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武侠:任他江山如墨,我自携美同游》 第一章 秀恩爱死得快? http://.biquxs.info/

半躺在头等舱的豪华商务座椅上,段鱼惬意的喝着咖啡,享受着小助理对自己头部的温柔按摩,半眯着的眼睛瞟着走廊尽头穿着整洁制服,身材妖娆的空姐,放空着自己的思绪。 这次带着谈判团队远赴漂亮国,跟对方公司的谈判团队斗智斗勇,软磨硬泡,就如同当年两国在三八线附近的那次谈判一样旷日持久。 最终耗了两个星期双方才最终搞定收购事宜。 合同签订的下一刻,段鱼就让助理东方?订了最快一班回国的机票。经过十余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跨过无尽的太平洋,此时距离将要降落的浦东国际机场已不远。 段鱼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锦衣玉食的他原本打算只做富二代才应该做的事情,比如开着阿斯顿马丁炸街,在自家游艇上每星期开一次趴踢,每个月泡一个女明星…… 段鱼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最惬意的。 在人生的前二十六年,段鱼也确实是这么过来的。家族企业家大业大,段鱼这点儿富二代的开销算不了什么。奈何天不遂人愿,原本高歌猛进的段氏家族企业在新世纪的第二个十年里遭遇了滑铁卢。 段氏企业的主要业务是服装鞋帽这类快消品,随着国内经济的快速发展,这类劳动密集型的产业受困于劳动力成本的升高,逐渐开始走下坡路,哪怕是作为国内服装业界几大巨头之一的段氏企业也无法阻挡大势。 段氏企业是段鱼的大伯和父亲两人创建的。大伯和父亲身上有着老一代创业者的勤奋,两人也看到了服装鞋帽业未来会走下坡路,只是没有预料到中国会发展的这么快,以至于短短几年间人力成本就成了企业无法承受的重担。 两人也曾尝试转行其他产业,只是仓促间投资的房地产业遭遇了国家的宏观调控,再加上一直从事服装业的企业管理层缺乏房地产业的管理经验,最终只能含恨离场。 眼看着家族企业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而大伯膝下无子无女,作为独生子的段鱼不得已只能放弃自己作为富二代的惬意生活,火线救急家族企业。 段鱼看似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但他和其他绝大多数富二代还是不同的,段鱼从小就是学霸,虽然从小老爹就没有给过他压力,但是知子莫若父,红颜无数的老爹知道小段鱼的身上遗传着自己的基因,在段鱼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老爹就成告诫段鱼:如果不好好学习,以后就不会有女孩子喜欢,因为女孩子都喜欢学习好的男孩儿。 从那以后段鱼就立志要成为女孩子都喜欢的男孩儿,所以小段鱼从小就不怎么在学习上偷懒,加上他超高的学习能力和领悟能力,段鱼从小就是同学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小镇做题家们最羡慕的对象——都市做题家。 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段鱼渐渐明白了凭自己富二代的身份,就算自己是学渣,也不会缺乏女孩子的追捧。就看自己老爸连大学都没有上过,还不是外面彩旗飘飘,家中依然红旗招展。 但是段鱼觉得自己是一条高贵的鱼,是立志要越过龙门的鱼,而不是一点不挑食的大鲸鱼,他不喜欢那些喜欢在宝马车里哭的女孩。 所以长大后的段鱼也没有放下学业,复旦大学毕业后考入漂亮国耶鲁大学攻读下了mba硕士学位,然后就回国准备顶着世界名校海归学子和富二代的双层光环悠哉悠哉度日。 对于段鱼救援段氏企业的决定,段鱼的大伯和老爹本是打着死马当活马医,毕竟虽然段鱼有世界名校mba的硕士学位,但是在大伯和老爹的心中,段鱼一直是吊儿郎当的形象,再者段鱼也没有丝毫的企业管理经验,只会纸上谈兵。 两人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企业在段鱼的管理下还是没有起色,就走破产程序,以后再寻觅东山再起的时机。只是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段鱼接受企业半年就有了起色,一年就扭亏为盈,两三年间段氏企业不仅恢复了往日的荣光,还显示出了蒸蒸日上的势头。 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两人只能感叹知识就是财富。 身为生在红旗下,长在新时代的段鱼拥有大伯和老爹所不具备的战略眼光,他非常清楚服装鞋帽产业并没有走下坡路,这个产业是人类生活的刚需,永远都不可能过时,过时的只是低端的依靠低廉的劳动力生存的企业。 纵观整个世界,那些顶端的品牌不止没有走下坡路,还越发的壮大了。段鱼知道,在人力成本越来越高的中国,想要在服装鞋帽这一领域生存下去,必须要走高端路线,高端的品牌才有更大的盈利空间。 因此在接手段氏企业后,段鱼壮士断腕般甩卖了最低端的部分业务,换来宝贵的资金创建了一个迎合年轻人喜好的高端国潮品牌,高端的用料,顶级的做工,比国外大品牌更能迎合年轻人口味的国潮设计,又恰逢伴随着互联网长大的年轻一代正走上社会引领潮流,成为消费的新主力,在段鱼精心的打理下,段氏企业新创立的高端潮牌迎风而涨,仅用了半年就在国内树立起了顶尖品牌的形象。 以前的国内品牌,在国人的心中总是比不上国际大品牌的,就像国产汽车一样,虽然越来越好,性价比碾压进口车和合资车,但是在国人的心中国产车仍然是低端车的形象。 但是身为年轻一代“五好青年”的段鱼,看到了年轻人对国潮名牌的渴望和期待。 尽管段鱼没有多少管理经验,但是当年跟随大伯和父亲创业的骨干还在,这些年企业也引进了不少高端人才,所以只要段鱼指引了正确的道路,管理方面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现在段鱼接手家族企业三年多了,眼见自己马上就而立之年了,感觉荒废了几年的最美好时光的段鱼,曾请求大伯和老爹重新出山掌舵自家的企业,奈何大伯说自己老了,以后要好好享受生活,公司就交给段鱼了。 后来段鱼就很少能见到大伯了,每次打电话大伯不是在亚马逊雨林疗养就是在马尔代夫的海滩晒太阳,摆明了就是不会再接手段氏企业。 段鱼很无奈,大伯其实才刚满六十岁,如果国家延长退休年龄,那大伯连退休年龄都不到,跟大伯同时代的创业者很多都还活跃在商场。 而段老爹这边呢,直接就找不到人,还不知在哪个红颜知己的温柔乡里呢。 别家都是坑爹的儿子,段鱼却碰上了坑儿子的爹。段鱼心里苦啊,只能含着苦楚默默管理着段氏企业。 “尊敬的各位乘客……” 头等舱内响起空姐磁性的声音,打断了段鱼的思绪。 “前方航线突发雷暴大风,飞机会有轻微摇摆震动,请在各自的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带,避免发生碰撞。机组人员一定保障各位乘客的安全。” 段鱼睁开了眼睛,握住那一双正在给自己揉太阳穴的轻柔小手,温声道:“坐下吧小白,系好安全带。” 东方?俏丽的脸色微红,挣脱了段鱼的手,眼睛不敢看段鱼,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走到旁边的座椅上系上了安全带。 段鱼转头看着那张清丽无双的俏脸,按下心中的悸动,说道:“国庆节的时候我陪你回老家看看吧?” 东方?的脸色更红了,仿佛要滴出血来,心中却被幸福的喜悦充盈,半晌才声若蚊蝇般“嗯”了一声。 东方?在段鱼接手段氏企业前就已入职,三年前的东方?刚刚从复旦大学毕业,说起来还是段鱼的小学妹,只是东方?进入大学的时候段鱼刚好已毕业去了漂亮国的耶鲁大学。 东方?父母都是教师,出身知识分子家庭的她从小就是乖乖女,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是在父母的安排下一路前行,唯一一次自己做决定就是毕业后没有听从父母的召唤回老家,而是留在了上海。 刚进入段氏企业,东方?就被安排到段鱼的办公室做助理。平时的东方?就是个文静害羞的小姑娘,与同事说话都会脸红,但是工作起来的东方?完全成为了另一个人,段鱼的工作和生活被她安排的井井有条,完全不用段鱼操心一些琐事。 段鱼曾经问东方?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东方?红着脸说是母亲因为自己从小就很白,所以叫她小白白,后面就起了?这个名字。 从那以后段鱼私下里一直就叫她小白白,只是哪怕快三年了,每次听到段鱼这么叫自己,加之她肤色白皙如玉,依然会羞红双颊。 …… 这时段鱼感觉到飞机开始摇晃,看到东方?露出害怕的样子,于是伸出左手握住了东方?有些颤抖的右手。 东方?这次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可能是怕段鱼刚才没有听到自己的回应,于是用眼神向段鱼表达自己的心意。 两人正含情脉脉的对视,突然段鱼右边的窗口发出“砰”的一声破裂了,随即一道闪电在窗外亮起,这道闪电犹如水中的水蛇飞速延展,从破裂的窗口进入机舱打在了段鱼的右侧的肩部…… 在看到闪电的第一时间段鱼就要松开牵着的那只小手,但是那只小手却用力的握住了段鱼的手,不肯松开。 没有给段鱼更多的反应时间,那道闪电已然劈在了段鱼身上! 段鱼转头看到了一双平静温柔却又坚定的眼神,随即就失去了意识…… 第二章 离家少女 http://.biquxs.info/

段鱼幽幽醒转,感觉到后背靠在一柔软的所在,鼻中闻到一阵淡淡地幽香。 “小白,你怎么样了?” 段鱼来不及检查自己的身体,尚未完全清醒的大脑下意识想要知道东方?是否安全了。 “谁是小白,你是不是摔傻了?” 回答段鱼的不是东方?,而是一个还带着些稚气的清脆女声。 刚刚苏醒的段鱼眼神还有些涣散,视野中渐渐出现一个模糊的俏脸,他奋力想要爬起来看清楚那个身影,刚支起一点儿的手臂却是酸软无力,一下又摔回了柔软的所在。 然后段鱼就听到了“啊”的一声惊叫。 显然这一下冲击力有些大。 这时段鱼的眼神逐渐聚焦,终于看清那个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的少女,身着青衫,羞恼的看着自己。 少女面如红霞,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骤然被人“袭击”了初具规模的敏感所在,怎能不恼不羞? 只是段鱼着急东方?的下落,一时却未注意到面前少女的异样。 “哎,你怎么不说话?” 见段鱼直直的盯着自己看,少女微微偏转过头看向别处,企图转移话题,反而忘了刚才这人“袭击”了自己某处,自己本来正要兴师问罪。 段鱼尚未察觉自己这样盯着看一个小姑娘的不妥,视线渐渐从少女古色古香的双丫髻转移到对襟青衫上。 作为创立了一个服装品牌的人,段鱼一眼就看出来少女穿的青衫是古代的汉服。 段鱼的脑袋昏昏沉沉,不明白自己的身旁为什么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少女。闪电劈中自己的最后一刻,东方?还握着自己的手,虽然人的身体是导体,但既然自己没死,东方?受到的由自己身体传递给她的电流要比自己受到的电流小的多,应该也不会有事才对。 段鱼艰难的转动脖颈,想要看看东方?是不是在周围。 这时青衫少女又嗔怪道:“你个呆子,是不是想到你的哪个好妹妹了?你刚才说的小白是谁,难道是你家养的小白兔?” 脖子还不是很灵便,段鱼发现自己身处野外,而且天空格外的蓝,是那种从未见过的纤尘不染的蓝。 段鱼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到了野外,既然没死,自己应该还在飞机上才对。如果飞机坠毁,也应该掉到海里。如果飞机平安降落在机场,那也应该把自己送到医院接受救治,怎么也不应该在野外。 段鱼后脑突然猛地疼起来,原来是后脑起了个血包,转头的时候血包碰到了少女腰间的银饰。段鱼忍不住“哎呦”一声惨叫。 青衫少女噗哧一笑,道:“你又没死,哇哇大叫什么?谁叫你轻薄下流,要是换做别人,我早就杀了,你这样摔一跤,可还便宜了你”。 段鱼听着清脆好听的声音却说出杀人这样的话,只当作少女在开玩笑。只是她说自己轻薄下流,虽然早年间自己浪荡花丛,与会所嫩模交流过,与明星大腕拍拖过,但都是正大光明的交往,何来的轻薄下流? 这时段鱼才醒悟到自己躺在人家姑娘的怀中,脑袋枕在少女的腰间,头顶部还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柔软。 好像现在这个姿势是有些轻薄下流了,毕竟对方是陌生人。 于是段鱼道:“谢谢美女救了我,只是我现在浑身没力气,你把我放在地上就好。麻烦你帮我叫救护车,我必有后谢。” 虽然还没搞清楚为什么自己到了野外,但是少女在救护自己还是能看出来的。 段鱼接着又道:“再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周围有没有一个穿着蓝色职业装的女孩,她有没有受伤?” 青衫少女听到段鱼称呼自己美女,脸色羞赧,随即嘟起红润的小口,头一歪道:“看来你是真的傻了,哪有你这样美女乱叫的,你这呆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原来也会口花花。也不知道你乱七八糟的说什么,我们俩是从无量剑派跑出来的,这荒郊野外的哪里还有旁人了,就知道你是想念你的情妹妹了。还有什么帮你叫九虎车,我只听过古时有九牛拉车,没听说过九虎拉车的,别说九虎了,就是一头老虎也早把你给吃了”。 虽然说话的口气像是在呵斥段鱼,少女却并没有听从段鱼把他放在地上。 段鱼慢慢消化着少女的这段话,心中泛起滔天巨浪,渐渐有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判断——无量剑派!! 段鱼是一个金庸迷,从初中的时候就沉浸在金庸的武侠世界里无可自拔,所以段鱼听到无量剑派四个字,第一反应就是《天龙八部》里开篇的那个小帮派,那个带出天龙宏大的故事情节,却又一闪而过的门派。 回想天龙里的情节,如果是从无量剑派跑出来的,而且是一男一女,要么是段誉和钟灵,要么是叛出师门的于光豪和葛光佩。 看青衫少女十六七岁的样子,娇巧灵动,怎么也不像和同门师兄偷情叛出师门的葛光佩,而且如果自己的判断是真的,老天也不能让自己穿越一场,却穿越到了一个叛出师门人品败坏的配角身上吧,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段鱼从青衫少女的一段话,判断自己很可能是被雷劈后穿越了,这还只是初步判断,还需要更多的信息去证实自己的判断。 少女连救护车都不知道,显然不是现代人。如果自己判断的没错,这个灵动娇俏的少女是钟灵,那自己穿越到了段誉身上?段鱼…段誉,难道就因为名字相似然后老天就让雷把自己劈成了段誉? 以前自己问老爹为什么给自己起段鱼这么个名字,老爹说希望自己以后像鱼儿一样自由自在。然而碰上了坑儿子的爹,自己最近这几年又哪来的自由自在……现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去。 段鱼急于证实自己的判断,于是开口问道:“要是没有车,我现在又走不动路,难道要你背着我?这儿离你家还远吗?” 青衫少女想了想道:“这里离万劫谷还有些路程,你只不过是磕了一下脑袋,怎么就不能走路了?你是想骗我走了然后再去跟神农帮的那些人理论去吧?” 说着少女就露出一副我早已把你看穿了的狡黠表情。 段鱼心道:“这下不会有错了!还真的是穿越了……” 这少女家在万劫谷,不是钟灵还会是谁? 想来此时应该就是两人在无量剑派东西二宗五年一度的比武大闹一场后离去,东西二宗被听命于天山童姥的神农帮攻占,书呆子段誉想要回去与神农帮理论,救下无量剑派的东西二宗,而钟灵却知道想要靠文斗胜过这些江湖人就让对方放人是不可能的,于是不让段誉回去,两人拉扯间书呆子段誉差点袭胸钟灵,有武功在身的钟灵慌乱间把段誉推倒,这才导致段誉的后脑磕到了石头,鼓起一个血包。 这也就是为什么钟灵给段鱼安上了“轻薄下流”的帽子。 原本磕了一下后脑的段誉醒来后就能正常行走,只是穿越过来的段鱼因为被雷劈了,身体还是浑身无力,无法行走,段鱼又不能跟钟灵解释说自己是一千年后的人,被雷劈了穿越过来的,那就真的要被钟灵当成傻子了。 于是段鱼弱弱的说道:“美……钟姑娘,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三天三夜不省人事,差点就夭折了。从那以后我就受不得磕磕碰碰,不然轻则像现在这样浑身无力,重则可能就要提前去见段家的列祖列宗了”。 天真无邪的钟灵见段鱼说的可怜,不疑有他,心中升起悲悯之意,道:“段大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把你弄伤了。你不要担心,我不催你了,等你歇息好了我们再走”。 从“呆子”到“段大哥”,段鱼没想到男人卖惨也能博得同情! 钟灵心想既然他不能自己走动,就不用担心他再跑去找神农帮理论。殊不知现在的这个“段誉”才没有心思去找什么神农帮。 段鱼是个豁达的人,换做别人刚刚穿越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可能一时间还无法接受,然而段鱼的适应能力很强,有种天生的既来之则安之的豁达心态。当下段鱼已经在思考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钟姑娘不必内疚,说起来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非要回去找神农帮理论,也不会冒犯了你,其实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个侍女,就是我刚才提到的小白,后来她和我走丢了,请问钟姑娘你见到过她吗,她穿着一身蓝色的……” 说到这里段鱼打住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白色的书生袍服,如果东方?也穿越到了这个世界,恐怕不会还穿着那套他最喜欢看的蓝色西装。 如果她也穿越到了另一个人身上,那还怎么找到她? 段鱼抬起手放到眼前翻转着看过手心手背,突然一怔,看着双手熟悉的掌纹,分明就是自己被雷劈之前的掌纹,难不成这副身体仍是自己的?可是这时的段誉应该是十九岁,而自己已经二十九岁了。 从钟灵的反应来看,她对段誉已经换成了段鱼毫无所觉,说明现在这个身体的面貌并没有发生变化,段鱼实是不解。 另一方面人的身体导电率很低,想来那个闪电九成都打在了自己身上,传递到东方?身上的能量应该很少,那点儿能量可能不足够一个人穿越,故而只有自己穿越到了这里? 想到那个默默陪伴了自己三年多,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动辄害羞脸红的清丽女子,自己刚下定决心为了她放弃其它所有的桃花运,难道就要永世分离了吗? 如果她穿越到了钟灵的身上该多好? 随即又想到钟灵这样一个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可爱少女就这样被别人顶替,永远失去了作为钟灵的灵魂,也是一件让人无法接受的事。 好在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东方?留在那边,以她三年间在自己身边所树立的地位,应该能过的好好的吧?何况自己不在了,大伯和父亲势必重掌段氏企业,想来也会好好地待她吧…… 钟灵看他话说到一半就又发呆,脸色一会儿黯然,一会儿又释然的样子,以为他又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于是安慰道:“段大哥你不用着急,等回到万劫谷,我就让我爹派人去寻找你那个叫小白的侍女,只是你还没说清楚,她穿蓝色的衣服吗?还有别的什么能辨认出她来的特别之处吗?” 想通了此间关节的段鱼却道:“可能她找不到我,于是自己回家了吧,就不用麻烦钟谷主了。我看时辰还早,待我歇息好了我们就走吧,我先送你回万劫谷”。 心下想着等回了镇南王府,就发动大理皇室的力量去找东方?,起码要确定她有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万劫谷的人三教九流,不能为依仗。 钟灵看他不再伤感,放下心怀,娇声道:“我才不要回万劫谷,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要先玩个够,嘻嘻!” 段鱼看她样子可爱,就像前世赌气离家出走的少女,笑着道:“那就不回家,我也不想回家”。 这还是段鱼醒过来后第一次露出笑脸,那种略带宠溺的笑容从段誉这个十九岁的脸上展现出来,不再是那个书呆子段誉的傻傻的笑,缺少父爱的钟灵心中暖流涌动。 虽感觉段誉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只以为是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心里却感觉这样的笑容很好看,让人很舒服,就像微风轻轻拂过脸颊…… 第三章 原来是综武世界 http://.biquxs.info/

此时两人所在是官道,古时的官道自然没有柏油马路,只是平整一些的硬土路面。 两人担心无量剑派的弟子追过来,不敢在大路中间久呆,于是钟灵搀扶着段鱼走向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躲藏。 钟灵身子娇小,段誉的身体虽然没有段鱼前世的一米八多,也在一米七五左右,段鱼的右臂穿过钟灵的后颈搭在她柔若无骨的肩膀上,两人行走间难免发生一些身体的接触,大理四季如春,此时虽是秋日,二人衣着都不甚厚,倒不是段鱼故意要如此,只是被雷劈后的症状,四肢着实无力。 好在钟灵天真烂漫,于男女之事似懂非懂,虽然觉得和男子这样亲密的接触有些不妥,羞赧中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低着头默默前行,不让段誉看到自己红彤彤的双颊。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高出她大半个头的段鱼略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白皙的脖颈间慢慢升起一抹晚霞。 进入树林后,两人找了块大青石,段鱼仰躺其上,钟灵靠坐在一旁,背对着段鱼。段鱼看着好笑,知道她不想让自己看到她羞红的脸。 段鱼早些年行走花丛无数,知道小姑娘这时候经不起调侃,出言为她解围道:“钟姑娘,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 钟灵依然背对着段鱼,道:“我爹爹这些天邀请了四大恶人到家中,不知道要做什么,我不喜欢那个叫做云中鹤的看我,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样,真是恼人。我让我爹爹赶他走,我爹爹不听我的,后来我就出来了。” 段鱼心道是了,此时钟万仇已经和四大恶人的老大“恶贯满盈”段延庆在商量对付大理段氏,商定的策略就是要让木婉清和段誉这对“亲兄妹”吃下春药共处一室,逼迫大理皇室保定帝段正明禅位于段延庆。 段鱼当下默默思索破解这一关的方法,毕竟现在自己成了段誉。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回到镇南王府,或者直接就躲到大理皇宫里,段延庆再厉害也没办法在皇宫里抓到自己。只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段延庆此计不成,断不会就这么放弃,而自己总不能永远躲着段延庆。 既然到了这个《天龙八部》的世界,身为金庸迷的自己怎么能不学一学盖世神功,毕竟眼下就有两部顶级神功等着自己去发掘。 有神功打底,只要把武功练到比段延庆厉害,不怕他再陷害自己,然后就可以悠哉悠哉过一世皇二代的幸福生活了吧? 上一世迫不得已接掌了段氏企业,可等度过了难关,仍被大伯和老爹坑了,不得不继续掌管企业,简直丢富二代的人,无颜再面见那些纨绔界的狐朋狗友。 这一世老天爷够意思,让自己穿越到了段誉身上,现在应该还是北宋,北方草原上活跃的是契丹人,大理最后是被蒙古所灭,现在女真都还没崛起,更何况蒙古,自己这一世可以安心的做个皇二代了。 想到契丹,段鱼不禁又想到了那个最终葬身在雁门关外伟岸的男子,这一世不知是否有机会会一会他。 于是段鱼问道:“钟姑娘,你去过大宋国吗?有没有见过丐帮帮主那样的英雄好汉?” 其实段鱼知道这个时代交通不便,钟灵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多半连大理也没走出过吧。 果然便听到钟灵道:“没有呢,我从小就在谷里长大,很少出来的,爹爹和娘亲也很少出谷。段大哥,大宋国好玩吗?我看书上说江南的景色最美了,我那时候就在想长大了一定要去江南看一看。不过我听娘亲说丐帮的黄帮主是位女侠,却不是你说的好汉。我娘还说黄帮主智计和武功均是世间第一流,巾帼不让须眉!” 钟灵已经忘记了方才的害羞,转过身子期冀的看着段鱼,道:“段大哥,你以后带我去江南玩儿好吗?” 钟灵没有收到段鱼的回答,这一刻钟灵的话在段鱼的脑中轰然炸响:丐帮黄帮主?巾帼不让须眉?……这是怎么回事?丐帮黄姓的帮主只有一个,丐帮的女帮主也只有一个! 钟灵看段鱼又发呆,而且还很震惊的样子,道:“段大哥,你怎么了?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我也是说着玩儿的。” 段鱼回过神来,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试探着道:“哈哈,我是没有想到钟姑娘你知道的这么多,那你知道黄帮主的丈夫是谁吗?” 钟灵疑惑的看了段鱼一眼,道:“自然是射雕英雄郭靖大侠了,他在江湖上也是大大的有名。” 郭靖黄蓉?这下段鱼差不多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了。段鱼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既然有郭靖,那岂不是说蒙古已经崛起了?自己做一个安静的皇二代的梦想还有实现的空间吗? 段鱼缓了好一会儿,仍是难以接受这个雷人的现实。 一整个下午,段鱼通过和钟灵的交流,了解了这个世界,原来并不是单纯的《天龙八部》的世界,而是一个金庸所著的各个武侠世界大融合的一个世界,宋国、明国、清国、辽国、金国、吐蕃、西夏、蒙古一个不缺,当然还有最没存在感的大理。 段鱼不禁感叹:大理还是那个大理,只是世界早已不是那个世界了。最奇特的是竟然还有一个越国,只是钟灵对这些国家之间的事本就不感兴趣,所知甚少,段鱼一时间也想不出有哪个大侠是在什么越国的,只以为是融合后的武侠世界出现了偏差。 东方这片大地上有了十个国家,段鱼不自禁想到把这十个国家放在一个正方形地图的左下角和右上角,一边五个。十个国家在地图的三条运兵线上不断的绞杀,打的天昏地暗,互相攻占对方的战略要地,直到一方的都城被另一方完全攻占……以大理的国力只能打辅助吧…… 本以为可以做一个安静的皇二代美男子,奈何这个世界好像比上一世难度更大的多。 旋即段鱼想到:既然这是一个武侠的世界,绝顶的武力在某些时候是能做很多事情的,最不济也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眼见太阳已快要落下,段鱼试着站起身来走动了几步,虽然仍是有些乏力,但总算能自己走路了。于是对钟灵道:“钟姑娘,我们走吧。” 钟灵看他能走了,也就站起身来,道:“段大哥,你不要老是钟姑娘钟姑娘的叫了,显得好生分。要不你就叫我灵儿吧,我爹爹和娘亲都是这么叫我的。” 说完就一脸期望的看着段鱼,仿佛段鱼答应叫她灵儿是她的一个愿望。 段鱼自无不可:“好啊,灵儿,钟灵毓秀,你爹爹倒是很会起名字,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心中却想金庸老爷子好像把能给女子起名的成语都用了,什么芷若幽兰,语笑嫣然,婉如清扬,出水芙蓉,清气若兰,恶紫夺朱……额,最后这个貌似有点儿特殊。 这些人自己也都有机会见一见吗? 钟灵嘴角撅了起来,唇边两个小酒窝惹人怜爱,娇笑道:“我爹爹才不会起名字,这是娘亲给我起的名字。段大哥,还是让我扶着你吧,要是你再摔一跤我们就走不了啦。” 段鱼没有坚持,经过半天的交流,两人已颇为熟悉,虽然身体上暂时不能撩妹,但是这半天的嘴磨工夫可不是白费的,比原著里书呆子段誉不知道高出了多少个段位。 而钟灵比段鱼更多了一番共同逃亡所带来的亲近感。 段鱼恢复了大部分,已不需要把手臂搭在钟灵的肩膀上,只需钟灵略微搀扶。 但就这样被一个钟灵毓秀的少女扶着也是一件身心俱佳的享受。 来到大路上,钟灵突然皱起好看的琼鼻,道:“段大哥,可是我们去哪儿呀?” 半天的时间虽长,但一开始是段鱼不断套钟灵的话,以便了解这个新的世界,等段鱼对这个世界有个大体上的模糊印象,后面就一直是钟灵在说有生以来的让她开心和不开心的事。钟灵也是豁达的性格,十件事里面倒有九件是开心的。 而段鱼这边,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已经接受了自己穿越的现实,平静下来后,想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金庸武侠世界大糅合的世界,难免心潮起伏,激动难平。自己有机会做一个儿时梦想中的武林高手!似乎也不错。 钟灵不停的向自己倒豆子般诉说自己以前的事,段鱼知道她自小在万劫谷长大,除了父母就是下人,恐怕除了母亲连一个能述说心事的人都没。 有些孩子气的心事又不好向娘亲说起。所以乍遇到了段誉这样一个同龄人很是欢喜。 段鱼的心思也渐渐活络起来,一边听着钟灵还稍显稚嫩的声音诉说着一件件琐事,感觉很是悦耳,另一边已开始谋划下一步的计划。 此时早已有了计较。 段鱼道:“灵儿,我不太熟悉这边的路,你还记得无量剑派在哪个方向吗?” 穿越而来的段鱼自然不知道两人从哪边逃过来的。 钟灵手指向一处道:“那边,段大哥你还想要去找神农帮理论去吗?” 钟灵担心段誉又犯了书呆子的执拗。 段鱼笑道:“不去啦,神农帮和无量剑派狗咬狗,都不是好人,随他们自生自灭吧。只是我听说无量玉璧神妙无比,想要去看一看,无量派传言他们祖师曾在无量玉璧上看到过仙人舞剑,左右我们无事,就去看看吧。”段鱼想去琅嬛福地。 琅嬛福地明面上的秘籍早已被李青萝全部搬到了曼陀山庄,但那些秘籍对段鱼来说可有可无,那些秘籍虽不乏上乘武功,却没有真正顶级的功法。 而最顶级的两部秘籍仍在无量玉璧下的琅嬛福地中。 钟灵一听不是要去找神农帮,便放下心来,笑道:“好啊,我也想看看仙人是什么样的。” 两人向钟灵所指方向行去,约莫行了一刻,随着身体渐渐适应,段鱼已能正常行走。 又行了一刻,钟灵道:“前面转过弯没多远就是无量剑派的山门了。” 段鱼知道此时的无量剑派多半已被神农帮攻占。凭借对《天龙八部》书中的记忆,只记得在无量山主峰的后山,段誉掉下了悬崖,找到了琅嬛福地。 于是,在两人行至离转角处还有百米左右,段鱼不想与神农帮或是无量剑派的人照面,就拉着钟灵避入树林,从林间往后山行去。 第四章 路遇狗男女 http://.biquxs.info/

被段鱼拉住小手,钟灵并未挣脱,只是双颊漫上了两朵红云,好在此时天色渐晚,不怕被段鱼看到。 段鱼起始并未注意,他二十九岁的心态只把钟灵当作小妹妹,不会刻意去吃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豆腐,只是觉得天色渐晚,树林间更不易看清地面,两人拉住手可以相互扶持。 渐渐的段鱼感觉握住的那只柔软小手沁出汗来,这才想到在古时钟灵已到了嫁人的二八年华,他这样拉着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很是不妥。但段鱼却并没有松开拉着钟灵的手,又不是故意吃豆腐,无心之过不是错。 此处已离无量山峰不远,故而林间地势逐渐升高,地势也不平整,借着照进树林的晚霞余光,两人携手慢慢摸近了无量剑派所在的无量山峰。 行至一处,从树木间的缝隙已可以看到远处的火光,钟灵悄声道:“段大哥,我们还要往前走吗?” 段鱼想了一下,道:“我们再靠近一些,无量玉壁在后山,我们再靠近一些然后绕到后山去。” 两人继续前行到已能看清楚值守的门派弟子,段鱼透过树木的缝隙看到两个肩悬药囊,手执短刀的帮派弟子,应该是神农帮的人无疑,看来神农帮确已攻下了无量剑派东西二宗。段鱼并不停留,拉着钟灵折而向山门的侧后方摸去。 直到月至中天,两人已在山林间找寻了良久,仍是没有看到像玉壁的山壁。月光透过林间树叶照在地面上,此时反而比之前更能看清四周环境。 突然间很轻的“咕……”的一声传来,段鱼看向钟灵,少女羞赧的低下头,段鱼一拍额头,光顾着找琅嬛福地,却忘了两人都已大半天没有吃东西,听到钟灵肚子叫,才感觉到饿了。要是在前世,这样的行为注孤生。 段鱼很是歉疚,道:“对不起,灵儿,让你饿肚子了,只是此处没有人家,我们又不能去无量剑派要吃的,只能先坚持一下了。”说着段鱼轻抚了下钟灵的头。 钟灵没想到段鱼直接就说了“对不起”,毕竟古时的男子哪怕做错了也极少向女子道歉,当然了,自己的爹爹不作数,他是特列。何况来寻找无量玉壁是两人共同决定的,自己也有一半责任。 钟灵道:“段大哥,你不用说对不起,不就饿一下肚子嘛,没什么的。” 段鱼道:“我们先坐下歇息一下,等会儿再找找水源,有水的地方一般就会有吃的。”于是两人找到一棵足够一人合抱的大树,一人一边背靠在树上席地而坐。 段鱼估摸着此处应该已经是无量山主峰的后山了,只是后山颇大,那处琅嬛福地所在的悬崖不是那么容易找到。. 走着的时候不觉累,坐下后两人均是感到浑身轻松,骨头都要酥了一样。 歇了半刻,“段大……” 钟灵刚要说话,段鱼却迅速的捂上了她的嘴巴,此时钟灵也听到了有脚步声逐渐靠近。能出现在这里的,要么是无量剑派的弟子,要么是神农帮的弟子。 两人到了无量剑派山门的远处就走上了小道,没再刻意躲避在树林里,料想此时夜已深,不会有人来这后山,没成想还真就有人来了。 段鱼脑中闪过一道信息,心想:不会这么不巧吧!段鱼站起身拉起钟灵,俯首靠近钟灵的耳朵轻声道:“我们躲一下,你不要出声。” 顾不得钟灵羞赧,段鱼拉着钟灵向一旁树木稠密处走去。突然钟灵“啊”的一声喊,原来是久坐之下腿部酸麻,钟灵在一地面凹陷处踩空,旋即跌向地面,连带拉着她的段鱼也踉跄了一下。 钟灵惊惶之下喊叫出声,段鱼心知不妙,赶紧扶起钟灵向旁边的大树后躲藏,小声问道:“受伤了吗?疼不疼。” 钟灵很是自责,眼中满是歉意的摇了摇头。段鱼宽慰的摸了摸钟灵的头,并没有责怪她。脚步声已到了近前,段鱼只希望来人耳朵不灵,没有听见钟灵的声音。 此时已是深夜,后山四处寂静无声,只要有正常的耳力,自然能听到有人发出声音。片刻,脚步声来到刚才二人依靠的大树,一个男子声音传来:“在下无量剑派东宗于光豪,请问是哪位师兄弟在此等候,请出来吧!” 段鱼侧身看去,从地面上看到了两个身影,其中一个身影较另一个娇小些,印证了段鱼的判断,他们不巧碰上了叛出师门逃跑的狗男女,无量剑派东宗的于光豪和西宗的葛光佩。 见无人应答,另一道女声传来:“在下无量剑派西宗葛光佩,阁下是神农帮的朋友吗?可否出来一见。” 眼见躲不过去,段鱼此时反而心静如水,自己身怀后世无数人类的智慧,难道还能怕了两个古人?段鱼对着钟灵比划了一下手势,表示自己先出去引开二人,让她伺机逃跑。 段鱼从树后现身道:“哈哈,原来是无量剑派的大侠和女侠,久仰久仰。在下乃五仙教圣子小白龙,本是在山中采药,却不知怎的迷了路,故而到了这里,不想却碰上了二位大侠,真是三生有幸,啊哈哈……我看二位好像有急事,两位大侠请便就好,掌门师姐找不到在下定会派出全派弟子来寻,估计马上就能找到这了,我就不麻烦二位大侠带路了。哈哈……” 江湖人对毒物都心存戒惧,毕竟武功再高,也有可能被无声无息的毒物杀死。冒充某个大侠很容易被识破,冒充五毒教,对方不管信不信都会心存忌惮。 段鱼要让这对狗男女忌惮于五毒教圣子的威名不敢轻举妄动,又摆明了告诉对方五毒教的弟子就要来了,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就看你们怕不怕。 五毒教地处苗疆,想来在大理国境内应该是响当当的名声。只是不知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五毒教?这倒是忘了问钟灵了。 段鱼时刻注意着二人,万一这个世界没有五毒教,这对狗男女暴起发难,也好有个逃跑的空档。 于光豪听到对方是五毒教的圣子略显疑惑:只听说过五毒教有圣女,从未听过圣子,只是五毒教一向神秘,在大理国都一带,五毒教从不显山漏水,只在苗疆活跃,或许是自己孤陋寡闻了。这五毒教的圣子怎的突然就到了无量山来了?自己和葛师妹是叛出师门,此种行为在江湖上是最为人所不齿的,可以说人人得而诛之,如果这人去向师门报信,只要告知师门自己和葛师妹的名字,师门定会知道两人媾合之事,定要派人来追杀自己和葛师妹。何况刚才明明是一女子发出的声音,躲躲藏藏必然有猫腻。此人留不得! 想到这里,于光豪与葛光佩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寒光,两人旋即成掎角之势缓步向段鱼靠近,同时于光豪道:“原来是五仙教的圣子,久仰大名,只是在下方才听到女子的声音,还请这位女侠出来一见。” 段鱼大男子主义,下意识就站出来挡在前面保护钟灵,原本寄希望于这二人忌惮五毒教的威名,自行离去,却无法解释对方听到的女声。 此时心知对方起了杀意,自己不会武功,钟灵断不是这两人的对手,何况自己大男人一个,怎能让小姑娘来保护自己? 当断则断,段鱼心中已有了计较,对还在靠近的两人道:“哈哈,原来二位听到了我小师妹的声音,小师妹身负五毒之体,方圆三丈内蛇蝎环绕,触之即死,为避免误伤二位,就没有出来相见……咦?小师妹你这七步蛇怎么跑我手里来了?呀……这七步蛇要跑,它说它饿了要二位给它些肉吃……”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同时段鱼快速在旁边折下一段手指粗的树枝向狗男女二人组抛去,同时对钟灵斥声道:“小师妹,你身上的毒虫饿了,你快下山去找掌门师姐给毒虫喂食,我去无量剑派拜会一下。” 怕钟灵不肯独自逃生,说到最后段鱼的眼神已是非常严厉,数年执掌段氏企业历练出来眼神极具上位者的威严,钟灵下意识就按段鱼的指示向山下跑去。 段鱼这边从地上胡乱捡起些树枝树皮就向无量剑派山门的方向跑去,边跑边把手里的树枝树皮扔向于光豪和葛光佩的方向,嘴里还不停的喊着:“这只毒蝎也饿了……” “这只毒蜈蚣说要喝人血……” “这个蜘蛛说要给于公子生小蜘蛛……” “这只毒蛤蟆说葛姑娘你长得像他死了五年的小老婆……” 于光豪和葛光佩从段鱼扔第一个树枝过来就在全神戒备,这时两人已明白很有可能这个狡猾的小子不是真正的五毒教中人,但是毒虫谁都怕,万一对方扔过来的物事真的有毒虫,毒伤自己二人就麻烦了。 二人均是手持长剑,不停地劈开飞到面前的树枝和树皮。 待段鱼手中树枝树皮扔完,于光豪和葛光佩借着月光看清楚确实没有毒虫,葛光佩道:“师兄,他们分头跑了,我们追哪个?” 于光豪道:“先不管那女子,这个奸诈的小子必须杀了,他跑向宗门去了。”说话间二人已快速向段鱼追来。 段鱼之所以让钟灵往山下跑,而自己往无量剑派山门跑,就是料到这二人怕自己去揭发他们叛出师门媾合一事,必然优先选择追杀自己,钟灵往山下跑逃生的机会就大得多。 第五章 琅嬛福地 http://.biquxs.info/

段鱼一路狂奔,不多时便气喘吁吁,双腿酸软,而狗男女却越追越近,毕竟这二人都习武多年。段鱼仍不时向后方扔随手捡到的树枝,只是再难让追击的二人上当,二人不时挥剑劈开段鱼扔来的树枝。就在段鱼感觉再也无法支撑,听到前面轰轰隆隆的水声传来,段鱼心中一喜:多半是要到那处了。身体顿时生出后力,奔向水声传来的方向。 待看到前方一处大瀑布从高崖上飞流直下,只听得于光豪叫道:“前面是本门禁地,你若再往前闯,必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段鱼根本不答话,看到前方十几步外黑区区一片,心知是到了悬崖处了,只是难道自己也要跳下去?段誉摔下去没死那是运气好,挂在了树上,自己要是运气差点事儿,摔到石头上呢?不及细想,段鱼已经到了悬崖跟前,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段鱼最终还是不敢赌上自己的命,只得沿着悬崖往一边跑去。 跑了约莫四五百步,段鱼看到一处悬崖坡度较缓处,模模糊糊的还能看到下方伸展出的树枝,不再犹豫,段鱼开始往悬崖下爬。 如果于光豪和葛光佩爬下来追杀自己,立身于悬崖上,自己就有了和他们搏命的可能。 于光豪和葛光佩转瞬间也到了此处,二人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没有追杀下去的勇气,此处崖顶又甚是光滑,没有较大的石头,只得捡了些小石子往下方仍去。 段鱼爬下去的崖壁在月光的背阴面,崖顶的二人看不清段鱼的位置,扔下去的石子能不能砸中段鱼全看运气。 幸好段鱼前世玩过攀岩,虽然现在的情况和带着安全绳的攀岩不一样,总归是有些帮助,段鱼先是躲在一个能一只脚站立的崖壁凹陷处以静制动,不时有石子落下,有两块小石子打到了身上,高处落下的石子虽小,冲击力还是很强的,段鱼顿时感到钻心的疼,只是咬牙没有发出声音。 等到没有石子再落下,又过了片刻,段鱼感觉狗男女二人组确实已走了,这才摸索着继续向下爬去。 段鱼没看错,此处崖壁上生出了数颗松树,段鱼可以不时的借助松树歇息,还折了一段树枝辅助向下爬。 崖壁上长出不少荆棘,让段鱼可以借力,却也在他身上划出许多的小伤口,衣服也划破了几处。 越往下爬崖壁的坡度越缓,早已不似崖顶处几乎笔直矗立。待段鱼终于爬到崖底,看向那一条飞流直下的瀑布,不禁感叹无崖子和李秋水真是会找地方,此处当真是人间罕见。 段鱼先是观察了一下崖底的大体情况,并且恢复些体力,随后摘了两颗果子就着湖边的水洗了吃下。有了些力气,肚中也不那么饿了,段鱼迫不及待寻找进入石室的石门,只是此时已是后半夜,月亮已西斜,不再能照到崖底,段鱼身上没有火折子,石室门又很是隐蔽,段鱼寻了一会儿,黑乎乎不能视物,只得先放弃,等到天亮再继续寻找。 段鱼找了块石头片刻就睡过去了,这短短一天先是飞机失事遭了雷劈,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先是几度惊吓,后是躲避追杀,当真是心神俱疲。此刻放下心怀,段鱼登时就沉沉睡去。 段鱼醒来发现已是天色大明,先摘了两个酸果果腹,就着溪水洗了洗脸,登时觉得神清气爽。 段鱼突然怔住了,洗脸时搅动的波纹慢慢变小,渐趋平整的水面映照出一张熟悉的面庞,虽然脸上带着些划破的伤口,但是那张清秀的脸段鱼太熟悉了,剑眉星目,薄唇挺鼻,分明就是穿越前的自己,只不过是不到二十岁时还带着一丝稚气的自己,抬起手再次看了看手纹,那贯穿整个手掌的“命运线”可以说别无分号。 原来段鱼穿越后回到了十九岁时的自己,必非是穿越到了段誉的身体,只是长相和段誉一样。 段鱼感叹真是神奇,以后世的科学也解释不了这是怎么回事吧。旋即段鱼觉得这样更好,如果是穿越到另一个人的身体上,哪怕长相一样,也让自己感觉怪怪的。 离开水潭段鱼重新寻找琅嬛福地的石门。崖底面积甚大,大体呈椭圆形,段鱼沿着崖底朝一个方向找寻,不时拿起石头敲击石壁,又或双手用力推石壁。 直到发现一片青苔蔓延的石壁,段鱼发现石壁间有连续的缝隙,下面却被乱草遮住了,段鱼急忙用树枝拨开乱草,果然缝隙延伸到底部依然是连续的,段鱼知道这里多半就是琅嬛福地的石门,于是沿着缝隙处用力推石壁,石壁一阵晃动,却没有移开。 段鱼发现底部被泥沙塞住,导致不易推动石壁,于是拔掉杂草,又拿着一束草当作扫帚把石壁底部的泥沙清扫出来,再用尽力气推动石壁,终于在吱吱的刺耳声中石壁像一扇旋转门一样旋转开了。 看着黑洞洞的石室,段鱼知道,迈过此门,自己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顿时心潮起伏。 段鱼没有犹豫,迈步跨过石门,十余步过后已伸手不见五指,段鱼小碎步往前一点一点的挨,虽然看不见,但是地面上有铺好的石板路,倒是不会走偏,只是石板路一路向下,越走越低,又过了两道门,段鱼眼前霍然开朗,眼睛慢慢适应了光线后,终于走进了石室。 看到光线穿过镶嵌在石壁上的一块大水晶照进这间圆形的石室,段鱼又感叹了一下无崖子和李秋水的创造力,逍遥派真是全能,不似其他门派只注重武力。 只是这间石室没有“神仙姐姐”的雕像。段鱼又在墙壁上摸索一阵,终于发现一处隐蔽的石门,就像后世曾流行的隐形门。 打开门,又是一段向下的石级,走到尽头处又是一扇石门,推开石门,眼前是一位拿着长剑的古装美女,长剑对着段鱼,这无疑是“神仙姐姐”了。 白玉雕成的玉像当真是神乎其技,如果不是提早知道这是雕像,段鱼第一眼多半也会觉得是真人。 欣赏了一下“神仙姐姐”的绝世姿容,心想:这个石像实际刻的是李沧海,而李秋水、李青萝、王语嫣也都是这般样貌,李秋水和李沧海的父母的基因真是强大,居然遗传到重孙辈也没有走样。看着这个出尘脱俗的“神仙姐姐”雕像,段鱼突然想到了东方?,他的小白白可一点儿不比神仙姐姐差,也是出尘脱俗的气质。只是……? 段鱼晃了两下头,似乎是把看到“神仙姐姐”带来的思绪晃出大脑。段鱼蹲下身子,看着地上一大一小两个蒲团,伸手撕扯起那个小的蒲团,果见里面藏着的绸包,粗粗看了一眼绸布上写的字,果然是李秋水让学了琅嬛福地里的功夫的人帮她杀尽逍遥派弟子。 把绸布放在一旁,徐徐展开藏在里面的帛卷,这个世界最顶级的武功终于展现在段鱼的眼前。 帛卷展开来有两米多长,前半卷是《北冥神功》,后半卷是《凌波微步》。 卷上所画的人体穴位和行功线路图是“神仙姐姐”的裸体,段鱼花海纵横,自不会看几幅裸女图就不能自拔。 段鱼猜测李秋水之所以把自己裸体画上去,多半是担心得到神功的人不遵照自己的吩咐行事,让得到神功的人看着自己的裸体图练功,之后每次练功都会想到自己的裸体,久而久之沉迷于自己的美色,自然也就会遵照自己的吩咐去杀光逍遥派弟子。 段鱼心想:她的胸怀真大,在后世也只有某些献身于爱情动作片的岛国女郎才有这样的胸怀吧! 段鱼欣赏了一下神仙姐姐奉献的裸体图:如果是年轻的李秋水亲至,或许还可以商量一下能不能答应她,只看几幅图就让我听命,太小看咱了。 段鱼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内心,开始细心研读人体图下面的注解文字,注解虽是古文,对高材生的段鱼来说读起来毫不费力。 北冥神功与世上其他内功皆是不同,内力运行线路刚好相反。只是相反的线路当然不够,如果世人以为把其他内功的运行线路倒过来练就能炼成北冥神功,最终多半要落的静脉爆裂而亡。必须要辅以北冥神功独特的运功方法方才能行得通。 武痴欧阳锋被黄蓉忽悠逆练九阴真经,纵使他天纵奇才,还是练的错乱了神志,一代枭雄从此疯疯癫癫,更遑论他人了。 北冥神功因为其独特性,要求习练者必须散尽自身功力,段鱼自然是没有练过内功。 虽然之前不识人体穴位,但是图上把每条运行线路要经过的穴位都标注的很清楚。 当下段鱼遵照绢帛所写所画,仔细记忆。第一幅图是“手太阴肺经”,两三遍后段鱼已把运行线路和穴位记牢。只是北冥神功无法练出初始的内力,必须靠吸人内力贮存于自己体内。 这就像后世玩金融的资本大鰐,不事生产,只靠吸血就能赚的盆满钵满。这才是财富金字塔最顶端的玩法。不过任何的资本大鰐也都要有资本才能吸血他人。段鱼现在就是缺少了起步的原始内力。 第六章 第一波内力 http://.biquxs.info/

既然练不出内力,只能先记下行功线路。大约半个时辰,段鱼感觉《北冥神功》的二十四条行功线路已经记牢。 穿越过来后段鱼的记忆力似乎变强了很多,前世要记下这么些内容怕是要多半天,毕竟每个行功路线图的下面都有很多与之匹配的运功方法和注解,现在半个时辰就记下了。 再看后半卷的《凌波微步》,帛卷上详注了《易经》六十四卦的方位和步法走位。凌波微步行走间每一步踏出,全身行动都与内力息息相关,绝非单是迈步行走而已,六十四个卦位是一个大周天,如果不能一气呵成走完整个大周天,只走其中的一部分,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会导致体内经脉错乱,运气不好还会走火入魔。段鱼自然不会重蹈段誉的覆辙。 段鱼只用慢走的速度一步一步熟悉步法,绝不走快。穿越后段鱼神识远较常人强大的多,走到第二遍步法已经牢记于心,但是段鱼还是一遍一遍慢慢熟悉步法。 段鱼知道,记住并不代表会了,很多时候眼睛告诉你会了,手和脚会告诉你离会还差的远!待到所有步法都已熟悉无比,每一步都成为了肌肉记忆,段鱼这才停下,先是平复了一下,然后按照六十四卦位快速踏出,行走间没有丝毫迟滞,踏“中孚”、转“既济”、上“泰”位、跳“蛊”位……至“明夷”、经“贲”、“既济”、“家人”,一共踏遍六十四卦,最终至“无妄”而止,整个大周天一气呵成! 段鱼畅快的呼出一口气:凌波微步总算有小成,高手还对付不了,但是再遇到于光豪和葛光佩这样的三脚猫,就有了周旋的资本。 大周天已经完成,不再怕经脉错乱,段鱼一遍一遍的快速走动,只感觉畅快无比,走累了就停下默记北冥神功的行功路线,走了几遍后真有了几分帛卷上所说的“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的神韵。只是真要臻至此种神乎其技的境界,除了熟练还需要高深的内力配合才行。 直到透过水晶照进石室内的光线暗淡下来,段鱼方才从沉溺在练习步法中醒来,发觉已经到了傍晚了。 虽然想在这里多待几天,这里没人打扰,可以安心的熟悉功法,只是段誉心系钟灵,决定还是尽早出去。 昨天他拼命地为钟灵创造出了逃跑的空间,但是那个单纯又重情义的傻姑娘很可能会因为担心自己再找回无量山。所以段鱼要尽快出去。 凌波微步是地板流的轻功,在走位闪避方面可说是举世无双,在直线竞速方面也算上乘,但是不善于跨越地形,没有武当梯云纵那样垂直攀登的能力。 以此处悬崖的耸立程度,现在的段鱼还爬不上去。不过石室内还有通往外界的通道。虽然石室内光线已经很微弱,不过很快段鱼找到了出口的石门。进石室的石级一路向下延展,出口的石级却是一路向上行去。 收好写着两大神功的帛卷和写着“杀尽逍遥派弟子”的绸布,段鱼走出石门,走了二百层石级,前方已经出现光亮,再走几十层石级,段鱼听到轰隆的水声传来,出得洞口,立身处是一条大江的一畔,洞口离江水水面有十几米。江岸山石壁立,嶙峋巍峨,好一条壮阔的大江! 这便是澜沧江了!段鱼爬上河岸高处处,放眼望去一片苍凉,夕阳斜照在汹涌的大江上,段鱼一时间心潮起伏,胸间升起一股气吞山河的豪气:这个世界必然要因我而变的不一样!从这一刻起,我就是段誉! 段鱼终于有了融入这个世界的感觉! 此处看不到无量山,但段誉知道距离无量山必然不远,他在石室总共行走的石级不超过一里路。 辨别了一下方向,段誉向东北方向行去。用凌波微步赶路,果然比之前快了许多。不多时翻过一个土丘,段誉看到了远处的无量山。 再往前行了片刻,段誉发现路旁的一片密林,原来是到了昨天刚穿越来时的地方,段誉心中一动,向那片他和钟灵呆了一下午的树林走去。 刚进得树林,突然一道光从树后闪来,段誉虽惊不乱,脚踏凌波微步向右侧闪去,然而不等他站稳,又一道光带着风声直扑面门而来,段誉脚下不停,倏然向后跳出一步,这一下显然出乎对方的意料,一时间怔在那里。 这时段誉才看清来人就是于光豪和葛光佩。不远处传来“呜呜……”声,段誉看去,是钟灵!只是她被绑住了手脚,嘴里塞着一团布,拼命的在向段誉摇头。 原来昨天夜间于葛二人没有看清段誉面貌,段誉爬下山崖后,于光豪和葛光佩终于想起这人就是白天在东西二宗比武时大闹了一场的那个少年,想来跑下山的那个少女便是让闪电貂毒伤数人的少女。 两人担心段誉侥幸逃得性命向无量剑去通风报信,于是他俩躲在山门远处的树林查看情况,如果师门派出人马追杀他俩,必然要经过此处官道。如果段誉没死,多半也要经过这里下山。 他们不知道此时无量剑派已被神农帮攻下,哪还有精力派人追杀他们。倒是灵鹫宫的人在追杀他俩。 他们两人没有等到师门的师兄弟,却在今天早上碰上了偷偷摸回来的钟灵。于是二人合力擒下了钟灵,如果万一段誉没死,可以拿钟灵要挟段誉。 这两人一人看守钟灵,一人观察林外的官道。直到方才,他们远远看到段誉向山门跑去,本想出去拦截,看到段誉向这片树林走来,就躲在树后埋伏。料想段誉不会武功,两人出其不意定能一击必杀,却怎么也没想到被段誉躲过了两人的偷袭。 于光豪心中有些惊讶于段誉古怪的步法,心中的担忧却放了下来:既然段誉出现在了这里,师门又没派出人马,说明段誉还没向无量剑派报信,现在他一个不会武功的书生,还不是任由自己师兄妹揉捏。于是放声道:“臭小子,还真让你逃出来了,不过你不懂得珍惜,偏偏还想跑去山上报信,我师兄妹二人岂能放你过去,昨天黑乎乎一片没认出你来,这回你有多少树枝尽管扔来。哈哈哈……”两人打定主意不再相信他有什么毒虫。 段誉看钟灵没事也就放下了担忧。于是笑着回应道:“在下昨晚就到无量剑拜访了,左子穆左掌门很是客气,还留我住了一晚,吃过早餐才肯让我离去。左掌门说背叛师门之人人人得而诛之,他要亲自带领门下弟子扫荡整个无量山,要把叛徒抓回去受凌迟之苦。” 于葛二人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看段誉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有些动摇了刚才的判断。两人对视一眼,突然举剑向段誉袭来。段誉也不慌张,迈开凌波微步躲闪。同时口中大呼:“无量剑的朋友,于光豪和葛光佩这对狗男女在这边,快过来抓他们回去受刑呀!” 此处距离无量剑山门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于葛二人担心段誉的喊声真的引来了师门的人,两人同时加快了攻击。只是越打越是焦急,这个臭小子不知哪里学来的古怪步法,两人一阵急攻却连他的衣角也没有碰到。 段誉这边却是越跑越是感觉畅快,这凌波微步真是神妙,自己只学了一天就能在实战中达到这种效果了,简直是立于不败之地。其实这也要归功于段誉没有眼高手低,踏实的练习步法,再加上于葛二人武功只能算稀疏平常。 突然葛光佩放弃继续攻击段誉,转头向钟灵奔去。她见两人久攻不下,灵机一动,想到攻敌所必救,只要段誉来救钟灵,他那古怪的步法就没用了。 段誉早想到有这一出,避开于光豪的一击,用一个有些违背常理的转向径直追向葛光佩。凌波微步疾走下罗袜生尘,直至段誉离葛光佩只有两步之遥,葛光佩才听到身后脚步声,刚要转身肩膀已被段誉抓到,葛光佩长剑转动不便,于是回身左手一掌击来。 段誉心道:来了!心中默念北冥神功第一式“手太阴肺经”的行功路线,同时手臂松开葛光佩肩膀,向袭来的手掌抓去。 二人手掌碰撞在一起,段誉感到一阵疼痛沿手臂袭来,虎口似乎裂开了,但段誉抓住了葛光佩的手。葛光佩有内力在身,在两人手掌的对撞中占了上风,但是紧接着就感到手掌酸软无力。 她以为是自己前力已尽后力未生所致,立刻催动内力至手臂,想要击退段誉,然而刚提起的一股真气到了手臂立刻就如泥牛入海不见影踪,手臂依然使不上力。 她下意识抽回手臂,但越是用力抽却越是真气流失的快。见无法抽回手臂,葛光佩的另一只手臂挥动长剑劈向段誉。段誉抓着葛光佩的右手用力一拉,把葛光佩带到了自己的怀里,这下长剑就无法劈到自己,段誉趁势用左手抓住葛光佩握剑的右手,同时左手也运行起北冥神功。 于光豪见葛光佩跑开就知道了她的意图,本以为师妹一掌定能将段誉击退,于是等在后面准备一剑劈死段誉,两人对掌明明是师妹占了上风,然而转瞬间师妹似乎就被段誉擒住了两手,于光豪有些奇怪,却还是举剑刺向段誉后背。 段誉这边也在注意于光豪的动向,听到背后的脚步声,段誉带着葛光佩转了个身,用葛光佩的后背去接于光豪的剑。 于光豪立刻收剑转向一侧,再度挥剑刺来,段誉依法炮制,脚踏凌波微步带着葛光佩换了个位置,依然用葛光佩的后背去接长剑,并且隐隐的挡在了于光豪和钟灵之间的路线。 这时葛光佩开始喊叫呼救:“师兄救我,这人……有古怪……我挣不开他……”于光豪投鼠忌器,又听到葛光佩的呼救,心下更是焦急,好不容易哄骗她跟自己私奔,两人的好事还没成呢,怎么能把她葬送在这里。于光豪干脆扔掉长剑,两手来抓葛光佩,要把葛光佩从段誉手中夺回再做计较。 第七章 草率了 http://.biquxs.info/

