箓离杜公子的额头只有寸许。 成功近在咫尺,杜公子突感这符箓有一股强大的封印之力,而且这股力量十分熟悉。 瞬息间,杜公子侧身躲闪,左手拎着小爱,右手刺出。 徐亡爱大叫一声:“阿泔叔叔!”两行泪大滴大滴的滴落下来。 阿泔口吐鲜血,高大笔挺的他被开膛破肚,却依然屹立不倒,他强忍着剧痛,右手抓紧符箓缓慢地靠近杜公子的额头。 杜公子愤慨道:“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怎么还能动?” 阿泔的手将要碰到杜公子时,他的右手整个掉落下来,人也已经倒在了地上。 徐亡爱大哭,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 可痛苦好像并没有停止,在阿泔倒下后,徐梅梅奔了上来,她拾起飘落下来的符箓,边哭边喊着: “这是我们徐家的宿命,大魔头受死吧!小爱,外婆来救你了!” 徐亡爱哭得像个泪人,望着跑过来的外婆,她只能不住的喊着:“外婆,外婆……” 杜公子听到徐梅梅说什么徐家的宿命,封存已久的记忆被唤醒:“原来你们是那臭道士的后人,封印我这么多年,我现在终于可以报仇了!” 一泼鲜血溅在徐亡爱稚嫩的脸上,徐梅梅高举的符箓飘在空中,她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小孙女,和蔼地说:“小爱,外婆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 看着渐渐倒下去的外婆,徐亡爱哭得撕心裂肺,哭声穿透黑夜,仿佛能通往另一个世界。 杜公子挥扇销毁空中的符箓,修念和罗天宸夫妇呆立原地,内心是说不尽的苦涩。 很久很久以前,虚阳真人云游此地,偶遇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家中有一女,她容貌姣好,还烧得一手好菜。 女子姓徐,家里有父母两人和一个六七岁的弟弟。他们一家住在海狼山下,靠种地维持生计。 虚阳真人那时年轻气盛,却是法力高深,什么妖魔鬼怪在他眼里都不在话下。 那日他第一次与徐姑娘相见便一见钟情,可那时碰巧遇上村中有妖魔作怪,遍地都是木偶娃娃,闹得人心惶惶,百姓不得安宁。 他独自上山除妖,在山上待了一天一夜才把杜公子封印。 等他下了山来,百姓供奉他为仙人。 虚阳真人英雄抱得美人归,他弃道还俗,与徐姑娘白头到老。 他之所以留在村中,一来是为了徐姑娘,二来是因为杜公子的怨念极深,虽然封印住了他,但虚阳真人还是修行太浅,低估了杜公子的亡魂。 为了防止杜公子再度复活,虚阳真人只能以自己后人的真阳之气去弥补封印的漏洞。 自那以后徐家世世代代只能怀上女儿,而且生下一女后其父必毙。 这就如同诅咒,只要有谁娶了徐家的姑娘,他就会在见到自己女儿后不久,发生意外,不幸离世。 所以,徐亡爱打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只能在照片上看看。小时候见过几面的母亲,也因为车祸丧生,她也因此成了孤儿。 造化弄人,现在老天爷又夺走了她两个至亲。徐亡爱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打击,在大哭完几声后便晕了过去。 杜公子甩干手里的鲜血,仰天喃喃道:“虚阳真人你就在天上好好看着,我是怎么让你断子绝孙的。” 说着,他举起折扇便要去割徐亡爱的喉咙。 修念及时赶到,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了杜公子的右手,罗天宸夫妇也前来束缚住他的双腿和另外一只手。 可人力又怎能和妖力相比?杜公子随意一挥手,罗天宸和陈惠乔都纷纷被他摔在了一旁,只有修念还死死地拽着杜公子的右手。 “快放了她,否则你会遭报应的。”修念刚说完,就用牙去咬杜公子的手。 杜公子虽不知疼,但看到自己被区区一个凡人挫伤,心里十分不痛快。 他把徐亡爱踩在脚下,左手用力在修念的肚子上来了一拳。修念血喷不止,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被击碎了。 但修念依然不松手,杜公子又在他脑袋上来了一拳,厉声道:“小和尚,你松不松手?” 修念七窍流血,翻着白眼,嘴里还念着:“阿弥哆啰耶,放下便是重生,舍弃便是拥有。生死空空,万般自在。” 杜公子恼羞成怒,左手拧住修念的脑袋,用力旋着:“我看你还咬不咬我。” 修念的脖子马上就要被拧断,他闭上眼睛,生死已置之度外。 “嗝喇”一声响,修念的脖子已经折断,脑袋耷拉下来。 杜公子把他的尸体扔在一旁,手里的折扇露出刀刃:“小姑娘,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 话音刚落,杜公子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大风像疯狗一样四处乱窜,夜色中的乌云如同旋涡一样盘旋在空中。 “如此异象,看来是有妖魔在作祟。”杜公子心里不安。 默娘抱着小虹月前来,询问她的杜郎说:“杜郎,刮这么大风,该不会要有什么天灾了吧!” “默娘莫怕,这世上已没有神明,我们应当相信海嗜泪上神的话才是。” 杜公子和默娘在狂风下勉强站定,天空电闪雷鸣,大雨像石子般在空中胡乱飞舞,打得人全身疼痛。 地上躺着的罗天宸和陈惠乔不省人事,徐梅梅和阿泔已没有了生命迹象,徐亡爱脸上泪迹斑斑,她现在也昏迷不醒。 而濒死的帕帕罗,还在似有若无的挣扎着,新择和隐狼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 局势陷入重重危机,世上已无神,能有如此阵仗的也就只有封印在修念体内的恶魔了! 杜公子和默娘在狂风中看着缓缓悬在半空的修念,内心的不安愈演愈烈。 此时的修念头颅回转,身上的伤瞬息复原,体型膨胀了几分,青面獠牙,全身流动着黑色的血液。 第123章 解封的修念 几道闪电同时劈落下来,周围白茫茫一片,如同白昼。 杜公子和默娘被这巨大的雷击声吓得全身颤抖了一下,狂风依然胡乱的呼啸着,雨点像豆子一样打在四处,发出嘈杂的噼啪声。 “这和尚体内难道有什么妖魔,竟有如此大的阵仗。”杜公子极力抵制着狂风暴雨,心里猜测着。 巨型闪电在修念周身劈落三次后,雨势渐小,风也渐渐止了,螺旋的乌云舒展开来,漆黑的夜色归回了大地。 黑暗中,修念长着一对犄角,裸露着上身,如步入深渊的黑暗力量在他身上暗流涌动,他悬于半空纹丝不动。 杜公子和默娘缓慢靠近修念,在离他只有一尺宽时,修念竟凭空消失在杜公子他们面前。 杜公子愕然,心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急忙叫默娘把小虹月藏在安全的地方,做好与强敌大战的准备。 默娘听她夫君的话,刚迈出几步,手里的小虹月就滚落在了地上。不知何时,她的双手已被斩断。 杜公子察觉事情不对劲,急忙奔向默娘保护她的安危。 可正当他要靠近默娘时,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如鬼神般怒视着他,那人便是魔化后的修念。 杜公子刚要去抵挡,一股劲风拂过他的脸庞,他来不及躲闪,已被重重打倒在地。 魔化的修念站在原地,全身暴起的血管发出脉动的黑色光芒,他走近倒在地上的杜公子,忽然身后两把钢刀刺了过来。 默娘接上了自己的双臂,为救自己的夫君扑了上来。 两把钢刀接触到修念的后背时,修念在空中翻了个跟斗,跳到了默娘身后。 一招穿膛拳将要打得默娘支离破碎,杜公子及时出手,用丝线把默娘拉回,自己又向前冲去,他凌空一闪,躲过了修念的拳力。 修念打出的拳头所产生的余波,像大炮一样轰击向一栋房屋,楼房上立时有一个巨大的窟窿。 杜公子和默娘看了看那拳头的破坏力,默娘长叹了一口气:“幸亏没挨上这一拳,不然我们都得粉身碎骨不成。” 两人站起身与修念相对,杜公子和默娘全身散发出滚滚黑烟,不许多时,三人周围伸手不见五指。 杜公子和默娘又像鬼魂般在这黑雾中飘浮,仿佛黑雾所在的空间都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每一处都有两人的身影。 “小和尚,虽然不知道你耍的是什么花招,但我们夫妻俩个也不是好惹的,你就在这「幽迷幻境」中死去吧!” 鬼夫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魔化的修念对他们不搭不理,他双目混浊,嘴里不停说着“嗔,怒,贪,欲”四个字。 刹那间,千万个鬼夫妻形如鬼魅,身体不断变化,有时像兵器,有时像怪物,他们同时攻向修念。 修念如被千刀万剐,全身上下出现数不尽的伤口,黑色的血液不断从他的伤口处溢出。 在念了数十遍“嗔怒贪欲”后,修念用力一顿足,周围的空气像膨胀了一般,黑雾向外驱散,连同鬼夫妻也一并被击飞出去。 杜公子和默娘倒在地上,修念瞬间来到他们面前,他举起沙包一样的拳头,就要捶向两人。 拳头落下,地面凹陷出一个巨坑。杜公子和默娘却未能殒命,他们分裂成两对鬼夫妻,拿起手中的武器不断攻向修念。 两对鬼夫妻手里挥出的兵刃如同幻影,数量数不胜数。修念以拳击之,挥拳如雨。 双方斗了一时,杜公子和默娘落了下风,修念的拳头每给杜公子和默娘一次致命伤,他们就分裂开来,片刻后修念周围出现五对鬼夫妻。 眼看着鬼夫妻越来越多,魔化的修念大吼一声,声波把众多鬼夫妻震散。除了正主以外,其他的杜公子和默娘都变回了石头。 杜公子和默娘与修念拉开距离,他们惊愕道:“这怪和尚好生厉害,居然能破除我们的幻形之术。” 修念双手成虎爪状,向杜公子和默娘疾奔而来,他锋利的黑色爪子斩出数道飞刃,直往杜公子他们飞来。 杜公子折扇向前一挥,从地底飞出数不尽的丧尸,它们把杜公子他们包围起来,挡下来飞刃的攻击,血肉横飞。 修念一拳捶向尸堆,丧尸群被掀飞在天上,杜公子和默娘行踪暴露,修念奔了过去,眨眼间就出现在杜公子面前。 “嗔,怒,贪,欲”修念说完这四个字,对杜公子又是一拳。 杜公子先把默娘送走,自己又借着丝线向后拉回一段距离,他扇动折扇,一团黑雾和尸潮从地面喷涌而出。 修念的一拳又落了空,可杜公子还是被打断了左臂。 他接上自己的手臂后,修念又攻了过来,杜公子抱起默娘往远处跑。 “这疯和尚怎么这么厉害,现在别说打败他了,恐怕连脱身都很难。”杜公子一边说,一边躲避修念的攻击。 默娘在他怀里说:“夫君,那和尚好像能吸走我们的妖力,刚才与他碰了一下,全身都感觉没力气。看样子我们就算有不死之身,也会被他杀死的。” “我当然知道。”杜公子刚说完这句话,身体被一团黑色,黏糊糊的东西给包裹住了。 他回头一看,修念手上拉着同样黑色粘稠物,它像绳子一样连接着自己身上那团黑色的东西。 修念用力一拉,杜公子和默娘被拽向修念。 “嗔,怒,贪,欲”修念的拳头有力地与杜公子和默娘碰撞在一起。 巨大的冲击波卷起了一阵飓风,把周围的树木吹得摇曳不止。 红色的碎布在空中飘落,默娘已粉身碎骨,只有半边木头脑袋滚落在杜公子身旁。 杜公子拖着残缺的身子,缓慢地爬向自己的结发妻子,他用手抚摸着默娘的脸,心里的怨念又更深了几分。 魔化的修念还不罢手,他打算给杜公子送上最后一拳。 忽然,刚苏醒的徐亡爱喊了一声:“修念哥哥!” 修念的拳头停在半空,转念间,她来到徐亡爱面前,一拳便砸了上去。 第124章 哈丘牟尼 徐亡爱被惊吓住,修念的拳头竟打偏了。 看着缓缓直起身子的修念,徐亡爱知道,修念的下一拳绝对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与此同时,小虹月也苏醒过来,她对徐亡爱大喊:“姐姐,到这边来!” 徐亡爱刚才晃了神,竟忘记了逃跑,被小虹月一喊,她立刻逃往小虹月身边。 两个小姑娘抱在一起,徐亡爱问小虹月:“你叫我过来,这里安全吗?” 小虹月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帕帕罗在这里呀!” “什么?这里不安全你还叫我过来?帕帕罗现在都成这样了,他怎么保护我们呀?”徐亡爱惊呼。 小虹月看见躺在地上的帕帕罗和她的爸爸妈妈都一动不动,她也很伤心,也不知道危机时刻该怎么办,她现在只想陪在他们身边。 “他们保护不了我们了,那我们也应该保护他们呀!”小虹月说。 徐亡爱撸起袖子,和小虹月站了起来:“那好吧,既然他们保护不了我们,那我们就用我们的力量来保护他们吧!” 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英雄胆识,却要用自己柔弱的身体去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 修念站在两个小女孩面前,低头望着她们,小虹月和徐亡爱摇头也望着他。 修念缓慢地念着那四个字,右手也跟随着高高举起。 “嗔,怒,贪,欲……” 重拳将要落下,夜空亮起白光,如同已到了白天,修念的手停在半空。 小虹月和徐亡爱缩成一团,闭紧的眼睛缓缓睁开,看到一动不动的修念,在他身后站着一位穿着袈裟,全身发着金光的光头男人。 那人转过身来,闭着一只眼,来到修念身旁,用食指在他身上点了一点,修念立刻变回了原形,躺在了地上。 他蹲下身,抚摸着修念光秃秃的头,像在把玩一个皮球:“修行者,当先修心,然后修型,心若坚毅,魔便不入体,方可操用之自如。” “哆”他在修念头上敲了一下,转身来到帕帕罗身旁。 小虹月和徐亡爱看着眼前亮晶晶的和尚,她们好奇,忙问道:“大和尚你是谁呀?” 他只是笑了笑,却不回答,直接来到帕帕罗面前,看了又看道:“你神力通天,非人,非兽,非神,非仙。哈哈,看样子你已是超脱世间万物之外了!” “你快救救他吧,大神仙。”小虹月立马改口,觉得这和尚一定特别厉害,不然好端端的黑夜怎么就变成了白天呢? “救自然会救,可他自有保命的法宝,我又谈何来的救呢?” 听了神仙这番话,小虹月和徐亡爱都不是很明白,徐亡爱问道:“那到底怎么救哇?” 发光的秃顶神仙把另外一只眼睛也闭上了,大笑着走到小虹月她们身后,他用手向前一挡,鬼夫妻张牙舞爪的出现在他面前。 “你又是什么怪物?”杜公子现在已经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神是妖还是什么奇怪物种,他只管全力攻去。 默娘与杜公子融为了一体,两人都成了木偶,但他们的实力好像又更上了一层楼。 那发光的秃顶神仙微笑着睁开左眼,杜公子和默娘立时感觉天空像有什么巨物砸了下来。 可他们避之不及,全都被压在了一根擎天巨柱之下。 “你们本是一对苦命鸳鸯,情根未了,却要强续姻缘,续得姻缘也就罢了,却干了伤天害理的事。看来,今日需得由我来除掉你们!” 被压在巨柱之下的杜公子和默娘并未死去,他们从地底钻了出来。出来后他们知道打那人不过,便想要逃离此地。 他们刚逃出百米,一根金色巨柱又从天空砸落下来,他们又故技重施,躲过了巨柱。 可他们不管如何躲闪,天空好像有用不完的柱子,不断有金色巨柱从空中掉落下来。 四处只听得几声惨叫,杜公子和默娘这对鬼夫妻再也支持不住这亳无休止天罚,他们最终都殒命在一棵巨柱砸落的地底下。 发光的神仙驱散掉所有的金柱,回到小虹月她们身边。 小虹月摇着他的袖子,求他道:“求求你救救帕帕罗吧!” “不急,我们再等一等。” 和尚般模样的神仙与小虹月和徐亡爱,他们就在那痴痴地等着。 周围依然白茫茫一片,数分钟后,帕帕罗吐出最后一口气便嗝屁了。 小虹月大哭,用小拳头拼命拍打秃顶发光和尚模样的假神仙:“你这个大坏蛋,你骗我,你还我帕帕罗,还我帕帕罗!” 和尚模样的神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骄不躁,用手指指着帕帕罗道:“你看!” 只见帕帕罗胸前的「苍蓝梦之玉」爆发出耀眼的光芒,蓝色光芒熄灭,有一瞬,帕帕罗像变成了一个白发小男孩的模样,但很快又变了回来。 帕帕罗揉了揉眼睛,像刚睡醒一样,打了个哈欠,对小虹月说:“小虹月,天亮了吗?大家都没事吧?” 小虹月扑了上去,在帕帕罗怀里哭的一塌糊涂。 徐亡爱见了,鼻子一酸,想起了自己的外婆和阿泔叔叔,她边哭边问那神仙说:“大神仙,你能救救我的外婆和叔叔吗?” 大神仙摇了摇头:“我并未有还魂往生之力,只能救命只一线之人。” 徐亡爱伤心欲绝,和小虹月一起,抱紧帕帕罗痛哭了一场。 哭声渐止,帕帕罗问那神仙:“你知道新择哥哥还好吗?” “他此时正在山中的寺里等你呢!” 小虹月听到新择哥哥也没事,她开心地露出了笑脸。 只有徐亡爱,只是浅浅地替小虹月笑了笑,眼角像没哭够一样,又要流出泪来。 和尚模样的神仙将要离去,帕帕罗叫住了他:“等等!你叫什么名字,你知道我的身世吗?” 神仙回过头来,依然是那张闭着一只眼的笑脸:“我叫哈丘牟尼,如若有缘,你可再来残佛冈见我。” 说完,哈丘牟尼消失在白茫茫的光海之中。 周围的环境又回到了黑夜,倒在地上的罗天宸和陈惠乔忽然醒来,他们看到自己的小囡囡和帕帕罗,还有徐亡爱都没事,夫妻俩高兴地把他们抱在了一起。 待修念醒来,他们一行人回到比丘寺。寺内,包着纱布的新择和苦海在松静住持的照料下,已有所好转,但都因劳累过度沉睡了过去。 第125章 逝者安息,生者坚强 一向活泼爱笑的徐亡爱在外婆和叔叔的灵堂上,眼泪像洪水般涌出,声音如同被撕裂的丝绸,痛彻心扉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感到无助和心疼。 不管修念他们如何劝慰,趴在两具冰冷尸体上的徐亡爱始终不肯离开。 直到尸体被搬入棺材,棺材板被牢牢地钉死,棺材被几名当地的壮汉永远地埋在土里,徐亡爱才止住了泪。 如今她已经无亲无故,成为了一个孤儿。 空空荡荡的墨上旅馆,仿佛还弥漫着外婆和阿泔的气味,她独自一人坐在梧桐树下,微红的眼圈盯着地上的蚂蚁,愣愣地出着神。 帮忙办理完后事的罗天宸一行人在吃完便饭后,早早地离去了。 修念拿着一碗素面对小爱说:“小爱,物是人非,人之常情。我知道你心里痛苦,但你在天之灵的外婆和阿泔叔叔一定不希望你像现在这样,不吃不喝,闷闷不乐的。来,把这碗面吃了。” 徐亡爱摇了摇头:“不吃,我不饿。” “你就吃一口吧,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快吃一口,算我求求你了!”修念用哀求的语气劝道。 徐亡爱埋着头不理睬他。 修念把面放在地上,和小爱一起坐在梧桐树下,自怜自哀道:“唉,老板娘不在了,我和师父也不能在这长留,几天后我们就要离开这了。小爱,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啊!” 徐亡爱抽泣道:“我不让你走,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 “这里的村长和其他人会照顾好你的,还有对面的王老板娘,她不是也许诺会照顾你吗?”修念抬头望着梧桐树冠,那碗素面还冒着热气。 “如果你觉得孤独,村长可以让你去附近的福利院……” 听到“福利院”这几个字,徐亡爱像做了场噩梦似的,突然从无声的哭泣中醒来,抱住了修念的胳膊。 她哭得红彤彤的脸蛋贴在修念的肩膀上,哭腔里充满了恋恋不舍:“我不让你走,我不要去福利院,我要和你们一起出家做和尚。” 修念一怔,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院子里,巨大的梧桐树在微风下窸窸窣窣的摇曳着,繁星般的倒影下,修念悄悄地流下一滴泪来。 几天后的下午,苦海和修念准备出发,徐亡爱朝他们大喊:“走吧,都走吧!你们这些小气鬼。” 她躲进外婆的房间里,修念想过去劝她,被师父苦海拦住:“修念,走吧。” 修念望了一眼徐梅梅的房间和院里的那棵梧桐树,他掩上了门,和师父苦海坐上了张师傅的汽车。 