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黑月光转白,火爆四星角色》 第1章 实验体k0047 (大脑存档点。) (第2——5章是新手教程,无感情,只介绍流程,景元正篇从第六章开始。) (亲测无刀。) “实验体——k0047。” “短生白猫族,上次抽取的血液太少,和造翼者的融合一起,完全看不出什么?” 昏暗的灯光跳动,实验室里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氛,来来往往的黑影在墙上留下诡异的光景。 恐怖的尖叫声和诡异的呢喃声从一排巨大的试验罐中传出,仿佛有鬼魂在其中徘徊。 桌上排列着各式各样的试管、烧杯和烧瓶等玻璃器皿。 几名步离人站在一个实验罐前,神情冷漠,罐中,漂浮着一名少年,浑身插满了试管,银色的发丝,头上有着一对猫耳,但是左耳却被切断。 脖颈处被烙印上红色的【k0047】,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试管中血液流动,少年面容呈现痛苦之色。 “一定是抽的太少,再多抽一点。”,一名步离人想调整机械速率,被另一名步离人打断。 “不行,这是最后两只,那个星球已经覆灭,而且…上头最近很喜欢饮用这种新鲜的血液。” “暂时没有喝腻,所以无论如何也得留下,懂吗?” “接下来,我们需要测试它的血对【月狂】有没有加持,或许要继续注射点步离人的血液。” 就在几名步离人闲聊时,实验室忽然猛烈颤动,仪器的表面浮现裂痕,红色的警报器闪烁,冰冷而嗜血的声音划过空中。 “红色警告,仙舟杀过来了,全部出击迎敌,临走前,销毁此处所有的实验体与记录,不留任何活口。” “再次强调,销毁一切。” 得到指令,几名步离人习以为常,但还是碎了一口唾沫,骂了几句仙舟。 “该死的,胥,你留下,去按下那边红色的按钮,将这里全部炸完。” “我们走,出去支援。” 脚步在寂静中回荡,只剩下那名叫做胥的步离人,快步走向一处位置。 轰,又是强烈的地震与爆炸声,实验罐表面出现了裂缝,带着刺鼻味道的水外泄,少年皱了一下眉,缓缓睁开紫色的眼眸,视野模糊,嘴唇干涩。 “我…还活着吗?” “弟弟…弟弟怎么样了?” “还有爸爸妈妈——” 视线逐渐清晰,少年看清了一切,包括步离人的动作。 猫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必须要阻止。 猛地拉扯手腕,鲜血飞溅,少年顾不上身体的状况,拾起破碎的晶片,以此为刃,快速移动,像暗夜中的刺客一样,划破步离人的喉咙。 然后顺从身体习惯,一遍又一遍地刺穿步离人的心脏,将它钉在墙上。 最后甩手一击斩中红色按钮,破坏设备,整个过程干脆利落,行云流水。 干完这一切,少年知道步离人很快会再度复原,疯狂地冲向实验罐,里面有狐族的人、蝶族…以及许多不知名的物种,让他们逃跑。 他在寻找,寻找自己的弟弟。 终于来到了最后一排,看见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橘猫,没了尾巴,没了耳朵,脸颊稚嫩,脖颈处标记着【k1456】。 “延橘,快醒醒。” 少年一拳打破实验罐,抱起里面的小孩,摇晃着。 小孩呼吸微弱,似乎感应到了熟悉的怀抱,以及心脏相似的跳动频率,努力地睁开眼,伸手抓住少年的手,咳嗽着喷出血。 “延年哥哥,爸爸妈妈都被吃掉了,你快走吧。”,小孩惨然一笑。 “好难受,我们活不过五十年,可是却被锁在这十年,我…从没看过下雪,母星从来没有冬季。” “没看过大海,没走出去那座小镇。” “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更是无法像哥哥你一样,继承「刺客」一脉,成为一名优秀的刺客。” “不要说话,我带你离开这里。”,听到爸爸妈妈的死讯,延年身体一颤,但迅速压下悲痛,抓起一块破布蔽体,背起延橘,双眸恢复冷静。 刺客守则二:无论任何时候,都需要具备冷静和果断的心态,才能在各种情况中赢取一线生机。 他还有延橘。 外面的战斗越来越激烈,摧毁性的余波让实验室开始崩塌,延年灵敏地穿梭于石块之间。 延橘身体逐渐变冷,话语透露着一丝无力。 “哥哥…刺客守则一,不能有感情,这就是你一直无法做到更好的原因。” “放弃我吧,哥哥,我会拖累你,不想,不想死…十年里,狭隘又黑暗的空间中,我呼唤了很多次药师,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没有回应呢?” “为什么,或许是我累了。”,延橘反复念叨,好似疯了一般,瞳光开始失焦,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延年。 “不要说了!” “我只有你了,延橘,活下去,好不好。” 延年抓住延橘的手腕,终于忍不住崩溃地大喊。 没有尽头的黑暗,每日活下去的动力便是家人。 烈火在这片土地上肆虐,硝烟弥漫,遮天蔽日,刀光剑影,被鲜血染红的大地,到处尸横遍野。 “云骑,给我杀,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丰饶余孽!”,士兵们咆哮,和步离人缠斗于一起。 延年按压着延橘的胸部,直到对方的呼吸开始恢复,起了一丝生的希望。 来不及高兴,延年抱着延橘,往前跑,飞溅的血划过脸颊,他只能向云骑,以及狐族人求助。 “求你们,求你们,救救我的弟弟。” “求你们!” “——步离人的实验体?”,云骑军瞧见延年脖颈处的编号,眼眸震惊而恐慌,后退一步,“你身上…一定有步离人的血!” “可…可怕!” “于心,闭嘴。” “往那跑,饮月大人在前方,他可以治疗。” 旁边赶来一名手持「轩辕剑」的女子,眉毛一挑,呵斥几句,给延年迅速指了一个方向,“那边清扫过,暂时安全,恕前线紧急,无法护送。” “谢谢。” 延年疯狂地往前跑,一百米、两百米、三百米…终于,还算近的前方,一道身影背对着他,正在施展治疗之术。 青年体型修长,一袭淡雅的长袍,头上有着接近透明的龙角。 听到脚步声,青年微微回眸。 眸光琉璃,看起来犹如空中之月一般清冷与疏离。 “快过来。”,饮月看见负伤的延年,眉头一皱,抬脚往延年的方向走。 可就在踏出一步时,上方突然落下一支巨大的箭矢,清扫着前方的战场,饮月想去抓住延年,却被力量震退。 延年抱紧怀里的延橘,被光芒吞噬,瞬间连残渣都不剩。 空中,浑身散发光芒的帝弓司命——岚收起长弓,淡漠地看向下方的战场,所有的丰饶孽物全部清除,绝对没有一点纰漏。 等烟雾散去,饮月看向寂静的战场,握紧拳头。 那名少年看向他的最后一眼永远定格在了喜悦,却不知下一秒却坠向深渊。 满是业障的枯骨之地,延年感觉自己的心在变冷。 死了,全死了—— 所有的族人,甚至爸爸妈妈死在了丰饶护佑的信徒手中,在折磨中灭亡。 弟弟死了,他也死了,死在了帝弓司命的一箭之下。 明明…明明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活下去。 为什么? 他好恨!!! 恨丰饶余孽,恨帝弓,恨这些神对生命的漠视,都是神的错,神造就了这一切,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不甘心,他要复仇。 强烈的怨念汇聚,引来了一道流光。 【绑定黑月光四星改造系统。】 【信息导入…宿主:延年。】 【给你一个复仇的机会,苏醒吧,延年。】 第2章 黑月光四星改造系统 【宿主:延年。】 【编号:k0047。】 【人气:0。】 【卡池热度:0。】 【目前塑造四星角色:0。】 “什么声音…你是谁?”,延年睁开眼,发现自己漂浮于混沌的黑暗之中,前方有一个紫色的小光团。 “黑月光四星改造系统,简称小黑,你的编号是k0047,每次见面,务必对我说编号,不然记不住。” “因为我有很多兼职,过会还得去其他宿主那,总而言之,我很忙。” 小光团拿出一个笔记本,哐哐直写,“你想复仇对吧。” “对,无论如何…我都要伤害我族人、家人的神之信徒以及神付出代价。” 延年眸光寒冷,内心的怨恨无穷无尽,他的母星叫做——玄武星,是专门培养刺客的星球,可却被步离人侵略,所有猫沦为了奴隶。 他的本体是一只银色紫眸的布偶猫,原也有美满的家庭,可是却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 “很好,你的机会来了,k0047。” “在世界之外有一家公司叫哈米游,研制了一款名为《星穹铁道》的游戏,它暗地里悬赏了一条究极隐藏反派路线——猎神。” “但前提是,你得成为四星角色,为每期up男五星角色陪跑,提升卡池热度,赚取一定的人气。” “想进卡池,必须和up男五星角色的好感度达到九十五以上,这便需要参与角色的背景故事,成为限定黑月光角色,洗白自己,成为专辅。” 小黑口吐飞沫,“除此之外,你可以参与pv,为自己编造故事,通过直播观测玩家反应,在主线与支线埋伏笔,牢记一切都是为了提升卡池热度。” “还有各种官方活动。” “我…有点不大懂?”,延年有些懵,他完全听不懂系统在说什么。 “不需要懂,我会指引你。” “记住,人气越高,本体实力越强。” “每次的卡池热度达标之后,我会为你开一次时空权限,回到你所恨之神——岚的未成神之时,十分钟,你可以杀死他。” “以及其他神,甚至阻止丰饶余孽的诞生。”,小黑淡淡道,“现在,官方即将发布三大宣传pv,除去《三月七角色演示》,可自行留痕。” 延年看了一遍pv,是游戏第一章相关内容的混剪以及前期基本人物介绍。 主角是一个小灰毛男孩——穹,除此之外,还有丹恒、三月七、姬子、布洛妮娅等人。 画面从黑塔空间站转向被雪包围的贝洛伯格,基本上是主角团大杀四方的场景。 “宿主,第一次,给你一个提示,谜语人+装+颜值+突出个性化=流量。” “装…谜语人。”,延年若有所思,他看向游戏主角——穹,少年四处翻着垃圾桶,憨憨的,走的是典型的王道路线,而他走究极反派路线。 众所周知,大部分反派,和正派主角一直需要相爱相杀。 “我明白了,系统,那么在pv最后给我留一点时间。” 延年闭上眼眸,意识连接pv,进行修改。 在官方所有内容展示完毕后,屏幕上,一双冰冷夹着杀气的紫眸一闪而过,让人心底一颤。 暗夜之中,贝洛伯格的某处的高楼之上,身披黑袍的少年看不清容貌。 他坐在栏杆上,单手撑着下巴,一腿曲起,显得几分慵懒,俯身望向街道上走过的穹,淡淡一笑,声音蛊惑而寒冷。 “众神的视线将投向你,终末为了你已开始行动。” “你注定是我的敌人。” “因为我憎恶神明,是为了弑神而存在。” “也为了杀你。” 咔嚓,画面结束,延年睁开眼眸,将pv递交给系统,“各种角色露脸pv就不动了,保留神秘感。” “可以,确认无误后,我将会发布。” “发布吧。”,延年点头。 小黑将pv发在各大网络平台,然后翻动笔记本,“目前第一个限定五星男up角色叫景元,这是他的资料。” “游戏正式上线后,距离他的卡池还需要一个版本,在他出场前,你随时可以选择进入他的角色故事之中,也就是副本,不过我建议越快越好。” “万一上线前好感度没有达到九十五,你没法进卡池。” “我知道了…在此之前,我想参与点主线提升一下自己的人气。”,延年看向自己的手,眼眸微眯,他需要力量。 没有力量,就会失去。 因此,他得想方设法得到观众的喜爱。 就算是——反派,也可以靠演戏,成为正派角色。 “随你,为了方便宿主夺取人气,赠送新手大礼包——马甲塑造机,任意塑造形象。” 但是注意:马甲塑造机,仅限主线使用,而在五星男角色的故事之中,也就是副本之中,只能是官方给的黑月光角色,进行攻略。 小黑合上笔记本,给了延年一颗青色的小宝珠。 延年接过,垂下眼眸,神情冷漠。 “我明白了,小黑,” “游戏什么时候发布?” “一个月后,k0047,你可以好好的构思一下。”,小黑将延年带到一个房间,房间简洁淡雅,以白色和淡灰色为主。 桌前放着一台电脑,上面有一个软件,里面显示着官方的动态,发布的pv,玩家评论,讨论圈,二创视频等等。 右上角是一只布偶猫,点进去,则是延年的个人信息,姓名、所获人气等。 延年坐下,点开自己改了的pv,下方已有许多评论。 【爱吃草莓:好帅好帅,坐等丹恒大人,我就好这种清冷而温柔的大哥哥型。】 【飞天茅台集团:我以为要结束了,结果最后出现的眼眸帅我一脸,声音也好蛊惑,反派?】 【叮当猫的钱包聚财:都好看,最后那个黑袍少年看着穹,好有宿命感,到底是谁?官方埋坑这么早的吗?好想扒下,疯狂亲。】 【冬冬:姬子、瓦尔特,老熟人,官方,还不快点上线,我要开始新的征程。】 虽然有关自己的讨论不算特别火爆,但幸运的是不算很凉,积累了一些人气。 延年翻阅着评论,说是保留神秘感,才没露面,完全是因为…他少了半截耳朵,而且尾巴也断了一截,如此残破的模样,怕是不会得到玩家的喜爱。 偏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延年下意识地遮住耳朵。 许久,少年开口。 “小黑,下次pv,我可以用马甲角色出场吗?” “可以,不过限定五星男角色的pv,只能用黑月光角色。” 第3章 马甲一号 今天是星穹铁道开服的第一天,各大主播在线直播。 名为「万叶之猫」的主播是内测玩家,他看着弹幕上玩家的各种问题,嘴角上扬,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现在游戏正开始,卡芙卡正在演奏小提琴曲,迷倒了千万玩家,纷纷痴迷。 后面出场的银狼更是让玩家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黑客。 一直到卡芙卡来到舱内,要玩家做出抉择,是选择星,还是穹,「万叶之猫」滑动鼠标,选择了穹。 【万叶之猫:兄弟们,等会有个超大惊喜,咱们迷人的丹恒老师,要——嘻嘻。】 【小熊软糖:要干什么?主播别卖关子,该不会,嘶,我要晕了。】 一堆五颜六色的弹幕飞过,对接下来的剧情表示期待。 「万叶之猫」看着屏幕上昏迷的穹,等着丹恒与三月七的到来,但是下一秒,浮现在视角中的人却是完全陌生的面孔。 “没事吧,快醒醒——” 清澈柔和的声音,如同春风轻拂枝头,温暖而细腻,让玩家感到舒适。 少年只有十四岁左右,脸还有些婴儿肥。 有着暖橙色的发丝以及眼眸,脑袋上长着两个毛茸茸的耳朵,像蒲团一样,疑似一只化成人形的浣熊,看起来怪可爱的。 穿着米色的连帽卫衣和白色的贴身裤,屁股处晃着毛茸茸的大尾巴,神情夹着一丝怯意。 少年一出场,直播间瞬间炸裂了起来。 【下课摸鱼:这个好,这个香,软乎乎的脸、耳朵与尾巴,官方!我要这个。】 【万叶之猫:不是,欸?官方,我那么大一个丹恒,你给我整哪去了,三月七呢。】 【天天喝肥皂水:主播,你怎么懵了!这和内测不一样吗?】 剧情继续播放—— “这是…哪。”,穹睁开眼眸,视线模糊,以为是一只小浣熊,下意识地伸手揪住那毛茸茸的耳朵。 “唔,别,请别乱摸。” 延年懵了一下,慌张地捂住耳朵,脸色腼腆。 屏幕上浮现两个选项。 一、小浣熊说话了,有趣,还有毛茸茸的尾巴,摸摸(意识模糊)。 二、抱歉,请问你是…谁?我叫穹。(清醒的一本正经)。 直播间的屏幕上全是「选一」。 “选一,选一啊,主播,天赐良机,虽然是个男的,但尾巴可是真货,摸起来肯定超舒服。” 「万叶之猫」果断地选择了一,嘴角露出一个变态的笑容,可爱的小浣熊注定是要被一口吃掉的。 丹恒推迟点出场,也不是不能接受。 穹意识未清醒,抱住了少年的尾巴,蹭了蹭。 少年红温,一拳将穹打飞五六米。 “好疼…呜。”,穹从地上爬了起来,意识清醒了不少,双手抱头。 “抱歉,尾巴,尾巴很敏感,所以,所以,不行的——” 少年匆忙走到穹的身边,结结巴巴地解释,脑袋上冒着白烟,疑似运转负荷太大。 “我叫浣年,你呢,还记得为什么会晕倒在这吗?” “穹,其余的事不记得了,刚才摸了你的尾巴,我…”,穹站起身,眼神若有若无地瞥向少年的耳朵与尾巴,回忆着手感。 “没事,请别提了,空间站遭遇了袭击,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延年拉住穹的手腕转身,暗影中,眸光闪过一道光,今天开服,是人流量爆火的时候,于是精心设计了一个马甲一号——浣年。 目的很简单,来蹭热度,马甲的人气也可以汇总,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 “空间站?”,穹眼神疑惑,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 “是天才俱乐部第83席黑塔女士的私人拥有物,我是四十七号维修工,主要负责医疗舱的机械维护。” “走吧。”,延年回眸一笑,单纯而可爱,让穹不由自主地去相信。 屏幕外的玩家们也下意识地将浣年归于主角方的人物。 【万叶之猫:之前完全没有看过这个角色的任何信息,官方真是憋了个大,莫非是npc?】 【豆豆:npc也太精致了吧,嘿嘿,和主角待在一起,好像两只小浣熊,希望出角色。】 穹跟在延年的身后,前方突然袭来一群反物质军团,尖锐的鸣叫嘶吼,利爪伸向浣年。 “小心。”,穹猛地挥出球棒,画面破碎,进入战斗界面,玩家们发现浣年也在其中,站在穹的旁边,手中握着一把短刃,身上散发着青色的气旋。 【提示:试用四星角色——浣年加入队伍,当浣年与穹在同一队伍时,穹的暴击率与暴击伤害上涨百分之二十。】 【豆豆:啊啊啊——他真的是角色!】 【万叶之猫(崩溃):这和我之前玩的一点都不一样,浣年,究竟是谁!】 【摸一下牌:主播,稍安勿躁,多一个老婆不好吗?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要,官方,什么时候送!】 “穹,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浣年,小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穹迅猛一击,将对方打掉一半血。 “流云逐风。” 延年化为一道残影,几秒内挥出数十击,对敌人进行连打,在敌方血量扣除到一定程度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光与影」的按钮。 「万叶之猫」迅速点下。 播放了一段两人联合击破敌人的动画,穹主攻,浣年辅助,配合的十分默契,形成一套组合技。 这让玩家心情澎湃,以为星穹会为两个特殊角色安排联合动画之类的。 【万叶之猫:这么帅,为什么之前卡芙卡和银狼没有组合技,难道是我没有达到触发条件?】 【豆豆:太帅了,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得到他,把他和穹放一个队伍,天天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欣赏。】 各种弹幕飞过,纷纷嚷嚷着要看卡芙卡和银狼的组合技,以为「万叶之猫」没有触发必要条件,于是退出直播间,去其他主播那看。 这让「万叶之猫」急了,但无可奈何,因为这游戏没有自由存档的功能,他也没法回去重新玩。 哪有什么组合技? 之前内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好吧。 屏幕上,延年收起短刃,关心地询问穹,“没事吧。” “没事,浣年很厉害。”,穹由心赞美,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少年,没想到看起来挺像后备干部,动起手来,丝毫不含糊。 “谢谢夸奖,主要是…空间站就是这样,总遭遇侵袭之类的,会点武力是必要的。” “继续前进吧。” 延年阳光一笑,察觉到人气提升,心情愉悦。 第4章 嘘寒问暖 【人气:。】 还在涨幅中,延年心底盘算着,不枉费他在「浣年」这个马甲身上费了一番功夫,甚至精心设计了和穹一起的组合技。 他虽然不是第一个见穹的,但是却是穹第一个见到的。 要知道「第一个」这三个字永远都具有非凡的意义。 接下来,他需要继续对穹嘘寒问暖,展现他无微不至、体贴的一面。 “穹,别担心,我一定会将你安全护送至集合点,这是身为空间站工作人员的职责。” 延年手掌按在机器台上,叮咚一声,前方的门打开,没等穹出手,延年自动清理了前方的战场。 清理完后,延年假装有点累的模样,半弯着腰,摇晃着大尾巴,给自己的脸颊散热。 这副模样萌化了一堆屏幕外的福瑞控玩家。 “浣年,下面我来吧,不用太保护我的!”,穹走到延年旁边,见到延年微红的脸,努力地挥着手,引来点小风,让延年舒服点。 周围没有水,少年虽然挺厉害,但是体力不是很好。 “我,我没事,穹,不用太担心。” “走了那么久,你累不累?”,延年半抬头,橙色的眼眸闪烁着心疼的光,猛戳人心。 这个时候,屏幕上出现两个选项。 选项一(疲惫):浣年,我好累,尾巴也可以给我扇一扇吗? 选项二(轻松):不累,我体力好着呢,别太勉强自己,站在我的身后,我保护你。 直播间中,「万叶之猫」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选择了一,虽然他很心疼浣年,但是他真的好想看浣年腼腆的表情。 以及会不会恼羞成怒? 穹挠着脸颊,害羞地说出了这句话,延年浑身一颤,脑袋上方再次散发热气,久久说不上话,最终半捂着脸,偷瞄着穹,小声道,“——就这一次哦。” 让穹坐下,延年乖巧地坐在旁边,偏过头,红着脸,摇着大尾巴给穹扇风。 这一幕被定格成一张照片进入背包之中。 直播间的玩家纷纷爆炸。 【洛芙:选一这辈子都有了,不光和穹,和星也是甜度爆表,好想养一只,什么时候送!】 【胡说不是胡硕:如果选二的话,同样甜,是穹或星背着浣年走一段距离,浣年心疼咱们,会悄悄摇尾巴,给咱们扇风,太可爱啦!】 【万叶之猫:可爱是可爱,但是我丹恒老大哥什么时候来——】 两人休息了一会,延年计算着时间,他不能拖太长,毕竟他没在内测中出现过,还是有许多玩家期待着丹恒以及三月七出场。 过会得迅速退场,依靠他的刺客技能——分身。 屏幕眨眼而过,实际穹与延年休息了好一会,才继续出发。 这时候玩家发现,浣年可以自动行动,穹可以选择根据浣年指引的方向走在少年的前面或后面,如果走在前面,遇到敌人的时候,浣年会将主角拉到身后,快速解决。 这一操作暖了很多玩家的心。 “穹…给,糖果。” “吃糖可以刺激脑部分泌多巴胺,让人愉悦一些,永无止境的战斗确实让人乏味呢。” “不过是为了保护你,就不会觉得,因为现在的你最迷茫,一定需要我的帮助。” 又走了一段距离后,延年递给穹一罐糖,里面都是小浣熊的形状,穹接过,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就像少年暖意一样的发丝一样,像个小太阳。 “前面就是电梯,那儿的终点是——列车,驶向星海的起点,是我最向往的地方。” “我呀,小时候一直梦想环游星海,只是…事与愿违,最后来到了这。” “不过也不错,活着优先于梦想。”,延年装作豁达的一笑,话语低沉,似乎有一段坎坷的过去。 穹察觉到少年的失落,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语气认真,“那这一次,一起登上列车吧。” “我陪你。” “列车到了这,一定是为了实现你的梦,告别过往,迎接未来。” 穹憨憨地歪着脑袋,伸出手。 “——嗯。”,延年神色忽然明媚起来,握住穹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单纯而美好,这一幕定格了一瞬,照片进入了背包之中。 在绕过几个拐弯处后,紧闭的电梯口就在前方,延年跑在穹的前方。 忽然,一道暗影笼罩在穹的上方,穹心底一寒,下意识停下脚步,抬头,只见一名身披黑袍的少年,手持长枪,对准穹的心脏。 微风吹过,显露出微扬的唇角,看不清样貌。 穹想防御,可脚下的影子突然实体化,化为锁链,锁住手腕,根本无法动弹。 “穹,小心。”,延年施展风属性力量,火速冲向前,拦在穹的面前,举起短刃。 长枪如一道利刃,寒光凛冽,击碎了短刃,刺进了延年的胸口之中。 延年猛咳出一口血,右手聚集全力,对着黑袍少年挥出,黑袍少年风轻云淡地躲过。 “真是好可惜,明明一击就可以杀掉你的,穹。” “为什么要苏醒?” “众神会向你投下视线,神眷顾你,而神却是我的敌人,为了复仇,我绝不会遗漏任何一个意外。” 黑袍少年的嗓音撩心入骨,隐匿着笑意,只不过让人脊梁骨莫名发凉。 “浣年!” “你这个疯子!” 一瞬间,某位星神瞥视了穹,穹眼眶发红,挣脱了束缚,球棒上闪烁着激荡的雷光。 雷鸣电闪的瞬间,穹已经冲到黑袍少年的面前。 黑袍少年诧异了一下,身体后仰,躲过攻击,暗影中,眉头微皱,不愧是主角,突然就获得了力量的加持,喊着羁绊冲了上来。 但在开服前的这段时间,他可是每天都在训练自己的刺客技能,只为一击毙命。 “影瞬。”,黑袍少年瞬间移动到穹的后方,手上黑色的能量团汇聚,击穿穹的心脏,让穹晕了过去。 黑袍少年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安息吧,穹。” 鲜血染红了地面,延年捂着伤口,往穹的方向爬,话语颤抖,“穹,穹,有没有人,来…救一救我的…朋友。” “有没有人…救他。” 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空中,两道人影跑了过来,延年抬头,发现是丹恒与三月七,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最终无力地躺在了地上,蜷缩成一团。 终于来了—— “喂,振作一点!”,三月七单膝跪在延年的旁边,眸中满是紧张,大声喊道,指尖伸向少年的鼻间,瞬间沉默。 “他没事,三月,你那边如何?” 丹恒检查完穹,看向三月七。 “已经…没有了呼吸。” 三月七摇了摇头,神情难过。 浣年一死,本略微安静的直播间乱做一团,玩家们愤怒地大喷特喷,就差给策划寄刀片。 【万叶之猫:啊?不是,开局刀,有没有搞错!是不是有病,牢恒,我错了,你过会再出来,我还想看一会牢浣的剧情,不要这个样子,不——要疯了!】 【豆豆:啊啊啊,之前看pv,还喜欢上了黑袍少年,结果他把浣年杀了,讨厌!神经!谁啊,我要刀了他。】 【沧桑的最后一课:呵呵呵呵,我就知道,这tm才是熟悉的味道,最后一课是吧,不过确实太仓促了,我还挺喜欢「浣年」这个角色,以后还有剧情吗?】 【装王:@沧桑的最后一课,包有的,老弟,穹的白月光,每想起旅途的起点,都是浣年,这短暂的片刻,将会是他心中不可磨灭的痕迹。】 前段主线结束后,延年自己给自己收尸,回到了系统安排的小房间之中,摇身一变,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床边,站着黑袍少年,摘下遮容的帽兜,和他长的一模一样。 延年结了一个印,砰的一下,黑袍少年化为青烟消失不见,这是他暂构的分身,主要扮演——究极反派。 坐在电脑前,延年看着上涨的人气,有来自「浣年」这个角色,也有来自反派,只要有讨论度,不管是正邪,都是流量。 逛了一圈主播的直播间,延年看了一堆骂官方无情的评论,也有人客观地指出了「角色下线太匆忙,没有塑造好」的缺点。 “确实匆忙了些,毕竟只是为了抢「第一」这个特殊的位置。” “主线中的马甲应该没有同行任务吧,系统。”,延年想了想,觉得那些人说的有道理。 不过他也想极力展示,奈何时间匆忙,当白月光的时间有限,后面还得忙景元的副本,实在没空。 “如果「浣年」这个马甲角色人气很高,会安排同行任务,死去的马甲四星角色不可进卡池。” “不过宿主可以和主角捆绑,免费送。” 系统解释了一番。 第5章 勿念 “浣年,浣年。”,穹睁开眼眸,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墙角,前面两人眼神担忧地看着他。 “感觉怎么样?” “浣年…是那位有着浣熊耳朵的少年吗?”,三月七小声道。 “他,他怎么样了。” 穹抓住三月七的手臂,心跳如擂鼓,血液在血管中疾速奔腾,眉宇间弥漫着紧张和焦虑。 “他已经…抱歉,我们已为他立好了碑,安排了一条龙服务。”,丹恒神色平静地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 “怎么会,都是,都是因为他!” 穹眼眸颤动,握紧口袋中的糖果罐,低下头,脑海中闪过黑袍少年,内心不由浮现一抹恨意。 冷风如刀,划过肌肤,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但是前方有一辆列车,还未驶向远方。 时间过于短暂,他还未来得及多了解一点浣年。 可浣年的确温暖了他空白的心灵。 “我不会放过他的,绝对不会!”,许久,穹咬紧唇,碎碎念着,眼神变得冷硬,满载着深深的憎恨。 丹恒和三月七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丹恒抽出一本笔记,翻开一页,上面记录着「浣年」的信息,今年十六岁,黑塔空间站的四十七号维修工,主要负责医疗舱的机械维护。 出生于贫穷的星球,一生没什么大事迹,只是为了生存,才不停地学习,考取证书,来这混口饭吃。 为人温和,在同事中名声不错。 可惜了,这么年轻—— 看着照片上少年温柔的笑容,丹恒心底生出一丝可惜。 但越是盯着少年的眼,越是能看出不一样的东西,就像是…还藏着些什么? 丹恒有些失神,直到被三月七一拍肩膀,这才回过神。 另一边,房间中,延年看着有关「浣年」这个角色的讨论话题,做着笔记,吸取教训,很多玩家强烈要求出浣年的同行任务。 这可让延年脑细胞死了一片,光是编个和穹相遇的场景,他足足写了三周,原谅他书读的少,在最短时间内展示一个好角色,真的有点为难他。 “系统,距离景元上线还有多久?” “21天。” “真是紧张。”,延年深呼吸一口气。 系统淡淡道,“别担心,角色副本的时间不以现实为准。” “只是倘若在副本死了一次后,现实便会减少三天,以此为牺牲存一次档,若到临近点还未完成攻略。” “k0047,你便会真正的死亡。” “以及被角色厌恶到「—500」,同样会死。” 听到「死亡」两字,延年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反而笑了起来,眸中弥漫着一股冷意,“原来攻略角色,我还会死吗?” “这可真有意思。” “系统,明天为我开启同行任务,我已经想好了,就叫——旅途开启,形式就在穹的梦里进行。” 延年饮了一口茶,眼神冷冽如剑,他早就死了,和弟弟死在了那场战争之中。 现在活下来的不过一副空壳罢了。 目前,游戏剧情已经推到穹要不要选择登上列车,一群玩家在官方下方大骂,“你还是人吗?” “难得一个兽人角色,还能和主角打组合技,开局十几分钟死了,给我爬。” 直播间中,「万叶之猫」打算下播,明天再玩,结果咚的一声,任务界面更新,上面写着【旅途开始】,完成之后,将免费获得四星角色——浣年,成为毁灭·穹的专辅。 “我天,这就是主角待遇,牢穹,无敌了,牢穹。”,「万叶之猫」激动呐喊,困意一下子全无,立马开启同行任务。 【豆豆:我想让他复活,呜呜呜呜。】 【飞天遁地:@豆豆,朋友看开点,死去的白月光才是最牛的,牢穹一定会永远记得浣年。】 空间站外面,员工将一箱箱货物搬进列车,丹恒仔细地核对、搬运、堆放。 不久前一条龙袭击了这,穹出手相救,但似乎抑制不住突然暴涨的力量,所幸被瓦尔特所救。 人流如潮,到处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姬子为表感谢,给了穹可选择登上列车的机会,但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坐在长椅上,穹打开瓶罐,拿起一颗浣熊糖果,放进嘴里,糖块在他的舌尖上慢慢溶解,清甜的味道在口腔中扩散开来,让他感到些许放松。 “我…要选择登上列车吗?” “可是,浣年却永远留在了这,明明说好。” 穹闭上眼眸,一阵困意突然席卷身心。 “穹,醒醒。”,熟悉的声音萦绕在耳边,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浣年温柔的笑。 自己则枕在浣年毛茸茸的大尾巴上。 阳光洒落在花海上,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散发出温暖的气息。 “浣年,你没死,太好了!”,穹坐起身,喜极而泣,猛地抱住延年,延年拍了拍穹的后背。 “我不会死的,穹,只要你还记得我,我便不会真正的死去。” “但我可能要离开了——” “你要去哪,不是说好一起去列车的吗?”,穹声音颤抖,盯着浣年的眼,他还只是一个才出生的孩子,不要骗他。 “穹,不必为我之前的话而去选择自己的未来,列车吗?” “我已经不需要它,也可以在星海中遨游了。”,延年微微一笑,站起身,在和煦的阳光下,犹如一座静谧的雕塑,眸中闪烁着光,似几分难掩的遗憾。 “如果时间慢一点的话,要是能多了解你一点就好了,穹。” “对不起,最后我依然没能保护好你。” “一定很痛吧。” 远方响起了钟声,如同涟漪般荡起,悠扬而又深沉,仿佛是时间的呼唤,延年嘴唇蠕动,最终只能无奈一笑,转身离开。 漫天的花瓣飞舞、凋零,未知的屏障隔开了穹与浣年,穹只能看着浣年走远,无论如何追赶,也追不上浣年的步伐。 “浣年,别走,快停下。”,穹神情慌乱,大喊。 “穹,我的旅途已经结束了,而属于你的旅途才开始。” “愿你此行,终抵群星。” “还有…累了的话,就吃颗糖吧,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或许,我们还会再见。”,延年走向黑暗之中,再度回眸间,身躯变成了黑袍少年,穹愣在原地,两人隔着遥远的距离对视一眼。 画面结束。 屏幕上提示:四星角色——浣年已可使用。 【赠送:永远吃不完的浣熊糖果,每吃一颗,回复一万生命点。】 直播间中,「万叶之猫」心头难受,甩开键盘,“靠,浣年走就走了,最后切换成黑袍少年,几个意思?” “再让我遇见他,杀他一千遍。” 【多多:泪目了,他让我们自己做选择,临走还愧疚没保护好穹,多好的浣熊,怎么就没了!】 【月下贵公子:别拦我,我要上列车,切换浣年逛一圈,不够,建议穹多梦点浣年,补全角色。】 最后,「万叶之猫」将浣年放进穹的队伍之中。 当有其他角色在时,浣年不会说话。 但如果只是和穹两个人,浣年会说,“穹,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穹则会回应,“浣年,这一次,我绝不能失去你,站在我身后。” 第6章 景元的黑月光上线 编了一段同行任务,延年只觉脑细胞死光,但玩家似乎并不满足,纷纷跑到官方底下大骂,质问为什么浣年连一个角色pv都没有。 还有浣年后面会不会进卡池,星魂怎么补全。 系统过来警告延年,这些都是必须要考虑的,玩家的怨气过高会影响人气,延年没办法,只能补全自己的星魂。 这个过程…是极度让人觉得羞耻的。 解开衣领,对着锁骨拍一张,露出后背,再拍一张。 填写完信息,延年设置了条件,每当穹吃完一颗糖果,便会解锁一道星魂。 在官方的角色展示pv系列中,今天也是上线了浣年的角色pv,许多玩家蜂拥而至,想多了解一点浣年,这个出场仅有十几分钟的小白月光角色。 伴随着舒缓的音乐响起,明亮的篝火点亮了屏幕,一只小浣熊依偎在母亲旁,头顶是漏了一个洞的屋顶,瓦片支离破碎,月光洒落,仿佛碎了一般。 “妈妈,列车什么时候经过这里呢?” “我想,想去看各种各样的星球,探索那些未知。” “或许明天,也或许后天。”,母亲温柔地摸着小浣熊的脑袋,将一罐糖果放进他的怀里,“等浣浣吃完,列车就会来了,乖,睡觉——” “好。”,小浣熊乖乖地闭上眼眸。 画面变黑,来了一段浣年的自述。 “我出生在贫瘠的荒星,每天映入眼帘的是飞过的沙石,以及母亲的背影…直到有一天,母亲也倒下了,天降的外来者抓住了我。” “我成为了一个实验体。”,屏幕一闪,播放了一段浣年被当作实验体,进行非人实验的挣扎与痛苦。 “糖果…永远也吃不完,我依然在期待,即使身处黑暗之中。” 狭窄的房间中,浣年蜷缩在墙角,眸中布满破碎的光,双脚被一条铁链紧紧锁住,铁环在脚踝上磨出道道血痕。 “后来阴差阳错,黑塔空间站的人救了我,为了活下去,我疯狂考证,成为了四十七号维修工。” 灯光旁,长高了点的浣年看着书,努力地记着笔记,一只承载着梦的蝴蝶飞过,引向浣年看向窗外,那是一片闪烁的星空,浣年微微一笑。 “工作很忙,生活让人麻木,但我依然在仰望星空,妈妈留下的糖果缓解了我工作的疲惫,甜甜的味道让我期待着明天。” “本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有一天,反物质军团袭击了这里,列车来到了这。” “我感到很喜悦,终于可以见到梦中的列车。” 画面一转,来到了故事的开始,浣年见到昏倒的穹,将其叫醒,一起前往列车。 pv剪辑了些两人相处的时光,直到最后浣年死去,少年看见有人来救穹,最终还是放下了一切,闭上眼眸,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知道的,妈妈。” “糖果还是没有吃完…怎么会见到列车呢?” “不过,我送给了穹,只要糖果没吃完的话,即使相遇短暂,也会…记得我,我算不算也登上了列车,前往了未知的星海。” 屏幕恢复了黑色,就在玩家以为要结束的时候,出现了穹的身影。 穹背着球棒,站在列车的入口,回眸看了一眼空间站,眼神坚定,“浣年,你的旅途不会结束,因为会由我继续走下去。” “我…不会忘记你,永远。” “杀害你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咔嚓—— 延年有点诧异地看完了官方的pv,他录的时候,可没有穹出场的画面,穹一出场,搞得颇有几分相爱相杀的意味。 在评论区,各路玩家纷纷表示自己一定要刀了黑袍少年,还有的甚至列举了一百种死法,言语逆天,内容阴暗,让延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过还是有人喜欢黑袍少年,并对黑袍少年的下一次出场表示期待,杀神什么的,一听就很有骨气,简直就是狠人。 才开服,各种资料未挖掘,因此谁也不知道黑袍少年到底是什么人。 无论是对浣年的惋惜,还是对黑袍少年的恨,都让延年的人气涨了一大波。 【人气:。】 “不枉费我熬夜学了一会《卖惨套路》。”,延年翻阅旁边的书籍,为了展示一个好角色,要学的东西多着呢,例如他还得为自己画角色立绘。 等会还有角色实机演示pv,典型的三渲二,官方美术人员会补足其中的不足,这让延年省了很多心。 就是不知五万的人气对标到游戏中的战力,目前是个什么等级。 他急需变强。 现在距离景元上线还有十八天,表示他在副本之中,只有六次存档点。 “系统,我准备好了,开启景元的黑月光副本吧。”,延年下定决心,尽早完成任务,关于主线,他还想参与一下,提升人气。 可千万别等攻略完,一个版本已经结束,实在是太亏了。 “收到。” “开启,黑月光副本——五星up景元的四星陪跑计划。” 系统散发出一阵紫光,将延年笼罩在其中。 延年闭上眼眸,等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阳光穿透窗户,细腻的金色光束洒在被褥上,让人觉得温馨。 旁边就是一面镜子,里面是一名白发红眸的小男孩,头上翘着一根呆毛,明亮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芒。 【姓名:镜年。】 【身份:当代剑首镜流的弟弟。】 【性格:恶劣、能装、傲慢。】 【景元好感度:-300。】 【之前所行:仗着剑术好,欺负在学堂的同学,唯我独尊,低年级的小景元出面维护,被你扁了一顿,你肆意嘲笑他是个废物,并故意将他的书包扔进河流里。 天天欺负小景元,是个无恶不作的黑月光。 姐姐镜流因常年在外征战,所以很少管教你,你也很会装,在姐姐面前总是一副乖巧的模样。】 “这个…洗起来,难度挺高。” 延年眼皮挑了一下,这不就是妥妥的霸凌,还洗什么洗,景元肯定恨死他了—— 走下床,看着桌上的书包,镜年的记忆传进脑海之中。 他和景元目前在同一个学堂念书,他比景元大上几岁,因此也高一些。 其实,他不应该这么小,只是当年和镜流在苍城逃亡时,被敌人重创,后被仙舟以一种特殊的手段进入了休眠模式,两年前才复苏。 今天先见一下景元,看一看情况,再做打算,延年摸着下巴,保守起见,他还是先扮演镜年的原性格吧。 第7章 看一眼都讨厌吗? 去学堂的路上草木华滋,好鸟时鸣,半大的学子们屁颠屁颠地背着书包,互相谈笑风生,嬉戏打闹。 “来咬我呀,笨蛋!” “我才不咬你,因为我爸爸说了,虎毒不食子。” “这话是这么用的吗?你的意思是我是你儿呗,找打,别跑。” 学子的笑声如同清脆的银铃,悦耳动听。 但当他们看见镜年的时候,就跟哑火了一样,纷纷低着头,眸中闪过一丝恐惧,快步离开。 延年眉头微皱,但瞬间恢复从容,和以往一样,嘴角微勾,红眸弯起,“早上好,怎么都不和我打招呼?” “有什么不满吗?” 好听的嗓音却像一阵寒流般扫过人群,气氛瞬间变得肃杀起来。 “没有,没有,镜年大人早上好。”,孩子们脸色苍白,恭敬地弯腰,有的甚至身体猛颤,腿软到走不动路。 他们可惹不起镜年,不谈少年的姐姐是当代剑首,背地里,镜年没少欺负同学。 那些反抗违逆镜年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可偏偏表面上,镜年在老师面前总是装作一副乖巧的模样,成绩优异,剑术超群,样貌俊秀,老师们也总会下意识地纵容镜年。 “愣着干什么,要迟到了。” 见一群人傻站着,延年内心叹了一口气,原主的设定还真是妥妥的恶毒男配模板。 “是——哇呜!”,有人没忍住哭了起来,被同伴捂住嘴,迅速拖走。 就在延年抬脚时,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大的小团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头白发微翘,柔软光滑,散发着淡淡的光泽,长长的睫毛下,两只金色的眼眸流溢着光,肉嘟嘟的脸让人忍不住捏一捏。 穿着普通的学士服,神情冷漠。 延年眼神闪烁了一下,这就是景元。 “拿去,这是你昨天的作业。”,景元话语冷淡,从包里拿出一个作业本,递给延年,袖子上滑,露出些淤痕,延年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抓住对方的手腕。 猛然地想起原主昨天以教剑术为理由故意欺负了景元一顿,还让对方给自己写作业。 “别碰我,你,你想干什么!” 景元拼命挣扎,眼神闪过一丝厌恶。 他有多崇拜镜流,就有多讨厌镜年,真亏他之前以貌取人,相信对方天真善良。 这又是哪里不满,要把气撒在他身上,故意给他使绊子,好讨厌,为什么会有镜年这样的人存在。 【景元好感度:-400。】 听到系统提示音,延年回过神,放开景元的胳膊,红眸一颤,收敛好情绪,准备拿起作业本离开。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不要和景元说一句话。 可景元并没有收回视线,而是极度冷漠地看着他,“昨天不是说好了,我和你对练,便不找周元的麻烦,为什么他今天会在丹鼎司。” “是你动的手,对吗?” 延年止住步伐,没错,就是镜年动的手。 仅仅是因为原主想故意恶心景元,才不把承诺当一回事。 但这个时候,延年陷入了沉默,他有种预感,但凡他只要开口,景元绝对会爆。 “为什么不说话,呵,敢做不敢当,镜年,早晚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见识到你丑恶的嘴脸!”,景元握紧拳头,小脸皱成一团。 周元是他的朋友,他绝不允许别人欺负他。 不管对方是将军的弟弟,还是剑首的弟弟,就算是神,也不行。 【景元的好感度:-500。】 【开启抹杀宿主,倒计时一分钟。】 才说两句话,好感度就猛退,直接浪费了一次机会,延年脸色沉了下来,看来这黑月光真是难洗到爆。 于是,延年没忍住一拳打在旁边的树干,“逆天!” “景元,你是不是看见我就讨厌的不行。” “——对,我讨厌你,光是看见就讨厌。”,景元愣了一下,这些年积压的怨气爆发,吼道。 以为镜年又要耍什么花招,但他才不怕,朋友出事,证明镜年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那和偶像镜流极为相似的脸,再想一下两人的品行,简直天差地别。 景元的眼神满是怨气,还想说什么,镜年忽然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小身板没忍住一颤。 虽然嘴硬气了一点,但他现在根本打不过镜年,动起手来,只有被揉虐的份。 “抱歉,我知道不够,但我替镜年向你抱歉。”,延年淡淡说了一句。 “啊?” “你有病吧!”,景元眼眸瞪大,抱紧书包,没忍住后退几步,但忽然想起来,镜年经常在老师面前如此卖乖,没准又恶心他。 “虚心假意,我再也不会信了——” 景元眼神警惕,转身就跑。 延年看着小孩的背影,手负在身后,叹了一口气,真是开门不顺。 【回归存档点。】 【距离景元上线:15天。】 面前的世界一黑,延年又回归到最初的房间中,金色的阳光如同流动的琥珀一般照进屋内。 延年从床上醒来,沉默地穿上鞋,来回走动,面露沉思。 看样子他不能直接去见景元,现在就是相见更厌的程度,怎么办? 他不能在这耗一辈子,复仇大业还等着他去完成,而且他不信没有时间限制,系统可不会任由他浪下去。 第一次做这种任务,他也是很愁。 延年坐在桌边,抓挠着头发,最后还是拿上书包,决定先绕着景元走,等想出解决的办法,再修补一下感情也不迟。 故意卡着点到学堂,从窗翻进教室,滚了一圈,环视一周,没有景元后,延年这才偷偷地冒出脑袋,坐在椅子上,翻开书本。 前面讲台上的老师和周围的同学一脸懵逼,不明白镜年今天怎么了。 “镜年,今天…身体不舒服吗?”,老师关心询问。 “还好,锻炼一下跳跃与侦查能力而已。” 镜年脸色平淡,就在松一口气时,一个小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软糯的声音响起。 “老师,请问镜年学长在吗?” “我…有点事想找他,就一会。” 老师扶了一下眼镜,淡淡一笑,“在的。” 偏头一看,桌位上的镜年消失的无影无踪,脑门浮现一抹疑惑,看着其他同学,“人呢?” 所有同学一致看向窗户,窗户旁,延年像八爪鱼一样贴在墙上,一脸黑线,他也是服了,都上课了,景元还来找他。 是不是开了挂,知道只要对他好感度降到一定程度,便能让自己死。 “不在吗?” “没事,我下午再来找他。”,景元看了一圈,没发现镜年的身影,也没觉得诧异,对方干什么事他都不奇怪。 反正品行低劣。 景元礼貌地弯了一个腰,转身离开。 延年听见脚步声远去,这才从窗户外爬进来,看同学们都盯着他看,眉头一皱,红眸一冷,呵斥道,“都看什么,现在是上课时间,专心学习。” “现在不吃得苦中苦,以后怎么伺候人上人。” “啊?”,同学们再次懵逼,但不敢反驳镜年的话语,不再乱晃视线。 延年翻了一个白眼,拍了拍屁股,打算再次坐下时,景元的小脑袋却又出现在门口。 “老师,忽然想起镜年学长的东西在我这…你们怎么了,为什么盯着窗户看,有什么吗?” 景元抱着作业本,好奇地看向窗户。 “没什么,好的,同学,作业给我,我会转交给镜年。”,老师回过神,咳嗽几声,拿过作业本,挥了挥手。 景元歪了一下脑袋,再次扫了一眼镜年的座位,心情愉悦,果然看不见镜年的一天,就是最好的一天。 不过他内心怨气大着呢,关于他同学的事,他没法原谅,即使打不过,也要说几句才解气。 窗户外,延年贴在墙上,嘴角一抽,这小鬼,还和他玩回马枪。 得亏他本体是一只猫,反应迅速。 第8章 只因睡了一会 窗户旁,白发红眸的少年静静地坐在那里,手捧书籍,手指轻轻地翻动着书页,神情冷淡。 学堂中,同学们大气都不敢喘,额头冷汗流下,平常这个时候,镜年应该会随机叫几个人陪他练剑,借此欺负人。 但是今天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动静。 这难道是在憋一个大。 这一天让人觉得压抑,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同学们慌忙地离开。 延年盯着书本,想了半天没想出个解决办法,趁景元没有杀过来,拎起书包火速翻窗回家。 到了家之后,每个门都反锁一遍,延年这才安下心,躺在床上,以前是一名刺客,强行玩感情,真的让人觉得很尬。 不然玩家也不会三番两次地让他补全「浣年」这个角色。 “见不得,碰不得,凶不得,这怎么拉进关系?” 延年揉了揉眉心,回想着景元仇恨的眼神,以及同学们畏惧的神态,真是一个大麻烦。 原主真的没得洗。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时钟的嘀嗒声在空气中凝结,让人觉得几分孤寂。 便宜老姐征战沙场,独留老弟在家做空巢儿童。 “算了,先睡一会,再说吧,不能急。”,延年闭上了眼眸,打算休息十分钟,毕竟也费尽心思地躲了景元一天。 景元还真是锲而不舍,一下课就过来,他只能不停地翻窗,甚至后面,景元直接走到窗户旁看,他只能化为本体的模样,爪贴着墙,默默地往下滑。 本体的模样是被美化了的,它可不想吓到景元。 谁会喜欢一只断了耳朵与尾巴的布偶。 “咦,一只…布偶猫,好肥——”,景元努力地踮着脚,趴在窗户上,眼里冒着星星。 被提及傲人的身材,延年一脸黑线。 布偶猫只是体型大,不是肥,什么眼神。 算了,他不和小孩子计较。 延年浅浅地睡了过去,还没等醒来,系统在耳边提醒。 【景元好感度:-500。】 【宿主死亡,距离景元上线还有十五天。】 “什么情况!”,延年眼一睁,从床上坐了起来,烛火摇曳,照亮了墙上的时钟,还是躺在床上的那一刻。 “系统,为什么,我根本没有见景元,也没下一步的动作,为什么好感度还会降。” 延年眉头紧蹙,红眸中满是锐利。 “因为景元梦见你欺负了他,无恶不作的黑月光,即使是做梦,也要无恶不作。”,系统淡淡回复,并给延年播放了景元的梦境。 在梦中,镜年笑的像个反派,像往常那样,欺负景元,一点都不手软。 延年:“……” 默默地躺回去,将被褥盖在脸上,延年明白了时限,只有一天。 现在是见不得,碰不得,骂不得,以及梦不得。 就这样放弃了吗? 怎么可能! 延年一脚踹开被子,冷笑几声,他必须尽早回去蹭主线的热度,提升人气。 他要复仇,所有的困难必须克服。 首先,在他想到办法前,景元不能睡觉。 化成布偶猫,延年寻着景元的气味,找到了少年的家,蹲在树干上,紫眸闪烁着光,像个幽灵一样。 绿树掩映,半开的窗户内,一盏夜灯独自亮着,小景元看着书,神情专注,时不时动着笔。 似乎有些累,小景元突然打了一个哈欠,站起身,延年瞬间警惕,一个飞跃,想跳进窗内,结果小景元猛地关窗。 啪—— “喵呜(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延年撞在了上面,惨叫一声,化为了一摊肉饼。 “什么动静?”,景元一个激灵,慌张地打开窗,看着一个猫饼慢慢滑落至地,彭的一下,恢复成圆滚滚的模样,额头有个包。 “是…小肥猫!” 景元眼眸一亮,困意少了几分,想伸手,延年嫌弃地躲过,跳进景元的屋内。 “喵(布偶猫不是肥猫,我可是刺客,刺客不能太胖。)” 延年没忍住吐槽了一句,在家乡,他可是出了名的苗条,谁见了不得夸一句俊后生。 怎么到了景元这,一口一个肥,真是侮辱它。 延年在房间里四处晃悠,景元跟在后面四处晃悠,好奇地询问,“小肥猫,你在找什么?” “你是饿了吗?” “我有小鱼干。”,景元蹲下身,从口袋里拿出两块饼干,香气四溢,延年不屑的一笑,就这,把它当什么猫,是那么容易被诱惑的吗? 延年的爪一步未动。 但是脖子一伸,鼻子诚实地凑到景元的手边,闻了闻,意识到自己失态,麻利地缩了回去。 轻喵几声,延年眼眸冰冷,扬起下巴,“喵(你先吃一下,刺客必须警惕,我怎么知道你没下毒。)” 景元听不懂喵语,看延年冷漠的模样,以为是不喜欢,于是一口塞进自己嘴里,弯着眼眸,“你不吃,我吃啦,正好我饿了!” “喵(欸——你这人。)” “喵(没听说过纵然虎背熊腰,也要高冷傲娇吗?我,我没说不吃。)”,延年眼眸瞪大,肉蒲一张,没忍住露出锋利的小爪子。 “逗你的,给,在这呢。”,景元瞧延年龇牙的模样,笑了起来,伸出另一只手,正是那几条小鱼干。 延年翻了一个白眼,爪子一伸,火速放嘴里。 如果不是任务目标的话,他真想现在就把景元刺杀掉。 居然敢戏耍它,它可是顶级刺客。 咚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一道温柔的声音。 “景元,快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知道啦,母亲。”,景元应了一声,伸了一个懒腰,眼眸也是带着困意,下意识地往床的方向走,“小肥猫,我要睡觉了。” “猫猫不用上学,明天我还要上学呢。” “做猫真好——我要也是猫就好了。” 景元摸到床边,延年正回味着小鱼干的味道,听到这句话,立马伸爪抓住景元的腿,疯狂摇着头。 什么做猫才好,它也是一只猫,明天不也要陪你这个活爹上学。 拜托,先别睡。 最好的话,可以三天不睡吗? 啊啊啊——真的不知道怎么修复好感度。 “小肥猫,你这是要和我一起睡吗?”,景元两眼冒星星,再次想伸手摸延年,被延年躲过。 “喵(不是。)”,延年跳到桌上,拿出课本,扔在景元的面前,语重心长道。 “喵喵喵喵(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赚万贯钱,做万人迷。)” “喵(就算累死自己也要卷死同学,朝着万人迷出发,景元,别睡,距离考试只有三个月,耽误不得。)” “不想看书了,我已经看了好几遍了。”,景元摇了摇头,原谅他,已经卷到了尽头,乖巧地打开被窝,就在躺下时,后背却被延年小爪子撑着。 “喵(我知道你很困…但先别睡。)” 延年努力地摆正景元,景元眨了眨困倦的眼,扫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是深夜了,他真的有点困。 “小肥猫,明天再陪你玩,好不好。” “生物钟到了——呼。” 景元仰头就倒,延年一急,后背靠着景元,努力地挪动爪,让景元别倒在枕头上。 想办法,想办法,延年眼神慌乱,心一狠,一口咬在肉蒲上,流下点血,配合着发出一声惨叫,成功地抵消了景元的困意。 景元迅速转身,延年蜷缩成一团,浑身抖了抖,默默地伸出爪,“喵(快给我包扎一下。)” “喵(咬重了。)” 第9章 格局不大,跳河 “为什么要咬自己,小肥猫,莫不是被狗咬过,得了狂犬病之类的。” “觉得你突然好虚弱,果然是生病了吗?” 景元拿着绷带,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延年的爪子上,神情担忧。 延年趴在枕头上,装作虚弱至极的样子,沉默不语。 它不能一直自残,不然的话,等它失血过多而亡,和被景元梦见死亡有什么区别。 景元不放弃地想摸一摸延年的脑袋,被延年嫌弃的一个翻滚躲过。 “真是高冷。”,景元撇了一下嘴,端着用来清洗伤口的盆走了出去。 外面传来父母询问景元的声音。 房间内,延年焦急地在床上来回打滚。 怎么办,怎么办,世上能不能有种药让景元永远别睡—— 咣当,延年掉下了床,视线中,前方的书架最下方有一排书籍,上面有几本书引人注目。 《穿越成恶毒反派如何自救》、《救命,我竟然成了恶毒师尊》、《一觉醒来,成为恶毒男配》。 火速跑过去,延年将这些书全部翻到第一页,上面清一色的写着这几句。 第一章,我穿越了? “好晕,呼吸好难受,我这是在哪。” “太好了,少爷你终于醒了,昨日你不慎落水,让我好担心。” “你是…这是什么地方。” “少爷你不记得了吗?我是你的仆人——亚卡玛西·夫斯基。” 从河里被捞起,失忆,然后慢慢改变。 被卡车撞飞,穿越,俯身出意外的原主,勾搭原先黑化的反派,暗地关心,表面冷漠,实则欲擒故纵。 最后反派总会邪魅一笑,内心来一句,“有趣的人,好久没遇见了。” 延年沉思,它的状况有点特殊,它是直接附身了原主,现在去跳河,装一波失忆,好像顺序不大对。 而且景元又不是反派。 假使景元对着一直欺负他的镜年来一句,“镜年,有趣,你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延年瞳孔地震,它会毫不犹豫地将景元归于变态一类。 “小肥猫,受了伤不要乱跑。” “诶,你这是…在看书?”,景元返回房间,目光落在书架旁的延年,小猫翻书的模样着实让他震惊了一波,这不是一般的猫,这是一只有学识的猫。 “喵(算了,死马当活马医。)” 延年看了一眼景元,跳到桌上,这让景元皱起了眉,快步走了过去,语气焦急,“快下来,别乱动!” “喵(走了,不对,抱歉,还不能让你睡。)”,延年眼眸一眯,背起景元的小书包,纵身一跃,跳出窗,遁进草丛之中。 “我的书包。” “你怎么能恩将仇报,还给我,里面还有我和同学借的书!” 景元气得脸色涨红,眼中闪烁着怒火,胸脯急速地起伏着,趴在窗户上大喊。 那利索的模样,哪里像受伤的样子。 他竟然被一只猫欺骗了。 延年背着书包,跳跃在屋顶上,伸爪抹了一下额头的汗,这包还挺重。 先等景元过来。 然后——他要去试一试跳河的套路,应该有效吧,等等,万一没人来救他怎么办,那不还是自己狗刨式游上来。 负着爪,延年来回走了几步,最终想来一个绝妙的办法。 延年走到河边,此刻夜色幽深,一片宁静。 咳嗽几声,对着一排熄了灯的房屋发出长啸,“喵喵喵喵——咳咳。” 巨大的声波宛如海浪般席卷了沉默的夜,房屋瞬间亮起,顺带掀起了一波“咒骂潮”,许多人骂骂咧咧地一脚踹开门,拿着刀,探寻是哪只猫突然发癫,扰人清梦。 “靠,哪个白痴猫,神经啊,我正要抵达另一个世界!” “现在直接给我击回萎靡阶段。” “你还算好,谁懂我半夜醒来,发现老婆旁边多一人的含金量,刺激!” 时机成熟,延年切回「镜年」的模样,望着河流,深呼吸一口气,跳了下去。 勇敢去做——just do it。 “卧槽,我看见有人跳河了,救人,救人,云骑。” “是个小孩,有没有人会游泳。” 跑出来的人群瞬间爆炸,前往河边。 不远处,丹枫才从战场上回来,正打算回家处理事务,突然发现这里的骚动,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也是迅速赶了过来。 “御水术!”,丹枫指尖一点,水流聚集,腾空而起,包裹着一名小孩。 上前抱住小孩,丹枫看清了小孩的模样,也是认了出来。 是镜流的弟弟——镜年。 在前线,镜流时常看随身携带的画册,那是很久前,在苍城请人画的,是姐弟的合照。 为了让镜年活下去,镜流与十王司不知立下了什么条约,才让镜年奇迹般的复苏。 不然就当时镜年重伤的状态,即使进入休眠模式,也没人能救的回来。 具体情况他不也不知,镜流并未说太多。 丹枫偶然瞥过一眼,小孩的模样与镜流有几分神似,他不会认错。 “是龙尊大人,太好了。”,骚乱的现场逐渐恢复了平静,众人盯着丹枫,决定睡觉前大饱眼福,欣赏龙尊的盛世美颜。 丹枫微微叹了一口气,决定先将人带回族地,再通知镜流,恰巧镜流明日也从前线归来,她一直很关心镜年,不断写信给镜年。 可镜年从未回过一封信。 不知镜流回来,发现镜年竟想不开跳河,会做何感想? 窝在丹枫的怀里,延年一动都不敢动,即使闭着眼,他靠系统也能看清周边的世界,在看见丹枫的脸时,他…心情复杂。 回想起了那短短的几秒,对方回眸,见证他和弟弟从生到死,犹如蝼蚁一般的过程。 暂时遗忘吧,他现在是镜年。 马上赶快大脑进水,修正原主的臭脾气。 对了,景元应该看见了吧,视线对向人群中,延年发现了抱着书包的小景元,但由于丹枫背对着众人。 小景元只是崇拜地看着丹枫,一脸矜持,完全没意识到跳河的是镜年。 喂——麻烦你转个身,不要救太快,不然其他人怎么知道镜年脑子有坑!还有景元,看他做什么,看我啊! 延年在心底呐喊,所幸在丹枫离开时,他听见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那个小孩好像剑首的弟弟——镜年。” 对此,景元冷笑一声,在心底反驳,镜年才不会跳河,倒像是推人的那一个。 也不知那只小肥猫去了哪…真是一个骗子。 景元走在回家的路上,下意识地张望四周,被猫一折腾,都没什么困意了。 第10章 脑子进水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延年躺在一张床上,层层绫罗挂幔遮了视线,身上盖着青编绫被。 旁边的长案前,丹枫端坐,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滑动,眼神沉静而深邃。 倒流香炉,轻烟缭绕,一片宁静。 延年闭着眼眸,内心不断默念,已经去了一趟阎罗殿,投胎转世,重新成为了人,过往的记忆模糊,这就是新的设定。 名声在外,有好有坏,以前是恶毒反派,现在是超级变态,延年觉得自己精神状态非常稳定。 作为一个只被教过如何杀人的刺客,让他主动去蹭好感度,简直是心灵折磨。 待会老姐一来,绝对要立刻进入状态。 好漫长,这位名为丹枫的龙尊通知他姐了没。 话说他不累了吗? 坐那五六个时辰了吧,还对着通篇晦涩古文的书,延年看一眼只觉得脑袋要爆炸,内心忍不住吐槽。 生活枯燥无味,早晚谋杀人类。 咣当,门被打开,一名白发红眸的女子火速走了进来,神情焦急,一个滑铲走到床边,单手拎起延年,疯狂摇摆,一秒五十下。 “我愚蠢的弟弟,没事吧,怎么不说话!” “快回应一下姐姐,快说话呀!” “为什么,为什么不说话,振作一点。” 延年被摇的口吐白沫,胃里翻江倒海,对方力气出奇的大,让他体验了一把永动机的滋味。 “镜流,冷静,他没事,但你再不停手,就要有事了。”,丹枫放下书,叹了一口气,半垂着眼眸,十分无语。 原来在弟弟面前,一向傲气的镜流是这样的吗? 镜流一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手松开一些。 “咳咳——”,延年难受地咳嗽出声,一个翻滚下床,跑到外面的花坛边呕吐。 丹枫左眼皮跳了一下,那都是他种植的名贵花草,平时他都是远观而不亵玩,延年这一吐,让他好想…把整个庭院冲刷一遍。 “我愚蠢的弟弟,感觉如何?”,镜流蹲下身,轻拍着延年的后背,递上一杯茶,眸中弥漫着担忧,吹散了本凝在眉间的寒意。 本来,她买了好多礼物,打算回家傲娇地给镜年一个惊喜,可是却突然收到镜年跳河的消息,这让她突然有种得魔阴身的感觉。 直冲丹枫的住所,期间,几名龙师叫嚣着拦路,左巴掌一个,右巴掌一个,杀疯了! 为什么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是因为她无法抽更多的时间陪伴吗? 全是她的错,镜流脸色浮现愧疚之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前线紧急,家国两难全。 “——感觉还行。” “谢谢,那个…你是谁?”,延年意识到时机已至,偏头小声问道。 不问不要紧,这一问,让时间仿佛静止了般,镜流面部表情僵硬,寒冰瞬间将四周凝固。 透骨的寒意让延年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了? 不记得的话,镜流不会杀了他吧,延年内心一紧,没忍住后退一步。 “这是什么情况,饮月。” 她可爱的老弟为什么会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 是对她这个姐姐失望了吗? 镜流只觉心如刀割。 咔嚓一声,寒冰破碎,丹枫看着荒芜的庭院,盯着呆站在原地,还赤足的延年,小孩明显有几分惧怕,双手抱着臂弯,瑟瑟发抖。 拳头紧握了一下又松开,盯着镜流,努力心平气和道,“他脑子进水了!” “脑脊液增多,造成脑室增大,出现脑积水,严重时会对脑功能造成影响。” “只能慢慢恢复。” 镜流眉头一皱,看向延年,延年嘴角抽搐,原来「脑子进水」也是一种真病,真亏丹枫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多少有点敷衍的意思。 许久,镜流收回了寒气,摸着延年的脑袋,红眸染了些温柔。 “我是你的姐姐——镜流,我愚蠢的弟弟,你叫镜年,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家人。” “姐姐…姐姐。”,延年小声道。 “嗯。” 镜流点了一下头,神态渐缓,牵住延年的手,回眸看了一眼丹枫,颔首,“丹枫,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定会还。” “随你。”,丹枫语气平淡,挥了挥手,只想两人快点走,别再祸害他的庭院。 延年跟着镜流,走了几步,转身对着丹枫一笑。 “谢谢你救了我,以后我也会还人情的。” “——不用。”,丹枫下意识开口,眼眸浮现一丝波澜,不知为何,他竟觉得小孩的笑容有几分熟悉,怎么可能,对方才多大。 错觉吧。 延年疑惑,觉得丹枫的眼神很奇怪,但没放在心上。 随镜流回家,镜流收拾了一番屋子,做了晚饭,吃完后,便和延年面对面谈心。 十句里面八句都在说,“我愚蠢的弟弟,哼,你以前特别黏我,缠着我给你买琼实鸟串,真是长不大。” “你也该学会独当一面了,不然日后如何讨女孩子喜欢?” 延年听得犯困,下意识回了一句,“我现在急着讨男孩子喜欢。” 空气突然沉默,延年一惊,对上镜流淡然的眼神,反应过来,立马补充,“讨不输于男孩子的姐姐你喜欢。” 镜流嘴角微勾,摸了一下延年的脑袋,“最近战争也算告一段落,陪你休养几天。” “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你内心其实是怪我的吧。” “跳河——”,镜流唇微张,沉默了下去,只要将此与自己联系起来,她的心忍不住疼痛。 延年敏锐地察觉到镜流眼底的情绪变化,也明白在镜流眼中,镜年成了一个孤寂而敏感的孩子,可事实上,他整天以欺负人为乐,让人唏嘘。 “姐姐,我不会怪你的…不管记不记得,因为你有自己的职责,我没事的,说不定是不小心滑了一下,才跌进河里。”,延年弯眸一笑。 “我愚蠢的弟弟。” 镜流看着乖巧的延年,仿佛又回到了曾经一起游玩的时候,心中的冷融化了些。 说实话,自从镜年苏醒了后,虽然在她面前也是一副乖巧样,可是她能察觉弟弟是在疏远她的。 不然为什么一封信都没回过。 “那个,姐,我想快点去学堂,行不行。”,延年心中焦急。 景元那边好感度还是负数,再被梦几次,他铁定还得死。 第一个目标,必须尽快把好感拉上去,哪怕是0也行。 “不去几日也无妨,万一你脑子里的水还没干,更严重了怎么办,我愚蠢的弟弟。”,镜流立刻反对,好学也得有一个好身体。 更何况是脑子,在她眼中,弟弟虽然愚蠢,但实在美丽,没脑子容易被欺负。 所以,从小,她一直告诫弟弟的愚蠢,以此为鞭策,期望弟弟成为一个充满智慧的人。 “姐!” “你知道现在距离云骑高考还有几天吗?” “不足两万天,现在大环境如此萧条,三百六十行,行行出废物,有来路没退路,有退路是绝路,多少马在为自己变种成为黑马。” “多少人熬秃了头,只为先过那独木桥,现在进地衡司打杂都需要考编制,背万册书,还与万人竞争一个岗位,笔试取前位,面试靠关系,其实都内定,黑的很。” “更别提我早就输在了起跑线上,没有喝现在流行的「升智奶粉」,基础点数先输了一大截,所以姐,我现在只能靠后天勤能补拙了,懂吗?” 延年站在板凳上,神情严肃,愤世嫉俗地大喊,“现在房价在涨,工资在降,不努力,以后连被世俗定义的「普通人」都沾不上,多可怕!” “…好…吧。”,镜流眼皮跳了一下。 怎么觉得弟弟的脑子中的水不降,反而涨了一波。 担心这个完全没必要,因为她已经存了一大波巡镝。 但弟弟如此有志气,她非常满意。 很好,这才是镜家的人。 去吧,愚蠢的弟弟,去将自己变种为黑马,跨过名为「普通人」的独木桥吧。 第11章 角色评价 学堂的路上,延年翻阅着系统所展示的界面,浣年的热度还在上升,附赠的人气又涨了一万,这让延年喜出望外。 去二创频道看了一圈,发现一些逆天视频,极度刷新三观。 有浣年推倒穹的,有穹推倒浣年的,丹恒和穹,甚至还有常驻角色—彦卿、丹恒、浣年与穹四人行。 评论区置顶的言论永远都是这一句。 【万本之神:兄弟们,速来,有新本,我还特意翻译了外国的系列名着,甚至还有卡芙卡x银狼,姬子和我,保证质量,简直饕餮盛宴,大家一起吃。】 【用户001:大大,你是我的神,我狂吃好吧,香——】 【用户002:不装了,我是all穹派,all丹恒派,all银狼派,以及卡芙卡x我派。】 【用户003:小了,格局小了,我可是彦卿x温迪党,all浣年党,钟离x穹党,论拉郎,谁能与我争锋!】 【用户004:救命!这儿一堆逆天之人,阿贝多连夜逃离评论区。】 “新本,什么东西?”,延年好奇地跟着玩家「万本之神」的指示,加进了一个群,然后随便翻阅了一本彦卿x温迪的本。 故事的开头,彦卿因为屁股被剑戳了一下,得了非常严重的痔疮,仙舟治不了,痛苦万分。 在一个无人的深夜,彦卿泪流洗面,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度——痔冬国,这是一个全民得痔疮的国度,上到神明与执行官,下到凡民。 有个执行官叫「博士」,是痔冬国最好的医师,为了更好的治疗痔疮,甚至以自己切片的屁股为实验品,研究出各式各样的插屁式药。 他相中了彦卿的才能,提出以治疗痔疮为代价,让彦卿成为第十二席执行官,代号「痔首」。 彦卿欣然答应,上任之后,去一个叫蒙德的国家执行任务,遇见了美少年温迪,温迪听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回忆起自己的白月光,火速沦陷。 它甚至还有替身梗! 延年又翻了几页,立刻合上,再去看几眼穹x浣年,穹x彦卿之类的,更是重量级,直入主题。 “我的眼睛!”,延年火速蹲到河边,疯狂地捧起水,洗了几把脸,这些大大真是牛了,思想天马行空,什么都能想的出来。 逆天。 提前说好,他可不是同。 叮咚一声,提示角色评价更新,作为日后要上线的四星角色——镜年,面板之类的,还是那几个方面,延年还没补全角色经历,星魂的涩照片也没录入。 但角色属性是毁灭冰,和镜流一样。 角色评价有镜年对其他人的,还有关键角色对镜年的,这些还是很重要的,毕竟被评价为一个「傻屌」,还是「天才」,观感都不一样。 不过评价是会随着延年后面的扮演行为改变的,一直到攻略完成才会真正的定格。 延年翻了一下,已有三名游戏角色说出了评价,分别是镜流、丹枫与景元。 镜流:我弟愚蠢,但实在美丽,因此,必须以愚蠢鞭策,才能成为美丽又智慧的存在。 丹枫:脑子进水了,有点神经兮兮的,不知为何,给我一种熟悉感。 小景元:表面乖巧,实则是极为恶毒的人,真不敢相信镜流前辈会有这样的弟弟,可恶,终有一天我要揍他一顿。 “这评价…玩家会抽吗?” “不会吧。”,延年扶了一下额头,集愚蠢、美丽、神经、乖巧与恶毒为一身的角色,也算另类奇葩。 粼光流水,微风清徐,平静的湖面,倒映着延年精致的脸,眉眼自然带着一抹冷意,不动声色时给人一种反派的感觉。 但只要微微弯眸,就立马转为乖巧的模样,有副好皮囊就是不一样,骗人都容易。 延年调整了一下状态,眼神转向单纯与柔弱,满意地拍一下脸,前往学堂。 学堂中。 景元坐在位置上,眼底几分困倦,他昨夜想了一晚骗他的肥猫,气愤至失眠。 下次再遇见,一定要狠狠地撸一波。 小伙伴围绕在一旁,叽叽喳喳地八卦。 “景元,听说了吗?镜年跳河了,听说还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真的假的?”,景元一愣,有些懵。 “真的,我可是瞧见剑首镜流像发了疯一样,直冲龙尊居所,走的时候,镜年一脸傻样,还问了几句,你真是我的姐姐吗?” “哈哈,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让他欺负人,倒霉了吧,真想把事情全告诉镜流大人,正好大人终于回来了,我们找个时间联名上书吧。” 一名持明的小孩嚷嚷着,愉悦之极,意见得到了大部分人支持,但也有孩子担忧,“可是,万一镜年没有失去有关剑术的记忆。” “后面,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会报复我们的,哇——我不想进丹鼎司。” 孩子说着说着,没忍住哭了起来,他属于见到镜年,就忍不住发抖的那一类人。 “胆小鬼!” “本来就是,我们身后没有有权之人撑腰,而且镜年这副德性,没准就是镜流大人溺爱成灾,别上书不成,还被记恨了一把。” “喂,别侮辱我的偶像,镜流大人公正无私,才不会这样,镜年一定是依靠乖巧的外表骗了镜流大人,就像骗老师那样。” 嘈杂的声音如同蚊子的嗡嗡声,时时刻刻在景元的耳畔回荡,让他感到心烦意乱。 “好了,要上课了,都回座位吧,下午高年级有剑术课,一观便知镜年的实力。”,景元话语无奈,胳膊肘推着几人,看向窗外,眸中弥漫着不解。 不会吧,镜年这么恶毒的人,跳什么河,该不会是被人推的吧。 可放眼仙舟,谁敢对镜年出手,活腻了吧。 不行,他得亲自去看一下情况。 虽说镜年遭殃,他很舒畅,但是没准是对方的新把戏。 景元抽出镜年的作业本,昨天一直没见到人,因此没还的上,待会以此为借口,再去试试。 学堂的走廊中,延年背着包,面无表情地路过人群,人群窃窃私语,但依然没有一人敢对上延年的视线。 “镜年学长,糕点…给你。”,一只小狐人身躯颤抖,双手拿着一盒糕点递到镜年的面前。 前天他吃糕点的时候,被镜年发现,镜年戏耍了他一番,揪着他的尾巴,将他吊在树上,好看的红眸满是戏谑,翘着腿坐在椅子上,伸了一个懒腰。 “小狐人,一个人吃独食可不好,懂我的意思吧。” “不懂的话,就别下来了哦——” “懂懂懂,镜年大人,请放我下来吧。”,他被对方的气场吓得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下掉。 延年转头,看着害怕的小狐人,歪了一下脑袋,神情疑惑,“糕点?” “什么糕点?你自己吃吧,我要去上课了。”,延年拍了一下小狐人的肩,结果小狐人直接腿软,坐在了地上,这让周围的人眼神多了几分厌恶。 以为镜年用了大力,欺负人。 延年一脸黑线,快步离开,还是不要有任何举动为好,不然好不容易创造的时机就要被浪费了。 走进教室,延年默默地看着书,很多视线来回在他身上扫过,但没有人赶上前询问他的状况,局面陷入了僵持—— 直到熟悉的白毛出现,门口,景元探出小脑袋,盯着延年,“镜年学长,我有东西要还给你,能出来一下吗?” 来了来了,是时候该展示神一样的演技。 延年眼神迷茫,挠了一下头,走出教室,跟着景元的步伐来到一个角落。 “什么东西?” “作业本。” 景元将本子递给延年,观察延年的面部表情变化,但遗憾的是,除了茫然,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张脸,果然看一眼都讨厌,景元好感度自然而然地降了一些,但延年并不慌。 “谢谢。”,延年道了一声谢,正要抬脚离开时,景元眉头一皱,盯着延年的背影,语气冷淡,“镜年学长,你还记得周元吗?” 又是这个问题,延年眉毛一挑,收敛好情绪,自然地回头,神情疑惑,“谁?” “还有…你是谁?” “抱歉,我并不记得——” 眼前人的情绪变化不像有假,但让景元莫名感到恶心,眼眸冷到极致,“不记得?” “真是一个为恶行洗脱的好借口,镜年,果然,你这种人,让人讨厌至极。” “你依然会付出代价的,别想逃。” 【景元好感度:-400。】 景元神情气愤,转身跑远,延年淡淡一笑,也不恼,他很欣赏景元这一点。 因为…如果是岚的话,无论对方如何,他也不会放过对方。 “情况好转了,至少不是一面死。” “岚,很快,等我进卡池,就是你的死期。”,延年站在阴影之中,身躯闪烁了一下,银发紫眸的猫耳少年浮现,眼底是逐渐疯长的恨意。 第12章 明明很强却要装 “第二场,镜年对墨菲。”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宽阔的练武场上,老师手握名册,点到镜年与另外一名同学。 终于到了下午的剑术对练课,景元躲在旁边的草丛中,观察着延年。 镜年虽然装,但骨子高傲,吃不了被打的罪。 真失忆还是装的,一看便知。 延年倚在树旁,怀中抱着一柄木剑,狭长的睫毛轻颤,浑身透着沉稳,简直把无敌写在气质之中。 听见自己的名字,延年睁开眼眸,看向对面要与他比试的小孩,尖尖的耳朵,青色的大眼眸,穿着修身的服饰,是一个小持明。 小孩握着木剑,对上延年的视线,浑身发抖。 延年眼眸微眯,此刻他仅需等待对方出手,自己假装不敌,挨一顿打,便能坐实失忆的症状。 来吧,少年,来发泄对镜年的不满,猛烈地痛扁我一顿吧,高傲的海燕,绝不屈服于乌云的骚扰! 微风吹过树叶,半小时后,小孩依然一动不动,神情恐惧,就这样抖了半小时。 以为是小孩对自己提防,延年干脆将自己的剑扔远,张开双手,目光真挚。 还在等什么,快来揍我,快—— 可小孩依然不敢出手,反而抖的更厉害。 延年无语,猛地咳嗽,跪坐在地上,嘴角流血,装作一副病残的模样,此时只要来一拳,便能让他就地升天,多么的大快人心。 但小孩却被吓的后退一米。 延年眉头一皱,没忍住往前走了一步,小孩立马跪地大哭,尿流了一地,嘴里哇哇大叫,“对不起,我害怕…我要回族找龙尊大人,好可怕。” “对付我,甚至不配用上你的剑,呜呜呜,我就是一个废物。” 老师与同学们习以为常地走上前,将小孩拖走,进行心理辅导。 “镜年,照平时那样过几招就行,不要散发强大的气场吓唬同学。”,老师无奈地回眸,平时不都是一招决胜负,即使有了些许玩心,也不会超过十分钟。 “老师,我,我不知道。” “我只是不大熟悉,对剑,以及战斗之类的。” 延年立马回应,内心无语,他差点都把「求打」刻脸上了,奈何对方振作不起来,就这么怕他。 镜年之前不就是…把人打进丹鼎司,等等——这才想起来,同学们已经被他轮流送进好几回丹鼎司,而他每次虽表面关心同学,但内地里颇为不屑。 “不是我太强了,而是你们太弱了而已,可怜的废物。” 这是原主的心里话,嚣张至极。 “不熟悉?” “镜年,你是真的不记得了吗?”,老师一愣,这才想起来那个谣传,没成想竟然是真的。 “是的…我并不记得,倒不如说是模糊。”,延年扶着额头,神情茫然,夹着三分痛苦,不像有假。 同学们眼神阴暗,多有猜忌,不敢说话。 就在气氛冷淡时,一道软糯却坚毅的声音划过众人的耳边,“镜年学长,我想挑战你,可以吗?” 延年眼眸中闪过一丝波澜,转过身,景元紧握拳头,目光冰冷,却闪烁着微妙。 “可是我…不记得。”,延年话语犹豫。 “这种事请用你的剑告诉我。” “镜年学长,你应该提前申请了预备云骑的选拔,既然要成为一名云骑,即使遗忘了一切。” “但手中有剑,便握剑前行;手中无剑,便忘剑前进。” “云骑本就是一柄出鞘利剑。” 景元话语平淡,弯腰拾起那柄被镜年丢弃的木剑,抬起头,阳光像被树叶揉成了碎片,掉落进那金色的眼眸中,潋滟成了星芒一样的波光。 “景元,请赐教。” 延年表面沉默,但内心深处泛起一丝复杂。 云骑为剑,可在那场战斗中,在他眼中,不过也只是神的垫脚石罢了。 骁勇的战士,不敌神之一箭。 烈火击碎了所有美好,炼狱只剩复仇的梦魇。 “镜年,请赐教。”,延年走到景元的对面,端起手中的木剑,看向景元。 一瞬间,两把剑在空中交错,溅出一串火花,景元移动着步伐,察觉到不对劲,延年挥剑像个初学者一样,浑身都是破绽,看不出装的痕迹。 那双红眸再无锋芒,反倒多了几分痴呆。 短短的十几秒,延年被景元打的措手不及。 最后,景元一剑破空而出,打中延年的腹部,延年闷声一声,跌倒在地,浑身抽搐。 “好疼!”,延年眉头紧蹙,痛苦地哀嚎,翻来覆去,内心悲叹。 关于我明明很强,却非要装脑残这件事,都是世界的错。 围观的学生眼眸瞪大,还是第一次看见镜年这副丑样,不由相信了一点谣传,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镜年的失忆。 人群中,一些学生眼眸幽暗,仿佛在做什么打算。 景元神情先是震惊,后迷茫,再到震惊,看向自己手中的剑。 他居然真把镜年打趴下了,这些本只能在梦中实现的概率事件,竟成为了现实。 一时间,他都要放下所有的顾虑,相信镜年真的失忆了,毕竟镜年才不会如此傻样。 “到此为止吧,本堂课结束,都回去准备下节课吧。”,老师走到延年旁,扶起人,语气严厉,让闹哄哄的学生安静了下来,纷纷离开。 唯有景元看着延年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被带到医务室擦了点药,延年躺在那装死,老师关心地询问几句,“还痛吗?抱歉,镜年,我没了解到真实情况。” “没关系,老师,是我没提前说。” “我休息一会就好。”,延年摇了摇头,一脸乖巧,和原主表情一致,不过目的发生了变化。 一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恶,一个是为了接近景元。 “好,那你多休息,我先不打扰了。” 老师点了一下头,根据检查,少年只是受了点小擦伤,没什么大碍。 看老师离开,延年干脆躺到了放学,中间吃了点小鱼干,难得地放肆了点。 没办法,以前他接受刺客训练的时候,就不喜欢念书。 在他眼中,编写教材的人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把简单的句子扩充成谁也看不懂的文章,然后再搞一个精华版,说是买一赠二,其实都是套路。 为什么仙舟那么大,只有幽囚狱关押犯? 因为保证素质教育普及…学堂设的多。 文明监狱,时间紧迫,三点一线。 延年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现在最迫切的事还是要赢取景元的信任。 先委屈一下,过的惨一点吧。 离开学堂,延年往回家的方向走,路过一个小巷时,被人猛地拖了进去,几个戴面具的小孩围堵着他。 第13章 你这是要铁石心肠 “找到你了,镜年。” “呵呵,混蛋,终于逮到你无能的时候了。” “你之前不是很能的吗?” 狭窄的小巷中,冷风阵阵,阴森的影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摇曳。 为首的那个孩子突然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了延年的腹部,发出沉闷的声响。 延年咳嗽一声,猛地撞在一堆杂货箱上,箱子发出了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声,一些物品从箱子里掉落到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抬起红眸,延年知道对方是来找他算账,有句话说的好,趁你病,要你命。 “你们是谁,我根本不认识——”,延年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话还没说完,头被猛地按住,撞击在地上,流下鲜红的血。 其他孩子很震惊,急忙拉住为首之人的手腕。 “你疯了,差不多教训一下可以了,他的姐姐可是镜流大人!” “那又如何,像他这种烂人根本就不配做剑首的弟弟,装可怜的姿态差不多可以收一收了,让人恶心。”,为首的孩子一把甩掉同伴的手,目光阴翳,拳头握紧。 “我的弟弟——周元…到现在还在丹鼎司里躺着呢。” “你这也不记得,对吧,高高在上的镜年大人就是如此多忘事。” “老师们夸赞你乖巧懂事,是剑术天才,年长的云骑对你寄予厚望,可谁知道,在这副精致的皮囊下,是一堆烂泥罢了。” “除掉了你,也算为仙舟除害。”,为首的孩子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短剑。 看见没有挣扎之力的镜年,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理智被疯狂的恐惧所吞噬。 延年瞳孔一缩,黑月光的副本还真是危险,要是换做一个草包,说不定就葬在了这。 但他目前的人气转化为实力,已达命途行者的实力,只要他想,反杀只是一瞬间的事。 可是为了削弱镜年人格的攻击力,坐实失忆,绝不能明面上动手。 “什么…别过来。”,延年立刻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红眸中满是惊慌,眼角流下泪,疯狂地往后退,蜷缩在墙角。 “别杀我,别过来。” “我不想死。” 延年精神失常,反复念叨,嘴唇苍白。 这副凄惨的样子让为首的孩子气焰高涨,也不管其他人阻拦,直接冲了上去。 剑闪过寒芒,倒映着满是肃杀之气的眼眸。 看着逼近的利器,延年眼底暗流涌动,背后的手指夹着三枚石头,打算击中对方的檀中穴,让其暂时失去行动力。 宛如迅雷般将石头以刁钻的角度射出。 突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熟悉的白毛飘扬,景元举起手中的小木剑,迎面直上,眉头紧蹙,“冷静下来,他罪不至死。” 景元握住剑柄,打算一个上挑,击飞短剑。 可就在挥之时,一枚小石子打中檀中穴,让身体麻痹了一瞬,短剑刺进右肩。 延年与为首之人均一脸懵,景元自己也一脸懵。 由于景元出现的太突然,双方都没反应过来。 打破宁静的,还是孩子们疯了般的尖叫。 “杀人了,杀人了,快跑!” 为首的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上,内心充满恐惧,看着自己的手,浑身颤抖,“我,我杀了人。” “景,景元,你没事…吧。”,为首之人抬头,视线摇晃中,看着那溢出的血,以为自己刺中了心脏,晕了过去,被害怕的同伴拉走。 延年暗叫不好,急忙起身,扯掉自己衣服的一块,先做了些应急处理,然后抱起景元,就往丹鼎司的方向冲。 “让一让,让一让,有急事!”,延年神情慌乱,穿梭在人群之中。 怀中,景元捂着伤口,脸色苍白,喘息着,推着延年,神情冷淡,“放我下来,我才不需要你救。” “你应该高兴才对,看到别人苦难的模样,总是令你心情愉悦。” “别碰我——”,景元挣扎着,近距离接触镜年,让他感觉十分恶心,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 他根本不想救镜年,只是不愿朋友的哥哥走上歧途。 【景元好感度:-450。】 【景元好感度:-460。】 好感度不停地在降,但延年无心过问,只想尽快到丹鼎司,景元的反抗让他内心一阵恼火。 在这糟糕的情景下,延年也是不装了,直接低头大吼,“安静一点,马上就到丹鼎司了,不想死的话,就别动。” “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死,知道吗?” “即使是我死了,你也绝不能死!” 你死了,我还攻略什么,还进什么卡池,怎么给你陪跑,怎么赚人气,拉热度。 怎么复仇! 他弟弟就白死了—— 清冷的月光下,微风吹动延年额前的碎发,景元与那双闪烁强烈某种欲望的红眸对视,内心一震。 就在一瞬间,他疑似在镜年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身影,但这种感觉很快消失。 第一次被人吼,还是最讨厌的人,还对他说…即使我死了,你也绝不能死,这种让人误会极大的话。 景元下意识停止挣扎,偏过头,强装冷笑道,“神经,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你不过,不过…是一个骗子。” 声音逐渐变弱,景元靠着延年的胸口晕了过去。 好感度停在了-499,现在已经没空管这些,延年拼命地往前跑,就像…就像许久之前。 他也是这样抱着弟弟向前跑。 “有没有人,有人受伤了!” 延年跑进丹鼎司,在前方的桥上,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青年微微回眸,眼神中透着一丝清冷和孤傲,宛如孤高之月般皎洁明亮。 看清了延年的面容,丹枫有几分诧异,“镜年。” “龙,龙尊大人。” 延年愣了一下,这戏剧性的一幕让他的心里难受,强忍着走上前,将景元放进对方的怀里,“他受伤了,需要尽快治疗,拜托了!” “好。”,丹枫见景元状况不太好,没有犹豫,施展治疗术,景元脸色渐缓,脱离了危险期,呼吸平稳。 延年放下了心,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只能低着头。 如果,如果那一天他再快一点的话。 快过帝弓司命的箭,是不是也能抓住家人的生命。 此题无解。 “怎么了?” “他已经没事了,放心吧。” 丹枫以为延年是在担心,语气缓和了些,转身朝丹鼎司内部走,但延年却没选择跟上,而是停留在原地。 “龙尊大人,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我的姐姐还在等我。” “我得先回趟家。”,延年弯了一下腰,打算离开,却被丹枫叫住。 “镜年…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罢了,早点回去吧,别让镜流担心。” 丹枫看向延年,下意识地开口,但说出的内容连自己都不相信,他对延年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像是遗忘了什么一样。 延年觉得莫名其妙,他们是见过,不过一面之缘,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基础。 可丹枫嘴里说出的话,就像之前两人认识很久一样。 「镜年」才多大,怎么可能和龙尊相识甚久。 第14章 暂避风头 回到家,镜流正在厨房中捣鼓,一口大锅中,要素齐全,有番茄、苦瓜、土豆、西瓜等。 镜流淡定地往里面放了糖与盐,手中的勺子三百六十度旋转,表演了一个漂亮的颠锅,让各种食材的汤汁均匀地混合在一起,呈现五颜六色之美。 隐约冒出一个骷髅头,露出鬼畜的笑容。 延年扫了一眼,第一次觉得人要吃饭,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面对这饕餮盛宴,他保证,做风流鬼的人数绝对要远超饱死鬼一大截。 “我愚蠢的弟弟,回来了,去洗手,我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和白珩学了新的菜式,终于派上了用场。”,镜流将不知名的物体倒进小盆之中,回眸看向延年,淡淡一笑。 对上镜流的视线,延年下意识地伸手想遮住脸上的伤口,但摸了一下,发现皮肤光滑。 这才反应过来,丹枫治疗景元时,顺带着帮他治疗了一下。 “——姐,你等我一下。”,延年默默走出房子,来到一个角落中,化为本体,一只布偶猫。 那饭菜绝对不能吃,他有预感,吃了绝对要进丹鼎司,然后肯定就会见景元。 景元现在对他的好感度濒临负五百,再降一点点,他就又要回到临时存档点,一路走过来容易吗? 最近还是先避着点景元吧,只能先这样,顺带祈求一下对方别梦见自己,延年挠了挠头,叹了一口气。 深呼吸几下,延年猛地跳进窗,直冲饭桌,镜流此刻已将两个盆放在了桌上,准备烧一壶水。 于是站在橱柜前,翻找着些许茶叶。 延年爪一伸,抓住一个垃圾桶,跳到桌上,火速将饭菜倒进垃圾桶之中。 别怪它浪费粮食,但是把农民伯伯种的粮食弄得如此诡异也是天才。 镜流听到动静,转身,瞬间火冒三丈,哪来的猫,那可是她给弟弟做的智慧套餐,弟弟吃她的一顿饭容易吗? 手中长剑出鞘,精准斩下一击。 冰刃破空而出,地板被划出一条裂缝,延年往前一扑,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像球一样,躲过攻击。 然后用力一蹬,飞出窗户,缩进草丛之中,心脏砰砰直跳,延年的爪捂着胸口,但凡再多几击冰刃,它不死也得惨。 镜流明显留了手。 慢慢地往前挪,挪到隐秘的角落,变回镜年的模样,去旁边的市场买了鱼与菜,这才回家。 看着残破的墙与破碎的地面,延年内心一抖。 镜流对着碎成渣的碗沉思,身体周围的寒气涌动,脸色冷到极致,红眸闪着寒光。 “姐,我去买了些食材,想着再加点餐,毕竟总是吃速食也不好。” “姐,你难得回来一趟,我也想做点——那个,怎么了?”,延年装作疑惑地询问。 “一只肥猫,把两碗都吃干净了,难怪如此膘。” 我哪里吃了,不要乱说,还有布偶只是体型大,不是肥。 延年嘴角一抽,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走到厨房中,熟稔地起锅烧油,将鱼清洗干净,用菜刀在鱼身上斜斜地划几道口。 镜流靠在门框旁,双手抱胸,嘴角难得地勾起一丝微笑,“喜欢吃鱼?” 瞧小孩熟练的动作,心里泛起一阵酸楚,也是她疏于对镜年的照顾,才让镜年早熟。 “还好,拿手菜。”,延年敷衍笑了一下,将鱼倒在盘中,铺上一些青翠欲滴的葱丝。 一天不吃鱼,他心里难受。 优点是擅长做鱼的料理,缺点是只会做鱼的料理。 过了一会,镜流看着桌上的全鱼宴陷入了沉思,五香熏白鱼、麻辣鱼皮、花菇烧鱼排等等。 看的出来,镜年是真爱鱼。 “姐,我有件事想对你说。”,延年刨着饭,小声道。 “说吧,我愚蠢的弟弟。” 镜流品尝了一口鱼肉,鱼肉细腻如丝,轻轻咀嚼便在口中融化,比餐馆做的好的多,过于美味,找个机会让镜年教教他。 有空给白珩做一份,话说狐人吃鱼吗? “能不能借我点巡镝,明天再上一天学,我后天想休学。” “还有关于预备云骑的考核,我想先停一下,锻炼一下剑术。”,延年不敢看镜流的神情,昨天信誓旦旦地说要成为黑马。 今天直接萎靡不振,成了死马,以镜流高傲的性格,怕是会痛骂他一顿。 但是他真的不想见景元,这就是一个必死局。 趁景元在丹鼎司住院,买点礼物送人,当然,大家没那么容易原谅他。 就当是他延年的一点心意,从侧面向景元反应自己真的改过自新。 但八成景元会认为他在玩新的花样,唉,黑月光人设真是难搞,要是穿成白月光哪还有这么多事。 空气沉默,延年已经做好被镜流数落一顿的准备,可等了许久,也没回应,微抬眼眸,发现镜流已经吃完了好几碗饭。 “随你,钱在客厅橱柜最右上方的抽屉里,想取多少就取多少。” “休学也好,没人要你非要做云骑…我愚蠢的弟弟,趁着有时间,喜欢什么就去做吧。” 镜流垂下眼眸,微微一笑。 这笑在延年眼中显得意味深长,觉得这话不对劲,怎么感觉他要死了一样,莫非镜年这副身体是有什么绝症—— “姐,时间…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吃完,我要去训练一批新人,你早点休息吧。” 镜流眉毛一挑,伸手揉了揉镜年的脑袋,延年只能按下心底的疑惑,点了点头,但以防意外,他决定还是找个机会去丹鼎司深度检查一下身体。 别等他没和景元搞好关系,自己先早逝。 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延年躺在床上,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延年。】 【编号:k0047。】 【人气:(计算玩家讨论频率、角色使用率、二创度等等)。】 【卡池热度:0。】 【主线马甲:浣年(阵亡),神秘反派(存活)。】 【副本四星:镜年。】 点进镜年这个角色,出现新的模板。 【四星角色:镜年。】 【卡池定位:景元的专辅。】 【属性:表面——冰(毁灭),暗——未解锁。】 【进卡池认证:无法进入(好感度不足)】 【角色经历:未补全。】 【语音:无。】 下面还有许多信息,延年动用意念翻了翻,攻击力、防御力、暴击力以及天赋等等。 延年不急,他打算等官方先设置出景元的机制,然后他对景元的弱势进行补足,确保他与景元的组合可以长久使用。 起码保证后续一个版本不被淘汰 ,这样才能让人气稳定。 “考虑这些?到现在好感还是负的,唉。”,延年苦笑一声,躺在床上,望着陌生的天花板,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待多久。 —— 另一边,景元躺在床上,脑袋发晕,耳边萦绕着最讨厌之人的声音,却意外地没有心生厌恶。 “即使我死了,你也…绝不能死!” 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淡淡的药香沁入鼻腔,白色的墙壁和床单映衬着淡雅的绿色,昏黄的光线,窗帘低垂,透露出一种与世隔绝的静谧。 “我这是——”,景元坐起身,眼神茫然,摸了摸左肩,伤已经恢复原样。 “醒了,感觉如何?” 淡淡的声音响起,景元寻声看去,桌旁,丹枫手持一本卷书,垂着眼眸,脸色平淡。 “龙,龙尊大人,已经没事了!” “你怎么会…他呢?”,景元环绕一圈,没有见到镜年的身影,但很快反应过来。 他找镜年干什么,对方不过假惺惺一下,后面肯定以还人情为借口,让他干活。 景元握紧被子,摇着头,让自己不再动摇。 他不会再相信镜年了,绝对不会。 “他已经回家了。” “身为长生种,你只是第一次见血,有点晕而已,休息一下便不会有事。” 丹枫放下书,往外走,景元急忙出声,“多谢龙尊大人。” “要谢就谢镜年吧,他将你送过来的。”,丹枫挥了一下手,此话让景元沉默,不再回应。 两人的关系似乎没有想的那么好。 丹枫疑惑了一下,但没多想,小孩子的心思他一向不懂。 房门被关上,景元眸光复杂,缩在被窝里,握紧小拳头,“不过一个破人情,我还上便是。” “等等,我为什么要还,明明是我救了他才对——”,景元掀开被窝,脑袋终于清醒了过来,瞪着眼。 休息了几日,景元出了院,期间,镜年一次也没来看过他,景元深感纳闷,倒不是对于镜年的看望。 而是对方居然没趁此来欺负、嘲笑他。 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回到学堂,发现镜年已经休了学,临走前,给同学们挨个送了礼物。 这件事背地里讨论度很高,所有人都在冷嘲热讽,骂镜年临走还硬要装善良一波,太恶心人了。 景元看着桌上昂贵的礼物,没有打开,礼物旁还有一封信。 【那天谢谢你救了我,本来,我想去看望你,但是想了一下,好像不见面反而比较好。】 【因为我能感受到,你…很讨厌我,还有同学们,我想以前,我一定做了很多错事。】 【对不起三个字总是无力的,但是还要说出口,对不起,祝你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君子论迹不论心,我会成为一名云骑军,用一生证明给你看,我已改变。】 短短几百字,延年求生欲拉满,说是不再见,但延年内心清楚的很,景元后面会拜镜流为师,铁定还要打交道。 “用一生?” “我…不会相信你,镜年。” “你只是在逃避而已,以一种可笑的方式。” 景元看向窗外,揉捏手中的信,眸光渐冷。 向他许下一生的承诺,以镜年过往的品行来看,过于廉价,在他眼中,镜年倒像接受不了自己过往的恶,逃跑了而已。 那双红色的眼眸会说谎。 可那个黑夜,这双眼眸却如烈火一般炽热。 第15章 怎么癫成这样 休学在家好几天。 延年坐在桌前,一脸深思,心里难受。 他现在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进展,自从进入副本以来,都是他一人在瞎搞。 景元现在就是一个炸弹,一点就爆。 【叮,宿主人气已至十万,商城系统开启,赠送一阶段大礼包——哈米游研制的手机,充电十天,通话十分钟。】 “手机?”,延年查看背包,里面有一副手机,黑色掀盖式,简陋无比。 按下开机键,右上角显示十分钟倒计时,整个屏幕只有一个软件,红色的爱心,标着「心灵治疗电话」。 点进去,有许多头像。 延年秒懂,这些人类似于心理治疗师,专门疏解人心中的痛楚,在他的家乡也有猫干这一行。 点了随机抽取,很快便显示通线,进入了聊天室之中,加上延年,一共有三人。 分别叫「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 “谁?”,两人的语气中夹着一丝诧异,似乎脑电波被触电了一下。 “老师们,我现在痛苦万分,首先我要说一下我的处境——”,延年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挑重点的说。 大致就是自己失了忆,非常想和一个同学打好关系,但是发现自己失忆前做了许多对不起同学的事。 三分钟后。 “所以,我该怎么和景元修复关系,让他对我好感度高一些,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我真的…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两位老师,你们还在吗?” 对面沉默了一分钟,某个少年噗嗤一笑,“欸,不慌,我有三计,包赢的。” 「巴巴托斯」叽哩哇啦了一大堆,然后询问道,“老爷子,你有什么补充的。” “小友,还是实打实好,你不是向他承诺成为云骑,那就先做一名好云骑。” “你的情况特殊,这种事需要细水流长。” “不要听信某人的谗言。”,「摩拉克斯」喝了口茶,语气沉稳。 「巴巴托斯」轻哼一声,“细水长流,过于含蓄的话,怕是一辈子都说不出口,心机也是爱情的调味品。” “有句话不是说每一场偶然相遇都是静心的策划。” 延年沉默,许久说了一句,“我不是同。” 「巴巴托斯」与「摩拉克斯」一惊,此刻意识到景元居然是个男人。 “你不是…哇,你的友情让人害怕!” “我如果是你想拉关系的人的话,早就开风之翼飞走了,连夜逃离——”,「巴巴托斯」汗颜,听延年说的死去活来,什么赌上自己的命也要修复好感度。 这和赌上自己的命也要在一起有什么区别。 这就好比如下面两句话。 正常的友情:我是你的朋友。 虚伪的友情:朋友,你是我的。 现在要成为朋友,需要如此大的决心的吗? 【摩拉克斯火速断线。】 “总之,三计教给你了,意识连接开始减弱了,下次再聊,延年。” 【巴巴托斯离线。】 延年看着黑了屏的手机,双手枕在脑后,确实,承诺都立下,什么都不做的话,他感觉自己不是一只男猫。 综和一下两人的观点,延年开始制定计划。 殊不知门外,镜流端着茶水,一脸匪夷所思。 透过门缝,以她的视角来看,就是延年举着手,握着空气,像是对什么发誓一样。 然后神情痛楚,语气深沉,对着眼前的墙发癫,说着什么—— “景元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急需博得他的好感,怎么样,他才能接近我一些,好烦恼。” “为了这个人,我现在真是吃不下鱼,喝不下鱼汤,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瞧延年说的崩溃样,镜流眼皮跳了一下,怀疑弟弟是不是早恋了,死去活来的。 这景元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人癫成这样。 第16章 敌战计 庭院中,微风吹过,翠绿的竹叶在风中摇曳,随着一道寒芒闪过,落叶凝结成冰,在延年的红眸前碎成泡沫。 收起木剑,延年呼出一口气。 这几个月的闭关,他剑术精进了不少,不枉费他花了几千人气从商城兑换了一本《无想流剑术一月速成大法》。 “无念,无想,永恒厌离浮世泡影,欣求净土常道。” “真是特别的流派。”,延年回想着卷页上的第一句,满篇孤寂。 最终式为无想的一刀,必须从胸口拔出,瞬间斩击。 延年想了一下那种场景,换他姐来还差不多,他前面一马平川,拔出来毫无美感。 明天就是预备云骑的考核,是时候开始自己的征途,向景元展示自己的意志与决心,用战绩征服这个未来的将军。 延年握了一下拳,红眸微眯。 “这一剑挥的不错。” “没什么教导就有如此实力,镜年,你的天赋远超我——”,屋檐下,镜流不知何时出现,双手抱胸,略微懒散地倚在柱旁。 白色的长发飞扬,眸色柔和。 “和姐姐比差远了,我还需要多加努力。” 延年有些诧异地挑了一下眉,倒不是惊讶镜流什么时候来的。 而是话语间居然没有用「愚蠢」鞭策他。 “为了谁?” “那个叫景元的小姑娘。”,镜流嘴角上扬,言语间多了一丝戏谑。 “什么,景元,他——姑娘?” 延年一噎,神情懵逼,被这炸天的话打个措手不及,雷的一身僵。 还没来得及辩解,镜流上前,一手按住延年的脑袋,眼眸一弯,“在我面前就别装了,你那天对着墙发誓,说什么成为好云骑,博得景元的好感,让他对你刮目相看。” “顺带用点计谋之类的,态度坚定,把我都说动容了。” “这几个月练剑比我还疯,很好,这份决心,「愚蠢」这个词已经配不上你的初心。” 瞧延年一脸难以置信的脸色,镜流下意识认为对方在害羞,收回手,从后背拿出一把剑递给延年。 剑身长约三尺五寸、雪亮如霜,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此剑唤逐月,我当年的新手佩剑,明天努力吧。” 镜流微微一笑,用力地拍了一下延年的肩,差点没把延年拍进土里。 延年闷哼一声,当上剑首就是不一样,这力道,让人难以招架。 但是关于景元,他得解释一下,以防镜流误会。 “那个,姐——” “没什么事的话,我去你白珩姐家过夜了。” 没等延年把话说完,镜流一套飞檐走壁,消失在夜色之中,延年忍不住吐槽,“别人都是因为下雨天,或者夜色太深,留人家过夜。” “你这是从家出发,想在人家那过夜就过夜,目的明确过头了吧,一看就是居心叵测!” “还有为什么去那边的次数比待在家还多。” 究竟谁才是你的家人! 还有我知道你很急,但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我临时的姐—— 延年翻了一个白眼,叹了口气,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等景元拜镜流为师,这个误会迟早会解开。 第二天,预备云骑考核前,延年花了一大笔钱雇佣了景元家方圆千米内的大批人,尤其是通往学堂的路上,还有各项关键场所。 甚至连公共卫生间都没放过。 这就是第一计——煽情计,苦肉计增强版,走群众路线,找群众演员。 每天只需闲言碎语,夸大其词,侧面表现延年苦中励志的战绩进度,以此打动景元。 例如,“听说了吗?剑首的弟弟镜年在预备考核的比试之中被揍的特别惨,唉,鼻青脸肿的。” “可不是嘛,之前失了忆,短短几月重拾剑法,还是个半吊子。” “不过最后硬撑着通过了,嘴里念叨着一定要证明给谁看,是谁?是剑首大人吧,真是感人。” 延年幻想着,嘴角上扬,他相信,只要每天坚持不懈地在景元周围播报他悲惨而励志的升职之路,重要的是最后都加上一句“为了证明给你看。” 景元就算是石头心,也会被触动一下吧。 为了你,我变成狼人模样。 为了你,我燃烧了疯狂。 摸了摸下巴,延年感觉稳妥,前往参加了预备云骑的考核。 考核比想象中的要容易的多,延年不费吹灰之力地通过,并于一个月后轻松转正,即将奔赴前线战场。 这些素材被收买的群众演员经过悲苦与泪的润色后,开始疯狂传播。 景元像往常一样,早上拐着包出门上学,路过热气腾腾的摊位,买了一个煎饼,旁边的桌位旁,几人嗦着花生米,聊着最近的云骑考核。 隐约提及镜年的名字,景元没忍住竖起耳朵。 在听到对方因失忆打的要死要活,最后还不忘说一句,“我一定要成为一名好云骑,用一生向他证明。” “这,这都什么话!” “真是…荒谬至极。”,景元神情腼腆,在以含蓄为美的仙舟,镜年的行为实在是让他不解。 什么叫为了向我证明,云骑应该以仙舟为重才对,要证明,也是向仙舟人证明自己。 ——小家子气。 景元低着头,从人群旁迅速路过,但发现整条街上的人几乎都在讨论这件事,那一句“我要用一生向他证明。”成为了热点。 “我很好奇,镜年口中的他到底是谁?” “谁知道,不过看的出来,两人感情真好。” “最后一场势均力敌,若没有站在镜年身后的「他」给予精神上的支持,怕是难以取得第一。” 闲言碎语越来越离谱,景元一脸黑线,谁跟镜年感情好,那家伙一身黑点,极擅于伪装自己。 忘不记的一天,空无一人的比武场上,他累的瘫软在地。 镜年站在他的面前,红眸中满是傲气,脸上带着戏谑的笑。 少年故意持剑挑起他的下巴,眉毛一挑,“乖乖听话不好吗?” “你不会真的以为努力就能打败我吧。” “学剑,也看天赋,景元,弱小的人没有反抗强者的权力,而你现在,比我弱。” 欺负完人,又假惺惺地带他去医疗室,在工作人员前乖巧了一把,一副好学长的姿态。 不会长久的,等镜年明白战场是多么的残酷,一定会放弃的,一定…就会显露原型。 景元咬了一口煎饼,眸底闪过一丝暗光。 第17章 去往战场 人群汇集的广场上,延年检查了一下随行的包裹,他即将前往战场,但对比附近哭天喊地,激动人心的场景,他的神情过于平淡。 不像一个新手,反而给人一种身经百战的感觉。 镜流看着还只到她胸口的弟弟,嘴唇蠕动一番,最后只说了一句,“非去不可?” 言下之意是再次核实延年的决心。 “非去不可。”,延年淡淡一笑。 不去的话,副本之路一定会失败,景元没那么好糊弄。 而且不过是去做杀戮之事,他早已习惯。 从记事开始,父母对他说的第一句就是,“延年,即使有一天,你的匕首必须指向家人,不要犹豫,一切以任务为重。” 但很遗憾,不管能力多优秀,延年始终做不到,因此,他注定成为不了一名好刺客,就像弟弟说的那样——有点感情。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已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刺客,却再也无法成为一名好哥哥。 “哥哥,我会努力地练习,早点帮上你的忙。” “不用,小橘,你身体不好,还是要多休息,我一猫足矣。” “可是…我能看的出来,哥哥不喜欢那些任务,我还是希望哥哥——多露出点笑容就好了。” 昏暗的灯光投射出模糊的阴影,记忆中的训练室,一只小橘猫努力地挥舞着匕首,满头大汗对着他笑,说着自己还想试一试,不能总躲在他的身后。 小橘说,他想成为最厉害的刺客,然后带着延年离开母星,去一个能看雪的星球。 因为母星没有冬天,但书上说,下雪的时候,世界便会一片纯白,没有血,没有悲痛,唯有静谧的风陪伴,等待枯枝生芽。 什么都没实现,下一个十年,是在步离人的实验室度过。 然后…小橘猫死去了,化为了灰烬。 他不讨厌仙舟,因为曾在绝望前,给他一丝希望的正是仙舟,他只是恨帝弓司命,恨神的漠然,恨丰饶余孽,恨他们的残暴。 恨药师,为何赐予暴虐之徒不死之躯。 翻涌的恨意越来越高涨,蚕食着名为理智的枷锁。 复仇,这便是他这具空壳活着的意义。 “姐,不用担心,我会定期写信。” “走了。”,延年回过神,笑着挥了一下手,转身离开。 看着延年的背影,镜流双手负在身后,眸光复杂,低语,“与十王司签下的契约还未迎来兑现的时刻,镜年,生前,自己的路自己走。” “死后却注定无法长眠。” “别怪姐姐…我当时也只是想让你活下去。” 延年走到飞舰口,回眸看了一眼人群,并没有见到景元的身影,有些失望,但在情理之中。 毕竟负数的好感度,还指望别人来送行,不指望来吃席就不错了。 飞舰划破长空,驶向漆黑的宇宙。 人群外的某个角落里,景元倚着墙,双手抱胸,白发遮住侧脸,看不清神情。 “你一定会后悔的,镜年。” “战场可不是儿戏,养不起你跋扈的性子。” 景元话语低沉。 飞舰中,延年趴在窗边,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对着窗户发呆,实际上是在翻阅玩家发的各种评论与视频,其中有内鬼已经爆料出景元的建模。 以及开始预测景元的几个陪跑四星,但遗憾,没有镜年。 浣年和神秘反派的人气开始下降,毕竟塑造的形象并不丰满,玩家更偏向于喜爱星核猎手的成员,以及有更多剧情的黑塔空间站。 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官方给的热度来的快,去的也快,每个版本的卡池热度只图一时,早晚会沦为后续几个版本的弃子,毕竟得捧新角色。 如果可以稳占常驻卡池的一席之地就好了,延年内心打着算盘。 常驻里有个五星角色彦卿,目前冰队不完善,彦卿很缺一个专辅。 不过这种事还是以后再考虑吧,延年叹了口气。 “在想什么?”,耳边划过一道熟悉的声音。 延年偏头,是丹枫,这次是由他带队。 身为持明的龙尊,却和云骑一起出征,可把那群龙师气坏了。 “没什么…龙尊大人。”,延年摇头,行了一个礼,他目前的身高只及丹枫的腰,毕竟还是一个少年郎。 如果不算日后不过总角之年的彦卿,他现在是罗浮记载中最年轻的云骑军。 “不害怕吗?” “你即将面对的是…杀不完,总会卷土重来的丰饶余孽。” 丹枫单手负在身后,低眸看着延年,眸色平静。 “如果因为怕就逃,那才是真正的灭亡。”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不是吗?龙尊大人。”,延年微微一笑,神情毫无惧色,红眸略沉。 怕—— 他可是决心要弑神的人。 而且一想到可以肆意地杀伐,让他为死去的父母、被囚禁的族人出一口恶气,他简直兴奋地手都在抖。 “这副神情,和你姐颇为像。”,丹枫淡淡道。 在他的眼中,镜年说这句话的神情与镜流极其相似,让人一时间分不清谁才是反派,该说不愧是姐弟。 “或许吧。”,延年耸了一下肩,倚在窗边。 丹枫也靠在旁边,双手抱胸,扫了一眼镜年,看向前面的墙,许久,浅浅出声,“镜年,你总是让我觉得熟悉,就像很久之前也见过一样。” “可我清醒地认知,我们岁数相差甚远,只有几面之缘。” “罢了,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去休息吧。”,丹枫神情自若地转身离开,延年听的一头雾水。 不愧是有学识的人,说的话如此饱含禅意。 延年挠了一下头,深刻明白了什么叫学问不匹配,说话都难过,找不到共同语言。 再次申明,不管是延年和镜年,和丹枫都没什么深厚的交情。 “奇怪的话,算了——去给景元写封信吧。” 延年迅速聚焦目标,以景元为重,开启了第二计——混战计,搭配第一计,以书信为媒介,定时汇报自己的战绩,表达自己的思念。 只要自己坚持不懈,景元的心一定会对他裂出一条缝。 放弃十五笔,坚持十六笔,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回到房间,延年铺开信纸,提笔蘸墨,绞尽脑汁,只写了个“敬景元” 大脑一片空白,延年抱着头痛苦万分,纵使心中情绪翻涌,可下笔好像只有那几句。 像“你吃了吗?”,“吃的什么?”,“好吃吗?” 为什么,为什么做不到十分钟写完八百字小作文,平时也看了些书,背过优美的句子,一到关键时刻,就不知如何下手。 延年,你真是浪费了镜年肚中的墨水。 “没办法,那就稍微借鉴一下吧。”,延年捂着眼,对自己的文化水平深表失望,它有什么错。 它只是一只潜藏于暗影中的刺客猫,平日里分得清目标、看的懂指示就行了。 文化越高,反而会被头儿猜忌,认为你内心藏了小九九,会在暗地里造反。 花了点人气从商城里买了一本《书信大全》,延年肉痛地翻了几页,抄了些句子。 【敬景元。】 【这个世界遗憾太多,就像如今我们天人两隔,好想你,不知你昨晚睡得如何?】 【悄悄地,我来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赶走了扑面而来的蚊子,横眉冷对周围的喧嚣,一心扑在名为你的面包上。】 【哦——今晚的月色很美,似你流光的长发,泛着淡淡的银,那是岁月的痕迹,瞬间湿润了我的眼。】 像个缝合怪一样,杂七杂八地把一些信中的好句凑在一起,改了一个称谓,延年满意地放进信封里面,找个时间寄回去。 后来,景元收到了这封信,打开看了一遍,回了一封。 【敬镜年。】 【神经。】 【——景元回。】 第18章 弟不行,哥上,哥不行,父上! 前线的状况已刻不容缓,将军下令开展支援工作。 来到前线打杂了一个月后,延年被编进了云骑的第七小队,小队长名周平,一名看起来很温和的青年,穿着蓝色的铠胄。 他总是有意地看向延年的方向,这让延年觉得莫名其妙。 周平先给其他云骑发布了任务,单独留下了延年。 “镜年,到了前线可不比在学堂的过家家游戏,好自为之吧。” “希望你能把欺负我儿子的劲头用在杀敌上,这个方位的战友便由你一人来支援吧,相信你可以做到。” 周平神情冷漠,扔给延年一个卷轴,延年无语,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 之前镜年欺负的那个周元,先是他哥过来讨公道,现在又是他爹给他使绊子,这让延年想到了流传在刺客界的一个梗。 叶玄杀我,父亲救我;父亲已死,祖父救我;祖父已死,曾祖救我;曾祖已死,高祖救我…天祖等等。 “队长,你父亲、祖父还健在吗?”,临走前,延年淡淡开口。 千万别给他整一连串报仇,那可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什么意思?” 周平语气一冷,眼眸锐利了起来。 “随便问问,别这么警惕,现在大敌当前,正是需要协作的时候,还是少用些低劣的手段。” “事后你大可发泄你的不满”,延年转身,红眸一眯,毫无畏惧,“当然,前提是。” “你能对我造成伤害的话。” 周平拳头握的咯吱响,看着延年走远,真是嚣张的没边,果然脑子进了水,恶劣的性子是一点没边,天生的坏骨头,狗仗人势。 “呵,镜年,你就趁现在笑一笑吧,那边的情况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几百的步离人,你就夹着屁股逃吧。”,周平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根据儿子的话语,镜年就是天生的坏。 他非要让镜年出丑,给儿子出口恶气。 延年察觉到背后寒冷的视线,没忍住叹了口气,有时候得罪了一个人,真的会得罪他的祖宗十八代,这就是万人嫌的威力。 只不过周平要失望了,因为他没那么弱。 而且他需要往上爬,周平是一个不错的台阶。 背上镜流送的剑,延年打开地图,他要支援的地方离主战场很近,丹枫就在那。 由于姐姐是剑首的缘故,周围的新人对他抱有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 可不知为何,最近队伍中,有关他之前在学堂的黑历史疯传,导致很多人对他很是厌恶。 虽然也有些人,抱着不相信的态度,过来询问他,“镜年,你以前真的欺负过同学吗?” “貌似是的,不过我不记得。”,延年统一如此回答。 那些人一开始对延年挺好,后来也逐渐归于冷漠派,疑似被人教唆过,但延年不在乎。 这不是谣言,也无需止于智者。 他只在乎景元怎么想。 至于其他人,能处就处,不处拉倒,没必要迎合别人。 这么一对比下,唯有说过几句话的丹枫和他关系最好,他现在急需丹枫帮忙润色一下信。 景元已回了好几次【神经】,延年虽然没有和朋友写过信,但也知道这绝不正常,思来想去,肯定是自己的信写的不够感人。 丹枫从小饱读诗书,改改信还不是小意思。 延年有了主意,离开了营帐。 一天后。 主战场,丹枫正在施展御水之术救治士兵。 突然,几名器兽咆哮着往这边冲,张开血盆大口,丹枫神情冷淡,正欲切换术法,击穿器兽时,几道无声的光芒闪过。 刺骨的寒意在空中涌动,疑似将人的血液凝固,眨眼间,器兽已被斩成千万碎片,砰的一声化为泡沫。 刀剑自动入鞘,延年站在丹枫的旁边,头一偏,“没事吧?” “镜年,你怎么会在这里。”,丹枫眉头一皱,新人云骑应该在后方进行支援工作才对。 “在附近处理支援工作,杀完了,顺便到主战场支援一下。” “等这里杀完了,有事请龙尊大人帮忙。” 延年话语平淡,配上那不起波澜的红眸,让人不寒而栗,周围负伤的云骑有的揉了揉眼,怀疑是镜流亲临战场。 但仔细一看,发现是镜年。 “附近?” “你一人?”,丹枫眼帘一颤,附近有一个步离人的分支,不下五十只,他明明下令让一个小队去处理。 看少年的模样,似乎游刃有余。 这可一点都不像未沾过血的新人云骑。 “我一人足矣。” “虽不比姐姐,但剑术勉强够用。” 延年看向前方,尘埃飞扬的大地,硝烟滚滚,无数的士兵冲锋陷阵,冲撞、拼杀,沉浸在激烈的战斗中。 在步离人的后方,王座之上,坐着首领,正懒散地眯着眼眸,几分戏谑地观赏着战局。 隔空,两人的视线交汇,延年眸一冷,缓缓拔出剑,丹枫抓住延年的手腕,青色的眼眸不怒自威,“那不是你现在能面对的,待在这,不要轻举妄动——” “好,听从龙尊大人的安排。”,延年微微一笑,装了一下乖巧。 可就在丹枫收回手时,延年快如闪电地冲了上去,剑一横,狂暴的冰呼啸而过。 “无想的一刀。” 隔着数十米,延年挥出一剑,地面崩裂,升腾的冰刺逼的首领退下王座,发出震怒的吼叫。 延年眉头皱了一下,果然人气还是太低,再高点,肯定能直接将对方斩成两半。 不过…胶着的战斗同样有趣,延年冷笑,对方死的太快,他反而觉得无趣。 跃跃欲试地准备上前迎敌,延年忽觉耳朵一痛,原是被丹枫拎了起来。 “欸——龙尊大人,这是干什么?” 延年乖巧道,故伎重演。 “暂时后方待命,守住负伤之人,再违抗,回去让你重新考试。”,丹枫眉毛一挑,也是被气笑了一下,第一次知道镜流这个弟弟原来会假装卖乖,谁教的恶习。 关键是他竟然还信了。 被丹枫扔到了后面,恐吓了一番,延年收回剑,神情略微有些不满。 他本想拿个人头,在书信里朝景元大肆宣传一下,侧面烘托自己的英勇。 现在看来,人头怕是被丹枫拿下了,也只怪自己没有一招秒的能力。 第19章 触发被动 在后方保护受了伤的云骑,延年精湛的剑术让他们印象深刻,多了些好感。 这次战争的规模不大,不久后,丹枫生擒了首领,宣告战争的结束。 在丹枫继续治疗受伤的云骑时,延年一直跟在后面,像个尾巴一样。 “什么忙?”,丹枫施展着治疗术,淡淡开口。 “等龙尊大人忙完,不急。” 延年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笑容。 “你不急,我急,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丹枫瞥了一眼延年,和她姐一个德行,嘴里的「龙尊大人」几个字让人觉得阴阳怪气,求人办事没有态度。 “那说来话长。”,延年一愣。 “给我长话短说。” 丹枫罕见地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不然我走了。” “别,我要给一个同学写信,他很讨厌我,但是我必须和他做朋友,建立所谓的羁绊,可是我写不好信,不懂如何委婉地表达情感,特来向您请教。” 延年急忙一口气说完,“他总回「神经」,几个意思?” “把你写的信给我看看。”,丹枫若有所思,对着延年伸出手,延年从怀里拿出一份才写的递给丹枫。 丹枫打开一看,第一句,“景元,好久不见,我想念你的笑,就像一条恶犬,撞乱了我的心弦——” “神经。”,丹枫将信拍在延年的脑门上,十分无语,一点情商都没有,和镜流一个样。 “跟我来。” 丹枫将延年带到帐篷之中,从笔挂之上,取下毛笔一支,让延年研墨,铺开宣纸,略微沉思,“所以你的要求就是足够含蓄,对吧。” “要是能让景元不回「神经」,以及讲一讲自己的情况就好了。” “可以…做到吗?”,延年握住墨锭,慢慢地转动砚台,小心翼翼地看向丹枫。 景元的好感度停在负四百多已经很久了。 如果情感不能相互交流的话,延年始终有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当然。” “足够含蓄,以及他一定会说自己的情况。” 丹枫笔尖沾墨,轻触纸面,不到一分钟,将信递给延年,神情平淡,自信地扬长而去。 延年迫不及待地观望。 【敬景元。】 【how are you?】 【——镜年。】 “什么?”,延年懵了一下,这是哪国的语言,为什么看不懂,寄给景元真的有用吗? 说不定是一种古语,只有灵魂是仙舟人才能共鸣,他这个掉包的才感受不到其中的魅力。 龙尊大人学识渊博,一定不会欺骗他这个新人云骑。 延年折叠好信,返回小队的驻扎点后,满怀希望地寄给了景元。 周平没想到延年不仅毫发无损,还去主战场和龙尊大人并肩作战,那边的云骑对延年称赞有加。 一下子风评反转,小队中的一些人开始亲近延年,把周平气的牙痒痒。 延年没在意那么多,每天除了奔赴在战场间,就是在等景元的消息,期间,系统提示他,官方即将发布pv——飞光,问延年参不参与。 “飞光?”,延年看了一遍pv,显示的是景元和镜流的师徒纠葛,最后是景元教彦卿练剑,形成了一个闭环。 “让我想想,让自己毫无违和地插进去,蹭点人气。” 延年摸着下巴,忽然灵光一闪,开始剪辑pv。 前面的没有改,到最后景元教彦卿练剑的时候,两人持剑对立,说着要练一练。 此刻画面转动,不远处的树后,倚着一名少年,白色的发丝随风飘扬,红色的眼眸微弯,抬头看向阳光,轻轻地说了一句,“这样也好。” “你护仙舟,我护你。” 温柔的语气,少年的嗓音,外加和镜流几分相似的容颜,肯定能引起讨论。 “系统,这样可以吗?” “我还没有进卡池的资格,没问题吧。”,延年有些担忧。 “无妨,在景元上线前,补足你自己的剧情就行。” “如若失败,自然无你,一切便不会改变。” 系统声音冷淡。 “好吧。”,延年躺在床上,半垂着眼眸,期望景元快点回信。 过了几天,景元终于回了信,延年兴奋地打开。 【敬镜年。】 【i am fine,thank you!】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镜年,别把写信当玩笑,多少云骑书信一封,遥寄所思,想迫切与家人报一个平安,请别占用公共资源。】 【勿再回。】 【——景元。】 “怎么感觉…更讨厌我了,没看好感度,是不是降了点。” 延年额头流下一滴冷汗,内心升起不祥的预感,打开面板,看见景元的好感度已至-497。 一天后,景元的好感度成功地降到负五百,让延年刷了一次新存档,返回到请丹枫写信的那一天。 熟悉的话语划过耳边。 “所以你的要求就是足够含蓄,对吧。”,丹枫提笔看向延年。 延年神情沧桑,摇了摇头,“算了,不写了。” “反正写了,也只会让他更厌恶我罢了。” 丹枫眉毛一挑,他都要下笔了,对方又来了这一句。 是不是神经。 不久前还一脸期待,怎么只是研个墨,还研出了些小情绪。 “告辞——”,延年揉了揉眉心,耷拉着耳朵,显得几分沮丧,他得回去好好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 抬脚走到帐篷边,被丹枫叫住。 “镜年,每一个云骑寄回去的书信都是无价之宝,因为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每一封…说不定都是最后一封。” “如果你想得到他的回应,就写一写自己的生活,再华丽的词藻不敌真情实意一分。” “诚心地去渴望,终有一天,他会感受到,如果他接受了这份诚心,一定会回应你。” 丹枫单手负在身后,眸光起了些波澜,“当然,如果你只把这一切当儿戏的话,那么便不该有所期待。” “因为不配。” 延年身形顿了一下,垂下眼眸,狭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阴霾。 许久,转身行了一个礼,说了声“镜年受教。”便离去。 帐篷外,一股狂风呼啸而过,将飞沙走石扬起,延年伸手,捏碎了一块侧面而来的石块,看向远方,低喃一声,“诚心吗?” “可我的心早就…死了。” 第20章 问,无解 回去后,延年暂时没再和景元写一封信。 又过了几个月后,云骑陆续撤离,延年却打算留在前线,和其他人一起四处监视步离人。 分别的那一天,丹枫看着人群中的少年,眉头微皱,等人离去后,走到延年面前,语气不解,“你不回去?” “不回去。” “别任性,你还年轻,还是多回仙舟…你还有姐姐——” “我的姐姐也在守护仙舟,回去的话,我依然是一个人。” 延年垂着红眸,神情平淡。 “镜年,我命令你回去,身为新人,擅自进入主战场,违抗安排,现随我回去领罚。” “不要耍小脾气,回去先在后勤工作吧。”,丹枫眼神泛冷,抓住少年的手腕,不知道少年又在搞哪一出,莫不是和那名叫景元的小孩闹僵了。 可这些比得上自己的命吗? 丹枫怀疑少年脑子进的水是不是还没干,留在前线的监视队,等同于敢死队,他才多大,还未成年,送死也等过个几十年吧。 “就不回,我向姐姐请示过,她也同意了,不信你看。”,延年一脸倔强,努力地朝后仰,以防被丹枫拎起来,从怀里拿出一封公文。 上面盖着剑首的章,赫然写着「同意」两个大字。 “你姐姐疯,你也跟着一起!” “她是剑首,你只是一个新人云骑!” 丹枫眉间怒火流露,拿过公文,将其揉成粉碎,只觉得肺都气炸了,镜流也真是随意,也不看看弟弟几斤几两。 “新人云骑怎么了,我的剑术又不差。” “而且留下来的新人云骑也有很多,龙尊大人,我知道你的好意。” “但我必须留下。”,延年神色平静,挣脱束缚,揉了揉手腕,对着丹枫行了一个礼,擦肩而过。 “因为什么?” 丹枫淡淡开口,没有回头。 “为了向一个人证明。” “这一次,我诚心诚意。”,延年停下脚步,眼眸坚定。 他书读的少,对什么诗词没什么大感悟,也做不到花式讨人喜欢,博取好感。 他笨,愚钝,如果模仿不到其他成功者所行的精髓,能想到的最后一招,就是实打实地做。 哪怕这需要耗费很长的时光,十年、五十年,甚至一百年。 “那个人值得你这么做?”,丹枫语气加重。 从那天在丹鼎司与景元的一面看,两人的感情也没好到生死之交。 有什么魅力让镜年又是写信,又是立下一生的承诺。 “值得。” 延年毫不犹豫地回应,“我就是为了他而存在的。” “——既然如此,随你。” 丹枫微抬下巴,冷哼一声,干脆地转身离去。 在他眼中,镜年完全就是在鬼扯,什么为了他而存在,可笑。 罢了,等少年吃尽苦头,早晚会哭着回去。 看着丹枫离去的背影,延年挠了一下脸,没想到还有人关心他,难不成丹枫和其他人也搞不好关系,只能和他聊天。 哈哈——真是有趣。 “景元,如果我的诚心能换来你的回应。” “一直等下去又何妨。” 延年抬头看向天空,微微一笑。 仙舟,罗浮。 今天是将士们凯旋而归的日子,家人们热泪盈眶的在广场上等待,景元悄悄地躲在角落里,像猫一样,时不时探一个脑袋。 距离镜年上战场也过了将近一年,前面少年陆续写信给他,他回了几次「神经」之后,少年再也没有回过信。 一开始,景元的心情舒缓,但随着时间流逝,不免有点担心。 有个想法像流星一样划过脑海。 镜年是不是战死了! 等等,他一点都不关心镜年,死了,死了才—— 景元心情复杂,他确实讨厌镜年,但是…死什么的,如果可以,希望每一个云骑都能平安归来。 镜年也是云骑,而且也没和他预想的那样,提前灰头土脸地跑回来,是不是真的已经改变了些呢。 前不久,听说镜年与龙尊并肩作战,在战场上大杀四方,景元不由心生羡慕。 他也好想快点长大,成为一名云骑,建立战功。 想写信给镜年,聊一聊具体事宜,但景元提笔又放下了,给曾经欺负他的人写信,好怪。 景元回想着一些事,不由走了神。 天空中,巨大的飞舰驶向地面,轰隆声在耳边萦绕,强烈的震动使得周围的土地都微微颤抖起来,尘土飞扬,形成一片灰蒙蒙的云雾。 舱门打开,蜂拥而出的云骑上前拥抱家人,喜极而泣。 纷乱的人群中,景元努力地找寻着镜年的身影,可过了十几分钟,什么都没看到。 “没回来,还是…我看漏了?”,景元眼眸浮现一丝疑惑,身体不由自主地上前,绕了一圈,依然没有看见镜年。 直到人离去,广场空无一人,景元神情茫然。 “在找镜年吗?他选择留在前线,暂时不会回来。” 清冷的声音响起,丹枫的身影出现在旁边,留下一句后,和景元擦肩而过。 景元眼眸轻颤,迅速回身询问,“可是他,他只是一个新人,还有…剑首大人只有这么一个家人,怎么会——” 景元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没想到镜年一而再,再而三的自讨苦吃,完全没了娇纵样。 “为了你,这是你和他之间的约定吧。”,丹枫回眸,声音平淡。 “约定?” “那只是他单方面的承诺,而且我从未要求他这么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非常地讨厌他,莫名其妙。” 景元只觉得丹枫的话异常地刺耳,他难以接受。 加上之前的那一句,“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能死。”,让他觉得镜年和疯了一样,对他种种行为充斥着怪异感。 