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世,绝不做你的女儿》 第1章 绝症、心死 丁圆神思恍惚地走出了市二医院的大门,医生冷冰冰的话在耳边响起:“脑癌晚期。回去吧,该吃吃该喝喝,想开点。” 丁圆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今天周末,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冷冰冰的锅灶,早上的锅碗还没洗,堆在水池里。 昨晚吃饭的时候,丁圆就和家人说了,自己明天早上去医院检查,会把早餐做好再去。 丁圆见不得家里邋遢的样子,忍着头痛将锅碗清洗干净,厨房收拾整齐。然后回房拿起电话给宋城打了过去。 “喂,你在哪呢?” “带斌斌在外边吃饭呢?你爸你妈也是,将斌斌一个人留在家里,也不知道去哪了?好了,不说了,菜上来了。” 嘟嘟嘟...... 丁圆愣愣的盯着电话,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久久没有回神。 丁圆是被父母争吵的话语惊醒的。 “...她倒好,回来就睡觉,饭也不做,指望我们来做伺候他们一家吗?” “老婆子,三妮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了?嫌弃我们在她家光吃不干活。” “她敢!我们是她老子娘,吃她的喝她的都是应该的。她敢嫌弃我们就是不孝。” 丁圆晃晃脑袋,双手使劲按压脑门,让头痛减轻一些。 她想不明白自己的母亲在自己小的时候很少与自己说话,除了骂和打以外,更多的是冷漠。老了反而话多了,可惜不是找自己要钱,就是咒骂自己,和别人说到自己也大多是埋怨。 丁圆缓缓站起身来,走向厨房。 厨房里,儿子宋文斌正一边搅着锅,一边背着英语单词。 “斌斌,你在干嘛呢?” 宋文斌今年十八岁,再过几个月就要参加高考。长得阳光俊朗,一表人才。 “妈,你还没有吃饭吧。我熬了点粥,等一下你和外公外婆一起吃一点。” 丁圆冰冷的心犹如被注入一杯温水,她看着儿子,慈爱地说道:“我来吧,你爸呢?” 宋文斌将勺子递给妈妈,“爸去高叔叔家喝茶了。” ...... 两年前丁圆开始头疼,和老公宋城说了,想抽空去医院看看。 宋城总是说:“你们公司不是每年都有体检吗?不是各项指标都挺好的吗?一点头疼脑热的抹点风油精就好了。现在去医院看病那么贵,挂个号都要大几十,不花个大几百你甭想出来。你呀,就是想太多。要像我这样,得学会知足。” 宋城原先在一家国营企业上班,朝九晚五,周末双休。每天一杯茶,一份报纸可以混一天。 五年前公司裁人,失业在家至今。每天不是去找人喝茶,就是去找人下棋,要不就是去中心公园看大妈们跳舞,日子过得甭提多惬意。 说起二人的缘分也是因为丁圆在帮单位办事时,走错了办事的办公室认识了宋城。 当时的宋城对年轻貌美的丁圆一见钟情,随后展开热烈地追求。 家境尚可的他,每天骑着二八大杠不辞辛苦的从南门到西门,接送丁圆。丁圆不假辞色地拒绝也未能熄灭他那颗火热的心。节假日更是上门在丁圆家陪着丁母唠嗑,很快便得到了丁圆父母的认可。 “小宋那孩子挺好。长得俊,还勤快,最重要的是,人家在国营企业上班,那可是铁饭碗。这样的条件你还挑,你真当自己是仙女下凡不用吃喝呀。他一个大学生能看上你这个小学生,你就知足吧。” “妈,我就是觉得他没有上进心,年纪轻轻的就在单位混吃等死。现在国家鼓励年轻人停薪留职出来创业,他一个大学生,完全可以出来试试。” “创业?那是一般人能干成的?我可警告你哈,我们家没钱给你创业。你每月的工资必须交上来。你大弟结婚要钱,你小弟读书要钱。你给我老老实实上班,别成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丁圆在家中排行老三,上面两个姐姐远嫁,底下两个弟弟。 大弟高中毕业顶替丁父进了厂,找了同厂的女朋友,正在谈婚论嫁的关键时候,小弟读了一所自费的技术学校。 在宋城锲而不舍的追求下,在父母的高压政策下,丁圆最终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宋城。 反正终归要嫁人,嫁谁都是嫁,那就嫁给父母喜欢的,希望父母能因此喜欢自己一些。这是丁圆决定嫁给宋城时候的心里话。 ...... 医院检查结果出来时,丁圆的心里一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堵住似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看着自己懂事的儿子,丁圆将死的心仿佛被注入了一剂活力药剂。 “呦,可算起来了。大白天的午饭也不做就知道睡觉,还不如一个孩子。” 丁母看着厨房里的丁圆刻薄地说道。 丁圆习惯了丁母和自己说话的语气,还是辩解了一句:“妈,我今天去医院检查回来晚了,没有赶上做饭。你和爸待会喝点粥,吃点蛋糕垫一垫肚子,晚点我来做晚饭。” 丁母撇撇嘴,“你们一家三口倒好,出去吃好的,就让我和你爸喝粥。你个死丫头是不是嫌弃我和你爸在你家吃白食了?” 丁圆忍着欲裂的头痛说道:“妈,你想多了。我怎么会嫌弃你们。” 丁母冷哼了一声,说道:“谅你也不敢。要不是你大弟二弟家房子小,你当我和你爸稀罕住你家呀。幸好我们有退休工资,偶尔也能出去打点牙祭,不至于被你饿死。对了,上午我和你爸去你大弟家了,磊磊要上补习班,你给你大弟转两千块钱。” 丁圆有种窒息的感觉,“妈,我现在没钱。宋城五年没上班了,家里就指望我一个人的工资。斌斌马上又要上大学...” 丁母眼一瞪,摆摆手,“别和我哭穷。你一个年年先进的积极分子会没钱。前不久还听你们单位的于敏说你帮单位谈了一笔大业务,公司奖励了五千块钱。怎么的,让你拿两千给磊磊你就舍不得了。我告诉你,磊磊可是你亲侄子。这两千块钱你必须出。” “妈,公司的奖金还没有发下来。再说,那笔钱我不会动,那是给斌斌上大学准备的。” 丁母不屑地说道:“斌斌考不考得上还两说呢,你先拿出来给磊磊用。磊磊明年也要高考了,如今正是紧要关头,报个补习班学习可耽误不得。” 丁圆强忍下心头不适的感觉,“妈,你和爸不是有退休工资吗?磊磊报补习班真缺钱,你们可以帮他交啊。不管怎么说,这两千块钱我真拿不出来。” 丁圆盛好粥,递给丁母,“妈,先喝点粥。我去叫爸出来喝粥。” 丁母暴躁的猛地一挥手将粥碗打翻,“喝什么粥?谁稀罕喝你的粥,我和你爸吃过饭了。成天介打我和你爸退休工资的主意,我告诉你,那是我和你爸养老用的,即便我和你爸死了,你也别想分一分钱。你今天不拿两千块钱出来,我和你没完。” 滚烫的粥撒在丁圆的手上,脚上。丁圆仿佛不知疼痛一般,怔怔地看着母亲。 刘秀烦躁地说道:“看什么看?多大人了,碗都端不稳。” 说完,扭头转身就走。看着母亲头也不回的决绝背影,丁圆嘴角露出一丝绝望的苦笑。 她再一次问自己:自己这辈子的付出值得吗?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还是不能得到母亲一丝的关爱呢?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的意义又是什么? ...... 第2章 三封绝笔信 丁圆排行老三,上头已经有两个姐姐,她一出生便不受宠。如果不是爷爷拦着,在出生的当天就会被重男轻女的母亲送人了。 爷爷也不是有多喜欢,多在乎丁圆,他只是觉得不过多摆一只碗,多出一口饭的事,再怎么样也不能将自家孩子送人,他丢不起这个脸。 丁圆很聪明,从小就会看大人的脸色行事。她知道自己不受宠,便努力干活,希望能得到母亲的夸奖。 长到学龄,若不是父亲单位的办公室主任张阿姨帮着说了一句话,母亲估计都不会让她去上学。丁圆知道自己上学的机会难得,她异常珍惜自己读书的机会。从小学到初中,她每学期都是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 她曾经参加过市里举办的全市小学生语文、数学竞赛,并取得了语文全市第二,数学全市第一的优异成绩。 考初中的时候,更是全市综合成绩第一被市重点中学市一中录取。 可惜在她读初二的时候,母亲死活不让她去读书,理由是家里孩子多,负担重,家务活也没人干。 即便校领导再三找上家里和母亲协商,愿意免除丁圆的学杂费,丁圆自己也一再哭求母亲,并向母亲保证,自己不会耽误自家的一日三餐。 可惜,丁母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她去读书,让她辍学找了一份临工赚钱补贴家用。 那一年丁圆十四岁。 丁圆的两个姐姐都是小学没毕业便被母亲强制要求找工作上班打临工,丁圆也没能逃出母亲的掌控,甚至比两个姐姐还多读了几年,可能是因为丁圆读书成绩好的原因吧。 或许姐姐们读书不如丁圆聪明,生活上却比丁圆聪明许多。她俩利用工作的机会,都早早地谈对象,远远地嫁了出去,脱离了母亲的掌控,基本上不回来。 只有丁圆自己,一心想得到母亲的认可,想得到母亲的关爱,想得到母亲哪怕是一句不走心地夸奖。她听母亲的话,辍学,打工,努力挣钱,嫁母亲选择的人。 两个弟弟结婚后,弟媳们不愿和父母一起住,丁圆不顾宋城的反对,将父母接来与自己一家同住。 以前,宋城还会帮丁圆做点家务,父母来了以后,他便不到饭点不归家,彻底做了甩手阶级。 丁圆的一再退让,一再容忍,就想换母亲一个笑脸,一个关切的眼神,哪怕一句虚假的关心话语。 可惜,她到如今身患绝症也未能完成心中的夙愿。 丁圆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将屋子收拾干净,默默地回房,呆坐了很久。 然后她不顾手上的烫伤,拿起纸笔,写道: “斌斌, 请原谅妈妈的不告而别! 不知不觉,妈妈的宝贝长大了。十八岁了,成了帅气的男子汉了。妈妈希望你能勇敢地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妈妈累了,坚持不下去了。你不要向妈妈学习,妈妈就是一个懦夫,一个生活上的失败者。 斌斌,我的孩子,妈妈希望你以后为了自己而活,活得精彩,活出自我。不要像妈妈这样,一辈子委曲求全。 妈妈希望你不要受妈妈的影响,努力学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尽力就好。 你书柜的抽屉里有两本存折,一本是这些年妈妈给你攒的上大学的生活费,密码是你的生日。 还有一本是你爷爷奶奶留给你的,密码也是你的生日。 明年清明上坟的时候,帮妈妈和你奶奶说一句对不起,妈妈没有遵照她老人家的遗言,待你结婚的时候再拿出来给你。 斌斌,我的孩子。妈妈提前祝你能考上心仪的学校,选个对口的专业,遇到一个可以和你相亲相爱,相扶相帮,不离不弃度过一生的伴侣。 妈妈有很多很多话想和你讲,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快快乐乐的活着。 斌斌,我的孩子,妈妈走了。妈妈走后,你不要悲伤,这是妈妈自己选择的最体面的离开方法。 斌斌,妈妈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吗?你是妈妈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只要看到你,妈妈浑身就充满了动力。 所以,宝贝,妈妈走后请你不要悲伤,妈妈会在天上看着你。 最后,妈妈想和你说,妈妈永远爱你!感谢这辈子你能投胎做我的儿子,给我带来了许多欢乐的时光! 妈妈, 丁圆绝笔。” ...... 随后,丁圆又抽出一张信纸写道: “宋城,你好! 感谢有你相伴的这些年,无论如何,感谢因为有你,才有了斌斌这么优秀的孩子,此生也便无悔了。 我去了以后,你正当壮年,不可能不去追求自己下半生的幸福。 我知道我也无权阻止,只希望你能多多关心斌斌,晚几年再找,不要如人所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所幸,斌斌已经长大,也耽误不了你几年,我只求你,待他从丧母之痛中走出来,你再找另一半可好? 还有,我死后,不需要浪费钱给我买墓地和骨灰盒。待我火化后,随便拿个塑料袋将我的骨灰撒在南山山顶吧。那里山高,空气清新,不会让人感到窒息。只是要辛苦你爬一趟山了。 另外就是,我的工资卡上还有一点结余,公司这个月会发一笔五千元的奖金,到时你查一下。 我死后,公司应该会发一笔抚恤金和丧葬津贴,你省点花,还能过上一段时间。 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说,你是个有才华的人,现在也不算老,可以考虑出去找份工作。这只是我的一个小小建议,听不听在于你自己。 对了,公司前几年好像帮员工买过一份商业保险,受益人是你,你找找看。不知道自杀的人家会不会赔付。不过,买的时候,卖保险的工作人员说一年内自杀才不赔,这都过去几年了,他们多少会赔一点吧。 最后,祝你幸福! 丁圆” ...... 丁圆写完两封信后,想了想又抽出一张信纸写道: “爸爸妈妈: 请原谅女儿不孝,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只是女儿实在太累了,也活够了。原本或许还能苟延残喘几个月,现在没必要了。 我死后,麻烦你们搬出去住吧。这里毕竟是宋城父母留给他的房子。 宋城是个好人,不要等到他没了耐心赶你们走的时候,那点微薄的亲情便没有了。 爸爸妈妈都有退休工资,这么多年应该存有积蓄。即便不和大弟、二弟一起住,在外面租一间房住也挺好。 近四十年了,女儿一直期盼能得到父母的关心,渴望父母关注我的眼神,不敢奢求父母的爱,哪怕只有那么一丁点,也是我能活下去的动力,可惜,终究还是我奢望了。 该尽的孝,女儿自问早已做到。这辈子,女儿不欠你们的了。希望下辈子,我不是你们的女儿。 祝二老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不孝女:丁圆绝笔” ...... 丁圆将三封信叠好并排放在桌上,然后换了一身自己最喜欢的衣服,买了好几年了,平时一直舍不得穿,只有儿子开家长会的时候穿一下。如今穿在身上,好像有点大了,不怎么合身了。 最后,丁圆偷偷地来到儿子房间门口,拉开一道缝隙,看着儿子戴着耳机认真学习的样子,她感到非常欣慰。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再见了儿子,对不起! 正如她留给宋城信上所言,有了儿子宋文斌,嫁给他,这辈子已无悔! ...... 第3章 重生 傍晚时分,宋城抽着烟,裹紧身上的衣服,慢腾腾地从老高家喝完茶打完屁回家。 今天怎么这么冷?等会儿到家后要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和丁圆说,让她爸妈搬走。 不是自己不让她尽孝,而是自家确实困难,老两口住在这里,一分钱不出,家务活也不帮手做一下,自家的饭菜他们还挑剔的很。 两个小舅子住的地方是小了点,但是他们两家的收入还是比自家高的。实在不行,老两口可以出去租房子住呀。 对,这次就这么和丁圆说,哪怕自家每月再贴给老两口一两百元房租钱也行。 宋城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丁圆解决好岳父岳母住的问题,脚步都轻快了许多。脑海里又在想着今晚丁圆做了几个菜?花了多少钱? 随即想到丁圆今天早上去医院检查了,现在医院收费那么高,估计又花了不少冤枉钱。丁圆真是不听话,不就是头痛小毛病嘛,擦点风油精不就好了吗?用得着去医院花冤枉钱吗? 唉~这个月抽烟的钱又要减少了。 丁圆年轻的时候挺漂亮的,现在看着比同龄人要老的多,特别是这两年,又黄又瘦,真正成了黄脸婆,看着她,自己都提不起性趣了。 可惜自己没钱,有钱的话也可以学学别人,在外面养一个。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只是现在的女人太现实了,没钱手都不给摸一下。 自己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看上丁圆了呢?自己堂堂名牌大学生,看上了一个初中都没有毕业的女人,不过好在丁圆聪明好学,自学了初中全部课程,后来又报读了夜校,最后拿到了非全日制本科学历,勉强也配得上自己。 这女人心地善良,很孝顺。自己父母在世前都是她照顾的。自己是独子,父亲比母亲早走了半年,母亲走前,将一辈子的积蓄都给了丁圆保管,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偷偷拿给岳母?不行,今晚回去必须查一下。 这女人也能挣钱,工作能力很强。今天听于敏说她又给公司促成了一个大单,公司奖励了五千块,她会不会瞒着我,钱又被丈母娘要去了? 不行,自己得快点回家和她说,这笔钱一个子都不能给出去,否则自己就和她离婚。 想到这里宋城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宋城就这么一路乱七八糟的七想八想地走着,让他绝对没有想到的是,家里等待他的没有香喷喷的饭菜,也没有又黄又瘦的丁圆,只有丁圆的三封绝笔信。 ...... “死丫头,快起床,不就感冒发烧了吗?躺了两天了还不起床,故意偷懒吧。成天的好吃懒做,还不快起来和你二姐去煤场买煤,再不去家里没有烧的了。” 丁圆头痛欲裂,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母亲的责骂声,随后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顿时清醒了一些。 她睁开眼,眼前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嫌弃的眼神,丁圆死都不会忘记。 这,这是年轻时候的妈妈,三十多岁的妈妈。 丁圆糊涂了,自己不是得了脑癌晚期,回家又被母亲烫伤双手,跳水库自尽了吗? 不对,刚才的手...... 丁圆赶紧又抬起双手,她惊恐地发现自己手变小了。一双六七岁孩子的小手,稚嫩的双手已经有了厚厚的茧子。 她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床,推开眼前挡在床边的人,踉踉跄跄来到角落一张破桌子前,拿起桌上摆着的一面破旧的圆镜,昏暗的光线下,镜子里稚嫩、秀气的孩童正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看着自己。 “吧嗒。” 镜子跌落地面,原本碎了一角的镜面瞬间裂开,碎了三四片。 “啪!” 丁圆后脑勺挨了重重一击,小小的身体在这股重力下,不由自主地撞在小桌子拐角上,胸口和脑袋先后传来剧烈的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死丫头,发什么疯?竟敢撞老娘?好好的镜子也摔碎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从小就是个败家精。还不滚出去和你二姐买煤去。” 丁圆置若罔闻,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她盯着母亲一张一合的嘴巴,整个人突然崩溃地大哭大叫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让我活过来?为什么这辈子还是逃不过做你的女儿?” 丁圆仿若疯子一样的神态吓到了喋喋不休的丁母,她大张着嘴,嘴里未说出的话语愣是卡在了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看着捂着脸蹲在地上大哭的女儿,她猛然觉得自己的尊严被冒犯了,她恼羞成怒地抬脚将丁圆踹倒在地,恶狠狠地说道:“嚎什么丧,你不想做我的女儿,老娘还不想做你妈呢?赶紧给老娘死起来,和你二姐买煤去。今天不把煤球得出来有你好看。” 那年代还没有蜂窝煤,或许别的城市有,反正在丁圆生活的城市还没有蜂窝煤,城里人除了少部分家里地方大,砌了灶台外,一般人家烧的都是煤球或煤油炉。 那种外圈铁皮,里面红泥造的炉子,底下安装一个风门,不用的时候把风门关了,上面再封一铲子湿煤,可以保持里面煤火不息。 煤球很容易散掉。拖运回来后,会有更多的散煤,这时候便要在散煤里混入少量的草木灰或是黄泥土加水搅拌成糊,再用小铲子铲出一个个不规则的煤球出来晒干,丁圆那里的人叫“得煤球”。这种煤灰尘大,煤烟气也大,很容易造成煤气中毒,在八十年代初的时候逐渐被蜂窝煤取代。 ....... 丁圆嚎啕大哭,她不明白自己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好不容易解脱了,老天爷为何不顾自己的意愿让自己又活了过来,还是活着回到了自己七岁的那年。 丁圆回想起那年夏天,自己七岁,家里烧的煤炭快要没了,妈妈不顾自己生病发烧的身体,逼着自己和十岁的二姐顶着烈日去五里外的煤厂买煤,就像现在这般模样。 她不知不觉止住了哭泣,回想着自己上辈子的事情。上辈子,自己没有做过什么恶,孝顺父母,努力工作,捡东西上交,给老人让座,不在背后议论别人是非...... 自己上辈子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好人。老天为何还要惩罚自己,让自己再重走一遍上辈子凄苦的短短一生呢? 丁圆不敢相信自己活了,还是那种返老还童、回到小时候的岁月。她急忙抬起双手,手上没有烫伤后的燎泡,自己得脑癌,回家被母亲烫伤双手,跳水库自尽难道是做了一场噩梦吗? 可是自己得知得了脑癌时绝望的心情,跳进水库时的义无反顾,以及水库里冰凉的河水,还有那被水淹没的窒息感,太真实了,不像做梦啊! 还有自己的儿子宋文斌,想起儿子,丁圆心里一阵钝痛。 脑海里自己学到的文化知识还牢牢地存在自己的记忆中...... 这些真实的存在,绝对不会是做梦! 丁圆心里很害怕,小时候听过许多鬼怪故事,它们变成人后没一个好下场,基本上都是落得个被人类烧死的结局。 虽然丁圆现在有了上一世的记忆,知道鬼怪都是神话故事,不会存在现实生活中。可是现在自己的情况...... 丁圆迷茫了。 第4章 丁家 丁圆万分肯定自己已经死了,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又回到了丁家,回到了小时候? 她想到一种可能,莫非世上真的有鬼,自己这是变成鬼了吗? 丁圆慌张的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疼!很疼!! 自己能感觉到疼痛,应该不是鬼!丁圆稍稍放下心来。 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让人知道自己重活一世的秘密,若是被人知道了,自己九成九会被送进疯人院,或者被烧死。 丁圆上一世死在1999年的冬天,若是晚死几年她就知道自己这种情况叫重生。 上一世2005年左右,自《步步惊心》、《梦回大清》等穿越剧播出后,重生、穿越题材的小说及影视剧等便风靡全国。 或许在丁圆上一世死前已经有了穿越或重生的小说、电影,只是因为她每日在工作和家庭之间忙碌,根本无暇涉及,并不了解。 总之,此刻的丁圆除了迷茫还有深深地恐惧。 这一刻,她控制不住自己崩溃的情绪,躺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丁母看着地上痛哭的丁圆,她搞不明白三丫头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就病了两天吗?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三丫头这孩子自小聪明懂事。往回,不用自己叫,看见家里煤球快要没有的时候,就会主动和二丫头一起拉着板车去买煤。 别的孩子跑出去疯玩的时候,她干完家务,会去西城的骡马市场那里捡松枝。今天这是怎么了?莫非自己刚刚下手重了?可是自己一贯如此啊,往回也不见她哭,说明自己下手并不重。 看她一会哭,一会又掐自己,一会躺在地上不吱声,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放声大哭,丁母心里一阵阵发慌,三丫头莫非中邪了,得了疯病? 丁母心烦气躁,看着躺在地上痛哭的丁圆,心慌意乱地走了出去。 ...... 丁家人物简介: 丁圆的爷爷丁茂生1890年~1981年,j城人,富商之后。 丁圆奶奶丁曹氏1896年~1950年,j城人,大地主曹正长女。 丁长文1916年~1950年,丁茂生长子,娶妻王氏,育一子一女,后难产而亡。 丁文娟1918年~1950年,丁茂生长女,嫁入d城富商郑家。 丁文华1921年~1950年,丁茂生次女,嫁入j城富商刘家。 丁长武1923年~1988年,丁茂生次子,终生未娶,胃癌去世。 丁文梅1926年~1950年,丁茂生三女,嫁入j城大地主宋家。 丁文兰1928年~1949年,丁茂生四女,嫁入j城书香门第韦家,打土豪,斗地主时韦家担心被连累,一封休书让她绝了生机,自缢在韦家大门口。非常时期,韦家成了臭老九,又被揭发曾经逼死儿媳,最终家破人亡。 丁长明1932年~ 丁茂生老来子,丁圆之父,娶妻刘氏,育有两儿三女,丁圆死时还健在。 刘秀1936年~ 丁长明之妻,丁圆之母,c城人,工人后代,孤儿。丁圆死时还健在。 丁宁1936年~1941年,丁长文长女,丁茂生长孙女,暴病而亡。 丁福源1941年~1950年,丁长文长子,丁茂生长孙,逃亡路上吃马肉引发旧疾而亡。 丁莱娣1957年~ 丁长明长女,丁圆大姐,外嫁l城。 丁盼娣1959年~丁长明次女,丁圆二姐,外嫁s城。 丁圆1961年~1999年,丁长明三女,癌症晚期,投水自尽。 丁卫国1963年~,丁长明长子。 丁卫兵1966年~,丁长明次子。 ...... 丁茂生本身就出生在富商家庭,偏偏又娶了大地主家的女儿为妻,两人成婚后生下七子女,四女三儿。丁圆的父亲是老七,是他们最小的孩子。 解放前,丁圆爷爷奶奶可谓是门当户对,人丁兴旺,令人羡慕。 丁奶奶的父母解放前就被土匪抢粮杀死了,她的兄弟们在斗地主分田地的时候也被人活活打死。他们的妻儿也没能逃脱命运的牵连,不是斗死就是病死,即便当时有留下一命的,也在后来的非常岁月中不堪受辱,自尽身亡。 丁奶奶在四女丁文兰自尽后,身上的弦始终绷得紧紧的,成天提心吊胆的生活。原本还算健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终于有一天,在他们的长子丁长文的尸体被人抬回来的时候,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丁奶奶弥留之际拉着丁爷爷的手只说了一个字“逃!” 丁爷爷思虑再三,自家并非为富不仁人家,经常做善事,抗战时期捐款捐物捐药材,他想着无论如何,自家也算有那么一点点功劳,zf应该不会赶尽杀绝,便决定再等等,再看看。 丁爷爷忘了人的劣根性,有些人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逮着一点点机会,便拿着鸡毛当令箭,不整得你家破人亡誓不罢休。 当出嫁的次女丁文华、三女丁文梅两个闺女的噩耗传过来时,丁爷爷死心了,当即收拾剩余不多的家产,带上老四丁长武、老七丁长明及老大的孩子丁福源一起,赶着一辆马车在一个月黑人静的夜晚,逃出了j城。 逃亡途中,心善的丁茂生,不顾次子丁长武的阻挠,用自家不多的粮食沿途救下了几名落难女子,导致自家无粮果腹,杀马充饥。 长孙丁福源吃下马肉后不久,引发旧疾而亡。丁长武一怒之下和老父、兄弟,分道扬镳,远赴nm城。 七十年代末期丁长武才找到老父、兄弟团聚。并带回来一个消息,丁爷爷长女丁文娟早在1950年也已离世。 丁爷爷带着老来子丁长明,两人逃亡到远离j城三千里外的c县下属的一座小山村,无意中救了当地的村长刘富贵,刘富贵知恩图报,收留了丁茂生、丁长明父子二人,又托关系给二人落了户。 1952年,刘富贵见丁长明长得一表人才,忠厚老实,任劳任怨,他爱才心切,力保丁长明去当了光荣的人民子弟兵。 丁长明退伍后分配到c县人民法院,他自己找关系更换到当时的热门单位:c县供销社后,又辗转到供销社土特产部门。凭着在部队学得驾驶技术,当了大卡车司机,专门跑长途运输。 丁长明经过刘富贵的介绍,认识了在c县食品厂上班的他远房侄女刘秀。 刘秀是孤儿,丁长明也只有老父亲一个亲人,两人一拍即合,结为夫妻。自此丁茂生、丁长明父子二人在c县真正扎下了根。 c县原本是地级县城,1992年才由地区设立为三线城市地级市。60年代,丁圆家所在的区域,只有东南西北四条沙子马路,一眼便可望到头。 马路上极少看见小车,即便有小车,也有部队的吉普车经过。常见的就是驴车、牛车、自行车、解放牌大卡车。 ...... 第5章 黑蛋 丁圆家住在c县中心西南边供销社家属院,供销社分配的两间砖瓦房。 说是家属院,其实一条围墙都没有。家属院依供销社仓库后墙而建,一溜排的青砖红瓦。 供销社仓库内杀个虫,打个药啥的,家家都能闻到浓浓的药味。 丁圆六岁的时候,隔壁,也就是一排房子的第一间,孤寡老人张伯病逝,丁长明花了五十块钱打通关系,拿下了那间房。 那间房与供销社仓库围墙连接处有一个拐角,丁长明又找人在拐角处搭了一个小房间,砌了一个双炉柴火灶,自此,丁家的厨房便从正屋移到了那里。 原本一家八口挤得密不透风的房间,现在宽松了许多。丁长明重新分配了一家人的住处。 顺数第三间房一分为二,中间用砖头砌了一堵墙,靠中间房的位置留了一道门。丁长明夫妻和两个儿子分别住一边。 因为老四丁卫兵还是奶娃娃和父母一起睡的原因,中间那道墙对里偏移了少许,内间只能摆得下一张书桌和一张一米二的木床。书桌的一头叠放两个红色木箱子,里面放着兄弟二人的衣物,床上用品等。 中间那间房靠里也砌了一道墙开了一扇窗,外间集吃饭、会客于一体的叫正屋。里间是丁茂生的床铺,没有书桌,一条宽长板凳上面放了一个原木色箱子。 原来张伯的房间,也就是顺数第一间,与丁父丁母那边一模一样的格局,唯一不同的是里面的房间还打通了两道门。 一道通往姐姐们的房间门,一道通往拐角的厨房,只有门框,没有门。加上通往客厅的门,小小的房间内有三道门,看着就像一个过道。屋内没有窗户,光线很暗。 打横靠墙搭了一张一米左右宽度的小床,靠近厨房那面的墙边还堆放了煤球,摆着汽油炉子,米缸,几瓶汽油等杂物。 没办法,厨房太小,一家人洗漱都在那里,煤球、米面等不能受潮,只能堆放在她睡觉的这间房里。 外间放了两张床,一张书桌,两个木箱子,窗户旁边的墙体铲薄,往里摆了一个竹子做的书架,那是丁圆姐姐们的房间。 丁圆为数不多的几件旧衣,还是姐姐们穿烂了,小了的,被她洗的干干净净,整齐地叠放在床头一张破烂的小方桌上。 破烂的小方桌两只脚垫着砖头保持平稳,桌子上还有一面破了一个角的圆镜。小方桌和圆镜都是丁圆在外边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那时c县还没有自来水家家入户,丁圆最喜欢她家隔壁的那口古井,虽然水面离井口很深,丁圆一开始打水的时候,每次只能打半桶上来,时间长了,打水次数多了,慢慢地,丁圆可以打满一桶水拽上来。 而且,古井旁边还有一棵百年老树,杨柳树。 春天的时候,丁圆和小伙伴一样,喜欢摘下一枝杨柳,剥开一点树皮包起来捋到枝梢,一个绿色的球球便完成了。杨柳枝条又软又韧,吃重的稍头一点一点的,是城里孩子不多的玩具之一。 夏天,杨柳树下凉飕飕的,更是孩子们的天堂。他们在这里砸沙包、斗杏核、打宝、挑棍子【注1】...... 水井离丁圆家很近,丁圆可以随时趁人少的时候去打水用,不用排队和别人去抢去挣。 ...... 丁圆不知道躺在地上哭了多久,她哭累了,睡着了。好在现在是夏天,不用担心受凉感冒。当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还是丁母踢了一脚骂醒的。 “死丫头,啥时候学会偷懒了?这要死要活的样子演给谁看?还不起来煮饭?” 或许是泪已流干;或许是心已死;又或许是睡了一觉心情得到了舒缓;再或许是已经重活了一世,一切已经看淡。 总之,此时的丁圆平静了下来,默默地爬了起来,熟练地从米缸里挖了几角米,又去厨房将中午要吃的菜拿了出来,拎着打水桶去了古井。 那时候的米里石子很多,丁圆平时都是一颗颗拣出来的,今天来不及拣了,丁圆拿了两个盆放点水,来回地荡。 当丁圆洗干净米、菜回到厨房的时候,看了一眼记忆中熟悉的灶台,恍惚了一下。将米倒入铁锅中,加了几勺水后盖上锅盖。随后来到灶后,抓了一把松针点燃,架上松枝,等火焰稳定后,丁圆走出灶后,开始洗手切菜...... 一个小时后,家里吃完饭,丁圆刷锅碗,两个姐姐回房做手工,丁卫国跑出去找邻居小朋友玩了。丁长明出长途还没有回来,刘秀着急哄着丁卫兵睡午觉后要赶去食品厂上班,丁茂生在饭厅坐了一会后也回了房间休息,等会丁卫兵醒来后他要带孙子。 丁圆快手快脚地干完活,从正屋的桌子抽屉里拿出两张开水票,拎着两个暖壶出了家门。 1968年c县还没有安装自来水到户,家里所有的生活用水都是从古井里打上来的。喝的开水则是供销社发的开水票。 丁圆清楚地记得那时候供销社的福利最好,也是所有人都想去的单位。特别是土特产部门,那是削尖了脑袋都想挤进去的地方。 父亲丁长明每个月都能拿回来许多粮票、煤票、水票、油票、肉票、布票等等。母亲刘秀所在的食品厂效益并不好,每月拿回家的票据只有父亲的三分之一,或更少。毕竟在那个大多数人都吃不饱的年代,又有多少人有余钱购买副食品呢?! 在那个靠各种票据生活的年代,丁家生活基本无忧,已经算得上是中等生活水平了。 双职工,旱涝保收。在当时物资匮乏的年代,不知羡煞了多少人。要不然,在自然灾害的那三年,刘秀也不会怀孕生下丁盼娣。 那年代交通不便,物资流通全靠汽运。丁长明在供销社开大卡车,他脑子活泛,利用工作便利,经常从天南地北的地方,顺便带回来一些外地稀罕、紧俏物资回来,不是自家吃用,就是偷偷卖出去。 这在当时,他这种行为属于投机倒把,抓到是要坐牢的,可见他胆子极大。正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丁长明没有撑死,他只是恰到好处的让自家人吃饱、穿暖。可见他除了胆大还心思细腻。 所以,丁家人的生活比一般人家好上许多,最起码在丁圆的记忆里,自己从小没有挨过饿。即便丁母有时候会偷偷地给自家弟弟糖果吃,丁圆也很懂事的从来没有要过。 ...... 丁圆拎着水瓶去离家大约有三百米的北大街开水炉打开水。出了供销社家属院的范围,往前走十米,然后左转,顺着古街道直走,古街道走到头后右转即是供应开水的锅炉房。 古街道两边都居住着许多人家,中间左手边有一座小学,c县第一小学。现在正是放暑假的时候,学校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丁圆驻足看了大约有一分钟,她在这里读完了小学,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一中。八十年代初期地时候,第一小学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个披着羊皮的狼混入光荣的人民教师当中,猥亵未成年少女被枪毙。那年...... “黑蛋,黑蛋,小黑蛋......” 一声声黑蛋打断了丁圆的思绪。 丁圆恼火地扭头看去,学校斜对门那家与丁圆差不多大的双胞胎男孩,正扒着门框冲着她做鬼脸,一遍遍喊着“黑蛋......” 藏在丁圆脑海深处的记忆被唤醒。 :注1: 斗杏核:玩家每人出一到两颗杏核(按人数规定),将杏核放在一块砖上,然后拿着自己的大将(大杏核,一面涂上颜色),置于额头部位,闭一只眼,瞄准砖上的杏核后松手,砸下来的就是战利品,归自己。 打宝:纸制品。分为单宝,双宝。一张纸叠出来的是单宝,两张纸折叠出来的是双宝。用自己出的宝将对家的单宝或双宝拍翻面为赢,赢了归自己。 挑棍子:冰棒棍子。玩家统一出一定数量的棍子,剪刀石头布决定先后顺序,将所有玩家的棍子放在一起,竖着、松手(只允许轻轻松开),然后用自己手中的棍子将叠在一起的冰棒棍子一根根挑下来,其它棍子动了为输,挑下来的就是自己的战利品。 第6章 打开水,谋算出走 一声声黑蛋唤醒了丁圆脑海深处的记忆。上辈子,给丁圆起了“黑蛋”绰号的这两人就经常欺负丁圆。 丁圆小时候没人带,经常被刘秀光屁股丢在木盆里,放在古井旁的老树下,一放就是一天。 长大一点后,又帮着家里干活,搂草、买煤、带着弟弟满大街拣杏核、拣冰棒棍子玩,加上那时候的人防晒意识薄弱,丁圆小时候的皮肤确实比两个姐姐黑上几个度。 家里砌了灶台后,又经常去西街牲畜市场捡松枝。如此长时间行走在太阳底下,皮肤便黑了许多,他俩便给自己取了这个“黑蛋”的绰号。 自己每次从他们家门口路过的时候,他俩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叫着黑蛋。曾经丁圆也回骂过,被丁母得知后却被狠狠训斥了一顿。让她在外边不要给自己惹麻烦,喊两句绰号又不会死人。 丁圆清楚地记得,上辈子也是今天,自己买了煤球回来后,拎着水瓶打水,打好开水回去经过他们家门口的时候,被两兄弟用石头砸破瓶胆,开水烫了左脚,从小腿到脚背,留下一块老大的疤。以至于自己长大后一直不好意思穿凉鞋。 丁圆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俩一眼,没有搭理他们,加快脚步去了锅炉房。 ...... “三丫,又来打开水呀,把水票放盒子里就好。” 管开水锅炉房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此刻,他光着膀子,脖子上搭着一条汗巾,正拿着一把大铲子,铲了一铲子煤用力甩进锅炉内,炉内火红的炭火炙烤着他的皮肤,大滴的汗珠正从他的皮肤里溢出来。 他又给炉内加了两铲子煤后,丢下大铲子,拿起汗巾擦了一把汗,便走了出来。 丁圆小小人儿经常提着两个大大的水瓶过来打水,给老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时在等水开的间隙,一老一小还会聊上两句。 丁圆将两个水瓶分别放在两个出水口,拧开水龙头,一边看着灌入的开水以免溢出水瓶,一边和老周说道:“周爷爷,吃饭了没?水票我放盒子里了。” 水票是那种厚的硬纸板裁成一张张比麻将牌稍大一点的纸片,一面盖着单位的公章,另一面盖着“一壶”两个字。老周用一个旧的饼干盒装水票,就放在开水龙头旁边,锅炉和墙壁间的空隙。 老周一年四季都带着个铁饭盒放在锅炉上,锅炉上的热气可以保持饭盒内的饭菜不会凉掉。丁圆每天过来打水老周都在,从来没有见他休息过。 两人简单聊了两句后,水瓶满了。丁圆关了水龙头,在老周习惯性“小心点,别烫到”的叮嘱中往回走。 路过双胞胎家门口的时候,丁圆提高警惕。 咻~ 一颗半个拳头大的石头砸了过来。丁圆早有准备,侧身避过,甩开两条腿快速跑离,直到走到安全距离才放缓脚步。 身后传来两兄弟的大笑声,丁圆撇撇嘴。 ...... 上一世,这两兄俩在家门口砸伤街上过往的人,家里赔了一笔钱后,便把朝街的这道门封了,在后面另外开了一道门,丁圆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直到长大后,八十年代初期,丁圆才听刘秀在一次和邻居八卦中说起,双胞胎中的哥哥工作后利用工作便利,挪用单位的公款赌博,被发现后害怕被抓去坐牢,自缢在自家的窗户上了。 全家为了偿还哥哥挪用的公款,四处借钱,家中一贫如洗。弟弟为了早日偿还家中欠下的债务,独自去了南方。 那时候,改革开放刚刚开始,人们到处传扬,南方遍地是黄金,很多年轻人都想去南方捞金,丁圆当初也想去,可惜被丁母逼着嫁给了宋城。 后来,去南方历经千辛万苦,身无分文的人回来后,到处宣扬,南方很乱,抢劫、杀人的很多,小偷更是无处不在,女孩子更是被骗,被迷晕,卖去深山老林给人做老婆。 丁圆认识的去南方捞金的两个人,一个都没有回来,其中一个就是双胞胎中的弟弟。 自那以后,c县想去南方捞金的人歇了心思。丁圆便也安心地在家结婚生子、上班,一直到死都没有去过南方。 ...... 丁圆满身汗水躺在自己那张狭窄的板床上,两只黑曜石般的眼眸盯着漆黑的屋顶,手里拿着自己用纸折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上辈子,丁圆刚开始被人欺负的时候,挨打会还手,挨骂会还嘴。直到有一天丁圆骂赢了双胞胎兄弟后,双胞胎兄弟骂输了自觉丢了脸面,跑去丁母面前恶人先告状,丁圆被丁母呵斥了一顿。 为了获得母亲的喜爱,自那以后,丁圆在外,便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时间久了,性子便越来越懦弱了一点。 重生的丁圆已经不期待母亲关切的眼神,关心的话语了。 母亲对自己无故敌视,没错,丁圆现在觉得母亲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态度就是忽视+敌视。父亲的冷漠,爷爷的不闻不问,两个姐姐受母亲的影响似乎对自己也没有多少善意。就连两个不懂事的弟弟也会时不时地欺负自己。 在这个家里,丁圆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得不到母亲的一句夸奖,一个笑脸。丁圆决定逃离这个家。上天不顾自己的意愿,让自己又在这个没有温暖的家里重活一世,丁圆心里便想着,这一世自己不会再在这样的家庭生活,她要逃出去。 毕竟上辈子自己也是活了近四十岁的人了,独自谋生还是有点把握。六七十年代的社会,除了一些特殊的人遭受不平等待遇以外,社会秩序、社会风气还是很不错的,基本达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和谐美好景象。 不过当时也是物资匮乏的年代,粮食珍贵,也就没有了人贩子的市场。所以,自己离家出走不用担心被拐卖,被打断胳膊腿啥的做乞丐。唯一担心的是,那时候出远门需要街道或单位开具证明、介绍信等,自己还是个孩子,不知道要不要这些? 不过,这个时候户口还是很重要的,现在很多物资都是按照家庭人口配比发放的。自己逃出这个家后就是黑户了,没有任何物资补给,自己要想办法多准备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今年九月份,学校开学,自己已经八岁了(c县人民习惯说虚岁,当地没有周岁的说法,喜欢按周岁计算年龄的朋友,请自行减一),在父亲单位张阿姨的劝说下,母亲才给自己报了名,就在家门口第一小学读书。 自己每天早上早早起床,打水煮早餐,扫地、抹桌子等。因为井水很深的缘故,一开始打水的时候,两只手心磨得都是水泡,后来水泡消失了,手心磨成厚厚的茧子。那时手心的痛,丁圆记忆犹新。 自来水安装入户,还是八十年代初期,好像是八一还是八二年的时候。那时候吃水不用打井水了,洗菜、洗衣服等用水还是要去井边打水。不过,那时候丁圆已经出嫁了,嫁给了宋城。 丁圆一边想着从前的事情,一边又想着现在,自己想要逃离这个家,目前最紧要的就是,必须先准备一些干粮,还有钱,上辈子的小恩小怨就算了,没必要将时间和精力花费在这上面。 丁圆在心里一遍一遍琢磨着,又回想着最近几年会发生哪些大事,慢慢地手中的纸扇滑落,她睡了过去。 第7章 买煤球,丁盼娣 第二天,天空刚刚亮起一抹曙光,丁圆已经做好了早餐,杂粮粥加咸菜。昨天没有去买煤,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去把煤球买回来。 丁圆快手快脚地将昨晚家人换下来的衣服抱入盆里,拿上洗衣皂和搓衣板,拎着打水桶便出去了。 大姐二姐要做手工赚钱,家里的家务活丁圆一人包圆了。夏天的衣服不是很脏,基本上都是汗味,丁圆手脚麻利地将衣服洗好,晾晒在家门口的墙壁上。 没有独立院子的人家,每家每户都在墙上打入铁钉,栓上麻绳用于晾晒衣物等所有要晾晒的东西。 【晨光初照,天空洋溢着清新的气息。晨露晶莹剔透,宛如一颗颗珍珠,闪烁着太阳的光芒。此时,马路两边翠绿一片,显得格外美丽。】 上面的描写或许只能在书本里看见吧。 丁圆和不情不愿的二姐丁盼娣两人拉着板车,闻着西市牲畜市场飘来的猪屎味、牛屎味、驴屎味,还有一些居民养的鸡屎味等差一点没yue出来。太久没有闻过这么麻辣的香薰了,丁圆有点不习惯。 没有后世的柏油马路,也没有水泥路,更没有后世的绿树成荫以及绿化带。两个车位宽的沙子路,马路两边种着稀稀拉拉的柏杨树,车辆过后扬起大片灰尘。即便大车很少,整条道路也是灰雾蒙蒙的。 ...... 煤场建在东边的铁路边上。六十年代,煤炭运输主要以铁路和公路运输为主。煤场建在铁路边上,大大减少了人力、物力的浪费。 煤场上班的工人拿着大铁铲将散煤和红泥土按照比例铲进一个很大的搅拌器内,搅拌器连接着一个压煤球机,煤球机的另一端有一条长长的传送带,传送带上面一颗颗犹如鸡蛋大小的煤球被传送带传送到煤场中央空地上,堆积成一座煤球山。 丁圆姐妹找了一处比较干燥的地方,刚做出来的煤球湿气大打称,捡那些干燥的可以多一些。 姐妹俩将板车停放在旁边,撑起自家带来的蛇皮口袋(一种塑料皮编织的大袋子,外观像蛇皮)一铲一铲往里装。装个八成满,丁圆拿出细麻绳将袋口牢牢系好,和二姐合力抬上板车。 煤炭限额每年每人五十公斤,家里八口人,正好四百公斤。c县每年过年后上班第一天准时发放一年的额度(煤炭供应本登记)。 丁圆姐妹俩装满了三个口袋后,拉着板车去出口,出口处有个地磅,旁边有座小房子,要在那里先称重,做好记录后才能拉走。 入口的时候已经称过板车的重量,写在一张小纸条上面,丁圆将小纸条和打开的煤炭供应本一起递进旁边的窗口,窗口里坐着一位女青年,她面无表情地接过,核对重量后在本子上写上这次购买煤球的重量,写写画画后,拿起一旁的小印章沾点印油盖了上去,合上本子,随手丢在窗台上。 丁圆拿过本子,翻到1968年这一页,第一行,日期:2月14日,增加800斤,余834斤,第二行,日期:3月18日,购买308斤,余526斤,第三行,日期:7月12日,购买258斤,余262斤。 这个年代,买煤是有煤本的,买粮食有粮本,买油有油本。只有用本子登记的东西,才可以结余累计,其它的物资,如布票、肉票、棉花票等都是一次性使用的,概不找赊那种。 丁圆正准备和她说算错了,这时又来了一位过称登记的。丁圆退到一旁,等人走了后才上前轻声说道:“姐姐,余额写错了,应该是268斤。” 女青年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接过本子查看,随即脸一红,拿起笔涂改起来,又在涂改的地方盖上小章。将本子递给丁圆的时候,她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小妹妹,你才多大呀,算术怎么学得这么好?” 丁圆腼腆一笑,没有回答。 ...... 丁盼娣很好奇自己的妹妹一天学都没有上过,怎么会算术?还是三位数的算术? 走在热腾腾的沙子马路上,丁圆在前面拉,她在一旁帮手推。看着丁圆弓着身子费力爬坡的背影,丁盼娣觉得妹妹好像变了。昨天变得好哭了,今天又变得聪明了。 说实话,自己和大姐昨天在屋里做手工,两人都被妹妹震耳欲聋的哭声吓了一跳。那一刻,妹妹的哭声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具体怎么不好她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听着妹妹的哭声,自己也很想哭。 妹妹好像很久都没有哭过,昨天哭的着实吓人。估计是被妈打得太疼了,受不了了。想到这里,丁盼娣问道:“三丫,妈昨天打你哪里了?还疼吗?” 埋头使劲赶路的丁圆闻言一愣,自己这个二姐一向沉默寡言,外似憨厚实则内秀,是那种肚里有货不说出来的人。 二姐和大姐一样,读完小学就没有读书了。在自己可以包揽家务活的时候,大姐二姐都要做手工补贴家用。即便家里不缺那点小钱,母亲也见不得闲人。 二姐嫁的最早,17岁的时候,在外面打临工,认识了s城的王震。他俩那时在一个工地,二姐在工地做饭,王震做木工。 那时上山下乡虽然到了尾声,却还是存在。直到1977年恢复高考后,1978年知青才陆续返乡。 两人为了不上山下乡吃苦受罪,选择登记结婚。那年王震19岁,丁盼娣17岁,两人都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当年户口簿都是手写的,王震唆使二姐,偷了户口簿。两人都改了年龄,王震父母又找了人,托关系给二人开了证明,两人这才在s城领了证。 丁盼娣结婚的时候,双方没摆宴席。王家请丁家一家人上门,两家人一起吃顿饭算是二人的婚礼。刘秀觉得丢脸没去,丁长明又出差在外,丁大姐那时候已经响应号召,下放在l城的乡下回不来。最后是丁爷爷带着16岁的丁圆,14岁的丁卫国,12岁的丁卫兵去了王家。 自那以后,丁盼娣基本不回娘家。也就是在丁圆和弟弟们结婚的时候,1979年丁长武找来认亲的时候,还有就是1980年,丁爷爷过90大寿的时候,总共回来过五次。 刘秀也是很好强、很要面子、很倔强的一个女人。丁盼娣家她一次也没去过,哪怕丁盼娣后来成为一方富豪,她也没有登过门。 上一世,丁圆是1999年冬天寻的短见。那时,二姐丁盼娣家已经富甲一方。早在80年代中期,王震便在二姐的鼓动下创办了家具厂。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家具厂也日益壮大。90年代初期,丁盼娣和王震夫妻俩斥巨资在s城中心区建了一座三层楼家具城。里面中高档家具应有尽有,成为周边城市购买家具首选之地。 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王震也是如此。成为千万富翁的他开始辗转各大舞厅、会所,在温柔乡中流连忘返。在美人的甜言蜜语下,忘了糟糠之妻,家外有家,乐不思蜀。 1998年6月底,丁盼娣在儿子王涛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天,拿出王震出轨的各种证据甩在他面前,逼着他签了离婚协议,分了他大半家产。 丁盼娣离婚后,1998年9月,丁圆给公司采购办公桌椅,联系她的时候才得知。丁圆死的时候,丁盼娣忙于事业,还没有再婚。 ...... 第8章 丁盼娣的战斗力 “三丫,想什么呢?问你话怎么不理人?” 丁圆回眸,望着二姐稚嫩的脸庞,谁能想到,这位小学文化的女孩,长大后会引领数百名员工,成为富甲一方的存在。 丁圆龇牙一笑,“二姐,我刚才没听到。你问我什么?” 丁盼娣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说你累不累啊,一天到晚的讨好妈,妈领情吗?还不是说打就打,说骂就骂。你就不能长点心吗?明知道妈重男轻女,还凑上去。没有母爱有什么关系,自己过好不就行了。” 丁圆觉得自己白活了一世,上一世活到39岁还没有眼前这个十岁孩子活的通透。她冷眼旁观,就看清楚了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自己就是假聪明,二姐才是真正聪明的人。难怪姐弟五人,她活得最通透。 丁盼娣说完就后悔了。三丫才8岁,和她说这些她也未必能懂。自己在三丫这个年龄的时候,早就看清了家里的情况,妈的心思。 妈心里只有两个弟弟,大姐是妈的第一个孩子,也没在妈心里占据多少位置,自己和三丫都是多余的人,不缩着圈着,还整天在妈跟前转悠,不挨打挨骂才怪。有那闲工夫,不如多糊几个纸盒,多赚点钱。 丁盼娣有时看见丁圆在母亲跟前刻意讨好,好没讨着,却讨了一顿打骂,她非常不理解,也很看不起三丫卑躬屈膝,谨小慎微的样子。 也正是因此,她觉得自己和三丫没什么话说。今天自己嘴快了,多说了两句,也不知道三丫能不能听懂,能不能听进去。 丁盼娣心里默默想着,自己现在每天做手工,除了上交给妈的那些,自己再多做一点,多攒点钱,长大了就离开家,离妈远远的,再也看不见她。这样无论她怎么偏心,自己看不到也就不会难过了。 姐妹俩各自想着心事,默不作声地顶着烈日,拉着板车往家走。 刚进入古街道,熟悉的声音又响起。 “黑蛋!黑蛋!小黑蛋!黑蛋拉煤球,黑蛋黑,煤球黑,黑蛋煤球哪个黑?”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丁圆正准备放下板车与他们理论理论,哪知丁盼娣比她速度快得多。她不声不响地跑过去,抓住双胞胎其中的一个,巴掌不要钱地猛扇。 两小子被丁盼娣这波骚操作吓傻了。被打的那个,硬是坚持了好几秒才放声大哭起来。 另一个拔腿就往家里跑,边跑边喊:“你打我哥,有种你别跑,我回家叫我奶奶。” 双胞胎哥哥估计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他站在那里,不还手,一个劲地哭。 丁圆被二姐凶悍的样子也吓了一跳。活了两辈子,她好像第一次认识二姐,第一次见二姐和人打架,还是施暴的那一个。 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丁圆冰冷的心好像灌入了一丝暖风,紧抿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辈子,有点不一样了。 丁盼娣啪啪啪地扇着巴掌,双胞胎哥哥呜呜呜地哭。终于,她扇累了,停了下来,甩甩发酸的手臂,扇人嘴巴也很费力气的。 “下次再听见你骂我妹妹,我拿针把你嘴缝起来。” 双胞胎哥哥脸颊红肿,哭着摇头,看见丁盼娣又要抬手,他着急忙慌地连忙点头。 这就是传说中的嘴能。看他那怂样,纯粹的欠揍型。 双胞胎哥哥哭着往家跑了。丁圆扬起笑脸正准备夸二姐两句,哪知,丁盼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张嘴送了两个字:“怂样!” 丁圆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刚刚才说别人怂样,转眼间怂样这顶桂冠就戴在了自己头上,地球果然是圆的。 ...... 姐妹俩拉起板车没走几步,双胞胎弟弟便拉着一位老太太走了过来,双胞胎哥哥哭唧唧地拉着老太太衣角跟在后面。 “奶奶,就是她打我哥。”双胞胎弟弟颐指气扬地指着丁盼娣恶人先告状。 老太太皱着眉头,满脸不悦:“小丫头,你怎么能打小孩子呢?你哪家的?叫你家大人来我家上门道歉。” 姐妹俩谁都没说话,拉着板车继续走。 “哎,你们哪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老太太上前一步,拉着板车拉手不松手。 瞧着瘦不拉几的老太太,力气却很大。丁圆拉着费力,便停了下来。 “老奶奶,是你家孩子先骂我的,我二姐打他没错。” 老太太不乐意了。 “骂你你又不会少块肉,怎么能打人呢?打人是强盗行为。” 这老太太,给她脸了,她还上纲上线了,丁圆准备反驳。一旁的丁盼娣冷不丁张嘴说道:“你家两个孙子耍流氓。” 丁盼娣的雷语录吓得老太太忽地松了手。 “小同志,你可不能乱说,骂人怎么算耍流氓呢?” 这个年代,流氓罪是很严重的。上辈子,丁圆就听说过,一对青年男女搞对象,女孩后来变心了提出分手,男孩不同意,女孩便告他对自己耍流氓,男孩被公安带走,因流氓罪枪毙了。 丁盼娣的话着实吓到了老太太,她拉着小孙子后退一步,嘟囔道:“骂你两句怎么能打人呢?瞧把我大孙子的脸打的。谁家的孩子这么野?” 姐妹俩没有搭话,丁圆觉得自己是快四十岁的人了,没必要和孩子计较,更不会和一个老太太浪费口舌,丁盼娣是压根不稀罕搭理她。 双胞胎弟弟大声对他奶奶说道:“奶奶,我知道两个死丫头是谁家的,她们是古井边上那家的。奶奶,你去找她们家大人,让她们赔鸡蛋。” 身后传来老太太蔑视的话语:“原来是外来户家的呀,难怪没家教。” 随后教育两个孙子:“好了,别嚷嚷了,你哥挨打你不帮忙,还想吃鸡蛋,吃个屁。你也别嚎了,连个丫头都打不过,丢人。” 丁圆若有所思,母亲不让我们和别人起纠纷,就是因为父亲是外来的吗?这个时代,c县的人也会瞧不起外来户吗?想起父亲一直以来沉默寡言的样子,丁圆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明白。 丁圆扭头看着二姐,二姐正低着头,扶着车把的手在用力,因为用力的关系,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劈了叉的“7”字反转的“厂”字。 似乎感觉到丁圆的目光,丁盼娣抬起头,晶莹的汗水顺着她圆圆的脸蛋往下滑,淌过白皙纤长的脖子,藏进了青灰色的衣服里。 没想到二姐这个时候就有发育的端倪了,也难怪姐妹三人,就属她的身材最火爆。额,人也是。就像火山,不爆发的时候很沉寂,一旦爆发了,真让人受不了。 丁圆看着丁盼娣望着自己的眼神,明显就是“有事吗”的意思,她咧嘴一笑,“二姐,谢谢你!” 或许此刻,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重生以来她笑了几次。 “有病。”丁盼娣嘟囔一句,再次低下头,嘴角轻微上扬,三丫不在妈眼前晃的时候好像也挺可爱的,自己和大姐是不是太忽略三丫了。 丁盼娣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第9章 扶不上墙的丁圆 姐妹二人将煤球拉到家门口,丁圆惊讶地发现,二姐这次没有丢下煤球和自己直接进屋,而是和自己一起,将煤球倒出来,捡起完整的煤球放进袋里,再帮着自己抬进屋里。 有了二姐的帮忙,煤球很快被分拣出来。此时已到晌午,丁圆赶紧起身收拾干净自己,开始淘米洗菜做饭。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开始做饭的时候,丁盼娣在帮她和煤得煤球。 饭菜做好端上桌,母亲刘秀拽着贪玩的丁卫国进了家门。老远的,刘秀就见到自家门口两边,一排排整齐得好的煤球,她下意识地摸摸裤子口袋藏起的两颗糖果,脸上露出一丝犹豫,极快,一闪而逝,刘秀便恢复了常态。 一家人坐在桌边吃饭,丁长明出差还是没有回来。丁卫兵被放在一个很大的木桶里,他还不会走路,丁圆蹲在一旁喂饭。 一个蒸鸡蛋,丁卫国一半,丁卫兵一半。蒸好的鸡蛋黄澄澄、颤巍巍,又香又嫩。用它拌饭,三岁的丁卫兵能吃半碗。 这时候,粮食精贵,细粮更是贵中之贵,可经不起浪费。 丁卫兵断奶后,基本上都是丁圆喂饭,丁爷爷吃过饭后,有时也会接过喂饭的活,让丁圆去吃饭。 小时候的丁卫国和丁卫兵还是很可爱的,越长大越歪。上辈子丁圆不明白,看不清,重生后的丁圆想明白了,就是被刘秀惯得。 正所谓:惯子不孝,肥田长瘪稻。 有时深陷迷途中,只有跳出来才能看清,找到活路。 丁圆快速吃完午饭,端着一盆碗筷,拎着水桶,准备去井边清洗。一出门,看见门口两边像站岗一般整齐的煤球,她笑了。 迈着轻松的脚步,她来到了井边,感觉自己今天打水都省力了。 将碗筷摆放好,丁圆又去打回来两瓶开水,正准备回自己的小黑屋休息的时候,丁盼娣站在房间门口,冷声说道:“三丫,过来。” 丁圆疑惑地走过去。 “从今天开始,你和我们一起糊纸盒。”丁盼娣用不可质疑的语气说道。 “我?二姐,我可能没时间。”丁圆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家里,她想逃出去,总的想办法攒点路费啥的。 “带你分。”丁盼娣言简意赅。 丁圆明白二姐的意思,心里有小小的意动。可是糊纸盒来钱太少、太慢,自己等不及。 “二姐,我没空。”丁圆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丁盼娣圆溜溜的眼睛眯了眯,转头回房。 “扶不上墙。” 丁圆乐了,二姐这是生气了,骂自己是烂泥呢! ...... 糊纸盒的手工是刘秀领回来的,糊100个纸盒8分钱。纸盒和浆糊都是食品厂提供的,食品厂效益不好,便将这些食品外包装,简单的活计给员工带回家,让家里人做,相当于变相给员工增加一点福利。 c县的食品厂一直苟延残喘、艰难维持,若不是靠着一款酥糖的糕点支撑,早就经营不下去了。 据说c县酥糖历史悠久,好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它是以纯白糖、白芝麻、面粉为主料,糖骨均匀,层次分明,骨薄如纸,呈螺旋体,乳白色,入口酥软,香味浓郁,甜而不腻。 c县酥糖当时不是一般人家能消费得起的,毕竟属于副食,零食。即便丁长明再如何能干,能赚钱,也不会买昂贵的酥糖回来给孩子们做零嘴。 丁圆是在1976年,丁盼娣结婚的时候,在王震家里和两个弟弟一起吃过。那独特的口感和风味让丁圆记了很多年。待到丁圆自己有条件买来吃的时候,却再也吃不出当年的那种味道。 看着丁盼娣生气的背影,丁圆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二姐,谢谢你!” 屋内传来了大姐丁莱娣的声音:“带她分钱她也不干吗?会不会是你没有说明白,她没听懂?” 丁盼娣闷闷地说道:“她懂。” 两人不再说话,麻利地糊着纸盒。 不要以为糊纸盒是一个简单快速的事情。纸盒领回来的时候都是一块块压好形状的纸片,你要先将纸片按照形状折好,然后在折叠的三个面连接处涂上浆糊,再用手把它们按住,等一下才能松开。 否则,刚涂上浆糊的两面是没有那么快粘在一起的。刚糊好的纸盒还不能叠放在一起,容易压脱浆糊导致变形或裂开,要等浆糊干了才可以叠放。 丁圆大姐、二姐两个人一天最多能糊120个左右,糊多了也没地方摆晾。两人一个月赚三块多钱,上交丁母两块钱,每人也就分个几毛钱。 食品厂没有糊纸盒的活时,刘秀会接火柴厂的活回来给姐妹俩。火柴盒又小,工钱比食品厂还低,这样的话,既浪费时间,又赚的少,吃力不赚钱的事,丁圆现在不想做。 房间隔音不是太好,丁圆在希希索索糊纸盒的声音中打了个盹。 一点钟的时候,丁圆起床,拿了一个大的蛇皮袋和一把竹耙出门去往西市。她要去捡柴了。 这年头,每家每户的燃料都不够,丁圆家也是一样。虽然家里每年有供应800斤煤炭,居家过日子肯定是不够的。 别人家煤球不够烧的时候就烧煤油炉,丁圆家以往也是烧煤油炉,后来改烧汽油炉了。再后来,丁圆家砌了柴火灶,为了给家里节省买柴的费用,丁圆在家里砌了灶后,就开始往家里搂柴了。 西市位于c县的西边,地势较高,一边是一个菜市场,另一边是整个c县买卖牲畜的地方。除了买卖牲畜,还有卖柴的。 每天早上,西市这边是最热闹的地方,人们摩肩接踵,人来人往,买的卖的,济济一条街。若是赶上逢集市的时候,整个街道更是水泄不通,人山人海。 上午十点一过,吵吵嚷嚷的西市就安静了下来,只有零星几个卖柴的,卖牲畜的。当然,所有在西市卖东西的都是得到许可的。没有相关部门许可,出来卖东西抓到后,轻则游街示众,重则判刑坐牢。 在这个各种资源十分紧张,所有东西都要凭票购买的年代,即便是农民自家种的农作物,自家养的鸡鸭鹅,未经允许也不能私下交易。 为了改善自家生活,提高经济收入,还是有一小部分人在利益的驱使下铤而走险,通常,他们混在人多的地方寻找合适的买家,或昼伏夜出,大多在黑市交易。 丁圆每天下午都会过来捡柴,所有能燃烧的东西她都会捡回去。捡的最多的就是松针。c县周边盛产松树,卖的柴大部分都是松枝,小部分是一些树根、腐烂的木板、做家具剩下的废角料等。 松枝油脂较多,极易燃烧,干的松针也容易从松枝上掉下来。掉落的松针就成了城里孩子拾捡的宝贝。 丁圆选择这个时间段,一是因为此时卖柴的卖牲口的基本走光了。来早了,卖柴的人多,等你好不容易耙了一小堆柴禾,总有那么一两个小家子气的卖家,说是他们家的,不让你拿走。 二是因为现在没有人和她抢。不是每家都有专门做饭的人,这个点,好多人家才刚刚煮好饭,大人们吃完饭后还要赶去上班,孩子们则要留在家里收拾碗筷。有那瞌睡多的,还要睡上一觉。 第10章 走过长征,杀过鬼子的吴奶奶 一个小时后,丁圆将卖柴的区域基本耙了一遍,松针装了大半口袋,她还幸运地捡到两泡牛屎,牛屎晒干后也是燃料。一般卖牲口的都会自己把牲口的粪便装起来带回去,要么做肥,要么做燃料。 丁圆背着大半袋松针直接来到吴奶奶家,吴奶奶家门前不远处竖着一根电线杆。 看着这根电线杆,丁圆想起大弟丁卫国小的时候,大约六、七岁的样子,不学好,拣地上的烟屁股抽。 丁圆看到后阻止,丁卫国骂她多管闲事多吃屁。丁圆一气之下和小弟丁卫兵拿了一根绳子将他绑在吴奶奶家门前的这根电线杆上了。想着等母亲回来后告诉她,让她教训弟弟。 那天,母亲刘秀回来后,大弟丁卫国和小弟丁卫兵得了母亲给的一人一颗糖果,丁圆得了一顿扫帚烧肉。 丁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想明白,自己错哪了? 丁圆看着这根电线杆,无声地笑了笑。 吴奶奶刚睡醒午觉,坐在堂屋的竹椅上,悠闲地摇着蒲扇嗑着瓜子。 若说供销社家属院这一片,谁的日子过得最好,当属吴奶奶无疑。 吴奶奶一个人住一个小院子,院子不大,总共也就三间房。前面两间,一间卧室,一间堂屋。后面一个五平米左右的院子,院子不规则,前大后窄。窄的地方建了一间厨房,砌了双锅灶。厨房里隔了一个洗澡间,烧水、舀水很方便。 吴奶奶夏天从不用煤炉,她嫌热。冬天的时候却24小时不断,煤炉上总是捂着热水,洗用方便。 吴奶奶有一个女儿嫁在省城,据说是嫁给了一个当官的,吴奶奶从不提起。周围邻居都知道她女儿经常会寄钱,寄东西给她。 不过,吴奶奶自己也不缺钱,她和老伴年轻的时候都扛过枪,打过仗,走过长征,杀过鬼子。可惜,她老伴在解放前牺牲了。据说,c县政府对她很好,每个月都会给她粮食和钱。 丁圆来过吴奶奶家三次,一次是在古井边,吴奶奶打水的时候好像是扭了腰,丁圆帮她提了水回去。 一次是搬煤球,吴奶奶请人送了煤球,那人将煤球送到门口后就走了,吴奶奶蹲在那里分拣。丁圆看见了,默不作声地上前帮忙,后来又帮她将散煤得好。 还有一次就是最近前段时间,吴奶奶找丁长明帮她买了两把竹椅,丁长明带回来的那天晚上,是丁圆将椅子送过去的。 吴奶奶很多东西都用不完。丁圆知道,很多邻居都会偷偷找她,或买,或换一些生活物资。丁圆家就买过吴奶奶家的油和票。 丁圆放下袋子和耙子,轻轻敲了敲门框,喊了一句:“吴奶奶,您有空吗?” 吴奶奶抬头,“三丫啊,今天怎么有空来奶奶家?快进来坐。” 吴奶奶招手,让丁圆进去。丁圆踌躇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吴奶奶没有因为丁圆是小孩子就忽视她,她热情地招呼道:“三丫,快坐下,来,嗑瓜子。” 丁圆乖巧地站在她侧前方,“吴奶奶,您别忙。我今天来是想和您做个生意。” 吴奶奶“噗嗤”一声笑了,小孩子家家的,一本正经的说话还挺有意思。 她笑看着丁圆严肃的小脸,不同于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眼神,她慢慢地收了笑容。 “三丫,你是认真的吗?” 丁圆双眼一眨不眨,望着吴奶奶诚恳地说道:“是的。吴奶奶,我想以后我每天去耙草,捡回来卖给您,您看着给点钱就行。只有一条,您别把这事告诉我家人。” 看着吴奶奶望着自己疑惑的眼神,丁圆赶紧补充了一句:“我想上学,我想自己攒学费,我想靠自己去读书。” 三个“我想”将吴奶奶说动容了。想着刘秀对三丫的态度,吴奶奶摇摇头,女儿有什么不好,刘秀怎么就那么重男轻女呢? 刘秀那么惯儿子,总有一天会后悔。自己也是有女儿的人,每年过年前,女儿都会带着大外孙过来陪她过年,平时也总会隔三岔五的给自己寄东西。 女儿可都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啊! “三丫,你等一下哈。”吴奶奶起身进了卧室。再出来的时候,她拉过丁圆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两元钱。 三丫人善,吴奶奶有心帮她一把。 “你先拿着,不够的话再来和奶奶说。” 丁圆看着手里两张崭新的一元纸币,连忙将它还回去。 “吴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想和您做生意的,我每天给您柴禾,您看着给柴禾钱就好。” 丁圆急切地脸都红了。 丁圆能不急吗?现在,两块钱可以买20斤粮食了。 吴奶奶欣慰地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急上了。奶奶这钱也不是白给你的,就当预定你的柴禾了,等以后不够了,奶奶再拿给你。” 丁圆想了一下,不再推辞。这样也好,自己反正不会占吴奶奶的便宜,以后多耙一点柴给她,再帮她做点家务事。 “吴奶奶,柴禾值不了这么多钱,这样吧,我以后每天都尽量给您大半袋柴禾,再帮您打两桶水。” 丁圆说完,出门将蛇皮袋背进了后院厨房,倒在柴堆一边,然后拎起水桶,蹬蹬蹬跑了出去。 吴奶奶满脸地笑容,无奈地说道:“这孩子。” 丁圆聪明、懂事,心又善。本来自己是想帮她一把,现在看她这样,这孩子自尊心挺重的,不愿白拿人家的钱,不接受蹉来之食,是个好孩子啊。 等她上学了,自己可以买一些铅笔、橡皮、本子啥的,时不时送给她,想来这些东西她不会拒绝吧。 吴奶奶心里打定了主意。可惜,丁圆终究“辜负”了她,让她的好意没能实现。 丁圆跑了四趟将吴奶奶后院的水缸里装满水。没办法,人小力气不够,满桶水她现在还拎不动,每次只能拎大半桶。 丁圆拎着装了两块牛屎的蛇皮袋,脚步轻松地回家,将晾干的煤块收起来,淘米做饭。 自己口袋里有两元“巨款”,要想办法怎么利用起来,钱生钱,钱滚钱,这样自己才能早一点实现离家出走的心愿,早一点获得自由。 丁圆已经想好了怎么利用这两块钱“发家致富”,囤点钱作为自己离家出走的底气。 虽然自己能吃得饱穿得暖,没人禁锢自己,丁圆内心深处就是觉得自己没有自由。应该是上一世的记忆太深刻了,让丁圆看见刘秀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她想逃,逃得远远的,此生不再相见。 刘秀下班回家,感觉丁圆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这丫头片子,从昨天开始就神神叨叨的,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干啥。刘秀没有多想,念头一转就忽视了。 第11章 新安村,黄家 翌日,天还没亮,大约四点来钟,丁圆就悄悄地拿着两个干净的蛇皮袋,揣着自己的两元“巨款”出了门。 c县东南西北四个郊区有山有水,居住的都是菜农,他们以种菜、砍柴为生。当然,他们的菜和柴禾都是卖给指定部门,或是赶集的时候,得到相关部门或领导的许可,才可以在集市上摆卖。 丁圆今天的目的地就是城南郊区新安村,新安村大约有六、七十户人家,家家都以种菜为生。她要去菜农家里进菜卖给个人赚点差价。自己还是个孩子,应该没人会认为自己在投机倒把吧。 卖柴禾就算了,柴禾体积大,目标就大,相对应的风险也就很大。再说,一车柴值不了几个钱,没有倒卖的价值。 丁圆顶着漫天的星斗一路狂奔,跑累了就放慢脚步疾走,缓过来后,继续奔跑。没办法,她要赶在太阳出来前回家煮早饭。在这之前,还要将进的菜卖出去。 三公里路,丁圆只花了半个小时左右,愣是连跑带走的到了。每天这样锻炼,说不准自己也能成为体育健儿,为国争光了,丁圆自嘲地想着。 丁圆选择来南边郊区新安村,不仅是因为离家比较近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上辈子,自己有个初中同学黄梅住在这里。丁圆来过她家,知道她父母忠厚老实,菜种的比一般人家好。 自己现在还是个孩子,遇见心思不纯的人家,自己可能会吃亏,别钱没赚到,本也没了。 没有被大量废气污染的天空繁星点点,宁静而又神秘。除了四周菜地的蛙鸣、虫叫声外,丁圆自己的心跳声仿佛也在放大,砰砰砰的。 丁圆张开嘴巴,深吸一口气...... 新安村养猪的人家没有,只有队里养了三头猪。毕竟这个年月,人都吃不饱,哪来粮食喂牲口。 不过新安村除外,他们这里有很多烂菜叶,养鸡的人家就比别的地方多。几乎家家户户都养鸡,不多,每家三五只,在规定范围内。 青草的味道夹杂牲畜排泄味,那味道实在不好闻。丁圆闭紧了嘴巴。 借着闪烁的星光,丁圆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村后一座草房绕了过去。前面这一家养了一条看家狗,丁圆怕惊动它,吵醒别人。 上一世自己和黄梅同桌,周末的时候来过她家,她家房子的墙就是一半石头一半土,屋顶是草。看着比别人家的土墙特别,很牢固的样子。 丁圆记忆犹新。 “笃笃笃” 丁圆轻轻敲着木门。 “吱~嘎” 屋里亮着昏黄的灯光,黄梅的父母已经起床,她妈正准备做早饭,拿着一个面盆。他爸听到有人敲门,边挠着光秃的头顶,边走过来打开门,看见自家门口站着一个女孩子,手里拿着两个蛇皮袋,看起来和自己的老闺女差不多大的样子。 他和蔼地问道:“闺女,这一大早的,你找谁呀?” 一圈铁丝网,中间溜冰场。就是黄梅家没错了。 丁圆仰起头,甜甜笑道:“黄伯伯,我来你家进点菜。” 黄树人愣了,自己没有听错吧,这闺女说进点菜,不是说买点菜? 别小瞧这一字之差,是有讲究的。 买点菜,真就是字面的意思,买一点自家吃。 进点菜,那意思就大了,那就是想投机倒把呀!出了事,这孩子可能没事,自己一定会有事,不是游街就是坐牢的大事。 想到这,黄树人收了笑容,“我家不卖菜。”说完就要把门关上。 这女娃,看着挺可爱的,说话怎么这么吓人呐! 丁圆见黄梅爸爸要把门关上,她一着急,忽地一下,将自己的一条腿伸了进去。黄树人吓一跳,担心关门挤着孩子的腿,将门开大了一点。 “闺女,你咋这虎呐,这要是夹到腿咋办?你到底想哪样啊?” 丁圆酝酿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心里说了句抱歉,便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黄树人见面前的女孩,满脸愁容,眼里包含着泪水,欲滴不滴的样子很是可怜。其实他看得也不是很清楚,心里不知道为啥就是这样认为的。 丁圆哽咽着说道:“黄伯伯,我也是没办法才找您的。我妈病了,要花很多钱,我就想在您这进点菜,赚点钱给我妈治病。我保证,万一被人知道了,我保证不会供出您。”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死都不会!请您相信我。” 黄梅妈一直在门里听着,这时,她开口说道:“老头子,有什么事让这孩子进来说,站门口算什么事呀?” 黄树人内心纠结,终于开口说道:“进来吧。” 丁圆知道事情成了,压住内心的欢喜进了屋。一进门先喊了一句“婶子好!” 黄梅妈见这孩子不仅孝顺,还长得好,嘴巴也甜,心里不觉喜欢了几分。至于丁圆这时候皮肤有点黑,黄梅妈直接忽略了,乡下农活多,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没几个白的。 黄树人关门前将头伸出去四处看了看,外面没人,鬼影子都不见一个,他这才放下心来。 黄树人见丁圆手里的两个蛇皮袋,脸上的神经不自觉跳了跳。 “这时节,我家里只有空心菜、茄子、番茄、黄瓜、冬瓜,你准备进多少钱的?” 丁圆知道他家里还有玉米、毛豆、红薯等农作物,不过那时候,这几样都算得上是主食了,一般人家都不会卖。 “黄伯伯,我进两块钱的番茄和黄瓜。” 空心菜叶子容易烂摆不住,茄子天热容易蔫,蔫了茄皮皱巴巴的不好看也不好卖,番茄可以放久一点,当天卖不完第二天还可以接着卖,黄瓜卖不完自己可以吃。 黄树人吃惊地道:“两块钱的番茄和黄瓜?!”随即望着丁圆的小身板,“你背不动。” 1968年,猪肉五毛钱一斤,要凭肉票购买。番茄和黄瓜市场上也就三、四分钱一斤,两块钱可以买50斤,不过现在正是吃黄瓜和番茄的季节,大多数时间卖三分钱一斤。丁圆又是批量购买,不用自家花力气背出去卖。 黄树人思量道:“番茄和黄瓜都给你两分钱一斤,一共100斤,你怎么拿走?” 丁圆将两块钱从贴身的口袋掏出来,放在靠墙的桌子上。 “黄伯伯,我分三次来拿,钱先给您,您看可以吗?” 这孩子上道。没说先拿东西后给钱,也没拿多少给多少,而是一次性先付了。这年头,这么大气的人少见,还是一个孩子。 “可以。这么着,我带你去地头现摘。明早你过来的时候别来家里,直接去地里,还是这个时候,我在地头等你。” “那太好了,谢谢您了。婶子再见!” 丁圆欢喜地和黄树人准备出门,黄婶将面盆一放,“我和你们一起去。” 随后朝屋里喊了一句:“建国,建国,起床做饭,我和你爸有事出去一会。” 第12章 摘菜,肩负希望 丁圆知道黄建国是黄梅的大哥,今年应该有15岁了,她还有一个二哥叫黄建民,比黄建国小3岁,还有一个弟弟黄建兵,今年5岁。黄梅与自己同年,都是1961年5月1日出生。 同人不同命,丁圆一度以为5月1日劳动节出生的孩子,一辈子就该忙忙碌碌,辛辛苦苦,直到认识黄梅以后才知道,这个年代也有女孩被家人宠成小公主的。 丁圆记得有一次,后排的男同学调皮捣蛋,上课的时候,用削铅笔的小刀划破了自己和黄梅的衣服。 自己回家被母亲赏赐了羽毛掸子烧肉,外加“败家星”封号。不知道黄梅当天回家享受了什么待遇,只知道第二天一早,黄梅大哥、二哥便和黄梅一起来到学校,将男同学狠狠打了一顿,自那以后,后排的男同学就欺负自己一人了。 丁圆初二便被母亲强制辍学了,后来听说黄梅读了高中,没有考上大学。她爸妈花钱给她买了城市户口,还给她买了一份工作。 丁圆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自己要是黄梅家的孩子就好了,就算每天吃烂菜叶子也心甘。 ...... 黄树人夫妻挎着篮子,带着丁圆鬼鬼祟祟地绕过村子,来到一大片蔬菜地前。走在菜地边的田埂上,黄婶提醒丁圆小心一点,不要踩了别人家的菜。 不提醒不行啊,原本一人宽的田埂,今天你家往里刨一点,明天我家往里刨一点,田埂越来越窄,现在勉强够一人的脚板宽。不留心着走,踩了别人家的菜,回头就擎等着挨骂吧。 黄梅家的几块菜地郁郁葱葱的长满了各种蔬菜,明显比旁边的菜地长势好,品种也多一些。 妥妥滴种地小能手呀! 难怪她爸妈上辈子分田到户的时候,承包了一大片山头,养鸡鸭,种蔬菜,成了村里第一个万元户。 这年代,所有的田地都是村里的,地里的蔬菜也属于村里,大家干活算工分,干几天活记几天分,蔬菜也由村里安排卖,钱财、账本由村会计保管,年底统一结算。 除了上缴国家的以外,由村里统一购买物资,按工分比例,或发钱,或发粮。村里另外划分自留地,自留地里的收获才是个人所得。 黄树人夫妻俩带着丁圆来的地方就是自家自留地种的菜。 “闺女,你要多少斤黄瓜,多少斤番茄?” 黄树人来到黄瓜架前问道,黄婶已经开始摘番茄了。 “一样一半吧,多点少点没所谓。”丁圆想了一下回道。 几人不再说话,蒙头摘菜。 丁圆也来到黄瓜架前,一排排整齐的架子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挂着大大小小、长长短短、有粗有细的黄瓜。黄瓜上面的毛刺挂着露珠,青翠欲滴,看着就想咬一口。 黄婶摘番茄的速度也很快,很快就摘满了一篮子拎了过来。丁圆闻着新鲜浓郁的番茄味,看着红中透着一点点青的番茄,自然长熟的番茄闻着、看着都很好。 黄树人也很快摘满了一篮子黄瓜,夫妻二人将黄瓜和番茄都拎到大路边才将篮子放下。 “闺女,这两篮子我估摸着不会少于35斤,你先背回去卖卖看,不好卖,伯伯把钱退给你。” 丁圆甜甜地道:“黄伯伯和婶子种的菜这么好,怎么会不好卖呢?供不应求还差不多。” 丁圆看着篮子里的番茄和黄瓜的个头,一斤大约3-4个番茄,黄瓜一斤大概3根。一篮子黄瓜装了50根左右,一篮子番茄有6、70个,别说35斤,看样子40斤都有,只多不少。 黄伯伯和黄婶都是好人,给自己这么多,也不怕自己背不动。 “黄伯伯,婶子,麻烦你们了。给这么多,谢谢啦!” 丁圆蹲下身,将黄瓜往袋里装,黄婶子也蹲下帮忙一起装。黄树人拿过另一个袋子装番茄。装好后,黄树人将两个袋子拴一起,打个活扣,拎起来往丁圆肩膀上一搭,丁圆瞬间觉得有一座山压在肩膀上,膝盖哗地一下弯下了,差点没跪了。 丁圆尴尬地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上辈子自己的力气就比别人大,重生以来,她发现自己的力气比上辈子更大了,她以为肩负三、四十斤应该没啥问题,结果还是高估了自己。 “黄伯伯,婶子,我好像背不动。” 300斤的板车拉着满街跑,没想到差点被四十多斤的蔬菜压趴下。 黄树人将袋子放了下来,拿了10根黄瓜,又拿了10几个番茄出来,系上袋口。 “闺女,再试试。” 丁圆满脸通红地不好意思地说道:“黄伯伯,婶子,拿不下的这些损失算我头上。” “这闺女,说的啥话呀,拿不下的,我们自家吃,浪费不了。” 黄婶子大气地说道。 这闺女真懂事,小小年纪会做人,敞亮。自家梅丫头能有她一半就知足了。 和黄树人夫妻俩约好明天还是这个时辰来摘菜后,丁圆肩负着30多斤的黄瓜和番茄往回走。 虽然去掉了7、8斤的重量,丁圆还是觉得袋子有点重。30多斤的重量丁圆肩负的还是有点吃力。 原本准备去离家远一点的东区,化肥厂那边家属院去卖,现在背着这么重的菜,丁圆觉得自己走不了那么远,还要赶回去做早饭,丁圆立即决定今天就在南区卖菜。 c县南区,建有一家玻璃厂,一家砖窑厂。上辈子,丁圆死的那年,玻璃厂虽然效益不好,还一直坚挺着。不过,那时已经是私人产业了,搬迁去了新的开发区。 砖窑厂在1977年扩大了规模,搬迁去了离c县30公里外的下属乡镇。 60年代,玻璃厂和砖窑厂两家,中间建了一排排的砖瓦房给员工居住,房子的所有权是工厂的。 表现好的,工作积极的,或到了结婚年龄的,都可以申请领取入住。领取人亡故,或不在厂里干了,房子要被工厂收回去的。 两蛇皮袋刚上身的时候,丁圆还不觉得有多重,随着赶路的时间越来越长,肩头越来越重,黄瓜和番茄好像不断地在增加重量一般。 最后,丁圆感觉自己不是肩负两袋蔬菜,而是扛着两袋铁疙瘩在行走。 丁圆紧赶慢赶,赶到员工住宿区的时候,双腿犹如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走一步,就像那刚化形上岸的美人鱼,赤脚踩在刀尖上,一步一摇,两边肩膀火辣辣地痛。 汗水不要钱地往下淌,丁圆扯起衣摆胡乱擦了擦,望着前方一排排的红砖碧瓦,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丁圆将两蛇皮袋靠在一家门旁的墙角,解开袋口,拿了三条黄瓜,四个番茄,蹒跚着敲响了第一家大门。 第13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 陈萍刚刚起床,正准备洗漱后去菜市场买菜。 今天是个好日子,弟弟今天结婚,家里原本准备了两桌酒席,谁知昨晚女方临时通知加一桌。昨天家里的肉票都用完了,买了肉,剁了肉馅,拌了萝卜丝,炸了丸子,备了一些小炒菜,擎等着今天大厨开炒。 陈萍妈便让陈萍今天早点去市场买点可以凉拌的素菜,两桌均一均,凑够三桌菜。陈萍不愿意去市场买菜,因为那边牲口多,味道大。 特别是大夏天,菜市场苍蝇也多,到处都是臭烘烘的。 可是母上大人的命令不能违抗。 被老公催促着,陈萍磨磨蹭蹭地刚起床,就听见有人敲门。 谁一大早的没事干? 陈萍不耐烦地问道:“谁呀?” 丁圆刚敲了两声,屋里就传来迷糊的声音,对方显然没有睡醒,带着一丝不满。 丁圆没在意,正准备说话的时候,门“咯吱”一声打开了。 一位二十多岁的女人,揉着眼,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内,看见手捧番茄,咯吱窝里夹着黄瓜的丁圆,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揉眼的手都忘了放下来。 “姐姐早!刚摘的黄瓜和番茄,姐姐要不要来一份?” 看见女人不说话,丁圆赶紧补上一句:“很便宜的,这么多只要一毛钱。” 陈萍听了丁圆的话,这才清醒过来,她觉得很新鲜,还有人一大早的卖菜上门? “小妹妹,番茄和黄瓜也就4分钱一斤,你这里有两斤吗,要这么贵?可以少点吗?” 看着新鲜的黄瓜和番茄,陈萍内心一喜,习惯性砍价。 丁圆见女人有买的可能,急忙说道:“姐姐,你看这番茄和黄瓜的个头,绝对不止二斤。如果不够称,我一分钱都不收你的,送给你。” 或许是着急,丁圆的声音不觉高了一点。 “嘘,你小声点,也不怕给人听见把你抓起来。”陈萍紧张地伸头出门看了看,外面没人,这才伸出手,抽走丁圆夹在咯吱窝下的黄瓜。 “快进来,放桌上。”陈萍转身进屋,将黄瓜放在桌上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 丁圆扫了一眼,最外面那张是十块钱的,里面夹着一元的,五毛的,两毛的,一毛的,还有几张分币。 陈萍在毛票里拣了拣,拣了一张最旧的一毛钱递给丁圆。随口问一句:“你只有这点菜吗?” 丁圆眸子一亮,“姐姐,我还有30斤左右黄瓜和番茄,就在外边墙根放着呢,你要吗?” 陈萍顿时一喜,随后又失望地说道:“只有黄瓜和番茄啊?真是不巧,我还得去菜市场一趟。” 丁圆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要买很多菜吗?” 陈萍苦着脸说道:“也不是很多,就是今天家里办喜事,还缺两个菜,已经有了丝瓜炒蛋了,不能再上一份番茄炒蛋呀,那得多少鸡蛋才够?” 丁圆眼珠一转,提议道:“姐姐,番茄可以做凉拌菜呀!切成片,上面撒一层白糖,这道‘雪里藏娇’又好吃又好看,客人肯定喜欢。凉拌黄瓜上桌的时候,让上菜的人唱名‘翡玉翠’,加上‘雪里藏娇’,客人光听菜名都会满意了。” 陈萍眼睛一亮,是哦!每桌一盘“翡玉翠”,再来一盘“雪里藏娇”,不仅意头好,还实惠,听着菜名档次都上去了。 正好家里有前几天别人送给丈夫的白糖,只怕要贴进去了。想想不用辛苦去臭臭的菜市场,陈萍感觉贴一袋白糖进去也不是不可以。 “放哪了?走,带我去看看。” 丁圆送菜上门,出的主意刚好解了她“燃眉之急”。 “雪里藏娇”用的又是昂贵的白糖,再把分量上足一点,即便肉菜少,想必弟媳家人也不会说啥。 陈萍和丁圆一人拎着一袋进了屋,随后,陈萍又回房拿了一杆秤出来,勾着袋子,称了重量。 “黄瓜14斤6两,番茄16斤8两,一共31斤4两。” 陈萍放下称,掏出钱,“4分钱一斤,31斤4两......” “姐姐,就按30斤算吧,多出来的算我请姐姐尝尝的,你给一块两毛钱就行。” 第一天就碰到一个大客户,丁圆很高兴,大方地给她抹了零。 陈萍也很开心,心里对丁圆的感觉更好了。她挑挑拣拣,最后拣了两个五毛的,两个一毛的,看上去比较旧一点的纸币递给了丁圆。 又回房拿了两颗糖果出来塞进丁圆手里,笑眯眯地说道:“今天我弟结婚,请你吃喜糖。” 丁圆咧着嘴收下,好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外说。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心心相印,佳偶天成,比翼双飞,白头到老,永结福缘...... 陈萍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一高兴又回房抓了一把花生塞进丁圆的口袋,嘴里一个劲说着:“你这丫头太有趣了,太聪明了,这么小,居然会说这么多好话......” 丁圆很高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第一次卖菜就被人包圆了。额外还有糖果和花生的“小费”收。她剥了一颗糖放进嘴里,一分钱一颗的硬糖,楞是被她吃出了幸福甜蜜的味道。 丁圆脚步轻松地往家赶,肩头似乎都没有那么痛了。 丁圆连跑带走赶到家的时候,家里人还没有起床,她赶紧淘米煮饭,洗了两个鸡蛋放进两个灶台上方中间的水罐里,待会粥煮好后,鸡蛋也跟着熟了。然后又从坛子里掏出咸菜洗了洗,切了一盘。 饭要煮好的时候,丁家人陆续起了床,拎着各自房间的痰盂,去离家50米处的公共厕所方便。 夏天,大家早上都去古井边洗漱、涮痰盂。丁圆自小就不喜欢在房间里方便,只有冬天天冷的时候,她才会用痰盂。 那时,c县所有公家盖得家属院都没有厕所,所有人都是去公共厕所方便。公共厕所的卫生基本上都是成分不好的人清扫,粪便由附近的菜农定期清理。 丁圆倒了爷爷和弟弟房间的痰盂,洗涮干净后,扣在门外晾干。 一家人默不作声地吃完了早餐,只有丁卫国吵吵着非要自己剥蛋壳,将鸡蛋抠的七零八落撒了一桌,被丁爷爷呵斥了两句后,乖乖地递给三姐剥壳。 刘秀冷眼旁观,目光冰冷地扫视着丁圆。她觉得自己这个三丫头这两天怪怪的,不粘着自己了,看着弟弟们吃鸡蛋也没有露出渴望的眼神了。她有点好奇三丫头的转变,不觉多看了几眼。 丁圆感觉到一抹毫无温度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剥蛋壳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将鸡蛋剥好,放在丁卫国的碗里。 丁卫兵的鸡蛋早就被丁圆用勺子铲碎搅拌在杂粮粥里喂给他吃了。 饭后,刘秀拿了肉票和钱出来,吩咐道:“大丫今天买菜顺便买点肉回来,你爸今天晚上应该能到家。二丫抓紧时间将这批纸盒糊好,火柴厂开始揽活了。爸,我上班去了。” 丁爷爷点点头。丁圆手脚麻利地收拾碗筷。对于刘秀的视若无睹,上辈子的丁圆会失落,会难受,会期待。这辈子,丁圆不会了,不再奢望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第14章 大姐丁莱娣 丁家三个女儿长得都很好。大姐丁莱娣长得像父亲多一些,很漂亮。 二姐丁盼娣长得像刘秀,眉清目秀,也不差。 丁圆虽然得不到母爱,但是她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良因子,是三姐妹中长得最出色的那个。只是现在皮肤有点黑,从五官上看,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长大后,丁圆觉得自己大姐长得很像中国台湾的女演员林青霞。 有一次,大姐和大姐夫回来参加小弟丁卫兵的婚礼,弟媳那边的亲戚在刘秀面前一个劲地夸。夸她会生孩子,女儿个顶个漂亮。 丁圆也笑着说自家大姐长得像中国台湾的大明星林青霞。谁知大姐听见丁圆的话不高兴了,板着脸怼道:“为什么说我长得像林青霞?为什么不说林青霞长得像我?就因为林青霞是大明星吗?就一定要说我像她?” 丁圆被大姐怼的,讪讪的,愣是不知道说啥是好。还是旁人呵呵笑着打岔,化解尴尬,“都一样,都一样。不管是你像她还是她像你,都一样漂亮。” 丁圆知道大姐对自己心有抱怨,是因为小时候自己干的一件傻事。丁圆不怪大姐对自己疏离、冷淡、不近人情的态度,只怪自己小时候做事欠思量,太过分。 ...... 丁莱娣八岁的时候就接过了家里买菜的“重任”。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加上做手工妈妈给的“赏钱”,很早就学会了藏私房钱。她积累到第一张崭新的大团结时,就夹在了自己的语文书里。 丁圆知道自家大姐买菜吃“回扣”攒私房钱的时候,还是上辈子。1971年的某天下午,她去姐姐们的房间拿字典查生字,无意中看见一本旧语文书鼓鼓囊囊的,于是便顺手抽出来随手翻了翻。 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这是大姐的旧语文书,书里夹着一张张崭新的人民币,从一元到十元,各种面额的都有,按着金额大小的顺序分别夹在书的每一页。 丁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这么多新钱。她紧张地心砰砰地乱跳。好不容易静下心后数了一遍,足足有38元。 那时候,丁长明一个月的工资20多不到30块钱,刘秀一个月工资才20块钱出头,厂里效益不好的时候十几块钱也拿过。 38块钱,在丁圆看来就是一笔巨款,在刘秀眼里亦同。 那时候的丁圆一心想要得到母亲的“赏识”,做事有股莽劲,欠思考。当天晚上,刘秀下班回来后,她想都没想后果,毫不犹豫地拿出了那本书,交给了母亲。 由于丁圆的“检举揭发”,在人证物证齐全下,丁莱娣得了母亲的谩骂和一顿竹板烧肉。 因着丁莱娣“贪污”的金额较大,刘秀下手毫不留情,将丁莱娣打得皮开肉绽。最后还是丁爷爷开口,刘秀才骂骂咧咧地住了手。 无论丁莱娣怎么解释,说里面有自己糊纸盒的“分成”,丁母都没有理会,不仅没收了她的全部私房钱,还剥夺了她的采购权。 事后,丁母不再下放权利,不辞劳苦地承包了买菜等一切可能有“好处拿”的采购事宜。有时候早起去买菜,有时下中班的时候把菜带回来。 丁圆出卖了大姐,害的大姐损失了积攒很久的私房钱,期盼中的母爱、青睐也并没有得到。得到的是大姐对自己深深地厌恶,二姐对自己的鄙夷,甚至大弟和小弟有时候都会喊自己叛徒。 自那以后,大姐好几年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二姐好长一段时间和自己说话也是夹枪带棒,语含不屑。 长大后的丁圆渐渐懂事,每每想起当年的“壮举”,都会羞愤交加,心里对大姐越发感到愧疚。 当丁莱娣难得回来一次的时候,丁圆找了个机会,鼓起勇气向大姐丁莱娣真诚道歉的时候,丁莱娣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么长时间了,我都忘了,难为你还记得。” 丁圆更加羞愧难当。但是,她也知道,大姐一直记得,她没有想过要原谅自己。 ...... 大姐丁莱娣1973年响应时代的号召下乡的。 在乡下认识了l城的知青,高中生邓家民。在邓家民的辅导、帮助下,两人在1977年恢复高考的时候,双双考取了大学。 1978年两人登记结婚,婚后育有一女邓爱莲。大学毕业后,两人选择回到l城任教,定居在l城。 邓爱莲是大姐和大姐夫的骄傲。聪明伶俐,智商极高。1998年,邓爱莲以优异的成绩被国家公派留学。 丁莱娣和邓家民心中虽有万般不舍独生女远离家乡,想着雏鸟总要展翅高飞,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忍痛送别女儿远渡重洋求学。 1999年的夏天,邓爱莲被米国政府以间谍罪抓捕,入狱一个月后暴病而亡。噩耗传来,丁莱娣和邓家民悲痛欲绝。 1999年底,丁圆死前,听说大姐疯了,大姐夫辞职了,陪伴着大姐去了当年下乡时的村子居住。希望在那个有着两人美好回忆而又熟悉的环境中,大姐的病情能够好转。 对大姐和大姐夫两人之间的感情,当时的丁圆是羡慕的。得知大姐痛失爱女疯了,丁圆很是为她难过。知道大姐夫对大姐不离不弃,相濡以沫的时候,丁圆觉得大姐是幸福的。 ...... 丁莱娣接过母亲手里的钱和票,无意中发现妹妹三丫红着眼圈望着自己,那眼神有歉意,有怜悯,有羡慕...... 当然,丁莱娣是读不懂这些复杂的眼神的,她就是觉得三丫看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丁莱娣心里咯噔一声,不会是自己藏得私房钱被三丫发现了吧?等一会自己就转移阵地,自家房子就这么大,想想藏哪里好呢? 丁圆快速收拾好锅碗,提着一家换洗的衣服去了井边,飞快地打了一桶水上来,将衣服淋湿后一件一件擦上洗衣皂浸泡,将最后一件衣服擦上洗衣皂后,开始搓洗前面第一件,很快衣服洗完,再打水漂洗两遍后结束。 晾完衣服后,再将中午要吃的大米舀出来倒到竹匾里拣石子。这时,大姐丁莱娣买菜回来,将菜交给丁圆后回房糊纸盒。丁圆把菜理好后再和拣好的米一起拎到水井边清洗。 午饭后,大弟丁卫国缠着丁圆要她陪着去街上拣杏核和冰棒棍,丁圆没答应,让他找其他小朋友玩。 丁圆仍然是干完家务,小憩了一会,然后去耙草,送给吴奶奶家,再帮她打水将水缸装满。考虑到自己可能会很快离开,柴禾低不了两块钱,丁圆又将吴奶奶家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再擦了桌椅和门窗。 丁圆回家后重复着昨天的流程。上辈子就是这样,天天如此,直到嫁人。 当晚,丁圆肩头火辣辣地痛。肩头破皮了,红肿了。洗澡的时候丁圆不敢让伤口沾水,稍微不注意,水溅上去,痛的丁圆都想原地再死一次。 简单洗漱后,丁圆借口眼睛不舒服,去爷爷房间找了一支快过期的红霉素眼药膏,临睡觉的时候涂抹到肩头伤口。 丁爷爷老年眼睛不好,见风就流泪,时不时还会倒睫毛戳眼睛,丁长明长年给他备了眼药膏。 第二天天没亮,还是昨天的时辰,丁圆悄悄地起床,顾不上洗漱,按照约定,跑去了新安村黄家自留地。 丁圆没想到这么早,黄树人夫妻已经摘好菜放到路边等她了。 差不多还是昨天的量,装好袋后,黄树人刚将袋子提到丁圆的肩膀上,丁圆忍不住“嘶”了一声。 黄婶看着丁圆因疼痛有点发颤的身子,关切地说道:“姑娘,要不少背一点?” 丁圆龇着牙忍着痛,回了黄婶一个痛苦的笑容,好在天还没有大亮,光线弱,黄婶看不清她痛苦的表情。 “婶子,不用了,就这样,我能坚持。” 看着丁圆摇摇摆摆地背影,黄树人和黄婶对视了一眼,感叹道:“这闺女,生在谁家谁有福啊!” 第15章 一篮龙眼 丁圆决定今天还去南区卖菜。还是去玻璃厂和砖窑厂职工宿舍片区卖。可惜,今天她没有了昨天的好运气,天亮了菜还没有卖完。 看着袋子里的黄瓜和番茄,黄瓜还有六七根,番茄也还剩了十来个。丁圆踌躇片刻,鼓起勇气敲响了陈萍家的门。 陈萍昨天事办的漂亮,特别是“雪里藏娇”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那么多糖撒上面,没有好评才怪。陈萍心疼的很,自家一整袋白糖,全部给请的厨师------自家二姑霍霍了。 “雪里藏娇”、“翡玉翠”这俩个菜名也让亲戚朋友津津乐道,给自家长足了脸面。 昨天在娘家宴席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大家便纷纷询问她是如何想到给凉拌黄瓜和糖拌番茄起这么文雅又诗情画意的名字的? 陈萍当时啥也没想,脑袋一发热就说是自己平时书看得多,看到黄瓜和番茄的时候,突发灵感起的名字。众人信以为真,纷纷夸赞她脑子灵活,聪慧。 新郎新娘敬酒的时候,陈萍更是将丁圆说的祝福语能记得的都说了,更是得到了双方亲属的赞扬。 本来就是双方亲属的喜宴,陈萍不仅收获了自家亲属这边的高度赞扬,还获得了弟媳妇 那边 亲属的啧啧夸赞。 更有甚者说道,小姑子这么聪慧,新郎新娘将来生的孩子一定青出于蓝胜于蓝。毕竟,侄子像姑嘛。 陈萍一时风头无两,以至于昨天多喝了两杯,今早起床后头还晕沉沉的,难受的紧。 听到敲门声,陈萍习惯性地问了句“谁呀?”不待外面回答便打开了门。 看见门口站着的丁圆时,陈萍恍惚了一下,猛地想起昨天的事,瞬间有点小尴尬。她啥也没想,话脱口而出:“今天我家不办喜事,不买菜。” 丁圆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姐姐,我还剩点黄瓜和番茄,你可不可以帮忙买下来?” 陈萍看着丁圆望着自己清澈的眼神,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丝愧疚,还有一点自己是小偷,偷了丁圆东西的感觉,她不自在地移开目光,问道:“还有多少?” 丁圆心头一喜,赶紧说道:“大概还有四斤多,给姐姐就按四斤算,姐姐给两毛钱就行。” 陈萍收尾后,丁圆紧赶慢赶回到家,重复着每天的家务。 下午给吴奶奶送完柴,干完家务活后,丁圆一进家门就发现堂屋的桌子上放了一篮子新鲜的龙眼。 ...... c县属于长江下游,按地理位置划分属于北方城市。应季水果,桃、李、杏、苹果、梨都有,南方水果运到北方,可以说是凤毛麟角,极其稀少,即便有也是干货。 龙眼只有龙眼干,c县人管龙眼和龙眼干统称叫桂圆。在那个物资贫穷的年代,桂圆属于高档补品,谁家有一袋桂圆的话,都是偷偷地吃,不会拿出来待客。 在那个交通不发达的年代,南北并不互通,南方的新鲜水果极少流通到北方。不像九十年代以后,水果没有应季一说,大冷天的,超市里各种季节的南方、北方,新鲜水果都有出售,就是没有了小时候水果的味道。 看着一竹篮新鲜的龙眼,丁圆想起了上辈子。 前世的今天,丁圆带着大弟满街找杏核和冰棍棒子回来,正准备拣米做饭的时候,丁爸出差回来了,也是带回来一竹篮新鲜龙眼。 丁圆姐妹和大弟欢呼着上前,嘴里喊着爸爸,眼睛都看着篮子,丁爸摸了摸丁卫国的脑袋,拎了一串龙眼递给他,“乖,让你三姐剥给你吃。”然后和丁爷爷说了声:“爸,我要赶去单位交车,刘秀回来和她说一声。” 丁爸走后,丁爷爷看着几个孙女望着龙眼的渴望眼神,便拿了一串给丁莱娣让三姐妹分着吃,自己接过丁卫国手里的龙眼,剥开喂给兄弟俩。 丁莱娣和丁盼睇拿着自己分的那份龙眼回房了。丁圆分了五颗,和爷爷还有两个弟弟一起坐在堂屋桌前。她开心地剥开一颗龙眼递给爷爷,“爷爷,你也吃。” 丁爷爷感叹三丫的孝顺,含笑接过龙眼,放进嘴里,心里比嘴里还甜。 丁圆正准备再剥一颗自己吃的时候,刘秀下班回来了。丁圆手里拿着一颗龙眼,站起来跑过去,举着手里的龙眼,“妈妈,爸爸回来了,还带了一篮子桂圆,你看,是新鲜的。” 刘秀一巴掌拍了过去,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谁让你自己拿了?这么小就知道偷东西吃,长大了还得了。” 丁圆低着头看着滚在地上的龙眼,握着疼痛的手面,双眼含泪,心里的喜悦荡然无存。 刘秀抬脚踹过去,“还愣着干什么?饭做好了吗?一天天的不干活就知道吃饭。还等着老娘伺候你呀,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 丁圆默默地捡起地上的龙眼放在桌上,然后不舍地看了一眼后,去了厨房做晚饭。 丁爷爷看着骂骂咧咧地刘秀,嘴巴张了张,想说的话楞是吞了回去。他明白刘秀这是指桑骂槐,嫌弃自己吃闲饭,心里不高兴呢。自己再解释也没用,说多了,刘秀更会将火气发在三丫身上,还不如不说。 刘秀看着一心一意剥龙眼喂自己两个儿子的丁爷爷,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后,将桌上丁圆的四颗龙眼抓起,放进篮子里拎回房。 丁圆做好饭出来后,再也没有见到龙眼,只是偶尔会看见两个弟弟吃着剥好的龙眼,看见最多的就是吃过的龙眼核和壳。 她那时常常在想,龙眼是什么味道呢?结婚后的丁圆自己买过,龙眼很甜,丁圆却总觉得甜里带点苦涩的味道。 ...... 爷爷坐在桌前剥着龙眼,两个弟弟像嗷嗷待哺的小鸟一样张着嘴,丁圆恍惚又看见了前世的自己。 “三丫,过来。” 二姐丁盼娣站在房门前冲自己招手。丁圆走了过去。 “这是你的。你尝尝,新鲜的桂圆真甜!” 看着二姐塞在自己手上的五颗龙眼,这一刻,丁圆有点想哭。 “愣着干嘛,快吃呀,待会妈妈回来看见又要骂人了。” 丁盼娣催促道。 “二丫,三丫,你们进屋吃,站在那,妈妈回来一眼就能看到。” 丁莱娣在房里轻声喊道。 丁圆的心像泡在温泉里一般暖,她和二姐进了房间,姐妹仨剥开龙眼, 真甜! 丁圆觉得奇怪,自己怎么吃不出上辈子龙眼的苦味了呢? 丁圆不信邪的又剥了一颗,还是那么甜。 这时,她发现大姐和二姐她俩每人只吃了一颗,剩下的用手帕包好,大姐将自己那份递给了二姐,二姐小心地将两份龙眼放在一旁的书架上。 丁圆疑惑地问道:“大姐,二姐,你们怎么不吃了?” 丁莱娣和丁盼娣相视一笑,丁盼娣说道:“我们尝过了就好,剩下的这些拿去卖了。不许告诉妈妈哦,你要是出卖了我们,我们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丁莱娣和丁盼娣原来不准备让三丫知道的,两姐妹觉得最近三丫变了,比以前好了。这才冒着风险告诉三丫,希望三丫不要让姐妹俩失望。 丁圆心里百感交集,原来二姐这么早就有了做生意的头脑。难怪长大后,她最早实现了财富自由。自己无论从心性和能力与二姐比,都差得太远。 大姐今年才12岁,二姐也才10岁,自己两辈子加起来40多岁了,还没有两个姐姐节制,能管住嘴。 “二姐,我还剩下三颗,你也帮我的拿去卖了吧。” 丁盼娣更加感觉三丫变了。以前,三丫看见弟弟们吃糖的时候,虽然没有开口要,但是,眼睛里都是羡慕、想要的神色。 三丫变得不好吃了,竟然舍得将桂圆拿去卖?丁盼睇觉得自己现在看不懂妹妹三丫了。 丁圆不知道二姐将龙眼卖给了谁,第二天下午,二姐给了自己三毛钱,三颗龙眼,一毛钱一颗。 丁圆觉得龙眼被二姐卖出了天价! 第16章 丁长明的风流韵事 那篮龙眼,丁圆和上辈子一样,只有一面之缘。 丁圆想起几年前发生在五月份的一件事。那天,也是丁长明带回来的一篮枇杷,小小的丁圆有幸分到一颗,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枇杷,不知道吃枇杷要剥皮,就这么洗了咬了一口。 至今,刘秀那种鄙夷的眼神,还时不时会出现在丁圆的脑海。 上辈子的丁圆念念不忘,这辈子,丁圆不屑一顾。 时间就这么匆匆而过,很快来到了7月28日。这段时间,丁圆没有去其他区卖菜,一直都在南区。 刚开始还会有剩菜,丁圆自己吃,吃不完了,就带回去,偷偷送给吴奶奶。后来,南区许多住户在陈萍的介绍下都成了丁圆的固定客户,丁圆每天卖的菜再也没有剩过。 丁圆的客户增多,品种也增多了。除了黄瓜、番茄,还加卖了空心菜,茄子,冬瓜,南瓜,鸡蛋等。当然,这些都是客户下单点名购买的。好在要的人也不是太多,黄梅家都能供应。 今天,丁圆拎着一篮十颗鸡蛋,背着两口袋蔬菜走时,和黄树人夫妻说道:“黄伯伯,婶子,喇叭广播了,这几天会下雨,明天开始我就不来了。” 黄树人夫妻连连说道:“好好好,这些天你也累坏了,趁着下雨天多歇歇。” 丁圆这些天,天天背菜,力气都涨了许多。黄树人夫妻对丁圆不错,经常会抬高称,或者不用称称,随口估一下重量给丁圆,这让丁圆占了很大便宜。 丁圆想让黄树人夫妻减少发大水时的损失,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想了想,对黄树人夫妻说道:“黄伯伯,婶子,我卖菜时听人说,他家有个亲戚在气象局工作,他说我们这里过几天会发大水。你们提前收一下蔬菜,找个安全的地方放好,家里的东西也要提前打包好,还有鸡、鸭、猪,早点赶到山上去避一避。” 也不知黄树人夫妻有没有听进去,两人敷衍着说:“好,我们知道了。谢谢哈!” 丁圆已经提醒过了,不好再说什么,和夫妻俩打了声招呼,背着菜走了。 ...... 发大水这件事,丁圆并不是无的放矢,也不是危言耸听。 上辈子,从1968年7月29日下午开始下雨,先是小雨,然后转中雨,最后是瓢泼大雨,接连下了一周。c县南北水库水坝决堤,水淹c县地区十几个乡镇。 丁圆清楚地记得,8月4日上午,洪水先是漫进了家门,爸爸出差在外,爷爷和妈妈将家里的桌椅用麻绳拴着,一部分捆绑在吴奶奶家门前的电线杆上,一部分捆绑在古井旁的大柳树上,防止被洪水冲走。 家里能带走的都被爷爷和妈妈打成包袱背在身上,或放进桶里、盆里拖着。不能带走的,如煤球等,裹上桐油布,用蛇皮口袋装好,塞在床底下。 爷爷用绳子拴着木盆和桶,里面装满了粮食物资,一路拖着,妈妈抱着小弟背着包袱,包袱里装着家里全部资金。 大姐和二姐背着装满家里人衣服的包袱,各伸出一只手牵着大弟,丁圆前后各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里面装的是全家的被褥。 按照武警战士的指挥,一家人冒着雨,趟着水往c县最高的西山岭转移。 丁圆清楚地记得,一路上,妈妈骂天骂地,骂爸爸,发洪水还要出差,留下一大家子老小靠她一个人支撑。 丁圆当时是记忆中第一次遇到c县发洪水,心里也很害怕,她也很想爸爸在身边。 后来,丁圆又遇见过几次c县被水淹的事情,也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反正,水来了就跑,水退了就回。 直到八九十年代后,c县水利工程得到大力改善,c县人民才结束了和洪水斗智斗勇,纠缠不休的局面。 ...... 洪水过后的一个多月,大约是在国庆前夕的一天傍晚,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带着一个生病的女孩找上家门,说女孩是丁长明的女儿,要丁长明掏钱给女孩治病。 刘秀见女孩比自己的三女儿丁圆小一点,比自己的长子丁卫国大一些,瞬间火冒三丈,和女人大打出手。 两个女人干架吸引了一大帮子人围观。 那时的人们没有手机,没有电视,娱乐节目几乎没有,难得看两个女人为一个男人干架,那感觉,比看戏还精彩。 在刘秀和女人的互殴、厮扯、双方咒骂,互相揭短中,围观的群众模模糊糊地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在刘秀生下丁圆后,丁长明表面不在乎,实际上内心重男轻女的他一心想要一个儿子。 在一次去w城运货的时候,邂逅了当地供销社的刘翠花。刘翠花当时已经结婚,婚姻很不幸福,好像是父母双方包办的,换亲。 换亲的意思就是刘翠花嫁给了身体不好,药罐子丈夫,丈夫的妹妹嫁给了刘翠花小儿麻痹症行走不太方便的哥哥。 俗话说,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病。 刘翠花嫁给药罐子后,家里一贫如洗,赚的钱不够给丈夫买药喝。结婚多年,两人也没有一儿半女傍身。 丁长明长得英俊帅气,因为当过兵的缘故,外表挺拔,一身正气,深深吸引了刘翠花悸动的心。 一来二去的,双方熟悉了以后,刘翠花知道丁长明想要一个儿子,丁长明也知道刘翠花也想要一个孩子傍身,两人一拍即合,苟且到了一起。 初时,两人也甜甜蜜蜜,有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谊。直到刘翠花生了一个女孩,丁长明很是失望。 一年后,刘秀生下长子丁卫国,丁长明对刘翠花的态度逐渐冷淡。又两年后,刘秀生下二儿子丁卫兵,丁长明彻底和刘翠花断了来往。 而精明的刘秀早已凭着女人的直觉知道丈夫有了外遇,曾经的她也痛恨过丁长明三心二意。但是,她更多的是怨恨自己没本事,为什么不能给丈夫生个儿子。 那两年,心态扭曲的她一看见丁圆,就像听见有人在她耳边骂自己是绝户,生不出儿子的母鸡。刘秀便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打骂丁圆,她内心痛恨丁圆,为什么不是男孩?为什么要投生到她肚子里? 生下长子丁卫国后,刘秀扬眉吐气,心胸开阔了不少,她又敏感地感受到了丈夫的回心转意。刘秀内心窃喜,希望自己再接再励,再生一个男孩给丁家传宗接代,牢牢捆住丈夫丁长明的心。 果然,刘秀得偿所愿,两年后,又生下了二儿子丁卫兵,丈夫更是彻底与外面的女人断了来往。 ...... 原本刘秀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丈夫曾经的背叛,没想到,好死不死的,那女人竟然找上门来。 丁圆第一次见到刘秀泼妇的样子,第一次听到那么肮脏骂人的话是从自己母亲的嘴里出来,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出生,导致了爸爸背叛了妈妈,第一次知道,妈妈不喜欢自己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子...... 后来,丁圆再也不奢望妈妈的爱,她觉得愧对妈妈,对妈妈言听计从,从不反驳,想以此减轻自己对妈妈的愧疚。 刘翠花和刘秀打了一架,硬是讹了刘秀一百块钱,扬言,不给钱就去丁长明公司闹,闹到他身败名裂。刘秀为了丁长明的前程,含恨给了。 刘翠花拿到钱,带着女儿走后,丁圆至死都没有见过她们,也没有听说过她们后来过得怎么样? 也是在那之后,爸爸的风流韵事成了家里的禁忌,没有人敢提起那母女两人的事情。 这件事也造成了丁圆内心深处不可磨灭的阴影,直到嫁给宋城,生下宋文斌后,丁圆才长舒一口气。 夜半无人时,丁圆有时候会想,那个生病的女孩去看医生了吗?病治好了吗?爸爸不认她,她有妈无爸,也是一个可怜人。 第17章 提醒,爷爷丁茂生 丁圆准备趁着这次发大水的时候离家出走,唯一困难的是,她不会水,不会游泳。 上辈子,洪水过后,丁圆听说c县发大水的时候,虽然有武警战士提前转移人民群众,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但是,还是有人失踪,有人被水淹死了。 其中就有几名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少年,不顾战士的劝阻,非要展现自己不凡的泳技......泳技好不好,没人提,知道他们的都知道,他们失踪了,最后被公家判定:死亡。 丁圆觉得这次发大水就是一个离家出走的机会,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不想错过。 丁圆重生后,早就有离家出走的心思,借着洪水出逃是她唯一的、光明正大的、死去的借口。即便她并不会水也要搏一搏。 丁圆私心里认为,想要完全摆脱刘秀带来的精神桎梏,或许只有自己死了。死了,才能走出去,开启自己全新的人生,即便撞了南墙也不悔。 丁圆并没有想好自己去哪里,只想先逃出去了再说。 上辈子8月4日夜里,水库决堤。丁圆是后来听说的,c县低矮的地方水深有七八米,高点的地方水深也有两三米。 c县整个地区东低西高,丁圆家在西南位置,水淹的不高。所幸,供销社盖得房子质量也过关,房子没有受损,大水过后,家里全是泥浆,丁圆一家清理了好几天才清理干净。 ...... 丁圆对自己的每一个客户都善意提醒了过几天要发大水的事情,至于别人有没有听进去,便不是她能关心的了,她做好自己的事,问心无愧就好。 蛋、菜卖完,丁圆飞速回家,重复着每天的劳动。发大水还有几天,家里还是要烧火做饭的。 吃早饭的时候,丁圆婉转告诉大姐,让她把糊好的纸盒拿去交了,免得后面下雨天打湿被扣钱。 丁莱娣倒也听话,和二姐盼娣中饭后一起去交了纸盒。让丁圆出乎意料的是,大姐和二姐交完纸盒后,领了更多的纸盒回来。丁圆哭笑不得。 丁莱娣和丁盼娣得意地说:“我们糊的纸盒是所有糊纸盒的人里面糊的最好的,负责发纸盒的人才给我们领了这么多。” 丁盼娣看着丁圆大气地说道:“别说姐姐赚钱不带你,广播不是说这几天都会下雨吗,你没事干就和我们一起糊纸盒。除了上交家里的以外,你糊的多出部分,收入全部给你。我和大姐不用你上交。” 丁圆“......”。 下午,丁圆按惯例背了草去吴奶奶家后,把院里的柴禾也搬进厨房,码的整整齐齐,盖上桐油布。又把水缸,水桶,大大小小的盆里全部装满水。 “吴奶奶,我听砖厂的人说,过几天,大概是8月4号吧,会发洪水哦,你要不要去省城阿姨那里住几天,等洪水退了再回来?” 吴奶奶笑着说道:“发洪水嘛,又不是第一次,别怕哈。老话说古稀住不得,耄耋饭不得,我就不去给她们添麻烦了。” 吴奶奶又打趣道:“三丫啊,你别看奶奶七十多岁了,游水你不一定能比得过我哦!” 丁圆啼笑皆非,娇嗲地说道:“吴奶奶,你是知道我不会水,故意要和我比的吧。” “可不是吗,这都让你猜到了。” 看着丁圆撅起的嘴巴都能挂油壶了,吴奶奶哈哈大笑起来。 彩衣娱亲,丁圆今天也娱了一把。 吴奶奶不肯走,丁圆便决定到时候再过来看看,能帮一把尽量多帮一把。上辈子吴奶奶也没走,也没啥事,那就顺其自然吧。 ...... 丁圆刚进家门就看见爷爷在痛苦地揉搓着膝盖。丁卫兵放在他脚前的大盆里坐着,光着腚,手里拿着一个汤匙在玩耍。 看架势,爷爷他老人家的关节炎又犯了。 爷爷的关节炎比天气预报都准,只要他的关节一疼,第二天准下雨。疼的越严重,雨下的越大。丁圆小时候不懂,为何爷爷的腿一疼,天就会下雨,她觉得爷爷的腿真的好神奇。 长大后才知道,是因为天气的变化,导致关节部位温度降低、血液循环变差,大量炎症因子聚积在关节部位产生疼痛,引发关节炎发作。 还有一种就是大环境气压发生变化,当关节内的压力与外界的压力不一样的时候,就会产生相应的关节腔内的压力变化,关节炎会进一步加重,疼痛也会加剧。 其实,丁圆觉得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贪凉,关节处没有得到很好的保护,时间长了就会得关节炎症。 爷爷的关节炎据说是在五十年代初,带着爸爸逃荒的时候得的。 直到丁卫兵出生,爷爷抱着小孙子给他讲故事的时候(自传),丁圆才知道,原来爷爷以前是富商,奶奶是大地主。 可是爷爷的命太苦。爷爷七个儿女,五个死在了解放初期,加上奶奶,爷爷短短一年时间痛失六位至亲。 爷爷原本的大孙子也死在了逃亡的路上。大伯下落不明,庞大的家族一夕之间分崩离析。 丁圆不知道爷爷是靠什么信念坚持活下来的。如果是她自己,丁圆觉得自己没有爷爷那么坚强。 爷爷的关节炎也是那些年在逃亡的路上得的。逃荒与逃亡,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 关节炎作天阴,一到阴雨天,爷爷便被病痛折磨,严重的时候,路都走不了。不过,爷爷的身体也真的很好,差不多活了一个世纪。 丁圆记得爷爷每次关节炎犯了,疼痛难捱的时候,他都会说自己:“该死的死不了,不该死的早早死了。” 丁圆曾经猜测,爷爷说的该死的是他自己,不该死的是没见过面的伯伯、姑姑们,还有早夭的大堂哥。 等爷爷挨过去后,他又闭口不说死呀活呀的,好像那些话他从来没有说过。 丁圆每每看见爷爷痛苦不堪的样子,总是忍不住心疼。总会默默地上前,用稚嫩的双手替爷爷揉揉膝盖,希望能减轻爷爷的痛苦。 今天如往常一样,爷爷看见三丫,露出慈爱的目光,忍痛招呼道:“三丫回来啦。” 丁圆嗯了一声,走到爷爷跟前蹲下,双手合拢,使劲搓热,然后按在爷爷的膝盖上,使劲揉着。 “爷爷,让爸爸去医院给你买一些膏药吧。” “费那个钱干嘛,该死的死不了。” 丁茂生看着蹲在自己跟前的三孙女,小小的年纪没有孩子该有的天真、烂漫,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坚毅。他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丁茂生心里明白,自家的三丫头从半个月前就变了,变得不再追寻刘秀的身影,不再往刘秀身边凑,也变得不爱说话,不爱表现了。 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在乎刘秀的冷漠、咒骂,整天忙忙碌碌的,天不亮就出去了。 丁茂生看着腿边的丁圆,有一瞬间的恍惚。在丁圆的身上,仿佛看见了昔日温文尔雅、端庄知性的大家小姐。 他苦涩地一笑,家都毁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大小姐? 自己一个人无聊的时候,给小孙子讲个故事都要被儿媳妇指桑骂槐地骂上两句。弄得自己现在也不太爱说话了。 三丫头从一出生就被她妈嫌弃,若不是自己阻挠,三丫头早就被送人了,哪里还有现在乖巧、懂事的孙女。 这么好的姑娘,家里这么多孩子,她妈偏偏就嫌她碍眼。 唉!一切都是命。 第18章 销魂的鸡毛掸子烧肉 丁茂生看着沉默不语,时不时搓热手掌帮自己揉腿的丁圆,内心非常熨帖。 孙子哪有孙女好!自己每回腿疼,也只有三丫这个孙女帮自己按摩。 丁茂生1890年出生,历经了晚清政府,中华民国政府,北洋政府,国民政府,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 他虽然每天话很少,毕竟是经历过乱世的人,心里像明镜一般通透。 他冷眼旁观,家里五个孙辈,大丫善于理财,二丫有丁家世代经商的天赋,三丫心地善良,重情,最是淳朴。 长孙丁卫国被刘秀宠溺的自私,没有亲情,比较自我。最小的孙子丁卫兵太小,暂时看不出来。不过,如果刘秀一味宠溺不正确教导的话,长大了也是歪的,成就有限。 丁茂生内心深处觉得,丁家到了阴盛阳衰的时候了。 看着给自己揉腿的丁圆,丁茂生最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感觉这孩子与自己的缘分要尽了。 或许是经历过的事情太多的人,丁茂生明白,极度的压迫会带来反抗,极度的沉默一定会带来爆发。 见到丁圆这段时间的反常行为后,他担心丁圆会寻短见。 于是,他决定劝一劝。 “三丫啊,没事就别往外跑了。和大丫、二丫一起糊糊纸盒,和卫国一起出去玩玩,不要老是自己一个人。人类是群居动物,独行侠做不长久的。” 想想三丫今年虚岁才8岁,自己这样说她不一定能听懂。 于是,丁茂生决定说的直白一点。 “三丫呐,不是自己的,咱也不要强求,要学会认命。人呐,只要认命了,就能活得轻松一点。” 丁圆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丁茂生说道:“爷爷,以前认命的三丫死了,现在的三丫不想认命。” 丁茂生心脏一颤,揪心的疼痛一闪而过,快得仿佛没有发生一般。他看着丁圆清澈、坚毅、深邃的双眸,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双成年人复杂的深不可测的眼神。 眼神中似乎还有深深隐藏的痛苦。 丁圆说完后,又低下头,专心给爷爷按摩。希望自己双手搓出来的热气能缓解爷爷的病痛。 丁茂生看着丁圆垂下的眼帘,长长的睫毛,还沉浸在丁圆刚刚的眼神中,恍恍惚惚,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一个八岁的孩子,会有成年人那么复杂的眼神吗? 联想到丁圆最近的变化,莫不是...... 似乎想起了什么,丁茂生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墨绿色的玉珏,在手里摩挲了一会,递给丁圆。 ...... 老一辈人都说玉能辟邪,自己现在只有这一块小小的玉珏了。丁茂生有点后悔,当初自己怎么就不知道藏一些东西。 “三丫啊,爷爷现在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了,只有这个小玩意扇坠跟着爷爷几十年了,爷爷把它送给你。爷爷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给你留个念想。唉,该死的不死。” 记忆像潮水一样涌现,丁圆清楚地记得,上辈子爷爷活到1981年,过完90大寿第二年去世的。 上辈子,爷爷送自己玉珏的时候是在今年过年的时候,作为压岁钱给的自己。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或许是c县后来发的几次洪水,转移时丢的?又或许是自家后来搬家时弄丢的? 不管哪样,丁圆都将玉珏忘得一干二净。即便后来偶尔想起的时候,丁圆也只是觉得可惜了,可惜弄丢了爷爷留下的唯一念想。 这辈子爷爷怎么会这么早就将玉珏给了自己?会不会是自己重生回来的蝴蝶效应?也不知是好是坏? “谢谢爷爷!” 丁圆双手接过玉珏,小小的玉珏拿在手里温润细腻,大约3*4厘米这样大小,非常剔透。墨绿色中星光点点,很是漂亮。 玉珏的上方有个圆圆的孔,丁圆想着晚点找个红头绳拴着挂脖子上,这样就不会像上辈子那样搞丢了。 丁圆心里这般想着,小心地将玉珏放进裤子口袋里,小手捂了捂袋口。 突然,一股臭味弥漫在丁圆鼻尖,丁圆顺着味道望去, 天哪! 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木盆里拿着勺子玩耍的丁卫兵拉了,正拿着勺子挖着便便在玩耍。 手上,腿上,肚兜上,全部沾染了黄灿灿的粑粑。 这一刻,丁圆非常庆幸丁卫兵嫩乎乎的脸蛋上没有。 若是...... 丁圆不敢往下想,刚得到玉珏失而复得的喜悦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她一把夺过丁卫兵手里的勺子,对丁茂生说道:“爷爷,你帮我看着小弟,让他不要用手抓,我现在去打水给他洗。” 必须抓紧时间,趁着刘秀回来之前将丁卫兵收拾干净,否则的话...... 丁圆想象着鸡毛掸子烧肉的滋味,真是销魂啊! 晚上,丁圆睡不着,重生回来难得失眠了。她翻了个身,牵动了鸡毛掸子留下的伤痕,疼的“嘶”了一声。 小心翼翼避开受伤的后背,她侧过身体,把玩着系上红头绳,挂在脖子上的玉珏,心里想着白天发生的点点滴滴。 上辈子的今天,爷爷没有给自己这枚玉珏,丁卫兵也没有做铲屎官,自己也没有吃到鸡毛掸子烧肉。 上辈子没有发生的事情这辈子都发生了。 丁圆想着,这辈子的变化,对自己是好还是坏呢?那上辈子发生的事情这辈子会不会就不会发生了呢?上辈子自己得的脑癌,这辈子是不是就不会得了呢? 丁圆就这么握着玉珏想着这辈子,上辈子,上辈子,这辈子的事,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失去了意识,睡着了。 ...... 第二日一大早,丁圆没有出门,太阳公公也没有出来。天阴沉沉的,好像要塌了下来,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干完家务后,丁圆找了一个借口,拒绝了二姐糊纸盒的邀请,躲在自己黑暗的屋内,数着卖了半个月蔬菜的收入。 其实没有多少钱,丁圆早已经数过好几次了,她只是沉浸在数钱的乐趣中。 这次数钱,主要是把钱分成几份,然后用雨布包起来,放进不同衣服的口袋里,再用针线缝起来。这样,不怕湿,不怕偷,不怕丢。 丁圆卖了半个月蔬菜和鸡蛋,几分几分的没有收,抹零抹了。 卖菜赚了21块5毛钱,最小额度的是毛票。加上吴奶奶给的2块钱,二姐帮自己卖龙眼的3毛钱,丁圆现在一共23块8毛钱。 丁圆挑挑拣拣,挑了半个多小时,愣是没有挑出来一件像样的衣服。 丁圆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是因为她衣服多挑花眼,恰恰相反,是因为她衣服太少,而且全部都是破破烂烂,打满补丁的衣服。 丁圆想从中挑出来一件补丁少的,愣是比较了半个小时也没有比较出来哪件衣服补丁少点。 那个年代,家家户户都是新老大,旧老二,破破烂烂给老三。 丁家,不缺吃不缺喝,唯一和全国人民画上等号的是缺穿。 主要是布票不够用,刘秀又不想多花钱去黑市买。 丁家姐妹三个,大姐丁莱娣穿的是刘秀退下来的衣服,然后传给二姐丁盼睇,最后再传给丁圆。 丁莱娣和丁盼睇每隔两年,过年的时候偶尔还能混上一件新衣。丁圆长到八岁了,刘秀没有给她做过一次新衣服。 上辈子,每年的除夕,丁圆都渴望自己能得到一件新衣服,做梦都想。 直到和宋城结婚,丁圆才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真正新衣。 唯一一套没有补丁摞补丁的新衣。 红色的嫁衣。 刘秀唯一一次舍得花钱给丁圆买布做的。 准确地说,是宋城给的彩礼钱买的。 想到宋城,丁圆不可避免的想到自己的儿子宋文斌,心里一阵阵揪痛。 自己的死会影响孩子高考吗?应该会的吧?! 应该等到过完千禧年春节后,自己找个由头离开家,就说外出出差,或者说是被单位外派,去别的城市静悄悄地死在外面。 嗯,还要给自己身上留下遗书,请警察同志待到儿子高考后再通知家里。 自己还是大意了,冲动了。 第19章 前往西山 最终,丁圆挑了三件上面只有八个补丁的衣裤,将20块钱分成五份,缝在三件衣服的不同位置,留下3块8毛钱放外面,路上用。 刘秀虽然不待见自己,不是暴力就是冷暴力,但是,除了正餐以外的吃食,正常的一日三餐还是没有苛待过自己的。 丁圆估算着自己差不多有一米二多的身高,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算是个高的了。 上辈子,这身高的孩子,无论坐汽车还是坐火车,都要买半票的。这辈子,丁圆还没有出过c县,想着自己乘车的话,应该也是要买票的。 丁圆又拆了两条旧裤子缝了一个搭袋,有些地方叫“搭裢”,就是那种中间开口,两端都可以装贮物品,搭在肩上的长口袋。 丁圆在两端搭袋口都缝上可以扎紧袋口的布条,防止里面的东西掉出来。搭袋背在肩上省力,收取物品也很方便,最主要的是不磨肩膀头。 丁圆将三件装了钱的衣服整齐地叠好放进一端口袋里,系上布条。弯腰,将藏在床底下的白布面口袋拽了出来,这里面装着丁圆这几天偷偷藏起来的锅巴。 柴火烧饭,会在锅底留下一层饭焦。丁圆偷偷用猪油炕了一半,没敢放多,怕刘秀发现。虽然只放了一点点猪油,炕出来的锅巴也非常香脆。 锅巴被丁圆掰成一块块半个a4纸大小的形状,将没有被猪油炕过的锅巴放上下两边,猪油炕过的锅巴放中间,这样放,不仅能防止带有猪油的锅巴将布袋子弄脏,还能防止油香味溢出来。 丁圆心里想着,难怪饭店里的厨师大多数都是胖子,近水楼台嘛,就算每样菜尝一口,光闻着油香,天长日久的,体重也足够超标了。 包好锅巴后,丁圆将锅巴放进搭袋另一端,再用布条将袋口系上。 丁圆站起身来,搭上搭袋试了试,挺好的,不重,长短刚好,不影响跑路。 放下搭袋,丁圆又翻出来一双洗干净的布鞋,鞋子已经露三个脚趾了,丁圆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丁圆决定,鞋子就不带了,走的时候穿那双鞋带断了,被自己用火钳修补好的塑料凉鞋就可以了。 ...... 阴沉沉的天空开始飘下了三三两两的雨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瓢泼大雨正式登场。 刹那间,刺眼的闪电,轰鸣的雷声,交替上演。天地间像是被撕裂成一片混沌。狂风紧跟着也来凑热闹。 一时间,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又像组成了一个交响乐队,奏响着自然风光的震撼乐章。 此时的丁圆不知道,此等场景,在上辈子2010后有一个风靡全国的词:渡劫! 每逢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恶劣天气,总有一些仙侠迷们在网上调侃,“不知何方大佬正在渡劫?” 中午,刘秀顶着风雨回来,换下淋湿的衣服后,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吃饭。饭后,丁圆照例炕好锅巴,一半装进坛子里,一半准备自己拿走,装进自己的布袋里。 丁圆不敢全部装走,担心被发现了解释不清。 炕好的锅巴放在陶瓷坛子里可以保存很久不坏,是丁卫国的小零食之一,也是刘秀和丁长明下午茶的时间段,偶尔用开水加白糖泡了吃的打点。 丁圆原本没打算带那么多锅巴跑路,可是,民以食为天,路上不带点干粮,丁圆怕找不到吃的会饿肚子。 天气很热,丁圆本想捏一点饭团带着路上吃,又怕馊了。还是锅巴好,不怕热,不怕潮,可以放很久。 7月31日,城里开始积水,丁圆抽空去看了吴奶奶,她老人家老神在在的,还是哪里都不愿意去。刘秀照常上班,丁长明出长途没有回来。丁圆按照后世的记忆,炒了粗盐,用棉布包起来给爷爷敷腿。 8月1日,室外水淹没至成人脚背,门槛低的人家开始进水了。有路子的,有亲戚在外地的居民开始打包撤离。丁圆又去劝了吴奶奶走,吴奶奶不为所动。刘秀去食品厂打包抢险,丁长明出长途还是没有回来。 8月2日,室外水淹没至成人小腿肚子,门槛高的人家也已经进水了。大家开始将家里厚重的家具等物摞起来,做好出逃准备。 丁圆没有去吴奶奶家,在家和爷爷、姐姐们一起,将家里的物品分装。 今天刘秀放假了,在家带丁卫兵,看着丁卫国不让他跑出去。丁长明估计被洪水阻路了,还是没有回家。 晚上,丁圆开始整理自己的行囊。搭袋外面又包了一层蛇皮口袋,多少可以防点雨水打湿。 8月3日一大早,趁着全家人没起床,丁圆拿了一个大碗,一个汤匙,又将自己的毛巾和牙刷装进搭袋里。 看了看饭桌上晾凉水的搪瓷缸,丁圆一狠心,也收了起来。再用蛇皮袋将自己的搭袋裹好,塞进自己起床后,摞起来的床板下。 上午九点钟左右,室外水位上涨到成人大腿上,室内进的水也漫过了成人脚踝。武警战士们拿着喇叭,或划着小船,或淌着水,沿街,沿巷呼喊着,转移人民群众去地势高的西山。 丁圆全家一大早就开始收拾包袱,丁爷爷更是和上辈子一样,将家里带不走的桌椅,都捆绑好,牢牢绑在古井边的大柳树以及吴奶奶家门口的电线杆上。 家里的煤炭、柴火之类的全部装好,放在摞起来的床板上。米、面、粮、油、衣物、被褥等全部装好,随身携带。 ...... 淌在齐腰的洪水里,丁圆有点心慌,她感觉这辈子的洪水好像比上辈子的要深。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辈子水也深,自己走在水里,水位只是到了大腿上面,自己前后都背着包着被子的包袱的,一直到了西山上,水位都没怎么涨。 上辈子,爷爷用绳子拴着木盆和桶,里面装满了粮食物资,一路拖着,妈妈抱着小弟背着一个小包袱,包袱里装着家里重要钱财。 大姐和二姐背着装满家里人衣服的包袱,各伸出一只手牵着大弟,丁圆前后各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里面装的是全家的被褥。 这辈子,洪水太深,除了大弟丁卫国走不了,被放进一个大木桶里,由刘秀拖着走外,其他人几乎没什么变化。 刘秀和上辈子一样,一路走一路骂,骂天骂地骂天气,骂丁长明,骂丁圆,偶尔骂两句丁莱娣和丁盼睇,就是不骂她自己和丁卫国、丁卫兵,就连丁茂生也被她含沙射影地骂了几句。 丁圆真心替她嘴累得慌。 西山离丁圆家大约十里路左右,正常情况下,丁圆走一趟大约需要40分钟左右。 现在有洪水阻碍,加上一大家子老老小小,丁圆估计她们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来到了西山脚下。 好在西面地势高,快到西山的时候,水位也还是在丁圆的腰部位置。丁圆心跳加速,洪水涨得太快了,上辈子,越往西山走,水位越浅,到西山脚下的时候,洪水只有漫到自己的脚踝。一瞬间,丁圆打起了退堂鼓。 “死丫头,磨叽什么,还不快点走,没见水越来越深了吗?手不能抬高一点吗?养你这么大,饭吃到狗肚子了?几床被子都拿不稳,就知道你是黑心烂肝的,想故意把被子弄湿。” 刘秀推着堆着包袱的大木桶,丁卫国和丁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进了旁边武警战士的小船上。 丁圆不知道刘秀是什么脑回路,自己故意将棉被弄湿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她不知道湿的棉被会更重吗? 自己已经尽量将脚底踮起来拔高身体走了,水太深,棉被底部沾着水面自己也没有办法。好在自己在棉被底下包了一层塑料薄膜。 好不容易一家人走到了西山脚下,爬到洪水淹不到的地方后,丁圆将背着的两个大大的棉被包裹放到刘秀的大木桶上,压得木桶一下子倾斜了,刘秀慌忙拿腿抵住。 “我拉(四声)了东西在家里,现在回去取。” 不等刘秀反应过来,丁圆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刘秀的咒骂声,“死丫头,你拉了魂还是拉了命?这个时候回去,死在水里算了,刚好还能省点粮食。” 第20章 洪水来了 上辈子,丁圆会因为刘秀的咒骂感到难受,会努力做得更好,这辈子,丁圆对刘秀的咒骂已经免疫了。 “三丫,注意安全,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还是别回去拿了。” 丁圆听到大姐在身后的呼喊,内心流过一股暖流,她转身朝大姐和二姐挥挥手,对着爷爷又鞠了个躬,然后义无反顾地踏进了洪水中。 “早上炒好的粗盐,爷爷应该揣在身上了吧?这几天一直坚持给爷爷用粗盐敷腿,希望他老人家泡了这么长时间的双腿没有那么疼。” 丁茂生看着丁圆的背影,一直迷惑在心里的问题似乎有了答案,他喃喃自语:“原来,三丫一直是在等机会离开吗?离开也好,世间这么大,哪里找不到一条活路?开心就好!” “爷爷,你在说什么?” 丁茂生看着二丫担心又疑惑的目光,扯出一丝笑容,说道:“爷爷是说你们不用替三丫担心,三丫呀,她吉人自有天相,会平平安安的。” 刘秀骂道:“平安个屁,死了才好。” 丁茂生不再说话,使劲拉着两个木盆努力往山上爬。 丁莱娣和丁盼睇对视一眼,两人牵着丁卫国背着包袱,跟着爷爷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山上走去。 刘秀在后面大声喊道:“大丫、二丫,把东西送上去赶紧下来拿被子。真是,生丫头有啥用?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若是儿子......” 看着大木桶上面叠放的两个巨大的包袱,她悻悻地闭上了嘴。 往西山上爬的人很多,不一会,丁茂生带着两个孙女和孙子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 丁圆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累过,空着手走路速度也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快。 沿途的武警战士看见她逆着人群而下,都会大声呼唤、提醒她,以为她走错了方向。 丁圆总是耐心地告诉他们,自己回家拿东西。 越往下,洪水越深,就在洪水淹到丁圆脖子,丁圆双腿已经开始发飘,够不到地面,以为自己会被洪水淹死的时候,两个武警战士架着一艘小船路过,将她拽了上去。 看他们前进的方向,应该是从西山返回城里继续救援的。 “小姑娘,你家大人呢?你怎么不去西山?” 两位二十多岁年轻战士关切的话语,让丁圆有种死里逃生、遇见贵人的感觉。 “我家人都去西山了,我回家拿点东西。” “瞎胡闹!东西哪有命重要!待会就和我们一起哪也别去,等船装满了,就和大家一起去西山。” 武警战士严肃的话语让丁圆无言以对,只能暗自决定找个机会下船。 三人不再说话,武警战士全神贯注,注视着淌水行走的人群,遇见老弱病残的就拉上小船。 还没到西街市场,小船就坐满了,上面有七八个人。两个武警战士立即决定调头,将人送去西山。 丁圆看见水里漂浮着一个木桶,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没有拴好离家出轨了,她先伸出一条腿,然后扒着船舷慢慢滑进水里,引起船上其他人一阵惊呼。 丁圆说了一个小小的谎言:“谢谢武警叔叔,你们辛苦了!我要回家拿东西,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水。” 她垫着脚,努力伸出胳膊,将木桶拽住,然后将桶里的水倒掉,将水桶直立起来,双手扶着木桶两边,借助木桶的浮力,垫着脚,朝家里走去。 船上人议论纷纷, “这谁家的丫头,胆子也太大了。” “是呀,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敢下水。” “这就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呵呵呵。” “真不怕死啊!......” 有人惊叹,有人调侃,只有两位武警战士满脸的关心。 “小姑娘,上来吧。不要拿命开玩笑,活着才有希望。” 丁圆腾出一只手,摆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东西要回家拿,我家就在前面,不远。说不定可以坐你们下趟的船去西山。” “小伙子,走吧。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别管她了。早点送我们去西山吧,家里人该担心了。” 有人催促道。 两位武警战士只得再三叮嘱,让丁圆回家后找个高点的地方待着,等他们下一趟过来接她,然后调转船头,朝西山划去。 ...... 丁圆双手扶着木桶,开始脚尖还能点到地面,慢慢地,水越来越深,脚尖怎么垫也够不到地面了。 一开始,丁圆还有点紧张,不知不觉抱紧了木桶。时间一长,她感觉自己似乎、好像、可能,会踩水了。 没想到,自己上辈子学了几十年都不会游水,这辈子一天,不,半天,泡水里半天,居然学会踩水了。 丁圆内心窃喜。 会水也是一门技术,不是吗? 路过吴奶奶家的时候,吴奶奶家已是铁将军把门。丁圆就猜到吴奶奶肯定是被武警战士早就接到安全地方去了。 当丁圆终于到家打开家门的时候,不出所料,家里的水位已经齐腰上了。 丁圆赶紧将床板下的搭袋取出来,挂在脖子上,然后将拣到的木桶放在上面,又找出一条自己不要的长裤,转巴转巴上好劲,增加结实性,把捡来的木桶拴在了床腿上。 丁圆淌着水,锁好家门,踩着水,往旁边古井那的大柳树游去。 小时候的丁圆算得上是体育健将了,爬单杠的速度往往是年级第一,爬树,自然不在话下。 她蹭蹭蹭爬过了爷爷拴着的家当后,又爬上一个分叉,就不敢再往高处爬了。柳树比较脆,她担心再往上,树杈禁不住断开,自己掉下去。 这个位置挺好,树杈很宽,自己可以半躺着。树杈也多,加上是夏天的缘故,枝繁叶茂的,下面的人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到她。 丁圆裹紧身上湿拉拉的衣服,感觉有点冷。在水里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爬上树了,她一下子觉得自己又冷又饿。 爬树的时候,丁圆将搭袋挂在脖子上,两个搭袋都放到后背,坐下后,丁圆将搭袋两个口袋移到胸前。她小心谨慎地解开外面的蛇皮口袋,再小心翼翼地解开装着锅巴的袋口,掏出 包着锅巴的布袋,拿出两块,再小心地一层一层包好,系好带子。 丁圆蜷缩着身体,一手拿着锅巴嚼着,一手不停地交替搓着双腿,搭袋紧紧地放在腿与胸腹之间。丁圆明显感觉到,锅巴被挤压发出的脆裂声。 ...... 坐的高,望的远。丁圆看见一艘艘小船载着人和物穿梭来往于西山和城市之间。武警战士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救援。一趟又一趟,不辞劳苦。 平时那些上蹿下跳的二流子们,嗯,这时候应该说是激进分子们,也老老实实地听候武警战士的调遣。在危及自己生命的时候,他们没有搞事,没有出啥幺蛾子。 突然,丁圆惊愕地站起了身,嘴里的锅巴都忘了嚼。 远处,水库的方向,肆虐的洪水翻腾,汹涌着冲了过来。 水库决堤了! 洪水来了! 这辈子水库怎么会提前决堤了?! 丁圆清楚的记得,上辈子水库决堤的时候,是在8月4日的夜里,那时候,城里的居民都已经转移到西山了。 这辈子水库为何决堤的这么早,居民都还没有全部转移走。丁圆心里惴惴不安,她很怕是因为自己的重生,给城里居民带来灭顶的伤害。 汹涌的洪水夹杂着折断的树枝、野草、锅碗瓢盆等物拍打着树干,水位急剧上升。 水库决堤,洪水流速过快,导致乘坐木盆、木桶的居民瞬间翻入水里,还有几艘小船也被掀翻在洪水中,人们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掉进水里。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丁圆身后也传来了洪水奔腾、呼啸的声音。她扭过头,果然,北边水库也决堤了。 洪水汹涌而来,突然暴涨的黄色泥浆水铺天盖地,势不可挡,好像要将c县彻底吞噬了一般。 第21章 挤上火车 大雨哗啦啦,柳树啪啪啪。 丁圆努力紧缩着身体,贴着粗壮的树干,降低自己的存在。仿佛只有这样,大雨才能避过自己。 水位呼呼往上窜,不一会儿,漫过了房屋的窗户,漫过了屋檐,漫过了东面低洼房屋的屋顶,远处,水茫茫一片。那群可爱的人正驾驶着一艘艘小船顶着风,迎着浪,颠簸在洪水中救援。 丁圆不敢眨眼,她怕眨眼的功夫,洪水就会吞噬了他们。她睁大眼睛,咬着牙齿,暗暗给他们加油,给他们鼓劲,希望他们披荆斩浪,平安无恙。 不知看了多久,直到最后一条小船消失在丁圆的目光下,丁圆才放松下来,惊觉洪水已经漫过她的脚背。 丁圆背好搭袋,又往上爬了一段,到达上一个树杈分叉点,这才小心翼翼骑了上去。没办法,这个分叉点树枝不够粗,树杈不够宽,只能骑在上面了。 好在洪水追逐到一半距离的时候就停下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丁圆又冷又饿,又累又困。她将刚刚来不及吃匆忙塞进口袋的锅巴掏了出来。 锅巴经过雨水的浸泡已经发软发白,没了香气。丁圆也不嫌弃,将糊了的锅巴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吞下。 虽然很困,丁圆却不敢睡,她担心自己睡着后掉进水里淹死。又担心睡着后,体温下降生病。 她就这么紧紧地抱着树干,努力地睁着眼睛,最终还是抵不住周公的邀约,沉睡了过去。 ...... 丁圆是在鸟叫声醒过来的。 狂风暴雨过后,天空湛蓝湛蓝的,像水洗过的一样干净。 太阳公公休完年假后,也回来上班了。似乎是为了弥补这段时间的缺勤,太阳公公热情地释放着自己火热的光芒。 丁圆身上潮湿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干了。她有点头晕,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出所料,她生病了,发烧了。 她迷迷糊糊看着脚下,洪水退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留下地面一片狼藉。 丁圆恍惚看见,一条小鱼在柳树下,泥浆中蹦跶。这是跟团旅游,不小心被团队遗忘的倒霉鬼吗? 丁圆忍着不适,滑下来。手指捏着鱼鳃,控制住,不让它乱蹦。 送上门的肉,自己不能当做看不见。不能暴殄天物不是。 在地上找了一块破碎的玻璃片,丁圆将小鱼解剖了。 洪水退了后,井水可没有退,井里的水与井口齐平。丁圆抄着水将小鱼洗干净,装进口袋里。 现在不是晾晒它的时候,自己得赶紧走,不能被熟人撞见。 丁圆按照之前规划的路线朝着东边火车站走去。 东区地势本身就低,一路上,很多土墙被洪水浸泡后坍塌了,残垣断壁,惨不忍睹。洪水退了后,东区的积水还能淹没脚踝。 幸运的是,砖窑厂和玻璃厂的职工宿舍,青砖红瓦整整齐齐的,一间都没塌 此时,已经有人在打扫自家屋内进入的洪水,一团团泥浆水被人扫出屋内,顺着门槛往下淌。 丁圆脚不停歇地走过,沿途还看见有人哄抢一两只被洪水淹死的鸡,丁圆没有去抢,也没有看热闹。 多活了一世的丁圆知道,洪涝之后必有疫,丁圆不想惹病在身。更何况,她现在还发着烧......咦!烧什么时候退了? 丁圆摸着自己一路疾走,出的一头的汗,触手微凉,只有汗液沾在手上。 太好了! 丁圆内心欢喜,果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丁圆如是想。 ...... 一列拉煤的货车静静地停在铁轨上。 c县的火车站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始建于1908年,由英德两国委派的工程师负责设计建造。北起津市,南至浦城。 1912年,津浦铁路全线通车,c县火车站也在这期间投入使用。津浦铁路是华夏国近代史上非常着名的一条铁路,也是由清政府借钱建成的最长的一条铁路,历时四年建成。 在修建这条铁路的过程中,列强侵略,抢夺华夏资源。但两国的工程师还是尽职尽责,非常敬业,不仅带来了当时最先进的技术,还留下了诸多经典建筑。 c县火车站就是众多老建筑之一,它是华夏近代史的见证者。 民国时期,许多政要、文人墨客都会从浦城火车站乘车北上,c县火车站是他们必经之地。 丁圆的想法就是乘坐火车,先到浦城,再从浦城转车到南方羊城,再从羊城去港城。 丁圆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买不到票。这时候她才想起来,买火车票要提供外出证明和身份证明的资料。 丁圆离家出走,现在又是一小黑户,什么证明资料也没有。没办法,她只能走出车站,看着车站两边长长的围墙,叹了一口猛女之气。 顺着围墙,又走过一段铁丝网,丁圆终于走到铁轨边。由于刚发洪水的原因,路上很是泥泞。c县土质属于黑土,有一定的黏性,丁圆用火钳子修补的塑料凉鞋带早就断开了,粘着一大坨泥巴,走起路来又重,又不跟脚。 丁圆顺手在铁轨上找了一块大点的石子,将粘在鞋上的泥巴抠掉,这才朝着火车站台的方向走去。 走在长长的铁轨上,丁圆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脚下铁轨传来震动,身后响起“哐当哐当”还有“呜、呜”的鸣笛声。 丁圆转头看见,一列喷着白烟的绿皮火车,“哐嘁哐嘁”地开了过来。或许是要进入站台的原因,火车开的并不快。 丁圆赶紧徙着凉鞋,拔腿就跑,凉鞋实在不跟脚,丁圆两只脚掌大半都冲出了鞋底,踩在石子上真的很扛脚,也真的很疼。丁圆顾不了这么多,她要乘坐的就是这辆火车。 ...... 丁圆很诧异站台上的乘客很多,看来无论哪个年代,什么季节,出行的人都多。看见火车靠站,熙熙攘攘的乘客一窝蜂地挤到车厢门口。 可能是这个年代工作人员少得缘故,又或者是其他原因,不是每节车厢都打开了门。令丁圆想不到的是,她都逃过了检票厅,车厢下的门口这里居然还要验票? 丁圆瞅准一个车门乘客特别多的,仗着人小,奋力挤进人群。 有人一手行李,一手举着车票,有人两手拿着行李,嘴巴叼着车票,还有人挤到车门口的时候,才着急忙慌地找票。 验票员一边大喊,“别挤啊,排队上车,后面的提前把票拿出来。”一边眼睛瞄着众人,看看有没有人逃票。 “喂,那边的,你别爬窗!验了票才能上车。” 丁圆紧跟着一对中年夫妻的后面,趁着验票员盯着那边爬窗户的人,仗着自己娇小身体灵活,一弯腰冲进车门。 “谁家的小孩,买票没?” 验票员耳听四路,眼观八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丁圆的衣领,大声询问。 丁圆挣扎着,在后面人潮的拥挤下,扭身挣脱,快速朝车厢内人流里冲去,很快挤入人群。 挤过两节车厢后,这才找个相对人少的车厢角落,挤进别人的座位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车厢内味道很复杂,毕竟是在夏季,又刚下过暴雨,衣服不干,穿上身的人也很多,弥漫着一股霉味,加上汗液的酸臭味、脚臭味,那味道浓郁的,就算用上十瓶古龙香水也盖不下去。 坐下来的丁圆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脖子火辣辣地痛。她伸手摸向疼痛的地方,触手便感觉到几条突出的楞子,放下手指,手指上沾有血迹。 想来刚刚是被验票员的指甲抓破了脖子,出了血,伤口被汗渍淹了才让自己感觉到了疼痛。 猛然想起什么,丁圆刚放下的手又摸向胸前。果然,爷爷给的,自己挂在脖子上的玉珏不见了。 丁圆猜测,玉珏要不是挤火车的时候挤掉的,要不就是刚刚被验票员抓掉的。 唉!这辈子自己还是没能保住玉珏,看来自己与玉珏无缘。 此时若是有镜子让丁圆照一照,她便会发现,在自己的锁骨下方,有一块像玉珏一样大小的浅色印记,像胎记,又像前世潮流男女的纹身。 第22章 浦城,夜半惊魂 “查票了,查票了,有票的乘客请出示车票,没有买票的乘客请主动补票。” 丁圆没有想到居然有那么多人没有买票混上了车。列车员一个一个的查验,手里没票的都主动掏出钱来补票。 从c县到浦城,半票就要5毛钱一张,丁圆觉得有点小贵。补了票,列车员也没有多说什么,往下一节车厢走去。 两个小时后,丁圆到达浦城,已经是傍晚了。她随着人流出了站,出站口,竟然又要核查一次车票。丁圆心想,这重重关卡,想要白嫖火车的恐怕很难。 出站后,丁圆快速跑去售票处,找到标着去羊城的售票窗口,踮着脚,扒着窗台,问明天去羊城的火车有没有?几点的? 售票员抬眼看了看,见她是个孩子,面无表情,理都没理。丁圆无奈,只得蹲守在售票窗口静静地等待。 直到售票窗口快要下班的时候,才匆匆走来一个很瘦,穿着干净的短袖白衬衫,黑色裤子,脚蹬皮鞋,带着手表,夹着皮包,看起来很有钱,但是很瘦,皮肤有点黑,眼睛有点凹,额头有点突,个子也不高的中年男士。 “同志,请问去羊城明天有票吗?” 男人声音很好听,软软糯糯的,南方口音,普通话不是很标准。丁圆猜想,听口音,看长相,此人应该是羊城本地人。 “明天没有,卖完了。后天下午的还有一张,要吗?” “要的,要的,谢谢你啦!” 男人连连点头,打开皮包,拿出两张大团结和一叠身份证明等资料递进窗口。 丁圆踮着脚,伸长脖子看着,果然,男人是羊城本地人,住在白云区,名字叫黄文光,今年45岁。车票是后天下午15点32分的火车,车厢号是6车12座。 丁圆将上面的信息牢牢记住。 男人抓过售票员找给他的零钱数都没数,就这么团吧着塞进包里。拿着车票看了一眼后,郑重地放进包内的夹层,然后又急匆匆地走出售票厅。 丁圆没有跟出去,准备在火车站混一晚。 上了洗手间,买了一碗水,嚼了两片锅巴后,丁圆就在候车室找了一排靠里的椅子躺下。 哪知,躺下没多久,眯个眼打个盹的功夫,丁圆就被值班人员轰了出来。同时轰出来的还有两个老年乞丐。 ...... 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没有一点灯火,也没有一个行人。丁圆想着找一处干净点的,有挡棚的屋檐下住上一晚,明天再想办法找个地方待一天。 去南方势在必行! 北方不是自己的目的地,自己只有一套单薄的换洗衣服,在北方,冬天会把自己冻死,南方那边不冷,适合自己。 上辈子港城回归后,自己一直想去那边看看,可惜,到死,自己也没有去过。难得重活一世,自己这辈子定不让自己留有遗憾。 或许是因为在火车站打了一个盹的缘故,丁圆此时一点都不困。她记得火车站附近有个公园的,不过那是8、90年代的事,现在不知道有没有? 丁圆估摸着方向,朝着记忆中的公园走去。 上辈子,丁圆来过这个公园两次。 一次是80年代后期,丁圆陪丁母带着她的宝贝大孙子过来划船玩。那时丁父开车出差来浦城,顺道带着她们。丁圆全程地陪,负责拎包、买吃喝、买船票,抱磊磊。 原本丁圆不想来,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的需要照顾,被丁母连撅带骂的,硬着头皮跟来了。 划船游湖的时候,丁母嫌船小,让丁圆抱着一堆行李、零食、玩具,站在岸上等她们。 第二次来是90年代初,丁圆和宋城带着宋文斌一家三口过来玩。坐公交车来的,路上只花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那天,丁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划了船游了湖,登上了古城墙,还去了烈士陵园,买了漂亮的石头,逛了老街口,品尝了很多地方小吃。 那天,是丁圆上辈子最幸福的一天,也是她自出生后记忆中,笑容最多的一天。 丁圆想起上辈子那一天,嘴角不自觉往上翘,比ak47还难压。 ...... 丁圆没有发现,从自己出了火车站后,身后就跟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男人跟着丁圆走了两条街后,突然加快了脚步,向丁圆追去。 丁圆还沉浸在上辈子一家三口游玩时的美好回忆中,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向自己冲来。 丁圆来不及躲让,便被对方一把掐住了脖子,“死丫头,你妈骂你两句,你就敢离家出去,还不跟老子回去?” 若不是掐着自己的人身高不对,嗓音不对,丁圆会真的以为是丁长明找到了自己。 丁圆心里咯噔一声,自己这是遇到人贩子了! 不是说六十年代物资匮乏,人人吃不饱,穿不暖,没有人贩子的吗?这人想干嘛? 丁圆大力挣扎,大声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沿街有几家住户打开门伸头看了一眼,男人恶狠狠地骂道:“老子管教自家的闺女,谁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 伸出的脑袋缩了回去,打开的门也再次关上了,没人在意丁圆喊着我不是他女儿的话。 丁圆恐惧地躲闪着,男人狞笑着伸出手,“丫头,讨饭哪能吃饱饭?叔叔给你找户好人家,吃不完的山珍海味,享不尽福。” 丁圆小手胡乱地挥舞着,“我不是讨饭的,我是和家人走散了,我认得回家的。” 男人一把抓住丁圆的胳膊,丁圆疯狂地扭动身体,拳打脚踢。一个撩阴脚踹到男人的命根子,男人“嘶”的一声,放开丁圆,捂着裤裆蹲了下去。 男人显然没有想到丁圆的力气这么大,这么小的丫头,下脚这么狠,一个没注意,竟然中招了。 丁圆挣开男人的束缚后,拔腿就跑。男人缓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叉着腿紧追不舍,到嘴的小丫头还能让她飞了? ...... 跑过了两条街,丁圆的小短腿倒腾得再快也不是身高一米八,有着一双大长腿的男人的对手。加上她刚泡过洪水,生过病,又连着赶路,没吃好,没喝好,没睡好,体力很快不支,奔跑的速度慢了下来。 很快,男人追了上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阴森森地指着丁圆,气喘吁吁地说道:“小丫头,识时务就乖乖听话。否则,缺胳膊缺腿的也卖不出好价。你自己受罪,也害的爷少赚钱不是。” 丁圆浑身瑟瑟发抖,自己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这一刻,她害怕了。 在家虽然没有日日好,出门真的是事事难!她有点后悔自己这么早离开家,应该在家里苟几年,等自己长大一点再离开的。 唉!还是心急了,大意了! 丁圆怕真把男人惹急了,卸了自己身上的某个零件,她站在那不敢跑了,心里想着,要不,先和男人走,等找到机会再跑? 男人见丁圆站在那不跑了,像鹌鹑一样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搭袋,知道她怕了,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一手拿着匕首,一手不轻不重地拍着丁圆的脸,咬牙切齿地说道:“小丫头,咋不跑了?瞧把你能的,还敢踹老子?若不是看你这张脸值几个钱,老子非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丁圆闭着眼,胆战心惊,感受着男人粗糙的掌心拍打着自己的小脸,莫名地感到一种羞耻和恶心。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这种人怎么不去死?老天怎么不收了这种人?坏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或许是丁圆的期盼感动了老天,她感觉男人的气息不见了,男人带来的压抑感也消失了,脸上也没有男人一下一下地拍打了。 丁圆睁开眼睛,惊喜地发现,面前的男人真的消失了,不在了。 这地方太诡异了吧?! 男人消失后,丁圆感觉自己的力气回来了。她抱紧自己的搭袋,赶紧朝着公安局的方向跑去。 刚才跑过的那条街,好像有个公安局,听说公安能镇邪,自己今晚就在那里过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第23章 吃亏是福!惊喜发现 丁圆蜷缩在公安局的大门口,迷迷糊糊地待了一晚。 天微微亮,路上有行人走动的时候,丁圆才揉揉眼,站起身,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记忆中的公园走去。 路过一家国民饭店的时候,丁圆被里面阵阵早餐的香味吸引停住了脚。 自己手里只有钱,没有票,看着、闻着、吃不到。 真够闹心的! 丁圆打量着进进出出赶早上班吃早餐的人,心里盘算着。 这时,饭店拐角走来一位胖乎乎的拿着个搪瓷杯子的大妈。这个年代,能把自己吃的这么胖,绝对是家有余粮的那种人。 丁圆快步走过去,拦住大妈,用夹带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大婶,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帮我买点馒头、包子?我愿意出手续费。” 上辈子,丁圆有个南方的同事,一个热心肠的小姑娘,没事的时候,喜欢教大家说几句地方语言----粤语。 大妈警惕性挺高,她后退一步,“小姑娘,饭店就在前面,自己去买就好,干嘛还要浪费钱,出什么手续费?” 丁圆装作很委屈,很害怕的样子,说道:“我和爹地出来玩,买的是明天回家的火车票。昨天和爹地逛街走散了,找不到他,明天去车站肯定能找到。我昨天就没吃饭了,身上只有钱没有粮票,买不到吃的,想请大婶帮我买一点馒头、包子,粮票我折钱给你。” 大妈看着丁圆手里攥着的纸币,眼珠转了转,痛快地说道:“行。我帮你买,你要几个馒头、包子?” 丁圆急忙将八毛钱塞进大妈手里,“谢谢你,大婶,你真是个好人。我只有八毛钱,你看着买,随便给我几个就行。” 丁圆当初为了不把钱弄丢,收的全是纸币,身上硬币一个也没有。坐火车花了五毛钱,给大妈买馒头、包子八毛钱,丁圆现在放在外面的钱还剩两块钱。 ...... 半个小时后,大妈抹着嘴,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出来了,丁圆急忙迎了上去。 “小姑娘,别说我占你便宜哈。给你买了三个肉包子,七个馒头,花了我不老少粮票。看你可怜,我还给你买了一缸子豆浆,你有没有东西装?没有的话就在这喝了。” “有,有,谢谢大婶,我带了搪瓷缸。” 丁圆赶紧从搭袋里摸出搪瓷杯子,大妈皱着眉头,将杯子里的豆浆倒到丁圆的杯子里。丁圆的搪瓷杯子比较大,家里晾凉开水的,豆浆倒进去只占了一小半的量。 大妈打开一个手里拎着的袋子看了一眼,将另一袋递给丁圆。丁圆眼尖,看大妈刚刚打开的那袋装的全部都是大肉包子。 大妈将丁圆那袋给她后,转身又进了饭店,打了一搪瓷缸子豆浆,扭着胖胖的身子,心情愉快地回家了。 丁圆顾不上形象,朝旁边走了两步,靠着饭店的墙壁,先喝了一口豆浆,然后拿出一个肉包子吃了起来。 这年头,肉包子一个5分钱,杂粮馒头一个3分钱。没错,大妈给丁圆买的是杂粮馒头,白面馒头要贵1分钱,4分钱一个。 丁圆算了一下,大妈给自己买的东西总共花了3毛8分钱,贪了自己4毛2分钱。馒头加上包子、豆浆,估计要花2两粮票,算下来,大妈那一袋子肉包子,都是自己的钱买的。 心里像滴了血一般,丁圆默念着,吃亏是福!吃亏是福!吃亏是福! 狠狠咬了一口包子,三两口将包子吃完,“吨、吨、吨”又将一瓷缸豆浆一口气灌进肚,这才将馒头、包子包好,和搪瓷缸子一起放进搭袋里。 ...... 屋漏偏逢连夜雨,夜里被人追着跑了两条街,现在又被一条黑狗追着跑。 不就是想超一条近道去公园才走了小巷子吗?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丁圆欲哭无泪。 丁圆慌不择路地一头窜进一个死胡同,黑狗龇着牙步步紧逼。 估计是丁圆搭袋里的肉包子吸引了这条流浪狗,导致这条流浪狗对丁圆穷追不舍。 丁圆吓得跌坐在地上,看着扑过来的恶狗,丁圆不知咋的,突然想起昨晚男人消失的时候,自己祈祷的话语。 她急忙一边伸出手挥舞着阻挡恶犬上前,一边不停地念叨:“快去死,快去死,老天保佑收了它,菩萨保佑收了它,坏狗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令她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只恶犬冲上来,脑袋刚刚触碰到她挥舞的手指,忽地一下不见了。 丁圆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刚刚凶神恶煞般的恶犬真的消失了。 丁圆长舒一口气,吓死她了。她紧紧抱着搭袋,缩在墙根,心里想着,恶犬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会不见了呢?还有昨天晚上那个男人,世间难道真的有神灵把他们收走了吗? 想到这,丁圆觉得手里一松,紧紧抓着的搭袋不见了。丁圆着急忙慌地左右查看,身边没有!搭袋真的不见了! 她顿时着急了,自己全部身家都在搭袋里,搭袋丢了,自己难道要一路讨饭去南方吗?再说自己的碗也在里面,讨饭也得有碗吧? 丁圆赶紧双手合十,祈求道:“哪位神仙刚刚路过帮我收了恶狗,收点报酬也是应该,可不可以给我留下一点,不要全部拿走啊。” 她看看身边没有反应,接着祈求道:“大慈大悲的神仙,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一定遇庙烧香拜谢你,现在可不可以将我的搭袋还给我?” 话音刚落,搭袋神奇地回来了! 丁圆翻了翻,又数了一下馒头,里面的东西一件不少。她心里嘀咕着:哪位神仙和我开玩笑,收...... 念头没完,搭袋忽地一下又不见了。 丁圆大惊,来不及多想,脱口而出:“回来。” 搭袋又凭空出现了。 丁圆觉得自己是不是发烧了,出现幻觉了。她摸摸自己的脑壳,脑壳上全是汗水,不烫呀! 转头一想,会不会自己是在做梦,小时候,经常会梦见自己会飞,就是飞不高。 她抬起右手想掐一下自己的脸,想了想又将手放下,掐了一下左手手背,清晰的痛感做不了假,不是梦! 难道自己撞鬼了?! 可是现在是大白天,太阳还在天上挂着呢,即便有鬼,这时候也不敢出来吧? ...... 丁圆仔细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试着说了一句:“收。” 搭袋果然不见了。 “回来。”搭袋没有出现。 “回来。”搭袋还是没有出现。 难道自己想错了? 丁圆有点着急了,想着搭袋:“回来。” 这回搭袋出现了。 丁圆若有所思。 “收。”搭袋不见了。 “回来。”搭袋出现了。 几次后,丁圆得出结论:要心里想着搭袋说“收”和“回来”,才有效果。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丁圆将搭袋放在一边,捡起一颗石子放在掌心,然后心里想着“收”。 掌心里,石子果然不见了。 丁圆心里想着石子,默念道,“回来”。 石子神奇地又出现了。 丁圆好奇呀,她在想,石子不见后去哪里呢?为何自己说“收”它就不见了,说“回来”它又出现了呢? 丁圆想找出石子消失的轨迹。 于是,在她又一次拿着石子说“收”的时候,还真被她发现了石子藏身的地方。 那是一个有着圆圆窗户的小房间,长4米,宽3米,里面没有太阳,没有灯,却有着星星点点的亮光,照的房间里明晃晃的,纤尘不染。 丁圆看着眼熟,觉得这个房间的形状有点像是爷爷给的玉珏的样子。 她有个大胆地猜测,这个房间是玉珏变的! 她在想,玉珏不知为何会变成房间藏进自己身体里面呢?这样会不会对自己的身体有害? 她忐忑不安,心神不宁,还有那么亿丝丝惊喜。 第24章 神秘空间 丁圆忽然发现,房间的地面上除了刚收进来的小石子,旁边还有一套男人的衣服和鞋子,不远处有一把匕首,很熟悉的样子。另外不远处还有一叠纸币和几个钢镚。 丁圆想拿出衣服看看,下一秒,衣服不见了,真的出现在了自己手上。 丁圆吓得赶紧想着,收。 衣服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丁圆猛然想起,那衣服是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人贩子的,匕首也是他的,那叠纸币和钢镚应该也是他的。 自己本以为是祈求上天被收走的男,原来不是上天收走了,是被自己收进这个房间里面来了。 可是,为何只有衣服、钱和匕首在这里,人却不见了呢? 还有那只消失的黑狗。 黑狗又去哪里了呢? 或许有个可能...... 恐怖的想法一闪而过,丁圆没敢继续往下想。 丁圆不知道的是,她获得了一个随身空间,自己可以看见空间里面情景的是意识,也叫精神力或神识。 2000年后风靡全国的玄幻小说里,随处可见的空间。 书里,别人获得的空间都超级大,功能强,有洗筋伐髓、包治百病,内有灵泉水的空间; 有种植粮食几天就可以收获,带着黑土地的空间; 有遇到危险可以随时躲进去的活人空间; 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复制物品功能的空间; 还有的自带超市,储满百货的多功能空间...... 如果丁圆还知道别人的空间都是可以升级的,应该会羡慕嫉妒吧? 不过,这些空间丁圆统统不知道。 她对自己的空间很满意,即便空间不大,她也非常知足。 她心里十分感谢爷爷将玉珏送给了自己,同时再次后悔,自己上辈子怎么就把这宝贝弄丢了呢?! 丁圆是不是人们常说的傻人有傻福?再或者说,她是不贪心、知足者常乐的代表? 总之,丁圆开心地玩着自己的空间,反复将石子放进去拿出来,玩得不亦乐乎。 ...... 看看四下无人,丁圆将那叠纸币拿出来,数了数。 三张十块的,两张五块的,三张两块的,四张一块的,五毛的三张,两毛的六张,一毛的四张,加上空间里的四块三毛八分钱的钢镚,那个男人一共给丁圆留下了五十七块四毛八分钱。 丁圆身上余额二十二块钱,加上男人留下的巨款,丁圆一夜暴富,身价涨到了七十九块四毛八分钱。 还有那男人留下的粮票、布票、油票、肉票等各类票据,丁圆感觉自己像做梦一般。 票据分为地方上和全国通用两种,丁圆挑出地方上的票据,准备能用的自己用了,不能用的就转手卖掉。 自己现在有空间,可以储存一些吃喝用品在里面。这样,即便自己赶路,也不会饿到渴到。 看看自己身上破烂的衣服,丁圆想着自己要冒充那个像是很有钱的南方人的孩子,衣服是不是要换套像样一点的? 丁圆这般想着,立即起身,准备找家供销商场去看看。 丁圆将搭袋收进空间,看着漂浮在空间里的搭袋正在缓缓地分门别类。 之前,收取的太快,搭袋没等分类就被自己弄出来了。 衣服放在了之前的那个男人留下的衣服那里,缝在衣服里的钱也自动去了钱币那里; 馒头、包子和锅巴飞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搪瓷缸和陶瓷碗、陶瓷汤匙归在一处;牙刷、毛巾和快用完,成了牙膏皮的牙膏放在一处; 蛇皮口袋自动去了另一处。 由此,丁圆得出结论,这个神秘的空间,自己只要想着“收”,触摸到的物品就会收进空间里。 相反,只要想着“拿出”或者是“取”的念头,收进去的物品就会出现。 自己心里想着什么,就会收取什么。而且,收进空间内的物品,可以自行分类。还是按照常规日用品来分类。 这功能,也太先进、太牛逼了吧! 若是丁圆看过修仙小说,她就会知道,她的空间更像是修仙者的储物袋,只是比储物袋多了一个收活物变死物的功能。 一个功能升级版的储物袋,可以分类,可以杀人,可以令尸体消失,毁尸灭迹的高级杀手储物袋。 ...... 丁圆从震惊到欣喜再到接受只用了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她拍打拍打裤子上的灰尘,走出那条死胡同,朝着公园的方向走去。 浦城,千年古城,比c县大得多,居住的居民也多,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 丁圆走了两条街的时候,遇到了一群人,一群自认为干着大事,有着美好前程的激进少年人。 准确地说,他们还有一个学名叫:红卫兵。 他们拿着三角小旗,嘴里喊着口号,推搡着队伍里三位胸前挂着吊牌,吊牌上写着名字的白发老者,细数着他们的“罪证”。 各种侮辱人的言语用稚嫩的声音骂出,显得特别的违和。 丁圆打眼一看便知三位老人都是知识分子。现在揭发他们、咒骂他们的人中或许有他们的学生,或许有曾经的学生的孩子,或许有隔壁邻居的孙子、孙女...... 丁圆在他们的眼里看不到光。 他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麻木地拖着腿,走着。 一位看起来年龄最大的老者,浑浑噩噩中被一个少年推倒,倒地的瞬间,他习惯性地抬起双手护着头部,迎接着疾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 与他一起的两位老人扑了过去,一人一边护着他,替他分担少年郎们的金刚拳、旋风腿。 直到少年们打累了,抬不起脚了,三位老人趴在地上不动了,少年们才骂骂咧咧,一窝蜂地跑走了。 路过的行人和街道两边的住家,对此视而不见,好像没长眼睛一般,走着自己的道,干着自己的活。 丁圆知道,他们不仅仅是习惯了,还有就是他们不敢多管闲事。 在这个敏感的年代,说错一句话,帮错一个人,可能就会给自己或者全家带来毁灭性地打击。 更有那些挨批斗人的子女、家人,为了活命,不受他们牵连,与他们断绝关系,反目成仇。 丁圆不知道三位老人有没有被打死,因为她也没敢上前去搀扶。她很同情他们,理智让她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她能管的事? 在c县,丁圆就很少见到将人不当人,往死里打的事情。难怪一般遇到人祸的时候,人们都喜欢往小地方跑。 越小的地方,人民越淳朴。当然,生活条件也没有大城市方好,也没有大城市繁华。 比如人工,九十年代初期,大城市的工人工资每月有几百块,小城市的工人每月才几十上百。 ...... 又走了两条街后,丁圆来到了上辈子一家三口留下美好时光的公园门口。 丁圆按捺着些许激动的心,抬脚朝公园内走去。 “喂,小叫花子,你去哪?” 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从公园门口的小亭子里走了出来。指着亭子上方的字对着丁圆鄙夷地说道:“没看到字啊?进公园要买票。” 丁圆刚刚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个售票亭。 上辈子,丁圆过来两次都没有买过门票,只有公园里的游乐项目才要买票。没想到这个时候进公园竟然要买票?! 丁圆怀疑,这年代,进公园收门票,那公园里面还会有人吗? “大婶,不好意思哈,我刚刚没看到。我以为公园是不要门票的。” 大婶白了她一眼,嘴里连珠炮似的发问:“哪有不要门票的地方?我们请人清扫不要付钱吗?维护公园不要用钱吗?不收钱,这里岂不是成了你们小叫花子的天堂?” 丁圆感觉有一队乌鸦从头顶飞过。 “大婶,门票多少钱?”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三分钱一个人。” 丁圆从口袋里,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掏出三个硬币递给大婶。 硬币容易丢,放在空间里最保险。 “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进去吧。最晚下午五点半之前要出来。” 大婶接过硬币,转身往回走,嘴里嘀咕了一句:“穷叫花子,饭都吃不饱,还学人逛公园!” 丁圆不与她一般见识,假装没有听见她的话,抬脚走了进去。 第25章 热情的苏奶奶和小芹 原本丁圆以为公园收门票,进来的人肯定没几个。 事实上,公园里还是有很多人,特别是年轻人最多。 嗯,谈情说爱的年轻人。 即便他们一前一后,或公园的小道一人走一边,丁圆也一眼看出,他们是在谈恋爱。 还有一些带着孙女、孙子出来玩的老头和老太,以及树荫下围坐一大帮看两人下棋,争的面红耳赤,汗流浃背的人群。 这轻松、愉快的氛围,让丁圆恍惚觉得回到了上辈子。 “奶奶,这里收门票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呀?” 丁圆实在没忍住,朝着旁边带孙子在草地上玩耍的,看起来面部比较慈祥的老奶奶,天真地问道。 老奶奶看了一眼丁圆,眼里丝毫没有看不起她的样子,见她衣衫破烂,反而流露出一丝不忍。 “小姑娘,不是蒲城人吧。” 老奶奶笑眯眯地看着丁圆问道。 丁圆实诚地点点头,“我是c县的,那边发大水,和家里人第一次来蒲城。” 老奶奶看着丁圆破烂的衣服和满脚的泥泞,心里想着,难怪这小姑娘一腿的泥。 “这公园啊,只收你们外地人的钱。我们蒲城人进来是不要门票的。” 丁圆恍然大悟。自己怎么把这茬忘了! 改革开放,经济发达后,很多地方利用自身的自然环境,开发了很多旅游景点吸引外地人来游玩。 这些景点对当地人都是免费开放的,说什么是地方人的福利。而外地人来玩,则要买门票才能进入,且,门票贼贵。 即便门票再贵,人们仍旧趋之若鹜。特别是节假日期间,各个景点更是人山人海,寸步难行,人们仍然乐此不疲,乐在其中。 ...... 丁圆和老奶奶两人东拉西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主要是丁圆觉得老奶奶面善,便和她多说了几句,想着把空间里地方票据卖出去。 交谈中,丁圆知晓老奶奶姓苏,蒲城本地人。原本家里有兄弟姐妹七八个,战争年代,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就活了她一个。 她自己结婚后,也是生了三个儿子,没有闺女。 前两年老头子得病死了,大儿子响应国家号召,赶着第一波热潮,下乡搞建设去了。 今年年初,二儿子也下乡去了。 小儿子就在蒲城化工厂上班,媳妇在纺织厂。两人都很忙,顾不上带孩子。身边这个孙子是小儿子的,是她一把屎一把尿亲手带大的,家里还有一个和丁圆差不多大的孙女。 丁圆知道这个年代,城里人每家每户,至少有一个孩子下乡搞建设,这是硬指标。 有些城市人口多,没有那么多工作岗位,每年都会摊派下乡名额。 这时,就能看出家里谁受不受宠?谁才是父母的掌上珠,心头宝? 上辈子,家里只有大姐丁莱娣到了年龄,下乡去了,认识了大姐夫。 城里的孩子大多吃不了下乡的苦,现在下乡有多积极,体验乡下生活没几天,就有多想回来。 只是,下去容易回来难。直到1976年,下乡知青才陆续返城。 丁圆将苏奶奶家里了解的七七八八后,这才故作腼腆地问道:“苏奶奶,我们来投奔亲戚的时候,亲戚家给了好多票,您帮忙看看,这些票有人要吗?” 丁圆在苏奶奶狐疑的目光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票据,全部都是蒲城地方票。 肉票、油票居多,工业票占少数。 苏奶奶紧张地左右瞧了瞧,见没人看见,一把盖住丁圆握着票据的手,低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虎呢?” 这年头吃顿肉不容易,她想到自己家里正好缺这些票,如果有多的,她还想买些油给老大、老二邮过去,也改善改善他们的伙食。 至于丁圆手上的票是不是亲戚给的,苏奶奶直接忽视了。自己花钱买的,管她是怎么来的呢? “小姑娘,你手里的票奶奶要了。不过,奶奶出门没带钱,你得和我回去拿。” 丁圆欣然答应。 ...... 苏奶奶家住在公园旁边不远的化工厂大院里。 人家这个大院那才叫真正的大院。 四面都是高高的围墙,中间一个铁门,看上去又大又厚。住在院子里,安全感十足。 “苏老太,今天这么早回来啦,不在公园里多遛遛?” 看大门的精瘦精瘦的老头招呼道。 浑浊的双眼瞅了一眼丁圆,问道:“这小姑娘哪来的?瞅着眼生的很。” 苏奶奶笑道:“c县的。我家老头子表弟的孙女。这不c县发洪水了吗?这孩子过来避一避。小圆,这是梁爷爷,叫人。” 丁圆深深地觉得,人不可貌相。瞧瞧苏奶奶这谎话说的,让她自己都以为自己就是她家老头子表弟的孙女了。 丁圆很听话,很乖巧。 “梁爷爷好!” 脆脆的声音让梁老头喜笑颜开,完全忽视了丁圆身上破烂的衣服。 “欸。欸。这小姑娘真有礼貌。” 苏奶奶的小孙子见梁老头夸奖丁圆,连忙用自己稚嫩的声音学着丁圆喊道:“梁爷爷好!” 哈哈哈...... 苏奶奶和梁老头乐不可支,梁老头边笑边摸着他毛绒绒的脑袋说道:“小兵也乖,小兵也是个好孩子,有礼貌。” 苏老太和梁老头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带着丁圆朝家里走去。 化工厂大院统一都是三层楼房。苏奶奶家在二号楼一单元二零二。 这个年代大家住房都很紧张,苏奶奶家也不例外。 两居室,她和孙女一间,小儿子两口子带着小孙子一间。不大的客厅里摆着一张饭桌和六把椅子,墙角堆了好些杂物,显得有点乱。不过,丁奶奶收拾的很干净,倒也不会太难看。 丁圆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双脚,站在门口,没好意思进去。 苏奶奶也没有叫她,带着孙子先进了房。 “去房间找姐姐玩。” 房间里一个扎着两个麻花小辫的小姑娘听到说话声跑了出来。 “奶奶,你回来啦。” 看见门口站着的丁圆,小姑娘眼里闪过一丝同情。 “奶奶,门口来了一个要饭的,给米还是给钱?” 丁圆汗颜! “小芹啊,那不是要饭的,那是咱家的小客人。” 说着话,苏奶奶拿着一个洗脸盆出来了,盆底叠放着一套干净的旧衣服,应该是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衣服上面一条新毛巾,还有一块香皂。 “小圆,顺着走廊走到头,那里有一个洗澡间,你去那里洗洗,顺便换套干净的衣裳。” “这,苏奶奶,不用了,这多不好意思。” 丁圆又不是真正不懂事的小孩子,她知道这年月,物资匮乏。苏奶奶肯让她拿着香皂去洗把脸都算极大方的了。还送一套衣服,让丁圆自己都不敢想。 “小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去吧。” 苏奶奶将洗脸盆塞进丁圆怀里,轻轻推了她一下。 小芹眨巴着自己漂亮的大眼睛,歪头看着奶奶和丁圆,突然走出来拉着丁圆的胳膊说道:“你身上太脏了,我带你去洗洗。” 丁圆:这小姑娘说话太直了! ...... 丁圆本来想着自己把本地的粮票、油票和工业票都卖了以后,自己就去找家供销社去买衣服的。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她真没想到,萍水相逢,苏奶奶会送她衣服穿。 客厅里,饭桌旁,苏奶奶拉着丁圆的手不舍得放下。 “瞧瞧,这小脸俊的,真让人稀罕。” 小芹也跑房里拿出一面镜子过来,坐到丁圆旁边,将镜子怼到丁圆面前,“你照照,你可真好看!” 丁圆难以拒绝她的热情似火,接过镜子照了照,敷衍一下。 嗯,里面的小姑娘确实挺好看的。 咦!怎么锁骨这里没洗干净?还有好大一块灰尘。 小芹站在丁圆跟前,抬起手戳了过去,摸了摸。 “你这里怎么有块疤?咦!平的,是胎记吗?长得可真好看,就像是...是...” 小芹是了半天也没有是出来。 苏奶奶也好奇地歪过头来看看,“嗯。是挺好看的,就像是戴了个吊坠。” 小芹一拍手,跳了一下,说道:“我就是想说像吊坠来着,一下子没有想起来。” 不是没洗干净就好! 丁圆松了口气。 不对,自己什么时候有胎记了?还是在锁骨下面的位置? 莫非...... 想到消失的玉珏,丁圆恍然大悟。 玉珏不是消失了,而是隐藏在自己的身体里。 也不对,它不是隐藏,是镶嵌进了自己的身体里,换了一种方式存在。 原本还担心空间哪天会消失,这下,丁圆彻底放心了。 第26章 兑换,购物,过夜 桌上放着一堆票据,苏奶奶给丁圆递过来二十块钱。 丁圆有着上辈子的记忆,心里估算了一下,也差不多就值这个数。 她接过,拿了五块钱递过去,“苏奶奶,这五块钱就当买这身衣服的。谢谢您对我的关照。” 苏奶奶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这衣服是我送你穿的。小芹的旧衣服,放家里也是放,值不了这么多钱。” 衣服补了两块补丁,补衣服的人手工好,不显眼,确实值不了五块钱。丁圆是感恩苏奶奶对自己的那份心。还有小芹这个小姑娘,这丫头,心地很善良。 苏奶奶再三推脱,奈何丁圆坚持要给,无奈,只得收下。 丁圆坐了一会,就告辞了苏奶奶,在小芹那小姑娘不舍的目光下和苏奶奶再三叮嘱,有空常来玩后,离开了化工厂大院。 走在宽阔的马路上,丁圆心情愉悦。 原本七十九块四毛八,花了三分钱买门票,又进账了十五块,现在一共有九十四块四毛五。空间里还有包子馒头,还有一套自己的旧衣服。之前身上的那套,丁圆洗完澡就扔了,太破了。 想到南方那个穿着洋气的男人,丁圆决定还是要去买一套新衣服。没有老子一身新,女儿穿破衣的道理。 容易穿帮。 找了一个僻静处,丁圆拿出大肉包子,她准备先将肉包子吃了,馒头留着火车上吃。包子荤馅的,冷了就不好吃了。 触手一片温热。 咦!空间还带保温功能?! 丁圆再次收获惊喜。 重生,真的是好事一件! ...... 这次丁圆没有节省,她将两个大肉包子都吃了,还去卖水的那里花了两分钱,买了一搪瓷缸子开水,晾到温乎热的时候,喝了几口,趁周边没人的时候放进空间,这样以后随时有热水可以喝了。 吃饱了以后,丁圆逛到了一家供销社门口,抬头看看招牌,上面写着:蒲城xx社区供销社。钱壮怂人胆,兜里有钱心不慌。丁圆抬脚走了进去。 供销社一共有三层,第一层卖的都是紧俏商品,第二层是副食糕点糖果,第三层是电子产品和服装、鞋帽。 丁圆内瓤乃是三十九岁的中年妇女,并没有像糖果专柜那边,见了糖果走不动路,躺在地上撒泼不肯走,非要父母买糖果的那个和自己现在差不多大的小男孩。 还有一个中年男子手足无措地蹲在地上小声哄着。 几个柜台的营业员聚在一起,小声说着话,就像没有看见一样。 旁边站着的三十多岁的女人正搓着手,看见丁圆上来,立即对男孩说道:“还不快起来,那边有个丫头在看你笑话。” 男孩一骨碌爬起来,一脸凶相地对着丁圆吼道:“死丫头,赔钱货,看什么看?” 丁圆瞥了一眼,刚刚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嗷嗷叫着买糖果的小男孩,现在像一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昂着头瞪视着自己。 神经病! 丁圆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们计较,踩着楼梯上了三楼。 随即,身后又传来嗷嗷叫着要买糖的魔音。 可能是中午的原因,整个供销社内营业员比顾客还多,三楼更是少得可怜,只有零星两三位。 