路上,修念问他的师父:“师父,这样是不是对小爱太不公平了?” 苦海说:“此话怎讲?” “同样是孤儿,师父为什么收留我,却不收留小爱?”修念对同是无父无母的徐亡爱深感同情。 苦海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道:“修念啊,是不是孤儿都无关紧要。你生来特殊,这你自己心里清楚。小爱虽然可怜,但跟了我们只会吃苦,这样对她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窗外下起了小雨,修念望着朦胧的天,就仿佛看到了小爱哭泣的小脸,内心十分忧郁。 正当修念思绪如潮时,油光程亮的脑门吹来一股凉风,就像有人故意在后面使坏。 修念回过头去,后座空无一人,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就没太在意。 可当他继续望着窗外雨时,脑门“啪”的一下被拍的脆响。 修念缩了缩脖子,刚想回过头去,与后面的淘气包理论一番,当他回头时便惊呼道:“怎么是你!” 从座位后面露出一对大眼睛的徐亡爱,笑咯咯地看着修念:“小哥哥,你洗头用的什么洗发水呀?怎么还有一股薰衣草的花香呢?” 苦海对徐亡爱神出鬼没般的行径早已习以为常,他默默叹息:“一切皆是缘,安了,安了。” 修念拉住徐亡爱扶在椅背上的小手,急切道:“小爱,我送你回去。” 徐亡爱皱着眉:“我不回去,我要跟你们一起云游四海,四海为家。” “唉,跟着我们没有好日子过的。司机师傅快停车。走,我把你送回去。”修念朝张师傅喊了一声,又急忙去解开松松垮垮的安全带。 徐亡爱摇头,撅了撅嘴:“我不,哼。” 苦海拦住修念道:“算了,小姑娘不想回去,就算强求也无济于事,就让她跟着我们吧。” “可是……” 修念正要辩驳,见师父决然的眼神,也就没再说下去。 徐亡爱开心道:“还是大和尚好,修念小哥哥就是个小气鬼。” “我小气,我那是怕你跟着我们受苦受累。算了,到时候遇上什么麻烦,我可不管你!”修念说着又坐回了座位。 “谁要你管了,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徐亡爱小声嘀咕着。 她望着窗外的小雨渐晴,心情也仿佛舒朗了不少,凉风吹拂着她的鬓发,小脸上又洋溢着甜美的笑容。 张师傅听着小曲,戴着那副三角形的墨镜,阳光洒落在车窗上,车子驶向了暮色。 残佛冈内,帕帕罗和新择跪在哈丘牟尼面前,叩首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哈丘牟尼双手托住两人的额头,笑盈盈说:“不敢不敢,两位小兄弟快起来吧。” 刚才,哈丘牟尼对帕帕罗他们说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事情关乎到整座南海岛屿的生死存亡。 据说一只名叫猪仟戒的大妖即将来到此地,他的实力十分强劲,仅凭一己之力便可摧毁整座岛屿。 帕帕罗和傅新择听了都觉胆寒。正因如此,哈丘牟尼打算亲自教导他们,以应付将来的大灾难。 “你们都是万中无一的天选之人,天赋异禀,而且都各有先师,我又怎能强夺师位呢?”哈丘牟尼将两人扶起,心知自己所能教的实在不能媲美他们师父所传授的。 帕帕罗挠挠小脑袋瓜:“我没有师父呢,我只有蓝鲸伯伯,不过是他教我功夫的,应该也算的吧!” 新择对他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亲人和师父也没什么分别。” 帕帕罗嘿嘿笑道:“是吼,那我的蓝鲸伯伯就是我的师父了!” 第126章 预谋 大街上到处都是维修部队,黑火兵团的木偶士兵们把整个城市的街道都破坏的七零八乱,宛如经历了一场大地震。 从天字号按摩房出来的三个女工,个个美貌出众,她们围在一起谈论着什么。 褐色卷发的女人说:“刚才那位小客人总是发出猪叫声,而且我还看到他有一对猪蹄子!” “是吗?我的客人虽然正常,但是他全身惨白,还脱沫子,感觉就像得了什么皮肤病,我都怕被传染呢!”梳着齐刘海和黑色长发的另一个女人全身不自在。 最后一位短发妹长相可爱,她同样的一脸不情不愿:“我虽然好一些,但我的客人是个长相极丑的老婆婆。” 她们三个在走廊的一角小声嘀咕着,生怕里面的客人听见。 店里的经理从走廊里走过,朝她们瞪了一眼。那三个窃窃私语,对这一单十分嫌弃的美女子才悄咪咪地离开。 店经理走进天字号房,态度恭敬地对里面三个趴在那里,像三具尸体的客人说:“三位贵宾,我们店里的全套服务基本都上齐了,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其中的白脸男说道:“给我们送上些茶点果蔬过来。” 店经理微微鞠躬,应了一声就转身把门带上了。 很快,一大盘新鲜的水果,一壶茶水和几盘看上去十分诱人的美味点心就送了上来。 白脸男叫服务员离开,三人穿好衣服围坐在环形沙发椅上,边吃边聊。 “猪无禁大人,套餐还算满意吗?”海嗜泪往嘴里扔了个葡萄。 猪无禁吃得像个几天未进食的猪崽子,一边“哼哼”的叫,一边把脑袋贴进一盘糕点里狂吃:“嗯嗯,满意满意。” “这还不是我们海嗜泪大人聪明才智,糊弄了一对有钱的老夫妻,我们才有此等享受啊!”花猫小发发化形成了老太太,尖声尖气的恭维着海嗜泪的壮举。 海嗜泪眉开眼笑,他光着膀子,动作一大全身都会脱落一层像盐一样的粉末: “那是自然。只能说是我海嗜泪上神运气好,吞噬的那对情侣的老丈人是市里的大富豪,我和花猫变成他们的样子,把他们骗得团团转,不然哪有这样的好日子过呀?” “嗯嗯,好吃!”猪无禁只顾着吃,有了食物他也不再对海嗜泪骂骂咧咧,蹬鼻子上脸了。 海嗜泪喝了口上好的龙井,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忽然叹息道:“可惜了,这杜公子和默娘就这样被祛除了。我还挺喜欢那杜公子的,他拍马屁的功夫我还只学了个四五成,不然我们还可以互相探讨探讨,学习学习。” “嗯,可惜可惜。”猪无禁连盘带茶一轱辘往嘴里塞,似有似无的回答着。 花猫皱着她眼歪嘴斜的脸,说:“杜公子妖力可是能毁灭一座城啊,他是怎么被轻而易举地解决的呢?” 海嗜泪举起手指,一一列举出杜公子失利的原因:“第一,他对妖力控制的不够娴熟;第二,帕帕罗那小子主角光环耍的他一愣一愣的,前赴后继的都是救兵啊;这第三嘛,就是那个自称是神仙的光头和尚。” “也不知道,那光头神仙是从哪冒出来的,现在本上神还一头雾水。” 花猫点了点头:“海嗜泪上神分析的很透彻,唯独就这光头神仙让人摸不着头脑。” “对啊!你不是说这世上没神了吗?这神仙是从哪冒出来的?”把食物一扫而空的猪无禁挺着饱撑撑的小肚子,躺在沙发上像只不能翻身的大乌龟。 海嗜泪望了一眼猪无禁,心里暗自称赞qq肠肚量之宏大:“我也不知道啊,或许神明们没走干净吧!” 他们正聊着,忽然门外传来店经理的呵斥声,和那三个女工自惭形秽的哀求声。 海嗜泪心想,一定是刚才qq肠一被美女摸就现原形的坏毛病被发现了:“我们走。” 他们走出门外,店经理还在训斥那三个貌美的女工,见到几位贵宾出来,他连忙恭敬道:“几位这是要走了吗?” 海嗜泪瞥了那三个女工一眼,那三人看到他从黑色斗篷里露出来的白脸,都怯生生地躲开他的视线。 “她们三个长的倒挺标致,可惜就是这红唇里的舌头太也碍事,要不如你叫人把它们都割了吧?” 店经理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和看到他手里递过来的金卡,双手颤颤巍巍地不知接还是不接。 海嗜泪把金卡塞到他怀里,留下一句话,笑着转身离去:“把她们都辞了吧!” 因为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又偷听他们聊天就被辞职,三个女工哭的像个泪人。 走出按摩店,猪无禁对海嗜泪说:“事情都办妥了,我大哥允许我到处走走。这里有没有什么旅游景点,美食基地什么的,让我好好游玩游玩,享受一番?” 海嗜泪双手合拢,恭维道:“当然有了,游乐场、美食街、还能海边看美女呢!不过我想问猪无禁大人一个问题,那就是猪仟戒大人什么时候来呀?” 一提到他的大哥,猪无禁就开始变得趾高气昂起来:“你把那个叫神嵇的老头献给我大哥,他十分高兴。念你这次有功,他提早过来,时间就定在秋去冬来之时。怎样?我大哥仗义吧!” “啊!”海嗜泪走在猪无禁身后张大着嘴巴,但不好出声,他心想“这也叫早哇?这群猪的天性是够泼皮的。” 虽然他这么想,但好听的话从不绝口:“你大哥猪仟戒大人看得起我,是我莫大的荣幸啊!那就这么定了,秋去冬来之时,我定与你大哥好好痛饮一番。” “嗯,小海懂事了。看来你从杜公子那学到了不少东西,那我们现在就去游乐场玩个痛快吧!”说到游乐场,猪无禁乐得像个孩子。 海嗜泪打了辆车,笑得像个傻子:“好好,我们这就去游乐场玩个大小便失禁。” 花猫变化回原来的样子,俯在海嗜泪怀里,悄悄对他说:“海嗜泪上神,那个叫猪仟戒的还要这么长时间才能来,这qq肠该不会在耍我们吧?” 海嗜泪重新戴好兜帽,暗笑道:“我们有的是时间陪他玩。” 第127章 坎休和丝若 暑假接下来的日子,帕帕罗和傅新择在哈丘牟尼的教导下,进行特殊训练。 他们在靠海的一座小山下汇合,那里树木茂盛,湿润的海风把四方的生灵孕育的勃勃生机。 瞎了一只眼的哈丘牟尼食指指天,天空一道金色的光线冲天而上,刺破苍穹,天空中出现两个红蓝两色的法阵。 帕帕罗和新择仰天望去,像看过年的烟花一般,眼里放着光,惊讶地脱口而出一个“哇”字。 “这是要大变活人了吗?”帕帕罗眨巴着他黑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天上两个巨大的法阵。 红蓝两色的法阵闪烁了两次后,从蓝色法阵内闻声一阵尖叫,像有人从高空中坠落下来了一样,那声尖叫破空而来。 “啊~” 尖叫声越来越近,一张俊俏的脸孔瞬间出现在众人面前。 帕帕罗和新择正担心他会不会摔死,而且还是脸朝地,那这漂亮的脸可就毁了容了。 新择两人向哈丘牟尼喊道:“有人掉下来了,快救人啊!” 可哈丘牟尼一动不动,依然保持着食指指天的动作。 在那个男人坠地之前,帕帕罗和新择爱莫能助的只好捂住眼睛。 尖叫声戛然而止,帕帕罗以为他已经摔成肉泥,都不敢正眼望去:“完了完了,那个人一定已经插进地面,变成一根葱了!” “不看不看,我可不想晚上睡不着啊!”新择也捂紧双眼,生怕看上一眼,心里会烙下阴影,接下来的几天都会日日做噩梦,吃饭也吃不香的。 直到那个天上掉下来的男人说话,两人才放下双手:“在天上待了几百年,终于自由了!喂,哈丘,你叫我们下来有什么事吗?” 哈丘牟尼微笑着不说话,望向天空,天空中的另一个法阵降下七条美丽无比的七色丝绸,丝绸围成一个圈,缓缓降落下。 帕帕罗和新择对那个掉下来的男人能平安落地感到十分惊讶,这次又看到天空降落下七块彩布,他们更是来了兴致。 彩色的丝绸中央有一个穿着粉色长裙,翩翩起舞的女子,她摆弄着四肢,柔美的身姿在空中时而跳跃,时而旋转,看的人如痴如醉。 仙女下凡,双足落地,七块彩色的丝绸也随即消失,美丽的仙女却矮了半截。 这实在有些大煞风景,但很快就被哈丘牟尼解释通了。 仙女仙男都已现世,哈丘牟尼向帕帕罗和新择介绍道:“这两位是丝若和坎休,他们是帕帕罗和傅新择。” 帕帕罗和新择向他们笑了笑:“丝若仙女,坎休仙人有礼了!” 坎休像个开朗大男孩,挥着两只假肢向他们问好。 仙女丝若向帕帕罗他们笑了笑,摇身一变,两条木头雕的假腿轻盈地从她的裙摆里显现出来,她又变回了那个亭亭玉立的高个子仙女。 哈丘牟尼,坎休和丝若,三位仙人之所以一个缺了一只眼,一个失去了双手,一个没有了双腿。是因为,创世之神及其他神众离去时,他们选择了留下,而留下的代价就是失去身体的一处器官,以削减其法力。 而且,还需在旧天庭中把守,不得轻易干涉人间世事。 此次他们三位被了尘以生命的代价请下凡来,源自于人间浩劫将至,所以他们逼不得已才违背了神令。 哈丘牟尼向帕帕罗两人解释道。帕帕罗点着头,好像已经对事情的经过了如指掌:“嗯,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新择看着帕帕罗,对他说:“你都听明白了?” 帕帕罗摇头:“没有,但我知道要有大事发生了!” “原来你是不懂装懂啊!”新择捧腹大笑。 帕帕罗挠着头,憨憨的甚是可爱。 丝若仙女看见可爱的帕帕罗,她心跳加速,脸颊微红,心想:“我们要教这么可爱的小东西,真想快点开始啊!开始摸摸可爱的小脸蛋。” 帕帕罗看见丝若仙女盯着自己,微笑的她现在显得更加美丽。帕帕罗对她笑了笑,丝若仙女心跳的更快了,她忙避开眼神,怕别人看出她的小心思。 随着哈丘牟尼的讲解,接下来的训练是,新择和帕帕罗两人需在被封禁法力的同时,把身后这座山上的树木每人砍下一百棵,并从山上搬运下来,最后丢到海里。 等帕帕罗和新择两人砍够并搬运完一百棵大树后,第一部分的训练就可以结束了。 帕帕罗和新择听清楚后,哈丘牟尼叫坎休和丝若把山上的动物通通赶走,并在周围布上结界。 丝若负责驱赶动物,她的嘴巴微微张开,竟发出了凤凰的啼鸣,声音悠扬悦耳。 接着,山上一阵骚乱,鸟兽横飞,很快山上便一片死寂。 坎休负责布置结界,他虽然失去了双手,但动作敏捷。他分别在山下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放置一根三角柱。 三角柱放置完毕后,坎休回到原处,向哈丘牟尼挥了挥手。 哈丘牟尼用手指在虚空中画了几笔,空气中像有一张无形的纸,凭空出现一个奇怪的金色符号。 帕帕罗眼前的山峰如有一个巨大的半球体屏障,若隐若现的闪动着,忽然整座山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哇哦!好神奇的法术啊!哈丘牟尼,你能教我这个法术吗?”帕帕罗渴求道。 新择也十分感兴趣,说:“我也想学!” 哈丘牟尼笑道:“不急不急,这术法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以后如若有缘,我自会教你们的。” “那么,你们随我进去,修行马上就要开始了。” 帕帕罗和新择跟在三位神明后面,走过结界时,如通过了一个透明薄膜,周围泛起些许涟漪,消失的山峰又回到了他们眼前。 两人穿过这神奇的屏障,是感到既兴奋又激动。 没想到,小说和影视剧里面的东西,居然能真的在现实中出现了。 哈丘牟尼对坎休和丝若吩咐道:“坎休和丝若,你们在这保证他们两人的健康和安全,吃饭的时候就该吃饭,休息的时候就该休息,如果受伤或遇到危险了,你们必须及时赶到,务必不能让他们两个有任何闪失。” “是。”坎休和丝若答应道。 “帕帕罗和傅新择修行现在开始,你们需铭记劳逸结合才可事半功倍,万万不可强求自己。” 帕帕罗和新择点头。哈丘牟尼满意地笑了笑,在他们两人的额头上分别滴了两滴清水,帕帕罗和新择顿时感觉自己的法力全无。 第128章 砍树修行 法力被封禁后,两人拿起斧子结伴而行,来到山坳上。 坎休和丝若早已在那等候,帕帕罗和新择惊呼不已,刚刚还看见两个神仙在山脚下,一转眼两人就到了山上。 新择询问道:“哈丘牟尼去哪了,他没跟你们一起上来吗?” 坎休道:“他说他有事要办,你们现在就开始吧!” 帕帕罗和新择两人抡起斧子,一下一下地砍着大树,没几下两人就都累坏了。 没了神力新择就是一介凡人,而且没干过砍柴这样的粗活,也没有相关的经验,所以只是挥了几下斧子便已经大汗淋漓,全身酸痛。 而帕帕罗年幼个子小,没了法力的他就成了一只卖萌又卖乖的小宠物,肉嘟嘟的两只小手光是举起斧子就已经很费劲了。 他卖力地往树根上砍了几下,气喘吁吁地就坐在了地上,吐着舌头,活像只毛茸茸的小狗。 丝若仙女看见可爱的小东西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乐于助人的毛病就暴露出来了:“帕帕罗,你这是怎么了?” “累死我了,我的肉都要掉出来了。都怪这个小水滴,不然我一掌就把这棵树给打断了。”帕帕罗捏了捏自己的小肚腩,又碰了碰额头上的小水滴。 “丝若姐姐告诉你哈,其实砍树还是有方法的,况且哈丘只是封印了你们的内力,但你们还有与众不同的外力啊!” 丝若热心指导着帕帕罗本不应该这么早告诉他的东西,一旁的坎休指责她不守纪律,擅自提前公布要领。 坎休对丝若说:“你这样溺爱他们,小心哈丘知道了,非把你关回旧天庭去。” 丝若吐了吐舌头:“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坎休摇了摇头:“唉,随你吧!” 帕帕罗和新择停下了手中的斧子,丝若仙女给他们展示砍树的要领,和调动潜伏在他们体内的那份特殊力量。 “首先,砍树需要腰马合一,斧子要拿稳,不能抓的太死,也不能放的太松,自然一点就好。眼睛盯着要砍的位置,身体随着斧子运动,砍下的那一刻再发力,就轻松多了。而且,砍树的位置不能太单一,要砍出一个角度,斧子才不会嵌在里面拔不出来。” 丝若挥舞着斧子,有模有样的摆弄着,她朝一棵树上砍了两斧,树干上马上就有一个掌宽的缺口。 帕帕罗惊讶道:“哦!丝若姐姐好厉害呀!” 新择醒悟道:“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刚才我的斧子一直拔不出来。” “接下来才是重点,你们都还是小孩子,力气肯定比不上大人。但是你们都与肉体凡胎不同,一个拥有神力,一个是个可爱的小神兽,你们的身体构造一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与常人必定有不同之处。” 丝若把斧子扛在肩上,迈着雪白修长的假肢,活泼可爱的讲解着砍树的方法。 “看好了。”丝若又准备挥斧砍树,“努力去感受身体的每一处细胞,双腿,腰,双手和肺,还有你们的大脑,调整呼吸,一气呵成,嘿!” 斧子从丝若手中脱出,她的两条假腿突然消失了,她又矮了半截,上身跌倒在了地上。 “哎呦,我真马虎,许久没来人界了,一用力竟忘记去维持两条假腿了。”丝若的眼眸里闪着一丝泪光,弯眉笑道。 坎休把她扶起,叫她在一旁休息:“还是我来示范给你们看吧!” 新择看着坐在树桩上望着远处发呆的丝若,心想:“她一定还在为自己失去了双腿而伤心吧!” 坎休拿起斧子,帕帕罗和新择的目光从丝若身上移向坎休。 只见他蹲了个马步,稳住下盘后,全身的肌肉从绷紧逐渐变回松弛,他闭着双眼,用心去感受树的位置。 阳光下的坎休,周身像缠绕着透明的蒸汽,他睁开双眼,轻喝一声,斧子随即落下。 “嗝喇”一声,丝若刚才砍过的那棵树被一斧砍断。 帕帕罗和新择拍手鼓掌,大声喝彩,赞扬坎休仙人的神力惊人。 坎休把斧子递给新择:“看明白了吧!就按照刚才丝若给你们讲的那样,用心去感受,做到稳准狠,就可以了。” “嗯,明白了。帕帕罗,我们来试试吧!” 帕帕罗举起沉甸甸的斧子,懒洋洋的跟着新择一起砍树。 新择砍下第一斧,虽然不能像坎休那样挥斧自如,但比起第一次砍树来说,有了不少的进步。 帕帕罗对砍树却不太上心,平时和蓝霸鲸学绝技,是因为它好玩,从蓝霸鲸给他表演水烟花那刻开始他就爱上了这门绝技。 可现在却要累死累活地去砍什么树,自己还这么小,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 他失魂落魄地砍着,完全没有按照丝若教他的去做。 丝若远远地看见帕帕罗在偷懒,她轻盈地跑了上来,捏住了他的后脖子肉,把他拎在手里,俏皮地对帕帕罗指指点点:“小帕帕罗,你怎么可以偷懒呢?你可是小神兽啊,未来还在等着你救呢,认真一点好不好?” 帕帕罗抱臂,气鼓鼓的:“我不干了,我要回家,我要找小虹月玩。” 丝若捏了捏帕帕罗的小脸:“这么快就想回家了哈,那就太可惜了,我还想着给你们抓些野味让你们尝尝呢,看来只能给你的新择哥哥一个人吃喽!” 