他不理解,镜年欺负过那么多人,脑子进水了后,唯独对他很特别。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非要向他证明,为什么要对他说那种话。 景元心烦意乱,握紧拳,转身跑开,留下丹枫一人独自站在风中凌乱。 丹枫歪了一下脑袋,好奇怪,他只是转述了镜年的部分话语,景元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丹枫单手负在身后,叹了一口气,没有选择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一边,等着一艘星槎降落,镜流从里面走了出来,白色的发丝飞扬,红眸冷淡。 “丹枫,好久不见。” 瞥了一眼丹枫后,镜流径直路过,丹枫神情平淡,看不出喜怒哀乐。 “镜流,你就这么把唯一的弟弟扔在战场上,他还没成年。” “参加预备云骑的考核,也是你特批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镜流停住步伐,脸色平静,“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镜家的人,不为选择的路后悔,敢爱敢恨。” “目标明确,那此程便——不问归期,不惧艰难。” “而且…你知道的,他与十王司有契约,至少生前,按他的意愿度过吧。” 丹枫沉默不语,走到镜流的旁边,“契约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无可奉告。” “腾骁将军急召我,闲话到此为止,之前战场上,弟弟有劳你照顾了。”,镜流眸中闪过一丝波澜,有意避开话题,颔首一下,大步离开。 一个两个,都没把他放在眼里,都是把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丹枫脸一跨,他这个龙尊可真没面子。 不过这样,也算是多了些友人吧。 第21章 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月光朦胧。 檐前的灯笼散发着氤氲红光,微风吹过,灯笼底端的流苏摇曳。 景元坐在长廊边,心中的愁思翻涌。 也读过些书,遇见过各种各样的题目。 但唯有情感上的困惑,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心间,令人难以释怀。 景元烦躁地挠着白发,头发被弄得乱糟糟的,翘起了小卷毛,郁闷不增反减。 “想不明白,主动写封信好了,我可不是关心镜年。” “是他先莫名其妙的,才会让人烦恼。”,景元晃着腿,哼哼着,挂着些婴儿肥的脸微扬,满脸不高兴。 跳下栏杆,跑回房间,抽出一张空白的纸,笔尖沾墨,景元丝毫不加掩饰,直接写到。 【敬镜年。】 【听龙尊说,你是为了向我证明才留在前线的,为什么?我们现在已是陌生人。】 【倘若不是为了仙舟,为了大义,你还是早些回来吧。】 【我不需要你向我证明。】 景元将信塞进信封里,第二天前往信站,寄给了镜年。 不久,收到了镜年的回信,打开只有一句话。 【我想成为你的朋友。】 “这是什么理由?”,景元皱眉,对这个理由非常不满意,认为镜年多少有些敷衍他的意思,也可能少年留在前线,另有原因也说不定。 景元思来想去,决定不管镜年,反正…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为朋友。 就在景元努力不去想镜年时,过几天,再次收到了镜年的信。 【敬景元。】 【今天的战场很冷清,我被分到了巡逻的任务,好几个月了,这里没有雪,只有风沙。】 【有时候我会刨一刨地,渴望能出现点水,能让我养点鱼,一天不吃鱼,我万分难受。】 【你最近还好吗?】 “吃鱼,怎么去了战场还喜欢吃鱼了。” “镜年不是…不喜欢吃鱼的吗?”,景元低喃着,曾几何时,少年傲慢地抬起下巴,红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一把将鱼汤扔在一边。 “我可不喜欢带刺之物煮出来的佳肴。” 景元抿了一下唇,又看了几遍信,和前几封比起来,这一封用词简单,却能感受到少年的一点小脾气。 不过,为什么非要对他写信。 因为想做他的朋友? 可为什么非要和他做朋友,因为他救过镜年一命,可是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救镜年,那一晚也和少年坦白了。 景元不解,他觉得自己势必要问一个明白,不然总觉得心里难受。 于是写了一封信。 【我很好。】 【你为什么非要和我做朋友?】 这一问让远在前线的延年犯了愁,他可最讨厌一系列的为什么。 按照他刺客的思维,平常都是拿钱办事,干就完了呗,还整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这种降智提问。 但延年知道,肯定不能说:“嘿,景元,因为我想进你的卡池,蹭热度,好去复仇。” “因为我想和你携手称霸一个版本,让玩家多抽我,确保拥有率。” 这样回,景元铁定砍死他,以为他是个神经病。 延年指尖敲击着信封,想了一晚上,最终耗尽墨水,憋出了一句话。 【我就想和你做朋友。】 景元看到后,十分无语,什么霸道总裁的发言,摸了摸下巴,抱着几分玩的态度。 随意地回了一句。 【你为什么就想和我做朋友?】 延年当即崩溃,疯狂地挠着头。 真是没完没了! 非要抱着这一个话题死磕是吧,就不能问点其他的,例如问他今天战绩如何,吃了什么? “这真是一场无声的战争。”,延年捂着脸,神情扭曲,变成猫,爪子对着桌腿疯狂挠,发泄了一通。 帐篷外,突然有人大喊。 “镜年,你姐给你寄了你最爱的旺仔小鱼干。” “欸,来了!”,延年被吓了一跳,浑身炸毛,变成「镜年」后,走出帐篷,战友将一个包裹递给他,看见那乱糟糟的白发,下意识询问,“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镜年是他们中最小的,大家多少都呵护着。 “和朋友写信,总是围绕一个话题,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延年幸福地抱住包裹,只是偶然在书信中和镜流提了一下,没想到镜流每隔一段时间都买了寄给他。 为数不多的快乐。 “这样,你可以写一个他比较感兴趣的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战友想了想,笑着给了一个建议。 “他比较感兴趣的话题?”,延年抬起头,眼眸一亮,若有所思,道了一声谢后返回帐篷之中。 嘴里叼着一块小鱼干,延年翻阅着系统中有关景元的记载,谁年轻时还没个英雄梦,嘴角上扬。 重新握起笔,延年回忆了些在战场上杀敌的画面,落笔写到。 【今天步离人侵袭了这里,我提剑上阵,大杀四方,擒住一个,可就在将其斩首时。】 【一只巨爪忽然偷袭我,我险些躲过,转身一看,对方是一只黑鹰,鹰上站着一个神秘人,他穿着黑袍,看不清脸,俯身淡淡道。】 【“更天,决一死战,我看啷个敢拦我!”】 【神秘人究竟是谁,和步离人到底有什么关系,云骑能否逃出包围,损失如何?】 【想听下回,请说你最近的状况,好好聊天。】 满意地看了一遍自己的杰作,延年将其塞进信封之中,寄给了景元。 没过几天,景元回了一封信,表示自己很好,催促延年把后面的事写一写,那个神秘人是谁,是不是丰饶的其他余孽,例如造翼者之类的。 见景元有上钩的趋势,延年弯起眼眸,也是明白了,攻其心,必先投其所好这个道理。 从这一天开启了添油加醋之路。 烛火摇曳不定,映照着信封,投下斑驳的光影,延年坐在桌前,神情认真,慢慢地写着信。 这是在前线待的第一年,一切都会变好的。 因为他现在的身躯和景元都是长生种,时间还很长。 延年如此想着,突然,一片嘈杂声响起,让延年的手一个没稳,握笔划了出去,在信上形成了一个大墨点。 士兵们吆喝着,剑戟相撞的声音不断响起。 “发现步离人的踪迹,全体集合!” 延年垂下眼眸,默默地将信扔进垃圾桶。 “回来再写一封新的吧。”,延年站起身,背上逐月,跑了出去。 第22章 征兆 时间过的很慢,又似乎很快。 延年始终有种恍惚感。 奔赴在前线之中,每天只需要重复地挥剑,而身边的队员隔些时日便会换一批。 满是苍夷的大地,滚烫而炽热的鲜血,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从敌人的伤口处喷涌而出。 却在寒冰中消逝,让延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红眸中尽是冷淡。 已经过了多久了? 每当回想这个问题,延年能静下心去算的时候,便是难得的闲暇之余,给景元写信的时候。 队长在前年死了,副队长也是,老一批的云骑没剩几个,现在新人云骑已能撑起一片天,而延年,便是临时受任的队长。 每天处理的事务变多,渐渐的,给景元写信的次数便少了些,但延年坚持一月一封,继续写着云骑上阵与步离人对峙的微小说。 景元回信的字数也渐渐多了起来,有时也会聊一些趣事,例如调侃镜年名声在外,家附近天天有人宣传。 但延年知道,那都是他买的水军,至今依然发着巨大效用。 有时,景元依然在问,“为什么如此执着?” “其实不向他证明,你已是一名云骑。” 延年重复回着那一句,“因为想和你做朋友。” 每到这个时候,景元便会沉默一段时间。 夜幕低垂,烛光摇曳,如珠帘般闪烁。 延年整理着信件,一封又一封,看到第一封日期,赫然已是二十年前。 二十年,对长生种来说,宛如白驹过隙。 二十年,对于原本是短生种的他来说,就是一个新的人生阶段。 十七岁被步离人囚禁,二十七岁挣脱了牢笼,然后…死了,再次复活,现在四十七岁。 活不过五十岁的短生猫,十年播种,呵护幼芽;十年浇水,静待成长;十年收获,积水成海;十年享用,已至暮年;十年枯萎,再不逢春。 铜锈斑驳的古镜,延年看到了自己浑浊的眼眸。 在这副长生的躯壳中,掩藏的是被杀气与岁月侵蚀的灵魂。 奇怪? 他现在应该是个长生种才对。 延年半捂着脸,只觉得好累,最近这种情况越发严重,一开始他以为是事多,导致的心力交瘁。 直到在战场上,他越来越控制不住手中的剑,杀完了一切敌人之后,对过来支援的队员,也有种想手刃的冲动。 无人的深夜里,埋藏的梦魇再次复苏,侵蚀着他的精神世界。 “我…长生了吗?” 延年喃喃低语,拆开一封景元回的信,已过了许久,今天才有空。 暖黄的烛光下,景元的字迹成熟了些。 【敬镜年。】 【最近很累吧。】 【写的内容和上次、上上次一样,听说不久会有调休,回来好好休息一下吧。】 【——景元。】 “是吗?” “我又搞错了。”,延年眼神茫然,有些不记得上一次给景元寄的信写了什么,明明也是用了心写的,突然就忘的一干二净。 窗外蝉鸣声不绝,就在延年提笔回信时。 蝉鸣瞬间就被锣鼓声淹没,火光冲天,帐篷被掀开,几名云骑神情焦急,“镜年队长,敌袭!” “好,我立刻去!”,延年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握住逐月冲了出去,天空中巨大的飞舰划过,空气震动,器兽的咆哮震耳欲聋。 他们被包围了。 而在这种情况,唯一能做的,就是杀出去。 杀不出去,就死在这。 延年习以为常,他不觉得麻木,只觉得自己有点疯魔,一旦举起剑,除非敌人消失,否则便不会停下。 一直,一直,一直—— 就像那年步离人入侵家乡,他也是如此地挥剑。 黑色的气从眼前闪过,疑似某种征兆。 “镜年!” 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冰冷的血液开始流动,延年红眸一颤,恢复了些清醒,转头。 风中,镜流额前的发丝凌乱,遮住了眼眸,看不清神情,唇微张,声线清冷,“已经…杀完了,停下吧。” “杀…完了?” 延年低语,放眼战场,空荡荡的一片,根本没有什么步离人,手下的眼中满是担忧,欲言又止。 延年只觉得头痛,倒了下去,被镜流接住。 “他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镜流眉头微皱。 “回剑首大人,就是近一个月。” “镜年队长他突然跑出去…一个人和不存在的敌人战斗。” 几个云骑老实回答。 一开始他们只是认为镜年在练剑发泄,直到狂冰波及到粮仓,这才警醒了起来。 等镜年清醒,和镜年说,可镜年完全不知道,一脸茫然。 不得已,他们才联名写信给镜流,汇报情况,不然没等战死,就先饿死在了沙场。 “是太累了吗?”,镜流背起延年,眸中暗沉,刚才的一瞬间,她一定是看错了,那可怕的黑色之气。 正是魔阴的前兆。 唯独这个,绝无可能,镜年连两百岁都没有,还是个少年而已。 “镜年,你一定是累了。” 镜流语气笃定,带延年回到了帐篷之中。 延年意识模糊,睡了很久才醒来,坐起身。 延年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灵魂上的疲惫。 “——k0047…呼唤系统。”,延年轻声道。 “回答我,我没有长生,对吗?” 小光团浮现,话语冷漠,“低等的灵魂配不上长生的躯壳。” “人气不够,本身的实力没有实现质的飞跃,你不过还是一只短生的猫。” “不过放心,等你攻略成功,我会封存「镜年」的记忆,降低对你的磨损,若角色存活,等切回时,便会想起一切。” “实在不行,你现在可以选择去死,回到上一个存档点。” 延年沉默,握紧了手中的被子,缓缓开口,“上一次存档点在哪。” “二十年前,和景元的第四封信。”,系统指出时间,“你的灵魂容量目前只有这么大。” “记忆有限,就算没有步离人…你也活不过五十岁。” “我知道了。”,延年垂下眼眸,神情意外平静,示意系统回去,他没有其他问题。 原来…不是真长生。 再次看向桌上的古镜,里面浮现的是一只蜷缩成一团的猫,眼神涣散。 这才是最真实的他。 告诉他,他叫延年,而不是镜年。 “我愚蠢的弟弟,在看什么?”,镜流端着一碗药,走进帐篷,见延年在发呆,轻笑了一下。 延年回过神,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只是记起,还未给他回信。” “是那名叫景元的小孩,听饮月提过。” 镜流坐在床边,拿着汤匙,翻动药,吹了几口,回忆了一下,递到延年的嘴边。 她特意问了饮月关于景元的事,关于对方的相貌、家在何处,和弟弟有什么纠葛。 就是忘了问性别,不过肯定是异性,她百分百确定。 延年嗯了一声,随即看着黑色的药水,条件反射地先问一句,“这是什么?” “我熬的安神药,你需要休息,后天随我回仙舟吧。” “你的职位暂时由其他人顶替。”,镜流一勺子塞进延年口中,延年猛地咽了下去,满嘴的苦味,让他很想吐。 没忍住干呕几下,延年立马翻身躲进被窝之中,闷声道,“在之前,我要想写一封信给景元。” “若是他…还未——” “反正,我回不回去,我自己会抉择。” “这可由不得你,我愚蠢的弟弟。”,镜流淡淡道,“留在这,你现在只会拖云骑的后腿。” “你病了,镜年。” 空气寂静无声。 许久,延年回应,“抱歉,姐,废了一身功夫也好,在后勤搬运也好。” “我…在意他,所以想得到他的认可。” “这就是你挥剑的理由?”,镜流单手负在身后,红眸平静。 “这就是我挥剑的理由。” “是不是…很小家子气,因为姐姐的剑为的是仙舟,是大义。” 延年抿了一下唇,对比镜流,他的剑格局不大,也没志向,过于狭隘。 “剑不会代表什么,它只是一柄伤人的利刃。” “如果它能帮你达到目的,再好不过。” “镜年,无论如何,别为自己的选择后悔。”,镜流摸着延年的脑袋,神情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消失殆尽。 延年半磕着眼,觉得镜流话中有话,但他一点都不想细想。 因为细想太耗脑子,不知是不是安神药作祟,还是毒性太强,他又开始犯困。 一缕清香从香炉中缓缓升起,弥漫在空气中,带来宁静与祥和,让延年放松了下来。 又是一觉起来,香已燃尽,窗外烟霞轻薄,镜流不知去了哪。 延年眸中的浊意少了些,走下床,坐在书桌前给景元写信。 这次没有长篇大论的精彩搏斗,没有云骑以少胜多的传奇故事,也没有延年一个人的英雄传,只有短短一句话。 【敬景元。】 【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了吗?】 写完,延年觉得有点好笑。 他之前还说等景元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甚至一百年,结果仅有二十年。 对长生种来说算的了什么呢。 延年将信装进信封之中,托人寄回了仙舟。 了却一件事,延年便开始了休养,只不过无论如何睡,吃什么药,始终少了点精气神。 丹鼎司的人检查过后,表示延年十分健康,这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唯独镜流偷偷握紧了拳头。 过了几周,景元回了信。 【敬镜年。】 【回来吧,有些话,我想亲自对你说。】 第23章 或许一生,只能等一场雪 飞舰上,延年靠着窗打盹,精神有点恹,不过想着过会要见景元,还是努力地强打起精神。 镜流走了过来,为他披上厚重的白袍。 延年诧异,“姐,你这是做什么?” “已至雪季,月与河均是冷色,别着凉了。”,镜流淡淡一笑。 “怎么可能,久经沙场,还怕这些。” 延年不置可否,但也未脱掉白袍,毕竟是镜流的一番心意。 看向窗外,延年眼眸微垂,低语,“要下雪了,所以会冷。” “可不会下雪,也会让人感觉寒冷。” 镜流没听清延年的话语,站在延年的身边,短短二十年,少年的个子长高了些,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可是却病了。 一种丹鼎司都查不出的病。 或许此番回来,她得找丹枫看一看。 “姐,有件事我一直想问。” 就在镜流沉思时,延年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镜流偏头。 两双极为相似的红眸对视,一个清冷孤傲,也藏匿几分温柔,一个平淡温和,却掩着几分锋芒。 “什么事?”,镜流沉默了一下,话语平静。 “最近我做梦的时候,总会梦到一个地方,还有——” 延年神情恍惚,想起了什么,脸色苍白。 ”还有什么?”,镜流红眸微动。 “我倒在血泊中,看见了像姐姐的小女孩。” “她在对我说——不要死。” “你做噩梦了,镜年,那是不曾发生的事。” 镜流伸手,按住延年的脑袋,微微一笑。 延年嗯了一声,见镜流神色从容,内心也放松了下来,认为自己是做噩梦了,毕竟最近天天做噩梦。 而且从他记事起,就在罗浮生活,镜流已是剑首。 过去的记忆模糊,但没有什么特别悲伤的事。 “快到罗浮了,你不是要去见心心念念的景元吗?” “去吧,我愚蠢的弟弟,不过早点回家,你还未成年。” 镜流眼神微妙,“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干什么先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说完,镜流转身离去。 阴影中,镜流的眸光暗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色泽更淡了几分。 延年看向窗外,摸着下巴,内心紧张。 待会见到景元,该说点什么呢? 曾经,他们算半个仇人,现在…也非故友。 飞舰盘旋在仙舟上方,缓缓降落。 雪,如柳絮般轻盈飘落,细碎的冰晶闪烁着晶莹的光,隔着一片雾,在延年的眼前划过。 门打开,延年走出仙舟。 广场上人潮汹涌,呼喊着归来的云骑,延年吐出一口浊气,伸手接住一片雪花。 这就是…雪,凉凉的,和弟弟描述的一样。 但是却会融化,化为了一滴水,落进地面消失不见,掌心的冷感退却,恢复成原来的温度。 灵魂的暮年,他见到了母星从未下过的雪。 单调的白色,留不住的温度,埋藏了罪恶,却埋葬不了一切,因为它也有敌人,会消失。 不喜欢,延年红眸冷淡,如果仅仅是埋藏不愿看到的东西,本身就没意义,他要的是——埋葬,彻底埋葬所恨之人。 “镜年。”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依然和印象中一样稚嫩。 延年身形一顿,转过身。 雪中,景元手持一把红伞,红色的发带飞扬,脸还未张开,金色的大眼眸扑闪,只有身高长了一点。 “你还是…小孩子,景元。”,延年下意识开口。 景元眉毛一挑,递给延年一把伞,语气活跃了些,“你自己不也一样,说的好像已经五六百岁了一样。” “——是这样啊。” 延年接过伞,神情平淡,了然轻笑。 二十年的时光,大家都没什么变化。 “镜年,这次回来会待很久吧。”,景元询问,没有以前的针锋相对,好似在说平常话一样。 “或许吧,所以在你心底,我们算朋友了吗?” 延年偷瞄着景元,见景元不说话,嘴角一撇,转头就走,“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再杀个几十年,直到你心疼我为止。” “我为什么要心疼你,别打着为了我的口号自找苦吃!” “莫名其妙,给我站住!”,景元鼓起嘴,拽住延年的白袍,总是自作主张。 但说完,景元眼皮一挑,他居然说了「为了我」,也算变相地承认了延年所做的一切。 这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好诡异。 延年回眸,微风吹过,卷斜雪花,眉宇间夹着几分无奈与委屈。 “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才能让你注视我,原谅我,我想和你更进一步,每天从战场上回来,最开心的事…就是给你写信。” “确实笨了些,但我绝对是真心对你的,我在此发誓——”,延年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景元一把捂住嘴。 “打住,求你闭嘴吧。” 景元汗颜,附近还有人呢。 延年的话就像对久别重逢的小情侣说的似的,他可不是同。 真是服了延年,自从脑子进水以后,总是时不时对他抽疯,让他也搞不懂。 延年一脸黑线,景元再不松手,他快要窒息了,突然捂嘴干什么,这些年,他又不是没在信里写过。 “说话也得分场合,镜年,在回答你之前,我再次问你,你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景元直视着延年的眼眸。 延年毫不犹豫地回答,“为了和你成为朋友。”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真是搞不懂你,明明以前那么嚣张,以及黑心,如今非要和我做朋友。”,景元收回视线,不解地挠着头。 镜年肯定变了,从前的那个镜年无影无踪,这是一个好开端,景元颇感欣慰。 对方现在成为了小队长,在其他云骑的口碑中也不错,相信日后,少年会取得更高的成就。 “好,我们是朋友了,镜年。” “但我希望你以后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别老说什么为了我之类的——” 景元双手叉腰,第一次在延年面前露出一个笑容,像明亮的光,驱散了周围的寒意。 延年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可是我只想为了你。” “别说下去。”,景元眼眸瞪大,以为延年又要直球了起来,上前想捂住少年的嘴。 可少年身体摇晃了一下,倒在了他的怀里,神情痛苦。 “镜年,你怎么了?” 景元猝不及防,慌张地喊着。 雪大了起来,将人来时的脚印淹没。 第24章 我以为 在延年倒下去的那一刻,他在想自己这次一定又失败了,他会回到上一个存档点重新开始。 攻略时间不是无限的,在他的灵魂脱胎换骨前,他只有二十年的时间。 可二十年仅让身为长生种的景元才敞开心扉。 可如果再死一次,他便没时间想马甲的剧情,再插进主线之中。 一个版本,肝的玩家一天就可以过遍所有的剧情,但只要满足两个条件,延年便可以参与其中,从而篡改游戏剧情。 一、有玩家还没开始玩。 二、此名玩家开直播,从头过剧情。 没有人气…便没有实力,即使卡池热度足够,他复仇也没保障。 失败了,究竟该怎么办——景元。 为什么…我会这么累。 延年意识模糊,但很快耳边尖锐的恐慌声让其恢复了些清醒。 “魔阴,来人啊!” “有人堕入魔阴身了——” 魔阴? “镜年!” 景元的声音彻底唤醒了他。 延年睁开眼眸,瞳孔一缩,他一剑刺穿了景元的右肩,鲜红的血往下流,顺着剑锋凝结成冰。 飞舰已被斩成两半,连同地面。 雪花乱舞,场面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人们的情绪激动,场面失控。 黑色的气高涨,徘徊在延年的身体周围,延年手都在抖,连同声音都在颤抖,“景,景元…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延年慌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只是累了,只要像之前那样小憩一会便会恢复。 他怎么会杀景元,他最不能杀的,就是景元。 “这不是我,不是我。”,延年捂住脸,神情痛苦,红眸越发浑浊。 景元捂着左肩,艰难地抬头,仅仅一瞬间,镜年判若两人,好像疯了一般,先是一剑斩断飞舰,下面无差别的攻击更是误伤了很多人。 究竟是怎么了—— 明明才说要成为朋友,他已经鼓足了勇气,甚至亲手做了一罐小鱼干,打算送给镜年。 有次在送信的时候,他看见镜流在寄包裹,淡淡地对工作人员说,“记得冷藏,路途遥远,小鱼干也会坏,这是他最喜欢的食物。” 真的喜欢吃鱼,景元从难以置信到接受,并记在了心里。 “镜年,你冷静一下。” 景元站起身,想走上前拉住延年,但却被一柄冰剑拦住,抬眸一看,是镜流,不由喜出望外。 “剑首大人…太好了,镜年的情况有些不对劲。”,景元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旁边,医疗人员出动,极速搬运受伤的人。 一名人员走到景元的身边,检查伤口,并要带景元走,景元摇着头,眼眸看向延年,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隔着雪,少年的红眸中唯有惊恐,仿佛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景元心一颤,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镜流打断。 “镜年,我是谁?” 镜流一步步向前,声音清冷,白发飞扬。 “你是…谁?”,延年愣了一下,记忆混乱间,他一时忘却了眼前的女子,但手却不受控制地举起手中的剑。 逐月泛着冷光,映着与女子有几分相似的脸。 “你是…” 一轮月色悄然流转,在延年正欲张口时,锋利的冰剑贯穿了胸口,镜流伸手,用力地将他揽进怀中,红眸黯淡,在他的耳边低语。 “我是镜流。” “你愚蠢的姐姐。” 只一剑,狂风咆哮,漫天飞舞的雪花如同一群失控的蝴蝶,狂乱地撞击着一切,让人看不清。 等风止时,只有镜流一人持剑而立。 景元看着眼前的一幕,呆滞在了原地。 他以为镜流会救镜年的,可是…却杀了镜年。 为什么? 他们不是家人吗? “魔阴已除,不必慌乱,安心进行救援工作。” 镜流收起剑,神情平淡,转身要走。 “是。”,所有人回过神,显然震惊的不止景元一人,在场但凡了解两人关系的人都很难安。 “等一下,他…镜年,这也太奇怪了吧,他可是你的弟弟!” “而且,镜年…他是云骑,立了很多功。” “我们才成为朋友,究竟是怎么回事!”,景元踉踉跄跄地拦住镜流,顾不得裂开的伤口,喘着气,他根本缓不过来。 上一秒,那人带着一身功绩回来,忐忑地问他…靠这些能不能成为他的朋友。 下一秒,他眼中的天之骄子,就如此轻描淡写地死了—— 镜流,甚至没有犹豫一秒,没有落下一滴泪。 “他差点杀了你,杀了这里的人。” “不论是谁,入魔阴必除,这是云骑的宿命,这次也是我的失责。”,镜流垂着眼眸,没有停下脚步,从景元的身边擦肩而过。 无人看清她眼底的情绪。 但随即停顿了一下,问了一句,“你叫景元?” “我,是景元。”,景元失去了所有力气,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今天的事对他造成的冲击力很强。 刚才有句话没喊出来,如果可以,要是镜年能听见就好了。 ——别害怕,镜年,我没事。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 “谢谢你愿意成为他的朋友。”,镜流微微回眸,点了一下头,果断地走远。 冷风划过脸,镜流眼眸开始颤动,来到无人的角落,抬头看向天,喃喃着,“怎么可能,为什么是…魔阴。” “是我疯了吧!” “一定是我疯了——” “已经…不重要了,镜年,不,再次见面,就是你来制裁我,判官。”,镜流惨然一笑。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打湿了脸颊,终是了却尘世。 广场中,景元听到镜流的话,自嘲一笑,镜年的朋友? 他问过镜年很多遍,为什么要做那么多。 镜年总是说因为要成为他的朋友。 景元一定程度上不接受这个答案,他觉得欠缺了什么…所以一直在犹豫。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镜年真正的理由。 “已经不重要了。” “镜年,你编的那些故事还没个结尾,真是尬的要死,后面全是扯。” “你这个人,承诺立的莫名其妙,死的也莫名其妙,真是…让我不明白。” 景元看向镜年死去的地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 但握紧的双拳,已显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看向镜年死去的地方,那里插着一把剑,正是逐月。 出门总听附近的人吹,镜年持剑作战的模样,多么干脆利落,和镜流一样,让敌人退避三舍。 这把剑承载了少年的荣耀。 拔出剑,入手微凉、沉重,景元只觉心中空了一大块。 他曾憎恶镜年,但那一夜,镜年抱着他去丹鼎司,足以燃烧黑夜的眸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二十年,他见证了对方的一切。 “只是才成为朋友,镜年,朋友的上面还有挚友呢…” “除了挚友,还有知己…” 景元指尖拂过剑,话语微沉。 他其实早就不讨厌镜年了,在彼此写信的二十年里,镜年又何尝没融进他的生命中。 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有镜年会认真聆听,并抱怨他写的太少,能不能多分享一些。 但以后再也没有了…关于信,关于那些肉麻的话。 匆匆人影中,景元没有落泪,只是站了很久,直到广场空无一人。 他在忍。 忍到心情恢复平静。 这就是他——景元。 第25章 一个闭环 我死了吗? 镜流那一剑,足以摧毁他的身躯。 延年迷糊地睁开眼眸,但很快意识到不对劲,印入眼帘的是一片阗静的漆黑,手脚都被铁链束缚,躺在玄色的台上。 四周青色的鬼火摇曳,时不时发出怪声。 这是什么地方? “小朋友,你是历史上最年轻来这的,不足两百岁堕进魔阴身。” “不过别害怕,因为生死簿上早已有你的姓名。” 沙哑的嗓音就像沉闷的鼓声,敲进延年的心里。 延年一惊,偏头。 旁边站着一名身穿黑袍的青年,看不清脸,他手中拿着青色的古秤,一端系着十枚铜钱,另一端的秤盘上也放着十枚铜钱。 两边移动,还未接近平衡,嗡嗡地响。 “在我称量好你的三魂七魄前,先给你看一份名单——苍城的死亡名单,很长。” “我只拿一页。”,黑袍青年伸出手,一张纸浮现,上面的字倒映在延年眼前,在那些名字之中,有着「镜年」。 延年眼眸一缩,那是连镜年都残缺的记忆,他从始至终都不知情。 他已经死了,那为什么…还活着。 “不记得了吧。” “你为了保护镜流,被倏忽吞掉了…然后,你自己爬了出来。” “真是…可怕,镜年,你是一个意外。” 黑袍青年话语低沉,出现些波动,即使是现在,只要想起那个画面,连他都感到惊悚。 布满人脸的树,一个孩子硬生生地夺回了自己的脸,回到了姐姐的身边。 “镜流找到了你,你已倒在了血泊之中,当时她哭喊着,有没有人来救你。” “我检查了你的身体,天魂,人魂残缺,七魄少一,名为「善」,三魂七魄不全,你注定死。” “于是我对镜流说,我可以救你,以秘术暂时补全你的魂魄,但是有代价。”,黑袍青年阴恻恻的一笑,“那就是,死了后,成为十王司的大判官。” “无情无念,舍弃人的躯壳,执掌「拘、锁、刑、问」。” “特殊的魂魄,你注定会成为对抗丰饶诅咒的利剑。” 黑袍青年伸出指尖,点在延年的眉间,秤盘上的铜钱发出亮光,开始偏移。 “我当时补足的魂与魄并不齐全,助长了七魄之一的恶。” “嚣张跋扈的你,跳了河后反而…变得几分从前的模样,与你最亲近的镜流会没有察觉?” “她什么都知道,但什么都没告诉你。” “你彻底地回来了——镜年。” 幽暗中,钟声响起,每一声都带着无尽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延年咬紧唇,他有些听不懂。 对方什么意思…他就是镜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是延年,是带着复仇的心来到了这副躯壳之中。 他不是镜年。 更准确的说,是他的天魂、人魂与代表「善」的魄与镜年有联系。 所以——他从头至尾,没有瞒过镜流,在镜流眼中,是他弟弟的魂与魄归了家。 难怪…在他不经意间展露自己性格的时候,丹枫依然会说,你和镜流一个样。 自以为拙劣的扮演,其实是暗地里别人的早有预谋。 在上方,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小光球浮现,正是系统,它缓缓转动,似乎在替延年抵抗着什么? 延年握紧双拳,他不认可,他就是延年,有着独立的魂魄,独立的记忆——是独立的生命体,绝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察觉到k0047有危险…开启应对模式。】 秤的两边趋于平衡,四周的鬼火愉悦地嚎叫,“不多不少,不多不少,魂魄齐全。” 但很快,秤的一边开始偏移。 鬼火开始哭嚎,“少了,少了一两。” “少了?” 黑袍青年看着偏移的秤,上面代表天魂与善的铜币泛着银光,许久,了然轻笑。 “原来如此,归来的魂与魄不再拥有丰饶的赐福,这就是…你堕入魔阴的原因吗?” “因果罪愆已全,不完美——但人偶之躯会补足这一缺点。” “地狱分为十殿,十殿均有主,称地府十王,十王各有名号,合称十殿阎王,因而有十王司。” “而你,是我看中的人,日后会接替我的位置,十殿阎王之一,和自己说再见吧,镜年,以后你不再有名字,不再为「人」。” 黑袍青年手一抬,十枚铜钱漂浮在空中,落在延年的身上。 人有三魂——天魂、地魂与人魂。 天魂藏良知,良知不生不灭,因有肉体的因果牵连,所以不能归宗源地,只好被天收走。 地魂归地府,知人魂的一切之因果报应,于地狱中审判。 人魂徘徊于墓地之间,是人之肉体,为七魄之主,人魂受损,必死无疑。 人有七魄——喜、怒、哀、惧、爱、恶、欲。 铜板闪烁着光芒,延年彻底没有了呼吸,黑袍青年打了一个响指,青色的火焰将躯壳燃烧殆尽。 几道鬼火载着一副新的躯壳,重新放在了玉台上——真正不老不灭的偃偶之躯,和镜年生前的模样没什么区别,但是高了一些,十七岁左右。 黑袍青年手中冒着黑气,包裹着十枚铜板,按在人偶的身体上,封印了七魄与三魂,洗尽记忆,只输入了冰冷的规则,戒律。 过了一会。 青年摘下黑袍,给镜年戴上。 黑暗中,镜年缓缓睁开红眸,冷漠而无情。 “第十殿阎王——轮回,辨善恶,定等级,忘前生,理后事。” “就是你日后的工作,不过在接替这个位置前,先担任一段时间的判官…你需要熟悉一下你的新身体。” 黑袍青年转身离去,延年眸光闪烁了一下,身边的小光球发出提示。 【输入备份记忆,短暂的灵魂解放。】 延年不动声色,内心一沉。 他万万没想到原身残缺的记忆竟给他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 好消息是,他现在彻底死不了。 坏消息是,被坑了一把,表面上成为了无情无念的人偶,也没法堂堂正正的和景元见面。 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必须更加谨慎。 延年感到莫名的寒意,在心底询问系统,“系统,我和镜年有没有关系。” “不知道,我只是让这个世界凭空出现了一个「镜年」,后面的因果我管不了。”,系统淡淡道。 “从你接管镜年的身体,你就处于十王司的监管之下,没有我,你早在化形的那一刻败露。” “如此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延年内心不满。 “知道多了,你反而束手束脚。” “小心点吧,k0047,吃一堑,长一智,还有一点,我要提示你。” “塑造角色,定好性格、言行方位,别让玩家认为你只是换了一个皮,这样会被判定为「不合格」。” “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系统消失在空中,独留延年身处于黑暗之中,低头间,嘴角苦笑。 ——他这个莽夫,还是太天真了。 第26章 又是你 仙舟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宁失金玉,不入幽狱,宁遭祸端,不见判官。” 昏暗的小巷中,一道无形的阴影在墙壁上跳跃,延年身披黑袍,手中拽着锁链,另一端是被束缚的魔阴者。 最近一直如此。 也不知距离他死了,过了多久。 只有在有任务的时候,他才能够被准许离开十王司,短暂地脱离上司的监视。 他见不到景元。 系统显示景元的好感度停在了75,这表示他们只是不错的朋友。 距离九十五,差了二十。 但有个好消息,就是好感度会不定时的涨,例如上个月涨了0.01。 “景元,你要是能多想想我就好了。”,延年在心底悲叹。 什么时候能涨到九十五,不会要过几百年吧——救命。 延年内心吐槽,默不作声地离开,但很快,一道熟悉的声音划过耳边,让其脚步一顿,立刻融进黑暗之中。 已是少年的景元背着他曾经的佩剑,奔跑在小道上,步伐轻快,一束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他的脸上,泛着光晕,与金色的瞳孔相映。 ——是景元。 延年惊喜地探出小脑袋,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他现在也不知该如何接近景元。 附近暂时没有同事的眼线,时间还够,他就停留一会。 景元背着剑,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大树下,站着的正是镜流,样貌一成未变,气质倒冷了几分。 “师傅。”,景元恭敬地喊了一声。 “嗯,一万下。” 镜流话语冷淡。 “是。” 景元拔出逐月,神情一板,认真地挥着,丝毫不敢懈怠。 这画面让远处偷偷观望的延年大跌眼镜,一万下,原来镜流这么变态的吗? 当年他练剑的时候,镜流也没强制要求如此之多。 不过真好…还是成为了师徒,即使没有了他,最重要的是——两人都还活着。 延年有点出神,但意识到自己快没有时间,便匆匆离去。 回到十王司,几个鬼火凑了过来,对着延年猛嗅,闻闻有没有情感的异味。 确认干净后才屁颠屁颠地离开,延年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和狗似的,只有他回来的时候,要被强制检查。 那个神秘的上司多少有点神经兮兮。 说的直白点,搞得他要出轨了一样。 好吧,他不装了!他野心勃勃。 他就是要缠着景元——怎么了,等他成为十殿阎王,他有空就跑出去见景元,谁敢拦他。 延年邪恶地想着,但很快,现实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时阎(新的代称),十王叫你过去处理文书,争取一千年内接替他的位置。”,一名叫「雪衣」的判官与延年擦肩而过,眼眸平淡。 “嗯。” 延年没有感情地应了一声,但心底无语到了极致。 老不死的,一千年,主线都不知过了多久,策划不一定还活着。 卑微的打工人,果然,在哪都是被压榨的牛马。 延年内心大骂,但很快系统的提示声让他的内心舒缓了起来。 【景元好感度+1。】 居然加了一,延年震惊,难不成他偷窥景元,也能算。 一瞬间,延年有了新的想法。 自从进入十王司后,他在系统中的面板也更新了一下,曾经未知的地方有了补足。 【四星角色:镜年。】 【卡池定位:景元的专辅。】 【属性:镜年形态——冰(毁灭),时阎形态——雷(虚无),初定为战场双形态切换。】 【镜年站位时,景元自动转为幼年形态,组合技——飞雪迅影。】 【时阎站位时,景元为将军形态,组合技——未知。】 【进卡池认证:无法进入(好感度不足)】 【角色经历:来自破灭的仙舟——苍城,幼年被镜流带到罗浮,因不明原因一直处于沉睡之中,苏醒后,成为了景元的同学,天赋异禀,为了向景元证明自己,未成年便加入云骑。】 【在彦卿前,是史上最年轻的云骑,曾有望成为下一任「剑首」,但是同样…也是最早堕入魔阴的云骑,后因未知原因,成为十王司的一员。】 【忘前生,断因果,注定的十王之一。】 “好端端的角色被我玩成了双形态。”,延年嘴角一抽,就像人生被切割了一样,连带景元也发生了变化。 这就是表明了他和牢景要大力捆绑! 训练地,在延年离开时,景元仿佛心有感应般,看向了对方曾待过的地方,发了一下呆。 曾有个人的视线如火般灼热,注视他时从未熄灭。 这种感觉他从未忘却,印象深刻。 啪—— 脑袋被镜流一个手劈,景元哇呜一声,“师傅,我马上接着练。” “追加五千…专心。”,镜流面无表情,若有若无地看向某一个方向,眸中没有波动。 没有心跳、呼吸的影子。 与他们已是两个世界。 景元努力地挥着剑,眼眸认真,从学堂毕业后,他就拜镜流为师。 他亲眼见证了镜年如何死去,但即使如此,他依然想成为云骑,这是他的梦想。 只不过他天赋不高,在剑术上的表现与镜年相比,实在是不尽人意。 “景元,你觉得我…冷血吗?”,镜流收回目光,淡淡道。 景元内心一颤,剑一顿,没有说话。 见少年沉默,镜流嘴角微扬,转身离去。 景元低着头,至今为止,他依然不敢去想那一幕,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去面对。 “会给弟弟寄小鱼干的姐姐怎么会冷血呢?” 景元无奈一笑,如果镜流真是冷血之辈,他怎么会拜她为师。 只是那天…他冲动了些,才质问镜流。 又是三个月过。 一天夜里,灯光温柔地映照在书页,景元习惯地坐在桌前,窗户半开半掩,偶尔有风拂过,发出吱呀的声音。 景元皱着眉头,翻着书,忽然坐如针毡。 为什么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和之前那次一样,好不自在。 景元猛地站起身,迅速打开窗,枝头梅花飘过,只见前面屋顶瓦上蹲着一只肥猫。 肥猫背对着他,抬头看向空中圆月,一动不动。 这只猫,好生眼熟。 等等,这不是那个之前偷他书包的猫贼吗? “好啊你,还敢来——”,景元金眸一瞪。 延年额头流下汗,他做完了任务,想着偷摸看景元一眼,再涨点好感度,谁知景元不按套路出牌,忽然开窗,吓了他一跳。 为了不暴露,再次贡献了本体。 挪着爪,延年准备开溜,可一转头,景元已经跳到了他的旁边,身形极为敏捷,拎起了他。 “好重…好些年没见,你该减肥了,肥猫。”,景元微微一笑,掂了掂。 又被提体重,延年气的胡须一抖,上来一记猫猫拳,敲在景元的脑袋上,景元哇呜一声,松开了手。 延年一连好几个后空翻拉开距离,展示了一波什么叫胖的灵活。 “喵(笨蛋景元。)”,延年小眼神嘚瑟,双爪叉腰,挺起大肚皮,晃着里面的坏水。 小腿一蹬,爪子一勾,摘掉了景元的发带,蹲在翘起的飞檐上,抬着下巴,小脸骄傲。 景元白发散落,这只猫的速度极快,他都没有看清。 “我的发带,你这个小家伙,太坏了,还给我。” “让我逮到你,有你好看,可恶。”,景元额头青筋暴起,一个轻跳。 绝不饶恕,他一个平常撸猫的人。 今夜居然被猫调戏了,还是第二次。 延年猫嘴一翘,刚才是没防备,才被景元抓住。 他十几年的小刺客可不是白当了,走喽,发带就留给他捆小鱼干吧。 “喵喵(还是抓不到,再练练吧,景元。)”,延年躲闪间,故意跳到景元的头顶,尾巴一扫少年的鼻间,让少年没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才坏笑地离开。 “啊切——你给我回来。” 漆黑的夜,景元恼怒地大喊。 震的梅花落的快了些,在本宛如死潭的河面上荡起涟漪。 见完了景元,延年去看了一眼镜流。 在看见走廊边,镜流枕在白珩的大腿上,一脸安宁,延年发誓,他再也不来看这个便宜老姐。 而在延年走后,镜流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墙头。 “怎么了?镜流。”,白珩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一只普通的猫罢了,我再躺一会。” 镜流摇了摇头,重新躺回白珩的腿上。 想多了,怕是会做噩梦。 对于曾经的弟弟,她只剩下了噩梦。 第27章 神奇的主播 今天各大网站上线了景元的pv——飞光,玩家们纷纷跑到主播的直播间,房间里,「万叶之猫」焦急地打开电脑。 作为星穹铁道的主播,他最近忙着管理猫咖,根本没有时间玩游戏,以至于落后一个大版本,贝洛伯格半点没开。 但没有问题,作为内部人员,他还是比普通玩家知道的多,例如这次pv,主要是围绕镜流、景元与彦卿来展开。 官方提前让他过了一遍。 “家人们,来了——抱歉抱歉,后天,我给大家补直播。” “家里的那些猫天天闹腾,有一只昨夜溜出去,喝了个烂醉,唉。” 弹幕飞过几句,“主播辛苦了,安安。” 【炸天帮——丹恒的裤:我一直在等你,不是你直播,我坚决不看,为你守精神如玉。】 【穹的漱口水:你个渣粉丝,头像是娜塔莎吧,你肯定看过了。】 【保护三月七与希儿的胸:看破不说破,才有网友做。】 【炸天帮——丹恒的裤:真的没看,冤枉,主播信我,图片是随便找的。】 「万叶之猫」看着刷屏的言论,眼皮没忍住跳了一下,这才多久,网友们的名字已经这么奇葩。 点开视频,「万叶之猫」叹了一口气,内容都了解的差不多。 相信大家只是凑个热闹,互相吐槽。 画面到小景元跟着镜流练剑,弹幕立马开始群魔乱舞。 【卡芙卡的丝袜:三秒钟,我要这个白毛的所有信息。】 【左拥黑塔真身,右拥黑塔人偶:镜流吗?确实好看,清冷师尊味,我的菜,被瞅一眼都好爽。】 【卡芙卡的丝袜:(疑惑),什么玩意,我说的那个小的,送我房间。】 【穹的漱口水:你可真是个——(自动清除)…带我一个。】 又过了几秒,画面一转,景元长大了一些,很多人直接舔屏。 【一天不扣浣年的脚趾丫就难受:啊啊啊——我爱上了牢景,要去穿红秋裤,别拦我,对不起,牢浣,原来海誓山盟比不上一见钟情。】 【卡芙卡的丝袜:小了,格局小了,都要。】 【丹恒我老婆:别宣扬渣情,不像我,对丹恒一心一意,为了丹恒,我愿意玩到关服。】 【卡芙卡的丝袜:那阁下为何用景元的头像,丹恒的网名,纯爱的标签,美男的收藏栏。】 【丹恒我老婆:因为…我善!】 「万叶之猫」手拖着下巴,视频已经到景元大战镜流,等后面小彦卿出个场,基本结束。 可是在最后,却响起陌生的声音。 “你护仙舟,我护你。” 大树后站着一名披着黑袍的少年,微风吹过,画面角度一转,那是一张和镜流有几分相似的脸。 随后视频分为了两半,左边,阳光下,景元教彦卿练剑,红色的发带飞扬。 右边,黑袍少年走向了鬼气森然的十王司,右手腕缠绕着一个红发带。 在最后三秒,两人回眸,仿佛隔空对视了一眼,景元温柔一笑,画面结束。 “不是,这谁?官方,你又又背刺我。”,「万叶之猫」嘴角一抽,摔了一下键盘,但是评论区已经被冲爆了。 【豆豆:和镜流长的好像,有什么关系?不行,都是白毛,啊啊啊——官方,我要,我要!】 【飞天小女警:奇怪,许多主播爆料的时候,并没有这个人的任何信息,官方,太少了,多点。】 一时间,各种猜测满天飞,甚至有人说是镜流做了个变性,继续看着师徒二人。 「万叶之猫」很生气,跑到另一个主播群去质问官方,但其他主播纷纷疑惑,说pv本来就这样,根本没人动,是不是他记错了。 “我怎么可能记错!”,「万叶之猫」皱起眉头,但连问好几个主播朋友,都说pv本就这样。 这让「万叶之猫」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难道真是自己记错了吗? 打开电脑想开启贝洛伯格的剧情,可忽然,电脑却卡住,「万叶之猫」气的跳了起来。 副本中,延年并不知道系统早为他挑了一个给他兜底的倒霉主播,但知道今天飞光pv上线,逛了一圈评论,讨论度还是不错的。 可比不上镜流、景元与彦卿。 原因是有几个帖子十分逆天,吸引了大波流量,例如: 【景元x镜流。】 【网友咆哮:冲师逆徒。】 【彦卿x景元。】 【网友怒吼:冲师逆徒。】 【镜流x你,景元x你,彦卿x你。】 【网友羞涩:妙哉!】 十篇帖子,有两篇关于镜年,很多网友想入非非,讨论着角色和景元的关系,不过碍于不知道镜年的名字。 大家的统一称呼是:“披着黑袍的那个俊白毛。” 青色的鬼火在殿堂中闪烁,投射出深邃的阴影,一股浓浓的阴森气息萦绕。 满是卷书的桌前,延年手执「冥谶天笔」书写业报判罚,旁边是眼神木讷的女子,同样手执「冥谶天笔」,只不过嘴里碎碎念着。 “工作完看姐姐,姐姐,姐姐,要努力工作,雪门万岁。” 延年听得头大,但又很上头,学着在心底念。 “工作完看景元,景元,景元,要努力工作,景门万岁。” 他可不敢说出口,要是被发现有了不该有的情与记忆,肯定要被拖过去研究,重新封印。 搞不好,难得能溜出去见景元的机会都没有了。 延年只能板着脸,完成指定的工作。 在这里,仿佛没有时间似的,他这个偃偶,既不用吃饭,也不用睡觉,有时会和「雪衣」一起去修理身体,做保养,休眠一下。 现在和他一起处理工作的女孩叫「寒鸦」,她姐就是「雪衣」。 场景不会变,她们和自己的样貌也不会变。 渐渐的,延年感觉枯燥。 他能出去做任务的机会总是少的,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 距离上一次见景元,过了多久了? 写完一卷又一卷,延年心中苦闷,就在此时,咔嚓,门被打开,齐耳短发的女孩探着脑袋,面无表情,“时阎,走了,有魔阴作乱,速往。” “姐姐!” “果然工作认真,就能见到你,快贴一下。”,寒鸦一个飞扑,雪衣也是难得露出了笑容。 延年内心激动,他终于可以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出去了! 但表面上为了保持新人设,还是冷淡地小装一下,“走吧,别耽误时间,雪衣,还有很多事要做。” “嗯。”,雪衣拍了拍寒鸦的背,转身离开。 寒鸦略带幽怨地看着延年,在她心目中,延年冷冰冰的,比判官还无情。 黑袍下,延年嘴角上扬,自动忽视寒鸦的目光。 出了十王司,延年火速地前往任务地点,雪衣根本追不上,但习以为常。 只要和延年一起出任务,延年总是雷厉风行,等她赶到现场时,一切都已经结束。 只不过有时,延年会比她晚回去。 对方是她未来的顶头上司,雪衣也不过问,只当对方顺道处理了其他任务。 皎洁的月光下,有几片银白色的花瓣在轻悠地跳舞,已至春季,延年愉悦地赶路,打算尽快完成任务,去景元的家附近,再看几眼。 现在只要偷摸着多看看,好感度就会提升,简直不要太轻松。 猛然爆炸的声音划过耳边,火形成一道光束直冲云霄,延年眉头一皱,跳到屋顶,看向不远处。 那儿有一个堕入魔阴的云骑。 云骑前面站着的…是景元。 景元又长高了很多,十八九岁,手中持着逐月,但脸色苍白,一直没斩下去,似乎在犹豫。 第28章 如果你下不了手,就由我 “仓博前辈。” 景元嘴角流着血,他手中握着剑,可剑却在颤抖。 前面这个魔阴者,叫仓博,是他加入云骑后,一直耐心教导他的前辈。 他们本按照平常一样巡视指定的街道,可仓博突然痛苦的哀嚎,不分敌我的攻击伙伴,景元只能拿起剑,与之拼搏。 附近有普通的居民,他一步都不能退。 可是——他却下不了杀手。 但是他不得不下杀手。 眼前的仓博与一个人逐渐重叠,是那日对他挥剑的镜年,那双眼眸无情、冷漠以及疯狂,充斥着压迫感。 景元呼吸加重,手中的逐月泛着光,冲了上去。 仓博咆哮着,他今年八百九十一岁,老辣的战斗技巧,原本实力就出类拔萃,更别提进入魔阴状态。 刀光剑影中,剑气纵横,景元冷静思考,他剑术一般,近战对他来说极为不利,已经让云骑去汇报情况,镜流很快便能赶到。 在此之前,他需要周旋。 “给我死!”,仓博神情狰狞,速度很快,眨眼间,便来到景元眼前,景元迅速反应,抬起剑,但被击飞—— 下一秒,对方的拳头逼近,景元双臂做出防护的姿态,虽然挨下一击,会让自己受点伤,但同样可以借力拉开距离,博得时间。 可就在仓博的拳头快靠近景元时,黑暗中,爆发九条锁链拉扯住仓博的身躯,硬生生地将仓博甩起,猛地撞碎大地,硝烟弥漫。 景元愣住,一个黑袍少年拿着刚才被挑飞的逐月与他擦肩而过,腾空而跃。 “以十王之名,断汝因果,为你送葬。” “安息吧。” 空中,少年声音低沉,冷风吹过,掀开黑袍一角。 仓博眼眸一颤,对方的脸与一个人重叠,下意识地低语,“镜,镜流…大人。” 低微的声音淹没在了雷声中,延年持剑了结仓博,以秘术收取了对方的记忆。 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景元看着黑袍少年,在黑袍少年挥剑时,以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光洁的下巴与微红的唇。 但黑袍少年挥剑的模样…他忘不掉。 就像那个曾经欺负过他很多次的人一样。 “你是…判官?”,景元走上前,看着空荡荡的地面,内心泛起一丝悲凉,眼眸复杂。 前不久还在与他谈笑的仓博前辈,被仙舟人视为英雄的存在,下一秒却落得这个结局。 景元握紧拳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低下头,神情难过,眉头微皱,强迫自己忍耐。 强迫自己习惯—— 一只握住逐月的手浮现在眼前,景元抬眸,黑袍少年站在阴影中,侧对着他,声线清冷,“云骑,不可令武备脱手。” “别弄丢了…下次我会再快一点到。” “——走了。” 延年若有若无地看了景元一眼,他觉得景元现在这副表情简直难看到爆,压抑、无助,但又不得不接受,最后被迫释然,默默承受一切。 在记忆中,还是那天飞雪中,景元对他扬起的笑容最好看。 无忧无虑,轻松活泼。 【景元好感度+1。】 听到系统提示,延年见目的达到,打算离开。 对上黑袍少年的视线,景元心一颤,那种莫名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等一下。”,景元语气慌张,想上前抓住少年,但少年已融进黑暗中消失不见,唯有手中的逐月泛着冷光。 “十王司的办事效率提高了,这是一个好消息。” 镜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景元回眸,镜流也在看向黑袍少年离去的方向,红眸平淡。 “既然事情解决,一切照常吧。” “是。” 随行的云骑纷纷忙碌了起来,收拾现场。 景元也到了下班时间,被镜流赶回去休息。 凉风穿梭在树梢间,发出沙沙的声响,景元走在街道上,眼眸微沉,脸板在了一起。 两边的房屋漆黑一片,只有偶然几家,雕花的木窗内,透出隐约的灯光。 以前,不管什么时候,总有人在吹镜年的战绩,大夸镜年德行,甚至诞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小故事——镜年替姐从军,镜年射日,镜年奔月… 在镜年死了后,那些吹他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景元忽觉几分落寞与疲惫,一想到以后…要失去很多,内心便难以平静,甚至有点惶恐。 今晚他怕是睡不着了。 等等,为什么又想起镜年,景元眉头一皱,难不成是那道似曾相识的视线,还是黑袍少年用逐月的身影。 过了会,景元苦涩一笑,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累了,捂着发痛的脑袋,眸中弥漫着悲伤。 镜年也好,仓博也好,都再也不会回来。 “喵(景元。)” 一声猫叫划过耳边,景元抬头。 前方的路灯下,一只肥猫乖巧地蹲在那,眨着紫色的大眼眸。 “是…你,偷我书包和发带的肥猫贼!居然…还活着。”,景元恢复了点精神,震惊地开口。 听得这评价,延年翻了一个白眼。 大可不必算的这么清楚,而且为什么非要把肥和他绑在一起。 他是布偶,布偶体型就比一般猫大点。 没有猫文化,真可怕! 而且这巴不得他死了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喵(送你袋小鱼干,别郁闷了,多难看的表情,难过的时候不妨和我学。)” “喵(趴下,被摸摸头就开心了,或者舔一舔自己的毛。)” 延年压住内心的吐槽,从背后拿出一袋小鱼干,放在景元面前,砸了一下嘴,这是他的私藏品。 连系统都不知他藏在了哪,厉不厉害。 景元眼眸放大,似乎明白了什么,蹲在延年面前,指着小鱼干,犹豫地说了一声,“这是…给我的吗?” 延年点了一下头,然后指了一下景元,又指了一下自己,做了一个低头的动作。 “你是让我的头低一些?” “喵(对。)” 景元犹豫了一下,弯着腰。 延年伸出爪,摸着景元的白毛,以示安慰。 “喵喵(难过,难过全飞走,别担心,我已经不会死了,有我在,你没法下手的事就由我来——)”,延年阴险一笑。 景元一脸黑线,他听不懂猫语,但他有种被当做猫的感觉,明明对方才是个猫。 倒反天罡! 不过他能感受到延年的心意,是在安慰他。 居然被一只猫察觉到了情绪的低落。 在瞥到袋子上的红发带,景元没忍住一笑,他的发带,竟然被用来捆小鱼干。 要不要这么廉价。 解开袋子上的发带,景元有点赌气地绑在延年的小脚上,“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发带,拿走了,也要好好珍惜,不准绑你的小鱼干。” 景元看着延年,垂着眼眸,伸手摸着延年的脑袋,延年没有拒绝。 只是在景元触摸到左耳朵的时候,延年下意识的一颤。 他的这只耳朵被步离人割掉了,即使用力量粉饰,还是会别扭。 “谢谢,我的心情好多了!”,景元看出延年的异样,及时收回了手,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少了几分孩童的稚嫩,多了几分温柔。 人前努力地遮掩,此刻在无人的地方卸下了伪装。 延年眼眸柔和,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时间提醒他必须得走了,他得回十王司交差。 他…本想倾听景元的烦恼,像以前两人写信一样。 可是—— 延年默默转身,抬爪离去。 “要走了吗?” “可以…别走吗?”,景元站起身,看着延年,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能是接二连三的失去,让他开始想抓住点什么。 但他知道——宿命难解,人有时也只能顺势而为。 延年爪一顿,转过身,看着景元欲言又止的表情,胡须抖动,终于舍不得他了? 又不是不回来,还等着多看你刷好感度呢。 嗯…分别的时候,再调皮一下吧,不然难免伤感。 延年眼珠一转,一个飞跳,在空中翻滚一圈,跳到景元头顶,尾巴调皮的一勾,卷走景元的红发带。 白发散落,景元眼眸瞪大,“我的发带,你又拿。” 得手后,延年跳到屋顶,对着景元吐了一个舌头,消失不见。 景元握紧拳头,眉头一皱,随即气的笑了一下。 捡起地上的小鱼干,景元喃喃低语,“记得…来还,你已经有了一个发带,别贪心。” “我会等你的。” 不远处,布偶猫跳进一个偏僻的角落,却走出来一名黑袍少年。 延年看着手腕上的发带,将其往里面藏了藏,然后火急火燎地往十王司赶。 等到了附近,立刻收拾一下衣服,装作冷漠地走了进去。 “回来了?”,雪衣淡淡道。 “嗯。” 延年声音冷冽,头也不回地往里走,继续处理卷书。 别问他为何如此冷漠,因为上司给他灌输的设定就是——无情的判官。 枯燥的日子又来了。 第29章 就这么走了 被一堆卷书环绕,延年表面上手在写,但其实灵魂已经升天,奄奄一息,就和以前念书一个怂样。 每次起床,灵魂先起,反手给肉体一巴掌,肉体也才缓缓坐起,与灵魂融合。 但所幸刺客猫的课本只学两本书,一本教如何隐藏,一本教如何出手。 把这两本看完,已是刺客中很有文化的猫,所以那时,延年只读了三个月书,便成功毕业,剩下的全在实践中度过。 可现在,他过上了与卷书为伴的生活。 天天记录那些人的生平事迹,检查纰漏,定罪,还得定时去幽囚狱审问重大刑犯、外出拘拿魔阴患者,给一些残缺的阵补上新符。 拘、锁、刑、问,对应四种判官,但这些技能,他都要会。 因为他是个被十王看上的偃偶,所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从来没有假期,雪衣起码干完一票后,意识便归于原处,进行休眠。 而他——从来没有这个待遇。 “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在冷漠的表情下,是一只被折磨到流泪的布偶猫,含着爪,无声地呐喊。 又是好久没出去了,他想出门见景元。 才写完手中的一份,几只小鬼火迅速顶着另一份放在他的面前,延年无语。 细碎的脚步声在空中回荡,延年没有抬头,直到那人开口。 “时阎,有魔阴——” 咻的一声,延年消失在原地,雪衣一呆。 她话还没说完呢,果然觉悟高就是不一样。 延年快乐地跑出十王司,外面阳光明媚,如细丝般穿透云层,延年用力地嗅着,但猛地想起偃偶不会呼吸,还好雪衣不在。 不然太破坏他冰山一样的形象。 迅速定位,延年身形敏捷,很快捉拿魔阴者归案。 寻着记忆中的方向,延年摸到景元家,习惯地偷站在梅花树后,瞄一眼,窗户禁闭,好像不在家。 “不在家?” “麻烦了,仙舟这么大。”,延年悲叹自己运气真差,变回布偶猫,延年抬起爪,将发带放在鼻子旁,嗅了嗅,开启雷达模式,飞跳在屋檐上。 在归去的时间未到前,他要尽快找到景元才行。 目前好感度是八十,再努努力,成功指日可待。 延年寻着气味,追踪到了专门接待飞舰的广场,人群熙攘,延年四处晃悠,卖力地往前挤,只觉得自己要被压扁一般。 最后像被踢飞的球一样滚到了某个阴影下,延年气愤地炸毛,回眸瞪了一眼。 哪个鳖孙踹了他屁股一脚,还是人吗? 延年爪子揉了揉屁股,抬眸看向气味稍浓一些的源头,呆在原地。 面前的人不是景元,而是丹枫。 疑似才从前线归来,神情冷淡,低头和他对视。 “喵(景元是去前线了吗?不是吧,那我要等多少年。)” “喵(难不成我要苦守仙舟十八年,不!龙尊大人,你还回去吗?)”,延年仿佛明白了什么,崩溃地捂着脑袋。 他辛苦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不容易,景元直接一个暂不归。 丹枫眉头一皱,他才从前线归来,要去和将军汇报情况,才出飞舰,一只肥猫就滚到了他的面前,还一副神经样。 看起来就傻不拉几的,唯一值得称赞的地方,就是没被他的气息吓到。 “肥猫,去旁边吧,这儿人多,你会受伤。”,丹枫淡淡道,抬脚就要走,却被一只爪踩在鞋上。 丹枫莫名其妙,再次低头。 延年一脸黑线,伸起另一只爪,凝聚全力,对着丹枫的脚就是一拳。 丹枫:“……” 呵,不过区区肥猫的一拳。 怎么这么疼! “嘶——”,丹枫倒吸一口凉气,眼眸波动,身体一颤,为了保住颜面,一把揪起延年的耳朵,往角落走。 延年刚想气愤地说他不肥,但没想到丹枫又揪他耳朵,直接提了起来,就像之前在战场上那样。 切,不过区区一揪。 卧槽,疼死了! 松手松手,延年悬空仰卧起坐,跟兔子一样,丹枫见四周没人,随手将延年丢进了垃圾桶之中,然后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看一圈周围。 再次确认没人,这才对着脚施展治愈术。 高傲的他绝不承认被一只猫伤到了,绝不! “喵(呕,为什么要把我扔垃圾桶,我现在不是偃偶,小心眼的龙尊。)”,延年迅速跳了出来,干呕了几下,气鼓鼓地对丹枫瞪着眼。 “你这只猫…哪家的?” “如此无礼。” 丹枫站起身,眼眸一冷,尽是杀气。 延年嘴角一撇,他才不怕,爪子伸向身后,拿出一条红发带,走到丹枫面前,将其递了过去。 “什么?”,丹枫没有接,下巴微抬,神情高傲。 “喵(龙尊大人,替我交给景元。)” “喵(还有手伸出来,我有话想对景元说。)” 延年爪子抖了抖,丹枫眉头一皱,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延年翻了一个白眼,一个飞扑,抱住丹枫的腿。 感觉腿上挂了一个铅,甩也甩不掉,丹枫终于被缠的不耐烦,指尖微动,水流凝聚成丝线,打算将这只无法无天的猫丢远点。 延年灵敏地躲过丝线,展示了几个后空翻,蹲在丹枫面前,用爪子迅速划下两个字——景元,由于用力过猛,小指甲断了一两个。 丹枫疑惑地嗯了一声,止住攻击。 最近,景元在战场上赫赫有名,与他共同抵御外敌,相处了些时日,他们的关系还不错。 “你是景元的猫?”,丹枫蹲下身。 延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点下头,只是将红发带放在丹枫的手中。 然后慢慢在地上划,连起来都是一句话。 “景元,早点回来。” 写完,延年跳上旁边的墙头,最后看了一眼丹枫,跳进黑暗之中。 丹枫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红发带,眉宇一展。 “猫…如此有灵性的吗?” 半年后,丹枫再次前往前线,将发带交给了景元,由于正经过一场激烈的战争,景元受了些伤,发带也破损到扎不起发丝。 当看清丹枫手中的红发带和自己平时带的款式一样,不由一愣。 “丹枫前辈,这是——” “一只坏肥猫给我的,它让你早点回去。”,丹枫话语平淡,但眸中闪过一丝恼怒。 回家洗脚,看着发红的脚,忽然觉得把它丢进垃圾桶这个惩罚还是太轻了! “哈哈…是它啊,确实坏。” “不过,多谢它了。”,景元拿起发带,回想起那个夜晚,那只小爪子在自己的脑袋上抚摸,微微一笑。 将散落的白发扎起,景元重新拿起逐月。 冷风吹过,金眸成熟稳重,看向战场。 这里是镜年曾待过的地方,每天都在失去,都在流血。 少年就是在这么残酷的环境下,给他写了二十年的信。 “如果…我那时也让你早点回来就好了,镜年。” “你个骗子,哪有那么多云骑大展身手的故事,全是谎言。”,景元低语。 听到那个已沦为仙舟历史尘埃的名字,丹枫沉默,当听到少年堕入魔阴而死,他的反应是震惊。 但随着时间流逝,又不得不接受。 仙舟——罗浮。 延年一逮到机会就去景元家附近蹭一蹭,碰碰运气。 无一例外,小窗中,没了小孩看书的身影,没了少年烦恼的模样。 梅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 冬日漫长,万物蛰伏。 候鸟回头,月升再起。 在离开了枯燥的卷书时,延年蹲在推开窗就能看见的屋檐上。 慢慢地等春至,景元归。 第30章 有迹可循 “雪衣,后退!” 街道的角落中,延年指尖夹着几张符咒,向前甩出,单手结印,“五方降雷。” 迅猛的闪电控制了前方魔阴者的动作,延年手中出现一把漆黑的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利落地解决完一切。 “完工,回府。” 延年收起长枪,眼眸冷淡。 “是。”,雪衣点了一下头,面无表情。 每次和延年出任务,她只有陪跑的份。 延年过于强悍,不知上面对他的考核什么时候结束? 许久未动,她感觉自己的偃偶之躯要生锈了。 延年转头,角落外,忽然有两人路过,嘴里嚷嚷着,“快点,周元,景元今天回仙舟,听说立了大功,将军要重赏。” “哥,等等我,哈哈,我就知道那小子一定行!” 听到熟悉的名字,延年停住。 他等了一个二十年,两个二十年…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是一瞬间,唯有不会老去的偃偶一直在等待。 “怎么了,时阎,为何不走?”,雪衣淡淡道。 “还有一处有情况需要探查,你在这等我一下。” 延年整理了一下黑袍,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见延年就这么走了,雪衣脸难得地皱了一下,能不能让她也动一动,不要这么勤快。 延年一路狂奔,本冷淡的心兴奋了起来,脸上抑制不住的高兴。 可算回来了—— 还是那个广场,延年站在角落里,偷摸着看向不远处。 拥挤的人群,欢呼声震天,景元挠着头,清秀干净的面容,在阳光下仰起头畅仰大笑,旁边是丹枫、镜流、白珩,以及一个不认识的青年。 青年一头白发,也是紫眸,模样俊秀,延年从未在罗浮见过,应该是其他仙舟来的。 “回来了。”,黑袍下,延年微微一笑。 短暂的,发自内心的笑。 但是延年并没有忘记目的——复仇。 人群中,景元正推脱着一些人的好意,眉宇间满是无奈,在无数次的战斗中,他用计谋保住了很多云骑。 因此,许多云骑的家人为了感谢他,塞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突然,景元一愣,时隔多年,他再次感受到了似曾相识的视线,猛地抬头,望向了源头。 “每次到底是怎么精准察觉到我的?”,延年对上景元的视线,眉毛一挑,转身离去。 【景元好感度+1。】 “等一下。” 景元眉头一皱,穿过人群,跑到了那个角落,看着空荡荡的角落,内心泛起一丝失落。 ——应该是感觉错了吧。 “喵。” 熟悉的喵叫在上方响起,景元一愣,抬起头,墙的上方蹲着记忆中的那只肥猫,紫色的眼眸表面上泛着冷,却藏着温和。 似乎一样。 但似乎又一样,景元有点恍惚。 有那么一瞬间,这双紫眸和镜年的眼重合。 “好久不见,肥猫。”,景元努力地放下心中的困惑,微微一笑,“我回来了。” “喵(都说了,不肥不肥,有完没完。)” “喵(欢迎回家。)” 延年两眼一横,伸爪朝景元扔了两条小鱼干,以此泄愤,景元稳稳地抓住,也不嫌弃,咬了一口,“嗯…味道一般,我做的更好吃。” “明天来我家,我给你做一大包。” “要不…你直接和我回家吧。” 景元盯着延年,缓缓地伸出手。 延年摇了摇头,利落地转身离开。 “又被拒绝了。” “什么样的猫,可以活百年之久。”,景元神情平淡,收回手,眸中闪过暗芒。 战场的洗礼让他变得稳重,考虑的事也变多了些。 “景元,你在找什么?”,镜流等人出现在身后,目露好奇,尤其是白珩,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该不会是——” “是一只喜欢逗弄我的肥猫。” 景元开口斩断了白珩的幻想,随意地挥了挥手,语气假装轻松,离开了角落。 “肥猫?”,应星眼眸一亮,下意识地笑道,“在朱明,也有一只肥猫,可缠着我了,我经常和余墨说。” “你应该捉住它,然后等我过来,景元。” “我要把它放进垃圾桶里。” 丹枫没搭理应星,跟在景元身后,话语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景元捂着耳朵,都说龙尊大人冷如天上之月,为何却对一只猫怀恨在心。 每次询问其理由,丹枫都和哑火了一样,死活不说。 唯有镜流最后转身回眸,一只布偶猫探出脑袋,最后看了她一眼,这才真正地离开。 景元回来了,他的坐牢生涯可算有个盼头,延年弯着眼眸,心情愉悦,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但在靠近雪衣十米外时,理了理衣服,冷冰冰地路过雪衣,继续装逼。 “已解决,回府。”,延年言简意赅,雪衣嗯了一声,失落地低下头。 你说她每天出门到底干什么! 还不如把活全交给时阎,陪一陪寒鸦。 回到十王司,时间悄然流逝,延年就这样,无任务干自己分内的事,有任务跑出门,顺道去看一眼景元,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很多个夜晚,景元一如既往,静坐在桌旁,眉眼温润,手持一卷书,或者下一盘棋。 偶尔有故友前来,便谈一些公事。 只是后面一个变化让延年措手不及。 那就是景元忽然升职了,而且还进了一个叫「云上五骁」的组织,需要在神策府熬夜加班,而神策府附近戒备森严。 延年不是怕自己进不去,而是怕自己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时过境迁,景元再也不是能轻松欺负的对象了,对景元的实力,延年心中没个底。 他还只是个小判官。 为什么,他都干的这么卖力了,居然只是从实习转正,这一点都不公平,老不死的上司! 延年内心吐槽。 近来,气候清寒,快入冬,延年悄悄地往景元的新家附近摸。 这次执行任务的时间很晚,快接近凌晨,景元就算再加班,肯定有休息的时候。 毕竟只有他这个倒霉偃偶才会二十小时工作。 来到墙下,延年先是探一个头,发现屋内漆黑一片,轻轻一跃,庭院中,枝头梅花半落,散发淡淡芳香。 这株梅花也被移了过来,延年看过好多次。 是睡了吗? 延年心中疑惑,脚才碰及瓦片,突然窗户猛地打开,景元看着前方屋顶上,一只布偶猫背对着他。 和多年前一样,抬头望着月。 “是你啊,我还以为有人要来我家偷东西呢?” “嗯…有脚步声,你看见了吗?小肥猫。” 景元金色的眼眸微眯,双臂交叉搭在窗边,身姿闲散,悠悠道。 延年背后一身冷汗,又不按常理出牌,还好他反应快,真是吓了他一跳,真要为自己的机智点一个赞。 “喵(哦——一只可爱的小猫咪能知道些什么呢?人和猫是没法交流的,再见。)”,延年摇了一下头,挪了一下爪。 正要跳时,一双金手的大手凭空出现,指尖捏住他的后脖,将他送到了景元面前。 “喵(什么鬼,这是什么!)”,延年回头,金色的神君逼格拉满,直接炸毛。 用神君抓猫,太廉价了吧。 “哎呀,时隔多年,可算让我逮到了,真不容易。” “和腾骁将军借的一点神君分身真有用。” 景元摸着下巴,一脸不怀好意,伸手摸着延年的肚皮,延年没忍住嘴角飞扬,因为实在是太痒了。 停手停手,救命,延年惨叫,疯狂地蹬着腿。 “景元,怎么回事,我们商讨政策到一半,你干什么突然关灯,多吓人。” 门被打开,白珩一脸黑线,“快点快点,拟定完几份政策,我还等着回去和镜流睡觉呢。” “我又不是罗浮的,和镜流都没几次见面的机会,时间很宝贵的。” “马上。”,景元微微一笑,盘弄着延年。 “每次来只看一眼,为什么不多待一会,我可是给你做了那么多小鱼干。” “太伤人心了,小肥猫。” 景元故意地伸出指尖放在延年的下巴处,轻轻地挠着,然后捏着肉蒲,延年眼神坚定,不过下三滥的逗猫技巧,受过刺客训练的他,早已无坚不摧。 但是身体却意外地诚实的舒展,尾巴摇了起来。 “舒服吧?” “喵(不舒服!)” “你肯定很舒服。” “喵(我真的不舒服,快停手。)” 一人一猫极限拉扯。 五分钟后,景元终于结束了对延年的折磨,转身在橱柜中翻找了一会,拿出一大包小鱼干放在桌上。 “这些小鱼干拿去吧,不够的话,记得来。” “事务繁忙,下次再玩。” “或者…你可以选择在我的房间等我。”,景元让神君放掉延年,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眼神期待。 这是第三次邀请。 延年气恼地舔毛,感觉自己不干净了,也不知景元洗没洗手,没有奇怪的东西吧。 之前让他摸摸头,已是恩赐,真是没大没小。 “喵(你自己睡吧,公猫的脾气也是有底限的,生气了!)”,延年牙一龇,跳了出去。 过了一秒,又跳了回来,把小鱼干背上,再次冷哼一声,才走。 “只是摸一摸,用的着如此生气。” “看了我那么多次,我还以为——”,景元话语一顿,许久淡淡一笑,转身离开房间。 第31章 早已不再是个旁观者 被摸遍猫身的那晚,延年骂骂咧咧地离开,回十王司的路上将小鱼干吃了个精光,发誓下一次一定谨慎,让景元付出代价。 【景元好感度:89。】 快了快了,延年掰着手指,距离成功的那一天终于要到来,神情满意。 虽然拉扯的时间有点长,但终归有回报。 下面只需循序渐进就好。 延年盯着接近九十五的数字,脸色平淡,他自始至终没有把自己带入到仙舟之中,也没想过成为云上六骁,只有这串数字让他安心。 延年忽然冷漠地想着,他仅是一个旁观者,一个虚构的角色,也就想和景元扯上点关系,但都是为了复仇罢了。 回到十王司,延年认为日子会照常过,可结果景元又外出执行任务了,和镜流、白珩、应星以及丹枫四人一起。 临走前,景元在窗台放了好几袋小鱼干。 不久,云上五骁名声大噪。 延年又开始了等待的生活,时间在「冥谶天笔」的移动间流逝,万篇卷书成,不觉十年过,待到梦惊醒,已是梦中人。 鬼火熠熠生辉,照亮了阴森的宫殿,代替了阳光,不知从何扑面而来的阴气让活人心冷,则代替了雪。 没有窗,没有凉爽的风,只有一个又一个魔阴者来此接收因果的判决。 也不知过了几年,直到雪衣走过来告诉他。 “时阎,十王叫你。” 延年刚想下意识溜出去,猛地发现这次不是去平定魔阴者。 他还以为可以去看看景元回来了没,好扫兴。 “我知道了。”,延年话语冷淡,与雪衣擦肩而过。 走出房间,本漆黑一片的长廊两侧升起青色的幽火,几只圆圆的小鬼火飞到他的面前,为他指引方向。 绕了几个弯,一道门缓缓打开,延年走了进去。 在前方,站着一个黑袍青年。 正是当年与镜流签下契约的人。 “什么事?”,延年直入主题,态度冰冷,没有半点感情。 黑袍青年很满意延年的态度。 无情的律法不需要多余的感情,世上不存在绝对公正的审判,但私人情感的介入必定导致天平的倾斜,会酿成大错。 无情成十王,十王必无情。 “时阎,我担任此职已有悠久的岁月,下面你就是新的十王,雪衣、寒鸦等判官皆听从你的调度。”,黑袍青年淡淡道。 延年一愣,不是说好一千年。 见延年沉默,黑袍青年走上前,伸出手,掌心浮现一个黑球,闪着雷光,声音阴沉,“这是历代十王相传的力量,是仙舟将军也无法了解的未知之力。” “诡术、秘术、奇术等,我们是仙舟的暗,是判决因果,接引仙舟人的观望者、度量者以及裁决者。” “无情无念才能公正,牢牢记住。” 黑袍青年将光球放在延年的胸口,延年只觉身躯一震。 本空荡的心有了一团冷物,如冰般散发着寒气,让延年不得不清醒。 “是。”,延年应了一声,关闭了灵魂的感知。 这副躯壳真是多灾多难,冷的他极度不适应。 虽然他能感受到光球中隐藏着巨大的能量。 “很好,我最后以十王的身份安排两件事。” “以后便由你接管罗浮的十王司。”,黑袍青年双手负在身后,眸中弥漫着疲惫,他早已想安息,漫长的岁月确实枯燥。 “什么事?” 延年抬起眼眸,露出属于镜年的样貌,第一次正视黑袍青年。 “第一件事、捉拿镜流。” “第二件事、判定龙尊——丹枫的罪。” 黑袍青年的话在冰冷的宫殿中回荡,延年低下头,眼眸一颤,许久没有应答,只觉得恍如隔世。 ——怎么会? 黑袍青年转身,意识化为光点缓缓脱离偃偶,这是他留下的考验——最后的考验。 第32章 言不由心 他终于坐到了这个位置,比他想的要快。 但他没想到,上任后,第一个要擒拿的是自己的姐姐——镜流。 第一个要判决的人,是曾想救他,并且帮了他很多次的丹枫。 延年端坐于案前,整个人身处黑袍之中,无声无念,四周飘着小鬼火,安静地搬运着卷书,清扫地面,乖巧又可爱。 这里没有镜子,但看见镜流,便能忆起镜年的模样。 延年挥了挥手,小鬼火们立刻听话地排队离开,贴心地给延年关上门。 然后立刻原型暴露,疯狂鬼叫,大骂十王判官是傻叉,天天让它们加班,毫无人性。 叽哩哇啦地嘲讽着延年这个新十王,一天没动,是不是偃偶秀逗了。 十王司因不分昼夜的加班,员工必备两大品德。 第一,忧他人之乐。 第二,乐他人之忧。 这两点,延年虽表面从未表现过,但是内心已经继承。 咔嚓,门被打开,鬼火立刻又恢复成乖巧地模样,卖着萌,延年淡淡道,“今天的活加倍。” 敢乐他之忧,他必乐你忧。 一瞬间,鬼火仿佛沧桑了数十倍,化为了一滩烂泥,延年也没多开心,回身又坐回案前。 案上放着很厚的一堆资料,全是丹枫的。 具体情况,延年已经了解,或者说早就知晓,早在攻略前,他看过景元的背景资料,只是没想到,最后竟和他扯上了关系。 留给他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系统,如果我比景元先找到镜流会如何?” “飞光的pv会变,对吧。”,延年在意识中呼唤。 “对,会剪成景元与镜流的其他画面,但同样展现两人的恩怨纠葛。” “你死亡的次数太多,每死一次,现实时间三天过,而随着时间推移,哈米游有自己的推广计划。” “如果你非要去的话,扣除五万人气,我帮你修正一次,后面惩罚以倍数增加。” “你给官方增加了困扰,他们有部分权力制裁你。” 系统声音冷漠,“我说了,你得学会自圆其说,k0047,要对自己每一次pv的修改负责。” “别前言不搭后语,这是在糊弄玩家。” 延年没有应答,站起身,看向后方,漆黑的剑架上,摆放着一柄剑,剑柄上刻着「十王」,剑身笔直如弦,呈现红色,闪烁间,仿佛血雨流淌。 这把剑没有名字,但上面却记载了所有堕入了魔阴的云骑之名。 “五万人气…拿去吧,我延年拿的起,放的下,后面一定会赚回来。” “为什么?”,系统语气不解,延年不是一直要变强,人气就是力量,居然如此轻易放弃。 “因为我曾对景元说过,下一次,我会更早、更快地赶到。” 延年拿起剑,指尖划过剑锋,倒映着自己没有生气的红色眼眸。 “而且…将一件事贯彻到底,也是角色的魅力。” “所行之事成就了今天的我,我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 “——在时阎的眼中,景元隐忍的模样实在是难看,他一定会去的。”,延年归剑入鞘,冷漠的一笑,但实际上,他确实肉痛了一下。 只有一点点,毕竟猫非圣猫,原谅他的俗不可耐。 握了握拳头,延年感受着自己身体中充沛的力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卡了系统的一个bug,「镜年」作为扮演的角色,由系统安排塑造前身,力量与本体一样,来源于积攒的人气值。 但是死后的「镜年」成了偃偶,除了意识,已是彻底的死人,他的力量来源于十王的传承,只可惜副本完成后,这份力量他带不走。 “姐…我知道你终会走的,至少在我的目送下离开吧。” “景元不行,他一定会愁眉苦脸的。” 延年喃喃低语,走出宫殿,交代了雪衣几句,便独自离开十王司。 夜色如墨,冷月如钩,景元身披战甲,神情平淡地从一众云骑前走过,狭长的睫毛微垂,遮住眼底的情绪,话语铿锵有力。 “众云骑听令,随我擒拿叛逃仙舟的魔阴者——镜流。” 景元声音微沉。 最近的一系列事件让他心情低落至谷底。 但他必须走下去,现在的他承载了太多。 时间没那么长,也没过几年,他竟成为了将军,没有喜悦,唯有悲凉。 师父…就让徒儿最后报答你的恩情吧。 景元在心中念道,眸中弥漫着复杂,身侧挂着逐月,这把剑,景元一直带在身边,即使他真的不擅长使剑。 “将军,十王司那边来话,说已提前寻找到了镜流的踪迹,十王已亲自出马,让你别去了。”,一名云骑脸色怪异地走到景元旁边,小声道。 “说是,去了会让十王束手束脚,不好发挥。” “大敌当前,此话何意?”,景元眉头一皱。 十王司向来神秘,即使他也无权干涉。 “他们也太小瞧镜流了,照常出征。” 景元没有犹豫,下令道。 忽然反应过来,“只有十王一人?” “是的,就他一人。”,云骑恭敬地回复。 景元沉默,一小段记忆突然从脑海中闪过。 那个夜晚,黑袍少年将逐月递给他,熟悉的视线,炽热的温度,眼神交接的那一瞬间,让他的心不明所以的一颤。 “别弄丢了…下次我会更快一点到。” 说起来,自从成为「云上五骁」的一员,离开仙舟,再度归来时,便没有见到小肥猫。 窗外的梅树后,有人时常会看着他,出现的时机…是有云骑堕进魔阴身。 可推开窗,瓦片上,永远都是一只猫。 当一名云骑堕进魔阴,那道视线便会在远处注视着他,而随之出现的是——那只肥猫。 这是诅咒吗? 景元曾如此想过,但很快,他觉得这应该是谁的眷念,对他。 而那个人,景元心中有一个答案,一直以来,都有。 “云骑听令,计划有变,留在这护卫仙舟,我去去就回。”,说完,景元消失不见,留下一众云骑面面相觑。 沉默了一秒后,瞬间全部炸开了锅。 “将军,你别冲动,咱不和十王比,输人不输阵。” “十王是个老不死,你只有一个人,等等我们。” 一处无人之地。 一股狂风呼啸而过,将飞沙走石扬起,瞬间天空中弥漫着浓厚的风沙。 镜流往前走,神情麻木,红眸满是对杀戮的渴望。 很快,她停住了脚步。 前方,旋风卷起一柱黄沙悠悠升空,那之中站着一名黑袍少年,无声地看着她。 第33章 只哔不牛 对峙只有一刹那,转眼间,镜流手中的剑就要划过延年的脖颈,延年一步未动,地下忽然升起九条锁链,牢牢地束缚住镜流。 剑尖微颤,深红的雷电闪烁,以无想为意,斩向镜流。 镜流浑身缠绕着黑气,眸光阴冷,嘴角扬起病态的笑,狂暴的冰将锁链凝结,轻而易举地挣脱束缚,瞬发数十刃,与延年的剑气碰撞在一起。 灰尘肆起,两人交战在一起,身影快到看不见。 “以——月色为刃,都去死吧,哈哈哈!”,镜流空中翻转,已失去了理智,笑声疯狂,冷酷而残忍。 冰色的剑气如有开天辟地之势,形如弯月,仿佛将空气都能够凝结。 地面崩裂,狂风呼啸,吹的黑袍鼓动。 延年眼神淡定,举起手中的剑,一步未退。 滔天的红色雷光弥漫在剑身,发出诡异的哀鸣,在斩神前,他不会畏惧任何对他挥剑之人,朋友或敌人。 因为如果他畏惧了,那么便不配向神明复仇。 这一剑,是他之前抠搜地花了几千人气,从商城中买的无想一剑决。 以前生为凡人,他练不成最后一式。 现在,作为偃偶,封闭灵魂的所有感知,没有心,没有情,已成无想无念之境。 胸口浮现一把紫色的剑,延年也顾不得丢人,将其拔出,与十王之剑横竖交叉,雷光暴增一倍。 “两倍无想的一刀——此刻,寂灭之时。” 轰鸣声划破长空,镜流被震退,眸中恢复了一丝清醒,似乎惊诧有人能接她远超巅峰的一剑。 延年一刻未停,冲上前,挥手间,青色的符箓铺天盖地,双手结印,“鬼道,秽转阴阳咒。” 坑洼的地面长出无数朵彼岸花,一双双无形的红手向上伸,缠绕住镜流的四肢,将其固定在花海之中。 延年举起手中的剑,迅速挥出数十道剑气。 缠绕在镜流身体周围的黑气翻涌,镜流的实力突然暴增,脚下的彼岸花枯萎,灵活地躲过剑气。 没有选择近身作战,镜流反而拉开了距离,站在远处的小山丘上,俯身看着延年。 “刚才,在束缚住我的时候,你应该再使用那一剑,说不定便能擒住我。” “以你的状态,明显可以做的到,我愚蠢的弟弟——” “你错过了,唯一能杀我的机会,为什么手软,这样的你不配待在十王司,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镜流目光冷冽,压抑着黑气,手中的剑指向延年,呵斥道。 从始至终,她都认出了镜年,一开始她以为少年遗忘了一切,毕竟当时的契约便是断绝生前事,成无情判官。 可冥冥之中,她又能感受到镜年偷偷地看望过她几次。 心中残存的温情萦绕,成了为数不多的温暖。 在被魔阴吞噬时,至少镜年会成为一种特别的慰藉。 虽然造就镜年成为偃偶的,正是当时弱小的她,是她替镜年签下了那份契约,是她…没法亲眼看着魂魄残缺的镜年去死。 战火纷飞的年代,弱小是一种罪。 “我愚蠢的姐姐,在你挣脱束缚的一瞬,同样可以杀死我。” “为什么…这次却犹豫了,是因为我不会再死去了吗?” “没事的,偃偶之身,即使坏了,更换一个便是。”,延年摘下黑袍,白发披散,红眸无光,萦绕着死气,但对上镜流的视线,还是波动了一下,嘴唇轻启。 “你清醒了吗?” “短暂,或许下一秒我不会认得你。” 镜流神情冷漠。 “镜年,从我杀了你那一刻开始,我便不再是你的姐姐。” “别压抑手中剑的锋芒,今日若死在你手中,也算…是我的命——呵,可笑的一生,可笑,可笑。” “剑就是剑,伤了同伴,害了亲人,杀了她。”,镜流捂住眼眸,脸色苍白,两行血泪划过脸颊,黑气凝重,开始实质化。 但很快,一道笑声在耳边回荡,是熟悉的温柔,让镜流身体一颤。 “行了,我愚蠢的姐姐,保护我的,不也是你手中的剑。” “偃偶之躯没什么不好的,不会累,也不需要吃饭——我想和你说的是,至少,我过得很好。” “就是吃不到你做的小鱼干,怪想念的。”,延年挠着头,垂下眼眸,以前,他只做过哥哥,父母也总是在外执行任务,也不知上面有姐姐是什么滋味。 他给景元写了二十年的信。 镜流则给他写了二十年的信。 他花了二十年,去触动景元那颗对他戒备的心。 镜流花了二十年,去触动他因复仇而冷漠的心。 这是一个环,为了攻略景元,他来到了这,系统凭空创造了一个人物——镜年,因而引发原剧情的变动。 镜年为了保护镜流死了,他爬出了倏忽的身体,奇迹般地夺回了自己的脸,却丢失了魂魄。 魂魄前往了百年后的某个星球,融进了延年的灵魂之中,成为了延年的一部分。 延年在想,如果他能回到一个较前的时间线,会不会能够改变后面家乡的悲剧? 这究竟是系统故意展现给他的bug,还是说,一切早已注定。 “我愚蠢的弟弟,你会后悔的。” 镜流站起身,看向延年,声音阴沉。 “只有我们,从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决定了,就会一直走下去。”,延年耸了耸肩,神情如止水般平静。 “所以,你这是要放我走?”,镜流冷声道。 “当然不,我是十王司的十王,是判决因果,接引仙舟人的观望者、度量者以及裁决者。” “唯有无情无念,我才能公平。” “如果我放你走的话,姐,你一定会看不起我,骂我懦弱无能,正因为我是你的弟弟,所以,我会尽全力——杀了你。” 延年话语冷漠,毫不犹豫地使用无想的一剑,镜流笑了,手中的冰剑爆发强烈的光芒,红眸中弥漫着兴奋。 和她一样,杀伐果断。 如果,镜年今天选择放了她,那么她会以这个弟弟为耻,是个可笑的圣母。 她为了出逃,已经伤了一批云骑,她清楚地明白镜年代表着什么。 所幸,镜年没有,这才是她的好弟弟。 双方再次交锋,镜流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 顷刻间,斩断延年的一只手臂,延年感受不到任何痛楚,召唤锁链刺穿镜流的右肩,但同样,镜流也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 “以月色为刃。” “无想的一刀。” 最后,冲天的爆炸荡平了周围的山丘,等灰烟散去,延年单手持剑,跪在一个巨坑之中,而反观镜流,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是…走了吗?” “我也是尽力了——”,延年苦笑一声,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强,可还是让镜流离开。 对比之下,pv中景元就显得游刃有余。 “果然…这副躯壳还没适应新的力量,还得练一练。” “失败了,反正十王司独立其他司,没人敢拿我怎么样。” 延年理了理黑袍,收起剑,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衣袖,回去还得给自己修一修手臂。 这么多年,他可算更新了一下身体零件。 延年看了一眼镜流的方向,既然他没有改变镜流离开的结局。 那么以后还会再见面,在未来的主线之中,可那时候,他又会是谁呢? 延年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悄然无息地离开。 而镜流则继续前行,许久,回眸看了一眼两个方向,微微一笑。 在延年走后,景元迅速赶到战场,看着疮痍的大地,眉头紧蹙,“来迟了…已经结束了,所以究竟如何?” “是不是他,还有师父,这是同归于尽了吗?” 景元难得感觉心里一团乱,回到仙舟,想迫切地知道消息,各大司也迫切地想知道,迫于压力,延年让寒鸦去解释一下。 延年给的要求是,尽量把他修饰的好一些。 寒鸦秒懂,欣然接受,带着稿子出门。 “十王大人英姿勃发,勇猛无比,威风凛凛,战力非凡,所向披靡,如同战神降世,即使面对镜流,依然镇定自若,展现出超凡的魄力。” “他战斗的身姿像一场狂风暴雨,谁也无法抵挡…(省略两千字。)” 景元头痛欲裂,神情也是不由严肃了起来,指尖有些不耐烦地敲着桌面,但良好的素养让他必须有礼貌地等着寒鸦读完。 其他人也是昏昏欲睡。 最后,寒鸦念道,“镜流跑了。” 景元:“…哦——嗯,啊?” “镜流跑了,汇报完毕。”,寒鸦再次强调一遍,淡定地转身离开。 “啊?”,景元神色一懵,然后反应了过来。 “啊!!!” 神策府爆发一声吼。 从此,凡是参与过擒拿镜流任务的云骑,对新上任的十王,只有一句评价。 “十王吹牛逼,只哔不牛。” 十王司内,延年换好新手臂,见寒鸦归来,压低声线,“怎么样?景元有说什么吗?” “将军说了四个带语气的词。”,寒鸦老实回答。 “哪四个?” 延年摸着下巴,猜测了一下。 是“太好了呀!”,表达景元对十王还活着的惊喜。 还是“果真如此。”,显示景元早有预测的从容。 又或者“菜就多练!”,侧面体现景元对他实力的不屑一顾。 “哦?” “嗯——” “啊?” 寒鸦咳嗽一声,模仿了三个,然后大叫一声,“啊!!!”,给延年耳膜一震,延年思考许久,淡淡道,“不愧是景元,这四个字的深奥,我居然无法参透他想表达的意思。” “确实…我也不懂。”,寒鸦给予赞同。 第34章 永恒的偃偶,失意的你 “十王,丹鼎司现任司鼎——云华想见丹枫。” “不准。” “十王,龙师——丹云、龙易想见丹枫。” “不许。” 昏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一盏摇曳的鬼火,微弱的光芒在空气中跳跃,延年翻着书,旁边,雪衣念着人名。 现在因为丹枫这件事,罗浮乱做一团。 每日来求见的人数不胜数,但明显都没怀什么好心思。 延年在等,他只相信景元的判断。 但是他不得不去见丹枫,去对他施以责罚,去问尽他的罪孽。 “位置一高,做事也身不由己。”,延年离开案前,“寒鸦留下,雪衣跟我去一趟幽囚狱。” 寒鸦嘴一撇,和雪衣分离,让她很不乐意,张口一句,“这是不是在搞肉身歧视?” 两个偃偶,就她一个…需要时常饮忘川酒保持血肉之躯。 延年带雪衣的次数明显比她多。 “别多想,做好自己的事。”,延年淡淡道,瞥了一眼寒鸦,高冷地离去。 雪衣无奈一笑,摸了摸寒鸦的脑袋,跟了上去,却听延年来了一句,“偃偶出征,一个血肉之躯掺和什么?” 你还真搞肉身歧视,这真是一个恶习! 狱中,青年的脚踝与手腕都被锁链缠绕,雪白的肌肤上,被勒出了几道夺目的红印。 摇晃间,发出沉重的金属碰撞声。 听到脚步声,丹枫抬头,那双眼眸依然孤傲,清冷的宛如寒冬中的雪。 “和之前见到的人不一样…你是谁?” 丹枫声音沙哑。 “判你罪的人。”,延年淡淡道。 “任你判决。” 丹枫嘴角上扬,肆意一笑,嘴角一抹残红渐渐扩散,无所畏惧。 黑袍下,延年红眸微动,他知道丹枫犯了什么罪,但是其背后更深层的原因,他也是一知半解。 他不了解丹枫。 也无需了解,因为这是景元的副本。 可是对方的眼神一直盯着他,其中闪烁着一丝奇怪的光,让他颇感奇怪。 似乎每一次见丹枫,对方都会如此看着他。 “你在看什么?”,延年眉头一皱。 丹枫闭上眼眸,“没什么。” 空气弥漫着潮湿腐朽的味道,延年深深看了一眼丹枫,就在转身时,丹枫低声说了一句。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延年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从未。” “在事情尘埃落定前,我不会让其他人靠近这里,也不再施刑。” “你自己…静一静吧。” 少年的声音毫无温度,如寒冰般冷冽,听起来有一丝怪意,应该是故意转换了声线。 “是…这样的吗?”,丹枫注视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脑海中翻涌着模糊的记忆。 有时候,第一眼就是最后一眼,最后一眼又是见你的第一眼。 “——终于要带着你一起死了。” 孤寂的地牢,墙角的暗影起伏,仿佛无声地诉说着谁的故事。 离开了幽囚狱,在回十王司的路上,延年突然想去看看景元,毕竟难得出来一趟,不如去刷个好感度,也就一眼的事。 于是让雪衣自己回去,雪衣拉着脸,终于忍不住开口,“有魔阴,可以派吾去解决,吾不弱,不然,为何唤吾出来?” “你总得让吾动一动!” 延年一愣,明白雪衣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又要包揽所有的活。 “那我们兵分两路,你从这走到十王司,一路上出现的魔阴交给你解决。” “我从这走到神策府,这样行否?”,延年提出一计,雪衣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火速赶往。 看着雪衣离去的背影,延年松了一口气。 有点感觉像背着下属偷情,是怎么回事? 延年摸着下巴,下意识为自己开脱,他可是冷血无情的十王,这么高冷而有逼格的设定,怎么能动情。 所以,是去景元家好呢,还是去神策府蹲人呢。 纠结了一下,延年还是前往景元的家。 神策府附近眼线多,更别提最近还是特殊时期,各大势力都等着景元对丹枫的下一步安排。 这对景元来说无疑是残忍的。 因为他们曾经是好朋友。 习惯地一个轻跃跳到屋顶,前方的梅花开的正好,清香四溢,半遮半掩着后方的屋。 窗漆黑一片,延年坐了下来,手撑着下巴,小声道,“还没回来?” “回来了。” 耳边回荡着淡淡的声音,延年心中一惊,偏头一看,景元不知何时已坐在了那,穿着普通的衣服,一手握一杯清酒,另一手捧着一本卷书。 月光在夜空中流转,熟悉的轮廓完全褪去了记忆之中的青涩,如玉般皎洁。 延年眼眸瞪大,他又被景元坑了。 什么时候坐在那的。 情急之下,延年冷漠开口,“我只是路过”,然后回身就要跑,却迎面对上神君虎视眈眈的眼,神君举起臂膀,向他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力量之美。 延年:“……” “阁下,强扭的瓜不甜,不如让瓜走吧。”,延年后退一步。 他发誓绝不是怕神君。 堂堂十王司的mvp会怕将军,笑话。 随着对力量的熟悉,他再不济,也能打个四六开。 所谓四六开,他死,景元六了起来。 等一下,延年,给自己争口气,还没打,不能认输,你以前可是欺负过景元的狠人。 延年努力地挺起胸膛,他没打过令使,就当景元和现在的他五五开吧,经过与镜流的一战,他也变得更强了—— “瓜甜不甜,吃一口不就知道了,而且,我可没听说哪个路过的,每次都坐在这看我。”,景元轻笑,重新拿起了一个杯子,倒满了酒,对向了延年。 “来都来了…” “陪一陪我,好吗?” “就一会。” 景元眸光柔和,但眼角有着难掩的疲惫。 语气听起来平和,却似乎多了些渴求。 延年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接过酒杯,坐在了景元的身边。 有点不好意思,怎么说,他也把追击镜流的事搞砸了。 但现在,他是唯一能陪景元的人。 其实他已经不用遮掩身份,但是摘下黑袍后,他又不知道和景元说些什么? “做了点小鱼干,当下酒菜吧。”,景元拿出一盘小鱼干递给延年,延年眼眸一亮,对于景元的手艺,他是非常认可的。 “这次是什么口味的?”,延年拿起一个,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 “你喜欢的。” “她知道,我也知道。” 景元微微一笑,喝了一杯酒。 延年愣住。 空气里弥漫着沉默的气息。 “什么时候知道的?” “猜的,但似乎猜对了。”,景元忽然靠近黑袍少年,延年还没反应过来。 景元伸手摘下了帽檐,白色的发丝散落,满是死气的红眸无光,少了点张扬,多了些麻木。 “怎么突然靠过来——”,延年反手给景元脑瓜一拳,猫科动物,一惊一乍。 景元吃痛地唔了一声,但眼眸微眯,直接借机翻转,枕在延年的腿上,神情松弛了下来。 “景元。” “什么事?” “你…倒我腿上了。” “头被你重创了,又疼又晕,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延年一噎,神色第一次显得局促,让景元没忍住轻笑。 他们认识了几百年,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到彼此。 天空中忽然飘起了微微小雪,如同无数的银屑装点着大地,纷纷扬扬。 “下雪了,天寒,你还是回屋多穿点吧。”,延年伸手,替景元挡着雪花,低声道。 “你穿的比我更少。” 景元握住延年的手,冷到刺骨。 “我不会冷,也不会感知到冷,偃偶没有这些感觉,穿再多也不暖起来,你要多照顾一下自己。”,延年想起身,去替景元拿衣服。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 习惯总是为景元着想。 “不用。” 景元没有动,将延年的手靠在了自己的胸口,延年指尖微颤。 他能感受到那规律的跳动,宛如炽热的火焰,顺着指尖,逐渐温暖了自己的身躯。 “这样…就不冷了。”,景元低语。 月光洒落在他那温润的笑颜上,仿佛是一池温暖的春水。 “镜年…为什么要为我做那么多事?” 时隔多年,景元再次询问。 延年抿了一下唇,对上那双深邃的金眸,不知为何,情绪有点波动,但很快压了下去,笑道。 “因为我们是朋友,你那天答应我了,不能反悔。” 雪下的小了些,薄雾弥散,梅花落进杯中酒,点了一抹红。 “嗯。” “不反悔。” 许久,景元也回了一个笑容。 之后,两人坐在一起,在雪中看着月亮,景元喝了很多,延年陪着喝。 但延年不会醉,景元没一会便醉了,脸颊微红,下意识地靠着延年,延年脱掉黑袍盖在景元的身上,任由景元靠着。 延年没有提丹枫,没有提镜流。 他知道景元明白,也因此而疲惫。 “镜年…你会一直在的吧。”,景元喃喃着。 “我会一直陪着你。” 延年轻声道。 镜年是十王,是偃偶,不老不死,可以一直陪着景元。 “你不喜欢的一切都可以交由我来解决,这就是我来到你身边的意义。” 听完延年的话,有些醉的景元笑出了声,随即小声开口,“都说了…不要总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 “你还是一点没变…是我,变了吗?” 景元闭上眼眸,安稳地靠着延年睡去。 系统提示景元的好感度涨了一波,但延年没有任何反应。 他就这么坐着,看了一夜的雪,给景元一个可以靠的肩膀。 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第35章 再见了第一个朋友 【景元好感度:97。】 延年看着面板,内心有些感慨,很少有人能像他这样,为了攻略一个人,花上百年的时间。 他和景元之间没说多少,只是借了一个肩膀。 似乎已经不需要说很多话。 就像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等景元。 【叮,k0047已完成第一次副本,奖励:分身脱离机。】 【分身脱离机:副本塑造的角色如果没死,宿主可以将与攻略者的记忆灌输进里面,设定情感,构成分身。】 【注意:分身越多越危险,如果能活到主线,与宿主相遇,会增加露馅的概率。】 【建议:在副本中,最好角色死的时候,直接拉高攻略目标的好感度,这是过来系统的经验。】 “这么说,在主线中,我会遇到自己了。” 延年额头流下一滴汗,希望场面不会发生为——延年和延年,带着延年,去延年家吃饭。 看来下次,还是让角色死吧。 这次最大的意外,还是镜流为他签下的契约,以及自己的灵魂不够强,撑不起长生种的躯壳。 现在看来,倒不如说一切有迹可循。 “k0047,是否选择回归主线?” 系统飞了出来,冷声道。 “再等一等。”,延年摇了摇头,翻着手中的卷书,系统飘到旁边,语气不解,“你在等什么?” “怎么,舍不得走了?” “…我记得你一开始不是说你很忙,也在给其他宿主做兼职,问这么多干什么?不需要你,你就去找其他宿主。” 延年嘴角一撇,挥了挥手。 “我也是要冲业绩的好吧,其他宿主——有个给原神的多托雷当黑月光,后面成为了标本,一个去鬼灭给无惨做黑月光,被大卸八块。” “黑月光系统很难混的,所以我打算等我业绩达标,转万人迷系统,这个才吃香。” “所以,加把劲,你复仇,我转型,双赢。”,系统难得说了一堆,它也是有点小急。 一般,正常人看不上它,都喜欢捆绑万人迷系统。 所以,它专挑要复仇的人绑定,这样的人比较有毅力。 眼下,手下死的死,伤的伤,只有十几个人了,它觉得要危。 “万人迷?” “呵呵,确实不错,好感涨的快,也不用这么辛苦。” 延年半垂着眼眸,如果他绑定了万人迷系统,直接一个勾引岚,反杀好吧,更离谱点,让对方为了他死。 听出延年嘴里的嫌弃,系统哼了好几声,强撑着面子,“可惜,你只有我,总之,早点回去。” 系统消失在空中,延年揉了揉耳朵,真是少见,系统也有急的时候。 不就是死了几次吗? 而且,多托雷是谁?听起来副本难度很高。 “再等一下吧。” 延年看着手中关于丹枫的罪证书,沉默不语。 他要亲自守着丹枫,以防万一。 因为十王司的各种不接受,龙师们和其他对丹枫有想法的人已经疯了,纷纷破口大骂,甚至造谣十王司想偷偷搞事,借此研究龙尊。 这件事传到了十王司的大本营,其他十王写信给延年,询问怎么回事? 延年统一回复,“是他们图谋不轨,我们偃偶之躯不比龙尊之体牛,不吃不喝不洗澡,坏了就换,用好的材料就能更强,上限无敌,我图他身体干什么?对吧,兄弟们。” 其他十王:“甚是有理。” 于是十王司开始反向输出,我大仙舟几千年秘术文化,练成的偃偶之躯会比龙尊之体差? 这不明显的事吗? 十王们嘴硬,但都很莫名的自信。 毕竟龙尊之体要定时洗澡,上限没法突破,在他们眼中是大大的劣势。 狱中,丹枫闭着眼眸,最近无风无浪,过于安静。 但他不知道,在前方的铁栏旁,延年一直守在那。 这一守又是很多年。 直到丹枫接受刑罚。 直到故人不在,名为丹恒的小孩出现在狱中,延年托寒鸦送了些书过来,偶尔亲自给丹恒讲一讲故事,表演些小技能。 例如在掌心消失的小鬼火,会突然在丹恒的旁边冒了起来,吓小孩一跳。 这个时候,丹恒就会气恼,不理延年。 而罗浮也慢慢变好了起来。 每当仙舟有云骑堕进魔阴的时候,神秘的判官便会将其快速解决,然后在神策府的门口便会蹲着一只布偶猫,乖巧地等着景元下班。 有云骑说这只猫很晦气,是诅咒。 因为它的出现代表一名云骑在痛苦中逝去。 有人想赶这只猫离开,但被将军下令禁止。 门被打开,景元看着在路边等他的布偶猫,习惯地从口袋中拿出小鱼干,蹲下身,喂到布偶猫的嘴边。 布偶猫爪子一伸,趁机摸了摸景元的脑袋,似乎在说今天也辛苦了,然后埋头大吃特吃。 景元微微一笑,抱起雪白的布偶猫,走在回家的路上。 月色正好,清澈柔和,静谧的夜晚只有蛙鸣和微风拂过,让人心旷神怡。 “越来越胖了,要抱不动了——” “喵(那你要抽空锻炼身体,因为我不节食。)” “什么时候走?” “喵(当然是等你睡着后嘞。)” 当一名云骑堕进魔阴,我便会出现。 这是诅咒,也是唯一能见你的机会。 不老的偃偶会陪你一生,所以,好好地活下去,景元。 我的第一个朋友。 床上,延年的灵魂脱离了景元怀里的布偶猫,眼眸微弯,化为风消失在了时间的河流中。 窗外梅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 只可惜,这终究是镜年的一生。 而他,将继续为了复仇而前进。 第36章 官方一个背刺 距离景元卡池上线仅有五天,关于景元的pv已经放了出来,以及强度,角色演示,各大主播仔细分析了一下,连连摇头,拖着行李箱跑。 pv超神,强度拉胯。 伤害靠神君,神君速度慢,再回首,景元已经遍体鳞伤。 神君吃不上队友的加速buff,神君攻击属于追加攻击,加时还存在稀释性,导致景元大招打不动,小技能伤害不成。 “家人们,不如等镜流大冰c,后续观望银狼和罗刹,牢景的配置只能度新手,比希儿都逊色,我预言——后期深渊一定被淘汰。” “唉,无奈太喜欢景元的人设,罢了,为爱发星穹,牢景,接你回家了。” 主播含泪数着星穹,一群景元厨热泪盈眶,纷纷呐喊,“主播大义,我等誓死追随。” “相信牢景一定有站起来的一天!” 目前玩家现状,暴氪党已经十拿九稳,强度党还在处心积虑地分析,xp党无声地连夜肝星穹,佛系党什么池都想捞一捞,穷逼党望而却步,四处发癫。 就在其他主播唉声叹息时。 一名叫「万叶的猫」的主播正在直播景元的pv,粉丝问他,关于景元的强度有什么想法? 「万叶之猫」说的和其他主播大差不差,不过最后补了一句,“喜欢就抽呗,搞不好后面官方来个专辅,牢景不就立马起飞了。” “这次已爆出两个四星角色——停云和李素裳,停云可以单体增伤充能,泛用性极强,我强烈建议大家捞几只,后面用的上。” 【景元的在逃师父:所以最后一个陪跑四星是谁?】 见一名玩家发问,「万叶之猫」自信一笑,他可是官方内部人员,早就知道是三月七。 这次他问了很多遍,官方给的回复都是三月七,稳了。 “当然是——” 「万叶之猫」的话还没说完,叮的一声,星穹铁道账号显示更新了两条视频。 「万叶之猫」一脸问号,不是,没人和他说会更新,是牢景的吗? 弹幕一下子热闹了起来,粉丝让「万叶之猫」点开视频,大家都懒得退直播间,干脆一起看。 “什么情况,让我看看。”,「万叶之猫」神情严肃,点进官方账号,发现第一条视频叫《飞雪》,第二条视频叫《角色演示——镜年\/时阎》。 这尼玛是谁啊? 「万叶之猫」瞳孔地震,急忙发了一个消息给同事。 同事纳闷,说不是早就规划好了,还一起看了好几遍,问「万叶之猫」是不是熬夜直播太累,精神失常。 难道他记忆错乱了,「万叶之猫」抱着头,神情仿佛便秘了一样,怀疑人生,是最近喝了太多雷碧,被麻痹了神经吗? 粉丝已经迫不及待地催促「万叶之猫」快点放视频,不然没有一键三连,还要打屁屁。 「万叶之猫」神情沧桑,强迫自己冷静,点开《飞雪》,粉丝是衣食父母,不可违也。 视频一开始是一段自述。 “我叫镜年,姐姐是罗浮的剑首镜流,但我们来自破灭的仙舟——苍城。” “那是一段残缺的记忆,我不知因何沉睡,只是苏醒后,便过着安稳的生活,一次坠河,我失去了很多记忆,回到学堂后发现。” “同学们都恐惧地看着我…我想,我以前肯定是坏人,很快,一名叫景元的学弟约我出去。” 画面清晰。 学堂中的某个角落,小景元质问着小镜年,是不是真失忆,小镜年迷茫地摇头,小景元失望地离去,再到后面空旷处,两人比试练剑。 “镜年学长,你应该提前申请了预备云骑的选拔,既然要成为一名云骑,即使遗忘了一切。” “但手中有剑,便握剑前行;手中无剑,便忘剑前进。” “云骑本就是一柄出鞘利剑。”,小景元手持木剑,神情愤恨,朝小镜年进攻。 小镜年败北,倒在了地上,这时视频再次自述。 “景元很讨厌我,我能感觉到…明明笑的那么阳光,可是唯独在见我时,神情冷漠。” 画面一转,是放学的画面,小镜年被围堵在阴暗的角落,几人拳打脚踢,甚至要出刀杀人,景元及时出现,但因此负伤,小镜年慌忙地抱起景元,在人群中穿梭。 小景元愤恨地推着小镜年,不要让他救,小镜年对他一凶。 这里转景元的自述,“明明之前那么喜欢欺负我…肯定又在骗我,都是假的,镜年就是虚伪的小人而已。” 后面接了几段画面,分别是镜年离开学堂,给景元留下了一封信,许下一生承诺,然后前往战场,镜流为之送行,景元在人群的角落观望。 接着便是镜年一边在前线大杀四方,一边给景元写信,希望可以成为他的朋友,画面迅速展现了数十封信,为期二十年。 「万叶之猫」好奇地截下一封,上面是一段问答。 【景元:为什么要为了我继续留在前线?】 【镜年:为了成为你所认可的朋友。】 粉丝表示无感,二十年对长生种算的了什么?而且镜年这个角色一开始就是个霸凌者,要景元原谅霸凌者,过分恶心,对镜年的人设大失所望。 纷纷说景元原谅,只能表示牢景脾气好。 可下一秒,节奏一变,镜年在前线状态异常,被镜流接回仙舟,到了仙舟,天空下起了雪,景元第二次询问镜年。 “为什么要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因为想成为你的朋友。” 一模一样的回答。 镜年忐忑地询问他们…是朋友了吗? 景元阳光一笑,回答好,结果镜年直接堕进魔阴。 飞雪染红,少年的红眸中满是惊恐,对景元慌张而痛苦地低语。 “这不是我,不是我,景元…” 剑光闪过,镜流抱住了少年,一剑刺穿了少年的胸膛。 「万叶之猫」:“……” 粉丝:“……” 【大守护者的女人·希儿:不是,官方,你勾八几个意思,死了?死角色也要进卡池!牢浣一口气还没上来,又有一个断气了。】 【可可利亚的萌宠:下面我要整一个死角色集合,牢浣再也不孤单了,兄弟们!】 【丹恒今日也在对穹笑:别慌,兄弟们,看时长一定不简单,才一半,慌个兜。】 视频还在继续,画面转到镜年进了十王司,十王将其变成了偃偶,提及了与镜流的契约。 “无情成十王,十王必无情。” 阴森的声音萦绕,让人不寒而栗。 接下来,视频放了一个神秘的黑袍少年总在远处看着景元与镜流。 梅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 小窗外,梅树后,屋顶上,偶尔会坐着一个人,无声地注视景元。 这里转镜年的自述,“我本无情,可冥冥之中,我的身体不受控制,自觉地来此见他一眼。” 每次只一眼,久而久之成为了习惯。 视频剪辑了镜年(时阎)出门做任务,然后总会去看景元,若是镜流在的话,也会去看一看。 若被发现了,就会变成一只猫,两人打闹一下,这里官方给了解释是——十王司的一种幻化术。 一次,景元遇到了危机,镜年相救,并说自己会早点到,见景元难过,半路偷偷化为了猫,安慰景元,摸着景元的脑袋。 等镜流出逃,镜年站在剑前,说了一句,“我答应过他,会更快的到,我…已经不想再看见他隐忍的模样。” 放了一段镜年大战镜流的画面。 玩家们爆炸,乐子人上头。 【卡芙卡教刃化妆:我嘞个骚刚,胸口拔刀什么含金量我就不说了吧,我已经想好官方的骚操作,镜年做四星,时阎是五星。】 【狂亲刃的每一天:哦——那你要失望了,我偷翻了角色演示视频,没有十王版时阎,只有判官版,所以是四星,卧槽——】 【景元元的小神君:等等,这尼玛…是友情?】 最后,官方侧面描述了「饮月之乱」,景元每日每夜地处理卷书,与多方周旋,一日实在是疲惫不堪,在屋顶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但一口未饮,似乎在等着谁? 黑袍少年出现,出现了一些喜剧画面,但最后,两人坐在一起,天空下起了小雪,景元第三次询问,“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因为我们是朋友。” 梅花落,景元靠着黑袍少年安慰地睡去,黑袍少年看着月光,静坐一夜。 视频结束,「万叶之猫」再翻看角色演示视频,瞪大眼眸,不仅是战场双形态切换角色,可以给景元的神君加速,还可以给景元增伤充能爆伤回血,同时和景元可以打两套组合技。 并且切换为镜年时,上战场的就是幼年版景元,切换为判官时阎,则是将军版景元。 「万叶之猫」一甩键盘,眸中光芒大盛,“家人们,牢景要站起来啦!” 【景元元的小神君:有没有人感觉镜年是一个极致的景元厨,而且这台词改一下才好,镜年为什么不抱着牢景狂亲!鬼的朋友,介个就是爱情!】 【拥抱银狼的大腿:你是疯癫般的景元厨吧,抱歉,我磕镜流x镜年,骨科什么的,泰裤辣!】 【艾丝妲的赘婿:big胆,没人磕我和景元,朕不认同。】 【镜流魔阴附我身:嘶——镜流,你好癫,我好爱,嘿嘿嘿…镜年也不是不行,后面偃偶耐性好高,爱了爱了——】 【豆豆:镜年,看你守了那么多年,原谅一点点,好帅,我一定要抽。】 这个空降的四星角色一出,主播们再次考究了起来,给出的评价很不错,简直就是给景元贴身定做的,而且组合技什么的,帅呆了,不亏。 上一个有组合技的还是穹和浣年。 人物形象还算饱满,玩家对镜年的戏称是,“景元的promax厨”,简直不要太爱,冷面无情的十王见到景元就走不动路,这反差,什么含金量就不说了,好吧。 很多玩家抱怨,怎么不把十王版的拿出来,虽然不是奶香一刀,但也比从裤裆里拿强。 重要的是那柄红剑太帅了,还有各种咒术,看的人眼花缭乱。 【月下丹恒喝醉逃刃:啊啊啊啊——我想要十王版的时阎,谁懂…不!】 房间中,延年一边吃着小鱼干,一边浏览着电脑,pv发布不到一小时,他就被冠上了“景元promax厨”的黄金称号,被景元厨立为厨力第一人。 延年觉得这是一份无上荣誉,代表玩家感受到了他对景元的真心,妙哉! 评论数在不断增加,延年嘴角一咧,十分满意,第一个战场双形态切换角色,真是不错。 不过唯一值得吐槽的是…官方居然把它变猫的画面补进去了,这下后面的攻略就不能用了,悲—— 【姓名:延年。】 【人气:。】 “时间紧迫,该去蹭一蹭穹的主角之气,系统,你找好主播了吧。” “当然。”,系统冷淡回应。 第37章 一人两角,精分现场 “家人们,来了,这破电脑,可算让我打开星穹铁道——内存那么大,吓死人了!” “不过不慌,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万叶之猫」吃了几粒劳拉西泮片,让自己冷静,打开直播。 贝洛伯格的剧情,他提前过了一遍,已经知道故事大致走向,这次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一直等「万叶之猫」直播的玩家纷纷涌进直播间,在屏幕上发着弹幕。 电脑上,三月七、穹与丹恒正在被铁卫包围,和布洛妮娅叫板,三月七嚷嚷着,让丹恒让隐藏的力量用出来。 「万叶之猫」邪魅一笑,“兄弟们,马上,我的推——丹恒即将一枪横扫诸位的脚脚,帅的不可方物。” 【夜中丹恒丢了谁的内裤:哦摩西老,快把丹恒的脚端上来让我尝尝咸淡。】 视频上,就在丹恒对完口号后,出枪时,一条紫色的锁链破空袭来,缠绕住穹的腰,硬生生地将其拖到半空,穹眼眸瞪大,场面开始混乱。 本对峙的双方开始震惊,三月七大喊,“穹!” 「万叶之猫」跳了起来,也大喊,“又要干什么,又变了,官方背刺我。” 穹神情痛苦,紫色的旋涡出现,将其吞噬,视频画面一转,来到一处残破的街道,被扔在了地上。 穹迅速反应,站起身,眼前是熟悉的黑袍少年,若隐若现的紫眸满是杀气。 是他! 穹神脸色阴沉如同乌云压顶,双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叮,显示两个选项。 选项一、你这个杀了浣年的凶手,我今天要给他报仇,死吧! 选项二、你…究竟是谁,混蛋。 玩家纷纷让「万叶之猫」选一,真男人就一个字,干就完了。 「万叶之猫」深呼吸一口气,安慰自己就当再玩一遍好了,选择了一。 穹吼完后,直接拎着球棒冲了上去,延年微微一笑,侧身闪过,话语戏谑,“几天没见,还是这么无能,难怪…你让他死了。” “承认吧,是因为你的无能,才导致救不回他,如果你那时再强一点点,呵呵,可惜没有如果。” 延年故意地嘲讽。 这让玩家们集体红温。 【唯二真神·希儿:狂妄,敢不敢亮血条!】 “闭嘴!”,穹手中的球棒雷光爆炸,额头青筋跳动,仿佛集结了玩家的情绪一般,狠狠地砸向黑袍少年的脑袋,但被黑袍少年伸手握住。 穹的指尖颤抖,任凭自己怎么用力,球棒丝毫不动。 “穹,神不会眷顾每一个求神之人,有人用尽一生渴求神的注视,最终却是化为灰烬,有人什么都不要做,神便会投下视线。” “我憎恶神明,而你——将汇集众神的视线,为什么要活过来?” “神是该死的,他们所祝福的人也不过一群疯子,没了缰绳,便会四处咬人,所以再死一次吧,穹,我讨厌意外。” “你的存在只会打乱我的计划。”,延年掐住穹的脖颈,猛地撞在墙壁上,穹咳嗽几声,骨骼碎裂,呼吸顿挫,开始痛苦地低吟。 延年眼神冷漠,他知道自己的话语偏激,但是要的就是疯,他对神本就没有好感。 见穹一副要死的样子,屏幕前的玩家慌了,开始刷屏。 【冰红恒与三月茶:喂,你个傻叉,快放开我的穹宝,tmd,气死我了!我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角色。】 【彦卿用剑戳我:敢这么对主角,你有病吧,讨厌死了,我本来还想看三小只突围。】 【一路黑到底:呦西,我推出现了,就喜欢这种疯劲,天呐,这冰冷的话语简直敲进我的心,别搞穹了,搞我吧。】 骂的人远超喜欢的人,「万叶之猫」神情担忧,话说牢穹不会真挂了吧,他都想好后面卡芙卡重回黑塔空间站,再给星插一个星核。 延年没有松手,直到穹真的没气了,这才淡定地甩了甩手,转身给玩家来一个高手背式,打开一个虚幻的空间之门,冷冷一笑,再次强调一下自己的理念。 “还差很多,但是不急。” “我要创造的——是一个无神的星海。” “预言中的人已死,弑神之路永不停息。” 黑袍少年离开后,穹趴在地上,忽然胸口泛起一丝亮光,有什么东西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带动了心脏,缓慢修复碎裂的骨骼。 穹勉强地睁开眼,视线之中出现一双白色的靴子。 清冷的声音划过耳边。 “奇怪的服饰,看起来不像是贝洛伯格的人。” “呵呵,那我便不救了,没有价值的人,救了又有什么用!” 视线上移,出现的是一名有着白色半短发、深蓝瞳孔的少女,披着雪白的披风,穿着紧身的作战服装,腰间挂着一对白色的枪,下体左右腿的白色丝袜,一长一短。 延年看着穹,尽量露出傲娇的表情。 这次他换了一个套路,先由反派搞穹,再由另一个新分身英雄出场,这样不就可以丝滑入场,而且连带动两个角色人气,他可真是一个天才! 【姓名:舒言·兰德。】 【年龄:十六。】 【身份:可可利亚偶然收养的第二个孩子,布洛妮娅的妹妹(表面上如此),希儿小时候的朋友。】 【人物背景:那一年,孤儿院中,可可利亚一眼就看中了人群中这个漂亮的孩子,迫不及待地将其收养。 结果回家后,发现舒言是个男孩,大失所望,便将重心全培养在布洛妮娅身上。 舒言想得到母亲的关爱,于是换上女装,拼命地证明自己,事事和布洛妮娅相比,可却从未得到可可利亚的注视。 他…只是一个想得到母爱的孩子,抓住这份来之不易的爱。 这似乎是一件很难的事。】 延年嘴上说不救,下一秒将穹背起。 屏幕外的玩家开始流口水—— 【烟雾中的卡芙卡在吻我:穿的好涩呀,小姐姐,亲亲,嘿,傲娇鬼,我喜欢。】 【西门穹吹雪:讨厌的反派终于走了,真是的,晦气,晦气,晦气。】 【爱吹丹恒的泡泡糖:不是,傲娇还没退环境吗?该退了吧!】 第38章 崩铁第一个男娘角色 第一个,这三个字冠在什么上面,都是有意义的突破。 马甲二号——舒言·兰德,将是第一个男娘角色,同时也会是第一个对穹伸出援手的贝洛伯格白月光。 咖啡的香气弥散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苦涩。 房间中布满精美的壁画和华丽的家具,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奢华,每一个角落都流露出独特的氛围。 延年坐在椅子上,优雅地端着一个杯子,轻抿一口,床上躺着还在昏迷的穹,指尖翻着书,眼眸沉思。 被他这么一弄,游戏剧情开始双线展开,现在穹还处在昏迷之中,直播没转过来,系统警告他——必须把人快点送回去。 “有什么关系?不是说再为穹塑造一个四星,这不应该拉近一下我们之间的感情。”,延年内心轻笑。 “策划已为穹在下层区准备了好多名场面,不能浪费。” “而且双线展开,有些玩家会觉得乱。”,系统冷哼一声,解释道。 这个理由明显不能说服延年,但是也知道不能偏离原先的主线太多,不然后面全是坑。 “好吧。” 延年合上手中的书,静静地等着穹苏醒。 直到系统提示穹醒了过来,玩家的视角转了过来,延年双手抱着特别平的胸,声音中性而冷淡,“醒了,你可真能睡。” “外面现在全是对你的追捕者,你得感谢我,否则贝洛伯格的监狱欢迎你。” 穹坐起身,脑壳疼痛,看清了面前的人。 但一瞬间,似乎模糊了一下,变成了浣年。 这一变化,吓到了屏幕外的玩家,也吓到了「万叶之猫」。 选项一、浣年…我还在睡吗?(直接伸手摸对方的脸颊,靠近看) 选项二、似乎看见了一个朋友(语气茫然,等待清醒) 「万叶之猫」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玩家的心跟着紧张了起来,他们不知道穹为什么会认错,但他们想知道…后面的发展。 “浣年…我还在睡吗?”,穹伸手摸着延年的脸,靠了过来。 这一举动把延年都搞懵了,穹没事吧,一个浣熊,一个人,这么大的区别,是怎么想到一起的。 延年一掌劈在穹的脑瓜上,冷脸后退,“没礼貌。” 穹嗷呜一声,清醒了过来,在看清面前的人是一名女孩子,脸色爆红,捏紧被子,支吾着,“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给他一个机会,他想找时光机回去。 “认错人了,对不起!” 穹神情腼腆,对着延年尴尬一笑,或许是黑袍少年再现,让他不由再次想起了故友。 “谢谢你救了我,我叫穹,你叫什么?”,穹一个翻身下床,穿起鞋,眼眸闪过一丝担忧,伙伴还在被铁卫追击,他必须立刻返回。 该死的神秘人,看来他还是不够强,穹的内心泛起一丝复杂。 “舒言。”,延年淡定地坐下,翘着腿,展示身体修长的曲线,端起杯子,悠闲地喝着。 “舒言,这份情我以后会还,我得回去救我的同伴——” 穹对着延年礼貌地道歉,火急火燎地想打开门。 砰,子弹呼啸而过,打在门栓上,溅起火花,穹瞳孔一缩,后退一步,转身看向手执白枪的少女。 略微暗的光线,那双蓝眸泛着冷光。 “别急,我还没说完。” “后面还有两个字——兰德,抓你们的人叫布洛妮娅·兰德,而下令之人是可可利亚·兰德。” “贝洛伯格有资格以兰德为姓的,你认为呢?小浣熊。” 延年站起身,朝着穹逼近,迈着修长的腿,穹眼神慌乱,拿出武器,“你想干什么,既然如此,别怪我不客气了!” 屏幕外玩家嬉笑。 【三月七全都要:应该这样,穹:既然如此,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穹推倒少女,开始脱丝袜。】 【丹恒在咆哮:为什么不脱上衣,是因为太平了吗?】 【可可利亚的爱夫:@丹恒在咆哮,不是太平,是太平洋,不过腿不错,给朕捂手不错!】 “干什么?” “这不显而易见吗?我的姐姐布洛妮娅现在失踪,和你的同伴进了禁区,怕是九死一生。” “此刻只要抓住你,带到母亲前,母亲一定会…只注视我一个人,她一定会夸赞我。” 延年走到穹面前,手中的枪抵在穹的下巴,眸中尽是偏执,短短几句话让玩家明白了角色的身份。 就在玩家以为两人会打起来的时候,延年却收起了枪,冷笑一声,“不过,我还是喜欢公平公正地从布洛妮娅的手中夺取一切。” “如果你的同伴挟持了她,那么你在我的手中同样是不错的筹码。” 延年转过身,露着精致的侧脸,微卷的睫毛下垂,遮掩似乎有一丝哀伤的眼眸,声音轻了一些,带着点破碎感,“母亲最喜欢她,她若不在的话。” “母亲…会伤心的,而我连替代品都算不上。” “走吧,从那消失不见,不在上层区的话,只有一个地方可去,那儿有我认识的人。” 屏幕故意地给了一个特写,让「万叶之猫」都舍不得跳过,截了一个图,当作壁纸。 【丹恒发癫,三月无边:好漂亮,宝宝,你是一块香香的小蛋糕!谁懂,这高冷中透着的破碎感,我好爱!我要恋爱了,这是我贝洛伯格的初恋。】 【抱着黑塔人偶睡:这溢出屏幕缺爱感是怎么回事,宝,快让我狠狠地宠,可可利亚瞎了眼,这么漂亮的女儿不宠,一锅水端平好吧,这些年没过好,胸都平成什么样了!】 叮,有玩家在评论区发了一张对比图,关于布洛妮娅和舒言的上半身,一目了然, 引起玩家讨论,关于可可利亚把奶粉都给了谁。 穹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似乎有些没法移开目光,但还是强装警惕,给了玩家两个选项。 选项一、我凭什么相信你?(干脆出手,打算从窗户跳下去) 选项二、好…勉为其难地相信你,不过要是发现你心怀不轨,我不会放过你。 「万叶之猫」神情纠结,对方长的太好看,还对他展示了柔弱的一面,想选二,但是又想看选一是什么情况? 于是选择了一。 穹一球棒挑飞延年的枪,击碎窗户跳了下去,延年眉毛一挑,内心大骂,追了上去。 系统莫不是给他挑了一个乐子人主播,乖乖地选二不好吗? 穹冒失的举动,引来了铁卫,其中就有五星常驻角色杰帕德。 杰帕德眉头紧锁,看着面前这个逃犯,“是你,你把布洛妮娅统领绑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我还想问你,我的同伴在哪?”,穹冷哼道。 “看来,只有先将你拘禁,才能问出实情。” “一意之拳?。”,杰帕德猛地向前轰出一拳。 数十名铁卫上前,将穹团团围住。 【艾丝妲的忠诚阿兰:惨了,主播这个笨蛋,选了个地狱选项,穹宝要挨揍了。】 就在玩家担忧时,清冷的声音再次划过耳边。 “穹,后退。” 【提示,四星存护试用角色——舒言·兰德加入队伍。】 第39章 你是我的人质 舒言·兰德加入队伍,与穹并肩而战,手中持着一对白色的枪,大招就是扫射间,筑成冰墙,增加防御力。 似乎…没有组合技? 屏幕外的玩家有点失望,毕竟黑塔空间站的小白月光上来就有组合技可以使用,他们下意识认为舒言和穹也可以打组合技。 「万叶之猫」心底纳闷,难道是他没触发什么条件,等一下,有没有可能穹现在是毁灭性角色,存护四星——舒言的机制匹配不上。 “家人们不慌,可能是牢穹还没被克里珀瞥过,没有存护之力,舒言的机制暂时用不上。” “按照哈米游的尿性,舒言会成为存护·穹的专辅。” 听主播这么一解释,玩家们心情舒缓了下来,甚至开心,因为浣年是免费送的,这表示舒言也会免费送,但很快,他们又碎了。 随着打败杰帕德,屏幕转为了一段cg。 狂冰碎裂,如同琴弦断裂,穹与舒言合力击破杰帕德的攻击。 就在舒言打算带穹走时,狠决凛冽的剑光破空袭来,舒言一把推开穹,抗住了伤害,嘴角流下血迹,被穹扶住。 空中飘起了雪花,可可利亚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金色的发丝微动,眼眸冰冷。 “大守护者,她…舒言——”,杰帕德焦急地看了一眼舒言,他一直没用全力战斗,就怕伤到舒言,毕竟是大守护者的女儿。 可他也知道,舒言不被可可利亚重视,在之前与布洛妮娅竞争统领的位置失败后,便一个人独来独往,出没于危险的地带。 “够了!” “帮助一个外来之人,他已是一个叛徒。”,可可利亚伸手阻止杰帕德继续说下去,冷漠地看着舒言,举起手中的枪。 舒言惨然一笑,捂着流血的伤口,语气悲伤,“母亲,你都不愿意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耐心只留给布洛妮娅姐姐,对我只有冷漠。” “我…不算您的孩子吗?既然如此,您为何当初在孤儿院中领养我。” 可可利亚没有回应,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仿佛双手不受控制一般,扣动扳机,射出一颗子弹。 子弹破空而出,穹一球棒将其打飞。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突然猛增的毁灭之力击退了众人,穹背起舒言,往外逃。 cg结束,玩家们开始敲键盘大骂。 【三月七笑掉大牙:喂——我的贝洛伯格白月光也要挂了吗?官方你在搞什么!合着,穹的专辅都要遭老罪了是吧。】 “穹,沿着这条路往下,那里有通往下层区的缆车,我之前偷偷修好了。” 舒言咳嗽几声,给穹指了一个方向。 “为什么要救我?”,穹神情复杂。 “因为你是我的人质,我可…不是在救你,只是怕你死了,换不回布洛妮娅姐姐而已。” “咳咳…呵呵,似乎我要死了,抛下我吧,他们会追上来的——我也只有这点价值了。” 少女闭上了眼眸,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话语无力。 叮,屏幕上出现两个选项。 选项一、我不会抛下你,活下去!(加快速度) 选项二、不要像浣年一样离开,为什么都要这样,我最讨厌…拜托了,活下去!(隐忍地呐喊,加快速度) 「万叶之猫」自然而然地选择了二,穹嘴角颤抖,说完了这句话后,在铁卫追上的那一刻,乘坐缆车通向下层区。 “振作一点,你还要拿我去换人,我是你唯一的筹码。” “不抓紧的话,我可就和丹恒、三月七一起绑架布洛妮娅了。” 穹手忙脚乱地撕下自己衣服的碎片,给少女的腰部包扎伤口,不停地碎碎念。 屏幕外的玩家纷纷大喊,别再让白月光死去了,活下去吧。 装睡的延年也很无奈,按照他的计划,根本没有这一段cg,他会直接带穹到下层区,做好穹的向导,帮助穹,贴心地为穹解决烦恼。 但策划在融入他的剧情上,加了一个分支选项,他只能配合着演。 这迅速流失的生命力,完了——他这次要被迫下线了! “有没有人,我…我朋友受伤了。” 一到下层区,穹抱起延年,四处找医生,衣衫褴褛的人见到陌生人,纷纷警惕,关键时候,一名女子跑了过来。 戴着短袖,红色的巾带飞舞,下身穿着黑色的超短裤。 “舒言?” “这家伙怎么伤成这样,又去禁区乱来了吧,真搞不懂可可利亚那个老阴逼哪里好,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喂,跟我来——”,希儿眉头一皱,领着人前往娜塔莎的地方。 她和舒言在孤儿院中就认识,也知道舒言的真实性别,在下层区没封锁前,两人偶尔也写点信,舒言也会给她寄很多东西,算不错的朋友。 对方总是在和一个叫布洛妮娅的人较劲,但从来没赢过,因此无权无势,没什么大用。 【希儿的腰是夺命之刀:希儿,希儿,狂舔。】 【红希在凝望:希儿!板鸭在此,速速投入我的怀抱!】 【穹推第一人:牢舒,挺住啊,牢舒,你妈不爱你,我爱——】 屏幕出现了一堆狂舔希儿的弹幕,但也有很多玩家表示担忧。 来到一间房屋,穹将少女放在床上,身穿长裙的美人快步走了过来,看了穹一眼,就在不久前,他的伙伴才离开这。 “娜塔莎,还有医用资源吗?这家伙要不行了!” 娜塔莎查看舒言的情况,摇了摇头。 “这么重的伤,以这里的条件,不可能的。” 【穹推第一人:不——小姐姐,你给我活过来!】 穹眼眸颤动,眼前躺着的人和倒在血泊中的浣年重叠,他好不容易从上一个阴影中走出来,好不容易…现在又要死一个。 “她还能撑多久?”,发丝遮掩住穹的眼眸,穹拳头握紧。 “我尽全力的话,半小时就是极限。” “怎么能救她?” “裂界侵蚀的铆钉镇有资源,只是。” “位置,我会尽快回来。” 娜塔莎抿了一下唇,将信息告知穹,穹没有丝毫废话,直接冲了出去,希儿本想跟上去,但走出门时,穹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而玩家的视角跟随着穹的步伐,他们只看见穹在用力地奔跑,屏幕上出现一个倒计时——五分钟,五分钟拿不到资源,舒言就会死。 「万叶之猫」和玩家们同时破口大骂,“神经,说好的半小时,只给我五分钟,我靠!” “牢穹,冲,救了我们两次,我们也要救她一次。” 穹的毁灭之力仿佛被加强了一般,基本一棒一个,三秒一场战斗,并且角色速度非常快,只有超常的冲刺,没有步行,让玩家能感受到穹的着急。 只要不是路痴,五分钟绰绰有余。 只是每完成一场战斗,穹身上就会有一些伤口,看的玩家非常心疼,但看穹在咬牙坚持,他们也撑下去了。 「万叶之猫」着急疯了,他不知道没在五分钟内完成,舒言会不会死,他只知道已到了这一步,在穹没放弃前,他也不能放弃。 终于,在四分十秒的时候,穹带着资源返回了住所,将它们交给娜塔莎,娜塔莎震惊了一下,但没有废话,立刻给舒言进行手术。 穹松了一口气。 屏幕外的玩家也松了一口气。 此时,有玩家过来爆料,要是五分钟没救下的话,舒言就真死了,穹直接晕倒在地。 延年内心复杂,就差一点,他就又要塑造个半吊子的角色,感谢主角拉了他一把。 第40章 有点熟悉感 好消息:没死成。 坏消息:被迫躺尸,主线没有参与感,人气危。 本来就是个四星,而且还是和牢穹绑的。 不过四星角色——镜年很给力,这几天人气很高,让他大赚了一波,点开贴吧,什么逆天贴都有。 但作为一只性取向正常的男猫,他从来不看自己的下位贴,也不投币。 如果有他上位的,他会勉强一键三连,大力支持,并告诉对方,这就是man cat之力。 真搞不懂,他对景元千般哄,完了,最后还被压,这合理吗? 同的世界真是太离谱,原谅他是一只猫,他不懂。 周围设施简陋,床铺稀少,光线暗淡,让人觉得有点阴森。 延年无聊地在脑海中刷着各种玩家的评论,还有各大主播对景元机制的讲解,如何搭配镜年,选什么遗器,用什么光锥。 官方也是省事,截了他pv三张图做了光锥。 一张叫「初雪」,是二十年后他归来,漫天的雪下,他撑着红伞,忐忑地询问景元能否做朋友。 一张叫「无声」,是景元靠窗看书,他坐在梅树后的屋顶上,安静地看着景元。 最后一张叫「胜却人间无数」,是两人并肩而坐,在屋顶上看月的那张,景元靠着他,身上盖着他的黑袍,沉沉睡去,而他看着月亮,天空同样下着雪。 只有最后一张是五星。 延年给每一个大力推抽景元时,一定要抽他的人一键三连,这就叫很有眼光,必须赏。 延年逛了一会评论区,看了一眼时间,到了该醒的时候,毕竟可可利亚那一刀可不敷衍,星核之力的加持,该残还得残。 睁开眼眸,发现穹趴在床边,头埋在双臂之间,灰毛乱糟糟的,身上随意包扎着伤口。 穹睡了,看来直播的视角转到三月七与丹恒那去了。 轻轻走下床,延年给穹披上一件衣服。 房间内除了他们,空无一人,延年摸着下巴,不知道现在主线究竟到哪一步了? 才想出去看看,身后的穹忽然发出嗯的一声迷糊音,延年精神一震,立马恢复成精致的模样,大众镜头必须保持完美。 “舒言?”,穹呆呆地摸了摸床,吸了一口鼻涕,发现上面没有人后,浑身炸毛,跳了起来,大叫,“舒言!” 这一叫把刚转视角的「万叶之猫」和玩家的耳膜一震。 尤其是一些看直播昏昏欲睡的玩家,直接一头撞在桌上,发出了和穹一样的惨叫。 玩家:穹,你已有取死之道。 “别喊了,我在呢。” 延年唉了一声,唤道。 穹立马转身,看见延年后,松了一口气。 立刻紧张兮兮地上前,“你还没恢复,还是再躺一躺吧。” “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你的伤…”,延年看向穹的伤,装作一副疑惑的模样。 “只是不小心跌伤的而已,小伤,一会就能恢复。” 穹挥了挥肩膀,轻笑,结果咔嚓一声,脸立马一黑,疼痛地唔了一声,然后局促地看着延年,再次强硬解释,“真的是小伤。” 屏幕外「万叶之猫」哈哈一笑,玩家们也打了几个弹幕。 【河中洗澡的镜流:嘴硬,还是会痛的吧,好可惜,穹肯定不会说,他为舒言拼命闯铆钉镇,真想舒言知道后的反应,毕竟是个缺爱的娃。】 【丹恒踩我:这样就挺好,穹就是篝火,坐在篝火旁,总会感受到温暖的,我相信舒言会有感觉的。】 “真是小伤?”,延年故意地一戳穹的手臂,穹面不改色,“是小伤,我耐打的很。” “从天空砸进地里都不会有半毛事。” “真的假的?” 延年眨着眼眸。 “真的。”,穹一脸正经。 “好吧,不会这包扎的手法…实在是太赶了,药也没涂匀,小伤不处理好,就会变成大伤的。” 延年摇了摇头,将穹拉到床边,然后细致地处理穹的伤口,动作娴熟,穹有点不好意思,另一只手挠着头。 “那个,我找到我的同伴了,还有你姐姐,她很好,不用担心,现在他们正在去一个叫史瓦罗的机器人那。” “去查真相。”,穹自动为延年讲述主线进度,延年内心悲叹一声,完了,躺久了。 错过了大战史瓦罗,不过还好决战还能蹭一波。 “那…你为什么要留下。” 延年忽然看着穹,此刻屏幕对准了延年的脸,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莫名的光,似期待,仿佛被星辰的光辉浸染过,等着一个答案。 玩家们有点移不开眼,这一张简直美颜拉满。 【娶艾丝坦做富翁:我滴神,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眼,像会说话一样,有人会说不吗?不会吧。】 叮,屏幕上出现两个选项。 选项一、为了…为了继续当你的人质,毕竟你还没有换回姐姐(腼腆) 选项二、因为我自己也受了点伤,同伴不让我去(委屈) 选项三、为了…你(偏开头,脸红) 正常人谁选一、二,真男人永远一往无前,「万叶之猫」果断选三,玩家们竖起大拇指,纷纷夸赞主播选的好。 可就在穹才说出,“为了——”这两个字时,延年伸出一根手指,封住了穹的唇。 “不管因为什么,我都很开心,穹,谢谢你。” 延年对着穹微微一笑,穹眼波微动。 【在景元头上做鸟窝:根本移不开眼,真不敢相信,官方会免费把这个角色送我们,过分精致,每天我都能欣赏一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深深的寂静,穹坐在延年的身边,低下头,他的心情很复杂。 他似乎能在舒言的身上看见浣年的影子。 这可真是奇怪,明明他们的相遇很短暂。 或许是因为…都要为了他死? 说不上来的违和感,让他想更靠近些舒言。 许久,延年开始讲述自己的身世。 虽然罗里吧嗦,但此刻正好无聊,就小讲一下。 也当被穹触碰到了心灵,初步展现对穹的信任。 “穹,我是在下层区孤儿院长大的,因为一些原因…总被人欺负,我有一个朋友,希儿,她会帮我,可那时候的我软弱无能,没了她,我依然被打到很惨!” “吃不饱,穿不暖,被欺负,是母亲出现,带走了我,我很开心,她对我露出微笑的时候,我感觉像故事中的阳光一样,温暖。” “可是…光芒是短暂的,很快,在那个夜晚后,她再也不注视我了。” “我知道,我已经过上了比很多人好的生活,但是…人总是贪心的。”,延年淡淡一笑,神情落寞,“或许有些东西注定得不到吧。” “就像有句话这样说。” “那个费尽心思逗你笑的人,终究还是比不上你一见就笑的人,有的人光站在那里,就赢了。” 穹默默地听完,忽然从背包里拿出一颗浣熊糖果递到延年面前,延年一愣,接过。 “费尽心思逗你笑的人,你一见就笑的人,都不好。” “最好的,两人一见面,都能笑,就像这样——”,穹对着延年露出一个真诚而阳光的笑容,延年自然而然地也笑了起来。 这一幕被截成一个图放进了玩家的背包。 “总会遇到的。” “但在此前,我们要好好地爱自己。”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开心最重要,别人的注视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给,浣熊糖果,吃完就会快乐每一天。” 穹吃着糖果,这是他每日必备的食粮。 延年看着掌心的糖果,嗯…吃到死去马甲亲手做的糖,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谢谢。”,延年轻轻说了一声,将糖果吃下。 主角越是这么安慰他,他心底反而有点过意不去。 可是…没办法。 他只能如此虚假地骗穹,为了人气,为了热度。 为了可以向神明反抗。 第41章 到表演的时候了 下层区,四周都是森然耸立的岩壁。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远处,巨大的支撑柱连接着上方的岩层,光线昏暗。 延年和穹坐在房屋门口。 穹在等着丹恒与三月七归来,他们说好见完史瓦罗后,便在此集合。 但似乎时间有点长,穹昏昏欲睡,直播视角转到三月七与丹恒那边,延年也打着盹,叮的一声,后台邮箱中多了一封邮件。 延年打开一看,是前瞻直播的邀请函,一般来说,前瞻是在版本前的十天左右,但这一次迟了好几天。 官方给他起了一个外号——捡鱼干的肥猫,作为浣年、镜年以及即将上线的舒言的配音老师。 延年:“……” 为什么没人相信他很苗条呢?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算了,强者从不抱怨环境,因为环境都是被强者搞差的——所以,就当他的本体太漂亮引起了官方的嫉妒,很合理。 他去了没什么事,就是以萌版镜年的模样和萌版景元、萌版素裳、萌版停云以及萌版穹互动,讲解就交给叽米。 对他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互动机会。 一定要在玩家前多刷刷存在感。 “唔,我睡了多久了?”,穹意识模糊地倒在延年的肩上。 “不长,再睡会吧。” “好。” 穹嗯嗯几声,忽然反应过来和延年靠的太近,立马惊醒,又是一声大叫,“啊!” 这一叫再次把屏幕外的「万叶之猫」和玩家们吓了一跳。 有玩家正在躺床上举着手机看直播,穹的这一吼,吓的手机一掉,砸在了脑门上,嗷呜好几声。 玩家:穹,如果全世界都不要你了,记得要来找我,我认识好几个人贩子。 玩家:要么忍,要么残忍。 “怎么了?”,延年神情疑惑,这一次他人不是在这,穹一惊一乍什么? “我们靠的太近了。” 穹屁股往旁边挪了挪,低着头。 延年眉毛一跳,“我记得你朋友中有个叫三月七的女孩,你们不也靠一起并肩作战过。” “你这是…没把我当朋友?” “也是,我们才认识多久。”,延年偏开头,装作一副失落的模样,身上再次涌上破碎感,狭长的睫毛扑闪。 【追寻黑塔的脚味:好大的醋味,嘿嘿,宝,别伤心,三月七和你都是老婆,我雨露均沾。】 【扑上卡芙卡:死开,渣玩家,舒言,和我走,独宠你一人,什么黑塔、三月七、布洛妮娅、希儿…都是过眼云烟。】 【丹恒喜欢蛋黄:死开,虚伪,收藏栏全是美女,假纯爱,舒言,跟我——摸摸!】 “不,不一样。” “三月七是沙雕,沙雕不分国界,不分物种。”,穹支支吾吾着,在男和女之间,穹将三月七归为了未知的一种人。 这个回答让主播和玩家一愣。 但想着好像是这么个理,三人组,就等着丹恒被同化了! “这个回答真有趣。” “那我…在你眼中就是女性喽?” 延年故意靠近穹,精致的脸放大,蓝眸闪过一丝坏笑,穹脸微红,局促地后退一米,背对着延年,轻轻嗯了一声。 有点过分纯情了吧。 要是知道他是个男的,会不会碎掉,哈哈哈哈。 连接了一下「万叶之猫」的直播间,发现一堆人表纯情,被撩的有点小脸红,延年摸着下巴,感觉自己有点恶趣味。 但没办法,就算是四星角色,也卷的飞起。 漂亮的黑塔人偶——天才俱乐部成员。 黑塔空间站的站长,宇宙级富豪艾丝坦。 虎克,第一个四星小萝莉,占了一部分主线。 就那么几天时间,延年硬生生地给自己找了条小众到极致的赛道。 目前知道他真实性别的只有两人,一个可可利亚,一个希儿。 可可利亚必死,只要希儿不说,便不会有人知道。 延年相信希儿不会说的,因为如果希儿说了,那么就真的没女人给希儿的胸围垫底。 “好吧,感谢你的绅士,穹。” “这个送给你,算是友谊的见证。” 延年递给穹一支笔,开始了一惯套路,送礼套近乎大法。 然而穹看着这只像一根白色羽毛的笔,犹豫了许久,没有接,而是小声道,“等我离开贝洛伯格的时候,你再送我可以吗?” “而且,就算没有礼物,我们也是朋友了,从现在开始。” 【扑上卡芙卡:想起浣年了吧,这该死的白月光!】 “好。”,延年收回笔,眸中闪过一道光,套路竟然不管用了,不过没关系,穹的一句承诺抵得上千金,因为是主角。 所谓气运之子的含金量。 两人又等了一会,忽然,叮的一声,穹的手机响起,三月七发来了消息。 三月七:穹,布洛妮娅独自去永冬岭了,咱们找了希露瓦正在追击,速来组团。 “舒言,我要走了。”,穹立刻回复一个垃圾桶,表示已将信息接纳,起身打算离开。 “等一下,穹,我也去。” “别担心,我真的好的差不多了。” “你可是我的人质,我可得确保你的人身安全,好换回我的姐姐。” 延年也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手中的枪旋转一圈,微微一笑。 穹沉默,神态带着一丝丝的忧郁,“舒言,你可以不去吗?” “我怕——” “怕什么?”,延年下意识开口,与穹的眼神交汇,却又迅速避开,仿佛明白了什么,轻轻一笑。 “你那什么表情?” “你和你的同伴应该要干一件大事,不是吗?多么让人激情澎湃。” “可是。”,穹愁眉不展,被延年推着走。 “没有可是,快走吧,你找同伴,我找姐姐。” “放心,出了什么事,贝洛伯格的二殿下会保护你,一直到你离开贝洛伯格,再把小礼物给你。” 第42章 不要伤害玩家 “穹,我知道有条路通往永冬岭。” “跟在我后面。” 延年奔跑在雪地中,手中的枪寒光闪烁,扫射间,为穹开辟道路,同时在玩家面前展现自己优雅的身段。 以色为引,怎么不算一种高明的手段。 围着主角转,给玩家提供温暖,这辈子都有了。 套路虽老,但就有玩家吃这一套。 直播间中,玩家们夸赞舒言这个建模真是十分精致,让人喜爱,除了中间没有发育好,上下顶级。 见舒言自动走在前面,一部分玩家们痴笑。 【老婆黑塔:二殿下,二殿下,等你成年了,请速速与我成婚,我愿意入赘,天天为你洗脚。】 【无情时阎等景元:庸俗,喜欢一个角色怎么能如此卑微,不过看在二殿下如此呵护我,嘿嘿,二殿下,快到碗里来。】 雪忽然大了起来,狂风卷起的雪花翻滚着,飞舞着,好像一个巨大的白色旋涡。 穹身体摇晃,脚一滑,闷哼一声。 啪—— 一只有力的手紧紧地抓住穹的腕间,屏幕的视线上移,雪花飞扬,延年的白发飞舞,蓝眸温柔,嘴角上扬,“才这点程度就受不了,前面雪还大着呢。” “步伐要小,减少身体的重心移动,保持身体的直立。” “别一脸懵懂的模样,小浣熊,来,我牵着你。” 延年的手从穹的腕间滑落至手,穹神色腼腆。 【我爱喝姬子的咖啡:才这点程度就受不了了?呀——好暧昧的话,她一定喜欢我们,我不管,穹是我,我是穹。】 【瓦尔特今日也在保存童心:别撩了,别撩了,再撩,我受不了!太漂亮了,我还是个白毛控!】 “舒,舒言,这样不好。” “这,我已经记下了诀窍,可以自己走的。” 穹害羞地扭捏着,眼神躲闪。 玩家们啧一声,怒其不争,他们还没享受够,穹还害羞上了,大胆一点,用力握。 “有什么不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之前一个人在野区游荡的时候,即使记得诀窍,也跌过好多次。” “明白道理和实践可不能画等号。” “不是说了,你是我的人质,可不能让你受伤。” 延年高傲地抬起下巴,霸道地握着穹的手,往前走,在穹看不见的视角中,玩家们却能看见延年的脸有些红,分明在强撑着傲娇。 屏幕上,出现几句延年的碎碎念。 “只是牵个手,我为什么要脸红,一定是穹的手太热了——外乡人的体温真高。” 玩家们发出愉悦地奸笑,这个就是情感的懵懂。 【大守护者的女人:完了,傲娇的二殿下要白给了,好耶!】 【飞天三月七:脸红也好可爱,虽然不喜欢游戏内强组cp,但这样就挺好,独来独往、渴望被爱的二殿下遇见了一个小太阳,明白了要学会爱自己。】 「万叶之猫」苦涩一笑,捣鼓着键盘,“所以,我的牢恒什么时候出场?” 知晓主播是顶级丹恒厨,玩家们翻了一个白眼,口吐飞沫,让主播别破坏氛围,「万叶之猫」嘤了一声,抱着头痛哭。 前有黑袍反派,后有舒言,他已经完全不知道后续的走向会如何? 打开手机,询问好友,好友笑骂他是不是脑子又有坑,剧情本来不就是这样。 「万叶之猫」觉得自己已经癫了。 两人一路赶到永冬岭,期间,舒言作为试用存护角色给穹套盾,让战斗轻松了一些。 “就是前方…姐姐?” “母亲?” 延年牵着穹踏上台阶,看着前方神态冰冷的可可利亚,神情恍惚。 “舒言。”,布洛妮娅闻声回头,看见延年后,话语透露着一丝惊讶,但很快无声。 从小到大,无论是念书、枪法还是谋策,舒言处处和她针锋相对。 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平平无奇,非要说有什么关系,那便仅都冠以兰德之名。 此刻,以布洛妮娅的视角,展现了一小段回忆。 宽阔的庭院,沉寂而冷清,稚嫩的布洛妮娅坐在秋千上,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童话书,可可利亚陪在旁边,耐心地为她讲解上面的内容。 不远处的石柱后,小舒言偷偷地看着。 “母亲。” “怎么了?布洛妮娅,是哪里不懂吗?” “我看见了舒言,她,她似乎也很想和您相处。” 布洛妮娅小声道。 她来自孤儿院,母亲爱着她,让她觉得温暖,似一泓出现在沙漠里的泉水。 起初,当可可利亚领回舒言的时候,她看着对方漂亮的脸颊,有点莫名的惶恐,但很快,理智占据了心灵。 母亲是大守护者,贝洛伯格的子民都是母亲的孩子,她要有气魄。 可后来,可可利亚仿佛忘了舒言一样,任由她自生自灭。 这一点,让布洛妮娅不解。 “她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布洛妮娅。” “你才是我钦定的下一任守护者。”,可可利亚淡淡道,声音冰冷而无情。 小舒言听到后,流下了眼泪,跑远。 布洛妮娅看着小舒言的背影,想追上去,却被可可利亚拦住。 接着播放了不同时期的舒言和布洛妮娅较劲的画面,但毫无例外,最终只有舒言一个人黯淡地站在角落里,看着可可利亚夸赞布洛妮娅。 玩家们爆炸,心疼了一波。 【秋月下瓦尔特喝茶:呜呜呜…别这样,二殿下这样都没黑化,为什么!为什么要区别待遇,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再领养一个。】 【还不如别领养,你带她离开了黑暗,却对她不闻不问,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残忍。】 “你竟然没事,真是遗憾,姐姐,我可是巴不得你出事。” 延年装作冷淡的模样,讥讽几句,便不再看布洛妮娅,而是看向可可利亚。 可可利亚见到延年,瞳孔收缩,满脸怒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舒言,你竟还活着。” “你不该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能出现在我的面前,该死!” “——既然如此,都淹没在旧世界吧。” 巨大的机器人拔地而起,可可利亚憎恶地看了一眼延年,疯狂地操控星核的力量。 “母亲…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讨厌我,我也是你的孩子!” 延年被可可利亚的话语刺激到,崩溃地大喊,又被区别待遇,是人,心里都不平衡。 玩家们纷纷指责可可利亚的不作为。 “给我闭嘴,唯有你,舒言,给我滚远点。”,可可利亚眼神如冰霜般冰冷,毫不犹豫地对延年会挥出一拳。 “舒言!”,穹上前拉开延年,两人在地面翻滚一圈,穹手握球棒,护在延年身前,回眸看延年失魂落魄的模样,穹拳头握紧。 “穹。” 三月七与丹恒跑了过来,站在穹的左右两侧,神情担忧。 丹恒看了一眼延年,有点熟悉,但没放在心上。 “我要去给可可利亚薄弱的地方一击痛楚,切断她与机器的连接。” “保护好舒言。” 穹二话不说,踏上机器,屏幕转为cg,玩家们一致大喊,“上,穹,给她一棒,混蛋,欺负舒言,还有理了!” 几番波折,穹不负众望地登上机器,来到可可利亚面前,就在玩家以为穹要开什么大招时。 穹深呼一口气,大喊一句,“她根本没有爱过你!” 没有爱过你。 爱过你。 你。 屏幕外,玩家沉默,他们不知道可可利亚有没有被暴击到,他们中的一些人被伤到。 【吃西瓜的三月七:穹,是不是有病,让你痛击她薄弱的地方,不是痛击我!混蛋。】 第43章 穹,杀了我 和第一版剧情大差不差,可可利亚一冰枪将穹击落了下去,从而在一瞬间受到克里珀的瞥视。 “穹!”,在延年的呼唤之中,穹再次站起,给了延年一个有力的大拇指。 “笨蛋,为什么要自己冲上去。” 延年神情恼怒,穹腼腆的笑了一下。 “为了替你说她一句。”,穹小声道,“而且你见到了姐姐,我…已经不是你的人质了。” “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延年站在穹的身侧,和三月七、丹恒并排,举起手中的枪,勉强一笑,“时间虽短,但姐姐告诉我了真相。” “无论如何,我不能辜负「兰德」之名,一起阻止…母亲吧。” “舒言…别勉强自己。”,穹话语微沉。 “当然。” 延年一扫眼底的阴霾,画面破碎,进入战斗模式。 「万叶之猫」发现自己的队伍之中,多了舒言,并在几段普攻之后,界面出现一个按钮——雪火与共。 “是组合技,终于出现了!”,「万叶之猫」惊呼。 先由舒言攻击,射出的子弹合在了一起,化为冰焰,增加穹的防御力与攻击力,让穹手中的炽焰翻增几倍效果。 “雪火与共。”,穹凝结力量,大喊一声,手中的炎枪变质扩大,直接改为横扫,卷起如海的浪潮,将一切烧为灰烬。 此时,状态依旧保持,穹的右眼转为了蓝色。 【摘星星的丹恒:我丢,穹有点小帅怎么回事?】 【苞米地里吃过瓦尔特:小帅?实在是太新奇了,官方,快把舒言送给我吧,我已经等不及要开二倍速欣赏了!】 一番战斗后,可可利亚落败,单膝跪在地上,头发变回了原先的金色,喘息着。 延年本着戏演到底的精神,慌张地走上前,“母亲…你清醒了吗?” 按照原剧情,这里应该结束,可可利亚败北。 但不知为何,延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把自己插进了可可利亚的生活之中,编写了可可利亚的冷漠与忽视,编写了自己的渴望与不可求。 可是官方塑造的可可利亚究竟是如何的一个人,他没了解过。 对他而言,只需要丰富自己所塑造角色的设定,然而官方考虑的事就多了——会补足他没考虑的地方。 “舒言…我的孩子,不是说过,离我远一点,越远越好。” “为什么那一天我会选择你,因为…你才是它真正所选择的躯体。” “它控制了我,我努力地想赶你走,但是,不行,逃吧,舒言,快点逃。” 可可利亚抬起眼眸,惨然一笑,回想起那个午后,她进入孤儿院,本打算和院长聊一聊搬迁计划,但却看见在破碎的石头旁,蹲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 小孩有着漂亮的蓝色眼眸,怯生生地看着她。 可可利亚习惯地摸了摸口袋,还有一些糖果,虽一眼,但她很喜欢这个孩子。 但是来自星核的力量却猛然侵袭自己的意识,它贪婪地看着小孩,“这副躯壳真是意外,我竟然感受到了与我同频的震动!” “收养他——作为我真正的器皿而存在。” “可可利亚,你必须收养他。” 她没法反抗,精神逐渐被蚕食殆尽。 至少在最后放手一搏前,她没想伤害过舒言,但又不得不伤害舒言。 延年察觉到一些不对劲,一道蓝色的幽光冲天而起,包裹住他与可可利亚。 可可利亚身躯开始破碎,但手却牢牢地抓住延年,嘴角上扬,发出阴森的笑容,带着不祥和诡谲的气息。 “已经来不及了,可可利亚,我早已在你的孩子的身体之中埋下了种子,无声无息。” “与我融合吧,舒言,可惜了,之前那一枪,本想直接杀死你,省的吞噬。” “无妨,一切都已注定。” 修长的手穿过延年的胸口,延年眼眸瞪大,没有反抗之力,只能看着这个马甲角色渐渐被吞噬,抢走控制权。 还能这么玩! “舒言!”,穹神情焦急,一枪击碎屏障,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仅在一瞬间,可可利亚突然死灰复燃,抓住了舒言的手臂。 延年痛苦地捂着脸,白发变长,脸颊逐渐覆盖上一层寒冰,挥出一击冰刃阻挡了穹的前进,空中的飞雪再次暴虐了起来。 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延年看着穹,缓缓开口。 “穹…拜托了,杀了我。” “它在我的体内,趁它还没完全的吞噬我,快——” 【卡芙卡笑点低:不要不要,我不要,什么鬼,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为什么要这样?真的做不到(哭)】 【带花旳黑塔:穹的手在抖,我的心在抖。】 “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穹看着不久前还好好的舒言,只是瞬间,便开始判若两人。 他可以击败可可利亚。 那么舒言呢? 杀死对方? 「万叶之猫」喘息着,不清楚下面还会不会战斗,但他内心不希望下面再有战斗,如果…亲手了结,穹会怎么样。 “已经…没有办法了,穹。” 延年眼神绝望。 穹的手颤抖,三月七和丹恒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第44章 一支羽毛笔会迎来春天吗? 延年看着穹,低下了头,马甲之体已被星核占据百分之九十,开始不受控制地攻向穹,肆意地破坏周围的一切。 “穹,一刀就行——让我解脱吧。” 延年无奈。 贝洛伯格结束后,他这个角色绝对会令玩家印象深刻,比白月光还恐怖。 穹只防不攻,下意识地避免自己伤害延年,三月七和丹恒辅助攻击,他们清楚地知道穹下不了手。 延年没办法,只能假装攻向三月七与丹恒,在失去理智的最后一刻逼穹下手。 寒风卷起的雪花,穹金色的眼眸如同被雾气笼罩的江面,藏着悲痛与无助。 延年对上那双眼眸,内心一颤。 原来你和景元是一样的,穹。 锋芒闪过,炽热的火焰将冷雪融化,扑满而来的温度仿佛是春天来临,一切终于结束了。 空中闪烁着蓝色的点点晶光,穹冲上前,伸手接住了白发少女,少女的躯壳开始浮现裂缝。 “这种程度的攻击…一点都不疼。” “穹,表情太难看了,这不是终点,我只是要另一种方式存在了——” “你所认为的一切,或是风,或是海,或是藏匿于雪间的精灵,也或者是故事中的一片落叶。” 延年瞳眸逐渐黯淡,微微一笑,呼吸微弱,“但不记得最好了,解决了星核…穹就要走了吧。” “羽毛笔,给…” “愿你一生不扼于风雪,不困于荆棘,旅途…永远坦然,开拓永不…停息。” 延年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拿出一支带血的羽毛笔,穹咬紧唇,用力地握紧延年的手,延年依靠着穹的胸口,喃喃低语,“好温暖的感觉…这就是爱吧。” 咔嚓—— 穹怀中的人彻底破碎,成为了散发着蓝光的尘埃,顺着风,飘向远方。 接着,屏幕上出现两行字。 【赠送免费四星存护角色——舒言·兰德。】 【获取四星道具——染着微红的羽毛笔。】 屏幕外,玩家咆哮,“哈米游神经,本来以为来日方长,结果竟然是我下的手!哈哈哈——我靠!” “给穹搞专辅,结果全是死角色,我大胆猜一下,一个命途对应一个,对吧。” “受不了了,官方,你死!” 官方评论区被冲了一楼又一楼,半小时便有了几万评论,玩家发泄心中的不满。 屏幕中,穹站起身,握紧了羽毛笔,站在风雪中。 “穹…你还好吗?”,三月七小声地询问。 他们和舒言一点都不熟,没法和穹共鸣。 就算是关系好一点的希儿,也只是些许悲痛而已。 毕竟舒言大多时候只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 “我很好,三月。” “——很好,不用担心。” 穹的声音低沉嘶哑,微微回眸,眼神空洞,带着浓重的阴翳,神情倍显冷俊,看的人心底一寒。 但再次眨眼,穹脸色温和,眉间稍许感伤,除此之外,与平常无异,对着三月七摇了摇头。 三月七揉了揉眼,猜想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看错了穹的表情。 玩家也只看见了穹略带伤感的表情,但无力评价,要大哭吗?还是撕心裂肺,那又如何,能让舒言复活吗? 「万叶之猫」沉默地打开背包,看着那支染血的羽毛笔,再次点击,显示一段介绍。 【一束阳光照进了孩童的黑暗之中,孩童便再也无法适应黑暗。】 【渴望被爱,渴望不再孤独,在无数个漫长的黑夜里,一支普通的笔下,它所描绘的主角会在爱中长大,像故事中的种子一样,开出美丽的花。】 【可现实总与笔下的世界背道而驰,现实是残酷的,温柔是奢侈的,不被爱包围的孩子是很多的,谩骂是成长的肥料,苛责是期待的雨露。】 【——该如何开出美丽的花?】 【与你相遇后,他明白了,无论是渴求别人的爱,还是爱别人,在这之前,我们都应该好好地爱自己。】 【学会爱自己,等待温柔的人,用这支笔把心底苍白的世界描绘的五颜六色。】 【那样也会开花的。】 【一朵只被自己所定义、不再因别人而活的花。】 “所以,舒言,你为什么要走的这么快。” “不渴求被母亲注视,起码让我以后来贝洛伯格,看见你能好好的活着。” “这个结局实在是太差了!”,「万叶之猫」眼眶一点湿润,下面的剧情,关于布洛妮娅说什么隐瞒民众之类的,根本无心看下去。 自始至终,只有穹独自一人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小房间中,延年在后台浏览评论,他本来没打算下线这么快,不过冲这讨论度,觉得也值了,人气上涨的飞快。 羽毛笔的简介是他写的,起码也和景元练了多年的书信,表达能力显着提升。 其中藏了一个小炸弹,就是「他」。 「他」指代舒言,暗含舒言的真实性别。 当然,后面录制pv的时候,肯定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的,不知道玩家怎么想,反正延年觉得自己已经赚的盆满钵满。 其实,本来想着等拉高些穹的好感度,延年调戏一句,“穹,对我脸红真的好吗?” “我是男的——哈哈。” 他还挺期待穹的表情,可惜了,不过同行任务还有机会,由于他这次也挂了,所以同行任务又是以梦境的方式出场。 延年双手枕在脑后,抬头看着天花板,马甲分身多了,死了,他竟然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这实在是…太正常了! 他一个复仇者,要这些多余的感情干什么? “该去参加前瞻直播,轮到副本四星——镜年了。”,延年掏出一个笔记本,在舒言·兰德旁画了一个叉,合上放进怀里。 一刻都无法为逝去的舒言哀悼,转头就是新的人生。 化成镜年的q版模样,来到官方的录制现场,距离开拍还有五分钟,老远就看见q版景元微笑着,坐在沙发上对着他招手。 这牢景和游戏里的牢景应该不一样吧。 延年狐疑地走过去,想找个位置随便坐,被景元拖到旁边。 “生气了?那一晚手没忍住。” “别生气了,好长时间没来看我,我头发给你摸。”,景元趴在延年的膝盖上,弯着眼眸,像一只猫。 延年沉默,“敢问阁下的配音老师是?” “什么配音老师,那只是对玩家的说法。” “这儿都是角色数据备份——重组的q版小人,放心,和游戏中的角色是独立的。” 叽米用力地推着桌子,向延年讲解。 “哦…所以我干什么都不影响那边,对吧。” “嗯——对!” 叽米话音刚落,延年猛地捏住景元的脸,“我脾气那么好,视你如珍宝,所以你干了什么,让我能不理你!” 景元神色委屈,“你不记得了吗?我只是撸秃了你一撮毛而已。” “真该——”,延年翻了一个白眼,报复性地狂撸景元的白毛,景元一声不吭。 直到叽米咳嗽一声,所有人坐回位置,穹、李素裳和停云也入场,前瞻也正式开始。 玩家们一上线,第一眼不是看景元,也不是看镜年,而是全看向了穹,穹面部阴沉,拿过话筒。 “抱歉,心情…有点差,我缓一下。” 【买西瓜的丹恒:没错,才死了老婆!我心情也不好。】 【姬子煮逆天咖啡:呵呵…牢穹,辛苦了,牢穹,换我,我脸色也这么差!】 穹的声音阴沉无比,延年视线飘忽,所幸中间隔了一个景元。 第45章 预热一下 “大家好,我是给镜年\/时阎的配音老师——捡鱼干的肥猫。” 延年乖巧地和玩家们打招呼,希望能为角色加一点印象分。 【无情时阎等景元:老师,老师,你声音真好听,可以多叫几声景元吗?pv里那几声好温柔。】 【停云花手勾我魂:你怎么在这磕cp,嘶,停云小姐姐,一声公子,我魂都没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下面由我为大家预热一下几天后的卡池角色、福利、地图等。”,叽米咳嗽几声,试图唤回玩家的魂。 可玩家早已魂游天外,直到叽米说,“免费送二十抽!” “来了,叽米老弟,麻烦问一下,金票还是银票。” 玩家神情严肃,立刻归魂,听叽米讲解。 “七日签到,送二十抽金票,下面我将为大家分别讲解几名角色的机制。”,叽米搓了搓翅膀,眯眼一笑。 流程进行的十分顺畅,从景元开始讲解,再到李素裳、停云,最后一个是镜年。 前面好好的,但到展示时阎语音的时候,延年有点社死,他录了好几次,凡是哪一句不加景元,都会被判定不合格。 于是就成了这样。 第一次相遇:你好,我在这等景元呢,想看我变猫…好,可以给撸爪子,嘘,别告诉景元,他会掉小珍珠的…开玩笑的。 问候:等景元呢。 告别:去看景元了。 关于·工作:过程想景元,完后见景元。 闲聊·恐惧:失去景元。 爱好:见景元。 烦恼:见不到景元。 关于景元:我唯一的朋友,绝不能失去。 玩家无语,这就是崩铁第一景元厨的威力吗?真是恐怖如斯,这友情让人匪夷所思,情比金坚,不愧是专辅。 再看看景元对镜年\/时阎的评价。 关于镜年\/时阎:我以前很讨厌镜年,因为他总是欺负年幼的我,但是后面,他补偿了每一个同学,虽然没有得到原谅。 他就那样去战场了,有一次,冒死救了周平队长,周平队长骂他虚伪,他只是说了一句周元还小,不能没有父亲…以及对不起。 这些他在信里从未说过,是周元告诉我的。 二十年,他总在变着法哄我,在那个每一天都在吃人的战场上。 现在他依然在我的身边,是唯一。 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也曾多次问他,在他的眼中,我究竟算什么? 他的每一次回答都是朋友,说实话,这个答案让我总有点小失落,我也说不上来,或许——挚友才是我想听的答案,也或许,不是。 他说,他依然在赎罪,引渡每一个入了魔阴的云骑,我觉得这样便好,至少他会永远在,可以偶尔陪一陪我喝酒。 当然最喜欢他的猫形态,撸起来很舒服。 【掏钱没钱小彦卿:所以,牢景,你到底要镜年怎么回答?】 【李素裳的轩辕剑:这题我会,我会,牢景一定是又爱又恨,毕竟镜年也欺负过他对不对,这叫在朋友之上,挚友之下。】 【掏钱没钱小彦卿:哦!原来如此。】 一群玩家表示自己悟了—— 延年没忍住偷偷抹了一把汗,朋友就朋友,景元还说什么失落,挚友也不行。 他们好感度可是九十七。 再看一眼,已经升到九十九了。 这不是朋友是什么,简直就是最好的朋友,景元遮遮掩掩什么,大方一点不好吗? 有什么好失落的,镜年对你不好吗? 看看玩家都误会成什么了,不要重点放在欺负景元上,那不是他,延年内心忐忑。 “看的出来,玩家都很激动,让叽米看一下弹幕,捡鱼干的肥猫老师,大家都在问你,你对景元的评价中关于失落的部分怎么看?” 叽米捂着嘴偷笑,把话筒递给延年。 延年一脸悲痛,“我可能说的很含蓄,让景元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淡了些,这真是一件让人伤心的事。” “所以,我必须加一个前缀来挽救一下。” “你是我的好朋友。”,延年一手拍在景元的大腿,眼神真挚。 景元:“——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延年在玩家的要求下变了一次布偶猫,卖了一个萌,让玩家直呼家猫,不得不抽一个。 全程只有穹无声地坐在角落里,冷淡地看着景元和延年互动。 延年表面微笑,但不得不承认穹的视线让身为猫的他有些发毛。 前瞻直播有惊无险的结束,q版人物被消除,延年返回了小房间,感觉疲惫。 从玩家反应来看,还是不错的,卡池热度有保障。 距离新版本的开启还有五天。 除了舒言的同行任务和pv,没别的事。 “k0047,常驻五星——彦卿的黑月光副本开启,这是官方的常驻副本,随时可去。” “常驻五星不同于限定五星,失败一次,现实只会过一天。” “剩下的时间随你安排。”,系统凭空出现,递了一个小本子给延年后,又急匆匆地离开。 第46章 梦中同行 直播间中,「万叶之猫」很忧伤,喝了一瓶镇定剂,哈米游让他们过去内测下一个版本,就他一个人在反复问,确定是这样的没错吧。 这把哈米游总部搞得很不耐烦,“我堂堂七尺哈米游,还有数只哈基米坐镇,会只骗你一个主播?” “真是汪汪笑话!” “这个月的工资,听其他人说,你最近很不正常,千万别让我查到你是其他游戏厂商的间谍,否则——” 哈米游总部的几人眼露红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万叶之猫」一脸黑线,到底谁不正常,从开始玩游戏,只有他一个人,不断的被背刺。 难道…他真的得了癫痫! 朋友给了他一瓶白富美含片,说他不是癫痫,只是因为过于贫穷,而导致的精神内耗,这种情况以后被钱包养就好了。 【总有刁民害舒言:主播,怎么无精打采的,你怀了?】 “我怀你——咳咳,没什么,继续带大家探索贝洛伯格,喜欢的,记得刷点免费的小礼物。” 「万叶之猫」脸变得飞快,前一秒的黑气荡然无存,换上温柔的面孔,比了一个小爱心。 操控角色在贝洛伯格四处找宝箱。 忽然,叮的一声,提示有新的同行任务。 【穹嚣张的脚毛:有同行任务,一定是舒言的,主播,上,我迫不及待地要见牢舒了,哪怕是幻影!】 “牢舒,你可算来了。” 「万叶之猫」精神一震,迫不及待地点开,屏幕上显示——夜长梦短,点击追踪,提示玩家前往一个方向,这时角色默认是穹。 先是来到了克里珀堡找布洛妮娅。 推开门,斑驳光影洒在沉寂的房间,长条般的光斑映射,穹眼神闪烁了一下,一瞬间,好似看见了那个白发蓝眸的女孩站在窗边,微微回眸一笑。 “穹,最近的旅途还顺利吗?” “有没有想我。” 画面一转,是神情淡然的布洛妮娅,平常地向穹致以问候。 “开拓者,好久不见。” “你好。”,穹回过神,垂下眼眸。 他是拯救了贝洛伯格的开拓者,仅此而已。 【攒一口袋三月七:如果牢舒没死,学会爱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学会爱别人,会不会…成为大守护者呢?】 【奶油裙装瓦尔特:牢舒已经回不来了…唉,没了性命,哪还有未来,都是幻想。】 “开拓者,舒…我的妹妹,她已不在,我想打扫她的房间,收拾遗物,但是没有钥匙。” “而那把钥匙,她给了你,就是那支羽毛笔,我都不知道…原来还可以这样设计,毕竟我从未与她好好地说过话。” 布洛妮娅淡淡一笑,话语间流露几分感慨,“名义上,我是她的姐姐。” “但是这么多年却和陌生人并无区别。” “她选择了你,那间房间你可以自由进出,我会永远保留。” “我知道了。”,穹点了一下头,强装冷静地离开,但在走出大门的那一刻,玩家们还是看见穹黯然的脸色,以及手中的那支染血的羽毛笔。 “房间,会是那一间吗?”,穹低语,脑海中一闪而过与舒言第一次争锋相对的画面。 就是在一个干净而舒适的房间里。 「万叶之猫」操控穹来到房间门口,穹将羽毛笔插进锁中,咔嚓一声,门被打开,露出熟悉的场景。 右前方,是残破的窗,他当时冒失逃跑时打碎的。 白色椅子斜倒在地,疑似舒言为了追他,被绊了一下,桌上还有未喝完的咖啡,以及…一本笔记。 翻开笔记,一开始笔风稚嫩,描绘了一个出生在孤儿院的男孩,有一天被人领养,但是新的母亲并不喜欢他。 母亲喜欢另一个女孩,爱她,呵护她。 男孩羡慕,于是学着成为一名女孩,渴求母亲也会爱他。 母亲果然对他的态度有所转变,将他视为了家人,姐姐也很喜欢他,他也爱着姐姐和母亲。 他得到了爱,用爱呵护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最后所有人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露出了微笑,永不消融的雪开始融化,待雪草绽放,然后…遇见了你——一只倒在地上的小浣熊。 故事结束,最后的结尾字迹清晰有力,明显是捡回穹的那一天,补上的一句。 过于美好的故事,让人看一眼都要碎掉了,日记的封线松脱,扉页上微微泛黄的字迹如同流淌的岁月。 穹坐在桌前,握起那支羽毛笔,指尖轻颤,继续写着,“小浣熊醒了,带着他去星海中冒险。” “所以,故事永远不会结束。” 【以世界之名瓦尔特:牢舒!活过来吧,牢舒,故事还没结束,贝洛伯格没有爱,和我走吧。】 【穿山丹恒被刃劈:欸,不是,等一下,是我眼花了吗?哪个他,是牢舒吗?牢舒是男的…不对,长的很好看…】 玩家感动了一阵,忽然发现不对劲,但依然在努力地欺骗自己。 看上的老婆怎么能和自己玩击剑呢? 牢舒可是贝洛伯格的美少女,和希儿并称——双平之星。 就在玩家讨论时,屏幕上,穹右手撑脸,睡了过去,进入了梦境。 再次睁眼时,是在贝洛伯格的大门,天空下着雪,一只手从他的眼前划过,回过神,眼帘中是傲娇的舒言。 “本二殿下为你送行,怎么还走神了,小浣熊。”,延年眼眸一眯,故意地靠近,坏笑道。 穹下意识后退,神情腼腆,但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抓住延年的肩,语气激动,“舒言,太好了,你没死!” 延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递上一支羽毛笔,低着头。 “穹…” “我不想听!” “为什么连梦里都这样!” “一次,两次,我真的受够了!”,穹脸色阴沉,一掌拍飞延年手中的笔。 这让延年懵了,原本准备的词完全用不上。 他只是想给穹补个完美的结局,但明显穹不吃这一套。 穹紧紧地盯着延年,许久,捂着脸,试图冷静,“抱歉,舒言…我只是在悔恨。” “那支笔,我会一直带着。” “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我知道这只是梦境,等醒来,一切都是假的,就像…浣年。” “怎么会是假的呢,穹,我是真的来看你了。”,延年没忍住一乐,用力地抱住穹。 “之前的离别太匆忙了。” “你不是要替我收拾遗物吗?” “偷偷告诉你…在最下面的柜子里,我攒了一大笔冬城盾,都给你了——” 延年低语,“穹,别悲伤,就像你写下的那样,故事还没结束呢。” 穹伸手抱住女孩,久久没有回应。 “终于不害羞了吗?” “也对…看了那本笔记,你应该知道了,我是一个男孩啊…”,延年轻轻一笑,化为光点消失于飞雪之中。 梦境结束,穹收起笔记,看向窗外,“舒言,无论什么性别,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在贝洛伯格的第一个伙伴。” “我…在此发誓,绝不会再失去!” 穹喃喃着,握紧了羽毛笔,神情阴翳。 同行任务结束。 玩家们一声不吭,等拿到舒言留下的好几十万冬成盾后开始爆发! 【蹲景元头上的鸟:官方,你死!还我贝洛伯格的白月光,之前有爆料我还不信,啊啊啊——娶了回家被压(已阵亡)】 【衰囧黑塔:男的!哈哈哈哈!我有感觉了!】 【千年难得一刃:不是,男的这么撩,官方,你是不是在搞小号,我不管,舒言就是女的!是我老婆,都走开,我不听,我不听。】 官方的评论区又被充了好几万。 舒言被玩家冠上了「女装第一人」的称号。 之后哈米游的玩家看官方再出美少女的时候,都会调侃几句,“没有舒言会撩,我才不要。” “舒言的韵味是尔等学不来的,放弃吧。” “黑塔、停云、艾丝妲、三月七出去!” “舒言留下。” 第47章 彦卿的黑月光上线 “果然,争议性话题很大的角色,讨论度就很高!” 延年装成普通玩家,混在各大评论区中,十分欣慰,虽然也被骂的很惨,但至少上涨的人气值填补了内心的空洞。 【姓名:延年。】 【编号:k0047。】 【人气:。】 【主线扮演四星:浣年(阵亡),舒言·兰德(阵亡)。】 【副本四星:镜年(不死)】 【待做副本——五星常驻卡池角色彦卿。】 “还有五天…也就是说在彦卿的副本之中,我只有五次回档的机会,而根据彦卿的背景资料。” “嗯…爱剑的少年,也就是说,多送送剑就好了,感觉挺容易的。” 延年摸着下巴,跟景元的副本一对比,好像没什么难度。 仔细思考一下,万一下次卡池热度直接达标,不就可以弑神了,提前积攒点人气总是没错的。 “延年,不要大意,不要轻视,船到江心补漏迟,别忘了自己是谁。” “别忘了自己因为什么而还存活。”,延年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残缺的耳朵与尾巴,脖颈处【k0047】的烙印依然鲜明。 在扮演任何一个角色前,延年都会在心底警告自己。 这是一场游戏。 他只是其中一个角色。 攻略不成,他会死。 他死了,游戏便再无他的痕迹。 这是一场赌博。 “系统,开启——彦卿的黑月光副本吧。”,延年淡淡道。 “好的。”,系统出现,散发光晕,将延年笼罩在其中。 眼前一黑,再次睁眼,延年愣了一下。 太阳如火焰般炙热,热气氤氲,蜻蜓贴着树荫飞翔,他像一条死鱼一样贴在地面。 不对,准确来说,他就是一条鱼,而且快要因为缺水而死,延年一个翻滚,落进旁边的小溪之中。 砰的一声,延年大口喘息着,打开系统查看资料。 【姓名:飞羽。】 【性别:无性。】 【身份:彦卿临时结缘对象,曜青将军——飞霄认的干弟弟,实际却是一条人鱼。】 【目前性格:冰冷、极度讨厌人类、暴躁、傲慢。】 【彦卿好感度:-400。】 【人物经历:曜青仙舟让星际和平公司打造一系列飞船,但在交付前,分公司的大本营中,遭遇了一群巡海游侠抢夺。 飞霄让椒丘去谈判,椒丘不仅搞了双倍数量的补偿,还有一条沉眠的小人鱼,飞霄想起自己和景元下棋输过,说要送一份大礼,于是带着小人鱼到罗浮。 景元没什么感觉,但是彦卿很喜欢,恰巧此时,小人鱼醒了,隔着玻璃看着彦卿,微微一笑,以人鱼的方式表示喜爱。 飞霄一拍即合,定了个亲,于是认了小人鱼做弟弟,取名——飞羽,并带回去修炼了两年,学会了一日八小时尾巴消失术。 一年前,被送到罗浮,彦卿将你带回家,给你买了超大的鱼缸,本来挺好的,可就在太卜为你俩结缘的时候,你忽然暴躁,悔了婚,天天欺负彦卿。 最残忍的事,你喜欢吃彦卿的剑,还吃了个精光,伤透了彦卿的心。 你对人冷漠、傲慢,甚至时常想对其他人动手,彦卿阻止你,却总被你痛打一顿,你肆意地嘲笑彦卿无能。 由于景元出门办点事,还没回来,彦卿只是一个人,他拿你没办法,觉得很屈辱。】 “这个…太离谱了吧,我是一条人鱼!” “飞霄也是逆了天,让人鱼过来…还有正常人吗?” 延年胸口郁闷,就差没喷一口老血,水面泛着涟漪,倒映着他的身影。 蓝色的短发,末端有着白色挑染,头顶翘着根卷毛,脸庞稚嫩,只有八九岁大,纤长的睫毛下,一双蓝色的眼眸闪着光。 上半身穿着普通的蓝色衣衫,下身…肥肥的鱼尾布满了深蓝色的鳞片,反射着光芒。 每天只能八小时变成人走路,其他时候只能在水里泡。 由于彦卿非常讨厌他,他也非常讨厌彦卿,现在两人基本就是好死不相往来。 但彦卿为了防止飞羽伤害人,还是会看着飞羽。 如果问今天为什么没有见到彦卿? 那是因为他昨天把彦卿打的一身伤,在家里躺着呢。 完蛋了! “原主性格为什么突变的那一段记忆。” “想起了什么?真麻烦,什么一闪而过。” “唉。”,延年用水狠狠地洗了一把脸,倚靠着岸,心里难受。 原主的记忆灌输进脑海之中。 但他似乎没法理解原主的转变。 第48章 虚伪的人鱼 昏暗的房间里,一头金发的小男孩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滚落着粘稠的汗珠,手指抓紧了床单,急促喘息。 在梦里,飞羽眼神冷若冰霜,单手掐着他的脖颈,那泛着冷光的尾巴将他缠绕,让他无法呼吸。 “彦卿,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阻止不了我,乖一点,好吗?” “太卜的力量让我释放了本性——内心深处对人类的怨恨。” “我讨厌人类,伤害了又能怎么样?”,飞羽笑容阴冷。 “我不过是故意装的弱了些,勾引那些贪欲之辈,把他们打残,有什么不对!” 可是后来,你也对孩子出手了,飞羽。 第一次见面时的单纯懵懂肯定也是装的吧。 如此恶毒的你,依靠那张伪善的脸到底骗了多少人。 小彦卿咳嗽几声,睁开眼,坐起身,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大鱼缸,里面空荡荡的,没有飞羽的身影。 “糟了,飞羽又不见了——我得尽快找到他。” “不然,又有人要受伤了!” “大家…大家都被他的外表骗了。”,小彦卿咬着牙,走下床,拿起木剑。 疼痛如潮水般涌来,让小彦卿没忍住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表面上看起来也不过八九岁大,还是个娃娃。 将目标对准飞羽时常去的街道,小彦卿拖着一身伤,往那里跑。 殊不知,延年蹲在偏僻的小溪里一动未动。 就这样看着空中的月亮,延年默默地问了一句,“系统,彦卿没睡吧?” “没睡呢。”,系统淡淡地回了一句。 “那实在太好了,负四百的好感度,哦——现在是负四百五,见了面,他一定会和景元一样爆炸。” “让我想想办法。” 延年往下移了移,根据他攻略景元的经验,此刻,属于敌不动,我不动的状态。 跳河失忆的烂伎俩肯定不能用了。 总不能堂堂一条靠水存活的人鱼,结果被水淹到失忆,这分明是过于明显的降智。 哈米游要剪到pv里,他铁定被玩家笑死。 就在延年思考时,耳畔响起系统的声音。 【彦卿好感度负五百,开始抹杀宿主,倒计时一分钟。】 【重回起初。】 延年一愣,等再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像一条死鱼一样,又贴在了地面。 “为什么,系统,他不是醒了吗?黑月光即使在梦中也要无恶不作这一条应该失效了吧——”,延年嘴角抽搐,疯狂甩着该死的鱼尾巴,口干舌燥地往小溪爬。 “他的视线没有你,认为你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无恶不作。” “任何地点,任何时间,人厌黑月光,也要顶风作案。” 系统声音平淡。 延年翻了一个白眼,该说不愧是景元的徒弟,都不按正常套路出牌。 好好好,和景元是相看两厌。 和彦卿是不看都厌。 “只能先回去了,这笨重的鱼尾,我不会要爬回去吧。”,延年给自己猛灌几口水,扭上岸。 人鱼和半蛇人不一样,尾巴没那么灵活。 延年跳了几下,摔了个狗吃屎。 重复了几次,摔了好几次。 “给我好好的跳,不然迟早把你清蒸了!”,延年痛苦地拍着鱼尾,他又不敢变猫,害怕暴露。 唉,只能依靠狗爬式的动作回去了。 谁让飞霄教的垃圾符咒一天只能维持八小时,今天已过了时限。 延年努力地往回爬,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双臂挥成风火轮,带着下半身起飞,火速冲击彦卿的房间,跳进鱼缸之中,瘫软在里面。 小彦卿正梦到飞羽近身,听到巨大的声响,立刻一惊,以为家里进贼了,火速坐起身。 在看到大鱼缸里翻腾的鱼尾,目光一寒,冷哼一声,“怎么?干完坏事回来了?你这条坏人鱼。” 【彦卿好感度:–450。】 延年胸口起伏,内心大骂原主跑那么远干什么,爬死他了! 背对着彦卿,延年敏锐地嗅到空气中有一丝血腥味,眉头皱了一下。 他觉得彦卿应该去丹鼎司治疗一下,但是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显得虚伪,毕竟是他打的。 延年默默地往下滑,一点都不精明的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吐泡泡。 多年毫无长进。 还是喜欢当白月光。 “你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吧,又伤害了几个人。” “快老实交代!我,我身为未来的云骑,饶不了你。” 小彦卿走下床,忽然扯到伤口,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 延年转过身,被小彦卿一瞪,又自觉地转了回去。 “我,我…今天没伤害人。”,延年小声道。 “你最好没害人,否则我,咳,我要你好看,坏人鱼!” 彦卿坐在地上,呼吸困难,话语威胁着延年,忽然头脑发晕,身体摇晃。 延年叹了口气,跳出桶,想将彦卿抱起,结果被彦卿一木剑打在头上。 “你干什么!”,彦卿神情警惕。 “送你去丹鼎司,少废话。” 延年抱起彦卿,嘴角上扬。 想当年,他就是靠这一招成功止住了景元那崩坏的好感度。 这一次也没问题。 延年自信满满地往前跑,忽然想起下半身是一条鱼尾,然后两人都摔了个狗吃屎。 他还把彦卿压在了下面,彦卿吐出一口血,脸色阴沉,“我就知道,你又变着法子欺负我。” “彦卿,我说这…是一个意外,你信吗?” “你走开。”,彦卿推开延年,碎裂的镜片在瞳孔中闪烁,疑似是泪花,语气充满难过,“别再装了好不好。” “总是这样,你到底要虚伪到什么时候?” “吃我的剑,耽误我练剑,为什么我非要与你扯上关系,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还骗飞霄将军说喜欢我,然后故意在太卜大人前反悔。” “我真的很讨厌你,但不得不照顾你,看管你。” 月光撒在彦卿的小脸上,止不住的泪水从那金色的眼眸中流下,仿佛再也忍不下去,无声的哭泣。 【彦卿好感度:–499。】 “我很想将军,等将军回来了,就会好了。”,彦卿碎碎念着,抹了一把泪。 但擦干后,发现对面的延年也泪流满面,抱着自己的小鱼尾,万分悲痛。 空气里弥漫着沉默的气息。 “你哭什么?”,彦卿无语,鼓起脸颊。 “又要死了,纪念一下。” 延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用在景元身上的套路似乎不适用在彦卿身上。 万一这次死在这个副本,那之前的付出可真是白费了。 “什么死了,你在说…什么胡话!” 彦卿眉头一皱,视线模糊,倒在了延年的鱼尾上,好感度卡在–499。 第49章 兄弟如衣服 延年哭着,泪水在离开眼眶后化为了蓝色的珍珠,落在彦卿的脸颊上,这让延年一愣。 有些伤感便止不住泪。 悲伤的证明却化为了价值连城的珍珠。 真正意义上的——掉小珍珠。 “珍珠?”,延年拿起一颗珍珠,深邃的蓝色,晶莹剔透,原主没哭过,苏醒后的乖巧,再到憎恶人类,却不曾悲伤。 多哭哭的话,他有望成为富豪。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延年回过神,抱起彦卿,努力地前往丹鼎司,所幸路途中有小溪的存在,延年的速度快了不少。 在水中游弋,蓝色的鱼尾留下一道道波光粼粼的痕迹。 彦卿迷糊地睁眼,只能看见一缕蓝白的发丝在水波中荡漾,几条小鱼游过,一双蓝色的瞳孔与之对视,含着一丝担忧。 他这是被飞羽又拖进水中了吗? 奇怪,没有难受的窒息感,反而很平静。 是死前的错觉吗? 一定是吧,彦卿绝望地闭上眼。 水是飞羽的主场,虽然还年幼,但是比他强。 晨曦初现,金色的阳光洒在湖面上,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延年浮出水面,走上岸,蓝色的光萦绕在鱼尾上,化为了白皙的腿。 “终于有腿了,虽然在水里也很自在,不过到岸上是真难过。” 延年张了张脚丫,万分满意。 抱着彦卿,延年火急火燎地往记忆中丹鼎司的方向走,迎面走来一名长着龙角、腰间挂个葫芦的小姑娘。 正是现任龙尊——白露。 由于延年也是那个时代过来的,还是丹枫的判罪人,对小姑娘的情况了解许多。 “受伤了?” “快送进去,让我来一套电击疗法。” 白露眼眸瞪大,看见彦卿身上的伤,立马掉头。 她本来想溜出去玩的,这该死的医德。 边走边吐槽,“谁打的,真不是个人,我诅咒他一周无休,考试没涂码,手机没有电!” 延年这个始作俑者听的不吱声,何其恶毒的诅咒。 将彦卿放在床上,延年走出房间,坐在长廊的板凳上。 里面发出滋啦的声音,疑似电流奔涌,奇特的疗法。 彦卿的好感度接近临悬点,醒了后,一想起他肯定还是要爆炸,延年摆烂式地斜躺,脑壳疼。 过了一会,白露走了出来,见延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以为延年是在担心彦卿。 信誓旦旦地一拍胸脯,笑道,“放心,我将他治疗的好好的,过会就会醒了。” “你是他什么人?” “谢谢,我是他的…朋友。”,延年礼貌地道谢,找了一个借口,目露真挚。 “朋友也行,把费用付了吧,带我溜出去,或者一亿巡镝,快选一个。” 白露小心翼翼地环视一圈,小声道。 延年脸一黑,一亿,他给十王司打了几百年工都没一毛钱。 说好的为人医师,淡泊名利,白露只有淡泊名吧。 而且从与白露相遇开始,就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那视线恨不得把他生平八字、几根头发丝都看出来! “如果我两个都不选呢?” “那我就,我就哭了,真哭。”,白露干瞪着眼,没想到延年不按常理出牌,努力地挤眼泪。 延年慌忙摆手,“别,千万别,我选第一个就是了。” “我就知道你够意思,俗话说的好,三个小白露顶一个将军,现在有两个,半个也够了。” “天天被囚禁在这,我都要长痔疮了。”,白露语气愤恨,摇了摇龙尾巴。 “你也要去痔冬国了吗?” “什么痔冬国?” “得痔者的归所,强者还会列入十二痔行官,听说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突然房间内传出一道咳嗽,延年身板一僵,“醒的这么早?” “那是你重伤的朋友,你不希望他醒的早吗?”,白露心中纳闷,这和她平时见到的朋友似乎不一样。 别人都是痛哭流涕,上来一个熊抱,宣誓兄弟一生一起走,共创美好未来。 瞧延年的反应,倒像是要再给兄弟的两肋一刀。 意识到自己失态,延年迅速反应,话锋一转。 “我这个朋友,他比较贪玩,要是他醒来,知道我带你出去玩,肯定不乐意。” “我希望他能好好休息。”,延年叹了几口气,神情惆怅地站起身,“既然他要醒了,那我下次再带你出去吧。” “毕竟兄弟大于玩乐。” 延年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白露一急,回房间将彦卿电晕,点了一柱安神的香,悄悄地关上门,龇牙一笑。 “小了,格局小了。” “所谓的兄弟,只是背叛的筹码不够高。” “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兄弟很重要,所以得加钱,把我弄出去,你和你兄弟少付一亿巡镝呢,不亏。”,白露双手叉腰,下巴微抬。 “我叫白露,你看着很面生,第一次来丹鼎司吗?” “是,我叫飞羽,从曜青仙舟来的。” 延年话音未落,一名女子走了过来,身着翠绿的细纱衫,面容清雅,恭敬地对白露弯腰。 “白露大人,就诊辛苦了,随我去吃早饭吧。” 白露脸垮了下来,在她的计划之中,今天的早饭应该是小街的春饼与烧汤馄饨,午饭是糖蒸酥酪与水晶冬瓜饺。 听说宣夜大道到了下午还有马戏演出,她想去看。 不—— “等一下,白露医师,不是说陪我去河边走一走的吗?说是教我几套呼吸法,缓解一下胸闷。” 延年咳嗽几声,摸着胸口,白露急忙配合,对着女子认真道,“没错没错,他不换新的呼吸法会死,必须现在就去。” 女子翕动着嘴唇,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仿佛在寻找着合适的言辞,但最后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请务必让我陪您一起去。” “早上你擅自跑到桥那边,可是让我很担心。” 见女子要跟过来,白露耷拉着耳朵,延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给了白露一个安心的眼神。 到了河边。 延年和白露假装一个有病,一个治疗。 “白露医士,我的朋友最早什么时候醒?” “放心,没八九个小时醒不过来,我做的安神香——杠杠的。” “太好了,正好我要思考思考。” “思考什么?” 延年没有回答,而是装作脚一滑,跌进河中,假装扑腾着,慌忙大喊,“白露医士,救命,我不会游泳!” “不要慌,手给我。”,白露懵逼,卖力地伸着手。 跟随的女子见状,飞奔而来。 延年眼疾手快地抓住白露的手,将其拖进河里,变成人鱼,一路狂游! 第50章 我们是好朋友 “你竟然是条人鱼——我只在书上看过。” “现在可以说在现实中见过了。” 延年拉着白露上岸,收起尾巴。 白露新奇地围着延年转,摸着下巴开口,“书上说,人鱼也分很多种,格陵兰的人鱼,它的心入药可暂葆青春。” “亚特兰的人鱼,它的眼泪化珍珠可以治百病。” “卡梅洛特的人鱼最尊贵,全身都是宝,不过传说,只有对一个人真心…” “打住打住!”,这种被当作食物的感觉让延年颇感惊悚,打断了白露的话,也是体验了一把曾经口粮面对他的恐惧。 “你不是要去吃早饭吗?” “对对对,还有午饭,还有宣夜大道的马戏演出,走走走,我请客。” “顺便给你朋友带点。” 白露想起正事,将下面要说的话抛之脑后,兴奋地推着延年。 她本想辨认延年属于哪一种人鱼,又或者都不是。 毕竟说到的几种人鱼都已经灭绝了。 阳光照耀着绿瓦红墙,吆喝声此起彼伏,摩肩接踵的市民们纷纷涌进街头巷尾,空中飘着一阵浓郁的香气,一盘盘热气腾腾的小吃映入眼帘。 白露玩的忘乎所以,今天似乎是什么庆典,人超多,延年由于身板缩水,渐渐地跟不上白露。 “这个好玩,那个也不错。” “小笊篱、风筝桄、箭翎,有意思,老板,都让我看看。” “白露。”,延年挥着手,试图唤回小孩的魂,过来拉他一把。 可忽然,一双手从背后冒出,捂住了他的嘴。 电流从后背蔓延,全身像被无数针刺般疼痛,但又瞬间变得麻痹。 趁乱绑架? 谁的胆子这么大。 延年眼神一寒,但没张扬,假装闭上眼眸,无力地倒下。 “天,不枉费我们从曜青追过来,抓住了,这一单成了,公司肯定会——” “不要得意忘形,我们可是私自逮捕,注意隐蔽,千万别被其他竞争对手看见。” 三四个穿着朴素、样貌平凡的大汉将他塞进一个快递箱之中。 黑暗中,延年睁开眼眸。 几人声音微弱,只能模糊听见一些。 公司…星海中中公司很多,但让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星际和平公司。 延年眉头微皱,无论是哪一家,他肯定不能走,不过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其中一人是命途行者,战斗力不弱,伪装个自己被打残、精神失常的状态未尝不可。 他现在是仙舟人,私自倒卖人口,可是犯法的,其罪可诛。 既然如此,别怪他心狠。 延年嘴角上扬,感知到几人走的都是偏僻的小道,简直天赐良机。 而且…另一个「他」也在附近。 从快递箱里一跃而出,让几人一惊,为首的人迅速拿出枪,锁定延年,低声威胁,“不要动,否则杀了你。” “你们是谁?”,延年装作惊恐的模样。 “废话真多,听话!” 为首之人不耐烦地上前,延年也是拿出了自己的武器进行反抗。 他的武器是一把蓝色的长柄弯月镰刀。 飞霄本想让原主挥两个斧头,和她一样嘎嘎乱杀,但被原主以太重为理由拒绝。 对此,飞霄表示很伤心。 对方拿出一把短刃,上面包裹着炙热的火焰,延年瞥了一眼,努力地给他放水。 尽量让自己多受伤,在身体上多留点痕迹。 表演出虽然不行,但依然在坚持的顽强之力。 “小鬼,挺能打,呵呵,是你逼我的。”,为首的大叔额头流下汗,逐渐没了耐心,眼神阴翳,一枪朝延年的肩膀打去。 延年眼眸一眯,等的就是这一枪,身体故意倾斜,让子弹穿过胸膛,喷出一口血,然后倒了下去。 “啊啊啊啊——老大,你疯了?” “心脏损失了怎么办,我们都会死的。” 小弟们见状,慌忙大喊。 “闭嘴!”,为首的大叔手颤抖着,他对自己的枪法很自信,不可能打偏。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小人鱼在一瞬间偏移了身体。 他甚至都没看清对方的动作。 大叔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人,刚想抬起脚步上前查看,一道红色的剑气划过,地面浮现一道裂缝。 “谁?” 几人抬头,墙头坐着一名身穿黑袍的少年,看不清样貌,约莫十七八岁。 黑袍少年没有回应,剑光闪过,几人便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走到延年旁边,黑袍少年蹲下身。 延年瞅到少年腰间鼓鼓的袋子,没忍住询问,“那是什么?” “景元做的小鱼干。” “他让我多吃点,不够去他家拿。” 延年沉默,“记得给我留一点。” “行,还要干什么?”,黑袍少年嗯了一声,红眸平淡。 “化成本体,去找白露,把她引过来,就这样。”,延年翻了一个身,找了个适合病残的角度,奄奄一息道。 “好,稍等。” 黑袍少年变成一只布偶猫,伸了一个懒腰,后面背着景元送的小包,封口被红发带系着。 灵活地跳上墙头,转眼消失不见。 延年闭着眼眸,等待白露。 不一会儿,白露跟着布偶猫来到了这,被眼前一幕惊呆,飞上前,探查延年的伤势,在察觉到鼻间微弱的呼吸,神情焦急。 立马给延年治疗。 “飞羽,撑住。” “可不能就这样出事。” “我好不容易发现了你绝妙的用途!” 这说的是龙话吗? 延年无语。 随着又一阵脚步声响起,来抓白露的丹鼎司中的人发现了这里的情况。 一群人将延年抬回了丹鼎司,安排在彦卿的隔壁房间。 白露有点失落,她还没玩够呢。 不过飞羽的潜能有待开发,相信日后还能助她的逃跑玩出新花样。 飞羽伤的很重,浑身是伤,让白露气的牙痒痒,不过也不知是什么人救下了飞羽,她询问丹鼎司的几人。 几人看了一眼布偶猫,噤若寒蝉,纷纷摇头。 “没意思。”,白露撇了撇嘴,想着彦卿快醒了,打算去看看。 房间中。 彦卿醒了过来,看了一圈,若有所思。 “我好像看见了飞羽。” “他将我送了,送了过来——” “不,不可能,那家伙。”,彦卿气鼓鼓地摇了一下头,一定是看错了。 飞羽看他的眼神怎么会有担忧呢。 明明只会充斥着莫名其妙的怨恨。 咔嚓,门被打开,白露探出脑袋,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今天和飞羽出去买的,他给你买了好多糕点,趁热吃,顺便分我一点。” “什么?怎么可能!”,彦卿一愣,看着那些糕点,难以置信。 “怎么了?” 白露看彦卿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觉得莫名其妙,下意识认为是对方过分惊喜。 这里面一定下了毒,彦卿憎恶地想到,结果还没说话,白露已经往嘴里扔了好几块。 “对了,有一件不好的事告诉你。” “飞羽…他被打残了,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白露面露悲痛,伸手拍了拍彦卿的肩。 她明白,彦卿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痛不欲生。 毕竟是可为彼此两肋插刀的好朋友。 彦卿沉默,许久,说了一句。 “他…为什么现在才被打残?” 第51章 大叫 延年躺在床上,半路觉得自己的脸不够白,模样不够惨,从商城买了一瓶面部漂白剂,涂抹一番。 要让彦卿的气消点,伪装少不了。 很好,现在静等彦卿。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来些微的声响。 延年无聊地打开系统。 每次只要空闲,他就喜欢翻一翻评论,看一看玩家的逆天发言。 官方又陆续发了好几个和仙舟有关的pv,后台邮箱冒着红点,延年打开一看,是《梦魇》的pv录制,关于丹恒在资料室中睡觉,梦到刃追杀,官方问他。 要不要在其中插一下他,修改一下。 延年想了想,还是放弃,他和丹恒倒是相处过一段时间,不过和刃不是很熟。 两人之间的宿命,自己还是别参与了。 评论区中的玩家表示对仙舟的期待,但也有玩家忐忑留言。 【镜年的铲屎官景元:官方,李素裳不会是个男的吧?等一下,驭空好像也是男的?不好,停云我看也像——受不了了!】 【我现在看我身边的女同学,感觉全是男的,裤子一脱,里面有野兽,兄弟们。】 【诈尸刃给丹恒一逼兜:又是一个被舒言弄坏的玩家,唉。】 【镜流邪魅一笑:舒言怎么了,不就裆部有问题,隔壁温迪说话了吗?】 【诈尸刃给丹恒一逼兜:关键…温迪好像无性?不管,这个时候,冲就完了!】 延年被逗乐,去视频区看了一圈,有玩家依然在分析镜年+景元这套组合能用多久。 是抽景元,还是等银狼、罗刹、刃、镜流等,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真是神仙打架,延年背后冷汗直流。 官方整这么多漂亮的角色,让他一个跑四星的可怎么活。 耳畔有脚步声,延年立刻关掉系统,进入状态。 奇怪,莫名觉得好渴是怎么回事? 糟糕,他切回人鱼体了,必须泡水,不然要失水而死。 “白露医师,有没有鱼缸,他再不泡水,就要真死了。” 彦卿瞅着在床上冒气的延年,平日里跋扈的小孩这次被打的确实惨,上半身缠绕着绷带,小脸煞白,像个鬼一样。 内心平衡了一点,彦卿嘀咕一句活该。 要不是对方是飞霄将军的弟弟,外加将军嘱咐照看,他才不管呢。 真是倒了血霉,想起被飞羽吃下的宝剑,彦卿就一阵心疼。 真是太后悔了,当初第一次见飞羽的时候,对方浮在大鱼缸里,蓝色的眼眸满是单纯,呆呆地看着他,对他微笑。 碍于飞霄的面子,景元无奈问他,“彦卿,喜欢吗?” 他看着小人鱼,注意力被那条闪着蓝光的鱼尾吸引,就像剑光一样。 不敢想象拿这鳞片去造剑会有多漂亮。 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好喜欢。” 就是这一句,铸就了后面一系列的悲剧。 每每回想,彦卿都想抽自己几巴掌。 掀开延年的被窝,彦卿熟稔地抱起延年,扔进鱼缸里,延年大口呼吸,内心松了一口气,得救了—— “好了,彦卿,你也去休息吧。”,白露打了一个哈欠,今天过的格外充实,她也有点小累。 “不了,我要留在这,看着他。” “我不看着他,就会有危险。” 彦卿猛地摇头,靠着鱼缸坐下,小脸一扬,态度坚决。 白露神情疑惑,随即恍然大悟,表示赞同。 彦卿一定是为了防止飞羽遭遇危险才留下,多么感人的罗浮兄弟情。 这家伙肯定是个傲娇。 “真是情真意切。”,白露双手插兜,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等白露离去,房间又恢复了寂静。 彦卿盘坐在鱼缸前,两眼圆瞪,牙齿咬着嘴唇,没好气地开口。 “坏人鱼,欺负人被教训了吧。” “早和你说过——高手在民间,将军教的,准不会错。” “我不会再让你逃离我的视线,不会…”,彦卿说着说着,开始呓语了起来,头脑仰后,小鼻子冒着气泡,打着小呼。 月光透过窗,轻洒在彦卿的脸上,映出柔和的轮廓,呆毛随着头晃动。 延年睁开眼,趴在鱼缸边缘,呵呵一笑。 果然还是个孩子,上一秒的誓言,下一秒的好觉。 这和当年他每天说好好学习,但其实永远在临时抱佛脚有什么区别。 延年挪动身躯,想着下去将彦卿运到床上,结果才探出半个身子,彦卿鼻间气泡突然炸裂,眼眸一张。 内心一句卧槽,延年火速浮在水面装死。 “唔…怎么浮起来了。”,彦卿迷糊地站起身,努力地将手伸到延年的鼻间,在确认有呼吸后,将延年按回了水里。 坐回原地,彦卿双手抱胸,打着盹,没过一会,头一仰,又开始睡着。 “吓死我了!” 延年冒出水面,嘴角一抽,不信邪地继续翻鱼缸。 每次在即将离开时,彦卿鼻间的小气泡一炸,准时提醒彦卿。 彦卿一醒,他就漂浮,被彦卿按回去。 来回好几次,彦卿也没了困意,围着鱼缸转了几圈。 “怎么老漂浮,是不是要死了?” “可是呼吸正常,我…是不是要找白露医士来看看。” “不行,我不能让这家伙离开我的视线。”,彦卿挠着头。 最后他决定推着鱼缸去找医士。 “我…推——” 彦卿小胳膊颤抖,脸色苍白,喘着气,两分钟后,瘫软在地,他的伤还没好,一动浑身疼。 延年内心叹气,趴在鱼缸旁,和彦卿对视。 彦卿见人鱼醒了,先是愣了一秒,火速翻身,抄起旁边的扫把,呆毛直立,一脸防备。 “要打架?” “打就打!有我在,你休想离开我视线半步。” “什么?”,延年装作不解的模样,眼神疑惑,“这里是哪?” “少装了,我打,万剑天来。” 彦卿毫不犹豫地施展大招,天降一个大扫把砸延年脑袋上,延年闷哼一声,试图挣扎,继续装作可怜。 “好疼,你为什么打我!” “别解释,我不听不听,你别再虚言骗我。”,彦卿捂住耳朵,挥着扫把,疑似过激反应。 被扫把一直打头,延年终于忍不了。 什么好感度,死一边去。 哗啦一下跳出水缸,夺过彦卿的扫把,将其疯狂掰扯成碎片,然后霸道地拎起彦卿的衣领大吼。 “聋啊?” “没聋给我认真听,我说我不认识你,什么都不记得,明白不。” “啊——”,延年发泄大喊,声音让整个丹鼎司一颤。 本心脏要休克的病人直直地坐了起来。 彦卿呆若木鸡,面对延年的口吐飞沫,直接晕了过去。 第52章 攻略与反攻略 “彦卿,我知道你可能没法接受,但是我一定要和你说清楚。” “飞羽失忆了,根据我的判断。” “是受刺激后失忆,这是一种常见的心理现象,被称为创伤性记忆丧失或功能性遗忘。” 彦卿坐在病床上,一脸呆滞,半天才反应过来。 白露絮絮叨叨,将一堆书放在旁边,延年躺在鱼缸里呼呼大睡,昨晚陪彦卿折腾了一夜,他也累。 在被白露测试完病症后,延年便开始休息。 丹鼎司的鱼缸还是太小,动起来不方便。 还是彦卿买的大。 “哦…啊?失忆?那他不记得我了吗?”,彦卿欣喜若狂,激动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在得到白露肯定的答复后,彦卿开心地笑了起来。 太好了,失了忆的飞羽什么都不记得。 他要让飞羽极度讨厌自己,受不了一点在罗浮待着的日子,自己乖乖回曜青向飞霄哭诉,将两人的关系撇清。 彦卿嘴角一咧,似乎忘记了昨夜被吼的事,内心盘算着如何以飞羽之道,还治飞羽之身。 鱼缸内,延年听到声音,迷糊地醒来。 看见彦卿扑闪的眼眸,以为是为自己的失忆高兴。 延年嘴角一咧,他要开始刷彦卿的好感度了,内心盘算着如何以反飞羽之道,还治彦卿之身。 两人隔空而笑,白露内心一寒,退后几步,觉得好诡异。 由于伤势恢复的差不多,彦卿打算带飞羽回去,临别之际,白露依依不舍地嘱咐彦卿。 “彦卿,你每隔一星期记得带飞羽来就诊,别忘了,一定要记得。” 白露心中难受,她好想把飞羽从彦卿身边抢过来,为她的逃跑大计锦上添花。 但是无奈身后一群人眼冒红光,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好。”,彦卿嗯了一声,内心一万个不愿意,瞥了一眼旁边眼眸呆滞的延年,“跟着我走。” 延年笑着和白露告别。 一路上,彦卿小手背在身后,冷着脸,没和延年说一句话。 过了会,彦卿故意地走快了几步,然后转过身,抬着下巴嘲讽,“你走的好慢,堪比乌龟,真没用!” “走路姿势也不好看,不喜欢。” 延年一愣,这小子变性了? 嘴巴怎么跟吃了炮仗一样。 “对,对不起。”,延年心底郁闷,但还是装作一副惊慌的模样,捏着衣角。 “哼——走快点,我可不会等你。” 没想到对方突然乖巧,彦卿忽然有几分不适应,语气磕巴了一下,快步走远。 “请等,等等我。”,延年迈开步伐,小跑着跟上,弱弱道。 但彦卿似乎没听见一样,直接跑远,很快没了人影。 彦卿气喘吁吁地停下,看了一眼身后,没有人,嘴角一弯,如果飞羽真失忆,肯定慌死了,定会非常讨厌他。 计划通。 但过了两分钟,彦卿又担忧起来,要是飞羽装失忆,没了他的看管,岂不是要出去伤人。 真失忆的话,飞羽会不会被人拐走…虽然他巴不得飞羽遭殃,可是—— 彦卿烦躁地挠了一下头,原路返回。 远处,延年无语地看着彦卿跑远,就这么把他一个人扔在这,虽然他曾经确实无恶不作,但看在失忆的份上,起码领到家门口吧。 延年蹲下身,缩成一团,指尖在地上画着圈。 就赌一赌彦卿会回来。 总不能真抛下他吧。 不怕他…万一又是装的呢? 延年微微一笑,蓝眸里泛着光,心中生出一计。 梧桐树静默地矗立在路边,树叶像细雨纷飞,翻飞在秋日的天空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彦卿踩着那层层叠叠的落叶,发出清脆的声响,看见大树下蹲着的小身影,急匆匆地走上前,语气冰冷。 “我说你——” 话语还未脱出口,小身影动了一下。 一张哭的通红的脸倒映在彦卿的眼眸之中。 蓝色的小珍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在面前堆成了小山。 “对不起,对不起,我追上不上你的步伐…我不知道去哪?” “我太害怕了,呜呜呜…” 延年嚎啕大哭,这可把彦卿整不会了,以前飞羽装哭,都有着惹人疼的美感。 现在哭的…像个二愣子! 嘲讽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彦卿嘴唇蠕动,来回踱步,最后无奈地对着延年伸手,“手给我,我带你走就不会跟丢了,就这一次。” “你可真不让人省心,我可最讨厌你这样的人了。” 彦卿哼哼着,将延年从地上拉起来。 “对不起。”,延年小声道。 【彦卿好感度:-470。】 似乎是真失忆。 现在成了一个傻瓜,能明白什么叫讨厌吗? 好想把这个灾星送走! 他想继续自己的剑术修行。 彦卿内心大喊,没有去看延年的表情。 回到家,彦卿开始做饭,蒸了一笼包子,不过只有四个,就在延年以为自己也有两个的时候,彦卿拿了一个大碗放在他面前。 然后往里面倒满了海草,用盐拌了几圈。 “吃吧,你最爱的草。”,彦卿将四个包子吃完,拿起小木剑往外走。 延年看着面前的碗一脸黑线。 这才反应过来,他一条人鱼,平日里吃的都是海草海带。 身体是适应的,灵魂是适应不了的。 拿起筷子往嘴里塞了塞,味道意外不错,延年也狼吞虎咽了起来。 终于也是过上了吃草的日子。 庭院中传来彦卿练剑的声音,延年叼着草走到长廊下,阳光透过树叶洒在院落里,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小孩一下一下地挥着木剑,脸色认真。 看他走了出来,彦卿眉头一皱,条件反射地开口。 “别看着我,没有剑给你吃了,只剩下最后一把木剑。” 说完才想起对方不记得,眼底一阵阴霾。 他忘不了飞羽夺走他的剑时戏谑的眼神。 对方将他视若珍宝的东西一片片捏碎,语气淡漠,“不过如此,你和你看上的东西一样,不中用。” 飞羽是一条特别的人鱼,牙口挺好。 “什么剑?”,延年装傻。 “没什么,总之我要继续练剑了,你就待在那,哪也别去。” “省的出去——” “不对,省的我又去找你。” 彦卿用力的一挥木剑,冷哼一声。 延年乖巧地坐下,安静地看着彦卿练剑,眸中弥漫着无奈。 第53章 下雨了 一连好几天,彦卿的态度十分冷淡,虽口头上时常数落延年,故意冷嘲热讽,但每天定时清理鱼缸,给延年搅拌海草。 木剑是彦卿最后的宝贝,但凡延年靠近一点,彦卿就会将其牢牢地护在怀里,好感度直线下降。 “别再碰我的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彦卿几番警告延年。 “好难受,为什么我每天必须防着你!” “飞羽,我教你写信,寄给曜青的飞霄将军,好不好。” 有时,彦卿打着坏主意,将纸笔递给延年。 让延年写飞羽看彦卿不顺眼,一点都不想待在罗浮,之前的契约全部作废。 每当这个时候,延年都会摇头,小声说自己不讨厌彦卿,而彦卿则崩溃地挠着头,“可我很讨厌你——脾气怪、还吞我剑、又伤人的人鱼。” “对比之下,狐族的小姐姐就温柔多了。” “烦…失忆了真好,都不记得自己干了多少坏事,也没负罪感。” 彦卿阴恻恻地扫了一眼延年,延年沉默不语。 【彦卿好感度:-485。】 夜幕低垂,微弱的烛光已经熄灭,只剩下窗外透进的月光。 庭院里传来稚嫩的呼喝声,彦卿依然在练剑。 大鱼缸内,延年双手枕在脑后,他觉得自己该尽快做点什么。 好感度只降不升。 彦卿不愧是剑痴,美色毫无用处。 也可能是原主装的可怜次数太多,彦卿已经免疫百分之九十。 “明天拿小珍珠去换柄剑当礼物吧。”,延年心生一计。 只不过要让彦卿睡的久一些,以免见不到自己,又认为自己去作恶。 延年悄悄地离开鱼缸,在桌上的水壶里下了一包迷药,指尖一点,水自动旋转,摇晃均匀。 干完这一切,延年爬回鱼缸,假装睡着,吐着泡泡。 彦卿练完剑,汗水从额头滑落,小脸微红,走回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 习惯地走到鱼缸旁,看见水中蜷缩的人鱼,心中安然,这才洗漱睡觉。 第二日,窗外天色灰蒙蒙,条条倾泻的雨线,形成了一片片白蒙蒙的雨雾。 延年早早地从鱼缸里跳出来,穿上一件带帽子的小蓝袍,蹲在包旁,想了一些伤心事,泪水从眼眶流下,化成一粒粒珍珠掉进背包之中。 直到包装满,延年将其背上。 床榻上,彦卿睡的很熟,被子滑落一些。 “为剑所动,却不为美色所动的小鬼。” “真记仇。”,延年撇了撇嘴,给彦卿提了一下被子。 今天是一个雨天,不算好天气。 但延年觉得神清气爽,可能因为本体是一条人鱼的缘故,偏爱潮湿的环境。 有种能力被增强的感觉,或许他可以将人形维持的久一些。 戴好帽子,撑起伞,延年从彦卿家出发。 雨越下越大,滑落在青石板上,轻柔而清脆,古巷深深,伞影摇曳,延年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人群之中。 突然,大风猛地吹过,手中的雨伞翻飞在空中。 延年觉得无所谓,他的身体喜欢水,但为了不引人注目,延年只能随躲雨的人一起到店铺的屋檐下,等雨小一点再走。 店铺的老板笑着递了一条毛巾与热茶,延年一愣,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店铺是普通的杂货店,陈旧的柜台有上一个蓝色的收音机,随着调频旋钮的转动,里面传出“嗡嗡”的声音,开始播放不知第几个琥珀纪的事。 【星际和平公司的市场开拓部友好拜访卡梅洛特星,为了美好的共赢合作,双方签订了公平公正的贸易协议。】 咔嚓咔嚓…收音机停顿了好几秒,再次播报。 【卡梅洛特星灭亡,传说中美丽的人鱼一条未剩,星际和平公司的市场开拓部十分悲伤,并声称卡梅洛特星所有人鱼的死是因为感染了未知的疾病。】 【公司本研究出了可以治疗的药,但等他们赶到时,一切为时已晚。】 【再次为盟友的逝去缅怀。】 【市场开拓部将继续开发卡梅洛特星,继承所有人鱼的心愿,为星海的贸易锦上添花。】 【愿——星海永远和平!】 低沉的声音萦绕在延年的耳边,延年忽然觉得胸口沉闷,仿佛落了一块巨石,等回过神时,一颗颗珍珠已从眼角落下。 慌忙地蹲下身,将珍珠藏好,延年蜷缩在人群之中。 收音机开始播报其他内容,躲雨的其他人彼此笑谈,有人开始谈论上一条内容。 “卡梅洛特,真是一个新奇的名字,从没听说过。” “但是人鱼…诶,我听说一颗人鱼的心脏价值上百亿信用点,有权有势的财富者甚至吃——” “不要说了,恶不恶心,人鱼也是人,星际和平公司的条约上都写了,承认人鱼的独立与智慧,可不是食物。” 延年眼眸颤抖,不知为何,内心一阵恶寒。 他有点想起自己也曾是步离人的备用食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让延年感到窒息,呼吸不由急促。 “小朋友,你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店铺的老板担忧上前。 延年一惊,竟有种想杀了对方的冲动,努力地忍下心头的悸动,摇了摇头,跑了出去。 “雨还没小呢,快回来,当心路滑,欸…哪家的小孩,我本想送把伞的。”,店铺的老板目露担忧,叹了口气。 离开了人群,延年感觉舒服了很多,摸着胸口,喃喃着。 “真是奇怪,我怎么会想杀人呢。” “卡梅洛特已经灭绝,我应该只是个普通的人鱼吧。” 延年揉了揉脸,将思绪拉回主要的事情上。 他这次出门的目的是为了买剑,别总想那些有的没的。 为了彦卿的好感度,要专心才行。 延年深呼吸几口气,在路上假装询问几人哪里卖剑,还是卖上成的宝剑。 路人指了一条方向,正是通往工造司的路。 进入工造司,室内温度明显升高,耳边回荡着模糊的打铁声。 来来往往的顾客络绎不绝,让店内洋溢着喧闹的气息。 第54章 能不能对我笑一下 “小朋友,有什么可为你服务的?” 一名穿着工作服的狐人小姐姐蹲下身,温柔地询问。 在看见延年雌雄莫辨的脸时,眸中闪过一丝涟漪,虽然还未张开,但那双眼眸极为吸引人。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一定是最接近海的颜色。 “我想买一柄好剑送人。”,延年礼貌地开口。 “那可是需要好多钱呢?” 狐族小姐姐哑笑,伸手摸了摸延年的脑袋。 “我有钱。” 延年打开背包,一串串的珍珠,如同天空中的繁星,其盛大的光芒瞬间亮瞎了狐族小姐姐的眼。 看起来朴素无华,竟然是个阔小少爷! “稍等一下,我去确认一下库存。”,狐族小姐姐眼神瞬间转变,恭敬地弯腰行礼,让延年先坐,招呼人端上茶水与糕点。 延年饮了一口茶。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就是鬼剃头。 稍等了一会,狐族小姐姐来到延年旁,语气充满歉意。 “小朋友,有个坏消息。” “这个月中上成的宝剑已被预定完,材料之类的,下个月才能补足。” “您很急吗?不急的话,可以预定下个月的一批。” “这是最新版的剑谱。”,狐族小姐姐无奈地将一本书放在桌子上。 帽子下,延年眉头紧蹙。 他怕是等不到下个月,现在做什么都是错,彦卿的好感度一直降,保守估计月底就是负五百,然后回档做一条死鱼,重新开始。 这样绝对不行—— 回档机会就几次,珍贵无比,现在和彦卿的相处时间一个月都未到。 不保证后面还有什么意外。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延年有气无力地小声道。 狐族小姐姐犹豫了一下,开口,“办法也不是没有,除非小朋友你自己备材料。” “天工铸剑挺锋芒,洪炉百炼金为钢。” “首要是选材,只有材料选得好、用得对,才能为铸就「绝世好剑」奠定根基。” “材料。”,延年抿了一下唇,背起包,“姐姐,你让我想一想。” 延年走出工造司,雨势不绝如缕,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心事。 坐在冰冷的台阶上,延年看着自己的小腿。 他不是没有材料,在狐族小姐姐说到的第一时刻他就想到了自己的鳞片。 泛着幽蓝光的鳞片,柔软却又坚硬,蕴含着未知之力。 可是…突然有点悲伤。 记忆中,遗忘一切的飞羽第一次见彦卿时,就被对方温暖的眼神吸引,在听见对方说喜欢时,内心便升起懵懂的感觉。 飞羽是喜欢彦卿的。 所以后来发现彦卿原来看的是自己鳞片的时候,才会恼怒的吧。 延年微微一笑,现在他就是飞羽。 可依然不知为何自己突然做出许多过分之事,甚至开始伤害彦卿。 “鳞片拔掉,会长回来的吧?” “会的吧?”,延年摸了摸腿,碎碎念一阵。 “不过一点小鳞片,怕什么,又不疼。” “把这样的剑送给彦卿,他就会原谅…我了吧,就会和我好好地说说话。” “果然…我也会孤独吗?” 延年仿佛觉得很可笑,伸手抽了自己一巴掌,话语透露着寒意,“延年,你在说什么鬼话!” “只有目的,没有感情。” “只要能达到…目的。”,延年站起身,眼神决然,往一处偏僻的地方走。 一个小时后,延年下身缠满了绷带,但依然有血从其中渗透了出来。 跑进工造司,延年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小姐姐,我有材料了,可以尽快锻造吗?” “小朋友,你——”,狐族小姐姐看向延年的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神情骇然。 “这是回家拿材料不小心跌伤的。” “没事。” 延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将两个背包递给狐族小姐姐。 一个背包是漂亮的珍珠,一个背包是干净、泛着蓝光的鳞片。 另一边,彦卿从床上醒来,耳畔雨声不绝,迷糊看着墙上的钟,猛然一惊,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他竟然睡了这么久。 还没给飞羽喂食,小人鱼不会要饿死了吧。 彦卿慌忙走下床,飞到鱼缸旁,却不见小人鱼的影子。 “飞羽,飞羽,奇怪,去哪了?” “饿了,不是说过,让你叫我的吗?” “飞羽——”,彦卿呼喊着,在家找了一圈,也没发现踪迹,内心急的要死。 他的第一反应是难不成飞羽恢复了记忆,又要开始害人了吗? 还是说出门觅食,找不到回家的路。 无论哪一种,彦卿都必须找到飞羽。 拿起伞,彦卿在街上跑着,询问每一个过路人。 “请问,你有看见一个男孩吗?和我差不多大,蓝色的头发,发端微白,有点卷。” “他会变成一条小人鱼。” “没看见吗?谢谢,打扰了。” “飞羽,能听见我的声音吗?你在哪啊。”,彦卿飞奔在小道上,声音开始沙哑,金色的眼眸被慌乱的情绪充斥。 要是以前,他一定憎恨死了。 讨厌的家伙又擅自离开他的视线,四处伤害人。 可现在,他拿捏不准飞羽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的变成了一个小傻瓜。 水花四溅,彦卿顾不得浑身被淋湿,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一遍。 随着时间的推移,滂沱大雨开始肆虐起来,雨柱漫天飞舞,像成千上万支利箭,让人看不清方向。 风吹走了雨伞,彦卿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彦卿。”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划过,彦卿猛地抬头。 前面,湿漉漉的小孩抱着两个空荡荡的包,两条腿缠绕着绷带,染着殷红。 小孩的蓝眸弥漫着开心,苍白的脸颊对他露出笑容。 “我,我去工造司给你买了一柄很好的飞剑。” “所以…能不能——” “能不能对我笑一下。” 神技之一——苦肉计,延年内心一笑。 彦卿,你该如何应对呢。 用系统封闭痛感,痛觉全靠演技。 第55章 即使没有那把剑 “飞羽…你的尾巴?” 彦卿眼眸颤抖,走上前,看着那被血染红的绷带,内心泛起莫名的惊慌。 他已经想到了什么,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紧攥,浑身不自觉地绷紧。 “只是拔了一点鳞片。” “工造司的铁匠师傅说,这是一种上等的材料,一定会铸成一把上等的宝剑。” “但是需要点时间,需要点时间,再等一等好吗?就一个月,彦卿。”,延年虚弱地倒在了地上,勉强地露出笑容,“一个月。” “就可以不用挥残破的小木剑了。” 延年闭上了眼眸,就算利用系统封闭痛感,但失血量还是很大。 鳞片紧贴着肉,每扯下一块,都会伴随着血涌出。 他还处在幼年期,如果不是延年意志强悍,拔完几片后就晕倒在地。 “飞羽,鳞片?”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从来——”,彦卿抱起飞羽,话脱口而出时,忽然愣住。 他从来没想过? 不,他想过。 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在想,如此漂亮的鳞片一定会制作成一柄完美的剑。 可是…在注意到小人鱼一直在看他的眼眸时,他对上了那道视线,蓝色的眼眸,最接近海的颜色。 真好看,彦卿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那是一瞬即逝的念头。 在景元告诉他,飞羽很期待与他结缘的时候,他没有抵触,而是也很期待。 他是一个人,将军虽然对他照顾有加,但平时基本忙于政务,陪伴他最多的是剑。 如果有飞羽的话,他的剑与心也会染上专属于对方的那一抹蓝吧,宁静致远。 可是后面关系破裂,他也没了耐心,暴躁地说着,“为什么要伤害那些无辜的人?” “他们有对你做过什么吗?” 每当这个时候,飞羽就会揍他一顿。 有一次,飞羽甚至要对孩子下手,彦卿及时阻拦。 飞羽冷漠问他,“彦卿,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为什么要对我露出那么温暖的笑容?” “呵,仅仅只是看你的鳞片适合铸剑而已,不然我才不会对你笑。”,彦卿冷哼一声,被怒火攻心的他已没了冷静。 那一次,飞羽差点杀死了他。 冰冷锋利的镰刀已经贴近脖颈,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流出,染红了白皙的肌肤。 然而,镰刀却并未更进一步,只是轻轻抵着,最终,飞羽没再说一句话,独自离去。 而他依然在飞羽即将杀人的时候出现,阻止对方。 “飞羽,我只是讨厌你伤人。” “但我…我从没想过去真的伤害你。” “从来没有。” 彦卿哭着,往丹鼎司的方向跑,在将人交给白露后,又匆匆离去。 延年心底纳闷,不知道彦卿出去做什么? 按照常理,这个时候不应该守在他的身边。 白露细致地给他处理伤口,一边处理,一边骂骂咧咧,“飞羽,怎么失了忆,脑子也不大好使,拔自己鳞片做什么?” “早知道就该把你留下。” “这伤口深度,好了也全是疤痕,本来多漂亮的一条人鱼。” 缠好新的绷带,白露离开房间。 过了很久,门外响起彦卿着急的声音。 “白露医士,我把飞羽的鳞片全拿回来了。” “可以,可以重新装上吗?” “我真的,真的——” 除此之外,不知道该怎么办,彦卿抱着那一袋鳞片,神情崩溃,明明不是很重,却感觉手没有力气。 如果所用的宝剑是因此而成,那他宁愿不再执剑。 “彦卿…这怎么可能?”,白露张了张嘴,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告诉这个仅有八岁左右的孩子。 “去看看飞羽吧,只是尾巴全是疤痕。” “或许以后都要带绷带了。” 白露说完离去,独留彦卿独自站在门口。 彦卿不敢走进去,他后悔,后悔没相信飞羽是真失忆。 后悔冷漠地对待飞羽,才让飞羽去工造司为他买剑,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咳咳…”,房间内传出微弱的咳嗽声。 彦卿打开门,延年坐起身,看着抱着袋子的彦卿,轻轻地唤了一声,“彦卿。” 延年一眼便看出那是装着他鳞片的袋子。 彦卿是不是傻,工造司的师傅真的说这是绝世材料,只要后续的冶炼、锻造、淬火、回火、磨光、装配得当。 就会有一把空前绝后的宝剑出世。 甚至有望会超越历史上朱明仙舟——应星的作品。 延年无奈,明摆着变强的机会,彦卿却不珍惜。 要是换做他,一定满怀期待,顶多事后愧疚一番。 而且彦卿不是挺希望用他的鳞片铸剑的吗? 就在延年这么想的时候,彦卿走上前,抱住了他,让延年愣住。 “对不起,对不起…飞羽,我会想办法,不,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你的尾巴复原。” “别再伤害自己。”,彦卿流下眼泪,“如果使用的剑是你用自己的鳞片铸成的。” “飞羽,我,我不想看见那样的剑。” “那不是一把宝剑,对我来说,那是你受伤的证明。” 彦卿声音压抑而难过。 当他去拿回飞羽的鳞片时,工造司的师傅都在劝他。 但他毅然要拿,师傅们骂他是一个笨蛋,一个蠢货,根本不懂得这份材料的珍贵,不懂剑,注定成为不了一名好剑客。 无望成为罗浮空缺多年的「剑首」。 “即使没有这把剑,我也会成为剑首。”,彦卿对那些嘲笑的人咆哮着,一把夺回属于飞羽的鳞片,转身跑远。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似乎不知疲倦似。 彦卿的衣服潮湿,但胸口跳动的心温暖有力,延年慢慢地伸手,抱住了彦卿的后背。 剑客自己本身便是一把宝剑,而不是拘泥于手中的剑。 即使无人理解,也选择坚持。 即使万劫不复,也选择出剑。 或许对彦卿来说,更重要的是追求剑的心。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好吗?” 带着一丝哀求的声音萦绕在延年的耳边。 延年眸中闪过一片复杂。 虽然和预想中的偏差了许多,但是目的已然达到。 【彦卿好感度:20。】 “好,以后不会了。”,延年小声开口。 第56章 突然回来的将军 从丹鼎司回来后的每一天,彦卿都在用心地照料延年,一日三餐、缠绷带、刷鱼缸、换水等等。 长廊下,延年坐着那看彦卿练剑的时候,彦卿也不会再一副冷漠的模样。 有时,剑过处,习习生风,吹动梨树上一片片白花瓣飘落下来。 彦卿会故意挽一个剑花,让花飞向延年的方向,正好落进手中。 延年抬眸,对上的恰好是彦卿温暖的笑容,金色的,仿佛一个小太阳,照在了自己这片本冰冷的海水。 每过几日,好感度便会加一。 延年算了算,不会太长。 要是一直如此悠闲的过着也挺好,延年懒羊羊地晒着太阳。 就在他如此想的时候,晚上,彦卿收到了一封信,激动地雀跃。 “将军要回来了——正好要过年,飞羽,会有一大包压岁钱。” 延年正在猛吃海草,听到这个消息,噎了一下,终于还是来了吗? 延年和延年,加彦卿,欢迎景元回家。 突然大碗中的海草就不香了,延年脸色沉默。 “别担心,飞羽…我会把情况都和将军说的。” “是我的错,不过,将军是一个很好的人,别怕。” 彦卿注意到延年的情绪变化,以为是失了忆的飞羽怕陌生人,急忙开口宽慰道。 他已下定决心接受将军的惩罚。 还有在恢复飞羽的尾巴前,一直照顾飞羽。 “嗯。”,延年笑了一下,内心苦涩。 景元人是很好,这一点没的说。 但是关键在他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万一哪个细节没把握好,被认出来不就完蛋了。 谁让镜年是一个bug,死不了怎么弄。 又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了—— “飞羽,昨天白露还送了点海藻,多吃点。”,彦卿将一盆海草端到延年面前,延年无语。 为什么总喂他奇怪的东西,但啃上一口后,延年又沉迷在其中无法自拔。 人鱼的口味真是奇特。 一周后,又是那个熟悉的广场,彦卿牵着延年早早的在那等待。 人群如潮水般涌动,数不尽的人头攒动,形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人海。 有个狐族少女站在彦卿的旁边,拿着相机,只为一睹将军的容颜,拿去卖钱。 在瞥见延年的小腿缠绕着绷带,狐族少女好奇地询问,“小朋友,腿怎么了?为何缠着绷带。” 延年闻声偏头,狐族少女身穿带边红的裙子,右手上戴着一个绿色的玉镯。 仙舟pv里的停云,人气高涨的四星角色,他有力的竞争对手。 “只是有点疤痕。”,延年低着头,小声道。 “疤痕?” “这不巧了,我有去疤的药,拿去试一试,免费。” 停云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延年。 “谢谢。”,延年接过,心想停云还怪好的呢。 “后续无论什么情况,可不给停云小姐打免费的广告。” 彦卿一眼就看出停云想干什么,嘴角一撇,将延年往身后拉了拉。 “哎呀,小弟弟这么说我,有点伤心,我只是一只小狐人,哪敢对将军身边的人有坏心思?”,停云以扇遮面,耳朵动了动,笑道。 轰隆隆—— 飞舰在空中盘旋,缓缓降落,下方人群的气氛立刻高涨,有的呼喊景元将军。 舱门打开,景元走了出来,金眸半垂,单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挥了挥,回应民众热烈的期待。 “将军!”,彦卿激动的大喊。 与此同时,一声猫叫在旁边响起。 延年往彦卿旁边一看,他的分身——镜年变成了一只布偶猫,今天也是有空,干完活第一时间过来接景元。 小爪子摇的飞快,激动地甚至要站了起来。 “喵(景元,我在这。)” 这个分身陪了景元几百年,终于还是从究极景元厨进化成癫狂景元厨了吗? 好丢人,延年脸一拉,试图和分身撇清关系。 景元快步走了过来,本淡然的眸中也是浮现了一抹激动。 “将军!”,彦卿张开怀抱,想来一个久违的拥抱。 停云拍了几张景元的单人照后,已经准备好拍下这一幕感人的画面。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景元抱起布偶猫,上来一顿揉,先吸了一下猫。 在看见布偶猫背后系着布袋的红发带,神情薄怒,一揪猫耳,“不是说过,别拿我的发带绑你的小鱼干吗?” “喵(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猫哀嚎。 “还敢有下次。” 景元一捏猫脸,眉毛一挑。 “喵(没有没有,松手吧,疼。)”,猫委屈地叫了一声,景元温柔一笑,将猫抱在怀里,“好吧,再原谅你一次。” “今天迟些回去,我们晚上去钓会鱼。” “我养的花还好吗?” “喵(抽空浇过水,没事。)” “还有被子——” “喵(晒过了,走吧走吧,一起去钓鱼,多钓点。)” “喵(最近工作真多,好久没动了,偃偶的骨头都要散了,我替你揉揉,你也替我揉揉嘛。)” 猫有气无力地将爪子搭在景元的胳膊上,景元叹了口气,“确实,也该吃点保健品喽。” 延年站在一旁瞳孔震动。 时隔多年,景元终于也成猫语十级大师。 还有这是什么养老组合,好诡异。 彦卿已经开始石化,就在快要碎掉的时候,景元终于伸手抚摸他的脑袋,微微一笑,“彦卿,最近有没有认真练剑。” 景元的视线扫过延年,但很快被那缠着绷带的腿吸引,眉头紧蹙。 “飞羽,你的——” “将军,这件事。”,彦卿急忙开口。 景元挥了一下手,打断彦卿的话语,也是意识到情况不对。 “回神策府说。” “这儿不方便。”,景元摇了摇头,往前走。 停云目露遗憾,看着三人一猫走远,她本想听点,好八卦一下。 不过今天也算收获颇丰。 回到神策府,彦卿将事情全部告诉景元,包括飞羽的性情大变、失忆,以及…拔自己的鳞片给他铸剑。 彦卿越说越愧疚,景元越听越沉默。 “将军…我,我会照顾好飞羽的。” “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我一定会找到让飞羽恢复的办法。” 景元神情淡然,揉着猫的肚皮,“彦卿,事情也是发生的太突然。” “而且飞霄将军前些日子才和我说,年后会来看飞羽。” “到时候再说吧,或许缘分已尽…谁说的准呢。” “飞羽的情况可能比你想的要复杂。” 第57章 回眸,灯火阑珊处 暮色降临,烟花爆竹的声音在街道中响彻,沿着蜿蜒的街道,灯火闪烁,各色各样的摊贩、艺人和顾客来来往往。 明月高悬,星空闪烁,屋檐下挂着一排红灯笼。 今天过年。 彦卿拉着延年的手走在街道上,时不时回眸催促,“将军,你快点呀!” “来了来了,偶尔也照顾一下我这个一天未动的人。” 景元披着白色的披风,眉眼间满是无奈,肩膀上趴着一只懒洋洋的白猫。 “就是一天未动,才要趁能动的时候多动一动。” “不然身体可会生锈的。”,彦卿半垂着眼眸,双手抱胸,“你不会只想陪猫,不想陪我和飞羽吧?” “哪有这种说法,彦卿。” “你和飞羽都算我的弟子,于情于理,都该陪。” “但这只猫…特殊,嗯…一起陪。” 景元摸了摸下巴,微微一笑。 又是模棱两可的答案,彦卿撇了撇嘴,从他记事开始,这只猫就一直陪着景元,偶尔接景元下班,给景元打扫家务。 甚至一起像个老人,坐在河边钓鱼。 或者能逮到机会睡懒觉,就一起睡。 一对没劲的组合,彦卿在心底吐槽。 察觉到彦卿的视线,猫抬了一下眼眸,又闭上,往景元的脖颈靠了靠,缩成一团,继续睡觉。 延年尽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和分身一起,他总感觉自己压力好大。 “飞羽,年后,飞霄会过来看望你。” “今年就在罗浮过节吧。” “将我与彦卿视为家人即可。”,景元抚摸着延年的脑袋,弯眸一笑。 “好。”,延年低下头,装作腼腆的模样。 “所以彦卿,这么急到底要去干什么?”,景元眼眸微眯。 “当然是放鞭炮,我很早前就想玩了。” “之前将军你一直在忙公务…难得,难得一起。” 彦卿磕巴,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扬起笑容。 “听说放鞭炮是为了驱邪避凶?,我还看见有人将一个小杯子盖在上面,砰的一声后,飞的老高了——我也想试试!” “听起来很有意思,那就试试吧。”,景元没有拒绝,一副觉得有趣的模样。 三人来到一处空旷之地,彦卿买了鞭炮和纸杯。 延年觉得十分新奇,在母星,从来没有这个节日,他只奔波于任务之间。 如果放松与休息的时间是节日的话,那就是受了重伤的时候,弟弟依偎在身边,对他说——广阔的星海之中会有下雪的地方。 会有…不再过着杀戮生活的地方。 至于做镜年的时候,厮杀了那么多年,回来的时候,应该是恰巧快赶上过年,才下起了雪。 如果没死的很早的话。 他会和镜流一起守岁,一起吃顿团圆饭吧。 延年摇了摇头,收回思绪,此刻他是飞羽,不能总想有的没的。 “将军,拿着纸杯,等会我一点燃鞭炮,你就盖在上面,然后一起撤退,这是考验我们彼此之间的默契。” 彦卿严肃地将纸杯递给景元,景元严肃地点了点头,“我相信我们师徒间的默契非常高。” “很好,我点了,哇——好紧张。” 彦卿颤颤巍巍地拿着打火机,另一只手拿着鞭炮,缓缓地靠近。 “彦卿,有我在,无需害怕,大胆一点。”,景元嘴角浮现一丝戏谑,悠悠道。 “将军你别催…我没害怕。” “我只是在等待最好的时机。”,彦卿咬了咬牙,“飞羽,要记得,将军一盖在上面,就跟着我跑,迅速撤退,这也是考验我俩之间的默契。” “好,彦卿,我相信我们之间的默契。”,延年感觉气氛异常严肃,也是不敢松懈,身体紧绷。 虽然不知道杯子盖在鞭炮上面会发生什么? 但既然是考验默契,这就是个很严肃的事。 默契约等于好感度,自然越高越好。 “要点了,要点了!” 伴随着“嘶”的一声,引线被点燃了,火花四溅。 就在景元眼眸一凝,打算开始出手时,彦卿却扔下了打火机,拿着鞭炮跑远,延年迅速跟在后面。 “彦卿,飞羽!”,景元脑袋上浮现一个问号,大喊。 “将军,你盖好了没?” “在你手上,手上,快扔了!” “啊——我手上?竟然在我手上!”,彦卿一偏头,看见滋啦的鞭炮,呆毛一竖,瞳孔地震,哇的一声,下意识将鞭炮扔了出去。 鞭炮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恰巧对准景元。 景元脸色淡定,夹住纸杯,打算将其来个空中精准盖帽。 但景元肩上的猫却不淡定了,下意识一个飞扑,比景元先一步用嘴含住鞭炮。 “喵(景元小心!可恶,有我在,不会让任何坏东西靠近你。)” “喵(看我用口水熄灭,唔——瓦辣,这鞭炮口水熄灭不了,黏我舌头上了,救命!)”,猫眼眸一颤,迅速跑远。 “镜年,快张嘴对着我。”,景元忽然爆炸,跟在后面狂喊。 “喵(来不及了,景元,别过来。)” 伴随着砰的一声,两道气流从猫的耳朵里冒了出来,猫捂着嘴,浑身炸毛。 “镜年,你还好吗?”,景元抱起猫,眼眸担忧。 “喵(舌头有点疼。)” “喵(正好拿这个当借口,回家先做饭吧。)” “快张开让我看看,没什么事,但是…还是要细致检查一下。” “彦卿,飞羽,我要带镜…我的猫回一趟家,你们自己玩,切莫太晚,待会到为师家吃年夜饭。” 景元看了看毫发无损的舌头,经猫一提醒,想着该回家提前做饭。 鱼的部分镜年做的很香,但其他菜只能靠他。 打了声招呼,景元便离开。 彦卿神情惶恐,捂着脸,“我是不是做错事了,猫猫是不是受了重伤,将军这是生气了?” “将军的神情很淡定,猫肯定没事,放心好了,他只是回去先做饭了。”,延年宽慰道。 “呼——希望如此。” “可恶,下次,下次我一定会先扔鞭炮。” 彦卿深恶痛绝地看着自己的手,发誓下一次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飞羽,我带你去其他地方逛逛吧。”,彦卿握住延年的手腕,发现延年在发呆,语气担忧。 “怎么了,飞羽,从刚才,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我都会听的。” “没事,彦卿。”,延年回过神,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 似乎融不进这种欢快的氛围之中。 “我只是,只是在想你要是能一直开心就好了。” 延年小声道。 因为彦卿的色调像阳光。 阳光…是温暖的,会把冰冷的大海照暖。 没有生机的海,也会下意识渴求一缕阳光。 “那你一直平平安安的陪着我,我就很开心。”,彦卿愣了一下,脸有些红,支支吾吾着。 【彦卿好感度:45。】 忽然,彦卿像是想到了什么,牵起延年的手往川流不息的人群走。 “我去给你求一张平安符。” “保佑飞羽一生平安。” 彦卿回眸一笑,延年心中微动,但瞬间平息,嘴角上扬,点了一下头。 来到摊位前,人群熙熙攘攘,店主客气地询问彦卿要什么? 在得知彦卿要替朋友求一张平安符时,脸上挂面笑容,告诉彦卿,买一张平安符,还会赠送半片心愿卡,写完可存在他这。 以后每年会在心愿墙上随机展示。 店主问彦卿想写些什么? “就写…在未来,彦卿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剑首,飞羽会一直平安地陪在他的身边,并且彦卿一定会治好飞羽的尾巴,让飞羽漂漂亮亮的。” “有点不好意思。”,彦卿说完,挠了挠脸颊,本想瞥一眼旁边的人,看一看对方的反应。 结果却不见飞羽的人影。 彦卿慌了神,当飞羽不在他的视线之中时,他总会莫名的不安。 拿起平安符,彦卿四处寻找。 “飞羽——” “彦卿。” 淡淡的笑声让彦卿止住步伐,回眸。 人影幢幢,华灯之下,飞羽的脸庞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柔美,蓝眸染着光辉。 那道小身影站在另一家摊位前,对着他招手,笑道。 “我给你也求了一张平安符。” “保佑彦卿一生平安。” 第58章 原来失忆是一种病 这次,延年也是过完了一个整年,彦卿带他看各种有趣的表演节目,去吃地道的小食,和景元一起大扫除、守岁,正式地放鞭炮。 吃完晚饭,三人一猫还抽空推了几个雪人,留了几张合影。 只可惜景元假期少,没过多久,又得回去加班。 同样回去加班的还有那只猫。 因为短暂的年后…又是没有尽头的战争,坠入魔阴身的云骑只会越来越多。 延年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回到彦卿的家后,安然地睡在鱼缸之中。 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剑声在夜空中回荡。 庭院中,彦卿挥舞木剑,剑尖灵动,仿佛要化开这漫天的雪,卷起了飞过的梅花。 延年悄悄地趴在窗户旁,微笑着看彦卿练剑。 小小年纪便挥舞的如此好看,真期待以后长大了,会是如何? 似乎是察觉到视线,彦卿身形顿住,雪中转身,正好对上了延年蓝色的眼眸,微微一愣。 被发现了! 延年迅速撤离,跑回鱼缸之中,假装睡觉。 “想看…就看,害羞什么?”,彦卿伸手擦了擦脸上的雪,才发现自己脸热的可怕。 原来是他害羞了—— 一定是自己的剑术还不成熟,怕在飞羽前闹出笑话,彦卿心中慌乱地想着,继续练剑。 但无论如何挥舞,剑气也吹不散飘来的雪,卷不动飞过的梅花。 剑如旧,剑心动。 平淡的日子过了一日又一日,延年就这样每日看看彦卿练剑,在鱼缸里睡觉,等着彦卿用海草投喂,偶尔景元会喊他们去吃饭。 直到一日,他正在鱼缸里睡觉,彦卿匆忙地跑过来,把他捞了起来,说要带他去神策府一趟,飞霄将军即将短暂地来看他一眼。 随行的还有他名义上的椒丘叔叔。 延年迷糊地趴在彦卿后背上,打着哈欠,过了好久,他都要把这茬事给忘了。 来到神策府,飞霄还没到,景元正看着卷书,抬眸对着两人一笑,示意坐。 屁股还未坐热,空中突然响起一道洪亮的笑声,惊的延年坐直。 砰的一声,门被一双有力的手推开。 刺眼的光芒下,站着三人。 为首的女子长着一对狐耳,白色的发丝飞扬,戴着单边耳坠,身披白色外套,一身青色的劲装勾勒修长的曲线。 青色眼眸中带着三分不屑,四分蔑视,五分张狂,嘴角露着反派的笑容。 “哈哈哈哈,我可爱的弟弟!让你天天做五百个俯卧撑,六百个仰卧起坐,七百个深蹲,一日五公里,没有懈怠吧。” “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一把三百斤的双斧,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刺不刺激。”,飞霄拿出一对斧头,扔在延年面前的桌上。 延年浑身一颤,斧头深入木里三分。 不知道的,还以为飞霄要杀了他。 可这还没完,飞霄一个起跳,嗖的一下,来到延年面前,上手就把延年抱了起来。 甩手就是几个高空抛物。 “怎么这么轻,有没有好好地吃海草。” “腹部怎么没肌肉,最近一定偷懒没锻炼,这样可不行。”,飞霄眉头一皱,显然十分不满意。 延年眼眸转着圈圈,有点想吐。 “欸,将军,将军,收着点,可别浪费了华丽的出场。” “之前景元将军不是写了信给我们,说了飞羽失忆了吗?你怎么忘得这么快!” 一只粉毛狐狸汗颜地收起打光灯,和另一名戴着紫色连衣帽的对视一眼,上前按住飞霄的肩膀,小声道。 粉毛狐狸叫椒丘,飞霄帐下的随军医士。 穿着紫色连衣帽的青年叫貘泽,仙舟曜青的影卫。 椒丘瞥了一眼一脸黑线的景元,尾巴一抖,他们可没带多少钱,不一定赔的起神策将军的桌子。 “嗯?对,看见飞羽太激动了,我差点都忘了,椒丘,你怎么不早说。” “还有貊泽,你也不提醒我,怎么回事!” 飞霄宝贝地放下延年,回眸瞅了一眼两人,语气不满。 貊泽果断往后退了一步,将椒丘护之身前,沉默不语。 “是…将军,下次一定尽快提醒。”,椒丘挥了挥扇子,神情带着一抹歉意,实则内心疯狂吐槽——明明就是你没认真听。 “咳咳,让神策将军见笑了,好久没见飞羽,有点激动。” 飞霄坐了下来,延年假装有些生疏地坐在彦卿的旁边,弱弱地开口,“姐,姐姐。” “欸,飞羽。”,飞霄神情激动,又要站起来,想再揉几把飞羽,被椒丘重重地按了回去。 椒丘无奈地对景元笑了笑,随即看向飞羽,温柔道。 “飞羽,或许你不记得,但我是你的椒丘叔叔,大致情况,我们已经了解。” “来这也是为了和神策将军商量你的以后。” 彦卿一愣,站起身,神情紧张,“以后…飞羽不一直留在罗浮吗?就算偶尔回曜青,但是,但是飞羽是我的结缘者。” “我也说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飞羽的尾巴。” 椒丘摇了摇头,眯着眼眸,“这不是一回事,彦卿。” “神策将军,还望——”,椒丘话未说完,景元心中了然,起身摸着彦卿的脑袋,淡淡一笑。 “彦卿,我有要事与曜青的几位贵客相谈,你带飞羽去附近转一转,约过半个时辰再回来。” “将军!”,彦卿还想说什么,但见景元眸光平淡,还是未说出口,只能带飞羽离开。 两个小孩走后,氛围突然压抑得像是凝滞着空气,让人透不过一丝缝隙。 飞霄的脸上也没了笑容,唯有沉默。 “说吧,关于飞羽的事,能让你们亲自跑一趟。” “当初你们找一堆理由把飞羽送到我这,就知道没那么简单。”,景元坐下,给几人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语气淡然。 “所幸我离开时,托一名朋友暗地里照看飞羽,才没让人逮走。” “那些抓飞羽的人,都和星际和平公司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而曜青…又是和星际和平公司合作最多、最密切的仙舟,公司的眼线也多——” 景元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光,手中的茶杯摇晃,等着茶水的热气散一些。 椒丘苦笑一声,低声道,“不知神策将军可曾听说过…人鱼一族——卡梅洛特。” “听过,不过很久前就因染上未知的病全死了。”,景元眸光微动。 “公司的通告怎么能信。” “实际上是市场开拓部为了抓捕虐杀人鱼,占据卡梅洛特星,而对外编造的谎言罢了。” “卡梅洛特的人鱼全身是宝,鳞片制作武器,血肉可入药,泪水化珍珠。”,椒丘喉咙滚动了一下,继续开口。 “甚至有一个传说,卡梅洛特的每一代王如果对一个人付出真心,让对方…吃掉自己,便能获取「奇迹」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景元眉头一皱,猜测到了什么。 “飞羽就是卡梅洛特新一代的王,最后的人鱼,他的族人、父母全…被吃掉了,或者被公司买给了一些喜欢虐待人鱼的收藏家。” “为了让飞羽乖乖听话,公司对他进行的特别处理,也就是——强制失忆。” “飞船丢失事件的主谋其实是我,巡海游侠也是我叫的,那时,飞羽正好转停在曜青,如果我没看见这一切…我一定会袖手旁观。” 椒丘拳头紧握,眉眼微沉,“但我看见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 “那么这个孩子或许会和一群猪进行交配,或许会被挖掉心脏,结局只会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人不能高估人性,神策将军…你是明白的。” 景元沉默,许久,凝视椒丘。 “我明白,所以你该说出真正的目的。” 椒丘嘴唇微动,在景元的注视下,全身好像没了力气,说不上话。 一旁的飞霄叹了口气,对上景元的目光,“你的来信中提到,飞羽曾出手害人。” “但后面又忽然丢失了记忆,这证明飞羽处于一个不稳定的状态,他随时可能恢复记忆。” “再简单一点,他随时会被仇恨冲晕头脑,成为人类的敌人…景元,卡梅洛特的每一代王潜在拥有的力量不能小觑。” “公司为了抓捕上一代王,派了多少人,其中又有几个令使,你不会不知道。”,飞霄看着杯中的茶水,倒映着一双充斥着复杂情绪的眼眸。 “我是真的把飞羽当作弟弟。” “但是…我是仙舟的将军。” “所以——我想了很久,让他沉睡吧。” “沉睡于美梦之中,不再被仇恨的梦魇笼罩。” 第59章 人类的敌人 离开神策府,彦卿带延年去街道逛一逛。 街市人声鼎沸,但彦卿却紧紧抿着嘴唇,皱着眉头看着地面,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彦卿,有什么心事吗?”,延年注意到彦卿的异常,小声询问。 “椒丘前辈说关于你的未来,我害怕…怕他们认为我照顾不好你,把你带回曜青。” 彦卿神情沮丧,脱口而出,但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话过于直白,脸微红,偏过头解释,“我,我的意思是——” “说了要找方法恢复你的尾巴,在此之前一直照顾你,不是为了每天都能见你。” 瞧彦卿脑瓜上变直的呆毛,延年心中一乐,没有拆穿。 其实他也有点在意景元和飞霄在讨论什么? 毕竟与自己有关,让人有点不安。 但无论如何,在好感度没刷到九十五前,他暂时不能离开罗浮。 “就算姐姐要带我走,我也不会离开彦卿的。”,延年轻轻一笑,开了一句玩笑。 “因为舍不得好吃的盐拌海草和舒适的大鱼缸。” 本来彦卿听完前半句还不知道如何回答,深感羞涩,结果后半句就将他的心击落谷底。 因为盐拌海草的配方本就是椒丘教的。 至于鱼缸,身为将军的飞霄完全可以买一个更豪华的。 被延年看重的两点都是可以替代的。 “好。”,彦卿只得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心中有着说不上来的失落感。 两人四处逛了一会,延年总觉得有视线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但在迅速回眸时,只有川流不息的人群,鲜衣怒马或朴素无华。 在路过一个卖鱼摊时,延年看着砧上的鱼跳动,被老板用刀背在头顶上猛击几下,使其昏迷,然后顺着顾客的话进行处理。 釜中之水沸腾,顾客嚷嚷着,“老板,鱼鳞刮干净,切成片,不要头儿,挑一个肥美的。” 对上鱼死气沉沉的目,延年只觉头一痛。 他的脑海之中忽然闪过几段画面。 油污和垃圾遍布的深海,海草和珊瑚礁成片死亡,天空厚重的阴霾遮住了阳光,让一切刺骨寒凉。 一双双蓝眸流下眼泪,温柔而绝望地看着他。 “逃下去吧,用尽一切力气去逃。” “逃到人的贪欲之外,逃出腐烂的资本规则,重新被温暖的阳光照耀。” “不要被吃掉——克里斯蒂·卡梅洛特。” 延年低下头,发丝下,蓝色的眼眸忽然冰冷,内心不知为何有一股杀人的悸动,并且越来越强烈。 周围的人光只是路过,延年便觉得他们的身上全是恶意。 “我…我这是怎么了?”,延年努力地保持冷静,但继续待在原地,他浑身难受,无比渴望去伤害人。 “彦卿,我想去人少的地方待一会。” 延年话未说完,匆忙地跑出人群。 “飞羽。”,彦卿一愣,跟在了后面。 就在两人走后,暗地里监视的那些人收回视线。 跑到一条无人的小河边,延年跳进水里,心中升腾的恶意才逐渐减弱,靠在岸边,晃着鱼尾巴。 “原来是想游泳了吗?”,彦卿坐在旁边,伸手理了理延年凌乱的发丝,弯眸一笑。 “毕竟我在水里最自在。” 延年偏头,亮晃晃的金色映入眼帘,让人心生舒适。 一个不是太阳,却有着太阳颜色的人。 眸底干净而温暖。 延年捂着胸口,回想起之前听到的广播,有了几分猜测,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像他自己,无妄的仇恨的与憎恶,在心中缠绵交加,逐渐开始将一切视为游戏。 “彦卿,如果有一天,我会伤害其他人…你会怎么做?”,延年缩进水里,吐着气泡。 他之前就已经在伤害人了,不过每次彦卿都会来阻止他。 彦卿沉默,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为什么这么问?” “飞羽,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彦卿的声音忽然低沉,眸光复杂。 那些伤疤依然存在,不被时光所掩藏。 每每想起,依然让人心寒。 【彦卿好感度–1。】 “我不知道,只是有种感觉。” “或许有一天…我会变得不像自己,也许彦卿的剑会指向——”,延年话音未落,忽然脑袋被捶了一下,闷哼一声,彻底沉浸水中。 水面倒映着彦卿模糊的脸,被发丝遮住的眼眸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我会变强的。” “强到不会让我的剑指向你,也不会让无辜之人受到伤害。” “如果飞羽生气的话,那就来揍我吧,我独自承受你所有的怒火。” 彦卿抬眸露出一个笑容,话语天真烂漫,让延年也没忍住被逗笑。 即使是神都无法放下仇恨。 那么彦卿,你的剑要多强,才能斩断别人的恩怨,拉回被恨意蒙蔽双眼的人。 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答案。 “我才没那么容易生气,也不是一条坏人鱼。” “只是心情突然很郁闷,可能还是不喜欢陆地上的生活,彦卿,手给我。”,延年伸出手,倘若再继续这个话题,怕是会牵扯很多事情。 好不容易刷上去的好感度可不能再降了。 至少也得等矛盾爆发的那一天,飞羽的选择便是他的选择。 “干什么?”,彦卿歪着脑袋,伸出手,被延年一把抓住拖下水。 彦卿愣住,随即下意识疯狂扑腾,神情慌乱,让延年没忍住坏笑几声。 “我,我感觉要无法呼吸了,唔。”,彦卿心底再次复苏之前被飞羽拖下水的恐惧。 “——已经不会有事了,彦卿。” “放轻松,慢慢地睁开眼。” 温柔的声音划过彦卿的耳边,彦卿狭长的睫毛扑闪,睁开眼,发现自己可以在水下自由呼吸,身体被蓝色的光芒包裹。 前方,飞羽漂浮着,双手在胸前缓缓张开。 一群五颜六色的小鱼摇摆着尾巴,对着彦卿吐泡泡。 “水下的世界也很有趣。” “只可惜…这儿是人造湖泊,有机会真想带彦卿去广阔的大海。” “那里一定更精彩,太阳落进冰冷的海水,一切都会有温度。”,延年拉着彦卿的手腕,肆意地游着。 彦卿的视线一直落在延年微扬的嘴角。 这与平常遮掩的笑不一样,发自内心,与之对比,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没那么重要。 只是…那条伤痕累累的尾巴成了彦卿的心结。 “会有机会的…那时,我会治好你的尾巴。”,彦卿喃喃着,眸光坚定。 延年带彦卿在水底游了一会,然后返回神策府。 双方似乎还未谈完,但杯中的茶水一口未动。 “一定要这么做?”,景元淡淡道。 “仇恨的力量是超乎想象的,他会对仙舟造成无法估计的损失。” “而且已经有许多势力眼馋而潜入这里,其中…包括不死心的星际和平公司。” “真是一群跟屁虫,没办法,谁都想得到传说中的「奇迹」之力,不是吗?” 飞霄目光刺骨,没有半点温度。 “只是封印而已。” 景元没有回应,抬眸看见彦卿与飞羽,淡淡一笑,“回来了?” “将军…关于飞羽的以后,你们谈完了吗?”,彦卿眉间生起一股忧虑。 “差不多,飞霄将军想将飞羽带回曜青,在此之前——”,景元话语一顿,眸色一沉,飞霄继续说了下去。 “在此之前,以防万一,想请罗浮的太卜——符玄大人为飞羽施加些祝福的秘术,毕竟符玄大人的能力有目共睹,嗯…大概这个意思。” 听完这段话,彦卿不知所措,呆毛弯了下去,眼眸中满是失落,“回…曜青?” “飞羽不能留在罗浮吗?” “我会照顾好他的。” 景元叹了口气,站起身,摸了摸彦卿的脑袋,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彦卿,尽力挽留过便好。”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将军我听不明白…但我不想让飞羽走。”,彦卿小声道,握紧了旁边延年的手腕。 “以后会明白的。”,景元垂下眼眸,不再言语。 延年暗地里眉头一皱,彦卿只听见了他要走。 但是他的重心则放在后一句,让符玄为他施加祝福的秘术。 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第60章 接受记忆 “系统,k0047呼唤。” “系统回应呼唤,什么事?k0047。” 深夜的鱼缸里,延年用意识呼唤系统。 “原主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给我补上。” “明天可没受祝福那么简单,彦卿的好感度还没刷满,不能有意外。” “这点事可以做到吧,上次关于「镜年」,我不说,你是一点都不提醒。”,延年吐槽,这个破系统,每次都等着自己问。 他看其他小说,系统和宿主的关系多好,一口一个亲爱的宿主。 这么这个黑月光系统,又无能,又破,还爱摆脸色,只叫宿主代号,平时就和死了一样。 感受到延年话语中的嫌弃,系统沉默了几秒,回答正题,“好。” “k0047,不准嫌弃我,其实我一开始是按照白月光的模板造的,但是我的研发者——是个奇葩。” “他是个废物发明家,所以我变成了黑月光系统。” “想当年,他研制的枪都是反方向射的,被他造出来的我,也很想不开,但只能痛苦的活着。” 听到系统竟然主动谈起身世,延年来了几分兴趣,询问,“你的造物者是谁?不会是星神吧,哪个星神这么废,造出个你。” 系统冷哼一声,“少问那么多,他是个外表纯良却早已偏执的疯子,单论发明,我愿称他为蠢材俱乐部的一员。” “对应天才俱乐部的变态,什么含金量,我就不说了。” “探寻因果,掌握因果,利用因果,最后逆转因果,这是一场可以升为神的游戏。” “k0047,清除杂念,我给你恢复记忆。” 延年无奈,高维世界的东西他听不懂,现在,他只需做自己的事即可。 不过真的有蠢材俱乐部吗? 将自己归于平静的状态,锁链被解开,那些尘封的记忆重现眼前。 市场开拓部表面上的合作,实则大肆捕杀卡梅洛特的人鱼,压榨其所有的价值,眼眸、血肉、泪水、骨头等,与众多大势力暗地里合作。 即使是仙舟…在看不清的地方,也有关于「人鱼身体」的交易。 他是还在幼年期的王,真名叫克里斯蒂·卡梅洛特,被族人掩护逃走,但却依然被抓捕,后被椒丘所救。 他对人类的怨恨——无穷无尽。 但他对彦卿抱有一丝复杂的感情。 延年捂着胸口,呼吸急促,潜藏在血液里的杀意逐渐开始具象化。 延年强迫自己冷静,眼眸颤动,水花翻涌。 “飞羽,发生什么事了吗?”,彦卿听到动静,从床上坐起。 因为明天接受完符玄的赐福后,飞羽便会离开,彦卿一夜未睡。 他有很多话想和飞羽说,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鱼缸中,延年也是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现在的处境很不妙,星际和平公司在逮捕他,贪图他身体的势力也在蠢蠢欲动。 加上对仙舟人出过手这个黑历史,证实了他几乎丧失理智的仇恨,如果他恢复了记忆,会被认为危害仙舟。 可他毕竟是飞霄的弟弟,自从椒丘救下他后,在曜青也过了一段悠闲的生活。 飞霄想封印他。 使用什么秘术不知道,他会不会从这场混杂的势力中抽身也不知道。 仙舟人不了解卡梅洛特的人鱼,这是一个危险的未知。 可是被封印了,对此刻的延年来说,和死了没有区别。 【彦卿好感度:80。】 还差一段,延年沉思。 