如果一开始葛光佩就全力抽手,她的内力尚强于段誉,应是能抽回手臂。而她越是用力想要击退段誉,就越是往段誉体内打入内力,若是换做一个内家高手,此时的段誉定要被汹涌的内力打的经脉寸断。 无量剑派的功夫八成在剑法上,并不以内功见长,葛光佩的内力不足以摧毁段誉的经脉,段誉自然是照单全收了葛光佩打来的内力。 一开始段誉还觉得经脉有股撕裂感,这是因为他之前没有内力,经脉未通,而初通经脉自然会有撕裂经脉般的感觉。段誉咬牙坚持着内力沿“手太阴肺经”运行了两个周天后就疼痛大减。 待到葛光佩双手被抓,内力吸收的更快了,而此消彼长,段誉体内贮存的内力越多则葛光佩所余内力越少,吸收内力的速度便越快,不多时葛光佩体内内力便已流失过半。 直到这时于光豪双手抓住葛光佩的双肩,用力往回拉,只是怕伤了葛光佩,于光豪不敢用全力。 段誉当即被拉的一个趔趄,于光豪体内内力充盈,段誉此时尚不能敌。虽然趔趄了一下,但段誉已然死死拿住葛光佩的手臂。于光豪的这股内力便也进了段誉体内。 见没有拉动,于光豪便加了两分力再拉。段誉又被拉了个趔趄,仍是牢牢控制着葛光佩的两只手臂。 此时葛光佩内力所剩无几,如同一滩泥般被两人拉扯,双臂被拉的感觉要断开一般,口中雪雪呼痛。 于光豪见师妹片刻间便已成一滩烂泥般,又惊又怒,喝道:“臭小子你快放开,不然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段誉憋着一口气与于光豪僵持,并不答话。于光豪顾不得葛光佩呼痛,全力去拉。 然而至此形式已然逆转,段誉吸光了葛光佩的内力,又接受了于光豪拉扯间催动的内力,此时段誉的内力已经胜过了于光豪余下的内力,在与于光豪的拉扯中开始占据了上风。 于光豪发现体内内力源源流出,而且流出的速度越来越快,登时陷入了慌张,再顾不得葛光佩,想要撒手后撤。 段誉怎能如他愿,双手全力运转北冥神功,吸收内力的速度越来越快,于光豪两手便似被吸附在葛光佩的肩上,怎么也撤不回,越是用力,内力便流失的越快。不多时,于光豪便也如葛光佩一般瘫软下来,两人体内再无一丝内力。 段誉吐出一口浊气,心下大定,出山第一战搞定了两条咸鱼…… 段誉捡起地上的长剑,走到钟灵面前取下她口中的麻布,再用剑割断绑住她手脚的麻绳。手上一边动作,一边温声道:“灵儿,你没事吧?” 钟灵一下子扑进段誉的怀里,两臂紧紧的抱住段誉的头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姑娘不知江湖险恶,被人擒住后,绑住手脚一整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于光豪和葛光佩又不时的拿话吓唬她,钟灵心中害怕的紧。此时终于脱困,只觉得段誉是她在世间唯一的依靠,心中的委屈一下发泄出来,顿时如长洪泄地哭了出来。 段誉顿时有些慌张,以为那对狗男女对钟灵做了什么。钟灵这么可人的少女,如果于光豪起了色心,或是葛光佩生出女人的妒忌心,对钟灵做出什么,那真是不堪设想。段誉忙轻抚钟灵的后背,急道:“是不是他们对你做什么了?你放心,我帮你杀了他们报仇!” 其实这倒是段誉多虑了,于光豪和葛光佩二人这一整天提心吊胆,就怕师门派人追杀,抓了钟灵也是为了要挟段誉,哪有心思做歹事。 钟灵哭了一阵就慢慢停了下来,从段誉怀中抬起头委屈的道:“他们把我绑了一整天,不给我吃的喝的,还说要把我卖到妓院去……” 听了钟灵的话,段誉却是把揪着的心放了下来,明白了小姑娘哭泣只是发泄心中的委屈,于是温声道:“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现在没事了,一会儿段大哥帮你杀了他们报仇。” 钟灵乖巧的“嗯”了一声,反倒让段誉犹豫了:于光豪和葛光佩叛出师门私奔,在古代是大逆不道,怎么处置都不为过。但是在后世顶多算是品德败坏,让人不齿,但罪不至死。 旋即又想到这两人只因担心他和钟灵去告密,就痛下杀手,紧追不舍,自有取死之道。段誉不再犹豫,拉开钟灵,走到于光豪和葛光佩身前道:“我本没有去无量剑告发你们的打算,你二人却屡次对我痛下杀手,好没道理,只望你们来世不要再无端作恶。”说罢不理两人的求饶,两剑刺死。 算上穿越前的二十九年,段誉是第一次杀人。段誉知道,虽然穿越过来还不到两天,自己已经开始用这个世界的逻辑方式去处理事情了。 钟灵大概见过杀人,毕竟她父母在江湖上都算有名号的好手,看见段誉杀了于葛二人并没有显得不适。段誉心下惭愧,连小姑娘都不如。这是江湖人的世界,刀光剑影才是家常便饭啊! 钟灵走到段誉身边,刚想要说话,段誉却一把抱住了钟灵,刚才钟灵趴在他怀里哭的让他又是心疼,又是担心,都没注意感受她抱住自己的感觉,这必须得补回来。 钟灵下意识就想要推拒段誉,但想到他昨天拼命给自己创造逃跑的机会,又刚刚救了自己,自己怎能以怨报德。只好任段誉抱着,只是忸怩不安,双手不知该如何安放。 她刚才甫一得救,又是委屈又是激动,女孩儿天性发作,才情不自禁就扑到了段誉怀里寻求安慰。 再次的拥抱,其中的心境却完全变了,钟灵的少女心开始了萌动。她本就对段誉有好感,不然也不会在无量剑比武的时候救下段誉。昨夜段誉引开于葛二人就让她感动不已,今天段誉又救了自己一次。 钟灵想到:女子被男子救了,就要以身相许报恩,书上的故事里不都这么写的嘛,我只是让他抱一下又有什么? 钟灵的双手从一开始的无处安放,渐渐环住段誉的后背,头也靠在段誉的肩上,开始享受起了这样的拥抱。 段誉本有点儿携恩以图报的意思,觉得钟灵主动抱了自己,自己回抱一下并不过分吧,礼尚往来嘛。他本想抱一会就放开,姑娘家都是害羞的,抱得久了怕人家恼羞成怒。哪想到钟灵不但没抗拒,还反抱住了自己。 段誉心知这个单纯的姑娘动情了。反正自己也没打算让钟灵情定他处,我段誉先遇到的妹子,那就是我的,万万没有让钟灵跟别的男人走的可能。 原著中段誉和钟灵是远方的堂兄妹尚且能结为夫妻,自己是另一个世界来的,和钟灵更是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只要两个人情投意合,哪管其他。于是段誉抱得更紧了,两人都沉浸在这样的拥抱中。 半响,最终还是钟灵觉得太羞人而脱离了段誉的怀抱,刚才拥抱的时候感觉很舒服,这时候小姑娘羞人答答的低着头不敢看段誉了。 段誉也是老脸一红,觉得自己像是诱拐小萝莉的怪蜀黍。旋即又想到自己现在是十九岁的身体,登时有了继续诱拐小萝莉的底气! 段誉知道这时候自己必须说话,道:“对不起,灵儿,我太担心你了,你知道吗,我掉下了一个山崖差点摔死,这才逃脱了那对狗男女的追杀。我爬上山崖就漫山遍野的找你,就怕你让他们抓去受了委屈。好不容易让我找到你了,情不自禁就做了冒犯你的事。要不你打我几个耳光吧,我绝不躲闪。” 说着就抓住钟灵的小手往自己脸上打来。 钟灵哪听过这样的情话,心中小鹿乱跳,看段誉这么在乎自己高兴还来不及,哪还会答段誉,用力拉住他的手羞红着脸道:“谢谢你,段大哥,其实我没有生气,我心里……也是欢喜的……”说完头都快低到胸襟里去了。 段誉听得心痒难耐,但是想到钟灵一整天没吃东西也没有喝水,须得尽快找个地方安顿。于是道:“你不怪我就好了,你饿了一天了,我们快些找个地方吃些东西吧。” 段誉从于光豪和葛光佩的尸身上翻找了些银两,又捡起他二人的佩剑,另一手拉着钟灵向远处的镇子走去。段誉本想把于葛二人的尸体移到别处,不想污染了自己和钟灵定情的这片树林,只是此时天色已晚,只得待到明日再来。 两人在最近的小镇上吃了两碗面,又每人买了一套衣服,再到客栈要了两间客房住下。 两人都爱洁,要沐浴后再入睡。小镇仅有的客栈条件自然不会多好,热水要自己烧,浴桶要自己搬到房间里。这些都是段誉来做。 钟灵洗澡的时候段誉就在她门外守候,段誉已经把钟灵当作自己的女人,万一给别人看了那不是亏大了。 钟灵泡在浴桶里,感觉一天的疲累慢慢溶解在水里。想到段誉对自己的情谊,欣喜不已,又想到被他抱在怀中,既温暖又安心的感觉,不自禁的就羞红了脸儿。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搓洗身子,钟灵感觉水有些凉了,想要加热水,却发现热水桶离浴桶有些远,伸展手臂也够不着。如果走过去拿热水桶,势必把脚底弄脏了,再回浴桶难免把整桶水都弄脏。 “段大哥,你……你能进来一下吗?” 段誉听到钟灵这时候让自己进去,顿时心里一热,虽然觉得发展的有点儿快,但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段誉轻轻推门走了进来,然后小心地把门关好还插上门栓。转过身来,段誉看到钟灵两只小手扒着浴桶沿,只露出明亮如星辰的两只眼睛和光洁的额头,头发湿答答的贴在两鬓,为她平添了几分女人味。 段誉上前两步笑眯眯的道:“灵儿,叫段大哥进来有什么事?大哥什么都答应你。”此时的段誉活脱脱一只骗小白兔开门的大灰狼。 钟灵不好意思的道:“段大哥,水有点凉了,麻烦你帮我把热水桶拿近些好吗?我自己够不到。” 段鱼一张老脸登时红成了猴屁股:还以为是……特么的,草率了。 第八章 禽兽和禽兽不如 http://.biquxs.info/

那桶热水本是段誉留给自己的,钟灵沐浴完后自己加点热水就能对付洗了,不然还要烧好几桶水,所以那桶热水他没有放在浴桶旁边,倒不是他故意为之。 只是段誉忽略了女人沐浴和男人的区别,男人此刻多半已经洗完晾干身子了,钟灵这才搓洗了身上不到一半的地方。段誉把热水桶提到浴桶旁就灰溜溜的出来了。暗骂一声“禽兽”。 如果钟灵再大两三岁,段誉多半会软磨硬泡成了好事,来自后世的他总觉得钟灵还小,即便知道钟灵不会太推拒自己,总觉得如果那么做了太过禽兽。这些不过都是他来自后世的思维作祟,古时十三四的女子已可嫁人。 段誉干脆不再去想这些,反正都是自己碗里的。段誉开始一遍一遍的运行北冥神功,现在他吸收了于光豪和葛光佩的内力,已经有了原始内力,北冥神功便也能像其他内功通过一遍一遍运行而缓慢增长内力,虽然不如吸收别人内力来的快,但是对于现在的段誉来说,能增长一点儿也是好的。 段誉吸收于光豪和葛光佩的内力时只用到了发于两手的两条行功线路,实则北冥神功共有三十六幅图,有二十四条行功路线,段誉先是把二十四条行功路线都运行一个大周天,这样经脉全开,全身上下任何一个穴位都可以吸取别人的内力,不必受限于两只手。 《北冥神功》是一套包容一切的无上内功,《庄子》‘逍遥游’有云:‘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北冥之意就在于海纳百川的包容,有容乃大,北冥神功吸取他人内力,贮存在膻中气海,经过行功运行一周天即可改变所吸内力的属性,转化为北冥真气,也就是说无论吸收的内力是什么属性,经过北冥神功最终都会变成北冥真气,就像百川汇海,百川各有不同,汇入大海后却再无分别。这就避免了像《吸星大法》一样吸来的各种属性真气相互冲突,最终还要靠《易筋经》来化解。 北冥真气可以转化为各种属性的真气,可刚可柔,可阴可阳。 化为刚属性可作为护体真气:原著中鸠摩智在少林寺大战虚竹,就是被虚竹护体真气所克制,不用兵刃都破不了虚竹的护体真气。 化为柔属性可以吸收他人内力。 化为阴属性可瞬间将水冻成冰,天山童老的绝技生死符就是逆运北冥真气,将阳性北冥真气化为阴性,发出来的真气冷于寒冰数倍。 化为阳属性可催发天山六阳掌等各类绝技,杀伤力极强。 段誉虽然还不会任何武技,但他学全了北冥神功的二十四条行功路线,无论刚柔阴阳属性,段誉都可运行北冥神功转化,以后无论是何种属性的功法,段誉修炼起来必然事半功倍。 待到段誉运行第二遍二十四条行功路线完毕,钟灵终于洗完澡换了新衣服出来。 刚沐浴过的钟灵虽是清汤挂面,却越发显得清丽无匹,还带着湿气的头发贴在洁白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还带着些水珠,脸颊被水汽熏的微红。段誉越看越是喜爱,心痒难挠,直想把她搂在怀里疼爱一番。 钟灵见段誉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心下羞喜,道:“段大哥,我沐浴完了,你把浴桶搬到你房间去吧,我去给你烧热水。” 段誉怎能让钟灵去烧水,把她推回房间,自己去搬了浴桶,又去烧了热水沐浴。 沐浴过后段誉盘膝坐在床上,又开始一遍遍运行北冥神功。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咚咚咚”的敲击墙壁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钟灵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段大哥,你沐浴完了吗?” 段誉道:“完了,灵儿,你怎么还没睡觉?” 钟灵道:“我睡不着,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原来是钟灵刚刚与段誉定情,虽然两人都没明说,钟灵少女春心萌动,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睡,翻来覆去都在想着段誉的音容笑貌。钟灵只觉得每时每刻都想和段誉在一起,热恋中的人莫不如此。 钟灵想到两人要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再相见,长夜顿时变得无比漫长。犹豫再三,钟灵才鼓起勇气邀段誉说话。 段誉当然不会拒绝钟灵,只是隔着墙壁,如果两人说些私己话怕被人听去了。 于是段誉道:“我这就过来你房间。” 段誉这次没有再生出禽兽的想法,他大约能猜到几分钟灵的少女心事。段誉卷了床上的铺盖,敲响了钟灵的房门。 钟灵本是觉得既然不能见到段誉,听听段誉的声音也好,热恋中的少女哪能想到隔着墙说话会不会被人听去。这下段誉来敲房门了,钟灵虽然于男女之事似懂非懂,却也明白男女共处一室意味着什么。但是自己邀请的段誉,怎么好把他拒之门外。再想到能见到段誉,不再顾及那么多,走下床去开了门。 段誉怕钟灵误会,待钟灵打开门就温和的说道:“我打地铺就好,你睡床上。” 段誉铺好地铺躺下,钟灵早已蜷缩到了被子里,只露出小小的脑袋在外面。 钟灵道:“段大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甘愿冒生命危险也要救我?”这似乎是很多女孩喜欢问的问题。 又不是老婆和老妈同时掉到河里,自己先救谁这样的送命题,段誉张口就来道:“我喜欢你呀,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谁不喜欢,那一定是他脑子有坑。而且昨天是你先救的我,你对我也一样好。” 钟灵哪里见过有人直接说喜欢谁谁的,还夸自己漂亮,受宠若惊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呀。” “有的有的,我们灵儿最好了,最漂亮,最善良,最善解人意。”段誉的情话自然是张嘴就来。 钟灵顿时陷在了段誉的糖衣炮弹里,头都要缩到被子里了,闷声道:“段大哥才是最好的,我也喜欢段大哥。”声音几不可闻。 段誉哈哈一笑:“那灵儿以后嫁给我好吗?” 这下钟灵不说话了,虽然心里一百个愿意,但一是女儿家脸嫩,哪能说的出口,二是未经父母之命,不敢就这么答应下来。若是说不好,却又怕段誉就此离她而去,只能踟蹰不答。 段誉见钟灵不说话,已知她心意,不拒绝就代表答应了。不想看钟灵为难,段誉转开话题道:“灵儿,待明日我传你一套步法,你务必要勤加练习,有这套步法在,莫说是于光豪和葛光佩这样的庸手,就是云中鹤那样的轻功强人也拿不下你。” 钟灵却没有回应他这番话,而是道:“段大哥,你上床上来睡吧,地上容易着凉。”钟灵刚才没有答应嫁给他,想用这样的方式表明自己的心意。 段誉自然大喜过望,钟灵邀请自己去床上,那就不是自己起了禽兽之念,只是应邀上床睡觉。若是自己拒绝了,那才真是禽兽不如了。当了三年多的“和尚”,终于能破戒了。 穿越前,段鱼自从接手了段氏企业,一开始是忙于各项工作,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解决生理问题。东方?做了他的助理,他的饮食起居都由东方?安排,两人渐渐有了情愫,段鱼也一心一意对待东方?,自是不好找人解决生理问题。东方?的工作能力很强,段鱼的工作和生活都被她安排的井井有条,只是东方?似乎忘了安排他的生理问题,亦或者是太过单纯,没有想到这方面。于是段鱼不得不做了三年多的“和尚”。 此刻段誉心里乐不可支,却还要端着“段大哥”的伟光正的形象,道:“这样不好吧,我受凉不要紧,却不能坏了你的名节。” 钟灵道:“不会坏名节的,你把你的被子拿上来,我们一人一个被筒睡觉,反正我们都在一个屋子里,你到床上来也没有什么分别。” 段誉一颗热乎乎的心当即被钟灵浇凉了,这才明白钟灵真的只是让他“睡”到床上。想起前世“禽兽和禽兽不如”的段子,不料自己要被迫“禽兽不如”一回…… 第九章 又来送内力 http://.biquxs.info/

段誉悻悻的躺倒在床上,客栈的床不算宽,不过两人都较瘦,倒也不会显得拥挤。 钟灵面朝里,根本不敢看段誉,人生第一次和一个男子同榻而眠,她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快要快要跳出嗓子了。 刚才还觉得只要一人一个被筒,和床上床下也没有什么分别,此时段誉就在背后紧贴着她,对方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翻个身就能碰到对方,她怎能不紧张? 见钟灵一动不动,段誉心中有些好笑, “灵儿,你睡着了吗?” 这是明知故问,这片刻时间怎么可能睡着。 钟灵轻哼道:“嗯,我马上就睡着了。” “你冷吗,我看你被子裹得那么严。” “不冷,我习惯裹着被子睡觉。” “段大哥冷,你能借我一点被子吗?” “哦……” 钟灵依然面朝里,伸出一只手拉过来一点被子。 段誉把自己的被子掀起,压在钟灵的被子上面,钟灵拉过来的被子只能遮住段誉的半边身子,让他有些不舒服,不过这样两人就盖了同一床被子了,嗯,这是两个人很大的进步。 又过了一会儿, “灵儿,你的手冷吗?我听说有的人身上不冷的时候也会手脚冰凉。” 钟灵道:“不冷,我从小习武,手脚都不是寒性的。” “那你把手伸过来,我看看是不是真的不冷。” 钟灵:“……” 就在她还在为要不要伸手过去做心理斗争的时候,有一只暖烘烘的手慢慢的握住了她的小手。 钟灵抽了一下手,但是没有抽动。 “好吧,不是我伸手过去的,是段大哥拉着我的手不放,嗯,就是这样!” 阿q精神让钟灵为自己的“软弱可欺”找到了理由。 “还说不冷,你的手这么凉,我给你暖暖。” 段誉刚才一直在运行北冥神功,会产生一些热量,使他的身体比钟灵的要热一些。 “嗯……” 这一声几不可闻,两人离得近,段誉还是听到了,心中一乐:“虽然自己有三年多没有和异性近距离交流了,拉近距离的技巧还没有忘,看来宝刀未老嘛。” 又过了一会儿,段誉道:“灵儿,一直朝一边侧着身子会对身体不好,你转过来侧另一边身子吧。” 钟灵的肩膀动了一下,然后就没动静了。 这么长时间一动不动,她的半边身子确实有些麻了,听到段誉的话下意识就想要翻个身,又意识到翻个身就要和段誉面对面,就又不敢动了。 段誉探手放在钟灵柔若无骨的肩上,见她没有反应,就稍用力慢慢翻转过来她的身子。 桌上的蜡烛还剩一节手指那么长尚在燃烧。借着烛光,段誉看到这个不会拒绝人的小姑娘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面晕浅春,鼻翼翕动,分外惹人疼爱。 段誉再按捺不住,把钟灵搂在了怀里,娇小的身子柔柔弱弱,段誉觉得世上再没有什么比怀中这个犹如精灵般的女子更让人陶醉了,忍不住低头吻了吻钟灵的额头,柔声道:“就这样睡吧,段大哥绝不会冒犯你的。” 此时段誉的心中没有任何的杂念,只想永远保护好这个让他疼惜的女孩儿。 嗯,主要是钟灵年龄还太小,初来乍到的段誉还没适应女子十三四岁就成亲的万恶旧社会。 钟灵低低的“嗯”了一声,见段鱼抱着自己没有再做什么,有些发紧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偷偷地睁开眼看了看,发现段誉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于是轻轻地动了动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渐渐地安心入睡了。 第二天,两人吃过早餐就赶往昨天的那片小树林。 两人刚醒来的时候钟灵还是羞窘的不行,低眉顺眼的样子就像个刚过门的小媳妇。吃过早餐,钟灵才算恢复了几分之前的活泼灵动。 出了镇子,路上行人很少,段誉一边赶路,一边给钟灵传授凌波微步,“神仙姐姐”的那副帛卷全是裸女图,当然不能给钟灵看。只能言传身教,一边示范给钟灵看,一边讲解。凌波微步有些步法是往旁边或者往后走的,这样一边学一边练,赶路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钟灵才学了几步就喜欢上了这个飘逸的步法。凌波微步四字就是取自曹子建的《洛神赋》,由女子来施展凌波微步,真有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之感。 钟灵自然就喜欢上了这门步法,或许没有女子能拒绝这样的步法。 而且钟灵虽然功力尚浅,但毕竟出身于武林世家,是有内功底子在,练习凌波微步可以一点一点学,不必担心经脉郁结。 钟灵很是聪敏,段誉示范了两遍她就学了七八成,待到两人赶到那片树林,钟灵已经可以完整的走完六十四卦位。 两人说笑间进入树林,却没有发现于光豪和葛光佩两人的尸体。 地上的血迹和打斗痕迹还在,不可能是找错地方,那就是说尸体被人移走了。 这个树林地处偏僻之地,附近只有几个小帮派,段誉猜测多半是被无量剑派的人移走了,这时候无量剑派应该已经归附了灵鹫宫,该叫做无量洞了,成为灵鹫宫麾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一。 既然尸体已经没了,两人就打算离开。 然而刚出树林,忽见两个腰佩长剑的帮派弟子向着他们走来,段誉看他们的褐色长衫与于光豪衣着甚像,心知多半是无量剑东宗的人。 段誉不想多事,向二人拱了拱手就拉着钟灵向来路走去。 那两名无量剑弟子横移几步挡在了段誉二人前面, “站住,又是你这臭小子。是你这黄毛丫头杀了于师哥和葛师姐吗?” 这二人叫作郁光标与吴光胜,都是无量剑东宗掌门左子穆的弟子,说话的是郁光标。 段誉不想生事,道:“我不知道什么于师哥葛师姐?我不认识,你看我像喜欢杀人的人吗?” 段誉一副书生打扮,看上去确实不像江湖人。 吴光胜冷哼一声,道:“为什么于师哥和葛师姐的佩剑在你手上?” 段誉下意识就想拍脑门,昨天杀了于光豪和葛光佩,想到自己现在武力低微,有武器防身会好一些,就把于光豪和葛光佩的剑一直带在身上,此时却是泄露了是自己杀人凶手。 既然瞒不过去就干脆承认,两个无量剑的弟子,他现在倒不用怕他们。 于是打个哈哈道:“你们说的是那两个人呀?他们俩无缘无故屡次对我下杀手,还绑架了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迫不得已杀了他们,于情于理,他俩都是罪有应得,却怪不到我头上。” 钟灵听她对别人称自己是“未过门的妻子”,心中欢喜,含情脉脉的看着段誉,手指挠了挠段誉的手心。 段誉心痒难挠,如果不是有人在旁边,他定要抱着钟灵大快朵颐一番。 另一边吴光胜却是不信,道:“前两天你们两个大闹我派比武,掌门本已放你们一马,于师哥和葛师姐又怎的会无故对你下杀手?你是来探听我无量剑的秘密吧?于师哥和葛师姐不告诉你,你就把他俩杀了!现在你二人跟我回去听从圣使的发落!” 段誉有些奇怪,心道:“于光豪和葛光佩叛出师门,无量剑派本就要追杀他们,我杀了于葛二人,也算替无量剑清理门户,不然这于葛二人多半要跑掉了,为何这两人要我跟他们回去?还说听从“圣使”的发落,为什么不是听从掌门的发落?旋即又想到是灵鹫宫派来的使者,这么说是灵鹫宫要抓我?灵鹫宫的人又怎么会在乎两个无量剑派的弟子死活?刚才这人说自己探听无量剑的秘密?是了是了,应是天山童姥要探听无崖子的消息,所以派人来控制了无量剑派,无崖子在无量山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怪不得灵鹫宫的使者要抓我,这是怕于葛二人把无量剑的秘密告诉了我,走漏了风声。” 想通了其中关节,段誉就不想和这两人纠缠,道:“不管你们信与不信,我没功夫去你们无量剑,你们若再纠缠,莫怪我不客气了,我劝你俩莫要给师门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快让开!” 两人自然不让,段誉正要强冲,钟灵拉了拉段誉,悄声道:“段大哥,那边又来了几个人。” 段誉回头看到无量剑派的方向有五个人远远的赶来这边。 有凌波微步傍身,段誉并不慌张,对钟灵道:“一会儿你远远的看着就行,要是我照应不到你,遇到危险你就用凌波微步跑开。” 段誉见这两人一再的纠缠,却是起了杀意,正好自己的内力还少,无量剑派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门派,自己不介意多吸收点儿内力。 只是对方人数有点多,人多了不好对付,必须要马上动手。 “哈哈,”段誉干笑一声,道:“两位哥哥莫生气,兄弟跟你们开玩笑呢,我手无缚鸡之力,能把两位哥哥怎么样?我这就跟你们回去。” 说着把两把剑交给钟灵,就走上前去,两手分别拉住郁光标与吴光胜的手,他的北冥神功用的最熟练的就是手上的两条经脉线路,能兵不血刃的拿下这两人自然是最好的。 郁光标和吴光胜见他服软,又把剑给了钟灵,段誉彻底失去威胁,便不疑有他,握住段誉的手就往回走。 郁光标还一边说道:“算你识相,到时候哥哥替你求个情,定然保得你这小子的狗命。那小妞儿,你也跟来。” 只是段誉却纹丝未动,只听段誉惊骇道:“两位哥哥,我的腿好像定住了,走不了了”。 郁光标和吴光胜却发现体内的内力沿手臂流转到握住段誉的手,然后就消失不见了,两人不明所以,见段誉不动,又不约而同猛拉,段誉被拉了个趔趄,但是借助凌波微步,轻巧的稳住了重心,没有摔倒。 昨日段誉吸收了于光豪和葛光佩的内力,他内力较郁光标和吴光胜高出不少,所以他握住两人的手,运转北冥神功,以强吸弱,哪怕二人不发力,段誉也能吸收二人的内力。郁光标和吴光胜第一下拉他的时候用的是身体的力量,所以段誉岿然不动,第二下拉就用上了内力,段誉尚抵不过这两人的内力总和,就被拉了个趔趄。 这时段誉开始全力运转北冥神功,郁光标和吴光胜被拉住的手都是酸软无力,奋力拉了几次后,内力流失越来越快。自第三下起,就再也拉不动段誉了。 不多时,郁光标和吴光胜所余内力已经见底,此时另外赶来的五名无量剑弟子到了近前。 段誉大喊:“无量剑的英雄,我被鬼附身动不了了,快来帮忙拉一把,小弟感激不尽……” 这五名弟子远远的就看到郁光标和吴光胜拉着段誉,却一直没有走动,正奇怪,只听得郁光标有气无力地道:“这小子有古怪,他的手吸住我了,快来把他拉开。” 因为段誉涉及到无量剑秘密的问题,必须交给灵鹫宫的使者处理,如果办错了事,生死符的滋味可不好受,所以郁光标只说让拉开段誉,而不是杀了他。他的见识有限,此时还不知道他的内力是被段誉吸走了,否则断然不敢让新来的无人上来拉他。 那五名弟子纷纷上前搭手,只是段誉周围就那么点地方,只能先上了两个人去段誉后面拉他的肩膀,一个人抱住他的腰,另外两个人去拉郁光标和吴光胜。 此时段誉体内已有了于光豪、葛光佩、郁光标、吴光胜四个人的内力,而对方五个人来拉,却是两个在前三个在后,段誉只须握紧吴光胜和郁光标的手,新来五个人的力量自然就相互抵消了大部分,段誉轻松就能对抗另一部分力量。 于是新来的五个人被吸住了,即便是去拉郁光标和吴光胜的两人,内力经由郁光标和吴光胜再到段誉体内,流失的速度一点也不比别人慢。 五人越是用力去拉,内力流失的越快,不用力,内力也会源源不绝自动流出。他们的内力都远逊于此时的段誉,就是想要撒手也不可得。 五人纷纷喝骂出声, “这小子怎么回事,我们这么多人都拉不开。” “他娘的郁光标,这是鬼上身了?怎么老子也撤不下来。” “狗日的郁光标,你他娘的害人不浅。” “鬼会吸人的内力吗?我听说鬼喜欢人的阳气,他吸完内力就该吸我们的阳气了!” “早知道要死,我还不如和于光豪换一换,和葛光佩那小娘皮儿快活一晚就死而无憾了……” …… 郁光标和吴光胜早就奄奄一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后来的五人喝骂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也和郁吴二人一样再也无力说话。 至此,算上于光豪和葛光佩,已有九名无量剑派的弟子内力到了段誉的体内,这九个人内力都算不上深厚,但同根同源,况且百川汇海,积少成多,段誉体内的内力已算得上登堂入室,虽然离一流高手还差的远,却也能跻身二三流之间了。 第十章 万毒之王 http://.biquxs.info/

吸了这么多人的内力,段誉很是兴奋,此时再看郁光标和吴光胜也没那么讨厌了,这两人虽然蛮横,但罪不至死,段誉不打算多造杀孽。 主要是这几人对他没有什么威胁,老虎何必跟蚂蚁过不去? 段誉推开围绕着他的这几个人,这几人便如割断的麦子般纷纷倒下。 钟灵刚才一直在不远处观望,此时几步快跑来到段誉身前,兴奋道:“段大哥,这是你新学的神功吗?真是厉害。” 她虽然不知道段誉怎么把这些人打败的,只要是段大哥赢了就是厉害嘛。 段誉没想要把北冥神功的事瞒着钟灵,但旁边还有七个奄奄一息的人,不想被他们听了去,于是对着钟灵眨眨眼,道:“刚才有个高人在旁边暗助我,他说我是练武奇才,想要收我为徒。” 钟灵往四周看了看,却没发现什么高人,想来能被她发现的也称不得高人了,便也不在意,道:“这几个人怎么办呀?” 段誉凝眉不答,思索半响,转身对无量剑派的几人道:“我知道灵鹫宫的使者现在就在无量山,你们办事不利,灵鹫宫的人必然不会放过你们,那生死符就是你们师傅也熬不住。我有句话要你们带回去给灵鹫宫的人,你们仔细记住了,这句话你们带给灵鹫宫的人,必能救得你们的命。” 委顿在地的几人本已绝望,此时纷纷强努精神来听。 段誉接着道:“回去见了灵鹫宫的使者,就说我知道七宝指环主人的下落,不久之后我会亲去天山缥缈峰灵鹫宫,拜会童姥。” 七宝指环是逍遥派的掌门信物,七宝指环的主人自然就是无崖子了。段誉本想拿无崖子的下落交换灵鹫宫的武功秘籍,但想到天山童姥喜怒无常,莫要激怒了她,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 要待自己武功有所成,再去天山拜会那个小萝莉。 地上的七人纷纷表示一定把话带到,毕竟事关他们的生死。 “须知祸从口出,这些话你们只能转述给灵鹫宫的使者,要是传到外面去……想来你们也知道灵鹫宫的手段!” 段誉叮嘱一番,便拉起钟灵的手向来路走去。 走出不远,钟灵摇了摇段誉的手道:“钟大哥,你陪我去找貂儿好吗?我感觉到它离这儿不远。” 段誉大奇:“这也能感觉到?” 钟灵道:“貂儿身上有特殊的气味,我能闻到气味,说明它不久前来过这里。” 段誉自然是满心答应。 钟灵便拉着段誉向一个方向的山林走去,边走边用秀气的鼻子吸气嗅探,模样娇俏可爱。 段誉边走边向钟灵解释他在琅嬛福地获得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的事迹,就连北冥神功吸人内力也没有隐瞒。 “灵儿,你功力尚浅,莫如舍弃了现在的内力,也跟我修炼北冥神功吧。” 段誉琢磨着钟灵即便不学全北冥神功,只学几条行功线路,有时也能发挥作用。 钟灵却大摇其头,道:“我才不要把别人的东西吸进自己的体内,太恶心了。” 段誉苦笑不已,这样的绝世神功,多少武林高手求都求不来,钟灵却觉得恶心,只能感叹女人呐,就不能用正常逻辑揣度她们。 约莫半个时辰,两人又来到了无量山后山。 忽然钟灵嘘溜溜吹了声口哨,然后拉着段誉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就向前再走一段路,又是嘘溜溜的吹了几声口哨。 如此反复,当钟灵拉着段誉第四次停在原地等候的时候,突然间江昂、江昂、江昂,三声响传来。 没有找到闪电貂,反而听到了像牛吼一样的声音,钟灵皱了下眉头,奇怪道:“这是什么叫声?这山上还有牛吗?” 段誉却知道这哪是牛,分明是“莽牯朱蛤”的叫声。 原著中段誉掉下无量玉璧后被困在崖底四日,出了崖底又去万劫谷找甘宝宝求援,结果被好妒的钟万仇误会甘宝宝要跟段誉这个小白脸私奔,甘宝宝只好让段誉去找木婉清借马,这才有了段誉和木婉清一系列故事,等段誉和木婉清两人假扮成灵鹫宫使者去无量山救出钟灵,已是段誉离开无量剑派的第六天。 救出钟灵后,又碰上王夫人手下的追杀,岳老三寻仇,被关在无量剑派七日等一系列事情,直到段誉在阴差阳错之下吸收了无量剑数人的内力,逃出无量剑派,这才在无量山后山遇上了“莽牯朱蛤”。 这样算下来,从段誉掉下无量玉璧到遇到莽牯朱蛤,中间有十数日的时间。 而现在的段誉,从掉下无量玉璧到现在却只有不到两日的时间,故而誉推算应该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天莽牯朱蛤才会出现。 却没想到莽牯朱蛤现在就到了无量山。 段誉当然觊觎吃了“莽牯朱蛤”后所带来的“万毒不侵”buff,有了这个buff,以后行走江湖,遇上用毒的高手就不用担心神不知鬼不觉中招了。 但他现在还没有充分的准备,不想现在就面对“莽牯朱蛤”。 虽然他知道吞下莽牯朱蛤就能成为百毒不侵之体,但风险太大了。莽牯朱蛤乃万毒之王,喷一口雾就能毒杀一片高阶毒物,哪怕闪电貂以毒蛇为食物,遇到万毒之王也是毫无还手之力。 斟酌片刻,段鱼对钟灵道:“灵儿,这是莽牯朱蛤的叫声,你的闪电貂也对付不了它,要是碰上它我们就危险了。还是先离开吧,回头再来寻找闪电貂。” 钟灵虽然想念闪电貂,却也知道莽牯朱蛤的危险,只得听从段誉的话,先行离去。 两人往来时的路行了二里左右,突然树上“吱吱吱”的声音传来,钟灵抬头一看,接着大喜,叫道:“貂儿!” 原来是闪电貂找来了。 钟灵嘬起嘴又吹了声口哨,段誉只见眼前一道灰影闪过,接着就看到闪电貂到了钟灵的怀里。 段誉尚是第一次看到这只小貂儿,见他小小的身子,萌态喜人。 怪不得钟灵这么喜爱它。 钟灵正用下巴摩挲着闪电貂毛茸茸的身体,突然间又是江昂、江昂、江昂三声巨响,这三声比之方才三声可响的多,直震得两人耳膜生疼,俱是大惊。 段誉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突然噗、噗、噗的声响,从一边的草丛里跃出一物,只见是一只小小蛤蟆,比之寻常的青蛙稍大,全身殷红胜血,眼睛却闪闪发出金光。嘴一张就发出江昂一声巨响,震得段誉耳膜欲裂。 没想到还是碰上了这只万毒之王。 这莽牯朱蛤的移动速度好快,转眼间就来到了眼前,段誉当即拉着钟灵转身就跑。 可钟灵怀里的闪电貂突然跳了出去,站在地上与莽牯朱蛤对峙。 段誉也不知这貂儿是想保护主人逃跑,还是觉得自己也是一方毒王,不肯就这么落荒而逃丢了面子。 又或许这莽牯朱蛤本就是闪电貂的气味招来的? 段誉知道闪电貂绝不是莽牯朱蛤的对手,宁可牺牲闪电貂也绝不能让钟灵和自己置于危险之下,依然拉着钟灵往山下跑。 可钟灵却挣脱段誉的手,连续几声嘘溜溜的口哨,想要唤回闪电貂。 这闪电貂是钟灵从小养大的,她在万劫谷没有朋友,闪电貂可以说是她唯一的朋友,与闪电貂久别重逢,钟灵却是舍不得再丢下闪电貂。 段誉不得已停下,他怎么能让钟灵独自留下面对危险? 闪电貂并没有听从钟灵的呼唤,目不转睛的与莽牯朱蛤对视,直如两个武林高手过招。 此时莽牯朱蛤张嘴江昂一声大叫,一口毒雾喷向闪电貂,闪电貂似乎是慑于莽牯朱蛤的威胁,竟是僵在了原地。 钟灵见闪电貂遇险,突然跑上前去想要把闪电貂拿回来,段誉却知道莽牯朱蛤的毒雾是世间剧毒,钟灵要是碰上了绝无幸理。 来不及多想,见钟灵已然快要进入毒雾范围,段誉立刻迈动凌波微步冲到钟灵的前面,挡住钟灵的同时摒住呼吸避免吸入毒雾。 但毒雾还是接触到了段誉胸口,段誉只觉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疼,这毒雾隔着衣服都有这般杀伤力。 段誉知道毒雾厉害,却没想到隔着衣服都发作这般快,感觉身体开始变得僵硬。 这里没有解毒高手帮他解毒,就算有也未必有人能解得了莽牯朱蛤的毒雾。 想到这里,段誉心道只能搏一把了。 趁着双腿还没僵住,段誉向莽牯朱蛤扑去。 莽牯朱蛤转头就是一口毒雾喷来。 段誉心道:一口毒雾和两口毒雾,区别不大。于是摒住呼吸迎着毒雾,快速靠近莽牯朱蛤。 莽牯朱蛤见段誉竟不理会自己的毒雾,仍然扑来,噗的一声一跳丈远,逃脱了段誉的追捕。 段誉不敢耽搁,脚尖点地,立刻又追了上去。 然而莽牯朱蛤又是噗的一声,一跳丈远。 如是段誉追了数个呼吸,都未能碰到莽牯朱蛤分毫,两腿却渐渐开始僵硬。 “段大哥,你不要追它了,我们快走吧!” 钟灵尚不知道段誉已然中毒,她趁着段誉和莽牯朱蛤相斗的工夫,已经把闪电貂抱回了怀中。 闪电貂这会儿老实了,安安静静的趴在钟灵怀里,大概是刚才与莽牯朱蛤交手一个回合,已经让它明白了与莽牯朱蛤之间的差距,再不敢挑衅莽牯朱蛤。 段誉却无暇与钟灵分说,感受着越来越僵硬的身体,心中越来越着急,只能强迫自己冷静。 又过数个呼吸,段誉渐渐发现莽牯朱蛤跳动的特点:“”这朱蛤跳动的速度着实很快,但它只能往面对的方向跳,而如果要变换方向,就要在跳之前先转动身子,这一点与凌波微步随时都能变向大为不同。” 想到这里,段誉灵机一动,见莽牯朱蛤此时面向左边,突然直冲朱蛤而去,莽牯朱蛤立刻跳起。 就在莽牯朱蛤跳起的一霎那,段誉脚踏凌波微步,倏然向右横移两步,到了莽牯朱蛤滑翔的必经之路上。 莽牯朱蛤身在空中无处着力,只见它张嘴“江昂”一声大吼,竟是靠着反震之力,生生止住了前冲之势,提前下落在了段誉跟前。 第十一章 buff加身 http://.biquxs.info/

这一下出乎段誉的意料,本以为莽牯朱蛤在空中无处借力,循着抛物线的轨迹就能抓到它,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手,竟然借助声波的反震,改变了下落轨迹。 段誉心知耽误不得,应变也快,立刻迈出右脚,向莽牯朱蛤踩了下去。 莽牯朱蛤原地转了下身子,向段誉的左侧再次跳去,段誉右脚踏在地上,没有踩到莽牯朱蛤,但段誉迈出的右脚,却正是凌波微步里向身体左侧变相的步法,右脚蹬地发力,立刻就向莽牯朱蛤追去,从钟灵的角度看,就是莽牯朱蛤刚跳起来,段誉接着就从后面追了上去,仿佛段誉知道朱蛤会往这个方向跳一样。 段誉踩向朱蛤那一脚,本就没有指望能踩到它,只是逼迫它再次跳起来,而用右脚踩,正是给朱蛤造成右侧的压迫力,迫使它往左跳。 这一次段誉就不是等在莽牯朱蛤前进的线路上,而是在身后追着它,莽牯朱蛤跳跃一次的距离虽远,但是空中滑行的速度却没段誉的凌波微步快。段誉快速接近莽牯朱蛤,略显艰难地伸出已经开始僵硬的右手抓向莽牯朱蛤,莽牯朱蛤如果再次用声波止住前冲之势,也只能是更快的落到段誉手里。 “啪”的一下,终于握住了莽牯朱蛤,那感觉就像握住了一团软软的肉,朱蛤的皮肤很细滑,和寻常青蛙的触感没什么区别,要是女子抓着这样一个滑腻的活物,多半会感觉恶心,段誉当然不会去仔细感受,就算再恶心他也不敢扔掉好不容易抓住的朱蛤。 莽牯朱蛤落入段誉手中仍不肯老实,“江昂”一声大吼,段誉只觉得莽牯朱蛤的身体传来剧烈震动,这震动沿着手臂传到了段誉全身,差点儿就震地段誉手指松动。 如果再来这么一下,可能就真的要让它逃出段誉的掌握。 知道没有时间留给自己做心理准备,段誉牙一咬,心一横,张大嘴巴,右手快速把莽牯朱蛤送到口中。 忍着恶心的感觉,段誉喉头用力把莽牯朱蛤咽了下去。 觉得咽蛤蟆这个动作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是一只叫作汤姆的猫,那只猫喝饮料的时候咽下去了一只青蛙。 还没来得及想到那只始作俑者的老鼠,段誉只觉腹中火热,痛楚难当,似有一团火焰在腹中燃烧,痛的他趴在了地上。 钟灵跑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扶段誉,带着哭腔喊道:“段大哥,你怎么样,你怎么把它吃了?” 段誉痛的额头满是汗水,却还是对着钟灵摆了摆手,道:“灵儿,你……不要过来,这边有毒雾还没消散,我不要紧的。” 钟灵站在几步之外,看到段誉痛的弯成了弓形,泪流满面:“你不要骗我,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我不该去抓貂儿的……” 在钟灵看来,连闪电貂都怕的莽牯朱蛤的毒性该是多么的强烈,段誉把它整个吃下去了,就相当于吃了世间最厉害的剧毒,必死无疑,一时间只觉是自己的任性害了段誉。 段誉没有精力再说话,他知道要化解朱蛤的毒性,必须马上运功把那团热气引到膻中气海。 好在《北冥神功》运行时对人的姿势没有要求,段誉弓成了一个大虾,还是能运行功力。 钟灵见段誉痛的说不出话,再也忍不住,哭着扑了上来抱住段誉,叫道:“对不起段大哥,你是为了救我才中毒的,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活的,你说过我们有瓜子一起吃,有刀剑一起挨,现在我们要死也一起死!” “有瓜子一起吃,有刀剑一起挨”是段誉穿越前,书呆子段誉在无量剑派中对钟灵说过的话,现在的段誉却不知道自己说过这句话。 钟灵紧紧抱住段誉的头颈,似乎感觉这样能替段誉分担一些痛苦。 就这样,段誉趴在地上,钟灵紧紧抱着段誉,两人苦苦挨着…… 不知过了多久,段誉的颤抖渐渐变小,又渐渐消失。 此时他已经把莽牯朱蛤化成的那股热流引到了膻中气海,身体也不再疼痛,就连一开始接触毒雾导致的肢体僵硬也完全没有了。 莽牯朱蛤是万毒之王没错,但克制莽牯朱蛤的恰恰是人的胃液。消化了莽牯朱蛤,段誉已是万毒不侵之体,自然就解了毒雾之毒。 感觉身体已经无恙,段誉活动了一下手脚,这才感受到身上挂着的钟灵。 哭笑不得下,却又感动不已。刚才虽然不能说话,却能听到钟灵的声音,这是一个可以陪自己一起死的女孩儿! 段誉拍了拍钟灵的后背,笑道:“灵儿,我没事了,再不起来,就被人围观了。” 却原来是段誉发现不远处站了一行十几人,一个个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还好刚才他们没有向自己动手,否则他是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钟灵抬起头看段誉真的没事了,又是笑又是哭,梨花带雨道:“真的没事了?我以后……” 刚想打包票自己以后再也不任性了,钟灵也看到周围站了好多人,这才知道段誉不是在唬自己,忙不好意思的止住了声音,羞红着脸依偎到段誉的身边。 段誉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到的,之前他全部精力都在忍受痛苦和引导那一团热气,并没有听到脚步声。 这一伙是十五六人,有男有女,看衣着明显与汉族服饰不同,应该是少数民族,为首者却是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 只看众人隐隐把她护在中间就知道她是首领。 细看这少女,二十岁上下,头上叮当环佩,身上也有很多银饰,煞是好看。段誉知道黔贵川地区的很多少数民族都戴这种银饰,他也分辨不出具体是哪个民族。 而且,无量山附近有少数民族?原著中也没提过呀! 段誉感念对方没有趁人之危,便整理了一下衣衫,落落大方地上前道:“不知是哪边的朋友,在下这边有礼了。” 说着抱拳拱手,似模似样。 那为首的少女目光中的惊异之色还未散去,却开口道:“这位少侠,你真的把莽牯朱蛤吃下了肚子吗?” 少女声音娇柔婉转,荡人心魄,有如环佩叮当一般悦耳,听得人心驰神摇。 段誉好歹是花丛里打过滚的,倒不会被一道声音就蛊惑了去,笑道:“是在下吃了那朱蛤,也是为了救人,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侥幸没被毒死。” 那少女瞪着两个圆溜溜的漂亮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段誉,似乎是想把段誉看个对穿,确认莽牯朱蛤是不是在他肚子里。 段誉心道,果然少数民族的姑娘就是胆大,汉人的姑娘哪敢这样盯着一个男人看的? 少女已经围着他打量了两圈,段誉颇有些哭笑不得,便问道:“不知姑娘是哪里人,为何到了这无量山?” 那少女嘴角微翘,道:“你们汉人不都是先介绍自己,再问别人吗?” 段誉愕然,心道:“汉人也不会像你这样盯着个男人看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看相公呢。” “在下乃五仙教圣子小白龙,不知姑娘师从何方?” 见对方没有自报家门,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段誉斟酌了下,决定先不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于是又用上了之前用过的名号。 自己连莽牯朱蛤都吃了,冒充个五毒教一点儿不违和。 那少女先是一怔,然后就看着段誉“咯咯”的笑了起来。一开始还是轻笑,笑到后来笑得前仰后合,似乎遇到了最好笑的事情,连跟她一起的男男女女也纷纷笑出声来。 段誉不明所以,心想这群人不会都是傻子吧? 过了半晌,少女仍没有停下笑声的迹象,钟灵却不愿意了,上前道:“你这个女子真没有礼数,段大哥好心与你们说话,你却来笑他……” 一句话还没说完,钟灵突然向一旁倒去。 段誉眼疾手快,连忙伸出手臂揽住钟灵的腰身,却发现钟灵脸色发青,嘴唇发白,眼睛已经闭上,已经昏了过去。 分明是中毒的迹象! 段誉大急,叫道:“灵儿你怎么了?是吸入莽牯朱蛤的毒雾了吗?” 段誉不会解毒,一时间慌了手脚,想要掐钟灵的人中,又想到掐人中哪能解毒。难道做人工呼吸?可人工呼吸也没法解毒…… 莽牯朱蛤向闪电貂喷毒雾的时候,虽然段誉挡在了钟灵的前面,可毒雾能飘散,钟灵还是很可能吸入了一些,后来钟灵又趴在段誉身上,也沾染了些微毒物粉尘。 只是她所中毒量极其微少,故而直到此时才发作。 见段誉急得团团转,那少女不再笑了,上前几步,正色道:“你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中了莽牯朱蛤的桃雾,只是应该吸入的量少,所以到现在才发作。” 段誉一听这少女似乎对莽牯朱蛤很了解,她说的桃雾应该就是朱蛤喷出的毒雾,那毒雾是粉色的,叫桃雾倒也合适,于是忙道:“姑娘知道怎么解毒吗?请姑娘一定救救灵儿,在下必有重谢。” 少女微微一笑,揶揄道:“堂堂五仙教的圣子,还要问别人怎么解毒吗?” 段誉一怔,旋即脸色一黑,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为什么偏偏冒充五毒教的人?还特么圣子,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此时显然不是悔恨的时候,段誉见少女笑意盈盈,多半知道解毒之法,心下却是安定了不少,起身对少女深施一礼,道:“在下学艺不精,让姑娘见笑了,还请姑娘援手,在下感激不尽。” 少女若有深意的看了段誉一眼,道:“那莽牯朱蛤乃万毒之王,全身无一处不毒,你既然已经把它吃了,还保得性命,那朱蛤聚集的世间最剧毒之物都化到了你的体内,你便是万毒不侵之体,你的血液便是最好的解毒良药。你可以给她喂一些你的血,不止能解毒,她喝了你的血之后,寻常的毒药再难伤到她。” 段誉一听有理,令狐冲也这么干过,二话不说,立刻拿剑在手腕上割开一个口子,鲜血立刻泊泊地流出。 段誉把割开的口子就到钟灵的嘴边,血就顺着流入了钟灵的口中。 片刻后,本已陷入昏迷的钟灵缓缓醒来,看到段誉就在自己面前紧张的看着她,钟灵刚想说话却没有发出声音,有东西堵住了她的嘴。 然后就看到段誉在拿自己的血喂她…… 段誉见钟灵醒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怕药效不够,依然把伤口放在钟灵的口中。 钟灵挣扎着想要把段誉的手拿开,却被段誉制止了。 “灵儿,你是中了莽牯朱蛤的毒雾了,我的血能解毒,但这莽牯朱蛤剧毒无比,你且忍耐下,多喝一些,免得这毒解不彻底,留下后患。” 钟灵的两只秀眸漫上了水雾,旋即眼泪就滴滴流了出来,渐渐汇成两条溪流,只觉的世间只有段大哥对自己最好。 过了片刻,那位少女带着些揶揄的声音传来过来:“这位圣子,你不必再喂她了,喂的多了,她也无法吸收,只能白白浪费。” 同时心里又补充道:“这不知哪里来的小子真是不知该怎么说他,如此珍贵的血,放到江湖上恐怕会引起腥风血雨的争夺,他却不要钱似的放血……也不怕把自己放干了……” 实则这少女对用毒钻研至深,知道只需一小口血就能解钟灵的毒,最多三口血,钟灵就无法再吸收血中的药效,多余的都会浪费,而段誉刚才怕是喂了钟灵有多半碗血。 她之所以没有早些制止段誉,倒也不是怀有恶意,只因她刚到此处的时候恰好看到钟灵抱着段誉痛哭,听到了钟灵说的话,见这少女对这男子如此情深义重,便好奇这个男子能为少女做到什么地步,是否也能豁出性命? 直到看到段誉的脸上开始出现失血过多的苍白色,却仍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似乎真要把自己的血全喂给那名少女,不禁对段誉生出钦佩之心,这才出言制止了段誉。 第十二章 假圣子vs真圣女 http://.biquxs.info/

段誉又坚持了一会儿,直到一阵晕眩感袭来,才停了下来。 钟灵急忙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帛,边流泪边为段誉包扎好伤口。 段誉对钟灵温和一笑,左手轻轻拍了拍她肩头,表示自己没事,这才转身对那位少女一揖到地,正色道:“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敢问姑娘芳名?仙居何处?在下必有后报。” 料想凭自己大理国镇南王世子、未来国君的身份,要名要利都给得了她。 虽然钟灵是自己救的,但救人的方法却是这少女教的,这份恩情必须承下,大丈夫有恩必报! 钟灵这才知道这位少女帮了自己,虽然有些讨厌她盯着她的段大哥看,但救命之恩不能不表示,低着头小声道:“刚才是我冲撞了你,还请你不要见怪,我也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会帮你的。” 少女对钟灵的话不置可否,却是噙着怪异的笑,对段誉道:“我的名字叫蓝凤凰,你可听过吗?至于我的住处嘛……” 说到这里她又看了段誉一眼,续道:“我也住在五仙教,五仙教在哪圣子自然是知道地方的。” 说到这里,跟随少女的十几人莫不露出好笑的神情。 听到蓝凤凰三个字的时候段誉就心中大呼“草率了”,这是取经路上六耳猕猴遇上了齐天大圣,梁山脚下李鬼碰上了李逵! 无量山这个地方怎么会出现五毒教的人?自己这是被原著害了? 看来这个融合的世界不能以原著为准数,自己先知先觉的金手指能力要打一个大大的折扣了。 段誉脸皮虽厚,此时也不禁臊红了脸,讷讷的道:“原来是蓝教主当面,在下段誉,久仰蓝教主大名,刚才多有冒犯,非是有意欺瞒蓝教主,只是行走江湖难免要小心一些,请勿见怪。” 蓝凤凰咯咯一笑, “你这人看着挺老实,却是这么多小心思。我虽然是五仙教的,却不是掌教,而是圣女。” 段誉愕然,这是又犯了原著主义了,以为蓝凤凰必然就是五毒教教主。 段誉好奇心发作,问道:“敢问圣女,贵教教主是哪位高贤?” 蓝凤凰故作嫌恶样,摆摆手道:“什么高贤低贤,文邹邹的,圣子大人都不打听一下掌教是谁,就敢冒充人家的吗?” 他二人你称我圣女,我称你圣子,又是男俊女貌,倒真似一对璧人。只是二人都无所觉。 只有钟灵蹙了蹙眉头,却不好说什么。 段誉羞窘,感觉自己就没这么丢人过,被当面揭穿冒充别人不说,偏偏人家帮了自己的大忙,想发作也发作不了,只能安慰自己:忍者无敌! 段誉干脆不问了,反正以后也可以问别人,这应该不是什么秘密,省得在这儿受人揶揄。于是换过话题,道:“不知各位到无量山所为何事?可有需要在下效力之处?” 蓝凤凰见段誉秀囧,似不忍再打趣他,收起笑意道:“掌教听闻莽牯朱蛤现世,派我们来此抓捕朱蛤回教内喂养,我们跟踪了朱蛤半个月,屡次追捕都让它逃掉了。这才一路追到了无量山,本想设下陷阱再次抓捕,没想到却被段公子抓住了,更没想到段公子竟然吃了朱蛤而不死。” 段誉心道:“是了,五毒教本就是玩毒的,又怎会不对万毒之王感兴趣,五毒教就在苗疆,离此不远,赶来抓朱蛤也是正常的。自己以为原著没写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却是自己想的片面了。 看来他们就是跟踪朱蛤才到了这里,或许朱蛤比预计的提前出现,也是因为五毒教的追捕。” 段誉哈哈一笑道:“那朱蛤进我体内,本是痛的厉害,我运功化解了一下,后面就不疼了,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 段誉不想让五毒教觉得自己是有预谋的吃下朱蛤,人家十几个人追捕了半个月,结果朱蛤被自己吃下了肚子,感觉有点像抢了人家的东西。 蓝凤凰一众人作为研究毒的高手,知道莽牯朱蛤剧毒无比,料想没有人能吃了朱蛤还安然无事。 他们却不知段誉的《北冥神功》本就是吸收他人内力为己用,在转化和吸收外来能量方面有独一无二的特性,若是其他人吃了朱蛤而没有北冥神功来化解,那是必死无疑。 这一点就是段誉也不知道,他认为无论是谁吃了朱蛤运功就能化解。 忽然“吱吱吱”的声音传来,钟灵顿时大喜,嘬着嘴嘘溜溜的吹了声口哨,只见灰影一闪,闪电貂就到了钟灵的怀中。 之前钟灵趴在段誉身上大哭,闪电貂畏惧莽古朱蛤的余威而不敢上前,只在附近徘徊,直到再也感受不到莽古朱蛤的存在,这才敢回来。 五毒教众人看到闪电貂却都惊呼出声,蓝凤凰更是眼前一亮,喜道:“食龙貂!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食龙貂?” 钟灵把闪电貂抱在怀里,一边轻轻地抚摸貂儿的头颈,一边问道:“什么食龙貂?是说我的闪电貂吗?” 段誉心道,闪电貂是钟灵给貂儿取的名字,怕是食龙貂才是闪电貂的学名,闪电貂以毒蛇为食物,若是叫食蛇貂却不好听,食龙貂这名子既贴切,又威风,颇为恰当。 蓝凤凰走到钟灵近前,伸手就要去摸闪电貂,钟灵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但想到对方算得上自己的半个救命恩人,于是安抚住闪电貂让蓝凤凰摸,反正摸一摸也不掉肉。 蓝凤凰眼睛带着痴迷之色的看着闪电貂,轻轻地抚摸闪电貂的脊背,又把手伸到闪电貂的颈下摸了两下,口中喃喃道:“真的是食龙貂!” 段誉道:“圣女可是见过别的闪电貂?” 蓝凤凰恋恋不舍的放开了闪电貂,摇头道:“不曾见过,这食龙貂是异种毒兽,数量极少,我教藏书记载了这种异兽,是以我能认识来。却不知……不知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在何处找到的食龙貂?” 钟灵道:“我叫钟灵,貂儿是我在谷里玩的时候找到的,那时候它还小,饿得动不了,我就抱回家里养,一开始喂它猪肉牛肉,后来他能跑了,就自己捉蛇吃,我有时候也会帮它捉蛇,我养了四年了。” 可能是怕蓝凤凰开口讨要闪电貂,自己不好拒绝,末了又加了一句:“貂儿是我最好的朋友,就连睡觉都和我一起睡!” 蓝凤凰莞尔,她虽然率真,却不乏阅历,自然听懂了钟灵不想割爱之意,故而她也没有开口讨要,自己不过是动了动嘴告诉段誉救人的方法,没有付出什么,倒不觉得钟灵欠了她什么。 却还是开口揶揄:“貂儿是你最好的朋友,那你段大哥呢?我可是听你口口声声说段大哥死了,你也不会活的。”说完就笑了起来。 钟灵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忸怩的道:“那……那不一样的。” 蓝凤凰看得有趣,苗女多情,钟灵说的那些话在蓝凤凰这并不觉得让人羞窘,反而钟灵害羞的样子让她觉得分外有趣。 蓝凤凰又向旁边的段誉道:“既然莽古朱蛤已经没了,我等就要返回教中去了。不知段公子可愿加入我教,随我们一同回返?” 她顿了顿,可能是觉得就这样邀请显得诚意不足,接着道:“我教目前只有圣女,没有圣子,如果段公子愿意加入我教,我可代掌教答应许你圣子之位,地位仅在掌教之下,与我平起平坐。不知段公子意下如何?” 朱蛤已经没了,但段誉的万毒不侵之体对五毒教很有研究的价值,若得段誉相助,五毒教的毒术或许会突飞猛进,故而蓝凤凰才会许下圣子之位。 钟灵一听大急,这蓝凤凰不要闪电貂,却把注意打到了她的段大哥身上,妄图骗她段大哥去当劳什子圣子,她下意识握紧了段誉的手,用力的捏了捏。 段誉没料到自己胡诌的一个身份,居然还真的能实现了? 他大概也能猜出蓝凤凰邀请他加入五毒教的用意,只是他还有很多事必须做,哪能去五毒教当圣子,他是说过要报答蓝凤凰,但那不是以牺牲自己的自由为代价。 段誉对蓝凤凰抱拳道:“多谢圣女厚爱,只是在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只能辜负圣女拳拳之意。在下在大理略有几分能力,圣女若是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可尽管开口。” 这是告诉蓝凤凰,我没忘记说过报答你,但让我跟你去五毒教当圣子就免了。 蓝凤凰虽觉得可惜,却也知无法强求,她生性豁达,旋即便又开朗起来,笑着道:“那就先谢过段公子了,既然段公子不能去我教,不知能不能让我带一些公子的血回去?如果有段公子的血,相信掌教必不会责怪我们没有捉到朱蛤。” 段誉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蓝凤凰见之不禁失笑,心道:“方才让你让你停你不听,现在知道怕了?” 知他是放血放怕了,蓝凤凰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鸡蛋大小的玉质小瓶,道笑道:“约莫装满这个就行。 段誉这才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再放血把他给放干了。 “圣女之恩,在下没齿难忘,放点儿血又算什么,就算让在下流干最后一滴血……” 段誉正侃侃而谈,突见蓝凤凰低头在口袋里翻找什么,顿时吓了一跳,忙改口道:“在下立刻为圣女献血!” 怕蓝凤凰真的找出大瓶子来,段誉麻溜的解开钟灵为他包扎好的伤口,果断的又放了些血,把玉质小瓶装满。 不禁感慨,上辈子捐血也没捐这么多呀!等回到镇南王府,必须海补一段时间! 蓝凤凰噙着好笑接过段誉递来的小瓶,道:“多谢段公子。我等出来已久,既然此间事了,我等也要返回寨子了。公子日后若有闲暇可到我教做客,想来教主他(她)老人家必会万分欣喜。” 段誉拱手道:“若有闲暇,自当上门叨扰。可惜此地离寒舍尚远,却不方便招待诸位了。” 顿了顿,思索片刻,又道:“日后贵教若有麻烦,可派人到大理镇南王府递话,在下或能出一份绵薄之力!” 大理本就国小兵弱,日后若想有所作为,首先就需整合内部力量。云贵之地像样的门派就没有几个,除了段氏,就要数五毒教最大了,况且毒之一术,对付顶尖高手或许力有未逮,但用在兵事上大有可为。 故而段誉不惜暴露大理皇室的身份结交五毒教。 当然,这也是因为段誉知道蓝凤凰的为人,否则也不会就这样与一个江湖人人谈之色变的门派交好。 蓝凤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显然知晓段誉这句话的分量,五毒教本就地处大理境内,若能和皇家段氏交好,自然是好处多多。 第十三章 傲娇少女 http://.biquxs.info/

