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御史》 第一章:少年 http://.biquxs.info/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主角正在拉马。 没错。 非骑,非赶,而是拉,只因这位少年不善骑术。 今日清晨,天微微亮,少年接到县衙嘱托,让少年前往荆州太守府赴任仵作一职。 少年姓许,名剑平,爹娘早逝,五年前来到江陵。流落街头沦为乞丐,后遇到了自己的师傅,姓张,没有名字,也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只因他是个仵作,身份低贱的仵作。许剑平跟着师傅抬抬尸体,整理整理死者遗物,慢慢的熬过了二年,起码没有被饿死。 直到有一天清晨,那位没有名字的师傅进山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很多人说他被野兽吃了,也有人说他掉落山涧摔个粉身碎骨。总之许剑平的院子里多了块墓碑,经过三年的风吹雨打,依稀还能看到“张老头”三个大字。 于是乎,许剑平便成了江陵的仵作。直到今日清晨,许剑平来到县衙处,县丞李大人牵过来一匹马,让其赶往荆州太守府去报道。只因荆州的仵作老死了,而这世间下贱之人何其多,奈何能做仵作的真没几个。 许剑平看着眼前这匹棕红色的高头大马,长长的鬃毛披散着,许是刚吃饱喝足,正在不停的“咈哧、咈哧”。见到有人靠近,抬着它那高傲的头,眼神里充满了蔑视。 “好吧!你看不起我是对的。”许剑平没有经过骑术训练,不论前生,还是今世,他都没碰过马匹,许剑平只得惆怅的解开绳子,牵着马一路出了城门。 城外,群山翡翠,层层叠峦,许剑平将马匹牵至无人处,左脚蹬上马鞍,一个翻身,用力过猛,直接翻过头去摔了下来。许剑平不信邪的又尝试了几次,奈何胯下之马并不配合,不一会儿,许剑平便已气喘吁吁的瘫坐于地。 于是乎,一条羊肠小道上,一人一马,肆意前行。 回到前日。 荆州城,醉仙楼内,门庭若市,座无虚席,此刻已然入夜,忙碌后的男人们总是习惯性的来到酒肆畅饮几杯,有畅谈天下局势的文人义士,有讲述各地奇闻异录的商人,亦有聊着家中长短的庄稼汉。 临近河岸的一酒桌上。 “小二,上酒,给我来上好的烧刀子。”何平叔解开自己的裤腰带,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肆意的伸过手去,从内里掏出个荷包,“哗啦啦”的全倒在酒桌上。 “呃”打了个饱嗝,接着说道:“今个本大爷有的是银两,喏,赏与你的”说完从桌上掂起一锭碎银丢与小二。 “多谢何秀才,酒马上到,爷,您稍等”。小二伸过双手接住碎银,咧着口黄牙,也不在意银两从哪掏出,径直放入口中用力咬了一口,喜笑颜开的甩了甩手中的抹布。 同桌的一位矮胖矮胖的中年男子瞪着桌前的银两,二眼泛出了金光,“今个何爷是同哪发的水,待会去某那玩玩去。” 何平叔端起酒杯,满上,喝了一大口,断断续续的说道,“此乃甚重之秘,不便与你道之,来饮酒,今个一醉方休”。 许是今夜高兴,何平叔一人便喝了至少二壶烧刀子,同行之人也不含糊,纷纷与之同饮。 直至夜晚八时许,何平叔心中突感燥热,腹内仿佛一团火在灼烧,饥渴难耐。何平叔连忙端过酒壶,喝上一大口,谁曾想酒刚入口,喉咙内一股火焰冒出,接着体内开始冒烟,全身冒火,紧接着便痛哭的倒在地上,嚎叫道:“水、水、给我水”。 身旁之人见状,纷纷后退,无人敢伸手相助。何平叔只得自己一步一步爬向河边,直到最后也未能爬入河中,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活活烧死。 “听说了吗,醉仙楼内昨夜又有人惹怒鬼神,给活活烧死了。” “是嘛,这都是第四个了,要不今个我俩去庙里拜拜,不然指不定会不会轮到我们。” “法华寺都拆了,去那做甚,要我说也就衙门干的愚事,无端的去拆毁寺庙,如今遭到诅咒了。” “莫要说了,与人听见,少不了挨一顿板子,走走走。” 太守府内,太守李景瑞皱着个眉看着身前的案情牍,这已是第四起凶杀案,,贼捕掾(缉拿犯人的官署后文用捕头代替避免拗口)钱大人追查了个二多月到现在还是毫无头绪。 “希望思泽举荐之人果真有此能耐吧!” 原来荆州太守李景瑞乃江陵县丞李思泽的胞兄,不日前二人闲叙时听到自己哥哥在为此案发愁,便向他举荐了许剑平。只因这三年来,江陵所有的命案皆被许剑平侦破。 “曹别驾,去问问江陵许剑平那厮到了没。”(别驾:官名,太守的副手后面称呼师爷) “回禀太守大人,钱捕头已经带人去接应,日前还未曾有消息回来”曹师爷面向李太守拱手作揖答道。 李景瑞有些诧异,江陵至荆州府水路不过半日路程,怎么到酉时还未抵达,许是有别的事耽搁了,便也未曾在意“到了之后,让其几人来见我”。 夕阳西下。一位少年牵着高头骏马,来到了荆州城南门口,望着眼前雄伟壮阔的城墙,上面赫然写着荆州二字。少年再也坚持不住,将手中木匣子置入地上,双手扶住匣子大口的踹着粗气。 “李思泽贼竖子,陷我于此地受累。” 待其休息过后,许剑平牵着马匹走到城门前,将身份牌交予守备军查看。 “江陵仵作许剑平,汝稍等,吾去告知于衙门”。说完便拿出个烟花,朝着空中兀的一放。这便是大汉的通讯手段。 许剑平显然未曾见过盘查如此严格的守卫兵,在江陵之时,许是大家都识得他许仵作,所以不论出城进城都很是方便。 此时荆州码头上,五月的天已然入夏,湘水河畔,清风徐来,带着些许的凉意,同时也携带着蚊子的“嗡嗡”之声。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柄大刀,一把长剑。 看着城南的烟花绽放,胖子怒骂道: “狗日的许仵作,好端端的水道不走,偏甚得要走旱道。” “啊,你是说新来的仵作也好男风吗?”持剑的高瘦男惊讶的问道。 “我呸,莫要平白无故辱人清白”矮胖男子扛着大刀,随意挥砍了几只蚊子。 “适才是钱老大您自个说的,许仵作喜好旱道啊!” 钱老大顿时哑口无言,这现在的年轻人懂的还真多。 “走了,去城南接那厮去。” 此二人正是衙门的钱捕头以及下属王林,今日响午后便来到码头接应新来的仵作,不曾想,许剑平是牵马而来,待到酉时时分才收到城南的信息,使得二人好一阵等待。 看到此书的人,给个推荐,收藏吧!新人新作,码字不易。 第二章:命案起始 http://.biquxs.info/ 荆州城南门口。 一胖一瘦纵马飞奔,半小时后便看到瘫坐在城墙下的许剑平。 “汝就是江陵姓许的那厮。” 许剑平抬眼看了看来人。 左边又胖又矮者,手持一把披风刀,圆圆的脸庞,圆圆的肚腩,最为突出的赫然是其那锃亮的光头,若非那双铜铃大眼时不时闪过一抹精光,许剑平愿称之为冬瓜最为恰当。 右边之人既高且瘦,腰间别着柄长剑,身着衙役差服,剑眉星目,脸颊跟胡须都修饰的很是干净,此时正嘴角一抽一抽的望着许剑平,眼神中满是猥琐。 “某正是,奉江陵县丞之令,前往太守府报道”许剑平站起身来,双手拱于胸前,稍微弯过腰,行了个拱手礼。 “在下钱成武,如你所见,四品武者,善用刀,乃荆州太守府捕头,这位是”钱捕头话还为说完,身旁高瘦之人便接过话去。 “钱老大,说你自己即可,鄙人陈一兵,三品武者,耍剑的,太守府捕快,荆州我熟络的很,日后带你去耍耍”。 陈一兵便说走了过来,顺手搭在许剑平的肩膀上。 见二人都做了自我介绍,许剑平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轻声的说道:“在下许剑平,江陵仵作,并未习过武,不知几品,善用刀”说罢,俯身捡起地上的木匣子,示意刀在里头。 钱、陈二人相互对峙了二眼,钱捕头惊讶的问道:“汝不是当了三年的差吗,怎会不习武”。现如今大汉王朝尚武,寻常百姓农闲时都会耍下棍棒,更别说衙门内人了。日前太守府内捕快门槛即是二品武者。 许剑平打开木匣子,内里装有长短不一的七柄刀具,有锋利无比的双刃短刀,有尖头弯曲的小矬子,也有缝补尸体大号的银针。 许剑平从最底层抽出一本书册,兴许是翻的次数过多,书册外皮已然破损不堪。 许剑平伸手拍了拍封面,上面赫然写着“浩然之气”四个大字:“这算不算修炼。” 陈一兵一把抢过,看着上面的书名,双手叉腰,一脸正色道:“此乃茅厕之秘籍,吾入茅厕之时,必定会带上次物,用以擦拭浮尘”。说完许是是在忍不住,哄堂大笑。 原来此书乃是当今圣上令国子监所刊印之物,内里大都是一些儒学经典,养生之道。并非什么修炼秘籍,如今随便一个书局内,只要十文,便可买上一本,因其价格便宜,诸多百姓都将其用作厕纸。 “罢了”钱捕头看了一眼尴尬的许剑平,踢了陈一兵一脚说道:“既然你尚未修习,如若有需要,某可教之一二,先回去太守府吧,莫让太守大人久等”。 钱成武与陈一兵二人跨马而上,跑了一小段路,回头看着牵马而行的言午,二头雾水。 “莫非李大人请回来的仵作是个痴愚之人,他不会一路从江陵牵过来的吧!” 许剑平拱了拱手,施施然说道“二位兄长可先行一步,麻烦告知我方位,某稍后跟上。” “罢了,让某与汝同去,也让这厮好生休息”只见钱捕头翻身下马,拍了拍仰头嘶嚎的马匹,这斯刚卸下二百来斤的重的冬瓜,内心一阵舒坦。 朱雀街道,青砖石路上,稀稀落落的走着几位行人,街旁的屋檐上零零碎碎的挂着几盏灯笼,内中烛火,忽明忽暗。 “许久未见如此冷清的街道了”陈一兵扯了扯衣襟,看着昔日繁华似景的街道,而如今竟如此的凄凉。 “杀人了,杀人了。” 一声惊恐之声兀的传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异样的清晰。数十道身影转瞬即逝。 “汝留下看住马匹,我们追。” 钱捕头一个纵身跃至屋顶,几个跳跃之间便已然追了上去,很难想象那肥胖的身躯,身手竟如此的轻盈。 陈一兵紧跟其后,不一会便失去了二人的身影。 许剑平只得牵着三匹马匹慢慢的觅着声音赶到街尾的一个巷子内。 这是一处死胡同,三面都是高墙,内里有棵大槐树,几句低沉的“嘎嘎”声从中传出,在这漆黑的夜里,听得渗人。见到有人过来“哗啦”一声,一只乌鸦从槐树中飞出,停在高高的屋檐。 胡同内,七八具尸体横七竖八的散落一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显然适才这发生了一场争斗,或许叫之为屠杀更为适合。许是刚杀不久,空气中弥漫了新鲜的血腥味。 