听到有野味吃,帕帕罗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饶有兴致地流着口水:“好久没吃野味了,我都有些馋了呢!我不走了,不走了,我这就去砍树去。” 说着,帕帕罗从丝若手里跳下来,拿起斧子,一下一下地砍起树来。 丝若仙女满意地点了点头,招呼上坎休一起去抓些野鸡野鸭、鹿子、骡子什么的,来做个丰盛的午餐。 时至中午,帕帕罗和新择两人已经掌握了砍树的要领,每人都砍了将近十四五棵大树,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哈丘牟尼面前。 哈丘牟尼狠狠地夸奖了他们一番:“不错不错,才只半天时间就有如此效益,看来丝若的功劳不小啊!” 自己提前公布提醒的事被发现了,丝若羞涩的不好意思,直言转移话题,要去整理厨具。 第129章 看望 三天过后,一百棵树砍完,帕帕罗和新择开始第二项修行任务,就是把各自砍好的树全部运下山去。 一棵树三百来斤,一百棵树就是十五吨的重量。哈丘牟尼要求他们必须在太阳下山之前,把全部的树都运下山去。 当时,帕帕罗和新择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每人搬一百棵树,下山虽然容易,但要扛这么重的东西下山,还要在一天之内搬完,而且两人都只是个孩子,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 帕帕罗和新择知道丝若姐姐人好,他们抓住她的衣摆,摇啊摇的,撒起娇来。 新择说:“丝若仙女姐姐,砍树有要领,那这搬树是不是也有什么……” 帕帕罗嘟嘟嘴,奶声奶气地说:“丝若姐姐,你人最好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帮了我们一次,就再帮一次好不好呢?” 丝若苦笑道:“哎呀,我也想帮你们呢,可是再帮你们我真的会被惩罚的呢!要不然,你们先搬几棵试试,说不定就找到感觉了呢!” 眼看撒娇没有,帕帕罗和新择只好拖着木头,往山下走去。 他们拖拖拽拽,走走停停,勉为其难地来到山脚下。 在他们放下树木休息时,小虹月的尖嗓门像清晨的大公鸡一样醒目。 “帕帕罗,新择哥哥,小虹月来看你们了!” 小虹月跑到新择面前,先和她的新择哥哥抱了抱,再一股脑地塞进帕帕罗的怀里,暖烘烘,软绵绵的。 “我好想你呀,帕帕罗。”小虹月热情的拥抱,忘记了现在帕帕罗的身上还有一股子汗酸味。 帕帕罗也不管脏不脏、臭不臭地就抱了上去:“小虹月,我也好想你哟!” 两个可爱的小东西抱在一起,完全不顾缓慢走来的罗天宸和陈惠乔夫妇。 新择向他们问好,陈惠乔问他:“新择最近还好吗?修行辛不辛苦,没累着你们吧?” 听到这样的关心,新择又梦回小时候爸爸妈妈细心照料自己的光景,鼻子一酸却是笑了出来:“罗叔叔,惠乔阿姨,我们都挺好的,看,我现在强壮多了呢!” 新择拍了拍胸脯,邦邦硬。最近几天,新择和帕帕罗吃住都在这里,只有晚上才能回家一趟,回到家倒头就睡,就跟没回过家一样。 所以,小虹月他们来看望,就感觉许久没见了。 夫妻俩看见他们两个健健康康的都安心了不少,新择和他们聊起了自己的父亲和田舅舅的事,问问他们最近都怎么样了。 一群人欢声笑语地交谈着,丝若和坎休闻声下山来,看见又有一个小可爱出现,丝若心都要化了。 “她的妈妈好漂亮啊,原来人间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丝若瞧见陈惠乔明眸皓齿、如花似玉,心里好生羡慕。 坎休望向陈惠乔,赞不绝口:“刚才没注意,你这么一说,那妇人果然貌可倾国呀!” 丝若向他们一家介绍起自己:“你们好,我是丝若,负责照料和教导他们,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们的寒舍休息休息。” 在山脚下的路旁,搭建了一个临时基地,建筑富丽堂皇,极富古典韵味,屋里摆设也是极其奢华有内涵,谈何来的寒舍。 罗天宸和陈惠乔望着那所谓的寒舍:“也好哇,我们进去看看吧!” 帕帕罗、新择和小虹月都认同,但坎休为人正直,不肯浪费修行的时间:“现在恐怕还不行吧!这才刚搬没多久,离中午还有两个小时,我看还是修行完才休息也不迟。” 经坎休的提醒,新择和帕帕罗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天搬完一百棵木头的铁命令没有完成,现在休息确实愧对了哈丘牟尼的栽培。 两人拖拖拽拽地把手里的树木搬去海边,新择对罗天宸他们说:“你们先去休息,我们修行完就过来。” 陈惠乔一家不放心帕帕罗和新择,所以放弃了去参观高雅的寒舍,坐在山坳的木桩上,看着新择他们俩搬木头。 新择个高,扛起木头来还算轻松,但小个子的帕帕罗因为没有法力,所以完全是在推着木头往前挪,看的陈惠乔和罗天宸十分心疼。 陈惠乔拉起他丈夫的手说:“走!我们去帮帮他们,他们半大不小的孩子,哪里干得了这样的活呀?” “好!我们不能看着两个心疼的小宝贝这样受苦受累。”罗天宸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坎休和丝若急忙阻止他们:“不行,这是对他们的专项修行,外人不能插手。” “这哪里是什么修行啊?这分明就是干苦力啊!有哪门子的修行是砍木头,还把木头扔到海里的?”陈惠乔蹙眉,对这修行极其不理解。 夫妻俩硬是要去帮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拖一根木头要豁出半条命的帕帕罗。 坎休和丝若也不好阻拦,总不能对两个凡人动手吧。 正当陈惠乔和罗天宸搬起帕帕罗手里的木头,帕帕罗抱着木头像挂件一样挂在上面时,哈丘牟尼忽然出现在夫妻俩前进的路上。 “二位,世界即将出现大灾难,难道你们也要替帕帕罗唐突过去吗?” 哈丘牟尼的这番话把夫妻俩说的哑口无言,他们只好放下木头,让帕帕罗独自拖了去。 来到哈丘牟尼他们休息的地方,小虹月他们等到中午,厨房里飘出香喷喷的饭菜香,帕帕罗和新择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房来。 他们两个全身的衣服和绒毛都被汗水浸湿,酷热的夏天幸好没有把他们晒成中暑。 陈惠乔和罗天宸心疼帕帕罗和新择,叫他们把衣服换了,去洗个热水澡,马上就要开饭了。 两人以往都是吃完就午休,现在家长来了,就不得不洗漱完再吃饭。 帕帕罗和新择一脸倦意地坐在餐桌上,一说到开饭,两人像刚度过饥荒的难民一般,吃得如狼似虎。 小虹月在一旁咯咯地笑,看着帕帕罗和新择哥哥吃饭的样子,开玩笑道:“他们两个吃的像两只小猪猪。” 餐桌上众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第130章 第一阶段完毕 小虹月一家和帕帕罗他们告别后,睡足了觉,又要开始搬木头的修行。 望着堆成山的圆木,两人不禁骇然。上午每人只搬了十几根木头,剩下的八十多根他们就算熬夜通宵,不吃不喝也很难达成。 傅新择和帕帕罗再搬了七八根后,都坐下来休息,在树荫底下乘凉,商量一下对策。 傅新择觉得:“虽然搬的速度越来越快,但照这样下去还是很难完成任务,我觉得是我们的方法不对。” 帕帕罗擦着汗,毛发都湿答答的:“你说的对,不过这天气太热了,我有点受不了了,好怀念家里的冰箱啊!今晚我要和冰箱一起睡。” “砍树有特殊的方法,想必这运树也有它独特之处。”新择思索着, 帕帕罗喝了口水,拿着个大树叶子扇风:“是哦,是哦,都很独特呢,要是有清凉可口的西瓜就好了!” “砍树需要用到潜伏在我们体内,厚薄激发的劲力。那这搬树,自然也是另有他法。”新择好像想到了什么,望着天空出神。 帕帕罗幻想着既脆爽又清甜的大西瓜,结果西瓜真的就出现了。 丝若仙女和坎休抱着两个大西瓜往这边走来,他们把西瓜切好,分给帕帕罗和新择,四个人吃着脆甜的西瓜,小风一吹,从身体到心里都舒爽了不少。 新择吐着瓜子,调侃帕帕罗道:“你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呀!” “嗯嗯,我的小幸运还真好使呢!”帕帕罗狼吞虎咽地吃着西瓜,对新鲜的西瓜赞不绝口。 等帕帕罗把西瓜吃完,贪玩的他把西瓜皮一个一个地往远处扔去,西瓜皮飞的无影无踪。 他不禁感叹自己的臂力惊人:“哇,飞的好远哦!看来这几天的训练没白费呢!要是搬木头也能像这样,一口气丢到海里去就好了。” 新择被帕帕罗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醒,头脑中灵光一现,急忙把手里的西瓜吃完,也像帕帕罗一样用力扔去。 西瓜皮像脱弦的弓箭,飞出数十丈远。 新择惊呼:“自己的臂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那么搬木头应该也可以……” 站在一旁的坎休和丝若看见新择如获珍宝般的表情,暗自笑了笑。 新择拾起一根圆木,像标枪一样托在手中,木头的末端指向目标海域,他稳住下盘右手用力掷出。 空气中发出破空的响声,新择身后掀起一阵气浪,他手中的木头像炮弹般不偏不移地掉入了海中。 新择高兴地挥舞着双手,把帕帕罗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个圈:“帕帕罗,我们终于找到办法了,落日之前我们一定能完成任务的。” 帕帕罗兴奋的也想去试试,他双手拿起一根木头,高高举在头顶。 因为他个矮,所以他扔木头不像个标枪手,倒像个铅球运动员,就是他手里的“铅球”有点长。 他圆圆的肚子往前突起,身体后仰四十五度,全身弯成“c”字。 “哈!”木头从帕帕罗手里飞出,身后喷射出一阵气浪,木头也同样精准的掉入了海里。但他用力过猛,丢出的木头离岸边远了不少距离。 新择和丝若、坎休大为吃惊,心想神兽果然不同凡响,不光学习能力超强,力量也是无人能及。 “既然你们都学会了运用潜在的劲力,那我们就制定一个小小的规则。你们扔的木头必须扔在指定区域,超出范围者必需重新砍木头补上。” 在海边布阵的哈丘牟尼突然出现在帕帕罗面前,对他们的进步十分认可,但加上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新择和帕帕罗爽快地答应了,两人你追我赶地不停投掷着木头。 虽然其间有一些小失误,但两人都不抱怨的遵守了承诺,把超出范围的几根都通通补上了。 等他们投掷完木头,夕阳早已把大海染成了橘红色。 大家站在海边,望着海面上飘浮着的两百根木头,海面看上去杂乱无章。新择甚至觉得这有些缺德,要是被护林员和环保局的相关人员看见了,非叫他们赔款不可。 哈丘牟尼挥了挥衣袖,两百根木头全都沉入了海底。帕帕罗和新择又大吃了一惊。 “很好!你们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第一项训练,真是难人可贵。帕帕罗很棒,新择刚入神门,竟也有此成就,不容易啊。看来,她果然没有选错人。”哈丘牟尼感慨道。 新择听到哈丘牟尼说“她”,虽然不知道指的是谁,但总觉得应该就是缮情神女了。 他暗暗窃喜,心想:“说不定,再过不久,又能再见到缮情神仙姐姐了!”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你们就早点回家吃饭,洗洗睡吧!明天可以休息一天,好好陪陪家人,因为真正的考研才刚刚开始。” 哈丘牟尼宣布着接下来的进程。听到可以休息一天,帕帕罗和新择都高兴地抱在了一起。 回到家中天已经黑了,新择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朝屋子里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屋里漆黑一片,论谁都知道屋里没有人,但这是新择长久以往养成的习惯。 过去爸爸不在家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自己买菜,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自己打扫卫生,这都成了他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即便爸爸回来了,家里好像依然是空荡荡的。 父亲是警察,最近发生一系列超乎寻常的事,加强城市治安刻不容缓,所以新择的父亲一直早出晚归。 打开屋里的灯,放下手中的行李,新择又开始忙碌起来。 因为最近几天太累,一回家就想躺着休息,屋子已经许多天没有打扫了,厨房里都长出了蜘蛛网。 打开冰箱门,里面只有鸡蛋和一包泡面。 “啊~,真幸运。还以为今天要自己一个人出去吃呢,那多凄凉啊!还好还好,还是家里舒服。” 新择打开炉灶的火,厨房里很快就飘出了一阵鸡蛋泡面的香味。 电视机的声音给这个家填补了空洞,一大碗的面伴着那诱人的香气,新择夹起面送到嘴里:“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呀!” 第131章 来了个小胖子 帕帕罗的家永远都是热热闹闹的,他被新择送回家,爸爸妈妈和小虹月就在小院子里等他们了。 小虹月拉着帕帕罗的手问东问西,两人不知在聊些什么小秘密。 陈惠乔摸了摸帕帕罗的小脑袋瓜,对新择说:“新择,进来一起吃饭吧,我们就开饭了。” “是啊,赶紧进来吧,菜我们已经做好了,保证够吃,管饱啊!”罗天宸帮忙把新择的背包卸下。 小虹月也大呼小叫道:“新择哥哥,我们一起去吃饭啦!” 帕帕罗一脸睡意,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新择哥哥,吃饭。” 好幸福的一家,每天和他们一起吃饭应该会很无忧吧! 但新择还是婉拒了:“不用了叔叔阿姨,我今天太累了,想早点休息。对了,今天是周六,说不定我爸回来了呢!我还是回家吃吧!” 罗天宸双手放在新择的背包肩带上:“哦,是吗?既然你爸回来了,那就好好陪陪爸爸吧!” 陈惠乔说:“对哦!今天是周六,你那个工作狂老爸是应该好好放个假了,那新择你就早点回去吧!小虹月,帕帕罗和新择哥哥说再见!” 小虹月开开心心地挥着小手,帕帕罗边打哈欠,边说:“新择哥哥再见!” “再见!”新择踏上脚踏车,在黑夜的路灯里渐行渐远。 走进家门,帕帕罗昏睡的眼神立马不淡定了,家里居然有客人。 那个胖的要死的父子俩和他同样胖的要死的妈妈,三个人像一个合照一样,温馨地陷进了沙发里。 帕帕罗顿时替那个,他平时最喜欢在上面蹦蹦跳跳的长沙发感到同情。 当他们一家走进来的时候,那灰色的沙发好像发出了呻吟,因为秦忠帅一家扭了下身子,和帕帕罗打招呼。 “这是你们家的小狗吧,长的真机灵,真可爱!”秦忠帅他妈朱翠兰对小虹月的妈妈陈惠乔说。 “是啊!他跟朋友家的孩子出去玩了,现在才回来。”帕帕罗去修行的事,哈丘牟尼特别叮嘱他们不能泄露,所以陈惠乔刻意的隐瞒。 朱翠兰上下打量着从直立行走变成爬行动物的帕帕罗,胖脸上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诶?我怎么觉得,它像电视上赫赫有名的神兽柯泽啊!” 柯泽是广大网友给帕帕罗取的名字,因为众人一致觉得他像神话中的白泽,但又有几分不像,所以用毛色来区分,本来叫“褐泽”,叫多了就成了“柯泽”。 “怎么会呢?哪里像了,我们也没这么好的福分呀!” 听到朱翠兰突然这么说,陈惠乔面露窘色,拉了拉罗天宸的衣角,叫他解围。 罗天宸也不知该怎么辩解,只好转移话题,叫大家吃饭,饭凉了菜就不好吃了。 陈惠乔拧了他一下,小声说:“什么饭凉了不好吃,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啊?” 本以为事情会暴露,没想到,乐天派的朱翠兰大笑了一声:“我开玩笑呢!神兽怎么会好端端的当人家的宠物呢?看来,你们也喜欢柯泽,把自家小狗打扮的跟它一模一样呢!” 说着,她叫来秦忠帅和秦忠强,叫他们把帕帕罗的玩偶护身符拿了出来。 “你看是不是,我们大家都喜欢柯泽,希望它能保佑我们平安健康。”秦忠帅的妈妈朱翠兰大笑不止,她的儿子和丈夫陪着她傻笑着。 罗天宸和陈惠乔捏了一把汗,陈惠乔说:“是啊,我们也很喜欢小神兽呢!” 帕帕罗听到世界上已经有这么多人喜欢自己,心里乐开了花,就是有点讨厌粉丝、记者和狗仔队的围追堵截。 饭桌上,秦忠强聊起了他精心准备的笑话,虽然有点冷,但他自己笑得人仰马翻。 秦忠帅强烈要求坐在小虹月身边,他如愿了,眼睛一直盯着小虹月,看的桌子下的帕帕罗牙痒痒。 吃完饭后,罗天宸和陈惠乔以各种理由委婉请客,虽然很难为情,两人脸涨得通红,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只能铤而走险。 经过长达半个小时的你推我揽,秦忠强一家终于在秦忠帅一段专门为小虹月准备的肚皮舞过后,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厨房“乒乒乓乓”的是妈妈陈惠乔在洗碗,叽叽喳喳、埋埋怨怨的是爸爸妈妈在互相诉苦刚才的尴尬难堪。 帕帕罗问小虹月:“那个小胖子怎么上我们家来了?” 小虹月嗫嚅的说:“是他自己找上来的啦,而且爸爸妈妈好像也和他的爸爸妈妈认识呢。” “哦,他看上去挺烦人的呢!”帕帕罗一想起秦忠帅看小虹月的样子就来气。 “而且,我们好像要在一个幼儿园上学呢!”小虹月抠着手指甲,看上去很为难。 “幼儿园,那是什么地方啊?我可以去吗?”帕帕罗听说他们要在什么园里面上什么学,心里真想一刻也不离开小虹月。 小虹月摆了摆手说:“不行呢!因为帕帕罗跟我们不一样,不能和我们在一起学习呢!这是妈妈告诉我的。” 看来小虹月也和妈妈商量过,想和帕帕罗一起上学,可命不由己,天命难违。 帕帕罗垂着脑袋,嘀咕着:“真讨厌,要是我能化形变成人类的样子就好了。嗯,后天我就去问问哈丘牟尼,看看有没有早点化形的方法。” “帕帕罗,要是你能变成人的样子就好了,那我们天天都能在一起了。一起上学,一起出去玩,再也不用管那些小狗仔了。” 小虹月说出她的幻想,帕帕罗听了感动的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你怎么哭了?不许哭,不许哭,帕帕罗乖乖。” 小虹月把帕帕罗抱在怀里,像妈妈哄她一样,哄着帕帕罗。 之所以会哭,是因为帕帕罗感到自责。 小虹月与自己的友情那是比天高,比海深,怎能因为一个小胖子就隔断了他们之间如此浓厚的感情呢? 帕帕罗哭够便早早的入睡,梦里他已经变成一个褐色头发的小男孩,在和小虹月一起走过大江南北,看尽人间繁华。 第132章 水上漂 休息的一天总是很短,今天又要开始修行。 帕帕罗和新择来到海边,却不见哈丘牟尼的身影,只有坎休和丝若站在海边等候他们。 新择问:“哈丘大师没来吗?” 丝若指着海面道:“他已经在对面等候了。” 帕帕罗和新择放眼望去,在大海中央,哈丘牟尼站在海面纹丝不动。 “好厉害,他居然能站在海面上!”帕帕罗惊叹道。 坎休说明了他们接下来要修行的课程:“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走到哈丘牟尼身边。这听上去很简单,但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说,连站在海面上都成问题吧。” “是哦,但是我会游泳呢,我可是游泳小健将哦!” 帕帕罗还未听完坎休的话,“扑通”一声跳进了海里,他游戏技术确实了得,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游出了数米远。 看着帕帕罗的坎休和丝若笑了笑,新择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因为通常这个时候的微笑一定饱含深意。 