众人一块下得山来,两边挥手告别,蓝凤凰率领五毒教教众向北行去,段誉和钟灵向万劫谷行去。 钟灵本不想回万劫谷,初尝情爱滋味的少女总是痴缠,只想和段誉在一起享受二人世界。 但是段誉迫切的想要了解清楚这个世界,他不喜欢未知的东西。与蓝凤凰一行人的偶遇,让段誉觉得这个世界有太多不可控的因素,这让他缺乏安全感。 现在整个世界几乎都是未知的,作为穿越者的最大福利——可以预知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这一项在这个世界已经不足以作为依仗。 从钟灵那里获取的这个世界的信息太浅显了,只是冰山的一角。 而要详细的了解这个世界,特别是想要了解国家层面的信息,回大理镇南王府问他的便宜老子段正淳是最好的选择。 大理国虽小,毕竟是一个国家,大理皇室所了解的各个国家的信息必然比江湖人士要多得多。 段誉不是没想到带钟灵回镇南王府,只是如果带了钟灵回去,若谈及两人的婚事,段正淳必然会问及钟灵的生辰八字和她的父母,一旦段正淳知道了甘宝宝是钟灵的生母,结合生辰八字就会认为钟灵是他的女儿,是段誉的亲妹妹。 肯定不会同意段誉和钟灵的婚事。 而刀白凤肯定不会说出段誉不是段正淳亲生的,段誉也不能说出自己是另一个世界来的,这就成了一个无解的问题,平添出无数的麻烦。 倒不如先不让钟灵和段正淳见面,这样他和钟灵在外面无论发展到哪一步都没关系,反正段誉知道两人不是亲兄妹。 而且段誉还有另一方面的考虑,他已经学成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内力也算有了根基,只是还没有练习任何的武技,总不能跟人打架的时候一直用凌波微步风筝对方吧? 碰上于光豪之流还能趁机制服对方吸取内力,遇到厉害一点的就只能跑了。 大理段氏就有现成的两门绝学等着他呢,他又不是书呆子段誉,断没有被逼着也不学的道理,大理段氏以武起家,保定帝和段正淳也必然乐于看到段誉这个大理未来的继承者学武。 既然不能带钟灵回镇南王府,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再在外面闯荡,便只好把她先送回万劫谷。 见钟灵闷闷不乐,段誉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跑出来,你娘亲一定急坏了。我也是偷跑出来的,时间一长,家里必然担心。你放心,等我回家安抚好,我就来万劫谷寻你,最多不超过半个月。” 钟灵撅了噘嘴,觉得半个月太长了,但她也没有别的主意,只好道:“你说的哦,最多半个月,你一定要来找我,不然……不然……” 钟灵连说几个“不然”,也没想出能“威胁”段誉的方法,正思索间,瞥见段誉右手腕上包扎的伤口,说道:“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段誉一惊,看向钟灵,心道钟灵应该是很豁达的性子呀,怎么就寻死觅活了? 原著里因为与段誉是兄妹的身份不能成为夫妻,木婉清痛不欲生,钟灵却只伤心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开开心心的做段誉的好妹子,足见她的豁达性子。 若说钟灵对段誉用情不深,那也是不对的,原著中万劫谷一事后,钟灵见段誉一直也不来寻她,便去镇南王府打听,得知段誉被一个恶和尚(鸠摩智)抓去了中原,她就着急的不得了,孤身一人去江湖上寻找段誉的踪迹,最终在少林寺大战一节才再次见到段誉。 她一个十六七岁,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若对段誉用情不深,又怎会孤身一人独闯江湖,寻找段誉?只能说钟灵就是那种乐天派的性子。这一点上,与她最像的是小郡主沐剑屏。 这边钟灵见段誉满脸疑惑的怔怔望着自己,知道自己的话被他误会了,忸怩道:“我……我是说……我身上的毒或许还没有根除,万一毒发了,你又不来看我,我可不就只能被毒死了……” 闻言,段誉这才了然,钟灵只是怕自己不来看她,才找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自己放了那么多血,用来解钟灵吸入的那点儿莽牯朱蛤毒物早就溢出了,顺便还给钟灵加了个弱化版的“万毒不侵之体”buff——“百毒不侵之体”。 无量山离万劫谷也就二十里地,两人用凌波微步赶路,半个时辰就到了澜沧江上叫作“善人渡”的铁索桥。 过桥后又走了一刻钟,段誉感觉就快要到万劫谷了。 钟灵忽道:“段大哥,我不想回万劫谷了,我还有一个好去处。” “你还能有什么好去处?难道你在江湖上还有朋友不成?” 段誉以为她要赖账。 钟灵嘻嘻一笑,道:“我还真有个好朋友,她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大屋子。” 听她说到这里,段誉心中一动,哪还能不明白她说的是木婉清?除了木婉清,钟灵怕是也没有别的朋友。 这时的木婉清应该刚从姑苏城回来大理,还在躲避王夫人手下人马的追杀吧? 想到那个刁蛮又傲娇的姑娘,段誉倒也很想见见。况且李青萝派来杀木婉清的人应该还没动手,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她。 不过若真是木婉清,倒是不能让钟灵和她在一起,虽然钟灵也学了凌波微步,段誉还是不太放心,万一钟灵被李青萝的人伤到了,那就追悔莫及了。 至于木婉清倒是不用担心,原著里若没有书呆子段誉的拖累,木婉清完全能脱出重围,凭借她的千里马黑玫瑰,李青萝手下的那群婆子又怎么追得上她? 想到此处,段誉打算先去提醒木婉清注意防范,而后再回一趟镇南王府就尽快赶来帮木婉清御敌,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于是,段誉道:“那我们就去见见你这位好朋友吧。” 钟灵大喜,便带着段誉折向北又走了七八里路,来到了一个院子前, “就是这里了。”钟灵伸手一指大门,说道。 段誉观察了下四周,没有发现异常,便点点头。 钟灵上前敲门,边敲边喊道:“木姐姐,我来找你玩耍啦,你快出来呀!” 片刻,门内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子声音:“你来干什么?我没时间陪你玩耍!” 段誉心道果然是她!姓“木”,还有这清冷傲娇的声音。 钟灵却毫不介意对方的冷淡,笑道:“我不想回家,我来陪陪你说说话吧,你一个人多没意思!” 清冷的声音又传来:“我不需要你陪,我也不孤单。”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听得“吱扭”一声,门还是开了。 只见从门内出来一个少女,全身黑衣,脸上也带了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两只眼睛,眼神清冽,苗条的身材比钟灵略高一些。 这副形象无疑就是木婉清了,想到木婉清是金庸老爷子给自己钦定的三个老婆之一,段誉的一颗心立时便火热起来。 然而,段誉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木婉清一看钟灵带了别人,冷喝道:“钟灵,你怎么还带了别人来?还是个臭男人。” 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钟灵立刻解释道:“木姐姐,段大哥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不是外人。” 钟灵自然不会大胆到说段誉是自己的情郎,说是朋友的话又怕段誉介意,所以就在朋友前面加了个最好的。 可木婉清哪管这些,道:“那也不行,你快让他离开,不然连你也一起走。” 段誉知道木婉清的性格,心想已经见到她人了,倒也不急于相熟,于是对着木婉清拱了拱手,道:“在下只是送灵儿来,既然木姑娘不喜在下,那在下这就离开,只是你这里怕是有些危险,灵儿也不能留在这里。” 木婉清清冷的眼神看向段誉,质问:“你想带钟灵去哪?你对她有什么企图?” 段誉暗暗摇了摇头,就知道和木婉清讲不了道理,看来以后找机会要好好调教调教这个傲娇女。 当下反击道:“灵儿这么乖巧可爱,我想讨她做我的老婆,这就是我的企图。有的人都不敢以面目示人,长得好不好看暂且不说,就那泼辣的性子,我都生不出企图。” 这番话连消带打,把球又踢给了木婉清,若是激得木婉清摘下了面罩,她有誓言在先,必须嫁给自己,那自己就可以一振夫纲,光明正大的教训她。 只是段誉也知道木婉清如果受不得激,多半是举手便射,不会和他讲什么道理。 钟灵立时便羞红了脸,摇着段誉的手臂道:“段大哥……你可莫要胡说。” 木婉清一把拉过钟灵,冷哼道:“果然是花言巧语,钟灵这傻丫头好骗,我可不信你的鬼话,你以后不要再来找钟灵了。我长得好不好看也用不到你这臭男人看。看在你是钟灵朋友的份上我且饶过你这一回,若是再敢出言不逊,我现在就杀了你。你快滚吧。” 说着拉着钟灵就进了门内。 段誉急忙追了进来,木婉清猛地回头,抬起右手臂对准段誉面门,道:“你若再不知好歹,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钟灵大急,慌张的抱住木婉清,请求道:“不要动手,木姐姐,段大哥真的不是坏人,他还救了我的命!” 但木婉清不为所动,依然将袖箭对准了段誉。 段誉知道木婉清泼辣,却没料到她脾气火爆到这个地步,他自然不想和木婉清动手,但也是被激得心头火起,于是止住脚步,声音不自觉变得清冷,道:“木姑娘,你现在应该是自身难保吧,灵儿留在这里只会更危险。我知道你不怕那些人,但你也要为灵儿着想。” 要是早知木婉清如此不通情理,怎么也不会带着钟灵来看她,段誉打定主意,哪怕带钟灵回镇南王府也不会让她留在木婉清这里。 木婉清依然把手臂对准段誉,声音更加冷漠了:“你怎么知道有人追杀我?你是不是和那些人一伙的?快说,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钟灵见两人剑拔弩张,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很是后悔来找木婉清,她张开双臂挡在了段誉的前面,面向木婉清道:“木姐姐,段大哥一直都和我在一起,他之前又不认识你,怎么会想要杀你呢?” 段誉怕木婉清真的动手,连忙把钟灵挡在身后,眼睛直视着木婉清道:“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江湖上还没有多少事我不知道的,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不是那个王家的女人一伙的,我现在就要带走钟灵。看在你是钟灵朋友的份上,奉劝你先去万劫谷躲避几天,那些人无论如何也不敢到万劫谷杀人。” “你们谁也不用走了,都留下来见阎王吧。小贱人,这回看你往哪里走!” 就在这时庭院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间或夹杂着低声呼喝,旋即门外就站上了七八人,小院周边的墙上也爬上了人,加起来怕是有近二十人。 第十四章 文斗天下无敌手 http://.biquxs.info/

段誉一看这情形,知道定是李青萝派来追杀木婉清的人,这一剧情本应该在几天之后才发生,段誉本以为自己有足够时间可以回一趟镇南王府,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快就找到木婉清了。 木婉清双眼如电看向段誉,恨声道:“还说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你刚骗钟灵带你找到我的住处,他们就杀来了。我就知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段誉哭笑不得,你没听人家说让我们都去见阎王吗?难道真是胸大无脑? 看了看黑衣包裹下的坟起,嗯!确实很壮观,不是钟灵那对自己亲手丈量过的小可爱可比的。 感受到木婉清杀人的眼光,段誉怕激得这个本来供给给大脑的养分都供给到了胸上的女人对自己动手,忙移开目光看向门外。 对方为首者是两个老婆婆,一胖一瘦,瘦的这个脸很宽,五官很不协调,就像有人强行把她的脸拉宽了一样,胖的这个满脸横肉,腹部挺起的程度如同八九个月的身孕,眼神冷冽,一脸凶狠的看着段誉三人。 段誉心知这俩便是瑞婆婆和平婆婆了,脸宽的是瑞婆婆,胖的是平婆婆,都是李青萝手下的好手。 为了自证清白,段誉对这两人道:“两位老婆婆认识我吗?” 那平婆婆脾气暴躁,当即喝道:“谁知你哪来的油头粉面的小子,八成是这小贱人的相好,等我把那小贱人杀了,再把你捉回去做花肥。” 段誉对着木婉清摊了摊手,意思是这下相信我不是和他们一伙的了吧! 跟这种智商不足五十的人斗真没意思,换个机灵点的对手,说不得会将计就计,说认识自己,先挑起他和木婉清相斗。 不过听这老太婆一口一个小贱人,段誉表示很生气:木妹子虽然傲娇了些,但作为我未来的老婆哪能让人这样骂,我自己都还没骂过她,便向平婆婆轻蔑道:“这位是平婆婆吧,敢问你平时洗脸用什么盛水?” 平婆婆不知他何意,如实道:“自然是用盆盛水。” 段誉故作上上下下打量平婆婆,又摇头晃脑的道:“我看未必,寻常的盆哪能放得下你这张脸,我看你定是用浴桶盛水来洗脸。” 噗哧两声笑声传来,却是钟灵和木婉清忍俊不禁,同时笑了出来,顿时满院皆春,把平婆婆一干人的杀气都冲淡了。 段誉却暗叫可惜,木婉清戴着头巾,看不到她的笑颜,不然这对姐妹花同时绽放笑容必然是人间一大盛景。 门口的七八个人何时听过这么别出心裁的骂人,虽然慑于平婆婆的凶厉不敢笑出声,但还是能看出肩头微微抖动,脸上表情有些抽搐。 平婆婆恼羞成怒,抽出短刀,恶狠狠的道:“不知死活的小畜牲,徒逞口舌之利,等婆婆杀了你,就拿你的头骨做脸盆。” 她这一发狠,肥硕的身子呼哧带喘。虽然说的很是凶狠,但她忌惮于木婉清的袖箭,却是没敢独自闯进小院来。 段誉好整以暇,又道:“你知道为什么你练不成高深的武功吗?” 平婆婆一怔,虽然很想听听段誉是否真的有什么高见,却又怕中了段誉的语言陷阱,干脆闭口不言。 段誉只好自问自答:“但凡武林高手,必然是全身上下都练到家,进可攻退可守,攻则无往不利,守则滴水不漏,也就是说高手是没有弱点的。可是你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所以你成不了高手。” 平婆婆忍不住问道:“什么弱点?” 段誉见她上套,笑着道:“敌人若是站着和你打还好,可若是敌人用地堂腿一类的功夫攻你的脚你却防不了。” “怎么就防不了?” “你连自己的脚都看不到,敌人攻你的左脚还是右脚你都不知道,又怎么能防的到呢?” 平婆婆下意识的低下头去看脚,发现真的看不到,被硕大的腹部挡住了! “哈哈哈哈……咯咯咯……” “哈哈……额嗯……” 她低头看脚的动作着实好笑,这下连与她同来的伙伴也有数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是立刻又强行收住了笑声。 钟灵则笑的前仰后合,毫无顾忌,木婉清眼中也止不住的笑意,再看段誉就不觉得他有那么讨厌了。 可看到段誉略带微笑看过来,木婉清立刻收了笑意剜了他一眼,她此时已相信了段誉不是和平婆婆一伙的,但还是不想给他好脸色。 反应迟钝的平婆婆听到众人的笑声才醒悟,对方哪是指出自己的弱点,分明是嘲笑自己胖。顿时气的身子发抖,咬牙切齿,满脸的横肉憋成了酱紫色。 段誉心中得意,比文斗?老子天下无敌手!这个世界又怎会有人斗得过受过前世网络论坛熏陶的他! 见平婆婆吃瘪,那瑞婆婆道:“油腔滑调的小子,本来若是你和那小丫头自行离去,婆婆也不会为难你,你这是自己找死!可敢报上名来,好让婆婆看看杀的是个什么东西?” 段誉不再说笑,正了正脸色,肃然道:“在下江湖人送绰号夺命书生,我知道你们是姑苏城王家的王夫人派来的,我和你们家的语嫣小姐相识已久,和你们王家也颇有渊源,在下不日便会去姑苏城拜会王夫人和语嫣小姐,你们这就回去吧,这里是大理,不是姑苏,由不得你们杀人放火。” 段誉心道:我连李秋水的裸体图都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说是和王家有渊源倒也不是骗她们,至于王语嫣,她和神仙姐姐的雕像几乎一样,而且早晚会认识的,这是金庸老爷子给自己钦定的老婆! 瑞婆婆见他说的一本正经,有些拿捏不准:“这小子知道姑苏王家还说的过去,但王语嫣足不出户,除了王家和慕容家哪里也没去过,外人都不知道王家有这位小姐。 这小子远在大理,又怎么知道的自家小姐?或许他真的是小姐的朋友? 可追杀木婉清的命令是王夫人亲自下的,若是完不成任务,回去王家自己可能也要做花肥。 只能先不杀他,只杀了木婉清,执行王夫人的命令总不会错的。” 想到此处,瑞婆婆便道:“既然你是我家小姐的朋友,婆婆就不追究你的无礼冒犯了,你且离去吧,但是这个小贱人必须得死,这是我家夫人的命令!我们从姑苏城追到这里,便是死在这里,也要杀了她!” 段誉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位木姑娘是在下的朋友,如若你们仍要动手,说不得在下要领教一下各位的手段了。” 木婉清轻哼一声,道:“谁是你的朋友了,你带着钟灵走吧,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是死是活和你没关系。” 段誉顿时一脸怒气,道:“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你想死没人拦着你。” 段誉拉起钟灵的手就往外走去,瑞婆婆自是乐见少两个对手,平婆婆虽然恼怒段誉嘲笑自己,却也知道先完成任务为重,两人欠开身子给段誉和钟灵让开了一条道。 钟灵却不想留下木婉清一个人对敌,刚想说话,感觉到段誉挠了挠自己的手心,心中一动,便低下头跟着段誉走了出去。 木婉清眼神微黯,注视着两人走出院门,没有出声。 出了小院的门,段誉拉着钟灵走出十余步后低声对钟灵道:“你待会儿找个地方藏好,我要回去帮你木姐姐,你的貂儿借我用一下。” 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停下脚步。 段誉不想让钟灵跟着冒险,故而将计就计把钟灵先带出来。 钟灵欢喜道:“我就知道段大哥不会扔下木姐姐的,不过段大哥你要小心啊,他们人那么多。木姐姐的马儿跑得很快,你们最好骑着马儿冲出来,我就在前面等着。” 说着钟灵便从腰间的皮囊里拿出一团灰白色毛茸茸的小东西,正是闪电貂。钟灵觉得食龙貂不好听,仍是叫它闪电貂。 段誉已是万毒不侵之体,倒也不怕闪电貂咬他。有些奇异的是自从段誉吃了莽牯朱蛤,闪电貂就很黏他,有时候还趴在他手掌上添他的手心。 段誉来万劫谷的路上已向钟灵学过怎么指挥闪电貂。 接过闪电貂,段誉一手拿貂一手拿剑,脚踏凌波微步就冲了回来。 临近小院,已听到里面传来的呼喝声和惨叫声,段誉担心木婉清有失,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对着小院大喊:“木姑娘,你师傅来啦!” 段誉一口气冲到了小院门口,院子里伏着四具尸体,全都是胸口中了袖箭,袖箭应该是有毒,胸口离心脉最近,这四人中箭后很快毒素攻心而死。 小院中已没有活人,段誉急忙冲进屋内,只见十余人在围攻木婉清。 第十五章 横着出来的 http://.biquxs.info/

段誉把闪电貂往房梁上一抛,口中吹出嘘嘘的口哨声,手持长剑冲了上去,口中还一边喊着:“木姑娘,你师傅到了外面来接应你了。” 平婆婆众人听得段誉的声音,纷纷转头看往院门处,木婉清趁势又刺伤两人。 众人见只有段誉,情知上了段誉的当,平婆婆大怒,呼喝着分出两名大汉向段誉冲来,旋即又转身专心对付木婉清。 两名大汉一持刀,一持剑。余下的人仍在围攻木婉清,这些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可见训练有素。 段誉待两个大汉冲到三步外,突然动了,先是右脚踏出,肩部微晃,像是要避向右边,然后脚底发力,一步就迈到了两人的左侧。 段誉的内力已经不弱,有内力支撑的凌波微步不是面前的两人可以跟上的。 此时段誉只需面对左边用刀的汉子,只见他举起长剑,向着对方砍来的刀迎了上去。 段誉虽不会武技,举剑劈砍还是会的。 “当”的一声,那大汉虽占了刀比剑厚重的优势,他的内力却比段誉差的远,两人对砍还是段誉占了上风,这大汉的刀被段誉劈飞,当啷落在了远处,连他人也几乎站立不稳,一个趔趄。 段誉却不继续劈砍,反而左手探出,向大汉的胸口抓来。 使刀大汉身形不稳,便伸出左臂来挡,旋即段誉左手抓住了大汉的右臂,北冥神功立即调动起来,吸取大汉的内力。 持剑大汉这时才再度劈来,而段誉左手依然抓着先前持刀的汉子,右手举剑迎了上去。 这次段誉一心两用,没有劈飞对方的剑,却也把对方劈了个趔趄。 段誉心中有了分晓:这两人的内力都远逊于他。 被段誉抓住手臂的持刀大汉哇哇大叫,见挣脱不了段誉,浑身内力从被抓着的手臂涌出,心中不禁大骇,左手握拳向段誉面门袭来。 段誉只恨自己不懂武技,不然别说这两个汉子,凭自己现在的内力,就是满屋子的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不得已,段誉扔掉长剑,右手运劲握拳迎向对方的拳头,但听“啪”的一声脆响,持刀大汉的左手指骨折断了。 持刀大汉疼的冷汗直冒,他的右手被段誉拿住,手臂酸软无力,左手指又骨折,此时就如一个木偶般被段誉控制着,再无力对抗段誉吸取他的内力。 持剑大汉见段誉没了长剑,遂一剑刺向段誉的左手臂,想要逼段誉撒开持刀大汉的手臂。段誉脚踏凌波微步灵活的绕到持刀大汉的另一侧,用持刀大汉的身体来挡这一剑。 持剑大汉不得已收回长剑,同时他围着持刀大汉转了四十五度,再度刺向段誉。 段誉如法炮制,再次绕到持刀大汉的另一侧,持刀大汉的身子也跟着转了半圈。两人这一追一逃,就像两个小孩围着一棵大树追逐打闹。 持剑大汉见始终追不上段誉,便伸手抓住持刀大汉的肩膀,用力往自己这边拉,想要先清除掉两人中间的“障碍”。 哪知刚碰上持刀大汉的肩膀,内力便不由自主的沿手臂流入持刀大汉的体内,忙用力回夺,却感觉手被牢牢吸附在持刀大汉肩膀上…… 不多时,两名大汉便委顿在地,体内内力已然空空如也。 段誉捡起自己丢在地上的剑,又捡起一把刀,右手剑左手刀,感觉自己颇有些威风凛凛。 这会儿木婉清又杀掉一人,但是她自己背上也被划了一道口子。 闪电貂在一个中年女人的腿上咬了一口,由于段誉没有持续给它指令,闪电貂此刻正在房梁上待命,一双有神的小眼睛注视着段誉。 段誉深吸一口气,两手刀剑乱舞,直往木婉清这边冲了过来。 平婆婆没有料到段誉竟然这么快就料理了那两个大汉,忙挺身来挡段誉。 段誉的刀剑都是长兵器,平婆婆的双手都持短刀,兵器上平婆婆太吃亏,但她练就了一手飞刀的绝技,双手连挥,两柄飞刀几乎同时飞向段誉。 段誉没有信心用剑劈飞飞刀,急忙向一旁闪过,接着又向平婆婆奔袭而来,口中嘘嘘嘘的吹响口哨。 平婆婆又从腰间拔出两把飞刀,左手举短刀格挡住段誉劈来的剑。 段誉可没有练过剑法,毫无招数可言,也没有虚招和变招,使剑就只会直来直去的劈砍,很好预测他的招式落点,平婆婆用短刀准确的架住段誉劈来的剑。 两人短兵相接,段誉左手长刀紧接着横砍平婆婆的腰身,平婆婆右手短刀又是准确的架住刀身。 她长的胖却也有胖的好处,身大力不亏,段誉的剑连那大汉的刀都能劈飞,平婆婆却能用短刀架住他的剑。 就在这时一道灰影划过,平婆婆“啊”的一声惨叫,原来是闪电貂伺机而动,咬伤了平婆婆的小腿,还用爪子划了几道伤口。平婆婆站立不住往地上倒去。 段誉得势不让人,刀剑齐齐砍向平婆婆,平婆婆倒在地上无法快速移动,只靠手臂的力量无法架住刀剑,一刀一剑分别在平婆婆的肩头和臂弯处留下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段誉恼恨平婆婆对木婉清的辱骂,同时忌惮她的飞刀在暗处放冷箭,因而下手毫不留情,刀剑齐砍,平婆婆勉力挡了几下,就再无招架之力,被刀剑砍死。 另一边,围着木婉清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木婉清的腾挪空间只在方寸之间。 段誉心中大急,他本以为木婉清自己就能逃脱,有自己的帮助怎么反而被困在了这里? 来不及多想,手中刀剑乱舞,口中喊着:“快让开,平婆婆已经被我一刀杀了,你们也想步她后尘吗?” 围困木婉清的数人方才注意力都在木婉清身上,也没有想到他们之中最厉害的平婆婆这么一会儿就倒下了,顿时有两人闪避不及被段誉砍伤,其他人慌忙躲闪,段誉一直冲到木婉清身边才停下。 虽然隔着面巾看不到她的脸色,想来不会太好。 段誉扔掉右手的剑,左手的刀交到右手,用左手拉住木婉清的手就往外冲,口中大喝道:“木姑娘,快用你的暴雨梨花针射死他们!” 之前木婉清不是不想突围,只是每每找到突破口时总被平婆婆的飞刀又逼了回来,等包围圈形成就再无法轻易找到突破口了。 此时平婆婆已死,加上段誉大刀乱舞,瑞婆婆一众人再也无法保持包围之态,段誉脚踩凌波微步带着木婉清竟是冲了出来,只是手臂上多了一道鞭伤和一道剑伤。 瑞婆婆一众人忌惮那所谓的“暴雨梨花针”,这暗器听名字就知道有多暴力,一时不敢追得太狠。 段誉不忘立下功劳的闪电貂,嘘嘘一声口哨,闪电貂便窜到了他的肩上。 两人冲出屋子,木婉清口中一声清亮的呼哨,小院一侧的一道小门处忽律律一声长声马嘶,一匹全身乌黑发亮,神骏非凡的大马轻快的跑了出来,木婉清飞身跃起,直接跨上了马背,同时左手用力一拉,段誉便也上了马背。 这是段誉穿越后第一次乘马,之所以不用“骑马”而用“乘马”,是因为他是直接被木婉清拽上去的,趴在了木婉清身前的马背上,就像木婉清的战利品…… 木婉清的马很通人性,木婉清双腿轻夹马腹,这马便倏然往前窜出。 只是小院的门并不宽大,出门的时候段誉又是“横着“”出来的,头和脚都撞上了门框,发出“砰”的一声,疼的他嗷嗷大叫,直把身后的追杀声都遮住了。 木婉清从姑苏逃到大理,除了她武功好,这马也是一大依仗,寻常的马根本追不上它。 转过几道弯,不一会儿两人便远离了追兵。 第十六章 怜香惜玉 http://.biquxs.info/

又跑出大约二里路,段誉头上的疼痛稍减,但趴在马背上颠簸的十分难受,他见后面已经看不见瑞婆婆等人,便对木婉清道:“木姑娘,你先把我放下来,我自己骑到马上来。” 哪知木婉清不但没有把他放下,反而“啪”的打在段誉的脸上。 段誉一下子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顿时怒不可遏,算上上辈子,老子两世为人都还没被人扇过耳光, “你这疯女人,为什么打我?” 木婉清不为所动,只淡淡道:“谁叫你拉我的手?若非看在你救我的份上,便是你这只手也该剁下来。” 大概是感觉只打一巴掌不过瘾,木婉清又一巴掌打来。 段誉已有防备,伸手挡住了木婉清的手。 虽然挡住了,可这份羞辱怎么也无法忍受,他段誉(段鱼)什么时候让人打过脸?此时哪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抱住木婉清的腰,双膝顶在马腹借力,带着木婉清一起滚落马下。 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段誉翻身把木婉清压在身下,双手按在木婉清肩上,防止她起身。 木婉清又何曾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上过?羞怒至极之下,已忘了什么武功招式,双腿乱踢,双手不住向段誉抓挠。 段誉仗着内力深厚,忍着痛用后背硬抗木婉清双腿,手臂上被挠出数道血痕,逮住时机两手分别抓住木婉清的手腕,压在了她的头两侧。 两人贴身肉搏,毫无章法,自然是作为男子的段誉更占优势。 段誉居高临下,恶狠狠地道:“你这不识好歹的女人,我好心救你,你竟然还打我,我段誉还没被人打过。现在你可服气?” 木婉清脸上仍然带着面巾,但只从眼神也能看出她现在的羞恼。 木婉清除了双腿不停踢段誉的后背,腰部以上都被段誉控制不能动弹,而段誉由于双手下压,身子跟着前倾,两人的脸靠的很近,段誉甚至能闻到木婉清身上甜甜腻腻的幽香。 两人这个姿势让木婉清羞愤欲死。 见始终挣脱不了段誉的控制,木婉清干脆放弃了挣扎,恨恨的道:“你最好马上杀了我,不然我定叫你死无全尸!” 段誉哪会认输,轻蔑的一笑,道:“怕死我就不是男人。” 木婉清双腿又一阵大力的踢打,段誉强忍着后背疼痛,一无所惧。 过了一会儿,木婉清的双腿停止了动作,段誉便又问:“你服不服?” 木婉清头一侧,不再与段誉对视,却也不肯开口服输,两人便这么僵持着。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段誉被拱起的火气慢慢消退,倒觉得一直这样压着木婉清,虽然挺舒服,但有点儿欺负人了,心中歉疚之下,便开口缓和道:“木姑娘,我本是好心救你,情势危急下才抓了你的手,况且你还带了黑手套,我们也算不上肌肤相接。你也不分说,上来就动手打人,与恩将仇报何异?现在我们也打过了,我心中气愤也消了,就当作扯平了,我们就此罢手,如何?” 木婉清依然沉默,段誉便以为是姑娘家拉不下面子服软,就当作她默认了,于是放开她的双手,慢慢起身。 哪知段誉刚抬起胯,木婉清突然抬起右手,“嘘”的一声一只袖箭向段誉肩头射来。 此时段誉立身未稳,两人距离又近在咫尺,又哪里躲得开,慌忙之中只让开了肩头,还是被射中了手臂。 这下子,段誉刚消下去的火气蹭一下子又窜上了心头,也不管手臂中箭,俯身又一次压在木婉清身上。 木婉清先是和平婆婆一众人经过一番生死搏杀,又和段誉撕打了一顿,她内力又远不如段誉,此刻已经浑身酸软,再无力对抗段誉的压迫。 但木婉清依然不认输,只是冷冷的看着段誉,轻蔑道:“我那袖箭上有剧毒,你若再运力,不出半柱香你就会毒素攻心而死。你如果不想死,最好现在就向我磕头认错。” 段誉吃了莽牯朱蛤,有“万毒不侵”的buff在,哪会怕箭上的毒,丝毫不理会木婉清的威胁,冷冷回道:“你真的让我很生气,让我对你喜欢不起来。你一再挑衅我的底线,虽然我不会杀你,但也要给你个教训。” 说着段誉便把木婉清翻过身按在自己的膝盖上,木婉清臀部凸起,在黑裙的遮盖下形成一个优美的桃形。 段誉毫不怜香惜玉,挥手就打了下去, “你知道错了吗……” “啪”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啪” “我都放过你了,你还不肯罢休” “啪” …… 木婉清倔强的一声不吭,无声的对抗段誉的施暴。 段誉见木婉清一声不吭,打了二三十下后气也消了大半,觉得打得有些重了,手上的力便越来越小,再打到后来就只有轻微的响声,倒更像是情人间的打闹。 渐渐地,段誉的注意力慢慢转移到了手上的触感,不忍再打她,但又不想就此放过她,不然就显得自己心软,便这么越打越轻,越打手感越好。 又“打”了四五十下,段誉感觉到木婉清的身子轻轻抽动,还有抽噎声传来,心道我不会把她打哭了吧?忙将木婉清翻过身来。 就见木婉清“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黑色的面巾湿了一大片。 段誉一时慌了手脚。 木婉清哭了几声后,嘶喊道:“你这狗屁呆子书生,臭男人,你不想活了么……你就装作向我认输不行吗?我难道还真要你磕头吗……” 说完又大哭,哭声越来越悲恸。 段誉没想到自己会把这个倔强的女子给弄的哭成了这般模样,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从木婉清射自己时对准的是肩部,段誉就知道她没想杀自己。他倒也没有后悔自己的作为,只是见木婉清哭的梨花带雨,什么怒气也消了。 正想着怎么哄好这只傲娇少女,就见木婉清伸手拔出段誉手臂上的袖箭,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给段誉手臂的伤口撒上药粉,又从身上撕下一个布片把伤口包扎上,她一边动作,一边还一抽一抽的。 段誉觉得这时候告诉木婉清自己万毒不侵,可能会让刚刚在木婉清心中树立起的悍不畏死顶天立地的形象轰然倒塌,想开口安慰木婉清几句,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两个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第十七章 四大恶人 http://.biquxs.info/

段誉觉得自己作为男人要有气度,木婉清打了自己,还用袖箭射自己,自己教训她是应该的。 木婉清虽没说出服输的话,但她又是大哭又是为自己解毒治伤,可见她并不想让自己死。 以她刚烈的性子,若不是心理防线崩溃绝不会哭出来给别人看,况且她放下自尊也要为自己解毒,外刚内柔的性子可见一斑! 段誉心里生出歉疚之意,又觉得木婉清这性格着实让人头疼,无奈的摇了摇头,温声道:“木姑娘,在下可能有做的不周之处,还望木姑娘大人大量,不要介意。此处追兵未远,况且灵儿还在前方等着我们,我们还是先上马吧,莫要让灵儿担心。” 说着就站起身来,伸手想要拉起木婉清,可想起因为自己拉了她的手而被打,又收了回来。 木婉清默默的站起身来,唤过黑玫瑰,慢慢爬上马背。 段誉前世也骑过马,虽然不甚熟练,但也不会有太大问题,于是也翻身上马,这次段誉跨坐在了木婉清的身后。 木婉清轻夹马腹,黑玫瑰四蹄轻摆往前奔去,这黑玫瑰虽然高大,实则有些瘦削,但载着两人依然马蹄轻快。 段誉不知道自己的双手应该放在哪里,木婉清的腰肯定是碰不得的,若是扶住她肩膀怕她也不会同意,想起后世的网猴小姐姐骑摩托车时,让后面的人两手绕过腰侧扶在油箱上,想要效仿却发现手臂没那么长,骑摩托车人的身体是前倾的,骑马时人的身体几乎是坐直的。于是只得把两手垂在身侧,用两腿夹住马腹来保持平衡。 马背上上下下的起伏中,段誉难免有时候身体前倾,碰到木婉清的后背,初时还有些担心,几次之后见木婉清没有发飙,这才放下心来。 木婉清乌黑的秀发随着微风飘荡到段誉的脸上,甜腻的幽香不时的传来,段誉有些心猿意马,心道:这就是英雄美女仗剑江湖吧。 实则两人经历两番打斗,衣服都有破损,身上还带着伤,很是狼狈,跟英雄美女仗剑江湖的潇洒完全不沾边儿。 行不多时,前方出现一个杏黄衣衫的少女向着两人招手,正是钟灵。 她在此处等的焦急,料想两人如果突围成功应该早就到了此处,久久不见两人,钟灵已准备去万劫谷搬救兵,恰在此时见两人一马行来。 钟灵自然是想不到她的段大哥和木姐姐在逃跑的路上还打了一架。 停下马来,段誉有些不舍的下了马,但好在钟灵的出现化解了两人沉默的尴尬。 段誉让钟灵骑在了马上,自己则跟在马的一侧,敌人并没有追来,三人不着急赶路,黑玫瑰慢跑,段誉用凌波微步也能跟得上。 钟灵见两人虽然受了伤,但人都没事,笑道:“段大哥,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段誉道:“木姑娘武艺高强,杀了她们好些人,没有我帮助也是能跑出来的。我只尽了些微薄之力罢了。” 花花轿子人人抬,段誉心想,奉承你一句总不会错吧。 木婉清却毫不领情,道:“用不着你拍马屁,你救了我的命,这我记下了,可你对我……对我不敬,休想我会报答你。” 她本想说段誉对她羞辱,想到钟灵在身边,才改为了不敬。 钟灵不知道两人间的嫌隙,开口为段誉说情:“木姐姐,段大哥他人很好的,就算稍有对你不敬的地方,看在他冒着危险救你的份上,你就不要计较那些小事了嘛。” 木婉清冷哼一声,心道哪是小事儿,却没有再说什么。 段誉自也不会再起文斗,默默跟在黑玫瑰身旁。 三人一时无话,段誉思绪飘飞,想到原著中闪电貂被莽牯朱蛤毒死了,黑玫瑰在跳跃悬崖的时候力竭坠崖而死,自己的到来倒是把钟灵的宠物和木婉清的坐骑都救了下来。 三人一马一兽行了四五里,见前面一片大森林,左首处一排九株大松树,段誉知是到了万劫谷外了,便对钟灵道:“你木姐姐那边暂时不能去了,你带她先去万劫谷躲避几天吧。我回家一趟,很快回来寻你。” 钟灵这时再没有别的去处,只能答应下来,与段誉分别在即,兴致明显不高。 段誉正准备离去,这时一声厉啸传来,声震四野,惊起无数飞鸟,树叶簌簌落下。 片刻,一身穿黄袍之人飞奔而至。 段誉心中一惊:好快的速度! 段誉走到木婉清和钟灵身边防备,见这黄袍人头大的出奇,满头乱发,牙齿森森,绿豆小眼,手里还拿了把大剪刀。 段誉不得不佩服这个世界的纠错能力,似乎总能把事情拉回原本的轨迹,或许也是因为自己初到这个世界,还没做出影响大势的事情吧。 见避不过,段誉上前两步拱手笑道:“原来是天下第二恶人‘南海鳄神’大驾光临,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来人自然便是四大恶人排行第三的‘南海鳄神’岳老三。 听对方称自己“天下第二恶人”,岳老三立刻眉开眼笑,只是那绿豆小眼看不出有什么变化,道:“你这小子挺不错,没想到我岳老二威名已经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哈哈哈,不错不错。” 段誉又道:“岳老二的威名自然是世人皆知,听说岳老二是大大的好汉,想要杀谁只需‘咔嚓’扭断对方的脖子,但若对方是受伤之人,却非要等到对方养好了伤再来‘咔嚓’。若是欺负了受伤之人,便做不成英雄好汉,而成了乌龟王八蛋。端的是高手风范!” 段誉知道岳老三多半是要找木婉清报杀徒之仇,他现在远不是岳老三的对手,只得先拿岳老三的做人“格言”堵死岳老三,以免他暴起发难。 自己现在内力或者可以与岳老三一较高下,但打架是肯定打不过的。 岳老三嘿嘿一笑,道:“那是,我岳老三要杀也要在敌人完好无损的时候光明正大的杀他,好叫他死的心服口服。” 顿了顿,岳老三似乎想起了还有正事,道:“我不是来找你的,你先到一边去。” 然后走到木婉清身前,上下打量了一阵,问道:“‘小煞神’孙三霸是你杀的,是不是?” 木婉清道:“不错,孙三霸要对我无礼,我便杀了他。” 闻言,段誉默默靠近到木婉清身边戒备。 就听得岳老三又道:“是你杀的那就好办了,我南海派一脉单传,我就这一个徒儿,你把他杀了,就要给他偿命。” 段誉忙道:“岳老二你还是不是好汉?你难道要杀一个受了重伤的女子?” 岳老三一对绿豆眼上上下下看着木婉清,问道:“你受伤了?” 木婉清点点头。 段誉这时对着钟灵使了个眼色,钟灵心领神会,悄悄消失在第四棵松树后,却是进万劫谷搬救兵去了。 岳老三毫不在意钟灵的离去,继续道:“我岳老二不想做乌龟王八蛋,既然你受伤了,我就先不杀你。但我那徒儿想要看一看你的相貌,他死不瞑目,今天我暂且不杀你,但我这做师傅的要替他完成遗愿,看看你长的是丑是美?你把面巾取下来吧!” 木婉清心中大惊,她答应过“师父”,若是有男人见了她的相貌,要么就杀了他,要么就嫁给他。若是给岳老三看了自己的样貌,自己又打不过他,岂不是要嫁给他?忙道:“你是武林中的成名高人,岂能做这种下流之事?” 岳老三冷笑一声:“我是恶人,专做恶事。只要不杀你,看看你的相貌又能怎样?” 说着便探手往木婉清的面巾抓来。 段誉一直凝神戒备,知道木婉清不是岳老三对手,右手快速向岳老三抓来的手抓去。 “砰” 两人的手对在一起,斗了个旗鼓相当。 段誉不敢松懈,当即运转北冥神功,岳老三手上的内力便如泥牛入海,进入段誉体内。 岳老三惊咦一声,猛催内力再来,段誉纹丝不动。 连催了三次内力,岳老三见段誉岿然不动,心知有古怪,便欲收手,哪知对方手上一股吸力,自己便是收手也不能。 但岳老三不愧是成名的高手,另一只手挥动大剪刀向段誉砸来。 段誉身上早没了武器,不敢伸手硬接,只得放开岳老三,后退一步躲避。 岳老三不敢再贸然进击,心下惊疑不定,盯着段誉问道:“你这小子古怪的很,你师傅是谁?” 段誉微微一笑道:“我没有师傅,不过我家里有好几个和四大恶人的老大一般厉害的人。” 岳老三晃了晃大脑袋,道:“你骗我?老大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有好几个。你是怕了我,想让我知难而退是不是?” 段誉正待说话,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从那一排大松树中第四棵树后先后走出来几个人,向着他们行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马脸瘦高的汉子,后面跟着一青袍拄拐的怪人,一个比马脸汉子更瘦更高仿佛一根竹竿一样的人,走在最后的是钟灵和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女子,这女子脸上有三道可怖的血痕。 见此,段誉心中大惊:这是四大恶人齐至了! 走在最前的应该就是钟灵名义上的父亲钟万仇,青袍怪人无疑是段延庆,竹竿是“穷凶极恶”云中鹤,脸上有疤的女子自然是“无恶不作”叶二娘。 他本想让钟灵喊来钟万仇拖住岳老三,自己再趁机带木婉清离开,却没想到另外三大恶人都在万劫谷。 岳老三见四大恶人其他几人都来了,底气顿足,对着“竹竿”道:“老四,这女娃杀了我徒弟,我要掀开她面巾看看她长什么样,你来帮我。” 云中鹤桀桀怪笑,道:“好,岳老四你终于办了件好事,这女娃一看就不凡,嘿嘿,嘿嘿嘿!” 段誉知道此时事情已不是自己能掌控的,默默站在木婉清前面,心下急思对策。 但云中鹤倏然动了,如同贴地飞行般快速向木婉清奔袭。 段誉还是第一次见识到顶尖的轻功,果然是快愈奔马,来去如风。 想要上前挡住云中鹤,却见岳老三挥动大剪刀向他剪来。岳老三忌惮段誉让内功“消失”的诡异法门,不敢再用手和段誉接触,便用大剪刀来攻。 段誉不敢硬接大剪刀,那边木婉清也绝不是云中鹤的对手,当下顾不得木婉清会不会再打自己,连忙抓起她的手向后退去。 他虽知道木婉清的誓言,但是让自己第一个看见她面貌这话不能自己来说,就算说也绝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说,不然便与要挟木婉清委身与他无异,以木婉清的性格绝不会受这样的要挟,恐怕宁愿自杀也不会受胁迫。 第十八章 万劫谷风云(上) http://.biquxs.info/

段誉带着一个人,凌波微步的效用便大打折扣,何况云中鹤轻功绝顶,片刻便追上了两人,段誉只得用步法与他周旋,但那边岳老三也追了上来。 段誉带着木婉清闪避不及,不一会儿被云中鹤的铁爪在手臂上划出数道血痕,鲜血淋漓。 钟灵见状大急,没想到自己找来的帮手反而对付起了段大哥,感觉自己老是给段大哥添麻烦,也不管自己武功低微,就要冲上来帮段誉。 钟万仇早有防备,钟灵一动他就伸出手臂拦住。 钟灵抓着钟万仇手臂,祈求道:“爹爹,你去救救段大哥和木姐姐吧,段大哥是女儿的救命恩人!” 钟万仇冷哼一声,叱道:“你个女娃子懂什么,怕是被这小白脸儿骗了。” 他人长得丑陋粗鄙,本就厌恶英俊男子,更何况这“小白脸”而姓“段”!那就更不可能救他了。 钟灵不停的摇晃钟万仇的手臂,急声道:“段大哥没骗我,是无量剑派的人要杀我,段大哥引开了他们让我逃跑,后来他……他……又救了我两次!” 钟灵急的有些语无伦次,见钟万仇不为所动,便想绕开他,却被钟万仇一把抓住手臂扯到了他身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段誉被两大恶人逼得越来越危险。 眼见段誉身上伤口越来越多,脚下开始踉跄,木婉清突然开口道:“你们不是要看我的样貌吗,你们且先住手,我给你们看。” 岳老三闻言,止住身形,云中鹤也一脸猥琐的笑着停了下来,道:“早这么识趣就好了,非要让你云三爷动手。” 木婉清见他们停手,上前一步,而后转过身背对着众人,面朝段誉,两只清冷的眸子注视着他,轻声道:“姓段的,你一定要娶我,你若敢辜负我,我就杀了你!” 说着便慢慢摘下了面巾,一张貌若天仙的脸展现在段誉眼前,清汤挂面却丝毫不减风姿,清眸流盼,眉似新月,琼口瑶鼻,让见惯了美女的段誉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段誉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木婉清又道:“你可知我曾发下誓言,第一个看见我面貌的男子,我要么嫁给他,要么就要杀了他。你救过我,我不能杀你,所以只能嫁给你。” 段誉怎能不知她的誓言,虽然心里渴望的不得了,却要装作不知,思索着该怎么答复她才好。 木婉清见段誉久久不答,便以为他不想娶自己,本就异常白皙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凄苦道:“我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吗?” 想起先前因为段誉拉了自己的手,扇了他巴掌,这才引得他不肯娶自己吗?是了,他一定是喜欢钟灵那样乖巧听话的女子,不喜欢我这样泼辣的性子。 这么一想,她心中更是凄苦,几欲落泪。 段誉见状,心生惭愧,这是拿捏过了,忙恳切道:“婉清如此仙人之姿,我又怎会不愿意娶你呢?卿不负我,我必不负卿。婉清,你记住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要相信我会处理好的,万不可去寻短见,知道吗?” 木婉清听他夸赞自己仙人之姿,又羞又喜,这才知道段誉并未记恨自己。 她虽不明白为什么段誉说不要去寻短见,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也没有奇怪段誉叫出她的名字,只以为是钟灵告诉他的。 想到自己刚才的担忧,便问道:“你不恨我打你耳光吗?” 段誉心道我要不记恨就不会跟你撕打了。 他也清楚木婉清对外人就是那样泼辣的性子,原著里书呆子段誉更惨,都不知道被扇了多少耳光。可木婉清倾心于书呆子段誉后,却又对他百依百顺,情根深种,转变之大,直如调转了一百八十度。 想到这里,段誉道:“你这泼辣的性子是要改一改,不然是要吃亏的。至于你打我耳光,我不也打你了吗,我们就算是扯平了。” 木婉清见段誉看向自己的某处,顿时大羞,心中却想:“我既已许身于你,自会对你千依百顺,无所不从,再不会打你耳光了。” 他们两人都是悄声说话,其他人都离得较远,不知他们在嘀咕什么,云中鹤已经不耐,叫道:“我说小妞儿,你莫想着偷奸耍滑,今天你云三爷在这里,就是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抓住你!” 她闻言却把黑色面巾戴上,遮住了绝世容颜,双眸注视着段誉,道:“今日虽是逼不得已,但我既然让你看了我的面貌,此生就再无他求,只愿一心一意侍奉……侍奉……段郎!若是段郎不许,妾身便是当场殒命也不会让那些歹人看我。” 段誉闻言哈哈一笑,打趣道:“你长的天香国色,该当让他们看看,让这群妖魔鬼怪自惭形秽。” 木婉清闻言,婉转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就要转过身去面对众人,段誉突然拉住她的手,正色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再不能轻言生死,否则我绝不依你!” 木婉清见他说的郑重,心道只要你不负我,我又怎会去寻死,却还是依言点了点头,然后摘掉面巾,转身面对众人。 云中鹤看到木婉清这般美貌,两眼放光,食指大动,桀桀怪笑道:“乖乖,这是怎么长得,怎么这般美法?” 便动手来抓木婉清。 段誉刚要拉着木婉清躲避,突闻“嗤”的一声响,云中鹤的铁爪被击落在地。 云中鹤回头,疑惑的看向段延庆:“老大?” 原来是段延庆用一阳指隔空击落云中鹤的铁爪。 段延庆不答他,拐杖往地上一撑,一跃丈许,到了段誉身前,上下打量了段誉一眼,也不见他开口,有些憋闷的声音传来:“你姓段?” 段誉知道他说的是腹语,段延庆原著里本是段誉的生父,但和穿越而来的自己却没丝毫关系。 段誉默然片刻,心知段延庆携其他三大恶人来势汹汹,就是冲着他大理段氏而来。他原本打算先回大理,待武功有所成再应对段延庆,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段延庆能问出这话,就算自己否认,他也断不会放自己离开。 略一思索,段誉心中已有了主意,当下便道:“正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是大理镇南王世子段誉。” 话音刚落,钟万仇大喝道:“果然是姓段的小白脸,还是那王八蛋段正淳的儿子,这下你跑不了了。” 说着就要上来抓段誉。 段延庆回头冷冷看了钟万仇一眼,钟万仇顿时止住了身形,不敢再聒噪。 段延庆回过身来,又道:“很好,有点胆气,这下倒不用我去镇南王府拿人了。老二、老三、老四,把他和那女娃儿带进谷里来,记着不要伤了他们。” 段延庆交代完转身就走,叶二娘、岳老三和云中鹤三人围了上来。 段誉怕云中鹤趁机对木婉清无礼,挡在她身前,对三人道:“不劳各位动手,我跟你们走。” 有段延庆不许伤人的嘱托在,云中鹤倒也不敢造次。 众人进入万劫谷,不出所料,段誉和木婉清被关进了一间石室。 段誉尚未来得及安抚木婉清,钟灵来到石室外,红着眼睛不住的跟段誉道歉,她觉得是自己的父亲把四大恶人找来的,又是她把段延庆等人引到了段誉身边,才造成段誉和木婉清被抓了起来。 段誉知道这些不怪钟灵,宽慰道:“灵儿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这又不是你的错,况且是我让你去搬救兵的。” 钟灵仍是自责,道:“若非你送我回家,也不会遇上这些事了。” 段誉见她愧疚,深知这时候若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起不到开解的作用,必须转移她的关注点,于是道:“我有件事需要你帮我,只要你做到了,段大哥就会安然无恙。” 钟灵一听果然忘了愧疚,忙问道:“是什么事?段大哥你快说,无论什么我都去做。” “这几天应该会有大理段氏的人来谷中,到时候你找一个叫段正明的中年男子,告诉他,命大理三公挖地道至石室下面,把我救出去。只要你把话带到,我就回安然无恙。” 钟灵用力点点头,满口答应下来。 钟灵走后,段誉和木婉清两人沉默下来。 两人都觉得有话要说,但都不知怎么开口。 半晌,还是木婉清先开了口:“我发过誓,第一个看见我面容的人,我要么杀了他,要么嫁给他,你救过我,我不能杀你,便只能嫁给你。我知道钟灵没有发过这样的誓,她嫁给谁都行,你……你不要娶她!” 段誉暗叹一口气,知道这一关早晚要过,他本就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道:“可我认识灵儿在先,灵儿也已倾心于我,我怎么能辜负她!” 木婉清垂下头,道:“你想要同时娶我和钟灵?” 段誉点了点头。 木婉清声音陡然提高几分,道:“那你和负心寡义的臭男人有什么区别?” 段誉心想这是什么逻辑?我若辜负了钟灵就不是负心寡义了吗? 耐心解释道:“婉清,今天如果我因为你而辜负了灵儿,若是以后我再遇到一个和你一样,发过誓言,被我看了面貌就要嫁给我的人,我就要为了她辜负你吗?婉清,我对你很倾慕,可我不会辜负钟灵,就像我也不会为了别人辜负你一样!” 木婉清一时无言,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段誉知道她从小被秦红棉灌输畸形理念,多年形成的观念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她一直与秦红棉隐居,对世俗所知甚少,自然认为秦红棉说的就是对的。 可秦红棉自身就是个不幸的女人啊! 想来只要自己真心对她,她会想通的,原著中她不也和钟灵一起嫁给了段誉吗? 段誉从未担心过钟灵,因为钟灵是洒脱的性子,只因为听说段誉被鸠摩智抓走了,她可以孤身一人从大理到江南再到少林寺,用情不可谓不深。 但她知道和段誉是兄妹后,却又能及时调整自己的心态,做一个好妹妹,这份洒脱才是最可贵的。 原著中钟灵还曾对段誉说过:“你爹爹(段正淳)说过什么三妻四妾的,我又不是不肯让她(木婉清),她凶得很,我还能跟她争吗?” 其豁达的性格可见一斑。 木婉清知道和段誉是兄妹后的反应却与钟灵大相径庭,她想不开又放不下,最后居然想到了跳河寻死。 这也是为什么段誉会告诉她不能轻言生死,活着最重要,因为木婉清是钻牛角尖的性子。 段誉和木婉清本应迅速升温的感情,因为这个症结而暂时冷却了下来。 段誉想要解开她的心结,却不知该怎么开解,又记挂着段延庆的阴谋,只能先放下儿女情长,思索接下来将要面临的局面。 段誉知道段延庆会在给自己和木婉清的食物里放上“助兴”药,好让他和木婉清上演一出兄妹间的人伦惨案,让大理段氏名声扫地。 可又觉得有对不上的地方,他是镇南王世子的身份是自己说出来的,可段延庆怎么知道木婉清是自己的妹妹? 当时没来得及细想,这时候才觉得有些想不通。 原著中木婉清跟着段誉去了大理镇南王府,才被段正淳认出是他女儿,现在因为自己的到来,木婉清还没有去过镇南王府,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知道她身份的只有她名义上的师父,实际上的母亲——秦红棉。 段誉左思右想,透过窗户缝隙望着远处万劫谷的屋檐棱角,突然灵光一闪:“还有一个人知道——万劫谷的女主人“俏罗刹”甘宝宝! 她是秦红棉的师妹,秦红棉和段正淳的关系她很清楚,而她作为万劫谷的女主人也参与了对付大理段氏的这一出阴谋,肯定是她说出了木婉清的身世。” “至于甘宝宝这么做的动机?自然是因爱生恨!她十六七岁时结识了段正淳,迅速被段正淳俘虏了芳心,两人柔情蜜意了一个月,段正淳就飘然远去,从此再没出现在她面前。不曾想甘宝宝却珠胎暗结,她遍寻段正淳不得,只能下嫁丑陋粗鄙的钟万仇。试想她怎能不记恨段正淳?” 想通此节,段誉便定下心来,未知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经历过蓝凤凰一事,他不敢再完全信任自己先知先觉的能力,因而担心万劫谷中有他不知道的人暗中对付他,若那人是甘宝宝,就不足为惧了。 …… 夜色降临,段延庆悄无声息来到石室外守着,再未离开过。 每天早中晚都会有人往石室送来饭菜,段誉知道段延庆会把“阴阳和合散”加到菜里。 段誉每次都只吃馒头,虽然他有万毒不侵之体,可是阴阳和合散不是毒药,万毒不侵之体也不能免疫这类药物。 他没有告诉木婉清饭菜里会有阴阳和合散,毕竟不是毒药,没有生命危险。若是木婉清知道了饭菜里有阴阳和合散,她一个涉世不深内心又骄傲的姑娘,定然不会配合他模仿中了阴阳和合散的症状,而段延庆如果发现了木婉清没中阴阳和合散,肯定还会有别的手段强迫她。 还不如不让木婉清知道实情,这样只要段誉自己能克制住就行了。 第一天一切正常。 第二天吃过早饭不久后,木婉清脸色和气息开始变得异常起来,段誉心知段延庆开始动手了。 木婉清的自制力不可谓不强,但那从心底里升起的感觉却让她的自制力大打折扣,本能的就靠向了段誉…… 段誉就更难了,一边要“对付”木婉清,一边还要发出些声音,不让段延庆起疑,一心多用,真是需要莫大的毅力。 …… 同一时间,大理镇南王府。 段正淳在王府正厅与自己的兄长,大理国保定帝对弈。忽然门下来报,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段正淳向保定帝告过罪便宣门下进厅,问道:“送信人有没有说什么?对方是何等样貌?” 门子单膝跪地,道:“那人又高又瘦,留下书信后说让把书信讲给王爷接着就走了,卑职追出去后已不见了那人踪迹。卑职办事不力,请王爷降罪。” 段正淳闻言脸色微变,他知道这门子颇有武艺,若他连那人的踪迹都追不上,说明是碰上高人了。 并未怪罪那门子,段正淳摆摆手让他退下,然后揭开书信看了起来。 保定帝见段正淳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开口问道:“淳弟,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段正淳深吸一口气,道:“是誉儿,那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四大恶人’抓了誉儿,让我们去赎人,对方还指名要大哥和我一起去。” 保定帝皱眉沉思了片刻,道:“这‘四大恶人’之前就有听闻,据说无恶不作,最近来了我大理,没想到是冲着我们兄弟来的。对方既然画下道来,我们兄弟接下了便是,在这大理国内,还没什么事能让我段氏束手。” 第十九章 万劫谷风云(中) http://.biquxs.info/

当天中午,保定定和段正淳便点起人马奔赴万劫谷。 万劫谷内,镇南王府四卫褚万里、古笃诚、傅思归、朱丹臣和善阐侯高昇泰,与叶二娘、岳老三、云中鹤和钟万仇捉对厮杀,保定帝、段正淳和刀白凤深入谷内寻找段誉。 刀白凤本在大理城外的玉虚观里,事关段誉的安危,段正淳不敢隐瞒她,路过玉虚观的时候刀白凤便加入进来。 保定帝和段正淳夫妇分别在谷中寻找段誉的踪迹,直至来到一座厅堂前,见到一个明眸皓齿的二八少女在到处观望,便走上前来问道:“这位姑娘,贵谷最近可有来过一位姓段的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 这少女便是钟灵了,她听见谷中有打斗声,料想是段誉的家人来救他了,便出来寻找段誉交代她传话的那个人。 钟灵见保定帝雍容华贵,不怒自威,心知多半就是自己找的人,便开口道:“你是段大哥的爹爹吗?” 保定帝问道:“你说的段大哥可是叫段誉?” 钟灵点点头,保定帝听到有段誉的消息,心中一喜,忙道:“我是他伯伯,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钟灵又点点头,问道:“你是叫段正明吗?” 保定帝一国之主,多少年没有人直呼其名,但他一向谦和,自不会与一个小姑娘计较,何况她还知道段誉的下落,当下点点头道:“正是。” 钟灵大喜,向谷中西北方一指,悄声道:“段大哥就在这边的石室里,他让我跟你说,让你命令大理三公挖地道去救他,他就能安然无事。” 保定帝艺高人胆大,道:“只是区区一间石室,我当能救他脱困。” 钟灵摇着手道:“不行,那石室的门很重,而且有个很厉害的怪人在看守着,我爹爹都害怕那怪人。” 保定帝不以为然,心道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见识?既然知道了段誉的着落,定然要亲眼看看才放心,他一身精湛的修为,又何惧什么怪人,便道:“谢过姑娘指点,大理段氏必有厚谢,我先去看看誉儿!” 说完便往钟灵所指的方向走去。 保定帝施展轻功向钟灵所指的方向行去,不一会儿,面前出现一排树墙挡住了去路,保定帝一跃而过,等到落地便见到了钟灵所说的石室,石室前果然有一个青袍人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 保定帝上前道:“这位朋友,还请让一下。” 段延庆不动也不答话。保定帝便上前推石门,刚要发力,段延庆铁拐点向他身上要穴,保定帝回身一指点出,“嗤”的一声气劲相交,两人均是身体一震。 保定帝大惊,问道:“阁下是何人,为何会使我段氏一阳指?” 段延庆抬眼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段正明吧?你可还记得延庆太子?” 保定帝浑身一震,细细打量了一番青袍人,试探道:“你是延庆太子?” 段延庆点点头。 保定帝默然,他虽认不出对方面貌,但对方所使的一阳指却是货真价实,对方的来意不问自明。 半响,保定帝方道:“既是我大理段氏一脉,你为何要捉了誉儿?” 段延庆哈哈一笑,道:“既然知道我是延庆太子,还问我为什么?告诉你也无妨,我要段氏败坏伦常,再无颜面窃居大理帝位。这石室内除了段誉还有一名女子,是这小子的胞妹,他俩都已吃了我的阴阳和合散。” 保定帝一听就知道这阴阳和合散的效用,顿时气往上涌,厉声道:“你要如何才肯放过誉儿?” 段延庆好整以暇,道:“你去天龙寺出家为僧,把皇位禅让给我!我对你们篡位之事既往不咎!” 保定帝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当年奸臣作乱,我等平乱之后遍寻你不着,彼时世道混乱,大理国风雨飘摇,又有强邻虎视眈眈,须得早定国君,安定人心,族内这才推举我继位,这怎能说是篡位?祖宗基业,又怎能平白让人,此事绝无可能!” 段延庆嗤笑:“任你说的天花乱坠,在我看来,你就是篡位的乱臣贼子。如今我人就在这里,你想动手杀我也好,调来御林军,或者找帮手来杀我也好,但我能在死之前先杀了那小子。” 两人武功同宗同源,适才试探交手,对对方的功力已然有数。段延庆的功力胜过保定帝半筹,但他身有残疾,两人若生死相搏,却是保定帝胜算更大。 保定帝沉默半晌,道:“以你的身份,我又怎能杀你,更不会调御林军来对付你,可我也绝不许有辱门楣之事发生。” 他自认是有德之君,做不出杀前朝太子的事情,否则怕是会被人认为他得国不正? 段延庆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保定帝又走到石室的小窗前,道:“誉儿,你现在怎么样?” 段誉全程听见了外面两人的对话,见保定帝向自己问话,装模作样道:“伯父,我感觉燥热难耐,很是难受……但伯父放心,我还挺得住,就是死我也不会做出有辱段家名声之事。这谷里的钟灵姑娘是我的好朋友,还请伯父关照她。” 因保定帝是一个人来的石室,段誉不知钟灵有没有没有找到保定帝,特意暗示保定帝去见钟灵! 保定帝自然明白段誉是在提醒自己让三公来挖地道救他,他暂时没有别的办法,便对段誉叮嘱道:“誉儿,你切记你是段家子孙,我会尽快想办法救你的。” 言罢保定帝便越过树墙而去。 次日一早,石室内 在段誉的纾解帮助下,木婉清对身体的反应渐渐能有所控制,虽然还是依偎着段誉,不时做一些让段誉难以冷静的动作,好在……段誉不介意。 日头爬上树梢时,段誉看到外面来了一位身材高大的老僧,其须眉皆黄,知道这便是保定帝请来对付段延庆的黄眉僧。 这老和尚与段延庆交谈了几句,见无法说服对方,便在石桌上对弈起来。 两人均以精深的指力在石桌上划出棋子,段延庆用的是一阳指,黄眉僧用的则是少林的金刚指。 黄眉僧初时还能不落下风,但他功力较段延庆稍弱,时间一长,他渐感不支,越到后面,黄眉僧便只能苦苦支撑。 段誉不懂围棋,自然帮不上忙。 他知道这出大戏今日便要见分晓了,钟万仇会请来很多江湖人士,来见证段氏的兄妹的人伦惨剧。只是不知这些人什么时候到来,只盼在群雄到来之前,大理三公挖通到石室的地道。 石桌上,黄眉僧已渐渐无力支撑,眼看再有几步棋就要投子认负,这时树墙处传来说话声,片刻后便见装扮各异的一众江湖人纷纷越树墙而来。 钟万仇走在最前,有声有色的向请来做见证的江湖人介绍石室内的情况,跟在后面的段正淳等人脸色难看。 保定帝却没再来,他要避嫌。 石室里段誉焦急无比,大理三公再不来,这出戏就只能以平局收场了。 钟万仇已经把石室内段誉和木婉清的身份跟群雄介绍完,又道:“我这就打开石门,让各路英雄见识见识大理段氏多门丧尽天良。” 他对云中鹤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向石门走来。 段誉暗叹一口气,心道来不及了,就见一块石砖被掀起了一角,段誉大喜,急忙上前把石砖整个掀起来。 地道里钻出一人,段誉不认识,他没有接收这一世段誉的记忆,但料想必然是华赫艮,段誉急忙把木婉清交给他,道:“华司徒,快把她从通道另一头带出去,我留下来应付那些人。” 华赫艮见段誉丝毫不像中了春药的样子,有些奇怪,却也知道不是多问的时候,忙点点头,又道:“世子真是厉害,提前就让我等来挖地道,不然真可能让那些贼人得逞,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也送他们一份大礼。” 说着便扔出一人到段誉怀里,便钻回地道重新铺上了石砖。 段誉双手接住这人,感觉甚轻甚柔,心道:“三公怎么还是把钟灵捉来顶替木婉清了?” 按他原本的计划,只要让木婉清“消失”,四大恶人和钟万仇的阴谋也就不攻自破,钟万仇当着这么多江湖人的面把他和木婉清的事描述的“有声有色”,g立的飞起,最后发现石室里只有段誉一个人,岂不是颜面扫地。 但既然大理三公还是抓来了钟灵,他现在想把钟灵送回地道也来不及了,只好将计就计。 见钟灵一动不动,猜测是大理三公点了她穴道,但他还不会解穴,怕钟灵会害怕,段誉俯身轻轻在钟灵的额头和嘴角吻了两下,又轻抚了下她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温声道:“灵儿莫怕,一会儿就没事了。” 他倒不是趁机揩油,那晚和钟灵相拥而眠,该丈量的都丈量过了,他是想通过这样亲昵的动作转移钟灵的注意力,让钟灵放松。 恰在此时,石门被推开了,只听得钟万仇哈哈大笑道:“段家的小子,快出来吧,让大伙儿看看你们兄妹做的好事。” 段誉抱着钟灵慢慢向外走,在石室呆的久了,一时不适应外面的光线,段誉眯着眼走了出来。 钟万仇肆意狂笑,道:“各位江湖上的朋友,大家看看,这就是大理段氏的人干出的事,简直……简直……” 钟万仇突然瞪着段誉怀中的女子说不下去了,接着他如着了魔一样喃喃道:“宝宝?宝宝是你吗?怎么会是宝宝?” 段誉心道这钟万仇平时都这么叫灵儿的吗?看来他人虽不怎么样,对女儿倒是很好。 这时又一声大喝传来:“钟万仇,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便是这么对待宝宝的?” 段誉眼睛渐渐适应了石室外的光线,见喝骂钟万仇的人是一个长相和保定帝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心知这便是段正淳了,自己这一世的便宜老爹! 只是段正淳为什么也叫宝宝?他不应该还没见过钟灵吗? 段誉开始感觉有些不对,低头看了看怀抱着的钟灵,却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怀中女子扔出去。 刚才在石室昏暗的环境看不清楚,只能看轮廓是一个女子,段誉下意识就认为和原著一样,大理三公偷来了钟灵顶替木婉清,可此时一看这女子长相虽然和钟灵有几分相似,但她身材丰腴,眉眼全开,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和钟灵的稚气未脱有天壤之别。 再联想到钟万仇和段正淳叫她宝宝,哪还不知怀中女子便是钟灵的母亲,甘宝宝! 原来大理三公的地道第一次仍是挖偏了,挖到了甘宝宝的卧室,原著中书呆子段誉让钟灵去找阴阳和合散的解药,钟灵在甘宝宝的卧室翻找解药的时候恰巧三公挖通了到甘宝宝房间地道,为了防止钟灵透露了地道,三公便把钟钟灵带下了地道。 现在段誉可没让钟灵去找解药,钟灵自然就没有碰上大理三公。 偏偏甘宝宝在自己房间里休息,恰好看到从地道现身的华赫艮,大理三公为了避免走漏风声,毅然合力擒下甘宝宝拉入地道。 这才造成了最后段誉抱着走出石室的女子变成了甘宝宝! 此时甘宝宝只着单衣,看到这么多人看着自己,特别是那个负心薄幸人,相隔十七年再次相见,自己却是如此不堪,只觉得羞愤欲绝,偏偏一动不能动。 段正淳下意识想要上前来接过甘宝宝,旁边刀白凤冷哼一声,狠狠剜了他一眼,段正淳才惊觉,他以大理镇南王的身份,大庭广众之下怎能去接别人的妻子? 钟万仇咬牙切齿的接过甘宝宝,那神情几乎要吃掉段誉。 他在甘宝宝身上连点了几下,解开了甘宝宝的穴道。 在场的江湖人见了钟万仇的解穴手法无不暗暗点头,心道这“马王神”办事不靠谱,武功却是实打实的。 众人突闻“啪”的一声,却是甘宝宝含恨的一巴掌打在钟万仇脸上,只听甘宝宝带着哭腔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自己没本事对付段家,偏要招来乱七八糟的人勾结,现在好了,把自己夫人都赔进去了,你知不知道丢人?我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钟万仇急怒攻心,只觉得天旋地转,几欲晕倒,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把自己的夫人赔进去了?夫人被段家小子欺负了? 第二十章 万劫谷风云(下) http://.biquxs.info/