许剑平将马匹牵至槐树下,将绳索绑好,拿出自己的木匣子,摊在地上,从内里拿出二片柳叶,在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拧开盖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在樟叶上,小心的收好瓶子放入衣襟内。然后将二片柳叶往眼皮上一抹,柳叶瞬间变得枯萎。 这是师父教与少年的绝活,一些命案现场,偶有一些阴邪之物,如黑猫,如乌鸦。此法可以连接这些阴邪之物的眼睛,这样能看到其生前看到的景象。 待做完一切之后,许剑平的眉羽之间瞬间出现一个漩涡,其形宛若蚕豆,站远了望去,仿佛长了第三只眼。 许剑平闭上双目,抬头瞪向屋檐上的乌鸦的眼睛,瞬间眼前朦胧中出现十数道人影,他们身着黑色劲装,蒙着面,看不清脸,为首者戴着一斗笠,上面依稀的写着个苏字。待许剑平想凑近里看时。 “噗呲 ”一声 一柄长剑划过,一抹鲜红的血液遮住了眼帘,屋檐上的乌鸦“啪”的一声,歪着头掉了下来。 许剑平睁开了双眼,摇了摇头,试图将方才那一幕甩出去。 “可惜了,差一点便可以看清此人相貌了。” 许剑平也不嫌血迹,双手拖这一具具尸体,将它们全部平放在地上,“一,二,三……八”一起八具尸体,粗略的看了下,有刀伤,有剑伤,从他们衣着相貌看去,显然这是一大家子。不知道得罪了何人,竟惨遭灭门,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曾放过。 许剑平看了看地上其中一具尸首,挺大一个肚子,或许再过二月便要生了。 正当许剑平打开木匣子,从内里掏出一柄六寸双刃刀,径直走到孕妇尸体前,掀开其衣物。 “噗嗤”一声。 一股腥臭的黑烟飘了出来,在空中停顿了会,飘然而去,其形宛若孩童。 看到此书的人,给个推荐,收藏吧!新人新作,码字不易。 第三章:连环杀人案 http://.biquxs.info/ “许兄果然艺高人胆大,我以为汝只好男风,却不曾料到竟然连尸体也……” 只见陈一兵几个纵身从高墙跃下,恰好得见许剑平双腿跪于孕妇跟前,掀起孕妇的衣物,且双手正在胸前不停抽搐。从身后望去,难免不让人妄想。 许剑平不明其意,转过身来,那双天真无邪的双眼直勾勾的望着陈一兵,手中的六寸短刀刀尖处正 “滴答、滴答。” “啊!” 在这寂静的巷子内,满地的尸首跟前,一个手持滴血短刀之人竟痴痴的望着你,许是陈一兵这胆大之人也不由得惊吓一跳,“汝、汝,汝于何”。 许剑平侧过身去,从木匣子内取出一块白绫,说是白绫,那也只是名称而已,在长年累月的积攒下,白绫已然成了红绫。将手中短刀正反擦拭干净,收回至木匣内。“未出世的婴儿冤死后,怨气很重,他们无法投胎转世,也无所去处,是以适才吾以刀破之,放其生灵,也算为人为己消除业障”。 “汝不是仵作嘛,怎得似个妖道样”陈一兵压了压心中惧意,嘴里嘀嘀咕咕的。 “师傅说了,仵作之责,除却帮助死者沉冤得雪,觅得真凶外,亦需安抚其亡灵,助其投胎转世。”许剑平说到这,不由得想起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 正说着,钱捕头从巷子口跑了进来,兴许是真的太过肥胖,此刻已然气喘吁吁,锃亮的脑壳上竟冒着热气。“相距甚远,未能追上。” 许剑平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眼那臃肿的肚腩,不由的怀疑,若是少个百来斤,兴许就追上了。 “这里如何”陈一兵见钱老大来了,赶忙询问钱老大意见。 “汝去通知衙役过来,将尸体弄回衙门,某与许仵作去太守府,太守估摸等急了”钱捕头虽然人看起来肥头猪脑,安排其事来还是四平八当。 太守府内。 刘景瑞年过不惑,生的文质儒雅,如今已然是荆州太守,此次任职期满后,本欲调往京都任职。不曾想城内竟发生如此奇案。 “属下见过太守大人。” “江陵仵作许剑平见过太守大人。” 钱捕头带着许剑平来到太守府内厅,此刻太守李景瑞正翻看着手中的案情牍,“嗯,怎地这么晚才来。” 钱捕头看了看身旁的许剑平,“来的路上遇到一起凶杀案,耽搁了时辰。” 李太守听后眉头紧皱,“可是跟之前一样。” “非也,此案有尸体,死者多达八人之多,暂时未知其缘由,带明日勘察后,属下再来汇报”钱捕头伸手擦了擦额头。 “汝就是许剑平。” “某正是。” “看看这个,既然吾弟举荐汝来,想必有些手段,日后便跟着钱捕头行事。”李景瑞虽然未对其抱有多大的期许,但目前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说罢,将手中之物丢与许剑平。 “属下得令”许剑平接过案情牍,并未当场翻看,将其放入怀中,与钱捕头一道,拱手施礼后,退出太守府。 衙门内。 钱捕头向许剑平简述了此桩连环命案。 从开年至今,短短三月时许,城内已然发生四起诡异案件,死亡方式及其诡异。死者皆是体内着火由内至外烧成灰烬,然死者身旁之物并未燃烧,火焰烧至皮肤后便自动熄灭了。命案伊始之初,大家都以为只是家里起火烧死的,所以并未报官。 待到前几日,醉仙楼酒肆内,众目睽睽之下,何平叔被自身体内火焰活活少死。至此城中传闻这是鬼神作怪,说的是年前太守府拆除城南的法华寺后,菩萨便不再庇护荆州,致使鬼怪横行,这虽然是背后有心人的阴谋论,但随着案件的接连发生,现在鬼神之说已然深入人心。 以至于城内百姓夜间都不曾出门,深怕自己遭到诅咒,是以平日里繁华热闹的朱雀街道,今夜才会如此的凄凉。 “鬼神杀人吗?”许剑平终日与死人为伍,显然是不信的,如若要杀,恐怕第一个死的即是自己。寻常人畏怕鬼神,须不知有时候人心比鬼神更是可怕。 对于仵作而言,所有破案的关键线索皆在尸体上,人或许会说谎,但尸体却不会。 “让一让、让一让。” 只见几名衙役用手中抹布搓了搓手,置于肩上,相互之间嘀咕着, “大晚上的,死这么多人,不让人睡的舒坦。” “可不是吗?你说这一家人也甚是可怜,唉。” “莫要说这些,不吉利,待会去烟雨楼净净身子?” “同去,同去”。陈一兵听到后连忙跑出来,乐呵乐呵的插了一脚,未了还向钱捕头等二人发起了邀请。 “滚一边去,今个许仵作赶了一天的路,让其好生休息”钱捕头没好趣的踢了陈一兵一脚。 显然这几位便是适才将尸体运回来的衙役。 “今个夜已深,好生休息,明日前来讨论案情”钱捕头带着许剑平来到衙门后院一厢房,指了指:“汝先暂住在此,明日见。” 许剑平推开房门,这是一间不大也不小的普通厢房,虽然普通,但很是素净,显然之前有人打扫过。看不出五大三粗的钱捕头竟然还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许剑平放置好自己的行李物件,拿出木匣子,打开后从内取出“浩然正气”,这是师傅留与自己的。这三年来,许剑平每日入睡时都会按照书内所言,吸气,吐气。虽然内里并无任何武功招式,但与许剑平而言,这已是其唯一接触到的“修炼秘籍”。 “吸气。” “吐气。” 夜半时分,许剑平终是睡下了,窗外弦月如勾,夏虫脆鸣,几许繁星陪伴闪烁着冷月,淡淡的清风拂过,卷起丝丝往事。 浑然不知一道虚影从床上升起,泛着点点星光,兀的一声化为一股浩然正气从许剑平眉头钻入。 湘水河畔,高墙宅院内。 “大哥,严家皆已”一位头戴斗笠之人双手在脖颈处比划了下手势。 “嗯,严书桓那厮可曾寻到”说罢,内里之人丢出一荷包,内里装满了银子。 “还未曾找到,下面兄弟已搜遍了全城,某怀疑其或已逃出荆州城”斗笠男如是说道。 “混账,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我继续找。” 看到此书的人,给个推荐,收藏吧!新人新作,码字不易。 第四章:缝尸匠 http://.biquxs.info/ 翌日清晨。 许剑平早早的起来洗漱完后,背着自己的木匣子来到衙门偏厅内。此时厅内稀稀落落站着三五捕快,瞅见许剑平面生且年幼,便凑了过去问道:“看着面生,何处来的黄口小儿。” 许剑平也不答话,径直走了过去,拉过一张长案,转身走入地窖处,将昨日衙役所堆放的尸首中挑了一具女尸,置在长案上。 翻过手去,打开木匣子,从内里取出护手,面巾各自戴上,再拿出那柄六寸双刃短刀,也不废话,掀开尸体衣服,露出肚皮,照着上方直接 “噗嗤。” 一刀,尸体腹中胀气觅得突破口,瞬间一股腥臭味弥漫整个偏厅。 “江陵仵作,许剑平。” 几人只得捂住口鼻,骂骂咧咧的离开偏厅。“果真是卑贱之人,竟如此不讲礼数。” 许剑平也未与之争辩,继续着手将尸首解刨开来。 “不对。” 紧接着,许剑平又从地窖内搬出另一具男尸,将之置于长案上,解刨开来。 各应刀具犹如精灵般,在其手中翩翩起舞,少顷,许剑平双手端着一个胃囊,来到大厅之内寻觅钱捕头。 “关关雎洲,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见陈一兵仰着个头,嘴里哼着个不着调的曲,摇头晃脑而来。 “许兄,昨夜汝未同行,甚是可惜,烟雨楼新来的几位红倌,那雪白的胸脯,那浑圆的屁股,那……”陈一兵进门见着许剑平后,便伸过手来搭在其肩膀上,吃着早点,与其分享昨夜净身的乐趣。若问何为净身,洗净全身铅华是也。 “咦,汝吃的何物,岂能独自享用。” 说罢,松开搭在许剑平肩上的手,双手抢过其手中胃囊,把玩了下,用鼻子嗅了嗅。“为何有股腥臭味。” 许剑平很是认真的解释道,“此物是胃囊,是以免不了有其味。”。 见其还未明白内里,便伸手指了指偏厅,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胃部。 陈一兵看了看了看偏厅中长案上置放的二具尸首,在看看手中之物,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丢与许剑平,急冲冲的跑进后院内大骂道:“大清早的,玩啥尸体。” 少顷,钱捕头跨门而入,与之同行者,乃一名三十岁上下,身着捕快差服,腰间挂着柄长剑之人。其身材普通,样貌普通,但其满脸的温笑,不似别的捕快,让人不自由的产生好感。 “汝欲何为。”钱捕头进门便撞见许剑平端着个胃囊立于大厅。 “钱捕头,此乃胃囊,某今早剖析了昨夜的二具尸体,发现了一些端倪。” 许剑平见着钱捕头,也不在废话,转身走入偏厅,钱捕头二人紧跟其后。 “钱捕头请看,这二具尸首皆是被利刃割破喉咙失血过多致死,但您看看此胃囊。”许剑平拿出那柄双刃短刀从食管处划开,一直到十二指肠处,也不在意,徒手将之扳开两瓣,瞬间淤血横流,所幸胃囊内此刻已然空空如也,内里并未流出酸臭之物。 晓是如此,钱捕头二人也看的胆战心惊,仵作这活,还真真切切就不是随便一人便能干的。 “这是胃粘膜,现已经腐烂不堪,人如果长时间未进食,胃酸便会刺激胃粘膜,致使腐烂,穿孔。而且此胃囊内竟无半点食物残渣,某初始以为此人近日节食,或消化太快所至,其后某又将另一具尸首解刨查看,结果还是一样。”许剑平顿了顿,伸手指了指长案上另一个胃囊。 “汝接着讲”钱捕头显然未明白其中内情。 许剑平只得接着说道:“此意说明死者生前数天都未曾进食,或许可以从此方面着手调查此案。” “生前数天未在进食,汝之意,有人囚禁了他们数天,而后昨夜不知何缘由,方才将之杀害”此时与钱捕头同行者显然明白了许剑平之意。 “他是王林,日后我们四人一组,负责此桩凶杀案”钱捕头对着许剑平介绍道。 许剑平面向王林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接着说道:“不错,这就可以说明昨夜凶杀案并非偶然,而是密谋杀人,其所图必然不是杀人这么简单,幕后必然藏有其他秘密。” “那此案该如何着手调查”钱捕头微微点了下头,显是认可了许剑平之言。 许剑平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先查明死者身份,而后搜索朱雀大道所有宅院,看能不能找到囚禁之地。” “嗯,此法可行,王林汝去查查此八人是何身份,是否与人结怨,陈一兵那厮呢?怎么今个还未到。”钱捕头显然是个急性子,兴许是上一个诡异的自燃案还未了结,这下又出一个灭门惨案,办起事情来自然是火急火燎。 “钱老大,我在这,来了,来了”只见陈一兵从后院跑了过来,手上湿漉漉的,显然方才在后面搓洗了好一会。 钱捕头骂骂咧咧的与陈一兵说道:“大清早的,作甚,走,与我同道去昨夜朱雀街探探情况。” 说完,三人便出了衙门大门。 待三人走后,许剑平来到后院,找到一木桶,提上一桶清水回到偏厅,从木匣子内取出一块抹布,放入木桶中浸湿,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二具尸体擦拭干净。 缝尸是一门手艺活,在大汉王朝,缝尸匠大抵还是仵作兼任,常言到:“宁为路边狗,不做二皮匠。”除了同样卑贱的仵作外,也无人学这门手艺。 许剑平跟着师傅学了二年,除了仵作本身解刨,尸检外,也将缝补尸体的绝活继承了过来。 缝尸讲究的是细致,它不像缝补衣物,错了还能改过,对于二皮匠来说,所下的每一针都必须万无一失。 许剑平方才将尸体洗净,而后从木匣子内取出一皮质包裹,内里有大大小小针线。粗线缝大肉块,如肚皮上适才破开的那二面。细线缝小快肉,如适才扳开两瓣的胃囊。 忙忙碌碌了约莫三时许,许剑平终于将二具尸首复原如初,乍看之下,竟与常人无异。许剑平将二具尸首背回至地窖,又提来二桶清水,将长案洗净,这才收拾好物件放回至木匣内。 待到响午时分,王林便回到了衙门,急冲冲跑了过来:“许兄,昨夜那八具尸首身份已查明,是悦来客栈严德润的家人。” “悦来客栈,严德润,不好。” 第五章:此乃空城计也 http://.biquxs.info/ 许剑平跑回至厢房内,拿出昨日太守递与其的案情牍,翻开第一页,内里赫然写道: 严德润:现年四十有三,悦来客栈掌柜,三个月前于自家床上自燃而亡,房门紧闭,未有破坏的痕迹,屋内除死者外再无第二人进入。因为是第一起案件,其家属以为只是烛台倒塌,引发的失火,虽死状诡异,但并未报官,衙门也没有介入调查,直至后面几起案件发生后方才将之归列进来。 如此看来,昨夜行凶之人,必定与连环杀人案有关联,却不知为何,会在三个月后全家惨遭杀害,难道幕后之人将之囚禁了三月之久?想想都有点荒唐,三个月人早饿死了。 许剑平暗自推测着,随口问道:“悦来客栈在朱雀街?” “然也,汝从何得知”王林知道其昨日方从江陵来到荆州,于荆州城内必然不熟络。 “果然如是,悦来客栈内必然有蹊跷”许剑平心里已然有了想法。 悦来客栈,位于朱雀街十字路口处,白日的朱雀街,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许剑平抵达之时,客栈内已然人满为患,虽然如今已然换了个掌柜,但生意较之以往,并未有差别。 “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哈着个腰走到许剑平跟前问道。 “打尖,给某来壶上好的烧刀子,再随便来俩下酒菜”许剑平寻了个空位坐了下来,不一会儿酒菜便已上齐。 许剑平边吃了酒菜,边打量着此间客栈,这是一栋三层楼的阁楼,一楼大厅摆放十数张桌椅,显然是吃饭的地,二楼三楼处贴着不少的号牌,想来应是厢房,用作住店用。 少顷,许剑平吃完酒菜:“小二,结账。” “好了,客官,吃的可好,拢共三百文”店小二乐呵乐呵的跑了过来。 许剑平听到后,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下,默默的伸过手,从衣襟内拿出一两碎银抛与小二,说道:“打听个事,怎么今个未曾见到严掌柜的。” 见店小二有些有些犹豫便又接着说道:“在下江陵人氏,去年曾来过贵地,与之相谈甚欢,故今日才随口问问。” 店小二这才接过银两,左顾右盼,凑过头来,压低着声音说道:“客官,您是不知晓啊,严掌柜三个月前便给鬼神活活烧死了。” “哦,竟有这事,不知其家人现在何地”许剑平故作惊恐道。 店小二也没甚察觉,回答道:“适才得到的讯息,昨个夜里,一家九口悉数皆被鬼怪烧死。” 许剑平听后有些诧异,昨夜尸首应是八具,何来九口之说,难道肚内婴儿也算。而且昨夜八具尸首是被人刀剑所杀,传到这已然变为活活烧死。许剑平摇了摇头,但凡有难以解释的,寻常百姓都会归咎于鬼神之说,倒也不足为奇。 “未知你们如今掌柜的姓甚名谁。” “掌柜的姓苏,不过今个未曾过来,您改日来或可碰上。”店小二收了银子,答起话来也甚是利索。 许剑平寻得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便起身离开了客栈,出门时望了眼后院,若有所思。 傍晚时分,衙门书房内。 钱捕头等人均已回来,二人搜查了整个朱雀街,并未寻到可疑的宅院。 “某现已知囚牢所在之地”许剑平将昨夜八具尸体身份告知于二人,并将今日客栈内问询一事也一并告知。 钱捕头听后异常的兴奋:“某现在叫上人,今个夜里将那客栈搜个底朝天,把人都抓回来。” 许剑平听后摇了摇头道:“非也,如若今夜搜查,势必会打草惊蛇,如今店内只有店小二在,显然他并不知情,抓他回来做甚。” “此当如何是好”钱捕头问道。 “可先安排人监视客栈,待其掌柜的回来后,看看其与何人接触,所做何事。”许剑平兴许是走的累了,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接着说道:“某还发现另一个奇怪的事,今日店小二告知于我说严德润一家九口昨夜被烧死,可尸首就只有八具,显然其并未知晓具体尸体数量,所以我怀疑,严家或许还有一人尚未被杀。” “会不会是指肚中婴儿”王林下午均在衙门内清点尸首,辨别身份,已备录入案情牍,是以他知晓其中一女尸体内有婴儿。 “不会,其一,没有这种说辞,其二,外人未必知晓肚内婴儿之事。”许剑平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汝之意,严家还有一人存活”王林想了想也觉得这可能性很大。 许剑平接着分析道:“倘若严家真的尚有一人在世,那只要我们找到此人,或许我们便能找出此桩案件的凶手。” 钱捕头听着二人一通分析后这才明白过来,“等会某便安排弟兄们去打听此人。”说罢便走出书房安排去了。 翌日清晨。 “许剑平,过来下,有事同你说?”钱捕头见着刚走出厢房的许剑平。 “何事?” “汝之推测无误,昨夜兄弟打听到的消息,严家确实有十口人,经过尸体辨认,严家长子,严书桓并未在其列。”钱捕头将昨日所的告知于许剑平,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还有另一伙人亦在打听严书桓的下落。” 许剑平听后皱了皱眉,“应是之前那伙人,看来我们要尽快找到严书桓,迟则有变。” 钱捕头听后召集众人:“诸位,今天辛苦大家伙,务必找到此人。” “诺。” 晚上九时许,许剑平与钱捕头二人搜寻了一天,还是未能探听到任何线索。二人已然饿的饥肠辘辘,此刻二人正蹲在墙角吃了干粮。 “砰。” 不远处,一朵绚丽的烟花,流光彩翼,在这寂静的夜空,显得如此的夺目。 “不好,汝待在这,某去看看。” 钱捕头直接一个纵身跃上房顶,沿着烟花方向,疾驰而去。许剑平看着约莫三米的高墙,不带你这样玩的,只得提刀从地面闻声跑去。 此刻一处宅院内,王林以及七八名捕快正护着一位蓬头垢面之人站于屋内,院内赫然站着斗笠男一伙。 “混蛋,衙门办案,尔等竟然……” “上,全部杀死,主人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适才王林等人觅得讯息,在一处闲置宅院内找到严书桓,正欲将之带回衙门之时,斗笠男一伙追了上来,双方战作一团。原本双方实力在伯仲之间,奈何衙门众人需要保护严书桓此人,是以在对攻中施展不开,不一会便有三名捕快受伤倒地。所幸王林所修功法乃是燎原剑法,非常适合群斗,每一剑都带有丝丝火焰,转瞬间也放倒了几名黑衣刺客。奈何对方人数众多,久战之下,王林体力渐衰,已然招架不住,是以一行人被堵在这所宅院内。 钱捕头赶到后,直接提刀从屋顶一跃而下,对方见状举刀招架,钱捕头所修本身就是大开大合之刀法,借势而下,对方压根挡不住,直接被连人带刀劈飞了出去。钱捕头也不停留,借助方才反弹之力,顺势又一记横劈,直接劈飞三人。要知三品修气,六品修意。钱捕头已然突破至四品,刀锋上隐隐携带刀气,一入场便瞬间击杀一人,重伤三人。 斗笠男见状举剑与之纠缠,双方均为四品,一时之间刀、剑之气横飞,双方打的难解难分。 “那边嘛!嗯,是这,终于找到了。” 院外,许剑平提着刀终于赶到此处,也不出手,双手握住长刀,护在王林身侧,隐隐一副大师风范。 斗笠男与钱捕头硬拼一招后,双方各自借力退了回去,站定,均未在出手。许剑平的到来让双方都感到了压力。 钱捕头是深知许剑平武学并未入品,待会打起来,还得保护这个拖油瓶。而斗笠男不知其底细,误以为对方又增新的战力,是以双方都停了下来。 “撤。” 斗笠男权衡过后,意识到一时半会拿不下对面,在耽搁下去,衙门之人恐越来越多,便抛下几具尸首夺门而出。 “钱老大,穷寇莫追”王林叫住了正准备提刀追击钱捕头。 “我又不傻,追上去送死啊,我是看他们走远了没。”钱捕头没好气的回过头来对着许剑平说到:“汝来做甚,汝又不善武。” 许剑平收回长刀,将掌心的汗珠在腰间衣物上擦拭了下:“他们未知,此乃空城计也。” 第六章:迷雾重重 http://.biquxs.info/ 至此,战斗结束,双方互有死伤,衙门内三名捕快身死,其余之人亦皆受重伤,若非钱捕头恰好在附近闻讯赶来,恐怕今日在场之人都难逃劫杀。 少顷,陈一兵等人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适才他们离的较远,是以路上耽搁了时辰。 钱捕头走至刺客尸体身前,摘下其黑面巾,“看着面生,不似荆州人氏。”随即对着众人说道: “将尸体带上,先回去衙门再说,此地不宜久留。” 许剑平扶起王林,众多捕快也相应的搀扶着受伤人员,以及地上的尸体。随即一干人等便回到衙门。 衙门内,得到消息的李景瑞太守已然在衙门口等候,看着地上的三具尸首,李太守神情严峻,强压着内心的愤怒安抚众人。这是自李景瑞上任以来,衙门内捕快首次殉身,而且一次即是三名,“钱捕头,此案务必尽快查清,将幕后之人绳之以法。” “属下领命”钱捕头拱手示意,随后叫上许、陈二人,将严书桓此人带入到衙门书房内。 严书桓经过这一夜的折腾,显然也是吓坏了。钱捕头打来一桶清水,弄了些干粮让其稍作整理。 “汝即是严书桓”许剑平特意压低声调,减缓语速问道。 “嗯,某即是”严书桓喝了一口水顺了下干粮,双眼黯淡无光的哽咽道。 “汝可知,今夜之人是为何人,又为何杀汝”许剑平接着问道。 “某并不认识他们,但是某知晓他们为何杀某”严书桓随即便将其所知告知于众人。 十数天前,客栈内。 自严德润死后,客栈便由严书桓接手打理。此时已经是亥时,客栈内打尖的顾客都已散去,住店的亦早已在厢房内休憩。 后院地窖内,严书桓正将几坛上好的烧刀子搬至前厅,用以明日备用,搬至最后一坛时,酒坛的背后竟然有道铁门,好奇心驱使之下,严书桓找来跟铁棍撬开铁门,走了进去,一路前行了约莫半小时许,竟又是一道铁门,严书桓继续撬开铁索,往前走来到一处地牢,内里竟然关押着数十名妇孺老人。 “醒醒、醒醒,尔等为何在这”严书桓赶忙跑过去试图唤醒内里之人。 “求求您给点吃的吧!”地牢里面的人悠悠醒来,有气无力的说道。 “稍等片刻,某救尔等出来”严书桓继续追问道。 “汝不是同他们一伙的?公子,求求您,救我等出去”听到严书桓的话后,众人这才反应过去,纷纷爬了过来,扶住牢门,不住的摇晃着铁门。 兴许是望到了生机,铁门被摇的哗哗作响。 “吵什么吵,再吵明日将你们统统拖去喂狗。”地牢的动静太大,楼梯处走出来几名手持刀剑的壮汉,恰好看见严书桓正在用铁棍费力的撬开铁门的大锁。 “何人在那。” 严书桓一看,急忙丢掉铁棍,拔腿就往回跑,几名壮汉紧跟其后。 最后,严书桓跑了出来,不过其家人就未能逃脱,几名壮汉将其一家都抓回了地牢。不过关押之人并不知晓。其后严书桓找到机会,于前日偷偷潜入地牢,将其家人救了出来,奈何关押数日,且未进食,大家伙都跑不动,在逃亡过程中被屠杀在那深巷内。唯有严书桓又跑了出去。 “汝为何不来衙门报官!”钱捕头等人得知事情的经过后问道。 “某不敢,某怕报官后他们寻到某,是我害了他们”严书桓说完后可能是心理的压力终于卸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懊恼自己未曾勇敢面对,悔恨自己未能保护家人,悲凉自己如今活的生不如死。 “坏了”许剑平猛然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客栈有危险。” 许剑平急忙跑到外院:“钱捕头,马上召集人手前往悦来客栈,既然人我们寻到了,那他们肯定明白我们知道地牢之事,今晚……”话未说完,只听见“轰”的一声,城南方向泼墨般的天穹下,正腾起一片刺目的火光。 起火之地正是朱雀街的悦来客栈,待众人赶到时,整栋三层楼的客栈已然烧起熊熊烈火,街道旁躺有数十名被烈火灼伤之人,不停的哀嚎,附近之人纷纷拿着各应盛水之物救火。钱捕头数次跃上三楼,想冲进去救人,均被火势所隔。 许剑平凑近了闻了闻,一股刺鼻的桐油味,显然是有人故意纵火,而且适才那声巨大的爆炸声,那是火药的声音,想来后院的地窖口已然被炸毁。 待火势消退已然是翌日清晨,众人忙碌一夜后统计:烧死54人,烧伤22人,由于实发突然,且有桐油相助,火势蔓延的很快,除却少数机敏之人外,大都还在睡梦中便已火焰缠身,逃无可逃。 许剑平与钱捕头二人来到后院处,根据痕迹找到地窖口,此时的地窖口已然塌陷,而且尚不知晓地窖走向,短时间内亦无法在挖开,看来这伙人不简单,行事毒辣,迅捷,而且任何事都留有后手,让人防不胜防。 “这些尸骨如何处理?”陈一兵走了过来,向钱捕头问道。 “有家属认领的让其自行处置,如无人认领者,就地掩埋吧,带回去也无甚安置。”钱捕头想了想,觉得只能如此。 经过这一天一夜的操劳,衙门内众人早已累坏,待事毕后便都各自回去睡觉了。 子时三刻,许剑平带着木匣子来到今日骸骨的埋葬地,从木匣子内取出灯仪、烛台等物,一一置放于地,手持灯仪,嘴里念念有词。 少顷,一股浓烟从中飘出,立于空中,其形若人影,凑近了看,竟然由54张人脸组成,周边冒出丝丝火光,猛的朝东边窜去。幸亏人影下方被烛台之光所笼罩,任凭其如何挣扎,依旧无法挣脱其束缚。 “今生的果,前世的因,莫要挣扎,去你该去的地方”许剑平将手中灯仪朝北方一指,那股浓烟瞬间遁入空中。 尔后,许剑平收拾好物品,放回至木匣内。望了望东方,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却也是藏污纳垢所在之地,这案子是越来越复杂了。 第七章:苗疆蛊毒 http://.biquxs.info/ 第七章:苗疆蛊毒 翌日。 天微微亮,许剑平昨夜太过劳累,尚在厢房内休憩。 “许剑平,赶紧起来,刚接到报官,城南守备军处发生命案了!”陈一兵猛的推开房门,火急火燎的掀开许剑平的被褥。 许剑平揉夷了双目,还未醒过神来,伸了个懒腰准备坐起来。 “砰” 的一声,许剑平的额头撞在陈一兵鼻头上。“我操,你离我这么近干嘛?” 陈一兵左手捂着个鼻子,半蹲着个腰,哼哼唧唧,“汝见你额头上这颗痣像是在发光,故凑近了瞧瞧。”说完又问了句:“我操是何意?” 许剑平摸了摸眉羽之间的黑痣,这是生来即有的,小时候许剑平也甚是不解,曾问过父亲,父亲并未作答,只是模糊的告诉小剑平,家族遗传,他也曾问过父亲未果。父亲,自己的父亲是谁,为何每次想到这词,头脑中竟无半点记忆。 许剑平摇了摇头,让自己稍微清醒过来,也未在解释,“不是说有命案吗,还不快走。”说完便抓起衣物,也未洗漱,套上鞋子即走。 “唉,等等某,汝又不知其所在。” 城南守备军统领赵诚意的宅院内。 待二人赶到现场时,钱捕头与王林二人已等了片刻,见着许剑平二人过来后,便驱散了围观的众人,“这是城南守备军统领,赵诚意,人是今日凌晨死的,这是第五起自燃案,与之前一样,尸体肉身已经被烧毁,未曾留下任何线索。” 许剑平走上前去,伸手掀起被褥,被褥是湿的,显然床上泼过水,应是其家属救助所至。被褥下一具骨架蜷缩其内,手骨搭在膝盖骨处,呈弯曲状,可以想象得到其生前之惨状。 许剑平凑过头去,用鼻子闻了闻,一股腐烂的尸臭味甚是刺鼻,伸手抓起尸骨下的残留物,在指尖搓了搓,有点黏糊,且有细微的颗粒感。 许剑平昨日翻看案情牍时,初始以为凶手是利用白磷之类易燃物品作案,待今日看到现场后,便否决了这一想法,白磷有毒,且其味甚至刺鼻,寻常人不可能将白磷吞入腹内,而造成自燃而死之现象。并且白磷不溶于水,适才许剑平抓了一把残渣中并未发现白磷的痕迹。 “如何,可有寻到有用的线索。”钱捕头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显然这二日死的人太多了,操劳了二天,身体已然有些亏损。 许剑平摇了摇头:“先将骸骨带回衙门,我在细细研究。”说完,许剑平来到大厅内,:“敢问,哪位是第一位发现此案者。” 赵夫人正端坐在长椅上掩面小泣,听得许剑平询问,便走了过来,侧身施礼道:“正是妾身。” 许剑平拱手施以还礼,“在下许剑平,乃衙门仵作,劳请夫人将之情形说与在下,好让在下了解详情。” 城南守备赵统领,现年四十有三,昨夜巡视完城墙后便回到府中,睡至凌晨,感到口渴,便起身喝了二杯凉茶,其后仍然感觉体内燥热,便唤醒夫人,让其去外院打桶清水进来。待其夫人走后,赵诚意体内开始冒出白烟,浑身冒出火光,阵阵灼烧撕裂之痛,晓是强如四品武者的赵诚意也忍受不住,不住的嘶吼。 屋外的赵夫人急忙打着一桶清水进来,望着眼前的一幕,顿时失去了主意,连忙跑出去唤醒府内其余人等,众人纷纷找来水盆,木桶之物,打着水,企图灭火,救下赵诚意。奈何此火遇水不灭,收效甚微。最后在众人的眼前,赵统领被活活的焚烧至死。 待到天微微亮,府中家丁便匆忙赶到衙门内报官。 “夫人,节哀!待会某会带走赵统领的骸骨,以作研究,还请夫人允诺”许剑平得知了事件经过后,便起身准备将骸骨带回衙门做细致研究。 “可是,妾身听闻此乃鬼神诅咒,这……” 衙门偏厅内,许剑平将整副骸骨放置在长案上,由于之前四起案件发生之时,许剑平尚在江陵,骸骨早已经由其家属领回处置,是以这具骸骨即是许剑平第一次接触到此案的遇害者。 许剑平绕着长案转了几圈,并未发现有何异常,许剑平拿出木匣子,从内里取出一柄长约五寸双刃片刀,在其胸腔处,寻到一处肋骨,伸过刀片,从骨头接口处小心翼翼的将整根肋骨取了下来,然后拿到后院,将其清洗干净。 阳光下,之前有些暗黑色的骨头此刻已然恢复至乳白色。许剑平仔细的端详了片刻并未察觉什么异常,随后,许剑平闭上眼睛,将小节肋骨握在手心,慢慢的抚摸,像是玩弄核桃般,慢慢的揉搓。 少顷,许剑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嘴角一笑,尔后,来到大厅内,找到陈一兵:“陈兄,烦请帮个忙,替我找口大锅,在觅得一恶犬。” 陈一兵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就说见着许兄便觉得投缘,同道中人,且等我片刻。”说完便夺门而出。 许剑平心里暗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办事这么利索。” 后院内,许剑平找来一把铲子,找了个空旷地,就地铸了个灶台,用以备用,随后提了几桶清水将偏厅内的尸骨一一洗净。 “让开、让开,”只见陈一兵左手拎着一口大锅,右手提着一只麻袋跑了进来,“许兄办事果然周到,连灶台都已备好。” 陈一兵将大锅置在灶台上,提着还在晃动的麻袋来到偏厅,“许兄,烦请借刀一用。” “汝要刀何用?”许剑平一手按住木匣子。 “杀狗不用刀?”陈一兵一手按住木匣子。 “杀狗焉用刀?” “没有刀如何放血,不放血如何炖狗肉”陈一兵有点诧异。 “某没说炖狗”许剑平更是诧异。 俩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良久,许剑平指了指长案上的骸骨,“待会烧水煮这骸骨验骨” 陈一兵这才知晓其意:“那要这狗何用?” “待会便知。” 原来方才许剑平将肋骨握于手心慢慢抚摸之时,察觉到骨头表面有些微的凹凸感,虽然微小,但还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所以决定煮骨验尸。 半小时后,许剑平将锅中之水盛了一勺出来,让陈一兵牵来恶犬,将之喂下。 十分钟后, “怎么还未倒下?” “在等等。” 三十分钟后,“怎么还为倒下?” 许剑平见恶犬未有中毒迹象,也很诧异,难道自己判断有误,他们并非中毒。许剑平沉思了片刻,走到锅旁,捞起一块骨头又细细的看了看,随即找来一片竹席,将骨头全部捞出放置竹席上,从木匣子内抽出一把红油伞,撑开,只见骨头的表面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 这时,衙门内众人均被此举吸引了过来,大家都唧唧喳喳的议论着,钱捕头伸手示意大家伙安静,问道:“如何?” 许剑平顿了顿,整理了下头绪,“死者是中毒而亡。” “瞎说,既是中毒而亡,为何那条狗却无事,汝要不会便莫要装腔作势。”旁边一衙役讥讽道。 许剑平并未理会,收起红油伞继续说道:“此毒是毒亦不是毒,此乃苗疆蛊毒。” “苗疆蛊毒?”众人听到这一词顿时毛骨悚然。 要知道苗疆与荆州西南接壤,大汉国创立之初曾与苗疆发生过战争,苗疆之地本身置于深山野岭,常年瘴气弥漫,寻常人等,一旦踏入即会中毒而亡。当年大汉国十万大军进入苗疆地区,短短二天时间死伤逾七万人,若非苗疆之人本身人口稀少,本身不具备外侵的能力,恐怕大汉国西南地区早已沦陷。至此之后大汉与苗疆握手言和,分割而治,互通往来。 许剑平接着说道:“不错,据在下所知,苗疆有一蛊物,其名曰金甲虫,乃是一种细微的虫苗疆之人将毒蛇,鳝鱼,蜈蚣,毒蛤蟆,蝎子,螳螂等毒物放入瓮中,让它们自相残杀,相互吞噬,最后存活着便是金甲虫,其生产后的其虫卵,平日便以红磷为食,属于火性虫蛊。一旦被人下入体内,再以秘法操控,虫蛊便会吞噬人体内的五脏六腑以及一些可吞噬之物。” “汝之意,此人是被无数只虫咬死的!”陈一兵听到此话,心里一阵发毛。 “不错,所谓的自燃只是虫卵本身见光之后自燃散发的火光,其本质是被蛊虫撕咬吞噬”许剑平亦是第一次遇到蛊毒,之前在闲聊中听师傅讲起过,原本以为那只是师傅瞎编乱造,未曾想还真有此物。 “许兄,此事非同小可,汝随我去禀告太守大人。”钱捕头听闻此事牵扯到苗疆,亦不敢擅作主张。 太守府内,李太守听完许剑平的汇报后,神情严峻,“此事可敢确定,切不可胡编乱造。” 许剑平想了想张老头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回禀大人,属下确定。” 李太守沉思了片刻,“此案你们继续追查,切记小心行事”随后写了封奏折,唤来曹师爷,命其送往驿站,快马加鞭送至京都。 许剑平与钱捕头二人施礼已退。 李景瑞看着已然离开的身影,暗自揣测:“此子究竟是谁,为何连如此诡秘之事都知晓。” 衙门内,只见许剑平端坐在一口大锅跟前,一手持勺,一手端着壶烧刀子,“大伙都过来吃点啊,这么大一锅,某一人吃不消。” 众人连连摆手拒绝,陈一兵一脸你是狠人的态度对着许剑平道:“那狗刚喝过骸骨的汤。” “不是未死吗,说明没毒。” “某之意,那锅刚熬过尸骨。” “无妨,汝就敢保证那些酒楼内就未曾熬过人骨汤?” 陈一兵听后,拂袖离开,只留下许剑平后面在呼唤:“汝适才不是说同道中人,怎么是狗肉不好吃,还是汝之道,非此道。” “去你丫的同道中人!” 第八章:妙手鬼医 http://.biquxs.info/ 荆州很忙,衙门很忙。 自从许剑平来到荆州后,接连三日均有命案发生,一曰严家八口被屠,二曰悦来客栈纵火烧死54人,三曰城南守备统领赵诚意自燃身亡。这让许剑平不得不怀疑,是否因为自己的到来给这座城市带来了厄运。 钱捕头很忙,自从知晓连环命案的背后有苗疆的影子后,钱捕头带着一干衙役们,四处搜捕寻找苗疆人的踪迹。 许剑平亦很忙,因为死了一个赵诚意,他是朝廷的人,是刘家的人,虽然只是个城门守备统领,但他不该死在这,因为他跟之前四人并不熟络。连环命案应该皆是有关联之人,而此人却在之前四人之外,这让许剑平不得不重新整理案情,企图找到些蛛丝马迹。 傍晚时分,江南淅沥沥的下起了连绵细雨,在过几日便是清明了,历时抽个时间回趟江陵给张老头上柱香吧。许剑平走到窗户边,关上窗户,拿出木匣子,从内里掏出些许黄纸,摊开,认认真真的拿着笔在上面比划着。 荆州城北门口,一骑白马踏雨前行,马上之人身着蓑衣,头戴斗笠,间隙中,雨水浸过其满头白发,顺着髪鬓缓缓而下,看不清其脸,路过城门时,城门护卫未敢唤其下马,只因那蓑衣下,一袭淀紫色的绣衣若隐若现。 城门在往前三百米,有一白塔,白塔名唤紫顺,寓意为紫气东来,风调雨顺,是荆州城内百姓祭祀之塔,荆州城内鬼神诅咒之说闹得人心惶惶,自从城南的法华寺拆毁后,而今的紫顺塔便成为了荆州城百姓最是常来的地。 兴许是连绵不绝的雨水,今日的紫顺塔异常的安静,塔下有一面馆,天色已入夜,几盏煤灯的点缀下,面馆略显暗沉,面馆内共有八张方桌,掌柜的是一年逾五十的老叟,未知是何原因,店内小二赫然只是个年方十二的小丫头。 “小二,来二碗面,加二鸡蛋,多撒点葱白。”一位身着葛青色长衫,头戴方巾的道士走了进来,也不在意,随意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位道爷,您一个人吃的下二碗嘛?”小丫头欢快的走了过来,轻声问道。 “谁说只我一人,你先煮着,我有一故友,稍会便到。”老道摆了摆手,从内里掏出一锭碎银,放置桌面,“钱不会少你的,速速煮去,道爷我饿了!” 小丫头伸手拿过碎银,瘪了瘪嘴,鼓着嘴巴,“好咧,您稍等,面条马上来。” 道士吃的很慢,一是他在等人,二是他已经吃了第四碗。都说三碗不过岗,这面条吃了四碗,比之过岗打虎更是艰难。 一骑白马缓缓走来,马上之人将马匹栓在面馆外的木桩上,走了进去,径直坐到了道士面前,摘下斗笠放于桌上,端起桌上一碗面条,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 “面糊了!”满头白发的男子吃完后似乎有些嫌弃。 “是你来晚了!”道士看着眼前还剩大半碗的面条有些惆怅,“要不这碗分与你。” 白发男也不客气,伸过手去,端了过来,吧唧吧唧吃了起来。 “为何是你?”道士双手揉了揉撑的死死的肚腩,眼神有些呆滞。 “死了个值差,所以某来了”白发男吃完面条,从袖子内掏出一块白娟,擦了擦嘴角。 “鬼神杀人,你来亦没用,回去吧,荆州之地并不安全。”道士眯着眼睛,眼神中透出一股坚定。 白发男顿了顿,欲言又止,未了还是说道:“来之前收到信报,此乃苗疆蛊毒所至。” 道士神情一惊,略微有些停顿,“蛊毒之说实属缥缈之说,迄今为止亦无人见过。莫要听信谣言。” “莫要以为你们监天司暗中散播鬼神之说就无人知晓,鬼神诅咒杀人,不比蛊毒之说更是无稽之谈。”白发男将手绢收好,放入袖内。 “如此说来,你们绣衣御史定要趟这摊浑水。”道士神情甚是不悦。 适才还同吃一碗面条的的二人,瞬间箭弩拔张。 白发男脱下蓑衣,露出内里淀紫色的绣衣长袍,此人身型并不高大,细看之下竟有些纤细,若非其腰间所别的七节竹杖做不得假,外人都禁不住怀疑,这身子骨能否抗住馆外的大雨。 此人正是绣衣地字号御史妙手鬼医白仇雪,白仇雪原名白仁甫,年仅三十便突破六品修为,年轻一辈中排名第三,凭借家族武学以及高超的医术,年轻时期游历江湖,江湖人称妙手仁心白济世。 白家,本是京都医药世家,世代经营着家族医馆,悬壶济世。五年前不知是何缘由,一夜之间惨被灭门,全族上下除却外出游历的白仁甫外,无一幸免。至此白仁甫改名白仇雪,其寓意报仇雪恨,行事变得狠厉,亦正亦邪,更是在三年前归入朝廷,位列绣衣御史四大地字号之一,妙手鬼医白仇雪。 绣衣御史,一支游走在大汉朝堂的神秘队伍,其首领江枫原本即是皇帝的宠臣,随后接受皇帝指派,创立绣衣御史,直令帝王,身着绣衣,腰系竹杖,四处巡视督查,所过之处,便宜行事。除却首领江枫本身是八品武尊外,,其手下更是有追魂夺命枪上官凌,无影剑叶羽墨,嗜肉僧人岳重陵,以及妙手鬼医白仇雪四大地字号高手坐镇。 “姓白的,咱俩相识已有十年,贫道并不想与汝为难,听某一句劝,回京都去吧。”道士显然并不想与鬼医动手。 “姬无命,有时候江湖排名未必做的了数,或许你这个江湖第一,未必胜的过白某手中折扇,白某亦想讨教讨教,看看你的正一剑法,是否如传闻般那样的神奇。”鬼医白仇雪从衣襟内掏出一副手套,戴于手上。 姬无命,天师道第三代弟子,天资卓越,传闻中此人八岁悟道,十五岁入三品,十八岁入六品,风头一时无两,力压天下芸芸众生,稳坐江湖排行榜第一的宝座。 “罢了,罢了,面请你吃了,话也同你说了,这一架还是避免不了。”姬无命紧了紧道袍,望了望外边耸立在湘江河畔的紫顺塔,脚尖轻轻一点,也未见其用力,人已悬空而起,飘向塔顶,“去外边打,别砸坏了面馆。” 血雨腥风将至,面馆内其余人等纷纷跑到大街上观战,也顾不上淋雨,就要图个热闹。 紫顺塔顶,二人分而对立,姬无命从道袍内拿出一柄长剑,负手而立,“远来即是客,且让你先手。” 妙手鬼医神情凌然,从腰间取下铁扇,调息片刻,“来了,小心。” 只见其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犹如一股龙卷风,将周围雨水纷纷吸附其内,其吸力之大,范围数米远内,竟无半点雨水滴落。 “明月神诀,灼心。” 瞬间,龙卷风刮向姬无命,风内之雨滴,竟犹如暗器般,疾驰而过,击打在瓦片上,片片破碎。 姬无命也不心急,只见其挥手,道袍无风自动,二袖中灌满了其真气,瞬间将自己全身覆盖,形成一股气墙,所有雨滴遇墙则止。 少顷,只见妙手鬼医手中铁扇散开,十二支精铁扇骨竟兀地脱落,化成十二枚夺命暗器,攻其面门。 