果然,帕帕罗在游出十米左右距离后,天空落下一根木头,正好敲在刚要换气的帕帕罗头上。 帕帕罗捂着起了个大包的小脑袋瓜,可怜巴巴地上的岸来:“你怎么不早说?害我被砸了一脑壳呢!” 丝若拿出跌打损伤药,轻轻地涂抹在帕帕罗肿起的大包上,笑道:“谁叫你这么心急啊,都不听别人把话说完。” 帕帕罗闷闷不乐地一屁股坐在沙滩上:“好了好了,我听你们把话讲完就是了。” 坎休继续道:“刚才帕帕罗也试过了,这训练没那么简单。距离海边十米左右的位置开始,到哈丘前面,都会有木头自上而下掉落下来。所以,你们靠游泳是很难避开的,只有把海面像地面一样,在你们眼里如履平地,你们才有可能躲过陷阱,到达终点。” “好了,我们开始教你们怎么在水面上行走吧!”丝若拉起帕帕罗的小手,“我们一人教一个,这样进度更快。” 坎休答应道:“好哇!那我们就比一比,看看谁教的快。” “我们才不会输给你呢!是不是帕帕罗?”丝若自信满满地望着帕帕罗。 帕帕罗点着头,对新择说:“新择哥哥,我一定会比你先学会的。” “好啊,帕帕罗那我们就比一比,看谁先学会。”新择信心十足。 丝若和坎休先给他们示范了一遍,总体来说,就是用气在脚下形成船状,并且要产生一个向后的推力,才可向前行走,看上去就像滑冰。 起初,新择和帕帕罗在浅海区练习。光是把气凝成船状就已经十分困难,更何况是站在翻滚的海面上保持平衡,并且还要向前行走。 两人练了一上午,把气变成船的功夫有所长进,就是无法在波涛滚滚的海面上保持平衡。 丝若和坎休在帕帕罗和新择身旁细心指导,不停念着方法和要领,就像游泳教练在教游泳一样,水花时不时的就会溅到他们身上。 努力的修行总能把时间过得很快,临近傍晚,两人都只能在海面上停留几分钟,而且身体还需不停的扭动才能保持平衡。 当两人的手摇的像一对螺旋桨时,丝若和坎休躲的老远,两处水花飞溅开来,丝若和坎休宣布道:“今天的训练结束,明天继续加油。” 他们就这样一直练了四五天,终于小有所成。 帕帕罗轻轻地迈着两只毛茸茸的小短腿,往前走了两步,一个不留神又沉入了海底。 “耶,我已经能走两步了呢!”他开心的浮出水面大叫。 丝若夸赞道:“真不愧是我教的学生,这么快就学会了。” 一旁的新择虽然也能迈出一步,但很快就因为没有调节好气的流动,而立刻跌入海底。 坎休站在海面上,替他打气道:“加油,别放弃呀!很快我们就能追上去的。” 人与神兽的天赋果然不一样,再过了几日,新择和帕帕罗之间的差距很快就显现出来。 帕帕罗已经可以在海面上自由行走了,新择却只能走上几步,最后又溅起了一阵水花。 虽然落后了,但新择并不气馁。每次他掉入了海里,他都能立刻游上岸重新再来。 新择微笑的自嘲道:“这可比奥数题难多了!” 和帕帕罗的比赛自然是一败涂地,但新择敢于面对,勇往直前,锲而不舍的精神是可嘉的。 等帕帕罗已经能在海面上翻滚、奔跑、跳跃,新择才刚学会在海面上行走。 这份技能学会后,帕帕罗就开始了进一步的修行。 望着盘坐在海面上的哈丘牟尼,帕帕罗以直线距离快速跑去。在离海岸十米左右的距离,天空开始掉落下许多木头来。 帕帕罗躲过了第一根,第二根紧接着掉落下来,接着就是第三根、第四根,这些不知从哪掉下来的木头,把帕帕罗包围起来。 帕帕罗刚学会轻功水上飘的功夫,自身的漏洞很快就显露出来。 他顶着大大小小的包走向岸边,哭得像个可怜虫:“呜呜~,我不玩了,敲的我满头都是包,全身都好痛啊!” 丝若把他抱起,给他上药,轻柔地安抚道:“乖宝宝不要哭啊,咱们不急,休息一下我们再继续啊!” 仙女姐姐两颊微红,爱抚着手里的哭宝,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妈妈在安抚着孩子。 吸取了第一次失败的教训,帕帕罗第二次尝试,结果没来由的又成了丝若仙女怀里的哭宝。 一天之后,新择在水上漂的功夫上没有什么进展,帕帕罗躲避木头的训练上也屡屡受挫,脑袋上大包小包的重重叠叠。 眼看就要进入开学季,新择也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修行了,这样的话,他与帕帕罗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 两人坐在脚踏车上,望着海面的夕阳,哈丘牟尼还是纹丝不动的盘坐在那里,打训练开始那天起,他就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新择对帕帕罗说:“再过几天我就要去上学了,以后的训练你要加油哦!千万不要等我。虽然未来的大战中我可能帮不了什么忙,但我相信你一定能打败那个大魔头,谁叫你是我们的神兽呢!” 帕帕罗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听到分别的话他就哭哭啼啼:“我不想一个人修炼,那会很孤单的。” 新择微笑的看着帕帕罗的泪脸,没说什么。他们乘着夕阳余晖,微风吹拂着他们的衣摆,走在回家的路上。 第133章 开学 开学那天,帕帕罗没去修炼,因为新择哥哥不在,也因为小虹月也要去上学了。 他毅然决然地要送小虹月一程,所以修不修炼的都不重要了,况且他也想去看看幼儿园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走在去幼儿园的大街上,路人的目光都盯着帕帕罗不放,而且看完之后还要在那窃窃私语。 帕帕罗总觉得,是不是自己早上上厕所忘记擦屁股了,屁股上还有食物残渣的结晶和耐人寻味的臭气在给他们碎碎念的机会。 身为毛茸茸的生物,上完大号之后的清理工作确实困难,难免会有遗漏的可能。 所以,出于好奇心,帕帕罗反复地别过脑袋去察看自己袒露在外的小屁股。 可他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好像更加可笑,周围的人,尤其是围在一起的小学女同学她们笑得更加热烈,还跳脚。 帕帕罗跟在妈妈和小虹月身边,他问小虹月道:“小虹月,她们为什么老是看着我,还对我笑啊?” 小虹月摇头说:“不知道。”因为在她的小脑袋瓜里,这样显而易见的事情反而让人费解。 这时,小虹月的妈妈陈惠乔解答出了这个问题:“他们啊,当然是因为我们的帕帕罗太可爱,太遭人喜欢了呀!” “哦,他们好无聊喔!”帕帕罗不及功与名,对别人这种羡慕中带点喜爱,喜爱中又带点激动的感情完全无法理解。 来到幼儿园大门,到处都是家长带着孩子,孩子哭家长也哭,生死离别的场景。 可当帕帕罗出现时,幼儿园的大门好像从殡仪馆开业变成了游乐园打折促销活动,现场立刻热闹起来。 所有的孩子都看向了这边,连那个趴在地上双手拽着自己的女儿,哭得最惨的爸爸都变得两眼放光。 大家都围成马蹄状,把小虹月一家包围起来,进行一系列的追问和对帕帕罗的近距离接触。 接待家长和孩子的老师校长们孤零零地站在门口,本来还在烦躁职业的劳累,现在彻底清净了。 这样的境况持续了十几分钟,直到秦忠帅母子俩的出现,才平复了这场风波。 母子俩用他们优越的占地面积,轻松的突出重围,把小虹月他们救了出来。 陈惠乔好像因为刚才人多,氧气都供应不足,她喘着气说:“我从没想过,这辈子还能体验一把当明星的感觉,真是受不了呢!” “虹月妈,小孩子都这样,见着可爱好玩的东西都会想要,习惯了就好了。”秦忠帅的老妈朱翠兰开怀大笑道。 秦忠帅看到心心念念的小虹月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两瓣肉坨坨的脸蛋那羞涩的腮红,让他看起来像个娇滴滴的大姑娘。 他吞吞吐吐地对小虹月说:“小……小虹月,我们去报名吧!” 小虹月不搭理他,扯着她妈妈的衣角说:“妈妈,我们快点去报名吧,报完名我们快点回家,帕帕罗不喜欢别人这样对他呢!” 陈惠乔拉着小虹月去报名处报名,帕帕罗跟在小虹月身旁,而秦忠帅母子则夹在一大群东张西望的大人小孩前面,为的就是保护好他们的“巨星”。 报完名,两家人一起回的家,因为他们各自家的位置大体上一致。 路上,陈惠乔和朱翠兰一直聊些有的没的,秦忠帅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小虹月。 帕帕罗盯了秦忠帅一路,心中一股宠物的天性好像要迸发出来,他真想在秦忠帅浑圆的屁股上留一排牙齿印。 “总有一天,我会变成人的模样,和小虹月一起上学的。”帕帕罗在目送完秦忠帅母子后,暗自发誓。 其实,帕帕罗问过哈丘牟尼化形的事,可哈丘牟尼仿佛对妖怪和神兽化形并不大了解,只是含糊其词的说了句:“命由己造,相由心生,境随心转。” 这句话十分晦涩,他也没怎么听懂。现如今,他只想努力修行,希望有朝一日能提前化形。 过得几日,小虹月在妈妈的陪同下去幼儿园,帕帕罗屁颠屁颠地跟着。 路上依然有许多行人会刻意关注他,尤其是到了幼儿园门口,那些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吵着要摸一摸帕帕罗,烦的帕帕罗直接跑到了妈妈怀里。 陈惠乔无可奈何地抱着沉甸甸的帕帕罗离开孩子们的“虎口”,走了很远她才放下他。 “帕帕罗,我看你以后还是不要来送帕帕罗上幼儿园了,这些孩子们有点太烦人了。” 陈惠乔甩着两只酸麻的胳膊,心想:“帕帕罗最近又胖了,再这样下去我哪里抱得动啊?” “不,我一定要坚持每天送小虹月去幼儿园。”帕帕罗心意已决,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小虹月之间的感情被那个小胖子夺了去。 陈惠乔也拿他没办法,只好随他去吧。 帕帕罗在送完妈妈上班后,独自一人去和哈丘牟尼他们继续修行。 通过这近一个多月的修炼,帕帕罗不光学会了水上漂,而且在《沧海行云诀》的修行也有了不小的进步。 在躲避天上降下来的木头时,他偶然学会了《沧海行云诀》的第六式——川流步。 此招顾名思义,就是拥有更快的脚程和更灵敏的速度。 修炼精湛者,甚至可以以此步伐,追上火车,赛过火箭,那速度简直可以接近光束,但迄今为止,从来没有人能学到神乎其技的地步。 帕帕罗凭借这一招式,脚踏车二十分钟的路程,他十分钟就可以到达。 来到海边,新择也去上学了,他只能独自修炼,但也不算寂寞吧,因为还有坎休和丝若两个仙人陪伴着他。 一天修行完成后,帕帕罗头顶着大包小包全身都是淤青,虽然坎休和丝若可以立刻治愈好这些外伤,但法术用多了会有副作用,所以只能涂点特效药。 他回到家后,妈妈爸爸和小虹月都用关心的眼神盯着他,嘘寒问暖,疼爱有加。 帕帕罗心里暖暖的,心想:“有家人真好,真希望永远都不和他们分开。” 第134章 奇闻异事 南海岛的一个港口上,一艘货运游轮缓缓靠岸,这重达万吨的庞然大物,像一头猛兽般匍匐在岸边。 上面装载着四千多个集装箱,工人们陆续去卸下集装箱。 在巨轮不易察觉的昏暗处,一群牲口被吊车吊下岸来,放到货车上,运往屠宰场。 货车司机听着周董的《双截棍》悠哉悠哉地开着车,殊不知货箱内有两头猪的笼子没关好。 两头大肥猪从笼子里出来,趴在货架上,两个猪脑袋晃荡晃荡地在车顶上摇摆。 它们像在观察四周的环境,这里是高速路,来往的车辆都风驰电掣,两头猪如果从上面跳下来,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汽车撞个粉身碎骨。 一对要去旅游的老夫妻,在行驶的路上恰好遇上了这一幕。 坐副驾驶的老太太第一个看到那两个在车顶上兜风的猪头,她告诉了在专心致志开车的老伴,两人大笑了一阵。 老头子提议:“老太婆,女儿不是刚教会你拍小视频吗?你也学网上那样,拍个同款的搞笑视频怎么样?” 老太太听从了他的意见,她戴上老花镜,拿出平板手机瞄准了那两颗猪脑袋。 接下来,就是她拍下来的不可思议的一幕。 两头猪在吹过几阵凉风后,倒腾着他们的四只猪蹄子,爬上了车顶。 它们肥大的耳朵在空中摇曳,从鼻子和嘴巴里流出透明粘稠的液体,像下雨一样滴落在后方跟随的两位老人的前挡风玻璃上。 视频里出现一对摇晃的雨刮器,这雨刮器好像有点老化,“咕叽咕叽”地发着噪音。 老太太有些烦躁地叫她的老头子停下那该死的雨刮器,它们简直和她的老头子一样老。 老不愣登的雨刮器停止了在挡风玻璃上迈老年步,货车上的两头猪打算越狱,它们用前爪紧抓着货架,肥硕的身体在车后面随车摆动。 那两个肥大的屁股一扭一扭的,视频中又配上了激情四射的音乐,和摇滚特效,两头猪魅力十足,动感诱人。 观看到这的观众们一定笑得合不拢嘴,但诡异的一幕就是从这一刻开始。 两头准备“越狱”的猪像功夫大师一样,后退搭在车架上,借力来了个后空翻,两头猪安然无恙地落在高速公路的紧急通道上。 老太太和老头子惊呼,老太太忙把镜头追踪到后视镜。 通过后视镜,清楚的能看见两头大肥猪居然直立行走,越过了栏杆,躲进了树丛里,逃的无影无踪。 两位老人在事后观看的时候都惊掉了下巴,以为自己撞邪了。 他们把视频发到了网上,有人说是捏造的,是通过人工特效编辑出来博取流量的。 但有人指出了他的真实性,就两头猪直立行走那一段就十分自然,特效做不了那么精致。 也有人觉得这两头猪是成精了,前不久不也接连发生了多起妖怪作祟的事情吗?这都是岛上的人亲眼目睹的。 大多数人都觉得是两头猪是妖怪,并在评论区发表了不少的言论,搞得大家都不敢吃猪肉了,甚至已经开始风靡素食主义。 “这或许是动物们在对我们人类报复。”陈惠乔做了一桌子蔬菜,她听到了网络上各种骇人听闻的言论,害怕的看到肉类就恶心。 罗天宸看见桌子上绿油油的一片,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娘子啊,你这是被网上那些言论带进沟里面去了呀!” “怎么了嘛,他们说的难道没道理吗?几个月前,我们一家总是和那些妖魔鬼怪亲密接触,而且它们大多数都是动物,难道你不害怕?”陈惠乔一脸委屈,给一家四口盛好了饭。 罗天宸吃着小白菜,又夹了豆角:“不是他们说的没道理,是我们身为杂食动物,我们不可能不摄取动物里面的营养物质啊!就算我们夫妻俩不吃,可我们还有小虹月和帕帕罗呀。他们不吃会长不高,不健康,会生病的。” “嗯~,这些我都懂,可我神经过敏,现在看见肉类我就恶心。反正,最近几天我们家就吃素吧。等这场舆论的风波过去了,你们想吃什么大鱼大肉,我就做给你们吃。” 陈惠乔说了这么多“肉”字,就感觉有人塞了块大肥肉在她嘴巴里,嘴里油滋滋的,她直反胃。 她放下筷子说:“我不吃了,没胃口。” 来到小虹月身边,陈惠乔柔声道:“小虹月,这几天没肉吃了,你不会怪妈妈吧。” 小虹月摇了摇头,吃着绿油油的花菜:“不会呢!小虹月不挑食,只要是妈妈做的菜,小虹月都爱吃呢!” 陈惠乔开心地抱住她的宝贝女儿,在女儿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真是妈妈的好女儿。” 可是,顶着大包小包的帕帕罗不开心,他耷拉着脸,无精打采地从正对大门的宝座上下来: “我也不吃了,我虽然有白色的小尾巴,但我不是小兔兔,不吃树叶子呢!” 他把青菜说成树叶子,因为在他敏锐的味觉看来,两者别无它样。 上一秒陈惠乔还觉得无比幸福,怎么到帕帕罗这就成树叶子了。 她哭哭唧唧的独自坐在沙发上,用纸巾抹眼泪:“嘤嘤嘤,看来我们凡人做的菜不符合神兽大人的胃口,我真是对神大不敬,对如来佛祖不起呀!” 帕帕罗看见妈妈不开心,而且还在演苦肉计,他勉为其难的上了当。 他拿去调羹,把青菜往嘴里塞的满满当当:“你看,我吃了,妈妈不要哭了好嘛?我都快变成小兔兔了!” 陈惠乔看见他塞满青菜的小嘴巴鼓的像橄榄球似的,她不禁笑出了声,笑起来的样子依然那么美。 坐在帕帕罗身旁和对面的罗天宸和小虹月,看见帕帕罗嘴里塞青菜,头上还顶着包的样子格外滑稽,他们都笑出了鹅叫。 欢声笑语过后,罗天宸问帕帕罗道:“你现在的修行到什么地步了?我看你整天都带着伤回家,你让我们怎么安心啊?” “是啊,帕帕罗。你这样一直带着伤回家,爸爸妈妈都会担心你的。”陈惠乔说道。 小虹月也点头关心道:“我也会担心你呢!” 帕帕罗抿了抿嘴:“还好啦,我都已经上过药了,不用担心的。” 第135章 成立,万泪神教 变成有钱人的海嗜泪,现如今视金钱如粪土,再也不用过一块钱分两次花的寒酸日子了。 也不用再看那个错别字的废品站招牌,再住充满动物屎尿屁味道的小平房,再坐那个被倒进骨灰一屁股坐下去就能呛死人的旧沙发。 他现在焕然一新,虽然装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穿上了名牌人字拖,烫了个头,做了个发型,黑斗篷也换成了纳米科技幻彩迷彩黑斗篷。 新的斗篷防尘,耐脏,不易褶皱,夏天隔热,冬天隔冷,还能防风,此乃居家旅行必备良品。 他现在所住的地方是被他吃进肚里,那个叫柳鲤的女孩的父亲给他买的豪华大别墅。 而他现在站的位置,是一个新建的教堂。 教堂采用的是欧式风,尖拱门,彩色的玻璃,祷告台,墙面上还绘有极富艺术性,内衣内裤都不穿的男男女女,唯独没有耶稣和十字架。 这是新式的宗教,是海嗜泪一直以来想实现的小目标。 他威风凛凛地站在高台上,像站在鸡窝里的鸵鸟,不管他做出什么可笑的动作,都不会有人觉得他低人一等。 正如他现在脱掉一只脚的拖鞋,用脚趾去抠另一只脚的脚背一样,悠闲自得,没有一点绅士风度,或小家子气。 台下的听众们虔诚的望着他们的教主大人,他苍白掉渣的脸和两只从不闲着的细胳膊,人们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 教主大人用他极具感染力的口才,一点一点地摸索着台下每一个人内心深处的软肋,并无条件地奉上能解决这些疑难杂症的独家秘方。 大家热烈地鼓掌,哭得死去活来,人生的意义或许只有与海嗜泪上神在一起,才算得上是美好。 海嗜泪说完最后一句话,或者说是喊完口号:“万泪神教,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这十二字真言烙刻在每一个宗教信徒的心里,当你每次吟诵,字里行间仿佛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激励、鞭笞着我们。 海嗜泪哭了,信徒们也一把鼻涕一把泪,教主大人宣布道:“今天的课程就到这,大家回到家以后,记住,早中晚吃饭前,都要感谢我们的神明,也就是我。这是必不可少的,不光是对我,也是对食物的敬畏。” 众教徒起身,海嗜泪补充道:“还有一个呢,就是,每个人回家要坚持写日记,星期一我会抽查,每个小组记得提醒。好了,都回家去吧!每个礼拜,一三五上早课,别忘了啊!” 教徒们向海嗜泪鞠了个躬,齐声说了句:“泪门。”都井然有序地离开了现场。 海嗜泪回了礼,说了句:“泪门。”目送着各位虔诚者陆续离开教堂。 等人群都走开后,最后一个人把大门关上。猪无禁走了出来,他笑道:“行啊,海嗜泪。你这教主当的还挺有模有样的,这帮人类被你骗得都找不着北了。” “这怎么能叫骗呢?我这是救赎,是人们迷茫时的风向标,是救苦救难的大神,谈何来的骗呢?”海嗜泪不满猪无禁对他工作的错误评判。 猪无禁藐视道:“不是骗,那肯定是给他们下蛊了,不然他们怎么会听你胡说八道。” 大祭司从一个戴着面具的丑婆婆变回那只眼歪嘴斜的花猫,她跳上桌替海嗜泪说话道:“胡说,海嗜泪上神才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蒙骗别人,他可是用真才实学,是用诚心和实力去感化别人的。才不是你说的用骗,用蛊的小人呢!” 海嗜泪翘起二郎腿,脚趾上叼着人字拖,趾高气昂的说:“没错,我靠的可是实力。” 猪无禁看不惯他们这样高傲,和他顶嘴的样子,怒气冲天地大叫起来:“你们有钱了了不起,竟然敢对我指手画脚。再过一段时间,我大哥和二哥来了,我非叫他们好好惩罚你们!” 海嗜泪被吓得一踉跄,从软座上滑下来,双膝跪地,那只叼在脚尖的拖鞋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猪无禁大人,我哪敢呀!”