直到彦卿的小手贴在了他的额头,延年翻了一个身,晃了晃尾巴,对上彦卿担忧的目光。 “飞羽…你还好吗?” 或许是延年眼底的杀意还未退却,彦卿心冷了几分,话语磕巴了一下。 “还好,只是有点睡不着。”,延年压下眼底的情绪,彦卿是特别的。 他是克里斯蒂·卡梅洛特一眼就看上的小太阳。 在卡梅洛特一族,王选择的伴侣,统一以「王妃」之名指代。 因此唯独面对彦卿,他的杀意会稍微收敛。 也是可笑,懵懂时看上的人却是杀害自己族人的人类一方。 救他的人也是仙舟,是人类的一方。 伤害他的也是人类的一方。 “或许我已经疯了,才会肃清一切。”,延年话语轻微,然后跳出鱼缸,背对着彦卿。 水珠从满是疤痕的鳞片上滑落,许久,似乎是有了选择,延年回眸,神情平静。 “彦卿,反正睡不着,我们一起去散步好不好?” “明天…明天我就要走了,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让人有些舍不得呢。”,延年微微一笑。 “好。” “没,没关系,飞羽,我以后会去曜青看你的。” “会经常给你写信。” 彦卿握起拳头,认真地发誓。 第61章 叛逃仙舟,敌对 月上树梢,晚风轻轻吹动屋檐下的灯笼,光影斑驳,让黑夜多了几分温度。 延年与彦卿并肩走在无人的青石板路上。 直到来到一座桥,延年趴在桥栏上,抬眸望月,心中宁静。 暗处,许多视线蠢蠢欲动,都等着捕捉他这条价值连城的人鱼。 但凡有脑子的都不会出手,因为毕竟是仙舟。 应该是星际和平公司的市场开拓部故意放开消息,才引来一群牛鬼蛇神,想趁乱坐收渔翁之利。 果然,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彦卿,觉得今天的月色如何?”,延年转过身,背靠桥栏,淡淡一笑。 “嗯…很好看。” 彦卿看着延年,下意识开口,始终未抬眸看月。 “在罗浮的书中,月亮多代表对亲人的思念。” “其实我知道的,我是一条人鱼,飞霄姐姐是狐族人,我…不来自曜青,不属于仙舟。” “我应该来自于一片广阔的海洋,但那已没有了温暖的太阳。” 延年呆呆地望着远方,目光好似穿过了眼前的一切,飘向了未知的远方。 许久,似乎是有所感慨。 延年低声轻吟,“今夜,问明月借巡镝几两,买我归乡。” “痴人梦,原已无乡可归。” “飞羽…”,彦卿眼帘一颤,轻抿嘴唇。 他知道飞羽不是飞霄的亲弟弟,但他从未深入了解飞羽。 飞羽是一条不知来自何处的人鱼。 而他也没有见过父母,从记事起,他便一直跟着景元。 因为有景元,所以彦卿在罗浮有了家。 所以—— “飞羽,不会无乡可归。” 延年一愣,与彦卿对视,彦卿眼眸温柔,露出一个阳光的微笑。 “将军在的地方,是我的家。” “而我在的地方,就是飞羽的家。” 彦卿走到延年身边,挠了挠头,眼神微移,“总之不管飞羽来自哪里,以后要去哪,罗浮都有你的归处。” “将军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回去?” “我…一点都不想让你走。”,彦卿神情沮丧,失落地趴在桥栏上,他听不懂景元的话,他只想和飞羽一起生活。 每天刷鱼缸、准备海草大餐。 偶尔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长廊下,飞羽笑着看他练剑。 有时将军空闲,三人加一只猫去河边钓一会鱼,吃顿饭。 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他成为剑首。 就是如此简单的愿望。 如此…简单。 没想到彦卿会如此回答,延年神色微动,忽然笑了起来,蓝眸一弯。 “笑,笑什么?”,彦卿被这一笑弄得有些局促。 “没什么,只是彦卿的路毕竟还长着呢,这份承诺…太珍贵了。” 延年小声道。 “飞羽,你说什么?”,彦卿没听清,凑近了些,延年摇了摇头,沉默无声。 “你一定不想回去的对吧,晚上也没睡好。” “我现在就去找将军,一定要把你留下。” 彦卿见延年脸色黯然,还说了很多奇怪的话,认为对方肯定也不想回去,打算再去和景元说一说。 大不了,明天一直缠着飞霄将军,直到她同意。 彦卿打定主意,结果刚转身,被延年叫住。 “彦卿。” “你今天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彦卿一愣,回眸,“今天…还有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未来的大剑首怎么能不记得呢?” “今天,你忘了练剑。”,延年嘴角上扬,四处看了一圈,从地上拿起一根树枝,递给彦卿。 “趁着月色很好,让我…再看一遍。” “将军已经休息了,明天再说吧。” “没带木剑,用这个勉强一下。” 彦卿接过树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确实,他今天没有练剑。 因为飞羽要走,他只想多陪一陪飞羽。 既然飞羽想看的话,那就补上吧,只是真是简陋,彦卿瞧着手里干瘪瘪的树枝,又看了看延年期待的眼神,最终无奈妥协。 夜下的月光,清纯透彻,为彦卿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霜。 树枝挥出,带起了一阵疾风,吹过树梢,让周围的树叶簌簌作响。 恰逢梨花开的正旺,漫天的梨花飞舞,如雪花般飘扬。 彦卿习惯地操控剑风,将梨花送到延年的面前,被延年发现了小心思后,将树枝负在身后,微微一笑。 “飞羽,还想看吗?” 延年没有回话,伸手接住一片梨花,可还未停留几秒,又被风吹上了天,在被乌云逐渐笼罩的月前划过。 时间…即将翻开新的一页。 所谓的明日。 “不了,彦卿。” “我要走了,你回家吧。”,延年摇了摇头,往桥的另一边走去。 “去哪?” “飞羽,你不该和我一起回家。” “那个方向,不是家。” 彦卿急忙出声,上前想拉住延年。 可才踏出一步,一道寒光闪过,直接斩断桥,彦卿退后一步,眸中弥漫着难以置信。 “已经没有家了。” “彦卿,我们之间隔着的,是永远都无法跨越的仇恨,明天,我就会被仙舟封印——以赐福的谎言。” “人类总是喜欢说谎,就像当年借合作之名屠杀我的同胞一样。” “父亲,母亲…已经没有容身之所了,与其什么都不做,不如将那些在暗处觊觎我的虫子全部杀掉。” “包括贪婪的仙舟人。”,延年手中的弯月镰刀转了一个圈,眸色冰冷,站在彦卿的对立面,“彦卿,别阻止我,唯有你。” “我可以纵容,但纵容也是有限度的。” 彦卿拳头紧握,紧紧地盯着延年,迅速明白,话语颤抖。 “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 “前几日,这几天演戏演的真累,不过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彦卿。”,延年高傲地抬起下巴。 “飞羽,不要再去做傻事。” “为什么…要去伤害别人?” “封印?飞霄将军怎么会——” 彦卿眼眸闪烁,很快像是明白了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避免飞羽继续伤人。 可为什么? 有太多的疑惑让彦卿不解,但彦卿知道自己绝不能让飞羽离开。 羽毛如果染上太多鲜血,便会飞不起来。 他喜欢看飞羽无忧无虑的模样,而不是冰冷地去杀戮。 一个闪身,彦卿拦在延年前,咬着唇。 “飞羽,我不会让飞霄将军那么做,收手吧。” “一定,一定还能平常的生活。” “我会变强,会保护你,所以——” 所以不要仇恨。 这几个字,彦卿在与延年哀伤的眼眸对视时,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有什么资格劝说飞羽不要仇恨。 这无疑等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保证不了的,彦卿,你甚至不是一名云骑军,太弱小了。” “只要我活着,就会有觊觎我的人出现,甚至是——星海中其他庞大的势力。” “卡梅洛特的眼泪可以化为珍珠,血肉可以入药,吃掉的话…说不定会获得「奇迹」之力。” “这份贪婪不会停止,就像你,也是看上我的鳞片能为你铸剑,才会说——喜欢我,不是吗?” 延年惨然一笑,“如果不是本身具有价值,谁会在意我?” “你和他们并无不同,只是…我一眼看中了你。” “可笑。” 彦卿慌忙出声,“不是的…我不是因为鳞片——” 彦卿话未说完,被延年措不及防地击中脖颈。 倒在了地上,迷糊中,听见一道冰冷的声音。 “放心,我暂时清醒了许多。” “不再伤害部分无辜的人。” “但是依然会有一场杀戮,里面有没有被蛊惑的仙舟人,岁数多大,我都不在乎…只要拦我,就去死吧,再见了,彦卿,飞羽已死。” “我的名字…叫克里斯蒂·卡梅洛特。” 第62章 吃了我 不知过了多久,彦卿从地面上醒来。 黎明渐近,天色逐渐明朗,飞羽已没了身影。 站起身,彦卿回想起前不久发生的一切,内心焦急。 在看见泥土上闪着的光辉,拂去灰尘,是几颗蓝色的珍珠。 “飞羽…已经无法挽回了吗?” “即使如此,我也——” 彦卿握紧拳头,他也绝不放弃飞羽。 他立下了很多承诺,恢复那条满是疤痕的尾巴、一起去看海、保护飞羽。 他的剑无法斩断恩怨,但至少不能让飞羽受到伤害。 “我说过,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飞羽。” “我不会让你伤及无辜,也不会容忍别人伤害你,一定…一定有办法解决。” 彦卿拾起珍珠,稚嫩的脸颊透露决然。 没有通知景元,没有告诉任何人,彦卿冲向一个方向。 路过一名云骑军时,彦卿迅速拿走对方的剑。 “抱歉,借我一用,回来的时候给你。” “啊?”,云骑军一脸懵逼,随即大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敢偷剑,云骑军呢,快抓人!” 旁边的百姓吸了一口鼻涕,“你自己就是云骑。” “对啊!我是云骑——小贼,给我站住。”,云骑军恍然醒悟,勃然大怒。 真是吃了豹子胆,竟然偷云骑军的剑。 他都没反应过来。 没有理会身后的骚乱,彦卿背上剑,他必须尽快阻止飞羽,将飞羽带回来,赶在将军出动之前,平息一切。 这样…仙舟才不会对飞羽进一步责罚。 目前飞羽的状态还算清醒,不会过分伤及无辜。 倘若飞羽杀红了眼,彦卿心一冷,思绪繁杂。 他不知道。 但他必须去。 另一边,延年心中的杀意越发膨胀,说实话,他真的,真的很想杀光一切人类,即使他知道许多人是无辜的。 可一想到人类明明知道卡梅洛特的无辜,却还是痛下杀手。 他就十分愤怒。 努力压抑自己,延年光明正大地抢了一艘飞舰,打伤数十人,飞出罗浮。 察觉到一堆星舰跟在后面,延年嗤笑。 一群贪婪他的人终于按耐不住了。 其中有公司的人,有受到教唆、为了挣一笔的普通人,有喜好研究的科学家… 或许有人罪不该死。 但是伤害别人,就要做好被别人伤害的准备,包括——死亡。 延年挑选了一个河流众多的荒星坠落,平静地走出飞舰。 与其归于寂静,他宁愿在血中重生。 仅片刻,他已被数百人包围,对面的数量还在增加,源源不断。 “真的是卡梅洛特的人鱼,浑身是宝,只要能拿到一点血肉或者眼泪,这辈子不用愁了。” “我的岁数大了,我不想死,让我吃一口,就一口。” “我的妹妹病了,怎么也治不好,我想挖一下他的部分心,一点点就好。” 人流如织,黑压压的人群中夹杂着各种各样代表欲望的声音。 他们一点点接近延年,脚下交织的阴影蚕食光源,以自称正义的一方去制裁弱者,为即将染血的双手寻找说辞。 为了家人,为了钱财,为了长生等。 延年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水珠飞溅,凝聚成一柄柄飞剑,尖锐地划破长空,袭向所有靠近的人。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压倒性战争。 只不过一波清零,一波不死心的补上,仿佛无穷无尽一样。 幕后最大的黑手——星际和平公司,也终于派人抵达战场, 为首的青年身躯挺拔,一身西装,眼眸带着几分偏执,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逃跑的小人鱼终于知道回家了,卡梅洛特最后的王,乖乖听话一点。” “放心,暂时不会伤害你,我们还需要你进行配种,创造更多的价值…甚至取得传说中的「奇迹」。” 青年走下飞舰,笑容意味深长,脸色阴翳。 这是主管看上的人鱼,如果不是仙舟袒护,他早就将其带走。 驻守在曜青分公司的一群废物,连转停的人鱼都看不住,惹出这么多麻烦事。 “你是谁?”,延年淡淡道。 “市场开拓部——奥斯瓦尔多大人的得力下属,艾德,最好放弃挣扎,否则你和你的父母一样,会吃尽苦头。” 艾德眼神轻蔑,挥了一下手,一排重武器对准延年,数以千计的人举着枪,毫不犹豫地扫射,也不管是否伤及在场的其他人。 延年没有闪躲,这点程度的攻击对他无效。 手中的弯月镰刀不停地挥舞,继续杀。 直到清澈的河流被染红。 几百人、几千人…数不清,杀不尽。 艾德啧了一下,对着几名始终选择观望的强者轻蔑一笑,“我说老伙计们,不多出点力,连人鱼的眼睛都分不到。” “主管大人什么脾气,你们不会不知道。” “他不留废物!速战速决,不然等仙舟一到,事情又变得很麻烦。” 几名强者面面相觑,想起奥斯瓦尔多的手段,都觉得一阵恶寒,对延年进行围攻。 渐渐的,延年开始觉得吃力。 对方的人数还在增加。 腹部受到重伤,延年胸口起伏,脸上全是血。 看着四周逼近的人,延年神情没有惧意,即使他已筋疲力尽。 “果然…没有选择。”,延年握紧手中的镰刀,眸中弥漫着悲凉。 笼中的人鱼,何时游回自由的大海。 笼中的人鱼,被吃掉了尾巴与心,如何游回大海。 “飞羽!” 熟悉的声音唤回了延年的意识,一道小身影站在延年的面前。 就一个人,彦卿。 “彦卿…不是说了,别来阻止我,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回去!这不是你能——”,延年话没说完,被彦卿打断。 “我是来保护你的。” “我不觊觎飞羽的一切,我想多了解一点飞羽,走进你的世界。” “一起,一起回家吧…飞羽。” 彦卿没有转身,握紧手中的剑,金色的发丝飞舞,站在那,像是一缕阳光照了进来。 “不管将军如何,这个星海对你如何,我永远不会放弃你。” 延年张了张口,说不出话,忽然仿佛释怀了什么,笑了一下。 站起身,拖着流着血的尾巴缓缓走向彦卿,话语低沉。 “彦卿…如果是家人的话,那你的身体借我用一下吧。” “景元将军最看着你,只要挟持了你,他一定会出手,那时我就可以趁机逃走。” 彦卿没有反应过来,延年将其打晕。 【彦卿好感度:93。】 看着怀里的彦卿,延年垂下眼眸,微微一笑。 “对不起…彦卿。” “我已没力气再和你回家。”,延年捂了捂疯狂流血的腹部,怎么也止不住,染红了彦卿的衣服。 “但是——如果吃了我的话,我就…可以和你回家了,不过你肯定无法接受的吧。” 延年咳嗽几声,空中血腥味加重,无数的脚步声萦绕在耳边。 延年抱紧彦卿,驱使最后的力量将自己的身躯化为一滩水,流进彦卿的嘴中。 “快阻止他!” “不能就这样让他被吃掉!” 那些人见状,发了疯上前,却被一道金光阻止。 景元的身影出现在烟雾中,站在彦卿与延年的面前。 延年的身躯消散,他将自己的鳞片带了出来。 彦卿不愿用它铸剑,实在可惜。 最后…顺便一起完成吧,用他的命来锻造。 “将军,就告诉彦卿…我利用他让你为我出手,最后逃走了——” “逃到了天涯海角,这把剑是谢礼。” “还有,告诉飞霄姐姐,椒丘叔叔,貊泽叔叔,一直以来…多谢照顾。” “只是我无法放下仇恨,永远也无法放下。” 随着最后一道声音消散,小人鱼没了踪影。 景元眸光复杂,内心不知为何一颤,许久轻轻地嗯了一声。 卡梅洛特的人鱼浑身是宝。 以血延其寿,以骨润其根。 彦卿,这样…就能和你一起回家了。 没有仇恨,永远不分离。 第63章 相逢即别离 “唔…” 彦卿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自己睡在将军的客房里,椅子上蹲着一只布偶猫,在整理景元的衣服。 布偶猫见彦卿醒了,立马跳到门旁大喊。 “喵呜(景元,彦卿醒了,快来!)” “来了来了。”,景元搭着人字拖,端着一碗粥走进房间。 “彦卿,睡了好几天,先喝点粥吧。”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待会给你做。” “身体感觉怎么样?” 景元坐在彦卿的旁边,眉间夹着一丝担忧,布偶猫跳到碗旁,用力地吹着气。 “将军…肥猫,我…不对,飞羽呢。” “飞羽在哪,我记得。”,彦卿脑袋一痛。 他只记得飞羽打晕了他。 景元沉默了一下,眼神闪烁,淡淡一笑,“临走被飞羽小算计了一下。” “利用你,让我不得不出手。” “目前,公司正大力追捕他,放心好了,暂时无事。” “他给你留了一把剑,当做利用的谢礼。” 彦卿捏紧被子,嘴唇颤抖,按耐住心中的五味杂陈,“逃走了就好。” “——就好。” “将军…”,彦卿小声道。 “我在听。”,景元伸手抚摸彦卿的脑袋,语气温和。 “我想变强。” “想找到飞羽…即使他叛逃了仙舟。” 彦卿的脸被阴影笼罩,看不清眸底的情绪,语气决然。 “去做吧,彦卿。” “你也有自己的选择,不要后悔。”,景元脸色平静,他无法说出真相。 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太过残忍。 传说当卡梅洛特一族的王对一个人付出真心,并自愿被吃掉时,就会获得「奇迹」。 这句话其实不完整。 应是双方都付出真心。 可从未有人知晓那份「奇迹」。 景元看着桌上那柄散发着蓝色幽光的剑,除去那份「奇迹」,他检查了几遍彦卿的身体,发现不仅脱胎换骨,还蕴藏一股庞大的力量。 只不过还在封印之中,彦卿自己察觉不到。 “喵(都别沉默了,喝粥,身体最重要。)” “喵(景元,待会一起去厨房,给彦卿熬点鱼汤。)” 布偶猫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伸爪拍了拍桌子,喵了几句。 景元回过神,让彦卿将粥喝完,嘱咐几句好好休息,和布偶猫离开房间。 房间中,彦卿走下床,指尖抚过那柄飞剑,想起飞羽那一句,“你的剑斩不断恩怨。” “彦卿,你实在是太弱小了。” 一阵风吹过,窗帘飘动。 彦卿低喃,“飞羽,那我的剑要强到什么地步,才能挽回这一切。” 小孩的声音沙哑而迷茫。 门缝处,景元和布偶猫偷偷观察,一人一猫,一上一下。 “喵(彦卿的状况没问题吧?)” “没问题。” “喵(那我们去买菜吧,算算日子,今天有个菜摊打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家买的鱼可鲜美了,做任务路过几次…香。)” “买买买,知道你是个小馋猫。” “喵(你不也是小馋猫,不喜欢我做的鱼吗?)” “当然喜欢。” 景元和布偶猫愉快地走远。 彦卿一直对着剑沉默不语。 许久,将剑归鞘。 —— 那是很多年以后。 具体多少年,彦卿已经记不清了。 他一直在找飞羽。 每参与一场战争,每去往一个新的地方,他都会追逐飞羽的痕迹。 罗浮的街道翻新了好几处,来来回回开张与倒闭的店数也数不清。 天空飘着雪花,小小白羽毛,又像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 今天过年,两旁的屋檐下挂着摇晃的红灯笼,酒肆茶摊,热闹繁华,到处都是人头涌涌的景象。 彦卿行走在街道上,背后挂着两把剑。 一把叫飞羽,一把叫逐月。 他已不再年少,体型修长,一身蓝白色的劲装,长的也如当年的将军一样高,金色的眼眸平淡不起波澜。 前方,一个小孩兴奋地对他大喊。 “师父,太慢了,快点呀!” “元元猫,年年猫已经跑远了,我们一起去放鞭炮。” “最近我发现了一个新玩法,用杯子盖在上面,砰的一声,可有意思啦!” “来了,马上,偶尔也照顾我这个处理了一天公务的人。”,彦卿无奈一笑,摇了摇头,往前走。 真是一个调皮的孩子,用杯子盖鞭炮的玩法早已不新奇。 现在流行盖狗盆。 虽然这实在是恶趣味。 迈着步伐,穿梭于人群间,彦卿忽然看见一家摊位旁展示着一面心愿墙。 上面随机展示老顾客的心愿卡片。 彦卿扫了一眼,却突然发现了自己几百年前写的那一张。 【在未来,彦卿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剑首,飞羽会一直平安地陪在他的身边,并且彦卿一定会治好飞羽的尾巴,让飞羽漂漂亮亮的。】 卡片泛黄,但意外的字迹清晰。 “已经几百年了吗?”,彦卿有些走神,喃喃着。 找不到的人,兑现不了的承诺。 他已足够的强,可又挽回不了所有。 就像景元说的那样。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都让一让,让一让,给我家的心愿墙留一个展示的地方。” 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彦卿转眸,不远处,身穿黑衣的老板也搭了一个心愿墙,让人群退后。 这两家也算竞争关系,斗了几百年未停止。 那个方向—— 记忆之中,有个画面一闪而过,彦卿下意识地走了过去。 杂乱的贴纸卡片中,有一张是独特的小人鱼状。 上面写着。 【冰冷的大海会在太阳的照耀下重新温暖。】 【我们终会再次相见。】 【这可以被称之为奇迹吗?】 彦卿伸手抚摸卡片,心中涌动着眷念。 已经快要记不清了,但这不妨碍自己去追寻。 可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呢? 时间不会饶过任何一个仙舟人,包括他。 他清楚的知道,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彦卿嘴角浮现一抹苦笑。 就在失落的瞬间,一声极其细微、几近不可闻的呼唤声,宛如一缕轻烟般悠悠地飘过耳畔,却温暖了逐渐冷却的心。 “彦卿。” 彦卿一愣,回眸。 夜色渐浓,人影幢幢,斑驳的光影中,一人微抬手中的红伞,眼眸微弯,对着他微微一笑。 飞雪渐息。 彦卿眼眸轻颤,许久,嘴角上扬。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番外——飞羽的曜青生活 自从椒丘带回了一只小人鱼,飞霄三人每天都在教导小人鱼各种各样奇怪的知识。 例如如何锻炼出好看的马甲线,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食物中下泻药,让对方毫无防备地吃下去,以及如何成为一个人机。 “飞羽,我是姐姐飞霄,叫姐姐。” “飞羽,我是椒丘,叫椒丘叔叔,给你好吃的辣椒味糖果。” “飞羽…我,我是貊泽,该叫我什么?” 三人围着鱼缸,伸手摸着小人鱼的脑袋,瞪大眼睛观察,小人鱼局促地缩成一团,最后实在是被盯的发毛,弱弱地喊道。 “姐姐、椒丘叔叔、我什么。” “欸。”,飞霄与椒丘乐开了花。 唯独貊泽一脸懵逼,大脑没反应过来。 为了让飞羽可以离开鱼缸,椒丘搞了一些奇怪的符咒——八小时尾巴消失术。 每天一大早,飞羽就跟着飞霄锻炼。 五公里自由跑,飞羽累死累活,最后毫不意外地成了一条死鱼,被椒丘拖回鱼缸。 而飞霄依然神采奕奕地锻炼。 “椒丘叔叔,为什么每天都要辛苦地锻炼?” “好累好累的说。”,飞羽趴在鱼缸边,皱着小脸,看着正在做早餐的椒丘。 空气弥散着热气和食物的芳香。 椒丘眯眼一笑,右手拿着炒勺,左手掂着炒勺,飞快地翻炒着菜。 “当然是为了保护自己。” “世上坏人多着呢,万一哪天小飞羽遇到了怎么办?” “起码要有力气跑,跑的越快越好,对不对。” 飞羽歪着脑袋,似乎不大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的记忆是空白的。 对仙舟一无所知,椒丘每天都会给他上文化课。 距离上次见那个名为彦卿的男孩已经过了半年。 想起那双金色的眼眸,就像晒太阳一样温暖,飞羽脸有点红,磕巴地小声道。 “椒丘叔叔,你说我要与罗浮的彦卿的结缘。” “那,那我什么时候去罗浮呀!” 椒丘利落地将菜倒进盘子里,摸了摸下巴,“这个问题嘛。” “当然是等小飞羽完全适应了仙舟生活、且有自保之力再说喽。” “来,先吃早饭,今天是盐拌大海草,你的最爱,多吃点,涨力气,以后彦卿三心二意,把他往死里打。” “好——”,飞羽露出笑容,完全听不懂。 但是有了吃就很开心。 他可最喜欢盐拌大海草啦! 到了晚上,飞羽又跟飞霄去锻炼身体,跑的累死累活,最终成为一条死人鱼被椒丘拖回了家。 吃完晚饭,飞霄处理公务,毫不意外地犯困,由椒丘代看。 灯火摇曳,椒丘一边给飞羽讲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一边动笔。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白蛇化为了人到仙舟寻求良缘。” “一日,天空下起了雨,有名书生跌跌撞撞地在桥上跑着,他捂着怀里的几本破书,那是他的珍贵之物。” “雨越来越大,就在他不知所措时,一把红伞撑在了头顶,书生愣住,抬眸,却见极美的女子。” “两人一见钟情,过着幸福的生活…但是天不遂人愿,有个叫法海的人,不允许人和蛇在一起,于是极力阻拦。” 椒丘述说着,忽然瞥到旁边的钟,已至深夜,“呀——小飞羽,该睡觉了,早睡早起对身体好。” “可是我想听完。”,飞羽摇晃着尾巴,语气委屈, “要乖。”,椒丘微微一笑。 “那他们最后在一起了吗?” “当然,只要彼此喜欢,一定会在一起的。” 椒丘站起身,摸了摸飞羽的脑袋,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飞羽弯眸一笑,“好。” “那我也一定会和他在一起的。” “因为他说了喜欢我,对吗?椒丘叔叔。”,飞羽眨着眼眸,期待地看着椒丘。 “当然喽。” “仙舟有句话说得好——有情人终成眷属。” “飞羽这么乖,没人不喜欢的。” 椒丘戳了戳飞羽的额头,睁开眼眸,金色的流光潋滟,让人不由自主地信赖,嘴角上扬。 “所以,为了有更美好的明天,小飞羽,早点睡,好不好。” “嗯。”,飞羽连忙点头,心满意足地睡着。 以凉凉的水为被,他进入了梦乡。 梦中,有个小太阳会照着他。 从此,不再寒冷,有了归处。 期待与你相见,每一天。 第64章 了解他的故事 (抽卡内容夸张了点,不属实,别介意。) 在好感度足够后,延年返回小房间,打开系统,上面显示。 【姓名:延年。】 【编号:k0047。】 【人气:。】 【主线扮演四星:浣年(阵亡),舒言·兰德(阵亡)。】 【副本四星:镜年(不死),飞羽(阵亡)。】 【待做副本:暂无。】 “一个镜年绑牢景,一个飞羽绑彦卿,卡池热度一定有保障。” “该补全飞羽的各种信息,星魂的图片、语音、攻击力…还要画一张角色立绘。” “还有两天就是星穹铁道下个版本,得加快进度。” 延年坐在电脑前,在官方提供的后台编辑角色信息。 和往常一样,在录入星魂照片的时候,延年都会纠结一会,进行一番思想斗争。 最终无奈妥协,转为飞羽的模样,解开衣服,对着锁骨来一张,还有后背…要注意不能拍多。 “为了热度,牺牲点小色相,不足挂齿。” “反正是飞羽的,又不是我的。” 延年碎碎念着,忽然,邮箱冒出一个小红点。 点开一看,是一封联动邀请函。 【捡鱼干的肥猫老师,您好呀,我们是蜜汁冰城,凡是喝下我家奶茶的人都会露出蜜汁微笑,快乐地摇花手。】 【前几天,敌对家茶千道(就喜欢出老千),邀请了星、景元、符玄与彦卿(名义上是coser,实际是官方出动有着角色备份记忆的机器人)线下卖联动奶茶,甚至用神君捣柠檬,销量暴涨。】 【这导致我们最近销量惨淡(无助的小可怜儿),因为我们的店就开在茶千道对面,所以,我们思来想去,决定反抗,特邀请您过来站台。】 【同邀的还有穹、丹恒、希儿。如果效果好的话,我们将赠送你三万人气值以及五十张十元奶茶劵。】 【——蜜汁冰城。】 “啥?” “这也行,我去卖奶茶…什么奇怪的邀请函,还是先观望卡池热度吧。”,延年嘴角一抽,没点同意。 他现在要抓紧时间弄飞羽的信息。 三天后,星穹铁道1.0正式开启。 「万叶之猫」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但他不播剧情,而是直播抽卡,蹭一蹭牢景的热度。 大鹏一日同风起,草莓内裤一路发! 直播间中,「万叶之猫」调转摄像头,兴奋地大喊,“家人们,看看我为了抽牢景穿了什么?” 屏幕上飞过一群五颜六色的弹幕。 【景元看刃无语凝噎:我天,主播,为了抽景元,你居然穿了景元同款红秋裤!镜年都不穿。】 【丹恒大脑旋转:镜年这个究极景元厨是时候该让位,老大,你才是真正的究极景元厨!好腿。】 【三傻大闹星铁:这难道就是景元厨的威力,主播还不上链接,我要加入景门,保不保暖!】 “小意思,小意思,我平时也穿红裤,我还买了五行符咒,平衡自己的五行气场,增强气运。” “同样,根据崩铁玄学抽卡定律,抽景元的最佳时间在酉时,马上就是下午六点。” “家人们,请在屏幕打出——景元满命,镜年满命好吧,停云和李素裳全凑齐,上。” 「万叶之猫」邪魅一笑,他屯了一大波票,只要小保底不次次歪,还有总是吃保底的话,景元一定满命。 切换到抽卡界面,「万叶之猫」十连十连的抽。 在第九十抽,来了金色传说,列车门一打开,跳出两个彦卿。 「万叶之猫」强颜欢笑,“这哈米游上来和我开个玩笑,真是调皮,家人们不要慌,我还不信次次保底。” 又是一个漫长的九十抽,抠搜地跳出个景元。 九十抽,彦卿。 九十抽,景元。 九十抽,彦卿+彦卿。 九十抽,景元。 「万叶之猫」:“……” 看一眼票,还够两次大保底。 停云和李素裳已满命,镜年一发都没中! 这合理吗? 【布洛妮娅回旋踢可可老贼:哈哈哈…笑死我了,我镜年+景元已经满命了,主播,你这个号怎么回事?捅了彦卿窝。】 【蹦跳进垃圾桶的穹:欸,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哈米游邪恶的工资回收计划。】 【亲亲黑塔小蛮腰:有没有可能是主播穿红秋裤,把镜年吓着了,但是吸引了彦卿,哈哈哈哈!】 “不可能,我就不信这个邪!”,「万叶之猫」怒火中烧,砸光了所有的票,飞出一排彦卿。 “我去你个哈基米,引诱我充钱。” “牢彦,不要再来了,你的星魂已经冒了一堆,再这么下去,都要在我面前脱光了。” 「万叶之猫」骂骂咧咧地打开充值界面,看到首充双倍的时候,被气笑了,“事实证明,哈米游好良心,还贴心地整一个首充双倍。” 【姬子爱喝娃哈哈:哈米游要被感动哭了,没想到这也能被玩家夸奖。】 “镜年来吧,镜年,是牢景的红秋裤不够靓丽吗?” “不要满命,来一只让我玩玩组合技吧,牢镜!” 「万叶之猫」撕心裂肺地呼唤。 咔嚓,几阵金光与紫光交替后。 彦卿+彦卿… 停云+李素裳… 咣当,「万叶之猫」一个后仰,疑似窒息地倒在了地上。 【主播!】 【快打120,主播不行了!】 门被打开,一群猫手忙脚乱地闯进直播间,给「万叶之猫」做心脏复苏,好半天,「万叶之猫」颤抖地伸出手。 “没了,没了,我还有猫咖的债要还,充不起了!” “只有六十抽了…好难受,牢镜,为何不来?” 「万叶之猫」手一滑,突然滑到常驻卡池,发现彦卿单独被开了一个卡池。 封面是在海洋中,少年彦卿手中握着一柄深蓝色的剑,右眼染着蓝光,眸光犀利,身体的一半冒着蓝色的力量,后面模糊有一只人鱼游动。 竖着一行字——融为一体,以此为家。 “什么玩意?喂喂喂,我内测的时候,可没这个?背着我偷偷给牢彦出了个新皮肤,还整了一把如此拉风的剑。” “哈米游第几次背刺我了!”,「万叶之猫」怒吼,点开详情,吃了一惊,因为这不是皮肤,而是有个奇怪的四星角色——飞羽。 抽到后,在战场中自动与彦卿融为一体,彦卿会改变战斗方式、形态、武器,将从巡猎切为虚数属性的毁灭角色。 至于空缺的位置可由玩家随意添补。 这是个四星混合池,但是机制改变。 五十抽保底,且大保底必中飞羽。 【卡芙卡言灵哄我入睡:我嘞个去,我都没注意常驻多了一个这玩意,为什么没有pv,空降角色?连立绘都没有,主播,抽一个看看。】 【给你充电投币。】 “可我想抽牢镜…唉,罢了,不过是些许648而已。” “后面几天和猫一起吃猫粮。” 「万叶之猫」泪流满面,将六十抽砸在这个特别的卡池上。 来了三只飞羽。 这个时候,大家才看见立绘,是个八九岁大的小人鱼,舒适地躺在鱼缸里。 “小人鱼?”,「万叶之猫」眉毛一挑,点进角色展示,小人鱼摇晃着尾巴,在缸里游泳,过一会,又自行翻一个身睡觉。 但点详情,小人鱼就会从缸里爬出来,神采奕奕地看着「万叶之猫」,手上浮现一把蓝色的弯月镰刀。 所属阵营:—— 角色简介:来自灭亡的卡梅洛特一族,年幼的王,是当代曜青将军认的干弟弟,彦卿永远的好朋友…或者家人。 “没有所属阵营,真是奇怪,彦卿的家人?” “牢彦还有个家人,真是稀奇,还和曜青将军有关系,怎么剧情里没见过,我不会被背刺了吧!” “像上次舒言那样。” 「万叶之猫」大感不妙。 就在猜测时,弹出一则消息,显示官方四星角色飞羽的pv《池中鱼,望归乡》上线。 【坏笑镜流斩香蕉:主播,快,去看看,小人鱼好可爱,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了解他的故事。】 第65章 又是一个 「万叶之猫」点开pv,视频的开头是一面帘幕,幕后隐约有三道身影,在商讨着飞羽的归处。 “曜青到处都是星际和平公司的眼线,得找个理由把飞羽送走,将军,你怎么看?” “恰巧我输了一盘棋,说要补神策将军一份礼,不如借此送到罗浮。” 画面一转,飞羽被彦卿带回了家,养在了大鱼缸之中,性情温顺,平日里除了吃海草,就是睡大觉。 彦卿每天定时清理鱼缸,两人相处融洽。 可忽然有一天,飞羽开始暴戾,四处伤人,彦卿为阻止飞羽,时常被打的一身伤。 “为什么要伤人?”,彦卿质问。 “没有为什么。”,飞羽冷漠地回应。 这两句对话贯穿了视频。 再后来,公司的人暗地里捕捉,镜年的身影一闪而过,救下了飞羽,可飞羽却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暂时失忆。 彦卿讨厌飞羽,因此想让飞羽讨厌自己,所以故意冷落对方。 飞羽不解,但他不想彦卿讨厌自己,于是去工造司拔鳞铸剑。 【杰帕德猫猫叫:不敢看了,救命——拔自己的鳞片,小人鱼一定痛死了!】 【左揽丹恒右揽穹:那牢彦还挨揍了呢,牢彦之前被欺负的多惨,牢彦不疼吗?】 【景元头上我的鸟:好一个你想我不想,搁这玩双面间谍呢?失忆失忆的,为毛老在失忆,这不得和镜年坐一桌。】 接下来,飞羽被彦卿送往丹鼎司,彦卿取回了鳞片,并对着劝阻的工造司师傅大喊。 “即使没有这把剑,我也会成为剑首。” “飞羽,以后别再伤害自己,好吗?” “你的尾巴,我一定,一定会找到办法。”,彦卿后悔地抱着飞羽,怪自己没有真正相信飞羽的失忆。 画面一转,仙舟过年,几人过了一段平缓的时光,看的玩家身体暖暖的。 直到神秘三人组再次降临,视频再次被一道帘幕遮掩,三人组开始讲述飞羽的身世,原来是卡梅洛特最后的人鱼,家乡遭受星际和平公司市场开拓部的屠杀。 被逮捕后进行了特殊处理——强制失忆。 三人组给出一个封印方案,避免飞羽与人类为敌。 可谁也没想到,在封印的前一晚,飞羽恢复了意识。 “今夜,问明月借巡镝几两,买我归乡。” “痴人梦,原无乡可归。” “不会无乡可归,有我在的地方就是飞羽的家。” 明月高挂的夜,飞羽话语失落,彦卿立马安慰。 视频到这还没什么问题,玩家们很兴奋,纷纷猜测。 【冬天瓦尔特烧一把:难怪角色简介中说是彦卿的家人,原来是这样,所以下面的主线真的会遇见吗?】 【西门吹元、东门吹恒:不会了吧,明天不是要被封印了吧,这应该是暂时的告别,但没准…主线会被唤醒?】 【三月七给他一拳:所以…融为一体,只是人鱼给彦卿加的buff,怎么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不大对味——】 【景元头上我的鸟:我丢,怎么还有二重失忆?失忆的碟中谍。】 没等玩家讨论完,飞羽直接叛逃仙舟,对着觊觎他的人就是一通乱杀,最后受了重伤,彦卿及时赶来相助,却被飞羽打晕。 然后…飞羽说。 “吃了我吧,彦卿,我就…可以和你回家了。” 飞羽自愿被彦卿吃掉,并对临时赶来的景元说当自己已经逃离,不要告诉彦卿真相。 至此pv完结。 视频弹幕非常安静。 过了许久,一条弹幕飞过。 【吃了?】 后面无力地接了一条弹幕。 【吃了!】 又过了一会,再次飘过一条弹幕。 【死了?】 后面紧跟一句。 【死了!】 被这个字眼刺穿心灵,玩家们暴怒,去官方底下冲评论。 【第一次见角色死的如此一干二净,鳞片也成了剑,名副其实地融为一体。】 【哈哈哈哈,咳咳,哈米游,你死!还我一见钟情的小飞羽。】 【牢浣、舒言,好家伙,飞羽也上桌了,关键是它还是个孩子…你没有心!】 【你变态啊!】 房间里,延年逛着各大主播的直播间。 看到卡池热度一飞冲天,内心十分高兴。 他终于…终于要完成一个目标了。 就是刚才还热闹的直播间,怎么看完飞羽的pv后都不说话了? 第66章 找到你 这几天在官方的评论区,有玩家贴心地制作了三张黑白照,分别是浣年、舒言与飞羽,供大家祭拜。 这三人被称为崩铁至今最好cos的角色。 漫展的时候,只需放张黑白照,便可以收获一系列贡品。 例如每一个资深的穹与星的coser在路过浣年与舒言的黑白照时都会潸然泪下,献上自己带的小饼干。 每一个彦卿coser路过飞羽的黑白照时,都会留下一包海草,双手虔诚合十,“牢飞,我的家人。” “may be the fire with you。” 有玩家纳闷,“为何没有小牢镜的黑白照,小牢镜也死了咩。” 为了区分镜年与镜流,大家喜欢称镜年为小牢镜,镜流为大牢镜。 景元coser嘚瑟,“哈哈哈,小牢镜那不算死,酸死你们,再见,找基友去了!” “时阎走,我们不和他们一桌。” 穹\/星coser红温,“我靠,这个景元,竟敢如此猖狂,上,把时阎拐走,让他一个人哭!” 时阎coser们见情势不妙,四处奔波,躲避穹coser的追捕。 “谁敢动我愚蠢的弟弟,我直接一剑封喉。”,镜流coser头发一撩,站在时阎coser前,红眸一眯,但转眼就被白珩coser勾走了魂,独留时阎coser无语凝噎。 “喂,姐,回神。” “弟弟重要,还是她重要?” 漫展一片混乱。 甚至本来在摆造型的钟离coser,突然被时阎coser求救,推到了穹coser前。 钟离coser挠了挠头,小声地询问旁边的温迪coser,“牢温,这都串场了吧,战力比对都不一样,我能赢不?” “包赢的,听说崩铁有个持明族,里面的头儿就是龙,嗯…你就想象自己重生过去,就是那个尊贵的头儿。” 温迪coser摸着下巴,仔细分析。 “我擦,这么牛,那我直接天动万象!”,钟离coser瞬间自信满满,用枪开始逐个戳穹coser的屁股,进行弱点击破。 景元coser也是瞬间聚集了过来,为守护仅存的基友而战。 双方开始对喷。 “有怨气就去找哈米游,抢我基友算什么男人!” “你们景元coser少嘚瑟,我们已发誓不会再失去,等着瞧吧。” “天火出鞘!” “哥们冷静,你串台了——” 最近这样的视频在网上疯传,甚至流传出一个梗,每一个成长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死去的基友,穹是特别的,他死了两个。 景元是特别的,基友半死不活。 彦卿是特别的,直接吃了基友。 后台,延年观测自己的卡池热度,2.0以来呈现直线上涨的趋势。 【卡池热度:。】 【人气值:。】 “应该够了吧,系统,还没到条件吗?”,延年内心紧张,指尖不断敲击桌面。 如果有猫抓板的话,他真的好想释放压力。 这几天他精神一直紧绷,无法放松。 “已经够了,所以,你准备好了吗?k0047。”,小黑球浮现,淡淡道。 “回到他未成神的时候,但是只有十分钟。” “你一定会和祂相遇。” 延年没有说话,站起身,走到镜子前。 明晃晃的镜子捕捉着每一丝光线,却照不亮暗沉的眼眸,就像他本就是已死之人。 延年伸出手,抚摸镜子,仅一眨眼,原本白发紫眸的猫耳少年变了模样。 白色的半短发柔顺地贴于耳际,稍显凌乱的长发用一根蓝色的发带束在脑后,墨色的眼眸,单耳戴着一枚蓝色的祥云耳坠。 十六七岁,身穿黑色劲装,边角绣有云纹,白色修身裤紧包裹大腿,右边挂有蓝色的腿环。 腰系玉带,上面挂有一个缀着蓝色流苏的云状玉佩。 眉间透着冷淡,看起来不苟言笑。 “以防万一,换个新身份刺杀吧。” “就叫云吧。” 延年仔细端详着镜中的人,直到丝毫看不出自己的本体的影子,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 “我准备好了,系统,打开通道吧。”,延年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用点人气去商城买了一把蓝色的长刀背上。 “通道打开。” “k0047,记住,你一定会遇到祂,时空的权能对我来说消耗巨大,只有在最后…我会出现带你回来。” “把握机会吧。” 系统身上冒出光芒,前方出现一个光圈,延年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眼前的场景变化,疑似还是在仙舟。 但是不同的是,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混乱不堪的战场。 硝烟弥漫,遮天蔽日,残破的楼和城墙在风中矗立,街道上弥漫着恐惧和绝望的气息。 “这里是?”,延年皱起眉头。 现在是哪一年? 不管了,反正一定会遇见岚,直接杀掉便是了。 延年往前跑,忽然耳边响起一阵嘈杂声。 废墟上,几名看起来如同机械的人偶正欲对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大的小孩出手。 小孩戴着破头巾,灰蓝的发丝遮住上半脸,但隐约可见染着微红的蓝眸。 全身沾满尘土,看起来灰头土脸的,十分狼狈。 面对高大的机械人偶,小孩也只能无助地瑟瑟发抖,嘴里喊着,“救命,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救救我——” 延年停住步伐,他一眼便认出机械人偶是何物。 古老机巧术铸造的镇守金人。 无数岁月前,金人随着仙舟出航求取仙方,监管和辅助人类进行战争,但后来金人不服从人类的管制,开始叛乱。 这么说,现在的时间节点至少是在星历1400年后。 仙舟民与金人夺取舰船控制权的战争。 那个孩子…发色对不上。 眸色也是。 “云隐雁鸣。”,延年使用从商城中兑换的一式剑招,经过自己改良,适用于这边的风属性。 几片枫叶从小男孩的眼前划过,一把蓝色的长刀斩碎金人,霎时间灰烟肆起,一名少年从其中踏出。 小男孩跌坐在地,他眼眸颤抖,紧紧盯着面前的陌生人。 干净的衣衫、白色的发丝,是他从未见过的。 “小孩,你…知不知道有个叫岚的人。” “我在找他。” 延年归剑入鞘,看着面前的小孩,神情淡然。 小男孩明显有些走神,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延年,一句话也不说。 十秒没有回应,延年眉头一皱,他可不想浪费时间,其他人的死活与他无关。 既然不知道,那就算了吧。 延年转身就要走,小男孩慌乱地出声,“等,等一下,我,我知道。” “我知道有个叫「蓝」的人。” 小男孩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才挪几步,又倒在地上,膝盖流血。 “是吗?” “给我带路,不要磨蹭。”,延年走过去,给小男孩的膝盖抹上一层药,迅速包扎,然后背起。 小男孩挣扎,语气惶恐,“我,我太脏了,你的衣服——” “快点指路,不然,我就杀了你!” 延年冷冷道。 “那,那边。”,小男孩指了一个方向,然后局促地搂着延年的脖颈。 第67章 如云翳障空 (发错卷了,所以在彦卿那卷补了一张番外,正好这周有天欠了一章。) “那个,大,大哥哥…你叫什么?你救了我一命,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小男孩支支吾吾着,神情扭捏,身体没有力气,想趴在少年的背上,但是还是怕自己弄脏少年的衣服。 虽然…已经弄脏了。 “我叫云。” “你只要将我带到岚的面前便算报答。” “你叫什么?”,延年下意识询问,但转念一想,知道有什么用。 在他那个时代,小孩早就死了。 没有意义。 “我没有名字。” “我每天…只是想活下去。” 小男孩小声开口,神情失落。 延年嘴唇蠕动,还是没说话,他的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多有杂念,只能冷着一张脸。 在丛林中穿梭,飞跃于树梢之间,延年计算着时间,还有五分钟。 “还有多远。”,延年声音低沉。 “快了,就在前面的废墟,那儿有一些普通的居民。” “这几日金人侵虐…有能力保护这里的仙舟人皆丧命,所以——” 小男孩哽咽了一下,“所以我也不知道「蓝」活没活着?” 听得此话,延年丝毫不慌,肯定活着,这不废话吗? 岚不活着,后面成为巡猎星神的人是谁。 眼前,隐约地可以看到一些残破不堪的墙壁和断裂的建筑物。耳畔却传来阵阵令人心悸的声音,还有机械发出的嘈杂轰鸣声。 “仙舟人,歼灭。” “执行指令。” 一群金人围着奄奄一息的一名大叔,正欲手起刀落,延年扔出手中的剑,击穿对方的手臂,一个瞬身来到几人前,抬腿踢飞金人。 随即剑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利落斩杀。 这一操作把小男孩惊呆了。 优雅,实在是优雅至极。 无论看多少遍,都觉得不够。 但很快小男孩反应过来,跑到大叔旁,却发现对方的呼吸若有似无,离死不远了。 他们是为了追求长生才登上仙舟。 可现在还未寻得药师,仙舟内部先爆发战乱。 “是,是你,快逃吧,我快要不行了。”,大叔的声音逐渐微弱。 “等一下,蓝呢,那个蓝发蓝眸,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 “曾经,曾经给过我一碗水。” “我记得她,大叔,振作一点!” 小男孩不知所措,想寻求延年的帮助,却发现延年神情痛苦,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捂着脸颊,仿佛身患什么疾病一样。 “她才走,应该…没多远。” “那个方向。”,大叔颤抖地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闭上了眼眸。 时间将至,延年脑袋巨痛。 【k0047,该走了,十分钟已至。】 系统的话语在脑海中闪过。 “还不能走。” “我不走。”,延年情绪抗拒。 就差一点,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接受。 努力了这么久,让他无功而返。 那他之前的努力岂不是成了笑话。 【k0047,十分钟,已经耗费完卡池热度…这是上面的规定。】 “用我的人气值垫上,什么都可以,再延长一点,拜托了!”,延年低声道。 过了一会。 系统再次回应。 【好。】 延年身体恢复正常,松了口气,站起身。 “走吧,没有时间逗留于此。”,延年面不改色地往前走。 “云哥哥,你的身体…不要紧吗?”,小男孩语气担忧,余光看了一眼大叔,小拳头握紧。 乱世,人如草芥。 “不要紧。”,延年摇了摇头,嫌小男孩走的慢,再次强制将人背上,小男孩神情扭捏,内心想着可真霸道。 奇怪的少年,仙舟风格的服饰,是那边派来支援平民的吗? 还有为什么要找蓝呢。 蓝和他一样是个孤儿,这位大哥哥莫不是蓝走丢的家人,可是两人一点都不像。 “云哥哥,你为什么要找蓝呢?是她的家人吗?”,小男孩低声询问。 “不是,但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延年给的回答模棱两可,小男孩听不懂,挠了挠头,再次询问,“那云哥哥是那边派来支援平民的吗?” “你的队员呢?” “不是,游客,仅我一人。”,延年神情平淡。 “那大哥哥的名字是天上之云的那个云吗?” “你的耳坠和服饰上都有云朵呢。” 小男孩没忍住伸出指尖触碰耳坠,然后立刻缩了回去。 延年一脸黑线,看在小男孩真的是五六岁的份上,他不和小孩计较。 不过问题是不是太多了。 前方又陆陆续续地冒出金人,延年目光冰冷,枫叶飞舞,剑尖微颤,刹那间剑光暴涨,斩尽阻碍。 “好帅!” “云哥哥,你可以教教我吗?”,小男孩瞪大眼眸,想把延年每一个动作都记下来。 延年将剑负在身后,瞥了一眼小男孩,“没时间。” “哦。”,小男孩脸垮了下去,有气无力地点头。 咕咕咕—— 忽然,小男孩的肚子叫了起来。 小男孩脸一红,结巴道,“不影响赶路,我保准不会拖你后腿的,云哥哥。” 延年:“……” “拿去吃吧。”,延年拿出一袋小鱼干递给小男孩,心中肉痛。 “小鱼干?”,小男孩一愣,实在是饥饿难耐,也管不了那么多,大口吃了起来。 见小男孩狼吞虎咽,延年在心底呼喊系统,想问自己还剩多少时间? 背后却出现一个庞大的阴影,遮住阳光。 “云哥哥,小心!” “那什么…云隐雁鸣。”,小男孩不知从哪拾起一把破旧的剑,几乎一比一复刻延年的动作,不过很可惜,因为没有命途之力,没有效果。 接下来的动作基本全是延年用过地剑招。 延年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转身一剑将突然出现的庞大机械人偶斩成两半。 小男孩目露崇拜。 而延年的眼神却逐渐阴翳。 人气值开始降低,他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实力开始下降了。 刚才听小男孩的描述,岚还只是个孩子,就算人气值为0,斩杀都没有问题。 可若一直有金人冒出,也是十分麻烦。 “你说,你想学我的剑?”,延年缓缓开口。 小男孩天赋很强,也有点小力气。 仅耗费一点点时间,如果学的好,多一个帮手也不错。 不好,有自保之力也行,让他不用费心。 “是,我,我今年八岁了,只是一直,一直吃不饱,所以…看起来小。” “云哥哥,我想学你的剑。”,小男孩目露渴望。 “我只教一遍,在此之前,你要向我发誓。” 延年转过身,走到小男孩的面前。 “什么誓言?”,小男孩不敢看延年的眼眸,摸了摸脏兮兮的脸,心中忐忑。 他摸不透延年的性格。 人如其名,像云一样变化多端。 一会冰冷,一会又给他东西吃。 一会说不教他,一会又教他。 不过…他不讨厌,在他眼里,延年发着光,强大从容,而且救了他一命。 延年回想着小时候,镜流教镜年练剑时,说的那些话,是每个云骑都要立下的誓言。 现在他要教的,正是镜流所教的剑法,偏基础,云骑入门必学。 “你发誓,日后必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延年从背包中拿出一柄剑递给小男孩,神情严肃。 小男孩一愣,伸手接住剑,与延年对视。 对方墨色的眼眸仿佛黑洞一样,吸引着他。 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但光是在心底念上一遍,就觉得浑身充满力量。 呼吸有些急促,小男孩话语颤抖而坚定,“我发誓。” “日后必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 第68章 找不对,因为时间不对 【人气值:。】 【人气值:。】 “还没追上吗?”,延年内心无语,该说以后不愧是四条腿的仙舟牢大, 小腿蹬的飞快,陀螺都追不上。 药师应该挺苦恼的吧。 之前记得有个野史记载,每当岚追不上药师的时候,便会伤自己一下,然后等着药师给自己奶一口。 药师慈悲,每次都不会放着岚不管。 果然,野史不一定真,但绝对野! “应该快了。” “云哥哥…你是游客,那来自于哪个星球?” “这些年仙舟内乱,按道理来说,不欢迎…外来人。” 小男孩跟在延年身后,小声道。 他对延年充满了好奇。 “少问,与你无关。” 延年话语冷淡。 前方的道路开始崎岖了起来,延年转身抱起小男孩,开始加速。 忽然,雷声响起,吓得林间的鸟儿一阵骚动,纷纷腾空而起,消失在云端。 其中包括袭过来的机械鸟。 “风共与行。”,延年一个聚怪,全部绞个粉碎,稳当落地。 但随着拖延的时间越久,延年有种虚弱感,速度也慢了下来,动作肉眼可见迟缓,呼吸加重。 小男孩察觉到延年的状况,神情担忧,内心的猜测被证实。 认为延年一定患有某种疾病。 小男孩握紧手中的剑,天赋异禀的他仅看过一遍延年的教学便学了个七八,剩下的需要在实战中打磨。 他…不能一直依靠云。 他必须要帮点忙,既然救他一命,那么恩人的事便是他的事,一定会追上蓝的。 “云哥哥,我也来帮忙。”,小男孩开始配合延年进行攻击。 意外的,两人还挺默契。 见小男孩反应灵敏、动作利索,延年内心一动,有情有义,并且潜力极佳。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他真想把对方推荐给景元,拜景元为师。 也能减轻景元的负担。 “可惜了——”,延年话语轻微。 “什么?”,小男孩听见延年的话,眸中茫然,不理解延年在可惜什么? “没什么。” “只是觉得你的名字或许会流传至仙舟的未来。” 延年难得笑了一下,嘴角上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小男孩腼腆地挠了挠脸颊,偏开头。 他总是一个人流落。 从没人对他说出如此之高的评价。 毕竟吃饭都是难题,哪还想着名垂千史。 “走了。”,延年轻咳一声,恢复了冰冷的模样,继续前进。 “嗯。”,小男孩调整好情绪,有一种悸动开始在心底发芽,他想要一个名字。 不一定通向仙舟的未来,但能被大哥哥念出来,也是极好的。 地面开始浮现若隐若现的脚印。 延年终于看见了前方的废墟之中有几人在休憩。 “是蓝,大哥哥,那就是。”,小男孩兴奋地指着一名正在熬煮烂菜叶的小女孩说道。 顺着小男孩指的方向,延年愣住,那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孩,没有喉结,长长的蓝发,有着一双蓝眸。 不对,岚不是女孩。 难道是其他人,延年匆忙扫视一圈,有几个小身影缩成一团,看不清。 “错了,不是她,她不是岚。”,延年声音颤抖,想上前探寻其他人,可是身体模糊。 时间已经到了—— “不是蓝?” “可是她就叫蓝…云哥哥。”,小男孩神情疑惑,盯着小女孩一会,努力回忆,保证自己没记错。 等再次偏头时,发现旁边空无一人。 地面只留了一块云状的玉佩提醒他,那位少年来过。 “云哥哥?” “云!”,小男孩匆忙地捡起玉佩,四处张望,跑到小女孩的身边,慌张询问,“蓝,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少年刚才站我身边。” “十六七岁,白发黑眸,服饰上有着云纹。” 被称为蓝的小女孩摇了摇头,什么少年,她未曾见过,也没关心。 她只关心面前的菜汤能不能填饱今天的肚子。 小男孩继续找人问,但无一例外,没人关心跟他来的少年,大家一脸疲惫,没有生气。 猛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金人再次袭击了这里,断壁残垣间火光闪烁,人群四处逃离。 小男孩一咬牙,独自留下,握剑和金人作战,为大家争取逃跑的时间。 但无奈年龄有限,实在是乏力。 就在要被抓住时,仙舟组织的军队终于赶到,救下了他。 “很不错的剑术,小弟弟。” “你叫什么?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一名大汉粗犷地笑着,对着他伸手。 “我…没有名字。”,小男孩话语犹豫。 “加入你们的话,可以帮我找一个人吗?” “什么人?”,大汉蹲下身,与小男孩平视。 “他叫云,是我的恩人,我要帮他找人。” “当然可以。” “等平息金人的叛乱,所有人都会团圆。” 大汉拿出一块布擦干净小男孩的发丝与脸,露出原本的发色,是纯正的蓝,头发被拨开,蓝色的眼眸略微泛红。 可能是因为头发被吹到眼睛里面,使眼睛出现红肿。 “没有名字…那我给你取一个吧。” “暂时就叫岚如何?” “山中清风,大气、智慧。” 小男孩愣住,“岚?” 云在找岚,但一定不是在找他吧。 毕竟他们从未见过。 或许不是蓝,是兰、澜之类的。 也或许是同名不同人。 “好…我一定会平息金人的战乱,就如云。”,岚话语一顿,想起那个在阳光下微笑的少年,语气坚定。 “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 “然后找到他,报答他。”,岚眼眸闪烁,将玉佩珍重地放进怀里,虽只有短暂的相处,但…对方的身影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让人不由自主的向往。 “好一个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 “放心好了,孩子,这场战争不会太长,金人的颓势已见,不过十年,仙舟人便可安宁。”,大叔眼眸一亮,爽朗大笑。 夕阳余晖洒落在尘埃飞扬的大地,希望的种子就此埋下。 七年后,仙舟战乱平息。 岚步步高升,可无论如何寻找,如何捕捉云的痕迹,甚至调查当年的所有信息。 都没有一个叫云的人。 一个傍晚,已是少年的岚躺在河边的草地上,呆呆地看着天空中的云。 风轻轻拂过,草丛中一片涟漪荡漾,伴随着少年惆怅的声音起伏。 “云…你找到想要见的人了吗?” “我们还会再见吗?” “为什么我找不到你呢。” 第69章 背负奶茶之名,绝不能输 “k0047你还好吗?我的独苗。” 房间中,延年倒在地上,神情痛苦,身体模糊间被重构,由透明转为实体化,黑球在旁边焦急的上下乱窜。 “还好。” “系统,你不是说我一定会遇见祂吗?” “人呢,我错过了最能杀祂的时候。”,延年语气懊悔,一拳捶在地面。 为了这个机会,他足足等了几百年。 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他容易吗? 明明一刀就能解决的事。 “你真的遇见祂了——你不能怀疑我的信誉。”,系统淡淡道,“机会给你了,为什么不把你遇见的每一个人都杀了。” “你有实力那样做,k0047,只不过是你不够心狠罢了。” “情感在复仇前太多余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系统语气冰冷,消失不见,独留延年一人。 延年坐在墙角,微弱的灯光使得房间内一片昏暗,电脑发着亮光,哈米游官方评论区,评论数依然飞涨。 “我不够…狠心?” “只要,只要把他们都杀了,其中有一个肯定是岚。”,延年双手轻轻地抱着膝盖,紫眸幽暗麻木。 “小橘…”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应该更加狠心的。” “那些人的生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岚的一箭解决了无法扭转、糟糕的局面,我知道。” “我知道祂不得不出手,可是祂杀了你,什么家国大义,什么高尚的志向与格局,我不是镜年,不是飞羽,我是延年,一个只能活五十年的短生种。” “祂杀了你,所以我要杀了祂。”,延年碎碎念着。 它是一只布偶猫,一只本活不过一岁的布偶猫。 战争带走了它的亲生父母,是延橘的父母收养了它,虽然父母一直刻板严肃,仅将它视为工具。 但唯有延橘,将它视为真正的哥哥。 第一个知道它讨厌杀戮的,是延橘。 安慰它,记得它有生日的是延橘。 受了伤,给它包扎的是延橘。 小橘猫身体抱恙,但依然努力练习,只为有朝一日,能带它去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 “哥哥,笑一笑好不好。” “书上说,雪是白色的,我们一起去看雪,这样,再也没有腥红的血了——” “哥哥…刺客守则一,永远不能有感情,但是我果然还是喜欢哥哥的微笑。”,小橘猫弯眸微笑,在记忆里依然鲜活。 狭隘的猫。 狭隘的格局。 延年都知道,毕竟他以「镜年」的身份在仙舟存活。 即使如此,似乎唯有杀岚。 他才能感受到自己存活的意义。 “再狠心一点,延年。” “下一次,下一次,把遇见的都杀掉。” “岚必死无疑。”,延年抓紧发丝,低沉的嗓音在空气中缓缓流动。 黑暗开始贪婪地吞噬房间中的光线。 星穹铁道新版本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延年变成布偶猫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心情非常差,根本没有心思参与主线,打副本。 外加人气值被耗光。 在主线前,必须搞点人气增强实力才行。 忽然,电脑猛地响起叮叮的声音,震耳欲聋。 延年睁开眼眸,原来是官方给它发了消息。 延年略显消沉地跳到电脑前,打开邮件。 原来是官方在崩铁中上线了一款在线制作奶茶pk游戏,缘由是蜜汁冰城上次不是邀请他去,延年没去,两家线下竞争激烈,严重影响治安。 于是官方决定还是只和其中一家联动,为了选出胜利者,官方上线了一款游戏,由玩家自主选择阵营,是蜜汁冰城还是茶千道。 蜜汁冰城阵营固有角色:丹恒、镜年、穹、希儿、姬子。 茶千道阵营固有角色:景元、刃、卡芙卡、符玄与彦卿。 玩家给角色下指令、互动、搞计谋,共同经营已方奶茶店,双方谁卖出的奶茶多,谁胜利。 蜜汁冰城与茶千道各方最终玩家人数确定为五千万,随机挑选。 其余玩家则选择投星穹押注(有上限),赢的一方,不仅星穹可翻三倍、五倍,还可以免费领五十元奶茶劵,但是输的一方则会倒扣星穹。 而最终看哪方店胜出的人数多,哪方赢。 玩家们跃跃欲试,要是赢了,后面的老婆就有的抽,评论区十分热闹。 【舒言压我一生:这波肯定押牢景,牢景机智聪慧、肤白貌美,神策将军欸,这不稳赢辣。】 【丹恒的脚我的梦:呵呵呵呵,哈哈哈,小了,格局小了,为什么不建两个号,包赢的。】 【春生一刃:镜年老婆干了那么久地下活,懂卖什么奶茶,丹恒老婆内敛含蓄,吆喝不起来,穹太过抽象,希儿大字不识,姬子如果把咖啡那一套放奶茶中就完了——】 【总结:押牢景,得永生。】 延年看了一眼押注人数。 好家伙,基本都打算跟着牢景飞。 没有…兴趣,延年脑袋发胀,看到最下面官方的话语。 【如果蜜汁冰城胜,奖励十万人气值。】 “奖励也翻倍了吗?” “那就去吧,我也不能…一直这样。”,延年努力打起精神,幻化成镜年的模样,等着比赛开始。 晚上九点,「万叶之猫」火速开启直播,打开游戏。 这几天猫咖业务重,没有时间玩。 但背负千万玩家信念的他,绝不能输。 他是蜜汁冰城一方的玩家,知道牢景厉害的他,也绝不认输。 【火鸡人叉烧恒:上,主播,蜜汁冰城永不落幕,茶千道联动的牢景柠檬茶酸死了,牢景吃了一辈子苦,还整这玩意,不可饶恕。】 【干掉茶千道,对他们使出必杀技吧。】 弹幕被刷屏,「万叶之猫」的粉丝都选择了押蜜汁冰城,不为别的,主打一个跟随。 “好,承蒙义父们信赖,我,「万叶之猫」必拿下这一局。” 「万叶之猫」热泪盈眶,点开小活动,可以看见两家虚拟店铺,中间隔了一个马路,只要点击自己的店铺,便可以进入内部。 放置板凳、桌椅,装修店铺,安排角色干不同的活等等,角色会智能地给你提意见,打开麦,你可以和角色交流,指挥一切。 右上角显示还有十分钟会有一大波客人来袭。 延年低沉地趴在前台,刚才被「万叶之猫」的鼠标拎起,暂时放在了这。 透过窗口,恰巧可以看见摆弄奶茶杯的景元。 景元笑着挥了挥手。 镜年垂下眼眸,勉强笑了一下,便不再看景元。 “怎么了?”,景元小皱了一下眉头。 他的好朋友怎么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镜年什么时候这样对过自己。 (抱歉,昨天加班,今天会补一章。) 第70章 肾强神君,神君肾强 “啊,西八,好紧张!” “牢穹、牢恒,多准备些原材料,牢希,待会尽情地释放力量,让柠檬全部消散,化作柠檬茶吧。” 「万叶之猫」战术性喝水,瞅着右上角倒计时五分钟,小手紧张的无处安放。 “是,店长9527。”,穹、丹恒与希儿点了一下头,开始忙活自己手中的事。 “牢姬,检查设备,保证一切正常运行。” “还有…牢镜,不是,牢镜,这么严肃的时刻,你怎么一脸失落,振作起来。” “赢了,下次给你氪个六四八。”,「万叶之猫」瞅到头上都快长蘑菇的延年,立马进行话疗,鼓舞士气。 但这似乎对延年没什么效果。 “收到,店长9527。”,延年整理着手中的东西,嗯了一声。 蜜汁冰城方的玩家们纷纷纳闷,猜测牢镜怎么回事? 莫不是最近天天在十王司加班,颇感疲倦。 【黑塔是我心中紫薇:牢镜,振作啊,牢镜,爸爸可是把星穹全押进去了,输了,可就真连裤衩都不剩了。】 【停云遛我:六,我只押了一半,你是个狠人,不过一半也很多,牢镜,快恢复精神。】 “镜年,一起加油。”,穹微笑着拍了一下延年的肩。 他们都是有着原角色数据的备份人。 可他看见延年,就有莫名的好感。 上次前瞻,要不是景元坐中间,他很想上前打招呼。 “好。”,延年回以一个微笑,继续沉默。 界面提示还剩一分钟,所有玩家精神紧绷。 最后倒计时三秒。 “就是现在,拉客、营销、强塞,半价、套餐绑定贱卖,走起。”,「万叶之猫」呐喊。 却发现所有的顾客全部流向了茶千道。 “纳尼!”,「万叶之猫」傻了眼。 对面的窗户边,卡芙卡眨了一下眼,来了一个飞吻,直接上言灵术,给顾客进行心理暗示。 “我靠,这也行!” “官方,这是作弊,我要举报!” 茶千道方玩家奸笑,开始嘲笑蜜汁冰城方的玩家。 “哎呀呀,可怜的蜜汁儿,这叫有计谋。” 销量开始一边倒,再冲几波,蜜汁冰城方就要输掉。 就在「万叶之猫」束手无策时,延年叹了一口气,指尖流动荧光在空中画了一张符咒,“清心咒,破。” 此咒一出,解决了顾客的不良状况。 “漂亮,镜年,哈哈哈,局势逆转。”,「万叶之猫」竖了一个大拇指,但是很快发现销量还是一边倒。 透过窗一看,对面牢刃像疯了一样,做奶茶飞快。 原来是清心咒让牢刃的魔阴身加剧,已分不清自我,逮住一个顾客,就是灌入奶茶,强制消费。 在看见有顾客跑向蜜汁冰城,牢刃一个飞手,将吸管精准扔进对方的屁股之中,顾客一声哀嚎,趴倒在地,被卡芙卡笑着拖回,强制消费。 而我方的牢希虽然也很快,可对比一下,还是牢刃更胜一筹。 【阿兰护卫:该死的,照牢刃做奶茶以及逮人的速度,我们又要输了!他和没体力条一样。】 【瓜子三月七:我靠,太阴险了,尼玛,魔阴身,恐怖如斯。】 蜜汁冰城方再次陷入低谷。 「万叶之猫」疯狂挠着头,头痛欲裂。 忽然,丹恒脱下工作服,神情平淡。 “店长9527,我去把刃引开,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啊?牢恒,你…不行,不行,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冒险。”,「万叶之猫」哽咽。 可丹恒走到门口,竖了一个大拇指,背影在光中闪烁,顷刻间伟大了起来。 “为了蜜汁冰城的玩家,我义无反顾。” “要赢啊!” 【丹恒单推人:不,牢恒,我不同意你的牺牲,快回来。】 【穹飞垃圾堆后入:呜呜呜,牢恒,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承载着千万玩家的呼唤,丹恒走到茶千道门口,深呼吸一口气,大喊一句,“人有五名。” 刃猛地扔掉手中的奶茶,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剑,眸中红光大盛,“代价有三,丹恒,你死定了!” 丹恒额头流下一滴冷汗,转头就跑。 刃单手翻过奶茶桌,直接冲破墙砍了上去。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一下子损失一员大将,茶千道方的玩家懵逼大喊,“牢刃,你干什么,牢刃。” “啊啊啊啊——大家注意,千万别被蜜汁冰城那帮人反超!” 刃的离去,给了蜜汁冰城方喘息的机会,销售量渐渐上去,虽然和茶千道相比还差了一大截。 可没等「万叶之猫」松口气,屏幕上提示顾客喝了奶茶纷纷腹泻,怀疑奶茶不干净,导致人气下降。 过了会,门口忽然又出现纠纷事件,穹上前调解,结果乱作一团,导致人气再次下降。 「万叶之猫」察觉到不对劲,才反应过来。 牢景终于出手了吗? 茶千道店中,景元从容不迫地制作奶茶,只要是他提的建议,茶千道方的玩家都会接受。 这就是——人格魅力。 只是…镜年为什么沉着脸,景元很在意。 直播间中,蜜汁冰城方的玩家也纷纷献计,「万叶之猫」把能想的计谋全部用上,但都被牢景轻松化解。 对此,蜜汁冰城方的玩家表示从没有这么觉得牢景可恶过。 茶千道方的玩家开始嘚瑟,不慌不忙地躺平,唉,胜券在握。 到了中场休息时间,「万叶之猫」看着巨大的差距,再次战术性喝水。 穹、希儿、姬子乖巧地打扫店内卫生。 这时,延年突然开口,“店长9527,我想出去散散心。” “去吧,牢镜。”,「万叶之猫」默许。 就在延年走了没几分钟。 对面的茶千道,景元也请了假,理由是想上厕所,茶千道方的玩家心情大好,恨不得把景元供起来,直接同意。 延年独自走在街道上,直到离开玩家视野,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延年低着头,狭长的睫毛轻颤,眼神空洞。 轻柔的脚步声划过耳边,一杯奶茶出现在眼前,延年愣了一下,抬头。 是景元。 “小鱼干味的奶茶,独此一份,尝尝?”,景元微微一笑。 “奶茶…还能有小鱼干味?”,延年接过奶茶,嘴唇轻抿,似乎没有胃口。 “现在有了,专门偷偷为你做的。” 景元习惯地坐在延年的旁边,脸靠近延年,延年回眸,眨了一下眼,“突然靠近干什么?” “看看你在烦恼什么?” “烦恼…怎么可能光靠看,就看出来,我没有烦恼,唯一的烦恼就是你不——” 延年下意识开口,被景元一捏嘴。 延年吃痛地唔了一声,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头已经枕在了景元的大腿上,软软的。 “景元?”,延年小声轻唤。 “不是说了,少拿为了我做挡箭牌,是不是累了,不想说的话,就休息一下。” “等理好思绪,再说也不迟,我等你。”,景元抚摸着延年的头发,延年眼眸一颤,内心稍微轻松一点。 但是想到一切又都是伪装,延年眼神黯然。 要杀岚,他注定是仙舟的敌人。 换言之,是景元的敌人。 一开始接近景元,也不过是为了任务。 如果他开始肆意杀戮,景元…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他吧。 “那我就休息一会儿,比赛前三分钟叫我。”,延年勉强一笑。 “景元,要是累的话,我可以给你枕大腿。” 万幸的是,景元会杀的,是毫无瓜葛的延年,不是一直相随的镜年。 “睡吧,别想那么多。”,景元敏锐地察觉到延年的情绪变化——有无奈、复杂、释然,眸光闪了一下。 镜年不想说的事,他不会多问。 但他们是好朋友,如果可以,景元很希望镜年说给他听。 枕着软乎乎的大腿,延年闻着属于景元的气味,心里莫名安心。 时间很快来到下半场。 「万叶之猫」左等右等,不见镜年回来,怀疑牢镜是不是半路弃他而去。 恰巧对方的茶千道玩家一个个急疯了,因为牢景还不回来。 一个厕所上了足足一个小时。 比试很快开始,茶千道中,彦卿和符玄成了做奶茶的主力军,卡芙卡还想施展言灵术,以此拐走顾客,姬子眉毛一挑,拿起喇叭喊了一句。 “卡芙卡,穹在我这每一天过的都很开心,你就别惦记了。” 卡芙卡眼眸一眯,“你想说什么,姬子。” “当然是关于带孩子。” “这方面你不大行的,承认吧,卡芙卡。”,姬子端起咖啡,优雅地轻抿一口。 “真有意思,你这是…变相地向我宣誓主权。” “那么来决斗吧,姬子。” 卡芙卡利落地走出店,手中的枪转了一个圈。 “求之不得。”,姬子也离开店。 双方玩家巨慌。 “不要啊!别走,牢卡\/牢姬。” 随着几声枪响,卡芙卡与姬子消失在玩家的视野中。 现在茶千道仅剩彦卿与符玄。 蜜汁冰城仅剩穹与希儿。 双方谁也不让谁,拼命赶制奶茶。 “牢穹,牢希,撑住啊,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可恶,牢穹,你去将彦卿诱惑走,我和你说——”,「万叶之猫」对着穹的耳朵叽哩哇啦一堆。 穹点了点头,走出店,轻咳几声,假装看向某一个地方,惊呼,“飞羽,你怎么在这里。” “你说来偷偷看彦卿,不想让他知道,好吧。” “什么?你受伤了,欸,别跑,我带你去医院。” 听到穹的话语,茶千道方的玩家不屑一笑,低劣的诱导,牢彦才不会上当。 结果一回界面,本安守本分做奶茶的牢彦已经没了人影,怎么找也找不到,茶千道的玩家无语大喊,“牢彦,你搞什么!” 最后,变成了符玄与希儿的pk。 希儿一句蝴蝶消散,疯狂摇奶茶,摇的身体冒烟。 我的回合、我的回合、我的回合—— 符玄虽洞察奶茶真理,但意外的不快,任凭玩家如何激励,速度提不上来。 茶千道方的玩家见要被反超,开始崩溃,“牢景,你厕所上完了吗?要命!” “两个半小时了,还不回来,啊啊啊。” 一个小时后,游戏结束,蜜汁冰城以微弱的数量险胜。 这时,景元拉着迷糊的延年走了回来,和大家留影。 蜜汁冰城方的玩家狂呼。 「万叶之猫」激动地跳了起来,一个没注意跳猛了,大头卡在了天花板。 对比之下,茶千道方的玩家黯然失色,看着笑眯眯的景元、面无表情的刃、优雅的卡芙卡、以及仍然失踪的彦卿与傲娇的符玄,只能无语凝噎。 后面官方采访茶千道方的玩家,有何感想。 茶千道方的玩家哽咽,“那年春花秋月,牢景说想上厕所,我让他去。” “看他步履蹒跚,以及淡定的背影,我以为最快五六分钟便会回来,就和背影中的父亲去买橘子一样。” “结果他…足足上了三个半小时。” “三个半小时啊,你知道这三个半小时对我来说有多折磨吗?” “真是神君肾强,肾强神君,呜呜,我的星穹!以为稳赢的我,全投了,好想死。” 第71章 丝滑入场,三转三 “我需要…人气,需要卡池热度。” “不会再留情,不能再犹豫。” “岚,下一次,一定会杀了你。” 延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唯有凝视自己真实的模样,才不会忘记方向。 唯有杀掉岚,他才能感受到这副躯壳仍存活的意义。 “k0047,仙舟·罗浮篇开启,是否选择与主播连接。”,小黑球浮在旁边,淡淡道。 “连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延年眼神幽暗。 直播间中,「万叶之猫」心情大好地向粉丝们慰问。 “兄弟们,早已内测过的本宝将带你们开启今晚的旅程,让我们开启仙舟之旅吧。” “昨天赢了一大波星穹,可算把镜年抽到了,好爽!” 【穹不穿裤子窝我床:哈哈,我投了一万星穹,押的五倍,直接拿五万,茶千道那边输麻了,一想到他们现在生不如死,我就好开心!】 【一彦飞羽卿:那可不,仗着牢景觉得稳操胜券,没想到吧,神君肾强!】 【卡芙卡邪魅太子妃:我投了一百,还只押了三倍…早知道就多投点了,悲——】 屏幕上,玩家们开着玩笑,但都很高兴。 因为他们这边押的都是蜜汁冰城,反正怎样都是赚。 唯一的问题就是赚多赚少,无疑是一场豪赌。 “稍安勿躁,兄弟们,新版本开头有一个短片,吸溜,和牢恒有关。” “哈哈,我推终于要自信放光芒了!”,「万叶之猫」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操控穹去寻找帕姆。 帕姆扫着地,瞅了一眼穹,“傻站着干什么?” “这个点还不回房间休息,明天还有旅程会议要开。” 「万叶之猫」脑袋上冒出问号,不是,他上次玩的时候,不应该是和三月七去喊做噩梦的丹恒。 怎么到穹去休息。 而且穹哪有房间,不是一直无休的吗? 两眼睁着就是干,还有呼吸就未来可期。 结果跟着指示走,还真给穹开了一个房间。 “啥玩意?穹你要什么房间,和丹恒挤一挤不就行了,还暖和。” 【刃让我裤子飞:主播,big胆!三月妻怎么办,我要和三月妻睡!】 【公厕嚎歌牢景:竟然有房间,开拓者终于出息了,不容易啊——】 「万叶之猫」额头流下一滴汗,心脏砰砰直跳,这脱离剧情的套路,怎么感觉又要被背刺了,他这次过了好几遍。 按道理,不应该有错才对,昨天还和同事确认过。 哈米游不应该只逮着他耍啊。 神经病啊!当个主播赚点钱,他容易吗? 靠近床,界面出现两个选项,分别是睡觉和再逛一逛,「万叶之猫」不信邪地操控穹再去问一遍帕姆,帕姆明显不耐烦地一扫把打在穹的屁股上。 “让你休息就休息帕。” “不睡个好觉,明天怎么当个好牛马。” “怎么努力开拓当炮灰,让我高枕无忧!” 瞧帕姆嫌弃的小眼神,玩家们眼皮跳了一下。 “帕姆,你已有取死之道。” 【刃把恒举高高再嘎:不是,主播,你逛来逛去的干啥?你小子,不会想水时长吧。】 【恶意水时长,一键三连想得美。】 看到玩家们疑惑地提问,「万叶之猫」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自己本准备了几万的精彩解说词。 结果因为哈基米的背刺全泡汤了吧。 “真是出了鬼了,我靠。”,「万叶之猫」心中骂骂咧咧,只能操控穹回房间睡觉。 穹困倦地往床上一倒,进入梦乡。 有玩家奇了怪,说为啥穹睡觉前不洗脚。 穹的单推人悄悄冒出头,说道,“因为我舔过了,非常干净!” “——味道如何?”,正常玩家颤抖,被刷新三观。 “蛋糕味,软,不错,和我的脚一样,要尝尝吗?” “不了,老大,我更喜欢卡芙卡的。” 屏幕进入黑暗,仅不到一秒,游戏中便过了一个晚上。 穹迷糊地睁开眼,却看见一堆卡牌飞过,卡牌上显示着奇怪的图案,有点神似塔罗牌,但上面泛着诡异的点点黑光。 “谁?”,穹一惊,想猛地坐起身,却发现腹部坐着一个八岁大的小正太。 小正太一头黑发,被一根黑发带系着发梢,头上有着两根残缺的黑龙角,眼眸一半青,一半紫,半垂着,疑似没睡醒,右眼角绘着些紫色纹路。 一身黑色的仙舟风玄装,屁股后摇摆着根黑色的龙尾,背后腰上斜挂着一个漆黑的大葫芦。 “唔…晚上好,大哥哥。” “要抽…张牌吗?我可以…替你占卜。”,小正太打了一个哈欠,无精打采道。 尾巴灵活地绕到前面,摆弄着牌。 “这尼玛是谁!”,「万叶之猫」崩溃大喊。 【泡沫之希儿:卧槽,第一个男小正太,我没看错吧,还是个龙宝,就是…角怎么断了?】 【激推彦卿厨:一眼万年!一眼万年!哈米游,我要这个。】 界面上出现三个选项。 选项一、推开他,再次质问你是谁? 选项二、压倒他,警惕地用球棒抵住他的脖颈,威胁质问。 选项三、乖乖抽卡。 “压倒他,压倒他——主播!选二,给你投币。”,玩家们激动地用弹幕刷屏,「万叶之猫」强迫自己冷静,给自己打了一瓶镇定剂。 选择了二。 穹沉默不语,眼眸锐利,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小孩,快速伸手,想束缚住对方。 就在指尖快触碰至对方的衣领时,卡牌上的黑光忽然连成线,禁锢住穹的手腕,并将其牢牢地交叉锁在床头。 “不抽就…不抽,为什么要露出…那么凶的表情?”,小正太犯困地点着头,指尖一划,卡牌碎成了黑光,流进了背后的葫芦之中。 “果然,给你…下一点小蛊,你就会…乖乖听话了。” 小正太摇晃着尾巴,在穹的脑壳敲了几下。 小肥手一捏穹的脸,神情沮丧,自言自语,“只可惜…艾利欧,不让我给你下…小蛊。” “让我…跟着你。” “艾利欧?你是星核猎手!”,穹眼眸颤抖,抬眸,手腕上那些黑线疑似活物一般,在缓缓流动——是蛊? 【贵妇艾丝妲险中求:啊?星核猎手,这个小龙宝是星核猎手?】 【励志走遍每一个磕路:你怎么只关注这个,难道不是穹销魂的姿势更有看点,卧槽,不行,我得去看一遍星的,兄弟们,等我回来。】 「万叶之猫」沉默无语,身体一晃,倒了下去,自掐人中急救,似乎疯魔了般。 “哈哈哈哈哈,这个世界一定是假的!” “道诡异仙是吧。” 小正太半抬眼眸,微微一笑。 这是他入场吸引玩家的第一个马甲。 崩铁第一个龙正太出场。 【姓名:无。】 【星核猎手代号:厌。】 【身份:星核猎手。】 【年龄:500+(随意切换体型,平常以正太模样示人)。】 【性格:喜怒无常、懒散、厌倦一切。】 【人物背景:丰饶极端信徒所创造的实验品,身体有部分持明的血脉,形似龙,却非龙,头上是一对残缺的龙角,异眸,喜欢养蛊与摆弄塔罗牌,攻击手段不详。】 【力量未知,在反向灭光那些极端信徒后,漂泊于星海,后受艾利欧邀请,成为星核猎手中的第一个成员。】 【但是…从来只单独行动,艾利欧很少约束他,只对他说——】 【你的命运已经注定。】 “星核猎手…厌,我的…代号。” “好困,你不陪我玩就算了。”,延年眼眸微眯,结了一个印,葫芦里飞出黑线,在半空编造成一个小吊床。 延年躺在上面,伸了一个懒腰。 第72章 残秽的血脉构筑了我 界面镜头转向门外走廊,这时画面终于展示丹恒的梦境,丹恒被刃追杀,刃阴森地念着,“人有五名,代价有三,你是其中之一。” 但是和「万叶之猫」之前内测时看的有一点不一样。 那就是最后多了几个镜头。 阴暗的角落,持明的龙师拿着数瓶血液与丹鼎司的人交流,其中还有…孽龙的部分残骸。 “这些血够吗?我们采集了所有持明族人的血液…外加点饮月君,还有一点孽龙之肉,可费了一番功夫。” “够,放心,我们还会加入其他蕴含奇迹的血脉——例如伟大的丰饶信徒、其他不朽后裔的肉身…期待吧,饮月君做不到的,由我们继续。” “新的不朽将重临,实现真正的化龙秘法。” 视界细细溃动,模糊的黑色光点包裹着一个四不像的怪物,在昏暗的实验室中发光。 无数的血肉构筑了它四分五裂的身体与心。 跳动,苏醒的异眸一片混沌。 “什么!”,丹恒猛然从梦中惊醒,宛如电流穿梭于心头,瞬间心跳如擂鼓。 【胡米亚原银狼高歌:那个怪物,让我起了鸡皮疙瘩…不过两只眼眸似乎与那个龙宝相似。】 【三月七笑掉大牙:不会吧…那个怪物?】 【月下镜流斩我心:饮月君…孽龙血肉、其他龙裔、丰饶,这些没人在意吗?我感觉很多伏笔。】 玩家们只觉背后寒冷,有些猜测,但很难将这个怪物和厌联系到一起。 见主播还在掐人中自救,无语地发弹幕。 “主播,你推来了,还不速速回魂。” “我推!牢恒。”,「万叶之猫」坐直。 界面中,丹恒捂着头,额头流汗,全身痉挛,喘着气,忽然,走廊外传出巨大的声音。 丹恒瞬间清醒,拿起击云,跑了出去,恰巧三月七、瓦尔特也推开房间,几人对视一眼,破门走进穹的房间。 “穹,没事吧。” “别进来!” 被黑线束缚的穹急忙大喊。 三月七与丹恒愣住,瓦尔特反应过来,拐杖一甩,拟黑洞浮现,将忽然冒出的诡异黑点吞噬。 “阁下是谁?这是要公然与列车组为敌。”,瓦尔特上前一步,拦在三月七与丹恒的面前,眸光泛冷。 丹恒紧盯着奇怪的龙宝,对方那残缺的龙角让他的心不知为何有些慌乱。 半空中,吊床上的延年半垂着眼眸,七十八张塔罗牌在面前飞过,小手慢悠悠的从其中抽了一张。 “是谁…是来找穹的厌。” “不喜欢你,我的…蛊被你弄不见了。” “你今天…运气不大好,这张牌是大阿尔卡纳牌中的——死神。”,延年眼神空洞,从吊床上跳下,背后的大葫芦里猛然冒出无数黑光,将房间包围住。 三月七与丹恒忽然倒在地上,仅刹那间,不知名的蛊便控制了他们的四肢,宛如提线木偶般任由延年操控。 “小三月,丹恒。”,瓦尔特转眸,脚下升腾出黑色的丝线缠绕住手腕—— “你,见识一下星星粉碎的模样。” “住手,厌!” 就在瓦尔特发动大招时,穹急忙出声。 延年面无表情,过了几秒,还是选择撤回黑光,放下三月七与丹恒。 瓦尔特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东方树叶星茶:剑拔弩张,这龙宝看起来小,结果好狠,还是白露软萌可爱。】 【乌龙刃好喝:我就挺好这口,哈哈,差点我们的杨叔就要再现经典台词——生存还是毁灭,你别无选择。】 【汽车尾气有个停云:打起来,不要停,接着奏乐,接着舞。】 “穹,你认识他?” “他是什么人?”,丹恒站起身,目光始终无法从延年身上移开。 尤其是那对残缺的龙角,仔细观察,对方脸的轮廓有一点神似他。 穹站起身,界面出现三个选项。 选项一、我不知道,他说他叫厌,是星核猎手!(冷漠) 选项二、来找我的,是我的龙宝!(认真) 「万叶之猫」果断选择了选项二,场面寂静,三月七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背着咱们养了个龙宝。” 丹恒与瓦尔特一脸懵逼,不知道穹在说什么。 穹顶着众人目光走到延年旁,蹲下身,神情平淡,“你跟着我的目的是什么?” “星核猎手——厌。” “就跟…着你,啰里…啰嗦,不和你…玩了。”,延年撇了撇嘴,挥了挥小袖子,转身消失不见。 “星核猎手!他怎么进来的,我们被包围了。” 得知小龙宝的身份,三月七捂着脑袋,难以置信。 丹恒无语,“他一个…龙,为什么就能包围我们。” “不过…真的是龙吗?” “星核猎手,厌,从没听过的名字。” 瓦尔特神情紧绷,话语难以置信,“竟然是厌?” “怎么了?杨叔。”,穹疑惑地询问。 除了一开始被吓到之外,他对厌意外的不讨厌。 也逐渐丧失戒备心,真是奇怪,明明第一次见面。 “丰饶的信徒在追捕他,公司在抓他,不朽的后裔也在找他,以及其余各种有名的种族…但无一例外。” “那些人都再无音讯,厌…他们常用「怪物」来形容他。” 瓦尔特担忧地看向穹,被这种人盯上,穹性命岌岌可危,但好在厌没有伤害穹的意思。 “那他是龙吗?杨叔。”,丹恒小声询问,他很在意这个。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丹恒。” “关于厌的传闻,只有谁找上了他,然后被折磨死。” “去大厅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大家聚一起有安全感。” “向姬子说一下。”,瓦尔特摇了摇头,他知道丹恒在想什么? 几人往大厅走,「万叶之猫」一脸麻木,按照指示操控鼠标箭头,罢了,不过是些许背刺而已,就当玩了一款新游戏。 等直播完,他势必大闹总部。 还好他提前留了个心眼,录制了一份之前的内容,看哈米游怎么辩解,给他赔钱! 要精神损失费、医疗费用、误工费、营养费、残疾补偿等。 第73章 马甲真的有这么丝滑吗? 全员到了大厅,丹恒明显魂不守舍,穹呆坐在沙发上,也在走神。 旁边姬子和瓦尔特谈论着有关星核猎手——厌的内容,眉头紧蹙,似乎在想对方的目的。 「万叶之猫」回想着小龙宝的模样,摸着下巴,空降角色,四星吗? 可星核猎手只出五星。 就在思考时,屏幕猛地出现一道幻影,是卡芙卡妖娆的身姿,撑着一把伞,露出的红唇微扬。 “晚上好。” 姬子与瓦尔特偏头,神情平淡。 在场的人没有动静,只有帕姆被吓地螺旋起飞,跳到丹恒的怀里,惊恐大喊,“小老弟,快抱我,给我安全感。” “你们没了就没了,列车长没了怎么开拓!” 丹恒:“……” “奇怪,你们似乎对我的出场一点都不惊讶?”,卡芙卡歪了一下脑袋,指尖摩擦下巴,玫瑰色的眼眸微眯。 【忠心对小黑塔:卡妈,卡妈,我惊讶,你只需靠声音就俘获了我的心。】 【乐事景元可乐刃:啪——这巴掌是给黑塔打的,花心鬼,卡妈,考虑我吧,我是个双。】 “厌来过了,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不用绕弯子,直说吧。”,姬子呵了一声,目光泛冷,双手抱胸。 “哦?” “厌来过了,可真是稀奇,毕竟身为同事,我们可是一次面都没见过。” “艾利欧说过,星核猎手分两种,厌与我们,所以…姬子,别露出这么让人难过的眼神。” “都不漂亮喽——”,卡芙卡打了一个响指,故意走到姬子前,挑了一下眉。 姬子没有理睬,偏过头。 “所以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瓦尔特直切主题,动了动拐杖。 卡芙卡轻笑一声,将缘由说了出来。 大致意思是有颗星核在距离这很近的罗浮上爆发,仙舟误抓了她的同伴刃,可她以银狼五十年单身起誓,绝对和刃,和星核猎手没有关系。 如果列车不出手相救,星核会将罗浮吞噬。 屏幕外玩家沉思。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罗浮上有景元老婆、停云老婆、李素裳老婆、符玄老婆…卡芙卡这就是道德绑架。 但没办法,谁让我们就是救世主设定呢。 就在姬子、瓦尔特、丹恒思考卡芙卡话语真实性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空中划过,带着一些戏谑。 “晚上好,怎么,把自己带入救世主一角,开始拯救世界了?” 穹眼眸瞪大,向右望去,黑袍少年就坐在自己的旁边,翘着腿,手中捧着一杯茶。 见到黑袍少年,玩家们纷纷吵了起来。 【黑袍少年反派虐杀一切:我推,我推,我推终于出现了,就这个弑神爽!】 【浣年厨子第一人:讨厌,可恶,为什么每次都有他,穹,快把他秒了——】 【崩铁少年团:受不了了,什么时候把黑袍摘下,让我一睹盛世芳颜。】 屏幕出现两个选项。 选项一、混蛋,受死吧(怒吼,直接攻击,放大招。) 选项二、你来干什么?(愤怒质问) 「万叶之猫」一看见黑袍少年,心情恼火,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浣年,是每个玩家心中永远的痛。 对弑杀之人,永远零容忍,下地狱吧,该死的黑袍少年。 “混蛋,受死吧!” 在所有人还在错愕时,穹已经一球棒挥了上去,雷光与火光爆发,将家具灭个一干二净。 丹恒、三月七极速后退,不理解穹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 狂风掀过,黑袍少年微微一笑,侧身躲过球棒,然后伸手抚摸穹的脸庞,微露的紫眸闪着红光,恐怖而阴森。 “生什么气,穹,浣年是我杀的。” “可那个女孩…不是我,是你自己没用,才让她死了。” “弱者永远只会无脑的愤怒,真是粗鲁而愚蠢。”,黑袍少年眼眸微眯,话语漫不经心。 这话把大部分玩家气晕,开始红温。 短短几秒,黑袍少年与穹交手不下数十次。 【贝洛伯格二殿下:神经病角色,杀了他,杀了他,穹,快把他打出列车。】 【唯二真神·希儿:有本事给我亮血条,你亮啊,我打的你爹妈都不认识。】 似乎是迎合了玩家的心愿,画面破碎,真的开始进入战斗画面。 “卧槽,复仇的机会来了。” “哈哈,是时候上我的最强配队,你瓦辣,可憎的反派,我一定要为浣年出口恶气。” “牢镜、牢景、牢布与牢白,我们上。”,「万叶之猫」坐的笔直,指尖发颤。 玩家们开始疯狂刷屏。 【奶油浣年豆腐穹:主播,对他使用最强必杀技——飞雷迅影吧。】 【澡堂中丹恒玩黄鸭:主播,对他使用最强必杀技——飞雷迅影吧。】 对面,黑袍人从容的站位,上面显示血条。 「万叶之猫」先操控镜年上前挥了三段剑,在看见黑袍人的血量肉眼可见的掉了下来,松了口气,起码不是变态敌人。 好,现在给牢景上buff。 在神君攻击后,触发镜年与景元的组合技——飞雷迅影,「万叶之猫」疯狂点击。 画面瞬间变成以学堂操场作为背影,小景元提着木剑冲了上去,对着黑袍人四连击,但忽然脚滑了一下,慌忙地挥着手,被镜年扶住腰。 触发语音。 “景元,你不擅用剑,还是交给我吧,我保护你。” “镜花水月——冰魄。”,镜年微微一笑,红眸锐利,斩向黑袍人。 “别,别小瞧我,镜年,我才不需要你保护。” 小景元鼓起嘴,一脸不服气,剑上雷光涌动,配合镜年攻击。 爆炸式的伤害爆发,黑袍人的血量一下见底,但奇怪的是黑袍人并未倒下。 “纳尼,他居然还活着。”,「万叶之猫」震惊,玩家们怒吼。 【瓦尔特买不到袜子:既然如此,对他使用最最强必杀技——神君一判吧。】 【戏水鸳鸯卡芙卡:既然如此,对他使用最最强必杀技——神君一判吧。】 玩家们发着图片,期待着黑袍人去死,猜测应该是还有一点点血量,他就完蛋了! “呵,没办法,我切。” 「万叶之猫」将镜年切换成时阎站位,景元也成为了将军模样,大招再次发动。 “景元,一起上吧,注意保护好自己。” “没问题,镜年。” 时阎双手结印,漆黑的锁链来自深渊,锁住黑袍人的身躯,景元操控神君就是一通爆杀。 又是几万大伤害。 血条已成负状态,但是黑袍人依然没倒下。 「万叶之猫」与玩家纷纷傻眼。 这时,黑袍人仿佛猜中了玩家的心理,轻轻一笑,话语透露戏谑与冷漠,“你的回合结束了吗?” “那就到我了,小可爱。” 黑袍人露出满是杀意的紫眸,随便模拟了一个伤害,指尖一划,全员崩盘。 瞬间退出战斗界面,不知使用了什么秘术,穹忽然虚弱了一下,黑袍人直接掐住穹的脖颈,拎了起来。 “我靠,他是不是在耍我们。”,「万叶之猫」狂喷。 “官方,你有病啊,明显打不过,还让我上!” “还是说有杀死的办法,但我没触发。” 【黑袍少年毁灭世界:斯哈,他叫我小可爱,哈哈哈,官方,我要这个,到底什么时候上线,好爱这种逮着主角杀的疯批。】 【草莓苹果刃:额,兄弟,你疑似有点过于极端了,这种角色竟然有人推,不理解。】 “放开穹。”,丹恒击云指向黑袍人,话语威胁道。 卡芙卡嘴角笑意全无,也是没想到出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可黑袍人似乎眼里只有穹。 “穹…怎么也死不了,真是让我难办。” “去死,好不好。” “别再得到神的注视,别成为神,让游戏到此为止吧。”,黑袍人碎碎念,诡异笑了一声,猛地将穹扔出列车。 “穹!”,一群人想拉住少年,却被黑袍人使用力量震开。 瓦尔特敏锐发现黑袍人虽然气势很强,但这一击并不强,再次抬眸,黑袍人消失无影。 外面,穹咳嗽了几下,身体下坠,离列车组越来越远。 【穹是一块香软蛋糕:啊啊啊,我的穹,谁来接一下,要掉了,掉了!】 就在列车众人想办法时,一道黑影从列车上跳了下来,速度之快,让所有人没有看清。 连玩家也没反应过来,等画面再切换时,是一个身穿玄色衣装的十七岁左右的少年,黑色的长发,末端被发带打了一个结。 残缺的龙角,面容俊秀,后面的龙尾若隐若现。 修长的右腿绑着一青黑的腿环,背后腰间挂着大葫芦。 少年抓住穹,神情从容。 “是厌——尼玛,大了这么帅的吗?”,「万叶之猫」捂着脑袋,作为丹恒厨的他,也不知少年身上有什么魔力,竟也让他一眼就爱上。 明明对方的性格根本不对他的xp。 【怀中丹恒在睡觉:唔…对不起,丹恒,我好像又恋爱了,是龙,是龙欸,救了穹宝。】 “你…”,穹眸露茫然。 “我…送你去吧。” “列车…太慢了,我会…跟着你。” 少年握紧穹的手,背后葫芦中冒出冲天的黑光,编织成一个洞,没等穹回话,将穹扔了进去。 然后体型缩小,变成了一个小龙宝跳了进去。 延年嘴角上扬。 为了尽快提高人气,他这次一口气设计了三个角色。 厌、黑袍少年,以及—— 一暗,一间隔,一明。 势必极速达到目的,同样,也是为了应对不时之需。 毕竟…这次罗浮的主线可谓鱼龙混杂,他需要多做些准备,刻画好角色。 画面切换,穹两眼冒白,跟坐滑滑梯似的。 不知滑了多久,只觉眼前白光一闪,砸在了硬邦邦的地面。 两道人影在眼前晃动,双马尾的少女担忧开口,“素云,怎么忽然凭空多了一个人?吓我一跳。” “他受伤了——眼下危机四伏,不能犹豫半步。” “我来照顾吧。” “你不是接到了任务,快些去吧。” 有道少年的声音虚弱无力,仿佛被绵软的包裹。 “可是…你的身体。”,少女犹豫。 “我没事…不用为我担心。” “素裳姐姐。” 第74章 有毒的鸢尾花 穹迷糊地趴着,耳边时不时传来几声少年的咳嗽,睁开眼,前面坐着一名少年,亚麻色的碎发,穿着淡橙色的外套与白色的长裤。 由于是背对着,看不清少年的容颜。 但少年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轻缓,似乎在忍耐。 “是谁?发色和素裳好像,又是一个新角色。”,「万叶之猫」呵呵一声,神情麻木,弹幕已经飞出一片老婆。 【黑袍少年毁灭世界:我老婆的出场时间为什么每次都这么短,哈米游,申请加更。】 【又香又软的停云宝儿:看背影就好温柔,是前瞻没有的新老婆,老婆快转身。】 “请问——”,穹扶着额头,坐起身,搞不清状况,周围都是巨大的集装箱,厌这个喜怒无常的龙宝也不知跑去了哪。 但空中隐约可嗅淡淡的血腥味,预示着周围的危机四伏。 少年顿了一下,站起身,转了过来,露出了样貌,和素裳长的有几分神似,但眉眼温润。 气色欠佳,有点病恹恹的,内置白色的衬衫。 手腕处带着一根红绳,上面的结处缀着小巧的长命锁,特制的纹路上,若隐若现着「云」字,腰间挂有一根青色的玉笛。 “这里是玉界门,罗浮的入口,你涉嫌非法进入,我需要将你带去交由专门机构审问。” “在下是从曜青而来的…预备云骑——李素云。” “请你报上身份信息。” 少年声音平缓且有礼貌,穹则呆愣在原地,在看见少年的一瞬间,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浣年。 或许是两人之间的发色接近,一样温柔。 “为何一直盯着在下看?”,少年轻声询问。 界面上出现三个选项。 选项一、你长得像我一个朋友,虽然…(眼神黯淡) 选项二、或许一见如故。(冷静) 选项三、因为你长得很俊,虽然不及我万分之一的帅气!(嘚瑟一笑) 「万叶之猫」邪魅一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三,穹收敛眼眸中的情绪,双手叉腰,挺起小胸脯,阳光一笑。 “因为你长得很俊,虽然不及我万分之一的帅。” 少年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 可突然,少年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起来。 蓝紫色的花瓣染着血从嘴里不停地流出,花形宛如风铃,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散发着令人陶醉的香味。 这突然起来的转变吓了玩家一跳。 “你怎么了!”,穹下意识地想上前扶住少年,被少年伸手制止。 “别过来,别…靠近我,这是鸢尾花,有毒。” “站在那…别动,在下自己会解决。” 少年擦掉嘴角的鲜血,指尖浮现一张符,金色的光芒涌动,瞬间化为炽热的火焰,包裹住花瓣,将其燃尽。 【姓名:李素云。】 【年龄:200+】 【性格:温柔、体贴、倔强、善解人意。】 【人物背景:云骑世家,母亲从小教授李素裳与李素云习剑,但是李素云完全没有练剑的天赋,并且天生肺部有问题,无法根治,长生种的悲哀,坏掉的器官,摘掉,长出来的器官还是坏的。】 【握不起剑,掌握不住基础剑式,一同念书的学子断言他成为不了云骑,每一名云骑都以剑入门,更何况还是个可悲的病秧子,面对众多糟糕的言辞,李素云不甘心。】 【“凡有心护仙舟者,皆为「云骑」,怎能只以剑论之。”,李素云反驳那些人,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中,发现自己有符修与治疗术的天赋,于是拜椒丘为师。】 【潜心修行,不足百岁,便破格被录为云骑,众人开始夸赞,但天有不测风云,首次上战场,李素云负责清剿两名逃跑的丰饶余孽,那是一对夫妻,对方苦苦哀求。】 【男方卑微地下跪,说自己都是被逼的才干尽龌龊之事,只是为了活下去,妻子还有孕在身,求放一条生路,李素云摇头,无情先将男方斩杀。】 【女方悲痛流泪,眼神怨毒,突然爆发强大的力量,以自己的一切为代价,诅咒了李素云。】 【从那开始,李素云时不时开始吐出带毒的鸢尾花,感觉浑身无力,越发虚弱,进入丹鼎司治疗,被迫辞去云骑一职,这一治就是百余年。】 【白色的床单,单调的房间,他一人看了百年,没有尽头,让心枯竭,家人与朋友从未来看望过他。】 【听说李素裳要前往罗浮,他不顾母亲与椒丘的反对,离开丹鼎司,恢复预备云骑一职,跟着前往…他不愿一直呆在那昏暗的房间,吃着苦药,等待终结。】 【临走前,椒丘为他送行,对他说,“素云,唯有孤独,你才能活下去。”】 【他明白其中的意思,回了一句,“所以…这真是恶毒的诅咒,师父。”】 【“因为…我——害怕孤独。”】 “好了,抱歉,没让你吓到吧。”,延年略显歉意的一笑,收起符纸。 “你的身体,那些花瓣?” 穹眼神担忧。 “是吐花症,听说过吗?” “所谓爱而不得的单相思,也就是妄想被爱症,害怕孤独,不用担心。” “有人喜欢我的话,便可慢慢恢复,所以…我成为了云骑,帮助大家,收获喜爱。”,延年微微一笑,咳嗽一下。 【宠爱崩铁所有老婆:这样的吗?那新老婆我要疯狂爱你——亲亲。】 【春风得意马蹄刃:好心疼,花瓣带血,要是喜爱就能治的话,算我一个。】 “孤独?” “有穹这个中二少年,一定会治愈的吧,就是希望哈米游别整幺蛾子。” “他奶奶的,素云刚才这一吐,吓的我以为他要死了。”,「万叶之猫」吐槽,玩家纷纷表示同意。 不知是不是心理阴影,瞧本就病秧子的李素云,总觉得他下一秒要死。 “那我会…会努力喜欢你的。”,穹握紧手,信誓旦旦地发誓。 这一句把延年逗笑了。 “在下可受不起这一句,还是对你喜欢的姑娘说吧。” “况且…你还没说自己的身份呢。”,延年避开穹认真的眼眸。 别这么看他,他可不是同。 故事的剧情在丹恒没下列车前,将由双线展开。 列车还未到罗浮。 “我,宇宙有名的开拓者,黑塔空间站的守护神,贝洛伯格的救世主,以及…你未来的朋友——穹。” 穹摸着下巴,他第一眼就对李素云好感颇高,真想上前蹭一蹭,脚步微移,却被延年一根玉笛抵在了脑门。 “听起来不像假的,可有入境证明?” “额…没有。” “那有证明你是无名客的东西吗?” “唔…没有。” “那就和我走吧,穹,眼下罗浮正陷入一场危机,我正在进行救援工作,你…在无法自证身份前,还是要被拘留。”,延年语气温柔,却含有不可商量之意。 将青色的玉笛横在两人中间。 “保持这个距离。” “穹,无论什么情况,都别触碰我,记住,鸢尾花有毒。” “你会受伤的。” 第75章 反向保护 和之前在贝洛伯格的时候一样,李素云作为单独的角色,走在穹的前面。 两人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 如果「万叶之猫」操控穹冲刺想靠近,李素云会犯吐花症,身体越发虚弱,提示血量降低,这下让他老实了,乖乖地让穹待在后面。 【刃上厕所忘带卫生纸:好想靠近一点,好想把虚弱的他抱进怀里,可恶,我不信鸢尾花的毒性可以杀死星核精。】 【卡芙卡无声嘲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吧,还是乖一点,别刺激素云了,你也不想他步入牢浣和牢舒的后尘吧。】 穹神情略显失落,稍微碰一下都不行吗? 心中有着莫名的渴望,穹按耐住自己,“素云,为什么不住院呢,我的意思是,这儿也有可以治疗的地方吧。” “你这样…太冒险了——” 穹戳着手,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别把在下想的很弱,一定会保护你,只是别碰在下就好。” “虽身体抱恙,但我炼制的符威力依旧。”,延年回眸一笑,示意穹不必担心。 两人路过一个转弯口,迎面冲来三名堕入魔阴身的云骑,延年眉头一皱,指尖浮现一张符纸,穹也警惕地拿出球棒。 画面破碎,界面提示。 【四星巡猎试用角色——李素云加入队伍。】 “哦豁,巡猎,难不成穹在仙舟要解锁巡猎命途了?”,「万叶之猫」眼皮一跳,简直放屁。 他玩的内测版,根本没有这回事。 就在「万叶之猫」准备战斗时,界面一晃,字又换成了这一句。 【四星丰饶试用角色——李素云加入队伍。】 “什么玩意?官方这是出bug了吧。” 「万叶之猫」对着屏幕大眼瞪小眼,画面一转,出现李素云与穹的站位,李素云喘息着,两指夹一张符纸。 敌人先手,对着李素云一拳,李素云唔了一声,直接柔弱倒地,一蹶不振。 血量每一秒都在减少。 这让玩家大跌眼镜。 【神策府景元望月:喂,主播,快解决战斗,牢云要死了喂,不不不。】 “不是,到底谁保护谁啊!”,「万叶之猫」嘴角一抽,控制穹嘎嘎乱杀,快速解决战斗。 开始播放一段cg。 李素云跪在地上,难受地吐着鸢尾花,诡异又凄惨。 “素云。”,穹眉头一皱,上前想扶一把少年,却被一张符纸阻止了步伐。 “我没事…穹,抱歉,让我缓一下,马上就好。”,延年捂住嘴,一把火烧掉鸢尾花,眼眸复杂,往一个方向跑。 穹伸出手,许久,还是放下。 cg结束。 【星核少年大战史莱姆:好美,有点美强惨的味道,有点心疼。】 穹烦躁地走来走去,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少年,太不让人省心了。 可还没走几步,一只手拍了一下他的肩,穹回头,是厌无光的异眸,哇哦一声,被吓了一跳。 “卧槽,帅我一脸。”,「万叶之猫」手一抖,看着长大的厌,猛咽口水,不行,越是在意,他感觉自己要背叛丹恒了。 【水个景元加彦卿:这位破碎感也超重,而且…还露肩膀,这一定是在勾引我。】 就在玩家欣赏厌的外表时,厌却变回了小龙宝的模样,凭空造一个小吊床,坐在上面,晃着小腿。 “厌…你一直都在。” 穹盯着小龙宝。 “嗯,在的。”,小龙宝点了一下头。 “你能治好吐花症吗?”,穹沉默一秒,询问。 似乎没想到穹会问这种问题,小龙宝歪了一下脑袋。 许久,摇了摇头。 “我只会折磨…别人,不会…救人。” “受伤了,会自己好。”,小龙宝打了一个哈欠,态度冷淡。 “有人来了,走了…反正,跟着你。” 微风吹过,再次眨眼间,小龙宝消失不见。 穹环看一圈,再无小龙宝的身影。 而李素云恰巧此时回来,气色好了许多。 “穹,我好了许多,继续前行吧。” “肯定没问题。” “素云,你在后面告诉我方向,我来探路吧。”,穹走上前,伸手想拉住对方的手腕,将其拖在身后,可靠近时,被延年躲过。 “身为云骑,保护你,这是我的——”,延年话还未说完,被穹打断。 “不听不听,我就要待在你前面。” “不然我就把你摸个遍。” 穹捂住耳朵,忽然硬气了起来,走到延年面前。 他绝不会让舒言和浣年的悲剧上演,绝不。 微微偏头,穹疑似看见两人的影子,匆匆移开目光。 延年目露无奈,只觉喉咙越发难受。 “素云,有很多人喜欢你…真的会好吗?”,穹声音低沉。 “当然。” “最喜欢我的会治好在下的病,怎么?你要做那个最喜欢在下的人。” “做在下的生死之交。” 延年轻笑一声,开了个玩笑。 穹一噎,脸微红,支支吾吾着,“也不是不行。” “我对你——” 对你一见如故,好似浣年一样,甚至有几分舒言的影子,让他移不开眼。 空气突然安静。 屏幕外,「万叶之猫」和玩家啧啧几声,别说穹对李素云好感高,他们也对李素云有说不上来的好感。 延年眼眸温柔,嘴唇轻启,“穹,为什么不敢正视我的眼睛,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你总遮遮掩掩的呢。” “我,我。”,穹低下头,说不上话。 “别紧张,我开个玩笑。” “其实你是太腼腆了,对吧,我遇见有好感的人也这样。” “其实,我出门前,师父送了我一个种子,他说,要是它能开花的话,我的症状就有希望提前痊愈。” “肯定只是一个玩笑,送给你。” 延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花种,扔给穹,穹慌忙接住,“给我吗?” “我没法让它开花,我想,我们有缘。”,延年弯起眼眸。 “就当生死之交的证明。” “如果…你也没法让其开花,那就将它种进土壤里,顺其自然吧。” “那时一切都会结束了。”,延年小声道。 第76章 你与我,一米距离 穹按照延年的指示,往一个方向前行,他拿出手机,却显示无信号,压根联系不上瓦尔特、姬子等人。 时不时回眸看一眼延年,在瞧见对方气色好转,内心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一直偷偷地看在下?” “不必担心在下会拖你的后腿,在下已经好多了。” 延年轻轻一笑,棕色泛青的眼眸含着笑意,清澈而深邃。 “没,我没想这个!” “我只是…担心你,你说过,鸢尾花有毒,我不能靠近你。”,穹神情慌张,语气失落。 “可是,万一有什么危险…素云,真的会有人吐出有毒的花吗?” “简直就像是在用血肉饲养一样。” 延年摇了摇头,垂下眼眸,“星海中奇怪的症状多着呢,例如失熵症,病人在物理结构会陷入不可逆的慢性解离。” “对比之下,在下这只是小症状而已。” “在下当云骑,可不是为了让别人担心自己,而是为了守护大家的微笑。” “鸢尾花的花语是破碎与宿命,在下的一点小私心就是那份微笑也能温暖自己,从而恢复健康。” “所以不用担心。”,延年神情柔和,“如果可以——穹,微笑一下就好。” “不可思议,明明我们才第一次见面,穹,你对在下…似乎没有隔阂。” 延年眸中闪过一丝光。 或许是发色与眸色有几分像浣年吧。 穹对他少了几分警惕心。 叮,界面浮现三个选项。 选项一、因为素云不是坏人,我相信。(认真) 选项二、大概…你长的像我一个故人。(失落) 「万叶之猫」犹豫不决,粉丝赞同选一,因为李素云就是李素云,不应该是牢浣的替代品。 「万叶之猫」选择了一。 没有谁是谁的替代品,每一个人都独一无二。 “因为素云不是坏人,我相信。” 穹腼腆地挠着头,握紧手中的种子,他不懂植物学,所以不会培育种子。 他觉得素云或许真的在和他开玩笑,以此安慰他。 但怎么说,也是一个小见证,得好好珍藏。 反正…越喜欢素云的话,少年的症状就会越轻,那到底要喜欢到什么地步呢? 穹迷茫。 “真是一个随心之人,不过,你相信在下的话,那在下也相信你,是个好人。” 延年淡淡一笑,让穹往右拐,再前行一段距离,便到星槎海中枢,那儿是天舶司的大本营,主掌仙舟的航行安全、对外贸易运输等问题。 穹的违法进入,理应去那接受审问。 逐渐离开了危险区,到了商业区。 坊间小巷商铺栉比,形形色色的路人接踵而至,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空气飘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抬眸一看,香气扑鼻的包子、酥脆可口的烤红薯、甜蜜可人的糖葫芦,让人流连忘返。 穹还是第一次见仙舟的美食,莫名咽了一抹口水,肚子忽然叫了起来,被折腾了许久,期间一口饭没吃。 【刃叔爱吃魔芋爽:为毛突然给个特写,我都饿了!犯规。】 【小小狸猫镜年:乐,不如去吃包魔芋爽吧,和刃叔一起饿不死。】 “饿了?” 穹脸有点红,回眸,少年却没有靠近人群,而是选择了一个无人的阴影之下,笑着看他。 延年从口袋中拿出一袋巡镝,扔给了穹。 “随意用吧。” “如果…想和在下做朋友,那就别客气。” “素云不一起吗?”,穹接住,下意识开口,忽然想起素云诡异的鸢尾花,情绪恹恹,好像没了什么胃口。 看出穹的想法,延年嘴角上扬。 “在下也有点饿,如果可以的话。” “穹能帮在下带一份小笼包吗?” “在下好久没吃了——” “好。”,穹眉宇一展,脸上笼罩的阴霾一扫而光,神色明媚起来,显得神采奕奕,往小街方向走,边走边回头。 “素云,那你等一下我,千万别乱跑。” “在下会等你的。” 延年看着穹走远。 热闹的小吃街,李素云在丹鼎司做梦会逛一圈的地方,却成了触不可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穹抱着一堆东西回来,迫不及待地想向延年展示这些他发现的奇怪食物。 但在靠近一米时,延年轻咳一声,“穹,不可与在下太靠近的哦。” “——抱歉,我太兴奋了,忘记了。” 穹手足无措地停下脚步,眼眸扑闪,延年一乐,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 微风吹过,柳枝轻扬,嫩绿的叶片在阳光下闪烁,如同点点繁星,两人坐在草地上,隔了一米,中间放着大包小包。 【卡芙卡不喝姬子的咖啡:好温馨的感觉,虽然素云的建模不是顶级的,可给人的感觉真温柔。】 【九尾停云掌心宝:要是永远这样就好了。】 【最后一课:永远?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哈米游不会让你好过的。】 场面温馨,「万叶之猫」没忍住截了一张高清图放在评论区,有了难得的松弛感。 毕竟一进仙舟,又是打架,配乐还严肃的过分,让人紧张。 耳边突然萦绕着悠扬的笛声,犹如清泉涌动,回荡在空气中。 玩家们享受着,等屏幕画面一转,才发现是李素云吹奏。 少年轻轻地将笛子放在唇边,手指轻触笛孔,人如画。 只是不知为何,后半段多了些许感伤,少年似乎察觉自己吹的悲伤了,立刻停下。 【崩铁第一颜狗:我擦,颜值戳中我的心,宝,你在忧伤什么?】 “素云,再不吃小笼包,要冷掉了。” 穹推了推盒子。 “好。”,延年放下笛子,拿过小笼包,乖巧地吃着。 “笛声——” “笛声很好听,但似乎有心事,不介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穹眼神飘忽,话语遮遮掩掩。 “毕竟,那个,我们不是要成为生死之交。” “自然要多了解一些对方。” 延年嘴唇轻抿,低头看着小笼包,透过光线,可以清晰地看到皮下的馅料,轻嗅间,香味四溢。 “只是…许久没吃到小笼包,在下有些感慨而已。” “以前…食物都是苦的,难以下咽,哈哈,果然,罗浮的伙食比曜青的…好。”,延年微微一笑,将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吃的很开心。 比曜青的丹鼎司——那些苦药好。 屏幕外,「万叶之猫」啧啧几声,“不知什么时候能去曜青,那个地方是不是做黑暗料理,看把素云饿成什么样了?” 【被窝里我与恒乱斗:此言差矣,主播,有没有可能是素云没法靠近人群,买不到好吃的。】 【黑塔不爱螺蛳粉:那素云的姐姐、妈妈可以去买给素云,总不能因为素云生病了,就对他不闻不问吧。】 “这样…那多吃点,素云,好好地补一补。” “我也要多吃一点,银河棒球侠可不能中道崩殂。”,穹拿起一个大肉包,咬了一口,碎碎念着,“好可惜,刚才一圈下来,都没看见垃圾桶。” “仙舟不产垃圾的吗?我还想掏一掏来着。” 听得穹的话语,延年瞬间觉得手中的小笼包不香了。 玩家们有的才吃上薯片,被噎了一下。 咱就说,牢穹,能别老惦记你的垃圾桶行不。 安静的时光格外短暂。 阳光正好,树叶四处晃动,投下斑驳的光影,两名少年隔着距离而坐,边吃边看着远处热闹的集市。 穹偏头,发现延年的头发上有一枚树叶。 想伸手,想拉近距离。 可还是悬在了半空。 许久,轻微出声,“素云,头上…有一片小树叶。” “一米的距离,我勾不到,也没法靠近你。” 第77章 只守不攻的剑 “再走一段就是司辰宫,在下不方便跟随,嗯…用手机联系了一名新朋友,待会,由他带你进去见驭空大人。” “放心,穹,就算一时无法自证清白,留在那会很安全,至少有人保护。” “等一切结束后,在下会想办法帮你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偏僻的街道,延年回眸一笑,声音温润。 【多托雷绝不穿草莓内裤:这声音硬控我十秒,受不了了,好喜欢,草莓内裤要炸!】 【白月光应星挑灯夜读:不是,哥们,这个id是认真的吗?】 温柔的人谁不喜欢,玩家沉溺于其中,开始幻想被李素云摸脑袋,投入那暖和的怀抱之中。 男玩家啧了一声,自己不是同都要被打动了,可怕至极,没办法,只能让舒言先下床。 来,素云,女装吧,你的潜力在舒言之上。 延年脑中连接系统,观测后台玩家的反应,意外的还不错,果然,悲惨中的温柔体贴人设,还是有人吃的。 才过十几分钟,李素云和穹的本子链接已经在评论区置顶,延年眼皮一跳,由于一直和玩家交互,对此操作见怪不怪。 尤其是那个名为「万本之神」的玩家,什么cp的饭都要炒一炒,他的系列马甲在里面可谓多灾多难。 不过难得有他做上的时候,例如镜景cp,把他舍弃的恶人人设发挥到极致,直接把景元欺负的下不了床,边欺负便骂。 “就这点实力?” “景元,多哭一哭好不好,乖。” “你逃不掉的。” 甚至用木剑—— 延年每每想起,一身鸡皮疙瘩,变态至极。 大部分都是景镜、穹浣、景恒、刃景、all恒、all景、all卡、卡姬、卡银、双镜、彦羽…还有跨次元的拉郎。 延年一直希望「万本之神」老师可以断更,但是「万本之神」老师风雨无阻,顺着cp的味就来了,勤劳的不像话,最喜欢活跃在各大主播间的评论区。 “真是奇葩,男同\/女同的世界恐怖如斯。”,延年火速屏蔽「万本之神」的消息。 “新朋友?” 穹语气疑惑。 “是在下的师父介绍的,两人有点关系,在下没见过,也不清楚。” “说是有问题的话,可以找他帮忙。”,延年停下脚步。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一名少年迎面走了过来,金色碎发被风吹乱,却添了几分不羁。 站在延年一米之外,少年背后腰间斜挂着一柄蓝色的剑,金眸微动,“是素云吗?” “椒丘先生与我说了情况,初次见面,我叫彦卿,云骑骁卫。” “你好,在下是椒丘先生的学生——李素云,给你添麻烦了。” 延年礼貌地回应。 “没事,椒丘先生帮了我很多忙。” 彦卿嘴唇蠕动,忽然小声道,“那个,素云,关于,关于…飞羽,椒丘先生怎么说?” 彦卿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延年沉默,过了一会,摇了摇头,“师父说,没有消息。” “他让你放下,让你潜心练剑。” “这柄名为「飞羽」的剑不应该蒙尘,再这么下去…你会有心魔的。” 彦卿摇头,许久,轻轻一笑,恢复了乐观的模样,弯起眼眸。 “没事,只是暂时找不到而已,我会一直找下去的。” “「飞羽」是把好剑,但是…我挥不动,我不想它染上鲜血,可是它总是自动地保护我。” “好了,不说那么多,后面这位就是穹,对吧。” “正好我有任务,顺路送他去见驭空大人。”,彦卿看向穹,从服饰与气质来看,的确是外来者,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屏幕外,「万叶之猫」泪目,看过pv,了解故事的他,知道彦卿一辈子都找不到飞羽,这只是景元努力编织的谎言。 【小小人鱼飞羽:彦卿啊,飞羽已经永远和你在一起了,不必寻找,它就在那里。】 【没活过糟糕的人间,你的身躯是它最后的清净之地。】 “谢了。” “那么,穹,就此别过吧。” “在下还有其他任务。” 延年转身,对着穹颔首。 露完一波脸,给玩家留下不错的印象,见好就收,后面再考虑怎么出场。 毕竟列车组还没到仙舟,他不能占太多戏份,要给玩家其他老婆出场的空间。 “等一下,做任务,会很危险的吧。” “现在应该缺人手,我实力不弱,可以帮上你的忙。” “毕竟,素云你现在…状态欠佳。” 穹不乐意,李素云在他眼中就是在勉强自己完成使命。 来的路上,有些地方简直乱作一团。 被树叶寄生的云骑战力非凡,他怕李素云应付不来。 延年愣了一下,刚想拒绝,穹盯着他的眼眸,认真地开口。 “我们…不是说好要成为朋友吗?” “你说过——会相信我的,对不对。” “我不需要被保护,让我跟着你吧,素云。” 彦卿半垂着眼眸,看着对视的两人,颇感无语。 怎么觉得气氛有点怪,能不能快点,眼下罗浮大乱,作为云骑骁卫,他很忙的。 而且,不久前,星核猎手刃越狱,他得去调查才行。 “所以,到底要怎么样?”,彦卿出声,却发现没人理他。 两人就这么一直对视。 彦卿翻了一个白眼,剧烈咳嗽。 这一幕把屏幕外的玩家逗笑。 【钟离今日也在做精致老男人:牢彦为了不做电灯泡,辛苦了!】 【小景元成为魔法少女吧:电灯泡?不是,哥们,你同啊,醒醒,素云是男的!】 【床上舒言暖床:舒言女装美如画,素云怎么不行了!而且他外表是个男的,没准里面就是个女的,一个字——超。】 【小景元成为魔法少女吧:你你你你,逆天,不过好像也是,没准卡芙卡背地里是个男的。】 舒言的存在让玩家逐渐分不清性别,今天也在混乱中。 “穹…好吧,不过危机时刻还请站在在下的身后。” “在下会保护你。”,延年叹息一声,看样子是没法拒绝穹。 毕竟他因为私心,把穹这个带入玩家视角的主角单拎了出来。 也就是在最后的高光时刻前,剧情任由他发挥。 延年垂下眼眸,眸中闪过一丝暗光。 “就是因为你在在下的身边…在下才会变弱。” 隔着一米,穹听不清的延年的低语,但知道自己可以跟着延年,十分开心。 “抱歉,彦卿,让你白走一趟。”,延年歉意地看向彦卿,彦卿眉毛一挑,双手抱胸,“素云,身为云骑,这可算擅自包庇嫌疑人了。” “责任全由在下承担。” “就当在下没发过那些消息,能否行个方便。” 延年挠了一下脸,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彦卿眉梢含笑,但眸底没有笑意,话语透露着一丝沉重,可表面故作轻松,“可以,毕竟椒丘先生说了。” “不干涉你的任何决定,他相信你,所以我也会相信你。” “只是…素云,你适合一个人——” “好了,彦卿。”,延年打断彦卿的话,在瞥见后面的穹沉浸在喜悦中,没注意这边的谈话,松了一口气。 “彦卿,克制爱是痛苦的,压抑,在黑暗的影里困守。” “潜伏,新的怅望让人忧郁。” “在下…想重回云骑的身份,想看见别人对自己的微笑,这就足够了。” 屏幕外玩家警惕,嗅到一丝不对劲,但想起之前素云说,越爱他,病好的越快,纷纷释然。 谁不想活下去呢,素云也一样吧。 延年嘴角浮现一抹笑意,随即对彦卿伸手,“最后,能否借在下一点巡镝,穹的衣服太招摇,我想给他买一套新的。” “巡镝,这玩意我哪有,现在已经是月底了,我自己都在蹭将军的伙食。”,彦卿眼眸瞪大,但看着延年可怜巴巴的模样,额头流下一滴汗。 “好吧,你等我一下。” “我马上回来——” 彦卿单手掐捏法决,一柄飞剑划过,彦卿踏在上面,咻的一下飞远。 玩家的视角转到彦卿,界面提示玩家可操控彦卿御剑飞行,前往神策府。 “卧槽,御剑飞行,此刻必须配一下仙剑的bgm才够味。”,「万叶之猫」打开音响,眼眸一亮,操控彦卿在云中飞,感觉不要太爽,还可以加速。 【彦卿单推人:哈米游,为什么我的彦卿不会飞!快把这个加到游戏里,不然我告你虚假宣传!】 【一起吃鸡:牢彦,没想到你会飞,这下不得不抽了,御剑飞行,每一个男人的梦。】 到了神策府,彦卿利落地收剑落地,然后熟稔地跑进去,景元正在看着卷书,半打着盹。 “将军!”,彦卿大喊,神色慌张。 “什么事?” 景元抬头,没精打采。 “借我一点巡镝。” “不借。” “——年年猫和我说想和你借点钱,买点毛线,给你织一条漂亮的围巾…” “嗯?拿去吧,让他务必买最好的,剩下的,存他那。”,景元从抽屉里拿出一袋巡镝,扔给彦卿,眯着眼笑。 “好的,将军,那将军你忙,我继续替你去排忧解难。” 彦卿哈哈一笑,立马就跑。 【景元大猫的基友年:彦卿,此等谎言,你的心不会痛吗?看着景元的眼睛,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 【唯爱景元一人:tmd,处理那么多公务,就那点工资,牢景容易吗?后面牢景见镜年怎么说,我围巾呢,我那么大一个围巾呢。】 【你不会送别人了吧。】 第78章 云,岚留下的遗物 “拿去吧,素云。” “我走了,有什么事一定要联系我,椒丘先生还是很不放心你的。” 彦卿将一袋巡镝扔给延年,延年嗯了一声,说了声谢谢。 目送彦卿离去,延年将一袋巡镝扔给穹,让穹为自己去挑几件仙舟的衣服,装饰一下自己。 所谓入乡随俗。 “不是,我们要换衣服了,谢谢牢彦和牢云,哈哈。”,玩家们兴奋了起来,「万叶之猫」一挑眉,哟,哈米游公司总算当了回哈基米,要给主角换衣服。 为什么内测没有,究竟哪边是假的。 虚假与现实,我逐渐分不清,「万叶之猫」感觉自己精神良好。 他一脸悲痛,操控着主角去商店,为了生存,他只能忍着哈米游的背刺直播。 为了见丹恒一面,再大的苦,他都吃。 到了店,界面上显示三套古风的衣服,一套黑、一套黄、一套青,还可以选各种各样的腿环和鞋子。 「万叶之猫」纠结了一番,给穹挑了一件黄色的劲装,右大腿戴了一个橙色的腿环,以及白色的靴子。 右耳再戴一个点缀着红流苏的耳坠。 “怎么样,我的审美还不错吧。”,「万叶之猫」嘚瑟一笑。 屏幕一半赞美,一半不赞同,但以剧情为主,「万叶之猫」离开商店,挑好的衣服成为了免费赠送的套装,供玩家随意切换。 但与李素云做任务,则必须换衣服,不然提示无法进行。 “穹…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吗?” “挑的很好,很帅气呢。”,延年温柔地赞美。 这搞得穹和玩家都不好意思。 穹腼腆一笑,移开视线,“钱…我以后会还的。” “不用,朋友赠礼,礼轻情意重。” “不必拘小节,如果你喜欢的话,便是对在下最好的回应。” 一米之外,延年眼神清澈,没有涟漪。 忽然,延年解下手腕的红绳,上面云状的锁摇晃,扔给穹,“长命锁,长命富贵、避鬼及兵、辟灾去邪。” “送给你,传闻帝弓司命未成神之前,戴有一个云状玉佩,从不离身,后人以此做成各种饰品,以寓吉祥。” “就连…我的名字,也与之有些关系。”,延年下意识地说着。 可说着说着,延年瞳孔一缩。 之前去往岚的过去,他丢过一枚玉佩,当时情绪太激动,险些失去理智,抬剑时,划过腰间的玉佩,不慎落地。 该不会…后面被岚捡去了吧。 或许只是一个意外,毕竟玉佩很多,延年脑海中浮现一段记忆,这一段成为了cg,让屏幕外的玩家共看。 是李素云小时候的回忆。 天生体弱的小孩,练不动剑,被人嘲笑,难过地躲在一个墙角。 炎热的夏日,天空湛蓝,阳光如火焰般炽热,庭院里,是母亲在教姐姐练剑的声音,一招一式,细致入微。 蝉鸣聒噪,像一波波热浪,不断地撞击着耳膜。 “怎么了?小素云,一个人在这里。” 某只狐狸的影子浮现,看不清样貌。 “椒丘叔叔,我也想成为云骑…可是我练不动剑,我,我还能成为云骑吗?”,小素云抽泣着,“因为我天生肺是坏的。” “摘了,很快长出来的肺还是坏的。” “这么无力的身体有什么用。” 【可乐刃黄梦菊:素云,别哭呀,我一大老爷们,心都要化掉了。】 狐狸的影子摇晃,一只大手伸了出来,抚摸李素云的脑袋,语气温柔。 “傻小子,说什么呢。”,椒丘浅笑。 “云骑的意义可没那么肤浅,不会吹玉笛的人能弹一手好琵琶也是了不起的音乐家,不会作诗的人写下动人的故事也会成为好作家。” “握起剑成为云骑的人不一定能坚守到最后,成为一名好云骑。” “路是自己走的,没有那么多理由,只要你想,成为云骑的山就在那,等着你攀爬。” 小素云迷茫,似懂非懂。 椒丘用扇子一敲小男孩的头,坏笑道,“小笨蛋,多去尝试,除了剑,还有术法呀。” “唔,椒丘叔叔,你打的我好疼。”,小素云捂着脑壳,神情委屈。 这时屏幕一黑,有几句小素云的自述。 “我们家和椒丘师父是邻居,据说他有一手精湛的医术,以前会给受伤的云骑治疗。” “但后来,不知为何…隐居在此,每当我难过的时候,便会到这里。” “庭院中的田里长满了红彤彤的辣椒,娇艳的颜色和辛辣的味道总会让人感受到生命依然鲜活。” “而不是…苦涩的药,以及没有尽头的治疗。” 画面转动,展示了小素云拼命修炼符法,终于成为一名云骑,是大家口中的天之骄子,在上战场的前一晚。 临别之际,椒丘送了他这挂着云锁的红绳。 “云上的纹路仿的是帝弓司命未成神之前佩戴的玉佩,也不知真假,反正坊间流传已久——求长岁无忧。” “锁命永恒。” “谢谢师父。”,李素云将红绳戴在手腕间,他意气风发,和现在判若两人,气色也很好。 画面结束。 【月下黑塔与我一生堆:不是,素云,你就这么水灵灵地送给我们了,师父他不心疼吗?不要对我们这么好,呜呜——好感动。】 【舒言浣年后遗症:那时意气风发,如今为何变成这样…看cg,明明没怎么差,也没有吐有毒的鸢尾花。】 “这…太贵重了吧,素云。”,穹看向掌心的饰物,小巧精致,抬眸却发现延年在走神。 “素云?” 延年大脑有一瞬间杂乱。 椒丘绘制的纹路…很像他丢失的玉佩。 还是巧合? 能捡到玉佩的,那里有一堆人,岚就藏在其中,只可惜…他时间不够。 仔细搜寻了一遍李素云的所有记忆,再无与岚有关的信息。 延年回过神,轻轻一笑,“没事,我师父送我的——很灵。” “在下走时,和师父说过了,会将他送给最好的朋友。” 第79章 妇男之友 【神秘的狐狸之影:家人们,我爱上了那个总浮现幻影、只存在文本中的狐狸椒丘,没人戳吗?】 【山高狐狸野,八重是我姐:戳啊!关键是哈米游什么时候端出来,好饥渴——】 【一口吃掉飞羽:没人注意素云盯着红绳走神了吗?一定非常不舍吧,为什么不舍还要送呢?】 延年留意了几个评论,在发现玩家将他的走神视为不舍后,这才放下心。 经历过好几次马甲模拟,按照道理,他应该百分百投入自己编制的角色中。 除了一个神,岚。 看来,他还是在过去留下了踪迹。 等有空,抽个时间问问景元,岚的注视、岚所赐的一尊威灵——名字太长,神…什么扫厕所神君,看玩家搞笑评论太多,他都忘记了。 对比他这个虚假的信徒,景元应该知道更多、更深有关岚的信息,有更好的见解。 一切都是为了下一次复仇。 延年收好情绪,“穹,现在有几处地方情况很糟,在下需要去处理一下。” 既然穹这个主角跟着他,那么他得想办法把穹送回主角团,毕竟一个版本得有高光时刻,不能让玩家太憋屈。 “好。”,穹点头。 至此,李素云这条线在玩家面前暂时结束。 视角转向瓦尔特与三月七登上仙舟,丹恒选择留在列车。 特殊情况下,「万叶之猫」的操控对象成为了小三月。 剧情回归正常,遇见停云,去见驭空,景元连线,表明友善的态度,说是不能让列车参与处理星核的活动。 但是拜托列车调查并捕获卡芙卡。 期间小三月询问一句,“驭空大人,将军,有看见我们的同伴——穹吗?手机联系不上。” “他被一个坏龙宝拐到仙舟了,一个头上有残缺龙角,异眸,能随地大小变的龙宝。” “小三月,直接说星核猎手厌即可。”,瓦尔特补充道。 他们很担心穹的情况,毕竟厌是个超级危险人物。 听得描述,景元眉头一皱。 “厌,那可有点麻烦了,他和持明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尤其一个罪人,以及…现任龙尊。” “当然,和丰饶余孽也有关,仔细想想的话,他才是最接近「不朽」的后裔,可是,没一个种族会认可他。” “没一个种族会接纳他,因为他是混沌的,杂乱的,心都是由不同种族拼凑而成,一个失败且被各方势力惦记的「不朽」实验品。” 景元淡淡道,眸中弥漫着凝重。 “看来必须要尽快弄清星核猎手的目的才行。” 厌的身上有他两位友人的血。 【垃圾桶里住着小穹:不被认可?我觉得厌超帅的,这颜值有几人能相比,残缺的龙角什么的,多酷。】 「万叶之猫」接受指示,开始追查卡芙卡。 另一边,延年带着穹四处支援。 直播转移,为了打发时间,延年假装对穹一无所知,询问穹的事。 “穹,你今年多大?” “我也不知道,醒来之后就这么大了。”,穹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 “或许和三月七一样大。” “但是三月七也不知自己多大,丹恒也遮遮掩掩,素云呢。” 穹一头雾水,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在下…穹,猜一猜,在下今年多大呢。”,延年轻笑一声。 “提示,仙舟人,两百岁成年。” “两百岁!”,穹吃了一惊,站在一米外,围着延年绕了一圈,“看起来,明明只有十七八岁。” “而且有点消瘦,素云,你是不是平时饭就吃的少,刚才的小笼包,就吃了四个,我都炫了两笼——” “因为…我身体不好,吃不了太多。”,延年眸光微深,立刻转移话题,开始询问穹在列车上的生活,以及有关三月七与丹恒。 穹畅所欲言,笑着说在列车的生活很有趣,三月七和丹恒是自己最好的伙伴。 素云是他在仙舟认识的第一个人,也会成为最好的伙伴。 “以后我的足迹会布满整个星海,开启很多冒险。” 延年默默地听着,发自内心的感慨。 “那真的是…很有意思的生活,无拘无束。” “还好,如果没有离别的话,确实很好。”,穹神色晦暗了几分,目光灼热地看向延年,这一次,哪怕只有一点悸动,他都要守护好一个人。 不能,绝不能再失去。 他要更加关心对方才行。 就在穹这么想时,延年忽然咳嗽了起来,蓝紫色的花瓣流出,夹着粘稠的血液,摇摇欲坠。 “素云!”,穹想上前。 “别过来,穹。” “咳咳,我没事,在下可以自己解决。” 延年沙哑出声,指尖的符化为火将鸢尾花燃烧至尽,只剩下灰烬,轻吹即散。 空气中是烧焦的味道,略微刺鼻。 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延年轻轻喘息一会,才缓过来。 袖子的尽头已是一片红,触目惊心,穹拳头握紧,他很想再靠近一点,扶一把少年,可是又怕惊到少年。 他只能克制自己。 “素云,喝点水。” “你的家人…知道你状况吗?我记得,你有个姐姐。” 穹从背包拿出一瓶水,放在地上,滚到延年面前。 如果真得爱李素云的话,家人应该会阻止少年乱来,又吐有毒的花,还没自保之力,符咒的威力还没他一球棒大。 不敢想象,要是素云没遇见他,会被怪物欺负成什么样! “知道,只是分别了太久,再次见面,我总有一种恍惚感——他们压抑的爱让在下感到空洞与痛苦。” “所以,穹,你能答应在下一件事吗?” 