感觉到有人上来,正对楼梯口卖布料的营业员只是瞟了丁圆一眼,又低头去抠她的指甲去了。 看她专注的样子,好像能扣出一朵花似的。 ...... 以楼梯口为界,左边是衣帽鞋袜区,右边是电子产品区。 这时候的电子产品种类很少,也就是一些钟表、收音机、留声机等。电子产品区域还有几台缝纫机以及几辆自行车。 丁圆直接去了售卖成衣的柜台。 “姐姐,请问这件有我穿的码数吗?” 丁圆指着一件碎花的白色儿童短袖衬衫问道。 卖成衣的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剪着这时候流行的齐耳短发,配着她苹果般的脸蛋,还挺好看的。 就是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魂游天外的感觉。 “这件吗?小姑娘真有眼光,这件是南方流行的新款,刚到货。” 听到有人问话,徐茜猛然回神。她冲着丁圆甜甜一笑,丁圆发现她苹果脸蛋上,两边各有一个深深的酒窝,有点像丁圆上辈子喜欢的一个唱黄梅戏的女演员。 丁圆回以甜蜜笑容,“是的呢,就是那件。多少钱?” 徐茜今年刚高中毕业,她已经做好了下乡的准备,谁知自家大哥心疼自己,将营业员的工作让给了自己,他自己不声不响地报名下乡去了。 爸妈以前也很疼爱自己,自从大哥下乡后,就看自己不顺眼了。 每天面对他们阴阳怪气的说话,徐茜有点怨恨大哥了。为什么不征求自己的意见,擅自决断,让自己陷在如今的处境中? 徐茜丝毫没有因为丁圆年龄小就糊弄她,她认真地给丁圆介绍。 “小妹妹,这件衣服是的确良面料,耐磨不变形,易洗易干,比棉布穿着还凉快。你穿的这个码数要三块八毛钱一件,还要两尺布票。” “嘶”丁圆倒抽一口凉气。 好贵! 最后,丁圆忍痛买了一件短袖衬衫,一条黑色长裤,一条小裤衩,一双新的塑料凉鞋,一共花了十三块五毛九分钱和五尺布票。 其中两毛钱和一尺布票是和营业员小姐姐换的工业票,买塑料凉鞋居然要一张工业票?! 丁圆拎着东西下楼的时候,小男孩一家已经离开了。时间还早,丁圆就逛了一下副食品区。 雪片糕买了一条,京果子称了一斤,桃酥一斤,其它耐饿的饼干称了一些,还买了一些奶糖。 这些,丁圆都是用全国统一粮票糖票购买的,另外还付了八块七毛六分钱。 抱着这些东西走到无人的楼梯拐角,丁圆将东西全部收进空间,意识进入空间,看着它们自行分类放置,丁圆露出一丝甜甜的笑。 ...... 丁圆再次来到火车站的时候,她换回了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衣服。今晚,丁圆准备躲在候车厅过一晚。穿着好衣服睡在地上,丁圆舍不得。 蒲城这一趟很值。丁圆进账七十二块四毛八,花出去二十三块两毛钱,丁圆身上一共还有七十一块两毛八分钱,还有一些全国统一粮油票。 想着堆积在空间里的各种食品,丁圆心里踏实了很多。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再晚点,车站值守人员就会来赶人了,看着空荡荡的候车厅,丁圆发愁。躲哪里才能不被发现呢? 丁圆睁着葡萄般的大眼睛瞅啊瞅啊,还别说,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个好地方。 候车厅内最角落,靠墙叠放着两个柜台。可能是下面柜台不规则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工作人员没放好,原本紧靠着墙壁摆放的柜台,现在离墙壁大约有二十公分的空隙。 丁圆看看自己的小身板,躲进去绰绰有余。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丁圆一闪身贴着墙壁快速躲了进去。 丁圆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的反应、速度比以前快了不止一点。她现在的反应和速度保守估计能赶上影视剧里的武功大佬了。 最后一班列车过后,值班人员赶人的时候,果然没有发现丁圆。 黑漆漆的候车厅里,丁圆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贴着墙壁站了几个小时,丁圆腰酸背痛腿抽筋。做了几个舒展运动后,丁圆这才感觉好了一点。 丁圆摸黑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又将两张长椅靠在一起,拼成一张小床,裹紧身上的衣服,躺了上去。 临睡前,从空间里拿出搭袋盖在腰上防止着凉。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听着蚊子在耳边“嘤嘤嘤”欢快的歌声,累了几天的丁圆拿出衣服蒙住头,沉沉睡去。 第27章 空间猜测,江边遇险 丁圆是被远处走来的脚步声惊醒的。 她“哗”地一下坐了起来,侧耳细听,来人拎着一串钥匙朝候车厅走来。 “叮......叮......叮......” 钥匙互相撞击的声音, “哒......哒......哒......” 来人脚踏地面的脚步声, 丁圆这才发觉自己不对劲。 什么时候自己的听觉这么灵敏了? 嗯,还有嗅觉。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丁圆闻到了来人身上淡淡的酒味。 这人应该是昨晚喝了一点小酒。 丁圆快速将长椅轻轻地摆好,在来人将门打开之前飞跑到门后,趁着来人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再从门口闪身出来,快步迈过门槛,出了门。 一切顺利的让丁圆不敢置信。 这个时候,丁圆才有空仔细想着自身的变化。 身体变得更好了,奔跑的速度很快,脚步却很轻,听觉和嗅觉都变灵敏了,视觉好像没有多少变化。 不对,视觉也变了,好像比自己以前看得更远了。 现在,天还没大亮,自己能清晰地看见周边的物体,说明自己应该能夜视了。 丁圆猜测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变化都是空间带来的。 准确地说,是自己收进空间里的人和狗带来的。 那个男人和那条狗被空间吸收了,然后,空间再把吸收了,认为好的物质反馈给了自己。 更准确地说,空间好像是活的,有思想的,把它觉得自己比较弱的地方给增强了。 想到这,丁圆汗毛倒竖,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也难怪丁圆会害怕,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丁圆活了近五十岁,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情。 上辈子,小说里也没有这么写过呀! 丁圆现在,就好比是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又有谁知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吃的时候不害怕呢? ...... 现在天还没有亮,丁圆不想傻傻的在候车厅等候。 她走在安静的大街上,偶尔街上会有一两个急匆匆赶夜路,或起早的行人走过。 她漫无目的地朝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天微微亮了,她才惊觉自己居然走到了江边。 看着远处宏伟壮观,刚刚竣工下个月才会投入使用的长江大桥,丁圆想起上辈子听人说过,这座长江大桥是一位华人投资建造的第一座跨江大桥,桥上有解放军日夜值守,防止敌特分子破坏。 丁圆举目望去,果然,两边桥头上隐约可见都有扛枪守护大桥的解放军战士在站岗。 不自觉的,丁圆又想起上辈子今年快过年的时候,有一天傍晚,二姐打趣自己不是丁家的孩子,是爸爸从长江大桥的桥肚子底下捡回来的。 那时候丁圆还小,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出生的时候,长江上还没有大桥。她想到的是妈妈的冷淡和漠视,便当了真,晚饭后便离家出走,想走到长江大桥肚子底下找回自己的亲生爸妈。 最后,天太冷,夜太黑,丁圆又冷又怕,实在受不了,走了十里路后又跑回了家。 当自己又冷又累又乏,半夜里敲门时,竟然没有人给自己开门。爷爷耳背听不到,两个姐姐还是孩子,睡着了听不见情有可原,丁圆不怪她们。 只是,丁圆听到妈妈起夜给弟弟把尿,特地走到她房间的窗户底下喊:“妈妈,开门。”丁母却装作没有听见,给弟弟把完尿后没有出来开门。 直到出差的爸爸凌晨回家,发现蜷缩在家门口,快冻僵的丁圆,喊开了门,丁圆才没有被冻死,活着进了家门。 那天,丁圆深深地明白了,自己真的是家里多余的人,要不然,怎么会没有人发现家里少了一个人呢? 从那以后,丁圆有很长一段时间担惊受怕,生活在恐惧中,她对家里人更好了,做的更多了,她对丁母又爱又怕,她怕自己一旦偷懒,丁母会觉得自己没用,有理由不要她了。 ...... 远处传来了打斗声。冷兵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时不时还夹杂着呼喝声。 或许是闲得无聊,又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再或许是丁圆重活一世有了空间这个金手指壮胆,总之,丁圆好奇地朝着打斗声跑去。 丁圆跑到离打斗现场大约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便停下了脚步,隐藏在江边的杂草丛中,偷偷地看。 前方十几个男人手拿长刀短斧正围着一男一女在打斗。 丁圆的目光被那名女子吸引。女子年龄不大,看上去和丁圆大姐差不多大的样子,十一二岁的年纪。 嗯,不应该说女子,应该说女孩。 女孩身穿紧身衣,脚穿红布鞋,鞋面带绣花的那种,很漂亮。高扎着的马尾,随着她移动的身形上下左右摆动,很是俏皮。 那女孩时而静若处子,时而动如脱兔,身旁的男子则行动间如行云流水,动如游龙。 两人在人群中毫不怯弱,一招一式配合默契,打斗的酣畅淋漓,给人一种美好的视觉盛宴。 丁圆感觉自己好像走入了拍戏现场,这一个个的身手,这打斗场面,比上辈子看得电影,《少林寺》、《龙在边缘》还好看。 十几个手拿兵器的男子完全不是手无寸铁的一男一女对手,打斗间,躺了一片,能站着反抗的还剩下五人。 一个手拿长刀的男子在同伴的掩护下,挥着长刀朝女孩兜头砍去。 丁圆替她捏了一把冷汗,忍不住喊道:“小心身后!”喊完才惊觉这场合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随即捂着嘴再不敢发出声音。 女孩侧身闪过,反手抓住男子的胳臂,纵身跃到他背后,男子胳膊一扭,痛的他握不住刀把,忍不住松开了手,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女孩抬脚踹在他腰后眼,将他踹倒在地,一个扫狼腿,又将另外一个男子扫倒,随后一抬脚,狠狠剁在男子的腹部,男子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另一边,和女孩一起的同伴男人也打倒了两名男子,对手只剩一人。 剩下的那人拿着斧头看着逼近的一男一女,突然举起斧头,大喊一声挥了过去,在男子和女孩闪身躲避的时候,转身撒腿就跑。 原来是虚晃一招! 女孩脚尖一勾,勾起地上一柄长刀,单手接过,奋力一掷,长刀嗖地一声,从逃跑的男人后胸穿胸而过。 ...... 女孩瞥了一眼丁圆藏身的地方,嘴角抿了抿,随后对男子说道:“打扫一下,别留下痕迹。” 稚嫩的声音说着冷冷的话语,让人毛骨悚然。 男子捡起地上一把长刀,将倒在地上,失去战斗力的敌人一个个割喉,毫不理会他们的哀求。 丁圆躲在一边,原本看到他们打斗看得津津有味,这时见男子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杀人,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一动也不敢动。 冷不防,那男子身形一闪,来到了自己的藏身之处,手一伸,掐向自己的脖子。 丁圆本能地转动脖子,想躲开伸来的魔爪,奈何那人动作实在太快。 被男子掐着脖子,丁圆呼吸困难,小脸憋得酱紫。这一刻,丁圆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黑白无常在向自己走来,她心想,只怕这回自己真的要死了。 生死关头,丁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空间,她本能地挣扎着,双手死命拍打着男子的手背。 “放了她。” 女孩冷声道。 “孙媛,她看见了!” 男子言下之意,就是丁圆看见了他们杀人,要杀人灭口,这话丁圆听得明白。 “我说,放了她。” 孙媛冷冽的声音,让人有一种不敢抗拒的震慑力。 男子悻悻地提起丁圆,用力一甩,丁圆小小的身躯飞出一米多远,重重地砸向地面。 来不及呼吸,丁圆就感觉到一股腥气上涌,“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孙媛显然没有想到男子如此不留情面,对丁圆暗下杀手,她怒斥道:“孙兵,你过分了,只是一个小丫头,看见了就看见了,她懂什么,不要乱杀无辜。” 孙兵不屑地拍拍手,仿佛要拍掉什么脏东西一般,说道:“孙媛,家主只说这次行动要听你的,可没说我的一言一行全部要听你指挥。再说,我不是听了你的话,放了她吗?” “你......” 孙媛气的顿时说不出话来。 第28章 神奇的疗伤药 孙家,是华夏一个古老的隐世家族,孙家家训,历来以保卫华夏为己任。 孙媛常听奶奶说起,自家爷爷和大伯、二伯,还有二大爷一家的几个堂伯伯们,在那抗战的艰难岁月里,为了保护浦城的同胞,刺杀那些丧尽天良的侵略者,献出了他们宝贵的生命。 这一次,孙媛和孙兵出现在江边,也是因为孙家家主孙坚得到消息,已经投降的侵略者和隐匿在华夏国内的特务密谋,想要炸毁华夏国第一座长江大桥,断了连通南北的重要枢纽,阻止华夏国的经济发展。 孙坚派出三岁便开始学文习武,文武双全的孙媛,和堂哥家武功较好的孙兵,以这二人的身手,孙坚相信,搞破坏的敌人绝对逃不出他俩的手心。 孙媛和孙兵不负孙坚所望,将偷偷来炸桥的敌人远远地拦在了江边,一个不留,全部杀了。 原本功德圆满的孙媛二人没有想到,自己杀人的场面被一个小姑娘看见了。 孙兵想要杀人灭口,孙媛不忍心乱杀无辜阻止,她没想到孙兵竟然那么狠心,对一个无辜的小女孩痛下暗手。 孙媛迈开脚步来到丁圆身边,看了一眼这个倒霉的女孩,心里想着:这女孩还是有一点点运道的,换做旁人,孙兵一掌下去早就死翘翘了,这女孩还能清醒地坚持到她来,也算是命不该绝。 这小姑娘刚才好像还提醒了一下自己,虽然自己并不需要她的提醒,既然阎王不收她,那就活该自己要救她一命。 孙媛扭头看看四周,江边没有其他人,孙兵也已经开始将敌人的尸体垒了起来,掏出化尸水洒了上去,一阵细密的泡泡翻涌,尸体瞬间融化的干干净净,连一片布头都没有留下,地上只有一滩可疑的水渍。 ...... 望着丁圆湿漉漉看着自己的眼神,孙媛从怀里掏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塞进丁圆的嘴里。 下一秒,丁圆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流顺喉而下,一种从细胞到灵魂的极致舒爽涌遍全身。 丁圆很怕,上辈子听说吸食毒品就是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实际上是大脑出现的幻觉,对身体健康非常有害,过量还会致死。沾染上这玩意的人不是全身溃烂就是家破人亡,总之没有好下场。 丁圆还不想死,也不想沾染上毒瘾,她惊骇地问道:“你,你喂我吃了什么?” 此刻丁圆很虚弱,孙兵暗藏内劲的一扔,导致她内脏受损,肋骨都断了三根,已经到了垂死的边缘。 她以为自己很大声的质问,实际上普通人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她说话的声音。 孙媛内心震动,这女孩什么体质?这么重的伤竟然能开口说话? 丁圆和孙媛两人都没有想到,要不是丁圆的空间帮她改变了一下身体,以丁圆以前的小身板,被孙兵来这么一下暗手,早就死翘翘,走上奈何桥,喝孟婆汤去了。 孙媛内心泛起一丝怜悯,表面上却面无表情地精简道:“便宜你了,疗伤药,世上没有卖的。” 孙家千年配方自制的疗伤药,虽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但是,受伤后仅剩一口气,服下药丸也能将人救回来。 孙家只有嫡系子弟才能分到一颗保命,可谓极其珍贵。 孙媛将这颗救命的丹药给丁圆服下,可见此女心地善良,为人大气。 丁圆不知道呀,她不知道这颗救命的丹药就这么被孙媛喂进了嘴里。她想撇嘴嘲讽,世上没有卖的药,你又怎么会有?骗人也不找个好理由? 体内暖流越来越盛,一种丁圆从未体验过的疼痛袭来,丁圆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 翌日,丁圆神清气爽醒来,身上暖融融的,恢复知觉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自己的身体。 那叫孙媛的女孩给自己的还真是疗伤药,不过这药的效果也太好了吧? 身上不疼了,以前干活刮伤留下的伤疤都淡了,尤其是自己左手的食指,切菜不小心切掉的半边手指甲也长出来了,现在完好无损。 这疗伤药也太神奇了!难怪孙媛说世上买不到! 她抬头望着天空,日头刚刚升起,朝霞照耀着江面,波光粼粼,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远处,雄伟壮观的长江大桥气势磅礴,连接着南北,与朝霞相互映衬,勾勒出一幅壮美的画卷。 丁圆心想,自己这是在江边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吗?好在自己身量小,又睡在杂草丛中,要是自己睡着了,在睡梦中被拐子拐走卖掉,自己不是要哭死? “咕噜,咕噜” 丁圆的肚子叫了起来。 她饿了。 从空间里拿出馒头,包子早就吃完了。丁圆一口气吃了三个大馒头,又喝了热水,肚子这才停止抗议,有了饱腹感。 这时候,丁圆才发觉自己的饭量增大了。大人拳头那么大的馒头,丁圆平时吃一个就饱了,这次居然吃了三个还没有完全饱! 想想,丁圆都怕得慌,她担心自己这么能吃,以后自己能不能养活自己? 咦!哪里飘来一股臭味? 丁圆凑着鼻子嗅了嗅,突然想到上辈子关于人类嗅觉的一个笑话,丁圆不由得笑出声来。 上辈子,同事小李说,在哪本书上看到的,专家说人类喜欢闻臭。 证据就是,闻到香味的时候,人类闻一下就会说:“嗯,好香呀!” 当人类闻到臭味的时候,就会一个劲地凑着鼻子一下一下闻着,“嗯,哪里臭?哪里臭?”寻找臭源。 丁圆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她发现了,臭味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可能是两晚没洗澡,身上黏了一层灰。丁圆四处看看没有人,她顺着江边走到一处平缓的地方下了水。 在清澈的江水里,丁圆脱了衣服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又把脏衣服搓了搓才上岸。 她穿上在供销社购买的新衣服,新鞋子,把湿衣服收进空间。原本打算把湿衣服摊在杂草上晾干再走,忽然想起之前在江边死了那么多人,她有点害怕,又担心自己错过列车,这才来不及晾晒衣服,辨认了一下方向后,朝着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 丁圆匆匆赶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过午了。她在候车厅找了找,果然那名消瘦的看似有钱的南方男人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候了。 丁圆默不作声地在他身后的位置找了一个空的座位坐下,时不时看他一眼,防止跟丢。 “检票了,检票了,去羊城的现在开始检票了。” 检票员拿着一个大喇叭站在检票口伸长脖子大声喊着。 “哗啦”一声,去羊城的人群如潮水一般涌了过去,挤向检票口。 天哪!这个时候,火车票那么贵,竟然有这么多人去。 丁圆看着拥挤的人潮,吃惊地想着。 其实,丁圆误会了,她以为这群人全部是去羊城的,实际上,这些人大部分都会中途下车,只有极少数人才是去羊城那边的。 “别挤,别挤,排队检票,车还没来,还有时间,不要着急,大家别挤啦!” 检票员声嘶力竭地喊着,可惜没人听,大家都死命地往前挤着。 丁圆跟在拥挤的人流后,看着瘦弱的男子被人挤得脚不沾地的朝前走,马上就要到检票口了。丁圆赶紧往前钻,不能离那人太远,离远了就不好发挥了。 好不容易挤到检票口,丁圆被检票员一把拉住,“谁家的孩子,有票吗?” 丁圆赶紧装作着急的样子,可怜兮兮地用夹杂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阿姨,我和爹地来浦城玩的,刚刚人多,我和爹地被挤散了,爹地叫黄文光,我们的座位在6车12座。 啊,我看见我爹地了,爹地,爹地。” 丁圆朝前方人潮拼命地挥着手,检票员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许是中年男人异地听见了乡音,忍不住回头看看,检票员看见男人回头,真的以为是两父女被挤散了,抬手让丁圆进去,还好心地嘱咐道:“小姑娘,以后出门要小心,别和大人走散了。现在有拐子拐孩子。” “谢谢阿姨,阿姨你真好,人好心好,好人有好报。” 丁圆连连道谢,夸得检票员心里美滋滋的,心里觉得南方人说话真好听,软软糯糯的。 第29章 南下 丁圆跟着人群,好不容易挤上了南下的火车。 这时候的火车没有空调,天气炎热,人又多,再加上现在的人还不是很讲究个人卫生的时候,狭窄的车厢里气味混杂,鼻子遭老罪了,即便开了窗,作用也不大。 好在没过几分钟,火车开了,外面新鲜空气进入,卷走车厢里令人窒息的污浊气味,空气流通了,车厢内的空气才好了那么一点点。 丁圆憋着一口气,直到憋不住了才小小呼吸一口,跟着继续憋气。 火车开了,丁圆挤到一节相较而言没有那么臭的味道的车厢内,才在车厢连接处的一边,前排座位靠窗的位置里面坐了下来。 九十年代,丁圆曾有幸坐过一次带有空调的火车出差,几站过后,厕所的味道简直无法形容,即便丁圆离得远,那味道还是一阵阵往人鼻孔里面钻。 丁圆记忆犹新,没敢往有厕所的那头挤,虽然那边宽敞一点。 这边是双人位置,坐着一对中年夫妻,丁圆挤在他们这里是因为这两人没有携带多少行李,只有一个粗布大包被他们放在了货架子上。 夫妻俩人长得很和气,前面挤了三个人,挤的他们连腿都没办法伸了,他们也没有说什么,人还挺好的。 丁圆坐在女人的脚边,尽量蜷缩着身体,让女人好放腿。 火车“呼哧、呼哧”地开着,压迫着轨道“哐当、哐当”地响。没一会,丁圆便感觉困了,扭头看看,入眼的全是人腿。 嗯,座位底下躺着人。 看样子还挺舒适。 丁圆也想躺下去,又担心弄脏新衣服。其实,她现在完全不用有此顾虑,因为就在她挤上火车的途中,新衣服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犹豫了好久,经历了又一轮补票的“风波”,火车停靠了几个小站后,丁圆终于熬不住了,侧身躺到了座位底下。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丁圆坐上了南下的火车,躺在座位底下睡着了。 c县那边,8月3号,丁圆将家里的棉被送到西山后,丢给了丁母刘秀,在刘秀的咒骂声中离开。 傍晚时分,水库决堤。当洪水漫到半山腰的时候,丁爷爷和丁莱娣、丁盼娣担心丁圆的安危,找了划船救人的武警战士,将家里的地址,丁圆的外貌、衣着告知,拜托他们留意。 丁爷爷有点后悔,要是知道这次水灾严重,水库决堤,当时就应该阻拦住丁圆,不让她走。 同样后悔的还有丁圆的两个姐姐。 丁盼娣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洪水,即便天色已晚,啥也看不见。 “大姐,你说三丫硬要回去拿东西,她有什么东西那么珍贵,非得不顾性命的回去?” 丁莱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要不问一下爷爷,或许爷爷知道。” 丁莱娣说完,又靠近丁盼娣,小声地说道:“我那天看见爷爷好像给了三丫什么东西,三丫拉家里了,你说会不会那东西很值钱,三丫回去拿了?” 丁盼娣扭头,“什么时候给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小弟玩屎那天。” 丁盼娣转回头,淡淡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爷爷身上应该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了?” 丁莱娣也望着远处,不知道心里咋想的,开口说道:“那可不一定。哪个地主老财不留点好东西傍身?” 姐妹俩再没有说话,看着上涨的洪水,各自想着心事。 “两个死丫头,站在那干嘛?还不过来搭把手。三丫也不知道死哪了,用到她的时候就找不到人影,淹死了活该。” 直到刘秀的叫骂声传来,两姐妹才回到避洪人群的聚集地。 丁盼娣没有问丁茂生是不是知道丁圆为什么要回去,丁莱娣也再没提过爷爷送了什么东西给三丫这件事。 ...... 8月4号,洪水退了,丁家全家人在武警战士的协助下,肩扛手抱,跌跌撞撞地回了家。 家里一片狼藉,众人忙着收拾家里,没人提出要去寻找丁圆。只有刘秀忙累了的时候咒骂几声,早不死,晚不死,要她干活的时候就死去哪了这样的话语,大家都很累,没人搭腔。 丁茂生默默地干着力所能及的活,虽然不说话,但是他心里始终相信,丁圆是借着发洪水的时机,趁机脱离这个家庭,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8月6号,丁长明出差回来,得知丁圆失踪后,拿着户口本去街道、去公安局,报了死亡,划了丁圆的名字。 那时候户口本都是手写的,将写丁圆名字的那一页打个x,再盖上“死亡”两个字的戳就完事了。 丁圆睡的小房间丁长明安排给了老父亲居住,破烂的小床,捡回来的小桌都被劈了当柴禾烧了。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能烧的都烧了,不能烧的都扔了。 丁圆彻底消失在丁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丁茂生居住的堂屋搭的房间拆除后,堂屋亮堂了不少。丁家也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迹。 吴奶奶登过几次门,开始是询问丁圆的下落,后来听说丁长明报了丁圆死亡后,再也没来过。她常常和人提起,有个叫丁圆的小姑娘,给自己挑水、劈柴、打扫卫生,是个好孩子。这孩子太能干、太聪慧。太过聪慧的孩子一般都活不长,可惜了。 多年以后,新安村黄家夫妻也时常和孙辈提起,曾经有个小姑娘,为了给母亲治病,天不亮就来家里进菜卖。 那孩子又聪明又能干,还很孝顺,可惜就是那年发洪水后,再也没来过了,也不知道她长大后怎么样,她母亲的病有没有治好? 陈萍也偶尔会想起丁圆。特别是她生了孩子以后,经常以丁圆为榜样教育自己的孩子,要好好读书,努力学习,否则的话,以后买菜都不会算账。 ...... 丁圆是被渴醒的。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独自走在沙漠中,烈日照耀在自己身上像刀割、火燎一般烧痛。广阔无垠的沙漠怎么也走不到头,看不到边。 即便如此,她仍然走在沙漠中,感受着风沙刮面,干燥的空气,仿佛带给她从未有过的自由。这种独特的感觉,好像可以让她忘记一切烦恼和痛苦。 只是,口很干,很想喝水,越想喝水,口越干。就这样,她被渴醒了。 醒来后,丁圆又渴又饿。她挪出身来,抬头看看,发现座位换了人,两名二十多岁的男子坐在座位上。 透过窗户,现在应该是上午,丁圆心里佩服自己,在这闷热、嘈杂的火车上,自己能睡了那么长时间,真是厉害! 估计自己睡着的时候,那对夫妻到站下车了。 两名男子看着就不像好人,架着二郎腿,抖动着,眼神闪烁,专往年轻女子的胸脯、屁股上瞟。 这个年代,对流氓的处罚很重,这两人不像上辈子九十年代车上的流氓那样无所顾忌,不敢有所动作,只能过个眼瘾。 丁圆小心翼翼地避开两人抖动的腿挪动,想靠着前面车厢板站起来。 两名男子都看见了丁圆的举动,两人谁也没有让一下的意思。 空间太小,无论丁圆怎么小心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坐在外面男人的腿。 男人抬腿踢她一脚,嘴里骂骂咧咧:“小叫花子,臭死了,往哪碰呢?” 丁圆现在衣服皱巴巴的,没有补丁,头发也不是很乱,和叫花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虽然丁圆挤火车出了汗,一晚上没洗澡,身上确实有点汗味,也只是有一点,说不上臭。 那男子纯粹是因为丁圆是从座位底下爬起来的,猜想她没有父母亲人跟随,这才有恃无恐踢她。 丁圆不想惹事,说了声对不起后赶紧挤过人群,去到另外的车厢。 第30章 到达 丁圆找了个机会忍着刺鼻的尿骚味,躲进厕所里,从空间拿出馒头和水,避着人,又挤到另一节车厢。 吃饱喝足后,丁圆又接了一杯开水,确定没人注意自己的时候收进空间,然后挤在人群中,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心里啥也没想,脑袋一片空白。 发呆、卖愣。 “乘客同志们,前方到站海城,有要下车的乘客请带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 喇叭报站的声音惊醒了丁圆。算算时间,这才走了大约一半的路程,还要在火车上待上十六七个小时。 想想,心都累得慌。 这个年代的火车速度很慢,平均每小时60多公里,蒲城到羊城2000多公里,30多个小时。 2000年后,火车提速,蒲城到羊城需要23个小时,再后来有了高铁,只要9个小时。 丁圆上辈子就活到1999年,那时候,火车速度还是很慢。不过,她极少乘坐火车,只有出差坐过,还是短途。因为宋城不同意她出差在外过夜。 “呜......” “哐当......哐当......哐......当” 火车鸣笛到站了,又是一番兵荒马乱地拥挤。 “呼哧......呼哧......” 随着火车再次启动,人流分散,拥挤的车厢忽然宽松了起来。 海城地处长江入海口,是一座拥有众多历史古迹的文化名城。在这一站下车的人很多,大多数是早年在这座城市寻梦的外地人,后来在这里扎了根。 不过,自从1968年的特殊时期,zf为了解决城里人的就业问题,促进农村的发展,让城市里的青年人深入了解和参与农业生产,获取宝贵经验,上山下乡运动轰轰烈烈的展开后,海城下乡的知青是全国最多的城市。 据不完全统计,海城下乡的知青有121万人。 丁圆没有再看外面的风景,而是找了一个相对宽敞的车厢,躺在座位底下,不管是否能睡着,躺着总比站着强。 饿了,就偷摸着吃点点心、馒头,渴了,就偷摸着少喝一点水。丁圆不敢喝太多水,她不想去上厕所闻味。 一路上,丁圆少吃、少喝,30多个小时后,火车终于到了目的地---羊城。 ...... 目前来说,羊城火车站很大,人也很多。最具有特色的是,这里推着自行车拉客的人很多。这要是在内地,是要当成投机档把抓起来教育的。 出站后,丁圆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就在她东张西望想找个人问问的时候,就听见旁边有人用浓浓的地方口音催促道:“快点走啦,要赶不上车了,去深城的火车就要开了。” 其实丁圆没有完全听懂,不过,上辈子和同事学的半吊子白话,让她连蒙带猜地也能听出个大概意思。 她的主要目的地是港城,她知道深城离港城很近,乍一听有人说到深城,忍不住就迈腿跟了上去。 她习惯性地蒙混过了检票口,跟着前面的两人去了站台。 站台一侧的铁轨上,停着一列蓝白相间的火车,很新,很干净。车身上印着“羊城----深城”的字眼很明显。 丁圆怀揣着梦想踏上了列车。或许是因为短途的原因,车里也很干净,没有什么特别异味。 丁圆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座椅有点硬,没有上辈子火车上的座椅软。有的坐已经很好了,丁圆不挑剔,很知足。 周围人说的都是白话和其他一些丁圆听不懂的话语,她猜想,应该是潮州话和客家话吧,也有可能是南方的地方方言,总之,她听不懂。 丁圆盯着一人,竖起耳朵耐心地倾听,努力听清楚他说的每一句话,再根据别人的回答来猜想每一句话的意思。 就这样一路学习,时间反而过得很快,火车到深城车站的时候还没到中午。 丁圆出站后,回望着火车站,三层的火车站外墙顶上正中间挂着伟人的相片。 看着伟人像,丁圆莫名地鼻子一酸。 她知道,1976年9月9日,是伟人逝世的日子。 那一年,1月8日,敬爱的总理逝世; 7月6日,元帅逝世; 7月28日,唐城大地震; 10月6日,粉碎四人帮; 10月18日,十年动乱结束。 丁圆知道1976年是全国人民悲痛的一年,可是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她也不认识任何有能力可以直达天庭的人。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即便重生,也改变不了历史。 或许将来有一日,自己比现在强大了,说的话能让人重视了,可以在大地震来临之前提个醒,让悲剧发生的小一点、少一点。 第31章 年琳 1968年的深城小镇只有一条街道,街道两边都是低矮的小铺以及镇子上居住的居民人家。 除了三层楼高的火车站以外,其他基本上是两层楼房或一层砖瓦房,还有很多房子是草房土墙。 丁圆一路走一路看,路过一间包子店,竟然不用粮票也可以买,看店名和店里的老板就知道,这是一家私人开得小店。 丁圆有点吃惊,深城在这个年代居然就有人敢私自开店了,这在内地的话,是万万行不通的。 内地私人自由买卖,还是八十年代初期,改革开放一年多,才有人真正敢当街摆摊卖东西。 她花了一毛钱买了三个素包子,一边吃一边往前走。天气炎热,她不敢买肉包子吃,担心吃坏肚子。 走出了镇子,又走出了大路,拐了一个弯,丁圆来到一条小路上,小路两边都是田地和矮矮的山林。 此时,田里的庄稼已经收割完,只剩下一根根的玉米杆,还有一茬茬的水稻杆像标兵一般立在地头。 地头边,山林里,随处可见五颜六色的野花,骄傲地盛开着。 一阵热风吹过,野花仿佛在向丁圆招手,“来呀,来呀,来摘我呀!” 烈日当空,周边连个躲阴凉的地方都没有,丁圆表示,暂时没兴趣去采野花。 不一会儿,丁圆便热的浑身冒汗、头晕脑胀,她感觉自己有了中暑的前兆。 狭窄的沙石小路,被烈日照耀的仿佛泛起了波浪,小路前方模模糊糊出现了几道身影,每个身影背后拖着什么东西?走在最前方的好像是一个齐耳短发的女人,丁圆还没有看清来人的面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晕倒前,丁圆想着,南方果然比北方热的多!自己还是中暑了! ...... 年琳和林家大嫂、二嫂等人约好,今天去镇上交村里的公粮。 山路不好走,几人天不亮就出发了。拖着三轮小车,每辆车上堆着五六七八百斤的粮食不等,力气大的拖重的,力气小的拖轻点的。 眼看着就快要走到镇上了,远远地看见小路中间走着一个小姑娘。走近些发现小姑娘长得还挺好看的,穿着也挺好,虽然衣服有点脏,但是上面没有补丁,脚上的鞋也是新的,这年头,穿的这么好的人,家境应该不错。 就是这姑娘走路东倒西歪的没个正形,看到前面有人拖着车走,也不知道主动让一下路。 年琳拉着八百斤的粮食,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加上天气炎热,心里有点上火。看见丁圆走在道路中间,正准备大声叫她让路,谁知道还没等她开口喊,丁圆就摇晃着倒下了,热晕了。 年琳傻眼了。 “啊!林大嫂,林二嫂快过来,前面有个细妹仔晕倒了。” 年琳惊叫一声,放下三轮车就朝丁圆跑了过去。 林家大嫂、二嫂也都停下车跟着跑了过来,后面的人虽然不清楚情况,听到有个细妹仔晕倒在路上也都放下车跑了过来。 “哎呀!作孽哦,这谁家的细妹仔咋晕在路上了呢?” “看她穿的挺好的,莫不是被拐子拐的,逃出来的?” “哎呀,这可咋办?我们还要去交粮,可耽误不得。” “把她挪一边去,是她自己晕倒的,不关我们的事。” “不行,我们要是不管她,她会死的。” “要管你管,我可不管。” “......” 众人七嘴八舌。 丁圆要是醒着的话,一定会非常奇怪,为何拉车的都是女人,没有男子。 这也是南方某些村落的习俗。 男人在家带孩子,喝茶、聊天,悠哉悠哉,女人忙里忙外,家里农活一把抓,累成狗,男人都不带心疼的。 年琳不管别人如何说,她快速解下系在腰上的水壶,抬起丁圆的头对着林家大嫂说道:“林大嫂,帮忙捏开她的嘴。” 林家大嫂是个黑瘦的女人。 哦,这里的女人好像都不白,基本上都是黑瘦黑瘦。 应该是常年在外劳作,和南方的紫外线比较强有关。 林大嫂赶紧上前帮忙捏着丁圆的腮帮子,让她张开一点嘴,年琳小心地将水喂进她的嘴里,林大嫂再抬起丁圆的下巴,让她将水咽下去。 勉强喂了丁圆两口水后,年琳让林大嫂和林二嫂帮忙抬起丁圆放在她的三轮车粮食袋上,拉起三轮车,顾不上颠簸,飞快地朝着镇上卫生所跑去。 ...... 丁圆再次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白色的屋顶。 “细妹仔,你醒转啦!” 丁圆转过头,意识回笼,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 眼前的女孩穿着白底碎花中袖衬衫,灰色的长裤,看着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 皮肤有点黑,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圆脸,眼睛深邃有光,五官精致,齐耳短发三七开,多的这边用一个黑色的发卡卡着。 许是天气炎热的原因,女孩满脸汗水,脸蛋也热的红扑扑的。 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丁圆突然想起以前写作文的时候,同学们都爱描写的:红通通的脸蛋像苹果,或者是,他\/她的脸蛋像苹果一样红。 丁圆忍着心里的笑意,撑着想坐起来,年琳赶紧伸出手拉了她一把。 “姐姐,是你救了我吧,谢谢你!” 1956年国家开始推广普通话,要求各地方的老师用普通话教学。 年琳小时候读过两年书,学了一点。 为什么说学了一点呢?那是因为当时的老师,自己的普通话都不包准。 年琳家所在的村落,村里人家基本上都是重男轻女,让女孩子读书的人家极少。 年琳能读两年书还是沾了自己是家里长女的缘故。自从弟弟、妹妹出生后,年琳便再也没有去读书了,她要在家带弟弟、妹妹,还要帮忙干家务。 村里很多人都不会说普通话,有些人更是听都听不懂。年琳能听懂,也会说一些,就是说的没有那么标准。 年琳很喜欢眼前这个软软糯糯,漂亮的细妹仔,她笑了一下,用非常普通的普通话对丁圆说道:“细妹仔,你是哪里赢?你要去哪里呀?就你一只赢吗?” 年琳的语速不快,丁圆很神奇地听懂了她说的意思。 她在心里说了声“抱歉!”然后按照之前早就想好的说道:“姐姐,我不知道自己是边渡人,我是从拐子佬手里逃出来的。” 丁圆是用普通话夹杂着白话音说的,在她做好离家出走,准备去港城的时候,丁圆就给自己定好位,自己是幼年被人从港城掳走的孩童。 年琳一听丁圆说是从拐子佬手里逃出来的,就知道眼前这个细妹仔是被拐子佬拐卖的,立马心里充满了同情。 “可怜见的,这么小就离开了家人,她的父母不知道有多着急呢!” 年琳心里想着,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第32章 争执 丁圆应该是在火车上喝水少,又吃的少,才会中暑晕倒的,被卫生院里面的人灌了一碗草药水,基本上就没啥事了。 丁圆后来才知道那碗草药水,是一种叫白花蛇舌草熬制的,丁圆心想,这草的名字还挺好听。 白花蛇舌草具有清热解毒、利湿凉血解暑的功效。南方人,特别是南方农村的大娘们,夏天的时候最爱用它煲水喝。 年琳和丁圆互通了姓名后,出于同情,还有一丝喜爱,年琳把丁圆带回了家。 年琳的家在山里面,丁圆两辈子第一次走这么多有弯道的路,很是新奇。 上辈子听过一首“山路十八弯”的歌,这辈子,丁圆亲自走了一趟。 年琳是交了公粮,才到卫生院看望丁圆的。林大嫂、林二嫂几人早就交完粮食回去了。 一路上,年琳拖着三轮车,看着时不时跑去路边摘野花的丁圆,满眼的宠溺。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自己对这个一面之缘的细妹仔那么有好感。 缘分这东西真是妙不可言! 两人大约是下午三、四点这个时间段从卫生院出来的,丁圆知道她们上午来镇上交公粮的时候,整整走了六个小时。 眼看天就要黑了,两人加快脚步,终于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走到了年琳家所在的村落。 这个时候,日头下山还留有余光。远远地,丁圆便见到山坳里稀稀拉拉矗立着一座座圆形、方形的建筑,很是精美。 丁圆大致数了数,差不多四十多座的样子。 ...... 丁圆还是第一次见到房子盖成圆形的形状,她好奇地问道:“年琳姐,你们这的房子为什么盖成圆的,还有方的?” 年琳笑道:“我也不清楚,祖辈都是这么盖的。你看,每家房子里都有个方形的院子,那个叫天井,是不是应了那句‘外圆内方’的话。还有就是这样盖的房子,更好用吧。” 丁圆点点头,圆形的房子,实用率应该更高一些。 “年琳姐,你懂得真多,真厉害!” 年琳羞涩一笑,自己书都没有读多少,哪里懂得那么多,还不是听别人说过的。 她不好意思地拉着丁圆,指着村落说道:“阿圆,你看到那边前面有三棵龙眼树,后面有一大片芭蕉树的房子没?那个就是我家。” 丁圆不认识龙眼树,也不认识什么芭蕉树,但这并不妨碍她认出年琳的家,应该是村子快到尽头的那户人家。年琳的家也是盖成圆形的形状,中间有个四四方方的天井。 整个村子的房子盖的并不规整,间距大。可能是这里的地方比较大,人少的原因,每家都占了很大的地方。 基本上每家房前屋后都种有树木。 丁圆猜测,南方气候好,水果也多,那些应该都是果树。 至于是什么果树,丁圆一棵都不认识,心想,只要自己看到树上的果子就能认出来了。 丁圆很快被自己的认知打了脸。 进村子里的时候,路边一户人家门前一棵绿油油的树上挂着一颗颗果实,那果实长得很奇怪,有边有角的,有的青中透着黄,有的完全是黄色。 这是什么水果,丁圆不认识。 又走过了两家,丁圆又看见一棵奇怪的树,它的果子特别大,竟然是长在树干上的。 接连走过几家,丁圆也看见了几种不同的果树,认出来的没有几种。 后来,丁圆才知道,那些是杨桃树、菠萝蜜,也叫树菠萝,还有百香果、木瓜树、番石榴等。 ...... 年琳没有想到,自己带了一个又漂亮又乖巧的细妹仔回来,竟然会惹得全家不高兴。 阿公阿婆就不说了,他们年纪大了,重男轻女的思想一直很严重,喜欢细路仔。可是自己善良的不那么重男轻女的阿爸阿妈竟然也不愿意收留阿圆。 还有二叔、美美(二婶的意思)也过来凑热闹,他们也跳出来反对自家收养阿圆,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个个都说,这年头养个自家人都困难,哪有什么好心和多余的粮食养外人。 还说什么自己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知道养个孩子的辛苦。 年琳恳请阿爸阿妈,说以后自己的饭吃一半,另一半给阿圆,而且阿圆已经这么大了,也可以帮家里干活,减轻家里的劳动负担。 自己都将阿圆带回来了,明年自己出嫁了,阿圆也可以和弟弟妹妹们有个伴,阿妈干活也多一个帮手。 “阿爸阿妈,阿圆三岁就被拐子佬拐卖了,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又不记得家在哪里,如果我们不收养她,她哪里有地方可以去?” 年琳的爸妈还没有说话,一旁的美美咋呼道:“阿琳啊,家里的粮食本来就不够吃,哪里还能收养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明天就让你二叔送回镇上,让镇长送去羊城的孤儿院,不是比在咱们家里强。” 阿妈说道:“阿琳,你美美说得对,我们家养不起,明天还是送走吧。” 二叔:“阿琳,你交个公粮怎么还带个讨饭的回来,如果是个细路仔我就认了,收养他。” 阿公阿婆也不骂自己了,和阿爸一样都跟着点头。 ...... 丁圆也没有想到,自己和年琳姐回家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惹得他们家一阵鸡飞狗跳的。 这些人叽叽呱呱的,说话又快,声音又高,自己一句也没有听懂。 旁边一个小屁孩拍着手喊着:“啊听累,啊听累”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年龄大的老头老太太一看就不好相处,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从他们指着年琳姐叫喊的态度就能看出是在骂她。 还有那黑瘦矮小的汉子和粗壮的妇女,年琳姐的二叔二婶,年琳姐和他们介绍自己的时候,他们鼻孔朝天,好像高人一等的样子。 那个黑瘦汉子说的话,自己虽然听不懂,但是,有个词自己听懂了,他说自己是讨饭的。 真是岂有此理! 自己原本想着和年琳姐回来,找个借口给点钱,先在她家住几天,熟悉一下这里的语言、风俗,然后再找个机会去港城。 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长期待在这里,自己又不会种田,待这里还不如不离家出走了。 年琳姐二叔说完话后,她爷爷奶奶和她爸妈都点了头,那个粗壮的二婶也不说话了,说明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算的。 丁圆琢磨着,刚才好像听到他们说什么羊城、孤儿院,莫不是他们要将自己送到羊城的孤儿院去? “阿琳姐,麻烦你和他们说,我来你家玩,今晚借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年琳心里愧得慌,自己本想着家里收养阿圆,没想到家里人这么大的反应,真是丢人。阿圆那么聪明,应该是看出来了,所以才说借住一晚,明天早上就离开的话。 欸!这么聪明的细妹子,家里人怎么就不肯收养呢? 第33章 又见私房钱 丁圆犹豫了再三,还是没有掏出钱给年琳的家人。财帛动人心,她怕他们会追问钱的来历,自己不想再编谎话欺骗任何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丁圆还担心明天他们把她送去羊城的孤儿院,自己好不容易从羊城混上来深城的火车,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他们把她送去。 转头又一想,不对呀,这里离羊城那么远,他们怎么可能会送自己去羊城呢?最大的可能是送自己去镇上,丢给zf,让zf的人送自己去孤儿院。 许是年琳家人统一了丁圆的去处,他们各自散去。 此时,丁圆和年琳才发现饿的心慌。年琳还是早上吃的早饭,丁圆比她好一点,快中午的时候吃了三个素包子。 “阿圆,饿了吧,阿姐带你去吃饭。” 年琳牵着丁圆的小手,触摸到她手上厚厚的茧子,心里又难过起来。妹妹比阿圆还大一些,在家里也干活,手心里都没有阿圆的茧子厚。 阿圆是吃了多少苦啊! 厨房里黑黢黢的,在昏黄的油灯下,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 整间厨房大约有丁圆家的堂屋那么大,十二三个平方。一进门的位置摆着一张四方桌,桌子上只有一碗菜粥,看样子是晚上年家给年琳留的。 桌前放着长凳,两边墙根排放着椅子、独凳。厨房最里面砌了两眼柴火灶,灶台的正对面放着一个竹制碗厨,碗厨旁边还有一口大水缸。 “阿圆,快坐,阿姐去拿碗,咱俩分着吃。” 丁圆看着不大的碗,心想:这碗菜粥一个人都吃不饱,还要分着吃,品尝味道吗? 趁着年琳转身去碗厨拿碗的时候,丁圆毅然决然地从空间里拿出两个大馒头,菜粥就馒头,应该够吃了吧。 年琳拿着碗筷过来的时候,发现饭桌上多出两个白面大馒头,比镇上唯一那家吴家包子店里卖的包子还大,比自己曾经交公粮时路过的国营饭店,看见里面的馒头还大。 这么大的两个馒头,阿圆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年琳姐,这是我在镇上买的馒头,揣兜里揣忘了,现在刚好咱俩一人一个。” 年琳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丁圆,没有追问。 “好呀,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白面馒头呢?” ...... 年琳没有说谎,他们这边只有水稻,没有小麦。面粉在他们这里很珍贵的,不是一般的穷苦家庭能吃得起的。 年琳家的生活在村里还算好点的,中等家庭吧。她们家多数的时候都是喝粥,各种菜粥、杂粮粥。春天的时候基本顿顿都是野菜粥,吃的人眼都绿了。 节日的时候,特别是过年的时候,家里也会做点杂粮馒头。 不,他们做的不叫馒头,叫粑粑、糖糕、板子、还有窝窝头等。 粑粑、糖糕、板子都是米粉做的,板子是南方特有的一种小米(种的很少,主要是产量低)磨成粉,有糯米的黏性和米香,喜欢吃糯米的人一定非常喜欢吃。 窝窝头不像北方的窝窝头用玉米面制作,这个时期的南方窝窝头什么粮食做的都有,比较杂。基本上是家里有什么就用什么做。 比如:木薯粉、红薯粉、山药粉、芋头粉、板栗粉,(这里的板栗粉多数都是野生的板栗磨成的粉)当然还有玉米粉等。 丁圆上辈子就听人说过,吃在广东。人人都说是因为南方气候原因食材比较丰富,还有就是这边的饮食文化比较悠久,经济繁荣的原因。 丁圆私以为这些原因只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南方曾经是历史上很多朝代作为流放犯人的地方。 流放的犯人来自全国各地,他们饮食不同,习惯不同,汇聚在此,日积月累,日新月替,经过了很多年后,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吐故纳新,才成就了吃在广东这句话。 ...... 言归正传。 丁圆看见年琳复杂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头一个想法就是,南方人吃米,莫非他们这边没有面粉卖? 这个念头一起就被她否了,中午才买的三个素包子,说明这里还是有面粉卖的。那年琳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呢? 年琳不问,自己就当她说的是因为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白面馒头的惊喜吧。 于是,二人都不再说话,年琳将菜粥倒了一半给丁圆,两人吃着馒头,喝着菜粥,默默地吃完。 菜粥有点苦,丁圆猜测里面的菜是芥菜之类的苦菜。她不是很习惯吃苦味的菜,生活本来就够苦的,还要吃苦菜,丁圆接受不了。 囫囵着将粥吞下肚,又冷又苦的粥让胃都有点不舒服,丁圆紧啃两口馒头下肚才好些。吃完馒头后,又喝了小半碗开水,丁圆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吃饱了。 “@#¥%&*” 年琳妈妈洪亮的声音传来,丁圆一个字也没有听懂,年琳大声回了一句,然后吹灭了油灯。 丁圆猜想,年琳她妈妈刚刚肯定是心痛灯油了,要她将灯灭了。 丁圆又想,这边的女人个头不大,嗓音却不小,是不是因为这里空气好,大家肺活量都挺大。 “阿圆,过来冲凉。” 年琳摸黑烧了一锅热水,打了一桶水拎去洗澡间,喊丁圆去洗澡。转身又去找了一套妹妹的干净衣服给丁圆。 隔着门帘喊道:“阿圆,这是我细妹的衣服,你洗好后穿这身。” 丁圆空间里有衣服,就是不好拿出来换。 “唉!大意了,应该事先将搭袋拿出来的。” 丁圆叹口气,无奈地将门帘外面的干净衣服拿出来穿上,不过,她还是从空间拿出自己的内衣穿在里面,不想做“空姐”。 ...... 年琳带着丁圆摸黑洗漱完,又将衣服洗了挂在天井里晾着,然后才带着丁圆回房睡觉。 丁圆一夜七想八想,不敢辗转反侧,担心吵醒年琳姐和年兰,躺在硬邦邦的板床上,像僵尸一样睡了一个囫囵觉。 鸡叫三遍,天还没有完全亮的时候,年琳起身,丁圆跟着起床。 年琳小声地说道:“阿圆,现在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丁圆同样小声地说道:“年琳姐,我睡不着,还是起来吧。” 年琳又开始内疚起来,“阿圆肯定是因为家里人不同意留下她才睡不着的,可惜自己在这个家里做不了主。自己想帮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尽量,能帮一点是一点。” 趁着家里人还没有起床,年琳掀起床头草席,从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拉着丁圆往厨房走。 进了厨房以后,年琳回头看看没有人,这才将手里的布包递给丁圆。 “阿圆,不好意思,阿姐帮不了你了。阿姐没有想到,阿爸阿妈不愿意收养你,对不起。这是阿姐攒的一点零钱,你拿去傍身。” 看着年琳递过来的布包,丁圆忽然有了热泪盈眶的感觉。 不用打开,丁圆也能猜到,这个用旧衣服剪下的一块布头,一看就是年琳保存很长时间的。她忽然想起了自家大姐丁莱娣,大姐也是喜欢藏私房钱,喜欢把旧钱换成新钱,藏在书里。 上辈子自己不懂事,出卖了大姐。这辈子自己还没能弥补上辈子的过失便离家出走了,将来有机会,自己一定要弥补上辈子自己造成的姐妹不和的遗憾。 想起大姐,丁圆不由得又想起二姐丁盼娣,二姐这么小就知道卖东西赚钱,肯定也藏了私房钱,只是她藏钱的地方比较隐秘,没有被自己发现。 再看看年琳和她手里陈旧的布包,丁圆忽然感叹,难怪自己上辈子过得不好,原来是自己不合群啊! 第34章 惜别 丁圆没有接年琳的布包,死活不要年琳藏得私房钱,年琳死活要给,两人拉扯了半天,一个要给,一个死活不要,最后逼得丁圆假装从内衣里掏出十块钱给年琳看。 “年琳姐,你看,我真的有钱。” 丁圆不敢拿多,也不敢拿少,她觉得拿十块钱出来刚刚好。 年琳看着丁圆拿出十块钱,默默地将布包塞进了丁圆手里。 她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自己藏了十来年,才藏了几块钱的私房钱,还不如一个几岁的孩子钱多,好惭愧哦! “阿圆,你的是你的,阿姐给你的是阿姐的心意。阿姐存的钱不多,你拿着。出门在外,多一点钱傍身才好。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这个阿姐。” 得了,话说到这个份上,丁圆不收就说不过去了,她只能收下,想着以后再找机会报答这个好心肠的阿姐。 听到有人起床的声音,年琳紧张地说道:“快收起来,别让我阿爸阿妈看到。” 丁圆假装将布包塞进衣服里,实际上直接收进了空间。 布包进入空间后,直接分类。小布包和搭袋放到了一起,钱和钱放到了一起。 年琳给的钱确实不多,只有六块八毛五分钱。丁圆不嫌少,礼轻情意重。更何况还是昨天才认识的陌生人。 丁圆自问,如果换做自己,自己绝对做不到年琳这样,将多年的私房钱给一个认识不到一天时间的陌生人。 年琳这样的好心人很少,自己有幸认识或许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自己一定要珍惜! ...... 山里夜里的风大,一夜的功夫,衣服就吹干了。原本她换完衣服后就要告辞的,年琳非要她吃了早饭再走。 丁圆拗不过她,在年琳爸妈疑虑、探寻的目光下,艰难地喝下一碗苦菜粥。 饭后,丁圆再三向年琳爸妈表示感谢后,告辞离开。刚踏出年琳家门槛,年琳的二叔和二婶就从隔壁不远处的围屋里出来,看见丁圆出来,二人又转身回去了。 丁圆心想,这两人刚刚一定是想来年琳家看自己走了没有的。昨晚还说送自己去孤儿院,现在门都不出了,看来是不愿意跑腿。 年琳要送自己到镇上,丁圆推辞了。 “阿姐,不用你送了,我认得路。你家里事情多,不用来回走浪费时间。阿姐,我以后一定会来看你的。” 丁圆收了年琳的私房钱后,就下了决定,年琳这个阿姐自己认下了。 年琳很是不舍,但也听了丁圆的话,没有坚持送到镇上,而是送到了村口小路上,这才和丁圆依依不舍地告别。 “阿圆,一个人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要注意安全。” “嗯!” “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拿,也不要随便和不认识的人走,到镇上一定要去找zf,让他们帮忙找你家人。” “嗯,好的,我知道了。” “要是实在找不到,他们会帮你安排进孤儿院,到了那里,你就不用担心没有地方住,没有饭吃。” “阿姐,你放心。” “要是进了孤儿院,不要和里面的人争吵,你是新人,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去找院长。” “好的,阿姐,没人能欺负我,你放心吧!” “等你长大了,就好了。” 丁圆在年琳喋喋不休,一千个不放心,一万个不舍得的唠叨中,抱了抱年琳后,潇洒地转身,离开了这个住了一晚上的小山村。 ...... 清晨的小山村空气清新,绿意盎然,随处可见的鲜花盛开,空气里仿佛都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回首望去,炊烟袅袅,鸟鸣、鸡叫、狗吠......就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卷,让人心旷神怡。 可惜自己只在这里住了一晚,听阿姐说,山的那边就是海,自己还没有见过大海呢。 本来想在阿姐家借住几日,去看看大海的,真是可惜了。不过港城四处都是海,自己想去港城,好像也要跨海的吧。 阿姐家这里真不错,有山有海,水果多,环境好。要不是自己一心想去港城看看,想办法留在这里也挺好的,不会种地,学学不就会了吗? 丁圆不知道,年琳家这里还真是个风水宝地。 三十年后,这里全部被地产开发商征收了,推倒了围屋,建起了一幢幢、一排排海景别墅。小山村成了有名的富豪别墅区。 本地村民一夜暴富,没有人再种田,家家户户都成了千万元户,亿万元户,是内地人民勤勤恳恳干几辈子、几十辈子也望尘不及的存在。 丁圆知道的是,十年后,有位世纪老人在这边画了一个圈,圈子从哪里到哪里,她不记得了。只知道画得圈子就叫深城,举全国之力建设的深城发展的很快,听说圈子里的人都很富,遍地黄金。 深城离港城很近,建设的很快。上辈子深城是一个充满活力和现代化的城市,快速的经济增长和创新能力是别的城市无法模仿也无法超越的存在。 丁圆曾经听那个南方的同事说起,深城的房价很高,很多拆迁户一夜暴富,成为百万富翁。 丁圆突然有点后悔了,自己应该提醒阿姐,让阿姐攒钱在深城买地买房,等老人画了圈后,岂不是也能一夜暴富成为百万富翁了! ...... 丁圆突发奇想,自己又不赶时间,干嘛这么着急去镇上,自己又不是真的要找zf进孤儿院,反正自己现在没事干,又没有明确的方法去港城,何不现在去海边看大海。 上辈子自己也只在书上,电视上见过大海,这辈子,自己都已经离海不远了,不如先去看看,然后再想法子去港城。 丁圆拿定主意,立即朝着山上走去,她要翻过这座山,去山的那边去看海。 此刻的丁圆心情很美妙,仿佛真的回到了儿童时光。 “......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不采白不采......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 她蹦蹦跳跳地哼着串烧歌曲,一边走,一边摘着路边的野花,她要编个花环戴在头上,又香又美又能挡太阳。 第35章 孙媛遇险 孙媛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和孙兵完成任务后,准备开着快艇回港城的家,孙兵递过来一瓶汽水,自己毫无戒心,毫不防备地喝了下去,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孙兵竟然为了一颗疗伤药就敢给自己下毒! 中了软筋散的她浑身发软,空有一身功力却使不出来。 “孙兵,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 孙媛蜷缩在船头,海水拍打着船舷,水花滴落在她的头上、身上。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她苍白的脸上,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弱无助。 孙兵痞痞地站在一旁,对孙媛没有任何威力的威胁不屑一顾,他头一偏,呸了一声, “有什么后果?我做了什么吗?有谁知道呢?谁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就是一颗药吗?好言好语跟你要,你偏舍不得给,那就只能我自己上手拿喽。” 孙兵痞笑着上前,弯腰,伸出手朝着孙媛摸去。 “孙兵你住手!我都和你说了,我身上那颗药那天就喂了被你打伤的小妹妹了。我都和你说了,你需要的话,等我回去后,找我爸爸要一颗给你。” “嗤!” 孙兵嗤笑一声,“喂给那个死丫头了?!你骗谁呢?一面之缘,你会那么好心?还想回去找你爸要一颗给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哄呢?你家那死老头要是那么好说话,我也不会想要你身上这颗了。” 孙兵上下其手,孙媛羞恼地闭上了眼睛。心里暗暗发誓,只要挺过了药性,自己一定要将孙兵打成猪头。 “啪!” 孙媛头一歪,脸上剧烈的疼痛,让她瞪圆了双眼。 “孙兵,你有病吧!为什么打我?” 孙兵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贱人,那么珍贵的药丸你还真给了一个外人!” 孙媛看着孙兵发红的双眼,状若癫狂,她有些害怕地又缩了缩身体。 “孙兵,你别激动,我保证回去后一定找爸爸要一颗给你。我发誓!” “呵呵呵......哈哈哈......” “啪!啪!啪......” 孙兵好像真的要疯了一般,一手抓着孙媛的衣领,将她像鸡仔一样拎起,疯狂地抽着她稚嫩的脸蛋。 “为什么?为什么?凭什么嫡系才有资格?我们明明是一个老祖宗,为什么我们就成了旁系?还要看你们这些嫡系的嘴脸?” ...... 孙媛的家族是华夏一个古武家族。华夏有好几家这种有着古老传承的隐世家族,一般人都接触不到。 太平盛世的时候他们一般不出世,默默地发展。但逢国家有难的时候,他们便会站出来,锄奸罚恶,保卫家园。 论起来,孙媛的太爷爷和孙兵的太爷爷是亲兄弟。孙媛和孙兵确实是一个老祖宗,两人有着共同的太太爷爷,刚好卡在五服的线上,还不算出五服。 当年为了争夺家主的位置,孙兵的太爷爷对自己的兄弟暗中下手,犯了他们老子也就是孙媛太太爷爷的忌讳,孙兵太爷爷的那一支被家主,也就是他亲爸,驱逐去了南洋谋生。 孙媛太太爷爷去世后,孙媛的太爷爷接替了家主的位置。 孙家子嗣不丰,孙媛太爷爷也生育了两个儿子,为了避免兄弟阋墙,孙媛太爷爷将自己的小儿子,也就是孙媛的亲爷爷,送到了港城发展,身边留下大儿子精心培养结班。 孙兵太爷爷老死在了南洋,临终的时候还惦记着落叶归根。直到孙兵爷爷老了的时候得了重病,托人带信回来,想要举家回迁,落叶归根。 孙媛大爷爷念着血亲同意了,孙兵爷爷才带着独子,拖家带口地迁了回来。 孙媛大爷爷去世后,因为没有儿子,家主之位便传给了孙媛大伯。 哪知世事难料,孙媛大伯一家在回大陆的海上,遇到台风,全家遇难。 就在孙兵的父亲以为自己有儿子接班,孙媛的父亲只有一个女儿,家主的位置该轮到自己来当,胜券在握的时候,岂料族老们不同意。 他们认为孙兵的父亲有南洋血统,血脉不纯,不适合当家主。而孙媛的父亲还年轻,还有机会可以生育儿子出来接班。 就这样,想当的当不上,不想当的接了锅。孙家家主的位置便砸在了不愿当家主,只想安稳混日子的孙媛父亲的头上。 孙媛父亲拗不过族老们的压力,便提出一个条件,接任家主可以,但是自己无事不回大陆。 这么奇葩的要求,族老们经过协商居然也同意了。 至此,孙媛父亲成为了古武世家、隐世家族孙家最高掌权者。孙媛也水涨船高成了孙家大小姐。 ...... 孙媛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她的脸已经红肿的变了形,痛的麻木了,连带着耳朵也嗡嗡地响。 她不再开口说话,不求饶,将心里的恨深深埋在心底,只想着尽快恢复功力,方能一雪前耻。 孙兵疯狂地抽打着孙媛的耳光,发泄着心里的无名之火。直到手掌打痛了,麻木了,才停下。 看着孙媛肿胀的像猪头一般的脸,心里一惊,连忙松了手。失去孙兵手部的力量,孙媛软绵绵倒下了,孙兵这才冷静下来。 天哪,自己怎么会失控了?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这下该如何收场?孙媛回去一定会报复自己的! 一想到孙媛回去会报复自己,自己可能会像太爷爷一样,被驱逐去南洋,孙兵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干脆一不休二不做,杀了这丫头。 孙兵杀心一起,便怎么也控制不住。他在心里想好孙媛失踪后的对策,这才转身去船头发动快艇,他要做一个快艇撞礁的意外事故。 孙兵没有发现,就在他思考怎么弄死孙媛的时候,孙媛一阵心悸,突如其来的不安让她睁开眼,刚好看见孙兵眼里的狠厉和决然。 看到孙兵驾驶着快艇毫不犹豫地向海边的一块巨石冲去,孙媛一下子就明白了孙兵的意图,极度的危险和强烈的求生欲,让孙媛爆发出从来没有过的力量,几乎和孙兵跳入海里的同一时间,翻身入海。 第36章 追杀 “带走一盏渔火让她温暖我的双眼,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紧紧跟随......爱如潮水将你我包围......, 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如果大海能够带走嗯嗯嗯嗯,我的爱,请全部带走......” 丁圆一路唱着上辈子学会的九十年代脍炙人口的串烧歌曲,忘记歌词了就用啦或嗯代替。反正没人听见,自己自娱自乐爬山也挺好,就是有点费气,有点缺氧。 村里人都起得挺早的,丁圆不想让人看见,特地避开了上山的村民,终于快要到了山顶。 马上就可以看见大海了,丁圆立即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 张嘴就来了一段前奏:“噔噔噔噔噔蹬,噔噔噔噔噔”, 深呼吸,喘了口气,“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 “轰!” 丁圆刚到山顶,心心念念的大海刚入眼,歌才唱了一句,火字刚出口,就听见一声巨响,海边升腾起一片熊熊的火光。 丁圆的歌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她震惊地望着海边, 靠!不会吧?老费唱《一把火》的时候把大兴安岭给烧了,自己唱《一把火》的时候,把海边的石头给炸了?! 这《一把火》的威力这么大的吗? 丁圆捂着嘴,四处张望,心里想着,幸好没人听见,自己还去海边吗? 丁圆内心天人交战,自己好不容易看到大海了,难道就因为这一把火就只能远远地观看吗?算了,以后应该会有大把机会看海,今天先就这么看一眼吧。 ...... 丁圆忽略海边燃烧的火光,远眺海岸线。 浩瀚的大海一望无际,仿佛与天空相连。阳光洒在蔚蓝的海面,波光粼粼,犹如钻石般闪烁,璀璨夺目。 一波波海浪就像调皮的孩童一般追逐戏耍,拍打着海岸,卷起一朵朵浪花。丁圆忽又想起一句调侃的话语:后浪追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湿润夹杂着咸味的海风拂面,带来丝丝凉爽,吹散了丁圆重生一直以来烦躁不安的心,带走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哀愁。 这一刻,丁圆仿佛全身的筋脉被打通了一般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咦!海边跌跌撞撞地女孩身影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丁圆疑惑地回想,自己昨天才刚来深城,除了年琳阿姐,自己好像没有认识的女孩呀? “啊,想起来了。”丁圆双手一拍,懊恼地自语:“怎么把救命恩人忘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好像还受了伤?她武功那么高,这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吗?” 咦!远处追着小姐姐跑的男人看着也很眼熟。 丁圆揉揉眼,没错,就是他,那个打伤自己叫孙兵的男人。 他和小姐姐不是一伙的吗?莫非他们杀人夺宝,分赃不均,窝里斗了? 丁圆脑海里瞬间出现了一幕贼人杀人夺宝得手后,分赃不均,双方暗下杀手,都想独吞的精彩画面。 丁圆连忙摇摇脑袋,摇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不行,小姐姐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也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自己和孙兵还有着杀身之仇,嗯,是杀身未遂之仇。 孙兵有武功在身,自己正面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上去就是送菜的,自己只有去他后面,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才有机会。 丁圆猫着腰下山,往孙兵身后摸去。 ...... 孙兵没有想到,孙媛的命竟然这么大! 他以为孙媛中了自己的软筋散,无法动弹的情况下,会随着快艇一起炸上天。 必死的局面为何偏偏出了差错呢?要不是自己上岸后回头看一眼,还真就被她逃出生天了。 想到这里,孙兵不由得一阵胆寒,孙媛不死,那死的就会是自己。 不行,孙媛今天必须死,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她。 孙媛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从海里爬上了岸,竟然被孙兵发现了。经过海水的浸泡,软筋散的药效解了,但是自己翻入海里的时候,还是被快艇爆炸的气浪震伤了内腑。 自己现在不是孙兵的对手,只能不停地往前跑,不能停下,自己若停下了,等待自己的肯定是无尽的羞辱和死亡。 眼前,天地都在摇晃,道路越来越高低不平,双腿像绑了铅块一样沉。 跑不动了,孙媛大口大口喘气,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过圆润的下颌,流过白皙的脖子,钻进了紧身的衣服里不见踪影。 自己已经脱力了,真的跑不动了,自己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真的好不甘心啊! 孙媛趔趄着倒下了。她躺在沙滩上,双眼无神地看着湛蓝的天空,嘴里喃喃地低语:“爸爸,我回不去了,我就要死了,要是......” 孙媛想起了那颗救命的药丸,要是自己当初没有给那个女孩吃掉的话,现在自己服下,是不是就有和孙兵放手一搏的机会?到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随即孙媛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对,即便自己没有喂给那个女孩,孙兵也会抢走,他不会放过自己的,还是会给自己下毒,杀人灭口。 算了,不想了,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吧! 孙媛闭上了无神的双眼,静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但愿孙兵给自己一个痛快,不要那么疼。 ...... 丁圆蹑手蹑脚地拿着匕首坠在孙兵身后。这把匕首还是当初那个人贩子留在空间里的,丁圆一直没有机会用。 现在丁圆想拿这把匕首将孙兵弄伤,让他跑不动,追不上前面的孙媛小姐姐就好。 不是丁圆心慈手软不想将孙兵收进空间,而是丁圆知道将人收进空间后会死不见尸。 她不想杀人,毕竟丁圆两辈子都没有杀过人,人贩子也是她无意中收入空间的。现在让她有意识的将人收进空间杀死,她还做不到。 丁圆担心被孙兵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脱了鞋,赤着脚走在沙滩上。这时候的沙滩还没有经过人工整顿,沙里有很多大的石子和贝壳,踩在这些硬物上面,脚底板钻心地疼。 这也是丁圆没有走过沙滩的经验,实际上,即便她穿着凉鞋走在沙滩上,只要不踢打硬物,也不会发出声音。 可是丁圆不知道啊,她没有走沙滩的经验呀! 丁圆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不是她想哭,而是生理泪水不自觉自己流出来的。 终于走到孙兵身后了,丁圆紧闭着嘴,双手握着匕首就朝孙兵后背捅去。 她才不会像上辈子电视里的人那样,背后偷袭,好不容易有机会了,还要在出手的时候叫出来。 那样不是提醒对方注意吗?还有偷袭的必要吗?这样低级的错误,丁圆觉得自己绝对不会犯。 第37章 两个小傻子 丁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够谨慎小心了,孙兵还是发现了自己。 他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一个回旋腿,就将自己手里的匕首踢飞了出去。 练武的人这么敏锐的吗? 幸好自己反应快,躲得也快,要不然踢飞的就不是只有匕首了,自己的手腕都能被她踢断。 丁圆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一瞬间愣住了。 孙兵也没有想到,跟在自己身后想搞偷袭的居然是蒲城江边,差点被自己一掌打死的那个小女孩。 他讥讽地笑道:“臭丫头,早就注意到你了,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想学人做黄雀?既然你上杆子送死,老子就成全你,看看这次还有谁能救你?” 孙兵嘴上说着狠话,心里也很是骇然,自己灌注了内力的一脚,这个小女孩竟然躲过去了? 若是没有躲过去,现在应该是一具尸体了。 嗯,即便运气好躲过去了又能如何?难道她还能躲过自己正面一击? 丁圆看着孙兵凶相毕露地朝着自己走来。惨了!看这人面目狰狞的样子,这是要将自己除之而后快呀,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丁圆很没有骨气地跪了,真诚地求饶:“帅哥,饶命!帅哥,饶命!” 识时务者为俊杰,膝盖哪有命重要! 孙兵愣住了。这丫头傻里傻气的,骨头也太软了吧! “帅哥?” 这又是哪里的方言? 嗯,好像挺符合自己形象的。 孙兵看着丁圆没有骨气的样子,嘲讽地说道:“现在知道喊帅哥了,背后偷袭的勇气呢?就算你现在喊帅爷爷都不行。臭丫头,你就认命吧!” 孙兵将九成内力灌注到右腿,这一次,必将臭丫头爆头,一击致命。 丁圆凝神,死死盯着孙兵横扫过来,带着劲风,呼啸而来的右腿,眼中,孙兵疾速的动作像慢镜头一样呈现在眼前。 以自己跪下的高度,再低下头完全可以躲过这腿,低头的瞬间,身体可以往前扑,自己的手就可以碰到他的左脚。 丁圆心里快速计算着,身随脑动...... ...... 当孙兵抬起的右腿再次轮空的时候,还没有等他放下,他整个人忽地一下消失了。 丁圆一屁股坐在沙滩上,幸好,幸好,自己再一次死里逃生了!看来对待坏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也幸好周边没人看见,这要是被人看见了,还不把自己当妖怪烧了呀?! 丁圆庆幸又侥幸地想着。 空间里的人是怎么消失的呢?好奇心一起便无论如何也要看一看,瞧一瞧。 丁圆努力将心神(其实是她的意识)静下来,脑海里想着空间,果然,空间出现在丁圆的脑海中。 这是丁圆第一次看见空间是如何吞噬活物的,只见孙兵躺在空间的空地里,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从身体底下开始融化,也不叫融化,丁圆想了想,应该用“分解”比较合适。 孙兵从接触空间地面的身体开始分解,分解成一颗颗如尘埃一样的光点,光点五颜六色的,红色居多,不一会儿,孙兵便整体消失了,光点也不知飘向何处。 丁圆看着光点,感觉自己的身体暖洋洋的,心不慌、气不喘、浑身充满了力量,就像吃了大补的药膳一般,非常舒服。 丁圆没有看到的是,五颜六色的光点大多数都钻进了她的身体,还有一部分黑色的光点溢出,飘散在空气中,无影无踪。 这应该就是去糟粕留精华吧! 丁圆估算了一下时间,孙兵进入空间后,大约用了两分钟便分解完了。 随后,衣服归衣服,鞋归鞋,钱归钱...... 嗯,那花花绿绿的钱应该就是港城独有的港元吧? 上辈子南方的同事就有一张红色的港元,她说比我们的钱值钱。 咦!这块手表不错,机械表,可惜是男式的,自己戴不了。 丁圆看着空间里男人的鞋、袜、衣服,莫名的一阵恶心。趁着海边没人,孙媛又躺在沙滩上好久都没动一下,也不知道是晕了还是咋滴?她将空间里,除了自己的物品和钱财以外的东西都扔进了海里。 ...... 孙媛静静地躺在沙滩上等待死神的降临,她闭着眼,不想看见孙兵那张小人得志的脸。 自己怎么会有孙兵这样阴险的堂哥?就算要出五服了,他们还是流着一样的血呀!他怎么能如此狠心对待自己? 亏得爸爸还拿伯伯当亲兄弟对待,孙兵这么心狠手辣,伯伯难道会是善人吗? 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反过来也一样吧?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也不知道爸爸会不会提防伯伯? 孙媛在心里祈祷,爸爸千万别像自己一样栽到伯伯手上! 感觉到有人靠近,孙媛心里想着,孙兵终于要动手了吗?自己马上就要去天堂找妈妈了吗?自己死后,就剩爸爸一个人了。 其实谢阿姨人挺好的,爸爸可以娶了她,如果再能生个弟弟就更好了,爸爸就不会孤独了。 嗯,孙兵怎么还不动手?难道他想折磨自己? 孙媛下意识地皮肤紧绷了起来。 “喂!你还好吗?可以坐起来吗?” 女孩如百灵鸟一样清脆的嗓音传来,孙媛忽地一下睁开了双眼。 她转动着头,奇怪,孙兵人呢? “你在找什么?海边只有你和我哦!” 丁圆本想喊声小姐姐,张了张嘴,楞是没有喊出来。 自己两辈子加一起,活了差不多五十岁的人了,管一个装老成的黄毛丫头叫姐姐,那怎么可能,简直是开国际玩笑。嗯,主要也是不好意思,张不开口。 喊年琳阿姐就完全没有障碍,那是因为年琳自带大姐光环,一直就像大姐姐一样照顾自己。 ...... 孙媛感觉自己出现幻觉了,千里之外,仅有一面之缘的小女孩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害的自己刚刚以为是天使降临了,就是没有翅膀。 丁圆问了孙媛几句她都没有回答,看着发呆发愣的孙媛,丁圆想,莫不是她被人打坏了头? “喂!孙媛,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你看看这是几?” 孙媛迷惑地望着丁圆,心里想到,这女孩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傻。都叫我名字了还问我叫什么名字?伸出两根手指还问人家是几?嗯,她脑子肯定受过伤,要不就是遗传。 孙媛本想朝丁圆翻个白眼,想到她脑子不好又觉得很可怜,于是,她怜悯地看着丁圆。 丁圆:坏了,孙媛的脑子真的坏掉了,瞧瞧她现在什么眼神? 丁圆更加同情孙媛了,好好的美少女女侠怎么就成傻子了? 第38章 伤重 孙媛实在受不了丁圆的目光,休息了一会,体能恢复了一些,她翻身坐了起来,开口问道:“就你一个人吗?有没有看见一个男的?” 丁圆心虚,下意识地移开目光。 孙媛心想:这女孩不会没听懂吧? “小妹妹,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和我穿的一样颜色衣服的人?” 丁圆脱口而出:“原来你没傻呀?” 孙媛:“......”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丁圆发觉自己反应过激,立即欲盖弥彰地说道:“对不起哈!我刚刚以为你被人打傻了。” 话一出口,丁圆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自己都装作没有看见她被人追杀了,还这样说,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重生回来,年龄小了,智商也降了吗? 好在孙媛没有多想,“没关系。我刚刚也以为你是傻子。” 丁圆:“......” 这下好,打平了,谁也不欠谁。 “那个......” 两人同时开口,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都笑了。 丁圆一屁股坐到孙媛旁边,含笑说道:“你先说。” 孙媛没有谦让,“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来了这里?你家人呢?你还记得上次在蒲城江边打你的那个男人吗?你之前有没有看见他?” 丁圆看着辽阔的海面,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叫丁圆,孤儿。我来到这里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详细和你说。我记得那个男的,但是我没有看见他。我也是从那边刚过来,看见有人躺在这里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会是你。对了,你怎么也会在这?” 丁圆说的方向正是孙媛逃跑的方向。孙媛没有怀疑丁圆说谎骗她,听到丁圆说自己是孤儿后,她觉得丁圆更可怜了,自己好歹还有爸爸,丁圆什么亲人都没有。 至于孙兵,她以为是孙兵看见前面有人过来,怕人看到,不好再下手杀了自己,便先躲开了。说不定孙兵现在就躲在哪里偷看,等他发现来人只是蒲城江边的小姑娘,他肯定会出来将丁圆一起杀了。 想到这,孙媛坐不住了,“丁圆,扶我起来,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丁圆急忙站起身,双手拉着孙媛的手,一用劲将她拽了起来。 孙媛忍不住说道:“你力气好大!” “嗯。” 丁圆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又变大了,她没有解释,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 丁圆搀扶着孙媛缓缓往前走。她记得之前在山上看见,离海岸不远,前面有几户人家。 有人家的地方一定会有路,这样就不用翻山越岭,受伤的孙媛会好走一些。 歪头又看了一眼孙媛像纸一样苍白的脸,以及嘴角干涸的血液,丁圆觉得这个时候,要是有口热水给孙媛喝,她会不会好一点? 丁圆空间里就有热水,可她没办法拿出来,凭空拿出一搪瓷缸热水,怎么解释? 还没有走出几步,孙媛便“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丁圆吓坏了,急忙问道:“你还好吗?能坚持吗?要不我背你走吧。” 丁圆在孙媛前面站定,半蹲下来。 看着半蹲在自己前面矮小的身体,孙媛心里很感动。她轻轻拍了拍丁圆的后背,低声说道:“我没事,你不要害怕。刚刚吐的是淤血,淤血吐出来反而好多了。” 再如何装老成,孙媛毕竟还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丁圆没想到她心性居然这么坚强,心生佩服。 “我力气很大,你不用担心我背不起来。看你这个样子,好像是受了内伤。我们最好赶紧赶到镇子上的卫生所去看看,你自己走的话,天黑了都走不到。” 孙媛想了想自己走路的速度,又感觉到自己现在浑身滚烫,已经开始发烧了,身上又没有药,确实要赶在天黑前去看医生。 想通的孙媛没有纠结,俯身趴在了丁圆的背上。 丁圆感觉到后背一阵火热。 呦!可怜见的,这孩子发烧了。 背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孙媛,丁圆一点也没有觉得她重,心里还疑惑,这姑娘吃了这么年饭,还没有自己儿子七八岁的时候重,饭都吃哪去了? ...... 上辈子的记忆突然出现在丁圆的脑海,丁圆想起宋文斌小时候肉乎乎,可爱的模样,心里涨涨的痛。 宋文斌七八岁的时候,有天夜里,突发高烧,宋成又不在家,丁圆急的只能先给儿子物理降温,又是酒,又是水的忙了大半夜,天快亮的时候才急急忙忙地背着送去医院。 这辈子,自己要走的人生路与上辈子完全不同了,没可能会遇见宋成,文斌还有机会做自己的儿子吗? 丁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机械地迈着步子往前走。或许是心里着急,身体本能反应,她背着孙媛直接拐道,看方向,是准备翻山过去,这样走比较近。 孙媛趴在丁圆的背上,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这么热的天,丁圆身上又汗津津的,哪来的香味? 她费力的抬头,见丁圆换了方向,直直地往山上走,心里想着,这山里的野花还挺香的。 她刚想开口说话,一股铁锈味在口中蔓延,她来不及转头,没忍住,实在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吐了丁圆一脖子。 随后,孙媛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晕倒前,孙媛只来得及想了一句:糟糕,吐到丁圆身上了,把她弄脏了。 丁圆还在想着宋文斌的事情,突然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洒在自己脖子上,随即,浓重的血腥味传来。 丁圆陡然惊醒。不好,孙媛又吐血了!必须尽快送她去看医生。 想到这里,丁圆背着孙媛,拔腿跑了起来。 ...... 年琳送走丁圆后转身回了家,弟弟妹妹都出去玩了,听着阿爸阿妈絮絮叨叨了半天,无非就是让她以后不要多管闲事,别随便将叫花子带回家,让邻里取笑。 年琳气愤地回了一句:“阿圆是被拐子佬拐卖的小孩,她不是叫花子。” 一句话,引得阿爸阿妈又发了一顿牢骚。 年琳实在不想和阿爸阿妈争吵,拿了一把小锄头,挎着篮子,“阿爸阿妈,我上山去挖野菜。”说完,转身就走出了家门。完全不理会身后阿妈的叫喊:“四六货,这个时候哪有野菜可以挖?” 现在刚交了公粮,村里也没啥活干,放大家休息两天,山上只有零星几人在砍柴。 年琳无聊地上了山,心里挂着丁圆,根本没有心思干活。她拿着锄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树干和野草,不时地往小路看去。 突然,视野里出现了一个背着人跑的人,看衣着,怎么那么像丁圆呢?那她背着的人又是谁呢? 年琳心都揪起来了,她担心丁圆出事,丢了篮子和锄头,就向山下冲去。 第39章 送医 年琳担心追不上丁圆,不管不顾地冲下了山,好几次都差点摔倒,最后想控制自己停下来都做不到,只能按惯性躲避着前方的灌木、树林往下冲。 好不容易冲到山脚下,又跑了几步才停下来。 年琳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吓死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跑这么快。 年琳站起身,拍了拍胸口,两条腿软得厉害,跑是跑不动了,走路还是没有问题的。 诶!自己还是没有阿圆厉害,她背着一个人都能跑那么快。 等等,阿圆背着人跑,还能跑那么快,说明她没有啥事啊,自己这是关心则乱。 山路尽头都看不到阿圆的身影,想来自己是追不上她了。 看她跑得那么快,估计是背着人送去镇上的卫生所吧?就是不知道她怎么会从海那边跑过来的,莫非自己送她走的时候,她在自己走了以后,跑去海边玩了? 诶!到底还是小孩子,玩心大。 年琳心里想着丁圆应该没事,自己去镇上见到阿圆又能怎么样呢?阿爸阿妈又不愿意收养她? 算了,既然自己帮不了她,就还是不要去见她吧,省得给了她希望,不能做到,伤害更大。 想到此,年琳转身便拖着酸软的双腿上山,锄头和篮子还在山上呢,得捡回来。 “阿琳啊,你吓死个人呐,跑那么快!我以为有野猪撵在你屁股后头呐。你说你一个大姑娘家,屁股又没着火,跑那么快好玩吗?” 一个黑瘦的老妇人戴着围帽挡在了年琳的前面,用责备的眼光看着年琳,一只手还捂着胸口处,显然被吓得不轻。 年琳尴尬地急忙道歉:“不好意思哈,阿姨,我刚刚是没站稳不小心滑下来的,收不住脚,跑下山了。这不,现在还要往上爬。阿姨,下山路陡,你慢慢行哈!” 年琳侧身让过,顾不上双腿疲软,快速往山上走去。 她没看见身后的妇人鄙夷地望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声,“滑下来的?糊弄鬼呢?” ...... 丁圆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背着一个人上山、下山如履平地,就像影视剧里的武功高手一般神奇。 昨天和年琳阿姐走了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今天一路飞奔,居然只用了两个半小时。 妖兽哦!还是背了一个人跑得速度,简直匪夷所思,说出去都没人信。 或许自己可以考虑去参加田径比赛,长跑、短跑都报上,怎么的也能拿几个金牌回来吧。 “你是伤者妹妹吗?你姐姐伤得挺重?我们卫生所没条件治疗,你最好通知你们家大人将人送去羊城,那里医疗设备比较先进。” 卫生所的医生给孙媛做了初步检查后,对丁圆说道。 丁圆傻眼了,兜兜转转,这是一定要回羊城了吗? 孙媛晕了,自己也不知道她家在哪呀?怎么通知她家大人?好像又不能和医生说,自己其实和她不熟,你们看着治吧。 呦!这下可咋办是好? 只能吹了。啊呸,只能说些善意的谎言了。 “医生同志,实话告诉你,我和姐姐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玩的,我们家老远了,离这里有两千多公里。您能不能帮个忙,让医院送我姐去羊城治病,所有的费用我们自己承担。您看,我有钱,我不会让您白帮忙的。” 看着医生一直低头盯着自己的脚,随后抬起头来,似笑非笑,满脸的不相信,我就看你吹牛皮的表情。 丁圆低头一看,哦,原来自己情急之下,脚走来了,鞋还留在沙滩上。 这个时候,丁圆感觉到了脚疼。先不管了,丁圆假装不知道自己赤着脚底板,忽略医生的表情,反正脸没事,脚生疼。 为了让医生相信自己真的有钱,丁圆假装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纸币,港币没敢拿出来,她怕解释不清楚来历,引火烧身。 随手抽出一张十元面额的大钞塞进医生白大褂口袋,用可怜又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 薛汪洋从没见过一个七八岁的赤脚小女孩随手一掏的钱,竟然比自己一年的工资还要多。说实话,他有点眼花,还有点嫉妒。 这是什么样的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呀,手也太大了。让自己帮个忙,就塞给自己一张大团结。 薛汪洋很想说不用,只是帮个忙而已,不用给自己半个月工资做酬劳。手放进口袋,半天也没舍得将钱拿出来。 看小姑娘湿漉漉的眼神,自己若是拒绝了,她肯定会哭吧。唉!谁让自己心软呢,见不得女孩哭,那就帮帮她吧。 “小妹妹,快将钱放好,小心丢了。出门在外,钱财不要外露,小心招贼。” 自己真是好人,先好意提醒一番,再去找所长帮忙借辆车,将姐妹俩送去羊城,自己也不算白拿人家好处。 丁圆听劝,将手里的钱又塞回口袋,实际放回了空间。 薛汪洋移开眼,长舒一口气,这也太考验人了。 “小妹妹,我先给你姐姐打一针退烧药,然后就去找人借车去羊城,你在这里看着你姐姐,别乱跑哈!” 丁圆甜甜地冲他一笑。“谢谢医生大哥哥!” 丁圆都有点鄙夷自己了,一天到晚的,不是喊姐姐就是喊哥哥,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 丁圆等医生出去找车后,就坐在孙媛的床头,抬起脚,可怜见的,脚底板都破皮出血了。注意力一集中,才感觉到脚底板好疼,真的好疼! 丁圆低下头,把脚凑到嘴边,“呼呼”地吹着,大海带不走的伤痛,就让嘴巴吹走吧! 孙媛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丁圆举着脚噘着嘴呼呼的样子,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可爱呐! 看着四周一片白,孙媛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丁圆背着自己去看医生的事情。 自己这是在医院里吗?这医院也太简陋了吧,除了自己身下躺着的小床,什么也没有。 不行,自己内腑受了伤,必须尽快和家族联系,否则,一但耽误治疗,留下病根的话,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宗师境界了。 想到这里,孙媛躺不住了,翻身就想爬起来。她这边一动,丁圆便发现了,放下脚,惊喜地说道:“孙媛,你醒啦!” 不等孙媛回答,她便按住她说道:“你先别动,我去叫医生过来。” 说完,一转身便跑走了,脚板疼都忘了。 孙媛翻身起来,看见丁圆光着脚跑了出去,身后留下了一个个淡淡地血脚印,心里震撼极了。 她不知道疼吗? 第40章 误会 薛汪洋刚被所长拒绝了借车的要求,正不知道怎么向丁圆交代呢,就见小姑娘像一阵风一样跑过来,激动地拉着自己的胳膊,“医生,快去看看,我姐姐醒了。” “啊!放手,放手,你快放手!” 薛汪洋拍打着丁圆拉着自己的手臂,这丫头力气怎么这么大?手像钳子似得,拉得自己好疼。 丁圆丝毫没觉得自己力气大拉疼了他,她还以为这个医生有洁癖,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 她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哈,医生,我姐姐醒了,我太激动了,麻烦你先去看看。”心里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都做救死扶伤的医生了,还有洁癖,给病人看病的时候怎么办?这个臭毛病得改!得治! 薛汪洋要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绝对仰天呐喊:六月飞雪吧,我比窦娥还冤! 孙媛还没有走到门口,丁圆便拉着一位身穿白大褂,挂着听筒的年轻男医生疾步走了进来。孙媛心想,这医生也太年轻了吧,刚刚从学校毕业的吗? 嗯,这医生怎么满脸通红,眼神躲闪游移,好像做了坏事一样,该不会是敌特分子假扮的吧? ...... 薛汪洋胳膊都要疼死了,今天真倒霉,干啥啥不顺。好不容易大力女孩将自己的胳膊放下了,门口那个女孩又是怎么回事?瞧瞧她看自己的眼神,充满着戒备与警惕。 女孩年纪不大,眼神挺凶,盯着自己,让人心里发毛,好像自己是坏人,是狗特务一样。 诶!这姐妹俩,没一个是简单的人! “哎!孙......姐姐,你怎么起来了?快上床躺着,让医生给你再检查检查。” 丁圆差一点秃噜瓢嘴了,还好反应快,又救回来了。 薛汪洋也反应过来了,立即板着脸说道:“这位同志,你伤的很重,不能随意走动,赶紧回床上躺着。” 孙媛拗不过两人,只能回床上坐下。 “我没事。医生,你们医院有电话吗?可以打长途吗?” “电话有,就在所长办公室。长途电话很贵的,所长应该锁起来了,你要打的话,还得经过他同意,开锁。” 薛汪洋心想,这女孩瞧着就比她妹妹成熟稳重,知道先打电话通知家人。 随即又想到,她妹妹托自己办的事没办成,自己要不要把钱还给她呢?无功不受禄,这钱不能收,还是还了吧。 可是,她姐姐眼神看着有点吓人,她要是误会了怎么办?不会以为我欺负她妹妹年纪小,骗她钱吧?早知道就不先收钱了。 薛汪洋进退两难,纠结了。 ...... 想着口袋里十块钱的事,薛汪洋心不在焉的拿起听筒按到了孙媛的胸脯上。 “呯!”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孙媛一个过肩摔,摔倒在地上,随后一个反剪手, “啊!疼疼疼......” 薛汪洋就知道今天是个倒霉的日子。 丁圆在一旁被孙媛如行云流水般的武打动作惊呆了, 不是,孙媛这是几个意思?怎么把医生摔倒按地上了呢? 莫非是刚刚发烧烧坏了脑子? “丁圆,去叫公安,这人有问题,我怀疑他是敌特分子,假扮的医生。” 丁圆懵了。 啥?敌特分子?不是吧?看着也不像啊? 薛汪洋更懵了。 今天就不该来上班,遇到两个暴力狂。小的还好一点,攥的自己胳膊疼,大的才叫过分,不仅把自己摔了,还怀疑自己是特务假扮的医生,好气哦! 更可气的是,自己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姑娘给摔了,这要是让人知道,自己以后还怎么谈对象,处朋友? 丁圆试探地问孙媛:“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看着他不像坏人呀?” 薛汪洋疼的都快哭了,生理泪水自己先流下来了。 “小妹妹,你去叫公安,无缘无故打人,看公安来了先抓谁?” 丁圆觉得这个医生脑子也不好使了,大概是被孙媛摔坏了,瞧这话说的,什么叫先抓谁? 唉!这一个两个的,真愁人! 孙媛看这个男人怎么哭了呢?莫非自己真的想错了,他不是敌特假扮的?啊呀,他要是真的医生的话,自己将他摔了,这多不好意思呀? 孙媛赶紧放手。 ...... 成大山听说薛汪洋在留诊室被一个女患者给打了,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这年头,谁敢打医生,不怕坐牢吗? 他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正好看见薛汪洋左手托着右手,在一旁淌眼泪。身边站着两个小姑娘,一个光着脚丫子,一个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他疑惑地看向报信的人,这俩个小丫头能把成年汉子给打了?薛医生也太没用了吧?居然被个小丫头给打哭了! 诶!手无缚鸡之力是书生呀!斯斯文文的薛医生要加强身体锻炼了。 报信人:咦!他们怎么不打了?没戏看了,走人。 成大山想,既然来了,不能白走一趟吧,先了解一下情况,再对薛医生表示一下关心, “咳,” 他假装咳嗽一声,引起屋里人的注意, “那个薛医生,你这边是怎么回事?” 薛汪洋见成所长来了,抹了一把生理眼泪, “成所长,您来了正好,这姐妹俩想打个长途电话通知家里人,电话费她们出。” “哦!这样啊!” 成大山见薛汪洋丝毫不提自己挨打的事,心里想着,是不是报信人看错了? “薛医生,这个小姑娘就是你说的要转送羊城医院去的患者吧?” 薛汪洋连连点头,“是的,所长。刚才她们正和我说起此事,她们不想转区羊城,想住在我们卫生所等家人过来接她们。我正准备去请示您,看怎么安排?” ...... 孙媛和薛汪洋解除了误会后,顺便提起自己姐妹二人先住在卫生所,等家人过来接。 薛汪洋见她都能把自己一个大男人摔倒,想必伤的没有自己想象的重,干脆也不提转院的事。 正好所长过来了,将俩姐妹介绍给所长,自己下班走人,今天太倒霉了。 急着下班走人的薛汪洋,将口袋里的十块钱忘得干干净净。 成大山:现在的年轻人,下班这么积极,一点都不愿意吃亏,社会主义建设还是要靠我们这代人! “留诊室最多给你们住两天,生活自理。哦,要另外交住宿费。谁和我去打电话?走吧。” “行,好,谢谢!谢谢!” 成大山每说一句,丁圆都点头赞同,最后丁扶着孙媛说道:“所长,我姐姐打电话,我扶着她去。” 成大山:打个电话也要人扶?看着孙媛虚弱的样子,嗯,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第41章 港城孙府 进了所长办公室,丁圆见到了办公桌上有一个木盒子,上面挂着锁。 成大山掏出钥匙打开木盒子,露出一部老式的电话机。 “打哪里?快点打吧?要我帮忙拨号吗?” 孙媛小声地问成大山:“所长,港城可以打吗?” 成大山立即警惕地问道:“你们是哪里人?打电话去港城想做什么?” 孙媛连忙解释:“我不是要打电话去港城,我只是好奇电话能不能打过去?” 成大山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太草木皆兵了,眼前的只是两个孩子,还是两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是潜藏的特务? “哦!港城打不通。你们要打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丁圆看他手拿听筒不放的样子,就知道成所长是想帮着拨号了。她有个疑惑,港城的电话这个时候真的打不通吗? 丁圆不清楚通讯发展史,也就不知道在这个年代,大陆是可以打电话去港城的,但是,不是每个城市都可以,只有一些大的一线城市,还要去邮政局打才可以。 不过,这个年代,随便在哪个城市的邮政局,拍电报是可以发到港城的。 孙媛给的是蒲城孙家老宅的电话号码,电话拨通后,成大山便将听筒递给了孙媛。 一道低沉有力的嗓音问道:“哪位?” 孙媛:“太爷,是我,媛媛。” “媛媛啊,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太爷,我出了一点事,现在在深城的卫生所,没办法联系我爸,麻烦你联系一下我爸,让他安排人接我回去。” “啊,媛媛你出了什么事呀?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太爷,我现在是借的卫生所电话打的,不方便长聊,挂了哈。” 电话隔音效果不太好,对方话语丁圆听得清清楚楚,她看了一眼成大山松懈下来的表情,相信成大山也听见了。 ...... 港城,位于风景秀丽的浅水湾,一处风光旖旎的半山别墅内,孙坚披着浴巾,半躺在室外泳池边上的躺椅上,闭着眼睛养神。 露出的八块腹肌上还有水珠滚动,在夕阳的照射下,每一个纹理都充满着力量和美感,就像一幅美丽的画作,让人陶醉。 这是孙坚长年养成的习惯,每天傍晚风雨无阻地游几圈,游完泳后,闭着眼睛整理一天收到的消息,以及第二天事情的安排。 身为孙家家主,真的身心疲惫,要是有人能接替自己就好了。可惜媛媛现在还小,功夫和资历都不够,还得经常出去磨炼磨炼。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刚响两声,就被一只柔软而又纤细的手接起,手指白皙修长,细腻如丝绸,让人忍不住想握住把玩把玩。 手的主人名字叫谢玉芬,孙府管家,是一位半老徐娘,面部与双手相比,略显沧桑,另有一份熟女的风采。 “你好!孙府,请问找哪位?” 谢玉芬的声音很有特色,极富感染力,听多了耳朵会怀孕。 “您说什么?怎么会这样,我这就通知家主。” 谢玉芬声音不觉拔高了几度,岁月静好的脸上出现了皲裂,将听筒挂上,急匆匆就往后院花园跑。 “哐当”一声,别墅的大铁门被暴力推开,谢玉芳不用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女儿谢秋月放学回来了。 平时少不得要骂她几句,现在顾不上了,必须将消息尽快告诉孙哥,让孙哥去接媛媛回来,也不知道大小姐伤的严不严重?太爷那边也没说清楚。 对于自己这个女儿,谢玉芬很头疼,谢秋月被家主父女二人惯得,丝毫没有身为下人子女的觉悟,当自己是这个家里的二小姐一样,一点也不知道收敛。就她那风风火火的性子,哪里有当小姐的样子? ...... 谢秋月自己也被大铁门的声音吓了一跳,今天媛媛姐该回来了,半个月没有见面挺想她的。 自己只是想着媛媛姐回来着急了一点,推门的力气稍微大了一丁点,哪知道大铁门竟然这么不受力。 等下又要挨妈妈骂了。还好媛媛姐今天回来,她肯定会帮自己说话的,妈妈看在媛媛姐的面子上,顶多骂上两句就不说了。 谢秋月知道,妈妈在孙府只是个管家,是个下人,自己是下人的女儿。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懂事的时候就已经在孙府生活很久了,孙伯伯和媛媛姐都待自己很好,孙府就是自己的家。 谢秋月清楚地记得自己五岁的时候,听到嘴碎的女佣们在背后说妈妈的坏话,说妈妈不检点,像狐狸精一样勾引人,被爸爸抛弃了。 自己还有一个哥哥也被爸爸带走了。要不是孙家主和大小姐心善收留了她,她们母女早就饿死街头了。 那时候的她不懂事,跑去妈妈身边质问她,为什么去勾引别人,害得自己没有了爸爸。要不是她不检点,自己也会和媛媛姐一样有爸爸的疼爱。 虽然孙坚和孙媛对谢秋月很好,谢秋月表面上也很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自己是下人的女儿,可她骨子里还是自卑的。只是她年纪太小,不懂这些情感,只能将别人满满的恶意发泄到了自己母亲谢玉芬的身上。 谢秋月记得自己发泄完以后,妈妈捂着脸哭了很久。对自己一直慈眉善目的孙伯伯也训了自己,就连比自己大几岁的媛媛姐也板着脸训了自己。还说自己不懂珍惜,不知道她有多么羡慕自己有妈妈在身边。 后来,孙伯伯开除了那些碎嘴的女佣,妈妈也没有责怪自己,也没有和自己说过从没见过的爸爸和哥哥,自己也再没问过。 ...... “权叔,待会儿车开进来,你自己关门哈。” 谢秋月回头嚎了一嗓子,转身蹦蹦跳跳地往后院跑去。 司机权叔看着蹦跳跑去后院的秋月,宠溺地笑笑。 秋月这丫头和谢管家来孙府转眼间快十年了,是大家看着长大的。小丫头性子开朗,活泼讨喜,不像大小姐,从小就不拘言笑,小大人似的,少年老成。 有秋月在府里,府里的气氛都热闹了几分。难怪老爷和大小姐都喜欢她,当她是自家人一样疼宠。 大小姐今天应该回来了,瞧把这丫头高兴的,风风火火的,被谢管家看见了,少不得讨顿骂。 谢秋月刚转到后花园泳池旁,就听见自己妈妈正对着孙伯伯说什么,电话,深城,媛媛,受伤之类的话,她一下子着急了,大着嗓门喊道:“妈,你刚刚说谁受伤了?是说我媛媛姐吗?我媛媛姐在哪?” 同样着急的还有孙坚,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半个月前大陆老宅那边收到消息,有敌特分子想搞破坏,炸桥。 原本自己准备将这个消息透露给zf,媛媛这孩子不同意,说zf现在事情也多,明面上的事情就给zf办,暗地里的事情我们帮着解决了就行。 这丫头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左右不过三五只蟑螂、老鼠,自家人出马就能搞定,不需要动用zf这尊大菩萨。 自己也是看她习武多年,已经进入九品武徒的行列,有一牛之力,常人很难近身。考虑她年龄小,又安排了七品武徒的孙兵协助,两人定当无往不胜。 唉!自己还是大意了,没想到媛媛竟然受伤了。 媛媛受伤了,那孙兵呢?孙兵伤了没? 第42章 准备接人 深城这边,孙媛吃了丁圆不知道去哪买来的馒头和点心,还喝了一瓷缸热水,身体舒服了很多。 搪瓷缸又大又丑,还掉了一点瓷,一看就不是新的。丁圆还是太小,被人骗了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钱买了这些东西。 拗不过丁圆,吃饱的孙媛还是躺回了小床上。 她睡不着,看着赤脚大仙丁圆,问道:“刚才出去买东西,你怎么不买一双鞋?” 丁圆满不在乎地说道:“供销社下班了,明天再去买。” 孙媛:我就知道,丁圆是被人骗了,买了个二手的搪瓷缸子回来。 “你身上还有钱吗?” 丁圆抬头,我都管吃、管住、管医药费、管电话费了,她还要钱干嘛?自己好不容易攒点钱容易吗? 丁圆犹豫了一下,“还有一点,不过不多了,你要多少?” “我不要。就是问问你买鞋钱还够不够?” 丁圆虚惊一场,长舒一口气,突然又觉得自己太过小气,孙媛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花点钱而已,自己怎么就舍不得了呢? 丁圆自惭形秽,内疚不已。 “媛媛......你还想吃什么吗?” 孙媛让丁圆喊她媛媛姐,丁圆酝酿了很久,怎么也没好意思喊出口,干脆不纠结了,直接喊媛媛。 丁圆不喊自己姐,孙媛也不在意,有些人就是这样不喜欢喊人的,喊名字也挺好。 “外面供销社都关门了,我就是有想吃的,你也买不到哇。” 丁圆:好像也是哦,自己怎么净问没脑子的话! “媛媛,那你困了没?要不再睡一会?” 看着孙媛两只眼瞪的像铃铛似得,丁圆瞬间社死现场。 哎!没话找话也太尴尬了,下次一定要想好了再说话,三思而后言。 ...... 孙媛不知道丁圆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太爷爷给自己家里打了电话后引起的“十级地震”。 孙坚不等谢玉芬将话说完,便慌忙起身,“权叔,阿贵,准备一下,你两人马上去深城卫生所接大小姐。” 一直站在一旁不起眼的黑衣男子上前,“是,家主!” 权叔也跑了过来,问了一句:“老爷,要不要带点东西过去?” 孙府里,有两种人。一种是喊孙坚“家主”的孙家人,或者是与孙家有千丝万缕,无法分割的远亲,又或者是孙家从小收养的孤儿。比如:阿贵。 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孙家都传授了武功,武功的高低看个人习武的资质和天赋。 阿贵就是练武天才,年纪轻轻就突破武士进入一品武师,有九牛之力。现在是孙坚的贴身保镖。 另外一种喊孙坚“老爷”的人,都是孙家请来的佣人。平时做些打扫、修剪树木花草、清洗衣物、做做饭等。这些人是不会武功的。 哦,有两个人除外,一个是谢秋月,很小的时候就和孙媛一起习武,不过资质平平,加上年纪小贪玩,练功两天打渔三天晒网,到现在才刚刚跨入武者一品,也就能强个身健个体。 另外一个就是司机权叔。权叔姓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小时候在街头流浪,人家叫他“权仔”,长大后成了混混,人家叫他“阿权”。 他是孙坚父亲二十年前救回来的。在一次帮派群殴事件中差点被人打死,幸好被孙坚父亲所救。来孙府后,除了老家主,大大小小的孙家人都和少爷一样叫他“权叔”。 自来孙府以后,权叔就安心在孙家住了下来,学会开车后,就做了孙坚的专职司机。 老家主在世时,传授了权叔武功。这些年他从来没有松懈过,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如今已是八品武徒。 老家主说过,权叔练武起步晚了,只要勤奋,坚持不懈,说不定就能冲击武士,到时候通脉明窍,长命百岁是没有问题的。 孙媛出生后,权叔又成了孙媛的专职司机加保镖,后来谢玉芬怀着谢秋月来了孙家,谢秋月从小就非常讨喜,长到学龄后便和大小姐一起坐车上学。 ...... 阿贵去准备快艇了。 六十年代,港城居民进入深城要提前申请,手续繁杂。深城居民想去港城更加困难。 最便捷的就是不走常规路。 那时候,港城偷来深城的居民很少,深城偷去港城的居民比较多,加上各方面多种原因,深城这边管的比较松。 港城那边,只要你能不被发现,成功偷着进入边界线,港zf便会给你发放身份证明,你就成功地黑转白了,成为合法的港城居民。 当然,不走常规路的风险也很大。 从陆地走,只能乘坐中港货运火车,或者货车,这个成功率低,容易被发现。 还有一种就是游泳。游泳成功率高,同样的风险也高。 不要以为华夏zf对不走常规路的人抓到就是坐个几年牢,还管吃管喝的,人家那边也会这么对待你。 那个年代,港城那边的士兵还是端着别人家的碗,有的更是别人家的人,对大陆人可是不太友好的。 他们高兴了,发现不走常规路的人,便装作没看见,等人上来了讹上一笔。不高兴了,直接将人射杀在大海里。 港城有钱人来往大陆不一样,有时间就提前去申请,没时间就开着快艇来去自如。当然,他们都是提前打点好港城那边的。 大陆这边发现了,还没行动,人家又开着快艇跑了。不过这种情况很少,没有人会蠢到和一国作对。 ...... 孙坚听了权叔的提醒,想起玉芬说堂爷爷电话里说了,媛媛受伤住进了深城卫生所。虽然媛媛身上带了一枚救命药,孙兵不是嫡系没有,为了预防万一,还是把自己那颗救命药带上吧。 孙坚匆忙上楼,再下来时,手里拿了一个精美的玉盒。他正要将玉盒递给权叔,心里又十分挂记着女儿。 “算了,我和你们一起去。玉芬,将我衣服拿来,我车上换。” “孙伯伯,我也要去接媛媛姐!” 谢玉芬一把拉住秋月,“这个时候,你凑什么热闹,别添乱。” 谢秋月扭身挣脱了谢玉芬拉着自己的手,谢玉芬便不再管她,匆匆去给孙坚拿衣服去了。 “秋月乖,在家里等着。这几天有没有练功呀,你媛媛姐回来发现你武功没有进步可是要罚你的哦!” 家主发了话,谢秋月也不敢再胡搅蛮缠,要求一起去,撅着嘴走到一边,独自生闷气去了。 第43章 鬼门关前走一圈 丁圆在发愁,愁今晚自己睡哪? 她现在困了想睡觉,还没有想好睡哪里? 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床,孙媛睡着刚刚好。 其实,两个人挤挤也能挤下,丁圆就是不好意思开口,也不好意思挤一个病人。 最主要的是,孙媛没有邀请自己上床。 看着孙媛床头摆搪瓷缸子的方凳,实在不行,自己就坐方凳上凑乎一夜。幸好自己头先找成所长要了一个方凳摆东西,要不然今晚自己岂不是要站一夜。 俗话说:困了站着都能睡着。 丁圆表示站着睡难度太高,有的坐,谁还愿意站着? 孙媛和丁圆说了一会儿话后,就闭上眼睛。她一向话少,今天和丁圆说了这么多话,现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闭上眼,刚好解了两人无话可说的尴尬。 孙媛没有想到丁圆今晚怎么睡?睡哪里?不是她自私,而是这种情况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自然也就想不起来。 丁圆悄咪咪地上前,想拿起搪瓷缸子放进空间里,再把方凳搬到床这一头,自己可以坐着方凳趴在孙媛的脚这头打个盹。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丁圆停下动作,凝神细听。 三个人,两人脚步声较轻,一人脚步声稍重。 丁圆现在的听觉虽然没有达到细听入微的境界,但也远远超过了绝大多数耳聪目明的人。 听脚步声,就知道来的三个人都是有功夫在身的,因为他们走路的脚步声明显比普通人的脚步声轻很多。 三人很明显就是朝着卫生所来的,大晚上的,丁圆不知道来人是友是敌。 她顾不得收搪瓷缸,搬凳子,轻轻拍了拍孙媛,放低声音问道:“追杀你的人有帮手吗?” 孙媛睁开眼,想不明白大晚上的丁圆干嘛这么问,正诧异间,又听丁圆说道:“外面来了三个会武功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冲你来的?” 孙媛没有听到外面有人走路的声音,正想说丁圆是不是听错了,就见丁圆突然紧张地攥着自己的胳膊,“他们到门口了,我不会打架,怎么办?” 丁圆这会后悔了,当时在海边,没有去找找匕首掉哪了,有匕首在手,怎么的也能吓唬吓唬人不是? 她精神高度紧张外面的人,便没有发现孙媛正龇着牙、忍着痛,努力想挣开她攥着胳膊的手。 ...... 孙坚三人早就问清楚了卫生所留诊室的位置,因着担心孙媛的伤势,三人大晚上的就摸了过来。 “老爷,这间应该就是。” 孙媛骤然听见权叔的声音,顿时惊喜出声,大呼:“权叔,我在这!” 权叔在门外听到孙媛的呼喊,情急之下,抢先一步推开门,一脚跨了进去,见一个小个子正挟持自家大小姐,顿时目眦欲裂,愤怒大吼:“小贼,放开我家小姐!” 丁圆刚把孙媛拽起来,就听见孙媛喊权叔,便知道来者是自己人,紧绷的心神刚放松,就见一人怒吼着挥拳朝着自己冲过来。 来不及多想,丁圆顺手拿起搪瓷缸挡在身前,身体顺着来人挥出的力道后移。 “哐”的一声,搪瓷缸便被来人一拳打扁,丁圆手上一麻,显然来人的力量比自己大的多,好在自己反应快,后退及时,并没有受伤。 来人见一击不中,紧跟着鞭腿扫来,丁圆赶紧蹲下,从来人的胯下钻过,险险避开。 丁圆头皮发麻,头发都被来人鞭腿的劲风扫的站了起来。她又惊又怒,不明白来人既然是孙媛的人,为什么进来一句话不说,就对自己痛下杀手? 好在自己反应快、运气好,堪堪躲过。要是没有躲过的话......丁圆不敢往后想。 她现在在想,要是来人再不停手,自己便冒着空间暴露的风险也要将人收进空间! 权叔心里比丁圆还要震撼,自己一个八品的武徒,竟然对付不了一个小孩,还是一个小女孩。 是的,权叔在挥出一拳后便发现对方只是一个小女孩,还是一个赤着双脚的小女孩。 他没有在丁圆身上看见杀意,猜想自己可能弄错了,关心则乱,对方当时应该不是挟持大小姐。 心里想明白是一回事,身体养成的攻击反应是另一回。自己一拳没有攻击到对方后,多年养成的习惯让自己紧跟着使出了鞭腿。 就在自己后悔会不会伤到这孩子的时候,哪知道这孩子特别机敏,竟然从自己的胯下钻过去了。 权叔对丁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看出丁圆不会武功,但身手敏捷,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权叔起了爱才之心,想收了丁圆为徒,便想再试她一试。 岂不知,他这个想法完全是与死神共舞,老虎头上捉虱子。 丁圆此刻已经急红了眼,自己没有招谁惹谁,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杀了自己?真当自己是软柿子好捏吗? 丁圆准备冒着暴露空间的风险也要收了他,另外两人要是也要杀自己的话,自己就找机会一起收了,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就在权叔准备再给丁圆一掌,当然,他这掌已经收了力,完全只是考验丁圆的反应能力,丁圆也已经蓄势做好了准备,收他进空间的时候,孙媛终于从震惊中清醒。 “权叔,住手!” ...... 权叔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他很可惜自己没有试探出丁圆全部的反应能力。 大小姐让自己住手,自己也不好博了大小姐的面子,只能停手。殊不知,要不是孙媛的这一声,他此刻已经是丁圆的养分了。 “权叔,这是丁圆,是我的救命恩人。丁圆,这是权叔,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他刚刚可能是太担心我,误会你了,不好意思哈!这是我爸,这是孙贵。” 丁圆这才有空打量进来的三个人。从孙媛的介绍猜想,这个权叔在孙家的地位很高,很受孙媛的尊敬。 她朝三人笑了笑,权叔和孙媛爸爸回以微笑,孙贵面无表情、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在幽幽月色的笼罩下,小小的留诊室显得异常逼仄。朦胧可见,被孙媛喊权叔的是一位五十多岁,身穿一身宽松服装,脚穿圆口布鞋的老头。 老头身量不高,很精神,红光满面的。 老头一身的打扮给丁圆一种见到古代道士的感觉,如果头上有个发髻就更像了。 孙媛的爸爸看起来很年轻,身材很好,穿着很清爽,白衣黑裤,尖头皮鞋。以丁圆上辈子的眼光来看,身高大约有一米八,长相也不错,要是去相亲的话,保证一相一个准,孙媛长得有一部分像他。 那个叫孙贵的,看着就像影视剧里的保镖一样,穿着笔挺的西服,紧紧跟在孙媛他爸的身后。 这些人,一看就是有钱人,再联想到孙媛说过,她们家是古武世家,丁圆又给他们扣上一个标签,身体强健、四肢发达、有钱有势的人。 第44章 目标接近 孙坚一进门就看见女儿苍白、肿胀的脸庞,心疼的无以复加。看媛媛的状况,好像还受了内伤,他立即上前,掏出玉盒,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孙媛的嘴里。 见权叔出手攻击一个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小姑娘时孙坚并未阻止。 当看到女儿稳稳地站着,顾不上和自己说话,瞪着眼睛,紧张地看着权叔攻击小姑娘,惊讶得张大嘴巴,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孙坚估计那小姑娘或许和女儿认识。 正准备上前出手阻止权叔的时候,发现权叔攻出的十分力道收了大半,便收回了手,安静地看着小姑娘如何应对。 他知道权叔心里有了数,估计是有心想试探那小姑娘,自己也正有此意,就没必要插手阻止了。 孙坚转头看着孙媛,没有先问她脸上的伤,而是温柔地问道:“媛媛,那小姑娘是谁?你朋友吗?” 孙媛这才幡然醒悟,急冲冲地喊道:“权叔,住手!” 看女儿紧张的样子,不用再问了,这个小姑娘肯定是女儿的朋友无疑。 孙坚没有想到,小姑娘这么小的年纪,并非习武之人,反应却像猎豹一般迅捷,仿佛能事先预判权叔攻击的方向一般,总能在危急关头,迅速闪避。 刚才还听女儿说,这个小姑娘还是女儿的救命恩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孙坚看着女儿脸上的伤,很想问她是谁打的,孙兵在哪里?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回家再问。 权叔这时也看清楚了孙媛的脸,察觉孙媛受了内伤,顿时火冒三丈,怒道:“媛媛,告诉权叔,是那个扑街仔干得,权叔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孙兵那小崽子呢?他是怎么保护你的,竟然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丁圆心想,孙兵保护孙媛?真是天大的笑话,孙媛差一点就死在他手上了。这时候,孙媛或许有事和她爸他们说吧,自己在这里她肯定不方便讲,自己还是避嫌吧。 想到这里,她转身就想出去,让出空间给孙媛父女详谈。 孙媛一把拽住了丁圆的衣服,“你要去哪?” 丁圆笑笑,“你是不是有话和叔叔他们说,我去外边走走。” “不必。爸,丁圆是孤儿,我想把她带回家。” 孙坚看着孙媛坚定的表情,不用想就知道,女儿喜欢这个叫丁圆的小姑娘。还没等他做出回答,权叔便拍掌叫好,“好耶!好耶!老爷,我想收丁圆这丫头为徒!” ...... 丁圆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居然坐着快艇偷偷地就来到了港城。这辈子是开了挂吗?目标这么容易就实现了?! 丁圆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 路上她想喝口水压压惊,猛然想起搪瓷缸子被权叔打扁了,孙媛不让她回去拿,还说家里什么样的杯子都有,到时候让她随便挑选。 权叔还说要收她为徒,孙媛爸爸让他回去后好好考虑清楚再说,丁圆当时心想,估计是不想让权叔收自己为徒,传授武功吧? 反正自己的目标就是来港城看看,现在目标已经实现了,哦,不对,现在还不算实现,自己还没有看清港城是什么样的?街道繁不繁华?只能说接近了目标。 上辈子港城是在1997年回归祖国的怀抱的。一直听闻港城有着东方之珠的美誉,港城的对外贸易和金融业都是世界前列,也是港城的经济支柱。 丁圆一直都想来看看,可惜一直未能成行。 不过,孙媛说了,明天会带她逛街买鞋,自己明天就可以亲眼看清这个让人明知是犯法还要偷着来的城市了。 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丁圆想,自己还要考虑一下来港城以后怎么生活?能不能去餐厅洗碗?搞卫生也行,自己不怕辛苦,就是不知道他们雇不雇童工? 实在不行,自己就请孙媛帮忙和他爸爸说,让她留在她家,帮忙做饭、搞卫生都行,自己做饭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还有那个叫谢秋月的小女孩,一看见孙媛就要扑过来,好在被她妈妈拉住了,要不然,瞧她像个小老虎的猛劲,孙媛说不定会被她撞伤。 想到那个小女孩,丁圆不禁乐了。那小丫头很有意思,总是不着痕迹地想要将自己和孙媛隔开,到底还是一个孩子,争宠的意图不要太明显了,呵呵~ 哦,还有谢秋月她妈,好像叫什么谢玉芬,谢秋月竟然和她妈妈一个姓,就是没人提她爸爸,也可能她爸爸也姓谢吧? 自己以前有个同事就是这样,别人问起她姓名的时候,她总是故意说,我和我妈姓张,大家都很惊奇,毕竟和妈妈姓的人很少很少,特别是在她们那个小地方,后来大家才知道她爸也姓张。 想到谢玉芬,丁圆忍不住赞道,谢玉芬手长得真美啊!是自己两辈子见过的手长得最美的女人。当然,她脸也长得不差,就是说话声音很有磁性,自己不太喜欢听中性的声音,听多了会怀孕。 再看看自己的手,手指又短又粗,指关节宽大,手心有一层厚厚的老茧,一看就是劳动人民的手,让人自惭形秽。 丁圆将双手收进被子,实在没眼看。 孙媛家也很大,佣人也多,屋子又高又大,房间又大又敞亮,床也很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一个人睡这么大一张床,还有那大浴缸...... 丁圆很兴奋,兴奋的有点睡不着。 ...... 和丁圆一样睡不着的还有谢玉芬,看着身边熟睡的女儿,谢玉芬怒其不争,却又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女儿习武天资愚钝,好在家主和大小姐都不嫌弃,女儿和他们也很亲近。家里就两个女孩子,平时大小姐不出去的话,两人都是一块上学放学,感情也很深。 可是,今天晚上,老爷和大小姐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孩子,比秋月大一岁,秋月傻傻的,只知道往大小姐身边挤,没有看出老爷和大小姐都对她与对待别人不同。 还有权叔,权叔除了非常在意大小姐,还没有见过他在意过别人,虽然他对秋月也很好,但是就是不一样。 今天,自己居然看出,权叔也很在意那个小姑娘。谢玉芬有种浓浓的危机感,感觉来的很奇怪。 她真搞不清楚,那小姑娘有哪里好?长得还行,皮肤有点黑,看着挺健康,挺标致的,可是看她那双手,又粗糙又难看,一看就是乡下人。 丁圆要是知道她这么想,肯定会啐她一脸,手长得难看就是乡下人吗?乡下人的手就一定是长得难看的吗? 第45章 丁圆的盘算 丁圆昨晚太兴奋,兴奋的东想想、西想想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了。多年养成的生物钟还是习惯性的在天快亮的时候醒来。 躺在松软的大床上,丁圆舒服的不想起来。 没想到港城这么早就有软床垫了。上辈子,自己可是一直到和宋城结婚的时候,宋城父母给买了一张一米五的席梦思床垫,那是自己长那么大第一次睡软床。 想想自己也挺搞笑,睡了十八年的硬板床,可能身体都睡硬实了,那么好的软床自己竟然好久都睡不习惯,每天都腰酸腿痛。 丁圆起身,房间里就有洗漱室。这么好、这么干净整洁的房间,难怪昨夜那个谢管家不想安排自己住进来,一个劲盯着自己的手和脚看,应该是担心自己会弄脏了,又要花时间打扫吧。 谢管家想给自己安排一楼的客房,结果孙媛不同意,非要把自己安排在她的隔壁——三楼的这间套房。 其实,自己睡哪里都无所谓,不就是一晚上的事吗? 丁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清目秀,深邃的眼眸含笑,健康的肤色,如果忽略眼下的乌青的话,妥妥一个小美女,哪里像将来会是得了绝症的人?! “丁圆,你已经跨出了一大步,世界对你而言就是缩小了一小步。这辈子,你要为自己而活,无病无痛,加油!” 丁圆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镜子里的小人儿一脸坚强。 ...... 丁圆一下楼就看见顶着熊猫眼的谢玉芬,连忙嘴甜地喊道:“谢管家,早上好!” 谢玉芬见到丁圆,心头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不适,“嗯,阿圆早上好!”说完看了一眼丁圆穿着软软拖鞋的脚,转身走进了一旁的房间。 丁圆昨天就听孙媛说,后面花园里还有一个露天的游泳池,这一大早的,趁着别人都没起床,自己先过去看看。 上辈子,第一次见游泳池的时候还是在体育馆里,室内的游泳池。后来离自家不远的地方,新建的一个小区里就有一个露天的游泳池。 丁圆带宋文斌去过一次,满池子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部挤在一起,像下饺子一样,丁圆去过一次便再也没有去过。后来宋城带文斌学游泳去过几次。 不是她舍不得花钱买票,一是嫌弃人多水脏,二是丁圆要去的话,刘秀就要她带着丁磊一起去,那么多人,丁圆又不会水,丁磊又调皮喜欢乱跑。 丁圆觉得,水火无情,万一自己看顾不过来出了啥事,自己即便是以身低命也不可能得到刘秀的原谅。 就是因为丁圆不愿意去,刘秀又不好意思指挥宋城,骂了丁圆好几次。 ...... 丁圆正准备出门,谢玉芬柔弱无骨、漂亮的手上拎着一双九成新的皮鞋走了过来。 “阿圆,这是大小姐穿过的鞋子,昨天太晚没来得及找出来,你试一下看看合不合脚?” 谢玉芬对丁圆的感情是矛盾的,她昨天晚上一宿都没睡好,想了很多很多。 她既不喜欢看见大小姐对丁圆亲密,担心影响到女儿秋月在孙媛心中的位置,又可怜丁圆这么小便无父无母成了孤儿。 乡下的孩子,土生土长的没人管,哪里能赤着脚走路?小姑娘家家的不懂的,寒从脚下起,长大了来月事的时候就遭罪了。 丁圆的脚比大小姐的脚小,比秋月的脚大,这双鞋还是当年自己觉得漂亮,大小姐又只穿过两次,便没舍得丢,想着等秋月脚长大了再穿,如今刚好拿给丁圆这丫头。 大小姐那么忙,又要练武又要上学,哪里有时间带她上街买鞋,这双鞋要是她能穿的话,刚好省了大小姐的时间。 想到这里,谢玉芬来到丁圆身边蹲下身子,伸手就想抬起丁圆的脚。 丁圆吓了一跳,这女人今天怎么这么热情,不会是睡糊涂了吧? 丁圆不是真的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她内瓤里是一个三十九的女人,一个看了母亲刘秀三十九年脸色的女人,怎么会感觉不到这个女人昨晚笑意不达眼底,对自己心存戒备,还有一丝怜悯和看不起。 不过,丁圆无所谓,她真的无所谓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现在她是为自己而活,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所以,她没有想到,一大早的,谢管家是抽了什么风,突然对自己这么热情,不仅给自己找了一双皮鞋,还要亲手给自己换上。 丁圆受宠若惊,消受不起。 “谢管家,我自己来,哪能劳烦您动手替我换鞋。” 丁圆闪身躲开,接过小皮鞋,三两下穿在脚上。 谢玉芬眼光很好,看得很准,这双鞋丁圆穿在脚上刚刚好。 “谢谢!” 丁圆道了一声谢。 谢玉芬心想,这小女孩和大小姐一样,好像不喜欢和人亲密接触,难怪能让大小姐另眼相待。 哼,都是不讨喜的性子! 粉红色的皮鞋,鞋面上镶嵌着一只美丽的蝴蝶展翅,随着脚步的走动,就像飞起来一般,真是太漂亮了! 可惜,丁圆不喜欢。 算了,反正只是临时穿一下,花哨一点就花哨一点吧。 ...... 丁圆还没有走进后花园,就听见里面有人练武的声音,而且还不止一人,其中就包括孙媛和秋月。 自以为自己起得很早的丁圆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原来自己起的是最晚的那个。 孙媛吃了孙坚那颗救命的药丸后,经过一个晚上的睡眠,内伤早已痊愈。今早特地检查秋月在自己不在家的半个月里有没有偷懒。 只是过了一招,孙媛便被气得要跳脚。 “谢秋月,你可真行,半个月了,你不仅没有进步还退步了,你说,你是不是这么多天就没有起来练过?是不是睡懒觉了?” 孙家后花园很大,丁圆没有往孙媛她们练武的场地走,而是拐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她记得上辈子看过《少林寺》这部电影,里面就说过,练武之人最忌讳被人偷看偷学。 丁圆没想过偷学,也不想自己让人误会。 丁圆现在就想着,自己不会说港城话,初来乍到的,哪哪也分不清。待会等孙媛空下来的时候,请她陪自己上街逛逛。 空间里有港城币,先给自己买一双鞋,哦,还有,自己现在穿的是孙媛的衣服,空间里的衣服不方便拿出来,再买两套换洗的衣服过个明路。 然后再看看买点什么水果糕点,感谢一下孙媛,要不是她提出带自己回来,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顺利来港城呢。 虽然孙媛家特别有钱的样子,不差那点水果糕点,但毕竟是自己的一点心意,礼轻情意重嘛。 如果可能的话,自己还想顺便再看看能不能在港城找个事情做,如果实在不行,自己再找孙媛她爸,和他协商,能不能先在他家做个钟点工。 丁圆一边走一边盘算着,哦,差点忘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要去港zf户籍科落户。 第46章 孙坚的演技 花园里五颜六色的鲜花盛开,奇形怪状的树木、假山,丁圆顾不得的欣赏,双脚无意识的顺着路走,想着自己的打算。 “阿圆,你过来。” 丁圆刚进后花园的时候,孙坚和孙贵、权叔等人就发现了她。 当孙坚见到丁圆看到媛媛指导秋月练武的时候,丁圆往这边走来的脚步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拐上另外一条通往前院花园的路。 孙坚不知道丁圆是有意还是无意避开,心里对丁圆都高看了一眼。 权叔看见丁圆要来到后花园练武场的时候,心里先是担心了一下,怕丁圆不懂事,冒冒失失的走过来。有心想要提醒一下,老爷在一边练武,自己不好开口。 权叔看到丁圆拐去另一条路的时候,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孩子太有眼力见了,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将她留下来,收做徒弟。 自己习武天赋差,练了几十年,吃了很多珍贵的药材,如今刚刚八品武徒,这辈子突破武士无望,也就只有百年寿命。 这小姑娘话少,心性好,反应比习武之人都快,自己很喜欢她。收她为徒,给自己留点香火情,自己百年以后还有徒弟送上山。 权叔下定决心,等老爷收功之后立即提出来,无论如何,哪怕舍了自己这张老脸也要让老爷同意。 孙贵看到丁圆过来的时候,心里没有任何想法,反正家主在旁边,有什么事他会吩咐。自己主要就是练好武功,保护好家主这一条任务。 自己现在才突破一品武师,家主好像都是九品武师了,有九牛二虎之力,真要是遇见危险,都说不好是谁保护谁。 不行,自己要努力,加倍努力,一定要超过家主,这样自己才可以保护他,做个称职的保镖。 孙贵心无旁骛地专心练武。 孙媛在一旁板着脸盯着秋月练功,秋月苦哈哈的只能认命地练着,两人谁也顾不上周边人。 孙坚缓缓地收了功,吐出一口浊气,眼看丁圆就要走到后花园尽头,想着这丫头昨晚不同常人的反应,立即开口唤住了她。 权叔在一旁激动地想,老爷还记得昨晚的事,叫那丫头过来,肯定是要让她拜自己为师了。哎呀,自己要给她准备什么拜师礼物呢?自己要好好想想,女孩子都喜欢什么呢? 秋月喜欢漂亮的衣服、鞋帽和首饰,但是媛媛不喜欢,她也不缺这些。媛媛就喜欢练武、读书,小丫头和媛媛有点像,那送什么好呢? 真愁人!老爷也是,性子这么急,一点也不给自己准备礼物的时间。 真是太仓促了。 要不,等一下行了拜师礼后,自己带小丫头行街(hang gai),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权叔眉开眼笑地看着小徒弟朝这边走了过来。 ...... 丁圆没想到孙坚会叫自己过来练武场,她回想自己刚刚应该没有什么不当的行为,便坦然地走了过来。 看到一旁的权叔两眼放光地看着自己,孙贵专心在旁练功,孙媛、秋月一个专心教,一个愁眉苦脸地练。丁圆这才想起,昨晚权叔好像要收自己为徒来着,孙坚叫自己过来,莫不是为了这件事? 丁圆没有犹豫,没有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她不紧不慢,径直走到孙坚跟前,微笑着打了声招呼:“孙家主早上好!” 转头又对权叔说道:“权叔,早上好!” 孙坚和权叔更加觉得丁圆这小丫头不简单。 平常的小姑娘没有她这份从容淡定。就连秋月在孙府生活了八年,见到孙坚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点怵。 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子,心态居然如此平和,不急不躁,比媛媛还要显得成熟稳重,孙坚在心里给丁圆又加了一分。 “阿圆,不用太见外,喊什么家主,叫叔叔就行,呵呵。你当这里就是自己的家,有什么需要尽管和你谢姨说。” 孙坚看着丁圆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眸,似乎能够洞察一切一般,鬼使神差地转移了话题,开口问道:“阿圆,我想认你为义女,不知你意下如何?” 晴天一声霹雳,炸的丁圆“外焦里嫩”。 另一位被炸焦的还有一旁的权叔。 不是自己收徒吗?怎么变成老爷要认义女? 老爷不厚道啊,明明是自己先看中的,老爷这是横刀夺爱、见缝插针、夺人之美、夺人所好...... 权叔将自己能想到的成语都拿出来用到了孙坚身上,管它对不对,反正自己没念过书,没什么文化。 最后,他纠结地想,自己要不要再开口抢一抢? 丁圆觉得孙家主中邪了,莫名其妙的要认自己做义女?义女不就是干女儿吗? 呵呵呵,丁圆敬绝不敏! 丁圆正要拒绝,一旁的权叔也做好决定要开口抢上一抢,两人还来不及行动,孙坚便摆了一下手,说道:“阿圆,叔叔做这个决定并非冲动。叔叔给你分析一下哈,首先,你是媛媛的救命恩人。其次,你是孤儿,你在港城无亲无故。叔叔认你做义女,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年龄还小,可以和媛媛、秋月一起去读书学习。还有就是,你反应快,身体灵活,适合习武。叔叔认你做义女后,可以传授你家传的武功。” 孙坚看了一眼丁圆不为所动的眼神,立即说道:“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媛媛喜欢你。我家媛媛从小没有母爱,性子有点孤僻,家里只有秋月能和她多说几句。叔叔是想认你做义女后,媛媛以后能有个伴,遇到事了也有个商量的人。阿圆,叔叔也不瞒你,叔叔见你年纪虽小,似乎比媛媛还显成熟,叔叔希望在叔叔百年以后,媛媛身边还有个姐妹陪伴、开解她。” 权叔在一旁目瞪口呆,老爷原来这么无耻没有下限?一品武师寿命至少都有一百五十岁了,还百年以后担心媛媛?他真百年以后,媛媛也都一百多岁了,还需要什么人陪伴、开解? 看到丁圆眼里有一丝松动,孙坚再接再励。 “阿圆,媛媛母亲是生她难产时过世的,她一直以来都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她娘,她心里始终有个解不开的疙瘩,不解开,会对她的将来有非常巨大的影响。你们有缘相遇,她又难得对你亲近,义父希望你能帮帮义父,和她多亲近亲近,解开她心中的疙瘩。阿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孙坚的二女儿,孙府的二小姐。权叔,你通知玉芬安排一下,我要办个认亲仪式。阿圆,明天早上开始,你就到练武场来,义父教你孙家武功。” 权叔:老爷这是要认丫头做义女脸都不要了,装傻、卖惨的。脸皮厚的,人还没同意,自己先称呼上了。看来自己收徒的愿望是没有一点希望了。 丁圆:谁说习武之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瞧这弯弯绕,绕的人晕乎乎的。孙坚演技这么好,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第47章 孙坚漏风的小棉袄 孙坚没有给丁圆任何反驳的机会,卖完惨,自己单方面决定后,便快步离开了练武场。留下瞠目结舌、呆若木鸡的权叔和丁圆。 孙坚走了,孙贵自然紧随其后。偌大的练武场只有心无旁骛的孙媛和想跑又没胆跑,哭唧唧的秋月,以及在心里骂了孙坚一百多遍的权叔和白眼翻到天际的丁圆。 丁圆不相信麻雀会变凤凰,灰姑娘会变公主。世上若真有这等唾手可得的好事,让那些每天都在努力奋斗的人情何以堪! 一个普通的家庭,兄弟姐妹稍微多一点,父母对亲生的孩子都会存在偏心、不公平,更何况一个古老的武术世家。 丁圆不用想都能猜到,这样的家族该有多大?人口该有多少?她一个没有练过武的人也知道“穷文富武”的真正含义。 习武不仅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需要充足的营养支持。这些不是普通家庭能承担得起的,富裕家庭自然例外。 但是,他们往往对资源需求更高、更大,比如百年、千年老参,上了年份的可以强身健体或延年益寿的各种草药。 这样的资源花费更高,更加极其难得。练武之人自身的天赋重要,大量的资源倾注更重要。 丁圆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孙媛和她说过,孙兵就是为了一颗疗伤药给她下毒,继而想要杀人灭口,一路追杀她的事。 丁圆相信,孙兵这种事并非个人案例,在家族人口众多的古武世家中,应是屡见不鲜、习以为常吧。 丁圆不想卷入世家这种庞然大物的是是非非中,她只想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看自己想看的风景。 她没有想到,孙坚会这么强势,单方面便决定了自己的人生。他是她什么人?凭什么? 丁圆很生气,胳膊拧不过大腿,她想试试。 ...... 孙媛监督完秋月做了两百个深蹲,两百个俯卧撑,两百次掌法,两百次腿功,才放过她,结束今天早上的练功时间。 秋月像被大赦天下的死囚一样,立即生龙活虎地跑走了,没有一点哭哭啼啼、生不如死的样子。 孙媛看着她跑走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随后陷入沉思,秋月太懒了,她真的是一点也不喜欢练武,自己这么逼着她,会不会适得其反?要不,先不要管她,反正她年纪还小。 孙媛在监督秋月练功的时候,自己也在一旁打了两百次孙家基础功法。她隐约听见爸爸说什么认义女的事情。 看看还在练武场的权叔和丁圆,孙媛灵光一闪,权叔莫非是想认丁圆为义女? 这真是太好了! 自己以后可以教丁圆练功了,秋月暂且放过她两年,等大一些,或许就不用自己监督也能喜欢练功了。 孙媛欢喜地来到丁圆和权叔面前,“阿圆,是不是权叔要认你做义女?” 转头又对权叔说道:“权叔,你真是好眼光!阿圆一看就是练武天才,我爸要不是有了我这个女儿,肯定也想要认丁圆当女儿了。” 丁圆:“......” 权叔:“......” 权叔眼珠一转,看了丁圆一眼,丁圆秒懂,觉得当一个老家人的义女也不是不可以,总比陷入大家族内斗强,于是,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权叔一脸愁容,欲言又止,最后实在忍不住的样子, “媛媛啊,权叔是想认阿圆做义女,想请老爷当见证人,谁知道,你爸他......他......诶!” 孙媛侠肝义胆:“是不是我爸不答应。没关系,我来当证人。” 权叔老脸笑开了花。 “阿圆,媛媛,你们等着,千万别走哈,我马上回来。” 五十多岁的人了,跑起来像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一样,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孙媛感觉权叔今天怪怪的。 嗯,肯定是爸爸不愿意做见证人,让权叔伤心了,自己给他们做见证人,权叔高兴,这一悲一喜的,老人家精神受不住,才会有点怪吧。 ...... 孙坚坐在书房里,喝了一会茶,看了一会书,估计时间差不多了。玉芬应该将自己要认丁圆做义女的事情准备妥当了,这才迈着方步,不疾不徐地走了出来。 他洋洋得意地想,自己真是机智。看丁圆那小丫头不慕富贵的样子,自己不说惨一点她肯定不会同意留下做自己的义女。 呦,就是有点对不起权叔,阿圆本来是他先看中要收徒的。不过,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他好,就他那勉强升到八品武徒的功夫,还是不要误人子弟,浪费阿圆那么好的天赋吧! 嗯,自己先在家里搞个简单的认亲仪式,等春节回老宅族地的时候,再风光大办一场,凭着阿圆的天赋,那些老不死的应该会同意让阿圆入族谱吧?即便不同意,等他们都走了,还不是全凭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呵呵,做家主就这一点好处。 孙坚越想越得意,越想越开心,如今自己已经是有两个女儿的人了,而且两个女儿的练武天赋都很高,李家,王家,陈家那几个老东西擎等着羡慕嫉妒吧! 一楼大厅静悄悄的,别说谢玉芬,连菲佣都不见了人影。 孙坚疑惑地喊道:“玉芬。” 平时就在自己房间里的谢大管家听到声音就会立即出现,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不在? 孙贵像幽灵一样出现,“家主,他们都在前院花园。” 孙坚走出家门,刚准备去后院看看丁圆和孙媛还在不在练武场,闻言改变方向,远远就听见前面花园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其中就数秋月的嗓门最高。 难道玉芬将认亲仪式安排在前院的花园中,嗯,外面是比在大厅好,花多,小姑娘们都喜欢。 ...... 孙媛觉得自己这辈子做的事情,都没有今天做权叔和阿圆的认亲见证人来的有意义、有成就。她笑眯眯的样子,着实惊到了一众菲佣和保镖们。 大家心里都在想:原来大小姐也会说这么多话呀?原来大小姐也会笑?原来大小姐笑起来这么好看? 谢玉芬也很高兴,丁圆这丫头认了权叔做义父,身份上就和秋月一样了,以后应该也不可能会给秋月带来什么威胁? 自己之前或许是多心了,竟然会认为老爷和大小姐会对她另眼相看?也是,不过一个乡下来的小姑娘而已。 谢玉芬的笑容越发真诚了很多。 全场就数谢秋月最开心。孙府,她又多了一个同龄的小伙伴,还是媛媛姐自己带回来的,以后,媛媛姐不会只盯着自己一个人练武了吧? 谢秋月越想越高兴,拉着丁圆一口一个丁圆姐,让谢玉芬差点以为现在是自己的认亲仪式呢? 第48章 已成定局 权叔一直在左顾右盼,希望老爷不要出现。 孙媛以为权叔心里还是想要父亲作为见证人,嫌弃她不够份量,她内心隐隐有些不喜。 丁圆察觉到孙媛忽然低落的情绪,立即拉着她的手说道:“今天真的要谢谢媛媛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竟然会主持认亲仪式?你以前是不是做过节目主持人之类的事情?” 孙媛情绪得到舒缓,刚涌现出来的那一丝丝不快也消失了。 丁圆这样夸她,让她心里很受用,面上却很不好意思。 小声说道:“我这也是第一次。其实也挺简单的,就是说几句话,证明权叔和你今天结了干亲,以后你们就是父女了。阿圆,你以后也有爸爸了,再也不是孤儿了。真好!” 丁圆汗颜。面对孙媛纯真的心、高洁的品质,丁圆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龌龊? 丁圆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拉着孙媛的手用了用力,抚上了另外一只手。 权叔眼角的余光瞥到孙坚走来,打断了丁圆认为尴尬的局面,不用再说谎话骗孙媛了。 权叔忧愁地说道:“媛媛呐,你爸爸来了,你说,他会不会是不让我认阿圆做女儿,所以才会不同意做见证人?他不会是想自己认阿圆做女儿吧?” 丁圆觉得义父这样利用孙媛的善心不太好,有失君子之风。但是她也明白,这事是自己的错,义父是不想让孙家主恨上自己。 丁圆也感知到孙家主正往这边走来,她想向孙媛坦白,说明自己不愿意认孙家主做义父的原因,刚好也能避免当着孙家主面说出来的尴尬,权叔眼神制止了她。 孙媛立即安慰道:“权叔,我爸爸有我这个女儿,怎么可能还要认阿圆做女儿?你放心吧!” 孙坚听到了孙媛的话,前进的脚步停下了。他发现自己要认阿圆为义女,忽略了女儿媛媛的感受。 是他心急了,他应该先和媛媛沟通,说明自己的意思。相信只要自己说清楚了,媛媛一定会同意的。 好在现在还不晚,自己可以先和媛媛说,媛媛一向顾全大局,她会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会同意的。 ...... 孙媛也看见了孙坚,她高兴地挥手打招呼:“爸爸,你来晚啦!认亲仪式已经结束了。我今天给权叔和阿圆做了见证人哦!” 孙坚以为自己听错了,盯着权叔看,眼神中在质问:怎么回事? 权叔眼神躲闪,先是不敢直视,随后似是想起什么,勇敢地正视了过去。本来就是自己先要认下阿圆的,是老爷不厚道,半路打劫,自己干嘛要心虚! 孙媛到底还是一个小姑娘,自认为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想得到自己最在乎的人的肯定与赞扬。 对于孙媛的心里,丁圆深有体会。 孙坚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心机抢先权叔一步,想认下丁圆的如意算盘被女儿毁了。女儿不是贴心的小棉袄吗?怎么自己的棉袄有点漏风呢? “爸爸,你不愿意给权叔做见证人,权叔还以为你是想认阿圆做女儿呢?权叔真搞笑,你都有我了,怎么可能还会再认一个女儿?要认也是认个干儿子对吧!” 孙媛在孙坚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听到谢玉芬和一众护卫、菲佣议论着权叔老来有后,不愁将来无人上香,以及丁圆心平气静地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有秋月那丫头,一个劲地上蹿下跳,问丁圆要不要改姓和权叔姓权? 权叔有姓吗?权叔姓权吗?自己怎么不知道? 事已至此,已成定局,孙坚都要气爆了! “你们都很闲吗?不用做事了吗?” 孙坚来也匆匆,去也冲冲。 权叔毕竟是看着孙坚长大的,知道这小子现在已濒临爆发的边缘。 立即摆摆手说道:“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和阿圆的认亲仪式,现在仪式结束,大家都散了,散了哈。” 谢玉芬在孙家待了八年,也很熟悉孙坚的脾气,知道孙坚现在不高兴,很不高兴。但是,孙坚为何不高兴,谢玉芬怎么也想不明白。 众人一哄而散。 权叔觉得有必要和老爷好好谈谈,这样对女儿以后留在孙家好。于是,他掏出一叠钞票给丁圆。 “乖女儿,拿着,让媛媛和秋月陪着行街,拣喜欢的买,不用给爸爸省钱。” 丁圆猜到权叔可能有事要和孙坚说,也不客气,伸手接过。 “媛媛,有空没?陪我去街上走走?” “丁圆姐,我也有空,我也陪你去。” 秋月热情的毛遂自荐,“我知道去哪里买东西,我比媛媛姐还熟。” 孙媛脸一沉,“你不用去上学的吗?” 秋月小脑袋一低,嘀咕一句:“你不是也要去上学吗?” “我请了假到明天,后天才去学校。” 权叔也觉得不能耽误小秋月的学习,“阿才,你去送秋月去学校,我找老爷有点事。” ...... 丁圆才不管权叔去找孙坚有什么事?会不会被恼羞成怒的孙坚骂一顿? 哦,电视上,会武术的人有矛盾的时候都是相互打一架,打完了就好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好好说话不好吗?非得要打得鼻青脸肿的,好看吗? 开车送丁圆和孙媛逛街的是一个叫阿青的大男孩,十八九岁的样子,脸上很是生涩。看孙媛的时候脸会红。 丁圆一开始以为他是早恋,暗恋孙媛,直到发现他和自己说话也会脸红,这才知道他是脸皮薄,和谁说话都会脸红。 小车开在别墅区的山道上,透过明亮的玻璃窗,丁圆可以看见,远处碧海青天,海边细软的沙滩、清澈的海水,近处,一栋栋依山而建的风格各不相同的风情建筑,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半个小时后,小车开到了一条繁华的街道上,街边高楼耸立,街上小轿车遍地,一片浓郁的现代化气息。 行走在街上的女人,衣着很时髦,烫着摩登大波浪,穿着短裙高跟鞋,露胳膊露腿,如此时尚在丁圆的家乡会被人打死的。 男人嘴上会说:有碍风化,眼睛会很诚实,女人会酸不啦叽地骂声:不要脸,转身就会询问在哪买的。 这就是社会人! 第49章 请你看戏 “阿青,停车。我们就在这里下车,晚饭前你再来这里接我们。” 阿青又脸红了,“大,大小姐,权叔让我跟着你们。” 孙媛用不容置疑口气,强硬地说道:“现在你必须听我的,停车。” 阿青可能被孙媛的“淫威”震慑住了,一脚踩了刹车。 小车急刹,惯性让丁圆和孙媛往前冲了一下,撞在前排椅背,好在车速不快,两人都没有大碍。 丁圆和孙媛还没有抱怨他,阿青自己却脸红到脖子上了。丁圆坏心眼地想,这回不是害羞脸红的,是羞愧的。 孙媛拉着丁圆开了门就钻出去了,看都没看满脸急促的阿青。丁圆看着这个和自己上辈子儿子差不多大的阿青,不忍心让他为难,扭头对他说道:“你不用担心,回去以后权叔要是责怪你,由我们一力承担。放心哈!” 阿青的脸蹭的一下又红了。 丁圆:这孩子这么容易害羞,以后怎么找对象哦!他爸妈不知道会有多着急呢? 丁圆忘了,孙媛曾经和她说过,家里的护卫基本上都是她爷爷活着的时候,收养回来的孤儿。 “阿圆,那边酒楼顶楼那家的菜很好吃,我们中午就去他家吃饭。” 孙媛指着一幢摩天大楼对丁圆说道。 丁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这楼高的,比上辈子c县九十年代后期的第一高楼还要高。周边也是高楼林立,一片繁荣的景象。 整个街道完全可以媲美九十年代后期的c市(1992年,c县改为地级市)。 干净、整洁的街道行人不多,脸上没有疲惫之色,男士多是西装革履,女士多数身穿旗袍,或改良版的旗袍。这些人一看就是精英白领。 丁圆感觉港城的人民群众和老家满脸疲惫之色的人民群众,就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 “阿圆,那间店铺卖的全部都是国外引进的高档商品,没什么意思,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请你看场戏。” 丁圆严重怀疑,孙媛说的好玩的地方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 孙媛开心地拉着丁圆的手,今天终于有人陪着去看戏了。 难得啊! 她完全忘了今天自己不是主角,是陪着丁圆出来买鞋的。 穿过两条大街后,丁圆发现路边的楼房越来越矮,行人也越来越多了,穿着也很随意。 人种也越来越多了,随处可见悠闲购物,借机出来聊天的三五成群的菲佣,不时还能见到虽然长得是黄皮肤,说的话丁圆却是一个字都听不懂的歪果仁。 密密麻麻的街道广告牌,和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孙媛这是要带自己去哪?不会是红灯区吧? 难怪丁圆会这么想,因为她对港城印象最深的就是影视里的红灯区就是这样的,街道狭窄,楼房低矮,到处挂满霓虹灯,个子高点的走路不小心都能撞头。 随着越走越深,狭窄的街道两边,摆摊卖货的也越来越多。人们自由交易物品,不需要任何票据,只要付钱就行。 这个时候,港城就做到经济自由了吗?丁圆想起在老家的时候,有些人家里明明有钱,就是买不到东西。 因为没票,因为老家所有的物资都是计划的,因为所有的产品都是需要分配的。 一阵扑鼻的香味传来,前面正有一家卖小吃的摊子,丁圆忍不住走了过去。 早上在孙府吃的中西式早餐,豆浆、包子、油条、面包、水果、鸡蛋和鲜牛奶。 丁圆每样都拿了一点,没好意思吃饱。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饭量怎么大了很多。 乍闻到扑鼻的食物香味,丁圆肚子比脑子还快反应,先“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孙媛一把拉住丁圆抬起的脚。 “来了,快看!” 孙媛掩不住的喜色,让丁圆迷惑,谁来了,让这丫头这么高兴?显然来人身份不简单。 ...... 丁圆猜到了初一,没有猜到十五。 来人身份确实不简单。 一阵鸡飞狗跳,街道那头浩浩荡荡走来了一群人,一群手拿锋利利器——斧头的人群。 他们气势汹汹地朝着街道这头走来。 丁圆心有所悟,立即转头看向街道这一边,果然,这边也出现了一帮人马,手持刀、砖、棍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迎了上去。 街道两边的小商贩,像老鼠见了猫,像乱摆卖见了城管,像良民遇见了土匪,抱头鼠窜。 街边的铺头,哐当哐当的关门上锁。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街道上就剩下两方对立的人马和满脸看好戏的孙媛,以及懵逼忐忑的丁圆。 活了两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丁圆欲哭无泪。 她怕!她真的很害怕!她们在两方人马中间,即便退到了墙边上,这要是打起来,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自己就是池子里最小的那条鱼。 丁圆在反思自己是不是交友不慎?这丫头怎么会有这种爱好,喜欢看群殴,不会是喋血狂吧? 左边人马,领头的大哥:“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右边人马,领头的大哥:“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请原谅,丁圆太害怕了,根本不能集中精力去听,对方语速又快,她是一句也没有听懂。 没看见她的双腿已经在筛糠了吗? 丁圆猜想,他们应该是在谈判,希望他们能谈妥,以和为贵嘛! 今天老天似乎都要和她开个玩笑,不站在她这边。 就见左边领头的大哥一抬手,锋利的斧头高高举起,嘴里喊道:“叼你老母,兄弟们,冲鸭!” 这句丁圆听懂了,连前面四个字也听懂了。 右边领头大哥举起西瓜刀,有种誓要斩破云霄、割裂风雨的凛然霸气。 “弟兄们,杀!” 简单、直接。 丁圆也听懂了。 ...... 就在孙媛带着丁圆去看街头两帮人马打群架的时候,孙府内一片静寂无声,岁月静好。 孙坚的书房里,权叔和孙坚相对而坐。 两人前面各放着一个精致的高脚水晶玻璃杯,旁边还有一只怀旧的陶瓷坛子,显得非常别扭,特别的不协调。 “权叔,酒也喝了,话也说了,你可以走了,别在我跟前显摆了。” 权叔嘿嘿笑着,“老爷,” “打住,现在没人,别来虚的。” “阿坚仔,不是我不讲道义,阿圆那丫头确实是我先看中的,这一点你别不认。” 丁圆要是在场,保准大跌眼镜。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瞧这场合?瞧这称呼? 谜! 孙坚做了一个他这个年龄和身份不该做的动作——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权叔,是我先要认阿圆做义女的。” “你没和媛媛商量,不算!” 孙坚梗住。 “那就像刚刚说好的,阿圆的功夫由我来教,你不能再反悔。” “阿坚,这点你放心,说到武功,权叔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阿圆拜你为师,我不反对。不过,前提是要她自己同意,你不能逼她。” 权叔朝孙坚的方向伸了伸头,神秘兮兮地说道:“欸,你没见阿圆来了后,媛媛话都多起来了吗?人也活泼了许多,有了小姑娘该有的朝气,对就是朝气。你说,阿圆是不是老天特意送来给我的,对我这些年单身的补偿?” 孙坚没好气地回道:“那是你自己不愿意结婚,还老天给你补偿?老天不收了你就不错了。” 随后,孙坚收起笑容,说起正事,“这几天他们又不安稳了,还组织了一群混混械斗,港城zf拿他们没有办法,也是头疼。” 权叔嗤笑一声:“蛇鼠一窝罢了。” 两人相视一笑。 ps:刚刚才发现,第28章孙媛父亲的名字写错了,已经做出修改。 孙媛,父亲:孙坚;爷爷:孙红波;太爷爷:孙家强;太太爷:孙振东 孙兵,父亲:孙乾;爷爷:孙红雷;太爷爷:孙家豪;太太爷:孙振东 孙媛和孙兵还未出五服,他们有着共同的太太爷:孙振东 第50章 美食压惊 丁圆不知道自己刚认的义父和孙坚在书房又聊起了她。她现在战战兢兢,三魂去了两魂半,满目惊恐。 看那狭窄的街道上,两方人马如汹涌的潮水汇聚,如千军万马,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一时间刀光斧影,带起一道道血光飞起;板砖砰砰砰,血花飞溅;棍扫一大片,惨叫连连。 左勾拳,右勾拳,拳拳到肉;上一腿,下一腿,腿腿踹飞。 嘶吼声充斥着整条街道,你追我赶,头破血流。 看着眼前的惨状,丁圆觉得自己在蒲城街头看到的那一幕和现在血腥的场景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中的小儿科,完全不值一提。 丁圆拉着孙媛又朝墙边靠了靠。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两帮人马似乎都无视了她俩的存在。即便有那么一两个不长眼的冲着她俩跑来,也被同伴伸手拽走了。 街道上血流成河,地上躺着的全部都是面目全非、奄奄一息的受伤者。 群架已经到了尾声。 丁圆明明很害怕,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拿砖头的为什么都喜欢打头,都对头上招呼?是因为头硬,声音响吗? “哔——哔——哔” 尖锐的哨声响起,警察来了。 活着的撒开脚丫子,一窝蜂跑走了,留下一地的残兵伤将。 丁圆转头看见孙媛一双漆黑澄澈的眼里满是失望,明亮的眼神似乎都要变得黯淡无光了。 “唉!就是一帮混混打架,功夫不咋滴,招式全无,全靠蛮力、狠劲。还以为会看见高手比拼呢?” 丁圆:“......” 如此瘆人的场面,孙媛竟然失望不满意?这是什么人啊? ...... 孙府,孙坚书房。 权叔正在和孙坚说话:“按照媛媛说的地方,我派出去的人确实在海边找到了快艇的残骸,但是没有找到孙兵。整个深城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他的任何蛛丝马迹。这小崽子,能躲去哪呢?” 孙坚:“这就奇了,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让下面继续找,扩大范围找,深城周边方圆百里找一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就不信了,他还能上天不成。” 孙坚没有动怒,看似非常平静地说道:“孙兵这小子,敢打媛媛的主意,这背后恐怕有人指点啊?孙家,是不是又要乱了?” 权叔也变得严肃起来。 “阿坚,找不到孙兵,媛媛说的话就没有证据。孙乾那小子估计要来闹事了。” 权叔嘿嘿一笑,幸灾乐祸,“你小子,又有事要忙了。嘿嘿。” 说完一伸手,就要去抓一旁桌上的丑坛子,“来来来,不说了,将你这好酒再让我喝一杯。” 孙坚一把抢先抱住,“不是我小气,这提升内力的药酒猛烈,喝多了你吸收不了,扛不住。你刚刚认了个女儿,不会是急着让她送你上山吧?” 权叔斜视他一眼,砸吧着嘴,嘀咕道:“老子才没有那么容易死,你小子就是小气。算了,我走了。媛媛带着我宝贝女儿去看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那丫头,我得去瞅瞅。” 孙坚连连摆手,“快走,快走,顺便叫阿贵进来,我有事要他去办。” ...... 权叔担心的没错,丁圆确实被吓到了。 现在她正大快朵颐,用美食压压惊。 权叔见到她们的时候,孙媛已经吃饱了,一口水都喝不下了。 看着丁圆吃饭就是香,不知不觉孙媛也吃撑了,正靠坐在椅子上,摸着肚子,在一旁羡慕地看着丁圆吃牛扒。 毫无一点淑女形象! 也就是在孙家的长包房内,没有外人,孙媛才会如此放松。 嗯,自己那份牛扒丁圆刚刚吃完了,现在在吃她自己那了。 在这之前,两人已经消灭了一份鹅肝,一只葵香鸡,一只大龙虾,一盘象拔蚌,两只烤乳鸽,外加一条鱼,两份糕点。 两人的食量,让酒楼经理高兴地差点笑死。 知道孙府的人食量大,没想到孙大小姐带来的小女孩食量更大。若是别的包房也这么点菜的话,自己的年终奖肯定会更上一层楼了。 这家酒楼装修的富丽堂皇,异常奢靡。自1963年开业以来,会为每个顾客量身定制服务,并敢于创新各种口味佳肴,很受富豪们的青睐。 酒店位置很好,建筑设计一流,三面可以看海,一面看山。 丁圆她们就坐在看海的一面,二十五楼。 丁圆现在的目力极好,一坐下就看见不远处有个港口。港口停靠的有现代化的游轮,还有渔民的帆船。 海边的沙滩上,有一群人穿着泳衣正在沙滩上打球,其中有个女人穿着三点式泳衣,躺在沙滩上惬意地晒着太阳。 太超前了!丁圆都没有好意思多看。 ...... “权叔,吃了没?要不要再吃点?” 孙媛看到权叔,立即坐正身体问道。 丁圆也抬头,咽下嘴里最后一块牛肉,喊道:“义父。” 看着桌上的空盘子,权叔眼角抽了抽。 自己要是也这么能吃,功力应该还能再涨一涨吧? “我吃过了,过来看看你们。阿圆,吓到没?” 权叔说的话没头没尾的,丁圆明白他知道孙媛带自己去看打群架了。 丁圆心想,若是孙媛每吓唬自己一次,就带自己来酒楼吃饭,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义父,没事。我吃饱了,已经不害怕了。” 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诶!把嘴吃刁了,以后可怎么办哦? 义父给的钱,也不知道够不够买单,幸好义父来了,不用自己操心了。 丁圆还不知道,有个词叫“记账!” 第51章 孙乾上门 权叔将丁圆和孙媛接回了孙府。路上,权叔问丁圆,“阿圆啊,你愿不愿意和媛媛一起练武呀?” 后视镜中,丁圆一脸沉思。权叔心想,坏了!这丫头不会不愿意习武吧?是被那两帮人马火拼吓到了? 不对呀,真要是被吓到了,她不是更应该想习武,以后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吗?她不会是对习武不感兴趣吧?要怎么样才能培养她习武的兴趣呢? 权叔一心两用,丁圆要是知道的话,打死也不会坐他开的车。开玩笑,自己好不容易重生了,可不想再死于车祸! 孙媛也在想,祖宗保佑,保佑阿圆愿意习武,这样自己就不用像对待秋月一样,每天强迫她习武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瞧瞧秋月就知道,练了这么多年,勉强踏入武徒。 孙媛满眼期待地看着丁圆,快答应呀!快说想和我一起练武呀!不要逼我哦! 丁圆在想,自己要不要和孙媛一起习武呢?自己现在这个年龄习武,应该也不算大吧。真要算起来,现在的自己,实际上才七周岁半。 丁圆眼前仿佛又出现在蒲城江边的那天,孙媛英姿飒爽、以一当十、锐不可挡的气势,不觉心中澎湃,自己要是能练到孙媛一半的功力,以后出门在外,岂不是安全的多。 丁圆又想,自己要是有孙媛那样的功夫,必定也会有恃无恐,不会看见两帮人打个群架就吓得腿软,身体发抖了。这正是“怯敌还是艺浅,善战必定艺精”,正所谓艺高人胆大。 就在权叔想了n种方法培养丁圆习武的兴趣,孙媛就差要动手逼着丁圆说愿意的时候,丁圆终于说道:“如果孙家主同意的话,我自然是愿意的。” “吱嘎” 权叔一个急刹,扭头问道:“你说什么?你刚刚是说你愿意习武?” 孙媛俯身一拍权叔的座椅靠背,“权叔,好好的刹什么车?这一次两次的,要是没有点功夫在身,骨头都撞裂了。” 侧身又抱住丁圆,“啊!太好了!丁圆你太好了,终于有人自愿和我一起练武了。” 丁圆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太草率了,怎么感觉脊背凉飕飕的呢? 权叔心情舒畅,外面的野花都漂亮了很多。 咦!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回府的路上,景色这么美好呢? 权叔这时才想起没有看见孙媛和丁圆两人手上拎有购物袋上车,还以为她们买的东西多,和以前一样,会由店家派人送货上门。 盘算着自己给丁圆的钱可能不够,于是问道:“媛媛哪,今天你帮阿圆买什么了?他们什么时候送过来呀?一会儿到家后权叔和你结账哈。” 啊...... “停车!” 孙媛一声喊,糟了,自己疏忽大意了,光记得带阿圆去看戏了,忘了带她去买衣服和鞋子。 ...... 就在权叔调转车头,带着丁圆和孙媛去购物的时候,孙府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孙婉一会要喝冻饮,一会要吃糕点,一会又要喝茶,一会要喝咖啡,颐指气使得指挥的谢玉芬团团转。 偏偏她又不要菲佣经手,凡事都要谢玉芬亲力亲为,说什么谢管家手漂亮,赏心悦目的,端上来的吃食看着都美味了许多。 谢玉芬敢怒不敢言,有苦说不出,自己虽说是管家,说到底也不过是佣人。 谁让现在媛媛不在家呢?这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 孙婉趁着孙媛不在,使劲折腾。刚刚上楼还想进孙媛的房间瞅瞅,慌得谢玉芬顾不上身份,一把拉住她,并将房门锁了起来。 上一次也是这样,孙婉趁着媛媛外出办事,跑来孙府,趁自己给她倒茶的功夫跑上三楼,进了媛媛的房间。 这丫头眼皮子浅,见到媛媛漂亮的礼服便换上了,还佩戴了媛媛母亲留下来的首饰。下楼的时候碰巧被老爷看见,引得老爷大发雷霆,害的自己也吃了挂落。 这丫头吓得好一阵子不敢来了,今天怎么胆子又大了跑过来。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吗? 谢玉芬心里非常鄙夷孙婉的言行,碍于两人悬殊的身份,不敢置喙。 孙婉在楼下折腾,二楼孙坚的书房里,孙乾正和孙坚怒目以对。阿贵和孙乾的保镖阿忠也是虎视眈眈,大有主子一言不合,两人立即开打的节奏。 “乾哥,我就知道说了你也不会信。本来不打算说出来,就是怕你担心。本打算等找到人再说,可是我派人找遍了深城周围,也没有见到孙兵。我还正准备问你,孙兵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孙坚没有说孙兵给孙媛下药以及追杀她的事,毕竟没有证人。只说了两人的快艇发生了意外,撞上了海边的礁石,孙媛受伤昏迷被路过的一个小姑娘所救,孙媛醒来后没有见到孙兵,那小姑娘也没有看见孙兵的人影。 ...... 孙坚的话,孙乾如何能信?孙媛既然回来了,说明孙兵绝对出事了。 孙兵他妈一直都有先天性的心脏病,生完婉儿后,病情更加严重了,长年卧床,几次病危。 孙兵小时候听爷爷孙红雷说过,孙家有一种疗伤药,可以起死回生,只有嫡系子弟才能分到一颗,十分珍贵。 以前太爷孙家豪手上有一颗,给爷爷孙红雷用掉了。如果不是太爷想夺取家主之位,被太太爷驱逐出来,自己这一脉也会人手一颗,母亲的心疾就能治好。 孙兵和父亲孙乾说了几次,让他去找家主讨要一颗救母亲,奈何孙乾总是不允,严词拒绝。说什么疗伤药只能疗伤,对心疾没有用。 孙兵不信,认为是父亲不想救母亲,那就自己想办法,一定要拿到一颗,给母亲服下。 这次蒲城之行,原计划是权叔和孙媛一起去,没有孙兵,是孙兵自己毛遂自荐同去。 孙乾心里明白,孙兵对疗伤药的执念已经魔障了,听不进自己的劝说。他要求和孙媛一起去蒲城,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更何况他还找自己要了一份软筋散。 孙媛回来了,说明孙兵为了疗伤药出手了,并且失败了,多数都是被那丫头反杀了。 就是不知为何,孙坚好像不知道此事,难道孙媛那丫头回来没有和他说? 孙乾想到这里,心里立即摇头否决,不可能,孙媛肯定会告诉孙坚,只是孙坚老奸巨猾,城府极深,自然不会表露出来。 就在四人剑拔弩张的时候,孙坚轻飘飘一句话让孙乾破了防,满身杀气就像被戳破的皮球,一下子泄了出去。 第52章 老爷有请 当孙媛和孙坚说起,孙兵是为了疗伤药朝她下手的时候,孙坚便明白了孙兵的意图。 他没有和孙媛说孙兵是为了他的母亲才想要她身上的疗伤药,才会给她下药,才会失望之下心神失守,事情才会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担心自己若是说了,女儿会心软,会内疚,会有心结,会影响境界的提升。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满身怒火,充满杀气的孙乾,孙坚很是不耻,他不相信孙乾会不知道孙兵的预谋。 “乾哥,疗伤药给嫂子服下了吗?有没有效果?” 孙坚话一出,孙乾一下子变了脸色,紧绷的身体也松软了下来,满身的杀气消退的一干二净。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沉痛地说道:“疗伤药给你嫂子服下了,没有什么起色。原本也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可惜了那颗好药。” 实际上,孙兵爷爷孙红雷拖家带口回归家族的时候,孙媛的大爷爷孙红龙已经给了孙红雷和孙乾一人一颗疗伤药。 孙红雷当时已经病入膏肓,他不想死,便将两颗药丸一起吃了。可惜的是,疗伤药只对伤病有奇效,对病症一点效果也没有。 孙红雷和孙红龙相继身亡后,孙乾又死磨硬缠找孙坚要了一颗疗伤药,谎称孙兵母亲是因为当年在南洋时受了伤,没有得到妥善治疗才留下的心疾。 孙家的疗伤药成分复杂,包含很多珍贵药草,其中有些药草已濒临绝迹。孙坚接手家主后,族中只剩下最后一颗疗伤药。 孙坚怜惜孙兵和孙婉,不想他们和孙媛一样没有母亲,便将那最后一颗救命药给了孙乾。孙乾拿到药后,没有和任何人提起,包括自己的儿子孙兵。 ...... 孙兵后来也找过一次孙坚,向他讨要一颗疗伤药给母亲治疗心疾。那时候,孙坚才知道孙兵母亲并非是因伤留下的心疾,而是先天性的。也知道了孙乾并没有将疗伤药给孙兵母亲服下。 孙坚不是多嘴的人,他不想引起孙乾和孙兵父子间闹矛盾,便没有告诉孙兵,自己已经将疗伤药给了孙乾。 而是和孙兵说起他爷爷孙红雷服用了两颗疗伤药也没有保住命的事情,说明疗伤药并不能治病,只能疗伤。 孙兵根本不信孙坚的话,认为他是舍不得给自己,是因为自己不是嫡系子弟。最后,才毛遂自荐和孙媛一起出任务,继而铤而走险,想拿走孙媛身上的那颗药。 孙坚和孙乾对孙兵所做的事情都心知肚明,两人谁也没有再提起孙兵,开始言不由衷地讨论起时事、政事。 孙坚一开始以为孙兵是被孙乾藏起来了,后来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对。 孙兵虽然对孙媛下了手,同样的没有人证。既然孙媛没事,孙兵也用不着藏起来,躲藏起来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总要面对家族。 那么,孙兵到底去了哪里? 孙乾坚信,孙媛既然回来了,孙兵却没有回来,他一定出事了。 老家那边反馈的消息是,孙兵和孙媛已经完美地完成了任务,两人一同离开蒲城的。孙兵做了那么多准备,不可能不动手。 孙乾清楚地知道,孙兵对疗伤药志在必得的执念。 孙媛平安地回了家,孙兵不是被她反杀了,就是被孙坚杀了。 不过,孙乾更愿意相信,孙兵一定是被孙媛杀了。孙媛九品武徒,杀一个七品武徒不费吹灰之力。 孙乾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孙兵一定是被孙媛杀了,被她毁尸灭迹了,所以才迟迟找不到孙兵的下落。 果然,孙媛那丫头一看就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人。 这一刻,孙乾将孙媛恨上了。 ...... “哈欠” 孙媛一进院子大门就打了一个秀气的喷嚏。她的第一想法就是:有人背后念叨我!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 “大小姐,那个婉儿小姐又来了。” “大小姐,谢管家被婉儿小姐折腾疯了。” “大小姐,婉儿小姐和秋月去练武场打架去了。” “大小姐......” 院子里站着一排菲佣,见到孙媛后,就像蜜蜂归巢似得嗡嗡嗡地围了过来。 “好吵!”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众菲佣这才醒悟,看大小姐对权叔义女的态度,大家都忘了自家大小姐是个冷情少言之人。 丁圆看着一群人呼啦啦地围了过来,一人一句,在孙媛的两句话后,又呼啦啦地跑走了。 甚觉有趣! 那么多的话语,丁圆就觉得只有两句话提供了信息。 “......婉儿小姐又来了。” “......婉儿小姐和秋月去练武场打架去了。” 至于那句“......谢管家被婉儿小姐折腾疯了。”丁圆直接忽略。 开什么国际玩笑,在孙府,一个管家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客人婉儿折腾疯了,怎么可能! 谢玉芬真要是被婉儿折腾疯了,这些菲佣还能这么清闲地围着孙媛告状?谢秋月还能有那个闲情逸致和婉儿打架?她应该是拿刀砍了那个婉儿还差不多? 婉儿是谁? 为什么要和秋月打架? 丁圆现在一听到打架就头疼。 “阿圆,走,和我去练武场。” 孙媛拉着丁圆就要往后花园去。 阿青走了过来,未曾开言脸先红,“大......大小姐,孙乾老爷来了,老爷请丁圆姑娘去书房。” 孙媛愣了一下,显然是想到了某事,对丁圆说道:“阿圆,你先去书房,我去练武场后一会也去书房找你。” 两人分道扬镳。 ...... 孙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么小的小女孩就是孙坚说的救了孙媛的小姑娘? 孙乾以为,孙坚口里的小姑娘好歹也有个十七八岁,再小也是十五六的样子,没想到是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丫头,真是太能扯了。 丁圆一进书房,就被孙坚对面的男子质问道:“听说就是你救了孙媛那丫头的?” 男人长得和孙坚有着三分相似,被自己收进空间的孙兵倒和此人有着八分相像。丁圆一下子就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孙乾神情严肃,有种不怒自威、不可侵犯、高高在上的模样,丁圆觉得,光看外表、气势,此人才是有着古武家族一家之主该有的样子。 不是说孙坚不好,而是丁圆觉得孙坚太过儒雅,和影视剧里的一家之主有很大区别。 古武家族嘛,家主不是应该孔武有力、声音洪亮、气势凌人吗? 第53章 权叔发飙 孙乾第一眼见到丁圆就很质疑孙坚的话。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会是孙媛的救命恩人? 他忍不住在询问丁圆的话语中暗藏了一丝内力,震慑她的心神。平常人听了一定会有少许的心神不宁,自然是实话实说,不会有脑力去编织谎言。 (作者:此功法类似于修仙文中的真话丹。瞎编滴,呵呵!) 孙乾暗自想着,自己三品武师的功力,若不收敛一点,这么小的小丫头,必定会被自己宏厚的内力震伤,一成的内力对付一个这么小的小丫头足矣。 假如丁圆真是七八岁的小女孩,心神还真会被孙乾所伤。 可惜她不是! 两辈为人,加上有空间这个金手指会分解活物,去粗取精,反哺丁圆,现在的丁圆心神非常强大,除非是她自己吓自己,(比如说看打群架,就是自己觉得很血腥,很可怕才害怕),一般外来的能力还真伤不了她。 孙坚没有想到孙乾居然当着自己面敢对丁圆使用内力,一时间怒火中烧,想制止已然来不及。 就在孙坚来不及出手阻止的时候,书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了,权叔火冒三丈,三步并作两步,急吼吼地冲了进来,一拳头砸在孙乾脸上,嘴里骂道:“你个扑街仔,老子的女儿你也敢来阴的。” 权叔停好车,刚一下车,便听菲佣说了一嘴,丁圆被老爷请去了书房,书房里还有孙乾老爷在,孙婉和秋月在练武场打架,大小姐已经赶过去了。 权叔好奇秋月和孙婉是怎么打架的,又挂记着丁圆,便先来了孙坚的书房,想着若是没啥事,就带丁圆去练武场看热闹。 谁知他还没有到书房门口,就听到孙乾夹杂着一丝内力的问话。权叔知道孙乾来肯定会问丁圆救孙媛的时候,有没有见到孙兵。 他没想到孙乾竟敢用内力攻击丁圆的心神,顿时无法忍受的怒火烧晕了他的头脑,情急冲动之下,发飙了,他不顾后果地推门冲了进去,兜头给了孙乾一拳。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连孙乾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孙乾根本没有想到,权叔会冲进来,更加没有想到,权叔会为了一个新来的小丫头打自己。 正因为没有想到,所以,他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挨了权叔结结实实的一拳。当然,三品武师的身体不是一个八品武徒能够伤到的,问题是权叔打的是脸! 孙乾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骚的。 ...... 孙乾在瞬间的惊愕后,“腾”地一下起身,三品武师的醇厚内力全部释放,带着浓烈的杀气对着权叔一掌拍去。 这要是被拍实了,权叔也就心想事成、死而无憾了——有人送上山、烧纸了。 电光火石之间,孙坚身形一闪,横在了两人中间,九品武师的内力轻轻松松化解了权叔的危机。 阿贵和阿忠同时闪身来到各自主人的身后,警惕地盯着对方人马。 阿忠不动声色,心肝乱颤,自家老爷真看不清形势,自己这边一个三品武师,一个九品武士,对方一个九品武师,一个一品武师,不算上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八品武徒,对方也能将已方两人吊着打。 老太爷保佑,希望老爷能认清形势,小不忍则乱大谋,对方还有一个是家主呢?老爷可不能动手,以下犯上。 孙乾怒目喷火,瞳孔微动,瞪着孙坚气恼地质问:“家主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护着这个以下犯上的家奴吗?” 孙坚眉头微皱,“乾哥慎言,权叔可不是家奴。乾哥不是有话要问这丫头吗?还是尽早问吧。” 权叔一看,有家主在这和稀泥,这架是打不起来了。 他转头来到丁圆身前,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嘴里连声问道:“闺女,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晕不晕?” 