海嗜泪站起身,“我之所以能让他们臣服于我,不光是因为我的口才和能力,当然还是因为,网络上流传的那个猪成精的短视频帮了点小忙。” 说着,海嗜泪掏出豪华新款o波手机,放了那段视频给猪无禁看。 猪无禁看见前面那段魔性的舞蹈,他笑得接不上话。 直到他看到那两头猪直立行走时,他立刻止住了笑,转眼变得严肃起来:“它们胸前怎么好像有纹身。” 两头猪站起来的那一段是在汽车后视镜里反射过来的,而且是侧身,所以很难辨认纹身是什么样子。 “纹身?噢,好像是有纹身啊!不过猪有纹身怎么了,或许是养猪的人赶时髦,所以给它纹上,才好卖个好价钱。”海嗜泪瞅了一眼后视镜里的猪肚子。 猪无禁表情镇定,看上去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不不不,这纹身感觉很熟悉,就和我大哥和二哥身上的一样。如果真是他们的话,那事情可就糟糕了!” 听他这么一说,海嗜泪警觉起来:“如果这是他们俩,那会怎么样呢?” “不许打听,老子现在不高兴,哼!”猪无禁突然紧张起来,对海嗜泪大喊道。 他全身都在颤抖,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似的,急忙跑去厕所,避开海嗜泪和花猫奇怪的眼神。 海嗜泪吩咐花猫道:“你去跟着他,看他要耍什么花招。” 花猫脚步轻盈跟在猪无禁身后,猪无禁法力低微,又十分慌张,完全没有察觉花猫在身后跟着他。 猪无禁钻进厕所里,慌里慌张地解开裤腰带,哗啦哗啦地撒起尿来,还一边嘀咕着: “真是把我吓死了,要是大哥和二哥真的变成了那个样子,那他们岂不是都丢了法力了吗?好险好险,幸好视频拍的不清楚,不然真要是他们,我就完蛋……” 他尿刚撒完,裤子还没来得及提,海嗜泪破门而入,花猫跳到了隔板上。 海嗜泪掐住猪无禁的脖子,奸笑道:“猪无禁小猪崽子,戏演的差不多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呢?” 猪无禁被海嗜泪丢在地上,他不停磕头道:“海嗜泪上神,海嗜泪上神,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你饶了我吧!” 第136章 倒霉的猪无禁 猪无禁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交待了,虽然他不敢相信那两头成精的猪就是他的大哥和二哥,但那看不大清的纹身确实相似。 而且最重要的是,最近几天,猪无禁经常带在身上闪闪发亮的免死金牌变得黯淡无光,他自己也承认,已经许多天联系不上他的大哥了。 可想而知,事情变得相当严峻。 还记得,猪无禁最后一次与他的大哥猪仟戒联系,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他要去干一票大的,打赢了他们可以拥有一座山,打输了,当然他自认为是不会打输的,所以没有继续说下去,之后就没了消息。 已经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的了,不管是对猪无禁还是海嗜泪,没了这强力的靠山,他们所有的幻梦都将烟消云散。 猪无禁长跪不起,心里七上八下,果然最令他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他被丢出门外,他跪在地上极力挽回道:“求求你了海嗜泪上神,我不想流落街头啊!或许那两头猪不是他们呢,或许是场误会,何况那视频也不清晰啊!” “你还要跟我狡辩,你自己好好看看,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戒’字纹身?” 海嗜泪递过来的截图被放大,没想到这豪华新款o波手机竟还有修复照片清晰度的功能,猪无禁霎时间佩服科技的宏博发展,和o波手机的超强性能。 那赫然的“戒”字纹身像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耳光,他垂头苦笑道:“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也有今天。” 花猫用她的爪子踩在猪无禁头上,盛气凌人的样子:“qq肠,我早就想这样叫你了。你不是很嚣张吗?怎么,现在变成软柿子了。” “我告诉你,我们海嗜泪上神才是至高无上的,你那什么狗屁大哥二哥,海嗜泪上神根本不放在眼里。现在他们都变成了弱者,你们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听完花猫的这些话,猪无禁才醒悟,这个世界不管处在怎样的年代,弱肉强食的法则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花猫在他脸上狠狠地踹了一脚,她现在只是猫身,所以这一脚没有什么威力,但狠狠地踹进了猪无禁的心里。 海嗜泪站在门口,招呼花猫进来,对落魄的猪无禁说:“快滚吧,qq肠。别让本上神再看到你,否则的话,烧烤架子就等着你添点油水了。” 此刻,猪无禁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站起身,转身离去,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强者,挽回他们猪猪三兄弟的颜面。 烈日当空,猪无禁的内心却下起来瓢泼大雨,他感觉自己已经被淋成了落汤猪。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但很快就被太阳蒸干了。 他像其他流浪猫、流浪狗一样,找了个僻静的小巷子,靠在垃圾桶一旁失魂落魄。 他拿出挂在胸前的金牌,再次试了试与他的大哥猪仟戒联络,可金牌一点反应都没有。 “真可恶,人生大起大落,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猪无禁把金牌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现在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大哥和二哥又不在,这叫我怎么活呀?”他大哭着,忽然肚子咕噜咕噜地叫。 看着地上的金牌,他无奈地做出决定:“唉,看来只好把你当了,换些吃的来,解决一下燃眉之急。” 他刚想伸手去捡,一只瘦骨嶙峋的灰猫把金牌叼了去,那灰猫跳上了垃圾桶,挑衅猪无禁道: “这有一只小猪妖哇,我看是先吃你的猪耳朵,还是先来个猪蹄子呢?” 在巷子里走出一群猫猫狗狗,全都嚷道:“老大,我要猪肚肠,我们南方人都好这口。” “老大给小弟上两斤五花肉。” “我喜欢里脊肉,煎烤炖炸都好吃。” “肘子和猪脸肉我最喜欢了,肉质弹嫩有嚼劲。” …… 动物们呼声全都是在侮辱猪无禁,他们把他看成了菜市场里被宰杀的食物,还未得手就已经开始刮分他身上的肉了。 猫猫狗狗们人多势众,仅凭发力卑微的猪无禁一人,那肯定是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 可自己唯一的生计拽在别人手里,刚才被强者污辱就算了,这帮阿猫阿狗也欺负自己,猪无禁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一脚踢倒垃圾桶,那只猫跳了下来,猪无禁怒气冲天地就冲了上去。 那只灰猫被猪无禁突如其来的气势给震慑住,恍惚间被他压在了地上。 猪无禁本就心情不好,拳头像暴风雨一样打在灰猫脸上,他口中的金牌被打飞了出去。 灰猫大喊道:“你们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那几只阿猫阿狗一起冲上去,用利齿不停地撕咬,用爪子不停地击打猪无禁。 猪无禁像疯了一样,身上有再多的伤,流再多的血,他都只是不管不顾地用拳头砸灰猫。 最后,猪无禁还是寡不敌众,他发出一声惨烈的猪嚎,倒在了一旁,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安好的。 同样的,灰猫也被被猪无禁打的鼻青脸肿,样貌全无,它捂着生疼的嘴角上的大包,一边哀叫,一边怒斥道: “我看你现在还能不耐能耐,哎哟,看把我给打的,亲妈都不认识了。” 灰猫的手下还团团包围着猪无禁,灰猫下令道:“小的们准备好大锅,给我把这头小猪仔开膛破肚,我们今天开个全猪宴。” 正当猪无禁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时,那些阿猫阿狗们傻乎乎的,不知是先准备大锅,还是先把小猪仔剖了。 都议论纷纷,七嘴八舌地吵嚷起来。 “先把这小猪仔杀了,再去烧火开锅。” “可我们来锅都没有,上哪烧去呀?” “那就先找锅,再杀小猪仔。” “先杀小猪仔再找锅!” 他们吵的热火朝天,猪无禁趁此良机,朝地面一跃,蹲地上施展开来,一溜烟就消失在他们眼前。 灰猫在一旁看傻眼了,眼睁睁地看着到嘴的猪肉就跑了,他大吼道:“都别吵了,猪都跑了,你们还吵个屁呀!” “真是一群蠢驴,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 猫猫狗狗们都垂头丧气,一只大笨狗叼着一块金牌强调道:“我们是狗和猫哪里是驴了?” “滚一边去笨狗!”灰猫打了它一脑壳,夺过金牌,歪嘴笑道,“看来也不是一无所获嘛。” 第137章 即将结束的修行 在一处无人的海域,新择趁着周末,和帕帕罗一起刻苦修炼。 因为一个月就修行个七八天,他成长的速度与帕帕罗简直无法相比。 帕帕罗已经通过了躲避木桩的第一项训练,新择才刚学会在海面上行走,至于在海上奔跑跳跃,还需有待提高。 为了跟上进度,丝若和坎休一同辅导新择熟练水上漂的技能。 新择穿着泳衣泳裤,在寒风瑟瑟的秋天里冻的牙齿咯咯响。 “运气不佳呀,为什么偏偏今天没有太阳,前几天还热的要命呢!”新择抱怨着,刚要跑出去一不留神又掉入了海里。 他从海里冒出头来,以最快的速度游向岸边。 在岸上,丝若和坎休早已为他生起了火堆,这让他想起了在「无象心境」内和缮情神女在一起的日子。 新择一边烤火,一边想着:“也不知道缮情神女现在在干什么,如果能再见上她一面,那该多好啊!” 他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缮情神女娇美的容颜就浮现在上面。 坎休大喊道:“新择你还好吧!” “哦!没事没事。”新择回过神来。 坎休说:“我还以为你冻出毛病来了呢,幸好你没事,不然哈丘肯定会责罚我的。” “你怎么说话的,说的跟不指望人家好似的。”丝若边烤火边指责坎休道。 “你们不去照看照看帕帕罗吗?”新择看着海面上还在努力修炼的小家伙。 丝若抿嘴道:“不用了,哈丘会照看好他的。” 新择看着一次次被砸入海里,一次次又爬起来的帕帕罗,心里十分内疚:“他可真努力呀!不像我,有一天没一天的过来,还抱怨天气环境。” 丝若安慰他说:“怎么会呢,小家伙可是神兽,你充其量是个半神,一个月修行七八天有这样的进度已经很了不起了!” “你呀你呀!还说我不会说话,说人家充其量是个半神,那我们这些旁门左道又算什么呢?”坎休半开玩笑的说。 “唉,坎休真是小心眼,说你一句你要顶我一百句。不理你了,我去看看小家伙帕帕罗。”丝若丢掉手里挑火用的木棍,蹦蹦跳跳地去看帕帕罗修炼的情况。 新择问坎休道:“再过几个月真的会有大灾难吗?” 坎休说:“应该会有吧!不然,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的修行岂不是白费了。” “既然有,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百姓们,让他们早点离开这座岛不就没事了吗。”新择一直都在考虑这样的问题,今天有机会终于问了出来。 坎休向新择笑了笑,火堆被他挑的越来越旺:“人心啊!谁又愿意去听信一个连神位都没有的残仙呢?” “怎么会呢?你们这样神通广大,他们一定会相信你们的。”新择看上去有些激动,他的内心极度渴望能让所有人安全。 坎休说:“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时间,和灾难要殃及的范围程度,如果贸然告诉人们,大家还要生活,谁又愿意轻易丢掉眼前积攒的一切呢?” “可是……”被坎休这番话触动的新择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突然埋头大哭起来。 这时刚好丝若和帕帕罗修行完过来,看见在哭泣的新择,丝若质问坎休道:“坎休!你又做了什么好事,怎么把新择气哭了?” 坎休摇头道:“冤枉啊!我可没欺负他,是他自己……” 丝若抚摸着新择的头,关心道:“新择你怎么哭啦,是坎休欺负你了吗?” 新择支支吾吾,仍然泪流不止:“我,我只是不想大家受伤,失去亲人的痛苦我比谁都清楚,所以,所以我不想再看到灾难后的场景了。” 听完傅新择的话,丝若和坎休都沉默不语,全身湿漉漉的帕帕罗看着他的新择哥哥,表情凝重,却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这时,哈丘牟尼走了过来,对还在哭泣的新择说:“新择,或许世间不再太平,也或许身边总有人要离去,可是,不是还有我们吗?未知的危险固然强大,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要抬起头,继续往前走,不是吗?” 新择渐渐停止了哭声,哈丘牟尼继续说道:“事情还未发生,不要太悲观嘛。你要相信你周边的人,相信他们会好好的活着,相信人间所有的艰险会因为我们这些努力的人而改变。” 人生的鸡汤新择早就听了千遍万遍,尤其是他的班主任严老师,每次上班会都会给他们灌输各种人生大道。 可就是因为听的太多了,心里烦闷,反倒忘记或排斥了这些大道理,使的傅新择总是跌入思想的鸿沟而无法自拔。 现在听见哈丘牟尼把这一句句热腾的鸡汤,再说一遍给他听的时候,新择如拨开云雾般豁然开朗。 他擦干泪,爽朗的笑道:“谢谢大家,可能最近学业繁重,周末又要来修炼,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吧!我现在没事了,我相信我一定会坚持到底,打败那些害人的妖怪的。” 帕帕罗加油鼓劲道:“嗯,新择哥哥我们一起加油,打败那些大妖怪,让世界重新变得和平。” “小家伙,挺会说话嘛!没想到你不仅人长的可爱,还蛮有人情味的。”丝若捏了捏帕帕罗毛茸茸的小手。 被夸奖的帕帕罗有些得意忘形,他叉着腰,威武的挺着他的小肚子:“那是自然,我可是有祥瑞之气的小神兽呢!” 刚说完,训练完受的伤开始疼痛起来,他“嘶嘶嘶”的叫着:“哎哟,好痛好痛,丝若姐姐你忘记给我擦药了!” 丝若火急火燎地去拿医疗箱,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给忘了,我马上就给你上药。” 看见他们一个哀嚎叫疼,另一个慌里慌张、笨手笨脚擦药的样子,大家都不禁开怀大笑。 训练结束后,哈丘牟尼对新择和帕帕罗说:“时间不多了,我们三人很快就要回旧天庭去,到时候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新择说:“我们训练还没完成呢,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哈丘牟尼望着天,然后指着瞎了的那只眼睛说:“这不光是禁制,也是诅咒。” 第138章 分别,一切皆是缘 生活或许不完美,但总会有出人意料的小惊喜,惊喜过后可能将面临灾难,但别怕,世间大难,有我陪在你身边。 数日后,帕帕罗通过了最后的考验,海面上的木桩从上下左右四个面突袭,帕帕罗竭尽全力,「水洛蝉衣」和第七式「川流步」同时发动。 他形如魅影,脚步在木桩与海面间来回穿梭,空气中像有数道残影,不一会儿的功夫,帕帕罗就碰到了哈丘牟尼的衣服。 一旁的新择在丝若和坎休的细心教导,和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学会了水上漂这门功夫。 哈丘牟尼把累得全身松软的帕帕罗带到岸边,新择,丝若和坎休都走了过来。 新择高兴地说:“哈丘大师,我终于学会水上漂了!” 哈丘牟尼点头笑道:“很好,你和帕帕罗都是好孩子,日后一定大有前途。” 丝若和坎休站到了哈丘牟尼身边,新择察觉事情不对劲,问道:“你们这是……” 哈丘牟尼说道:“时间到了,我们也该走了。” 新择听到他们要离开,忙去摇醒躺在地上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帕帕罗:“帕帕罗快起来,哈丘大师他们要走了!” “啊?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帕帕罗在新择的搀扶下缓缓站起。 新择说:“你们走了我的修炼怎么办呀?我都还没通过您布置的法阵呢!” 哈丘牟尼他们身上已经开始闪着白光,哈丘牟尼对新择说:“无妨,我教的也只不过是强身健体的法子,还比不上赐你神力的那位高人教你的功法,你只需安原来的方式继续练习,日后必有大成。” “可是,丝若姐姐你还没给我擦药呢!我现在全身都在痛。”帕帕罗有气无力地靠在新择腿边,不舍地看着丝若他们。 丝若丢给帕帕罗一个药膏:“可爱帕帕罗,丝若姐姐以后没办法给你擦药了,你要变强,变得谁都不能伤到你,千万不要再受伤了哦!” “唉,丝若姐姐,哈丘大师,就没有人跟我说两句吗?”坎休感觉自己被冷落了,独自在那寒暄道。 傅新择对他说:“坎休大哥,你为了我和帕帕罗的修行也是煞费苦心,我们又怎么会忘记你呢!” “坎休师父,以后你一定要再给我们讲笑话哦!”帕帕罗抱着新择的大腿,实在没了力气,直接坐在了地上。 坎休回答道:“好哇,如若有缘,我一定给你们讲天底下最好笑最好笑的笑话。” 哈丘牟尼说道:“好了,走吧!” 他们三人身上的白光越来越亮,坎休和丝若失去的双手和双腿都消失了,他们在一瞬间与白色光芒融为一体,飞向了天际。 地面上,新择和帕帕罗不停地挥手,与他们告别:“再见!一定要回来看我们啊!” 暮色降临,那片挂在天上的云彩带着七色光芒,好像上面有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在俯视着这一片土地。 帕帕罗和新择烘干毛发和衣服,坐上脚踏车,天空的云彩灰白相间,穿梭在云边的是排成“人”字的大雁。 修炼终于结束了,新择和帕帕罗莫名的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感,或许这就是达成一件事后的快乐吧! 新择用力蹬着自行车,风把他的外套吹的随风乱舞。 坐他身后的帕帕罗抱紧新择,在新择的外套里呼呼大睡。 不一会他们来到城里,路上的车辆变多,道路两旁的楼房里灯火阑珊,家家户户都飘着烟火气。 这样平凡的景色总能给人一种安心的舒适感,新择感慨道:“要是这样的生活能一直维持下去,那该多好啊!” 隔天是周日,帕帕罗和小虹月一起在附近一个公园里玩。 公园里有花有草有树林,还有各式各样的公共游乐设施,和一群聚在一起唠嗑下棋的老头和老太太。 帕帕罗和小虹月就和这帮老人们在一个地方玩,他们一会去玩跷跷板,一会又去玩滑滑梯,最后他们在沙堆里歇住了脚。 一旁下象棋的老头子们聊了起来。 这一局是老刘对战他的旧情敌老郭,两人自从上次救秦忠强事件后,不知怎的都和好了,甚至经常在一起下下棋。 