姬无命见状,未敢大意,右手长剑连续挥动了十二下,一下挡一暗器,每挡一次,身形便后撤一步,连续退了十二步,站定。 “白仇雪,回去吧,莫要意气之争。” 妙手鬼医被十二股强劲的真气阻下其攻势,十二枚扇骨暗器牵动着其体内真气,每被挡下一击,心神便受到重创,连续十二击,白仇雪吐了十二口鲜血。“果然,第一即是第一,不过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只见妙手鬼医猛地一踏,地面兀地出现一圈裂痕,数秒间,手中骨扇已然抵达姬无命胸膛,姬无命手中长剑挥舞,将之攻击一一挡下。 “你不要命了,如此下去,你能坚持多久。”姬无命心中有些恼怒,毕竟他并不想杀死十年故友,可师门传令让其必须阻止此案调查,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 白仇雪的玩命进攻让姬无命也甚是恼怒,情急之下不得不使出十成功力,只见其一把抓住其骨扇,手中长剑猛地朝其肩膀一刺,白仇雪左肩躲避不及,被直接刺穿,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白仇雪借此机会,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其长剑,姬无命诧异的看着白仇雪的左手,“天蚕手套竟然在你手中。” 白仇雪也不废话,右手直接抛弃骨扇,以掌作刀,直接攻其胸膛,姬无命一时之间躲避不急,唯有运气抵挡。 “璞”的一声,掌刀入体,深入半寸不到,虽未伤其命,但确确实实击中了。 姬无命体力真气暴涨,左手直接一掌击在白仇雪胸膛上,白仇雪应声倒飞数米远,瘫坐如地。 “我败了!”白仇雪嘴角微微一笑。 “从一开始,你便未曾想过赢我。”姬无命望着瘫坐在地上面带微笑的白仇雪,伸过手,摸了摸左胸上的伤口,淡淡的说着,“果然是医即是毒,即便如此,你也只有七天时间。” 白仇雪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七天吗!够了,我相信他!” 白仇雪吹了记口哨,白马应声而来,携其而去…… 第九章:尚有七日 http://.biquxs.info/ 深夜,江南的连绵细雨终于开始消停,微风徐来,携带者丝丝凉意,衙门内众人早已回去休息,除却暂住此处的许剑平外,也就还有个花甲之年的看门老叟。 冷落的街道,寂静无声,不远处偶尔传来一二声狗的吠叫,许剑平正在衙门书房内翻阅着案情牍,兴许是困了,许剑平走至烛台前,将之吹灭,返身准备回去厢房休憩,拉开书房门,来到后院,雨后的空气甚是清新,让人忍不住使劲闻了闻,甚是舒坦。 “不对!” 许剑平仿佛察觉到了异样,快步的回到厢房内,拿着那柄长刀,顺着空气中些许的血腥味来到了衙门后的青石路巷子。 “嗒、嗒、嗒。” 巷子的尽头,一骑白马,在原地来回的踱步,马步踏的很慢、很轻,兴许是怕马上之人受到颠簸,许剑平望了望左右,似乎也无甚外人,便只得自己走了过去。 白马之上,白仇雪已然受伤过重昏迷过去,趴在马背上,左肩处流出的血渍,润红了白马的一侧鬃毛。 许剑平看了看,满头白发,相貌俊朗切带有些许邪魅,望其脸色,略显苍白,嘴角留有血渍,显然是刚经过一场战斗,淀紫色的绣衣,加上七节竹杖让许剑平一下就明白了其身份。 “荆州这是要翻天了。” 许剑平牵过缰绳,将之带往衙门后院,白马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好意,并未抗拒。许剑平将白仇雪背至偏厅,将其放在空置的长案上,之前的那具赵诚意的骸骨,于二日前已被许剑平送回了城南守备处。 许剑平来来到后院,打了一桶清水,将伤口处清洗一番,随后走到衙门大门口,敲了敲正在石阶上打盹的老宋。 老宋,顾名思义姓宋的老头,已是花甲之年,年轻时候亦是衙门的捕快,无父无母,无子无孙。于是乎老了便成了衙门的看门老头,平日里无甚爱好,只是到了夜间,便抱着个酒葫芦喝到哪,睡到哪。 “老宋头,劳烦借您的酒一用。”许剑平唤醒老宋与其说道。 “那边,自个拿去”说罢,老宋又悠悠然昏睡过去。 许剑平提着一壶酒,来到后院,生火,从木匣子内抽出一柄七寸单刃匕首,放于火上炙烤,少顷,匕首的一侧变的通红,许剑平喝入一大口酒。 “璞” 的一声,酒水喷在匕首上,尔后继续放入火中炙烤,如此三次。许剑平右手拿这匕首小心翼翼的将白仇雪左肩伤口处的腐肉慢慢的割掉,随后将匕首烤至通红,也不废话,直接烙在伤口处。 “滋、滋、滋。” “啊……” 兴许是疼痛难忍,昏迷中的白仇雪醒了过来,有气无力的望了眼许剑平,随即眼皮开始下沉,缓缓的继续昏迷了过去。 许剑平忙碌了约莫个把小时,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找了床被褥,盖于白仇雪其身,随即便回到厢房内,慢慢的陷入了沉思。 大汉成武二十二年。荆州城内,侠义榜榜首凌霄道长姬无命于紫顺塔顶,击败狭义榜排行第三的妙手鬼医白仇雪,消息一出,整个江湖为之沸腾,无数武林人士纷纷赶往。 翌日 衙门内,众多衙役正纷纷议论着昨日之事。陈一兵早早的来到了衙门,匆匆跑到后院,觅得许剑平。 许剑平正在后院洗漱,陈一兵形影不离的跟在其身后嘀嘀咕咕的讲述着昨日的战况,“唉,如此盛大的场面,某竟然未能亲眼目睹,也不知那妙手鬼医如今是死是活。外人将之传的如此神乎其神,不曾想竟然一招落败,唉,大失所望,徒有虚名……” 许剑平并未答话,而是眨了眨眼,示意陈一兵示意其看看身后。 陈一兵虽未明其意,但武者的感知让他知道身后有人,随即便转过身去,只见白仇雪正倚在门旁,一脸邪笑的看着二人,“汝为何人,为何在此。” “鄙人便是阁下口中所述徒有虚名之徒。”白仇雪微微挪动身子,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靠在门框上。 “荆州衙门捕快陈一兵,见过御史大人,适才小的是说凌霄道长那厮,不知好歹,竟胆敢与大人作对,真是不知死活……”陈一兵很是机警,“砰”的一声便径直跪了下去,未了还扯了扯许剑平的长袍。 绣衣御史虽然只是个编外机构,但是因其首领江枫的缘由,所以虽未官职在身,但依然权势通天。 许剑平踢了踢腿,不耻与此怂货同伍,对着白仇雪说道,“伤口昨夜已作处理,至于内在伤势,相信汝自有办法。” “多谢阁下昨夜出手相救,汝就是荆州仵作许剑平!那蛊毒之说出自汝之口?”白仇雪亦是聪明人,稍作思考便已然猜出许剑平的身份。 许剑平点了点头,“嗯,是在下查探后得出的结论。” “汝只有七日,七日后如果此案还未曾查明,凌霄道长必定前来,历时某亦护不住汝。”白仇雪用着极为平淡的语气,告诉后院二人一个骇人的消息。 “凌霄道长是谓何人,在下与之素不相识,为何要杀某?”许剑平虽然有些吃惊,但并无惧意。 白仇雪观其神情,泰然自若,也是颇为欣赏,“这些日后再告知于汝,某此次前来亦是替汝争取些时日,汝只要在七日内破案,那牛鼻子老道自然不会为难于汝。” 原来凌霄道长姬无命乃天师道第三代首徒,此次前来荆州乃是奉其师尊张衡之命,阻止此案的调查。荆州连环命案本是桩普通杀人案件,由于其死亡方式的诡异,以及百姓口中所传的鬼神诅咒之说,让此案变得举国皆知,当然这其中少不了监天司的推波助澜。 “七日吗!某自当尽力。”许剑平撇了撇嘴,这是被人当做案板上的鱼肉了,说罢转身回到厢房内。 白仇雪见状也未在言语,从衣襟内掏出一块白娟。 “咳咳。” 摊开后,一抹鲜血犹如雪地的玫瑰,妖娆而艳眼。 “牛鼻子,下手真狠!” 求收藏,求推荐,求关注,后面更精彩 第十章:南城老九 http://.biquxs.info/ 待白仇雪走后,陈一兵这才慢慢爬起身来,跟随其走至后院门口,确定白仇雪走远之后,嘀嘀咕咕道:“打不过还不让人说了,腿都跪麻了。” 许剑平回到厢房内,收拾好被褥,并未理睬陈一兵,拿起木匣子从后院溜走。 案情牍第四页:何平叔,现年二十有八,是一名落榜书生,长的俊美绝伦,脸如雕刻版五官分明,外表看起来好想放荡不羁,但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悲情让人很是怜悯。死的时候正在河边酒楼跟几位朋友喝酒作诗,喝着喝着口鼻开始冒烟,继而全身焚烧至死,死状及其惨烈,据说何平叔边爬边痛哭,想爬到河里去,待爬到河边时已然没了生气,最后头颅掉入了河中,身体骨架留在了河岸,谢捕头最后也没将头颅捞回来。也正是这起案件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也正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杀人凶手,也没有杀人凶器,让此案迅速传播开来。 长乐坊,听名字是一家茶楼,其实内里却是一家赌坊。在大汉境内赌博属于犯法行为,汉律里明文规定:凡聚众赌博者,鞭打一百板,没收家中“浮财”,开设赌场者,以偷盗罪论处。 但是即便刑法如此严苛,可大汉的赌博风气依然屡禁不止,人们总说:小赌怡情,却不曾想,所有的恶习都是从小养成。 许剑来今日来到长乐坊,并非为了小赌一把,而是何平叔自燃身死当天与之同饮者,正好是此间赌坊的掌柜,周扒皮。 周扒皮,原名周九毛,家中排行老九,在城南经营茶楼赌坊数十年,手下圈养众多打手,江湖人称南城老九。 “铎、铎、铎”看到大门紧闭的赌坊,直接用刀把敲门。 “谁啊”开门的是一个身材魁梧,光着膀子的一个大汉。见到许剑平用刀把敲门,显然生气了:“汝是何人,此乃城南九哥的地盘,胆敢跑这儿来撒野”说完便准备将许剑平驱赶而去。 许剑平不急不缓,将手中木匣子扛在肩上说道:“在下许剑平,找你们周扒皮打听点事” “汝个不知好歹的小子,真个是来找死的,九哥名号岂是汝能叫的”说完直接伸过双手想将许剑平钳制住。 许剑平弯下腰,躲过这记熊抱,反手用木匣子尖端处直接捅向壮汉的胯下,一击即中。 “啊,哦。” 只见光膀壮汉双手捂着胯下,拼命的在原地蹦跶。显然这一击,已然让他深受重创。 许剑平也不在言语,直接推开大门,抬脚跨过门槛。 内屋之人听到动静,纷纷跑了出来,将许剑平团团围住。每个人手中都握有不同样式的兵器,不过大都是木棍,扁担之类的。毕竟在大汉大刀,长枪还是军用品,普通老百姓还是不能随意拥有。 许剑平也不惧怕,将手中木匣子打开,从中抽出一柄长刀,木匣子往地上一放,双手搭在刀柄上,对着屋内喊道: “鄙人许剑平,今日只想找你们周老板聊聊,识相的话就让个道。” “不论汝是何人,今日汝这是折了我们长乐坊的面,岂能让汝安然的走出去”这时为首的一位精壮小伙,阴沉着个脸,将手中长棍握了握。