丁圆正吃惊权叔为何一进门就揍孙乾,听了权叔先后的话语才明白,孙乾在向自己问话的时候,暗中动了手脚,会导致自己受伤。 这人这么阴险的吗?亏自己还觉得他有家主的气场。不过,孙家主之前一直没有吭声,说明问题不是太大。可是,为何自己一点不适的感觉也没有呢? 看权叔紧张自己的样子,丁圆心中如同三九寒天揣了一个小太阳一般——很暖。她正想说自己没事,让权叔不要担心,就见权叔背着孙乾,一个劲地朝自己使眼色。 丁圆:? 灵光一现,“义父,我头疼,还有点晕。” 想着上辈子自己头疼的感觉,丁圆急忙抬起手按着自己的脑壳。 孙坚颇有意味地看着丁圆,当别人眼瞎呢?刚才还站的好好的,这一转眼,就好像病入膏肓的样子,演戏也得演得像,这都演过了。 ...... 孙乾想着还是自己儿子孙兵的下落重要,便忍着气,忍着自己被打脸的屈辱,再次问道:“你在海边救孙媛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其他人?” 权叔轻轻按了一下丁圆的肩膀,丁圆便按着脑壳,默不作声。 权叔瞥眼孙乾,“乾少爷想知道什么,等我女儿头不疼的时候再问吧。现在她需要吃点补脑的好东西休息休息。诶,也不知道我这点薪水够不够?” 孙乾忍气吞声,权叔称呼自己乾少爷,完全是把自己放在小辈的位置上,显然是仗着孙坚,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韩信尚能承受屠夫的胯下之辱,自己脸上挨得一拳早晚要报。还有这个小丫头,装得也太假了,即便是权叔的义女又如何?还不是一个供人使唤的下人? 孙乾努力忍着一脚将权叔踹飞的欲望,掏出钱夹,拿出厚厚一叠彩钞拍在桌上,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钱够你女儿补脑了吗?” 权叔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一伸手将钞票拿了起来,撇着嘴说道:“掹掹紧啦!”转身塞给丁圆,“乖女儿,乾少爷知道自己错了,这是他给你的补偿。” 又故作小声地说道:“乾少爷是老爷的远亲堂哥,忒孤寒(太小气的意思),咱们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老爷的面子上,你忍忍痛,回答他几个问题。” 这个义父认得不亏,让丁圆感受到了久违的的父爱。 第54章 盘问 权叔的一番操作,丁圆又感动又想笑,只能憋着。 丁圆对权叔这个人开始的时候是没有什么好感的,毕竟头天晚上,在权叔的连番招式下,丁圆确确实实是想把他收进空间分解掉的。 后来一连串的相处下来,丁圆感受到权叔对自己的善意。 丁圆觉得权叔这个人吧,可能就是那种,只要能得到他的认可,他就会对你掏心掏肺的好。 反之,睚眦必报。 看在权叔这么辛苦给自己挣了一点补品钱的份上,自己就配合一下吧, “乾少爷,你刚刚问什么?不好意思哈,我刚才头痛,没有听清。” 孙乾差点狂吐一口老血,脸色变了又变,看不出,这丫头怎么这么能气人?无奈,只能又问了一遍。 “你在海边救孙媛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其他人?” 丁圆:“没有。” 孙乾:“真没有?” 丁圆:“你若是不相信,就不要问我。” “你......”孙乾气恼地盯着丁圆,突然问道:“你认识孙兵吗?” 丁圆想也不想,认真点头,“认识。” 孙乾气得泛青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洋洋得意的想,小孩子嘛,即便大人再教,又能记得多少?这不,三言两语的就露馅了。 “其实你第一句话就错了,是媛媛先救得我,我后面才有机会救她。” 孙乾一下愣了,自己第一句话?第一句说的什么话? 哦!想起来了,自己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是问她,是不是她救了孙媛,这死丫头,现在才回。 孙乾摸着脸,咬着后槽牙问道:“孙媛先救你?什么时候,在哪里救得你?” 丁圆不亢不卑地将自己在蒲城江边看见孙媛和孙兵杀人,然后孙兵要杀了自己灭口,打伤了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到孙媛喂了自己一颗白色药丸的时候,在场的人全都变了脸色。 ...... 丁圆见自己刚说完孙媛将疗伤药喂了自己以后,在场三人的脸色都不对了,还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话,便闭了嘴,沉默了下来。 孙乾:孙媛败家呀!那么珍贵的疗伤药,孙兵绞尽脑汁想要得到一颗都得不到,居然喂了一个叫花子?! 权叔:自己这个闺女不简单,竟然落在七品武徒手上受伤不死,果然是吉人天相!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不,媛媛不是就将她自己那颗疗伤救命药喂给她了吗?! 权叔完全忘记了,昨天丁圆还在他这个八品武徒的手上过了几招。 嗯,躲闪也算本事。 孙坚:难怪媛媛伤重滞留在深城打电话救助。原来是将她自己的那颗疗伤药给了丁圆这丫头,没想到丁圆这丫头和媛媛还有这样一场缘分。自己还以为媛媛没有将疗伤药带在身边,便将自己那颗喂给媛媛了。 哎!父女俩一颗疗伤药都没有了,保命的丹药没了,自己得告诉媛媛,以后可得惜命了。 孙乾又问了丁圆如何从蒲城去到深城的,丁圆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将能说出来的都告诉了他们。 丁圆也将自己不小心中暑被年琳救了的事情说了出来,港城离深城这么近,他们这些人身份不简单,来去又不走正规路,随便在深城一打听就能知道,自己没有必要隐瞒。 三人只有一个想法,这小丫头不仅胆大包天,还聪明,还有福。 孙乾又问了几句,丁圆一口咬定自从蒲城江边见过孙兵一面后,自己没有再见过孙兵。之所以知道孙兵的名字还是自己在海边救了孙媛后,听她讲起才知道孙兵的名字。 ...... 孙媛沉着脸,拽着鼻青脸肿,高昂着头颅,像个斗胜的小公鸡似的秋月,身后跟着哇哇大哭,身材高挑,看着和孙媛差不多大的姑娘来了书房。 孙坚瞬间扶头,托腮,小孩子打架,媛媛这是多无聊才会管? 丁圆眼角瞥见飘在门口的衣摆,听到门外浅浅地呼吸声,知道谢玉芬也上来了,只是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丁圆看着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女孩,心里猜想,这人应该就是孙婉了。个子挺高的,说明营养好,体内水分足。 丁圆就是觉得奇怪,谢秋月被她打的惨样,看着伤的就挺严重的,人家小姑娘都没哭,你孙婉浑身上下看不到一处伤口,反倒哇哇地哭,好意思吗? 转念又想,孙婉莫非受了内伤?秋月怎么说也是武徒,打一个手无寸铁、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还是没有问题的。这姑娘哭的这么伤心,肯定内伤严重,疼痛难忍,可怜见的。 孙婉看到孙乾,哭的更厉害了,一头扎进孙乾的怀里,“呜呜呜,爸爸,谢秋月那个小贱人,她咬我,呜呜呜,你帮我打死她。呜呜呜......” 丁圆秒速收回自己的同情泛滥之心,这姑娘要戒口,修口德。 孙乾却秒变慈祥老父亲、宠女狂魔,他柔声安慰:“乖女,她咬你哪里了?给爸爸看看。” 孙婉头埋在孙乾怀里,闷闷地说道:“她咬我,咬我......” 孙乾更急了,生怕女儿被秋月咬伤了,连忙推开孙婉,就要仔细查看。 “我咬她屁股了,乾少爷,你让她脱了裤子给你看呀!” 秋月昂着小脑袋,得意洋洋,神气十足地说道。 孙乾:“......” 孙坚:“......” 孙坚被孙婉哭的头疼。 权叔:悄悄对秋月竖起大拇指。 阿贵和阿忠,始终面不改色心不跳,犹如不存在一般。 丁圆一听这话,就知道平常权叔没少在秋月跟前说乾少爷,这孩子妥妥地被权叔带坏了。 丁圆忍不住就想对孙婉屁股上看,秋月那小丫头,牙口这么好的吗?咬一口,能比被揍得鼻青脸肿还疼? 孙媛冷冰冰开口:“还好意思说,哪里不能咬,非得咬那里,也不嫌脏!” 孙婉再也待不住了,“嗷”的一声,捂着脸就跑出去了。 孙乾着急忙慌地追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别有深意地瞥了眼权叔和丁圆,老子今天认栽,你们给我小心了! 丁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默默地用神识查看了一眼自己的空间。 第55章 催命的孙婉 孙乾没有得到孙兵的下落无功而返,回去后越想越生气,暴怒之下,砸了一整套精品茶杯。 自己被一个下人打了不算,女儿也被下人给咬了,真是太欺负人了,这口气要是咽下了,自己以后还怎么在亲友面前抬头,下人面前立威? 他手指叩打着桌面,皱眉思考了良久。 “啪!” 孙乾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拍了一下桌面,对一旁的阿忠勾了勾手指。 阿忠上前两步,低头弯腰,静等孙乾吩咐。 “你和那边说,那件事我同意了,就是有个要求,你让他们......” 孙乾越说声音越低,阿忠将耳朵送的更前了一点,不时地点点头。 “好了,你去吧,让他们马上就办,我要先看到他们的诚意。” “好的,老爷。只是家主一向不同意我们插手,若是被家主知道了......” 孙乾一摆手,“做隐蔽一点,去吧。” 阿忠正准备出去,又想起了孙婉,“老爷,小姐在太太那边......” 孙乾烦躁地一挥手,“先别管她,二品武徒打不过一个一品的小丫头,白白虚长了几岁。” 阿忠出门正看到一个想开溜的菲佣,立即叫住他,说道:“进去收拾一下,重新送壶茶进去。” 那菲佣脸色大变,老爷发脾气的时候,往往会迁怒他们这些下人,之前的阿泰就被老爷一脚踹断了三根肋骨,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阿忠可是老爷跟前的红人,他的话他又不敢不听。 逼不得已,他只能自认倒霉,自己怎么就偏偏被阿忠看见了呢? 菲佣顶着一副视死如归的信念走了进去。 战战兢兢的菲佣快速收拾好地上的碎片后,又送了一壶新茶过来,直到安全退出去后,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幸好!感谢主,自己全须全尾出来了! 孙乾又独自坐了一会,想了想自己的安排,觉得十拿九稳,喃喃自语道:“父债子偿,谁让你没有儿子呢?收你一点利息,不为过吧!” 他又心情舒畅地喝了一杯茶水后,起身。 “阿兴,备车。” ...... 孙婉趴在一名脸色苍白、十分瘦弱的女人床前,还在不停的抽噎着。 这是一个有着异国血统的女人,即便病入膏肓也不难看出,她曾经独特的惊艳。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一旁的女护士急忙上前,扶起她,半靠在床上。 女人依稀可见既有曾经的“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江南女子的美丽,也有“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的风姿。 陶丽雅温柔地抚摸着孙婉的头顶,感受着女儿柔软的发丝滑过自己手心的感觉。她十八岁嫁给了孙乾,因为心疾的原因四年后才生下孙兵,孙兵六岁的时候,又拼上半条命生了孙婉。 可惜,陶丽雅拼命生的一双儿女长得都不像她。 陶丽雅拼死生下的女儿,从小就爱哭,遇到一点不顺就能哭上半天,这样的性格也不知道像了谁,什么时候才能改? 陶丽雅眼神忧虑,她明白自己的心疾已经到了神仙也难救的地步,若是自己死了,婉儿还是这样的性格,乾哥能忍耐多久? 女儿已经十三岁了,文不成武不就,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享受生活,若是有他哥哥一半的努力,自己即便现在就死,想必也能瞑目了吧。 兵儿这孩子对自己孝顺,半个多月前和自己说要出去一趟,他托了内地的朋友给自己找了一颗特效药,他要过去拿回来,等他回来后自己的病就能好了。 真是难为了这孩子,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交了内地的朋友? 陶丽雅大口喘息着,眼睛期待着望向门外,乾哥应该是厌了自己吧,这次又有十三天没来看自己了。 当初父母不愿意自己和乾哥来异国他乡的港城,这里自己没有亲人朋友依靠,是乾哥一再和自己说,他爱自己,离不开自己,并保证会很好的照顾自己。 再加上那时婉儿还小,自己也舍不得一双儿女,这才违抗父母的意愿,跟着他来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 刚来港城的时候,乾哥对自己确实很好,照顾的也尽心尽力,自己还曾暗喜,没有嫁错人,为他拼命生儿育女也值了。 这几年,乾哥变了,变得对自己没有了温情,没有了耐心,十天半个月才来看自己一次,来了也是待不了几分钟,说不上几句话就走。 自己就想不明白,同在一个屋檐下,他怎么就能那么忙,忙到来看自己一眼的时间也没有? ...... “婉儿,别哭了,嗓子都哭哑了。” 陶丽雅温柔地抬起孙婉的头给她擦眼泪。 “别哭了哈,乖哈,都哭成大花猫了。” 孙婉抽噎着,“我才不是大花猫呢。” 她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又掉下了眼泪。 “妈妈,你说,怎么会有那么赖皮的人,打不过人家竟然用嘴咬。” 陶丽雅喘口气,“那你们为什么打架?” “我......” 孙婉不想让妈妈知道,因为自己骂谢玉芬是狐狸精,赖在孙府就是想勾引家主,被放学回来的谢秋月听见了,便约自己去练武场干架。 谢秋月说了,咱们都是江湖儿女,有什么恩怨就比武台上用拳脚解决。 哼!小贱人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的用拳脚,她却用嘴! 看着女儿不说话,游移不定的眼神,陶丽雅心里明白,肯定又是婉儿先挑起的事端。 婉儿也是,每次去孙府都哭着回来,偏偏还喜欢往那边跑。要是兵儿在家,肯定会阻止她过去的。 她叹了口气,问道:“婉儿,以后多听你哥的话,少去那边吧。” “哥哥自己都不见了,找不到了,我听到爸爸对阿忠说,哥哥肯定是被孙媛杀了。” 孙婉想都没想,一句话脱口而出。 “什么?你说什么?” 陶丽雅紧紧攥着孙婉的手,青筋暴露,厉声问道。 孙婉似乎被陶丽雅扭曲的面部吓到了,使劲甩开陶丽雅的手,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 这一刻,陶丽雅仿佛感到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狠狠地握住自己的心脏,剧烈的痛疼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胸口,脸色变得灰败起来。 孙婉还没跑出去多远,便听见女护士尖利、急促的嗓音:“太太,太太......”,她吓得不敢回头,朝着自己房间跑去,鞋都没脱,跳上床,用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 第56章 孙坚约谈 孙府,孙坚书房。 一想到媛媛那颗疗伤药被丁圆这丫头吃了,孙坚就止不住的心痛。 孙坚神色复杂地看着坐在自己前面的丁圆,望着那张稚嫩的小脸上,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经历过无数风雨,饱含着对生活深刻的理解,沧桑不失尊重,冷淡不失热情,一双极其复杂的眼眸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望着这双眼,孙坚有种感觉,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女孩,而是一个女上司,女领导,一个有着几十年生活历练的女强人。 他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放着孙家尊贵的二小姐不当,偏偏要去当一个下人的女儿?” 丁圆不答反问,徐徐开口:“孙家主当权叔是下人吗?” 孙坚讪讪地笑了笑,好聪明的丫头。 是呀,孙坚从来没有当权叔是下人,权叔对于孙坚来讲,亦师亦友。 更何况,权叔对孙坚还有一份天大的恩情在。那份恩情,孙坚穷极一生也难以报答,怎么也不可能当权叔是下人! 孙家,不仅孙坚对权叔如此,孙媛亦如此,孙红波在世的时候同样如此。 丁圆见孙坚不说话,淡淡地说道:“不知道孙家主可否听过一句话,身份不是别人给的,而是需要自己去挣,如同脸面一样。” 丁圆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而是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这是我上辈子直到死的时候才明白的道理。 孙坚犹如振聋发聩,醍醐灌顶,是他太想当然了。 他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认丁圆做义女,是她天大的幸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根本没有想过,丁圆会不愿意。 孙坚反思自己,自己这是用惯了成年人的思维角度去揣摩丁圆。 这件事,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不愿意,说明自己给的还不够多,没能达到对方的心里价位,对方便会抬高身价,等着自己加码。 此时,孙坚羞愧难当,自觉活了三十多年,还没有一个小丫头看得明白。 ...... 毕竟是只老狐狸,孙坚只是愣了一下,便若无其事的说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你义父应该和你说了,我想收你为徒,传授我孙家武功,将我孙家功法发扬光大。你可愿意?” 丁圆真诚地说道,特别特别真诚地说道:“如果只是习武,我愿意拜你为师。如果要肩负起发扬你孙家武学的重担,抱歉,我想,我不能胜任。” 孙坚:...... 这丫头怎么就像一块硬骨头这么难啃? 孙坚,端起面前的茶杯呷了一小口,看向丁圆真诚的眼眸,一时间进退两难,无从开口。 孙坚之前打定主意,只要丁圆答应了,自己再趁势提出让她改姓,等她功夫小成时,带回老家祭告先祖,列入孙家族谱,那时候,她是谁的女儿还重要吗? 孙坚没有想到,丁圆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了自己,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有种挫败感。 至于让丁圆改姓,现在他是提也不想提。提了,丁圆那丫头还不知道会用什么话来怼自己。 孙坚不想再自讨没趣。 孙坚端茶不语,丁圆以为他这是端茶送客。 于是,丁圆站起身,很有礼貌地告辞。 孙坚:怎么就要走了呢?事情还没有谈完呢? 正在这时,权叔匆匆走来,丁圆叫了一声“义父。” 权叔答应一声,看两人的脸色,看不出两人商谈的结果,也没顾上问,朝着孙坚说道:“陶丽雅刚刚死了。” 孙坚也没避着丁圆,问道:“不是说还能撑上一段时间的吗?” 权叔:“那边传来消息,是孙婉告诉她孙兵被媛媛杀了,引发了心疾抢救无效。” 孙坚皱眉:“孙婉怎么认定是媛媛杀了孙兵?” 权叔嗤笑,“肯定是孙乾那小子瞎猜的呗?让我们媛媛背了锅。你说,孙兵那小兔崽子到底躲哪里去了?” 孙坚白了他一眼,“孙乾人呢?” 权叔双手一摊,“不在家。估计人在那舞女那边。现在那边找不到孙乾,孙婉又躲房里不出来,乱了套了。” 孙坚:“找个外人去舞女那边,将陶丽雅病逝的消息透过去。” 权叔正准备出去,又想起一件事,“那边还传来消息,阿忠先孙乾一步出去了,我们的人跟丢了。” 孙坚平静地说道:“跟丢就跟丢了,翻不起大浪。” ......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话,丁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有心不想听两人的对话,偏偏他们的话语一个劲往耳朵里面钻。 陶丽雅应该是孙兵和孙婉的妈妈,被亲女儿给害死了。 哎~ 孙婉说的没错,孙兵是死了,不过不是被孙媛杀了,而是被自己杀了,害孙媛背了锅。 哎~ 听孙坚和权叔话里的意思,孙乾趁着自己老婆生病了,和一个舞女好上了,这种男人?! 哎~ 丁圆还从孙坚和权叔的对话中不难猜出,他们还往孙乾家安排了眼线,时刻盯着人家的一举一动。 知道的自己是回到了1968年,现在港城孙府,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回到了战争年代,自己进了情报科呢! 丁圆一想到要是自己一天到晚被人二十四小时监视着...... 咦!丁圆打了一个寒颤。她才不要这种“关心”,完全不能“享受”这种“关爱”。 想到这里,丁圆突然间很想离开孙府,搬出去住。 虽然这里奴仆成群,过着饭来张口的奢侈生活,丁圆更想一个人过简简单单的生活。 权叔准备出去的时候,见丁圆还站在一边,以为丁圆是等着自己一起走,开心地说道:“乖女儿,谈完了?我们一起走吧,义父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丁圆望了一眼孙坚,正想说,谈完了,没谈妥。就见孙坚无奈地望着自己说道:“只拜师一条,没有附加条件,愿意吗?” 丁圆笑了。 “好!” 孙坚也笑了,然后严肃了起来,郑重地说:“明天早上开始,你做好吃苦的准备,我对徒弟要求很高的。过不了吃苦这一关,你这个徒弟就只是笑谈。” 丁圆笑容凝滞。 孙坚这回终于满意了,笑着说道:“回去吧,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五点,练武场见!” 第57章 姐妹 孙乾没有料到,自己只是出去了一会,家里便出了事。 当他搂着甜心宝贝,小船刚要入港的时候,门外便传来了急促地敲门声。 阿兴胆颤心惊敲门,如果不是家里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大,自己也不敢在老爷的兴头上敲门。 阿兴顶着孙乾一副意犹未尽、欲求不满的杀人眼神,艰难地开口:“老爷,太太没了。” 屋内传来嗲声嗲气、矫揉造作的声音:“不是说还能撑上几日的吗?怎么在这节骨眼上就没了?真是扫兴!” 且不说孙乾匆匆忙忙回去料理陶丽雅的身后事,单说丁圆和权叔从外面吃饭回来后,房间里不请自来了一位小客人。 谢秋月东瞅瞅,西瞅瞅,根本不看丁圆的脸色,十分热情地就要挽着丁圆的胳膊,丁圆巧妙地转身避开,整理今天刚买回来的衣服。 丁圆现在觉得,古武家族的人就没一个简单的,自己还是和他们保持距离比较好。 秋月一点也不介意没有挽到丁圆的胳膊,跟着上前,热情地说道:“丁圆姐,我帮你!” “丁圆姐,这些都是媛媛姐帮你买的吗?要花很多钱吧?” 丁圆皱眉,“不是,是我义父买的。” 秋月羡慕地说道:“权叔对你真好!真舍得给你花钱啊!” 随即低下头,情绪低落,“我要是有爸爸就好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我爸爸呢?” 秋月失落略显悲伤的话语,牵引出丁圆内心深处的柔软。 她伸手摸摸秋月的小脑袋,安慰道:“不用羡慕别人,或许别人也很羡慕你呢?他们羡慕你一直有妈妈在身边陪伴你长大呢!” 秋月立即神采飞扬,刚才的落寞悲伤好像都是丁圆的幻觉一样。 好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 ...... 秋月一直在帮忙。 丁圆每整理出一套衣服,秋月都要打开看看,放在自己身上比划比划。 “丁圆姐,这件衣服穿在我身上一定也很好看。” “丁圆姐,这一件我穿肯定比你穿着好看。” “丁圆姐,这件颜色不好看,我不喜欢。” “丁圆姐,......” 秋月,叽叽喳喳,像个小麻雀一样,欢快地翻来翻去。 丁圆忍不住想将她拎出去,清静清静。 我们很熟吗?怎么这么不见外呢?这哪是来帮忙,这是来帮倒忙的吧? “丁圆姐,这件衣服好漂亮,权叔眼光真好!颜色和样式都是我喜欢的,哎呀,你看上面的猫,眼睛那么亮,像真的一样。” 这件衣服是一件卡通t恤衫,进口童装店铺里买的,好像是一部动画片里面的小动物,眼睛是用碎钻拼成的,布灵布灵,很有神采。 权叔一看就喜欢,说丁圆穿着肯定好看。 丁圆也很喜欢,但是不想穿,她内心里觉得自己三十好几四十岁的人了,还穿这么幼稚、可爱的衣服,自己穿不出去。 权叔强势帮她买下来了。 既然秋月喜欢,那就送给她吧。哦,好像大了一点,不过,t恤大一点无所谓,宽松。 丁圆将t恤衫塞进秋月的怀里,“这件衣服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 丁圆心想,送她一件喜欢的衣服,她应该会很高兴,会拿回去和她妈妈炫耀的吧? 秋月小脸上纯真的笑容不见了,她板着脸,一本正经的看着丁圆说道:“丁圆姐,你怎么能将权叔送给你的衣服转送给别人呢?” 丁圆吃惊地看着她,问道:“你不是喜欢吗?” 秋月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丁圆,“丁圆姐,我喜欢的东西很多,难道我都要占为己有吗?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是权叔买给你的,你不能拿来送人哦!” 丁圆噗嗤一声笑了,“就你一个小丫头,还君子不夺人所好呢?” 秋月不高兴了,觉得丁圆小瞧了她。 “丁圆姐,就算我不是君子,可是,我也知道,不能把别人送的礼物送出去。那是人家的心意耶!” 丁圆收了笑容,认真思考秋月的话。 自己最近是不是有点飘了,将别人对自己的好变得理所当然了? 还有,自己重生回来后,变得有点神经质了,担心被人看出来自己的不同,一会装大人,一会装小孩,患得患失的。还不相信人了,连一个小姑娘自己都在提防,自己一穷二白的,别人有啥好图的? 呦~重生了一遭,好累!自己怎么变得有点矫情了呢?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来得坦荡。 这一刻,丁圆决定,要向秋月小朋友学习,高兴了就笑,不高兴了就跳。老天既然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那么,自己就忘了过去,重新从儿童开始。 ...... “秋月妹妹,谢谢你!” 丁圆双手捧着秋月的脸,真诚地说道。 秋月疑惑了,不好意思了。 哎呀,丁圆姐的眼睛真好看,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对了,秋月妹妹,我听说你有八岁了,你哪一年生辰?” “60年12月1号,丁圆姐哪一年的?” 丁圆,? 丁圆心里腹诽道:我说出来你就不好意思叫我姐姐了。我是61年3月24号。 “我不知道,我是孤儿。” 秋月抱了抱丁圆,安慰道:“丁圆姐,你别伤心。你现在不是孤儿了,你有爸爸了,权叔就是你爸爸!” 丁圆:我能告诉秋月,我骗她的,其实我一点也不伤心吗? “秋月妹妹,你知道你媛媛姐的生辰吗?” 丁圆转移话题。 “知道。媛媛姐55年5月5号。我还知道孙婉的生辰,她是55年11月11号。丁圆姐,你说她们的生辰是不是很好记?” 丁圆看着小姑娘一脸羡慕之色,笑道:“你的也好记啊,12月1号。” 丁圆很快和秋月打成一片,两人一口姐姐一口妹妹的,比亲姐妹还亲。 从秋月的嘴里,丁圆知道了很多孙府的事情,还有秋月爸爸的事。 秋月很神秘地提起自己的爸爸,她说,她曾经惹了妈妈伤心痛哭,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听到妈妈对自己说,爸爸过不了苦日子,带着哥哥和一个富婆跑了。 那时候,妈妈还不知道肚子里有了自己。 秋月坚信,他爸爸若是知道妈妈肚子里有了自己后,一定不会和富婆跑,一定会像家主疼爱媛媛姐一样疼爱自己。 秋月还说当时她妈妈以为她睡着了,其实她没有,妈妈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 秋月说:“丁圆姐,我长大了要挣好多好多钱,将爸爸买回来,不让他过苦日子。这样,再也没人说我没有爸爸,没人说妈妈是狐狸精会勾人了。” 随后,她又开心地说道:“还有哥哥。以后我和孙婉打架,我就不怕打不过她,也不用咬她了,我有哥哥可以帮我了。” 第58章 古武 丁圆和秋月聊到很晚,最后秋月没走,和丁圆一张床睡了。 第二日,丁圆准时被生物钟叫醒,拽起没睡醒的秋月,胡乱洗了一把就赶去了练武场。 练武场上,除了阿贵、阿青在虎虎生风的练着拳法以外,还有几个丁圆不认识的男子,他们有的练拳,有的练掌,还有的在练腿。 他们身姿矫健有力,动作行云流水,潇洒漂亮,一个个一丝不苟的认真练着功夫。 如果不是他们头上长着头发,丁圆会觉得她看到了少林寺练武的和尚。 权叔、孙坚和孙媛先后脚赶到。 丁圆和秋月和他们打了招呼后,秋月还是被孙媛拎到了一旁吃小灶去了。 权叔也寻了一处没人的空旷地做起了热身。 孙坚感觉丁圆今天有点变化,眼神深处没有那种沧桑、防备,变得纯粹、干净了,有点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了。 “阿圆,今天开始正式传授你孙家武术。想必你已知晓,我孙家乃是古武世家,宗旨是保家卫国,铲除邪佞。习我孙家功法,不得欺凌弱小,不得胡作非为,算了,大道理不和你说了。” 孙坚眼见丁圆情绪有了一丝不耐,果断终止长篇大论,立即转入正题。 “阿圆,先和你说说古武境阶的划分吧。” 丁圆眼眸一亮,仔细倾听。 “一、武徒。这是武者的初级阶段,也就是刚入门。掌握武术的基本功法,此阶段可强身健体。九品武徒有一牛之力,也就是1000斤。” “二、武士。这个阶段已通脉明窍,可蕴养内力,修炼内家功法。九品武士有四虎之力,3600斤,可开碑裂石。” 孙坚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等你突破武徒,到达武士境阶的时候,我才会召开收徒大典。那时候,你才有资格称我一声师父。” 丁圆:这起点是不是有点高?孙家主是认真的吗? “敢问孙家主,您现在的境阶是?” 孙坚没搭理她,继续说道:“三、武师。武师阶段易经洗髓,调节体内气息,提升身体机能,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九品武师寿命延长150岁,有九牛二虎之力。” 丁圆赶紧在心里计算,九牛二虎之力是多少?九牛就是9000斤,二虎就是,3600斤除以2=1800斤,9000+1800= 孙坚看到丁圆听着听着便神情恍惚了起来,立即说道:“不用算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是斤。” 丁圆:我刚刚都要算出来了。 孙坚:“武师,九品武师。” 丁圆:“嗯?哦!” 孙家主真鸡贼,非得介绍完武师境阶后,才说出自己境阶,开不出来呀,也是骚包一个! “四、武帅。武帅境阶脱胎换骨,寿命延长到300岁,有龙象之力。” 孙坚看了一眼丁圆,继续说道:“斤。” 丁圆小嘴张开了! 斤,这还是人吗! 孙坚平静地继,“五、宗师。达到宗师境界,即达到了天人合一,力量无法估算,自身的修为也达到了极致,可通天彻地。寿命延长至500岁。” 丁圆知道孙媛的目标就是宗师,在她发烧昏迷的时候,心心念念的也是突破宗师。 远大目标! 少女自有凌云志啊! 丁圆见孙坚停住不往下说了,立即问道:“宗师之后呢?宗师之后是什么境阶?” 孙坚神情萧索、一脸向往,“武圣!那是传说中的存在。世上没有人能达到那个高度!” 丁圆:“既然没有人能达到,那为何会有传说?” 孙坚:你是杠子精转世吗? ...... “接下来,我再和你说说古武基础十三式。” 丁圆打起了精神,竖着耳朵仔细听。 “第一式,掌。掌是最常用的一种功法,有平推、斜砍、竖劈等基础掌法。” 丁圆:“铁砂掌、如来神掌是古武的一种掌法吗?” “噗嗤!” 偷偷跑过来想听听孙坚传授什么功法给自己宝贝女儿的权叔,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见孙坚和丁圆都朝他望了过来,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划着双手走开了。 “想要练好掌功,需得练气,以气催力,贯于手掌,功成,掌可断石。” 孙坚看了一眼丁圆的手,“铁沙掌属于古武的其中一种掌功,你若有兴趣,可以试着练练。如来神掌没见过,哪天你若是学会了,可以演示一番,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丁圆撇嘴,孙家主都学会阴阳怪气了。 “第二式,爪。爪功也是比较常见的,主要是练手指的力量。手指的力量练到了,无论是擒拿还是点穴,或是捏个核桃什么的,都是手到擒来的事。” 丁圆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招:猴子偷桃。 “第三式,头。头部乃是人体的重要部位,与人打斗时,尽量避免头部被攻击。平时多练练头部,可以加强头部挨打的承受力。” 接下来,孙坚又介绍了:肩、肘、臂、胸、背、腹、腿、膝、脚等功法。其中臂又分为大臂和小臂,腿分为大腿和小腿,并一一作了说明。 最后,孙坚说道:“练武,贵在坚持。练武者,必练功,三日不练一身空。切记!” 丁圆表示受教了,孙家主介绍的头、胸、背、腹等部位,要学会用这些地方打人得先学会挨打。 丁圆表示,自己有手、有腿,足矣! ...... 孙坚看着丁圆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瞥了她一眼,平静地说道:“现在要锻炼你的体能,不能急于求成,要循序渐进。这样吧,今天先围着练武场跑20圈,然后做100个深蹲,再做100个青蛙跳,做完这些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孙坚说完,转头看了看,“阿水,你过来,示范个深蹲和青蛙跳给阿圆看看。” 叫阿水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阳光大男孩,一言不发的做了两次深蹲,两次青蛙跳。 孙坚:“看明白了吗?” 丁圆:“看明白了。” 丁圆心里腹诽:我又不傻,这么简单的动作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哦,对了。做完这些是有时间限制的,嗯,就40分钟吧。” 孙坚说完,丢下一个计时器给阿水,“你监督她完成。” 孙坚给丁圆布置完“作业”后,潇洒地离开了。 丁圆瞅瞅比足球场还要大的练武场,不就是围着它跑20圈吗?小意思! 还有100个深蹲,100个青蛙跳,那都不是事。 阿水看着丁圆,心里想着,这就是权叔认得义女,家主要收的弟子吗?看着好小哦,第一天就要做这么多,家主真够狠的。 “你准备好了吗?我要计时了。” 丁圆只得认命的开始。在跑圈的时候,权叔送孙媛和秋月去上学了,早起练武的其他孙家子弟也都各自散去。 丁圆花了20分钟跑完20圈,惊得阿水以为计时器坏了。 这还是丁圆刻意控制时间的结果,否则她可以跑得更快。 丁圆估计着时间,完成了深蹲和青蛙跳。 丁圆觉得孙坚对“急于求成和循序渐进”两个词的含义是不是有点误解! 一旁的阿水已经惊呆了。 家主一点也不狠,分明是太仁慈了。 真正的狠人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啊! 第59章 内功心法 孙坚以为自己给丁圆布置的“功课”,丁圆怎么的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完成。说不准她此刻正在哭鼻子呢? 哪知,四十分钟还没到,阿水便过来告诉自己说丁圆已经完成了。 20圈,少说也有米,加上100个深蹲,100个青蛙跳,这小丫头竟然全部完成了,还没有用到40分钟? 孙坚真心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准确地说,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媛媛捡到宝了。 孙坚想看看丁圆现在的状态,于是吩咐道:“阿水,去将丁圆请来。” “是。家主。” 丁圆在餐厅随便吃了点早餐就回了房间,她想先洗个澡换身衣服,自己出去走走看看。 看一下港城现在的房价几何,租金多少? 以及粮食、蔬菜的价格,了解一下港城普通人生活的标准。 对了,她还要去户籍管理科去落户。 昨晚就问了秋月,要了户籍管理科的地址。 “嘟嘟嘟。” 这个时候谁会来找自己?丁圆疑惑地打开门。 “丁圆小姐,家主请你去一下书房。” 阿水敲门之前,就纠结了一会。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丁圆才好。 虽说是权叔的义女吧,人家没有和孙府签约,不算是孙府的下人,称呼阿圆显然不合适,自己也和她不熟,显得过于亲密了,额,还有一点不尊重。 说是家主的徒弟吧,收徒仪式还没有举办,家主也说了,要丁圆突破到武士才正式收她为徒。这样的话,叫她“小姐”显然也不合适。 想要从武徒突破武士,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自己一帮小兄弟中,自从来了孙府那天开始,少的练了五六年,多的练了十来年,现在境阶最高的阿蔡还卡在武徒九品,迟迟突破不了。 家主收徒的决定,引得兄弟们都猜测,是不是因为抹不开权叔的面子,家主才故意这么说的。实际上家主根本就不想收徒。 阿水一开始也这么觉得,甚至觉得家主给丁圆布置的功课是故意刁难,意在让她知难而退。 丁圆完成了家主布置的功课后,阿水不这么觉得了。 家主果然是家主。慧眼识人! 阿水最终决定连名字一起,叫“丁圆小姐”,这样既不显得刻意亲近,也不会唐突强者。 没错,丁圆在阿水的心里,已经划分到强者的行列。 ...... 书房里,孙坚不露声色的审视着丁圆,丁圆刚刚沐过浴,小脸红扑扑的,一双大大的杏仁眼带着湿气,平静地注视着孙坚。 孙坚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咳咳” 他掩嘴假咳了两声,开始明知故问:“我布置的功课你全部完成了?” 丁圆:“嗯。” “有难度吗?” 丁圆:“没难度。” 想了想,“太简单了。” 孙坚:“......” 现在加量还来得及吗? “那个,你的身体比较特殊,体能锻炼我看就不再练了。” 丁圆:这就炼体结束了? 孙坚才不管丁圆作何想,“我现在传授你孙家祖传的内力心法,你拿去后仔细琢磨,不得外传。” 孙坚递给丁圆一张折叠的纸条。 丁圆:这么随便的吗?祖传的不是应该口口相传吗? 丁圆伸手接过,孙坚又将纸条抽了回去。 丁圆:这是反悔了? “我忘了问你,你识字吗?”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自己想岔劈了。 丁圆刚想说自己认识字,突然又想起自己如今八岁还不到,又是孤儿的人设,去哪里读书识字? 得好好想想,怎么吹,呵呵,怎么编一个合情又合理? 丁圆脑子飞快地运转。 孙坚懊恼,这么小的孩子,又是孤儿,怎么可能认识字? 自己应该读给她听,告诉她句子里的意思。可是,祖训上说了,孙家内功心法,必须自己去悟。 自己读给她听,她能明白里面的意思吗? 诶!自己还是心急了,大意了。 孙坚看着眼前沉稳的丁圆,要不,念给她听试试,看她能悟出多少? “不认识字......” “我认识字。” 两人异口同声,话语截然不同。 孙坚挑眉,“说说看。” 丁圆淡定地开始编:“其实,我小时候家境应该很好,父母应该都有文化,他们应该都教过我读书识字。” 孙坚:...... 我怎么就不相信呢?看着就是现编的! 孙坚知道丁圆不简单,她不愿意说,自己也就不问。 再一次将纸条递到丁圆手上,还是那句话,不要外传。 “一早一晚练功最好,以后自己安排时间练功。” 孙坚神情复杂地看着丁圆离开,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提醒权叔一声,送丁圆去上学。 这么小的孩子不去上学,放在家里也不是事。 ...... 丁圆才不管孙坚怎么想,她现在像一只出笼的小鸟一样,快乐地走在别墅区的盘山道上。 离开孙坚的书房后,丁圆就打开了纸条,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不失细腻,让人赏心悦目。 写字的人书法不错! 丁圆在心里赞了一句。 “心神宁静,排除杂念,呼吸自然,意守丹田,虚灵顶劲,气引丹田......” 不大的纸上只有三十六个字,丁圆默念了两遍便记下了,将纸条放进了空间。 她自己都觉得很神奇,自己的记忆力提升了很多。 她在心里自嘲,这个时候去读书的话,别人一定会夸赞自己是神童! 丁圆和谢玉芬打了一声招呼,权叔回来的话,请她和权叔说一声,自己出去了,让他不用记挂,自己会认得路回来。 上次孙媛带自己吃的那顿饭,丁圆看见权叔签单的时候,显示的金额是一千多,当时吓了丁圆一跳,自己一顿饭就吃了一家人几年的伙食。 即便是在1999年,丁圆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几百块钱。 其实在这个时候,港城的人均收入也不高,月收入大约在150元——300元之间。 孙媛带丁圆去的酒店,也不是普通人能消费起的。 丁圆现在兜里有钱,空间里的人民币现在在港城还不流通。港城币丁圆就有近万,妥妥的万元户。 今天阳光格外明媚,碧空如洗。丁圆的心情像这天气一般的美好。 盘山道上,只有丁圆一个人在走路,偶尔会开过一辆小车。 丁圆不是爱车人士,分不清什么车和什么车,就觉得开过去的车都挺漂亮。 偶尔经过的开车人对丁圆也很好奇,总是快到她身边的时候,放慢了速度,看着丁圆,见丁圆不说话,好奇地与他对视,才一加油门飞驰而去。 只有一辆车除外。 ps:有读者评论,女主太蠢了。老余想为她辩上几句: 1.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本就比较纯粹。那时的婴儿出生,有很多眼都不会睁。哪像现在的婴儿,一出生就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看,有些还会微笑一下。(显然是对自己身处的环境很满意。) 2.丁圆这个人,本身就是小地方长大的,结婚、生子。一辈子走得最远的地方就是隔壁蒲城。她没有什么见识,没有广阔的视野。 那个年代,(她死的时候才是1999年),网络也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她见识有限,眼光很窄,这样的一位女性,你想她能有多聪明? 3. 每个人的成长都有一个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女主也不例外,她会逐步逐步成长起来。见识多了,眼界开阔了,自然而然也就变得聪明了。 4. 女主不是蠢,而是本性善良。上辈子毕竟生过孩子,对待秋月,始终有点“母爱”的成分在内,所以,包容心特别强了一些。这一点,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第60章 追踪 丁圆出了孙府的门不久,便有一辆黑色的小车尾随,跟在她身后慢慢地开。 开始的时候,丁圆根本没有在意。 直到丁圆加快了脚步,黑色的小车也跟着提速,丁圆才发觉,自己被一辆车给跟踪了。 怎么会有人跟踪自己呢? 自己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是孙府的人吗? 丁圆回身看看,开车的人不认识,旁边坐着的人也没见过。 两人穿着花衣裳,戴着墨镜,下身穿的啥也看不见。 凭着第六感,这两人不是混混就是流氓。 丁圆有点心慌。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几乎小跑了起来。 这时候,丁圆非常想,身前、背后能来一辆车就好了。 天气好,老天爷似乎出门遛弯去了,没有听见丁圆的心声。 丁圆小跑了大约有五分钟,甭管身前还是身后,除了那辆跟踪自己的小黑车外,愣是一台车影也没有见到。 前面又是一个山道的拐弯处,丁圆狠了狠心,加速快跑,在转弯的一瞬间,离开大道,往山上攀去。 小黑车里,副驾座位上的阿强一把摘下墨镜,说道:“阿森,开快点。那小妹仔跑起来了。” 阿森龇着牙,不屑地说道:“就这一条路,她能往哪跑?上天咩!” 嘴上说着,脚下油门一加,小车像离弦的箭一样窜出。 “哎呦,我去,你开这么快干什么?” 阿强手拉着车窗上的把手,紧张地说道:“别开那么快,小心掉山下去。” 阿森不满地说道:“快也是你,慢也是你,就你事多。” 阿强:“那还不是因为你,只是对付一个小妹仔,非得让我陪你来。” 阿森扭头,“你懂什么?那可是孙府!里面随便出来一个人都是会武功的,还是小心点。大佬是不是痴线了,点么要和孙府过不去。” 阿强紧张地说道:“诶,你看点路。” 随后洋洋得意的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老大搭上了孙家那一位,那一位出手的条件就是搞定这丫头。老大也是心急,昨晚才说妥的,今天就派你来了。” 小车拐了弯。 阿森:“咦!那小妹仔不见了。” 阿强:“停车!停车!她上山了!” “吱嘎” 不等小车停稳,阿强便打开了车门,往山上追去。 阿森:“急么也,那边是悬崖,她跑不掉的。” ...... 权叔今天很高兴。 心情像今天的天气一样明媚。 送媛媛和秋月上学的时候,自己去找了校长,好说歹说,并承诺了每年给学校捐款,校长终于同意了女儿来学校当插班生。 和媛媛、秋月一样,不住校,每天回家。 而且和秋月一个班,以后阿圆和秋月一起也有个伴。 秋月读小二了,阿圆也不知道能不能跟上进度? 阿圆遇到不懂的课题,还可以请秋月课后帮忙补补。 秋月要是也不会的话,可以让媛媛帮忙补习,媛媛中二了,给小二的阿圆补习应该没问题吧。 权叔心想,也是自己心急,光想着让阿圆有个伴,忘了她应该从小一开始学。 不过,阿圆聪明,小一没学过,直接读小二,自己相信她凭着那个聪明劲,肯定没问题。 明天周末,下周一开始,阿圆就可以和媛媛、秋月一起上学读书了。 权叔心里美滋滋的,又摸了摸怀里的儿童身份证,心里更是笑开了花。 自己户籍名下终于有个女儿了。小孩子不能单独立户,必须要有监护人。 自己为了给她办户籍,便给她冠上了自己的姓,现在就怕阿圆看见了不高兴。 权叔一边开车一边想,心里幻想着丁圆得知自己可以和媛媛、秋月一起去上学的喜悦,又幻想着丁圆看见自己给她加了一个姓的身份证生气发脾气不理自己。 就这么患得患失的想着,直到看见前方停了一辆车,车里没人。 这条道怎么会有车停在这里? 看着这车眼熟,好像是义群帮的车? 义群帮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莫非是跑来这里和人交易? 这可不行,港城谁不知道孙坚抵制毒品,严禁孙家人贩毒、运毒,不得和义群帮人有接触。 义群帮的老大豪哥曾重金请孙府出人护送一批毒品去东南亚,被孙坚严辞拒绝。 这谁胆子这么大,置孙坚的话不理,敢私下里与义群帮的人接触? 权叔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 咦,悬崖那边攀爬的身影怎么那么像自己的女儿阿圆? 权叔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阿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后面追着她的两个人是义群帮的什么人? 咦!那个人怎么那么像阿强? 阿强追着阿圆做什么? 权叔心里火烧火燎的,生怕丁圆出了事,他急急忙忙将车靠边停下,朝着那道像丁圆的身影追了上去。 ...... 丁圆现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只是想验证一下那辆车上的两个人是不是针对自己的,这才下了大路爬上山。 没想到那两人真是冲着自己来的。 看见两人弃了车,朝自己追过来的时候,丁圆直接爆了一句粗口。 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人生地不熟的,也能有人惦记着自己? 丁圆脑海里闪现出孙乾那天临走时,意味深长的一眼。 不用再想也知道,这两人肯定是他的人。 即便不是他的人,也是他找来的,对付自己的人。 丁圆马上想到那天权叔给了孙乾一拳头的事,还有那叠钞票。 靠!这人怎么这么记仇,这么小气?不就是一拳头和一点钞票吗?多大点事呀,还安排了两个人来对付自己? 也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肯定是觉得权叔不好对付,这才向自己下手。 这是柿子专捡软的捏呀! 丁圆一边往山上爬,一边恨得牙痒痒。 终于爬上山顶了,丁圆觉得这辈子,不,上辈子,也从来没有这么快爬上过一座山,还这么倒霉的爬上来一座,另一边是悬崖峭壁的山。 峭壁下是奇形怪状的礁石,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溅起浪花朵朵。 看着广阔无垠的大海,丁圆顾不上欣赏美丽的海景,眼下,自己想翻山躲开两人的计划泡汤了。 只能面对! 这一刻,丁圆的脑海里又神奇地闪现出一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 丁圆转过身,找了一块平坦的大石头坐了下来,平静地等着那两人上来。 第61章 找死 阿强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山,他心里诧异地想:这小妹仔爬这么高的山,怎么一点也不气喘呢?安静地坐在那里好像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 阿强心里打鼓,莫非真的像阿森说的那样,孙府出来的人都有功夫在身?! 她这是有恃无恐还是故作声势? 阿强停住了脚步。 他本身就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若非如此,他跟着豪哥搵钱,整天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早就不知道扑了几次街了。 丁圆看似平静,实际上心里怕的不要不要的,心跳的很快,扑通扑通的。 这人怎么停住不上来了? 他在等同伙一起吗? 要是等他的同伙到了,两人一起上来的话,自己能同时将两人收进空间吗? 丁圆没试过,她心里很没底。 不行。不能冒那个风险! 空间若是不能同时收进两个人,自己就很危险了,还极有可能会将空间暴露出去。 一念及此,必须想个办法,先收一个。 丁圆站起身,先试一下这人是不是想害自己吧,可别收错人了。 丁圆故作天真地笑着向阿强打招呼:“叔叔你好!你也是来爬山的吗?怎么不上来了,上面风大,很凉快的,还能看见大海。” 阿强疑惑,莫非这小妹仔并不知道我们跟踪她,真的只是来爬山的? 阿强看看四周,山上草木繁盛,除了“呼呼”的风吹草木声,海浪拍打礁石“哗啦哗啦”的浪花声,以及站在山石上的丁圆,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 听着“哗啦哗啦”海水冲击礁石的海浪声,阿强突然觉得,这里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制造成失足落崖的绝佳场地,比阿森计划的闹市车祸靠谱的多。 阿强也笑着看着笑得天真无邪的丁圆,心里邪恶地想着:笑吧,笑吧,待会你就没机会笑了。 他一步一步上前,“小妹仔,上面很危险,叔叔带你下来先。” 丁圆看着上前的阿强,明显感觉到了恶意。 她不动声色地说道:“谢谢叔叔!” 丁圆居高临下地朝着山下看,算着杂草丛中开车司机爬山的速度,大约还有七八分钟左右就可以来到山顶。 咦? 山腰上还有一人,正在快速地向山上接近?时不时仰起头看一眼。 义父? ...... 权叔心里像着了火似得,八品武徒的速度全速开启。 上山的路上他就想到了,那道身影就是丁圆。 义群帮的人之所以追踪丁圆,肯定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打了孙乾的那一拳。 那天阿忠出去,自己就应该想到,他是去找豪哥了。 豪哥一直想拉拢孙坚,孙坚不答应,便退而求其次拉拢了孙乾。 原本孙乾慑于孙坚的压力,不敢和义群帮接触。 这次孙兵失踪,孙乾一直以为媛媛是凶手,杀了孙兵毁尸灭迹,加上自己的一拳头,孙乾在穷途末路之下选择了和义群帮合作也不足为奇。 孙乾这个卑鄙小人,不敢向自己动手,居然向一个孩子出手。 孙坚年幼的时候,曾被途经港城,败退的白匪将领绑走,试图威胁老家主出手,暗杀红党领袖。 当年的老家主孙红龙一生为国为家,没有成家也没有子女,将弟弟孙红波的两个孩子当做孙家未来的接班人培养。 在大义和亲情之间,他放弃了孙坚,选择了大义。 权叔是二十多年前被孙坚父亲孙红波从一帮混混手里救下带回孙家的。 孙坚被绑后,权叔为了报答孙红波的救命之恩,偷偷潜伏进白匪居住地,找到了孙坚。 当他背着孙坚逃跑的时候,不幸被白匪发现,权叔冒着枪林弹雨,千辛万苦将孙坚成功解救出来。孙坚完好无损被救,权叔却被流弹伤了子孙根。 此事,知道内情的人不多,只有孙家嫡系几人知晓。 老家主孙红龙和孙红波以及孙红波的长子孙平一家过世后,如今知晓当年之事的只有当事人孙坚以及他的掌上明珠孙媛。 当时老家主就在港城,感恩权叔的义举,待他伤好后,亲自传授他武功。只可惜权叔年龄大了,根骨已长成定型,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 时至今日,才将将突破武徒八品。 权叔认了丁圆为义女后,满心欢喜。 可以这么说,在权叔心里,孙红波当年救了权叔,给了他一个容身之所,而丁圆的存在,就是给了他一个完整的家。 现在的丁圆就是权叔的逆鳞,不容他人半点伤害。 权叔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一个八品武徒,能够杀死一个三品武师。孙乾之所以不敢向自己动手,完全是因为孙坚看中自己的关系。 权叔心里发誓,若是丁圆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即便穷极一生,拼了性命也要与孙乾同归于尽。 ...... 丁圆看到权叔的第一眼,就准备放弃了收人进空间。她猜想,权叔肯定是看见有人追着自己上了山,这才急急地跟在了后面。 若是将人收了,权叔问起,自己不好解释。 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权叔好像还是八品武徒,想必八品武徒的视觉也比普通人强上一些吧?自己的空间绝不能暴露! 然而,该死的人总是上赶着找死的! 阿强见丁圆看着山下分了心神,认为机会难得,一个小妹仔即便会武功,就算她生下来就习武,功夫又能有多强? 只要自己出其不意地将她推下山崖,除非她会飞,否则,掉下崖底,绝对必死无疑。 阿强信心满满地伸出手,幻想着丁圆像一个破碎的洋娃娃一般躺在崖底,忍不住桀桀笑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丁圆忍不住心想“收!” 阿强“忽”地一下,消失了。 惯性让丁圆后退了一步,退到了悬崖边上,即将掉下去的千钧一发之际,丁圆抬起脚跟,踮着脚掌,腰部发力,猛地一个旋转,险险地离开了崖边,站在了安全区域。 阿森气喘吁吁地终于快要爬到了山顶,趁着喘息换气的功夫,抬头往上看了看。 看见阿强伸出了手...... 他笑了。 出于对伙伴的了解让他明白了阿强的意图。 阿强要帮自己完成任务了。 还是阿强聪明,将人推下悬崖,神不知鬼不觉,即便被人发现,也会以为是小孩子贪玩,爬上山不小心坠了崖。 突然,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瞳孔无限放大,满眼的不敢置信。 阿强在碰到小妹仔的一瞬间凭空消失了。 小妹仔像个蝴蝶似得飞旋,站在崖顶。 阿森怀疑眼花了,用力揉了揉眼睛,山顶上只有小妹子一人站在那。 此刻,丁圆在阿森的眼里,比妖魔鬼怪还邪乎,满身透着邪气、阴森森的鬼气。 他忍不住想大叫一声,声音出口的瞬间,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他慢慢地后退,害怕惊动丁圆这个小鬼怪。 丁圆站稳身体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阿森,没有任何想法,像猎豹一样,本能地朝着他冲了过去。 在阿森惊魂未定,刚刚转身想要逃跑的一瞬间,伸手搭在了他的腰上。 第62章 身份 权叔火力全开,急吼吼地跑上了山顶。 山顶上只有丁圆一人,正惬意地坐在石头上,面朝大海,欣赏着壮丽、浩瀚的海洋。 海风吹不动她的麻花辫,只能扬起她的发梢,牵动她的衣角,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跌落人间的精灵一样美丽。 “阿圆。” 权叔唤了一声丁圆。 丁圆转身,诧异地看着权叔,站了起来。 “义父?”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会心一笑。 权叔走上前:“阿圆,我在山下看见有人爬山,像是你,便上来看看。” 丁圆:“今天孙家主传授我内功心法了,我曾经听人说过,越高的地方空气越好,我想着来这里的山顶上修炼,会不会事半功倍?” 权叔:“哦!啊?孙坚传你内功心法了?你不用锻炼体能了吗?” 丁圆:“他说让我自己看着练。” 权叔想到在深城的那夜,丁圆矫健地躲过自己的攻击,心里了然。 “阿圆,你在山顶有没有看见过其他人?” 丁圆望着权叔。眼神波澜不惊,“没有啊?怎么了?” 权叔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就是刚刚在山下看见路上停了一辆车,里面没人。我以为司机上山了,所以问一下。” 丁圆:“哦!会不会那人没有走这边?” 权叔心里震撼,脸上不显:“或许吧。” 权叔:自己明明是跟着阿强同伴走过的痕迹上的山,自己都到了山顶,山顶上也没有打斗的痕迹,阿强和他的同伴却不见了! 诡异的是,阿圆竟然没有看见过他们,那么,他们人呢? 要不要告诉阿圆,有人跟踪她? 算了,还是不说了,免得吓到她。自己以后多留意就是了。 丁圆:权叔应该没有看见自己收了之前的那两个人吧?嗯,当时他还在半山上,有草木遮挡,他肯定没看见! 父女二人各怀心思。 ...... 权叔来到丁圆身边,父女二人一起坐在石头上看海。 权叔伸手入怀,本想掏烟,触到怀里的东西,顿时献宝似得拿了出来。递给丁圆。 “阿圆,你看,这是什么?” 丁圆接过一瞧,一张小小的胶面卡片,整体红色的,上面全是英文。极丑! 卡片的正面中间部位有权叔的相片和指模,右侧盖有港城政府的章。反面英文名字一栏写着:chan ding yuan,下面一行中文名字一栏写着:陈丁圆。 下面号码一栏写着一串阿拉伯数字:2899 xxxx xxxx 出生日期一栏写着:8-10-1961 国籍一栏写着:chinese 这是,身份证?! 自己的身份证! 丁圆惊喜交集。 自己在港城,现在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 可是上面的照片和指模还有出生日期都不对呀?还有自己的名字前面怎么多了一个陈字? 丁圆很聪明,立即想到陈字应该是权叔的姓。 果然,不等她开口,权叔便向她解释道:“港城规定,未成年人的身份证上只有自己的名字,其他信息都是父亲或母亲的。到了十八岁后,就可以去更换拥有自己信息的身份证。” 权叔忐忑地说道:“阿圆呐,这个陈,是我的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小朋友不能单独立户。等你十八岁了,可以单独立户的时候,再把名字改过来。还有出生日期,我用了我们认识你的那天。你莫生气哈!” 丁圆:名字只是一个人的符号而已,姓什么无所谓。陈丁圆,陈丁圆,就是怎么感觉叫起来怪怪的。嗯,叫习惯了就好。 出生年月日,自己当初骗他们是孤儿,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只知道自己是1961年生的。权叔用认识自己的那天作为自己的生日,这样也挺好。 丁圆很感动,权叔对自己是真的好,很好!原来被人重视的感觉是这样的。自己刚想到的事情,义父都已经帮自己办好了。 丁圆眼睛湿润,笑着说道:“谢谢义父,陈丁圆这个名字很好!” 权叔也放心地笑了。 丁圆忽然想到,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权叔的名字呢? “义父,你的身份证呢?给我看看。” 权叔毫不犹豫将自己身份证拿出来放在丁圆的手上。 两张身份证摆一起,丁圆的明显小了一号,一看就是儿童版的。 果然,除了姓名、出生日期那一栏,其他的信息都是权叔的。 丁圆现在才知道权叔的姓名,陈义权。 她牢牢记住了出生日期那一栏:3-21-1924。 ...... 丁圆将自己的身份证郑重地收进了空间藏好。 回孙府的路上,权叔和丁圆说了,下周一去学校读书的事。 和谢秋月一个班? 丁圆尴尬的无地自容,脚趾都蜷缩了起来,使劲扣着鞋底。 她弱弱地问一声:“可以不去上学吗?” 权叔一本正经地开导她:“你还小,不知道读书的好处。我和你说哈,读书会让你更聪明,会让你知道世界上很多事,还有那个句,怎么说来着,什么书什么气的?诶呀,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权叔懊恼过后,说道:“那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你好好读书,就会越来越漂亮,气质越来越好。” 丁圆憋笑。 “义父,你是不是想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 权叔握着方向盘,一手猛地拍了一下,说道:“对。就是这句。还是阿圆你比我有文化。” 最终,丁圆小朋友在权叔一遍又一遍唠叨读书的各种好处后,想着有机会学习港城话,也不是不可以,她无奈地答应了。并表示,自己一定会去学校好好读书,好好学习,dayday向上。 权叔这才停止了唠叨,露出老父亲般的微笑。 晚上,丁圆给自己加大了训练量。 今天出门的遭遇,让她不自觉的有了一种紧迫感。 直觉告诉她,这样的事情以后肯定还会有。 她必须拥有制敌的身手,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好运,不暴露空间还能将人收进去。 丁圆成了练武场最靓丽的一道风景。 她跑得像风一般刮过;像大力气一样举起比自己还要重的杠铃;比青蛙跳的还高还快;像发动机高速运转的仰卧起坐...... 丁圆完成了晚上的锻炼,榨空了自己的体力,双腿软的像面条,全身湿透如同水洗一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踩棉花似得,飘着回了房。 第63章 苦练 丁圆洗漱后,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累得成了橡皮人。 诶,今天本来还想着和权叔说自己准备搬出去住,看他那个高兴的样子,自己也没好意思提出来。 权叔肯定是看见了有人跟踪自己,自己要出去住,他肯定不放心。算了,先就在孙府里安心住着吧。 “哐当”一声推门声,秋月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丁圆姐,你今天遇到事了吗?” 这熊孩子,进来也不知道敲门。 “你进来不会先敲门的吗?” “哦!” 秋月转身跑了出去。 “嘟嘟,哐当。” 秋月跑着说道:“我敲门了。” 然后,脱了鞋,跳到床上,两眼放光地说道:“丁圆姐,你知道吗?你今天吓到好多人。他们猜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受到了打击,才会死命的练。” 秋月钦佩地说道:“丁圆姐,你怎么会跑得那么快?跳的那么高?还有,你仰卧起坐都做成风火轮了,你是怎么办到的?” 丁圆很累,她不想说话。 可是,她架不住热情的谢秋月啊! 秋月也并不是非得要丁圆回答她的问题的。这不,她自顾自的转移了话题。 “丁圆姐,我给你按摩吧。我告诉你哦,我按的可好了。” 秋月跪坐着,一把抓住丁圆的胳膊按了起来。 手在动,嘴不停。 “丁圆姐,今天听我妈妈说,明天老爷和媛媛姐去参加孙婉她妈妈的葬礼,你去不去?” 丁圆很想撬开谢秋月的脑袋,看看里面的组织结构是不是与寻常人类不同。 “别人家的葬礼有什么好去的?” 秋月悄咪咪地神秘地说道:“听说孙婉的妈妈是被孙婉害死的。” 丁圆吃惊于秋月的消息灵通,没好气地说道:“你是准备去落井下石还是准备去雪中送炭?” 秋月两眼睁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说:“丁圆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就是想去看看孙婉现在怎么样了?” 丁圆淡淡地说道:“哦,就是单纯的去看孙婉的笑话是吧?” 秋月点头又摇头,“就是去看孙婉,不是去笑话她。” 丁圆:我信你才怪! 还别说,秋月这个小话痨按摩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丁圆在她柔软小手轻轻揉捏中,“枕着”她絮絮叨叨的话语,舒服地睡了过去。 ...... 次日,丁圆仍是被自己的生物钟准时叫醒。 拖着又赖在自己床上的秋月一起去了练武场。 秋月这丫头怎么说呢?丁圆觉得吧,她就像自己前世遇到的某些人,自来熟,心直口快,大大咧咧,为人处世没有什么分界线,也就是没有分寸感。 这种人往往说话不经过大脑,通常得罪了人自己也不知晓。 要说她们有什么坏心吧,好像也不是。而且,她们还很古道热肠,即便多数是帮不上多大忙,还遭人嫌,但是她们也不介意,一意孤行。 丁圆没有学过心理学,也搞不清楚这样的人是咋想的。 丁圆来到了练武场后,在练武场的一角落,朝阳的地方学着古人的样子打坐,吸收晨曦的第一道紫光。 她没有练过武,心里却觉得自己这样做应该是对的。不是有句俗语叫:紫气东来吗? 丁圆按照纸条上的心法,加上自己的理解,吞吐着空气,再用意念,其实她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意念,只是闭着眼,想象着空气被自己吸入身体,然后自己想着流过每一处肺腑,流过四肢。 太阳彻底露出热烈的笑脸后,丁圆起身,准备体能锻炼。 这时,孙坚走了过来,“阿圆,你若能熟练掌握运用古武基础十三式,不说打遍全港城无敌手,至少没有几个是你的对手。正所谓熟能生巧。” 孙坚说完,还亲自演练了一遍十三招式给她看,丁圆发现,孙坚并不是按照解说时的顺序演示的,而是随心所欲地,恰到好处的将每一个招式都运转到了极致,其中更是加入了他自己创造的招式在里面。 这一刻,丁圆觉得孙坚比少林寺里面的老和尚还厉害。她心中种下了一枚种子,向往着自己终有一天会超过孙坚,成为强者。就像觉远小和尚那样。 孙坚收功后,让丁圆自己练。他带着孙媛和死缠着孙媛不放的秋月一起去了孙宅,参加陶丽雅的葬礼。 阿贵紧随其后。 ...... 丁圆仍然将自己的体力榨干,练到了极致,酣畅淋漓地出了一身大汗,身体反而比昨天轻松了许多。 稍稍休息了一会后,她想起孙坚的话,开始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基础十三式,直到自己完全脱力,肌肉酸痛,手脚颤抖,抬都抬不起来为止。 丁圆不认为自己有多聪明,体能有多好,练武的天赋有多高。 她觉得那都是空间带来的。 打铁还需自身硬的道理丁圆还是明白的。她觉得自己和孙媛以及练武场众人之间的差距,就是时间问题。 只要自己笨鸟先飞,利用好每分每秒,努力一些,终有一天,自己能赶上他们的进度,甚至超越他们。 丁圆就这样,体力耗干后,就打坐运转心法练内功,力气恢复一点后,就苦练基础十三式。如此反复循环...... 港城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的城市,这里的天气变化多端,天气炎热,紫外线高。 像丁圆这样长时间在户外运动,即便有树荫遮挡,皮肤仍旧肉眼可见的黑了一个度。 就在丁圆专心致志苦练基础功法时,一阵风吹来,花草树木“簌簌”作响,纷纷点头摇摆,起风了,变天了。 原本晴朗的天空密布了乌云,黑沉沉地,仿佛夜晚提前来临了一般,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潮湿腥咸的味道。 “阿圆,台风要来了,快回房去!” 权叔走过来,催促着丁圆离开练武场。 “义父,除了练武场,孙府有没有室内可以练武的地方?” 权叔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走,我带你去健身房。” 健身房在孙府住宅地下负一层,整层宽敞的空间,分为两个区域,一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材,一边空旷的只有满墙的玻璃镜。 因为地势的原因,透过健身房的窗户往外看,视野近了很多,波涛汹涌的海水尽收眼底,非常壮观。 台风来了! 挟带着瓢泼大雨席卷而来,势不可挡。 这是丁圆第一次看见真正的现实版的台风景象。 广阔无垠的海面上,海浪犹如万马奔腾般咆哮着,怒吼着。 一时间,台风狂舞,卷起巨大的波涛猛烈撞击着海岸线,掀起一人多高的浪花,吞噬着周边的一切。 如此震撼的景象,丁圆也只是多看了两眼,便闭上眼,屏弃了外界的干扰,盘坐在空旷的镜墙前,专心默念着内功心法打坐练习。 第64章 发现 权叔感觉丁圆变了,又好像没变。 在山顶的时候,丁圆转身的那一瞬间,给了权叔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权叔说不清楚那种感觉,那种既陌生又熟悉,还有一种让人心悸的感觉。 看着丁圆废寝忘食的苦练武功,权叔从没有见过哪个人习武像丁圆这么刻苦,他既欣慰又心疼,担心丁圆累坏了身体,想了想,便亲自去了厨房,准备给丁圆炖一碗参汤补补身体。 丁圆回房间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地看见,秋月正四平八稳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意外的是,孙媛也在,正优雅地靠着床头,想着心事。 看样子,这两人都是在等着自己。 对于秋月总喜欢“私闯民宅”这一坏习惯,丁圆表示深恶痛绝。 奈何说了小丫头几次,效果甚微。 丁圆更加想要搬出去住了。 “丁圆姐,你回来啦!” 孙媛也朝着丁圆笑了笑,“不好意思哈,我见秋月在,便也进来了。” 秋月见到丁圆进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下来,亲热地挽着丁圆的胳膊。不待丁圆问起,小嘴便巴拉巴拉讲解起孙宅的见闻。 陶丽雅的葬礼在台风来前结束的,时间刚刚好,错开了狂风暴雨。孙媛和秋月她们也是赶在下雨前回来的,两人在丁圆的房间里已经待了好一会。 秋月绘声绘色地讲述:“孙婉她妈妈的棺椁刚入土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她走路屁股一扭一扭的,就像这样。” 秋月扭着小屁屁,惟妙惟肖地学着那女人走路。 丁圆和孙媛两人被她逗乐了。 “那女人还牵着一个小男孩,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那小孩长得和孙婉他爸爸一模一样,你们说,会不会是孙婉爸爸的私生子?” 丁圆很是钦佩秋月的精力和求知欲,这小丫头,好奇心怎么那么重呢? 秋月也不需要两人回答,又接着说道:“更可笑的是,那女人朝着孙婉妈妈的墓碑喊姐姐。还说什么以后就由她来照顾孙乾和孙婉了。还有哦,孙婉今天竟然没有哭,整个人像傻了一样。” 秋月看着丁圆,眼睛亮晶晶的,满眼的八卦。 “丁圆姐,你说那女人是不是想做孙婉后妈?孙婉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人才傻了?唉呀,孙婉这下要惨了!丁圆姐,我和你说哦,后妈很坏的,她们会虐待小孩,不给饭吃,还打人。” 秋月开始可怜起孙婉来了。 “丁圆姐,你说孙婉怎么那么倒霉,妈妈刚死,后妈就来了。怪不得她今天一直不说话,就在那哭。” 丁圆也是从小朋友长大过来的,现在还是小朋友的身体,她想不明白,秋月这种性格的孩子是如何养成的? ...... 丁圆觉得秋月以后长大了,可以去做记者,专门收集别人生活中的八卦,专门写八卦话题,秋月肯定会非常喜欢这份工作。 秋月说着孙乾家的八卦,忽然住了口,盯着丁圆的脸仔细瞅,“丁圆姐,你黑了哦?比你刚来的时候还要黑!” 丁圆摸着自己的脸:“黑了吗?还好吧?” “啊,丁圆姐,你的手好丑!” 秋月一惊一乍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激动地一把抓住丁圆的手,“啧啧,手指又短又粗,掌心还有茧子。你看看你,脸长得那么漂亮,手怎么长得这么丑?就像不是你的手一样?” 丁圆:“......” 手丑也碍着你了吗? 孙媛:“......” 我就知道,有秋月的地方,总会有雷人语录!好在自己习惯了。 秋月:“我和你说哦,手就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你不保护好她,将来谈男朋友的时候,怎么好意思和人家牵手?” 丁圆:小丫头,你想多了吧? 丁圆默默抽回自己的手,放在眼前看了看,还好吧,手有点小,显得手指有点短,除了黑一点,和手掌心有老茧子以外,好像没有秋月说的那么丑吧? 秋月转身就往外跑,“秋月姐,你等着。” 丁圆看着秋月一溜烟跑没了影,心里想着,这丫头又要干嘛去? 孙媛待秋月跑出去了,仿佛不经意般轻声说了句:“孙兵找到了。” 丁圆心里一惊,怎么可能?孙兵明明被空间分解了,毛都没剩一根,怎么可能被人找到? 经过昨天山上的经历,丁圆现在已经能做到心里惊讶,面上却不露声色。 “哦!在哪里找到的?是他主动回来参加他妈妈的葬礼的吗?这下他爸爸该放心了。” 孙媛留意着丁圆的神色,见她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心想:莫非自己猜错了,阿圆真的和孙兵的事没有关系? “是我刚刚没有说清楚。孙兵人没有找到,找到的是衣服。让人奇怪的是,在衣服不远的地方,还找到了一把匕首,那把匕首不是孙兵的,而且,孙兵的衣服完好无损。” 丁圆好奇地问道:“那真是奇了!在哪里找到的?” 孙媛紧紧盯着丁圆的眼睛,“在深城的海边,离你救我的地方不远,被孙乾的人发现的。” 丁圆更加好奇了,“这么巧!” 丁圆心想,还是自己大意了,当时没想起来寻回匕首,以为将衣服扔进海里,不会有人发现。想必是海浪将衣服推到岸边的吧! 这下孙乾更加认定是孙媛害死了孙兵吧?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两家要彻底反目成仇了。 ...... 秋月又风风火火地抱着什么东西跑回来了。 孙媛打住了话头。 秋月来到床边,双手一松,各种形状的瓶瓶罐罐落在床上。 “丁圆姐,这些送给你。这两瓶是擦脸的,这一瓶是擦手的,还有这一瓶,手和脸都可以擦。你以后记得早上擦一遍,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擦一遍,你就会变白变漂亮啦!” 孙媛:“......” 丁圆:“......” 秋月的热情一般人真扛不住! 孙乾在接到手下的报告后,陶丽雅的葬礼刚结束,就匆匆赶回了孙宅。徐丽拉着儿子孙浩紧随其后。 孙婉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眼里充满着恨意。 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哭不闹,安静地远远跟在众人身后。 第65章 练出内力 孙乾现在忙得焦头烂额。 刚刚将老婆陶丽雅入土为安,现在又忙着和豪哥派来的人解释。 昨天,豪哥的两个兄弟阿强和阿森,开车去解决居住在孙府的那个小叫花子,车在别墅区的盘山道上发现了,两人都不在车上。 豪哥发动手下小弟们找遍了全港城,找了一天一夜,两个人都没有丝毫线索,悄无声息地失踪了。 豪哥大怒,认为是孙乾故意设下的圈套,借机削弱自己的人手。 孙乾好不容易解释、撇清了关系打发走来人后,又收到了消息,孙兵的衣服找到了,就在丁圆救下孙媛的地方不远处,另外还发现了一把匕首。 原本孙乾就认定了孙兵被孙媛所杀,但是,始终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孙兵还活着,只是失手躲了起来。 如今见到孙兵的衣服,孙乾那一丝侥幸,瞬间灰飞烟灭,他甚至有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的感觉。 孙乾手握着匕首,抚摸着孙兵湿漉漉的衣服,滔天的恨意涌现,咬牙切齿地说道:“孙媛!我一定会杀了你,给兵儿报仇!” 阿忠在一旁小声提醒,“老爷,徐夫人还带着小少爷在会客厅等您。” 孙乾玩弄着匕首,烦躁地说道:“她今天来凑什么热闹?让她带浩儿先回去。” 想了想,又叮嘱道:“让她看好浩儿,别乱跑,老子可没有第二颗疗伤药救他。” 阿忠望了一眼门外某个方向,“小姐今天好像不太对劲,不哭不闹的。” 孙乾更加烦躁了起来,“她哪还有脸哭闹,还不都是因为她,丽雅才,算了,不用管她。” 阿忠退了出去。 丁圆那天猜的没错,孙乾得知阿强和阿森两人行动失败,人也失踪后,更加下定了除掉她的决心。 她和孙媛两人,都被孙乾列入了必杀名单。 ...... 就在孙乾烦躁的想着杀人方法的时候,孙府也闹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 起因是秋月见丁圆的手又黑又粗糙,她认为很不好看,和丁圆的脸不般配。秋月小姑娘觉得有必要帮丁圆姐打造出一双能配得上她长相的手。 于是,便将谢玉芬的护肤品全部搜罗过来送给了丁圆。 秋月正在教丁圆如何使用护肤品的时候,谢玉芬气冲冲地闯进了丁圆的房间。 人未进门声先到,“我说秋月怎么每天都不回房和你待在一起,也不知道你这个小妹仔耍的什么手段?将我们秋月魂都勾过来了,天天就念叨和你在一起。” 谢玉芬一进门,发现孙媛也在,顿时有点不自在起来。 她温柔地笑着说道:“媛媛也在呐?” 孙媛听见谢玉芬称呼丁圆为“小妹仔”的时候,就皱了眉头,她没有想到,自己心目中,温柔、善良、贤淑的谢姨,背地里居然是这种人? 居然也会嘲讽人,骂人不带脏字。亏得自己还想过让谢姨和爸爸在一起呢? “谢姨,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媛板着脸问道。 谢玉芬看见孙媛板了面孔,顿觉不妙,“大小姐,我来看秋月,她天天缠着人家阿圆,也不怕遭人嫌。刚才她把我的护肤品全部拿过来了,秋月面皮嫩,哪里用得着那些。我就过来看看,是不是阿圆要用?我那些都是用过了的,送人不太好,阿圆要用的话,明天我去买几瓶送她。” 秋月急忙叫道:“妈妈,你在瞎说什么呀?丁圆姐才不会嫌弃。” 孙媛听不懂秋月说的,丁圆是不嫌弃她还是不嫌弃那些护肤品,不过,这些都没关系。 她非常冷静地看着秋月说道:“拿上那些东西,和谢姨回去,以后不要再来阿圆的房间。” 孙媛没有温度的神情,看起来还是挺吓人的,秋月不敢反驳,捡起东西,瞪了谢玉芬一眼,便扭头回去了。 谢玉芬看了看孙媛,又看了看丁圆,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跟在秋月后面下了楼。 一个不痛不痒的小插曲,对丁圆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当晚,孙媛送了一整套全新的护肤用品给了丁圆。 权叔也不知道打哪收到的消息,冒着风雨出去,也给丁圆搞了几套回来。 丁圆既感动又无奈,这么多甜蜜的负担,用到过期也用不完。 同时,丁圆觉得,偌大的孙府就像一个筛子,屁大点的事都捂不住。不知道该说权叔消息灵通,还是该说孙坚治家不严。 ...... 风雨天,丁圆坚持每日锻炼,健身房的器材被她摸了个遍。 这天,丁圆一如既往地打坐修炼内功心法,忽然,她明显感觉到一股气随着自己的意念游走,最后进入丹田。 丁圆瞬间进入头脑集中状态,认真感受。气流游走过的经脉暖暖的,很舒服,让自己的大脑都格外的清晰起来,原本疲惫的精神也变得更加饱满。 这是内功入门了?! 丁圆有点小激动,暗自夸道,自己还真是习武的小天才! 成功没有偶然,武功没有捷径。丁圆想赶上别人的进度,只能比别人更加努力的训练。 丁圆用意念引导着那团气,顺着全身经脉,畅通无阻地游走了一遍,非常顺利的完成了一个周天。 这时,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变得更强了,视觉和听力都变得更加敏锐了。丁圆有点跃跃欲试,很想找个人比划比划。 一旁一直关注着丁圆的权叔,忽然感觉到正在打坐的丁圆,身上有股气在流动,他以为自己感应错了,上前几步,近距离观察丁圆的状态。 没错!自己刚刚没有感应错,阿圆真的练出了内力! 权叔强行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满心欢喜地等着丁圆收功睁眼。 阿圆真是习武天才,想当年,自己习武的时候,花了半年时间才练出微弱的内力。 听过世的老爷说过,阿坚和他哥哥阿平小时候也是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才练出内力。 大小姐媛媛天资聪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就练出内力,被家族寄以厚望,有望突破武帅,达到宗师境阶。 阿圆习武才几天呀?练习内功心法也才三天时间,没想到竟然被她练成了! 这,这,阿圆以后不是有机会可以达到传说中的武圣境?! 权叔容光焕发,欣喜若狂,心神久久无法平静。 一想到丁圆将来可能会达到传说中的武圣境阶,他站不住了,等不了了,高兴得手舞足蹈地跑了出去,他急需找人分享此刻,他内心的喜悦。 第66章 反目 孙坚很生气。 他长这么大,就算小时候被歹人掳走都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 孙乾他怎么敢? 怎么敢和义群帮那帮丧尽天良、为非作歹的人为伍? 竟然还敢和义群帮达成交易,让人家来杀害一个小姑娘! 义群帮那么大阵仗,大张旗鼓地找人,全港城的势力谁不知晓? 阿强和阿森要做的事情便瞒不住了。 孙坚派人稍微一打听,加上豪哥故意泄露,孙乾加入义群帮,和义群帮交易的事情便浮出了水面。 孙坚快要气爆了。 他没想到孙乾居然这么蠢! 蠢到和臭名远扬的毒贩子义群帮交易! 难道他不知道义群帮那帮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从不讲礼义廉耻之徒,臭名远着之流吗? 孙坚刚刚和孙乾通了电话,质问他,孙乾竟然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还说什么孙家居然容不下他,他另寻出路有何不可?还说自己明知媛媛就是杀害孙兵的凶手,却包庇她,屡次为她开脱。 孙坚不愿意做家主的原因,就是不能随心所欲。 就比如现在,他想狠狠地去将孙乾收拾一顿,就是因为家主的身份,让他不能这么做,省得落人笑柄。 用家法惩治孙乾,孙乾竟然死猪不怕开水烫,扬言自请出族。 气得孙坚直接挂了电话,不想听孙乾的胡言乱语。他担心再听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去杀了他。 真是气死他了! 孙坚气到极致,脸色越发平静。 ...... 权叔一进书房便察觉到了。 他朝阿贵眼神示意:老爷这是怎么了? 阿贵眨眼:家主被孙乾气的! 权叔:孙乾值当老爷生这么大的气? 阿贵:不值当! 阿贵:不值当也没有办法,难道你有办法让家主不生气?! 权叔:我这里还真有个好消息,就是不知道现在说出来合不合适? “你俩别眉来眼去的了?权叔这是有什么喜事吗?” 权叔一身喜气地进来,藏都藏不住,孙坚一弹眼就看见了。 权叔嘿嘿一笑,上前,“嘿嘿,还是瞒不过老爷的法眼。” 孙坚皱眉,权叔就是这样,但凡有第三个人在场,总是称呼自己“老爷”,说了许多次都不改口。 “权叔,是丁圆那小丫头的事?” 也只有那小丫头才会让权叔如此上心了。为了那什么护肤品,权叔竟然不顾自身安危,台风天气开车跑出去,砸开人家店铺的门,硬是买了几套回来。 自己说他两句,他居然说什么,既然认了阿圆做义女,自己这辈子就只有阿圆一个女儿,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唉!真是越老越倔犟! 权叔见孙坚开口问他,高兴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他神秘兮兮地说道:“老爷,你猜,学你们孙家内功心法的,最快几日可以练出内力?” 孙坚心里一动,“忽”地站了起来。 难以置信地看着权叔。 “权叔,你是说丁圆练出内力了?” 此时,孙乾的事情被孙坚忘到了九霄云外。 阿贵也不敢置信地看着权叔。 那小姑娘那么厉害吗?习武天赋那么高吗?以后的功夫不是不可估量? “嘿嘿,老爷,我女儿厉害吧!” 权叔洋洋得意地点着头,还不忘夸一句丁圆能干,丝毫不顾及那两人将信将疑的眼神。 孙坚站起身,“在练功房吗?走,过去看看。” ...... 且不说孙府因丁圆三天练出内力而轰动。单说孙宅内,孙乾握着听筒的手青筋暴露,满身的戾气。 孙坚那阴险的小人,装什么君子,满口的仁义道德,他女儿杀了自己的儿子,他一直装傻充愣,隐瞒自己,还假装派人出去寻找。我呸!小人! 孙乾在考虑,刚刚自己气急,随口说出的话的可能性。 自请出族可不是一件小事,以后自家万一有什么事情,家族是不会插手管的。 孙乾转念又想,自己现在已经违背了家族的宗旨,得罪了家主,又与孙媛有杀子之仇,想必家族也会先弃了自己。 与其被驱逐出族,还不如自己自请出族来得体面。 想到这里,孙乾下定了决心。 “阿忠,通知下去,让他们收拾行李,等台风过了,我们就搬离此地。” 孙宅也在浅水湾别墅区,是家族的产业。和孙府离得并不太远,普通人走路,大约半个多小时的距离。 义群帮邀请孙乾加入的诚意,其中就有一套在义群帮权利范围内,价值不菲的豪宅。 孙乾答应加入义群帮后,就是义群帮十大魁首之一,因他武艺高强,帮内地位仅次于豪哥,稳坐第二把交椅。 义群帮有了孙乾的加入后,更是如虎添翼,不仅吞并了很多小帮派的地盘,扩大了港城的毒品生意,还将毒品卖到了东南亚各地。 义群帮的举动,激发了港城各大势力的矛盾,罪魁祸首孙乾更是被各大势力视为眼中钉的存在。 孙乾的所作所为也严重影响到孙氏家族的声誉,引起了族老们的重视,孙家老宅更是派出高手赴港要求家主大义灭亲。 本就不平静的港城,私底下更加动荡不休。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67章 暗器 孙府健身房内。 孙坚手搭在丁圆的手上,仔细感知丁圆刚刚练成的内力。 过了一会儿,孙坚眉头紧锁,权叔和丁圆、阿贵等人看着他的表情都紧张了起来。 孙坚探查出丁圆体内确实有股气在流动,却探不出那股气的气感是强是弱,抬眼看了一旁的健身器材,心里有了决断。 “阿贵,去将那边的哑铃拿来。” “我去拿。” 权叔颠颠地跑过去,拿了一对哑铃快速回来。 孙坚向丁圆说道:“阿圆,我能探到你的内力波动,却探查不到内力的深浅。你的情况与众人不同,没有人能像你这样三天就练出了内力,而且气感明显。” 此时,听说丁圆三天练出了内力,家主过来正在考较她,孙府里一群没有事情干的子弟们都来到了健身房围观。 孙坚手指着一旁的哑铃对丁圆说道:“这对哑铃分别是20公斤,你先不使用内力将它们拿起来,再试着看看能举多高。记得,不可勉强。” 丁圆点头,上前一手一只抓住,小腰板一使劲,两只哑铃便被她拎了起来,她没感觉这对哑铃有多重,抬手就将哑铃举过了头顶。 围观的子弟们发出一声惊呼:“好!” “厉害!” “牛逼!” “靠!” 丁圆也没有想到,哑铃被自己轻而易举地举了起来,自己的力量似乎比几天前更大了。 孙坚赞许地看了丁圆一眼。 “权叔,” 权叔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不等孙坚吩咐,接口道:“明白!” 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举起80斤重量的物体,说出去有谁相信? 权叔跑到器材那边,拿了一对更大、更重的哑铃过来。 “阿圆,义父给你拿了一对50公斤的哑铃过来,你再试试?” “嘶!” 周围传来一片吸气声。 50公斤,那就是200斤啊!一般七八岁的小姑娘拎都拎不起来吧,丁圆真能举起来吗? 众人低声议论。 孙坚也想知道丁圆自身力量的极限到底是多少,于是对丁圆说道:“还是不要用内力,试试能不能举起来。不要勉强。” 丁圆握了握哑铃手把,自己手小,哑铃手把太粗,包不住。 丁圆一手一个抓着大半手把将哑铃提了起来,这回感觉有点重。 丁圆尝试着举起来,却感觉力不从心,堪堪将哑铃举过肩部,无奈只得放下。 丁圆虽然没有将200斤的哑铃举过头顶,还是惊掉了一圈人的下巴。 孙坚对丁圆自身的力量也做到了心中有数。 “阿圆,你现在调动体内的内力,让它贯穿你的手臂,再试试。” 丁圆依言,静下心来,意识沉入丹田,牵引着那股气流游走在自己的胳臂上,“起!” 200斤的哑铃再次轻而易举地被丁圆举过了头顶。 围观众人集体石化。 ...... 孙坚再次生出,丁圆怎么被权叔给抢走了的遗憾。 若是自己女儿...... 算了,不是女儿,是徒弟也不差! “阿圆,你有一身力气,体能训练这一块我给不了你任何意见。不过,现在看来,你的内力应该也很强大。既然你现在就已经练出内力了,后面你想学些什么?” 丁圆迷茫地睁大眼睛望孙坚。 后面学什么怎么要问自己呢?不应该是师父安排什么就学什么吗? 孙坚看着丁圆懵懂的样子,笑着说道:“我指的是武器方面,刀剑棍鞭,暗器等,你自己选一样往精了学,其它的,你若有空也可涉猎一二。” 丁圆明白,一个人精力有限,宁缺毋滥,贪多嚼不烂。习武也一样,贵精不贵多,自己只要精练一样武器就好。 学什么好呢? 刀? 不喜欢! 枪? 太长! 剑? 剑挺好,背后背着一把剑做侠士侠女,是多少孩子的梦想! 可是,现在的社会,已经步入法治社会,是不允许随身携带刀剑等武器的。再过几年,甭说刀剑了,就是身上带把菜刀上街,都会被人当成危险分子举报抓起来。 鞭子不错,可以缠在腰上做装饰,不显眼。 可是耍鞭子要地方够大才行。 不好!丁圆立即否了长鞭。 暗器? 丁圆眼前一亮。 暗器好啊! 武侠小说中,那些体积小,重量轻的暗器,方便携带,隐蔽性又强,随手这么扔出去,让人防不胜防。 那什么飞刀、飞镖、袖箭、飞蝗石可都是暗器啊,还有那什么暴雨梨花针,杀人于无形之中...... 丁圆决定,就它了。 从今天开始,自己要多学一门暗器功法。 ...... 台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三天后,风平浪静,阳光明媚。 丁圆从来不是拖泥带水之人,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会用尽心思地去做。 孙坚还给她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让她没事的时候,就丢石子,练准头。 丁圆这人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肯学。 为了丁圆练好暗器,权叔真是费尽了苦心。 他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张人体穴位图,上面清楚地标注着人体各个穴道的位置,还详细注明了被击中时会有什么反应。 另外,他还找来了一大袋不大不小的石子给丁圆练手。 让丁圆没有想到的是,阿贵也送给她一袋子玻璃弹珠。丁圆猜想,这袋子玻璃弹珠会不会是阿贵孩童时的玩具? 想象着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阿贵,趴在地上弹弹珠的样子,丁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台风过后,权叔在练武场的一角,专门给丁圆立了一个人体模型的靶子,好让她瞄准穴位练 习。 第一次,丁圆按照孙坚教的,将内力贯入手臂,瞄准人体模型的中间部位,膻中穴,一扬手,小石子呼啸着飞了出去。 “啪”地一声,穴位有没有打着丁圆不知道,木质的人体模型碎了一地。 丁圆自己都吓了一跳,自己为了练准头,特意站在了四五米外,没想到居然击中了模型,还把它给打碎了。 一直留心着丁圆,心不在焉地练功的权叔,听到声音,噌噌跑了过来,看见破烂的人体模型,很是激动。 “啊呀,这什么烂木头,竟然受不住我女儿一石头?阿圆,你先练着别的,义父再给你找一个过来。” 不待丁圆阻止,权叔便风驰电掣般跑了出去。望着权叔的背影,丁圆的心里暖融融的,被人疼宠的感觉真好! 她拿出石子,不加内力,射向前方的树木。 ...... 另一边,孙媛和秋月也注意到了丁圆的举动。 孙媛有种浓浓的紧迫感。 第六感告诉她,自己再不努力,阿圆很快就会赶超她。或许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也不行,阿圆习武的天赋实在太恐怖了。 面对丁圆恐怖的习武天赋,孙媛没有气馁,她为丁圆习武进展神速而感到高兴。同时,不断鞭策自己,一定要跑在丁圆的前头。 自己比阿圆多练了十年的武功,若被她就这么轻松地超越了,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很没用? 孙媛出手、顶肘、跨步、侧踢、旋转...... 一遍又一遍练起了基础功法。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呼呼的劲气音爆声。 秋月没想这些,她本身就不喜欢练武。她觉得练武是男孩子的事情,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香香软软的不好吗?干嘛要将自己练的一身臭汗,硬邦邦的? 秋月被孙媛下了禁令,已经三晚没有去丁圆房间了,她很喜欢丁圆,喜欢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香的味道入睡。 都怪妈妈,若不是她小气,舍不得那些已经用了一半的护肤品,还对丁圆姐说那些话,自己也不会被媛媛姐迁怒。 唉!怎么才能让媛媛姐同意自己再去和丁圆姐一起睡觉呢? 趁着孙媛专心练功,秋月开始了鬼画符,装装样子,心不在焉地练着功。 练武场上其他子弟,看见丁圆和大小姐都那么勤奋的练功,人家练武天赋那么高,还那么刻苦,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不行,男人岂能被女孩子比下去!天赋比不过,努力还能比不过吗?于是,一个个像打了兴奋剂一般,呼呼嘿嘿地练了起来。 一旁正在专心习武的阿贵,某一时刻松懈下来,忽然觉得身边的伙伴都像打了鸡血似得练着。他心中一紧,紧迫感油然而生,不行,自己不能被伙伴们比下去。 练吧,只要练不死,那就往死里练! 权叔拿着新的人体模型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练武场的小子们精气神和往日完全不同了。一个个的都那么努力、认真地练武。 权叔欣慰地感叹:“都是好孩子呀,自律、自强!自己当年若是有他们这样的狠劲,也不会到现在才武徒八品。” ps:这章长一点,补上昨晚少写的部分。老余说话算话。 第68章 上学 原本周一要带着丁圆去学校读书的权叔,生生被台风破坏了计划。 周四一大早,也就是丁圆练习暗器的第二天。晨练后,权叔带上丁圆、孙媛、秋月三人去往学校。 一上车,秋月便满血复活了,再也看不见练武场上萎靡的模样。 “丁圆姐,太好了,以后我们俩就是同班同学啦!我告诉你哦,我们班上有个刚转学过来的男生,你们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秋月话刚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然后不等众人回答,就自顾自说道:“我告诉你们哦,他的名字叫宋春光,好好笑哦!送春光耶,也不知他家人怎么想的,给他起了这么难听的名字。不过,他长得可漂亮了,比女孩子还漂亮,就是不怎么爱说话。” 八卦秋月上线了,小嘴吧啦吧啦:“我们班上还有一个叫秦明的男生,送春光没来的时候,他是我们班上最漂亮的男生。长了一双狐狸眼,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很像很像一只小狐狸。” 权叔听的有趣,忍不住调侃道:“秋月啊,你们班就没有漂亮的女孩子吗?” 秋月愣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当然有啦!我们班上有四大美人!” 权叔哈哈笑道:“小孩子家家的,还知道四大美人?” 丁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难怪港城热衷选美,就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评选出四大美人来了。呵呵~ 孙媛也忍俊不住,跟着弯了弯嘴角。 秋月挺起小胸脯,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说道:“权叔,我们都小二了,不是小孩子了。” 权叔乐不可支,呵呵笑着调侃道:“好,好,我们秋月小二了,大孩子了。说说你们班上的四大美人,有没有你呀?” 秋月忽然羞涩起来,红着脸,扭捏地说道:“我还小,妈妈说等我长大了,长开了,就会变漂亮了。” 这下孙媛都没能忍住,跟着丁圆、权叔一起笑出声来。 ...... 一路欢声笑语,小车停在了一家贵族学校门口。 此时,港城的学校有女子学校,男子学校,也有这种男女生都有的公立或私立学校。 孙媛和秋月就读的就是这种全日制,封闭式私立学校。 学校设有小学部和中学部。 通常学生们必须住校,只有到了周末的时候,才由家人接回。 孙媛要练武,情况特殊,孙坚和学校协商后,出了一大笔的赞助费,才每天回家,不在学校住宿。秋月便也跟着沾了光。 学校采用的是中英文两种语言教学,早上八点半第一节课开始,到下午三点半最后一节课结束,中午有一个小时的午餐和休息时间。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学生们可以报名参加丰富多彩的各种兴趣班,比如:各种手工制作、棋牌、舞蹈、乐器等。也可以什么都不学,回宿舍睡大觉。 总之,课后的时间,学生们是自由的,除了不能走出校园以外。 进了学校后,孙媛和秋月两人一左一右分开走。 孙媛去了中学部,中二班。秋月去了小学部,小二班。 权叔则带着丁圆直直往学校后方教学楼走。 丁圆一路走,一路看,学校很大,校园内,绿树成荫,繁花似锦。 有山有树,有桥有水,环境优雅,树冠如盖。一座座五层楼房错落有致,分布在校园内。 一路走来,光篮球场丁圆就看到了四五个,可谓“壕无人性!” 校长室在教学楼二楼,权叔带着丁圆敲门后走了进去,房间朝向很好,足有两个房间大小,很是宽阔敞亮。 靠窗的一边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办公桌,丁圆觉得那张桌子,比自己前世公司老板的老板桌还要大。 桌后一张转脚老板椅上坐着一位西装革履,微胖,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往后背,脸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后靠墙摆放着一排整齐的红木书柜,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 一看,就是教书育人的中心人物场地。 ...... 中年男子见到权叔进来,立即起身将权叔往一旁的茶台引,笑呵呵地说道:“啊呀,权叔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见谅!来,喝杯茶水先。” 男子站起来后,身材不高,一米六几的样子。 丁圆想起一句“浓缩就是精华”的句子。 在丁圆的心里,校长必须是很有才华的。 “阿圆,来,见过刘校长。” 权叔和男子寒暄了几句后,将丁圆轻轻推到身前。 既然来了,学生就要有个做学生的态度。丁圆咧嘴一笑,弯腰问候:“刘校长好!” 刘校长看着眼前这么懂礼貌的小女孩,腹诽道:看着机灵,五官长得挺漂亮,眼睛晶晶亮,唇红齿白,就是皮肤黑了一点。 “啊呀呀,你就是陈丁圆小朋友呀,长得和你爸爸真像,看着就有一股聪明伶俐的劲,以后要好好读书,才能对得起你爸爸的养育之恩。” 权叔坐一旁端着茶杯嘿嘿地笑,丁圆也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表现的甚至乖巧。 心里却在想:这个刘校长什么眼神?真是睁眼说瞎话!倒是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 丁圆还不知道,刘校长正是凭着他这张巧嘴,才给学校拉了那么多的赞助。 ...... 丁圆这边去学校要上学了。 孙乾那边也忙着搬家了。 孙婉没了妈妈的疼爱,没了哥哥的庇护,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当她看到一位陌生的女人拉着一个和爸爸长得很像的小男孩出现在妈妈的葬礼上的时候,她似乎明白了,自己以后要有后妈了。 自己以后在这个家里要看后妈的脸色讨生活了。 孙婉再也不睡懒觉了,每天早早起床练武,再也不叫苦,不怕累,不哭了。 她怕自己一旦哭泣的话,就会像谢秋月说的有后妈的孩子那样,爸爸会变成后爸,会讨厌自己,和后妈一起欺负、打骂自己。 孙婉要守住自己在家里的位置,守住爸爸对自己的爱,要自保。 她知道,想要守住这些,只有练好武功这一条路可走。 台风过去了,雨过天晴,爸爸说今天要搬家,要搬到另外一个社区居住,以后也不会回来了,他还给自己换了一个学校。 孙婉仰起头看天,妈妈和哥哥死后,自己要去陌生的环境生活了。 自己要独自面对陌生的人和陌生的事了。 自己可以吗?能适应吗?能勇敢面对吗? 孙婉在心里面问自己。 第69章 想到 蒲城境内,有一座距今约有1000万年历史的天印山。 千年前,古武一族孙家老宅便乔迁隐居在此。 传说,天印山乃是玉皇大帝的金印掉落人间化成的大山,山中有仙气缭绕,山里的植被茂盛,就连山中的野兽都颇有灵智。 孙家的救命药丸,疗伤药以及化尸水的主药,基本上都是来自这里。 在战火纷飞的岁月里,孙家救国救民,锄奸惩恶,牺牲了大批的子弟,以至于现在人丁凋零。如今,留守在老宅里的孙家子弟不足半百。 此刻众人齐聚议事大厅,看向上首精神矍铄,愤怒的老者。 老者是孙家幸存的,唯一一位辈分最高的,孙媛太爷那一辈的族老:孙家盛。 孙家盛下颚的胡须都气得翘了起来,将龙头拐杖杵在地上“咄咄咄”地响。 “孙乾那小兔崽子自请出族了?!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孙家豪那一脉就没有一个好鸟!” 孙家盛看着下首大气不敢喘的几人骂道:“你们哑巴了,说话呀!唉!家主还是年幼,少不更事,心软。红文,你带上孙路和孙宁去一趟港城,协助家主清理门户。” 孙红文看着自己的老父亲,相当的无语。 嘀咕道:“家主也快四十的人了,哪里年幼?还少不更事?说得好像还是三岁孩童一般!” 一旁的孙红武和孙红俭连连点头。 性急的孙红武口无遮拦地说道:“孙坚那小子确实不理事,给我这脾气,直接废了孙乾那小子不就完事了。大伯也是,既然看不上孙坚,当年又为何支持他做家主?” 孙红俭连忙喝止:“二弟,不可生事!” 还是晚了,孙红武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部落入老当益壮的孙家盛的耳朵里。 孙家盛抡起拐杖当头就朝孙红武砸去。 “不选嫡系孙坚做家主,难道还选你这么个缺心眼的旁系?” 孙红俭赶紧抬手阻拦,一把握住,开玩笑,大伯可是九品武师,有九牛二虎之力,这要是砸实了,自己弟弟三品武师哪里能接得住? 孙红俭握住拐杖的一瞬间,便知道大伯收了力的,看来大伯心里有数,只是吓唬吓唬自家弟弟的。 “大伯,您消消气,二弟这人一向说话不过大脑,你看他一把年纪的份上,就饶了他这次。” 孙红武见有自己哥哥挡在前,有恃无恐地又来了一句:“什么嫡系旁系,现在老宅剩下的只有我们一个系!” 孙家盛气急,“小兔崽子,你们这一个个的想造反不成?” 孙红俭赶紧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孙红文。 大哥心眼多,让大哥劝劝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可别被红武气坏了。 孙红文收到堂弟的求救信号,无奈地上前,“爹,您瞧瞧您多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和红武一般见识?平白让小辈们看笑话!” 以孙路、孙宁为首的孙家小辈们,面面相觑:你们几个老的说你们的,别把咱们小的扯上呀? 孙谨和孙晋更是各自扯了一把自家爹的衣角,“爸,爷爷说谁再看太爷的笑话?说你们还是说我们?” 孙路、孙宁:??? ...... 港城,孙府。 孙坚还不知道自己打去的一通电话,给孙家老宅的人带去多么大的震动。 孙乾搬离孙宅时,给孙坚留下了两句话: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全家自请出族! 孙坚弄不明白,孙兵到底是不是孙媛所杀?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事实恰恰相反,他对孙媛极其信任。实在是这件事太过诡异。孙兵的失踪太过莫名其妙,让人想不明白。 孙坚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孙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想不明白的还有义群帮的豪哥。 “一群废物,两个大活人找了这么多天都找不到,老子养你们还有什么用?” 豪哥不像传闻中的那样,长着魁梧的身材,粗犷、霸气、气质非凡。相反,他面容清俊,鼻梁高耸,透着一股温润、儒雅的读书人气质。 任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看着像是古代文弱书生的男子,会是港城人如雷贯耳的大毒枭! 这时,一个尖下巴、三角眼、尖嘴猴腮,一看就是反面人物的瘦小男子走到豪哥跟前,顶着豪哥的怒火说道:“大佬,有人看见阿强和阿森跟着那个小妹仔上山后,权叔也跟着上了山。” 豪哥:“哦?谁?有没有看清楚?确认是权叔跟着上去了?” 瘦猴看了一眼孙乾,“这......” 豪哥:“孙先生现在是自己人,单说无妨。” 瘦猴:“是阿生。阿生说那天女朋友要他带着去看有钱人住的地方。阿生便带她去了浅水湾,刚好看见权叔往山上去。当时阿森开的那辆车就停在路边。” 豪哥摩挲着下巴看着瘦猴不出声。 瘦猴被豪哥犀利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紧张地唤了一声:“大佬?” 豪哥转过眼神看向孙乾,“孙先生怎么看?” 孙乾听了瘦猴的话后便在心里琢磨,见豪哥问向自己,便分析道:“权叔八品武徒,按道理说不可能让阿森和阿强两人毫无痕迹地消失。不说阿森,至少阿强有堪比三品武徒的实力,两个人怎么都会留下打斗痕迹,只是因为台风天气,山上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这就让人不好说了。” 孙乾想了想又说道:“若说权叔杀了阿强和阿森,那么,他们的尸体呢?不对,”孙乾猛地站了起来,神情无比痛恨。 似是想到了什么,三品武师的气势爆发出来,震得瘦猴踉跄着往后接连退了好几步。瘦猴吓了一跳,看着孙乾狰狞的面容,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一步。 不愧是古武家族的人,三品武师果然强大。 豪哥目露赞赏之意。 孙乾一叠声地说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豪哥不禁问道:“孙先生这是想到了什么吗?” 孙乾紧握着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孙府有一种药水,滴到尸体上,可让尸体化成血水。想必阿森和阿强就是被这化尸水化了,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此刻,孙乾心里认定,孙兵定是被孙媛用化尸水化了。 他没有想过,如果真是孙媛所为,为何不连同孙兵的衣服一同化去,为何还要扒下孙兵的衣服,丢入海里?不怕落下把柄吗? 第70章 狗店吃饭 孙乾想到的,孙坚早就想到了,孙乾没有想到的,孙坚也想到了。 正因为如此,孙坚才苦恼,自己想不明白问题所在,头大,伤脑子。 同样感到伤脑子的还有蒲城孙家老宅的孙红文。 孙红文发愁,自家老爹心心念念要安排人去港城清理门户。他就想不明白了,一百多岁的人了,怎么还那么搁不住事呢? 还有二伯家的红武,六七十岁的人了,还那么口无遮拦。也幸好红俭明理,能管住他。 二伯英年早逝,留下红武和红俭兄弟,是自己老爹亲手带大的,不是父子胜似父子。 红武性子直,藏不住事,说话不过大脑,这么多年了也改不掉。如今才三品武师境界,这和他性格有很大关系,静不下心练功。 红俭比较内向,热衷研究草药,喜欢练功,不理世事。如今已是四品武帅,他一心想在有生之年突破,达到宗师境界。 红俭他现在不到七十岁,突破到九品武帅就有300年寿命,想来有很大机会可以搏上一搏。 孙坚这个家主,是赶骡子上架,被自家老爹逼着没办法才接手的,他不愿意回老宅管事,就管着他在港城的一亩三分地。 老宅一应事务全靠自己打理,还要收集外面的信息,安排人员处理等各种繁琐的事。 唉!自己不是家主,却要干着家主的活计,真是命苦!以至于自己荒废了武功,同龄的兄弟,自己武功最差,将将突破一品武师。连自己的儿子、孙子都不如。 唉! 孙红文接二连三地叹着气,认命地又去劝说自家老爹去了。 ...... 此时的孙府老宅,有两帮人马在“密谋”。 一帮孙坚同辈的人,以孙路、孙宁为首,孙冉、孙齐为辅大约十五六个人在商量爷爷说的清理门户的事。 另一帮孙媛同辈的,以孙谨、孙晋为首,孙兰、孙芳、孙梅、孙晓为辅,也有十五六个人,也在商量老太爷说的清理门户的事。 孙路那帮人,大多数人认为,孙乾无视祖宗的规矩,参与贩毒运毒,严重败坏了孙氏门楣,罪不可赦,应该清理门户,废除武功。 孙谨和孙晋那一帮小年青,个个热血沸腾,想要去港城见识一下,这个要被土豆国殖民统治99年的地方,和蒲城想比究竟有何不同? 关于清理门户,大多数人认为,孙乾和孙坚的矛盾,属于个人行为。没有威胁到国家和人民的安危,达不到清理门户的条件。 至于他违反祖宗的规定,协助毒枭贩毒,几个小年青觉得,那是卖给了外国人,没有危害自家人,尚够不上死罪,可以暂时放他一马,以观后效。 尽管两帮人马的意见截然不同,但他们最终还是殊途同归,那就是去港城。 接下来,两帮人马就是商量谁去谁留的问题。 而同一时间,港城义群帮内,孙乾和豪哥也定下了针对孙府人员的毒计。 ...... 且不管孙家老宅众人商量的结果如何? 单说丁圆上学这几日,她忙得快要起飞了! 每天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每天早上按惯例对着东方吞吐练内功,然后练习体能、暗器。吃完早餐后,由权叔开车送到学校上课,下午放学后,再返回孙府继续练体能,练暗器,练内功。 丁圆感觉现在时间不够用,完全不够用。 她恨不能将每一秒都掰开当成两秒来用! 上次和权叔说,想在学校住校,每天可以节约一个多小时习武,被权叔拒绝了。 权叔觉得丁圆一个小姑娘独自住在外面他不放心,即便是学校也不行。 丁圆只能利用在车上的时间拿来打坐,练习内功心法。 秋月看见丁圆又盘腿坐在副驾上,侧头冲着孙媛努努嘴,“媛媛姐,你看丁圆姐最近也太努力了,车上的这点时间也要拿来练武!” 孙媛内心也十分钦佩丁圆这种刻苦勤奋的练武态度。 “所以说,成功不是偶然,而是坚持不懈的努力。阿圆本身天赋就比我们好,又比我们足够努力,她值得我们学习。” 秋月撇撇嘴,才不要呢?上了一天课,还要在车上练武,回去还要练,那得多累! 秋月看着前面聚精会神开车的权叔,忍不住笑着说道:“权叔,丁圆姐今天闹了一个笑话,差点把班上的同学笑死。” 权叔笑着问道:“阿圆闹了什么笑话?你同学笑死了几个呀?” 秋月完全不理会权叔的调侃,想到今天丁圆的笑话,忍不住又“咯咯咯”笑了起来。 孙媛见她笑得浑身发颤,忍不住问道:“阿圆今天说了什么笑话吗?瞧把你乐的!” 秋月一边笑一边说道:“秦明这周末要在酒店过生,他请我们班全部同学去。丁圆姐问他,订的哪家狗店吃饭?哈哈哈,笑死我了!” 权叔和孙媛也笑了。 两人都知道,丁圆这两天在学说港城话。孙媛教她的第一句便是数数,从一到十。 “鸭,易,三,死,唔,禄,擦,巴,狗,萨” 丁圆很聪明,自己会举一反三。 权叔和孙媛都猜到,丁圆肯定是将,九,酒,相同读音的都以为念“狗”音了,这才会问秦明,订的哪家“狗店”? 秋月虽然嘴上在笑话丁圆,心里却佩服得紧。 丁圆姐真勇啊,每次课间休息就会找同学们说话,她是真敢说呀,换作自己肯定不敢张嘴,难怪丁圆姐才上几天学,简单的港城话基本上都会说会听了。 ...... 此时的丁圆,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只练内家功。 今天早上,丁圆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内功恐怕要突破了,体内内力好像连绵不绝,浑厚无比,已经在突破的边缘徘徊。 果不其然,刚刚意识牵引着体内气流,才运转了两个周天,丁圆便感觉到自己腿部一阵阵热流流淌,随着双腿一阵抖动,双腿上的经络被打通,内功突破进阶了。 在内力的加持下,丁圆全身无比舒爽,感觉自己力大无比,一脚可以踹死一头牛。 继续运转两周天后,将浑厚的内力彻底归入丹田,丁圆这才睁开了眼睛。 第71章 血案 丁圆内力暴涨将要突破的时候,权叔和孙媛便感觉到了。 权叔赶紧将车靠路边停下,打开车门,让孙媛带着秋月下车。 随着丁圆体内一声闷响,小车剧烈地晃动了几下,才稳稳地停住了。 丁圆每打通一处穴位,调动内力运行一周,自己的内力修为就会大幅提高。 平时,丁圆将内力全部收归丹田内敛,外表看上去,丁圆的气息就和普通人别无二致,没有分毫不妥之处。 即便宗师来看,也看不出她有一丝内力,只有在练功或发暗器的时候,丁圆才会与众不同,展现出强悍的内力功夫。 丁圆一睁眼就看见权叔正用那老父亲般的微笑着冲着她竖大拇指。 “阿圆,你是我这辈子遇见的习武天赋最高的人,义父感到很骄傲!” 丁圆心情很好,难得的和权叔也开了一句玩笑,“那是,您也不看看我是谁的义女!” 父女二人相视而笑。 秋月咋咋呼呼地跑上车,从后座拽着丁圆的手说道:“丁圆姐,你太厉害了!你这是突破到一品武徒了吗?” 孙媛平静地将秋月推开,“坐好!你说错了。” 秋月:“啊?说错了吗?不可能呀,那么大动静怎么可能没有突破到一品武徒?” 孙媛望着她,眼睛一眨不眨,一字一句地说道:“三,品,武,徒。” 秋月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完全不敢置信。 孙媛继续说道:“阿圆现在三品武徒了,比你还高了一阶,惊喜不?” 丁圆:? 能不能不要拿我和秋月比! 秋月:? 丁圆姐三品武徒了!三品了? 秋月在孙媛高压制裁和暴力手段下,前两天才突破到二品武徒。为此,这两天还一直沾沾自喜。 秋月哭丧着脸,“媛媛姐,你说丁圆姐怎么这么厉害,这才来我们家几天呀,就是三品武徒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权叔哈哈大笑,高兴地眉飞色舞,“秋月啊,你丁圆姐的习武天赋,那是一般人没法比的?你就不要和你丁圆姐相提并论啦!哈哈哈!坐好喽,我们回去也给老爷一个惊喜。哈哈哈!” ...... 毒枭豪哥住所。 孙乾和豪哥定下的针对孙府几人的毒计还没有实施,就被一个措手不及的消息搞流产了。 豪哥在金三角购买的两吨毒品,途经暹(xian)罗国的时候,被人给劫了! 这批货豪哥投入了全部身家,价值数千万,是豪哥野心勃勃,为了打开东南亚市场而准备的。 “谁?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豪哥勃然大怒。看着身边的孙乾一拱手,“孙先生,这次就仰仗你,麻烦你和我走一趟了。不拿点真本事出来,他们还不知道马王爷究竟长了几只眼!” 孙乾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我也想看看究竟是何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劫持豪哥的货?” 只来得及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孙乾带着阿忠,陪着豪哥急匆匆赶去暹罗国了。 ...... 孙宅内,孙婉和徐丽发生了第n次争吵。 起因是孙浩趁着孙婉练功的时候,闯进了她的房间,将她的衣服、首饰等物品翻乱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前两次,孙乾在家,孙婉还没有骂孙浩两句,孙浩便嚎啕大哭,徐丽闻声就跑过来帮着儿子骂孙婉。 陶丽雅死后,孙乾对孙婉心里有丝怨恨。毕竟是自己宠了多年的女儿,孙乾又舍不得打骂,只能冷着。 对徐丽和孙婉的争吵,孙乾一开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直到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才淡淡地对孙婉说了一句:“你弟弟还小不懂事,你让着点。” 孙婉不敢违逆孙乾,只能忍气吞声。徐丽有孙乾撑腰,则像斗胜的大公鸡,昂着头,得意洋洋不可一世。 徐丽母子有孙乾撑腰后,时不时就欺负一下孙婉,孙婉因惧怕会惹孙乾不喜的缘由,一直违心忍让。 “小贱人,别以为你爸不在家,你就可以欺负我们母子。我告诉你,浩浩可是男孩,将来给你爸传宗接代的。你还以为你是这个家的大小姐呢?你就是个丧门星,克死了你哥,害死了你妈。” 孙婉藏在内心深处的痛,就是那天说错话害死了妈妈。如今徐丽再次提起,孙婉瞬间失了理智,猛地将徐丽扑倒在地,抡起拳头怼着她脸使劲砸。 “你才是贱人,贱人。我妈还没死呢,你就勾引我爸爸,一个私生子还想给我家传宗接代,做你的春秋大美梦呢!” 孙婉将这几日恐惧、惊慌、害怕、内疚、委屈,全部的情绪都通过拳头发泄了出来。 门外,阿兴听见里面打起来了,抬脚就想进去拉架,被阿泰一把拉住。 阿兴不懈地问道:“泰哥?” 阿泰摸着肋部,面无表情,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听着就好,不要管。” ...... 孙浩看见妈妈被小贱人、丧门星压在地上打,立即不哭了,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地跑上前,伸出小手扯着孙婉的头发使劲拽。 嘴里恶狠狠地骂着:“小贱人、丧门星,你放开我妈妈。等爸爸回来了,我告诉爸爸,让他打死你!” 孙婉正在怒头上,头皮一痛,本能地抬手朝着身后就是一肘子。 二品武徒的力量哪里是一个儿童的脑袋能承受住的? “咔!” “嘭!” “啪!” 孙浩脑骨一声脆响,小小的身躯飞了出去,“嘭”地一声撞在墙上,又“啪”地一下反弹跌回地上,一动不动。 孙婉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杀人了,还在抡着拳头一下一下砸着徐丽的脸。 就是这张脸勾引的爸爸,让爸爸不爱妈妈,不爱自己了,只要把她打碎了,看她还拿什么勾引爸爸。 徐丽一开始嘴里还不停地骂着小贱人、丧门星,看见孙婉血红的眼睛,扭曲的小脸,心里害怕了,哭着求饶,她后悔了,懊悔自己怎么去招惹这么个丧门星。 徐丽求饶的声音越来越低,慢慢地没了声息。 “砰!” 终于打碎了! 孙婉长呼一口气,这下好了,以后再也不用看到这张脸了。 屋内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阿兴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他推开阿泰拦着自己的手,脚步匆忙地跨进去。 阿泰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跟了进去。 入眼一片红。 惨不忍睹! 孙婉痴痴地坐在血泊中,傻了似的笑着。 即便经历过多次打打杀杀的两人,这一刻,也被这惨烈地景象惊骇了。 阿泰一把拉住想要上前细瞧的阿兴, “别过去,快去叫警察!” 第72章 武将礼 蒲城孙家老宅终于确定了去港城人员的名单。 最小一辈的想去见识外面花花世界的人多,谁也不让谁,最后不得不比武定输赢,赢者去,输者留。 最终决出三名幸运儿:孙谨、孙兰、孙梅。 中层的就客气很多,大家互相“谦让”。 孙路、孙冉见大家实在“不想去”,便不让大伙为难,两人毛遂自荐,承担照看小辈的艰巨任务。 而老家伙们都不愿意去,最后由孙家盛强制命令孙红俭带队。 理由是一众人中,孙红俭武功最高,而孙红文要打理老宅事务,孙红武一旁协助。 由孙红俭带队,才能保证其他人的安全。 孙红俭这才极不情愿地带着五人小队出发了。 唉!自己刚研制的一种毒药才有了一点眉目就搁浅了。 ...... 孙府,练武场上热闹非凡。 “好!” “厉害!” “啪啪啪啪啪啪......” 一声声喝彩声和鼓掌声响彻云霄,回荡在这方天地。 丁圆实在没办法,盛情难拒,实在难拒。 这不,被孙坚“逼着”给大家表演什么叫“百步穿杨”? “打迎香穴!” “打中极穴!” “你个下流胚,专打人下三路。打关元穴!” “丁圆小姐,别听他俩的,打曲骨穴!” “呸,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不正经的。丁圆姐,别听他们的,打涌泉穴。” “噗嗤!哈哈哈......” “还是这小子够损,让丁圆小姐打脚底板。哈哈哈哈!” “......” 孙坚和权叔、阿贵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 这帮臭小子!孙坚心里骂了一句。他本意是想让丁圆指哪打哪露一手,刺激刺激他们,让他们更加勤奋努力地练武。 哪知自己和权叔一走,这帮小兔崽子就变形了,一个个地不正经了,存心在这耍着丁圆玩呢! 权叔生气了,自己宝贝女儿怎么能被这帮臭小子耍着玩,咱又不是猴! “不行,老子忍不了了,我得去教训教训他们。” 孙坚一把拉住他,“别急,你往下瞧!” 权叔忍着怒气看向练武场,怒瞪那群嘻嘻哈哈没正行的小兔崽子们。 丁圆心平气和地打量着练武场两边人群,看着嘻哈说笑的孙家子弟,也不生气。 秋月小丫头还分不清穴位哪里是哪里,听不懂他们说啥,看着别人笑,她也在一旁傻乎乎地乐。听到别人说让丁圆姐打脚底板子时,小丫头后知后觉发现了,他们在拿丁圆姐寻开心呢。 孙媛阴沉着脸,想着要不要上前将这帮臭男人胖揍一顿给丁圆出气? 丁圆斜挎着小包,包是权叔买的,很卡通,可可爱爱的。包里面装的全部都是小石子和弹珠。 丁圆看着那群嘻哈说笑,闹做一团的孙家子弟,嘴角邪魅一笑,忽然动了。 只见她出手快如闪电,小手接连挥舞,舞出一道道残影,一枚枚小石子或弹珠,准如箭矢射向两侧孙家子弟的腿上穴道“足三里”。 众多子弟只觉腿上一痛一麻,“哎呦”一声,不由自主地单膝跪了下来。 这一幕,像极了古代的武将礼,行礼的是孙家子弟,受礼的是丁圆。 一旁的秋月拍着小手叫好,心里崇拜极了。“丁圆姐真厉害!” “哈哈哈!好!臭小子们,活该!再敢戏耍老子的女儿,老子将你们扒皮拆骨。” 权叔满意了,大笑着放出狠话。 孙坚也苦笑着摇头。 这群臭小子,一点眼力见也没有,活该被打! 阿贵则是波澜不惊,这几天看丁圆练功,都看习惯了,麻木了。 ...... 阿水急匆匆跑来。 “家主,那边传来消息,豪哥的货在暹罗被劫,孙乾带着阿忠和豪哥赶过去了。孙乾前脚刚走,孙宅便出了事。” 权叔收了笑容,看向阿水,如果只是单纯的这件事,阿水不会脸色沉重,脚步这么匆忙地赶过来。毕竟,这事不是什么机密大事,相信全港城一大半的势力都知道了。 看不出孙坚什么神色,阿水继续将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孙乾前脚刚走,后脚徐丽和孙浩就被人杀了。” “什么?谁杀的?” 权叔大惊,孙坚也面露疑色。 谁会趁着孙乾不在,动手杀徐丽和孙浩呢? 孙坚问道:“孙婉呢?” 阿水吞了一口口水,“传回的消息说是孙婉杀的,孙婉被警察带走了。徐丽的脸被孙婉打碎了,孙浩也是被爆了头骨死的。” 想到自己收到消息后,为了确认准确性,特地跑过去看了一下,那恐怖、血腥的场景,真是令人作呕。 阿水当场就吐了,到现在想起那一地的红白之物,还有想吐的冲动。 权叔感叹道:“乖乖!看不出来呀,孙婉那丫头原来也是一个狠人啊!” 随即问道:“阿泰、阿兴呢?” 阿水摇摇头,“我也正觉得奇怪呢。听说是阿兴报的警,警察在现场抓得孙婉。我过去后,就没有看到阿泰和阿兴他们人了。” 孙坚沉吟着说道:“这事有古怪。按道理说,即便孙乾不在,有阿泰和阿兴在,即便孙婉和徐丽再如何争吵,有他二人在,无论如何也不会发展到杀人的地步。” 孙坚说的,也是孙乾想的。他走之前有想过,孙婉和徐丽两人水火不容,动不动就吵,想着有阿泰和阿兴在,争吵几句也不算什么大事。 “嗤!” 权叔嗤笑一声,“孙乾说不定也和老爷一样这样想的,这才放心的去了暹罗。呵呵,老爷别忘了,阿泰可是被孙乾打断了肋骨躺了几个月才好的。说不定呀,孙婉杀人这事,多少和那小子有点关系?这不,见到事情闹大了,这两小子准是担心被迁怒,趁着孙乾那兔崽子不在,跑路了。” 权叔一语中的。 ...... 练武场上,孙家子弟一哄而散,各自去练功了。 孙媛拉着秋月练体能,丁圆经过刚才的一番射击,心里有个想法,自己能不能一次多发呢? 就像连弩那样。 丁圆琢磨着如何让自己一次可以射出多颗暗器,一次射出多颗不行,最起码也要一次射出两颗吧。 丁圆尝试着将石子夹在每条指缝里甩出去,不行,全部打在一个地方了,必须要让它们分开。 丁圆沉浸在探索、思考中,时不时甩出几颗石子。 秋月心不在焉地练着,眼角余光瞅到阿水跑到老爷和权叔跟前,神情怪异地说着什么?她心里一动,有情况!外面肯定有什么大事发生? 秋月一边练着,一边竖着两只耳朵向那边靠了过去。 孙坚和权叔知道秋月这丫头喜欢探听八卦,看她挪过来也没放在心上。这事也无需隐瞒她,相信明天的报纸就会报道出来。 孙坚和权叔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是谁劫了豪哥的货? 第73章 林家 豪哥也想知道,是谁劫了自己的货。 来到暹罗两天了,还没有查到究竟是谁劫走了自己的货。贼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论自己派出去多少人,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真是奇了怪了! 豪哥屈指扣着桌面,看着对面坐着的孙乾问道:“孙先生,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劫了这批货?” 豪哥向来疑心病重,他暗暗想着:之前一直都很顺,怎么孙乾一来就出事了呢? 孙乾不知怎的,这两天有点精神恍惚,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萦绕在心里。本想打电话回去问问家里,偏偏豪哥这次下了命令,找回货前,任何人不得和外界联系。 孙乾在心里想着,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才会让自己心神不宁呢? 他全神贯注地想着心思,以至于没有听到豪哥问自己的话语。 豪哥心存不满,这老小子,这么不把自己看在眼里!看向孙乾的眼神又深邃了几许。 一旁的阿忠见状,立即俯身贴着孙乾的耳朵轻声叫道:“老爷。” 孙乾这才一激灵,清醒过来。 看着豪哥眼底一闪而过的怀疑,孙乾急忙解释道:“刚刚想了点家里的事入了神,还请豪哥不要见怪!” 豪哥没应声,定定地看着孙乾不说话。 孙乾只得苦笑着解释道:“不瞒豪哥,习武之人通常比一般人直觉敏锐一些,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第六感比较强。不怕你笑话,我这两天总觉得家里有事发生,所以有点心神不宁,还望豪哥不要见怪!” 豪哥将信将疑,向身后之人抬抬手,身后的心腹瞬间明白了豪哥的意思,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心腹回来,复杂地望了孙乾一眼,贴着豪哥的耳朵小声说道:“孙先生家里真出事了,她女儿把他老婆和儿子杀了。” ...... 习武之人本就五感比寻常人灵敏,心腹声音虽小,但离得近,还是一字不差的落入孙乾的耳中。 孙乾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动作太大,将桌布带起,掀翻了茶杯,茶水淋湿了衣服也顾不上。 “你说什么?我女儿把谁杀了?” “孙先生别激动!”豪哥怜悯地望了他一眼,示意心腹将刚刚说的事情再说了一遍。 心腹将刚才的话语说了一遍后,接着说道:“这是两天前的消息,就在刚才,那边说您的女儿孙婉小姐在家里自杀了。” 原来,孙婉杀了徐丽和孙浩后,因为她年龄小,警方又未能联系到他的监护人~孙乾,便又将她送回家,派了两名警察临时看管,等孙乾回来后再处理此案。 孙婉发呆了两天,今天吵着要洗澡,警察检查了浴室后,便放任她在浴室里独处。 孙婉坐在浴缸里,想了很多,她越想越害怕,害怕自己杀了徐丽和孙浩,孙乾回来后会杀了自己。一想到孙乾会用对付外人的手段对付自己,孙婉内心崩溃了,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杀。 孙婉是用浴巾裹着拳头,打碎了浴室里的玻璃镜割腕自杀的,由于一直放着水,水声掩盖了玻璃的碎裂声,看守警察未能及时发现,等发觉情况不对时,已无力回天。 孙乾听后彻底懵了,自己只是出来一趟,才两天的功夫,就家破人亡了。 他不相信,不相信豪哥心腹嘴里所说的一切。 他要回去,要回去亲眼证实。 豪哥也没有想到孙乾家里竟然会出这种事,现在他是骑虎难下,让孙乾回去吧,劫走自己货物的人还没有找到,不让他回去吧,好像又显得太不近人情,以后难以服众。 豪哥在心里骂道:怎么就他家屁事多!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出事? ...... 就在豪哥纠结难断的时候,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一个浑身肌肉,身体健硕的光头男。 “豪哥,有消息了。劫走我们货的是台州林家。” “林家?” 豪哥皱眉。 “难怪我们找不到线索,原来是林家!” 一旁的孙乾也顾不上家里的悲剧了,急忙问道:“豪哥,你怎么会和林家结下梁子?” 台州林家,乃延续下来的四大古武家族之首。其次是北城的宋家,邯城的秦家,蒲城的孙家。 林家老家主——林泰芬,现年238岁高龄,沉迷练武,常年不问世事。 几年前突破至宗师境界,自身技艺修为也已经达到极致,力量无法估计,有天人合一,通天彻地之功,有500岁的超长寿元。 林老家主是四大古武家族公认的世上第一人,有望冲击更高的境界。 林家家族庞大,子嗣繁多。 现存于世的子嗣就有,其子:家主林傲天,林焦,也是人中龙凤,都已突破至武帅境界。 其孙:林天一,林枫,林雷,林双,林轩等人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其玄孙人数众多,更是数不胜数。 其中最为出色的有:林凡,林笑笑,林楚楚,林晟等人。 林笑笑和林楚楚是一对双生姐妹花,十七八岁的年纪便已是九品武士,突破武师只差临门一脚。 如此庞大、强盛的家族,走出去,各方势力都会礼让三分。 孙乾想不明白,豪哥怎么会惹上庞大的林家,如此强横的家族他怎么敢去招惹? ...... 豪哥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道:“我他妈的几斤几两,怎么可能敢惹上林家那帮祖宗?” 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孙乾试探着问道:“或许,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豪哥烦躁地踹了桌腿一脚,“我他娘的哪里知道?” 孙乾心里鄙夷不屑:你他娘的不知道,谁知道?!找不出问题所在,那批货劫了也就劫了,只能认栽。 不愧是一代毒枭,豪哥很快冷静下来,试探性地问道:“孙先生与林家同为古武家族,多少有点交情的吧?可否帮忙去询问一番。若真是我义群帮哪位兄弟不开眼,得罪了他们,我也好负荆请罪!” 孙乾:你太抬举我了,即便孙坚上门,林家家主都不一定会出面。我一个出族的旁支,哪有那么大的脸面? 孙乾心里记挂着家里,想要尽快赶回港城,但他知道,豪哥的事情没解决之前,他是不会放自己先行离去的。 之前不知道是何人所为,或许还有可能,现在知道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自己走的。 想到此,孙乾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他有自知之明,事先表态:“我去林家探探口风,不过,豪哥你别抱太大希望,他们不一定会给我面子。” 第74章 生日宴 且不说孙乾如何压着自己的情绪去找林家人询问豪哥毒品被劫一事,但说港城孙府,丁圆和孙媛此刻正坐在练武场休息,听秋月口若悬河、绘声绘色地讲着孙婉的事情。 最后,秋月对孙婉的死表示了深切的同情和遗憾。 “媛媛姐,丁圆姐,你们说后妈是不是很可怕?孙婉肯定被虐待了,受不了才会杀了她后妈和孙浩。你们说,孙婉怎么那么想不开呢?好死不如赖活着,干嘛要自杀呢?” 孙媛:“你看见孙婉被虐待了?” 秋月理直气壮地说道:“肯定是呀!要不然她干嘛将她后妈杀了?还杀了她后妈生的弟弟?” 孙媛:好像有点道理。 丁圆:“听说,好像是徐丽和孙婉争吵,口不择言,孙婉被刺激到了,才会失去理智杀了她们母子的。秋月,你不是消息最灵通吗?怎么会不知道内情?” 丁圆想起孙婉,印象中那个被秋月咬了屁股哭泣告状的女孩,心里也很是惋惜。 多年轻的生命啊,就这么凋谢了。还有那没见过面的徐丽和孙浩,仅仅因为和孙婉口舌之争,便双双殒命,真是不值。 不过,未经他人苦,丁圆也不好妄自评论。人呐,活着就是为了那口气,有时候,冲动之下,自己都不知道做了什么?事后再后悔,已悔之晚矣! 丁圆想起自己上辈子就那么走了,给儿子宋文斌带去的伤害,丁圆现在想都不敢想。 唉!当时还是冲动了。 秋月看看四周,放低声音,神秘地说道:“你们知道吗?听说孙婉自杀前已经疯了?疯子还会自杀吗?她不会是被人杀死再制造出自杀的假象吧?” 丁圆和孙媛面面相觑,两人都没说话,就这么看着秋月。 秋月被二人就这么看着,感到一阵紧张,“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孙媛撇撇嘴,嗤了一声,“你说的听说,是听谢姨说的吗?” 眼看秋月急的就要跳脚,丁圆站起身说道:“好了,八卦聊完了。媛媛,练一下!” 丁圆影影约约感觉到,自己又要突破了。这次她没有声张,准备找个人少的时候再突破。 这两天,只要有空,她都会拉着孙媛对练,提高自己的应变能力和战斗技巧。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来到了周末——秦明生辰宴的时间。 因为都是半大的孩子,宴会定在了中午时间。 说起这事,丁圆就想笑。 权叔知道丁圆要参加秦明生日宴的时候,不知从哪里买来一套礼服,一定要丁圆参加宴会的时候穿上。 丁圆看着白色婚纱似得礼服,纠结的笑脸都起了褶子。 这要是穿出去,若不是年纪太小,别人还以为是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呢? 丁圆果断地选择了一件长袖t恤和一条黑色长裤,梳了高高的马尾,照了照镜子,嗯,还是这样穿舒服,看着顺眼。 权叔这两天很忙,和孙家主三天两头地出去,有时一天也见不上一面。这两天都是阿青接送她们上学放学的。 今天仍然是阿青开车送丁圆和秋月去酒店参加秦明的生日宴。 秋月今天在练武场的时候,就机敏地察觉到丁圆有了变化。此时再看见丁圆一身素净淡雅,感觉就像看见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侠一般,气质脱俗。 “丁圆姐,你是不是又突破啦?” 要说,秋月的感觉确实敏锐,丁圆今早刚刚突破了五品武徒。 或许是以前空间吞噬了孙兵的缘故,丁圆进步很快,体内的内力比同一境界的人深厚的多。丁圆通过几次和孙媛交手,感觉自己的内力浑厚程度和九品武徒的孙媛不相上下。 丁圆笑笑岔开话题。“秋月,你今天好漂亮!” 丁圆这句赞美是发自真心的。秋月今天穿了一条粉色的公主裙,脑袋两边盘着两个发髻,发髻上扎着同色的蝴蝶结,又漂亮又洋气。 秋月瞬间忘了话题,开心地转了一个圈,“真的吗?妈妈给我选的衣服,扎的头发。” “谢管家的眼光真好!快上车吧,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 秦明的生日宴在孙媛第一次带着丁圆去吃饭的酒楼顶层举办,包场。 二十多个孩子穿着就像小大人似得,除了丁圆,个个都是礼服加身,男孩西装革履,翩翩小君子,女孩争奇斗艳,飘飘小仙女。 丁圆和秋月来的比较晚,踏出电梯门的一瞬间,宴会便正式开始了。宽敞、豪华的宴会大厅布置的富丽堂皇,比上辈子丁圆爷爷过九十大寿的时候还要奢侈百倍。 大厅四面墙上都挂着五颜六色的彩带,拼成中英文字样的“生日快乐!”字样,正前方有个高高的舞台,舞台下霓虹灯一闪一闪,像天上的星星调皮地眨着眼睛。 舞台一侧,高高叠起的高脚酒杯,里面注满了亮晶晶的液体。另一侧,一个五层超大蛋糕散发着沁人的甜香。香味飘进孩子们的鼻子,仿佛在向他们发出邀请:快来吃我呀! 偌大的宴会厅,围着墙壁摆放了一圈的桌子,一张张桌子上整齐摆放着罩着盖子的食盒和叉、勺、盘、碗。没有椅子,只有靠近舞台的地方,摆放着几组沙发。 丁圆知道,这叫自助餐。富人搞出来的玩意。和上一世的自助酒会差不多。 丁圆就不明白了,端着盘子站着吃饭,哪里舒服了?上辈子,自助餐好歹还能拿了食物去自己的桌子上,坐着吃。 秦明的父亲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像极了博学多才的知识分子。秦明的母亲五官精致,化着淡淡的妆容,眼角有着浅浅的鱼尾纹,珠光宝气,风韵十足。 丁圆在学校的时候,听秦明说过,他还有一个姐姐叫秦岚,在国外读书。 舞台上,秦明的父母正在致辞,感谢这些小客人光临秦明的生日宴,让大家玩好、吃好、喝好,在秦明眼神的再三示意下,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将整个场子留给孩子们自由发挥。 秦明父母离开后,拘谨的孩子们立即释放了魔兽的天性,也不知道是哪位同学带的头,宴会厅里不分敌我打起了蛋糕仗。 丁圆五感敏捷,总能在蛋糕炮弹射来的一瞬间避开。 让她没想到的是,秦明和沉默寡言的宋春光同学也身手敏捷,片糕不沾身。 第75章 宋春光 丁圆真心觉得,富人家的孩子心眼子都很多。许是营养过多,都长心眼上了。 丁圆根本没有看出来,自己的同学中间,还隐藏了两个“大佬”。 不用想也知道,秦明和宋春光是会武功的人,而且,武功境阶还不低的那种。 没看秋月小朋友都从漂亮的小公主,变成了甜蜜的蛋糕人了吗? 这丫头,脑袋上的蝴蝶结都散了,满头满脸的蛋糕,也不生气,也不躲避,好像还挺享受被砸到的样子。 她浑身散发着狂热的因子,抓了一手蛋糕,乐呵呵地找“仇家”,瞄准、发射。 热热闹闹的蛋糕大战结束后,大家都围在干干净净的丁圆、秦明、宋春光三人身前,好奇地问道:“你们是怎么避开的?” “为什么你们能避开?” “你们是会武功吗?” “你们三个谁武功最厉害?” 丁圆虽然是插班生,班上的同学并没有谁会排挤她。相反,大家都很喜欢她、崇拜她。谁让人家不仅长得漂亮还学习好,性格好呢? 就连班上的“四大美人”都对丁圆青眼相看,崇拜有加。 方苗睁着星星眼:“丁圆,你好厉害呦,人家好崇拜你啦!” 陈毓婷没脑附和,“就死,就死啦!阿圆,你教我武功好不好啦?” 齐玉珍豪爽地说道:“阿圆,我决定了,以后我们四大美人加上你,就是‘五大美人’。” 龚妙可:“玉珍你有没有文化?是五朵金花啦!” 其他同学立即表示赞同,“对,以后我们班上就是五朵金花!” 在学校,丁圆总是能和任何人处好关系。课间,她很喜欢和同学们一起聊天,班上同学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这不,一呼百应,丁圆从今天开始和原来的“四大美人”并称“五朵金花”。 丁圆哭笑不得,这群“魔兽”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出其不意。 “秦小公子,请叫上同学移步下一层。” 一名侍应生上前,对谈笑风生的秦明说道。 秦明点点头,走上舞台,拿着话筒高喊:“大家静一静,现在去下一层洗澡、休息,有什么话待会再聊。” 同学们欢呼着,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跑下楼去。 丁圆没想到,参加生日宴会还有洗澡这一环节?真是令人大开眼界。看这群同学的反应,很显然,这应该是他们经常玩的游戏。 丁圆不知道,楼下是洗浴中心,另外还设有休息室。休息室里除了提供餐饮,还有专门清洗衣服的服务。 同学们去洗澡的功夫,服务人员便会将他们的衣服清洗干净,烘干,待他们休息好出来后,便可穿上自己干净的衣服了。 丁圆没有参加蛋糕大战,也没有弄脏衣服,便没打算下去。和秋月说了一声后,秋月没心没肺地和同学们一起下去洗澡休息了。 丁圆觉得无聊,又难得清静了下来,便走到阳台上看海景。 和丁圆有着相同想法的还有宋春光同学。 ...... 宋春光第一眼看见丁圆的时候,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不简单,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别看她对任何同学都笑得热烈,可笑意不达眼底,一看就是那种很难让人走进心里的人。 而且,丁圆看他的眼神和看其他人没有任何不同,这让万众瞩目,小小的美少年心中有种挫败感。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宋春光长得异常帅气,虽然年纪小,却有能迷惑上到八十岁老奶奶,下至三岁女童的魅力。 宋春光的挫败感或许就是因为丁圆每次看他的时候,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艳或赞美,就像看一棵树、一棵草一般的平静,毫无波澜。 宋春光对这个刚来的插班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学校里,宋春光并不爱说话,他觉得自己心智成熟,和一帮小屁孩没有共同语言,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丁圆不同,丁圆能和每一个同学亲切交谈、平和相处。宋春光觉得,他似乎丁圆身上,发现了有吸引自己的东西。 宋春光利用家族的力量调查关于丁圆的一切事情。这几天,陆陆续续传回来的消息让宋春光对丁圆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权叔的义女。 孙坚的徒弟。 义群帮的两名混混在跟踪她的时候失踪了。 虽然有人说是权叔所为,并用了化尸水,但宋春光的直觉让他不相信。 还有在深城的海边救了孙媛,巧合的是,各种迹象表明,孙兵也是在那片海滩失了踪。 宋春光觉得,丁圆就像深埋地底的宝藏,越往下挖掘,惊喜越多。 丁圆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扒了,眼看着小马甲就要被人扒出来了。 宋春光看着丁圆的背影,深邃的眼眸完全不符合他这个年龄。 “丁圆,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门口,正准备和同学们一起离开的秦明无意中回头,看见宋春光盯着丁圆背影的这一幕,稚嫩的小脸露出成年人的深思表情。 宋春光敏感地察觉到一道探索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等他回过头,看到的是秦明领着同学们离去的背影。 ...... 丁圆每次看海,心情瞬间都会变得宁静又平和,辽阔的大海,仿佛能让她的心境跟着一同扩展。 感觉到身后有人走来,丁圆转回头。 这一刻,宋春光在丁圆眼里看见一闪而逝的防备。 他踌躇着上前,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丁圆,你学习古武的吧?现在是几品武徒?” 丁圆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宋春光会来阳台上和自己说话,还毫不见外地问起自己的境界。 这小孩有意思,一副大人的样子,老气横秋地向自己问话,灵动的双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丁圆兴趣盎然地望着他,笑盈盈地没有回答。 问别人隐私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坦诚自己? 看着面前女孩笑盈盈,盯着自己的小脸,宋春光没由来的感觉到脸上一片火热,顿时面红耳赤,手足无措起来。 他转身便走,心里暗暗想着,这个叫丁圆的女孩子,刚才怎么和平时不一样呢?看着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之前看她躲避蛋糕的身手,不像是只有三品武徒的功底?莫非她隐藏了境界? 丁圆看着匆忙逃离的宋春光背影,觉得这男孩挺莫名其妙的。 莫名其妙的来,莫名其妙的问话,莫名其妙的脸红,莫名其妙的离开,真是一个怪人! 第76章 脸面 暹罗,孙乾暴跳如雷,气得要骂娘。 该死的林家,居然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竟然拒绝了自己的拜见! 豪哥倒是冷静得多。 本来也就是一步可走可不走的棋子,能和平谈判解决的事情,谁又愿意动刀动枪呢?毕竟子弹也是要钱买的。 林家这个庞然大物,自己还真不敢主动招惹。想着自己吃点亏,以和为贵,让孙乾去和他们沟通沟通,把货拿回一点是一点,在道上,多少也能保全一点脸面。 哪想到,他们连孙乾的面都不愿一见,仗着豪横的家族地位,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脸面。 现在看来,不是自己不想招惹他们的事情了,而是很明显,他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故意劫了自己的货,想吞了自己,黑吃黑呀! 事情摆在眼前了,豪哥反而越发冷静,不怒反笑。 一脸冷笑! 思索片刻,似是自语一般:“这么不顾脸面,事到如今,只能兵戎相见了。” 豪哥眼里闪过一抹狠厉,没有一丝无奈的语气,好像在陈述事实。 “这批货关乎着兄弟们的全部身价,原想着找不到劫持的人便罢了,老子认栽了。现在既然找到了黑手,便不能如此轻易放弃。否则,传出去,道上定会认为老子好欺负。” 豪哥搓搓手,看着一旁的光头肌肉男说道:“阿虎,叫上阿华、阿龙,抄上家伙,带上兄弟们,我们去会一会当今古武第一家族!” 孙乾内心并不赞同和林家开战,有心想要阻止,想到林家连自己上门拜见的机会都不给,让自己在豪哥面前丢了脸面,便沉默下来。 ...... 阿虎、阿华、阿龙,是豪哥放在暹罗的心腹之人,三人对豪哥忠心耿耿,豪哥对阿虎更是有救命之恩。 阿虎原名李飞,在港城白匪败将葛连创建的k帮势力范围内开了一家健身房,每月按时上缴保护费,倒也相安无事,挣点小钱度日。 李飞原本相貌堂堂,一头浓密的黑发,身材高大健壮,线条流畅,被一美女学徒垂涎。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李飞以为自己走了桃花运,欲拒还迎,半推半就之下,两人成就了好事。 殊不知,那女子乃是k帮葛连的禁脔,在一次两人正颠鸾倒凤,意乱情迷的时候,葛连带着一帮兄弟破门而入。 李飞被暴打一顿,压跪在葛连脚边。那女子痛哭流涕,跪爬到葛连脚下,指责李飞强暴她。 李飞被冤,恨意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在葛连吩咐手下剁了他惹祸的根源的时候,奋起反击,顺手抄起一旁的哑铃砸死了那名手下,又在葛连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抡起哑铃扔了过去。 葛连在生死关头,本能的反应下,顺手拉起女人挡在了身前。 李飞接连杀了两人,惊慌失措之下,仓惶逃窜。葛连用女人挡灾,丢了脸面,誓要抓住他,将他碎尸万段。 在李飞经历过一次次生死逃亡,走投无路之时,是豪哥救了他,将他安置在暹罗,并派了两个助手阿华和阿龙,负责毒品运转事宜。 李飞投靠豪哥后,剃了头发以示新生,以彪悍狠辣的身手,很快立下脚跟。帮内兄弟以“阿虎”相称,渐渐地,李飞的名字便淡出了记忆。 这次,两吨的毒品在阿虎手里丢失,原本他就愧疚无比,感觉自己有愧豪哥对自己的信任。现在知道是林家劫了货后,内心早就蠢蠢欲动,管他什么古武世家还是跳舞世家,还不是凡人之躯,还能刀枪不入不成? ...... 暹罗林家据点。 林焦满脸愁容。 林晟笑嘻嘻地安慰道:“爷爷,您就放宽心。我劫走这批货的时候,并不知道是义群帮的。就算豪哥知道是我们劫的,谅他也不敢声张!” 林焦眼一瞪,“我是愁义群帮吗?我是发愁这事被你太爷爷知道后该如何处理?” 林焦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说你,劫什么不好,偏偏劫毒品!这么多毒品卖出去,被你太爷爷知道了,谁也救不了你。” 林晟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又不卖往国内,我卖给外国人。当年那帮洋鬼子弄了鸦片进来祸祸我们国人,我现在给他们弄过去,让他们也尝尝味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嘻嘻嘻!” 林晟将脑袋凑到林焦跟前,“爷爷,说不准太爷爷知晓后,还会夸我一句‘民族英雄’呢?” 林焦哭笑不得,看着这个嬉皮笑脸的孙子是打不得,骂不听,拿他也没办法。 “不行。这批毒品数量太大。我这心里怎么不踏实。我都不敢想被你太爷爷知道的后果。听说豪哥带着孙家的孙乾来了暹罗,他们有没有和你联系?” 林晟眼神闪烁。 林焦一巴掌拍上去,“你小子,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林晟自知理亏,小声说道:“孙乾递了拜帖,我拒了。” 林焦急道:“你说说你,这干的是什么事?” 林晟脖子一梗,“那孙乾不是自请出族了吗?和孙家也没啥关系了。就算有啥关系,想必孙家也不敢得罪我林家。” 林焦怒道:“蠢货!那孙乾是代表孙家吗?那是代表豪哥来和你示好的!想来豪哥也知道是林家劫了他的货,想让孙乾过来说和。在道上混的,要不斩草除根,要不留人一线。你说说你,哪一点都没有做到,让我怎么放心将你一人留在这边。” 林晟见爷爷生气了,立马哄道:“爷爷,我这还不是为了家族,为了太爷爷好。现在药材越来越难寻,那有灵气的宝药更是千金难求。我这不是想多弄点钱给太爷爷寻好药吗?太爷爷要是能突破......” “住口!你太爷爷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林焦打断林晟的话语。 林晟低头嘀咕道:“不说就不说,这么凶干嘛?” 看着孙子垂头丧气的样子,林焦又心软了,放软了语气教导道:“阿晟啊,别怪爷爷说你,道上能混出名堂的都不是什么善茬。” “豪哥既然敢单枪匹马打通了港城和东南亚地区的毒品连接线,想来定不简单,背后也必然有人。否则也不会这么顺利。” “我们林家还要在港城设立据点,到时候难免会和这些地头蛇接触。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我们和义群帮能不撕破脸面就不撕破脸面,要知道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 “既然豪哥已经知道他的货是我林家劫的,你便派人和他联系,退让三成给他,也算全了他在道上的脸面。” 第77章 激战 林焦苦口婆心的教导着孙子林晟。 “哒哒哒!” 外面突然传来了机枪扫射的声音。 “外面出了什么事?” “啊~” 回答林焦的是一声惨嚎。 林晟刚想出去看看,一名林家子弟神色慌张,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二爷,晟少,义群帮的人冲过来了,他们有机枪。” 林晟脸色剧变,一群流氓而已,他们怎么敢! 枪声越来越近,林焦顾不得细问,飞身扑了出去,林晟紧随其后。 屋外,林家子弟正被三把机枪压制,打得抬不起头来,不时就会有人挂彩。 林焦急怒交加,运起庞大的内力,吼道:“住手!” 豪哥身先士卒,手持ak冲在最前方,孙乾跟在身后,左右两边阿龙、阿虎、阿华落后半步距离,三人各持一把ak。 四把ak疯狂地吐着火舌,子弹一串串呼啸着射了出去,打的林家子弟成了缩头乌龟。 豪哥很享受ak强大的火力带来的无可匹敌的战力,突然从屋内冲出来一个瘦小的老头,身后的孙乾脸色瞬间煞白,突口而出:“林家二爷!” 老头一声吼,豪哥感觉到一阵强劲的气浪冲击而来,血管似乎都要爆裂了一般,头晕脑胀耳朵痛,冷汗刷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豪哥等人忍不住接连后退了两步。他抬起手,身边三把机枪停止了射击,身后往前冲的人马也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林家子弟这才纷纷从各自躲藏的掩体后面,狼狈地跑出来,聚集到林焦、林晟身边,心有余悸,怒目而视。 ...... 此时的豪哥,身边围着数十名持械小弟,肩扛ak47,双目如电,一身匪气,望向林焦的眼神杀气十足。 “你是何人?” 林焦一拱手,“在下林家老二林焦,道上兄弟赏脸,尊称一声“二爷”,阁下想必是义群帮豪哥吧!” 豪哥假笑一声,“久仰!既知道是我,想必也知道我的来意吧?” 林焦倒也干脆,丝毫不推诿。 “小孩子不懂事,劫错了人。这是我孙子林晟,我这就让他和你赔个不是,此事咱们就此揭过如何?” 豪哥心想,林家不愧是古武第一家族,一个林家老二一声喊,就能震得众人后退几步,内力之深着实让人忌惮。 豪哥有心退让,便笑笑说道:“不知者不罪,赔不是就算了,那批货还给我这梁子就了结了。” 林晟心里鄙夷,果然是地痞流氓,色厉内荏,还不是惧怕我林家! 他鄙视了豪哥一眼,傲气地说道:“那批货我已经让人拉走了,卖出去后,给你三成本金。” 林晟这施舍般的话一出口,一旁的林焦和孙乾便知要糟。 林焦恨不能一巴掌拍死林晟。 这臭小子,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看不见对方有四把ak吗?身边林家子弟这么些人,还不够对方扫两轮! 孙乾看向林晟,佩服的五体投地。 猛人呀!天才呀!第一古武世家也能培养出这等人才啊?!以前一直觉得自家婉儿蠢,这小子一张口,十个婉儿都拍马难追! 豪哥一方,众人横眉怒目,咬牙切齿。 ...... “哈哈哈!” 豪哥狂笑出声,看向林晟的眼神不善,仿佛就像看一具死人。 “林家小子,做人不能太绝。今天爷就免费给你上一课。” 话落,迅速端起ak47,扣动扳机,朝着对面林家子弟一通狂扫,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丝滑。 当年,豪哥单骑勇闯金三角,拿下了港城毒品专线,显然还是有些本事的。 通常有本事的人都伴随着一些傲气,豪哥也不例外。 豪哥没想到自己有心退让,对方居然敢蹬鼻子上脸,他哪里能忍受得了林晟一个小辈,这般目中无人的作态。 顾虑到一旁的林家二爷和整个林家的强大,还有这个林晟,想来很得家族看重,若杀了他,就很难和林家和谈了。 一念至此,豪哥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并没有向林晟开枪,而是偏移枪口,射向一旁的林家子弟。 豪哥身边的阿虎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看见老大都开枪了,自己这帮人还等什么? 于是凶狠地喊道:“在暹罗,敢劫豪哥的货,真是活腻了!兄弟们,给我杀!” 阿虎一声大喊,端着枪,气势汹汹地一边扫射一边冲进了人群。 林家子弟措不及防之下,多人中弹,惨叫着倒下,扬起一阵腥风血雨。 在短暂的失利后,林家子弟很快反应过来,纷纷拔出兵器,打出暗器。他们也被打出了火气,不管不顾地顶着弹雨冲向对方人群,奋勇反击。 一时间,枪林弹雨,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血流成河。 这种火力厮杀,绝对不亚于任何一场战争的残酷。 ...... 孙乾灵活地躲避着对方的攻击,同时向外围不断移动。 他才不想死在这场混乱的枪战、兵器打斗中。 原本他还想做个和事佬,劝说两句,谁料想那林家的小子太嚣张、太目中无人。 毒品卖出去后,退回三成,还是本金?! 呵呵呵,真他娘的搞笑! 林晟也没想到豪哥竟然如此暴烈,不满意可以谈的嘛,怎能一言不合就开打呢? 真是地痞流氓上不得台面! 眼看对方火力强大,自家这边子弟不时有人中弹倒下。 林晟何时见过如此阵仗? 子弹无眼,林晟可没有自家爷爷的功夫,可不敢拿自己的血肉之躯撞向人家的真枪实弹。 慌乱中不断闪避着阿虎射来的子弹,不时投掷飞镖反击,射向对方人群,双方人马不断发出惨嚎声。 “哒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在墙壁上留下了一个个弹孔,碎屑四溅。子弹如雨点般在双方之间穿梭,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两帮人马疯狂地冲撞到一起,一时间都杀红了眼。血肉相搏,狭路相逢勇者胜! ...... 眼见自家子弟一个个饮弹倒下,林焦心急如焚。 擒贼先擒王! 林焦心念一起,用内力护住身体,平地腾空而起,冒着枪林弹雨,向着豪哥的方向掠去。 身躯所过之处,不分敌我,纷纷震退,势如破竹。 林焦犹如利箭一般迅速逼近豪哥身前,伸出手。 “哒哒哒,哒哒哒......” 豪哥敏锐地察觉,巨大的危险向自己袭来,端着枪对着林焦接连狂射。 与此同时,察觉到豪哥险境的阿虎也将枪口对准了林焦疯狂扫射。 子弹射向林焦,犹如射在棉花上一般无力,纷纷坠落。 眼见着林焦的大手掐向自己的脖子,豪哥目眦欲裂,被林焦用内力锁定的身体,居然无法躲避。 千钧一发之际,斜里冲出一道身影,将豪哥撞向一边,险险避过。 林焦来不及收手转向,一把掐住了阿虎的脖子,他恼恨的正欲扭断阿虎脖子的时候,却被阿虎一把抱住,使尽全身的力气往后推,强烈的冲撞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与豪哥拉开了距离。 阿虎狞笑着,单手撕开上衣,“老子倒要看看,古武有什么了不起,子弹打不死你,能不能炸死你?!” 阿虎大喊一声:“豪哥,来世再做你的兄弟!”在林焦极度恐惧,瞳孔巨震的惊骇中,拉响了一排缠绕在自己腰间的手榴弹...... 第78章 来了 孙乾动作敏捷,终于脱离了战斗圈,来到了外围。 看着机枪吞吐着火舌,不停地收割着林家子弟的命,孙乾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冷兵器时代早已过去了,现在是热武年代,还练什么功呀? 得练枪! 自己得想个法子,弄几把ak回去,再弄几把手枪防身。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惊的孙乾瞬间趴了下来。 草! 谁这么猛?炸弹吗? 孙乾抱着脑袋,抬起头打量着四周。 猝不及防的爆炸,让双方人马停止了厮杀,被爆炸波及的倒霉蛋们惨叫着倒在弥漫的硝烟中。 “阿虎!” “爷爷!” 两道凄厉、悲痛的大喊声先后响起。 孙乾恍惚看见阿虎四分五裂的身体,浑身哆嗦了一下,抱住脑袋的双手紧了紧。 靠!他妈的都是狠人啊! 豪哥决定来找林家,阿虎便做好了准备,他是拿命报答了豪哥当年的救命之恩。 阿虎死无全尸,刺激的豪哥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红着眼珠呐喊:“兄弟们,给老子往死里打!为阿虎报仇!” “为阿虎报仇!” 阿龙、阿华等人,此刻被仇恨之火燃烧,个个毫不手软地扣动着扳机。 夺命的火舌吞吐着,疯狂收割着林家弟子的生命。 “晟少快走!” “爷爷!” 林晟悲痛欲绝、悔恨交加,被几个幸存的林家子弟拉扯住往前冲的身体,推搡着,往身后的密林退去。 “咳,咳,咳,” 林焦瘦小的身躯满身伤痕,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地从硝烟里踉跄着走了出来。 “哇”地一声呕出一口鲜血。 唉!轻敌了! 林焦懊悔自己一时大意被阿虎抱住身体,炸出了内伤,自己武功再想要进一步恐怕更难了。 孙乾和豪哥那帮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这样都炸不死!!! 孙乾突然又觉得,练好古武好像比练枪重要的多! 豪哥紧绷着脸,眼中的不可思议一闪而逝,眼神中闪烁着凶狠恶毒的光芒,充满了威胁和危险。 “老子就不信了,今天打不死你!兄弟们,瞄准这该死的老头,一起射!” “哒哒哒,哒哒哒......” ...... 豪哥和林家在暹罗打得水深火热。 港城孙府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正是极不情愿来港城的孙红俭带着孙路、孙冉,以及三个小辈,孙谨、孙兰和孙梅。 练武场上,丁圆正在和孙媛对练,阿青走了过来,未曾开言脸先红。 “大小姐,蒲城老宅来人了,家主让您去客厅。” 两人停住身手,一旁的秋月兴奋地跑了过来问道:“阿青,谁来了?孙路大伯吗?” 阿青红着脸说道:“还有孙冉伯父和三个年轻人。” “媛媛姐,我先去看看。” 秋月和孙媛打了声招呼,一溜烟地跑走了。 孙媛看着秋月跑远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阿圆,应该是蒲城老宅的四爷爷他们到了,我过去看看,待会再回来陪你练。” 丁圆笑笑,“你快去吧。我和义父先练着。” 权叔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媛媛,你去吧,我陪阿圆过两招。” ...... 孙谨、孙兰和孙梅三人第一次来港城,心中满是好奇,比丁圆刚来的时候还新奇。 三人顾不上休息,便想要出去游玩,秋月自告奋勇地主动提出做向导。 “孙兰姐,孙梅姐,我们港城的夜景可美了,我带你们去。我还可以带你们去看夜晚的大海。我告诉你们哦,晚上的大海,看起来特别神秘。” “不许出去!” 一声严厉的喝止,让兴高采烈地秋月等人吓了一跳,孙谨、孙兰和孙梅三人看见四爷爷严肃、郑重的脸,瞬间闭上了嘴巴。 四爷爷好吓人! 秋月也很有眼力见的蹭到孙媛身后站好。 孙媛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也很好奇四爷爷的态度。 孙红俭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严肃地说道:“阿坚,让所有人去练武场,我有事要说。” 孙坚看着孙红俭一脸有大事发生的表情,心里微微一震,随即吩咐下去。 “阿贵,通知下去。” 孙红俭又严肃地开口说道:“记住,是所有人。包括那些菲佣。” 阿贵止步,看向孙坚。 孙坚脑袋急速运转,四伯伯聚集所有人的目的是什么,他平静地朝阿贵点点头,“和谢管家说一声,让所有人去练武场。” 丁圆和权叔等人正在全神贯注地练功,呼啦啦涌出一大波人来,其中还有这个时间点绝不会出现在这里的菲佣们。 出了什么事吗? 众人纷纷停了下来。 丁圆见到孙坚身旁跟着一位表情严肃,老而弥坚,仙风道骨般的老者。丁圆立即猜到,此人应该就是之前孙媛说的蒲城孙家老宅的四爷爷。 孙坚两人身后还跟着两名神态怡然自得,安详淡雅的中年男子,以及三名神采活泼,满脸好奇,正在微笑倾听身旁秋月热情地小声的介绍的青年男女。 ...... 丁圆感觉秋月现在很奇怪,有种偷偷摸摸说话的感觉,好像在害怕什么人? 奇怪! 孙红俭老远便看见一个陌生的小姑娘和阿权在对招,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个习武的好苗子。 小姑娘一招一式都充满着力量,闪转腾挪,身姿矫健,如同猎豹一般敏捷,显然内功已经入门,小有所成。 “那小姑娘是谁?可有拜师?” 孙红俭爱才心切,起了收徒的念头。 孙坚看了一眼丁圆,得意之色藏都藏不住。还是自己眼光独到,有先见之明,先收了丁圆为徒。若是让四伯伯收了徒,丁圆那小丫头岂不是和自己一个辈分了? 孙红俭看孙坚那满脸得意的样子,便知道这小姑娘应该是他的徒弟了。 唉!好苗子都让狼给叼走了。 “行了,整出那副得意的嘴脸给谁看?不就是收了一个好徒弟吗?” 孙红俭没好气地说道。 孙坚:“......” 我说什么了吗?我得意了吗? 诶!年纪大的人就爱犯小孩子的脾气! ...... 练武场乌泱泱站着很多人,他们虽然好奇为何让全部人都来到练武场上来,但是没人说话,大家都静静地看着孙坚,等着他发话。 孙坚看向阿贵和谢玉芬,两人朝着他点点头。 “四伯伯,人到齐了。” 孙坚和孙红俭说道,他也很好奇,四伯伯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孙红俭看着站成几堆的人,开口说道:“这几天有头疼、发热、咳嗽、流鼻涕,感冒症状的人请站到前面来。” 丁圆脑海腾地一下闪现一道光亮,仿佛被电击一般,猛然间想起上辈子,港城发生了一件波及全球的大事。 第79章 病毒 丁圆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港城自工人六七暴动后,跟着爆发了大规模的流感疫情。这一场流感最初在港城爆发,随后蔓延至全球。 据上辈子有媒体报道,这场流感导致了全球大约有100万—400万人的死亡。 丁圆懊恼地想着,自己怎么光顾着想来港城看看,却忘了这个时期港城最危险。 随着孙红俭的话,人群出现了短暂的骚动。 孙家子弟中有几人站了出去,那些菲佣却踌躇不前。 他们担心主家借此缘由解雇、赶走他们。这些人迟疑着,久久不愿站出来。 孙坚表情严肃起来,他知道四伯伯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四伯伯一生只做两件事,习武,习医。医术比武功更胜一筹,深谙制毒之道。 看着犹豫不前的几人,孙坚开口说道:“你们放心,孙府绝对不会解雇你们。这是孙家的四族老,擅长治病,专门请来给众位检查身体的。” 有了孙坚的保证,菲佣中这才有人走了出来。 孙红俭给众人一一搭脉,眉头越锁越紧。 丁圆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搭完最后一人脉搏后,孙红俭看着孙坚,郑重地说道:“阿坚,这次,我一进港城就觉得不太对,感冒的人太多了。从路上那些生病人的状态上,我就看出这些人的病情不一般。” 没有人不相信孙红俭的话,只要是孙府的老人,都知道孙家四爷医、武双绝。 丁圆这个“先知”,更是对孙红俭博大精深的“望”之一术赞叹不已,真心佩服! ...... 孙红俭的话音一落,秋月小姑娘立即颤声问道:“四爷爷,他们病的很厉害吗?会死人吗?” 孙红俭点头,表情严峻。 “他们得了一种很厉害的流行性感冒。准确地说是一种病毒,看似和感冒差不多,实际上这个病毒传染性极强,会破坏人体的免疫能力,还会引起人身体上的各种并发症,严重危害人体内脏器官,导致患者死亡。” 走出来的几个菲佣瞬间脸色惨白,其中几个胆小怕死的更是跌坐在地,掩面低声哭泣起来。 即便是孙家子弟,也有失声惊道:“四爷爷救命!” 丁圆、孙媛等人,虽没有患上流行性感冒,此刻也心有余悸,不寒而栗。 丁圆深知此次流感的恐怖,对全人类造成的巨大死亡率,内心更是不安。 或许是练武之人身体比普通人强健的原因,被传染上流行性感冒的大多数是普通人。 那些和患病的人接触颇多,或是同一食宿的人更是惴惴不安,纷纷提心吊胆地问道:“四族老\/四老爷,我们会不会已经被传染上了?” 孙红俭毫不顾忌他人感受,坦言道:“这种病毒有很长的潜伏期,或者你们当中已经有人被传染了,只是还没有爆发出来。” 众人惊呼:“那我们该怎么办?” “四爷爷,你是不是有办法可以救他们?” 小秋月一针见血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众人目光炙热地看着孙红俭。 孙坚脸上波澜不惊,从容自若地问道:“四伯伯,孙府要做何防范?” 丁圆心想,不愧身为家主,思考的方向就是与众不同。 孙红俭想了想,说道:“等会儿我写个方子,你让人将上面的药材备齐。你先让人将这些病人单独隔离,不要让人和他们直接接触,直到他们痊愈为止。” 孙红俭又看向众人说道:“这段时间你们要远离病患,不要去人群集中的地方,如无必要,尽量减少外出,尽量食用清淡营养丰富的食物,减少活动量,注意休息。” “等防疫药材买回来后,每日熬煮一份,每人每天喝上一碗。还有,整个孙府,每天必须进行消毒一次。进出的人,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消毒。” 孙坚立即通知下去,孙府所有人放下手中事宜,全部动手,给孙府全面消毒。 孙红俭药方写好后,孙坚让人外出配药,药抓回来后,更是一秒不耽搁地煎好,孙府上下每人一碗。 接下来,丁圆、孙媛、秋月都被勒令禁止外出,权叔也给学校打了电话,为三人请了病假。这段时间,学校生病请假的学生、老师特别多,学校方面爽快地同意了。 孙谨、孙兰和孙梅三人本以为这次来港城可以好好玩一下,将孙家老祖的教条发扬光大,锄个奸扬个善,回去也好和兄弟姐妹们吹嘘一番,哪成想遇到这等事情。 翌日一早,三人便千分不愿,万分不甘地和孙红俭、孙路、孙冉回了蒲城。 秋月小朋友更是依依不舍地将心结交的“哥哥、姐姐们”送到了孙府大门口。 孙红俭一行六人,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有带走港城的一片云彩! ...... 孙红俭一行走了两天后,中、小学校全部放假,甚至有些工厂也因病人太多而停了工。整个港城医院人满为患,就像集市一般人头攒动,人山人海。 孙坚将孙红俭开的药方在各大媒体上匿名公布了出去,有相信的,有视若无睹的,也有破口大骂骗子的,更有人说公布药方的人沽名钓誉,是卖中药的,想发国难财的...... 孙府没有人再去搭理这些琐事,所有人没有出门必要的情况下,坚决不出门。 丁圆除了每天坚持练武外,一直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这一天,突如其来的病毒彻底爆发了。 病毒传染的速度很快,当开始出现死人的时候,人们这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无助,才终于意识到不得不采取防范措施的时候,已为时太晚。 病毒传播的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就像狂风一样席卷了整个世界。 新增病例和死亡人数急剧攀升,让人措手不及,社会秩序被彻底打乱,全世界都在努力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这个时候,有人声称,经过自己亲身体验,之前在各大媒体公布的药方真实有效。 一时间,港城人们疯抢的感冒药、消炎药、杀菌药的药品中,又增添了一个中草药。 原本不被重视的中草药铺,一夜之间被人踏破了门槛。 港城内,人心惶惶,一药难求! 第80章 野心 孙乾和豪哥就是在病毒来势汹汹的狂潮下,人们的恐慌和无助的状态下回了港城的。 暹罗和林家的一战,双方两败俱伤、损失惨重。 豪哥这边伤亡了十多个兄弟,还有忠心耿耿的阿虎,被劫的两吨毒品也没能抢回来。 孙乾在最后时刻,挡住了林焦攻向豪哥的致命一击,彻底赢取了豪哥的信任。 这也是阴差阳错之下,孙乾无意中救了豪哥一命。 孙乾在双方人马打到白热化的时候,准备自己开溜,而当时,恰巧林焦从爆炸硝烟中走出,豪哥慑于林焦枪打不死,深厚的武功功底,又怒于阿虎的舍生取义,迎着林焦,和阿华、阿龙端着ak,开着枪冲了过去。 当时林焦已身受重伤,根本不敢再以血肉之躯抵挡如此密集的子弹,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使用了林家秘术,损耗精元,突破了如蛛丝网般的火力,冲到了豪哥的面前,愤怒地击出一掌。 许是豪哥命不该绝,孙乾恰在此时,飞身而起,鬼使神差地挡在了豪哥的身前,承受了林焦致命一掌。 林焦发出秘术后趁机逃走,豪哥此次暹罗之行没有任何收获,耗费了大量的弹药,更是雪上加霜。 林家,林焦重伤,境界跌落四层,七品武帅的境界直接跌落到三品,不仅如此,他还伤了根基,这辈子都无望突破,彻底与宗师无缘。 林晟,因为被林家子弟及时拉走的原因,毫发无伤。 林家其他弟子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林晟带来暹罗的一百名家族子弟,折损了八成。 这也让一向看不起热武器的林晟,改变了主意,偷偷地和喜欢四处挑起战争的某国枪械走私分子联系上了。 ...... 孙乾回到港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警察局处理孙婉杀人的身后事。 警察局里,当警察拿出在孙宅拍摄的杀人现场照片给孙乾看时,即便已有心理准备的孙乾还是被照片里的惨况惊到了。 自己从孙坚手里好不容易骗来的疗伤药救回来的儿子就这么惨死了!还是被自己女儿给打死的。孙乾欲哭无泪,难道这就是自己的报应吗? 孙乾处理完警察局的事情后,又赶去了殡仪馆,强忍呕吐的欲望,将孙婉、孙浩、徐丽三人的尸体火化。 孙乾成了孤家寡人,了无牵挂。 办完三人的丧事后,孙乾红着眼珠,阴冷地吩咐道:“阿忠,找几个义群帮的兄弟帮忙,找出阿森和阿兴。” 此时,孙乾对阿森和阿兴恨之入骨,恨不得找出二人抽筋扒皮才能一泄心头之恨。 如果这二人尽忠职守,又怎么会发生如此惨剧! 阿忠领命,“是!老爷!” 哦,还有孙坚那边的大仇还没报。 自己现在腾不出人手,就让权叔和那个小丫头多活几天吧! 孙乾恶毒地想着。 ...... 在阿忠全力找人的时候,豪哥这边因当初倾尽家产购买的毒品被林晟劫走,如今囊中羞涩,周转困难。这让他急于想要大捞一笔,弥补亏空。 议事厅内,豪哥、孙乾、阿龙、阿华等大大小小十数个头目正在开会。 “如今帮里没有资金,做什么事情都被掣肘。还有这次病毒,帮里死了好几个兄弟,他们的安家费还没有着落。” 留守在港城的一个小头目诉苦。 另外一个小头目也跟着说道:“这次病毒,很多店铺都关门了,保护费也一天比一天收的少。大哥,你要想想办法。” 又一个小头目附和:“大哥,很多人都说媒体公布出来那个药方非常有效,我们要不要购买一些草药回来,熬给兄弟们喝?” 豪哥头疼!真的很头疼!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在要钱,如今老子身上,兜比脸还干净,去哪里给你们搞钱?自己想办法解决。” 众小头目们瞬间不说话了,低头做鹌鹑状。 豪哥揉揉头,看向孙乾。 “不知孙先生可有什么锦囊妙计,可解我义群帮燃眉之急?” 豪哥内心深处总认为,大家族的人,书读得多,聪明。不像自己这帮兄弟,都是没有读过几年书的,除了打架斗殴玩女人,其他一无是处。 孙乾沉吟片刻,说道:“我这倒真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兄弟们够不够胆去拼。” “哈哈哈!” 孙乾的话一落,引来众人一阵大笑。 “孙先生或许还不知道我们都是什么人?人死屌朝天,这世上就没有我们兄弟不敢做的事!” 众头目纷纷笑着说道。 “孙先生尽管说出办法来,我侯三若缩一下脖子,我就是狗娘养的。” 瘦猴激动地站起来,一摆手,胆气十足地喊道。 孙乾朝众人笑了笑,“是我走眼了,兄弟们都是汉子,好样的。” 他竖起大拇指,亮了一下,继续说道:“义安帮和k帮的位置就挺好,有几条街很是繁华,如果我们接手过来,自然不愁没钱花。” 议事厅内瞬间鸦雀无声,安静的一根针落地的声音也能听到。 孙乾尴尬地笑道:“义安帮和k帮人多势众,是我考虑不周。” 阿龙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人多势众又如何,老子连林家的人都敢杀,还怕他一条假龙和败兵?” 义安帮李龙,18岁创立了义安帮,嚣张跋扈,打起架来更是凶神恶煞,有一股蛮牛气势。 因为在打架的时候,喜欢模仿李小龙的招式,喜欢戴墨镜,再加上与李小龙的名字仅有一字之差,人称“假龙”。 阿华等人也被激起了豪气,顿时纷纷响应。 豪哥本就有野心,见众位兄弟豪气冲天,大声笑道:“好!兄弟们既然能够勠力同心,定能战无不胜。” 随后,几人开始研究作战计划,先抢下哪条街的地盘。 ...... 这时,孙府内,秋月正在喋喋不休地告诉丁圆她收到的消息。 班上的同学死的死,走的走,学生直接少了近三分之一,宋春光同学也转学出国了。 丁圆没有问秋月宋春光转去了哪个国家,她一点也不关心。 听完八卦后,丁圆又开始狂练体能和暗器。她一点都不知道,港城的人民在病毒的肆虐下,历经了沧桑,又将迎来了另一场腥风血雨,人为的祸患。 第81章 同胞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丁圆来了孙府已经三个多月了。 因为流感病毒的肆意,学校停课后,丁圆足不出户地苦练武功。她的内功日益精进的同时,武功也水涨船高,暗器更是得心应手,如臂指使。 丁圆现在有了一牛之力,九品武徒,这两天,她隐隐觉得,自己又要突破了,只等契机一到,就能突破到武士境界。 孙媛也成功突破到了武士二品。 秋月在丁圆和孙媛连番突破的刺激下,也苦练了一些时日,厚积薄发,突破到了武徒三品。 总的来说,这段时间,孙府所有人的武功都前所未有的精进了。 “媛媛姐,丁圆姐,今天我生日,练完功后,我们去外面吃饭好不好?顺便庆祝我们三个武功都进步了。” 多日宅在孙府,秋月感觉自己身上都要发霉了,拿生日和境界突破作为借口,缠着孙媛和丁圆二人,要出去吃大餐庆祝一下。 秋月的磨人功夫一流,加上丁圆也想出去看看,三人做好防疫准备后,和谢玉芬说了一声,叫上阿青便出了门。 谢玉芬看着女儿挽着孙媛和丁圆胳膊,跨出大门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 孙坚书房内,孙坚和权叔正在消化阿贵带回来的消息。 豪哥的货被林家林晟劫了后,双方在暹罗火拼了一场,双方都损失惨重。林家二爷林焦,更是在火拼中受了重伤,影响到了根基,林家子弟死了几十人。 如今,豪哥和林家已经结了死仇。 豪哥九死一生回了港城后,在孙乾的帮助下,攻下了义安帮几个堂口,占了他们好几条街的地盘。现在又和k帮起了争斗,争夺跑马场那一带的地盘。 为了更加快速的赚钱,豪哥扩大势力后,在孙乾的授意下又扩大了生意,表面上开设了很多光明正大的门店如茶馆这样正常的经营场所,实际上经营着赌场、毒品、逼良为娼等非法行业。 他们收取高额保护费、勒索财物、绑架富豪、暗杀敌手,无恶不作。 豪哥和孙乾联手,威逼利诱,贿赂了一些高官和警察,让他们成为义群帮的眼线和保护伞。使得义群帮人变得更加丧心病狂、毫无底线、残忍嗜杀。 孙坚听着这些消息,和权叔说道:“港城越发乱了。流感病毒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人祸又起,zf又管理不善,受苦的还是那些底层百姓。” 权叔不屑地说道:“那帮洋鬼子!归根结底这里不是他们的国家,不是他们的人民,哪有那么好心管老百姓的死活。你看看哪一次的官员,不都是捞足了钱,吃得肥头大耳的离开?” 孙坚叹道:“说到底,受苦的还是我们自己的同胞。” 权叔讥讽地说道:“让他们受苦的也是我们自己的同胞!” ...... 没了族规的束缚,没了孙府的劝谏,孙乾在黑帮的路上越走越远。 大把大把的金钱快速收进口袋的感觉让他着迷。 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日子更是让他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他甚至有种,之前几十年都白活了的感觉。 随着孙乾在和义安帮、k帮的几场大战中立下的汗马功劳,他在义群帮的地位也不断提高,手下也有了几名忠心耿耿追随他的小弟后,孙乾变得残酷、暴虐、随心所欲了。 这一天,孙乾正惬意地一手揉捏着怀里袒胸露背的女人,一手端着酒杯,品尝着美酒,阿忠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平静地说道:“老爷,阿兴找到了。” 孙乾一把推开怀里被揉捏的意乱情迷的女人,站了起来。 “人在哪?” 阿忠低垂着头,“在码头那边的小渔村。” 孙乾眼一眯,“叫上两个人,我们走一趟。” ...... 阿兴今天眼皮一直在跳,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自从孙婉杀了徐丽母子后,阿森和阿兴说,孙乾回来后一定会迁怒他们,甚至会杀了他们,要阿兴和他一起回内地,内地地大人多,时局也乱,刚好趁乱回去,不会引人注目。 阿兴不想离开繁华的港城,心里还藏着一丝幻想,便拒绝了阿森,来了这个小渔村暂避。 这段时间,阿兴一直住在阿秀家中,偶尔帮着阿秀爸下海捕鱼。 阿兴空闲的时候就会想,如果当初自己不听阿森的话,坚决进去阻止孙婉她们争吵。 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自己也不用躲在这个小小的渔村,过着清贫的日子,天天一身腥臭味。 阿兴曾经出去找过孙乾,想当面向他认错。当他看见孙乾咬牙切齿吩咐手下要找到自己和阿森,死活不论的时候,阿兴被孙乾扭曲、狰狞的面孔吓住了,又偷偷跑了回来。 那时候,他后悔了。 后悔没有和阿森一起走。 “阿兴,发什么呆呀?吃菜呀!” 阿秀夹了一条鱼放进阿兴的碗里,对着他甜蜜一笑。吃完饭,自己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他要做爸爸了。 “阿兴,年末了,你和阿秀什么时候结婚啊?” 阿秀妈视线扫过女儿的肚子后问道。 这个阿兴,空长了一把子力气,懒得很,天天就知道赖在床上睡觉,若不是女儿一心要跟给他,自己早就将他赶出去了。 阿兴茫然地抬头,结婚? “阿母!” 