一向拥护老刘的老马在一旁观战,他时不时会给老刘指点江山,情急之下也会转移老郭的注意力,给他换一换棋。 老郭说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最近出现了一个新型宗教,好像叫作……叫什么来着?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叫什么?该你下棋了叫什么!”老马催道。 老刘却对这个话题有兴致:“新的宗教,该不会是城西那个新盖的欧式尖顶房子吧!” 老郭用“车”去追老刘的“炮”说:“对,就是那座新房子。” 见自己的炮要没了,老刘只顾着聊天,顺手把“炮”向后退了两步,可“车”却白白地送给了别人。 他说:“我前几天去过那,好像叫,叫什么‘败类神教’,对,就是‘败类神教’。” 老马看了他下的这步烂棋,直摇头,趁老郭被“败类神教”吸引,还在苦思冥想,他插了一句话说:“我记得好像不是‘败类神教’吧,我女儿就在那住,前几天她告诉我,那里新建了一个教堂,叫‘无赖神教’。” “败类神教”和“无赖神教”把老郭搞晕了,他现在思绪混乱,全没发现老马把他的“车”拿走了。 老郭想了想说:“应该不是吧,我记得应该是万,碗,豌豆神教才对!” 老马又提醒他道:“该你下了!” 老郭看了看自己的棋局,诧异道:“我的车呢?” “什么车?你的车被老刘的车给吃了。”老马使了个偷梁换柱,用老刘的车换掉了老郭的车。 老郭以为自己老糊涂了,没在意,因为他还在想到底那个宗教是不是叫豌豆。 他下了一子,老刘接着下,下完老刘又说:“你肯定是记错了,不叫‘豌豆神教’,就是叫‘败类神教’。” 站一旁的老马又是一阵摇头,他小声说道:“这老刘下的什么玩意儿。” “你们都记错了,一定是‘无赖神教’。”说着他又去换棋。 老刘和老郭一边争论,一边下棋,老马一面搅和神教的话题,一面搅乱他们的棋局。 正在他们争论不休之时,一个穿着工作服,手里拿着铁锹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他大声说道:“是叫‘万泪神教’才对!” 第139章 鬼鬼祟祟的海嗜泪 三位老人抬起头望向他,一张白的吓人,还在掉渣的脸把他们吓得够呛,喊了声“妈”。 海嗜泪急忙把自己的口罩戴上,瞥了他们一眼:“给我记住了,叫‘万泪神教’,‘万泪神教’。” 说完,他扛着铁锹便离开了。 三个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刚才看到的那张脸后劲十足,简直就是大白天里见着鬼了。 在玩沙子的帕帕罗和小虹月被那声异口同声的“妈”所吸引,他们望向那三位老人,他们仨换了个话题,不再讨论神教,开始议论刚才的那个男人。 帕帕罗耳聪目明,在海嗜泪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听出来了是他的声音。 他紧跟着还未走远的海嗜泪,小虹月也悄咪咪地跟在帕帕罗身后。 海嗜泪不只一个人,还有同伙,另外那个人弓着背,也和海嗜泪一样穿着工作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还有手套。 如果仅凭外貌来看,一般人是看不出他们是谁,但帕帕罗嗅觉灵敏,一眼就看出来那个是海嗜泪,另外一个就是那只花猫。 海嗜泪他们鬼鬼祟祟地来到公园的树丛里,在不易察觉的地方挖着什么。 帕帕罗突然跳了出来,大喊道:“海嗜泪你们在干什么呢?” 海嗜泪和花猫被吓得汗毛竖起,海嗜泪抱着铁锹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看着帕帕罗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个小毛绒玩具。怎么?闲着没事干,跑这来讨奶喝啊。” “我倒要问你们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又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了?”帕帕罗叉着腰,旁边的小虹月悄咪咪地躲到他身后。 海嗜泪继续和花猫一起挖着坑,背对着帕帕罗说道:“我干什么关你屁事,你有什么权利来管本上神的事?” “这……”帕帕罗想了想道,“因为我是神兽,神兽就应该管你这些坏蛋做的所有的事情。” “哦,是吗?那我吃饭睡觉,拉屎撒尿你都要管喽!”海嗜泪卖力地挖着坑。 帕帕罗顺理成章地说:“是呢,不管你干什么我都要管。” “那好,本上神挖坑渴了,你去买瓶水来给我喝喝。”海嗜泪停下来休息,大言不惭。 没想到帕帕罗当了真:“这有什么,你要农夫三拳还是洼哈哈。” 海嗜泪说:“随便,不要冰的就行。” “好,我这就去买,你可不许干什么坏事哦!” 帕帕罗刚到附近的商贩,发现自己身无分文,幸好小虹月身上有两块钱。 他们拿到矿泉水往回跑,海嗜泪和花猫早就把坑挖好,海嗜泪从兜里掏出一个球形的东西丢进了坑里。 帕帕罗把水递了过去,问道:“海嗜泪,你刚才丢进去的是什么东东啊?” 他刚要低头去看,海嗜泪一铁锹土把它盖住了:“种棵树你都要管吗?给我买的水买好了吗?” 帕帕罗伸过水去,海嗜泪接过水,一股脑把它全都喝干了。 花猫累的满头大汗,她问道:“我的呢?” 海嗜泪吩咐帕帕罗道:“去,再买一瓶。” “可是我们没有钱了呀!”帕帕罗摊开手,身后的小虹月把自己口袋都翻了过来,穷的吃土。 海嗜泪命令花猫道:“去,那有个池子,上那舔两口去。” 花猫委屈巴巴,却不敢反驳,看了两眼海嗜泪,又卖力地填起土来。 不过多时,他们挖的坑已被填平。 海嗜泪准备收工,和花猫一起扛着铁锹回家。 帕帕罗拦住他道:“你们这就走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埋的是什么呢。” 海嗜泪无奈地说:“我不都跟你说了嘛,我们在植树造林,这样的好事你也要管?” “哼,当然要管,你海嗜泪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辛棘森是你害的,杜公子是你放出来的,城里因为你死了好多人。”帕帕罗愤愤不平。 “我是神兽,要守护世间的太平,这是新择哥哥告诉我的。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走的。” 海嗜泪被他的话激怒,之前制定好的全盘计划全都白费他已经够来气了,现在帕帕罗又来搅局,他实在按耐不住内心的烦闷。 他拉下口罩就是一顿输出:“神兽神兽神兽,你以为你说自己是神兽你就是了吗?要知道这世上已经没有神了,既然连神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神兽?” “你个自认清高的小东西,别人夸你几句你就飘到天上去了,整天把自己是神兽挂在嘴巴,可又有哪路真神真正承认你就是神兽了?” 帕帕罗回忆着过去,确实,不管是蓝鲸伯伯还是哈丘牟尼他们,都是在自己说自己是神兽后才开始应和他,其实从来都没有那个人真正确信过他就是神兽。 海嗜泪见他不说话,又继续骂道:“再想想你的出生吧,从哪来?是不是那只死了都被人分尸拿来研究的大鲸鱼?那只鲸鱼是哪门哪派?” “他当然是只妖哇!既然你口中唯一的亲人都是妖,那你是什么?当然也是一只妖啊!既然是妖,那你凭什么说自己是神兽?” 帕帕罗呆住了,他稚嫩的小脑袋瓜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现在被海嗜泪这么一说,他突然鼻子一酸,大哭起来。 看见帕帕罗哭,小虹月攥紧拳头,捶向海嗜泪,可被他躲开了。她生气道:“坏蛋!不准你欺负我的帕帕罗,快走开!” 海嗜泪挑了挑眉,歪嘴笑道:“哼,我才不跟你们这些小屁孩玩了。慢慢哭去,走小猫咪,咱们回家写祷告词去。” 海嗜泪扛起铁锹,大摇大摆地走离公园,花猫摇身一变,又成了眼歪嘴斜的猫样,紧跟在海嗜泪身后。 小虹月把哭泣的帕帕罗抱在怀里,拍拍他的背:“帕帕罗别哭,那个人是个大坏蛋,我们不要理他。我们回家,叫妈妈做好吃的给我们吃,心情马上就会好起来呢!”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帕帕罗不管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神兽,自己到底是从哪里来,父母又是谁。 “难道我真的是妖吗?”帕帕罗质问着自己。 第140章 噩梦 我偶然在电视里看到过一个科学家的假说,他觉得人类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相反的,人类可能是被刻意设定的存在。 因此,那个科学家做出了这样的结论,这个世界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镜子,而我们就是为了让另外一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而存在着。 现在我也这么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个骗子,它给予我们的一切美好都是个幌子,因为美好之后都会以悲剧收场。 愤怒不知何时充斥了我的内心,暴怒的我毁了一切。 当我睁开双眼,小虹月口吐鲜血,我的手刺破了她的肚子。 我几乎要尖叫起来,可还没发出呐喊,却发现爸爸妈妈,新择哥哥还有他的朋友们,全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血液不断从他们身体里流出来,我泣不成声地呼喊着他们,绝望像一把尖刀刺入我的胸膛。 钻心的痛在我身体各处蔓延,我大喊着逃离那曾经温暖的家,现在它已经成了我无法再踏入的坟地。 来到街道,我原本以为我犯下的罪过已经是天理难容,没想到整座城市都笼罩在血色之夜里。 街道上流淌着血河,到处都是人类的尸体和被破坏的建筑。 灾难!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灾难! 没想到,哈丘牟尼说的那场大灾难是因我而起的。 我望着血色苍穹,空气中像有亿万个无辜的鬼魂在向我扑来,他们咒骂着我的虚伪与残暴,在我头顶上盘旋。 他们向我扑来,带着无尽的怨念。 我无法直视那一双双眼睛,尤其是小虹月那双清澈无邪,而现在却充满怒意的眼睛。 冤魂吞噬了我,我不想反抗,任由他们把我撕扯的血肉模糊。 我为自己不可饶恕的罪过付出了代价,我以为我死了可并没有。 当我睁开双眼时周围漆黑一片,只有海嗜泪嘲笑的样子在巨大的黑幕里扭曲变形,胆小的我被双重的视觉冲击惊吓得魂飞魄散。 幸好是一场梦。 全身被汗水浸湿的我从梦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虹月胖嘟嘟的脸。 她高兴地在我的小脑袋瓜上拍了两下:“帕帕罗快起来了,我们要去外婆家。” 我的小床靠近阳台,透过偌大的玻璃能看见院子里的白玉兰树,树冠摇曳着,是秋日的寒风。 “外面看上去有些冷呢,小虹月要不要给帕帕罗穿上件小衣服?”小虹月的妈妈整理着她的褐色外套。 “漂亮的妈妈穿什么都好看呢!”我心里想着,刚才的噩梦好像只是一个错觉。 小虹月翻箱倒柜了一阵,终于给我找了件偏男孩子的衣服。自从又一次灾难发生以后,我好像不必再扮演爱丽丝公主,着装也变得随意了些。 走出家门,爸爸罗天宸已经在车子上等候多时了。 房屋外的墙壁上挂满了绿色藤蔓,这是海嗜泪在公园里埋了个东西以后,近一个月发生的事情。 藤蔓纤细,枝叶嫩绿,每逢太阳升起,上面会开出各色的花朵,花香沁人心脾。 这种藤蔓不光我们家有,大街小巷,家家户户的墙壁、屋檐和树梢上都爬满了它们的影子。 因为它迷人的花香,对人们的利益没有多大的害处,而且像通人性般长在不会妨碍到人们的地方,大家也就没有太计较它们到处繁衍。 坐上车,爸爸一边开车一边和妈妈聊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我和小虹月讨论起了昨天夜里我梦到的一切。 因为我们都是小孩子,所以我们之间都没有秘密。 我把噩梦里有的没的都告诉了她,小虹月用她在幼儿园里学到的大智慧告诉我: “老师说,小孩子做噩梦是很正常的,这说明你要长大了呢!” 小虹月的话很有道理,她还特意装成大人的语气,这句话就显得更有说服力了。 我毫不推辞地接受了这一理论,并夸奖了幼儿园真是个有大智慧的好地方。 之后,小虹月跟我讲了许多她在幼儿园里发生的事情,包括那个姓秦的小胖子。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小虹月的外婆家,她的家住的有些偏僻,但房子简约而又美观,还有一个能让她家的斗牛犬疯狂乱跑的大草坪。 说到那只狗,它确实丑的可以,它好像一直不开心,总是拉着个脸。 外婆和外公都是和蔼可亲、待人很好,四五十岁的老人家,他们看上去很年轻,没有一根白头发,腰板还是直的,做什么事都很麻利。 见到我们一家子来了,他们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整天都是笑呵呵的。 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我见都没见过的好吃的和好玩的。我和小虹月一边吃一边玩,别提有多开心了。 午饭是大家一起做的,小虹月陪妈妈一起洗菜,我也想参与,但不好表露身份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外公到院子里摘了些他种的新鲜蔬菜,外婆负责切菜,爸爸坚持要展露一下自己的厨艺,所以他负责炒菜。 午饭很丰盛,热热闹闹地进行着。 最让我不可思议的,是外婆外公那对洞穿万物的老眼睛,他们一眼就看出来我不是人,而是一只小神兽。 “小家伙,和我们一起在桌子上来吃吧!” 我刚刚还在和他们家的斗牛犬抢饭碗,听到他们苍老而温暖的呼喊,我瞪着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们,嘴里的槽头肉都掉了下来。 经过妈妈的同意后,我才迫不及待地坐在了桌子上,妈妈急忙把我从桌子上抱下来,叫我驯服好自己四肢。 我开开心心地吃着,和他们时不时的搭着话,外公外婆对我十分疼爱,他们说我真像他们又一个乖宝贝。 临走前,外公外婆给我们提了不少好东西,好吃的、好玩的都有。 我们满载而归,今天过的很开心,外公外婆真是大好人,我好喜欢他们,真想天天和他们在一起。 回到家后,我幸福美满的入睡,希望今天能做个好梦,我满脑子都是外婆外公,和他们送我的人间美味。 我梦见外婆拿着汤勺,一口一口地喂我吃各种美食,吃到最后,我实在吃不下了,可外婆硬要给我吃,还是那张和蔼可亲的脸,我不好推辞。 但我真的很难受,我不停拒绝和反抗,可外婆还是一勺一勺的喂着,她满是皱纹的脸笑道:“乖孙子,来,再吃一口。” “不,外婆,我实在吃不下了!”我求饶着,嘴巴被掰了开来。 外婆一勺一勺地往我嘴里塞东西,还是那句:“乖孙子,来,再吃一口。” 眼看我的肚皮都快撑破了,忽然我醒了。 真是一场噩梦啊! 第141章 水晶时钟与树精灵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秋日,我、小虹月和新择三人在街上打酱油,路上行人很多,一个慈祥的老婆婆偶然间叫住了我。 她慈眉善目,声音柔和:“小家伙快过来,我有好东西给你!” 我四处望了望,周围除了我这个小家伙以外,连条小狗都没有,看来她是在叫我了。 我兴致勃勃地跑了过去,新择牵着小虹月也跟了过来。 “老婆婆你是在叫我吗?”我指了指自己的小鼻子,又把手指放进嘴里咬了咬。 老婆婆拄着拐杖,笑的比亲奶奶还亲:“嗯,除了叫你,难道这里还会有其他的小家伙吗?” 我露出了笑脸:“嘿嘿,那老婆婆你有什么好东西给我呢?” 老婆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棱角分明的多边形球体,这个多边形水晶球里刻着一个静止的时钟。 她把它塞到我手里:“小家伙,这个水晶时钟就送给你了,要随时带在身边,它可以保你平安。可别把它摔碎了哟!不然,十年后的你会跑过来和你较量较量呢!” 老婆婆做了个鬼脸,十分滑稽,我笑嘻嘻地拿着水晶时钟,觉得老婆婆真有趣。 新择觉得这个水晶时钟雕刻精美,做工精良,应该价格不菲,他从我手里接过水晶时钟,想把它塞回给老婆婆。 “老婆婆,这个水晶时钟一定不便宜吧,我们不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您还是拿回去吧!” “不值钱的,只是个平安符。”老婆婆又是那张比亲奶奶还亲的笑脸,她转身离去,走之前还说道,“小伙子还是那么懂礼貌。” 老婆婆那比亲奶奶还亲的笑,让新择感觉她与某个人有几分神似,但一时想不起来。 我得到了一个水晶时钟,虽然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但既然是个平安符,我就一直带在身边。 事情就是从那个平安符开始,又一场浩劫从天而降。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灾难,对手是一个遍布整座岛屿的藤蔓。 没错,就是一直长在小虹月家房檐墙角,不碍事又能散发出诱人花香的藤蔓。 它悄无声息地潜伏在大街小巷,虽然它现在还比较稚嫩,但繁衍程度已经殃及到整个岛屿。 这天,我刚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的我又做了个噩梦,梦里人人都说我是妖怪,所以我刚起来就开始不停地质问自己:“我到底是谁?” 直到小虹月又兴高采烈地踏着她的小碎步,奔向我喊着我的名字“帕帕罗”,这时我才从噩梦中苏醒过来。 梦将醒,屋外就传来人们交头接耳的嘈杂声,其中若隐若现能听见妈妈动听的声音,紧接着爸爸慵懒的声音伴着一阵开门声也夹杂在其中。 我和小虹月打开家门,想听一听是怎么一回事。 可正当我打开大门时,所有的答案都尽收眼底。 虽然是临近冬日的秋天,但这里是南方,自然不会有秋风扫落叶,枯枝倚白草的场景。 可就在今天,所有的植被都失去了生机。 院子里,映入眼帘的那棵白玉兰树不再有翠绿的枝叶,取而代之的是凄凉干枯的枝丫。 地面上,小草泛白,从树上掉落下来的黄叶整齐地堆积在树干下。 变成这样的不只我们一家,爸爸妈妈们正在和邻居们讨论着这一奇闻异事。 大门外七嘴八舌地讲着每个人对此次事件的看法,我和小虹月趴在门口,傻乎乎地听着他们发言。 他们说的大都涉及到天文地理,晦涩的很,只有一个瘦瘦干干的小老头在讲些光怪陆离的神话故事。 他讲的是什么妖魔鬼怪,冤魂作祟,观音菩萨座下的玉净瓶里的杨柳枝落入凡间修炼成妖,吸取了各方生灵的养分。 小老头独自陶醉在自己编造出来的故事里,没人搭理他,他一个人在人群边上卖唱。 他们聚在一起交谈了一会儿,便因要上班和上学都回家去了,连那个说的天花烂醉的小老头也回自己家去了。 我们一家匆匆吃完早餐,爸爸急匆匆地去上班,妈妈和我要送小虹月去上幼儿园。 到达幼儿园的时候刚好是八点整,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是阳光真正普照大地的时刻,万物都变得勃勃生机,充满活力。 从东方同样升起的还有一只树精灵,他全身由藤蔓缠绕而成,远看就像一个两米来高的绿仙子。 生长在城市周围的藤蔓像活过来了一样,都不断地蠕动起来,看上去像蚯蚓,像蛇。 它们迅速地爬向那个悬在半空的树精灵,所走过的地方除了它们以外,其他的植被都变成了枯枝败叶。 人们惊慌失措,难道又一场浩劫就要降临了! 