随即左手一挥,示意手下之人准备围攻。 许剑平也不惧,直接拔刀出鞘,将手中刀鞘丢在一旁,双手握住刀柄,大喝一声: “来,一起上。” “且慢” 大厅里面远远地走过来一个年逾四十,长得肥头大耳,腆着一个圆圆的大肚子的胖子,活脱脱像一只蹒跚的鸭子。近一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脸上肥肉颤动,大汗淋漓,看样子走这么远的路真累得他够呛。 见到外面即将开打,立刻着急起来,快步跑起来,遗憾的是太胖了,费的劲儿大,速度却没快多少,那两条肉乎乎的手臂甩得挺起劲的,圆滚滚的肚子上上下下颠动,可惜跑得还是慢。“许大人,都是误会,误会,方才小的在内堂,不知许大人大驾光临,还请恕罪”待走到许剑平身旁时,周扒皮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慈眉面善的对着许剑平点头哈腰道。 “啪”的一声,只见周扒皮反身一个巴掌扇在方才领头的那位精壮小伙脸上:“尔等还杵在这干嘛,还不快滚”。 “小的不懂事,还请许大人别一般见识。”周扒皮又转过身来对着许剑平,其脸庞宛若菩萨。 许剑平也给这周扒皮整的一楞一楞的,这是四川国粹吗? 此刻的许剑平内心的紧张终于放了下来,虽然适才看着气势很足,但是许剑平是在赌,他在赌周扒皮不敢拿他怎么样,他在赌就算打起来了,好把,最算打起来了,他们手拿木棍也不至于把自己打死。 见到正主出来,许剑平也顺势在地上捡回方才丢弃于地的刀鞘。这娘的耍酷还是要付出点代价的,刀削竟然裂开了一条缝。“哪儿的话,许某初来乍到,听闻您这底下是个好玩的地儿,这不来叨唠叨唠,外头传闻南城老九,天下我有,还望周掌柜的莫要怪罪才是。” “那都是江湖中人给周某面子,玩笑之语,当不得真,来、来、来。进屋,进屋”周扒皮的性格如同他体型一般,圆滑的很。 “上好茶” 这个周扒皮还真是个妙人,显然也是知道了许剑平来这的目的,带许剑平进内屋后,便屏退众人。“许大人,今日来访可是为何平叔之事?” “确实如此,今日过来想了解下何平叔的一些事情,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许线索。” “嗯,若说别的事,咱不敢保证,但要说到何平叔,那小的肯定是知道一二。”周扒皮颠着个肚子,坐在茶桌旁,一手抚摸着肚皮,一手推了推许剑平的茶杯,示意许剑平喝茶。 “在下洗耳恭听。”许剑平端着茶杯,闻了闻味,看了看杯底,一口饮下。 “这何平叔啊,原本是个书香门第,他祖上出个一个举人,他也算争气,年仅15岁便考中秀才,所以大家伙都唤他为何秀才。年轻时候他在我们这也算是一方人物,奈何之后连续三届都未能考中举人,自此之后便开始沉迷赌博,许大人,您是知道的,赌这个事吧,就没有赢的可能,久而久之,偌大的一个家业便给他输没了,连他自己的父母都被他活活气死了。” 许剑平听完后神情很是严峻,周扒皮一看这脸色连忙解释道:“可不是在周某这啊,周某那会还没曾开设此间茶楼。” 许剑平本来就没想这事,经过周扒皮这一自招,便直接开口道:“何平叔虽然不是你这弄的家破人亡的,可你开设赌坊就是触犯朝廷律法,这可是重罪”。 “言大人,小的也是过过日子,可没敢干这种违法的事,这是正经的茶楼,正经的”说完将从桌底下塞过一个荷包。 许剑平拿在手上,掂量了下,估摸着不下百两,这可是下了血本啊:“汝将何平叔遇害当日详情说与某听。” “那天啊,何秀才过来找某,说是要还钱,某初始还未敢相信,哪只他还真将之前在这欠的茶钱给了某,随后还拉着在下说要请吃酒,后来到河边那醉仙楼内,我们几人吃到一半,他突然就开始浑身冒火了,随后便活活的给烧死了。”周扒皮说的与案情牍所记录的情形是一样的。 “何平叔的钱是到汝这赌坊赢的吗?”许剑平觉得何平叔不可能无缘无故发一笔横财,要么就中彩票,要么就赌博赢来的。 “那可不是,他来之时便已带了,某至今都未曾明白,往日里,他可是身无分文之人。后来某还打听到,其前一晚还去了潇湘阁喝花酒,这是哪来的银子啊。”周扒皮显然事后自己也调查了番,听着许剑平问到钱财的事,急忙将自己知道的事说了出来。 “嗯,这倒是个蹊跷的事,对了,这个案子的事,劝汝还是少过问,小心惹祸上身”许剑平想到此案背后之人的手段,不想周扒皮也牵连进来。 “许大人,您还真别说,某安排去查问的人,第二日就没见回来了。打那之后,周某可就天天窝在这楼里,七日未曾出过此楼。”周扒皮显然也是害怕了。难怪今晚许剑平一来,院内这么多护卫,开始许剑平以为这些人是周扒皮圈养的打手,为了看场子用的。现在来看应该是保护其自己的人身安全的。 “周掌柜的,多谢今日的款待,汝近日还是呆在这,待此案结案之后,汝再出去”许剑平也没想到,今日只是一时兴起,过来了解下何平叔的一些事迹。没想到还真让许剑平找到了别的线索,看来何平叔的死跟他那笔横财有关。 “你这个茶楼改个名吧,换个行当做,将底下那些生意就关了吧”许剑平见周扒皮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便有意给一条路让周扒皮。毕竟私设赌坊的事,迟早有一天衙门会来抓人。 “多谢言大人提醒,明日便叫人来换掉这牌匾。”周扒皮显然也是聪慧之人,瞬间明白许剑平的意思。 “犯不上,走了”许剑平随即起身,将手中荷包丢与周扒皮,提着自己的长刀。 入夜,夜空中泛着些许星光,致使黑夜显得更加的深邃,许剑平抬头望了望,期待黑暗后的黎明把。许剑平施施然走回了衙门。 那光着膀子的壮汉,依靠在院外的墙角,望着稀碎的星光,仿若蛋蛋哀愁…… 第十一章:潇湘阁 http://.biquxs.info/ 衙门内,一胖一瘦正勾着肩搭着背,瘫坐在衙门口石阶上畅谈人生理想。 “钱老大,余日食未思,夜难寐,余尤念故土也!” “说人话。”钱捕头想了想今日午时,这厮还吃了三大碗米饭,哪来的日不能食。 陈一兵起身站了起来,背对着钱捕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若去净净身子,洗去这思乡的情丝。” 钱捕头这才知晓其意,瞄准其屁股,狠狠的踹上一脚“去你丫的!想去厮混就厮混,莫要扯上爹娘。” “您是不知啊,今夜是潇湘妃子择笄之日,想想那白皙的脸蛋,樱桃般的小嘴,娆娆的身段,浑圆的臀。”只见陈一兵也不生气,起身拍了拍屁股,一脸掐笑着。 “滚蛋,老夫是有家室之人,岂会同尔等一般”钱捕头拍了拍自己那硕圆的肚皮义正言辞的拒绝道。 正当此时,许剑平从长乐坊处回至衙门内,远远的便被陈一兵瞧见,“许兄,这是从哪回来啊?唉,莫说这些,愚兄带汝去长长见识!”说罢,便过来拽着许剑平的手。 许剑平面色平静,拍掉其手,一脸正色的说道:“陈兄,今日鄙人过于劳累,想早些回去休憩,陈兄还是自个去吧。”说完便从跨过衙门大门,来至后院厢房。 少顷,后院后门。 “嘎吱 ” 一声,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潇湘阁地处湘江河畔,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三层木质阁楼,其楼宇并不甚华丽,只因其三楼,驻有潇湘妃子而得名。 潇湘妃子,五年前,被天下胭脂榜排行第二,仅次于京都名妓李师师。当今稷下学宫首席上官瑾曾为了求见潇湘妃子,接连三月,日夜守在楼阁内,每日为其作诗词一首,亦未能得见一面。其后更是放下豪言:纵使三千胭脂客,吾亦冷眼莫相望,待吾金榜题名日,必乘舟而来为其赎身。 荆州城最近风头之盛远远盖过了京都,前有鬼神诅咒杀人之说震惊朝野,后有紫顺塔顶千古一战响彻江湖,引无数江湖儿女前来瞻仰,而今日荆州城却被天下文人雅士挤得个人仰马翻。 只因天下胭脂第二的潇湘妃子今日年满二十,在大汉,寻常人家女子年满15需结发,用笄贯之,已证其成年。而青楼清馆,则在年满20之际,择一男子为其结笄,是以无数文人雅士今日前来只为得此良机。 潇湘阁门口,许剑平整了整身上的长衫,摇摇晃晃的跟着一群身着青衫,头戴纶巾的文人学士缓缓前行,待至大门口,只见人头攒动,各类吆喝声不绝于耳。 门口处,八名劲装男子分而站立俩侧:“各位,请排好队伍,出示邀请牌,莫要作出粗鄙之事!” “低价出让邀请牌,只需纹银百两,即可一味芳泽。” “让让、让让,无腰牌者,莫要挡道……” 原来为了避免今日来人过多,潇湘阁于月前便特意制作百余枚腰牌,一枚腰牌,可携带二人同行,持腰牌者,方能进入其内。 许剑平努了努嘴,心中暗自叹息,“这莫不是欺负人,月前之事,岂是某这一偏隅仵作所能知晓之事”,许剑平掏出荷包,在手中颠了颠,心中暗自悔恨:“早知如此,方才那荷包便不丢与周扒皮那厮。”许剑平收回荷包,只得悻然转身准备离去。 “我操,谁他娘的不长眼睛,踩老子脚了!”一声暴躁的成年男性怒骂声从身后传来。 “你丫还走不走,莫要停那挡道!”。 许剑平回过头去,赫然撞见身后一脸圆身壮之人,定睛一看,有些脸熟,就是衣着有些不伦不类,许剑平未敢确认只得轻声呼唤了句:“钱老大?” “咳咳,许老弟,好巧,汝适才不是说今日太过劳累,回去休憩了。”钱老大今日未穿差服,不知从哪弄了一件甚是宽大的长袍,头顶缠着一条蜀帛,外里戴着一冠员外头巾,远远望去,仿若一位富家豪绅。 “今日觅得线索,此案或许与潇湘阁有关,故许某前来打探一番,未知钱捕头今日这是作甚?”许剑平心神镇定,一扫适才的尴尬之情。 “嗯,钱某也是得到线报,那苗疆之人或许藏于此阁,故乔装打扮一番,前来搜寻打探。”钱捕头一脸正色的说道。 “此乃衙门之机密,切莫要与人说道。”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钱老大、许老弟”只见钱捕头那壮硕的身躯后,探出一人来,惊讶的喊道。 许剑平与钱捕头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岔开,心中暗道:“某不是,汝认错人了。” 未了,陈一兵掏出邀请牌,一手一个拽着故作忸怩的二人,跨过了大门。 潇湘阁内。 “哟,这不是陈爷吗!有段时间没见您来了,秋香那厮,可是天天搁奴家跟前念叨您啊!”陈一兵显然是这常客,一进门,老鸨便行至跟前,熟络的打着招呼。 