阿秀连忙喊道。 阿秀心里明白,阿兴不会留下来娶自己的。阿秀只想给阿兴生个孩子,将来看在孩子的面上,阿兴能经常回来看看她就知足了。 ...... “咣当!” 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了,打断了阿秀还没说出口的话。屋内四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站了起来。 随后,走进来两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口,像两尊黑脸门神一样。 阿秀妈和阿秀吓得躲在了阿秀爸和阿兴的身后,瑟瑟发抖。 老实巴交的阿秀爸爸硬着头皮问道:“你,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家做什么?” 两人没有搭话,就这么面无表情地堵在门口。 屋外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阿兴,你可真会躲呀!这手灯下黑玩的漂亮。真没想到啊,你就躲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害得老子一顿好找。” 听到熟悉的声音,阿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第82章 危急 孙乾头一低,走进了这间狭窄的屋内,阿忠跟在身后。 一下子进来四个人,小木屋瞬间显得异常逼仄。 孙乾两步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简陋的饭菜,啧啧两声, “就吃这个呀?真可怜!” 伸手按在桌上, “咔嚓!”一声,桌子四分五裂,桌上的碗筷“呯呤哐啷”落了一地。 阿秀爸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就那么傻愣愣地看着孙乾,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身后的阿秀妈更是恨不得地上裂开来一道缝,自己好藏进去。 阿秀妈心里恼恨不已,阿兴怎么会惹了黑社会的人?自己当初就应该狠心一点,将他赶出去的。 妈祖保佑,这些人找阿兴就好,千万不要连累自己家人! 看到孙乾,阿兴“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老爷,我当时真的想进去劝说来的,是阿泰阻止了我,他拉住我不让我进去。后来也是他说的,说您会迁怒我们,我们这才离开的。老爷,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求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此刻,阿兴真的非常后悔没有听阿泰的话,和他一起走。 今天自己还能有命活吗? “饶了你?!”孙乾抬脚朝着阿兴的胸口踹过去。 “我养着你们,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眼睁睁看着我的女儿杀了我的老婆和儿子?” 阿兴口喷鲜血,带着身后的阿秀一起,撞到了墙上。 阿秀只觉得一股巨力,仿佛被车撞了一般,腹部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顾不得身后的阿秀和自己胸口的剧痛,求生的欲望让阿兴手脚并用地爬到孙乾脚下。 不停地磕着头,“老爷,我知道错了,求您饶过我这一次吧,来生我做牛做马报答您。” 孙乾抬起脚,踩着阿兴的脑袋。 “饶过你?除非我的孩子全部活过来!” 内力贯注脚上, “嘭!” 阿兴的脑袋像熟透的西瓜一样裂开了,红的白的淌了一地。 孙乾露出嫌弃的表情,将鞋子朝阿兴的衣服上蹭了蹭,吩咐道:“扔海里去喂鲨鱼。” 随后看向一旁吓傻了的阿秀爸妈,“全部杀了扔海里。” 又看向昏迷的阿秀,“看看那女人死了没,没死的话带回去,犒赏兄弟们。” 阿秀爸妈来不及开口求饶,就被黑衣人伸手扭断了脖子。 ...... 丁圆、孙媛、秋月三人放开肚皮吃了一顿大餐,秋月还叫了一瓶葡萄酒庆祝三人境界突破。 饭后,仗着酒意,秋月说今天是她生辰,今天她最大,丁圆和孙媛她们俩今天都要听她的安排。 秋月拉着丁圆的手,嚷嚷着要带她去看海。 去看冬天的海,吹冬天的海风。 虽然港城四季不分明,冬天的大海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冷! 大海再热情都温暖不了冬天的风。 丁圆觉得港城这边冬天的风和家乡的风区别很大。 港城这里,风一个劲地往人骨头缝里吹,让人感觉到蚀骨的冷意。 家乡的风吹人表皮,一个劲地要在你脸上或手上留下它来过的痕迹。 再美的景色也有看腻的时候。丁圆在孙府,天天都能看见海,早已对大海免疫了。 为了不扫今天寿星公的兴趣,丁圆还是和孙媛一起陪着秋月来了。 丁圆敏锐地发现,从前方的小渔村里走出来几个人,灵敏的嗅觉远远地就能闻到几人身上的血腥味。 她眼光犀利,一眼就认出走在前面的人正是自请出族的孙乾。后面跟着的是阿忠,还有两个黑衣人架着一个女人,从女人身上传来的血腥味更加浓重。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丁圆一把拉住微醺的秋月和孙媛,低声说道:“孙乾!” 孙媛原本松懈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如同拉满的弓弦,蓄势待发。 秋月转动着自己迷糊的小脑袋,“孙乾?哪呢?哈哈哈,丁圆姐,你喝醉了吧,这里怎么会有孙乾?” ...... 孙乾等人刚处理完阿兴和阿秀爸妈的尸体,刚出小渔村远远就看见前方走来三个少女。 阿忠上前一步,在孙乾身后说道:“老爷,前面好像是大小姐和秋月、丁圆她们。” 孙乾眼睛一亮,今天真是好日子,仇人一个个自动上门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阿忠,拿下她们!要活的。” 丁圆看见阿忠朝着自己三人跑来,瞬间觉出不好,她一把将秋月推给孙媛,“媛媛,带着秋月先回车上去,我拦住他。” 孙媛反手将秋月推了回来,自己往前跨了一步,“我武功比你高,你带着秋月先走。” 说完,不等丁圆反驳,朝着阿忠迎了上去。 丁圆叹口气,本想让她俩先走,自己打不过,可以找机会将人收进空间。如今还是算了吧,只要孙乾不是立即要了她们的命,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丁圆按住秋月的脑袋,盯着她的眼睛,严肃地说道:“秋月,赶紧跑回车上去,让阿青带着你回去,告诉孙家主,我和媛媛落在孙乾手里了,让他们快来救人。听见没?” 危急关头,秋月在被孙媛和丁圆二人推来推去的时候就清醒了,此刻看着丁圆严峻的神色,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丁圆松开她,将她身子掰过去,“好。不要管后面,使劲往前跑,我会掩护你的。跑!” 随着丁圆一声令下,秋月撒开腿就跑。 ...... 孙乾看着转身往后跑的秋月,脸上全是鄙夷的神色。 三只小蚂蚁,还想从自己的手上逃脱,真是太天真了,异想天开! 阿忠和孙媛已经交上手了,自己一个三品武师去追一个武徒,未免太掉价了。 孙乾头也不回,朝身后二人说道:“去把那逃跑的丫头抓回来。” 丁圆双手各抓着三颗石子,庆幸自己将“暗器包”背了出来。眼见黑衣人奔来,丁圆毫不犹豫地将右手中的石子掷了出去。 丁圆现在发射暗器手法纯熟,一次可以发出三枚,弹无虚发,指哪打哪。 右手三枚石子掷出后,丁圆身体右倾,借力,左手的三颗石子也呼啸着发了出去。 破空之声接连不断,正在奔跑过来的两名黑衣人只觉两条腿一麻,不由自主就跪了下去,膝盖还没有着地的时候,第三枚石子已到眼前,黑衣人瞳孔瞬间紧缩,来不及躲闪,“噗”地一声,便被石子打穿了脑袋。 丁圆接连发出两手暗器后,便没有管他们,而是又挥手打出三枚石子,直取阿忠上中下三路,逼退阿忠,给险象环生的孙媛解了围。 丁圆知道自己的力道和准头,那两个黑衣人必死无疑。 第83章 逃(1) 忽觉脑后一阵劲风袭来,阿忠汗毛倒竖,来不及思索,立即舍弃孙媛,一个急扑,两枚石子呼啸着从头顶上方飞过,还有一枚擦着自己的后脑勺飞过,阿忠感觉石子过后,头皮一凉,后背冷汗不禁涔涔而出。 阿忠没有想到,那看似不显眼的小丫头,内力居然如此高深。 阿忠刚一起身,还没站稳身形,尖啸凄厉的破风声再次响起,阿忠不敢停留,连连几个急闪,瞬间躲避开来。 噗噗几声轻响,地上尘土炸起,阿总庆幸自己躲避及时,若稍有迟疑,必定会被击中。 这一切发生的说时迟,那时快,也就仅仅十数秒而已。 丁圆飞石逼退阿忠后,快速跑到孙媛身边,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孙媛,神色焦急地问道:“媛媛,你怎么样?” 孙媛摇摇头,“我没事!” 孙媛心里明白,若不是阿忠对自己手下留情了,自己一个二品武士即便用尽了全部内力,如何能在三品武师手上走了十数个来回? 孙乾没有想到,只是对付几个黄毛丫头,自己这边就死了两个人。 他阴鸷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阿忠,“废物!” 阿忠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见孙乾朝自己这边走来,丁圆不觉浑身紧绷,双手之上早已各握上了三枚石子,蓄势待发。 “媛媛,还能跑得动吗?” 孙媛苦笑着摇头,“脱力了。” 孙媛后悔自己还是低估了阿圆的实力,没有听她的话,和秋月先行离开,现在给她拖后腿了。 ...... 眼见孙乾越来越近,丁圆双手齐发,六枚石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带着呼啸的破空声,朝着孙乾面门打去。 孙乾挥手预扫落击向自己面部的石子,哪知丁圆手一扬,又是六枚石子发出。 六枚石子后发先至,在到达孙乾面前的时候,和之前发出的石子两两相撞。 一连串的“啪啪”声,碎石成粉,在孙乾眼前弥漫,仿佛像一堵无形的墙,遮挡住了孙乾的视线。 就在孙乾忍不住闭上眼睛的时候,第三轮石子飞速而至,同样是六枚石子,重重地撞击在他身上的六处穴位。 孙乾只觉得身体各处突然传来一阵酥麻之感,就好像被无数道细小的电流穿过一般,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 “糟糕!”孙乾暗自咒骂一声,连忙运起体内雄浑的内力,将那股麻痹之力驱散开来。 就在他催动内力,驱逐穴道劲气的时候,又是一阵破空声传来,这回孙乾没敢托大,闪身避让开来。 孙乾额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自己还是小瞧了那个叫丁圆的小丫头。 没想到短短的时间,那丫头不仅将内力练得如此深厚,还练出了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绝招,自己三品武师的身体都差点抵挡不住,也难怪能射杀自己两名手下。 孙乾收起轻视之心,开始认真对待眼前的丫头。 丁圆接连发出几波暗器后,根本不看结果,扛着孙媛就往回跑。自己九品武徒,仗着内力比寻常人深厚,这才敢在三品武师面前耍了一回大刀。 ...... 丁圆很清楚,她非常有自知之明,自己暗器再厉害,也不可能真正伤害到三品武师。 在两个三品武师的面前,自己和孙媛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只能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逮住机会逃跑。 丁圆相信以自己奔跑的速度,或许有一线生机可以逃离。 丁圆奔跑的速度确实很快,就在孙乾抬手遮挡,闭眼,再睁开眼这么短短的几息时间,她扛着孙媛,就已经跑出了一射之地。 孙乾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丁圆,肺都要气炸了。 看着一旁站立的阿忠,忍不住大骂:“废物!你是死人吗?还不去追!” 阿忠看向倒在地上昏迷的阿秀,犹豫地问道:“这个女人要不要带上?” 眼见着丁圆越跑越远,孙乾怒火中烧,一掌拍向地上的阿秀。 “轰”的一声,阿秀的身体被孙乾饱含内力的愤怒一掌击飞出去,在空中形成一道弧线,鲜血从她口中不断喷出,“啪”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身体抽搐了一下,便一动也不动了。 “他妈的,就知道惦记女人,还不给老子快追!” 孙乾拍出一掌后,心气顺了很多,骂完阿忠,自己率先追了出去。 阿忠看了一眼阿秀的尸体,无声地叹息,拔腿追了上去。 ...... 秋月感觉自己要跑断气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跑这么快。 即便如此,她还是嫌弃自己跑得慢了,平生第一次后悔,自己应该好好炼体,不该嫌累偷懒。 终于跑到大路上,车子边,秋月一把拉开车门,将自己重重扔在座位上,大喘着说道:“快,快开车,回去搬救兵!” 阿青看见狂奔过来的秋月,身后没有大小姐和丁圆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好。 此时,听见秋月喘息的话语,不等她说完,立即发动车子,随着一声轰鸣,小车被阿青开出了赛车的气势,如同闪电一般冲了出去。 丁圆扛着孙媛,远远地看见小车风驰电掣,犹如箭矢穿云,刹那间便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留下漫天的灰尘。 她该是赞叹秋月跑步速度进步了,还是该赞叹阿青机智聪慧,开车技术一流呢?还是该赞叹车子质量过关,性能强大,起步快呢? 此刻,她只能认命地扛着孙媛继续往前跑。 孙媛感觉自己的黄胆都要被颠出来了,几次想要丁圆将自己放下,看着远远追上来的孙乾,只能忍住想呕吐的欲望,干脆闭上眼睛,静下心来,运转心法,恢复内力。 孙乾心里那个气啊!他就想不明白了,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扛着一个比自己还大、还高、还重的人,竟然能跑那么快! 眼见着就要上大路了,大路上人多眼杂的,说不定真能让她逃脱了。 想到此,孙乾运转内力贯入双腿,瞬间速度提升了起来,拉近了与丁圆的距离。几个起跃,就拦在了丁圆的前面。 第84章 逃(2) 宽阔的街道上,一辆小车突然出现在人们眼前,还没等人看清车牌,“嗖”地一下,扬起一片灰尘,一溜烟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惊得路人破口大骂:“死扑街,赶着投胎咩!” 阿青将车开得飞快,油门一脚踩到底,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还有赛车手的潜质。 “快,开到那边酒楼去。” 秋月指着旁边的酒楼,急急说道。 看见酒楼的时候,秋月猛然醒悟,等自己赶回孙府报信,媛媛姐和丁圆姐肯定已经被孙乾抓到手,凶多吉少了。 秋月在车上已经将她们遇到孙乾的事告诉了阿青,阿青也知道因为孙兵的缘故,孙乾始终认定是大小姐杀了人。这回大小姐落入他手里,对待杀子之仇的仇人,大小姐的下场可想而知。 看见秋月指着酒楼,阿青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车子一个漂亮的漂移,拐个弯,朝着酒楼飞驰而去。 “刺......” 一连串刺耳的急刹,车子停在了酒楼门前。 秋月不等车子停稳,便打开车门跑了进去,阿青随后跟上。 ......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的电话铃声急促响起,谢玉芬漫不经心地走了过来,伸出修长、细腻、柔软的小手,拿起听筒。 “你好!孙府。请问找谁?” “妈,快让老爷接电话,媛媛姐出事了!” 秋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吓得谢玉芬腿都软了。她放下听筒,跌跌撞撞地就要往楼上跑,猛然间响起,孙坚和权叔、阿贵出去了。 谢玉芬手忙脚乱地抓起听筒,急促地说道:“秋月,老爷不在家,和权叔、阿贵出去了。” 秋月傻眼了,媛媛姐和丁圆姐还等着救命呢,他们怎么会不在家呢,这可如何是好? 秋月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都快哭了,急急问道:“妈,你知道老爷他们去哪了吗?” 谢玉芬紧紧握着听筒,眉头紧锁,“我,我不知道啊!” 一旁的阿青忍不住一把抢过听筒,“谢管家,麻烦你叫阿水或者阿蔡听电话,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健身房。” “哦,好。好。” 谢玉芬六神无主地放下电话,神情恍惚地拿起一旁通往负一层健身房的内部电话。 这边,阿青将情况告诉了阿水和阿蔡,让他们派出全部人马出门找孙坚和权叔暂且不提,单说丁圆那边,孙乾几个起跃便挡在了丁圆的前面,狰狞地笑道:“小丫头,挺能跑呀?” 丁圆心里慌得一批,面上却不露声色,抬手就招呼了三枚石子,调头就跑。 还没跑出几步,阿忠堵住了退路。 前有孙乾,后有阿忠,丁圆觉得,或许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和孙媛的忌日了。 ...... 丁圆考虑着,要不要在孙媛面前暴露出空间秘密的风险,找机会将孙乾和阿忠收进空间的时候,孙媛拍了拍丁圆,“阿圆,放我下来。” 前有豺狼后有猛虎,丁圆无奈,只得将孙媛放了下来。 孙媛傲气凛然地问道:“孙乾,你拦着我们意欲何为?” 孙乾讥笑道:“还端着你大小姐的架子呢?” 随后,孙乾目光中透露出仇恨的火焰,死死盯着孙媛。 “孙媛,你杀了我儿子,我与你不共戴天。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的,我要让你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我要看看,到那个时候,孙坚还有没有脸做家主?哈哈哈......” 孙乾恶毒地狂笑着。 孙媛平静的脸上起了波澜。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孙兵不是她杀的,孙乾都不会相信。既然如此,她打定主意。 “你放了丁圆,丁圆和孙兵的事情无关,我任由你处置。” “哈哈哈......” 孙乾狂笑道:“孙媛,别自作聪明。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走掉!” 丁圆拉住孙媛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她稍安勿躁。 “孙乾,你应该知道秋月跑回去报信了,今天,你若是伤害了我们,孙坚家主是不会饶过你的。” 丁圆又转头看向阿忠,说道:“阿忠,我听说你是孤儿,是孙家给你吃,给你喝,抚养你长大的,还传授你武功,如今你要跟着一个已经自请出族,不是孙家的人后面为虎作伥吗?” 阿忠低着头,没人看清他的表情。 ...... 孙乾嘲讽一笑,“小丫头,你这挑拨离间的手段也太不高明了吧,阿忠是我爷爷所救,他......” “你不配提你爷爷!”阿忠突然抬起头,眼中满是愤怒。 “你爷爷在南洋的时候,至死都心心念念想要回到孙家。你父亲更是倾尽所能才带着你们回到孙家,而你,竟然不明是非,助纣为虐,为了一己私欲,竟然自请出族,你爷爷和你父亲知道的话,定会死不瞑目。” 俗话说老实人发脾气,比易怒的人还要可怕。 孙乾脸色一变,他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阿忠会突然爆发。 “你爷爷对我有恩,我一直铭记在心。我也为你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从今以后,我与你孙乾再无瓜葛!”阿忠语气激动地说。 阿忠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了。 孙乾气得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 丁圆看着阿忠即将离去的背影,心中一动,她原本只是想试探、挑拨一下阿忠,没想到却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丁圆急忙喊道:“阿忠,救你的虽然是孙乾爷爷,可你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是孙家的资源,你练的功夫也是孙家的武功。如今孙家女儿有难,你不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否则,你就是恩将仇报,不信不义之人!” 阿忠脚步一顿,丁圆接着说道:“你把孙大小姐平安带走,全了孙家对你的养育、授业之恩。今天之后,孙家与你再无瓜葛,天涯海角,任你独行。” 阿忠犹豫了一下,终于转过了身,“好!我带大小姐离开,丁圆姑娘,你自求多福。” 孙媛正要反对,丁圆冲她使了个眼色,无声地说道:“走!” 孙乾怒极反笑,“好!好!好!小丫头嘴真厉害,当着我的面,策反了我的人!既然如此,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第85章 诈退 孙坚收到蒲城孙家老宅传来的消息,林傲天派人带着国宝来了港城,要将国宝文物献给港府总督,以求在港城拥有落脚之地。 老宅族老那边,让孙坚无论如何也要夺回文物,不能让国宝流失海外。 林家族老们经过秘密查探后,探到林家这伙人是由九品武师林枫带队,八品武师林天一,一品武师姐妹花,林楚楚和林笑笑,九品武士林凡,以及一心要找义群帮报仇雪恨的一品武师林晟,一行六人,会在今天下午从宝安县罗湖口岸出入境出关。 蒲城族老们派人中途拦截过一次,因对方武力太高失败了。 孙坚和权叔商议分析后觉得,林家携带了文物,不可能光明正大的从口岸出入,他们一定会选择偷渡。 权叔分析道:“他们选择偷渡上岸的地点一定会是酒楼那边的小渔村,那里偏僻,人少,离深城也就一个小时的水路。” 阿贵点头,“那条水路距离短,暗礁少,运气好的话,游水都能游过来。” 孙坚琢磨了一会,“还是要做多方准备,口岸那边也要派人去蹲守,水路这边的两个登陆点都要安排人去蹲守。” 权叔忧心忡忡地说道:“安排人去蹲守没问题,主要是遇到那些人怎么办?老爷可以对付对方那名九品武师,阿贵对付那对姐妹花,阿蔡对付林晟,那个九品武士交给阿水他们,还有一名八品武师谁上?我们没那么多人手啊?” 孙坚思索了片刻,“权叔,宋家和秦家的人走了没有?” “还没有,好像就在这两天。老爷你是想......” 孙坚站了起来,“走,我们去拜访一下这两家,先去秦家吧。” ...... 林家在暹罗吃了大亏,家主林傲天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老家主林泰芬闭关了,林傲天召集了家族其他成员商讨对策。 林家原本预计过完年后,在港城派驻人马,发展港城势力,抢占港城市场,经过众人协商后,一致同意,提前进驻港城,抢占义群帮地盘,以报暹罗之仇。 一行先行小队六人怀着一统港城黑帮的雄心壮志,气势磅礴地向港城进发。 待林枫等人在港城立住脚跟后,林傲天安排的两百名林家子弟会随后分批进入。 林晟很兴奋。 没想到从深城到港城,乘坐快艇半个多小时就到了。他在考虑,这么便捷的偷渡渠道,要不要做成一条专线? 内地局势较乱,很多人都想逃走港城,苦于没有路径。自己若是安排两名手下,每天开着快艇往返,不失一条生财之道啊! “呯!” 听到枪响,林晟心有余悸。 “妈的,老子这次一定要弄几把枪玩玩!”林晟暗自下了决心。 林枫警惕地环顾了一下眼前这个破旧的小渔村,“先别急着进城,找一个没人的人家避一避。楚楚、笑笑,带好东西,跟上。” 两名长得一模一样的十八九岁的女孩,各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口袋,脆生生地答应了一声,抬脚跟了上去。 林天一看向枪声传来的方向,快走两步,来到林枫跟前,“二弟,我过去看看,一会去找你们。” 一名看似十五六岁俊秀的少年眨巴着眼睛,渴望地看着林天一说道:“大伯,我和你一起去。” 看到林天一不赞同的表情,林凡举起一只手,“我发誓,绝对不惹祸,不拖你后腿!” 林晟也想跟去凑个热闹,还没开口,林枫便唤道:“阿晟,去前面找个没人的地方。” 因为自己的原因,害的爷爷伤了根本,林晟不敢反驳二伯的话,只能羡慕、嫉妒地看了一眼林凡和林天一的背影,认命地朝着小渔村走去。 ...... 丁圆没有想到,孙乾身上竟然有一把手枪! 真的没有想到,一个武功高手,行走江湖竟然还带着枪?! 丁圆表示,她好羡慕...... 阿忠和孙媛、丁圆三人,谁也没有练到刀枪不入的境界,只能狼狈地闪避。 “阿忠,你带着大小姐先走,我掩护你。” 丁圆甩出一枚石子,将孙乾射向阿忠的子弹弹开。 孙乾挡在进城的道上,阿忠无奈之下,只得拉着孙媛朝小渔村跑去,丁圆倒退着跟上。 孙乾双眼全是怒火,气得胸脯急速起伏,这死丫头的暗器和谁学的?他妈的,也太准了吧!自己堂堂三品武师,居然被一个不入流的武徒逼入下风。 眼见子弹对丁圆造不成任何威胁,孙乾收了手枪,将内力贯注在腿上,一个飞跃,朝着丁圆冲了过来。 丁圆急忙接连打出几发石子逼退孙乾,再掏向挎包,糟糕,暗器用完了,小石子没有了。 丁圆一挥手,孙乾习惯性地躲开。 丁圆在这一瞬间弯腰,从地上抓了几颗碎石头握在手上。 “妈的,臭丫头,你诈我!” 孙乾老脸一红,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虚晃了一枪。 “桀桀桀!” 孙乾发出一阵怪笑,嘲讽地说道:“丫头,石子用完了?还有什么招数没使出来?” 丁圆一言不发,眼睛死死地盯着孙乾,小心地后退着,预判他行动的方向。 ...... 林天一带着林凡,隐匿在路边的大树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下方的丁圆,这小姑娘,小小年纪,气势倒是不弱,和一个三品武师对峙,丝毫不见胆怯。 有意思! 林凡乌黑发亮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丁圆的好奇。 “大伯,那个女孩是孙家大小姐吗?她好厉害!” 林天一慈爱地看着自家小辈习武天赋第一人,“小凡,孙家大小姐今年十三岁,这个女孩明显年龄对不上,也不知道是哪个家族的天之骄女?没听说秦家和宋家有这么小,天赋这么高的小姐呀?” 丁圆全神贯注地对着孙乾,根本没有发现身侧大树上面有人,林天一和林凡一说话,立即暴露了二人的藏身之地,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在丁圆耳朵里,丁圆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抬头向两人的方向瞟了一眼,立即惊喜地叫道:“阿贵,你怎么在这里?” 孙乾全身绷紧,戒备地看向前方枝叶繁茂的大树。 阿贵在这里,孙坚必定也离此地不远,如今自己已经和孙府翻了脸,现在孤身一人,肯定不是九品武师的对手,目前还不能和孙坚正面对上。 罢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孙乾心生退意。 林天一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八品武师的隐匿身法,竟然被一个武徒发现了,心神波动下,磅礴的内力泄了出来。 孙乾正犹豫不决,突然感受到大树上面一丝深厚、浓郁的内力外溢,立即毫不犹豫地调头,撒腿朝着城内跑去。 第86章 蒙面黑衣人 眼见着孙乾跑远,丁圆长出了一口气,正准备去追阿忠和孙媛,树枝一动,两道身影从树上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林天一看着神色戒备地望着自己的丁圆,面色不善:“小丫头胆子不小,竟敢利用我!” 丁圆感觉这人的功夫比孙乾还要高,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心里暗道:晦气! 她仰头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大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眼前的女孩杏眼如画,透露着天真与纯情,温柔和善良,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璀璨。 要不是亲眼看见她和一名三品武师的对峙,林天一觉得自己真就会被这双美丽的眼睛给骗了。 “小丫头,你姓什么?” 丁圆仍旧笑眯眯地回道:“我姓丁。大叔,您贵姓啊?” 林天一脑海里转着圈地想:“没听说还有姓丁的家族呀?四大古武世家,除了我林家,还有北城的宋家,邯城的秦家,蒲城的孙家,这丁家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林凡可不知道自家大伯怎么想,他笑眯眯地看着丁圆说道:“小妹妹,你真厉害。你暗器使得好,脑子也转得快,你不怕刚才那人识破你使诈吗?” 丁圆眼珠一转,“我可没有使诈,我刚刚真的以为是我家阿贵,我家阿贵最爱爬树。” 阿贵:我爱爬树,我怎么不知道! 林凡也看出来了,这小姑娘嘴里就没有实话。 “你说你姓丁?我没有听过古武家族有姓丁的家族呀?” 丁圆看着眼前长了一双狐狸眼,面上稚嫩的男孩,忍不住逗他,“世界这么大,你怎么就知道古武家族没有姓丁的呢?” 林凡囧了,糯糯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林天一冷笑一声,“牙尖嘴利!” 丁圆敏锐地察觉到眼前这个中年男子眼里的不怀好意。此时,她已经猜出来眼前两人的身份,定是古武第一世家,林家弟子无疑。 丁圆听权叔说过古武四大家族,林家,林家老家主退位后,整个林家走偏了道,做事不择手段,经常干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宋家,行事隐秘,无法判断。不过,近些年将家族重心放到了国外,没有听到不好的传言。 秦家,亦正亦邪,遵从自己本心,全凭喜好做事。当代家主爱经商,经常游走在上层人士的聚会上。 丁圆曾经猜测,宋春光同学就是古武宋家的人,秦明则是古武家族秦家的人。 丁圆不想平白惹出事端,她当即抱拳施了个江湖礼节,“大叔,小哥哥,我还要去和家人汇合,就不打扰二位了。” 丁圆不等二人回礼,立即朝着小渔村飞跑了过去。 ...... 宁静祥和的小渔村内,此刻却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林枫等人正和十来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蒙面人对峙而立。 这些黑衣人手持各式武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准确地说,盯着林楚楚和林笑笑身后的背包。 领头的黑衣人上前一步,声音嘶哑地说道:“兄弟们最近手头紧,求财不害命,识相的就留下财物走人。” 林枫讥笑一声,“求财求到我林家身上?真是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既然来了,那你们就都留下吧!” 话音一落,身上气势暴涨,朝着领头的黑衣人,气势汹汹地扑了过去。 黑衣人身形一闪,敏捷地躲开了林枫的攻击,并顺势反击,一拳击中林枫的胸口,将其击退数步。他的动作矫健而迅速,展现出了非凡的身手。 与此同时,其他蒙面黑衣人也挥舞着手上的武器,纷纷出手,与林晟、林楚楚和林笑笑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此起彼伏。林枫等人虽然实力不凡,但面对数量众多的黑衣人,也逐渐感到有些吃力。 特别是和林枫缠斗的黑衣人,功力绝对不在林枫之下。 林枫皱眉,这些人绝对不是劫匪,看身手,他们的招式独特,训练有素,而且纠缠住自己的黑衣人,内力和自己伯仲之间,显然有着某种组织或背景。 林枫越打越心惊,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帮人是有备而来,目的应该是那批文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越发激烈。林枫等人渐渐陷入困境,身上也出现了一些伤口。 林枫内心焦急,大哥和小凡跑哪去了,怎么还不过来? 混战中,从黑衣人中间,飞出一道身影,朝着林楚楚和林笑笑背后的背包一把抓去。林枫见状心中暗叫不好,想要过去阻拦,却被领头的黑衣人死死缠住。 林楚楚和林笑笑措不及防之下,被惯性拉着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险险没有摔倒。 眼见着背包落入黑衣人之手,就在这时,斜刺里冲出一人,朝着黑衣人狠狠地拍出一掌,黑衣人像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向了一排房屋后面,手里的背包也在中途掉落下来。 ...... 原来是林天一正巧赶了回来。林天一正要扑过去赶尽杀绝,从黑衣人中又冲出来两人,伸手拦住了他。 双方都没有说话,默默地交上了手。两个黑衣人配合的很好,与林天一打得难解难分,旗鼓相当。 林凡也加入了战圈,一时间,原本吃力的林家数人瞬间感觉轻松了起来。 丁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孙家主领着一群蒙面人在打劫林家人? 被林天一打飞的人正是自己的义父--权叔! 那个阻挡住林天一的人,竟然是秦明的父母! 丁圆虽然与秦明的父母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她灵敏的嗅觉和视觉,加上过目不忘的超强记忆,让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还有那边和一对双胞胎姐妹花交手的阿贵。 丁圆害怕自己出现会坏了孙家主的安排,只能蜷缩着,尽量不要让人发现自己。 丁圆忽然想到当初在蒲城江边,孙媛和孙兵击杀了想炸桥的敌特分子。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背包,丁圆心里一动,莫非那两个背包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丁圆看着正打得热火朝天的双方人马,没人注意自己,这才谨慎地从隐秘的角落中走出来,慢慢地朝着背包靠了过去。 第87章 林晟之死 丁圆不想招惹林家,无冤无仇的,没有必要。胡乱应付了林天一和林凡后,就朝着阿忠和孙媛跑走的方向,一路跑进小渔村。 远远地,她就听到一群人打架的声音,她担心孙媛他们,便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视线扫过,待看见两帮人马里没有孙媛和阿忠时,丁圆松了口气,正想着悄悄离去,视线移开时,扫过一道很是熟悉的身影,丁圆连忙定睛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群蒙面黑衣人中,权叔赫然在列。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权叔甭说只是蒙了面,即便是整个人裹成木乃伊,丁圆也能把他认出来。 丁圆凝神静气,又一一观察那群黑衣蒙面人。 好家伙,领头的是孙坚孙家主,后面还有阿贵,还有秦明的父母,其他人丁圆不认识。 丁圆心中惊讶无比,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群蒙面人是古武三大家族的人,他们应该是在孙坚的带领下,联合起来针对林家的一场行动。 看着打斗的人群里,权叔借机不断向那对姐妹花靠近,眼睛死死盯着她们背后的背包,丁圆若有所思。 莫不是背包里的东西,才是三大古武家族这次联合行动的目标? 看到权叔被林天一一掌打飞,丁圆紧紧捂住嘴,死死忍住欲要脱口而出的惊呼。 他们既然蒙了面,便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不能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丁圆恶狠狠的目光看到林天一被秦明的父母缠住了的时候,这才将视线移到不远处的背包上。 权叔现在生死不知,既然他想要得到这两个背包,自己就替他拿回去。 趁着两帮人马正在激烈地打斗,无人留意这边的时候,丁圆小心、谨慎地从角落里走出,猫着腰,放轻脚步,朝着地上的背包摸了过去。 ...... 林晟侧身闪过黑衣人挥砍过来的长刀,抬腿当胸一脚,狠狠地踢向迎面扑来的黑衣人,将那人踢得倒飞出去,又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将一左一右逼向自己的两个黑衣人鞭扫倒地。 他这才得空朝着背包掉落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正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着背包的方向前行。 林晟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丝鄙夷,嘴角现出一丝冷笑,不知死活的小老鼠,胆子真大,竟然也敢过来捡漏! 没错,林晟将丁圆当成了胆子比较大的小渔村的村民,趁着两方人马打斗的时机,趁乱过来捡漏的小女孩。 林晟避开打斗的人群,迈开脚步朝着他心中的小老鼠走去。 敢拿林家的东西,小东西是嫌自己的命长吗? 丁圆两手抓着背包,没敢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收进空间,她准备将背包拿到无人看见的地方再收进空间里。 背包有点重,丁圆双手各拎起一个背包迅速往后撤离。 刚转过墙角,看看四下无人,丁圆默念“收”。 与此同时,林晟猛地一个侧身,犹如矫健的猎豹般纵身一跃,轻松越过那低矮的围墙。 “小东西,将东西放下!” 林晟原本满脸怒容,准备呵斥丁圆后,再结束她的狗命,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目光陡然聚焦在了丁圆手中的那两只背包之上。 只见那两只背包就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竟然突然在丁圆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晟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那瞳孔仿佛瞬间放大了数倍,眼球也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微微凸出。 他的整个身体就像是被一道强大的电流击中,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动作和言语能力,整个人呆呆地伫立在原地,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脑海中一片空白,只余下那深深烙印在心底的震撼与疑惑。 ...... 丁圆将背包收入空间之时,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幕恰好会被赶过来的林晟尽收眼底。 一想到自己收个背包竟然被人当场抓包,丁圆的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急切之情,不能让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丁圆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猛地向前冲了过去,那动作之迅猛,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冲破。只见她不假思索地伸出手去,宛如一道闪电,扑向呆愣的林晟。 惊呆的林晟见丁圆猛地朝着自己扑来,身体下意识地侧身躲避。 丁圆仿佛能预判到他行动的轨迹,手臂随之转动,精准地触碰到了他的身体,林晟只觉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感知。 可怜的林晟,逃过了豪哥的子弹,却没能逃过丁圆的魔掌! 而此时的丁圆,却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内力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膨胀着,那股力量如同一头狂暴的猛兽,不断地冲击着自己全身每一处穴道。 这些穴道就如同被狂风暴雨侵袭的堡垒,在内力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丁圆浑身胀痛,身体仿佛要被那股雄浑的内力撑爆了一般剧痛。然而,正是这种猛烈的冲击,成为了她突破的契机,她竟然一举突破到了武士三层的境界。 丁圆不禁暗自心惊,她从未想过,仅仅是一个一品武师的内力,居然能够让自己接连突破了三层之多。 如果自己要是收了更高等级的武帅,那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她仿佛看到了一片广阔无垠的天地,在那无尽的深处,隐藏着无数的可能。 或许,只要自己敢于尝试,不畏惧那庞大的内力带来的压力,自己就能突破更多的境界,甚至可以达到一个令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丁圆深知这种吞噬别人内力的凶险,万一自己无法承受那庞大的内力,或许不等突破,自己就会被那汹涌的力量撑死。 丁圆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她知道,贪心不足蛇吞象,以她现在的实力,吸收武帅的内力恐怕凶多吉少。 然而,经过几次被人追杀的经历,她心中变强的渴望却愈发强烈。如果能够掌握更强大的力量,就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最终,丁圆决定暂时放下这个念头,先巩固自己目前的境界。她深知修行之路漫长,不能急功近利。 丁圆静下心来,盘膝坐下,运转心法,平复体内庞大、狂躁的内力。 丁圆平复了磅礴的内力后,将它们收进丹田之中。 此刻,丁圆感觉浑身舒畅,五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体内力气暴涨,丁圆自己估计至少有三虎之力(2400斤)。 丁圆觉得,若是再遇见孙乾,自己贯注内力的石子定能洞穿他的肉体。 第88章 都回来了 权叔静静地靠在冰冷的残垣断壁上,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如同那缓缓流淌的溪水一般,在一点一滴、悄无声息地逐渐下降着。 每下降一分,他的心就仿佛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那种无力感和绝望感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自己已经拿到了文物,却被那该死的林天一重创。 胸骨处传来的尖锐刺痛时刻提醒着他,若再无人相救,自己生命将会留在这里。 此刻,权叔心中满是懊悔和不甘。明明已经拿到了文物,可以阻止林家送给港督,让文物流失海外,却又被自己弄丢了,自己真是没有。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孤独、悄无声息、默默地死去,他还没有见上丁圆一面。 想起丁圆,权叔灰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刚被林天一打伤的时候,自己好像看见了丁圆震惊的小脸。 “唉!” 权叔长长地叹了口气,定是自己回光返照,出现幻觉了,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看见丁圆? 权叔默默地闭上双眼,等待着生命的终结,心中却依然有着一丝不甘,他不甘心就这样默默死去,不甘心自己刚认了女儿,还没有带她享福,生命就此落幕。 他好不甘心啊! 意识渐渐模糊,忽然,权叔听到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模糊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向自己靠近。 是谁?是自己宝贝女儿丁圆吗? 不行,这里太危险,不能让她在这里涉入险境! 权叔努力想要起身让丁圆不要过来,喉间一阵腥甜,一口血吐了出来,喷洒在面前的黑巾上,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 权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义父,您醒啦!” 看见丁圆关心的眼神,权叔恍然在梦中一般,他不敢置信地眨眨眼。 丁圆仿佛能洞察他内心的想法一般,轻笑了一声,“义父,是真的!您回来了。喏,还有你想要的背包,我也给您拿回来了。” 丁圆朝着一旁的柜子呶呶嘴,顺着丁圆的目光,权叔看见那两个熟悉的背包正完好地放在柜子上。 权叔这时才感觉到自己上身紧紧地缠着白色的绷带。心想,老天还是善待自己的,这次又死不了了。 “阿圆......” 权叔一张嘴,发现自己嗓音沙哑,声音细不可闻。 “义父,有什么想说的,等身体好点再说。您刚动了手术,古医生交代了,现在您还不能喝水。” 丁圆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根棉签,沾了一点热水,轻轻地涂在权叔干渴的嘴唇上。 权叔眼睛盯着丁圆一眨不眨,眼神激动,嘴巴张张合合,一看就有话说。 丁圆放下水杯,“知道您心急,您是想问其他人有没有回来对吧?” 权叔努力想点头,丁圆掖了掖被角说道:“义父,您别着急,我呀,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孙家主他们都平安无事。阿贵也受了一点小伤。古医生是孙家主请来的,刚刚给您换了药,孙家主送他回去了。” 说到古医生,丁圆满眼敬佩。 “古医生真厉害!他一个人就能给你做开膛手术。” 权叔眼神一缩,胸部一阵剧痛。 丁圆嘻嘻笑道:“语误,不是开膛,是开胸。他帮您将胸骨接上了,让您不要怕痛,没事的时候咳两声,把痰咳出来,身体才能好得快。” ...... 丁圆真不知道,在孙府居住了三个多月,竟然不知道孙府一楼还有一间手术室,里面各种手术器材齐备。 丁圆将权叔公主抱着悄悄离开小渔村的时候,原本是想将权叔送去医院的。哪知权叔人昏迷了,嘴里还念叨着不能去医院,回孙府。 丁圆无奈之下只能将权叔抱回来了。 丁圆避开众人,刚将权叔放回房间,意识进入空间,欲拿出之前收进空间的背包,这才发现,原来背包里装的是古董。 两座铜绿色的鼎,鼎身雕刻着各种怪物,栩栩如生。被空间单独放在一旁。 一只鼎身刻了四只,一只鼎身刻了五只,明显一看就是一对。 丁圆知道那是传说中的龙之九子: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霸下)、狴犴、负屃、螭吻。 丁圆不明白孙坚和权叔带人去抢林家的古董是何用意,三大家族又不缺钱。 灵光一闪,丁圆猛然想起上一世,遗失在海外的众多文物国宝,丁圆印象深刻的就有:十二兽首、翡翠西瓜、一幅帝王图、一把五弦琵琶。 想到这里,丁圆突然明白了孙坚他们为何会蒙着面去抢林家的东西了。 他们这是不想让国宝流失海外! 丁圆将铜鼎放进背包里,放在权叔房间的柜子上。正在这时,孙坚和阿贵带着孙媛、秋月回来了。 孙坚刚进门,就急急问道:“玉芬,权叔和丁圆回来了吗?” 谢玉芬愣了一下,秋月自己找到老爷了?他们一起回来了,权叔和丁圆怎么没有回来?他们不是一起的吗? 不等谢玉芬回答,丁圆打开门,急切地说道:“我在这。权叔受了重伤,他不让我送他去医院。” ...... 丁圆将自己和孙媛、秋月遇到孙乾开始,挑挑拣拣,将一些能说的都告诉了权叔,刚说到自己跑回小渔村找孙媛的时候,孙坚、阿贵、孙媛、秋月几人来了权叔的房间。 几人看到权叔醒来后都很高兴。 问候了权叔后,秋月憋在心里,早就想问的话终于问出了口:“丁圆姐,你是怎么从孙乾的手上逃出来的?” 孙坚等人也好奇的看着她。丁圆只得将遇到林天一的事情又说了一遍,最后轻描淡写地说到自己捡了两个背包,看见权叔受伤,就将权叔带回来了。 孙坚听完丁圆言简意赅的话语,感觉有很多地方并不像丁圆说得那么简单,他只是笑了笑,并没多问。 丁圆也松口气,只要孙坚不问,自己就不用理会秋月在一旁刨根问底。自己不用绞尽脑汁去编造谎言,真好! 秋月对背包里装了什么很感兴趣,悄悄地问丁圆:“丁圆姐,背包里装了什么东西呀?” 丁圆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打开看。要不,你去打开看看?” 秋月跃跃欲试,看了一旁的孙坚板着的脸后,还是没有胆子去打开。 最后,孙坚在权叔的示意下,拿走了那两个背包。 第89章 登门拜访 港城,林家暂住地。 林枫大发雷霆。 自己这边一个九品武师,一个八品武师,三个一品武师,再加一个九品武士,如此强大的阵容,竟然让那群只有一个九品武师的蒙面人逃了?一个活口都没有抓到,简直岂有此理! 更可气的是,装着献给总督的龙九子的背包不见了,林晟那个小兔崽子也没了踪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面对林枫的雷霆怒火,林楚楚和林笑笑以及林凡三人装鹌鹑样,缩在一边不吱声。 林天一仔细回想了一下那群黑衣蒙面人,斟酌了一下开口:“二弟,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我总觉得那群黑衣人来的古怪,看他们的招式并不像是黑帮的乌合之众。” 林枫正在气头上,对自家大哥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 “用得着你说!十有八九,他们是那三家的人。蒙着面,使一些似是而非的招式,就当别人是傻子,看不出来吗?哼!” 林天一并不介意林枫的语气,又说道:“那我们要不要去拜访一下那三家。我之前出手击伤的那人,不出意外的话,定无生还的可能。我们只要得知哪家死了人,定能找到罪魁祸首,便能光明正大的上门问罪!” 林枫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沉思片刻后说道:“大哥想的过于简单了。不说其他两家,单说孙家,他们家可以起死回生的疗伤药,别说是被你打伤,即便是只剩下一口气,也能让人瞬间恢复如常。不过,去拜访一下也无不可。毕竟,我们要在港城立足,将来难免会有对上的那天。” 林枫接着说道:“龙九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小晟拿走了?就怕落入了那些人手里。没有龙九子,我们拿什么去见总督?大哥,你出去找找,看那家伙跑哪去了?真是,这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 林天一,“二弟放心,龙九子肯定是被小晟拿走了。那伙人撤退的时候,我看得很清楚,没人拎有背包。” 见林枫不发火了,林楚楚、林笑笑、林凡三人这才站直了身体,信誓旦旦地说道:“那帮人退走的时候,我们也没有看到他们拿走背包,背包定是晟哥拿走了。” 林枫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嗯!希望如此。” ...... 丁圆将背包给出去后,便不再关心。 武功突破了武士三品,按照之前和孙坚的约定,孙坚要大宴宾客,举行收徒大典。 现在权叔受伤,还不能下床,而且港城疫情严重,宾客不方便聚集。 丁圆暂时还不想让孙坚以及其他人知道,自己已经突破到武士三品。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何突破的那么快。 鉴于以上种种,丁圆决定暂时什么也不说,能瞒多久瞒多久。 做了决定后,丁圆便有意和孙媛、秋月她们错开时间去练武场练武。 除了照顾权叔外,白天大部分时间丁圆就在自己房间里打坐,练内功。夜深人静的时候,丁圆才去练武场练习暗器。偶尔,丁圆也会去健身房玩一玩健身器材。 时间就这么过得很快,转眼三天就过去了。 这一天,丁圆正在给权叔换药,秋月一头闯了进来,兴奋地说道:“丁圆姐,林家来人拜访了。” 那天,心思单纯的秋月并不知道孙坚他们伪装成黑衣蒙面人袭击林家的事。当时丁圆也是含糊其辞,言简意赅。孙媛心思缜密,倒是听了个大概猜出了几分。 古武第一世家林家前来拜访,秋月很是兴奋。 “丁圆姐,林家来了一对双胞胎姐妹,长得一模一样。你说,她们家里人能分出来谁是老大,谁是老二吗?她们小的时候,会不会一个人被洗了两次澡,另一个一次也没有洗呢?哈哈哈!太搞笑了!” 丁圆有时候实在搞不懂秋月的笑点在哪,她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秋月,无奈地问道:“林家还来了谁?” 秋月笑呵呵地说道:“还来了一个长着狐狸眼的男孩,看着就很狡猾的样子。” 丁圆估计就是自己遇到的那位了。 “大人呢?来了几个大人?” 秋月仿佛刚刚想起来一般,“哦,大人来了两个,他们一共来了五个人。” 丁圆颔首,这是全体出动了吗? 也不知道自己收的那个人,是林家的什么人? ...... 宽敞而雅致的会客厅里,众人依着礼数分宾主坐好。 孙坚笑眯眯扬起嘴角,笑着调侃道:“天一兄、枫兄啊,你们二位大菩萨难得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深感荣幸啊!” 随即,他微微倾身,眼神中透露出关切之意,“在这特殊时期,两位老兄怎么想起来领着孩子们一同来到港城呢?要知道,如今港城这疫情形势着实不容小觑啊,即便咱们这些习武之人自恃身体康健,体魄强壮,但谁又能保证绝对不会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意外发生呢?说不定啊,那潜藏的风险就在不经意间悄然靠近,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呢。” 林天一笑着说道:“孙兄多虑了。” 林枫也接口道:“不瞒孙兄,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特来向孙兄弟您求助的。” 孙坚收起笑容,严肃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林天一和林枫盯着孙坚的脸,仿佛要在孙坚脸上看出花来一般,时刻留意他的神情。 林枫面色凄苦地说道:“孙兄,我们是三天前来到港城的,刚上岸就遇到了一群劫匪,我侄儿林晟不见了,找了三天也没有找到。没办法,只能来麻烦孙兄弟您。孙兄弟在港城多年,人面广、消息灵通,麻烦帮忙找找。”说完,一抱拳。 孙坚脸上一惊,诧异地说道:“还有人敢劫你们林家,真是胆大。” 孙坚嘴上如此说,心里也着实想不通。那天,自己一帮人可是什么也没有捞着,背包还是丁圆捡回来的,更别说抓个活人了。 孙坚皱眉想了想问道:“莫非是你们林家得罪了港城某方势力?” 林天一、林枫心中同时鄙夷道:老狐狸,我林家和义群帮在暹罗一战,不信你不知道,真会装腔作势! 林天一:“孙兄想必听闻,我林家在暹罗确实和港城的义群帮闹过矛盾。” 孙坚心里怀疑,莫非林枫的侄子林晟被义群帮抓了?可是,这两天,义群帮忙着抢地盘,没听说抓过什么人呀? 他迟疑地说道:“林兄,事情恐怕有些棘手,义群帮最近不仅在抢地盘,还逼良为娼,放高利贷,贩卖人体器官,绑架富家子弟勒索赎金,你侄儿林晟的失踪,莫非与他们有关?” 第90章 祸水东引 林天一和林枫来孙家之前,两人也考虑过,林晟被义群帮抓走的可能性。 他们分析,如果是义群帮抓到了林晟,最大的可能会是向林家狮子大张口,要巨额赎金。 然而,林晟失踪了三天,义群帮也没有人和他们接洽,他俩又琢磨着,林晟会不会是被三大家族的人偷偷带走了? 两人商议了一番,不放心将林凡三人留下,这才全员登了孙家的大门。 现在经过孙坚的一番话语,林枫和林天一没有看出孙坚有心虚的表情,反而是很真诚地说出心中的猜疑,想到豪哥和林晟的恩怨,两人忽然又觉得,林晟或许真是被义群帮的人抓走了。 豪哥两吨毒品被林晟劫了,卖了,他抓住林晟的话,不应该是求财吗?为何三天了,也没有传个消息过来呢? 林枫和林天一总觉得哪里不对,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林兄放心,在港城我还是有些人脉的,我这就让人帮你去问问。” 孙坚边说边示意一旁的阿贵,“阿贵,你打个电话问问,最近有没有人绑票,特别留意一下义群帮的动静。” “是!家主。”阿贵领命走了出去。 林枫感激地点点头:“多谢孙兄!以后若有需要我林家协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孙坚笑笑:“都是同胞兄弟,不必客气。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你的侄儿,确保他的安全。” 孙坚明知故问,“对了,这三个小辈是?” 林天一指着林楚楚和林笑笑介绍道:“这是我三弟林雷的双胞胎女儿,楚楚和笑笑。” 林楚楚和林笑笑起身见礼,“侄女见过孙叔叔。” 孙坚哈哈大笑道:“两位侄女气质非凡,小小年纪便是武师一品,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媛媛,以后有机会的话,还要多多向两位姐姐请教请教。” 孙坚身侧的孙媛也站起身,向林天一和林枫见礼后,落落大方的和林家姐妹见礼。 随后,林凡也上前见礼,一时间,会客厅内一片祥和。 ...... 没过多久,阿贵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凝重。 “阿贵,查到了吗?” 阿贵摇摇头:“目前还没有确凿的消息。不过,前几天义群帮确实绑架了一个富商,收了赎金后,违背了道上的规矩,将人给撕票了。” 林枫听后眉头紧皱:“这群无法无天的家伙!孙兄,他们如此猖狂,就没有人管吗?” 孙坚那紧锁的眉头愈发深刻,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压力所束缚,眼中满是深深的无奈。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地说道:“林兄啊,你初来乍到这港城,恐怕还未能深切体会到其中的复杂与艰难。如今的港城,官匪勾结,搅得港城一片乌烟瘴气。” 说到此处,孙坚的眼神陡然一亮,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他那原本略显疲惫的脸上,此刻洋溢着满满的期待之色,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接着说道:“不过,如今总算是好了,有你们第一古武世家正式入驻港城。我相信,以你们林家的底蕴和实力,必定能给这港城带来全新的气象。” “只是……”孙坚话锋一转,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你们林家虽然实力强大,但要想在港城彻底站稳脚跟,恐怕也并非易事。毕竟,你们和义群帮有过节,想来义群帮不会那么轻易让你们留下发展。” 林枫和林天一对视一眼,微微皱眉,他们知道孙坚所言不假。 林家虽然在古武界中有一定的影响力,但与义群帮相比,在港城,还是稍逊一筹。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 林枫沉默片刻后,说道:“孙兄,可有什么建议?” 孙坚沉思片刻,道:“我认为,以你们的实力,可以先灭了义群帮,借用他们的地盘发展你林家的势力。” 林枫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计较。 孙坚继续说道:“我会继续打听林晟的下落,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们。在此期间,你们林家其他人也要小心防范。” 看着孙坚殚精竭虑地替林家考虑,林天一暗自思忖:“林晟的失踪难道真是义群帮干的?” ...... 丁圆不知道孙坚无意中已经祸水东引,将林晟的失踪引到了义群帮的身上。林家人也都是这么坚定地认为了。 丁圆仍然按照自己的节奏,每天忙碌着。她坚持不懈地练习扔石子的技巧,同时也注重自身力量和速度的提升。 这天深夜,丁圆照常独自在练武场练习暗器。 “嗖嗖嗖......” 一连串的破空声传出, “咔嚓!” 前方竖立不久的人体模型完全无法承受接二连三的暴击,瞬间四分五裂,碎成粉末。 丁圆无奈地叹气,人体模型质量也太差了,这才发了几轮就受不住了。 丁圆现在一次能发出五枚石子了。她知道这意味着自己的暗器功夫又有了新的突破。 然而,她并没有满足于此。 丁圆心中明白,要想成为真正的高手,还需要不断地磨练和提升。于是,她决定挑战更高的目标——继续练习,练到如臂指使,一次可以发出十枚,二十枚,甚至更多。 “谁?” 灵敏的五感让她立即发现身后来了一个人,她转身戒备,出声问道。 “别紧张,是我!” 孙坚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没想到你进步这么快,都武士三品了。” 孙坚今天不知为何,一时兴起出来走走。听到练武场的动静,便过来看看,想着哪个子弟这么勤奋,这么晚了还在练功? 孙坚没想到是丁圆,更加没有想到,丁圆居然突破到武士三品了。 突破这么快,她是如何做到的? 孙坚感觉自己越发看不透丁圆了。 丁圆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没想到自己这么快便暴露了。 “孙家主这么晚还未休息呀?” “你不是也没有休息吗?这么勤奋,难怪你突破的比别人快!” 丁圆没有想到,孙坚已经给她找到了快速突破境界的理由。 “没办法,我起步比别人晚,只能笨鸟先飞。” 丁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睁眼说瞎话。 孙坚眼里全是对丁圆的欣赏,内心有点忐忑。 “阿圆,依照先前之约,你若能突破武士之境,我定要大摆宴席,昭告整个古武四大家族,正式收你为徒,让全天下都知晓你与我的师徒关系。此刻,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否仍愿拜我为师?” 第91章 拜师风波(一) 1968 年 12 月 28 日,港城的大街小巷皆在议论一事,即古武世家孙家家主收徒之事。孙坚更是通过报纸、电台等多家媒体,广而告之,仿佛要将这一消息传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孙家老宅这次还是由孙红俭带队,随行的除了上次的几人,还增加了老一辈的孙红武,与孙坚同辈的孙静,以及小一辈的孙晋、孙芳、孙晓。 原本老太爷孙家盛也要来港城,见见这个未曾谋面的习武天才---重孙辈的丁圆,被孙红文死活拦下了。 孙红文当着老太爷的面,给孙红俭下了一个命令,这次回去,无论如何也要将丁圆带回去给老太爷瞧上一瞧。 孙红俭还没有表态,孙红武便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把丁圆带回来。 惹得孙家盛连连夸赞,还是孙红武孝顺。 孙红俭带着一帮人,21号下午从蒲城出发,24号一早便风尘仆仆地来到了港城。这么赶,主要是那些小辈们吵吵着要见识一下港城的圣诞节和平安夜的节日气氛。洋人的节日是怎么过得,他们还没有见识过。 丁圆也没有见过老外是如何过节的,于是和孙媛、秋月一起,陪了孙家小辈六人,一起去见识了一番。 外面的店铺,还有一些人家的花园里,摆放了一棵或大或小的松树,松树顶上喷洒了白色的染料,就像被冰雪覆盖了树顶一般。 树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小彩灯以及包装精致的小礼盒,传递着浓浓的节日气氛。仿佛驱走了病毒带给人们的压抑、紧张、恐惧的心情。 秋月说这是“圣诞树”,象征着快乐和希望,还有美好的祝福和美好的愿望。 丁圆看了一会便没了兴致,便和孙媛一起回去练武了。秋月陪着孙家小辈六人,继续欣赏港城独特的美丽夜景。 接下来几天,秋月带着孙谨、孙晋、孙兰、孙梅、孙芳、孙晓六人玩疯了,每天早出晚归,感觉比任何人都忙。 孙坚担心他们的安全,特意让阿贵、阿蔡、阿青三人跟随。 ...... 孙红俭这次来,按照孙坚的要求,将族谱也带过来了。 孙坚要将丁圆上到孙家的族谱上,这是很早之前就筹谋好的。 哪知,权叔却不乐意了。权叔休养了快一个月,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孙红俭过来后,又给他开药方调理了几天。不知内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他是开了胸的伤号。 28号一大早,丁圆刚从练武场回来,就听见权叔中气十足的喊声:“不行!我不同意。” 丁圆赶忙紧走几步来到客厅,只见权叔正脸红脖子粗地和孙坚对峙着,孙坚也板着脸,脸上没了一贯的镇定自若。 孙红俭和孙红武都脸色不善,一旁的孙静和几个小辈都不说话,秋月在一旁眼睛滴溜溜转,一会看看权叔,一会看看孙坚,一副看戏的模样,看见丁圆来了,还冲她挤挤眼。 丁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急忙上前扶住权叔问道:“义父,怎么啦?” 权叔看见丁圆,更加激动了。 “阿圆,你拿身份证明给他看看,上面是不是写的是陈丁圆?拜师就拜师,上什么族谱?还想给你改名,孙丁圆!哼!真难听!” 丁圆也迷惑了,孙坚没有和自己说过上族谱呀?这是什么时候添加的附带条件?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一旁的孙媛抱歉地看着丁圆点了点头,说道:“阿圆,孙家族规规定,习我孙家武功,家主收徒,徒弟就是孙家的人,必须要上族谱的。” 丁圆愕然地抬头看向孙坚,孙坚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权叔梗着脖子说道:“上族谱可以,不能改姓!” 急性子的孙红武跳了起来,兜头就想给权叔一巴掌,手举起来后想到权叔还是病号,又讪讪地放了下来。 “臭小子,当初也是你坏了我孙家的规矩,不过好在你习武天赋不高,也只是习了个三脚猫的功夫,还不配上我孙家的族谱。” 权叔白眼一翻,嘀咕一句:“说得好像我稀罕上你家族谱似的。” 丁圆没管权叔和众人打嘴仗,她想到一种可能,看着孙坚问道:“孙家主,如果我不同意姓孙,入族谱的话,你是不是要废了我的武功?” ...... 丁圆话一出口,整个大厅落针可闻。 谢玉芬就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丁圆。秋月由不敢置信,转而又变成极度钦佩,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丁圆。 孙坚和孙媛眼神很复杂,孙家其他人却难以置信,错愕有之,愤怒有之,鄙夷有之...... 丁圆没有想到,拜个师傅居然要入了别人家的族谱! 义父自作主张给自己改了姓还情有可原,毕竟他是要给自己落户,政策规定,不得不为。 孙家有这样的族规,自己也能理解,毕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自己无权干涉。 可是,为什么自始至终没有人和自己说过,自己学习孙家的武功,拜孙坚为师,必须要入孙家的族谱,改孙家的姓? 丁圆自嘲地笑了笑,就是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孤儿吗?年纪小,居无定所,所以,他们认定了自己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同意,感激涕零地接受吗? 这一刻,丁圆非常憎恨自己重活一世,为何不回到十几二十岁的时候,七岁多的孩子,在别人眼里,又怎么会有权利来决定自己的命运,还不是任人搓扁捏圆? 丁圆看着在场众人不同的反应,平静地说道:“孙家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当初和我说的是:孙家武学的宗旨是保家卫国,铲除邪佞。学你孙家的武功,不得欺凌弱小,不得胡作非为。可没有说过,学你孙家的武功必须改姓、入族谱。” 谢玉芬见状,冷笑一声,“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仗着有几分习武的天赋,居然敢质问起老爷来了。” 秋月连忙拽了拽谢玉芬的衣角,不满地看了她一眼。 谢玉芬转头就看见一旁正怒目而视的权叔,还有满脸不赞同的孙坚父女。 谢玉芬尴尬地笑笑,自己怎么忘了这个场合还轮不到自己说话,而且丁圆这丫头已经是权叔的义女了,还是老爷看重的徒弟,诶!自己越俎代庖了。 唉!也怪这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练功,平时也见不到人,自己都差点忘记有这么个人了。 孙家这么好的条件,家大业大的,她都不懂得珍惜,要是秋月有习武的天赋,能被家主看重,收为徒弟,入了孙家的族谱,这辈子,自己也就放心了。 第92章 拜师风波(二) 丁圆不想待在一个不被尊重的环境下。最早来港城的时候,她便想搬出孙府在外面租赁一间房屋居住的。 一是因为自己年龄小,担心租不到房,二是因为权叔不同意,不放心自己一个小女孩住外面,再加上在孙府学武比较方便,自己也就没有坚持。 于是,丁圆做了一个决定,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但她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 丁圆目光坚定地看着孙坚,“孙家主,我可以选择......” 孙红俭早已发现丁圆的神色不对,担心她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决定。 于是,呵呵笑道:“呵呵呵,阿圆啊,你当然可以选择师父,如果你不愿意拜阿坚为师,你可以选择拜我为师呀!” 孙坚看着丁圆坚定的眼神,心中也不禁一动。 自己原本也不是一个遵守条条框框墨守成规的人,他原本就是爱才心切才想要收丁圆为徒,为何就一叶障目,非得要丁圆改姓入族谱呢? 丁圆本就不像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她思想成熟,做事稳重,这次自己做的决定都没有事先和她商量商量。 唉!丁圆这次恐怕是对自己失望了,补救还来得及吗? 孙坚思虑间,猛然听到孙红俭要和自己抢徒弟, “不行!”孙坚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改变之前的想法,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孙红俭则一脸戏谑地看着孙坚,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 “阿坚,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哈,阿圆现在还没有拜师,她有选择权。再说,拜你为师,你那规矩太多,还不如拜我为师,我可不在乎改不改姓,入不入族谱。” “自古以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弟姓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换个姓氏就不是我的徒弟了?” 孙红俭看着孙坚意有所指,继续说道:“再说了,入了族谱又怎样?孙家人又怎么样?即便是流着孙家的血又怎么样?还不是自请出族了吗?” 孙红俭意味深长地说道:“所以说呀,那些老的条条框框,该舍弃的就该舍弃,要与时俱进嘛,人家古人还知道变革创新呢!” 权叔听到这里,拍拍丁圆,斜着眼看孙坚,说道:“女儿,要不咱们拜这老头为师?你看这老头辈分高,医术又好,武功也高,最主要的是,他明理,拜他为师咱不吃亏。” “丁圆,对不起!是我狭隘了。我四伯伯说得对,古人都知道变革创新,与时俱进,我还守着老教条度日,真是连古人都不如。” 众人哗然。 没想到家主(老爷)竟然会向一个小丫头道歉?! ...... 谢玉芬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柔若无骨的手指都要被她绞变形了,脸色涨红。 孙坚诚恳地看着丁圆继续说道:“在我心里,我一直认为,你不过就是一个七岁的小姑娘,哪里懂得什么,只要我将一切安排好就好。我却忘了,你也是有自己的思想,是别人代替不了的,也不能代替你做决定的。” 孙坚深吸一口气,“丁圆,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你能给个重新认识我的机会吗?” 丁圆也没有想到,堂堂的孙家家主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向自己道歉。一时间,她惊愕地忘了自己想要说出的话。 丁圆原本就是一个内心非常柔软、善良的人,孙坚这个态度对她,她反而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权叔看看不说话的丁圆,又看看满脸诚恳,等着丁圆原谅的孙坚,顿时心软了。 “女儿,要不咱们还是拜孙家主为师吧?你看这拜师的消息都发出去了,酒楼也包了,咱们就给孙家主一个改错的机会好不好?” 孙媛也上前拉着丁圆的手说道:“阿圆,我爸爸是孙家家主,有时候考虑问题习惯性站在孙家的立场上。这次他没有事先征询你同意,是他的错,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原谅他一次吧。” 秋月也甩开谢玉芬的手,跑过来说道:“丁圆姐,你就拜孙伯伯,嗯,老爷为师吧,你以后有权叔这个义父,又有老爷这个师父,看谁还敢说你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谢玉芬听到女儿的话,恨不得上去捶她两拳。小没良心的! 孙红武倒是阴沉着脸,“哼,时代是在变,但传统也有它存在的意义。身为一家之主,竟然向个孩子道歉,哼!” 孙红俭却不以为然,“所谓的传统,不过是束缚人的枷锁。只有打破常规,才能迎来真正的进步。家主做错事,道歉不是很正常吗?和年龄大小没有关系。” 孙红武反驳道,“如果连家族的根基都不要了,那我们还剩下什么?” 两人各执己见,争论不休。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孙静开口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你们别吵啦,听听丁圆怎么说!” 孙红武和孙红俭相视一愣,是呀,人家阿圆还没有原谅家主呢,自己两人在这争吵什么? 孙红俭转身看向丁圆,“阿圆,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啊?” 丁圆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有点懵,众人全部汇聚在她身上的眼神,让她很快回过神来。 “谢谢四爷爷的好意,我还是想跟着孙家主学习。”丁圆抱歉地说道。 唉!自己还是心太软。 或许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丁圆有时候都怒自己不争气,总是心太软。 孙坚听了暗自高兴,心里感到了一丝欣慰和感动。 而孙红俭则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他一是为孙坚解围,二是真心想收丁圆为徒。 孙红俭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不过以后要是阿坚对你不好,你就去孙家老宅找我,拜我为师,我替你做主。” “哎呀,大家快点走吧,再晚就赶不上吉时了。”孙静见风波已停,连忙招呼大家出发。 ...... 在这场收徒风波中,各方势力也开始蠢蠢欲动。 酒楼来了很多不速之客,有的人想借此机会攀上孙家这棵大树,谋取私利; 有的人则担心孙家会培养出更多的高手,威胁到自家的地位; 更多的人却是好奇,孙家大张旗鼓地收徒,这徒弟究竟是何方神圣,习武天赋有多高,才能得到孙家家主的垂青,亲自收徒? 一时间,港城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又复杂起来。 第93章 拜师暴富 孙坚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丁圆,心里五味杂陈。 自己这徒弟一向吃软不吃硬,心又太软,这性格以后步入社会,是要吃大亏的。 孙坚不是没有看出,丁圆几度想要离开孙府,苦于自己年龄小,即便有独自生活的能力,在港城这个地界也是行不通的。 孙坚所看重丁圆的,绝非仅仅是其习武天赋,他更为注重的,乃是丁圆心地善良、重情重义、为人正直,还有一颗不惧艰苦、坚韧向上的心。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甘愿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丁圆认错,留下丁圆,他不想错过收下丁圆这个优秀的徒弟。 本来也确实是自己错了,孙坚心想,自己一直将丁圆当成小孩子,从来没有将她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甚至是关于她自身的事,自己也没有想过要事先征询她的意见。 唉!自己真是错的太离谱了! 幸亏有四伯伯周旋、提点,要不,自己造的孽还不知道如何收场? “咚!咚!咚!” 孙坚猛然惊醒,平复了一下心情。 丁圆很实诚地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又接过秋月托过来的茶杯,高举过头顶。 “师父,请用茶!” 孙坚看着丁圆额头上的红痕,嘴角上翘,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放下,从胸前掏出一个红色的信封递给丁圆。 “阿圆,这是师父送给你的拜师之礼。师父知道,你与其他同龄的孩童迥异,你沉稳成熟,又通情达理。” 丁圆双手接过信封,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她心里好奇,信封里装的是什么呢? 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孩童,并没有好奇地当众打开或发问,而是很实诚地又磕了一个响头。 “多谢师父!” 看得一旁的权叔很是心疼。 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磕头用那么大力,头不痛吗? 孙坚扶起丁圆,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份礼物并非寻常之物,它承载着为师对你的期望。希望你能善用它,切不可利用它为非作歹。” 丁圆将信封小心翼翼地收入口袋,抬头看着孙坚,目光坚定地说道:“师父放心,丁圆定不负师父厚望!” ...... 热热闹闹的拜师礼过后,就是杯觥交错的时间,满桌的山珍海味都是经过精心烹制而成,味道鲜美,口感舒适,让所有的来客都感觉这不仅是一场拜师宴,更是一场味蕾的狂欢宴。 待到拜师宴结束,丁圆回到孙府自己的房间后,这才有空查看今日收到的礼物。 丁圆曾在电视上看到过,主角拜个师傅,一拜暴富,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不请自来的港城四大帮派,也都奉上了丰厚的礼品。 丁圆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港城四大黑帮领头人,上辈子还是在新闻里和报纸上见到过。 戴着金链子和胜帮的帮主闻忠,颧骨高耸,皮肤黝黑而粗糙,眼神犀利; 戴着金丝眼镜,看着像个学者一般平易近人的k帮葛煌; 身姿高大挺拔的义安帮李龙,漆黑的眼眸深邃如海,仿佛能看透人心底的秘密,让人不敢直视; 霸气十足,眼神犀利而狠辣的义群帮豪哥,或许是最近杀戮太多,豪哥的脖子上居然挂着一枚佛牌。 四人仿佛约好了似得,都是一身的深色西装。 当时丁圆看到他们并排站在一起,心中暗自嘀咕,他们不是为了争抢地盘一直打生打死吗?这会怎么像是好兄弟似的一起来了? 看来,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四人站在一起,气场很是强大,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黑帮大佬嘛,气质自不同于一般人。 ...... 丁圆记得,四人来时,自己新鲜出炉的师父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示意她跟着迎了上去。 四人显然没有想到,孙坚收的徒弟这么小,还是女娃,只有豪哥听孙乾提过一嘴,心中有数。 四人无论真心还是假意,纷纷恭维孙坚慧眼如炬,识得明珠,又猛夸了一顿丁圆钟灵毓秀,聪慧非凡,随即送上贺礼。 闻忠送上礼金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寓意长长久久。 葛煌送了丁圆一把手枪。丁圆心想,难怪是白匪出身,送礼都是送枪。手枪小巧精致,一看就是女士手枪,丁圆还挺喜欢的。 豪哥送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刀鞘上镶了几颗五颜六色的宝石,很是华美。 李龙送了一把古香古色的软剑,剑身如丝绸一般顺滑有力,看似都价值不菲。 四大古武世家,林家送了一幅山水画,据说是宋代范大师的巅峰之作。 宋家送了一棵能救命的百年老山参。 秦家送了一对白玉镯,晶莹剔透,圈口小,刚好适合丁圆现在佩戴。 丁圆猜想,秦家的这份礼物应该是秦明的妈妈精心准备的,毕竟只有女人才心思细腻。 权叔和孙家一众人也都送了礼。 权叔很早就知道丁圆想搬出去住,只是因为她年龄太小,自己不放心她一个人居住在外。 这次,丁圆将自己从小渔村一路抱回来,权叔这才意识到,丁圆的武功比自己还高,而且丁圆专心练武,不多事,不惹事,即便一个人居住在闹市区,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权叔便委托律师在闹市区给丁圆买了一套公寓,作为礼物送给了她。 房子不大,六十多平,两居室,一厅一卫,一个小厨房。 丁圆准备哪天抽空去看看。 且不说孙家其他人送的礼物,单说孙红俭孙四爷就送给了丁圆一个小花布口袋,口袋里装满了瓶瓶罐罐。 孙四爷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磕碎了。那紧张的样子,让丁圆不得不在借口上洗手间的时候,将花布口袋收进空间里。 丁圆留下那棵百年老参和那幅山水画,然后将所有人送的礼物一股脑全部收进了空间。反正空间有自动分拣、归置功能,自己不用操心。 丁圆从空间里将孙四爷送给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好家伙,四爷爷这是送给自己去打家劫舍、杀人夺宝的装备吗? 小花布口袋分了好几个小口袋,每个小口袋应该是放着一个小瓷瓶的。瓷瓶很小很袖珍,大约有丁圆大拇指大小。 上面贴着“迷药”、“化尸水”、“软筋散”、“见血封喉”、“半步癫”,丁圆看得汗毛倒竖,脊梁发冷。 终于看到两瓶正常的标签了,“醒神丸”、“补气丸”。最后一瓶,丁圆拿在手上觉得格外沉重——“疗伤丸”。 这一刻,丁圆的心里沉甸甸的堵得慌,鼻头发酸,眼里有水雾弥漫。 第94章 疑心,轻功,感动 林天一没有想到,那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竟然成了孙坚的徒弟? 一向敏感多疑的他看到丁圆跪下磕头,给孙坚敬茶的时候,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荒唐的想法,林晟会不会是被这小丫头给杀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不禁猜疑,那天怎会那么巧,丁圆出现在小渔村的附近?还有那群蒙面黑衣人,定是三大家族假扮劫匪无疑。 按照孙家一贯的行事作风,定是他孙坚组织,目的就是那对九龙子。 孙坚等人螳螂捕蝉,小丫头这只黄雀在后,趁乱拿走了背包。这丫头拿走背包的时候,恰巧被林晟发现。 这丫头趁着林晟没有防备的时候,用那娴熟的暗器手法杀了林晟,又用他孙家的独门化尸水,将林晟的尸体化了,这才让自家一直找不到林晟的下落。 林天一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可恨孙坚这只老狐狸,上次居然误导我们,和义群帮拼了个两败俱伤,反而让k帮和义安帮得了便宜,抢回了不少地盘。 林天一一想到丁圆对付孙乾时的暗器手法,越发觉得林晟极大的可能就是折在了丁圆的手里。 他看向丁圆的目光里不由得带上了一层杀意。 丁圆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股包含杀意的目光,她顺着目光看去,发现是林天一,心中不由得一惊。 她暗自思量,难道自己收了林晟的事情被他发现了?随即丁圆立即否定,不可能! 丁圆觉得自己可能是做贼心虚,于是定了定心神,强装镇定地与林天一对视。 林天一见丁圆毫不畏惧地回应他的目光,更加确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想。他决定先按兵不动,回去和林枫商量,暗中观察丁圆的一举一动,寻找证据。 ...... 孙府内。 丁圆稳定了一下心情,又将师父孙坚送的信封掏了出来。 她抽出里面的纸,只有一张纸,丁圆好奇地展开。 这是一张写满了小字的纸,纸的左上角写着《风行天下》。 从左往右,上面的意思是,如何练习《风行天下》,首先必须先打通腿部的36个穴道,再结合强大的内力施展,练成后,速度如风一般,可日行千里,如同鬼魅,来去无踪,神出鬼没。 最后,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提醒:此功法必须打通腿部36个穴道,且打通穴道的过程中有巨大的风险,轻则断腿,重则瘫痪。 此功法还需要内力深厚者才能驾驭,否则会造成腿部伤害。 丁圆如获至宝。 这是传说中的轻功功法呀!比影视剧里的飞檐走壁、水上漂还要厉害百倍的轻功啊! 本来内力深厚的武者,凭借着内力也可以奔跑、跳跃比常人快的速度,或高出数倍的高度,但并不能踏雪无痕、或一苇渡江,更不要说什么一日千里了。 现在这部轻身功法,练成后可日行千里,速度奇快,自己真要是练成功了,天下哪里不可去? 至于后面的提醒,丁圆直接忽视了,做什么事没风险?吃饭还能噎死人呢?! 丁圆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练成这门绝世武功。她深知其中的难度,但对于未来的憧憬让她充满了动力。 从此,丁圆除了日常修炼内力外,还花费大量时间研究腿部穴道。 她按照秘籍上的方法,一点点尝试打通穴道,每一次的尝试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但她从不气馁。 ...... 翌日,丁圆如常来到练武场练功。 借着中午用餐的时候,丁圆将那棵百年老参送给了孙红俭。 孙红俭高兴地眉飞色舞,不停地向孙坚炫耀。若不是明日要回老宅收拾行李,估计他还不会放过孙坚。 孙红俭是真的很喜欢丁圆这个小姑娘,聪明、有韧劲、不娇气。 相较于满心欢喜的孙红俭,孙红武就差没有急白头了。他可是拍着胸脯向老太爷保证,要将丁圆带回老宅的。 丁圆考虑到三月份权叔的生日,便没有同意。她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来回的旅途中。不过,她向孙红武承诺,等权叔过完生日后,自己一定去老宅,拜见老太爷。 听到丁圆的承诺,孙红武这才松了口气。 在临行前,他再三叮嘱丁圆,让她一定要在权叔生日后来老宅。 丁圆微笑着点头答应,心里却在想着给权叔准备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 时光匆匆,转眼间就到了权叔生日的这一天。 说实话,丁圆除了做饭,基本上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即便是做饭,也没有大酒楼做的色香味俱全。 权叔生日这天,港城疫情还没有结束,权叔伤势也没有完全好,丁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下厨,给权叔做几个拿手好菜。 3月21日一大早,丁圆便亲自去厨房,给权叔做了一碗面条,上面卧了两个荷包蛋。 中午时分,丁圆又下厨做了红烧鲫鱼,花生米炸鸭,糖醋排骨,姜葱炒大虾,土豆烧肉,西芹百合腰果,木耳炒青,番茄炒蛋,外加一个老母鸡炖淮山汤。 上辈子宋城、宋文斌都不吃辣,丁圆也就慢慢地改变了饮食习惯,不吃辣椒了。来了港城后,港城这边的人基本上也是不吃辣椒的,以清淡为主。 丁圆红烧出来的菜,很是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权叔尤爱吃那道土豆烧肉,和宋文斌一样,对土豆烧肉赞不绝口。其次就是红烧鲫鱼,鲫鱼丁圆是先煎后烧,外酥里嫩,没有一丝腥气,异常美味。 秋月爱吃那道番茄炒蛋和糖醋排骨,酸酸甜甜,很对她胃口。 孙媛喜欢姜葱炒大虾,和西芹百合腰果这两道菜。 阿贵除了青菜其它的都爱。 让丁圆没看出来的是师父孙坚,这人竟然不会吃鱼?! 据秋月爆料,孙家主一吃鱼就卡,偏偏又爱吃鱼。丁圆便将鱼肚子上的软肉剔下来给他。 因权叔受伤不能喝酒,大家喝喝茶,说说笑,很快就吃完了饭。 饭后,丁圆、孙媛和秋月送上了精美的蛋糕。 权叔感动的数度哽咽,许了愿,分了蛋糕,众人送上礼物,送上祝福。 权叔生日过后,丁圆也即将踏上了前往老宅的旅程…… 第95章 风起 丁圆苦练内力的时候,大约每隔十多天,才敢尝试着打通腿上的下一处穴道。 每打通一个穴道的时候,都会让丁圆百爪挠心,生不如死。 难怪孙家内功深厚的人多,会运用《风行天下》轻功的人凤毛麟角。 那打通穴道带来的万蚁蚀骨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即便是忍痛力一流的丁圆,每次打通穴道带来的痛苦,都会让她面部狰狞、泪流满面。 不仅如此,丁圆还深深地感觉到,越到后面,穴道越难打通。 经过三个多月的苦练,丁圆也才打通了腿上八处穴道,离《风行天下》标注的三十六处穴道,还遥遥无期。 虽然穴道打通的缓慢,不过,丁圆的内功却日益强大,修为也在突飞猛进。或许是彻底吸收了空间吞噬林晟反哺的能量,如今,她已经是武士八品了。 经过几次的与人对战的危机,丁圆的暗器也由石子换成了一根根细若游丝的钢针。 钢针只有十枚,是孙坚找人用特殊材料打制,精心锻造的,穿透力极强。 丁圆收到后很是欢喜,又用孙四爷给的毒药浸泡了一天一夜,每一根针的表面都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幽蓝色的光芒,既锋利又危险,还有一丝神秘。 ...... 权叔生日的第二天,丁圆练完功后突发奇想,想去拜师礼上权叔送给自己的房子那儿看看。毕竟再过一段时间自己要去蒲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 临出门的时候,被秋月看见了,小丫头就像甩不掉的小尾巴一样跟上车,死活不下来。丁圆无奈,想着孙媛在家也没什么事,便叫上孙媛,三人一起去。 这次开车的还是阿青,可能是经常见面的缘故,阿青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害羞了,只是还会脸红。 权叔送的公寓位置很好,临海依山,风景秀丽,距离酒楼也很近,站在超大的阳台上,多利港口景色一目了然,尽收眼底。 “哇!丁圆姐,权叔对你真好,这套房子应该要花很多钱吧!”秋月一进门便嚷嚷道。 “这柜子样式真好看,还有这床,好软。啊呀!媛媛姐,你说权叔平时看着挺粗心的,竟然把家具都配好了,丁圆姐直接就可以过来住了。要不,我们今天就不回去了,反正这里有两间房。” 秋月摊开四肢,舒服地躺在床上,羡慕地说着。 孙媛斜视她一眼,“羡慕吧,要不,你也认权叔做义父?” 秋月叹口气,翻滚了一圈,“唉!我天资愚笨,权叔看不上我。” 孙媛没好气地说道:“知道自己笨,还不努力。忘了自己上次是怎么说的了?” 上次被孙乾追杀的时候,秋月发誓要好好练功,坚持了两天便固态萌发。 秋月拿起一个枕头盖住自己的头,闷闷地话音传来:“媛媛姐,饶了我吧,练武实在太苦了。再说,人家也没有丁圆姐的天分。” 孙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呀,就是太懒。下次要是再遇到危险,看你怎么办?” 秋月一骨碌跳下床,讨好地挽着孙媛和丁圆,谄媚地笑着,“不是有媛媛姐你和丁圆姐吗?你们还能看着坏人欺负我?” 丁圆对这套房子很满意,心里想着,要不要听秋月的,今晚在这住一夜? 最终,丁圆还是打消了想法,一个人睡习惯了,她可不想和秋月再睡在一张床上。 三人在新房里说笑着,大约过了个把小时,便离开了。 ...... 林家居住地。 林天一书房的门被人砰地一声推开了。 “大爷,有消息了。姓丁的小丫头和孙家大小姐,还有那个叫秋月的小丫头一起出来了,正在多利港口那边的公寓那儿。” 林天一顾不上发火,噌地一声站起来了。 “走。叫上两个人,先别让二爷知道。” 林天一在丁圆拜师那天怀疑林晟是被丁圆所杀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天一便亲自调查丁圆的一切,守在孙府门前,留意着丁圆的举动。 他也曾想趁夜摸进孙府一探虚实,奈何孙府防范甚严,找不到时机进入。 这么多天过去了,丁圆一直在孙府没有出来,林天一什么情况也没得到,更是连丁圆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无奈之下,林天一只得回了林家居住地,安排了人留守。 林天一刚回来,一杯热茶还没有喝完,安排在孙府门前监视的人便跑了回来。 林天一不想让林枫知道,主要是林枫现在正在为林家驻扎港城的事烦恼,着急上火的时候。 龙九子丢了后,总督那边那条线便断了,接触不上,加上上次被孙坚误导,又和义群帮打的水火不容,家主派过来的两百林家弟子又折损了两成。 所幸在孙坚的收徒宴上,林家又搭上了警署署长,岂料这署长贪得无厌,狮子大张口,要林家每年孝敬他五百万。 林枫现在正在想办法和署长进一步谈谈,自己这边的一点小事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林天一谁也没说,带了三个人去找丁圆了。 ...... 义群帮势力范围内的一家洗浴中心内,正在享受着美女按摩的孙乾感受着后背两团柔软的挤压,身上火烧火燎地,就连二弟都蠢蠢欲动地站了起来。 他一个翻身就将后背上“咯咯咯”娇笑的半裸女子拉入怀里,压在身下。 “骚货,撩得爷心痒痒的,爷也帮你挠挠。” 孙乾正要提枪上马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小弟的叫声:“孙爷,孙爷!” 孙乾按捺住满心的欲望停了手,不满地问道:“什么事?” “那边有消息了,小鸟出笼了。” 孙乾猛地起身,三两下穿好衣服,望也不望幽怨的女子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现在人在哪里?” 一个身形矮小的男子弯着腰紧紧地跟在孙乾身后,“在多利港口那边的公寓里,黑子在那盯着。” “行了,我知道了,你别跟着了。” 想到丁圆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功夫,孙乾立马改了主意。 “你去叫几个兄弟,带上大家伙过去,到那边找我。” “是。”矮小的男子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第96章 云动 孙府。 阿贵脚步匆匆上了二楼。 权叔和孙坚正在讨论着什么,听到匆匆脚步声,同时抬起头,看着跨进门来的阿贵。 “如何?” 阿贵眼中有着一丝兴奋。 “果然不出家主所料,林家和孙乾都出动了。” 权叔忽地一下站起身就往外走,边走边急道:“那还等什么?赶紧的走吧!” 孙坚也站起身,边走边说:“阿贵,通知他们,可以动手了。” ...... 丁圆和孙媛、秋月三人正在学校的操场上席地而坐。疫情还没有结束,学生还未返校,学校里静悄悄地,除了风声,只有她们三人和看门的李大爷。 丁圆缓缓地往后仰,双手抱头,轻轻躺卧在了操场上。她微微眯起双眼,那片湛蓝的天空宛如一块巨大而纯净的蓝宝石,澄澈得没有一丝杂质。 前世终日繁忙,似乎从未仰望过天际的风光。 “好美!” 孙媛和秋月也学着丁圆抱头躺下,三人惬意地看着云朵在这无垠的天际之上自由自在地飘荡着,时而如连绵起伏的山峦,时而似奔腾呼啸的骏马,时而又像轻柔婉约的纱幔,它们尽情地展现着各种形态,仿佛在演绎着一场场变幻莫测的奇妙舞蹈。 那云卷云舒的景象,就像是大自然精心绘制的一幅绚丽画卷,让三人看得入了神,心中也渐渐涌起了一种宁静而悠远的情绪。 此刻,她们还不知道,港城林家居住地和义群帮的地盘上,正在被两波黑衣人围攻,刀光闪烁,枪声不断。 几方人马陷入了一场惊心动魄,你死我活的惨烈激战之中。 ...... 攻打林家的黑衣人个个以黑巾蒙面,神秘莫测,宛如汹涌的黑色浪潮将林家人包围。 他们身形矫健而敏捷,手持枪械,异常凶猛。 林家子弟奋勇抵抗,与蒙面人展开殊死搏斗。然而,蒙面人人多势众,又早有准备,林家子弟一直处于下风,被动挨打。 一时间,硝烟弥漫,喊杀声不绝于耳。 “孙坚,你这个无耻小人,你以为蒙了面,换个招数,老子就认不出你了吗?” 林枫一边还击一边破口大骂,“你为什么总与我林家过不去?我林家何时得罪过你?” 蒙面人一声不语,疯狂输出,林枫因心神激荡,几次险险避开。 “哒哒哒,哒哒哒......” “二叔!” 一连串的枪响,林凡发出一声惊呼。 林枫眼见自家子弟饮弹倒在血泊中,几个小辈被机枪压得抬不起头,一时间险象环生。 他再也顾不上眼前的蒙面人,虚晃一招,窜到林凡等人身边,击退了步步紧逼的黑衣人。 匆忙中,他环顾四周,没有看见林天一,林枫暗自恼恨,大哥又跑去哪里了?为何每次林家遇袭他都不在场? 刚才和林枫交手的黑衣人一挥手,几挺机枪同时向林枫扫去...... 枪林弹雨中,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炽热的轨迹。 墙壁、地面纷纷被打得千疮百孔,砖石碎屑四处飞溅,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 与此同时,义群帮的地盘同样陷入了混乱之中。 义群帮的豪哥正带着手下与另一股神秘势力,黑衣蒙面人展开了激战。短兵相接之间,刀光剑影,火花四溅,喊杀声震耳欲聋。 “老子的机枪呢?” 豪哥赤红了双眼,一手持枪回击,一手揪着一名小弟的衣领嘶声问道。 看管机枪的小弟看着豪哥吃人的眼神,吓得两股战战,颤着声音说道:“机枪给乾哥拿走了。” 豪哥一把将小弟狠狠地推倒在地,毫不犹豫地一枪将他击毙。随后,看着身边为数不多的小弟,怒吼道:“孙乾呢?你们谁看见孙乾了?” 一名小弟战战兢兢地说道:“听矮子说,乾哥去了多利港口那边了。” 豪哥怒不可遏,怨恨地骂道:“妈的,这小子不会是早得了消息跑路了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豪哥节节败退。 突然,对方一个戴着粗大金链子的蒙面人朝着豪哥打出冷枪,好巧不巧,击碎了豪哥脖子上挂的佛牌。 佛牌碎裂的一刹那,豪哥心惊肉跳,连呼侥幸。他急忙摸摸胸口,确认无碍后破口大骂:“他妈的,黑鬼,你他娘的以为蒙着脸,就没人知道是你了?” 豪哥看着身边的几个小弟,大声问道:“兄弟们,你们说戴着金链子的傻逼是谁?” 几个小弟大声回道:“和胜帮的黑鬼闻忠,港城谁不知晓,像个暴发户似得,天天戴个大金链子。” “哈哈哈!” 豪哥和几个小弟放声大笑。一脸嘲讽地看向金链子的主人。 闻忠恼羞成怒,一把扯下蒙面巾,“义群帮的人听着,无论谁干掉豪哥,老子就让他来我和胜帮坐第二把交椅。” 听了闻忠的话,豪哥脸色大变,立即和身边的小弟们拉开了距离,谨慎地提防着。 夜幕渐渐降临,两场血腥的战斗仍在继续...... ...... 在这两场激烈的战斗中,林枫为了保护林家小辈林凡和林楚楚、林笑笑三人,身中数弹,身负重伤,狼狈地带着幸存的小部分林家子弟逃出港城。 豪哥也被手下的小弟砍了两刀,仓惶出逃,九死一生才逃到暹罗和阿龙、阿华汇合。 至此,义群帮和林家刚打下的地盘成了无主之地,各方大小势力都虎视眈眈。 古武世家孙家、秦家和宋家纷纷表态,以后,原义群帮的地盘上,只能做正当生意,绝对不允许黄赌毒进入。 至此,三家决定成立商会,所有在此做生意的人都可以参加商会,共同管理这片区域。 在商会的监督管理下,原本乌烟瘴气的街道,逐渐焕发出新的生机,打造成了一个繁荣、和谐的商业中心。 各种正经买卖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周边人们的生活也变得越来越平静,越来越好。 但是,正如大自然的规律一般,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阴影,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 在利益面前,还是滋生了一群贪婪的人,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力和财富,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惜牺牲他人的权益,甚至践踏道德和法律的底线,掌控着更多的资源和话语权。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97章 枪战 林天一带着三人跑到公寓的时候,没想到丁圆三人已经离开,正当他不知道往哪去找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从车里率先下来一人,露出了一张冷峻的脸,正是那天和丁圆打架的人。 林天一眼珠一转,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 孙乾刚下车,矮子便从阴影里跑了过来。 “乾哥,那三个丫头离开了,听她们说好像是去什么学校看看。” “我知道了,就在前面那条街上的贵族学校,我们去那里抓她们。” 孙乾正准备上车,便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看着对方凸起的太阳穴,孙乾心中一凛,对方显然内功极高,自己拳脚功夫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他抬手示意身后的黑子等人,几人瞬间从车上拿出机枪,枪口对准了林天一。 看着神情戒备的孙乾等人,林天一嘴角擎着一丝笑容,仍旧缓步上前。 “在下林天一,请问阁下是否知晓丁圆那丫头的踪迹?” 黑子等人面面相觑,道上混的,消息最是灵通,四大家族常在外行走的人员武功,众人可谓是了如指掌。 林家派人来港城抢占豪哥地盘的事情,道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何况,林家在暹罗还劫了豪哥的货! 可谓是仇人相见格外眼红,黑子等人虽惧怕林天一高绝武功,但想到他毕竟是肉体凡胎,如何能与子弹抗衡,心中便有了底气。 “站住!再往前,我们就开枪了。” 黑子色厉内荏,颤声喝道。 孙乾也弄不明白林天一怎么敢在义群帮人面前自报家门,不知道他们林家和义群帮的恩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吗? 仗着有机枪壮势,孙乾不着痕迹,也从容问道: “你认识丁圆?” 林天一皱了皱眉头,停下脚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孙乾吧,我林家与义群帮的恩怨与你无关,你可以考虑一下临时和我合作,杀子之仇不能不报,你应该最想要的是孙大小姐,而我,想要的是丁圆那个小丫头。” ...... 丁圆三人还不知道,有两小撮人马在公寓那边扑了个空,正在向着学校这边赶来。 丁圆耳朵一动,一阵凌乱的,急促的脚步声向着她们这边跑来,她皱着眉头,翻身站起。 “媛媛,秋月,快起来,有人来了。” 孙媛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警惕地看向四周。 秋月小脸都要皱成了包子,嘴里嘀咕着:“不会又是孙乾要来杀我们吧?” 她站起身来,做好了跑路报信的准备。 丁圆看看空荡荡四周,连个遮挡,掩护体都没有。 她毫不犹豫地说道:“走,去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 孙媛和秋月知道丁圆有超强的五感,她俩毫不怀疑地跟着丁圆往学校后面的小树林跑去。 “呯”地一声,枪声响起,就像是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哒哒哒,哒哒哒......”机枪扫射的声音,伴随着中弹者的惨呼声,一起涌进丁圆的耳里。 三人刚跑到教学楼的附近,侧面跑过来阿水、阿蔡、阿青等一群人。 丁圆扫眼一看,跑过来的七八人,其中有两人身上已经挂了彩。 这几人应该是阿水、阿蔡带来的,他们个个手持枪械,迅速来到丁圆三人面前。 “大小姐,二小姐,快找个地方躲躲,孙乾和林家大爷带人来了,孙乾那边有机枪。” 显然,阿水带过来的人正是吃了孙乾那边机枪的亏。 自丁圆拜师那天起,孙府一众子弟以及帮佣们都称呼丁圆为“二小姐。” 孙媛和丁圆看到阿水和阿蔡的一瞬间,便想到他是孙坚派来保护她们的。有一点丁圆想不通,他们是躲在哪里的,五感敏锐的自己为何事先没有察觉到? 秋月却是懵然无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阿水等人,她愕然地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那些坏人不会是你们引来的吧?” ...... 孙乾那边的火力强大,根本不是阿水等人的手枪可以匹敌的,没多久,丁圆等人就被火力逼到了小树林里,借着树木躲避对方的子弹。 丁圆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如果现在不想办法逃出去,一旦和孙乾、林天一正面对上,逃的机会都没有了。 “孙乾那边有六个人,除了孙乾,其他人没什么战力,问题在他们那边有两把ak。林天一那边只有四个人,这四个人却不容小觑,最差的都是武徒八品。” 丁圆说道:“我们分开走。阿水,你带着媛媛和秋月先走,我引开他们。” “不行!” 孙媛和阿水异口同声说道。 孙媛看着丁圆平静地说道:“阿圆,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不可能每次遇到危险都丢下你。” “丁圆姐,我也不会再抛下你们!以后有什么事,咱们一起面对!”秋月也坚定着小脸说道。 阿水说道:“家主和权叔他们很快就会来了,我们只要再拖上一拖,没必要让二小姐涉险。” 众人一致反对,丁圆只能在心里叹口气,原本打算和他们分开后,自己再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收几个人进空间,现在看来没机会了。 “好,我们一起,无论遇到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 丁圆欣慰地拍了拍秋月的肩,心中思忖: 希望以后我们能互相扶持,彼此照应,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能不忘初心,守护住这份珍贵的情义。 ...... “哒哒哒,哒哒哒......” 此时,一颗子弹呼啸而过,打在了丁圆身旁的树上,众人连忙散开,各自寻找掩护,并准备好进行反击。 阿水等人躲到大树后,开枪还击。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枪战,子弹在空中交织出一道道火线。然而,阿水等人毕竟枪支单薄,很快便处于下风。孙乾和林天一带着手下朝着他们藏身之处一步步逼近。 看见孙媛,孙乾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ak,对着孙媛藏身的位置就是一通扫射。 一时间,枪声四起,木屑四溅。 丁圆眼见着孙媛被四溅的木屑飞溅的抬不起头,胳膊也被流弹击中,鲜血染红了衣袖。 她心中一紧,毫不畏惧闪身出来,小手一挥,浑厚的内力打出一枚细小的针,蓝幽幽的光芒一闪即逝,无声无息射了过去。 孙乾领教过丁圆的暗器手段,心里一直提防戒备着,见丁圆一挥手,他直接暴退,退出三百米开外。 “嘟”一声轻响,毒针隐没在树干内。 孙乾惊出一身冷汗。 丁圆暗道一声,可惜! 第98章 毒威 丁圆躲在树后,趁着枪声停歇的间隙,喊道: “孙乾,林天一,你们还是带着人走吧,你们是杀不了我们的,杀了我们,你们也得跟着陪葬!” “臭丫头,你特么的太嚣张了!” “就是,都被我们包围了,还敢这么狂,她当她是谁?” 一语激起千层浪,丁圆的话让黑子等人暴跳如雷,怒不可遏地瞪着丁圆的方向嘲讽道。 丁圆身形一闪,手一挥, “聒噪!” 黑子等人悄无声息地倒下了,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有一个细小的针孔。 一时间,小树林安静了下来。 林天一正被丁圆的这一手惊骇到了,没想到几日没见,这丫头的暗器手法更加精进了。 这时,丁圆清脆的声音又起。 “孙乾,林天一,这下不用你们带人走了。你们自己走吧,轻装简行。再不走的话,你们俩也走不掉啦!” 林天一都被丁圆的话逗笑了。 孙乾也极度不爽,脸色阴沉的吓人,“死到临头还嘴硬!” 丁圆也笑了:“不信啊?孙乾你深吸一口气试试?” 孙乾疑惑地深吸了一口气,一口气还没吸完,丹田处传来一阵剧烈地疼痛,他脸色骤变。 “臭丫头,你使毒!” 见孙乾如此大惊失色。,林天一也没有了气定神闲的模样,他面色凝重,忽然意识到丁圆不仅暗器使得好,下毒的手段也极其高明,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毒的。 林天一闪身来到孙乾身边,低声问道:“这毒何时才会发作?我们如何脱困?” 孙乾无语。 “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孙家人吗?” 林天一见孙乾不知毒性,迅速伸手封住自己的穴道,防止毒气深入体内,随后快速离开此地。 ...... 丁圆笑眯眯地从树后走出,看着孙乾,“这回相信了吧?” 孙乾怒视着丁圆,眼中闪烁着杀意,“你竟然敢对我下毒!解药拿来!” 丁圆双手一摊,“解药?我可没有。” 她揶揄道:“我以为你怎么说也是孙家人,应该早就能察觉到,真是高看你了。不过,可惜了,四爷爷只给了我毒药,可没有给我解药。” 丁圆冷笑道:“还是林天一聪明,知道先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去逼毒,你要是再不走的话,等毒性发了,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啦!” 孙乾沉思,看来这臭丫头身上是没有解药了,也不知道她下的什么毒,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念及此,孙乾此刻对丁圆的恨意完全超过了孙媛,他恨恨地指着丁圆骂道: “臭丫头,你等着,哪天落入我手,定将你剥皮抽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丁圆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咬着牙说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既然你不想走,那就别走了。” 说完,丁圆手一扬,最后一枚毒针带着怒气射了出去。随后,欺身而上,从腰间抽出软剑,趁势刺出。 孙乾慌乱中侧身险险躲过,随即飞起一脚扫中软剑,剑锋瞬间偏离,丁圆只觉虎口一阵剧痛,软剑差点脱手而飞。 自己武士的功力和武师之间的差距还是太远了。 孙乾此刻也不好受,刚才使用了内力扫出的一脚,丹田深处更加疼痛了起来,他不敢逗留,捂着肚子,强忍着剧痛,转身飞速离去。 孙乾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让丁圆付出惨重的代价! ...... 孙坚和权叔等人赶过来的时候,丁圆正在收取她的毒针。阿水、阿文几人都在帮着寻找,射向孙乾的最后一枚毒针却怎么也找不到。 秋月俏脸惨白地站在孙媛旁边,身躯抑制不住地颤抖,她刚刚被丁圆从那些死人头上收取毒针的方式吓到了。 孙媛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活该!让你不要去,你偏要去帮忙,瞧瞧你,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秋月鹌鹑样,不说话。 孙坚知道那些针对丁圆的重要性,他看向众人,吩咐道:“大家再帮着仔细找找。” 众人纷纷应声,再次展开搜索。然,一无所获。 权叔犹豫着上前问道:“阿圆,会不会那针射中了孙乾,被他带走了?” 其他人听了也纷纷附和。 丁圆仔细想了一下,嗯,或许,有可能吧! “算了,不找了,我们回吧。” ...... 义群帮被灭了,自己如今也成了过街老鼠,孙乾心中满是愤懑与无奈。 每当想起自己每次遭遇丁圆时所发生的那些倒霉事儿,他就忍不住暗自嗟叹。 他甚至觉得,丁圆那丫头邪乎,自己这一路以来的霉运,仿佛就是从丁圆踏入孙府的那一刻起,如同鬼魅般悄然降临在了自己身上的。 丁圆究竟给自己下的是什么诡异的毒,他竟是全然不知。每每想到此处,孙乾便怒火中烧,恨得生吃了丁圆的心都有。 而丁圆最后发射出的暗器,竟会是一枚毒针,着实让他始料未及。 当时,他正全身心地担忧着丹田处的状况,因为中了毒,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里,以至于当那枚毒针射中自己的小臂时,他竟然毫无察觉。 若不是后来毒性逐渐发作,让他痛苦不堪,他恐怕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这剧毒实在厉害,足足耗费了他八成的功力,才将毒素逼出来。 从这以后,孙乾每一次回忆起这些过往,都不禁感慨万千,心中对丁圆的怨恨也更深了几分。 ...... 同样愤懑的还有林天一,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去找丁圆,想替晟儿报仇,顺便找回九龙子,就那么半天功夫,林家的驻地就被别人给抢占了。 而自己也没有讨到好,损失了三名林家弟子,自己也身中剧毒。 看二弟他们留下的线索,二弟好像受伤了,带着人马回了台州。自己为了逼毒,耗费了五成内力,只能先找个隐秘的地方,将内力先恢复过来,再做下一步打算。 林天一此刻也是怒火中烧,他也认为这一切的后果都是丁圆造成的。心中更加坚定了要抓住丁圆,找回九龙子的决心。 林天一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深知此时愤怒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恢复内力。 他在无人的海边找到一块巨大的礁石,在礁石下盘膝坐下,运功调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内力逐渐恢复,但他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并未平息。 第99章 老宅 丁圆借着风向,无声无息地给孙乾和林天一二人下了“半步癫”,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药效,孙红俭并没有和她说药的效果和时长。 丁圆担心药效太短,孙乾和林天一两人药效一过的话,会对自己这方人动手,到时候,真能从他们手上逃掉的没有几个,包括丁圆自己,这才连哄带吓地将人劝走。 这次出去损失了一枚毒针,丁圆觉得亏大发了。 谁知第二日,秋月给她拿来一大包的缝衣针,少说有几百上千根。 “丁圆姐,以后你就用这个针,便宜。这样你就不用再去将射出去的针抠回来了。” 看着小丫头还没有恢复过来惨白的脸,丁圆笑着接过,答应了。 秋月嘟着小嘴,满脸不忿,“丁圆姐,你也学坏了,你和媛媛姐知道他们事前都安排好了,就瞒着我一个人,你也不告诉我,害得人家白白担惊害怕。” 丁圆坦然一笑,“这可不能怪我,本来是我和媛媛两个人去的事,是你自己硬要去的。” 原来,义群帮的奸淫掳虐,贩卖毒品,以及林家盗卖国宝,叛国等罪大恶极的行为已经让孙坚动了杀心。 此次灭义群帮驱逐林家的行动就是孙坚和秦家、宋家牵头,联合港城另外三大帮派协商制定的。 考虑到义群帮有孙乾,林家除了林枫还有林天一这个高手在,计划很难执行。只有将孙乾引开,林枫或林天一引开一人,计划才能顺利实行。 因孙兵的缘故,孙乾对孙媛的必杀决心人人得知,引开孙乾不是问题,难就难在如何引开林家兄弟其中一人? 恰巧林天一隐藏在孙府外窥视时被孙坚察觉,经过一番查探,发现林天一的目标竟然是丁圆。 自拜师风波后,孙坚再没有将丁圆当做不知事的孩童对待。在和丁圆、孙媛协商后,才定下由她二人分别将孙乾和林天一引开。 于是,才有了丁圆等人的外出引开孙乾和林天一,三大家族和三大帮派兵分两路,一举灭了义群帮,驱逐了林家的这场战斗。 孙坚算对了结局,却没有算准过程。他虽安排了阿水等人携带枪械,早早地守在学校那边保护丁圆三人,却没有算到孙乾居然会将豪哥的ak给弄出来对付三个手无寸铁的姑娘。 孙乾这一举动可谓是无形中加速了义群帮的灭亡,同时也给丁圆她们带去了巨大的危险。好在有惊无险,结果是好的。 孙乾与林天一逃脱之后,势必会成为孙媛和丁圆潜在的威胁,孙坚与权叔嘱咐她们日后外出务必多加小心。 ...... 丁圆是清明前夕去到蒲城孙家老宅的。此时,丁圆刚刚打通了腿上的第九处穴位,境界也达到了武士九品巅峰,有四虎之力(3600斤),离突破武师只差临门一脚。 这次去孙家老宅,随行的人员有孙坚父女和阿贵三人。 权叔没有来,留在港城处理事务。 港城风风雨雨,刀光剑影的,丁圆将孙红俭送给自己的那枚珍贵的“疗伤丸”留给了权叔以防不测。 当权叔看到丁圆拿出那颗“疗伤丸”时,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连声问道:“哪来的?” 得知是孙四爷在拜师宴上送的时候,连声夸赞孙红俭大气! 千金难买的“疗伤丸”权叔自然不会要,可他犟不过丁圆,无奈收下了,心里却是想着帮丁圆保管,以后再找机会还给她。 秋月想跟来,谢玉芬死活不让。她觉得老宅在深山老林里,肯定非常落后,条件艰苦,要啥没啥,有什么可去的?她不想让秋月跟着吃苦受累。 秋月拗不过谢玉芬,又想到孙媛和家主都不在,没人逼她练武,她自由了,想干啥干啥,便乐得答应了,不再缠着丁圆要一起来。 孙坚有好几年没有回到老宅了,借此机会,回老宅祭祀祖先,顺便禀告祖先自己收了一个好徒弟。 丁圆对隐世家族充满了期待和向往。在丁圆那如幽深古井般的心里,“隐世”这两个字,就如同那古老神秘的符咒,其含义一目了然——那便是与尘世彻底隔绝开来,从此便不再与外界有任何的往来与交集。世间万物在他们眼中都仿若隔了一层纱,遥远而陌生。 然而,当她真正踏入这个所谓的“隐世之地”时,眼前的景象却犹如晴天霹雳,狠狠地击碎了她心中那个关于“隐世”的神秘光环。 这里竟然通着电,那明亮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每一个角落;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现代化的设施,从先进的通讯设备到便捷的生活用具,一应俱全。 这一切的一切,与她心中那个应该处于深山老林、远离尘嚣、有着五六七八间茅草屋,保持着古朴风貌的隐世家族形象,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完全不是她所想象的那般模样。 丁圆心中充满疑惑,并没有将内心的疑惑轻易地表露出来。她暗暗思忖着,或许这就是那些历经千年传承的世家所拥有的深厚底蕴吧,他们千年以来累积的财力,人脉,岂是一般的人家能够相提并论的呢? ...... 孙家盛见到丁圆的第一眼,便引起了老太爷的注意。这位老太爷面容慈祥,但眼中却透露出深邃的智慧和威严。 他仔细地打量着丁圆,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恨不得将丁圆直接改名叫“孙圆”,纳入自家孙辈里。 他恨老天不公啊,把好苗子都送去别人家了!瞧瞧别人家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九品武士了,再瞧瞧自己家的孩子,哪一个不比她年龄大,那修为...... 唉! 不提也罢! “小圆啊,你说你怎么就不投胎到咱们家来呢?” 老太爷懊恼地拉着丁圆的手,舍不得松开。 孙家一众人看着老太爷这样,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多好的苗子啊,怎么就不是咱孙家的人呢?” 丁圆对这位精神矍铄、和蔼可亲的老太爷很有好感,她笑嘻嘻地说道: “老太爷,我拜了孙家主为师,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怎么的也算是半个孙家人吧?” 孙媛也过来拉着老太爷的胳膊,嘟着嘴撒娇道:“太爷爷,你不喜欢媛媛了吗?你偏心,我以后不理你了。” 丁圆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她这是看见了啥?这还是那个面冷成熟、少言寡语,自己认识的孙媛吗? 幸好秋月没跟来,若是她看到这一幕,丁圆绝对相信,那丫头至少会笑话孙媛一整年。 小剧场: 老余:“此山番茄开,此树老余栽,要想从此过......” 众人兴奋地围拢过来,问道:“劫财还是劫色?” 老余微微一笑也倾城:“不劫财也不劫色,” 众人失望地问道:“那你想劫啥?” 老余神秘一笑:“劫各位手上的评分!” “切!” 众人一哄而散...... 第100章 夜谈 当晚,丁圆在房间内修炼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 她立刻警觉起来,悄悄走到窗边查看。只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丁圆心中一动,决定跟随黑影一探究竟。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来到了天印山山顶。 “四爷爷,你是故意引我来的吧,是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吗?” 看着山顶上挺拔的背影,丁圆脆声问道。 “小圆,四爷爷知道你是好孩子,孙家如今的局势,四爷爷担心呐!” 孙红俭此刻心中满是忧虑,那担忧如同一团挥之不去的阴云,紧紧笼罩着他的心。 他深知孙家如今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困境,这让他心急如焚。 “孙家一众小辈中,也就媛媛天赋还行,将来或许有望冲击宗师,其他人的天赋都很难突破到武帅境。这对一个家族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啊!” 孙红俭凝视着丁圆的眼眸,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期待。 “小圆,四爷爷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 丁圆不明白孙红俭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伤感呢?即便孙家小辈无人能突破到武帅境界,怎么就成了灭顶之灾了呢? 就算以后孙家不练武功,失去了古武世家的头衔,等到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后,那时候可以选择做的行业很多,机会也很多,对于有着千年底蕴的孙家,转行也不是不行吧? 丁圆心里有数,嘴里却不知道怎么劝说,只能诚心诚意地说道:“四爷爷,孙家对我有恩,您对我也有恩。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您说一声,我定赴汤蹈火。” “百年前我孙家还是隐世家族之首,自国家有难,我孙家涉世出现在人前开始,孙家子弟毅然决然,纷纷投身于国家的危难之中,不断地付出、不断地牺牲,导致现在孙家人才逐渐凋零,昔日的辉煌早已不再,如今竟然沦落到了这所谓的四大世家之尾,唉……” 孙红俭那深邃的眼眸中似乎闪烁着岁月的痕迹,他仿佛真的完全沉浸在了那久远而深沉的往事之中,眼神渐渐迷离,仿佛透过时光的迷雾看到了曾经辉煌无比的过往。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地开口道:“孙家树敌众多,若我孙家再没有顶尖高手出现,待到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走了后,恐怕会招来灭门之祸。” 孙红俭拍了拍丁圆的肩膀,“四爷爷希望你在将来,孙家真的出现灭族危机的时候,你能帮孙家一把。” “四爷爷,您放心,如果将来我真的有那个能力,孙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会让孙家出事的!”丁圆握紧拳头,眼神中透露出坚毅。 孙红俭很欣慰,看得出来,丁圆说出这句话是真心的。 “不,小圆,我不是要将整个孙家的重担压到你的肩上,不是让你同孙家同进退。我只是希望,真有那么一天的时候,你能看在孙家培养你一回的情分上,帮我把媛媛带走。” 丁圆觉得孙红俭为还没影的事情发愁太过悲观了,忍不住叫了一声:“四爷爷?” 孙红俭苦笑了一声,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丁圆再怎么成熟,也还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自己和她说这些会不会吓到她了? 罢了,既然将她引出来了,还是和她说清楚吧,能不能听懂就看她自己怎么想了。 孙红俭怜爱地看了丁圆一眼,“小圆啊,你或许觉得四爷爷太过伤秋悲春了,这些都还是没影的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师父在港城的所作所为太过冒进了呢? 要知道打蛇不死必受其害!豪哥那人本就是心狠手辣,毫无底线之人,这次让他逃了,孙家在明他在暗,是必会遭到他的反噬,这对我们孙家可是大大不利啊! 你或许还不知道,那林家也绝非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四大古武家族,百年来他为何能稳站之首,不是没有道理了。” 孙媛曾经和丁圆浅浅地说过四大古武家族的情况,丁圆对那三大家族认知并不深,她静静地听着孙红俭给她详细地讲述着三大家族的情况以及一些秘闻。 当丁圆听到林家老家主已经有239岁高龄的时候,忍不住惊呼出声:“天呐!”心里想着,这人比张三丰还能活,张三丰也才活到212岁。 听到孙红俭说林家老家主已经突破至武宗境,她直接就不好了,难怪四爷爷忧心忡忡,担心有灭门之祸,人家要是来报仇,孙家人全部加一起,也不够人家一小指头按的。 最后,孙红俭说道:“虽说林家透露出来的消息是林泰芬突破到了宗师境界,现在闭关冲击更高一层。但是,我却觉得,林泰芬闭关并不是林家人所说的那样,我估计他应该是突破到了半步武宗境界,现在闭关是为了突破到真正的武宗境。” “半步武宗?”丁圆迷惑不解。 孙红俭笑笑,“半步武宗就是功力超过了九品武帅,离一品武宗却还差点距离。” 随即他感慨地说道:“突破到武宗境界不仅需要天赋,还需要很多天材地宝辅助。而现在的环境,天材地宝少之又少,即便是出现那么一两个,也是可遇而不可求。” “小圆,林家家主林傲天是八品武帅的修为。那林焦虽说在暹罗被豪哥所伤,也还有三品武帅的实力。林家武师更是有十几人,武师之下更是数不胜数。而我孙家,只有我和你师父是武帅境,武师也是寥寥数人。” 丁圆内心震动,师父什么时候突破了?之前一直听说是九品武师。是了,自己都突破到武士八品了,师父突破到武帅也并不奇怪。 丁圆听着孙红俭继续说道:“林家老祖为人还算正直,又沉迷修炼之中,想必不会对我们孙家这些小辈动手。 林家现任家主林傲天那人,可是心高气傲的主,他怎么可能忍受林家被驱逐出港城这等奇耻大辱呢? 小圆,那林家迟迟不动手,定是在憋着坏。为防不测,我打算将现有的子弟打散,安排出去,老宅就留下我们几个老家伙留守就行。” 孙红俭看着丁圆,突然话题一转,“小圆,你最近在打通腿部穴道,是不是准备练习我孙家的轻功《风行天下》?” 第101章 安排 丁圆觉得孙红俭的思维跳跃的太快,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自己身上了呢? 她没有隐瞒,而是痛快地承认了。毕竟自己现在是孙坚的徒弟,虽然没有入孙家族谱,学一门轻功还是可以的吧? “千百年来,孙家练成《风行天下》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啊,首先要有庞大的内力,其次,打通穴道的痛苦也是没几个人能受得了的,而且越到后面越难打通。丫头,你真能承受打通穴道的那份痛苦吗?” “四爷爷,我早就想好了。我不怕痛,不怕苦,我一定能练成功的!” 丁圆在心里说道,无论再苦再累再难,自己都要将穴道打通,学会《风行天下》。 日行千里的轻功啊,飞来飞去,来无影去无踪,前世小时候做梦才会梦见的,现在有机会干嘛不学,不就是忍痛吗,自己早就习惯了。 “既然你有决心,那四爷爷就助你一臂之力。” 孙红俭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小圆,明天你师父祭完祖后,便会回港城。老宅的子弟也全部会前往世界各地,你若不怕林家会来人报仇,便留下来。 这些年,我也研究了一下如何才能快速开通穴道,学习《风行天下》,奈何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你愿意按照我研究的方法来练吗?” 丁圆眼前一亮,有人指点和自己摸索,当然是选前者啦。况且,四爷爷肯定研究了很多年,又是他自家的武功,绝对比自己有经验的多。 至于林家前来寻仇,丁圆现在根本就不想考虑那么多。这不是还没来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了再说呗! “四爷爷,我愿意!” 丁圆突然想起那天给林天一和孙乾下毒的事,于是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孙红俭,最后问道:“四爷爷,那个半步癫的药性厉害吗?” 孙红俭没想到孙乾竟然也中了半步癫,一想到孙家本就子嗣单薄,孙乾还自请出族了,他就忍不住叹口气, “小圆,有些毒药我并没有研制解药,你以后使用那些药的时候,一定要特别小心。 就拿半步癫来说,那毒一进入身体,这人基本上就废了。孙乾和林天一中了半步癫或许觉得没什么事,把毒逼出来就行了,实际上,他们的功力会逐步下降,最后能十留其二就不错了。” 丁圆咂舌:这么狠,这么说孙乾和林天一的武功,最后只能保留在武徒境界?这药不应该叫半步癫,应该叫一世癫才对。孙乾和林天一最后不疯了才怪! “四爷爷,你的毒药那么厉害,还怕林家来复仇吗?他们若真来了,你就撒一把毒药出去,保管他们有来无回。” 孙红俭轻拍了一下丁圆头顶,“你当是菜籽呢?还撒一把?这些年研制的毒药分了你一半,剩下的也没多少了。 小圆,你记住,武宗境界修为通天彻地,百毒不侵。若你将来遇到武宗修为的敌人,千万别用毒,别对方没毒倒,反而毒倒了自己。 好了,天色不早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 4月5日清明,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真是应了那句,清明时节雨纷纷。 孙氏一族祭祖活动就在这漫天的细雨中开始了。 丁圆看到了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书上描述的祭祖场景。 半山坡上,孙家祖坟墓地前不知何时摆放着一张长桌,桌子上放着各种供品,有精心制作的糕点,有新鲜的水果,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香炉,香炉里插满了香烛,香烟袅袅。 孙坚站在第一排,手持三支香,低头默念着什么,似是表达对祖先的敬仰和怀念。 一众孙家弟子脸上流露出深深的虔诚和期待,按辈分一排排站好,手中的酒杯向空中举起,众人齐声高喊:“先祖在上,子孙敬酒!” 这一刻,整个天地间都笼罩着庄重的气氛。即便急性子的孙红武都满脸的虔诚,动作更是一丝不苟。 “祖先恩泽代代相传,愿祖先之灵庇佑,家族人丁兴旺!” 祭祖在孙坚最后一句祈福词中结束。留下孙家小辈有条不紊地收拾物品。 孙家盛,孙红文,孙红英,孙红武,孙红俭,孙路,孙宁,孙冉,孙齐,孙静,加上孙坚,一行十一人前往议事厅议事。 丁圆和孙媛一起帮着孙谨、孙兰等人将祭祖的物品搬回去。 一路上,孙媛显得心事重重,丢三落四。 丁圆忍不住问道:“媛媛,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孙媛看看丁圆,欲言又止,她心里矛盾极了,怎么和丁圆开口说呢? ......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孙坚找了孙媛,和她剖析了当下的情形,孙家面临着林家毁灭性的报复,希望孙媛和孙谨、孙兰等人出国避一避。 孙家小辈们避出去,是下午的时候,孙红俭提出的建议,孙家盛同意了的。 按照孙红俭的说法,事情既然做了,那就没有什么可后悔埋怨的,自然也要承受别人的怒火。只是孙家子嗣向来单薄,必须要留下火种,留下希望,不能让孙家在他们手里绝种了。 孙媛静静地听着孙坚的安排,“我和你四爷爷等人协商了,你们分散出去,南洋那边就别去了,那边不一定安全,其他的地方你们自己选,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们去了哪。” “阿圆呢?阿圆会和我们一起走吗?” “阿圆那里你四爷爷有安排,她还没有学会孙家的《风行天下》,暂时会留在老宅。” 孙坚临出门的时候,孙媛在身后轻声问道:“爸爸,你后悔吗?” 孙坚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自己后悔吗? 不! 自己不后悔! 即便事情重来一次,自己也还会这么做。 收到内线传回的消息后,孙坚便决定了,不能让豪哥将毒品卖到国内,不能让林家丧心病狂投靠外邦,屠杀同胞,不能让国家的文物流失海外。 自己只是遵循祖训,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媛媛,爸爸不后悔。只是很抱歉没有给你提供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 孙坚出去了,留给孙媛一个伟岸的背影。 第102章 留下 孙媛最终没有和丁圆说昨晚的事,但是,她心里也做出了一个决定。 孙坚他们从议事厅出来后,孙红武便敲响了集合的铜锣。 一众孙家子弟迅速来到议事大厅前,排队站好,丁圆也被孙媛拉着站到了最前排。 孙坚看着众人,一脸严肃地宣布:“家族即将面临一场危机,经过族老们一致协商决定,为了分散风险,你们所有人各自去往不同的国家发展。 家族的未来,取决于你们每一个人。你们是家族的希望,是传承的火苗。所以,无论你们去到哪里,都希望你们记住,保存自己,好好活着。” “家主,我不走。”孙谨到头喊道。 “我也不走!” “我们团结一心,共度难关。” “我们虽然武功低微,但是我们不怕死,愿意留下共同抵御外敌。” “......” 孙谨一呼百应,孙家子弟没有一个愿意离开。 “胡闹!” 老太爷孙家盛一声怒喝,众人瞬间鸦雀无声,安静了下来。 孙坚神情严肃地扫视了一遍在场的子弟,沉声说道:“现在是你们胡闹的时候吗?就你们那三脚猫的功夫,留下来白白给人家送人头。 再说了,现在安排你们出去,也只是提前规避风险,事情究竟会发展到哪一步还未确定。你们若真想为家族出力,平时就应该好好练功,努力提升自己。” 孙红武难得温柔,看着小辈们红了眼眶。 “你们出门在外都要好好的,若一年之内,家族平安,你们再回来。” 说完,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在外面谁也不许偷懒,要好好练功,一年后,你们的境界至少要提升一级。否则,哼!” 孙家子弟心中却隐隐作痛,他们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孙红俭强作笑容,说道:“好了,别一个个哭丧着脸,拿出平常要出去玩的精气神来。” 孙坚提高声音,“你们这次出去,家族给不了你们太多,每人十根金条,你们要学会自力更生。” 丁圆:想想自己从家里出来,再看看人家...... 还是大家族底蕴深厚,每人十根金条,四十多个人,那得是多少钱呐? 孙坚看向孙媛,“媛媛,你带个头,进议事厅,去你静姑姑那领金条。” 孙媛没有动,她紧紧握住了丁圆的手。 丁圆感觉到她的紧张,双手都在颤抖,她忽然就明白了孙媛之前的反常行为。 丁圆回握住她的手,给予她力量和支持,眼神坚定地说道:“媛媛,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两人眼神交汇,孙媛感动地点了点头,她暗自下定决心,无论未来如何,她都要像丁圆学习,努力修炼,守护好孙家的一草一木。 孙媛回望孙坚,眼神坚定。 “家主,我不走。我决定了,留下来和阿圆一起学习《风行天下》!” ...... 夜幕降临,无论孙家子弟们如何不舍,还是纷纷下了山,消失在黑暗中,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孙家小辈们虽被迫离开了,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根和家族的使命。 他们在世界各地生根发芽,各自建立了自己的事业。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为多年后孙家在海外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孙媛最终留下了。 孙坚知道,媛媛那一声家主,表达了她留下来的决心。 自己这个女儿一旦决定的事情,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脾气犟的,和自己真像。 孙坚和阿贵也趁夜离开了,他们要赶回港城驻守。 孙路、孙宁、孙冉、孙齐、孙静也被老太爷以命相逼赶走了。 如今的孙家老宅显得空荡荡的,除了丁圆和孙媛以外,留下的都是老人。 孙红武知道丁圆和孙媛要练习孙家的绝世轻功《风行天下》后,他深知其中的艰辛和难度,心中不禁暗暗佩服丁圆和孙媛的毅力和决心。 当天晚上,孙红俭就给丁圆做了腿上针灸。 当长长的银针插入腿上穴道时,丁圆先是感觉到一麻,随即一股剧痛传来,她浑身颤抖,痛的脸上肌肉抽搐,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死死攥紧拳头,忍耐着。肉眼可见,腿上的筋脉暴露膨胀,青筋毕露。 一旁的孙媛看得心惊肉跳。还好,四爷爷说自己现在内力不够,还不能施针。 孙红俭催动着内力,撵着银针,皱着眉头说道:“放松,肌肉绷得太紧,针都转不动了。” 丁圆痛不欲生,努力让自己的肌肉安静下来。 就在丁圆痛的满身是汗,感觉自己的腿好像要溶化了一般,就听孙红俭急促地说道:“快,调动全身内力冲过来。” 丁圆瞬间集中精神,引导着所有内力向那处穴道暴涌而去。 “啵!” 丁圆仿佛听到了一声轻响,然后就好像体内的气流找到了出口一般,有种释放般的感觉,让她瞬间觉得腿部轻松了许多。 孙红俭满头大汗收了银针后,又递给丁圆一包草药。 “今天就到这里,你拿这药草去煮水泡脚,水煮开熬半个小时,泡脚半个小时,三管齐下,对你打通穴道有事半功倍之效。” 孙媛一把接过,“我去熬药。” 飞快地跑了出去。 ...... 很快,孙媛端了一个洗脚盆进来。 这些草药煮出来的汤水呈现深褐色,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丁圆估计这些药草价值不菲,或许市面上根本就没有的卖。 她内心非常感激孙红俭,将这份恩情永远铭记在心,也准备着将来尽自己的力量去回报他的帮助。 当丁圆将双脚放进盆里的时候,一股酥麻酸爽的感觉顿时爬上了双腿。 “好舒服啊!” 丁圆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感觉这水中的热气沿着自己的皮肤毛孔爬进了自己的双腿,滋润着腿部的筋骨肌肉,缓解腿部的痛疼。 刚刚被银针针灸的痛苦,此时都仿佛一下子得到了解放。 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放松,丁圆竟然舒服地睡了过去,似乎是还做了个美梦,她在睡梦中咧开了笑脸。 第103章 动静 为了帮助丁圆打通腿部穴道,孙红俭可谓是费尽心思。他给丁圆制定了一系列独特的训练计划。 丁圆也非常努力,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训练中。 一开始是负重跑山。 孙媛内力不够,还不能让孙红俭施展银针刺穴,只能和丁圆一起跑山。与孙媛不同的是,丁圆的双腿上捆绑了沙包,两人围着天印山一次跑一圈。 往往一圈还不到,孙媛便体力不支,气喘吁吁,渐渐落后丁圆,两人都明白,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 随着丁圆的体能加强,沙包不断加重,圈数也逐渐增多。 当孙媛能心不跳、气不喘,完整地跑完一圈后,丁圆双腿上的沙包早已换成了成捆的钢筋条。 钢筋条有成人拇指粗,每条大约二十厘米长。丁圆带着它围着天印山一次跑上十个来回。 跑完山后,紧跟着就是痛不欲生的“针刑”。 孙红俭“趁热”运用精湛的针灸之术,将一根根细针准确无误地刺入丁圆的腿部穴位,通过刺激经络来激发体内的潜能,打松穴道。 同时,孙红俭还会借助自身深厚的内力,将内力引入丁圆的腿部穴道间流转,让内力如同涓涓溪流般冲刷着那些闭塞的通道,而丁圆再趁势用内力冲击。 每次针灸冲穴之后,孙红俭都会用精心挑选的各种珍贵的药草,将它们煮成浓稠的药水,用来浸泡丁圆的双腿,以促进气血流通以及修补冲穴带来的伤痛。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孙媛每天跟着丁圆跑山,也逐渐地加大了难度。先是在腿上捆绑小沙包,慢慢地换成了大沙包,从一次一圈,增加到一次三圈。内力也在迅速增长着。 随着丁圆天天跑山,熬煮草药泡腿,打通的穴道越来越多,孙红俭每天一次的针灸改成了三天一次,而孙媛的针灸也提上了日程。 每次做完针灸,孙红俭都消耗了大量的心力、内力,整个人都是大汗淋漓,如同虚脱了一般。他不顾自身的疲惫,全身心地投入,帮助丁圆和孙媛二人打通双腿穴道。 丁圆和孙媛二人深知这一过程的艰难,她们咬紧牙关,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始终没有放弃。 经过十个月艰苦的努力,终于,在孙红俭的数管齐下、不辞劳苦的帮助下,丁圆腿部的 36 个穴道逐一被打通。 那一刻,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她的体内涌动,让丁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畅快。 从这一刻开始,丁圆终于有了练习《风行天下》这门旷世奇功的资格。 而孙媛,也正在这条艰难地大道上前进着。 ...... 在这十个月时间里,阿贵来过一次,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还有孙坚让他带来的两把ak以及300发子弹。 原来在中秋节那天的晚上,豪哥带着阿华和阿龙携带了大量的热武器,从暹罗偷偷潜回港城,联系了以前义群帮一些忠心耿耿的小弟,欲寻三大家族和三大帮派报仇雪恨。 岂料,豪哥再一次被早已投靠k帮的小弟出卖,葛煌得到消息后,立即联系三大家族和另外两大帮,众人联手后将豪哥逼至海上,最后在公海上将豪哥等人尽数击毙。 一代毒枭就此落幕,尸体也被抛入海中,沦为海中鱼虾的食物。 这两把ak就是缴获的战利品。 孙坚考虑到孙家祖宅在深山里,四周没有居民,枪声不会惊扰到别人,留两把ak给老宅的人防身,他心里也能踏实一点。 因为内地对枪械一直管控极其严格,这么大火力的武器还真不好运送过来。阿贵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两把ak拆撒了,好不容易才偷偷地送了过来。 还有一个坏消息就是,孙坚得到消息,林家已经打算从台州派人过来蒲城,找孙家复仇。 这次是林焦带队,林焦在暹罗的时候,被自家孙子林晟坑了,重伤后,境界从武帅七品跌落至武帅三品。 经过一年多的闭关苦练,加上林家雄厚的财力支撑,好不容易又从武帅三品修炼到武帅四品。 这时候,林天一回到林家,将自己的猜测告诉林焦,林晟百分之九十九是丁圆所杀。林焦怒火中烧,探听到丁圆在孙家老宅后,这才主动请缨带人前往蒲城血洗孙家。 林焦想着孙家一直在天印山内,这么多年,肯定收藏了很多天材地宝,而孙红俭又热衷研究草药,说不准孙家老宅就有自己需要的,能帮自己恢复提升境界的药草。 临出发前,家主林傲天再三叮嘱:“二弟,此次切勿掉以轻心,以免阴沟里翻船。” 林焦毫不在意地说道:“大哥,孙家老宅,只有孙红俭一人突破四品武帅,不足为虑。” 随即,他又嘲讽地说道:“孙家一代不如一代,终有一天会彻底从四大古武家族除名。” 林焦嘴上这么说,实际上通过在暹罗的遭遇,心里还是谨慎了很多。他挑了二十名武功高手,修为全部在八品武士之上,其中更有两名四品武师,两名六品武师,还有一名九品武师。 看着自己挑选的武力强大的一队人马,林焦信心满满, 这次,定能将孙家老宅连根拔除! ...... 孙乾最近很烦躁,他的境界不断下跌,在港城千辛万苦躲过了三大帮派的追杀,好不容易打定主意去暹罗投奔豪哥,谁料,豪哥好死不死的又跑回来送死。 孙乾很庆幸,自己那天以身中剧毒为由,没有和豪哥一起行动。收到豪哥身死的消息后,孙乾有一瞬间很迷茫,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忽然有一天,他想起了那天同样和他一起中毒的林天一, 他喃喃自语道:“林家会不会有彻底解毒的法子呢?” 念头一起,孙乾决定去台州看看林天一是不是和他一样境界跌落。 孙乾甚至想到,若林家也没有办法解决,自己就厚着脸皮回蒲城,去孙家老宅,跪求孙红俭出手搭救,给出解药。 正在不断跌落境界的林天一和孙乾的想法一样,不过他不是想去跪求孙红俭给解药,而是想去杀人,杀光孙家人,杀了丁圆,自己找解药。 第104章 除夕 时间飞逝,转眼间来到了除夕这天! 老天不作美,一大早就纷纷扬扬飘起了鹅毛大雪。 孙家老宅都是习武之人,没人觉得白雪皑皑的山峦风景如画,也没人觉得被大雪覆盖的山林神秘浪漫。 他们如平常一样早起,无视寒冷的天气,照常炼体的炼体,练功的练功,跑山的跑山。 丁圆跑完山回来沐浴后,看着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感叹,时间过得好快,一年时间眨眼就过去了,自己又大了一岁。 “阿圆,过来接电话。” 门外传来孙媛银铃般的声音。 “来啦!” 或许是过年了,港城没什么大事处理,这几天权叔和师父,隔三岔五的就会打个电话过来。 孙媛看见丁圆过来,急忙递出听筒,无声地说道:“秋月生气了。”然后幸灾乐祸地看着丁圆,捂着嘴偷笑。 “喂,喂,媛媛姐,你还在听吗?” 丁圆握着听筒,“秋月,是我。” “啊!” 听筒那边传来一声尖叫,丁圆忙将听筒拿离耳朵远一点。 “丁圆姐,你太过分了。这么久也不打个电话回来,我每次打电话找你,你都不在,还有,你忘记我生日了,你和媛媛姐都不记得我生日了。” 听说电话那头秋月抱怨的话语,丁圆一阵头疼。自己和孙媛两人天天忙着练武,甭说秋月生日了,就是孙媛的生日,自己也忘得一干二净。 孙媛生日那天晚上,还是权叔打电话过来提醒,自己也只是给孙媛煮了碗面条,连鸡蛋都没有给一个。 实在太忙了,没时间。 “不好意思哈,秋月,等我们回去了,给你补上双份生日礼物。” 港城秋月撇着嘴,“谁稀罕你的礼物。我只是想你们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丁圆在心里算了算孙媛打通穴道的进程,“明年你生日的时候应该能回去了。” 秋月失望地说道:“啊!还要那么久呀?” “权叔说,你已经在练轻功了,现在会飞了吗?” ...... 提起权叔,丁圆又想起阿贵回去的时候,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包,小的只能装几个硬币的那种。 “二小姐,这是权叔让我带给你的,他让我走的时候再拿给你。” 丁圆疑惑地接过,心想,权叔让阿贵给自己带什么过来,还要他临走的时候再给自己,搞得这么神秘? 送走阿贵后,丁圆打开小包,里面露出一个熟悉的小瓶子,正是自己来蒲城前,送给权叔防身的“疗伤丸”。 丁圆猜想,肯定是师父回去后和权叔说了,孙家老宅这边会受到林家的打击报复,他担心自己受伤,这才让阿贵将这颗珍贵的疗伤丸又送回来了。 丁圆当时握着疗伤丸,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随后,她郑重地将疗伤丸收进了空间。 ...... 丁圆“看着”空间里的疗伤丸,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 “秋月,权叔呢?” “权叔和老爷出去了。疫情结束了,有个名人办了个什么慈善拍卖会,权叔和老爷,还有阿贵一起去了。” 秋月不提疫情,丁圆都忘了这档子事了。 在港城肆虐了两年的疫情终于结束了,人民的生活也步入了正轨。港城的经济飞速发展,工业化加速,港城进入了繁荣时期。 这个时候,港城房地产市场也进一步发展,四大地产公司也在此时期崛起。 丁圆考虑着要不要和孙坚说,让他投资地产行业,在1985年房地产泡沫调整时期前,先赚一笔。 想了想,丁圆还是放弃了。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孙坚说起。自己一个在港城住了几个月的小孩子,会知道港城的发展,地产的走势? 说出去,丁圆自己都不相信。算了,还是等自己回去后,筹点钱自己弄吧。大不了,让权叔、孙媛还有秋月一起入伙。 “丁圆姐,你怎么不说话?你再听我说话吗?” 秋月一声声唤醒了沉思中的丁圆,“秋月,长途电话很贵的,先不和你说了,等回去后再和你慢慢说,挂了哈!” 孙媛笑眯眯地看着丁圆,眼神中一副了然的神情,说道:“怎么样?怕了吧?秋月这么小就这么能唠叨,你也受不了她了吧?” 看着越来越开朗爱笑的孙媛,丁圆真心觉得她选择留下和自己一起练习轻功的决定真的很好。 或许,苦累的尽头就是欢笑吧?! 丁圆耸耸肩,故意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秋月对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我真没有时间和她聊太长时间。大小姐,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孙媛笑容更胜,“是,二小姐。知道你是练武狂人,时间宝贵,以后不让你来听电话了。” 两人对视一眼,会心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电话另一头港城孙府,秋月嘟着嘴,不满地说道:“什么长途电话贵,就是不想和我说话了。哼!挂电话挂的那么快,人家还有话没说完呢。” 一旁的谢玉芬恨恨地伸手戳向秋月, “就你成天惦记着她们,人家哪会记得你?你话那么多,她们嫌你烦呢。” 秋月闪身躲过,“不要你管。”拔腿跑了出去。 ...... 今年过年,孙家老宅只有七个人。 老太爷孙家盛,大爷爷孙红文,二姑婆孙红英,三爷爷孙红武,四爷爷孙红俭,再加上丁圆和孙媛两个小姑娘。 孙红英在做年夜饭的时候,孙红文在一旁打下手,孙红俭写对联,写好一幅,孙红武便贴一幅。 丁圆和孙媛二人啥也帮不上忙,一左一右坐在老太爷身旁,嗑着瓜子听他讲故事。 “......只见一根蛇皮软鞭挟带着风声呼啸着朝他面门击了过来,那人瞧也不瞧,待鞭子击到身前,伸出两指,登时将鞭子牢牢夹住。 那人急了,欲要运功夺回,可那鞭子如同长在了他的指间一般,哪里还能夺回?” “开饭喽!” 孙红文端着一盘红烧鱼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孙红英随后端着一盆甜汤。 “媛媛,小圆,快过来尝尝姑婆的手艺,这甜汤可是姑婆的拿手绝活!” 老太爷故事正说在兴头上,被打断了,满脸不高兴。 “红英呐,你现在做饭怎么速度这么快了?菜烧熟了没有呀?” 丁圆和孙媛对视一眼,两人一边一个胳膊,架起老太爷往桌前走。 “老太爷,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开饭啦!” 第105章 得心应手 除夕夜,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洒着鹅毛大雪,整个世界仿佛都被一层厚厚的白色绒毯所覆盖。 白茫茫的天印山脚下,万籁俱寂,只有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然而,就在这宁静祥和的时刻,突然出现了一群神秘的身影,打破了这片寂静。 这是一批不速之客,总共二十二个人,不,准确地说是二十三人。在这二十二人身后,还鬼鬼祟祟地跟着一人。 这群人身着白色练功服,背负疑似长枪的长形物,行动迅速而敏捷,如鬼魅一般穿梭在这片静谧的山林之间。 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让人无法看清他们的真实面容和表情。 为首的一人没戴面罩,是个脸色阴沉的老者,他步伐稳健有力,身形矫健,有着他这个年龄的老人没有的敏捷。 其余众人紧随其后,默默前行,看起来都是训练有素、身手不凡之人。 一群人脚步轻盈无声,踏雪而行,却没有留下明显的足迹,仿佛与这片雪地融为了一体。 周围一片漆黑,有着银光耀眼,老者似乎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毫不犹豫地朝着山中深处行进。 随着这批人的深入,原本安静的山林开始变得躁动起来。 树枝上的积雪不时因为他们的经过而掉落下来,发出“噗通、噗通”的声响。 偶尔还会惊起几只栖息在枝头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打破了夜的沉寂。 ...... 孙家老宅热热闹闹的,即便人少,还是吃出了过年的感觉。 行酒令,打通关。(打通关是北方的一种酒桌文化,即,从自己左边或右边开始,要和酒桌上的每个人喝一杯,转一圈过来即为一个通关。) 现在正是轮到了丁圆打通关的时候。 两个小姑娘受到了优待,可以以茶代酒。 端着酒杯正准备敬酒的丁圆,忽然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孙红俭也放下了筷子,嘴里说道:“来了。” 这段时间以来,晚上一直有孙红文、孙红武、孙红俭三人轮流守夜。今天大年三十,轮到孙红武守夜,本想吃完年夜饭就出去转转,没想到正吃着饭呢人就来了。 孙红武放下筷子,嘴里骂骂咧咧道:“特么的,这帮兔崽子,不在家好好过年,非得跑深山里找死。” 孙红文闪身进屋,转眼就拿着两把ak出来,随手丢给孙红武一把。 “带上家伙,注意点,不要硬拼,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孙红武咧着嘴笑了,“这玩意好,比当年从鬼子手里抢的步枪强多了。” 孙红武扛着枪,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去了。 孙红文将另一把枪递给了孙红英。 “红英,你带上老爷子和媛媛、小圆去后山那边躲一躲,注意隐蔽行踪。” 老太爷不乐意了,脖子一梗,“我不走!红英带着两个丫头走。” 说话间,孙红武带着一团冷空气回来了。 “来了二十二人,都带着家伙,领头的是林焦那孙子,离我们还有八百米。” 孙家盛皱起眉头。 “林焦?这么快养好伤了?” 孙红文说道:“老爷子,林焦不仅养好了伤,功力还恢复到了四品。这林家呀,是越来越不将我们孙家放在眼里了,竟然就派了一个四品武帅就敢来!” 孙红英笑道:“得,这下老爷子满意了,大家都不用走了。” 孙家盛也笑了。 “这么多年了,你四弟一直卡在四品武帅,若你四弟没有突破,说不定还真不是他的对手。这林傲天啊,还真是拿大,以为就凭着一个曾经七品的武帅,就能灭了我孙家?哼!” 孙红俭平静地说道:“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三哥刚刚不是说了,他们也带着家伙。” 孙红武将ak一举,得意地说道:“怕啥!难不成他们也有这家伙?” ...... 孙红武这么说的底气是因为这个时候,谁家能偷偷藏把小手枪都算厉害的了。 他认为林家再厉害,也不过是和孙家一样,有几把打鬼子时期,缴获私藏的步枪。 所以,他现在手里有孙坚让阿贵送来的ak,还有三百发子弹,整个人顿时有种天下无敌的霸气。 其实,别说孙红武,就连孙家盛,孙红文,孙红俭他们也都以为林家人背的家伙是抗战时期的步枪,有效射程在四百米左右。 而孙家老宅周边全是密林,有效地妨碍了视线。他们要想开枪射击,必须走出林子,到宅子跟前。 所有人心神气定地等着林家人摸上门,谁也没再提躲避。 当餐桌的碗碟被子弹击飞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完全不知道子弹是从哪里打来的。 “哒哒哒,哒哒哒......” “啪,啪,啪......” 众人瞬间反应过来,各自找掩体藏好身体。 “艹!特么的,他们哪里来的ak,这玩意现在烂大街了吗?” 孙红武大骂着,立刻举起 ak 反击。 孙家这次没有得到林家有ak的消息,那是因为林焦在暹罗吃了热武器的亏后,林家才惊觉时代变了,再厉害的武功没有练到刀枪不入的境界,都禁不住人家一梭子。 一梭子不行就两梭子三梭子,总有一梭子被人打趴下。 林傲天开始重视起热武器来,托关系斥巨资送出几件珍藏,搞到了两把 ak,以及几箱子子弹。 因政府对枪械管控的异常严格,林家购买军火一事非常隐秘,孙家得不到消息也很正常。 孙红武还沉浸在拥有 ak 的喜悦当中,被林家恐怖的火力当头一棒打醒。 “媛媛、小圆,你们有没有受伤?” “丫头,你们还好吧?” 孙红俭和孙家盛的声音同时响起,躲在房柱子后面的孙媛和丁圆回道:“太爷爷\/四爷爷,我们没事。” 丁圆真没想到,二姑婆孙红英居然是玩枪的好手,只见她人老眼不花,拿着ak当狙击枪用,一点一个准,嘴里还冲着孙红武训斥道:“红武,你那样扫太浪费子弹了,省着点用。” 丁圆探出头,朝着孙红英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二姑婆威武!” 另一边,孙家盛也探出头来,笑着说:“你二姑婆当年可是赫赫有名的神枪手,打得鬼子找不着北的人物。” 孙红英被自家老爷子夸奖,瞬间神采飞扬,好像一瞬间年轻了好几岁,手中的枪使得更加得心应手。 第106章 配合 就像孙家没有想到林家有ak一样,林焦也没有想到孙家居然也会有ak这种强大的热武器。他知道孙红英年轻的时候,杀鬼子有神枪手的美誉,没想到她都老了,枪法还是那么准! 林家众人躲在树后,被孙红英点杀,压制的谁也不敢露头。 此时,林焦才意识到自己还是犯了轻敌的错误,低估了孙家的实力。 同样吃惊孙家火力的还有偷偷跟在林家众人身后的孙乾。 这一刻,眼见孙家有着如此强大,可以和林家匹敌的力量,孙乾隐隐有点后悔,自己自请出族的行为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孙乾此刻觉得,自请出族实在太蠢,自己应该隐忍,然后再找准时机杀了孙坚,再等孙家盛这个老东西死了,家主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孙家还有谁能和自己争夺家主的位置。 林天一也没有想到,孙家居然也有ak在手,还有能力抵抗,而且还坚持了这么长时间! 大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了,眼看着天空即将露白,林天一心中暗自焦急。 这样何时才能攻进孙家,何时才能拿到解药? 自己八品武师的境界已经跌落到三品武师了,要不了多久可能就会跌出武师的境界,跌到武士,再往下会不会跌到武徒? 一想到这里,林天一就不寒而栗。 林焦也明白,不能再拖延下去了,自己这边死伤了好几个,马上就没有子弹了。枪声响了大半夜,虽然说传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难保不会出现万一。 林焦担心,孙家有抗日的功勋在,若是惊动了政府,林家肯定会很麻烦。 思及此,林焦朝林天一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决然。 “天一,你带几个人想办法绕到后面去看看,想办法进去。其他人,跟在我身后往里冲,我们前后夹击,速战速决,灭了孙家。” 林天一点点头,“二叔,你自己小心。”语毕,招手唤来几人,身形一闪,往孙家老宅后面掠去。 隐在暗处的孙乾见状,连忙偷偷跟了上去。 ...... “大哥,没子弹了。” 孙红武红着眼向孙红文伸出手。 孙红文手一摊,“没了。” 孙红武转头看向孙红英, “别看我,我也没有子弹了。三百发子弹你一个人打出去有两百五十发,打中几个人了?让你省着一点用你不听,好了,现在没子弹了,准备和人家肉搏吧。” 孙红武不服道:“二姐,我那是和你打配合,没有我的火力压制,你能一打一个准?” 闭着眼睛假寐的孙家盛睁开眼,“别贫了。林家应该也没有子弹了,林家的人要冲进来了。丫头,你俩回房找个地方躲一躲。” 丁圆和孙媛对视一眼,乖乖地往后院走去。好吧,谁让自己二人武功低呢,留下只会让他们分心。 丁圆和孙媛走进后院刚要回房,忽然听到围墙外传来一丝细微的声音,丁圆指指墙外,示意孙媛回房躲好,自己纵身一跃,轻飘飘跃上三米多高的墙头。 林天一带着五个人弓着腰,悄悄地向孙家后院摸来,远远地便瞧见一女孩靠着围墙冷漠地看向自己一行人。 “停下!” 林天一谨慎地挥手让众人停下。 “大表哥,怎么了?” 身旁的胖子疑惑地问道。 林天一没有回答,盯着前方的丁圆神情戒备。 胖子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心里鄙夷地想,自从大表哥从港城回来后,境界不仅跌落,连胆子也变小了,一个小丫头也让他紧张成这样。 “喂!臭丫头,你是孙家的人吗?站在这里做什么?接客吗?” 胖子淫笑着走向前,嘴里不干不净地说道。 丁圆冷笑一声,手一挥。 林天一领教过丁圆使用暗器以及下毒的手段,心里一直提防戒备着,见丁圆一挥手,直接暴退,退出三百米开外。 胖子只觉得腿上一疼,双膝一软,只听噗通一声,胖子矮下身去,他低头看时,自己已经跪在了雪地里,膝盖钻心疼痛。 “臭婊子!” 丁圆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正待上前,身后一道人影窜出。 ...... 孙媛见丁圆飞上墙头,在她跃下围墙的时候便知道了外面来了敌人。 她怎么可能让丁圆独自涉险?银牙一咬,孙媛踏着围墙借力,跟着丁圆身后跃了过来。 眼见那胖子被丁圆银针射中,跪在地上嘴里还不干不净。 孙媛怒从心起,一跃上前,双脚夹住他的脑袋,双腿一紧,双脚猛然用力搅动,只听咔嚓一下骨裂声响,胖子脑袋一歪,早已气断声绝。 两人配合默契,分秒间斩杀一人。 孙媛迅速回转,丁圆快步上前,二人并肩站立。 另外四人愣怔片刻,见面前的是两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立刻冲上前,如饿狼一般朝二人扑去。 丁圆当胸一脚,狠狠地踢向迎面扑来的瘦子,将人踢得倒飞出去。 瘦子身体在雪地上滑行飞出,直至撞到大树上,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他几乎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响。 瘦子在雪花飞扬的树下蜷缩成团,他龇牙咧嘴地擦着嘴角的血丝,不等他喘息分毫,一根缝衣针悄无声息地赶到他的眉间,一闪而没,瘦子身体歪斜倒地。 与此同时,丁圆腾空飞起,在三人仰头愣怔间,双腿接连踹出,连着踹飞两人。 孙媛这边,对手醒悟过来虚晃一拳,随即抬腿踢向她的胸腹,孙媛立即向后滑步闪躲,同时左手向上托抓住对方右脚踝,往前一拉,对手控制不住,站立不稳,不由自主地往前倾,脚底一滑,开出一字马。 那人捂着裆部在雪地里转着圈地跳,扯蛋了,蛋蛋疼! 不等他蹦跶两下,孙媛暴起,故技重施,绞断了他的脑袋。 林天一见丁圆和孙媛举手投足间便杀了五人,心里一股寒气忍不住往上涌。 “出来吧,别躲躲藏藏了。” 丁圆没有看前方的林天一,而是看着他身后树林里孙乾躲藏的方向。 林天一一惊,有人跟在自己身后,自己居然不知,如果是敌人...... 林天一惊出一身冷汗。 跟着林天一过来,想要浑水摸鱼,借机杀了丁圆的孙乾,看到丁圆和孙媛短短时间,接连杀了五人,心里胆寒。 他正犹豫着趁丁圆她们还没发现自己,要不要悄悄离开?丁圆话一出口,他便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心里顿觉大事不妙,来不及细想,转头仓惶逃窜,溜之大吉。 第107章 恶战 顶着孙红武的强大火力,冒着被孙红英点射的危险,林焦带人一边疯狂反击,一边终于冲进了孙家宅子里,视线扫过,身边仅剩下五人。 林焦心里一阵阵钝痛。 此时,激烈的枪声停止,双方都已弹尽。 孙家盛老当益壮,无所畏惧地站在院子里,身后孙红文兄妹四人一字排开,与对面的林焦六人双方对峙着,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孙家盛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对方的灵魂。 “焦小子,你林家近些年所做的缺德事情,你家老爷子知道吗?” 林焦望向老太爷的眼神显得有些心虚,他完全不接老太爷的话,指着老太爷厉声质问:“孙老爷子,还不是你管教无方,你孙家欺人太甚!原本我林家与你孙家井水不犯河水,孙坚却组织人马毁坏我林家在港城驻地,驱逐我林家离开港城,这口气,我林家如何咽的下?” 孙红武见林焦对自家老爷子丝毫不敬的态度,勃然大怒,立即指向对方,“林老二,你和老爷子说话客气点!” 孙家盛挥手打断孙红武的话,平静地说道:“哦,我孙家盛管教无方?我是教导我孙家子弟去暹罗黑吃黑贩毒还是盗卖文物,将国宝送给洋鬼子,做出卖国求荣的事了?” 林焦脸颊泛红,眼神闪烁,恼羞成怒地说道:“孙家盛,别以为你孙家有抗日功勋我林家就怕了你,今天,就是你孙家从古武四大家族除名的日子。” “哈哈哈......” 孙家盛放声大笑,声音洪亮,气势磅礴,随即笑容一敛,脸色一变,怒视林焦。 “真是癞蛤蟆打哈气——好大的口气!如果是林傲天那小子来说这话或许还成,你林老二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真是厚颜无耻。来来来,今天我孙家就来领教领教古武第一世家的功法!”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扬起了孙家盛的衣角,他稳稳地站在那里,挺拔的身躯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 二人说话间,双方已各自看清对方的阵容。 林家这边还有四品武师有两名,六品武师有两名,九品武师一名,再加上林焦四品武帅。 孙家这方,孙红文放下俗务,专心备战,经过一年多的苦练,终于接连突破至武师三品,孙红武也突破了一阶,现在是武师四品,孙红英武师八品,孙家盛突破武帅失败,仍然是武师九品,武力最高的是孙红俭,武帅五品。 双方无论从人数还是功力,林家明显占着优势。 林焦一眼看出孙红俭突破到了武帅五品,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这孙老四一向绵里藏刀,卡在四品武帅境界那么多年也没有动静,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突破的? 林焦再一想,自己毕竟曾经达到过武帅七品,孙红俭一个刚刚突破五品境界的新手,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林焦内心的一丝忧虑瞬间随风而去,随即信心满满,对孙红俭这个五品武帅丝毫不以为意。 孙家盛说话的功夫,心里就在盘算着战局,自己这边和林焦那边明显的实力差距,略一思索,随即做出决定。 “红英,你和我缠着林焦。红俭,五秒内解决掉对方九品。” 话一出口,孙红俭兄妹都明白了老爷子的打算。 老爷子这是布置的以弱抗强,以强对弱的战局。 老爷子和孙红英联手缠住林焦,让自己这方最强的孙红俭腾出手先灭了对方的九品武师,然后再过来接手对战林焦。 这样的话,双方的人数就会拉平,实力的天平就会倾斜到孙家这边。 但是,同样的,老爷子和孙红英也会很危险。毕竟林焦现在是四品武帅,曾经达到过七品武帅的境界,不可小觑。 ...... 战斗一触即发! 老爷子和孙红英以弱对强,两人同时朝林焦冲了过去。 林焦已经做好对战孙红俭的准备,眼见孙家盛和孙红英两人朝自己冲过来,微微一愣,随即面色大变, “林力小心!” 他看出老爷子的盘算,全力一掌拍向孙红英,就欲扑向九品武师林力的方向。 老爷子哪里能如他意,身形疾闪,挥拳拦截。 哪知林焦打向孙红英的一掌为虚,实则要攻击的人是老爷子,趁着老爷子中门大开,林焦收掌,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在老爷子的胸膛。 “爹!” 眼见老爷子倒飞的身影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孙红英目眦欲裂,悲呼一声,门户大开,朝着林焦不要命地冲了过去。 老爷子还是低估了林焦的战力,本以为自己和红英两人联手,至少可以拖延对方几秒时间,哪知一个照面,便被林焦击成重伤。 另一边,孙红俭像鬼魅般出现在对方九品武师的背后,在林焦大声提醒中,以雷霆万钧之势瞬间将林力击毙。 随即转身,在林焦向孙红英挥出一掌的千钧一发之际赶到,抬手迎上。 “轰!” 两人强烈的掌风对撞发出一声巨响,周围雪花飞舞,林焦蹬蹬蹬后退三步,心中暗自惊讶来人的功力高深。 他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影稳稳地站在原地,正是孙红俭。 孙红俭眼神冰冷地看着林焦,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他一步一步地向林焦逼近,每一步都带着巨大的压力。 林焦猝不及防之下,与孙红俭对了一掌,本以为势均力敌的敌人,功力竟然高出自己,林焦心里隐隐起了退意。 ...... 老爷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摔倒在地,生死不明。 而这边厢,孙红英眼见着孙红俭与林焦交上手之后,她陡然惊醒,迅速恢复理智,转身毅然决然地朝着两名六品武师扑去。 瞬间,强大的八品武师气势从她身上爆发出来,犹如猛虎下山。然而,尽管孙红英勇猛无比,但以一敌二终究还是让她倍感压力。 林家那两名六品武师配合相当默契,招招狠厉,使得孙红英渐渐陷入了被动局面。但她咬紧牙关,丝毫不肯退缩,拳脚挥舞得虎虎生风,一时间竟也能勉强抵挡住对方的攻势。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战场上,孙红武也遭遇了强敌——一名四品武师。两人你来我往,拳掌相交,打得好不热闹。 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闪烁,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大地都为之颤抖。双方实力旗鼓相当,一时之间难以分出高下。 再看孙红文那边,情况则显得有些凶险。他所面对的同样是一名四品武师,而且对手出招狠辣刁钻,招招致命。 孙红文刚刚晋级的三品武师,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一时左支右绌,疲于应对,好几次都险些被对方击中要害,可谓是险象环生。 突然,对方猛然使出一招黑虎掏心,孙红文招式用老,已然来不及收拳回防,自知这招自己已然无法躲过,眼看着就要命丧黄泉,孙红文认命地闭上双眼。 第108章 受伤 曾经身为堂堂八品武师的林天一,如今境界惨遭跌落到了三品武师的境地,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丁圆! 此时此刻,当林天一再次见到丁圆的时候,他心中的愤恨简直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汹涌澎湃。他恨不能立刻上前,将丁圆生吞活剥,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唯有如此才能消解他积压已久的滔天恨意。 丁圆和孙媛二人历经了长达十个多月犹如地狱般残酷的特训,她们的实力进步也是相当显着。 丁圆已然成为了一名八品武士,而孙媛亦是达到了三品武士的境界。 即便如此,面对此刻只有三品武师境界的林天一,她们二人依旧难以与之抗衡。 不过幸运的是,林天一对丁圆那神出鬼没般的暗器手段心存深深的忌惮,以至于他在战斗中显得有些畏手畏脚,根本无法放开手脚全力施为。 丁圆趁机充分发挥自己轻盈灵巧的轻功以及熟悉地形的优势,身形飘忽不定,忽而向左闪转腾挪,忽而向右疾行如风; 时而高高跃起,时而又俯身低冲,身形飘忽,犹如鬼魅。她的招式也迅猛如闪电,与孙媛那每一招都堪称致命的凌厉攻势相互呼应、紧密配合。 如此一来,二人才勉强能够稳住阵脚,不至于迅速溃败。 三人招式所过之处,雪花漫天飞舞。 林天一越打越心急,他完全没有想到,丁圆和孙媛的功夫进步的如此神速,他深知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一瞬间,林天一的身体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他纵身一掌逼退丁圆,身形猛地向前一跃,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把闪烁着寒光的软剑,大喝一声,手中软剑如同毒蛇一般直刺孙媛要害。 林天一的速度太快了,剑刃划过之处,带出一串绚丽的光芒。孙媛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剑袭来。 然而,就在剑尖即将触及孙媛的瞬间,“叮”的一声,丁圆在千钧一发之际,拔出软剑,剑尖直点林天一的剑身,将林天一的剑尖打偏。 林天一眼疾手快,顺势一划,孙媛大惊失色,急忙闪避,但还是被林天一的剑划伤了手臂。 鲜血流出,孙媛死里逃生,惊魂未定。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却并没有半点退缩之意,反而激起了更强烈的斗志。 一招得手,林天一加快了进攻的步伐,他的剑法狠辣凌厉,让丁圆一时间手忙脚乱,疲于应对,瞬间感到压力倍增。 激战中,丁圆的暗器攻击也屡屡落空。 林天一接连数招迅猛进击,将丁圆逼退,随后顺势一脚横扫,直扑孙媛而来。 “媛媛!当心!” 孙媛冲势已定,危急关头,她腰身用力,身体猛然后仰,使出铁板桥之术,堪堪避开。 林天一见状,横扫之腿改为下顿,朝着孙媛腹部砸去。幸而丁圆提前察觉异样,一剑刺出,强行改变了林天一必杀一脚的方向。 即便如此,孙媛仍被林天一的腿部罡气波及,顿感胸口发闷,眼前发黑,昏厥过去。 眼见孙媛昏迷,丁圆瞬间怒火丛生,眼神变得异常犀利,不顾一切地迎着林天一的剑尖扑了过去。 “噗!” 软剑毒蛇吐信般直直地刺向了丁圆的肩部,刹那间,鲜血四溅。林天一心头不禁一阵窃喜,右手用力,身形紧跟而上,同时左手蓄力,欲给丁圆致命一击。 丁圆不退反进,任凭锋利的剑身刺穿肩膀,她仿佛感觉不到痛疼一般,欺身而上,迎着林天一的左掌而去。 就在林天一满心欢喜地以为,丁圆这次必会被自己早已蓄势待发的一掌击毙的时候,意外再次降临。 林天一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手掌结结实实地击中了丁圆的身体。 与此同时,他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随后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 丁圆紧咬着牙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她强忍着剧痛,用微微颤抖的右手紧紧握住剑柄。 心念一动,软剑凭空消失,鲜血如箭般激射而出。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那刚刚还在喷涌的鲜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遏制,戛然而止。 丁圆肩部被软剑刺穿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或许是因为大量的能量都被用于恢复伤口,丁圆原本期待中的境界大幅提升并没有出现。 尽管如此,经过这番生死之战之后,她的实力还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增长,成功地从八品武士跃升一级,成为了九品武士。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层提升,但对于丁圆来说,已经是一次难能可贵的突破。要知道,武者的突破越往后难度越大。 丁圆心中狂喜,没想到空间吞噬后还有修复伤口的功能! 她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来到孙媛身边,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心下稍安。好在除了胳膊上的划痕,孙媛只是被那凌厉的罡风所伤,所幸伤势并不严重。 只是她体内的内力受罡风影响,此刻正处于一种躁动不安的状态,但好在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 丁圆小心翼翼地扶起孙媛让她盘膝坐好。随即坐到她的身后,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内息,然后徐徐地将一缕精纯的内力通过掌心传入孙媛的体内。 这缕内力如同涓涓细流一般,轻柔地流淌进孙媛的经脉之中,慢慢地抚平着她体内那些躁动的内力。 孙媛体内原本紊乱的内力渐渐地恢复了平静,重新变得均匀而稳定。 见此情形,丁圆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轻轻拍了拍孙媛的肩膀,柔声呼唤道:“媛媛,媛媛。” 孙媛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稍作停顿后,她猛地站起身来,一脸戒备地问道:“林天一呢?” 丁圆缓缓起身,平静地说道:“跑了。” “跑了?!” 孙媛满心疑惑,她想不通,林天一为何要逃? 自己和丁圆联手都难以与他抗衡,况且自己已然昏迷,丁圆一个人更是无法对他构成威胁。 看他的神态,势必是要杀了丁圆报仇的,在如此有利的时机下,他绝无可能选择放弃。 可是,丁圆和自己都平平安安地在这里,而林天一却不见了踪影。 莫非,他真的走了? 可是,他为什么逃呢? 孙媛百思不得其解。 第109章 绝杀 就在那人一招气势汹汹的黑虎掏心直逼而来时,孙红文已是避无可避,只得闭目待死。 而此时,那个出手之人则是胜券在握,脸上流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似乎已经能够想象到接下来将发生的血腥一幕。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一缕幽兰色的寒光却如同鬼魅一般悄然闪至。 那寒光是如此的迅速且悄无声息,以至于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只见这缕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确无误地没入了那人的眉间,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那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一声惊呼都未能发出,猝不及防之下,轰然倒地。