延年饮了一口水,背对着穹。 “什么事?”,穹歪了一下脑袋,语气好奇。 “如果你对在下有好感的话,请别压抑那份情感,让在下感受到…我们之间的友谊,好吗?” “在下想再感受一次,那份炽热的情感。”,延年回眸。 两人的视线交错,穹不懂为什么素云要这么说。 但想着素云越被人喜欢,恢复越快,自己这个未来的生死之交,也该贡献一份力。 “好,我一定,一定真挚地向你表达。” “我很喜欢素云,真的。” 穹展颜一笑,“所以,素云,快点好起来。” “至少危机时刻,让我可以拉住你的手,一米的距离,太远了。” “穹…在下——”,延年低语。 “别遮掩,素云,我希望你也可以真挚地回应我。” 穹的话还没说完,远处传来平民慌乱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立马动身。 “素云,待在我身后。”,穹跑在前面。 两人配合着,清理魔物,疏散平民,引导平民前往安全点。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均有些累,倚着墙休息。 这时玩家的视角转了过来,延年开始做准备。 叮的一声,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穹一惊,掏出手机,他的手机终于可以接受信号了吗? 之前和他一起摔到地上,都黑屏了。 屏幕上有一条信息。 【三月七:穹,能看到吗?你在哪呀——好急,我们要去抓卡芙卡了,现在跟踪谛听前往回星港,收到请回复。】 【三月七:厌不会把你用绳子捆起来了吧,虐待、束缚、病娇,好可怕。】 穹额了一声,发送一句“没有,我很好。”,却提示发送失败。 “这信号怎么一会有,一会没有的。” “怎么了?”,延年看了过来。 “朋友在抓捕星核猎手,他们到了仙舟。” “素云,我先送你去安全点吧,等我回来,别擅自行动,很快。” “好。”,延年没有拒绝,点了一下头。 “一路小心。” 界面提示穹可操控,「万叶之猫」操控着穹,感慨,“还是老穹操控着顺手,铁打的主角,流水的角色。” 【丹恒刷碗我吃饭:嘿!主播,不准这么说,不然你就和穹过去吧,丹恒我抱走了。】 “不行!”,「万叶之猫」瞪着眼,干脆反驳。 操控着穹离开,临走时,「万叶之猫」没忍住和李素云对话。 李素云会疑惑地问一句,“不快点去吗?” 这是界面会出现两个选项。 选项一、还是不放心你,我先送你去安全点吧。(温柔) 选项二、我相信我沙雕的朋友们会解决一切,顽强生存下去的,不差这一会儿。(屑屑一笑) 【三月七笑掉大牙:卧槽,选项二,穹,你说的是人话吗?合着我大三月的命就不是命了,重男色轻友!】 【从今天开始,我宣布,你不是妇女之友了。】 【你个妇男之友。】 第80章 异像环生 在穹将延年送到安全点,离开后,玩家们的视角跟着穹转移,延年眼眸微眯,在穹与三月七汇合后,游戏依然按照双线展开。 因为丹恒即将下列车,与他的姐姐李素裳、身份未知的罗刹组成一条线。 说起这个罗刹,官方埋了很深的伏笔,他的卡池在1.1版本下半开启。 他想去陪跑来着,系统没拒绝,官方说不行,理由是还没构思好,云里雾里,后面要放个大——让延年可挑刃的副本。 至于罗刹的,以后再补。 “多难得的机会,哈基米就不能中用一些。” “罢了,为了热度赚钱,多数角色也是临时凑,缝合一下,或许这个叫罗刹的真有巨大伏笔。”,延年吐槽。 不怪哈基米,他自己也在研习《角色制造工厂流水线式缝合大法》,所以玩家要警惕哈基米赶工偷懒冲业绩,重复模组套用,老婆工业化生产,黑心。 例如设计「李素云」时,补全信息后,哈基米竟然想在「镜年」的模型上套,延年发现后,喷了他们一顿。 哈基米不失礼貌的汪汪一笑,乖乖重新设计,直到延年满意。 但是符玄和青雀的模组大差不差,有够敷衍。 叮,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是李素裳给他发了消息。 【裳裳唯一账号(姐姐):小,小云,你…还好吗?】 延年回了一条。 【李素云:我很好,别担心,姐姐,你在哪?眼下空闲,我去帮你。】 对面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延年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如此,刚想将手机放下,李素赏回了消息。 【裳裳唯一账号(姐姐):在流云渡,小云,要不,等此次事后,还是回曜青的丹鼎司…母亲不是故意对你发火。】 【大家只是——】 没等李素裳发完消息,延年先一步发送。 【李素云:好了,在下来找你,信号不大好。】 收起手机,延年往流云渡的方向跑,虽然穹临走前说了好几遍要他哪也不去,但眼下罗浮危机逼近,用人紧张,容不得他休息。 四星角色的出场本来就少,更有查无此人者,他要为自己多争取一点。 而且哈米游的剧情安排大多有个致命缺点,那就是无法补足所有人的人设,要靠pv后期拉动人气,可玩家没那么好糊弄。 丹恒这条线,他得利用好。 家乡有句话说的好,猫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这还是一个观察罗刹的好时机,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 延年往流云渡的方向飞奔,离开了穹,身体好转,速度也快了几分。 屏幕前,「万叶之猫」也在疯狂肝主线,剧情终于回归他熟悉的部分,只要一直往下进行,很快便会到他的推——丹恒出场。 “终于,终于,一切回归正常,呵,哈基米,素云虽好,但很可惜,撼动不了我对丹恒的忠贞不二之心。” “哈哈哈,家人们,等抓完卡芙卡,完成药王秘传一线,了解一下丹枢,丹恒就要来了。” “一切终于又在掌握之中。”,「万叶之猫」帅气的一撩发丝,邪恶一笑。 【药师大美人:oi——主播,对丹恒有点火热,不过你们不觉得在这插个药王秘传线有点太突兀了吗?正是紧张时刻,忽然闲下来了。】 【无情黑塔咩:这一切的不合理我们都可以为哈米游解释为:这是一个伏笔。】 “我肝,肝肝肝。” “丹恒宝贝。” 「万叶之猫」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穹拿出手机,查看信息时,终于转到另一条线。 但是,很快「万叶之猫」傻眼,开场还是李素云。 “不是哥们,穹不是让你待在原地吗?你怎么又来了!” “完了,一切皆不在我掌握之中,定是有人窃取了我的大运,要将我顷刻炼化!” 「万叶之猫」哀嚎,精神开始失常。 不明所以的粉丝认为「万叶之猫」又犯大病,自从玩了崩铁,主播和抽疯了一样,明明是内测玩家,却像个新手。 搞什么? 故意制造噱头,想吸引他们注意。 【停云小姐请喝茶:主播别搞,快点,别装了,我超喜欢素云的。】 【五星好评夸我帅:就是就是,开服演到现在,没意思,不过素云真不听话,体弱还乱跑。】 「万叶之猫」看着弹幕,忽然想唱一首歌。 世界孤立我,任他奚落,我只保持我的沉默。 “姐。” “别用这种眼神…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就像一百年前一样对待我。” “是不是分别太久,忘记了——”,延年停下脚步,对面双马尾、身材高挑的女孩眼神遮掩,下意识地想躲避,甚至连脚步都在往后。 不是惧怕,而是另类的恐惧与压抑。 “小云,我…抱歉。”,李素裳低下头,嘴唇蠕动。 延年淡淡一笑,行了一个云骑礼。 “我明白了,姐…不,素裳小姐。” “在下是预备云骑——李素云,特来此支援。” 李素裳没有回话,而是转身就跑,延年隔着距离跟在后面,神情黯然。 屏幕外的玩家纳闷,不是姐弟吗?怎么感觉关系不大好。 李素裳疏散着人群,她听说是在哪里发现反物质军团的炸弹,安全起见,整座罗浮都要封锁,把炸弹清除才能开放。 回眸若有若无地瞥着延年,李素裳眼眸失落,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曾几何时,也一起淘气过,偷吃粉毛狐狸叔的辣椒,被抓住教训。 可是…现在,她只想自动和弟弟保持距离。 距离一旦拉开,便如万丈深渊,再也无法回到以前。 听到远处有动静,李素裳急忙跑了过去,来了一招天降大火鸡。 遇难者是一名看似优雅的青年,一头金发,面容儒雅,背着巨大的棺椁,引人注目。 后面脚步声微响,丹恒此刻也赶了过来,看见有敌,急忙过来帮忙,组成——李素裳、罗刹、丹恒与李素云四人。 「万叶之猫」操控打完敌人,玩家们一眼确认罗刹非凡人,毕竟懂得都懂,开始热烈讨论那个棺椁里是什么东西。 战斗结束,延年身体摇晃,被罗刹抓住胳膊,罗刹眉头微皱,“这位小哥,我有一言相劝,你体质特殊,还是孑然一身为好。” “别渴望。” 说完,罗刹收回手,礼貌地道谢。 “感谢三位出手相助,在下罗刹,一介行商。” “丹恒…”,丹恒看向延年,战斗时,少年似乎余力不足,而且他看见了——有蓝紫色的花从嘴里流出。 血有点紫黑。 “我们是云骑,曜青仙舟才调来的,我叫李素裳,后面是,是我的弟弟,李素云。” “请,请别在意他,然后离他一米距离,拜托了!”,李素裳察觉到两人视线,拦在延年面前,支支吾吾着。 “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李素裳让两人跟在她身后。 罗刹收回了视线,拳头握紧,掌心是一片鸢尾,接触的皮肤变黑,但青光一闪,恢复原样。 以他的认知,不会不明白这是什么? 已提点,不过少年会如何做可就与他无关。 众目睽睽,他不能暴露。 “多谢提醒。”,延年点了一下头,暗地里观察罗刹。 看起来翩翩公子,很好相处的样子。 【刃可用脚打游戏: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不是,不应该多爱素云吗?孑然一身,怎么让人爱。】 第81章 没法离开 普普通通地打怪,前进。 延年跟在队伍最后面,和大家保持距离,李素裳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在对上视线时,迅速回眸。 丹恒很在意延年的状况。 在看见延年脸色苍白,依然不见好转后,忍不住出声。 “素云,你脸色不大好,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吧。”,丹恒转身,言语之间透露着关心,想抬脚靠近。 李素裳心中猛地一惊,瞬间变得焦急万分,伸出手紧紧地拉住丹恒的手腕。 “不是说了,别靠近,别关心,请,请无视他!” 丹恒不解,“可是…他也是一个会受伤的人。” “怎么能无视。” 突然的寂静如同空气凝固。 叮的一声,延年的手机响起,上面显示——临时组建的第四小队到工造司集合,那里有了特殊情况。 延年抬眸一笑,“没事的,丹恒,在下天生体弱,习惯就好。” “姐…不,素裳小姐,在下有其他任务,就此告别。” 延年转身,李素裳神情担忧,张了张口,但话语就跟卡在喉咙一样,说不出口。 她知道,离开了她,李素云反而可以发挥实力。 “对了,姐。” “明天…是我的生辰,我想…罢了,走了。”,延年低声一笑,余光看了一眼李素裳,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丹恒眸光微动,看向沉默的李素裳,“不拦他吗?” “不,不用。” “离开了我,他比我厉害。”,李素裳摇头,“我们继续出发吧。” 【茶水不红三月屁股红:奇怪的姐弟,明显是爱他的,干嘛遮遮掩掩。】 【书中没黄金屋但有小黄书:谁知道呢,我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素云不会欺骗了穹吧——关于越爱他,好的越快。】 【瓶中卡芙卡:可能,不过好在还有那枚种子,椒丘给保命用的。】 这时又切到穹的人物线,「万叶之猫」继续肝,剧情恢复正常,审问卡芙卡、刃突然出现解救卡芙卡,最后建木重生,确认丹鼎司内部出现了叛徒。 穹一行人要去丹鼎司开启封印,但是半路路过工造司,里面由于星核侵蚀,本应该歇业,但不知为何门口围了一群人。 穹歪着脑袋,忽然看见一个熟人——李素云,眼眸瞪大。 “素云?” “穹。” 听到熟悉的声音,延年假装吃了一惊,正要说话,穹一脸愠怒地靠近,“不是让你乖乖地待在安全点的吗?” “你怎么乱跑。” 就在穹有点忘记原则,触碰延年时。 延年突然喘不过气,跑出人群,咳嗽了起来,穹这才反应过来,暗骂自己一句,追了上去。 三月七有些懵,“杨叔,我好像看见了他嘴里有花瓣,什么花?人可以吐花吗?” “鸢尾花,可以,这种症状是有的。”,瓦尔特扶了一下眼镜,若有所思。 “但是仙舟人为何有这种症状?” “停云小姐知道吗?” 被称作停云的狐人小姐浅笑,挥了挥扇,“仙舟人从未有此症状,当然,也可能是小女子阅历太浅,诸位恩公莫要笑话。” 角落,延年调整呼吸,墙上阴影笼罩,穹站在身后。 “抱歉,穹,人手实在不够。” “在下也是一名云骑,怎么能只想着自己的安危而偷懒。” “放心——”,延年微微一笑,转身被穹冷冽的眼神看的内心一抖。 宛如琥珀的眼眸不复以往的单纯呆滞,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摇摆的深光病态,氤氲着浓浓的危险气息,让人心生畏惧。 “你答应我的,素云。” “你说谎了。” 穹的声线冷冽,脸上没有任何一点感情。 延年低下头,只能再次小声说,“对不起。” 一瞬间抬眸,发现穹又变回往日憨憨的模样。 穹挠着头,弯眸一笑,“没事,素云,你没事就好。” “我们听将军说了眼下情势,云骑任务繁重,所以我明白的,毕竟…仙舟是素云的家。” 【二殿下舒言驾到:我是不是眼花了,好像看见穹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吓我一跳。】 【点头yes,摇头no:什么表情?我走了一下神,不还是憨憨的模样。】 【忍者忍着不上厕所:闪的太快,没看清,似乎是对素云乱跑的愤怒。】 “所以素云来这干什么?清理工造司的魔物吗?” “我和你一起吧,等清理完,可别乱跑了。” 明明是询问,可从穹的嘴里说出来,就是句号。 说完,自顾自地拿出球棒,朝工造司内部走。 “三月、停云小姐,杨叔,你们先去丹鼎司吧,我帮完素云,就来找你们。” 穹一脚踹开门,飞速地跑进去,这让旁边的工造司学徒目瞪口呆,纷纷怒吼,“有钥匙,你干嘛踹,这门很贵的!” “哪来的活爹!” 三月七与瓦尔特一脸懵逼。 延年慌张地跑出来,迎着众人,“抱歉抱歉,身为云骑,在下会把难民救出来,会赔钱。” “那个,你们是穹的朋友吗?” “抱歉抱歉,这本是在下的工作,在下一定安全地将他带出来。”,延年满脸通红,跑进工造司。 三月七额了一声,“其实咱也不急。” “而且咱也不能丢下伙伴。” 几人对视一眼,也走进工造司。 界面提示——操控穹为李素云扫清障碍,不能让李素云出手,必须限时灭干净前方的怪物,以及和李素云保持距离。 「万叶之猫」内心一紧,又计时,还好他练度够,但是后面李素云速度极快,隐约有追上的趋势。 这就形成了一追一赶的局势。 “牢云欸,你慢点跑,我加速键盘都要按冒烟了,求放过!”,「万叶之猫」哭笑不得,拼命地给穹加速。 就这样,他还是跑输了两次。 【浣年爱吃糖果:我嘞个去,素云跑的好快,说好的体弱呢?担心穹不要命了吧!】 【黑袍少年大反派:噗嗤,对不起,我感觉主播红温了。】 “牢云,别搞啊,牢云,我真是服了,搞我心态!”,「万叶之猫」直接站了起来,按键盘上指定的按键加速,和打桩机一样。 直到键盘…冒烟了,「万叶之猫」口干舌燥地吐着舌头。 穹杀到了终点。 只见藤蔓在一个青色的炉上蔓延着,像是无数个弯曲的臂膀,伸向天际,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下方的花苞中凝聚,随着力量达到峰值,砰的一声,花苞绽放。 里面走出一只头插大黄花的鹿。 “什么玩意儿?”,穹一击上前,鹿身上多了一道伤口,但很快复原。 鹿咆哮,无数叶片化为利刃射向穹。 “穹,小心!” 几道符从穹的面前闪过,雷光迸发,将叶片震成碎末。 延年拉住穹的手腕,想带其后退,但是一根粗壮的藤蔓猛地缠绕至腰间,将其拖拽过去,穹反手想抓住延年,可延年自动松了手。 “素云!” 鹿将延年吊在眼前,眼眸混沌,鼻间微动。 有同类的气息。 树叶飞舞,凝聚成一朵花,融进延年的心脏之中。 “给我放开他!”,穹的炎枪上火焰翻卷,热浪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斩断藤蔓,延年倒在地上,胸口说不出的难受。 “素云。” 穹跑了过来。 “穹,我没事,不必担心,别靠过来。”,延年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很快稳住身形。 指尖翻出一张符,疑似给自己施加了什么术法。 “在下已用符咒解除了它在我身上的东西,专心应对。” “此物非凡。” 延年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摆出平静的神情。 “穹,四处有根须,应该是这些根须在为它提供能量,必须要先除掉它们,正好四处,我们一人一处。” “必须要快,否则等它过强,就不好应付了。” 三月七与瓦尔特跑了过来,他们眼神警惕。 穹眼眸闪烁,知道眼下不是犹豫的时候,但他很担心李素云有没有受伤,虽然对方一脸平淡。 “好。” 界面提示——玩家操控穹,配合李素云、三月七与瓦尔特同时解除封印,有时限。 “又有时限。” 「万叶之猫」骂骂咧咧地操控穹,大屏幕分成了四部分,玩家看见李素云脚步有些不稳,边走边咳嗽,纷纷担心。 【三月七笑掉大牙:宝,你怎么了?宝,不是说解除症状了吗?】 好在一定时限内,成功解决,「万叶之猫」松了一口气,返回战场,李素云、三月七与瓦尔特对他点头。 界面破碎,进入战斗状态。 这时提示——四星巡猎试用角色,李素云入队。 控符的少年站在穹的身边,可奶可攻,不过战斗还是差强人意,血量降的很快,除了这两人是强制要求,其他两人由「万叶之猫」任意挑选。 战斗很快结束。 大家的神情一脸轻松。 穹看向延年,微微一笑,“素云,结束了。” “下面别乱跑了,交给我去解决。” “走吧。” 延年没有说话,脖颈处开始蔓延鸢尾花的图案,蓝紫色的茎叶蔓延至脸庞,非常恐怖。 许久,似乎有一声轻叹。 “穹,或许,在下没法离开了。” “也没法…乱跑了。” 第82章 大火燃烧 以血肉为养料,血脉为茎叶,一朵蓝紫的花苞从延年的胸口破出,妖艳地绽放。 颤抖间,花瓣隐约有脱落的迹象,到时,必然会如倾盆大雨般铺天盖地地洒落开来。 微风吹过,一片花瓣掉落至尘土,竟长出一片鸢尾花,生生不息的毒,无穷无尽的蔓延。 仅是鼻间轻嗅香味,瓦尔特与三月七便感觉浑身无力,地上茎叶缠绕至脚踝,顺着腿部向上。 “啊——讨厌,这是什么呀!放开本小姐。”,三月七挣扎,但被吊了起来。 尽管担忧李素云,但这画面还是让部分玩家眼眸一亮。 【三月七笑掉大牙:这这这…好涩,不好吧,我会被带坏了的。】 突然,瓦尔特也怪叫了一声,屏幕转向被五花大绑的有妇之夫,身材曲线被勾勒地淋漓尽致,脸部有点红。 这一声后,瓦尔特感觉这辈子有了。 直播间忽然沉默。 “嗯…就当没看见,毕竟老杨还要活着,我们还是想办法救素云吧。”,「万叶之猫」无声地截了一张图,然后火速进入状态。 【黑暗中思考的理之律者:别这样,老杨风韵犹存,人夫感,懂吗?】 界面上只有穹还站着,那些茎叶疑似很怕他,警惕地绕过了他。 穹挥舞炎枪,炙热的火焰阻止了花海的蔓延,但也仅仅是一瞬。 救出瓦尔特与三月七,穹不顾两人的阻拦,朝花海的中央靠近,焦急地呼喊着李素云的名字。 每一道深重的呼唤,让本脆弱的少年被同化的更迅速。 延年听不清穹的声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穹…抱歉,在下病已——” “还有办法!” “还有办法的,还有那枚种子,让它开花,对,让它开花,这些花便不会缠着你了!” “你说过,开花了,便能彻底好起来。” 穹咬牙,他不想听这种像留遗言的话。 慌张地从口袋里拿出那枚种子,屏幕外玩家内心紧张。 开花吧,开花呀! “哈米游别搞,快点让其开花,椒丘师父给的一线希望,不能浪费。”,「万叶之猫」脸涨的通红,和粉丝一起喊。 普通的种子安静的躺在掌心,穹心急如焚,他并不知道如何让其开花,但是种子一直在撩拨他的情绪,散发着红色的光芒,让附近有毒的花瓣不敢靠近。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浣年。 种子逐渐苏醒,开始萌发出细小的芽尖。 又想到了舒言,芽尖长大,愈发显得生机勃勃。 最后是李素云,种子终于开花,结出一颗红如火焰的果实,是一个红辣椒,散发着生命的气息。 屏幕外玩家雀跃,他们就知道可以的。 穹笑了起来,眸中闪烁着希望,“真的,真的开花了,素云,你——” 穹的话还没说完,红辣椒爆炸,火光冲天,烈焰焚烧,吞噬一切鸢尾花,包括前方的少年的肉身。 噼啪火声作响,滚滚热浪迎面袭来,穹呆滞在原地。 没有哀嚎,有的只是死亡一般的寂静。 他亲手,亲手烧了这一切。 “素云!”,穹跌跌撞撞地往前,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惶恐,拼命伸手想抓住还未化为灰烬的少年。 烈火中,少年对他勉强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别过来,穹,你会被烧伤的…这样,这些花瓣便不会伤人了。” “对不起,在下,骗了你好多。” “谢谢你,视在下为朋友到最后…一刻。” “时间好短,如果再长点…终究是在下…贪恋。”,延年无奈一笑,彻底被火焰吞噬。 等风来,再无生生不息,卷着灰烬飞往天空。 点点光辉带着转瞬即逝的余温从穹的指尖滑落,是他未从少年身上触碰的温度。 屏幕忽然展示一段一分钟的画面。 一间病房。 病房内的一切都被白色的墙壁所占据着,只有那窗外微弱的灯光透进来给这个病床带来了些许的生气和希望。 床上坐着死气沉沉的李素云,窗户紧闭,窗帘低垂,唯有无情的钟声滴答。 咔嚓,门被打开,李素裳呆萌地探着头,手中握着蜜枣,咧嘴一笑,“素云,我来看你了,看,你最喜欢的蜜枣。” “我都记着呢,身体没事吧,我怎么也找不到母亲,还有木叔叔。” “姐。”,李素云眸中有了生机,可就在嘴角微扬时,突然痛苦地吐出花,脸色苍白。 “素云!”,李素裳不知所措,声音惊动了医护人员,将她拖了出去。 门外,是凌乱的脚步和严厉的谈话声。 “你怎么能擅自进去,你知不知道越是爱他,越是会让他痛不欲生,接近「死亡」。” “对,对不起,我才知道,我找不到母亲,听说弟弟在这,我只是想见弟弟。” “今天是他的生辰,我特意请假回来,我不知道——” 李素裳微弱的抽泣声回荡在走廊,李素云神情黯然,蜜枣在地上散了一地。 他喜欢吃蜜枣,因为解苦。 世界安静了,一个人,一百年。 没人再来看过他,没人接触他。 画面切换,李素云逃离丹鼎司,和母亲起了争执,临走时,唯有椒丘送别。 阳光闪烁,浮光掠影,粉毛狐狸的身影看不清。 “师父,唯有孤身一人。” “唯有舍弃仙舟,舍弃云骑,舍弃「李素云」的一切,舍弃为人,我才能活下去。” “可我…想见你们,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最后——我想在坦然、没有遮掩的爱中消亡。” “师父,你这些年的研究有进展吗?”,李素云没有回眸看椒丘,他们保持距离。 没错,一切亲人都与他有距离。 压抑的痛苦不曾消亡,只要他还活着。 椒丘以扇遮面,以此掩饰自己的一切神情。 “我有一枚种子,以人之真情为引,可消除你的吐花之症。” “但是,包括你。” “给我吧,师父。”,李素云淡淡一笑,看向曜青的天空,那儿白云飘动,遮天蔽日,在空的包容下肆意变化。 “到那时,我与你们的折磨都会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画面结束。 火光消散,穹呆呆地望着天空,双目毫无神采。 爱如鸢尾,你越靠近,我越感受到自己活着,即使它有着剧毒。 但是爱我吧,爱我吧。 如果我本一无所有,便可忍受漫漫长夜。 可得到后失去,让我没法适应孤独。 在你真挚的爱中死亡,让鸢尾凋谢,魂归故里,不再迷茫。 第83章 复仇吧 弹幕飞过无数问号,「万叶之猫」也僵硬在椅子上。 李素云死的好绝,连灰都没留下。 “这算什么?” “素云,我们不是说好要成为生死之交的吗?” “你一直都在骗我们,一直。” 直播间意外安静,在线观看人数忽然少了一大半。 【纱窗后卡芙卡歇息:骗子李素云,混蛋,混蛋,我不会原谅你的,绝不原谅!欺骗我的感情…我再也不相信了,呜呜——】 【舒言写童话书:连尸体都没留下,太绝了!受不了了,不想看了,哈米游,你还我翩翩少年,我要去冲评论。】 屏幕上显示:免费巡猎四星李素云加入队伍。 「万叶之猫」点开角色列表,少年温润如玉,周围飞着符,对着他笑。 “唉,牢云,早知如此,我宁愿选择离你远远的,也不想伤害你。”,「万叶之猫」神情恍惚。 亲手放火——燃烧素云的一切,刚才一瞬的视觉冲击让他缓不过来。 退出角色界面,至此1.1版本结束,内测时也就到这,其他还有各种同行任务、版本活动。 但穹依然站在原地,背对着玩家,三月七上前,“穹…你还好吗?” 穹没有回话,忽然倒了下去,让三月七与瓦尔特内心一紧。 “穹,你怎么了?” “穹——” 三月七声音紧张,接住穹,穹脸色苍白,闭着眼眸。 【小魔仙刃出击:牢穹,振作,牢穹!】 【靠,安慰不了一点,心里难受,我还是去冲哈米游吧。】 房间中,延年照常地坐在电脑前,看着官方被冲了一波又一波,自己的人气火速上涨,有点出乎意料。 老实说,延年没觉得这个角色塑造的有多好,他还想多活一会,跟在穹后面蹭一蹭其他任务。 本来被丰饶孽物激化了力量,延年想演一演美强惨,然后极力克服,对着穹说没事,表达一下自己的坚韧不拔。 可结果…穹居然让种子开花了,这完全在延年的意料之外。 因为时间太短,两人根本没有感情基础。 “死的好快,这才一天,穹是怎么让种子开花的。”,延年半垂着眼眸,情急之下,他只能改变方略,配合着演出效果。 “算了,事已至此,先做同行任务,还是在梦里。” 延年点开自己的信息面板。 【姓名:延年。】 【编号:k0047。】 【人气:。】 【主线扮演四星:浣年(阵亡),舒言·兰德(阵亡),李素云(阵亡),小龙宝·厌(存活)。】 【副本四星:镜年(不死),飞羽(阵亡)。】 【待做副本:五星刃黑月光副本(不可做,请先完成同行任务与消除警告)。】 【四星同行任务:扮演镜年参与霜刃一式任务(接触景元、彦卿与镜流,完成互动,推动下版本剧情)。】 【警告:主角穹黑化值极速上升,陷入自我怀疑之中,有一定几率背叛列车,加入药王秘传,导致主线无法正常进行,请宿主尽快解决。】 “黑化?” “不是吧。”,延年额头流下一滴汗,莫名回想起穹的表情,有点恐怖。 犹豫了一会,跳转系统界面,查看各种人物的好感度信息。 主角——穹:浣年(?)、舒言(?)、李素云(?)、三月七(91)、丹恒(91)… 景元:镜年(150)、彦卿(92)… 镜流:镜年(93)、白珩(150)、刃(—?)… “三个问号是什么意思?” 延年皱眉,尝试连接穹的梦境,根本连不上,对方的状态很差,体内的星核有暴乱的预兆。 所幸瓦尔特在身边,可以稍微压制。 这样下去可不行,延年内心一沉,披上黑袍。 降低黑化值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寄托,转移火力。 而他有资格成为那个寄托,承载穹的所有怨恨。 工造司外面,三月七急疯了,穹的身体布满金色的裂痕,疑似要暴走,瓦尔特厉声呵斥,“穹,你冷静一点——素云是以一名云骑的身份赴死。” “那场火阻止了花瓣的扩散,否则工造司附近的人都会遇难。” 作为一个旁观者,瓦尔特的分析非常理智。 但穹听不进去,他不想听! 什么云骑、使命、大义—— 这些高大尚的词汇在倒下的朋友前显得苍白而无力。 “可就是那把火…也杀了素云。”,穹绝望地低语。 “是我放的,放的那把火!” 【银狼不爱干燥包:不怪你,穹,是素云的生命本就走到尽头,可恶,上帝视角就是好,但没法和主角共享。】 星核的力量震退了瓦尔特,穹神情扭曲,他已经没法控制自己,一刹那,地面如破碎的镜面般裂开。 沙沙沙。 空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本反向逃跑的人忽然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人群中走出一个黑袍少年,正是那个神秘人。 若隐若现的紫色瞳眸,晃动着几分杀气。 直播间再次沸腾。 “主线剧情居然还没结束,黑袍少年要干什么?” “趁穹之危!”,「万叶之猫」眉头一皱,心中为穹担忧。 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外,在他眼中,黑袍少年就像一个病毒,侵袭了哈米游的系统。 【姬子最后一课:忽然不妙,好紧张!】 【只为一睹黑袍的芳容:卧槽,我推又来了,杀杀杀——又爽了!】 【厌恶黑袍少年:无语,官方,你是不知道这个角色颇有争议吗?还拿出来!】 “你,究竟是谁?”,瓦尔特眼神冰冷,对方让他看不透。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上列车,并且空间移动,光是这一点,足以让人重视。 “我是谁?” “呵,你没资格向我提问。” “我对计划不构成威胁的人没有兴趣。”,黑袍少年冷笑,看向穹,微抬下巴,语气轻蔑而高傲。 “瞧瞧你这副可怜的模样儿,真像一只杀不死的虫子,让人心烦。” “怎么了,虫子,又有重要的人死了?让我猜一猜——那个会控符的云骑?” “哈哈,说起来,刚才小云骑自己施展符抵消了被同化的力量。” “但我暗中帮那小云骑激化了一下体内的能力,啧啧,本来他会突破长生种的极限,成为真正不老不死之物。” “好可惜。”,黑袍少年语气带了一点悲悯,嘴角上扬。 “你个混蛋,为什么要这么做!” 三月七愤怒地质问,手握弓对准黑袍少年。 黑袍少年轻笑,优雅地张开双臂,戏谑地开口,“当然是因为…有趣。” “亲爱的主角,异世界的观众,在这个戏剧性的世界,一个人死去肯定是寂寞的吧。” “为了弑神,什么牺牲都无所谓!” “穹,有人陪你,这下请你去死喽。” “你个疯子!”穹怒不可遏地咆哮道,他的拳头紧紧握起,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关节处泛出苍白的颜色。 眼眸里面倒映着黑袍少年的身影,仿佛要将其焚烧殆尽。 无法熄灭的憎恶不停地高涨,势必要将对方拖进无尽的地狱,让其生不如死,灵魂受尽折磨。 一瞬间,流星划过。 有神的视线投下。 是岚。 祂赐予了穹新的力量,以此杀死黑袍少年。 第84章 争锋相对 “什么鬼!”,「万叶之猫」吃了一惊,粉丝们也纷纷卧槽。 评论区呈现严重的二级分化。 【景元笑看刃死装:穹要逮着黑袍少年杀了,黑袍少年也是疯子,浣年和素云与他无冤无仇,还出手,没道德。】 【黑袍少年究极推:不是,你和疯子扯什么道德,神之下皆为蝼蚁,他要弑神,疯点怎么了!我喜欢。】 黑袍下,延年也很震惊,他也是提前看过剧本,知道穹根本就不可能有新的命途之力。 还是巡猎。 与其说是赐福,延年更愿意以诅咒比喻它。 “让人讨厌的力量。”,延年眼神变冷,一把紫黑色的匕首浮现在手中。 在所有的武器中,他还是喜欢轻便的匕首。 “就是这样,穹,尽情地怨恨我,然后带着这份怨恨死去,我多喜欢——” “多喜欢看见你临终的脸上流露着不甘,在毁灭前尽情挣扎吧。” 延年肆意地大笑,调动人气,直接先手,这不再是模拟战斗,而是实打实地拳拳到肉。 仅一个瞬间,匕首与炎枪交叉在一起,火花四溅,锐利的锋芒划过,工造司的门被劈成两半,震荡的余波硬卷起碎裂的大地,于半空中化为粉末。 “你——该死,该死!”,穹近乎于失去理智,炎枪上三种力量汇聚,将延年震退一步,借机横扫出枪。 延年丝毫不慌,掠地飞身,悬浮在半空。 四周暗影涌动,延年的身影消失不见,与所有的影子融为一体。 刺客猫,潜伏于暗影,于暗中等待时机。 只为一击毙命。 穹大范围施展技能,三月七、瓦尔特也谨慎地看向四周。 忽然,地面震动。 漆黑的影子拔地而起,形成遮天的幕,隔开三月七与瓦尔特,将穹笼罩在其中,穹切断影子,但诡异的是,无论如何,都会尽快复原。 屏幕一片黑,什么都看不清。 「万叶之猫」和粉丝们呆住。 “黑袍少年黑我电脑了?” 就在「万叶之猫」检查电源开关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让人心底发寒。 “穹,习惯于黑暗,才能在黑暗中前行。” “你还是看不清,我可是在你的身后站了有一会了。” 随着几声剧烈的响声,黑幕破碎,穹反手抓着袭向脖颈的匕首,鲜血顺着指尖流下,身后,黑袍少年的身影若隐若现。 “你…到底要藏头露尾到什么时候?”,穹捏碎匕首,转身将炎枪刺进对方的心脏之中,眼神冷漠。 黑袍少年手搭在炎枪上,嘴角上扬,似乎感受不到疼痛,眸光微闪。 “这一枪,还不错。” 脚下的影子化为了利刺逼退了穹。 黑袍少年顶着空荡荡的胸口,淡然而立。 这一幕让人骇然。 【农夫三拳:他不是人吧,这都没事,感觉是故意给主角刺的。】 【一睹黑袍少年的芳容:从容优雅无所畏惧,帅,帅——】 延年手中重新浮现一把匕首,眨眼间,胸口的伤势恢复正常,心脏重新跳动。 “助兴节目到此为止,游戏也该结束了。”,延年手中浮现黑光,但忽然顿住。 一个葫芦飘在穹的身前。 某龙角少年的身影在穹的身后若隐若现。 再仔细观察一下周围。 卡芙卡、刃也在蛰伏。 “看来重视你这个命运之子的人还不少。” “算了,今日我实力还没恢复,穹,下一次,你不会这么走运了,以及这些护你的人,我只会越来越强。” “我得好好地想一想,在你面前,是先杀粉头发,还是——” 黑袍少年戏谑一笑,收起手,指尖一划,空间裂开,走进去消失不见。 穹不甘心,追上前,却被人握住手。 “松手!厌,这没你的事。” 穹回眸一喝,眼眸满是杀意。 但下一秒,一条龙尾横扫脖颈,将其打晕。 “别…对我大吼大叫。”,化为少年的龙宝抱起穹,脸色平淡,转头对瓦尔特和三月七开口,“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瓦尔特:“……” 为什么缠着穹的人都好危险。 “穹,没事吧,我,我没帮上什么忙。” 三月七愧疚地低下头,她想帮忙来着,可两人交战的身影迅速,她怕自己射歪了,痛击友军。 后面也忽然什么都看不清。 “他…没事。” “你抱。”,厌将穹递给瓦尔特,消失不见。 几人离开。 画面切换至附近,特意给卡芙卡与刃一个特写。 【红刃蓝恒七侠传:是卡妈,妈呀,那个黑袍少年好嚣张,为何不出手教训!】 【镜年今日也在批奏折:完全不知道黑袍少年的底细,实力没恢复?弑神之类的,官方给的信息真的太少了!】 【喜爱疯批:就是,难得有角色对胃口,请求官方多爆一点,有人能拿到他的模型,拆解看一看吗?】 “这下应该告一段落了吧。”,「万叶之猫」终于松了一口气。 最后这一段实在是太让人紧张。 未知的房间中,镜子前,有道影子不断变化。 李素云、厌,最后定格于黑袍少年。 黑袍少年摘下帽檐,露出残缺的猫耳。 延年看着其中的自己,伸手捂了一下胸口处的位置,他没有关闭痛觉,真实地感受了一次被烈焰焚烧的感觉。 “欺骗、虚伪、谎言。” “这副面具在完成目的前不会摘下。” “穹…你总是让我出乎意料,你应该恨我的。” “从开始到现在,再到未来。” 第85章 长生药苦,梦回曜青 “主线做完了,还有些同行任务。” “镜年、白露、彦卿、银狼的、虎克的、娜塔莎等,还有冬城博物珍奇簿。” “好,今晚先肝完所有角色的同行任务。” 「万叶之猫」伸了一个懒腰,点击任务图标,发现基本处于一个不可做的状态,唯一可做的是李素云的同行任务——长生药苦,梦回曜青。 “素云的同行任务…主线后才出现。” “可是人都不在了,梦又有什么用呢。”,「万叶之猫」喃喃一句。 【卡芙卡漂白诱惑:为什么总是抓不住,哈米游有大病吧,按着我的头刀!】 【彦卿小宝贝:总要告诉穹真相吧,穹的状态很不对劲,让人担心。】 粉丝在弹幕留言,让「万叶之猫」去做。 「万叶之猫」操控角色跟着路线走,最终停在一个房屋前。 雕花窗棂间透出隐约的烛光,将幽静的夜幕映照得半明半暗,月光寒,路面灰白,四周无人。 视角转移。 房屋内,低垂的幔帐摇晃,厌盘腿坐在床边,尾巴被穹枕着。 穹额头流汗,辗转反侧,显然是做了一个噩梦。 厌睁开眼眸,指尖对着香炉一点,轻烟袅袅升起,带来一丝宁静与祥和,让穹的神情也逐渐安然。 界面提示——是否进入穹的梦境。 「万叶之猫」点击是。 画面陷入了黑暗之中,逐渐清晰。 明晃晃的阳光映入眼帘,炙热的风吹过。 蝉鸣声如箫,暖风轻拂,枝桠疯长。 陌生的小道上,穹迷茫地站着,忽然,一道小女孩的清脆声回荡在空中,似银铃,悠扬而悦耳。 “素云,今天蜜枣折价,我去给你买几袋。” “不能觉得药苦就不喝,咱们娘说了,良药苦口什么来着?不管啦——总之乖乖喝药,喝完给你吃蜜枣,就不苦了。” 身穿黄色衣衫的小女孩从穹的身边跑过,弯眸如月牙,很快在前方没了人影。 过了一会,后面传来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 “姐,姐姐,咳咳。” “太快了,我追不上,别,别翘课,会被母亲和先生骂的,我,我不要紧。” 穹回眸,眼眸颤动。 七八岁的小男孩,亚麻色的头发,意外的瘦弱,脸色苍白,脚步轻浮。 实在是走不动,小男孩蹲下身,艰难地喘着气。 “素云?”,穹难以置信地走上前。 小男孩抬眸,歪着脑袋,眨了一下眼。 “大哥哥,你认识我?” “我,我怎么会不认识你。” 穹伸手想触摸小男孩,但转眼,小男孩跑了出去。 “素云,等一下我。”,穹慌张地跟在后面。 小男孩回眸一笑,神色温柔。 “姐姐又忘记带钱袋了,总让商贩踢屁股的话,可不行。” “大哥哥,跟我来,今天是我的生辰,我请你吃甜甜的蜜枣。” 界面提示玩家紧跟在小素云的身后,「万叶之猫」操控角色,前面白光浮现,小素云的身影消失不见。 等场景清晰,穹身处一间素雅的屋内,桌上放着一碗药,色泽黝黑,气味苦涩,旁边是几颗蜜枣。 小窗旁,小素云站在小板凳上,羡慕地看着庭院。 穹走了过去,庭院中,体态丰腴、英姿飒爽的女子正在与之前所见的小女孩对练。 竹影摇曳,二人身形如燕穿梭,剑影交错,如风卷残云。 剑锋与竹叶相触,细碎的声音如诗如画。 小素云咳嗽几声,偏头一看,发现穹站在旁边,被吓了一跳,差点跌了下去,被穹抱住。 “你是…那个大哥哥?” “你怎么在这里?之前突然消失了。”,小素云语气疑惑。 但是很快,他发现穹用力地抱着他。 久久没能松开,直到窗外传来母亲严厉的声音。 “素云,别偷看,记得趁热把药喝完。” “不然,罚你今天没有睡前故事听。” “我,我马上喝。”,小素云急忙应声。 穹松开怀抱,小素云端起药,咬了咬牙,猛灌下去,然后往嘴里塞了一颗蜜枣,绷紧的神情稍缓。 “大哥哥,你也吃——甜甜的蜜枣。” “你是迷路了吗?” “好奇怪,母亲好像感知不到你,也看不见你。”,小素云好奇地看着穹,递给穹一颗蜜枣。 穹摇了摇头,似乎已经意识到这不过是一场梦。 他又开始做梦了,嘴角泛起苦笑。 可是触感却很真实,让人贪恋。 “你不喜欢吃蜜枣吗?” “好吧,那…你记得自己的家在哪吗?我送你回去,我,我,以云骑为目标,会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小素云神色腼腆,挠着头。 穹眼眸疲惫,但还是温柔地回道,“我终会回家的,但…我不想那边没有你。” “素云…一直在喝药吗?” “因为…身体天生有点残缺。”,小素云低下头,神情失落,“所以练不成剑术。” “我也想挥舞母亲的轩辕剑,因为那是大英雄们传下来的剑。” “成为云骑,是我的梦想。” 小素云没听懂穹第一句话的意思,但他真的不喜欢吃药,可是又不得不吃。 看向书架上一本又一本的云骑读物、英雄故事,每天,母亲都会读这些故事,哄着他与姐姐入睡。 晚上,他总幻想着自己提剑在战场上大杀四方,也能成为赫赫有名之人。 “大哥哥…你说我会成为一名云骑吗?”,小素云声音茫然。 “同学们都笑我,说我痴人做梦呢。” 【停云笔记本书写恩公:会的,呜呜,该死的哈米游,我好不容易喜欢一个角色,你给刀没了!】 【虽然免费送我,但我宁愿他活着。】 穹张了张口,还未说话,场景再次变化。 这次是战场上,鲜血染红大地,哀嚎声划破了宁静,残破的旗帜、断裂的剑,一片狼藉。 无数的步离人擦肩而过,甚至穿过身体,穹转身,眼眸一震,十六七岁的少年意气风发,一手符术行如流水,丝毫不逊色持剑的云骑。 附近的人都以「小队长」称呼他,可见他的实力非凡。 “小心!” 李素云挥出几道符护住穹,但转瞬顿住,轻轻一笑。 “在下忘了——只有在下可以看见你,并且触碰你。” “大哥哥,你怎么迷路到这里了?这儿很危险。” “你的名字叫什么?”,李素云慢慢地走向穹,突然,一只利爪浮现在旁边,穹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大喊,“素云。” 穹拉住李素云的手,猛然向后一拉,躲过攻击。 李素云即刻挥出符,迅猛的火球逼退敌人,再次偏头,穹已经没了身影,唯有手上的炙热感不曾消退。 “又走了…” “总是这样无声无息。”,李素云低语。 “永远也抓不住。” 【被窝一盖,谁都不爱:不是一个世界,怎么能抓住…好难受。】 穹只觉得自己被白光包裹,再次睁眼间,又换了一个场景。 还是战场。 漫天的红,血雾弥漫,到处尸横遍野。 界面提示玩家向前走。 「万叶之猫」操控穹向前走,他内心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随着尸体越来越多,诡异的是,上面长满了鸢尾花,生生不息的花飞舞,很快遮天蔽日。 终于,到了尽头,一名暴虐的丰饶女信徒,她浑身血淋淋,开遍了花,掐着李素云的脖颈,面部狰狞,疯狂咆哮。 “你杀了我的丈夫,不得好死。” “我诅咒你,以我的全部诅咒你,一旦有人爱你,你就会生不如死,被蚕食一切。” “我要你品尝一下这种滋味!” “给我放开素云!”,穹冲上前,手中炎枪浮现,朝着丰饶余孽劈下,但最终只斩过虚影。 李素云看见了他,勉强一笑,流血的唇角微张。 “别…担心在下。” “怎么会这样…素云,你一开始就在骗我。” 穹神情崩溃,李素云倒在了地上,穹踉跄着上前,抱起少年。 “欺骗…你?” “大哥哥,你…究竟是谁?”,李素云哽咽,吐出鸢尾花,想触碰穹的身体,但下一秒,穹消失不见,只留他一人晕倒在有毒的花海之中。 “素云,素云——” 白光再次包裹穹,穹已没了耐心,疯狂地大喊,他已经不想再想这是不是梦境,他不想少年再受伤。 他想找到李素云。 “你在哪?” 咣当一声,身后响起关门声,穹回头。 是类似医院的地方。 一名医士冷漠地对着门施了一个法,然后对着旁边人说道。 “除了我,任何人不准靠近这。” “没有情感,那股力量蚕食的会慢一些——等我们想办法吧。” “还得需要研究。”,医士看向手中的瓶子,里面装有蓝紫色的血液,若有所思,嘴角忽然浮现一抹诡笑,快步离开。 穹站在门外,听完了话,他的手放在门栓上,却没有力量转动。 是他,是他的喜爱…才让素云——痛苦的! 穹松开手,被自己吓到。 这时,门内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大哥哥,进来…陪在下说说话,好吗?” “在下…已经快要走到尽头。” “在下一个人,已经一百多年了。” 穹愣住。 见穹没有回应,李素云轻笑,语气失落。 “罢了,你不愿意就算了。” 咔嚓,门被打开,穹走了进来,病床上坐着瘦弱的少年,气色差到极致,手臂插着针孔,强制抽取着血液。 穹一步上前,将针孔拔掉,无比愤怒,“这是干什么!” 李素云摇了摇头,本无神的眼看向穹的那一刻忽然明亮。 “大哥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的名字了吗?” “我——”,穹沉默。 “我叫穹。” “穹…穹,你可以带我逃离这里吗?这里窗都是封死的,我想…去外面。” 李素云拉住穹的手,咳嗽出声,蓝紫色的鸢尾花从嘴里掉落,血流下。 “拜托了。”,李素云呼吸急促,微微一笑。 穹嘴角轻颤,碎发遮住了眼眸,看不清神色,手中握着炎枪,将那封死的窗斩碎,然后背起李素云,跳了下去,往丹鼎司外跑。 丹鼎司的人乱作一团,云骑的人也出动,追赶着两人。 “捉住那个犯人!”,云骑大吼。 微风吹过,穹无声地往前跑,穿过绿树蒙阴的小道,熙攘的人群。 “穹…在下靠着你,虽然难受,但是很开心。” “谢谢,炙热地爱我到最后一刻,我已经不想孤独一人了。” 李素云低笑道,有气无力,声音越来越小,“对不起,在下伤害了你…在下想以云骑的身份死去,而不是被同化成孽物。” “那枚种子本就是谎言,从始至终,在下都骗了你,在下…是个——” “好了,素云。”,穹突然开口,停下脚步。 四周的场景碎裂。 白色的空间中,李素云站在穹的面前,完全没了疾病缠身,神色愧疚。 穹默默地张开怀抱,李素云抬眸。 “素云,我不会原谅你的欺骗,因此永远记得你。” “我会为你报仇,没有那个人,或许我本可以找办法治好你的病。” “最后,我可以接触你了吗?抱一下,就稍微原谅你。” 穹嘴角上扬,脸上再次露出单纯的笑容,一扫眼底的阴霾。 “好。”,李素云用力地抱住了穹。 在穹的怀抱中,李素云化为光粒消失不见,而远方,舒言和浣年对着穹招手,他们拉住李素云。 “放心放心,有本二殿下罩着,他不会被欺负的。” 舒言手中的白枪一转,对着穹的胸口,调皮地比划一下,被浣年按住脑袋。 “穹,继续前行吧。” “我们一直都在。”,浣年微微一笑。 三人的影子淡去。 屏幕外,「万叶之猫」用抽纸擦着泪,“嘤——不知道穹如何,但我的尸体暖暖的。” 【刃上厕所不带纸:主播,你隔着搞活死人呢,还嘤,真娘们,呜呜,我又要去做遗照了,素云的。】 就在玩家们以为结束时,白色的空间碎裂,黑袍少年的身影却从三人消失的位置走了出来,紫眸冰冷地看着穹。 穹眼神淡漠,“终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手中。” 黑袍少年没有回话,轻蔑一笑,与黑影融为一体。 【黑袍少年猎杀神明:斯哈,我推,请多笑几声,狠狠地揉拧我吧。】 【李素云爱吃蜜枣:我靠,官方,最后还要恶心我一把,神经啊!快把这个角色杀死!】 梦境外,延年和玩家看完了同行任务。 官方又在最后多加了一段戏。 之前浣年的同行任务也是,延年无语,不过也好,谁让争议大的角色流量高。 瞧穹一时半会不会醒来,延年想了想,打算去补足镜年的戏份。 谁让唯独镜年还活着,前瞻都有他,不出场说不过去,正好他的同行任务和刃有关。 第86章 十王出门 做完李素云的同行任务,「万叶之猫」久久走不出来,“牢穹,下次一定要抓住啊!” 「万叶之猫」非常感伤,此时界面提示。 【其余同行任务可做。】 【等穹苏醒,开启药王秘传续线——以盲为明,天下戮民。】 看了一下时间,晚上九点,「万叶之猫」拿起旁边的丹恒人偶,猛亲一口,给自己续把力,继续肝。 一群玩家将李素云的遗照搬了上来,边对其他角色发癫,边想念素云的好。 白月光很美妙,可惜查无此人。 【已被刀的狗头发癫:黑塔空间站、贝洛伯格、罗浮,三大男白月光全死。】 【哈米游,你是不是仇男!】 【还有,什么时候把黑袍少年杀了!】 【一睹黑袍少年的芳容:哥的推怎么你了,就杀,就癫,就反,就喜欢看你们干不掉他,又不喜欢他的样子,哼——】 一群人在评论区大吵特吵,黑袍少年的出现严重地激化了矛盾,拥护他的,反对他的,互不相让,热度高涨。 唯有乐子人隔岸观火,嗑着瓜子。 「万叶之猫」勤劳地挂搜着宝箱,根据提示去往一个地方,再到另一个地方。 直到做彦卿的同行任务时,发现又被锁住,上面浮现一段信息。 【请先做镜年同行任务——十王暗动,以护仙舟。】 “呦呵,咱们小牢镜有同行任务?”,「万叶之猫」一脸黑线,但见怪不怪。 等肝完一切,他立刻带刀杀往哈米游总部,狂扁所有人,必须赔钱。 【双镜出征,寸草不生:是小牢镜,好激动,好激动,我好迷两姐弟的,终于到我推了。】 【景元镜年不分离:希望能和景元互动,好喜欢的。】 【镜家水仙磕人:我想要镜年和镜流互动,嘿嘿。】 【镜年单推人:不是,这儿被磕学家占领了吗?我想镜年独美,谁懂!】 “小牢镜,死活抽你都不来,得,也怪我买的红秋裤不正宗吧。” 「万叶之猫」撇了撇嘴,点击镜年的同行任务,场景直接变化,先是黑屏,上面显示几个白字。 【几个时辰前,十王司。】 黑幕消散,一排青色的小鬼火闪烁,拖着卷书在黑暗中的楼梯蜿蜒上升,四周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小鬼火们吵吵闹闹的,肆无忌惮地骂着镜年。 “十王一开口,智商全溜走。” “加班加点不加薪,十王良心被狗吃。” 等到了一扇门前,小鬼火们立马变脸,乖巧地开门。 宽阔的房间,四周被高大的书架围绕,上面飘着奇怪的符印,闪烁的幽火微暗,中间漆黑的书桌前,镜年手撑着下巴,双眸微闭,疑似在小憩。 白色的发丝被一根蓝色的发带束着,模样还是十七八岁。 眉眼温润,隐藏锋芒。 后面站着雪衣与寒鸦,以及…偷躲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小狐人,看不清样貌。 【今日卡芙卡也要浪:我丢,十王司f4,俊男美女,我靠,后面两个小姐姐把我迷的神魂颠倒,会进卡池吗?】 【拿放大镜看崩铁:刚才一闪而过的狐人小姑娘呢,看不清,太快了!】 “雪衣,刃出逃,此非小事,由我亲自去解决。”,延年睁开红眸,淡淡道。 他回归了分身,有些事需要亲自去确认。 之前分身都是他的意识在办事,也就陪陪景元,处理处理公务。 下面诸神混战,不能再养老了! “是,十王,虚陵仙舟…的那封信,他们想让你去一趟。”,雪衣点了一下头。 虚陵,最神秘的仙舟,要不是有时会冒几句,说自己没事,那真的是查无此舟,由尘冥将军有无坐镇,唯一没有龙尊的仙舟。 那儿也是十王司的大本营,而不久前,有一封信寄到了罗浮的十王司,让延年去一趟。 无非就是转移些优秀云骑的夙愿,换种方式守护仙舟。 “以后再说吧。” “眼下的事最要紧,你们负责引渡堕入魔阴的云骑,建木异常,罗浮将有大乱。” 延年站起身,将一张青色的狐狸面具戴在脸上。 他的面容需要遮掩,不然会有些不便。 不能穿黑袍,不然不好和「黑袍少年」的特色区分。 转身拿起那柄红剑,走向门。 一身黑色的劲装,凌厉又威严,右大腿环有一圈红色的绷带,手腕绑着一根红发带。 小鬼火们点头哈腰,楚楚可怜。 “十,十王大人。” “嗯——我不在的时候,加班吧。”,延年风轻云淡地离开。 “不要啊!”,小鬼火们瘫软在地,化为烂泥。 场景变化,已到了罗浮的街道,延年施展了一个小术法,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然后站在原地。 界面提示。 【十王版——时阎(镜年)临时试用。】 任务提示。 【前往神策府,寻找景元。】 “我靠,可以试用,几星,是不是五星,我一直蹲十王版的镜年好久了,哈米游,算你有点心。” 「万叶之猫」眼都直了,操控着延年先来了几下普攻,红色的刀刃划过,自带几段剑气,然后迫不及待地点进角色信息。 一看傻了眼,全部不可看,连星级都只是特殊标记。 【小小十王不怕困难:为什么不能看!我一直期待了好久,哈米游,我要这个,不!】 评论区爆炸,早就对判官版镜年不满,这水平明显可以成一个五星,奈何哈米游就是藏着掖着。 现在就吊着你。 “什么情况,哈米游这是干什么,神经呀,给玩不做,还就一会,抠搜。”,「万叶之猫」骂骂咧咧的,退出角色列表。 操控着延年前往神策府,中间,「万叶之猫」实在是想看十王版镜年的大招特效,于是直接传送到怪的地方。 小招是之前pv里的鬼道,秽转阴阳咒,群攻。 大招是无想一剑,瞬发两次,构成十字剑气,群攻。 “帅,哎呀,哈米游,勾的我心痒。” “坏死了,你个哈基米。”,玩家们欲哭无泪,从这一天开始期待十王版镜年入卡池。 哈米游应该不会放弃赚钱的机会吧。 延年内心一乐,不可能进卡池的,放弃吧,他是专业四星陪跑户。 这只是剧情需要。 延年内心催促「万叶之猫」打完赶紧继续任务,可结果「万叶之猫」不停截图,还让他看着镜头,摘下面具,不停地让他换表情。 玩家们也是恶趣味了一把。 【镜年单推人:主播主播,我投币,让十王版镜年摆一个害羞的表情,还有吃惊。】 【水中倒映刃大脸:为什么没有那种表情,悲,那我点一个难过好了。】 直播间内玩的不亦乐乎。 延年无奈地配合要求,内心叹息,什么时候结束? 第87章 小鱼干 玩了好一会,大家这才放过延年,但是意犹未尽,打算看完直播,亲自上手。 「万本之神」闻着味来了,见镜年的新模型,开心到发癫,立马构思了一个新本。 关于偃偶没知觉,景元是如何排解寂寞一事。 【微凉的夜,景元从背后抱住镜年,镜年神色不解,“景元,这是干什么?”,景元眼眸晦涩,声音微哑,“没有感觉吗?”】 【“什么感觉?”,镜年不解。】 【景元微微一笑,“没什么,镜年…身体借我一下,好不好。”】 【“嗯,反正没感觉,你用吧。”,镜年神色单纯,景元眼眸一眯,开始了——(以下为付费内容。)】 玩家们不屑一笑,“龌龊,我等岂是好色之辈,除非卡芙卡压我,不然不看。” 过了会,玩家们纷纷离开了直播间,不知道去干什么? 好一会才回来,给「万本之神」点了一个赞。 “老师,哈米游算什么,我们将拥你为新神。” “所以上次的卡芙卡x我什么时候更新?” 「万叶之猫」不知道评论区的最上方已被「万本之神」老师占据,他专心地玩着游戏,操控延年前往神策府。 到了神策府附近,只见镜年先是到一个隐藏点变成猫,之后才进神策府。 神策府的守卫见到白猫,虽然厌恶,但是也不敢阻拦,毕竟将军下过命令,这只猫可以畅通无阻。 “喵(景元,去旁边的小房间,我有事问你。)” 白猫抬眸看了一眼在看卷书的景元,喵了一声,然后往一个小房间走。 “好。”,景元放下卷书,神情平淡地站起身,走了过去。 站在一边的青镞毫不惊讶将军与猫的无生殖隔离沟通。 在她眼中,景元是十级猫语大师,不愧是神策将军。 正所谓和人学人语,和鸟学鸟语。 见景元走了进来,白猫尾巴一挥,将门关上,然后变回镜年的模样,看着景元。 这时,界面出现两个选项。 选项一、刃逃走了,景元,你故意的(语气平淡) 选项二、你知道我来这的目的,景元。(反问) 「万叶之猫」犹豫了一下,感觉第一个没乐子,不如选第二个,于是点了二,让景元说。 “你知道我来这的目的,景元。”,延年双手抱胸,红眸一眯。 “嗯…给我送围巾吗?” “编的好快。”,景元弯眸,对着延年伸手。 延年一脸懵逼。 景元保持笑容,抬了抬手,“还有为我做的茶杯、外套、毛衣…有些是两周前说要送我的,我期待了好久。” 延年将记忆刮搜了一遍,完全没有这茬。 怀疑景元是不是在耍他,可是一抬头,看着景元期待的眼神,延年只怀疑是不是自己失忆了。 “还没,还没做好,景元,不是这件事。” “刃是你故意放走的,对吧。” “他现在是星核猎手,你——”,延年放了一块小鱼干在景元的手中,眉头一皱。 “还没做好?” “连茶杯也没买,有点不开心。” 景元拿起小鱼干,嘴角一撇。 延年一脸黑线,浑身发抖,这货到底听没听他说话,逃跑的刃和他的礼物,到底哪个重要。 主播没事选第二个干什么,添堵。 “好了,没事,我故意的。” “有些事需要星核猎手来完成,嗯…好久没看你这副模样了,生气了?”,景元稍微弯腰,语气几分试探,但更多的是闲散的笑意,有点挑逗的意味。 “因为他是在我的管辖范围逃的。” 延年偏开头,垂下眼眸,特意强调一句,“我没生气…只是担心——” “算了,明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毕竟要配合你演出。” “那就谢谢十王大人了,放心,责任我负。”,景元轻轻一笑。 “我负。” “别想着一个人担,对了,怎么没见彦卿,你不会…让他一个人去追刃了吧?” “太危险了。” 延年没好气地瞅了一眼景元,景元神情有些委屈,盯着延年,“镜年,我怎么觉得时间一长,你都开始舍得凶我了,语气比以前高了零点七度。” “之前多温柔,现在我出门忘记晒衣服,你都说我。” “景元。”,延年半垂着眼眸,语气平淡。 “哈哈,好吧,放心,只是锻炼一下彦卿,他们出手有分寸。” 景元打了一个哈哈,老实回答,暗地里垮着一张猫脸。 果然一有下一代,上一代之间的感情就变平淡了。 “他们?” “你说刃,我与他并不熟,你放心,我不放心。” “我去看一看吧。”,延年转身,走到门口,回眸一笑。 “最近…压力很大吧,景元,别忘了还有我,等一切结束后,我替你揉揉肩,再一起去钓鱼。” “好。”,景元眼眸温柔,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包小鱼干,“带上吧,帝弓司命都爱这种口味,定能护你。” “还有,别拿我送的发带绑。” “过来,我替你绑腰上。” 他倒是不担心镜年会遇危险,镜年在十王里也算特别的存在,这几百年也在磨练剑技,再加上各种奇术,实力很强。 而且除了真正的幕后黑手,大家都在演戏。 “帝弓司命…小鱼干?”,延年额头浮现一个问号,想问更多,但考虑到不合时宜,还是没继续深问。 屏幕外,一堆玩家讨论。 【元哥的白猫:虽然知道是挚友…但是我还是想感叹两人的感情有点过分好了!有一腿!】 【农夫瓦尔特蛇干奥托:这就是基友的力量吗?好,好震惊!】 【桶哥今日也在蹲垃圾桶:卧槽,同,一定是同,我磕磕磕。】 景元将袋子绑在镜年的腰上,镜年变成白猫,对着景元颔首,大摇大摆地走出神策府。 站岗的云骑眼神一瞥。 小白猫,果然得尽将军的宠爱,又被挂满了小鱼干。 走到无人的地方,延年打开袋子,吃了一块,仔细品尝了一下味。 景元做过太多口味,五花八门,帝弓司命喜爱的,是什么样的? 咀嚼了一番,延年抖了抖胡须,眼神无语,简单的原味,毫无特色。 景元八成是在哄他吧。 第88章 活的越久越诈 【任务提示:根据景元给的线索,前往流云渡寻找彦卿。】 【特殊机制介绍:十王版镜年的秘技可以变猫,成猫后增强感知、增速、自动查询四周宝箱,并且处于不遇敌状态。】 【请尽快寻找彦卿,确保彦卿安全。】 “我去,还能这么设计,我还没用过秘技。” 「万叶之猫」眼眸瞪大,按下秘技,屏幕中的镜年化为了白色的布偶猫,向前跑的飞快,并且宝箱的位置在地图上直接出现了标记。 “天——哈米游,快把这个角色端上来吧,它甚至能跳跃,一蹦两米半,有了膝盖。” “我要这个!”,「万叶之猫」拍着键盘,激动大吼,弹幕也是热了一波。 【亲吻丹恒的脚:主播,请注意你的言辞!你对丹恒炽热的爱呢?哈米游,我也想要!】 玩家们跑到官方评论区,询问十王版·镜年什么时候上线,他们要养猫。 官方开启经典装死模式,所谓: 看了不回、反驳就删、举报无畏、一片平和。 “真的好喜欢,还有黑袍少年,究竟有没有大佬扒一下模型,我真的好奇他长什么样?” 玩家们内心发痒,但无奈怎么发声,官方也不回,只能自行出手。 这时,游戏的几大高人气角色是卡芙卡、刃、景元、黑袍少年、穹\/星、李素云、罗刹。 还有白露、符玄、青雀…仙舟一开,诸神混战的时期。 大家只觉得囤的星穹好像不大够,本来不想要,可一看剧情又想要。 只有之前在奶茶争霸中豪赌的玩家不慌,他们已经挣够,有足够的时间喘息。 「万叶之猫」操控着延年,先把所有的宝箱拿到,越看白猫越喜欢,四条腿跑的飞快,不遇敌的设计是真爽,和希儿的隐身效果一样。 最后按停的话,布偶猫还会滚一个圈,刹一下脚。 “搜集的差不多了,前往流云渡。” 「万叶之猫」玩够后,这才放过延年,前往流云渡,一到便自动进入剧情模式。 彦卿正在四处搜集刃的行踪,听到动静,偏头一看,略微惊讶,“是你,年年猫,今天出门不和将军腻歪一起吗?” “对了——咳咳,给,将军的钱,他说…自己最近怕冷,请你织一条围巾。” “还有买一个新茶杯、外套、毛衣之类的,唔,将军可真是的,一点都不体谅你,明明自己就可以办到。” 彦卿摸了摸鼻子,将三枚巡镝递给延年,延年瞪大眼,爪子点着巡镝,数了好几遍,不敢相信只有三枚巡镝。 “喵(景元说礼物,你说他想要,但只给三枚巡镝…毛线都买不起。)” “喵(景元对我可不会这么小气,你是不是做黑中介,私吞了一笔。)”,延年很快明白了来龙去脉,无语地看着彦卿。 知道彦卿听不懂猫语,延年轻咳几声,转人声,没好气道。 “你私吞了吧喵。” “对不起,年前辈,实在是窘迫,外加一些特殊情况,我以后一定还!” 一听猫说人话,彦卿直接滑跪,额头流汗。 他就知道这只陪着景元的猫没那么简单。 也曾好奇地调查过,大家都说是云骑的诅咒、不祥之物,不希望白猫纠缠将军。 可实际上,白猫将景元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 记得他五六岁的时候,一天下着雪,他不想一个人捂床,便想和景元一起睡,顺便听故事。 景元欣然同意。 结果一整晚,景元都侧身抱着白猫,睡的香甜。 说好的睡前故事,是白猫讲给景元听,哄景元睡,他一个人缩在一旁,被喵的脑壳疼,索性半路直接回房,抱着剑睡。 所以,如果非要在正史——它是云骑的诅咒,以及野史——它是景元将军重要之人的化身之间选的话,他宁愿选第二个。 不是他贪,他只是一时被剑迷了心窍。 而且…他得好好地保养飞羽才行。 “没事,下次你缺钱直接和我说就行。” “你这样让我没有准备,工期太短,给景元的礼物不够精致,会显得我水平倒退。” 延年摇了摇头,将三枚巡镝还给彦卿。 彦卿仿佛被当头一棒。 空气中疑似有让人讨厌的酸臭味。 “年前辈,我长这么大才知道你会说话。” “所以,来找我什么事?”,彦卿一脸黑线,只觉苦涩。 【纸上一堆瓜子刃:哈哈,我笑了,彦卿的黑脸是认真的吗?】 屏幕上,出现三个选项。 选项一、停止追查刃,你不是他的对手,交由我来解决。(严肃) 选项二、不放心你,毕竟刃是个危险人物,目前人手紧缺,你去其他地方支援吧。(委婉) 选项三、你猜。(调皮) 「万叶之猫」选择了三。 延年猫嘴一弯,双爪抱胸,晃着尾巴,轻笑一声,“你猜喵。” “我哪敢猜…猜您的想法,对你开玩笑,将军一定会说我。”,彦卿眼神微移,小声开口,神情局促。 “别查刃了,他很危险,我去吧。” “你留在后方。”,延年尾巴悄悄探到彦卿的口袋旁,卷起能记录行踪的「示迹玉扣」。 就在收回时,彦卿瞥见,将「示迹玉扣」夺回,后退几步。 “不行,替将军分忧解难,是身为骁卫的职责。” “而且,年前辈,就算你和将军关系近,也不能调遣我。”,彦卿慎重地将「示迹玉扣」收入怀中。 这里面可有他辛苦搜集与刃有关的踪迹,绝不能被拿走,年前辈也不行。 这小子,延年嘴鼓起。 不知道云骑军要优先配合十王司完成任务吗? 算了,不知者无罪。 “彦卿喵。” “拿来吧你喵。”,延年沉默了一下,然后奸笑一声,一个旋风爪拿走彦卿怀里的「示迹玉扣」,拔腿就跑。 界面提示玩家操控猫引着彦卿撤离。 「万叶之猫」按着鼠标,左移右移,延年就像一个风火轮,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 后面,彦卿追着哇哇大叫。 “年前辈,你还我「示迹玉扣」,那是我努力的成果!” “彦卿,难道你没听说过——木马就一个, 厚脸皮先玩的道理吗?喵。” “人活的久,不是老油条就是精。” 延年嘚瑟回头一笑,结果一个不慎,撞在了一个人的腿上,倒在了地上。 小鱼干散了一地。 主播,会不会操作,我没看前面,你没看吗? 我的鱼干。 延年气恼地爬了起来,将小鱼干往袋子里装,一道阴影笼罩,那人蹲下身,伸出玉手,帮忙拾着鱼干,放进袋子里。 延年诧异,仙舟人唯恐避他不及,居然有人会帮忙? 刚想抬头,被那人按住脑袋。 “我…愚蠢的弟弟。” “放心,我不会伤及仙舟,此番归来,仅借此局铺路,觐见元帅。” “在见完故友,灾祸平定后,我会自愿进幽囚狱,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冷淡而清冷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屏幕外,玩家们沸腾。 画面中,白发飘扬的女子半蹲在地,红眸被黑带罩住,但丝毫不影响视力。 【双镜出征,寸草不生:镜年,你姐来啦!姐姐大人好美,受不了了,亲一个。】 第89章 他阴她阴他 延年猛地抬眸,“姐?” “你,这些年——还有计划,什么计划?” “我不会与你说,你安心待在罗浮即可,一如既往。”,镜流拾完小鱼干,将袋子绑在延年的腰间,顺带一捏延年的脸,嘴角上扬。 “看样子,景元把你养的不错。” 镜流松开手,忽然压低声线,“告诉我,那个被抓的犯人,现在所在何处?” 延年抿了一下唇,眼神透露着无语,“姐,你现在自己就是在逃犯,说出计划。” “否则,我先抓你。” 就在两人说话间,彦卿追了上来,大吼。 “年前辈,把「示迹玉扣」还我!” “别过来,彦卿。”,延年一伸爪,皱起眉头。 “怎么了?”,彦卿愣住,瞧着镜流,陌生的女子,一个人在如此危险的地带晃荡,而且还带着眼罩,莫不是个盲人。 “你有些紧张——年。” “他是你的弟子?”,镜流偏头看向彦卿,淡淡一笑。 界面出现三个选项。 选项一、景元的,和我没关系。(冷漠) 选项二、景元的,我偶尔照看。(委婉) 选项三、景元的,也是我的。(理直气壮) 「万叶之猫」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笑容,选择三。 延年内心一苦,只觉得这句话好怪,但没办法,只能说出来。 “景元的,也是我的!” 【白毛中蹲一只猫:这句话…哈哈,卧槽,我要反复录音,用到鬼畜创作中。】 “哦?那真是有趣。”,镜流下巴微抬。 “小弟弟,有没有兴趣与我过几招。” “我想试一试你的剑。” 彦卿神情疑惑,白猫似乎和女子认识,“你是谁?” “此猫的故友,天外的游客,偶然来此,本想见一见一些人,没曾想罗浮遭遇祸乱。” “我喜欢论剑,怎么?你不敢。”,镜流语气加重,此番言语成功激起彦卿的好胜心,“有何不敢。” 彦卿嘴角一撇,这人还挺猖狂,当即就要比试。 “好,那我们便挑一个新地方比一比。” 镜流转身,走几步后,忽然回眸。 “年,我说了,别阻止我。” “你也阻止不了我,东西我拿走了…这么多年,小鱼干还是你的弱点击破。”,镜流伸手,指尖「示迹玉扣」的光芒一闪。 “倒不如说,景元就是你的弱点,可惜,之前我还以为他是个女孩。” “罢了——反正你现在可以制作任何性别的偃偶之躯。” 延年摸了摸口袋,瞳孔地震,他刚阴完彦卿,结果他就被老姐阴了,好没面子。 小鱼干是一部分,但镜流口中的计划也引起了他的注意,现在一想,镜流多少是故意的。 就在镜流为自己棋高弟弟一筹而笑时,彦卿忽然狂笑几声,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示迹玉扣」,得意洋洋道。 “都别争,其实那只是一个赝品,我手中这个才是真品。” “开玩笑,会御剑飞行的我怎么会追不上年前辈。” “我故意营造真实氛围,装的很像吧。”,彦卿骄傲地抬头。 镜流嘴角的笑容消失,延年莫名背后一寒,内心吐槽,你小子,说出来干什么,完了。 “嗯,看来景元真是把你教坏了,小小年纪,诡计多端。” “但还是欠火候。” “走吧,年,你做裁判。”,镜流大步离开。 彦卿真是天真,该说是过于自满,竟然主动露出破绽。 延年小跑着,一个跳跃,咬住镜流手中的「示迹玉扣」,镜流也未阻止,任由延年拿走。 延年捣鼓着「示迹玉扣」,发现的确是一堆乱码。 但是比试什么的,纯欺负人。 “你也知罗浮大乱,那我更不能放由你乱跑。”,延年小声道。 “你究竟要干什么?” “信我,弟弟。”,镜流低声回应,眼罩下的红眸微弯。 “以剑为誓,不伤仙舟一分一毫,之后任由你处置。” 延年沉默,许久,叹了一口气,和镜流拉开距离,走到彦卿旁边,压低声音,“彦卿,跑吧,你不是她的对手。” “年前辈,我还没上了,你怎么能灭我气势,涨他人威风,我偏要看看。” “她剑厉害到什么程度!” 彦卿眉头紧蹙,快步上前,延年张了张嘴,他想说。 在彦卿这个年纪,他和景元在镜流面前都只有被狂扁的份,认输不丢人。 怎么这个时候倔上了。 界面提示操控对象换为彦卿。 「万叶之猫」精神抖擞地摩拳擦掌,“呦呵,要和师祖来一局,这我得好好地打。” 比试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一路魔物,看谁先杀到最后,谁就赢。 「万叶之猫」使出浑身解数,奈何镜流和开挂一样,每次都走在前面,还轻飘飘地来一句。 “景元和年平时教了你什么?” “如此之慢,呵,两人真懈怠。” 彦卿每走一段路,延年就被数落一句,顺带着景元。 同时间,神策府中,景元也是每隔一会打一个喷嚏,纳闷地放下卷书,“镜年想我了?” 最后,彦卿输了比赛,镜流要彦卿接他一剑,彦卿思想挣扎一番,接就接。 就在彦卿操控六柄飞剑时,镜流淡淡开口,“为何不用身后的剑,那是把好剑。” “有了它,刚才的战斗,你会更快。” 彦卿眼神坚毅,“它是我重要之人的鳞片所铸,我不喜欢它染血,仅此而已。” 镜流听完,笑了几声,语气忽然变冷,“可笑,剑就是剑,那只是你的心魔罢了。” “小小年纪,便有杂念,不除,难登高峰。” “看来,唯有见识到差距——你才会醒悟!” 镜流翻身一跃,挥出一剑,彦卿额头流汗,身后的剑自动出鞘,进入彦卿的手中,彦卿摇着头,极为不情愿,“飞羽,我可以自己接下。” 蓝色的水光爆发,凝结成冰,在前面筑成冰墙,抵御一击。 甚至反杀回一道蓝冰色的剑气,镜流随意挡下,疑惑地嗯了一声,她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有灵气的剑。 倒不如说,是彦卿握了剑后,引起了身体的共鸣,使得剑威力增强。 虽然她放了一个海,但是还不错,很有趣。 瞥一眼淡定的延年,看来弟弟知道内幕。 镜流嘴角上扬,举起右手,是一枚「示迹玉扣」,“很不错,小弟弟,不过很可惜,在速度上你还是慢我一步,所以这个我就拿走了!” 彦卿眼眸瞪大,摸了摸口袋,又被盗走了。 怀疑镜流是不是会隔空取物。 眼睁睁地看着镜流的身影消失,彦卿神情复杂地让蓝剑归鞘,大口喘着气,刚才的压迫感真的很强,有一种要被杀死的感觉。 延年走了过来,内心纠结。 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嘱托几句彦卿,跟上镜流。 “彦卿,你——” “放心,年前辈,那枚「示迹玉扣」还是假的,你手中的才是真的,前面的乱码是我故意处理的,后面是高清。” “将军说过了,凡事留一线嘛。”,彦卿露出一个笑容,双手抱胸。 “啊?” 延年一惊,张大嘴。 “不仅如此,那里的线路直接前往神策府。” “遇见将军,指定没好果子吃。” “没错,刚才我也是装的,为的就是让她放松警惕。” 彦卿牙一龇,延年也笑了起来,“好一计——请君入瓮。” 就在两人嘚瑟时,镜流身影一闪,又突然出现在两人前,黑着脸给两人的头一拳,夺走玉片。 “一个两个,全和景元学坏了,景元真的是——呵。” “还好我留了个心眼。” “都是景元几百年前玩剩下的,他魔高一尺,但是我道高一丈!” 第90章 追回原点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彦卿,你待在这,我去追查。” 延年嗅了嗅,发现镜流为了躲避它的气味追踪,不知戴了什么小装置。 没办法,延年化为了人形,往一个方向跑。 “欸,年前辈,原来你可以化为人?” “那将军晚上岂不是抱着…等一下,年前辈,我也一起去,我来御剑飞行,视野更广阔。” “而且…哈哈,实际上,我早就备了一份「示迹玉扣」,所以,没有问题。” 第一次见到延年的人形,彦卿吃了一惊。 想着两人的生活,彦卿只觉有点基。 青色的狐狸面具遮住了面容,彦卿看不清,但看轮廓,不妨猜测是个美人,尤其是那一头白发,和镜流一样。 【符玄大人踩扁我:彦卿你想说什么,大胆说,兄弟睡觉,越睡越香。】 【景元是我的大白猫老婆:我要和老景睡,都别拦我。】 “你…和景元学的挺多。” 没想到彦卿还有后手,延年震惊。 彦卿腼腆一笑,摸了摸脑袋上肿的老高的包,倒吸一口凉气。 可恶,下手真狠,还打年前辈,必须告诉将军,让将军为他们出口恶气。 就是女子说是年前辈的故友,可是两人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像正常的朋友。 碍于身份,他也没法细问,但不得不承认对方剑术真的好。 “没什么啦,都是小招,毕竟年前辈,我一直在找人,偶尔也和一些机构有交集。” “其中有当初的罪魁祸首——星际和平公司,不留几个心眼,不仅没了钱,对方还反坑你一把。”,彦卿召唤出飞剑。 谈及星际和平公司,彦卿的神情蒙上一层阴霾。 飞羽不见了,公司依然存活。 甜蜜和平的宣言掩盖杀戮腥红的侵虐。 有第一个被灭亡的卡梅洛特,就会有第二个被盯上。 所谓的爱、尊严、和平…都必须建立在自身足够强大的基础上,不然,只有任人拿捏的份。 “彦卿——”,延年垂下眼眸,低声轻唤了一句。 彦卿身体一颤,不知为何,这一声让他梦回当年的飞羽。 一刹那,彦卿有种感觉。 那张青色的狐狸面具下,会是飞羽吗? 但很快这个荒谬的想法就被移除脑海,怎么可能,年前辈看着他长大,也同时照料过飞羽,一定是自己太累了吧。 彦卿被自己逗笑,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好了,年前辈,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彦卿单手掐捏一个发诀,两柄飞剑划过,对着延年招了一下手,跳上其中的一柄。 “好,但危险之时,切记不要擅自出手。” “让我来解决。”,延年踏上剑,提前嘱咐几句。 “年前辈,莫非你是私下为将军办事?” “可大家都说你是,是云骑的诅咒,而且你也不是每天和将军一起,有时也会消失一段时间…有点好奇。” 彦卿摸着下巴,他早就好奇年前辈的身份,问景元,景元只是回一句,“我养的猫,不可爱吗?” 可是哪有猫活几百年,还特会照顾人。 最关键的是,一有云骑堕进魔阴,它就出现,然后到神策府领小鱼干。 怎么想都不对劲吧。 好多人都在担忧将军,怕白猫陷害景元。 “我的确是私下里为景元办事。” “是人总有不愿做的事,我去替他做,不能让他一个人。” “但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不归景元管,但是我与你一样,都想保护他,替他分忧。”,延年摸了一下彦卿的脑袋,嘴角上扬。 彦卿微微一笑,由衷地开口,“年前辈,你和将军感情真好。” “毕竟也有几百年了,他也是我第一个…走吧,等事情结束后,我和你说说他以前的故事。” “别看他现在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以前有几次都要哭了——哈哈。”,延年想起了什么,止住话语,笑了起来。 “欸,将军也会…也会如此脆弱。”,彦卿有些难以置信,在他眼中,将军支撑着罗浮,顶天立地。 “当然,人都是需要成长的,没有人生来就是英雄,也没有人生来软弱。” 延年看向神策府的方向,淡淡道。 因为他顶着「镜年」这个名字,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但实际上,他——延年,是景元的敌人,该除掉的隐患,这本身就是一种讽刺。 【长离撑伞,烟雨行舟:我也好奇景元以前的事,小牢镜,记得多讲一点,爱听。】 【曜青神秘三人组:你们不觉得…小牢镜的话语透露着几分感伤吗?】 【凌晨三点,看黑塔未眠:肯定是感慨岁月不饶人,毕竟一起也好久了,对吧。】 彦卿期待地说了一句“好”,操控剑飞在空中,指尖一划,冰雪的力量凝聚,惊走路过的飞鸟,又浮现几把飞剑护卫在两侧。 玩家们哀嚎,他们真的好想自己的彦卿也有这个功能。 哈米游,何时让彦卿自由地飞翔,会不会挣钱,一定会抽爆的。 彦卿将「示迹玉扣」递给延年,延年破除封印,查到刃的踪迹,但却内心骇然,因为那个方向,是穹的所在处。 刃要干什么? 还有卡芙卡。 “这个方向…是居住区,不妙。”,延年眉心一蹙,拿出自己的佩剑,学着彦卿的方式,自己的御剑飞行。 “彦卿,我先行一步。” “年前辈——” 彦卿还没反应过来,延年的身影消失不见。 竟然还会控剑,这娴熟的手法,明显也是一名用剑高手,真是越来越让人好奇。 彦卿抿了一下唇,极速跟上。 在空中穿梭,延年很快来到列车组休憩的附近,因为穹的状态不佳,所以瓦尔特与三月七暂时在这休息,顺便联络丹恒。 三月七双手负在身后,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为穹担忧,早之前在贝洛伯格,她就察觉到穹的状态不对劲。 现在看来,不是她看错了,这绝对是要黑化的前兆。 等这件事结束后,要不要带穹去看个心理医生什么的? 忽然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三月七迅速回眸,见是一名陌生的男人,还戴着古怪的面具,立马警惕,“你是谁?” “神策将军的亲信,这是我的令牌。” “附近有星核猎手,我正在追查他。” 延年拿出一块牌子,景元亲手雕刻,盖着官章。 “啥?星核猎手,不会是厌吧。” “它…一个小龙宝,正在替穹做治疗,应该…不是坏人吧。”,三月七半信半疑,面露迟疑。 “厌?” “不,是刃,厌竟然也在。” 延年假装思索,对着三月七一抱拳,“打扰了。” 说完,快步走入屋中,三月七欸了一声,被瓦尔特按住肩,瓦尔特摇了摇头,也走进屋中,眸中弥漫着警惕。 没想到有他坐镇,也没感知到刃与卡芙卡何时来过。 屋中,穹躺在床上,厌没了踪影。 延年走了一圈,推开窗,若有所思,“他们是路过?” “还是另有目的。” 走到床边,穹的状态好了许多,延年指尖亮起光,点在穹的脑门,以仙舟独有的秘术查一查有没有卡芙卡施展言灵术的痕迹。 穹睫毛微颤,突然睁开眼,应激地一挥手,嘴里大喊,“我一定会杀了你。” 延年后退,被穹力量的余波震掉了面具。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穹又变强了一点。 “穹,你冷静一点。” 三月七上前,神情担忧。 穹狰狞地捂着脸,余光瞥见陌生人的容貌,愣住,对方那无光的红眸,让莫名地安定了下来,下意识开口,“你是…谁?” “神策将军的亲信,称呼我…”,延年顿了一下。 不能说是年,岂不是让他穹想起浣年。 “称呼我为镜吧,镜花水月的镜。” 延年点了一下头,对穹说明来意。 “卡芙卡对你施展了一些术,但没有危害,只是让你睡的更好了些。” “既然他们已离开,那我便不在此停留。” 延年转身,却被穹牢牢地抓住手臂,穹的手劲莫名的大,三月七与瓦尔特甚至都听见了咔嚓声。 “等,等一下。” 恰巧此时彦卿走了进来,瞧见这一幕,立刻上前,眼睛圆瞪,一手劈在穹的脑瓜上,“放肆,将军都不敢这么用力。” “年前辈,你没事吧。”,就在彦卿转头时,延年已戴上了面具。 遮住了自己与镜流几分相似的脸。 “无妨,我…不会感受到疼痛。”,延年摆了摆手,内心一紧,以为穹看出了什么? 不可能,镜年从未与穹见过面,更何况,他只是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穹摁着眉心,疑似在挣扎,许久,才从混沌的状态缓过来,对着延年露出歉意的表情。 “抱歉,刚才失礼了。” “我,我只是。”,穹低语,眼眸黯淡,他也不知为何对面前这个陌生人忽然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但这感觉转瞬即逝,就像见到舒言,素云时,内心总会悸动。 他阻止不了,但他现在极为厌恶这种感觉。 因为那些他内心悸动过的人,全死了。 现在的他满脑子憎恶着黑袍少年,已经开始凌乱。 “我明白,小兄弟应该是做噩梦了吧,这个给你,有安神的效果。”,延年将一张折叠成三角形的符递给穹。 穹没有抬头,道了一声谢,便起床离开。 彦卿觉得穹挺怪异的,而且那符…貌似景元也有。 他也想要一张。 第91章 单线追踪 延年看着穹的背影,眼神由复杂转为平淡。 看来他安排的那场梦还是没能彻底让穹走出来。 不过也没办法,就像他憎恶岚一样,穹也憎恶着他。 但就结果而言,李素云这个四星角色在这个五星争霸的仙舟所获的人气很不错。 “继续追踪吧。” 延年与彦卿来到房屋外,界面提示玩家操控镜年,彦卿转为跟随状态。 屏幕外,「万叶之猫」为穹悲叹几声,“牢穹,你受苦了,我懂的,是不是小牢镜的白毛让你想起了舒言,但可惜物是人非。” 【西红柿炒丹恒:唉,谁知道呢,我觉得穹需要去看心理医生,给我,我肯定疯了。】 【唯爱十王大人镜年:啊——他碰镜年了,还抓的那么紧,想干什么,虽然镜年不会痛。】 「万叶之猫」使用镜年的秘技点,化为布偶猫,进入侦查模式,在彦卿前面探路,彦卿时不时会自动说话,让玩家探索的过程不会无聊。 在这过程中,当延年探测出宝箱时,彦卿会自动离队,找到宝箱后归队,说一句。 “寻宝归来,收获颇丰。” 这让玩家们眼前一亮,纷纷感叹哈米游技术力的提升。 【哈基漂流浪至崩铁:这样好有趣,完美的寻宝组合,官方,快设计一个这样的模式,省时省力。】 侦查模式下,世界仿佛黯淡,唯有地面上一朵又一朵虚幻的彼岸花引人注目,指引望死之人前往幽下彼岸。 一团火红,花开无叶,叶生无花。 微风吹过,花瓣飞舞,映万重,幽冥路,玩家们感觉仿佛在玩恐怖游戏一样,有种诡异的美感。 这就是十王的视角。 “卧槽,不知为何,我好激动。”,「万叶之猫」内心颤抖,像在走黄泉路一样。 忽然,延年脱离控制,化为人形往前跑,视频转为一段动画。 “就在前面,彦卿,注意安全。” 延年手中红剑浮现,利落地向前斩出一段剑气。 剑光所至,地面裂缝蔓延,杀意凛冽如秋霜。 叮—— 夜空中回荡着金属碰撞的震耳欲聋声,前方,黑发、发梢挑染微红的男子急速回眸,转身拔剑,接下剑气。 狂风呼啸而过,吹散男子额前的发丝,露出一双冰冷的金色眼眸,但却掺杂些微红,让人不寒而栗。 卡芙卡优雅地转身,看向两人,轻轻一笑,“真是有趣,哪怕是根据踪迹追查过来,也需要不少时间。” “更别提…我还做了些手脚。” “仙舟可从未听说过你,阁下是——”,卡芙卡凝视延年,红唇轻启。 “逮捕逃犯——刃之人,仅此而已。” 延年淡淡道。 他的眼眸与刃交集,唯有冷意。 他们是见过的,在以前他去接景元的时候,对方曾出现过,不过那个时候,他的名字叫应星,和现在判若两人。 “是吗?” “好吧。”,卡芙卡眼眸微眯,她知道延年那一剑没用全力。 是故意的。 “卡芙卡,快走吧,不要在此浪费时间。” “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做,呵呵,重要的事。” “我对藏头露尾的人不感兴趣,不过是两个无名之卒罢了。” 刃盯了延年一会,收回视线,转身,神情淡漠。 一点熟悉感,仅此而已,或许在应星活着时,与他有点交集。 “你说谁是无名之卒?” “云骑骁卫——彦卿,现在就将你拿下。” 听对方宛如评价蝼蚁的语气,彦卿按压不住内心的怒火,加上刃是超级重犯,他责任感一下子上来。 二话不说,彦卿直接出剑。 “彦卿。” 延年想阻拦,但为时已晚。 屏幕碎裂,直接进入战斗模式,固定战斗人员是彦卿与镜年。 “我靠,我打刃与卡芙卡,两个星核猎手!” “不怕不怕,有小牢镜,应该没有问题。”,「万叶之猫」额头流下汗。 转到调整队伍的界面,自动加入试用角色——十王版镜年,与有飞羽加持的彦卿。 触发语音。 镜年:“彦卿,不要冲动,保护好自己,不然,我没法与景元交代。” 彦卿:“年前辈,一切交由我就好,如果你受伤,我没法和将军交代。” 第92章 切回厌 对面刃上来一个死兆将至,打在延年与彦卿的身上,两人血量降低。 镜年迅速攻击,给了刃一剑,刃冷哼一声,“还不够。” “呵呵,牢刃,上来仅用普攻,你是心比天高,但是我下面开大,你将会生死难料!” 「万叶之猫」歪嘴一笑,点击镜年的大招,镜年手中红剑劈斩,话语冰冷,“十王至,黄泉路,送你一程。” “我的剑,只渡将死之人。” 连续的剑光中,卡芙卡与刃的血量降了一截。 就在「万叶之猫」操控彦卿乘胜追击时,镜年却发话,眼神警惕。 “彦卿,退出战场,他们非等闲之辈。” 彦卿不满,“年前辈,都说了,不要小瞧我,哼,不过一介逃犯。” “既然如此——那便用上我和你故友所学的新招。” 界面浮现一个图标,提示玩家点击。 “牢彦出息了,天,看啥学啥,照这个理,能不能把刃的大招也学过来。”,「万叶之猫」动着歪脑筋,随口一言。 【罗浮小剑仙彦卿:别,主播,我实在没法想象彦卿阴沉地说着死兆将至,除非飞羽的人设和丹恒调换,相爱相杀。】 「万叶之猫」点击图标,疯狂大喊,“上吧,牢彦,让他们看看你在镜流那边领悟的新技能——月中三百六十度倒挂金钩旋风斩。” 彦卿指尖划过剑,瞳孔浮现一抹深蓝,就在出剑时,对面的卡芙卡眨了一下眼,红色的、若有若无的丝线在未知中缠绕住彦卿的手腕。 一瞬间,彦卿的双眸空洞,手中的剑调转方向,斩向延年。 “我的发——”,「万叶之猫」尖叫,敲打键盘,“小牢镜,快躲,是我妈逼的,虽然美但好阴。” 【对面的阿兰看过来:你妈逼的?主播,大胆,那是我妈,什么鬼,你妈逼的?】 【艾丝妲眼瞎看不见:此刻镜年应该说一句——你妈逼的?那我算什么(娇弱)。】 【贤者丹恒:喂喂喂,直播间里,禁止骂人。】 叮——评论区被封五分钟。 界面中,镜年自动移位,挡下彦卿的攻击,而卡芙卡趁机和刃打组合技。 “阿刃,束缚的绳子已松,尽情的释放吧。”,卡芙卡轻笑,手中的枪装上子弹,对着镜年扫射。 “呵,久违的力量——此番美景,我虽求而不得,却能,邀你共赏。”,刃嗜血一笑,一剑挥向延年。 “小牢镜!”,「万叶之猫」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游戏,是真会死人的。 战斗模式结束,转为剧情模式,延年的剑与刃的剑碰撞, 火花四溅,空气震荡。 刃的力气越来越大,眼眸也越发幽深,一副不杀死延年决不罢休的模样。 “你倒是有几分实力。”,刃嘴角却噙着不屑一顾的笑容,显得阴鸷而冷酷。 剑尖轻点,空气似被撕裂,两道人影快如闪电,短短几息,交锋不下数十次。 “你也不差。”,延年眉间冷淡。 经过几次试探,刃的性格让人捉摸不透。 看来副本难度很高。 但那又如何,为了再一次见到岚,刀尖舔血也无所谓,延年握紧剑柄,无论他变得多强,却始终触碰不到岚的身影。 遥不可及的神,那一箭依然是他心中不灭的阴影。 “有意思,你的眼神,在憎恶着谁呢?”,刃察觉到那狐狸面具下森冷的目光,饶有兴致地开口。 “我没兴趣回答你这个问题。” 延年手发力,红色的闪电疾走,刃一点都不惧怕受伤,他对此早已麻木。 “年年猫!” “额不,年前辈。”,彦卿恢复意识,看见延年与刃交锋,着急大喊。 听见「年年猫」三个字,刃手中的剑一顿,眼神清明了些,不知在想什么? 而就趁他这一瞬间的走神,延年一剑刺穿他的肩膀,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一剑,你可以刺穿心脏。” “我不会死。”,刃握住延年的剑锋,神情淡漠,随意将其拔出。 “我记得…景元说——有只肥猫会等他,他有次喝醉了,说肥猫就是年。” “罢了,时间将至,我要去一个地方等人。” 刃深深地看了延年一眼,收剑归鞘,身影忽然模糊,转身消失不见,卡芙卡笑了一下,跟在其后。 “继续追,彦卿。” “可是,年前辈,你没事吗?” “我不会受伤,所以才让你保护好自己。” 延年向前跑,彦卿欲言又止,只能闷头跟上去,刚才说展示一剑,结果下一秒就被卡芙卡控制,实在是丢人。 实力差距太大,索性有年前辈。 只不过…年前辈好像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 彦卿猛然醒悟,猜到了延年的身份,态度立马恭敬了许多。 将军的口味果然不同一般,足够生猛。 屏幕外,「万叶之猫」瞅着两人离去,挑了一下眉,“干啥,不要我操控了?” 【银狼账号永不被封:哈哈,肯定是小牢镜又怕卡妈逼你。】 【黑塔游泳进停云尾巴:你妈逼的?不是说不能再说这个,大家又不是都认卡妈做妈。】 【银狼账号永不被封:我没说你妈逼的,是他妈逼的,他妈逼的!看不懂中国话?】 评论区被禁言十五分钟。 “大家请文明用语,不然我今晚要危。”,「万叶之猫」半垂着眼眸,警告粉丝。 粉丝们直呼冤枉,“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就在大家吵吵闹闹时,屏幕镜头拉回到不远处的墙角,那儿站着一个残角少年,正是厌。 厌无声地看几人离去,没有任何神情。 镜头来了一个贴脸,再次硬控「万叶之猫」数十秒。 “帅,就是这眉间有点神似丹恒。” “等等,我怎么能这么想,「万叶之猫」,你可真该死!” “拿人当替身。”,「万叶之猫」扇了自己一巴掌,痛心疾首,但眼却从未离开厌的脸。 直到厌变回小龙宝,这才松口气。 “都…走了,危险排除。” “该去找穹。”,厌转身离开,在玩家看不见的地方,嘴角上扬。 该去找穹,给他此版本所扮演的所有角色简单地收一个尾。 延年眼眸一眯。 镜年再次由他分裂的一缕意识操控,下面他将扮演厌,继续关爱穹。 第93章 药王秘传 冷清的街道上,行人稀疏,穹独自一人行走。 鞋子踩在青石板镶嵌的路上,发出撞击的轻响,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些许寂寥之感。 打开手机,青镞发来消息,让他们去丹鼎司询问丹士关于丹方的细节。 之前与素云分离后,他潜入过药王秘传当卧底,假装截获叛徒送往神策府的举报信,一名叫紫月季的成员赠送他一记丹方。 药王秘传:潜伏于仙舟的组织,成员心念药王神迹,意图将仙舟人带回寿瘟祸祖的怀抱,突破魔阴身的禁锢。 丹方名龙蟠虬跃,其中有一味药材叫持明髓,必须活取入药,充满诡异感。 穹对这些并不了解,也无须深入了解。 他对药王的神迹无感,除非可以复活他想要复活的人。 灯光下,一道有着尾巴的小影子浮现在穹的影子旁。 “厌,别跟着我。”,穹眉头微微皱起,透露出一种冷酷的气息,抬脚往前走。 小龙宝还是跟在后面。 “都说了,别跟着我!” “我现在只想一个人。”,穹转身,努力地压抑内心的苦闷,但在看见厌的那一刻,情绪竟安定了一些。 和之前见到神秘的来者——镜一样。 小龙宝背着葫芦,手中拿着两串琼实鸟串,眼神混沌,尾巴摇摆。 “给…奇怪的味道,人类会喜欢吗?” “我…觉得还行。” 将其中一串递给穹,穹眸光挣扎,还是接过。 延年走到穹的旁边,将一颗糖葫芦塞进嘴里,“你要…持明髓吗?” “我吃过许多,体内有…备份。” “吃过——你不是持明族吗?”,穹眼眸一沉,他之前遇见过一名叫白露的持明人,和厌有一点相似。 两者外貌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厌残缺的龙角,以及异眸。 “不…她怕我,他们自己让我吃的,现在又要吃了我。”,延年淡淡道,“我是星核猎手。” 穹抿起嘴唇,厌的回答模棱两可,驴头不对马嘴,他也没耐心探究,只想尽快完成青镞交代的工作。 “就算是艾利欧让你跟着,也别跟着我,不然你会不幸。”,穹偏开头,打算不再搭理厌。 可突然,手却被拉住。 穹回眸,小龙宝盯着他。 “已经…不会不幸了,我和艾利欧有交易,对我…很重要。” “结束后,我会离开。” “什么交易?”,穹神色晦暗了几分,蹲下身看着小龙宝,“值得你之前挡在我的身前,有没有想过万一自己受伤了怎么办?” “我所追寻的东西。” “我不会死,会成为一个蛋,被吃掉,也可能…继续吃掉别人的一部分,融为一体。” 延年小声道,将一张卡牌放在穹的手里。 穹依然听不懂厌在说什么? 但明显厌需要利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可厌比他强,有什么是他自己做不到的呢。 卡牌上画着一个太阳,在炽热的燃烧,这张牌让人觉得很温暖,驱散了些心底的阴霾。 “太阳…送给你,不开心,晒太阳,心情会好。”,延年话语轻微,然后便低头不说话,吃着琼实鸟串。 “随你,但我不需要你出手为我解决麻烦,你答应我绝不出手,否则——我不保证自己会做什么?” 穹手搭在延年的肩上,语气加重,指尖发白,力气莫名大了许多。 延年沉默,许久也没回应。 “没有下一次,厌,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底线。” 见延年不回答,穹自嘲一笑,站起身,眸光黯淡地往前走,随意地将卡片收进口袋。 手腕上还绑着素云送的红绳,人是否总会在得到后失去——这是诅咒吗? 那为什么总会在失去后重新遇见,这也是诅咒吗? 或许人,就是在背负诅咒而活,而死。 至少他不想再为厌流泪。 界面提示玩家可操控穹,「万叶之猫」好奇地打开背包,查看那一张塔罗牌,是「太阳」,上面附有一段介绍。 【那是混沌的生命,取自万物,却不为万物所接纳,太阳上露出的一线曙光,今日谁在星海中漂泊——】 【别让太阳沉落,因为很多人还没找到自己真正的归宿,一生都在迷茫地流浪。】 “牢厌,真是一个神秘的龙宝,这是什么?伏笔吗?我记得之前画面里有说他的身躯是拼凑成的。” “各种种族、不朽后裔、持明、孽龙,饮月…谁是饮月?”,「万叶之猫」挠了挠头,头皮发痒。 【卡芙卡喝杯酒:主播,您老别一直装啦,内测玩家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因为根本没有厌,也没有李素云! 「万叶之猫」一脸黑线,内心吐槽,操控穹去找丹士解读丹方,这时,厌转为自动跟随,不过身体周围萦绕一圈黑色的点点荧光。 这些荧光似乎让其他人看不见厌,「万叶之猫」操控穹路过满是人的大街,那些人也未投来诧异的目光。 转了几条街,找到了一名丹士,将丹方交给她,但她看不懂,告诉穹,丹士长——丹枢能看的懂。 丹枢是个天生的盲眼独臂天缺者,经常免费为穷苦人配药。 穹眉头一皱,所谓天缺者,是指长生种天生残缺之人。 长生种的身体状况是从出生开始就注定的,相貌妍丑、心智贤愚、身材高矮、各种缺陷等,出生那一刻便永久固定在血肉基因之中。 穹明白,因为素云就是一个天缺者,天生肺部有问题,只能忍受痛苦。 “丹枢吗?” “那张丹方的署名就是…丹枢,药王秘传,如果那堪称奇迹的力量可以让人死而复生,那我——” 穹话语一顿,疑似被自己逗笑,“怎么可能呢?” 一边的延年内心一紧,穹的状态古怪,即使在梦中安抚过一遍,可那毕竟不是现实。 万一穹想不开,或者被丹枢引诱,直接加入药王秘传,那他就完蛋了。 剧情直接崩坏,会被强制重洗。 好在他在那场梦中故意展示了一点伏笔,应对药王秘传,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熙熙攘攘的人群,穹的眼神复杂而微妙,有种令人难以捉摸的神秘感,他的这种变化,给延年一种陌生的感觉。 “不走吗?”,延年发现穹忽然停下脚步,不解地抬头询问。 “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关于所谓的药王秘传,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穹轻声道,看向一边的摊位。 顺着穹的视线,延年看见一名少女正在给客人泡茶,这没什么不正常。 除了少女空荡的左臂以及一瘸一拐的腿。 第94章 复活死者 “我不知道,但…曾经有很多人在我面前歌颂药王的神迹,他们说我——是新的不朽。” 延年摇了摇头,小手数着尾巴顶端的毛,看起来十分乖巧懂事。 “然后呢?”,穹收回视线,察觉到延年话语通顺了许多。 “然后…他们都疯了,大骂着我是「怪物」。” “我觉得自己的身躯已经完整,不需要再吃掉其他东西,我想出去,他们不放,甚至…想吃了我。” “所以…我把他们都杀了。”,延年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杀了好多。” “还有…其他实验体,你害怕我了吗?” “大家都很怕我。” 延年看向穹,穹神色自若,对上延年的目光,垂下眼眸,“只要你不要越过我说的底线,我便不会惧怕。” “好,我不出手便是。”,延年抿了一下唇,伸出小手。 穹一愣,“干什么?” “不害怕,就可以靠近,你…好几次想握那个少年的手,我看见了。” “第一次,手…很干净。”,延年将自己的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展示给穹看。 大街上,打闹的小孩们、温柔的父母与被关爱的孩童,或者是亲密的情侣,他们手牵手,时不时开怀大笑,让每一个转角都充满着温馨与浪漫。 【维生素黑塔片:牵,快牵呀,穹,小龙宝肥肥的手,好喜欢。】 时间仿佛凝固在那一刻,静止得只剩下微风拂过的声音。 “还有任务,走吧。”,穹没有牵起那只手,眼神动摇了一下,迅速离开。 看着穹的背影消失在欢声笑语的尽头。 延年神情淡然,伸出两只手,对着月亮,然后默默地握在一起。 “这样牵,也是牵。” “还是这样。” 屏幕外,「万叶之猫」唉了几声,“牢厌别伤心,牢穹还自闭着呢。” 【素云舒言浣年一桌:听厌的话,他之前是药王秘传的实验体?】 【镜流一剑中我心:不一定,药王的狂热信徒可不止仙舟的药王秘传,但有一件事可以确认,他是实验体,还是失败的。】 道路的转角处,穹扶着墙,努力地忘记杂事,专注于眼前的任务。 刚才他差点就没忍住要牵上去。 还是别太靠近的好,穹反复地告诉自己,调整一下呼吸,拿出手机,根据丹士提供的联系方式,联系丹枢。 丹枢告诉他一个地址,约在那里见面。 穹前往地点,虽然没见厌继续跟着,但穹知道,他会跟上来的。 约见的地方是一处较为隐秘的偏僻地,两面环墙,屏蔽了外面的喧嚣,老槐树摇晃,沙沙作响,阴暗潮湿的地方长出了不少的青苔。 尽头,一名身穿绿色长裙、看起来温婉的女子嘴角噙笑,目光温柔。 “你来了,传闻中的开拓者,我一直都在关注你。” “当然,一开始关注的是你的朋友,李素云,偶然路过一条街时,看见过你们。” “什么意思?”,穹眉间一冷,手中球棒浮现,暗地里涌动着几股力量。 “别如此警惕,那名少年是天缺者,我也是,我们生来便背负其他人的嘲笑,在没遇见重要的人前,禹禹独行。” “他得了怪病,曜青的丹鼎司无法解决,那儿的丹士长曾与我们一起探讨解决之法,只可惜——后来某狐族人插手。” “研究被迫停止。” 丹枢一脸遗憾,嘴角轻轻下垂,但语气不紧不慢,慢条斯理。 “本来,那位少年有希望登上真正的长生之路,彻底解决自己的肺部问题,真是可惜了。” “那你知道,他已经死了吗?”,穹话语低沉。 说起在丹鼎司中的治疗,他忽然想起梦中那些插在李素云身上的针管。 “死了?” “那…真是节哀。”,丹枢疑似很震惊,但立马恢复恬淡,“小友,你的人生还很长,一味地沉溺悲伤,只会错过更多。” “星历8072年,我最好的朋友雨菲也死在了战场之中。” “死在了后方的战地医院,被岚的一箭波及而死,这样的死亡与你的朋友相比,显得更可笑不是吗?” 丹枢轻笑,话语中有几分自嘲的意味,眸中隐约闪烁着几许病态的暗节。 穹沉默,拿出丹方,直入主题,“这份丹方,青镞策士拜托你解读它的效用。” “没问题,请稍等。”,丹枢找了一个雅致的庭院,坐下,拿出纸笔,轻挽衣袖,当着穹的面书写。 月光皎洁,微微凉风在树梢间穿梭,穹双手抱胸,静静地倚在石柱边等待,延年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安静地坐着。 延年背对着穹,神色变幻,他听见了丹枢的话,这让他有些介怀。 穹瞥了一眼延年,不明白小龙宝为什么要背对着他,难不成是之前没有牵手,闹脾气了。 “丹士长,既然你的故友是受到波及而死,那你不恨吗?”,穹忽然开口,打破了平静。 “恨?” “那可是帝弓司命,恨有何用?” “我等不过是普通人,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天生的盲眼独臂人,能好好地活着就很不错。”,丹枢苦笑一声,眼眸微眯。 “那小友——你是否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才让友人在眼前逝去。” 穹拳头握紧,眸光闪烁,没有说话。 “与星神相比,凡世不过是尘埃罢了。” “但有神的世界便有无限可能,复活一事也并非遥不可及。” “我…收到过李素云的血肉,虽有部分,但却蕴藏着可能性,不知小友可曾听说过几百年前的一件轰动仙舟的大事。” 丹枢眉心微动,嘴角微微莞尔,眼眸看向远方。 “什么事?”,穹沉吟。 “饮月之乱。” “关于一个已死之人只凭血肉重回人间的故事。”,丹枢微微一笑,端起旁边的茶杯,饮了一口。 见穹被勾起兴趣,发起邀请。 “小友,故事不长不短,不如听完,再将我的报告送给青镞策士。” “你不会失望的。” “关于那微弱的可能性,复活李素云。” 第95章 荒唐至极,心之渴望 丹枢的话让穹内心一动,放下手臂,走向桌凳,却被延年拉住衣袖。 穹脚步一顿,没有看向延年,将小孩的手慢慢移开。 延年心中无奈,万万没想到被丹枢反将一军。 本来他是想让穹重点关注丹鼎司潜藏的药王秘传成员对素云过分的实验,以此让穹对药王秘传彻底无好感。 可丹枢拿捏人心确实有一套,懂得对症下药,并且透露过往经历,都失去过友人,以此拉近与穹的距离。 穹毕竟在仙舟涉世不深,对于药王秘传了解的还是太少。 必须关注穹下面的变化,实在不行,只能—— 延年眸光锐利,扫了一眼丹枢。 丹枢隐约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微微侧眸,神色平静,见穹的身后空无一人,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小友,说到饮月君,不得不提持明一族。”,丹枢手捏住茶壶,微微倾斜,用茶匙轻轻搅拌着茶杯,放在穹的面前。 白雾蒸腾,穹静静地坐着,等待丹枢的下文。 “而谈及持明一族,又得追溯至星神「龙」的消失,虫皇从龙执掌的「不朽」命途中分裂,拥有繁育的权柄。” “因此,「不朽」命途残缺,持明一族自然丧失生育能力,对持明而言,每一个族人的死亡都是无法挽回的损失。” “每一代龙尊都背负着解决持明繁衍的重任,饮月君——丹枫,正是上一代龙尊。”,丹枢眉眼低垂,手指轻敲桌面。 “历代龙尊的传承需要所谓的「遴选」,挑好继承人后,前任龙尊执行「化龙妙法」,将龙心交给新任龙尊。” “所以…这与复活有什么联系?”,穹眉头紧蹙,他可不是来听古文记载。 “别急,小友,多年前,饮月君复活友人正是用了修改的「化龙妙法」,丰饶令使倏忽的血肉、友人残余的血肉与龙祖血脉。” 丹枢眉宇间一抹淡然,嘴角轻扬,“而这几项条件,只要你愿意,都可以满足。” “饮月当年被执行了不完美的褪鳞转生,导致他今生会再度回想起前世的记忆,「化龙妙法」有几率重临仙舟。” “李素云的部分血肉在丹鼎司有储藏,至于丰饶倏忽的肉身与龙祖血脉,阁下,听说过星核猎手——厌吗?” “没有。”,穹摇了摇头,端起茶,饮了一口,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厌是特别的,如果说饮月表面上让友人新生,那么暗地里间接创造了一个怪物。” “「化龙妙法」需要消耗龙祖血脉,当年,那条孽龙横空出世,有人侥幸收集到了饮月的血,以及丰饶倏忽的血肉…持明不会放弃追寻「化龙妙法」。” “因为事实证明…修改过的化龙妙法,是能让异族之人获得龙族血脉,并像持明族一样转世轮回。” 丹枢眼眸闪过一丝光,“厌是各种「失败化龙妙法」缔造的产物,可他终究成不了龙裔,只能被「不朽」遗弃,但肉体价值连城。” “小友,饮月君与你的朋友有点联系,你不会忍心,所以…厌,是最好的选择。” 空气里弥漫着沉默的气息,穹望着杯中沉浮的茶叶,余光瞥向坐在石阶处的小龙宝,仿佛没听到一样,只顾玩着手中的塔罗牌。 “你对厌似乎很了解。”,穹收回目光,语气有些冷淡,“还有持明的「化龙妙法」。” “我也是活了几百年的人,有点研究而已。” “毕竟谁不想让自己最好的朋友复活呢——人终非草木,有欲望很正常。” “有关饮月之乱,仙舟典籍中有记录,但寻常人只能一知半解,身为丹士长,来求医的病人鱼龙混杂,不过在交谈间感悟颇深。” 丹枢站起身,背对着穹,看向暗淡的夜空,轻轻一笑,“这个世间,背负苦难的人比比皆是,唯有药王慈怀,怜悯众生。” “凭什么有些人生来便残缺,受人嘲笑。” “小友,你能听到现在,难道不是为了实现心底的渴望。” “他在你记忆中的每一句关怀,每一个笑容…你真的甘心吗?”,丹枢回眸,缓缓开口。 “方法就在眼前,努力便能有一丝希望。” “还是说,他其实没那么重要,死了…也就死了。” “闭嘴!”,穹将茶杯捏成粉碎,一手拍在桌子上,呼吸急促,眼神幽暗不定,“能说出这种话,你在故意引诱我。” “谈不上故意,小友,只是你自己的欲望在作祟罢了,我只是提出一个好的解决之法。” “饮月君成功了——你为什么不可以。” “小友,药王秘传这个组织越超乎你的想象,生死逆转,得道升仙,皆可为。”,丹枢淡淡一笑,挥了挥手。 空间出现波动,两个受过改造的内丹士出现在丹枢身后,身上长满花叶,铠甲闪烁金光。 “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我定助你复活友人。” 叮,界面出现两个选项。 选项一、满口谎话,你以为我会信,青镞策士已和我说了你们的诸多恶行,拿短生种做实验,其罪可诛!(坚定) 选项二、我…考虑一下。(犹豫) 屏幕外,「万叶之猫」犹豫了一下,选一,搞得他好像一丁点都不想复活素云一样。 选二,厌怎么办,这不表示穹有牺牲厌的念头。 “选一吧,这一看就是诈骗,穹才不会上当。”,「万叶之猫」想了想,选择一。 “满口——” 穹冷笑一声,拿出球棒,正要说话,忽然感觉一阵头痛脑热,喘不过气,前面丹枢的影子摇晃。 内丹士慢慢靠近穹,被两道黑光击穿胸口,延年站在穹的旁边,露出样貌。 丹枢眼眸一震,话语透露着一丝难以置信,“残缺的龙角,缝合的身躯,厌?” “没想到,真没想到,你竟然来了仙舟,还在开拓者的身边。” “简直天赐于他良机。”,丹枢瞬间恢复冷静,笑出声。 “你在…茶水里放了什么?” 延年神情冷漠。 “放了什么?不过一些可以延年益寿的药粉罢了。” “就是此丹方的药——龙蟠虬跃,就是有一点副作用,例如诱发魔阴身。”,丹枢看向穹,眼眸深不见底,如同幽潭。 “厌,我没事,不用你出手。” “我说了,无论如何,都别帮我!”,穹将延年拉到身后,脸色没有任何异常,也不废话,直接一球棒砸飞两名内丹士。 小亭石柱坍塌,尘土飞扬。 丹枢颇感意外,往后一跃,站在墙头,源源不断的内丹士从四周涌出,围住穹与厌。 “你果然…非常人。” “天时地利人和,小友,我期待着,你加入药王秘传。” “如果你对李素云的感情足够深的话。” 温柔而阴沉的声音扩散在空气中,眨眼间,丹枢的身影消失在墙头,穹将球棒猛插在地,巡猎的力量震裂大地,将一众内丹士消灭。 “跑的倒挺快,呵,和黑袍少年一个德行!” “小人。”,穹一跃上墙头,探查一番,没有发现丹枢的踪迹,目光刺冷,声音冷然,收起球棒,一脚踹开破碎的木材,在废墟中翻找。 拿出丹枢写的药方解说,打算回神策府,向青镞策士交差。 转头看了一眼沉默的延年,穹大步向前,什么话也不说。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穿梭在街道上。 穹到达神策府,将药方解说转交给青镞,告诉青镞,丹枢是药王秘传的人,青镞诧异对方竟然这么快露馅,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快禀报将军。 细节方面,穹没有提多少。 等离开神策府,已至深夜,屋檐下,灯笼摇曳映着浅浅的月光,厌孤独的影子在墙上徘徊。 残角的小孩站在那,无声地看着他。 穹微皱一下眉,转身移步。 “她…说的,是真的。” “我是最佳的——”,延年跟在后面,声音微弱,还没说完,衣领就被拎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穹满是严厉的眼眸。 “你以为我会信她的鬼话,少有这种想法,想跟着我,就安静地跟着我。”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一丁点事,不需要你对我有任何感情,懂吗!”,穹近距离看着延年,明明心中气愤,但手却不敢用力。 而且,靠的太近,他莫名有点紧张。 这都什么情况,穹只觉得自己可能没有休息好。 “我说了,触碰我的底线,我不保证自己会对你做些什么?” “罚你,离我一米远,再犯,别再出现了。” 穹面无表情地揪住延年的尾巴,将上面的毛弄得乱七八糟。 微风轻轻地吹,除了偶然一两声犬吠,冷落的街道静无声,穹站起身,反复低语,“复活吗?” “真是荒唐至极,我怎么会信呢?不会信的。” “厌,走了,该回去和三月他们汇合。” 穹行走在阴影中,没人读懂少年的想法。 延年迅速梳理好尾巴上的毛,毛一乱,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两人保持着距离,延年悄悄地看着穹。 真是讥讽,在少年想触碰李素云的时候,是李素云在保持距离。 而在厌想触碰穹的时候,穹却不想被触碰。 第96章 应星的黑月光上线 “k0047,目前仙舟版本所有的戏份已完成,在1.2版本到来前,可自由利用时间。” “穹暂无黑化操作,也没有pv需要录制。” 房间中,小黑球翻着笔记本。 笔记本上有几个烫金大字——死亡笔记。 小黑球用笔写了好几个编号,分别是k023、k025、k028…表示阵亡的宿主,其中甚至有的一个副本都没撑过。 “嗯,我知道了。”,延年坐在电脑前,翻阅官方评论区,点赞最高的是三大黑白遗照——浣年、舒言·兰德与李素云。 甚至有人把厌的遗照提前做好了,引起穹\/星的厨极为不满,被一路狂喷。 穹\/星厨:干什么,干什么,瞧不起主角?下一次,下一次我们一定守护好厌,绝不会失去,啊——鸟为什么会飞。 景元厨:哈哈,因为翅膀上再无基友,鸟当然飞的快,我就飞不动,因为镜年是我的翅膀(骄傲),对我的爱过于沉重。 穹\/星厨:我日——(言语激烈被屏蔽),下次漫展,敢不敢来单挑!还有黑袍厨呢,连杀我俩基友,此仇不共戴天。 彦卿厨:飞羽,飞羽,你在哪儿(流泪),不对,原来在我肚子里。 黑袍厨:穹\/星厨,非常抱歉,我们连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下次漫展还是去不了。 评论区一片混乱,属四大死人的厨最安静,因为下次漫展cos时,继续放遗照,就可以免费收获一大堆穹\/星和彦卿coser的贡品。 还有骂官方的,什么破游戏,天天死人,别以为免费送,就能安抚他们受伤的心灵。 延年摸着下巴,又去其他贴吧逛了一圈,令人没想到的是,黑袍少年的热度很不错,虽然一大部分都在挨骂。 越是有争议的角色,人气反而越高。 反而中规中矩的角色,快要查无此人。 查看自己的面板。 【人气:。】 【卡池热度:。】 “可惜了,之前为了多留一会,付出了太大的代价,现在玩家又看见卡芙卡、符玄等一众新角色,唉,景元热度被压下去了。” “万恶的卖卡黑操作。”,延年吐槽。 “系统,开启五星刃的黑月光副本吧。” 关掉电脑,延年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摇了摇尾巴。 他很久没有休息,但他不能休息。 距离1.2版本还有十五天,快点赚一波卡池热度,快点赚够卡池热度,积累更多的人气。 这样,便能再次见到岚。 “好的,k0047,开启传送,五星刃的黑月光开启。” 前方出现一个黑色的空洞,延年走了进去。 再次眨眼间,还没思考自己的身份,一个小拳头迎面击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劲风。 延年条件反射地一拳打在对方的包子脸,将对方旋风击飞了出去。 哗啦一声,人直接掉进了河里。 “吓我一跳,还好我反应快。”,延年冷淡地收回拳,猫的反应不是盖的,对他出手,简直找死。 就在延年正要打开面板时,耳边响起嚣张的大笑,分别是两名少年,一个身穿白色衣服,一个身穿黑色衣服,两人样貌一样,均为黑毛蓝瞳,长着狐耳朵。 “哈哈,大师兄,打的好!” “白痴应星,也敢在老匠人前抢你的风头,不过一介短生种,牛个什么逼!” “就是,您才是怀炎将军的宝,他碰个什么鸟瓷!” 两个狐族少年嚷嚷着,双手叉腰,结果一转头,延年已经原地跳河。 “大师兄!!!” (大大们,说实话,写到现在,我感觉自己写的是真的…烂,上不了台面,我本来就打算写个景元篇,水一水就撤退,蹭个国庆节热度,但结果看的人比我想的多。) (我观察了一下,主要是大环境空虚,外加几个作者的书要完结了,让我占了大便宜,否则以我的水平、一路走来…懂得都懂。) (怎么说呢,很戏剧化吧,看一看流量,这场被强捧上去的戏剧也快结束了。) 第97章 大师兄不爱短生种 【姓名:君黎。】 【性别:男。】 【身份:怀炎将军的弟子,会用朱雀离火,擅锻造,总身穿一袭红衣,目前化名「余墨」在工造司新一批学徒中担任大师兄,辅助老匠人授课。】 【性格:毒舌、高傲、极度蔑视、厌恶短生种。】 【应星好感度:-350。】 【人物经历:极为普通的一年,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被将军怀炎收为弟子,传授锻造之术,开始在工造司大放异彩。 一手控火之术炉火纯青,锻器间隐有凤鸣,跳动的旋律犹如戏声婉转,是上一次冶炼大赛的冠军,故而被人称为「御炎君」。 怀炎时常对你叹息,让你放弃锻造,你说绝不可能,因为你已没法回头。 因为怀炎偶然提了一句应星,你便化名「余墨」在工造司查看情况,在看见对方是个短生种,直接心生厌恶,尤其是天赋很好,又极为努力,更是让你不爽。 “不过一介短生种,也配在工造司学习,浪费时间。” 之后,你百般刁难应星,嘲讽他、欺压他,甚至毁坏少年的图纸,应星几番动怒,但打不过你,反而被你教训一顿。 应星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最崇拜的人便是「御炎君」,并努力地突破「御炎君」留下的各种锻造记录,他希望有一天可以完美超越「御炎君」,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崇拜我,恨我,好好好,什么狗血经历?” 延年在心底吐槽,他的背后是溺水的应星,仙舟化外民,还是个短生种,身体不比长生种,更何况,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这么一折腾,指定要感冒。 小孩双眸紧闭,脸色苍白,衣服简陋、打着补丁,白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末梢还滴滴答答的下着水珠。 “余墨大师兄,把他捞上来就行了,为什么还要送他去丹鼎司。” “这不符合您高贵的身份。” “区区一个短生种!”,两个小狐人跟在延年的身后,嘴里一直嘀咕。 他们是「余墨」的小跟班,头上有一根呆毛的叫驭呆,两根呆毛的叫驭衰,是双胞胎兄弟,喜欢锻造,来自罗浮的求学生。 初到朱明,便在课堂上公然挑衅「余墨」,被痛扁之后立马老实,化为「余墨」的小迷弟。 “闭嘴,阿呆,阿衰——”,延年回眸一记眼刀。 想想自己没失忆,而且也不能老用那种套路。 他已经被系统警告。 为了维持人设,延年冷笑一声,“没格局的呆瓜,短生种脆弱的狠,一泡冷水就多病,指不定就死了。” “我可还没教训够,必须欺负他到老实听话,心甘情愿地下跪臣服,才能顺我心意!” 驭衰与驭呆面面相觑,狐耳朵一动,恍然大悟,立刻鼓掌,“不愧是大师兄,实乃以理服人。” 延年回头,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 这两个狐族小孩也是被原主带歪了,本来也就不聪明的样子。 他现在的模样是典型的路人大师兄——黑发黑眸,身穿白色的衣衫,腰挂一枚青色的玉佩,十六、七岁的模样,脸庞青涩。 褪去伪装的话,则是二十岁左右,火红的发丝束着白色发带,红色的眼眸狭长,自有张扬之意,眼角一粒泪痣添有几分妩媚。 一拢红衣,玄纹云袖,体型修长。 “原身模样倒是很好看。” “为什么伪装的如此普通。” 延年挑了一下眉,接受完原主的记忆之后,他也算明白了一些事。 前面就是丹鼎司,他也算是常客,每入一次副本,就送攻略目标来一趟,唯一不同的是——地点从罗浮换成朱明。 在丹士的指引下,延年将应星抱进房间,然后便和驭呆与驭衰坐在走廊里。 三人双手抱胸,只听里面传来丹士骂骂咧咧的声音。 “身体这么多淤青,哪个杀千刀干的,真不是个东西!” “他还是个孩子啊,怎么下的了手。” 驭呆耷拉着耳朵,倒不是愧疚,而是觉得无聊,捣鼓着一个机械鸟,“大师兄,既然他要接受治疗,又不能被欺负,我们可以走了吧。” “工正陶然老头昨天留了作业,要设计一张关于剑的图纸,我还没画呢。” “俺也一样。”,驭衰点头。 延年不屑一笑,“真是废物,那你们就回去在学海中苦苦挣扎吧。” “我要等应星醒了,询问他作业的下落。” “让他明天交不了,尽早被踢出工造司。” 驭呆与驭衰一愣,随即鼓掌赞叹,眼眸满是崇拜,摇着尾巴,“大师兄考虑就是周全,斩草除根,不留后路,实乃我辈楷模,妙哉。” 延年高傲地挥了挥手,等目送走两个小跟班,脸色立马垮了下去。 人与猫的悲喜并不相通。 这次又不能用老套路。 要是用「御炎君」的身份重新认识应星,可后面万一被应星知道是同一个人,可不就完了。 而且…去工造司前,他答应怀炎,绝不用「御炎君」的身份,也不用朱雀之火。 “你好,病人已经没事了,你是他什么人?”,丹士一脸没好气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皱眉看着延年。 “他的师兄。”,延年站起身,语气平淡。 “来付钱吧,一共一万二巡镝。” “师兄就要有个师兄的模样,你得好好地照看小师弟,他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短生种…还是多关心一点。” 丹士递给延年几个小玉瓶,里面是治疗皮外伤的药,耐心地嘱托一番。 延年神情冷漠地听完,付完钱,返回病房,看着床上的小孩,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翘着腿,装作高冷的模样。 “唔——爸爸、妈妈…逃,逃不掉。”,应星双眸紧闭,眉头皱成了一团,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又是那个梦,他的家乡被丰饶余孽侵虐,大火燃烧,亲人、朋友们哀嚎,在敌人那狰狞的目光下,他只能不停地逃。 不停地逃。 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浮现在耳边。 “这是…做噩梦了?” 应星感受到有温暖的指尖轻柔地在他的额头摩擦,为他擦掉汗水。 是谁? 在朱明孤身一人,还没人如此温柔地对待他。 应星缓缓地睁开紫色的眼眸,映入眼帘的是空荡的天花板,灯光有些刺眼,并没有任何人的手。 偏头一看,立马像见了鬼一样,惨叫一声,抱着被子,蜷缩在墙角,泪水未干的眼眸圆瞪,含着憎恶。 “你,你在这干什么?” “想打架?我奉陪!我是不会屈服于你的,混蛋。” 应星握紧拳头,目光阴恻恻地盯着延年。 在旁人眼中,大师兄锻冶术很高,不逊色一些工正,为人高傲却也算彬彬有礼。 但其实,是个瞧不起短生种、并且欺负人,好妒的阴险小人。 好感度猛降。 「没事了吗?那些涂抹的药还算有效果,完了,我要回去了——真难办。」 延年嘴一抿,心中暗想。 应星呆住,大师兄的嘴未动,但是他却听见了大师兄的声音。 什么涂药? 什么回去? 「咦,怎么不降了,莫不是被水淹了大脑,我没失忆,他失忆了?」 「要不要找丹士过来查一遍。」 延年察觉到好感度停在—400,忽然止住,在心底吐槽。 延年觉得纳闷,但演戏演到底,立马摆出一副轻蔑之色,淡淡开口。 “呵,真能睡,一脸蠢样,短生种就是脆弱,一碰就碎,我替你付了钱,双倍还我,或者离开工造司,在我眼前消失,选一个吧。” “你,明明是你打的我!”,应星回过神,双目喷火。 “我是不会离开工造司的,你休想。” “像你这种伪君子,才不配待在工造司,渣滓,你永远也比不上「御炎君」的一根手指。” 应星冷笑,稚嫩的脸庞显露坚毅,鼓起脸颊,他不仅不离开,还偏偏要更加努力,早一点从学徒身份转正。 「有志气,眼神不错,这就是匠心吗?不愧是日后的大才。」 「降了——唉,算了,还有几次机会,总会有突破口,应星会对我有所转变的,就是我目前恶毒的模样怎么弄?」 「麻烦。」 又是大师兄的声音,经常骂他的大师兄竟然在夸他? 机会、突破口、对他有转变,什么和什么? 应星皱起眉头,看向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眼神深处浮现怪异,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看向延年的唇,压根没有张。 “谁,允许你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的?”,延年站起身,眸光冰冷,一拳砸穿应星旁边的墙,应星身体一颤,回过神时,已被延年拎起衣领,整个人悬在空中。 因为贫穷,又不受待见,所以经常吃不饱,应星像个豆芽一样,比延年矮了一大截。 “你放开我!”,应星伸手握住延年的手腕,正欲大喊,却又听见声音。 「好轻,比牢景还轻,瘦成豆芽了,想想牢景…也算大胖小子。」 「这算维护我蔑视短生种的形象了吧。」 第98章 摸不透的应星 “啊?”,应星呆滞地开口,转眼被延年摔在床上,碰到伤口,倒吸一口凉气,没忍住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着。 「我…是不是下手重了?」 「怎么一会降,一会不降的,奇怪,第一次见这种情况,应星不会真的…有种病叫什么来着。」 「脑子进水——脑脊液增多,造成脑室增大,出现脑积水,严重时会对脑功能造成影响。」 「有古怪,撂几句狠话先撤,回头再想对策。」 好感度停在负四百五,又止住不动,延年心中疑问漫天,暗想一下,觉得还是先退为妙,攻略之事,不在一朝一夕。 况且他这次不能用失忆的套路,怎么合理地让应星对他有好感度,这很重要。 “一个小虫子,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 “你书包里的作业我就拿走了,明天你又如何应对工正的检查呢?” 延年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和不屑,瞥见桌上才被烘干的小包,夺走里面皱巴巴的图纸。 “那是我的,你还给我!”,应星眼眸瞪大,心中一揪,那可是他熬夜画了两个晚上的图纸,又来抢,大师兄真不是个东西。 已经第几次了,大师兄故意地拿他的作业上交。 因此,他总是被工正大人训骂。 那些讥讽他的言语,他不想再听第二次,应星垂下眼眸,眸光一狠,不知哪来的力气,抱住延年的腿,正打算狠狠地咬在上面,又听见大师兄的声音。 「可惜,剑身宽度在剑尖处为2.5厘米,在剑柄处为3.5厘米,这种渐变不够平滑,若调为2.8和3.2,会更好。」 「刃角为三十度,应该调整至二十五度,提高切割功能。」 「果然还是不行,虽然以目前年纪来说,应星已经做的非常不错。」 延年扫了一眼图纸,立刻看清其中的弊端。 应星只觉脑壳痛,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明明大师兄唇没动,耳边哪来的声音,还有——又是夸赞,大师兄明明只会和其他人一样讥讽他。 甚至更过分才对。 他是不是魔怔了? “滚开,区区短生种,也配碰我,哼,让人恶心。” “晚安,可怜虫儿,也该停止挣扎了!”,延年一脚甩开应星,把狗眼看人低的姿态演绎到极致,临走不忘对书包来上一脚。 应星趴在地上,头发散乱,捂着头,让他理一理,他还在混乱之中。 那些和大师兄表情不搭噶的声音究竟来自哪? 不对,没时间想这些,明天的作业不能不交。 他必须完成。 作业会被纳入平时的理论分,月底会与实践分汇总,以此判断一名学徒在这个的月的表现是否过关。 上个月,再加上上个月,他就被挂了。 倘若再挂,他就会被严重警告,有可能保不住学徒的身份。 “咳咳,必须…快点赶回去才行。”,应星跌跌撞撞地拿起书包,跑出房间,正赶来的丹士看着脸色苍白的应星,焦急大喊,“小朋友,你伤还没好呢?” “不,不看了,医药费退给他。” “我不需要他的臭钱给我治病!” 应星的声音远去。 丹鼎司的某窗前,延年瞧着那卡在负四百五的好感度,略微无语。 果然是脑子进水了吧。 他都这么过分了,应星都能忍,还是被欺负惯了,好感度降的慢。 等等,这对他是好事,延年摸着下巴,眼眸微眯。 第99章 长生路,能否借短生一缕光 根据景元梦见黑月光他会死,以及彦卿看不见他也会死,延年决定跟着应星,万一有什么事,也能吸取点经验。 说起偷窥,他很擅长。 玄武星的暗影猫刺客,就像夜晚中的幽灵,无声无息又致命。 不过不能再变布偶猫,景元那用过了,延年想了想,叹了一口气,化为一只形似朱雀的小鸟。 走到应星家的窗边。 应星居住的房子不大,十分简朴,墙壁脱落,隐约可见碎石,庭院中杂草丛生,几株老树斜倚,枝桠横生。 屋内火光微弱,透过小缝,应星借着残烛之辉,在书桌前翻找卷书,笔筒里插着几支秃笔,墨迹斑驳的砚台旁是一柄残尺。 好不容易找到一张褶皱的白纸,应星急忙铺在桌上,临时加工赶作业。 “已经没钱了,残烛呀,你多撑一会,拜托了!”,应星紫眸慌张,努力地平复心情。 握起笔,迅速勾勒出精细的线条,应星在心中反复推敲着每一个细节,全身心地投入。 残烛在夜风中摇曳,火苗渐渐萎缩。 最终归于沉寂,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青烟。 “这下怎么办?” 今夜乌云密布,连月光都借不了,应星看着才画了一半的图纸,眸光黯淡,周围只安静地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漏洞的窗被风吹的吱呀作响,应星咬紧唇,将纸、尺与笔装进包里,跑出家,往不远处的邻居家走。 邻居家灯火通明,应星敲着门,从里面走出一个和应星差不多大的少年。 “请问——” “是你,这里唯一的短生种,这么晚,瞎折腾什么?” “也就你,非要去工造司当什么学徒,搬来这。”,少年瞳眸弥漫着淡淡的嘲讽。 “我想,想借点光画图。” “在庭院就行,不进屋,可以吗?” 应星低着头,虽然经常被人如此打量,但他依然觉得不自在。 在仙舟,长生种对短生种的歧视并不少见,他活不过一百年,就算是狐人也可以活好几百年。 “不借不借,我劝你还是早点搬回短生种住的区域,尽早享受你那短的可怜的人生吧。” “别一天天的做白日梦,仙舟化外之民。”,少年瞥了一眼应星身上破烂的衣服,皱起眉头,他打心眼瞧不起短生种。 脆弱多病,指不定哪天泯然于众人。 他虽然看起来与应星一般大,实则早已一百多岁。 很多知识,长生种倾尽一生也学不完,短生种那一点寿命,能学到什么? 没有意义。 啪——少年无情地关上门,应星拽紧衣角,驻足一会,接着走向下一家。 “那个,能不能借点光,我只是画个图,在院中就行。” “画图?就你,还是早点歇息吧,别让自己的身体累坏了,病了会起不来的。” “像你这样的短生种,自我治愈力太差。” 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绝,应星独自走在暗黑的小道,两边的店铺早已打烊,门窗紧闭。 再往前走的话,要行走一大段路才能抵达繁华的街道,怕是没有什么时间。 “天一亮,还要赶去工造司…怎么办?” “我不想,不想被工正瞧不起。”,应星坐在一棵树下。 此刻乌云消散,淡淡的月光中,只能依稀见一些阴影摇晃,距离想看清图纸还差的远。 “月光…再盛一些就好了。” 我可以放火吗? 一个念头在应星的脑海中划过,但立马被否决。 要是被云骑军查出,他在居民区恶意放火,可以直接不用去工造司,还得受罚。 情急之下,应星内心先问候了大师兄祖宗十八遍,人面兽心的混蛋,拿他的作业交差。 之前在丹鼎司肯定是幻听了,一想起那鼻孔朝天的面容,应星只觉得可恨。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 他不甘心就这样结束自己的学徒之旅。 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这一步。 就在应星站起身,继续寻找光源时,忽然感觉头一重,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落在了上面。 “什么东西?”,应星伸手,被一个翅膀一扇,呀了一声。 重物离去,飞在应星的眼前。 是一只鸟,体型,娇小红冠,羽翼如火。 鸟儿吱了一声,示意应星跟它来。 “你是…什么鸟?” “好漂亮——要带我去哪?”,应星眼露迷茫,本对大师兄急降的好感度停止在负四百八十七,跟在鸟的后面。 延年翻了一个白眼,他就知道要出幺蛾子。 幸亏他留了一个心眼。 在草丛中穿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等拨开最后一片叶,应星发现前面是一个小亭子,桌上有一盏灯,灯中摇曳着一团炽热的火,亮如白昼。 不知为何,空气的温度升高了许多。 “好亮的灯…比那些人的都亮。” “不是烛火,也没有用任何品种的灯丝,那个,鸟儿——”,应星盯着灯,不知不觉看的痴迷。 他对奇怪的造物总有好奇心,再次抬眸,却发现奇怪的鸟儿不知去了哪里。 应星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但眼下好不容易有了光源,容不得他犹豫,立刻拿出未画完的图纸,专心地动笔。 绘画期间,他总在不经意间想起大师兄的话。 「剑身宽度在剑尖处调为2.8厘米,在剑柄处调为3.2厘米。」 「刃角调整至二十五度,提高切割功能。」 这些念头让应星觉得烦躁,但理性思考一下,发现对方确实说的对。 “是不是我自己的声音,因为仇视大师兄,所以幻听了吗?”,应星没法理解这种现象。 更没法想象那个恶毒的大师兄会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在他的眼中,大师兄只是个窃取别人成果的小贼罢了,没准就是个草包。 当大师兄拿着他的成果获取荣誉时,那些工正便会毫不吝啬地赞美大师兄,说着: “余墨天赋异禀,日后必成大器,我看下次的仙舟联盟冶炼大赛头冠,非余墨必属!” “假以时日,必得怀炎将军提携,说不定在百冶大赛中能拿到「百冶」头衔,和「御炎君」一较高下。” 而之前当他拿着成果展示时,工正们只会说,“不错是不错,可惜是个短生种,没法登峰造极。” “努力努力,别乱想,应星,你可以的!”,应星摇了摇头,抛却杂念,继续画图。 他将会画的比上一张更加完美。 时间足够。 在小亭的不远处,延年倚在一棵树旁,余光瞥向亭中奋笔疾书的少年,伸出手,指尖燃烧起一缕离火,与那盏灯中的火一模一样。 生生不息的火焰,驱散寒冷与黑暗。 也能稍微照亮一名少年的图纸。 第100章 我好像能听见大师兄的心声? 霞光初照,天地间开始泛起一丝微亮,浅浅的阳光照在应星的脸上,应星迷糊地睁开眼,他竟然在亭中睡着了—— 图纸已经画完,石桌上灯中的火也已熄灭,但身上完全没有被寒风吹一整晚的刺骨感,反而暖洋洋的。 时间虽短,但他却意外地睡了一个好觉。 “真是奇怪。” “遭了,我得赶快去工造司。”,应星猛然想起正事,拿起书包,也顾不得一头乱糟糟的白毛,急忙往工造司的方向跑。 工造司,学徒班。 一大早,成绩一般的学子们围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彼此的图纸,比谁画的更拉风、更抽象。 “你这画的什么?咸鱼大剑?这玩意太逊了吧。” “你的好到哪里去,剑柄是个魔法杖,你个老登,还挺有少女心。” “卧槽,你的更牛,四十米的大刀,谁躲的过,我叫他爸爸。” 成绩上游的学子在互相捧杀,一边说着“随便敷衍画的,根本没有时间,这一次肯定要被工正大人骂。”,一边偷偷藏好自己呕心沥血的作业。 没有成绩概念或者佛系的学子已经趴在桌子上,开启了混日子的一天。 喧闹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犹如市井中的叫卖声一般。 咔嚓,房间门被打开,延年负着手,云淡风轻地走了进来,装了一下逼。 