钟万仇只觉得天旋地转,似乎周围的人全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戴了绿帽子。 突然瞥到旁边的段誉,想到这就是让自己戴绿帽子的罪魁祸首,钟万仇大吼:“我要杀了你这淫邪之徒!” 便向段誉抓来。 段誉还有些懵,想不明白怀里抱的怎么就成了甘宝宝? 见钟万仇抓来,连忙后退一步躲过,钟万仇悲愤已极,又再度抓来,段誉便又退一步,此时段誉已退到了石门,见钟万仇三度抓来,段誉心下恼怒:你要害我,我反过来对付你难道不是应该的?难道只许你害我,不许我反击? 当下不再后退,回身伸手去接钟万仇的一爪,旋即两人手掌相对。 段誉刚运转北冥神功,却见云中鹤从旁袭来,只得松开钟万仇退到石室里。 钟万仇不依不饶,嗷嗷叫着追进石室,云中鹤紧随其后也追了进去。 这边段氏众人见钟万仇和云中鹤突然联手攻击段誉,纷纷上前想先抢回段誉。但他们离石门较远,被见机的叶二娘和岳老三挡在了石门外。 叶二娘和岳老三都是好手,众人一时之间攻不进去,焦急万分,唯恐段誉有失。 石室内,段誉面对钟万仇和云中鹤两人的抓捕,只能用凌波微步闪避,毫无还手之力。 但石室空间有限,三人在里面闪躲腾挪不开,不一会儿段誉身上便被云中鹤的铁爪挖出数道血痕。 段誉试着冲出石室,奈何这两人也不傻,知道段誉一旦冲出去,大理段氏高手众多,便再不可能抓到他,每当段誉想要冲出石门,必有一人及时封住门口。 这两人竟渐渐的配合默契,段誉闪避起来只觉越发困难,身上的伤越来越多。 段誉心知钟万仇现在怒火滔天,什么事都做得出,一旦被他捉住,真有可能会杀了自己。顿时生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感。 等等,入地无门? 段誉心中一喜,看准时机,待躲过云中鹤一记铁爪,用力往地上一跺脚,而后整个人就垂直钻入了地底。 云中鹤和钟万仇两人扑扑了个空,钟万仇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看就要抓住那段氏小子,怎么他妈的还有土遁这一招?这不是作弊吗? 钟万仇骂骂咧咧,突然听到云中鹤惊呼:“这里有个地洞,那小子钻地洞里去了!” 石室内光线太暗,钟万仇低头细看才发现地上确是有个地洞,这才知道段誉并非会土遁之术,而是钻进了地洞。 他心中大喜,对着石室外大呼:“这里有地洞,段家小子定是把木婉清藏在了地洞里,我这就下去把他们都捉上来!” 说着便转身钻入地洞。 旁边的云中鹤心思一动:“地洞昏暗,那姓木的小妞儿那样美法儿,自己倒可以逞一番手足之欲,”便道:“钟谷主你一个人怕是对付不了他们,我来帮你!” 紧跟着就下了地洞。 石室外,段氏毕竟人多,这时也终于把叶二娘和岳老三逼的退入石室。众人担心段誉的安危,善阐侯高昇泰当先钻入地洞救援段誉。 旁边叶二娘想要阻止,见高昇泰已然进了地洞,想要把他拉回来,便也跟着进了地洞。 岳老三见众人如下饺子般一个个入了地洞,感觉甚是有趣,边喊着“等等我”,随着叶二娘也进了地洞。 此时,地洞下面除了高昇泰,都是对方的人,王府四卫怕高昇泰有失,古笃诚和朱丹臣便接连钻入地洞,褚万里和傅思归留在上面警戒。 而石室外面,段延庆和黄眉僧的对弈终于结束,黄眉僧最终不敌段延庆,黯然认输。 段延庆脸上殊无胜利者的喜悦,拐杖点地,一步就进了石室,这时他刚好看到古笃诚和朱丹臣进入地洞。 段延庆心知若不能在地洞抓回木婉清和段誉,他这番谋划便要付诸东流,当下便往地洞走来。 在洞口戒备的褚万里和傅思归两人严阵以待,褚万里使铁杆子,傅思归使熟铜棒,两人齐向段延庆攻来。 可他两人又怎是段延庆的对手,只见段延庆于呼吸间拐杖左右轻点两下,褚万里和傅思归几乎同时被击退,两人手臂酸麻,一时间竟无力再攻。 段延庆冷哼一声,便飞身下了地洞。 黄眉老僧输了对弈,深感有负保定帝所托,见段延庆进了石室便也跟了进来,段延庆击退褚万里和傅思归只用了一招,黄眉僧没来得及插手,又见段延庆进了地洞去捉段誉,心道自己输了对弈,若是再让贼人捉回了段世子和那位姑娘,自己就可以当场坐化去见佛祖他老人家了。 于是,黄眉僧紧随段延庆也跟着进了地洞。 …… 话分两头,却说最早进入地洞的段誉当然不知道后面竟然来了这么多人,他只盼着从地洞冲出去。 但大理三公挖地道时挖错了几次方向,这就导致地道内曲折蜿蜒,不易分辨。地道又只能爬行,凌波微步无法施展,速度便快不起来。 段誉转过第一道弯时,就听到后面传来声音,知道定是云中鹤和钟万仇跟了下来,于是加快速度手脚并用向前爬。 没爬多远,突然“嘭”的一声闷响,段誉撞上了泥土,原来这里又是一道弯。 还好土层松软,段誉没有磕破头。 大理三公挖到此处遇到大石头挡住前方,便绕了个弯绕过大石,这才导致这里连续两个弯。 此时后面传来“噗噗”的爬动声,却是钟万仇报仇心切,已追了上来。 钟万仇绕过第一道弯便感觉到手碰到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他一把抓住,感觉到是一个人的脚踝,钟万仇大喜,便用力往拉了几下,却没拉动,便对着后面大喊道:“我抓到他了,云中鹤快来帮我!” 云中鹤离得不远,嘿嘿笑着便拉住钟万仇脚踝。 段誉大急,如果只有钟万仇他还不怕,他的内力已不弱于钟万仇,地道内施展不开武艺,钟万仇拉不动他又不能把他生擒。 但是再加上一个武功不下钟万仇的云中鹤,两人联手之力他就无法抗衡了。 段誉大腿数次蹬踹,想要摆脱钟万仇,但钟万仇铁了心要抓住段誉,忍着被段誉踹了两脚在头上的剧痛,就是死活不松手。 高昇泰也听见了钟万仇的大喊,心中一惊,世子被捉住了!当下加快速度,直到碰上前面的云中鹤。高昇泰大喜,捉住云中鹤的脚踝,大喊道:“世子莫急,我拖住他们了,你快逃出去!” 再后面,叶二娘听见了高昇泰的话,便伸手抓住高昇泰的脚踝,道:“老四,我给你拖住他,你去抓人!后面是老三吗?你也上来搭把手!” 岳老三大叫道:“是老二,我是岳老二!” 说着便捉住叶二娘的脚踝! 再后面,古笃诚和朱丹臣忙向前急爬几步,此处离洞口不远,地道较宽,他们两人可以并行,借着洞口的微弱光线,两人看到前面不远的岳老三,就一人捉住岳老三一只脚,使劲往后拉扯。 段延庆是跟着古笃诚和朱丹臣进入的地洞,见二人抓住了岳老三,便把拐杖放在旁边,一手抓住古笃诚脚踝,另一手抓住朱丹臣脚踝。 最后进来的黄眉僧二话不说就抓住段延庆那只没有残废的脚踝!要把对方最强的段延庆拖住! 也就地道内不见天日,否则这葫芦娃救爷爷般的景象必然雷煞群雄。 最前面的段誉见始终挣脱不开钟万仇,索性便运转北冥神功,把钟万仇的内力引导到体内膻中贮存。 钟万仇发觉自己的内力到手掌处便消失不见,先是大惊,随即又发现脚踝处有内力进入自己体内补充,虽不明所以,却丝毫不放松抓住段誉的手。 后面几人均是觉得有内力从脚踝处传入自己体内,再结合自己的一部分内力传到前面那人体内,虽不知所以,但想当然认为是前面的人在比拼内力,便都不肯放松。 至于最后面的黄眉僧,他觉得有愧保定帝所托,哪怕把自己一身修为交代在这里也要拖住段延庆。 如此,段誉只觉源源不绝的内力如大江入海般吸进自己体内,初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到后面直惊奇这几个人的内力真是深厚。 段誉却不知,因为地道狭窄,又夹杂着众人的喝骂,他只听到岳老三处,再往后的古笃诚和朱丹臣他就听不见声音了,更不知最后还有段延庆和黄眉僧两个功力最高的人也下了地道! 过了盏茶工夫,地道里众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连钟万仇都无力再骂。 此时地道里除了段誉,其余人皆是酸软无力,只因前面之人脚踝的吸力让他们无法松手。 段誉开始觉得胸口有肿胀之感,须知一个人的体内气海容量有限,自己这一次吸收了太多的内力,气海一时存不下更多了。 况且他吸收的人里有高昇泰,而高昇泰是段氏的得力助手,须得给他留一些内力,后面他还能慢慢练回今日的损耗。 若是把他内力吸取殆尽,则会根基大损,此后功力再难进境! 段誉于是收起北冥神功,不再吸取内力,后面的众人感觉脚踝上的吸力一下便没了,纷纷瘫软在地。 此番众人内力均损失过半,可谓损失惨重,钟万仇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段誉在阴差阳错下却获得了比原著中书呆子段誉在万劫谷所吸收的更多的内力。 第二十一章 是他吗 http://.biquxs.info/

此时段誉只想快点出去,可石室这边的地道全是人,段誉只得继续向前爬行。 前行数丈,又拐过一道弯,前方出现岔路口,有一左一右两条地道。 段誉却不知道哪条是通往外面的出口,索性先爬向左边的地道。 只行得数丈,地道便折而向上,几乎拐了个直角弯,段誉心知是到了出口了,他站起身来,两手上探,摸到一块地砖。 段誉慢慢抬起地砖,从地道钻了出来,发现所处是一间居室,室内布局精致典雅,并非万劫谷外! 见屋内没人,段誉升起好奇心,他还没见过真正的古代卧房,于是悄悄爬了上来,打量着屋内的摆设。 未几,忽听得屋外传来脚步声,接着便有人来推这间居室的门。 段誉想退回地道,却哪还来得及?只好快速地把地砖放好,发动凌波微步——溜了。 段誉跑到了一个屏风的后面藏好,只待来人离开他再钻入地洞。 来人推门的动静很大,发出“哐”的一声,旋即又是“哐“”的一声,想来是把门关上了。 段誉只听得一个女声传来:“这个挨千刀的,自己对付不了段家,偏要勾结那些恶人,我这番在人前丢人现眼,以后哪还有脸面见淳哥?我怎么就找了这么个不成器的男人?” 一时心中气苦,这女子竟低低的哭了起来。 段誉觉得这女子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于是探出头看了一眼,接着就飞快地缩了回来,发现那女子正是自己从石室抱出去的甘宝宝,怪不得声音有些熟悉,当时她在石室外大骂钟万仇,自己就站在旁边。 看来这间卧房就是甘宝宝的居室了。 是了,定是华赫艮挖地道的技术练的不到家,定位不够准确,不知怎的挖到了甘宝宝的居室来了。怪不得他们能把甘宝宝从地道送到石室! 其实这倒是段誉冤枉了华赫艮,大理三公是根据保定帝口述的万劫谷布局制定的挖掘路线,保定帝就算登基前那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何曾做过勘探侦测挖地道这些下九流的事?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保定帝口述的方位稍偏一点儿,地道挖的远了便会偏很多,所以才阴差阳错挖到了甘宝宝的居室。 甘宝宝坐在秀榻上哭了一会儿,心中的委屈稍解,旋即回想起当年段正淳和自己欢好了一个月,新鲜感一过就借故离去,而自己有了身孕却苦等他不到,不得已才下嫁钟万仇这样一个粗鄙的男人,自己前半生的不幸却都是拜那个自己爱煞了的薄幸人所赐。 想到这里又默默的流下泪来。 段誉躲在屏风后,许久听不到甘宝宝的哭声,便探出头来,看到甘宝宝坐在床沿默默垂泪。 他多少能体会到甘宝宝此刻所想,时隔十几年与曾经的情郎再度相见,却是被自己的丈夫牵累,在如此不堪的情状下相见,怎会不心生怨怼。 这是个为情所伤的女人,自己这一世的老爹比上一世的可差的有点儿多,上一世老爹虽也多情,却不滥情,而与段正淳相好过的女人,包括原配正妻刀白凤,却没有一个幸福的。 段誉以为甘宝宝哭完也就该出去了,自己还要回地道去另一条岔路,可甘宝宝迟迟不动,段誉开始有些着急,他都想直接闯出去了。 许久,敲门声传来,甘宝宝应声后进来三个丫鬟,抬着一个大圆木桶直直往屏风后走来,段誉只好绕到一个立柱后藏住身形,有凌波微步在,他的脚步甚轻,在三个丫鬟脚步声的掩盖下几乎听不到。 段誉不敢探出头看,只听到脚步声来来去去,倒水的声音哗啦啦不时响起,不一会儿就有热腾腾的水汽飘了过来。 一个丫鬟道:“夫人,浴桶和热水都准备好了。” 甘宝宝嗯了一声,然后便是脚步声和关门声,应该是三个丫鬟出去了。 段誉哪还不知甘宝宝是要沐浴了,只是大白天的就沐浴?这是什么习惯? 段誉自然不理解,甘宝宝先是被大理三公拉到地道里,身上和头上都沾上了湿土泥巴,然后这副狼狈的模样就被段誉抱着她展示在众人面前,她只觉得这辈子再没有比这更丢人的了,故而一刻也不能再忍受狼狈,从石室回来就下令丫鬟去烧水准备沐浴。 段誉觉得自己该走了,之前在石室里错把她当成了钟灵“非礼”还说得过去,这时候若再偷看她沐浴就真没法解释了。 于是他从藏身处悄悄走了出来,想直接跟甘宝宝摊牌,反正以甘宝宝的武功也抓不到他,若是甘宝宝放他出去最好,若是不放,他直接逃出去就是了。 可刚转过屏风,段誉就看到前方一个妖娆的背影,一头乌黑的长发已披散下来,遮住了肩部,头发上还带着少许泥屑,外衫已经脱掉了,身上仅着亵衣,整个后面的美好风光几乎一览无余,两条粉臂伸到背后正在解除最后的亵衣。 段誉差点儿惊呼出声,愣愣的看了几秒钟,赶紧退回屏风后,然后又慢慢挨到刚才藏身的立柱后面,心道这衣服脱的也太快了! 此时断不能再出去,而且还不能被发现,不然以后见丈母娘的时候多尴尬? 段誉藏在立柱后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幸好他吸收了海量的内力,内力深厚气息悠长,不容易被发现呼吸声。 听着甘宝宝迈入浴桶,随后撩水声不断传来,段誉觉得此时的每一秒都很漫长,那撩动水的声音不断刺激他,让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出现刚才看到的那个背影。 段誉想要通过数羊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每次数到第二只羊的时候脑海里就出现那个背影。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甘宝宝沐浴后酥媚的声音响起:“旻儿,拿我的衣服来。” 一名丫鬟推门走了进来,她绕过屏风后走到放衣服的木架上拿起衣服,丫鬟回身就要往浴桶走去,突然惊得双臂扬起,刚要叫出声,一只手掌捂住了她的嘴,接着后颈一疼就失去了意识。 段誉慢慢的把这个丫鬟放倒在地,放衣服的木架就在他藏身的立柱旁,此处是房间的角落,丫鬟来取衣服就一定会看到他,他没有其他可以躲藏的地方,只得出手击晕了丫鬟,以免她叫破自己的行藏。 这时甘宝宝催促道:“怎么那么慢,水都要凉了!” 段誉捡起丫鬟抱着的衣服和浴巾,慢慢走向浴桶,好在甘宝宝是背对着他这个方向。 走到桶边,段誉从甘宝宝的背后伸手把柔软的亚麻浴巾递到她面前,甘宝宝伸出在热水中烫的有些发红的手臂接了过去,段誉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泛着波光的水面上,感受到水下面模模糊糊的轮廓。 甘宝宝站起身,从浴桶中跨出,用浴巾裹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段誉不敢直视,只用余光注意着甘宝宝的朝向,轻轻移动脚步保持在她的背后。 虽是余光,段誉还是不可抑制心猿意马起来。之前在石室他要忍受木婉清的贴身动作,火气便一直压抑着,现在面前又站着个刚出浴的熟透水蜜桃,段誉又怎能毫无所动? 终于,甘宝宝的声音响起:“把衣服给我,你出去吧!” 段誉仿佛听到了特赦令,把衣服搭在甘宝宝的肩上,不再犹豫,凌波微步超常发挥下一步迈过甘宝宝和浴桶,两步已绕过屏风,简直迅若闪电,只盼甘宝宝晚点儿发现那个被他敲晕的丫鬟。 甘宝宝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就消失在屏风另一侧,紧接着传来开门和关门声。她怔怔的看着那道身影消失的地方,随即想到她的丫鬟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脚步?就是她自己也差得远。 甘宝宝哪还不知刚才递衣服的人并非自己的丫鬟,惊怒之下就想追出去,迈出两步才想起自己只裹着浴巾。 待到穿上衣服追出去,却哪里还有人影? 甘宝宝怒不可遏,回到房间才看到倒在角落的丫鬟。她回想之前,自己是看着旻儿走进房间的,现在旻儿就倒在地上,而洗澡的过程一直没有人进来过,那岂不是说这个人是在自己之前进了房间,自己洗澡的全部过程都被看去了? 甘宝宝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倒在地。 突然想到了什么,甘宝宝把丫鬟旻儿唤醒,问道:“你怎么晕倒在这里了?” 旻儿还有些迷迷糊糊,想了会儿方道:“我拿了衣服,回过身就看见一个人,他打了我一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甘宝宝急忙道:“那个人是谁?长什么样?” 旻儿想了想道:“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我没见过他。” 段誉进了万劫谷就被关到了石室,旻儿作为下人,不能随意走动,并没有见过他,甚至不知道谷里来了这么个人。 甘宝宝本以为轻功如此了得之人多半已年龄不小,想到自己的身子可能被一个老头子看去了,差点儿气昏过去。 此时听旻儿说对方是个年轻人,悲愤之意稍减! 她回忆今日来万劫谷的人,大都是成名已久的江湖人,哪里有这样一个年轻人? 忽然脑中一道光划过,想起那个把自己抱在怀里,还把自己当成钟灵非礼自己的年轻人,当时他抱着自己走出了昏暗石室的人,从她的角度看,突然从黑暗走到光明,阳光透光他的发间照在她的脸上,他的面容在阳光的映照下有些梦幻,看不分明。 “是他吗?” 甘宝宝喃喃道。 第二十二章 和丁春秋是什么关系 http://.biquxs.info/

段誉跑出房间后如同没头苍蝇般到处乱撞,慌不择路,只想着快离开此处,一路上不知撞倒了多少东西,才终于跑到了外面,到了万劫谷里。 他凭着第一次进谷时的记忆向石室所在的方向行去,不多时过了树墙,来到人群涌动的石室外。 段誉在甘宝宝的房间呆了大半个时辰,地道里的九个人已先后恢复了行动能力。 段延庆功力最深,恢复的也最快,他这次的谋算彻底失败了,一身内力还莫名其妙的流失了一半,心灰意冷之下,早已远遁而去。 段延庆一走,其他三大恶人也先后跟着离去。 钟万仇愤恨难平,一恢复行动能力就接着在地道里寻找段誉和木婉清。 也可能是觉得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老婆打了耳光,实在没脸见人,所以龟缩在地道里等待众人离去后再出来。 黄眉僧、高昇泰、古笃诚和朱丹成也已恢复行动,正与段正淳、刀白凤等聚在一处。褚万里和傅思归则不在人群中。 众人见段誉安然归来,均是大喜,段正淳本以为段誉还在地道,派了褚万里和傅思归下地道寻找段誉,这二人现在还在地道里跟钟万仇捉迷藏呢。 当下段正淳派了一名随行的护卫下地道去叫回褚傅二人。 刀白凤围着段誉转了两圈,又在他身上摸摸捏捏,见他确是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抱着段誉“誉儿宝贝”的叫了着。 段誉有些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没有接收书呆子段誉的记忆,对他来说,初次见面的刀白凤是金庸笔下的一个悲情女子。 但是想到她现在是自己的母亲,而且原著中母子的感情亲密,若是自己太过推拒,反倒容易让人起疑。 段誉只好配合着演一出表面母子情深。 刀白凤虽是一身道袍,却无碍她身姿丰饶,日光斜照在她面颊之上,晶莹华彩,端庄艳丽。 她是白族族长之女,从小养尊处优,长大后嫁给了段正淳,身为大理镇南王妃,生活上只会更加豪奢,加之又从小习武,故而她虽已三十六七,看上去却如同二十多岁,风华正茂。 段正淳对刀白凤心中有愧,一时不敢扰她,直到母子分开,才拿出他大理镇南王的威严,呵斥段誉:“你这孽子,竟敢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差点让我大理段氏的百年声誉毁于一旦,这次回去后你先领家法,再禁闭一个月,我看你以后还敢胡闹?” 段誉正要辩解,刀白凤却不干了,冷哼一声,道:“好大的王爷气派!若非某人管不住自己,到处贪嘴儿偷吃,我家誉儿又岂会被人折辱?如今反倒怪罪到我家誉儿头上来了?我看还是先处罚我吧,反正我们娘俩都是没人理会的可怜人!” 段正淳被“刺”的面红耳赤,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不知该如何反驳,说到底还是他理亏。最后只能哼了一声,摇了摇头,不再理会母子情深的二人。 好在跟他一起来的段氏人马都是识趣的,留给了他一家三口团聚的空间,只在外围戒备。 段誉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刀白凤,看见远处一个落寞的身影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显得可怜又无助。 段誉对着钟灵招了招手,叫道:“灵儿,你怎么不来找我?” 钟灵再也忍不住,一下飞扑在段誉怀里就哭。 这几天的经历让这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很受打击,自己的爹爹处心积虑要对付段大哥,让她左右为难,她为段誉在钟万仇面前说话,希望钟万仇放了段誉,可每次都被钟万仇狠狠的骂。 加上她始终认为是自己引来了四大恶人抓了段誉,心中自责又委屈,觉得对不起段大哥。 刚才她远远的看着段誉与众人说话,也不敢过来找段誉。 直到听到段誉仍叫她灵儿,钟灵才扑在段誉发泄自己的委屈。 段誉轻轻拍打钟灵后背,柔声安慰道:“灵儿不哭,这次我不止没有受委屈,还得了天大的好处,等我回家学武一段时间,我就能变成大高手了,这都是灵儿的功劳。” 钟灵毕竟有些孩童心性,听段誉这么说不再大哭,带着泪珠的俏脸上洋溢出笑,两个酒窝着实可爱。 “真的吗?那你会变得多厉害?能打过我爹爹吗?” 段誉用衣袖擦去她脸上的泪珠,笑着道:“当然是真的,到时候不止能打过你爹爹,就是那个青袍怪人也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你爹爹再要打你骂你,我定不会饶他,要跟他好好理论理论!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钟灵听他说的有趣,青春洋溢的俏脸上绽出笑意,用力的点点头。 此时,褚万里和傅思归从地道出来,段氏一行人就要离开万劫谷。 段誉摸了摸钟灵的头,道:“灵儿,我跟你说过我是离家出走,这次闹了这么大的事,方才你也听到了我爹要关我禁闭,回家后我要在家呆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我练好了武功就会来找你的,时间不会太长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练习我教你的凌波微步。” 钟灵点头答应,与段誉分别在即,心情难免有些低落,道:“段大哥,你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段誉点点头,见另一边众人都在等待自己,段誉突然低头在钟灵的额头亲吻了一下,笑道:“你如果遇到事情,就派人去大理镇南王府找我,我会叮嘱门房的,只要是你“钟姑娘”派去的人都会带到我面前。” 钟灵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轻吻还是第一次,登时羞红了俏脸,见他对自己的关照真切,垂着头轻轻嗯了声。 …… 回大理的路上 段誉和钟灵的一番亲密姿态都被众人看在了眼里,纷纷感叹段誉有乃父之风!还是刀白凤最心疼儿子,细心的为段誉清理和包扎伤口。 见没了外人,刀白凤就问钟灵的来历,段誉只说钟灵是自己喜欢的姑娘,但她年纪还小,过得两三年再考虑娶进门。 刀白凤自然是满心欢喜,自己的儿子看书看得呆头呆脑,没想到还很招小姑娘喜欢。 她也看到了钟灵,虽然是钟万仇的女儿,却丝毫没有钟万仇的影子,钟灵长的娇美可爱,她自然不会反对。 段誉一路上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段正淳和刀白凤这对夫妻,自己这一世名义上的父母。 段正淳确实长的风流倜傥,人至中年更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无怪乎那么多痴情女子钟情于他。 嗯,除了滥情,其他方面段正淳几乎无可挑剔,久居上位却不倨傲,御下谦和,处事公正,确是难得。 刀白凤一身道姑打扮,想来是在和段正淳置气,她比甘宝宝应该大上三四岁,但常年养尊处优,看上去如二十几岁一般,端庄秀丽的容颜有如观世音的风采。 众人行至一道观,段誉看门上匾额写着“玉虚观”三个字,刀白凤下了马就往玉虚观走去。段正淳赶忙也下了马,拉住刀白凤,恳切道:“凤凰儿,我们好不容易把誉儿找回来,该当一家人团聚的时候,你还回道观里作甚?” 刀白凤甩开段正淳的手,眼圈一红,道:“秦红棉的女儿都找上门来了,王府哪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段正淳一脸尴尬之色,段誉困在石室里的时候,刀白凤因为段正淳多了个女儿,已经吵过一次,只是那时着急救段誉,暂时把这事放过了。 四大护卫和高昇泰都转过头看向远处,王爷和王妃的家务事他们可帮不上忙。 段正淳向段誉使了个眼色,段誉心领神会,便下了马,拉着刀白凤的手,笑道:“娘,那四大恶人可能会去而复返,你一个人在道观里我可不放心,还是回王府吧。我这次在外面多有奇遇,我还想说给你听呢。这次回家后我决定要苦修武功,光大我段家。可练武难免会有磕磕碰碰,我爹一个大男人照顾不好我,还是妈妈你照顾的好,你给我包扎的伤口,我觉得比没受伤还要舒服。” 段誉深知要打动一个母亲,必须打感情牌,这一番话总的来说就是儿子很担心妈妈的安危,儿子很想和妈妈说说话,儿子很需要妈妈照顾。 刀白凤让段誉给逗笑了,啐道:“跟你爹一样,就会满嘴胡说。要我回王府可以,可你若是也跟你爹一样气我,我在王府呆的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早早出来当个出家人。” 段正淳知道刀白凤这是答应回王府了,大喜过望,道:“誉儿若是惹你生气了,我就揍他给你出气!” 刀白凤白了段正淳一眼,没有理会他,而是牵过段誉的手道:“我们走吧,某些人若是没脸没皮的跟着,我们母子也不用理会他。” 三人重新上马启程,直至黄昏时分,一行人进入大理城。 大理国虽小,但大理城毕竟是国都,城墙修的又高又厚。 一行人从南门进城,城内道路都是青石板铺就,道路两旁店铺林立,街道上人来人往,甚是繁华。 众人沿街道行了约三里路,面前出现一座气派的府邸,大门匾额上写着“镇南王府”四字。 进门时,门子告知段正淳,保定帝和皇后已在府里恭候多时。 段誉则向门子打听了木婉清,门子说确实有一个穿黑衣的年轻女子随保定帝一起到了王府。 段誉本想直接去找木婉清,但保定帝在王府,于情于理都该先去拜见保定帝。 到得大厅,保定帝和皇后已在廊下等候众人,见众人完好归来,保定帝心中大定。因为不是正式场合,也就不用正式参拜,众人只躬身行礼。 众人落座,保定帝自然是坐在上首,他看向黄眉僧,道:“此番多亏黄眉大师鼎力相助,助我段氏度过此劫。” 黄眉僧双手合十,宣一声佛号,道:“贫僧不敢居此功,我与那段延庆对弈,却是输了,幸得段世子吉人天相,才得以脱身。” 因为被段誉吸走了近半功力,黄眉僧脸色略显苍白,精气不足。 保定帝摆了摆手,道:“若无大师相助,怕会另有波折。” 他又转而看向段誉,问道:“誉儿是怎么从石室里逃出来的?” 大理三公虽然已经向他汇报过,但三公离开后发生的事情他还不知道。 段誉虽然想早点儿去找木婉清,却也只得娓娓道来,只是隐瞒了在甘宝宝卧室的那一段,只说是在万劫谷外的地道出口出来的。 保定帝听罢,赞道:“誉儿能一早就安排下挖地道这一招,深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精髓,很好,很好。只是那四大恶人此番铩羽而归,想来不会就此罢休,却也是个隐患。” 段誉斟酌片刻,道:“数月之内,四大恶人无力再来兴风作浪了。” 众人见他不像无的放矢,纷纷凝眉思索。 保定帝不知他为何确定四大恶人数月内无力来犯,便问道:“这里面可有什么蹊跷?” 段誉道:“伯父有所不知,那四大恶人在地道内被我吸走了很多内力,元气大伤,恐怕不是短时间就能恢复的。只是当时情况危急,孩儿把黄梅大师、泰叔叔、古护卫和朱护卫也连累耗损了不少内力。” 众人闻言大惊,特别是被吸了内力的黄眉僧、高昇泰数人。 一时间大厅内鸦雀无声,众人都在消化段誉的惊人之语。 许久,黄眉僧皱眉,沉吟道:“贫僧当时还以为段延庆学了那‘星宿老怪’的‘化功大法’,后来见段延庆和其他人都内力大损,不知是谁化走了我等的内力。听世子一说,原来却是世子化走了我等的内力。内力损失一些倒是小事,修炼一段时间也就回来了,可段世子乃堂堂大理皇室,怎可与丁春秋那等武林败类相交?” 保定帝眉头皱起,他知段誉饱读诗书,一向嫉恶如仇,不信段誉会结交匪类。但黄眉僧是有道高人,却也不会撒谎。 保定帝看向段誉道:“誉儿,你怎么认识的丁春秋?” 段誉哭笑不得,他本想瞒下自己学了北冥神功,可地道里的十个人最后只有自己还能活蹦乱跳,这九个人都是见多识广之辈,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况再加以推测,肯定能推断出是他把九个人的内力弄没了。 只是段誉没想到黄眉僧认为他学了化功大法。 段誉对保定帝和黄眉僧拱了拱手,解释道:“黄眉大师误会了,晚辈从未见过丁春秋,用的也不是化功大法。而是前些天在无量山有一位前辈传授给我一套内功,在对敌时,如果敌人的内力与我相当或者是比我弱,我就可以把敌人打过来的内力引为己用。可若是敌人太强,或者是敌人不碰到我的身体,这门内功就不能奏效了。当时再地道内那钟万仇想要杀我,抓住了我的腿,我挣之不脱,只好用这门功夫去吸他传到我体内的内力,只是没想到后面还有那么多人。” 段誉这番话半真半假,只说北冥神功能被动吸收内力,否认主动吸收内力的能力,主要也是为了消除众人的顾虑。 保定帝起身来到段誉身前,道:“誉儿,你施展这门内功,我来试试。” 说着右手抓在段誉肩膀上,旋即段誉就感觉到一股内力从肩部涌入,忙运起北冥神功吸收。 保定帝脸色一变,感觉体内内力犹如山洪外泄,忙收回内力。 段誉一直注视着保定帝的神情,立刻停止了北冥神功运行。 保定帝叹道:“想不到世间竟有这等神奇的功夫!想来这也是誉儿的福分,否则此番未必能如此轻易脱困。只是连累黄眉大师耗损内力,朕颇为不安。” 黄眉僧呵呵一笑,道:“无妨,既然不是丁春秋的化功大法,那便无事了。世事天注定,世子宅心仁厚,此次因祸得福,正和了佛家的因果业报。” 第二十三章 何以解忧 http://.biquxs.info/

镇南王府大门外,段誉跟在段正淳身后恭送保定帝銮驾。 段誉趁段正淳和保定帝叙话的空闲走到华赫艮旁边,问道:“华司徒,那位木姑娘现在何处?” 华赫艮行了一礼,道:“既然木姑娘是镇南王千金,自然是留在了王府。卑职已交代了王府下人好生照料木姑娘。只是……” 说到这里,华赫艮脸上浮上犹豫之色。 段誉道:“华司徒但说无妨。” 华赫艮续道:“只是木姑娘得知整件事的经过后便不言不语,据王府下人说,木姑娘滴水未进。卑职以为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还需王爷和世子殿下开解。” 华赫艮是大理国之臣,木婉清却是大理镇南王的私生女,按理说华赫艮管不到段正淳的私生活,所以言语间多有顾忌。 段誉心情略感沉重,却点了点头,温声道:“此次能脱险,全仗三公的施为,在下感激不尽。” 华赫艮以及他身边的巴天石、范骅忙道不敢,他们三人虽贵为大理国三公,可段誉乃保定帝亲侄,保定帝无子嗣,不出意外段誉未来会成为大理皇帝,他们三人可以算是段家家仆,家仆怎敢受主人谢? 保定帝銮驾走后,刀白凤径自回了王府,段正淳忙不迭追上去讨好,还抽空向段誉使了几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帮着哄刀白凤。 段誉只当做没看见,他的婉清妹子还没哄好呢,哪有时间帮便宜老爹去哄老妈?再说了,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的火气还不都是段正淳到处留情惹出来的事吗? 段誉问了几个王府的仆人,从正门沿着游廊,边走边思索。 他先前就没想过把钟灵带到镇南王府,就是不想这么早让段正淳发现钟灵的身世。 一旦段正淳发现了钟灵是他女儿,刀白凤现阶段定然不会说出段誉的真正身世,段誉也不能说出自己是穿越来的另一个世界的人,段誉和钟灵的兄妹关系就会变成一个无解的问题。 不如先让钟灵的身世保密,以后总有解开症结的时候。 但在木婉清的事上,因为段延庆的介入,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导致还是出现了这个无解的问题。 段誉一时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镇南王府恢弘气派,占地颇广,段誉走了半盏茶的工夫,终于找到安置木婉清的清幽小院。 支开门口的两名丫鬟,段誉推门走进屋内,便看到木婉清紧紧的缩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抱膝,下巴抵在了双膝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地面,只是眼神没有焦距,连段誉走到近前她都没发现。 木婉清被大理三公从地道带出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是段正淳的女儿,她被三公灌了些凉水,解了阴阳和合散的药效,在被三公带回大理城的路上听三公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她才知道自己竟然和段誉是兄妹。 木婉清一开始不相信三公所言,或者说是不愿意去相信。直到跟着三公进了大理皇宫见了保定帝和皇后,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大有身份的人,没理由骗她。 木婉清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找到如意郎君,上天就跟自己开了这样一个玩笑,她明明都已经决定接受跟钟灵共事一夫,只是她要做大,上天怎么还是不让她如愿。 少女的一腔情愫变成了无穷幽怨。 看着木婉清这个可怜的样子,对比之前的清冷傲娇,段誉格外的心疼,这些事本不该她来承担。 段誉上前轻轻的唤道:“婉儿!” 木婉清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看向段誉,木然的脸上骤然焕发出神采,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想要扑进段誉怀里。 可就在双臂将要碰到段誉的时候,她的动作戛然而止,双手慢慢的垂了下去,脸上的欢喜褪去,重又浮上幽怨。 木婉清的目光从段誉身上转到了地板上,道:“你还叫我婉儿作什么?我是你妹妹。” 段誉上前一步把她拥到怀里,木婉清挣了一下没挣脱,气苦道:“你还要做那人人不齿的事吗?” 段誉贴在她耳边道:“怎么就人人不齿了?就算你是我妹妹,哥哥抱一抱妹妹也是人之常情,何况那些人说的未必是真的,你不一定就是我妹妹。” 木婉清闻言似乎找到了希望,双手环到段誉背后抱住他,耳朵贴在段誉胸口,轻声道:“我也不相信他们说的,我师父说我是父母遗弃的婴孩,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我们才刚刚认识,怎么会变成兄妹?定是那些人弄错了什么!” 段誉点点头,道:“是弄错了。你还记得吗,你第一次让我看到你的脸,我告诉过你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会处理好的。” 木婉清用力的点头,发梢摩挲着段誉的下巴,笑道:“我相信你,段郎,你是第一个看见我面貌的男人,这辈子我也不会理会别的臭男人!” 突然间一声叹息传来:“唉,冤孽!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住你们!” 两人闻言一惊,看向门口,就见段正淳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段正淳皱了皱眉。 段誉和木婉清两人松开怀抱,段誉开口道:“爹爹,你不用太过忧心,我有分寸,事情总会解决的。你和婉妹是第一次相见,你该当补偿一下婉妹这些年受的苦。” 段正淳点了点头,眼神注视着木婉清,脸上神色变换不定,喃喃道:“像,真像呀!” 段誉无语,只好轻咳一声。 段正淳回过神来,干咳一声,道:“只要我能做到,婉儿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又对段誉道:“誉儿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和婉儿说。” 段誉还有话没和木婉清说完,但知道段正淳是要跟木婉清讲她的身世,事关秦红棉,自己不好旁听,只好点了点头,看向木婉清道:“婉妹不用害怕,爹爹人很好的。等晚上我再来看你,你若有事,便让丫鬟去叫我。” 木婉清在镇南王府里只认识段誉,也只亲近段誉,段誉一走,她就感觉孤独无依,但她也知道这件事情段正淳可能知道的更清楚,于是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看着段誉离开。 段誉没有听两人的谈话,既然木婉清到了镇南王府,他不可能阻止她和段正淳相见,自然也就无法隐瞒木婉清她的身世。 段正淳大概还想从木婉清口中知道这些年秦红棉的情况吧。 他能给木婉清的无外乎荣华富贵,但以木婉清的性子,她岂会在乎这些?她真正在乎的又岂是段正淳能给与的?。 段誉突然有些恨段正淳,恨他辜负了那么多女子,更牵累了木婉清。 可转念一想,若段正淳没有和秦红棉的那一段双宿双飞,这世上也就没有木婉清这个人了。 段誉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王府信步而行,熟悉了一下他在这个世界的家。 晚餐是段誉、段正淳和木婉清一块吃的,刀白凤没有出现。 吃饭的时候三个人都是无话,段正淳喝了不少酒,似有借酒浇愁之意。 吃过晚饭,段誉送木婉清回房间。 木婉清显然从段正淳那里确认了自己的身世,一路上都低着头不说话,段誉宽慰她也没有用。 段誉感觉自己内心很压抑,这种无力感让他想大吼出来。他还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以前任何事在他这里都有解决的办法,偏偏此时他无能为力。 若真事不可为,他也不是放不下的人,可明明他和木婉清不是兄妹,偏偏他不能说出真相。 进了木婉清的房间,段誉关上门,拉起木婉清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婉儿,我知道你的心情,你的身世不是我们能改变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要你记得,我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娶你,没有人能阻止我!” 木婉清沉默了许久,只是摇了摇头。 段誉暗叹,知道这些话除了自己没人会相信。叮嘱木婉清好好休息后,段誉走了出去。 段誉一拳打在走廊的柱子上,他以前还想着等到刀白凤道出段誉身世的真相,但刀白凤之所以会说出他的身世,那是原著中段正淳的情人全部被杀,段正淳殉情的情况下,刀白凤弥留之际为了救段誉方才说出真相。 现在段誉既然知道了将要发生的事情,他又怎能看着这些人死去呢? 段誉漫无目的的在诺大的王府走来走去,脑海中苦思对策。可这伦常之事,除非说破他自己的身世,哪还有别的办法。 突然一声马嘶传来,段誉看到前方廊沿下拴着的一匹全身乌黑的马,是木婉清的“黑玫瑰”,这匹马是段誉在万劫谷骑回来的。 段誉走到近前,“黑玫瑰”认识他,依然悠闲的踢着腿吃草料。 段誉摸了摸“黑玫瑰”丝滑的鬃毛,突然脑中若有所思:“黑玫瑰”没有死,这个世界和原著不一样,大大的不一样,这都是自己带来的变化,自己有后世那么多的知识可参考,难道还想不出个办法来? 最不济,不就是“德国骨科”嘛!这个世界还没有德国呢,哪来的骨科?老子怕啥?” 段誉心情豁然开朗,快步走向段正淳的房间。 心急之下,段誉甚至用上了凌波微步赶路,不一会儿就到了段正淳房外。 “爹爹睡了吗?我想和你说些事情。” 他倒不担心打扰了段正淳的好事,刀白凤正在气头上,才不会跟段正淳睡一起。 果然,段正淳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进来吧。” 第二十四章 天下大势 http://.biquxs.info/

段誉开门走了进去,段正淳端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但是精神很好。 段誉关上房门,道:“孩儿有三件事要说,爹要是不急着休息,我就慢慢和你说了。” 段正淳一怔,有些不适应段誉这种简洁直接的谈话方式,道:“无妨,坐下说吧” 段誉走到桌边坐了下来,便道:“第一件事呢,是要爹爹帮我找一个人。我这次在外面认识了一个朋友,但是在无量山走失了,我想让爹派王府的耳目打探一下我那位朋友的下落,那个朋友对我很重要。” 段正淳道:“你那朋友是什么样子?” 段誉道:“是一位姑娘,我明天把她的模样画下来,你让画师比着多画一些,让人拿着去找容易些。” 段正淳笑着点了点头,心道自己这儿子比自己还厉害,出去了几天就结识了三个女子。 他哪知道段誉要找的人可不是这几天才结识的。 段誉继续道:“爹,以前我不肯学武,这次出门我才知道武功是有大用处的,要是我武功比那段延庆还高,就不会被他抓去了。所以我决定今后要苦学我们段氏的武功,还要劳烦爹爹教我。” 段正淳精神一振,脸上露出了笑容,一脸欣慰的道:“正该如此,我大理段氏以武立国,你身为世子怎么能不学武?这次你用那位高人传你的功夫吸收了不少内力,想必内力已经有了不错的根基,我段氏武功,最重内力,你既有了内功根底,学起来当能事半功倍!” 段誉喜道:“谢谢爹爹。还有件事就是想让爹给我讲讲中原、江南、还有北方的草原现在都是什么样的?爹爹你是大理国镇南王,总揽文武机要,这些想必知之甚详。儿子先了解了解,将来我也要替你分担一些公务。” 段正淳不疑有他,笑着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看来你这次离家出走确实懂了不少道理。” …… 这个天下便在段正淳的口中娓娓道来,展现在段誉的眼前。两人交谈至半夜段誉方回了自己的房间,从段正淳的口中,段誉第一次深入的了解这个世界,差点把他惊掉下巴。 二十年前,北方草原的统治者还是契丹人建立的大辽国,中原地区的统治者则是大明国,而南方是多国割据混战的局面。 大明国以九边抵御北方辽国,南边以淮河为界,与南方诸国相安无事。 十八年前,女真人在原属于大明国的辽东地区崛起,女真人本就以打猎为生,茹毛饮血,个个凶悍,女真人的军队更是所向披靡。女真迅速击败大明,占领了辽东,而后又打的辽国节节败退,占领了辽国的大部分领土,大辽国被迫西迁。 崛起的女真内部却分裂了,最大的两股势力分别建立了金国和清国,清国占据了辽东,金国则占据了从辽国手中抢来的草原地区。不过毕竟是同族,金国和清国两个国家互为兄弟之国,守望相助。 辽国本以为让出了水草丰美的草原能苟活度日,但北方草原上蒙古人又崛起了,在铁木真的带领下,蒙古人东征西讨,把辽国人压迫到了山西以北的一小块草原上,辽国领土十不存一。之后蒙古又先后与清和金交战,斩断了这两国伸向草原的触手,以一国之力强压金、清、辽,大有横扫一切之势。 北方风起云涌的同时,南方亦是战事不断。 十五年前,南方一直是各国混战,最强的一方是后周,后周最后一任皇帝柴荣是一位明君,柴荣当政期间励精图治,后周国力日强,但柴荣十五年前却突然驾崩,留下了寡母幼子,后周的殿前都点检赵匡胤是个野心勃勃之辈,借口外敌来犯,取得兵权后发动兵变,一夜之间黄袍加身,建立宋国取代了后周。 宋国建立的这十五年间,赵匡胤南征北战,南方地区除了后蜀和南唐,其他割据势力在五年前都被赵匡胤消灭一空,直到最近两年,赵匡胤又先后消灭了后蜀和南唐,统一了南方。 但赵匡胤仍不满足,竟然在半年前与北方的清、金、辽勾结,一起进攻汉人统治的大明国。大明国多年来苦苦抵御北方游牧民族,本已疲弊,在宋、清、金、辽四国的围攻下节节败退,如今只据守在山东半岛,随时可能灭亡。 最让汉人气愤的是,宋庭只得到了江苏北部、安徽北部和河南的南部,大明国其他领土皆被异族占领,山西归了辽国,河南北部归了金国,山东归了清国,只是清国还没有扫清明国在山东半岛残余势力。 原本的大明国京畿腹地和河北被金国和清国所瓜分,清国占据了河北的东半部分,包括京城和天津,金国则占据了河北的西半部分。在四国瓜分大明的协议上,陕西本是划给了辽国,但西夏却趁势占了陕西北部,这让已没有多少土地的辽国大为光火,只是辽国已非昔日北方的霸主,与西夏打了一仗,最终还是没能抢到陕西北部。 除此之外,吐蕃占据青藏地区,已有向蒙古臣服之势。天山地区的回部依然在抵抗蒙古,蒙古人见回部太穷,就没有太大的兴趣强取回部。其余地方也有星星点点的义军在活动。 大理这边倒像是乱世中的世外桃源,已承平百年。 百年前段氏先祖,一代武学奇才段思平,以武林世家的底蕴,独占云贵之地,建立了大理国。大理百年来几乎没有外战,一派升平气象。 只是在二十多年前,当时的大理皇帝,五绝之一的南帝段智兴,因为一段宫廷秘事导致他此后一直在忏悔往事,无心国事,导致朝政糜烂。后来段智兴出家为僧,传位给了段廉义。 可段智兴不理朝政的几年间,权臣杨义贞做大。段智兴虽然出家,杨义贞慑于他的威望还不敢造次,待段智兴云游四方之际才发起叛变,杀掉了段廉义,自立为帝。 一场变乱,整个大理城兵荒马乱,段廉义的儿子,段延庆则不知所踪。 段正明和段正淳兄弟两人在高昇泰等一干忠臣的拥护下,又得了天龙寺的支持,最终杀掉了杨义贞,夺回了段氏的皇位。 而后在没有找到延庆太子的情况下,众人推举了段正明登基。 段正明登基几乎是和赵匡胤黄袍加身同一时间,段正明虽然励精图治,十几年来大理恢复了欣欣向荣的景象,但大理毕竟是小国,为求安稳,主动向大宋称臣,每年向大宋上供岁银。 大理国的南面是吴国和越国。钟灵就曾跟段誉说过越国,当时段誉还很懵,通过段正淳的讲述,段誉才了知道原来就是夫差和勾践争霸的那两个国家。只是这两个国家与中土交流较少,因而关于这两个国家的消息很少。 大理虽然与吴越两国接壤,但大理一向学习中土文化,与吴越两国的交流也不多。段正淳只听说前些年吴国把越国打败,俘虏了越王勾践,最近夫差却又把勾践放虎归山了。 了解了整个天下大势,段誉不禁感叹,真是乱啊。 目前看来,实力最强的当属蒙古和大宋,蒙古自不必说,铁木真这三个字就代表着一股铁骑洪流。 而大宋虽然偏安南方,但南方富庶,又是国之初建,正是兵力强盛之时,赵匡胤又是锐意进取之辈,段誉甚至怀疑赵匡胤会有灭掉大理的想法。 段誉在脑中构思出天下的势力分布,不禁陷入苦思:在这样一幅地图上,未来属于他的大理国的出路在哪里呢?就算赵匡胤不来攻大理,蒙古早晚也是要来攻的,那是一群只知道烧杀抢掠的草原狼。 段誉知道,哪怕是为了自己要守护的人,也要阻止那群狼。 旋即段誉想到,自己可是有后世的知识武装,况且他有大理这个根据地,比起那些白手起家的穿越者,他这条件已经是不错的了。就像前世,虽然接手的家族企业是个快要走向破产的企业,但那也是别人不具备的资本,企业的人才储备,完整的上下游生产线和销售渠道等,这些都是最重要的资源。 大理国虽小,却也五脏俱全,国家的建制是完善的,而且大理承平已久,民心归附,这是个稳定的后方。 在这个沧海横流的时代,说不得,这个世界他要争一争! 试想,若是有朝一日,他能问鼎天下,又有谁敢说他不能娶木婉清? 第二十五章 不做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http://.biquxs.info/

次日一早,段誉拿着毛笔写写画画,用废了半打纸,总算初步掌握了使用毛笔,画出了一幅人物素描。 看着东方?的画像,段誉难免又感怀一阵。 依依不舍的卷起画卷,段誉来到段正淳的房间,却被侍女告知段正淳去了皇宫。段誉便让侍女等段正淳回来再去知会他。 段誉又来到木婉清的房间,敲了敲门,道:“婉儿,你在吗?” 过了几息方才传来木婉清清冷的声音:“有什么事?” 段誉道:“我来看看你。” 过了一会儿,木婉清始终没有再说话。 段誉便道:“那我进来了!” 段誉推门走了进去,看到木婉清坐在椅子上发呆。 走到她身边坐下,木婉清有些呆滞的目光看了段誉一眼,然后就继续发呆了。 段誉看着木婉清呆滞的样子心疼不已,若非王府人多嘴杂,他昨晚就来找木婉清了。 段誉伸出手放在木婉清的手上,道:“婉儿,你可知道世人为何不允许兄娶妹或是弟娶姐?” 段誉昨夜从段正淳那回去后想了大半夜,他想到之所以木婉清不相信他一定能娶她,是因为他言之无物,只有一句干巴巴的承诺不能取信于她。 段誉想到了后世的一些骗人入伙的手段,那就是要言之有物,不管真假一定要言之凿凿,总会有信的人。 苦思半夜,段誉终于想到了让木婉清相信他的办法。 木婉清眼神不再那么呆滞,想了想道:“自古便是如此,伦常道德所在,哪有什么原因?” 段誉摇了摇头道:“并非没有原因,这就要说到人的遗传基因理论了。男女结合,行周公之礼,则男子元阳与女子元阴结合,就成了胎儿,胎儿孕育十月之久,女子方可分娩。” 木婉清听到这里脸色早已绯红一片,她是未经人事的处子,从小和师父生活在一起,又哪里有人跟她讲过这些?就连如何行周公之礼她也从未听过见过。 木婉清羞赧道:“你说这些作甚么,快别说了。” 段誉微微一笑,心道古代人的生理知识太匮乏了,接着道:“说这些自然是有用的,你且听我说完。” “男子的元阳带有男子的遗传基因,同样,女子的元阴也带有女子的遗传基因。嗯,所谓遗传基因,你可以理解成人的外貌、性格脾气、学武天分等都是由基因决定的,也都是通过遗传基因传给后代的。胎儿是男是女也是由元阳和元阴里的遗传基因决定的。所以任何人的相貌、性格,天分这些都有父母各一半的遗传基因决定的。虎父无犬子也就是这个道理了。” 木婉清是羞不可遏,耳根都红了,却还是轻轻点头,示意自己听进去了。 段誉接着道:“一个人的基因可分为二十三对,男子的元阳和女子的元阴各取其一半,再与另一方的一半结合,便又成了二十三对,这就是男女生下孩子的精要。” “兄妹遗传自父母的基因有太多相同,而基因相同之处太多的话,生下的孩儿生性痴愚。这便是兄妹不能成婚的原因。” 木婉清显然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段誉这一番话,她可没有接受过后世的教育,要理解这些并不容易。 过了盏茶时分,木婉清似乎悟到了什么,眼中神采闪现,看着段誉道:“你的意思是说就是因为生下的孩儿不够聪明,兄妹才不能成婚?” 段誉点了点头,他不知道最初人们是怎么制定人伦的,或许就有这个原因,但人伦大道的观念一旦形成,原因便不重要了。 就像现在的“神仙姐姐”王语嫣,应该正一心想着嫁给表哥慕容复,但若到了段誉前世的那个世界,若有一对表兄妹组建家庭——绝对是轰动全社会(口诛笔伐)的事件。 木婉清接着道:“那我们……你只让钟灵那丫头给你生孩儿吧!” 段誉一怔,他没有想到木婉清这么快就想到这一点,这让他意识到木婉清对自己的爱恋是多么深刻,甚至不惜放弃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东西。 段誉点点头,道:“你和我不是一个娘亲,实则我们的相似度并不高,只有同父同母之男女生下的孩儿才会痴愚。但世人只讲人伦大道,不会看你生的孩儿是否痴愚。” 段誉前面讲的都是真的,这一段则掺了水分,若真是同父异母,与同父同母区别也不大,遗传学上是绝对不能结婚的。但段誉实则和木婉清没有半点儿血缘,这个慌撒的倒也心安理得。 木婉清不疑有他,认真道:“那我们去隐居吧,只要不与外人相见,谁又能妨碍我们。” 段誉却摇了摇头道:“你还未正式入段家,在外人看来,你不是我妹妹。只有父亲,我母亲和你母亲他们这些知道你真实身世的人,才是阻止我们俩在一起的人。” 木婉清皱了皱眉头,又舒展开,道:“那你把这些话跟爹爹娘亲他们讲一下不就好了?” 段誉苦笑,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天真? “他们不会相信这些的。而且我说这些并非为了说服他们,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和我是可以在一起的。至于他们,想要让他们默许我和你成婚,便要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木婉清惊疑不定的看着段誉,半响方道:“难道你要杀了他们?” 段誉差点儿跌到地上:你这脑子里只有打打杀杀才能解决问题吗? “当然不是,现在我说这些话他们不会信,但若是我们成了世间第一等的人物,便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木婉清听段誉并不是要杀人,舒了口气,道:“那什么样的人才是世间第一等的人呢?” 段誉淡淡道:“武林之中,自然是武功第一等,威望第一等的人,言出法随,众皆景从;庙堂之上,便是那金銮殿最高处安坐之人。大理以武立国,怕是要这两者兼得方才算得上第一等人。” 木婉清沉思道:“你的意思是要成为武林第一高手,还要做皇帝才行吗?” 段誉略做沉思,认可了木婉清的话。 木婉清皱眉道:“大伯无子嗣,爹爹又只有你一个儿子,大理的皇位早晚要传给你,你要做皇帝到也不难。只是要修成武林第一的高手可不是那么容易,武林中那么多人,人人都想做第一高手,可第一就只有一个。就算你修成了,怕是也七老八十了,你那时再娶我又有什么意思?” 段誉心道:只是继承一个大理的皇位可不能让那些人闭嘴,起码天龙寺的和尚对段正明就没有什么敬畏之心。但是为了安木婉清的心,这一点就不必向她说了。 段誉故作轻松道:“武林第一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我有信心在三十岁前就做到。” 他这一番话放到武林中怕是要让人嗤笑,但木婉清却是无条件地相信了,心中的阴郁似乎一扫而空,喜笑颜开的道:“三十岁呀?我比你小一岁,那时我就二十九了,是老姑娘了,不过,看师……娘亲的样子,她都三十六岁了仍是那般好看,我二十九岁肯定还很美,那时候一定还能配得上你。” 说完这番话,木婉清才发觉欣喜之下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好像她就等着段誉成为武林第一,然后再嫁给他一样。 当下不敢再与段誉对视,半羞半喜的低下了头。 段誉见她终于解开了心中郁结,总算松了口气,眼前女子的纯情姿态让他心中升起一团火来,右手揽过木婉清的腰身,左手抬起她的下巴,俯首狠狠地贴上了她的红唇。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木婉清措手不及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环抱段誉。 两人在万劫谷石室中已有过更亲密的接触,但那时木婉清神志不清,段誉则要集中精力抵抗内外的双重压力。 此番亲吻,两人放开心怀,不再有负担和顾虑,只觉的世间最让人迷恋之事莫过于此。 许久,木婉清“嘤咛”一声,两人徐徐分开了合在一起的唇,木婉清似乎觉得太过放浪,羞得把头缩到了段誉怀里。 段誉微微一笑,轻抚木婉清后背,道:“这些事情你先不要跟别人说,就连你娘亲也不要说,因为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只能徒增烦恼。” 木婉清点点头,又有些苦恼的道:“我和你岂不是还要当十年的兄妹?” 刚才她觉得事情有了解决的方法,二十九岁嫁给段誉也是极好的。此时初试其中滋味,又觉得若是往后十年都要装作兄妹,十年间都不能再体会方才那种直入心髓的感觉,也太熬人了。 段誉笑道:“只是做做样子,明面上我们是兄妹,私下里又有谁能管的着我们?” 木婉清明白了段誉的话,在段誉怀里拱了拱头。 解决了一大心事,段誉不由感谢自己上一世没有做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让他能用超前的理论说服当下的人儿。 木婉清正是初恋痴缠的时候,两人一上午都没出过门,直到丫鬟敲门叫他们吃饭。 在木婉清房内吃过午饭,段誉想起一事,道:“婉儿,我有一套精妙的步法传授与你,你见过的,我对敌时用的就是这一套步法,叫作‘凌波微步’,你学了之后关键时候保命大有用途。” 木婉清自无不可,只感觉她的段郎对她好过天。 段誉便在木婉清的房间里传授起了‘凌波微步’,木婉清便似变了一个人,不再高冷,嘴角总是噙着笑。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行走时相互间难免“磕磕碰碰”,但两人都乐在其中。 第二十六章 段氏武学 http://.biquxs.info/