面罩下脸上原本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和惊恐万分的表情。 孙红文听到重物倒地的声响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眼前的场景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瞪大了双眼,望着地上已然毫无生气的敌人,一时间竟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奇迹般地逃过一劫。 原来,危急之时,丁圆和孙媛二人恰好赶到。 “太爷爷!” 孙媛看到倒在一旁的孙家盛,惊呼一声扑了过去。 丁圆射杀了那名四品武师救下孙红文后,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见她手臂一挥,如同闪电般迅速地朝着正与孙红英激烈交战的两名六品武师方向接连射出数枚银针。 这些银针闪烁着寒光,以惊人的速度划破夜空,直直地飞向目标。 ...... 而此时在场中的数名高手们,无一不是历经无数战斗、经验老到之人。他们个个都具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敏锐洞察力和反应能力。 原本胜利的天平已然开始向着林家一方缓缓倾斜。林焦等人眼见局势大好,脸上纷纷露出难以掩饰的喜色。 尤其是看到和孙红文对战的林耀祖居然表现的如此神勇,更是让他们信心大增,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林耀祖能够一举击杀孙红文,进而稳稳地奠定胜利的基础,统御整个战局。 本以为胜利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却没想到横空出来个黄毛丫头搅局。 林家众人显然始料未及,半路竟杀出个程咬金,坏了林家的好事,还取了林耀祖的性命。一时之间,林家众人怒发冲冠。 与怒火滔天的林家众人截然相反,孙红俭等人此时脸上却满是惊喜交加之色。 他们做梦也未曾料到,在这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丁圆竟会如神兵天降一般冲出来救下了孙红文! 尤其是孙红俭,目光敏锐的他仅仅是一眼扫过,便瞧出丁圆已然再次进阶,其体内那九品武士的雄浑内力,竟好似比起身为三品武师的孙红文来还要更为深厚磅礴。 此刻的孙红俭根本无暇深思其中缘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让林焦逃脱! 只见他猛地暴喝一声,全身力量汇聚于右臂之上,整个右臂瞬间膨胀,砂锅大的拳头裹挟着凌厉劲风,直直地朝着林焦轰去。 竟是一下子就封住了,怒焰熊熊、仿佛要将天地都焚烧殆尽的林焦,所有可能后退逃窜的路线。 ...... 丁圆皓腕轻扬,手中数十根闪烁着寒芒的银针犹如雪夜中奏响的夺命音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和孙红英激战的两名六品武师疾射而去。 然而,这两名身经百战的林家武师显然并非等闲之辈,早在丁圆出手的刹那间,他们便已有所察觉,并凭借着多年修炼而来的敏捷身法,身形微微一晃,轻轻松松地就避开了这看似必杀的一击。 但正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就在这两名武师忙于躲闪银针之时,一直在旁伺机而动的孙红英瞅准时机,骤然飞身而上,掌风呼啸之间,狠狠拍出一掌,直接击中其中一名武师的心口要害处。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名武师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惨叫,便当场毙命。 紧接着,孙红英脚下步伐不停,身形一闪之下,又如鬼魅般欺近另一名武师身后,又是一掌拍出,同样精准无误地印在了对方的后胸之上。 伴随着一阵骨骼碎裂之声响起,第二名武师亦是步了前者后尘,命丧黄泉。 而另一边,孙红武一拳打爆了心神不宁的对手头颅,结束了战斗。 ...... 丁圆见孙红俭久攻不下,心中不禁有些焦躁起来。她猛地挥手,几道寒光激射而出,直直地向着林焦飞射而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林焦甚至都没有抬起双手做出防御的动作,仅仅只是身躯微微一震。刹那间,一股磅礴而强大的内力自他体内汹涌而出,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气墙。 那些原本来势汹汹的银针仿佛撞上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一般,在触碰到这股内力的瞬间就被尽数震退,须臾之间,朝着孙红武等人疾驰而去。 丁圆见状,脸色骤变,失声大喊道:“快闪开!” 孙红英反应极其迅速,眼疾手快,一把将身旁的孙红武猛地推向一旁,自己也飞身避过。 就在这时,那几枚蓝幽幽的银针擦着孙红武的脸颊飞速掠过,带起一阵凉风,惊得孙红武冒出了一身冷汗。 丁圆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林焦,心中暗自骇然。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老头竟然拥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此时,她突然回想起之前孙红俭曾经对她说过的一番话:对于那些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武者,切不可随意使用煨有毒药的暗器,否则非但无法伤敌,极有可能害人不成反害己。 林焦的目光犹如闪电般犀利,直直地刺向丁圆,他的声音冰冷彻骨,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斥责说道:“臭丫头,以毒针伤人,此等卑劣手段岂是武道中人该有的行径?” 丁圆深知遇上了真正高手,她面色沉稳,脸上并未露出丝毫惧色,冷哼一声,神色自若地回应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不过是尽我所能罢了。” 林焦面色凝重地环顾着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林家子弟尸体。这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却已失去了生机,冰冷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不寒而栗。 时间缓慢流逝,却始终未见林天一带人从孙家后宅现身,林焦的心逐渐沉落。 回想起丁圆和孙媛那两个丫头适才从后宅出来,再联想到丁圆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绝技,他突然意识到,林天一被暗器所伤、中毒,境界的跌落恐怕正是拜此女所赐,一股不祥的预感骤然涌上心头。 第110章 惊变 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子弟一个接一个地在自己面前惨遭杀害,林焦心中悲痛万分、怒火中烧。 他悲愤交加,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孙红俭等人,恨不得立刻将在场的所有人碎尸万段。此时的林焦已顾不得其他,一心只想与孙家人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一旁的孙红武撩起衣袖振臂一挥,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疾速冲了上去,口中还大声喊道:“哥姐们,一起上!跟这种卖国求荣的无耻之徒讲什么武林道义!” 林焦眼见着孙家兄妹冲上来,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哼,今日就算我殒命在此,能拉你们这些孙家人陪葬也算值得了!” 此时此刻,林焦的目光骤然变得冰冷无比,没有丝毫的迟疑和犹豫。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周身原本外放的气息竟然骤然向内收敛,就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生生压缩回体内似的。 与此同时,他的身躯竟像被吹起的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起来,看上去极为诡异吓人。 “不好!他要自爆!你们快走!” 孙红俭面色剧变,心头大骇,高声惊呼。 同时,他不敢有片刻耽搁,手臂一挥,一股雄浑至极的强大劲气呼啸而出,直接将身旁的孙红武等人向后震飞出去。 而他自己,则毫不犹豫地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开双臂,朝着林焦猛扑过去。 看这架势,竟是要抱着林焦,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抵挡他自爆所产生的惊天动地的威能。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丁圆手中寒光一闪,一枚细小的缝衣针如同闪电般飞射而出,精准无误地击中了林焦的丹田部位。 刹那间,林焦只觉得体内原本汹涌澎湃的内力瞬间消散无踪,原本急速膨胀的身体,也仿佛被戳了一针,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迅速干瘪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趁此机会,孙红俭跑向前的同时,改抱化掌,毫不犹豫地拍了出去。 掌风呼啸而过,重重地击在了林焦的胸口之上。 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林焦的身躯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最终狠狠地撞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上,然后缓缓滑落下来,已然没了气息。 至此,林家此次前来的二十二名高手,无一幸免,全部命丧于这天印山的孙家老宅之内。 现场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之气,随着清晨的寒风,飘散向远方。 ...... 同一时间,港城。 曾经 k 帮的葛连,正在密谋一件足以震惊整个港城的恶性事件。 “连哥,我们的人准备好了,也和探长打了招呼,他会想办法撤走周边的警察,给我们半个小时的时间撤退。” “那三家人呢?安排好了没?” “都安排好了,龙哥会找借口拖住他们,让他们无法参加。” 葛连那张原本就显得阴狠无比的面庞之上,竟然缓缓地浮现出了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来,如同恶魔一般。 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之中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贪婪与狡黠之色,而后用一种低沉而又充满蛊惑力的声音说道: “弟兄们,今晚咱们要去干一票惊天动地的大买卖!只要这件事情能够成功,那以后咱们这些兄弟就能和那些富豪一样,天天享受着山珍海味、美酒佳肴!顿顿都能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去打家劫舍,小打小闹。 而且,到时候什么美女佳人都会主动投怀送抱,想怎么泡妞就怎么泡妞,这辈子都无需再为钱财和女人发愁!” 这一番话语如同具有魔力一般,让在场众人的眼神逐渐变得炽热起来。 ...... 葛连此人在k帮期间,毫无廉耻之心,每每遭遇灾祸时,都会毫不犹豫地用身边的女人来替自己挡灾避难。 这种卑劣的行为,自是不入那些自命为英雄好汉的弟兄之眼,他们在背地里对葛连百般嘲笑与讥讽,从心底里瞧不起他,认为他是孬种。 久而久之,葛连明显感受到了来自弟兄们的排挤,这使得他在帮派中度日如年,极其不爽。 然而,真正让葛连心灰意冷,并下定决心离开 k 帮的原因,还不止于此。 原来,自葛煌开始与三大家族越走越近,关系愈发紧密后,对于三大家族的指令几乎言听计从。 甚至开始逐步转行做起了正规生意,不再打打杀杀,如此情形令葛连心生不满,更多的则是难以抑制的愤恨。 他觉得,规矩多限制了自由,赚钱速度又慢妨碍了享受,k 帮如此行事,还是以前的k帮吗? 终于,忍无可忍的葛连毅然决然地脱离了 k 帮,带走了一群乌合之众,决心自立门户。 自此,他不再受三大家族的束缚,随心所欲,无需再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 为了快速积累财富,葛连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四处网罗那些穷凶极恶、视人命如草芥的亡命之徒。 有了这帮人的加入后,葛连用尽各种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疯狂地敛财。 ...... 在本应阖家团圆、充满欢乐祥和氛围的大年三十之夜,葛连竟敢胆大妄为地策划并实施了一起骇人听闻的绑架案。 当晚,城中一位富商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慈善拍卖会,意在为贫困地区的民众募集善款。 岂料,葛连却率领其手下的一众亡命之徒,在内应的配合下,闯入会场,射杀了一众富商们的保镖,将这位富商及其家人一并劫持。 不仅如此,他们还丧心病狂地将所有参加拍卖会的人员软禁起来,以此要挟众人交付巨额赎金。 葛连的行径,比起臭名昭着的义群帮豪哥的恶名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之间,整个港城的上流社会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义安帮中,本应出席慈善拍卖会的孙坚、权叔、阿贵、秦明父母、宋家家主,还有葛煌、闻忠等人竟然全部聚集在此。 得知慈善会上惊变的消息后,孙坚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起身,目光如炬,眼神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龙,大步走了出去。 众人紧随其后。 第111章 战后 孙家盛做了一个梦,这一次的梦境与往常做的梦截然不同,仿佛将他带入了一个全然陌生且令人毛骨悚然的世界。 在梦中,孙家盛发觉自己置身于一片极度黑暗的地方,四周空无一人,只有一些像萤火虫一样的光点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飘荡着。 这些光点时隐时现,偶尔还会朝着自己猛地冲撞过来,然后如同幽灵一般径直穿过他的身躯。 孙家盛心中一惊,本能地想要运转体内功法来阻挡这些诡异之物的侵袭,但令他惊愕不已的是,自己那身历经一百多年修炼,所积累下来的深厚功力竟然荡然无存! 此刻的他,就如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一般。 尽管已经活了一百多岁,见多识广的孙家盛内心深处,对这未知的地方仍然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慌乱。 他瞪大双眼,急切地环顾着四周,渴望能够寻找到那个可以带他逃离这片黑暗之地的出口。 突然间,一阵令人胆寒的哭泣声、惨呼声以及哀嚎声传入了他的耳中。这些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犹如恶鬼的哭嚎,听得人头皮发麻。 恐惧瞬间占据了孙家盛的心头,他再也顾不得许多,撒开双腿拼命奔跑起来。他不停地跑啊跑,跑啊跑......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眼前的黑暗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无边无际,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 就在孙家盛感到精疲力竭,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奇迹出现了——前方不远处突然开启了一道门,门缝间透出一道耀眼夺目的白色光芒。 孙家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那道门奔去。 当他靠近那道门时,哭声、喊声戛然而止,周围安静得可怕。 他颤抖着双手推开那扇门,刺眼的白光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待适应光线后,他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房间,对面窗户外面是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峦。 想起自己被林焦一脚踹飞,孙家盛翻身坐了起来,不禁心有余悸,心中暗自叹息: “唉!终究还是年纪大了啊,这反应速度明显变得迟钝了,真是不中用了,这下可好,还给红俭他们拖了后腿……也不知道后来怎样了?” 孙家盛刚想站起身出去查看一下外面的情况时,猛然间察觉到自身的身体状态有些异样。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被林焦踹中的那一刹那,分明听到了自己胸骨断裂的清脆声响,而且在飞出去的瞬间,他心里便明白,以这样严重的伤势,此次定然是难逃一死。 然而,眼下他却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痛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更让孙家盛感到诧异的是,孙家早已没有多余的疗伤丸可供他服用了,那么自己这一身重伤又是如何痊愈的呢? 满心狐疑之下,他缓缓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而汹涌的气流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自四肢百骸源源不断地朝着丹田汇聚而来。 孙家盛只觉自己的丹田仿佛变成了一个正在不断充气的气球,迅速地膨胀起来。 与此同时,一直以来横亘在他面前、阻碍其突破至武帅境界的瓶颈,此时竟也开始微微松动了起来。 “难道说……我这是要突破了吗?” 意识到这一惊人的变化后,孙家盛哪里还顾得上思考其他事情。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盘膝坐好,闭上双眼,沉神凝气,静下心来,将全部心神都凝聚于丹田之处,全神贯注地引导着体内那股磅礴的内力运转,朝着瓶颈冲击而去。 ...... 孙红俭给老太爷把脉后,发觉老太爷没有什么大碍,便将他送回了房间。 随后老宅六人快速打扫了战场,处理干净林家人的尸体。 和林家来人战了一夜,除了丁圆,众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一些内、外伤。 如今又累又饿又乏。孙媛和丁圆帮着孙红英随便弄了一些吃食,大家简单吃完饭后,便各自回房疗伤。 孙媛和丁圆两人则被孙红俭带去了住处。 孙红俭帮孙媛胳膊上的伤口处理好后,便让她先回房休息,自己有话和丁圆说。 丁圆不知道四爷爷留下自己想和自己说什么,看着四爷爷望着自己复杂的眼神,她的内心有点忐忑不安。 心里想了一遍又一遍,自己收林天一的时候,确认没人看见,唯一在场的孙媛当时还是昏迷的状态。 那么,就是自己使用毒针的事情了。 丁圆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开口:“四爷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冒然使用毒针,差点害了三爷爷他们。” 孙红俭看着丁圆毛绒绒的头顶漩涡,叹了口气:“小圆呐,四爷爷怎么会怪你使用毒针,四爷爷要谢谢你才对。若不是你,你三爷爷说不准就不在了。” 唉!这丫头的心地实在是太过善良了,真不知道这样的性格,以后对她而言究竟算是一件好事还是一桩坏事。 孙红俭眉头微皱,暗自思忖片刻之后,方才缓缓开口,轻声说道: “小圆啊,你将我赠予你的那颗疗伤药丸喂给了老爷子,你知不知道,那极有可能是这世间仅存的最后一粒药丸?” 听到这话,丁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心中暗自庆幸道: “呼……还好还好,不是收人的事情,也不是自己使用毒针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那就不是事情了。” 想到此处,她高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于是便抬起头来,目光坦然地望向孙红俭, “四爷爷,我心里自然明白您送予我的那颗疗伤药乃是无价之宝,其珍稀程度不言而喻。 当初我来蒲城的时候,将它转赠给了我义父。上次阿贵来的时候,义父又特意嘱托他将这颗药带了过来。 当时老太爷伤的那么重,情况危急,我没有想那么多,脑中唯一的念头便是希望能尽快让老太爷服下这颗救命的药丸。 或许,这一切皆是冥冥之中上天早已注定好的吧。 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太爷日后必定能够洪福齐天、福寿安康!” “哈哈哈......” 只听得屋外猛然间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爽朗大笑声,那笑声犹如滚滚惊雷一般,响彻云霄,让人不禁心头一震。 第112章 天意 “哈哈哈,丫头,说得好!老头子我借你吉言了!哈哈哈......” 屋内疗伤的人全部跑了过来,个个脸上惊喜之色掩都掩不住。 “爹\/大伯,您突破到武帅了!” 孙红俭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满面红光、神采飞扬的孙家盛,心中不禁回想起丁圆刚刚所说过的那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不是嘛,谁能想到大伯苦苦修炼,突破多年却始终无法突破的瓶颈,在这一次重伤后,竟然成功突破了呢? 孙红俭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收集的药材,几乎全部耗尽,才配出的唯一一颗疗伤药,在港城的时候,他见到丁圆习武天赋非凡,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孩子, 出于对人才的爱惜之情,便毫不犹豫地将那颗凝聚着无数心血与期望的疗伤药赠予了丁圆。 孙红俭希望这颗药能助她一臂之力,让她在武道之路上多一份保障。 然而世事无常,命运弄人,谁又能料到最后这颗无比珍贵的丹药竟会用在了孙家盛的身上呢?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兜兜转转,这颗药还是用在了自家人身上。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时也,命也! 孙家盛心旷神怡,大笑过后,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慈爱地看着丁圆说道: “丫头,老头子这条命是你救的,大恩不言谢,以后,只要有用得到我孙家的地方,尽管开口。” 丁圆连连摆手,诚恳地说道:“老太爷言重了。说到底还是四爷爷救的您,和我没关系。” 孙红武呵呵笑着说道:“小丫头,我大伯的承诺可是很难得的,你就不要推辞啦!” 孙红文和孙红英更是满脸笑意,连连点头,显然非常赞同孙红武所言。 孙红文满眼宠溺,“四弟既然将药赠送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你救了老爷子,我孙家感你的情。” 孙红英更是伸手将丁圆揽入怀中,温柔地抱着她,一叠声地说道:“好孩子,谢谢你救了我爹!” 丁圆被孙红英抱在怀里,红了脸,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只能将求助的眼神看向一旁,看着她无措慌乱的样子,捂着嘴偷笑的孙媛。 ...... 战后的蒲城孙家老宅一片欢声笑语。 港城孙府,阿贵笔直地站在二楼小会客厅的门口,显然是不想让家里的下人靠近。 孙坚正眉头紧锁,眉宇间满是严肃与沉稳,他看着面前写满字的纸条,手指无意识的点击着桌面。 客厅里还坐着几个眼神犀利,眉头同样紧锁的人。 “孙老弟啊,到底行还是不行,你好歹给个话儿啊!咱们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干坐着吧?” 秦明的父亲秦宗仁一脸焦急地开口说道。 坐在一旁的李秀莲见状,赶忙伸手扯了一下丈夫的衣角,示意他说话注意些分寸。 这时,只见宋家家主宋新明霍然起身,豪迈之气溢于言表:“孙老弟,就依着秦兄所言,把这些家伙统统杀掉,也好还给咱港城老百姓一个清平世界、朗朗乾坤!” 孙坚默默地看着众人,然后缓缓举起手中的纸条,沉声道:“秦兄,宋兄,并非是我心慈手软,实在是因为这些人中有人身负要职。倘若真将他们全部杀绝,港城恐怕会引发一场混乱啊。” 听到这话,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权叔接过话头:“确实如此啊!不管怎样,这些人总归是咱们的同胞,有几个或多或少也曾为这港城做过些许实事。 要是贸然将他们全都杀了,那些洋鬼子必定会趁机派遣自己人前来接替职位。到那时,港城的老百姓日子只怕会愈发艰难。” 宋新明听后,稍稍犹豫了片刻,接着说道:“那……要不然这样,咱们从中挑选出几个人来,杀一儆百如何?” 秦宗仁目光凌厉地说道:“不把他们全部杀光也行,但至少也要杀掉几个,杀鸡儆猴,震慑一下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不过,那个吃里扒外、背信弃义的反骨仔葛连和李龙,以及那个坏事做尽、丧心病狂的署长曾荣,这几个人绝对不能留着,必须要先把他们给铲除了。” “哦,还有一个,葛连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找来的那个装神弄鬼的牛鼻子道士,这人助纣为虐,杀了不少人,也不能留。” 一旁的李秀莲皱起眉头附和道:“没错,另外还有一个,就是那个贪得无厌的探长,听说葛连许诺给他五亿。 如果不是他将宴会厅周边所有的警力都调离了,葛连他们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就得手呢?” 这时,权叔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说:“哼,这个葛连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狮子大开口,每个人的赎金就要一个亿,他也不怕被撑死!” 孙坚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说道:“好,那就这么决定了。秦兄,嫂子,你们叫上闻忠、葛煌,带上他们那一帮兄弟去解决掉李龙;而宋兄,你……” 宋新明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接过话头:“放心吧,那个探长和署长就交给我好了。不过,叫上葛煌,这人能靠得住吗?葛连可是他弟弟。” 孙坚嗤笑道:“放心!没让他去打葛连。秦兄,你和他们说,以后李龙的地盘也交给他们经营,人心唯利,相信他们会尽心尽力的。” 秦宗仁提醒道:“葛连请的那个牛鼻子老道,很有几把刷子,你要小心一点。” 孙坚点点头,“好!那我们就今晚行动。” ...... 蒲城孙家老宅,丁圆的生物钟准时将她叫醒。 天色尚未破晓,地上白茫茫一片,天地间静谧无声。 老宅内静悄悄的,显然经过一夜的厮杀,危机解除,大家一直紧绷的弦终于可以暂时放松了,都还沉浸在睡梦中。 丁圆轻手轻脚地起身,洗漱后,绑好钢筋条,施展轻功,朝着天印山山顶跑去。 当她第一次施展《风行天下》时,她的速度快到连自己都感到惊讶,仿佛自己化作了一阵风,在山林间穿梭。 几个呼吸间,她便站在了山顶,感受着风在耳边呼啸,心里想着林家这次二十二人皆丧命在此,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或许,要不了几天,林家将会派来更加强大的敌人。 丁圆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知道,自己已经陷入林孙两家的仇恨,但她并不后悔。 丁圆握紧拳头,既然已经身处旋涡之中,那就只能勇敢面对。或许,这就是自己将要踏上的江湖之路吧。 第113章 锄奸 新年的港城,因葛连绑架勒索巨额赎金一事,闹得人心惶惶,天空仿佛被一片阴霾所笼罩,不见一丝喜庆。 所有义安帮的地盘上,喊杀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龙哥,情况不妙啊,咱们快跑吧!\" 李龙身旁的一个小弟踉踉跄跄地奔来,浑身浴血,模样甚是凄惨。 \"葛煌和闻忠也带着大批人马冲过来了,他们人数众多,咱们的兄弟根本抵挡不住,再不撤就来不及啦!\" 另一名紧跟其后的小弟也焦急地劝说道,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李龙瞪大双眼,满脸狰狞之色,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该死的葛连,居然敢欺骗老子!他之前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葛煌也已经被他说服了,没想到竟然是骗老子的!\" 此刻的李龙心中充满了愤恨与不甘。 而一旁的小弟则暗自思忖道:\"哼,就你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不骗你骗谁! 唉!真是倒霉,我怎么就跟了这么个不靠谱的老大!本以为混进帮派能够吃香的喝辣的,享受荣华富贵,如今看来,怕是连性命都难保了。\" 此时此刻,李龙满心懊悔不已。他悔恨自己当初为何仅仅因为葛连许诺的那一亿元钱,便头脑一热答应葛连,牵制住三大家族。 本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轻轻松松就能拿到了一亿,如今看来,三大家族已然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攻打自己的地盘。 唉!事到如今,后悔已然无济于事,摆在面前的只有一条生路——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与自责。 当初,当葛连提出那个诱人的条件时,一亿元的巨额数字让李龙瞬间迷失了自我。 面对这样一笔巨款,只是找个借口,牵制住三大家族让他们不能参加拍卖会而已,就能得到这笔钱,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根本没有想到后果。 然而,随着事情的发展,他才渐渐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更可恶的是,葛连竟然欺骗他说葛煌也已经答应和他合作。得知葛煌也带人攻打自己的地盘后,李龙即便再蠢也知道自己被葛连骗了。 李龙怒火中烧,心里暗暗咒骂:“好你个葛连,你绑架那群人,一个人就收了一亿的赎金,只许诺给老子一亿,我还傻傻地冒着得罪三大家族的风险帮你拖住他们,早知道这样,老子不如自己干了!” 李龙的懊悔和绝望不断交织,自己被葛连玩弄于股掌之间,钱没拿到,还得罪了三大家族。 可惜,如今一切都已太晚,再多的懊悔也无法改变既成的事实。 心腹眼见着李龙那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此刻更是变得青一阵、红一阵,仿佛调色盘一般精彩,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 他深知此时的局势已经对他们极为不利,如果再继续僵持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赶忙凑到李龙身旁,压低声音焦急地劝说道:“龙哥,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现在赶紧撤吧,先保住命要紧!日后等时机成熟了,再回来找这些家伙报仇也不迟啊!” 不待李龙回应,就听见一道清脆悦耳、伴随着杀意的声音传来: “想撤哪去呀?” 只见一男一女,在这混乱狭窄的街道上,犹如闲庭信步一般朝着他们走来。 李龙见到两人,顿时面如死灰。 ...... “有两家没有按时间筹到赎金,已经被葛连撕票了,身体切成好几块送回去的。” 探长办公室,署长曾荣正在向他汇报葛连绑架案的进展,眼看着探长越来越黑的脸色,曾荣狗腿似的给探长倒了一杯热茶,小心翼翼地说道: “属下也没有想到,姓葛的这次居然做的这么大。您看要不要把他......” 曾荣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探长脸色缓和许多,沉吟片刻,问道:“我们那份拿到了吗?” 曾荣一脸谄媚地说道:“算那小子识相,先把我们那份送过来了。属下放在了老地方。” “既如此,那你就带一队人马过去。记住,要干净利落,不要留下尾巴。” 随即,探长一脸的悲天悯人,“葛连还是很好用的,只可惜他这次做的太过了,我保不住他,又不能引火烧身,只能委屈他了。” 曾荣又近前一步,弯着腰问道:“那些人如何处理?有几个聪明的应该猜到了葛连和我们之间的关系。” 探长抬眼扫视了他一眼,风轻云淡地说道:“你是第一天当值吗?这些还要我教你吗?” 曾荣赶紧低下头,“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曾荣后退两步,直起腰转身刚准备离开,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道“嗒嗒嗒”高跟鞋的声音。 随即,办公室的门被一只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推开了,走进来一位身穿紫色水貂皮大衣,头戴一顶紫色丝绒宽大帽檐,身材窈窕的女子。 “露露小姐,您来啦!” “哎呦喂,曾署长也在呀,那真是巧了,刚好我有事找你。先别急着走哈,等我一下哦!” 女子轻佻地用手指挑了一下曾荣的下巴,谁让他个子矮呢。 一阵香风从他跟前飘过。 “骚货!” 曾荣心里骂了一句,眼神贪婪地盯着她的背影。 ...... “哇!哇!大条了,这么劲爆的吗?” 秋月合上手里的报纸,眼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这么劲爆的消息必须要找个人分享! 她快速跑到电话机旁熟练地拨出了一串号码。 宋公馆,宋新明惬意地喝着咖啡,看着桌上的报纸,嘴角擎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四大古武家族,谁都不知道,宋新明学了一门“改头换面”的绝世武功。 说是武功,不如说是“秘术”更为恰当。 此秘术集缩骨功、幻术于一体,类似孙悟空的七十二变,不过,仅限于人类。 没错,昨天在探长办公室里的露露是宋新明伪装的。 露露是皇庭夜总会的头牌舞女,交际花。港城有众多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凭着露露和探长那不得不说,说也说不清楚的关系,宋新明不费吹灰之力就混进了警署,借机杀了探长。 只是宋新明没有想到,在探长那刚巧遇见了曾荣,正好省得他多跑一趟,一石二鸟,除之干净。 第114章 大事 蒲城,孙家老宅。 丁圆刚刚跑山回来,孙媛便从厨房探出头,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喊道: “阿圆,快点过来,今天吃火锅。” “哦!来啦!” 丁圆也很喜欢吃火锅。特别是天寒地冻的时候,围着火锅涮菜,哪哪都是暖的。 快速卸了装备,洗了手、脸,丁圆便跑去了厨房 老宅厨房有两个,一个是大厨房,孙家子弟没分散出去的时候,都是在那边吃饭。 现在丁圆她们坐的这个是小厨房,小厨房分里外两间,靠里间是厨房,外间是饭厅。 平时是老太爷和族老,也就是孙红文、孙红英、孙红武、孙红俭几人的专用饭堂。 现在人少,加上孙媛和丁圆两人也就七人。 “小圆,快过来,就等你一个了。” 孙红英招着手,让丁圆去她身边坐下。 老太爷坐上首,左边坐着孙红文和孙红俭,右边坐着孙红英,下手坐着孙红武和孙媛。 原本孙红武的位子是丁圆的,自从丁圆救了老太爷后,孙家兄妹对她的喜爱有增无减,就连吃饭都让她紧挨着老太爷一起。 现在情况特殊,大家忙于苦炼提高境界,自从年三十那餐团圆饭,很少有聚集在一起的时候。 “二姑婆,今天有什么大事吗?老太爷和几位爷爷都来了?” 丁圆坐到孙红英身边,悄悄问道。 孙红英也笑着假装小声,神秘地说道:“大事没有,喜事倒是有一桩,媛媛和秋月煲电话粥,煲了半个小时。” 说完还故意瞥了孙媛一眼。 丁圆无语。 都是习武之人,二姑婆你确定你说话的音量不是故意说给大家伙一起听的? 这个小老太太,越来越可爱了。 不过孙媛近一年来的变化也很大,话多了不说,笑容也多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青春洋溢,充满了活力。。 或许是二姑婆从来没有听到过孙媛一次说过那么多话吧,感觉稀奇,这才当成喜事一桩。 孙媛果然侧过身子,挽着孙红英的胳膊,摇了摇, “二姑婆,人家哪有说那么长时间?对了,阿圆,我和你说哦,秋月打电话说,港城出了大事件!” 孙媛坐正了身体,严肃地说道。 “什么事情?有多大?” 丁圆还没有开口问,急性子的孙红武先问出了声。 “三爷爷,港城有四大帮派你知道的吧?上次我爸收阿圆为徒的拜师宴上你也见过那些人的,还有印象吗?” “你三爷爷还没有老糊涂,自然记得。那个义群帮不是被人灭了吗?” “嗯,义群帮被灭了后,那个k帮的葛连自立门户了,年三十那天绑架了很多富豪,赎金一人一亿。” “乖乖!一人一亿!真敢要啊!” 孙红武感叹了一句。 随后又说道:“那么多钱,应该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得出来的吧?” 孙媛点点头:“嗯,秋月说了,有两家因为没有筹到现金被撕票了,说是把人肢解了,分成七八块送回去的。” “我靠!这么残忍!大伯,我明天就去港城剁了他。” 孙红武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坐下,说的什么混账话。多大人了还沉不住气。听媛媛继续说。” 老爷子眼一瞪,孙红武讪讪地坐了下来。 “媛媛,你快说,发生了这么残忍的事情,就没有人管吗?” 众人也不忙吃饭了,都放下筷子听孙媛说。 “秋月说,报纸上写了......” 随后,大家都知道了港城这几天发生的一连串大事。 葛连绑架了那些富豪后,其中有一部分人交付了巨额赎金,有两人被撕票,剩下的人在第二天夜里,被一群蒙面人所救。 据目击者说,葛连是在逃跑的时候,被蒙面人拦截,当时还有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和他在一起,双方经过激烈的打斗后,道士不敌,被蒙面人所杀,随后葛连也被他们杀死。 与此同时,三大帮派发生大规模混战,义安帮李龙在混战中被人杀死,原来的义安帮地盘被k帮和和胜帮接管。 几乎是同一时间,探长和警署署长曾荣死在了探长办公室,从现场情况分析,两人像是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然后开枪同归于尽。 令人觉得奇怪的是,当时有人曾看见皇庭的头牌交际花露露去了探长办公室。 事后,警察去调查的时候,露露却矢口否认,并且有很多人可以证明,那个时间段,她在皇庭,根本没有离开过。 “乖乖!港城这几天不是天天唱大戏?!” 孙红武感叹了一声。 “这也太乱了吧。” 孙红文接过话茬,说道:“这年头,现在还有不乱的地方吗?”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沉默了。 “哎呀,肉都煮老了,快吃!快吃!” 孙红英夹了一筷子给老太爷,又夹了一筷子给丁圆,再夹一筷子给孙媛,最后才给自己夹了一筷子。 丁圆和孙媛连忙说道:“谢谢二姑婆,我们自己来。” 习武之人饭量都大,众人埋头苦干。 孙红俭看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说道:“大伯,我这几天思来想去,觉得我们还是离开这里比较稳妥。” 众人都将目光投射到他身上。 孙家盛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说说理由。” 孙红俭从容不迫,淡定地说道:“想必那林天一现在已经逃回了林家,我们杀了林家二十一人,林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再次派人过来。” 丁圆听到林天一的名字,心虚地偷偷扫视了一眼,发现众人神色如常,都在看着孙红俭没人关注自己,这才放下心来,全神贯注地继续听孙红俭说话。 “大伯,林焦死了,林傲天绝对会亲自过来。几年前那林傲天就突破到了武帅八品,想必现在功力更加深厚,我不是对手。” 孙红俭说的很坦然,完全没有技不如人的羞愧之色。 丁圆心中暗惊,八品武帅?四品武帅自己的暗器银针都射不到人,八品武帅不是伸伸小指就能按死自己? 大家都静默了下来,就连急性子的孙红武都不说话,默默地将视线在孙红俭和孙家盛之间来回穿梭。 第115章 战略 半晌,老太爷开口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红俭说的有道理,你们都说说自己是怎么想的。” 孙红文低头不说话,孙红英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孙红武大着嗓门喊道:“我不走!死也死在家里。不战先怯,我孙红武不做逃兵。” 丁圆眼见孙红俭变了脸色,想说什么,看看众人又闭上了嘴。 “小圆呐,你说说看,你觉得我们是走还是留?” 丁圆没有想到老太爷会当众问自己,吃惊地看向他, “老太爷,我,” 迎上老太爷那满含鼓励之意的目光,丁圆硬生生地把到了嘴边儿的话语给咽了回去。 她稍稍沉吟片刻之后,方才开口说道: “我赞同四爷爷的观点。不过我们不是逃走,在敌强我弱、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和他们硬拼,我们毫无胜算可言,只会白白牺牲。 为了保存实力,我们先撤离是明智的选择,这是战略性撤退,并不是不战先怯。” “哈哈哈......” 孙家盛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红武啊,你可得好好跟小圆这孩子学习学习呀!你看看人家小小年纪却如此聪慧,比你可要看事情透彻多啦!就连‘战略性撤退’这种说法都能讲得头头是道。” 紧接着,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郑重其事且语重心长的神情。 他缓缓地说道:“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想着将小辈们都分散了出去,即使我们都死了,孙家也能留下血脉,不至于绝后。” 他满怀爱怜地看了看丁圆和孙媛两人,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责与愧疚之情。 “让两个丫头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承担风险,唉!我也是老糊涂了。” 丁圆赶忙摇头,说道:“老太爷,您这想法可不对。我们虽然年龄小,但也懂得家族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再说了,现在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互相照应,力量更大呢。” 孙家盛听了这话,深感欣慰,“小圆说得对,我们一家人齐心,定能度过难关。如今既然决定战略性撤退,那就要计划周全。” 他看向孙红俭,问道:“红俭,既然你想到撤离,那想好去哪里了吗?说说你是如何规划的,让大家仔细斟酌、斟酌。”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这时,一直没有再开口说话的孙红俭这才说道:“大伯,我是这么打算的,小圆的三十六个穴道已经全部开通,《风行天下》也小有所成,日后自己勤加苦练即可。所以,我想让她回港城去。” 丁圆刚想说话,被孙红英拉了一下,“听你四爷爷说完。” 孙红俭继续说道:“媛媛现在还有一半穴道没有打通,还留在我们这里,我会想办法让她尽快提高体能,早日打通穴道回港城。毕竟和我们在一起风险要比在港城大得多。” 看到丁圆眼中的担忧,孙红俭笑了一下。 “小圆不必太过担心,我之前在山里找药的时候,发现东边有一处山洞可以藏身,很隐秘,林家若是来人,或许我们可以去那边暂避。” 孙家盛眼睛一亮,“哦,那边山洞有多大?” 孙红文兄妹也目光灼灼。 特别是孙红武,心里很高兴,不用离开天印山就行。 “山洞洞口不是很大,两人宽度,不过里面很深。我因为急于寻找药材的缘故,没有往里去探查。” “好!今晚大家早点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 孙家盛一锤定音,众人收拾妥当各自散去。 丁圆也在心里打定主意,明天去山洞探查的时候,找个机会和老太爷说自己也要留下来,等孙媛穴道全部打通后,再和她一同离开。 其实,丁圆是不想离开这里的,这里山高地广,树木林立,人烟稀少,是练习轻功的绝佳地方。即便林家来人她也不怕,只要不是一照面就被人秒了,她完全有还手的余地。 ...... 孙家众人去探查山洞寻找避险之地暂且不提,且说台州林家。 林傲天这几日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中更像是吊着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的。 算算时间,林焦他们前日就应该回来了,今日仍然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林傲天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林焦此次蒲城之行或许不太顺利。 林傲天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一般愈发汹涌澎湃,这种感觉就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之前的压抑和沉闷,让他的心情变得异常烦躁起来。 此刻的他如同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猛兽,坐立难安,无法平静下来。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背着双手开始在议事厅内急速地来回踱步。 坐在一旁的林枫被自家老爹这般不停地转悠弄得头晕目眩,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出言安慰道: “爹,您就放宽心吧!二叔此次带去的人可都是我们林家的精锐,而且还携带了两把ak。那孙家人就算有三头六臂,这次恐怕也是在劫难逃、插翅难飞。” 然而,林傲天却依旧愁眉不展、忧心忡忡,他一边继续踱步,一边喃喃自语道:“唉……不知为何,自从你二叔和你大哥他们去蒲城,我这心里总是很不得劲,七上八下的,一点儿也不踏实。 枫儿啊,要不你还是亲自带上几个人赶过去看一看情况如何?这样也好让我的心能稍稍安定一些。” 听到父亲如此说,林枫连忙应道:“爹,您别急嘛!我前几日已经派林肃出去打探消息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今天应该就能回来,您再耐心等等哈。” 林枫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他自己的心中同样充满了不安。 对于二叔林焦前往蒲城袭杀孙家一事,他自始至终都持反对意见。只因在他眼中,林家最近这两年的运势着实不佳,无论做什么事情似乎都不太顺利。 暹罗与港城两场鏖战,致使众多林家子弟伤亡,损失惨重。 从战略上而言,林家理应养精蓄锐,不适合轻易再启战端。 所以这次林家之行,他始终隐约感到,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故。 就在两人沉默之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肃满脸灰尘,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家主,二爷,大事不好了!” 第116章 错过 林肃乃是林家的一个旁系子弟,天生有着一项令人瞩目、嫉妒的本领——古代斥候之能。正因如此,他深得家族核心人物林枫的器重。 林枫深知情报对于家族发展和应对各种局势的重要性,而林肃不仅跑得快、善于隐匿,他那敏锐的观察力、出色的追踪技巧以及对危险的警觉性,使得他成为了获取关键信息的不二人选。 于是,林枫常常派遣林肃外出执行任务,去探寻关于三大家族以及当地局势等方面的种种消息。 每次接到任务后,林肃都会精心准备一番,如同鬼魅一般悄然离开林家,融入到市井之中。 无论是繁华都市还是偏远乡村,林肃都能够迅速适应环境并展开调查。 他善于伪装自己,时而化作普通百姓,时而又乔装成商贩或行脚商人,巧妙地与各色人等打交道,从中搜集到有用的线索。 有时候,为了获得更为机密的情报,林肃甚至不惜冒险深入虎穴。面对重重险阻,他总能机智地化险为夷。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肃所带回的准确且及时的信息,为林枫在家族事务的决策中提供了极大的帮助,也让林家在与其他势力的角逐中始终占据着有利地位。 只可惜,因为“地利、人和”的关系,林肃这身本领只能在国内使用。要不然暹罗和港城两地,林家也不会输的那么惨! ...... 林肃蓬头垢面,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林傲天和林枫心头一紧,齐声问道:“怎么回事?” 林肃咽了口唾沫,舔舔干裂的嘴唇,缓缓说道:“我遵照二爷的指示,一路跟着二老爷和大爷他们行走的路线,追踪到蒲城天印山脚下。 然而,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这天印山上居然只有二老爷和大爷他们进入时留下的踪迹,但却丝毫找不到任何有关他们出来的蛛丝马迹。 于是,我沿着二老爷他们走过的痕迹一路去到孙家,孙家前面的树林还有墙壁都有弹孔,明显发生过激烈的枪战和打斗。 我又去孙家后面查看了一番,发现后面也有打斗过的痕迹,却始终未能发现二老爷和大爷他们的身影。 我便在孙家周围转了一圈,我,我,” 林肃心一横,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我在孙家不远处的山坳里发现有化尸水的痕迹。” 林傲天听到“化尸水”这三个字后,身体猛地一晃,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幸亏一旁的林枫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扶住了自己的父亲, 林枫满脸都是难以掩饰的悲痛,眼中满是懊悔:“都怪我,早知道就该阻止二叔和大哥前去。爹,要不,我亲自去一下孙家探探虚实。” 此时的林傲天,仿佛在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一般,整个人看上去瞬间苍老了十多岁。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定了定神,那双原本阴鸷的眼睛此刻却闪烁出坚毅的光芒:“不,枫儿,为父亲自去!” ...... 山洞确实很隐秘,丁圆跑山路过无数次也没有发现。若不是有孙红俭带路,想必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想到,这丛巨大的荆棘后面,岩壁上有一个双人宽的洞口。 孙红俭带头,其他人鱼贯而入。 入口通道越往里走越险峻,曲折、幽邃,走过大约五百米后,有一座“天桥”,天桥后洞中有洞,过道尽头,有一条高约四五十厘米的石缝,细腻的砂土和光滑的鹅卵石层层叠叠,显示这里曾经是地下暗河。 跨过石缝,再走大约两百米,前方陡然出现一座钟乳石林,石林层次分明,形状各异,石色鲜艳纯朴,瑰丽异常。 众人的眼球被洞中的美景深深吸引,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穿过石林,众人视野陡然开阔起来。前方出现了一个高十几米,宽五米左右的一块白色巨石。就像瀑布一般自穹顶飞泻而下,蔚然壮观。 颇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意境。 “天哪!红俭,你可真能隐瞒,这么美的山洞,你到今天才说。” 孙红英看着前方的孙红俭不满地说道。 孙红俭一脸无奈,“二姐,我说我也是第一次进来这里,你相信吗?” 回答孙红俭的是孙红英的一声冷哼。 众人继续往前走,前方是一个犹如宫殿一般的大厅。 大厅里积石如云,上面长满了形形色色的石笋,形状五花八门,千姿百态。石头下面一个个石洼,盛满了乳白色的液体,隐约间似乎有股淡淡的奶香味萦绕在鼻尖。 “四爷爷,这水能喝吗?” 孙媛忍不住开口问道。 孙红俭上前,双手掬起一捧,仔细查看一番,然后闻了闻,又送到嘴边小抿一口,随即闭上双眼,仿佛在回味,又好像是沉醉其中,回味无穷的样子。 “老四,这水能喝吗?瞧你那样,不会是中毒了吧!” 孙红俭睁开眼,瞪了孙红武一眼,眼神复杂。 “这水很不错,你们都尝尝,甘甜如露,好像能洗涤人灵魂一般。” “太好了,我来尝尝。” 孙媛欢呼一声跑向另一处水洼。 “老四说能喝,那你们都去喝点吧。” 老太爷说完,自己也走向一处石洼,先净了净手,然后又走向另一处石洼,这才掬了一捧,喝了一口。 ...... 孙家众人在山洞中细细品味那清冽甘甜、别有一番滋味的石乳水时,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此时此刻,孙家老宅内悄然出现了一个神秘人与他们完美错过。 此人身形高大挺拔,看上去约摸有六十来岁的模样,即便岁月在他眼角已经刻下了淡淡的纹路,但却丝毫不见老态龙钟之相。 他的步伐稳健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他那高耸的太阳穴,更是显示出其内功修为已然登峰造极,绝非等闲之辈所能比拟。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一位身怀绝世武功的顶尖高手! 只是此人双眼却是阴鸷森冷,仿佛包含了无限仇恨。 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是,此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无比庞大的煞气。 这种煞气犹如实质一般,笼罩在他的周围,让人仅仅只是看上一眼,就会心生恐惧。 而且,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那阴云密布的天空,给人一种压抑至极的 感觉。 来人正是林家家主林傲天。 第117章 消失 丁圆一口水下肚,感觉水质柔顺、丝滑,口中甘甜,仿佛一缕清风拂过心田,滋润着五脏六腑,隐约间,她似乎感觉到水里有股力量,汇聚向自己的丹田。 “媛媛,你有没有觉得这水里似乎有能量?” 孙媛又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细细品味,咽下。 “没有啊,就是感觉特别甘甜,还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丁圆又看向孙红俭,孙红俭笑着说道:“这水呀,可是收纳了大自然的精华,里面含有丰富的矿物质和各种微量元素,每个人的味觉敏感程度不同,小圆觉得里面有能量也很正常。” 感受到水里的能量,让丁圆不禁回想起了上一世八十年代末,各类打着富含多种矿物质旗号的瓶装水纷纷崭露头角,并大肆宣扬着它们对于人体所能带来的种种益处。 诸如某些品牌声称自家产品中包含了钙、镁、锌以及硒之类的微量元素,能够有效地增强人们的身体素质等等。 丁圆曾经在网上偶然浏览到的一篇有关钟乳石功效与作用的文章,令她至今记忆犹新。 这篇文章详细阐述道:钟乳石具备温养肺部、辅助阳气上升、缓解哮喘症状、抑制胃酸分泌、促进乳汁通畅等诸多奇妙功效; 不仅如此,它还能医治因过度劳累而导致的身体损伤(即所谓的“五劳七伤”),对寒性咳嗽也有显着疗效; 更神奇的是,长期服用据说还可使人耳聪目明、皮肤变得光滑细腻且富有光泽,延缓衰老进程自然不在话下。 最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文中竟然宣称只要坚持长久地服用这种钟乳石,便能实现延年益寿、青春永驻、百病不侵之奇效,甚至还能提升人的生育能力! 当初看到这些描述时,丁圆只当是无稽之谈,纯粹是商家为了吸引眼球而故意夸大其词罢了。 可是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的石乳水,感受着进入体内的那一点点能量,丁圆心中开始隐隐产生一丝疑惑——难道这看似荒诞不经的说法背后,真的隐藏着某种尚未被世人所洞悉的真相? 莫非那真正的石乳当真拥有这般神乎其技的奇特功效不成? 想到这里,丁圆不禁看向孙红俭,假装天真地问道: “四爷爷,您说这些有能量的水,将里面的能量提炼出来,可不可以代替您研制的疗伤丸里的那些难找的药材?” 孙红俭捧着水的手一震,心里若有所思。 ...... 林傲天憋着一股气,不分昼夜地赶到蒲城孙家老宅,远远地就察觉到孙家老宅没有一丝人气。 他心里咯噔一声,莫非自己来晚了,孙家人已经丢下老宅逃跑了? 几个飞纵起跃,他便来到了宅院中,感受到空无一人的庭院,林傲天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阴鸷的眼中载满了仇恨,仿佛燃烧着无尽的火焰...... ...... 又经过两个倒挂着大小不等,形态各异的钟乳石的岩洞后,丁圆一行人走到了出口。 出口倒是比进口宽敞的多,容得下三五人并立。隐蔽在半山腰上,近处俯视是竹海林园,层峦叠嶂,悬崖峭壁,气势磅礴。 远眺,居然可以看见孙家老宅,依稀可见隐藏在众多树木林间的青砖碧瓦。 “大伯,你看,这出口比进口离我们家近的多啊,以后可以从这里进来。” 孙红武指着远处的孙家老宅,惊喜地和孙家盛说道。 众人面带笑容,举目望去, “嗯,确实比进口近一些,以后可以从这里进入。” 突然间,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响彻整个群山之间,惊飞鸟雀无数。 众人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老宅原本所在的方向,只见那里猛地腾起了一股强大无比的气浪。 这股气浪裹挟着无数黑色小点,以惊人的速度高高掀起,并向着遥远的天际激射而去。 “轰轰轰轰……” 无数的回音随之开始回荡,如汹涌澎湃的波涛一般层层叠叠,震撼着众人的耳膜。 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慢慢消逝。 随着声音消逝的还有孙家老宅。 众人面面相觑,孙家盛喃喃地说道:“这就是八品武帅的威力吗?” 孙红武不知为何,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今天若不是听红俭的话,出来看山洞,我们就会和老宅一样了。” 丁圆心跳加速,如同被闪电击中一般,这就是八品武帅的实力,威力比起炸弹也不遑多让!强烈的震撼让她瞬间呆愣住,内心深深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 她攥紧拳头,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变强! 和丁圆有着同样想法的不止她一人。 此刻,望着自己住了一辈子的家园就这么没了,孙家兄妹都红了眼眶。 ...... 消失的老宅原址上混乱不堪。在这片混乱之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老宅的中间地带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真空状态。 而靠近这里的地方,则是满地堆积如山的碎成砂砾般的砖瓦以及破碎得不成样子的梁柱。 这些建筑残骸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仿佛在默默地诉说着这座老宅曾经拥有过的辉煌历史以及如今所面临的悲惨命运。 再看那些断裂的墙壁,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深深裂纹,宛如一张张狰狞可怖的蛛网。 残垣断壁四处林立,让人不禁心生悲凉之感。尤其是那些曾经坚不可摧、支撑着整座老宅的支柱,此刻却已经破碎、弯曲变形到了极点。 在倒塌的房屋当中,有一些地方仍然能够隐隐约约地分辨出家具的大致轮廓或者是散落各处的物品。 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声响,只有偶尔吹过的微风轻轻拂动着废墟中的尘埃。 站在这片废墟之中,丁圆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往昔在这里度过的那些充满欢声笑语、洋溢着温馨氛围的美好时光。 看着眼前只剩下一片狼藉不堪的景象,孙家兄妹情绪低落,孙媛更是落下了眼泪。 孙家盛呵呵笑了一声,随后自嘲地说道:“别难过。这是林傲天在帮我们做了决断啊!正好也不用我们收拾行李了,只能先去家主那里避一避风头喽!” 第118章 福星 世事无常,生活中充满了无法预料的插曲,你永远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会先来。 原本打算遇到无法抵御的危险就避去山洞的孙家一行人,此刻却踏上了去港城的路上。 而愤怒之下,摧毁了林家老宅的林傲天,此时也在四处寻觅着孙家人的踪迹。 没有找到孙家人的林傲天心里始终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所萦绕着,久久都无法散去。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越发感到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了一般,沉重而又憋闷。 这种感觉不断地在他内心深处蔓延开来,让他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更加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股无处发泄的怒火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一般,在他的胸膛里翻滚涌动着,似乎随时都会冲破束缚喷涌而出。 林傲天心里清楚,自己这是有了心魔,只有杀了孙家人心里这股怒火才能得到平息。 ......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一列南下的货车厢里,坐着风尘仆仆七个人,正是丁圆、孙媛和孙家盛以及孙红俭兄妹几人。 “几十年没有扒火车了,没想到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是这么灵活。” 孙红武啃着馒头,笑着自夸。 “是呀,谁能想到我孙家盛还有扒火车的这一天?哈哈哈!” 孙家盛手里拿着包子,看着丁圆说道:“要不是小圆一直随身背着包,咱们呀,恐怕要讨饭去港城喽。”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太爷爷,即便我没有背包,您也不会讨饭的。” 丁圆又从包里掏出一瓶水递了过去。 孙家老宅被林傲天气愤之下毁了后,孙家盛和孙红文兄妹还有孙媛都成了“黑户”,所有的身份证明都化为碎片。 众人在废墟中翻翻捡捡,也只是捡起一些金银,可是在这个年代,金银是不敢拿出来直接交易的。 所幸,丁圆一直有随身携带背包的习惯,她的背包里(空间)有身份证和钱币,一路上住宿、吃饭都是丁圆出面打理。 遇到不好说话的人,丁圆都是重金收买。如此,一行人就这么在路上走了两天。 至于坐车,丁圆就没办法了。孙家盛六人都没有证件,无法买票,也不好逃票上车,主要是人数太多,目标太大。 丁圆知道,凭着孙家所做出的贡献和名望,只要孙家盛开口,会有很多人愿意出面解决他们的困境。 可是孙家盛不愿意麻烦别人,他老人家一直觉得,原本应该隐世的家族出现在人前,那是迫不得已。 现在,自家的事情就应该自家解决,就不要去给别人添麻烦了。 今日,众人走在铁轨旁边的小道上,一列南下的火车(货车)嘁哩哐啷从远处开了过来。 “老太爷,要坐车不?请你坐火车。” 丁圆看着远远开来的火车,望着精神欠佳的孙家兄妹,朝着孙家盛挤了挤眼。 “哈哈哈,既然小圆请客,那咱们就搭一程。” 孙家盛心里明白丁圆的用意,哈哈笑了起来,也和丁圆开起了玩笑。 看看四下无人,纵身飞上了火车,其他人急忙跟上。 一行人这才搭上了南下的火车,结束了用双脚丈量土地的行程。 ...... 孙家一行人不知道,就在他们搭上火车没有多久,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行走的路上。 林傲天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去港城会一会孙家家主孙坚。 林家在他孙家老宅折损了二十二人,自己去港城找孙家家主讨个说法算不上以大欺小吧。 此时林傲天也不知道,林肃一路追着他去了孙家老宅扑了个空,正心急火燎地从孙家老宅跟踪他的轨迹,沿途疾驰而来。 ...... 林傲天怒气冲冲走出家门,要去孙家老宅大开杀戒的时候,林肃思考了半天,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和二爷说一下。 “二爷,我跟着二老爷和大爷去孙家的路上,有一个很奇怪的发现。” 林枫一愣,“什么发现?之前怎么不说?” 林肃挠挠头,“我不是很肯定,之前便没说。” 然后赶紧申明:“我现在也不确定,二爷要不自己思量一下?” “说!” “半道上,我在二老爷和大爷他们身后发现有一个人留下的痕迹。” “后来呢?” “那人一直跟到了孙家后院的树林里,后来又退走了。我一开始以为是我们林家落单的弟子,就没说。现在想想应该不是,如果是的话,按照那人行走的轨迹,应该已经离开了孙家,回来了才对。” 林枫心一沉,“如此说来,我们林家被人盯上了。” 林枫向来多疑,此时不由得浮想联翩。越想,心神越不宁,难免疑神疑鬼,暗自猜测: 会不会在暗处,有人要对林家不利,故意使出调虎离山之计,逐一消减林家的力量? 不行,自家现在只有老爹一个高手坐镇,一旦让人发现老爹离开了,暗处的势力会不会趁此机会消灭了林家? 若是爷爷在就好了,唉!也不知爷爷现在在那里闭关,境界提升有没有进展? 林枫一招手,将林肃叫道身边。 “你现在再跑一趟,马上将家主追回来。” 林肃暗暗叫苦,自己刚回来,热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现在又要出去。 哎!早知道就不说了。 ...... “太爷爷,您瞧,那个沙滩就是当初阿圆救了我的地方。” 孙媛指着前方向孙家盛说道。 孙家盛慈爱地看着挽着孙红英的丁圆,笑眯眯地说道:“我们小圆是有福气傍身之人啊!谁遇见了都会受益的。” 孙红武连连点头,“是呀!大伯这话说对了,小圆就是福星。要不是小圆机警,我们就和林傲天正面对上了。” 想起在之前的小镇上,孙红文等人也心有余悸。 多亏了丁圆,若不是她发现了正在用餐的林傲天,提醒了自己这一行人及时避开,现在还不知能活几人。 “老太爷,那是有您在,您福星高照,我们都是沾了您的光。” 丁圆嘴甜地拍着马屁。 自己五感异于常人,感知到小镇上居然有一个强大的武者存在,这才提醒众人留意。 孙家盛哈哈笑了起来。 孙媛也笑道:“阿圆现在越来越会拍太爷爷的马屁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再也没有了老宅被毁时的颓废。 第119章 早产 孙家盛望着平静的海面,“红俭,家主说什么时辰过来?” 半道上,孙红俭便去邮局给孙坚打了电话,双方约好了时间。 孙红俭抬手看看时间,“我们来早了,还得等上两小时。” 孙家盛指着前方一块巨大的岩石说道:“那就在前面那块石头上坐着等他们吧。” 丁圆放开孙红英的胳膊,“二姑婆,你和老太爷他们坐那等师父,我去看一个朋友,很快回来。” 孙红英听孙媛说过,丁圆当初流落此地中暑,被这里一个姑娘所救,丁圆这是要去看望当初的救命恩人。 孙红英对丁圆感恩图报的品质很是赞赏。 “去吧!早点回来。” 丁圆和众人一一打了招呼后,飞速向年琳家跑去。 ...... 丁圆看到那曾经住过一晚的村落时,就放慢了速度,看看四周没人,从空间里拿出早就储存的一些点心和水果出来拎在手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隐隐觉得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一开始她以为是哪家杀家禽家畜的味道,可是闻着不像,是人血的味道,很淡。 或许是某人不小心受伤流血了吧,这在农村是常有的事,丁圆皱皱眉,便没有多想。 丁圆在港城的那些日子,没事的时候,喜欢往空间里储存一些食物。 站在前面有三棵龙眼树,后面是一大片的芭蕉树的院门口,丁圆上前敲了敲敞开着的门框, “请问,有人在家吗?” 屋里跑出来一个小男孩,丁圆一眼就认出正是当初拍着手喊自己“啊听累,啊听累”的小屁孩。 现在丁圆早已明白他当时喊的是“鸭听雷”,是在笑话自己听不懂大人说的话。 男孩显然并没有认出丁圆,看着自家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漂亮的衣服,个子高高,长得漂亮的小姐姐,眼睛不自觉就盯着她手里的水果、糕点上。 年丰年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将眼睛从那些糕点上移开。 “你是谁?你找谁?” 丁圆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你阿姐在家吗?” 年丰年犹豫着要不要接过糕点的时候,屋内走出来一个干瘦的老头。 两年没见,年父老了很多。 “伯伯你好!我是丁圆,两年前在你家里住过一晚,请问年琳阿姐在家吗?” 年父睁着浑浊的双眼,努力辨认着眼前的妹子,奈何丁圆这两年变化实在是大,他怎么看也不认识,心里也只是依稀记得两年前,年琳确实带过一个女娃来家里。 “你找阿琳啊,她在镇上生孩子。” 丁圆脸上一喜,两年没见,年琳姐已经嫁人了,马上就要做妈妈了,真是太好了! 还没等她恭喜的话说出口,年父便说道:“阿琳早产,才送去镇上不久,你想要见阿琳,现在或许能追上。” 听着年父风轻云淡的话语,想起刚才在村口闻到的血腥味,丁圆心里一阵烦躁,她将手里的东西猛地往年丰年手里一塞,转身朝村外跑去。 年丰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人能跑这么快,就像猫,不对,就像一阵风一样,呼啦一下,就跑远了。 他心里不由得一阵羡慕。 ...... 年琳去年听了阿爸阿妈的话,嫁给了村里的黄刚。黄刚家里只有他和奶奶两人,好在黄刚不像其他男人那样不下地,年琳便没有反对。 黄家地少活就少。平时,两口子忙完自家地里的活,就去年家地里帮忙。 婚后没几个月,年琳便怀孕了,第一次做人父母,黄刚和年琳都很高兴。 今天一大早,年琳两口子和往常一样,去年家地里干活,没想到年琳脚底一滑,不小心摔倒了,当时便肚子痛,出血了。 年琳被黄刚抱回家,年母和黄奶奶请了接生婆,生了一个上午,孩子也没有出来。 眼见着年琳的血越流越多,脸色越来越灰败,接生婆害怕了,让他们赶紧将年琳送往镇上卫生所。 感受着身上血液的流失,年琳感到越来越冷,她知道自己这是要死了。就是可怜了肚里的孩子,还没来得及降生,看一眼这个世界,就要和自己一起死了。 这一刻,年琳心里有些后悔,后悔今天不该去帮娘家干活,自己对不起这个孩子。 恍惚间,年琳又想起了两年前自己遇到的那个叫丁圆的小女孩,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过得如何?有没有被好心人家收养? 如果是现在再遇到她,自己和黄刚商量收养她,想必黄刚一定会同意的吧。 随即她又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就算是再遇到丁圆,自己也没有机会领养她了。 年琳瞪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天上飘散的云朵,意识越来越模糊,心脏无力地微微跳动着,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她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 丁圆一出村口,便将双腿上捆绑的钢筋条取下收入空间,随即像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五分钟后,便看见前方一个男人推着三轮车,三轮车上传来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旁边一个老妇人哭泣着跟随。 丁圆深吸一口气,脚尖一点,轻飘飘落在三轮车旁。 黄刚看着年琳闭上了眼睛,心急如焚,竭尽全力想要加快脚步,更不得一步便能赶到卫生所。 他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哽咽着喊道:“阿琳,别睡!会好的,你会没事的,孩子会没事的。” 似乎是在安慰年琳,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黄刚一遍又一遍喊着。 突然,一股巨力阻止了三轮车向前滚动的车轮,黄刚泪眼朦胧地看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娃,一手抓在了三轮车上,无论他如何使力,三轮车都纹丝不动。 不等他弄清楚情况,便听见女孩轻轻喊着:“阿姐别怕,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然后他便惊骇地发现,女孩掀开了盖在阿琳身上的被子,迅速在她身上插了几针,没等他反应过来,女孩就抱着阿琳,只留下一句:“我先送阿琳姐去卫生所”,几个跳跃就消失在山林间。 黄刚就像做梦一样,望着空空的三轮车,艰难地转头,看向同样目瞪口呆,惊吓到眼泪都忘记擦的年琳阿妈, “阿妈,我在做梦吗?你掐我一把。” 第120章 救人 丁圆见到年琳的第一眼,心中猛地一揪。 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嘴唇毫无血色。她的生命气息正在逐渐流逝,奄奄一息,已经到了濒临死亡的边缘。 当她掀开盖在年琳身上的棉被时,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年琳身下的棉被湿漉漉的,已经浸满了血液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 丁圆心急如焚,顾不得多想,毫不犹豫地拿出银针封住她几个穴道,先给她止血。 随后用年琳盖在身上的被子将她裹紧,避免寒气侵入她虚弱的身躯,而后连同被子一起抱住,体内气流涌动,将《风行天下》运转到了极致,刹那间,她身形如风,疾驰而去。 为了能尽快赶到镇上的卫生所救治年琳,丁圆没有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奔驰,毅然选择抄近道穿越山岭。 丁圆抱着年琳,身躯如轻盈的燕子一般,在山林间飞速穿越,无视陡峭的山崖和茂密的荆棘丛,一路长驱直入。 进入镇子的时候,所幸正是中午饭的时间,镇上人很少,那些人只感觉眼前一花,一阵带着血腥味的风吹过,未等他们看清,丁圆便已来到了镇上的卫生所。 ...... 薛汪洋最近很苦恼,来小镇三年了,想调回去的希望一点也没有。 读书时相处的女友,前两天也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今年再不能调回省城,就和自己分手。 唉!自己无权无势又无钱,没有回去的希望了,分手是迟早的事。 不过,前两天听所长说,卫生所要扩大,新的卫生所正在筹建中,到时候建好了就不叫“卫生所”,而是叫“人民医院”了。 所长还说了,医院还会建一批职工房,到时候自己可以申请一套。 听所长的意思,自己估计是要留在这里干一辈子了。 唉~ 薛汪洋愁眉苦脸地正准备下班关门去吃午饭,就见一大团棉被冲到自己跟前,吓了他一大跳。 “薛医生,快救人!” 丁圆从棉被后面露出脑袋,着急地说道:“我阿姐早产,大出血,薛医生,麻烦您快点救人。” 薛汪洋这才看出,棉被里包了一个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棉被里溢了出来。 他再顾不上伤春悲秋了,急忙推开门,“快抱进去,放床上,我去叫成所长。” 丁圆熟门熟路地抱着年琳进门,将她小心地放到了小床上。 嗯,留诊室比起两年前,多了两排木椅,还有几个铁架子,一看就知道,和前世医院打吊针的地方相似。 最大的区别是,留诊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没有那么多病人排队打吊针。 可能有人生了病没钱来看病,在家苦熬,也有可能是这年头没有那么多添加剂,毒食品,人类没有那么容易生病吧。 ...... 薛汪洋一边往成所长办公室跑,一边想着刚刚那双漂亮的杏仁眼,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女孩看着不大,力气倒是不小,竟然能连人带被子抱着跑,心不慌气不喘的。 咦!力气很大?杏仁眼? 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两年前带着她受伤的姐姐来看病,后来半夜跑掉的小女孩吗? 棉被里包着的是什么人?她姐姐吗? 想到孙媛,薛汪洋赶紧摇摇头, 不可能,她姐姐现在也就十四五岁吧,还是一个孩子呢,自己怎么能这么想? 眼见成所长锁好门迈开步子就要离开,薛汪洋紧跑两步,一把抓着他的胳膊,拖着他往留诊室跑。 气喘吁吁地解释道:“所长,快救人!来了一个早产的。” 成大山被他的举动吓一跳, “你放开我,说清楚。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薛汪洋放开成大山,两人边走边说。 “我正准备关门下班,就跑过来一床棉被,不是,所长,你还记得两年前那对力气很大的姐妹俩吗?” 成大山听薛汪洋语无伦次的话,实在头疼。 “你理清楚了再说,说重点,别东扯西扯的。” “就是两年前的那个妹妹,刚刚抱着一个用棉被裹着的人,说是早产,我闻到血腥味很重,我猜情况可能不好,就让她将人先放在留诊室了。” “放留诊室?不是应该送去手术室吗?” 成大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你去手术室做好准备,我先去看看,等下将人直接送到那边。” “好!” 薛汪洋调头急匆匆往手术室走去。 成大山脚步不停,快速往留诊室走来。 ...... 年琳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没死的话,怎么能听见阿圆的声音?而且还感觉到自己在空中飞了一阵子? 年琳现在感觉很累,她想睡一会,无奈耳边总是有人在说话,很吵。 呦,死人怎么会感觉累呢? “成所长,我阿姐现在情况怎么样?” 丁圆一脸担心地问道。 成大山看着年琳身上插得银针,眼睛一亮。 “胎位不正,如果能将孩子顺过来,再配合针灸刺激合谷穴、三阴交以及至阴穴,再加以推拿助产,应该能将孩子生下来。” 丁圆着急地说道:“那您快点针灸呀?” 成大山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我只会纸上谈兵,不会针灸。” 丁圆:“......” 薛汪洋:“......” “薛医生,先给孕妇嘴里塞片参吊着。” “哦!” “小姑娘,你知道我们卫生所设备简陋,这个手术室是去年才配备的,今天还是第一次给人接生孩子。” “本来,你阿姐这个情况,你应该送去县里,或省里的医院。不过,看你阿姐这情况,也来不及了。现在死马当作活马医,你一会听我口令。” 成大山蹲着马步,双手扶上年琳高耸的肚子,丁圆感觉到一股气流从他掌心发出,进入年琳的肚子,推动着里面的孩子,年琳高耸、紧绷的肚皮清晰可见,孩子在缓慢旋转。 气功! 没想到成所长竟然会气功?! 丁圆上辈子听人说过,气功会治病,只是从来没有见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见,真是大开眼界。 “小姑娘,现在该你出手了,合谷穴、三阴交以及至阴穴各刺一针,针入三分,顺时针旋转三圈。” 成大山满头大汗,显然刚刚的推拿让他费了很大功力。 丁圆不敢怠慢,立即按照成大山的要求,手捻银针刺入三处穴道,每个穴道旋转三圈。 成大山也没有歇着,双手放在年琳的肚子上,在丁圆刺向最后一处至阴穴时,稍稍用力往下挤压...... “呜啊,呜啊,呜啊,” 一阵婴儿微弱的哭声传出手术室,仿佛宣告这世界,他来了。 第121章 有缘 薛汪洋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他一脸笑容地快速给婴儿处理好脐带,清理干净,又拿来一张干净的床单将小家伙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张红彤彤、皱巴巴,嫩弱的小脸。 随后将孩子轻轻侧放在年琳的身边,用被子盖好。 年琳感觉一股一股的热气,填充着自己空洞的身体,她的意识渐渐回笼,思路也逐渐清晰。 丁圆看见年琳微微睁开的双眼,这才放下自己一直给她体内输送内力的手,抱起边上的小婴儿给她看,“阿姐,你醒啦。瞧瞧你儿子,多可爱!” 年琳嘴唇蠕动,泪眼婆娑,她心里都知道,自己和孩子的命是阿圆救回来的。 此时,成大山拿着一包中草药走了过来,看见年琳醒来,丝毫不显意外。 “小姑娘,自己找地方将这药熬了,三碗水熬成一碗,给你阿姐喂下去。” “好的,谢谢成所长!” 丁圆轻轻将婴儿放下,双手接过,脆声应道。 “阿姐,你再睡一会,我去给你熬药。” 年琳虚弱地点点头。 丁圆拿着药包出门的时候,身后传来薛汪洋和成所长的对话。 “所长,您真厉害!我还以为要一尸两命了呢?” “厉害个屁,是她命大,运气好,没有那丫头的针灸,我也无能为力。” “所长你怎么知道那小丫头会针灸?” “你瞎啊,没看见她阿姐身上的银针?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还需要我再问?” 成大山叹口气,感慨地说道:“若没有那几根银针止血,她阿姐早就血流尽了,后面的都是白搭。” 随即看向薛汪洋,满眼嫌弃之色,“诶。我说小薛啊,你看人家小小年纪居然会银针刺穴?你这一天天的不多学点,磋磨光阴,唉~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哦!” 薛汪洋:“......” 成大山见薛汪洋不说话,摆摆手,“行了,你看着点,我去吃饭了,老人家可禁不住饿!呦~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薛汪洋撇撇嘴,切!四十多岁的老人家? 看着渐行渐远的成大山,薛汪洋连忙喊道:“所长,给我带一份午餐,我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是禁不住饿滴哦!” 只见成大山一个趔趄,头也不回地走远。 丁圆拿着药包,出了卫生所后,左右看了看,一下子不知道往哪边走是好。 灵光一闪,突然想起那家私人开设的包子铺,急忙朝那跑去。 果然,包子铺还在,老板娘坐在店里,百无聊赖地翻着一张破旧的报纸剪鞋样。 “大姐你好!我可以借用一下你家的炉灶熬晚药吗?不白借,给你十块钱。” 老板娘一开始听到借炉灶熬药,黑了脸,刚想开口骂人将她撵走,听到给十块钱,顿时喜笑颜开起来。 “小姑娘,快进来,这药是成所长给的吧?也就是他会整出一些草头方子出来给病人,还别说,效果还真是好。好些人都是这么说的。” “来,把药包给我,我帮你煮,我知道的,三碗水熬出一碗,对吧。” 丁圆急忙将药包递出去,随手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递给她。 “辛苦大姐了!太感谢了!” 想起小婴儿身无寸缕,裹着的床单,丁圆又开口问道:“大姐,你们这里供销社在哪边呀?有没有卖婴儿用的东西呀?” 老板娘手脚利索地拿出一个陶瓷锅,将草药放在锅里,用拿出一只大碗量了三碗水倒进去,盖上盖子,放在炉灶上,嘴里说道:“供销社在小镇那一头,你去吧,回头别忘了来拿药。” 丁圆感激地说道:“谢谢大姐!” 想着年琳到现在水米未沾,丁圆又递过去五块钱,“大姐,再麻烦你帮忙煮一碗白米粥,煮几个鸡蛋,打包一些包子馒头,我等会一起来拿。” 老板娘开心地接过,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丁圆在供销社里费尽口舌,通过与人置换,花了大价钱才给小婴儿买到了一条包被,一罐奶粉,一斤红糖,想想又买了一些卫生纸和一个暖水壶,一个搪瓷缸,两个小碗,两个汤匙,外加两个大木盆。 当丁圆一手一个木盆,木盆里堆满了物资,出现在薛汪洋面前的时候,薛汪洋已经见怪不怪了。 丁圆放下东西,拿出一袋肉包子,“薛医生,辛苦你了,耽误你吃午饭了,你先吃几个包子垫垫肚子。” 薛汪洋正饿着呢,也没和她客气,随手接过。 “你回来就好,你阿姐没什么大事,就是失血过多,虚的很,你先弄点东西给她吃,回家后要好好补补才行。” 薛汪洋咬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和年琳还真是有缘,两年前她救你,两年后你救她,缘分不浅呐!” 丁圆抿嘴一笑,“嗯。我和阿姐确实有缘。和薛医生、成所长也有缘。” 薛汪洋一愣,随后呵呵笑着离开了。 丁圆先喂了年琳吃了几口红糖粥,然后才将药让她喝下。 年琳喝完药后,将剩下的粥连同两个鸡蛋一起吞下肚,这才有了些许精神。 “阿圆,你这两年去哪了,变化好大。这要是走在路上遇到,我都不一定能认出你。” 丁圆用新买的包被抱起小宝宝,喂了两勺温水,随后又冲了小半碗奶粉喂他。 “阿姐,我去港城了,拜了师父,学了武艺。” “这样我就放心了,阿圆你是有福之人,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年琳抵不住满身的疲惫,说了两句话后,又沉沉睡去。 又一个说自己是有福之人的,想起上一世,丁圆无声地笑了笑。 丁圆目不转睛地盯着怀里这小小的婴儿,只见他正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地啜着汤匙中的奶水。那张粉嘟嘟的小嘴一张一合,仿佛正在与生命中的第一口食物展开一场激烈的战斗。 望着这可爱又顽强的小模样,丁圆的心瞬间被融化了,变得柔软无比,就像是一滩水一般,软得一塌糊涂。 她情不自禁地将怀中的小家伙搂得更紧了一些,又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疼了他。 丁圆满眼怜爱地凝视着这个只有三斤多重的小家伙,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这个脆弱而又充满生命力的小生命,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她的怀抱里,如此依赖着她。她轻轻地抚摸着宝宝细嫩的脸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在内心深处,丁圆默默地为这个小家伙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愿他能健康快乐地成长,远离病痛和苦难; 愿他拥有一颗善良勇敢的心,去面对人生道路上的种种挑战; 愿他的未来充满阳光和希望,能够实现自己所有美好的梦想! 第122章 神仙 孙媛看见丁圆的第一眼,一种奇妙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她感觉丁圆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婴儿的目光,就像心中充满拳拳爱意的母亲一般,温柔而专注。 丁圆静静地坐在那里,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母性的光辉。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包含着对新生命的喜爱与期待。 此时,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丁圆的身上,就像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阿圆才多大?孙媛摇摇头,挥走这不着边际的想法。 “阿圆。” 丁圆一抬头,看见孙媛,这才想起回港城的事情。 唉~自己把他们给忘了。 “媛媛,年琳阿姐早产,我一着急忘了回港城的事了。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过两天自己回去。” 丁圆想着自己现在《风行天下》已经小成,带上几块漂浮物,飞过港城应该没什么问题,就不用麻烦义父和师父他们再来接自己了。 “呵呵,闺女,义父陪你在这,有什么需要义父帮忙的尽管开口。” 权叔从孙媛背后走过来,慈爱地看着抱着小婴儿拿着勺子喂奶的丁圆。 丁圆惊喜地喊道:“义父,您怎么也来了?老太爷他们都平安回去了吗?” 权叔乐呵呵地说道:“他们都走了,因为不放心你,我和媛媛便去年琳家找你,这不,就过来了。” 孙媛上前用手指轻轻戳戳婴儿的脸蛋,一脸崇拜地说道: “阿圆,他好小啊!这么小的婴儿,你怎么敢抱的?还是你胆子大,给我就不敢抱。你居然还会喂他,真厉害!要不是你年龄太小,我刚刚都以为你是他妈妈了,嘻嘻...” 丁圆:“......” 权叔呵呵笑着,“我们阿圆就是厉害!无论做什么都有模有样的。呵呵~” 就在丁圆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黄刚和年琳阿妈终于赶到了。 “阿琳啊,我苦命的阿琳啊......” 年琳阿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随之薛汪洋的不急不慢的声音响起, “别哭啦,都和你们说了,母子平安。产妇还要静养,你们别哭太大声。” 黄刚心急如焚,急冲冲地跑过来,看见丁圆怀里的孩子一愣,随即冲向躺在床上的年琳。 年琳此刻已经被她阿妈的哭声吵醒,正歪着头,睁着眼睛看向门口。 黄刚不知道是走路走的,还是急的,满脸通红,脸上的汗珠一直往下掉。年琳朝他虚弱地笑了笑。 黄刚一下子蹲在地上抱着头嚎啕大哭起来,这一路压在心头的担惊受怕,随着泪水一扫而光。 薛汪洋走了进来,“我说你这人,之前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大声吗?产妇需要休息。” 黄刚手足无措地站起来,撩起衣袖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说道: “我不哭了,我这是高兴。谢谢你薛医生,谢谢你救了我老婆和我孩子。” 薛汪洋笑着指向丁圆, “你谢错人了,你要谢她,不是她,你老婆孩子一个都保不住。” 黄刚转身看向丁圆,和年琳阿妈对视了一眼,两人“噗通”一声就给丁圆跪下了,“砰砰”磕头。 “多谢神仙救命!多谢神仙救命!” 丁圆抱着婴儿侧身避开,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薛医生和孙媛两人都被他们的行为吓了一跳。 权叔顿时怒了,指着黄刚和年琳阿妈, “我女儿救了你女儿,你老婆,还有她肚里的孩子,你们不谢她,也不能害她呀,这要是让人知道,还不得抓我女儿去坐牢?” 薛医生也生气地说道:“你们起来好好说话,要谢人家也不是你们这样谢的。你们这真不怕事情搞大啊!” 权叔和薛医生他们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现在还是破“四旧”的年代,年琳阿妈和黄刚这一跪一喊,被“有心”人听到,丁圆会被抓走,归入“牛鬼蛇神”的行列。 按丁圆现在的身手,她虽然不怕,那些人也不一定能抓到她,但是,有些事情,能避还是要规避一下的。丁圆、权叔和薛医生他们,都不想横生事端。 当时救人心切,丁圆没有考虑那么多,所以才在年琳阿妈和黄刚二人面前施展了轻功。 而年琳阿妈和黄刚,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小孩,抱着一个临盆的大人,还有一床棉被,能从连绵不绝的山上飞过,那不是神仙是什么? 两人被权叔和薛医生怒斥,这才反应过来这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会给恩人带来麻烦的。 想到这,两人这才起身,讪讪地站在一旁,低着头,不吱声,心里隐隐有些害怕。 “阿刚,你过来。” 年琳将黄刚叫了过去,看着丁圆说道:“她是我和你说过的阿圆妹子。阿圆拜了高人为师,学了一些功夫防身,你和阿妈莫要出去乱说。” 黄刚连连点头应下。 这个时候,年琳阿妈才伸手抱过自己的外孙,黑瘦的脸上绽开了真心笑容。 黄刚也来到她身边,看着自己的儿子,喜笑颜开。 真好!老黄家添丁了,自己有后了! 年琳第二日从卫生所回家的。 这期间,丁圆包揽了他们一家人的吃住等一切开支。 为了让年琳早日康复,丁圆用内力给她调理了三次。年琳的身体得到了很大改善。 那个才出生,早产的小毛孩,丁圆也用内力,细细地给他舒展了一次经脉,想来他会和足月的孩子一样健康茁壮成长。 丁圆帮年琳付了所有的医疗费用,又额外地买了一些礼物送给成大山和薛汪洋,感谢他们救了年琳母子,感谢成大山赠送的草药。 最后,在成大山和薛汪洋不舍的目光下,和年琳一家人离开了卫生所。 ...... 看着面前缩着头像个鹌鹑样的林肃,林傲天恨不能一脚将他踹到九霄云外——眼不见心不烦。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想着,那个跟踪在林焦他们身后的高手会是谁呢? 难怪二弟四品武帅的修为,又带着家里那么多精锐,攻打一个战斗力不高的孙家,居然被人全歼,一个也没有逃出来,孙家这是请了外援啊! 宋家吗? 还是秦家? 没听说这两家有四品武帅以上的高手出现呐? 究竟是哪路神仙坏了我林家的好事?! 林傲天心里犹如藏着一个火山一般在熊熊燃烧,久久无法平息。 第123章 神童 在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充满血腥与暴力的动荡之后,港城犹如浴火重生一般,迅速地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这座繁华都市的夜晚依旧灯火辉煌,纸醉金迷,那些腰缠万贯的富豪们依然沉浸在声色犬马、歌舞升平的奢华夜生活之中,尽情享受着金钱所带来的无尽欢愉。 而普通百姓家的小商铺也纷纷照常开门营业,街头巷尾弥漫着熟悉的烟火气息。 随着盘踞在港城长达两年之久的疫情终于宣告结束,孩子们那纯真无邪、无忧无虑的欢声笑语,再度在港城的每一个角落欢快地回响起来。 丁圆、孙媛以及秋月三人,也重新踏入了那熟悉的学校大门。 这次不同的是,丁圆和孙媛通过学校测试,向着中四班走去,秋月独自一人前往小二班。 这两年,丁圆和孙媛除了习武以外,学校功课也没有落下,两人经常一起学习,探讨书中的知识。 丁圆重生有了空间加持后,不仅五感强于别人,记忆更是出众。 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不再是传说,丁圆信手拈来。再加上她有成年人的思维,阅读理解更是不在话下。 孙媛遇到不懂的地方,丁圆都会详细地讲解给她听。唯独秋月,因为一人在港没人管,玩疯了,除了八卦还是八卦,偶尔才去练武场走上两圈,个子高了,人也胖了。 这次孙媛和丁圆两人返港,向学校提交了报读中四班的申请,并通过了考试。 看着丁圆和孙媛一起走了,秋月撅着嘴,千分不愿,万分不甘地一个人朝着小二班走去。 ...... 时光如梭,岁月荏苒。 随着义安帮的覆灭,近两年来,港城又诞生了大大小小好几个帮派。不过,昔日港城最大的和胜帮和k帮,已经逐步走上正途,做起了正经生意。 两个帮派更是联手成立了一家影视公司,拍了几部口碑不错的电影,捧红了一些曾经默默无闻的男女演员。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眨眼间就到了1971年的10月1日。 这一天,整个港城成了一座红色的海洋,大街小巷,道路两旁,随处可见鲜艳、靓丽的中国红,高悬着伟人画像,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 这时的港城被称为“红港时期”,港城市民对祖国有着很深的感情,可惜的是,洋鬼子无耻地篡改了教科书,误导了后来的一些年轻人。 秋月举着一面火红色的小旗,满头是汗,风风火火地跑上了三楼,小脸兴奋的通红。 “丁圆姐,媛媛姐,外面很热闹,你们不出去看看吗?” 丁圆正在辅导孙媛功课,两人现在全部在预科阶段,明年就要考大学了。 丁圆回头看了一眼秋月,示意她小声点,孙媛正在做题。 秋月吐了吐舌头,乖乖地坐在一旁等候。 因为孙媛和丁圆时常在一起学习的缘故,去年,孙坚就在三楼,给她们准备了一间很大的书房。 孙家盛等人搬来港城后,就入住了以前孙乾的那栋别墅。 孙红文在丁圆有意无意的暗示下,在港城的股市里狠赚了一波,又得到丁圆的暗示后,现在已经开始圈地,正式进军地产行业。丁圆毫不见外地,厚着脸皮参了股。 孙红俭上次受到丁圆话语的启发,港城、蒲城两头跑,研究着提炼石乳水中的能量,加入现有的药材,炼制新版的“疗伤丸”。 台州林家,不知为何,自从上次在小镇见过一次林傲天后,林家再也没有派人过来港城找麻烦,风平浪静的。 孙坚派人打探消息,派出几波人也没查出林家异常。 摸不清林家的情况,蒲城老宅便一直没有重建,仍然是一片废墟。 ...... 在过去的两年里,丁圆这个名字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一般,闪耀在港城这座繁华都市的上空。 年仅十岁的预科生不禁让人为之惊叹不已。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从何时起,\"神童\"这个名号开始在港城流传开来。 毫无疑问,这样的消息自然是出自学校之口。毕竟,拥有一名如此出色的学生对于任何一所学校来说都是值得大肆宣扬的资本。 仅仅是\"十岁的预科生\"这一噱头,就能吸引无数家长和学子们的目光,从而为学校带来源源不断的生源以及丰厚的赞助资金。 然而,对于丁圆本人而言,这些外界的赞誉与关注却并非她所期望的。 生性低调内敛的她并不喜欢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更不愿意被贴上所谓\"神童\"的标签。 尤其是那些无孔不入的狗仔队,他们总是像幽灵一样悄悄地跟在丁圆的身后,试图捕捉到一些独家新闻或者有价值的照片。 这种无时无刻不在的监视让丁圆感到无比厌烦,但又无可奈何。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只能尽量减少外出的次数,如无必要,绝不走出孙府半步。 古武,境界越高突破的瓶颈难度也就越大。 尽管如此,经过近两年没日没夜的苦练,丁圆终于成功突破到了一品武师的境界。 要知道,即便是对于许多成年武者来说,能够达到这一层次也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 除了在武道修为上取得显着进步之外,丁圆对于轻身功法《风行天下》的掌握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套轻身功法一旦施展开来,其身形犹如鬼魅般飘忽不定,轻盈得好似一片鸿毛;行动起来则如风驰电掣一般迅速,快似闪电划过夜空。 书上曾经看到过的什么踏雪无痕、踏波而行还有飞檐走壁等等,对她来说都不过是小菜一碟,统统不在话下。 在这两年间,丁圆还曾多次趁着夜幕降临、万籁俱寂的时候,悄悄渡海前往看望年琳。 每一次前往,她都会精心准备好一大堆婴儿奶粉、衣物等生活用品及糕点。 当初年琳在丁圆不惜耗费自身内力为其调养之下,身体恢复的很好,前不久又怀孕了。 如今,那个小小的婴儿也已经长大,非常聪明。 不仅会跑会跳会说话,小嘴还很甜。 每次见到丁圆都会像一颗出膛的炮弹一般,扑过来,嘴里还奶声奶气地喊着:“姨,姨!” 小家伙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黄稼轩”。 至于黄刚,起初不敢和丁圆讲话,在他内心深处,总觉得丁圆不是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直到丁圆来的次数多了,每次总是甜甜地叫他姐夫,他才慢慢地适应。 第124章 忠粉 林傲天在家宅了两年,并未如林枫所担忧的那般,有任何所谓的高人前来林家闹事或者挑衅。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傲天心中不禁怀疑是不是林枫想多了?亦或是当年林肃看走眼了,其实压根就不存在什么高人跟在林焦等人身后,孙家根本就未曾请来任何外援相助。 然而,尽管如此这般思考着,林傲天内心深处的那团火焰却从未熄灭过。相反地,它一直在熊熊燃烧着,仿佛随时都可能喷涌而出。 更糟糕的是,在这两年间,林傲天不仅功力毫无进展、停滞不前,而且在前日练功之时,还险些因为心绪不宁而走火入魔,差点儿酿成大祸。 林傲天深知,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自己恐怕迟早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他暗暗下定决心,必须要去港城孙家一趟,才能熄灭心中那团火,解开困扰了他许久的心结。 林傲天看着议事厅坐着的一众小辈,心里隐隐作痛。 两年前,林家人丁是何等的兴旺,却在暹罗和港城,还有蒲城损失惨重,自己如何向老父亲交代? 想到父亲林泰芬,林傲天又是一阵心神激荡,忍不住担心,两年了,父亲至今没有传来消息,也不知成功了没有? “爹?爹!” 林枫看着神情恍惚的父亲,轻轻叫道。 林傲天这才一愣,唉,自己居然走神了。 “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想和你们说,我准备去一趟港城,不搞清楚林焦等人的死因,我寝食难安。” 林雷红了眼眶。 “大伯,我和你一起去,我要为我爹报仇!” 林枫:“爹,我也和你一起去吧。” “不可!你若走了,家里怎么办?” 林枫看看一旁的林凡,说道:“凡儿成熟稳重,再由楚楚和笑笑从旁协助,家里应该没什么问题。再说不是还有双弟和轩弟吗?乱不了。” 林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着爷爷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旁支的林双和林轩向来话少,两人对视一眼,林轩微微点头。 林双:“家主,我和阿轩也和你们一起去港城,家里有林凡和楚楚笑笑在,不需要我们兄弟俩。” 林傲天皱眉,“对付一个孙家,我一人前往即可,你们都别去了。” 想起港城那次的遭遇,对当初那些强大的火力,林枫仍然心有余悸。 “爹,港城和内地不一样,那里只要有钱,什么武器都能弄到,我们跟着也放心些,你还是让我们和你一起去吧。再说,按您的身份,有些事情不好直接出面,有我们跟着,也好有人给你跑跑腿呀!” 林傲天想了想,一锤定音。 “这样吧,枫儿、双儿准备准备,和我一起去港城,其他人都留在家里。” 二弟已经没了,林晟也死了,林雷不能去冒险。 不知怎的,林傲天心里忽然冒出来这样一个不祥的念头。 难道这次自己亲自去港城,还会有危险吗? ...... “媛媛姐,丁圆姐,昨天是我生日,你们就陪我吃了一餐饭,今天必须陪我出去玩。” “我没所谓,只要你搞定阿圆,你想去哪里玩都成。” 孙媛看着围着练武场跑圈的丁圆,向秋月说道。 丁圆又一圈跑过她们身边, “媛媛,四爷爷回蒲城了,你就休息一天,陪秋月出去玩吧。” 孙媛双腿上的穴道现在已经打通了三十个,再打通最后六个就可以学习绝世轻功——《风行天下》。 孙红俭手上差了几味药材,今天一大早便回蒲城,去天印山采药去了,要明天才能回来。 “外面狗仔太多,烦!” 说句话的功夫丁圆又跑过来一圈。 “你们若是再不走,就别出去了,留下练功!” 听到丁圆的话,秋月急忙拉着孙媛的胳膊,扯着就走。 “丁圆姐真是,都一品武师了,还这么勤奋。现在又不用打仗了,要那么高武功干嘛?” 这两年,丁圆的境界突破到了一品武师,孙媛八品武士,孙坚这个家主有极高的危险意识,一直潜心修炼,功力提升的最多,已经是四品武帅的境界。 而孙家盛因为当初重伤的缘故,服用疗伤丸,因缘际会的情况下一举突破到一品武帅,这两年再也没有进展。 孙红俭整天忙于研究炼制新的疗伤丸,又要帮孙媛打通经脉,疏于练功,还是五品武帅的修为。 孙红武五品武师,孙红文四品武师,孙红英九品武师,三人的境界都上升了一层。 “你呀,还好意思说阿圆,这么多年了,还是三品武徒,成天就知道玩。” “我才不要像你们那样就知道练功学习练功,我要给自己一个快乐的童年!” 秋月拉着孙媛的手,一蹦一跳地离开了后院。 “媛媛姐,我们叫上阿青去看电影吧。” “好呀。” 孙媛也喜欢看电影,特别喜欢看那个功夫很高的李小龙演的武打片,是他众多的忠粉之一。 刚转到前院,迎面遇到权叔。 “媛媛,秋月,你们这是要去哪?” “权叔,我们去看电影,你去不去?媛媛姐说去看《唐山大兄》哦!” “阿圆呢?” “丁圆姐在跑圈,她不去。” “看电影呀?《唐山大兄》,李小龙演的!” 权叔心里有点痒,因为他也是李小龙的忠粉。 “今天风大,我开车送你俩去吧,顺便陪你们一起看。” 秋月:? 人家本来是要叫阿青开车送我们的。 ...... 没有惊动任何人,林傲天带着林枫和林双,三人来到了深城的海边。 旧地重游,林枫心生感慨。 唉!上次去港城的时候,林晟那小子还想着搞条偷渡专线生财,没想到却把命给留下了。 想起死去的林晟,林枫也心生佩服。那小子心思活泛,当年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快艇,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对面。 现在,林枫看看波涛汹涌的海水,又叹了口气。 “爹,双弟,附近没有看到船,我们只能游水过去了。” 林傲天看了一下对面,估算了一下自己跳跃的距离,考虑扛棵树渡海的可能性,最终还是放弃了。 既然迟早都要落水,还不如节约内力老老实实地游水过去。 眼见林傲天和林枫都下了海,高大健壮的林双默默地将三人的包袱顶在头上,抬腿迈入冰凉的海水中。 第125章 强敌 孙府,练武场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只见两拨人马面对面而立,彼此虎视眈眈,场中刀、剑、棍等兵器散落一地。 人数众多的是孙府子弟,个个身上带伤,相互搀扶着,而另一方则只有区区三人迎风而立。 这场景实在是太过诡异,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孙府这边,阿青、阿水、阿蔡等人紧紧围绕在一起,仿佛是一堵坚不可摧的人墙,要将身后的丁圆牢牢护住。 在他们身后,还有几名孙家子弟躺在地上,口角溢血,生死不知。 丁圆、阿青等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凝重和警惕之色,目光死死地盯着对面三人。 三人镇定自若,望着眼前的孙家子弟就像看一群蝼蚁一般。 站在最前方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精神矍铄,眼神如鹰般锐利,透露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 老者左边的中年男子,面容冷峻,眼中不时闪过一丝精芒。 右边则是高大健壮,胸肌鼓鼓,一看便知横练功夫了得的男人,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脸上也是一片肃穆。 这三人,正是林家不久前游水上岸的林傲天、林枫和林双。 此时,除了风吹树叶沙沙声以及不远处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以外,现场安静得可怕,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正从双方之间弥漫开来,让人感到一阵心悸。 领头的阿水强压着怒火说道:“前辈,不请自来、倚强凌弱有失您高人风范。家主不在家,您何苦为难我们一众小辈?如此行径绝非大丈夫所为。” 林枫看着说话青年青涩的面孔,冷哼一声:“聒噪!”抬手就向阿水面门拍去。 阿水被一品武帅的强大内力气流锁定,身体僵硬,无法移动半分,就在他闭目等死的千钧一刻,丁圆欺身上前,出手如电,一把将阿水拽开,险险避开林枫致命的一掌。 ......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丁圆待孙媛和秋月走后,跑完圈便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暗器手法的练习当中。 此时的练武场上,其他孙家子弟们也都在各自刻苦修炼着不同的武功招式。 有的手持长剑,剑势凌厉;有的挥舞长枪,气势如虹;更多的则在演练拳法,虎虎生风。 整个练武场充满了蓬勃的朝气与活力。 就在这时,几道突兀而凄厉的惨叫声从前院骤然传来,与此同时,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气息迅速弥漫开来,充斥着丁圆的嗅觉。 丁圆心头猛地一紧,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一定是林家来人上门寻仇了! 她来不及多想,当即转身朝着正在练武的众人大声喊道:“大家快离开这里!” 可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只见三道如同鬼魅一般高大的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眨眼间便稳稳地落在了后院之中。 丁圆定睛望去,果然,三人中自己认识两人,林傲天、林枫。 阿水等人也察觉到这三个不速之客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杀气,他们脸色大变,心中暗叫不好。匆忙之间,他们拿着手中的兵器,快速聚拢在一起,形成一道紧密的防线,将丁圆紧紧地护在了身后。 林傲天三人一路横冲直撞地闯入孙府,却始终未能感知到孙坚的气息,心中不禁怒火中烧。一路上,他们毫不犹豫地出手,拍死了几个胆敢上前阻拦的孙家子弟。 那些可怜的孙家子弟螳臂挡车,一点反应的能力都没有,就已经命丧黄泉。 原本忙碌的菲佣们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前吓得惊慌失措,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四散奔逃。 其中几人受到惊吓,慌不择路,不小心挡了林家三人道的菲佣,也未能幸免于难,惨死在林双掌下。 练武场上孙家子弟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这三个无端闯入的恶人。 只见那三人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逼近。孙家子弟们见状,心头一紧,想也不想便提起手中的武器,怒吼着朝对方扑了过去。 丁圆还未来得及出声阻止,只见那些孙家子弟刚刚冲出去,眨眼间竟以比冲出去时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回!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撞击一般,一个个狼狈不堪地摔落在地上。 伴随着一声声沉闷的响声,孙家子弟们手中紧握的武器也因为那巨大的反弹力道脱手而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纷纷跌落到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碰撞声响。 有些武器甚至直接断裂成两截,散落一地。 众人挣扎着起身,紧紧围绕在一起,站在了丁圆身前,与三人对峙而站。 ...... 林枫一掌带着凌厉劲风拍出,却不想竟然落了个空!他眼中赤光一闪,望着丁圆,透出骇人杀机。 “小丫头,没看出来呀,功力还挺深。” 面对三个强敌,丁圆心中却是一沉,她知道内情,自知这回不能善了,于是硬着头皮上前,故作不知地问道:“三位前辈不知是什么人?与我孙家可是有仇?” 丁圆说话的同时,背在身后的手拼命打着手势,让阿水等人快走。虽然在八品武帅面前逃走的机会微乎其微,丁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这一刻,丁圆无比庆幸权叔、孙媛和秋月一起外出,但愿师父他们也不要回来才好。 林枫刚想说话,一直自恃身份,沉默不语的林傲天终于开口了。 他一脸不屑地看着面前的丁圆等人,他冷冷地说道:“枫儿,不必和这些蝼蚁多费口舌,全部杀了,给我林家子孙陪葬。” 丁圆心中一凛,脸上却仍强装镇定,言辞恳切:“林家子孙?我们孙家向来与人无冤无仇,前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自家老爹发话,林枫哪里还能听得进丁圆的话语,只见他身形一动,瞬间欺身而上,掌风呼啸而来。 丁圆只能运功抵挡,可实力悬殊太大,所幸林枫包含强大内力的一掌,被她用轻功身法巧妙地避开了。 即便如此,丁圆还是被一股强大的劲气震得连连后退。 就在此时,远方传来一道充斥着杀意怒气的冷喝:“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几道身影飞掠而来,丁圆看着来人,瞬间心如死灰。 第126章 绞杀 林家的事情就像是悬在孙家头顶的一把刀,孙坚考虑着要不要带上一帮人去台州先下手为强? 今天一早,孙坚便带着阿贵来到老太爷这边和众人商谈此办法的可行性。 孙红武想起那天在岩洞时见到老宅被毁的那一幕,嘴角微撇,似笑非笑地说道:“家主,林傲天八品武帅,我们躲都来不及,还要送上门去?” 孙坚沉声说道:“不主动出击,只能坐以待毙。若是被他找上门来,那些小辈恐会被连累。” 孙家盛脸色微微一紧,“要不,还是按老宅的方法,将小辈们都遣散出去?” 孙坚苦笑道:“就怕很多人不愿意。” 孙红武嘿嘿冷笑道:“林家真的敢来,定也要他脱层皮。” 孙红文沉吟道:“主动出击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至少不会牵连家中无辜子弟。” 孙红英轻声道:“是呀,媛媛和小圆都在这里,我怕......” “叮铃铃,叮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孙坚恰巧坐在电话机旁,他顺手拿起听筒, “喂!哪位?” 话筒里传来谢玉芬惊魂未定,压抑地哭泣声。 “呜呜...老...老爷,呜呜...家...家里闯进来三个人,他,他们见人就杀,呜呜呜,他们去后院了,呜呜呜,我怕......” 孙坚不等谢玉芬说完,丢了话筒,起身便往外飞纵而去。 阿贵紧随其后。 电话声音很大,孙家盛以及孙红文三兄妹都听见了,也急忙起身迅速跟上。 ...... 丁圆见到远处几道熟悉的身影,心里凄苦,师父他们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孙坚几人匆匆赶了回来。他目光如炬地看向林傲天、林枫、林双三人。 两年前林枫身受重伤,伤势恢复后,境界也将将突破一层,现在是武帅一品的修为。 看着对面四品武帅的孙坚,林枫心里很不是滋味,两年前孙坚和自己还是旗鼓相当,两年后却天差地别。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林傲天见到孙家盛的一瞬间便一声不吭,身体化作一道闪电射了过去。 孙坚见状,急忙挥掌迎上,一股强悍气息蔓延,林傲天抬手抓向孙坚,强烈的内力划过,空气仿佛都在扭曲。 孙坚心中大骇,脚下瞬间一闪,身躯暴退,林傲天磅礴的内力快速溃压而下,孙坚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速度受到了林傲天的绝对压制。 “阿贵,带着阿圆、阿水、阿青他们快走!” 自知自己不是林傲天的对手,孙坚此刻只想尽量拖住林傲天,给丁圆她们争得逃走的时间。 林枫身形一闪也跟着冲了过去,瞬间被孙家盛带着孙红文、孙红武、孙红英三人拦截,几人二话不说,战作一团。 林双一把丢下身上的包袱,身形一闪便要向前冲去。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得“嗖嗖嗖”几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数根闪烁着寒光的银针如同闪电一般朝着他疾驰而来。 林双心中一惊,连忙止住脚步,身体向后急退几步,这才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几根夺命银针。只见不远处的丁圆一脸怒容,对着刚刚赶上来的阿贵大声吼道:“别管我,你赶紧带着他们先走!” 说罢,丁圆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冲向了林双,两人瞬间便缠斗在了一起。 阿贵望着已经交上手的丁圆,眼中闪过一丝焦虑,但他深知此刻不能犹豫,咬咬牙,转身朝着阿水、阿青等人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而阿水等人早在之前就收到了丁圆打出的让他们快走的手势,心里明白自己留在这里只会成为拖累,因此一行人不敢有丝毫耽搁,彼此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向着前院跑去。 此时的孙府,前院空无一人,幸存的菲佣们早已跑走。 谢玉芬则神色慌张地站在远处,不停地来回踱步,目光始终紧盯着孙府大门。 当她看到阿贵等人从门内冲出来时,立刻快步迎了上去,满脸担忧地问道:“老爷他们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受伤啊?” 阿贵脸色凝重,一边快速地思索着应对之策,一边沉声对众人吩咐道:“大家先分散开来找地方躲藏起来,一定要确保孙府安全之后再回来。 阿青、阿水,你们两个赶快到山道那边去等着权叔和大小姐,如果发现他们回来了,务必把人给拦住,千万不要冲动行事,白白送命。” 说完这番话后,阿贵深深地看了一眼众人,转身朝着孙府内毫不犹豫地跑了进去。 ...... 林双一米九几,身材高大,宛如一座铁塔一般。 相比之下,丁圆则显得娇小玲珑,将将齐他咯吱窝下。 巨大的身形差异,让丁圆击打在他身上的拳头犹如给他挠痒痒一般微不足道。 林双每一次的出拳都被丁圆灵巧地躲过。 要么像泥鳅一般从他腋下一闪而过,要么轻盈地从他头顶上方飞身掠过。 总之,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躲开林双那砂锅般的拳头。 林双久攻不下,心中渐渐烦躁起来。他越打越是心急,招式也开始变得杂乱无章。 而这一切恰恰正是丁圆所期望看到的结果。 林双一身横练武功全身上下坚若磐石,丁圆深知正面硬拼绝非上策,唯有采取拖延战术,以躲闪为主,不断地消耗林双的内力,并伺机寻找他的弱点所在。 丁圆敏锐地发现,自己每一次跃起,林双都会不由自主地抬手护住脑袋部位。 她灵机一动,脚尖轻轻一点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腾空跃起。 在空中,她迅速调整姿势,贯注内力的肘尖狠狠地砸向林双的右耳。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林双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冒,出现了短暂的晕眩状态。 趁着这个绝佳时机,丁圆身躯一转,如旋风般避开了林双猛力拍过来的巨大手掌。 紧接着,她一个闪身便快速移动到了林双的左侧位置。 说时迟那时快,丁圆再次提起手肘,跟着又是一记重重的肘击,击在他的左耳部位。 这两记凌厉至极的肘击,威力相当惊人。 林双再也承受不住,口中猛地喷出一股鲜血,与此同时,他的双眼、鼻子和耳朵里也都有鲜红的血液汩汩流淌而出。 此刻的林双,已然遭受重创,狼狈不堪。 果然,脑袋才是林双脆弱的部位! 丁圆没有停止攻击,正面飞身跃起,右腿膝盖狠狠顶在林双下颚,他的嘴里再次喷出大量的鲜血,其中夹着几颗牙齿吐出。 即便如此,林双也没有倒下,身体不住地往后退。 趁他病,要他命! 丁圆可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身体再次腾空,双脚夹住林双的脖子,腰身一扭, 伴随着一声脆响,林双庞大的身躯被带离地面,在空中翻了一圈,重重地跌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声息全无。 第127章 生死 孙坚这边险象环生,即便和孙家盛联手,两人也不是林傲天的对手。 好在两人配合默契,只守不攻,一时半会还能支撑。 孙红文、孙红英、孙红武,还有赶回来的阿贵,四人围攻林枫,林枫面无惧色,攻守有张。 林枫一招逼退孙红文、孙红武、阿贵三人,右腿朝着孙红英鞭腿扫来。 孙红英躲闪不急,抱着两败俱伤的打法,伸出右手,抓向林枫的膝腘窝正中部的委中穴,林枫不敢大意,急忙收腿,身体立即向左旋转,化解了孙红英的抓势。 未等他站稳脚跟,孙红武凶狠地给他一记阴招,弹腿踢向他的阴部,林枫急忙左脚迅速向左跨出一步,右脚迅速向后撤,化解了孙红武的阴招——撩阴脚。 同时,林枫迅速伸出右手,一把抓捏向孙红武的右膝盖,这要是被他抓住,孙红武不残也废。 孙红文见机,挥拳猛烈砸出,刚劲的拳头裹挟着阵阵劲风,呼啸着直击林枫胸前要害。 林枫无奈,只得撤手抵挡。 与此同时,阿贵看准时机,重磅出击,连环腿快如闪电,接连踢出,腿腿直击林枫的头脸,一击比一击更有力,将林枫踢得口鼻出血,连连后退,不断向丁圆这个方向退来。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正在与林双缠斗的丁圆,躲过了林双砂锅一般的拳头,见此情景,瞬间朝着林枫挥出一把银针,灌入内力的银针“嗖嗖”地朝着林枫后背疾驰而去。 生死存亡之刻,千钧一发之际,林枫似有所感,身子猛地一侧,那些银针洞穿他的衣衫,不知飞向了哪里。 此时的林枫已是满脸血污,却毫无惧色,眼神坚定,他知道今天必须拼尽全力。 战斗进入到白热化阶段,双方人马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杀意,而林枫以一敌四,虽伤痕累累,却依然顽强抵抗着。 林枫大喝一声,浑厚的内力在全身流转,他双脚猛踏地面,如同山岳一般猛地冲向修为最低的阿贵。 阿贵还未来得及再次出招,就被林枫撞了个正着,整个人像炮弹一般向后飞去,重重跌落地上,扬起一片尘烟,“哇”地吐出一口夹杂着破碎内脏的鲜血,显然已经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孙红武见状,飞身扑来,林枫就地一滚躲开,顺势捡起一把长剑,光芒一闪,凌厉的剑锋朝着孙红武刺了过来。 孙红武来不及躲闪,长剑直入腹部。他好似不觉痛疼一般,双手紧紧抓住剑刃不放,阻止林枫拔出长剑。 此时,孙红文趁机从背后袭击,一把抱住林枫,口中疾呼:“阿英,快!”。 林枫抽不出剑来,只得松开剑柄,双手用力往后一顶,肘部狠狠击中孙红文腹部,孙红文一口鲜血吐出,他咬紧牙关,拼死不松手。 林枫一肘一肘往后猛击,孙红文直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破碎了一般,痛到几乎麻木,双手却越箍越紧。 孙红英脚尖一挑,从地上挑起一柄大刀,她双手紧握刀柄,手臂暴起青筋,蓄尽全力的一斩, “噗!” 寒光一闪而过。 林枫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低头,利刃从左到右在他肩部向下开了一条长长的切口,一抹鲜红喷涌而出。 孙红武这时猛地拔出体内的长剑,带出一片暗红。反手一划,林枫高大的身躯摇了摇,缓缓地仰天倒下,脖颈间鲜血喷涌,眼见活不成了。 与此同时,丁圆也绞断了林双的脖子,大口大口喘息着,看向这边。 和林双这场恶战,消耗了她大半内力,她平复了一下气息,向着这边蹒跚着走了过来。 孙红武跌坐地上,气息随之萎靡。 丁圆踉踉跄跄跑了过来,掏出银针,“三爷爷,您坚持住!” 手里银针飞速插向孙红武的体内,丁圆调动体内残余的内力撵针帮他止血。 孙红武虚弱地摆摆手,“阿圆,不用浪费内力了。三爷爷丹田已碎,活着也是废人了。” 丁圆泪流满面,安慰道:“三爷爷,四爷爷再炼疗伤丸了,等他回来,您就会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 ...... 林枫与林双面临着生死攸关的时候,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局势发展的林傲天早已察觉到了这一危机。 他心急如焚,数次想要冲去营救,却被孙家盛和孙坚两人联手,配合默契,死死地拦住了去路,让林傲天始终无法靠近林枫和林双所在之处半分。 眼见林枫和林双先后不幸遇难时,林傲天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世界仿佛都崩塌了一般。 “枫儿!双儿!”林傲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悲呼,震彻云霄! 一瞬间,林傲天体内的怒火直冲头顶,只见他双目赤红,状若疯癫,一股强悍的气息从他体内溢出,朝着孙家盛愤怒挥出一掌。 孙家盛一个猝不及防,躲闪不及,被林傲天狠狠地一掌击中! 那强悍的掌印凝聚着磅礴的内力,使得孙家盛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倒飞出去数丈之远,然后“嘭”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重重地摔倒在了一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爹!” “大伯!” “老太爷!” 众人睚眦欲裂,瞬间红了眼眶。 孙坚浑身是伤,深吸了一口气,脚尖在地上借力一点,身子飞跃而起,凌空朝林傲天扑去,在半空中便已内力灌入手臂,以雷霆之势拍向林傲天。 林傲天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脚下步伐沉稳,侧身一闪,轻松躲过孙坚这凌厉一击。 同时,他顺势伸出一脚,狠狠踹向孙坚的后背。孙坚躲避不及,重重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师父!” 丁圆愤而起身,义无反顾地要冲上去,却被孙红武死死抓住, “小圆,你快走!你上去只会白白送死!” “三爷爷,我师父......” “小圆,你听我说,不要管你师父了,孙家的灾难本就是孙家的因果。你不是孙家人,没有必要为了孙家,失去性命。你年纪还有,以后还有大把的好日子过。听话,快走!” 孙红武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丁圆好不容易给他止住流血的伤口又喷射出鲜红的血液。 丁圆不敢在激怒他,只得顺从地说道:“好,三爷爷,您别生气,我走。我走。” 第128章 存亡 孙坚挣扎了片刻之后,这才站起身来, “噗嗤......” 殷红的鲜血喷口而出,脸色瞬间苍白无比。 林傲天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眨眼间便冲到了孙坚跟前。还没等孙坚稳住身形,一连串沉闷的拳响声便接连响起,狠狠地砸在了孙坚的身上。 孙坚慌忙抬起手臂试图抵挡,却已无力招架。林傲天如此猛烈的攻击,每一拳落下,都让他的脚步踉跄后退。 最终,他再也支撑不住,整个身体再次倒飞而出,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一大片花草树木之上,那些脆弱的植物瞬间被压得倒伏在地,一片狼藉。 与此同时,孙红英浑身浴血,让人分不清这鲜血究竟是属于她自己的还是来自于林枫的。 只见她手提长刀冲了上去,向着林傲天挥刀狂斩,招式大开大合,毫不顾忌露出自己的破绽,不畏生死。 然而,在八品武帅林傲天面前,身为九品武师的孙红英就像是一个孩子拿着玩具刀在大人面前胡乱比划一样。 “不自量力!” 林傲天鄙夷一句,轻松地躲避着孙红英的攻击,戏耍了几招便失去了耐心。 在孙红英再次挥刀砍来之际,林傲天一伸手握住她拿刀的手腕,然后顺势一扭,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孙红英的胳膊竟然被他生生折断。 “啊!” 剧烈的疼痛让孙红英不禁惨呼出声,长刀无力地从手中滑落。 林傲天另一只手迅速抄起长刀,一道寒光闪过,孙红英的头颅高高抛起,鲜血像喷泉一般从她的脖子里狂涌而出,她的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丁圆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缓缓倒下的孙红英的身体,再将茫然的目光投向她脑袋飞起的方向,她仿佛看见孙红英正凝视着她,嘴唇微动,无声地说着:“走!” 丁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片刻过后,才声嘶力竭地喊道:“二姑婆!” 孙红武从地上捡起一柄长剑,支撑着重伤的身体站了起来,一口鲜血直接喷出,苍老的脸庞苍白的可怕,他微微稳住身体,深吸一口气,便毫不犹豫地举着剑朝林傲天刺了过去。 同一时间,阿贵和孙红文口吐鲜血,两人艰难地爬了起来,遥遥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流露出一种决然之色,两人微一点头,齐声怒吼,义无反顾地朝着林傲天一前一后猛扑了过去。 两道膨胀的身躯气势攀升,速度快到了极致。 林傲天刚一脚将孙红武踹飞,踹出的腿都还没有来得及放下, “嘭!嘭!” 震耳欲聋的惊天巨响,两具身躯炸裂,血肉横飞,迸射出一片血红色的光芒。 林傲天瞬间被浓稠的血雾包围,直接受到重创,体内五脏六腑直接被震动的移了位一般,气血翻涌,嘴角顿时流露出一丝血丝。 丁圆从三人猛扑的身形看出他们的决绝,待见到孙红文和阿贵膨胀的身体时,她撕心裂肺的喊道:“不要!” 此刻,她再也顾不上答应孙红武的话,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支撑着她施展《风行天下》,朝着林傲天飞了过去。 巨大的红波冲击而来,丁圆瞬间拔高了身躯,双眼死死盯着血雾中站立的那具高大的身影,努力伸长手臂。 林傲天正在微微调息,压制心中正在翻涌的血气,眼前红光一片,恍惚间见到一个娇小的身影不含一丝内力,她正努力地伸长手臂,没有任何威胁地朝着自己飞来。 本能让他朝着女孩狠狠地拍出一掌,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触碰到一具柔软的身体,随即,那具身体上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林傲天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知觉...... ...... 丁圆觉得自己似乎是将骨髓里的力量都使出来了一般,手指碰到林傲天的同时也被他强劲的一掌所伤。 就在丁圆砰然坠地的一霎那,她便晕死了过去。所幸空间吞噬了林傲天,及时分解提取了他海量内力,修复着她体内的创伤。 丁圆睁开眼的时候,伤势已经全部恢复,她缓缓调息着,感受着空间反哺自己的能量。 随即,丁圆眉头紧锁,眼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林傲天如海水一般澎湃的内力,正汹涌的源源不断地向着她身体各处倾灌。 随着时间的推移,内力越来越多,丁圆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正在充气的气球一样,开始逐渐膨胀起来。 她的皮肤被撑裂,上面出现了一道道细细的血口,青筋暴起,根根分明,如同蜿蜒爬行的蚯蚓。 而她原本纤细的四肢也变得粗壮无比,就连手指和脚趾都因为过度充血而变成了紫红色。 此刻的丁圆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胀痛感,那种感觉就好像有无数把小刀在切割着她的身体一般,极度的疼痛让她痛苦不堪。 随即,又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仿佛一股热流,流淌她的全身。热流所过之处,丁圆感觉舒适无比,就像是泡温泉一般,那几近断裂的筋脉竟然奇迹般地愈合了起来,爆裂的皮肤也已恢复如初。 丁圆就在这极度疼痛和极度舒适中不停地来回翻转。 伴随着汹涌如潮水般的能量,丁圆的丹田内力翻涌,气息一路飙升, 武师二品,武师三品,......武师九品, 终于, “呯!” 丁圆体内传来一声闷响,丹田似乎膨胀爆裂,又瞬间恢复如初。 在这爆裂恢复的一瞬间,体内丹田似乎被增大了数倍,丁圆一举突破到武帅一品。 与此同时,丁圆的体内,内力正从身体各处源源不断地向着丹田游走,丁圆清晰地感觉到,内力游走过的骨骼、经脉、肌肉,甚至是五脏六腑都在缓缓增强, 尽管丁圆的身体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但空间却依旧没有停止对她的反哺。 那源源不断涌入她体内的内力依然在疯狂地增长着。 如果不是这个神秘的空间拥有自我修复的能力,丁圆早就被这恐怖的能量撑爆了不知道多少回。 第129章 残局 权叔稳稳地握着方向盘,驾驶着车辆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前行。 后排的秋月兴奋异常,正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地跟身旁的孙媛讨论着刚刚看的电影中的情节。 秋月一边赞叹着郑潮安神乎其神的腿上功夫,一边模仿电影主角李小龙的招牌动作——小手迅速地蹭一下鼻梁,同时嘴里发出几声怪异的叫声。 那滑稽可爱的模样惹得一向矜持的孙媛被逗得哈哈大笑,前仰后合,就连正在专心开车的权叔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欢快的笑声在车内回荡。 突然之间,从道路一侧山坡茂密的树林中,猛然冲出一道人影!那人像是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朝着行驶中的汽车狂奔而来,嘴里不停地大声呼喊:“权叔!大小姐!” 权叔见状大吃一惊,心中暗叫不好。他来不及多想,本能地用力一脚踩下刹车踏板。 此时车辆正行驶在山路上,速度并不是很快,但强大的惯性仍使得车身剧烈摇晃起来。 只听见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小车就像一匹失控的野马一般,疯狂地摆动, 权叔努力控制着方向盘,出了一身冷汗。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车子一个神龙摆尾,歪歪斜斜地停了下来。 车上三人惊魂未定,所幸均未受伤。 看着阿青满身的伤痕,权叔顿觉不妙,原本呵斥的话语咽了回去,侧身打开副驾车门, “快上车,车里说。” 阿青快速上前坐了上来。 权叔启动车辆,想继续往孙府开去。 “权叔,家里来了三个仇人,武功很高,杀了很多人。若不是家主赶回来阻止,还会死更多人。” 阿青伸手拉住方向盘,吞了一口口水,“贵叔让我和阿水来这里阻止你们回去,阿水伤重,和其他人都守在家门口附近,我就自己来了。” “阿圆呢?阿圆是否平安?” “我不知道,二小姐没有和我们一起走。” 权叔紧绷着脸,一言不发,拍开阿青抓着方向盘的手,加大油门向前冲去。 想起孙家老宅坍塌的场景,孙媛面色苍白,一下子没了血色。 意识到家里可能发生了大事,秋月紧张地捂住了嘴巴。 ...... 丁圆神思恍惚间,气息节节攀升,眨眼之间便突破至武帅二品,而且上升之势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 最终,当一切归于平静时,丁圆的境界已然稳稳地停留在了武帅二品巅峰! 然而此刻的丁圆根本无暇顾及去巩固刚刚提升的修为,因为她满心牵挂着受伤倒地的孙坚。只见她身形一闪,如疾风般急速掠至孙坚身边。 待看清孙坚的状况之后,丁圆不禁心头一颤,瞬间泪眼模糊。 眼前的孙坚可谓惨不忍睹,他全身上下多处骨骼断裂,口鼻之中鲜血汩汩流出,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倒在地,早已失去意识,陷入深度昏迷当中。 面对如此严重的伤势,丁圆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毕竟她并不擅长接骨之术,如果贸然动手,恐怕会令孙坚的伤情雪上加霜。 但时间紧迫,容不得丁圆有过多犹豫。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感受着体内那充盈得几乎要溢出来的内力,心中一横,决定放手一搏。 她迅速取出几枚银针,手法娴熟地封住孙坚周身各大穴位,以此护住他的心脉,防止体内伤口因血流不止而危及生命。 随后,丁圆毫不犹豫地将自身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到孙坚体内。 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和节奏,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够激发孙坚身体内各个器官的自我修复功能,使其尽快苏醒过来。 ...... 随着内力的不断注入,孙坚的脸色渐渐有了一丝红润。丁圆额头上已满是汗珠,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丁圆感知到来人,手上动作不停。 阿水、阿蔡等人,一直在孙府门口徘徊,留意着府内的动静。 两道响彻云霄的巨响后,府内鸦雀无声,又等了一会后,府内再也没有传出一丝打斗声,众人这才结伴走了进来。 练武场上触目惊心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地面上散乱的武器、崩裂的石块以及凌乱不堪的杂物。 大片大片的褐色血迹肆意流淌,仿佛一幅血腥的画卷铺展在眼前,浓烈刺鼻的腥气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 目光所及之处,随处可见四散的残肢断骸,有的还连着些许皮肉,有的已成肉碎一般,场面惨不忍睹。 回想起刚才那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意味着什么——自爆。 来人功夫太强,家主他们不是对手,只有自爆才有重伤他,或和他同归于尽的希望。 阿水等人的视线缓缓扫过这片修罗场,最终定格在了不远处的一个角落。 只见丁圆正紧闭双眸,静静地盘膝坐在一动不动的家主身侧。 若不是还能看见家主胸膛微弱的起伏,阿水等人还以为家主已经遇难。 丁圆的手指紧紧扣住家主的腕脖,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白色雾气源源不断地从她的指尖涌出,如同灵动的小蛇一般,顺着家主的手臂迅速游弋至体内。 显然,丁圆正在竭尽全力地给家主渡气疗伤,调理他的经络和气血,挽救他垂危的生命。 阿水深知此刻绝不能贸然上前打扰丁圆,于是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与焦急,转头看向身旁那些早已泪流满面的兄弟们。 他深吸一口气,“现在可不是哭泣的时候!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快点救人啊!” 听到阿水的话语,众人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纷纷抹干眼泪,开始忙碌起来,收拾残局。 孙家盛和孙红武已然失去了生机多时。阿水含着泪水,带领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将他们抬起,一步一步走到空旷处,和孙红英的遗体放置在一起。 有孙家子弟捡起孙红英那颗孤零零的头颅,颤抖着双手,轻轻地放在她的遗体旁。 此时,他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二姑婆!” 第130章 苏醒 丁圆经过一番疯狂地输入,孙坚终于缓缓地睁开双眼,他是被体内澎湃的内力胀醒的。 感受自己体内磅礴的内力,他暗自吃惊。 孙坚毫不怀疑,自己若是炼化了这些内力,境界必定会更上一层。 他虚弱地看向丁圆,眼中满是感激和疑惑:“够了。阿圆,去看看其他人。” “好!” 丁圆长舒一口气,撤回内力,站起身,微微晃了一下。 正巧阿水赶来,急忙伸手扶了一把。 “阿水,帮我找一些针线过来,派一个人去蒲城老宅,把四爷爷叫回来。” “好!二小姐,我这就安排人。” ...... 马达轰鸣,权叔将车开得像飞起来一般,行驶在盘山路上。 远远地便看见孙府门口人头攒动,围着一群看热闹的邻居。 “我家离得那么远都听到了响声,会不会是煤气爆炸?” “不是。煤气爆炸会引发火灾,孙府只有响声没有大火。” “我刚刚瞧见,里面好像死了人。” “还用你说!这么重的血腥味,谁闻不到啊?” “唉!孙家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报警了没?你们有没有人帮忙报警?” “嘘!你别多事,听说是黑帮寻仇。” “你哪里听来的?” “这你别管,总之,我是为你好。” “......”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扑街仔,车开这么快!......” 权叔完全顾不得理会那人的谩骂,车子快速开到门口,惊得众人纷纷四散奔逃,唯恐避之不及。 还没等车辆完全停下来,孙媛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一把推开了车门,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纵身跃进家门,朝着后院练武场飞奔而去。 权叔、阿青、秋月三人没有丝毫耽搁,三步并作两步地紧跟在后。 此时此刻,练武场上原本东零西落散落的孙红文和阿贵的残肢断骸,已经被在场的子弟们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 大家都怀着悲痛的心情,尽可能地将两人的遗骸分开放置,各自装进了两个木箱之中。 尽管练武场已经经过子弟们一番匆忙的收拾整理,但那满地触目惊心的血迹依然清晰可见,整个场面看上去依旧是一片狼藉不堪,令人不忍直视。 孙家盛和孙红武、孙红英并排摆放的尸体,旁边两个木箱收拢的人体碎肢,以及拿着针线给孙红英缝上脑袋的丁圆, 孙媛、权叔、阿青和秋月望着眼前这凄惨无比的景象,四人心头都像是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心情异常沉重。 他们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愤怒,嘴里呢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 丁圆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拿着针线,全神贯注地就像在缝补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嘴里喃喃自语:“二姑婆,我针线活不好,你不要嫌弃哈!” 这诡异的一幕,令秋月觉得毛骨悚然,不敢上前。 孙媛直奔另一旁的孙坚而去,权叔心如刀割,一步一步朝丁圆走来。 他轻轻地蹲下身,看着丁圆,小声地说道:“阿圆,你还好吗?” 丁圆缝好最后一针,线头打了一个蝴蝶结,她歪头欣赏了一下,伸出手,将蝴蝶结理正。 “二姑婆,你真好看!” 权叔见丁圆状态不对,一把抱住她, “阿圆,你醒醒,我是义父!阿圆!你别吓义父啊!” 丁圆茫然抬头,眼神空洞无光,看见权叔,脸上露出一丝凄凉的笑意。 “义父,您回来啦!” 随即身体一软,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耳边依稀传来权叔惊慌失措地连声呼喊:“阿圆,阿圆......” ...... 孙红俭这两天忙成了陀螺,家里的子弟多多少少都受了一点伤,外伤还好,相互之间上点伤药。内伤、骨折断裂的,就要孙红俭亲自动手医治。 孙坚体内有丁圆输入的海量内力,再加上孙红俭高超的医术,伤情已经彻底稳定了下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康复。就在昨天晚上,他因祸得福,突破到五品武帅境界。 丁圆经孙红俭检查后,是因为内力用尽脱力,加上伤心过度,精神消耗过大,又受到强烈的刺激才导致的昏迷。 孙红俭对权叔承诺,丁圆绝对不会有危险,权叔这才放手,带着孙媛、阿青,处理孙家盛、孙红文、孙红武、孙红英、孙贵等人的身后事。 孙红文和孙贵是自爆的,只捡到两人少许的可辨认残骸,权叔便做主,将那些肉碎一人一半平分了,一同火化装盒。 连同孙家盛、孙红武、孙红英的骨灰一起送回了蒲城孙家祖地安葬。 三天前孙府惨遭变故后,秋月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见了往日的活泼,也没有了笑语,每天来丁圆的房间看她,一呆就是半天。 都三天了,丁圆这丫头还没有醒,孙红俭心里着急,这要是再不醒来,权叔回来肯定饶不了自己。 孙红俭心里有事,给孙坚换了药后,匆匆忙忙地赶到丁圆房间。 秋月一见到孙红俭,立即跑到他跟前,连声问道: “四爷爷,你不是说丁圆姐没事的吗?都三天了,她怎么还没醒?” “啊呀,我说你这丫头,能不能别吵吵!” 孙红俭心里烦躁,不由地说话语气重了起来。 秋月眼圈瞬间红了,小嘴一撇,掉下泪来。 她不再说话,委屈地跟在孙红俭的身后来到丁圆床前。 孙红俭搭着脉,感受到丁圆体内强盛的内力, “奇怪,怎么还不醒来呢?” 他又翻了翻丁圆的眼皮, “不应该啊,这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我不可能诊错啊!” ...... 丁圆静静地躺在床上。 上辈子,她见过的打架,最多的就是薅头发,打耳光,再不济也就是踹几脚的事,哪里有见过割头颅,自爆身体这样血腥而又毛骨悚然的事? 丁圆本以为自己已经参加过几次打斗,也杀过人,还看见过那么多的死人,自己应该会适应这样的事情才对。 谁知道,在看见二姑婆被林傲天冷漠地割掉头颅的那一刻,她胆颤了,心生恐惧,非常惶恐。 那一刻,她怕自己像二姑婆一样,被林傲天割掉脑袋。 她不想死无全尸,便带着恐惧,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 自己一直害怕空间暴露,被世人不容,若是自己在师父他们回来之前,也能不管不顾地将林傲天他们收进空间,老太爷,二姑婆,大爷爷,三爷爷,还有阿贵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 丁圆的脑海里,孙红英被林傲天砍掉头颅的那一幕,和孙红文、阿贵自爆,血肉横飞的画面,一遍又一遍的轮番出现...... 她,头痛欲裂! 眼角沁出一滴悔恨的泪水! 第131章 改变 孙府灾难过后,所有人都有一种急迫感,要努力变强,即便不能杀敌,也要有自保的能力。 变化最大的就属秋月,她不再偷懒,也不再用人监督,每天课余时间,老老实实地来到练武场,勤勤恳恳地练功。 丁圆醒来后,孙坚他们问起孙坚昏迷后所发生的事情。 丁圆面色沉静如水,缓缓讲述着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她详细地将林傲天是如何割掉孙红英的脑袋,如何一脚踢飞孙红武,孙红文和阿贵是如何选择自爆, 最后,她平静地说道:“林傲天是被大爷爷和阿贵叔自爆的能量炸死的,尸骨无存,一丝渣都没有留下。” 孙媛、秋月等人听完,对丁圆的话深信不疑,林傲天就是被大爷爷和阿贵叔自爆的能量炸死的,粉身碎骨。 然而,权叔、孙坚和孙红俭三人却面面相觑,心中暗自生疑。 他们不禁思忖着,一个堂堂八品武帅,实力何等高强,又怎会轻易被两名仅仅四品武师的自爆所杀? 更何况,这两名武师还身负重伤,力量已然大打折扣。再者说,即便真的被他俩的自爆炸死了,总该有尸体残留才对啊!难道真能被炸得灰飞烟灭不成? 权叔由于自身境界较低,并未能察觉到丁圆功力的暴涨,他只是单纯地对林傲天的死法感到有些可疑,但终究没有多言。 而孙坚和孙红俭二人则不同,他们一眼就看出了丁圆突然间飙升的境界,以及她体内汹涌澎湃、磅礴的内力。 这一发现令他们倍感困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得丁圆拥有如此惊人的变化? 孙坚和孙红俭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对丁圆内力无端暴涨,林傲天太过蹊跷的死法,两人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询问。 ...... 逝者已逝,惟愿安息;生者如斯,自当珍惜! 眨眼间又是一年过去了。 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1972年1月,港城船运大亨斥巨资购买的超级邮轮被人为烧毁,凶手不明; 6月份发生了一次严重的泥石流,导致大厦倒塌,造成148人死亡; 10月份的时候,一百货大楼煤气爆炸,造成200多人伤亡。 这一年,孙坚终于炼化了体内磅礴的内力,境界如愿以偿地突破到了武帅五品。 这一年,权叔在孙红俭和孙坚的授权下,接手了孙红文生前创办的地产公司,吸纳了大量土地,与李氏、郭氏、郑氏一同崛起,成为港城地产界的“四大天王”。 这一年,孙红俭成功炼制出来一颗可以代替疗伤丸的药,准确地说,比疗伤丸的药效更好。 在孙红俭炼出药丸的那天,孙坚便决定前往蒲城天印山内的溶洞闭关修炼。 这一年,丁圆除了上学,哪都没去,她不想被人割头,唯有拼命苦练,提升自己。 丁圆知道,林家还有一位武宗级别的大人物,或许未来某一天,孙家要面对来自武宗的怒火。 这一年,众人发现,丁圆变了,变得不爱说话了,也不爱笑了,皮肤比以前变得白皙嫩滑了,比以前投注了更多的时间练武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丁圆的武艺在不断精进。 她担心的事一直没有发生。不知道是林家没人了,还是林家那位老祖还没有出关?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孙府子弟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生活又回到了正常的轨图。 ...... 又一年的三月,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的好季节。 港城变了很多,现在的治安比以前好多了,黑帮不敢明目张胆的收取保护费了。 自今年廉政公署成立后,警匪勾结有所改观,贪污受贿也从明面改到了见不得光的地下进行。 社会正往好的方向发展。 现在,街头巷尾,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是:港城电视广播公司即将举行的选美大赛。 真是令人瞩目!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能让众多心怀梦想的年轻女孩们一举成名、光彩照人的绝佳机会! 试问,又有哪个略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子会不渴望着能够在这场赛事中脱颖而出呢? 毕竟,一旦成功登上那璀璨夺目的舞台中央,就意味着从此将告别平凡无奇的生活,一夜成名,霞光万丈。 而且,选美大赛所设立的丰厚奖金也无疑成为了吸引众人目光的一大亮点。 这笔巨额财富对于那些家境贫寒的女子来说,简直就是改变命运的关键钥匙。 它不仅可以帮助她们摆脱贫困的束缚,还能为其开启通往富裕与荣耀的大门。 正因如此,这场选美大赛自然而然地赢得了无数贫家女子的倾心与追捧。 ...... 喧闹的街头从一辆黑色的轿车里,走下来三位美少女。 准确地说,是一大两小三名女孩。她们对周围人群议论、探讨的选美大赛,置若罔闻,好像没有丝毫兴趣。 大的女孩十八九岁的年纪,肤白、腿长、貌美,高扎的马尾,无不显示她的青春靓丽以及独特的气质。 两个小的十二三岁的样子,一个活泼好动,像只可爱的小精灵,向着前面一间店铺跑去,奔跑间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另一个小的成熟稳重,肌肤胜雪,光彩照人,和大的女孩不急不慢地向前走着。 “丁圆姐,快来,这家的芝心鱼丸可好吃了,你快来尝尝。” 秋月小脸红扑扑的,真的像个粉嫩的苹果一般,随即冲着店内喊道: “老板,十份鱼丸,打包。” 丁圆沉寂了一年多,好像从孙红英被割头的痛苦、恐惧、内疚中走了出来,偶尔也会和孙媛、秋月等人一起说说话,聊聊天了。 如今她的修为已经稳稳地突破到了武帅四品,可惜没人知道。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和众人解释,她的境界为何会突破的这么快。 除了师父孙坚和四爷爷孙红俭,她是孙家第三个武帅境界的强者。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丁圆再也没有想着离开孙家,她觉得自己早已和孙家融为了一体。 感受体内磅礴的内力,丁圆相信,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突破到武帅五品。 自己只要再强大一点,即便林家的武宗境界的老祖宗来了,自己也有把握可以触碰到他的身体。 今天,秋月提出来权叔的公司玩,丁圆刚好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和权叔说,便拉上孙媛一起出来了。 第132章 秘密 孙府。 “四伯,阿圆现在没事了吧?” 孙红俭烦不胜烦,这样的问题,孙坚每次回来,一看见他就会问上一句。还有阿权,几乎天天问。 “没事了,没事了,她好着呢。没见她境界又突破了吗?说了多少次了,怎么就不信呢?有这闲功夫,自己好好提升一下境界,小圆马上就能赶超你这个师父了,也不嫌丢人!” 孙坚无所谓,洋洋得意地说道:“这有什么丢人的?这说明我教得好,青出于蓝胜于蓝!” “切!你啥时候教了?就给人家一个口诀,一张纸条,就是你的功劳了?人家小圆那是聪慧,有习武的天赋,少往你自个脸上贴金。” “四伯,你说阿圆身上......” “打住!无论小圆身上有什么秘密,你都不要觊觎。要不是小圆救你,你小子坟头草都几尺高了。” 孙红俭缓缓地将手中的草药放置到一旁,然后一脸严肃地凝视着孙坚。 孙坚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孙红俭,“四伯,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吗?” 孙红俭没有因为孙坚的话语而有所动容,他拿起草药,依旧专注继续比对着,口中淡淡地回应道:“最好不是。我也只是提醒你,莫要起贪念。” 孙坚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瞬间涌上心头,感觉自己要被自家四伯气不活了。 “四伯,我只是好奇阿圆是怎么弄死林傲天的,而且连尸体都不见了。还有她一身深不可测的内力是从哪来的? 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反复思索琢磨着,孙兵的离奇失踪,还有林家那位同样不见踪影的小子, 还有老宅遇袭那次,三伯说没有见到林天一的尸体,大家都以为他逃了。可我和林傲天交手的时候,听他话里行间的意思,林天一也死在咱们家老宅了。 四伯,这些蹊跷古怪的事情,你就一点也不好奇,不觉得奇怪吗?” 孙红俭再次放下手里的药草,沉默片刻后说道: “小坚,你觉得那些普通人对我们古武家族的传承好不好奇?对我们武者强大的力量和防御能力奇不奇怪? 这个世上或许有很多古老的传承,只是我们少见了,不知道了,这才让你感觉到好奇,感觉到奇怪罢了。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在千万年前,你觉得奇怪、好奇的事情,就是很普通,很平常的存在呢?” 看见孙坚眉头紧锁,认真思考自己的话,孙红俭继续说道: “你呀,不要太过执着想要探究别人身上的秘密,小圆能来我们孙家,就是我们孙家的福分。 你可不能糊涂,坏了这份缘,毁了师徒的情义。 小圆那孩子心善,看得出来她一直对红英他们的死很内疚,我相信,她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当时能救,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相救。 至于那些消失的尸体,或许与小圆的能力有关,也许是被特殊的力量所化去,就像我们家的化尸水一样的道理。 如今,小圆好不容易走了出来,你可不要做出什么稀里糊涂的事情让自己后悔不及。 小圆境界突破的太快,本就不同寻常,既然她不说,你就装作不知道。 人呐,谁还不能有点秘密!” 孙坚深以为然。 ...... “哐当”一声,秋月推开了一家地产公司的大门。 这是一处临时办公室,设立在这一大片面临拆迁的平民区里,权叔在这里处理收购、补偿款的事宜,一切都很顺利,目前拆迁已经到了尾声。 “孙小姐,秋月小姐!” 办公室内的员工纷纷和孙媛、秋月打招呼,明显认识她们,显然这两人不是第一次来。 秋月两手拎着食盒,只能频频点头示意,嘴里不断地回应。 “那个小张,快过来,今天老板女儿请客,请大家吃鱼丸,你拿去给大家分了。” 秋月将手上的食盒放在办公桌上,向众人招呼道。 随后又指着丁圆向众人介绍,“这是你们老板的女儿,丁圆小姐。怎么样?漂亮吧?我没有骗你们吧?” 丁圆一头黑线。 背后八卦就行,哪有当着当事人面这么八卦的? 众人尴尬地朝着丁圆笑着点头,“丁小姐好!” 丁圆扯了一个笑脸出来,回应道:“你们好!” 这时,权叔听到声音从里面的一个房间出来。 “呦!阿圆,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快过来。对了,强仔,威仔,华仔,这是我女儿阿圆,怎么样?漂亮吧?” 丁圆...... 三个被权叔点名的男孩满脸通红,嘿嘿尬笑。 ...... 权叔办公室内,四人一人一份鱼丸。 丁圆拿着竹签戳了一个放进嘴里,入口鲜香,弹性十足,鱼肉的鲜美加上芝士的浓香醇厚,那独特的配方,令人赞口不绝。 “怎么样?丁圆姐,这家芝心鱼丸好吃吧?” 秋月两眼放光地看着丁圆,期待的眼神让人难以忽视。 “嗯。挺好!” 秋月瞬间扭头,“媛媛姐,我就说丁圆姐会喜欢的吧,你输了哦!” 孙媛看着秋月望过来的眼神,笑道:“我输了,回去就和谢姨说,让她给你搬家。” 随后又看向一旁的权叔和丁圆,孙媛解释道:“秋月想搬到三楼住,谢姨不同意,她就和我打赌,阿圆喜不喜欢吃芝心鱼丸,赢了就帮她和谢姨说。” 权叔笑着指向秋月,“你这丫头,整天古灵精怪的,你就不怕输了?” 秋月顽皮地吐吐舌头,自信地说道:“我才不会输,只要是扯上丁圆姐,福星就站在我这边。” “哈哈哈......” 说笑过后,言归正传。 丁圆向权叔说起她来这一趟的原因。 “义父,你手里还有股票吗?8号之前必须全部抛掉。” 丁圆也是这两天才想起的,今年的3月9日开始,也就是1973年3月9日,港城股市会迎来一段很长时间的低峰期,也就是后人说的熊市,也可称之为股灾。 一直到1990年才开始缓解,1993年12月才稳定上升直到1997年的高峰期(牛市)。 丁圆也是上辈子听南方的同事说起股票的时候,特意查阅了一些股市方面的书籍看到的,这些秘密不可言宣。 前两年,也是通过暗示,让孙红文在股市里大赚了一笔。 当然,丁圆自己也投了一些,赚了上辈子到死都没有的财富。 ps:有事出趟远门,不方便带电脑,明天请假一天,请宝子们见谅!谢谢! 第133章 命运(一) 权叔看着丁圆,疑惑地问道:“你就那么笃定会有股灾?” 秋月对丁圆一直有着一种迷之自信,抢着说道:“权叔,丁圆姐说的话你可要听哦,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丁圆姐让我们买股票,我们才赚了那么多钱的,她说会有股灾,就一定会有。” 说完,还要拉个同盟,“媛媛姐,我说的对吧!” 孙媛不知道丁圆是怎么在股市行情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判断会发生股灾的,但是她知道丁圆非常聪明,对数字十分敏感,对社会的发展有独到的分析和见解。 她选择相信丁圆。 “权叔,既然阿圆说了,你就先把手中的股票全部抛了吧,如果股灾没有发生,你到时候再买回来便是。我回去和我爸,四爷爷说一声就行,你就听阿圆的,没事。” “就是呀,权叔,卖了,都卖了。明天就可以分钱了,嘻嘻!” 秋月眼里藏不住的兴奋。 权叔哭笑不得。 “你个小财迷!” 权叔想不通,前几天港府宣布兴建地铁后,各家上市公司更是相继派息送股,很多市民更是到处借贷,一窝蜂地购买股票, 甚至有种“只要股票不要钞票”的狂热劲头,股价也是一路高歌猛涨,股市行情这样一片大好的情况下,怎么就会有股灾呢? 权叔不懂经济,他不会想到,正是这样犹如脱缰野马一般暴涨的股市,未能与经济因素相契合,行情太过激进,过剧、过滥的膨胀与扩张,才会酿成这次股灾, 乐极生悲,引发了很多跳楼自杀、家破人亡的悲剧。 当然,还是有一小部分聪明、敏锐、理智的人,在这波动荡的股市行情里赚的盆满钵满,发了一笔横财。 比如孙家,比如宋家,比如秦家,比如白家谢文光...... ...... 北城东郊,安贞街道旁,一座略显破旧的四合院静静地矗立着。此刻,从这座四合院里传出了一阵开心至极、爽朗无比的笑声。 \"好!不愧是我宋新明的儿子!这眼光真是独到,头脑也是冷静得很呐!将来把我宋家交给他来打理,我也能够放心啦!\" 一个俊朗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电话机旁,他的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温暖而沉稳,即使历经风雨,也丝毫不减其魅力。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温温柔柔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 \"哎呀,你小点声,这么大嗓门儿,也不怕被别人听到。\" 听到这话,宋新明瞬间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般,声音立马低了好几度,但嘴上仍在不依不饶地狡辩着: \"我这声音哪算高啦?再说了,明明就是你嘛,在港城那边住得舒舒服服的,非得要跑回来。现在什么光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说你到底为啥要回来呢?” 说到这里,宋新明似乎恍然大悟一般,刻意将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第三个人听见似的,活脱脱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轻声问道: “你是不是在这院子里头偷偷埋了一些东西?” 女人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眼角已现出淡淡的鱼尾纹。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却也为她增添了独特的韵味。 女人白了男子一眼,嗔怪道:“就你知道得多!这次一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有些东西放在这里总是让人不安心,既然带不走,还是放去港城那边稳妥一些。” 听到女人这么说,宋新明也收起了笑脸,表情严肃了起来。 这里,正是古武四大世家——宋家的隐居之地。 与其他三大家族有所不同的是,宋家历代向来不喜隐居于深山老林之中,而是选择在这繁华喧嚣的都市街道旁,隐匿于熙攘热闹的人群之间。 很奇怪的是,宋家一直以来子嗣艰难,每一代都是单传。宋新明这一代,也是只有宋春光一根独苗。 宋新明抱住女人的腰,将脸埋在女人的腹部,声音闷闷地说道: “慧美,这些年我四处奔波,让你受委屈了。” 吕慧美轻笑一声,“我受了什么委屈?不缺吃不缺穿的,在国外的公司也都步入了正轨,儿子又帮着在股市里赚了一大笔钱。” 吕慧美摸着宋新明浓密的头发,想到自家的儿子,嘴角擎着笑,“你说,春光那小子又买了一处庄园,让咱们过去享福还是让咱们过去帮他管理的?” 宋新明抬起头,将吕慧美拉坐在自己膝上,抱住她,深深嗅了一把她身上刚刚沐浴过,还带着香皂的气息。 “慧美,离开这里,去庄园里养养,说不定我们能打破家族历代只生一个的桎梏,生个老二出来。” 吕慧美白皙的皮肤一片粉红,嗔怒道:“要死了,说什么浑话,都几十岁人了,不害臊。” ...... 那边,宋新明抱着吕慧美甜甜蜜蜜地畅想着生二胎的美好未来。 港城这边,白府里愁云密布,佣人们一个个脸色凝重,走路都放轻了脚步。 白府老爷中风瘫痪两年后,现在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令他死不瞑目的是,唯一的独女白甜甜也经过确诊,不幸得了肾衰竭,生命也走到了倒计时。 白老爷浑浊的眼眸看着眼前悲伤哭泣地男子,眼里露出深深地不舍以及一丝哀求。 可惜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只能深深地凝视着眼前英俊的男人,希望他能散尽家财也要救自己女儿一命。 白老爷乞求的目光让谢忠贤心里很不舒服,看看床边的女护士,他哽咽着哭道:“爸,你放心,甜甜我会照顾好的,我已经联系了国外的医院,重金求购肾源,即便是倾家荡产,我也要帮甜甜治好。” 女护士见谢忠贤满脸的疲惫,红肿的眼眶,极度痛苦的表情却不损他半点俊朗的外貌,她一脸不忍地劝道:“谢先生,您两天没合眼了,去休息一会吧。白老爷由我看着,您放心。” 谢忠贤擦了一把眼泪,泪眼婆娑地望着女护士,感激地说道:“肖小姐,谢谢你!甜甜还在医院,我不想爸爸临走的时候,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肖茵茵叹口气,心里想着谢先生不仅人长得好看,心地也很善良,就是可惜命不好,岳父马上就要死了,老婆也得了重病在医院里,如果没有肾源,恐怕熬不过三个月了。 “谢先生,那我去帮你倒杯水吧。” 谢忠贤看着肖茵茵推开门离去的背影,邪魅地勾了勾唇角。 第134章 命运(二) 繁华喧嚣的港城,有一块鱼龙混杂,令人咋舌的三不管地带。 这里的房屋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彼此之间几乎没有空隙可言。 狭窄的道路蜿蜒曲折于这些破旧的房屋之间,阳光难以穿透这层层叠叠的建筑,使得整个地区显得阴暗而潮湿。 这里是流浪者的聚集地,是贩毒、卖淫、赌博等非法行为的常发地,也是罪恶黑暗的贫民窟。 经常有犯事的人逃到这里,七拐八拐的小巷子成了他们最好的保护地,警察追到这里也会望而却步,不敢进去,害怕迷路。 久而久之,这里也就有了“黑帮天堂”和“罪恶之城”的别称。 ...... 谢忠贤,单亲家庭,自幼生长在“罪恶之城”,靠母亲帮佣长大。尽管家境贫寒,却长相英俊,没有读过书,却颇有一点小聪明。 因为有着四分之一洋人的血统,谢忠贤从小到大,在这鱼龙混杂的三不管地带受尽了屈辱。 好在,他那白皙干净的面庞以及帅气的外表,再加上几分与生俱来的机灵劲儿,让他引起了当地一个黑帮小头目注意,将他收至麾下。 母亲病世后,谢忠贤在一次例行收取保护费的时候,邂逅了生命中的谢玉芬。只闻其声,谢忠贤便如遭雷击般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此后,谢忠贤凭借着一些巧妙的手段,成功赢得了谢玉芬的芳心,二人迅速坠入爱河。 没过多久,他们便迎来了爱情的结晶——谢文光。 可惜好景不长,当谢文光年仅两岁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原本平静的生活。 那位一直庇护着谢忠贤的黑帮小头目在一次激烈的冲突中不幸丧命,失去了强大靠山的谢忠贤瞬间成为众矢之的,遭到仇家无情的追杀。 命运似乎格外眷顾他,就在谢忠贤走投无路之际,幸运女神再次向他伸出援手。 谢忠贤阴差阳错地被白甜甜所搭救。这位善良的富商独女对谢忠贤一见钟情,深陷情网无法自拔。 白甜甜的父亲拗不过她,对来历不明的谢忠贤心存疑虑。 在询问谢忠贤家庭状况的时候,谢忠贤竟鬼使神地谎称自己乃是一名居无定所,无牵无挂,孤苦伶仃的孤儿。 因为无钱娶亲,担心自己老无所依,在儿童院领养了一个男孩。 白父心中曾暗自感慨:“这谢忠贤,着实令人钦佩!自己都无依无靠,还领养了一个孤儿,此人拥有一颗善良至极的心呐!自家女儿也是慧眼识珠!” 白父也曾想过,自己只有一个女儿,长得又不漂亮,招赘一个心地善良的穷小子,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将来再生几个孩子,自己死后,女儿也有个依靠。 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白家小姐招赘后,怀了几次孩子都意外流产伤了身体,再也无法做母亲了。 这么多年,白家只有当初谢忠贤带来的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谢文光。 ...... 白父的内心深处,对于这个世界充满了无尽的眷恋与深深的牵挂。 他时常暗自长叹,愤恨命运为何如此待他不公! 想当年,他凭借着自身的努力,打拼下了万贯家财,本应享受人生的美好时刻。然而,命运却无情地捉弄了他,让他在风华正茂的年纪便痛失爱妻。 自那以后,为了年幼的女儿能够健康成长,他毅然决然地选择独自一人扛起生活的重担,并且始终未曾再娶。 多年来,他又当爹又当娘,含辛茹苦地将女儿抚养长大,看着她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逐渐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又招赘了一个她自己喜欢的,心地善良的好女婿。 看着女儿夫妻恩爱和睦,白父心中满是欣慰与自豪。 可谁能料到,正当他还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之中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如狂风暴雨般向他袭来——毫无征兆地,他竟然中风了! 手不能动,口不能言。 这一噩耗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将他打入了黑暗的深渊。如今,人到中年的他,不得不面对即将离开人世的残酷现实。 此时此刻,白父的心中充满了太多的不甘。他不甘心就这样匆匆离去,他还有许多事情尚未完成。 他不甘心无法亲眼看到女儿康复,自己在临死之前也不能见上一面,他更不甘心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家业无人继承…… 种种思绪交织在一起,令他心如刀绞,却又无能为力。 他那原本就无神的双眼,此刻更是如同两潭死水一般,毫无生气地紧紧盯着眼前的谢忠贤。 谢忠贤一开始还能勉强保持镇定,试图与白父的目光相对视,但渐渐地,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承受那道目光所蕴含的沉重压力。 终于,谢忠贤再也无法淡定如初。他俯下身体,缓缓凑近白父的耳边,用一种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宛如从幽冥地府传来的低语一般,轻声说道: “爸,您放心走吧……过几天,我会让甜甜下去陪您的。” 这话语虽轻,却如同一道惊雷在白父的耳际炸响。 白父原本已经黯淡无光的双眼,突然间猛地瞪大开来,眼珠子好似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似的。 那一刻,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让他在刹那间洞悉了自家为何频频降临的厄运。 他怒视着谢忠贤,嘴巴微微张开,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拼尽全力说出些什么来。 然而,命运的枷锁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最终,他只能发出一声轻微得如同蚊蝇振翅的叹息声。 紧接着,那一直顽强支撑着他生命的最后一丝气息,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那股气流冲开了他紧抿的双唇,带着无尽的不甘与绝望消散在了空气中。 即便如此,他那双怒睁着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谢忠贤,不肯合上,仿佛要用最后的目光诅咒这个给他白家带来灭顶之灾的人。 ...... 谢忠贤合上白父的眼睛,无奈地叹口气,“死老头,好好走不好吗?非得要死不瞑目!何苦呢?” “谢先生,您喝点水吧!” 女护士肖小姐端了一杯茶水进来,温柔地说道。 “肖小姐,我岳父他,他走了。呜呜......” 谢忠贤转过头,看着肖茵茵,泪流满面,哀痛欲绝。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肖茵茵心中感慨,口里劝道:“人死不能复生,谢先生要保重身体,节哀!” 第135章 激动 白府,偌大豪华的书房里。 谢忠贤手里把玩着一支小小的药瓶,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没想到这些抗生素药粉真厉害,自己只是每天给丑女人饮食中混入一些,就起到了这么大的作用! 自己筹谋了这么多年,再过几天,一家人就可以团圆了。 为了不引起老头子的怀疑,自己只是离开的那一年关注了玉芬,知道她给自己又生了个女儿。 这么多年了,自己再没有和玉芬联系,也不知道她在孙府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嫁人?未曾谋面的女儿会不会认自己这个父亲? 不过没关系,自己马上就会有花不完的钱财,相信玉芬和女儿会回到自己身边的。 白家那个丑女人居然也敢肖想自己?若不是为了白家这份家业,自己怎么可能与她虚与委蛇,隐忍这么多年? 又丑又蠢的臭女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还想生下自己的孩子,真是痴心妄想! 快了,自己很快就是这座白府真正的主人了,儿子文光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回来,研究自己喜欢的课题了。 想到谢文光,谢忠贤不禁洋洋自得起来。 果然,自己和玉芬的孩子就是聪明,若不是文光及时提醒,自己这么多年的筹谋,就要栽在股票上了,自己也可能会步入那些绝望跳楼、烧炭自杀的人的后尘。 毕竟自己现在年龄也大了,再想找一个家财万贯的蠢女人布局,那是千难万难,不可能的了。 ...... 1973 年 3 月 9 日,这一天对于港城的股民们来说,就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前一刻他们还沉浸在股市带来的巨大财富和无限荣耀之中,转瞬间,一切都化为乌有,从天堂到地狱,他们被无情地打入了股市的深渊。 就在这看似平凡的日子里,港城的股票市场风云突变。原本一路飙升、涨势如虹的股价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急剧下坠,毫无征兆地开启了暴跌模式。 恒生指数从1700多点疯狂跌至500多点,那些曾经被视为金饽饽的热门股票最低限度跌去七成半,股民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账户中的数字不断缩水,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处境最糟糕的就是在股价顶峰接手到的最后一棒的散户,他们有的捶胸顿足,有的呆若木鸡,有的受不了打击一夜变成了疯子,还有一些无法接受眼前残酷的现实选择结束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 几家欢喜几家愁,世人悲喜本就并不相通,各人有各人的隐晦和皎洁。 今日阳光明媚,微风拂面,着实是一个令人心情愉悦的好日子。 孙府内,练武场空无一人,就连最是争分夺秒练武的丁圆都不在这里。 走进孙府一楼宽敞明亮的宴客厅,一片欢声笑语。 一场盛大的活动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一众“投资客”——孙家子弟齐聚一堂,等待着权叔给大家分红利的激动时刻。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足以容纳三十人同时用餐的巨大餐桌。 此刻,餐桌上堆积如山的并非美味佳肴,而是一沓沓厚厚的大额钞票! 这些钞票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堆成一座座金光闪闪的小山丘,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阿水、阿青、阿蔡等二十多位孙家子弟纷纷现身于此,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个个心情激动,红光满面,喜气洋洋。 回想起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曾经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如今已烟消云散。 在秋月的积极鼓动以及孙坚的默许下,孙府子弟们或多或少地将自己的钱财交给了权叔,投入到变幻莫测的股市之中。 鉴于之前林傲天等人造成无辜菲佣的伤亡,为避免重蹈覆辙,孙坚决定不再聘请帮佣,家中一应繁杂事务皆交由自家子弟们亲力亲为,悉心打理。 就这样,偌大的孙府之内,除了丁圆、权叔,还有谢玉芬和谢秋月母女之外,再也见不到第五个外姓之人。 如此一来,身为孙府管家的谢玉芬倒是轻松了不少。平日里,她只需专心负责准备孙坚的日常饮食及茶水即可,其余诸事无需她过多费心操劳。 