我立刻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威胁感,我背起小虹月,叫上妈妈:“妈妈我们快离开这,这里很危险!” 妈妈陈惠乔慌慌张张地跟在我身后,毕竟我是神兽,我说有危险她不得不信。 数分钟后,那个树精灵基本完型,在大街小巷攀爬的藤蔓停止了移动。 城市里各个区域的广播突然响起,那是海嗜泪的声音。 “帕帕罗你在哪里?快把你手里的水晶时钟交出来,顺便把「苍蓝梦之玉」也给我。如若不然,我将铲平整座岛屿!” 趴在我背上的小虹月对我说:“帕帕罗他好像在叫你呢,他找你有什么事吗?” 我撅了撅嘴:“反正没有好事。” “既然帕帕罗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不用管他了,咱们先回家避一避。”陈惠乔现在只想保证他们俩的安全。 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广播又响了起来:“对了,我在社区广播站等你,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在这半个小时之内,我会把岛里所有的人都绑起来,作为我们之间的交换。” “所以,帕帕罗赶紧过来,不然的话,这座岛将变成人间地狱。” 听到这些话,我愣在原地,心里踌躇不定。 随着广播里一句“倒计时开始”,路边上所有的藤蔓都开始躁动起来。 它们像鞭子一样不停抽打着地面,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我们被包围,周围已经有许多人被这些藤蔓捆的严严实实,就像一个个绿色的蝉蛹,只留有呼吸的空隙,全都被绑在周围建筑物的各处。 藤蔓像蓄势待发的青蛇,密密麻麻地在地面上扭动,我和小虹月三人没有后退的余地。 第142章 无声的呐喊 长达两个月的修行可不是白费的,我把小虹月交给妈妈,叫她们快走我来断后。 藤蔓从四处袭来,我行如疾风,拳出如龙,还未施展「水洛蝉衣」就足以应付从四面八方攻来的敌人。 赶往回家的路上,周围的建筑都爬满了藤蔓,就像一棵棵参天大树,而在这些“大树”上,像结着无数个果实一样,挂着大大小小无数的人。 陈惠乔眼里透露出恐惧,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帕帕罗的协助下拼命往家里跑。 到了家里,到处都是扭动的藤蔓,我用爪子和牙努力给妈妈清理出一条通道来。 虽然我们都进了屋子,但不见得更加安全。 藤蔓沿着缝隙,甚至可以拧开门锁,打开窗户进来,所以就算我们到了屋里也难以躲开这些烦人的藤蔓。 我清理出一个房间让妈妈和小虹月躲在里面,并告诉她们,必要的时候可以点火驱赶它们。 “你们在这里躲好了,千万不可以出去,我去教训教训海嗜泪就回来。” 我准备离开,但心里确实没有信心能打败那个树精灵和海嗜泪。 妈妈陈惠乔不放心我道:“帕帕罗你可要平安回来呀!” 我点了点头,和小虹月挥了挥手,道别后便从窗户越了出去。 刚从房间里出来,几十根藤蔓像鞭子一样抽打过来,我向空中跳去,人已消失在数米之外。 我也不知道社区广播站在哪里,只好先去解决了那只树精灵。 危机四伏,如今已经没有可以落脚停下来休息的地方,我一口气奔出数里,藤蔓像触手一般从四处攻来。 眼看树精灵就在百米之内,我圆圆的肚子上下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一直这样跑身体确实有些吃不消。 我运气凝神,「水洛蝉衣」和「川流步」同时发动,藤蔓的攻击速度完全跟不上我的行动。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就已经在那树精灵面前,我站定脚步,周围的藤蔓也不再攻击我。 “妖怪快放了所有人,不然,小心我一把火把你烧了!” 树精灵悬在空中,全身上下都有藤蔓牵引。它一动不动地悬在那里,对帕帕罗的到来视若无睹。 我气愤地跳了过去,一拳击向它的面门:“快放了他们!” 在我的拳头即将击中它时,树精灵眼露寒光,身体周围的藤蔓形成护盾把我弹飞出去。 “好快的反应!” 要知道当时我可是用了一半的速度冲了上去,它居然能一瞬间在那么短的距离做出防御,看样子这树精灵不好对付。 我试探性地又一次攻了上去,这次我加快了速度,而且是从四个方向同时攻击。 “这回看你怎么挡。” 只见那树精灵并未移动,在我靠近的瞬间,它身体周围就已经出现如发丝般密集的藤蔓。 这一次树精灵没有防御,而是以攻为守,密集的藤蔓纷乱地向我击打而来。 我避之不及,被打的遍体鳞伤。 躺在地上打滚的我可怜兮兮的,真想大哭一场,因为被鞭子抽的感觉确实相当难受,更何况我还只是个皮肤娇嫩的小孩子。 我擦干呼之欲出的眼泪,坚强地站了起来,望着难以攻破的藤蔓屏障,看样子我只能使出全力了。 双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然后沉于丹田,水洛蝉衣,行云手,川流步一并使上,这回看你挡不挡的住。 我的行动力、反应速度和攻击力呈几何倍数上涨,仅凭树精灵现在的速度完全不是我的对手。 绕过如发丝的藤蔓,我一掌击在树精灵胸膛,这一掌看似绵软无力,其后劲足以让一个人内脏四分五裂。 树精灵吃了我一掌,它身后迸出水花,整个身体都炸了开来。 我得意的笑了笑,修炼带来的成果果然不同凡响。 可上一秒我还得意忘形,下一秒就拉下脸来。 树精灵在被我打的四分五裂之后,我才发现它的身体核心是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小树妖。 小树妖朝我刮起一阵强风,我来不及躲闪,已被它弹飞出去。 破裂的树精灵又恢复了原样,它不再原地不动,牵引着它的无数藤蔓缩回它的体内,变出一袭长裙。 它缓缓从空中降落至我面前,全身都是由翠绿色的藤蔓编织而成,它生着妙龄少女的脸,腰肢妩媚,在阳光的照射下还有鲜花相伴,美的就像个花仙子。 可美丽的花朵往往都有倒刺。 阳光从它身后直射入我的脸庞,我还没看清它的面容,数以万计的藤蔓被旋成尖刺,劈头盖脸地向我刺来。 周围掀起一阵尘土,地砖翻飞,树精灵的攻击足足持续了数十分钟,如此冷血的攻击方式,是对我有多大的仇。 当它停下攻击时,地面上一个直径近乎十米的巨坑赫然呈现在这已变成绿洲的城市中央。 烟尘散去,我吐了几口鲜血,勉强没有受到致命伤。 那时我多想有个帮手,不管是新择哥哥还是哈丘牟尼,或是身穿黑甲的振国叔叔,可看样子奇迹不会发生了。 “嘿嘿,想不到吧,我帕帕罗还站在这里,还没倒下呢。” 我抹去嘴角的血液,故作镇定地笑了笑。 “想打赢帕帕罗小神兽,你还差的远呢!” 我挺着圆圆的小肚子,双手叉腰,嗯,气势不能输。 也不知怎么了,还没拼尽全力,被命名为「暴君模式」的我还没被唤醒,可爱的我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随着我一起倒在地上的,还有那个老婆婆送我的水晶时钟,它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这平安符没有想象的那么经摔,说好的保平安呢,身体怎么这么疼,就感觉自己已在死亡的边缘。 看样子我已经平安不保,小命也难保了。 身体已经没了力气,意识也在渐渐的模糊。 站在阳光下的那个花仙子好像变成了一朵食人花,它脑袋开了花,藤蔓四处乱舞的变成了一张恐怖的巨口。 朦胧的双眼已经看到了一片煞白,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这回要剧终了。 好想再看看小虹月那胖嘟嘟的脸,好想再和朋友家人们在一张桌子上吃许多好吃的,好想去环游世界。 可现在我只能无声地喊一句:“再见!” 第143章 十年后的我 我半张着的嘴巴渐渐合上,眼前一黑,所有的光景都消失不见。 树精灵恐怖的巨口无情地向我咬去,我马上就要成为它滋补的养料了。 在意识将尽时,我抱着一丝希望,想道:或许还能像以前一样,「苍蓝梦之玉」的封印被击碎一层,我又能起死回生了。 我这样想着,看到这一切的海嗜泪通过广播大笑起来:“小东西你终于被我打败了,这回你别想像上几次那样走运。不会有人来救你,也别妄想玉石封印能保护你,因为植物的溶液还不足以破坏封印,只会把你的小身体融化殆尽。” “哈哈哈哈。”他笑得忘乎所以,“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来妨碍我了,「苍蓝梦之玉」也将归我所有,整个世界也将成为我海嗜泪上神的府邸了!” 树精灵的巨口咬着我半个身子,我被叼在半空,心里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与懊悔。 要是蓝鲸伯伯在就好了,这样的大妖怪他一定能对付。 死亡的最后,如果小虹月他们在身边就好了。还是算了,这样的大妖估计谁也对付不了吧,他们来了只会白白送死。 树精灵将要把我吞进肚子里,海嗜泪突然阻拦道:“慢着,此等大快人心的场景我要亲自观赏一下,你就保持那个动作别动,我马上就到。” 他说完这句话,那树精灵果然一动不动。 我被它咬着,全身都是伤口,因为流血过多,使我没了力气。 恍惚间,一个少年站在远处,身边还有一个美妇和一个小女孩。 我看不清他们的长相,这会儿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三人喊道:“帕帕罗,我们来救你了!” 我才知道那熟悉的声音,就是新择哥哥,妈妈和小虹月。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这里很危险呢,新择哥哥一个人可打不过它。”我心想,急切地想喊出声来,可只能支支吾吾的小声呢喃着。 新择二话不说便冲了上来,静止不动的树精灵身体各处长出许多藤条,瞬间就把新择和小虹月母女俩包围起来。 还未等新择使出神通,三人都被树精灵绑住,他们挣扎了一会后都变成了三个绿色的“蝉蛹”。 我望着已被擒住的新择他们,内心无比无助,一滴泪从我的脸颊滑落。 从刚才开始,水晶时钟被摔碎,一股神秘的力量把整个天空都笼罩起来。 天上像有一个巨大的透明时钟,透明时钟内的时针飞速旋转,突然整个时钟像一面被打碎的镜子,消失在苍穹之下。 紧接着,岛屿上空间扭曲,房屋和周围的一切都歪曲变形,树精灵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 一个由空气构成的旋涡在不停旋转,旋涡停滞的那一刻,一个身穿蓝白两色长衫的少年出现在树精灵面前。 那少年腰间有两柄长剑,长发飘飘,白色的头发有几缕蓝光闪现。 他虽然长相英俊,但最让人好奇的,是他全身都是伤,就好像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白发少年刚一出现,海嗜泪就来到了附近。他远远地望着,不敢逼近,因为从那少年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气清澈而雄浑,是前所未有的强敌。 “坏了坏了,这小毛绒玩具真是命不该绝,好运连连啊!今天来的援兵的实力,估计那海上霸主蓝霸鲸与他一战,也难分高下呀!” 海嗜泪诧异间,心中已有了几分畏惧。 那白发少年睁开眼,看见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却面不改色,只是略微的环视了四周,目光停在了树精灵嘴里帕帕罗身上。 此时,空气弥漫着白发少年雄浑的气,被吓得失了分寸的树精灵,差点没咬紧口中的小家伙。 树精灵把帕帕罗绑了起来,食人花一样的脑袋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它终于开口道:“你是谁?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气?” 白发少年不回答它,目光依然直视着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帕帕罗。 树精灵见他不说话,也不拔出腰间的两把剑,慢慢爬向白发少年的藤蔓早已遍布其周围。 藤蔓如脱弦的箭在顷刻间从四面八方刺向白发少年,要是被这一招刺中,那一定会被打成筛子的。 可那少年只在藤蔓逼近之时,就已烟消云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树精灵眨着眸子,睁开眼的瞬间,白发少年从它眼前晃过,身旁的帕帕罗已被他救走。 它刚想堵截,却是白费力气,那白发少年站在空中俯视着它,手里的帕帕罗也已经被他救醒。 我刚一醒来就看见一张有几道伤痕英俊的脸,我与他四目相对,虽然他是人类的模样,但怎么看都觉得那张脸俊美无瑕,十分耐看。 白发少年和我互相注视了一会,我开口道:“美男子你是谁呀?我怎么感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但又说不上来。” 那白发少年笑了笑道:“我?我就是你啊,十年后的你!” “什么!十年后的我。原来那个老婆婆没骗我,还真的会有十年后的我来找我呀!”我大吃一惊。 如此英年才俊竟然是自己,虽然有些小开心,但他这样遍体鳞伤的,难道未来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我刚想问出口,一根藤蔓像利剑般从地面射了过来。 白发少年把我推开,光用手就把那飞刺过来的藤蔓打飞出去。 缠绕在一起的藤蔓把树精灵托举在空中,树精灵对突然出现的强敌十分警惕,虽然没有致胜的把握,但只要抓住时机还有一线可能。 “我喜欢强者,但披着人皮的你,不管有多强我都会以生命的代价把你摧毁。” 藤蔓在地面上蠢蠢欲动,它们疯狂生长,把整座城市都埋没在绿色的海洋。 我看着这如巨大绿色湖泊般的城市景象,畏惧的心理不亚于看见了地狱的边界。 我问白发少年:“美男子,哦,不不不。十年后的我,你现在受伤了,还能打得过它吗?” “区区三阶大妖,我一只手就能解决了它。”白发少年右手向前抓去,一切尽在掌握。 第144章 沧海行云第九式,葬海苍生 浩瀚的绿色海洋翻滚着惊涛骇浪,树精灵只是轻轻挥手,地面上的藤蔓如潮水般向空中疾刺。 霎时间,整座城市如生长出了一棵参天大树,但细看这棵“大树”是由千亿根藤蔓组成。 藤蔓之间留有一定的空隙,以至于身在其中的人不是被推上天空,而是被贯穿成马蜂窝。 树精灵用如此庞大的攻击方式,就是提防眼前这个白发少年那无法估量的实力。 果不其然,白发少年毫发无损,我被他抱在怀里安然无恙。 十年后的我把我放下,对我说:“它不会再用这招了,你保护好自己,救出同伴。我只能在这里停留五分钟,也是时候该速战速决了。” 我点了点头,灰溜溜地去救小虹月他们。 树精灵对白发少年说:“你是谁?为什么要帮助这些无可救药的人类?他们贪婪、自私、无情,对养育他们的大自然毫无敬畏,我这是在为世界除害。” “我是小妖怪柯泽,人类是害虫也好,主宰者也罢,我都无所谓,我只是按照我自己的意愿在活着,我是自由者。” 十年后的我更名改姓变成柯泽,他拔出腰间的一柄红蓝两色的长剑,空气中瞬间有一股强大的气浪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被十年后的我说的这句话所震惊,一直以来我都十分迷茫,不知自己是神兽还是妖怪。 现在听到十年后的我说自己是妖怪,我两眼空洞,小脑袋瓜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从古至今,神兽都是受人敬仰,地位高尚而且光明正大的。而妖怪则是为祸人间,杀人放火,还有点伤风败俗的群体。 论谁也不会想当一个被所有人嫌弃的妖怪吧,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类群。 正如十年后的我所预料的,树精灵不再使出刚才的招式。 十年后的我提剑斩去,速度之快可谓如一束划破长空的光线,只在树精灵眼前一闪,人已经在它身后。 树精灵身前刚聚拢一个护盾,可护盾未断,树精灵的身体已经被斩成了两节。 “好快的身法。”树精灵说道,上半身掉了下来。 我远远地望着,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以为树精灵已经被杀死,可十年后的我没有收手的意思。 柯泽道:“我剩下的时间不多,别东躲西藏的快现身,否则别怪我没把控好力道。” 远处一座楼房上树精灵站在高处,俯视着柯泽:“我可没有藏,你身受重伤自己都性命难保,还好意思在那大言不惭。” “既然你这么赶时间,那我们就一招决胜负吧!” 万界!树神降临! 随着树精灵一声怒吼,遍布城市的藤蔓缠绕在一起,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城市之中。 它形如一只巨蝎,张牙舞爪的甚是恐怖,它的一对螯肢如一对大钳,长在它身后的尾刺挥舞着,威风凛凛。 柯泽飞向空中,这巨大的节肢动物行动灵敏,尾刺和螯肢接连向柯泽又刺又剪,丝毫没有风阻。 站在巨蝎头顶的树精灵不断变化出暗器飞兽,天空中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都是由它变化出来的各类武器。 空中毫无落脚点,更没有躲闪的地方,我躲在一角,替十年后的我担惊受怕。 正当我以为十年后的我面对这样强大的招式不死也会重伤时,悬在空中一动不动地柯泽剑指长空。 沧海行云第九式——葬海苍生! “第九式!要知道称霸海洋的蓝霸鲸练了近千年,也不可能在十几岁的时候练成这第九式,十年后的我居然这么强大!”我对未来的我既羡慕又感到不可思议。 我也只见过一次这第九式,那就是在南极蓝鲸伯伯与那个机械巨人交战的时候,蓝霸鲸就是用的这招才逃离敌手。 空气变得潮湿,风被阻隔了,如大象嘶吼般的浪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岛屿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由海水形成的四头巨象高高隆起,近百里的距离都能看见四个长长的鼻子在空中飞舞。 沧海行云诀第九式葬海苍生,是能把海水具象化成千军万马,威力惊人的招式。 其范围之广,威力之强是平常人想也不敢想的,一旦发动,就相当于爆发了一场足以覆灭一座三万多平方公里小岛的海啸。 四头巨象的嘶鸣声越来越近,树精灵毫不畏怯,虽然巨蝎在四头巨象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但树精灵没有退缩。 它手里变化出来的武器和各种鸟兽越来越多,巨蝎的攻击迅猛刚劲。 可面对如此无懈可击的攻击,十年后的我在重伤之下却应对自如,这些所谓的拼尽全力在他面前都只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没有任何的威胁。 本来蔚蓝的天空被两种强大的气压逼的漆黑,树精灵变化出来的兵器和鸟兽铺满了整个天空。 柯泽像一束白光在漆黑的天空穿梭,天上不断有各类东西掉下来,最后都变回了藤蔓。 四头巨象长啸一声,空中的白光划破黑夜,四个巨大的水柱喷往城市的一点。 水柱降下之时,天空大亮,巨浪淹没了整座城市,眨眼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城市被冲刷的闪闪发亮,树精灵和它的巨蝎被四个集中起来的巨大水柱压的四分五裂。 受到这样的葬海苍生的攻击,就如同身处在从天空直坠的瀑布之下,不断地被海水冲刷,这样的压力是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承受不了的。 