申牌时分(下午三点),木婉清已记下了凌波微步的六十四个卦位,段誉想起昨日与段正淳约定的事,再与木婉清一番“磕磕碰碰”后,来到了段正淳的院子。 问守在门外的小厮,果然段正淳已经从皇宫回来了。 段誉敲门而去,见礼后拿出早上画好的画像交给段正淳,道:“劳烦爹爹让人比着这幅多画一些画像,再派些人去打听这女子的下落,要多在无量山一带打探。” 段正淳接过画像,心道:我倒要看看让这个痴儿念念不忘的姑娘是哪般神仙之姿。 打开画像看一眼,旋即叹了口气:这女子遗世绝俗之气,当真是世间难得一见。 段正淳收起画像,指了指桌上大小不一的四个木盒,道:“这里面是我段氏的武学精要,是我今早从皇兄那里取来的。你且拿回去修行,若是有不懂的地方便来问我。” 段誉欣喜不已,上前扫了一眼,见四个木盒上分别写着《段氏心法》、《段氏步法》、《段氏剑法》和《一阳指》。 里面并没有《六脉神剑》,这倒在段誉的意料之中,毕竟《六脉神剑》是天龙寺的镇寺之宝,只有一份孤本,连保定帝都没见过。 段正淳又叮嘱道:“这些功法都是我段氏的不传之秘,你切记不可外传,尤其是一阳指,在我段氏族内都只传男不传女。” 段誉点头答应下来,便抱着木盒回了自己的房间,细细品读秘籍。 四个木盒中《段氏步法》于他最是无用,这木盒中的步法有五本之多,这些段氏先人传下来的步法也算是中上乘的轻身功法,但段誉已有了《凌波微步》,自然看不上这些,便粗略一观,只做参考。 《段氏心法》木盒内有四本内功密集,若练至极高的境界有莫大的威能,只是修炼时进境缓慢。 算上天龙寺的“本”字辈高僧,段氏有数人可臻至超一流的水准,但却无人能跻身绝顶高手之列,便是受内功心法进境缓慢的拖累。 而且段誉推测这些内功并非段氏真正压箱底的功法,这倒并非段正淳有私心,段正淳练得多半也是这些内功。段氏真正顶级的内功都是佛门武功,如枯荣老和尚练的《枯荣禅功》,练这些武功需要对佛法有精深的研究,这也是为什么大理皇帝退位后一般都会入天龙寺出家。 段誉已有《北冥神功》,自是不用去练习这些功法,但这些功法有武学的基础运用方法和原理,还有段氏先人标注的修炼心得,段誉没有学过基础的武学理论,这些心法却是能补足他这方面的不足之处,于《北冥神功》的修炼也颇多借鉴之处。 《段氏剑法》盒子内只有一部秘籍,是段氏先祖段思平自创,由于段思平是武将出身,这套剑法更适合战阵上杀敌,这路剑法大开大阖,气派宏伟,每一剑刺出,都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倒也颇为实用。 段誉至今尚无一招一式傍身,这套剑法对他来说就是及时雨,那是必须要学的。 至于最后的《一阳指》是大理段氏威震武林的不二绝学,段氏的核心子弟均学习了一阳指。 一阳指练成后出指可缓可快,缓时潇洒飘逸,快则疾如闪电,十指皆可发力,对于点穴最是擅长,用一阳指点的穴道,若是不会一阳指的人等闲解不了穴道。 一阳指还可救治受内力造成的体内经脉闭塞之伤,一阳指对于点穴最是擅长,所以可用一阳指点人周身穴脉,以一阳指真气催动他人体内的真气循环,便能救治内伤。 只是用一阳指救人极耗内力,当年的南帝段智兴使用一阳指救人后花费数年才恢复元气。 …… 之后几天,段誉除了偶尔到木婉清房里坐坐,与木婉清“交流”练习凌波微步的心得,其他时间几乎闭门不出,在房内专心研究段氏功法。 刀白凤每日都会来段誉房间一两趟,嘘寒问暖自是少不了的,见段誉习武勤奋,不时还亲自下厨做几样大补的汤菜犒劳段誉。 这倒是正和了段誉的心思,他之前为钟灵解毒,报答蓝凤凰的救命之恩,以及后来受伤流血,这些加起来吸血着实不少,正需要大补。 段誉内功深厚,又得《段氏心法》对于内功的使用方法,修炼三天之后,《段氏剑法》已有小成,段誉便把这两部秘籍放在一边,专心修习《一阳指》。 根据对《一阳指》的使用能力,使用者可分九品,九品最下,一品最高。 下三品内力不能及于指外,只能以手指点人穴道或是与人比拼指力; 中三品指力已可贯出指外隔空点穴伤人; 臻至上三品,指力可达数丈远,与人对敌几乎可立于不败之地。 保定帝浸淫一阳指几十年,如今也只能臻至四品境界,上三品对他来说仍是遥遥无期,而段正淳更是只修至第五品,可见一阳指的修炼难度。 目前一阳指修炼品级最高的当属一灯大师和枯荣禅师。 一灯早年用《一阳指》与中原五绝第一的王重阳交换了《先天功》,在内功修行上便得以跨过瓶颈,臻至绝顶高手之列,数年前一灯离开天龙寺之前一阳指已达至三品之境,只是如今是否得窥二品的门径便不得而知了。 枯荣禅师数十年来苦修《枯荣禅功》,一阳指也已臻至三品之境。 一阳指的修炼品级几可与内力深厚挂钩,也就是内力越深,修行一阳指的品级便越高。这是因为大理段氏子弟皆是自小内功与一阳指同步修行,内力越深,一阳指便也修炼至越高的品级。 现在出了段誉这个奇葩,他内功之深厚,在大理段氏当属第一,哪怕是段氏第一高手一灯大师单论内力怕也不及他。 段誉初习一阳指,仗着高深的内力数天时间就修至六品,但在和段正淳试招时,他的六品一阳指愣是把段正淳的五品一阳指给打伤了。好在受伤不重。 段正淳却颇为郁闷,自己这个儿子以前说什么也不肯习武,甚至因为自己逼他习武而离家出走,现在总算肯习武了,结果还没几天就把自己打败了,倒显得他很废材。 这一日,段誉不再和段正淳试招,而是一大早就来了天龙寺。 估摸一下日子,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应该快到天龙寺来夺《六脉神剑》的剑谱了,段誉当然要凑一凑这个热闹,主要是在外面学不到这个绝世剑法呀。 天龙寺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嶽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但大理百姓叫惯了,都称之为天龙寺,背负苍山,面临洱水,极占形胜。 寺里有三阁、七楼、九殿、百厦,规模极其宏大,构筑很是精丽,即便是中原如五台山、普陀山、九华山、峨嵋山等诸处佛门胜地的名山大寺,亦少有其比,只是因为天龙寺僻处南疆,在中原名声不显而已。 接待段誉的是一名知客僧,天龙寺的方丈本因大师论辈分是段誉的爷爷辈,自然没有出来接待他的道理。但段誉毕竟隐为未来大理国君,知客僧也不敢轻慢。 与知客僧交谈几句,段誉问及本因方丈的去处,知客僧道:“最近一两日本因大师与牟尼堂的本观、本相、本参三位大师共同参禅,未出来走动。” 段誉点点头,猜测多半是鸠摩智的拜帖已经送到,所以天龙寺的几大高僧在研究对策。 只是自己要怎么参与进去呢? 原著中书呆子段誉不懂基本的内功原理,以至于吸收的海量内力在体内造反,保定帝一人搞不定,才带着段誉来了天龙寺求救,恰逢鸠摩智上门,段誉才有机会学会了六脉神剑的运转法门。 有原著书呆子段誉的前车之鉴,段誉才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前些日子已把内功的基本理论吃透,把自己体内的海量内力疏导透彻。 他总不能装作内力紊乱发作吧?也骗不过保定帝呀。 之后几日,段誉每天早晨必到天龙寺“打卡”,本因方丈却一直未出现,段誉指名要与方丈论经,知客僧只是告知方丈不方便见客。 这一日,段誉终于不耐烦与知客僧扯皮,对知客僧道:“劳烦大师传话给本因方丈,就说段氏后进段誉今日得窥一阳指四品之境,想要与本因方丈交流一阳指心得。” 这几日段誉一阳指又晋升一品,达到五品之境,只是为了引来本因,便撒谎修成了四品一阳指。 至于为什么不说自己是三品,那也得有人信呀。 只是带个话,知客僧不敢不给镇南王世子这个面子,便告罪自去了。 两盏茶后,知客僧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位面貌古朴的和尚,进门后这和尚看了段誉一眼,道:“贫僧本因,听闻世子要见我?” 段誉见来了正主,忙站起身来合十一礼,道:“晚辈段誉,见过方丈大师。弟子近日于一阳指修行上颇有进境,却也颇多疑惑之处。听闻本因大师一阳指功参造化,特来向大师求教。” 本因问道:“方才知客僧来报,言称世子已修得四品之境?” 见段誉如此年轻,显然是不相信他修成了四品一阳指。他自己苦修几十年,前几年才窥得四品而已。 段誉微微一笑,道:“愿与方丈大师试招。” 本因见段誉如此坦荡,之前的判断就有些动摇,双手合十道:“世子出招吧!” 他是有道高僧,又是段誉长辈,自是不会先出招。 实则只是试一试段誉一阳指的指力,段誉一指指来,本因一指迎上去,两人都无变招,先出手还是后出手也没什么分别。 “呲呲……砰……” 两人出指有声,段誉指尖激射出的指力不及本因凝练,但他内力远较本因深厚,最后是本因退了一步,段誉只是肩头微晃。 本因吃了一惊,他已看出段誉的一阳指尚未到四品之境,只是段誉内力深厚无匹,这才占了上风。 以五品败四品,这得需要多深厚的内力?要知道他本因内功可不弱,保定帝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许久,本因方道:“世子天纵其才,小小年纪便有了如此内功根基,将来不可限量!以世子的才情,却是不必向老衲求教,你功力深厚,练任何功夫便会水到渠成,想来修成四品一阳指无需多少时日,将来更有机缘去窥上品门径。” 本因停顿片刻,又道:“世子明日可再来天龙寺,或许有一番机缘给世子。” 段誉心中一喜,知道本因要回去与枯荣和牟尼堂的三位师兄弟商议把他引为奥援。 修炼六脉神剑对内力要求极高,枯荣与本字辈四僧均无单独修炼六脉剑法的能力,只能每人修习一路剑法,可若是每人修习一路剑法,尚有一路剑法无人修习,若是段誉能修习一路剑法,正好补足六路剑法。 只是事关重大,本因虽是方丈,却没有独自决定的权力,须得回去与枯荣和本观、本相、本参相商,真正的决定权在如今天龙寺第一高手枯荣手中。 第二十七章 初习六脉 http://.biquxs.info/

次日,段誉早早就来到了天龙寺,知客僧招待段誉在禅院饮茶,本因却没有现身。 段誉问知客僧本因方丈在何处,知客僧便只说让段誉耐心等待。 一个时辰后,茶都已换过了两次,本因还是没有现身,段誉已有不耐,心道难道是枯荣禅师不许他去参研六脉神剑? 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甚轻,显然是功力高深之人,但段誉内功深厚,耳力非凡,还是听到了脚步声越走越近,是朝这处禅院来的。 段誉心道大概是本因来了。但看知客僧一无所觉,显然是没有听到脚步声。 段誉站起身走到门口迎接,来人甫一现身,段誉上前一礼道:“方丈大师终于……” 话未说完便打住了,却见眼前之人相貌堂堂,虽是一身便服,也自然的流露出雍容气度,正是保定帝。 保定帝没料到段誉在此,他最近忙于处理机要事务,但也听段正淳说了段誉近况,知道这个侄子开了窍,最近沉迷于练武,保定帝自是深感欣慰。 见段誉向自己行的是佛礼,便笑道:“誉儿怎么在此?难不成要先于伯父在此出家?” 段誉脸一红,他在来人进门的一刻便行礼问好,本是向本因展示一下自己的功力,却没想到来的人不是本因。 段誉哈哈一笑敛去尴尬,道:“伯父说笑了,侄儿来此是和本因大师论道的,只是本因大师掌管天龙寺,俗事缠身,还没得闲,没想到却是伯父先来了。不知伯父为何而来?” 保定帝正待说话,门外脚步声想起,片刻又一人进的门来,正是本因。 本因见两人都在,直接开口道:“正明是我请来的,倒是让世子久等了。” 段誉忙道不敢。 保定帝道:“不知大师宣正明到此所为何事?” 本因微叹一口气,道:“你二人随我来。” 便即当先走出禅院。 保定帝当即跟了上去,段誉便跟在保定帝身后,他心知必是鸠摩智要来夺六脉神剑剑谱一事,天龙寺高手不够,段誉本就是为了补足天龙寺第六位高手,以便名正言顺的学六脉神剑,没想到天龙寺众僧还是把保定帝叫来了。 众人出了禅院经一长廊,沿瑞鹤门而入,经晃天门、清都瑶台、旡旡境、斗母宫、三元宫、兜率大士院、雨花院、般若台,来到又一条长廊之侧。三人沿长廊更向西行,来到几间屋前。只见那几间屋全以松木搭成,板门木柱,木料均不去皮,天然质朴,和一路行来金碧辉煌的殿堂完全不同。 本因在门外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三位师兄弟,人已经带来了。” 屋内一人道:“方丈和两位贵客请进。” 进门后,段誉见屋内有四名僧人,一人面朝墙壁背对众人,自然就是枯荣禅师了。另三人有两人容色枯槁,另一个身材魁梧,必然就是本观、本相和本参了。 本因让小沙弥又拿来三个蒲团,段誉和保定帝随本因坐在蒲团上。 本因这才把鸠摩智要来强取《六脉神剑》一事与段正明和段誉娓娓道来。 待本因说完事情的原委,本相对保定帝道:“这大轮明王在西域盛名卓著,断不可轻视,然我天龙寺无一人可以练成《六脉神剑》,对方又言明领教《六脉神剑》剑法,我等若是以别的武功对敌,怕是坠了天龙寺的威名,便想出一个取巧之法,每人只习一脉剑法,对敌时六人同使六脉剑法。如今天龙寺只枯荣师叔和我师兄弟四人能略窥《六脉神剑》门径,尚缺一脉剑法无人修习。正明是段氏俗家第一高手,武功见识皆不在我师兄弟四人之下,段氏也只有你可以来修习这第六脉剑法。可惜一灯师叔云游四海,不知身在何处,若是一灯师叔在,只他一人当可敌得住大轮明王。若在过些时日,枯荣师叔的枯荣禅功当能大成,也可直面大轮明王,现在却还差临门一脚,这大轮明王倒是挑了个好时机。” 保定帝心神大震,这才知本因叫他来天龙寺竟是为了修习段氏的最高绝学《六脉神剑》! 本因又向段誉道:“昨日世子与老衲试招,一招便击败老衲。世子内力深不可测,本是修习《六脉神剑》的不二人选,只是大轮明王这两日便至,世子武学根基尚浅,怕是不能理解《六脉神剑》的奥义,况且世子是俗家弟子,枯荣师叔和我师兄弟们商议,还是请正明来此修习一脉神剑更为稳妥。” 保定帝听段誉一招击败了本因,很是吃惊,他可是知道段誉只这次回镇南王府后才起意学武,虽然知道段誉有一门内功,吸取了不少内力,却没想到段誉只习武这几天就能打败功力与自己相当的本因。 惊讶过后便是欣喜,心道段氏或许要出一个出类拔萃的绝顶高手了。 保定帝心知此时不合与段誉详细询问,还需先助天龙寺击退来访的大轮明王,便道:“天龙寺乃大理之根本,护法护寺,义无反顾!” “很好!”一直面壁的枯荣直到这时方说了第一句话:“《六脉神剑》不传俗家弟子,正明须得先剃度出家,才可传你;待退去强敌,你再还俗。” 保定帝道:“是。”便走到枯荣身后跪坐。只见枯荣伸出枯枝一般的右手放在保定帝头上,运转内力向上一提,保定帝的头发便纷纷落下。 段誉不禁感叹,这份对力道的控制能力,现在的自己还远远不及。又想到六脉神剑没自己的事,心中颇为郁闷:不让我学干嘛还把我叫来这里? 却听枯荣又道:“誉儿待会儿可自行研习《六脉神剑》,这门剑法不传俗家弟子,却也不禁段氏子弟自行修习。” 段誉闻言大喜,忙起身拜谢。 枯荣这是赤果果的给自己开后门呀,什么“不禁段氏子弟自行修习”不过是故意找的祖训的漏洞,否则怎么不见有哪个段氏子弟自行修习过六脉神剑? 实际上,这门堪称玄幻的剑法目前只有开创者段思平练成过。 保定帝换上僧袖僧鞋,枯荣又道:“既入佛门,你以后便法号本尘。” 保定帝当即谢过枯荣赐法号。 本因拿出六张图形挂在木墙上,对本尘道:“六脉神剑,并非真剑,乃是以一阳指的指力化作剑气,有质无形,可称无形气剑。所谓六脉,即手之六脉太阴肺经、厥阴心包经、少阴心经、太阳小肠经、阳明胃经、少阳三焦经。依这六脉神剑的本意,该是一人同使六脉剑气,只是无人能修聚到如此强劲浑厚的内力,咱们只好六人分使六脉剑气。师叔专练拇指少商剑,我专练食指商阳剑,本观师兄练中指中冲剑,本尘师弟练无名指关冲剑,本相师兄练小指少冲剑,本参师弟练左手小指少泽剑。事不宜迟,咱们这便起始练剑。” 六人专注于自己的图谱,手指在空中虚点比划。段誉心知六脉神剑须得一人同使才能发挥真正的威力,若是只使一脉,威力还不如这六个人浸淫多年的一阳指。只是这些他也无法向众人言说,不然倒显得小瞧了他们。 人体十二正经都是左右各一条经脉对称分布,《六脉神剑》的图谱上只有右臂的手太阴肺经—少商剑、手阳明大肠经—商阳剑、手厥阴心包经—中冲剑、手少阳三焦经—关冲剑、手少阴心经—少冲剑,以及左臂的手太阳小肠经—少泽剑,实则在人体的另一侧还有对称分布的另外六条相同的经脉,若是修习另一侧的经脉也是一样的。只是人大都善用右手或左手,打架时自然也是用惯用手。 段誉先是看向枯荣身前木墙上的少商剑图谱,剑谱上先是一男子的手太阴肺经脉图,下面则是少商剑的剑招。这一脉需要从丹田运行内力至肩部的中府穴,沿手太阴肺经过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太渊、鱼际,最后到拇指少商穴冲出,便可形成有质无形的剑气。 段誉这些时日修习一阳指,对于内力的运转已经很是熟练,便依图上所示,运转内力沿手太阴肺经直至右手拇指少商穴,突然大拇指处嗤嗤作响,在前方丈余处的木墙破了一个洞。 段誉慌忙收指,别人都是手指虚点,就他弄出了动静。 枯荣禅师惊咦一声,却并未转身。 段誉见这少商剑运劲法门已经掌握,没有着急去看剑招,而是转头看向看向本因身前墙上的商阳剑图谱,运转内力沿右手臂的手阳明大肠经至商阳穴,然后又是一声嗤嗤声响。 段誉倒不是故意要弄出声响,只是他要检验是否真的可以发出剑气。其他人之前都已把自己练习那一脉的剑气试验过了,现在只需要手指虚点练习剑法就行,但段誉却还要先检验是否能发出剑气。 枯荣动了动肩,其他五人都转过身惊奇的看向段誉,他们各自修习一脉剑法尚且费力,不曾想这个年轻人须臾间便能运转两脉剑气。 段誉有些不好意思了,感觉自己打扰了大家的修行。刚想说点抱歉的话,却听枯荣禅师的声音传来:“誉儿,你不用理会旁人,继续试试其他四脉剑气。” 段誉忙应声道:“是。” 段誉走到中冲剑图谱前,沿手厥阴心包经运转内力,旋即又嗤嗤有声,中冲剑的剑气激射而出。段誉收了中冲剑,再走到关冲剑的图谱前,依手少阳三焦经射出了关冲剑。段誉又依次使出了少冲剑和少泽剑的剑气。 本字辈的五人脸上已不再是惊奇,而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段誉。就连本尘都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 第二十八章 恶客登门 http://.biquxs.info/

枯荣慨叹一声,无悲无喜,道:“段氏终于又出了个能使六脉神剑的人。誉儿,既然剑气你已能运转自如,你自行修习六脉的剑法,若是有什么疑问之处,便向我六人询问便是。祖宗遗训虽要遵从,却也不可太过迂腐,佛渡有缘人,这门神功与誉儿有缘。” 本因五人点头称是,段誉向枯荣合十一拜,道:“谢祖公长老。” 枯荣禅师如此懂得变通,倒是出乎段誉的意料。 六脉神剑的剑法与其他剑法大相径庭,其他剑法都要借助于剑,以人御剑,以气助剑,就算是剑魔独孤求败的《独孤九剑》剑法,不论这剑法多么精妙,剑意多么高明,最终都要靠手中剑来对敌。 剑是实物,便有重量,所以无论用的剑多么轻灵,挥剑的速度总是不如手中无剑时挥动手臂的速度。 六脉神剑便是手中无剑,只用无形剑气对敌,剑气没有重量,丝毫不会拖慢人的动作。况且六脉神剑以手指上的穴位射出剑气,手指又比手臂更加灵活,这就让六脉神剑的剑招比其他剑法的招式要灵活快速的多,试想敌人动动手指便能挥动剑气,你就要挥动手臂再带动手中剑去应对对方的剑气,剑招的高下立判。 六脉神剑六路剑法各不相同,少商剑,剑路雄劲,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商阳剑最是灵活,适合应变;中冲剑大开大阖,气势雄迈;关冲剑拙滞古朴;少冲剑轻灵迅速;少泽剑忽来忽去,变化无端。 段誉时而凝眉沉思,时而以手指虚划验证剑法,时而向六僧询问。直至午后,段誉终于把所有剑招牢记。只是剑招若要用的熟练,还需多加练习。 吃过斋饭后继续练习,段誉渐渐沉浸在六脉神剑的世界里,一遍一遍雕琢自己的剑法,已到了浑然不知外物的境界。 直到被本尘叫醒,段誉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看来今天鸠摩智多半不会来了。 “誉儿,天色已晚,你先回王府,明日一早再来此。” 保定帝(本尘)已暂时出家,自然要留在天龙寺。 段誉本想留在天龙寺过夜,挑灯练剑,但想到一整天还未曾与木婉清会面,怕她担心,便返回王府。 到了王府,先去跟段正淳和刀白凤请安,而后去了木婉清的小院,两人自是甜蜜温存了一番,等回到自己的房间,段誉又修炼至丑时方才睡下。 第二天 天还没亮,段誉已洗漱完毕,脚踏凌波微步,风驰电掣的奔赴天龙寺。 悄声进入古朴的牟尼堂,枯荣禅师和本字辈五僧均已坐于蒲团上练功,段誉并未出声,跟看过来的本尘和本因点了点头,就坐在自己的蒲团上继续修炼。 因为六脉神剑并非真剑,而是气剑,其招式与寻常剑法大为不同,普通剑法无法做到的很多精妙变化,六脉神剑轻易就能做到,练得越久,段誉越发感觉到六脉神剑的神奇之处。 比如一个简单的劈砍的动作,若手持铁剑施展,需要先抬起手臂,经过蓄势,再用力挥动手臂,带动着铁剑下劈。 可若用六脉神剑来施展,只需在射出剑气的时候手指下压就能做到。 这中间的差别不可以道里计。 练至辰时(早上九点),段誉突然听到若有若无的梵唱远远飘来,然后就枯荣禅师道:“大轮明王到了,此番我六人迎敌。誉儿潜龙在渊,六脉神剑尚未修行圆满,在旁观战即可。本因去迎接大轮明王来此。” 本因应了一声便出去迎接鸠摩智了。 段誉虽然很想与鸠摩智对战一番以检验自己的战力,但这时也不好逞强。 不一会儿,本因便带着一宝相庄严的和尚来到了牟尼堂,段誉见鸠摩智果然神采飞扬,脸上隐隐有流光滑动,高僧形象一见便知,让人自然的生出亲近之意。 只是段誉却知道鸠摩智其实是坏到骨头里的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鸠摩智先是与枯荣禅师打了一番没有营养的机锋,又道:“小僧此次来借《六脉神剑》,乃是为了悼念姑苏慕容博老先生。都怪小僧嘴不好,当年许下誓言,要借贵寺《六脉神剑经》送与慕容先生观瞻。慕容先生当年指点之恩还未报,如今慕容先生天不假年,小僧又怎能言而无信。” “小僧此番带了昔年慕容先生所赠三部秘籍,一为《拈花指》,二为《多罗叶指》,三为《无相劫指》,此三部功法均位列少林七十二绝技。只要贵寺肯借阅《六脉神剑经》,小僧愿把这三部秘籍送与贵寺。” “小僧可在佛前立誓,断不会私自参摩《六脉神剑经》,只把经书在慕容老先生坟前烧掉。” 段誉只是嗤之以鼻,这鸠摩智说的诚恳之至,却没有几句真话,若不是他自己想练《六脉神剑》,岂会为了一个“死人”千里奔波? 鸠摩智见仍旧无法打动众僧,便道:“小僧年轻识浅,未必能取信于诸位大师。诸位大师都是指法大家,小僧不妨先在诸位面前献丑。” 鸠摩智起身,先是右手五指轻柔凌空虚弹,而后对着右手衣袖吹了一口气,就见衣袖上一个个规则的圆布片如花瓣般飘落。 本因、本观、本参、本相和保定帝均是大惊,用指力穿透衣袖不难,但这样轻柔的出指,还能控制指力在衣袖上切出规则的圆形,他们就远远做不到了,这拈花指名不虚传。 鸠摩智又围着一个他带来的木箱快速移动,同时两手十指对着木箱隔空纷弹,就见木屑纷飞,片刻间木箱就成了片片碎屑。 接着,他又将双手笼在衣袖之中,却见地上木屑纷纷扰动,竟不知他是怎么发出的指力。 本因、本观、本参、本相和保定帝震惊更甚:以刚猛的多罗叶指破坏木箱,又以无形无相的无相劫指搅动木屑,这大轮明王果真名不虚传。 段誉心中冷笑:鸠摩智以小无相功催动拈花指、多罗叶指和无相劫指,看上去威力骇人,实则花里胡哨,没有多少实战意义。鸠摩智最拿手的始终是他浸淫多年的火焰刀,君不见每次与强敌交手,鸠摩智都会以火焰刀对敌,何曾见他用过少林七十二绝技实战? 鸠摩智微微一笑,道:“不知诸位大师意下如何?” 本因、本观、本参、本相刚见识了鸠摩智技惊四座的三种指法,对换秘籍的提议不由怦然心动。 本因看向枯荣禅师,道:“师叔,明王远道而来,其意甚诚,我等该如何应接,还请师叔示下。” 枯荣不答反问:“本因,一阳指你修到了几品?” 本因答道:“弟子愚钝,只修到第四品。” 枯荣又问:“你觉得大理段氏一阳指与少林派的拈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孰优孰劣?” 本因额头冒汗,道:“指法无优劣,功力有高低。” 枯荣再问:“依你之见,若将一阳指修到一品,威能如何?” 本因冷汗涔涔而下,道:“弟子不敢妄断,想来世间莫可能当。” 枯荣再问:“若你再活一百岁,能将一阳指修到一品吗?” 本因双手合十,道:“不敢奢望!” 枯荣宣了声佛号,不再言语。 旁观的段誉不由暗赞:枯荣不愧是有道高僧,不曾被鸠摩智蛊惑了心志。反观四本,定力就差得多了。 少林七十二绝技每一绝技都有各自的内功和武技,这七十二绝技虽然都是上乘武功,但却无法兼通其他绝技,对普通武林人来说能获得一项上乘武学绝技都当成至宝,对段誉来说就有些鸡肋了,他才不会放着北冥神功不练,改修少林七十二绝技的内功。 这边,鸠摩智见巧取不成,心中恼怒,道:“我吐蕃国主仰慕大理国风土人情,早有与大理国主会猎于大理之念,只是小僧心想此举必多伤人命,有违我佛慈悲,故而数年来一直竭力劝止。贵寺若为一部徒具虚名的经书与吐蕃伤了和气,何其可惜。” 众人闻言心中大怒,这是赤裸裸的以战争威胁他们就范。 第二十九章 太师伯且慢 http://.biquxs.info/

就听枯荣道:“既然明王认为《六脉神剑》徒具虚名,不如请明王赐教,我等若真败了,明王尽管将经书取了去。” 鸠摩智大喜,道:“如此甚好。” 他有备而来,天龙寺的虚实早已探查清楚,自信无人是他的对手。 就见鸠摩智从门外随从手中取了一束藏香,取出六根来插在身前,右手成刀,在香头横扫而过,就见六根藏香同时点燃,六缕碧黄色的烟升腾而起。 众僧见他竟是以内力点起六根藏香,不知其何意。 鸠摩智双手合十一礼,道:“小僧所修习的火焰刀法乃大雪山大轮寺绝学,此刀法虚无缥缈,踪迹难寻。” 就见他双手如抱圆球,接着,六道碧烟被内力催动着缓缓向枯荣和本字五僧延展,直到逼近到六僧身前三尺处停了下来。 众僧这才明白鸠摩智点藏香的用意,原来是为了展示“火焰刀”掌力的去向,以示光明正大。 段誉不禁心中鄙夷:鸠摩智这就是又当又立的典范,为了一部武功秘籍,又哄又骗,最后不惜用挑动两国战争相威胁,这时又故作光明正大,有何意义? 见鸠摩智已出招,本字辈五僧先后出手,以各自所练的一脉剑法向自己面前的那一道碧烟激射,而鸠摩智见招拆招,一心五用,竟是不落下风。 一时间只见牟尼堂内碧色烟气纵横来去,真气相交的“嗤嗤”声响不绝于耳。 这下段誉可是大饱眼福,这还是他穿越后第一次见识超一流高手间的对决,之前无论是保定帝和段延庆试探,还是黄眉僧与段延庆手谈,都不是真正的对决。 本字辈五僧都是超一流高手,鸠摩智更是位列绝顶高手,能近距离观摩这种级别交手的机会可不多。 鸠摩智的火焰刀法当真不凡,无论五僧攻势怎么凌厉,他双掌翻飞,内息源源不绝,守的滴水不漏,丝毫不见凌乱。 双方交手已有一盏茶的工夫,本字辈五僧各自的招数都已用到第二遍,突然鸠摩智大喝一声,就听“嗤嗤”之声大作,鸠摩智身前火焰刀威势大涨,竟是把五道剑气都逼了回去。 原来鸠摩智先取守势,就是为了看尽本字辈五僧的招数,待到对方招数用尽,方由守转攻。 实际上鸠摩智可说是一心六用,因为枯荣一直没出手,指向枯荣的那道烟始终控制在他背后三尺处,而控制这一道烟所耗费的心力只会更多。 枯荣禅师背对鸠摩智端坐蒲团上,他一直未出手,就是想要看一看鸠摩智的极限在哪里,本字辈五僧都是超一流高手,虽然一时被鸠摩智压制,但刚不可久,鸠摩智看似大占上风,实则无法对本字辈五僧造成杀伤。 果然,又过片刻,停留在枯荣脑后三尺的那道烟气动了,缓缓向枯荣脑后逼近。说明鸠摩智与五僧激战的同时无法像先前那样控制的完好了。 段誉不知道枯荣是否能察觉到脑后碧烟的逼近,见他丝毫不见慌张,对枯荣的定力不由大为叹服。 待到碧烟逼近到枯荣脑后三四寸,仍不见枯荣动作,段誉担心枯荣有失,毕竟在一灯远游的当下,枯荣才是段氏的定海神针,而且他也信不过鸠摩智的人品,若是那道碧烟突然加速,枯荣是否来得及躲避? “太师伯,碧烟离你只有三寸了!” 枯荣仍不转身,但见他双手翻转,“嗤嗤”声响中,两道剑气自他肩头向鸠摩智激射而去,分袭左肩和右胸,却是枯荣双手拇指同时使出少商剑! 鸠摩智早有防备,预伏了一道火焰刀在身前,但他只想到了会有一道少商剑,没料到枯荣会两剑齐出,火焰刀挡住了袭向右胸的一剑,左肩来不及闪避,一声轻响过后,鸠摩智左肩僧衣破裂,迸出鲜血,连退两步方止住身形。 段誉虽对鸠摩智的人品鄙夷,但对他这一身实打实的武功还是颇为钦佩,以枯荣的内力之深,在打了鸠摩智一个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居然只是让他肩头受了轻伤,虽然枯荣志在退敌,未下杀手,也可见鸠摩智护体内功之深厚。 鸠摩智并不管肩头伤势,以他的内力,片刻间就自行止住了血流,却见他双手合十,傲然道:“小僧想要见识的乃是六脉神剑的剑法,而非剑阵,以小僧看来六脉神剑果真徒具虚名,这六脉剑阵比之少林寺的罗汉剑阵、武当派的真武七截阵、全真教的天罡北斗阵却也无甚胜出之处。” 鸠摩智的意思自然是指出天龙寺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众人均觉鸠摩智所言有理,无法反驳,只有脾气火爆的本参道:“剑法也罢,剑阵也罢,适才比刀论剑,是明王赢了,还是我们天龙寺赢了?” 段誉心中一乐,这本参有意思,这番话就是明摆着欺负鸠摩智一个人,不管怎么赢的,反正我们天龙寺赢了。 鸠摩智略一沉吟,道:“这第一阵就算贵寺略占上风,第二阵小僧已有胜算。” 本因道:“明王还要再比一阵?” 鸠摩智双手合十,道:“小僧答应了慕容老先生,自然要言而有信。” 其实鸠摩智这就有点儿赖皮的意思了,要按他的意思,输了一阵就再比一阵,岂不是没完没了,但天龙寺众人自觉己方胜之不武,却也无言反驳,只好凝神戒备。 鸠摩智双掌环抱,而后缓缓推出,天龙六僧就感觉到各有两道内劲从不同的方向向自己袭来。 本字辈五僧初学一脉神剑,用起来尚不娴熟,只练了一只手,此时自觉一道剑气无法抵挡鸠摩智的两道火焰刀劲气,下意识出掌抵挡。 只有枯荣左右手大拇指各一道少商剑射出,击溃了袭向自己的两记火焰刀。 鸠摩智推出十二道火焰刀后就收招,双掌合十,道:“得罪了。”便不再言语。 本字辈五僧面面相觑,又不由心下有愧,鸠摩智的意思很明显,他的火焰刀能生出十二股力道,枯荣若再用两道少商剑袭来,他也能抵挡的住。本字辈五僧却无法用一脉剑法抵挡他两道火焰刀劲,这就证明六脉神剑不及火焰刀。 其实这又是鸠摩智赖皮了,他的火焰刀能生出十二道,这份对内力的控制力却是厉害,但这十二道火焰刀不见得就比之前六道火焰刀的内力更多,相当于把一条溪流分成了十二条更小的溪流,每道火焰刀的杀伤力大大减弱,在实战中这么玩儿毫无意义。 但在此时,众僧还真就无法反驳,段氏无人呀!若有人能同使六脉剑法,又怎会被鸠摩智用近乎无赖的手段逼到这个程度。 众僧显然没把段誉想进去,他们都听说过这个世子从小就厌恶学武,就算天纵奇才,可练习六脉神剑的时间比他们还短,他们练一脉剑法尚且用不圆熟,段誉六脉同练,又能有多大成果? 牟尼堂内一时沉寂下来,若就此认输,将《六脉神剑》奉上,天龙寺的威名也就扫地了,可若不奉上,难不成还要来个第三阵?也没人是鸠摩智的对手呀,总不能还以多欺少吧。 段誉有心教训一下鸠摩智,但他从未与高手真刀真枪的打过,心里着实没底儿。 突然眼神一凝,就见枯荣向着面前的《六脉神剑》图谱一指,一道黑烟升腾起来,竟是要以一阳指烧掉图谱。 “太师伯且慢!” 段誉上前一掌按下,将刚刚烧掉一角的火苗熄掉。 第三十章 惊掉无数根头发 http://.biquxs.info/

枯荣看向段誉,并不言语。 他又何尝想毁掉祖传图谱?双方比试两阵,天龙寺落了下风,若是不肯交出图谱,以鸠摩智武功之高,又是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若鸠摩智动手抢夺,他殊无把握能护住图谱。 段氏祖传遗训,六脉神剑概不外传,故而他只能毁去图谱。 段誉看着枯荣一张半枯半荣的脸,压低声音道:“太师伯,我想与这番僧比试一番。” 枯荣神情微动,双眼注视段誉片刻,旋即垂下目光,作老僧入定状。 因为枯荣是背对着众人盘坐,除了离他不远的段誉,其他人并未发现枯荣的动作,否则鸠摩智怕是已经动手抢夺了。 段誉知道枯荣已默许,起身来到众人面前,先是对鸠摩智拱手一礼,而后昂然朗声道:“明王远道而来,我天龙寺以礼相待,不曾想明王为强取我段氏《六脉神剑》,竟执意动武较量,太师伯和几位师伯为免伤了和气,只好点到为止。奈何比过一阵,明王又要再比一阵。晚辈才疏学浅,却也知武学乃御敌防身之术,而非秀而不实之江湖杂耍,明王内劲一分十二,虽土鸡瓦狗,不能破也。然大理段氏一向严己宽人,这第二阵且算明王胜了,天龙寺与明王各胜一阵,胜负未分。想来明王尚未见识一人同使六剑,怕是心中尚且不服。晚辈不才,习武半月有余,昨日蒙太师伯指点,初习六脉神剑,不若我们再比一阵,晚辈便以六脉神剑领教明王的火焰刀法。晚辈习武时日尚短,六脉神剑只修得皮毛,然段氏祖传神功威能莫测,料想以之皮毛亦能斩妖除魔,守正卫道!不知明王意下如何?” 本字辈五僧闻言心神俱震,段誉一番话连消带打,直言鸠摩智起衅动武,输了一阵再起一阵,用华而不实的招数取胜。比之他们之前的委曲求全,更显得段誉不卑不亢。 只是段誉竟想要单挑大轮明王!五僧不由又是惭愧,又是担忧,尤其本尘(保定帝)担忧更甚,他怕被鸠摩智识破身份,不便说话,只好以眼神制止段誉。 鸠摩智的脸皮早已练得水火不侵,丝毫不为段誉的嘲讽而惭愧,见段誉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言语中似乎能一人独使六脉神剑,却是有些不信,他来大理前早就派人探查过,段氏可没有这样一个年轻高手,只以为是天龙六僧束手无策,派段誉来搅局。 于是哈哈一笑,道:“大理段氏无人,便派一个小娃娃出来胡闹吗?” 本尘本想趁此机会让段誉退下,却听枯荣禅师声音传来:“誉儿是我段氏后进子弟,这次来天龙寺学了几招六脉神剑剑法,明王若是不信,尽可一试。” 枯荣见段誉主动求战,料想只要段誉能在鸠摩智手下坚持几招,若真能将六脉剑法都施展出来,展现出一定的威力,六脉神剑徒具虚名的说法也就破了。而鸠摩智胜过一个刚学武的段氏的年轻子弟,想来也没脸去江湖上宣扬。况且有他和本字辈五僧掠阵,鸠摩智必不敢对段誉痛下杀手。 正是有了这些考量,枯荣才默许段誉出战鸠摩智。 鸠摩智虽不信段誉能使出六脉神剑,但更不信枯荣会无的放矢,这才收起了轻视,道:“既然枯荣大师如此推崇这位小兄弟,小僧当愿一试。” 段誉来到鸠摩智身前丈余处站定,本因几人见状靠前几步站定,隐隐将鸠摩智围在中间,段誉若有危险他们也能及时支援。 段誉向鸠摩智抱拳行了一礼,道:“明王请赐教。” 鸠摩智宝相庄严的一笑,还了一礼道:“请。” 言罢便站立不动,等待段誉出手。 知道鸠摩智自恃身份不会先出手,段誉微微平复心情,起手右手拇指少商剑使出,“嗤”的一声直直刺向鸠摩智胸口。 鸠摩智见段誉倏忽一股剑气袭来,心神一震,没想到段誉年纪轻轻,六脉神剑轻易就使了出来,毫无滞涩之处,当下不敢怠慢,右手一记火焰刀劈出。 刀气与剑气隔空相交,发出嗤嗤声响,刀气旋即消弭,剑气停滞了一下,接着就继续向鸠摩智胸口袭去。 火焰刀是劈空刀法,如同一阳指一般内力激射而出,只一击之力,若要再有后续,只能再发一刀。六脉神剑则是剑气形成的无形之剑,这无形之剑可一发即收,也可源源不绝持续迸出。 这就如同普通枪与高压水枪的区别,普通枪子弹射出后就没有了后续,只能再发下一个子弹,而水枪可以射出一股水,也可以持续喷射,维持固定的形态。 只是若要长时间维持剑气的形状,所耗内力极为惊人。 段誉此时便是内力源源不绝从少商穴射出,故而剑气被火焰刀阻了一下,旋又继续向鸠摩智胸口袭去。 鸠摩智此时大吃一惊,之前与天龙寺六僧交手,除了枯荣,其他五僧的剑气均是一击后便即收回,他本以为自己的一记火焰刀足以击散段誉这一记少商剑,甚至尤有余力反击。 哪曾想自己的火焰刀只阻了少商剑一瞬,少商剑便继续向自己当胸袭来。 鸠摩智身经百战,知道这一剑不能强行接下,当即一矮身贴地闪至一旁,只听得身后“砰”的一声,段誉的少商剑打在木墙上,木墙登时裂出一个手腕粗细的洞口。 少商剑剑势最为雄浑,但也略显笨重,加之段誉初学咋练,尚不能做到收发如臂使指。 段誉收了少商剑,右手食指商阳剑刺出,直追鸠摩智。 鸠摩智此时方才体会一人同使六剑的厉害之处,左右手连劈,两记火焰刀劈来。 鸠摩智的火焰刀实已练至化境,之前与六僧对阵,否则也不可能将火焰刀一分十二。 之前一记火焰刀挡不住段誉的一剑,这次便连发两刀。 “嗤嗤”数声,无形刀剑气劲相交,消融在两人中间。 段誉丝毫不停,右手中冲剑激射而出,鸠摩智挡住段誉的商阳剑得以一缓,见段誉中冲剑刺来,左右手连续劈砍两次,随后两手缩回衣袖,衣袖震动了两下。 段誉之前见鸠摩智展示过无相劫指,见他两记火焰刀之后反把手缩回了衣袖,其实这一动作有些掩耳盗铃,失了无形无相的本意。 感受着无相劫指袭来的方位,段誉右手无名指关冲剑刺出,但只挡住了一记无相劫指,另一记依然直袭向段誉胸口。 段誉本想用左手少泽剑挡住这一记无相劫指,只是他初学六脉神剑,用起来还未能圆融如意,又是连发两剑,以至于第二剑没能射出。 众人见段誉遇险,本尘忍不住叫道:“誉儿小心!” 只见段誉倏然横移一步,间不容发之际恰好躲开了无相劫指,却是段誉用上了凌波微步。 本因等人这才松了口气。 鸠摩智此时已明白六脉神剑凌厉无匹,不可力敌,若是任凭段誉进攻,自己一不小心怕就要中剑。 此时方值他由守转攻,占得先机,当下便双手连劈火焰刀,一时间“嗤嗤”声大作,中间偶尔还会点出几指无相劫指,意在以攻代守,让段誉疲于应对,无暇进攻。 段誉这下子陷入狼狈中,两手不停挥动,手指不断弹出剑气,阻挡鸠摩智的火焰刀和无相劫指,只是有时候六脉转换之际偶有晦涩,不能尽挡鸠摩智的杀招,这时段誉便借助凌波微步闪躲。 两人这一番激战,刀光无影,剑气纵横,直让人心生畏恐。 本字辈五僧初始还想着离近一些,以便危急时刻救援段誉。此时五人已被两人激战的余波逼到了木墙边,若非牟尼堂就这么大,怕是他们已到了堂外。 五人难免心惊鸠摩智火焰刀和无相劫指的莫大威能,又震惊于段誉六脉神剑之凌厉无匹,凌波微步之精妙绝伦,竟能堪堪抵挡住鸠摩智的攻势! 段誉虽然狼狈不堪,但却始终没有露出败相,不能用六脉神剑挡住的火焰刀或无相劫指,段誉总能巧妙的用凌波微步躲开,就算偶有躲避不及,也总能避开要害。 段誉身上衣服破损了好几处,隐隐有血迹殷红,但所受之伤都是轻伤,伤口也都自动愈合。 反观鸠摩智这边,久攻不下难免有些心浮气躁,鸠摩智这样不惜力的打法若不能快速击败对手,时间一长难免内力损耗过大,接济不上。 转眼间一柱香时间过去,段誉的六脉神剑越发挥洒自如,试问可有比实战更能促进武功进境的?他内力深厚,气息悠长,六脉神剑越发熟练之后,此时几乎不需凌波微步躲闪,已能尽挡鸠摩智的攻击手段。 而鸠摩智持续高强度的进攻,内息已有滞涩之感,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就此认输,唯有苦苦支撑,只盼段誉打斗经验不足,让自己抓住失误一举致胜。 又过了半柱香,段誉此时颇为潇洒的站在原地,十只手指分弹,时而两三指齐发,动作煞是好看,把鸠摩智的火焰刀尽数挡住,有时剑气去势未尽,继续刺向鸠摩智。 鸠摩智要么闪身躲过,要么就要耗费精力再补一记火焰刀。 渐渐地,段誉感觉越发轻松自如,已有余力反击,但他并未急于反击,鸠摩智这个级别的对手不可多得,能在实战中磨练六脉神剑的机会何其珍贵,自然是能多练一会儿便多一会儿。 本字辈五僧此时均脸现喜色,他们五人都是超一流高手,自然能看出段誉应对的越发游刃有余了。 若他们知道此时段誉心中的想法,怕是会惊掉无数根头发。 再过一炷香时间,鸠摩智脸色如喝了酒一般,气息越来越急促。 他内力本就远逊段誉,对战中进攻的一方消耗更大,此时他已有内力不济的迹象,只消再过半柱香,鸠摩智便要内力耗尽,主动认输了。 第三十一章 明王且慢 http://.biquxs.info/

鸠摩智突然跳开一步,不再攻击,段誉自然跟着停下来动作,疑惑的看向鸠摩智。 鸠摩智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赤红之色稍减,道:“六脉神剑果然名不虚传,小僧已见识到了,能跟小僧的火焰刀打个平手,无愧于天下无双的剑法。不过小僧难得来大理一次,还想见识一下大理段氏的其他神功。” 段誉嗤笑一声,实在是没忍住。他才不会考虑给鸠摩智留面子,留面子是相互的,人家都上门来抢了,再想着留面子只会让他觉得段氏软弱可欺。 段脸带嘲弄,笑道:“我看大轮明王这张嘴才是天下无双,既然明王认为我们胜负未分,那便继续来过。” 鸠摩智脸色一窘,他自家知自家事,若是不停下,顶多半炷香时间他便要落败。 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鸠摩智强辩道:“少林寺有七十二绝技之多,大理段氏威震天南,想来除了六脉神剑必然还有别的神通,小僧虽然不才,但除了火焰刀和无相劫指,还学得数门绝技,既然是切磋,咱们便用别的武功较量一下如何?” 他料定段誉年纪轻轻,能把六脉神剑修成已是旷古烁金,哪有精力修炼别的神功,而且大理段氏除了六脉神剑,也就一阳指让他稍微忌惮,但总不会比六脉神剑还难应对。 段誉哈哈一笑,道:“大理段氏神功无数,可晚辈连六脉神剑尚是初学乍练,哪有时间修炼别的神功。若是明王想见识我段氏别的神通,等我再修炼二十年,若明王还在世,就如明王所愿。六脉神剑和明王的火焰刀还未分胜负,明王请看招!” 不再给鸠摩智说话的工夫,段誉右手中指弹出中冲剑,左手中指接着弹出。 这么恰到好处的陪练太难得了,反正不是自己人,练废了也不心疼,趁着能练得时候快点儿练。 鸠摩智想让段誉弃用六脉神剑,那段誉偏要用六脉神剑,还特意用了国际通用问候手势——中冲剑! 鸠摩智没想到段誉说动手就动手,只得运起火焰刀应对。他虽说身兼数门绝技,却只有火焰刀能勉强应对六脉神剑。 段誉知道鸠摩智无耻之极,下手毫不留情,一剑接着一剑。刚才说话的时间鸠摩智得以喘息,但也只能拖延他被打败的时间,此番段誉畅快的施展开六脉神剑,鸠摩智只有招架之功,再无反击之力。 《六脉神剑》的威力这才真正展现出来,比之之前本因等人使一脉剑法,各自为战,各人之间难有配合,说是毫无章法也不为过。此时段誉双手十二脉畅快输出,不同脉的剑法之间,精妙配合迭出,给人以莫可抵御之感。 不知何时开始,自始至终一直面壁的枯荣禅师都看向了交战的双方,虽然那张半枯半荣的脸仍旧古井无波,可眼睛深处的波动还是透露出他内心起了波澜。 段誉十指连弹,出剑越来越快,三十多剑后鸠摩智肩头被少商剑劈中。 段誉丝毫不停,大有把鸠摩智永久留在这里的意思。 再出五剑后鸠摩智肋部又被少泽剑刺中。 段誉六脉神剑越发迅疾,鸠摩智连开口认输的空档都没有。 眼见再有十几招鸠摩智便要落败,本尘忽然开口道:“誉儿停下吧!” 若是别人开口,段誉还可装作没听见,但本尘开口,段誉只得放弃击杀鸠摩智的打算,收功后退。 本尘上前几步,对鸠摩智道:“大理与吐蕃世代交好,国师此番欲恃武力强夺我段氏《六脉神剑》,一来有损我大理与吐蕃之谊,二来堕了国师大德高僧之名。但我天龙寺慈悲为怀,不欲为难国师,国师这便回返吐蕃吧。” 本尘(保定帝)作为大理皇帝,自然不想让大理和吐蕃交恶,若真让吐蕃国师命丧天龙寺,以鸠摩智在吐蕃的地位,还真有引起两国战争的可能。 段誉虽然不太认可本尘这种委曲求全的做法,但一来他是晚辈,二来,枯荣等人都没反对,他自然也不好当面否定本尘。 鸠摩智几乎可以说是死里逃生,他也听出了本尘不想与吐蕃交恶之意,但看到本尘离他只有三步的距离,鸠摩智心中一动,道:“此番小僧确有唐突之处,还请大师赎罪。此次回……” 说到这里,鸠摩智借着装作低头认错的时机,突然向本尘劈出一记火焰刀,接着他人随刀进,伸手抓向本尘手腕。 鸠摩智早已调查过天龙寺,知道天龙寺有枯荣禅师和四名本字辈高手,但今天却多出来一个本字辈的高手,他便怀疑此人极可能是段氏俗家第一高手保定帝。 此时本尘一说话,那雍容的上位者气度让鸠摩智再无疑虑。 此番来天龙寺,他一再受挫,眼看再无夺得《六脉神剑》的机会,若能挟持了保定帝,那就不算无功而返。 本尘哪会想到堂堂大轮明王竟然突施偷袭,匆忙中一阳指点向火焰刀,但他与鸠摩智功力相差甚远,全力应对火焰刀之下无力再躲避鸠摩智的擒拿。 眼看鸠摩智就要擒住本尘的手腕,众僧尚未反应过来:鸠摩智不是败了吗,怎么还敢动手? 却听鸠摩智“啊”的一声惨叫,再看他抓向本尘的手腕已软软垂下,竟是断了! 鸠摩智再也无法保持得道高僧的架子,两眼恶毒的看向段誉。 段誉早知道鸠摩智最喜欢出其不意的偷袭,本尘上前说话的时候他就在注意鸠摩智的动作,这才在鸠摩智就要抓住本尘的一瞬间用最灵活的商阳剑砍中鸠摩智的手腕。 段誉上前两步护在本尘身旁,冷冷道:“伯父,我们段氏慈悲为怀,看来恶客并不领情。” 本尘惊怒不已,其他本字辈四僧纷纷围住鸠摩智呵斥。 本尘看着鸠摩智,道:“没想到堂堂吐蕃国师会行此下作之举,我段氏耻于与你同室,国师这便离去吧,以后勿要踏足大理国境一步。” 鸠摩智恼怒不已,他在雪山大轮寺苦修近十年方才练成藏传佛教宁玛派的绝技火焰刀,此次来天龙寺本是雄心勃勃,料定天龙寺无人是自己对手,不料最后却一无所获,还与天龙寺结了大仇。 他看出本尘的身份乃保定帝,故而想出其不意劫持保定帝到吐蕃赞普面前邀功,没想到还是被段誉破坏了,可以说天龙寺之行全是败在了段誉的手下! 鸠摩智无颜再说什么,转身便走。 “明王且慢。” 鸠摩智回身,对段誉他实在无法好言说话,又怕段誉年轻气盛对他痛下杀手,色厉内荏道:“莫非段公子要留下小僧?莫忘了我吐蕃就在大理卧榻之旁。” 段誉微微一笑,道:“大理与吐蕃互为友邦,一向睦邻友好,晚辈怎会强留明王。只是明王此番千里迢迢为天龙寺送来三部绝技,却连顿斋饭都没吃上就要辞行,晚辈惶恐难安,便让晚辈送一送明王。” 鸠摩智喉头一甜,怒急攻心之下一口血差点儿喷了出来,他连忙强咽下逆血,冷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小僧记下了。” 说完便用左手扔来三本秘籍,再不敢停留,转身离去。 段誉伸手接过三本秘籍,看了一下正是《拈花指》、《多罗叶指》和《无相劫指》,便交给本因,道:“方丈大师,这三项绝技都是佛门秘籍,便留在天龙寺吧。” 本因欣喜不已,之前鸠摩智展示这三门绝技,让他都动了拿《六脉神剑》交换的心思,现在平白就得了这三门绝技,让他把出家人戒贪念都忘了,伸手便接了过去。 从段誉与鸠摩智交战就一直没有说话的枯荣禅师却道:“誉儿,此战全赖你击退了大轮明王,天龙寺的颜面才得以保全,这三门秘籍你自拿去修习吧。” 段誉略一沉吟,却道:“誉儿谢过太师伯。可我听说少林寺的每项绝技都需相应的佛法化解戾气,否则练得越多越深,戾气积累不能化解,便会反噬自身。誉儿佛法修行浅薄,怕是无法驾驭少林派的绝技,不过这三项绝技都是指法,于一阳指和六脉神剑或许有可以借鉴之处,我便在寺里观摩一下,秘籍还是留在天龙寺由各位祖公长老修习吧。” 枯荣见闻广博,心知段誉所言非虚,便道:“既然如此,那便罢了。誉儿,你年纪轻轻,有此心性确是难得。你怎么修得这一身内力?连那大轮明王也远远不及你。” 段誉吸了段延庆等人的内力已经跟保定帝等人说过,此时便跟枯荣又说了一遍。 枯荣听罢,赞叹道:“如此际遇,真是福泽深厚。段氏先祖有灵,让我等能看到《六脉神剑》重现威能。” 过了片刻,又道:“《六脉神剑》誉儿可还有不明之处?剑谱需留在寺里,不能给你拿去,若还有疏漏便在这里观摩吧。” 段誉垂首道:“已经全部记下了。” 枯荣禅师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他原本有些佝偻的背影却变得挺拔起来。 段誉不知道的是,经此一事,枯荣得以见到六脉神剑火力全开的威能,心怀畅快不已,困扰他多年的枯荣禅功瓶颈竟有一冲而开之势。 此后不久,枯荣终于臻至枯荣禅功大成境界,跻身绝顶高手之列。 第三十二章 慕容氏现 http://.biquxs.info/

牟尼堂是枯荣和本观、本相、本参的打坐参禅之地,段誉不好在牟尼堂观看三本秘籍,本因便带着段誉和本尘回到了那处禅院。 鸠摩智已经大败而走,本尘当然要还俗为保定帝。 段誉对《拈花指》和《多罗叶指》没有细细研究,只看了一遍就放在一旁,他感兴趣的是《无相劫指》。 顾名思义,《无相劫指》无形无相,练到极高的境界可以做到出指无声,这一点对于段誉有很大的借鉴意义,毕竟一阳指和六脉神剑威力都很大,但是使用时的动静也很大,若是能把一阳指和六脉神剑练得无声无相,威力必然更上一层楼。 段誉看到无相劫指秘籍上介绍,若要做到无声,需要在出指的时候用真气在指尖上形成一个管状的真气膜,无相劫指通过这个管状的真气膜射出,就会减小声音。但是怎么才能做到真正的无声,秘籍上也没有介绍。 段誉尝试在指尖形成一个管状的膜,虽然不太好控制,还是能做到的,只是这个管的形状不太规则,然后再试着射出六脉神剑的剑气,可惜由于分心二用,在剑气射出的一瞬间管状的真气膜破裂了。 段誉并不气馁,知道这是因为他对真气的控制能力还不够好导致的。段誉继续尝试,这次管状的膜没有破裂,但射出的剑气射在了膜上,还是没有成功,不过段誉能感觉到剑气射出的嗤嗤声确实减小了一些。 又试了五六次,段誉终于成功了一次,在真气膜完好的情况下剑气通过真气膜射出,声音果然小得多,而且不再是嗤嗤声,变成了噗的一声轻响。 有了这一次的成功,段誉感觉大有乐趣,又连续试了十几次,但只成功了两次。就在第三次听到噗的剑气射出声,段誉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把握到了什么。 又想了一会儿,段誉一拍脑门,这不就是消音枪的原理嘛! 无论六脉神剑的剑气还是无相劫指发出的真气,之所以会有声音,原理就和后世开枪时发出的声音一样,子弹出膛的一瞬间压迫空气产生音爆,才会产生巨大的声音,如果在枪口装上消声器,就能把子弹出膛的音爆吸收绝大部分,无相劫指运用特殊的法门在指尖形成一个管状的真气膜,这就是真气形成的消声器嘛! 无相劫指的创造者可能是偶然之下发现在指尖形成一个真气膜能减小指力射出时的声音,但他不知道原理,只能通过无数的试验发现管状的真气膜减小声音的效果更好。 段誉却知道,管状膜只是最简单的消音构造,在管状膜的内部形成更复杂的一些形状能更好的吸收声音,甚至能做到几乎完全消除声音。 只是段誉现在对内力的控制力还远远做不到那么复杂的形状,不过知道了原理就好,其他的可以慢慢修炼。 看完三部秘籍已到了傍晚,保定帝也已经回了皇宫,段誉跟本因拜别后便一人回了镇南王府。 回到王府,却听门子说保定帝、黄眉僧都来了,段誉若有所思。 进了花厅,就见保定帝坐在主位上,下首是黄眉老僧,段正淳在一旁陪坐,王府四卫侍立在旁。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坐在下首,这中年汉子双目红肿,满脸风尘之色,看见段誉走进大厅也没有说话。 段誉先上前拜见了保定帝和黄眉僧。 众人显然已经知道了段誉用六脉神剑打败鸠摩智一事,看向段誉的脸上满是惊异。 其实保定帝只说段誉打败了鸠摩智,并未详述过程,若众人知道鸠摩智以一敌六,却被段誉打败,怕是只会更震惊。 段誉刚坐下,高昇泰带着一个猥琐的老头儿走了进来。 段誉见过这个老头儿,是账房的先生。 那中年汉子见到这老头儿,激动的上前两步跪在地上,抱住了猥琐老头儿的腿,哭喊道:“崔师叔,师父给人害死啦!” 见此,段誉越发肯定了心中猜测:中年汉子应该是“追魂鞭”过彦之,他的师父便是伏牛派的掌门柯百岁。柯百岁死在了自己的绝技‘天灵千裂’之下,过彦之怀疑是姑苏慕容杀了他师父,他自己无力报仇,便来找隐姓埋名在镇南王府的师叔‘金算盘’崔百泉,跟着高昇泰进来的老头儿便是崔百泉了。 柯百岁的确是慕容家杀的,却非慕容复,而是慕容博。 柯百岁门下弟子无数,又家财万贯,慕容博便想说动柯百岁跟他造反。柯百岁好好的日子才不想干那造反杀头的事,慕容博见柯百岁不答应,又担心他走漏风声,便杀人灭口。 “既然过彦之到了,少林寺的人应该也快来了吧?”段誉心中猜测。 原著中,少林寺探知四大恶人要来对付大理段氏,便派了玄悲大师来支援大理,慕容博半路截杀了玄悲,意图挑起少林和大理的争斗。 果然,过不多时便听到门子来报,少林寺的两个僧人求见。 这两个少林弟子叫慧真和慧观,跟随玄悲南下大理,结果玄悲在大理境内的身戒寺死在了自己的绝技大韦陀杵之下。 慧真慧观和另外两个一同南下的少林弟子找不到凶手,只得分头向大理和少林寺报讯。 连续两个江湖上的好手疑似死在了姑苏慕容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下,让除了段誉的其他人都心头沉重,不知道这个一向神秘的慕容家为何突然掀起风雨。 段誉眼观鼻,鼻观目,只做看客,反正也没冤枉慕容家,慕容复替父背锅也是应该的。 众人讨论了许久,期间说起慕容家的绝学“斗转星移”,黄眉僧就回忆了一番四十三年前他被十几岁的慕容博一招击败的往事,那时候黄眉僧二十几岁,练武有所成,本想在江湖上快意恩仇,结果第一战就被十几岁的少年慕容博打败,若非他心脏长在右边就死掉了,这让黄眉僧心灰意冷,跑到了偏远的大理隐姓埋名当了和尚。 崔百泉见黄眉僧都能自承其丑,便也把自己多年前差点儿被慕容博随手杀了的事说了出来。 众人都认识到了慕容博武功之高,保定帝却疑惑道:“慕容氏一向神秘,这次为何要杀害柯老英雄和玄悲大师?” 其他人也无法从死去的两人身上推断出原因。 段誉出言道:“慕容氏杀害玄悲大师应该是想挑起少林派和我段氏的争斗!” 之前段誉一直冷眼旁观,此时一说话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保定帝奇道:“誉儿为何这么说?挑起少林派和我段氏的争斗对慕容氏有什么好处吗?” 段誉缓缓道:“这慕容氏是数百年前侵入中原建立‘燕国’的鲜卑族后人,据说慕容氏几百年来一直想要恢复‘大燕国’,如果挑起少林派和我段氏的争斗,慕容氏就有机可乘。” 众人显然不知道慕容氏居然是鲜卑族后人,闻言都有些惊异。 保定帝又问道:“那慕容氏又为何杀了柯老英雄?” 段誉道:“柯老英雄门人遍布天下,又家财无数,慕容氏要造反,自然就要有人有钱。想来是慕容氏想把柯老英雄收归麾下,而柯老英雄深明大义,断不会随慕容氏造反,这才被慕容氏杀人灭口吧。” 他只说“慕容氏”,一句不提慕容复,众人倒也没起疑,反而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这毕竟只是段誉的推测,若要对付慕容氏这样底蕴深厚的武林世家,只凭推测显然是不够的。 待外人退去,厅中只余保定帝、段正淳、段誉和高昇泰,保定帝道:“大理段氏有祖训,后代不能卷入中原武林的纷争,我们不好插手少林与慕容家的争端。但玄悲大师为报讯而来,又是死在大理境内,我们又不能不过问。我便修书一封,淳弟带上书信,先去身戒寺查探玄悲的死因,顺便等待少林寺后续派来查探玄悲死因的僧人,到时淳弟再把书信交给少林寺来的僧人。” 段正淳躬身应下。 崔百泉和过彦之师侄两人结伴自去姑苏找慕容氏报仇,两人立誓,纵然不敌慕容家的高手,也要杀几个慕容氏的人垫背。 第三十四章 山贼偷矿? http://.biquxs.info/