可就在这气氛热烈非凡,人人欢声笑语忙着分钱的场合里,丁圆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注意到,谢玉芬紧蹙着眉头,眼神游离不定,显然是有些心神不宁。 “权叔,我就说听丁圆姐的没错吧!” 秋月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和喜悦,高兴得脸都笑开了花。 权叔也笑眯眯的招呼众人,嘴里却嫌弃地说道:“每一堆都写上名字的,你们拿了赶紧走,该干嘛干嘛,别都杵在这傻乐呵,跟没见过钱似得,碍眼。” 众人哄笑,有皮小子喊道:“权叔,钱,我见过,这么多的钱,我还是第一次见呐!” 话落,又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 丁圆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欢快与喜悦的景象,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前世。 那时,同样是这样热闹的场景——公司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年会。 当时的氛围丝毫不逊色于此刻,大家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尽管那时候并没有丰厚的奖金可分,但那个让人充满期待的抽奖环节却是记忆犹新。 当时的老板,那可是个地道的北方人,性格豪爽大气,对待员工更是和蔼可亲。 每到春节来临之前,这位好老板总会慷慨地邀请全体员工共享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在饭桌上,大家共同回顾过去一年的辛勤付出以及所取得的工作成果,并对新的一年展开美好展望。 当然,最令人激动人心的时刻莫过于饭后的抽奖活动了。 老板精心准备了数个诱人的大奖,引得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然而,并非每个人都能成为幸运儿捧得大奖归。即便如此,贴心的老板还为每人准备了一份红包作为安慰奖,让那些未能中奖的员工也不会空手而归。 自己也曾抽到过一次一等奖,引得同事们羡慕的眼光,想到当时自己激动的心情,丁圆的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第136章 陨落 时光荏苒,转眼间就来到了暑假。 这一天,丁圆刚刚从练武场回来,就听见三楼秋月的房间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秋月这丫头一向是个乐天派,没心没肺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她如此伤心? 丁圆担心地敲响了秋月的房门。 “请进!” 悲伤的哭声停止了,浓浓的鼻音响起。 丁圆推开门,只见秋月坐在地毯上,面前放着一份报纸,周围堆了一座“纸巾山”,显然已经哭了很久。 “噗!” 秋月捏着纸巾,狠狠擤了一把鼻涕,扔在“纸巾山”上,看着丁圆不懈地眼神,闷闷地问道:“丁圆姐,有事吗?” 丁圆望着她红肿的眼睛,红红的鼻头,指着一堆纸巾,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秋月的眼泪瞬间又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滚而下。 “呜呜,丁圆姐,我最喜欢的小龙哥死了,呜呜,他都还没有认识我呢?呜呜......” 丁圆一头雾水, 这丫头早恋了? 还是暗恋人家! 关键是她暗恋的对象死了?! 这种情况自己要怎么劝呢?完全没经验呀! 虽说上一世自己有儿子,打小就特别乖巧听话,学习成绩优异,生活习惯良好,从来都不需要她这个做母亲的过多操心。 所以,对于如何教育和引导孩子处理情感方面的问题,尤其是像早恋这种复杂而敏感的情况,丁圆可以说是毫无经验可言。 早恋的人该怎么劝? 丁圆没经验,真的没经验! 丁圆心乱如麻,完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去劝解。 苦思冥想之后,她终于憋出一句话,僵硬地说道:“秋月,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话一出口,丁圆就意识到自己说的实在太苍白无力,太过于公式化了,根本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于是,她连忙调整思路,紧接着又补充说道:“秋月,人这一生长着呢,在未来漫长的人生道路上,你会碰到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 有时候,你可能会对某个人萌生出一种朦朦胧胧的好感或者喜欢,但把这份感情默默地埋藏在心底深处,不要轻易地表达出来,过段时间,你可能会发觉,自己并不是真的喜欢他。” 秋月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带着一丝倔强地说:“丁圆姐,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呀!” 丁圆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秋月,你现在年纪还小,以为这就是一辈子的感情。但其实以后你会发现还有更多美好的事情等着你。 而且,如果一旦陷进去早恋,会影响学业,影响你以后的发展。” 秋月瞪大了红肿的双眼,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丁圆,“丁圆姐,你胡说什么呀?” 丁圆眉头微蹙,眼神闪烁,自己这是还没有说明白? 丁圆决定趁热打铁,一鼓作气,“秋月,你先把心思放在提升自己上面,等长大了,那时候你会遇到互相喜欢的人,再谈恋爱也不迟呀。” 秋月眼睛瞪得溜圆,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中飞出来一般,她不可思议地说道:“丁圆姐,你以为我在早恋!” 丁圆一脸疑惑道:“难道不是吗?你刚刚哭得那么伤心,不是因为你还来不及表白,暗恋的人就死了吗?” 秋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抹眼泪,“丁圆姐,人家哪里是早恋?你都不看报纸的吗?李小龙死了,我心里难受才哭成这样的。” 丁圆一听,顿时愣住了,脸上一阵尴尬,莽撞了。 “原来是这样啊,什么?李小龙死了!今天几号?” 丁圆每天忙于练武,心无旁骛,哪里还记得日期。 “7月21号呀,怎么啦丁圆姐?” 是了。 上辈子看过媒体上报道: 7月21日,也就是今天,港城被一片黑沉沉的乌云给罩住了,一个让人喘不过气的消息疯传开来, 一代功夫巨星李小龙于1973年7月20日晚上,死在了情人家里,享年32岁。 媒体上出现很多关于李小龙的死引发的争议,有人认为他是在拍摄新电影《死亡游戏》的时候被人暗杀,也有人认为他是劳累过度猝死,还有一部分人认为是被情人谋杀的。 丁圆记得,她曾经还看过一篇报道,上面说李小龙为了训练自己全身的肌肉,采用了电击方式,是因为电量过大被电死的。 总之,李小龙的死因成为人们心中的一桩悬案。 丁圆死得那一年,九十年代末期,网上还有各种猜测李小龙死亡的原因,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一代功夫巨星就这么陨落了,也不知道后来有没有人爆出真相? 丁圆不得而知。 ...... 台州,林家。 新任家主林凡,静静地坐在那空荡荡的大厅里,微微仰着头,目光有些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曾经那个青涩稚嫩的少年如今已经完全蜕变,成为了一个身材健壮且高大的青年。 林凡那张英俊的脸庞更是犹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一般,轮廓分明,剑眉星目。 如果此时丁圆能够见到林凡现在这副模样,想必一定会忍不住赞叹一声:“林家的基因真好!” 的确如此,林氏家族中的男子无一不是高大英俊之辈,而女子也都个个身材高挑、容貌秀美。 然而此刻,即便是拥有如此出众外表的林凡,内心却充满了焦虑与无助。 面对眼前空荡荡的大厅,他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茫茫迷雾之中,完全找不到出路,只能一筹莫展地呆坐着。 自从两年前祖父、父亲以及四叔一同前往港城,寻找孙家复仇后,就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彻底失去了所有的踪迹。 打死林凡他都绝不会相信,父亲一品武帅,四叔九品武师,以及自己祖父那高达八品武帅的修为,如此强大的阵容,会在孙家遭遇不测而陨落! 要知道,放眼天下,能够与祖父相提并论、实力旗鼓相当之人可谓凤毛麟角。 据他所知,即便是曾经声名赫赫的另外三大古武家族之中,也找不出一个可以和祖父比肩的人物。 林凡心想,难道真有深藏不露、尚未出世的神秘隐世家族里的高手出现,帮助孙家对抗林家吗? 第137章 消息 这两年来,林凡始终不相信林傲天、林枫、林双三人会陨落,一直深深地担忧着他们的下落。 为此,他曾多次派人奔赴港城、蒲城、北城、邯城等各地探寻消息,那些派出去的人手犹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回,音信全无,让林凡的心越发沉重起来。 每一次等待消息的日子对林凡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他常常夜不能寐,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祖父慈祥的面容、父亲威严的身影以及四叔爽朗的笑声。 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将这样三位强者同时困住,甚至是置于死地? “凡儿,林肃回来了。” 林雷和林轩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两人脸色阴沉,眉宇间似乎有着浓郁的阴霾密布不散。 林凡精神猛地一振,瞬间从座位上弹起,目光急切地扫向四周,完全没有留意到身旁两人那阴沉的脸色。 他激动地问道:“人呢?” 数月前,林凡和林雷、林轩三人,精心挑选派出了一批精英子弟打探消息,林肃便是这批人中的一员。 自他们离开之后,便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 就在林凡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林肃归来的消息,心中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林轩看着林凡如此激动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轻声回答道:“林肃他……受了很重的伤,我刚刚已经让人带他先去包扎处理伤口了。” 直到此时,林凡才注意到三叔和五叔脸上凝重的神情,他的心也不由得跟着往下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伤得有多严重?到底怎么样了?” 一旁的林雷和林轩皆是眉头紧蹙,满脸忧虑之色。 沉默片刻后,林雷咬着牙,痛心疾首地说道:“他的腿……被人废掉了。” 此言一出,宛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林凡的心上。 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摇晃了几下,最终无力地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林肃,那可是林家最为出色的追踪能手,多少次都是依靠他敏锐的洞察力和高超的追踪技巧才追踪到林家要找的人。 如今,他的腿竟然被人废了,这对于整个林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回想起这短短的几年间,林家仿佛遭受了某种可怕的诅咒一般,接二连三地失去众多优秀的子弟。 想当年,林家作为四大古武家族之首,何其威风凛凛,声名远扬。 那时的祖父与父亲等一众长辈皆怀着满腔的雄心壮志,立志要将林家发扬光大,大展宏图。 没想到自暹罗开始,林家便节节败退,损失巨大。 如今的林家早已不复往日的荣光,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徒有其名,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想到此处,林凡不禁悲从中来,眼眶渐渐湿润了。 林凡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不甘。 这时,一直沉默的林雷缓缓开口:“凡儿,血海深仇我们不能不报。” 林凡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无奈。 “三叔,祖父都报不了的仇,凭我们三个如何去报?” 林轩接口道:“我总感觉,好像有一股神秘力量在帮助孙家针对我们林家。” 林凡心中一惊,“三叔,你可有证据?” 林轩摇了摇头,“没有证据,但种种迹象表明绝非偶然。” 林雷也附和道:“没错,就凭大伯八品武帅的修为,怎么可能被小小的孙家打败?要说没人帮助,打死我都不信。” 林轩点点头,“还有之前二老爷带着大爷他们前去孙家老宅,那孙家只有孙红俭一人是四品武帅的修为。二老爷带了那么多精锐,还有热武器,不可能会全军覆没。这中间可能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说到自己父亲,林雷瞬间红了眼眶,“凭我爹的实力,孙家老宅那些人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孙家肯定请了帮手。我儿林晟,肯定也是被孙家所害。杀父杀子之仇,我林雷若是不报枉为人父人子。” 林凡深吸一口气,犹豫道:“三叔、五叔,即便你们说得都对,可我们如今......” “如今之计,只能将老祖唤醒主持大局。” 林轩毫不犹豫截断林凡的话,说道。 正在此时,门被推开,林肃脸色灰白,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即便是刚刚包扎了伤口,白色的纱布上还是隐隐渗出了一抹鲜红。 “少家主,我查到了一些消息。” ...... 丁圆内心深处始终弥漫着一种强烈的紧迫感,总感觉练武的时间不够用。就在这光阴似箭、时不我待的关键时刻,偏偏被一些接踵而至的繁杂琐碎之事缠身,令她更加觉得习武的时间紧迫。 拗不过秋月的执着纠缠,丁圆和孙媛两人在7月24日陪着她去向灵柩中的李小龙告别。 7月26日,又陪着她去机场送别李小龙的遗体。 活了两辈子,丁圆还是搞不懂,偶像的力量真的那般强大、令人迷失自我吗? 她曾经看见过国外有个摇滚歌星,无数粉丝在台下为了他们心仪的偶像疯狂呐喊、热泪盈眶,甚至不惜付出巨大的时间、金钱和生命的代价。 这些对于丁圆来说,让她很难理解,无法接受。 在前世,她也曾尝试去追崇一些所谓的“偶像”,但最终发现他们不过是银幕上光芒四射的幻影罢了。 剧终人散,那些偶像也只是平凡之人,有着各自的缺点和不足。 而今生,尽管周围的人对一代功夫巨星的遗体痛哭流涕,悲痛欲绝,丁圆却依旧无法感受到这种狂热背后真正的意义所在。 难道说,偶像的力量仅仅在于满足人们内心深处对于美好形象的向往? 又或者,它其实是一种精神寄托,让人在疲惫生活中有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丁圆不断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平静地看着送别的人群各种不同的姿态,她试图从不同角度去剖析其中的缘由。 看着周围神情悲伤的影迷们,丁圆感觉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有一瞬间,丁圆怀疑自己重生后冷血、冷情了很多。 刚送走秋月偶像的遗体没几天,原和胜帮“改邪归正”的帮主闻忠竟亲自登门拜访,并带来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 第138章 凶案 在闻忠的势力范围内,连续发生了好几起凶残至极的杀人碎尸案。 这些案件有着一个共同特点——凶手专门挑选那些年轻貌美,落单的女子下手。 面对如此恶劣的犯罪行径,港城警方自然不敢怠慢,迅速出动了大量警力展开调查,但遗憾的是,一直未能查出凶手的蛛丝马迹。 如此,闻忠成立的几家公司里内,夜总会和洗浴中心的女职员纷纷请假,就连和k帮成立的联合影业公司里,一些一二三线小演员也有了借口不出门,公司业绩深受影响。 于是,闻忠不仅全力配合警方工作,还特意派遣了多名得力手下协助侦查。 可谁能料到,这些前去帮忙的兄弟们竟然一个个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离奇失踪,毫无音讯。 这让闻忠不由得心生疑虑,他开始怀疑凶手是某位江湖高手。 要知道,在这座港城之中,曾经声名显赫的古武三大家族,宋家早在一年前就举家迁往海外,如今,只剩下孙家与秦家两大世家。 而秦家家主近两年来一心扑在生意场上,忙着赚钱拓展自家产业,对于江湖中的恩怨情仇早已不闻不问。 百般无奈之下,闻忠只好硬着头皮前来孙府,向孙坚寻求帮助。 “孙家主,你可得帮帮我,凶手再抓不到,我几家公司就要停业了。” 闻忠满脸愁容的恳求道。 自从林傲天打上门的那一天后,权叔一手撑起孙氏地产公司,基本上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 孙坚大部分时间都去蒲城天印山内的溶洞里闭关修练,若是回了港城,白天大部分时间会和丁圆、孙媛在一起讨论武学上的事宜。 听完闻忠的话语后,孙坚看向丁圆和孙媛。 “你们俩个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丁圆和孙媛面面相觑。 丁圆率先开口:“闻叔,那些案发现场都是什么人发现的?” 闻忠皱眉,“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警察也找不到第一案发现场。那些女人被残忍分尸后,凶手将她们的尸体分装几袋,送到她们居住的地方。你们说,凶手是怎么知道她们的住所的?” 丁圆和孙媛二人目瞪口呆,这凶手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孙坚也皱了皱眉头。 孙媛也接着问道:“闻叔,这么说,都是被害人的家里人报的警喽?这些人互相认识吗?这么大件事,怎么没有报纸报道?” 孙坚听后微微点头,也看向闻忠。 闻忠两手一摊,“被上面压下来了,暂时还没有报道,估计捂不了两天了。” 他看着孙媛继续说道:“都是被害人的家人报的案,警察也问过了,死者互相不认识。” 丁圆沉思片刻,“这么说,凶手进入被害人的家里时,没有被人发现过?” 闻忠连连点头,“这也是我怀疑是武功高手作案的原因。一般人不可能不被发现,总会留点蛛丝马迹。” 丁圆和孙媛对视一眼,两人心中蠢蠢欲动,决定今晚私下去探查一番,一定要将这个残忍的杀人凶手揪出来。 闻忠眼睛一亮:“有大小姐和丁姑娘亲自出马,想必那杀人凶手插翅难飞,无所遁形。如此,有劳了!”说完便匆匆告辞离开。 ...... 方林峰心中有一把火。 这把火整整燃烧了他三个月还不见熄灭。 原本,他也有个温暖的家,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美丽恋人,谁能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正是他的青梅举报他学了邪功,害得他家破人亡。 既然她不仁,那就休怪自己无义! 方林峰一怒之下,将女友“满门抄斩”,一个月前逃来了港城。 仗着自己武功超群,方林峰这一个月来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没办法,是人就要吃饭,功夫高的人好像比平常人更容易饿。 方林峰没有钱,只能“劫富济贫”。 迎面走来一对小情侣,方林峰主动避让开来。 不知为何,那对小情侣忽然争吵了起来。 女子怒气冲冲地对着男人吼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分手吧。” 男子连声哀求:“小慧,我爱你!我不在乎你外面有多少男人,只要你不离开我,结婚后和他们断了来往就好。” 女子嗤笑一声,“和你结婚?异想天开!就你每个月挣得那点钱能养得起我吗?”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无情地说道:“本来你不说出来,看在你长得帅,功夫好的份上,我们开开心心地在一起耍不是挺好的吗?为何你要说出来呢?既然如此,你走吧,我们完了!” 女子转身就走,徒留男子在清冷的街道上暗自神伤。 女子没有注意,她倩影背后,紧紧跟着一个背着背包,身形消瘦的男人。 ...... 同一条街道上,丁圆远远听到男女的对话,耳中传来一道习武之人特有的脚步声。 她心神一荡,对着身旁的孙媛耳语道:“今天运气好,好像碰到凶手了。” 孙媛两眼发光,身上漾起浓浓的战意,“出来好几个晚上了,以为今天和以往一样,白跑一趟。那人在哪?” 丁圆指指前方,“跟在一个女人后面,估计他今晚可能会动手。” 想起之前听到的女子和男子的对话,丁圆忽然明白了,凶手为何会杀那些女人了。 丁圆猜测,凶手肯定被女人伤害过,所以,专门寻找,不对,应该是无意中碰到类似伤害过他的女人,勾起了他心中的怒火,所以,他才会那么残忍地杀人。 丁圆忽然好奇,凶手是怎么把人带走杀死,又是如何将尸体肢解送回去的呢? 丁圆抬手指了指上面,“我从上面走,你在他后面跟着就行。哦,对了,听他的脚步声,这人还真是习武之人,你小心一点,别被他发现了。” 孙媛摆摆手,“你放心。我不会打草惊蛇的,今晚一定抓他个现行。” 丁圆内力深厚,轻功更是一绝,只见她如苍鹰一般腾空而起,稳稳的落在几十米高的屋顶上。 踩着屋顶快速前进,丁圆像一只灵巧的猫一样, 丁圆自修炼内功心法后,经过多年的刻苦钻研和不断磨练,其内力已然浑厚无比。《风行天下》也练到炉火纯青。 只见丁圆身形一闪,如同苍鹰展翅高飞一般,猛然间腾空而起。 她身姿轻盈矫健,仿佛没有受到重力的束缚,轻而易举地跃至数十米高的屋顶之上。 待双脚平稳落地后,丁圆脚下生风,迅速从屋顶上向前疾驰而去。 她的动作敏捷灵活,犹如一只灵巧的猫儿,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在月光的映照下,丁圆那身黑色的夜行衣随风飘动,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 她在屋顶之间穿梭跳跃,如鬼魅般的速度,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第139章 追凶 丁圆身形敏捷地在屋顶上疾驰而过,脚步轻盈,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与此同时,在下方的街道上,孙媛巧妙地利用着街道两旁房屋投射下的暗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紧跟在前方那名神秘男子身后。 她的动作轻若狸猫,悄无声息地穿梭于阴影之间,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尽管心中充满紧张,但她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不敢有丝毫懈怠。 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男子的背影上,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两人怀着同样的目的——都想揭开这个男子究竟是使用何种手段将女人骗出家门,残忍地杀害的。 两人一上一下,一路跟踪,十多分钟后,最前方的那名女子一个拐弯,走进了一条更加狭窄的小巷。 男子毫不犹豫地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孙媛见状,也没有一丝犹豫的紧随其后。 几分钟后,女子来到一栋破旧不堪的楼宇前,这栋八层高的楼房看上去年代久远,墙体斑驳,没有安装电梯。 每一层都有一条长长的走廊一般的阳台,大约有十来个门。 孙媛看着男子跟在女人身后,逐渐向上攀爬的身影,深吸一口气后也跟着踏上了楼梯。 当女子爬到第六层的时候,终于停下攀爬的脚步,走向其中的一家门前,微微弯腰,低头打开挂在肩上的那个小巧的包包,从中摸索出一把钥匙,随后,她将钥匙轻轻插入门锁,缓缓转动起来…… 刘美慧心情很是糟糕,该死的郑涛居然知道自己另外的几位男友!他是如何知晓的?肯定是跟踪过自己。 哼!渣男!变态! 要不是他活好,听话,自己才不会和他这样的穷鬼在一起。 今晚要独守空房了,失误! 还有这破烂地方,开发商都登记好久了,还不发放安家费。 唉~ 看来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咔吧” 刘美慧打开了门,顺手按下门边的灯开关,一束明亮的灯光瞬间破开了黑夜,她正准备进屋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小姐你好!冒昧打扰一下。” 刘美慧皱着眉头转过身,借助微薄的月光和其他人家透出的零星灯光,只见一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形消瘦,五官很是平常的男人,身后背着一个大包,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女士钱包看着自己。 她不耐烦地问道:“你有什么事?” 男人腼腆地将手中的钱包朝前伸了伸, “我刚在楼下捡到一个钱包,只看见你一个人走过,想问一下是不是你掉的?” 刘美慧脸色稍缓,看着男人手中鼓鼓囊囊的钱包,将“不是”两个字生生吞了回去。 一瞬间,她便满脸笑容地说道:“哎呀,我刚刚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才发现钱包不见了,原来是你捡到了呀,真是太感谢了!你可真是一个好人!” 刘美慧心里鄙夷地想着:一看这人就是刚刚来港城淘金的土包子,捡到钱还巴巴的找失主,也就是这些刚来的人才有的觉悟。 可惜,这人太瘦,长得又不好看,要不然自己可以考虑收留他一晚。 旁边房顶上潜伏的丁圆,以及隐藏在楼梯转弯处的孙媛,两人不约而同地明白了,原来男人是用这种方式和被害人搭讪的呀! 这一刻,两人心中心中五味杂陈,对于死者,实在不知道究竟应该怀着怎样的心情去看待——是该给予同情呢,还是投以鄙夷之色? “太好了!我果然没有猜错,原来这个钱包真的是您不小心丢掉的啊!小姐日后可一定要谨慎放好贵重物品哦,毕竟可不是每一个人捡到钱包后都会像我这般好心归还给失主的哟。” 男人面带微笑地说着这番话,同时脚下也没有闲着,缓缓迈开步伐,朝着刘美慧径直走去。 刘美慧的双眸紧紧锁定在那个钱包之上,内心深处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激动之情。 难道这便是人们口中常常提及的那句俗语:“有失必有得”吗? 自己刚刚才与那跟踪变态穷鬼渣男分道扬镳,老天爷居然这么快就眷顾起自己来了,特意安排有人送来这笔钱财作为补偿? 然而,此刻满心欢喜的刘美慧却浑然不觉,在那男人看似和善的眼眸之中,竟有一抹凶残之意稍纵即逝。 就在街对面的楼顶之上,丁圆静静地注视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看着那个男人一步一步逼近女人,而女人则完全被即将到手的钱包所吸引,目光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神色。 她似乎根本未曾意识到,死亡的阴影已然悄然笼罩在了自己头顶上方。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男人在将钱包递出去的一瞬间,突然闪电般地伸手,如疾风骤雨般迅速点击在女人的天应穴、晴明穴、四白穴以及哑穴等多处要害穴位之上。 刹那间,女人的身体犹如触电一般猛地一颤,随即整个人便如同雕塑一般僵硬地伫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丁圆眼神一亮,心中暗自惊叹不已,没想到这人竟然是气功点穴高手! 丁圆这辈子习武以来,这还是她第二次遇到修炼气功的人呢。 只可惜一个用气功救人,另一个却截然相反。 如此巨大的反差,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丁圆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阁下这等气功造诣当真是世间罕见,但为何要将此等绝技用于伤人害命之上呢?” “谁?” 方林峰正欲将这个贪婪淫贱的女人拖入房间就地正法,就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他大惊失色。 顾不得被自己点了穴,无法动弹的女人,疾步朝着楼梯口狂奔而去。 刚到楼梯口,他猛然刹住自己俯冲的身躯,只见一个黑衣人斜靠在楼梯拐角的墙上,一条长腿搭在扶手上,他不急细瞅,咬咬牙,没有一丝犹豫地转身从六楼跳了下去。 脚掌刚刚触地,一个前滚翻泄了力,方林峰便迅速站了起来,准备逃窜。 “呦,身手不错吗?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又一道女子清脆调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方林峰顿觉不妙,头也不回就要奔逃。 丁圆哪会给他这个机会,只见她如燕子般轻盈地从楼顶跃下,稳稳地落在方林峰的面前,挡住了他逃跑的路线。 “媛媛,看不出来啊,你什么时候学会讽刺人了?” 方林峰赶紧侧着身体,瞪大双眼,暗暗提防着两侧的女孩,“你们到底是谁?” 第140章 善后 方林峰看着两侧的女孩,一个和自己前后脚到达地面,另一个从那么高的楼顶跳下来,犹如一只轻盈的飞鸟稳稳落地。 他心里知道自己这是遇到高手了。 方林峰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震惊,满脸惊恐。 和自己前后脚下楼的年纪大些的女孩望着自己,眼神带着一丝不屑,“哼,就这点胆子也敢杀人?” 随后,她看向从楼顶跳下来的女孩说道:“阿圆,今天你别出手,让我会会他。”说着便摆开了架势。 孙媛现在根本看不透丁圆的境界,知道她现在的境界比自己高很多,丁圆不说,她也从来不问。 眼前的男人练的是气功,看不出具体境界,想必也就和自己二品武师的功力差不多吧。 孙媛心想,自突破以来,还没有和敌人好好打过一架,现在机会难得,刚好借用眼前这个凶手验证一下她的武功。 方林峰自知逃不掉,也运起体内气功,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两人瞬间交手,拳风呼啸,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搅动得紊乱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孙媛渐渐占了上风。 方林峰心中暗惊,没想到这女子功夫如此高强,另外一个的武功不是更强? 就在孙媛眼看着就要将方林峰彻底制服之际,只见那方林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猛然间用力一挥手臂,将其身后一直背着的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狠狠地向着孙媛面门甩去! 伴随着这一动作,只听“哗啦”一声响,那背包瞬间敞开了口子,里面的物品散落一地。 一张散发着淡淡血腥味,折叠成厚厚一块的雨布,几把锋利的小刀,还有一些衣物,以及零零散散一些女人家的物品。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方林峰的手中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柄闪烁着寒光、约莫三四十厘米长的锋利短剑! 方林峰挥舞着短剑步步紧逼,孙媛见状,心中一惊,下意识地连忙向后退去数步。 可惜,终究是慢了一步。 此刻,方林峰就像一只敏捷的猎豹一般冲向孙媛,短剑直刺她的咽喉。 危急时刻,站在一旁观战的丁圆脸色一变,眉头紧紧皱起。 她不敢有丝毫迟疑,迅速伸手从自己的腰间抽出软剑,毫不犹豫地飞起,迎了上去。 “铛”的一声闷响,方林峰受不住丁圆的巨大内力的冲击,接连后退数步,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便是这样,他也眼前一黑,险险将手中的短剑脱手。 孙媛惊魂未定,见此情景也是大为吃惊。 她知道丁圆境界比自己高得多,没想到高出的不是一般的多。 她不知晓,丁圆此刻的修为早已在她父亲孙坚之上,单论内力浑厚更是远胜一筹。 丁圆身形微微一震,人在空中稳稳飘起。 方林峰收回短剑扫了一眼,短剑上裂痕遍布,豁了一个好大的缺口,他不由的心下大痛。 这把短剑是师父的遗物,也是传给他的唯一信物,如今被丁圆毁了。 激怒之下,方林峰忍不住仰天长啸,他瞪视着丁圆,恨声道:“臭丫头,我和你拼了!” 说完,再也管不了那么多,方林峰被激起了凶性,拼得损耗二十年功力也要和丁圆斗个鱼死网破。 只见他脚走游龙步,手划乾坤圈,宛如一条灵动的毒蛇一般,手握短剑,直直地扑向丁圆。 丁圆不慌不忙,夷然不惧,施展《风行天下》,如同鸟儿一般冲天而起。 “锵”的一声脆响,方林峰手中的短剑断为两截,丁圆趁他呆愣之际,凌空飞起一脚, 方林峰只感觉到一阵劲风袭来,胸口仿佛被巨锤砸中一般,“咔嚓”一声,随后传来一股剧痛,身体不由自主地激飞出去。 “轰”的一声,撞在后面墙壁的拐角处,顿时轰开一个巨大的缺口,原本破烂的楼房更是摇摇欲坠,破砖烂瓦卷起一团黄尘扑簌簌往下落。 “地震啦!快跑!” 楼里传来人们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大家纷纷打开大门,争先恐后地往楼下跑。 丁圆一手拎起昏迷过去的方林峰,对着孙媛说道:“媛媛,你安抚一下楼里的人,我先将这人送给闻忠,然后让义父过来善后。” 翌日,丁圆如同平常一般在练武场“闻鸡起武”。 太阳升起的时候,孙媛拽着睡眼惺忪的秋月,和几个懒散的孙家子弟走了过来。 丁圆暗自摇头,也就林家寻仇打上门之后的那一年里,这群人的表现令人惊叹不已。 他们每个人仿佛都变成了点燃的爆竹一般,充满了无尽的激情和能量。 他们的斗志如同燃烧的火焰,熊熊燃烧,不可遏制。 无论是酷暑还是台风暴雨,他们始终坚持不懈地苦练武功,一刻也不敢停歇。 然而,时光荏苒,岁月如梭,随着平安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当初那股如火山喷发般的冲劲却逐渐消散得无影无踪。 如今呈现在眼前的,就是这幅与昔日截然不同的景象。 当初的一些人变得慵懒懈怠起来,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与朝气。 又或许是因为投资了股市赚到钱的原因,有些人甚至朝生梦死,贪图享乐起来。 看着他们这副模样,丁圆心生感慨,不由得想起了一句古话:“好了伤疤忘了疼!” 是啊,曾经遭受过如此沉重打击的他们,本应铭记那段痛苦的经历,时刻保持警惕和奋发向上的心,毕竟林家还有一位传言中的武圣在呢。 但现实却是,他们在安逸舒适的环境中渐渐迷失了自我,忘却了曾经的伤痛和教训。 想到这里,丁圆不禁长叹一声,心中暗自叹息道:“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 ‘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呢?” 就在这时,权叔难得的出现在了练武场。 众人看着权叔顶着两只国宝眼,无精打采的样子,想问又不敢问,想笑又不敢笑,着实辛苦。 丁圆缓缓收功,看着来到自己身前,精力不济的权叔问道:“义父,您这是刚刚从外面回来?” 权叔瞪了她一眼,佯嗔道:“还不是给你去善后了。你说说你,知道自己的力气大,就不能收着一点?” 丁圆满肚子委屈:自己明明只使出了三分力,是那人不禁踹,是那楼房不结实。 不过,以后自己还是要注意一点,昨晚真要是将那楼震塌了,自己的罪孽就大了。 第141章 骨肉 权叔给了那栋楼里的每一家都补偿了一大笔钱,又将他们安置在酒店住了一晚。 第二天,权叔去找了收购这里的土地开发商,促使他们将这些居民妥善安置,尽快动工。开发商承诺会让这些居民比合约的时间提前入住新建家园。 丁圆得知后,原本不安、愧疚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 两天后,孙府突然来了两个男人。 准确地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此时,孙坚又去蒲城天印山闭关修炼去了,权叔去了公司,孙红俭在另外一处的孙宅,孙府只有孙媛和丁圆两个当家人。 事关谢管家,阿青根本做不了主,他匆匆忙忙地来到练武场找大小姐和二小姐。 “大小姐,二小姐,前面来了两个人,说是谢管家的老公和儿子,他们要将谢管家和秋月接走。” 阿青语速极快,再也没有了几年前的青涩——容易害羞脸红。 丁圆从他脸上仿佛还看到了满满的好奇和八卦。 “谢姨的老公和儿子?” 孙媛愣住了。 谢姨在自己家里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自己老公呀? 孙媛隐隐约约还记得,当年谢姨刚来家里的时候,她说她老公死了,秋月是遗腹子。 自己怜惜秋月,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一样对待,爸爸也是将秋月当成亲生的女儿一样宠。包括家里的族兄族弟们,还有权叔,每个人都宠着秋月,从未将她当做外人看待。 孙媛猛地回过神来,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从前。 那时的她,心底深处一直怀揣着一个小小的愿望——希望父亲能够迎娶谢姨。 孙媛自己也感觉到,爸爸是喜欢谢姨的。 可能是爸爸也知道家里麻烦事总是层出不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更要命的是,还有那个实力强大的林家,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般潜伏在暗处,时刻威胁着孙家人的生命安全。 爸爸深知孙家危机四伏,绝非安全之地,绝不能让无辜之人陷入这片火海,所以,才迟迟未向谢姨开口求婚的吧? 想到此处,孙媛不禁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暗自庆幸道:“万幸啊!真是万幸啊!幸亏爸爸还没有迎娶谢姨。若是两人真的成了亲,今天人家正牌老公领着儿子找上家门,爸爸该如何自处?” 一想到那场面,孙媛觉得简直不堪设想,再次庆幸不已。 一旁的丁圆也是满脸狐疑。 她来到孙府已有五六个年头了,记得初来乍到那会儿,秋月碎嘴提过,她小时候听佣人们议论说,谢管家是被她丈夫抛弃的,当时秋月还在谢管家的肚子里。 谁能料到,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当年那个狠心抛弃妻子的男人居然找上门来要带走妻女? 丁圆活了两辈子,如此稀奇古怪之事,还当真是破天荒头一遭遇到。 这世间之事,怎就这般离奇荒诞呢? 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丁圆没时间理会别人家的家长里短,但是和秋月认识了这么多年,于情于理,自己都要过去看看。 若谢管家和秋月选择和来人走,自己就当做是给她们送行,祝福她们一家骨肉团聚! “阿圆,爸爸和权叔都不在,你和我一起去前面看看吧。” 丁圆正有此意,欣然答应。 ...... 谢文光没想到自己的爸爸真的兑现了他的承诺。 他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爸爸带着他离开了妈妈,来到现在的家里。 那时候,爸爸安慰哭闹要找妈妈的自己:“阿光,别哭,爸爸保证以后一定会把你妈妈接过来,我们一家三口一起住这里。” 新家很大、很漂亮。 新家里的姨姨待自己也很好。她会给自己买玩具、买新衣服、买好吃的。 自己再也不用饿肚子,穿旧衣,住破房子。 慢慢地,当自己和姨姨越来越亲,快要忘了妈妈的时候,有一天,爸爸突然从外面回来,抱着自己激动地说道:“阿光,你做哥哥了,你有妹妹了。” 自己当时还以为爸爸知道了姨姨肚子里的小孩是妹妹才这么说的。 可是姨姨知道自己肚里有宝宝的时候,她笑眯眯地和自己说:“阿光,姨姨给你生个弟弟,这样就有人陪你一起玩了。” 姨姨长得胖乎乎的,没有妈妈好看。但是,她笑起来的时候,让小小的自己感觉很是温暖。 谢文光记得,当他说出,“爸爸,我不要妹妹,我要弟弟,姨姨肚子里面的是小弟弟,等小弟弟出来了,他会和我一起玩”的时候,爸爸的笑容消失了,他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那是爸爸第一次打他。 “阿光,你给我记住了。你的妈妈叫谢玉芬,现在你还有了一个妹妹叫谢秋月。她们现在暂时不能和我们在一起,以后,爸爸会将妈妈和妹妹接回来,我们一家四口再也不分开。” 看着自己爸爸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自己吓得都忘了哭。 爸爸又看着自己说道:“那个胖女人永远也不会给你生出弟弟的,你以后不许和她多说话。还有,你记住了,爸爸和你说的话,你一个字也不能说出去。否则,你和爸爸都会死,记住了吗?” 没过多久,姨姨在花园散步的时候摔了一跤,肚里的宝宝也摔没了。 自己亲耳听见爸爸哄着姨姨说:“乖,别哭了。咱们还年轻,孩子以后会有的。” 可是,自己亲眼看见是爸爸往姨姨的脚下踢了一颗弹珠,姨姨踩到弹珠才滑倒的。 三岁的谢文光不懂大人的心思,但他记住了,爸爸说的话不能对别人说。 谢文光渐渐长大,七八岁的时候就明白了白姨为何会屡次流产,直到再也无法生育。 他不忍看着白姨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不想看着爸爸每天给白姨的饮食里放了药粉,他没办法干涉爸爸的行为。 因为,那时的他已经明白了谢忠贤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己一家人可以团聚。 但是,他想不明白爸爸为何那么心狠,白姨怀的也是他的骨肉啊! 谢文光选择了逃避。 他主动要求去国外读书,远离这个家。 只有远离,眼不见,心好像就能真的不烦! 两年前,白爷爷和白姨相继出事,谢文光想不明白的地方终于想通了。 爸爸是将自己一家人的幸福生活建立在白家父女的生命之上。 第142章 团聚 世上总有一些别人家的孩子是让人艳羡的天之骄子。 谢文光就是那些骄子中的一员。 他八岁去国外读书,十一岁上了大学,十三岁大学毕业,如今的他十七岁就已经拿到了金融、理学双料硕士学位。 在某公司高调宣布高配送以及港府透露兴建地下铁路将股民的热情推向至高点的时候,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毫不犹豫地给谢忠贤打了电话,让他将手中的股票全部抛掉。 所幸谢忠贤听了他的意见,这才完美抽身,没有造成巨大的财产损失。 也让谢忠贤十几年的努力没有付之东流。 一个月前,谢文光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港城和父亲团聚。 这座繁华都市曾见证过他的成长与欢笑,但如今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谢文光此次归来,是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参加白姨的葬礼的。 白姨,那个记忆中温柔善良、待他如亲生儿子般的长辈,因为他的父亲,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葬礼现场庄严肃穆,人们身着黑衣,默默地悼念着逝者。 谢文光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棺柩里躺着的,记忆中胖胖的女人,居然消瘦到皮包骨一般,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葬礼结束后,谢忠贤找到谢文光,在那间幽静的书房里,父子俩相对而坐,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谢忠贤春风满面,多年的谋划终于成功了。 “阿光,爸爸没有经营管理的天赋,谢家的产业不能就此荒废,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帮忙打理。” 谢文光轻轻叹了口气,默默地点了点头。 白家已经不存在了。白家所有的的产业也都已经转移到父亲谢忠贤的名下。 白府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府邸的名字被正式更改为谢府,门口高悬崭新的牌匾熠熠生辉。 府内也装饰的焕然一新,就连下人也全部换了陌生的面孔。 昨天晚上,谢忠贤再次将谢文光叫到跟前,缓缓开口道:“阿光,爸爸知道这些年委屈了你和你的母亲还有妹妹。如今,咱们终于稳定下来,有了自己的家了,是时候将她们接回来团聚了。” 听到这句话,谢文光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深知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只是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得如此之快。 ...... 丁圆和孙媛一进宴客厅的大门,就看见平日里端庄稳重的谢管家,竟像个孩子一般,伏在一位肤色白皙,五官深邃的中年大叔怀里嘤嘤哭泣。 那位已略显富态的中年大叔则半搂着谢管家,轻声细语地安抚着她,那温柔宠溺的语气仿佛能将人的心都融化掉。 而在一旁,秋月则满脸茫然无措地呆立着,似乎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 宴客厅的客座上端坐着一名帅气逼人的大男孩。 这男孩约摸十七八岁的模样,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那眉宇之间更是隐隐透出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之感,宛如历经沧桑令人难以言喻,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刮目相看。 谢文光眼前一亮,看着进来的两名美少女。不用猜测便能知晓,英姿飒爽的大女孩是孙家的大小姐——孙媛。 娇小的女孩应该是孙家家主的徒弟,好像是叫丁圆。 谢文光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心中暗暗思忖道:“孙家家主的徒弟,小小年纪就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天香国色,真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若是再过些年等她长大成人,那还不知会是怎样一番倾国倾城的绝世风姿呢!” 少年人情窦初开,怦然心动。 他匆忙站了起来,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溅在了衣服上也顾不上理会。 谢文光整了整衣衫,望着丁圆和孙媛两人站立的方向,开口说道: “两位小姐,今日有幸相见。” 谢文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可泛红的耳根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孙媛抬眸看向他,清澈的眼眸里带着些许疑惑,随后礼貌性地点头回应:“小谢先生好!” 一旁的丁圆见状,也轻轻点头,“你好!” 谢文光只觉此时的心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就在这时,秋月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扑了过来。 只见她满脸纠结之色,双眸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口中激动地喊道:“媛媛姐,丁圆姐!你们知道吗?我竟然突然间就有爸爸了,而且还有一个哥哥呢!他们现在来接我跟妈妈回家啦!哎呀呀,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似的。” 丁圆看着秋月原本茫然,现在又一副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模样,话也说的好玩,不禁觉得十分有趣。 她嘴角微微上扬,忽然伸出手指掐了一下秋月的胳膊,轻声问道:“疼不疼?要是感觉到疼的话,那就说明你不是在做梦。” 秋月眼圈一红,就在丁圆以为她下手重了,准备道歉的时候,秋月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丁圆姐,我不想和你们分开,我舍不得你们。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有了爸爸,又有了哥哥,我,我,呜呜呜……” 谢忠贤总算安抚好了谢玉芬,凝视着呜呜呜的秋月,脸上满是慈爱:“阿月,大家都在港城,相见并非难事。日后让你哥哥时常陪你回来看看,可好?” 言罢,他又转向孙媛,沉声道:“孙小姐,不巧你父亲不在家,无法当面向你们家致谢,感谢你们对玉芬和秋月的照拂。待你父亲归来,烦请告知于我,我定当设宴款待你们一家。” 孙媛礼貌地说道:“谢叔叔言重了,谢姨和秋月在我们家犹如亲人一般,何来照拂一说。如今你们一家团聚,理应是我向你道贺才对。” 秋月最终还是三步一回头地和谢玉芬一起坐上了谢忠贤的车子,一家团聚去了。 走出孙府大门时,谢文光鼓起勇气对送他们出来的丁圆说道:“丁姑娘,我以后能过来拜访你吗?” 丁圆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孙家大小姐就在这里,这人不来拜访她,要来拜访自己,自己有什么好拜访的? 第143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没有得到自己心中想要的答案,谢文光的心情瞬间变得低落起来,他带着些许失望上了车,离开了孙府。 不过,想到后排座位上的妹妹秋月,他那颗失落的心便稍稍得到了一丝慰藉。 毕竟,只要秋月一直和孙府联系,自己日后必然能够拥有众多前来孙府拜访的契机。 天长日久的,他坚信那个冷漠的小姑娘最终定会被自己所吸引,并深深地喜欢上自己。 对于自身的魅力,谢文光是充满了十足的信心。 丁圆在送别秋月一家人之后,转身就将此事抛诸脑后。 她返回到了练武场,专心致志地投入到练功之中。 丁圆和孙坚都在努力修炼,积极备战中。 但是,丁圆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孙府能一直就这么平平安安的,不要再有什么杀戮发生。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她并不知道,就在同一时刻,远在台州的林家正欲掀起一场针对孙家的血雨腥风。 ...... 经过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说,林雷和林轩两人总算是成功地说服了林凡,将那位长年闭关修炼、不问凡尘琐事的老祖宗唤醒。 孙红俭猜测的很对,林家老祖林泰芬确实没有突破到宗师境界,而是半步武宗的修为。除了家主,林家没有人知道。 林家老祖林泰芬一直隐居在华北中部的一个深山老林里,苦苦寻求突破的契机。 话说当年,那时的林泰芬已经辟谷。为了寻求武道精进,他孤身一人隐居于这座人迹罕至、幽深静谧的深山老林中闭关修炼。 这一天,他周身真气流转,经脉贲张,马上就要突破武帅瓶颈到达武宗境界的关键时刻, 恰在此时,孙家子弟正与凶残的小鬼子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 奈何敌众我寡,孙家子弟虽英勇无畏,但终究难以抵挡小鬼子先进的武器,密集的子弹。 他们只得且战且退,一路向深山逃去。 而这深山中的路径错综复杂,孙家子弟慌不择路之下,竟阴差阳错地闯入了林泰芬闭关之地。 喊杀声、枪炮声响彻山林,一时间,鸟骇鼠窜,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正在全力冲击武宗境界的林泰芬突遭如此惊扰,心神大乱,体内真气顿时失控,磅礴的内力四处乱窜,仿佛要破体而出一般。 他只觉气血翻涌不止,一口鲜血喷出,几近走火入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林泰芬咬紧牙关,强行运起自身雄浑无比的内力,拼命压制住暴走的真气。 终于在一番苦苦挣扎之后,成功稳住了局面,并勉力将真气导入正轨,勉强突破到了半步武宗之境。 林泰芬突破半步武宗境界之后,只觉得体内真气鼓荡,自身的力量无法估量,周身经脉通畅无比,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感油然而生。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眼,抬起头来,目光冷冽地扫向面前这群闯入此地惊扰自己突破的人群,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熊熊燃烧起来。 孙家子弟们完全没有料到,在这深山老林之中竟然会隐藏着如此厉害的武功高手正在突破境界。 他们一个个面露惊愕之色,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道歉,就被林泰芬无情地收割了性命。 可怜这些孙家的英勇健儿,本应在战场上与敌人浴血奋战、马革裹尸,最终却因为这样一个意外而命丧黄泉,而且还是死在了自己同胞的手中。 杀了孙家子弟的林泰芬并未解气,对于那些穷凶极恶追杀而来的小鬼子,他更是毫不留情。 面对着小鬼子疯狂扫射过来的密集子弹,林泰芬展现出了半步武宗的恐怖实力。 只见那些子弹击打在他的身体之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就好像是击中了坚硬无比的铁板一样纷纷弹开。 在小鬼子们惊恐的目光下,林泰芬双掌猛地向前横推,刹那间,一股磅礴浩瀚的内力犹如汹涌澎湃的滔天巨浪一般呼啸而出。 只听一阵惨叫之声响起,那一群小鬼子瞬间就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给击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气绝身亡。 林泰芬一边痛下杀手消灭这群可恶的小鬼子,一边在心中暗暗愤恨不已。 若不是这些家伙贸然闯进来扰乱了自己的心境,此刻他早已成功突破到宗师境界了! 想到此处,他心中的杀意愈发浓烈起来,下手也变得越来越狠辣。 最终,这片深山老林之中,就走出林泰芬一个活人。 林泰芬回了台州林家后,才知道自己在深山里斩杀的是孙家子弟,心中涌起一丝懊悔之情。 这丝懊悔很快便被一股愤怒所取代。 那时的他正处于修炼突破的关键时刻,那些孙家子弟竟然不知死活地引着一群穷凶极恶的鬼子跑进了深山之中,差点让他走火入魔,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再说,自己将那些小鬼子也全部杀了,想必他们死后也能安心了。 深山里发生的那一幕,林泰芬谁也没说,深深埋藏在了心里,形成内心无法消除的桎梏。 以至于多年后,他迟迟无法突破,境界始终在半步武宗境界内徘徊。 ...... 林泰芬结束了一天的修炼,目光投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道生人的气息传来。 除了林家家主,没人会知道自己在这里,会是什么人跑进深山老林里来? 林泰芬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一闪而过。 “谁?” “老祖,是我,林家现任家主林凡。” 林泰芬眉头微皱。 林凡?家主? 自己离开林家来此闭关不过二十余载,家主就换人了? 不对,即便家主换人,也应该是天一或是枫儿,莫不是林家出了什么事情? 就在林泰芬电光火石间心思急转的时候,一道矫健的身躯快速掠了过来。 林凡轻轻跃至林泰芬身前,双膝跪下。 “林凡拜见老祖!” 看着跪在自己跟前,只有二十三四岁,三品武师境界的青年,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袭上林泰芬的心头。 “起来说话。你父亲是谁?傲天让你来的?” 林凡满心苦涩站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位和爷爷林傲天有七分相象,精神矍铄的老人,不禁潸然泪下。 第144章 背信弃义 谢玉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栋气势恢宏的二层建筑。 她从未奢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够置身于如此奢华的住所之中。 与孙府相比,谢府尽管占地面积稍小一些,但却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和氛围。 由于孙府居住者多为武者,所以其房屋设计更侧重于空间的宽敞以及实用性,对于装饰方面并未过多讲究,整体呈现出一种简约而大气的格调。 然而,谢府就宛如一座梦幻般的宫殿。 这座别墅外部看去造型和其他人家别无二致,推开一楼大门,一股浓郁的富贵气息扑面而来,犹如走进了宫殿一般,让人感受到无比的奢华。 从天花板到地面,每一处细节都经过精心雕琢,华丽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而耀眼的光芒。墙壁上挂着精美的字画,地面铺设着厚厚的羊绒地毯,走在上面仿佛踩在了云朵之上一般柔软舒适。 客厅中央摆放着一套由上等红木打造而成的沙发和茶几,雕刻工艺精湛无比,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让人不禁为之赞叹。 再往里走去,餐厅里那张圆形餐桌可以容纳十几人同时用餐,桌面上铺着洁白如雪的绸缎桌布,银质餐具整齐地排列两侧,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厨房内各种高端厨具一应俱全,橱柜采用进口木材制作,并镶嵌着金色的拉手,显得格外奢华。 二楼,卧室中的床铺宽大而柔软,床幔如薄纱般轻轻飘动,营造出如梦似幻的浪漫氛围。 卫生间里配备了最先进的浴缸和马桶,墙壁上贴着精美的马赛克瓷砖,给人带来极致的享受。 谢玉芬站在挂满了高档服装的衣柜前,看着都是自己码数的服装,她心里对谢忠贤仅剩的一丝怨气也消失无踪。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身边的男人问道:“忠贤,这些都是你买给我的?” 听到自己心爱之人那轻柔婉转、勾人心魄的声音传来时,谢忠贤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只见他动作优雅地伸出手去,轻轻拉住谢玉芬那柔若无骨、宛如青葱般纤细修长的玉手,缓缓引领着她走到了梳妆台旁。 谢忠贤站定后,先是微微侧身,然后伸手指向摆放在梳妆台上的那些个制作精巧的首饰盒子,轻声细语地道:“玉芬,瞧瞧这些首饰,可都是我特意为你购置的,快打开来看看是否合你心意?” 随着一个个首饰盒打开,那些五彩斑斓、璀璨夺目的各色宝石交相辉映,晃得谢玉芬有些眼花缭乱。 她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些价值不菲的首饰,她不禁热泪盈眶,眼底深处蕴含着浓浓柔情,更是如水波一般荡漾开来,似乎快要凝结成水滴流淌出来一般。 谢忠贤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只碧绿通透的祖母绿手镯,轻轻地将它套在了谢玉芬洁白如雪的皓腕之上。 他饱含深情地凝视着深藏在心里十几年的娇颜,柔声说道:“玉芬,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 两人虽然在谢忠贤精心安排下,前不久偶然相遇,谢忠贤对谢玉芬倾诉了他这么多年来,为了他们一家美好生活的未来,打拼的多么不容易,以及创下家业后,苦苦寻找、等待她的决心。 他没和谢玉芬说白家父女的事情,他不希望自己心中,人美心善的玉芬知道他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谢玉芬当时是不相信的,当今天看见谢忠贤和儿子谢文光乘坐着豪华的轿车来孙府接自己母女的时候,她心动了。 踏进富丽堂皇的谢府后,谢玉芬彻底沦陷了。 从今往后,自己也是贵夫人了,再也不是别人家的管家了,再也不用看主家的脸色行事了, 一时间,谢玉芬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忠贤,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谢玉芬依偎在谢忠贤的怀里,柔情似水。 谢忠贤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情,一把抱起她,朝床边走去...... 另一边,秋月看着自己房间的奢华,刚认回父亲的喜悦慢慢褪去,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她总感觉这一切来得太过轻易,爸爸的眼底深处仿佛隐藏着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还有自己的哥哥,好像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一刻,她不知自己有了父亲是好还是坏?离开孙府是对还是错? 秋月心中忐忑不安,她暗自决定,明天就回孙府,和丁圆姐、媛媛姐说说心里的感觉,让她们帮着分析分析。 ...... 谢玉芬和谢忠贤激情过后,两人依偎在一起互诉衷肠。 待谢玉芬将孙家近几年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告诉了谢忠贤后,说道:“忠贤,幸亏你和儿子来接我们了,我好担心林家那位老祖会上门报仇。” 原来,谢玉芬曾无意中听到孙坚和权叔他们的谈话,知道孙家有一个很强大的仇家——林家。 而林家老祖的武功很高,至于是什么境界,谢玉芬不懂,也没记住,只知道远远高过孙家人。 “你不知道,若不是我和秋月没有地方去,我早就离开孙家了。这些舞刀弄枪的江湖人太可怕了。那天死了好几个菲佣,好在我命大,跑出去了。” 想起那天的惨况,谢玉芬惊魂未定,不觉往谢忠贤怀里钻了钻。 谢忠贤心疼地将她抱紧,安抚道:“原本念着孙家照顾你和秋月十几年,我准备和他们多多走动,如此说来,他们家太过危险,还是不要来往的好。” “是呀。可恨他们带坏了秋月,没有一点女孩子的矜持。” “没事,秋月还小。以后不让她去孙家,时间一长,她就忘了。现在回来了,你慢慢教。”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埋汰着孙家,谢玉芬早已将当初孙家对她的救命之恩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完全忘了,若不是孙家好心收留,她早已饿死街头,或沦为玩物,被人肆意欺凌和践踏,哪还有今日这般衣食无忧、安稳平静的生活? 谢忠贤和谢玉芬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口中诋毁,想要远离的孙家,谢忠贤引以为傲的儿子现在正一门心思地想着,明日用什么样的借口去拜访。 而同时,他刚刚领回来的女儿也做好了明日回孙家的打算。 第146章 突破武宗 在华北中部的一片广袤无垠,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中,林泰芬静静地站在那里,面色凝重地倾听着林凡声泪俱下的哭诉: “......暹罗事情过后,爷爷便让父亲和大伯带着我们几个晚辈去了港城,......林晟失踪了,大伯中毒,功力倒退,父亲也收了重伤。......二爷爷和大伯带了二十名家族精英去了蒲城孙家老宅,......一个都没有回来......爷爷和父亲还有四叔一起去了港城找孙家报仇,......后来得知,他们都死了,被孙家请的高手杀了。老祖,你要为他们报仇啊!” 随着林凡不断的讲述,林泰芬那双原本松弛的手渐渐握紧成拳,越攥越紧,青筋暴起。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闭关修炼这短短二十多年的时间,以前也会时不时互传消息。 也就是最近几年自己偶有心得,顾不上与傲天联系,林家竟然会发生如此之多的变故和灾难。家族中的成员一个个的离世,人数众多到令人痛心疾首。 回想起曾经,林泰芬一直对当年亲手斩杀孙家几名子弟之事心怀愧疚。 这种负罪感一直萦绕心头,使得他的心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导致自身的修行境界长时间停滞不前,难以取得新的突破。 然而此刻,他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萦绕心头的那丝愧疚瞬间被怒火焚烧殆尽,一丝不剩。 真正应该感到愧疚和自责的并非是他林泰芬,而是那可恶的孙家! 是他们先破坏了自己突破的契机,害得自己差点走火入魔,也是他们杀了自家几十名子弟,他们才是亏欠林家、对不起林家的罪魁祸首! 一想到林傲天、林焦、林天一、林枫、林双等这些家族中的精英高手,还有那林晟以及其他二十位林家的杰出子弟,全部惨死于孙家之手,林泰芬痛彻心扉,双眼变得通红,浑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意。 此时此刻,他恨不能立刻飞身前往孙家,将其满门上下杀个片甲不留,彻底斩草除根,以报此血海深仇。 “孙家!好你个孙家!”林泰芬咬牙切齿。 突然间,只见林泰芬体内的内力犹如汹涌澎湃的波涛一般,疯狂地翻腾起来。 那强大的力量在他周身流转,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气流旋涡。 紧接着,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但很快又转为欣喜若狂的神色。 困扰了他多年的修炼瓶颈竟然在此刻出现了一丝松动。 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出现让林泰芬兴奋不已。 一旁的林凡目睹着这一切,心中也是震惊万分。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老祖,满脸都是惊喜之色。 稍作思考之后,林凡像是猜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问道:“老祖,您这是要突破了吗?” 林泰芬缓缓地点了点头,语气中难掩激动之情:“不错,我被困在这个境界已经太久太久了,如今终于有了突破的迹象。 凡儿,你先回林家主持大局。哈哈,孙家,老天都要亡你,便怨不得我了。哈哈哈......” 林凡闻言,脸上同样浮现出喜悦的笑容。 他恭恭敬敬地向林泰芬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林凡一边走,一边暗自思忖道:雷叔和轩叔他们的目的达到了,林家的血海深仇马上也能报了。 真没想到,原来老祖之前的境界是半步武宗啊!被这么刺激了一下,居然马上要突破了,林家这次真的出了一个宗师境界了。真是可喜可贺! 这次由自家老祖亲自出手,孙家必会在劫难逃了吧。 突然,林凡眼前浮现出一双圆溜溜、黑漆漆,机敏又警觉的杏仁大眼...... 奇怪,我怎么会想起她呢? 林凡赶紧甩甩头。 孙家家主的徒弟,一个小丫头而已,不值得自己在意。 ...... 林泰芬闭上双眸,全力引导体内翻涌的内力。只见他周围气流涌动,树叶纷纷被卷向空中。随着他身上的气息愈发强烈,强大的威压笼罩四周。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神色渐渐平静下来,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引导体内澎湃的真气运转。 此时,若是丁圆在此就会看到,四面八方都有彩色的气体顺着林泰芬的毛孔钻进他的身体。 林泰芬自己也能感觉到,体内的真气肉眼可见的快速增长、膨胀。 如此这样,到了最后,林泰芬感觉自己的丹田,真气已经到了一种饱满的状态中,就连全身的筋脉之中也充满了海量的真气,全身胀得酸痛。 他的脸上开始抽搐起来,随着空气中五彩气体不断涌入,体内真气不断膨胀,让林泰芬由开始的酸痛,逐渐变为一阵快过一阵的剧烈疼痛。 林泰芬顾不上剧烈的疼痛,他知道自己离突破越来越近了。 他只能忍痛一遍又一遍地控制着,压缩着体内饱满澎湃的真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泰芬体内真气犹如受到一阵狂猛吸收般急速收缩,再不断地填充至已经饱满的丹田。 顿时,丹田就像鼓起的气球一般,再次急剧扩张着,无法言语的剧痛让林泰芬瞬间汗如雨下。 终于, “嘭!”的一声轻响,从体内丹田之中传来,与此同时,林泰芬感觉到全身说不出的舒服,一股比起原有真气庞大数倍的力量从丹田内涌出,汇入全身各处筋脉之中。 感受到此时体内越发凝实的真气,林泰芬感觉自身技艺修为达到了极致,似乎有着通天彻地,天人合一之能。 这就是武宗的境界,武宗的力量吗?! 片刻之后,他猛地睁开双眼,一道精芒一闪而过。 “呵呵,终于突破了!因祸得福吗?从今往后,我林泰芬有500年的寿元了。” 随即,他又冷哼一声:“孙家敢杀我林家子弟,简直胆大妄为,简直愚蠢至极。待我先去取那孙家家主首级,再回台州,重振我林家威名!” “咔嚓!”一声巨响,一道惊雷落下。 这时,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草木皆伏。 林泰芬傲然屹立。 随后,他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港城的方向奔袭而去。 第146章 绝顶高手 秋月刚打开房门就瞪大眼睛看着门口珠光宝气的谢玉芬,突然就想起丁圆曾经说过闻忠的三个字的:暴发户。 秋月心想,闻忠戴着一条大金链子,丁圆姐就说他是暴发户。 要是看见我妈妈脖子上挂着几条金链子,手腕上戴的又是玉镯又是金镯,还有十根手指戴了八个戒指,她会怎么想? 秋月觉得自己的小脸火辣辣的。 “妈,你戴那么多首饰干嘛?出去不怕被抢啊?丑死了!” 谢玉芬不以为意,白了她一眼,将双手伸到秋月跟前,炫耀道: “看看,这些都是你爸买给我的,漂亮吧?” 随后,她又感慨地说道:“秋月,妈妈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没有白等你爸十几年。” 秋月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她, “妈妈,这十几年在孙伯伯家里,你哪有吃过苦?” 随后她又靠近谢玉芬,低低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在孙府的时候,你一直想要嫁给孙伯伯。” 谢玉芬听后,满脸地不自在。 “死丫头,你懂什么?瞎说什么?” 说完,转身就往楼下走。 还没走上几步,谢玉芬突然转身说道:“对了。我和你爸商量过了,以后你别去孙府了。” “为什么?” 秋月的声音不觉拔高了几度,质问道。 “什么为什么,还不是为你好。孙家杀了林家那么多人,林家肯定会找他们报仇的。听说,林家还有一个老祖宗,绝顶高手,孙家没人打得过。你若不想死,就和他们断了联系,不要来往了。” 秋月看着谢玉芬的背影,失望地说道:“妈妈,你忘了你当初说过,是孙伯伯救了你吗?你怎么能这样呢?” 忘恩负义四个字被秋月吞入腹中。 秋月跟着下楼,嘴里嘀咕道:“我不管,我吃完早餐就去孙府找丁圆姐她们玩。” 此刻,谢忠贤、谢文光父子已经坐在餐桌旁,听到秋月的话,谢文光一抬头看见金光闪闪的谢玉芬,不禁皱了一下眉头,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道:“妈,秋月,你们在说什么?” 谢忠贤见谢玉芬走来,立即起身,殷勤地将自己身旁的椅子拉开。 “玉芬,坐这。” 谢玉芬看了一眼谢忠贤,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阿光,你快说说你妹妹,她要去孙府。” 谢文光心头一动, “想去就去呗,妈要是不放心,我陪妹妹一起去。” “不行!” “不许去!” 谢忠贤和谢玉芬异口同声地说道。 谢文光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阿光,是这样的......” 谢玉芬将她知道的,听到的,孙家和林家的事情又和谢文光说了一遍, 最后说道:“阿光,你说我是不是为了你妹妹好。这孙府,就是龙潭虎穴啊,谁知道哪天林家那个绝顶高手就来了。” 谢文光头脑快速运转。 没想到孙府还有这等危机。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要是我现在不惧危险地和她们交往,想必她们心中定会对我高看一眼。 再说,林家和孙家有仇,自己和林家无仇无怨的,他们怎么可能会杀自己这种没有一丝威胁的普通人? 想到这,谢文光嘴角不禁上扬,安慰秋月道:“秋月,吃完早餐,哥哥陪你去孙府。” 谢忠贤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想着他天生聪慧,明知道孙府现在危险还要去,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便不再多说,默默地用起了早餐。 秋月很开心,没想到自己这个便宜哥哥对自己这么好,顿时朝着谢玉芬得意地一笑,加快了用餐的速度。 谢玉芬刚想跟谢忠贤告状,谢忠贤拍拍她手背说道: “没事,有阿光陪着,出不了事。” ...... 一阵阴风吹过,丁圆心头忽然涌起一种不好的强烈警兆,她不假思索地一把拉起身旁的孙媛,内力一转,腾空而起。 “小丫头,感觉挺敏锐的吗?没想到孙家的《风行天下》居然被你练成了。” 话音未落,练武场上突兀地出现了一名老者。 老者衣袂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只可惜他看向丁圆、孙媛两人的目光,犹如夺人心魄的寒光,又如冰冷锋利的利刃一般,直刺心底。 绝顶高手! 丁圆心中警觉,对来人的身份已然猜出大概。 她对孙媛轻声说道:“快走!” 然后反手将孙媛推开,口中却淡淡地问道:“你是谁?为何擅闯孙府?” 孙媛深深地看了一眼丁圆,转身飞速离去。 练武场其他的孙家子弟紧随其后,一瞬间,偌大的练武场,只剩下丁圆和突然出现的老者。 这是自上次林傲天袭击孙家后,丁圆早已和孙媛她们交代好的。 理由是,遇到不可敌的强者,保命第一。丁圆先拖住来人,所有人必须第一时间逃离,留下的话,会影响她逃跑的速度。 来人正是从华北中部,深山老林里赶来的刚刚突破武宗境界的林泰芬。 林泰芬见丁圆小小年纪修为便达到惊人的武帅五品,心里也是暗自惊叹: 好一个习武的好苗子,如此天赋,未来有极大可能会走到传说中的境界。 此女若是与林家为敌,则需早早除之,不留后患。 对于孙媛等人的离去,林泰芬不以为然。 一群没什么习武天赋的小辈而已,翻不起什么大浪,不值得自己动手。 林泰芬背负双手,锋刃一样的目光扫过丁圆,傲然说道:“丫头,你是孙家什么人?孙家家主去哪了?” 也难怪他不知道丁圆,林凡没有和他提过孙坚收徒一事。 以之前林傲天传给他的消息,他知道孙坚有一个女儿,按年龄看,应该就是刚才逃走的那一个。 丁圆心一横,“前辈你藏头露尾,连自己是谁都不敢告知,又有何脸面问我是什么人?家主在哪儿?” 林泰芬勃然变色,心头怒气顿起,冷笑道:“牙尖嘴利,不知死活。” 说话间,也不见他有何动作,丁圆就感觉到一股宛如惊涛骇浪一般的力道向着自己迎面扑来, 她一直戒备提至胸口的一道内力也受到波及,犹如翻江倒海一样的沸腾起来,一个按耐不住,“噗”的一声,张口喷出一团血雾。 丁圆心中大骇,这就是武宗的实力吗? 第147章 杀意 丁圆原本以为自己在二品武师的时候就可以吞噬一名八品武帅,将他的内力化为己用。 现在自己是五品武帅的境界,收一个半步武宗境界的强者进空间吞噬应该没有问题吧。 当丁圆将《风行天下》运转到极致,也无法靠近林泰芬身边三尺距离的时候,她便知道,林泰芬突破至武宗境界了。 一股庞大的真气汹涌袭来,丁圆躲闪不及,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老远,半空中一蓬血雾不由自主地就喷了出来。 丁圆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冲击,身躯接连翻滚,卸掉一部分力道,在即将撞击到身后高耸坚固的院墙前,脚尖轻点墙面,稳稳站在了地面之上。 丁圆都没有看见林家老祖怎么动手,仅仅一个照面,自己就吐血受伤,心里不由的大惊。 近不了人家的身,这还怎么将人收进空间? 林泰芬没想到自己用了六成的功力,居然没有将眼前的小丫头震死,心里不由的起了爱才之心。 “丫头,老夫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出孙坚的下落,拜我为师,我就饶你一命。” 丁圆强吸一口气,平复一下体内翻涌的内力,冷冷地说道:“我虽年轻,但也懂得是非对错。你林家贩卖毒品,黑吃黑,又盗卖国宝,认贼作父,你们这种人,如何配当我的师父?” 林泰芬脸色一沉,凭他如今的境界,若是将自己收徒的想法告知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想尽办法投到林家门下。 今日,见丁圆一个小丫头,习武天赋如此之高,更是一副宁折不屈的臭脾气,自己不禁心生好感,这才有意想放她一条生路。 哪知道,这丫头竟然不知好歹,一点也不领情,还敢对自己口出恶言,污蔑林家,林泰芬心中顿时动了杀意。 他冷冷地说道:“小小年纪便会血口喷人,我林家世世代代清清白白,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情?” 借着说话之际,丁圆的体内翻涌的内力终于平复了下来。看向林泰芬的眼神鄙视中透出一丝惊讶。 “前辈,您不会不知道你林家干的事情吧?” 然后,她又恍然大悟一般说道:“也对,当初孙家老太爷在世之时,说过您痴心练武,不问人间繁杂琐事,一心想要突破到传说中的境界。” 顿了顿,丁圆又鄙夷地笑了笑。 “若我没有猜错,您就是林家的老家主林泰芬前辈吧?您这是已经突破到武宗境界,就来孙家不顾身份地以大欺小,以势压人了!亏得孙家老太爷在世时还对您赞赏有加!” 林泰芬被丁圆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恼羞成怒道:“你这黄毛丫头懂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 丁圆毫无惧色,反而向前一步。 “林前辈,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回去问问你那些好儿孙自会知晓。就凭你林家做的那些卖国求荣,危害百姓的事,无容于天地之间,人人得而诛之。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林家死去的那些人都是咎由自取!只是可惜了孙家那么多人的性命。” 林泰芬气得浑身发抖,心里却已经认可了丁圆的说辞。 林凡当时和他说了林家在暹罗损失了大批人手,并没有说详由。后来又说林家想来港城发展,却被孙家带头联合了一众帮派驱逐。 再后来林家子弟去蒲城孙家老宅被杀,林傲天带人追来港城报仇不成,反而全军覆没。 林泰芬心里也有过怀疑,即便是在港城,一向以保家卫国为己任的孙家人为何不驱逐宋家、秦家,偏偏联合人驱逐林家? 林家子弟又为何千里迢迢跑去蒲城招惹孙家? 林泰芬当时急于突破,便没有细问缘由。在赶来港城的路上,他也有考虑过,林家为何与孙家结仇?还是生死存亡的血海深仇? 林泰芬来时,也只是想将孙家家主一人杀了就当两家的恩怨消了,只是运气不太好,孙家家主竟然不在。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林泰芬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毒。 “小丫头,既然你自己找死,老夫今日就成全你。” 说完,双手接连拍出。 看似轻飘飘的两掌,实际上林泰芬已经用上了八成功力,想必这丫头必定接不下,必死无疑。 丁圆说话间早已做好防备,就在林泰芬抬手之际就已飞身跃起。 怎奈林泰芬的速度太快,丁圆几乎是险到极致,才错过林泰芬左右掌风,将将避开。 林泰芬眼中寒光一闪,冷哼一声,全身气势陡然暴涨,紧接着双掌翻飞,如疾风骤雨般接连拍出数道凌厉至极的掌印。 每一掌拍出之时,空气中都仿佛被撕裂开来一般,发出阵阵尖锐的呼啸声,同时伴随着一股股强大而无形的气浪,汹涌澎湃地朝着丁圆席卷而去。 丁圆施展着《风行天下》,身形灵动地躲避之际,看着林泰芬隔空攻势,脑海里突然毫无征兆地蹦出了一个词语——\"隔空打牛\"。 若是丁圆在上辈子能够多活几年,那么以她的阅历和见识或许就能立刻明白过来,这种神奇的现象正是那些修仙小说里经常描述的所谓\"意境\"。 要知道,无论是剑招、拳法还是掌法等等,只要将其中任何一种招式练习得足够娴熟且达到登峰造极之后,便有可能催生出独特的\"意境\"来。 比如剑有剑意,其精髓在于剑势凌厉、锋芒毕露; 拳有拳意,则讲究刚猛无俦、一往无前; 至于掌有掌意,自然是以雄浑霸道、排山倒海之势为主导…… 总而言之,一旦掌握并施展出这样的\"意境\",即使不与敌人贴身近战,也完全可以凭借自身深厚的内力通过外放的方式给对手造成致命打击。 然而此刻,尽管林泰芬已经接连不断地拍出了好几掌,但却始终无法击中灵活闪避的丁圆,更别提将她当场击毙了。 眼看着自己久攻不下,林泰芬的心情愈发变得烦躁起来,心中暗自思忖道:“此女如此难缠,若不能趁现在将她除去,日后待她成长起来,必定会成为我林家的心腹大患!” 想到这里,林泰芬望向丁圆的目光越发冰冷刺骨,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第148章 坠海 林泰芬心头猛地一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攻势,就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一般让人头疼。 同时,他心中又很是惋惜,如此天赋的丫头,若是能拜自己为师,将来或许真能走到传说中的那一步。 可惜,她不知好歹,硬是要和林家作对。 林泰芬冷哼一声,“臭丫头,接下来这一招你若还能避开,我林家从此便归隐山林,永不再出世!” 说罢,林泰芬再次运转磅礴的内力,双掌如疾风骤雨般,隔空朝着丁圆接连拍去。 丁圆每一次看似轻而易举地躲过林泰芬的攻击,可实际上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体内的内力正在急剧消耗。 若不是她在每次躲闪的瞬间,都拼命运用自身雄厚的内力,与林泰芬那刚猛无比的掌风相互抗衡,恐怕她早就命丧于对方那凌厉至极的掌风下了。 尽管如此,这场与顶尖高手之间的激烈战斗对于丁圆来说,仍然让她受益匪浅,收获颇多。 通过此番激战,丁圆不仅积累了大量宝贵的战斗经验,而且深刻领悟到在生死攸关的时刻,绝对容不得有半点儿疏忽大意和松懈情绪。 所以,当看到林泰芬暂时停下手中动作开口说话的时候,丁圆赶忙抓住这难得的喘息之机,全力运转心法口诀,争分夺秒地恢复着体内几乎耗尽的内力。 林泰芬全力施为下,周围的空气都在急剧振荡。 连绵掌印带起的真气相连,渐渐化作一道长长的内力劲风,如同龙卷风一般朝着丁圆席卷而来。 丁圆根本无法靠近林家老祖的身体,她只能左躲右闪,飞高降低地闪避着,心里甭提多憋屈。 偏偏此次林泰芬的攻击如附骨之疽般如影随形。 虽然距离丁圆还有数米距离,但她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身后席卷而来的那庞大的罡风所带来的惊人气势。 丁圆心中暗自思忖道:“若我不能及时避开此等威势,一旦被其追上,恐怕顷刻间便会化作齑粉,消散于天地之间。” 念及此处,她不敢有丝毫迟疑,娇小的身躯猛地一震,体内真气如潮水般涌动起来, 身形再度拔升而起,仿若一只轻盈敏捷的燕子,轻松飞越了高耸的院墙,径直朝着院外不远处,波涛汹涌的海边激射而去。 这是丁圆早就想好的退路,在她心间酝酿了许久。 倘若来者实力过于强横,自己无法将人收进空间的时候,那么逃往这片广袤无垠、浩渺无边的大海之上,无疑成为了最佳的选择。 凭借《风行天下》的绝世轻功,兴许还能觅得一线生机,或许还能找个合适的时机悄然靠近对方,将对方成功收入空间之内。 然而,丁圆终究还是小觑了林泰芬武宗境界强者所施展出的这接连一击。 只见那道犹如龙卷风一般狂暴肆虐的罡风,紧紧尾随在她身后,似乎在吞噬着空气中的无形力量不断壮大,眨眼之间,二者之间的距离便又缩短了几分。 与此同时,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强大吸力骤然爆发开来,扯得丁圆娇小的身躯左摇右摆,好几次都险些被紧追不舍的罡风彻底吞没。 丁圆心下惊骇至极,她深知今日怕是在劫难逃,恐怕难以见到明日的太阳了。 情势危急万分,容不得半分迟疑,只见她咬紧牙关,拼尽全身力气将所有内力汇聚于一处。刹那间,她在半空中猛地屈膝一弹,身形犹如一只矫健的飞鹤般直冲云霄。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丁圆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正在迅速消耗殆尽。 眼看着就要力竭而坠,跌入那深不见底、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 突然间,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的身体骤然发热,仿佛有一股无比醇厚的暖流正源源不断地缓缓注入到她的体内。 这股暖流宛如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柔地拂过她的四肢百骸,所到之处带来阵阵舒适与力量。 令人惊喜的是,原本几近枯竭的内力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两成! 丁圆心中大喜,没想到在自己没有吞噬任何东西的情况下,空间竟然会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给自己输送内力! 此刻,她来不及多想,也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 趁着内力稍有恢复之机,她毫不犹豫地放弃用内力去控制自己不断下坠的身体,而是迅速反手一挥,只见数十根闪烁着寒光的银针瞬间从她手中激射而出,直直地朝着紧追不舍的林泰芬疾射而去。 这些银针灌注了丁圆刚刚恢复的雄厚内力,此刻它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带着凌厉的气势和尖锐的破空之声,以惊人的速度向林泰芬呼啸而去。 林泰芬见状,惊出一身冷汗,修长的身躯急速躲闪。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已穷途末路的丫头,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后手。 面对疾驰而来的银针,林泰芬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施展身法,修长的身躯在空中急速扭转、挪移,试图躲避这致命的一击。 与此同时,林泰芬心中暗自思忖:“这丫头真是手段繁多、诡计频出,若不趁此时将其除去,日后必成大患!” 想到此处,望着前方的丁圆,他的双眸之中闪过一道冰冷刺骨的寒芒。 就在林泰芬躲避银针之时,丁圆看准时机,脚下猛地发力,伸出手臂,如同一道魅影冲向林泰芬。 林泰芬刚躲开最后一根银针,就看到丁圆近在咫尺,此时,他全身内力也耗去了九成,仓促之间正要迎头拍她一掌,忽然之间一阵心悸传来,他急忙撤掌,闪身趋避。 丁圆看着林泰芬的身体迅速从自己手指前滑过,只有一寸不到的距离,心中暗道:可惜! 借此时机,林泰芬看着丁圆的背影,内力灌入右掌,无声无息地轻轻拍下。 “臭丫头,死去吧!” 丁圆察觉不妙,已无力回头,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真气直入她的后背。 “噗!” 丁圆狂喷一口鲜血,一股痛彻心扉的剧痛传来,她娇小的身躯如同炮弹一般,轰然坠向大海。 第149章 慌乱 谢文光带着秋月,两人高高兴兴地,各怀着心思来到了孙府门外。 奇怪的是,孙府院门大开,里面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没有。 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秋月心头,她撒开双腿,急急地朝着后院跑去。 谢文光急忙跟上,嘴里连声问道:“秋月,孙府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真的有仇家上门寻仇吗?他们人呢?” 此时此刻,秋月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般,慌乱不堪。 要知道,她也是刚刚到啊,她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也很想找人问问孙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一个人都没有? 唉~真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会夸赞哥哥聪明,明明就是个糊涂蛋嘛! 自己可是跟他一同前来的,怎么连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都搞不清楚呢? 秋月定了定神,环顾四周,发现后院空无一人,就连平日里热闹非凡的练武场看上去似乎也完好无损,并未遭到任何破坏。 于是,她顾不得搭理谢文光,迅速掉转身体,向前院屋内飞奔而去。 “媛媛姐,丁圆姐……”秋月边跑边扯开嗓子大声呼喊着,声音在空旷的宅院里回荡。 转眼间,她就爬上了三楼,但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谢文光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看不来,妹妹居然这么能跑? 心急如焚的秋月想都不想,一把将孙媛的房门猛地打开。 房里没有孙媛的踪影。 她心中愈发焦急,脚步踉跄地又向着丁圆的房间狂奔而去。 来到丁圆房门前,秋月深吸一口气,将房门狠狠地推开。 可结果依然令人失望——房间里同样空无一人。 正当秋月不知所措的时候,站在一旁的谢文光突然脸色煞白,颤抖着伸出手指指向窗外,满脸惊恐地喊道:“秋……秋月,快……快看!那……那是不是丁小姐?” 秋月闻言急忙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那波澜壮阔、一望无垠的大海上方,竟有两道身影正在半空中激烈地缠斗着。 眼前的这一幕,彻底颠覆了谢文光以往的认知。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人……人竟然会飞?这是在拍电影吗?!” ...... 蒲城。天印山。 在那个丁圆和孙家盛等一行人曾经畅饮过甘甜石乳水的神秘洞穴之中, 此刻,孙红俭宛如一尊入定的老僧一般,静静地端坐在一团涌动的白雾旁。 他双目微闭,透过那微微张开的双眼缝隙,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眼前这团不断涌动着的白雾。 这团白雾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没有任何风吹拂的情况下,竟然自行缓缓流动起来。 它时而翻滚如浪涛拍岸,时而轻柔似薄纱飘舞,变幻无穷的姿态令人不禁心生遐想: 莫非这里面隐藏着什么惊天动地的稀世珍宝? 仔细看去,就会赫然发现,那层朦胧的白雾里面似乎包裹着一个人。 那人身影若隐若现,看不清其容颜,分不清是男是女。 隐隐约约地身影好似盘坐着,仅仅只是这样一个模糊的轮廓,便已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强大气息。 孙红俭的心脏无端地慌乱了一下,让他瞬间呼吸一滞。 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眼前那不断翻滚、涌动着的浓浓白雾。 稍作犹豫之后,孙红俭缓缓闭上了眼睛,双手飞快地掐动着手指,默默地计算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猛然睁开双眼,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只见他双脚微动,整个人乍然而立,毫不犹豫地抬起脚来,就欲离去。 然而,当他看到那白雾愈发汹涌澎湃,如同波浪翻滚时,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孙红俭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迅速伸手探入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摸索了一会儿后,从中掏出了一个破旧的本子和一支略显陈旧的钢笔。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翻开本子空白的一页,低下头去,快速写了几个字后,果断地撕下刚刚写下字的那张纸,放在白雾旁边。 再没丝毫耽搁,他转过身去,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出口的方向狂奔而去。 随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那团神秘的白雾依旧在原地翻腾不休,愈演愈烈。 白雾中的身影似乎动了一下,周围的气息变得更加凛冽。 岩洞中,亦有一股无形中的能量汇聚过来,纷纷进入白雾中那人的体内。 随着这股能量的进入,那身影的气息亦是在不断攀升。 随即一声沉闷的爆裂声悄然响起,身影闷哼一声,白雾团似乎受到了震荡一般分散开来,随后又猛然合拢,呼啸着,如千军万马奔腾,轰然冲进那人体内。 几分钟过后,白雾渐渐稀薄开来。 终于,里面人的面容逐渐清晰,面色清冷,双眸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精光毕露。 此人正是林泰芬苦苦寻找,一心想要杀之而后快的孙家家主——孙坚。 孙坚感受了一下自己刚刚突破的修为,体内充盈磅礴的真气。 孙红俭自言自语道:“终于突破了!比起武帅五品,内力又强大了许多,感觉两者实力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一年来,孙坚在孙红俭研制的新药不断帮助下,终于成功突破到了武帅六品。 他嘴角微扬,扫视四周。 咦!四叔呢? 还说给自己护法,观察新药的药效? 呵呵,原来他老人家也有不靠谱的时候。 孙坚正要起身,突然看见一旁的纸张,他含笑捡了起来。 心里好奇孙红俭会在纸上写下什么。 一眼扫过,他面色大变,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岩洞中。 慌乱下,徒留那张纸片如风中落叶一般,飘荡在那团渐渐散去的白雾中。 纸上赫然写着:孙府危! ...... 港城,孙府。 一片愁云笼罩,弥漫着沉重的气息。 昔日热闹非凡、充满欢声笑语的府邸此刻变得异常安静,甚至能听到落叶飘落地面的轻微声响。 权叔面容憔悴,眼神黯淡无光,好像突然间衰老了十几岁似的。原本挺直的脊梁如今也微微弯曲了下来。 他阴沉着脸,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整个宴客厅空荡荡的,再也没有了当初分钱时那种喜气洋洋的氛围。 孙媛和秋月以及孙府众多子弟,自丁圆拦住林泰芬那日慌乱逃走后,如今早已回来,一个个如同鹌鹑一般,蜷缩着脑袋坐在一边,谁也不敢触怒正处于暴怒边缘的权叔。 三天了,丁圆落海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了,杳无音信。 众人也在海面整整寻找了三天,却连她的一片衣角也没有找到。 所有人都估计,丁圆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第150章 盼归 两道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一前一后,突兀地出现在港城孙府,宴客厅门口。 即便孙红俭之前已经先行一步离开,已经武帅六品境界的孙坚还是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地赶上了他。 一直魂不守舍,时不时望向屋外的秋月猛然看见两人,顿时“哇”地一下又哭了起来。 “孙伯伯,四爷爷,你们终于回来了。丁圆姐她,她被人打掉海里了。都三天了,我们也没有找到她。呜呜呜......” 秋月哭得撕心裂肺,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一旁的孙媛也是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憋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她哽咽着喊道:“爸爸,四爷爷,阿圆......” 她难过地说不下去。 孙坚和孙红俭望着眼前这群一个个神情恍惚、失魂落魄的子弟,心中也不由得又悲又痛。 看着坐在那,双眼空洞,仿佛灵魂出窍一般,没有精气神的权叔,孙红俭走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灰心丧气,小圆那丫头没事的。” 孙媛找到权叔一起回到孙府的时候,权叔一开始也是不相信秋月所说的话的。 他好不容易认下的女儿怎么可能会被人打下大海? 他的阿圆又聪明又懂事,武功又那么高,怎么可能会出事? 权叔无法接受,感觉天都塌了一般。 奈何孙坚和孙红俭都不在家,长辈只得他一个。 他只能忍住悲伤,组织人手开着快艇,以秋月指引的方向为中心,扩大着范围,一遍又一遍的寻找丁圆。 三天过去了,权叔都已绝望了,觉得自己的心也要痛死了。 此刻听孙红俭说丁圆没事,他仿佛一下子又活了过来,原本无神的双眼瞬间生出希望的光芒。 “阿俭,你没骗我?阿圆真的没事?” 孙媛和秋月听了,也立马停止了哭泣,含泪看了过去。 孙红俭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硬着头皮点点头。 孙坚跟在孙红俭身后,也肯定地点点头,安慰道:“权叔,我四叔说的话你还不信吗?他说阿圆没事,肯定就没事。” 随即孙坚对阿水、阿青等人说道:“你们都回去吧,该干嘛干嘛。媛媛和秋月留下。” 孙红俭沉着脸,看着孙媛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四爷爷,爸爸,三天前我和阿圆他们正在练武场练功,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老头,......” 孙媛将当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丁圆让她和其他子弟们先走的时候, 孙媛不好意思地说道:“爸爸,四爷爷,这是阿圆早已和我们说好的。她说她轻功好,跑得快。遇到强敌的时候,让我们先走,不要做无谓的牺牲。留下只会拖累她,所以我,我......” 孙媛越说声音越低,最后脸颊绯红,低下了头。 孙坚拍拍自家女儿,“阿圆说得对,你们先行离开是正确的。” 孙坚和孙红俭对视一眼,两人眉头紧锁,心里都猜到,那个武功极高的老头应该就是林家老祖林泰芬了。 孙红俭疑惑地问道:“媛媛,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你们都已经退走了,又是怎么知道阿圆坠海的?” “孙伯伯,是我和哥哥亲眼看见的?” 秋月连忙回道。 “你哥哥?” 孙媛看着孙坚,小心谨慎地开口:“谢姨的丈夫和儿子找来了,她离开我们家,和他丈夫回去了。秋月那天和他哥哥刚好要来我们家玩,他们看到的。” 孙媛看着孙坚的脸,眼睛一眨不眨,想看出他脸上会不会流露出不舍的表情。 孙坚面色不变,只是了然地点点头,接着问道:“哦?秋月,你说说当时你看到的情况。” 孙媛见孙坚脸上没有流露出不舍的情绪,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那天,我和哥哥过来,院子门竟然大敞着,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我当时很急,就跑到练武场,练武场也没有人。我又跑上楼,楼上也没人,媛媛姐和丁圆姐都不在。 就在这个时候,哥哥他发现了海上有人打架,其中一个就是丁圆姐。” 秋月吞吞口水,接着说道:“最后,丁圆姐好像是力竭了,被那死老头一掌打下了海里。 不过,那死老头也没有讨到多大好处,他打出那一掌后,也控住不住自己的身体,掉海里了。” 说到这里,秋月又一脸遗憾地说:“就是好可惜,他又从海里走上来了。” 秋月眼巴巴地看着孙红俭,眼中满是急切与期盼,“四爷爷,丁圆姐真的没事吗?为什么我们找了三天都还没有找到她呢?” 孙红俭的心里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实际上,他在天印山岩洞中推算的结果是孙府即将面临一场巨大的危机。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最终孙府安然无恙,倒是丁圆遭遇了不测之事。 孙红俭不禁在心中暗自揣测:难道说,是丁圆以一己之力成功化解了孙府的这场劫难吗? 于是乎,怀着满心的疑惑与担忧,孙红俭再次于心底默默推演起丁圆的命运走向来。 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无论他怎样费尽心思地去推算,都始终无法算出任何有关丁圆未来命运的确切信息。 丁圆的命格就好像被一层厚厚的迷雾紧紧包裹住一般,任凭他如何努力尝试,都难以穿透这层迷雾一窥究竟。 无奈之下,孙红俭也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内心深处虔诚祈祷,祈求上苍能够保佑丁圆平安无事。 而此时,一旁的孙坚将关切的目光投向了面容憔悴,精神萎靡的权叔身上,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开口劝道:“权叔,你还是去歇息一会儿吧。倘若阿圆回来时看到您这般模样,恐怕会心疼的。” 权叔疲惫地摇了摇头,“我没事,找不到阿圆,我怎能安心休息。” “权叔,你放心去休息,我和四叔去海上......” 孙红俭上前,拉开还待劝说的孙坚,伸手点了权叔的睡穴,“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小圆就回来了。” 第151章 自愈能力 丁圆缓缓睁开了眼睛,隐约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一股浑厚的真气在全身流转,五感比坠海之前更加敏锐,五品武帅的境界似乎也到了突破的边缘。 疑惑间,抬眼看见眼前笑眯眯地薛汪洋和一脸淡定的成大山。 丁圆一翻身坐了起来,不禁脱口而出:“成所长,薛医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薛汪洋噗嗤一笑,成大山则淡然说道:“我们不在卫生所待着,你说我们应该在哪里?” 一旁的薛汪洋笑眯眯地说道:“小丁,你和我们可真是有缘!我和所长在海边钓鱼都能钓到你。 哎呀,你是不知道啊,所长把你钓上来的时候,我都以为你死了,没救了。所长非说你还有一口气,硬是把他那什么气输给你。 还真是神了!电影都不敢这么拍的,所长就那么把手掌按在你后背上,你还真能喘气了。这不,我就将你背回来了。 现在好啦,你终于醒了,我们也就放心啦!哦,对了,我说你是怎么掉海里的?不会是失恋了想不开跳海自杀的吧?” 看着薛汪洋满脸求知的欲望,丁圆暴汗...... 成大山重重地拍了薛汪洋一巴掌。 “说什么胡话呢?人家小丁才多大?还是个孩子呢!” 薛汪洋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一看见小丁,总是会忘了她年龄。嘿嘿嘿,所长,这也怨不得我吧,是小丁太显成熟了。嘿嘿嘿。” (丁圆:拜托,不会说话就别说好吗?谁太显成熟了?人家现在还是小萝莉。) 丁圆刚刚恢复神志,瞧着面前喜笑颜开,满眼好奇地薛汪洋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三天了。你再不醒过来,我都以为你醒不过来,要成植物人了。还是所长说的,你今天肯定会醒过来。所长真是神了。” 丁圆不想和薛汪洋讲话了,她是看出来了,薛医生一点也没盼她好! 丁圆很想点他的睡穴,让他也体验一把当植物人的感觉。 “行了,小丁醒了,你去我办公室将水壶里的粥倒一碗端过来。” “好嘞!” 丁圆感觉成所长是故意支走薛医生的,他应该是有话想和自己单独说。 果不其然,就在薛医生前脚刚刚跨过留诊室那扇门的时候,成所长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你这丫头身上怕是藏着不小的机缘吧!” 成大山看着丁圆眼中一抹戒备、慌张的神色,摆摆手道:“你别怕。我不会说出去,不会让人将你切片研究的。呵呵呵~” 他尬笑了两声,继续说道:“我只是好奇,当时钓你上来的时候,你的内脏明明已经被大力震碎了,我也以为你活不了了。要不是你心脏还有微微的跳动,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我也不会用气功救你。” 成大山一眼神复杂地看着默不作声的丁圆。 “小丁啊,我没想到你太狠了!我这刚将手放你后背上,我练了几十年的气功,好不容易存的一点真气都被你全部吸走了。” 丁圆愕然地瞪大眼睛看着成大山。 成大山眼睛一瞪,“看什么看?我老头子还能讹你不成!” 丁圆脱口而出:“你可以放手啊!” 她倒不是害怕成大山朝她瞪眼睛,她是担心自己在昏迷中会不会将成大山给收空间里了。 丁圆一阵后怕。 成大山随即一脸苦涩地说道:“我是想抽回手啊,但是抽不回来啊!你身体里就像有个吸盘一样,不仅将我的手吸住了,我体内存了几十年的真气也被你吸干了。 哎呦,小丁啊,你说你怎么这么狠哦,一点真气也不给我老头子留啊!” 成大山真是欲哭无泪。这辈子救了那么多人,从来没有这么倒霉过,练了几十年的气功,好不容易存点真气还被这丫头给吸干了,还差一点将自己老命给搭进去了。 他幽怨地看着丁圆,这丫头是吸血鬼投胎吗? 不对,她不吸血,吸真气! 还不如吸血鬼呢? 丁圆尴尬地脚趾头都要抠出一套四室两厅的房子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成所长,我不是有意吸你真气的,您看如何赔偿您?要不,我把真气还给您?” 成大山看着丁圆又尴尬又愧疚又一副诚心要还的样子,心里终于舒服了少许。 “还我就算了吧。我们修炼的路数不同,你体内的真气我可不敢要。我还是自己慢慢练回来吧。” 成大山可不是和丁圆客气,他是真的不敢要丁圆体内的真气。 两人修炼的路数不同,丁圆学的是古武,体内的真气比较暴力,成大山学的是气功,体内存储的真气比较平和。 这么说吧,一个如奔腾咆哮的大海,一个如潺潺流淌的小溪。 小溪水可以汇入大海,大海绝没有汇入小溪的可能。 丁圆若是将真气渡给他,成大山就要做好真气在他体内“蹦迪”的准备了。 “说来也奇怪,就这么几天,你的内伤竟然自己恢复了。小丫头,你这自愈的能力,老头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啊!说实话,老头子我真是羡慕的很呐。” 成大山没有说假话,他对丁圆的自愈能力真是又羡又慕。 当他体内的真气被动地被丁圆吸收的时候,他便发现,随着丁圆吸收的真气越多,她的内伤愈合的越快。 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强行将自己和丁圆分开,直到自己体内的真气一滴不剩,丁圆体内的那股吸力才自动消失。 丁圆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的自愈能力,她暗自猜想,应该还是因为空间的原因吧! 可是,当初她在江边被孙兵打伤的时候,那时候她没有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伤可以自愈呀? 丁圆一头雾水,她真的想不明白。 但她有种奇怪的感觉,体内自愈能力的开启,或许和成所长的真气有关。 成大山轻声在丁圆耳边说道:“丫头,你这强大的自愈能力可得藏好了。要是被人知道了,嘿嘿,不用我说,你也明白的吧?” 丁圆点点头,站起身,朝着成大山深深地鞠了一躬。 “成所长,多谢您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以后但凡您能用到我的地方,我丁圆绝不推辞。” 成大山后退一步,笑着说道:“即便没有我出手,就凭你那特殊的体质,你体内的内伤迟早也能愈合。不过,以后我要是真有事情找你帮忙,你可不能推脱。” 丁圆张嘴想说什么,成大山挥挥手。 “放心,不会让你做违法犯纪的事情。” 丁圆的想法被戳穿,她尴尬地朝着成大山笑了笑。 第152章 寻找的方向 港城,孙府。 通宵达旦的灯火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一般,照亮了整个孙府,然而这明亮的光芒却未能驱散众人心头的阴霾。 一整夜过去了,孙府中的许多人都未曾合眼,他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焦急地等待着孙坚和孙红俭回来。 孙媛和秋月二人亦是如此,她们因为长时间未休息,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看上去比兔子的眼睛还要鲜红几分。 此刻,秋月无精打采地倚靠在孙媛的身上,有气无力地问道:“媛媛姐,四爷爷和孙伯伯能顺利找到丁圆姐吗?这天都已经亮了……” 孙媛的情绪同样低落至极,她那原本灵动有神的双眼如今变得黯淡无光,紧紧地盯着门口,一眨不眨,仿佛想要透过那扇门看到丁圆归来的身影。 许久之后,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 此时,阿水、阿青、阿蔡等几个人也围坐在桌旁,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与不安。 他们分头在海边又一次寻找了大半夜,没有发现一丁点丁圆的痕迹。 如今,他们最后的希望全系在孙坚和孙红俭两人的身上。 他们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果秋月和谢文光所见到的情景属实,那么距离丁圆失踪至今已过去了好几天了,她能够生还的希望恐怕已是微乎其微,很是渺茫了。 想到这里,众人心头都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巨石,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尽管谁也不愿将这种悲观的想法说出口,但沉默却如同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众人齐刷刷地站起身来,纷纷将充满期待的目光投向门口。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似乎踩在了众人的心弦之上,令他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 ...... 孙坚和孙红俭两人驾着快艇,在茫茫的大海上整整找了一夜,也未能见到丁圆的身影。 孙坚的脸色愈发苍白,几近绝望,长时间的搜寻无果让他的内心备受煎熬,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利刃正一点点割破他最后的希望。 一旁的孙红俭同样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虑。 此时他不禁也开始动摇了起来,难道真如孙坚所担心的那样,是他的感知出现了错误? 就在孙红俭几近放弃寻找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他们寻找的方向出了问题? 孙红俭虽然算不出、看不清丁圆的命格,但是,他强烈地感知丁圆没有死。 丁圆强盛的生命力显示,她没有那么短命,也绝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孙红俭凝视着眼前平静而宽阔的海面,心中暗自思忖道:如果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那么无论他们如何努力寻找也都是徒劳的。 孙坚和孙红俭是按照秋月指出丁圆落水的地方,又根据那天的风向,猜想着丁圆既然是被林泰芬打落海里的,又没有浮出水面,当时应该是昏迷了。 丁圆昏迷后,会出现三种可能。 一种是被海水拍回海岸,一种是被海水卷向大海更深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 不,不会出现第三种可能! 孙坚和孙红俭不约而同地将第三种可能忽略掉。 权叔带着人在近海和海岸线上找了三天没有找到丁圆,孙坚和孙红俭又在大海深处寻找了一夜。或许只要改变一下搜索的方向...... 此时,孙红俭想着,莫非丁圆没有被海浪卷到港城这边的海岸线,那会不会有可能被海水卷到深城那边的海岸线呢? 想到这里,孙红俭立即对掌舵的孙坚说道:“小坚,我们回去,往深城的方向找。” ...... 谢玉芬满脸怒气地出现在孙府宴客厅的门口。 众人失望地收回视线坐了回去。 谢玉芬看着秋月疲惫、消瘦的模样,又心疼又生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道: “秋月,你一个小姑娘,几天不回家像话吗?你看看你,哪里还有一点大小姐的样子?快和妈妈回去,你爸爸还在外面等着呢。” 秋月撇撇嘴回道:“我十几年都住在这里的,现在住几天怎么了?妈,你和爸爸先回去吧,我等丁圆姐回来后,让阿青送我回去。” 谢玉芬一听这话就急了,提高了声音,口不择言地说道:“不行,今天必须跟我们回去。丁圆那丫头都掉海里好几天了,早就被鱼虾吃掉了,还等什么等?” 众人脸色大变,怒目相对。 秋月急道:“妈,你胡说什么?丁圆姐不会有事的,孙伯伯和四爷爷肯定会找到她的。” 谢玉芬嗤了一声,迎着众人不善的目光说道:“要找到早就找到了,这都多少天了?你们就别自欺欺人了。” 说完,上前拉着秋月的胳膊拽着就走,强硬地说道: “和妈妈回家。为了一个葬身鱼腹,不知打哪来的野丫头熬坏了身体,不值得!” 一道身影风一样地刮来。 “啪!” “啊~” 谢玉芬尖叫一声,一记清脆的耳光将她狠狠地扇倒在地上。 权叔颤抖着身体,眼眶泛红,指着谢玉芬怒道:“滚!给老子滚出孙府,以后再也不许登孙府的大门。” 这么多年,谢玉芬还是第一次看见权叔发这么大的火,这么怒气冲天、睚眦欲裂的样子,她心里非常害怕,暗暗后悔自己怎么能在孙府骂丁圆那个丫头呢? 明知道权叔有多宝贝那个捡来的义女,孙府子弟有多喜欢她,自己这是犯了众怒了。 倒霉! 哼! 那丫头掉海里好几天了,尸体都被鱼虾吃光了,这些人还找来找去的。有本事就将人找回来看看呀! 谢玉芬捂着肉眼可见肿胀的脸,默不作声地爬了起来,在众人仇视的目光中,狼狈地跑出了孙府的大门。 没有人看见她低垂的眼眸里面满满的恨意。 谢玉芬闹这一出,秋月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 她向权叔深鞠一躬,轻声说道:“权叔,我先回去了。我妈瞎说的,您别和我妈计较。丁圆姐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回来的。” 权叔此时情绪稍缓,摆了摆手道:“秋月,你是个好孩子。你先和你妈回家去吧。” 秋月点点头,含泪看了一眼冷着脸的孙媛及众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孙府。 第153章 药粥 谢玉芬跑出门外,心中的恨意不断翻涌。 她一头扎进靠着车门等候的谢忠贤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滚而落。 “嘤嘤嘤...忠贤,我被人打了,你要帮我报仇!嘤嘤嘤......” 谢忠贤连忙推开她,抬起她红肿的脸蛋一阵心疼,他怒发冲冠,急切地问道:“玉芬,别哭。告诉我,是谁狗胆包天敢打你?老子这就找人干了他!” 谢玉芬正准备开口,就听到自己女儿秋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好意思说?也不想想自己都说了什么?” 谢玉芬顿时停止了嘤嘤,转头怒道:“我说说怎么了?不是你和你哥亲眼看见她被人打掉海里的?这么多天了,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秋月不甘示弱,瞪视着谢玉芬,回嘴道:“我和哥哥是看见丁圆姐掉海里了,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她死了?我丁圆姐武功那么厉害,人又聪明,绝对不会死的!” 谢玉芬被秋月气得浑身发软,指着她怒道:“你...你...你个死丫头气死我了,白养你这么大!” 谢忠贤赶紧顺着她的胸口,连声安慰道:“别气,别气。” 随后又看向秋月,满眼的谴责,不满地说道:“秋月,你怎么和你妈说话的?为了一个死人把你妈气成什么样了?快向你妈道歉!” “明明就是妈妈的错,我为什么要道歉?他们肯定以后不会再喜欢我了。我告诉你们,丁圆姐不会死,她不会死的!” 秋月原本就因为丁圆一直没有找到而心情烦躁,然后又因为谢玉芬在宴客厅的胡言乱语,虽然孙府子弟没有说话,但她总觉得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和往日不同。 她羞愧地感觉妈妈诅咒丁圆的话,让自己以后在孙府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现在就连刚刚认回来的爸爸也抱怨自己,小姑娘顿时觉得自己太委屈了,所有人都遗弃她了一般,天塌了。 她紧绷的那根弦断了,压在心头的不满和怒火瞬间爆发了,她朝着谢忠贤大吼了两句,捂着脸哭着朝山下跑去。 ...... 港城卫生所留诊室里,成大山不知去了哪里,丁圆和薛医生之间放着一碗乌漆嘛黑的不明液体,两人正大眼瞪小眼对峙着。 “小丁,别看了,赶紧趁热喝,再不喝就凉了。这可是所长头天夜里就给你熬好的,一直装在暖壶里保温,现在喝刚刚好。所长可是交代了,让我看着你将这一瓶都喝完的。” 薛汪洋晃着手里的暖壶,幸灾乐祸地说道。 眼前黑乎乎的一碗,不知是粥还是药,散发出来的神仙味道,哦,还有旁边薛汪洋手里的一暖壶。 丁圆看着薛汪洋,眨着无助的大眼商量道:“可以不喝吗?” 薛汪洋回视丁圆纯净、无辜的眼神,毫不心软。 他捏着鼻子,猛摇着头,多余的话不敢开口讲。 这味道太难闻了,又腥又臭,又苦又涩。 所长说是药粥,可连一粒米花子都看不到。 之前,他在所长办公室偷偷尝了一小口,想象着所长亲手熬出来的药粥或许和榴莲、臭豆腐一样,闻着臭,吃着香。结果...... 差点把他当场送走! 薛汪洋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这药粥,是他这辈子吃进嘴里最难吃的东西,没有之一。 闻着那销魂的滋味,丁圆想yue,食欲全无。 两辈子,她都接受不了散发着浓郁怪味的食物。 面对薛汪洋紧盯着自己的眼神, 唉~没处逃避! 再说,这可是成大山辛辛苦苦,亲手熬制出来了,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丁圆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我等一下喝。薛医生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丁圆心里想着将薛汪洋支出去,自己将这粥不粥,药不药的东西收进空间里,可她低估了薛汪洋对成大山话语的执行力。 “不行。所长让我亲眼看着你将这些药粥喝完。你快点喝吧,冷了就更不好喝了。” 丁圆看着忽悠不走的薛汪洋,狠下心来,视死如归地端起碗,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薛汪洋心里给丁圆暗暗点了个赞,然后拎着暖壶上前,毫不手软地又给她满满斟上一碗。 丁圆端起那碗黑乎乎的可疑液体,心中虽有些忐忑,但还是鼓起勇气一饮而尽。 刹那间,满嘴的腥臭苦涩,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涌上她的口腔。 这股味道先是如腐烂的鱼虾一般腥臭,紧接着又化作了浓烈的苦涩,像是嚼碎了一大把黄连后咽下去的感觉。 一粒米都没有,怎能说药粥? 丁圆不禁皱起眉头,闭了闭眼,努力忍受着这种令人作呕的滋味。 突然,丁圆感觉到一股细细的,温和的能量在自己体内游走。 她诧异地稍稍感应了一下,面上一喜。 这是成所长知道自己的境界还差一点点便会突破,特地给自己熬的药粥吗? 丁圆心里一阵感动,再不顾液体怪异的味道,端起薛汪洋刚倒满的碗,仰头又干了下去。 ...... 孙红俭和孙坚驾驶着快艇,风驰电掣般迅速抵达了深城的海边。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咸湿的海风轻轻拂过他们的面庞,带来一丝凉意,但此刻两人都无心感受这美好的海景。 一下快艇,他们便马不停蹄地沿着蜿蜒曲折的海岸线分头展开搜索。 沙滩上留下了他们深深浅浅的脚印,海浪不断轻抚着岸边,发出阵阵低鸣,经过一番仔细寻找后,两人依旧毫无所获。 孙坚心中那原本坚定无比的信念开始逐渐动摇起来。 难道阿圆真的……不不不,绝对不可能! 孙坚用力地甩了甩头,似乎想要把刚刚脑海中浮现出的那个可怕念头狠狠摇掉,抛到九霄云外。 一旁的孙红俭始终紧绷着脸,宛如一根被拉紧到极致的弓弦,沉默不语。 他那凝重的神情使得孙坚犹豫再三,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份沉寂与他交流。 望着孙红俭略显疲惫的身影,孙坚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轻声说道:“四叔,要不我先送您回去休息吧,找了这么久您也累了……” 然而,孙坚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孙红俭猛地抬起手给打断了。 只见孙红俭目光坚定地望向山那边年琳家所在的方向,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用。小坚,咱们去年家那个村里问问。” 说罢,他便抬腿迈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没有丝毫迟疑。 孙坚无奈地看着前方孙红俭渐行渐远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第154章 武帅六品 薛汪洋对丁圆佩服之情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 那么大一暖壶的“臭水”就这么眼都不带眨地喝下去了! 所长狠,整出这么个能恶心死人的液体! 丁圆这小姑娘更狠,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全部喝完! 真是一个敢熬,一个敢喝,都是狠人呐! 哦,丁圆还是改了脸色,由原来的粉白变成了绯红,就像那天边的火烧云一般绚烂。 薛汪洋饶有兴致地看着丁圆的脸色越来越红,额头好像热出了汗珠一样,这才端着碗,提着空的暖壶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没有看见,丁圆的身上爆发出一道白色的光芒。 随着最后那碗药液下肚,丁圆体内原本一股股细细的能量犹如千军万马奔腾一般,汇聚到了一起,形成一道庞大的能量。 这股庞大的能量几乎是瞬间就抵达到了她的丹田,在这股庞大能量的冲击下,丁圆原本即将突破的境界屏障瞬间土崩瓦解。 随着时间缓缓流淌,丁圆的气息也在不断攀升,直到门外再次传来薛汪洋的脚步声,丁圆的气息才逐渐平稳了下来。 “呼......” 丁圆缓缓地从丹田深处呼出一口浊气,随即睁开双眼,眼中精芒一闪,收入眼睑,大大的杏仁眼越发的深邃起来。 “武帅六品了。” 丁圆咧嘴笑了笑。 “不知道师父闭关突破了没有?要是还没有突破的话,那就不好意思了。呵呵~” 丁圆一边开心地想着,一边感受着自己现在的实力。 坠海之前,自己还是武帅五品,被林泰芬打下海,昏迷的一瞬间,自己便知体内受到了重创。 吸收了成所长的真气后,自己内伤全部恢复,内力充盈。 待喝了成所长熬的药液后,自己突破到武帅六品显得是那么的顺利,仿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丁圆知道,自己能够这么快就突破到武帅六品,和成所长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人情欠大了,以后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还清。” 丁圆喃喃自语道。 “糟糕!自己坠海后,这么长时间了,义父和媛媛他们一定很担心。” 丁圆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醒来的时候就应该先打个电话回去,向他们报平安的。 “他们肯定以为我死了吧。” 丁圆心中微微一叹,权叔一定很难过,很伤心。还有孙媛和秋月,她俩一定会哭鼻子的。 林泰芬也不知道有没有走?他要是占据孙府不走,孙府那些子弟该何去何从?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先打个电话回去让他们安心。” 丁圆随即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小丁,你要去哪?” 薛汪洋送完暖壶回来,刚到门口看见丁圆不禁突口问道。 “薛医生,我想借用一下成所长办公室的电话给家人报个平安,成所长在吗?” 薛汪洋笑笑,“那可真不巧。所长不在,办公室进不去。” 丁圆一愣,顿时感觉有些意外,随即想到自己刚喝完的那壶药液,成大山真气尽失,可能也是去哪喝药补真气去了吧。 或许,自己可以找一下四爷爷,问问他那里有没有适合成所长服用的药丸。 丁圆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对薛汪洋说道:“薛医生,我先回家一趟。麻烦你和成所长说一声,今天周三,我周五再过来找他。” 薛汪洋一听,第一感觉就是:小丁喝那药液有了后遗症! “小丁,你记错了,今天是星期四。” 丁圆愣了一下,“薛医生,你不是说我昏迷三天吗?” “没错啊,你是昏迷了三天呀?今天是星期四也没有错呀。” 丁圆还想说什么,忽地想到,自己可能坠海后,在海里泡了一日,第二天才被成所长钓鱼钓上来的。 丁圆瞬间急了,这么说自己已经失踪了四天了! 天哪,义父和孙媛还不得急死! 薛汪洋只觉凭空刮起了一股风,风中留下了丁圆一句话:“薛医生,麻烦你和成所长说一声,我周六来找他。” ...... 丁圆再也顾不上隐藏修为,旋风一般刮过小镇。 来到无人的地方,运转《风行天下》腾空而起,此时,她归心似箭。 如果林泰芬在此,定能发现,丁圆双腿之上隐约能够看到,一股真气在特定的经脉中流窜,特别是她的脚下,一股庞大的真气外泄,就像云雾一般托举着她,向前快速涌动。 夏季的山林,苍翠欲滴。蓝天和绿色交辉相映,宛如仙境。 这是书上才有的景色,实际上,深城夏季能热死个人。 深城本就是亚热带地区,每到夏日,那炽热的阳光便如同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无情地烘烤着大地。 地面仿佛变成了一口巨大的平底锅,被这烈焰煎烤得滚烫无比,甚至可以看到一股股热浪在空中升腾、翻滚,形成扭曲的景象。 行走在路上,人们只觉得脚下像是踩着一团团燃烧的炭火,酷热难耐。 以至于人们只会低头匆匆赶路,没有人看见天上,一闪而过的身影。 丁圆在空中疾驰,下方的山林如绿色的海洋般迅速向后退去。 路过年琳所在的村庄时,她没有犹豫,没有减速,风一般飞了过去。 此时,她心里非常担心,自己失踪了四天,义父不知道该有多么着急。 即便是在海岸边,发现一艘隐藏在岩石后的快艇,丁圆也没有多想,犹如蜻蜓点水一样,朝着对面的港城飞去。 ...... 孙坚似有所觉,停下脚步,回头朝着山路上看了一眼。 “怎么了?” 孙红俭疑惑地问道。 “哦,没什么?” 孙坚皱着眉头,可能是自己没休息好,出现了幻觉吧,自己怎么感觉到刚刚有一股强大的真气掠过呢? 孙坚和孙红俭两人马不停蹄地向着镇上赶去。 孙坚突然心中一动,仿佛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停下了匆匆前行的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投向身后那条蜿蜒曲折的山路。 \"怎么了?\" 跟在一旁的孙红俭满脸狐疑地开口询问道。 孙坚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困惑与疑虑。 \"哦......没什么。\" 孙坚轻声回应道,但他的内心却并不像表面这般平静。 刚才那一瞬间,他分明感觉到有一股极为强大的真气掠过,那种强烈的气息让他不禁心生警惕。 然而此刻再仔细感受时,却又似乎什么都觉察不到了,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自己连日奔波、未曾好好休息而产生的幻觉吗? 还是林泰芬没有走远,如今也在这深城境内? 尽管心下仍有些许不安,但孙坚并没有将这种情绪表露出来。 两人没有惊动任何村民,在这座规模不大的村庄里行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丁圆的踪迹。 第155章 真相 丁圆和孙坚、孙红俭都不知道,就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三人就可以胜利会师。 命运就是这样,总是像个调皮的孩子,喜欢作弄那些心急如焚的人。 眼见在此处找不到任何线索,孙坚当机立断,决定不再耽搁时间。 于是,二人毫不犹豫地朝着深城镇上疾驰而去,希望能在那里寻得有关丁圆下落的蛛丝马迹。 ...... 林泰芬面色阴沉似水,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即将喷涌而出。 他强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怒气,脚步匆匆地赶回了台州林家。 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丁圆交战的场景,越想心里越是懊恼和愤恨。 要知道,如今的他已然踏入武宗之境,实力堪称登峰造极。他自以为,如今的古武家族中,他绝对堪称“第一人”,没有任何人可以与他比肩。 谁曾想到,与那区区一个五品武帅的小娃娃交手,竟然会让他耗尽所有内力! 每每回想起这一幕,林泰芬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羞愧得无地自容。 林泰芬一边恢复着内力,一边赶往台州林家。 终于在第三天晚饭前抵达了林家的议事厅。 此刻的他,径直走到首座之上,缓缓落座。 林凡和林雷、林轩早已得到消息赶来,三人看着面色明显不好的林泰芬,谁也没有开口询问他此趟港城之行是否顺利,谁也不敢触碰他的霉头。 林凡端坐在其左侧,正一脸凝重地望着他,右侧依次坐着林雷和林轩二人,他们同样神情严肃,目光交汇间流露出一丝忧虑之色。 环顾四周,往昔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的议事厅,如今却显得冷冷清清,一片萧条景象。 原本济济一堂的子孙,大多不见了踪影,只留下空荡荡的座位。白发人送黑发人,林泰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楚和痛惜。 想起丁圆说的话,林泰芬深吸一口气,打破沉默道:“家族如此境地,定是遭遇了大难。上次凡儿去找我。恰逢我在突破的关头,也没来得及细问。现在,我即以回来。你们就将事情得始末详细地说来。” 林凡、林雷、林轩对视一眼,三人心情忐忑,搞不清楚老祖现在问这些是什么心理。 林凡想了想,决定如实告知,他率先开口:“老祖,几年前二爷爷家的孙子林晟哥,遵循家主的指令带了一帮子弟去暹罗发展,劫了港城义群帮豪哥的货。......” “腾”地一声,林泰芬周身一股无形的压力扩散开来,他紧攥拳头,关节泛白:“什么货?” 林凡吞了吞口水,顶着巨大的压力继续说道:“毒品。” “啪!” “咔嚓!” 林泰芬一掌将身侧的方桌拍烂,怒不可遏地说道:“谁准他碰毒品了?是傲天那小子指示的吗?” 林凡摇摇头,“祖父当初派他去暹罗是为了替家族赚钱不假,绝对没有让他贩卖毒品的意思。” 林泰芬心里这才稍稍放松了一点,忍着怒气说道:“你继续说,不许有任何隐瞒。” 林凡看了一眼林雷,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之色。 “二爷爷得知林晟哥劫了义群帮的货后,他不放心,亲自去了暹罗,没想到,豪哥也带了孙家的孙乾和武器赶了过去......” 林凡年纪不大,心眼也不少。他这个时候故意将孙乾捎上,就是为了后面给孙家上眼色,增加一点理由。 在林凡的嘴里,事情的经过就是: 林晟劫了豪哥的货,遭到豪哥的疯狂报复,林家损失惨重。 为了家族兴旺繁盛以及长远的发展,家主又安排了林天一和林枫去开拓港城的市场。 没想到却遭到了港城黑帮和以孙家为首的其他三家的联合反对,将林家驱逐出了港城。 林家在港城又损失了一批子弟,同时,林天一探知,林晟是被孙家人所害。 林焦盛怒之下,带人去孙家老宅找孙家族老们讨要公道,林天一随行。 哪成想,孙家请了强大的外援,将林家子弟全部杀害,就连林焦和林天一也未能幸免。 随后,家主为了报仇雪恨,亲自赶去了蒲城孙家老宅,没想到那些人狡猾,居然逃去了港城。 家主又赶去港城寻仇,却再也没有回来。应该是被孙家不知从哪请来的高手杀害。 林凡就这么七分真三分假,遮遮掩掩地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林泰芬好似已经接受了林家的变故,他没有发火,而是平静地看着林凡问道:“没了?” 林凡点头:“没了。再后来就是三叔和五叔他们商量,担心孙家会带着外援来台州对我孙家不利,决定将您请回来坐镇。我才去您闭关的地方寻您的。” 林泰芬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问道:“贩卖文物的事情你可知道?” 林凡在林泰芬平静的眼眸注视下,冷汗“唰”地流了下来。 其实,当时丁圆说的话,林泰芬心里已经相信了八分。孙家是什么人家?那就是不计生死、荣辱,不顾家族后果的狂热爱国分子。 当年四大古武家族之首的孙家,为了所谓的家规,牺牲众多,子嗣凋零,沦落到四大家族之末。 林泰芬不相信如此正直的家族,会无缘无故地向林家发难。 林凡看向林雷和林轩,那两人低着头,好似完全没有听到林泰芬问话一般。 林凡心里暗恨,只得开口说道:“家主打听到港城总督喜欢我们国家的古老物品,就让大伯和我爸带了一件礼品过去,也是想通过总督的关系,林家能尽快在港城站住脚跟。” “哪一件?” 林凡知道老祖是问当初他们准备送给总督的是哪一件,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抬起眼,直视着林泰芬的眼眸说道:“就是那件《龙九子》。” “咔嚓!” 一道碎裂的声音从林泰芬脚下响起。 原来他在盛怒之下,生生将脚下厚实的地砖踩碎了。 林泰芬怒极反笑:“好!好!好一帮孝子贤孙!没想到我林泰芬活了两百多岁,到头来居然落得个卖国贼的名头,真是好的很啦!” 不知为何,林泰芬此时脑海里突然出现丁圆无惧自己的威压,坦然指责自己的身影。 唉!可惜了那棵好苗子! 第156章 古怪 且先不提林家议事厅内压抑的气氛如何,只道那丁圆心中挂念着义父会为自己失踪一事而焦急上火,她心急如焚,归心似箭,沿着前往孙府的山道一路疾驰。 自从丁圆再度实现突破之后,其五官感知能力得到极大提升,与先前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毫不夸张地讲,如果她能够凝心静气、全神贯注地倾听周围的动静,哪怕是远在千米之外的细微虫鸣声也休想逃过她那敏锐无比的耳朵。 当她目光扫过之处,倘若前方毫无阻碍之物,就算是在百米范围内悄然掉落的一根细针,她亦能轻而易举地准确指出所在位置。 远远的,丁圆已然将谢玉芬和秋月二人之间激烈的争吵声听得真真切切。 只见她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划过天际,仅仅一个呼吸的工夫,丁圆便已经稳稳地站在了秋月前方。 在秋月即将撞到她的时候,丁圆伸手按住了她的脑门。 奔跑中的秋月猛然发现自己前方有两条腿,来不及刹住自己的步伐,就被对方抵住了脑袋,身体再也不得前进半分。 她恼怒地抬头,正准备怒骂出声...... “丁圆姐!” 惊喜的秋月一下子跳到了丁圆身上,抱住她的脖子,哭着说道:“我就知道你没死!你那么厉害怎么可能短命?” 秋月对自己的信任以及盲目的崇拜,丁圆心里非常感动,她托住秋月的屁屁,却故作嫌弃地说道:“下来,下来。眼泪鼻涕都弄我身上了,脏死了。” 秋月破涕为笑,从丁圆的身上下来,故意将泪眼往丁圆身上使劲擦了擦,口里不依不饶地说道:“叫你嫌弃我,叫你嫌弃我。” 孙府门口,谢玉芬惊呆了,完全忘记了脸上的疼痛,她看着丁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讪讪地笑着说道:“阿圆回来啦,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丁圆没有搭理她,眼神冰冷地从谢玉芬和谢忠贤的身上扫过。 谢玉芬不禁打了个寒颤,没来由地心里一阵发凉。 谢忠贤看见丁圆目光的时候,之前心里盘算着怎么对付孙家的念头瞬间消失殆尽。 在港城混了这么多年,谢忠贤学会了趋利避害的技能。 他一眼就看出丁圆的气场强大,是自己不能招惹的存在。 奇怪,之前见到这丫头怎么没觉得? 谢忠贤念头一闪,并不纠结,不达眼底的笑意浮在脸上,“丁小姐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我家文光和秋月一直担心着,如今丁小姐平安归来,他们也能放心了。” 丁圆微微点头:“有劳贵公子挂心!我看谢夫人脸色不佳,谢先生还是带着谢夫人回去休息吧。秋月在孙府暂住几天,等她玩够了,我再送她回家可好?” “好,好,好,那就麻烦丁小姐了。” ...... 成大山看着眼前懵逼的孙坚,嘿嘿笑道:“既然是丁圆那小丫头的师父,麻烦将她的医药费结算一下吧。” 孙坚拿着手里的纸,医药费,床位费,护理费等等,这些都很好理解,这个什么搬运费是什么鬼? 他不由得出声道:“搬运费?” 成大山歪头朝门外吼道:“小薛,过来和孙先生解释一下,你列的这个收费明细人家看不懂。” “我写的那么清楚,怎么还看不懂?” 孙坚:我就没见过医院还有收搬运费的?而且不核对账单也不行,钱给多也不行。眼前这老头子,哦,成所长说了,收该收的,多一分都不要。真是个怪人! 孙红俭坐在成所长办公室的另一边,老神在在。如今知道丁圆平安,他也不着急了,看着成大山耍着孙坚玩。 谁让孙坚这小子刚才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惹怒了成大山呢。 不过,孙红俭还是觉得成大山这脾气发的古怪。再一回想孙坚介绍自己说是丁圆师父的时候,成大山那个奇怪的眼神,可惜自己也看不明白。 薛汪洋颠颠地跑了过来。 “孙先生,哪里看不懂?” 孙坚原本心里非常感激成大山和薛汪洋对丁圆施以援手的救命之恩。 当他掏出钱包要向薛汪洋表示感谢的时候,原本和四叔相谈甚欢的成所长看见自己的正常举动竟然生气了? 唉,老小孩,老小孩,脾气就是古怪! “薛医生,这搬运费是什么意思?” “哦,我们将小丁从那么远的海边背回来,只收了你一点搬运费,都没有包含鞋底的耗损费。大热的天,我们出了那么多汗,我连水费都没有给你算。” “孙先生,还有哪里不清楚的?我要下班去吃饭了。” 孙坚看着手里的收费清单,下面还写了什么代煮费,还有一些中药材的费用,其中还有一项黄连,他不敢再开口多问,赶紧对薛汪洋说道:“没问题了,一共二十七块五毛二,给。” 薛汪洋看着孙坚递过来的一百港城币,“孙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只收rmb.” 孙坚翻翻钱包,好不容易在一叠港城币里找到三张十元的rmb递了过去。 薛汪洋接过,“孙先生等一下哈,我给你找零。”说完,颠颠地出去了。 没一会又颠颠地回来,递给孙坚一把零钱,孙坚顺手接过就准备塞进口袋, 旁边传来阴森森的声音,“小薛,让人当面点清,别等会说了少找了。” 孙坚哭笑不得,只得在薛汪洋的注视下,张开手,一张一张,一个硬币一个硬币的点了一遍。 ...... 薛汪洋看着孙坚和孙红俭消失的背影向成大山问道:“所长,你今天整这一出是什么意思啊?” 薛汪洋搞不懂成大山今天为何如此古怪,针对孙坚。 要说真想收人家医药费吧,他给丁圆熬的药液只写了几个很是寻常的草药,珍贵的药材一个也没有写。 要说不收吧,又整了这么一出,收了一点小钱,得罪人还不落好。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没意思。老子就是看不惯他掏钱的样子!” 成大山毫不在意地说道。 “所长,那这钱怎么入账?” 成大山一脸迷糊:“入什么账?小丁在这里的费用,该入账得不是都已经给你入了账吗?” 薛汪洋不可思议地望着成大山的背影,合着人家那一大叠钞票它不香?还是自己不值得拥有,只配拿这二十七块五毛二? 第157章 闲聊 孙坚和孙红俭风驰电掣地赶回到港城孙府的时候,老远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 两人的嘴角也不禁上扬了起来。 孙媛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她怕权叔看见更加伤心,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见到丁圆出现的那一刻,不争气的泪水“哗”地一下淌了下来。 权叔更是拉着丁圆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发现丁圆没有受伤,脸色红润,紧绷了几日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女儿命大!我女儿是有福之人,怎么可能会被一臭老头打败!” 丁圆汗颜。自己还真是被臭老头打败了,落海里的。 “义父,让您担心了!” 孙坚一进门就听见被阿水、阿青、阿蔡等人团团围住的权叔、孙媛、丁圆,还有秋月的声音。 秋月:“媛媛姐,丁圆姐都回来了,你别哭啊!” 权叔:“哈哈,秋月,你不知道,你媛媛姐是喜极而泣。” 孙媛:“嗯,权叔说得对。阿圆平安回来了,我很高兴!”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忽然,秋月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脱口而出道:“孙伯伯运气真好!每次家里来了强敌,他都不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故意躲出去了?” 喧闹的大厅瞬间落针可闻,一片死寂。 孙坚和孙红俭刚踏进孙府大门的时候,丁圆就感觉到了。 和她并肩站立的权叔也似有所感,冲着秋月一个劲地眨眼。还有几个面对门口站立的子弟也发现了门口站着的孙坚和孙红俭两人,拼命地朝着秋月挤眼。 透过人群缝隙,看着门口一言不发的孙坚,丁圆默默地给秋月点了个赞!这丫头真虎啊,什么话都敢说?牛! 秋月茫然地看看大家,说道:“你们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怎么都不说话?难道我说错了吗?” 众人:情白表了,眼白挤了,这丫头没救了! “你没说错,我运气确实好!” 背对着门口的人这才明白那些人为啥使劲挤眼,急忙闪身,四下让开。 众人纷纷喊道:“家主,四爷爷。” 孙坚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有没有生气。 孙红俭微笑着向众人点头。 秋月在孙坚出声的一刹那就躲在了孙媛和丁圆的身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嘴里喃喃嘀咕:“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 孙坚书房。 孙坚、孙红俭和权叔三人听了丁圆详细地说了事情的始末,一直到自己被成大山和薛汪洋救起以后。 除了空间的秘密和自己吸干了成大山真气的事情,其他事无巨细,一一告知。 无关信不信任,而是丁圆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她担心一旦空间的秘密爆出来后,自己会被人当成妖怪看待。 与众人难得的亲情,丁圆不想舍去。 三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权叔惊讶地说道:“阿圆,你又突破了?武帅六品了?” 丁圆点点头。“是的,义父,我现在的境界是武帅六品。” 孙红俭对成大山给丁圆熬的药液很感兴趣。 听丁圆的说法,成大山熬的药液比自己现在研制的药丸功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小圆,周六我和你一起去拜访成所长。” 孙坚对丁圆坠海后,漂流了一夜,第二天居然被成大山钓了上来,感到不可思议,暗叹两人缘分真是不浅。 一想到成大山那古怪的脾气,以及在深城镇卫生所发生的事,孙坚就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他的脸色也随之阴沉下来。 一旁的权叔和丁圆看到孙坚这副模样,心中有些不解,丁圆开口问道:“四爷爷,我师父怎么啦?” 孙红俭感受到丁圆对孙坚关切的目光,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你师父呀,这次可真是闹了个笑话。他现在正窝着一肚子火,心里气不顺呢!呵呵呵……” 孙红俭忍不住笑出了声。 旁边的权叔也顿时来了兴趣,急切地追问道:“哦?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快跟我们讲讲呗!” 于是,孙红俭不顾孙坚难看的脸色,绘声绘色地向他们讲述起了成大山作弄孙坚的整个过程。 最后,孙红俭对丁圆说道:“你师父也是自找的。那成大山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岂能直接掏钱给人表示感谢,这不是让人难堪吗?” 随后,他又看向丁圆说道:“我有种直觉,成大山作弄你师父,并不仅仅是因为你师父掏钱让他觉得受到了侮辱,反而好像是他对你这个师父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孙坚顿时急了,“四叔,阿圆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他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 权叔也很好奇,突发奇想,看着丁圆问道:“阿圆,你会不会是成大山走失的孙女?” 孙坚和孙红俭也都将目光投向了丁圆。 “不是。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是成所长的孙女。” 丁圆说完,看着权叔诧异地问道:“成所长丢了孙女吗?” 权叔不好意思地干笑道:“我胡扯的,当不得真。” 众人闲聊过后,丁圆认真地看着他们说道:“四爷爷,义父,师父,我们不能老是这么被动的等着人家寻上门了才知道,我们是时候在台州安排人打探消息了,有什么事情也好提前收到通知,做好防备。” 三人深以为然。 孙红俭感慨地说道:“秋月那丫头没有说错,何止是小坚运气好,我的运气也很好。 当时若是我和小坚在场,想必林泰芬定会不屑与小圆这个小辈动手。我们可没有小圆那般有福,孙府现在应该忙着给我和小坚布置灵堂喽。” 权叔不赞同地看了孙红俭一眼说道:“知道打不过人家还要硬拼,不是很蠢。既然我们还很弱,就不能以卵击石。我同意阿圆的想法,安排人去台州,探探林家的消息。” 孙坚见孙红俭不反对,立即安排了下去。 不出三天,台州那边便传回了消息,林家不知道为何惹怒了老祖宗林泰芬,给林家重新立了家规后,林泰芬又去闭关苦练,挑战突破那传说中的武圣境界。 没有林泰芬这把利剑悬在头顶,孙府也步入了正轨,归入平静。 第158章 时光流逝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转瞬间,历史的车轮已然驶入了 1976 年。 这一年,对于广大华人而言,注定是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一年。 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人们经历了自新中国成立以来最为沉重的伤痛。 先是伟人的相继离世,宛如巨星陨落,给整个国家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与悲痛。 紧接着,数年一遇的唐城大地震骤然降临,这场浩劫使得无数家庭支离破碎,众多鲜活的生命在顷刻间消逝,美好的家园也毁于一旦。 与此同时,许多老一辈革命家也在这一年纷纷与世长辞,他们的离去犹如夜空中璀璨星辰的坠落,成为全体华人心头无法言说的隐痛。 尽管这些革命先驱们已永远地离开,但他们所秉持的伟大精神却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炬一般,被一代又一代人接力传递并不断发扬光大。 这一年,可谓是饱经沧桑、满含泪水的一年。 然而,就在十月金秋时节,那个曾经动荡不安、混沌迷茫的年代终于画上了句号,一个崭新的时代在人们的殷切期盼中缓缓拉开帷幕。 丁圆深知自己无力左右他人的生死命运,面对唐城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地震,她只能通过成所长——如今深城早已竣工并正式投入运营的医院院长,给当地提个醒。 自从担任院长一职之后,成大山的生活变得异常忙碌。 他整日奔波于医院的各个角落,从病房到手术室,从门诊大厅到行政办公室,几乎一刻不停歇。有时候甚至忙得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在唐城大地震发生前一个月,丁圆特地来了趟深城医院找到了繁忙中的成大山。 “丫头,有事快说,老头子我忙得很,没空和你闲聊。” 面对成大山不耐烦地催促,丁圆并不气恼,她以一种含蓄而又谨慎的方式向他透露出唐城即将面临一场强烈的地震。 成大山听闻后,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然而,他并没有问丁圆是从哪得到的消息,也没有怀疑丁圆提供消息的真实性,而是通过自己的渠道,毫不犹豫地将这个关乎众多生命安危的消息迅速向有关部门反映了过去。 ...... 同一年,港城警方成功侦破了一列重大的军火案件。 他们在这次行动中缴获了多达三十余公斤的烈性炸药、四支威力巨大的火箭炮以及其他各类危险易爆物品。 这次行动彻底粉碎了一些不法分子妄图实施恐怖袭击活动的阴谋诡计,保障了社会的安宁与稳定。 同样是在这一年,孙红俭和成大山成为了好友。 两人志同道合,携手研制出一款全新的神奇药剂。 这种新型药剂具有令人惊叹的疗效——不仅能快速恢复武者耗尽的内力,还能有效促进伤口的愈合。 尽管这款新药剂的药效或许比不上当年名震江湖的孙家疗伤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功效, 但它所具备的可以让武者在内力枯竭状态下快速恢复的独特功能,则是疗伤药不能比拟的。 美中不足的是,制作该药剂所需的原材料异常稀有罕见,历经千辛万苦提炼加工之后,最终获得的成品仅仅只有区区十几颗而已。 直到这个时候,丁圆才知道当初成大山给自己喝的那壶药液有多么珍贵,孙坚也明白自己拿钱出来表示感谢的举动是多么可笑。 还是在这一年,丁圆大学毕业,功力也突飞猛进。孙坚和权叔商量要将她送去国外继续求学。 丁圆考虑了一下,准备去天印山的溶洞中闭关一年,尝试突破武宗境界,顺便等孙媛大学毕业后,两人一同前去。 ...... 日出日落,岁月静好! 弹指一挥间,丁圆在蒲城天印山溶洞内已经闭关了整整十个月。 溶洞口,隐隐有白色光芒闪烁,一股强大的气息令人望而却步。 溶洞深处,远远望去,一个椭圆形的白色物体像蚕茧一样,浮在乳白色的熔岩浆里,一丝丝白色的能量光线从茧内溢出,飘向茧子旁盘膝而坐的两人。 近前才发现,所谓的“蚕茧”是因为白色雾气太过浓郁,漂浮在一个人形的周围,所形成的现象。 孙坚和孙红俭叔侄两人正盘膝坐在旁边,在白色“茧子”的映照下,两人身上也微微凝聚了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 那些白光随着二人一呼一吸之间,顺着鼻息进入他俩体内,隐没不见。 孙坚苦练古武多年,也服用了很多天材地宝,自两年前突破到武帅六品后,境界迟迟不能松动。 今天过来只是想看看丁圆现在闭关修炼的进展,没想到正赶上她突破的关口。 只是在丁圆身边打坐,吸入她体内外溢的真气修炼了片刻,孙坚固若金汤的境界瓶颈居然有了一丝松动。 孙坚看着白色“茧子”,表面平静,望着“茧子”的目光却显得一言难尽,有欣慰,有感慨,还有一丝羡慕和喜悦。 什么叫天才?这就是天才! 不,这是妖孽般的天才! 以丁圆习武的天赋,若是在千年以前,武者盛行的年代,定会被各大门派争夺,全力培养,简直无法想象她会取得何等成就,达到何等的古武高度。 孙坚从来没有和人提起,他自小就认为,传说中的武圣或许并不是武者的终点,极有可能是无人认知的新的起点。 孙坚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再次闭上双眸,投入到修炼当中。 ...... 浓浓的白雾之中,丁圆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全身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然而,由于那浓厚得如同实质一般的雾气遮掩,使得这光芒若隐若现,远远望去,竟好似一个巨大的白色“茧子”正在散发着柔和而又神秘的白色光芒。 丁圆深知此次突破武宗境界意义非凡,与以往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 尽管她已经有了多次突破的经验,但面对眼前这突破武宗境界的关键一步,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疏忽。 此刻,她全神贯注地调动体内澎湃汹涌的真气,让其沿着周身经脉急速流转,冲击着那一道已经松动的壁垒。 她放松身体,并没有和壁垒反震回来的强大威力对抗,而是顺势而退,用自己体内的真气包裹着壁垒反震的力道,转个半圈后,猛然攻了上去。 每一次叠加的冲击力道,都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但她咬紧牙关,硬是一声不吭,顽强地坚持着。 第159章 接连突破 为了能够顺利突破武宗境界,丁圆可谓是拼尽了全力! 从那一天起,她便将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艰苦卓绝的修炼之中,日复一日,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懈怠与休息。 整整十个月漫长的时光里,丁圆始终如一地、心无旁骛地沉浸在武道的修炼之中。 她对自己此次的突破充满了信心,毕竟在之前的修炼历程中,她已经积累了足够丰富的经验和深厚的功力。 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当真正面对武宗境界的突破时,所需要的真气竟然远远超出了她过往的想象。 那雄浑无比的真气,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她的身体和经脉。 不仅如此,突破武宗境界的屏障更是坚固得超乎寻常,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横亘在前。但即便如此,丁圆也从未想过放弃。 回想起为了这次突破而在溶洞内所付出的努力,她心中暗自庆幸。 那整整十个月的时间里,她在石乳液中不断地汲取着其中蕴含的纯净能量,一点一滴地汇聚成如今体内这股磅礴、狂暴的力量洪流。 感受着这股强大到几乎要失控的能量在体内肆虐,丁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用坚定的意志去引导和控制这股强大的力量,一步一步地向着武宗境界发起最后的冲锋…… 丁圆深刻地怀疑,空间是不是将之前几次突破的痛苦收集在一起,全部释放在这次的突破中爆发了。 极剧的疼痛让她汗流浃背。 感受着体内精纯、狂暴的能量,丁圆再次深吸一口气,忍受着一阵阵剧烈的撕痛,跟着咬紧牙根,一鼓作气,再一次用自己精纯的真气裹挟着坚实壁垒反震回来的滔天巨力,猛烈地撞了过去, 同时心里低喝一声:“破!” “嘭!......” 体内终于响起了久违的闷响声,那坚不可摧的屏障如同玻璃一般碎裂,丁圆周身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正在盘膝打坐,吸收白色“茧子”外溢精纯真气的孙红俭和孙坚叔侄二人,突然感觉到一股恐怖的能量一闪而逝。 两人惊骇地同时睁开了双眼。 只见眼前白光猛烈地一放一缩,原本像“茧子”一样包裹在丁圆周边的白雾,夹杂着空气中看不见的能量,如潮水一般疯狂地朝着丁圆的体内奔涌而去。 几个呼吸间,浓郁的白雾便淡了下去,洞中的一切都清晰地呈现了出来。 体内真气运转几个大轮回后,丁圆的境界彻底稳定在了武宗境界,她这才缓缓停止了修炼,从丹田深处呼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眸,两道精芒一闪而逝。 每一次的突破,身体内五脏六腑都是得到一次锻造,筋骨血肉也都得到不少好处。 感受着体内精纯的真气,澎湃的力量,丁圆嘴角微扬,自己如此恐怖的修炼速度,千百年来,在古武界应该也没几个人能赶上吧。 丁圆稍稍释放一丝武宗的气息,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天而起,震得溶洞顶端悬挂的钟乳石扑簌簌掉落下来。 这就是武宗的力量吗? 怎么感觉比林泰芬的气势强大了很多。 就在丁圆感慨地同时,一旁的孙红俭身上气息瞬间暴涨,逐渐攀升...... 片刻过后,溶洞中再次传出一道磅礴的气息...... ...... 孙府一众子弟感觉今天家主和四爷爷的心情与往日特别的不同。 准确地说,自从老太爷和孙红文、孙红英等人离世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四爷爷和家主如此高兴。 孙坚书房内,权叔自从知道丁圆现在是武宗境界后,高兴的嘴角就没有下落过,眼角的皱纹再也舒展不开。 他再也不用担心丁圆以后会遇到林泰芬不敌而发生危险了。 孙坚也很高兴,自己慧眼识珠收了丁圆为徒,才练了八年的古武,十六岁的武宗,说出去有谁相信! 自己还借着丁圆突破武宗之机缘,突破到了武帅七品。 四叔也借机突破到了武帅六品。 别小看只是突破了一层,要知道,古武境界越高,越难突破,有些人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不一定能够突破一层境界,更有甚者终身止步不前。 自己和四叔两人的突破,让孙家整体的实力上涨了一大截。 一向温和的孙红俭也笑眯眯地看着丁圆,眼里满是慈爱。 “小圆,这次去国外求学,若是待不习惯就回来。跟你四爷爷学医术,学炼药吧。以你的聪明劲要不了多长时间,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权叔心里很不舍丁圆远离,他私心觉得,凭着丁圆现在的武功,在国内已经没人是她的对手。 孙红俭医术高超,炼药技术更是一绝,再加上孙红俭也有意想让丁圆传他衣钵,只是碍于孙坚的辈分一直没有提起。 而丁圆好像对医、药这一方面不是很感兴趣,这才作罢。 丁圆真心对医、药没啥兴趣。 或许是有着丁家善于经商血统的原因,她骨子里其实更爱赚钱。 “义父,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不是还有媛媛和我一起吗?” 孙媛从练武开蒙的那一天,心里就给自己定下了目标,她也一直往那个方向努力着。 看着眼前明艳靓丽的十六岁少女,哪里能看出这是一名古武界顶尖高手,有着武宗的实力。 说实话,孙媛很羡慕,但她知道自己和丁圆天赋上的差别,自己现在还是武师四品境界,离武宗境还天差地远。 孙媛相信,只要自己不轻易放弃,总有一天,她也能达到那个境界的。 孙媛笑着和权叔开玩笑:“权叔,你就饶了阿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圆最不喜欢研习医药了。她呀,就对赚钱感兴趣。” 孙红俭也很是无奈,自己好不容易看中的好苗子偏偏不喜欢医药。 唉!自己这一身本事要失传喽! 权叔笑得意味深长:“阿圆还小,我倒不是很担心。某人今年二十二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这次出去,若是能带回来一个傻小子就好了。” 孙媛也不害羞,看着权叔说道:“权叔,恐怕会让您失望了。我呀,不突破到武宗,是不会考虑结婚生子的。大不了我就做个绝代佳人!” 众人都笑了起来。 “呵呵,这么说,媛媛你可要加油了。” 权叔隐晦地看了一下一旁的孙坚,得了,不是我不帮你,是媛媛自己有主意。与其逼媛媛结婚生子,还不如趁着自己年轻再找一个梅开二度。 孙红俭觉得孙媛这样想挺好,结婚生子太麻烦,会影响习武之人的心境,以及修炼的速度。 第160章 临行 众人说笑了一会过后,孙坚收了笑容说道:“媛媛,阿圆,秋月听说你们要出去求学,闹着家里也要和你们就读同一所学校。听说谢忠贤给学校赞助了很大一笔钱,秋月会去那里的社会科学院就读。” 社会科学院?丁圆笑了。 “新闻学吗?挺适合秋月的性格。相信秋月毕业后一定是个非常出色的“狗仔”。” 众人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孙媛笑着说道:“是呀,秋月就喜欢八卦,这个专业还真挺对口的。” 出国前,丁圆还有几件私事要办,还有一些人想去看看。 “四爷爷,师父,义父,我准备出去走走,可能会在外面待多几天。” 权叔紧张地问道:“你一个人出去吗?要不让媛媛和你一起吧?” 孙红俭瞪了权叔一眼,“小圆武功那么高,她想出去走走就让她出去走走就好,你瞎担心什么?” 孙坚刚想开口,听到四叔这么说,赶紧闭上了嘴。 权叔嘀咕道:“阿圆不是过几天就要出国了吗?我这几天想陪陪她。” 丁圆心里一阵感动。权叔这是舍不得自己远行。 丁圆其实也并不想出国求学,她觉得在国内就挺好。 想到上辈子的一些事情,丁圆又觉得出去转转也行。 上辈子她非常崇拜一个会说六国语言的女外交家,这次出国,自己或许也可以学多几门外语。 “义父,最多十天,我就回来了。” 丁圆和权叔、孙坚等人打了招呼后,便独自离开了港城。 离港前,丁圆去了一趟市场,购买了大批不占空间的小物件。 例如:电子表、收音机、塑料花、衣服等。 港城是在1978年开始对外开放,并与内地加强了经济合作的。 这些东西在内地都会非常抢手,利润也特别的高。 特别是电子手表,风靡整个内地市场,很是流行了一段时间。 还有那塑料假花,也深受内地女士青睐。 ...... 第一站,丁圆去了深城年琳所在的小村庄,看了年琳的两个孩子,留下一大笔钱,让黄刚帮忙购置房屋和土地。 随便以两口子谁的名义购买都可以,丁圆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昧下自己的财产。 至于过户的问题等丁圆回国后再处理。 购买的房屋、土地位置不限,只要是深城境内的都可以。 这是因为丁圆上辈子没有来过深城,对未来的经济特区主要发展位置并不知晓。 丁圆和黄刚谈妥,每成功交易一笔,按交易的土地、房屋大小的面积给黄刚结算奖金。 奖金直接从那笔钱款里抽取,黄刚将每笔账记清楚就行。 丁圆也向黄刚、年琳两口子透露,如果手里有钱,就多买一些土地屯着。 不过现在还为时尚早,丁圆估计年琳家没有那么多钱押在购置土地、房屋这一块等上两年。 那位老人是在1979年的春天在南海边“划了一个圈”将深城圈了进去,1980年8月深城才开始建设,成立了经济特区。 丁圆预计自己在那个时候,应该回来了。 上辈子,丁圆看过报道,也听南方的同事说起,深城人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成为了百万富翁。 这辈子丁圆不想错过,她也想搭老人“划圈”的春风,吃一波红利。 ...... 第二站,丁圆去了深城医院,看望了成院长和薛医生。 成院长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碌。 丁圆给成院长带了四爷爷孙红俭开的一副药方,是治疗高血压、糖尿病的。 成院长拿到手后,如获至宝,简单地说了两句话后,便将丁圆“赶”出办公室,心急火燎地跑去了自己的小药房。 丁圆哭笑不得,本来还想着临走前“还”他一些真气的,看来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丁圆突破武宗后,对体内真气的操控如臂指使,可以把真气分成比头发丝还细的一股一股,还可以削弱真气内含的能量,让它比春风拂面还要温柔。 这样,她的真气进入成大山体内后,只会和他原本的真气汇聚,糅合在一起,绝对不会独自为营,对他的经脉造成损伤。 丁圆出了成院长办公室,调头去找薛医生。 薛医生前不久刚荣升了科室主任,又恰逢新婚燕尔,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人逢喜事精神爽。薛汪洋整个人喜气洋洋,再不见从前的颓废。 眼看午时已到,薛汪洋笑呵呵地请丁圆去医院的食堂吃了一餐。 丁圆也很大方,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封送上祝福。 ...... 第三站,丁圆运转绝世轻功《风行天下》赶去了上辈子丁莱娣下乡插队的地方。 那是位于山城下属的一处偏僻的小山村。 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大姐这个时候已经和邓家民悄悄地相恋。邓家民更是充分利用每一分、每一秒的宝贵时间,悉心辅导着大姐学习各种知识。 算算时间,恢复高考的通知应该就在这两天通过广播传遍了祖国大地。 1977年10月12日,gwy正式宣布当年立即恢复高考,高考时间定在12月。 消息一出,报名参加考试的有570多万人,真正录取的只有不到30万人。 即便如此,还是激励了成千上万人重新拿起了书本,加入到求学大军中。 特别是那些下放到偏远山区的知青,更是想要通过高考这一途径回到城里。 大姐和邓家民两人都是第一批报名参加今年冬天高考的,可想而知,邓家民当时对大姐的帮助有多大,是何其的重要。 正所谓“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邓家民始终坚信国家必定会恢复高考制度,所以哪怕在最为艰难的时刻,他都从未间断过对知识的追求和学习。 这种坚定的信念不仅支撑着他自己不断前行,更为大姐点亮了一盏通往未来的明灯。 丁圆是傍晚时分进的村,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凭着自己超强的五感,卓越的轻功,一路寻找到丁莱娣居住的土屋。 这是一排三间土屋,中间的是公共厨房,厨房一边是男知青住所,另一边是女知青住所。 土屋的窗户很小,里面光线很暗,看着趴在狭窄的床榻上,黑瘦的丁莱娣,丁圆的泪水一下子掉了下来。 第161章 扶持 在那个物质相对匮乏的年代,丁莱娣响应国家号召,在1973年踏上了下乡之路。 在此之前,她一直生活在城市里,从未接触过农活,甚至连家务活也做得极少。 尤其是当家中的三妹丁圆逐渐长大后,丁莱娣和二妹盼娣便被妈妈要求,每日将重心放在了做手工挣钱补贴家用上。 三妹丁圆十分勤劳能干,仿佛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务活被她一人全部包揽下来,从洗衣做饭到打扫卫生,再到照顾年幼的弟弟,每件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丁莱娣和盼娣姐妹俩则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份安逸,对于三妹的付出习以为常,甚至从未想过去帮她分担一些。 命运总是不会善待好人。 就在那一年的夏天,一场大水,三妹丁圆不幸失踪,从此杳无音信。 那一刻,丁莱娣心中是充满悲痛的。 直到后来,丁莱娣才猛然意识到,原来三妹平日里默默地承担了如此之多的家务劳作。 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琐事,如今回想起来却显得格外沉重。 而自己竟然从未主动伸出援手,哪怕只是简单地帮三妹搭把手也好啊!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丁莱娣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三妹忙碌的身影,心头便会涌起一股深深的愧疚之情。 来到乡下之后,丁莱娣真切地感受到了农村生活的艰辛。 这里每天都吃不饱,还有繁重的体力劳动等待着她去完成。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下地干活,手心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痛。 夏天,顶着烈日挥汗如雨。 冬天,迎着北风去挖河堤。 好几次,在她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总是有一个瘦弱的身影默默地来到她身边,帮她一起干她没有干完的活。 邓家民就这样走进了丁莱娣的心里。 两人相互扶持着走过了那几年的艰苦岁月。 两人相恋后,邓家民和丁莱娣偷偷地说:“我对国家有信心,不可能一直这样混乱下去,高考以后肯定会恢复。我们要走在别人前面,早日做好准备。” 从那时起,两人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在了读书上。为了有更多时间学习,两人整整四年没有回过家。 邓家民一日不断地辅导了丁莱娣四年。 丁圆记得,上辈子听大姐说过,她在恢复高考通知的前几天生了一场重病,还是姐夫借钱带她去看了医生,要不然,她会考得更好。 透过狭小的窗户,丁圆望着里面趴着一动不动的那具黑瘦的身影,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大姐说的生了重病,应该就是这一次吧。 ...... 收工的哨子一响,邓家民便心急如焚地往知青点跑去。 莱娣病了几天了,如今都下不了床了,不能再拖下去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带她去县里看病。 邓家民暗自恼恨自己,当初为什么就不留点钱下来防身呢?将自己全部积蓄花掉就算了,还将莱娣攒的钱也全部托人买了书本和文具。 这一刻,邓家民宁愿自己没有辅导过丁莱娣学习,只要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 趁着其他人还没有回来,邓家民一把推开女知青宿舍房门。 “莱娣,我借到钱了,现在就带你去县里看病。” 漆黑的房间里,一片死寂,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邓家民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慢慢地适应这黑暗的环境。 过了一会儿,当眼睛逐渐适应了这片黑暗之后,他才勉强能够看清屋内简单而陈旧的摆设。 他惊恐万分的发现,原本应该躺在床上养病的丁莱娣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不在这间屋子里! 邓家民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呼吸变得异常困难起来。 要知道,莱娣可是病重到连下床都十分艰难了啊,可此时此刻,她却不知去向……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邓家民的整个身心。 “莱娣,莱娣……” 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回荡,带着无尽的焦虑和恐惧。 与此同时,与丁莱娣同住一间屋子的柳青和杜梅正扛着沉甸甸的铁锹,无精打采、有气无力地往回走着。 突然间,她们听到邓家民那撕心裂肺般的呼喊声,不由得心头猛地一颤,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彼此心中都充满了浓浓的惊愕和担忧。 来不及多想,柳青和杜梅赶紧加快脚步,朝着住所飞奔而去。 跟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几个已经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的男知青,听到这阵呼喊声,也不禁纷纷加快了脚步。 曾经济济一堂的知青宿舍,如今早已是人去楼空。 那些有关系、有门路的知青们早就想方设法离开了这里。 而那些既没有门路又吃不了农村生活的苦的,则各自选择了不同的出路——女知青大多嫁作人妇,男知青也有不少选择了入赘他人家中。 如今,留在这间屋子里的女知青只剩下柳青、杜梅和丁莱娣三人了,而男知青虽然人数略多于她们,也不过只有区区五人而已。 丁莱娣不争不抢的性格与柳青和杜梅相处的还算融洽,她俩听到邓家民撕心裂肺的呼喊还以为丁莱娣已经遭遇了不测,心中悲痛,脚步匆匆忙忙地朝着门内奔去。 而与此同时,一脸慌张失措的邓家民正火急火燎地从屋内冲出来。 由于双方都太过匆忙,以至于在门口处险些迎头撞上。 邓家民抬眼瞧见面前站着的柳青和杜梅,原本惊恐不安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希望,就如同溺水之人突然发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他心急如焚地开口问道:“柳青、杜梅,你们看见莱娣了吗?” 语气急促,让人不难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焦灼与担忧。 柳青和杜梅茫然地摇了摇头,邓家民又将希望的目光看向几个男知青。 王强和赵刚等人也是一头雾水,他们听到邓家民悲痛的呼喊,还以为...... “家民,你在找我吗?不好意思,我刚刚看见厨房里水不多了,就去河里挑水了。” 众人惊愕地回过头。 第162章 蜕变 秋天的月色如水般倾泻而下,朦胧地洒落在众人身后那个女孩的身上。 不知是否是因为夜色迷离,亦或是月光太过柔和,众人恍惚之间竟觉得丁莱娣的周身似乎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白光。 这层神秘的光芒,使得原本看起来有些黑瘦的她此刻竟也多了几分婉约与柔美。 丁莱娣来到农村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历经四年辛勤劳作的磨砺,如今的她早已褪去了初来时的娇弱与稚嫩。 曾经那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小姑娘已然成长为一个坚强而能干的女子。 此时此刻,只见她担着一根扁担,扁担两端各挂着满满一桶清澈的河水,稳稳地停留在她身前和身后。 邓家民瞧见丁莱娣出现的瞬间,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上去。 当他冲到丁莱娣面前时,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冲动。 强忍着没有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揽她入怀, 他迅速伸出手,接过丁莱娣肩上的扁担,稳稳地担在了自己的肩头。 \"你还病着呢!谁让你去挑水了?\" 邓家民的语气中充满了责备之意,蕴含的那份深深的关切与心疼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丁莱娣满心甜蜜,轻声说道:“我已经好了。这几天都是你们照顾我,我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柳青和杜梅高兴地围了上来,“莱娣,我们刚刚差点被邓家民吓死了,都在担心你呢。你怎么突然就好了?” 丁莱娣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口袋。 柳青和杜梅完全没有察觉到丁莱娣一瞬间身体的僵硬,柳青不等杜梅问完,就拉着她俩进屋。 “快进屋吧,我都饿死了!” 翌日一早,随着上工的哨子吹响,知青们将手里没有吃完的水煮红薯三两口塞进嘴里,吞入腹中,抹了一把嘴就扛起墙角的铁锹走了出去。 (没剥皮?呵呵!你可真逗。那个年代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你还想着剥皮!) 昨晚,邓家民考虑到丁莱娣大病初愈,便没有复习功课,没有做习题,而是要求她早点休息,养好身体。 当丁莱娣走出房间的时候,所有人都惊了一下,完全看不出,她昨天还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今天便红光满面,哪里还能看出一丝病气。 当然,此时的丁莱娣皮肤晒得很黑,根本看不出满面红光,不过精气神都挺旺盛是真的。 随即众人猜想,可能是丁莱娣昨晚休息的比较好的缘故吧。 要知道,丁莱娣和邓家民可是两个学习狂人,每天不学习到深夜是不休息的。 “哇!莱娣,我怎么感觉你根本不像生过病的样子,今天好像还白了一点,变漂亮了。” 杜梅一把挽住丁莱娣,眼睛使劲往她脸上瞅,恨不得在她脸上看出花一样。 “柳青,你看看莱娣,我应该不是眼花吧,她确实变白了。” 柳青拍了杜梅一下,翻了个白眼,“大惊小怪。你要是在床上躺几天也会变白的。” 