早已被吓得失去血色的海嗜泪终于回过神来,他感慨道:“想不到十年后的帕帕罗实力这么恐怖,我辛辛苦苦炼化的木怨之种竟然被他一招就解决了,真是气死我也!” 他手里的花猫直接被吓得全身僵直,像一具猫干尸。 “此地不宜久留,快撤!”海嗜泪抱着僵硬的花猫逃离了此地。 柯泽察觉到海嗜泪的存在,本想立刻解决了这罪魁祸首,因为他在将来会是自己最大的麻烦,但所剩的时间不多,他只想和帕帕罗说上两句。 再次见到沧海行云诀第九式的威力,我依然是难以形容的惊讶,不知该怎么道出自己内心的羡慕。 我看着缓缓走来的十年后的我,他个子高高的,长的帅气又爽朗,眉宇间有几分刚毅。他还有透着蓝光的一头长发,法力也十分高强,是梦寐以求的自己。 第145章 最后的留恋 “我剩下的时间不多,想和十年前的我聊聊天。”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体发着白光,周围的空间也开始扭曲,就像要时空穿梭了一样。 “你要走了吗?能不能别走,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和你说。”我心中有许多疑问想向十年后的我问个清楚。 “不要迷茫,也不要慌张,太阳下山还有朝阳。有许多话如果和你说了,或许不能带给你任何好处反而会让你更加迷茫。你只要记住妖也好,神兽也好,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全身被时空扭曲的变形,我知道他很快就要回到他自己的时空去了。 既然不能过多的透露先机,那我只能问他:“你为什么全身都是伤,难道未来会有更大的灾难发生吗?” 他笑着说:“说起这个我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把我召唤过来,或许我的故事就大结局了。” “不过没事,强者之间的战斗,只是瞬息就可扭转战局。” 我用两颗玻璃珠子一样的大眼睛,黑溜溜的,闪晶晶的望着十年后的我。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这是关心我的意思,但我挺好的,我可是很强的。” “嗯,虽然你就是我,但还是非常感谢你救了我和大家。”我的内心是害怕未来的我会被打败,那样的话就不能守护亲爱的人了。 树精灵被打败,所有的人都被释放了。小虹月和新择他们看见我在和一个高大的帅小伙说话,他们都跑过来看看这到底是谁。 小虹月一跑过来就拉着我的手说:“帕帕罗这个大哥哥是谁呀?” “他是……” 我刚想说他就是我,柯泽给我使了个眼神,他对小虹月说:“我只不过是个路人而已。虹月小的时候还真是可爱,长大后可是个小美人呢!” 小虹月小脸一红,笑道:“大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叫罗虹月,是帕帕罗告诉你的吗?” 十年后的我点了点头。新择一走来就感受到他体内散发出强大的气,可想而知他就是解决这场大难的英雄。 “你应该就是打败树精灵的人吧。这么强大的对手你都能解决,你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吧!” 新择从缮情神女口中听闻世上已无神,而哈丘牟尼也说过除了他们以外就再无其他神明,这就足以表明眼前这个强大的“救世主”一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身份被一语道破,十年后的我却并不慌张,他淡然一笑:“那个树妖确实是我打败的,我也的确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十年后的我看新择的表情有几分凝重,但很快就被小虹月岔开了话题。 小虹月牵着他的手,笑呵呵地说:“既然是你救了我们,那你就是我们的大恩人了。我们一起回家,我叫妈妈给你做好多好吃的。” 热心肠的陈惠乔在帮助了几位无辜群众后,她急匆匆跑过来,看见我们围着一个俊俏的白发少年,她询问道: “你该不会就是解决这场灾难的英雄吧!” 十年后的我看见陈惠乔妈妈,他的眼眸立马湿润了,仿佛与亲人久别重逢。 “妈妈……”他刚想开口却又咽了回去,身体的时空旋涡也在不断扩散,他也就不能跑向前去给陈惠乔一个拥抱。 他改口道:“嗯,是的。我就要回去了,爸……您的先生还好吗?” “他啊,我刚才已经打过电话给他了,他好着呢!”陈惠乔欣然地说,“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呀?也对,你是仙人自然什么都知道的。你是小英雄,那我们就应该好好谢谢你啦!能不能别这么快走,留下来吃吃我亲手烧的菜,怎么样?” 十年后的我内心充满渴望,可两个时空毕竟不是一个世界,是不能长时间存在同一个人的。 他婉拒道:“不了,谢谢。您烧的菜自然好吃,可我还有要事要办,恕难从命。” “嗯,好吧,那你一定要小心哦!”陈惠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说这些话,心里怪怪的,但那少年总给她一种熟悉的安逸感。 我看见十年后的我看妈妈的表情,那种感觉很独特,但年幼的我不知该怎样形容那深有体会的感觉。 在与他不长的对话中,我总觉得未来应该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而且都是让人伤心流泪不好的事情。 我默默的望着他,心里五味杂陈,他也用同样的眼神望着我们。 小虹月一直拉着他的手,并不感到陌生,反而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她淘气地说:“大哥哥,我怎么总觉得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呀,但我就是想不起来。” 十年后的我摸了摸小虹月的小脑袋,温柔地说:“小虹月乖,有帕帕罗陪在你身边,你一定不能离开他哦!” “嗯,我和帕帕罗最要好了,我最喜欢帕帕罗了!”小虹月松开他的手,把我抱在怀里。 十年后的我望着从他手里松开的小手,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但他却不去挽留,而是高兴地看着我们俩抱在一起。 扭曲的时空已经吞噬了他半个身体,他很快就要消失在这个平行世界里。 被击碎的藤蔓遍布整座城市,入冬的暖阳把城市照得闪闪发亮,倒在一旁的巨蝎几乎淹没了半座城。 正当十年后的我与我们大家挥手告别时,从巨蝎炸开的头部飞速窜出一个小东西,它速度极快,像有预谋般直往柯泽飞来。 眼看危险将要来临,柯泽也将离去,新择感知到树精灵正飞速冲来,他大喊道:“不好!它还活着。” 新择刚要去拦截,十年后的我微微一笑,树精灵已经被我抓在了手中。 “好快的速度,帕帕罗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这速度可比你修炼的时候还要快。”新择被我惊人的速度所震慑,不由地夸赞起来。 我望着手中扑腾着两对翅膀,不停挣扎的绿色小东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只剩下头部的柯泽笑道:“帕帕罗,今后大家就麻烦你保护了,一定不要让任何人陷入危险。” 话音戛然而止,十年后的我消失了。虽然我很想知道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已经没有时间了,真正的危险仿佛才刚刚开始。 第146章 小树妖 可怜的绿色小东西在我的手里,它像一只被抓住的小老鼠动个没完。 之前没看清,现在看清楚了。这小树妖长的像个小女孩,全身翠绿,还有两对青色的透明翅膀,看上去还怪可爱的。 我两只手抓着它,摇晃了几下:“别乱动了,小心我……我……” 看见它长着一张人脸,还是个小女生,我不忍心杀了它。 小树妖向我吐了吐舌头,不屑道:“略~,我就要动,你能把我怎样啊?” 小虹月、新择哥哥还有妈妈都好奇地涌过来,一睹这强大的树妖到底是何方神圣,没想到长的这么可爱,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想拿在手里玩一玩。 堂堂三阶大妖居然被当成玩具一样,任人把玩,小树妖勃然大怒:“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大妖怪,你们这样对我,小心……小心我一巴掌拍死你们。” 它正要运气,可全身的妖力还没有恢复,现在就算是一个小孩它都打不过。 “可恶,刚才为了追上那位大人,我所有的妖力都用尽了。如果能追上那位大人,然后再……嘿嘿,那该有多好啊!” 小树妖幻想着能和柯泽成为伴侣,独自在那窃喜。因为它最喜欢强者,刚才柯泽强大的气场早已让它春心荡漾,无法自拔。 众人看它在那独自傻笑,以为它被刚才的白发少年打傻了。 我心生怜悯,同情它道:“完了完了,这小东西被那个大哥哥打傻了,我们快点带它去看病吧!” 大家对此争论不休,不知该带它去人民医院还是宠物医院,或是去植被培育中心。 忽然,小树妖大叫道:“你们才傻了呢!毛茸茸的小玩具快放了我,要不是你抓住我,我早就和那位帅气的大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都怪你,快放开我!” “哦,原来你没事啊。那我就更不能放了你了,你要是再变出个大蝎子来,我可对付不了你。”我两只手捏的更紧了。 小树妖挣扎着都快喘不过气来,虽然它是树妖不用呼吸,它用两只手拼命地捶打我的手:“快放开,快放开,我快被你掐死了!” 我急忙放松了双手。一旁的小虹月看见这样可爱玲珑的小玩意儿,她迫不及待的想拿在手里玩玩。 小虹月扯着我的赘肉,强烈要求我给她玩一玩:“快给我,快给我,轮到我玩了!” 我实在拿她没办法,想想从刚才握住小树妖开始,就感觉它体内的妖力微乎其微,看样子是刚才的战斗耗尽了它所有的妖力。 小虹月不停摇晃着我的胳膊,我只好小心翼翼地交到她手中,并叮嘱她一定不能让它跑了。 见我要把小树妖交给小虹月,新择和妈妈都提醒我,小心这树妖卷土重来,白发少年又不在,就算它受了重伤,要是伤着小虹月那就麻烦了。 我解释道:“没事的,这小树妖好像没有妖力了,而且身上还有伤,暂时不会给大家带来危险的。” 因为刚才的变故,小树妖在大家眼里像一只会蛰人的蜜蜂,不管它现在有没有妖力,除了小虹月以外,人人都对它提心吊胆。 虽然新择哥哥和妈妈不大同意小虹月拿着小树妖,但心潮澎湃的小虹月毅然决然地张开手去接我手里的小树妖。 无奈之下,小树妖成功地被小虹月攥在手里。 被一个人类小孩握在手心,对于一个三阶大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小树妖大哭一场,清澈的泪从它翠绿色的眼眸里渗出来:“呜呜呜~,真是奇耻大辱啊!我跟你们没完,要不是我耗尽了妖力,我一定把你这个小囡囡大卸八块,扔到海里喂鲨鱼。” “你怎么可以这样诅咒我的小囡囡呢?她长的这么可爱,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爱护之心吗?”陈惠乔听见它的恶言,气不打一处来。 新择也警示它道:“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小心我把你烧成煤炭。” 为了可爱的小虹月,我也对小树妖十分不满。小虹月是我们一家的大宝贝,它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什么世道啊!明明我才是受害者,我可一个人都没害呀,却被集体围攻,唉,我不想活了,你们烧死我好了。” 小树妖被我们三个人恶狠狠的目光给吓住了,它胆怯的缩在小虹月的小手里,默默的哭泣,委屈极了。 轻轻握着小树妖的小虹月笑嘻嘻地看着手里的小玩意儿,她从随身携带的,粉嫩嫩的小挎包里拿出一个创口贴。 她把创口贴小心地贴在小树妖背部的伤口上,然后用小脸蹭了蹭:“不要哭了小木瞳,我们一起回家,我给你上药,给你穿漂亮的小裙子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关心给小树妖带来了莫大的暖意,那种感觉如同沐浴在冬天的暖阳,是那么的惬意、可亲。 小树妖瞬间对眼前的小女孩态度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们之间的感情好像从此刻开始有了质的飞跃,下一刻就能成为一对好闺蜜。 “她……她好漂亮,就像天上下凡的小仙女,可爱又迷人。我好喜欢她,而且她还给我取了个好听的名字。木瞳,木瞳,真是好听极了!” 小树妖望着小虹月亮晶晶的大眼睛,内心的瞎想已经勾勒出无比的美好。 正当小树妖沉浸在小虹月无微不至的关心中时,忽然它涨红的脸变得慌张起来。 它手足无措的有些害羞:“你……你干什么?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跟……跟你回家也不是不可以,好吧,好吧,我会跟你回去的,但我不会待在一个人类女孩手里的。” 说着,小树妖从小虹月手里钻出来,躲在了我的身后。 我低头望去,它趴在我肩膀上,翠绿色的脸颊上长出了两朵粉红的小花,两只眼睛一直盯着朝它呵呵笑的小虹月。 新择哥哥提醒我:“你不把它关起来吗?万一它再去毁坏城市那可怎么办?” 我转身去往回家的路上,小树妖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虹月。我蹦蹦跳跳地说:“没关系的,妖怪是不会撒谎的。” 第147章 小鲨鱼怪 我从未有过这样的紧张感,心里的不安像烧开的水,不断在胸膛里翻腾。 每天做噩梦,我的精神近乎崩溃。 今天是周末,我强烈要求妈妈带我们去海边散步,因为我年幼失眠,皮肤不再紧致,精神变得萎靡,还有黑眼圈,就像个年迈的小熊猫。 来到海边,那个被关闭很久的海滨浴场依然关着,我和小虹月还有爸爸妈妈趁着初冬的暖日,在海岸边的观景廊上漫步。 周围行人稀少,这个季节很少有人在海边散步。我牵着小虹月嫩嫩软软的小手,两个小不点走在围栏边上,一点都不在乎标示牌上的安全警示。 我一面走着,一只手轻轻地碰着栏杆,小爪子撞在铁栏杆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望着远处早已空荡荡的海滩,那一大片地方虽然没了庞然大物的掩盖,但那股熟悉的味道伴着一丝血腥味仍萦绕在我鼻尖。 我们来到一处观景台,找了个位置坐下。 爸爸妈妈叫我们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跑,他们去附近的一个小商贩那买些好吃的章鱼烧,去去就回。 观景台不大,可只有我和小虹月在那呆萌可爱地坐着,周围像多出来很多空间,变得宽阔了不少。 人少的地方动物就多了起来,一大群的鸟雀在空荡的海滩和空地里觅食、停留、玩耍,鸟儿们并不怕我,它们在我的身上跳来跳去捉虫子。 一只圆滚滚的小鸟年幼无知,我可是堂堂神兽,它一个使劲竟在我脑袋上啄了个大包。 我大叫起来,鸟儿们鸡飞我狗跳,那只淘气的小小鸟飞在小虹月手里,小虹月双手捧着它十分欢喜,都不关心关心我的头痛不痛。 本来没精打采的我被这么一啄,疼痛感传达至我的四肢百骸,我立时精神抖擞、睡意全无,但黑眼圈固若金汤,牢牢地嵌在我的双眼之下。 “好痛,好痛哦!”我用两只小手捂着脑袋跳啊跳的,看见小虹月手里的罪魁祸首,我气愤道,“小虹月快把它给我,我要把它变成肉鸡汤。” 小虹月蹲在地上,灰白色的小巧玲珑在她手里如视珍宝,她反复抚摸,还用小脸蛋贴贴。 小小鸟初生牛犊不怕虎,在小虹月手里十分乖巧,撒娇的功夫比我还娴熟。 我嫉妒的牙痒痒,小东西居然趁我身体欠佳胆敢与我争宠! 我气势汹汹地走向小虹月,想夺过她手里的小小鸟。 谁曾想小虹月一个肉体凡胎的小囡囡,今天竟然身手矫健,宛若神功附体,我抓了好几次,小虹月都能轻盈闪开。 “小虹月快把它给我,它在我头上啄了个大包,我要给它点颜色瞧瞧。”我已经想好了各种煎烤炖煮蒸的酷刑,等待着这只小小鸟接受惩罚。 小虹月闪身躲在栏杆旁,把小鸟护在胸前:“不要,帕帕罗会伤害它,我要保护这只小小鸟。” “快给我,如果你给我,我就给你好吃的小鱼干吃哦!” 我从「九氘轮回盏」里拿出干巴巴的小鱼干在小虹月面前晃了晃,可小虹月并不理睬我,她扭过头去,继续抚摸她手里那小小只的小小鸟。 “小小鸟真可爱,我才不给帕帕罗呢!” 小虹月的移情别恋让我醋意大发,我拼命地去抢她手里的小鸟,小虹月敏捷地躲过了我数次攻击。 我奇道:“小虹月今天怎么像泥鳅一样难抓,难道她真的神功附体了?” 其实我并未使出全力,即便对幼鸟怀恨在心,我也怕稍不注意伤到了小虹月。 可是,小虹月一直把小鸟捂在怀里,我实在无从下手。 正当我打算放弃之时,那只小鸟的一只小脚从小虹月的手缝里掉了出来,我眼疾手快一把就将它的小爪子拽在了手里。 我得意地想借力把它拽出来,小虹月今天果然与众不同,她立刻就反应过来,急忙拽起小鸟的另一只脚往回拉。 这回这只小小鸟算是吃到苦头了,它被我们两个小家伙像拔河一样拉成了“劈叉鸟”,两只小爪子绷的老直。 小鸟扑腾着一对翅膀,痛苦地呼喊着,清澈的泪珠从它的脸颊上滑落。 我和小虹月不管不顾地抢夺着这只可怜的小鸟,小鸟将要被我们撕裂,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鲨鱼脑袋,把小小鸟吞进了肚子里。 小虹月和我吓了一跳,两人在鲨鱼嘴合拢时迅速收回手来,差点我们两个就要失去一只粉嫩的小手了。 我受没受伤倒无所谓,可居然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伤害小虹月,我定不会饶恕他。 视线转向鲨鱼头,那是一只鲨鱼模样的幼年人鱼。 他顶着个鲨鱼脑袋,嘴巴不停地嚼动,看样子那只小鸟已经成为了他的盘中餐。 “你是谁?为什么要伤害小虹月,快把那只小鸟吐出来,否则……” 我怒视着那只幼鲨,虽然我讨厌那只小鸟,但看见小鸟死去的小虹月哭得很伤心,所以我不得不为小鸟讨回公道。 那只幼鲨穿着撕去袖子的红色上衣,蓝色的短裤绑着一根麻绳,那颗乖张的鲨鱼脑袋始终保持着歪嘴的微笑。 他身后背着一个用油蜡布包裹的长条形物体,腰间别着一把短刀,看上去就像一个行走江湖的易怒游侠。 “卡沙沙,你……就是蓝霸鲸师兄的徒弟?”小鲨鱼一边嚼着嘴里的东西,一边对我说道。 我刚要接话,小虹月忽然扑了上去,抓住了小鲨鱼的一只脚,她趴在地上哭闹道:“你个大坏蛋,你还我小鸟,还我小鸟,呜呜呜~。” “小虹月小心,他好像很危险你不要过去。”我敏锐的感知到眼前的这只幼鲨的实力绝非一般,而且他刚才还称呼蓝鲸伯伯为师兄,看来他的身世和能力不可小觑。 我刚要去把哭的满地打滚的小虹月拉回来,那只一直坏笑的小鲨鱼突然狂躁起来,朝小虹月大吼道:“烦死了!不就是吃了你一只鸟,至于这么死去活来的吗?还你就是了!” 他张大嘴巴,从他巨大且长满牙齿的嘴巴里拿出刚才那只小鸟,丢到了小虹月怀里。 本以为小小鸟已经被他嚼成了肉泥,没想到小鸟又活蹦乱跳地回到了小虹月手里,小虹月十分开心,但还没和小鸟重逢多久,被惊吓的小鸟甩干身上的羽毛,立时就飞向了远方。 小虹月失落地站回我的身旁,没精打采的她在认真地看清眼前的小妖怪后,突然来了兴致。 她用小手指着幼鲨怪,乐呵呵地对我说:“这只小鲨鱼好可爱,帕帕罗我能养它吗?” 幼鲨虽然年幼,但脾气却不小。别人夸他可爱,可在他眼里却成了一种挑衅,他双眼圆瞪,大怒道:“卡沙沙,你才可爱呢!你全家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