延年黑眸闪过一丝寒光,让学子们身心一震,说出了那一句经典台词。 “吵什么吵,没一点工造司学徒的模样。” “你们是我当大师兄,带过最差的一届。” “大师兄,受教!”,学子们恭敬地打招呼,但转念一想,他们不是余墨大师兄带的第一届吗? 之前的该不会被当炮灰充军了吧。 细思极恐,细思极恐。 “我点到谁的名字,谁就把作业交上来,没有一律按零分处理。” “我会先初次评阅,待会工正——陶然师傅会过来审核。” “第一个,天鸣。”,延年站在讲台旁,手指扣了扣桌,拿起点名册,语气冷漠而严厉。 “到,大师兄,给。” 一名灰毛、长相清秀的少年将一份图纸递到延年面前,延年瞅了一眼,嘴角一抽,伸手用力地按住对方的小脑袋。 “四十米的大刀,你怎么想的?这是碳基生物能发明的吗?” “二十五分。” 少年鼓起嘴,试图狡辩,“刀越长,不就可以横扫千军,我励志要刀一大片丰饶余孽。” “那你让云骑如何携带,如何维护,如何挥舞,假使与敌人乱战一团,你如何确保自己不在使用间痛击队友?” 延年没好气道。 少年沉默,过会一脸认真地双手合十。 “队友祭天,法力无边,此剑大成也。” “给我下去!”,延年眼一瞪。 “哦——好的,大师兄。”,少年沮丧地离开,同学们纷纷退避三舍。 以后哪位云骑用他造的武器,他队员可真是倒了血霉。 “第二个,韦一叶。” “第三个,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夫斯基·朱…名字怎么这么长,占了一页纸。” 延年叫着一个又一个人,直到最后到了应星,语气顿了一下,抬眸扫了一圈室内。 这小子还没来呢,不会睡过了吧。 毕竟画了一晚上的图纸。 “第四十七个,应星。” “怎么,没来?太阳早已高悬,莫不是不想来了。”,延年淡淡一笑,嘴角有着若有若无的嘲讽,下面的学子们没忍住哄堂大笑。 “欸,短生种本就时间短,他怎么如此懒惰,不明白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芳心吗?” “没准认识到自己和我们的差距,真的不愿意来了,唉——体谅一下吧。” 学子们交头接耳,他们瞥向最角落里的那张桌椅,开始谋划在上面放点什么。 早就不想和短生种一个班,还是个化外民。 门外,应星听着里面的笑声,伸向门栓的手停下,眼神黯淡。 忽然,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萦绕。 「应星怎么还不来,工正可是要到了,我比他急。」 「不会真的睡过了吧,明明图纸也画好了,不行,我得快点把他带过来。」 「不对,按我现在的人设,应该嘲笑他一顿,假装不知道他画好了新图纸,要强硬拖他来出丑。」 「没错,就是这样,我可真是个天才!」 咔嚓,门猛地被打开,延年与应星面面相觑。 应星神情呆滞,“欸?” 【应星好感度:–490。】 【应星好感度:–480。】 好感度反复横跳,延年也呆滞了一下,“欸?” “呵,我正要去向工正老师说你缺席,取消你的学徒资格,你来的倒是个好时候。” “怎么?图画好了吗?不会临时随便画的吧——那样不及格,也是会被取消资格的。” “你没有机会了,可怜的短生种。”,延年一秒入戏,神情傲慢,俯身凑到应星的耳边,出言不逊。 应星皱了一下眉,偏开头。 不知为何,他觉得耳朵痒痒的,回想那几句话,让他有点纳闷。 大师兄怎么知道他画好了图纸? 那不会真的是大师兄的心声吧,我竟然能听见,可是他之前一直欺负我、嘲笑我。 真的假的? 应星刚想说话,以验证一个猜测,身后便传来脚步声,是一个中年人。 留着短髭须,穿着象征「工正」身份的服装,身材魁梧,神情古板。 正是负责带这一批学徒的陶然。 第101章 陶然先生 “杵在这干什么?” “余墨,作业先批阅过了吧,拿来给老夫看看。”,陶然捋着胡须,淡淡道。 “还没批完,差应星的一份,先生。” “他今天迟到了。” “呵,衣衫不整,不知昨天去哪鬼混,一点工匠精神都没有。” 延年睨了应星一眼,故意拖长了音调,语气促狭至极,带着浓浓的不屑。 “你——”,应星气结,瞪着延年,对方这分明是颠倒是非。 【应星好感度:–495。】 「完了完了,应星生气了,要回去了,还有一点点。」 「反派恶毒人设误我。」,延年表面维持傲慢,内心纠结,已经开始思考上一个存档点在哪里。 【应星好感度:–490。】 “抱歉,陶然先生,学生确实迟到,这是学生的作业。” 应星眉头一皱,移开看延年的目光,从书包里拿出皱巴巴的纸,恭敬地递给陶然。 那些伸头看乐子的学生见那廉价而粗糙的纸,纷纷嗤笑,“什么烂纸,果然是临时凑数的吧!” “安静。”,陶然面似古井,不动声色,斜看了一眼嚷嚷的学生。 房间恢复安静,陶然示意两人回位置坐好,自己则走向讲台,翻阅延年批改的图纸。 应星低着头回到最后面的座位上,耳边的声音依然滔滔不绝。 「又上课,我可最讨厌上课了,救命!已经在想什么时候下课了。」 「等下课,买点食物,假装霸凌式地塞应星嘴里。」 应星下意识地看向最前面的延年,延年立马回头,鼻孔朝天,嘴角的弧度轻蔑。 “是幻听吧。”,应星眼皮一跳,在心中吐槽。 装完一波,延年回头,眸中不解,怎么越欺负应星,对方的好感度还会回升。 这小子不会有抖的属性在吧。 “什么叫抖的属性?” 应星一脸茫然,这奇怪的声音中总有一些古怪的词汇,例如上升、下降、人设等,他听不懂。 “这次的作业质量不佳,我看了几眼,华而不实、弄虚作假。” “线条紊乱,比例失调,若按你们所画的图锻造,非但无锋,更可能害人害己。” 看完几张,陶然叹息着摇头,脸色阴沉,不满的情绪在空气中凝固,让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余墨!”,陶然一手猛拍在桌上,冷哼一声。 “在。”,延年不明所以,站起身,然后被迎头批了一顿。 “你身为大师兄,交的图纸也有好几处瑕疵,我没说过刃角的锻造设计吗?” “你觉得自己设计的剑能挡住几次器兽的利爪。” “云骑要有你们这群活宝做后勤,迟早被坑死,全给我把《古今刀剑录》抄十遍,余墨身为大师兄,抄五十遍。”,陶然嘴角紧绷,余光瞥到应星的作业。 拿起一看,竟比余墨设计的还好,完美补足了余墨设计的缺点。 陶然眼眸一眯,“应星设计的不错,为这次作业的第一,免除责罚。” “但剑身设计的过长。” “要切记——剑身过长则笨重,过短则力道不足。” 此言一出,学子们震惊,将目光投向应星,开始窃窃私语。 “不是吧,竟然超过了余墨师兄,怎么可能,一定是抄的哪位先人的吧,我学了五十年,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学一年不到的。” “真是不知羞耻,一定是抄的。” 应星神情局促,手紧紧地拽着衣角,面对众人流言蜚语,他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就算争辩,也不会有人信。 只是这一次,很难得,他竟然从老师口中听到了赞美之词。 以往,陶然老师只会忽视掉他的作业,从不细看,任由余墨乱批。 为什么今天却—— 乱哄哄的人群中,应星看向讲台,却见陶然目露慈爱,对着他点头。 应星慌乱地收回视线,揉了揉眼,一定是错觉。 「陶然老师今天有点不一样?果然还是来了,意料之中。」 「应星的这份设计的确是这些人中最好的,不可思议,仅一晚上就能画出比之前质量高出几倍的图纸。」 「哟——害羞的模样还挺可爱,只可惜以后就不是了。」 大师兄的话传进耳中,应星脸有点红,如此坦诚的夸赞,听起来悦耳,心中受同学们歧视的阴霾都少了一些。 还有老师的认可,应星觉得今天像在做梦一样。 “老师,我不服,就应星三脚猫的设计,凭什么是第一。” “而且短生种的作品如何与长生种的相比,这说不定就是他的极限了。”,延年眸色幽暗,嘴角挑过一抹讥嘲的笑。 一瞬间,应星感觉自己被当头一棒,一脸黑线,果然是在做梦吧。 这恶毒的话语和萦绕在耳边温柔的低喃,简直天差之别。 陶然轻轻一笑,负手走到应星旁边。 风轻轻掠过,树叶荡过窗,落在应星的桌上,应星急忙站起身,内心紧张,不明白一向厌恶他的老师,今日为何亲自走了过来。 陶然轻拈起桌上的树叶,墨色的瞳孔中含笑,轻声询问,“应星,你认为自己的极限在哪?” 应星抿紧唇,他也是第一次被提这种问题,立刻结结巴巴地回答。 “我,我不知道,我只想比上次更好。” “仅,仅此而已。”,应星低着头,紧闭眼眸,生怕自己的回答让老师不满意,又是一顿骂。 可等了半晌,最后落在头上的是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 应星一愣,微抬眼眸,陶然对他轻轻一笑。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不停下追求的脚步,这份答案很不错,今天作业的第一名有奖励——文具大礼包一份,应星,等你的这份图纸被完善投入使用后,会得到一笔补贴。” “继续加油。”,陶然轻拍了一下应星的肩,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大包,里面装有纸张、笔墨、卡尺等。 还有基本锻造书籍,适合新人阅读。 “弟子会加油的。” 应星看着陶然的背影,觉得恍惚,仿佛在做梦一般。 毕竟上次,陶然才公然数落他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希望他早点退学。 今天虽只短短几句鼓励的话,却像种子一样在心底扎根。 怎么感觉自从落水了后,世界都变得梦幻了起来。 应星坐了下去,耳边大师兄的声音再次响起。 「奖励真实在,正好都是应星缺的,有了这些,后面画图一定会更顺利。」 「怎么感觉要哭了一样,鼻子都红了,这就感动了——小哭包。」 应星眉头紧蹙,猛地抬头,对上恰巧回头看的延年,下意识的回瞪了一眼。 他才没哭。 延年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忽然瞪他,他还没开始表演呢。 难不成讨厌他,因此对他的视线极为敏感,可关键好感度又上升了一点。 应星,真是让他看不透。 学堂的其他学子纷纷露出不理解的表情,认为陶然老师一定吃错了药,竟然说如此虚伪的话。 陶然挥了挥衣袖,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目光,转身前往讲台,开始今天的授课。 在学堂的时间过的总是很快又很慢,日影倾斜,随着铃声划过空中,陶然布置了今天的作业——设计一个小星槎。 下一节课是实践课,学徒们需要前往锻造室,根据已有的知识,观摩老师对星槎的组装、拆卸与讲解,并亲身动手实践。 人陆续离开,应星也抓紧时间收拾书包,争取能靠前一点观看。 走到门口,发现延年坐在那一动不动。 而陶然老师也没走,手负在身后,看着窗外,察觉到应星的视线,陶然回眸,微微一笑,“应星,可是课上有哪没听明白?” “没,没有,老师。” “老师再见。”,应星慌乱地摇头,离开教室。 「放在心上的人走了,意外空虚,数值那么低,时间真的很宝贵。」 应星脚步一顿,眼眸震颤,心上的人,是心上人吗? 什么胡话! 不行,他得找个时间确认一下,究竟是不是大师兄的,应星眸中闪过一丝波澜。 人都走完之后,房间显得格外空寂。 阳光透过半开的木窗,斑驳地洒在被岁月磨光的桌椅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旧书的气味。 “君黎,应星…是个好孩子。” 陶然话语沧桑,看向延年。 延年沉默,没有回应。 陶然嘴角上扬,指尖的树叶纷飞,在火光中燃烧成灰烬,仅一息间,青年便换了一副样貌。 是个小老头儿,面容显得枯朽而老练,眉毛粗白,眯着眼眸,戴着斗笠,嘴四周是毛茸茸的白胡。 两只小手揣在衣袖之中,乐呵呵地看着延年。 “所以呢?”,延年淡淡道,“师父这是有收他为徒的打算。” “收这个短生种。” “谁知道呢,不过我倒是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怀炎摸了摸胡子,微微睁开眼眸。 “什么事?”,延年眼神闪烁。 怀炎凑到延年的旁边,“关于某大师兄先欺负小师弟,后又用离火为小师弟照明一事。” “君黎,为师之前明确和你说过…不可用离火。” “否则就离开工造司。” 第102章 两个坑货,回档 怀炎无声地看着延年,在等对方一个解释。 仙舟人多眼杂,想知道一些事很容易用等价值的东西交换。 例如欺负短生种应星。 说实话,怀炎在了解到这件事时,对他这个弟子大失所望,君黎也非他自愿收的弟子,而是出于怜悯。 可无论如何,终归是他的徒儿,自然希望德行优良,而不是为所欲为。 但是当他又发现对方动用离火,只为给一名少年照明时,心情复杂,从那一刻,他似乎有点看不懂这个弟子。 “师父,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现在是余墨,这批学徒的大师兄,一个长生种,而非君黎。” “君黎,没有那道火,他便什么都不是,包括——在你心中的地位。”,延年收拾好书本,黯然一笑,有礼貌地鞠了一躬。 在离开房间时,延年停下脚步,缓缓开口。 “我的确欺负了应星,师父,我真的很嫉妒他。” “但现在,我想通了,我要以自己的方式去引导他。” “我知道自己不配做你的徒弟,但一切惩罚,等仙舟联盟冶炼大赛之后再说吧。”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怀炎张了张口,最终叹息一声。 “君黎,你是我的弟子,何来配与不配之说。” “为什么你总是不明白呢?” 走廊中,延年快步迈着步伐,别看他表面云淡风轻,实际背后已经湿透。 可怕的老家伙,看起来温和,但眼线不少。 连他给应星照明这件小事都知道,果然是身份太敏感,后面还是小心为妙。 前往锻造室,老师已教了一半,但延年环视一圈,却没看见应星,心生疑惑。 “天鸣,应星去了哪,有请假吗?” “呵,一介短生种,果真是受礼仪熏陶的时间少,如此不懂规矩。”,延年询问旁边的少年,语气不爽。 天鸣摸了摸脸颊,内心吐槽一句——大师兄你个长生种,不也照样迟到上课。 “我看见驭呆、驭衰把他拉出去了,说是替你办事。” “我以为就是你提前吩咐的,大师兄。”,天鸣神情疑惑。 反正这也不是一次两次,大家都习以为常。 没有关心应星会怎么样,因为应星注定只是他们漫长人生的一个小过客而已。 “我提前吩咐的?” 延年和一群小师弟、小师妹大眼瞪小眼。 “不是吗?”,大家眼巴巴地询问。 “我怎么可能——” “等等,你们继续学习,不准偷懒。” 延年猛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往外跑,内心骂骂咧咧。 驭呆、驭衰这两个坑货、呆瓜。 为他出气这不是这个时候,肯定是他作业没拿第一,他们觉得不爽,直接找应星麻烦。 外加他以前说过应星怎么弱小、怎么无能、怎么无用,欺负又如何,反正不成大材。 “遭了遭了,好感度直降,我就不在一会,两个大幺蛾。”,延年欲哭无泪。 某隐秘的角落中。 驭呆与驭衰将应星团团围住,一把抢走文具大礼包,将应星推倒在地,应星挣扎着起身,被驭呆一屁股坐在后背上。 “敢和大师兄抢第一,你怕不想活了吧,拿来吧,你。” “不过是一个短生种,也配用。” “大师兄说了——这些都属于他,你只配用泥巴、树枝。” 驭呆冷哼着,翘着腿。 “大师兄…这么说的?”,应星通红的指尖猛划过地面,发丝下紫眸泛红。 “当然。” “大师兄还说,明天就将你的桌子拆掉,放一个花瓶都比你有观赏价值…”,驭衰在一旁附和着。 “不对,这些文具被这小子碰过,大师兄只会觉得恶心。” “他说过——短生种的一切都恶心。” 驭呆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将文具大礼包丢远,顺便点了一把火。 应星眼眸瞪大,渐渐听不清一切声音。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眼睁睁地看着笔纸被烧成灰烬。 那些对于他来说,承载着的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什么温柔的回音,都是假的! 他恨大师兄,一直,一直地欺负他。 【应星好感度:-496。】 【应星好感度:-497。】 在延年赶到的那一刻,火烧的正旺,黑色的烟尘飞散在空中,又被风吹向远方。 两人隔空对视。 应星嘴唇轻启。 “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应星好感度:-500。】 第103章 一边敲打,一边吐槽 一瞬间,延年的意识陷入黑暗之中。 等再次睁开眼时,发现已坐在学堂的板凳上,前方是还未变回「怀炎」的陶然老师。 学堂空无一人,应星应该是才走没有多久。 没等怀炎说话,延年刷的一下起身,就往外跑,留下一句,“师父,有什么事等仙舟联盟冶炼大赛之后再谈吧!那时甘愿受罚。” “我很急,先走一步。” 怀炎一愣,快步走到门口,探出脑袋,徒弟影都没了。 不是,他还什么话都没说呢,这是在逃避与他交谈吗? 不过想想看,自从那件事后,君黎很少与他这个老头说话。 如果可以,真希望他们可以坐下来好好地聊一聊,仅以师徒的身份,无关乎其他。 延年火速往锻造室跑,推开门,人很多,围着一架已经很古老的星槎,老师在前方时不时掏出一个零件,讲解它的作用。 驭衰与驭呆正往应星的方向走。 而应星完全没意识到两人的靠近,专注地听着老师的讲解。 他这次还是没抢到前排,只能缩在角落里,努力地踮着脚尖。 “该死的短生种,竟敢抢大师兄的风头儿,真是欠收拾。”,驭呆一脸不爽,给了驭衰一个眼神。 驭衰心中了然,就在伸出魔爪之时,一只手隔空打断,猛按在墙上,恰巧将应星护在里面。 应星一惊,小身板一颤,抬眸发现是大师兄。 大师兄漆黑的瞳孔看不清情绪,但胸口微微起伏,呼出的气息异常灼热,就像火一样。 由于身高差的原因,应星彻底看不见老师。 「两个呆瓜,还好来的及时,应星没事就好。」 「只可惜浪费了一次机会。」 “大,大师兄。”,应星被延年盯着,感觉浑身不自在。 “你挡着了——” 而且两人都是男孩,这是什么鬼畜壁咚姿势,让他忍不住紧紧地靠着墙,以寻求安全感。 应星低着头,往右瞥了一眼,发现了明显不怀好意的驭衰与驭呆,再结合疑似大师兄的心声与行为。 这是…为了他吗? 可是浪费了一次机会,是什么机会。 是他的问题,还是大师兄的问题,怎么感觉一切都不正常。 而且他都能预料到大师兄下面一定会嘲笑他几句。 “呵,挡着你了,怎么挡着你了?”,延年目光透露一丝轻蔑,伸手捏住应星的下巴,一字一句地刻薄道,“别以为陶然老师称赞你几句。” “尾巴就翘上天了,短生种就是短生种。” “倒是我没想到,你竟然敢欺骗我,怎么?”,延年指尖用力,眸光冰冷,“是故意先画一幅残次品给我,然后回去画一幅好的。” “小小年纪,挺有心机,应星。” 应星眼神恼怒,“我没有,分明是你…” 就在应星不服气想反击时,声音浮现在耳边。 「演的差不多了,难办——话说,我要一直扮演这个人设吗?」 「罢了,先这样吧,还有时间,不能急求。」 延年松开应星的下巴,见应星突然沉默,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应星会给他一拳。 怎么突然哑火了,顺带着下降的好感度也停下。 果然看不透孩子那点心思。 “怎么不说话了,呵,这次的仇我记下了,给我等着。”,延年摞下一句狠话,转身两手摁在驭衰与驭呆的脑瓜上,将懵逼的两人强制带到其他地方。 应星偷瞄着延年的背影,内心的一个想法逐渐坚定。 另一个角落,被拖走的两名狐族少年不满地嚷嚷着。 “大师兄,你干什么?” “多好的机会,反正这名任课老师也不喜欢他,我们只需动动手指,便能让他乖乖地交出文具大礼包,那本应该是属于你的东西。” “他一定是使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 “够了!”,延年眉头一皱,揪着两人的狐耳,两人疼的牙一呲,露出委屈的表情。 他们为大师兄肝脑涂地,大师兄一句冷漠的“够了”伤透了他们的心。 甚至还揪他们的耳朵。 延年明白是原先的大师兄带歪了两人,叹了一口气,松开两人。 “别对他出手,他是我的目标,你们这样只会破坏我狩猎的乐趣。” “有意思,既然陶然老师看重他,那我便在他擅长的领域击败他,彻底粉碎他的信心。” “让他明白长生种与短生种之间的差距,自己离开工造司。”,延年单手负在身后,背对着驭衰与驭呆,忽然语重心长。 “阿呆,阿衰,你们还没顿悟吗?” “肉体上的摧毁不过是浮云,精神上的摧毁才是永远的阴影,所以——” “努力学习吧,用知识的力量击溃应星最后的骄傲。” 延年装模作样地拿出笔记本,态度端正,看似在记笔记,实则在刷贴吧、逛各种星穹铁道的二创视频。 驭衰与驭呆眼眸震动,他们在延年的身上仿佛看见了金色的圣光,指引他们前进的方向。 当他们在为自己的想法满足时,殊不知大师兄已站在第三层筹谋划策。 “大师兄,我们一定更加努力地学习。” “然后从精神上击溃他,让他再无高光之日,跌落尘埃。”,驭衰与驭呆拿出笔记本,脸色认真。 老师操控着星槎转动方向,三百六十度的展示,应星过目不忘,很快便清晰地了解其内部构造。 崭新的笔记本上写满了内容,应星翻到新的一页,就在动笔之时,笔尖没忍住一划,写下了年年猫三个字。 看向大师兄的方向,对方也在认真地记笔记。 应星歪着脑袋,额头浮现一个问号,耳边全是奇怪的话。 「将军晚上拿年年猫当枕头,这是什么新奇的脑洞,给两个币,起码是上。」 「探究将军适不适合做老婆,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里是被同攻占了吗?当然适合,因为鱼干做的好。」 「精华好少,再翻一翻。」 「咦——关于巡猎星神的背景故事考据,有意思,看看。」 话语消失,应星再次探头,瞧着延年,对方是真的在记笔记,虽然距离远,可依然能模糊看见几个重点词汇。 例如结构完整性力场系统、船壳、对接闩锁等等。 如果这是大师兄的心声,对方真的不是在偷看其他东西吗? 将军拿猫当枕头? 猫是上? 还有适不适合做老婆,可据他所知,怀炎将军岁数已高,应星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握紧笔,他真的想快点确认这些心声究竟是不是大师兄的。 搞明白大师兄这个矛盾的人。 延年听不见应星的心声,也不知少年在想什么,操控意识,翻阅着那篇名为「关于巡猎星神的背景故事考据」。 其中只描述了短短几句话,不知是不是胡编乱造的。 【未成神前,祂喜欢看天,看变化多端的云。】 【云,虚无缥缈,行踪不定。】 【云骑,遮蔽仙舟,同样为了抵御丰饶余孽,而漂泊于星海之中。】 【祂,追逐丰饶,也同样四处奔波。】 【心有余念地寻找,偶尔的驻足,期望天空落下一片云。】 【希望身体有病的他能安好,还在凡间的某一天,祂看向天空,如是说。】 由博主「崩铁野史学家」撰写。 延年若有所思,要是真的,岂不是代表岚未成神之前有个身体不好的朋友,又是一个信息。 第104章 仙舟联盟冶炼大赛 一天的学习时光朴实无华,应星收拾好东西,早点回家,文具大礼包之中有蜡烛,这解决了他当前的大麻烦。 路过那个小亭子时,应星特意地去看了一圈,没有发现那只鸟,并且为他照明的灯也不翼而飞。 “还会飞回来吗?”,应星看向远方,语气失落。 他想谢谢那只鸟,不过更感谢那个放蜡烛的人。 回家画完图,应星看着书籍直到深夜。 实在是困倦的不行,这才洗漱躺在床上。 “这两天真是梦幻。” “奇怪的声音…我该如何进一步确认那些心声是不是大师兄的。” “不对,那些声音是不是大师兄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应星翻了一个身,蜷缩在破烂的被窝之中,紫眸闪烁。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在安静的房间里,孤寂悄无声息地滋生。 脑海中闪过的是大师兄厌恶他的眼神,刻薄的话语,可在心中徘徊的是那几句满是赞赏的话。 尤其是那一句——放在心头的人,让应星有点想家。 在没有战争的世界,父母就是如此珍视他。 梦中的一方庭院里,蒲扇轻摇,竹席藤椅,老人们在树下悠然对弈,一排排屋上的炊烟袅袅升起。 在冬日,一家人围坐在炉火旁,父亲讲述着奇怪的趣事,母亲则边缝衣服边轻笑。 “步离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以我自己的方式——复仇。” 夜逐渐沉了下去,那双眼眸展露了真正的意图。 第二日,应星自信满满地将作业交上去,但这一次,却不是第一。 第一是大师兄——余墨,他是第二。 应星难以置信,没想到大师兄真的不是一个草包。 当陶然笑眯眯地展示大师兄的作业时,所有人惊叹不已,应星更是目瞪口呆,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星槎设计,前所未有。 毫不夸张的说,这绝对是具有创造性的设计,水平已到「工正」的水准。 在工造司,大概分为五个阶级。 学徒,初次接触工匠知识的小白,啥也不懂,需要经过考核来确认有没有留在工造司的资格。 学子,通过考核的学徒,分配给不同的师傅手把手带,要求具有一定的理论与实践能力,起码可独立修缮仙舟的一些常规机械。 工正,熟练掌握各项理论,动手能力强,并且有自己的作品,具备一定的创新能力、眼界,对工造司的未来有自己的见解。 大工正,仅次于司砧的管理者,产能是工正的几倍,具备优秀的创新能力、设计能力,理论烂熟于心,有资格编写新的书籍,推翻过往的理论。 司砧,工造司的首领。 延年坐在座位上,嘴角上扬,现在的应星和他比,还是太早。 就算不用原主的知识储备量,他也存活于未来,借用镜年的身份,调用一些工正的意识轻而易举,自然也可以拿到新的图纸。 就是这样有点不道德。 应星目不转睛地看着图纸,上面的设计让他着迷,但可惜陶然只展示了一下,说了一句“其中的有些东西对你们还为时太早。” 便将其还给延年,这让应星内心发痒,要是能借到观摩就好了。 对上延年满是讥讽的眼神,应星感觉被浇了一盆凉水。 可耳边的声音又让应星一愣。 「应星掌握的理论知识有限,主推进器的直径至少需要增加到6.5米,护盾发生器的覆盖角度应为九十度。」 「舱门宽为4米,高度增加至3米,如果这样改,我觉得很不错。」 「当然,应星已经很厉害。」 “又是这样。”,应星低下头,小声道,不再看向延年。 延年在听到好感度上升的声音时,眼神诡异,他刚才明明是讥讽应星,为什么对方好感度还会升。 难不成—— 他越恶毒,应星越喜欢。 应星这是上瘾了吗? 延年好像发现了新的攻略大陆,但这只是一个猜想。 讲台上,陶然咳嗽几声,有意无意地扫过延年一眼,还有后面的应星,宣布了一个新的消息。 “仙舟联盟冶炼大赛的日期已经确定,就在三年后的今天,只有学子有资格参加。” “届时,其他仙舟有空的会派人过来观摩,星海中也会有人前往这里学习,那将会是你们大放异彩的平台。” “在那——有人证明自己,有人突破自己,有人止步于此,有人碌碌无为。” “努力吧,余墨,今天开始,锻造室由你负责,若有同学想借用锻造,就到你这填写申请书。”,陶然微微一笑,看向延年。 “希望你可以多指点一下师弟师妹,顺便看管,防止有人受伤。” “三个月后,以「枪」的设计作为考核目标,这一次需要图纸与实品。” “达到六十分以上的,则进为学子,享受工造司提供的系列补贴。” 第105章 没问题吧 仙舟联盟冶炼大赛。 仙舟古老的赛事传承,几大仙舟的冶炼天才齐聚一堂,年轻一辈的目标。 获胜者无不是在历史上留名的锻造大师,他们将会得到朱明将军——怀炎的言传身教,成为一代宗匠,有机会以「百冶」名垂千史。 御炎君,上一次仙舟联盟冶炼大赛的冠军,但是却并未有「百冶」的成就。 “仙舟联盟冶炼大赛。”,应星深呼吸几口气,内心升起一丝向往。 御炎君是天才,他则想超越这名天才。 他甚至…想触及那遥不可及的「百冶」。 不过眼下,还是脚踏实地的先成为一名学子吧。 应星收起幻想,他现在连解决温饱都成问题,可没条件在家里装一个锻造室。 但想申请锻造室又必须与大师兄接触。 “有点别扭。”,应星揣了揣手,紫色的眼眸低垂,内心纠结。 「锻造室大权在手,不怕应星不来找我,真好,都省的找机会和应星接触。」 「应星,快来找我吧,好期待。」 耳边回荡着大师兄愉悦的声音,应星神情腼腆,偷瞄着前面的延年,发现大师兄嘴角罕见地上扬。 明明样貌普通,这一笑却极为温柔,仿佛是一缕春风。 甚至给人一种本应该长得很好看的错觉。 “呵。”,延年发现应星在看自己,眉头一皱,摆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应星一愣,尴尬地收回视线,沉默着不说话。 课后,延年接过陶然的钥匙,心情大好。 机会已至,就等应星上钩,他得把握好时机,给应星送点温暖,延年牌温暖,享受过的人都说好。 不怕应星不来,因为锻造可不只能画好图纸,还要能做出精密的零件。 更何况三个月后的晋升考核还需要实品。 之后的一周,课照常上,延年的图纸设计依然力压应星,在锻造课上,延年所交的完品成色最好,这方面应星逊色一大截。 在理论不错的情况下,应星明显缺乏实操的经验。 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一连好几天,延年纳闷地瞅着应星,这小子敢对自己出手,敢骂自己,怎么看也不像惧怕他,竟然能忍住不来。 不担心考核的成品吗? 延年挠了挠头,这个目标完全猜不透心思,有人能告诉他,应星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 延年直勾勾地看着应星,应星抬了一下眼,迅速移开目光,缩在角落,一声不吭。 「应星,我比你还急,快点找我申请,我都替你收拾好锻造室,准备好材料,就等着你大展拳脚。」 「今天也该找我了吧,不要每次一下课就跑的飞快,好伤心。」 「也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望眼欲穿。」 应星趴在桌子上,感觉耳边有个迷你版的大师兄在幽怨地揪着他的小耳朵,质问他为何要还不去锻造室好好地磨炼自己的动手能力。 “别说了。”,应星捂住耳朵,只觉得不好意思。 大师兄的话说的太明目张扬,什么每天守着你,每天等你。 这让老实巴交的他觉得十分里九分不正常。 无论听多少遍,都实在难以将骚包的心声与一眼恶毒的大师兄联系一起,应星画着图纸,眼眸闪过一丝不自然。 可是想实打实地提升锻造能力,他必须去申请锻造室,这已是陶然老师的关照。 两人的关系陷入了一个僵局。 延年试图用嘲讽唤醒应星内心的渴望,时不时来一句,“理论不如我,动手能力也一团糟,应星,你也止步于此。” “呵——也对,就你那短暂的寿命,练又有什么用?” 然而这些讽刺意味极强的话并未让应星有任何反应,少年依然准时上学放学。 延年再度怀疑猫生。 又是一个平常的傍晚,延年背着包,在小摊旁等着自己的烤鱼,还有其他的食物。 “要辣椒不?”,摊主将鱼翻了一个面,声音洪亮。 “一点点就行,微辣。”,延年拿出一袋有点小瘪的袋子,从其中拿出一点巡镝递给摊主。 上次陶然不是说给应星送补贴,其实是怀炎自己掏腰包,延年也倒贴了一些。 “大,大师兄。” 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划过,延年偏头,应星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白发,抱着书包,怯生生地看着他,眼神躲闪。 “怎么,想通了?” “用你本就短暂的人生来这里享受一下,浪费时光。”,延年冷淡地回头,接过烤鱼,没有理会应星,颇为不屑地扭头就走。 “等一下。”,应星快步上前,伸手拉住延年的衣角。 “谁允许你碰我的!” 「开始演戏了,凶一点,假装讨厌。」 延年拍开应星的手,但力度适中,并未对应星造成什么伤害。 应星也发现了这一点,眸中闪过一丝暗光。 就在延年以为应星下一句应该是向他借锻造室的使用权时,应星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延年呆住。 “大师兄,你,你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的。” 说这句话时,应星低着头,屏住呼吸。 直到耳边出现爆炸式的回音。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什么意思?我笑起来好看,我什么时候对你笑过,应星。」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我要怎么回答,快点借钥匙吧,我每天故意晚点回家,一直在等你。」 听得这些话,应星头又低了几分,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开心。 真的是大师兄的心声。 他一直是孤寂的一个人,受众人歧视,难免自卑。 怕别人突然的靠近,也怕对他人造成困扰,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想要获得认可,渴望被火光照耀。 莫非之前欺负他,其实是大师兄在锻炼他的抗压能力,恶毒的话语其实是变相地激励他去学习。 应星揣着手,开始胡思乱想。 “你以为恭维我,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还是肤浅的以貌论人。” “无聊透顶。”,延年切了一声,下巴抬的老高,眼神轻蔑。 咬了一口烤鱼,辣味瞬间弥漫整个口腔,直逼心扉,延年猛地被呛到,弯腰咳嗽,这尼玛是微辣,简直是变态辣。 “大师兄!”,应星上前扶住延年,语气担忧。 延年满脸爆红,努力地憋出一个字,“水。” “给。”,应星乖巧地递了一个杯子,延年喝完,爽快地长舒一口气。 “哪里来的竹杯?”,延年看着手中的杯子,神情疑惑,这四周根本没有卖这个的店铺。 「水怪甜的,好喝。」 应星小脸有点红,支支吾吾着,“我自己做的。” “什么!” “恶心,我竟然用了短生种的东西,离我远一点。”,延年厌恶地将杯子塞回应星怀里,嫌弃地擦着唇,还干呕了几声。 【应星好感度+1。】 系统提示音响起,延年脑门浮现一个问号。 还真是他越鄙视应星,好感度反而上升。 应星不会真的有抖的成分在身上吧,这是被他骂爽了? “大师兄,你,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每天可以给你带一杯。”,应星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半抬眸看着延年。 「我什么时候说好喝,应星是不是最近画图太累,大脑混乱,我在嘲讽你,不应该生气吗?」 「罢了——就结果而言,还是不错的。」 延年在心底吐槽,应星听到后,更加开心,大师兄这是在关心他画图累不累吗? 就是什么「结果」? 果然还是有些词汇听不懂。 “低劣的水而已,别缠着我。”,延年冷哼了一声,转身要走,应星急忙凑到旁边。 “大师兄,我想申请锻造室的使用权。” “短生种配使用什么锻造室。” 应星沉默,像条小尾巴一样跟着延年,颇有一种你不给我,我就缠着你的势头。 一直希望我申请,现在口头又说不给我。 看来,大师兄是吃软不吃硬的那种类型,应星内心猜测。 过了一会,延年讥讽一笑,将钥匙甩给应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好,我倒要看看你能锻造个什么东西出来。” “废物就是废物,一丁点的时光能创造什么奇迹——” “谢谢大师兄,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没等延年话说完,应星眼眸一亮,拿着钥匙跑远。 虽是初次试探,但他好像找到了和大师兄相处的诀窍——开始黏人模式。 等后面,一定有机会揭露大师兄所有隐藏的面貌。 现在,他只是抱着一丝相信——相信大师兄是个好人。 延年:“……” 【应星好感度+1。】 他明明在讥讽,什么期望,期望变得更差吗? 应星真的是大脑进水还没好吗? 没问题吧。 第106章 看着我 深夜的锻造室中,十几盘铁炉整日炉火熊熊,将应星的小脸照的通红。 室内温度之高,让人感觉就像被困在蒸笼里。 应星脱下打着补丁的外套,穿个小短袖,喘着气,好热。 炉边架一风箱,风箱一拉,风进火炉,炉膛内火苗直蹿。 拿起小锤子,应星用力地敲打着一块铁,旁边摆放着好几个失败品,都是些歪七扭八的枪。 “为什么打出的枪头感觉好笨重,也不锋利,是我的手法有问题吗?” 应星敲了一会,放下铁锤,用钳子夹起粗糙的枪头,颇为不满意,放下再去看一眼图纸,上面画着一把漂亮的九曲枪。 是他这次打算提交的考核作品。 九曲枪,枪头如蛇形,顶尖锋利,两侧有薄刃,枪身可以随意弯曲,但意外地不易折断,挥舞时,就像蛇一样,灵活多变。 如何挑选材料做到刚柔并济,如何保证枪头与杆的连接牢固可变,这非常考验锻造师的眼光与手法。 难度很高,但应星不打算放弃。 他决定了,在超越「御炎君」前,先把大师兄超掉。 沙沙沙,空气中响起脚步声。 门口,延年双手负在身后出现,一副逼格拉满了模样,来这一片区域视察小师弟、小师妹们的锻造情况,确保安全措施到位。 就在前半小时,已经有点秃头的驭呆与驭衰得意洋洋地想在延年面前展示一番,结果弄爆了火炉。 两只小狐人哀嚎,尾巴上的毛被烧秃一半,抱着延年的腿痛哭流涕。 “对不起,大师兄,已经很努力了,头发都学秃了。” “还是没法对应星造成精神上的伤害,呜呜——我们是不是太笨了!” 延年叹息一声,拍着两人的肩,语重心长,“不要放弃,追求高峰的过程本就是在攀登。” “只是一次意外而已,加油,我看好你们,阿呆,阿衰,站起来,向我证明你们的毅力。” “只有不倒下的人才配跟着我,我的目标是——迈向锻造领域的星辰大海,让短生种在我等精妙的技术与理论前自行惭愧。” “大师兄!”,驭衰与驭呆吸了一口鼻涕,眼眶泛红,多么伟大的志向,不愧是大师兄。 哄了哄两人,延年将两人送往丹鼎司后,这才返回。 应星回眸,看见延年,偏开头,话语轻微,“大,大师兄。” “真亏你这么努力,卑微的短生种,怎么?” “还真抱有一丝想超越长生种的幻想?”,延年冷着眼走到应星旁,霸道地夺过少年的图纸,扫了一眼,开始嘲笑。 “呵呵,不愧是化外民的手笔,连枪锋须短利而轻,以不为过两为率都不知道,枪身短了三寸,如何先发制人?” “再看枪杆,直径不足两寸,这种细杆在强力的冲击下怎能保持不折?” “没看过《仙舟兵器集成录》?也对,你那么点时间,光是考虑锻造,就所剩无几,真是可怜。” 延年精准指出错误,披头一顿训,应星欸了一声,这表面是在骂他,但却精准指出了他图纸的缺点。 「今天状态不错,看把应星吓的,一句话都不说。」 「升了一点,哈哈,现在终于可以确认——我越这样,说的越凶,应星越喜欢。」 应星眼皮一跳,他才不喜欢。 可是想想要是大师兄一脸温柔地看他,嘘寒问暖,他就感觉一阵鸡皮疙瘩,先这样吧。 他还不习惯,也暂时不想和大师兄说自己能听见他那古怪的心声。 “那是什么垃圾?”,延年傲慢地扔掉图纸,走到一堆枪头旁,眼中露出鄙夷之色。 “如此之差的锻造手法,看起来就恶心。” “哼,看来是时候让你认识到你我之间的差距,卑微的短生种,睁大你平庸的眼看看我是如何锻造出你努力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 “然后惭愧地离开工造司吧!” 延年拎起铁锤,掂了掂,一脸嚣张。 「教教你,小应星。」 应星慌忙地接住自己的宝贝图纸,听见耳边的声音,有些腼腆,下意识地偏头。 第107章 脑补太多 延年挑选着材料,应星小心翼翼地看着,但又不敢与延年有眼神接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应星又开始脑补。 既然大师兄是故意欺负他,以此锻炼他。 可是为什么毫不留情地拿他的图纸,就不怕他画不出更好的吗? 倘若没有那缕烛光,他现在已被踢出工造司,难道—— 大师兄对他的信任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方,又或者那温暖而炽热的烛光其实就是大师兄放的。 伴随着一声冷笑,唤回了应星的意识。 “愚笨,这也能走神?” “难怪你的动手能力一团糟,连观摩都做不到,也罢,短生种的时光有限,看多久也超不过百年。” “不过只是徒劳的挣扎而已。” 延年冷哼道。 拉动风箱,炉内的火沸腾,延年眼神紧盯晶石,观察着颜色变化,判断温度。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应星目不转盯地看着,平时锻造课的老师根本不屑向他讲述锻造的细节与方法,也不会为他解惑。 他只能独自摸索,因此没少走弯路。 据陶然老师所讲,大师兄的锻造技术已有「工正」水平,这是难得的观摩机会。 他要牢牢地记下大师兄的手法,模仿、反思,最后创造出适合自己走的路。 “拣料、烧料,不断翻动,使其充分受热软化,观察火焰颜色,判断加热程度,接着快速锻打。” “暗红、深红、橘红、纯橘、金橘、金黄、金白…不同颜色,对应不同的温度。” 延年迅速夹起晶石放在铁砧上,眼眸一凝,手中的铁锤一翻,对其快若残影、有节奏地敲击。 独特的锤法,每一锤击精准而有力。 铁块发出清脆的声响,不知为何,应星感觉自己隐约听见了微弱的凤鸣,再搭配上大师兄的动作,与有节奏的响声。 用一句话来形容,好似在创作一首戏曲。 锻造也可以如此优雅吗? 和那些老师都不一样。 应星看的痴迷,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形似蛇的枪尖已经初具规模,等淬火与回火完成后,延年放下锤子,神情淡然。 “今天状态不好,造了一个垃圾。” “也罢,这已经是你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峰。” 延年话语讥讽,走到应星面前,觉得不够恶毒,又夺过应星的图纸,撕了个粉碎。 「都提点过了,画一份更好的吧,那样设计明显不合理,很容易出差错。」 「《仙舟兵器集成录》是必看书,我补贴了一大笔钱,小应星,可别舍不得花。」 「人生苦短,谁说的准呢。」 应星低着头,眼眸颤动。 大师兄也给他补贴了,难怪有一大笔费用,够他花好久。 可为什么说人生苦短,这句话一点都不适用长生种,大师兄这是在怜悯他吗? 沮丧了一下,应星抬头,发现延年负着手,打算离去。 “大师兄。”,应星急忙叫了一声。 “干什么?”,延年偏头,语气淡漠。 也真奇怪,他都撕作业了,应星竟然没像往常一样对着他大呼小叫。 甚至还有些——顺从。 果真被欺负上瘾了,喊他是觉得自己还没被欺负够吗? “我想借大师兄前几次课堂的设计作业观摩。”,应星伸手拽了拽延年的衣角,眼神充满希冀。 既然大师兄信任他,那他一定要更努力地学习,不辜负大师兄的期望。 延年眼皮一跳,他的态度都已经如此之差,应星凭什么觉得他会答应,他们的脑回路真的在同一频道吗? “你哪里来自信,认为我会把作业给你观摩,松手!” “被你碰一下,我都觉得恶心。”,延年挥手推开应星,眉宇微蹙,眯紧了眸子。 应星跌坐在地上,也不恼,立刻站了起来,跟在延年身后。 延年加快速度,应星就加快速度。 “大,大师兄,我就看一晚上,行吗?” “我保证不弄脏,拜——” “拜托了,大师兄。”,应星走到延年旁边,揣着手,神情腼腆,眼神游移。 延年神色冷冽,黑眸深处涌动几分薄怒,停下脚步,揪起应星的衣领,呵斥道,“你是没听懂我说的话吗?” “怎么?几天没揍你,记性差了吗?” “需要我帮你再次回想一下身体所感受的痛楚吗?”,延年握紧拳头,威胁似地挥了一下,强烈的劲风从应星的眼前划过。 咔嚓,旁边的墙碎了一个大洞。 应星身体僵硬,好大的力气。 见应星沉默,延年满意地松手。 「这儿人多眼杂,直接你肯定是不行的,难免有闲话,让我想想——」 「抄一份订装成册,伪装成其他书籍,今晚偷偷地放你房间好了。」 「第二天我再故意拿出自己的图纸,证明自己的没丢,不知是谁抄录,故意恶心我。」 “滚吧,最近陶然老师查的紧,你该庆幸,否则,你已经在丹鼎司了。”,延年冷酷地转身离开。 应星眼巴巴地看着延年离开,听大师兄的意思,这是要大半夜来他家,好难为情,毕竟他的家实在是简陋。 两侧路过的学子见状,没忍住发出一声嗤笑。 “还想抱大师兄的大腿,真是不自量力。” “谁不知大师兄最讨厌短生种,当然,我们也讨厌。” “大师兄。”,应星没理会那些言论,看着延年的背影,低喃一句,嘴角没忍住露出一个微笑。 离开家乡来到这。 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打心底地露出笑容。 还是曾经他最讨厌的人。 虽然在其他人眼中,认为他现在像疯了一样。 可是谁让只有他能听见大师兄的心声呢? 返回房间,应星回想着大师兄锻造的身影,努力地模仿,直到其他学徒陆续回家,这片区域只剩他一个人。 “看火光颜色判断温度,好。” “为什么我就打不出那样的节奏呢?” “还有那样好看的动作。”,应星拿起大师兄留下的蛇形枪头,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闪过大师兄的亲身演示。 “果然还是要勤加锻炼。” 应星擦了擦枪头,放进怀里,握紧小铁锤,在内心下定决心,他也要打造出如此成色的枪头。 又锻造了好一会,直到筋疲力竭,应星这才收拾东西回家。 回到家,快速洗漱后,应星也没立马休息,而是看了几卷书,思考了一会新的设计图,这才上床盖上被子,侧身睡觉。 明明累的不行,但应星却下意识地保持清醒。 因为大师兄说晚上要来,应星感到莫名的紧张,只能闭着眼装睡。 时间在滴答声中流逝,咔嚓,疑似是风吹开了窗户。 「睡了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应星呼吸一顿。 「嗯?呼吸的节奏乱了,这是…做噩梦了,还是要醒了,情况不对,先按兵不动!」 好敏锐的观察,应星调整呼吸,假装深眠,但越是刻意调节,越是乱,最后感觉要窒息了一样。 「这忽上忽下、忽轻忽重的呼吸,突发恶疾?」 「心律也跳的很快。」 窗台上,延年化为之前的鸟,数着应星的呼吸声,身为刺客,它对这些极为敏感,尤其是在暗夜之中。 推开窗,延年叼着书,飞到应星的桌上,将书放在图纸上,然后一动不动地看着应星。 应星心跳的飞快,觉得身后有一双过于火热的视线。 大师兄这是进来了吗? 怎么没有脚步声。 要靠过来了! 一阵窸窣的声音划过,应星紧闭双眼。 忽然,一只修长的手抚摸着他的额头,然后是脖颈,似乎在探查他的状况。 这是大师兄的手吗? 怎么感觉…大了一些,应星心中疑惑。 「身体无恙,应该是做了噩梦,用点安神香。」 延年抽回手,坐在床边,应星微眯着眼,只看见一缕红色的发丝从眼前划过,下一秒,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108章 闹事 红色的,炽热的,好温暖。 应星睁开眼眸,睡得很踏实,伸了一个懒腰,环视四周,窗户掩蔽,桌上多了一本书。 应星翻了翻,前面的内容乱七八糟,但隔几页便是大师兄的设计图,甚至多了好几张更高水准的。 “大,大师兄,我只是个短生种。”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短暂的时光如何学尽知识,我想替父母、家乡报仇。” 清晨,阳光正好,但应星偶尔也会迷茫。 以前他时常自卑,只能在先生惋惜的话语中黯然离开,但自从大师兄来了之后,每次恶语相向,甚至拳打脚踢。 终于有一日令他无法忍受,开始反击。 虽然那一天,他被打进了河中。 但不得不说,大师兄确实变相地激励着他前行。 “今天也能见到大师兄,加油,应星。”,应星收拾了一番,给自己打气,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又开始自我攻略,对延年的好感度涨了一波。 那边,延年和往常一样,正在小摊前等烤鱼。 听见耳边系统提示好感度增了一点,神情疑惑。 “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昨天骂他,今天还涨。” “总不能被发现是我送的书吧,这怎么可能呢——我恶毒的人设始终没变。” 延年没想通,反正现在每天只要骂一骂,便能涨好感度,何乐而不为。 吃完烤鱼,延年去丹鼎司看望驭衰与驭呆,两个小狐人深受延年教诲,即使住院也不忘翻看《五年模拟,三年锻造》,以此获得灵感,设计图纸。 “大师兄,我决定了,一定要在学徒考核中超越应星,夺下第二的位置。”,驭呆热血地大喊。 “为什么是第二?”,驭衰露着智慧的眼神。 “笨,因为第一是大师兄。” “驭衰,你也要努力,前三甲绝不能有短生种。” 驭呆龇着小牙,耳朵一竖,拍着驭衰的脑袋。 “那你们加油。”,延年无奈地耸了耸肩,虽暂时没法扭正两人的观念,但是他相信有一天,两人会走上正途。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延年看向窗外,秋风染红的枫叶,在初冬的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舞动的火焰。 因为有高高在上的神坛,便从不缺跌落的可能。 凛冬将至,工造司却不寒冷,四处都是先进的供热设备。 应星永远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 长生种有很多次机会参加考核,但他可没有,必须更加勤奋。 晚上,大师兄总会定时出现,先把他的图纸和成品数落的啥也不是,然后旁敲侧击的指点,最后再鄙夷几句,收场离开。 就这样周而复始,应星锻造水平明显提升,图纸也画到第二十版,准备最后的锻造。 炉火旁,应星轮着小铁锤,废寝忘食地敲打。 “喂,这个地有其他人要用,你今晚早点回家吧。”,一名同学毫无礼貌地打开门,冷淡道。 “可是,可是我已提交了申请,一直到明天晚上。” 应星愣住,手中的动作停下。 仅是缓慢一顿,材料已成废品。 “让你走就走,哪来那么多废话,知道是谁要用吗?” “持明一族龙师的弟子——傲天。” 那名同学不耐烦地催促,应星摇了摇头,紫眸闪烁,他今天还没等到大师兄,才不会走。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几个,把他拖出去。” 几个人闯进锻造室,应星举着小铁锤后退,虽然身板小,但也强挺着胸,颇有几分宁死不屈的意味。 就在几人将爪子伸向应星时,一声轻笑在空中回荡。 “锻造处不锻造,这是一起讨论设计吗?” 门口,陶然捋着胡子,微眯着眼。 “陶然工正,您今天怎么会在这?”,几人一惊,话语失声。 “怎么?” “只许你们不在自己该待的地方,不许我这个老头儿乱跑。”,陶然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严厉,几人身体一颤,尴尬地站在一边。 “大心思不在锻造的人不会成为一名好工匠。” “你们几人暂时被取消学徒的身份,回去反省一年吧。” 陶然挥了挥手,拿出一叠申请表。 上面显示这间锻造室的使用权暂时归应星。 几人面色难看,但也不敢在工造司公然顶撞工正,只能灰溜溜地离去。 毕竟朱明以工艺闻名,工正的身份自然受人尊敬。 “陶然老师,谢谢。” 应星没料到今晚会是陶然过来,显得有几分局促,小声地道谢。 “听闻有名学徒每晚锻造到很晚,老夫心生好奇,过来看看。” “这是你锻造的?”,陶然看着桌上的一个闪着光的枪头,笑道。 “不是,是大师兄锻造的。”,应星老实回答,指着旁边的一堆废品,不好意思地低头,“这些才是我锻造的。” 第109章 社死 “这样…嗯,明显一次比一次好,干的不错,小应星。” 在听见是大师兄锻造的,陶然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收敛情绪,摸着应星的脑袋,语气夸赞。 “和大师兄比,还,还差的远。”,应星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挠了挠脸颊。 “今天大师兄不来吗?” 应星看向门外,依然期待延年的到来。 陶然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图纸,“他每个月都会去做一件事,这几日我会亲自巡查这里。” “什么事?”,应星好奇地询问。 “谁知道呢,花开须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肯定是不做就会后悔的事,就像小应星现在努力锻造一样。”,陶然眯着眼,乐呵道。 “好——” 应星神情有些许失落,但瞬间打起精神。 既然如此,那就明天拿出好作品让大师兄大吃一惊。 “这份图纸画的很有创意,不错不错,小应星刚才是在锻造枪头吗?” 陶然放下图纸,神情满意。 “是,可是老师,我,我一个疑问。”,应星小声道。 “什么疑问?尽情提。”,陶然弯眸微笑,脸上露出与年龄不搭的极致和蔼,给应星一种七老八十的错觉,明明表面是一个中年人。 反正长生种表面与年龄不搭,应星已经习惯。 “大师兄之前锻造时,我听见了微弱的声音,很特殊,可我模仿时,怎么也没有那道声音。” “我听说,听说「御炎君」锻造时也有奇怪的声音,是不是好的锻造手法就会有这种现象呢?” 应星眼巴巴地看着陶然,等待着解惑。 “当然不是,因人而异,特殊…也不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谈及「御炎君」,陶然话语一顿,似乎有难言之隐,眸光一暗,故意岔开话题,聊点其他方面。 “没想到小应星很了解「御炎君」嘛,是以他为目标?” “嗯,因为「御炎君」是上一届仙舟联盟冶炼大赛的冠军。” “他锻造出了很多有名的武器、设备等,只是——”,应星一开始还兴奋地回答,但忽然话锋一转,小脸沮丧了下去。 “只是什么?”,陶然轻声询问。 “只是我听说几年前,「御炎君」便一直闭门不出,甚至有人笑话他——说他江郎才尽,再也锻造不出好的作品。” “本来所有人都期望他能拿下「百冶」的头衔,可是没有。” “他放弃了那一次的考核。” 应星话语透露着一丝惋惜,身为化外民,他不知道在「御炎君」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相信真正的天才是不会被淹没的。 一定是遇见了什么麻烦吧。 “「御炎君」是怀炎将军的弟子,怀炎将军会开导「御炎君」的,对吗?陶然老师。” “他会重新回到锻造的舞台,大放光彩。” 应星天真地看着陶然,陶然眉间浮现一抹无奈。 “当然,一定会的。”,陶然温声回应,“好了,不说其他事,小应星,让我看看你的锻造手法。” “不停地敲打下去,终有一天,你也会听见只属于自己的声音。” “好的,老师,我会努力的。”,应星举起小铁锤,眼中跳动着火焰。 炉火熠熠,犹如一团热烈的生命之火在跳动。 陶然老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尊敬他,尽管他是个短生种。 那几天,应星学到了很多知识。 可那几天,大师兄一直没出现。 直到学徒考核那一天,应星带着成品与图纸来到教室,终于等到了一如既往冷淡的延年。 延年单手负在身后,眸光犀利,进门就是一顿喷。 “吵吵吵——老远就听见你们的声音。” “把说屁话的精力一半放在锻造上,早就更登一层楼。” 学徒们立刻闭嘴,假装看图纸。 “等会念到名字的,带上设计图纸和作品去隔壁房间,这一次会有三名工正打分,由我取平均分记录。” “前一名进去,后一名在门口等待。” 摞下几句话,延年转身离开。 房间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学徒们反复看着自己的图纸,在脑海中模拟待会如何讲解自己的作品。 唯独应星偷看延年的背影,倾听大师兄的心声。 「好累,骨头都要断了——」 「唉,总有放不下的事,也不知我不在的这几天,应星的图纸设计的怎么样。」 「好可惜,几天没骂,浪费了几次机会。」 所以到底去干什么了? 应星抿了一下唇,实在不行,他可以帮忙。 即使是浪费他宝贵的时光,毕竟大师兄帮了他许多。 过了许久,洪亮的声音在空中划过。 “第一个,天鸣。” “到。” “诸位老师好,我做的是毒刃,呵呵,只要被一划便会身中剧毒,哪怕舔上一口,呃。” “来人,来人,有人中毒了!” 隔壁一阵骚乱,延年颇为无语,看着天鸣浑身铁青地被抬出去,这小子,就不能搞一点正常的发明吗? 三位工正似乎习以为常,淡定地喝着茶。 下面还有展示「变身魔法少女杖」的学徒,当场给工正变了一个魔法少女套装,展示成果。 工正看着自己身上粉色的裙子,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这位同学,我看你上面写,说是可以投入战场使用的武器。” “那么请问,这个魔法杖,该如何对丰饶余孽造成伤害呢?” 学徒自信一笑,给自己变了一个装,买了个萌,“当然是色诱,让丰饶余孽失神,给队友争取时间。” “这套魔法少女衣,可是梦中纯美星神——伊德莉拉对我启示。” 身穿粉裙的工正站起身,将满是腿毛的腿架在椅子上,弯起全是肌肉的手臂,对着坐在一边的延年开口,语气阴沉,“余墨,洒家美吗?” “你被诱惑了没。” 延年沉默。 “老师,你自己觉得美就好。” 工正没有说话,出门盯着下一名等候的学生,正是应星。 应星第一次见金刚芭比,被吓得翘起了几根呆毛,后退好几步。 “洒家美吗?”,工正淡淡询问。 “我,我不知道。”,应星怯生生地摇头。 “你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 工正弯腰,目光火辣。 不知道如何回答,应星又后退了几步,这目光让人浑身不自在。 “哼,鉴定完毕,只会让队员辣眼睛。” “给丰饶余孽穿,只会更吓云骑军罢了,你,给我出来。”,工正眉头一皱,把那名学徒喊了出来,揪着他的耳朵走远。 这名工正疑似在社死中努力挣扎但颜面尽失,暂时不会回来,于是延年去请了一名新的工正——陶然,担当新的评阅官。 “下一名,应星。” 第110章 祝明工艺委员会 应星紧张地深呼吸一口气,将图纸递给三名批阅官,然后展示作品,准备开始讲解。 由于是第一次,应星说话有点磕磕绊绊。 陶然对其投去鼓励的目光。 「应星,调整呼吸,相信自己,这份设计会让他们刮目相看。」 「当然与我相比,还是逊色一筹。」 应星对着陶然颔首,然后看了延年一眼。 延年满眼讥讽,扭头一哼。 口不对心,应星垂着眼眸,微微一笑,要是什么时候,大师兄能坦然一点的与他相处就好了。 调息一瞬,应星讲解着锻造理念、设计思路、设计意义、创新点等等。 除陶然外的其他两名工正连连称奇,表示设计的不错,毫不吝啬地夸赞应星有很高的潜能,抽出应星的个人资料,想看一看是仙舟哪处人家的孩子。 不看还好,一看竟是个化外民,还是个短生种。 一刹那,两名工正脸色僵硬,纷纷开始惋惜了起来。 “可惜可惜。” “怎么是个短生种,后面知识那么多,短生种怎么学的尽,学的精!” “唉,终究是无神垂怜——” 应星垂着脑袋,虽然听过很多遍,但还是忍不住失落。 啪啪啪。 空中响起了掌声,应星抬头,是陶然在鼓掌。 “做的很好,小应星,别低头。” “这是你的作品、你的心血,现在它获得了很高的评价。” “相信以后,你会造出更好的。”,陶然目光柔和。 「不是相信,是一定好吧。」 「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工匠。」 「多肤浅,那天才俱乐部还有短生种,每一个还不是牛的很。」 应星鼻尖一酸,忍着泪,对着几名工正鞠躬,露出笑容,“我会努力的,谢谢老师的指点。” 还有大师兄。 应星内心默念,感激地看了延年一眼,带着作品离开。 延年被看的莫名其妙,鼓励的话是陶然说的,用那种眼神看他干什么? 他可什么都没说。 三小时后,学徒们展示完毕,延年统计完所有的成绩,将其贴在公告栏。 毫不意外的是,延年是第一,其次是应星。 “大师兄,才勉强过,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会不会对我们很失望。” 驭衰与驭呆看着榜单后面的名字,与前面的应星一对比,完全黯然失色。 狐耳朵趴了下去,神情沮丧。 “你们的时间还长着呢,进步的空间很大,为何要沮丧。” “打起精神,难道就如此轻易地放弃了?”,延年嘴角莞尔,伸手按在两人的耳朵上,揉了揉。 “才不会。” “为了跟上大师兄,我们会加油的!” 被延年安慰,驭衰与驭呆精神一震,恢复活力。 人群的角落中,应星没有看榜单,而是看向延年,在看见延年对两只小狐人露出笑容,内心一动。 大师兄如果也对自己这样笑就好了。 应星羡慕地想着,不知不觉,他开始想从延年那得到更多。 更多关爱,像家人一样。 延年察觉到应星的目光,眼神一冷,转身离开。 应星急忙穿过人群,跟在后面。 “大,大师兄,请等一下。” “我,我有话要说。”,应星喊着。 离开室内,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的光影洒落在小径上,延年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上气不接下气,一路追过来的应星。 “有什么事吗?短生种,你还意识到和我的差距吗?” “不过算你走运,成为了学子。” “慢慢熬吧,呵——说不定等你老了,都不一定爬到「工正」的位置。”,延年嘴角轻扬,眼神中透着一股嘲讽的戏谑。 “我,我是来感谢大师兄的。” “一直鼓励我。” 应星挠着头,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走上前,鼻尖微动,嗅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非那些胭脂味,而是类似于茶香。 “陶然老师说你每个月有几天会很忙,我可以去帮忙的。” “唔——总之,谢谢。”,应星脑袋冒着热气,支支吾吾着。 见延年半天不回应,扭捏了一下,迅速跑远。 望着对方慌张的背影,延年目瞪口呆。 鼓励? 他吗? 应星果真不是寻常小孩,好吧。 没想到好感度又涨了一波,这下实打实地转正。 距离成功更进一步,延年扬起一个微笑,犹如夏日晴空中的一抹烈日。 树叶飞舞,铺了一地金黄,恰巧应星回眸,看见这一幕,下意识地认为延年是在对自己笑。 “要不要找个时间告诉大师兄,其实我能听见他的心声呢?” “可是…被戳破之后,大师兄会不会觉得尴尬,就不理我了。” “而且,我想知道大师兄为什么对我这么关照,觉得我天赋好?” “怜悯我是个短生种?” “还是其他,好想知道。”,应星犹豫地喃喃着。 他还是个孩子,加上一人在外,心思比较敏锐。 他有点享受大师兄对他的关照。 但是他也察觉到这份关照疑似有些特殊。 总不能有人什么理由都没有地就对你好吧。 而且在大师兄的心声中,提到的人基本是他,简直就像——就像他是大师兄的整个世界一样。 应星乱七八糟地想着,捂着脑袋,决定去锻造室打会铁,安一下神。 通过了学徒考核,成为了学子,下面便是老师亲自带,应星毫不意外地被陶然选中,同样被挑中的还有延年。 今年,陶然就收了两名学生。 课上,延年与陶然对视一眼,移开目光。 也不知怀炎要恶趣味地假扮到什么时候? 真正的陶然被派去了哪,还是个迷。 “嗯,从今日开始,你俩就由老夫亲自带。” “成为了学子,也算是个工匠,有资格加入祝明工艺委员会,偶尔作为使团,迎接外来的客人。” “我替你俩报了名,恰巧怀炎将军下达指令,明日曜青的人会来,就你俩去接待吧。” 陶然双手负在身后,看着坐的较远的两人,摸了摸胡子,嘴角上扬。 第111章 短生长生,凡人而已 夜色阑珊,月光轻洒,延年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延年打了一个哈欠,明天曜青的使团会来,他要早点休息。 毕竟最近太累。 延年揉了揉眼,看一眼好感度。 【应星好感度:45。】 虽不是负,但还是低。 止住脚步,前方灯笼下站着一个人影,对着他微笑,是陶然,更准确来说是怀炎。 两人对彼此的身份都心知肚明,但偏偏要在应星前演戏。 “君黎,你许久没回去了,最近在戏班帮忙顺利吗?”,怀炎双手负在身后,迈着小步伐。 “还行,明天有事,我先回去休息了。” 延年偏开头,似乎并不想与怀炎多聊,路过时却被怀炎按住脑袋。 “别急,陪为师聊聊嘛。” “你不在的日子,为师好无聊的。”,怀炎咧嘴一笑,变回原本的模样,拉着延年的衣角,像一个老顽童。 微风吹过,吹得万家的窗棂簌簌作响,飞扬的碎发遮住延年的眼眸,延年淡淡一笑。 许久,轻握住怀炎的手,然后将其放下,头也不回地远去。 只留下一句。 “师父,别开玩笑了。” “你的岁月未尽,而我其实是个卑微的短生种啊。” “以后还很长,这片星空,绽放于朱明的莲花,安静后又喧嚣的小巷,你不会无聊的。” “就像我的离开,应星的到来,一切不过是周而复始罢了。” 少年声音很轻,犹如琉璃般的碎裂。 “君黎,但在为师心里,你是无可替代的。”,怀炎叫住延年,延年摇了摇头,挥了一下手,消失于夜色之中。 独留怀炎站在原地。 君黎是他赐予的名字,少年本名就叫余墨。 十五年前来到仙舟,也是个和应星一样大的孩子,只不过不同的是,那时候的余墨已奄奄一息。 恰逢当时他在场,慌乱的人群之中,余墨拉住他的衣角,并不知他的身份,只是卑微地哀求着,说自己想活下去。 “活下去后,想做什么?” “我,我还有一个叔叔,他腿脚不便,我得唱戏,挣钱给他治病。”,小孩嗫嚅着。 “唱戏?”,怀炎盯着小孩,许久露出一个微笑。 “这也是脚下的路。” “不过,这里以「工艺」闻名,做一名戏子怕是很难赚到钱,小娃,若我能救你,和我学一门手艺,先养活自己吧。” 怀炎心生怜悯,觉得与小孩也有几分缘,将小孩送往丹鼎司。 随着病情严重,小孩身体的筋脉被寒冰笼罩,或许是被某个步离人的术法波及,一时间让丹鼎司束手无策,普通的火无法将其消融。 “看来,唯有离火能护其心脉。” “可从未对短生种用过,也不知会有什么影响?”,司鼎拿出一枚火种,放进小孩的口中。 这枚火种一直被丢在仓库之中,传闻是凤凰化形所留,可又有几人见过凤凰,终归是个传说。 所幸效果不错,奇怪的火焰席卷小孩的全身,击退遍布身躯的寒潮。 小孩的病情好转,醒来发现自己已非常人,可操控一手离火,自以为超脱短生种的身份,心开始傲气。 尤其是在工造司时,虽水平不及「工正」,靠一手离火,却能锻造出远超「工正」水平的器物。 而当有「工正」水平时,更是靠离火登峰造极,让人望而却步。 人们认为他是天才,尊称他为「御炎君」。 欲望一旦升起,便不会轻易地停止,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怀炎当时间隔地闭关,每次出来看见余墨展示新的工艺品,也是毫不吝啬地夸赞。 直到那火红的发丝下开始出现白发,他才反应过来,严厉地禁止少年再使用离火。 没了离火,只有「工正」水平的少年根本拿不下「百冶」的头衔,一切仿佛成了笑话一样。 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在朱明肆起。 “师父,我这次所锻造的物品,没有用…离火,他们看都没看一眼。” “像丢垃圾一样,扔在了角落。” “没了离火,我什么都不是,不是唯一的「御炎君」,师父,你告诉我,是他们看走眼了,对不对。” 一日,少年疑似崩溃地拿着一个刚锻造的器物找他,他看了一眼,微叹几口气,转过身。 “君黎,心不稳,则再难精进,而且…为师希望你能放下锻造。” “精进?”,少年笑了起来,低头,语气沙哑,“放下?” “果然,在您眼中,我只是个短生种!余下的十几年时光怎么比的过那些长生种,您也一样。” “和他们一样,抛弃了我,再也不会看重我。” “师父,您现在只会在我锻造时叹息,只会劝诫我,我们终究是回不到从前!” 少年摔碎了器物,夺门而去。 从那之后,两人渐行渐远。 怀炎苦笑,他只是希望君黎放下执念,活下去,哪怕是短短的十几年。 但或许君黎更希望听到的是他的鼓励。 直到后来,他发现君黎伪装自己重新进入工造司,开始欺负应星,或许是嫉妒吧。 即使没有离火,应星的身上也蕴含着一种可能性。 现在看来,说是欺负,倒像是奇特的教导。 “君黎,这段时间你变了许多,或许应星能替你证明,即使没有离火,短生种也可以炼制出跨越历史长河的器物。” “但从现在开始,接受了真实的自己,你也有着无限的可能性,直到生命的终结。” 怀炎眼眸柔和,拂袖间,灯火摇曳。 转眼原地空无一人。 第112章 曜青白珩 远远望去,在蓝色光芒的照耀下,朱明仙舟犹如一株精雕细琢的黄金泽芝,巨大伸展的发光箔叶围绕作为主干的锥形天城渐次展开。 对渴望求学治艺的人来说,朱明是不逊于庇尔波因特和螺丝星的圣地。 随处可见精美的工艺品。 星槎港口名为「光明天」,来往的人络绎不绝,繁忙有序。 延年站在人群中,穿着清凉的工匠衣,胸口佩戴着象征「祝明工艺委员会」的徽章,普通的样貌没有表情,双手抱胸。 应星第一次作为使者迎接其他仙舟的客人,颇为不适应,怯生生地挨着延年。 “不要挨着我。”,延年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冷冷地睨了应星一眼,往旁边挪了挪。 “大,大师兄。” 应星瞬间觉得没安全感,路过的一只汪星人妩媚地朝他眨了一下眼,“俊小伙汪,早上好汪。” “你好——汪?”,应星呆呆地应了一句,结果扭头一个蜘蛛人贴脸开大,吓得应星鬼叫一声,原地起飞,紧紧抱住延年的胳膊。 “你滴,大大的朱明良民,请问焰轮铸炼宫怎么走。”,蜘蛛人翻了翻《盗版仙舟语,从入门到精通》,生涩地对延年开口。 “前行五十米,右拐,再左拐,再右拐,再前行…路行复杂,我建议你去旁边报个团。” “现在不要五万八,不要四万八,只要三万二巡镝,便能享受狐人美女美男一路讲解。”,延年指了一下不远处正在火热拉客的狐族人。 “阿尼戈多(谢谢)。” 蜘蛛人咧嘴一笑,双手合十,满意地离开。 应星一脸黑线,真亏大师兄面不改色地撒谎。 明明只需乘一班星槎,很快就到铸炼宫。 他对大师兄似乎多了一项认知。 “松手。”,延年甩了甩胳膊,按着应星的脑袋,呵斥着。 “对不起,大师兄。” 应星慢慢地松手,忽然感觉脚边一阵湿滑,低头一看,某条大蟒蛇滑过,尾巴上卷着个「来此观光工艺的蟒蛇星人,社恐卑微,勿叫,我害怕」。 我也害怕! “大师兄!”,应星脸色一白,整个人直接挂延年腰上。 “干什么!不是让你离我远点,松手。” 延年本在刷玩家的评论,忽然被应星抱住腰,被吓了一跳,小团子瑟瑟发抖,瞅着蟒蛇路过。 “不过区区一条蛇而已。” “有什么好怕的,没用。”,延年拽着应星的后衣领,神情不屑。 「一条蛇而已,我的反应更快。」 “等一下,等一下,大师兄,就一会,一会就行。”,应星欲哭无泪,随着蟒蛇路过,一群小蛇蛇戴着帽子爬过,他现在下去,指定踩到一个。 “烦,非逼我动手。” 延年眉头紧蹙,推着应星的脑袋,应星死活不松手。 两人就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曜青的飞舰降落,舱门打开,来求见怀炎的几人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名狐人,白色的发丝,容貌温婉,一身劲装。 “朱明迎接的使者在何处?”,白珩环视一圈,眸中弥漫着疑惑。 “是那两个吧,穿着清凉,让人大饱眼福,朱明使者的特色。” 同僚锁定了正在打闹的两人,伸出手指。 “看起来…好年轻,一个十五岁左右,一个十一二岁,我还以为会是传闻中大名鼎鼎的「御炎君」迎接呢。”,另一名同僚打趣道。 “这几年御炎君无新作,面对工造司那些老头的质疑与要求,怀炎将军也只给了个在闭关的回应。” “谁知道呢。”,白珩摇了摇头,朝延年的方向走去。 此番前来,主要是曜青的「鹤羽卫」在欧文利等星球周边与丰饶民的战事胶着,延阻了主力的攻势。 他们前来请求朱明的援兵和军器。 至于御炎君,那一届的仙舟联盟冶炼大赛,她未来观看,但是却听说过——离火。 离火又名南阳离火,是传闻中朱雀的本命之火。 但似乎御炎君所执掌的离火并不纯,其中微弱的凤鸣,来自于凤凰,这两者并不是同等的存在,所以,谁知道有什么副作用。 “你们好,我是曜青此次出访的使团代表——白珩。”,白珩走上前,看着外表还是孩子的两人,眉宇间透露着一丝无奈。 延年与应星瞬间安静,应星脸红着跳下来。 “你好,朱明工造司…匠人,应,应星,见过使团各位大人。” “朱明工造司匠人余墨,见过使团各位大人。”,延年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应星见状,立马也模仿着行了一个礼,不过略显笨拙。 “咦?”,白珩瞧着应星,神情诧异。 这怯生生的稚嫩嗓音,哪像那些老小孩。 被盯的有些不自在,应星下意识地往延年靠了靠。 “他只是个短生种,第一次迎接使团,礼数不周之处,请见谅。” 延年眼眸泛冷,将应星往旁边推了推。 “短生种?”,白珩吃了一惊,这么小年纪,就获得匠人的资格。 只是好像不受眼前之人待见,「短生种」几个字带有强烈的鄙夷口气,让人听着刺耳。 白珩眉毛一挑,对延年开始没什么好感。 “听阁下的语气,瞧不起短生种?不知有没有听说过「天才俱乐部」,里面不乏短生种之辈。”,白珩冷哼道。 “那又怎样,被后世称赞也好,谩骂也好,也不会改变只能活几十年的寿命。” “倘若没有追求,没有功与名、史书千卷的记载,碌碌无为,不抵长生种一生闲散无忧。” “而我不认为他能走到那一步。” 延年瞥了一眼应星,冷嘲热讽。 白珩红温,在她眼中,应星只是一个孩子,被如此犀利的言辞讥讽,如何受得了。 当即将应星拉到身后,想出言反驳,却被应星拉了拉胳膊。 “大师兄就这样啦,其实可信任我了,没事的,大姐姐。”,应星小声道,又回到延年的旁边,一脸微笑地黏上去。 白珩:“?” 其他成员:“?” 延年面不改色,听到好感度加一,满意地点了点头。 今日份谩骂完成。 第113章 无情演多情 好诡异的组合,不是,他明明都那么嘲讽你了,你为什么要倒贴,这正常吗? 白珩和延年大眼瞪小眼,实在不明白眼前之人要颜值没颜值,要道德缺一线,有什么值得应星着迷的地方。 她严重怀疑延年对应星下了什么不可告人的药。 应星站在一边,害羞地捂着脸,他懂的。 大师兄之所以当着面说他,一方面省去了他自我介绍的尴尬,另一方面磨炼了他的心性。 没错,即使是短生种,也要有目标,都是在反向说给他听。 大师兄真是良苦用心—— “咳咳,白珩,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同僚戳着白珩的腰,压低声线。 白珩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开口,“按照流程缓急,我们想求见…” “按照流程,诸位先随我们去参观焰轮铸炼宫。” “那里是朱明的根基之地,怀炎将军特意吩咐,要带诸位参观。”,延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往一个方向走。 白珩愣住,不明白怀炎在打什么算盘。 青瑛司舵的请求应该已经传给怀炎,眼下不应该是商量支援士兵、军器的数量为先。 “白珩,还是以对方的安排为先,说不定怀炎将军有其他要事。” 同僚对着白珩摇头,跟在延年的身后。 「今天还有其他事,希望早点结束。」 「诸事繁杂,叔叔一个人还是很勉强的吧,青石街…」 延年微弱地叹了一口气,登上星槎,让诸位先休息,自己则前往操控室。 身后的应星眼眸闪了一下,究竟是什么事? 大师兄还有一个叔叔,欸,也是长生种吗? 应星思考着,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扭头,是一脸微笑的白珩。 对于白珩之前的维护,应星很有好感。 这是除了陶然老师、大师兄,第三个愿意同等对待他的人。 “那个…白珩姐,什么事?”,应星神情腼腆,小声道。 “嗯…不用这么拘束,我就想问问,这个大师兄哪里对你好?”,白珩微微一笑,将应星拉到座位上。 大师兄不在,陪使团的任务就落在他头上。 “哪里,哪里都好。” “比如?” “比如经常鼓励我,教我锻造、画图纸,陪,陪着我。”,应星抿嘴唇,眼中闪烁着拘谨的光芒,羞涩地低着头。 “哦——没想到…莫非是个傲娇。” 白珩若有所思,忽然一笑,“这样也太拘束了吧,我的朋友和我说,她的弟弟就是一个直球。” “直球?”,应星不解。 “就是坦诚地表达情感,她的弟弟见到一个人就走不动路,天天说着「都是为了你,和我做朋友吧,景元」,哈哈。” “当然,她也一样,见到我就说什么见我一面,如同甘泉一般,润泽身心,多让人不好意思。”,白珩捂着脸,突然羞涩了起来。 但忽然间,白珩嘴角的笑容又收了回去,“只可惜,天意弄人,唉。” 没听懂白珩的最后一句,应星幻想了一下大师兄对自己的直球话,说什么为了你之类的,顿觉心热。 被如此重视对待,景元一定很高兴吧。 “那…他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吗?”,应星小声询问。 “永远的朋友。”,白珩含糊着,话锋一转。 “所以你的大师兄要是也直球一点就好了,不然,多让人误会。” 应星长长的睫毛在轻轻拨动,脸一红,“我觉得现在也挺好。” “而且大,大师兄是我的前辈…像哥哥一样。” “是特别的——”,应星头更低了些,白珩狐耳朵用力地动了动,依然没有听清。 白珩很健谈,慢慢地撬开应星的心房,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让应星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 两人聊了很多,应星间接知晓了一些关于景元、镜流的故事。 “还有差不多两年,不就是仙舟联盟冶炼大赛吗?” “到时候,我会约他们一起来看,唔…镜流不一定有时间,景元或许有,应星,我会为你加油的。” 白珩一拍应星的脑袋,鼓励道。 “嗯,我会,会加油的。”,应星羞涩一笑。 星槎颤动,舱门打开,延年走了出来,见应星坐在席位上,内心一笑。 「这不是一个人也能与他们相处吗?」 「不错不错,让我有机会摸了会鱼。」 “诸位,已到目的地,请随我前往焰轮铸炼宫。” “应星,别怠慢了客人。”,延年面无表情地离开。 “是,大师兄。”,应星回以一个微笑,在别人眼中,简直就是在贴一个冰块。 白珩半垂着眼眸,不是直球的世界,她真的不懂,应星开心就好。 走下星槎,前方是一座幽暗的环形大殿入口,应星手中出现一张纸,折成飞鸟的模样,飞向远方。 仿佛触碰到了某些机关,大殿四周响起了如山崩般的震动。 殿堂正飘浮在看不见的轨道上,脚下,是一团犹如恒星般耀眼的光体。 应星一脸愕然,似乎是搞错了什么?脚步不稳,直接撞进了前面延年的怀里,被延年单手抱住。 “大师兄,这和平时的不一样,我,我不知道——”,应星语气慌张。 “别说话。”,延年手臂用力,看向下方,那团光芒不停律动着,变化着,仿佛一颗会说话的心脏。 狐人们被吓得抱成一团,白珩只觉得头痛,有什么在撕咬着,低吼着,试图钻进她的意识里。 延年脸色苍白,耳边回荡着许多人的低语,眼前浮现诸多幻觉。 “我叫延年,短生白猫族,是一名玄武星的刺客,你是今晚的目标,所以请你死吧。” “哥哥…要是没有残酷的战争就好了,手上有鲜血,梦中的雪可以将其淹没吗?” “凝视霜与枯枝,不必去思考,那些痛苦在风的声音中,安然入睡。” “玄武星不会下雪,那些血与泪谁去擦呢,哥哥,在那之前,我会替你擦去——所以,笑一笑,好吗?” 芦苇飘荡的小河边,延年戴着面具,穿着有着紫色纹路的黑色绸缎,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右臂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月光柔和,繁星点点,萤火虫在苇丛间飞舞,其中有一只落在小橘猫的耳朵上,点亮了那暖黄色的眼眸。 “笨蛋哥哥,刺客守则一是什么?”,小橘猫仔细地包扎着伤口,没好气地看着延年。 刚才真是太危险,它可以一个人迎战的,可是延年却突然出现,直接击杀了所有人。 接连几番任务,明明已经超越负荷,却还是如此逞强。 “不能有感情。”,延年小声道。 但是,你除外。 “不能有感情…哥哥,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你才成为不了最强的刺客。” “真是复杂呢,我想接近哥哥,想带哥哥离开,可是却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哥哥,如果有一天我没法活下去,你一定要为了自己,放弃我。”,小橘猫弯眸一笑。 “你一定要活下去。” “去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看雪,那里我也在入眠。” 画面一转,延年又听见一个声音。 “你好,穹,我是四十七号维修工——浣年,我带你出去吧。” “你好,我,我叫穹。” 少年初见他腼腆一笑,让浣年记忆犹新。 接着,记忆翻涌。 “景元,累了,就靠着我睡一会吧。” “镜年…我能靠一辈子吗?” “不仅一辈子,是生生世世,我会守着你的一切,直到仙舟走到星海的尽头。” 梅花落,不知是第几个冬天,景元靠着镜年,镜年将衣服盖在景元身上,手撑一柄红伞,等待天明。 今天月亮很美,景元喜欢看,他便无声地守在一边。 再到贝洛伯格,又是一副新面孔。 “舒言,贝洛伯格的二殿下,记好了,穹。”,少年穿着女装,张扬地大笑。 “唔——好的,二殿下。” 穹挠着脸颊,露出一个笑容,握住了他的手。 “飞羽,今日的你在哪里流浪呢?” 寂静的夜,庭院中,少年挥舞着剑,落花间,回眸,却不见那条小人鱼。 “问月光借巡镝几两,能买你归乡。”,少年苦笑,擦拭着蓝色的剑,将其放在鱼缸之中。 假装它在其中入眠,从未离去。 “大哥哥,你叫什么?”,小男孩怯生生地看着他。 “云,天上之云。” 变化多端,来去无踪。 延年捂着脸,神情变幻莫测,手上的力气不由大了几分,让应星有些喘不过气, “我是谁?” “我是谁?” “这些都是幻觉吗?乱,好乱。” “大师兄,你怎么了?”,应星艰难出声。 在这些人中,似乎只有应星未受到影响。 “小橘,小橘,是你吗?小橘。”,延年仿佛疯了般,抱紧了应星。 应星感受着对方炙热的心跳,仿佛此刻真的成为了延年的家人。 但是那陌生的名字又让他意识到这一切不属于他。 “余墨大师兄!我是应星。”,应星用尽全力地大喊,声音中带着哭腔。 “你醒一醒。” 这声呼唤划过延年的耳边,延年清醒了几分,对上应星的眼眸。 “诸位,紧守心神,不可直视「燧皇」,会有幻觉。” 怀炎姗姗来迟,以杖顿地,钝重的金属嗡鸣后,屏障升起,迅速隔绝了充斥这座大殿的光明与幻觉。 一切恢复正常,狐人们只觉惊恐。 延年疲惫地倒在应星身上。 “大师兄!”,应星惊慌地接住人。 第114章 追寻 “抱歉诸位,祝明工艺委员会陶然的两名弟子忘记遮住这轮「伪阳」,险些让各位受其迷惑,是老夫忘了向陶然交待。” “老夫之过,向诸位赔罪,诸位先休息片刻,调整一下,再谈兵器与援手之事吧。” 怀炎歉意一笑,迅速吩咐人带白珩一行人去休息,然后快步走到应星前,应星正看着怀里的延年,手足无措,见到怀炎,急忙出声。 “将军——” “礼节暂免,让老夫看看怎么回事?” 怀炎伸手摸了摸延年的额头。 君黎体质特殊,怀炎也拿不准「燧皇」到底对其有没有影响。 但所幸一番检查下来,只是昏睡去了而已。 伪装下的红发中,未新添白发,少年的寿命没有受到影响。 不过得尽快将应星带走。 “将军?” “他没事,听陶然说,你名应星,随我去接待使团,至于…余墨,交由程度照顾吧。”,怀炎捋着像干老玉米须一样的胡子,指尖一动,将延年送到一名青年的背上。 应星眼神担忧,还要说些什么,被怀炎推着离开。 就在应星走后,延年恢复成红发的模样,名叫程度的青年警惕地看了一圈四周,带延年去休息间。 会客厅中,沉香木制的家具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高悬的琉璃灯照亮了厅堂的每一个角落。 白珩思绪恢复正常,开始和怀炎讲诉曜青目前的困境,需要大概多少援军,以及多少军器。 双方商量着方案,不知不觉过了许久,直到确定最终方案。 “老夫会立刻吩咐下去,诸位也辛苦了,一路舟车劳顿,今日先休息一番,明日启程,如何?”,怀炎饮了一口茶,眯着眼。 “好。”,白珩没有拒绝,看了一眼同伴疲惫的神色,估计是深受「燧皇」的影响。 那些幻觉过于逼真,甚至连白珩都见到了死去的队友,而差点被吞噬。 “应星,你带着诸位使者去休息吧。” 怀炎用小拐杖戳了戳走神的应星,应星回过神,嗯了一声,垂下眼眸,隐匿其中复杂的光。 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谁是小橘? 是大师兄的什么人呢? 除了父母,从没被人那样用力地拥抱过,让应星忍不住贪恋,只可惜那是属于小橘的。 应星勉强打起精神,带着使团到休息处,安排了食物,就在打算离开时,被白珩叫住。 “应星,看你在会议中心不在焉的模样,是在担心大师兄吧,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朱明真是与刻板中的不一样,我来之前,天舶司教官几番提及这儿有处处着火的大锻炉,能把毛多弱火的狐人烤熟,必须喷涂辟火油膏。” “结果呢,凉爽得像是浸入一潭池水,还有光线,是舒适的蜜色,非常美。”,白珩赞不绝口,实乃圣地,必须写进她的日记之中。 还有偶然认识的应星与余墨。 “可是…”,应星张了张口,还未说完,被热情的白珩推着走。 一时间竟分不清谁才是客人。 应星匆忙地赶到休息间,但打开门,却并未发现延年的身影。 “已经离开了吗?”,白珩探着脑袋,耳朵一动。 “青石街,大师兄或许去了那,每个月有几天,他都会很忙。” “我还是有点担心,过去帮点忙,白珩姐,要不,你回去休息——” 应星转身,白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莞尔一笑,“反正我也不累,这可是难得的近距离观赏朱明的机会。” “既然是忙,那我也帮点,顺从吃个饭。” 第115章 唱一曲戏 青石街,是不知名的小街,应星花费了点时间才找到这。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一排排旧色斑驳陆离的砖墙,缝隙中瑟缩了几根细细的野草,人烟稀少,唯有风吹过屋檐下灯笼时,会发出沙沙的声音。 太偏僻,工造司还没翻新到这吗? 应星心中疑惑,抬脚往前走。 白珩跟在后面,手中拿着一盒糕点,边吃边左顾右盼。 道路的尽头是一个很大的庭院,庭院中搭着一个戏台,四周点缀着鲜花,红纱悬挂,灯火交相辉映。 前台后阁,飞檐叠角。 台下人头攒动,翘首以盼,其中有短生种,也有长生种,有狐人,也有持明。 应星和白珩才走进去,就被挤着去了二楼,白珩护着尾巴,神情委屈,“别挤啦,尾巴要扁了!” “余墨…余墨大师兄,你在哪?”,情急之下,应星喊了一声,但声音瞬间被嘈杂声淹没。 就在被人流往后挤时,一双手拉住了他的小胳膊,还有白珩的手腕,将两人从人流中拖了出去,站在了一个偏僻的小角落之中。 从这儿可以清晰地看见戏台的整个面貌,是个不错的观赏之地。 应星和白珩半蹲着,大口喘着气。 “那个,谢谢。”,应星松了口气,抬眸,愣了一下,帮忙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年人。 坐在轮椅上,颌下微须,身穿粗布,眉宇间透着从容,乍一看就是个平常老者。 “小朋友,我听见你喊…余墨,是他的朋友吗?” 老者盯着应星,神态悠然,但目光含有几分希冀。 “是,我是他的师弟。”,应星挠着头,笑了一下,觉得老人十分亲切。 “爷爷,你也认识余墨大师兄吗?” “当然喽——我是他的叔叔余林,别看我看起来年纪这么大,其实还不到六十。” “唉,那时一夜白头,不过都过去了。”,老者微微一笑,“难得,他的朋友来找他。” “不过现在不行,他在准备呢。” 应星听得有些迷糊,面前这个老者不到六十,是余墨大师兄的叔叔,是亲的吗? 大师兄可是个长生种,这样辈分真的不会差吗? “等一下,余林叔,大师兄不是个长生种吗?”,应星下意识开口。 “嗯?” “当然不是,我们是化外民,不过我不是余墨的亲叔叔,我是个开戏班的,余墨的母亲是个四处流浪的可怜人,独自一人,还莫名地怀上了孩子。” “我收留了她,教她唱戏,做一名花旦,那真是我见过最美的花旦——无关肉体,是那份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的坚韧。” “可惜…死在了那场战争之中,我老了,只是舍不得戏班,舍不得祖上的传承,所以定时请花旦演出,可最近那名花旦病了,余墨这孩子,说什么也要来帮我的忙。” “之前他说在工造司工作,真的不会耽误吗?”,老者絮絮叨叨着,非常地健谈。 应星大脑凌乱,此刻他怀疑自己的余墨大师兄和老者口中的应该只是同名不同人。 或许工造司真的有另一个叫余墨的,毕竟很多人。 “快看,出来了,好漂亮。”,白珩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激动地指着舞台。 应星趴在栏杆上,努力地踮着脚,想看清那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大师兄。 红色的帷幕缓缓拉开,一人缓缓走出。 一袭红衣似火,头戴珠冠,笑靥如花。 眼波流转间,似有万种风情,水袖挥舞,恰似流水行云。 “好,好漂亮。”,应星眼眸瞪大,一下子脑海中那些想法全都消失无踪,目光全聚焦在此人身上。 「今天真的累了,唱完回去休息。」 「我…似乎对应星说了不该说的话。」 真的是大师兄。 应星呼吸一顿,情绪复杂,台下人纷纷喝彩,他握起小拳头。 直到这一刻,他才愿意相信那个平时瞧不起短生种的大师兄,他自己就是个短生种。 此时,一个小姑娘提着花篮路过,细瞧延年,转了一圈,唱道: “天色渐青,似有雨意,何以犹驻足于此,归家乎?” 台上的伶人眉间生愁,舞步轻盈,掩面而泣,开始唱词,声音清脆,夹有几分悲凉。 “年轮中又见草木深,檐下雨落无故人,回忆斑驳,我却还在等归人。” 等一人归。 用尽余生的岁月。 那人究竟在何处。 “如此久待,果值君之如此乎?” “设彼已有所归,或恐久已忘汝矣。”,小姑娘摇头,嗤之以鼻。 “吾心待其归,彼必归也,决矣。” 伶人水袖一甩,倔强地不肯离去,直到青丝蘸白雪,也依然等候。 旁人见状,只得笑一句,“痴人也。” 虽然听不懂,但应星莫名地觉得有点悲伤,旁边的白珩已经泪流满面,用力地嗅着鼻子,应星从口袋里拿出纸递了过去,白珩哽咽着道了一声谢。 “白珩姐,他们在唱什么?” 应星眼神迷茫,低声询问。 “没啥,就是等人的故事,最后没等到。” “不对,也或许等到了——”,白珩说的稀里糊涂,擦了擦鼻子,打了个喷嚏。 看一看四周,有人流泪,有人未流,应星不明白,但在最后一刻,大家都鼓起了掌,为其喝彩。 应星跟着鼓掌,台上的怜人弯腰,朝后台走去。 应星犹豫,如此戳破大师兄是不是不太好。 一曲空,人群散去,白珩调整好情绪,拍了一下应星的肩,“走啊,应星,不是说去帮忙的吗?” “一起帮余墨收拾戏台,桌凳。” “等一下,白珩姐,这样…师兄会不会尴尬,因为他一直说自己是个长生种。”,应星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直接上不大好。 万一大师兄因此恼羞成怒,日后不理他了怎么办。 “那咋了,不管长生种,还是短生种,余墨就是余墨,应星就是应星。” 白珩不解,但转念一想,她毕竟对两人了解不深,直接插手不好,于是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乔装打扮一番。 于是两人和余林大叔借了套衣服,戴上帽子,这才去搬桌凳。 后台,延年卸下妆,穿上以往的服饰,走出房间。 看着忙碌的众人,视线立刻定格在一大一小的两人身上。 简直不要太明显,白珩的狐耳朵都快把帽子顶上天了,为何不捅两个洞,不对,那样更容易暴露。 还有应星,因为搬的太投入,完全没注意自己的帽子斜了,正好对着延年露出侧脸。 “是怎么过来的?” “怀炎说的吗?” “怎么这也提。”,延年皱眉,在应星看过来时,躲在一个石柱后面。 第116章 好感度崩坏,一场赌约 “大师兄,早。” 自从一个月前的曜青使团来访,应星知晓延年短生种的身份后,也并未在工造司戳穿延年的身份。 而是照常和延年打招呼,也未在明面上提那日延年所说的“小橘”。 一切都很正常,但延年知道,每个月他忙的那几天,应星都会偷偷地跟过去帮忙。 少年看着他的目光中有着越来越难掩饰的探究与炽热。 虽然延年不知它从何而来。 因为应星应该知晓了他目前「余墨」身份的一切,除了那日失声而出的“小橘。” 对此,日后应星问起,延年想着随便编一段故事。 殊不知这些心底的小打算被应星听的一清二楚。 “随便…应付我?”,应星低喃,看向窗外,指尖蜷曲,内心泛起一丝不满。 随着时间过去,他内心的欲望越来越大,迫切地想知道一些答案。 就像烟火,在静谧中等待一次爆发。 会不会…他只是小橘的一个替代品呢?余墨的所有关爱,究竟是给谁的,这份不安让应星莫名觉得惶恐。 只是在那一瞬间,延年抱着他,将他错认了一个名为小橘的人。 “今天学什么好呢?” “复习一下自由锻造、模锻、冲压锻造、辊锻、挤压锻造、闭式模段等手法。” “然后造一个侦查式小谛听,如何?” 就在两人沉默时,陶然笑着走了进来。 他也不是天天来授课,一般只是引导一下两人,然后发布作业,让两人摸索,最后为其点评解惑。 陶然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距离依然很远的两人,眉间生出些许无奈。 都好几个月了,还不能坐一起吗? 君黎为何就是不愿敞开心扉。 “不能坐的近点吗?跑来跑去,老夫也很累的。”,陶然双手负在身后,话语透露一丝委屈。 延年沉默,在想要不要保持人设,但好像没有保持的必要,都怪你,横插一脚。 为什么告诉应星自己在青石街唱戏,现在好了,以往那套以「长生种」为前提的谩骂式方法根本不管用。 好感度卡在六十,真是一个尴尬的位置。 延年幽怨地盯着陶然,在他认知中,只有怀炎知晓「余墨」的所有底细,就是这个假陶然。 而应星也十分纠结,他利用读心,也明白自己拙劣的伪装已被延年发现,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复杂地看着陶然。 陶然一脸莫名其妙,都什么眼神—— 传授完新的方法,陶然演示了几遍,悠然离去,他毕竟是将军,还是很忙的。 不过弟子还是要宠的,希望两人可以早日将心比心,和睦相处。 到了自由活动的时间,延年离开锻造室,应星身形一顿,还是没追上去。 一出门,驭衰与驭呆两个活宝立刻凑了上来,拿出一袋零食大礼包,摇着尾巴,卖萌。 “大师兄,今日和这个短生种在一起,也委屈你了,给,嘿嘿,罗浮老家寄来的零食,我们给你多带了一份。” “我们最近特别努力,看着吧,早晚干掉应星,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驭呆眼眸深沉,单手负在身后,努力地挺直腰,装出大匠风范。 延年眼一瞥,大不大匠不知道,但有点大腹。 驭呆肚皮三层肉涟漪,一看就知道最近伙食不错。 少年脸也圆润几分,煞是可爱。 “不行,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我怎么办?” “应该是一人之下,万人除驭衰之上。”,驭衰拔了一下驭呆的呆毛,驭呆吃痛地唔了一声,两人又开始吵吵闹闹。 “好,都好,一起去提升自我吧。” “正好看看你们最近长进了多少?” 延年双手按在两人的脑袋上,无奈地推着两人走远。 等三人走远后,咔嚓,应星打开门,默默地望着延年的背影。 平淡的时光一天天的过去,又到了那几天。 夜晚,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形成一片淡淡的光影。 延年照常前往青石街,演一出戏,余林叔告诉他那名花旦恢复的不错,很快就会回来演出,到那时,余墨就可以专心的在工造司锻造。 “好,余林叔,我会时常来看你。”,延年点头,嘱咐了余林几句。 在离开庭院时,应星提着一个灯笼,似乎在等他。 “大,大师兄,路灯坏了,我送你回去吧。”,应星抿了一下唇,等着延年靠近。 延年也没拒绝,跟在应星的身后。 狭窄的小巷,只有微风拂过树梢的声音,许久,延年出声。 “应星,那名花旦回来了,我以后不会再来唱戏,你也…不用过来帮忙。” “专心地锻造吧,最近谢谢。” 应星停下脚步,转过身,垂下眼眸,嘴角上扬,“大师兄,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 延年眉目柔和,第一次伸出手摸了摸应星的脑袋,应星抬起眼眸,心跳了一下。 像对家人一样的抚摸,大师兄终于也这样对他做了。 这份不再是属于驭呆与驭衰的温柔,梦寐以求之物,在此刻实现。 但应该没有多大的惊喜感,他知道大师兄心底有着许多秘密。 “大师兄,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应星紧盯着那双如墨色的瞳孔,轻轻地开口。 “可以。”,没想到应星会突然发问,延年内心疑惑。 按道理,只要他主动打破这份隔阂,剩下的只要对应星好就行。 “第一个问题,大师兄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我还是不明白,即便你也是个短生种。” “我想过很多,比如锻炼我的心性,激励我,我想听大师兄的真心话。”,应星小声道。 延年思索了一下,“自然是…以此激励你,你有着无限的可能性,能够做到我无法完成的事。” 「自然是为了我的目的,应星,接近你,也只是为了利用你罢了,都是一样。」 应星内心一沉,眸光暗了几分,但依然保持隐忍的笑容,“第二个问题,大师兄,在你眼中,我已成为了你的家人了吗?” 明明知道答案,但应星还是抱有一丝幻想。 “嗯,是家人,和陶然老师一起。”,延年不动声色地回答。 「家人?太遥远了,我迟早会离开的,应星。」 应星呼吸急促,延年眉头一皱,伸手想抚摸应星的脸,“怎么了,应星,你的脸色不大好。” “没事。” “我没事。” “最后一个问题,小橘是谁?是你的家人吗?”,应星拍开延年的手,扶着墙,捂着脸,语气低沉。 “小橘…只是偶然在仙舟认识的人而已,那一天…”,延年缓缓开口。 「是重要的人——家人。」 “够了,师兄,你别再说了,一句真话都没有。” “你要说谎到什么时候!”,应星捂住耳朵,神情崩溃。 灯笼掉落在地,其中的火熄灭,月光的冷照着两人,在波光中生出新的隔阂。 “应星,你在说什么?”,延年瞳孔一缩,上前扶住少年的肩,应星缓缓放下手臂,看着延年,一字一句地道。 “自然是为了我的目的,应星,接近你,也只是为了利用你罢了,都是一样。” “家人?太遥远了,我迟早会离开的,应星。” “是重要的人——家人。” “大师兄,这些心里话是假的吗?” 丝毫不差,怎么会! 延年宛如晴天霹雳,哑口无言,他万万没想到,应星竟然可以读取他的心声。 什么时候,还是说一直以来。 听到了多少,关于那些有没有听到,延年不敢想。 他不能想! “开始戒备我了吗?大师兄。” “你的心声变了。”,应星眼神冷漠,推开延年。 好感度猛降,一路滑到负四百,然后止住。 “既然本就是陌路人。” “那么打个赌吧,大师兄,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仙舟联盟冶炼大赛,如果我胜了你。” “你就——离开工造司,永远地在我面前消失吧!”,应星愤怒地大喊,转身跑远,踩碎了灯笼。 “应星…” 延年嘴唇蠕动,这正是一个尴尬的点。 好感度没降到最低,他没有回档,意味着不知在哪存档,万一就是现在怎么办。 “既然骗你,为什么不恨我到极致。” “最后负一百,你在犹豫什么呢?” 「大大们,今天加班,明天抽空补。」 「单身牛马之歌——single dog,single dog,single every day。」 「(=tェt=)」 第117章 戏子 晕红的幔帐摇晃,鼎香氤氲,整洁的房间中放着一个小戏台,边缘雕刻着精细的花纹,旁边是炼炉。 戏台上挂着一件红色的戏服与面具,戏服面料光滑,上面绣着金色的凤凰,展翅欲飞。面具的表面涂以朱红,边缘以金色勾勒。 葵形的铜镜衬映出一抹红色的倒影,延年坐在桌前,红色的发丝披散,掩盖几缕白发。 他恢复成原本的样貌,眉毛细长弯曲,形如新月,红色的眼眸炙热如火,不会为岁月折腰。 这是一名会打铁的戏子,倘若天下安定,则于台上一舞生风,但若战争降临,则锻造利器,以驱外敌。 “如果…我现在死了,会回到哪个存档点。” “回顾了一遍,我的心声所透露的消息不算多,是吧,系统。”,延年拿起一把匕首,寒芒闪过,仿佛触及皮肤便会流下腥红的血。 “我翻阅了一遍宿主的资料库,有些意义重大的词汇,但好在没有明确说。” “应星最在意的,还是你对于他情感的欺骗。”,小黑球浮现,飘在延年的脑袋上。 “上一个存档点,已设置在宿主与应星的决裂后。” 延年一脸黑线,废材系统,这不是逼他往下面走。 “你到底有什么用?”,延年指尖划过匕首,话语嫌弃。 小黑球动了动,没有恼怒,而是拿出一本笔记本,翻了翻,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丝线在变多,束缚你,成因果。” “努力吧,k0047——延年,等旅途结束时,再度回首,你会发现我的魅力。”,小黑球冷哼几声,消失在原地。 “走了,我还要找新的员工,挑到一个不错的人。” 我信你个鬼。 延年紧紧地抿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装货系统——越装越无能。 但眼下的情况并不算太糟糕,因为在余墨的面具下,他还有君黎的身份在,这是挽回应星的关键。 少年也非彻底失望,最后一百是给自己的幻想,也是给他的机会。 “应星,不要想那么多,余墨永远是只属于你的大师兄。” 但延年不是。 延年眼神闪烁,其中藏着千言万语,似在诉说无尽的话。 就在延年愣神时,一道火焰在匕首上燃烧,将其烧成灰烬,耳边响起怀炎苍老而严厉的声音。 “君黎,拿匕首对着自己做什么?” 怀炎飞进屋内,眸中闪过一丝焦急。 这两个孩子真是把他愁死了,也不知最近究竟什么情况,君黎直接不去工造司,应星比之前更加沉默寡言,状态非常不对劲,拼命锻造,询问缘由也不说。 还有人把他的马甲——陶然放眼里吗? 一定是闹矛盾了吧,快和老师说。 “我锻造的武器,看看成色。”,延年叹了口气,神情犹豫,“应星最近如何?” “你应该比老夫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怀炎走到延年旁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安个神,毕竟快马加鞭地赶过来,一上来见那种画面,有点小心悸。 “没什么,师父,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明天我会去工造司,见应星最后一面。” “然后下次再见的时候。”,延年站起身,看向窗外,星槎宛如流星飞过白云间,低声轻语。 “便是仙舟联盟冶炼大赛。” “师父,你觉得那时,不用离火的我与应星谁会赢?”,延年回眸,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红衣飘荡。 怀炎摇了摇头,“胜而不骄,败而不怨,吸取经验最为重要。” “没有时间的,师父。” “长生种可以参加很多次,吸取经验,但对应星来说,那将是人生的一次绽放。” “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 延年转身走向小戏台,拿起戏服旁的面具,这是余墨已故的母亲留下的遗物,冰冷的触感,象征戏子的无情,变化的脸,上演一出出多情的戏。 戏子无情演多情。 将其戴在脸上,延年变回「余墨」的模样,挥手间,火焰于炉中升起,翻滚,散发出炽热的温度。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一切吞噬——在那烈火深处,一把点缀着朱雀羽的匕首若隐若现。 “我承认应星的天赋高于我,但我不觉得自己会输,师父。” 延年淡淡道。 怀炎神色淡然,看出了延年的决心,没再说什么。 第二日傍晚,工造司。 应星在锻造室打着铁,紧握住沉重的铁锤,高高举起,然后全力砸下,火花四溅。 随着时间将努力沉淀,在炉中,隐约响起属于他的声音,不是犹如戏曲婉转的凤鸣,而是宛如雨后的春笋,不破不立。 只是…每当锻造到一半时,应星的情绪会出现一丝小波动,导致淬火失败。 以火焰颜色判断温度的方法是大师兄教的,应星总能在锻造的细节中想起那个人。 “他只是一个骗子而已,无论什么目的,只是利用我。” “对我的关照,都只是在利用我。” 应星反复念叨着这句话,顿觉心烦意乱,一拍脸颊,可还是忍不住去想——关于大师兄究竟要利用他做什么? 那日也是太气愤,加上那如此冰冷的心声让他心寒,一时间也没往细处想。 但肯定不是什么好目的。 肯定? 应星垂下眼眸,拳头紧握,倘若真的笃定,那为什么还总抱有一丝幻想,真是差劲。 他在渴求什么呢,是那在战争中化为灰烬的亲情,还是其他。 别多想,应星,丰饶余孽摧毁了你的一切,现在要专心,用自己的力量去复仇。 唯有复仇—— “应星。” 一道熟悉的呼唤划过耳边,应星呼吸一顿,立刻转身,见到了自己想见、但又讨厌的人,一时间喉咙干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冷淡地开口,“大师兄,什么事?” 延年站在门口,看着长高了点的应星,小孩眼神躲闪,只看了他一眼后便移开视线。 现在正值晚餐点,来往的学徒很多,见到多日没见的大师兄,纷纷围上来打招呼。 驭呆与驭衰更是泪流满面,一把抱住延年的左右手臂,“大师兄,这些天你去了哪,想死了——” 延年眉间无奈,这俩小子。 将两人往旁边推了推,看向应星,延年没走进去。 “应星,如果仙舟联盟冶炼大赛是你胜的话,我便永远地离开工造司。” “但——”,延年眸光一凝。 “如果是我胜的话,你…也要永远地离开工造司,这样才算公平。” “这份挑战,可还敢接?” 延年的声音不缓不急,听到的人直接炸开了锅,嘈杂震耳,混乱一片。 应星眼眸一颤,没有说话,心底又冷了几分,这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 难道这才是大师兄的目的,先引导他,然后在仙舟联盟冶炼大赛中击败他,彻底碾碎他的一切,以此否定他的努力。 告诉他,这就是短生种的极限。 “怎么?” “你不敢接?”,延年声音冷淡。 “我接。” 应星咬紧唇,说出两个字。 第118章 大赛将至 大赛前一年,应星很少踏出锻造室。 大师兄已有工正、甚至超越工正的水准,而他却依然在摸索的路上。 “我不能离开工造司。”,应星双目凝视着火焰。 既然对方丝毫不留情面,那他也不能再犹豫。 他是为了向丰饶余孽复仇才踏上这条路,绝不能放弃。 叮——几声清脆的碰撞。 应星终于在恰当的时间将晶石拿出,拿起铁锤敲打,慢慢地将其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心底无杂念,才能锻造出好作品。” “大师兄,我会超越你,比你走的更远,不会让你狭促的想法得逞。”,应星低语,紫眸幽暗。 门口,陶然静静地站在那里,眼中闪烁着复杂情绪,两边都在努力,但最终胜出的只有一方。 随着比赛接近,关于两名学子的巅峰决斗不光在工造司闹得沸沸扬扬,就连朱明的百姓也在你一言,我一语的疯传。 民间暗地里搞了一个「匠霸」的赌局,拉人为看好的匠人押注。 凝望天际,震撼袭来,比平日多几倍量的星槎穿梭在云间,上面载着前来参赛的天之骄子,以及一睹大赛风采、提前来此的客人。 现在还只是预热阶段,真正到大赛那一天,莲花状的朱明将会是炽热的火红色,在众人的欢呼中开幕。 某艘星槎中,白珩带着护目镜,龇着牙,猛的一踩油门上天,极限越过其他星槎,得意地来了一套三百六十度大反转。 “爽,看到没,景元,这就是——最好飞航士的技术!”,白珩笑容满面地转动方向盘。 后面的景元软倒在座位上,脸色有点苍白,捂着嘴。 颠簸了那么久,他有点想吐。 本来白珩邀请了镜流和他,两人都不打算来,因为事务繁重,可好巧不巧的是,腾骁将军想借用御炎君锻造的兵器——朱雀翎,于是将景元作为使者派往朱明。 朱雀翎是御炎君在上一届大赛的冠军作,传闻怀炎将军对其改造了一番,投入部分岁阳之力,对魔阴身有压制的作用。 “白珩姐,以你傲人的速度,高超的驾驶技术,还有多久能到。”,景元干呕了一下,勉强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 “快了!” “好,最后展示一波七百二十度超高难度翻转。” 白珩精神抖擞,驾驶星槎肆意地翱翔,超高速运转,“景元,感受到了吗?这就是自由!” “自由哒——” “自由…我好像看见了爷爷在向我招手。”,景元眼中冒着圈,紧紧地抓着安全带,心脏一上一下地跳动。 刺耳的警鸣在耳边回荡,再度回首时,一大波星槎追在后面。 “喂,前面的ak47号星槎,你已超速,属于违规驾驶,速速停下,接受审查。” 大喇叭中声如洪钟,白珩卧槽一声,意识到自己玩的太嗨,毕竟前不久才从战场上或者回来,内心积压很多负面情绪,等待释放。 快速拉动减速的杆,结果一个用劲,咔嚓间,杆碎成了两半。 “不行了,景元,快跳。” “朱明的同志们,这艘星槎停不下来,已开启自动导航回仓库模式。” 白珩迅速发送消息,背上降落伞,将半晕的景元拖到舱门口,给其背上降落伞,熟稔地扔了下去。 “白珩姐!”,景元还没缓过来,立刻体验了一把高空坠落,直接炸毛。 就这么把他扔下来了,太随便了吧。 “不要慌,景元,超好玩的,学着像鸟一样自由的飞翔吧。”,白珩只觉飘飘然,兴奋的大喊,张开双臂,双腿要向上弯曲,任由风吹动发丝。 “景元,开伞喽。” “开伞…呃,白珩姐,你给我背的是你的行李包啊!” “要撞上了!” 景元无语地翻出一瓶「润毛油」,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只能做出防护的姿势,双臂在前面交叉。 就在要与地面撞上时,结果却砸进一个人怀里。 烟雾肆起,延年神色平淡,抱着景元,直视前方,许久才反应过来,脑袋上浮现一个问号,看向怀里。 两人大眼瞪小眼,景元猛地跳下去,后退好几步。 “景元,你没事吧。”,白珩降落于地,慌忙地跑过来。 “没事,多谢这位朋友…出手相助。” 景元有点尴尬地摆了摆手,看向延年,对方有着黑色的发丝与眼眸,尤其是那双眼眸,初次一眼,还以为是镜年。 真是荒谬的想法,分明一点都不像,景元自嘲一笑,对延年行了一个礼。 还在在烟雾没散去前离开对方的怀抱,不然实在是太丢人了! “不客气,我还有急事,先行一步。”,延年点头,没想到在这也能遇见景元,对方应该也是来看仙舟联盟冶炼大赛的吧。 穿着云骑的装束,比做将军的时候多几分朝气。 可惜——不带镜年的头衔,要不到景元身上的小鱼干解馋。 “余墨,什么急事?应星没和你在一起吗?”,白珩看清人,正是应星的大师兄,疑惑地询问。 “自然是准备大赛。” “至于应星…他在哪和我有什么关系?”,延年冷漠地离去。 白珩挠头,“今天也在傲娇吗?” “我觉得不像,白珩姐,你认识?”,景元盯着延年的背影,直至对方消失在人海之中。 他能察觉到对方话语中透露的冷漠,是真的。 “就是我之前和你提的…算了,习惯就好,难得提前到,我们先去找应星吧,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白珩带着景元前往工造司,远远地就看见抱着几份图纸的应星脚步匆匆地往里走。 “应星。”,白珩挥手,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听到熟悉的声音,应星回眸,冰冷许久的神情有了一丝松动,愕然道,“白珩姐?” 距离大赛还有三四个月,对方来的好早。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长高了不少。” 白珩上前摸着应星的脑袋,弯着眼眸,“来的路上看见你的大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 “谁管他。”,没等白珩把话说完,应星神色冰冷,似乎不愿听见那几个字。 这反应让白珩有些懵,怎么感觉只是一段时间没见,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 “白珩姐,这位是?”,应星注意到白珩旁边的人,礼貌询问。 “景元。”,景元回应,伸出手。 “你好,我叫应星。” 应星紫眸平淡,伸手,握了一下,歉意地表明自己现在很忙,没法招待,等有空一定坐庄,便快步离开。 “总觉得…好像不大一样了?”,白珩歪着头,神情担忧。 应星似乎很压抑。 第119章 锻造对决 几个月飞逝,仙舟联盟冶炼大赛正式来临。 天气晴朗,自第一束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在朱明仙舟,青色的莲花变为火红色,一排鼎炉中火焰燃烧,犹如明灯一般。 大街上,商铺早已开门,吆喝声,唱曲声,叫好声,铁器敲击声,胡饼店拍打面团声,声浪嘈杂,熙熙攘攘。 他们望着那些路过的青年锻造师,目光中,充斥着火热与敬畏。 这一天,注定是热闹的一天,是属于年轻匠人的一天。 景元和白珩早早地便来到比赛现场,来占一个好位置。 “没想到如此宽阔。”,景元眺目望了望,倒吸一口凉气,视线所及之处,也只能看见广场的冰山一角。 广场呈圆形,在广场的两边设立无数席位,是所谓的观众席,而在其对面,则是豪华的贵宾席,专门为将军及高级匠人所备。 广场上分布着上千座红色的方台,每一台都放置着匠人锻造的材料与器具,地面显示一个标号。 此时的广场之外,大批云骑军维持秩序。 “诸位,欢迎来到朱明仙舟举办的仙舟联盟冶炼大赛,今日,这里汇聚了接近两千人优秀的天才,他们将在此挥霍汗水,逐鹿冠军。” 席位上,大工正站起身,利用扩音设备传达声音,此言一出,引得观众席上的人沸腾。 “比赛的规则很简单,看见对面墙壁上的那个大沙漏了吗?那是比赛时间。” “同样的材料,同样的设备,锻造的东西由选手自己设计,完成,最终成品放进炉旁的一个大槽里,那可以自动以分数评定器具的质量。” “倘若质量高者的分数一样,则进入第二轮更高难度地筛选。” “注意,在比赛结束前没有成品,同样失败。” “现在,请所有参赛者入场!”,大工正手一挥,数千台上的鼎炉中燃烧烈火,发出刺眼的光芒。 密密麻麻的参赛者发出如惊雷般的回应声,从四面八方涌入,有序地站在自己的台上。 应星找到自己的位置,他是147号,站在炉前,视线不自觉地找寻某个人,在看见对方仅距离自己一小段距离后,垂下眼眸。 延年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的鼎炉,他是162号,离应星很近,自然能感受到应星一闪而过的目光。 不要犹豫,应星,用尽全力与他争夺冠军之位吧。 让他看看,让他们看看,身为短生种的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呢? 广场安静的不像话,呼吸顿挫,所有人都在等待怀炎将军的一句开始,等待大沙漏开始流逝。 怀炎坐在贵宾席的最上方,在茫茫人海中,他一眼锁定应星与延年,缓缓开口。 “冶炉炼千星,点铁赋英灵。斗光奋戎威,铦铓保宴宁。” “比赛,开始,诸位,尽情地创作吧!” 随着怀炎一声令下,一道巨大的屏障隔绝观众与平台,所有参赛者扫了一遍材料,开始在脑海中设计出最佳方案。 应星分析着桌上的材料,按优良排序,锻造第一步便是拣材,也是重要的一步。 通过目测与手掂,来挑选合适的坯,可以节省燃烧和锻打时间。 在参赛者听不见的广场上,一群工正开始激情地解说,“162号竟然开始锻造,好强的目测能力与设计能力,希望他真的做好准备,哦——1234号也启动。” 「快锻造好了,很简单!」 应星听见延年的心声,神情浮现一抹愕然,怎么如此之快。 不行,稳住,应星调整好呼吸,他绝不能因为别人乱了自己的节拍,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 此刻,什么事都应该置身事外。 “既然有紫金砂的话,那便做一把剑吧。”,应星将石块投入鼎炉中,掌控火势,夹住坯翻动,神情专注。 观众席,景元看向延年,对方比应星整整快了一个阶段,快要定型。 “好快,就不知质量如何?”,景元面露深思。 在面见怀炎将军前,他与白珩参观了些名景,与人交谈间得知余墨与应星有一场赌局。 关于谁输谁就要离开工造司。 白珩想问应星怎么回事,但应星像失踪了一样,一直找不到人。 白珩无奈,给应星押了一笔,以此鼓励少年,想着余墨也不容易,让景元押一笔给余墨。 景元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但凡换一个人,他肯定要事先调查一番对方的底蕴、实力,逐项分析,确保胜率,毕竟他和余墨又不熟,也不做亏本的买卖。 但是—— 奇怪的是,想着那双眼眸,景元放弃了思考,给余墨押了一笔。 “别一心二意,景元,它还在仙舟等你呢。”,景元在心里反复念叨。 “应星,加油!”,白珩激动地大喊,虽然她知道应星压根听不见,但没关系,因为广场上的声音铺天盖地,为自己在意的人呐喊。 “大师兄,加油,碾压他们,冲!” 驭呆与驭衰狂叫,挥着自己做的小旗子,给延年打气。 在他们眼中,大师兄无所不能,必将凯旋而归。 叮,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162号的评分机器上显示着99的高分,近乎完美,引得广场一片哗然。 延年看着槽中的成品,静静地等待应星完成。 过了一会,应星也将成品放进槽中,机器上显示99分,除应星外,还有几十人达到这个分数。 一轮下来便筛选掉千人,大部分卡在95、98的分数。 很多人黯然退场。 应星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勉强算跟上大师兄的步伐。 “很好,下面开启第二轮,请用夜明矿石、玄黄石与金焰石等材料,努力地锻造出最高品质的谛听。”,大工正眼眸一眯,扫过剩余的几百人。 这个考题一出,但凡懂点锻造的人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夜明矿石、玄黄石等,都是极难锻造的材料,如果没有工正级别的专注力与锻造手法,只能失败。 面对这个考题,延年依然面不改色。 应星拳头紧握,这对他来说,是一个较难的挑战,因为他现在锻造工正级别的器物,有一定的失败率。 怀炎将军再次宣布开始,参赛者们再次烧料、锻打、定型、抛钢、淬火、回火、择油。 但这一次,没过几分钟,便有十几人因为掌握火候不到位,多烧了一分,或少烧了一分矿石导致失败,只能神色失落地离开。 人数在不断地减少,七十人、六十人、五十人等等。 应星聚精会神,背后早已汗湿一片,扎扎实实地做好每一步。 又过了十几分钟,台上只剩五人。 “胳膊好酸。”,应星敲打着,手臂仿佛要没知觉了一样。 「不要松懈,跟上,应星。」 应星咬紧牙关,在沙漏流尽前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步,装好的小谛听汪汪几声,自动地跳进槽中,显示出97的分数。 应星抬眸,五人之中,只有他与大师兄拿到了97的分数,而其他人差了一点。 最后一场,是他与大师兄的对决。 “现在,宣布最后一场对决的内容——我们给予大型「白虎」的设计图纸、原始材料,需要参赛者自行锻造数以千计的零件,自行组装。” “没有时限,最终看谁的完成度高。”,大工正满意地看向延年与应星,两人都是朱明的学徒,只可惜其中有一个是短生种。 大工正惋惜地叹口气。 最后一场比赛在一小时后开始,参赛者可以选择休息。 应星坐在平台上,伸出袖子擦着汗,看向不远处的大师兄。 大师兄盘腿在地,闭着眼眸,看起来状态要比他好的多,神情从容不迫。 「白虎」,一个人完成如此高难度的设计,在工正中都是顶级的水平,应星心中没有底,他不知道刚才大师兄为什么鼓励他,是故意恶心他吗? 无论如何,他不能输,应星嘴唇艰难地蠕动着,心里翻腾着无数的念头—— 最终的决赛很快来临,观众台上,白珩也是没想到最终竟是这两人对决,“怎么会变成这样?” “没想到最后竟是短生的对决。” “短生?”,景元诧异,站在决赛场上的两人竟然都是短生种吗? 看余墨游刃有余的模样,他还以为对方是个长生种。 本热闹的广场变得空荡,两人,但观众席上的人依然疯狂呐喊,在最后的几小时,他们将见证这一届的冠军诞生。 应星摇晃着身躯站起身,拿起白虎的图纸,错综复杂的线条和符号勾勒出机械的骨骼与脉络,像蛛网一般,涉及的零件数不胜数,有的甚至精细至银针大小。 “这是我见过最复杂的图纸。”,应星看了一遍,云里雾里,阅读了十几遍,才略懂一些门道。 难度绝对远超小谛听。 而另一边,延年已经开始起火,这让应星被压得喘不过气,心中透露着一丝无力感。 但眼下,已没有回头路。 应星眼眸闪过一丝坚韧,继续分析图纸,在脑海中反复模拟构造结构。 半小时后,应星才开始起火。 “这也远超我的水平,不愧是怀炎师父出的题目。”,延年淡淡一笑,他已经预估到自己的极限。 如果没有离火相助,最多完成一半,再下去,每造一个零件,便会成倍地增加失败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广场内,唯有清脆有力的铛铛声响彻云霄,如同古老的钟声在空气中回荡,压抑、压迫,让人喘不过气。 “淬火!” “淬火!” 几乎是同时,应星与延年利用烈焰烧灼锻造的零件,但应星的整体进度还是落后于延年一截。 贵宾席上,怀炎瞥见应星越发苍白的脸,微微地摇了摇头,应星作为一个普通的短生种,快要到极限。 只锻造出白虎的一只脚,也算特别好的成绩。 “应星快撑不住了。”,景元波澜不惊地开口。 “这孩子应该非常想赢吧,所以才走到这一步,他才造出一只脚,而余墨已经三只脚了——差距太大了!” 白珩收敛了眉宇间的笑意,看着应星的背影,不知道此时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所有人都认为应星要输了,只有延年不这么认为。 延年喘着气,只要应星还未放下铁锤,还站在那,还在前进,那么就会追上他,绝不能松懈。 白虎的后半段逐渐成型,延年额头流下密密麻麻的汗水,随着鼎炉发出砰的一声,一个零件的失败宣告延年止步于此。 延年成品:白虎的二分之一。 但前半段的含金量远大于后半段,因为在前半段还有能源的设计,也就是心脏,那才是核心部位,要精细到比针还要细微的地步。 延年放下铁锤,此刻应星还在锻造,目前已有四个脚。 “还在继续吗?” “真是…倔强。”,延年勾唇一笑。 此刻的应星已经完全忘记了周围的环境,忘记了胜负,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锻造出一个白虎。 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应星身上,屏住呼吸,应星用力地挥舞着铁锤,缓慢地给白虎塑造好后半段。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少年依然没能在众人的期待中倒下。 白虎的后半段已成形,应星依然不满足,开始锻造白虎的心脏,能源的聚集地,即使神色已惨白。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快成型了!” 应星眼眸中露出了渴望,他压抑了太久,此刻终于能证明自己。 炉火之中,一颗能源球逐渐成型。 但下一秒,鼎炉颤动,能源球裂开了一条缝,应星一愣。 贵宾席上,怀炎见状,瞳孔一缩,迅速大喊,“所有人立马撤离,快将屏障撤下。” 一瞬间光芒万丈,爆炸声如同一道惊雷,瞬间撕裂一切,应星跌倒在地,就在被烈火吞噬时,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离火——” 炽热的、似曾相识的火焰围绕着应星,替他挡下了所有的伤害。 应星抬眸,前方的火光中站着的是一名红发红眸的青年,体型修长,身穿一袭红衣,随着指尖的火焰蒸腾,一缕缕发丝被白色浸染。 “你做到了,应星。” “超越了我。”,青年转身,微微一笑,伸手抚摸应星的脑袋,然后晕倒在了应星的怀里。 第120章 等峰顶再相见 “等等,你们要带大师兄去哪?” 慌乱脚步交织,尖叫与哭喊交织成一片混乱。 应星眼睁睁地看着怀里的延年被几个人带走,立马伸手,但是虚脱的身体让他头晕眩目,倒了下去,被一双手接住。 熟悉的感觉。 是陶然,不,是怀炎将军。 “将军…大师兄。”,应星挣扎着起身,但抵不过困意,意识最终陷入了黑暗之中。 在梦中,一只小朱雀飞过,带他去有火的地方。 黑夜中,红色的发丝飞过,那是大师兄在无人的角落守望——所谓的目的,利用,是想让他证明短生种亦可超越长生种吗? 所谓终有一天会离开,是指那吞噬生命的火焰吗? 应星皱着眉,努力摆脱睡意的困扰,他想见大师兄,他后悔,为什么当时那么冲动。 不能睡。 无论应星怎么在心底呐喊,疲惫的身体再也动弹不得。 同样动弹不得的还有延年,躺在丹鼎司中,延年发丝上的白发增多,身体周围燃烧着古怪的火焰。 “炎庭君,徒儿的情况拜托你了。” “无妨,但这火已与他的生命捆绑,无法强行抽离,我只能对其控制。” “——好。” 几道声音在耳边萦绕,延年感觉眉间被一根手指按住,火焰很快便得到了控制,收入身体之中。 能有这般实力,是朱明的龙尊。 延年睁开眼,想一睹龙尊的面貌,但对方早已离开,只有怀炎毛茸茸的大胡子,与担忧的眼眸。 “师父。”,延年弱弱地叫了一声。 “君黎…耗尽一切办法,你都难以活过三十五岁——” 怀炎眼神躲闪,延年轻轻一笑,伸手握住怀炎的手,“剑身过长则笨重,过短则力道不足。” “如此正好,拿过仙舟联盟冶炼大赛的冠军,锻造出留名的作品,已抵过长生种漫长的岁月。” “至于…「百冶」的名号,留给真正的天才吧。”,延年呼出一口气,看向窗外,“应星如何?” “只是太累了,估计要睡个好几天,一切都好。”,怀炎摇了摇头,他两个徒弟真是一个比一个倔强,无论成就如何,他也只希望他们能平安就好。 “君黎,当时发丝变白,不少人开始猜测你的身份,已有人传你是个短生种。” “有很多人想见你,包括你作为余墨时的几个朋友。” 驭呆与驭衰吗? 也是,一直谩骂、瞧不起的短生种,结果就是自己的大师兄,换谁一时间都无法接受的吧。 延年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都不见。” “师父,如果应星也要来见我的话,就和你他说,等他拿到「百冶」,我便会见他一面。” “然后我会回答他最后一个问题,关于小橘是谁?”,延年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侧身再次睡着。 怀炎浮在空中,不理解延年的最后一句,但见徒弟休息,悄然离开房间,发现景元待在外面。 “将军。”,景元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眸光微动,“余墨,不,御炎君身体如何?” 真奇怪,他竟不由自主地跟了过来。 “已无碍,阁下是为了朱雀翎而来,这件武器随后会转交给你。” 怀炎礼貌地颔首,他读过腾骁的来信,知道有人急需这件物品镇压魔阴身。 “多谢,御炎君…”,景元还想说些什么,怀炎挥了挥手,拐杖抵在景元的后背,强制戳着人离开。 “徒儿谁也不见,你关心这么多,莫不是有何其他用意?” “我没有!”,景元嘴角抽搐,立刻自证清白,他自有所思之人,只是稍微关心一下,别误会。 “此地无银三百两。” “真的没有,我有家猫的,将军。” “嗯?那能抵的上我徒儿千万分之一的美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钱全压注在君黎身上,还有初来时的拥抱…你有怪心思。” “没有没有,镜年才是最好的!” “什么!镜年是谁?君黎才是最好的,你不承认,朱雀翎是不会给你的。” 安静的走廊间,一大一小极力地争辩,景元死不屈服,怀炎据理力争,最后都被丹士轰了出去。 几天后,应星醒了过来,忍着发痛的脑袋,第一件事便是起身找鞋,他想见大师兄,不为其他理由,单纯地想见而已。 咔嚓,门被打开,白珩、景元与怀炎走了进来。 “才醒,别乱动。”,白珩急忙出声,上前按住应星,给景元一个眼神,景元心领神会,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应星咳嗽几声,只觉喉咙干涩,喝了点水,才缓过来。 “余墨大师兄,不对,御炎君,我想见他,将军!” “陶然老师——”,应星目光紧紧地盯着怀炎,从大师兄暴露身份开始,他一下子理清来龙去脉,自己尊敬的老师,默默关心他的师兄。 其实都是怀炎师徒。 “他不见任何人,应星,他说…如果你能拿到「百冶」,便会再见你一面,以及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关于小橘是谁?” “安心吧,他无恙,只是怕是只有十年多寿命。”,怀炎转述延年的话,其实他也犹豫过,要不要告诉应星真相。 可短生种一生太短,往往一个误会,便是到死也没能解开。 “百冶…吗?”,应星沉默。 “我拿下便是。” 许久,少年抬头,紫眸中弥漫着坚决。 他必须见大师兄,不是剩下的十年,而是他活着的每一天。 一个念头在应星的心中埋下,在休息期间,他询问了怀炎关于「御炎君」的事。 窗外枝桠疯长,挡不住烈阳,也挡不住花香弥漫,如果万物总有腐朽的一刻,至少也曾骄傲地绽放过。 自新的约定成为连接两人的丝线,春去秋来,工造司的一间锻造室长久的明亮,怀炎也无需伪装成陶然教学,而是光明正大地宣布收应星为弟子。 一年、两年、三年… 曾经的少年成为了工正,但并不满足于此。 铛铛的敲击声响彻于无声的黑夜。 遥远的阁楼上,延年看向工造司的方向,大半白发在空中飞舞,他依然在等待钟声的敲响,等待那空缺了多年的名号被人摘下。 又是一个三年,百冶大炼开场,沉淀许久的天之骄子开始争夺“匠中之匠”的名号,这是评价一名匠人最顶点的殊荣之一。 必将青史留名。 在长达几个小时的选拔后,一名短生种打开门走了出去,在其后,长生种望而却步。 纵使再不愿将「百冶」的名号给应星,但一看那利用废品便能造出的栩栩如生的机关狮子,不得不甘拜下风。 “现在,我可以见大师兄了吗?” 已经长高一大截,意气风发的应星看向怀炎,压抑了许久,迫不及待地开口。 怀炎欣慰地点头,递给应星一封信,上面写着。 【今夜蓥华街会有各种表演,在那等我,我会找到你的。】 【——余墨。】 第121章 戏子有许多面具,人也一样 今天蓥华街格外的热闹,天外的游客在此表演,或挥毫泼墨,或舞剑弄棒,或弹琴唱歌。 一簇簇灯光通明,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街头巷尾。 偶尔有风铃清脆的声音响起,孩子的嬉戏声与商贩的吆喝声响成一片。 应星走在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各色各样的脸,他仔细地看着,直到晕了眼,也没找到大师兄。 好多人—— 大师兄该怎么找到他,他又该怎么找到大师兄。 而且…大师兄还会伪装,更难找到。 就在应星发愣时,一只手轻碰了他的肩,应星回眸,被突然放大的红色面具吓了一跳,呼吸一滞,后仰间被人拉住。 来人身穿红色的戏服,头戴珠冠,体型修长,比应星矮一点,火红的发丝飞扬。 “吓到了吗?” “这是戏剧中的变脸,是很久之前,人为了生存把自己的脸部勾画出不同的形态,以吓跑入侵的野兽。” “抹脸、吹脸、扯脸——还有运气变脸,像这样。” 戏子笑着,用袖子盖住脸,唰的一下拿下,红色又变成了蓝色。 “大师兄。”,应星听得熟悉的声音,回过神,也不管人如潮涌,抱住了延年。 “我一直想见你一面,一直,就算没有答案。” “我不在意,我只想你,怀炎师父都好好的…陪在我的身边。”,应星话语颤抖。 “我拿下了「百冶」,以后别走了,好吗?” 「好。」 “好。”,延年轻轻地应了一声,伸手摸着应星蓬松的发丝。 得到承诺,应星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看着那一头火红的发丝,眼神闪了一下,应该是用特殊的术法遮掩了白发。 他一直在询问怀炎关于大师兄的状况,自然了如指掌。 应星缓缓地摘下延年的面具,露出青年原本的样貌,火红的眼眸,眼角一粒泪痣,自有一股张扬的美。 “大师兄…我们是家人,和怀炎师父一起,对吗?” “当然,永远的家人,以后不管应星去了哪,都会思念你,等你。”,延年微微一笑,拿过面具,想挂在头上,却被来往的人一挤,手一滑,面具掉了下去。 就在延年条件反射地去接时,一只修长的手已牢牢地将其接住。 延年抬眸,是一名狐族少年,和驭呆、驭衰有几分相似,白发蓝眸。 “给,面具,这里人很多,要小心一点,保护好自己。”,少年声音格外温柔,将面具递给延年。 “面具掉了的话,戏便演不下去。” “谢谢,你是…”,延年犹豫出声。 “我叫驭云,是——”,少年话还未说完,后面忽然响起驭呆与驭衰嚷嚷的声音。 “大哥,你在哪?” “我们还没讲完大师兄的事呢?说好帮忙,让我们能见大师兄一面的!” “抱歉,先行一步,举手之劳而已,不必介怀。” “我只是个过客。”,少年的笑容,如晨曦初照,温暖而明媚,转眼消失在人群之中。 可延年却莫名觉得有点虚浮,将面具挂在头上,或许是自己也戴多了面具,对情感开始敏锐。 躲在应星的身后,两个咋咋呼呼的小狐人飞奔而过,和应星不一样,他们是完全没长个儿,并且还是「学子」的身份,估计还要十几年才能到工正。 “不见他们吗?”,应星转身,看着延年。 “不了——知道多了,反而伤感。” “或许他们很愤怒我欺骗了他们,就像当初你一样。” 延年笑了笑,“好了,关于小橘,我得回答你,这是约定。” “它是我的家人,不过是一只橘猫。” 「真的。」 “橘猫吗?我也喜欢,经常被缠着。”,听见曾苦苦追求的答案,应星内心没有多少波澜,反而只是释然。 无论大师兄给什么答案,谎言也好,真话也好,只要能在一起就好。 “大师兄,你…今天的戏服很漂亮,和上次的不一样呢。” 应星平淡地转移话题, 嘴角轻轻上扬。 “我母亲留给我的,大会要开始了,走,换内芯的陶然老师也在,等会给我鼓掌。” “这会是——最精彩的一出戏。”,延年抓住应星的手腕,笑着往前跑,如火一样的笑让应星失了神,不由自主地露出真挚的笑。 两人穿梭在喧嚣的人流中,往着最大、最繁华的舞台跑,各式各样的灯笼高高挂起,灯光璀璨如星辰。 在道路的尽头,怀炎老师在对他们招手。 锣鼓声起,红色的丝带交织于天地间,延年戴上面具,轻跃于丝带上,袖子一挥,站在台间,就像一只火红的朱雀。 “平生志气运未通,好似蛟龙浅水中。” “有朝一日春雷动,得会风云上九重!” 延年声音清脆,指尖流转,尽显风情万种,步履轻盈,展袖间,脸上的面具不断变化,眉目间似乎燃起了火焰。 “好!”,台下人拍案叫绝,掌声雷动。 应星鼓着掌,怀炎站在旁边笑着出声,“生辰快乐,小应星。” “今日是君黎特意为你准备的,希望你能喜欢。” “我的生辰?”,应星停下动作,一阵恍惚,来到仙舟,他已许久未过生辰,没曾想还有人记得。 他现在的家人记得。 “过会还有大餐,老夫也忙了一天,「焰轮八叶」其他弟子也会来,都是师兄弟。”,怀炎捋着胡子,乐呵呵道。 应星嗯了一声,忽然垂下眼眸,小声道,“老师,我所锻造的一尺寒光,已能成巡猎的锋镝,杀死丰饶余孽。” “此为我的心头之结,已有所成就,可是——” “真的没有办法恢复大师兄的身体吗?”,应星眼眸黯淡,握紧了手。 “星海之大,仙舟也不过一叶扁舟。” “或许有也说不定。”,怀炎淡然开口,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应星,有个消息要告诉你,罗浮的工造司邀请你去一趟,事关腾骁将军,以及其余重要之事。” “最迟三个月后便要动身。” 应星久久没有回应,看向台上的人。 红袖飞舞,面具一层层掉落,最后浮现君黎的脸。 不算遥远的距离,两人隔空对视,都扬起了笑容,时间于此定格。 应星相信,君黎不是面具,在他眼中,便是最真实的存在。 第122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 “应星,还在锻造吗?” 锻造室门口,延年打开一条缝,探出脑袋,看着正端坐在桌前的青年。 青年抚在宗卷上,食指微微抬起,时而皱眉亦或沉思,阳光斜入枕花格的窗棂照在他的侧脸,眸光潋滟。 已拿「百冶」头衔,应星身份尊贵,在工造司享有独立的大锻造室。 “余墨师兄,是要一起去吃饭吗?正好也饿了。”,应星眼眸一亮,站起身。 怀炎称呼延年为君黎,但应星还是喜欢叫余墨。 因为这是对方为了接近他专门而化的名字。 这些天,就和平常人家的生活一样,定点离开工造司,没有工单的时候,和延年一起逛逛街,吃饭,或者去找怀炎,讨论关于新的锻造思路。 很踏实、很平静。 “正好我发现了一家新餐馆,顺便给老师打包一些。” 延年弯眸,最近是真的舒适。 只要陪一陪应星,好感度飞涨。 安然的生活让人身心平和,洗刷了点延年这些年的疲惫。 两人肩并肩地往工造司外走,每当路过多年前的那个小径,延年偶尔会打趣应星当时羞涩地对他说谢谢的模样十分可爱。 应星脸一红,只能低着头。 他当年腼腆的不像话,永远记得那次迎接使团,自己因为害怕挂在师兄的腰间,被多数人看在眼里。 地上斑驳的碎影交错,小径上落叶一层,脚踩在上面,发出沙沙声响。 “师兄,还有十天,我…要去一趟罗浮。”,应星伸手,握住一片纷飞的叶。 落叶捎来离别的消息,让人一直难以开口。 延年丝毫不惊讶,他已从怀炎那听说过这个消息。 “我早知道了,到了那,别太想我和怀炎老师,办完事,记得早点回家。” 延年伸手拍了一下应星的肩,话语轻松。 “十天后,会为你送行,到时候送你一份礼物。”,延年神秘兮兮地开口。 被延年这么一说,应星内心阴霾消散了几分,好奇地询问,“什么礼物?”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延年轻笑一声,大步往前,应星无奈地挑眉,大师兄总是喜欢这样吊着他。 十天后,星槎港口——光明天。 飞舰前,应星背着行囊站在怀炎与延年前,神情不舍,怀炎两只小手背在身后,嘴唇蠕动,“记得早点回来,回不来定时写信,汇报平安。” “好,老师,这是我做的拐杖,新版的,能飞还能按摩,减轻疲劳,送给你。” 应星难过地将礼物递给怀炎,怀炎睁开眼,疑似要泪汪汪,他的乖徒儿,好舍不得,只求应星能早点回家。 “应星,这个给你,我之前做的——匕首,可以帮你挡下致命一击。”,延年拿出一把缀着朱雀羽的匕首递给应星。 真到了离别的时候,怪不舍的。 应星也算是他陪着长大的。 匕首光滑锋利,朱雀的羽毛闪着光,熠熠生辉,是之前耗费生命做的,羽毛黯淡,也表示他即将死去。 “早点回家。” 即使说了很多次,延年依然在重复,似乎无论重复多少次都不够。 “谢谢大师兄。”,应星接过匕首,将其归鞘,郑重地贴身放好。 耳边有人催促他尽快登舰,应星应了一声,转过头,紫眸半抬,看着延年,不知做了什么决定,艰难地开口。 “大师兄,我…这支簪送给你。” 应星突然恢复往日的腼腆,拔下头上的木簪,握起延年的手,放在其掌心之中,脸有点红。 “我答应你。” “等枯木逢春,簪上花开,一定会回来。” “大师兄…我可以为你戴上吗?”,应星话语透露着一丝紧张。 “——好。” 没想到应星会送木簪,延年有些诧异,转过身。 应星伸手,指尖绕着发丝,将木簪插在上面。 红色的发丝在眼前划过,应星缓慢地抽回手,眸光温柔,“很好看。” “是吗?”,延年摸了摸木簪,笑道。 应星还想说什么,那边人又开始催促,无奈,只能挥手离开。 “大师兄,老师,走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应星站在飞舰门口,朝着延年与怀炎大喊,泪水还是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 “你也是,要劳逸结合,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写信,别一个人扛着!” 「应星,一定要回来!」 延年拼命地追着飞舰,希望声音能传到应星的耳中。 可随着烟雾缭绕,飞舰就像流星一样,划过朱明的天空,带走不知是谁所珍视的人。 应星的离开,让延年只能慢慢地等待。 期间,驭呆与驭衰两个小家伙不知凭借什么方法,终于找到延年,两人嚎啕大哭着抱住延年,说着从此不再嘲笑任何短生种,发誓好好学习。 只求延年别再悄无声息地离开,他们是真的很喜欢大师兄。 因为他们笨笨的,只有大师兄会耐心地教他们画图纸,不厌其烦地指出他们的错误,鼓励他们,相信他们能走到工正的位置。 虽然大哥也很温柔,可大哥的心思一直只针对某人,对他们也只是言语上敷衍地鼓励。 “大师兄,不管如何,能不能别丢下我们。”,两只小狐人伤心欲绝,抱着延年的大腿。 “好,不丢下你们。” “加油——让我看见你们也能走到工正的位置。” 延年无奈地笑道,是他想的太复杂,没想到这两只小狐狸心思实在是单纯,容易被染白,也容易被染黑。 时间又开始悄无声息地流逝。 延年一开始还能亲身教学,示范给驭呆与驭衰看,但后来,越发力不从心,只得作罢,为两人找了新老师。 起初,应星会经常写信回来,询问他的身体状况,怀炎老师如何? 他说自己和怀炎老师很好,让应星别担心,专注于自己的事。 应星开心地告诉他,自己受邀请,加入了云上五骁,他的发明对铲除丰饶余孽起了重要作用,大仇也算得报。 等过一段时间,忙完这些事,就返回朱明。 看着青年苍劲有力的字迹,延年感觉很眷念,发出消息。 【愿君早日平安归来。】 不知过了多久,大雪纷飞,屋檐下的长廊上积雪白茫茫一片,与红墙绿瓦的古建筑相映。 窗边,延年披着外衣,静坐,冰冷的雪飞进火红的发丝间,晕染了一片白,延年咳嗽,看着手中的木簪,想着等来年春临。 应该就会开花了吧。 到时也该回来了吧—— 只是去了一趟罗浮,为什么没时间回家呢? 系统在耳边提示应星的好感度在涨,他一定很想家,很想回来,对不对。 【应星,等来年枯木逢春,会回来吗?】 黯淡的灯光下,延年摆弄着通讯机器,希望应星可以看见。 几日后,同样在下雪的罗浮,应星收到消息,但很快被云骑召唤,眼下步离人打算攻打塔拉萨,这里需要他的力量,他和景元、白珩等人一起被派往驱逐步离人。 回不去。 而且,他不打算回去。 他想找到能救大师兄的方法,星海那么大,一定有机会。 【大师兄,再等一年,枯木逢春时,我会回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应星迅速发送消息,不知传到那,又要等多久,黯然离开。 后面要破坏丰饶联军中慧骃族与造翼者的同盟,击溃活体星球“计都蜃楼”,应星越来越没有时间回信,奔波在不同的战场之中。 朱明仙舟的丹鼎司,延年的身体开始恶化,发丝全白,也算苟延残喘。 “驭呆,咳咳,他回消息了吗?”,延年依靠着枕头,容颜有几分苍老。 “没有,大师兄,已经半个月了,他到底在干什么!” 驭呆眉头紧蹙,话语不满,削着苹果。 他和驭衰挨个轮流来照顾延年,即使延年说不用,他们也坚持来。 “挺好的…要是看见我变老的模样,一定会嫌弃的吧。”,延年轻轻一笑,看向手中的木簪,木簪上的花会在春天开放,冬天凋零。 可人一直未如约而至。 延年有私心,他想如果让应星早点回来,是不是就不会参与那场化龙实验,是不是就不会漂泊。 “什么嫌弃,大师兄即使老了,也是朱明一枝花,他敢嫌弃。” “我就揍他,替你出头!” 驭呆哼哼几声,挥舞着拳头,他不许任何人瞧不起大师兄,即使是大师兄放在心上的应星也不行。 结果一个不小心,驭呆划到自己的指尖,嗷呜一声,疼得龇起牙。 延年被逗乐,对着驭呆招了招手,拿出碘伏与绷带,细心地包扎。 “你啊,以后少莽撞一些。”,延年垂着眼眸,耐心嘱咐,忽然听到对方的啜泣声,指尖一顿。 “大师兄,我不想你走…要是能分你百年寿命就好了。” 驭呆小声道,狐耳沮丧地贴在脑袋上,就算他再笨,也能看出大师兄时日无多,更别提怀炎将军隔三差五地来这。 “死亡不是我的终点。” “小笨蛋,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在。” “这儿——安家。”,延年伸出手戳了戳驭呆的胸口,驭呆吸着鼻涕,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默默地趴在延年的旁边,任由延年抚摸自己的狐耳。 窗外的落叶飞舞,不知何时能捎来重逢的讯息? 又是一个夜晚,延年躺在床上,额头冒着冷汗,呼吸困难,怀炎在旁边守着,桌上的通讯仪闪烁着光。 【应星,今日冰雪消融,我听见了燕子的鸣叫,回到了去年在屋檐下安的巢,冻岭有风微绿树,枯木又将逢春,可以…回来了吗?】 【我很想你。】 【——余墨。】 罗浮的一间屋中,应星放下通讯仪,强咬着唇,门外传来丹枫的声音,“准备好了吗?应星,该走了。” “再等一下,饮月。” 应星语气颤抖,他已发了一条信息给怀炎,而对余墨,应星不知如何回应,他真的很思念,真的很想立马飞回去,和家人团聚。 但白珩姐的死打破了这一切。 可是,现在有转机,就在眼前,所谓的化龙妙法,倘若成功,等于大师兄也有救,这是应星能找到的最后的办法。 这些年,他寄回去很多药,但毫无例外没有效果。 白珩姐不会死,大师兄也不会死,大家都会活的好好的。 【大师兄,我找到了办法,再等等我,等等我,枯木逢春时,我一定会回朱明。】 应星发完最后一句,和丹枫出发。 谁也没想到,化龙妙法失败,局势动荡,应星眼睁睁地看着孽龙袭来,怀中的匕首迎面挡下一击,瞬间四分五裂,只剩羽毛黯淡失色落进怀中。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应星抓紧了羽毛。 自此,应星彻底与朱明失联。 苍白的房间,延年依然在等待,枯瘦的手紧握木簪,双眸微闭,窗台上散落着零落的花瓣,鸟儿叼着一片落叶放下,鸣叫几声,展翅飞向未知的天地。 “老师,枯木开花了吗?” “我…已经看不见了。” 延年缓缓开口,呼吸逐渐微弱。 “开了,很美的花。”,怀炎俯下身,凑在延年的耳边,轻声回应。 “他才发消息说快回家了,君黎。” “不要担心。” “是吗?那就好,就好——”,延年嘴角露出笑容,安然入睡。 番外 叶落,翻觅迹寻 春风至,古柏参天,青石板铺成的小径通向工造司深处,今年,又有一批新的学徒来此深造。 朱明,依然宛如一朵莲花盛开,汇聚四方渴求攀上工艺巅峰之人。 某狭隘的角落,一个身穿破旧衣服的孩童被一群人欺凌。 “不过一个短生种,还敢比我们先问工正大人,没看出来工正大人已经很不耐烦了吗?” “早点收拾东西回家吧,那么多知识,你一生能学个百分之一就得谢天谢地。” “更何况工正大人都说你是个愚钝之人。” 嘲笑声漫天飞,小女孩脸色苍白,蜷缩在角落,她是个被云骑救下的化外民,还是个短生种,来此求学,只想学有所成后,终有一日能锻造好的武器,回报云骑。 还有替自己因战场死去的好朋友复仇。 “可是,可是…应星前辈是个短生种,也拿下了「百冶」头衔。”,小女孩颤巍着开口。 “你也配和将军的弟子比!” 对面抡起袖子,冷笑呵斥。 小女孩被吓得闭上眼,就在以为自己要挨打时,一道平淡的声音在耳边划过,“都住手,身为学徒,心思不在锻造上,反而恃强凌弱,违反规定,真为匠人之耻!” “——取消学徒资格。” “是驭工正。”,围着小女孩的人慌张地离开,生怕被来人记住样貌。 空气突然安静,小女孩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狐族青年,黑色的长发,末端系着青色的发带,垂至肩前,蓝色的眼眸泛着温润,穿着蓝白色的衣衫。 “你叫什么名字?”,青年蹲下身,看着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我叫,叫叶傻瓜…工正,工正大人,请别笑。” “我,我确实不聪明,我的父母才起了这个名字,我——”,小女孩紧张的红了脸,眼底满是羞愧。 她是家中老三,样貌普通,在她上面有个聪慧的哥哥和姐姐,下面有个伶俐的弟弟。 对比之下,她实在平平无奇,也不受父母喜爱。 “哈哈,没事,我还叫驭呆呢,我有个弟弟叫驭衰,父母认为我们是大呆瓜,大衰狐,对比之下,哥哥叫驭云,就是很好听的名字。” “但那又怎样,你看我,现在还是个工正,弟弟也回罗浮工造司高层就职,研究星槎。”,驭呆龇牙一笑,笑中带着几分傻气,没了温润的模样。 “我名字不好,都爬到工正。” “你也行。” 小女孩一惊,慌忙摆手,忽然垂头丧气,“可我…是个短生种,他们说的对,那么多知识——我一生也学不完。” “或许这辈子都无法替我的朋友报仇了。” 察觉小女孩失落,驭呆狐耳微动,牵起小女孩的手腕,笑着往工造司走,“别听他们胡说,都是吓唬你的,那天才俱乐部还有短生种呢。” “来——让我测试一下你。” “欸。”,小女孩有些懵,第一次被工正重视,有点受宠若惊。 到了一间锻造室,角落里的桌上放着一个合照,是某一届学徒毕业的照片,中间站着黑发黑眸的少年,左右搂着两个小狐人,笑的阳光。 在小狐人旁站着一名紫眸的少年,偏头看向中间的人,眼神幽怨。 驭呆摇着尾巴,找出一堆材料,然后耐心地给小女孩亲身示范几次,做了一个正方形的方块,让小女孩试一试。 小女孩忐忑地摆手,但在驭呆的激励下,最终鼓起勇气,造出了一个四不像。 “造出来了,这不很好嘛,专注地干一件事,总结反思,下次一定会接近正方形。” “不要想那么多,锻造的锤与材料就在那,干就完了,这就是匠心的最终奥义,世人眼中不聪明的人,也有自己广袤独特的世界。” “你独一无二,我相信你会走的更远——明天到我负责的班上课吧,我任命你为大师姐。”,驭呆看着四不像的东西一顿夸赞,把大师兄对他说的话重复一遍。 那些年,在他怀疑自己的时候,大师兄就摸着他的脑袋,话语满是笑意。 当然,最后一句是他加的。 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驭呆依然在尽全力关照那些不被看好的学徒。 很多时候,那些孩子不是笨,而是缺乏好的老师教导,缺乏自信。 看着小女孩高兴地走远,驭呆嘴角上扬,但很快,笑容又淡了下去。 这将是他带的最后一届学徒,而余生,他打算带着沉眠的大师兄一起,去星海寻找那个人,曾经的「百冶」,现在的通缉犯——刃。 驭呆走到桌前,拉开抽屉,墨盒中,一支木簪放在其中,簪上开着鲜红的花,如血欲滴。 离火侵蚀了大师兄的肉身与精神,但怀炎请人用特殊的秘法保留下一缕残魂,这是极限。 残魂沉眠于木簪中,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苏醒。 一百年后,朱明龙尊找到了办法,对怀炎说,“还记得朱雀翎吗?” “仙舟镇压魔阴的神器,那是用君黎的寿命所铸,但反过来,又是最适合温养他残魂的器具——倘若寻得,或有复苏可能。” 怀炎叹息,“可是朱雀翎…早已不知所踪,腾骁给了罗浮剑首镜流,可镜流——” 就在两人犯难时,一直待在旁边的驭呆开口。 “我去找,去星海找朱雀翎,以及大师兄没等到的人。” “我要他给大师兄一个交代,大师兄是除了弟弟外,对我最好的人,没有大师兄,就没有今日的我。” “与其在枯枝中无尽的等待,不如离开,寻找…一线希望。”,驭呆轻轻地拿起木簪,簪上开出了炽热的花,似乎表明了想离开的欲望。 三年后,依然是那个港口。 驭呆拍了拍已成为学子的女孩,她已有了新的名字叶落。 是驭呆取的,寓意叶落归根。 又是落叶的时节,捎来的却是离别的讯息。 背着放有和弟弟、大师兄合照的包裹,驭呆踏上了弟弟亲手锻造的飞舰,靠着窗,看朱明这朵莲花逐渐变小,驭呆摸了摸怀里的墨盒,低声道。 “大师兄,这一次旅途会很长呢。” “我带你去找。” “赫尔卡星、匹诺康尼、塞西利亚星…你心中的那个人现在很有名,总能追上他的。” 番外 谁是戏子? 薄雾缭绕,复古斑驳的暖色墙面上倒映着咖啡店雅致的环境,柔和的灯光倾洒,让一切似乎沐浴在暖阳之中。 “这位小姐,您的咖啡。” 身穿白色衬衫的服务生走到角落,礼貌地弯腰,将一杯咖啡放在一名优雅的女子前。 女子有一头雪白的长发,侧部挂着一个黄色的面具,穿着普通的蓝色衬衫,体型修长,唯一的缺点是胸口有点平,但不妨碍女子投足间风情万种。 “谢谢。”,女人放下书籍,暖黄色的眼眸含笑,微微颔首。 咖啡的香气扑鼻,轻轻地溢出杯子,弥漫在整个房间。 “小姐,您真美丽,可以得知您的芳名吗?”,服务员被这一笑惊艳,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这一点都不逊色大歌星——知更鸟。 “当然。”,女子眸光温柔。 “先生,我的名字叫做…雅宁,很高兴能得到您的赞美。” “您太客气了,请,请慢用,雅宁小姐。” 服务员神情腼腆,对方的温柔太过蛊惑人心,让他总是忍不住想多看几眼,但这样对客人,无疑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可是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直到女子收回视线,服务员这才回过神,听得店长的呼唤,慌张地离开。 咖啡店恢复宁静,女子将奶泡倒入杯中。 那洁白的奶泡与深棕色的咖啡交融,形成美丽的层次。 加过奶后,咖啡的口感更加柔和、平衡,酸味和苦味相对较淡,她喜欢这种口味,在演完一场戏后,会来此喝一杯,唯有这样的感觉让她不会腻。 ——她? 女子纤细的手指端起咖啡,轻轻一笑,周围浮现一个屏障,温和夹着几分自嘲的声音从嗓音中溢出,这绝不是女子的声线。 “杯中流动的琥珀,雪白的奶沫,淡淡的苦涩、酸与甜,都在入口的一瞬间化为醇香的滋味,最后恋恋不舍。” “如此便是白月光的一生。” 女子饮了一口咖啡,眼眸微眯。 轻柔的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为这个午后增添了一份慵懒,女子悠然地饮完咖啡,将钱压在咖啡杯下,悄然离去。 咖啡馆外,天空低垂,灰蒙蒙的云层密布,绵绵细雨如丝般洒落,女子撑起一把黄色的伞,再次抬起间,化为了一名灰发青眸的少年。 一个别人看不见的白色光球漂浮在少年的身边。 少年乖巧地往前走,与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过,时而低语。 “庭轩,洛意,若尘,修染,驭云…下一个会是谁呢?” “系统,自从那一次后,我攻略的角色似乎有点边缘化,先是周元,后是卡梅洛特名不经传的人鱼,这一次…又是个平平无奇的狐族人。” 听出少年话语中的一丝微妙,白色光球颤动,似乎很怕少年,立马开口。 “主人,黑月光那边有宿主罕见地活下来了——它在疯狂的地与我争抢攻略目标,目的未知。” “它唯一的宿主,我无法窥探到他的信息。” 少年停下脚步,眼眸淡然,微微一笑,“小白,我不是说了,叫我的代号a1789就行了吗?” “主人…太生疏了,我们也彼此相伴了许久。” “是。”,白色光球立马附和,但内心慌忙。 a1789,白月光最后的攻略者,杀死了其他所有的白月光攻略者。 凡是参与这场游戏,总要有所求。 名利、力量、财富,亦或者杀死一个神,救活一个人等。 可少年一直漫无目的,直到遇见了一个有趣的人。 玄武星的首席刺客——延年。 他们朝夕相伴,生死与共,可缓慢上升的好感度让少年始终觉得惶恐。 “可惜…好感度才九十,为什么,不能再进一步,哥哥…你真是第一个只拿我当亲人看的攻略目标。” 少年不解,疑惑,茫然,他一直在反思自己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好,或者说——不够好。 直到一切湮灭,直到延橘死了,也没成功。 刺眼的九十记录在档案,让他心底发凉,在诸多攻略目标中,这是唯一一个没有满,甚至超过一百的人。 在这个有神的世界,哈米游创造出了有神的游戏,作为星海的第三者对星海的未知进行观测,究竟要做什么? 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就连被系统挑选上的适格者也不知,但他们不敢将这场游戏视为游戏,因为一切过于真实。 他们携带着各种欲望而来,自然不打算空手而归。 在这些人中,少年是一个没有欲望的宿主,他看那些人为他付出一切感到有趣,感到好玩,仅此而已。 无论什么人的爱都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因早死而遗憾终身,因一瞬的美导致后来者都是有他影子的替身,这就是白月光。 不需要做什么,只需站在那,便能让一切黯然失色,让对方心甘情愿地追逐他的幻影。 “延橘死了后,我有了欲望,我向系统许愿,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完成多少攻略任务,我都要再次成为延橘,攻略下那个人。” “再度回到那一段时光。” 神的一箭燃烧尽延橘的身躯,复苏的少年冷笑,他不承认自己的失败,不承认那定格的九十是延年对他的全部。 明明延年的身边至始至终只有他一个月光。 雨中,街道变得宁静而空旷,已没有了行人。 四周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氛围中。 少年止住步伐,伸手接住伞边落下的一滴浑浊的雨,明明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可声音却透着一丝寒意。 “给我一样的存在吗?” “那就和以往一样,杀死他就好,顺便夺下系统,没人规定一个攻略者只能有一个系统。” “阻碍的,就除掉,这样就是唯一,有了黑月光系统,实现愿望步伐也会加快。” “可是——”,白色的光球犹豫道,却被少年一瞥间沉默。 少年收起手中的伞,渐渐颤抖的雨滴,停止了跳跃,阳光刺破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 就在这一瞬间,少年又幻化成了一名气质忧郁的蓝眸少女,不变的是,头侧面上的面具依然存在。 蓝发飞扬,少女看向天空,距离下一个冬季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唯有雪才会让一切贪婪、攀比、自私、虚荣等卑劣的情感归于纯白。 人由一片空白降临,在历尽情感的交织后归于空白,因此白同样混沌。 在故事的一开始,小橘猫说。 他想活下去,十年在心底求了千万遍药师,那真挚的渴望却没有获得祂的注视。 他真的想活? 还是根本没有死亡的概念。 “要让延橘复活。”,少女轻笑,消失在街道上。 面具不能掉,不然戏便演不下去。 第123章 前瞻预热 在完成1.2的游戏内容后,「万叶之猫」失眠一整晚,第二日收拾一堆作案工具,前往哈米游总部发疯。 “一群老登!” “你坐拥几百万粉丝的主播大爹今天就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万叶之猫」冲进哈米游总部,门口还有未塑造完成的雕像,手里捧着一本书,不知道是谁的? 反正不是丹恒的—— 「万叶之猫」双标地瞥了一眼,夺走对方手中的书,上面印着两个字——真理。 还真理,真理就是公司把他当猴耍,他还得含泪直播,还有那群演戏的同事,不知道收了哈米游多少钱,万恶的资本。 用脚挪开雕像,「万叶之猫」飞奔上楼,猛地踹开门,瞪着几名正在开会的高层人员。 “ 一群骗…” 「万叶之猫」话还没说完,一名身穿西装的青年指尖亮出一张两千星穹兑换券。 “就这——”,「万叶之猫」犹豫了一下,不屑一笑。 青年脸色不变,指尖一滑,哗啦一声,一张变二十张,其中还有一张好几个零的现金支票。 “够了吗?” 「万叶之猫」:“……” “其他主播说你最近很不正常,尤其是你的朋友「平藏之猫」,我明白,这次这个游戏确实制作的比较抽象。” “你看看你,以前多温文儒雅的小伙,现在也抽象了不少,放心,我们给你们试玩的内容绝对一样,绝不偏爱谁。” 青年站起身,拍着「万叶之猫」的肩膀,语重心长,“最近太累了吧,拿钱好好休息一下。” “「万叶之猫」,你是伴公司一路走过来的主播,公司很看好你,也希望能够长期合作。” “你是个公众人物,拥有百万粉丝,不经意间的言语便会掀起很多舆论…所以,别再说公司故意针对你。” “明白吗?”,青年狭长的黑眸低垂,靠近「万叶之猫」的耳侧,嘴角浮现一丝微笑,但眼底却丝毫没有笑意。 仔细听,言语间夹着几分威胁。 「万叶之猫」身体僵硬,在对方面前动弹不得。 他只是个主播,只要哈米游想,便能找人轻而易举地替代他。 意识到自己最近胡乱对许多人发消息求证,动摇了某些规则,「万叶之猫」沉默,点了下头。 “这些拿去吧,明天是前瞻直播,过几天就是1.2版本,今晚好梦。” 青年握起「万叶之猫」的手,看着还是少年的人,眼眸一眯,将一叠票塞在其中。 就像是在这等了他很久一样,毫无违和感。 “好。”,「万叶之猫」只觉眼前陌生的人太过具有压迫感感,想快点离开。 砰的关上门,青年神色淡然的坐回座位。 其余几个高层面露不解,“蔡总,您应该重罚「万叶之猫」才对,他作为公众人物 ,可是造了公司的谣。” “还有之前几番到公司无理取闹,简直无法无天,我建议不如将资源转移,大力捧另一个有潜质的新人「卡妈爱我一整天」。” “闭嘴。”,青年眉头一皱,挺直着背脊,修长的手拿起桌上的文件。 平淡的话语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让其余高层不敢再发言。 “我晚上还得看他的直播加班,不然你们以为他的榜一大哥是谁?” “通知上面,就说…目前没有问题。” “现在继续讨论匹诺康尼、翁法罗斯的剧情,至于仙舟,我们已经打好了底。” 青年微微一笑,抽出一张纸,扔在桌上。 上面画着的是孽龙——厌。 高楼大厦外,「万叶之猫」抬眸看向天,刺眼的阳光让其忍不住微眯。 “所以…是我没休息好吗?” “这个世界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再这样下去,我是真的分不清。”,「万叶之猫」痛苦地挠头发,低声沉吟。 周围的人都以为他有问题,就算诉说也只会认为他熬夜直播太久,精神状态不大稳定,需要好好休息。 “浣年,舒言,李素云,厌…凭空出现在主线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来告诉我!” “到底是我有病,还是世界病了——” 内心纠结到极致,「万叶之猫」仰头崩溃的大喊,街边路过的人纷纷退避三舍,以为遇见了刚出精神病院的疯子。 某不知名的房间中。 叮的一声,一封邮件出现在电脑的后台,白发紫眸的猫耳少年操控鼠标点开邮箱,先粗略地扫一眼,是1.2前瞻直播的邀请函。 会是邀请大师兄这个角色的吗? 延年目露深思,1.2版本会有刃的卡池,大师兄肯定是作为陪跑四星。 刃的副本不算失败,也谈不上成功,主要在于留下了一个隐患——那个装有大师兄残魂的木簪,其实也就是他的分身意识,被怀炎请人用秘法保存。 “如果要一人分饰三角,我都要精神分裂了。”,延年内心盘算着最坏的情况,他一直害怕。 害怕延年对质延年,顺便拉着延年一起干架。 毕竟镜年肯定护牢景,厌跟着穹,大师兄必须和刃捆绑。 关键这三个男人现在都不属于同一个阵营。 想到这,延年背后一阵冷汗,真的吃不消,只希望主线里,官方别搞他,那根木簪千万别来插一脚。 点开邮件,上面写着想邀请镜年去参加。 “又是镜年?” 延年有几分诧异,摸了摸猫耳,不明白官方在打什么主意,他还以为会是大师兄。 看一眼其他角色,有刃、卡芙卡、李素裳、穹、景元、彦卿、镜流、驭空、停云。 这次会不会太多了,延年额头流下一滴汗,摇了摇头,不管那么多,反正挨着牢景坐。 浏览其他贴吧,延年发现最近黑袍少年的厨挺多,他们为了能画出延年的脸,将剧情放慢了无数倍,只为找到一丝破绽。 但可惜,没有机会,延年轻笑。 他故意模糊化自己的脸,只要他一日不上传自己的角色立绘,就算是再顶尖的内鬼也搜不到黑袍少年的半点信息。 【黑袍少年大反派:我就不信了,再看一百遍,指不定灵感一现,就画出了那张令我魂牵梦绕的脸。】 【轻吻停云玉手:何必如此执着,来,少年,我们一起去探讨厌和丹恒的关系,有点像,指定有关系。】 【求穹\/星的白月光复活:牢厌,你可别走了,牢厌——爆哭,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再信我一次!】 【闲散卡妈大魅魔:吼吼,我可在这守着刃的pv呢,听说有新角色,明天的前瞻好激动。】 第124章 唾弃,绝对不抽 “大头娃娃镜年。”,延年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那双红眸依然无神,死气沉沉。 墙上的钟表规律地发出滴答声,再过十分钟便是前瞻直播,主播「万叶之猫」已经打开直播,像条咸鱼一样,无力地趴在镜头前。 粉丝们打趣是不是没邀请丹恒,心里难受。 不要怕,根据内鬼爆料,仙舟1.3版本将有大丹恒登场。 “唉,你们不懂,现在没人能懂我!” 「万叶之猫」心酸地抬眸,泪流满面。 屏幕上飞过五颜六色的弹幕。 【软香符玄在我心:主播别搞,免费得星穹的日子,大喜,哭什么?再哭,取消关注。】 【化鸟蹲景元脑包躺平:马萨卡,主播被资本潜规则了,就是——你们懂的吧,不干净了,洁白的玉染上了血,懂吧。】 【银狼带我打游戏:依您的意思,哈米游内部有,有同(惊恐)!】 【霸道姬子狠宠我:欸,为什么不能是主播忽然得知自己有不举之症,所以黯然失魂。】 「万叶之猫」关闭评论区,翻了一个白眼,强打起精神,一堆乐子人,再讨论下去,怕是自己得叠满各种悲惨命运,下一秒就得死。 所幸还是有暖心的粉丝安慰,让人舒心。 延年瞧了一眼后台电脑,赶往录制现场,又是个露脸涨人气的好时机。 只要在心中牢记几个角色的设定,不怕露馅。 再说露馅能咋,反正都是临时的假角色,和主线没有关系。 赶到现场,摄像机已到位,叽米坐在正中央的桌前,对着他疯狂挥翅,啾了一声,“老师,就差你了,快请入座!” “好。”,延年点头,看向四周,由于这次邀请的人数比较多,所以在桌的两边各放了一个长沙发。 一边坐着景元、彦卿、李素裳与停云。 另一边的两头,左端坐着刃与卡芙卡,右端坐着镜流。 至于穹\/星,则面无表情地靠着叽米坐,喝着茶。 “年,坐这里。”,景元与镜流同时开口,两人一愣,隔空对视,眼神微妙。 “年,不过来也无妨,毕竟你伴随景元的时间远长于陪在我的身边。” “罢了,你我之间的亲情想必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淡了不少。” 镜流自嘲一笑,端起茶,轻抿一口,幽幽道。 “什么亲情!你少胡说八道,将军,就是她,欺负年前辈,主线我还得提一次,那时候,你可得揍她一顿。” “往死里打。” “还有刃和卡芙卡,居然群殴年前辈,还控制我一起群殴,简直杀人诛心,将军,你可不能放过这些恶人。”,彦卿圆瞪着眼,在景元耳边打小报告,控诉镜流、刃与卡芙卡对镜年的恶行。 “这样啊——彦卿,你难道没发现年前辈和镜流长的有几分相似吗?” 景元额头流下一滴汗,急忙捂住彦卿的嘴。 彦卿呜呜几声,这才发现延年没带面具,其样貌竟然与镜流有几分相似,一时间傻了眼。 屏幕外的观众乐的笑出声。 【彦卿一剑落花:哈哈,牢彦傻眼了吧,真是期待主线的时候,牢彦向牢景告状,牢景尴尬的模样。】 【镜流貌美如花:你小子,坏,俺也想看,年年不要纠结,坐我腿上吧!】 延年半垂着眼眸,被夹在中间,他好难做人。 虽然他本来就不是人,而是个偃偶。 “师父,你别太为难年了,你走了毕竟也有几百年了,这几百年,他都是住在我家。” “我给他办了新的户口,落在景家的。”,景元皮笑肉不笑,“而且,时阎是时阎,镜年是镜年,你也该放下了。” 听出景元的小心思,镜流冷哼一声,直接单手拎起延年的后衣领,放在自己的身边,“一日是我弟,永远都是。” “景元,不要与我诡辩,你才是外人。” “按道理,也是你的户口往镜家迁,虽然镜非我们的本姓,但是一种象征。” 镜流眉头一皱,偏头看向延年,话语透露寒意,“你把咱家的户口丢了?” “姐…你是不是忘了,我死的比你还早,早就被注销,你也没出嫁,户口往哪弄?” “那是景元给我弄的假身份,一只猫,仅此而已。”,延年低头,紧闭双眸,这是什么诡异的问题,让人难以启齿。 他其实只是去景元家拿鱼干,天好的时候晒晒被子,打扫卫生,洗洗衣服,天冷的时候尾巴借景元暖手,难得没公务时,偶尔一起去钓个小鱼,打打小瞌睡。 除此之外,真的没有什么。 “也是——” 镜流恍然大悟,忽然发现自己单了那么久。 但一想没事,反正弟弟是个老不死,永远不会绝后了。 延年手在腿上来回蹭,显得有些扭捏,太久没和姐姐靠一起,内心泛起一丝忐忑,再一抬眸,景元眼神幽怨,仿佛把「我是外人吗?」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姐姐,景元…是你的弟子。” “对我来说,他也是,是我的家人。”,延年内心叹了口气,小声道。 “当然,姐姐是最亲的,但…景元是特别的。” 听见此话,景元弯眸一笑。 只有对镜年时,他的小心思才会放在脸上。 要像这样钓一钓镜年,就会有惊喜。 “真是弟大不中用,罢了,反正迟早的事。” “刚才那位小弟弟说旁边这两位欺负你对吧,不用担心,我这就替你摆平。” 镜流瞧见延年支支吾吾的模样,再一看景元的笑,有种心肝被挖走的感觉,不好,要犯魔阴身。 站起身,镜流手中浮现一把冰剑,阴恻恻地看向卡芙卡与刃。 卡芙卡歪着脑袋,双手亮出枪,“阿刃,没想到在这里也要战斗。” 刃睁开双眸,神情淡定,“只不过是短暂的死亡而已。” “姐!直播呢,快把剑放下,卡妈厨和刃厨都盯着呢。”,延年一脸黑线,拽着镜流的胳膊往回拖,景元也想上前帮忙,被镜流一个眼神按在了板凳上。 【卡芙卡在上丝袜在下:让我来总结一下,当镜年发表年度最佳基友言论后,景元嘻嘻,镜流不嘻嘻,所以大家都不能嘻嘻,但我偏要嘻嘻。】 【崩铁战力迷:哎呀,什么厨,快战斗,角色就要战斗,让我康康,卡妈和镜流谁强。】 【刃的发尾色:笑死我了,彦卿一副大脑加载过度的模样太喜感了!】 【星的小腿环进化成垃圾桶:小穹穹和小星星怎么不说话,低着头干什么?】 “咳咳,同志们稍安勿躁,你们这样让伟大的叽米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叽米不嘻嘻呀。”,叽米用翅掩面,哀嚎几声,拉开大银幕,上面展示着刃的卡池安排。 此刻,直播间安静了下来。 镜流也回到了座位上。 五星:刃。 陪跑四星:阿兰、李素裳,以及余墨。 叽米舔了一下翅,按一下鼠标,荧幕翻页,详细介绍刃的机制,然后播放刃的pv。 白发紫眸的男人坐在花海中,发丝披散,转眼变为了刃,中间还穿插与丹恒的追逐戏,加上变奏的唢呐,非常精彩。 但似乎缺少了点味道。 根据以往的规律,男角色+新四星=能打组合技的基友。 起码在牢景,牢彦的pv里,基友都露脸呢,那为啥这个余墨,在刃的pv中一点都没有,玩家们疑惑。 “下面介绍余墨,谈到余墨,刃你还记得吗?”,叽米探头看向刃,小心翼翼地询问。 刃面无表情,怀中抱着剑,“不认识。” 一边的卡芙卡摇了摇头,若有所思。 “阿刃…你应该是认识的,你曾多次呼唤过他的名字,只不过——这一切会加剧你的魔阴。” “因此,我用言灵术费力地下了很多次暗示,暗示你忘记。” “你想记起来吗?”,卡芙卡浅浅一笑。 “不必,应星已死,他的一切都不再具有意义。” 刃的眉眼间没有一丝温度,眼神冷冽如冰,但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余墨的立绘。 黑发黑眸的少年,略显普通的外表,毫无记忆点,下面写着一段话。 「朱明工造司第1586届学徒的大师兄,极度厌恶短生种。」 【等待罗刹枝叶缠身:平平无奇的设计,这应该不是刃的辅助四星吧,太普通了,还厌恶短生种…应星就是短生种,不喜欢。】 【双镜出征,寸草不生:的确,我怀疑哈米游拿这个临时凑数。】 “这样…好,观众们,下面为大家播放余墨的第一段pv——《大师兄的日记1》。” 叽米并不意外刃的回答,扫了一眼观众的言论,淡定地点开pv。 pv的开头,是余墨和两个小跟班狐狸,驭呆与驭衰,在丹鼎司前欺负小应星,结尾是在课堂上公然嘲笑小应星,展示了一波非常不友好的画面。 “好,余墨的介绍到此为止。” 这可把延年整无语了,官方在搞什么,这么宣传,有人抽就有鬼了! 全是他欺负小应星的画面。 不出意外,评论区骂声一片。 【用好兄弟单身十年换刃不歪:真无语,霸凌者还有脸拿出来,应星本来就很可怜了,唉,根本不想抽,还有那两个跟班——真的很难评!】 【黑塔人偶暖床:别说了,兄弟,我只求抽刃的时候,千万别有余墨,太恶心了,谁抽到,真的是得用鼻孔吃意大利面。】 【看透一切的最后一课:此事定有玄机,我觉得官方有大料,不行我得抽几只。】 “余墨剩下的故事会在1.2版本播出,说起来,驭空,你们狐族内,有一位冠以长寿君的人最近也从星海返航。”,叽米看向驭空,眨着眼询问。 驭空点头,神情忧愁,“是的,那是我的长辈,一直在星海中游历。” “不久前返回族中,但身体一直不好,说是去丹鼎司就医,可眼下罗浮大乱,我与他失联,也不知他现在究竟如何?” “开拓者如果遇见的话,麻烦关照一下,此后我必有重谢。”,驭空对着屏幕外的观众抱拳,接着对穹\/星颔首。 “嗯。”,穹恹恹地应了一声。 “等一下,还有我弟弟,开拓者,如果见到我弟弟的话,麻烦告诉我一声。” “他的生辰就在第二天,我买了蜜枣…可是我忽然联系不上他。” 李素裳憨憨一笑,学着驭空的模样,对着屏幕外的观众抱拳,但在对上穹的视线时,穹却握紧双拳,猛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还有事。”,星垂下眼眸,挥了挥手,也离开座位。 “怎,怎么了?”,李素裳疑惑地挠着头。 停云伸手摸了摸李素裳的脑袋,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没事,可能是开拓者最近累坏了。” 【怀念死去的素云:我的id说明了一切,要破防了,穹\/星,and me。】 【椒丘的辣椒:没人心疼一下椒丘吗?先是飞羽,后是徒弟,我心都要碎了!】 【垃圾桶中住着小浣熊:可穹死了三个,还亲手…我更心疼穹,还有星。】 叽米感受到氛围的紧张,赶快讲了几个冷笑话想缓场,可评论区除了怀念死去的白月光,就是各种骂语。 讲着余墨的建模一点都不精致,一点都不好看,这谁抽,还贼嚣张,是长生种了不起啊。 玩家们纷纷抗议——要求把余墨换掉。 延年简直要怀疑猫生,官方这是不是要和他过不去,剪的什么玩意儿? 严重影响卡池热度! 默默地看向刃,延年阖了阖眼,原来他已经忘了,挺好的,这样下面的任务会轻松许多。 似乎是感受到熟悉的目光,刃下意识地回眸,可并没有那样的一个人。 虽隔点距离,景元敏锐地发现延年的情绪有一瞬间的变化,眉毛一挑,怎么看刃一眼,突然伤感了一下。 他寻思着,两人也不熟吧。 不对,镜年有事瞒他。 糟糕的前瞻结束后,景元拉住延年,“怎么突然不开心?” 延年一惊,就那么一瞬的变化,景元都能捕捉到,不敢想象在下面的主线里,他如果松懈一点,会被景元抓住多少小把柄。 这是给他的警告,可不是在副本了,得调整状态。 “我…只是在想,刃变成这样,你会难过的。”,延年小声开口。 景元眼神闪烁,“别想那么多,至少,你还在我身边。” “说好的,你会…守着我,直到仙舟、星海的湮灭——这是朋友的誓言。” “笑一笑,不然我这心里头…总觉得不踏实。”,景元故作幽怨地撇嘴,握住延年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活像一只害怕被丢弃的大白猫。 “好。”,延年没忍住笑了起来,一时间分不清谁才是猫。 算了,不想那么多。 希望官方最好有后路,不然,他怨气大的很。 第125章 等一下我 “晚上好,夜猫子主播驾到,为各位第一时间直播1.2版本,呵呵,虽然老早前我就玩过一遍。” “但是现在三体人入侵,番茄再也爱不上鸡蛋,和土豆沦落天涯,结果被黄瓜戴绿帽——” 直播间中,「万叶之猫」阴暗地碎碎念,下载最新版本。 【想枕在驭空的大尾巴上:主播,你这狼狈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牢恒把你绿了呢?】 【牢恒和阿铁打:你咋知道牢恒和我好了,下周结婚,记得随礼三千星穹(龇牙)。】 【三月七笑掉大牙:big胆!那我怀里的丹恒是谁,少造谣。】 评论区中冒出大量粉丝争抢着丹恒的归属权,纷纷p图,让丹恒以各种诡异的姿势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例如浪漫的烛光前,一名青年微笑与丹恒握手,图片上配字——今夜与铁道成功人士丹恒共进晚餐,花前月下。 或者丹恒坐在车里,玩家在后面追,抽象地哀嚎,“丹恒,还会再见吗?丹恒。” “丹恒,没了我,你也要和穹、三月七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等我哪天穿进铁道,一定要和他们说,你的肺活量不够,得一起轮流给我渡气,别忘了嗷。” 「万叶之猫」心情本来就差,再一看评论区各种丹恒的照片,顿时火冒三丈,幼稚地加入其中,宣示主权。 但发现压根斗不过,因为p图佬很多。 “既然如此,我只能吃掉丹恒,永远的在一起了。”,「万叶之猫」怒吼。 评论区安静了下来。 过了几分钟,彦卿厨跳了出来,给了「万叶之猫」一巴掌,“你再骂,别搞。” 众人打闹一会,有人提出了关键问题。 关于刃的卡池,主播抽不抽。 「万叶之猫」不假思索,“不抽。” “刃,单兵能力极强的群体伤害输出角色,基于消耗的血量来增加伤害,因此不适合与存护角色配队。” “只需配一个治疗量达标的丰饶角色,保证刃不倒下即可。” “但是以后等游戏数值膨胀,刃那相对较低的数值和倍率就是短板,因此放远目光,要有个增大伤、治疗、充能等的辅助角色,才能保证刃的可玩性。” 「万叶之猫」撇了撇嘴,“我牢景牢镜一队齐全,根本没有必要抽刃,除非官方这次模拟宇宙针对牢景牢镜。” “再说了,余墨这个角色真是败笔,先不论强度,就看这垃圾人设,谁抽,我笑他一万年!” “我要是抽一下,单身十年。”,「万叶之猫」哼哼几声。 【想枕在驭空的大尾巴上:主播,有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你——他奶奶的,官方这次真的故意在深渊中专门设置了针对牢景与牢镜的机制,为了卖角色卡,简直杀人诛心!】 “那也不抽。” 「万叶之猫」铁了心回复,没有优秀的人设,想用强度让他买账,哈米游想的美。 他不吃这一套。 余墨,是目前铁道唯一一个靠外貌便让人索然无味的角色。 「万叶之猫」点击进入游戏,继续任务。 在调查完药王秘传后,穹本想与三月七、瓦尔特汇合,可两人收到附近云骑的求救请求,打算先去处理,让穹先一步去丹鼎司附近,他们稍后就到。 “丹鼎司,鳞渊境这两处洞天毗邻建木,是封印的重要之处。” 穹查看地图,余光瞥向始终与自己保持一米距离的厌。 小龙宝安静地跟在他身后,揣着手。 见他停下脚步,便原地给自己编织一个小吊床,坐在上面,晃着小腿。 “厌,卡芙卡说这次星核猎手是为了让列车组成为英雄才行动。” “你跟着我,也是为了这个目的?”,穹垂下眼眸。 这个问题,他之前问过,厌的回答不清不楚。 但他就是想知道,厌为什么跟着他。 还下意识地保护他,穹回想着前面与丹枢谈判时,厌护在他的身前,明明他强调过别管他。 “为了…有个家。”,延年含糊道。 “家?” “嗯,你说过的。” “我说过的?我什么时候说过。” 还是稀奇古怪的回答,穹眉头紧蹙,他可没说过这句话,现在,列车就是他的家。 “算了,下面要去的地方很危险,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第一、保持一米的距离,第二、无论我遇见什么危险,都不需要你出手。” “明白吗?” 穹重复了一遍警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显出微微的犀利。 “嗯。”,延年轻轻应了一声,态度随意。 仿佛在告诉穹,犯了又能怎么样,他实力不弱,穹不是他的对手。 能怎么样? 穹转过身,他也不知道,但或许,他真的会拼尽全力做出超出底线的事,哪怕这会伤害到厌,但为了不再失去,一切都是值得的。 “要去…丹鼎司,那里,我熟悉,我会飞,可以…带你去。”,延年想走上前,但忽然想起要和穹保持距离。 只能以穹为圆心,半径为1米移动。 走到穹的面前,延年抬眸对上穹冷漠的瞳孔。 “怎么飞过去?”,穹想起丹枢说过,厌是孽龙之肉与饮月君的龙祖血脉,加上其余之血的缝合体,是各种失败「化龙妙法」缔造的失败品。 可以说,饮月君在复活友人的同时,间接地创造了厌。 那么是谁在做实验,穹目前只能想到药王秘传,但「化龙妙法」又是持明的渴求之物,为了让不朽重新降临,持明或许也有点嫌疑。 仔细看一看厌的样貌,眉宇间有几分神似丹恒,穹眼眸闪过一丝波澜。 “我会…变龙,能控制大小…但是,身体不太漂亮。” “还有…穹,你得坐在我的…尾巴上。” “没…事,我的头离你…超过一米远,我…不看你。”,延年化为一条黑龙,没那么庞大,载人正好。 黑色的尾巴敲了敲地,延年俯下身,示意穹坐上来。 穹抿了一下唇,看着眼前的龙,即使控制了体型,也散发着威严,结实的身躯上有无数划痕,如同被针线缝合一样,看起来怪异无比。 “厌,你的身体?”,穹伸手想触摸那些如同裂缝的印记,但指尖悬在半空,内心一紧。 “说了…不漂亮。” “印记…是很多生物,合在一起…是我。” 延年移开点距离,不想废话,尾巴直接卷起穹,飞向天空。 第126章 亲近他,恐惧他 黑龙穿梭在云中,穹坐在后面,觉得有几分不自在,倒不是恐高,而是缠绕在腰间,充当安全带的尾巴。 光滑的鳞片,细密而柔软。 虽然隔着布料,但触及间,穹仿佛能感受到厌那缝合的心脏在有力的跳动。 看向那晶莹剔透却残缺的龙角,穹的情绪出现波动,就像…那些人,只需一眼,便在吸引他。 他现在讨厌这种感觉,穹移开目光,一路上沉默不语。 【青雀拒绝贤哥辣条:前有彦卿御剑飞行,后有厌腾空飞行,不愧是赛博仙舟,哈基米什么时候出个坐骑系统!】 【番茄刃鸡蛋恒:角色膝盖都没有,你还想要坐骑,求哈基米,那我不如让厌天天带我飞。】 “有趣,有趣,好玩。” 「万叶之猫」操控厌移来移去,这时整个仙舟收进眼底,十分壮观,如果不停地往上飞的话,会触发穹疑惑的询问。 “厌,你要把我拐到哪里去?” “这还是去丹鼎司的方向吗?” “不知道的话,有地图。” 这时,厌便会停止上升,爪子挠一下脑袋,一脸懵地看着屏幕外的玩家。 “好呆,哈哈。”,「万叶之猫」被逗乐,打算等直播结束后,用小号再玩一遍。 眼下在直播,「万叶之猫」只能以推进剧情为主。 不得不说,厌真的很戳他xp,即使他和李素云、舒言、浣年一样,仿佛游戏病毒一样,总能让剧情朝离谱的方向走。 几分钟后,到达丹鼎司上方。 整片区域被白雾笼罩,无法靠近。 “厌,情况不对劲,我们先远离,到雾没覆盖的地方降落吧。” 穹看向下方,眼前的场景太过诡异,还是小心为妙。 “——好。”,延年往远处飞,雾的覆盖范围很大,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暂时没被污染的城镇,俯身往下飞,穹抽出球棒,先一步落了下去,解决几名内丹士。 砰的一声,延年恢复成人形。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耳边划过,延年下意识警惕。 只见白雾中跳出一个龙宝,正是白露,小脸皱成一团,咳了几声,“终于跑了出来,这群丹士,竟在炉鼎中放了能引诱云骑突发魔阴的丹药。” “那群云骑都被困住了,得尽快找救援。” “你是…厌!”,白露环顾四周,在看到延年后,被吓得坐在地上。 “怎么了?” “你是白露?” 穹走了过来,看见白露,面露意外,对方的龙角完整,也有尖尖的耳朵,看起来比厌完整。 他前面一直跟着李素云,因此没见过白露,但后面三月七和他说过,路上遇见了一个小龙宝。 根据外貌描述,应该就是眼前这位。 “你和厌什么关系,他很危险,曾杀过很多龙师与丹士。”,白露说话声颤抖,全身紧绷。 “是整个仙舟联盟的通缉犯。” 此时向玩家展露一段cg。 很多年前,丹鼎司。 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屋内,室内的陈设泛着淡淡的银色。 香炉中散发出袅袅的香气,丝绸的窗帘半垂着,白露坐在窗下,双臂环绕着弯曲的膝盖,头埋进臂弯里,显得十分沮丧。 “总是这样,检查检查…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好无聊。”,白露拾起旁边的球将其随意地扔向对面。 等砰的声音响起,打破宁静,便能驱散孤寂的冷意。 但等了一会,并没有声音响起,白露疑惑地抬眸,只见前面的阴影之中,和她差不多高的小龙宝把玩着球,似乎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你是——” 白露一惊,急忙出声。 那道阴影摇晃,缓慢在月光下浮现,残缺的龙角,没有情绪的眼眸,龙尾微动,上面没有奇怪的禁锢。 “你是…我的族人吗?” “很亲切。”,厌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球滚了回去。 “族人?” 白露歪了一下脑袋,绕着厌转了一圈,“你也是持明吗?” “可是你和普通的持明不大一样,和我也是,你的角…碎了。”,白露眼巴巴地盯着厌,她也觉得对方有些亲切。 这份亲切来自于体内的——龙祖血脉。 没等厌回话,房门被一脚踹开,几名丹士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直贴身照顾白露的女子。 女子气喘吁吁,紧张的大喊,“龙尊大人小心,他是个怪物,可不是持明,仅仅只是一个怪物!” “怪物,离龙尊大人远——” 一瞬间,女子话音未落,便被黑色丝线洞穿了胸口。 鲜血流下,滴答滴答,盖过了庭院中微弱的蝉鸣。 白露脸色苍白,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目睹这种场面。 僵硬地回眸,厌神情冷淡,本一青一紫的眼眸转为了红色,仿佛染了血一般,指尖微动,黑色的丝线消失不见。 “讨…讨厌,不…喜欢,总是…乱叫,用针扎我。” “球,球掉了,给。” 厌弯腰捡起血泊中的球,若无其事地递给白露。 见白露没反应,厌缓慢靠近。 “不要过来,你这个杀人犯,你到底是什么!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 “青衣姐…死了,大家都死了。”,白露视线颤动,恐惧一下子席卷大脑,没忍住发出尖叫,惊悚如刀割破夜,蜷缩成一团。 这些人,在她的面前,宛如蝼蚁般死去。 走廊爆发一阵轰鸣,一大群云骑跑上楼,外面灯火通明,全副武装地将丹鼎司包围。 厌停下脚步,站在月光下,将带血的球轻轻放下,眼眸低垂,“这儿…也不是,我不是…持明。” “也和你不一样。” “我是…什么呢?” 冷淡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耳边,等云骑救援到时,白露抬眸,发现厌已悄无声息地离开,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这一夜过后,仙舟对厌的通缉罪状上多了一条——袭击龙尊。 画面结束。 白露努力地平复心情,大口的深呼吸。 “别害怕,我是来自列车组的开拓者,同伴三月七与杨叔,你见过,粉色发丝的姑娘。”,穹挡在延年身前,蹲下身,安抚白露的情绪。 “有我在,他不会怎么样。” “相信我。” 穹语气坚定,让白露将里面的情况告诉他。 白露知道目前重要的事是什么,在心有余悸地扫了一眼延年后,迅速告知实情。 眼下,丹鼎司出了内鬼,所有鼎炉都在运转,扩散能诱发魔阴的雾气,太卜大人本带人前来抓捕内鬼,可雾气越发浓厚,只能退却,暂时按兵不动。 知晓列车组会到,于是让本借机逃跑出去玩的她传信,希望可以熄灭鼎炉。 “就是这样,我…我先走了,还要找其他帮手。”,白露说完,头也不回地跑远。 她想靠近厌,是本能,因为血脉的亲切。 但她又实在恐惧,那一幕在心底扎根。 【泡芙姬子煮咖啡:看把小白露吓得,说实话,我也被吓了一跳,不愧是16+,简直是童年阴影。】 【可乐穹鸡翅星:不好,我更喜欢厌了,突然的黑发红眸,优雅的抹杀,啊——救命,求早日进卡池。】 【黑塔不借卫生纸:心疼小白露,心疼厌,万恶的实验者。】 第127章 同行任务 穹看着白露跑远,两个小腿就像一支离弦的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一边的小龙宝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认真地擦拭着漆黑的大葫芦,然后斜放在后背的腰上。 葫芦口隐约有黑色的流光缠绕,似乎有着生命。 “厌,之前见过白露吗?”,穹淡淡开口。 “嗯…见过。” 延年没有否认。 “——她很怕你。” “你不怕我…就好。”,没等穹进一步询问缘由,延年低下头,小声道。 察觉到穹的视线一直停留,延年伸出手,局促地想掩饰头上不全的龙角。 以为是穹在看见白露那完美的龙角后,不喜欢自己的这对不完美的龙角。 啪—— 穹抓住延年的手腕,延年一愣,没想到穹竟然靠近了他,身体一僵。 “不用遮掩,厌。” “你的…角,同样很完美。” 延年抬眸,穹却偏开头,眉眼冷淡,“别误会,我走过来是因为雾已扩散了过来,不靠近一些,会走散。” “你不是要跟着我的吗?” “不过前方确实什么也看不清。”,穹看向前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矛盾情感。 靠近,还是保持距离。 只要不建立情感的链接,便不会受到伤害,穹强压下情绪,保持淡漠的态度。 “没事…我的尾巴会发光,会看清的,穹只需要…跟着我走。”,延年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虽转瞬即逝,但还是被「万叶之猫」截下了图。 小龙宝顺了顺尾巴上的毛,鳞片渐渐发光,即使在雾中,也能看清周围两米之内的环境。 【罗刹也有冲树的一天:厌,全能,厌,好喜欢,好想咬一口尾巴。】 【丹恒一开柜,里面藏着刃:唉,牢穹,牢厌,这次一定要一起好好的。】 穹没想到龙的身躯这么方便,能飞能照明,跟在龙宝的后面,看见葫芦中的黑线冒出,自动射出,在听见几声惨叫后,主动收回。 “这些黑线…是什么?”,穹语气疑惑。 “我的…小蛊虫,可以把…不喜欢的东西变成…我的傀儡,可以编吊床睡觉,可以杀人。” “千变万化。” 延年指尖一点,丝线逐渐透明,缠绕在跑过来的内丹士身上,任由延年摆布。 “不会反抗…还能做各种动作,穹…想玩吗?或者…想学吗?”,延年让内丹士在空中翻了好几个滚,还把自己的头埋进土里,撅起屁股,小脚踢在上面。 这时屏幕上出现两个选项。 选项一、学学学,我真的很需要!请务必教我(神情认真) 选项二、没兴趣,继续前进吧。(态度冷淡) 屏幕上弹幕暴涨,清一色的选一,并亲切地喊着厌为厌哥,受徒儿一拜。 【崩铁lsp出没:卧槽,神技,我愿称之为崩铁第一神技,如果能对一切角色、物体使用,我能玩一天。】 “有意思。”,「万叶之猫」选一。 延年拉起穹的手,往手背上一拍,一团黑光形成了一个厌字。 屏幕上出现一句话。 【穹习得厌的一部分小技能——十秒蛊·傀儡术,增加特殊秘技按钮。】 【可操控物体、怪、普通npc,以及角色(除厌外),但注意,过度玩弄怪,会导致怪怒气上涨,实力增强。】 【过度玩弄普通npc与角色,会导致罪恶值上升,造成无法想象的惩罚。】 直播间内沸腾,「万叶之猫」学成后,立刻对着眼前的内丹士施展,无数丝线从穹的手上冒出,分别控制内丹士的各种关节,「万叶之猫」摆弄这些丝线,内丹士便会跟着动。 最后弄出一个狗吃屎的动作,「万叶之猫」和粉丝们哈哈大笑。 【入魔的镜流是心头宝:此时此刻,内丹士心想——早知道就烂在厂里了,杀了我吧,没脸见人了,嘤嘤嘤。】 【忠诚阿兰巡视领地:我愿称之为厌哥傀儡术,巴适,只恨相逢太晚,好想对杨叔用一用。】 内丹士头上浮现红色的杀,明显怒气值暴涨,在穹的控制结束后,咆哮着冲了过来。 延年飞起一脚将其踹飞,继续往前走。 因为是跟随状态,见延年动身,「万叶之猫」急忙操控穹跟上。 万一没跟上,他可看不清四周,到时候又要重头开始。 鹅卵石铺筑的路面平整洁净,四周安静的可怕,由于没有内部地图,穹也不知走到了哪,以及如何关闭鼎炉。 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把白露带上。 旁边的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延年侧目,一对狐耳朵冒出,里面传出惊讶的声音,沉稳而沧桑,“是光,终于能看清了…咳咳——” 灌木叶被扒开,一只佝偻着身躯的狐族老人蹒跚地走了出来,拄着拐杖,头发雪白,微眯着蓝眸。 身躯矮小,嘴四周是毛茸茸的胡子,像尾巴一样。 背着一个蓝色的包裹,脚步颤巍。 “持明…不,是…传闻中的厌吗?”,老狐人看向光源,围着延年走了几步,捋了捋胡子,倒没像白露那样惊慌,而是表现的很平淡。 延年看向老狐狸,眼底翻涌过些许情绪。 “这儿很危险,我们带你离开吧。”,穹有点诧异老狐人的云淡风轻,察觉到对方不平凡。 “狐人前辈,请问您熟悉丹鼎司的地形吗?” “我们现在需要去关闭鼎炉,与云骑汇合,但不知鼎炉有几台,以及各在什么方位?” 穹说出了目前的难处,老狐人乐呵几声,“熟悉,我近来时常到这看病,唉,毕竟岁数大了。” “我为你们指路,方便的话,顺便给我拿一下药。” “不知为何,这些年,我越发健忘,瞧我这记性,丹士说了好几遍,记得拿药,结果走到这才发现——压根没拿,还因此错过了一班飞舰。” “等回头,白雾肆虐,只能待在原地。”,老狐人话语中满是对自己的抱怨,小手敲了敲脑袋,神情懊恼,“也不知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小伙子,拜托帮个忙。” “我还不能停留,有一件事还没完成,很重要的事,那份药对我很重要。” “好。”,穹没有拒绝,蹲下身,“狐人前辈,我背你前往吧。” “我叫穹,您怎么称呼?” 老狐人咳嗽几声,微微一笑。 “那些小狐人都称我为长寿君,其实和仙舟的长生种比,也就那样。” “小伙子,我本名驭呆,你叫我驭老就行。” 老狐人摸了摸后背的包,似乎里面装着很重要的东西,发现延年的目光,对其一笑。 【开启余墨同行任务——枯木会逢春吗?】 第128章 老狐人 “余墨的同行任务?” “不是吧,开什么玩笑,人都没影,怎么,难道是潜伏在四周,那个嘲笑短生种的恶人。” 「万叶之猫」啧了一声,不懂哈米游在玩什么花样,竟然将同行任务与主线绑定在一起,莫名其妙—— 不就遇见了一个老狐人吗? 等一下,这个老狐人叫什么来着,驭呆,余墨的小跟班。 要知道饮月之乱发生在星历7379年,而现在是星历8100年,距今721年,而老狐人在之前与应星相识,保守起见,他已经活了八九百年。 而一个普通的狐人寿命只有三四百岁,并且狐人是不老的一族,成年后容颜不会变老。 仙舟人从理论上来说寿命无限,实际会因为堕入魔阴身被十王司接走,八百岁是一道坎,但也有少数可以活到三千岁。 “能与仙舟人相提并论,这不是一般的狐人了吧,真的是那个驭呆吗?”,「万叶之猫」吃了一惊。 直播间的观众也吃了一惊,因为这是崩铁第一次同行任务插在主线之中,是必做项。 重要的是那名老狐人叫驭呆,违反了哈米游之前的设定——不老的狐人,特殊的狐族长寿君,欺负应星的帮凶,太恶心了。 【爱驭空的人妻之味:驭空的长辈怎么是这么坏的家伙,他一定在装,不想看了,官方在故意恶心我吗?】 【应星心疼刃:还让穹背,要是换做我,不把他踹下去就不错了!】 评论区中的言语十分激烈,纷纷大骂驭呆。 屏幕上清一色的弹幕写的是——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老了。 “哈米游会不会写,江郎才尽,整个如此恶心人的情节,退钱!” 一时间分不清是人机还是真玩家,依然有少部分玩家保持清醒,选择按兵不动,等剧情结束,确实不好再骂。 “兄弟们莫慌,不知全貌,不予置评,风浪大,鱼贵但杂,舆论是流量,但我们客观评价。” 一名叫「灵依娘笔下姬子与十三英桀大团圆」的玩家理智分析,但很快被黑子淹没。 另一边,同样是主播的「平藏之猫」也在直播,和「万叶之猫」不同的是,他直接抽了刃和余墨,面对粉丝的不解,「平藏之猫」淡淡一笑。 “有什么关系?” “很有趣不是吗?如果不喜欢,可以去「万叶之猫」那,他就和我不一样。” 此言一出,直播间人数少了一大半。 但「平藏之猫」一点都不慌,现实中,他是猫咖的二把手,这也算变相的给「万叶之猫」引流。 他还指望「万叶之猫」给他涨点工资,自从好朋友玩了这个游戏,整个人神经兮兮的,以前多温文尔雅的一小伙。 前两天回来,破天荒地给了他一大笔钱,他很意外,但无论怎么逼问,「万叶之猫」就是不说,直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真让人担心,等直播结束后…做顿烤吃虎鱼钓他出来吧。” “或者——假装煮几只猫。”,「平藏之猫」轻笑几声,温柔的神情掩盖一肚子的坏心思。 粉丝催促「平藏之猫」将余墨和刃放一个队伍看看,官方给的信息太少,他们单纯好奇。 “不要慌…判断一个角色的真实态度,自然先从评价开始,我们先看看两名角色的评价吗?” 「平藏之猫」点开余墨的角色列表信息,发现是双形态,但第二、第三形态处于被锁状态。 评价中没有对刃的,只有对应星的。 余墨:应星,可怜的短生种,根本不配和长生种竞争。 而在刃对其余角色的评价中,压根没有余墨这个人。 “忘了吗?”,「平藏之猫」无奈,余墨的言语间满是讥讽,简直坐实了坏人的设定。 但下面,等将两名角色放在队伍中,「平藏之猫」惊奇地发现界面上,刃直接切换回小应星的模样,技能模板发生改变,甚至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大,大师兄。” 余墨则冷淡地回应,“下面是战斗场合,脆弱的短生种只会拖后腿罢了,早点离开吧。” 乍一听,余墨是在嘲笑应星,可「平藏之猫」来回听了几遍,竟有些维护应星的意味。 【门窗下蹲着猎杀刃:天,小应星太可爱了吧,可惜遇上了个坏师兄。】 看见评论区一边倒,「平藏之猫」进入战斗界面,余墨的攻击方式非常简单,单纯地用一把普通的铁锤挥击,小应星就更离谱——闭着眼攻击,一副新手菜鸟的模样。 甚至还能打在自己的脑包上,顶着一个红包,自动触发语音,腼腆地低头,“大,大师兄,对不起。” “愚笨,往后站,别碍事,短生种!”,余墨眉头一皱,自动回话。 两人的组合技对比景元和镜年的,简直平平无奇。 组合技名——正逢春时,点击下去,余墨手中的小铁锤变大,黑眸中有诡异的火焰一闪而过,对前方进行群攻。 小应星留在后方,慌乱地扔出自制的炸弹支援,其中有一个会不小心掉在余墨的脑袋上,炸余墨一头。 尘土飞扬间,余墨回眸,无语地看着小应星,再次嘲讽,“短生种就是短生种,准头都这么差!” “大师兄…对不起。”,小应星自闭地蹲在地上,指尖在地上画着圈,有气无力地反省。 一场战斗总结下来,就是无论小应星是攻击还是放大招,余墨都要嘲讽几句,小应星一直不停地说“对不起。”,紫眸中满是沮丧。 “怎么感觉…小应星还挺享受的。” 「平藏之猫」嗅到一丝不对劲。 评论区则没人关注这一点,认为组合技太过敷衍,余墨建模太普通,还有他们只能在话语中听见对小应星的嘲笑。 【小应星最可爱:怎么会有人如此嘴臭,能不能对小应星好点,受不了一点,主播你再这样,我也去「万叶之猫」那边了。】 视角切回「万叶之猫」这边。 「万叶之猫」看着飞速上涨的直播人数一脸懵逼,愣了一下神,继续推进剧情。 游戏中,穹背着驭呆前行。 驭呆困倦地伏在穹的后背上,抬眸看向延年,胡子动了动,话语透露着微妙的情绪,“厌…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伙子,你知道罗浮发生了什么吗?” “我一直被困在这…厌是星核猎手其中的一员,那么,刃,他也来到这了吗?”,驭呆喃喃自语,目光放空,这才反应过来。 穹倒没想那么多,直接回应,“刃也在仙舟,前不久,我遇见过。” “我想…在仙舟此次事件结束前,他不会离开。” “罗浮上出现一颗星核,导致建木肆意生长,我们来丹鼎司,正是为了封印建木的一部分。” “是吗?那太好了,必须,必须尽快拿到药才行。”,驭呆喃喃自语,神情激动,“那刃在什么位置,小伙子你知道吗?” “前辈,你对刃…很感兴趣。” “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穹有些意外,老狐人两句不离刃,正常仙舟人不应该关心一下罗浮的情况吗? 为何胳膊还朝外拐。 而且不是说狐人不会变老,这只是什么情况? “他在前往鳞渊境的路上,你想见他的话…还需走一段路,我们…正要前往那。”,延年没有回眸,淡淡道。 “——谢谢。” 驭呆没想到厌会直接回答,小声道。 穹疑惑地嗯了一声,他也没想到厌会开口。 在他印象中,厌对其他人的态度都很冷淡。 难道这个老狐人有可疑的地方,穹精神紧绷,和延年拉开了点距离,打算有什么情况,自己解决。 “我与刃没有过节,但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受人之托,有样东西,我得亲手交给他。”,驭呆耳朵动了动,笑了一声,弯起眼眸。 “什么东西?” 穹余光瞥了一眼包,好奇地询问。 “这就是秘密喽——我看你骨骼不错,考不考虑和我学锻造,我任命你为大师兄。”,驭呆伸出小手,眸光柔和,像普通长辈那样,揉了揉穹的脑袋。 “不了,我是开拓者,征途是星辰大海。”,穹一口拒绝。 在驭呆与穹看不见的地方,延年神情复杂,拳头紧握。 他能感应到余墨的一缕意识,就在驭呆身上…很近。 说实话,他没想到驭呆还活着。 以普通狐人的身躯跨越近千年的时光,只是为了找刃。 他原以为驭呆和驭衰会一辈子待在工造司中,原以为——他们再也不会相见,无论是以后的哪种身份。 延年眼底情绪翻涌,但很快归于死寂,他现在是厌,不是余墨,对驭呆不会有一点感情。 “好吧,唉,瞧我这记性,我都从工造司不知退休了几百年了,还一口一个大…老毛病,怎么就是改不掉呢?” 驭呆无奈地摇头,眼眸半闭着,双手轻轻地搭在穹的肩膀上。 【书包里装着青雀的麻将:讨厌刃?莫不是看刃永生,嫉妒吧…肯定是借口,实际上一定是找刃麻烦。】 【符玄将军今日也在包养青雀:+1。】 【闲人勿扰,希儿挖矿中:+1。】 第129章 收不收礼物 四周雾气流动,只有一行人的脚步声和低语声在雾中回荡,打破宁静。 随着越靠近丹鼎司,雾气越发浓厚,如同无形的屏障。 “前辈,我听说狐人不会老,那您为何如此——”,穹终于没忍住,说出心底的疑问。 “我都活了接近千年,也不算普通狐人了,老态点也正常。” “就像在一大片相同的叶子中,偶尔会有一片呈现不同的颜色,即使是微小的差异,其实也是星海复杂性的一部分。” 驭呆眼角微微下垂,嘴角扯起一丝弧度,半开玩笑道。 表面上在认真回答,实际上完全没有答在点子上,带有几分敷衍。 “好吧。” 穹没有追问,内心警惕更深。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越是往危险地带走,越是可疑一切外来人与物。 还非常害怕厌忽然送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给他,例如糖果罐、羽毛笔、红绳之类的。 虽然厌给过他一张牌——太阳,糟糕,他当时为什么收下了,他有病吧,怎么才明白这个道理。 这一定是诅咒。 望着前面稳步前行、充当电灯泡的厌,穹精神一震,呆站在原地。 “怎么了?”,察觉到穹停下脚步,延年回眸,只见穹放下驭呆,从口袋中拿出「太阳」,郑重地放在延年的手中。 “厌,还给你,等后面——等等,这不就和舒言一样了吗?” “不对,厌,就当这一切从没发生过,我不需要你的任何礼物。” 穹神色认真。 延年颇感无语,这是闹哪样,突然神经兮兮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认为李素云死在工造司,厌就会死在丹鼎司。 这儿离丹鼎司还有段距离,穹这属于超前应激了吧。 “穹…我不会和他一样。” “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会死,而且…你说过,照顾会成为…蛋的我,避免被吃掉。” “我来这,其实并不完全…听艾利欧的话,还有…找你。”,延年迅速地将卡牌放进穹的口袋之中。 开玩笑,他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来的道理。 听厌又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穹只觉大脑发涨,“我什么时候说过? 想起卡芙卡也对一副对他很熟的模样,在那当谜语人。 搞得他以前在星核猎手待过一样。 那他现在算什么? 失忆后在列车组潜伏当间谍,穹大脑混乱,已经能想到最终的大决战中,三月七和丹恒泪流满面地倒地,嘴角流血,一脸失望地看着他。 “穹,没想到我们对你掏心掏肺,你竟然是星核猎手的卧底,你骗我们骗的好苦啊!” “我们死不瞑目——” 穹越想越是一身鸡皮疙瘩,再次坚决地否认,“我没有说过这些话。” “厌,继续前进吧。” “嗯。”,延年有些失落地低下头,转身的瞬间,前方出现三五个丹士和一堆身上插满树枝的云骑军。 为首的是一名男丹士,身穿一袭青灰色的长袍,面容清瘦。 在看见延年与穹时,眉头一皱,顿时冷笑。 “没想到…没发现隐藏的云骑,反而是陌生的外来者。” “嗯?”,男丹士歪头,看见驭呆,眉毛一挑,乐呵道。 “难得,还活着,之前明明派了好几个内丹士跟踪你。” “长寿君…可笑,虽然丹士长怜悯你,给了你最后的药。” “但是——我可是觊觎你的身躯很久了,长寿君,毕竟…你可是活了近千年的狐人。” 男丹士诡异一笑,挥了挥手,敌人从四周涌了上来。 第130章 一张合照 被一群人包围,延年神情平淡,穹放下驭呆,手中的球棒挥了几下,准备清扫战场。 “你们…这是要背叛仙舟?” 驭呆看着为首之人,眼角的皱纹因震惊而更加深刻,瞳孔睁大。 男丹士名叫幕清,是丹士长——丹枢的得力助手之一,平日里谦逊有加,从不张扬,给予病患最深的关怀。 他长年在外漂泊,虽隶属仙舟,但对仙舟的局势一概不知。 在他最需要的帮助的时候,是丹枢给了他药,缓解了他的病情,他一直心存感激。 此番回来,他也好好地感谢了丹枢,赠送了一些从各个星球带的药材。 “长寿君,从我们相识起,也过了百年了”,临走前,丹枢微微一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时间过的确实很快。”,驭呆很信任丹枢,礼貌回应。 毕竟从履任记录来看,丹枢异常清白,甚至是医士的典范,编写医典,免费救助身患绝症的短生种,在他眼中,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 “您依然不打算留在家乡吗?” “我在找人,没找到前,不会停留。” “这样…放心,长寿君,有我配置的药,您一定会找到人——” 丹枢语气笃定,驭呆笑了笑,眸中闪过一丝暗光,“那便借丹士长吉言。” 稍作回忆,驭呆沉默。 其实他早就有些察觉丹枢不对劲,但是他没想到对方竟公然背叛仙舟。 可他需要丹枢的药,并且不能停下。 “背叛,不不不,只不过是让仙舟通往正确的路罢了,久旱逢甘霖,仙舟需要一场变革。” “妖弓并不是善人,药王也非恶人,建木是祂赐予的神迹,它的重生会带来真正的不死之躯,那是伟大的进化。” “一切都在丹士长的掌握之中。”,幕清癫狂地笑着,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反称帝弓为妖弓,甚至祸祖。 妖弓? 这个称呼不错—— 延年内心一笑,对面越贬低帝弓,他越觉得爽。 几名内丹士对着延年攻击,但下一秒便被黑线贯穿身躯,黑色的丝线围绕在几人身边,瞬间完成绞杀,最后一击穿过驭呆的身边,夺走潜伏在雾中的数只丰饶灵兽。 驭呆身体条件反射的一抖,背包掉在地上。 真如传闻中的那样,厌从不留手,干脆利落。 穹呆愣在原地,看着前一秒还在嚣张的幕清,这时已躺在地上,同样没反应过来。 其实…他还有话想问幕清,关于那个之前引诱他重现「化龙妙法」的丹士长,究竟有什么目的。 凑近一瞧,幕清的尸体上隐约也有金色的枝叶蔓延,但很快便消散,男人的右腿也消失不见,毫无疑问,这也是个天缺者。 借助丰饶之力恢复行走,药王秘传的成员。 搜了搜对方的口袋,穹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打算还是继续前进。 眼下,还是拯救云骑最为重要,他们肯定了解当下的情势。 “驭老,我们继续出发吧,你这是…我来帮你捡。”,穹转身,看到老狐人将散落一地的东西往包里装,急忙上前帮忙。 延年犹豫了一瞬,也默默上前,捡着东西。 除了换洗的衣物、简陋的生活用品,大多都是零散的药丸,以及—— 一张泛旧的合照,即使用特殊的膜将照片塑封,也抵挡不住岁月的洗礼。 “照片?”,穹将其拿起,以此为视角,展示给所有玩家。 朱明工造司第1586届学徒合影。 工造司的大门口,一群人微笑。 中间是余墨,黑发黑眸的少年弯着眼眸,左右搂着两只小狐人,笑的是那样阳光、干净。 小应星站在驭呆的旁边,侧眸看着余墨,眸光幽怨。 【喝下敌敌畏也不死的丰饶:我竟然被吸引了一下,天,只能说把余墨拍的好了点,该死,反应过来,这是恶人三人组的坏笑。】 【果然,坏人总是过的很舒服。】 【贝洛伯格二殿下巡查:小应星这分明是怨恨的眼神,唉,为啥这种人也能毕业。】 “这是驭呆前辈吧。” “那这位是——” 穹好奇地指着头上有一根呆毛的小狐人,接着视线情不自禁地转向旁边的余墨,他觉得对方笑的很好看。 “这是我的大师兄,余墨,我所尊敬的人。” 驭呆接过照片,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上扬,低语,“再旁边一点,是我的弟弟,驭衰,他和我区别就是,他的头上有两根呆毛。” “我们曾在朱明的工造司求学,是大师兄一直教导我们…他没嫌弃过我们。” 驭呆看向中间的四人,陷入一段短暂的回忆。 回忆成为了一个短pv供玩家观看。 模糊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一个傍晚,天空被夕阳染成了一片金黄色,热气腾腾的小摊边,余墨和两只小狐人一起等着烤鱼的完成。 “大师兄,应星也太顽强了吧,你都去施压了那么多次,他怎么还越发努力了?” “真是可怕。”,驭衰咋舌,从他的视角来看,应星很特别。 特别在于大师兄越是骂,反而越上进。 要是换做他,早就萎靡不堪,就像父亲骂他不中用一样。 “没事,短生种翻不起多大的风浪,由他折腾吧。”,余墨神情淡然,拿出干扁的钱包,数着巡镝,驭衰一惊,探着脑袋。 “大师兄,我记得昨天你的钱包明明很鼓的,今天好少。” 啪—— 驭呆一手敲打在驭衰的脑门上,驭衰哎哟一声,委屈地看着哥哥,“干嘛打我?” “笨,一定是大师兄存钱了。”,驭呆撇着嘴,揪着驭衰的两根呆毛。 “我才不笨,大师兄说我可聪明了,笨的是你这个大呆瓜,为什么不能是大师兄被人欺负偷了钱。” 驭衰瞪着眼,大声反驳,和驭呆开始打闹。 “好了,我只是放了一部分在家里,没事的,不用担心。”,余墨眼眸满是无奈,双手按在两个小狐人的脑袋上,将不对眼的两人分开。 “真的吗?” “大师兄,你有困难可一定要和我说,老板,我付钱。”,两只小狐人异口同声,争先抢后地付钱,被余墨挨个敲打脑门,委屈地缩在一边。 买了四份,余墨招呼着两只小狐人。 街道的轮廓渐渐被金色的余晖所吞噬,与各色各样的人擦肩,三人的影子在淡黄色的墙壁上舞动,结伴而行。 “大师兄,你今天又要将烤鱼塞进应星的嘴里了吗?” “当然,短生种那么脆弱,一天不吃饭搞不好会饿死,他可不能死。” “我还想等下面的考核中,他自行惭愧,精神受损,嗯…生不如死。” “不愧是大师兄,手段高明。”,两只小狐人低头大口吞着烤鱼,含糊道。 分明是一副压根没听懂,还无脑吹捧的模样。 余墨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大师兄,今晚你打压完应星,能不能过来…陪,不,教教我。” “我这次造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驭呆偏头看向余墨,蓝眸中闪烁着期待,摇着尾巴。 “还有我,我按照大师兄的方法,完善了作品,我有信心,一定能压应星一头。” 驭衰伸着小手,龇着牙傻笑。 “好,也让我看看你们进步了多少,一起努力。”,余墨唇角微微勾起,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揉着两人的脑袋。 夕阳西下,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街头。 pv小短片——《大师兄的日记2》结束。 “其实巡镝…都去资助他了。” “唉,我当年为什么那么呆呢?”,驭呆一阵碎碎念,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将照片放进包中。 【可乐刃鸡翅恒:等一下,等一下,我怎么觉得这个短片里余墨有些不大对劲,虽然语气依然恶毒。】 【景元半夜找不到纸巾:似乎是有点…不大对劲,最后那个“他”不会是应星吧,我靠,细思极恐。】 【香软黑塔一生堆:搞不懂楼上在说什么?这不就是恶人三人组背后讨论怎么欺负应星,你们是水军吧,最后那个“他”肯定是某个长生种。】 第131章 学会了 屏幕上的弹幕开始有人怀疑余墨是不是个傲娇,但也有人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玩家们开始争吵,愈演愈烈,让「万叶之猫」不得不下场安抚,提出别扰乱直播秩序,请文明发言。 “大家不要吵,这都是哈米游设下的圈套,只要继续推剧情就行。” “总会水落石出的,不要慌。” 「万叶之猫」嘴上虽这么说,但心中冷哼,他玩测试版的时候,还没驭呆这个小狐人呢,也没什么大雾,直接和符玄汇合、关炉、灭丹枢一条龙服务。 现在就当直播的时候进入了另一个虚假的世界,然后虚假的时间又会映射回现实,就像无限月读一样。 大家一定是中了崩铁的无限月读,或者说他已在无限月读之中。 「万叶之猫」抱着脑袋,思绪开始乱飞,精神变得失常,迷糊地磕了一片药,“一定是姬子,那双红眸对我施展了幻术——无限月读。” 【符玄要嗑瓜子:主播,你在说什么?无限阅读,是指英语试卷上最后两篇又臭又长,不说人话的阅读吗?那确实让人精神崩溃,尤其是反复做的时候。】 【女装大佬瓦尔特:主播应该说的是姬子的咖啡让他陷入了幻觉,够了!主播,回神,继续推剧情,给你惯的,别偷懒。】 游戏中,驭呆收拾完包,重新背在身上。 延年扫了一眼包裹,里面…没看到簪子,但确实在驭呆身上,是贴身放了吗? 延年垂眸,为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他没有选择仔细探查簪子的位置,怕引起共鸣,让驭呆怀疑。 三人继续前进,驭呆指明方向,努力地挠着脑袋,记起丹炉的方向。 “晓钟觉迷梦中梦…丹炉,以前丹士们阐演仙道的地方,汲取建木之力,炼出各种奇药。” “飘荡的雾,如同仙境,又称云霞紫府。” “一共有三处,第一处在左边,需要上楼梯右转,第二处在西北方向的广场上,最后一处靠近诊病所,也是在那儿。” “我的药忘留在了那。”,驭呆惦记着药,下巴松弛,不知不觉有些打盹。 “驭老,你是哪里不舒服?” “白露不可以治吗?” 穹沉吟,驭呆除了老态,表面上看不出其他的问题,听三月七说白露医术了得,不知有没有看过驭呆的身体。 “龙女大人啊——不行,我这病,龙女大人可治不了。” “我也不会让她治,她是药到病除的名医,人称「衔药龙女」,可是给病人治疗时总是闭着眼…我这病不值得。”,驭呆摇头,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只是些温养身体的药,老人嘛,身体机能下降,像腰酸背痛、血压高之类的,正常。” “小伙子别多想。” 驭呆语气夹着几分调皮,龇牙一笑,吹着胡子。 “那等拿到药,去鳞渊镜找刃吗?”,穹话语透露着担忧,“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要不把东西给我,我转交给刃就行。” “这…怕是不行,我必须亲自去。”,驭呆面露难色。 “为什么…不行,我飞过去,回来…很快。” 延年低声插了一句,驭呆一愣,抬头看着延年,过会哑笑,“谢谢好意,可我也没办法,就当是我的任性吧。” “到了到了,就在那——丹炉,待会按照我的指示,将其熄灭。” 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丹鼎司中的某个角落,驭呆立马岔开话题,指着不远处的丹炉,让穹走过去,破解其中的机关。 随着靠近,驭呆没忍住咳嗽几声,捂着嘴,呼吸有些急促,“这雾还挺呛人。” “我…来吧。”,延年走到丹炉前,看出驭呆有些难受,让驭呆待在穹的背部休息。 这时,屏幕忽然切成了两半。 左边的屏幕中,是延年站在丹炉前,驭呆指示。 右边的屏幕中,是朱明的丹鼎司中,散漫的阳光洒在沧桑的广场上,余墨背着工具包,站在应星、驭呆与驭衰的面前,弯腰看着冒烟的丹炉。 “呜呜呜,大师兄,对不起,我把它修坏了,我笨手笨脚的,给你添乱了!”,驭呆捂着眼,没忍住哭了起来。 这一次的学子实习中,只有他弄坏了丹炉,他可真没用。 “放心,能修好,看我操作一遍,多试试就好了,加油啊,阿呆。” “你可以的。”,余墨拍了拍驭呆的肩膀,鼓励道。 随即忽然瞪了一眼应星,话锋一转。 “还有你,应星,刚才把丹炉上罗盘逆时针旋转,你是想让白雾笼罩这,好让大家迷路吗?” 应星脸一红,低下头,“大师兄,抱歉,我只是好奇。” “我,我会——” “会什么,你也认真听,我可只讲一遍,复杂的很,短生种的你要抓紧时间学啊,这只是基础,不然学不完。”,余墨冷笑,话语嘲讽。 可诡异的是,应星也不恼,反而笑着嗯了一声,拿出笔记。 “第一步,先让白雾停下。” “先顺时针转动齿轮十五度,启动内部一系列的机械联动。”,余墨看着驭呆笑着说。 【“先顺时针转动齿轮十五度。”,驭呆捋了捋胡子,看着延年笑道。】 “接着逆时针转动四十五度,关闭丹炉的顶部进气口。” 余墨接着转动方向,应星和两只小狐人凑近,认真观摩。 【“接着逆时针转动四十五度。”,驭呆咳嗽几声,声音弱了一些。】 “最后升降齿轮转动九十度,让炉盖与顶部完美贴合,好了,这样白雾便会被关闭。” “驭呆,学会了吗?”,余墨一手撑着炉边,眨着眼。 “学会了,我来试一次,一定会成功!” 驭呆举起手,兴奋地上前,直接转动齿轮,“先顺时针旋转齿轮十五度。” “等一下,驭呆,这已经不是冒烟的炉了,快住手!” 余墨瞪大双眼,急忙上前拎起少年的后衣领,想恢复丹炉还是慢了一步,只见丹炉砰的一声,疯狂冒烟颤动,疑似要爆炸。 “快跑——”,余墨背起驭呆,上前左手抱起驭衰,右手抱起应星,往外跑。 随着一声剧烈的响动,广场被炸出一个坑。 最终,毫无疑问,四人被丹鼎司的人呵斥了一顿。 回工造司的路上,驭呆自责地低头,余墨笑着说没事,揉着他的脑袋。 驭衰没心没肺地应和着余墨安慰驭呆。 几人的后面,应星看着笔记上才被余墨圈画、修改的几处,弯眸一笑。 【“最后…升降齿轮转动九十度,我已经学会了。”,看着丹炉中的雾逐渐熄灭,驭呆微微一笑,眼皮忽然沉重,在穹的背上睡了过去。】 屏幕再次恢复原界面。 评论区中,玩家们开始沸腾。 第132章 兵分两路 【酒心花生米卡芙卡:诸位,听我分析,一个恶毒的人怎么会在撤退时带上应星呢,这个很有问题,我投大师兄是故意的一票。】 【红烧鱼嘎嘎炫:理由呢?或许只是自己怕责罚罢了,毕竟是「大师兄」。】 【左拥青雀右拥符玄:你阴阳什么?现在日记只播到二而已,我觉得大师兄就很温柔,而且看应星的反应,和之前前瞻的pv区别很大或许是知道了什么?】 【红烧鱼嘎嘎炫:我慌?好——咱们走着瞧,不是我女装。】 电脑前,「万叶之猫」背后冒出冷汗,过场pv里有太多细节在向他表明事情远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一些粉丝因为充分相信他,一直站反派,甚至要和他一起单身十年、二十年… 毕竟他可是个「内测玩家」,哈基米的大主播,播崩铁前的几款游戏时,每一句话都有重大含金量。 拿出手机一翻,站内已冒出好几个视频,清一色地抨击余墨。 题目叫:《一群人还垂死挣扎,头号主播「万叶之猫」早已告诉你一切》 “完了,这节奏,我肯定掉粉。”,「万叶之猫」嘴角一抽。 他告诉个毛,在崩铁前,他一无所知,和新人一样。 只是没人懂他,才造就现在的局面,果然还是话多了—— 「万叶之猫」努力压下跳动的眼皮,继续玩游戏,画面中,延年按照方法关掉丹炉后,几人打算继续前行时,穹却发现背后的驭呆身体发热,唤了几声无人回应,立马查看情况。 “驭老,醒醒。”,穹翻找着自己背包中能恢复血量的药,喂进驭呆的嘴里,但情况并没有好转。 驭呆的皮肤上蔓延着金色的丝线,如同裂缝一般,从额头延伸至腿部。 这是什么病? 穹愣住。 “穹,这场雾…云骑撑不久,你去关第二处丹炉,我带着驭老去第三处丹炉…药也在那。” “我用鳞片制作成灯笼…给。”,延年指尖掠过驭呆的鼻间,发现对方的呼吸微弱,心头一颤。 没有太多犹豫,延年拔下尾巴上的鳞片,手中的黑线交织,编成一个灯笼的模样。 黑色的光,漆黑而不耀眼的颜色,却驱散了白色的雾。 将其递给穹,延年背起驭呆,眨眼消失在原地。 “等等,厌——”,穹还没反应过来,延年的身影已被白雾淹没。 站在原地,穹眉头一皱,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厌的举止有点奇怪,从小龙宝出现以来,就一直围着自己转,没让他单独行动过。 虽然是一种解决方案,但厌是不是有点太主动了,他还什么话都没说。 就如此将他一个人留下。 简直就是在变相地说:“我走了,你也不会有事的!” 而且对一切淡漠的厌会救人吗? “是我多想了吧,厌只是知道我放心不下驭呆,所以替我去,毕竟厌的速度确实比我快。” “这是救人的最好方案。”,穹反复自言自语,试图将那股不安说服,看着手中的灯笼,眸光一沉,心底莫名腾起一股躁气。 最好的方案…也不能如此糟蹋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会疼的吧。 这时屏幕上提示——玩家将操控厌继续前进,游戏以双线展开,和穹一起解决丹炉问题。 延年化为十七、八岁的模样,背着驭呆,在「万叶之猫」的操控下往第三处丹炉的方向跑,界面的右上方出现一个十分钟倒计时。 “又搞计时?” “喂喂喂,别吓我,驭…总之别死。”,「万叶之猫」噎了一下,那些回忆确实看的他心头微热。 虽然他一开始挺讨厌这三人组的。 【哈基米还我李素云:怎么都好,我真是被搞怕了,求求别死在我面前。】 【达利园银狼捆绑黑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要被此时驭呆的可怜样迷惑了。】 【好想摸厌的尾巴:对不起,我只想欣赏厌的美颜,尤其是那破碎的龙角,真的没人心疼厌拔鳞片吗?】 很快就要靠近目标地,延年神情冷漠,心中有一点不安,驭呆的病…神似内丹士,让人恐惧那些金色的缝中会不会长出象征永恒的枝叶。 内丹士,以药结丹,藏于体内,夺得永生的造化,药王秘传的成员,其实就是堕入魔阴、靠特殊药物保持理智的仙舟人。 之前幕清说丹士长怜悯,就是丹枢,给了驭呆什么药? “有点小难受,丹士长说几点吃药来着…辰时两粒,申时两粒。” “——我需要药,要活下去。”,驭呆半眯着眼,浑浑噩噩地醒来,在延年的耳边低语。 “很快就到了…别担心。” 延年声音有力,不宽的背脊随着步伐的节奏轻轻起伏,显得沉稳。 驭呆呼吸时缓时急,搂着延年的脖颈,听得此句,忽然安静了下来。 被雾包围的世界无声无息,此刻,只有他们。 “好温暖…” “就像大师兄在背我一样。”,驭呆脸颊贴着延年的后颈,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 在驭呆与玩家看不见的地方,延年抿了一下唇,但很快恢复成原样。 “厌…刃这些年在星核猎手好吗?” “他提过,提过大师兄吗?哪怕只有一句,余墨、君黎,大师兄一直在等他。” “烛渊将军也在等,什么时候回家啊,他个混蛋——咳咳。”,驭呆肩膀耸起,一时间咳个不停,谈起刃,他的眼眸中总有按耐不住的激动、不满以及无奈。 当年,他多希望刃能回去,赶在那头火红的发丝蘸上白雪前。 多希望刃不是那个参与了饮月之乱的应星。 但更多,他怨自己,怨自己没用,追不上刃的步伐。 “我…从不和他们一起行动。”,延年淡淡开口。 “我忘了,瞧我这记性,明明早就调查过。” “厌是独来独往的。” 驭呆无奈一笑,趴在延年的背上,情绪恢复平静,“厌,鳞渊镜距离这远吗?” “不远。” “你想见刃的话,很快…便会到,先拿到药吧。” 延年垂下眼眸,声音没有感情。 “好——”,驭呆应了一声,头靠在延年的肩上,闭上眼眸。 毛茸茸的耳朵微动,摩擦着延年的发丝。 星核猎手的人没有好名声,但驭呆此刻很安心。 他心底有一个梦。 不是刃,是他…见到了大师兄。 然后一起回到朱明,回到那间小教室,大师兄摸着他的脑袋,夸赞他。 “阿呆,做的很好,继续加油。” 第133章 枯木簪 看病的阁楼旁,丹炉冒着烟,延年先将驭呆放下,迅速关闭机关,让其停止冒烟。 一声咔嚓后,这片区域的白雾渐渐散去,古朴的阁楼浮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延年抱起驭呆走进楼中,中间是治疗区,放着一张木桌,桌面铺着几张宣纸与医书。 左边是药房、候诊区,右边是住院的地方。 “药…在哪里?”,延年轻轻地摇了摇驭呆,“什么样?” “药房,柜台旁,我记得放在那。” “包裹里有一个黑盒子,药丸圆圆的、青色的,闻起来是苦涩的,就像…黄芩一样。” “但到嘴里又很香,似甘草。” 驭呆垂着脑袋,小声道,言语含糊,记忆开始错乱,身体上的黄色纹路加重。 “等我。” 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延年考虑药的问题,只希望驭呆这种情况能暂时被压制一下。 活了千年的狐人,和丹枢有交易,延年心中的不安加强,有了点猜测。 踏进药房,房内一片狼藉,药柜被粗暴地推倒,破碎的药瓶散落一地,药丸被洗劫一空。 看来药王秘传真是渗透进了丹鼎司,公然暴露后,将重要的东西全部带走。 延年眉头一皱,在废墟中翻找,捞出一个黑盒子,打开一看,空空如也。 还残留着黄芩的味道—— “没有…”,延年指尖一颤,内心仿佛被冰冷的霜雪深深覆盖。 怎么会没有呢? 也是被拿走了吗? 驭呆还能再撑一会吗? 他直接去找丹枢,可是按照剧情,他必须等穹。 “厌,药…没了吗?” 小小的影子在门口出现,笼罩着延年。 延年目光紧紧地盯着地上的影子,枝叶已长出,插满了驭呆的身体,和那些内丹士已无区别。 “我去找丹枢——等一下我。”,延年转身,看清驭呆的全貌,眼眸一颤。 “不用了…厌,咳咳,我知道我没有时间了。” “这算不算第一个得魔阴身的狐人,没有药…我脑子又要不清楚了。”,驭呆靠着墙坐下,解下背包,满是树枝的手从中拿出那张照片,无声地看着。 延年握紧双拳,眼眸复杂。 “你知道丹枢的药有问题。” “我知道。”,驭呆声音轻微,指尖摩擦着照片,眸光温柔。 “你知道,为什么还要用!” “你这样…让我和穹怎么说。”,延年努力地压抑着情绪,最后也只能这么说。 因为他现在只是一个和驭呆无关的人。 驭呆沉默了一下,将照片放下,看向延年,眼中不知是谁的影子在摇晃,嘴唇轻启,“我找不到朱雀翎,大师兄的残魂撑不了那么久。” “所以…我只能将那根枯木簪放进我的血肉之中,用自己的身体温养它。” “可不行,我只能活三四百年…我还没找到刃,没找到朱雀翎…我想活的久一点,丹枢和我说能让我活的长一些。” “——长一些,代价只是吃一些药而已,我又活了好久,现在,刃就在鳞渊镜。”,驭呆喃喃自语,有些疯癫,站起身。 旁边破碎的镜子倒映着一副渐变异的身体,驭呆侧目,眼神闪烁,淡淡一笑。 “只可惜,我…还是去不了。” “如果大师兄看见我这个样子…一定会骂我的吧,锻冶巡猎三尺寒光的匠人,却自愿成了怪物。”,驭呆声音细若游丝。 “但我和应星一样,也锻造出了最好的作品。” 暗黑的光线中,延年愣在原地,这是他没想过的事——那支枯木簪在驭呆的身体之中。 延年张了张嘴,脚步忍不住上前,想呼唤出那两个字,但却卡在了喉咙之中。 如同沉溺在深海之中,无法发声,唯有死寂。 屏幕外的玩家一脸懵,什么朱雀翎,什么枯木簪,完全听不懂,但看驭呆的模样,明显是被丹枢坑了。 能延长寿命的药,不用想都明白是什么邪术,说不定还加了持明髓之类的。 【超爱软面包:根本听不懂,算了,小狐人早点下线也好,余墨的同行任务真的是又臭又长,太无聊了,间断看三人温馨、应星受气的pv。】 “厌…你能帮我一个小忙吗?”,驭呆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没有当年的轻快,小小的身躯栽进延年的怀里。 延年麻木地蹲下身,指尖用力握紧,掐进血肉之中。 微黄的落叶飞进窗内,落在驭呆的手腕处,如同一只蝴蝶,轻吻他的脉搏,等待枯木复苏。 但这一切只是幻想,驭呆不会让自己变成让大师兄不喜欢的模样。 大师兄和刃见面,应该是开心的,是重逢的喜悦。 而他…不能再让大师兄强颜欢笑了。 或许他早已想到有这一天。 “再等一会,我去找丹枢,很快的。”,延年摇了摇头,想伸手触碰驭呆苍老的脸颊,却被疯长的枝叶划破手掌,黑色的血流下,滴落在驭呆的衣襟上。 “已经…最后,可以陪一陪我吗?”,驭呆看着延年,浑浊的眼在一瞬间清明,又在顷刻间黯淡。 “厌…真的,真的只是一件小事。” “这副残破的身躯、没有被药师赐福的身躯,是没法像内丹士一样完成进化——等过一会,它就会自动枯萎、破碎,像失败品一样。” “等那时,取出我身体中的枯木簪,给…刃。”,驭呆伸手想触碰延年的脸庞,但怕木刺伤害到延年,还是无力地垂下。 延年用力地抱住驭呆,即使被刺伤,黑色的发丝遮住眼眸,话语透露着轻微的颤抖,“你…不是失败品,任何时候。” “我…不是。”,驭呆轻轻一笑,“因为大师兄说过——” “我是聪明的狐人,所以…我一直以自己为傲,即使我的父亲永远在数落我。” “只是…我也想见一面大师兄,那为应星而唱的戏…我也看到,仅一眼,我便再也无法忘记。” 驭呆眼眸闪过一道炽热的红影,屏幕将其放大,那是一个在台上唱戏的人儿,身着一袭绣金线的红色戏袍,袍上绣着凤凰。 他转动身姿,红眸微弯,唇角微扬,带着一抹不羁的微笑,仅瞬间便能夺人心魄。 屏幕外的玩家屏住呼吸。 这时画面切换,终于回到那个梦最开始的地方,丹鼎司外余墨一拳将应星打进河里,驭呆和驭衰刚哼唧,余墨却一跃进水里捞人。 冷漠的措辞,势利的言语,余墨不屑地将应星送进丹鼎司,并扬言只是为了更好地欺负他罢了,驭呆与驭衰点头附和。 等应星醒了,两人开始对峙。 此时视频却放了一些余墨的心声。 「暂时还不能暴露。」 故意拿走应星的作业,却暗中跟随,发现少年四处借光,便点燃一盏灯,并化为一只小朱雀引导应星。 「借短生种一缕光真的那么难吗?」 「短生种的极限究竟在何处——」 石柱后,红发红眸的人神情哀婉,偷看着在庭中奋笔疾书的应星,眸光温柔。 接下来,便是学堂的打闹生活,余墨定时定点地带驭呆与驭衰出现,嘲讽应星几句,应星一脸别扭,眼神飘忽地看着余墨,仿佛在确认什么? 但又不敢确定。 期间,以前那个总是嘲笑短生种的陶然老师突然大换性情,对应星一视同仁,并额外发了补贴。 发补贴前,余墨偷偷补贴了点,前脚才走,后脚两只小狐人偷偷地将自己的巡镝塞进了余墨的包里。 一天,陶然让余墨掌管锻造室的分配与使用,应星犹豫了许久,才去找余墨。 还是那个烤鱼摊,余墨口不由心。 “大,大师兄,我想申请锻造室。”,应星神情腼腆。 “区区短生种,你也配!”,余墨冷笑,然而心底想的却是。 「小应星,你可总算来找我了,急死我了。」 应星脸红,他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能听见大师兄的心声,某些热情的言论真的让他很羞涩。 两人的心思满屏飞,被玩家全部知晓。 之后,余墨又开始东找借口,西找借口的去教应星锻造,应星逐渐被骂的习惯,每日乖巧地等着余墨。 直到有一天,余墨没来,陶然老师说他最近很忙,应星心中担忧,有了帮忙的心思,虽然他是个短生种,时间很宝贵,但也要懂得知恩图报。 几天后的学徒考核,应星大展风采,可依然被工正们以短生种说事。 「应星,相信自己你做的很棒。」 “很好的作品,应星,抬起头,你值得被夸赞。” 余墨的心思与陶然的声音同时响起,让应星觉得温暖。 “大师兄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大师兄是把我当家人了吗?” “在我心目中大师兄就是我新的家人。”,应星脑子杂乱,当他看见余墨抚摸两只小狐人的头,他也好想能被余墨摸一摸脑袋。 ——大师兄什么时候能对我卸下伪装。 使团的突然来访,岁阳之力的干扰,让余墨陷入昏迷,应星去找大师兄,台上的戏子起舞,明眸善睐,却也只是个短生种。 一个短生种? 那就是他的大师兄。 水袖轻挥,凄婉地唱着,“年轮中又见草木深,檐下雨落无故人,回忆斑驳,我却还在等归人。” 他似懂非懂,询问白珩姐,白珩擦着泪告诉他,“是一个等人的故事,最后等到又没等到。” 等到又没等到? 应星不解,戏子已白头,可直到最后一幕,那人都未出现,怎么能算等到。 压下心底的疑问,应星偷摸着帮忙,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大师兄。 一日,明晃晃的灯笼前,应星问鼓足勇气,问了余墨三个问题,余墨口不对心,让应星失望而气恼,两人以离开工造司为赌约,分道扬镳。 视角转移,晕红的幔帐摇晃,鼎香氤氲,余墨坐在镜前,怀炎与之交谈,这时放出了余墨完整的身世,包括使用离火所付出的代价。 “不使用离火的我走到这一步已是极限。” “而没有离火的应星…会走的比我更远吧。” 余墨浅笑,戴上母亲留下的面具。 【被窝里躺着布洛妮娅:大师兄!好美,我的天,我这狗眼——你对应星分明是栽培,啊啊啊啊,心好难受,快点和好吧。】 大赛来临,两人争了个旗鼓相当,直到最后出了意外。 鼎炉爆炸,余墨变为原来的模样,替应星挡下席卷的火焰,可却透支过多,倒在了地上。 纷乱的广场,应星想上前,却也晕倒在地。 驭呆、驭衰逆着人流寻找余墨,可最后还是迟了一步。 【红烧茄子刃:不!大师兄…哈米游,你这是要杀了我吗?】 画面切换至丹鼎司,余墨醒来,却不愿意见应星,告诉怀炎,倘若应星能夺得「百冶」之名,那便见他。 应星知道后,加倍努力,终于取得这项成就——以一个短生种的身份。 那是失去了离火的御炎君再也无法取得的成就。 夜晚的蓥华街热闹非凡,两人再次见面, 余墨在台上唱了一出恭贺应星的戏,随着面具不断变化,最后定格于姣好的脸,应星站在台下,与之相望,彼此一笑。 这时,旁边的怀炎告诉应星,后面要去一趟罗浮。 几个月的闲暇时光一晃而过,期间余墨和怀炎时常拉着应星一起吃饭,讨论锻造的技巧。 等到了分别的那一天,余墨送了应星一把匕首,应星回以木簪,并承诺——等春至,枯木逢春,簪上花开,我一定归。 飞舰远去,余墨追着,最终还是没能追上,只能驻留在原地。 在等待的期间,驭呆与驭衰找到了余墨,哭着说不再嘲笑短生种,只求大师兄别离开。 余墨抱着两只小狐人,温柔地答应。 画面四季交替,一年又一年,余墨守在窗边,看着木簪,上面的花开了又败,可人却一直未如约而至。 一年又一年,直到发丝变白,余墨再也没有力气教导驭呆与驭衰,住进了丹鼎司之中。 “大师兄…要是能分你百年寿命就好了。” “他究竟什么时候回来?”,驭呆难过地靠着余墨,没忍住流泪。 “或许等下个春天,枯木逢春,便会回来了吧。” 暮年的老人低语,摸着自己的脸颊,“只是怕是要被嫌弃老了——” “他要是敢嫌弃,我就替你出头。” “大师兄是最好看的。” 驭呆气愤地挥着拳头。 【景元肩膀上躺着猫年:他怎么会嫌弃…只是真的回不来,我不敢往下看了,泪目了,我承认自己之前声音大了些!】 【杰帕德唱歌一声吼:卧槽,不行,我眼眶湿润了,一想到驭呆要死,好难受。】 画面切换,最后定格在一个清晨,鸟儿带来落叶,捎来离别的信息,余墨双目失明,临走时问怀炎,“老师,枯木逢春,簪上开花了吗?” “我…已经看不见了。” “开了,很美的花。”,怀炎俯在余墨耳边低语。 “别担心,君黎,他才发消息,说快到家了。” 【希儿是大守护者的女人:骗子啊!骗我泪水,回不来了,大师兄——】 人离去,残魂犹在,封印在枯木簪之中,朱明龙尊说需要用朱雀翎温养,方有复苏的可能,驭呆便辞去工正的位置,带着枯木簪游历星海,一边寻找刃,一边寻找朱雀翎。 可是枯木毕竟是枯木,脆弱的不像话。 眼看那缕残魂要散去,驭呆返回罗浮,在弟弟的帮助下,最后拿起锤。 “我曾自卑过,我对大师兄说,是不是自己一辈子也达不到应星的高度。” 驭呆走向燃烧着青色烈火的鼎炉,黑色的发丝飞舞,温润的蓝眸显露追忆之色。 “但大师兄说…不要气馁,锻造的锤与鼎炉就在那,作为匠人——只需要挥舞手中的锤,与那熊熊燃烧的烈火起舞,直到作品完成。” “只要不停的敲打,心无旁骛,便是匠心,有匠心者…无须加冕,也是一名优秀的匠人。”,驭呆将枯木簪放在胸前,神情温柔。 “虽然不是朱雀翎,但以我的身体为容器…大师兄,在哪个春天,我们才能见一面。” “这真是奢侈的想法。”,驭呆自嘲一笑,深呼吸一口气,迈进烈火之中。 但这却是他与弟弟最好的作品。 在特殊的火焰与各种材料的加持下,为枯木赢得一线生机,足矣。 翻滚的火焰中,俊美的狐人蜷缩着身躯,枯木簪融合进心脏的位置。 画面切换,来到了现实的游戏之中。 驭呆的身体开始碎裂,手颤抖着伸向胸口,拿出那支枯木簪递给延年,微微一笑,“拜托了,厌。” 闪烁的屏幕,上面出现两个选项让玩家窒息。 选项一、接受枯木簪,将之交给刃。 选项二、拒绝枯木簪,让其陪驭呆长眠。 第134章 似乎有点不一样 “这要如何选择…等待着别人,而自己却也是被等待的那一个。” “思念着未归人,可殊不知在默默无闻的角落,也被他人所思念,或许——枯木逢春并无意义,重要的是能再见你一面。” “哪怕是在荒凉的凛冬。” 「万叶之猫」看着两个选项,迟迟没有做选择。 评论区的玩家一半流泪说放下吧,就让枯木簪陪着驭呆长眠,此刻的他只有大师兄了,别让他寂寞。 刃毕竟有魔阴身,遇见大师兄,只会更加痛苦,甚至会崩溃。 应星早已死在那场饮月之乱,见面已没有意义。 而另一半玩家说接受吧,这是驭呆最后的愿望,为此他跨越了近千年的时光,大师兄也想见刃一面,不能让他的努力白费,机会就在眼前。 时间仿佛停留,抉择就在一念之间,但却通往不同的结局。 玩家们为自己痛骂大师兄忏悔,对驭呆只剩下无助与心疼,那些枯燥回忆pv的回旋镖在此刻宛如锋利的箭矢刺穿心脏,化为心底的惆怅。 “选一。” “不,选二。” “你想让驭呆一个人吗?” “那你想让驭呆的努力白费吗?” 玩家们开始悲愤地争吵。 “选一吧,总会有人选二,等直播结束后,大家可以看剪辑。” 仅一瞬间,「万叶之猫」按下鼠标,点下接受枯木簪的选项。 屏幕上,延年伸出手,握住驭呆逐渐化为灰烬的手,枯木簪发出一丝颤动,驭呆呼吸一顿,视线上移。 风吹过,黑色的发丝遮住侧脸,让玩家看不见此刻延年的神情。 但驭呆却看得一清二楚。 那双本冷漠、混沌的眼此刻溢满悲伤,露着与厌割裂的表情,充满人性的悲悯,可却流不下一滴泪。 ——无法落泪。 碎片的记忆重新构筑那张脸,在驭呆的眼中拼凑成余墨的模样。 「大师兄…」 「原来你一直都在啊。」 “真好。”,驭呆嘴角上扬,轻声低语,身体化为碎屑随同落叶飞向下一个春天,已经不用等待枯木开花的春天。 风渐渐平息,延年神情淡漠地站起身,将枯木簪放进背包之中,“驭呆,我会将它转交给刃,放心吧。” 「驭呆…这是我必须做的,抱歉。」 「我在演戏…这终究是一场欺骗,但一切都是为了复仇。」 【黑塔来瓶矿泉水:呜呜——我的驭呆,该死的哈米游,出不出角色,我一定抽,求你了!】 【喷了卡芙卡一身漆:出一个吧,拜托了,画的这么可爱,出吧,我要被刀死了。】 【最后一课的分量:这就是…离别了,驭呆,如果是我,我不会带走枯木簪,因为我相信簪里的余墨如果知道你这么做,他会心疼你,谴责自己——放下才是对所有人的解脱。】 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穹跑进房间,眼底浮现一丝焦急,“那边的丹炉已经解决了,驭老…” 穹扫视一圈,没有看见驭呆的身影,心中一冷。 尘埃在光线中旋转、起舞,试图掩埋药的苦味与一片狼藉的地面,延年轻阖双目,话语平淡。 “药没找到,他…离开了,我们去与云骑汇合吧,没有了雾,他们…将有下一步计划。” “走吧——”,延年若无其事地从穹的身边路过,却被穹抓住胳膊,如同铁锁一般。 穹垂着眼眸,“厌,你有点悲伤,对吗?” “只是…让你失望了。”,延年头微低,余光看向穹,从容应对,装出一副心虚的模样,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以为…我的速度快,便可以帮到你,替你…救下他。” “对不起。” 短短几句,延年巧妙地掩饰了之前焦急离开的一丝小破绽,应和上穹的内心想法,表面上看似乎没有破绽—— 厌只在乎穹,虽有自己的目的,但对他人终究淡漠,毕竟作为一个失败的实验品,他喜怒无常。 解释完成,该出发了吧,延年抿紧唇。 和设想的不一样,胳膊上的手没松,反而力气越来越大。 “厌,在你之前,有浣年、舒言、李素云…我始终不明白自己对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过于短暂的相处。” “说是朋友,但相比于温馨的回忆,我心底更多的是煎熬、无力、愤怒…这些情感扭曲在一起,让我极为敏锐。”,穹将延年甩向墙角,手中球棒猛插进延年旁边的墙壁之中,距离延年的脸仅有几厘米的距离。 裂缝扩散,伴随几声咔嚓,一面墙岌岌可危。 被固定在角落中,延年十分不舒服,莫名地不敢抬眸,他潜意识中不想看穹的表情,化为小龙宝想跑,但被穹一下揪住尾巴,拎了起来。 “李素云骗了我。” “所以我讨厌谎言,厌,你可以说我听不懂的话,但别骗我。” “你的那一丝悲伤…绝不是对我的。”,穹眸光冷淡,晃着手中的小龙宝。 厌直接扔下他的理由与心中想的一样,但总觉得有点不舒服,是故意的,还是刻意的。 驭老的死让一切蒙上阴霾。 穹盯着小龙宝,内心莫名有股冲动,他想夺得厌的一切。 一切的真实,一切的时间。 想…和厌一起旅行下去,就像和列车组的大家一样。 可另一方面,滋生的阴暗面如蛆附骨,在他的耳边低语——他再靠近,便会失去厌,失去承载着他感情的厌,而不是萍水相逢、彼此冷漠的厌。 心挣扎于感情的桎梏中,绝望地悬在半空,让穹一边疯狂克制,一边贪婪地靠近。 终于在此刻,这种矛盾的情绪爆发。 对于穹的质问,延年内心一沉,还是有了一点小破绽吗? 他明明转变的很快,怎么还是被穹发现。 ——和景元一样危险。 下面要更加谨慎,延年反复告诫自己,抬头对上穹仿佛没有焦距、宛如死潭的眼眸,嘴唇蠕动,“我…只是不喜欢这里。” “因为…这里拼凑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延年偏开头,一副不打算继续说的模样,神情黯然。 【彦卿借镜年名义借钱:别刀了,别刀了!才送走驭老,厌已经很努力了,穹你快放手,尾巴可是龙最脆弱的地方。】 【卢卡的拳头和那一样硬:虽然我心情低落,但我还是要问一句,你怎么知道尾巴是龙脆弱的地方,阁下摸过?】 【冷死也不喝姬子的咖啡:唉——我真是服了,这游戏怎么老死人,角色死,npc死,好看的死,不好看的也死,好家伙,年轻的死,现在甚至连老人都不放过。】 【不如叫崩铁——死人铁道。】 第135章 还有兄弟 盯着延年沮丧的神情,不像作假。 “这样吗?”,穹松开龙尾巴,捂住脸,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敏锐,深呼吸几口气,“好了,厌,出发吧。” “你的尾巴…我帮你顺毛。” “下次别骗我。” 穹蹲下身,愧疚地抚平尾巴上翘起的毛。 这眉眼乖巧的模样和之前阴沉的表情简直天差之别,延年内心忍不住吐槽,这变脸的速度比他还快。 最后一句强调颇有一种他再说谎,就把他大卸八块的意味。 “哦。”,延年闷声道,“我的尾巴…很脆弱,下次能不能…轻点。” “你先听话,我考虑考虑。” 穹眼底浮现一丝笑意,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恶趣味的一捏尾巴末梢,延年顿时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萎缩。 厌的弱点——尾巴。 后面关键时或许能用上。 【景元的农夫三拳:可恶,我也想摸。】 【厌的龙尾治疗我心:这诱惑不了我,我更喜欢白露的,我发誓一辈子对白露好。】 【半夜盗银狼小号:花心大萝卜,你忘了改网名了(嫌弃),不像我,只爱符…额不,银狼。】 离开丹鼎司时,穹拾起驭老的背包,他打算等一切尘埃落定后,询问驭空,驭老还有没有家人,将东西送过去。 “驭老,谢谢你。”,穹轻声道了一声谢,望着空荡荡的地面,或许关心驭老的人在得知消息后也会与他一样,陷入痛苦之中。 这次的星核事件付出的实在是太多。 希望早点结束吧。 穹握紧手,招呼着延年离开。 延年最后回眸看了一眼,在他的背包里除了那支木簪,还有合照。 遗忘是人记忆的终点,有人说…是记忆缔造了人的灵魂,死亡不是真正的逝去,遗忘才是。 但也有人说人的意识是由量子态构成的,而这种量子态不会被破坏或消失,而是在宇宙中转换和传播。 或许,我们还会再见的,朋友。 在旅途的终点,或者在浩瀚无垠的星海之中。 【提示:穹回归队伍,厌自动转为跟随状态。】 【任务1:与符玄汇合,对药王秘传的成员一网打尽,再商量后续行动计划。】 【暗线:十王线——追踪调查,捕获叛徒。】 就在粉丝们讨论先做哪一个、并期待下面剧情时,「万叶之猫」却默默地将界面跳到卡池那边,瞧了眼自己剩余的星穹,一共好几万,是给内鬼爆料的大丹恒攒的。 还有很戳他的厌,他估计哈米游会做成五星,毕竟也是个星核猎手。 拿出手机查看工作群,发现有很多人已在讨论余墨和刃的组合技,其实不止两套…而是三套。 与小应星一起战斗的是余墨。 与未堕入魔阴的青年应星并肩的是君黎。 而切换为刃,状态未解锁,估计要等完成全部剧情才行,有主播猜测,终极形态会成为刃的专属生命拐。 「万叶之猫」手指发痒,看着刃的卡池,移动鼠标。 这一举动成功地吓到了一路追随的忠实粉。 因为当初「万叶之猫」说令愿单身十年,也绝不抽一下,死粉想连内测过的主播都这么说,那余墨的人设垃圾一定是板上钉钉的事。 毕竟哈米游也有翻车的时候。 于是当有人反驳「万叶之猫」时,死粉叫嚣着如果余墨不恶毒,他就和主播一样,单身十年,并且主播抽一下,再加十年。 他们相信「万叶之猫」,就像狼爱上了羊,爱的变态。 【双镜出征,寸草不生:喂喂喂,主播你干什么?你别吓我!你不能抽,你这抽一下,我们得多单身十年,你自己也要单。】 【喷雾除刃,彦卿狂笑:我靠,主播,手下留姻缘,他奶奶的!你知道我为了你,和其他家粉丝打赌,可是丢了五年单身,你可不能再替我加了!】 【飞羽给你一镰刀:主播,你成功地让爸爸不再信任你了,还我老婆!你是不是故意的,哈米游是不是给你钱坑我们。】 弹幕瞬间五颜六色,粉丝们不满地宣泄。 “小了,格局小了。” “没了老婆,不是还有兄弟。” “牢景不也单了几百年,怕什么?”,「万叶之猫」嘟囔着,神情无奈,想了想,终还是怕粉丝取关,只能忍痛滑走。 你说他这嘴当时怎么就那么贱呢。 喜欢上后只能放弃,多么歹毒的套路,该死的哈米游。 「万叶之猫」无声流泪。 从这一次后,「万叶之猫」和他的粉丝们永远都只能蹲在刃的卡池前流下悔恨的口水。 第136章 是唯一 “驭呆这个实在是太刀了。” “任务二是镜年那条线…之前说是去追杀刃,可恶,等见到刃,我一定…哇呀呀!” 「万叶之猫」想替大师兄说刃几句,但想到刃那张国宝级的脸,瞬间哑火,操控穹继续往指定的方向走,与符玄汇合。 一开始,由于白雾浓厚,并且含有引发人魔阴的不明药粉,符玄只能带人蹲草丛之中,努力地闭气。 “本座还年轻,可不想那么早就堕入魔阴身,我憋。”,符玄捂着鼻口,幻想自己是仙舟憋气冠军。 不行,忍不住,好难受。 没过一会,符玄脸憋的通红,转头看见打瞌睡、神情淡然的青雀,眉头一皱,伸出玉手,探了探对方的鼻间,没有气。 这家伙,平日里的偷懒货,怎么这么能憋气,半天没反应—— 糟糕,我要没有气了。 情急之下,符玄伸手给了青雀肩膀一巴掌,青雀一惊,嘴角公式化上扬十八度,化为谄媚的笑,靠近符玄,在对方的掌心写道。 「太卜大人,什么事?您吩咐,我在所不辞。」 「本座快没气了,给我渡一口。」 「这…不太妥吧。」,青雀傻眼,这不是冒犯上司吗? 万一后面符玄让她负责,她还怎么摸鱼。 天地可鉴,她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小职员,只想躺平,要不是半路被符玄逮住,她是绝对不会来如此危险的地方。 「什么妥不妥的,本座又不是同,莫要度君子之腹,都是女孩子,你害羞什么?」 「本座命令你,快给我渡气,不然,我天天让你加班。」,符玄倒在地上,翻着白眼,嘴角抽搐,一副要休克的模样。 青雀被加班吓到,抱起符玄,看符玄已经憋到灵魂半飞,咽了咽口水,想起今天午饭吃的是煎饼卷大葱,不知待会味大不大。 为了那三千的牛马工资,豁了! 「太卜大人,我来了。」,青雀扭曲地嘟起唇,深情地对着符玄的脸。 就在快要靠上时,白雾猛然散去,云骑们从草丛中探出脑袋,用力呼吸,高兴地大喊,“太卜大人,雾散去了——” “妙,妙不可言,随本座捉拿要犯。”,符玄回神,一手移开青雀还没靠上的脸,嫌弃地捏住鼻子,“青雀,嘴里什么味?” “食物的味道。” 青雀讪笑几声,自觉地躲在符玄身后,降低存在感。 “以后少吃点乱七八糟的,还好没给我渡上气…哼。”, 符玄理了理衣服,优雅地走出草丛,集结云骑军。 不远处,穹与延年终于找到了符玄,走了过来。 “太卜大人。”,穹打了声招呼,延年跟在后面,探出脑袋,他也是第一次见太卜。 一头粉发梳成飞天髻,扎着双马尾,后脑勺插着黄金发簪,前有发箍,体型小巧,穿着白色连衣裙。 最吸引人的当然是额头处的法眼。 右后方站着一名快要睡着的少女,有着碧绿的眼眸,小巧又精致的鼻子,身穿青黑色的短裙,看起来娇小可爱。 【符玄香软的小脚丫:最吸引人的当然是绣着祥云纹的白色丝袜,那小巧的脚,每天的口粮,我舔舔舔。】 【停云蹲床下偷拍景元:我以为吕布已天下无敌,没想到还有脚丫狂魔,该死的,彦卿,快把鞋脱了,让我尝尝。】 【黑塔空间站的隐藏变态:雀,雀儿,每天打麻将,我都想带着符玄,然后偷偷蹭你的脚儿(傻笑)】 “果真如景元所言,乃是奇兵,怎么不见三月七小姐与瓦尔特先生。” “你是…厌?” “冒然来此,你不怕本座此刻抓捕你吗?”,符玄瞥见延年,眉头紧蹙。 孽龙的残骸所衍生的怪物,持明一族「化龙妙法」的失败品,缝合万物而成的身躯,不被「不朽」所认可的后裔。 这些传闻她都听过,也曾问过景元厌的来历。 景元只说了四个字——饮月之乱。 “抓我?”,延年歪着脑袋,神色平淡。 “太卜大人,你不能动他。” 穹没有多说什么,对上符玄的眼眸,平静的语气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如果你还需要列车组这个「奇兵」的话。” “穹,厌是仙舟的通缉犯,罪一、袭击龙尊。罪二、屠戮丹鼎司相关人员数十人。罪三、诛杀持明一族的龙师。” “这还只是在仙舟的罪,现在星海中各大势力都在追捕他…他很危险。”,符玄一字一句道。 穹不为所动,淡淡开口,“我对他之前的事不感兴趣,但他这次是来帮我的。” “我不许任何人动他,仙舟也不行。” “你——罢了,眼下以清剿药王秘传为先。”,符玄叹了口气,神情沧桑,也不知景元知不知道厌来了仙舟,有没有把这个变量算进去。 为啥不告诉她,怎么老和她卖关子,心眼咋这么多,这么坏。 万一厌一个复仇,让她上吗? 所以景元一定是考虑到了,一定是这样,符玄乱七八糟地想着,成功地替景元圆了回来。 “一切都在将军的预料之中。”,符玄双手负后,沉思一下,前往丹鼎司内部。 路上,符玄忽然瞧见穹的腰间挂着一个三角形的小符,疑惑地出声,“你这哪里买的,将军同款?” “这个…之前一名叫做「镜」的人送的,说有安神的效果,它的存在让我心情好了一点,太卜大人知道「镜」这个人吗?” 穹回忆着不久前的白发、戴着狐狸面具的男子,颇为神秘。 不知为何,他记忆犹新。 “镜?” “本座从未听说过这个人,但景元对这个符可宝贝的很,本座每次想借来探寻其中的奥秘,他总找各种理由。”,符玄呵呵一笑。 “不借就不借,还总拐弯抹角地和本座说…是个好东西,能清热、安神、养心,只有他有——总之是个好东西。” “搞得谁稀罕一样!”,符玄疯狂吐槽,想起景元那表面懒散,实则眼底透着嘚瑟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看来,还不是批量生产,什么唯一?” “又耍我。” 第137章 复活他 听景元如此评价自己做的的符,延年觉得很不好意思,明明十王司里有几箩筐,在景元那却仿佛无价之宝。 “太卜大人,药王秘传有多少人?”,穹询问符玄。 “数目寥寥,借助丹药提升实力,终究只是拔苗助长,根本不是云骑军的对手。”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借丹炉扩散白雾,以此消灭云骑军,关闭丹炉要专业的手法——说实话,我还为你们担忧呢。” 符玄想着白露莽撞离开的样子,内心属实捏了一把汗,或许最糟糕的结局,就是蛮力摧毁三个丹炉。 穹眼眸黯淡,“有狐族驭呆前辈帮忙。” “长寿君?” “难怪…他之前在朱明的工造司担任「工正」,弟弟驭衰是罗浮有名的锻造师,名震一时。”,符玄回忆道。 在仙舟,大多长生种都排斥化外民。 可长寿君却介绍了很多短生种到工造司,由弟弟教导学习,曾引起很多「工正」不满。 无论什么时候,偏见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依靠个人的力量去翻越,无疑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普通人能做的,大概就是未知全貌,不予评价,出言有尺,待人有度,人多修口,人少修心。 “说起来,长寿君的弟子虽都不过百岁,甚至有的还很年轻,但…都是好学子,有的甚至随云骑一起冲锋陷阵。” 符玄感慨,她不是那些老腐朽,担心资源被分走,嘲笑短生种的寿命,对长寿君还是很敬重。 “那太卜大人知道驭老还有…亲人吗?”,穹小声开口。 见穹如此问,符玄沉默,心中了然。 “天舶司司舵——驭空,是他的后辈,若有什么话、物品…就带给她吧。” “在这场灾难之后,再重逢。”,符玄话语低沉,大步迈着步伐,安排云骑军捉拿一路上的残党,穹在心底记下。 一路横冲直撞,终于来到了丹鼎司的要地——云霞紫府,古时丹士们阐演仙道、汲取「建木」之力的地方。 说是府,其实就是偌大的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鼎炉,高约十丈,直径五丈,表面雕刻着繁复的符文与图案,缓缓转动间,烟雾缭绕。 鼎炉前,丹枢淡然而立,丝毫不慌。 “我很好奇,丹枢,你已穷途末路,是什么给你依然不投降、不逃跑、负隅顽抗的勇气?” “这场雾既困住了我们,也为你争取了时间。”,符玄迈着步伐,双手抱胸,凝视着眼前这个叛徒。 这个不久前还被誉为大善人的丹士长。 “将星核邪祟引入仙舟,让建木重生,诱发吾等魔阴,挖取持明髓,做活体实验…丹枢,巡猎在上,你难逃一死!” 符玄声音冷冽,指着丹枢,眼眸倏地笼上寒意。 甚至对方还在景元的茶水中下药,妄图引诱景元魔阴发作,简直罪无可恕。 “太卜大人此言差矣,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遵循先祖的意志罢了,毕竟是他们接受「丰饶」恩赐。” “眼下建木重生,人人都能得道永恒——这是何等的荣光,天缺者不会再遭歧视,魔阴束缚不再成为困扰,我们将一同进化。” “妖弓…”,丹枢不屑一笑,伸出双臂,黄色的发丝飞舞,看向天空,似乎要胜天半子,“祂才是抹杀了仙舟无限可能的神。” 符玄冷笑,“这就是你的高见,无非是那一套老说辞,帝弓如此,正是带领我们重回「人」姿态,你那些无非是妖孽行止罢了。” 丹枢摇头,叹了一口气,“太卜大人,你这又何尝不是老一套的说辞。” “像你这样健全之人,怎么会懂得天缺者的处境,被鄙视、辱骂…怎么知晓追随巡猎的友人却死在了巡猎的那一箭之下。” “她仅仅只在后方的战场上,被波及…她该死吗?” “第三次丰饶民战争,真是可笑,我天生盲眼,是雨菲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向我描述这个世界,成为我的眼,可她就那样死了。” “死的渺小、死的无声无息,甚至都没有冰冷的数字去记录,因为不计其数——五分之一的方壶仙舟。”,丹枢紧盯着符玄的眼眸,符玄唇一抿,眼眸闪烁。 那一战仙舟牺牲惨烈,让人不愿回想。 “穹…我们之前谈过,你了解天缺者的遭遇,李素云便是最好的例子。” “这是李素云的血肉,如果你舍不得厌也无妨,相信我,我会让他重回世间。” “只要你选择站在我这边,丰饶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药王怜悯众生,也包括你。”,丹枢看向穹,手中浮现一个白色的小玉瓶。 穹死死地盯着小玉瓶,双手指头捏成拳头,指关节隆起。 甚至连牺牲厌这个条件都不再需要。 这是在骗他吧。 “穹,不要被她的谎言所欺骗。”,符玄挡在穹的面前,皱眉看向丹枢,好一个诡辩论,懂得拿捏人心。 “丹枢,这根本是不——” “不可能?”,丹枢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得无法控制。 笑声如针刺般尖锐,令人心头一颤。 “太卜大人真是多忘事,倏忽…药师的令使,论道间,使死去的行星活化焕发生机——这不过是丰饶之力的一隅,不要小瞧药王大人。” “所以,来吧,穹,让我们见证李素云的重生。” “开辟成仙的时代!” 丹枢朝着穹伸手,眼眸微眯,“他在你心目中不是很重要吗?” “为了他痛苦,为了他堕入深渊,不如在我所建立的永恒国度中与他永存,再无生死离别。” “血肉从白骨上回去,花瓣从泥尘落回花蕊,生生不息。” 叮,界面上出现两个选项。 选项一、(迷茫)我…要复活李素云(好,丹枢,我和你一起冲建木这棵树。) 选项二、(坚定)素云不会开心的,他本就痛恶自己被丰饶之力侵染,他…至死都是一名优秀的云骑! 「万叶之猫」犹豫着,弹幕上飞满了“冲树”、“还我活的李素云”等句子。 也有人坚定地选二,说不能辜负李素云的信任。 他是一名战死的云骑,因此复活就是受辱。 【镜流把我往床上打:大家其实都知道选二,但是…主播,让我们看看,选一会怎么样?】 「万叶之猫」也好奇选一会怎么样,点下一。 穹眼眸动摇,嘴中喃喃自语,“我…要复活李素云。” 忍不住踏出一步,被延年的龙尾牢牢地卷住小腿。 “不能…不能去。” “她…是坏人,她给驭老的药有问题。”,延年伸手拉住穹的衣角,看向丹枢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厌,药虽有问题,可别忘了,若没有我,他活不了那么久。” 丹枢优雅一笑,“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这是法则。” “厌…丹枢,晋见药王太过遥远,看你的样子,建木的奇效也未有一个结果,一切不过是猜测。” 穹脚步顿住,对上厌难过的眼眸。 他知道厌讨厌丹鼎司,讨厌这个地方。 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埋藏着余灰,等着余火将其重燃。 恢复了些理智,穹深呼吸一口气,眼神冷淡,“口说无凭,除非——” “什么?” “你现在就复活李素云,或者展露些奇迹,这样我才能相信你。” 一瞬间。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深深的沉默。 “好,我答应你。”,丹枢神色不变,莞尔一笑,举起手中的丹瓶。 第138章 所有的完美缝合的却是失败 “何必浪费口舌,众云骑听令,捉拿她!” 符玄一挥手,不打算给丹枢机会施展什么诡术,主打一个物理击破,以理服人。 屏幕破碎,进入战斗模式,「万叶之猫」一个激灵,立刻坐直。 【五星试用角色——符玄加入队伍。】 【四星试用角色——青雀加入队伍。】 【四星试用角色——厌加入队伍。】 正好和穹凑一个限定版队伍。 “不是,哈基米,厌好歹也是个星核猎手,你做四星?” 「万叶之猫」非常不满,拍着键盘。 符玄入队语音:青雀,你不擅武力,离远一些,本座自有应付之法。 青雀苦笑:我的太卜大人,您可千万不能有事,我还指望你发工资呢,我陪你。 穹与厌沉默无语。 来到战斗场景,前方的丹枢手捏玉瓶,青葱的藤蔓从里面冒出,轻柔地缠绕,交织成一位少年的轮廓,正是李素云,眼神麻木,挡在丹枢的面前。 “看——穹,他回来了。” “真是惭愧,我暂时无法复苏他的意识,可若有更多的力量…便能完美。” “多么惹人怜爱的孩子,从小受尽嘲讽的天缺者,好不容易当上云骑军…却只能承受孤独。”,丹枢温柔地抚摸着李素云的脸颊,淡淡一笑。 李素云面无表情,垂着无神的眼。 “穹,这下信了吗?” “你可以凑近看一看。”,丹枢对穹抬了抬手。 穹眼眸一颤,忍不住呼唤,“素云。” 李素云抬眸,抬手间,符纸如同活物般舞动,一道道金色的符文从符纸中飞出,在空中迅速排列组合。 “穹,小心,是陷井——”,符玄大喊。 空中的符文变成无数箭矢,对准穹。 【小月光李素云:我擦,老婆要打我,怎么搞,这个怎么搞。】 【希露瓦弹琵琶,一弹不吱声:他是假的,假的…可是却是真实的血肉,该死的,下不了手!】 【可爱的小浣熊穹: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穹死吧…只能当作假的。】 「万叶之猫」点击穹的战技,却发现不可使用,整个人不在状态,内心被阴影笼罩。 眼前只有那一场烈火。 一场让一切化为灰烬的火。 “穹…虽然,但是,不出手,你可以给队友叠层防御,不然要被射成筛子。” 「万叶之猫」纠结万分,望着没有感情、却容貌一样的李素云。 一时间分不清是丹枢的把戏,还是没有恢复意识的身躯。 完全陷入了被动状态。 就在玩家不知如何是好时,一双手捂住了穹的眼眸,青年形态的厌一闪而过,整个屏幕陷入了黑暗,只有声音传入玩家的耳中。 “抱歉…我只想保护你。” 噗嗤——血液飞溅,撞击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了细微而急促的声响。 丹枢的惨叫划过耳边,还有青雀被吓到的声音,玩家们屏住呼吸,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等屏幕恢复亮度时,地面上除了血迹,空无一人。 而厌不知去了哪。 “厌?”,穹看望四周,仅一瞬间,小龙宝杀了所有的药王秘传成员,实力恐怖至极,李素云的血肉不知所踪。 “他去了哪?” 穹内心一紧,第一时间竟然不是在想素云的血肉,而是厌为什么离开。 “我最后看见…他往那个方向走了!”,青雀惊魂未定,指了一个方向,穹毫不犹豫地往那跑去。 青雀抹着额头的冷汗,场面过于血腥,她只是个小文职,太可怕了。 “青雀,你要在本座怀里赖到什么时候?” 