杜梅笑道:“是哦,莱娣本来就不黑,来这里以后才变黑的。” 丁莱娣微笑着没有说话,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 昨天,丁莱娣病得昏昏沉沉的时候,感觉房间里进来了一个人。 她没有力气睁眼,反正整个知青点穷的红薯都快吃不起了,也不用担心来人偷东西。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来人走到她的床前,抬起她的头,往她嘴里塞了一颗黄豆大小的丸子,又往她嘴里灌了一点温水。 她本能地将嘴里的东西咽下。 一股暖流顺着嗓子到胃部,不一会,丁莱娣感觉自己全身都暖乎乎的,特别的舒服。 就连痛了好几天的腹部也不疼了,随之一股困意席卷而来。 她恍恍惚惚睁开眼,好像看见了仙女,一个和三丫长得很像的仙女。 仙女将什么东西塞在她的手里,她断断续续听到仙女温柔地话语:“...药...救命,迫不得已...用...上辈子...书里...” 本能让她紧紧攥紧了手里的东西,极度的困倦让她很快失去了意识,最终没有看清楚救自己的是什么人,也没来得及向对方说声谢谢。 当丁莱娣睁开双眼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里黑漆漆一片。 奇怪的是,丁莱娣居然能看清楚屋内的摆设了,还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她“忽”地一下坐了起来。 因长期在昏暗的环境下看书,丁莱娣的视力下降的厉害,离睁眼瞎差不了太大的距离。 没想到昨晚那人喂给自己的药,不仅治好了自己的腹痛,还治好了自己的眼睛。 丁莱娣怀疑自己这是在做梦,世上哪有那种神奇的药! 她忍不住想掐自己,这才发现手里攥着东西,松开紧攥着的手指,一个精美的厚实的小瓷瓶躺在自己手心。 丁莱娣拔出瓶塞朝手心里倒了倒,从小瓶子里面滚出来三粒黄豆大小的褐色药丸出来。 丁莱娣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目光迅速转向枕边那本略显陈旧的高中语文书,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急切和期待。 只见她匆忙伸出手去,一把将那本书抓在了手中,快速翻动了起来。 随着书页一页页地翻动,一张张崭新的钱币显露出来。 丁莱娣满脸惊愕之色,一双美眸瞪得浑圆,下意识地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仿佛生怕从口中发出一丝声响便会打破眼前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她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书轻轻合上,放回在枕边,目光在书上停留了片刻。 紧接着,丁莱娣又将三粒药丸放进瓷瓶塞紧瓶塞,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后,才将瓷瓶稳妥地放进自己的贴身口袋。 做完这一切,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终于,丁莱娣感觉自己稍微镇定了一些,她缓缓地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 看着寂静的夜空,丁莱娣心中充满了期待,她用颤抖的声音,轻声呼唤道:“三丫,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 丁莱娣心中暗自叹息一声,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今天所经历的奇遇,被丁莱娣深埋在心底最深处,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哪怕是与她关系最为亲密的邓家民也不例外。 其实并非她不想告知邓家民这些事情,而是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跟他解释。 无论是仙女送药,还是三丫复活,在那个年代,她若真敢这么说,等待她的绝对会是牢狱之灾。 毕竟,那个已经失踪多年、且早就被父亲上报了死亡的三丫,如今即便是还活着,也不可能以这样匪夷所思的方式出现。 第163章 机缘 丁圆没有现身和丁莱娣相认。 之所以如此行事,主要是因为她内心深处有着深深的顾虑——她担心自己突然介入,会不经意间改变大姐未来原本幸福婚姻的轨迹。 上辈子,丁圆姐妹三人各自经历了不同的婚姻历程。除开外甥女邓爱莲短暂而又令人痛惜的一生不提,丁莱娣的一生其实算得上是幸福的。 即便是后来丁莱娣因痛失爱女而疯了,但邓家民始终对她忠贞不渝、关爱有加,真正兑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从未有过丝毫背弃之意。 正因如此,这一世里,丁圆衷心地希望丁莱娣能够收获更多的幸福。 丁圆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帮大姐守护住邓爱莲,绝不会让她在这一世年纪轻轻便中断了自己精彩的人生。 ...... 第四站,丁圆去了s城。 丁盼娣去年就和王震结了婚。遗憾的是,婚宴上,女方的亲戚一个都没到场。 这使得一向心高气傲、争强好胜的丁盼娣倍感颜面无光。 自那时起,至今已过去整整一年多的光阴,丁盼娣却始终未回过娘家一趟。 好在丁盼娣精明能干,眼光独到,对赚钱很有一手。 在这个严抓投机倒把的年代,她每次出门都能捯饬一些东西回来。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王家有一半的生活费用,都是丁盼娣弄回来的。 以至于王家上上下下,对丁盼娣是喜欢的不得了。 王母对丁盼娣更是言听计从,比亲母女还要亲。 ...... 大街上,丁圆混在人群中,远远地看着二姐丁盼娣高耸的肚皮,满脸的幸福。王震小心翼翼地走在一旁呵护着。 不知道王震在丁盼娣耳边说了什么,引得她张嘴哈哈大笑了起来。 丁圆知道她这胎是个男孩,孩子生下后,丁盼娣在王家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只是可惜,王震后来有钱了,也学会了包二奶,养小三。 丁盼娣在儿子王涛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天,便毫不犹豫地拿捏住他的把柄将他扫地出门。 看着此时在二姐跟前献殷勤的王震,丁圆有一瞬间想过,要不要让他不举? 想着二姐未来二十年的“性福生活”,丁圆果断放弃了念头。 走着走着,丁盼娣和王震走到了一家废品收购站。 此时,刚好有几个拾荒人在卖废品。 看着眼前的一幕,丁盼娣突然没来由地想到了三妹。 王震见丁盼娣突然停住了脚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废品收购站,顿时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孩子不老实又踢你了?” 丁盼娣回过神来,“不是。只是想起了我三妹。三妹小时候,就喜欢去捡一些别人不要的东西回来。我现在还记得,当年她屋里的小床、小桌子、还有一个小箱子都是她自己捡回来的。” 丁盼娣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当中,脸上带着微微笑容。 “小妹可能干了,捡回来那些东西,她找些钉子钉一钉,或找几块砖垫起来就可以用了。 我记得有一回,她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个破镜子回来,宝贝的不得了,每天都要擦上一回。 我和你说呀,你是没有见过她,我三妹长得比我们姐俩都好看,也最爱臭美了,每天都要照上几回镜子。这么多年了,三妹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盼娣,你没事吧。你三妹不是在那年发大水就失踪了吗?爸不是上报了死亡名单了吗?” 一个死了多少年的人还提她干嘛? 王震不想让丁盼娣再想起以前,他担心会影响到她肚子的孩子。 丁盼娣没有想那么多,也不知道王震的想法,仍然自顾自说道:“其实,那一年我和大姐都猜想三妹是离家出走了,她并没有死。” 王震大惊,暗道,怀孕的人脾气真是猜不透,想法也古怪的很。 “盼娣,别想那么多,你还怀着孩子呢?思多伤脾,多虑伤胃,你可得为咱儿子着想。” 丁盼娣“噗嗤”一声笑道:“你就知道是儿子,若是女儿呢?” 王震自信地说道:“绝对是儿子。你想要女儿啊,只能下一胎喽。” ...... 丁圆听着二姐两口子的“窃窃私语”,看着前方的废品收购站,猛然想起一件事。 上辈子爷爷过九十大寿的时候,丁盼娣一家回去给爷爷祝寿,无意中听她和大姐说起,她怀着王涛的时候,有一次和王震路过一家废品收购站,错过了一次大机缘。 丁圆清楚地记得,当时二姐懊恼地说道:“我若是进去看上一看,那一大块金板就是我的了。” 丁盼娣对那次失去的机缘一直耿耿于怀,总有一种本该是自己的横财却被别人得了去的错觉。 九十年代中期,丁圆还听过丁盼娣说起:“当年要是跨进去一步,多看一眼,我们也不会那么辛苦地积攒创业资本。” 事情还得从废品收购站说起,丁盼娣和王震路过废品收购站的时候,门口正有几个收旧货的二道贩子在卖废品,其中有一块黄铜板让收旧货的人发了一笔小财。 第二天,废品收购站来了一位捡漏者,那人多花了五块钱便将那块二十几斤重的黄铜板买了回去。 后来不知怎的,有消息传出,那块黄铜板实际上是黄金的,是有人刻意将金子熔成板块,埋在地里,又不知怎的被人挖了出来,当成黄铜板卖了。那人一夜暴富,发了一笔横财。 丁圆扫了一眼那几名拾荒者板车里堆放的物品,果然在其中一架板车里发现了一块暗黄色的铜板。 此时,那人正将板车上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往地上摆。 丁圆用内力将声音凝成一条线,送了一句话给快要走过废品收购站的丁盼娣耳边。 丁盼娣只觉得自己的左眼皮猛地跳动了起来,随后,仿佛有人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话:“黄金板,有缘人得之!” 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觉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目光狐疑地投向废品收购站内的那几个人。 只见那几个人正低着头,专注于手中的活儿,各自搬动着自己收来的废旧物品去过秤称重,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丁盼娣投来的视线。 “左眼跳财!”丁盼娣情不自禁地想起老人常说的话。 她难掩心中的激动,好似求证一般,轻轻地问道:“王震,刚刚……你有没有听到有人说话?” 王震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有些纳闷地回答道:“没有啊,盼娣,你该不会是出现幻听了吧?” 王震没有发现,就在两人对话之际,丁盼娣的目光根本没有在他身上,而是死死地盯着废品收购站门口。 第164章 横财 丁盼娣始终有一个坚强的信念: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在她看来,老天都给自己发财的机会了,自己不能不抓住。 就在这时,她瞥见其中一个人正费力地从一辆破旧的板车上搬下一块暗黄色的物体。 刹那间,丁盼娣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急速跳动起来,没等身旁的王震反应过来,丁盼娣已经快步冲向那个搬运黄铜板的人。 她的脚步轻盈而急促,哪里还能看出来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能走出来的步伐。 待靠近那人之后,丁盼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一些,然后满脸恳切地说道:“大哥,麻烦您一下,可以把这块黄铜板卖给我吗?价格好商量!” 王震紧跟着站在一旁,尴笑着,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他不知道丁盼娣心里是咋想的,为啥要买这块颜色暗沉的黄铜板。 但是,凭着他对丁盼娣的了解,他知道,丁盼娣绝对不会无的放矢,花钱买废品,她要买这块黄铜板,肯定有她要买的理由。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丁盼娣,瓮声瓮气地说道:“你买这玩意干啥?老贵的。” 丁盼娣面带笑容,一脸的迫不得已,“我家门口那块地不平,老是绊脚,下雨天地又烂又打滑,你看我一个孕妇,要是摔倒了可不得了。刚才看见你这块铜板,大小铺在我家门口刚刚好。” 那人狐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王震,说道:“让你家男人铲点土铺平了不就行了吗?还要浪费这个钱!” 丁盼娣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故作神秘地近前,低声说道:“不满老哥,我婆婆找人算过,在我怀孕期间,家里不能动土。我看老哥您面善,才和您说了实话,换个人,打死我,我也不敢说这话的。” 王震也上前低声道:“大哥,反正你卖收购站也是卖,不如直接卖给我们,这样我们就不用多花钱再从收购站买了。” 那人两眼一亮,似有意动,丁盼娣趁热打铁道:“大哥,这样好了,收购站给您多少钱,我再加两块,这样您能多赚一点,我们也能省一点。可好?” 自己这块铜板十块钱收的,收购站八毛钱一斤,这女人再多给两块钱,嘿嘿,自己今天发了一笔小财啊! 那人心里算了一下,不再犹豫,美滋滋的,欣然应允。 “这块铜板重二十六斤八两,收购站八毛钱一斤,一共是二十一块四毛四,你们给我二十三块钱吧。” 丁盼娣急忙掏出一个手绢出来,从里面数出二十三块钱递了过去。 银货两讫,王震扛起铜板,丁盼娣紧随其后,两人快步离开。 丁圆远远地看着两人穿街走巷,故意绕了一个弯,这才鬼鬼祟祟地回了家。 路上王震几次开口想问丁盼娣花那么多钱买一块铜板干嘛,都被丁盼娣一句“回家再说”给打发了。 丁圆心里对丁盼娣不由的又高看了一眼。二姐不仅胆大心细,还挺谨慎,挺有危机意识的。 ...... 王震一家居住在 s 城的南城。 他家共有兄妹三人,而他则是家中年纪最小的那个。 说起王家,不得不提的便是其世代相传的木工手艺。 王家的手艺,技艺精湛源远流长,历经数代传承至今。 王大哥自不必说,他继承了家族的传统,成为了一名出色的木匠师傅。 早年下乡插队时,凭着出色的手艺,被村长看中,娶了他家的姑娘,落了户,去年生了个女儿。 而年轻的王震同样没有辜负王家祖宗们的期望,自幼便跟随父兄学习木工技巧,如今也已初露锋芒。 丁盼娣就是在工地上打小工的时候,和木工王震认识的。 王震不仅木工手艺好,嘴巴也利索,楞是将年仅17岁的小美女丁盼娣“拐回家”。 至于王二姐,她也已嫁人成家,但婆家管得严,以至于她鲜少回娘家。 如今,留在家里的就只剩下王震的父母以及他和丁盼娣这小两口了。 值得一提的是,王家居住的条件很好。 四间砖土房,王震父母一间,王震和丁盼娣一间,一间客厅加饭厅,一间王震父子的木工房,还带了一个面积约有十几个平米大小的院子。 院子的一角靠着主屋的山墙搭了一个厨房,厨房的前方打了一口水井。 王母也是一个勤快的人,十几个平米的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条,精心划分了好几块区域,每一块都被她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蔬菜。 这些蔬菜长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不仅为一家人提供了新鲜可口的食材,更为整个庭院增添了一抹浓郁的生活气息。 ...... 丁圆隐藏在王家,看着其乐融融,正在吃饭的一家四口,看着满脸幸福的二姐,她又有一种想将王震变成太监的冲动。 王母给丁盼娣的碗里夹了一块肥肉。 “盼娣,多吃点肉,生孩子才有力气。” “谢谢妈!” 丁盼娣咬了一口肥肉,幸福地眯了眯眼。 王震憋了半天,看着丁盼娣心情很好的样子,再次开口问道:“盼娣,黄铜要升值吗?” “不知道,没听说。” “那你买黄铜干嘛?” “谁说我买黄铜了?” 王震急了,不会吧,这下午刚买的黄铜,咋就不记得呢? 常听人说一孕傻三年,自己媳妇不会怀孕怀傻了吧? 想到这,王震的汗就下来了。 “二十三块钱呢,你就不记得了?” 王父王母诧异地对视一眼,王母小心地问道:“盼娣,你花二十三块钱买黄铜了?” 丁盼娣嗔了一眼王震,然后看着王母笑笑,压低嗓子说道:“妈,我买的不是黄铜,是黄金。” “黄...黄金?” 王母赶紧抬头看向自家的大门,大门关的紧紧的,插销也插得好好的,她这才捂着胸口说道:“盼娣,你不是骗妈的吧?” 王震父子表情一致,也用疑惑地目光看着她。 “妈,瞧您说的,我骗谁也不能骗您呀。王震拿回来的那块板子就是金的。” 王父立即放下碗筷,站起身来,“震子,板子呢?” 王震还呆愣愣地看着丁盼娣,大脑一片空白。 “在木工屋放着呢。” 王母也连忙放下碗筷,和王父一起跌跌撞撞地朝着木工房急吼吼地跑了过去。 王震这才醒悟过来一般,匆忙起身,也跟了过去。 丁盼娣不慌不忙地又夹了一块肥肉塞进嘴里嚼着,这才慢条斯理地起身,挺着肚子,晃悠悠地走了过去。 第165章 愿景 丁圆看着二姐嚼着肥肉,慢悠悠晃过去的架势乐不可支,忍不住“噗嗤”轻笑了一声。 正走着的丁盼娣好似听见一声女孩子的笑声,她疑惑地停住脚步,往大门口看了看,又侧耳细听了一会,没听见什么动静,这才又朝着木工房走去。 散乱的木工房中,王家三口人像被孙悟空施了定身咒一般,个个呆若木鸡,满眼地不敢置信。 眼神敏锐的丁圆发现,那块暗沉的铜板已经被他们放在了工具台上,板子的三个角上还多出了几排整整齐齐、清晰可见的牙印。 三人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的时候,丁盼娣脚步轻松地走了进来。 王震看见丁盼娣进来,快速冲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她,兴奋得嘴里不停地叫嚷着:“盼娣,我们发财啦!我们真的发财啦!” 丁盼娣伸手将他用力扒开,并娇嗔地喊道:“哎呀,小心点,我的肚子!” 王震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了双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歉意。 一旁的王母则目光呆滞地盯着那块铜板,口中喃喃自语道:“天哪,我王家上辈子到底积了什么德哟,竟然娶回来一个财神爷啊!” 丁盼娣闻言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俏皮地回应道:“妈,财神爷可都是男的呢,您这儿媳妇可是如假包换的女子哦。” 此时,王父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不停地走动着,嘴里不停地嘀咕着:“这么大一块金子,到底该藏到哪里去才好呢?究竟应该藏在哪里呢?” 他一边焦急地踱步,一边用手挠着头,额头上居然都急出了一层细汗。 王母见状,神色慌张地快步走到房门前,迅速伸手将房门紧紧合上,生怕外面有人会听到屋里的动静似的。 紧接着,她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一眼王父,压低声音怒吼道:“你这个死老头子,能不能小声点儿啊!要是被别人给听见了可怎么办呐!” 丁盼娣见状,笑眯眯地安慰道:“妈,您放心吧。爸刚才说话声音那么小,就算有人趴在门外偷听恐怕也听不到呢。” 说完,她还朝着王母调皮地眨了眨眼。 随后,丁盼娣又转头看向仍然一脸焦虑的王父,安慰道:“爸,其实咱们根本没必要费心思去藏。 依我看呐,直接把它放在这间屋子里就行了。 不是有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咱们就大大方方地让它摆在这儿,您和妈也别总是提心吊胆、过于在意它了,就把它当成一块普通的铜板看待。 等到以后哪天咱们家里急需用钱的时候,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它拿出去卖掉换钱。” 好一招灯下黑! 丁圆没有想到,没什么文化的二姐居然这么聪明,心思这么透彻。 看来自家的二姐不容小觑啊!丁圆对丁盼娣彻底放下心来。 当天夜里,在王家所有人熟睡之际,丁圆偷偷给丁盼娣体内注入一丝内力,又喂了一颗有病治病,没病强身的药丸,这才放心地离开。 ...... 丁茂生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不知怎的,丁茂生这几天失眠了,膝盖痛的老毛病也随之而来。 他闭着眼睛,往事如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不停回放着。 丁茂生这一生过得跌宕起伏,他早已对生活失去了激情。 孩子接二连三死去,妻子也离他而去的时候,他便对世间一切看开了,看淡了。 在那艰难的岁月里,本想和老伴孩子们一齐死去,可是他自小娇生惯养的,他怕死,只能苟且偷生着。 对刘秀生男孩还是生女孩,丁茂生真的没有太大纠结,要不然也不会阻止刘秀将三丫头送人。 还给她起了个名字叫丁圆。 当然,起这个名字的本意是圆刘秀生儿子的愿望,也有点女孩到此为止的意思。 丁茂生知道,自己在刘秀眼里就是一个吃闲饭不干事的人。即便知道三丫头委屈,自己也不好为她出头,自己对不起那孩子啊。 丁茂生有时候也想帮丁圆做点事,可是他这辈子,啥家务活也不会做,总是帮倒忙。做了几次,丁圆便不让他插手了。 老七没结婚时,当兵不在家的时候,自己也是随便将食物煮熟就成,吃面糊糊的时候多一些,那玩意好弄,好不好吃的也没办法,谁让自己不会做饭呢。 没想到自己临老享了三丫头的福,这丫头小小年纪烧得一手好菜。 想到丁圆烧的菜,丁茂生不由的咂咂嘴巴。可惜,自己有七八年没有吃过三丫头烧的菜了。 自己命苦,七个孩子,早早地就去了五个,老伴也狠心先走了。 自己逃亡的路上遭了罪,受了苦,每逢阴雨天,膝关节就会酸痛难忍。 这具已然破败不堪的身躯,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它竟然支撑着自己苟延残喘到了八十多岁,眼瞅着马上就要九十岁了! 也许正是因为内心无欲无求、对世间诸事皆看得通透且毫不在意的缘由吧! 想到此处,丁茂生不禁自嘲般地微微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来。 脑海里又出现年幼的丁圆挥动着她那双小小的拳头,一下接一下地轻轻捶打在自己那酸痛难耐的膝盖之上。 一丝暖意瞬间涌上心头,就连原本酸痛的膝盖此刻仿佛也不再那般疼痛难忍了。 说起来,三丫头丁圆自打懂事起便极为孝顺乖巧。 只是,那丫头心地实在太过柔软善良,如果日后不改变的话,将来步入社会怕是难免要吃上大亏! 二丫头丁盼娣,自幼便展现出非凡的经商天赋和敏锐头脑,不愧是我丁家的种,巾帼不让须眉,就是性格太强势了一点。 大丫头丁莱娣,同样也很出色,向来勤俭节约,年纪尚轻便已深知敛财之道,是持家的一把好手。 倘若时光能够倒流,回到往昔岁月,以自家这三位丫头的能耐与才情,定然不会被束缚困于深闺楼阁之内。 届时,大丫头负责守护家业、稳固根基;二丫头则凭借其过人的商业智慧开拓进取;三丫头则统筹管理、协调各方事务。 如此一来,她们姐妹三人必定能够成就一番非凡事业,成为世人眼中令人啧啧称奇的女子豪杰。 丁茂生想到这里,体内热血沸腾。仿佛看见了丁圆三姐妹正英姿飒爽地站在一起,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信和坚定的神情。 她们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恢复了丁家的家业,壮大了丁家门楣,彰显了丁家的荣耀与威望,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丁茂生睁开了眼睛,看着黑乎乎的屋顶,深深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老了,迷糊一下也能做梦! 唉! 第166章 生机 丁家变化不大。 刘秀房间的隔断拆了,丁卫国、丁卫兵两兄弟搬去了原来丁莱娣和丁盼娣姐妹俩的房间。 丁茂生住在丁圆的那小半间屋里。 狭窄逼仄的房间内,丁茂生缓缓睁开了双眼,意识逐渐清晰起来,但与此同时,一股深深的迷惑却涌上心头。 他坐起身,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头脑彻底清醒过来,然而,那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却依然萦绕不去。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难以置信地发现那折磨了他多年的老寒腿竟然不再疼痛。 非但如此,此刻腿部竟充盈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仿佛能够轻松应对任何挑战。 丁茂生甚至产生一种错觉,如果现在让他出门去跑上个十公里,应该也是小菜一碟。 他欣喜地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感受到原本破败不堪、虚弱无力的身体如今仿佛焕发出勃勃生机。 甭说活多两年活到九十岁,就是再活二十年好像也没有任何问题。 这种变化实在太过惊人,以至于丁茂生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只是一场幻觉。 但无论怎么感受和尝试,身体所传递出的强大信号都无比真实。 丁茂生坐回到床边,努力回忆着自己刚刚的“梦境”, 在那个似真似假的“梦境”里,他隐约看到了三丫回来了。 三丫轻轻地为自己捶打着双腿,好像有股温暖的气流从她手里流进了自己的膝盖骨。 那温暖的触感至今仍残留在膝盖的皮肤上,膝盖骨处传来的阵阵暖意特别舒服。 “梦境”中,三丫还给自己喂了一粒药丸。 那颗药丸很是神奇,入口便化。化为一股奇怪的暖流流向自己风烛残年的体内,然后自己感觉整个身体都变得年轻了,多年的沉疴也神奇地消失了。 丁茂生心中满是疑惑的是,三丫已经离开多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梦里,还给他吃了药,治好了他多年的病呢? 丁茂生疑惑不定。莫非,三丫真的回来过? 几年前,丁茂生察觉到三丫行事出现了变化,开始不认命了。 那时候,丁茂生便觉得三丫想要逃离这个家。他坚信当年三丫没有遇难,而是借着发洪水的机会离开了。 ...... 外面出现了一丝淡淡的鱼肚白,预示着新一天即将来临。 丁茂生眼神逐渐明亮了起来,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想要出去走走的冲动。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生怕惊醒了一墙之隔的丁卫国兄弟俩。 然后,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大门边,缓缓拔开门栓,打开大门。 一阵深秋的黎明寒风扑面而来,这股凉风带着丝丝寒意,但丁茂生却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寒冷。 相反,这阵清风拂过脸颊时带来的那一丝凉意让他顿感神清气爽,心情也随之变得轻松愉悦了起来。 丁茂生慢慢地合上家门,沿着熟悉的小巷向前走。 当他路过吴老太家门前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他知道当年三丫经常帮吴老太挑水,捡柴,以吴老太那宽厚仁慈的秉性,自然也绝不会亏待她。 洪水退后的那几日,吴老太还来家里几次问过三丫的下落,直到丁长明报了三丫死亡后,她才不再上门。 令人惋惜的是,吴老太早在两年前的那个寒冬就已经离开了人世。 随着老人的离去,这座承载着她许多回忆的老房子也被她的女儿转手卖掉了。 如今住在这里的,是一对中年夫妇。 一个满脸麻子的汉子和一个身材黑瘦但看起来十分健壮的女人。 街坊邻居都叫他们“谢麻子”和“麻嫂子”。 两人性格挺好,丁茂生从不曾见两人生气,而是高声地应和与人开心地聊天。 丁茂生一开始以为谢麻子是小时得了天花留下的疤痕。 直到有一次听刘秀和丁长明提起,麻嫂子说,谢麻子小时候并不是麻脸,而是在一次看人炸米花的时候,爆膛了,被炸伤了脸,这才得了一个“麻子”的“美称”。 ...... \"吱嘎——\"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门轴转动声,吴老太家那扇陈旧的大门缓缓被拉开了。 哦,不是吴老太家了,这里已经成为了谢麻子一家的住所。 麻嫂子一手端着一个木盆,木盆里装了几件待洗的脏衣服和衣服上还躺着一块洗衣皂,另一只手上提着一个打水桶,胳肢窝里还夹着一个搓衣板,整个人就这样步履轻快地跨出了门槛。 “呦呵!丁老爷子,早上好呀!您这是......出来散步呐?” 毕竟,自从她搬到这儿将近两年的时间,从未见这位丁老头有过早起出门散步的习惯。 平日里常见到的场景,便是丁老头静静地坐在自家门口,目光悠悠然望向远方,也不知究竟在凝视着什么。 此刻,一大早的,见到丁茂生出现在巷子里,麻嫂子不禁感到有些诧异。 仅仅只是那么一瞬间,随即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惊讶得嘴巴微微张开,手里的木盆都差点端不稳,然后,她从头到脚,仔细地上下打量起丁茂生来。 眼前的丁老爷子与往日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以往那副耄耋老人常见的迟暮之态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勃勃生机。 尤其是那双原本浑浊不堪的眼睛,如今竟也显得格外明亮有神。 这样的变化实在太过惊人,以至于麻嫂子一时间都有些难以置信。 “老爷子,您这到底是吃了啥神丹妙药啊?怎么突然间就变得如此精神啦?” 麻嫂子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脱口而出地问道。 她的眼中闪烁着疑惑和浓浓的八卦之光,藏都藏不住。 要知道,她刚搬来那会,就有邻居说起眼前的丁家老爷子,那可是个命硬之人呐! 就在前几天,刘秀还曾跟她私下里吐槽过,说老爷子这次恐怕真的是熬不过今年的冬天了。 这些年来,每到寒冬时节,丁老爷子就是一副暮气沉沉,行将就木的样子。 前几年,刘秀和丁长明就将丁老爷子的寿材和寿衣都准备好了。 可谁能想到,老爷子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顽强地挺了过来。 如今,丁家老爷子是这一片最长寿的人,让整个片区的老人都羡慕嫉妒,感叹他的命真硬,连阎王爷都不收。 第167章 寻找 丁茂生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看得麻嫂子羡慕不已。 昨日还看见丁老爷子坐在自家大门口,一副生命垂危,随时都会逝去的模样,今早却看到他这般精神矍铄的样子,麻嫂子更是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忍不住想知道丁老爷子是怎么做到“老而不死”的。 丁茂生呵呵笑了一声,“小麻家的,你还是别问,就算我和你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 麻嫂子瞪大了眼睛,不乐意了。 “老爷子,你这还啥也没说呢,你咋知道,你说出来我不信?” 丁茂生神秘兮兮地走前两步,麻嫂子赶紧将耳朵凑了过去,“我呀,昨晚梦见我家三丫了。三丫给我吃了一颗药丸,说是吃了就能身体变好。我本来以为只是个梦,谁知道早上醒来就感觉浑身舒坦,病全没了。” 麻嫂子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天灵盖都在冒冷气,她赶紧退后几步,恼怒地说道:“你个老爷子,你不想说就别说,干嘛拿死人来吓唬人!这一大早的,真是晦气!” 说完,转身朝井边走去。 丁茂生看着她的背影,耸耸肩,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我就说了吧,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的。唉!” 丁圆看着自家爷爷搞怪,笑意浮上了脸颊。 丁茂生猛然间又想起刚刚麻嫂子说自己拿死人吓唬她,顿时不高兴地在她身后喊道:“你才是死人!我家三丫没死!” 麻嫂子头也没回,“老不死的,神经病!” 丁茂生站在原地愣了一会,随后叹息一声,嘴里叨叨着什么话,朝小巷子另一头走去。 丁圆仔细倾听,爷爷嘴里一直叨唠的话竟是:“我家三丫又聪明又孝顺,她才不会死!昨晚肯定是三丫回来看我了,我知道三丫现在有了大本事,只是心里有解不开的结,不想露面。三丫啊,不想露面就不露面,爷爷知道你还好好活着就行了。” 丁圆心里又酸又涩,忍不住想要现身。 最终她还是忍住了,朝着丁茂生的方向,轻轻说了一句:“爷爷,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三丫祝您长命百岁!” 丁茂生似有所感,朝着丁圆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眼神急切地在寻找着什么。 一阵秋风吹过,白桦树上残余的几片落叶像蝴蝶一样飞舞,飘飘落下...... ...... 丁圆深埋在心底深处,割舍不下的亲情就是大姐、二姐和爷爷,如今她心事已了,也不急着赶回港城,就这么走走停停地一路来到了j城。 严格说起来,j城才是丁圆的祖籍。 上辈子,丁圆听爷爷和她说过丁家的历史,知道上辈人悲惨的命运。 爷爷口里,丁家祖宅位于 j 城南部,与市中心相距不远,可谓是闹中取静之宝地。 其占地面积约达800 多平方米,四周高墙环绕,青碧色的瓦片整齐排列,给人一种古朴而庄重之感。 四座精致的木质楼房坐落于宅院四角,皆坐北朝南,布局精妙。 步入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极为宽敞的庭院。 庭院内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假山嶙峋起伏,形态各异,清澈的泉水潺潺流淌,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之声,翠绿的屏风轻轻舒展,与周围景色相互映衬,美不胜收,宛如一幅宁静祥和的画卷。 然而,当丁圆根据上辈子爷爷所述的地址寻至此处时,却不禁心生疑惑。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片喧闹嘈杂之地,只见这里杂居着三十多户人家,原本完整的院落已被分割得支离破碎。各式各样的违章建筑随处可见,将整个空间挤得满满当当。 难道这就是爷爷口中那闹中取静、掩映生姿,宛如一幅宁静祥和画卷的丁家祖宅吗? 在过去的二十多个年头里,丁家祖宅历经风雨沧桑,早已失去了昔日的辉煌。 高高的院墙如今已成残垣断壁,无人修缮维护,那些精美的木质楼房也因年久失修而变得摇摇欲坠,岌岌可危,沦为亟待拆迁的危房建筑。 丁圆围着丁家祖宅绕了一圈,毫不犹豫地翩然离去。 ...... j 城西南边矗立着一座巍峨高耸的大山,其山势险峻、峰峦叠嶂。 在这座高山的巅峰之处,有一座古老而庄重的寺庙静静地坐落其间。 据史书记载,这座寺庙始建于八百多年前,历经岁月沧桑和风雨洗礼,依然屹立不倒。 这座大山不仅是 j 城周边地区最为高大雄伟的山峰,更是一处承载着深厚历史文化底蕴的名胜古迹。 丁圆来到这里并非是为了烧香拜佛祈求平安,而是身负重任——受四爷爷孙红俭所托,专程到此寻找一种珍稀、罕见的药草。 此刻,丁圆静静地站在山脚下,抬头仰望着眼前这座高耸入云、绵延起伏、树林密布的山脉。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都已凋零,绿意早已褪去,只有傲雪凌霜的青松还有一点绿意,依旧傲然挺立。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光秃秃的树枝缝隙,洒落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使得原本静谧幽深的山林瞬间多了几分神秘而又祥和的气息。 微风轻拂而过,带起松涛阵阵,发出悦耳动听的沙沙声响,宛如大自然演奏的一曲美妙乐章。 丁圆从空间里取出孙红俭精心绘制的药草图样, “唉,四爷爷真是,就画个图样,也不标注生长习性,这么大的山,可有得找了。” 稍作思考之后,丁圆决定随意选择一个方向作为起始点展开搜索。 只见她脚尖轻点,身形如同一道闪电般瞬间跃起,直冲向蔚蓝的天空。 她的计划是先从山脚下开始仔细寻觅,然后沿着山峰一路盘旋而上,直至抵达高耸入云的山顶。 要知道,身为武宗的她,其视力本就远超常人,能够洞察到许多细微之处。 而如今,得益于神奇空间的强大加持,她的视力更是有了质的飞跃,几乎可以说是明察秋毫。 丁圆如同一只灵动的鸟儿,轻盈地在繁茂的树梢之间辗转腾挪。 她时而纵身一跃,时而稳稳站立于纤细的树枝之上,目光则始终紧紧锁定着下方的地面。 每当发现疑似目标时,她便会迅速停下脚步,将眼前所见与手中的药草图样认真比对一番。就这样,丁圆全神贯注地搜寻着,不知不觉就转到了山腰,山的另一边。 第168章 野人 半山腰上,一片光滑陡峭的崖壁前,一处茂密的荆棘灌木丛中,有一抹异常显眼的绿意猝不及防地闯入丁圆的视野之中。 茂密的荆棘灌木丛就像是一群高大的卫士,紧紧守护着里面那块突兀的绿意。 若不是丁圆飞在空中,根本发现不了那片绿色的地方。 绿意面积不大,约莫二十几个平米,靠着崖壁搭建着一座小小的茅草屋,与其说是一间茅草屋,倒不如称之为一间低矮的茅草棚更为贴切。 茅草棚前方,开出了一块菜地,上面凌乱地种了几种蔬菜。 茅草棚中,不时弥漫出一缕缕氤氲的雾气,宛如一片轻柔的神秘薄纱,悄然覆盖其上,给这小小的茅草棚增添了几分如梦似幻的色彩。 就在这间茅草棚前,还有两个“野人”,顶着一头凌乱的“杂草”,脸上布满了胡须,难以看清他们的长相和年龄。 两人皆是赤身裸体,那黝黑的皮肤上看不到一丝光泽,瘦骨嶙峋的身躯更是凸显出他们严重的营养不良。 他们的身上仅仅缠着一些破烂到几乎无法分辨出原本颜色的布条,勉强遮住身体的关键部位。 此刻,这两个人正在忙碌地晾晒着各种食物。 有已经风干的老鼠肉、各类菌干以及不知名的野菜,其中还有一些红薯干。 这些食物看起来并不起眼,但丁圆从他们的眼神和小心谨慎的动作中可以看出,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他们,或许已是难得的美味佳肴。 丁圆扫过两人一眼后正准备离开,视线忽然看见地上晾晒的那堆野菜,她拿出图纸,仔细比对...... ...... 陡峭的山腰下,缓缓走上来一位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的姑娘。 只见她身背一只精致的双肩背包,步伐轻盈地来到一处极为隐蔽的荆棘门前时,停下脚步,稍稍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发丝,然后清了清嗓子,朝着门内高声喊道:“有人吗?” 清脆悦耳的呼喊声在寂静的山林间回荡着,仿佛要唤醒沉睡已久的秘密。 此刻,荆棘门后,刘爱国和宋红兵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座后山山势陡峭险峻,平日里罕有人迹,几十年来更是从未有外人涉足此地。 可如今,这个陌生的女人竟然能够找到这里,怎能不让他们心生恐惧与疑惑呢? 刘爱国和宋红兵两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慌失措之色。 他们在这后山之中躲藏了几十年,难道说,他们二人的行踪暴露了? 宋红兵全身颤抖,带着哭腔问道:“姨哥,他们是不是找来了?我们会死吗?” 刘爱国紧紧搂着宋红兵,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唯恐被门外的女子听到他们的存在。 “嘘,别出声!” 他在宋红兵的耳边轻声说道,心中慌乱不已。 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是专程前来抓捕他们,将他们带回去批斗的吗? 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在他们脑海中飞速闪过,令他们的心跳愈发急促起来。 来人正是丁圆,她听着里面两人的对话,轻蹙眉头。 这两人是逃犯吗? 一念至此,她毫不犹豫地腾空飞了进去。 ...... 刘爱国和宋红兵惊骇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女孩,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回神。 刘爱国捂住宋红兵嘴巴的手都不知何时松开了。 宋红兵看着眼前穿着自己从没有见过款式的衣服,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孩,呆呆地问道:“你会飞?你是仙女吗?” 近距离地注视下,丁圆看清眼前相拥的两个男人,心里一阵恶寒。 大的男人骨龄在35岁左右,小的30岁上下。 两人衣不蔽体,指甲不齐,看着就是经常用牙咬的痕迹。 (喜欢咬指甲的报名) 好在两人都挺干净,身上没有什么异味。 她冷冷地问道:“你们是逃犯?” 刘爱国和宋红兵慌乱地撇开看着她的眼神。 丁圆的神色更冷了几分。 “你们犯了什么罪?杀人了?” 丁圆的话一出口,吓得两人连连摆手,“没有。我们没有杀过人,我们没有犯罪。” “你们是什么人?没有犯罪,那你们怕什么?” 两人眼神躲闪着,闭上嘴,没有回答,也不敢看向丁圆。 丁圆朝前走了两步,一阵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确认了之前心里的判断。 这里的地下有温泉。 丁圆走到崖壁前,刘爱国和宋红兵不知道她想干嘛,两人相拥着,瑟瑟发抖地看着她的举动。 蓦地, 两人眼珠子崩地一下就瞪出来了,下巴哐当一声砸到了地上。 只见丁圆一伸手从崖壁上轻松地抓下来一块石头,拿在手上颠了颠,在两人瞪得溜圆的眼珠子下,捏成齑粉,再抬起手,让石粉飘飘扬扬地从白嫩的手心散落下来。 “你们说,你们的脑袋和石头比谁硬?” 刘爱国和宋红兵的脸涨得通红,全身不停地抖动着。 就在丁圆想再威胁一下的时候,大的男人反而平静地开口了。 “姑娘,我叫刘爱国,这是我姨弟宋红兵,我们都是j城人。姑娘能告诉我今年是哪一年吗?” 看着刘爱国眼里的真诚,丁圆疑惑了一下,还是说道:“1977年10月28号。” “谢谢!” 一瞬间,刘爱国眼角湿润了,声音也带了一丝颤抖。 “二十年了,我和表弟躲在这里足足二十年了。” 刘爱国嚎啕大哭起来。 宋红兵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通过刘爱国断断续续地哭诉,丁圆这才知道,眼前这两人是姨兄弟,大的叫刘爱国,今年35岁,小的叫宋红兵,今年30岁。 他们俩的妈妈是亲姐妹,外公是富商家的公子,外婆是大地主家的小姐。姐妹俩一个嫁入了j城的富商刘家,一个嫁入了j城郊区的大地主宋家。 因为两人的妈妈感情好,两家也走的比较近。 刘爱国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来郊区找宋红兵玩,兄弟俩的感情也是相当好,比亲兄弟还亲。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随着那个时代的来临,两家都被pd、sp。 在越来越疯狂的岁月里,幸存的两家人被关在了一起。 在一次pd会上死了人,15岁的刘爱国瞅准时机,趁着混乱,带着10岁的宋红兵逃了出来。 他俩又冷又饿晕倒在大山脚下,被山顶寺庙的人所救,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 谁知好景不长,寺庙自身难保,他俩又逃到了后山,发现这里的温度比别的地方都高,两人便隐藏在这里,一躲就躲了20年。 第169章 温泉 丁圆听着刘爱国说着家世的时候,莫名地觉得非常熟悉。 待到他说完后,忍不住问道:“你妈妈是不是叫丁文华?宋红兵,你妈妈是不是叫丁文梅?” 刘爱国和宋红兵瞬间警惕地看着丁圆,不约而同地出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妈妈的名字?” 丁圆没有回答他俩,而是想了一下后说道:“我知道你们的外公叫丁茂生,你们小舅舅叫丁长明,他们如今在c城定居。哦,对了,现在动乱已经结束了,没有人会抓你们,你们可以回家了。” 宋红兵像个孩子似的蹦了起来,“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回家了吗?没有人抓我们pd了吗?” 刘爱国脸上先是一喜,随后又戒备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们?” 丁圆瞥了他一眼,这刘爱国戒心还挺大的嘛。 “我骗你们干嘛?你们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我骗?” 刘爱国看着自己差不多赤裸的身体,讪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上的“鸡窝”。 丁圆看着刘爱国和宋红兵两人如同少年一般清澈的双眸,忍不住问道:“这20年里,你们在这里吃什么,喝什么?” 似乎是得知自己可以回家了,又似乎是丁圆知道他们的家世,看起来对他们也没有威胁,刘爱国认真地回道: “一开始我和红兵会偷偷去寺里拿些东西回来,后来里面没有有用的东西了,我们就再也没上去了。” “那寺里的东西就这么随便让你俩拿?” 丁圆不确信地问道。 “没有。寺里没有人了。里面的东西都被人砸了,拿了。我们过去是捡一些别人不要的东西。” 丁圆恍然大悟。 看着那小小的菜地,丁圆好奇地问道:“你们还会种菜?” 刘爱国腼腆地笑了一下,丁圆看着面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居然露出腼腆的笑容,忍不住移开了眼。 “是寺里的人教的。我和红兵刚去寺里的时候,他们教我们种菜,还教会我们认识了好几种野菜。” 这时,宋红兵看丁圆没由来的感觉很亲切,胆子也大了起来,说道:“我和姨哥会种菜,挖野菜,还会捡野果回来晒干,这样冬天就不会饿肚子。” 随后他又自豪地说道:“我们还会抓山鼠,兔子,这样我们就有肉吃了。” 丁圆看着他瘦弱的身体,天真的模样,心里一阵酸痛。 “这里有水源吗?你们去哪里打水喝?” “洞里呀!” “红兵!”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宋红兵看着呵斥自己的姨哥,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下了头。 丁圆眉头一挑,呦呵,这里还有秘密呀? 她心神一动,朝着茅草棚走了过去。 “你们可以下山回家了。” 刘爱国想阻止丁圆前进的脚步,想着她刚刚徒手抠下的一块岩石,又单手捏成齑粉的情景,愣是没敢上前。 ...... 刘爱国这个人着实有点小聪明,即便是在后山这种荒无人烟之地,他行事依旧谨慎小心,懂得如何掩人耳目,只是手法略显稚嫩。 那座茅草棚子看上去十分简陋矮小,高度简直令人咋舌,就连身材相对娇小的丁圆想要进入其中,也不得不弯下腰来才行。 而且这草棚的面积实在有限,仅仅刚好能够遮蔽住后方那个同样低矮狭小的洞口。 黝黑深邃的洞口之中,时不时会有一缕缕白色的雾气缓缓飘出。显然,洞内的温度相较于洞外而言要高出许多。 丁圆艺高人胆大,看都没看守候在外面的两兄弟一眼,便毫不犹豫地低下头,敏捷地钻进了洞里。 一踏入洞中,光线瞬间变得昏暗起来,但脚下的道路还算平坦。 大约走了五十步之后,拐了一道小弯,昏暗的光线变得明亮了起来,百步过后,前方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足有一百多平米的巨大洞穴,洞顶高悬,怪石嶙峋。洞里隐藏着一个规模不算大的温泉泉眼。 泉眼正不断地“突突”向外冒着清澈且温热的泉水。水流涌动不息,汇聚成了一个大约两尺见方大小的水池。 然而,令人感到惊奇的是,尽管水池中的水不停地流淌着,但却始终不见其深度,仿佛是一个无底深渊。 而且,水池的四周竟然完全没有水溢出的痕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口深邃幽静的井口,神秘莫测。 丁圆凝视着眼前这个小小的水池,心中不禁恍然明悟:怪怪不得刘爱国和宋红兵看起来并不显得肮脏邋遢,身上也没有难闻的异味,想必两人没少在此泡温泉啊! 目光顺着泉眼向旁边移动,丁圆发现了一块高约五十公分,长不到两米,天然形成的石头平台。 这块平台宛如一张一米五宽的大床般横卧在那里,上面杂乱无章地堆放着一堆破烂不堪的布条,还有一堆晒干的食物。 不用想也知道,这里便是刘爱国和宋红兵兄弟俩平日里睡觉休息的地方了。 只是,为什么将食物也放在上面呢? 丁圆缓缓走上前去,伸出右手轻轻地触摸着那块石头平台。 只觉得触手之处一片干燥,还带着丝丝暖意,那种温暖的触感就如同抚摸着一块温润光滑的暖玉一般,让人倍感舒适。 更神奇的是,平台之上竟然连一滴水汽都没有,仿佛所有的水分都被它悄然吸收殆尽一般。 丁圆心里感叹:难怪他们将食物也堆放在此,这就是一块超大的干燥剂啊! 二人衣不蔽体,二十年都没有被冻死,看着除了营养不良造成的瘦弱,没有一点不适的样子,感情有这么大的暖玉滋养着呢! ...... 洞外,宋红兵小心翼翼地凑到刘爱国身旁,压低声音问道:“姨哥,她居然晓得外公还有小舅舅的名讳,连三姨跟我妈的名字都一清二楚呢!你说,她会不会是咱家的亲戚呀?” 刘爱国摇摇头,声音有点激动,“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她刚才说的是真的,我们可以下山回家了。” 宋红兵听后,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嘟囔起来:“哼!那你刚才为啥还不让我说,怕她知晓里头那个山洞?” 刘爱国闻言,猛地瞪了宋红兵一眼,没好气儿地解释道:“你懂啥呀!那可是一处天然的温泉眼呐!如果咱们有机会将这片地方给买下来,然后在此处修建一座温泉澡堂子,将来必定财源广进、生意兴隆!这么好的地方,当然不能轻易走漏风声咯!” 丁圆若是听到刘爱国的这番话,必定会赞一句:不愧是商人的后代,果然有经商的头脑! 宋红兵翻了个白眼,“姨哥,你想多了。还想把这里买下来,你现在有钱吗?” “我,......” 刘爱国一下子梗住了。 ps:丁家的人物关系详见第4章《丁家》 第170章 叮嘱 丁圆刚从洞中探出头来,就被两双火热的眼睛盯着。 嗯?这两人居然还没有下山? 宋红兵急速地问道:“那个,你知道我们家里的情况吗?我爸和三姨父他们还活着吗?” 随即,他失望地看见丁圆摇了摇头,眼里的光一下子暗淡了下去。 是呀,当初斗得那么狠,死了那么多人,想来爸爸和三姨父他们凶多吉少了。 刘爱国也垂下了期望的眼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来,问道:“可以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吗?还有,你之前说我外公和小舅舅都在c城定居,你能告诉我他们家的地址吗?” 丁圆稍稍迟疑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啊,我的名字不太方便告诉你们。你们小舅舅家的具体住址,我倒是可以写给你们。” 说完,她便从背包里掏出纸笔,将c城家里的地址写了下来,递了过去。 刘爱国接过地址,和宋红兵二人的眼中再次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然而,丁圆却面无表情,依旧冷酷无情地继续说道:“不过,依我之见,你们最好别去投奔你们的小舅舅。据我所知,在那个家里,你们的外公还有小舅舅根本就没有话语权,真正当家作主的可是你们的舅妈。以她那脾气秉性,断然不可能收留你们的。” 话音未落,刘爱国和宋红兵刚刚还熊熊燃烧着的希望之火瞬间就被丁圆兜头泼来的一盆冷水给浇熄得干干净净。 两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顿时蔫儿了下去。 丁圆见状,不禁微微皱眉,毫不留情地说道:“你们别老是一门心思地想要去依赖别人,过去的这整整二十个年头里,不也就只有你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吗?不一样也熬过来了吗?” 丁圆目光直直地看向面前的二人,语重心长地接着说道:“听我一句劝,你们赶紧回去找找当地的街道办事处吧。先把自己的户籍问题解决好,国家肯定会给予你们一定的补偿。 说不定呀,之前属于你们家的那些房子和土地也能退回来一部分。只要你们肯吃苦、愿意努力干活,无论如何都会比寄人篱下要强得多啊!再说了,你们俩可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不再是十多岁的孩子了。” 看着两人忐忑地心情,丁圆再次说道:“你们回去再打听打听,没准你们家里还有其他人活下来了呢?” 听到丁圆这话,刘爱国和宋红兵对视了一眼,刘爱国苦笑着开口:“我们不是没想过,只是当初......,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是找不到家人,我们又怎么去找街道办事处证明自己呢?”宋红光茫然地也跟着点头。 丁圆叹了口气,心中泛起一丝同情。有些事别人帮不了,还是要靠他们自己。 “万事开头难,你们可以先回去找找看。只要有心,总能找到办法的。而且现在稳定了,国家不会不管你们的。” 丁圆将背包拿到身前,“我这里有几件我给我爸买的衣服,你们拿去凑合着穿。哦,还有一些点心,你们也拿去路上吃。” 刘爱国和宋红兵看着丁圆不停地从背包里掏出东西来,他们惊讶极了。这个背包真好,这么小居然能装得下这么多东西! 丁圆空间里堆满了从港城购买的物品。原本是准备送给大姐二姐的,结果一样也没有送出去。 看着埋头狼呑虎咽,吃着点心的刘爱国和宋红兵长长的胡须和头顶的“鸡窝”,丁圆又拿出一把剃须刀出来,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回去也好,收拾的太整齐反而不好解释。衣服和钱都可以说是好心人送的,剃须刀嘛,还是算了吧。 丁圆又看向一旁晒干的野菜问道:“你们这些野菜卖给我吧,你们带着也不方便。” 刘爱国连连摆手,“不,不,不要钱。你给了我们这么多衣服和吃的,这点野菜,我们哪好意思收你钱。” 丁圆没和他多说,而是捡起地上的其中一棵野菜问道:“这种野菜你们是在哪里摘得?还记得吗?” 刘爱国接过看了看,仔细回忆了一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就在那边,要爬过那个鹰嘴崖,就是那个像老鹰嘴的那个山崖,就在那后面。” 丁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后山快到山顶处,突兀着一座和鹰嘴很像的崖石。 “这是一种草药,对我而言很珍贵。所以,你们收钱是应该的。” 丁圆不由分说地给两人各塞了几百块钱。 “这些钱你们收好,不要让人发现。如果有人问起你们身上穿的衣服,你们就说是别人送的就行。记住,下山后财不外露,买东西的时候,不要将钱全部掏出来。如果,” 丁圆顿了一下,看着眼前懵懂的两个大男人,又说道:“如果,你们回去后找不到家人,又找不到帮助你们的人,你们就去c城找你们外公。” ...... 刘爱国和宋红兵看着身上的衣服感觉像做梦一样。 有多少年没有穿过衣服了?都快忘了穿上衣服的感觉了。 “谢谢!谢谢!没想到我和红兵居然能遇到你这么好的人。” 丁圆汗颜,心里默默说道:“对不起表哥,我只能帮你们这么多,以后你们要靠着自己的能力生活了。” 刘爱国拎着用衣服做成的包袱,朝着丁圆感激地说道:“我们这就下山了。谢谢你!可惜不知道你的名字。” 丁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又拿出一大袋点心塞给宋红兵拎着。 “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如果我们有缘再见,那时再告诉你们我的名字吧。” 丁圆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了两人伤痕累累、布满血痕与泥土的大脚板上,不禁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自己的空间里没有储存男人穿着的鞋子。 无奈之下,她轻声说道:“这样吧,我送你们下山好了。天色还算早,如果你们赶紧下山,还能有时间先去买双合适的鞋子穿上。” 听到这话,刘爱国和宋红兵连忙慌张地摆着手,急切地回应道:“不用!不用!我们两个大男人哪用得着你一个女孩子送?山路难走,你要是送我们下山,等回到这里的时候天都得黑透了!晚上天冷,你就在山洞里将就一宿吧。” 丁圆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居然还有大男子气概。 她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神色凝重地叮嘱他们说:“你们俩下山之后,估摸着可能会有人好奇询问你们这些年到底躲在哪里了。到时候,你们千万别有所隐瞒,如实告诉人家就好。但是,关于山洞里头那块大石板的事,你们最好还是不要提为好。” 说完这番话,丁圆凝视着眼前这两人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不知怎的,心中竟莫名涌起一阵烦躁之感。 “听我的没错,我绝对不会害你们的。行了,别磨蹭了,现在我就送你们下山,你们放轻松些,不必害怕。” 丁圆的话音刚落,只见她身形一闪,如闪电般迅速出手,一只手牢牢抓住一个人,然后猛地纵身一跃,整个人如同飞鸟一般轻盈地腾空而起。 刹那间,空旷的大山之中回荡起了两声撕心裂肺、响彻云霄的惊呼声。 第171章 探索(一) 刘爱国和宋红兵心跳如鼓、四肢发软地瘫在大山脚下。 “姨哥,你说她是人吗?” 见刘爱国不理自己,宋红兵自顾自说道:“我看她就不是人。哪有一个女孩子拎着两个大男人还能飞那么高的?” 宋红兵觉得自己说对了,一脸地兴奋。 “姨哥,我觉得她不是仙女就是妖女,要不然不会有那么大的本领。姨哥,你说她会不会是山里哪棵树变得?会不会是黄大仙?” 刘爱国猛地拍了一下思维正无限发散的宋红兵,“你不想活啦,瞎说什么!” 看看四周没人,刘爱国凑近宋红兵说道:“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这世上有人会武功,很厉害的那种。我觉得她就是那种很厉害,会武功的人。” 宋红兵满眼不可思议,一脸地向往。 “真的?姨哥你没有骗我吧?世上真有那么厉害的武功?” 刘爱国站了起来,“你别想了。听说那些武功高手,都是从三四岁就开始练了。你都三十了,晚啦!” 宋红兵也站起来,不服气地说道:“三十怎么啦,三十岁又不老。” 刘爱国鄙视了他一眼,“幼稚!好了,赶紧回家了。你和我一起,还是你先回家?” 宋红兵瞬间忘了武功的事,本能地拉着刘爱国,二十年的相伴,两人早已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依靠。 “我和你一起,找到三姨父后,姨哥你再陪我回家。” “好!” 刘爱国不再废话,努力回想记忆中的家,辨认了一下方向后,带着宋红兵朝前跑去。 此刻,两人归心似箭,完全忘了丁圆交代的先买双鞋穿。 ...... 丁圆送走两位表哥后,马不停蹄地赶去了鹰嘴崖。 果然,在鹰嘴崖的背面峭壁上,丁圆又发现了几株药草。 这地方地势陡峭,两位表哥跑这么远来挖野菜,真是勇气可嘉。 丁圆小心翼翼地将药草挖了出来收进空间。 四爷爷看见这些药草后肯定高兴。希望他老人家看在这些药草的份上,不要再强迫自己学医。 丁圆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上辈子劝人学医的一个梗: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丁圆赶紧摇摇头,将这句大逆不道的话语摇走。 丁圆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太阳还高悬在天边,离日落尚有一段时间。她寻思着左右也是无事可做,便决定前往山顶的寺庙一探究竟。 说走就走,丁圆施展轻功,如飞鸟一般向着山顶疾驰而去。不多时,她便遥遥望见了那座位于山巅的寺庙。而在寺庙下方的山崖之上,赫然雕刻着一尊硕大的佛头! 丁圆停下脚步,远远凝视着那尊佛头。由于她对佛教的了解并不深入,所以无法辨认出这究竟是哪一尊佛陀的头像。 然而,仅仅只是远远观瞧,便能感受到整个佛头散发出来的慈悲气息 那弯弯的眉毛、含笑的双眸以及微微上扬的嘴角,无一不让人觉得亲切和善。 待靠近些后,丁圆发现这座山顶异常宽阔,其上错落有致地矗立着好几座寺庙。 这些寺庙之间由三条长长的连廊相互连接,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盘踞于此。 其中有一座寺庙格外高耸挺拔,在众多建筑之中显得尤为突出,隐隐有着一种统领全局的气势。或许,可以将其称为“主寺”吧。 在主寺的两侧,分别生长着两棵参天大树。其中一棵乃是众人皆知的菩提树,而另一棵则是丁圆从未见过的品种。 她好奇地走上前去,想要仔细端详一番,但终究还是不得其名。 随后,丁圆开始绕着这片寺庙区域漫步而行。 然而,所到之处尽是一片破败景象:满地的瓦砾堆积如山,各式各样的佛像横七竖八地倒卧在地,有的甚至已经残破不堪,失去了原本的模样。 显然,这里曾经遭受过一场严重的劫难。 此时正值深秋时节,傍晚时分的凉风一阵阵地吹拂而过,让本就有些寒冷的山顶更增添了几分凉意。 丁圆不畏严寒酷暑,环顾四周,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萧瑟之感。 ...... 从山顶下来后,丁圆回到了温泉洞中,盘膝坐在暖玉床上,闭上双眼,运起心法正准备修炼,顿时感觉到一股神奇的能量包裹在自己的身上。 一股温热的气息正在自己的身下升腾,体内的真气也自行缓缓流动了起来,随着真气运转,一股说不上来的舒服感觉袭上心头。 “咦!这是什么宝物?” 丁圆惊喜地睁开眼睛,满心喜悦。 出来一趟,自己还能捡个宝贝! 真是天上掉了馅饼,送到自己嘴边,不吃都不行。 也不知道两位表哥睡在这上面是什么感觉?会不会也有这样效果? 随后丁圆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想来两位表哥不是习武之人,没法和这张暖玉床取得共鸣。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丁圆封闭了自己所有的穴道,端坐在暖玉床上。 不出所料,除了感到一丝暖意外,再没有一丝温暖的气息出现。 随后,丁圆放开自己的穴道,那股温热的气息又从暖玉床里弥漫了出来,体内似乎有种神奇的力量牵引着它们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即便自己没有运转心法修炼,自己的身体却处在一种正在修炼的状态。 特别是自己的空间,也在吞噬着暖玉床里这股神奇的力量,将这股力量分解后,输送进自己的脑海之中。 一瞬间,丁圆的脑海内清明一片,她的目光越发的深邃明亮,以前淡忘的记忆在这一刻都清晰明朗了起来。 记忆力的大幅提升,让丁圆高兴地不由自主地咧嘴笑了起来。 “宝贝呀!真是宝贝呀!” 这一刻,丁圆更加觉得暖玉床绝对不是一般的宝物。 不过,丁圆觉得,这张暖玉床应该叫做“懒人床”才对,只要躺在上面睡觉,就等于辛辛苦苦地修炼,太适合懒人修炼了。 ...... 丁圆轻轻地闭上双眼,努力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排空。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让自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进入到一种空灵无物的状态之中。 紧接着,丁圆开始认真地运转起那套早已烂熟于心的心法口诀。 随着她的意念引导,一丝丝微弱但清晰可见的光芒从周围的空气中被吸引过来,如同涓涓细流一般汇聚到她的经脉当中,并沿着特定的路线流转不息。 此时,身下那张暖玉床突然散发出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这股力量仿佛与丁圆所运行的心法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使得她运转真气的速度陡然加快了许多。 原本缓慢流动的真气此刻变得汹涌澎湃起来,且不断地在持续攀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丁圆体内的气息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着显着的变化。 随着暖玉床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温热的气息,这些气息融入到丁圆的经脉和气海之中,进一步滋养和强化着她的身体。 渐渐地,一种久违的热感在她身上浮现出来。 起初只是微微的温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热度愈发强烈,犹如燃烧的火焰一般在她体内蔓延开来。 然而,全身心投入到修炼中的丁圆对此却浑然不觉,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不断攀升的气息之上。 感受着每一丝气息的流动和变化,调整着自身的状态以适应这种快速提升带来的压力。 细密的汗水带着一丝杂质从她体内排出,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淡淡地异味。 可即便如此,丁圆依旧紧闭双眸,纹丝不动,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已与她无关。 第172章 探索(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没有人能够确切知晓究竟过去了多久。 突然间,一股无比磅礴的气息如汹涌澎湃的洪流般席卷而来,迅速充斥着整个岩洞。 此刻,丁圆那原本白皙的脸颊泛起了一抹迷人的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娇艳欲滴。 而她体内的真气,则如同脱缰野马一般疯狂奔腾,一路攀升至一个前所未有的崭新高度。 伴随着这股气息的持续上升,丁圆的周身竟然逐渐凝聚起一层浓郁的乳白色光圈。 这层光圈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将丁圆整个人笼罩其中,远远望去,犹如仙子下凡,令人惊叹不已。 更为神奇的是,就在这时,丁圆身下那张不一般的暖玉床竟像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指引,开始缓缓弥漫出一道淡淡的光芒。 这道光芒起初还十分微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变得越来越明亮,最终与丁圆周围那乳白色的光圈相互呼应、彼此交融。 两道光芒相辅相成,共同构成了一幅美轮美奂且充满奇幻色彩的景象。 紧接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能量以丁圆为中心向四周急速扩散开来。 这股能量犹如汹涌的波涛,又似强烈的光波,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向着周围坚硬的石壁狠狠撞击而去。 只听见一阵沉闷的声响传来,那些平日里坚不可摧的石壁在此刻却仿佛失去了所有抵抗能力,瞬间被这股强大的能量摧枯拉朽般,硬生生地锯开了一条深不见底的巨大沟壑! 当这一股恐怖的能量消失的时候,丁圆周围的光圈逐渐收敛体内,气息也缓缓平稳了下来。 暖玉床的散发的淡淡光芒也仿佛有条看不见的丝线牵引一般渐渐回笼,最终消失无踪。 “呼~” 丁圆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紧闭的双眼慢慢地睁开,似有两道精芒闪电般射出,又迅速消失,她的双眼清澈明净,深邃的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一般。 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变化,丁圆扬起嘴角。 现在自己的实力,两个林泰芬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丁圆现在更加相信,武宗之上真的有传说中的存在。 “咦!什么味?” 丁圆秀气的鼻翼动了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怎么好像是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 丁圆疑惑地抬起胳膊,凑近闻了闻。 “靠!怎么这么臭!” 爆了一句粗口,她猛地放下胳膊,呼地一下,朝着温泉池就飞了过去。 ...... 温泉池的规模远远超出了丁圆最初的设想。 那上口虽然仅有两尺见方,然而当她真正进入其中时,才惊讶地发现底下竟然宽阔得难以估量,宛如一个巨大的圆锥形空间。 越是朝着下方深入,这个圆锥体便愈发扩张开来,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丁圆沉思片刻后心想:“反正都已经下来了,倒不如好好探究一番这口温泉究竟有多深。”调整好呼吸节奏以及身体姿态,她继续朝着深处游去。 随着不断地下潜,丁圆发现周围的光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然而,即便已经下潜了四五十米之多,却仍然未能碰触到池底。 更令她感到惊讶的是,此刻的水温正以惊人的速度攀升,就连她武宗的体质都开始感受到一丝灼热刺痛。 “难道说……下面就是火山口不成?可这实在太不合理了呀!我上辈子从来就没听闻过 j 城的地底竟然还藏着一座火山呀!” 丁圆心中暗自思忖道。 不过很快,一个大胆的念头便涌上心头——无论如何也要一探究竟、弄个明白。 恰在此时,从那深不可测的池子底部突然涌现出一股强大且神秘莫测的力量。 这股力量宛如一只看不见的巨大手掌,死死地攥住了丁圆,并毫不留情地使劲将她往下方拖拽而去。 其吸力之大超乎想象,简直势不可挡。 然而,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尽管这股吸力如此狂暴肆虐,但周围的水流竟然丝毫未受到影响,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宁静与平缓,就好像是专门针对丁圆一样。 面对着这般诡异离奇而又威力惊人的吸力,丁圆满心狐疑,心中的问号一个接着一个不断涌现出来。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在这温泉池中会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而且,这股力量又是如何能够在不搅动水流的情况下产生如此巨大的吸力? 无数个疑问在丁圆的脑海里盘旋交织,她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既充满了好奇,同时内心也难免有些忐忑。 毕竟,眼前所遭遇的一切都太过反常,让人难以捉摸。 仗着自身拥有着强大无比的武宗实力作为后盾,丁圆并未选择挣脱这股神秘力量的束缚,反倒是顺势而为,借助这股强大的吸力,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向着池底沉落下去。 随着身体不断地下沉,水温也在急剧升高,四周也越发的静谧,连一丝细微的波动都不曾出现,仿佛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死寂,完全静止、凝固的空间。 ...... 丁圆将体内雄浑的真气源源不断地外放出来,形成一层坚韧的护盾,抵挡住周围炽热的高温。此刻的她,已然记不清自己究竟潜行深入了多少米,只觉得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旅程。 她不禁深深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穿越了整个地球,抵达了它的另一端? 此刻,呈现在眼前的温泉水,如同平静、静止的岩浆溶液一般,温度之高绝对已经达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程度。 就在这时,丁圆眼前突然一黑,仔细一看,原来温泉池似乎终于快要见底了。 然而,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池底竟然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宛如深邃无底的深渊一般。 起初,丁圆还误以为那只是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或者一片黝黑的土地,随即,她惊愕地发现,温泉池底这无尽的黑暗竟然是一个极其庞大的黑洞! 更让她感到胆寒的是,这个黑洞之中弥漫着浓郁厚重的黑芒,目光望进去,隐约有一股强大的异样吸力。 那些黑芒仿佛拥有着自己的生命意识一般,拼命地挣扎着、涌动着,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挣脱黑洞的束缚,冲脱而出。 然而,洞口处却好像有某种神秘莫测且坚不可摧的屏障横亘其中,死死地阻挡住了这些黑芒的去路。 就在这时,依旧有几缕细如发丝般的黑芒,如同幽灵一般,缓缓地从那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渗透而出。 一股更加强大无匹的吸力伴随着一股苍茫而又恐怖至极的气息朝着丁圆席卷而来,瞬间裹挟着丁圆的身体,朝着黑漆漆的洞口狠狠地撞击过去,似乎是想要撞碎那道无形的屏障,将那些黑芒放过来。 丁圆顿时心中大骇,一颗心几乎沉到海底,面色也是一片苍白,毫无血色可言。 她清楚地认知到,眼前这个黑洞内所蕴含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和承受能力。 仅仅只是几丝黑芒散发出来的气息,就已经如此恐怖骇人,如果让黑洞里面的所有黑芒全都喷涌而出,那将会是一场怎样毁天灭地的灾难! 第173章 探索(三) 就在丁圆即将以惊人速度撞向那深不见底、充满神秘与危险的黑洞洞口时,时间似乎都凝固在了这一刻。 刹那间,只见丁圆的身体猛地迸射出一股汹涌澎湃、浩瀚无边的真气!这股真气犹如惊涛骇浪般骤然爆发,其威力之巨大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伴随着这股强大真气的喷涌而出,原本紧紧裹挟在丁圆身上的那股无形气息瞬间被震得支离破碎,消散于水中。 丁圆身躯一个飞旋,远远地离开了深邃的洞口。 而此时,黑洞内部的那些诡异黑芒却像是突然被激怒了一样,它们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和生命一般,开始疯狂地扭动起来。 这些黑芒先是如蛇行般蜿蜒曲折,随后又迅速相互交织缠绕在一起,渐渐地汇聚成了一道气势汹汹、遮天蔽日的黑色洪流。 这道黑色洪流带着无尽的黑暗力量,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带着一股似乎能够震人心魄的诡异呼啸,咆哮着朝洞口奔腾而来。 面对如此恐怖的景象,丁圆心胆俱寒,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让她不禁感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压力。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离洞口越来越近的黑色洪流,心中一个声音不停地回响着:“绝对不能让这些可怕的黑芒冲出来!” 丁圆咬咬牙,强行压下内心的恐惧。她深知一旦这黑色洪流涌出黑洞,外面的世界必将遭到难以承受的灭顶之灾。 她全身的真气再度运转起来,周围原本死寂的炙热温泉水开始剧烈波动,咆哮了起来,瞬间分成两道透明的屏障挡在洞口两边,黝黑的洞口前瞬间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丁圆双手连连挥动,磅礴的真气肉眼可见地在黑洞前增加了一层透明的屏障。 洞内的黑芒似乎被丁圆的举动激怒,更加愤懑,它们猛烈、狂躁地撞击着那原本无形的屏障。 就在这时,丁圆构筑的真气屏障突然向那无形的屏障贴去,真气迅速被它吸收,屏障消失不见。 无形屏障似乎是在吸收丁圆的真气屏障修补自身,变得更加牢不可破,黑芒再也无法溢出一丝。 丁圆见此,不再构筑屏障,而是将自己磅礴的真气不断输入进无形屏障之内。 暴怒的黑芒如同被激怒的巨兽一般,疯狂地扭动着身躯,渐渐幻化成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模样。 它狰狞的面孔扭曲变形,锋利的獠牙闪烁着寒光,巨大的爪子在空中挥舞,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开来。 而这个可怕的怪物就位于黑洞的另一头,正对着丁圆张牙舞爪,似乎在向她示威和威胁。 丁圆仿佛能听见它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声。 然而,面对如此骇人的景象,丁圆却表现得异常镇定自若。 她源源不断地将自身的真气输出,一遍又一遍地加固着坚不可摧的无形屏障。 洞口的无形屏障越来越坚固,仿佛闪耀着点点微弱的暗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怪物见自己始终无法破开屏障,恼羞成怒之下,突然身形一转,化作一股粗壮无比的黑色旋风。 这股旋风呼啸着,带着毁天灭地般的力量,狠狠地撞击在无形屏障之上。 一时间,丁圆好似听到“轰隆、轰隆”的巨响,四周的泉水仿佛都为之震颤起来。 即便遭受如此猛烈的冲击,无形屏障依旧稳如泰山,没有丝毫动摇。 多次尝试无果后,那黑色旋风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突破这道防线,于是它变得愈发狂暴起来,开始不顾一切地四处横冲直撞。 最终,黑色旋风轰然解体,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芒,如流星般划过,消失在了黑洞的尽头。 尽管危险暂时解除,但丁圆依然不敢有丝毫松懈。她担心怪物可能并未真正离去,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 因此,她继续咬紧牙关,坚持不懈地往无形屏障中输送着真气,不断巩固和加强着这道坚固的防线。 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丁圆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已经消耗殆尽,这才缓缓停下手中的动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原本一分为二的泉水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一般,瞬间汹涌而至,将丁圆整个人完全包裹其中。 温热的泉水包裹着她疲惫不堪的身躯,那黑漆漆的洞口也被泉水再次遮挡,让一切看上去恢复如初。 丁圆静静地漂浮在水中,目光凝视着那片曾经出现过神秘恐怖之物的地方——黝黑的洞口。回想起刚刚经历的惊心动魄一幕,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后怕。 看着黝黑的洞口,想着刚才那神秘的恐怖之物,那到底是什么未知的存在呢?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黑洞的另一头又通向哪里? 丁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第174章 车祸 丁圆闭目盘坐在暖玉床上,运转着内功心法吸收着暖玉床源源不断提供的能量,恢复着体内枯竭的内力真气。 她若是睁眼就能看见,有一股磅礴的气流能量从洞壁中散发出来,宛如烟雾一般向她飘来,融入暖玉床溢出的能量,汇成一股能量大军,蜂拥着进入她的身体。 丁圆全身的毛孔在一种极为玄妙的状态下舒展开来,化作无数个小小的旋涡,开始吸收着那争先恐后、蜂拥而来的精纯能量。 与此同时,丁圆感觉自己的身体正以一种鲸吞虎噬的速度,快速地吞噬着这些磅礴的能量。 体内的经脉中,这些源源不绝进入的能量也以一种极为快速的速度通过身体的炼化,化作精纯的内力真气,涌进自己的丹田之中。 “好快!” 此刻,丁圆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了一丝变化。随着自己的正常修炼,体内的真气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进入丹田,这是以往从来没有出现的速度。 “难道是体内真气消耗殆尽的原因吗?” 丁圆心里暗暗猜想。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丁圆体内丹田就被精纯的真气填满,内力更上一层。 丁圆诧异地感叹:相比自己以前正常的修炼速度,这次足足快了十倍不止,如此恐怖的修炼速度,到底是自己耗尽真气的原因还是之前在温泉池底接触过黑芒的原因? 不管是何种原因造成如此恐怖的修炼速度,丁圆都极为满意。 她甚至暗暗得意地想,照此修炼的速度,自己说不准哪天就能突破到传说中的存在了。 ...... 十一月的羊城,天气逐渐转凉,气温也开始下降,本又是雨季,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腥臭气息。 “该死的,又下阵雨了。” 原本晴空万里,温暖的阳光普照着大地,转眼间豆大的雨点就滴落下来。 “这该死的天气,又要下雨塞车了。阿泰,开快点,莫要因此迟到了惹老头子不高兴。” 后排一位二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向着前方的司机催促道。 “好的,老板。” 阿泰熟练地打开雨刮器,又打开了转弯指示灯,远远的看着前方女子走过,这才脚踩油门提速。 ...... 雨点越来越急,抱头横穿马路的季春兰猛然想起自己今天带了雨伞,应该是将雨伞忘在了早餐店里,过了一半马路的她抱着头转身就往回跑,完全没有看到侧方飞驰而来的小轿车。 “砰”地一声闷响,季春兰飞在了空中,随后重重地砸落在地上,马路上划出一道水痕。 她仿佛听见有人的惊呼声,随即一阵剧痛传来,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完了,撞到人了!” 这一刻,阿泰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仿佛见了鬼一般。 刚才,他明明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女子已经跑过去了啊,谁能料到她竟然会突然转身回头呢? 这些年,阿泰一直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从繁华喧嚣的港城一路逃回内地,四处漂泊流浪。直到去年,他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找到了现在这份开车的工作,并在羊城勉强安定下来,有了一个落脚之处。 他深知这份清闲的工作来之不易,如果因为撞死了人而遭到老板的嫌弃,以后再难找到这样的工作。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泰惊慌失措地猛地一打方向盘,试图避开前方这个不要命的女人。 车轮与潮湿的雨天马路剧烈地摩擦着,发出一阵长长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车身开始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起来,刹那间,车辆完全失去了平衡。 眼看着车尾将那个女人狠狠地甩飞出去,阿泰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在下意识地驱使下,一脚死死地踩住了刹车。 紧接着,伴随着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的胸口狠狠撞在了前方方向盘上。 阿泰从未如此刻这般觉得,身旁女人的尖叫声竟是如此的刺耳难听,简直要刺穿他的耳膜。车尾高高扬起,整个车子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疯狂地翻滚起来,尖利的叫声也戛然而止。 ...... 冰冷的雨水打在季春兰惨白的脸上,那惨白肤色中还带着一抹晦暗,仿佛深秋的树上挂着的那枚黄叶,随时都可以离开树枝飘落地上化为春泥。 她幽幽地睁开眼帘上挂着雨水的眼睛,一丝鲜红的鲜血从口角溢出,混着雨水流过她精致的下巴,混入到身下浑浊的雨水中。 原来被车撞是这种感觉啊! 真是太tmd疼了! 唉~这个月的全勤奖又拿不到了。 倒霉! 季春兰除了感觉到身体里巨大的疼痛,她还感觉到了冷,越来越冷。 她想晕过去,偏偏冰冷的雨水浇在脸上,让她越来越清醒。 有没有人帮忙叫救护车啊?有没有人学lf做好事过来救救自己呀? 季春兰祈祷着。感觉自己躺在雨水中好久了,怎么还没有听见“乌拉乌拉”的鸣笛声呢? 她幻想着,此刻有个白马王子从天而降,抱起自己送往医院。 她还年轻,还没有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她不想死。 季春兰没有看到白马王子,她恍惚看见了白雪公主,不,她恍惚看见了一位美丽的天使。 浑身散发着温柔白色光芒的天使穿过雨幕走向自己,美好的连雨水都似乎不忍淋湿她一般,自动退避三尺。 天使蹲在自己面前,抬手往自己嘴里喂了一颗仙丹,不一会,体内的剧痛消失了,身体也不感觉到冷了,反而有一股热流在自己身体里扩散,真是——太舒服了! 太好了!自己死不了了! 季春兰放心地闭上了双眼,她太累了,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多年以后,每当别人问起那起车祸,季春兰都一口咬定就是天使救了自己。 ......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切都变得异常缓慢。 就在车子翻滚的一瞬间,阿泰迅速松开了身上的安全带,一个侧身翻到了后座,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女人的脑袋,并将她牢牢地护在了自己的胸前。 只要“老板”安然无恙,凭着自己的忠心和那持久力,说不定还能保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吧。 终于,经过一连串惊心动魄的翻滚之后,车子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四轮朝天地仰躺在大雨中。 怀中的女人早已昏迷,阿泰被撞得头晕目眩,仰躺着,想要打开变形的车门,奈何身体早已被面目全非的车子挤压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破碎的车窗前,一张绝美的面容映入阿泰双眼。 “好美的女孩!” 阿泰心里赞叹,神思恍惚间听见女孩轻声说道:“你怀里的女人没事,只是暂时昏厥。你抱好她,我帮你们出来。” 看着女孩在雨中不紧不慢地走着,滴雨不沾身,轻轻一抬手就将小车门拽了下来,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自己二人拉了出来。 “你胸骨撞伤了,不过,不太严重。看你也是习武之人,想必自己也知道。” 女孩平静地陈述着,抬手又将车子翻了过来。 在阿泰震惊的目光中,消失在雨幕里。 阿泰知道,自己这是遇见了古武高手,只可惜自己的境界太低,完全看不透对方的修为。 第175章 手术 阴雨天也没有影响到丁圆的好心情。 不是因为在羊城救了人,也不是因为在j城遇见了两位表哥。 丁圆感受着身体里磅礴的内力,心里异常的兴奋。 如果给武宗境界划分十个阶段等级的话,当初的林泰芬就处在武宗第一阶段,而现在的丁圆自己估计,自己的境界达到了武宗第四阶段。 丁圆自己也不知为何,自那次身体排出杂质后,整个人都轻灵了起来。即便不施展轻功《风行天下》,自己也能身轻如燕。 丁圆将在港城购买的自己用不上的物资,全部堆放在暖玉床的位置上,如果两位表哥回去拿到最好,如果被别人拿去就当是自己送出去的机缘。 她看着空间里那张一米五的暖玉大床,和几株从鹰嘴崖上挖来的药草,丁圆满心愉悦。 想着那药草或许成院长也能用上,丁圆拐去了深城医院。 ...... 晨曦微露,天色尚早。 “哐...哐...哐哐...”一阵敲打铁皮门框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将宿舍内所有的人都惊醒了。 “谁呀,这么早就来敲门,烦不烦呀?”夏一鸣揉着眼睛,打开了简易宿舍门,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门外,昏黄的天色下,一个头破血流,浑身是血的人正无力地趴在地上,伸出的手无意识地敲着铁皮门框,嘴里不停地低语着:“救救我!救救我!” “你是谁?你这是怎么了?你们别睡了,快起来救人。” 夏一鸣睡意全无,慌忙上前想把对方扶起来。 宿舍内十几个工友全部爬了起来,看着鲜血淋漓的人议论纷纷。 “老夏,这是什么人?这么晚了,别不是坏人吧?” “我看像,要不谁去报个警?” “哎呀,我看他流了这么多的血,再不送医院,估计血就要流干了。” “就是,你看他命真大,头上那么大一条口子,是刀砍的吗?” “这人是怎么跑到我们工地上来的?” “你们就不好奇,他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嗯,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就像个有钱人,不会是被人绑了票逃出来的吧?” “老刘,你别吓唬人。听说那些绑匪可是很凶残的,咱们还是不要惹祸上身。” “.......”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都tmd别说屁话,能不能来个人帮下老子。这小子还挺沉的,老子一个人竟然弄不动他。” 夏一鸣一声吆喝,众人果断地——后退。 “都是血,这搞身上多晦气。” “就是。送医院得花不少钱吧?还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我看悬。这救不活,垫出去的医药费可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 夏一鸣鼻子都气歪了。 “嘿!你们tmd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你们不救老子救。刘强,帮老子将那小车推来,你们搭把手将这家伙抬车里总行吧?老子一个人送他去医院。” 一个小个子男人从人群后挤了出来,撒腿朝工地上跑去。 不一会,推来一个带车斗的三轮车。 “夏叔,我和你一起去。” 刘强将车子停好,跑到男子的脚前,抬着脚就想和夏一鸣一起将人抬上车。 男子的身高大约有一米八左右,结实的身体让两人愣是没抬起来。 夏一鸣急了,破口大骂:“你们tmd的不帮忙是吧,以后谁有事了,别怪老子不讲义气,也不帮你们。” 众人这才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男人抬起来放在车斗里。 男人腿长,一双大脚耷拉在地上。 夏一鸣摸了摸口袋,拉起车,刘强紧跟在后面推着,两人快速向深城医院跑去。 ...... “薛医生,行色匆匆的,这是要赶去做手术吗?” “咦!丁圆!哎呀,太好了!你可真是及时雨啊!” 薛汪洋一见丁圆,两眼放光,拉着她就往手术室跑。 “松手,松手。什么事这么急?” “天不亮工地就送来一个病人,被人开瓢了。院长亲自在里面做手术,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出来。刚好你来了,帮忙先进去救人。” 薛汪洋不由分说地将丁圆推进了手术室。 “滚...咦?小丁!快来接手,可累死我老头子了。” 成大山做了一上午的手术,为了给病人保命,一直给病人输送真气护住心脉,才修炼回来没多久的气功真气又消耗殆尽,累得他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听见手术室的门被推开,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人跑进了手术室,正准备让人滚出去,一抬眼看见丁圆,顿时松了口气,在几位医护人员不解的目光下,开心地招呼道。 “成院长。” 丁圆招呼一声,又用体内的真气给自己除了尘,这才走向手术台。 手术台上,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就像被打开了一扇窗户,淡粉色的脑部纤维被透明的脑脊液包裹着,上面裂开了一道细小口子,不时的有脑脊液流了出来,里面还插着一条细细的引流管。 一旁的手术盘子里,还放着半块病人的头盖骨。 看这情形,应该是薛医生说得这人被人开瓢时,被开瓢的利器所伤。 人类的头骨是很硬的,极限承受能力大约在200-500公斤之间。一般人打斗用利器想要砍开脑壳,像这样连带着大脑一起受伤,是绝对做不到的。 而受到这样的伤害还能活着到医院接受手术,也是普通人做不到的。 此人必定是武者! “你们都出去吧。” 成大山毫不犹豫地将在场的所有医护人员赶了出去。 “成院长,没听说深城镇周边有武者呀?这人什么来路?” “不知道。工地工人在宿舍门口捡来的。想知道他什么来路,救活他问问不就知道了。不过,他脑部受损严重,如果你不出手,我就算将他救活了,多数也成了傻子。” 丁圆:“......” “行了。别藏着掖着,赶紧救人。要我帮忙就说一声。” 这老头还是那么耿直,说话能噎死人,呵呵! 成大山走到一旁,完全不顾形象地坐了下去,闭上眼睛假寐。 丁圆一伸手掀开盖在病人脸上的白纱布,这是一张年轻的、棱角分明的,惨白的男人面孔。 丁圆手里出现一粒小小的药丸,她捏住男人的下颚,将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又用真气将药丸顺着他喉管送了下去。 随后,丁圆将男人脑部的所有外来物品,包括引流管全部拿掉扔在一旁。 精纯的内力顺着手掌进入男人受损的大脑,快速修复着。 这是丁圆根据上次成大山用气功救她后,突发奇想:气功可以治病,那内功是不是也一样可以,不都是身体内里的真气吗?或许只是同源不同宗而已。 在孙红俭和成大山的帮助下,丁圆经过多次小白鼠试验,终于掌握了用内力帮人修复身体的技术。 眼见着男人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丁圆将右手放在他的头顶,催动内力将淤血轻轻震散,推着它往前走,疏通脑部细小的血管。 然后,丁圆拿起一旁的头盖骨盖了上去,双手附在上面,白雾缥缈中,头盖骨两边的边缘变软,像融化的胶水一般粘连在一起,待到丁圆拿开双手时,切开的部位只剩一条极细极淡的粉色的线。 第176章 怨念 欧阳靖突破武帅后便按照族规出世历练,但不得插手凡尘俗世,为了血统的纯正,家族得以延续,更不可与古武世家以外的女子定情。 一路上,他严格遵守着族规,由东到西,又由北到南,一路闲逛而来。 在一次野外历练中,欧阳靖偶然遇见一批武者,听到他们谈话,这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居然有四大古武家族,还是已经出世,站在世人面前的古武家族。 于是,兴致顿起的他按照打听来的四大古武家族地址一一寻了上去。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北城宋家已全部移居海外,蒲城孙家也人去楼空,化为一片废弃之地。 邯城秦家老宅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的旁系子弟,直系弟子要么迁至港城定居,要么移居海外发展。 只有林家,依然驻守在台州老宅。 欧阳靖还打听到,这出世的古武四大家族,除了林家有一位刚刚晋升武宗境界的老祖,其他三家连一个武宗强手都没有。 没有武宗强者的家族也敢自称古武四大家族,真正令人可笑! 在欧阳靖的心里,只有他们这样的洞悉世界上所有时事,却不会轻易插手,只会静静地看着时代的变迁,绝不会轻易出现在世人面前的隐世家族,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古武家族。 欧阳靖年轻气盛,他决定南下,去港城会会那所谓的四大古武家族中的孙家和秦家。 如今的世界气息早已破败不堪,已经不像千年前,随处都是可以修炼的风水宝地。同样,伴随的危险也几乎全部灭绝。 除了人类的自相残杀,几乎没有其他的生物可以伤到武者,特别是那些有着强大修为的武者。 对于欧阳靖来说正是如此。 ...... 深城镇的一处山林边,欧阳靖踉踉跄跄地一路逃到了这里。 他本想寻个机会跨海去港城见识一下孙家和秦家有何脸面敢对外声称自己是四大古武家族的,哪成想,自己还没有过海呢,就被一帮蒙面人追杀。 眼前这十几人都是武师六品以上的高手,虽然自己已经突破到武帅一品,双拳难敌四手,欧阳靖还是在对方的围攻下受了很重的伤。 他手捂着胸口,身体颤抖着,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看着围着自己的十几名身影,欧阳靖一阵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鲜血。 他手指着其中一人愤怒地问道:“别以为你蒙着面我就不认识你!你是我大哥的小舅子——李云。你们李家竟然敢截杀我,就不怕我大哥知道吗?” 围着他的十几人愣怔了片刻,随即哄然大笑。 欧阳靖心头瞬间涌上一股不好的感觉。 被他指责的蒙面人显然没想到欧阳靖早已认出了他,如今既已被他叫破,也不再遮掩。 他一把拉下蒙面的黑色面巾,露出一张年轻帅气的脸。 不是李云还能是谁! “欧阳靖,既然你已经认出我们,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正是你大哥,我的好姐夫求了我李家派人杀你的,你死后,有什么冤屈就去找你大哥,莫要找错了人。” 欧阳靖不可置信地怒道:“不可能!我大哥怎么可能会让你们来杀我?少要挑拨离间!” 李云摇摇头,“啧啧啧,都告诉你实情了你也不信。还真是蠢!” 李云话落,立马有人接口,“这么蠢的人姑爷为何还要忌惮他?欧阳家会让一个蠢人继任下任的家主吗?” “你懂什么?这叫那个防,嗯,防患于未然。谁让这小子刚刚二十岁就突破到武帅了呢?也不知道像他这么蠢的人是如何修炼的,居然突破的这么快。” “看这小子马上就要不行了!” “都小心些,再怎么说人家可是一品武帅,别被他临死还拉走几个垫背的!” “别让他跑了!” “......” 欧阳靖不是个蠢人,蠢人哪有那么高的习武天赋。 在被这帮突然出现的蒙面人追杀的时候,欧阳靖还迷惑着,搞不清楚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待到认出李云的时候,欧阳靖心里就有了猜测,只是不愿相信。 他和李家无冤无仇,李家没有任何理由对他动手,除了大哥。 他心里拔凉拔凉的。 欧阳靖从未有过想和自家大哥争夺家主的位置,即便他在修炼一途比大哥有天赋,境界突破的比较快。 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大哥聪明,处理不了家族那么多的事务。他就想在大哥的羽翼下做个快乐的米虫,无忧无虑地修炼就好。 想起自小宠溺着自己的大哥,居然问都不问自己的意愿,就安排李家人来杀自己,这一刻,欧阳靖心痛如绞,怒火填膺。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要活着回去问大哥,问他为何不相信自己,为何要手足相残? 怒火让他不计后果的释放出武帅一品磅礴的真气,强大的威压让面前修为低的人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几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快,杀了他!” 李云有些后悔,不该和欧阳靖逼逼了半天,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他招呼着七八名武师八九品的李家子弟一拥而上。 欧阳靖这辈子还没有杀过人,即便被李云一行人追杀至此,他也没有痛下杀手。 但是此刻,他像杀神转世一般,朝着李云等人冲去。 ...... 火力全开的欧阳靖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拳拳到肉,掌掌带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出去,回家质问大哥为何如此! 经过一番惨烈的厮杀,欧阳靖终于成功地斩杀了五六名强敌,硬生生地突破了重李家子弟的包围圈。 然而,就在他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之间,一道寒光从背后袭来,原来是李云趁其不备,兜头砍了一刀! 也不知李云这刀从何而来,但这一刀来得实在太快太狠,欧阳靖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凭着自己强大的内力去抵挡。 头上一阵剧痛传来,他眼前一花,神志都变得迷糊起来。但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猛地拍出一掌,将李云连人带刀给拍飞出去。 趁着这个机会,他转身狂奔,不顾一切地朝着前方逃窜而去。 不知跑了多久,欧阳靖终于来到了一处建筑工地。此时的他早已精疲力竭,全身上下伤痕累累,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他眼前一片迷蒙,恍惚之中似乎看到不远处有一座简易的房子。 欧阳靖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艰难地挪动脚步,一步步地向着那座房子走去。 当他走到门前时,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这次在劫难逃、必死无疑了。 欧阳靖的心中对自家大哥生出了一股浓浓的怨念。 第177章 觊觎 耳边传来一道苍老而不羁的老者声音,“丫头,你内力又精纯了许多,看来这次出去,收获不小啊。” “小有收获。我还给您带了几株药材回来。” 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欧阳靖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看看,说话的人是谁? 看着床上男人不停抖动的眼皮,丁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别急着睁眼,先将体内的药力化开,别浪费了我的好药。” 四爷爷好不容易炼出的药丸,分给自己也只有五颗而已。就这么几天的功夫,自己用的一颗也没有剩下了。 看着平静下来,听了自己的话开始认真修炼的男子,丁圆无声地笑了笑。 此时,成大山也缓了过来,走上前,“丫头,幸亏你来了。这小子命真好!” 丁圆笑笑,“院长,您就别再夸我了,若不是您护着他的心脉,看他那伤,等不到我来。” 丁圆拿起一旁的背包,从里面拿出几颗草药递给成大山。 “别说我偏心,只有这么多,你和四爷爷一人一半。” 成大山眼睛一亮,完全没听见丁圆调侃地话语,失声惊呼道:“玉骨草!” 他一把将丁圆手里的药草抢了过来,转身就朝门外跑了出去。 “你看着这小子,没什么事了就让他滚蛋。” 望着成大山消失的背影,丁圆哭笑不得。 这老头,对草药的研究比四爷爷还痴迷。 自己都准备走了,还被他留下来看顾着他的病人。 ...... “咳咳咳。”欧阳靖突然睁开眼睛,咳了几声。 “炼化完了?没什么事情就走吧。”丁圆转身,打量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欧阳靖盯着丁圆,惊为天人。 家族里漂亮的女孩很多,没有一人可以与她相比。 眼前女孩气质空灵,宛如空谷幽兰,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丁圆瞪了他一眼,欧阳靖这才发现自己盯着人看很不礼貌,他不好意思地问道:“是你救了我?” “不是,是院长救的你,我只是在这里等你醒来。” 丁圆毫不犹豫否认。 欧阳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丁圆那张绝美的面庞,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孩子,究竟是怎样做到能够毫无表情、面不改色地撒谎骗人的? 就在不久前,他可是亲耳听到她和一位老者说话的整个过程,明明就是她救的自己,这一点毋庸置疑! 欧阳靖想不明白这女孩为什么会矢口否认,难道说,她是害怕自己会因此便对她纠缠不休吗? 想到这里,欧阳靖不禁感到有些失落和沮丧。 他下意识地感知了一下丁圆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试图估摸出她的真实修为。 随即他的心猛地一沉,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站在面前的这个女孩,看起来明显比自己还要年轻许多,但令人惊讶的是,以自己目前的能力居然完全无法看透她的修为深浅! 如此说明,眼前的女孩修为境界至少是武帅三品,亦或是已经达到了武帅四品。 欧阳靖不敢再继续往更高层次去猜测,因为据他所闻,不论是孙家,还是秦家,其家族中的最强者也不过只是武帅而已,未曾出现过武宗境界这样的绝世高手。 ...... “哎呀,丁圆,你果然还在这。快快快,帮我一个忙。”薛汪洋匆匆忙忙跑来,一把拉着丁圆往外走。 丁圆无奈地不着痕迹地震开薛汪洋的手,调侃道:“薛医生,你这是一点也不见外啊。说吧,这是又有什么事?” 对于薛汪洋和成大山毫不见外地将自己当做半个“主治医师”的事,丁圆并不反感。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丁圆虽不想成仙成佛,但是,能尽自己的能力去救人,她还是很开心的。 “那个谁,你已经没事了,可以回家了。” 欧阳靖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着是否存在姓丁的古武家族。 就在这时,丁圆的话语传入了他的耳中,犹如一道闪电划过他混沌的思绪。 欧阳靖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当他感受到那原本应该疼痛难忍、严重危及生命的伤口竟然奇迹般地愈合时,他瞬间震惊当场,呆若木鸡! “天哪!我的脑袋……居然没事了?” 欧阳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 他颤抖着双手抚摸着自己那光溜溜的头颅,仿佛要确认这一切不是一场幻觉。 在此之前,欧阳靖一直认为像这样严重的伤势,即便能够保住性命,也需要长时间的调养和治疗才能恢复。 然而,现在事实却摆在眼前——他不仅活蹦乱跳,而且脑袋上的伤几乎完全消失了。 甚至,他刚才几乎完全忘了自己不久前受到的严重创伤。 想起丁圆提醒自己炼化的那颗药丸,欧阳靖最初并未觉得有什么奇异之处。 毕竟,各个隐世古武家族都有专人提炼修复内伤、补充真气的药丸,他以为丁圆喂给自己的也是这样的一种罢了。 但此时此刻,欧阳靖深刻地意识到,被自己炼化的那颗看似不起眼的药丸,所蕴含的药效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即便是家族中最顶级的疗伤药,恐怕也无法如此迅速而彻底地治愈他这般严重的内伤,更不用说连那险些被劈开的头盖骨都能完好如初了。 欧阳靖的心跳骤然加速,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他深知,如果能够将这个神奇的药方带回家族,又或者与研制出这种药物的人展开合作,那么无疑将会给整个家族带来前所未有的强大助力。 ...... 眼看着丁圆和薛汪洋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欧阳靖不知道为何,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他竟鬼使神差地大声喊道:“丁姑娘,请留步!” 丁圆缓缓转过身来,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平静如水。 欧阳靖心头不禁一紧,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丁姑娘,实不相瞒,在下乃是来自隐世家族的欧阳靖。之前我服下的那种神奇药方,不知是否能够转卖给我欧阳家?价钱方面好商量。” 话刚出口,欧阳靖便敏锐地察觉到丁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紧接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从她身上一闪而过。 尽管只是稍纵即逝,欧阳靖凭借着过人的直觉,还是清晰地感受到了这股寒意。 欧阳靖心中暗叫不好,连忙改口道:“实在抱歉,丁姑娘。刚刚是在下唐突了。如果你不想卖药方,是否可以考虑和我欧阳家合作?” 丁圆此刻脸上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阴沉得让人有些不敢直视。只见她那双美眸紧紧地盯着欧阳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那颗药丸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偶然所得,仅此一颗。既然你现在已无大碍,还是早些离开吧。” 以欧阳靖的聪慧,又怎会看不出丁圆根本不愿意与他多做纠缠,更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呢? 迎着丁圆那凌厉的目光,他尴尬地笑了笑,干巴巴地说道:“那真是不巧,可惜了!” 第178章 首长 “薛医生,你到底要把我带去哪儿啊?” 丁圆迈着不急不慢的步伐跟在疾步快走的薛汪洋身后,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们已经走过了门诊部,又走过了住院部,但薛汪洋似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眼见着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好,安静又不显偏僻,丁圆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薛汪洋脚下的步伐丝毫未减,头也不回地应道:“快了,马上就到了。前面是招待所,病人就住在那里。” 说话间,他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后,这才稍稍放慢速度,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丁圆说:“成院长这会儿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做研究呢,是他特意吩咐我带你过去,给一位大人物瞧瞧腿。” 丁圆听了这话,脸上并没有露出薛汪洋想看到的惊讶的神色,依旧保持着平静。 薛汪洋见状,不禁暗暗佩服她的镇定,同时也继续向她透露更多信息:“这位大人物可不简单呐!据说他是在 以前的战斗中受了伤,腿骨里有一块弹片取不出来。所有的大医院都不敢动手术取出来。也不知他是打哪儿听说了咱成院长有着一手高超的医术,竟然不惜千里迢迢赶到咱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来求医。” 丁圆强忍着笑意,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个如今还默默无闻的小地方,谁能想到再过短短两年时间,它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待到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大手一挥,将深城镇划入重点发展的圈子之后,整个国家的力量都将汇聚于此全力建设。 届时,一座现代化、国际化且充满创新活力的超大型城市——深城便会拔地而起!这里将会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瞩目的焦点,成为赫赫有名的经济特区。 到那个时候,不仅仅是国内各地的精英们纷至沓来,就连来自全球各个角落的杰出人才也会被这座魅力之城所吸引,纷纷汇聚于此。 作为一座朝气蓬勃的年轻移民城市,深城犹如一块巨大的磁石,牢牢地吸引住了无数怀揣梦想和激情的创新创业人才。 他们在这里挥洒汗水、施展才华,不断推动着这座新兴城市的经济蓬勃发展,使其一次又一次地攀登上新的高峰。 看着还在自己身边感叹的薛汪洋,丁圆微笑着,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上辈子广为流传的一句话:“深城可是个好地方啊!今天你小瞧不起,未来让你高攀不起!” 薛汪洋明显以为丁圆在和他说笑,根本没将这句话放在心里。 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真是没想到啊!咱们院长那神乎其技的医术,竟然能传到那位大领导的耳朵里去。呦,没想到这位大领导不惜千里迢迢,一路奔波到咱这个鸟不生蛋的犄角旮旯。” 说到这里,他不禁摇了摇头,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难以置信,但同时又流露出一丝对院长“声名远播”而感到难以掩饰的兴奋和自豪。 ...... 说话间,薛汪洋带着丁圆走上了一条林荫小道,小道的尽头有一栋青色建筑。 穿过一道环形的圆门后,来到了一间商务酒店一样的房间。 一位面容刚正不阿,年过七旬的老者,身材依然高大,站姿挺拔,整个人站在那里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巍峨大山。 他的身旁一左一右落后半步的距离,分别站着气质不同常人,眼神锐利的两个年轻人。 老人看见丁圆和薛汪洋,笑呵呵地说道:“呵呵,小薛,这就是你们院长推荐的小丁同志吧。小姑娘,麻烦你跑一趟了。” 老人慈祥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丁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位慈祥的老人。 只见那位老人缓缓走来,每一步都显得有些沉重和艰难。 丁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老人的右膝处,那里的膝盖部位已经高高肿起,就像是一个熟透的桃子一般。 那肿胀的程度令人触目惊心,仿佛轻轻一碰都会带来难以承受的剧痛。 然而,更令丁圆感到震撼的是,尽管遭受着这般折磨,老人的面色却依旧平静如水,丝毫看不出痛苦的痕迹。 他步履稳健,步伐虽慢但不失从容,仿佛那刺骨的疼痛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丁圆不禁暗自思忖: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这位老人能够如此坦然地面对这样的伤痛?又是怎样强大的毅力使得他可以忍住常人无法忍受的痛楚,还能保持面色如常地行走呢? 想到这里,丁圆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敬意,对这位老人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首长,她就是成院长推荐的丁圆,专门来为您治腿的。” 薛汪洋恭敬地向老者介绍着站在一旁的丁圆。 “好,好,好。” 首长笑眯眯地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这时,站在首长右侧的男子心中暗自诧异于丁圆如此年轻的外表,但他很快便恢复镇定,彬彬有礼地开口询问道: “丁圆同志,请问接下来你打算在哪治疗?大概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工作?整个治疗过程需要多长时间?需要我们如何配合?” 出乎意料的是,丁圆毫不犹豫地回答他:“不必麻烦了,如果首长您觉得方便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直接开始。” 听到这话,坐在左侧的男人不禁皱起眉头,满脸狐疑地插嘴道:“现在?就在这儿?难道不需要提前准备些医疗器械或者其他相关物品吗?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 首长摆摆手,豁达地说道:“小夏,听小丁同志的。小丁同志,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绝对服从。反正我这条腿呀,早就要废了,现在交给你,你咋治都行,一切你说了算。呵呵呵~” 在场几人闻言,神色各异。 丁圆从老首长的话里也感觉到他并不是很相信自己。 丁圆没有失望,换作上辈子的自己,自己也不会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治好大医院的专家都治不好的病。 丁圆平复一下见到老首长激动的心情,平静地说道:“老首长,请您坐下。薛医生,麻烦您和这两位同志出去一下。” “哦。” 薛汪洋习以为常,转身就走。 老首长身边的两人对视一眼,迟疑不决。 “你们也出去转转吧,老是跟在老头子我身边也挺闷的。” “首长,这......” 老首长毫不介意地摆了摆手,二人深深看了一眼丁圆,这才转身出去,并随手关上门。 第179章 康复 丁圆从背包里取出一盒银针。 这是四爷爷孙红俭送给她的真正的银针。一套银针,长短一共十百零八根,全部插在一个牛皮套内,好大的一卷。 老首长在别的地方也做过针灸,效果不是很好,内心有些失望,看见丁圆拿出这么多银针,很是好奇。 他开玩笑地问道:“小丁同志,这么多银针,我的腿能插下吗?” 丁圆也笑了。 抽出其中的一根,晃了晃,调皮地眨了眨眼,“老首长,治疗您这腿伤,一根足矣!您呐,拭目以待吧!” “哈哈哈,好。我就看看咱小丁同志的银针渡穴大法!” 老首长哈哈大笑。 老首长幽默的话语让丁圆不禁“咯咯”笑出了声。 趁着老首长大笑的刹那间,丁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了! 只见她手中的银针如闪电般迅速插入他腿部的穴道之中,毫不犹豫地催动体内雄浑的内力,通过银针源源不断地输送到穴位深处,并沿着经络运行起来。 丁圆完成内力的注入后,又如疾风一般将银针猛地拔出。 刹那间,只听得“嗖”的一声轻响,一股浑浊的小溪流,竟从那细小得几乎难以察觉的针孔中激射而出! 老首长肿胀的腿部随着“小溪流”流出,肉眼可见地消了下去。 这一系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发生得实在太快太突然,以至于这位经验丰富、久经沙场的老首长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然而,丁圆的治疗并未就此结束。 她迅速调整姿势,双手上下交叠,稳稳地附在了老首长的伤口处。 下方的手掌再次催发内力,精纯的真气如潮水般涌入老首长腿部中弹片所在之处, 而上方的手掌则稍微离开针孔约一厘米左右,仿佛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此时,老首长终于有所察觉。 他清晰地感受到,镶嵌在腿骨里的弹片像是被一股强大而柔和的力量推动着,缓缓向前移动。 与此同时,前方又似有一股神秘的吸引力,牵引着那股力量不断深入。 令人惊奇的是,尽管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但却丝毫没有带来疼痛或不适,相反,整个受伤的部位渐渐弥漫起一股温暖舒适的热流。 老首长那双充满智慧和阅历的双眸,瞬间闪耀出惊喜的光芒。 要知道,多年来,这条曾经受过重伤的腿一直困扰着他,让他饱受痛苦与折磨。 而此时此刻,那种久违的轻松与舒适感重新涌上心头,使得他情不自禁地对接下来的治疗结果心生无限期待。 紧接着,丁圆双手一上一下附在老首长的伤口处,下方的手掌催动真气进入老首长的腿部,镶嵌着弹片的位置,上方的手掌稍稍离针孔一厘米。 这回,老首长明显的感觉到了,受伤的位置似乎有一股推动力,而前方的位置似乎有一股吸引力。不疼,整个受伤的部位传来一股暖暖的感觉。 老首长智慧的双眸刷地一下亮了,多少年了,自己受伤的腿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左右,令人瞠目结舌、啧啧称奇的景象骤然显现! 老首长惊愕地看到,一根纤细得如同发丝般的黑线正从那小小的针孔之中缓缓探出身子,仿佛一只小心翼翼试探外界的小虫子,一点点地朝着外面挪动。 仅仅只是几个短暂的呼吸之间,这根黑线便彻底脱离了束缚,轻飘飘地跌落至体外。 就在此刻,丁圆迅速将一直悬浮于腿部上方的那只手掌轻轻贴在了伤口之上。 刹那间,精纯无比的真气源源不断地涌入其中。 这些真气精准无误地抵达老首长受伤的腿骨部位,快速修复着老首长受伤的腿骨。 随着真气的持续注入,一股更为炽热、温润的暖流在腿部逐渐扩散开来。 这股热流所到之处,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洒落在身上,让人暖洋洋的。 与此同时,还有一丝丝细微的酥麻感觉悄然蔓延,其间夹杂着些许轻微的疼痛。 这种独特的感受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复杂而奇妙的体验,让老首长不禁为之震撼。 丁圆在给老首长修复腿部伤口的时候,顺便帮他老人家梳理了一遍身体,将他身体里常年积累的隐患全部消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丁圆缓缓收回真气,结束了治疗。 她轻轻地扶起老首长的手臂,“您老站起来试试看走上两步?” 听到这话,原本平静的老首长满心期待地站起了身。 身体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双腿坚实有力。 老首长闭上双眼,平息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再次睁开眼睛,他缓缓地抬起右脚,向前迈出一小步,然后停顿了片刻,似乎在适应这种许久未曾体验过的感觉。 紧接着,他轻轻拍了拍丁圆扶着他的手,示意可以松开了。 丁圆笑着收回双手,关切地目光始终落在老首长身上。 这时,老首长深吸一口气,稳稳地迈出了左脚。 伴随着“嘎吱”一声轻响,紧闭的大门缓缓地打开。 此时,门外焦急地等待着的两个男人不停地来回踱步,时不时还伸长脖子朝着门的方向张望一番。 “你们可以进来了。” 丁圆话音未落,两人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然而,就在他们踏入房门的瞬间,却像是突然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呆呆地站在了原地,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够塞进一个硕大无比的鸡蛋! 只见原本略显憔悴的老首长此刻竟然容光焕发,精神矍铄。 他魁梧的身体更显挺拔,步伐稳健有力,正在宽敞的房间里迈着方步走来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自信和威严。 “老首长,您的腿......” 两人哽咽着,曾经有过多少次,他们偷偷瞧见老首长被腿部的伤处折磨的夜不能寐。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以缓解腿部的痛楚。 现在,看着老首长终于结束了伤处痛苦的折磨,两个硬汉子不禁欣喜地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第180章 理所当然 小夏和小刘迫不及待地跑到老首长的面前,蹲下身体, “老首长,请让我们检查一下。” 老首长不置可否,任由两人将他扶坐一旁,将他的裤管拉上去。 随后,两人惊骇地发现,早先红肿的地方已经完好如初,一点也没有受过伤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 两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年纪不大的丁圆同志竟然有这种神鬼莫测的手段,难怪要我们都出去,不让人看!” 看着老首长终于治疗好的腿部,感受着他腿部的力量,两人不禁潸然泪下。 在二人震惊的同时,薛汪洋朝着丁圆偷偷地瞥了一眼,见她看过来,笑着朝她迅速地竖起了大拇指。 丁圆微微抬起嘴角,向薛汪洋投去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看着面前真情流露的两个汉子,他们正蹲在老首长身前,仔细察看他的腿部状况,毫不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真诚与坦率。 “老首长身边能有这样两个真心关心他的人陪伴左右,也是他老人家的福气啊!” 想到此处,丁圆不禁对眼前的场景多了几分感慨和欣慰之情。 没人看出,其实老首长此刻的心情也很澎湃,早已湿润了眼角。 “你们两个,多大人了还流猫尿,也不嫌臊得慌。人小丁同志还在看着呢,收敛一点哈,呵呵呵~” 两人被老首长调侃,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对视一眼后,一同走到丁圆身旁,“啪”地敬了个礼,真诚地道谢:“丁圆同志,谢谢你!” 猝不及防,虎的丁圆赶紧给他们回了一个滑稽,并不标准的敬礼。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标准,丁圆尴尬地放下了手,讪讪地说道:“你们不用给我道谢,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之前老首长称呼叫“小夏”的那名男子,吞吞吐吐地问道:“丁圆同志,那个,那个,你能不能将首长腿里的弹片送给我?” 丁圆愣了一下,这什么喜好?还有人喜欢收集弹片吗?可是...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丁圆指着地板上大约有二十多、三十厘米长短的“头发丝”,硬着头皮说道:“喏,在那里。我还没来得及清理。” 小夏上前捡起那根“头发丝”,此时,已经无法形容他的心情。 另一旁的小刘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懵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能力才能将弹片拉成头发丝? “老首长,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丁圆微笑着和老首长告辞。 小夏仿佛这才清醒过来,慌忙问道:“丁圆同志,首长需要忌口吗?后续还要不要过来治疗?” 丁圆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个心细的。 “不用刻意忌口,以后也不用再治疗。只要老首长不去玩极限运动,不去和人比赛跑,平时正常运动,基本没什么问题。” “哈哈哈......” 在场的人都被丁圆的话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之前悲痛、压抑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 老首长笑着指着丁圆说道:“老头子我看走眼了,没想到小丁同志还是一个调皮的小丫头。” “哈哈哈......” 众人再次大笑了起来。 “小夏、小刘,帮我送送小丁同志!” ...... 丁圆和薛汪洋走后,小夏和小刘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老首长的身边。 小夏稍稍迟疑了片刻,像是心中有所顾虑,刚才两人瞒着老首长开口邀请丁圆和他们一起走,却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最终,小夏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首长,丁圆同志真的不简单呀!依我看,要不咱们把她带回去吧?毕竟有她在,您的身体或许……” “不可!”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老首长那威严而坚定的声音给硬生生地打断了。 此时的老首长,面庞上满是浩然正气,那犀利如鹰隼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小夏,郑重其事地说道:“万万不可!你何时竟也生出了这种‘君子无罪怀璧其罪’的念头?这可是要不得的啊!” 其实,老首长心里很清楚,小夏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完全是出于对自己身体健康的关心与担忧。 因此,尽管对于小夏的想法并不认同,但他也不忍心过分苛责于他。 于是,老首长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丁圆这小姑娘确实非同凡响啊!试问当今世上,有几人能够拥有这般神乎其技的医术?竟然可以在不开刀的情况下,将深埋在骨头里的弹片像变魔术一样拉成如同头发丝那般纤细,而且还能如此巧妙地从我的身体中将其取出来。” “我泱泱大国,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像丁圆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物定然不在少数。我们应当以一颗包容和欣赏的心去看待他们,切不可因一己之私而妄图将其据为己有。” “再言之,就凭人家的手段,你和小刘两人加在一起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你呀,还是见识的太少,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徒惹祸端了。” 小夏只觉得脸上一阵滚烫,那股热意迅速蔓延开来,使得他原本白皙的面庞瞬间变得通红。他低垂着头,不敢去看老首长的眼睛,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羞愧和懊悔。 不得不承认,就在刚才,丁圆拒绝了他们的邀请后,他确实起了龌龊的心思——他竟然想凭借着他和小刘两人的武力,将丁圆强行带走,把她禁锢在老首长的身旁! 然而,当老首长那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传入他耳中的时候,却仿佛一盆刺骨的冰水,从头顶直直地浇灌而下,让他整个人都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直到此刻,小夏方才如梦初醒般地认识到,原来自己之前的想法竟是如此大错特错! 是啊,自己被丁圆的外貌迷惑了,想着她小小年纪,凭着自己和小刘非凡的战力,留下一个小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自己却忘记了,正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做到了无数人都做不到的事。将老首长镶嵌在骨头里的弹片拉成纤细如发丝般的模样取出来。 相比之下,自己究竟有什么能耐,可以如此自负地认为自己能够以武力镇压,让她心甘情愿地跟随自己离开呢? 想到这里,小夏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暗自懊恼道:“唉,终究还是我想得太过简单、太过理所当然了啊!” ...... 薛汪洋想不通,如此美好的前程,丁圆竟然想都不想拒绝了! “小丁呐,你不再考虑考虑,要知道,能跟在老首长身边,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丁圆平静地说道:“能跟在老首长身边,确实是许多人求都求不到的机缘。不过,却并不适合我。” 丁圆仰望天空,上辈子自己活到了三十九岁,这辈子,虽然自己的生活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自己也不能保证,能否过得了三十九岁的那一关。 趁着现在活着,还是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薛汪洋忧心地说道:“我看那个小夏,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丁圆自信地说道:“没事,老首长不会让他乱来的。” 两人不知道,小夏这边将打丁圆主意的念头在老首长的教导下消失了,而另一边,正有一伙人,打丁圆药丸的念头才刚刚开始。 第181章 不速之客 一架银色的飞机,载着丁圆、孙媛和秋月飞向了遥远的大洋彼岸。 在那里,她们三人将展开一段崭新的求学旅程。 深城医院,夜幕悄然降临。 白日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已散去,所有的病患们都已离开,忙碌了一天的医护人员也结束了紧张的工作,陆续离开了岗位。 整个医院显得格外宁静,只有住院部和急诊室依旧亮着微弱的灯光,仿佛是黑暗中的两盏明灯,守护着那些需要救治的生命。 然而,就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三名神秘的不速之客却突然闯入了深城医院。 他们身着玄装,面容冷峻,行动迅速且悄无声息。 这三人的出现打破了医院原有的安宁氛围,让人不禁心生疑惑:他们究竟是谁?来此有何目的? ...... 在医院的深处,一间毫不起眼的实验室内灯火通明。 成大山已经在这里连续奋战了好几个通宵。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摆放着的各种仪器和瓶瓶罐罐,手中则不停地操作着复杂的实验步骤。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和失败后,他终于成功地从丁圆送给他的珍贵草药中提炼出了纯净的药液。 紧接着,成大山小心翼翼地将这种药液与另一种精心调配的药液混合在一起。 随着两种药液缓缓交融,奇妙的化学反应开始发生。 最终,它们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颗散发着独特光泽的,晶莹剔透的乳白色药丸。 这颗药丸蕴含着前所未有的磅礴真气,透过表面看去,药丸里面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浩瀚真气在流淌。 成大山疲惫的脸上终于现出了笑容。 “老小子,这次我领先你一步研制出来了吧,嘿嘿嘿。” 成大山一想到孙红俭憋屈的脸,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 再想到丁圆那恐怖的习武天赋,成大山喃喃自语道: “这药丸,丁圆那小丫头一旦服下,估计突破传说中的境界应该不远了吧。可惜,要等两年后了,那时候,那丫头也不知道能达到何种境界?” 像是感应到什么,成大山随手将药丸装进口袋,怒喝一声:“谁?!” 黑暗中缓缓走出三道身影,其中一个年轻人看着成大山说道: “成院长,别来无恙。” 成大山看着来人,脸色一黑,皱了皱眉。 “这个时候,看病去挂急诊,这里是实验室,你们走错门了。” 欧阳靖上前一步笑着说道:“成院长,我还没有感谢您当初的救命之恩。今天特意过来感谢您的。另外,还有一件事,希望您能告诉我们那个丁姑娘家住何方?” 成大山挑挑眉,不悦地问道:“你们找她干什么?” 欧阳靖:“不瞒成院长,我们欧阳家对当初救我的那种药丸很有兴趣,想和她合作,大量生产。” “嗤!” 成大山嗤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找她没用,她对药物一窍不通。那药丸是我给她的,就一颗,已经被你吃了。你若没其他事,去收费处将那日医药费结算一下。” 欧阳靖:“结算医院费不急这一时半刻。成院长,既然那颗药丸是您的,想必您知道药方,不知可否割爱?” 成大山:“捡的。就一颗,没药方。好了,我还有事,请各位自便。” 欧阳靖眸光一闪,眼神瞟向成大山的口袋。 “成院长,既然没有药方,可否将刚刚的药丸卖给我?” 成大山翻翻眼,“你想屁吃呢?我很忙,没空和你们耗时间,你们走吧。” 欧阳家两位族老闻言,面露不满,眼眸中更是闪过一道杀气。 留着八字胡的欧阳峰面色不悦,一脸狂妄地开口:“成院长,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成大山斜了他一眼,“是谁和我有关系吗?老头子我一生没碰过女人,没播过种,你休想讹上我。” “找死!” 欧阳靖脸色也是一变,随即若无其事地拉住暴怒的欧阳峰,说道:“成院长,这两位是我欧阳家的族老,欧阳峰,欧阳衡,我们是真正的隐世古武家族。想必成院长应该能猜到我们的来意。” “这有什么难猜的,不就是见利忘义,恩将仇报,狼心狗肺的无耻之徒,想要图谋别人家药方吗?话说,你们这所谓的真正隐世古武家族,都如你们一样不要脸吗?” 欧阳峰显然没有想到,即便欧阳靖搬出了自己是隐世古武家族的身份,对方仍肆无忌惮地嘲讽自己。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成大山,气得浑身颤抖,决定震慑一番,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老头,将口袋里的药丸拿出来,我们就既往不咎,放你一条生路。” 成大山嗤笑一声,“这就图穷见匕了?什么真正隐世家族,不过尔尔。” 欧阳峰再也忍受不了成大山的冷嘲热讽,他挥拳而出,猛然轰向成大山,拳头带风,呼呼作响。 成大山侧身一让,避实就虚,以触处成圆,引进落空,一招四两拨千斤,轻松化解。 欧阳峰一拳落空,大怒。双拳接连挥出,一拳更比一拳狠厉,猛攻成大山的要害之处。 成大山原本懒散的表情瞬间变得肃杀无比,脚踏中门,双手曲而不曲,直而不直,滚出滚入,寸步不让。 眼见着欧阳峰久攻不下,一旁的欧阳衡看准时机偷袭。 他抬腿横扫,犹如重鞭猛击,接连而出,直击成大山的下半身,一击比一击有力,将成大山逼得连连后退。 “卑鄙!” 成大山怒喝一声,随即气沉丹田,劲贯四梢,守中而攻,攻中而守,以柔克刚,以静制动。 欧阳峰和欧阳衡两人联手,将将和成大山斗了个旗鼓相当。 “老家伙,难怪那么狂傲,确实有两把刷子。” 欧阳峰被成大山如猛虎下山的蓄势一力推手一推,踉跄后退。 与此同时,欧阳衡一个不留神,被成大山力贯指尖,重重地点在心口,狂喷一口鲜血,败下阵来。 挥拳准备再上的欧阳峰见状,瞪大双眼,不觉停下了脚步。 成大山看着欧阳峰三人,冷冷地说道:“三位还有什么招数,要不要一起上?” 欧阳峰、欧阳衡、欧阳靖三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盘算着。 欧阳峰:药丸只有一颗,老头功夫高强,如果自己再受伤了,岂不是便宜了欧阳靖那小兔崽子? 欧阳衡:药丸只有一颗,老头功夫高强,自己已经受伤了,再打下去,岂不是便宜了欧阳峰那老小子? 欧阳靖:峰族老怎么不上了?快上呀,最好打个三败俱伤,我好渔翁得利,毕竟药丸只有一颗。 而成大山此刻却是暗自叫苦:他奶奶滴,装过头了。这两个家伙再来几下,自己就顶不住了。 于是,很神奇地一幕发生了,双方都停了手,谁也没有再主动攻击。 第182章 尔虞我诈 自人类诞生以来,历经漫长岁月的发展与变迁,却从未听闻过任何强大的势力可以真正实现和平共处、相安无事的。 在这个充满竞争和利益纠葛的世界里,他们之间要么是明目张胆地正面交锋,展开激烈的争斗; 要么便是在暗地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这种现象屡见不鲜,仿佛已成为一种无法打破的规律。 毕竟,当各方都拥有足够的实力和资源时,彼此便自然而然地会视对方为潜在的威胁或竞争对手。 如此一来,冲突与对抗也就难以避免,完全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和谐。 比如:欧阳靖和他哥哥欧阳谨。 欧阳谨和欧阳靖乃是一奶同胞、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且欧阳谨年长欧阳靖四岁。 曾经,在欧阳靖尚未成功突破至武帅之前,欧阳谨对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弟弟也是真心喜爱、宠溺有加的。 然而,当欧阳靖成功突破武帅的那一日起,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欧阳谨深知,欧阳靖自小在习武方面所展现出的天赋便远胜于自己。 为了避免弟弟过于出众,光芒掩盖住自己,从而威胁到自己继承家主之位,欧阳谨精心谋划,暗中指使族人们每日带着欧阳靖嬉戏玩闹,试图分散他的精力,阻碍他修行进度。 岂料事与愿违,即便如此,欧阳靖仍旧凭借着过人的天资,于弱冠之年——也就是二十岁时,顺利突破至武帅境界。 反观彼时已年满二十四岁的欧阳谨,却依旧停留在武师八品境界,境界提升的极其困难。 至此之后,欧阳家族内部逐渐分化形成两大派系:一派坚定地支持欧阳谨,另一派则全力拥护欧阳靖。 这巨大的实力差距与地位悬殊,使得欧阳谨心中妒火熊熊燃烧,杀意渐生。 最终,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毫不迟疑地请求妻子的娘家势力出手相助。 趁着欧阳靖外出历练之机,派遣高手将其杀害,妄图以此永除后患,确保自己在家中的地位稳如泰山。 岂料,欧阳靖居然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 y城,某个深山老林隐世家族李家族地。 欧阳谨黑沉着脸坐在李家宴客厅。 “姐夫,我当时真的以为那小子死定了才没有去追。真没有骗你!我当时差一点就能砍下他半个脑壳。为了帮你杀他,我李家损失了好几个弟子。” 李云委屈地说道。 李曼丽抬起手,狠狠地戳了一下自家弟弟李云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啊你,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当时你怎么就不知道追上去呢?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他逃走了!偏偏那小子命大,居然被人给救走了,而且还毫发无伤地回来了!这下可倒好,把你姐夫的筹谋全给搅黄了,坏了他的大事!” 李云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姐,你别这么着急上火嘛。那小子就算回来了又怎样?他不是也没跟欧阳家主告发咱们的事儿吗?怕啥!大不了下次瞅准时机再下手干掉他就行了呗!” 此时,坐在上首位置的李家家主忽然开口问道:“阿谨,曼丽所说的可是实情?那小子当真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这位李家家主对自己的儿子李云还算颇为信任和了解的。 虽说平日里李云行事作风不太靠谱,但这小子向来不屑于撒谎骗人。 既然他之前信誓旦旦地说已经给对方开了瓢,那么想必此事不假。 只是让人想不通的是,一个脑袋差点被劈成两半的人不仅能够侥幸存活下来,而且还能安然无恙地归来,这实在是太过离奇了。 如此看来,欧阳靖那小子定然是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奇遇。 欧阳谨嗯了一声,说道:“除了头发剃光了,全身上下,看不出哪里受伤。就连云弟说的头上的伤口,也只有一条淡粉色的线,想必再过两日,连那道线都看不出了。” 李云瞪大了眼睛,惊诧地说道:“不可能!就算是他被人救了,这么短短的几天功夫,伤口怎么会好的那么快?除非......” 李云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爹,不会是这个世上真有什么灵丹妙药吧!” 李霸天“忽”地一下站了起来。 “阿谨,那小子回来以后做了什么?” 欧阳谨明显也反应了过来,一拍手,懊恼地说道:“岳父大人,是我疏忽了。那小子回来后,只说有个大秘密要告诉我父亲,当时我还以为他要说的是云弟带人刺杀他的事,便带着曼丽回来了。” 李霸天缓缓坐下,沉思片刻后说道: “难怪我去的时候,你父亲提都没提云儿的事,一副神秘的样子,巴不得我快些走。而且,欧阳峰和欧阳衡那两个老家伙也不在场,想来是和你那弟弟一起出去了。” 李霸天目光炙热地吩咐道:“阿谨,你带着曼丽即刻回去,等你弟弟他们回来,务必要打听到神药的配方。” 待欧阳谨和李曼丽走后,李霸天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这事不能靠欧阳谨这个女婿,毕竟是外人,就算他知道了,为了他欧阳家的利益,也不一定会如实告知自己。 “来人。去把李瑞族老请来。” ...... 成大山双目微阖,全力恢复内力。 他的呼吸平稳而悠长,心中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时刻留意着欧阳峰和欧阳衡的一举一动。毕竟,刚刚与他们交手时,自己虽然略占上风,完全是二人轻敌的缘故。稍有不慎,自己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欧阳衡则紧捂着心口,面色苍白如纸。先前被成大山那一击之力贯穿指尖,重重地击中要害,使得他受伤颇重。 此刻,他强忍着剧痛,艰难地调息运气,试图尽快恢复伤势。然而,心口处传来的阵阵刺痛,让他的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 欧阳靖站在一旁,心急如焚。他深知此时局势紧张万分,但面对眼前三位高手,他自知实力低微,不敢在这三人面前置喙,只能无奈地静观其变。 正当屋内气氛凝重到极点之时,突然间,一阵刺耳的嘲笑声从门外传来。 “哈哈哈哈哈……欧阳峰啊欧阳峰,亏你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竟然如此愚笨!难道你看不出来那老家伙已经力竭,只是在虚张声势,妄图拖延时间来恢复内力吗?”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屋内炸响,所有人都不禁为之变色。 成大山心中暗叫一声“糟糕”!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危机感瞬间笼罩全身。 与此同时,欧阳峰猛地睁开双眼,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他怒视着门口方向,厉声喝道:“李瑞!” 随着他的怒喝声,只见门外缓缓走进三道身影,实验室瞬间显得逼仄,让人透不过气来。 为首之人身材高大,面容苍老,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容。 此人正是李瑞。 第183章 风云突变 欧阳衡见到来人,也是面露怒色,咬牙切齿地道:“你们李家休要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站在对面的李瑞听到这话,反而不以为然地轻笑出声:“嘿嘿,这怎么能算是管闲事呢?江湖之事向来都是变幻莫测、波谲云诡,大家不过是各凭自身的本事行事而已。” 言罢,他那放肆不羁的目光如同冷冽的寒风一般,毫不顾忌地扫视着屋内的每一个人。在他的眼神之中,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挑衅意味。 一直站在一旁未曾言语的欧阳靖瞧见来人,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随即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悄无声息地挪动脚步,躲到了欧阳峰的身后。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稍感到些许安心。 而此刻,李瑞那犹如鹰隼般锐利无比的目光,在经过一番巡视之后,终于缓缓地定格在了成大山的身上。 成大山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迅速攀升而上,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来者不善啊! 眼前之人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在面对欧阳家族的人时是没有的。 尽管他努力想要看穿对方的实力境界,却始终无法做到。 那人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强大气势,宛如一座巍峨高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成大山在心里暗暗想着:此人气势外泄,不像丁圆气势内敛,和丁圆相比,还是弱了几分。 李瑞瞪视着成大山,面沉似水,冷冷地开口道:“只要你乖乖地把神药交出来给我,我李家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取你性命。” 听到来人这话,成大山不禁微微歪了一下头,脸上露出一副茫然和疑惑交织的神情,反问道:“神药?什么神药?” 李瑞并没有因为成大山的反问而有丝毫动摇,他再次深深地看了成大山一眼,那眼神之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 突然间,仿佛眼前一花,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欧阳靖就被他提溜在手上。 “李瑞,你敢!快放了靖少爷!” 欧阳峰和欧阳衡大惊,同时出声喝道。 李瑞嗤笑一声,对两人的话语置之不理,恍若未闻。 然后,他一手掐着欧阳靖的脖子,一手拍着他的光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欧阳家的这个小子想必就是你救活的吧?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就是为了神药而来。” 成大山眯了眯眼睛,“我也实话告诉你,救治他的那颗药丸是我无意中所得,只有一颗。” 李瑞瞬间面沉如墨,掐着欧阳靖脖子的手不由地加大了几分力气。 欧阳靖骇的魂飞魄散,双手死命掰着李瑞的手指,挣扎着说道:“咳咳...李...李族老,成院长他...他口袋里...还有一颗药,咳咳...是他刚刚炼出来的。咳咳咳...” 成大山心中暗自叹息一声:没想到,我老成一生救人,临了却当了一回农夫,唉! 李瑞哈哈大笑,狰狞的脸上嘲讽至极。 “成院长!你现在怎么说?” 此时此刻,周围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起来,局势对于成大山而言显然是极为不利。 正所谓前有狼后有虎。面对如此困局,成大山心里很清楚,想要轻易脱身怕是不可能的了。事已至此,只能硬碰硬了。 顶着李瑞毒蛇一般的目光,成大山表现得异常坦然,他不慌不忙地将手伸进自己的口袋,缓缓地掏出了那颗乳白色的药丸托在掌心。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去,这颗药丸显得十分奇特,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乳白之色,宛如羊脂白玉般晶莹剔透。 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是散发出迷人的光泽,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药丸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一丝瑕疵,仿佛是由大自然精心雕琢而成的艺术品。 仔细观察,可以看到其中蕴含着一股气流在流转,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更有一股无形的威压一般。 众人眼睛里瞬间齐齐闪过了一抹贪婪之色。 李瑞心情激动的无以复加,不知不觉松开了掐着欧阳靖的那只手。 他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似的,他的双手也因为过度兴奋而微微颤抖起来。 此时此刻,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要是能够服下眼前这颗神奇的药丸,突破传说中的至高境界指日可待。 就在众人那如狼似虎般贪婪的目光紧紧锁定成大山掌心药丸的时候,突然间,一道令人胆寒的寒光犹如闪电一般骤然乍现! 只见一声怒吼:“小子找死!” 伴随着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嘭!” 欧阳靖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李瑞一掌狠狠地拍飞出去。 他的身体在空中急速倒飞,直直地朝着身后不远处的玻璃架子狠狠撞去。 刹那间,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咔嚓作响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欧阳靖更是发出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尖叫,倒在地上,声音曳然而止,不知死活。 直到这时,那些原本还沉浸在贪婪欲望中的人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们惊恐万分地瞪大眼睛,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李瑞的后背竟然不知何时插上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此刻,那把匕首已经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后胸之中,鲜血汩汩流出,瞬间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原来,就在刚才李瑞心神激荡的时候,放松了警惕,被他身后的欧阳靖偷袭成功。 李瑞强忍着剧痛踉跄着转过身子,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成大山手掌心当中那颗散发着奇异光芒的药丸,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不甘和绝望。 他努力伸出手臂,似乎想要拿到那颗药丸,最终,随着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李瑞像一棵被狂风暴雨摧残后的枯树一般,直挺挺地向后倒下,重重地砸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 这一连串惊心动魄的变故实在是发生得太快了,整个过程仿佛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已尘埃落定,让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族老!” 李瑞带来的两个人似乎这时才惊醒,他们悲呼一声,脚尖一点地面,身体犹如滑行一般,瞬间冲到欧阳峰和欧阳衡面前。 “敢杀我李家族老,欧阳老儿,拿命来!” 两人的拳头犹如钢铁一般坚硬,裹挟着阵阵劲风,呼啸而出,猛烈地砸出,分别直击欧阳峰和欧阳衡要害。 欧阳峰和欧阳衡慌忙招架,一记记沉闷的拳响落在他们的身上,欧阳衡本就身受重伤,他渐渐招架不住。 一个驴打滚,欧阳衡狼狈地躲开对方致命一击,转身扑向攻击欧阳峰的李家弟子。 “欧阳峰,你带靖少爷快走,我拦住他们。” 而就在这一瞬间,攻击他的那名李家弟子再次暴掠而起,直扑欧阳衡而去,眼中泛着阴厉目光,满含杀意。 第184章 收拾残局 成大山已经做好和两方人马硬碰硬,不死不休的准备。 今天这两帮人马之所以会大老远跑来这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得到神药。 神药和配方他都不可能交给任何一方。哪怕与眼前这两方人马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也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对于成大山来说,无论是神药还是配方,他绝对不会拱手相让给心怀叵测之人。 原本,按照成大山的计划,他打算趁敌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吞下这颗神药,然后借助药丸里蕴含的雄浑药力,在自己爆体而亡之前,与这两方人马展开一场生死较量。 杀一个保本,杀两个还能赚一个。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就在眨眼之间,整个局势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剧变! 此时此刻,成大山的心情复杂到难以用言语来描述。 那个叫欧阳靖的家伙,为什么偷袭李家的那位叫李瑞的族老? 当然,成大山可不会天真的认为,欧阳靖是在帮他。 成大山愣愣地望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场景,犹豫片刻之后,缓缓地将那颗神药重新放回了口袋之中。 接着,他找了一处相对安全的角落,悄然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四人激烈地搏杀。 ...... 欧阳峰拎着昏迷不醒的欧阳靖朝着欧阳家族地一路疾行。 他眉头紧锁,心中犹如一团乱麻般纠结,怎么也想不明白欧阳靖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出手袭杀李瑞。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毕竟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要知道李家和欧阳家那可是姻亲。 欧阳靖杀了李家第一高手李瑞,欧阳家该如何给李家交代? 更令他感到难以置信和愤怒的是,身为武宗境界的超级强者,竟然会如此窝囊地被一个区区武帅级别的小人物给偷袭得手! 欧阳峰忍不住骂了一句:“tmd李瑞,你tnd死得也太憋屈了吧!”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欧阳峰就觉得气血翻涌,怒不可遏。 好几次,当他看到手中如死鱼一般毫无生气的欧阳靖时,都有一种想要狠狠一巴掌将其直接拍死的冲动。 若不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贸然行动,欧阳衡又怎会惨死? 一想到这里,欧阳峰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钢针同时刺穿一样疼痛难忍。 当时,正是因为欧阳衡舍生忘死地缠住了李家那两个难缠的高手,才给自己创造了带着欧阳靖逃脱的机会。 然而,代价却是欧阳衡永远地失去了生命…… 每每念及此处,欧阳峰忍不住想泣血。 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悲痛与悔恨之情,眼眶渐渐湿润起来,奔跑的脚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了起来。 ...... 成大山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实验室。 实验台上的仪器七零八落,玻璃碎片和各种化学试剂洒得到处都是,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而在这片混乱之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躺在冰冷地面上的那一具毫无生气冷冰冰的尸体。 成大山心烦意乱地伸出手,用力揉搓着自己那头乱糟糟的头发,仿佛这样就能把心中的烦闷一同揉掉似的。 “这到底是什么破事儿啊!” 他忍不住低声咒骂道,“凭什么要我来给这帮家伙收拾这个烂摊子?” 想到这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成大山心里很清楚,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两家人绝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一定会伺机而动,卷土再来。 想到这儿,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那颗至关重要的药丸。 稍作思考后,成大山开始在这片狼藉的实验室中仔细翻找起来。 经过一番努力,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还算完好无损的瓶子。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将手中的药丸轻轻放入瓶内,然后迅速拧紧盖子。 做完这些,成大山并没有停下动作。他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轻轻地撬起一块地砖。 当那块地砖被成功撬开时,下面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暗格。 成大山毫不犹豫地将装着药丸的瓶子放进暗格里,并重新盖好地砖,使其恢复如初。 ...... 翌日,孙红俭还未起床便接到成大山的电话。 电话里,成大山让他尽快赶来深城一趟。孙红俭挂了电话,便匆匆忙忙地从港城赶了过来。 还未走到成大山办公室门口,就听见他大发雷霆的怒吼声:“你是猪脑子吗?看不出那帮人不怀好意吗?居然还将丁圆的消息也告诉了他们?你是要气死我吗!” 孙红俭尴尬地站在门外,犹豫着自己要不要离开,晚一点再过来。 “老孙,来了还不进来,还要我出去迎接你不成。” 似乎是预判到孙红俭要走,成大山怒气冲冲的声音传了出来。 孙红俭暗道:这老家伙今天怒气不小啊,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怎么还扯上丁圆了?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疑惑地望了一眼被成大山骂的狗血淋头,冷汗直流的薛汪洋。 “老成,小薛怎么惹到你了?瞧把人孩子骂的,都要自闭了。” 成大山并没有因为孙红俭这明显是为薛汪洋开脱的玩笑话影响,他怒火冲天地骂道:“若不是看这小子跟了老子多年,老子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灌了浆糊?” 孙红俭看着成大山的怒火不似作假,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老成,出了什么事?” “你别问我,老子要被他气死了,你问这小子。” “小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把老成气成这样?” 薛汪洋擦了一把冷汗,嘴里嘟囔了一句:“我又没看出他是坏人。再说,人家说要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问了一下你们的事情,谁知道他们会居心不良。” 成大山气得指着薛汪洋的手指都在颤抖了。 “真要被你小子气死了。坏人能在自己脸上刻上坏人两个字吗?你不会动脑筋想一想吗?谁家会三更半夜来医院感谢救命之恩的?你,你还把丁圆的消息也告诉人家,你可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孙红俭脑门突突地跳,“别吵了!老成你少说两句。小薛,你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还扯上阿圆了?” 薛汪洋愧疚地看了成大山一眼,这才将自己惹成大山发怒的缘由说了出来。 孙红俭听完薛汪洋断断续续地诉说后,心里暗道成大山骂的好!自己也恨不得打他几巴掌出出气。 第185章 胸无城府 昨夜,轮到薛汪洋在急诊室值夜班。 半夜两点左右,急诊室来了三个气宇轩昂,气质不凡的人。 其中一个正是几天前被成院长和丁圆救活的那个被人开了瓢,好像叫欧阳靖的年轻人。 薛汪洋以为欧阳靖有什么不舒服、发生了后遗症之类的事情,急忙上前热心地问道: “你是脑袋哪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来看急诊的吗?” 欧阳靖带着欧阳峰和欧阳衡两人一路上风餐露宿,三人紧赶慢赶地终于赶到了医院。 正在欧阳靖不知道去哪里找成大山和丁圆的时候,薛汪洋热情地迎了上来。 看着薛汪洋热诚的双眸,欧阳靖眼珠一转,上前拉住他的手,连声说道: “我那天走的太匆忙,还没有向成院长和丁医生道谢!今天是特意带着两个叔叔来向他们感谢救命之恩的。请问,小丁医生和成院长在吗?” 听到欧阳靖不是因为后遗症的事情来医院看急诊的,薛汪洋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多想,笑着说道:“你们可真有心,这么晚了,还来医院道谢!不过,丁圆可不是我们这里的医生。” 欧阳靖愣了一下,和欧阳峰、欧阳衡隐晦地对视一眼后,假装奇怪地问道:“不是你们医院的医生?那她怎么会在你们医院救人?” 薛汪洋一脸敬佩地说道:“自然是因为她医术高超,又和我们院长关系好啊!不对,丁圆不会医术,她会的是功夫。她应该和院长一样,会用武功救的人。” 欧阳靖:“哦?功夫?莫不是和我们一样,她和成院长都会古武?” 薛汪洋一拍大腿,兴奋地道:“可不是吗?她好像会的就是古武!不过,我们院长可和你们不一样,他会的是另外一种武功。” “没听说有姓丁的古武家族啊。” 欧阳峰插了一句嘴,没有将薛汪洋口中,成院长会另外一种武功放在心上。 在他们心里,如今这个世上,只有古武才能称得上武功。 薛汪洋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丁圆是孤儿,流浪到这里,无意中救了你们古武家族孙家的大小姐,这才被孙家主收为徒弟,去了港城。” 于是,薛汪洋吧啦吧啦地将丁圆是如何救的孙媛,如何被孙坚收为徒,又是如何被成院长所救,如何的天赋出众,手法高超等,竹筒倒豆子般倒了个一干二净。 欧阳靖三人心中狂喜,没想到无意中居然得到这么多有用的信息。 三人又从薛汪洋的口里套问出孙家人的一些信息后,欧阳衡眼神复杂地看了薛汪洋一眼, 问道:“这么说来,那个叫丁圆的女孩救了我侄儿后便出国读书去了?你可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薛汪洋还以为他担心欧阳靖的脑袋,于是安慰地说道:“她过两年就回来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侄儿的伤应该没有大碍。” 他指着欧阳靖脑袋上已经模糊的伤口说道:“你看,这不恢复的挺好的吗?不仔细看,伤口都看不出来了。” 欧阳靖连忙接口说道:“是呀,是呀,丁小姐真厉害!对了,成院长在吗?丁小姐不在,我就先去找成院长向他致谢。” 薛汪洋热情地指着实验室的方向说道:“成院长在实验室研究草药呢?呐,就在那边,那边那个亮灯的方向,左数,第二间。” 欧阳靖再次握着薛汪洋的手说道:“薛医生,你真是个热心人。太感谢你了!我们就不打扰你值班了,你先忙着,改天再请你喝茶。” ...... 薛汪洋说到这里的时候,孙红俭都彻底无语了。 这孩子也太实诚了,怎么什么话都告诉了人家。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薛汪洋问道:“薛医生,你对小圆还知道多少?” 薛汪洋想了想,小声说道:“没有了,知道的都说了。哦,关于她给首长治腿的事情我没有说。” 孙红俭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成大山都要被气笑了,指着薛汪洋对孙红俭说:“你听听,你听听,他还知道保留,还知道有的事不能往外说。” 丁圆自上次救人从成大山这里回到港城后,便将在深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权叔、孙坚还有孙红俭三人。 因此,按照丁圆的描述,孙红俭自然也就知晓了隐世古武家族,欧阳靖这么一号人物。 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孙红俭的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忧虑。 毕竟,自古以来,利益向来都是最能触动人心弦的东西。尤其是那些古老的武术世家,为了能够提升自家的实力和地位,往往会不择手段。 至于欧阳靖的人品如何?究竟会不会对疗伤药产生觊觎之心?有没有相信丁圆的说辞?孙红俭实在不敢想象。 他担忧着,万一欧阳靖心怀叵测回到家族后说起此事,欧阳家族那些掌权者听闻此事后,打起了歪主意,那时丁圆岂不是有可能因为这次善举而引火烧身,甚至给自己招来一场意想不到的祸端? 这种可能性让孙红俭整日忧心忡忡,难以安心。 ...... 当今天一大早接到成大山的电话时,孙红俭就猜想到可能是自己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此刻,孙红俭目光凝重地凝视着眼前的成大山,关切地开口问道:“老成啊,你没什么大碍吧?” 成大山重重地叹息一声,心有余悸却又略带几分庆幸地回应道:“还好,总算是有惊无险。只可惜我精心打造的实验室被那帮家伙给糟蹋得不成样子了。哦,对了,今天叫你来其实是因为……” 话说到一半,成大山突然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薛汪洋竟然还直愣愣地杵在那儿,支棱着耳朵似乎想要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成大山瞬间怒从心头起,大声呵斥道:“你怎么还不走?难道还指望我留你下来吃顿饭不成?” 被成大山这么一通训斥,薛汪洋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且尴尬起来。 他眼神闪烁着说道:“院长,您千万别动气。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说完,他还不忘朝着孙红俭客客气气地点了下头示意一下,然后便像脚底抹油一般迅速离开了成大山的办公室。 望着薛汪洋匆匆离去的背影,成大山无奈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孩子呀,性子软绵,胸无城府,也不知是好是坏,将来能不能顺利接我的班?唉!” 言语之中不难听出,成大山对薛汪洋是寄以厚望的,又对他日后的前景有着深深的忧虑。 孙红俭安慰道:“既然决定退了,就要放手,让他自己去摸索,只有摔了跟头,他才会成长。” 成大山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不说他了。我这次叫你来,是因为昨夜来了两个隐世家族的人。想必你已猜到欧阳家族,还有一个是李家,你对这两个家族了解吗?” 孙红俭严肃地说道:“我大伯在世的时候,听他提起过。y城的李家,h城的欧阳家,这两家离得不远,相互走动的很频繁。他们世代联姻,关系非常亲密。” 成大山回想着昨夜的情形,摇摇头,说道:“相互走动的频繁可能是真,关系亲密应该是传言。” 孙红俭疑惑地问道:“哦?此话怎讲?” 成大山将昨夜惊险的一幕描述了一遍,说到欧阳靖偷袭李瑞的时候,连孙红俭都吓了一跳,心里惊呼,老成和丁圆这次真是看走眼了,救了一个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之人啊! 第186章 惊世骇俗 成大山皱着眉头,心中反复思量着是否要将刚刚炼制成功的那颗,能够提升境界的珍贵药丸送给孙红俭服用。 经过一番揣摩、深思熟虑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认为当下唯有增强自己一方人员的实力,才有可能与强大的隐世古武家族,欧阳家以及李家等人,甚至可能还会有其他自己这边不知道的家族抗衡一二。 于是,成大山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孙红俭,语气坚定地说道:“老孙,跟我来。” 孙红俭微微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便与成大山一同迈着大步走出了房间。 成大山将孙红俭直接带去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被打碎的器皿、置物架等被整理过后,显得空荡荡的。 成大山径直走向实验室的一个角落,熟练地蹲下身子,小心地撬起一块地砖。 随着地砖被缓缓移开,一个隐藏的暗格出现在眼前。 他伸手从里面取出那颗精心炼制而成的药丸,然后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将其递向孙红俭,并笑着调侃道:“喏,给你啦。小圆不在,这次可真是便宜了你这个老家伙。” 孙红俭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而是双眼紧紧盯着它,脸上露出惊讶不已的神情。 他一眼就看出药丸的不凡之处,惊喜地说道:“你行啊!你把阿圆带回来的药草炼出来了!” 成大山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略带嘚瑟地回应:“哼,那还用说?你这不是废话吗?难不成还是你炼出来的不成?少啰嗦了,赶快拿去服下!我还要靠你保命呢。” 孙红俭对成大山的性格可谓是知根知底,所以即便对方那副德行,他也丝毫没有动怒,反而是满脸笑容,语气轻松地打趣道: “哎呀呀,老成啊,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呐!没想到你这家伙觉悟竟然如此之高,都晓得要孝敬我老人家啦。” 听到这话,成大山的脸色瞬间一黑,“爱要不要,不要拉倒!”说完,随手就想将药丸收回去。 孙红俭眼疾手快,就在成大山即将收回伸出的手的时候,他猛地一下伸出手,牢牢地抓住了他手心里的那颗药丸。 见孙红俭的动作如同闪电一般迅速,成大山不由得撇撇嘴,嚷嚷道:“哎!我还以为你真不稀罕,不想要呢?” 而此时的孙红俭却像个得胜将军似的,得意洋洋地朝他晃了晃手中的药丸,幼稚的如同个孩子一般。 然后,他快速地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散发着古朴气息的陶瓷小瓶子,顺手朝成大山的方向扔了过去。 “别说我占你便宜。喏,这个就算是我给你的回礼。” 话音未落,那个陶瓷小瓶已经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直朝着成大山飞射而去。 成大山见状,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嘴里大声喊道:“嘿!你这老孙,乱扔什么呢?你往哪丢呢?小心摔坏了!” 说着,他故作手忙脚乱地样子,伸出双手去接住那个飞来的陶瓷小瓶,生怕它真的掉落到地上摔碎了的模样。 他将陶瓷瓶拿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拔掉瓶塞,刹那间,一股奇异的淡淡药香,如同一股清泉般汩汩流出,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这股香味仿佛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仅仅只是闻上那么一小口,就让成大山原本有些疲惫的精神一下子为之一振,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定了定神后,成大山满心好奇地从小瓶里倒出一颗圆滚滚的棕黑色药丸。 只见这颗药丸色泽圆润,表面光滑细腻,宛如一颗精心雕琢而成的墨石。 激动地盯着手里的药丸端详了片刻,成大山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孙,这玩意儿是你用古法炼制出来的?” 面对成大山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孙红俭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得意之色,他扬着下巴,略带炫耀地说道:“怎么样?我这炼制手法可不比你差吧!” 说话间,他目光挑衅似地看向成大山。 看到成大山此时正用充满感激的眼神凝视着自己,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孙红俭见状,连忙摆了摆手,说道: “哎呀呀,你别这么激动,也不用谢我!其实这都是小圆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交代给我的重要任务。她让我无论如何都要给你炼出一颗,最合适你服用,最有效的药丸才行呐。” 一想到丁圆当时威胁自己的那些话语,孙红俭心中的火气便噌噌地往上冒。 他愤愤不平地抱怨起来:“我说老成啊,你到底是对那小丫头施了什么魔法,下了什么蛊呀?她竟然胆敢威胁我!她说要是不给你炼成药丸,以后就再也不认我这个爷爷喽!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女生外向哟!这都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就已经开始朝外拐了!” 