敲门声响起,侍女的声音接着传来:“世子,司空巴大人来府中拜访。” 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吓了一跳,木婉清虽解除了心结,但两人明面上的关系还是兄妹,此时的样子如果被人看到就大事不妙了。 还好敲门的是侍女。 段誉清了清嗓子,道:“知道了,你先去吧。” 段誉有些奇怪,他从未参与过大理的政务,巴天石来找他做什么?若是来找他便宜老子段正淳还说的过去,可段正淳一大早就开拔去了身戒寺。 两人穿好衣服,段誉嘱咐木婉清回她的房间等他,便到王府正厅见巴天石。 只是他心中思虑着巴天石的来意,没有注意到木婉清神色的异常。 到了正厅,巴天石先向段誉拱手见礼,段誉还礼后两人落座。 “司空大人公务繁忙,怎么有空来镇南王府?”段誉开口笑道。 巴天石深深的看了段誉一眼,笑道:“才半月不见,世子居然修成不世神功六脉神剑,还打败了吐蕃国大轮明王,真是让巴某刮目相看!” 巴天石可是记得,半月前段誉还狼狈的被人关在石室里。 段誉摆摆手,道:“司空大人过誉了,在下不过是偶有机遇,比之世上真正的高人还相去甚远。” 他在木婉清面清可以尽情展现自己的无敌之姿,但是在巴天石面前就要谦虚一些了。巴天石虽算不上能臣,但他能位居大理三公,可见是有些本事的,段誉作为大理储君的储君,给自家臣子留下良好的印象还是需要的。 果然,巴天石见段誉年纪轻轻就练得神功,却不骄纵,比之学武之前的呆板书生不知强了多少倍,面上赞赏之色浮现。 他本是江湖游侠,偶然的机会习得上乘轻功,后来投奔段氏为臣,得保定帝赏识,立为三公之一的司空。这十多年来巴天石对段氏可说是忠心耿耿,立功颇多。 有段誉这样一个皇室的继承人,自然会让巴天石对大理的未来更加看好。 巴天石又道:“世子虚怀若谷,让人佩服。不过臣下此来倒不是为了见识世子的神功,是陛下有事要与世子相商,遣臣下来传信。” 段誉这下反而更疑惑了:若是大理国内之事,保定帝自能处理,若是大理国外之事,那就是国之大事,在保定帝眼里自己一点儿外交经验没有,也不应该把事情交给自己吧? 段誉带着疑惑与巴天石一块到了皇宫。 保定帝正在书房看文书,见段誉与巴天石到来,赐座后便道:“誉儿可知唤你来是为何事?” 段誉想了想道:“大理内政自有伯父梳理,现在大理政通人和,想来不会有什么棘手之事。莫非是他国之事?” 保定帝欣慰的一笑,道:“誉儿聪慧。这事儿虽是在我大理地界内发生的,不过确是涉及他国,你来看看。” 保定帝把手中的文书向段誉一掷,文书直直向段誉射来,不偏不倚的落在段誉面前的案几上。 段誉暗赞一声,能把又薄又软的文书像一片铁片一样掷来,必然要在文书上附着内力,再让文书正好落在案几上,这份对内力的控制比自己可强太多了。 段誉拿起文书细看,原来这文书是大理下辖的秀山郡郡守上书的奏折,说是秀山郡内大理国边境处的一座铁矿山被山贼霸占了,若是山贼只是占山为王还好,那矿山偏远荒僻,很少有人会去那边,但山贼却日夜不停的采矿,采了的铁矿也没有运到秀山郡贩卖,秀山郡的郡守便怀疑山贼囤积铁矿,可能有造反的风险,因此立刻写了奏章,派人急送大理。 段誉皱眉想了想,见保定帝在看着他,知道是在等他的分析,便道:“如果只是山贼,挖了铁矿他们也没有炼铁的技艺,囤积铁矿对他们便没有意义,如今大理国泰民安,几个山贼造反也不会有人响应,想来应该不是为了造反。那处矿山在我大理与越国的边境处,此事多半与南边的越国有关。” 段誉这么分析还有一层原因:段正淳跟他谈及天下大势的时候说过,前几年越国被吴国击败,勾践成了夫差的马夫,只是后来不知用了什么计策,让夫差把他又放回去了。 他知道越王勾践是一个隐忍至极又野心勃勃的人,铁矿是铸造兵器的必需品,对勾践来说铁矿就是他向夫差报仇的必需品。 保定帝点点头,赞赏道:“我与三公也认为多半是越国所为,只是我大理与越国虽比邻而居,平日却绝少往来,只民间有一些商贩经常往来两国。此事是否为越国所为尚无实证,若是贸然遣使前去质询,对方多半会矢口否认,毕竟明里是山贼在采矿。若要证实此事,还需派人前去探查一番,本来淳弟前去最是合适,但我已派他去了身戒寺探查玄悲大师之事,此事便要落在你身上了。” 段誉略作沉吟,便点了点头,道:“既然是有人把手探到了我大理境内,誉儿身为段氏子孙,自当前去处理,以振我大理之威。” 段誉猜测若没有自己在天龙寺大战鸠摩智,这种事保定帝多半想不到自己,段正淳不在,派三公之一去查探就好了。 但段誉还是决定接下这件差事,他对未来已有了初步的谋划,这个乱世只有枪杆子才能保全自己,自家的铁矿山被别人采了那怎么行?大理的这点儿家底儿他还嫌不够用呢! 保定帝见他答应下来,心怀大慰,道:“巴司空会与你同去,以你为主,巴司空协助你探查此事,若是事情危急,你可自己决定如何行事。但有一点,你万不可自恃武功高强冒险行事。” 段誉点头答应,道:“誉儿遵旨,定不负伯父所托。” 与巴天石商定第二天一早汇合后,段誉便独自回了镇南王府。 到了王府,就见门子神色慌张的迎了上来,对段誉禀报:“世子,木姑娘走了。” 段誉一惊,两人才刚刚合为一体,木婉清怎么会离开? 段誉登时怒不可遏,喝道:“谁让她走的?你为何不拦住她?” 段誉这一喝问用上了内力,门子顿时瘫软在地,又慌忙强撑着起身向段誉跪下,结结巴巴道:“属下……属下拦不住……木姑娘,她把属下打倒在地便纵马走了,木姑娘马快,属下实在是追不上。请世子降罪。” 段誉见门子被自己吓成这样,也知道此事与他无关,自己一事情急,却牵累到一个门子身上,却是不该。 他心念木婉清,便问道:“此事与你无关,恕你无罪,她走了有多久?去往哪个方向了?” 门子见段誉不再暴怒,松了口气,道:“走了有一柱香时间,去了西城门的方向。” 门子话音未落,段誉便急往西门飞奔而去,他不知道木婉清为何匆忙离开,连一声招呼都没有和他打。 段誉把凌波微步发挥到极致,内力不要命的疯狂运转,转眼间城门在望,却没有木婉清的身影。以黑玫瑰的速度,一柱香的时间必然已经跑远了。 问城门守卫,守卫说确实有一位黑衣黑马的姑娘出城。 段誉一喜,便继续一路狂奔出城,沿大路继续往西追去。 又跑了十多里,眼前已是一片苍茫大地,却哪里有木婉清的影子。 段誉依然不肯死心,转向北奔出五六里,然后又折返回来,向南又奔出七八里,天色已慢慢黑了下来,仍是没有木婉清的踪迹。 落寞的回到王府已是深夜,段誉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看到了木婉清留下的信,:段郎亲启。一夕欢爱,婉清再无遗憾。虽然不舍得离开你,只是身在王府,我很不自在,况且我与娘亲约好了在大理会面,我在王府呆了半个月,再不走娘亲就要找来了。我不想让我娘亲与你娘亲见面,我娘亲曾让我杀你娘亲,她们两人见面会打起来的。我这次回去会劝娘亲不要再杀你娘亲。段郎不要担心我,过段时间,我会再来找你的。 木婉清的字歪歪扭扭,与她幽冷的气质很不相符,文笔也很是直白。她从小舞刀弄枪,却是没怎么写过字。 段誉看完书信,不由懊恼自责,他一直自诩思虑周全,却没有去想过木婉清的处境。 木婉清在王府无名无份,纵然段正淳想让木婉清认归段家门下,木婉清也不会同意的。 王府处处都是仆人侍卫,让木婉清这样一个耿直的少女每天都要装成段誉的妹妹,确实是为难她。 况且木婉清从小在山里长大,又怎么能适应在王府的屋子里做一只金丝雀?段誉能陪她的时间本就少,若不是为了段誉,怕是木婉清早就离开了。 想明白了这些,段誉很是自责,自从用遗传学那套理论说服了木婉清,他就一心练功和谋算怎么习得六脉神剑,觉得木婉清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却完全没有设身处地的感受到木婉清尴尬的处境。 想明白了这些,段誉心中又略松了一口气:木婉清不是负气而走,只是不习惯王府的生活,而且要与她妈妈汇合。 只要她人没事,早晚能再相聚。 段誉打算等探查完矿山一事,再去万劫谷向甘宝宝打听一下木婉清和秦红棉居住的山谷,甘宝宝和秦红棉是四姐妹,想来应该知道秦红棉隐居之地,到时正好还可以看望一下钟灵,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也怪想念那个钟灵毓秀的小姑娘的。 第三十五章 凌空踏虚 http://.biquxs.info/

次日一早,段誉跟刀白凤辞行,刀白凤已经知道段誉击败吐蕃国师的事情,可无论儿子武功多高,做娘的总还是会担心,拉着段誉叮嘱了好一会儿才放他出府。 巴天石已在镇南王府外等候,两人一汇合了,就向秀山郡进发。 秀山郡在大理的东南边陲,距离都城有上千里之遥。 为了尽快赶到秀山郡,两人骑了四匹好马出行,每人两匹马轮流换乘。 可哪怕是这样,一天也才赶了三百里路,这样算下来要到第四天才能到达秀山郡。 其实事情倒也没那么急,毕竟以古代的生产力水平,一座矿山几十年都未必开采的完。只是段誉心念木婉清,只想早些处理完矿山之事,好去寻木婉清。 而且段誉还有个心思,就是天龙的剧情很紧凑,段誉很想在自己还没对这个世界产生很大影响的时候,利用自己先知先觉的金手指,尽可能多的攫取利益。 两人白天赶路,夜间住店,两天时间匆匆而过。第三天早上,两人出发没多久,却遇到了难题,前方是群山,山路难行,有的地方甚至没有路,若要骑马便只能绕行,到达秀山郡的时间会比预计的更晚。 西南的十万大山可不是盖的,段誉无奈一叹,只好道:“这几匹马虽是好马,但连续两天赶路,马儿已有些疲惫,若是绕行大路,这几匹马怕是坚持不到秀山郡,不如我们施展轻功赶路吧,我正好想跟巴司空比比脚力。” 巴天石哈哈一笑,道:“正有此意,巴某也想见识一下世子的轻功。” 他平生最自负的就是一身轻功世间罕逢敌手,比云中鹤还略胜半筹,自然不会不答应。 将四匹马寄养在附近的衙门,便展开轻功向秀山郡开进。 两人并肩而行,沿着羊肠小道一路疾奔。 只见巴天石双腿交替迈出,步频极快,但步幅也极大,仿如贴地飞行一般,落地很轻,每次落地轻轻一点便迈出一步。 在段誉的感觉中,巴天石就像是地球人在月球上奔跑,仿佛受到的不是地球的重力和空气的阻力,他每次轻轻点地便能跃出一大段距离。 很快段誉就被巴天石落在了身后,而且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段誉是用的凌波微步赶路,只是凌波微步于赶路上却不是长项,若是碰上别的高手,段誉仗着内功深厚,纵使轻功不及对方,也断不会被落下这么远。 但巴天石乃是轻功界的翘楚,这一番比试让段誉意识到自己离顶级的轻功高手还是有差距的。 但段誉并不气馁,他的内息源源不绝,这样全力奔驰一天也没有问题,巴天石内力比自己差的远,虽然速度比不过巴天石,但耐力肯定不会输给他。 男人,一定要耐?! 但巴天石再次刷新的段誉的认知,两人一路飞驰,直至正午,仍未见巴天石有后力不继之相。 两人的距离在一里左右就没再继续拉大,看巴天石仍有余力的样子,显然不是无力继续拉开距离,只是照顾段誉的颜面才把速度降到和段誉相同。 又行了半个多时辰,两人已深入群山中。 巴天石终于停步,不一会儿段誉赶了上来,巴天石哈哈一笑,道:“我这最得意的一门功夫,总算是没有输给世子。” 段誉也是一笑,赞叹道:“巴司空的轻功真似仙人一般,段誉万万不及。” 巴天石沉吟了一下,道:“世子过誉了,不过是巴某用了些巧妙技法而已。依我看世子似乎没有练过真正的轻身功夫,世子所用的更像是步法,用于赶路却是太过吃亏。” 段誉点了点头道:“我所用的确实是一套步法,叫作凌波微步,对敌时妙用无穷。我本以为凭这门步法的精妙,于轻功上也能登堂入室,此番与巴司空比试脚力,方知与真正的轻功相去甚远。” 两人席地而坐,巴天石从包裹中拿出牛肉干和水袋递给段誉。 他见段誉似乎有些气馁,宽慰道:“世子无需丧气,如此疾驰,巴某也只能坚持半天,若是全力施展,最多也就支撑一个时辰。你我若是不停,最多再过一个时辰我便要被世子追上了。” 段誉闻言,心里平衡了些,总算是自己内力深厚,耐力更强。 巴天石斟酌了片刻,又道:“依巴某之拙见,世子如此赶路太损内力,须知步法皆是运劲于足腿,务求以最快的速度变换身位,用步法赶路太也费力。若是世子不嫌弃巴某的轻功粗陋,巴某倒可传授世子这套轻功。” 段誉登时大喜,道:“求之不得。” 可他旋即又想到无功不受禄,就算巴天石是自家臣子,也不应白占人家的便宜,这是作为上位者的必备修养,段誉上一世可是世界名校的mba,这点儿素质岂会不懂? 思索片刻,段誉又道:“不过,巴司空的轻功如此高明,在下又怎能平白得来。恰好我最近得了一套指法绝技,便与巴司空的轻功身法交换吧。” 巴天石以为段誉说的是一阳指,他自然知道一阳指只传段氏的遗训,当即拒绝道:“段氏有遗训一阳指不能外传,在下怎敢觊觎一阳指,世子万万不可,在下这门轻功虽然高明,但也算不得多珍贵的功夫,于对敌上帮助并不大。 “况且,轻功一道,因人而异,在下这门轻功也曾传与他人,却无人能练成我的五成的水准。在下这门轻功放到江湖上换一门普通的指法或许还行,又怎能与一阳指相提并论。” 段誉闻言愣了愣,心道:“是了,每个人的轻功天赋不同,轻功修为自然也不同,要不怎么江湖上以轻功闻名于世的人比绝顶高手还少?如那‘青翼蝠王’韦一笑、‘穷凶极恶’云中鹤、‘万里独行’田伯光、‘铁掌水上漂’裘千仞,也不见他们的门人弟子中有轻功高手。” 不过想到青翼蝠王韦一笑在遇到以内力见长的少林派渡厄、渡难、渡劫时,一身轻功几乎毫无用处,也许在真正的高手眼中,轻功不足为凭,故而对轻功不够重视? 段誉摇头呵呵一笑,他当然不会拿一阳指换巴天石的轻功,道:“在下并非是要用一阳指交换巴司空的轻功,而是另一门指法,叫作无相劫指。这门功夫可以说是我从那番僧鸠摩智手中抢下来的,虽是送给了天龙寺,但这门功夫并非我段氏的传承武功,传给巴司空倒也无碍。这无相劫指位列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之一,练成后出指无色无相,配合巴司空的绝顶轻功,最是适合攻敌于无形。” 巴天石一听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一颗心便剧烈跳动起来,再不提推却。 他也听说过少林七十二绝技之名,知道每一门绝技都是上乘武功,价值非是他的轻功可比的,便躬身向段誉一礼,道:“巴某谢世子厚爱,得此上乘武功,巴某定当苦心修习,此生必不负段氏。” 段誉心中一乐,这就是资源共享,前世就没少这么干,在不付出太多代价的情况下白得一部顶级轻功,还能增加巴天石的忠诚度,何乐而不为?敝帚自珍才不可取,这是他有别于这个世界土著的站在更高层面的战略思维方式。 巴天石的轻功名为《凌空踏虚》,乃是用独特的法门提气轻身,纵步飞跃。 段誉依法运气,内力由气海至双腿,再到足底,从足底激射地面,便觉的身体一轻,再迈步向前,倏然窜出丈余,再落地时只须轻轻一点,身体便又腾空窜出,如此往复。 这种身轻如燕,如在地上飞的感觉让段誉乐此不疲,兴奋地围着这一块山坡来回跑了数个来回。 段誉终于明白了轻功和步法的分别,轻功是用内力提纵轻身,相当于把身体重量减轻了,这样奔跑起来便轻松的多。但步法却是灌注内力在腿上,让腿更加有力,这样蹬地变相会更快,但用在赶路上就太过笨重了。 在段誉看来,这门轻功可比无相劫指有用的多,这个世界没有飞机汽车,就算骑马一天最多跑二三百里(八百里加急那是每隔几十里就是驿站,在驿站换马),如今有了这门轻功,凭着自己深厚的内力,一日千里也不是不可能。 而巴天石无比惊讶段誉进境之快,要知道他得到这门轻功的时候练了数月才有所成。 段誉也很诧异,好像这个轻功很适合自己,一学就会不说,施展起来似乎不比练习多年的巴天石差。 其实段誉也不知道,这要归功于他的北冥神功。北冥神功共有二十四条运功线路,其中就有两条始于足底穴道的线路,他已经将这两条经脉运转的纯熟如意,现在只不过是把吸收内力变成发出内力,他所要学习的只是从丹田调运真气至经脉的方法,学起来自然就快了。 巴天石也记下了段誉口述的无相劫指的功法,但这套功法包含内功,练起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巴天石倒也不着急,以他的身份能得到这样一门武功已极为幸运,又怎会奢求立刻就练会。 休息了半个时辰,两人复又上路。这一番赶路与上午的景象就完全不同了,段誉已经可以跟上巴天石的速度,两人在山林间窜高伏低,仿佛两只相互追逐的猎豹。 奔行了一个多时辰后,巴天石内力损耗下速度开始变慢,渐渐落后于段誉。 段誉觉得吧,用学自巴天石的轻功胜过巴天石也没什么成就感,何况赶路要紧,便一手提携巴天石的手臂,一边全力前行。 有了段誉的帮助,巴天石轻松了许多,只需稍稍用力就能跟上,甚至内力还在自动恢复。 行至晚间,两人在一猎户家借宿了一晚,次日再行出发,终于在中午赶到了秀山郡郡府。 第三十六章 会稽 http://.biquxs.info/

秀山郡郡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书生,叫李岫,他去大理国都城(大理国都城叫羊苴咩城,不太好听,原著也没用过这个名字,本书就叫大理城)朝觐述职的时候见过巴天石,但是没有见过深居简出的段誉。 李岫见巴天石亲自前来,诚惶诚恐的好生接待两人。他下意识的认为两人定然是以巴天石为主,段誉被他当做了巴天石的跟班。 李岫把两人迎进郡守府正厅,却见到行走间巴天石总是落后段誉半步,在正厅落座时巴天石也坐在了段誉的下首。 他在官场摸爬了多年,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年轻人才是此次前来主事的人,身份地位比巴天石更高,李岫言语间对段誉便越发的恭敬起来。 段誉推辞了李岫要为两人接风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道:“李郡守,我此来只为尽快查明矿山一事,不会在这里逗留,你把矿山的情况详细的跟我说一下。” 段誉没有介绍自己,李岫便不知道他的身份,于是看向巴天石,见巴天石点头,便道:“那群山贼是六天前发现的,秀山郡内一向承平,那群山贼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下官这几天一直派人前去探查,但是他们安排了人手在周围巡视,下官手下的人只会些庄稼把式,偷偷摸进去也不敢靠的太近,只能看到好些人在开矿石,再往里看守太严,看不到他们最后把矿石运到了哪里。” 段誉想了想,问道:“既然有山贼,为何不派官兵前去剿灭?” 李岫苦笑道:“下官手下只有二十几号衙役,那些山贼人数甚众,却哪里打得过他们。” 段誉一皱眉,道:“秀山郡没有驻扎的官兵吗?” 一直没有开口的巴天石道:“世子有所不知,大理的官兵人马主要驻守在都城一带,大理与大宋、吐蕃和吴越一向和睦,秀山郡又偏远多山,在这边驻扎官军殊为不易,只运送粮草一项便大费周折,故而只在秀山郡相邻的威楚府驻扎有一营官兵,若是秀山郡有事,可从威楚府发兵。” 段誉想了想两人来时走过的山路,不禁摇了摇头,古时交通不便,要在群山中驻扎军队确实不易。 李岫又道:“这群山贼虽然占了矿山,但那处矿山离国都太远,陛下也一直没有下旨开采,况且山贼没有作乱,下官就没有贸然请求调官兵前来。” 段誉点了点头,知道古代打仗很不容易。既然已经获得了山贼进一步的信息,段誉便打算立刻前去探查,于是对李岫道:“李郡守,你派个人领路,我和巴司空这就到矿山去看看是什么人在作怪。” 李岫道了声是,便出去寻人,片刻就带了一个瘦猴一般的二十多岁的男子回来,对段誉两人道:“世子和司空大人舟车劳顿,下官安排了两顶轿子送二位到矿山。” 段誉骑马都嫌慢,哪会坐他的轿子,道:“轿子太慢就不用了,我俩一路都是步行而来,不差这一点儿路。” 段誉右手提在那瘦猴腰间,脚底气劲一发便带着瘦猴跃出厅门,巴天石忙跟了上去,两人倏忽间便已出了府门。 李岫追出府门来,却见三人已在半里以外,他哪里见过速度这么快的人,而且段誉手里还提着一个人,李岫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矿山离郡守府二十多里地,不到半个时辰三人便已赶到。 远远望去,一座光秃秃石头山在在青翠的群山环绕中很是扎眼,瘦猴担心再往前会被巡逻的山贼发现,段誉便让他自行回去,自己和巴天石继续向前探查。 为了不被发现,两人仗着轻功绝伦,在树林间上蹿下跳,比猿猴还要灵活迅速。 到了矿山近前,就看到有十几个手持大刀的汉子分散在矿山脚来回走动,但是矿山的北面这一侧没有人在开采铁矿石,显然他们是为了挡住北面来的人。 矿山光秃秃的无法隐藏身形,两人便在草木间穿行,绕到矿山的南侧。 透过草木,段誉看到矿山靠近越国的一侧有上百人,绝大部分都是衣衫褴褛,这些人有气无力的挥动手中的工具砸向矿石。 还有少数一些人穿着和矿山北侧的人一样的黄色麻布衣袍,这些人手里拿着鞭子和木棍,看到干活不卖力的便上去抽打喝骂。 段誉与巴天石对视一眼,道:“看来我们的推断是对的,这些人没有一点山贼的样子,也没有哪家的山贼能役使这么多百姓,而且他们训练有素,倒更像是官兵。” 巴天石点了点头,道:“只是不知这些人开的铁矿石去了哪里。” 段誉自信一笑,向不远处堆放矿石的地方一指,道:“你看这里,按照李岫所说,这些人在这里开矿已半月有余,显然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儿矿石,他们必然还安排了一队人把矿石运走,我们就在这儿等着,肯定能看到这队人,而后跟踪他们就能知道矿石的去处了。” 两人默默等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果然看到一队四辆牛车的车队从南边来到了矿山,车队的首领与矿山这边首领模样的人说了几句话,就安排人往车上装铁矿石。 矿石都被打成了很小的块,方便装卸,但装满四车矿石仍用了半个时辰,段誉不得不吐槽古代生产力的低下。 矿石装好后,车队立刻便启程了,段誉和巴天石缀在车队的后面慢慢跟随。牛车行驶的很慢,走了两个时辰终于走出了群山,前方已是一片开阔。 两人无法再通过草木隐藏身形,但好在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他们倒也不显眼。 段誉不知道大理和越国的国境线在哪里,巴天石也说不清楚。其实这时代国家之间没有明确的边境线,都是以城池划分地域。 段誉估摸已经进入了越国的地界,因为他能看出路上的行人遇到车队都远远躲开,好像很害怕。 在大理,保定帝施行仁政,治下的百姓对段氏皇族很是尊敬,但并不惧怕。这里的百姓明显跟大理的百姓不太一样。 行不多时,前方出现了一个小镇,车队过了小镇后在一片空地停了下来,空地上有堆成小丘状的两大堆矿石。身穿麻布黄袍的人指挥众人把矿石卸在其中一堆矿石上,接着就往来路又返回去了。 段誉对巴天石悄声说道:“看来这里是他们矿石中转的地方,应该还会有人把矿石从这里拉走。” 巴天石问道:“那我们在这里等待来人?” 段誉点了点头道:“要查就查到底,我倒要看看这些矿石最终去了哪里”。 段誉看得出矿山那边应该都是听命干活的人,要想知道更多的东西,就要沿着矿石这条线追查下去。 空地不远处有一个茶铺,两人在茶铺里点了一壶茶,边喝边等。直到傍晚时分,才有一个车队从南方来到空地处。 车队也是四辆车,却是四辆马车,另外还有五人骑马随行。 驾车的人也不再是麻布黄袍,而是身着锦衣的大汉,每个大汉的腰间都别着一把剑。 马上的五人除一名身着青袍,其余四人衣着装扮与马车上的四人相同,锦衣佩剑。 段誉还看到那青袍人只有六根手指!两只手都只剩中指、无名指和小指,大拇指和食指则齐根而断。 青袍人指挥八名锦衣剑士分拣矿石,只挑选了一小部分矿石装上马车,剩下的可能是成色不好,都被仍到了旁边的另一堆矿石上。 装满了四辆车后,九人又向南进发。 段誉和巴天石悄悄走出茶铺,一路跟踪车队向南。 此时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两人轻功高绝,倒也不怕被看到。 从小镇往南走是大路,马车的速度又比牛车快,众人赶路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 但这一趟路程甚远,直走了两个多时辰,车队来到一座城池。 这时已是深夜,城门早已关闭,但守门的官兵似乎已经习惯了车队的进出,看到车队直接就开了城门。 段誉视力极佳,远远的看到城门上面写“会稽”两个大字! 原来竟是到了越国的都城。 段誉早已查过资料,这个世界,吴越两国在大理以南,似乎这两个国家占据了中南半岛的大部分,越国大约是后世越南北部,与大理和大宋都接壤。 车队进城后城门又关闭了,不过这倒难不住两人,城墙也就两丈高,段誉和巴天石施展轻功翻越城墙进了城。 城内早已宵禁,大街上除了刚进城的牛车队,一个人也没有。 两人远远缀着,发现车队拐了两道弯后进入了一处占地极大的府邸。 跃上围墙,段誉看到围墙里面竟是火光通明,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原来这里正是锻造兵器的作坊。 作坊里,八名锦衣剑士不知去向,那青袍人却不停的指挥众人劳作,有的人把拉来的铁矿石抛入火炉,有的人从火炉里取出烧的通红的生铁块进行锻打,还有的人握着差不多锻造成形的剑进行最后的锻打。 另一边的石桌上摆放着数十柄已经锻造好的铁剑。 第三十七章 铸剑大师 http://.biquxs.info/

段誉和巴天石趴在墙头观察了约莫半个时辰,其间那青袍人除了喝水,全程盯着作坊里的铁匠锻剑,直至新到的四车矿石全部进了火炉,青袍人向几个管事的交代了几句,就出了作坊,向对面的一个小屋走去。 段誉和巴天石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下了墙头。 青袍人像往常一样拉开房门就想上床休息,可突然颈部和肋间一麻,手足就不能动了,心中一惊,就想要呼喊,却发现喉咙不能发出声音。 青袍人意识到自己是被武林中的高人点了哑穴了。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双脚离地,却是被那武林高人提进了小屋。 小屋内光线一黑,门也被关上了。 这位高人自然就是段誉了,他和巴天石看出来青袍人似乎是铸剑坊的负责人,趁着他落单,顺手就点了他的穴道。 段誉压了压嗓音,说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若想活下去就点点头,若是不想回答就摇摇头,我不介意送你去见阎王。” 段誉内力深厚,黑暗中也能看清青袍人的身形轮廓,见青袍人点了点头,段誉在他脖颈间点了一下,解开了他的哑穴,问道:“先说你的名字?” “薛烛” 段誉心中一动,想起了这个人。 薛烛在史书上名气不大,最有名的一件事就是在越王勾践面前品评天下宝剑。 但是薛烛的师父却是大名鼎鼎的铸剑鼻祖——欧冶子,欧冶子的女儿是莫邪,女婿则是干将,干将莫邪夫妇也都是流传千古的铸剑大师。 而薛烛,自然也是铸剑大家。 段誉知道审问人的时候最好是先问一些简单的问题,让受审者降低警惕性,再问关键的问题,受审者就会觉得既然已经回答了那么多问题,因为最后一个问题不回答被杀了,会觉得很不值得。 于是段誉又问道:“你为什么只有六个手指。” 果然薛烛斟酌了一下,就回答了这个问题:“那四个手指被我师兄风胡子砍去了。” “既然是师兄弟,他为什么砍你的手指?” “风师兄受吴国大夫伍子胥以上宾之礼相待,甘愿为吴国铸剑。铸剑一年后风师兄精力不济,便来请我同去铸剑。吴国与越国乃世仇,我心向越国,就拒绝了风师兄的邀请,还劝风师兄不要再去吴国。风师兄便趁我睡觉砍去了我食指和拇指,让我不能再为越国铸剑。” 这段典故段誉是知道的,见他把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说了,就知道这个薛烛不会再隐瞒,接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指点那些人铸剑的?是谁让你铸剑的?” 薛烛道:“一年前越国大王请我来铸剑,我告诉他少了食指和拇指不能再铸剑,他就命我指点越国的工匠铸剑。” “这一年以来铸剑所用的铁矿从何处得来?” 薛烛沉默半响方道:“阁下可是大理国人?” 段誉没想到通过这一个问题,薛烛就猜到了自己是大理来的。 但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冷冷道:“现在是我问你问题,你无需多问。” “我早就劝过大王,吴国未灭,不能起衅于大理。可大王复仇心切,已经失了平常心。”薛烛叹了口气,有些颓丧的道:“以前这铸剑坊用的矿石采自会稽城南面的一座铁矿山,那座矿山的品质只能算中乘,但有我指点铸剑之法,能铸成上等利剑。半个月前王宫来了一个神秘的黑衣人,这个黑衣人到来的第二天,大王就命人去开采大理国边境上的一座矿山,那座矿山品质上乘,所铸宝剑更为锋利坚韧。我和范大人、文大人劝大王不能冒进,吴国未灭,莫要再与大理挑起争端。大王不听我等劝谏,一意孤行,还说不怕大理来人。” 段誉略一沉思,问道:“你说的范大人和文大人可是范蠡和文种?那黑衣人又是谁?” 薛烛点了点头,道:“一年前,还是范蠡大人亲自接我来的会稽城,范蠡大人多番劝谏大王不要采大理国的矿山,大王以前对范大人言听计从,只是不知那黑衣人给大王灌了什么迷魂汤,大王连范大人的话也不听了。至于那,总是黑巾蒙面,大概除了大王没人见过他的面目。” 段誉默然片刻,心道:“《越女剑》中出场的人物本就不多,可没有什么黑衣人。” 随即,他又轻蔑一笑,道:“你话里话外都是黑衣人在蛊惑你们大王,而你和范蠡、文种似乎与偷矿一事全无关系,你是想借我之手除去那黑衣人吧?” 薛烛身躯一震,显然是没料到段誉能猜透他的目的,他一向不善言辞,也没有否认,道:“阁下若真是大理国的高人,那黑衣人便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若非是他,大王也绝不会下令去采大理的矿山。” 段誉对此不置可否,又问道:“黑衣人可是住在勾践的王宫里?王宫在哪?范蠡和文种的府邸又在哪?” 薛烛道:“大王赐给了黑衣人一座府邸,就在王宫东面。范大人和文大人的府邸则在王宫西面。” 接着薛烛把王宫和各个府邸的位置一一告知段誉。 段誉点点头,问道:“那黑衣人有什么厉害之处?” 薛烛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范大人和文大人也都没见过那黑衣人的手段,不过既然他能轻易取信于大王,想来必有不同寻常之处。” 段誉看出来薛烛对黑衣人知之甚少,转而问了一个穿越者都想知道的问题:“范蠡已经把西施送给吴王了吗?,你可见过西施长什么样?” 想到那个后世流传两千多年的千古美女,段誉好奇心大盛,虽然他觉得西施的名气主要是因为美人计,但是能被挑选出来作为美人计的实施者,必然是顶级的美女,既然有机会又怎么能不见一见这位千古美女。 哪知薛烛却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阁下说的西施是谁?” 段誉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美人计必然是保密的,这个薛烛只是负责铸剑,不知道西施也属正常。 在薛烛身上问不出更多东西,段誉道:“我不会出现在勾践面前,你是聪明人,所以你最好不要跟勾践说有人找过你,不然他可能会认为你为了排挤黑衣人。” 随即段誉在薛烛哑穴上又点了一下才出了小屋。 这次审问薛烛没费什么劲儿,主要还是薛烛很配合,可若是碰上硬茬儿,就未必能撬开嘴了。段誉不由想到一部神奇的功法:移魂大法。若是自己学会了《九阴真经》里的移魂大法,以后再审问人的时候岂不是省事的多? 巴天石一直在屋外警戒,也听见了段誉和薛烛的对话。段誉对巴天石使了个眼色,两人到了一处墙角。 巴天石率先开口:“世子,既已证实偷矿乃越国朝廷所为,不如我们这就回大理,向陛下取了符节再来与越王理论?” 段誉知道古代国与国交往靠的是互派使者,符节就是皇帝给使者的身份证明。 摇了摇头,段誉道:“但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越国地寡人少,国力比我大理尚且不如,为何突然做出冒犯我大理的事情?” 巴天石何尝感觉不到其中蹊跷,只是他作为大理国司空,万事求稳,习惯走官方渠道解决问题。 两人沉默了许久,段誉斟酌道:“不如这样,我在这边继续探查一番,你让李岫把那个瘦猴派来,让他在会稽城里找到离北城门最近的客栈住下,再在下榻的房间门框上刻上个理字,我如果查到有什么情况会去找他传讯。你则尽快回大理复命,伯父有了旨意你再来这里找我。” 段誉觉得自己没穿越过来的时候,大理和越国几十年没打过仗,也没发生过什么纠纷,怎么自己一来越国就不安分了?那神秘的黑衣人恐怕才是事情的关键! 巴天石不放心段誉一个人留下,道:“世子江湖经验还少,还是老巴留下探查,世子回大理复命。” 段誉摇了摇头,他知道越国除了那个放羊姑娘阿青,理应没有高手,危险系数很低,况且以自己的身手,能让他忌惮的人物还真没有多少。 “伯父交代过,此次行动以我为主,巴司空还是听我的吧。” 巴天石只得听命,出城向秀山郡而去。 第三十八章 光光和蛋蛋 http://.biquxs.info/

巴天石走后,段誉按照从薛烛那得来的王宫方向行去。 会稽城比大理城要小很多,段誉行了约莫四五百米,就见到前方出现一座碧瓦朱甍的建筑,围墙逾丈高,墙上还有士兵巡逻,无疑就是勾践的王宫了。 段誉在巡逻士兵的视野盲区,提气纵身,一跃翻过了高墙。 落身处是一处园林,园林里还有一幢三层的楼阁。雕梁绣柱的楼阁和小桥流水的假山花园,感觉更像江南水乡大户人家的后院。 见阁楼上还有灯光,段誉悄悄摸到了阁楼近前,一跃而上了二楼的走廊,双脚落在走廊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段誉听到有微弱的说话声传来,悄悄走到有亮光的窗户旁,只听得一个珠圆玉润的女子声音传来: “夷光,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的眼睛不如我大,你现在再看看。” 段誉浑身一震:“夷光……夷光……施夷光?是西施?”接着又喜不自胜,心道:“莫非勾践还没有把西施送给夫差?” 片刻,段誉又自嘲的摇了摇头:“就算真的是西施,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虽是这样自嘲,段誉还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模仿无数个影视作品里看到的画面,用手指沾了点唾液在纸窗上戳了个小孔,一只眼睛对准小孔看向里面。 只见屋内热气蒸腾,在正中间的位置有一个足够两人合抱的大木桶,有两个人背对着段誉坐在浴桶中,其中一人手中举着一面铜镜。 虽然看不见长相,但是仅看两人青丝遮盖下的刀削一般的玉肩就知道,两人必然是胖瘦合宜的身材。 这时另一个声音传来:“眼睛是长大了,可是脚也跟着长大了,好像粗鲁女子的脚一样,唉……” 这道声音温婉柔和,似涓涓细流,感觉让人忍不住就想呵护,就算和她说话都会不自觉用柔和的语气。 先前的女子咯咯一笑,道:“难道你想让全天下最美的东西都长在你身上吗?而且,你可不要骗我,我们从苎萝村出来的时候,你妈妈给你纳的鞋子我穿着也合适,证明你和我的脚一般大,要是你的脚像粗鲁女子,我的脚岂不也一样?” 叫夷光的女子低声道:“可我觉得这几个月脚又长大了些。” 听到这里,段誉几乎可以断定叫“夷光”的女子就是西施了,“苎萝山下苎萝村”,若不是西施……哪有那么巧的事?而且看样子西施还是个完美主义强迫症患者? 屋内,先前的女子轻笑一声,道:“那我们比比就知道有没有长大了。” 接下来,段誉就看到了喷血的一幕:一条细白笔直的腿越过浴桶上沿暴露在空气中,接着另一条丝毫不逊色的腿带着滚落的水珠与先前的腿并列在一起,其中一只白腻如玉的小脚丫还俏皮的勾着脚趾。 虽然隔着老远,但段誉视力远超常人,还是能看出两只小脚几乎一样的大小。 看着在空中荡来荡去的两条匀称白皙的腿儿,段誉心中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一年怎么可能玩的够? 虽然两人各只露出一条腿,但越是这种半遮半掩的春光越是挠人心痒。 欣赏了一会儿,段誉心中火热稍褪,心不由主的想要看一看两人的长相,那流传千年的四大美女之首,该长了一副怎样的倾城绝色? 他沿着走廊来绕了大半圈,却发现这个房间只有他所在这一面临着走廊的,两边另有房间,而且似乎都有人住,段誉能听到有微弱的呼吸声,大概是已经睡着了。 段誉不得已回到刚才的窗户,心想这两个人沐浴完总会出来的,或许有机会可以看一看西施的真容。 段誉在纸窗上又戳了个孔,两只眼睛都能看到里面,便看的清楚多了。 木桶中两人可能是玩累了,两条腿都已放下。 叫夷光的女子突然道:“旦旦,你说大王什么时候才把我们八个人送到吴国去呢?” 段誉眉头一挑,另一女子叫蛋蛋? 呃……应该是“旦旦”吧?八九不离十就是郑旦了,和西施并称“浣纱双姝”的另一美女。 就听郑旦“咬牙切齿”的道:“我说过了,不许叫我旦旦,不然我就叫你光光!” 停顿了一会儿,又道:“我看大王对你有意,可能舍不得把你送去吴国了。” 段誉差点儿“噗嗤”笑喷,都说表面光鲜的“女神”私下里可能是“女汉子”,果然不假。 就听西施叹了口气,道:“大王一心向吴国大王报仇,哪有心思儿女情长。倒是上次他带了个黑衣人来看望我们,我看他对那黑衣人很是讨好,怕是有把我们送给那黑衣人的意思。” 郑旦也是叹了口气,有些忧愁的道:“我们一个个弱女子,大王要送给谁就送给谁,担心又有什么用。你的范郎那么有本事,为什么还要把你送出去呢?” 西施半响不答,似乎也在想为什么,两人一时沉默下来,与刚才的活泼俏皮一比,如同换了两个人。 不一会儿,郑旦似乎更爽朗些,故作不在乎的呵呵一笑,打趣道:“你看你又捧着心口,你这样子啊,真是我见犹怜,快快让郑爷我香一口。” 通过窗户上的两个孔洞,段誉就看见木桶中右边的女子转过头向左边女子脸上亲去,左边的女子忙咯咯笑着躲开了。 心中微叹:“看来西施已经对范蠡有了爱意。” 段誉对范蠡这位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政治家并不感冒,有时候甚至觉得,范蠡简直就是翻版的陈家洛,为了所谓的家国大义把自己心爱的女子送给敌人享用,当真不是男儿作为。 范蠡甚至还不如陈家洛,好歹陈家洛是为了民族大义才那么做,可范蠡本就不是越国人,吴越之间的世仇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他和文种到越国投奔勾践只是为了一展胸中抱负。 范蠡和文种两人论计谋不是吴国伍子胥的对手,便无所不用其极,买通夫差的宠臣伯嚭,伯嚭诱使夫差杀了伍子胥,还把勾践放虎归山,再用所谓的美人计使夫差沉溺女色,最后才训练了三千越甲击败吴国。 论计谋搞不过伍子胥,便用阴谋,又有何一展抱负的气魄可言,难道所谓的抱负就是证明自己能帮助一个国家打败另一个国家? 把心爱女子送与敌人只是为了所谓的抱负,更是可笑!最让段誉觉得不能理解的是击败吴国后范蠡就退隐山林了!那你忙活了这么多年,除了把心爱的女人送给敌人享受了几年,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哗啦”一声水声传来,段誉忙收回思绪,眼中看到的一幕让他鼻血涌动:浴桶中的两人站了起来…… 段誉一时间不知该看哪一边,只觉的满眼都是白腻腻。 两人站起时带出的水珠沿着皙白泊泊流下,滑过粉丘后消失在木桶遮挡住的地方。 段誉眼睛一眨不眨,期待着两人转过身来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然而并未如愿,只见两人从浴桶边拿起丝巾一圈一圈的围在身上,又相互扶持着迈出浴桶,只有没被丝巾遮住的纤细柔弱的小腿露在外面。 两人出了浴桶就到了屏风后面。 自始至终,段誉都没有看见两人的庐山真面目,却见到屏风上映出两人的影子,只见两人取下身上的丝巾,又各自拿起新的丝巾擦拭身体。 屏风上,但见两道身影仿如空谷幽兰,两人丰姿展尽,举手投足间最美的身姿都映屏风上一一展现,哪怕前世最好的导演也拍不出如此的朦胧之美。 而后,两道身影慢慢穿上了衣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段誉但觉呼吸一滞,但见两人春兰秋菊,莲步轻移便娓娓走来。 左边女子螓首蛾眉,带着湿气的青丝铺在肩头,让她削束的身子更显柔弱,眉宇间似乎有一抹淡淡的哀愁,让人想要将她抱在怀中疼爱。 右边的女子妍姿俏丽,一双桃花眼分外狐媚,清眸流盼间直勾人心,嫣然巧笑中与另一女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右边的女子小嘴不停的嗡动,显然在对左边的女子说话。 段誉但觉莺声燕语传入耳中,却丝毫没入耳说的什么。心中翻来覆去就一句话:原来这就是西施,这就是“浣纱双姝”! 直到屋内烛光熄灭,段誉蓦然惊醒,两女要入睡了。 段誉悄然下了阁楼,突然有些啼笑皆非:自己一个现代人,什么样的美色没有见过,怎的却被古代的两个女人震慑住了? 段誉脑海中突然冒出了“神仙姐姐”四个字,回想那两个女子,左边柔弱的应该是西施,右边爽朗的大概是郑旦。 两女虽有钟天地灵秀的美,却也不比无量山的“神仙姐姐”更美,因为美到了一定的境界便难分上下,只有每个人不同的气质能赋予她更高的美感,就如“神仙姐姐”的仙气让原著中的段誉奉若神明,又如西施的柔弱之气让人见之便心生怜意,使她的美有了比郑旦高出一些的感觉。 段誉自嘲的一笑,他一直嘲笑原著的段誉被“神仙姐姐”的仙气震慑,以至于见了王语嫣便不知所措。 自己这次见到了有千古美女之名的西施和郑旦,还不是色授魂与,不也是被对方的千古名声所震慑?以至于后面两人说了什么都没入脑。 第三十九章 燕先生 http://.biquxs.info/

离开阁楼,段誉悄悄向越国王宫深处摸去。 沿着青石小道走了五六十步,面前出现一个月亮门。 出了月亮门,段誉回首看到月亮门拱上方写着“兰亭苑”三个字,原来阁楼所处是一个独立的园林,应该是勾践为训练八名将要送给夫差的美女,仿照江南的园林风格单独兴建的一处院落。 出了兰亭苑,越国王宫的画风看起来就正常多了,宫殿高大巍峨,雕梁画栋,虽不及大理皇宫的金碧辉煌,却也甚是气派。 段誉料想勾践必然居住在王宫的正中,虽然相传勾践卧薪尝胆,但堂堂一国之主,不会真的去柴房卧薪,真想睡柴火垛,让人在寝宫摆一个就是了。 王宫不时有巡逻的护卫走过,以段誉的耳力,二十丈外就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然后随便找个假山树木躲一下就避过了。 走过五六座屋宇,面前出现一座绵延十余丈的高大宫殿,宫殿内仍有亮光,段誉估计这座宫殿极有可能是勾践所住的,除了因为这座宫殿最高最大,还因为在宫殿正门外有许多站岗的王宫守卫。 段誉绕到宫殿的侧面,施展轻功攀上了宫殿顶,这里可以说是整个会稽城的最高处,向任何一个方向看去,眼下都是层层叠叠的屋脊。 段誉踩着屋脊走到这座宫殿的正中,再向下走到盖瓦上,掀开两个瓦片,想要再度模仿影视作品里的常见桥段,从屋顶看看殿内的情况。 然而这次没有如他所愿,瓦片下面还有木条,若是把木条拆下来,肯定会发出声音。 段誉只好走到垂檐,一个翻身便下了屋顶,同时一只手抓住了屋檐,如猿猴一般挂在了上面,而后两手交替抓住屋檐移动到一个窗户旁,伸出一只手在纸窗上捅开了一个小孔。 从小孔向殿内看去,只见偌大的殿内只有两个人在交谈,一人坐在主位上,身披紫袍,形貌拙异,头颈甚长,嘴尖如鸟,一看就非易于之辈,让人联想到四个字——枭雄之姿! 另一人一身黑衣,面带黑色面罩,只有眼睛和嘴巴露在外面。 这幅打扮与薛烛描述的黑衣人一模一样! 段誉凝神静听去,只听紫袍人道:“燕先生,吴国的八名剑士明日入宫觐见,我会邀请他们与我越国的剑士比武较技,我越国剑士有燕先生这几日的指点,剑技大涨,必能战而胜之。” 说完便一脸期冀的看着黑衣人,显然他对自己的话并不是那么肯定,想要征询“燕先生”的判断。 “那吴国剑士若只是从军中挑出来的,必然不是大王手下剑士的对手”,略一沉吟,黑衣人接着道:“可若吴国剑士是江湖之人,大王的剑士虽有在下指点,却只有短短数日,未必能敌的过吴国剑士。” 见紫袍人眉头皱起,黑袍人又道:“不过大王大可不必忧心,若他们是江湖人,自有在下出面料理。” 紫袍人这才舒展眉头,笑了起来,道:“有燕先生亲自坐镇,本王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听得两人谈话,段誉自是知道了那紫袍人便是勾践,只是被勾践称为燕先生的黑袍人却又是谁? 听燕先生的意思,若吴国剑士是江湖人,他很有信心能压制对方,这样看来燕先生必然也是江湖中人,而且应该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 只是段誉却怎么也想不出江湖上有哪个高手姓燕。 这个世界不应该有“核武燕”吧?不会吧? 突然“啪”的一声轻响,却是段誉凝神想事情,忘了提气轻身,结果把屋檐上的瓦片压断了。 段誉刚想换个地方继续偷听,突然“呼呼”的破空之声传来,段誉连忙松开抓住屋檐的手,身体立刻下坠。 双脚尚未落地,但听得“砰”的一声,窗户破裂! 瓦片断裂的声音甚轻,没想到还是被那燕先生听到了,这位燕先生反应极快,立刻就拿起桌上的茶杯瓷盖向段誉所在的窗户扔来,同时人影一闪便向窗口奔来。 段誉没想到这位燕先生耳力如此灵敏,反应如此之快,双脚刚落地,燕先生发出的掌力已到了面前。 段誉没有练过掌法,连忙脚踏凌波微步躲开这一击。 但这位燕先生显然是想到了段誉会躲避,一掌过后,第二掌接着袭来。 段誉不得已回身回身接下这一掌,虽然没学过掌法,却能用北冥神功把对方的掌力吸进体内,仗着内功深厚,也不会有太大危险。 六脉神剑和一阳指天下闻名,他不想暴露大理段氏,便没有用出来。 “砰”的一声闷响,两只手掌对在一起。 燕先生显然没有想到段誉轻松接下来自己的一掌,感受到自己的掌力似乎被对方悄然化解于无形,轻咦一声:“化功大法?你是丁春秋?” 殿外一片黑暗,燕先生看不清段誉的面容,不然就不会问出这话了,毕竟段誉和丁春秋年龄差的可太多了。 而段誉身处越国王宫,不敢恋战,趁燕先生被“化功大法”怔在当地,发力一推,忙运起凌空踏虚向宫外掠去。 燕先生见段誉逃跑,立刻急追而来。 他刚夸下帮勾践料理江湖人的海口,若是接着就被人偷听了墙角还安然离去,岂不是啪啪打了自己的脸。 这燕先生轻功也极高明,段誉用凌空踏虚飞奔,他竟然没被拉开距离。 这固然有段誉对王宫布局不太熟悉的缘故,但也可见燕先生轻功造诣之深。 段誉奔出二十余丈,已经听到了王宫的守卫呼喝着向这边奔来,身后的燕先生又紧追不舍,段誉心中有些焦急,暗怪自己太不小心。 又前行数十丈,王宫围墙已在眼前,燕先生终于被他拉开了三丈的距离,只是以他的轻功,三丈也不过瞬息而至。 到了围墙近前,段誉仍是毫不减速,离围墙还有一丈的距离,只见段誉一脚蹬地,把向前的冲势转为斜向上飞起,再一脚蹬在围墙半高处,再度拔起,人已飞上了围墙。 墙上守卫哪里见过这般上墙的人,还没看清人影,段誉已飞跃而下,到了宫外。 守卫以为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眼前又一道黑影闪过,守卫终于反应过来,忙拔出刀喝问:“什么人?” 燕先生追上围墙,已明白论轻功自己不是那疑是丁春秋之人的对手,对方已出了皇宫,自己再没机会追上,恰在此时又受到城墙上守卫的喝问,心中恼怒,手一挥便夺过守卫士兵的刀,向围墙外已奔出五六丈的段誉掷去。 他这下含怒出手,已用上了八九成的内劲。 段誉听得背后利刃破空声,回头一看,见一把刀飞速袭来,忙踏出凌波微步向左前方闪过,这一下从凌空踏虚到凌波微步转换流畅,毫无滞涩,似乎本就是一门轻功。 段誉却不知道,凌波微步和凌空踏虚这两门顶级的步法和轻功已有了融合的雏形。 王宫围墙上,燕先生眉头一拧,他看出了“丁春秋”躲过飞刀的这一步似乎有凌波微步的影子,但又有些不一样。 见对方已经跑远,他转身下了宫墙,向王宫内行去,自始至终他没有看宫墙上的守卫一眼,在他眼里这些守卫与蝼蚁无异。 而守卫见识了燕先生雷霆一击的手段,哪还敢吱声? 另一边,段誉在鳞次栉比的房屋间来回穿梭,不一会儿又转回了王宫附近,他见没有士兵全城搜捕他,放下心来,便想去范蠡的府邸也探查一番。 依照薛烛的描述,段誉在王宫的西面找到了“范府”。 范府守卫远不如王宫森严,段誉轻松进了范府。 在范府转了一整圈,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有亮光的房间,想来范蠡已经入睡。 不过段誉并非没有收获,他在范府的一个较偏的房间听到了两个还未入睡的江西汉子夜话,从两人的对话了解到,这两人在江西杀了人,被官府通缉,于是一路流窜到了越国。 两人身上早没了银钱,在会稽城吃霸王餐,结果被店家的小二和伙夫拿着菜刀和棍子围了起来。两人手上有过人命,虽然面对十余人亦不害怕,亡命之徒的狠劲儿一上来,就与小二伙夫打了起来,两人反而把十余人打的抱头鼠窜。 恰巧范蠡路过,他一直在搜罗身怀绝技的奇人异士,见到二人勇武不凡,范蠡替二人付了酒菜钱,还邀请二人去范府。 二人正没去处,转眼就成了范府的护卫教习。 听完两人的交谈,段誉心中渐渐勾勒起接近“燕先生”,顺便深入了解吴越两国的计划。 从确定矿山一事是越国所为开始,段誉便在思考怎么介入到吴越争霸之中,这两个国家相争倒还罢了,若是其中一方胜了,对大理来说就相当于在后院多了一个不安定的炸弹。 如果没有外力介入,吴越争霸胜出的必然是勾践,考虑到勾践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枭雄,段誉才不信勾践灭了吴国后会消停下来。 史上勾践灭了吴国后就南征北战,不断扩张地盘。而在这个世界,大理与越国相邻,勾践显然不是一个理想的邻居,若等他灭了吴国,下一步兵锋所指要么是大理要么是大宋。 显然在常人眼中大理比大宋要好欺负的多,所以勾践多半会选择谋算大理,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勾践会派人去大理国境内采矿吧。 相比越国,没有了伍子胥的夫差就好对付的多了,不会对大理有多大威胁。 段誉心中更倾向于帮助吴国对抗越国。 若要破坏越国的计划,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去吴国,把越国的计划对夫差和盘说出,只要夫差不是脑残,必然不会再中计。 只是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却有可能打破吴越两国的实力平衡。 段誉还不知道黑衣人突然出现在越国的目的,要想办法接触到越国的高层才可能探知黑衣人的目的。 只是越国的高层岂有那么容易接触到?直到听到了两个江西汉子的对话,段誉心中终于有了眉目。 回到薛烛的小屋,就见薛烛仍站在房间里,他点薛烛的穴道需要十二个时辰才能自动解除,薛烛此时仍是不能动。 段誉提起薛烛,把他面朝墙壁放好,然后自己鸠占鹊巢在薛烛的床上睡下。 第二天天未亮,段誉把自己的衣服划破一些,再沾上泥土污渍,脸上也抹上了些墙灰,而后悄悄出现在了范府到越国王宫的必经之路上。 第四十章 你又不是童百熊我也不是东方不败 http://.biquxs.info/

等了一个多时辰,段誉才看到一行约二十人自范府方向远远行来,为首者是一名高高瘦瘦,作书生打扮的中年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年龄,余者皆是护卫的打扮。 段誉靠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上,低垂着头,心里默默计算着这一行人和自己的距离,同时思考怎么引起范蠡的注意。 段誉搜罗脑海中奇人异士投奔目标人物时所用的计策,姜太公钓鱼的典故他知道,可要真来个姜太公模仿秀,估计会被人当成傻子。许攸投奔曹操那是战场上投敌,不适用他现在的情况。什么张良韩信、卧龙凤雏,似乎没有一个适合他的情况。 中年书生一行人越走越近,就在段誉决定用最简单的办法——一脚踏坏地面上的青石来引起中年书生的注意,突然注意到王宫方向有一汉子挑着担子也向他行来,单子的两头各挂了一个大木桶。 路上已经有了熙熙攘攘的行人,所有的行人遇到这挑担子的人都会捂着鼻子远远躲开,段誉嗅觉远超常人,远远的就已闻到恶臭味传来,看来挑的是粪便。 估算了一下两边行走的速度,挑粪汉子与中年书生一行人约莫在自己蹲守的这里相遇,段誉灵机一动,计上心头。 眼看两边的人就要相遇,中年书生的护卫有近二十人,这些护卫要把中年书生护在中间,就不能像行人那样远远的躲开挑粪汉子,只好手捂鼻子遮挡臭味。 段誉瞥了一眼中年书生,见他只是眉头微皱,没有捂鼻子也没有呵斥挑粪便的汉子,不由得对中年书生的心性高看几分,能把心爱的女人送给敌人享用了数年,还能安然忍耐下来,这人的忍字功夫确是了得。 段誉右手捡起一颗小石子,扣在中指和拇指之间,待到挑粪汉子与打头的护卫擦肩而过,中指发力将石子弹出。 只听得“啊”的一声叫,挑粪汉子右脚踝突然剧痛,站立不稳向地上倒去,两个粪桶掉到青石路面上,顿时金汁四溅。 离挑粪汉子近的护卫躲避不及,有数人被金汁溅到身上。 段誉的动作很隐蔽,那些护卫的眼力哪里能看的出有人暗中使了手段,只以为是挑粪汉子自己不慎摔倒的,纷纷大怒,之前那中年书生都没嫌臭,他们也只能忍着,此时都被粪便溅到了身上,哪还能忍?纷纷叫骂着上去蹬踹挑粪汉子。 其中为首的两个护卫最是凶狠,段誉通过声音认出了就是在江西犯下命案的那两人。 那挑粪汉子脸上已被打出血,而中年书生只是皱着眉在一旁看着,并未阻止手下的护卫。 段誉突然动了,两步就跨到了挑粪汉子身旁,接着连踢四脚把围殴挑粪汉子的护卫踢飞,伸手扶起了挑粪汉子,把他护在身后,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冷的看着中年书生一行人。 这些护卫在会稽城里什么时候吃过亏?被踢飞了四人哪还能忍,拔出刀把段誉团团围住。 为首的两个护卫也在被踢飞的四人之列,此时已站起身来,两人看向中年书生。 就见中年书生向二人点了点头。 这二人刚才虽是被段誉从身后踢飞,类似于被偷袭,但是从段誉能一瞬间连续踢飞四人,且每个人都飞出丈余,可见段誉腿上的功夫,两人便不敢轻视。 这两人的眼力比其余的护卫高了不少,知道段誉可能不好惹,便与其他护卫一齐围住段誉,其中一人问道:“不知这位兄台为何偷袭我等?” 段誉双臂抱在胸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挑粪汉子,意思是看不惯众人围殴一个平民,却一句话也不说,一副高人做派。 他为自己制定的人设就是类似燕赵古风的感慨悲歌之士。 那名护卫又道:“这个挑粪的粗人把金汁洒在我等身上,还惊扰了范大夫,我等只是对他略施小惩,又有什么不对之处?” 若非忌惮段誉的腿功,这些人怕是早就一拥而上,这时只得先忍着性子讲道理。 段誉终于开口:“这人只是一时不慎才冲撞了你们,你们却把他打个半死还不住手,这也叫略施小惩吗?” 那名护卫道:“这人冲撞了范大夫,我等饶了他性命,只是打上几拳几脚让他长些记性。” 段誉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那名挑粪汉子早已吓得不知所措,想要跪下求饶,却被段誉伸手拉住了。 那护卫见言语上讨不了好,恶狠狠想到:这里是会稽城,任这人再厉害也翻不出天。 于是道:“兄台既然蛮不讲理,那就怪不得我等以多欺少了。” 说罢便招呼众人一拥而上。 段誉眼神轻蔑,腿影闪动间,那些护卫便纷纷倒飞而出,飞出一丈多才滚落在地。 前后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围上段誉的护卫都化作滚地葫芦遍地哀嚎,只剩下四个还护在范蠡的身旁。 这些护卫都只是练过些拳脚的普通人,他们的动作在现在的段誉眼中如同慢动作,段誉没用任何武功,只是普通的踢腿就把这些人踢飞了。 那种感觉,就像星爷的电影功夫里,最后星爷打斧头帮的喽啰那样。 中年书生却不惊反喜,眼睛一亮,他没看清段誉的动作,但这更加说明段誉武功的高明,忙拨开身前的护卫,上前对段誉一礼,道:“这位少侠,鄙人越国大夫范蠡,这边有礼了。” 段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仍旧孤傲的模样。 范蠡毫不介意,笑着继续道:“都怪鄙人御下不严,致使手下护卫误伤了平民百姓,还与少侠起了冲突,我这就安排人带着这个挑粪的汉子去看大夫,另赐予他十两银子以作补偿。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若是没有这挑粪汉子,今日我还见识不到少侠这样高明的武功,鄙人合该感谢他。” 段誉心中嘀咕:这叫误伤平民?真是书生一张嘴,把丑说成美。 不过他脸上仍是一副欠揍的孤傲模样,道:“你养这么多废柴当护卫有什么用?还不如让他们去种田浇菜,也省的浪费你的粮食。” 这句话就有些杀人诛心了,满地的护卫纷纷对段誉怒目而视,但他们也知道自己远不是段誉的对手,只是敢怒不敢言。 范蠡闻言苦笑道:“少侠所言有理,只是越国偏僻之地,这些护卫已是个中好手,不曾想却当不得少侠一合之敌。鄙人这些年苦寻武道名师训练手下护卫,只是一直不可得。今日得遇少侠,真是天不负我。敢问少侠尊姓大名,可愿为我座上之宾?若少侠肯屈就,鄙人必以国士相待!” 段誉心道:这范蠡收拢人心果然是有一套,不过这正是他要的。于是故作矜持道:“在下东方墨,本是南唐国人,只是故国已亡,这些年孤身一人流落江湖,若得范大夫看重,在下自无不可。只是范大夫手下这些护卫资质平平,在下却不能保证把他们都训练成高手。” 范蠡见段誉答应,大喜道:“无妨,这些护卫能学得东方兄弟的一招半式就好,况且以东方兄弟之能,若是只做护卫教习,那也太屈才了。我要向大王举荐你,以东方兄弟之能,定能得大王重用。得东方兄弟之助,何愁大事不成!” 范蠡热切的直接以兄弟相称,段誉哪怕对范蠡反感,此时仍觉得心中很舒服。 只是,能不能别老是“东方兄弟、东方兄弟”的叫,你又不是童百熊,我也不是东方不败! 第四十一章 吴越斗剑 http://.biquxs.info/