符玄抱着青雀,翻了一个白眼,脖子差点被勒到断气,青雀看起来和她一样娇小,力气怎么如此之大。 “太卜大人…我不是故意的。”,青雀立刻蹦了出去,尬笑着,被符玄瞪了一眼。 “太卜大人,我们真的放任厌不管吗?” “简直是,是怪物。” 一两名云骑军低声说道,神色惊恐。 “可刚才,是他击杀了药王秘传的人,不然我方必有损失——暂且这样吧。”,符玄摆了摆手,揉着眉间,对厌没有对策。 穹跑到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周围竹林相掩,微风在竹叶间穿梭,发出沙沙声。 “厌…出来,为什么要跑?”,穹声线低哑,脸上的冷漠却愈发可见。 “我不会对你如何,我知道…你没错。” 穹扶住额头,眼眸染上一丝薄怒,“不要一声不吭。” “否则,从此,我们便是路人!” 沙沙沙—— 小草丛被扒开,小龙宝耷拉着耳朵与龙尾,戳着手,像一个犯了错小孩般不知所措,低着脑袋。 想了想,小龙宝又往回缩,转身的瞬间,被穹一把拎住尾巴,揉进怀里。 穹靠着一棵树坐下,神情疲惫,“跑什么,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虽然没煮过。” “对不起…我怕你讨厌我。”,延年在穹的肚皮上缩成一团,龙尾遮住脸,似乎无颜见穹,小声开口,“我…把——” “好了,厌,不是说了,你做的是对的。” “反而我…拖了你后腿,但是我确实很生气,谁允许你一声不吭地离开的。” 穹神情有一瞬失落,随即圆瞪着眼,捏住延年的尖耳朵,延年闷哼几声,眼眸闪烁。 “跑了太久,累了,休息一会,等三月、杨叔。”,穹叹了一口气,直接倒在浓密的竹叶上。 竹叶层层叠叠,如同柔软的绿毯,承接着他心情沉重的身躯,呼吸由沉重变得缓慢。 延年翻了一个身,侧躺在穹的旁边,尾巴悄悄地挡在穹的脸上,为他遮住刺眼的阳光。 “厌…我真的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看不透你,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跟着我,为什么帮我…你和其他星核猎手不一样。” “一切都莫名其妙。”,穹侧过身,看着乖巧的小龙宝,抚摸那有缝合痕迹的脖颈,睫毛颤动,隐匿眼底翻涌的情绪。 取自其余生物最完美的地方,缝和一起,却被冠以失败品。 “无论如何…别走了。” “奇怪,我怎么突然记起你说…要有个家来着。” 穹意识模糊,李素云被击溃的那一刻,他的精神也像被击溃了一样,但厌的离开却让他不得不将李素云压到下面,将那些精神重构。 厌不见的那一刻,他惊慌到忘却一切。 在三月杨叔未到前,现在他的身边,只有厌了。 穹闭上眼眸,抱着小龙宝,觉得前所未有的心安,沉沉睡去。 “素云…对不起。”,少年呓语,梦中落泪,被小龙宝伸手擦去。 小龙宝枕着穹的手臂,随之同眠。 柔风过,竹叶如同细雨般纷纷扬扬,轻柔地洒在两人脸上。 镜头拉远,两人似要一同淹没进宁静的海洋之中。 此时,一段cg放出。 漂浮在星海的某处基地冷清地等待夜晚降临,虽然并无明确的白天黑夜之分。 基地中,走廊两侧壁灯散发着冷冽的白光,在金属墙壁上投下阴影,营造出一种诡秘的氛围。 “穹,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早点去休息吧。” “好,那卡芙卡,你也早点休息。” 咔嚓一声,穿着休闲衣衫的穹关上门,打了一个哈欠,往走廊深处走。 路过一个大木箱时,穹忽然听见背后有奇怪的声音,像是在翻书,又像是在运动…什么奇怪的组合。 敌人还是老鼠。 等等,这些出现在星核猎手大本营的内部非常不正常吧。 穹好奇地探出脑袋,往下看,是一个有残角的小孩在看一本名为《动物百科》的书,每翻一页,就会模仿那个动物。 此刻书上正画着一只兔子,小孩就学着蹦蹦跳跳。 “小朋友…你在干什么?”,穹观察了一会,没忍住笑道。 “我…我不小。” “我在学它,生物都喜欢与自己习性相同的,会接纳…或许,我是兔子的家人,他们会认可我。” 小孩摇晃着尾巴,抬头看向陌生的少年,似乎很久没有与人交流,说话吞吞吐吐。 “分明就很小,比我矮,就是比我小。”,穹手撑着下巴,弯眸一笑,单手撑着木箱翻越而过,坐在小孩的旁边,拿走书。 “况且你又不是一只小兔子。” 穹细细地打量着小孩,注意力很快便集中在那条松软的尾巴上,手开始发痒。 “那我…是什么呢?” 小孩像个木偶坐在那,大脑一片空白。 “你没有家吗?为何还出现在这里——艾利欧招的新成员吗?” 穹没忍住想伸手摸那松软的尾巴,小孩看穿穹的意图,神情淡漠地移开尾巴,只说了一句,“我…不知道家在哪?” “这样…”,穹若有所思,盯着小孩的尾巴,“要不要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小孩歪着脑袋。 “你的尾巴、耳朵、还有角给我摸,我就做你的家人,给你一个家。” 穹理直气壮地叉腰,眼眸发亮地看着小孩,让人心底忍不住发毛。 小孩沉默了一会,往穹靠近了一点,小声道,“有…有条件。” “什么条件?”,穹也靠近了一些,低下头,压低声线。 一人一龙挨在一起,明明没人,却好像在说悄悄话。 “以后我…我可能…会变成蛋,你能…别…别丢掉它,放家里吗?” 小孩戳着手,有些垂头丧气,似乎怕穹会嫌弃,努力地遮掩着身上的的痕迹。 等了一会,见穹没有反应,小孩踌躇了一下,打算离开。 “走什么——我正想着今晚让你睡右边还是左边,或者给你搭个床,反正你又不大。” “不就是蛋吗?多大点事,只要我活着,永远替你保管。” “好,今天我就是你的家人,我叫穹,苍穹的穹,你叫什么名字?” 穹逮住小孩,恶趣味地揉着尾巴,尾音勾着笑意,声线干净温柔,像一根羽毛轻轻在小孩的心上挠动,小孩混沌的眼出现一丝光亮,低声道。 “我叫…叫厌。” “讨人厌…的厌。” cg结束。 竹林摇曳 ,传出厌小心翼翼的声音。 “收了蛋就是…永远的家人。” “可是你却忘了这一切。” “即使如此,我还是你的家人。” “如果可以,请再一次收下蛋,别…丢下我。” 第139章 大鱼吃小鱼 【文明艾丝妲以钱服人:牢厌竟是我的家人,这下不得不抽了。】 【大海盗抢黑塔做夫人:难得的安宁,我却嗅到了一丝不安,我大抵是被哈米游整病了,横竖都睡不着,坐起身来点起了一支烟,这悲伤没有由来。】 【彦卿飞天揽月:哈米游竟变相培养出了一个鲁迅风的诗人,又笑了。】 眯瞪一会儿,穹精神好了很多,冷静后,回现场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李素云的血肉,心生纳闷,询问延年。 “厌,素云的血肉呢?” 延年坐在由黑线编织的吊床上,乖巧地应答,“缝在了我的…身躯之中。” “等我变成…蛋后,穹会在「它」的身上看见他的影子,这样…你就不会伤心了。” “厌,你不是任何人的影子。”,穹眉心一凛,伸手狠狠地揉碎那一头蓬松的黑发,忽然精神一震,“等等,你把素云吃了?” “别什么都乱吃,快吐出来!” 穹大惊失色,摇晃着小龙宝。 延年挣扎地握住穹的手腕,难受地支吾着。 “吐…吐不出来。” “只是…融了点残血,没,没吃。” “唔——别…摇,小蛊和我都要晕了。”,延年一个下滑,逃过穹的魔掌,拍了拍身后的葫芦,收回黑色的丝线,爱惜地抱着,微微摇晃,似乎在轻哄着其开心。 穹无奈地摇头,等这次事件结束后,他必须得带厌去列车,学会吃正常的三餐,而不是瞎吃。 “厌,你的这些蛊虫是从哪来的?” 瞧小孩珍惜蛊的样子,穹的尾音勾着笑意。 “它们…没人要,我…捡的。” “它们说…可以操控心,让…对方接纳你,只有你,这样就不会再…孤独了。”,延年握住穹的手,上面编结的印记微微发亮,眼眸微垂,唇角弯了弯,“穹…被我下蛊了。” “是…吗?”,穹望着写着「厌」字的手背,低语。 “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呢,厌。” “或许——” 穹的话语还没说完,身后传出三月七的呼唤,“穹,有没有想本小姐,哈哈,没有我的辅助,是不是觉得打怪异常艰辛。” “三月,杨叔。”,穹回头,望着不远处的几人,一脸欣喜。 有杨叔身边,总觉得异常心安。 至于三月…和他一个级别的惹事精,偶尔心暗。 广场上,瓦尔特杨对着穹招手,神情关切,“辛苦了,穹。” 注意到穹后面的小孩,瓦尔特推了推眼镜,眸底闪过一丝警惕,“厌,虽然不知你有何目的,但感谢你一路上的几次帮助。” “列车组不会忘记。” 延年探出脑袋,轻点了几下当作回应。 “别以为就此结束了,诸位,眼下休整完毕,真正的难事还在后面。”,符玄咳嗽几声,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众人前,脸一板,双手抱胸。 现在丧失危机感还太早,一篙松劲退千寻,还有更大的危机还没解决—— 就在符玄斟酌语言,盘算下一步计划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停云突然摇扇叹气,眉目间有着哀婉的神色。 “停云小姐为什么叹气?”,三月七疑惑,“是不是因为一路劳顿。” “是有一点,三月七小姐。” “但更多是失望——” 停云收起扇,眼角微微微向上挑起,嘴角勾起一道不明意味的弧度。 “但所幸…并不算失望透顶,因为我想到了一个更能证明「毁灭」美学的存在。” “从遇见的那一刻开始。”,停云向前走,看着那巨大的丹鼎,神情淡漠,“一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罢了…小卒子而已,竟妄想用建木得到永生,唉——可怜,那只是为我自己准备的东西而已,一点点欺骗便让其心甘情愿地为我卖命。” “呵呵,绝望、痛苦、崩溃…让仙舟内部一点点瓦解,这才是一出好戏。” “只可惜…还是需要我出手。” “停云小姐,你在说…什么?”,三月七一脸懵,符玄察觉不对劲,“她有诡异,戒备。” 绿色的光辉萦绕在停云的指尖,停云眼眸微眯,穿过人群,盯着延年。 “厌,诞生于仙舟人之手,却不为自己仙舟所容。” “缝和万物,却为万物所弃,潜藏的倏忽之血,流动的龙祖血脉——倘诺借你之躯,再配上建木,我…能否让这次毁灭成为不朽。” “真是让人期待,厌,造物将造物者摧毁,你不觉得…大快人心吗?”,停云嘴角上扬,身后冒出无数枝叶,刺向延年,“从你抵达仙舟的那一刻,我可…一直在关注你。” “小分身或许吃不下你,但是有了建木之力…可就不一定了。” “将你吃掉,仙舟、列车组——有何所惧,我便吃下所有。” “厌,离远点。”,穹迅速出动炎枪,存护叠加巡猎,攻守兼备,拦住所有的藤蔓,将其焚烧殆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藤蔓生生不息地延长,越是被毁灭,越是疯长。 延年目光变冷,在他的计划之中,他是打算陪跑穹一直到斩杀幻胧分身,最好持续到仙舟版本结束。 毕竟这个马甲人气还是很不错的。 可现在反而被幻胧盯上了。 “大家退后!”,瓦尔特杨眸光一凌,拐杖重击地面,漆黑的洞浮现,绞杀藤蔓。 穹神色冷到极点,将延年护在身后。 空中,慵懒声音轻吟,声线与停云大不相同,更加成熟,“真是稀奇,厌,你也有被重视的一天。” “看来,得到了你,被毁灭的不止仙舟。” “还有特殊的他,一举两得。” “给我滚远点,滚蛋。”,穹语气阴戾,“他的身体只有我能碰。” “龙角、龙尾都是我的,你也配。” “是吗?”,那道声音嗤笑。 “没有绝对的力量前,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暂时的而已。” “虽然需要点时间,但…厌,我势在必得,你是他的弱点,我将以此轻而易举地击溃他。” 硕大的藤蔓从地底升起,将穹与延年分开。 “厌!”,穹面容扭曲地斩碎藤蔓,前面却空无一人,不知对方使用了什么手法,将人带走。 随着厌的消失,广场恢复了宁静,符玄喘着气,“遭了,是绝灭大君——幻胧,钟爱凡人的自毁,我与景元猜测有毁灭令使参与,没想到…是这位。” “那停云小姐…厌。”,三月七目露担忧。 “现在看来,潜伏的药王秘传叛乱,是与她暗中勾结,她伪装仙舟人样貌,运输星核至罗浮,引发大乱,是为染指建木。” “借助完全的建木之力,如果再加上厌的身体…简直糟糕至极,我们必须立刻前往鳞渊境,没时间耽搁了——” 符玄声音紧张,额头流下一滴汗。 她没想到会有厌参与,景元一定会想到的。 要知道建木之力庞大,仅是残枝便足以匹敌令使的力量。 符玄内心安慰自己,抬头一看,发现穹已经跑远,三月七和瓦尔杨跟在后面。 “喂,你们,你们倒是等一下我,认识路吗?”,符玄无语,但定睛一看,竟然是走在鳞渊境的方向,看穹毫不犹豫的动作,像是十分熟悉,真是奇怪。 而穹此刻已经要疯了,手背的印记忽闪,表示厌在独自战斗,他必须立刻赶过去。 什么毁灭,什么仙舟存亡,什么大义。 他不想在开拓的路上失去厌。 【雪中镜年舞剑:不——牢厌,你一定要撑住啊,卧槽,该死的,幻胧为什么不现在亮血条,我杀死她。】 【彦卿吃几个飞羽:淡定,牢厌再怎么说也是星核猎手,没那么容易被控制,有时间,而且牢厌人气还不错,除非哈米游想放弃赚钱的机会,后面必须出一个卡池。】 【梦里素云安好,素裳舞剑:呵呵,可是牢厌是四星。】 【黑暗中瓦尔特沉思:那不是小版吗?大的做成五星不就行了。】 一时间评论区众说纷纭,屏幕上出现“一阶段任务完成”几个字。 余墨的同行任务还没结束,任务二开启。 「万叶之猫」嘴角抽搐,他恨不得直接杀到幻胧前,将人把厌交出来,这可是他的xp。 第140章 偶遇丹恒 「万叶之猫」点击任务二,屏幕上显示。 【在穹一行人离开后的一段时间,镜年与彦卿兜兜转转地来到丹鼎司。】 【操控对象转为镜年,彦卿为自动跟随状态。】 “竟然是朝着鳞渊镜的方向,果真心思不轨。” 彦卿看向眼前在空中吞云吐雾的大丹鼎,心情暗沉,这儿是丹鼎司,也是毗邻鳞渊镜的洞天,是刃与卡芙卡最后出没的地方。 “年前辈,我们坐船过去吧,不比御剑飞行慢,他们已无处可逃,先保存体力。”,彦卿金眸掠过一抹凝重之色,单手叉腰。 空气一阵默然,无人回应。 “年前辈?”,彦卿疑惑地偏头,蹲在地上的猫突然浑身一颤,回过神。 “——好。”,延年点头,调整好状态。 上一秒用厌和幻胧厮杀,下一秒回归镜年。 本应该是无缝衔接,但无奈幻胧太嚣张,他就想着和对方斗一斗。 计划被打乱,说实话,延年内心有点不爽,胡须抖动,冷哼一声。 余墨的同行任务还在继续,在拿到枯木簪后,他便交给了穹,毕竟穹才是主角。 路过的云骑本想和彦卿打招呼,但一看见猫,立刻和见了瘟神一样,退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年前辈,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彦卿摸着下巴,缓缓开口,“莫非…是。” “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事,小小年纪,我想景元干什么?”,延年半垂着眼眸,随后忽然反应过来,捂住嘴,猫头砸地。 “我可没说…年前辈,是你自己说的。”,彦卿两手一摊,坏笑道。 霎时间,延年和吃了黄莲一样说不出话,挪动爪,背对着彦卿,强装高冷地摆出大人的姿态。 “好了,彦卿,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走吧,分秒必争。” 【镜流管严镜年:遮掩什么,哪个玩家不知道你和牢景关系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我把和你俩有关的背景故事都读了十几遍了,真兄弟。】 【年轻的驭空姐最浪:他们都睡一个被窝,我靠,我也想要一个会打扫、做饭、哄我入睡的兄弟。】 【公厕牢景嚎歌:欸,你小子,就不怕杰哥来喽,那可就真变质了!】 【被窝中银狼蜜汁微笑:此刻彦卿内心——你搁这装啥呢。】 延年抬脚往港口走,彦卿无奈地耸肩,一把岁数还装青涩,大方一点又如何,他又不瞎,想一想好兄弟怎么了。 从丹鼎司前往鳞渊镜隔着一条海。 越是靠向海,空中带着咸湿的气息,走廊由石板铺成,被岁月侵蚀得斑驳陆离。 迷雾浮动,阳光只能透过几缕微弱的光线,使得走廊更加幽暗。 耳边忽然传出脚步声,彦卿一惊,猛得回头,烟雾缭绕,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杀气,自己吓自己。”,彦卿眉毛一挑,拍着胸脯,笑了笑。 跟在猫身后,彦卿心情放松,只要待在年前辈的身边,似乎连烦恼也少了一些。 “时阎前辈。” 丹恒不知何时站在彦卿的旁边,淡然地开口。 “哇——鬼!”,彦卿身体僵硬,瞬间被吓得步伐一乱,重踩在延年的尾巴上。 延年:“……” 第141章 故友相识 “对不起,年前辈!” 彦卿慌乱地抬起脚,想蹲下身给被踩扁的尾巴充气,但一时间又不知如何下手。 “没事。”,延年沧桑地回眸,爪子捡起尾巴,擦了擦,将其拉直,却瞬间又萎了下去,软倒在地上。 反复了好几遍,尾巴就是直不起来。 神经麻痹,一定是神经麻痹。 绝不是被彦卿喊叫吓到。 延年用景元的发带将尾巴系在腰间,心中吐槽。 彦卿背后冒出冷汗,颇感惶恐,主要是怕景元追问,看向突然冒出的少年。 来人黑色短发,眼角有一处红色眼影,左肩穿戴护肩,系着红绳,内搭黑色高领衬衫,外面是白靛渐变的宽大外套,衣摆处有星穹列车的徽标。 值得一提的是衣角还写有一首诗。 “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这首诗让彦卿想起将军的武器——石火焚身。 仔细端详外貌,竟有几分眼熟,真是怪异,彦卿眉间微蹙,而且对方还叫年前辈为“时阎”,一副很熟的模样。 “抱歉,吓着你了。”,丹恒率先开口,虽语气平淡,但眼露真挚的歉意。 “没事,这事就此揭过,拜托了!” 彦卿捂住脸,“你怎么突然出现。” 丹恒一愣,“从你们踏进走廊时,我就一直跟着,只不过以防引起云骑的注意,没有出声。” “我以为你知道…抱歉。” “可能我脚步轻了——” “停停停,不要说了。”,彦卿出声打断,怎么越说越离奇,对方还一本正经的解释,让人无力吐槽。 就像和兄弟逛鬼屋,兄弟半路停下,对你讲解达尔伦进化论、量子力学等。 说完后,给鬼一拳,扬长而去。 【丹恒的枪在我手:牢恒没吓到我,彦卿吓到了我,然后又被镜年萎掉的尾巴笑到,十王真没面子,掉逼格。】 【鼹鼠党之王虎克:镜年被吓到不合理吧,十王大人怎么会被吓到,一定是彦卿的叫太有魔力,哈哈,我要录下来反复听。】 延年走到丹恒脚下,伸爪拍了拍丹恒的腿,假装多年后初次见面,笑道,“这不是小恒吗?” “之前你写信说加入列车组,可我偶遇过你的同伴,见其中没有你,还以为你没来。” “怎么到这来了?” “我放心不下同伴,路上听云骑说他们随太卜前往了鳞渊镜。”,丹恒紧绷的脸微微放松,嘴角露出一丝笑。 他从记事起就待在十王司,时阎前辈有时会来看他,偷偷给他带点零食之类的。 但每次都像做贼一样,还让一名叫寒鸦判官在旁边守着。 对此,寒鸦曾疑惑地低声询问,“十王大人,你这是偏心吧…其他牢友还在酷刑中喊着呢。” “寒鸦,小了,格局小了。” “这不是送零食,而是我在测试他有没有成熟的心智,毕竟转生还是出了点差错。” “众所周知——小孩子对零食很难有抵抗力。”,延年冷漠地开口,“而如果他还留有那人的记忆…那考虑的事就会变多。” “这样…所以他不吃,我们要一直蹲着吗?”,寒鸦瞅着里面看书、板着脸的小孩,小声询问。 “蹲着,默默观测。” 延年将糖葫芦绑在从景元那借来的鱼竿上,甩在小孩前,微微摇晃。 等小孩伸手,延年坏坏地收起鱼竿,将糖葫芦放进寒鸦嘴里,寒鸦三两口吃掉几颗,将大半留给雪衣。 小孩麻木的脸罕见地出现一丝破防,就在不知所措时,却发现奇怪的猫和判官没了踪影,桌上放着仙舟的小吃。 想起一些事,丹恒哑笑,摇了摇头。 时阎前辈虽关照他,可总是爱搞些恶作剧,还喜欢用小鬼火逗弄他。 他也曾难过地问时阎为什么自己要被关在这,一个人…大部分时间与孤独为伴。 时阎没和他说原因,只说,“很快就能出去了。” “因为他还在与那些人周旋。” “谁?”,他不解地询问。 每当这时,时阎都会轻笑,回答他,“我所信赖之人。” “在我心中,一句话抵他人千万承诺,所以…别担心。” 丹恒的这些回忆以小短片的形式呈现给玩家。 玩家们一边心疼丹恒,一边不知第几次感叹牢景与小牢年之间的兄弟情真好。 “小恒,几名星核猎手也在鳞渊镜,太过危险。” “前辈,如今建木重生、仙舟大乱…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去,我不能看着同伴陷入危险之中。” 丹恒听出延年话语中的劝退之意,立马表示决心,眼眸低垂,指尖轻微地摩挲着衣角,显露一丝不安。 “好吧…带你一个也无妨。”,延年思索一下,最终同意。 “多谢前辈。”,丹恒颔首。 见延年同意,彦卿虽心中略有怀疑丹恒的身份,但也不好反对。 穿过走廊,是一望无际的海,天地之间,雾气夹着死寂,如同一层薄纱,透着强烈的迷失感。 登上小舟,丹恒眼神复杂,或许其他人无法察觉,可在他的视线中,总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人。 耳畔也总萦绕着古老而苍凉的声音。 从那几句龙尊大人,再到一声饱含无奈的哭诉。 「百般冗物,一抛成空,旧缘宿怨,舍手烟消。」 在持明有一个风俗,上一世的自己可以将东西带给下一世。 有几种方法,第一种让特别的族人代为保管,第二种可以自己蜕生时拿着或者含着,第三种是找其他人、或者机构保管。 “时阎前辈,除了这柄击云…你曾说过我还有一个信物。” 丹恒靠着船边坐下,眸间难掩晦涩。 “是还有一个信物,但在将军那里,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他只说…有空就给你。”,延年摆弄着尾巴,想起景元对他说过信物是什么,但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鱼干上,也没在意。 是白珩所留的物品,也或许是其他人的。 “一段还未了结。” “还有另一段吗?” 丹恒低语,抚摸击云,锋利的寒芒倒映着一张永恒的脸。 第142章 几方混战 “可恶,我想知道厌究竟怎么样了,该死的哈基米,快跳到厌那边。” 「万叶之猫」心急地看着镜年一行人乘舟前行,浩渺的海拉远又拉近,转向另一桥头上,刃抱着剑闭眸小憩,卡芙卡安静地看向远方。 【余墨指尖的火:终于到刃了…太好了,快把枯木簪给他,主播。】 【小小符玄不怕困难:虽然但是…枯木簪在穹那边——不!后面会见面吗?】 【面包上的懒青雀:我感觉会,该死,最讨厌双线展开故事的一次。】 枝叶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之声,刃睁开眼,面无表情,“快来了吗?卡芙卡。” “嗯。”,卡芙卡轻轻地回应。 刃目光如炬,眼神变得锐利如鹰,手指拂过剑柄,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阿刃,待会要解除魔阴的话…”,卡芙卡语气停顿,玫瑰色的眼眸微眯,似乎意有所指。 “不必深,照常即可,我知道…有个人,有段记忆会让我疯掉。” “在没完成该做的事前,我绝不能去回想,没人能彻底的死去——就像丹枫是丹枫。” “刃是应星的遗物,却也承载着他的悲痛。”,刃知道卡芙卡要说什么,神情平淡,伸手抚摸着胸口,在衣服里,有一根红色的羽毛。 从他漂流至街头时,羽毛便一直相随。 卡芙卡说他没封印记忆前,会痛苦地哀嚎着谁的名字,会疯狂地想去一个地方,那里应该是应星的家。 可他不能回去,以他现在这副模样。 他犯下的错,唯有死才能解脱。 卡芙卡告诉他,她去查过他所念的名字,时隔多年,早已物是人非…可依然有人在等他,后面的话,卡芙卡没有多说,刃知道是谁——怀炎。 “物是人非,真渴望死亡…这样就能去见那个人。” “他的容貌,他的声音,他的名字…我无时无刻都想记起。” 空气中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刃低头,散乱的发丝中,幽深的眸像点燃了两簇幽火,嗓音沙哑,黑色的气息缭绕在身体周围的。 “阿刃!”,卡芙卡声音低了几度,伸手拍在刃的肩膀上。 “我知道,卡芙卡…我不会再想。” 刃调整好呼吸,挥了挥手,看向海面,那儿有一艘船靠近。 【碗中一只星宝:该死,我又想刃快点与大师兄相见,又怕刃陷入疯狂,然后丧失理智!】 【魔法男子杰帕德:楼上,我也很纠结,我想了想,不如去冲官方。】 【崩铁主角控:我只求厌能活着,星宝与穹宝那么努力,来一次完美的大团员吧。】 “那是刃,看那样子像是在等我们一样,真是嚣张。”,彦卿站在船头,眸露不爽。 “彦卿,不是等我们。” 猫跳到彦卿的肩膀上,淡淡道,“而是等与他有恩怨之人。” “小恒,捉拿逃犯是我的职责,你既已被释放,莫要插手公务。” “待会争斗时,往前走,不要回头。” “去找…你现在的伙伴吧。”,延年往前一跳,化为带面具的白发少年,脚尖轻点船沿,稳落于岸,彦卿缓缓拔出剑,眸底涌动着蓝光,站在延年的旁边。 “前辈,我——” 丹恒内心挣扎,面露难色。 他知道刃是在等他,毕竟时常追杀他。 一切事发生的太过巧合,搞不好是他将时阎牵扯进与刃的厮杀之中。 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他呢? 丹恒眉头紧蹙,对上刃冷漠的视线,握紧拳头。 “刃,十王司对你的判决还未完成,束手就擒吧。”,延年手中的红剑指向刃,但扫过那双眸时,还是忍不住停留一刹。 现在是镜年。 不能想。 延年眸光变冷,抬着下巴。 “看来有点小麻烦呢,刃。”,卡芙卡一手握枪,一手拔刀,眼眸微弯。 “无所谓,不过多几剑罢了!”,刃轻笑几声,一个俯身冲刺,长剑直斩延年脖颈,涌动的寒光,切割着气流。 延年抬剑,一瞬间,金铁交击,火花四溅,彦卿召唤五柄飞剑刺向刃,刃后退一步,挥剑震开那些剑,延年无缝衔接,挥出几道剑气。 “鬼道——无想一剑。” “死兆将至。” 剑气碰撞,桥面崩塌,延年红眸闪烁着黑气,借飘飞的碎石之力,瞬移至刃前,一剑重击。 刃闷哼一声,呼吸一滞,退了十几米,脚下掀起几丈高的水浪。 水珠飞过,两人遥望。 一瞬间,那若隐若现的红眸与飞扬的白发让刃想到一个人。 一个杀了他无数次的人。 是错觉,刃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对方给他的感觉十分矛盾,熟悉但陌生,他本来以为是景元以前提及过,所以熟悉。 但随着接触,这份熟悉更像是深层次的某种关系,非表面的皮层。 未等刃深入思考,卡芙卡走到刃的旁边,拍了拍手,“你很强,刃,解除束缚吧,而我…不会让猎物逃离的。” “眼下需要先让他失去行动力。” 卡芙卡余光睨了一眼赶来的丹恒,随即看向彦卿。 彦卿吃过一次被控制的亏,迅速移开眼神,却发现不知何时,卡芙卡竟以惊人的速度移至他的右侧,不由眼眸瞪大。 “想脱离我的控制。” “至少现在你办不到。”,卡芙卡浅笑。 印记在彦卿眼底成型,但很快被一股独特的蓝光抹去,卡芙卡诧异地嗯了一声,收起些玩乐的心态,全力施展言灵术,这才将彦卿控制住。 “有趣的孩子,你的体内潜藏着一股力量。” “但现在为我所用,去攻击他。”,卡芙卡手中的枪对着延年横扫。 一时间局面陷入了三打一的形势。 “时阎前辈小心。”,丹恒想帮延年,但被延年剑气震远。 “小恒,不是让你走了吗?” “别添乱,既已彻底放下,便与你再无关联。” 延年冲向前,画面破碎,进入战斗模式。 屏幕外,「万叶之猫」直呼爽快。 “我靠,这战斗,把我看爽了!” 弹幕上刷着“镜年帅”、“刃帅”、“卡芙卡帅”、“彦卿振作”等语句。 敌人是被魔阴增强的刃,卡芙卡与意识挣扎中的彦卿。 我方除了镜年,还有一个丹恒。 “抱歉,时阎前辈,我…不能放着你不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我在仙舟唯一的家人。”,丹恒摆出迎击敌人的姿势,语气复杂。 “——你错了,小恒,我不是你的家人。” “恰恰相反,将你束缚在幽囚狱的正是我,你不会不知道我的身份。” “离开,你已被流放,本就不该再回来。”,延年一剑将丹恒横扫了出去。 【提示:丹恒被踢出队伍。】 “要独自迎战吗?小牢年,好,我「万叶之猫」奉陪到底。”,「万叶之猫」猛喝一杯水,上来放大,暴锤刃。 结果刃越被锤越兴奋,血每扣一点,头上疯狂冒着攻击上升的小字。 “不是,刃哥,你咋越被打越兴奋呢!” 【公厕刃嚎歌:因为刃哥吃了魔芋爽,他要吃魔芋爽!给他吃——】 【虎克飞天遁地:说明刃哥爱你,你打他一拳,他把你往死里打,爱的深沉,呃…就是别出现在深渊里,谢谢,给刃增伤增能增速的牢卡+不死还越打越勇的牢刃,什么魔鬼组合。】 【镜年单推人:小牢年,撑住,等一下,刃不死,小牢年也不死,这互相要戳到什么时候?】 下面,刃一击爆杀,扣了延年四分之一的血,延年启动偃偶自动修复装置,血条慢慢恢复,出剑砍刃。 就这么你戳我一下,我戳你一下,直到敌方三人大招蓄满,来了一套组合技。 “这不公平——为什么这三人还能出组合技?” “叫什么?” 「万叶之猫」为延年捏了一把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组合技落下。 【黑袍少年毁灭世界:叫火舞刃炫牢卡言灵旋风彦卿超神天崩地裂让你一秒嗝屁剑。】 【面包里藏着希儿:楼上,你是会取名的,这么长,喊出来,技能buff都没了。】 就在玩家担忧时,一道金光闪过。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伴随着一道轻笑,延年旁边站着一个人,界面提示。 【景元加入队伍。】 —— 「明天更,早点睡吧。」 第143章 答的干脆 见景元出现在延年的旁边,景元玩家开始兴奋,纷纷大喊,“上,主播,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对他们使用开服至今最强的组合技——神君一判吧。” 刃的玩家笑笑,言语犀利,“不好意思,那是过去式了,现在深渊是我的天下。” 景元玩家愣了一下,嘴角上扬。 “可是刃的基友——大师兄要碎了。” 刃玩家沉默,“在与大师兄最终组合技没出来前,我们靠二阶段便可横扫模拟宇宙。” “可是…大师兄要碎了。”,景元玩家重复一遍。 “目前大师兄已能为刃增伤充能,提升数值和倍率,弥补刃的劣势,我们预估大师兄的最终形态会是刃的生命辅,到时候便是真正的promax刃。” 刃玩家理智分析,景元玩家呵呵一笑。 “对对对,到那时,大师兄就碎完了。” “byd,你们景元玩家有完没完!管理员,喂,管理员,把这些人踢出群聊。” 评论区乱成一团,众人围攻景元厨,景元厨疯狂反击,虽被官方有意针对,导致输出跟不上,但是他的基友还活着。 “靠,你们等着吧,终有一天,牢景一定会回来的,神君一判将再度横扫深渊。” “靠基友换取力量算什么男人。” “牢景才是永远的神。” “景元厨闭嘴,闭嘴,闭嘴啊!”,穹\/星厨咆哮,对着景元厨扔地雷。 屏幕上浮现几个字——神君一判,「万叶之猫」咧嘴一笑,迅速点击,“上吧,牢景,小牢镜,让他们看看上个时代最强的组合技之一。” 景元召唤神君自动防御挡住伤害,扔给延年一把剑,正是逐月。 “还带着呢?”,延年会心一笑,手中的剑呈十字形,施展双倍无想一剑,随即为景元的神君拉条。 “你的,自当一生不离不弃。” 景元微微一笑,眸光变得锐利,挥舞手中的阵刀。 随着屏幕抖动,众人退出战斗模式。 卡芙卡与刃后退一段距离,呼吸急促了几下,并未受重伤,彦卿恢复意识,火速站在景元的左侧,神情愧疚,“年前辈,将军,我…我,我没——” “我知道。” “你已做的很好了,彦卿,不过还需磨炼心境。” “心有千壑,静而无波,不破不立。”,景元拍着彦卿的脑袋,缓缓开口,余光看向刃,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 听得景元安慰,彦卿眸间笼罩一层阴霾。 他是剑道的天之骄子,可并非百战百胜。 上次是没保护好飞羽,这次若景元没赶到,他一定会伤害年前辈的话。 虽然年前辈不会再度死去,可…如果下次对面不是年前辈,而是一个普通人,又或者是归来的飞羽。 彦卿心如乱麻,握紧手中的剑,必须要变得更加强大才行。 必须—— 彦卿看向延年,一时间,飞羽的影子一晃而过,彦卿立马扶住额头,看来自己真是心神不稳,得快点调整好状态。 延年同样紧密关注着刃的行为,在看见刃站起身,对准这边,猛地扔出手中的剑时,迅速反应。 “真是无力的攻击,刃。”,延年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举起手中的剑,一个起跳,就在斩击的瞬间被景元按住后脑勺,哗啦一声趴在水面上,喝了一口海水。 “小心,是敌袭,趴下。” 景元语气加重,一脸严肃。 同样被按住后脑勺的还有彦卿,水面上冒着泡泡。 “咕噜咕噜…将军,再不…松手,我要没气了。” 三人就这么整齐地趴着,被剑气震荡起的浪潮浇了一身。 “景元,怎么了,那不就是普通的一剑吗?” “莫非剑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延年皱起眉头,分析着景元这么做的意义。 能让景元退避三舍,难道刃在剑上涂了传说中的——要神君命三千。 在哪买的,对妖弓下有效果吗? “一定是这样的,年前辈。” “幸亏将军反应及时,我之前就瞧那剑上有裂缝,其中定有剧毒,按照小说中的设定,搞不好会爆炸,里面的毒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之中。” “又或者碎成千片,只攻不防,天下无双。”,彦卿眸光深沉,精神紧绷,在没得到景元的指示前,不敢起身,怕刃还有更恐怖的后手。 景元神色淡定,默默收回手,没有回话。 突然,后面传出丹恒的闷哼声,延年脑门上浮现一个问号,微微回头。 就在他们三人的后方,丹恒半跪在地,那柄剑插在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安静。 “景元!”,延年跳了起来,瞪着景元。 “欸——在。”,景元利索地应答,站起身,对着延年笑。 “你你你…你为什么拦我,你用阵刀挡一下不就行了?”,延年没好气地翻白眼,这分明是故意的吧。 “不行…太难了,我挡不住。” 景元面露难色。 你就吹吧,延年嘴角一抽,抬脚走向丹恒。 “小恒,你怎么样?” 还没等延年走几步,后脑勺又被景元按住,再次趴在水面上,喝了一口海水。 同样被按住的还有才起身的彦卿。 “不要过去,年,太危险了。” “小恒要变了,没错,那不是一柄普通的剑,里面藏着巨大的能量,我们还是后退些吧。” 景元微微起身,金眸闪烁,看向前方,海浪如同被激怒的巨兽,溅起无数白色的泡沫,如同卷起千堆雪,围绕在中剑的丹恒周围。 “将军…你再不松手,我要…被淹死了。”,彦卿艰难出声。 景元默默地松开手,彦卿单膝跪着,微俯身,伸手抵挡扑面而来的雨刺,语气一沉,“将军,好强的气势。” “看来那柄剑中的能量要让他爆体而亡。” “我们得想办法救他。”,彦卿心急如焚。 “来不及了,彦卿,看清楚,那能量已进入了他的体内,量变达到质变。” “他——长出了角。” “真是百密一疏,他为什么会在后面?当时只想救你们,没注意到。”,景元握紧拳头,叹了一口气,一副愁样。 “这是突变吧,景元。” “身为将军,什么时候连大局都顾不到。” 延年淡淡的声音浮现在景元的耳侧,景元轻轻一笑,不慌不忙地偏头,眉眼温润,“这不是视线都在你身上,都说了,百密一疏啊。” “我最近…也是好久没休息了。” “累——”,景元两手一摊,顺势要倒在延年的肩膀上,被延年推着脸。 “你先别累,后有星核猎手,前有突变丹恒。” “等等。” 延年无语,装,接着装,景元穿几条红秋裤他都知道,这点小心思藏给谁看呢。 也就彦卿从头到尾地认真地分析,替景元不停地圆回去。 第144章 不忘 雨滴平息,一名长着龙角的青年从其中走了出来,丹恒彻底完成了突变,甚至还换了一套衣服。 “将军,看起来貌似没事。” “他…还换了一套衣服,这剑好神奇。”,彦卿啧啧称奇,不知道要是他被戳到,会不会也有个龙角,然后换套衣服之类的。 等等,龙角——好眼熟。 这模样与那个雕塑好像。 彦卿盯着丹恒的容貌,既视感越来越强烈,就在要说出一个名号时,刃的声音从背后传出。 “景元,我要做的事已完成。” “嗯…暂时两清,你们走吧。”,景元没有回眸,话语平淡,但延年还是看见那白色的发丝下,景元的眼神黯淡了一瞬。 延年拍了拍景元的肩,以示安慰。 他早知道景元故意放跑刃,就是为了唤醒丹恒体内的力量。 在哈米游的剧本之中,他目前都在跑剧情,没有差错。 但在他自己的剧本之中,出了一个意外,那就是厌与幻胧的提前争斗。 延年惦念着小分身,目前状态可不太好。 “你…面具之下,是谁?” 就在延年想事时,刃的声音浮现在耳侧。 延年偏头,微暗的光线中,刃的眸中带着深沉的探究,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潭,要将延年的伪装卷入其中。 刃一步步靠近,抛开一切,随着几次接近,那股熟悉感在心中放大。 一道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那是浑茫的夜晚,无数人影中,红发的青年摘下象征戏子的面具,对着他笑。 “是不是吓一跳,面具的下面是我,小笨蛋。” “戏子有很多张脸,你…会认出我吗?” 记忆中模糊的脸,不知为何,刃觉得会藏在那张青色的狐狸面具之下,涌现的欲望好似一个无底洞。 “面具…那张脸,是不是还有一层。” 刃低语。 “你在说什么?”,延年丝毫不慌,就算熟悉又如何,面具被摘下又如何。 那是镜年的脸,景元不会允许任何人质疑他的存在。 “刃,停下。” “星核猎手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不想重复第二遍。”,景元走到延年面前,神情冷淡。 景元认为刃之所以对镜年说这些话,或许是是因为镜年有几分镜流的影子罢了。 可实际上,姐弟有个明显的区别。 镜流像一柄锋利的剑,可实际上内心藏匿几分温柔。 镜年表面温柔,内心却难掩锋芒,总是在等着给敌方一击毙命的时机。 就算刃意识再混乱,总不能连性别都分不清吧,镜年的胸口一马平川,这不显而易见。 “这不是你想的那个人,很明显,刃。” 景元淡淡开口,知道这是一场误会,但刃瞧镜年的眼神让他内心泛起一丝不愉悦。 “景元…你知道我在想谁吗?”,刃止住步伐。 “镜流。” “不是吗?”,景元神色不变,清冷无温地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她…不是。” “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想起镜流,刃下颌微微扬起,薄淡的唇掀起一丝自嘲,干脆利落地否认景元的想法,透过景元,看向延年,眼神幽暗不明。 景元唇一抿,对刃重要的人,他想到两个,一个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御炎君,一个是怀炎。 御炎君是个短生种,早已淹没于时间的河流之中。 镜年死的更早,两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景元有些猜不透刃的心思,可猛然想起自己初到朱明时,瞧御炎君也有几分熟悉,会想起镜年,那正是自己青涩的时期。 说不准两人确实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有一说一,御炎君给他的印象确实深,尤其是那双眼眸。 “景元,你在想什么?”,延年戳了戳景元的腰,垂着眼眸,他现在的身份与刃毫无瓜葛,自然希望刃早点离开。 殊不知景元有关御炎君的回忆被完整地播放给了玩家观看。 “嗯…在想御炎君。” 景元不假思索地回应。 “——哦,你和他还有一茬,什么时候认识的?” “难得见你想的如此出神,那得是多好的好朋友?”,延年皮笑肉不笑,转身走向丹恒。 眼神最后若有若无地看了刃一眼,收回视线。 “多好的好朋友?” “年,误会。”,景元一惊,他可对天发誓,对御炎君绝没有半点想法。 在他心底,第一基友的位置永远都是镜年。 “刃,离开吧,他绝不会与你有半点瓜葛,以往推杯盏酒时,我曾与你提过他…是我的朋友。” “而那时…朱明的那位健在。” “去休息一会儿吧,见的故人太多,难免疲劳,你乱了。”,景元一挥阵刀,海水被分割成两半,波涛在刹那间凝固,露出了深邃的海底,警告刃不要逾越。 “我…乱了?” 刃的声音由低到高。 他乱了吗? 他很清醒,但正因为清醒,所以才渴望,就如同一片雪花落进炙热的炉膛,听不见回音,却依然带来转瞬即逝的雾气,心冷而微颤。 “刃,他说的没错,你需要休息。”,卡芙卡走到刃的旁边,同样对刃的行为感到疑惑,只当刃还没清醒,毕竟深层次堕入魔阴本就有后遗症。 “卡芙卡…你说一个人会有点无数张脸吗?” “当然可能,阿刃,在这个有星神的世界,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对于刃的提问,卡芙卡莞尔一笑。 “传闻欢愉的信徒——假面愚者,有人沉迷于扮演,一人千张假面,化万种面相。” “那如果…”,刃沉默,下意识地否认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 “卡芙卡,我要在仙舟留几日,等事情处理好,我…会见一些人。” 刃转身,揉着眉心,他被封印了一段记忆,但他对面具有一种诡异的穿透感。 不论景元解释多少,他对镜年的熟悉感不减反增。 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他需要一个单独见镜年的机会,不然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影响状态。 刃与卡芙卡离开,延年内心暗沉,刃的副本很奇怪,当时应星甚至能读他的心。 现在更是莫名地想揭穿他。 看来选择带走枯木簪是正确的选择,延年眼底浮现一抹阴影,他需要枯木簪中的大师兄彻底将自己撇清。 “时阎前辈,我没事,你…不用一直抓着我的手臂。”,丹恒动了动手臂,语气无奈。 前辈跑过来后,问了他几句便开始深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病入膏肓,时阎难以开口。 “没事就好。” 延年回神,放开手,瞧着丹恒的样子,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云上五骁中,他的第一眼是丹枫,对方在他一开始跌跌撞撞的攻略中,对他照顾有加,他一直记得。 “时阎前辈…请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不是他。”,丹恒偏开头,眸光黯淡。 他不喜欢这种眼神,就像刃看他一样。 “我知道。” “小恒是不一样的,只是有点感慨而已。” 延年拍着丹恒的肩,微微一笑,坦诚的笑容让丹恒心里一暖,神色放松了下来。 “年,我们该去鳞渊镜了,丹恒,你的伙伴在那里,而我需要你打开前往建木的道路,这只有你能做到。” 景元手搭在延年的肩膀上,眼神微妙地看向丹恒。 丹恒破壳后都是镜年在照顾,镜年每次出十王司见他,都会和他聊最近丹恒的状况,这就导致景元偶尔会有一种错觉。 关于朋友重生后被我与好兄弟养这回事。 钓丹恒的鱼竿是他的,糖葫芦也是他做的,偶尔他做点仙舟小吃,镜年也会拿一点给丹恒。 镜年一口一个小恒,但景元觉得自己这么喊真别扭,在他心底,还是有些将丹恒视作丹枫。 景元目光复杂地看向丹恒,延年却拍掉他的手,轻轻笑道,“想完御炎君了吗?” “你真正的好朋友,恋恋不忘。” “等等,我好像记得…你有年钱包亏了一大半,那年听说朱明的仙舟联盟冶练大赛有押注活动,你该不会——呵呵。” “彦卿,小恒,我们走。”,延年弯着眼眸,笑容意味深长,扭头就走,内心一乐,单纯想逗一逗景元。 彦卿犹豫了一下,瞥了几眼景元,跟上延年。 没想到将军竟然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俗话说的好,好基友只能有一个,三人行,总有一人会受伤。 将军怎么能这样,彦卿有些嫌弃,还好他只惦记飞羽。 丹恒眼神诡异地瞧了眼景元,抬脚离开。 景元:“……” 【奶茶元与年糕猫:痛,太痛了,牢景,你竟然一掷千金买御炎君赢,好生风流,忘了在大明罗浮等你的镜年了吗?】 【板鸭大守护者:男人的通病,总想找第二个好基友,不像板鸭,只有希儿。】 【喷雾刃削恒:咋滴,看景元的回忆,景元是把御炎君当替身了吧,眼神可一点都不清纯,好家伙,现在刃是把镜年当大师兄的替身…他们到底哪里像——】 【袋子里装着一只懒雀:这你就不懂了吧…是感觉,唉,期待刃与大师兄见面。】 【不过景元真风流。】 评论区,玩家们纷纷感叹景元的风流,为大师兄那样的美人一掷千金,果然大师兄魅力无限,更想抽了有没有。 同时,玩家们对景元有了新看法,他们懂牢景,谁还不花心了,对不对。 就像爱着希儿,却还想投入卡芙卡的怀抱。 屏幕中,景元一脸黑线,想解释却哑口无言。 那天,他确实为了御炎君一掷千金,丝毫没犹豫。 第145章 战前汇聚 “年,那个是意外,当时白…押的他,我押御炎君,我们商量一人一半。” “毕竟那时大家都是朋友,不能伤了和气。” 一路上,景元不死心地解释,延年学着景元平时的模样,双手背后,不停地嗯嗯着,淡淡一笑。 “所以…你就押了一大笔,成为榜一大哥。” “还输了个精光。”,延年眼神微妙。 景元神情淡然,刚想开口,被延年一根手指压住唇。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猜的,不要诡辩…你的嘴角下垂了零点七八四毫米,眼神在零点零四妙间闪烁了两次,又故意演给我看。” “走吧,以正事为主,你和御炎君的事我无所谓的。” “战后的娱乐到此结束,该奔赴下一个战场。” 延年脸色如常,他是真的不在意,这其中的内幕他最清楚。 彦卿与丹恒在听见延年如此精细的面部分析,只觉恐怖如斯,纷纷后退一步。 景元看着延年和平时一样的态度,心底滋生些许不满足。 真的不在意吗? 为什么觉得镜年对他的占有欲少了很多。 明明小时候,对方差点把“朋友,你是我的。”几个字挂脸上。 景元知道延年一开始就在逗弄他,他其实很乐在其中,在镜年的无数表情中,还差一张想彻底占有他,暗生醋意的表情。 人果真都这样,得不到如饥似渴,得到又会无聊。 只怪时间一长,他们彼此太过熟悉,连激情都少了许多。 “年,偶尔也让我享受一下你的占有欲。” “整日出谋划策,难免枯燥,战前也需要调一下味。” “不妨再多说点带着醋意的话,现在,这便是鼓励我的良药。” “或者…我要那个。” 被看穿小心思,景元微微一笑,也不装了,嘴角上扬,透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指尖缠绕着延年的发带。 “一定要这样?”,延年眉间无奈。 “对。”,景元面露期待。 延年内心叹息,多少年了,怎么还没玩腻,转头,“彦卿,丹恒,你们转一下身。” “好的,前辈。”,彦卿与丹恒疑惑地转身,不知道两人在搞什么花样。 海风轻拂,延年摘下面具,白发飞扬,红眸染着薄怒,直勾勾的攫住景元,伸手用力地捏紧景元的下巴,浅笑一声,似乎带着嘲讽。 从背包里拿出一本《朋友,你是我的》,念几句台词。 “景元,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和别人成为朋友。” “你只能是我的朋友,不要变得不干净…否则,即使把你的双手双脚弄断,我也要让你独属于我。” 延年红眸犀利,气场摄人。 但下一秒变得温顺,耸了耸肩,捂着脸,“这下可以了吧,景元。” “嗯,不错不错。” 景元心满意足,虽然知道是假的,但过过眼瘾也能促进身体的激素,疲倦一扫而空。 目前来看,他可以再玩几百年。 【花生壳中夹着红刃米:仙舟人关于朋友的占有欲竟恐怖如斯,我现在怀疑都是帝弓教的,帝弓没准还兼职羁绊之神。】 【鞋中躺着年猫:此刻我看向朋友突然说了一句——即使把你的双手双脚弄断,我也要你独属我,朋友骂我变态,他果然不懂羁绊。】 【雀儿爱吃西瓜子:楼上,你们醒醒…这尼玛是基绊了吧,还是牢景会玩。】 听到延年的发言,彦卿与丹恒眼皮跳了一下,心中生出几分诡异感,多么残暴的发言,给人一种成为朋友就死定了的感觉。 延年戴上面具,招呼两人动身。 彦卿悄眯着景元,见景元依然神色自若,再次感叹能做到将军就是不一样,口味生猛无比。 丹恒沉默地跟着延年,离景元远了一些,他没什么大想法,只是在场的人之中,年前辈让他亲近一点。 叮的一声,铃声响起,景元拿出手机,眉头微皱,扫了一眼丹恒。 “符卿传来消息,丹恒,你的朋友在前方的「显龙大雩殿」,其中…穹非常着急。” “年,这一次毁灭星神的卒子——反物质军团也插了一脚,呵,有点大意…没想到是七大君中的「幻胧」,炮制星核之乱,撺掇药王秘史走上前台。”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我之前可没想过厌也会在其中。” 景元步伐加快,“倘诺幻胧夺得厌的身躯,那真是——真是成也猎手,败也猎手。” “我的朋友在前面?”,丹恒眼眸一亮,也加快速度。 “必须阻止幻胧。” “小恒,这次相助仙舟,景元会给奖励的,不会让你亏的,等会开海就交给你了。” 延年心知肚明,这也是他催促景元的原因。 “奖励?” “不用…只求别再有其他瓜葛。” 丹恒偏头,话语的意思简单明了,景元叹了口气,“这可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 “到了。” 景元停住脚步。 前方是一处小高台,海岸边,三月七与瓦尔特一人抓着穹的一只胳膊,符玄则死死地拖着穹的后衣摆,其余云骑军不知所措。 “鳞渊镜在哪?” “海底,还是海的另一边,别拦我,让我下去,厌撑不了那么久!” “我要下海!”,穹咆哮,往海里跳。 “哇——穹,冷静,这海深不见底,你会淹死的,再等等,太卜大人说将军快到了。”,三月七脊背绷紧,说话颤抖。 “喂,你可别死在罗浮。” “本座可不想背上你亡于此处的锅。” 符玄脸通红,后仰间看见景元,眸中闪过一丝喜悦,嘴角不满的一撇。 “将军,您老可算来了,走的这么慢,腰没闪着吧。” 松开手,穹一个没站稳,带着三月七与瓦尔特就海里扑,所幸被延年、彦卿与丹恒三人拉住。 穹心急如焚,还想往海里去,被延年一句话叫住。 “别急,此处需要借助丹恒的力量开海,形成前往鳞渊镜的道路。”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划过,穹回眸,认出了来人。 “镜?” “是我。”,延年点头。 穹安静了下来,情绪奇迹般的逐渐稳定。 第146章 沧海无度,月光曾在 “镜。”,穹失了一下神,嘴唇蠕动,情绪稳定后,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矛盾感。 他想去救厌,可当镜出现的那一刻,视线又无法从镜身上移开。 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别担心,宠辱易不惊,恋本难为思。” “我们会助你一臂之力。” 延年拍着穹的肩膀,这转瞬即逝的动作却让穹身体一颤。 “我…好多了。” “你给的安神符帮了我许多,谢谢。”,穹小声道,盯着那张青狐面具,不知其中的样貌,但对方身体周围萦绕着一股死气。 回想之前他因冲动握住对方手腕时,似乎有些过于冰冷,像雪一样冷。 会让他想起一名曾倒在他怀里逝去的少年,在雪中逐渐与雪同温。 好久…没回贝洛伯格,那个房间中的那本日记该更新他的旅程,向某人讲述一段故事。 他到底在想什么? 穹阖着眼,努力地从杂乱的情绪挣扎,最终只能沉默地站在海边,不再去看延年,怕多一眼,那些没法释然的记忆再度席卷而来。 他讨厌那些回忆。 “安神符,年,原来不是我独有的吗?”,景元嘴角抽搐,符玄没忍住露出笑容,轻咳几声,“将军,没想到吧。” “其实可以市场批发,唉,什么时候本座也买一个。” “毕竟将军不是说有多种功效,这么好的东西自当分享,仙舟有句古话叫——福当互祉,祸相为注,您可别在意。” 符玄话里有话,尾音上扬,带有几分戳心的意味。 景元神色平淡,眼神锁定延年,“有些人、物可共不得…一曲高山流水容不下第三人的弹奏,否则便是杂音。” “古语曰,钟子期死,伯牙终身不复鼓琴。” “于我而言,他就是这样的存在。” “将军…”,符玄傻了眼,她就开个玩笑,谁知景元竟一本正经地回答,看出来是真的朋友。 “丹恒,出手吧,当年「建木」被帝弓司命斫断,可力量仍然有残余,是古代龙尊引导古海之水淹没鳞渊镜,将它作为封存「建木」的容器。” “只有你能为我们打开道路。” 景元走到丹恒前,看着与那人相似的脸,眼神闪过一丝复杂,“你的回归,后面的事虽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 “但是打开道路后,你便可以离开。” 丹恒沉默。 “时阎前辈说…我有一个信物在你那。” “我助你这次,就当完成持明的后裔所尽的职责,但解决后,请将军把那件信物还我。” “那件信物?”,景元哑笑。 不过一个平平无奇之物,街上随处可见。 当年丹枫入狱,景元也曾去探望过很多次,他费尽心思的与那些人周旋,只为替丹枫夺取一线生机。 可无论他带来什么消息,丹枫永远都在沉默。 在最后一次见面,丹枫叫住了他,清冷的眸浮现一丝波动。 “景元,击云我会亲自带着转生。” “还有一件信物,一直在腾骁将军那,现在应在你的手里,替我保管好。” “若我不再被束缚…将它给我吧,不能再遗忘,不能不回头。” “这个难说。”,景元若有所思,他不觉得那件信物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有件事他很确认,那就是丹恒的回来必会让持明内部掀起动荡,未来并不确定。 说实话,他心底希望丹恒留下,再度并肩而战。 可若对方实在要走,他也留不住。 “等一切解决后,你若还是与列车同行,我便把它给你,如何?” 景元委婉地表达内心的小心思。 “一言为定。”,丹恒转身,走向海岸。 路过一座与他模样相似的雕塑时,脚步停顿片刻,最终还是跨过。 指尖轻点,海面上,波涛如同巨龙般翻滚,澎湃的力量甚至能将天空撕裂。 此刻展示了一段丹恒的cg,殷红的眼影,露着微白的一小部分胸口,无不展示着持明龙尊的魅力,再配上悲沉的音乐,沧桑中弥漫着无奈,让人动容。 “大丹恒,你可算来了,太爱你了!” 直播间中,「万叶之猫」疯狂大叫几声,然后没了声,这让本跟随一起叫的玩家纳闷。 【霸道银狼弓上黑塔:主播叫啊,怎么不叫,plus丹恒出场,帅的一批的特写,为什么不叫?你不是等着一天很久了吗?】 【希儿是我的暖宝:或许主播意识到他叫的再大声,丹恒也不会来救他滴,毕竟之前不是传言…主播被潜规则了——开个玩笑。】 【暗中门后卡芙卡偷窥:八嘎呀路,这玩笑是能乱开的吗?小心榜一大哥踢你。】 “什么潜规则?” “玩笑不要乱开,我单身到现在,只和一个同性朋友、还有一群猫同居。”,「万叶之猫」脸一黑,看着乱七八糟的评论,只觉心堵。 一个粉丝悄悄冒出头,吱了声,“同。” “胡说,那是我的员工,除了他,我还有一名女员工。” “够了,再说…我就,我就伤心了。”,「万叶之猫」趴在桌上,揉着一头毛。 “本是激动万分的时刻,可一想到同为持明的厌还在那边受苦,我这心…唉。” 「万叶之猫」愁眉苦脸地看着屏幕,弹幕上,粉丝无情嘲笑。 【左拥景元右拥刃:主播,你暴露了,你个小龙人控,简直花花心肠、三心二意、见异思迁、心猿意马,真乃吾辈不耻也。】 【吻希儿抱布洛妮娅:就是,简直太可耻了,这个世界的喜爱没救了,必须有人坚守二次元纯爱战神的最后阵营。】 【丹元是吾一生挚爱:果然,我才是纯爱!崩铁三千溺水,只取牢恒一瓢。】 【小小符玄太累,雀儿莫偷懒:楼上,我都不好意说,你景元的元没换成恒,不过我也很担心牢厌,但此刻也心疼牢恒,没救啦。】 随着大海被分裂,一条路浮现,通往远处的残垣断壁,那儿是持明曾经的故乡。 空中隐约有龙吟声,引起气流微弱的颤动。 “我去了,这是我的事,三月,杨叔,丹恒,你们就留在这。”,穹没有犹豫,背着球棒就往里面冲。 “欸,穹,等等。” 三月担心地往前,却被瓦尔特一拐杖拦住。 “仙舟有难,列车组不会视而不见,但那龙吟…小三月,你留在这,很危险。” “我去看看。”,瓦尔特推了推眼镜,心中升起一丝危机感。 “倘若列车组愿意伸手相助,仙舟罗浮定不会忘记此番恩情。” 景元对着瓦尔特抱拳,随即看向符玄与彦卿几人,“我与年去就行,其他人留在这。” “将军!”,彦卿蹙眉,神色迅速一默,他去了有什么用,只会拖将军后腿。 “放心,彦卿,我会照顾好景元的。” 延年摸了摸彦卿的脑袋,轻笑一声。 “嗯…年前辈也要保护好自己。” “我——” “我会努力,因为我不想再看见大家离去的背影。”,彦卿抬眸,失落的一笑,垂下脑袋。 延年指尖顿住,低头望向落寞的少年,缓缓开口。 “会有那么一天的…彦卿。” “那时你的剑所触及的地方就是你能守住的世界。” “回见。” 第147章 我已被完整的缝合 进入鳞渊镜,海壑中,一路珊瑚相掩,四周都是凋零的砖石、垮塌的墙壁,残缺的石柱或斜或横,光线黯淡。 最引人注意的还是许多晶莹剔透的持明卵,靠近时还能听到一些乐声。 界面提示「万叶之猫」在丹恒的指点下解除通往建木深处的道路。 在解密期间,「万叶之猫」也通过石壁上的画了解到持明的设定。 在受了重伤或者是将要老死时回到古海,就能化成龙卵,成为一个新的生命。 每一个持明族人的平均寿命大约在七百岁左右,并且成长缓慢,有些人两百岁才会长大,而有些人可能永远都长不大。 最初是持明龙尊「雨别」用持明族圣地鳞渊古海封印建木。 “这设定有意思,让我想到了蛋生鸡,鸡又生了蛋。”,「万叶之猫」嘻嘻一笑。 “一想到丹恒以后要生蛋,我就想笑。” 【雪衣是我的充电宝:主播,这尼玛不对吧,蛋生鸡,鸡生蛋,这两个不一样…我更倾向于丹恒是自己生自己。】 【海中星小眠:这是什么奇怪的发言,不管谁生谁,我都不认可丹恒与丹枫是一人。】 【寒鸦孜孜不倦:无恙,反正都是我的翅膀。】 “跟我来吧,前方就是建木玄根,丰饶神迹所在的地方,幻胧就在那。” 丹恒看向前方,云海翻涌,雾气缭绕,玄黄的建木盘虬成龙形潜藏于其中,呈现出淡白色。 那本微弱的龙吟声如雷动,惊的云雾散去。 “厌…”,穹一刻都等不下去,往前跑,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穹已经化为了一个小点。 “穹,不要单独行动。” 延年握紧剑,分身的意识已经完全崩碎,流向本体,这也代表幻胧抢夺身躯成功。 只能让剩余的意识暂避锋芒,先陷入沉睡,等幻胧苟延残喘时再夺回主动权。 空中,一朵巨大的黑色莲花轻盈摇曳,还是一个花苞,青色的气流宛如丝线从四面八方涌入,连于茎部。 “建木之力,龙祖血脉,最接近「不朽」的奇迹…此刻将化为毁灭的烟火。” 莲花中传出厌的声音,诡异而轻佻。 花瓣一层又一层绽放,厌的身影出现。 那双龙角不再破碎,双目呈纯粹的红,如血浇临,眉宇间流露出邪气,恰似暗夜中的鬼魅,勾人心魄。 黑色的长发飞扬,体型修长,漆黑如墨的长衫,领口处露白,边角细柔的褶皱处绣着青色的叶。 背后的黑葫芦里流出青色的光,围在厌的身边。 因持有龙祖血脉的原因,远看与丹恒极为相似,而近看,眉宇间又幻化出无数人影。 幻胧用自己与建木又为厌缝上了一块。 “这份力量…呵呵,仙舟今日难逃被灭亡的命运。”,厌眸光流转,轻立于云端间,嘴角微扬,低语。 “厌…是我,我是穹。” “你还…记得我了吗?” 穹心中一颤,紧盯着厌,只觉陌生。 脚步不由一顿,“我又…来迟了吗?” “没有来迟,我只是吸收了建木的一些力量…样子有点改变。” “穹,你不喜欢吗?” “我可一直都在这里等你。”,厌微微一笑。 藏着刀,锋芒毕露,却伪装得如此温柔。 “多亏了这股力量,我尾巴上丑陋的线都淡了许多,穹,难得重逢——” “抱一抱好吗?” 厌一步步走向穹,语气充斥着渴求,张开双臂,俊美的脸温顺地如一只绵羊。 “厌…「太阳」会升起,流落的人渴望回家。” “可不是人人都有家,有家很简单,一屋流着同血的几人共处,但难在包容、难在共性、难在理解。” “被认可,呵护,作为港湾的地方才是家,厌…太阳,在哪?”,穹微低着头,侧脸垂下淡淡阴翳。 “什么?”,厌眉头一皱,疑惑出声。 穹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太阳」,什么家。 中间有一段时间和穹分离,所以她不明白,是暗号吗? “「太阳」是我。” “我会带厌回家。” “而不是你——幻胧!”,穹抬起头,眼神透露着锐利与极致的疯狂,让人不寒而栗,挥动手中的炎枪。 厌一愣,收敛笑容,丝毫不慌。 就在炎枪上炙热的火焰快烧灼至一缕发丝时,厌眼底溢出一丝戏谑,轻笑,“真的要攻击我吗?” “躯体可是厌的。” “现在被你这个混蛋玷污了,给我从他的身体滚出去!” 穹丝毫没有犹豫地横扫,面容扭曲。 毁灭的绚烂,存护的坚韧,巡猎的复仇,三种力量汇聚于炎枪顶端。 厌眉毛一挑,徒手握住枪边,皮肤破裂,但一瞬间又恢复如初。 “真是一点都不留情…让人伤心。” “很可惜,我可不打算从这副躯壳中离开,如此好的容器,比用建木重塑身躯实在。”,厌低笑,青色的蛊顺着指尖绕着炎枪,流向穹,想以此控制少年。 可在接触至穹的手背时被反弹了一下。 “你可真是不停的让我意外。”,厌嘴角变冷,意念一动,两朵漆黑的莲花在背后浮现,扑向穹,想将其吞噬殆尽。 一柄红剑呼啸而过,斩碎莲花,穹收起炎枪,猛抬起腿,穿透青蛊凝聚成的盾,踢在厌的腹部,后退几步。 延年接住红剑,站在穹的旁边。 “没事吧,穹。” “没事…还好。”,穹嗯了一声,冰冷地看向厌。 “真是惊人的气势,如果要论实力,我们在场的谁都不是对手。” 景元语气低沉,“待会还是要谨慎些。” “我想…或许有机会。” 景元注意到穹的一脚,陷入了思考。 “好亲切,厌果然是…持明一族吗?”,丹恒望着与他相似的青年,晃了一下神。 “厌不属于持明,持明早就抛弃了他。”,穹淡淡道。 “他是我的。” 【贝洛伯格二殿下:好心疼,该死的幻胧,所以牢厌是没了吗?不要啊!他是我的家人。】 丹恒睨看穹,少年的神情疯狂中夹着冷漠,这不由让他想起…舒言死的时候,少年也是这样的表情,心中升起一抹担忧。 “穹…” “穹,别担心,先夺回厌的身体,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延年打断丹恒的话,碍于身份,他只能如此委婉地表达。 “没错,年精通各种奇术,说不定有办法。”,景元在一旁附和,握紧阵刀。 此言一出,屏幕外玩家松了口气,他们可不想再做一个厌的黑白照。 “有小牢年在,安心不少。” “小牢年,你可一定要救回厌,我xp不能死啊——”,「万叶之猫」抱头哀嚎。 厌捂着腹部,眼神幽暗地盯着穹,一次、两次,为什么穹的攻击可以穿透他的防御,只要是被触碰的蛊…会从青色短暂地变为黑色。 为什么? 无论为什么,必须先杀死穹。 青色的流光汇聚,形成一柄长枪,厌抬手间,无数莲花拔地而起,天空陨落辰星,瞬间爆炸。 “都来了…仙舟最后的抵抗,可笑。” “诸君,一起陨落为尘埃吧。”,厌浅笑。 界面出现裂缝,进入战斗模式,除了景元外,其余三人任由玩家调配,丹恒做为场外支援。 「万叶之猫」选了镜年,停云和娜塔莎。 “陨落为尘埃…真敢说,他奶奶的,吃我一记最强组合技。”,「万叶之猫」不屑一笑,点击鼠标。 【奶龙不要咆哮丹恒:咳咳,主播,是上个时代最强…这组合已没法杀穿深渊,落魄了,家人们,瞧瞧官方的吃相,为了抬新角色,把咱们牢景的脸往哪搁。】 【把素裳的凤凰烤熟:可不,唉,早知后面的角色这么牛,让官方欢心,咱们牢景就不来了。】 【刃手下留情,上个厕所先:瞧瞧,牢景不过就是小风光了一阵,官方就这般模样。】 评论区中,玩家阴阳怪气,官方简直把针对挂脸上,为了割韭菜的钱,还挺努力。 你就抬吧,剧情党无所畏惧。 有丹恒辅助,「万叶之猫」打的不算吃力,很快让厌(幻胧)的血槽清空,退出战斗模式,随即就是眼花缭乱的术法打斗。 景元冲锋在前,阵刀劈空,刀气纵横,厌长枪横扫,轻易地震开景元的攻击,在景元露出破绽的一瞬,延年迅速补位,挡在景元前,持剑与长枪相碰,雷鸣电闪。 一息间,交锋不下数十次,延年眸光锐利,内心数着时间,在长枪刺过来时,侧身一闪,正好衔接景元的神君攻击。 厌眉眼浮现几分讥讽,“就这?” “还有这——”,延年冷笑一声,剑尖划破空气,使用大招,与景元的力量叠加。 丹恒与穹从另外两侧夹击。 “徒劳的挣扎。”,厌话语满是嘲弄,枪尖一抖,轻而易举地破掉攻击,击退所有人。 穹闷哼一声,倒退数十米。 目前,在这些人之中,他的实力就显得有些弱。 每次都这样…如果自己遇到危险,只有自己在,那么该依靠谁呢。 他可以依靠朋友,但他更想成为被依靠的那个人,被浣年依靠,被舒言依靠,被素云依靠,被厌依靠…而不是总是这样被击退,等着救援。 沉默地看着延年、景元与丹恒迎击,穹心底弥漫着滔天的欲望。 “穹,你有自己能做的事。” “打破他的防御。”,景元突然出声,“只有你能做到。” 穹愣住,他能做到。 好像,他的确能无视厌的防御。 “打破我的防御?” “真是可笑,接近「不朽」的神迹也是你能打破的。” 厌疯癫一笑,化为一条黑龙,席卷间,重创最前面的景元,丹恒被震退,延年心急地接住景元,堪堪躲过黑龙的利爪,还是被尾巴扫向远处,用身体替景元承担了一部分伤害。 黑龙咆哮着冲向穹。 穹眼眸复杂,伸出手,手背写着一个“厌”,耳边想起厌的声音。 「你…不记得了吗?你说…我会有个家。」 「太阳…给你,暖暖的…有家的味道,就像你一样。」 「学兔子…是兔子的家人,学鸭子…是小鸭子的家人,我是小兔子…还是小鸭子。」 「尾巴…是弱点,讨厌…但除了你。」 「你被我…下蛊了,接纳我…一起,永远不分离——即使…你忘了。」 “厌,我忘了…那些答应你的承诺。” “忘了,对不起。” “但清醒吧,厌,我想…触碰你!一直到旅途的终点。”,穹用尽力气大喊。 手背上涌现黑色的流光,化为丝线吞噬青色的光,缠绕在黑龙的身躯上,穹握起炎枪,冲向黑龙,俯身用力地刺在龙尾处。 那里还有瑕疵——缝合的丝线若隐若现。 黑龙身体软了下去,幻胧瞬间气急败坏,“真是没用的身躯,建木之力都补不完美。” “闭嘴,他是完美的,在我眼里。” “我不允许任何人说他!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穹反噬幻胧的力量,神色疯狂。 幻胧眼见不妙,拼命挣扎,但在被穹禁锢住尾巴后,只能离开这副躯壳,语气冰冷。 “不过些许大意,没想到厌竟如此愚蠢,连弱点都不避讳,注定的废物。” “下一次,你们就没这么好运了。” 黑龙开始缩小,变成一个小龙宝,从空中掉了下来,穹将其牢牢地接住。 “厌…厌。” 穹呼唤着,明明还有呼吸,可只要人不醒,穹依然感到恐慌。 一定是太累了吧,一定是这样。 不远处,延年扶着景元站起,感应到与分身再度建立连接,内心稍许放松。 “景元,幻胧已逃走,我扶你去就医。”,延年搂着景元的腰,语气关切。 “咳,小伤而已,倒是你,身体碎了。” 景元眉眼低垂,伸手触摸延年破碎的胸口。 “碎了便碎了,反正可以换…你没事就好。”,延年握住景元的手,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正好我给自己打造了一副新的偃偶之躯。” “嗯…” 景元笑容有点勉强。 “你该不会被吓着了吧,被我这副模样…”,延年察觉到景元情绪低落,半开了一个玩笑。 “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年。” “我只是心疼。” 景元没有遮掩。 潜意识里,他本不想让镜年过来,虽然不会死,可一看见身体破碎,他还是会心颤。 但他没的选,糟糕的局势,他不得不借助镜年的力量。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在想,要是自己能多再算一步就好了。 多算一步,便能让身边的人、仙舟百姓少受点伤。 “好了,虽只是短暂的赢,但也要笑,心疼的话,等伤好后,多给我做点鱼干吧。”,延年故意打趣,带着景元往穹的方向走。 丹恒见大家无事,也是松了一口气,走了过来。 【兔子厌不爱吃草:吓死了,吓死了,还好大家没事,团圆万岁,万岁!】 【喷雾一出,银狼曝光:他奶奶的,吓的我饭都没吃下,又担心厌,又担心穹,又担心景元,又担心丹恒,又担心镜年。】 就在所有人松懈的时候,一道黑洞出现在延年的背后,里面伸出一只手臂,紧紧地扯住延年的臂膀,延年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松开景元。 “年!”,景元转身,不顾身上的伤,跳进黑洞之中。 “景元,时阎前辈。” 丹恒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一愣,等跑上前时,黑洞已消失不见。 第148章 由黑到白,向死而生 延年倒在地上,迅速站起身,四周白色的扰混的气似雾露一般卷着,黏稠得使人感到窒息难受。 “看不清…这里是哪?” 「k0047呼唤,系统,怎么回事?」 「这是白月光的磁场,是白月光…唯一的宿主,请宿主火速逃离。」 黑色的小光球浮现在身侧,语气透露着不妙。 「白月光唯一的宿主?」 延年眉心微蹙。 「做白月光难度很大吗?为什么只有一个宿主。」 「在这个世界,成为唯一很简单,把其他人干掉不就行了。」 小黑球无语,这世界有神有人有系统,还有模拟宇宙,扑满都能上树,鲁伯特的反有机方程都能在一瞬间让无机生命体造反。 因此发生什么都不离谱,做唯一也没那么难,只要有力量。 「白月光那一派与我们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换句话说,那边从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没办法,它们每个都能自动提升宿主魅力,开局好感就很高,自然业绩就高喽。」 「我预感准没好事——没准是我为你抢了太多好的资源…」,小黑球若有所思,拿出一本笔记,从原神、凹凸、鬼灭、盗墓…等翻到崩铁那一页。 上面记录着延年至今的攻略对象,都是高品质,以往黑月光系统只能捡白月光系统不要的烂活,像迪奥、无惨、多托雷等真正凶恶的角色。 现在只剩几个人,其余黑月光系统就商量着,大家一起合力去抢角色,能咬一块肉是一块。 如果宿主的存活率一直那么低,那么黑月光系统的面子往哪搁。 最糟糕的结果…被遗忘,泯然于星海之中。 现在,延年是它——黑·代号k0047系统的独苗,不能再出事了。 小黑球立刻破解空间,想着回头多给延年的气息加锁,对面的白月光资历过老,他家的还只是新人,如何打得过。 必须先苟一波。 等宿主攻略的角色够多,回头就将这些狗屁白月光顷刻炼化。 “你真没用。” 不知是第几次吐槽,延年翻了一个白眼,什么时候能让他大杀四方?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这次真不赖我,有个情况我必须和你说,那位凶残的白月光…已经攻略了成千上万的角色——你才三个,关键是他宰了其他宿主后,还吞噬他们的系统与力量。」 小黑球欲哭无泪,希望延年能认清自己。 延年没想到黑月光与白月光还有这么多破事,他就想复个仇,怎么如此麻烦。 “年…” “我听见了你的声音…在附近吗?” 景元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延年一惊,瞬间让小黑球切换至隐身模式,向声音的源头跑去。 真是笨蛋…明明甩开了手,怎么也跳了下来。 身上还有重伤,真是鲁莽,仙舟可不能没有景元。 延年内心一紧,也不知为何,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 雾填满了每个角落和每个缝隙,延年唤出几个小鬼火照亮一些周围的区域,脸上的面具早已碎裂,黯淡无神的红眸紧紧地盯着前方。 在看见脸色苍白的景元,延年松了口气,“景元,我在——” “这里”两个字还未脱口,景元一把抱住延年,即使延年胸口破碎,锋利的硬件有点刺人。 凌乱的白发遮住眼眸,无人可见此刻景元的神情。 唯有低沉夹着几分惶恐的声音,伴随着灼热的气息,从耳边吹进延年空洞的心底。 “你承诺过,会守着我一辈子。” “你不能失约的…镜年,不能。” 当镜年推开他的时候,景元只觉天塌了一半,他从不敢想自己没了镜年的生活。 镜流走了。 白珩走了。 刃与丹枫也走了。 从那个时代一路还陪在他身边的,只有镜年了。 对他来说,镜年不只是知己,更是灵魂上的月光,不清冷,而是柔和的宛如水,流淌在仙舟人眼中太阳碎裂的缝隙,默默地治愈伤痛。 说荆说项寻常事,第一相知总让卿。 “景元…我没事。” “抱歉,我终归是怕你受伤。” 延年轻拍着景元的后背,眼眸低垂,语气复杂。 说是保护景元,可想想看,景元受的伤不正是他的分身弄得。 说到底,他不过还是在演戏。 「系统,能不能送景元离开。」 「宿主…我送你离开都很难了,还得保护你…他不过只是你攻略的一个角色。」 「丢下又如何。」,小黑球不解,完成指标才是王道,想那么多干什么? 可猛然想起,直播还开着,玩家的视角随景元转到这边,延年还扮演着镜年。 屏幕外,「万叶之猫」一开始捶着电脑,崩溃地对着漆黑的屏幕大吼,“怎么回事?” “牢景和牢镜进了那个破洞,然后呢?” 【不怕巡猎的丰饶尤物:tmd,急死我了,主播,你电脑行不行啊,掉帧这是掉到大地深处了吗?】 【年喵了个咪:要疯了!快让朕看后续,主播你几个意思!喵了个咪的,喵了个咪的!】 【黑塔为隐藏愚者,我是隐藏变态:你们看,屏幕亮了,是牢景,牢镜过来了,还好还好,都没事,吓死我了,什么鬼地方?】 屏幕上弹极速增多,认为幻胧是表面上逃跑,其实是在憋一个大。 「真是麻烦——为什么官方把视角锁在景元身上。」,小黑球啧了一声。 没等景元与延年相聚多久,雾气剧烈颤动,一道黑影缓缓走了过来,对方勾了一下手指,气流凝聚成刃,刺向延年。 景元手上凝聚金光,挥出震散气流,牵扯到伤口,闷哼一声,虚脱地半跪在地。 气流似乎无意伤害景元,刹那间凝聚,刺向后面的延年。 延年眼眸阴沉,红剑上包裹虚无的力量,下斩间将气流彻底凐灭。 这是延年的事,景元不必参与,必须尽快将景元送回去。 扔出手中剑,直刺雾中人的心脏,延年背起景元,向远处跑。 「系统,快点!」 「我不能暴露,把景元送回去。」 延年在心底催促,小黑球凝聚力量,有点焦头烂额,“宿主,你往左边跑,那边领域的力量比较薄弱。” “送走景元后…我还能干点事。” 后半句延年没听清楚,他只能前进。 “那是谁…是幻胧吗?” “又少算了一步,年,放我下来,我还能…与你并肩作战。”,景元深呼吸几口气,握紧延年的肩膀,他不是为了拖延年后腿才来的。 他还能挥舞手中的阵刀。 大不了,再使用神君,一定可以出去。 延年沉默。 不知如何回应景元。 似乎…他们的离别总是如此的仓促,而他总有没说完的话。 “景元,你需要休息…仙舟不能没有你,虽然我记得你以前在信中说想做个巡海游侠。” “漫步在群星之中,永远未知的冒险之路,那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延年忽然轻笑,景元的身躯逐渐僵硬,心中被不安填满。 “可是自由是一场梦,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你这是说什么话?”,景元咳嗽几声,眉头紧锁,想挣扎着下来,却发现浑身无力,只能趴在延年的背上,如同被什么禁锢一般。 景元嘴角流下血,召唤出神君拦住延年的去路。 延年停下脚步。 “不准…离开我。”,景元呼吸急促,没了往常的风轻云淡,隐忍到了极限,神情破碎。 “仙舟不能没有我,可我不能没有你,镜年。 “我…会回去的,景元。” ,延年低语。 “这只是短暂的离别,我不会死亡。” “唯独这次,我无法与你并肩作战。” “因为…我们是朋友。” 延年偏开头,没有对上景元的视线。 朋友是谎言的借口,他只能这么做,即使他知道景元现在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与悲伤。 虚幻的门被打开,延年没有犹豫,将景元扔了进去,景元眼眸瞪大,他疯狂地伸手,疯狂地想再看延年一眼,可…延年已转过身,只留给他一个渐远的背影。 “是朋友的话——为什么要独自面对!” “你说谎了,为什么骗我!”,景元怒吼,他一眼识破谎言。 什么朋友,镜年明显带着其他目的留下。 他不知道的目的。 他原以为已经了解对方的是一切,可现在看来,不过是沧海一粟。 直播的视角戛然而止,玩家只能看着镜年的身影远去,纷纷呐喊,“不!” 【银狼打游戏总垫底:哈米游神经病啊,团圆不好吗?为什么总是这样,我靠!】 【来盘烤鸭吧,素裳:最后没看懂,为什么牢景说小牢镜说谎,该死的,小牢镜是怎么把牢景送回去的,还有,还有…雾中的人是幻胧吗?卧槽,看不懂。】 【景元实名上网:应该是幻胧,最后应该是小牢镜骗景元会回去,结果留下独自面对,生死未卜…大概吧。】 评论区玩家激烈讨论,怒骂幻胧阴险,极限一换二,停云不知所踪,让小牢镜也被困住了。 不过这些延年都无心过问,送走了景元,看向雾中缓缓逼近的人,目光泛冷。 雾中传出温柔的少女音。 “呵呵,攻略第一守则,不得杀死攻略目标,我规矩守得还不错吧。” “为了让你完美的落幕,我可是特意给你留了十分钟。” “结束了,现在是我的时间…你的黑月光系统,我很需要。” 雾气散去,印入延年眼帘的却不是少女,而是一名有着蓝色发丝与眼眸的少年,穿着白色的冲锋衣,内置白色的衬衫,笑容温柔。 眨眼间,少年又变成了略有阴郁的成男,漆黑的眼眸染着哀伤。 瞥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延年,少年浅笑,将红剑扔给延年。 铿锵一声,剑插在延年脚步。 “如若思考像之前那样,以神明之力对抗我,那你只能等死了。” 延年拔起地上的剑,指尖拂过剑身,寒光中倒映着的不再是镜年的脸,而是看不清样貌的黑袍少年,一闪而过的紫眸满是杀气。 系统对他本来的身份加密的很好,除非他自愿,即使是白月光,也暂时难以窥探他的身份。 在所有的分身中,黑袍少年演的最自在。 “我的力量从不需向任何神明祷告。” “死亡…我经历了无数次死亡,从黑到白,由死向生。” “恐惧死亡,对抗死亡,习惯死亡,挣脱死亡,最后…融入死亡,这是一路顺风的你所无法拥有的。” 漆黑的力量包裹住剑,延年冷笑,“死亡,将在此化为我的利刃。” “穿透你的心脏,以血引我向生。” 第149章 落幕 时间很长,接近千年…他本只有五十年的寿命,倘若没有系统,那片战场就是他最终的坟墓。 他是玄武星的首席刺客。 刺客守则一、任务中不能有任何情感。 杀掉岚是他的目标,即使他确实对景元、彦卿与刃有感情,可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准备成为仙舟的敌人。 都会憎恶他,都会想杀了他。 可他不会停下。 刺客守则二、出手快准狠,不能让敌人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剑锋破空而出,须臾间,延年招式狠辣,一剑用力刺进对方的心脏之中,然后重踹在对方的腹部,将人踢得倒飞出去,飞身而上。 延年掌心浮现一个黑球,宛如炮弹般,扔了出去,伴随一阵轰鸣,对方的身体淹没于硝烟之中。 觉得还不够,延年又补了数十道剑气,最后用尽全力挥舞一剑。 空气都变得紧绷起来,滔天的剑气在空中形成暗影,下落间让地面出现裂痕。 紧盯着前方,延年保持警惕,他并不认为自己的伤害能造成什么伤害。 就如系统所说,他目前只攻略了三个角色,而对方早已轻而易举地便拿下万千角色。 一道寒芒闪过,白发的少女从雾中一跃而出,红眸满含温柔的笑意,手中握着一把白枪。 通体雪白,仿若冰晶雕琢而成,枪管螺旋的纹路中隐隐透着淡淡的蓝光。 “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剑术不错,可惜对我没有效果。” 少女扬起眉毛,瞬发数十发子弹,延年身若残影,转身的一瞬间,突然对上站在面前的人,被一枪崩在胸口。 没有血花四溅,雾气凝聚,形成一场风暴。 延年只觉身体被抽空了一般,连肉体都淡了几分。 艰难地爬起身,延年的脑门被枪口抵着。 那人又换了模样,成为了一个优雅的贵族少爷,眉间尽是轻佻的笑意,“最后有什么遗言吗?” 延年语气平淡。 “遗言没有,但有句话送给你。” “什么话?” “你话太多了。” 一把匕首从袖口滑落,延年拖着残躯侧身,刺向少年的脖颈。 看着延年的动作,本藐视的少年眉头一皱,差点幻视一个人。 形似刺客的一招——暗影,可或许是因为延年状态不佳,施展的拙劣,让少年很快回过神,伸手握住延年的手腕,将人甩了出去,眸间幽暗。 “难看的动作,能让我想起一人,你也算死有所值。” “没心情玩了。”,少年举起枪,他最讨厌想起那个人。 唯一的失败。 但没关系,等有了黑月光系统,没了前进的阻碍,他总能找到回去的办法,复活「延橘」,再度攻略哥哥。 蓝光在枪口凝聚,少年扣动板机,对准已经有些昏沉的延年。 延年倒在地上。 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在此刻真正地陷入了倒计时。 也许他该想很多事,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许久才跳出一句话,是一直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疑问。 「岚…你当初在哪?」 子弹呼啸而出,一个小黑球迅速出现拉走延年,将人传送至之前景元离开的地方,也就是这个领域相对薄弱的点。 延年咳嗽几声,语气诧异,“突然没了音,我还以为你又…没用了。” “没用没用,不要用这个词形容我。” “我已经很努力的在恢复。” “你们宿主之间有对决,我也一直在与白月光系统战斗,好不容易逃了过来。” 小黑球没好气地凝聚力量,门的轮廓若隐若现。 “想逃,可能吗?” 少年紧追于此,眼底彻底疯狂,抬手间就是一顿爆炸。 “没有时间了,真是糟糕透顶。”,小黑球骂骂咧咧,瞧了眼虚弱到快昏迷的延年,只觉穷途末路。 对方的实力碾压,让它受限太多。 “阿哈——” 就在延年被力量吞噬时,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形成了一个防御罩,挡住了攻击,小黑球趁机将延年推进门之中。 它也不知要传送至哪,眼下情况紧急,只能随便挑了一个地点。 挨了白月光系统一顿打,它也耗费不少。 “k0047,最后的力量…只能做到封锁你的气息。” “我要沉睡一段时间,在此期间,拜托你活下去。” “没了你,我都不知自己存在的意义在何处。”,小黑球低笑一声,消失不见。 裂缝打开,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延年掉了下去,双眸紧闭。 一袭黑袍,帽兜滑落,残缺的耳朵晃动,恢复至原本的模样。 随着砰的一声,水花四溅,落进一个小池塘之中,惊的鱼儿四散,同时也浇了一身正在翻看卷书的小孩。 “…狸奴?”,小孩的神情浮现一丝波动,看向潭中的人。 “丹枫,发生什么事了?” 听见声音,小孩眼神微移,迅速捞起延年。 番外 那张脸 【过了几日。】 屏幕上浮现一串后续介绍,「万叶之猫」与粉丝看着剧情,心情很不美妙。 小牢镜人气还挺高,真不敢相信哈米游竟然舍得。 简直丧心病狂—— 画面一转。 屋内昏暗,烛火已然微黄,穹坐在床边,睫毛下,眼神弥漫着阴影。 幻胧离开,十王消失不见,景元身负重伤,暂时谁也不见,列车组暂时留下,休养生息。 被窝中,厌蜷缩成一团,安静地沉睡,就像一只害怕被抛弃的猫。 好几天了,还不醒。 仙舟的人来检查…说是处于「活死人」的状态,完全没了意识。 穹神情麻木,一遍又一遍地梳理厌的尾巴,嘴里低语,“他们都说你不会醒了,厌,他们一定是诊断错了。” “你只是太累了而已…再睡一会,我就带你去买冰糖葫芦。” 门外,瓦尔特与三月七侧身倾听,叹息摇头,别说将军不见人,自从那些人诊断后,穹也几日不见人。 “杨叔,这什么时候是个头,看穹的状态,我怀疑他要毁灭一切一样。” “小三月…我们可以将厌带回列车,星海广阔,或有一线生机,停在原地,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瓦尔特摸着三月七的头,露出些许笑容。 这番话不仅是宽慰三月七,更是故意让穹听见。 别忘了他们这些一直守在身后的伙伴,他们同样担忧。 “这话说的不错。” 一声轻笑回荡在空中,卡芙卡从暗影中走出,吓了三月七一跳。 “你,你来做什么?”,三月七身躯一颤,警惕地举起手中的冰弓。 “来这…看看我那位从来只单独行动的同事。” “内部的探望,很合理吧。” 卡芙卡神情慵懒,声音略含笑意,优雅地抬脚,径直走向门口,转动把手。 瓦尔特眉心一蹙,拐杖搭在卡芙卡的手背,“你要干什么?” “都说了,探望同事。” “或许…再安慰一下某个宝宝。” “放心,合作还未结束。” 为示好,卡芙卡从容地扔下枪支与剑。 瓦尔特依然没有放下警惕,跟在其后,卡芙卡无所谓地耸肩,走了进去。 关上门,穹没有回眸,声调黯哑,“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厌——星核猎手成员本就少,对我来说,每一个都很重要。” 卡芙卡瞧着穹颓废的样子,轻笑,“当然,你也很重要,大于一切。” “他现在不是星核猎手的成员,是我的,仅此而已。”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一直当谜语人,真的没有意思。”,穹低着头,狭长的眸子微垂,金色的眸底渗出一抹冷意。 “声音小点,你会吵到厌的休息。” 他现在需要安静。 安静到能听见厌的心跳,才是唯一的慰藉。 “好吧。” 卡芙卡没有气恼,顺应地压低声线。 “厌沉眠的意识是因为受到了幻胧的精神碾压——或许此刻让其归为持明卵,重新降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又或者…天才俱乐部的成员没准有办法,别忘了那些天才。” “穹,一直停在原地,不在泥潭中挣扎,是无法将根扎进黑暗,向上生长,从而看见希望。”,卡芙卡手搭在穹的肩膀上,在看见少年脸色松动,微微一笑,转过身。 “等等。”,穹起身。 “什么事?” “有个东西,转交给刃。” 穹从背包中拿出枯木簪。 枯木簪上的花已凋谢完,呈现出死气沉沉的样子,仿佛轻轻一捏便可碎成灰。 ——怎么会。 穹眼底浮现诧异,明明之前厌给他的时候,状况还没有这么糟糕,难不成离开了驭老的身体,就会迅速枯萎。 “枯木…与阿刃有何联系?”,卡芙卡眼眸微眯,拿起簪,称不上是饰品,更像是某人随手一折,极为普通。 【余墨指尖的火:大师兄,我的大师兄,你怎么了?可别撑不到与刃见面(暴风式哭泣)】 “我不知道,是一位前辈的嘱托。” “厌对我说的。” 穹坐回原位,抚摸厌破碎的角,不再言语。 卡芙卡沉思一瞬,离开房间。 由于刃的状态不佳,卡芙卡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守着刃。 视角转向卡芙卡,界面提示卡芙卡为可操控角色。 「万叶之猫」跟着路标,穿梭在小巷之中,来到一处偏僻的屋,微风吹过,屋檐下灯笼摇晃,窗户上隐约可见有青年盘腿坐在床上,胸口轻轻起伏。 卡芙卡倚着墙,界面上出现两个选项。 选项一、给刃。 选项二、暂时保留这未知的物品。 评论区中玩家们激烈的讨论,尤其是刃玩家,一直纠结选哪个,反倒是景元玩家没了声。 刃玩家邪魅一笑,故意@几个景元厨,来一波小小嘲笑,“景元厨怎么不浪了,再高声赞扬「羁绊」啊——不是说好长长久久的嘛。” “tmd,风水轮流转,爽了!” 刃玩家一顿输出,嘚瑟地翘起尾巴,过了许久,一名景元厨发了一个神君竖中指的梗图。 “嘚瑟啥,我的基友只是失踪,又不是死了,还有牢景与牢镜可是青梅竹马,伴了几百年,是目前相处最长的基友,什么含金量我不说了好吧。” “啧啧,可是大师兄嘛,我觉得还是选二吧,没准选一,大师兄就——” “景元玩家闭嘴。”,刃玩家怒吼。 两方又开始争吵,疯狂斗图。 刃玩家搬上了镜年的黑白照,景元玩家立刻回击余墨的黑白照,互相痛击对方的伤口。 没有痛,只有更痛,玩家们逐渐以此为乐。 其余玩家围观,看个乐子,唯独穹\/星的玩家擦了擦浣年、舒言、李素云的黑白照,然后蹲在厌的半黑白照前,深沉祈祷。 “保佑保佑,厌一定要早点醒来。” 对于两个选项,「万叶之猫」没有很纠结,选择了一。 明知有刀为何不避? 因为好奇。 卡芙卡轻轻推开门,将木簪放在桌上。 刃闭着眼眸,“是什么?” “有人托我转交给你,常见的树枝,平平无奇。” 咔嚓,卡芙卡关门离开,刃的脸色毫无波动,依然在调息自己的精神状态 ,让自己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夜深,浅携一抹淡然,让人微醺。 一片还有点微光的火红羽毛从刃的胸口滑落而出,飘至枯木上,让其重新长出鲜艳的花,花瓣脱离簪,落在刃的发间。 刃的睫毛一颤,思绪忽然便沉,不知为何…有一种要死去的感觉。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感觉。 死亡…降临。 不对,他不会死,是谁在让他短暂的沉眠,是镜流吗? 只有她。 刃睁开眼,人影幢幢,他站在一个角落,彼此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扑鼻的香味让人分不清真假。 好多人,但是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里是哪? “年轮中又见草木深,檐下雨落无故人,回忆斑驳,我却还在等归人。” 哀婉的唱腔划过耳边,是如此的熟悉与眷念,刃眼眸颤动,推开人,往声音的源头跑。 路边的镜面倒映着白发紫眸的青年,仿佛一切从未发生,时光倒流,切断离别的分叉口,只留下美好的结局。 路的尽头,刃停下,孤冷的月光黯淡似水,树下,已白发的青年坐在河边,披着衣裳,低吟着戏曲,身后,两只小狐人静静地站着。 “大师兄。”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刃走上前,可每前进一步,那人便更远。 似乎两人隔着不可跨越的距离。 “余墨大师兄!”,刃下意识地呼喊,记忆宛如潮水般涌来,跑的跌跌撞撞,心中的渴求呼啸而过。 河面上浮现他略显苍老的面容,是没受倏忽赐福的样子,承载着一段沧桑的故事。 “余墨!” 青年仿佛听到了呼唤,微微回眸,白色的发丝飞扬,脸是如此的模糊。 “小应星…你。” “回家了吗?” 声音断断续续,刃胸口难受,伸手想抓住青年,可再度回神时,却是屋中的床上。 “发生了什么?”,刃捂着脸,怎么也想不起那张脸。 “那张脸,那张脸,为什么看不清!” 刃语气压抑。 望向桌上,那儿没有卡芙卡说的东西,只有一直贴身带着的羽毛,不知何时飞到了那里。 光芒似乎有了些变化。 番外 疯长的辣椒田 做完和穹、刃有关的小任务,「万叶之猫」和粉丝抱怨,为什么刃不梦的细致点,差点就能看清脸了。 这可是大师兄托梦。 什么乱七八糟的,就不能狠狠地拥抱在一起。 「万叶之猫」在心底吐槽,感情要哈米游给个好结局,难如登天。 不死点人或整个一伤一残,味都不大多。 “神经哈基米,迫害我的精神,连新剧情都搞得破破烂烂。”,「万叶之猫」话语气愤。 【可口恒可乐穹:就是,tmd,就不能复活大师兄,直接来个大团圆,烦死我了!】 【还有刃为什么梦不清大师兄的脸啊!是不够思念吗?我这个只了解剧情的,都记得贼牢。】 玩家们怒骂,跑到官方评论区冲。 官方似乎和死了一样,什么也不回。 「万叶之猫」翻看任务列表,主线收尾还有两个。 一个是景元、镜流与罗刹的,还有一个是李素裳的,得先完成李素裳的任务。 “素裳…唉,想起素云死了。”,「万叶之猫」唏嘘,点击任务,画面一转,跳到偏僻的郊外。 四周的草木摇曳,岁月侵蚀着古老的石碑,上面没有一个人的名字,因为成为英雄的人已将名字化为余灰,等待最后的重燃。 不要哭泣… 因为选择牺牲的人绝不是为了你流泪而冲锋陷阵。 乌云低垂,夕阳的余晖破碎地洒落,李素裳沉默地站在碑前,她知道,这只是一个虚假的寄托而已。 就在刚才,她被通知李素云战死在工造司之中。 手中抱着蜜枣,这是弟弟最喜欢的食物,她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甚至在最后…她都没对弟弟说一句——生辰快乐。 她做不到,但有人做到了。 听人说,他弟弟死在了有人爱的生辰日。 眼角留下泪,李素裳抓起一把蜜枣放嘴里,狼吞虎咽地咀嚼,随即吐了出来,“这蜜枣怎么那么苦…亏我花了一大半工资。” “不甜。”,李素裳忍不住哽咽。 来罗浮的飞舰上,少年曾温柔一笑。 “姐,你挥的动祖传的「轩辕剑」,以后一定也会成为了不起的云骑。” “姐…笑一笑好吗?我的生辰快到了。” 李素裳拔出笨重的剑,小时候,弟弟一只想摸,可碍于是个天缺者,母亲从不让他碰。 “我该怎么回去向母亲说。” “还有木叔叔。” “我真是,真是一个失败的姐姐。”,李素裳眼神哀伤,看向天空,一只孤鸟掠过天际,叫声在风中回荡,更添几分凄凉。 她关爱他,却只能保持距离。 她希望他自由,却怕他受伤。 所以最后…她失去了他。 内乱暂时结束,神策将军闭门不见,上面的人开始责问,以后究竟会如何—— 李素裳不知道,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等手不再颤抖,心底的悲痛流逝至麻木,再将消息传回曜青仙舟。 【素裳宝的鸡我最爱:看素裳的模样,我好心疼,该死的——杀了我吧。】 【狐狸啥时候出:愿天堂没有痛孤独的苦,你会是个团宠,素云,一路走好。】 【失踪停云落在谁的虎口:还好没有停云的葬礼,妈生的,千万别到下一版本,巡猎·羁绊之神保佑,看在我与停云情深义重,千万别送。】 过了一会,李素裳恢复冷静,拿出手机编辑了几条信息发了出去。 视角转向曜青仙舟。 阳光下,田里,一串串红彤彤的辣椒挂满了枝头,如同燃烧的火焰,辛辣而清新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深呼吸。 这或许能驱散几分心底的虚无。 模糊的粉毛狐狸站在田边,凝望着辣椒田,忽然叮的一声,手机提示音响起。 椒丘拿出手机,看见信息,陷入了沉默。 也是快至夕阳,辣椒田被染上一层金黄色,整个田野都笼罩在一片温暖而宁静的氛围之中。 “素云…有人让种子开花了吗?” “你和小飞羽,和他一样,都是那么倔强。”,椒丘放下手机,话语透露着一丝波澜,但很快归于沉寂。 年幼的素云每当自卑时便会躲到他这,一边流泪,又一边说自己想做云骑军,成为大英雄。 英雄… 他们不停的死去,甚至没有一个具体的数字。 他曾是的医师,不停地治疗,然后看着他们死去。 所以…治疗的意义在哪里? 椒丘只觉心底空洞,躺在辣椒田中,让红色的汁液浇透胸口才慢慢恢复温度。 闭上眼眸,耳畔是小素云的声音。 “椒丘叔叔,这片辣椒田好特别,又大又红,而且好辣,吃完——心脏都热了起来。” “我看你也没用什么肥料,这些辣椒长得怎么如此好。” 某个早晨,小素云蹲在田边,好奇地咬了一口辣椒,小脸通红。 他和姐姐时常有时实在忍不了这饱满果实的诱惑,会小小的咬几口,然后被椒丘逮住。 “心脏热了好,能更加感受生活,否则便会陷入虚无。”,椒丘摘着辣椒,眼眸低垂,淡淡一笑。 “或许…是这片土地得天独厚。” “下面埋了什么特别的…” “能让虚无暂时从心离开。” 任务——辣椒的哀悼完成。 “粉毛狐狸什么时候实装,搞得我心痒痒,椒丘,一个目前还活在文本中的男人,该死的,勾引我。” “太糊了,完全看不清脸,只能看见耳朵与尾巴。” 「万叶之猫」痛声抱怨,斥责哈米游一顿。 番外 我的弟弟…我的家人 做完李素裳的任务,「万叶之猫」迫不及待地点击下一个支线,景元厨在弹幕刷着评论,保佑牢景安好。 “哈米游你可不能过于丧心病狂,啊——本来只有停云被刀才对,为什么现在加上一堆人,好玩吗?” “谁惯的策划…尼玛,地府大团圆?” “分不清,真的分不清!” 「万叶之猫」突感一口气喘不上来,吃了一粒安神丸,愤恨地点击鼠标,停云厨在评论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主播,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只有停云被刀,内测时和现在不一样吗?” “你怎么越发癫了呢。” 【穹的漱口水:主播可能是游戏玩多了,毕竟——游戏和现实真的分不清。】 【黑塔没有小笼包:潜规则,钱规则,钱浅钓不上鱼,潜钱鱼上钩…主播,你是不是真的被规则了,现在自导自演。】 【万本之神老师:小牢镜千万不能有事啊,我一堆本本没画完呢,才画完希露瓦、杰帕德、雪衣的,他可是我下面一本的主角。】 玩家一见「万本老师」,纷纷站楼,举起大旗。 牢大,哈米游的刀算什么? 只要你的画册不断,我们愿封你为新的策划,名字都取好了,叫“鸡霸”,至于烧鸡,那是什么鸡,除了写死角色,还会什么,他可以退位了。 “人与人的情感真的是不能互通,我已快转崩黑了。”,「万叶之猫」失望地捂着眼,这个世界已无人能懂他。 不好,难道他只能创造一个有人懂他的世界。 窗外月亮泛红,是时候开启属于自己的梦。 「万叶之猫」手移开,露出一只红眸,一脸深沉,直播间内粉丝们哈哈大笑。 【村里人观望停云:主角,你是不是认为自己这样很帅?学佐助,太中二了,笑死,快点播下面的剧情。】 【想做刃的足力健:村里人怎么还在追,八嘎呀路…你已深陷幻境之中,你可以质疑二柱子的中二,但不能质疑他的颜值。】 【霸道龙师硬擒白露:我觉得主播有点像隔壁的万叶,但是考虑万叶没这么癫,不做评价。】 【如果主播是万叶,就这精神状态,早就杀穿提瓦特,直接拎着天理的狗头狂骂——byd,就你搞什么既定命运,让我友人早逝是吧,他奶奶的,西内!】 【纸巾擦厌屁屁:为什么突然聊原,难道不应该是万叶淡然一笑,来到雷神面前,气息不再掩饰,显露而出——大专巅峰!一瞬间雷神被这充满智慧的气息吓傻,竟然是大专巅峰!】 【她只是个足不出户的宅女,没想到万叶竟考上了须弥教令院隔壁五百米的教令院·职业技术学院。万叶狂笑:我乃大专巅峰!何神敢叼我,何神能叼我!】 【雷神,还不下来,这神明的位置该我了吧,区区小学练气期,也敢在大专巅峰前浪!我直接将你顷刻炼化——万叶眼神满是蔑视,双手负在后面,破空而立(玩梗狗头)】 评论区玩家愣住,这尼玛串台了吧。 「万叶之猫」直接没绷住,这都什么玩意,莫不是全被刀疯了吧,太抽象了! 很快,评论区便传出景元与穹的版本。 例如景元在幻胧面前淡然一笑,气息不再掩饰,显露而出——令使大专巅峰!幻胧震惊,惊掉下巴,“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瞬间突破至令使大专,我融合了建木才令使高中水平。” “这气息,不好,令使大专强者,恐怖如斯。” 景元桀桀一笑,“没想到吧,幻胧小儿,令使大专在此,试问哪位星神本科敢叼我,哪位星神本科能叼我!” “敢让我与好基友分离,我现在就将你与这建木孽物顷刻炼化!” 角色全部被创飞,简直没眼看。 这么一对比,他精神都算正常的了,「万叶之猫」翻了一个白眼,关闭评论区,点击任务,进入一个画面。 在某幽深角落,一片静谧,长廊下,几片枯黄的落叶在微风中盘旋,在斑驳的光影中落在一名白发女子的掌心,瞬间被冰封住,碎成粉末。 镜流抬眸,阳光永远照不进影子,唯有淡淡的阴沉之气弥漫。 “镜流,神策将军当真就如此放过我们了,我们可是背上了带星核入仙舟的罪名。” “他不来逮捕我们,我们如何将它带到元帅面前,说出——杀死寿瘟祸祖的计划。” 罗刹背着棺,缓缓从后面的阴影中走出,双手抱胸,微微一笑。 镜流没有回应,而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树。 树皮干裂,呈现出一种灰褐色,这是岁月的痕迹…它即将死去。 而她却依然活着。 “苍城未灭时,我那愚蠢的弟弟时常缠着我…缠着我在树下陪他玩,我们约好一辈子不分离。” “苍城灭亡,后我外出征战,一身血腥味,归来前总要狠狠地清洗自己,怕吓着沉眠的他。” “冰冷的休眠仓,十王的契约…我总想着,在一切还未到时,他多笑一笑就好,我甘心陪他一起愚蠢,幼稚。”,镜流低语,她知道神策将军为什么闭门不见。 也知道彦卿已将他们告知给景元。 景元不会什么都不做。 只要坐在将军的位置上一天,他便不可能对还未恢复的罗浮视若无睹。 即使…是她愚蠢的弟弟丢了。 “从未听你提过。”,罗刹收敛笑意,“那你的弟弟…现在在十王司任职?” “他…失踪了,就在几天前。” “十王司是独立机构,他完全没必要与景元一起行动,可他还是去了——” “只有景元,他心甘情愿地替他分忧,从前如此,现在依旧。” 镜流转身,摘下黑色的眼罩,红眸一片死寂,神情阴沉。 浓烈的黑气在身体周围缠绕,镜流声音冷若寒霜,“走吧,景元在等我…他知道镜年失踪后,我会亲自去找他。” “去哪找?”,罗刹跟在镜流的身后,眼神微闪,好心提醒,“镜流,你需要克制。” “你的状态并不好。” “我已在努力的克制,压抑剑的锋芒,放心,我不会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镜流深呼吸几口气,重新戴上眼罩。 “去弟弟当年死的地方。” “现在…那里是一片梅林。” 【喝口镜流的泡澡水:上一秒——嘻嘻,下一秒——不嘻嘻。】 【袜子里蹲着星:唉,该庆幸只是失踪吗?镜流没疯掉就是好事了。】 【景元爱撸猫:可是景元也难受啊…该死的,都怪幻胧,令使大专削他。】 镜头穿过仙舟小巷,给到梅林。 明明未至凛冬,可红梅如火,点缀在枝头,这对仙舟的技术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空中弥漫着淡淡的梅花香,梅树下,白色的酒壶置于炭火之上,火光映照着景元略显苍白的脸旁,右手中的鱼竿垂钓至水中。 旁边放着一个软铺垫,这是以往白猫窝着的地方。 或许要等上很久,他们才会有一段闲暇来此放松。 只有诅咒…让光影片刻交叠。 阳光散落,白猫一边倒酒,一边笑着说,“多钓几条,我想要新口味的小鱼干。” “轻而易举,晚一点回去,我给你多做一点。”,景元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扬起嘴角。 现在再度偏头,空无一人。 唯有梅花落于酒杯中,于氤氲的雾气中点一抹红。 “将军…这里冷,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你的伤还没好…还是少喝点酒吧。” 彦卿端坐于身侧,望向湖面,眸中含忧,心中说不出的惆怅。 他不知自己该如何安慰将军,年前辈的失踪…让人难过,尤其是对于景元。 他知道景元作为将军不能如此消沉,要以大局为重,现在应该去捉拿罗刹与镜流,后面还有一堆烂摊子要处理。 罗浮眼前的局势告诉彦卿,他该劝景元回去工作。 可彦卿说不出口,如果可以,他希望景元现在能多休息一会。 而这样的后果就是——太卜大人考虑的事就多了,几天没睡,吃泡面加班。 “彦卿,斟几杯酒吧…等温时,就该来了。”,景元淡淡开口,伸手摸了一下彦卿的脑袋。 “谁该来了?” 彦卿一愣,神情不解,但还是听话的起身,倒了几杯酒,醉香中混着梅的清雅,宛如雪中一抹鲜艳灼热的红,似血留下的余温,温热发冷的指尖。 彦卿坐下,摆弄着炭火,等着桌上的酒变温。 景元闭着眸,鱼竿一直没有动静,也未收。 时间仿佛静止了,直到一股寒意席卷而来,冰霜覆盖梅花,将其震成粉碎,彦卿警惕地站起身,召唤出飞剑,“什么人?” “这力量…是她,欺负年前辈的——就是她,将军。” “我之前和你说的,简直十恶不赦。” 彦卿看清来人,眉头紧锁,护在景元身前。 “彦卿…无妨,她是我的师父,也是年的姐姐。”,景元放下鱼竿,饮了口酒,“故意和那位罗刹先生背上罪名…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镜流没有回答,路过一脸震惊的彦卿,拿起桌上的酒杯。 温酒入手,瞬间只剩一片冷。 “有他的消息吗?”,镜流淡淡道。 “没有。”,景元摇头,语气依旧平静,有些散乱的白发遮住侧脸,无人能看清神情,唯有指尖一紧。 “没有…你的语气依然如此平静,景元。” “没有他,你只能独自忍耐。” “把他失踪时的事告诉我,所有细节…你知道的,除非星神,他不会死的,他是特别的——只要十王司的那盏灯不灭,他便会回来。” 镜流拿起酒壶,坐在离景元有段距离的岸边,“至于我的事,你只需将我的罪名如实上报即可。” “我需要觐见元帅,但在此之前…我要找回我的家人。” 镜流声音清冷。 景元肩膀一颤,他以为镜流会对他发泄心头的怒火,因为除了他,镜流永远是最在意镜年的人。 “景元…你也是我的弟子…” “即使我们现在已无法并肩作战。” “你与我不同,越是沉默,越是痛苦,就越是…忍耐。”,镜流拾起一粒石子,将其迅猛地扔在水中,宛如镜子一样的湖面泛起涟漪,打破本死寂的气氛。 鱼竿震动,景元将其拉起,一条鱼挂在鱼钩,浑身结了一层冰霜。 “……”,景元嘴唇微颤,眸底情绪翻涌。 镜流投子一方面是在警告他,罗浮可还没归于平静,还得钓大鱼。 另一方面让他振作——镜年只是失踪,还有回来的可能。 他什么都知道。 他是理智的…他有时会讨厌自己的理智,不得不去做,纵使心底有声音疯狂告诉他,他不能失去镜年,不能! 欲望在咆哮,可责任是枷锁,在禁锢他的所思所想。 景元摘下鱼,纵有千般想倾诉,可最终也只是淡淡一笑,说一句。 “这鱼…钓的一点水平都没有。” 【塑料袋中躺着景元之袜:若是结局…总是完美的该多好,这里坐着的师徒,一想,好像都失去了好朋友。】 【姬子爱吃烧烤:其实不光是师徒,镜流好白珩,有人扒出来是白毛,镜年好景元,也是白毛,嗯…一脉相承,姐弟都爱白毛,他们自己还是白毛——世界就是个巨大的白毛圈。】 【十王大人爱加班:本来看景元的神情还想哭,一看你评论,立马绷住了,评论区是被抽象人占领了吗?还我失落的嘴角!】 梅林的故事结束,画面最后转到了十王司。 鬼火闪烁着幽静的蓝色光芒,殿上,漆黑的长桌上堆满卷书,可座位上却不见那个拼命工作的十王。 雪衣在一侧整理资料,录入系统,神情平淡。 时阎失踪的这几日,是她这几百年最忙碌的时候,她从不过问上司的事,只需完成手头的工作即可。 目前看来,真是多到忙不完,毕竟时阎在位,权力过于集中,大事小事他都要亲自过问,因此出门的次数也会多一点。 仙舟第一优秀社畜,实至名归。 “姐姐…十王大人什么时候回来,这里不能一日没他——判官们忙成一团。”,寒鸦顶着黑眼圈,捧着一堆文件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排青色的小鬼火,乖巧地搬运书籍。 “霍霍已经累晕了,那个尾巴大爷也在熬,嗯…一直说逆天、逆天的。” 寒鸦习惯地开始唠叨。 “他会回来的。” “在之前,理好一切。”,雪衣没有丝毫犹豫。 在别人还在担忧时,她坚信时阎会回归。 没有为什么。 而在时阎回来前,她得享受一下工作的日子,终于没人和她抢任务了——妙! “那我们等他。” 寒鸦看向座位,漫长的时间因为等待而有了点特别的意义,不过她是血肉之躯,需要定时清洗记忆。 希望在那之前,可以等到,然后就有更多的时间黏姐姐,而不是枯燥的工作。 任务结束。 “好短,好短,根本不够,能不能直接跳到镜年回归!” “预测下次镜年回归,就是十王的卡池。”,「万叶之猫」嚷嚷着,心急如焚。 玩家们摇头,现在哈米游也没给回复,鬼知道有没有卡池。 不过内鬼已爆出有丹枫的卡池。 第151章 副本前的意外偶遇 延年意识昏沉,迷糊间,自己好似回到了十王司,还是那般鬼鬼祟祟。 到十王司门口,先整理一下衣服,练习冷漠的表情。 无心的十王绝不能被看出丁点破绽,延年双手负后,开始装逼。 走进去,发现空无一人,幽暗的光线透过高处狭小的窗洒下,透着冷清。 刻着复杂符文的石柱边也看不见平日里打扫卫生的小鬼火。 “清洁工编号9527鬼火和8174呢?” “竟然给我偷懒…简直胆大包天,看来是时候实行九小时工作制,上五休二,加班只有三倍的酬劳,每天只能吃三顿。”,延年内心不爽。 十王司可是正儿八经的铁饭碗,岂容得偷懒,还想不想混。 更何况他才工作完回来,虽然这个「工作」掺了点水,但也是出色的完成,被云骑军一路嫌弃。 延年撇了一下嘴,坐电梯下楼。 活人在上建高楼,一群被注销仙舟身份证的偃偶只能往下建造。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寒意,墙壁上青色的灯笼闪烁,让走廊显得几分神秘。 “这儿也没鬼火工作…我的几大判官呢。”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集体偷懒,不想跟我混了?” 延年开始怀疑猫生,检讨自己最近是不是严格了一些。 可是大部分事都是他在做,员工还有什么不满。 看见办公室门口飘着一红一蓝的小鬼火,延年内心松了口气,是他多虑了,这不有员工在嘛。 延年伸手想推开门,蓝鬼火立马大声嚷嚷,拦在门前,瞪着眼,“干什么呢你,没十王的允许,不准进。” “你瞎了?想加班。”,延年愣住,眸光一寒。 “你才瞎了——离开,否则,别怪0532教训你。”,蓝鬼火将红鬼火护之身前,被延年的眼神吓到,躲在后面嘴硬。 延年无语,随意一挥,将两只小鬼火击飞,推开门。 小鬼火在地上翻了几个滚,迅速按下警铃,疯狂大叫,“支援,支援,请求支援,有人要袭击十王!” 这都什么玩意,延年无语,抬眸望向殿内,直接傻了眼。 地上全是虚脱的鬼火,如同被吸干了鬼气一样,背着卷书,贴地前行,将其归类、录入系统之中。 桌前,熟悉的身影负手而立,黑色的半短发飞扬,回眸间,赤色的眼瞳满是冷淡。 “雪衣?” “时阎,没想到你失踪许久,还能回来,我已是新的十王,now,you要称呼me为——十王大人。” 雪衣转身,抬起下巴,“现在是二十四小时工作、无工薪的时代,属于我的时代。” “坚决拥护十王!”,寒鸦蹲在旁边,拍手叫好。 “不仅如此,还要无偿加班。”,雪衣淡淡一笑。 “坚决拥护十王!”,寒鸦竖起大拇指。 “没有五险一金,不达标就会被淘汰,失去编制。” “坚决拥护十王!” “等一下。”,延年瞪大眼,“我还没正式退位,你怎么就上位了?” 连流程都不走了吗? 十王司总部该不会被丰饶余孽控制了吧。 还有这比资本还资本的工作规则,鬼都想再死一次。 “时阎,只怪你失踪了太久,而且…我找到了你私藏的小鱼干,以及和神策将军来往的信件——你玩的可真花。” “竟敢借公务之名私约神策将军,朗朗乾坤,成何体统!” “你已被判了大罪,失去编制,来人,拿下。”,雪衣冷哼一声,一声令下,几大判官对延年进行围剿。 延年只觉天塌了一半,当场社死,眼眸浮现出不可置信。 他藏的那么好,雪衣怎么发现的。 不可能。 “只是偶然路过神策府,偶然遇见神策将军,偶然聊了几句,算不得私约!” “这是诽谤——”,延年还想狡辩,雪衣根本不听,铁锁破空,击穿延年旁边的石柱。 延年也是被惹毛了,火大地出手教训了判官,将雪衣与寒鸦绑起来,堵住嘴,放在一边。 干完这一切,延年面相都变了,嚣张无比。 “就去约神策将军怎么了!” “我乐意,他是我的朋友,我约一下怎么了!” “小鱼干是他做的,我写的信肉麻点怎么了!”,延年口吐飞沫,一脚踢飞桌椅,语气愤恨,“我本分工作,还不能给自己生活调点味了,疲倦时枕一下神策将军软软的大腿,怎么了!” “管那么宽,信不信我马上就把神策将军拐走,远走高飞。” “你们就慌吧。” 延年骂骂咧咧,一顿输出,每天防着下属去见景元,他心中的压力早已堆成高山,眼看已翻脸,话也肆无忌惮。 但说完冷静下来,想起雪衣说的失踪许久。 失踪…延年脑袋一阵痛,面前的场景都虚幻了起来,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正是景元。 “镜年。” “景元,你…怎么来了?” 延年恍惚,全部乱套了吧,这哪是将军该来的地方。 还有雪衣说他失踪什么的。 他不是一直在吗? 景元金眸微弯,语气温和,“来看看你,毕竟很久不见了。”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年。”,景元走到延年面前,眼神淡然,伸出手触摸脖颈,缓缓滑至心脏处,延年喉咙滚动,不明白景元要干什么。 但细微间,他仿佛听见了心跳声。 是他的——他有了心跳。 这怎么可能,延年额头流下一滴汗,想亲自抚摸胸膛,可下一秒就被景元揽入怀中。 噗嗤。 一柄匕首刺穿了他的胸膛,疼痛撕裂灵魂,锋尖冷冽,心却如烈火焚烧,滚烫的鲜血顺着匕首流下,染湿景元的指尖。 “为什么?”,延年难以置信,身体僵硬。 在那无尽的梦中,他不是没想过景元会杀了他。 但真等对方出手的那一刻,延年只觉五味杂陈。 “为什么?” “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吗?巡猎的敌人——你潜伏在我的身边几百年,当真是虚伪至极。” “我…恨你。”,景元话语透露着冰冷。 后面的阴影中浮现一名蓝发青年的身影,看不清脸,但隐约可见修长的身躯。 青年浅笑,“复仇之人向以复仇为理念的巡猎复仇,这真是可笑呢。” “你现在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了吧。” 延年眼眸颤动,看向景元的眸。 倒映是不是镜年,而是他原本的样貌。 “我…怎么会。” 延年呼吸困难,周围的环境不停变幻,交织成一幅迷离的画卷,心被人碎成了几片。 我是谁? 我应该是谁? 岚,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是那个延年,只有你死了—— 延年目露憎恨,仿佛受到原始情绪的推动,推开景元,拔出胸口的匕首,冲向阴影中,刺向青年的脖颈,将其一击毙命。 就在青年露出脸时,梦境碎裂,只留下一句叹息。 “可怜的追逐。” “这将是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 “给我站住,岚!”,延年眼神疯狂,不管他成为了谁,唯有岚是不变的执念,将破碎的脸重新缝合。 他已念了这个名字成千上万次。 “岚!” 延年碎碎念着,气恼的一脚踹开被,咆哮着起身,床都抖了三下。 被子起飞,落在某蹲在床边拧毛巾的小孩。 “死了好,为什么还不死,祝你理念狭隘,早日被吞噬而亡,或者被琥珀王捶三下,死无葬身之地。” 这么多年,干了一堆,不仅连岚的一根毛都没碰到,他还白给仙舟打工几百年。 卧槽,实在是太痛了! 想到这,延年胸口闷的慌,随即立刻自我安慰,内心冷笑一声。 “都是看在景元的份上。” “没错,就是这样,还有差了运气,等天时地利人和,你就死定了,岚。” 可是…景元也会杀了我,延年心底一沉。 努力地调整好情绪,环顾四周,延年愣住。 芙蓉纹路窗半开,阳光透过篱帘洒在屋内,鱼嘴铜炉中散发着淡淡的甜香,晕染了一侧的书架。 桌上放着一套刻有莲花的茶具,墙上的字画与棋盘相映成趣,几案与坐具上都覆着茵褥。 室内摆设古朴典雅,足见主人是爱好整洁之人。 “这里是——” “仙舟吗?” 这熟悉的场景让延年第一反应还是仙舟,他可太熟悉这些器具。 “是仙舟…你是什么品种的狸奴,还会说话。” “我费了一番功夫去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这不正常。” 清脆的声音带有几分傲气与冷淡。 被子动了动,一名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孩爬了出来,黑色的长发被青色的发带系着,瞳孔偏黑,耳朵尖尖的,有着持明的特征。 穿着青色的衣裳,上面缀着些许白色的莲花图案,腰间系着一根同色系的腰带,扣上挂着一个小巧的玉佩。 乍一看就是个普通的持明,不过小脸很清秀,眼眸中满是活力,透着对延年的好奇。 延年蠕动了一下唇,“狸奴?” 摸了摸残缺的耳朵,一惊,条件反射地缩到角落,戴上黑色的衣帽。 忽然想起系统陷入了沉睡。 他讨厌现在自己的样子,为什么要这样被看见。 小黑什么时候醒? 延年捏紧衣服,偏过头。 没想到延年反应这么大,持明小孩踌躇了起来,小小地反思自己是不是表现的太过熟络。 毕竟对方…一定是遭遇了什么。 他应该先安抚才对,都怪他太好奇了,第一次见——持明外的狸奴都长这样吗? “你忽然晕倒在我的池塘中,我是…丹叶,暂住在这个庭院的。” “你不用害怕,我只是好奇,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在书上见过狸奴的描述,不大确定。”,丹枫本想说自己的名字,但转念一想还是放弃。 持明这一届最终的遴选快至。 他很出色,是同期人所望尘莫及的存在,因此也总是被嫉妒,被说小闲话,甚至一部分龙师并不站在他这边,但毕竟是少数。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丹枫」这两个字会是下一任龙尊的名字。 谁知道呢。 丹枫垂下头,略有所思一会,不再想那么多。 没准会有人超过他也说不定,但傲气的他绝不会相让,他很骄傲于他的控水术。 他相信自己不会输。 “我…勉强算是进化的狸奴,有着人的特征。” “我叫年琰,因为一些缘故…落在了这,谢谢你救了我。” 过了好一会,延年小声道。 对于这个陌生的持明小孩,延年没有透露真实的身份。 他或许要在这待几天,等系统回来后,便可以去新的副本。 第152章 永恒的饮月君 “年琰…那你为何从天空坠落?” “我依稀记得仙舟可不是那么好进的,需要有权限。” 丹枫偷偷地打量着延年,虽然他的文化知识还没补全,可这一点还是知道的。 该不会是偷渡失败被将军制裁才掉下来了吧。 敌人吗? 如此狼狈,看着不大像—— “因为一些原因…我是个离开家乡的巡海游侠,在追杀一个人的途中遇见了些意外,至于穿过仙舟的屏障…是我的一项能力。” “使用了这个能力,我现在失去了点力量。”,延年垂下眼眸,轻描淡写地篡改事实,这对他来说很简单。 此番说辞不假,除了「巡海游侠」这个身份。 “巡海游侠?”,丹枫歪着脑袋,若有所思,“所谓侠之极者,心怀星斗…曾听雪浦老师说过。” “行走于巡猎的命途,籍着星神的祝福放歌宇宙。” “你一定见过许多风景。”,丹枫眼底生出一丝向往,对比之下,他连持明的族地还未走出去。 每日不是学习,就是比试。 似乎书本上有学不完的知识,而那些也想攀登龙尊之位的人总会不甘心的一次又一次来挑战他。 不过…这些是真话吗? 追杀谁? 丹枫默默地看着延年,衣帽遮住了大部分脸,让他无法观察对方的脸。 雪浦老师说过什么来着——防人之心不可无,遇事先汇报。 管她呢,既然大狸奴落在他这,暂时就是他的,他想如何就如何,丹枫转念想到,一点都不慌。 从未输过的他不怕任何人。 “嗯。”,延年轻声回应,避开丹枫探究的目光。 持明历史上出名的人其中并没有叫丹叶的,或许只是个普通的持明吧。 “你——” 丹枫还想问些什么,但突然反应过来,学习的时间已到,他得去应付那群龙师和挑战者。 在持明,龙尊传承目前可分为两种,分别是“一人继承制”和“遴选制”。 一人继承制,即单人轮回继承,轮回期间,龙尊还是持明卵时就由龙师代为议政,比如《柳华医学纲目》中记载过柳华在人生的前三百年担任拱卫方壶的护珠人,后四百年为首席医官。 而遴选制,赋予龙师很大的建议权,由龙师挑选持明卵,初步培养并考验,通过考验后去祈龙坛面见龙尊,龙尊将授予化龙妙法与重渊珠——届时新的龙尊诞生。 当然,强势的龙尊对遴选制有一票否决权。 这一次,龙尊默许了龙师们采用遴选制。 丹枫还不清楚「龙尊」究竟意味着什么? 但雪浦老师曾说过: “罗浮只有一个饮月君。” “倘若你面见他,之后,便是龙尊,亘古不变的饮月。” 这些话丹枫没怎么放在心上。 在他眼中,「饮月」不过一个称号,而他叫丹枫。 即使冠以饮月,也不会改变。 现在该去使用自己引以为傲的控水术狠狠地挫败那些挑战者的傲气。 “我要去教训点人,年琰,你既然受了伤,便好好休息吧。” “不过可别乱跑,不能出这个庭院,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 “就这样。” 小孩眼角上挑,眸中有几分孤傲之色,站起身,脚一踢,地上的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入手中,头也不回地跑向外面。 虽然还有些疑问,不过丹枫探查过延年的身体,知晓对方虚弱之极。 而且以防万一…他在角落留下了一个小水珠,可以跟踪延年。 傲归傲,但大狸奴跑出去也会造成小小的麻烦。 延年有些傻眼。 他本已做好进一步被盘问的准备,没成想对方就如此走了,还去教训人。 真是一个…有朝气的孩子。 不过或许留下了什么机关吧。 可以相信吗? 那就相信一次吧,反正现在也无力逃跑。 延年倒在枕头上,没心思进一步思考,窗外的花香拂过鼻尖,他现在只想放空思绪,让噩梦过后的心情平静一下。 目前来看,他来到了持明的族地,就不知是哪一个仙舟的持明,以及是星历多少年。 还有那名白月光,他一定不会放过。 想着想着…延年只觉无聊,起床走到书架旁,想找本书看看,结果一眼望去发现全部看过,最后只能趴在窗前发呆,将视线锁定鱼塘。 是新鲜的鱼诶。 太好了,我的胃有救了! 延年眼眸发光,主线一直跑任务,都没时间吃顿好的,口福已到。 另一边。 丹枫卡点来到持明一族的训练场。 训练场四周古木参天,枝叶繁茂,投下大片阴凉,几名龙师与身为龙尊备选人的少年早已等候在此。 一名白发粉眸的少年瞥见丹枫,神情不爽,阴阳怪气道,“现在才来,这还没成为龙尊呢,好大的脸面。” “怎么?” “急着让我给你上坟。”,丹枫双手抱胸,嘴角上扬,满是稚气的包子脸微抬。 “不是有句话叫岁去弦吐箭,要珍惜时光。” “毕竟对手是你们,来早了反而浪费时间。” “你!”,少年俊俏的脸气的涨红,撸起袖子就要和丹枫打一架,却被一名女龙师阻止。 “停手,丹坤,没有准许,不可内斗。” 女龙师面容温婉,容貌淡雅,身穿淡青色的衣裙,带着淡淡的书卷气。 “雪浦老师,丹枫出言不逊,如此恶劣的品行,根本不配面见龙尊大人。” 丹坤眸中喷薄着怒火,指着丹枫,没好气道。 “够了,牢记。” “口者,关也;舌者,机也。出言不逊,驷马莫追。”,雪浦一拍丹坤的脑袋,淡淡道。 “今天是第四次遴选,好好的调整状态吧。” “龙师丹余有令——六人只能剩两个,然后一个月后,便是决胜出真正的龙尊备选人。” 雪浦略有深意地扫了一眼丹枫,前三次遴选,丹枫都是第一,基本上来说就确定是饮月的延续。 可丹余却依然在犹豫。 雪浦不解,在她眼中,这份犹豫毫无价值。 因为不管是谁,长什么样的孩子。 最后都只会是一张脸,被塑造成同一个人——饮月君罢了。 说到底,他们只是走个过场,激励一下持明新生奋发图强。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丹枫的脸颊,如同一层轻柔的纱幔,偏黑的瞳孔灵动闪烁,对着丹坤叉腰。 “看你不服气的样子,我们先比一场?” “这次输了,是有代价的。” “比就比,谁怕你,我才是最有资格继承龙尊之位的。”,丹坤暴跳如雷,也没询问什么代价,一口应下,可论起实力,他在这连前三都排不上。 讨厌丹枫,就是单纯地看丹枫不爽,傲气十足的小鬼。 见两人又针锋相对,雪浦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半个时辰后,不出意外,又是丹枫拿下了第一,其余持明小孩只能气的牙痒痒却无法发作,只能干瞪着丹枫。 丹坤毫不意外的被淘汰,在丹枫手中甚至没有撑过十分钟,简直是耻辱。 “卷卷卷,天天卷学习,枪法,还天生的超强控水术,呵——果然,咸鱼翻身还是咸鱼。” “又浪费了一段时间去努力…我就该躺着,因为醒了也创造不了什么价值。”,丹坤自嘲一笑,打算转身离去。 “这就放弃了?” “你还真是脆弱。” 丹枫拽住丹坤的衣角,半垂着眼眸,有点小屑。 “怎么可能!你给我等着,等我哪天突然开了七窍,把你往地上捶!”,丹坤脸一黑,嘴硬道,在讨厌的人面前绝不能输了气势。 “随你,说了有代价,你应下的,可不能失约。” “烦嘞,你说你说。” “大的狸奴怎么养?” “啥?多大?” “嗯…比雪浦龙师矮,但比我们高。” 丹枫踮着小脚,比划了一下,“我收藏的书中没有这一块很多的介绍,好奇,所以,问问你。” 丹坤一脸懵逼,“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雪浦老师?” “不便,因为觉得很弱智,你不知道吗?”,丹枫瞅着丹坤,在这一届竞争对手中,对方人缘比他好,他时常会看见丹坤与他人聊族外的天地。 即便在严格管控下,他们都没出去过,可见丹坤眉飞色舞的模样,很难让人不怀疑这小子藏了什么小手段。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倒是你,连这些都不知道,太落后了!养狸奴可是门大学问,尤其是大的。” “听好,狸奴要有大窝,排泄的猫砂盆,你得定期清理,投喂猫粮,还要放猫爬架,平时轻声叫它名字——咪咪,多安抚陪伴,要有爱。”,丹坤哼唧着,跳起了脚。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弱智。 难得的机会能在丹枫面前显摆,必须多说几句。 “咪咪?”,丹枫呆住,不是叫年琰。 “对所有狸奴爱的统称,这都不知道!” 丹坤撇了撇嘴,丹枫不愧是笔试第一,闲书是一丁点都不看,或者看的太少,真是个死板的书呆子。 “好吧…那如果耳朵残缺了点,尾巴断了怎么办?” 丹枫自动忽略丹坤那略带鄙夷的小眼神,继续询问。 “术业有专攻,丹鼎司有兽医,去瞧一瞧不就好了。” 做统一回复 本来想写新章节,但从开启饮月篇前传以来,询问的人太多,这里做一个统一回复,后面会删,将之转移至书圈中,关于龙尊一人的设定。 丹枫\/丹恒有许多作者写,但根据原星铁文案,我个人认为他们写的并不准确,存在一定的误导性 (这里绝没有说他们不好的意思,因为我的考据也不一定正确。) 为此我考据了很多,花好几天去游戏中逛了一圈以及收集文本——所以我更新有点慢。 因为我还有其他兼职,每天的时间有点少,但我还是想把一个完整的丹枫,他前生所经历的一切写出来。 不像应星的副本,文案少,剩下的我可以自由发挥,丹枫\/丹恒的故事就很复杂。 我知道穿插这一篇,会降低整本书的完读率,导致本不高的人流再降,但…我知道有些大大需要我的一个解释。 反正也就这样了(苦笑),大不了开新书,新书的大纲已经打好,也算以备不时之需。 1——首先,遴选制一定是存在的,丹枫是遴选而得的龙尊。 证据1:在游戏中《未被销毁的信筏》中,有一句关于白露的描写。 「她虽年幼,且非遴选所得,但潜力依然可观。送入贵司也便于详加观察,记录变化。」——这是龙师密谋造反的信件。 其中有「遴选」两字,且非二字一定程度上说明了罗浮的持明有「遴选」这个传统。 证据2:有个活动是从会说话的雨别雕像开始,去清理那些怨气十足的持明蜃影。 在那些持明蜃影中,会有一个不甘心地说自己在遴选时输给了丹枫,与龙尊之位无缘。 原话—— 「我本该受遴选成为龙尊…可恨,可恨的丹枫啊!是他剥夺了我应有的权力!」 以及丹恒去往鳞渊镜时,有持明蜃影对一个小娃娃说。 「您是受选之人…」 「待您成为龙尊…」 “受选之人”四个字间接证明“遴选制”的存在。 如果一直都是单人轮回,那么这四个字放这有何意义。 除非官方自己混乱设定。 持明蜃影是持明蜕生后留下的前世记忆,这里不会作假。 持明蜃影与化龙妙法的实质有关,这里下面再谈,这也是决定为何力量作用于不同载体上却依然会出现「龙尊一人论」的情况。 遴选制表面上来看与龙尊的传承万世一系,永远都是同一存在矛盾,其实不然,也为丹枫为何受困于自我认知而不得的痛苦埋下伏笔。 证据3:在白露的角色故事·其四中有一句「历代龙尊在承接重渊珠以及化龙妙法后,均在梦中重历龙祖的往事。」这里用到「承接」两字,而在丹恒与白露去封印建木时,丹恒说过一句。 「按照记载,实现龙尊的传承需要执行名为化龙妙法的秘仪,还有被视为「龙心」的重器,一旦传承完毕,前任龙尊结卵蜕生,新任龙尊将会展露龙相。」 这里表明「传承」两字,与上一句中的「承接」侧面勉强说明遴选制的存在。 证据4:在龙师会议记残碑中写到「龙尊主政本就是过时的制度,将权力交由一位天选之子,因此造成的悲剧在吾族历史上不绝其书。」 其中「将权力交由一位天选之子」同样说明龙尊之力能在不同的载体上传承。 也就是说龙尊的流转可靠化龙妙法在不同的存在身上传承而实现——这样的遴选才有意义。 而「历史」二字说明罗浮的持明多次运用遴选制。 证据5:在丹恒与浣溪的对话中,浣溪说:“无论是按族规另选贤能,或者…或是由您重摄其位,一切都有转圆余地。” 其中“另选贤能”的权力掌握在龙师手中,也就是说明遴选制给了龙师部分权力。 可若龙尊非常强势,是有不通过遴选指定下一任龙尊的权力,就像丹枫指定了白露,这也让很多古板遵守规矩的龙师不满。 同样龙尊想一直做龙尊,也是可以的,也就是下面要说的一人继承制,也与龙尊一人论吻合。 综上所述,在罗浮的持明一族,是可以通过遴选制诞生下一任龙尊。 而丹枫是通过遴选产生的。 丹枫的一生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未受龙尊之力时\/接受龙尊之力,继续接受指导,成为真正的龙尊,获得饮月的名号\/历尽岁月的饮月君。 2——龙尊一人论。 龙尊是可以决定自己继续当龙尊,也就是单人轮回继承,在成卵期间,就由龙师代为议政。 在《龙师溸湍为(雨别)龙尊造像记》中,写有。 「蜕生九十世,威烈不改。」 在《柳华医学纲目》中有一句。 「柳华是方壶仙舟的持明,人生前三百年担任拱卫方壶龙尊的护珠人,此后四百余年一直是方壶龙尊身边的首席医官。」 在龙师会议记录中有一句。 「龙师议会原本就是龙尊之位空缺或龙尊难以主政时的权宜之计。」 由上可得——龙尊执政700年左右——龙尊变为持明卵大概三百年,期间龙师代为议政——持明卵孵化新龙尊,继续执政700年左右。 这种传承不需要化龙妙法。 而遴选制需要化龙妙法。 3——关于为何说持明外的人说龙尊从未改变。 首先,持明蜃影是持明族蜕生后留下的前世记忆,那么每一代龙尊蜕生都会有,万世万代的龙尊蜕生便会有无数的持明蜃影。 新任龙尊会通过梦境看见所有龙尊的记忆。 那么化龙妙法中含有万世万代的龙尊蜃影,所以上一代龙尊将化龙妙法传给下一代龙尊便会立刻蜕生。 而每一代的龙尊传承者,在接受传承后,样貌会逐渐长成第一任龙尊的模样,「自我」会逐渐被浩如烟海的万代龙尊的记忆淹没。 成为龙尊一定程度上等同于放弃自我。 放弃自我必然会有怜悯牺牲的「人心」与高高在上的「龙心」之间的矛盾。 饮月只是一个代号。 而非所有的饮月君都是同一卵蜕生的证明。 这里肯定有人要问龙师溸湍不是写了。 「蜕生九十世,威烈不改。」 这不是证明了饮月君就是由开始的卵个人轮回吗? 这个观点是错误的、片面的。 因为从文案后的故事线来看,溸湍什么时候造的雕像,那是在一开始,龙尊雨别与罗浮签订契约时,决意以鳞渊境封印建木,溸湍为其造像,纪念功绩,可以说是罗浮上的第一代饮月。 这句话也是在说雨别之前是单人轮回。 而丹枫距离雨别的时代差了很多年。 根据前面的考据,后面罗浮的持明是会采用遴选制诞生龙尊,这样便不会有时间上的空隙,龙尊可一直在位。 当然部分龙师是讨厌遴选制的,因为这样他们便没有时间掌握大权,万一新上任的龙尊十分强势,也就导致龙师的地位更加低微。 为何其他仙舟采用一人传承制,其中是有「政治平衡」的说法。 —— 考据了很多,这里简略给大家写一写。 我是有直接证明丹枫是通过遴选诞生的龙尊的证据,这绝不是私设。 至于其他作者写龙尊都是一个卵孵化,从始至终都是一人,这样的说法从官方给的系列文案来看是完全不准确的。 个人认为那是片面的。 之前我写的也非完全准确,也有自己的小私设,但这一次有许多大大问,为了验证我这一点是没问题的,所以特意花了好几天去考据。 实践是唯一的真理。 跑了一遍游戏。 如果还有异议,请在此留言,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