说着,孙红俭还无奈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成大山这回也无暇顾及手中的药丸了,目光炯炯地凝视着孙红俭,满脸兴奋之色。 “她真威胁你了?哎呀,老成我没白疼她一回。来来来,快和我说说她是怎么威胁你的?” 孙红俭那张原本还挂着几分戏谑笑容的脸庞,就在那一瞬间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迅速收起了所有玩笑的神色。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与严肃,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只见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成大山,然后缓缓张开嘴唇,一字一句地说道:“当年,若不是你救下小圆,恐怕她早已遭遇不测。” “这份救命之恩,我们一家老小始终铭记于心,日夜不敢忘怀。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想要好好报答你一番,但始终未能如愿。” “本想着今日趁此良机,将这颗新鲜出炉的药丸赠予你,聊表一下我们心中那份深深的感激之情。怎料……” 说到此处,孙红俭稍稍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怎料你竟然如此慷慨大方,反而又赠与我一颗,你难得炼出来的药丸。唉……这份大恩大德,真叫我不知该如何回报才好了!” 说完,孙红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无奈和感慨。 成大山一开始还认认真真地聆听着孙红俭这番情真意切、发自肺腑的道谢话语。 他心里暗自思忖着,平日里看着不怎么出声,感情内敛的老孙,没想到也会如此说话,真是让他大跌眼镜。嗯,还算有点良心。 正当成大山沉浸在这种想法之中时,孙红俭接下来的话却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把他雷得外焦里嫩。 只听见孙红俭突然话锋一转,嬉皮笑脸地说道:“嘿嘿,老成啊,要不咱俩干脆搭个伙得了!你看,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恩德,我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啦!” 成大山顿时瞪大了眼睛,惊骇无比。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以古板、正经的孙红俭,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惊世骇俗,不正经的言论。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老孙吗?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啊! 回过神来后的成大山,气得满脸通红,指着孙红俭的鼻子大骂道:“滚滚滚!赶紧给老子滚远点!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老子知道自己长得英俊潇洒、貌比潘安,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啊呸,就算全天下女子......老子都被你气糊涂了,关全天下人什么事?” 孙红俭还在那喋喋不休,朝着成大山抛了一个媚眼,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老成,你在考虑考虑呗!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那个店了。” 成大山只觉得心中怒气上涌,气血翻滚,再也按耐不住,一口污血狂喷而出,身体也软软地倒了下去。 第187章 情义无价 就在成大山被孙红俭气得猛然喷出一口污血,身躯向后倾倒在地的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至。 此人正是孙红俭! 说时迟那时快,孙红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向前扑去,其速度之快令人发指。 眨眼之间,孙红俭便已稳稳地托住了成大山摇摇欲坠的身体,仿佛他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幕发生。 紧接着,孙红俭迅速将手心里早就准备好的,一粒散发着淡淡清香、色泽圆润的药丸,毫不犹豫地塞入了成大山微微张开的口中。 刹那间,一股温热而柔和的气流顺着成大山的咽喉缓缓流淌而下,仿佛春日里的涓涓细流,润泽着他受伤的脏腑。 原来,孙红俭早已观察到成大山在与欧阳峰等人交手之时,就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 而且,成大山为了炼制药丸,连续数夜未曾合眼休息,身心俱疲。 更糟糕的是,之前薛汪洋的所作所为令成大山气愤不已,但由于种种原因,这些愤怒只能积压在心底,无处宣泄。 如果不让成大山顺利排出体内的污血,治愈他的内伤,即便他服下孙红俭炼制的药丸,体内的真气也难以提升。 面对如此状况,心思缜密的孙红俭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想出了这么一个巧妙的法子——先是稳定住他的情绪,然后再故意激怒他,让他体内淤积的淤血得以借由怒火喷涌而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之前,成大山那么骂薛汪洋也没见他吐血,孙红俭便只能“牺牲”自己的名声和人设,来“逼迫”一下成大山了。 如今看来,这一计策果然奏效,随着那口污血的吐出,成大山原本疲惫、苍白的脸色也稍稍泛起了一丝血色,有了一点精神,发软的双腿也有了一丝力气。 ...... 感受着体内逐渐恢复自如的真气,成大山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轻松之色。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地拍了一下身旁老友孙红俭的手背,眼中满含感激之情,诚挚地道:“老孙啊,这次可真多亏了你出手相助,若不是你,恐怕就要留下病根了!这份恩情,我成大山铭记于心!” 孙红俭闻言,咧嘴嘿嘿一笑,摆了摆手道:“哎呀,咱老哥俩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这都是应该的!不过……” 说到这里,孙红俭的笑容突然收敛起来,脸色变得凝重而又慎重,他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道: “不过,依我看呐,你现在还是赶紧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比较好。我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欧阳家和李家那些人,必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尤其是经过这次事情之后,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说不定很快就会再次派高手前来寻你。” 孙红俭一边说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年大伯给自己讲述关于欧阳家和李家的种种往事。 据大伯所言,欧阳家族和李家中武宗境界的顶尖强者竟然各有三人之多! 那可是站在武道巅峰的存在啊,实力深不可测。 虽然之前李家的李瑞不幸被欧阳靖所袭杀,但即便只剩下两位武宗境界的强者,也绝非自己和成大山所能抗衡得了的。 想到此处,孙红俭不禁忧心忡忡地看向成大山,语重心长地劝道: “老成啊,听我一句劝,别逞强。你还是尽快找一处隐秘且安全的所在,好好调养一番身体,待状态恢复到最佳之时,再服用我给你的那颗药丸尝试突破修为瓶颈。只有这样,我们才有一线生机与他们周旋到底啊!” “知道了。我会考虑的。你也回去准备突破境界吧。” 成大山此刻的心情犹如一团乱麻般复杂,他满心愧疚地认为是自己连累了丁圆,让她陷入了这棘手的困境当中。 要知道,他们招惹上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两个神秘而强大的隐世家族! 一想到这里,成大山便感到非常自责。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丁圆已经远渡重洋,前往异国他乡求学去了。 如此一来,或许能够暂时避开这场风波带来的潜在威胁。 如果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丁圆最终身陷险境,那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还有,现在港城的孙家,应该也被自己无端卷入到这场是非之中。 每每念及此处,成大山心中的负罪感便愈发沉重起来。 原本,成大山一心想要帮助丁圆提升实力,为此耗费了大量心血炼制出那颗珍贵无比的丹药,期望能助她成功突破传说中的武学境界。 可谁曾料到,就在丁圆临行前夕,她心里也挂念着自己,特意叮嘱孙红俭帮忙为自己炼制了一颗适合自己功法的药丸。 像丁圆这般心地善良、纯净无瑕且对朋友关怀备至的习武之人实在是凤毛麟角,世间罕有。 成大山深知这份情谊的珍贵与难得,因此对于自己可能给丁圆造成的麻烦更是懊恼不已。 ...... 孙红俭见成大山无碍后才告辞离开。 怀里揣着成大山炼制的药丸,孙红俭归心似箭。 港城孙府,自丁圆、孙媛离开后,寂静了很多。 权叔整日在公司忙碌,孙红俭一头扎进了孙坚的书房。 “四叔,您回来啦!” 正安静坐在桌前专心致志看书的孙坚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下意识地抬头望去,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朝着刚走进门的孙红俭随意地打了个招呼后,便又如往常一般低下头,准备继续沉浸于书海之中。 然而,就在他刚刚将视线移回到书本之上时,心中却忽然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敏锐地察觉到孙红俭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与平日里那总是挂着温和笑意的模样大相径庭。 孙坚不禁再次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孙红俭,缓缓放下手中的书籍,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孙坚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开口问道:“四叔,是不是成院长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自从丁圆、孙媛她们离开之后,孙红俭便重新搬回了孙府居住。 孙坚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位四叔与成大山院长关系匪浅,二人皆因对草药研究有着浓厚兴趣,并热衷于炼制各类药丸,从而结下深厚友谊。 他们时常会聚在一起交流探讨炼药方面的心得体会,彼此之间的往来颇为频繁。 今日凌晨,成大山突然打来电话,急匆匆地把孙红俭叫去了深城。 虽说以往也曾有过成大山致电邀请孙红俭前往深城相聚的情况出现,但像这般天还没亮就打来电话的情形,尚属首次。 此刻,望着自家四叔那张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面庞,孙坚就算不动脑筋去细想,也能猜到定然是深城那头的成大山那里发生了某些不同寻常之事。 第188章 难以抉择 孙坚的脸色一变,眼中肉眼可见地变得复杂了起来。 “隐世家族?” 孙红俭点点头,“这点毋庸置疑。” 孙坚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道:“那些隐世家族不是不出世吗?当年国家有难的时候,爷爷去请他们出世都被拒绝了,这时候天下太平,他们出来干嘛?” 孙红俭露出苦涩的神情。 “他们就是为了小圆手上的神药而来。即便小圆和成大山对欧阳靖说了药丸只有一颗,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孙坚也明白那些隐世家族的想法。他们之所以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找上门来,目标其实非常明确,那便是丁圆给欧阳靖治伤的“神药”! 尽管小圆与成大山已经如实告知欧阳靖,给他治疗伤口的药丸仅有一颗,但他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这番说辞呢? 哪怕丁圆和他们说没有什么所谓的神药,而是她用自己精纯的内力结合药效才达到的那个效果,想必欧阳靖等人也是不会相信的。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对方用来敷衍自己的说辞罢了。 毕竟,这样珍贵无比、能够带来奇迹般功效的神药,如果只剩下一颗,谁又会舍得拿出来救人呢? 所以,欧阳靖及其家族坚信丁圆和成大山的手上有神药配方,一定还藏有更多的药丸,只是不愿意交出来而已。 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让他们越发坚定要得到那些传说中的神药,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孙坚眉心紧锁。 此时的孙家,境况着实令人忧心忡忡。 家中仅有孙坚与孙红俭二人踏入了八品武帅之境,然而面对强大的敌人,这点实力实在是相形见绌。 单单那欧阳家族就拥有三位武宗境界的绝世强者!而且可以想见,武帅境界的武者更是多不胜数。 而李家这边,虽说已经损失了一名武宗,但依旧还有另外两名武宗坐镇。 如此悬殊的力量对比,这还怎么打? 孙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沉思片刻后,他抬头看向身旁的四叔孙红俭,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四叔,依我看来,既然这些人皆是冲着神药而来,那么他们势必会将矛头指向您。” 孙红俭没有说话,而是望着桌上成大山送的那枚药丸出神。 孙坚继续说道:“为保万全之计,您不如暂且返回蒲城暂避风头,顺便服下这颗成院长赠送的药丸,闭关突破一下境界。” 孙坚一脸肃穆地缓缓站起身来,继续补充道:“此外,这次孙府中的子弟也需尽快安排出府,不能留在府中,免得遭受无妄之灾,平白无故地受到牵连。” 他想了想说道:“就让权叔给他们安排住处吧,以后也不必再回府。” 对于孙府众人的安排,孙红俭没有任何异议。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药丸,郑重地放在孙坚手上,握住他的手说道:“小坚,我老了,服下这颗药丸也不可能突破到武宗境界。还是你拿去闭关突破吧。我就在孙府等你回来。你放心,如果他们的目的是神药和药方,我有把握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伤我。” “不行!四叔,这是成院长赠与你的。” 孙坚想都不想,一口拒绝。 “傻小子!你都已经说了这东西乃是成院长赠送给我的,那么此时此刻,它就完完全全属于我。现在,我决定把它转赠给你,难道这里面会存在任何不妥当之处吗?” 孙红俭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孙坚,语气异常坚定地开口说道。 紧接着,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 “现如今咱们孙家嫡系一脉,就只剩下我俩和媛媛三个人,咱们孙家未来的希望和前途可全都寄托在了你们俩身上呐!尤其是你,身为孙家家主,肩负的责任至关重要。因此对于当前的局势而言,让你前往蒲城服下药丸,闭关寻求突破境界,远比我服下闭关突破更为关键、更为紧要得多!” “不。四叔,正是因为我是家主您必须听我的,我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这颗药丸还是您拿去服用突破吧。” 孙家叔侄二人心里非常清楚,在大敌来临之前,无论是谁突破都多一份生还的希望。 他们互相谦让着,头疼的是,对方都不愿意听自己的话,要将那突破的机会退让给另一方。 ...... 同样的,在h城某一处人迹罕至、环境清幽的深山之中,有一座略显陈旧的巍峨老宅静静地矗立着。这座老宅承载着岁月的沧桑和家族的记忆。 此时此刻,宅中的某处房间里,欧阳明浩正独自坐在桌前,面色凝重,内心充满了挣扎与犹豫。 欧阳明浩面前站着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子身材高大,面容刚毅;小儿子个子也不矮,大约有一米八的样子,但他却剃着光头,眼神灵动。 面对着这两个亲生骨肉,欧阳明浩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艰难的抉择之中,无论如何都难以做出决定。 回想起小儿子欧阳靖第一次外出历练归来时的情景,欧阳明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当时,欧阳靖竟然剃了个光头出现在家族门口,那模样让全族人都大吃一惊。 那光溜溜的脑袋在阳光下仿佛一颗璀璨的明珠突兀地镶嵌在人群之中。 那一幕实在太过惊人,以至于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要知道,自古以来就流传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的古训。 尽管时光荏苒、朝代更迭,世间风俗已然发生诸多变化,但即便是在这个相对开放的时代,欧阳家族中的人也大多只是修剪一下头发而已,像欧阳靖这样直接剃成光头的,绝对称得上是欧阳家族第一人。 所有人都在辱骂欧阳靖不孝的时候,只有欧阳明浩和几位族老一眼看出,欧阳靖那锃亮的光头受过伤。 从那一刻起,欧阳明浩就察觉到自己这个原本活泼可爱的小儿子发生了变化。 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跟在兄长身后,对兄长言听计从,甚至还会刻意避开大哥。 更让欧阳明浩担忧的是,大儿子夫妻俩看向小儿子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异样,仿佛他们之间存在着什么隔阂。 最令欧阳明浩意想不到的是,当初,大儿子居然一言不发地直接带着妻子跑回了娘家。 要知道,李家与欧阳家虽然是姻亲,一直以来相安无事,但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并非十分密切。 欧阳明浩曾经暗自欢喜过,认为自己教子有方,将两个儿子培养得亲密无间,绝对不会因为争夺家主之位而反目成仇、手足相残。 可如今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却彻底打破了他原有的美好幻想。 ps: 老余在这里给大家提个醒: 今天外出,手机要没电了,第一次扫街电借充电宝。一连串的验证,老余我老眼昏花下还以为是借充电宝必须要操作的手续,也没细看,着急忙慌地一顿按。结果,落入了移动的圈套,瞬间被强加了两个套餐,秒扣了45元套餐费。(每个月都扣钱的那种) 经过多次电话投诉,最终退回36元,硬扣了9元违约金。吐血...... 街电充电宝,一个小时零两分,费用6元,当时扫码的时候还被扣了9.99元什么礼包钱,有效期12个月。(后来才知道是12张券,一个月只能用一张券。)。 满满的套路啊! 总结:遇事不要慌,任何需要验证的条款都要看清楚了。 提议:眼神不好的出门一定要戴眼镜。 ******赚钱不易,花钱且仔细!****** 第189章 兄弟阋墙 欧阳明浩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两个儿子,心头涌动着复杂而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的眼神先是落在了大儿子欧阳谨身上。 作为家中的长子,欧阳谨自出生起便承载了父亲殷切的期望。 可如今回想起来,谁能料到他居然会为了家主的位子,让妻弟去追杀自己的亲生弟弟? 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欧阳谨忘却了自己的姓氏和家族的荣辱,他竟然毫不顾忌地将家族要获取神药的机密消息透露给了岳家! 这般行径实在是让族人寒心,如何还能承担家主一职。 当他将视线转向小儿子欧阳靖时,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期许,但那丝欣慰瞬间被忧虑所取代。 曾经朝气蓬勃、活力四射的小儿子欧阳靖,自袭杀李瑞重伤,经过一年多的休养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桀骜不驯起来。 欧阳靖开始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带着一种尖锐的对抗态度。尤其是对欧阳谨,这个曾经亲密无间的哥哥,两人如今水火不容。 欧阳靖现在就连头发也不再留,每天就这样以光头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光溜溜的脑袋,似乎成为了他向家族宣告自己的遭遇,提醒族人,欧阳谨曾经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标志。 欧阳明浩望着眼前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小儿子,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最后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一想到欧阳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凭着自己小小一品武帅的修为,竟然胆大包天地袭杀武宗境界的李瑞,他仍然感到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当时欧阳靖若是一招失手,恐怕早就沦为一具冰冷的尸体,现在早已尸骨无存了。 面对李家气势汹汹地前来兴师问罪,欧阳靖爆出了自己在外历练时,被李家少主带人追杀自己的事情。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消息一经传出,引得在场的两方人马一片哗然,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经过一番漫长而艰难的协商,欧阳家不得不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来弥补过错。 毕竟欧阳靖没死,而李家第一高手,武宗境界的李瑞被欧阳靖偷袭杀了。 要知道现在的环境,在资源稀缺的情况下,培养出一个武宗境界的强者,那是要耗费无数的资源。 欧阳家不仅要赔偿大量的财物,甚至连一些珍贵的宝药也被迫拿出来作为赔礼道歉之物。 然而,这些远远不够平息李家的怒火。 最终,在两家家族高层们绞尽脑汁、苦苦周旋之下,欧阳家万般无奈地答应了一个苛刻至极的条件—— 无论是神药还是神药配方,欧阳家若有幸得到的话,都会无条件和李家分享。 李家这才勉强同意放下仇恨和解,与欧阳家签订了一份和解协议,表示双方将不再就此事相互追究责任。 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欧阳家和李家已经联姻千百年之久,彼此之间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利益纠葛。 若是真的不顾一切地展开全面战争,谁胜谁负实在难以预料。 因此,尽管这次事件给欧阳家造成了极大的创伤,但能够以这样的方式暂时化解这场危机,也是两族族人愿意看到的结果。 ...... 此时此刻,欧阳靖抖着腿站在一旁,满脸的不屑一顾。他知道这次父亲叫自己过来的目的,无非就是让自己原谅大哥的一时冲动。 遥想上次在深城被李瑞抓在手里拍着自己光头时受的耻辱,所幸自己偷袭成功,有仇当场就报了。 只是自己偷袭成功得手时也付出了很严重的代价——在床上整整躺了足足一年多的光阴。 欧阳谨面色铁青,看着吊儿郎当的欧阳靖,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曾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亲弟弟,心中的怒火如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 只见他怒发冲冠,用手指着欧阳靖,声音因极度的愤怒而变得有些颤抖:“欧阳靖!你可知晓,就因为你这鲁莽冲动之举,给我们整个欧阳家族带来了怎样的损失?” 面对兄长的怒斥与质问,欧阳靖却宛如置身事外一般,只是极其不屑地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嗤笑。 他微微仰起那颗高傲的光头,那张俊朗的面庞之上,缓缓地流露出了一丝满不在乎的神情。 随后,他用一种极为轻慢的语气,毫不留情地反驳道:“欧阳谨,你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这所有的一切,难道不都是拜你所赐吗?我的好大哥!” 此言一出,欧阳谨的眼神瞬间闪过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慌乱之色。 然而,仅仅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他便强行让自己重新恢复了镇定。 要知道,当初事发之时,欧阳靖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仅仅只是向众人爆出了自己惨遭李家少主追杀这件事情,对于其中涉及到欧阳谨的部分却是只字未提。 可是,两族之中的族人可都不是愚笨之人呐! 任凭是谁,稍微动动脑子便能猜到,李云和欧阳靖这两个人之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更不存在什么利益之争。 那么,李云究竟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去追杀自己姐夫的亲弟弟呢? 尽管族人们并没有将这种怀疑公然宣之于口,但是欧阳谨这段日子以来,每一天都如坐针毡。 此刻,他不敢直视欧阳靖那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目光,只能紧紧咬着牙关,嘴硬地回击道: “哼!谁晓得你是不是突然之间就失心疯了,竟然干出这般天理难容的事情来!” “够了!你兄弟俩别吵了。” 欧阳明浩满脸愠怒之色,头疼地按了按脑门。 “族里决定,关于神药的事情就交给你兄弟二人去办。你俩各凭本事,无论是神药还是神药配方,你俩谁先拿到谁就是下一任的家主。” 欧阳明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另外,” 欧阳明浩突然顿住了话语,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欧阳明浩的气势在一瞬间猛然爆发! 原本一直表现得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的面庞,此刻竟变得冷峻至极,毫无半点温度可言。 他那双眼睛犹如被寒冰冻彻,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显得冷漠无比,让人不寒而栗,不敢直视。 与此同时,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强大威压从欧阳明浩的身上汹涌而出,如同一阵狂暴的飓风横扫而过。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受到了这股恐怖气势的影响,骤然变得凝重压抑起来,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另外……” 欧阳明浩再次开口,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感情。 “我郑重地警告你们两个,如果让我发现你们谁先动手,胆敢自相残杀,那么,就休怪我这个做父亲的心狠手辣、不顾念父子之情!” 站在一旁的欧阳谨和欧阳靖听到欧阳明浩如此严厉且毫无转圜余地的一番话之后,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升腾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两人不约而同地垂下了眼眸,各自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眼中那复杂难辨的神色。 第190章 他乡故知 遥远的大洋彼岸另一边,丁圆和孙媛还有秋月三人,终于迎来了一次难能可贵的相聚时刻。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已过去了整整两年。三人各自学有所成。 这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三人按照约定来到了一家装修得极为奢华的餐厅。 这家餐厅不仅内部装饰金碧辉煌,而且菜品更是色香味俱全,堪称一流。 当丁圆、孙媛和秋月一同走进餐厅时,瞬间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只见她们三人身姿高挑婀娜,肌肤如雪般白皙细腻,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 如此美丽动人的三位东方女性并肩而立,实在是少见之景。 无论是正在用餐的食客们,还是忙碌穿梭于餐桌之间的服务生们,都忍不住被她们所散发出的魅力所吸引,纷纷投来欣赏的眼神。 有的人甚至看直了眼睛,直到身边的同伴轻轻推搡提醒,方才回过神来,恋恋不舍地将目光移开。 宋春光被两个生意伙伴约在这里吃饭。 “oh my god!song,jason,there are three beautiful easterndies there.” (哦!天哪!宋,杰森,那里有三位美丽的东方女士。) 面对大门侧方的约翰惊呼一声,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刚进门的丁圆三人。 (为了更好的表达语言,下面全部用中文书写。嘻嘻~) 杰森:“天哪!她们皮肤白皙,细腻光滑,像天使一样纯洁无瑕。” 约翰:“宋,杰森,我们也正好三人,要不要去结交一下?” 约翰对着宋春光和杰森挤眉弄眼道。 杰森:“宋,你们同样来自神秘古老的华国,你又长得英俊潇洒,她们一定不会排斥你。你先去和她们认识一下,再把我们引荐给她们。” 约翰毫不吝啬地向杰森竖起了大拇指,给了一个大大的赞! 宋春光看两人急切的神情,忍不住回头,好奇地看了一眼。 丁圆、孙媛以及秋月这三人可都是习武之人,向来耳聪目明。即便是只有武徒修为的秋月,也将杰森和约翰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就在宋春光回头张望的时候,恰巧丁圆三人也正好看过去。 “哇!宋春光!哈哈哈,这也太巧了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秋月满脸惊喜之色,一边欢呼着,一边如同一阵旋风般飞快地朝宋春光奔了过去。 在杰森和约翰两人惊愕地目光下,重重地拍了一下宋春光的肩膀。 刹那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几乎全场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们。 丁圆和孙媛两人尴尬不已,两人相视一眼后,彼此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然后缓缓地走上前去。 宋春光完全没有想到会在异国他乡遇到丁圆、孙媛和秋月三人。 此刻,看着款款而来的丁圆,宋春光眼里的惊艳一闪而逝,心里就像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心跳骤然加速。 他迅速站了起来。 仅仅只是那么惊鸿一瞥,他整个人便犹如被施加了魔法一般,彻底沉沦,无法自拔。 更加让他惊愕不已的是,无论他如何集中精力去感知和探测,却始终无法看透丁圆的真实境界!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如今的他已然拥有着武帅九品的高深修为啊! 站在面前的这个看似平凡普通、宛如邻家女孩般美丽动人的少女,竟然能如此深藏不露? 她的境界到底有多高?莫非早已突破到武宗境界? 宋春光瞪大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丁圆,心中犹如翻起了惊涛骇浪一般难以平静。 意识到自己这样盯着人看很是失礼,他不着痕迹地深吸几口气,极力平复自己那颗因震惊而剧烈跳动的心,但那股强烈的震撼感依旧如潮水般不断涌上心头。 宋春光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缓缓抬起右手,脸上露出一丝得体的笑容,装作若无其事地朝着丁圆伸了过去,开口说道: “老同学,很高兴在异国他乡遇见你!” 丁圆见状,落落大方地微笑着回应道:“宋春光同学,你好!” 说着,她伸出自己和脸蛋容颜不相配的手,满不在乎的轻轻地与宋春光握在了一起。 两人的手一触即分,显得十分客气有礼。 丁圆目光顺势落在了宋春光身上,心中也不禁暗自赞叹起来:此子的修炼天赋当真堪称绝世罕有! 几年不见,修为居然已经达到武帅九品的境界。 想那孙媛,其修炼天赋在众人眼中已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可即便如此,她至今也不过才修炼至武帅六品而已。 反观宋春光,年纪尚轻,年龄比孙媛还要小上好几岁,眼下却已成功踏入武帅九品之境。 观其体内那精纯无比的内力流转之势,想必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顺利突破瓶颈,一举晋升至武宗境界了吧。 想到此处,丁圆不禁暗自叹息。 自己若不是有那神秘空间的加持相助,以自己的资质,想必修炼的速度远远赶不上他,甚至还不如孙媛。 正当丁圆心中思绪翻涌之时,只听得一旁的秋月娇嗔出声: “宋春光,都是老同学,你竟然如此厚此薄彼!” 原来,秋月见到宋春光对她不理不睬,反倒主动向丁圆伸出手去,心里自然有些不快。 面对秋月的埋怨,宋春光倒是显得十分淡定从容。 “不好意思!谢秋月同学,你好!孙媛学姐,你好!” 宋春光面带微笑,客气地和秋月、孙媛点头致意,并未伸手与二人相握。那张俊朗的脸庞上,更是坦然得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尴尬之意。 孙媛见状,只是微微一笑,也轻点臻首作为回应,表示回礼。 秋月显然没那么容易释怀,只见她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已经没有了初见宋春光时的兴奋之情。 她挽住丁圆和孙媛的胳膊,催促道:“丁圆姐,媛媛姐,咱们走吧,咱们姐妹三个可是好久都没有碰面啦,别理会这些个外人!” 杰森和约翰两人,一开始看到宋春光与那三位来自东方的美丽女子相互熟识,心头不由得涌起一股喜悦之情。 于是,他俩便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耐心等待着宋春光与美女们叙完旧日情谊之后,再由他出面把自己二人介绍给这三位佳人结识一番。 然而,由于杰森和约翰并不通晓汉语,所以对于宋春光和三位美女之间究竟谈论了些什么内容,他俩可谓是一无所知。 就在这时,两人忽然注意到之前那位拍宋春光肩膀的女子神情似乎有些不悦,只见她紧紧地挽住身旁另外两名美女的胳膊,头都不回,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迈开脚步径直离去。 看到这一幕,杰森和约翰两人瞬间如触电般从座位上弹起身子来。 两人头脑一热,想也不想地冲到了三人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了三人的去路,一心只想将她们留下,认识认识。 第191章 东方神功 秋月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她感觉自己的颜面在丁圆和孙媛面前被宋春光丢尽了。 正当她怒不可遏之时,忽然看到与宋春光同行的那两个身材魁梧的老外挡住了她们前行的道路,两人的举止无疑是火上浇油! 此刻的秋月简直愤怒到了极点。 要知道,虽然秋月只是区区六品武徒的修为,但以她的功力和身手,应对这两个普普通通的大汉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秋月气势汹汹地松开了挽住丁圆和孙媛胳膊的双手,身形一闪便向前迈进一步。 紧接着,她出手如电,精准地抓住了杰森粗壮的手臂。 一声娇喝,随着她娇小身躯猛地一扭,一个干净利落且极为漂亮的过肩摔动作一气呵成。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杰森那庞大的身躯重重地摔倒在餐厅的地板上。 然而,此时秋月的攻击并未就此停止。 她的身体如同陀螺一般迅速旋转,同时右脚高高抬起,一个漂亮的劈腿,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朝着约翰的肩头砸去。 可怜的约翰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都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就已经满脸惊愕、一脸懵逼地跪倒在地,发出痛苦的惊呼声。 餐厅里原本就有不少食客暗中将目光投向她们这边,此刻见到如此惊人的一幕,众人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齐声高呼起来。 “天哪!那是传说中的东方神功啊!” 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喊道。 “哦!我的上帝!我竟然亲眼看到了东方神功!简直太不可思议啦!” 另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兴奋得手舞足蹈。 “东方神功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了不起啊!” 人群中不时传来阵阵惊叹声。 眼看着一大群老外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情绪激昂、满脸兴奋地朝着这边蜂拥而来。 那一张张充满好奇,激动到涨红的面庞,让丁圆心下暗叫不好。 如果不赶紧离开这里,秋月恐怕会被这些狂热的人团团围住,更有甚者可能会要求她当场表演一段东方神功。 而自己和孙媛也有可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丁圆不禁感到头疼,她可不想像猴一样被人围观。 于是,她当机立断,顾不得宋春光诧异的目光,紧紧拉住孙媛和秋月两人的手,毫不犹豫地朝着餐厅门口疾步而去。 “这里吃不成了,换一家吧!” 丁圆回头对还站在原地发愣的宋春光说道:“麻烦宋同学帮忙安抚一下你那两个朋友,谢谢啦!”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带着两人消失在了门外。 ...... 在外国人的眼里,东方功夫是带有一层神秘色彩的! 随便一个东方人(仅限华人),不论男女老幼,在外国人眼里,他们不是会铁砂掌,就是会二指禅,要不就是气功,太极等等。 还有更多的外国人认为,东方神功是一种法术,神秘莫测,威力无穷。 总之,在外国人的眼里、心里,东方的华人大多身怀绝技。 翌日,各大新闻媒体都在报道某某餐厅惊现神奇的东方神功。而神秘的东方神功的力量是多么的可怕。 一名身材纤细的东方少女,体内竟然藏着“神秘的东方力量”,一掌,一脚,就将两个五大三粗的壮年男子,毫不费劲地打得跪地求饶。 一时间,老外们被这个消息震撼地炸开了锅。 秋月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哈哈哈,丁圆姐,媛媛姐,没想到我谢秋月也能有扬名立万的一天。哈哈哈......” 秋月捂住肚子一阵大笑。 孙媛和丁圆两人也忍不住笑逐颜开。 “你呀,若不是丁圆拉着你走得快,你差一点就被人当猴围观了,你还好意思说!” 孙媛笑嘻嘻地说道。 “媛媛姐,那你就不知道了吧,就是因为丁圆姐在场,我才会有恃无恐的。咯咯咯......” 孙媛:“呵呵~” 丁圆:“......” 可谓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丁圆、孙媛、秋月这边有说有笑,那边宋春光却焦头烂额。 杰森和约翰自那日在餐厅,一个被秋月摔趴下,一个被长腿压跪下后,便天天纠缠着宋春光,要他将人找出来。 倒不是要找人报仇,而是他们要找到谢秋月,拜她为师,向她学习神奇的东方神功。 当时匆匆一叙,宋春光和丁圆、孙媛、秋月三人之间,并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他实在是理解不了二人的脑回路,被他们纠缠的不厌其烦。 多次寻找未果后,宋春光最后只能无奈地答应他们,毕业后带上两人去港城寻找谢秋月。 “杰森、约翰,我可提前和你们说好,到时候谢小姐不收你们,你们可不能再纠缠我。” 宋春光看着倚靠在沙发上半躺着的两个损友毫不留情地说道。 杰森欠身,从矮桌上果盘里拿起一颗车厘子丢进嘴里,“宋,你对我和约翰太没信心了。” 他秀了秀手臂上的肌肉,自信地说道:“谢小姐会不收我们这样的勇士吗?!等我和约翰学会了你们东方神功,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和她一较高下。” 宋春光:呵呵~你他么的还没拜师呢就想着欺师灭祖了! 一旁地约翰赞许地点点头,“宋,你太杞人忧天了。你们华国不是有句俗语‘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桥头自然直’吗?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你现在说不觉得为时太早了吗?” 宋春光:...... ...... 欧阳靖和欧阳谨这对兄弟近日来彼此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歇过。 然而,在被他们的父亲,欧阳明浩严重警告、震慑后,两人不得不暂且放下仇恨,“握手言和”,停止那些私底下的小手段。 就在这个时候,欧阳谨仿佛突然间开了窍一般,智商瞬间上线。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主动找到了自己的弟弟欧阳靖,并与其商议起应对之策来。 最终,二人达成一致意见:暂时摒弃前嫌,携手合作。 针对从薛汪洋那里得到的消息,两人兵分两路,互不干扰,各自展开行动。 其中一路由欧阳谨亲自率领前往港城孙府,找孙家的孙红俭,寻找神药的下落。 关乎着家主之位,欧阳谨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神药和神药的配方,他志在必得。 为此,他特意许以重利,请出一名实力强劲、已臻武宗境界的绝世高手出山相助。 此外,他还带上了两名一直支持自己上位的武帅九品的家族长老一同随行。 欧阳谨这一路人马风风火火赶往港城孙府。 而另一路人马由欧阳靖带队。 同时,欧阳靖也请出了一名武宗境界的强者,带上欧阳峰,再次前往深城镇深城医院,去找成大山,逼问神药及神药配方消息。 欧阳靖有个直觉,他认为当初丁圆喂给自己的神药,或许就是成大山炼制而成,即便不是,他也一定知晓神药的配方。 欧阳靖这一行三人,轻装简行,风驰电掣般地赶往深城镇的深城医院。 第192章 强敌来袭 孙坚紧紧握着手中那颗蕴含着恐怖威能,散发着淡淡奇异香气的药丸,心中五味杂陈。 尽管他内心十分倔强,但终究还是拗不过自家四叔那殷切而坚定的目光,最终缓缓地收下了孙红俭递过来的药丸。 不过,这一次孙坚果断地拒绝了孙红俭让他返回蒲城岩洞去突破境界的提议。 经过深思熟虑后,他毅然决然地决定就留在港城孙府进行突破。 当年秋月曾经说过的那些话语,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至今仍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头,未曾磨灭。 回想往昔,每当有强敌来袭之时,他都在蒲城闭关修炼,避开了数次致命的危机。 真的是他运气太好了吗? 可这样下去又能如何?难道每一次遇到强大的敌人时,他都要闭关突破境界远远躲开吗? 不! 孙坚暗自咬牙发誓,他绝对不会再将孙府的任何人留下,去面对强大的敌人。 这一次,他要亲自面对。 此时的孙府,除了孙红俭之外,其余的弟子皆已被妥善安排至其他安全之地。 眼下他们所面临的敌人异常强大,孙坚和孙红俭不敢拿孙府子弟的性命,去赌对方的仁慈心性,而放过这些无辜的人。 如果孙坚真的按照原计划跑去蒲城闭关,那么留下来独自应对危险的便只剩下四叔孙红俭一人。 这种事情,孙坚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他宁可与四叔并肩作战、共同抵御强敌,哪怕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绝不退缩半步。 ...... “小坚,你的内力现在也差不多达到突破的边缘了。既然你不愿意去蒲城闭关,那你现在就服下药丸准备突破吧。” 孙红俭心里有一丝期待,如果孙坚能顺利突破到武宗境界,即便是隐世欧阳家族来人,他也不怕。 凭着他这两年炼制的毒药,他和孙坚联手,绝对有信心和对方放手一搏,到时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孙坚闻言犹豫了一下。 距上次四叔从深城回来,差不多过去两年时间了,欧阳家和李家一直没有人找上门来。 孙坚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两家人就那样放弃了。 他担心,如果他此刻闭关,那两家人在他突破的关口跑来,四叔一人将难以应对。 孙红俭也知道欧阳家和李家绝对不会放弃对“神药”的觊觎之心。 将近两年的时间,两家都没有来人,想来应该差不多也该来了。 看到孙坚犹豫不决的样子,孙红俭知道他担心什么。 “小坚,你尽管安心地服下这枚药丸去突破境界。四叔会在这里全力为你护法,定保你周全。想来那些家伙已经有整整两年的时间未曾露面了,按理说应该不至于如此凑巧,恰好在你突破的关键时刻现身。” 孙坚深深地叹息一声,心中仍旧有些担忧。 “四叔,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倘若真在我突破之时,他们突然杀到,仅凭您一人之力,我实在放心不下……” 孙红俭微微一笑,宽慰道:“小坚,莫要忧心忡忡。四叔我怎么说也是八品武帅的境界,绝非任人欺凌、随意宰割之辈。你只管心无旁骛地抓紧时间突破便是!” 望着四叔坚定不移的神情和毅然决然的态度,孙坚终于不再踌躇不前,他毫不犹豫地将那颗珍贵无比的药丸一口吞入腹中。 随后,他迅速移步至练武场正中央位置,双腿盘起,稳稳当当地端坐于地上,同时将双掌交叠放置于身前。 孙坚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境渐渐平复下来,然后缓缓合上双眸,全神贯注地开始感受着体内那股汹涌澎湃如惊涛骇浪般的强大药力。 只见此刻的孙坚,双目紧闭,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平稳而又强劲有力,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渐渐地,一丝丝若隐若现、极为淡薄的雾气从他全身的毛孔之中缓缓逸散而出。 站在一旁密切关注着孙坚一举一动的孙红俭,看到眼前这番情景,不禁面露欣慰之色,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时光悄然流逝,转眼间天色已晚。 孙坚周身缭绕的雾气逐渐变得越发浓密起来,原本稀薄的雾气已然转变成了一片洁白如雪、宛如牛奶一般的浓郁白雾,将他整个人完全笼罩其中,发出白玉一般的光泽。 一股热流缓缓地流淌在孙坚全身上下的经脉中,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丹田似乎一下子被充盈,猛然膨胀了起来。 孙坚心中暗喜,“就要突破了。” 孙坚心中明白现在孙府的处境极其危险,而自己家族人丁又非常单薄,族人的修为普遍低弱。媛媛和阿圆两人又还没有学成回国。 现在,只有自己突破到武宗境界,才能有希望解决眼前的危机。 ...... 时间再次悄然而过,孙坚周身的气息如汹涌澎湃的浪潮一般,一瞬间变得无比强横。 他那原本隐匿于体内的经脉,此刻像是被充入了大量气体般,根根鼓胀凸起,清晰可见。 雄浑磅礴的内力,在强大药效的助力之下,如脱缰野马般一路狂飙猛涨,其势锐不可当,眼看着便要冲破瓶颈,迈入武宗之境。 然而,恰在这关键时刻,一阵阴森恐怖的桀桀怪笑声骤然从黑暗深处传来。 那声音犹如夜枭啼哭,尖锐刺耳且充满诡异之感,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鬼嘶嚎。 它在空旷无人的孙府内悠悠回荡着,经久不息,令人闻之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桀桀桀,看来老夫来的正是时候。桀桀桀......” 孙坚被这突如其来的怪笑所惊扰,心神猛地一颤,原本顺畅运行的真气顿时乱作一团,在经脉内乱窜游走。 他的呼吸亦随之变得急促起来,胸口急剧起伏,额头上更是冷汗涔涔。 “你莫要分心,专心突破。待我前去阻拦此人!” 一旁的孙红俭见状,脸色骤然大变。只见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闪电,朝着那怪笑声传来的方向疾射而去。 “区区八品武帅,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你还不是我的对手,给我滚回去吧!” 随着来人不屑地冷喝声,孙红俭只觉得一股强大无匹的罡风骤然袭来,犹如排山倒海之势。 这股罡风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冲到他的身前。孙红俭心中大骇,但此时想要躲避已然来不及。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仿佛有一只巨大而又无形的手掌狠狠地拍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刹那间,一股剧痛传遍全身,他整个人像是被一座大山撞击到一般,向后倒飞而出。 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显然,对方看似轻飘飘的一击,已然让他身受重伤。 第193章 突破失败 孙红俭强忍着胸口那断骨带来的撕心裂肺般的剧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但他依然咬紧牙关,颤抖着手艰难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药丸。 快速地将药丸放入口中后,静静等待药效发作。 没过多久,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他那张苍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的脸庞竟然开始慢慢恢复了些许红润,仿佛生命的力量正在一点一滴地回归到他的体内。 “咦!你竟是药师?” 随着这声惊疑的话语落下,四道黑影犹如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了孙府的练武场上。 这四人皆身着一袭黑色长袍,个个身材魁梧,气质不凡。 尤其是为首的那人,其周身黑袍竟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环绕着他鼓动不休。 再看他如雪般洁白的胡须随风飘扬,头顶的白发更是如同古代人那般高高束起发髻,并插上一根精致的发簪,整个人看上去仙风道骨,超凡脱俗。 若单从外表判断,此人约摸五六十岁的年纪,看着可比孙红俭要年轻不少。 但孙红俭心里清楚得很,此人已经是武宗境界,根本不能从外表的年龄来判断。 而跟在那人身后的另外三人,左边和右边的两人身材相仿,年龄看起来也相差无几,约莫都是六十多岁的模样。 至于位于中间位置的那名男子,则明显要年轻许多,二十多岁的年纪。 而且,从此人的气息波动可以察觉出来,他仅有武帅一品的境界修为,并且看他那气息时稳时乱的样子,显然是刚刚突破不久,还未能完全掌控自身新增的强大力量。 这突然出现的四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谨一行人。 ...... 为了能以最快速度获取那传说中的神药或是其珍贵无比的配方获得继任家主之位的资格,欧阳谨等一行四人一路上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终于风尘仆仆地抵达了港城。 欧阳谨将当初深城医院那位憨厚老实、心思单纯的男医生说的话语,告诉了随同前来的大爷爷——武宗强者欧阳修良。 欧阳修良凭借自己敏锐的判断力以及多年闯荡江湖所积累下来的经验,大致推算出孙府所在之地应当距离海边不会太远。 于是,四人毫不犹豫地沿着蜿蜒曲折的海岸线展开了搜寻。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夜幕悄然降临。 面对一幢幢宁静、奢华的海边别墅,四人一无所获。 欧阳谨虽心急如焚,面上不显,对着欧阳修良体贴地说道:“大爷爷,今日已晚,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明日再来查找如何?” 欧阳修良静静地站在海边,凝视着眼前那片黑沉沉、无边无际的海面。 片刻之后,他缓缓地点头应允。 “如此也好。寻找神药不急一时,也不在乎这一朝一夕。” 正当他话音刚落之际,突然间,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欧阳修良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牵动,其中的能量正源源不断地朝着一个特定的方向飘动而去。 他心中猛地一惊,立刻生出警惕之意。 这样的场景对他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这分明就是有人正在尝试突破武宗境界时才会出现的征兆! “找到了!快随我来!” 欧阳修良一声低喝,身形如电般向着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欧阳谨和两位族老心知情况紧急,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紧随其后。 不多时,一座气势恢宏的半山别墅便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毫无疑问,这里便是他们苦苦找寻的孙府! 黑暗中,欧阳修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府邸内一阵阵强烈的真气波动。 显然,此刻府内正有人处于突破武宗的关键时刻。 于是,在孙坚突破的紧要关头,欧阳修良出声阻挠。 更是在孙红俭妄图上前阻止他的时候,出手将其重创。 ...... “你是药师?” 孙红俭不言不语,默默地调动体内的药效修复着自己胸前的创伤。 欧阳修良见状,嗤笑一声,释放出自己强大的武宗气息,凌厉的气息刹那间向着孙红俭以及他身后的孙坚迅速席卷而来。 强大的威压让孙红俭感到一阵惊悸,一丝危险在心底扩散开来。 他神色一寒,真气暴掠而出,在自己和孙坚身前筑起一道真气屏障。 欧阳修良鄙夷地看了一眼,周身真气抖动,右手隔空一掌轰击而出,一股滔天的无形能量飞速划破空间,直接扭曲了空间气流,呼啸着向孙红俭袭来。 这股能量实在太过于恐怖,让人感觉着心惊胆颤。 孙红俭咬咬牙,快速调动体内所有的真气加固真气屏障,试图阻止欧阳修良这恐怖的一击。 “嘭!” 就在那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如惊雷般响彻天际的一刹那间,欧阳修良不禁眉头紧皱起来。 只见他手臂一挥,瞬间在孙府上空布下了一道强大无比的真气屏障。 这道屏障宛如一层透明的天幕,硬生生地将那惊天动地、足以震撼人心的巨响给隔绝在内,一丝声响也未泄露出去。 刹那间,一股极其恐怖的能量风暴以排山倒海之势骤然席卷开来。 其威力之强,犹如一场狂暴至极的飓风,所过之处,摧枯拉朽! 整个孙府内的建筑物在这股能量风暴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堪,就好似遭遇了十级强烈地震一般,瞬间崩塌瓦解,化为一片残垣断壁与满地狼藉的废墟。 与此同时,一团遮天蔽日的巨大灰尘猛然腾空而起,并向四面八方急剧扩散开来。 然而,这些飞沙走石在冲到半空时,却被那道坚固的真气屏障无情地拦截住了,它们像雨点一般纷纷扬扬地从半空中洒落而下。 此刻,正处于突破紧要关头的孙坚以及受伤的孙红俭两人被这股强大的能量冲击得口吐鲜血,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地跌落一旁。 孙红俭迅速从口袋里掏出药丸,塞入孙坚口中,自己也随手吞下一颗。 “小坚,如何?” 孙红俭一脸关切地问道。 孙坚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轻轻摇了摇头,有点沮丧地回答道:“四叔,对不起……我失败了,让您失望了。” 孙红俭微微叹息一声,拍了拍孙坚的肩膀安慰道:“这不怪你。要怪只怪四叔实力不济,没有给你争取到时间。” 随即,孙红俭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股浓烈的恨意。 紧接着,孙红俭的手指不着痕迹地朝着欧阳修良几人所在的方向弹了弹,动作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但谁又能知道,这看似不起眼的举动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呢? 第194章 古武禁忌 就在孙坚即将成功突破武宗境界、迎来实力飞升之际,却被欧阳修良的举动强行阻止了。 体内磅礴的真气被巨大的轰鸣声震荡的瞬间乱窜,若不是孙红俭眼疾手快,及时掏出一粒珍贵无比的药丸塞进他的口中,恐怕孙坚这次不但无法顺利突破,就连现有的境界都有可能保不住,甚至会出现走火入魔、境界跌落不前的可怕后果。 要知道,在传承久远的神秘古武界里,阻止他人突破这种事情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因为每一次突破对于武者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关键时刻,如同凤凰涅盘重生一般,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而在这个时候去打断别人的突破进程,无疑是犯了天大的忌讳。 这样的行为不仅仅会遭到同族之人的唾弃和鄙夷,更会成为整个古武界其他习武之人所不齿的对象。 毕竟,谁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在追求武道巅峰的道路上遭遇如此卑劣的手段。 欧阳修良的举动,让欧阳谨三人内心很是不耻。 即便欧阳谨曾经想方设法分散欧阳靖修炼的精力,让妻弟去追杀自己的亲弟弟,他也从来没有在欧阳靖突破的时候前去阻挠。 堂堂一个武宗境界的强者,竟然以如此卑劣的手段阻止别人突破,即便是敌人,说出去,同为欧阳家族族人的三人脸上也会无光。 ...... 欧阳修良丝毫没有察觉到欧阳谨三人对自己的看法,他收起真气屏障,再一次向孙红俭问道: “你是药师?” 孙红俭目光平静如水,直直地盯着眼前那副颐指气使、不可一世模样的欧阳修良,不卑不亢地回应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欧阳修良发出一阵刺耳难听的桀桀怪笑,用充满威胁与贪婪的眼神紧盯着孙红俭,恶狠狠地说道: “如果你当真是药师,那就乖乖将神药以及神药配方交出来吧,这样老夫还可以大发慈悲饶你一条小命。可若你并非药师,哼,那你也就没有继续活下去的价值了!” 面对如此嚣张跋扈之人,孙红俭却是毫无惧色,反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只见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动作迅猛如电,微不可察轻弹指甲,手指指向对方,一脸不屑地讥讽道:“就凭你区区武宗境界也想夺取神药配方!呵呵,真是痴人说梦!”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欧阳谨眼见欧阳修良即将被彻底激怒,连忙抢在他发作之前上前一步,对着孙红俭礼貌地说道: “孙前辈切勿动怒!这其中恐怕存在一些误会!” 其实,欧阳谨心中对于欧阳修良这番粗暴蛮横的举动早已颇有微词。 本来按照他原先的计划,待寻到孙红俭之后,应当与其心平气和地好生商议一番,尽量以和平方式获取神药配方,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与争斗,事不可为时再以武力镇压。 然而事已至此,经过欧阳修良这么一通恃强凌弱的做法,而对方看起来又是一块硬骨头,再想要通过和平手段顺利得到神药配方的可能性已然变得十分渺茫。 欧阳谨心里甚至隐隐有些后悔,不该付出巨大的利益代价请欧阳修良前来相助。 但即便如此,欧阳谨仍旧不愿轻言放弃,决定再做最后一次努力试试看。 ...... “误会?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啊!” 孙红俭脸上挂着一抹讥讽的笑容,目光如炬般直视着对方,质问道: “几位不请自来也就罢了,居然破坏我家园,还出手阻拦我的侄儿突破修为瓶颈。害得他差点走火入魔,境界大跌,甚至差点害他丢了性命!这难道就是你口中所谓的‘误会’吗?” 欧阳谨讪笑着说道:“孙前辈,想必您也应该听说过我们吧。我们乃是隐世家族之中的欧阳家族。 这位,便是我的大爷爷——欧阳修良。而那边的那两位,分别是我欧阳家的欧阳柠、欧阳泽两位德高望重的族老。 今日我们如此冒昧地前来叨扰贵府,一来呢,自然是为了当面感谢孙府的丁圆小姐当年对我弟弟的救命之恩; 二来嘛,也是想要跟您好好商量商量,看看怎样做才能让您将那神药配方出售给我们欧阳家族。 希望孙前辈您能慎重考虑一下我们的提议,开出一个合理的条件来。只要不是太过分,相信以我们欧阳家的实力和诚意,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当然,只要您将神药配方卖给我,我欧阳谨在此保证,必定帮您重建孙府。孙府今日所有的损失,我欧阳家双倍赔偿。” “哈哈哈,重建孙府?双倍赔偿?” 伴随着一阵狂笑,孙红俭飞身傲立于孙府那片废墟的上空。 此刻的孙红俭,周身真气翻涌,整个人似乎都因为极度的愤怒与激动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双眼圆睁,布满血丝,原本平和的面容更是因狰狞的表情而显得格外吓人。 见到孙红俭如此骇人的模样,欧阳修良和欧阳谨等人不禁大惊失色,面面相觑间,心中都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想我孙红俭一生光明磊落,行侠仗义,从未用过下毒这种卑劣手段去加害他人。可如今,你们这些恶徒却苦苦相逼,将我逼入绝路!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这一切皆是你们咎由自取!” 孙红俭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吼道。 欧阳修良和欧阳谨四人面色大变,不约而同地盘膝坐下运起功来。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看着被逼入绝境,完全没有还手余力的孙红俭,竟然会动用禁忌之术下毒害人。 ...... 毋庸置疑!在神秘而古老的古武界里,有这么一条不可撼动的铁律:严禁任何古武者使用毒药去谋害他人性命。 这条规则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深深扎根于每一个古武者的心中。 它绝非仅仅只是一种单纯的道德束缚,更重要的是,它代表着每一位古武者对于自身实力以及荣誉的坚定扞卫。 原因无他,倘若有谁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违背这一禁忌,那么等待此人的,必定是来自整个古武界的鄙夷和严厉惩处。 从此以后,这人将会沦为千夫所指的对象,被毫不留情地驱赶出这个充满无数传奇故事和英雄豪杰的神奇领域。 不妨设想一下,如果毒药不再受到这种严格的禁忌限制,那将会引发怎样可怕的后果呢? 今日你用毒药暗害对手,明日他亦如法炮制对你下毒,如此一来,整个古武界岂不是无需再苦练武艺了? 大家只需钻研如何制毒、下毒便可称霸一方。 试问,真要到了那样混乱不堪的局面,这世间还能够保持安宁祥和吗?又能有多少无辜之人得以幸存于世呢? 正因为这般缘由,在古武界当中,使用毒药这种卑劣手段远比直接打断他人突破修炼境界更为令人不齿。 也恰恰是基于此点,才使得欧阳修良和欧阳谨等一干人等彻底放松了警惕,毫无防备之心,这才被孙红俭暗中下毒得手。 第195章 放虎归山 听到孙红俭说他不顾古武界的禁忌,给自己一行人下毒后,欧阳修良和欧阳谨等四人顿时大惊失色,他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紧接着,四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纷纷迅速地盘膝而坐,紧闭双眼,开始全力运转体内的真气,仔细地查探着身体内部的状况。 然而,随着真气的流动,他们惊愕地发现真气竟然逐渐凝固起来,原本畅通无阻的经脉此刻也像是被堵塞住一般,难以通行。 同时,他们的脑海也开始昏昏沉沉起来,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头顶,意识也开始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不仅如此,他们还感觉到全身力量开始流逝,自己的身体虚弱无力,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在一瞬间要被抽离出体外,就连抬手这样简单的动作做起来都十分艰难。 面对如此诡异的中毒状况,四人惊骇的无与伦比,着急忙慌地各自掏出解毒丸塞进口中。 片刻后,四人的脸色变得通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解毒丸没有丝毫解毒的效果。 四人心中瞬间一片冰凉。 欧阳修良的眼睛里更是燃烧着熊熊怒火,心中充满了愤恨和不甘。 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普通八品武帅的孙红俭,竟然不仅仅是个药师,还是一名深藏不露、令人闻风丧胆的毒师! 若是早知如此,他又怎会傻傻的像之前那样态度强硬与对方结仇?定然会想尽办法与其交好才对。 生死关头,欧阳修良心里闪过一丝懊悔。而欧阳谨却再也顾不得所谓的脸面,他颤抖着声音向孙红俭求饶道: “前辈,冤有头债有主!我大爷爷确实有错在先,打断了那位前辈突破境界。但我们这些晚辈真的罪不至死啊,请前辈高抬贵手,饶过我们这一次吧!” 欧阳修良闻言,目光猛地一冷,脸上闪过一抹阴厉的笑容。他和对方都使用了古武界的禁忌,此事必不得善了,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杀意从他身上陡然散发出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股杀意而变得寒冷起来。 他周身的真气疯狂翻涌,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发出阵阵轰鸣之声。 突然,他张口喷出一口刺鼻难闻的黑血,那黑血溅落在地上,竟将地面腐蚀出一个小小的坑洞。 一瞬间,欧阳修良脸色惨白,显然消耗极多。 紧接着,只见欧阳修良身形一晃,如同一道闪电般纵身跃起, “孙家的礼老夫笑纳了,且等着老夫的回礼吧!” 话音未落,欧阳修良的身影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远处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望着欧阳修良离去的方向,孙红俭的脸色露出一丝无奈的苦涩。 他暗自感叹,此人不仅体内的内力如此浑厚非凡,胆识也相当过人。 居然不惜损伤经脉,凭借自身深厚的功力强行冲破毒素的束缚,逃离此地。看来这次算是放虎归山了,日后恐怕少不了麻烦。 眼见欧阳修良竟然如此狠心,毫不顾及他们这些后辈,自顾自地逃走了,欧阳谨心中又惊又怒,但更多的还是恐惧。 他那对眼珠子在眼眶里骨碌碌转动着,正在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才能从这困境中脱身。 终于,欧阳谨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般,定了定神,满脸堆笑地看向孙红俭,谄媚地说道: “孙前辈,实不相瞒,这次的事情都是我那大爷爷一时糊涂,才与您们孙家结下了仇怨。 但晚辈觉得吧,冤有头债有主,您看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几个无辜之人? 等我们回到家族之后,一定在长辈们面前多多替您美言几句。 要知道,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倒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化干戈为玉帛,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面对欧阳谨这番巧舌如簧的说辞,孙红俭只是面无表情地双手一挥,淡淡地回应道: “行了,不必再多说废话了。今天我可以饶过你们一命,但也仅此一次而已。从今往后,你们最好给我记住,不要再到孙府骚扰我们,否则就休怪老夫手下无情了!” 听到这话,欧阳谨以及另外两人顿时大喜过望,连忙点头称是,表示一定会谨遵教诲。 就在这时,他们惊喜地感觉到原本不断流失的力量正一点一点地重新回到身体之中。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们激动不已,三人赶忙再次向孙红俭道谢,然后相互搀扶着,脚步踉跄却又迫不及待地走出了孙府的大门。 ...... “轰!” 一声震耳欲聋、惊天动地的巨响,整座深城镇都在剧烈地颤抖着,仿佛下一秒这股强大的力量就要将整个深城镇都撕裂开来一般。 与此同时,深城医院的上空猛然间升腾起一朵遮天蔽日的巨大蘑菇云,其形状宛如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头颅,狰狞而恐怖。 那熊熊燃烧的烈焰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向着四周蔓延开来,瞬间便染红了半边天际,将黎明前的天空映照得如同一片血海一般,令人触目惊心。 这声爆破音犹如一头怪兽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咆哮着,瞬间打破了凌晨时分那原本宁静祥和的氛围。 伴随着这声巨响,一股极其恐怖的劲气如同一股狂暴无比的飓风骤然爆发开来,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席卷而去。 强悍的力量狠狠地撞击在四面八方的建筑物上, “咔嚓!......咔嚓!......” “哗啦!......哗啦!......” 一阵接一阵的轰然碎裂之声响彻云霄,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只见四周建筑物的窗户玻璃在这强大劲气的冲击下纷纷破碎不堪,无数细碎的玻璃碎片宛如雨点般哗啦啦地洒落一地,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而那些尚在睡梦中或是毫无防备的人们,则不幸成为了这场灾难的受害者。 四溅的碎玻璃无情地划过他们娇嫩的肌肤,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刹那间,痛苦的惨叫、哀嚎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凄惨悲凉的乐章,回荡在深城镇的上空,让人毛骨悚然。 第196章 学成归来 八十年代,那是一个充满变革和希望的时代! 以计算机、网络信息技术为代表的新一代科学技术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它们仿佛是一把神奇的钥匙,开启了一扇通往未来世界的大门。 与此同时,全球化的浪潮汹涌澎湃,势不可挡地席卷着世界各地。 在这股潮流的推动下,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神州大地。 一大批港城制造企业敏锐地嗅到了商机,纷纷开始转战内地市场。 原因无他,内地不仅有着更为优惠的税收政策,能够大大降低企业的运营成本,而且还有着相对便宜的土地资源,可以为企业提供广阔的发展空间。 再加上充足且廉价的劳动力,这些优势使得港城制造企业在内地能够获取到远比在港城更为丰厚的利润。 而此时的港城,也正处于经济高速发展的黄金时期。 城市里高楼大厦拔地而起,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一片繁荣昌盛之景。 繁华与喧嚣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座城市独特的魅力,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国的人们纷至沓来。 尤其是港城机场,更是犹如一个热闹非凡的大集市,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不同肤色、不同国籍的人们在这里交汇融合,或行色匆匆,或悠然自得。 他们带着各自的梦想和期待踏上这片土地,又将从这里奔赴远方,继续书写属于自己的精彩篇章。 在这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繁华喧嚣的港城机场,出现了三道东方少女亮丽的身影,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这三位少女气质高雅,如同从画卷中走出的仙子一般,她们的面容绝美,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终于回来了!还是我们港城好啊,连这里的空气似乎都带着几分热情。” 谢秋月率先踏出了机场大厅,她微微仰起头,感受着外面阳光洒在脸上的温暖,嘴角扬起一抹迷人的微笑。 她舒展双臂,在空中狠狠地捞了一把,仿佛要与那热情的空气相拥一般,然后将其紧紧地环在了自己纤细的手臂之上。 她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脸陶醉之色,仿佛已经沉醉在了这片熟悉而又亲切的土地所散发的独特魅力之中。 “别矫情造作了,有人接你来了!” 孙媛双手各推着一个行李箱,看着迎面走来的一位英俊男子,出声提醒道。 那个正朝她们迎面走来的英俊男子,身姿挺拔,步履稳健,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 孙媛清晰地记得,这个人正是谢秋月的哥哥——谢文光。 回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孙媛不禁暗自思忖:这谢文光当初似乎对阿圆有着爱慕之意,不过,时过境迁,也不知道如今这份感情是否依然存在。 她扭头想看看身后丁圆的表情,结果发现...... 丁圆面无表情地走到一旁正在准备拦截的士,好像跟本没有发现谢文光这个人一样。 孙媛瞬间在心里偷偷地替谢文光默哀一秒。 ...... “哥!” 秋月兴奋地高呼一声,像一只欢快的小鹿一般飞奔到谢文光的面前,亲昵地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她满脸笑容,眼神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娇声说道:“哥,两年不见,你变得越发帅气了呢!” 听到妹妹的夸赞,谢文光嘴角微微上扬,呵呵轻笑了两声,但他的目光却有些飘忽不定,不由自主地偷偷瞟向站在不远处的丁圆身上,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的心思显然并不完全在与妹妹的重逢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应道:“哈哈,妹妹也是越长越漂亮啦,简直就跟仙女下凡似的。” 秋月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欢喜得不得了,一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形状,开心地朝着谢文光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后故意捉弄般地追问道:“哎呀,那我和丁圆姐相比,到底谁更漂亮一些呢?” 谢文光被问得一时语塞,白皙的面庞瞬间涌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他感到十分尴尬,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作答。 只见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秋月看到自家哥哥这般窘态,再也忍不住了,银铃般的笑声顿时响了起来,咯咯咯地笑得前仰后合。 过了一会儿,她好不容易止住笑,拍了拍谢文光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哥啊,既然喜欢人家就要勇敢地去表白嘛!不过呢,我可得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哟,我觉得丁圆姐似乎对男女之间的感情不太感冒呢,所以你要是想追求她,就要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哦!” 谢文光好像没有听到自家妹妹秋月的话,看到丁圆在招手拦的士的时候,愣怔了一下,随即心头一阵狂喜。 他一把推开秋月,猝不及防之下,秋月一个踉跄,满脸喜悦之情尽失,震惊的难以置信。 然而,此刻的谢文光根本顾不上理会秋月的反应,他迈着大步流星般的步伐,急匆匆地朝着丁圆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快到丁圆跟前的时候,他放慢脚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来到了丁圆的面前,笑着说道: “丁小姐,没提前通知家里人来接机吗?如果不介意的话,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够亲自送你一程?” 说话间,谢文光还微微弯下腰,做出一副恭谦有礼的绅士模样,眼神里满是期待与渴望。 丁圆仿佛这个时候才发现谢文光一般,淡淡地说道:“谢谢!不必麻烦你,我已经叫好车了。” 丁圆将行李箱放进的士后备箱,朝着孙媛说道:“媛媛,把行李箱放进来。” 随后她打开车门,上车的一瞬间回头向谢文光说道:“再见!” 孙媛心中有种应该就是这样的感觉。 她将手里其中的一个行李箱推到谢文光身边,说道:“这是秋月的行李。” ...... 的士疾驰而去。 孙媛缓缓地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仍呆呆站立在原地的谢文光身上。 只见他宛如一尊雕塑,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脸上满是失落与沮丧。 孙媛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轻轻推了一下身旁的丁圆,调侃道: “阿圆,你看看你,又一次无情地伤害了一个深深爱慕着你的男孩子那颗脆弱的心!嘻嘻......” 丁圆没好气地白了孙媛一眼,反驳道:“哼,还不都是因为你!多大人了,还要搞什么突然袭击,给师父和义父一个惊喜,连个电话都不许我提前打一个。结果呢?害得人家这么尴尬,你倒还有脸在这里笑话我!” 孙媛撒娇似的亲昵地将自己的头轻轻地搁在了丁圆的肩头上, “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这不也是为了让爸爸他们更开心一点嘛。再说了,那个谢文光很早就对你有意思了,就算这次被你拒绝了,应该不会轻易放弃吧!” “你呀,操心这么多干嘛?莫不是想和秋月一起去做‘狗仔’?还是想想回去怎么和师父交代吧,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才是武帅六品的境界。你看看人家宋春光,都已经武帅九品了。” (孙媛:还能不能愉快地交谈了?) 孙媛灵光一现:“阿圆,你是不是看上宋春光了?” 丁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孙媛。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唉!” 丁圆叹了口气,“别说你没看出来,秋月喜欢宋春光。” 丁圆认真地说道:“即便秋月不喜欢他,我也不可能看上他的。我呀,这辈子不谈恋爱。男人会影响我修炼的速度。” 看着丁圆一本正经地说着笑话,孙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197章 李家战帖 在谢文光那辆宽敞舒适的车内,秋月突然毫无征兆地狠狠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仿佛要把一路积攒下来的不满都通过这个喷嚏释放出来一般。 打完喷嚏后的秋月总算是停下了对谢文光喋喋不休、“重色轻妹”的埋怨。 她轻轻地揉了揉自己那小巧而又秀气的鼻子,转头看向正在专心开车的谢文光,兜头几盆“冷水”: “哥,真不是我这个当妹妹的不愿意帮你追求丁圆姐。实在是因为我丁圆姐太过于优秀啦! 你可晓得,丁圆姐简直就是个超级学霸。不不不,用学霸来形容她似乎都有点不够格,她完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学习狂人,学习疯子! 就说这次吧,人家一口气拿下了两个博士学位不说,竟然还轻轻松松地学会了六种国家的语言,你说她厉不厉害!” 一提到丁圆,秋月原本还有些抱怨的眼神立马变得明亮起来,就像是夜空中闪烁着光芒的星星一样,充满了无尽的崇拜之情。 秋月完全没有看自家哥哥已经变了色的脸庞,滔滔不绝地夸赞道:“我丁圆姐不仅人长得像天仙一样漂亮,就连脾气也是好得没话说。” 谢文光微微一愣,自己没听错吧,丁圆脾气好......吗? 秋月好像没有看见她哥的异常,继续说道:“我丁圆姐的武功也相当厉害呢,不管是什么招式到了她手里都能够被运用得炉火纯青。 再加上她那超强的学习能力,无论学啥都能迅速掌握要领并且精通。 哎呀妈呀,哥,你说说看,我丁圆姐她的脑子到底是咋长的呀?咋就能记住这么老多东西嘞?” 伴随着秋月像机关枪似的不停地吧啦吧啦说着关于丁圆的种种优点,坐在驾驶座上的谢文光只感觉自己那颗原本满怀期待的心正一点一点地变凉。 他甚至一瞬间产生了一种绝望感,觉得自己和丁圆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鸿沟。 ...... 丁圆和孙媛瞪大了双眼,呆呆地伫立在那片曾经宏伟壮丽、如今却沦为一片废墟的孙府之前。她们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巨锤狠狠地击中,脑海中一片空白。 昔日那巍峨的建筑已然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残垣断壁、瓦砾遍地。 微风轻轻拂过,扬起一阵尘土,迷蒙了二人的视线。 丁圆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些破碎的砖石,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猛地缩了回来,似乎害怕这冰冷的触感会让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 “怎么会这样……” 孙媛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她的目光缓缓扫过这片废墟,回忆起往昔在这里度过的欢乐时光,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突然间,两人同时想起了远在蒲城的孙家老宅。 那里,也曾遭遇过同样的厄运——被强大无比的敌人摧毁。 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犹如噩梦一般萦绕心头。 “会是林家吗?”丁圆目光闪烁着疑惑,眉头微皱,嘴唇轻启,低声喃喃自语道。 一旁的孙媛则紧咬银牙,满脸怒容地吼道:“肯定是林家干的!除了林泰芬,还能有谁?我跟他们林家没完!” 她那美丽的脸庞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听到孙媛如此笃定的话语,丁圆心头猛地一震,一股莫名的慌乱涌上心头。 她忽然间心里有种感觉,事情恐怕不是她们想的这么简单,可能不是林泰芬所为。 想到这里,丁圆当机立断,转头对孙媛喊道:“媛媛,别耽搁了,我们赶紧去义父那边看看情况如何。” 说罢,两人甚至来不及拿上放在一旁的行李箱,便一同施展出孙家祖传的绝世轻功——《风行天下》。 只见她们的身形如鬼魅一般,瞬间化作两道残影,以风驰电掣之速朝着权叔办公的地方狂奔而去。 ...... 一辆通体漆黑的豪华轿车稳稳地停在一栋气势恢宏的影视公司大楼门前。 秦明静静地坐在车内,紧闭双目,身体微微后仰,慵懒地倚靠在舒适的座椅之上。 他眉头紧蹙,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感到脑袋一阵阵地抽痛,心情更是郁闷到了极点。 多年之前,那时候的港城治安非常恶劣,整个港城都被大大小小的黑帮势力所掌控。 在孙家家主孙坚的牵头带领之下,经过几场惊心动魄的扫黑风暴,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黑帮组织纷纷土崩瓦解。 残余的帮派见状,也只得改弦更张,纷纷转行做起了正儿八经的生意。 秦家和昔日的 k 帮头目葛煌以及和胜帮帮主闻忠联手经营的这家影视公司,历经数年的苦心打拼与悉心运营,如今已然脱胎换骨,一跃成为整个港城规模最为庞大、声名最为显赫的影视行业巨头。 可谁能料到,就在一个月前,一个神秘莫测的隐世古武家族——李家,宛如从天而降一般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这个李家行事嚣张跋扈,竟然毫不顾忌地对闻忠和葛煌痛下杀手,并轻而易举地夺走了他们手中持有的影视公司股份。 要知道,这二人可都不是等闲之辈,但面对李家的凶残手段却毫无还手之力。 不仅如此,李家还公然向秦家下达了一封战帖,明目张胆地挑衅道:“双方不妨就以各自手中所掌握的这家影视公司的股份作为一决高下的筹码!” 此等狂妄之举,简直就是对秦家赤裸裸的蔑视与挑战。 事发之后,秦明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于是当机立断,在第一时间发动了广泛的家族人脉关系来深入调查李家的底细。 通过多番打听与探寻,终于揭开了李家那不为人知的神秘面纱。 原来,这个李家竟是 y 城的一个隐世家族,一直以来都深藏不露,从未涉足尘世之事。 但此番突然现世,其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与目的,实在让人难以揣测。 更令人震惊的是,据可靠消息称,这李家中居然有着两名实力强大到堪称恐怖的武宗境界强者坐镇。 也正因如此,自李家出世以后,原本在港城颇具影响力的孙府便遭遇了一连串离奇的变故。先是孙府的人员接二连三地莫名失踪,而后就连孙家家主本人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失去了踪迹。 随着孙家家主的消失,孙家名下所有的产业自然而然地也就尽数落入了李家人的掌控之中。 面对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件,外人猜测,这一切都是李家那两位武宗强者所为。 否则,又怎能做到如此干净利落地将整个孙府之人一网打尽、赶尽杀绝呢? 深知事情内幕的秦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他深知,此次与李家的这场较量势必会异常凶险。 一个处理不好,秦家将会步入孙家的后尘,所幸自己的父母早已周游世界去了,留在港城的只有自己一人。 第198章 答应出战 “少爷,已经到公司了。” 阿发端正地坐在驾驶位上,停车好长时间了,少爷一直闭着眼睛不下车,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阿发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家少爷的神情,轻声提醒道。 “哦,到了吗?” 秦明收拾心情,准备下车。 阿发连忙抢先一步下车,打开车门,恭敬地请自家少爷下车。 秦明习惯性地朝着对面的孙家地产公司瞥上一眼。 咦!今天地产公司门口居然站着两道婀娜多姿的女子身影。 秦明好奇地望过去,定睛一看,只见那里站着两位亭亭玉立的窈窕淑女,让秦明觉得异常熟悉。 细细端详之下,秦明恍然大悟——那不正是自己昔日的同窗丁圆吗?还有一位不正是孙家的大小姐孙媛吗? 这个发现令他惊讶不已。 秦明毫不犹豫地朝着两人走了过去。 丁圆和孙媛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里明明是孙家的地产公司,怎么会变成李家的产业。里面的员工全部都是生面孔,想找一个熟悉的人问问情况都没有。 孙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刻的孙媛非常后悔,不该想着给家里一个惊喜,便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回来过。 “阿圆,家里究竟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权叔也不在这里了?” 丁圆心里越发沉重,她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孙府的人全部消失? 凭着师父和四爷爷武帅八品的修为,就算是武宗强者林泰芬前来,也做不到不声不响地将全部人都杀死吧。 丁圆想着,自己要不要去找一下闻忠或者葛煌问一问情况? “孙学姐,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如问我。” 就在这时,一个男声突兀地响起。 秦明真正要走到丁圆面前时,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看透她如今的修为境界。 刹那间,一个大胆的主意涌上心头。 于是,他出声说道。 看着丁圆和孙媛回望的目光,秦明微笑着说道:“老同学,孙学姐,好久不见!” 孙媛看着眼前精明的男子,“你是秦明!” 随即她一把拉住秦明的衣袖,急切地问道:“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们孙家发生了什么事?” 秦明任由孙媛失态地抓着自己,微笑着说道:“没错。我知道你家发生了什么?想必二位应该有兴趣和我坐下,听我详细说上一说。” ...... 《兄弟影视公司》内部巨大的会议室里,孙媛拍案而起。 “李家!隐世家族李家!我孙家与他无冤无仇,他们为何会针对我孙家?” 秦明隐晦地看了丁圆一眼,斟酌着说道:“我这里或许有关于你师父和你义父等一些孙家人的消息,只要你答应代表我秦家出战,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不行。你刚才不是说李家有两位武宗境界的强者吗?阿圆孤身一人,如何能答应你与他们决战。” 孙媛不等丁圆开口,便情绪激昂地一口回绝。 “即便你不告诉我们,我相信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做过,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我孙府等人的消息,我们总能找到的。” 丁圆显得异常镇定自若,轻轻地拍了拍孙媛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好!我答应你。你现在可以说了。” 秦明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地望向丁圆,自己还准备了那么多的说辞还没有讲出口呢,她怎么就答应了呢? “那个……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对方可是有两名武宗强者!” 丁圆望着秦明一言不发,静静地等着他开口说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秦明被丁圆那平静如水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竟不由自主地移开了视线,脸上浮现出一抹讪讪的神情。 秦明在丁圆的“死亡凝视”下缓缓道来: “据打探回来的消息,这个李家就是y城的隐世家族李家,和h城的隐世家族欧阳家都是隐世古武家族。两家世代联姻,他们从不出世。” “欧阳家的子弟会在突破武帅后出世历练一番,但从不涉足凡尘琐事。听说欧阳家的二公子在出门历练的时候被人追杀濒死,却被好心人用一颗神药救活了。” 说到这里,秦明和孙媛都没有发现,丁圆的手指微微一紧。 秦明放低声音,继续说道:“我买通了李家一名随从,这才打听到当初追杀二公子的人是李家少主李云,也是欧阳家二公子他哥的小舅子。” “那随从说,李家少主李云自从那次追杀欧阳家二公子后,就深深地沉迷于人世间的繁华世界。经过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成功说服了李家家主,领着一部分家族成员一同来到了我们港城发展。” “李家家主就这一棵独苗,放心不下他一人入世,便派了族里两个武宗境界的强者护佑在他身边。” “李云本就是个风流倜傥、贪恋声色犬马的花花公子,他能有什么本事经营产业?也不知道为何,他把主意打到你们孙家头上。一夜之间,你们孙家人便被他们赶尽杀绝,所有的产业也尽数被李家霸占。” 说到这里,秦明偷偷查看两人的脸色。丁圆绝美的脸上古井无波,一旁的孙媛早已泪水涟涟、泣不成声。 秦明又无奈地说道:“他们霸占了你们孙家的产业还不满足,又盯上了我秦家的影视公司。哦,刚才忘了和你们说了,闻忠和葛煌也已经被他们杀了。他们才拿着那一半的股份给我秦家下了战帖,赌注就是我手里的另外一半股份。” 直到秦明说完,丁圆才轻声问道:“秦明,你可知道我师父和义父的下落?” 一旁的孙媛一脸急切,眼中闪烁着焦虑与不安。 秦明身体微微一颤,他复杂地看了丁圆和站在一旁的孙媛一眼,嘴唇轻动,却欲言又止,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这......” 见秦明如此模样,孙媛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她向前迈了一步,双手紧紧抓住秦明的肩膀,大声说道:“秦明!你到底知不知道啊?若你知晓他们的下落,就赶紧告诉我,莫要再拖延时间、左顾右盼!” 孙媛美丽的脸庞此刻充满了期待之色。 丁圆目光直直地盯着秦明,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真相一般。 她轻声说道:“你放心,我答应替你们李家出战的事情绝不会反悔。请你不要再有所顾虑,将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吧。” 被丁圆这样注视着,秦明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两人,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其实……关于你师父和义父的下落,我确实略知一二……” 第199章 一招袭杀 秦明一狠心,咬了咬牙,顾不得自己会不会被丁圆灭口,鼓起勇气,将打探到的,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说了出来。 “如今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称,当年欧阳二公子所服用的那神奇丹药,正是出自你们孙家之手。 不仅如此,据说孙家还掌握着神药的秘方,估计李家也是为着这个神药而来。然而实际上,早在李家对你们孙家人痛下杀手之前,已经有一伙神秘人悄然找上了孙府。 或许,孙家家主早已预感到会有祸事发生,所以早早地便将孙府中的子弟们尽数遣散出去。 你们孙府就是被那些神秘人毁掉的,当时他们还重伤了孙家家主。 不过,那些人也没有占到便宜讨到多少好处,他们被你们孙府的一个神秘毒师不顾禁忌使用了毒药毒走了。 可谁能料到,就在那些神秘人悻悻离去后的短短两日,李家之人竟接踵而至。 一夜之间,当初被孙家主遣散的子弟包括权叔,无一幸免,就连孙家主也在两名武宗强者的围攻下不幸陨落。” “你说什么?我爸爸死了?” 孙媛听到这个噩耗之后,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都呆住了。 紧接着,她发出了一阵凄厉至极的尖叫声,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的孙媛,完全失去了理智,她的眼珠血红,眼神变得无比癫狂,状若疯魔。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丁圆眼疾手快,身形一闪便来到了孙媛身旁。 只见她伸出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确地点在了孙媛的安眠穴上。 随着这一指落下,孙媛那原本赤红的双眼瞬间紧紧合上,她的身体也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软绵绵地朝着地面倒去。 在她倒下的一刹那间,丁圆及时伸手托住了她的身体,并小心翼翼地将她轻轻地放置在了一旁的沙发之上。 做完这些之后,丁圆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但她的声音还是不可抑制地出现了一丝微微的颤抖,忍着刺骨、锥心的疼痛,说道:“你继续说。” 此时的丁圆心里有个猜测,或许就是自己救人惹出的祸根,连累了孙府一众人等。 秦明看了一眼面前坚强的女孩,心生敬佩,“孙家主和权叔等人的遗体,是被你们家那位毒师收敛了,没人知道葬在何处。 那毒师毒死很多李家人后,被两名武宗联手,重伤后逃走了,也没人知道他逃去了哪里。再后来,李家又看中了我秦家,后面的事情我前面也已经都告诉你了。” 丁圆心知肚明,心里非常清楚,秦明口中的神秘毒师就是四爷爷孙红俭。 得知四爷爷还活着,丁圆那原本被悲痛所淹没的心,获得了一丝微弱但却无比珍贵的慰藉。 这丝安慰犹如黑暗中的一束微光,虽然不足以驱散所有的阴霾,但至少给她增添了继续前行的希望和追寻真相、报仇雪恨的勇气。 “李家人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什...什么?” 秦明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问道:“你现在就要去找他们吗?” 丁圆点点头,“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秦明见丁圆目光没有一丝温度,语气冰冷刺骨,急忙说道:“李家人杀了葛煌后,就住在他的别墅里。你知道葛煌别墅的位置吗?要不要我...” “媛媛拜托你照看一下,我很快回来。” 丁圆的身影鬼魅般消失。 “...带路?” 这个时候,秦明才将嘴里的话说完。 他看着丁圆早已不见背影的方向,暗叹道:靠!神马速度!丁圆现在绝对突破到了武宗境界。 随后他又有点担心,李家可是有着两个武宗境界的强者坐镇呢!丁圆一个人行吗? ...... 葛煌家的豪华别墅与闻忠家紧紧相邻,两座府邸之间相隔不到五十米距离。 当年,丁圆和孙媛两人袭杀那个令人发指的变态杀人犯时,曾经来过闻忠家。 那时,闻忠指着隔壁那座富丽堂皇的别墅,又酸又嫉地对她说:“那里便是葛煌的住所。” 此刻,丁圆宛如一座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别墅之外,一股如排山倒海般磅礴的气势从她身上汹涌而出,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进去一般。 注视着别墅里的情形打量了一眼,丁圆脸上的冷意更甚。 别墅内几名男女正在行那腌臜污秽之事,其中两人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势中还夹杂着丝丝彻骨的寒意弥漫而来,两人心中一惊,瞬间冲了出来。 “你是谁?” 看着眼前年轻的不像话的绝美女子,李冉脸色微微一变,刚刚这女子是如何出现的,他都没有感觉到。 就是现在,这绝美女子身上恐怖的气息,他也完全看不清楚她的境界。 丁圆看着问话的老者,按照自己给武宗境界划分的标准,大约在武宗一品巅峰状态。 另外一个默不作声的老者大约在武宗二品境界。 丁圆眉头一挑,眉宇间充斥着一股冰冷之色,“孙家家主和权叔都是你们杀害的吗?” 李冉心中有些惊讶,这绝美女子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来替孙家报仇的? 于是,他朝着一旁的李坚强打了个眼色,傲然地说道:“没错。那孙家家主确实是我二人所杀。至于那什么权叔,他是谁?什么境界?蝼蚁可不需要我二人动手。” 丁圆冷哼一声,承认了就好,说明自己没有找错人,今天这二人必死不可。 玉手一挥,丁圆将整个别墅用雄厚的真气罩住,以免战斗的声音太大,惊扰周边的住户。 这一招还是丁圆在国外练功,不想让人听到声音的时候,无意中施展出来的。 真气罩宛如一层坚不可摧的透明壁垒,将其内部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 即便里面发生天崩地裂般的震动,声音也无法穿透这层神秘的屏障传到外面。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丁圆雄厚磅礴的内力一出,李冉和李坚二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惊骇之情。 \"你……你究竟是谁?\" 李冉颤抖着嘴唇,艰难地挤出这句话,他瞪大双眼紧盯着丁圆,仿佛想要从对方身上看出一丝端倪。 而一旁的李坚强也是满脸惊恐,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告诉你们也无妨,我是孙家家主的徒弟丁圆。你二人可以瞑目了。” 丁圆淡淡地说道,身形一闪,犹如鬼魅一般朝着李冉和李坚强急速扑去。 以丁圆现在武宗八品的高深境界,实力之强堪称恐怖。 相比之下,李冉不过武宗一品,李坚强稍好一些,但也仅仅只是武宗二品而已。 面对如此巨大的实力差距,这场战斗几乎毫无悬念可言。 对于丁圆来说,收拾这两个人简直易如反掌,就如同成年人轻松对付弱小的孩童一般,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手到擒来,根本就不需要耗费多少力气。 只听得\"嘭!嘭!\"两声沉闷的巨响,李冉和李坚强的身躯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丁圆强大的力量猛地击飞出去。 他们狂喷着夹杂内脏碎末的鲜血,在空中划过两道弧线,然后狠狠地撞击在别墅另一侧的围墙上。 围墙在这股巨大的冲击力下轰然倒塌,扬起一片尘土。 紧接着,两人的身体又重重地跌落在地面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 可怜这两位在港城江湖不可一世的武宗强者,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动作,便被丁圆一招袭杀,命丧黄泉。 尤其是那李坚强,更是连一句话也未曾说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第200章 吓尿了 突如其来的这场惊变毫无征兆地降临在了这座豪华的别墅之中。 原本还沉浸在寻欢作乐氛围中的男男女女们,刹那间被恐惧所笼罩,一个个惊恐万状、魂飞魄散。 他们像是受惊的羊群一般,争先恐后地朝着别墅的大门口涌去,妄图逃离这可怕的地方。 然而,一道无形的屏障宛如铜墙铁壁般横亘在前方,无情地将他们的逃生之路阻断。 丁圆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场景。 她一眼就瞥见了几名在前世声名远扬的女演员,此刻她们衣衫不整,面容惨白,惊慌失措地像个无头苍蝇一般,随着奔逃的人流四处乱窜。 看到这一幕,丁圆不禁皱起了眉头,随即运足中气,大声喝道:“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我今日只杀李家子弟,与李家无关之人,请立刻蹲在原地,不要乱动!” 那几名女子听到丁圆的喝令后,先是一愣,随后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瞬间停下脚步,乖乖地蹲在地上。 她们浑身颤抖着,紧紧抱住自己的头部,呜咽声此起彼伏,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而在这群瑟瑟发抖的女子中间,还混杂着几名男子,他们同样面色苍白,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嘭!嘭!嘭......” 阵阵音爆声不绝于耳,惨叫哀嚎声不断,那些仍在拼命奔逃的李家子弟,在逃亡途中身体竟然毫无预兆地爆炸开来。 血肉横飞之间,残肢断臂散落一地,现场血腥恐怖到了极点。 仅仅片刻功夫,这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就已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随着最后一声惨叫渐渐消散,整个别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除了那几名女子低低的抽泣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 第一次见到居然有人能一招就杀死两名武宗境界的强者。 李云惊恐万分,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双腿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面对如此强大的存在,李云心中丝毫不敢升起半点反抗之意,有的只是无尽的畏惧和恐慌。 当他听到绝美女子喊“只杀李家子弟,不杀与李家无关之人”的时候,李云没有丝毫犹豫,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迅速地和那些从外面找来寻欢作乐的女人们一同蹲在了地上。 当他偷偷瞄到自家子弟身体莫名其妙的爆炸开来,尸骨无存的时候,吓得差点当场尿了裤子。 那股强烈的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是他生平头一遭经历如此骇人的场景! 他甚至暗暗想着,自家武宗强者袭杀孙家之人时,都没有这么血腥、残忍。 这种超乎想象的恐怖实力,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他一边蜷缩着身子,尽量让自己显得渺小而不起眼,一边偷瞄着身前同样混在女人堆中的几名身穿李家服饰的李家子弟。 李云暗恨他们不长眼,这不是明摆着要连累自己吗? 此刻的他心里着急,却不敢做出一丝动静,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着,期望等会儿万一他们被识破身份的时候,千万不要把自己也给供出去。 ...... 除了眼前这些人外,整个别墅仿佛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再无一丝生气。 丁圆心头上那块沉重的大石头,此刻终于稍稍松动了一些,压抑许久的心情也随之舒缓了几分。 “你们都抬起头来,仔细看一看身旁的人,如果发现有不认识的,指出来后便可以离开了。”丁圆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听到这话,那几名女子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她们犹豫再三之后,还是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怯生生地扫向周围的同伴。 就在这时,人群中的一名李家子弟终于无法承受这种恐怖氛围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他脸色煞白如纸,突然忍不住猛地跳起身来,不顾一切地撒腿就跑。 然而,仅仅只跑出两步远,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这名李家子弟的身躯竟然毫无征兆地炸裂开来! 刹那间,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啊......啊......” 而那些女子们看到这一幕,一个个惊恐万分,尖叫声此起彼伏。 尤其是其中几个胆子特别小的,更是当场两眼一翻,直接晕厥了过去。 还没等众人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又是一连串“嘭!嘭!嘭!”的爆炸声响起。 只见那几名身穿李家服饰的男人接二连三地像炸弹一样爆开,残肢断臂和猩红的血水混合在一起,四处飞溅,宛如一场血腥的噩梦。 这一刻,剩下的所有女子再也经受不住这般惊吓,纷纷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李云呆呆地蹲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面前这位绝美女子宛如一朵盛开的罂粟花,美丽却致命,她杀人时的冷酷无情简直令人毛骨悚然,甚至比起传说中的魔鬼还要可怕上三分。 李云不禁暗自思忖起来:这女子如此心狠手辣、手段残忍,若是自己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岂不是会招来杀身之祸?要不干脆自己也装作晕倒,或许还能逃过一劫。 然而,就在他内心纠结犹豫的时候,突然之间,一股极其强大且无法抗拒的巨大吸力毫无征兆地骤然降临。 这股力量仿佛是一只看不见摸不着的巨型大手,紧紧地揪住了李云的身躯,没有给他丝毫反应和挣脱的机会,然后以雷霆万钧之势,毫不留情地将他朝着那位绝世美女所在的方向狠狠地拖拽了过去。 李云那张原本还算得上俊朗的面庞,在刹那间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扭曲变形,变得狰狞可怖,让人难以直视。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求生!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李家少主,只要你放过我,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拱手奉上!” 李云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他已经彻底被恐惧所吞噬,整个人陷入了绝望的深渊之中。 而就在这时,一阵腥臊之味从李云的身下散发出来。 在极度的惊吓之下,李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机能。 这回,他真的被吓尿了! 第201章 真实目的 无形的真气大手掐着李云纤细得好似不堪一击的脖颈,将他整个人硬生生地拉扯到了丁圆面前。 此时的李云就像是被抽走了全身骨头似的,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仿佛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连挣扎一下也不敢做到。 丁圆那冰冷至极的声音犹如从九幽地狱前来锁魂的恶鬼一般传来,在李云的耳畔缓缓响起: “哦?李家少主!只要你老老实实将你们李家来港城的目的说出来,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李家族中一共只有三位武宗强者,李瑞憋屈地死在了欧阳靖手上,而李冉和李坚强两人连李瑞还不如。 人家李瑞最起码临死前还将欧阳靖打成重伤,休养了一年多才康复。李冉和李坚强两人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就这么窝囊地死在了眼前绝美女子手上。 李云心中唾弃着李冉和李坚强两人,对眼前绝美女子的恐怖手段,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抖若筛糠。 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深知如今已是大势已去,再无任何反抗之力。 他连忙哭丧着脸哀求道:“姑娘,您想问什么尽管问,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姑娘高抬贵手能饶我一条狗命。” 丁圆闻言冷哼一声,再次冷喝道:“说出你们来港城的目的!” 李云生怕自己稍有迟疑便会激怒丁圆,从而也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顿时吓得点头如捣蒜,“我说,我说。” 随着李云哆哆嗦嗦地不断的诉说,丁圆内心深处那份深深的内疚之情也随之愈发强烈,原本脸上冷漠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果然,正如她之前所猜测的那样,一切的祸端皆是源自于当初自己一时的心善之举,救下了不该救的人,这才导致了今日孙府这般灭门祸事。 ...... “姑娘,此事真不怨我李家啊!是那欧阳家...是那欧阳靖!对,就是那欧阳靖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是他想要图谋救命恩人的神药,和我李家真没有多大关系。” 看着丁圆阴沉地似乎要滴出水来的绝美面容,李云满脸惊恐地手足并用爬了起来,噗通一声跪下道: “姑娘,是欧阳家来人想要得到神药和神药配方将孙家毁了的,也是他们打断了孙家家主突破境界的关键时刻,让他身受重伤。 对了,也是他们暗中告诉我李家,说你们孙家有神药和神药配方的事情,要不然,李冉和李坚强那两个老家伙也不会主动和我前来港城,孙家家主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李冉和李坚强那两个老家伙给杀了。 不过,姑娘您已经帮孙家主报仇了。姑娘一开始杀的那两名武宗就是李冉和李坚强那两个老家伙。 姑娘,孙家人都是他们杀的,和我真没关系啊!我就是想出来玩玩,夺人家产的事情都是李冉和李坚强那两个老家伙的主意,与我没有关系啊,姑娘。您就饶了我吧! 对了,孙家那个毒师也是他们俩打伤的。” 想到那个仙风道骨般的老者,李云眼含希望,急切地说道:“那个毒师还没死,他可以为我做证,我真没有杀过你们孙家人。” 丁圆美眸微眯,冷冷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云,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那你现在就来说说欧阳家的具体情况吧。” 当丁圆提到欧阳家时,李云整个人瞬间变得精神抖擞、亢奋不已,仿佛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就支棱了起来。 ...... 他兴致勃勃地介绍道:“欧阳家这一代的家主膝下育有两子,长子名叫欧阳谨,也就是我的姐夫! 次子欧阳靖,哼,就是那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 至于欧阳家的实力嘛,那可是相当不容小觑的哦,和我们李家也算是旗鼓相当。 欧阳家和我李家一样,也是有着三位武宗境界的强者。” 说到这里,李云猛然想起,自家三位武宗强者都已经死了,而且其中两位刚刚都是被眼前这个看似无害,实则狠毒的神秘女子所杀。 他顿时意兴阑珊,讪讪地继续说道:“欧阳家还有着数十位武帅级别的高手存在。武师、武徒更是有着数百人。 这些人平日里都隐居在 h 城南面的那座深山老林里。那里地势险要,环境复杂,不仅四周弥漫着致命的瘴气,还布置了一道古老的阵法守护家族的安全和隐秘。 据我姐夫说,那神秘莫测的阵法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 如果没有欧阳家人带路,外人想要进入其中,或者是轻易靠近,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姑娘,我知道有一条安全的路线可以进入欧阳家,您要是去的话,我给您带路。” 丁圆闻言,略有所思,意味深长地看了李云一眼。 随后,李云惊恐地发现,眼前的绝世女子不知何时竟凭空变出了一张洁白如雪的纸张以及一支带有橡皮擦的铅笔,用真气托着缓缓地飘向了自己。 当然,他绝对不会想到世上还有人身负空间这种奇幻的事情。他以为这是丁圆的障眼法,武力强大的一种表现。 ...... 只听那女子冷冷地开口说道:“画下来。” 李云一时之间有些发懵,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什么?” 女子微微皱眉,再次重复道:“把你刚才说的路线画下来。” 李云此刻肠子都悔青了,很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心中暗骂自己为何如此嘴贱,非要多此一举,真是言多必失,自找麻烦。 面对眼前这位实力深不可测、武力强大到令人生畏的女子,他纵使心中再有万般不满也绝不敢吐露半个字的怨言。 无奈之下,李云只好乖乖地趴在地上,撅起屁股,战战兢兢地开始描绘起进出欧阳家的具体路线来。 丁圆满意地拿起李云精心绘制完成的线路图仔细端详起来。 让她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贪生怕死的李家少主,居然在画图方面颇具天赋和才能。 这张线路图不仅布局合理、条理清晰,而且每一个细节都标注得极为准确明了,让人一眼就能看明白其中的路径走向。 丁圆不禁对李云刮目相看,心中暗自思忖道:“看来这小子也并非一无是处啊!” 随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顺口向李云问道:“你知道咱们华国除了你所在的李家,欧阳家之外,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隐世家族吗?” 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随口一问,却没料到李云竟然真的知晓一些相关信息。 只见李云稍作思索后,缓缓开口说道:“据我所知……” ...... 丁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后,果然信守承诺没有失言,并没有对李云痛下杀手,而是网开一面,饶了李云这条小命。 李云吓得屁滚尿流,手脚并用,狼狈不堪地爬着逃离了现场,当天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港城。 自此,李云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在了港城人们的视野之中,再也没有踏入港城半步。 而原本如日中天的李家,因为一下子损失了三名实力超群的武宗强者,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这些武宗强者一直以来都是李家引以为傲的资本和支柱,如今他们的陨落让李家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振。 李家族人也因此变得谨小慎微起来,他们深居简出,尽量避免与外界过多接触,仿佛已经完全淡出了尘世的喧嚣与纷扰。 曾经显赫一时的李家就这样渐渐没落下去,成为了江湖上茶余饭后偶尔提及的一段回忆。 第202章 后怕 丁圆回到《兄弟影视公司》的时候,孙媛依然安静地沉睡着,还没有醒来。 秦明则完全没有预料到丁圆竟然如此迅速地归来。 他不知道的是,要不是丁圆向李云咨询很多隐世家族的事,又让李云画了欧阳家族的路线图的话,丁圆会回来的更早。 他略带忐忑地迎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老同学,那个……那个关于战帖的事情......?” 丁圆面色沉静如水,缓声说道:“你放心,李家从今往后绝不会再派人来争抢你的公司了。多谢你帮我照顾孙媛,我现在就带她走,再见!” 丁圆说完,抱起孙媛就准备离去,想到葛煌别墅里那些昏迷的女子,想着前世的她们便是隶属于《兄弟影视公司》的艺员,忍不住眉头微皱,接着说道: “秦明,你公司有几名女演员在葛煌的别墅里,不过,她们可能受到了惊吓,昏迷过去了。要不,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要不要送医?” 关于那几个女演员的事情,丁圆并没有多嘴说什么,毕竟每个人选择的路不同,无可厚非。 秦明听得一头雾水,但见丁圆说得这般慎重,也只能点点头,随即招呼了几名得力的员工一同驱车前往葛煌的别墅。 一路上,秦明的心中满是狐疑和不安,他想不明白丁圆怎么就那么肯定李家不会再找自己麻烦,不会来抢自己的影视公司? 待车子抵达葛煌家别墅的时候,众人急匆匆地下车直奔别墅大门而去。 当他们推开那扇厚重的雕花铁门时,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如同噩梦般展现在众人面前,刹那间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毛骨悚然! 只见这座豪华别墅的庭院内,血迹斑斑,宛如一幅猩红的画卷铺陈开来。 那些鲜血已经干涸,凝结成一片片暗红色的斑块,触目惊心。 四处还散落着残缺不全的肢体和破碎的内脏,有的甚至还“骨肉相连”,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腥臭。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气息,如影随形,紧紧缠绕着每一个人的鼻腔和喉咙。 那味道仿佛是来自阿鼻地狱的诅咒,让人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胆子稍大一些的人,此时也不禁骇然失色,惊恐万分地大叫起来。 他们一边叫着,一边弯下腰去疯狂地呕吐,似乎想要把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才善罢甘休。 而那些胆子较小的,则直接白眼一翻,“幸福”地昏倒,看不见,听不见。 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秦明,此刻见到如此惨状,也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江倒海,难以忍受。 他紧捂住嘴巴,但最终还是无法抑制住那汹涌而来的呕吐感,哇啦哇啦地狂吐起来。 这一番呕吐简直像是一场灾难,秦明感到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日月无光。直吐得他眼冒金星、苦胆欲裂,终于,秦明整个人都几乎虚脱在地,身体软绵绵的毫无力气。 此时此刻,秦明终于明白丁圆为何会那般笃定李家绝对不会来人跟自己争抢公司了。 感情,李家的人全部被她杀了啊! 想到自己之前还想着算计丁圆替自己应战,秦明不由得一阵后怕,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 ...... 宋春光踏上这片阔别了十多年之久的故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之情。 然而,与他相比,杰森和约翰两人显得更为兴奋和激动。 \"哦!上帝!杰森,我们竟然真的来到了这充满神秘色彩的东方国度,马上就能见到那位美女师傅啦!我简直太激动了,感觉像做梦一样,太不真实了!\" 约翰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儿、狠狠地拧了一下身旁的杰森。 杰森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人潮如织的机场大厅,毫无防范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嗷——\" 突然的这声惨叫瞬间吸引了周围路人好奇的目光。他们纷纷侧目,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该死的!约翰,你这家伙是不是活腻歪了?\" 杰森痛得龇牙咧嘴,挥舞着拳头,佯装愤怒地准备还击回去。 约翰一边躲闪杰森的拳头,一边哈哈笑着狡辩道:“杰森,我只是想验证一下是不是在做梦?你不觉得这一切像做梦一样不真实吗?我们真的踏上了神秘东方华国的土地!” 就在这时,一声汽车喇叭声传来。“宋春光!这里!” 宋春光对这两人幼稚的行为实在不忍直视。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杰森,朝着打闹的两人说道:\"好啦,都别闹了,接我们的车来了。\" 二人停止了打闹,只见一辆豪华黑色轿车平稳地驶来,车窗摇下,露出了秦明那张舒心惬意的面容。 这段时间,秦明身边美女如云,自荐枕席的不知凡几。小日子过得可谓是意气风发、风光无限。 影视公司一半的股份,他未花费一分一毫便成功拿下,整个《兄弟影视公司》现在由他一家独大。 不仅如此,多年未见的老友也从国外回来,还特意打来了电话,让自己帮忙联系谢秋月同学。对于这种主动送上门来的人情,秦明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车上,宋春光给杰森、约翰、秦明三人热情引荐,四人相谈甚欢。 ...... 当孙媛悠悠转醒时,视线还有些模糊,突然想起秦明说的话,她瞪大了眼睛,警惕地环顾着四周,一眼便瞧见了不远处的孙红俭。 两年未曾相见,此刻的孙红俭竟像是苍老了十几岁一般,原本挺直的脊背如今也微微佝偻着,不时还会发出几声轻微的咳嗽。 望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孙媛只觉得眼眶一热,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醒了就起来吧。”孙红俭那略显沙哑的声音轻轻传来。 孙媛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挣扎着坐起,泪眼婆娑地看向孙红俭,颤声道:“四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我爸爸和权叔他们……他们真的……真的......?呜呜呜……”话未说完,她已泣不成声。 孙红俭缓缓走到孙媛身边,伸出那双苍白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眼中满是疼惜之色。 “媛媛,别哭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先收拾一下自己,然后跟我一起去给你爸爸和权叔他们上炷香吧。” 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却蕴含着无尽的哀伤与仇恨。 第203章 难以释怀 孙媛环顾着四周,周围的石壁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将整个岩洞映照得略显神秘。她意识到自己身处的位置正是蒲城老宅山里的那个岩洞内。 这时,她才想到,应该是丁圆猜到四爷爷隐藏在老宅这边,李家的人找不到,丁圆这才将自己带了过来。 就在这时,孙媛感觉到身下传来一股舒适的温热。这种温暖仿佛具有生命一般,轻轻地包裹着她的身躯。 她疑惑地低下头,目光落在了那张宽大的暖玉床上。 更令她惊讶的是,暖玉床上正有一股股神秘、柔和而又强大的的能量,正源源不断地溢出,宛如涓涓细流一般,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她的身体之中。 这些能量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她体内游走穿梭,所过之处,都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感和无比舒畅的体验。 这种奇妙的感觉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甚至连她那已经停滞许久、始终未能突破的境界壁垒,在此刻竟然也微微颤动起来,隐隐约约透露出些许松动的迹象。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孙媛惊愕不已,她猛地抬头望向一旁的孙红俭,满脸惊疑地开口问道:“四爷爷,这是?” 孙红俭那张原本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庞之上,此时竟缓缓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缓声道:“这是小圆弄来的暖玉床,可以辅助修炼。只要坐在这上面,便能极大地提升修炼速度,更快地突破当前的境界桎梏。” 听到这话,孙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但紧接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追问道:“四爷爷,阿圆现在在哪?” 孙红俭闻言,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一声,语气沉重地道:“她把你妥善安置好之后,便独自一人前往祖地去了,一直跪在那不肯起身。 唉……那孩子,她觉得若不是当初自己一时心软救了那个欧阳家族的人,我们孙家也不至于会遭此劫难,落得个满门覆灭的下场。 所以,她心里实在是太过愧疚自责了。我担心她若是一直不能释怀的话,对她将来境界的突破可能会有很大影响。媛媛,你过去劝劝她吧!” 孙媛并不知道当初丁圆救人的事,当时看到孙府残垣断壁的时候便心神不宁,以至于在听到秦明说起孙坚等人陨落的时候,这才心神失守,差点走火入魔。 此时,经过暖玉床的滋润,孙媛的心神已经恢复正常。 听到孙红俭如此说,她忍不住问道:“四爷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欧阳家族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灭我们孙家的是李家的人吗?” 孙红俭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 孙媛的内心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说不出到底是何种滋味。 对于丁圆,她实在难以判断是否应该心生怨恨。 毕竟,若不是丁圆使用四爷爷精心炼制而成的药丸去救了隐世家族的欧阳靖,或许李家就不会因听闻有神药的存在而动起贪念,最终导致孙府惨遭灭门之祸。 然而,每当想到此处,孙媛又不禁陷入深深的自我反思之中。 假如当时处于同样情境之下的人是自己,当面对一个生命垂危之人且自身恰好拥有能够挽救其性命的能力时,难道真能狠下心来选择见死不救吗?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直刺向她的灵魂深处,令她感到无比纠结和痛苦。 一方面,她深知家人的血海深仇皆因丁圆救人而起; 另一方面,她又无法否认丁圆那种在生死关头救助他人的本能冲动与道德良知。 这种矛盾的心理折磨着孙媛,使得她左右为难,难以释怀。 孙红俭看着孙媛纠结的表情,平静地说道:“孙府被灭门不是小圆的错。如果救人是错误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必定会充满冷漠,再没人相信善良之心、行善良之举。” “四爷爷,我......” 孙红俭看着一脸痛苦迷茫的孙媛,终究还是放弃了继续劝说她去开导丁圆的想法。 毕竟有些事情,旁人即便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唯有当事者本人能够真正地想通、看透才行。 此时的孙红俭步履蹒跚,每迈出一步似乎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咳咳......咳咳......” 只见他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巴,拼命忍耐着那股几乎要喷涌而出的剧烈咳嗽欲望。 随着他身体微微颤抖,一阵接一阵低沉而压抑的咳嗽声还是不断从喉咙深处传出。 “去给你爸他们上炷香吧。咳咳......” 孙红俭艰难地挪动着脚步,缓缓地朝着洞外走去。 ...... 回想起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孙红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感。 在与李家那两位武宗强者的激烈交锋中,尽管他凭借着自身精湛的毒术成功毒死了大批李家的武者,并有效地牵制住了那两名武宗的部分实力。 可是,在欧阳修良的提前预警下,李冉和李坚强早就对孙红俭做好了防范,以至于孙红俭的毒药对二人没有起到太大作用。 但当时的孙坚正处于突破的紧要关头,却不幸被欧阳修良硬生生地打断了这难得的突破契机,内力失去控制,反噬其身,令其气血翻涌,身受内伤,几近走火入魔。 虽然当时孙红俭及时给他喂了疗伤药,但孙坚的经脉仍然受到了不可弥补的损伤。 而孙红俭本身也只是一名八品武帅,与武宗境界相比,实则天差地别、相距太远。 因此,在面对武宗境界的强者,哪怕他拼尽全力,用上了毒药,亦是蚍蜉撼树、螳臂挡车。 孙坚即便有孙红俭出手相助,二人携手并肩、浴血奋战,战斗场景的惨烈,令人触目惊心,奈何双方实力悬殊实在过大,终究难以扭转乾坤。 历经无数回合的生死较量,孙坚和孙红俭终因技不如人,双双落败。一个惨死于敌手,一个心肺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更为糟糕、雪上加霜的是,孙红俭往昔费心炼制的救命药丸,早在之前与欧阳家和李家展开的一连串血腥残酷的惨烈大战中就已耗费殆尽,如今可谓弹尽粮绝,毫无招架之力。 待孙红俭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带着孙坚以及权叔等众人的遗骨,艰难跋涉返回孙家老宅妥善安葬完毕之后,行至溶洞之时,身心俱疲的他再也无力支撑下去。 原本紧绷的心气骤然一松,孙红俭整个人眼前一黑,便直直地昏厥过去。 就在他意识模糊的前一刹那,孙红俭心中暗自哀叹:此番怕是要命丧黄泉了!只可惜临前未能再见媛媛和小圆一面。 正所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当孙红俭生命垂危之际,丁圆及时赶到,突兀现身。 丁圆源源不断地将自身醇厚的内力输送到孙红俭体内,犹如一股清泉注入了干涸已久的大地。 孙红俭靠着丁圆输送的精纯内力,方才勉强吊住了一口气,让他侥幸逃过一劫。 第204章 世事难料 看着孙红俭蹒跚、步履沉重的背影逐渐远去,孙媛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与愧疚之情。 她实在不忍心再让四爷爷为了自己对丁圆的情感纠葛而伤心难过了。 短暂地思考,孙媛轻咬嘴唇,缓缓迈开脚步,小心翼翼地跟在孙红俭的身后,仿佛生怕惊扰到前方那个落寞的身影。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但孙媛的心思却如同被风吹动的云朵一般,翻腾不休。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孙家祖地。 远远望去,孙媛一眼就看到了丁圆那孤独而又笔直跪地的身影。 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坚毅的轮廓。 然而,尽管丁圆跪着的身姿挺拔如松,但从她微微颤抖的双肩以及低垂着的头颅可以看出,此刻她内心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与煎熬。 孙媛的心猛地一揪,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凝视着丁圆的背影,双脚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挪动分毫。 ...... “小圆,你当真要前往欧阳家复仇吗?” 孙红俭的面庞此刻满布了疲惫,显得无比苍老,往昔那超凡脱俗、仙风道骨般的气质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丁圆望着眼前这位慈祥的老人,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的长辈,心中纵然早已千疮百孔,但仍旧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又一阵揪心般的疼痛。 “嗯!” 丁圆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这一个字来,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决。 孙红俭深深地看了一眼丁圆,微微皱起眉头,缓缓开口道:“我听闻欧阳家可是拥有整整三位武宗强者坐镇,你一个人......” 然而,丁圆却一脸决绝,毫无畏惧之色,斩钉截铁地回应道:“我不怕!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孙红俭凝视着丁圆那张倔强而坚毅的脸庞,轻轻叹了一口气,沉默片刻之后才又说道: “小圆呐,你当初救人的举动并没有错。只是这世间人心叵测,许多事情往往难以预料。” 听到这话,丁圆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 她摇着头,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不,四爷爷,都是我的错。如果那时候我能够果断一些,在欧阳靖提出要买药方的时候,便看出他的觊觎之心,直接出手杀了他,将所有危险的苗头都扼杀在摇篮之中,或许义父和师父他们就不会遭此劫难,更不会因此丧命了……” 说到这里,丁圆顿了一顿,在心底默默地补充了一句:“还有成院长,说不定他也被自己连累了,只是现在不知道他情况如何?” 自从丁圆回到港城之后,日子便如同被按下了快进键一般,至今为止,她几乎未曾合眼歇息过一刻。 而那个与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成大山,她也一直未能抽出时间前去探望。 欧阳家和李家居然会因为所谓的神药而残忍地将孙府满门灭杀殆尽! 如此令人发指的丧心病狂之举,作为这起事件的当事人之一,成大山又岂能安然无恙、置身事外呢? 那些心狠手辣之人怎会轻易放过他? 难道他们真的能够对成大山视而不见、网开一面吗? 想想便知绝无可能! 一想到成大山可能也会因为自己陷入危险或者已遭不测,而这些无辜的人都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善举造成的,丁圆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让她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 丁圆敏感地察觉孙媛对自己的疏远,或许是多年相处的姐妹情,让她并没有对自己抱怨出口。 丁圆不怨她,毕竟是她害的孙媛亲人尽失,无家可归。 所以,当孙媛提出和自己一起去欧阳家报仇时,丁圆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她不能让孙媛和自己一起去冒险,她要给师父也是孙家直系留下孙媛这唯一的血脉。 “为什么不能和你一起去?欧阳家借刀杀人,害死了我孙家那么多人,我要亲手去宰了他们。” 孙媛和孙红俭都已经知道,灭了孙家人的李家,在港城就已经被丁圆屠杀干净。 丁圆这次前往欧阳家就是要去诛杀罪魁祸首、恩将仇报的欧阳靖。 这个决定早已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如今一切安排妥当,时机成熟,已是她出手之时。 孙媛虽对她心怀芥蒂、心有隔阂,终究还是无法狠下心肠,让丁圆一人独行、孤身涉险,于是便寻了个借口,执意要与她一同前去。 面对孙媛的坚持,丁圆不为所动,冷漠而又无情地拒绝道:“你武功太低,和我一起只会成为我的累赘,拖我的后腿。” “你......” 听闻此言,孙媛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怒目圆睁,正欲开口与丁圆据理力争,可就在这时,却见丁圆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 “四爷爷年事已高且身负重伤,独自一人留在此处我放心不下。有你陪在他身边照料,我也能稍稍安心一些。 那张暖玉床我会留下,无论是提升修炼境界,还是疗愈伤势,它都会发挥极大的作用。” 说罢,丁圆缓缓转过头,望向孙红俭和孙媛,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之色。 接着,丁圆又将目光转向孙红俭,轻声嘱咐道:“四爷爷,您身上的伤很重,需要什么药草就告诉媛媛,由她帮您去采回来。” 随即,丁圆原本还愧疚的眼神瞬间变得坚毅如磐石,她看着孙媛,仿佛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撼动她的决心。 “报仇有我一人就行了。你放心,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 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薛汪洋好像突然间被施了魔法一样,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整个人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深深地沉浸在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当中。 每一天,太阳升起又落下,而薛汪洋则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机械般地重复着上班和下班这两件单调乏味的事情。 从家到单位,再从单位回到家,两点一线的生活轨迹,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想当初,那个充满活力、活泼好动且十分健谈的薛汪洋,总是人群中的焦点,走到哪里都能带来欢声笑语。 可如今,那样的他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取而代之的,只有眼前这个毫无生气、整日郁郁寡欢的孤独身影。 要知道,曾经的薛汪洋可是成院长身边备受瞩目的红人啊! 不仅如此,他还是大家心目中下一任院长的不二人选!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前途一片光明,谁能想到现在会变成这样呢? 真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祸福旦夕,世事难料! 第205章 愧疚自责 深城医院,原来成大山实验室的地方,留下的是熊熊大火燃烧过后的焦黑痕迹,像是一道道狰狞的伤疤,无情地刻在了这片土地之上。 微风轻轻拂过,扬起一阵尘土覆盖在上,但即便如此,也无法掩盖住这曾经令人心碎的惨状。 薛汪洋再次来到这里,静静地站着。 往日,他那朴实无华的笑容和真诚、单纯的眼神仿佛具有感染力,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他。 然而如今,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笑意,那双灵动的眼睛也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对生活失去了所有的热情和希望。 无论是在工作场合还是在日常生活中,他都是默默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不与任何人交流,甚至对于别人主动搭话也是爱搭不理。 这种巨大的转变让认识他的人,有人为他十分担忧,有人暗自欢喜,无论是谁,都有一个共同的猜想,因为成院长的事情,才导致他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副模样。 望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废墟,薛汪洋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他愧对成院长,愧对丁圆,都是因为自己这张多嘴多舌的嘴。薛汪洋一念至此,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不远处的几名医护人员见此情景,忍不住窃窃私语道:“我看薛主任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 “是呀。自从成院长私下做实验,将实验室炸了以后,我就没有见过薛主任笑了。” “换你你也笑不出来。听说,成院长当初可是力荐薛主任为下一任院长呢!可惜,成院长被炸死了。估计,他这是着急了。” “嗤~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害人又害己。没有了成大山给他撑腰,恐怕他这个主任的位置都坐不稳喽!能不着急吗?” “杨帆你少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就算薛汪洋坐不稳主任的位置,那也绝对轮不到你这种卑鄙小人!” “赖明你这话什么意思?谁是小人?我看你特么的欠揍!”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一名护士赶紧站出来劝说道: “好了。杨帆、赖明,你们俩别再吵了。成院长在世的时候对你们可都不薄。杨帆,你别忘了,你老妈的命还是成院长救回来的。” 听到护士这么一说,那名叫杨帆的医生冷哼一声,放下撸起的袖子,恨恨地瞪了赖明和刚才说话的护士一眼,悻悻地转身离去。 赖明在他离去的身影唾弃了一口:“呸!小人!” 护士急忙拉了他一把,轻声说道:“少说两句。听说上面已经下达结论,说成院长就是违反规定,擅自研究危险物品,才将实验室炸了,自己也被烧死了。” 赖明看了围观的人群一眼,嗤笑了一声,“扯淡!这么说你信吗?反正我特么的不信。成院长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看到这场闹剧就这样草草收场,周围围观的众人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原本热闹的议论声也渐渐消失不见。 赖明一甩手走了。大家相互对视几眼后,便纷纷摇着头散开了。 丁圆若是在这里的话,定能认出刚才开口劝阻的那名护士,正是多年前自己在羊城救下的那位不幸遭遇车祸的女子。 季春兰怜悯地看了薛汪洋一眼,心中暗暗叹息着。 作为一个刚从羊城医院调过来还不到一年时间的“新人”,她知道成院长的死绝对另有隐情,可是她身轻言微,无力做些什么。 她也实在不清楚究竟应该如何去劝解薛汪洋,才能帮助他尽快走出内心的阴霾。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默默地跟随着其他人一同离开了这个地方。 ...... 众人离开后不久,丁圆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薛汪洋的身边,与他一起静静地注视着这片狼藉的土地。 薛汪洋似乎知道了丁圆的到来,他像是自语一般,喃喃地轻声问道:“你还记得当初被你救治的一个脑壳被人砍裂的年轻人吗?” 不等丁圆回答,他自顾说道:“是我告诉了他们成院长在这里做实验,让他毫无防备地被人重伤。 也是我告诉了他们,说你不是什么古武丁家的人,而是港城孙家的人。 是我没有脑子,是我太愚蠢,不仅害了成院长,可能还连累了你们,所有的过错全在我一人身上! 该死的那个人是我,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为什么成院长那么好的人死后还要背负骂名?还要承受这般不白之冤,遭受众人的唾骂与指责! 都是我,都是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什么事情都办不好,只会把一切搞得乱七八糟! 全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 薛汪洋声泪俱下,哭得撕心裂肺,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深深的自责之中无法自拔。 丁圆见他情绪如此激动,生怕他会因此而伤害到自己的身体,赶忙伸出手轻轻地点按在他的太阳穴处,并小心翼翼地向其中注入了一丝极其细微且精纯无比的真气。 这丝真气犹如一缕清泉般缓缓流淌进薛汪洋的体内,迅速缓解了他长时间以来积累的疲劳,驱散了那盘踞在他心头已久的郁闷之气,同时也平复了他那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情绪。 渐渐地,薛汪洋原本紧绷着的神经开始逐渐放松下来,他那颗混乱不堪的脑袋终于变得清晰明澈起来。 过了一会儿,薛汪洋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清澈如水,但心情依旧显得有些低落消沉。 他看着眼前的丁圆,声音略带沙哑地开口说道:“丁圆,你来了呀!那些人都说院长私底下偷偷研究危险物品,结果由于操作失误才导致了那场可怕的爆炸事故发生。 可是我心里清楚得很,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情况!院长肯定是被那个狡诈的欧阳靖他们害了!是他们炸了院长的实验室,杀了院长。” 薛汪洋看着丁圆,眼里浮现出深深的愧疚与自责。 “丁圆,你或许还不知道,当初你救的那个脑壳被人砍裂的年轻人......” “我知道!薛医生,那人叫欧阳靖,是隐世古武世家欧阳家族的二少爷。 是他以为我用了神药救了他,一心想得到神药的配方。 他不仅害了成院长,还让人去了港城,灭了孙府满门。 这些说到底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救了不该救的人。 真正该死的人是我!所以,你无需自责!真正愧疚自责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丁圆平静地说着,无波无澜,好像在陈述着别人的事情,听不出一丝愤怒。 可是,莫名的,随着丁圆冰冷、毫无温度的语言,薛汪洋感觉浑身冰冷,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冷气钻入自己的肺腑中。 他惊愕地张大了嘴,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如今的社会居然还有人敢杀人全家,灭人满门?! 第206章 匪夷所思 丁圆凝视着眼前那片焦黑且一片狼藉的土地,心中不由得一动,她转头看向身旁的薛汪洋,开口问道:“薛医生,请问成院长的遗体安葬在哪里?” 听到这个问题,薛汪洋仿佛如梦初醒一般,缓缓地从刚才惊骇之中回过神来。 只见他满脸悲伤,声音略微颤抖地回答道:“当时那场火势实在是太过凶猛了,其他人都说院长在里面没有逃出来,被烧得尸骨无存了……” 话音未落,原本一直面无表情的丁圆,情绪却在刹那间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陡然高涨起来。 她紧紧地盯着薛汪洋,追问道:“有人亲眼看见成院长没有逃出来被困在火海里的吗?” 薛汪洋想了想,摇摇头,“那倒没有。不过,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根本就没有人亲眼目睹成院长是被那场大火困住,最终活活烧死在里面的,对吗?” 面对丁圆突如其来的质问,薛汪洋一时间有些茫然失措,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木讷地回应道:“嗯,是的……” 然而,就在这时,薛汪洋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惊愕地望着丁圆,急切地问道: “难道……你怀疑院长其实并没有死?可是,如果院长真的还活着的话,自从那天爆炸、失火后,为什么院长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呢?” 丁圆没有回答薛汪洋的疑问,她陷入了自己的意识中。看来自己刚才的感觉并没有出错!成院长或许真的还有生还的可能!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划过丁圆的脑海,让她整个人都为之精神一震。 就在刚才,当丁圆那强大的武宗意识扫过烧焦的这片土地时,并没有感觉到废墟中有成院长被火焚烧的气息,丁圆心中便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 而此刻,这种预感愈发强烈起来——成院长没有死,他还活着。 如果成院长真的还活着,那么他为什么这么多天没有露面呢? 丁圆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薛汪洋没有得到丁圆的回应,自己在一旁苦思冥想,呐呐自语:“院长那天和孙四爷说他们是为了什么神药而来,还想得到神药的配方。” 他灵机一动,“莫不是他们没有拿到神药,绑架了院长?” 随后,他又摇摇头,“可是,这么多天了,我也没有接到交赎金的电话呀?” 听到这话,丁圆面色微变,若有所悟。 “原来如此。” 丁圆勾唇冷笑一声。 “原来你们是抱着这个想法,这算盘珠子打得确实不错,擎等着坐享其成。哼!问过我同意了吗?” 薛汪洋闭了闭眼,急急地追问道:“你猜到院长在哪里了?你知道那些人抓走院长的目的?” 丁圆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但这抹笑意却让薛汪洋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寒彻入骨。 “薛医生,你不必为此感到内疚。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好,切莫辜负了成院长对你多年来悉心培养所付出的心血,更不能给那些等着看你笑话、幸灾乐祸之人以可乘之机。我会把成院长安然无恙、平安地带回来的。” 丁圆的语气平静而坚定。 薛汪洋凝视着丁圆,眼神中流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沉默片刻之后,他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再次开口问道:“你真能将院长平安带回来吗?” 丁圆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记住我说的话,专心做好你手头该做的工作,千万不要浪费了成院长对你的一片苦心栽培。” 薛汪洋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只觉眼前突然一花,丁圆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都不曾在这里出现过一样。 望着空荡荡的前方,薛汪洋不禁有些发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冲着空气悻悻然地嘟囔道: “哼,武功高了不起啊!这样神出鬼没的,真是要吓死个人!” 不过,尽管他嘴上这么抱怨着,那张许久未曾展露笑颜的脸庞之上,终究还是浮现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 “你说什么?我丁圆姐一个人杀了两个武宗境界的强者?还击杀了那么多武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秋月拍案而起,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朝着秦明吼道。 宋春光也一副不敢置信的目光,怀疑地看着他。 宋春光不是怀疑丁圆的能力,而是觉得秦明说丁圆残忍地杀了那么多人的事情不太可能。 在宋春光的心里,丁圆远超同龄人沉稳而又理性,不是那种嗜杀的人。 想起当时看到的场景,秦明仍旧心有余悸。 他端起茶杯猛喝一大口,“真的。我不骗你们。我当时差点吓尿了。那些武者全部是被一股强大的内力引爆的,四分五裂、死无全尸的那种。就连李家那两名武宗境的强者,也是被一招毙命,内脏全震碎了。” 秦明幽怨地看了秋月一眼,“这些年,你和丁圆、孙媛一直在一起,你不会不知道她现在的修为境界吧?” 秋月爽快地回道:“不知道!我丁圆姐习武天赋很高,境界突破的特别快。” 随后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遗憾,缓缓说道:“唉~可惜我没亲眼看到我丁圆姐大杀四方。” 说完,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遗憾和浓浓的兴奋之色。 宋春光听闻秦明的言论后,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微微一动,若有所思的眼底瞬间闪过一抹深深的疑惑。 对于丁圆这个人,他了解得也算不少。 他知道丁圆是孙家从内地带回来的孩子,从来都没有接受过任何形式的修炼,更别提像古武这般高深莫测的武功了,恐怕就连这两个字她都未曾耳闻过。 还记得初次见到丁圆的时候,那时的她不过只是一名小小的武徒就让他感到深不可测。 令人惊讶的是,尽管丁圆当时年纪尚小,但她的心智能量却远超同龄人,成熟得让人难以置信。 正是因为如此,当时的宋春光突然心生好奇,甚至还特意吩咐家族去暗中调查丁圆的真实身份背景。 至今回想起来,那次调查所得到的结果依然历历在目。 据当时调查的报告所述,曾经有两名义群帮的混混,跟踪丁圆后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了,仿佛凭空消失一般,毫无踪迹可寻。 而更为离奇的是,孙媛的堂哥居然也是在海边与孙媛发生冲突,遇到丁圆之后离奇失踪,同样下落不明。 自那以后,宋春光便愈发觉得丁圆神秘,她的身上必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巨大秘密。 他甚至荒唐地觉得,丁圆和他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之人一般。 要知道,宋春光自幼便开始刻苦习武,凭借着与生俱来的卓越天赋以及后天坚持不懈的努力,他已然成为了家族有史以来最为杰出的武学奇才。 即便如此,历经多年的潜心修炼,时至今日,他也仅仅只有武帅九品的修为罢了。 可是反观丁圆呢? 她竟然能够轻轻松松地一招便将两名实力强大的武宗当场击毙,这等恐怖的实力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第207章 别有用心 宋春光对发生在丁圆身上的一切都感到非常的神秘。 起初,他百思不得其解,始终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来揭开那层笼罩着丁圆身上神秘的面纱。 出国后,宋春光便将这些疑惑抛诸脑后。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新环境带来的各种新鲜事物和经历,他渐渐地把那些关于丁圆的疑惑暂时搁置在了心底深处,仿佛它们已经被岁月的尘埃所掩埋。 直到再次遇见丁圆时,惊鸿一瞥间,曾经深藏于内心的种种疑问又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涌上心头。 那一刻,丁圆宛如一个巨大而深邃的谜团,散发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牢牢地抓住了宋春光的心弦。 再遇时的他清楚地知道,这个来历成谜、背景成谜,习武天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美女人,已经让他动了心、留了意。 丁圆身上的谜团正等待着他去一点点解开、去深入挖掘、探究。 于是,怀着满心的期待和强烈的好奇心,宋春光决定顺势而为,答应杰森和约翰要拜秋月为师的意愿,替二人引荐,匆匆带上两人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港城。 秦明的一番话,让宋春光敏锐地察觉到丁圆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那个如神仙一般的女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大开杀戒。 他面色微变,心里微微一沉,莫名地心跳加快,乱了节奏。 “秦明,丁圆为什么杀人?” “报仇!”秦明叹了口气,“李家灭了孙家满门,丁圆是去报仇的。” “你说什么?李家灭了谁家满门?” 刚刚坐下的秋月再次惊愕地站起,难以置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语。 她声音微哑,颤抖着身子,慌张地问道:“孙伯伯呢?权叔呢?还有四爷爷、阿青他们呢?” 秦明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并不隐瞒,“孙家人都死了,只有一个会医术的老头逃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孙伯伯没了,我媛媛怎么办?权叔没了,我丁圆姐怎么办?” 秋月跌坐在椅子上,泪流满面,喃喃自语道。 ...... 杰森和约翰看到他们心目中那宛如天仙般的女神,情绪变化之快犹如疾风骤雨一般。 只见女神先是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整个人瞬间变得神采奕奕,仿佛全身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般说着什么。 然而下一刻,也不知宋和秦说了什么,她却又如遭雷击般惊愕地站起身来,原本明亮的眼神黯淡无光,紧接着便是垂头丧气,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布满了那张令人心碎的面庞。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杰森和约翰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们心急如焚,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抓耳挠腮。 就在刚才,他们还满心欢喜地幻想着,马上就要拜这位美丽动人的女子为师,学习那神秘而强大的东方神奇武术。 可此刻,这份喜悦之情早就伴随着秋月那滚滚而下的泪珠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师父会哭成这样?欺负女人的行径可不是君子所为。” 约翰眼见着秋月泪如雨下,顿时怒不可遏,他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愤怒的目光在宋春光和秦明的身上不停地来回扫视,似乎恨不得立刻从他们口中逼问出事情的真相。 一旁的杰森同样义愤填膺,与约翰同仇敌忾,他望向宋春光和秦明的眼神也很是不善,仿佛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便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与之理论一番。 面对二人的质问,宋春光倒是显得格外镇定,他没有避讳,坦然地朝着杰森和约翰点了点头,然后用英文迅速地解释道:“谢小姐的亲人不幸遭遇毒手被人杀害了,所以她现在才会如此伤心难过。” 杰森和约翰顿时张大了嘴巴,尴尬地说道:“对不起!是我们误会你们了。” 随后,杰森轻声安慰道:“美丽的女士,人生无常,生死有命,人死不能复生,请您一定要节哀顺变。虽然逝者已去,但他们曾经给予我们的爱与关怀会永远留在心中。” 一旁的约翰也连忙附和着劝慰道:“是啊,亲爱的女士。亲人的离去或许看似是一种残忍的别离,但这其实也是上帝的巧妙安排。 他们并没有真正离开我们,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在那遥远的天际之上默默注视着我们,守护并庇佑着我们。 所以请您千万不要再如此悲伤难过了,要相信他们一直都在身边支持着您。 您还有我和杰森,我们会始终如一地陪伴在您身旁,给予您温暖和力量。 你们东方有句话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只要您收我和杰森为徒,我们两个一定会像尊敬母亲一样尊敬您、孝顺您!” 原本因秋月的哭泣而弥漫开来的沉重悲伤气氛,竟被约翰这番诚挚而又充满温情的话语所打破。 就连秦明听后,嘴角也忍不住轻轻上扬了起来。 ...... 秋月满脸惊骇,以至于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哭泣,就那么呆呆地望着跪在自己眼前的杰森和约翰二人。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语:“你们……你们要拜我为师?” 只见杰森和约翰两人忙不迭地点着头,那脑袋上下晃动的频率快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生怕头点慢了,秋月就不答应了似得。 紧接着,两人心有灵犀般对视一眼,便模仿起电影中的情节,各自小心翼翼地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然后“噗通”一声,毫不犹豫地双双跪倒在了秋月的面前。 “师父,请喝茶!”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声音洪亮而坚定。 此刻的秋月却早已惊得目瞪口呆,她瞪大那双迷蒙的眼睛,嘴巴微张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杰森和约翰见秋月只是愣愣地坐在那里发呆,并不答话,于是相视一眼后,再次开口表明自己拜师的决心: “师父,为了能拜入您的门下,我们可是苦苦哀求了宋好久呢!好不容易他才点头答应带着我们过来寻找您。请您一定要收下我们!” 听完这番话,秋月不由得无语地瞥了杰森和约翰一眼,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两个家伙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错将珍珠当鱼目。 眼前宋春光和秦明二人,哪一个不比自己厉害百倍、千倍。 且不论他们舍近求远,放着宋春光这个高手不拜,跑来港城找自己这个区区武徒境界的小武者,单说秦明的武功造诣恐怕也都已经臻至武帅之境了吧! 随便挑出他俩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其武功都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武徒能比拟的。 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放着如此厉害的人物不去拜师学艺,反而偏偏大老远的跑来港城拜自己这个武徒为师。 秋月一时间只觉得双颊臊得滚烫。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瞬间警觉地望着二人,莫非,他俩是打着拜师的名义,实际上却是别有用心、另有所图! 第208章 卑鄙无耻 秋月那双美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宋春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曾经,这个男人令她心生好感,可如今,他竟然与那两个老外沆瀣一气,羞辱自己! 想到这里,秋月气得浑身发抖。 如果不是深知自己绝非他的对手,她真想扑上去,在他那张雌雄莫辨、精致无比的漂亮脸蛋上狠狠地抓上几把,留下自己指甲的烙印,让他付出今日羞辱自己的代价。 秋月“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猛地站起身来,由于动作太过迅猛,连椅子都被带倒在地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她怒目圆睁,直直地瞪向宋春光,如果眼神能杀人,此时的宋春光已经被她那犹如两把利剑的目光穿透了身体。 一旁原本好心帮忙,邀请秋月前来参加聚会的秦明,此刻也无辜地躺枪,被她狠狠地赏了一个白眼。 秋月紧咬嘴唇,胸膛剧烈起伏着,终于忍不住开口怒斥道:“你们这两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全都是大骗子!” 话音未落,她便头也不回地转身朝着门口狂奔而去,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和神态各异、众人惊愕的目光。 杰森和约翰(深受打击):美女师父为什么生气?这么优秀的自己为什么她看不上,不愿意收为徒弟?为什么她会骂宋和秦卑鄙无耻,是大骗子? 秦明:虽然我不知道宋同学让我约谢秋月的目的,但是,看今天这两个老外的举止,宋同学确实显得有点卑鄙无耻。 堂堂的武帅强者不收徒,反而让人家千里迢迢地来港城拜一个武徒为师,这要是让内行人知道,还不笑掉大牙! 不过,这关自己什么事?谢秋月为何连自己一起骂? 宋春光:杰森和约翰从来没有问过自己会不会武功,也是他们主动要求自己带他们二人前来港城寻谢秋月拜师的,自己怎么就卑鄙无耻了?怎么就成了大骗子了? 唉~这年头,好人难做! 秋月才不管自己跑走后,在场的那些臭男人怎么想。此刻,她心急如焚地打了一辆车直奔孙府而去...... 秦明瞥了杰森和约翰一眼,别有深意地看着宋春光笑道:“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宋春光若无其事地说道:“如你所见,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秦明不置与否,嗤笑一声,讥讽道:“我不信!放着武帅强者不拜,偏要拜一个武徒为师。你当我傻,还是这两人脑子有病?” “哦!忘了和你说,他们不知道我会武功!” 宋春光理直气壮地说道,不见半点心虚。 不知为何,秦明反而笑了。 “秦明,丁圆...和孙媛后来怎样了?你知道她们去哪了吗?” 宋春光话题一转,开口问道。 秦明突然敛了笑意,了然地看了宋春光一眼,说道:“报了仇,丁圆就带着孙媛走了,孙府所有的产业她们都没有收回。我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去了哪里?” 宋春光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难看起来,自己这是又要和她错过了吗? 秦明看着一旁茫然的杰森和约翰两人,问道:“谢秋月跑了。这两个老外,你准备怎么安排?不和他们解释一下吗?” 随后,他又一副看好戏般,幸灾乐祸地说道:“谢秋月应该也是误会你了,你不去找她解释解释?别忘了,她和丁圆、孙媛可是情同姐妹。” ...... 在华国大地的 h 城南部,隐匿着一个神秘而古老的武林世家——欧阳家族。 他们世代隐居于此,仿佛与尘世隔绝一般。 这片地域乃是一片广袤无垠且幽深静谧的山林,山峦起伏连绵不绝,山势陡峭险峻至极,给人一种难以逾越之感。 山林中的树木郁郁葱葱,森林茂密,阳光只能透过遮天蔽日的枝叶间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山中怪石嶙峋散布各处,有的像狰狞的巨兽,有的似婀娜多姿的仙女,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山间的溪流奔腾而下,水势湍急汹涌,撞击在岩石上溅起晶莹剔透的水花,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然而,这看似美丽宁静的地方却有着一道天然的“防护墙”。 四周山林间常年弥漫着一层的致命瘴气,这种瘴气无形无色无味,一旦被人体吸入,就会迅速侵蚀内脏器官,使人在短时间内丧命黄泉。 穿过这道天然的“防护墙”,远远望去,只见一排排鳞次栉比的房屋,宛如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整齐地排列在溪流的两侧。 这些房屋高矮不一、错落有致,但却都有着相同的特点——精致而典雅。 它们大都采用了古朴的木质结构,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岁月的痕迹和匠人的用心。 在这片宁静的景象之中,五六座古老的石桥横跨过那条奔腾不息的溪流,将两岸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欧阳家族所占据的土地面积极其广阔,据丁圆粗略估计,差不多有大半个 c 县那么大。 在每座山坳之间,欧阳族人都开垦了一块块肥沃的庄稼地,田地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农作物。蔬菜瓜果琳琅满目,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半山腰处居然还坐落着一座规模不小的茶园和一座药园。 茶园里茶树成行成列,嫩绿的茶叶散发着阵阵清香。而药园中种植着各种珍稀草药,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表面看来,这里简直就是一处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自给自足的生活让欧阳家族远离尘嚣纷扰,过着平静而又安宁的日子。 丁圆拿着李云画的路线图,凭着自己武宗境界的强大五感,顺利地找到了欧阳家族隐居之地。过了石桥,顺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丁圆很快就来到了欧阳家主宅。 主宅的后院临山边,有一片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场地,自欧阳家隐居在此,便建立了这处比斗场。 这片宽阔的比斗场上,一共设立了五个比武台,专门给族人上台切磋或比武决斗所用。 平日里,族里虽然也有逞凶斗狠之人或私下摩擦结仇者,都会来比武台上决一胜负。 同为一个家族的缘故,大家出招虽狠,也是点到为止,很少有伤人性命的存在。 今天,是欧阳谨和欧阳靖比武争夺少家主的日子,整个比武场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如此重大的日子,即便是在外历练的族人也被召回,全部聚集在此比武场上。 “难怪一路上一个人影也没见到,原来人全部聚集在这里了,倒也省去我一番寻找的功夫。” 丁圆望着齐聚的欧阳家族人,眼中闪过一抹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