段誉对范蠡躬身一拜,道:“在下恭敬不如从命,愿为范大夫效力。” 范蠡笑呵呵伸手扶起段誉,拉着段誉的手,眼神真切,道:“眼下我正要去王宫,今日在王宫里我越国剑士将与吴国剑士比试剑法,东方兄弟便与我同去王宫,看看这些剑士能否入东方兄弟的法眼。” 旋即范蠡醒悟到段誉流落江湖,身上衣服多有破损,形象颇为狼狈,而且他有数名护卫衣服也被溅上了金汁,便带着段誉和护卫又回了一趟范府,安排人为段誉沐浴后又换了套新衣,这才带领众人前往越国王宫。 一路上范蠡把段誉带在身边,并排前行,俨然把段誉视作与自己平等地位,起码外在表现是这样。 到了王宫,范蠡只带了段誉和那两名来自江西的护卫进入王宫,段誉已经知道了这两人叫吴彪和吴壮。 段誉到处东张西望,默默的把王宫布局记在心里。昨夜他是从北面进入王宫,逃跑的时候走的是东侧,这次跟着范蠡自然是走的南面正门。 范蠡以为段誉没见过王宫这般恢弘的宫殿,才会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到处张望,笑道:“东方兄弟似乎很喜欢王宫,不过今日还有要事,改日我亲自带你来游览一番。” 段誉心道这是把我当土包子了,嘴上还是应了下来。 到了正殿,吴彪和吴壮两兄弟留在了殿外,范蠡只带了段誉进殿。 这正殿正是昨夜段誉偷听的大殿,此时正中王位上坐着一人,正是勾践。勾践的左边坐着黑衣人。 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座次,可见勾践对黑衣人的重视。 范蠡向勾践躬身行礼,段誉只得也跟着行了一礼。 范蠡看了一眼黑衣人,指着段誉对勾践道:“大王,我来为你介绍,这位少侠是东方墨,是我今早偶遇,他一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倒了十几个护卫,而自己毫发无伤,实有万人敌之姿,乃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若是以前,勾践求贤若渴,必然亲自笼络。此时他却下意识看向黑衣人,见黑衣人没有表示,勾践转过头来看向范蠡,淡淡道:“既然良才难得,便让他做范大夫的侍卫吧。” 范蠡暗叹一口气,知道勾践受黑衣人蛊惑,凡事都征求黑衣人的意见,只得躬身道:“谢大王。” 范蠡坐到了勾践右首的座位上,段誉站到了范蠡的身后,勾践没有赐座,他只能以范蠡随从的身份站着。 段鱼观察到大殿的右边站着约三十名锦衣剑士,均是抱剑而立,而与之相对的,左边却是空着的。 不一会儿,一名中年书生领着八名青衣剑士步入大殿,八名青衣剑士均是满脸傲色,对大殿右侧数倍于己的锦衣剑士毫不在意。 中年书生向勾践行礼,道:“大王,上国剑士已经带到。” 八名青衣剑士躬身向勾践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如果从侧面看,八个人的头始终在一条直线上。 其中一名青衣剑士手捧三尺长的锦盒,上前一步道:“敝国君王多谢大王厚礼,命臣奉上宝剑一口。此剑乃敝国新铸,以供大王玩赏。” 勾践为了麻痹夫差,曾赠送夫差大量金银器玩,既让夫差减轻对越国的戒心,又能让夫差习惯于奢靡而废弃朝政。夫差见勾践所赠财礼甚厚,便派了八名剑士回赠勾践以宝剑,略作表示。 勾践眼睛眯成一条直线,却笑呵呵道:“多谢夫差大王,范大夫,接过来试剑。” 范蠡上前接过锦盒,打开后看到里面是一柄三尺长剑,长剑剑锋映得范蠡的脸成了青碧色。 范蠡拔出长剑,赞道:“果然是宝剑。” 又招过一名锦衣剑士,两人挥剑对砍,只听得“当”的一声,锦衣剑士手中只剩下半截断剑。 勾践眼皮微跳,却还是哈哈一笑,沙哑道:“确实是宝剑,取新铸的宝剑再试。” 不一会儿,一名锦衣剑士拿来一把长剑,剑身也有碧气映面。 两人再次挥剑相交,这一次锦衣剑士手中的剑没有断掉,只是剑身被砍出了一个指甲那么深的缺口。 “再来!”范蠡向锦衣剑士喝道。 又一次挥剑对砍,两人都有很好的控制力,范蠡的剑正好又砍在上次砍出的缺口上。 这一次,锦衣剑士手中的剑仍没有断,但缺口又加深了一些。 “再来!” 两人再挥剑对砍,直到第五次对砍,锦衣剑士手中的剑终于断掉,而范蠡手中的剑仍旧完好。 “夫差大王所赠宝剑果然锋利,”勾践笑着夸赞,“八位上国壮士皆是腰悬宝剑,必然精通剑术,便与我越国剑士比试一番,如何?” 之前献上宝剑的吴国剑士躬身道:“吴越两国世代交好,吾等愿遵越王命!想来吴越比剑将来必成为一段佳话!” 勾践微微一笑,对着范蠡摆了摆手。 范蠡会意,朗声道:“吴越剑士,一次比试。” 大殿右侧的锦衣剑士里走出一人,八名吴国的青衣剑士则只留为首那人在大殿正中,其余七人退至大殿的左侧观战。 两名剑士各自倒转剑尖,右手握剑柄,左手搭于右手手背,躬身行礼。 两人身子尚未站直,便已“铮”的一声两剑相交,显然都意在抢攻取得先机。 两人各退一步,青衣剑士立刻抢上连劈三剑,锦衣剑士矫健的躲开,接着腾身而起,刷刷两剑向对方攻去。 青衣剑士微微冷笑,却是凝立不动,长剑轻摆便将对方的长剑荡开,显然青衣剑士的剑法更高明。 锦衣剑士不再抢攻,围着青衣剑士转圈跑了起来,他的动作更为敏捷,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寻找对方的破绽。 青衣剑士只得跟着锦衣剑士原地转动身子,只是锦衣剑士越转越快,衣襟都已飘在身后,青衣剑士渐渐感觉到晕眩,知道这样下去非转晕自己不可。 青衣剑士寻得一个时机挺剑刺向锦衣剑士,迫使锦衣剑士停下脚步,接着回剑侧身,做防守姿态,突然他脚下一个趔趄,似乎是晕眩所致。 锦衣剑士见自己的战术奏效,大喜之下挺剑刺向青衣剑士肩部。 然而青衣剑士趔趄一下却是故意漏出的破绽,他长剑一圈,刺向锦衣剑士咽喉,打算以伤换命。 锦衣剑士大骇,忙掷出长剑射向青衣剑士的心窝,这一下以命换命,要迫使对方撤回刺向自己咽喉的杀招。 然而青衣剑士丝毫不为所动,毅然挺剑刺穿了锦衣剑士的喉咙,锦衣剑士掷出的剑刺在他身上却发出“当”的一声,掉落在地。 原来这青衣剑士带了护心镜,所以才敢无视对方射向自己心口的剑。 锦衣剑士脖子里鲜血喷溅,扭动几下便不再动了。 在段誉看来,这两人的武功实在稀疏平常,两人的剑法招式比于光豪之流尚且不如,更何况这两人没有内力支撑,施展剑法全凭身体的力量。 虽然没有内力支撑的剑法也不是一定不能登堂入室,但那对剑法的要求太高,整个金庸的武侠世界里恐怕也只有《独孤九剑》能只凭剑法就能战胜二三流的内家高手。 这时有侍者上来抬走尸体,抹去地上的血迹。 勾践哈哈一笑,道:“吴国剑士剑法精妙,赏赐十金。” 青衣剑士躬身行礼道:“谢越王赏赐!” 勾践左手一挥,范蠡起身道:“吴越剑士,二次比试!” 大殿左右各走出一名剑士,躬身行礼后摆开架势,这名锦衣剑士非常魁梧,所用的剑是既宽又厚的重剑,但他舞剑却不显费力,重剑被他舞的虎虎生风,青衣剑士不敢掠其锋,只在外围游斗。 锦衣剑士重剑越舞越快,然而青衣剑士身手矫健,防守滴水不漏,偶尔还能寻机反击一剑。 一炷香时间后,锦衣剑士体力开始不支,青衣剑士转守为攻,一番攻击招式施展开来连绵不绝,锦衣剑士的重剑太过笨重,防守起来甚是吃力,锦衣剑士身上不时就会添上一道剑伤。 眼见锦衣剑士已然不支,勾践却视若未见。 勾践不作表示,其他人自然不敢喊停认输。 半炷香后,锦衣剑士横尸当场! 范蠡看了勾践一眼,见勾践脸色阴沉,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朗声对青衣剑士道:“壮士剑法精湛,大王赏赐十金。” 青衣剑士谢赏后退回。 范蠡又道:“吴越剑士,三次比试!” 大殿左右又各走出一人,此时勾践道:“单打独斗已看了两场,这次两个对两个。” 于是左右再各出一人,四人展开对战。两名锦衣剑士各自为战,两名青衣剑士却配合默契,有时一人挡住对方两人,另一人伺机进攻,有时两人共同占住方位攻击一人。不到半炷香,青衣剑士便已胜出,越国再添两具尸体。 这时明眼人都可看出,若是单打独斗,锦衣剑士尚有一战之力,若是群战,青衣剑士配合默契,能发挥出远超单个剑士的实力,锦衣剑士就远不是青衣剑士的对手。 勾践犹自不服,让再来一场四人对四人的比试。 只是这一次锦衣剑士败的更快,完全不是配合默契的青衣剑士对手,片刻间越国又添四具尸体。 勾践呵呵大笑,鼓掌道:“好剑法,好剑法!上国剑士名扬天下,可教我们今日大开眼界了。四位剑士各赐十金!” 四名青衣剑士躬身谢赏。而后侍者领着八名青衣剑士出了大殿,剩余的锦衣剑士也一一出了大殿。 诺大的大殿里一下子有些冷清下来,只剩勾践、黑衣人、范蠡、段誉和中年书生五人。 勾践怔怔看看满地的鲜血,又瞧瞧吴国赠送的宝剑,突然嘶声大吼:“我要杀了夫差那杂碎,我要用他送来的这把剑亲手杀了他……” 声震屋宇! 第四十二章 这贱人,果然没取错名字 http://.biquxs.info/

段誉暗暗冷笑:“勾践这是被气得破防了!吴国剑士在的时候他只能强忍着,这时候怕是肺都要气炸了。” 中年书生噤若寒蝉,黑衣人燕先生则依然安坐,范蠡无奈,只得站出来安抚勾践:“大王何必动怒,依我看吴国剑士未必都如这八人高明,吴国铸的剑也未必都如献给大王这一柄锋利。” 勾践毕竟是枭雄人物,怒气发泄出来也就平静了下来,哼了一声道:“我越国剑士有燕先生指点,剑法上已不逊吴国剑士,只是多人配合之术尚不如吴国剑士娴熟,假以时日必能改观。可是薛烛所铸宝剑竟也不敌吴国之剑!他日与吴国开战,剑锋不利怎么能成?” 范蠡一时无言,他又何尝不知道兵器对打仗的重要性。 “何不唤薛烛来问问,看他是否能铸造可比肩吴国的宝剑。”却是中年书生突然开口。 勾践点了点头,中年书生便安排了人去召唤薛烛。 约莫一刻钟后薛烛到了大殿,向勾践行礼后扫视了一眼众人,其他人都见过,只是段誉让他略感怪异,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个年轻人站在范蠡身后。 段誉昨夜审问薛烛的时候一直保持在薛烛身后,就连说话也是捏着嗓子改变了声音说的,薛烛才会觉得没见过段誉。 勾践指着脚边的锦盒,道:“你来看看这把剑。” 进殿之前中年书生已经跟薛烛交代过了发生的事,此时他走上前右手拿起吴国赠送的剑,左手的手指轻触剑锋,感受着宝剑的锋利。 薛烛只剩六个手指,这让他的动作看上去怪怪的。 薛烛用中指弹了弹剑刃,发出“嗡”的响声,道:“这把剑铸造之时添入了铜和锡,并且所用铁矿石品质上乘,故而能如此锋利。” 勾践冷哼一声,道:“燕先生在我国边境寻得上品铁矿山,我已派人采集矿石,难道仍是比不上吴国的铁矿石品质?” 一直冷眼旁观的段誉心中一动:“原来矿山是被这黑衣人发现后告诉勾践的,这勾践脸皮真够厚的,什么叫越国边境上寻得矿山?明明是大理境内的矿山,若是你越国的,你只管大张旗鼓的开采,又何必装成山贼偷矿?” 薛烛道:“铁矿石品质并不是最重要的,只要锻造得法,下品铁矿石亦可锻造成上品利剑。只是若为军队铸剑,便要铸造千柄万柄,人力有时而穷,不能把精力用在提升提升铁矿石品质,这才显得上品矿石重要。” 顿了顿,薛烛接着道:“若要宝剑既坚韧又锋利,就须加入铜和锡,铜可使剑坚韧,锡则使剑锋利。吴越之地,精铜在越,而良锡在吴,我为大王所铸之剑有铜而无锡,故而剑身坚韧,可挡吴剑数次砍击,然而不及吴剑锋利,不能对吴剑造成损伤。” 范蠡叹了口气,道:“伍子胥早已派兵守住锡山,不许百姓采锡,我国便是想买锡也买不到。” 勾践恨恨道:“伍子胥真是深谋远虑,幸好夫差中我之计,已逼得此人自杀。只是我越国无锡,可怎么铸成不逊于吴国的宝剑?” 众人沉默不言,勾践看向黑衣人,问道:“燕先生,那大理国内可有无人开采的锡山?” 段誉心里大骂:“这贱人,果然没取错名字,够贱!偷铁矿还不满足,还想偷大理的锡矿!老子早晚让你连本带利吐出来!” 段誉早已把大理所有的资源都当成自己的了。 众人都看向燕先生,只听燕先生道:“我只偶然间看到大理那处铁矿山,我又不识得锡山,又怎能知道大理有没有锡山。” 段誉也不知道大理有没有锡山,但想来以越国几万人的常备军队所需兵器,派人去大宋民间采购也是能办到的。 他可不想让越国的兵器质量得到提升,于是开口道:“在下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段誉从进入大殿就一句话也没说,勾践甚至都不知道段誉还在大殿里,以为他已经跟随两国剑士撤出去了,此时众人都没了想法,心道这个年轻人也许真有办法? 见勾践点头,段誉上前两步道:“适才比剑,吴剑五次砍击便砍断了我越国剑,大王和几位大人都以此设想成他日两国交兵亦会如此。实则不然,适才比剑,范大夫刻意五次砍击都砍在同一缺口,但战场之上任意砍击,怕是几十次里也不会有两次砍在同一个缺口上,砍断一只剑怕是要数百对砍。两军对垒与比武较技不同,战场上士兵杀人又哪会砍出几百剑。薛烛大人所铸铁剑甚是坚韧,只要保证两三次砍出的缺口不会使剑断掉,当可足够一次战斗使用。” 众人闻言大喜,都觉的段誉所言很有道理,他们之前陷入了思维陷阱,以为上了战场,越国的剑被吴剑砍五次就要断了,却忘了战场与比剑的不同。 勾践哈哈大笑道:“范大夫果然慧眼识英才,这位东方……东方小兄弟果然机智,本王赏你十金!” 勾践却是已经忘了范蠡介绍段誉时说的名字,只得以小兄弟相称。 段誉正要谢赏,范蠡抢先道:“大王,东方兄弟武艺惊人,若是能安排他指点我越国士兵操练武艺,才是尽用其才!” 勾践上下打量了段誉几眼,道:“我越国士兵自有燕先生操练,燕先生神仙般的手段,不是东方小兄弟年纪轻轻所能比。既然范大夫如此看重,我就破格提拔东方小兄弟,做我旅贲军的副统领,他日若有功劳,自可再行升迁。” 旅贲军就是越国王宫的护卫队,之前与吴国剑士比剑的锦衣剑士就全是旅贲军里的人。 说是旅贲军,其实也就一二百人。 段誉心中一喜,王宫的护卫队自然是在王宫当值,这样就有机会近距离探查夫差和燕先生了。 生怕范蠡再说话好心办坏事,段誉立刻躬身谢礼:“谢大王赏赐,东方墨必鞠躬尽瘁!” 勾践微笑着点了点头,段誉退回了范蠡身后。范蠡无奈,也只得退了下去。 段誉没有跟范蠡出宫,而是随一内侍去旅贲军报到。 范蠡临走前安慰段誉,跟他保证有机会就会力荐大王提拔他。 段誉随口应下,却没当回事。他难道还真稀罕夫差的赏识? 第四十三章 夜探兰亭苑(上) http://.biquxs.info/

在王宫东北角有几间小屋是给值守的旅贲军统领用的,旅贲军的营地在宫外。 统领此时就在王宫内当值,侍者带着段誉到了旅贲军在王宫的小屋,向统领说明了勾践的任命。 旅贲统领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精壮汉子,名叫赵雄。勾践的任命他自然不敢怠慢,便安排人领着段誉去宫外的旅贲军营地住下,并且告知段誉从晚上开始当值。 旅贲军本是一正一副两个统领,白天和晚上轮流当值,此时多了一个副统领,便安排两个副统领一同当值。 段誉在营地安顿好之后便出了营地,信步在会稽城中走动。在北城门附近段誉来回走了两遍,确定了一个叫做友来居的客栈是离北城门最近的客栈,又到东西南三个城门都转了一遍,便回了营地。 傍晚,段誉换上旅贲军的锦衣,佩戴上制式长剑,来到王宫旅贲军小屋。 旅贲军值守交接,统领赵雄向副统领和旅贲军一百余名剑士介绍段誉以及勾践的任命。 副统领是叫孙志勇的中年汉子,对段誉很敌视,俨然把段誉当做了竞争对手,安排值守的时候直接把段誉架空,没有给他安排任何任务。 段誉却乐得清闲,这样他就成了自由人,反而方便在王宫探查。 段誉一个人装模作样在王宫各处走动巡查,实则把除了不能去的后宫都记在了心里,在兰亭苑月亮门还驻足观望了一会儿,只是没有看到西施和郑旦。 天色暗下来后段誉又悄悄来到了兰亭苑,这次直接进了月亮门。 虽然知道偷窥不好,但是段誉告诉自己只是在探查敌情。 而敌人最厉害的武器就是美人计,自己探查探查美人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 来到阁楼近前,看到阁楼上几个房间已经掌上了灯,但昨夜西施和郑旦所住的房间却是黑的。 段誉不由有些疑惑:“难道这两人换房间了?” 段誉刚想挨个房间去偷听,突然听见园林里传来幽幽的说话声。 段誉悄悄走进园林,逐渐听清,正是西施和郑旦两人在说话。 “夷光,我听人说吴国大王派来的使者已经到了王宫,好像还献给大王了一把宝剑。” “这么看来吴国大王人挺好的呀,特意派使者来给我们大王送宝剑。要是我们大王肯放弃报仇该多好呀,我们越国和吴国谁也不打谁,就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 “你又不是没见过我们大王,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放弃报仇?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与世无争,那世上就没有纷争了。” 两人一时无话,都在刻意回避一个话题。 段誉藏身在一处草丛后,已经可以看清凉亭里的两人身影。 半响后,西施带着些落寞道:“旦旦,我有些后悔了,我不想去吴国了,我当初不该答应少伯。就算没有他照顾我娘亲,我也能照顾她一辈子,也好过去人地两生的吴国。” 一向开朗的郑旦也变的有些消沉,低垂着头道:“是啊,我也后悔了,我那时候就是贪玩儿,又觉得还能和你在一起,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范大夫。我现在觉得还是苎萝村好,那时候无忧无虑的整天在小溪边玩儿,多好啊!”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突然郑旦跳了起来,兴奋地道:“夷光,我们去求范大夫好吗,我们求他放我们回苎萝村,他那么喜欢你,一定会答应你的!” 西施却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郑旦脸上的兴奋渐渐的消失,又变回了消沉的样子,道:“真不知道男人怎么能那么狠的心,范大夫那么好的人也能狠心把你送到吴国去。这次吴国的使者来了越国,大王肯定会让我们随使者一起去吴国。” 郑旦终于还是说出了两个人避讳了半天的话题,西施的身子缩了一缩,有些哀伤的道:“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唉……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回到苎萝村……” “若是想走,我现在就能带你们离开!” 突然响起的男子声音让西施和郑旦吓得“啊”的一声跳了起来,这兰亭苑是特意为她们八个将要献给夫差的美女建造的,除了勾践、范蠡、文种几人,从来没有男人能进来,突然传出男子说话的声音,这让她们两人怎能不吓了一跳。 借着点点微光,两人看到是一个身穿锦衣腰悬长剑,身材挺拔的男子慢慢来到亭外。 她们见过守卫王宫的旅贲军,自然看出来段誉就是旅贲军的衣着。只是旅贲军不允许进入兰亭苑,这个男子怎么敢进来的? 郑旦的胆子更大一些,当先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用腿走进来的。” “……” 郑旦哪里见过这种说话方式,一下子被噎住了话。 “谁不知道你是用腿走进来的?我问的是这个意思吗?” 西施微微蹲身向段誉行了一礼,解释道:“旦旦不是那个意思,兰亭苑一向不许男子进入,壮士你怎么进了兰亭苑?” 段誉第一次被人称为“壮士”,感觉怪怪的。 “我是第一天值守,没人跟我说过兰亭苑不能进来。” 这些本来应该是旅贲军副统领孙志勇向他说明,只是孙志勇把他当做了竞争对手,连招呼都没和段誉打,更别说跟他说这些了。 郑旦似乎从刚才被噎中缓过来了,道:“那你现在知道了,你该出去了。” 段誉微微一笑:“好不容易进来一次,怎么能这么快就出去。下次就不能再借口不知道规矩进来了。” 郑旦又被噎住了,别的旅贲军见了她们都是毕恭毕敬,怎么这家伙就有恃无恐,还想赖着不走了? 段誉见郑旦气愤愤的样子,嗯……很好玩儿。 柔柔弱弱的西施更冷静,问道:“壮士刚才说你能带我们离开这里?” 段誉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越王要送给吴王的美女。” “你身为越王的护卫,怎么敢把我们带走?就算你能带我们离开,就不怕大王杀了你?” “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为救两位天仙一般的美女而死,可重于十座泰山!” “……” 西施发现她也接不下话了…… “噗嗤”,郑旦见西施也受囧,忍不住笑出声,对段誉道:“你这人油嘴滑舌,听你声音就知道你年纪不大,一看就靠不住。” 段誉哼了一声,故作正经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穿越一场,自己终于也有机会说出这句话了! 郑旦虽然看不清段誉表情,却觉得他突然正经起来,便不好再嘲笑他,嘀咕道:“说的就跟你真能把我们带出去似的。” 段誉自信一笑道:“自然是真的能带你们出去!” 郑旦不信,问道:“那你自己会死的,你与我们素不相识,为什么要帮我们?” 第四十四章 夜探兰亭苑(下) http://.biquxs.info/

段誉心道:我想让勾践的美人计破产,可是我不能告诉你。 “我说过,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为两位天仙般的美女而死,重于十座泰山!” 段誉看不清郑旦的表情,但是他觉得郑旦似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或许是赞美的话听的太多,两人对段誉的赞美都不太感冒。 郑旦狡黠一笑,嗲声道:“既然你那么喜欢美女,若你真能救我俩,我就嫁给你当老婆好吗?” 段誉打蛇随棍上,伸出右手小手指道:“一言为定!” 郑旦疑惑道:“你伸手做什么?” 段誉一本正经道:“这是我家乡的一个仪式,约定好的两个人用小手指勾住对方的小手指,再念动咒语就能让约定奏效。” 郑旦一听还要约定仪式,反倒有些怕了,毕竟古人都信鬼神。 看到段誉一直举着手,心一横,想道:“反正他也救不了我们,约定就约定!” 于是伸出右手小指勾住了段誉的小指。 段誉不料郑旦这么爽直,还真和自己拉手指。 感受着对方柔若无骨的小手指,段誉晃动了一下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变猪八戒!” “噗嗤”一声,这次却是西施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见段誉和郑旦一本正经的立约定,却没想到是这样孩童过家家般的誓言。 郑旦羞红了脸,忙抽回手指,好在天色黑,没人看得见她的脸色。 娇哼一声,郑旦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带我们走。” 段誉脸皮深厚,毫不在意,喝道:“走也!” 说着就双手各揽住两人腰间,纵身一跃而起,上了一棵大树树枝。 他与两人交谈许久,昨日偷窥时的敬畏之心消失殆尽,此时只觉得这是两个不能掌控自己命运的可怜少女。 他们又有共同的目标,何乐而不为? 西施和郑旦哪里见过这等轻功,两人惊呼出声,又连忙捂住了嘴,低头往地面看去,只见脚下黑黢黢的。 也幸好如此,她们两人才不觉得太害怕。 段誉在树枝上微微借力,便带着两人再越到另一棵树上,仿如腾云驾雾般的感觉让郑旦忘掉了害怕,兴奋的想要大喊大叫,憋得俏脸都红了。 眼见就要跃出兰亭苑,西施却摇了摇段誉的手臂,道:“少侠且慢!” 段誉落在一支粗壮的树枝上,道:“西施姑娘还有什么交代?” 西施笼了笼被带乱的发丝,借着刚升起的月光看清了段誉脸上的轮廓,见他长的甚是英俊。 此时两人身体还靠在一起,段誉的手依然揽在她的腰间,两人四目相对。 西施从来没这样近距离接触过一个男子,忙低头躲开段誉的目光,低声道:“还请少侠先把我带下去。” 段誉皱眉,却还是双脚微一用力,带着两人飘然落地。 郑旦情不自禁惊呼:“原来你真的会飞!” 段誉傲然一笑!内心满足感爆棚。 西施落地后轻轻挣脱段誉的手臂,双腿微曲一福,道:“看来少侠是有大本事的人,的确能把我们带走。” “我等读圣贤书,自然不屑做那轻狂之人!” “适才旦旦只叫我夷光,少侠为何知道别人称呼我的名字?” 段誉挠了挠头,这可咋说? 半响,段誉只好道:“在下人送绰号江湖百晓生,江湖之事没有我不知道的。” 西施极聪慧,见段誉讷讷半天才回答,就知道他多半在编谎言。 但她没有刨根问底,而是道:“请问少侠真名?” “东方墨!” “东方墨,东方……”西施轻声念叨,斟酌片刻,说道:“东方少侠,你带旦旦离开吧,只求少侠好好待她。我……我还不能走,只能多谢少侠高义了!” 郑旦闻言大急,道:“夷光,你刚才还说后悔来了这里,怎么又不肯走了?现在不走,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西施不紧不慢,道:“我刚才也只是略做抱怨。少伯对我有恩,他千辛万苦将我寻来,我若离去,将置他于何地?况且是你与东方少侠有约在先,我……我怎能受少侠如此大恩?” 郑旦这时方才醒悟,这个年轻人真的能带自己离开,难不成自己真的要嫁给他吗? 虽然他看上去挺好看的,也不惹人讨厌,可婚姻之事哪能这么拉拉勾就决定了? 郑旦又是羞赧,又是担忧。 段誉哈哈一笑,道:“西施姑娘也可以与在下拉勾。” 西施见段誉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说的话又这么直接,忙转身避开他锋锐的目光,正色道:“少侠说笑了,夷光虽是女子,却也知道不能以怨报德,若就此离去,怕是要悔恨终生!” 郑旦突然激动地道:“他对你有多大的恩?用的着你搭上一辈子报答他吗?他是说过等打败吴国就娶你,可吴国势强,越国怎么是吴国的对手,你去了吴国就永远回不来了。你怎么还相信他的话?” 西施倔强的低着头不说话,手抚在心口处。 段誉却看到了她脸颊上晶莹水珠反射的月光。 段誉很想跟西施说范蠡不值得她那样做,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他知道情之一字,最让人不能自已,他说了也未必有用。 就像木婉清,因为钟情于他,无论他说什么,木婉清都信他! 郑旦一下坐到石凳上,赌气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西施用手背擦去泪水,强笑道:“你本就是贪玩儿才来的,你又不用报恩,留下来作什么?你就跟着东方少侠离开吧,以东方少侠的本事,一定能照顾好你的。” 郑旦脖子一梗,道:“我说不走就不走,你说什么也没用。” 段誉双手一摊,苦笑道:“你不肯走我怎么带你离开?不带你离开,你怎么兑现约定嫁给我?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郑旦俏脸刷一下红透,这样类似玩笑的话在她这里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旋即她灵动的眼珠一转,道:“你那么厉害,不如把夷光绑了,再带我俩离开这里,这样我可以考虑把夷光嫁给你!” 西施大羞,急道:“旦旦,你怎么这样胡来?东方少侠,你千万别听她的,不然我…我…” 段誉见她“我”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什么威胁性的话,笑着淡淡道:“你若不想离开,我不会强迫你。毕竟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与我无关!” 不知为何,西施听到段誉淡漠的口气说出“与我无关”,心不由的揪了一下。 段誉叹了口气,又道:“你们两人什么时候若改变了主意,可以随时跟我说。我与郑姑娘的约定作废,我不需要你们回报我什么。言尽于此,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段誉是随性的人,不然前世也不会安心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了。 他听到西施和郑旦的谈话,动了恻隐之心,打算冒着暴露的风险救二人出去,却没想到西施并非真的想离开。 或许她是真的想离开,但范蠡在她心中有更重的位置,她的内心很挣扎,最后还是选择了范蠡。 这让段誉多少有些心灰意冷。 正要转身离开,郑旦却拉住他的手臂,莹莹的目光看着他,道:“对不起,我不能丢下夷光一个人。” 略一停顿,又问道:“你是怎样像鸟儿那样飞的?能教教我吗?” 看着郑旦期冀的眼神,段誉不由得露出微笑,这个为了好友甘愿自己也留下来的女孩儿,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却又让他忍不住想调侃她。 “这等神仙手段,哪能随便授予别人?东方家有门规,神功概不外传。除非……” 段誉说的一本正经,又故作迟疑,派头拿捏的还算到位。 郑旦果然很配合,连忙问道:“除非什么?” 段誉似笑非笑道:“不传外人,但是可以传内人啊!” 郑旦一怔,半响才反应过来,气恼道:“就知道欺负我,你们两个都欺负我。” 西施禁不住笑了出来,把刚才的愁绪冲散了许多。 段誉不再调笑,道:“这门轻功需要深厚的内功配合,你毫无内功根基,无法修炼这门轻功。而修炼内功非一时之功,我现在也没有适合女子修炼的内功心法,以后若寻到合适功法,倒是可以考虑传授给你。” 郑旦虽然有些失望,却也知道这么厉害的武功不可能轻易学会,道:“那说定了,你可不许找我要报酬。” 段誉笑着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今日之事还请两位姑娘保密,在下也不会对第四人讲。” 西施施施然福了一礼,道:“我和旦旦也不会讲出去,无论如何都谢谢少侠的好意。” 段誉点了点头,这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忙低声对二人道:“有人过来了,在下就此别过,希望后会有期!” 段誉飞身上树,一跃数丈又到了另一棵树上。 下面一个女子声音道:“夷光,郑旦,我刚才好像听见你们喊叫,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没事吧?” 原来是阁楼上的一个女子听到了郑旦的惊呼声,这才寻过来。 郑旦的声音响起:“没事没事,刚才突然窜出来一条小狗,吓了我一跳。” 段誉苦笑,这姑娘还挺记仇。 知道两人能够应付,段誉便飘然离开了兰亭苑。 第四十五章 放羊少女 http://.biquxs.info/

在树与墙之间飞跃中,段誉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郑旦的话音:“原来你真的会飞”。 段誉当然不会飞,只是纵跃间他似乎有了些灵感:“能不能真的像鸟儿一样飞?” “鸟儿都是挥动翅膀飞翔,人没有翅膀,可若是做一对假的翅膀安在两只手臂上呢?以自己的深厚内力灌注双臂挥动假翅膀一定也能飞起来!” “但是那样太过笨重了,也太耗费内力,鸟儿飞的还不如自己轻功跑的快,像鸟儿一样飞起来也没有多大意义。” “那有没有飞的快的?有!……飞机,只是飞机的原理与鸟儿又不同……” …… 上半夜,段誉在王宫转了几遍,重点关照了正殿和勾践的书房。 勾践确实是个很勤政的君王,几乎前半夜都在书房。 只是黑衣人燕先生却没有来王宫。 段誉也想过直接杀了勾践然后走人,只是这不符合大理的利益,若是勾践暴毙,得利的必然是吴国。 夫差之所以放过了勾践,勾践的扮惨让他放松了警惕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原因是夫差没把勾践放在眼里。 历史上吴国之所以失败,主要是因为夫差一心去中原会盟称霸,结果被勾践偷了家。 这说明夫差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只不过他的手段比勾践要堂堂正正的多。 若是杀了勾践,吴国就会统一吴越之地,那样还不如两国相争对大理更有利。段誉的目的就是要让吴越保持相对的平衡,这样才不会威胁到大理。 所以哪怕勾践近在眼前,段誉仍然没想过刺杀。 到了下半夜,段誉找了颗大树,在一横枝上眯了半夜。以他的耳力,王宫里若出了动静他随时都能听到,不至于让孙志勇找到他渎职的借口。 直到天色微亮,段誉来到王宫东北角进行值守的交接。 其实交接没有他什么事,走个过场而已。 交接完后,段誉跟随旅贲军回营地,换回常服,吃过早饭,又来到了大街上,在王宫和范蠡的府邸之间的几条街上走动了一个来回。 他要在这里等一个人。 过了两个时辰,太阳高高升起,段誉沿着几条街道来回走了十几次,却仍没有看到那个人。 段誉在一家茶铺停了下来,要了一壶茶后,又向茶铺的伙计要了纸和笔,就在纸上画了起来。 有了上次画东方?的经历,这次画起来就顺畅多了,几乎一蹴而就。 这时听到远处传来合唱高歌声:“我剑利兮敌丧胆,我剑捷兮敌无首……” 在桌上放了块碎银,段誉收起刚画好的画像,身形一晃就到了大街上。 长街的西端八个青衣汉子挽着手臂沿街而来,正是昨日比剑的吴国剑士。 八名剑士喝了酒,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放声高歌,姿态肆意狂放,街上的行人纷纷避开他们绕道而行。 段誉等八名剑士走过茶铺,便悄然跟在了八人身后。 到了街道路口,恰好有一行十几人与八名剑士相遇。 段誉一看,正是范蠡带着他的十几个护卫。 八名剑士走到范蠡身前,为首者醉眼惺忪的斜睨范蠡一眼,道:“你……你是范大夫……哈哈,哈哈!” 一名剑士对一国大夫如此无礼,范蠡还可忍耐,但范蠡的护卫却忍不住,吴彪上前道:“不得无礼,快滚开!” 八名剑士纵声大笑,学着他们的音调,笑道:“不得无礼,快滚开!” 吴彪哪里受过这种气,当即拔剑道:“大王有命,冲撞大夫者斩!” 为首的吴国剑士身子摇摇晃晃,说道:“斩你,还是斩我?” 范蠡不想因为这点儿小事与吴国起衅,若是杀了吴国使者,那就是逼吴国开战了,便对吴彪道:“让他过去。” 话音刚落,却见白光一闪,为首的吴国剑士拔剑就斩向吴彪。 吴彪虽然凶悍,论剑术却远非训练有素的吴国剑士的对手,反应慢了半拍,再下意识的抬起长剑去挡,眼看长剑就要砍在吴彪的手臂上。 却听“当”的一声,吴国剑士的长剑脱手飞出,而吴彪抬起的长剑没了阻挡,砍在了吴国剑士的肋间,划出一道长愈一尺的口子,鲜血一下就染红了衣衫。 吴彪惊魂未定,还不知道对方的长剑怎么突然脱手飞出。 吴国剑士却感觉到了长剑突然受到一股巨力,以至于从来剑不离手的他握不住长剑飞了出去。他不由骇然看向巨力袭来的方向。 段誉走上前,向范蠡躬身一礼,笑道:“范大夫,别来无恙。” 范蠡虽然没看清段誉怎么击飞了吴国剑士的长剑,但也明白了是段誉使了手段,笑着看向段誉:“与东方兄弟分别才不到一日,哪会有恙。倒是东方兄弟看上去似乎挺适应旅贲军。” 段誉道:“能得范大夫举荐,得大王赏识,东方很知足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话,却让吴国的剑士愈发暴怒,纷纷拔出长剑,一名剑士道:“夫差大王好意派遣吾等赠送越王宝剑,范大夫却纵容手下砍伤吾等,莫非有意与吴国开战?” 范蠡微微皱眉,正在想怎么化解,忽听得咩咩羊叫,一个身穿浅绿衫子的清秀少女赶着十几头山羊,从长街东端走来,这群山羊来到吴国剑士之前,便从他们身边绕过。 一名吴国剑士正在恼怒,拔出长剑一剑便砍向最前面的一头羊。 段誉听到羊叫的时候就露出了微笑,见到吴国剑士拔剑,便又弹出一颗石子。 “当”的一声,吴国剑士的长剑第二次不翼而飞。 绿衣少女连忙挥动手中的竹棒,把十几只羊赶到自己身后,对着那名吴国剑士说道:“你为什么砍我的羊?” 声音既娇嫩,又清脆,还带着几分愤怒。 说完又看向段誉,道:“谢谢你救了我的羊。” 那名吴国剑士不明所以,捡起飞出去的长剑,怒道:“不止砍你的羊,我还要砍你。” 言罢竟举剑砍向绿衣少女。 周围一众人大惊,范蠡不由得看向段誉。 却见段誉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范蠡便以为一个娇滴滴的少女就要横尸当场。 却见少女毫不惊慌,手中竹棒一抖,戳在吴国剑士手腕之上。 吴国剑士手腕剧痛,呛啷一声,长剑落地。 少女竹棒一转,上前踏出一步,竹棒刺向吴国剑士的眼睛。 段誉急忙道:“阿青姑娘,且住手!” 若是旁人叫住手,绿衣少女定然不理会,但是段誉刚救了她的羊,对她来说这是大恩,于是猝然止住竹棒。 竹棒正好停在了吴国剑士的眼前一寸,但是竹棒带起的气劲却让吴国剑士眼睛剧痛,吴国剑士以为自己的眼睛已瞎,惊骇的大吼大叫。 绿衣姑娘微微歪了歪头,疑惑的看着段誉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段誉微微一笑道:“我知道的多着呢,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饶了这个人吧,可好?” 阿青微微一笑,如娇花绽放,段誉便觉一股青春的气息袭来。 “他要是不砍我的羊,不砍我,我也不会打他。” 段誉上前几步,挡在阿青与吴国剑士之间,道:“那我就多谢你了。” “我先谢的你,你现在又谢我,那我们扯平了。” 阿青歪着头想了想,又道:“不对,你知道我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们还没有扯平。你快告诉我名字,我还要去放羊。” 段誉心中莞尔一笑,这姑娘真是单纯如白纸,道:“我先把这些人送走,再陪你一起放羊,可好?” 阿青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照看她的十几只羊。 段誉回过身,对吴国剑士道:“范大夫仁慈,不愿多造杀戮,你们几人在越国莫要再如此猖狂,这就回去罢!” 吴国剑士闹了个灰头土脸,此时心气全无,灰溜溜的回了馆舍。 段誉又转向范蠡,作揖道:“东方要陪这位姑娘去走走,范大夫,就此别过。” 范蠡见一场冲突化解于无形,心情很是不错,又见段誉言语中对放羊的少女非常照顾,少女又容色清丽,便以为段誉是对阿青有意,笑着道:“我正要进宫见大王,东方兄弟请便就好。” 第四十六章 勇敢的羊儿 http://.biquxs.info/

范蠡带着一众护卫向王宫走去,段誉返身来到阿青面前,笑道:“阿青姑娘,你要去哪里放羊?” 阿青道:“当然是去城西边的溪谷里放羊了,羊儿喜欢吃那里的草。” 两人便沿着街道向西行,一路从西门出了城,又行了两三里,到了一座小山下。 山下流过一条小河,河边上尽是绿油油的丰茂草地。 两人坐在草地上,看着羊儿信步在草地上吃草。 阿青挽着一缕头发,看向段誉,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我叫段誉。”段誉之所以没有当着范蠡等人的面告诉阿青自己的名字,就是因为不想用假名骗她,阿青不谙世事,告诉她真名也没什么。 阿青眉头微皱,问道:“你能把这两个字写下来吗?你救了我的羊儿,我得记得你的名字。” 段誉解释道:“就是一段木头的段,名誉很好的誉。” 阿青眉头皱的似乎更深了些,道:“可是我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我只会写我的名字,还有羊儿的名字。” 段誉有些疑惑,问道:“你没学过认字吗?” 阿青摇了摇头,道:“我妈妈只教过我几个字,你看,这个是我的名字。” 说着,阿青就在地上用竹棒写了个歪歪斜斜的青。 她又指着一只较大的羊道:“这只羊叫老白。”然后在地上写了个白。 又指了指另外的羊道:“这只是大白。” “这只是小白。” “这只是大毛。” “这只是小毛。” “这只是灰灰” …… 阿青兴奋地向段誉一一介绍了她的十几只羊,每只羊都有名字,同时她在地上又写下了毛、灰几个字。 段誉看着草地上长得差不多一样的十几只羊,真不知道阿青怎么辨认的清楚。 段誉笑着道:“你有十几只羊,我也有很多只羊。” 阿青跳起来拉住段誉的手,又往他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羊,问道:“你的羊在哪里?快给我看看。” 阿青的手白白的,嫩嫩的,手指很纤细,但是握上去很柔软很舒服。 段誉知道阿青只是天真烂漫,对男女之防毫无所知。 段誉从怀里拿出之前画好的纸,展开来给阿青看,指着画面道:“这就是我的羊,这只叫喜羊羊,这只叫美羊羊,美羊羊是只母羊。我还有好多只羊没画出来。” 阿青立刻被画面上的两只萌羊吸引了眼神,在她的人生里,陪伴她最多的就是她的羊儿,所以她对羊儿是最有感情的,这种感情就像后世养狗的人与狗的感情一样,不再把它们只是当成动物,更多的是当成了陪伴自己的伙伴。 看到纸上两只萌态可掬的羊,阿青立刻就喜欢上了,拿手不停的抚摸纸上的羊,就像在抚摸她自己的羊。 痴痴的盯着画上的羊看了好一会儿,阿青突然一把抱住段誉,欣喜的道:“你的羊儿真好看,你把另外的羊儿也画出来给我看看好吗?” 段誉笑道:“这儿没有笔和纸,等我寻到笔和纸一定画下来,下次给你看。” 阿青用力的点点头,道:“段誉,你真是个大好人。” 段誉哭笑不得:这就被发好人卡了?不过他也知道阿青只是对他表达好感,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段誉见阿青爱不释手的拿着画卷,便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张画就送给你了。” 阿青嘻嘻笑了起来,脸上升起两个小酒窝,道:“好啊,你送给我两只羊,那我也送你一只羊吧,你想要哪只羊?” 段誉可不想要她的羊,但是看到阿青的笑脸,不忍拒绝她的好意,便道:“要那只我救下来的羊。” 阿青拍着手道:“那只是老白,你救了他,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段誉莞尔一笑,突然想到了木婉清的黑玫瑰和钟灵的闪电貂,再算上阿青的老白,因为他的到来这三只宠物都得以存活下来,而原著里这三只动物都是死掉了的。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动物保护协会,可以给他发一个终生成就奖了! 段誉可没时间放羊,要是带回旅贲军营地,怕是一不注意就被人宰了吃,就对阿青道:“可是我不会放羊,我现在住的地方人很多,要是把老白带回去,一不小心可能就被人宰了吃。要不你先帮我养着他吧?” 阿青笑道:“好啊,这样老白就不用离开我了。段誉,你也不许别人吃老白吗?” 段誉点了点头,有些违心的道:“羊儿那么好,干嘛要吃它们。” 同时心里嘀咕:“世上的羊多的是,不吃你的羊可以吃别人的羊。” 阿青自然不知道段誉心里的想法,高兴的拍着手道:“你真好。我最恨人家拿我的羊儿去宰来吃了。不过我妈妈说,羊儿不卖给人家,我们家就没钱买米吃。” 段誉的心突然触动了一下,阿青可能自己觉得没什么,她的脸上仍带着笑,但她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段誉感觉到了一阵——心疼! 段誉虽然知道世上绝大多数人家都是如此,甚至大多数人的生活比阿青还要辛苦的多,但是看着这个纯真到有些无知的姑娘,有时候连她最心爱的羊儿都要被迫卖掉,好换钱买米,段誉就觉得想要给她一些什么。 虽然段誉是带着目的接近阿青的,但哪怕没有达到目的,也并不影响他为阿青做些什么。 段誉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袋递给阿青,道:“这里面有十金,够你和你妈买米吃好久的,你拿回家给你妈妈吧,这样你就不用卖掉羊了。” 阿青接过小布袋,也没有说谢谢,而是欢呼雀跃着跑入羊群里摸摸这只羊,又摸摸那只羊,回头向着段誉大声喊道:“段誉,你真好,我可以不用卖羊儿了。” 这已是阿青第三次夸段誉好了,大概在她的词库里想不到比好更能表达自己感激之情的词语。 看着远处的羊儿、草地,还有后世所没有的湛蓝天空,以及在蓝天白云下面纵情欢呼的少女,段誉心情舒畅,情不自禁哼起了歌儿: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 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 白云因为我变得柔软 …… 阿青跑了回来,眼睛闪亮闪亮的,一脸孺慕之色看着段誉唱歌,嘴唇嗡动,似乎想要一起唱。 直到段誉唱完整首歌,阿青拉住段誉的手问道:“段誉段誉,这首歌儿真好听,你唱的是什么歌儿?” “这首歌叫做《勇敢的羊儿》,唱的就是喜羊羊和美羊羊他们。” 段誉改了改歌名儿,他觉得原名不太好听。 第四十七章 阿青的武力值 http://.biquxs.info/

段誉微微一笑,他早就猜到阿青对喜羊羊和这首歌肯定毫无抵抗力。 阿青摇了摇段誉的手臂:“你教给我唱好不好?” 段誉假作思考了一会儿,道:“可以教给你,你也要教给我一样东西作为交换。” 阿青习惯性的歪了歪头,道:“可我只会放羊,你要我教给你放羊吗?” 段誉心道放羊还需要学吗?嘴上说道:“不是放羊,你教给我剑法吧!” 阿青一怔:“我不会剑法啊。” “就是你用竹棒戳那个吴国剑士的招式。” 段誉一大早就到街上瞎转,自然不是无的放矢,此时眼见眼见阿青上钩,他狐狸尾巴也就露了出来。 只是欺骗阿青这样一个纯白的少女,段誉心中多少有些羞愧。 转念又想到:“既然阿青家那么穷,多补偿她一些金银之物就是了。” 在前世,各大论坛上对阿青的武力值一直都有很大的争议,阿青能视两千越甲如无物,这个战绩金书中无人可比,所以就有人认为阿青是金书第一高手。 但是另一面,阿青对敌全靠剑招,没有展现过内力,只有最后想要杀西施的时候,竹棒透出的劲气刺伤了西施心口,但也只是劲气,并非六脉神剑那样的剑气。故而也有些人认为阿青只能算二三流的高手。 段誉既然阴差阳错到了越国,当然想对阿青的真实实力探究一番。若阿青真是那无敌的剑仙,能学得阿青的剑法岂不是更好?就算阿青只是普通人,就权当结交了一个可爱少女。 阿青闻言,拍手笑道:“原来你说的是我和白公公对打的招式呀,这个简单,咱俩对打,你就能学会了。我跟你说呀,我以前只会用竹棒赶羊,后来白公公来骑我的羊儿玩,我不许他骑,用竹棒赶他。他也拿了根竹棒来打我,我就和他对打。起初他总是打到我,我打不着他。我们天天这样打着玩,近来我总是打到他,戳得他很痛,他可戳不到我了。” 段誉知道阿青口中的白公公是一只白猿,阿青的剑法就是学自白猿。 “好啊,那我们就对打看看。” 段誉找了一根树枝,阿青拿着竹棒站好,道:“我要是打伤了你,你可不许不教我唱歌。” 段誉笑着点了点头,拿着树枝挽了个剑花,摆了个段氏剑法的起手式。 阿青手臂一挺,竹棒如同青蛇吐信,直直戳向段誉握着树枝的右手手腕。 段誉横“剑”上挑,想要荡开竹棒。 阿青手腕一抖,竹棒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再次戳向段誉的肩窝。 她这一下变招极快,段誉再要回“剑”已来不及,急忙侧身想要避过这一戳。 阿青面色平静,手中竹棒一抖,再次变招又点向段誉右手手腕。 段誉眼见再无躲避的空间,手腕就要被刺中,倏然横移一步,整个身体直接移出了竹棒的笼罩范围。 阿青“咦”了一声,她和白猿对打的时候,白猿就无法躲过她这样的招式,段誉违背常理的突然横移也出乎了她的意料。 “段誉,你怎么躲开的?”阿青不懂世事,不明白就直接问出来。 段誉笑道:“这是我学得一种步法,叫做凌波微步,厉害吧?” 阿青点了点头,道:“很厉害,白公公要是会你这样躲闪,我就不好打到他了。我们接着打吧!” 阿青挥动竹棒再次攻来,但见竹棒在阿青手中仿若无物,一片棒影笼罩向段誉全身而来。 阿青知道了段誉能在瞬间闪过她的攻击,这一次她便没有再戳向段誉身上的某一点,而是舞起一片棒影,让段誉无法判断虚实。 段誉这下见识到了真正顶级的剑法,他从没想过一根竹棒可以使出千百根竹棒一般的效果。 怪不得原著中越国的剑士根本看不清阿青的剑法,但只模仿了一点儿阿青剑招的影子就把吴国打败了。 段誉当然可以运起轻功跑掉,但那样就失去了学习剑法的本意。他用内力灌注到树枝上,在面前画了一个圈试探阿青剑招的虚实。 无论阿青舞起多少棒影,竹棒只有一只,最终的实招便只能有一招。 但是阿青剑法的高明还是出乎了段誉的意料,他用树枝划出的一圈没有碰到任何阻力,手腕却突然一疼,被阿青的竹棒戳中穴道。 饶是以他深厚无匹的内力仍险些握不住树枝。 阿青停了下来,有些担心的看着段誉,问道:“段誉,你没事吧?” 以往她戳中白猿,白猿都会疼的大声啼叫。 段誉微微一笑,道:“没事,你尽管放开打就行。” 他已感觉到了阿青剑法无比犀利,但是却内力平平,竹棒戳中他也顶多受点儿皮外伤。 阿青见段誉没事,也笑了起来,道:“那我不客气啦。” 便又舞起一片棒影攻了过来。 …… 两人断断续续打了半个时辰,段誉已经记不清身上被戳中了多少次,直到阿青喊累才停下来。 段誉自觉受益匪浅,阿青的棒法以戳为主,如果换成用剑就是以刺为主,很少用到劈、挑、撩、挂这些招式,这与他的六脉神剑很像。 六脉神剑虽然号称天下第一剑法,但六脉神剑的精髓是激发剑气的运劲法门,剑法的部分只能算稀疏平常。这一点从段氏剑法也可见一斑,若是创下六脉神剑的段氏先祖于剑法上造诣很高,段氏后人就不会只有一部更适用于战阵的段氏剑法了。 而且阿青的剑法让段誉有些熟悉感,这种熟悉感并非是见过这种剑法,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原因带来的熟悉感。 这半个时辰里并不是只有阿青进攻,段誉防守。段誉也有主动进攻,只是每次他的剑招使到一半就必然被阿青用简单的一戳破解掉,有时看上去就像是段誉主动让阿青戳中。 而且阿青的招式似乎都是随心而发,没有固定的招式。 在段誉看来,阿青的剑法实是太适合自己学习了,这种剑法与六脉神剑非常契合,以阿青的剑法施展六脉神剑,威力必然不可估量。 只是阿青的剑法来源于她和白猿对打,她没有师傅,也不会教人练剑,只依靠两人对打学习剑法,以段誉的悟性学得也很慢,只能慢慢琢磨其中的剑意。 段誉心里盘算:“要解决这个问题,可能要落在那只白猿身上了。那白猿必然不是一只普通的猿,遇到白猿也许就能知道答案。” 段誉问过阿青白猿的所在,但阿青说她也不知道,每次都是白猿来找她玩儿,能不能碰上白猿也要看运气。 阿青用衣袖擦了擦鬓角沁出的细汗,看了看气定神闲的段誉,撇了撇嘴角道:“你是牛吗?打了那么久都不累,而且怎么打你你也不喊疼。” 段誉哈哈笑道:“我有很深厚的内力,所以不嫌累,也不怎么疼。” 阿青问:“什么是内力?” 段誉斟酌了一下才道:“内力就是通过呼吸吐纳,在身体内积累起来的一种气劲,打斗的时候用上内力就能让招式威力大很多,还能让人耐力更持久。” 阿青一脸懵懵的样子,显然理解不了段誉的话。 段誉上前拍了拍阿青的头,道:“以后有机会我教给你内功心法。” 阿青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我可没有什么东西再教给你了。” 段誉一愣,旋即才明白阿青以为要教给他什么东西才能交换内功心法,心道:“真是个单纯的姑娘。” “不用你教给我什么,我们是好朋友,朋友之间不用交换。” “好朋友……好朋友吗……” 阿青轻轻的念叨,突然她眼睛就闪亮了起来,看着段誉的眼睛问道:“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就可以要对方的东西,不用拿东西交换,对吗?” 段誉微笑着点了点头。 阿青雀跃的跳起来挂到了段誉身上,大喊道:“我有朋友啦!我也有好朋友啦!” 看着挂在自己胸前的清秀少女因为有了一个朋友而欢呼雀跃的样子,段誉似乎也被感染了,他抱着阿青原地转起了圈,口中也大声喊道:“阿青是段誉的好朋友,段誉也是阿青的好朋友……” 段誉带着阿青转了一圈又一圈,两人的声音向四面八方远远传了出去…… 第四十八章 白公公 http://.biquxs.info/

回去的路上,阿青轻快地赶着羊儿,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唱着段誉教给她的《勇敢的羊儿》,偶尔还会向段誉问问题,比如好朋友是不是要天天见面,是不是要邀请好朋友去家里住…… 段誉耐心的一一回答阿青孩童般的问题,直到进入了会稽城,阿青嘴里仍在哼着歌儿。 阿青的家在会稽城东面,所以她有时候会穿城而过去会稽城西面放羊。 两人沿着长街一路向东,出了会稽城东门,又向东行了两三里,来到了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落。 阿青的家就是村子最西边的两间小屋,小屋外面围着篱笆。 “阿青,你家里没人吗?” 段誉略一感知,就知道屋内没人。 阿青跑进屋子里看了看,又跑了出来,道:“我妈妈可能是去田里干活了,你进屋来。” 段誉也不客气,跟着阿青进了小屋。 屋子里颇为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些零碎的器具,但是收拾的很干净利落。 段誉一直没有听阿青提起她父亲,想了想便问道:“阿青,你爹爹呢?” 阿青略一蹙眉,道:“爹爹以前在外面当兵,后来有一次他回家,说要去打仗了,那时候妈妈只是哭,不让他去,可爹爹他还是去了。后来就没有再回来过。每次我问妈妈爹爹怎么不回来了,妈妈就掉眼泪,后来我就不再问了。” 阿青虽然单纯,但是毕竟长大懂事了,定然是明白了她的父亲已经战死沙场。 越国这几年只和吴国打过仗,她的父亲应该就是死在了前些年的吴越之战中。 段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阿青。或许是阿青乐观的天性使然,段誉没有在阿青身上感受到太多的伤感。 “明天我们还一起去放羊好吗?”阿青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段誉。 段誉温和一笑,道:“好啊,明天我给你讲故事听。” 闻言,阿青嘴角儿翘了起来…… 段誉本就打算这几天都去跟着阿青放羊,如果运气好或许还能碰上白猿。 …… 回到旅贲军的营地,段誉躺在床上合眼假寐,脑中却在回忆与阿青对战的画面,体会阿青所施展的剑法奥义。 傍晚,段誉再次来到了会稽城北门附近的友来居。 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门框上,段誉果然发现了刻着的“理”字。 敲开房门,瘦猴看到是段誉,忙恭敬的把段誉迎进了屋内。 段誉毫不拖泥带水,道:“帮我准备纸和笔。” 瘦猴找了友来居的伙计要来纸笔,段誉便埋头写信,把这两天了解的越国情况和他的计划写了下来。 书信里段誉建议保定帝暂时不要以朝廷的名义与越国交涉,暂时装作不知道越国偷采大理矿山一事。这样就可以坐看吴越两国相斗,大理则可伺机坐收渔翁之利,若他日真的出兵越国,那也是师出有名。 吹干书信,交给了瘦猴,段誉道:“你明天一早就赶回秀山郡,把这封信交给李岫,让他派人加急送往大理。” 让瘦猴负责传递信息其实是有些风险的,瘦猴虽然看上去精明,毕竟不是专业的情报人才。 但是段誉手底下没什么人可用,只得先用瘦猴对付一下。 瘦猴恭敬应下,段誉便离开了友来居,来到王宫值守。 段誉没有再去兰亭苑,在王宫转悠了半夜,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后半夜又是在树上过的。 与赵雄的人交接完后,段誉找了家酒馆吃过早餐,又让店家炒了一荤一素两个小菜,切了一斤牛肉和两包点心,便直接来到了阿青的家。 阿青见到段誉一大早就来找她,显得非常高兴,又见段誉给她带了菜和点心,更是喜笑颜开。 段誉还见到了阿青的母亲,一个很普通的五十多岁的农妇。 阿青的母亲本来还担心阿青被骗,毕竟阿青太过单纯,但是看到段誉对待自己很是恭敬,还很贴心的带来了吃的,又听阿青说昨天的十金就是段誉给的,她再看段誉就怎么都觉得顺眼了。 毕竟在她的观念里,哪有人舍得花十金来骗一个乡下丫头。 阿青和她母亲本来是不吃早饭的,古代平民一般都是一天两餐。但是段誉带了吃的,两人就奢侈的吃了一次早饭。 饭后段誉和阿青赶着羊又进了会稽城,段誉在路边小摊上买了几样水果,然后两人一路穿过会稽城到了城西的溪谷。 段誉正躺在草地上给阿青讲着青青草原上发生的事情,阿青则惬意的吃着桃子,不时地还会剥一只香蕉递给段誉。 突然传来“呜嗷”的啼声,一开始声音还很小,很快声音就响彻溪谷。 阿青脸色一喜,道:“白公公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白影便风驰电掣般来到两人身前,正是一只白猿。 段誉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与阿青结识的第二天就能见到白猿。 就见这白猿比段誉还要高大,却一点儿不显笨拙,奔行间倏起倏停,动作迅捷灵便。 白猿看到段誉和阿青并肩而立,眼神一凝,突然一爪拍向段誉。 段誉没想到白猿突然对自己动手,但是反应丝毫不慢,运劲于手臂挡向白猿的爪子。 手爪相碰,段誉只是纹丝不动,白猿却“哇嗷”的怪叫一声,仿如撞在一处巨石之上,疼的跳了起来。 段誉不知白猿的深浅,这一下也怕伤了白猿,故而运劲于手臂只是防御,并未吐出内力。饶是如此,白猿受到反震之力,仍是倒退了几步。 阿青手中的竹棒戳了一下白猿,嗔怪道:“白公公,你怎么刚来就打人?你要打架,我跟你打!” 阿青知道自己都伤不了段誉,所以也不认为白猿能打伤段誉,这才没有一开始就阻止白猿。 白猿却转身跑开,旋即捡了根树枝又跑了回来,眼神颇具人性的瞪视着段誉,“梆梆”的锤了几下胸口雄壮的肌肉,显然是还想和段誉再来打过。 段誉微微一笑,拿起昨天用过的那根树枝,上前两步道:“既然白公公有兴趣过招,在下自当奉陪。” 白猿颇通人性,似乎听懂了段誉的话,爪中树枝一挺,向段誉当胸刺来,手法与阿青如出一辙。 段誉横过树枝,以横破刺荡开白猿这一刺,树枝又一圈转,刺向白猿的胸口,用白猿的招式来对付白猿。 白猿对这一招很熟悉,身形一转便躲过了这一击,而后快速围着段誉游斗起来。 有了跟阿青试招的经验,段誉对上白猿就显得游刃有余,虽然偶尔也会被白猿打到,但白猿的招式威力比之阿青还要差许多,段誉只觉得不痛不痒。 半刻钟后,段誉已摸清了白猿的路数,白猿所使招式都是阿青所使过的,只是这白猿虽然颇有几分人的悟性,毕竟不及人类聪慧,同样的剑法白猿使出来比阿青就少了许多变通之处,威力也大大下降。 但这是和阿青相比,若是放在江湖上,白猿的剑法也当能登堂入室。 段誉不欲再与白猿斗下去,只见他身影一动,突然就到了白猿的身侧,右手食指一下点在白猿持树枝的手腕上。 这一下用上了两分一阳指力,白猿吃痛,“嗷”的大叫一声跳开,树枝也掉落在地,带着惊惧的眼神看着段誉。 段誉对着白猿一拱手,微笑道:“猿兄剑法高明,在下佩服。我们这便不要打了,以免伤了和气。” 阿青走上前来拿竹棒点了白猿道:“连我都不是段誉的对手,你却自己上来找打。” 白猿大概是明白了几分两人的话,悻悻地走到了羊群里,伸臂搂过一只羊的脖子,拿爪子在羊头上摸了几下。 阿青对着白猿哼了一声,道:“段誉,你不要生白公公的气,他知道打不过你,以后就不会轻易来招惹你了。” 段誉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从地上拿了两只香蕉走向白猿。 白猿见段誉走来,本是有些害怕,看到段誉递到面前的香蕉,有些不确定的拿爪子指了指香蕉,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问段誉香蕉是给他的吗。见段誉点头,白猿才高兴的接过香蕉,熟练的剥掉外皮吃了起来。 阿青跟了过来,一脸好奇的道:“白公公,原来你喜欢吃香蕉啊?” 阿青以前自己都很少吃到水果,也没有钱给白猿买水果吃。 白猿连连点头,两只香蕉已被他狼吞虎咽的吃完,抬起头来看向段誉。 段誉哈哈一笑,道:“猿兄若是有胃口,到这边来吃吧!” 段誉引着白猿走回了之前躺卧的草地,拿起包着香蕉的纸包递给白猿。 白猿龇牙咧嘴的接过香蕉,看向段誉的眼神明显不再带有敌意,反而有了些讨好的意味。 第四十九章 石室? http://.biquxs.info/

白猿大快朵颐之际,段誉问阿青:“你知道白公公是跟谁学得剑法吗?” 阿青秀眉一蹙,道:“不知道呀,白公公每次来都是和我打着玩,从来没说过别的。” 段誉注意到了阿青用的是“说”,忙问道:“你能听懂白公公的话?” 阿青摇了摇头,旋即又点了点头,道:“白公公不会说话,不过我能明白他想要说的意思,他也能听懂我们说的话。” 段誉一喜,上前两步扳住白猿的肩膀,道:“白公公,你的剑法是从哪里学的?” 白猿两只爪子还在剥着香蕉皮,似乎没听懂,便看向了阿青。 阿青拿着竹棒呼呼耍了两下,又对着白猿比划了几下。 白猿先是点了点头,用爪子拿着香蕉在空中自上而下比划出两道弧线,又用右爪在一人高的地方横向摆动了两下,然后张大嘴“喔喔”的叫了几声。 阿青转过头来对段誉道:“白公公说他是跟一个人学会的剑法。” 段誉不知道阿青怎么看懂白猿的手势,心道莫非阿青会传说中的兽语?既然白猿是跟人学会的剑法,越女剑的谜底也许能解开了。 段誉对阿青道:“你再问问白公公,那个人在哪里。” 阿青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对白猿道:“白公公,那人在什么地方?” 白猿摇了摇头,吃香蕉的动作也停下来了,段誉从他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一些悲伤。 阿青显然也感受到了白猿的悲伤情绪,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伸出手在白猿的后背抚了抚。 她娇小的样子,却去安抚雄壮的白猿,却是有些反差美。 过了一会儿,白猿抬头看了看阿青,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段誉几眼,然后转身向着远处的小山指了指,向前走出几步,又回过头了看向两人。 段誉心中一动,问道:“你是说那人在山的那边?” 白猿摇了摇头,而后又指了指小山的方向,向着两人招了招手,便当先向前奔去。 段誉问阿青:“白公公是让我们跟着他去小山那边吗?” 阿青点了点头,道:“可是我的羊儿怎么办呀?” 段誉有些头疼,把阿青的羊留在这里肯定不行,阿青视羊如命,留下羊儿要是被人抓走了或是走丢了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可是他好不容易碰到白猿,更不想错过剑法的秘密。 最后没办法,段誉让阿青赶着羊跟着白猿一块去,过小溪的时候段誉把羊一只一只地抱到了另一边。好在过了小溪之后白猿带的路还算平坦,羊儿可以自己走。 一行走了六七里路才到了山脚下,而后绕过小山到了小山的背面,白猿开始向山上爬去,就见一道白影在山石树木间穿梭,迅捷无比。 这一下羊儿可没法上山了,好在小山也就百余丈高,阿青把群羊赶到一块凹地里,然后两人追着白猿上了小山,在小山上居高临下,能一眼看到下面的群羊。 单论剑法,阿青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胜过了白猿,但是在山林间攀援却远远比不上白猿,况且小山虽然不高,山势却陡,阿青手脚并用仍被白猿远远落下。 段誉见她爬的辛苦,右手上前揽在阿青腰间,道:“我带你上去!” 说着便展开轻功,在陡峭的山石间一纵就能跃起一丈多高,带着一个人也丝毫不见迟滞,几个纵跃便追上了白猿。 阿青虽然纯真,但腰是少女最敏感的部位,少女的天性还是让她觉得羞赧,脸上漫过一抹红晕。 阿青的双手紧紧抓住段誉的胸襟,抬起头偷偷地瞄了段誉一眼,见他目视斜上方,没有发现她的异常,阿青这才放下心来。 白猿在距离山顶二三十丈的地方停了下来,段誉和阿青也到了白猿身边。 但见面前一块笔直的峭壁耸立,峭壁几乎垂直地面,高有五六丈,莫说普通人,就是一般的武林中人也难以徒手攀援。 白猿呜呜啊啊地对着阿青比划了一阵,阿青对段誉道:“白公公说要爬上去,问我们能不能上得去?” 段誉点了点头,没用阿青翻译,白猿也知道点头的意思,便开始往上爬去。 白猿借助峭壁上的凸起或是凹陷,四爪交替抓住凸起或是凹陷往上攀登。 在段誉看来白猿的动作就像后世的攀岩,只是难度要大得多,而且没有安全绳。 白猿爬到三丈高的地方,再往上有差不多一丈的光滑峭壁,没有可以着手的地方,但见白猿终身一跃,身形升起丈余,而后两爪抓住了凸起的一块岩石,整个身体晃悠悠的在空中荡来荡去,看上去甚是惊险,段誉甚至都做好了白猿一旦掉下来就去接住他的准备。 白猿又往上爬了丈余就到了峭壁顶上,站在那里看向下面的两人。 段誉的轻功做不到一跃五六丈高,况且他不放心阿青单独攀援,对阿青道:“这里有些陡,还是我带你上去,你一定要抓紧我!” 阿青点了点头,这会儿再被段誉揽住腰,没有刚才那么害羞了。 段誉一手揽在阿青腰间,一手两足沿着白猿攀援的路线往上爬去,只用一只手无法像白猿那样交替握住凸起的岩石,段誉只能一跳接一跳的向上爬。 在三丈高的地方,段誉提起轻身跃起在空中,阿青向下看了一眼,吓得“啊”了一声,两只手不再只是抓着段誉的胸襟,两臂环到段誉后背,双腿也盘在段誉的腰间,整个人如同八爪鱼一般整个人挂在了段誉身上。 段誉被她这一弄差点儿泄了真气,几丈高的地方要是摔了下去,虽然不会重伤,却也要受些皮肉之苦。好在段誉控制住了身形,仍是抓住了岩壁上凸起的棱角。 到了峭壁顶上阿青才有些不好意思的从段誉身上下来,此处离山顶已只剩十几丈,却有一大块平整地,这块平地上还长了几颗小树和一些荒草。 段誉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块平整地周围全是峭壁,也就是说要上来这里只能从峭壁爬上来,如非轻功高手或是白猿这样的异种,恐怕还真没人上得来。 白猿呜呜啊啊一阵比划,指了指里面一处地方。阿青皱起眉头,可能是没明白白猿的意思。 白猿又是一阵比划,阿青带着些疑惑地对段誉道:“白公公让我们打开那个门,可是哪里有门呀?” 段誉心中一动,他在无量山的无量玉璧下就找到了琅嬛福地,此处莫非也有一个石室? 第五十章 剑魔遗刻 http://.biquxs.info/

白猿所指的地方是平整地岩壁下的一片草丛,再往上就是通往山顶的岩壁,两棵树分立左右。 段誉呼啦啦扒开了一人多高的草丛往里走去,走了五六步,眼前果然出现了一人多高的大石门,在外面看,石门被两棵树和草丛遮挡,绝难发现。 段誉心中大喜,有石室山洞的地方,往往伴随着武功秘笈。 阿青和白猿也跟了过来,阿青欢喜的拍手道:“还真的有门,白公公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门?” 白猿呜呜啊啊的一阵比划。 段誉没管白猿说什么,他心神全放在了面前的石门上,沿着石门的缝隙观察了一圈,最后发现这石门就是一块大石板,于是对着阿青和白猿道:“阿青,你和白公公躲开一些,我要打开这个石门。” 一人一猿躲开后,段誉把手伸进石门与岩壁的缝隙,扳住岩石用力往外拉,石门吱吱作响,慢慢向外倒来,直至“轰”的一声,石门倒在地上压下一大片草丛,倒是让这片地方开阔了起来。 里面果然是个山洞,只是长时间被石门封闭,山洞里一股潮湿霉变之气往外散出,此时是上午,山洞在小山的西面,段誉便只能看到山洞口不深的地方。 段誉没有着急进入,这个山洞是金书里未曾提过的,未知往往意味着危险。段誉对好奇的打量着山洞的阿青道:“阿青,你问问白公公,他进去过这个山洞吗?” 阿青对着白猿一阵比划,白猿呜呜啊啊一阵回应。 阿青对段誉道:“白公公进去过,还说那个人就住在这里。” 段誉一喜,这里果然就是那人的住处,只是山洞封闭已久,看来那人早已离去,也可能是已经过世。 段誉道:“我们进去看看。” 既然没有危险,段誉便向山洞里走去。 山洞很深,洞口只有一人多高,往里走出十余步便已没了光亮。段誉点起火折子,再往前几步豁然开阔起来,便见一个方形的大石室显现出来。 石室有三丈见方,高亦有近两丈,室内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张石桌,两个石凳,一张石床。 段誉正要向前走,白猿突然抓住了他手臂,向着旁边的石壁指去,口中还呜啊有声。 段誉不明所以,但料想白猿必然意有所指,就向白猿所指的石壁走来。到了近前段誉才发现原来石壁上有一盏大油灯,看来白猿是让他来点亮油灯的。 油灯亮起,石室内骤然明亮起来,石桌凳和石床也清楚的显现出来。 阿青跑过去摸摸石桌,又去摸摸石床,回头对白猿道:“白公公,你一直住在这里吗?怪不得你没带我来过,我自己可上不来这里。” 段誉知道石室封闭已久,白猿定然不是住在这里。 果然,白猿摇了摇头,旋即又指向石壁的一处。 段誉已把整个石室打量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正有些失望,此时顺着白猿所指看去,见石壁上竟然隐约刻有刻划的痕迹,只是石壁上有青苔覆盖,段誉才没有一眼看到。 段誉欣喜若狂,连忙走到近前,用手抹去青苔,但见石壁上刻有数段文字: 纵横江湖四十余载,败尽天下英雄,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尝隐居深谷,以雕为友。 偶闻天南段氏六脉神剑是为天下第一剑法,吾一生倾注于剑,已臻无剑胜有剑之境,自信天下剑法无出吾右,遂往天南寻段氏论剑。. 天龙寺一战,败尽段氏众僧,然众僧无人可驭六脉神剑。呜呼!吾未败六脉神剑,焉能称剑魔? 吾不忍长剑空利,往天南之南,欲寻传人授之剑法,他日与六脉神剑传人一较高下。然天下英才寥寥,无一人可入吾眼。遂隐居荒野,与猿作伴,惜哉!惜哉! 短短二百余字,段誉一字一字仔细地读下来,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虽然这段字没有落款,但他却知道能写出这段字的人唯有一个——剑魔独孤求败! “原著里杨过看到的独孤求败在剑冢留的字应该是‘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云云’。原来独孤求败并未终老山谷,他与大雕在山谷隐居了十年时间,却偶然听到江湖人传言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是天下第一剑法,独孤求败正求没有对手,恰好六脉神剑也是剑法,见猎心喜,又怎能不想与六脉神剑一较高下?” 段誉摩挲着石壁上的字迹,心潮澎湃, “可惜独孤求败到天龙寺的时候,段思平应该已经死了,独孤求败打败了天龙寺所有高僧也没见识到六脉神剑,怎能不觉得可惜。” “至于这场大战没有流传于武林之中……独孤求败是什么人?又怎会去向人炫耀自己的战绩,而段氏自然也不会自揭其丑,武林中没人听说过这场大战也属正常。” “后来独孤求败到了天南之南,也就是吴越之地了,他想找一个传人,等以后段氏出了学会六脉神剑的人,再让他的传人与六脉神剑一决高下。可惜天下英才没有能入他法眼的。于是独孤求败又发挥特长,与猿作伴,在这个石室里又过起了隐居生活。” 段誉长吁一口气,“没想到白猿居然是跟独孤求败一起生活过,怪不得白猿的剑法如此凌厉。阿青与白猿对打,日积月累竟练成了上乘剑法,更胜过了白猿。” “一来白猿毕竟是动物,灵性又怎能比得上人类,还有就是想来阿青的武学天赋必然极佳,否则跟着一个不会说话的白猿对打,一般人怕是什么也学不到,而阿青却能凭借天生的悟性,练成了上乘剑法,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这时段誉心神一动,回想起来他昨天第一次见识到阿青的剑法时那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此时想来才明白原来是阿青剑法见招拆招、后发制人、有攻无守的特点,可不就是《独孤九剑》的特点嘛! 他虽然没见过独孤九剑,却知道独孤九剑的精要,独孤九剑的特点太明显了,让他自然的就产生了熟悉感。 阿青的剑法虽然不是独孤九剑,但与独孤九剑同出一源,自然也是和独孤九剑一样的特点。 想通这些,段誉却突然发现少了点什么! 武功秘籍呢? 独孤求败刻了这么多字,却没有提到《独孤九剑》,也没有提到他的武功怎么传承的! 段誉有些懊恼,又迅速平静下来,既然《独孤九剑》流传于世,就说明独孤求败留下了他的传承。 段誉沿着石壁转了一圈,把有青苔的地方全部擦掉,就连石室顶都没放过,可是整个石室却再无一字。 段誉看向白猿。 白猿自从指出了这个地方就没再有什么动作,只是静静的在一旁品尝香蕉。 段誉又看向阿青,阿青虽然不认得石壁上的字,却听到了段誉读出来的声音,只是她还不太能理解那些文字的含义,她也没想搞明白,此时正四下打量着石室。 段誉无奈,带着这么两个活宝,自己的脑细胞太累了。 “阿青,你问问白公公,这个石室里还有什么地方有刻的字吗?” 阿青对着白猿比比划划,口中配合着说一些问话。可是无论阿青怎么比划,白猿只是摇头。 段誉料想白猿大概也不知道更多的东西了,心中暗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襄阳城外的山谷里只有独孤求败的剑冢,想来独孤求败的传承大概在别的地方吧。 第五十一章 剑魔传承 http://.biquxs.info/

未能得到独孤求败的传承,不免让段誉大为惋惜,当下便招呼阿青离去:“阿青,我们该走了。” 阿青在石床一跳一跳的,一张石床也能让她觉得很好玩似的。 听到段誉唤她,阿青应了一声,竹棒在石床上“咚”的一撑,便已跳下床来。 阿青走到段誉身边,拉着段誉的手臂便向石室外走去,却发现没有拉动段誉,反而把她带了个趔趄。 “段誉,你不是说我们该走了吗?你怎么不动?”阿青疑惑道。 段誉凝神看着石床,仿佛没有听见阿青的话。 适才阿青在石床蹦蹦跳跳,跳下石床的时候还用竹棒支在石床上发出的“咚”的一声,这一声却让段誉发现了异常。 石床在石室的一角,与石壁连为一体,段誉本以为是挖石室的时候刻意留下这一块大石当做床,那么石床便应是实心的,竹棒打在上面应当是沉闷的声音,但是刚才竹棒打在石床上发出的“咚”声却显得很空洞,说明石床很薄,下面有镂空。 段誉走到石床边,用手指节在石床上敲了敲,果然又发出“咚”的略显空洞的声音。 段誉暗叫惭愧,金书里床上有机关的情节出现好几次,自己却把这一节给忘了。 段誉沿着石床上上下下的找了个遍,却没发现机关,按说如果床下面藏有东西,必然有机关打开床才行。 就像古墓里的石床,杨过就是通过搬动机关才使床陷落下去,让他和小龙女躲过李莫愁的追杀,杨不悔那个能进入光明顶密道的床也是通过机关才能打开。 段誉来来去去把石床仔细查看了好几遍,把石室的石壁敲了一遍,甚至石桌石凳也没放过,尝试转动石桌石凳,最后发现石壁里面没有空洞,石桌石凳也无法转动。 就在段誉打算暴力拆迁,直接把石床打碎掉,却发现石床和石壁之间出现了一条微不可见的缝隙。 段誉运劲双臂搬动石床,“嗡嗡”声中,石床果然移开了一尺。原来石床和石壁并非一体,只是石床和石壁的接触面都是光滑如镜,合在一起竟然严丝合缝,若非段誉在石床上用力按压,那一丝缝隙却也不会出现。 段誉哭笑不得,他用自认为高明的手法捣鼓了半天,却没想到这个石床没有机关,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挪开。 段誉摸了摸平整的接触面,料想着应该是独孤求败一剑劈开石头方才能做成这么平整的面,如此剑法当真不愧剑魔之名! 待段誉把石床完全移开,阿青惊叫一声:“啊!这个床下面怎么有个地洞?” 段誉心怀大畅,哈哈一笑道:“下面可能有宝藏。” 段誉已经能看到床下的洞口,还有向下延伸的石阶。 阿青也笑了起来,道:“宝藏?是好吃的吗?” 在她心里,大概只有好吃的东西才能称得上宝藏! 段誉笑道:“下去看看就知道了,说不定是比好吃的要好上百倍的东西。” 言罢便已沿着石阶向下走去,阿青听到可能有比好吃的更好百倍的东西,也迫不及待的跟着段誉走了下去。 沿石阶向下走了十几阶便已没了光线,段誉再次吹亮火折,两人继续向下行去,又走了十几阶,便到了又一间石室。 段誉在石室墙壁上找了找,果然也有一盏大油灯。 点亮油灯,石室亮了起来,但见与上面的石室一样的布局,仅有一床一桌两石凳,只是石桌上摆放着两本书。 段誉走到桌前就着灯光一看,两本书封皮分别写了《越女九剑》和《越女心诀》,两本书都是羊皮纸缝制,样式古朴,《越女心诀》要更旧一些,可见已有一些岁月。 段誉一阵兴奋,拿起两本书,又见两本羊皮书遮住的石桌上还刻有字迹,字体甚小,段誉凑近了方才看清: 吾幼年曾于此山偶得上古秘籍《越女剑诀》与《越女心诀》,《越女心诀》乃女子所创阴柔内功心法,男儿不宜习之;《越女剑诀》精妙绝伦,吾习之,受益无穷,吾之剑法要义亦脱胎于此。 至知天命之年,吾剑法大成,已臻无剑胜有剑之境,渐觉《越女剑诀》亦有粗陋之处。吾深居幽谷,以十余载之功补其粗陋,增之毕生所悟剑道,乃成《独孤九剑》,九剑无一守成之招,对敌有进无退,攻敌所必救,可破世间万法。 不欲神功断绝传承,吾于华山之巅陡峰中存一孤本,世间有缘者可得吾之绝学。 此山乃吾幼年得奇遇之所在,感念武林前辈传承,吾欲留《独孤九剑》于此。然吾之剑法乃搏命之术,有攻无守,有进无退,若女子修习,颇违前辈本意,遂减其一分攻,增之一分守,九攻一守,乃成《越女九剑》。 《越女心诀》乃前辈所传,吾虽未习之,遂一并留于此。 然神功不可轻授,寻得此处方可得此机缘。 下面落款:“剑魔独孤求败。” 段誉欣喜不已,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独孤求败搞了个双层密室隐藏秘籍,最终还是让他找到了。 “如此看来,原著里阿青的武功初时是学自白猿,后来应是找到了这里的《越女剑诀》和《越女心诀》,有了《越女心诀》的内功,方才武功大进,在遇见范蠡的三年后才能击败两千越国士兵。” “或许在原来的世界中,正是阿青流传的《越女剑诀》成就了后世的独孤求败,而在这个世界,独孤求败却先于阿青得到了《越女剑诀》和《越女心诀》,却又留下更厉害的《越女九剑》和《越女心决》,就算没有自己,这两部秘籍怕是也会早晚被阿青找到。” 段誉不得不感佩,各人的机缘也非轻易就能改变的。 “段誉,这上面写的什么呀?” 阿青的话音使得段誉从沉思中醒来,段誉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阿青不识字,她是怎么修炼《越女心诀》的? 段誉没有回答阿青,而是翻开了《越女心诀》的封皮,却见第一页上画着一幅图,图上一女子惟妙惟肖,身形甚是柔美,但姿势却非常的——奇怪,只见她的脑袋从胯下穿过,伸了出来,双手抓着两只脚。 图上人体上还画有红色的线条和黑点,代表行功路线和人体穴位。仔细看还能看到标出的穴位名称。 阿青“啊””的叫了一声,连忙用双手捂住眼睛,红着脸道:“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段誉你快合上她!” 图上的姿势让阿青这样单纯的小姑娘也觉得羞不可抑。 段誉也没料到《越女心诀》竟然是用图画表示的,见阿青这样的反应,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心道:“怪不得阿青识字不多也能修炼,原来是用图代替了文字。这样的姿势怕是只能用图来展示吧,文字哪能描述的清楚。” 第五十二章 九攻一守的剑法 http://.biquxs.info/

段誉什么样的图没见过?哪怕穿越后还见过神仙姐姐不穿衣服的图呢,丝毫不为所动。 只是这《越女心决》上姿势奇怪的图让他觉得好奇,他觉得这个姿势有些像后世的瑜伽。 段誉又往后面翻看了几页,果然每一页都是一个奇怪的姿势,有的是把胸口向前伸展到极致,头部和双腿后折,双手从头的后面扳住小腿,把胸部和腰胯都凸显出来;有的是一腿站立,另一条腿笔直朝上,双臂扳住朝上的腿…… 最神奇的是《越女心诀》最后一页的文字注解“练至小成即可常保青春,练至大成更能延寿数十年。” 若是真有这样的效果,段誉觉得这本秘籍流传到江湖上必然会引起腥风血雨。 段誉合上书,心道:“怪不得独孤求败不练这门内功,古代的大老爷们能接受这样的姿势才怪,女子怕是都难以接受。只是不知道这门内功和古瑜伽术有什么关系?” 阿青见段誉合上了书,这才放下双手,只是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段誉笑道:“这是一部内功秘笈,你别看姿势奇怪,这门内功非常厉害,而且最适合女子修练。” 能和《越女剑诀》放在一起的内功秘笈,又岂能是寻常的武功? 阿青羞意稍去,道:“内功都是摆成这样才能修练吗?你的内功也是这么练的?” 感受到阿青看变态似的眼神,段誉脸色一窘,他虽然不介意私下里试试这样的姿势有什么效果,却很介意被人知道自己摆成这样的姿势。 段誉咳了咳嗓子,“正色”道:“我的内功当然不是这样练的,一般的内功不用摆成这样的姿势,不过女子练习这样的姿势倒是有很大的好处。” “什么好处?”阿青立刻问道。 段誉一滞,他当然不好把某些不可言说的想法告诉阿青,只得哈哈一笑带过,道:“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好在阿青没再追问,段誉便拿起《越女九剑》翻看,就见第一页写着:“吾之《独孤九剑》重意轻式,剑势绵绵不绝。然则九剑全攻无守,有进无退,若遇劲敌则不免颇多凶险之处; 《越女九剑》九攻一守,凡出剑必留一分以备不测,攻势虽稍减一分,危势却减三分。 若得内力深厚者,可以真气之有余补剑势之不足,遇劲敌而无大险。” 不得不说武学大道殊途同归,这一句“以真气之有余补剑势之不足”,与《九阴真经》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有异曲同工之妙。 又翻一页,只见上书:“总诀”,往下便是“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洋洋洒洒三千余字,共三百六十种变化。 再往后翻,则分别是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 段誉欣喜不已,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内力深厚,若用深厚的内力去弥补弱了一分的剑势,这《越女九剑》岂不比《独孤九剑》更适合他! 段誉简单看过一遍就收起了两部秘籍,这间石室不适合练功,既然神功已经到手,后面有的是时间修炼。 段誉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这间石室的石壁、石床和石桌石椅,确认再没有机关字迹之后吹灭油灯,带着阿青沿阶而上,回到了上层的石室。 白猿仍在石桌旁摆弄着香蕉,看见段誉二人从下面上来,毛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段誉了然,心道:“或许这白猿并非不知道石床下面另有玄机,而是独孤求败嘱咐过他,机缘要靠有缘者自己寻得,白猿能带我到外面这一层石室,或许是看在香蕉的情义上,又或许是觉得我够得上传承神功的资格。” 段誉对着白猿略一躬身,道:“白公公恩情深重,段誉铭记于心,白公公若有差遣,尽管吩咐,段誉定不负所托。” 白猿大概明白了段誉的意思,没等阿青翻译就摆了摆爪子,而后又指了指旁边的阿青。 段誉心中一动,道:“白公公是说要我照顾阿青?” 白猿点了点头。 段誉心道:“就算你不嘱咐我也定然会关照阿青。” 于是郑重的点了点头,道:“阿青是我的好朋友,段誉定然会照顾好她。”想了想,又道:“过段时间我会回大理,白公公可愿与我同去大理?在下也好略尽绵薄之意!” 白猿又摇了摇头,指了指外面,当先便走了出去。 至此,段誉哪还能不知白猿灵智非凡,怕是人类的所有话语他都能理解,之前之所以装作听不懂段誉的话,应该是对他存有戒心。 白猿刚见到他就动手,也是骤然见到阿青身边出现一个陌生人,担心段誉对阿青不利,想要赶走段誉。 及至后来见段誉武功非凡,哪怕受了他的挑衅,轻易就能胜过他却没有下重手,最后只是打掉他的竹棒,方才对段誉去了大部分戒心。 再到段誉得了秘笈后对他反而更为恭敬,足见段誉是有情义之人,这才去了那最后一丝戒心,托付段誉照顾阿青。 白猿若非灵智通人,又怎能将阿青这样一个没有丝毫武功底子的农家少女培养成剑道高手? 段誉熄灭了油灯,和阿青来到了石室外。 段誉来到倒在草丛的石门前,弯腰扣住石板下沿,运劲力贯双臂,“轰隆”声中,石门竖起,嵌入岩壁中。 段誉向着石室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对阿青和白猿道:“咱们下山去吧,羊儿还在下面。” 山下的羊跑的有些散乱了,不过倒没有跑丢,两人在石室呆的时间并不长。 白猿却摇了摇头,对着两人摆了摆手。 阿青道:“白公公,你不和我们一块下山去吗?” 白猿再次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自行离去。而后便转身向山顶攀援而上。 段誉唏嘘道:“看来山顶才是白公公的家,他可能累了,我们走吧,下次再来看白公公。” 下山的时候仍是由段誉携着阿青飞跃而下,足尖在山石或树枝上轻点卸力,一跃就能下落数丈。 纵落之间,段誉陡然想起那天在兰亭苑,郑旦说他会飞,引起他思考的鸟儿和飞机的飞行原理…… “有空或许可以一试。” 有了上山的经历,阿青知道段誉轻功绝顶,这时便不再害怕,反而兴奋地大呼小叫:“段誉,我觉得你在带着我飞,就像鸟儿一样。” 段誉微微一笑,此次得到两部秘笈使他心怀大畅,不禁纵声长啸一声。 以段誉此时的内力,啸声远远传去,声震四野,惊起数里之内的无数小兽。 第五十三章 范蠡三顾东方墨 http://.biquxs.info/

到了山下,阿青绕着凹地奔走一圈,用竹棒把分散的十几只羊聚拢在一起,而后赶着羊向溪谷而去。 过小溪的时候段誉又当了一回活体动物快递员,把羊儿一只只抱过小溪。 “阿青,这两部武功秘籍都很适合你修炼,你的剑法已有所成,却还没有内功根基,你就先练习《越女心诀》,这《越女九剑》我也要学,等我学会了再交给你练习吧。” 一路上段誉已经想好了两部秘籍的分配。若非阿青,他也找不到这两部秘籍,自然不吝于与阿青共享秘籍。 阿青没有基本的武学常识,又不识字,《越女九剑》她就暂时练不了,而《越女心诀》看图就能练习,就算阿青不认识穴位,段誉可以在一旁指点。《越女心诀》除了图谱,后面也有一些文字注解,不过倒是不影响入门修炼。 “摆成那样奇怪的姿势真的能练成内功吗?”阿青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越女心诀》上的奇怪姿势。 “当然能练成了,这门内功本就是女子所创,不止可以练成上乘的内功,还能助女子常保青春。” 段誉只粗略看了一遍《越女心诀》,他猜测这门功法或许与天竺有关,毕竟吴越之地离天竺很近,与天竺的交流也比中土多得多。 而且这门功法确实当得上顶级功法,凭常保青春的神奇功效就非任何其他功法可比,天山童姥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虽然也能常保青春,却有个很大的副作用,那就是每三十年要返老还童一次。 爱美是女子的天性,阿青虽然年少,却也在意自己的容貌,闻言顿时意动,道:“真的能常保青春吗?” 见段誉点头,阿青这才从段誉手里抢过羊皮书跑开了去。 她不好意思当着段誉的面看书上的图谱,便跑到一边自己看。 段誉对阿青掩耳盗铃般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他没有追过去,对着阿青的背影喊道:“练这门内功要辨认穴位,图上画出来的黑点就是穴位,你不识字,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 阿青没有回答,段誉只能从后面看到她点了点头,知道她听进去了,便不再多言。 段誉席地而坐,拿出《越女九剑》放在面前,仔细研读起来。 越女九剑总决是根本,第一式总决式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体演总诀,总诀三千余字,有些地方颇为晦涩难明,段誉又无人指点,只能自己体悟,修练起来便提不上速度。 好在段誉心态很好,他已有数门神功傍身,倒也不急于短时间就把越女九剑练成。 时至正午,段誉总算把总诀记熟,期间阿青也曾有几次向段誉问《越女心诀》的不明之处,阿青问的都是一些基础的武学常识,段誉倒也都能为她解答。 旅贲军的营地显然不适合练功,于是段誉回会稽城买了几样小菜和几个馒头,与阿青在溪谷的草地上野餐一顿,下午则依然在溪谷研习剑法。 夕阳西下,段誉送阿青回家后,来到旅贲军营地,准备换了衣服去王宫值守。 却见副统领孙志勇在营地门口来回走动。 见段誉走来,孙志勇脸上立刻浮现出带着谄媚的笑,迎上前来道:“东方兄弟,你可算回来啦,我等你多时了!” “哦?这不还没到交接值守的时辰吗?孙副统领可是有别的事情吩咐?” 段誉不冷不热,他不知道原本刻意疏远他的孙志勇怎么就突然变得亲近起来,也不想深究,孙志勇这样的人对他来说就是个无用的npc。 孙志勇毫不在意段誉的平淡,依然腆着笑脸道:“东方兄弟出去了一天,还不知道吧,范大夫白天来找过你,见你不在营地,范大夫就回府了。下午范大夫又派人来找过你两次,你都不在。我料想范大夫定是有急事,这才在这里等着东方兄弟,我这就带你去见范大夫。” 孙志勇一番话数次提到范蠡,段誉这才明白,孙志勇定是知道了他深受范蠡的赏识,这才来了个变脸。 段誉不知道范蠡找他是什么事,只是此时已到了交接王宫值守的时间,于是道:“该去王宫值守了,明日一早我再去范大夫府上。” 孙志勇觉得若是换了自己,得知范蠡亲自来找自己,那还不屁颠屁颠立刻去见,若能得范大夫的赏识,那还不青云直上。 见段誉并不着急去见范蠡,似乎对范蠡没有太多敬畏,他反而对段誉更加高看一眼,但他却不想错过与范蠡搭话的机会,于是又道:“值守之事就不用东方兄弟挂心了,我已特意批了你的假,反正旅贲军值守的人多的是,不会出岔子的,范大夫的事情耽误不得,我们这就去见范大夫吧。” 言罢便上来拉段誉的手。 段誉可没有和男人牵手的习惯,躲过孙志勇的手,道:“既然如此,那就现在去见范大夫吧!”便当先往范府行去。 一路上孙志勇不住地跟段誉套交情,段誉只是淡淡的应着。 到了范府,门房认得段誉,直接领着两人来见范蠡。 范蠡在范府的后花园独坐,段誉尚未言语,孙志勇抢着上前躬身道:“范大夫,小人孙志勇,现为旅贲军副统领,得知范大人要见东方兄弟,小人在营地等候东方兄弟多时,东方兄弟一回营我就带他来见您了。” “哦,原来是孙统领,我记下了,有机会我定会在大王面前为你美言,我找东方兄弟另有要事,便不留孙统领了。” 范蠡见多了他这样逮到机会就想向上爬的人,明白他向自己邀功的意图,随口应对算是满足了他,而后又对跟在后面的门房道:“孙统领往来奔波颇为辛苦,去取十两银子给孙统领慰劳。” 门房应下,孙志勇口中说着“不敢当”,满脸欢喜地跟着门房离去了,十两银子可是他两个月的月俸,传个话就有十两银子可拿,怎能不高兴? 段誉上前见礼,道:“不知范大夫叫在下来所为何事?” 范蠡指了指旁边的石凳,笑道:“有劳东方兄弟跑来府上一趟,先坐下再慢慢说。” 段誉拱手谢过,坐下后又道:“范大夫一日之间找我三次,比之刘皇叔三顾茅庐还要急迫,可是有什么难决之事?” 范蠡闻言叹了口气,脸色笑意尽去,浮上一股黯然之色,道:“确有一事想要劳烦东方兄弟。” “范大夫但说无妨,在下力能所及必不推辞!” “此事可说是越国公事,也可说是我的私事……”范蠡停顿了片刻,似乎不知该怎么开口,半响方续道:“东方兄弟生于中土,可曾听闻吴越之争?” 第五十四章 难以理解的脑回路 http://.biquxs.info/

段誉不知范蠡何意,还是点了点头,道:“有所耳闻,据说前些年越国战败,勾践大王被俘。但好在吴王自大,放了勾践大王回国。我观越国气象,大王励精图治,又得范大夫和文大夫,有卧龙凤雏相助,他日定能向吴王一雪前耻。” “东方兄弟果然见识非凡,卧龙凤雏却是不敢当。”范蠡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气道:“可兵国大事,哪有那么简单?” 段誉心道:“你不会以为‘卧龙凤雏’是在夸你俩吧?” “我与文种本是南汉国人,彼时宋国皇帝赵匡胤矢志一统江南,故国南汉更先于南唐被赵宋灭国,我二人不欲为敌国效力,又不甘埋没平生所学,就来了吴越这片番外之地。我与文种本更看好吴国,奈何吴国已有伍子胥当政,其才智不下于我二人,眼见在吴国没有施展才能的余地,我二人便来了越国,幸得大王不拘一格任用于我。我和文种虽说不上废寝忘食,但也是兢兢业业,励精图治,越国这才有了一番蒸蒸气象。” 范蠡目光幽远,显然是回忆起了那时的事情。 “可越国积弱已久,远非吴国之敌,奈何大王一心伐吴,听不进我二人劝谏,终至兵败被俘。幸得我与文种买通吴国内臣,替大王陈说,才保全大王性命。大王被带到吴国做人质三年,受尽屈辱,我和文种想尽了办法才使吴王放大王归国。我见大王归来后性情大变,一心只想向吴王复仇,我与文种便向大王献上了灭吴九术。” “九术都是什么?”段誉适时的续上了话。 范蠡略一沉吟,道:“第一术是尊天地,事鬼神,令大王有必胜之心。 第二是赠送吴王大量财币,既使他习于奢侈,又去其防越之意。 第三是先向吴国借粮,再以蒸过的大谷归还,告知吴王此谷种产量极高,吴王必会将蒸过的大谷发给农民当顾总,到时吴国田地颗粒无收,饥荒遍地。 第四是赠送美女给吴王,使吴王迷恋美色,不理政事。 第五是赠送巧匠,引诱吴王大起宫室高台,耗其财力民力。 第六是贿赂吴王左右的奸臣,使之败坏朝政。 第七是离间吴王的忠臣,迫得伍子胥自杀。 第八是积蓄粮草,充实国家财力。 第九是铸造武器,训练士卒,待机攻吴。” 段誉前世就听说过灭吴九术,但只知道其中一术是大名鼎鼎的美人计,其余的便不记得了。此时听范蠡娓娓道来,才知道灭吴九术居然还有专门给吴国制造饥荒这样的反*人类的损招,而范蠡言谈中似乎对灭吴九术还颇为自得。 段誉并不是妇人之仁,只是以他后世生命财产第一的观念,实在接受不了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毒计。 段誉当然不会当着范蠡表现出不满,却也懒得去恭维这样的毒计,便道:“前日在王宫,与吴国所赠之剑对砍的越国宝剑,已称得上精良,第九术既已见效,想来九术都已施展开,灭吴之日必不远矣,却不知范大夫所愁为何?” “九术只施展七术,尚有两术未施展。”范蠡纠正道:“而这两术才是最重要的!” 段誉一怔,突然想起了在兰亭苑的西施和郑旦,她俩还没被送去吴国,说明第四术还没施展,可还有一术没施展呢? “不知是哪两术尚未施展?”段誉当然不会说出他见过西施和郑旦,便装作两术都不知道。 “第三术和第四术。诱使吴国种蒸过的大谷之计只能用一次,吴国百姓种不出谷子,吴王明白了原委,必然行兵来讨伐越国,所以这一计只能在攻打吴国前一年施展。” 段誉点了点头,是了,吴王又不是傻子,哪有知道了谷子种不出还再接着种的道理。 “至于第四术,我找东方兄弟也正是为了这件事。”范蠡目光悠远,叹了口气,道:“吴王后宫佳丽无数,能让吴王迷恋的女子必然是人间绝色。两年前,大王让我在越国地界内搜寻八名美女,以待他日送予吴王。我踏遍越国山川,历时半年方集齐八名美女,其中更有两人姿容绝世。” 听至此处,段誉心道:“看来范蠡找我来必然和西施有关。莫非是因为吴国剑士回国在即,西施必然同行去往吴国,范蠡舍不得送出西施了,想让我把西施偷偷带出王宫?” “既然如此,范大夫又为何叹息?”段誉明知故问。 “唉,那两名绝色女子,一名西施,一名郑旦,都是在会稽城东边的苎萝村里找到的。说来惭愧,我与西施相处几日,却对她动了情。但吴国未灭,我怎能枉顾大王恩情,沉湎于儿女私情?我只得安慰西施,让她定要魅惑吴王,使吴王不理政事,这样才能尽快打败吴国,我才能救她脱离牢笼。” 范蠡目光迷离,大概是想到了西施。 “范大夫可是反悔了,舍不得把西施姑娘送予吴王,想让在下把西施姑娘偷偷地带离王宫?”段誉试探道。 “你怎知西施在王宫?”范蠡回神,而后略带疑惑的问道。 段誉心中突地一跳,说多错多,果然不假。 但他反应也快,面不改色道:“昨夜在王宫巡守,在下险些进入一个叫兰亭苑的地方,幸得旁边的护卫提醒,在下才知兰亭苑不能进,那名护卫还说兰亭苑里面住了好几个天仙一样的美女,这些美女却不是大王的妃嫔。再听了范大夫所言,在下猜测兰亭苑里住着的应该就是将要献给吴王的八名美女。” 范蠡点了点头,他本就是随口一问,听了段誉的解释不疑有他,道:“东方兄弟果然聪明绝顶,兰亭苑住的确是那八名美女。” “既然如此,在下今晚便去一趟兰亭苑,带出西施姑娘来见范大夫。” 同时段誉心里补充道:“还有那个小旦旦!” 若能把“浣纱双姝”都救出来,一来能破坏勾践的美人计,二来还能达成他的某种执念。 却见范蠡半响不语,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范大夫可是担心惊动了守卫王宫的旅贲军?大夫尽管放心,以在下的武功,悄无声息便能带走她们两……额,我是说我和西施虽然是两个人,也绝不会惊动王宫守卫。” 段誉以为范蠡是担心他行动被发现,情急下差点儿说漏了嘴。 “唉!”范蠡又叹了口气,痛苦之色浮现,道:“我叫东方兄弟来并不是请你去偷偷带走西施,而是想让你送她去吴国。” “酷擦”一声,段誉感觉自己心里一道惊雷闪过,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反转,您老人家跟我说了那么多,居然还是想把西施送给夫差? 此时的段誉完全无法理解范蠡的脑回路。 “我又何尝不想把夷光带出来?每次想到夷光将要在勾践的怀抱之中强颜欢笑,在勾践的身下雌伏,婉转相就,我就如万蚁噬心,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夫差那狗贼……” “砰”得一声响,范蠡拿起茶盏狠狠地砸在地上,面色狰狞。 第五十五章 范蠡的心,够硬 http://.biquxs.info/

这还是段誉第一次看到范蠡如此失态,虽然他总共也没见过范蠡几次,但这和他印象中的范蠡,和史书中的范蠡都不一样。 段誉没有安抚范蠡,他不想安抚,也知道范蠡这样成熟心态的人不需要安抚。 果然,范蠡面色很快平静下来。 “既然大夫如此心伤,为何还要把西施姑娘送去吴国?至于大王的赏识提携之恩,范大夫为越国殚精竭虑报答大王便是,纵使最后不能灭掉吴国,范大夫携佳人避居深山,岂不更胜神仙?若范大夫不忍弃大王而去,他日与越国共存亡足矣!人力有时而穷,做事但求问心无愧而已。” 段誉决定再给范蠡一次机会。 然而,范蠡摇了摇头,道:“灭吴九术是我与文种定下的,我怎可不尽心而为?纵使献西施于吴王只能让灭吴大计多一分胜算,我也不能不为之。儿女情长终究是小事,他日若能灭掉吴国救出西施,我再好好补偿与她罢。” 段誉暗叹一口气,不再劝说,这终究是两个人思维方式的不同,换做他才不会去扶持勾践这样一个人,早就带着西施泛舟溪上去了。 就算要魅惑夫差,他也绝不会让自己喜欢的女子去,换个人未必就不能成功。 再说了,一个小小吴国又怎比得上自己挚爱的女子重要? “明日吴国使者就将启程回吴,献于吴王的八名美女会一同前往,还有一批大谷也要押送吴国。我想让你带队负责押送谷物,此次绝不容有失。” 段誉眼神一凝:“大王定下伐吴时日了?” 大谷自然是蒸过的,伐吴九术第三术也要用上了,此时是初春,早稻种下,到下半年就能收割,到时候长不出稻谷,吴国大概就要来讨伐越国,算上战争准备和动员时间,快的话秋天就会开战,迟的话最多明年春天也会打起来。 范蠡点了点头,叹道:“原本按照计划还需准备三年,但大王等不及了。大王一意孤行,我和文种劝谏也是无用。” 两人谈话的时间不长,范蠡却不知已是第几次叹气。 段誉暗自猜测,勾践并非耐不住性子的人,打破原计划提前伐吴或许和那位燕先生有关,或许是燕先生让勾践有了必胜的信心,才敢提前施展第三术。 “恕在下直言,以在下看来,大王非是急功冒进之人,这次大王连二位大夫谏言都不听从,怕是有人从中蛊惑大王。” 段誉不介意给越国朝堂多添一些麻烦,范蠡文种本就和燕先生有嫌隙,他火上浇点油而已。 范蠡冷哼一声,恨恨地道:“还不是那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燕先生,兵国大事岂是凡夫俗子所能言道?如此冒失就定下伐吴之计,若是败了他自可一走了之,我和文大夫却要收拾烂摊子。” 见成功撩起范蠡的火,段誉接着道:“范大夫可知那燕先生是何来历?为何大王如此听信与他?” 范蠡摇了摇头,道:“此人突然就出现在大王身边,我和文种之前从未听闻此人,我向大王问询他的来历,大王却讳莫如深。” 段誉没想到范蠡对那位燕先生也一无所知,只觉得燕先生更神秘了。 他接近范蠡潜伏王宫就是为了调查清楚燕先生,到现在丝毫头绪都没有,却又要被派往吴国,有心拒绝,便斟酌道:“押送谷物并非小事,大王怕是早已定下人选。在下初入旅贲军,尚无资历,怕是大王不肯委以重任。” 范蠡却颇为自信,道:“此乃小事,我向大王提请,大王必不会违我之意。” 段誉无奈,见推辞不得,只能拱手道:“在下必不负所托,保证谷物分毫不少!” 范蠡点了点头,段誉以为范蠡该送客了,却见他踌躇不定,似乎有难言之语。 “范大夫还有何交代?” 范蠡听段誉问的直接,脸色微赧,却还是道:“此次前往吴国,一路上还请东方兄弟多关照西施姑娘。” 段誉无语,就这点儿事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对范蠡拱了拱手,道:“小事而已,在下不会让西施姑娘受了委屈的,在下就先告辞了。” “东方兄弟留步!”范蠡见段誉要走,声音都带着些急切。 段誉是真有些受不了了,书生就是婆婆妈妈,就不能一次说完? 范蠡见段誉有些不耐,暗自一咬牙,道:“请东方兄弟一定要看护住西施,万勿让她在半途走失了。” 段誉心中微冷,“这书生搞了半天,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说得好听,什么‘走失’,他是怕西施逃跑,让我‘押送’西施到吴国?能做到这一步,心可真够‘硬’的!” 段誉不想多说,抱拳道:“尽力而为!” 范蠡见段誉答应下来,舒了口气,笑道:“等东方兄弟凯旋归来,我必会在大王面前保举东方兄弟一个好前程。” 第五十六章 出使吴国 http://.biquxs.info/

段誉原本打算当晚再去一次兰亭苑,劝说西施离开王宫。既然范蠡安排了他送西施等人去吴国,就没有再去兰亭苑的必要了。 与范蠡约定好第二天一块进宫,段誉离开范府来到了友来居,他要把吴越将要开战的信息传递回大理。 在段誉的计划里,如果吴越不能保持互相牵制的状态,那么大理必须在这一次吴越之战中坐收渔翁之利,最好把吴越之地纳入大理,打造成大理的战略纵深。 毕竟,北方草原上的狼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南下撕咬一切,有了战略纵深,就有了更多的选择。 可惜瘦猴还没有回来待命,段誉第二天就要启程往吴国去,此时想找一个能传递信息的人都没。 这也让他下定决心建设一个自己的情报系统。 出了友来居,段誉并未前往王宫当值,而是出了会稽城,来到阿青家的篱笆外。 此时夜已全黑,段誉能看到阿青家的小屋子里还有亮光,他不好直接跃入阿青家院子里,只好开口喊道:“阿青,阿青……” 不多时,阿青提着一盏油灯蹦蹦跳跳地走了出来:“段誉,段誉你怎么来啦!” 显然看到段誉她很开心。 “我被安排了一件差事,明天就要出发去吴国一趟,特意来向你道别的。” 阿青打开篱笆门走出,俏生生站在段誉的面前。 听闻段誉要离开,阿青突然觉得心里似乎被挖空了一块,那种感觉她从来没有过。 “你不是说还要和我一起去找白公公的吗?你那么厉害,连我都打不过你,谁还能让你去做事啊,你不去了不好吗?” 阿青带着希翼的眼神看着段誉,油灯照耀下她的眼睛分外明亮,倒映着天上星空。 段誉还没见过阿青如此乖巧的一面,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她的头,头发还带着些湿意,应该是刚沐浴完。 看到阿青羞的低下了头,段誉忙收回手,干咳一声,道:“我只是去吴国一趟,还会回来的,到时再来找你玩。” 听闻段誉还会回来,阿青笑了起来:“那就好,你可不能耍赖,一定要来找我,到时我们还一起去放羊好吗?” 段誉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我还有一件事托付给你,你从明天开始,每天放完羊后,到会稽城北门附近的友来居找一个人,告诉他:早则秋后,晚则来年春天,越国和吴国肯定会打仗,大理要做好出兵的准备。让他把消息传回去,” 段誉知道阿青识字不多,便把友来居的位置、瘦猴的样子和刻着“理”字的房间的位置一一告知阿青。 阿青记性极好,段誉只说了一遍她就记住了,段誉又让她复述了一遍,毫无差错。 “阿青,我从吴国回来后不会在越国久留,我是大理国人,到时我还要回大理。嗯……我想邀请你去大理。” 段誉虽然是带着目的接近阿青,但这两日相处下来,阿青已在段誉心里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最主要的是,段誉不忍见阿青埋没,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带阿青回大理。阿青的练武资质极高,等她内功有所成,也能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不过这也要看阿青自己的意思。 阿青虽然单纯,却也知道一个女子跟着男子回家意味着什么。她心中欢喜,却道:“你要带我去你家,我……我虽然欢喜,可是我不放心我娘一个人留在这里。” 见阿青有意跟自己去大理,段誉放下心中一块大石,至于阿青的母亲,倒是很好安排,于是道:“你娘跟着我们一起去大理,我家有很多房子,到时候给你娘一个大房子住,还有丫鬟专门伺候她。” 阿青见段誉把她母亲的安排也想到了,高兴地拍手道:“我的羊儿也要带着!” 段誉莞尔,道:“没问题,我找两辆车拉着羊儿去大理。” 想了想又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勤练《越女心诀》,练成之后你也能飞檐走壁。” 阿青用力的点了两下头。 “我这便走了,你回屋去吧,不要忘了我叮嘱你的事情哦。” 阿青目光灼灼的看着段誉,突然上前两步,扑在了段誉怀里。 阿青的动作极快,等段誉反应过来阿青已在他的怀里了。 段誉嘴角翘起,展开双臂揽住阿青的后背,轻轻抚慰…… …… 次日一早,越王宫正殿。 勾践高坐王座之上,望着下方八名吴国使者,高声道:“承蒙吴王厚爱,遣八位壮士送来宝剑,寡人无以为报,特地寻来八名绝色美人,加以精心调教,此次便送与吴王。” 勾践招了招手,便见一名侍者走出大殿,不多时带了八名身姿曼妙的女子走了进来,八名女子姿容各异,却均是上等之姿,一时间大殿里如百花绽放,绚丽多姿。 走在前面的两名女子正是西施和郑旦。 西施目光幽幽,却一眼就找到了范蠡的所在。 段誉立身在范蠡座位的后面,恰好能看到西施和郑旦。 就见西施看到范蠡后,眼神立刻灼热起来,旋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又黯淡下去。 段誉看不到范蠡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身子抖了两下,手指也骤然握紧,显然范蠡的内心并不平静。 郑旦顺着西施的目光看到了范蠡,然后就看到了范蠡身后的段誉,她那本就很大的眼睛登时瞪得更圆了,小口微张,一副惊得眼镜掉在地上的样子。 段誉看她样子可爱,便想逗一逗她,于是对着她做了个飞眼儿。 郑旦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没想到这个东方墨在王宫大殿里也敢挤眉弄眼,哼,若然胆子很大,不然也不敢说出带我和夷光逃出王宫。” 郑旦似乎不肯服输,恨恨地回瞪了段誉一眼,而后便低下头去,与众女一齐向勾践行礼。 大殿之上众人均被八名美色吸引,倒没注意到段誉和郑旦隐蔽的“眉来眼去”,只有那位黑衣人燕先生,藏在面罩后面的眼神在段誉和郑旦身上打量了两个来回。 段誉感受到燕先生的目光,转头看过去,两人目光相交,段誉目光平淡如水,燕先生若有所思。 这时,勾践指了指西施等人,对八名吴国使者道:“这便是送与吴王的八名美人,每一名美人都是万里挑一。” 吴国使者为首者上前谢礼后,恭敬的退下。 这八人自那日吃了阿青的亏后方知人外有人,言行便谨小慎微的多了。 “另外,前年越国灾荒,承蒙吴王仁心仁德,借予越国千石谷粮。这两年越国风调雨顺,粮食略有盈余,我派人挑拣粮谷,凑齐千石,今次一并归还贵国,运粮车队和八名美人便与八位壮士同行,如何?” 勾践不着声色地把制造灾荒的毒计道了出来。 吴国使者自然不知还粮是一条毒计,此次出使越国若能带回八名美人和千石良谷,吴王必重重有赏,于是欣然应下。 范蠡起身走到勾践身旁,附耳悄声对勾践道:“此次出使吴国,吴王可能也要弄一个吴越比剑,东方墨武艺高强,我的十几个家将无人是其一合之敌。为免在吴国比剑受辱。大王不如就让东方墨带队出使吴国。” 别人听不见范蠡说了什么,段誉却能听得清楚,他没想到范蠡是以这样一个理由劝说勾践,正感好笑,感觉到一道目光注视自己,段誉抬头看去,又是那燕先生。 燕先生坐在勾践的左边一张椅子上,离勾践并不算太近,他显然是听到了范蠡举荐段誉才会看过来,这样看来燕先生这份耳力相当了得,段誉不由得对燕先生又多了几分警惕。 勾践点了点头,向段誉看来,道:“东方墨听令,寡人任命你为我越国使者,你到旅贲军挑选五十名甲士,护送八名美人和运粮车队,随同八位上使出使吴国。” 段誉出列走到郑旦身旁,躬身向勾践行礼道:“臣下定不辱使命,保证护送八位美人和千石良谷安然抵达吴国!” 郑旦和西施显然没料到居然是段誉护送她们前往吴国,此时西施也认出了段誉,两人颇为惊讶的看向立在殿上行礼的段誉。 感受到旁边两女注视着他的眼光,段誉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扭头看过去,心道反正一路同行,路上有的是机会跟她们解释。 …… 一个时辰后,会稽城东门外。 范蠡拿出两封书信,其中一封金色丝线的书信递给段誉,道:“东方兄弟,这封国书你到了吴国后一定要亲自呈交吴王。另外……” 范蠡又把另一封普通的书信交给段誉,“这一封是我写给西施的,我与她不便当着众人交谈,该说的我都写在书信里了,你寻个机会交给她吧。” 段誉点头应下,把两封书信收起,而后翻身上马,在马上对着范蠡拱手道:“范大夫请回吧。” 朗声喝道:“出发!” 队伍最前面是二十名旅贲军甲士,接着是骑在马上的八名吴国剑士和四辆马车,西施和郑旦就坐在最前面的一辆马车上,另外六名美人坐在另外三辆马车上。 马车后面是二十辆牛车,牛车上拉的是上千石蒸过的大谷。队伍的最后面又是二十名旅贲军甲士,另外还有十名旅贲军甲士在队伍的两侧护持。 段誉则在整个队伍前后来回巡视。 最前面一辆马车的纱帘被一只纤纤素手掀开,探出一双皓若星辰的眼睛,看向城门下的那个身影,久久不回…… 第五十七章 暖床丫头 http://.biquxs.info/

吴国占据了天南之南土地的绝大部分(中南半岛的绝大部分),国都叫做吴城,吴城在会稽城的西南方向上,距离会稽城大约四五百里,比之大理国要近一半。 但车队辎重多,不能像段誉和巴天石那样全速赶路,这样走下来反而要比段誉从大理到会稽城所费时间更长。 段誉不认识去吴城的路,但他是出使吴国的统领,负责带路的是一名叫周实的旅贲军士卒,算是他的副手。 行了二三里,前方出现一个小村落。 段誉远远就看见村口站着一个俏丽的身影。 段誉对周实道:“你带着队伍前行,我去前面见一位友人,稍后就归队。” 言罢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脱离队伍向阿青驰来。 阿青昨晚向她母亲问清了吴国的方向,得知吴国正是在越国的西方,阿青一大早就等在了这里。 离着尚有十几丈远,阿青看清马上之人正是段誉,已高兴的蹦跳着向段誉挥手,不住地呼喊:“段誉,段誉,我在这里……” 到了近前,段誉飞身下马,却先伸手捂住了阿青的嘴,急道:“阿青,你先不要喊我名字,后面那些人不知道我的真名,让他们听见就露馅了!” 他之所以脱离队伍赶到前头,就是怕阿青当着车队的面交出他的真名。 阿青似乎听明白了,点了点头,待段誉松开捂着她嘴的手,道:“你是骗那些人的,没有告诉他们名字吗?” 段誉点了点头:“我跟你说过我是大理国人,此来越国是办一件事情,所以跟他们说了一个假名字,叫东方墨。” 阿青嬉笑道:“那你怎么没有连我一起骗?” 段誉哈哈一笑,道:“你跟他们不一样,我当你是好朋友,当然不能骗你。” 阿青闻言更高兴了:“那我也永远不会骗你!” 段誉点了点头,笑道:“没想到出使吴国前我们还能再见面,我这次去吴国大概要十几天才能回来,你可别忘了我叮嘱你事,还有要勤练《越女心诀》。” 阿青点头应道:“不会忘的,昨天晚上我就是练着武功睡着的。” 段誉一听,吓了一跳,练功的时候睡着很可能会走火入魔,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阿青,又搭上她的脉搏感受了一下,确定她没事,才道:“练内功的时候睡着很是凶险,万一走火入魔就麻烦了,在练成《越女心诀》之前你万万不可再这样了,等你练成之后,熟练了行功路线,那时就没事了。” 阿青哪里知道练功还有危险,忙不迭的答应道:“我知道了,下次练累了我就睡觉,不会再强撑着了。” 此时队伍已经离两人所在的地方已经不远,段誉摸了摸阿青的头,道:“马上就正午了,你这就回家吧,我该走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便要分开,阿青不舍,却也知道不能耽误段誉的正事,只好说道:“那我这就回去了。” 段誉一直注视着回到家中,这才翻身上马,向队伍行来。 回到队伍前头,周实笑呵呵道:“东方统领,您这艳福可真不浅,人家姑娘上赶着来给你送行。” 周围十几个士卒全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都远远地看到了阿青和段誉亲密交谈的样子,兼之段誉虽是他们统领却不摆架子,他们也敢开段誉的玩笑。 段誉微微一笑,并不做解释,他知道越是解释越是说不清楚,何况他对阿青的感情确实连他自己也不清楚。阿青天真烂漫,段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更像在照顾自己的妹妹,鲜有生出男女之情。 之后一路西行,相安无事。 段誉借巡视车队绕到了队伍的最后转了一圈,又慢慢往回赶,直到与第一辆马车并行,敲了敲马车窗。 纱帘掀起,郑旦探出头来,看到是段誉,笑嘻嘻道:“我们还挺有缘,没想到是你护送我们去吴国。你这人胆子真大,竟敢在大王面前做鬼脸。刚才那个放羊的小姑娘是谁,是你未过门的小媳妇儿吗?” 郑旦也看到了段誉和阿青交谈的画面,阿青欢呼雀跃的样子都被她收入了眼中。 段誉白了郑旦一眼,将范蠡的书信递给她,道:“这是范大夫托我交给西施姑娘的书信,你交给她吧。” 郑旦尚未答话,马车内另一侧的西施已经探过身来,伸手接过了书信,颔首道:“多谢东方少侠。” “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哼,人都要去吴国了,写一封信有什么用?惺惺作态!”郑旦骂起范蠡毫不客气。 西施的心思全在书信上,丝毫没有理会郑旦。 郑旦自讨了个没趣,低声愤愤道:“不用看我也能猜到写了什么,无非是让你施展十八般媚术魅惑吴王,再保证打败了吴国后接你回来,昨天一大早他就来找你,跟你说了什么别以为我没听到。” 见西施依然没有理她,郑旦又探出头来向段誉道:“你还没回答我呢,刚才那个放羊的小姑娘是谁?” 段誉正在猜测范蠡书信里写了什么,古代的情书该是什么样子,闻言笑道:“是我一个好朋友,特意来给我送行的” 郑旦斜睨了段誉一眼,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道:“仅仅是好朋友吗?我才不信,孤男寡女怎么可能只是朋友。” 段誉呵呵一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你这是自欺欺人吗?” “不先骗过自己,怎么能骗过别人。” “你承认是骗人的了,那你还不说她是谁?” “你既然知道我在骗你,还问我她是谁?我若告诉了你还叫骗你吗?” 郑旦气愤愤的瞪了段誉一眼,道:“你脸皮真厚,我从没见过骗人骗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段誉哈哈一笑,只当是夸奖自己了。 正想策马到队伍前面去,他一直在这辆马车旁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哎,你过来一些。”郑旦小声地对段誉招了招手。 段誉不知郑旦又要说什么,靠近了一些,问道:“郑旦姑娘有何指教?” 郑旦把手弓成半圆放在嘴巴旁,悄声道:“你说等我们到了吴国王宫,你还能把我们带出来吗?” 段誉一皱眉,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郑旦见段誉不说话,讷讷道:“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我实在怕的紧,要是吴王长得青面獠牙,那我怎生忍受,还不如死了的好。” 段誉被她逗得一笑,世上又哪有青面獠牙的人,略一沉吟,道:“若是不想侍奉吴王,最好是在进吴王宫前就跟我说,我有把握让你安全离开,等你见过了吴王,那就有些麻烦了。” 虽然还没查清楚黑衣人的身份,段誉计划借着出使吴国的时机与夫差达成一定程度的协议,起码要让夫差知道越国时刻准备灭了吴国,好让夫差有所准备。 在社稷兴亡面前,一名没见过的美女就显得无关紧要了,夫差未必会在意。 可若是见过了郑旦,以郑旦的绝色之姿,夫差就未必肯放人了。 若是段誉偷偷把郑旦从吴王宫带走,怕是要惹出许多的麻烦。 郑旦听出了段誉的言外之意,若是见过了吴王,只是有些“麻烦”,并非不能为之,便道:“我想亲眼看看吴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然我不放心夷光。见过吴王之后若我不想留在吴王宫,就麻烦你带我离开好吗?大不了人家侍奉与你。” 郑旦说到最后已是声如蚊蝇,几不可闻。 在郑旦想来,侍奉段誉总比侍奉不知道什么样的吴王好,虽然段誉总是跟她拌嘴,但她能感受到段誉是个可靠的人。 段誉没想到郑旦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故作色眯眯的样子看着郑旦,笑道:“那就说定了,以你的姿色给我做个暖床丫头倒也合适。只是我付出那么大代价,却只换回一个暖床丫头,亏了呀……” 说完还伸出小手指对着郑旦勾了勾。 郑旦气不打一处来,挥手打在段誉的手上,哼道:“谁要给你做暖床丫头,那个放羊的小姑娘才是你的暖床丫头。” 段誉哈哈一笑,也不介意,轻夹马腹向队伍前面驰去。 郑旦对着段誉的背影白了一眼,然后又笑了起来,她知道虽然没拉勾,段誉也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