陈一兵也不客气,直接伸出左手,在老鸨那硕大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好说好说,今个不就来了吗!” “死相,楼里有的是小姑娘,还来吃老娘豆腐”老鸨也会来事,一脸娇羞的带着三人来到一楼大厅,找了个雅座安排坐了下来,“几位爷稍等会,姑娘马上来。” 少顷,老鸨带着一群环环燕燕来到座前,其中一绿衣女子直接坐在陈一兵怀中:“陈爷,汝心好狠,竟如此之久不曾看望奴家。”显然这就是适才老鸨所说的秋香姑娘了。 “哎哟,我的心肝小宝贝,这不今个就来看你了吗?来、来、来,给爷看看,瘦了没”说完便把手要往秋香衣襟内摸去。 “死鬼。”秋香一脸娇羞的扑在陈一兵怀中。 许剑平嘴角一直在抽搐,兴许是职业习惯,其一眼便望见秋香那厮,脖颈处突兀的喉结。想到平日里陈一兵与自己勾肩搭背,许剑平腹中五味杂陈,“未知茅厕在哪,某实在憋不住。” “呕……” 第十二章:大汉的脊梁 http://.biquxs.info/ 待到晚上八时许,一楼大堂已然人满为患,许剑平此刻正端坐在雅间无所适从,陈一兵还在与秋香那厮你侬我侬,钱捕头在二名姑娘左一句“大爷,您真魁梧”,右一句“您乃真男人”中,已然忘却了适才所说查探苗疆人之事。 “呜、呜、呜” 一阵震耳欲聋的船舶之声传来,河水涌动,不停的撞击着潇湘阁的临河处,若非底下石基甚至坚固,这栋木质阁楼怕是禁不起几下冲击。 原来一翼楼船沿着湘江顺流而下,行至此处,抛锚立定,船舶的当头赫然站着几位公子哥,为首者身着枣红色直裰长袍,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赫然是新科状元上官瑾,在众人的喧哗声中,此人排众而出,双手拱于身前,意气风发的说道: “潇湘妃子,在下幸不辱命,如约前来,恭请妃子移驾京都。” 潇湘阁内,一瓢江南文人雅士群情涌动,一片哗然,这丫的一来便要将江南第一美女接至京都。纵使你是如今的状元,大汉稷下学宫的首席,天下文人的榜首,那也是不行的,潇湘妃子只能属于江南。 阁内,一人排众而出,立于河岸边,与之隔河对立,拱手施礼道:“上官兄,京都一别,别来无恙,江南之地,钟灵毓秀,其中不乏能人异士,上官兄今日恐怕要失望而归了。” 上官瑾俯瞰了下阁内众人,神情傲然的说道:“皇甫兄,莫说江南这偏隅之地,放眼如今的大汉文坛,能入吾眼者,除却先生外,皆是尘埃,若非皇甫兄长某几岁,或许便不会有南皇甫,北上官之说了。” 皇甫睿:天下文人排行榜第二,江南皇甫家长子,年方三十有二,鸿都门学的首席,三年前曾与上官瑾于京都国子监内辩论儒家礼法三日三夜,其后技逊一筹,拱手让出天下文人榜首之座。 皇甫睿被这一番呛人之语气的险些站立不稳,摔下湘江,“汝,汝、好,且看汝今日如何在此跌落神坛。” 阁内众人此刻义愤填膺,同仇敌忾,今日的他们代表了江南的文化底蕴,容不得半点闪失。是以数百号人竟然难得的安静了下来,想来亦是寻得心静,以便接下来的文斗之行。 少顷,三楼处,走出一黄衣少女,豆蔻年华,扎着二条小马尾,手中握着一张纸,一脸正色的说道:“今日我家小姐说了,各位如有意者,每人作首诗词,最佳者为今日小姐结笄礼之人。” 说罢便退了回去。 少顷,便有丫鬟在每个雅座送上一副笔墨纸砚。 许剑平这桌,钱捕头心有余而力不足,别说作首诗词,即便让其书写其全名,三字都能错俩。陈一兵虽然久经烟花之所,往日里寻常诗词歌赋,不说信手拈来,起码能凑上一二,奈何今日秋香小厮在怀,那幽怨的眼神,紧紧抓住陈一兵的双手,让其只能望笔叹惋,于是二人只能将目光瞄上了许剑平。 许剑平抬眼望了望船上之人,又看了看阁内奋笔疾书的众人,嘴角一咧,将笔墨纸砚弃于一旁,端起一壶酒,肆意的往口里倒着。 钱捕头与陈一兵面面相觑,心中暗道:“难道这厮那里不行?连潇湘妃子都无甚兴趣?” 清风徐来,吹过了多少年少轻狂,吹过了多少红尘往事。 待至最后,只剩二首诗各有其支持者。 其一为皇甫睿所作:夜游潇湘。 轻罗芙面胭脂花,纤腰玉带舞天纱,不似人间为何物,回眸一笑胜星华,与尔对饮潇湘夜,从此归舟客梦长,岭上梅花侵雪暗,归时还拂桂花香。 其二为上官瑾所作:南国佳人。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朝游江北岸,夕宿潇湘沚。时俗薄朱颜,谁为发皓齿。俯仰岁将暮,荣耀难久恃。 夜游潇湘,一句岭上梅花侵雪暗,归时还拂桂花香,饱含对于挚友的亲切祝福与美好。 南国佳人,俯仰岁将暮,荣耀难久恃。转瞬间,岁月消逝,可是青春的美貌是难永存的。这句结尾直接写进了所有青楼女子的心里。谁都不想在烟花之地清苦一辈子,到头来年华易逝,岁月无再来。 这或许便是青楼女子多爱才子(渣男)的缘故,因为他们真的懂如何把控女人的心。 原本此次文斗皆由现场文人雅士站队投票,二首诗词旗鼓相当,难分伯仲,纵使在座的大都是江南人士,但文人的风骨让其未曾偏袒皇甫睿。 不论楼船尽头的上官瑾,或是湘江河畔的皇甫睿此刻都傲然挺立,这便是文人的傲骨。 只是这并非是大汉的傲骨! “哈、哈、哈、哈。” 许剑平仰天长啸,只见其左手拿着长刀,右手高举酒壶,敞露着胸襟,行至河边,仰头痛饮。喉咙处,“咕、咕”不停的灌入这上好的烧刀子,仿佛喝的是湘江的水。 众人皆被其放浪形骸的壮举吸引过来,许剑平也不慎在意,放下酒壶,对着二人说道:“今日我许剑平何其有幸,竟能同时遇上大汉文坛的颜良文丑。” 说至一半,转过身来,伸出右手从左至右一路滑过,“一个个自诩大汉的文人,在某看来,不过一群乡野匹夫之流,此乃文坛之不幸,大汉之悲哀!” 底下众人听后,群情奋起,纷纷站立起来,若非看得许剑平手中长刀未敢乱动,恐怕早已飞身扑来,将之分成数百块。 许剑平之言,彻底惹怒了底下之众人,就连陈一兵这平日里自诩有些文采的骚年都想冲过来揍其一拳。 上官瑾显然也被其言语所激怒,在楼船上愤而问之:“汝是何人,汝为何意,若非给我等一个妥善的答复,今日之事必不能善了!” 许剑平拍了拍衣襟上沾润的酒渍,面对北方,遥举长刀,大声呵斥道:“吾不谓何人,尔等皆是一等学士,虽还未曾入仕为官,但文人便要有文人的觉悟,尔等是大汉的学士,大汉未来的脊梁,北边的幽云十三州,多少大汉子民家破人亡,多少百姓无家可归,尔等今日所诗词,全然皆是儿女私情,寻花问柳之事,吾痛心乎!天下人,痛心乎!”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之人无不侧目,无不遮羞掩面。 上官瑾直接屹立船头,心神震破,未敢言语。 皇甫睿直接扑通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先生今日提点,某毕生谨记!” 许剑平望了望在场的众人,在望了望远处寂静的天空,大声喝道:诗词,要这样作: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看到此书的人,给个推荐,收藏吧!新人新作,码字不易。 第十三章:吾之愿,天下平,百姓平 http://.biquxs.info/ 一首破阵子,惊起漫天骇浪,众人由初始的愤愤不平,继而被诗词所描绘的画面卷入其内,纷纷沉醉其中,恍惚中,回到了当年大汉开疆辟土,将士们在边疆,浴血杀敌。 楼船上,上官瑾直面许剑平,虽其所站之位高于其,但感受其手中之刀意,深入灵魂,在上官瑾的心中,此时的许剑平兀地拔高,宛若佛门金刚法相,怒目圆瞪,竟不自觉的后退了三步,尔后旁顾四周,许是觉得有些丢人,便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反驳到:“汝也不过一介武夫,仗着会点战场杀敌之术,早些滚回汝地,莫在此丢人现眼,岂知何为诗词。” 上官瑾望其佩戴长刀,但未着差服,误以为其乃一介士兵。 许剑平收回长刀,瞧都未曾瞧其一眼,对着陈一兵那桌说道:“拿酒来……” “吾操已,许仵作还有这等技术活!”陈一兵一脸的不可置信,闻得许剑平正在唤其送酒,赶忙屁颠屁颠的端着酒壶递了过去。 许剑平接过酒壶,许是嫌那书生长衫碍事,便径直解开上衣袖扣,用长袖将其绑于腰间,双手操起酒壶,举过头顶,壶口朝下,鼻孔朝上,仰头痛饮…… 饮至半许,甩手擦过嘴上酒渍,癫狂至极的呵道:“作诗而已,有何可难,尔等且给某听好了。”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一首作罢,阁内众人还未沉浸其内,许剑平并未停歇,回过头来,望向阁内众人,醉眼朦胧的轻吟道: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 许剑平似乎想到了往事,朦胧的眼神开始坚定,底下之人听到一半,虽然未能听得全首,但已然被此诗所抒之情感染。众人默然,未曾有人胆敢催促下句,皆在心中细细的品读。 忽然,许剑平转过身去,望着一望无际的湘江尽头,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此时的众人,望着许剑平的眼光已然变得尊从起来,觉得面前这光着上身,一手提刀,一手端壶的少年,不再是尘世间人,而是天人下凡,江南诸多人文雅士暗自感叹自愧不如之时,亦为身处江南的少年感到自豪,终于,江南文坛能再次崛起。 许剑平并未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他喝多了,亦喝兴奋了,端起剩余的半壶酒水,“咕隆、咕隆”一口饮下,继续放声,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洒脱之情,溢于言表。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儿女私情,岂能在乎今朝。 “白日……更上一层楼”此情此景,此人此物。 一壶酒,数十首诗词,十壶酒,上百首。 许剑平吟唱数百首诗词作罢,楼船上,上官瑾已然瘫坐于地,天纵之才,稷下学宫首席,新科状元,更是天下文人排行榜榜首,然而那又如何,自己潜心学习二十余载,所作诗词亦不下百首,然而不若许剑平之一夜,之一时,乃至一壶酒。 句句经典,首首绝唱,倘若一首是偶然,三首是天纵奇才,那上百首,应该是神仙了。 上官瑾败了,败的体无完肤,败的心不甘,情不愿,败的毫无复仇的希望,他知道,或许自己穷极一生都不能在诗词上超越许剑平。 皇甫睿此刻正伏在地上,奋笔疾书,其身后数十人没人手中端着一张硕大的宣纸,上面正是适才许剑平所吟唱之诗词,众人皆小心翼翼护着手中宣纸,唯恐清风刮来,刮去了墨迹未干的宣纸。 钱捕头、陈一兵二人此刻皆满脸惊讶的得望着许剑平,陈一兵惊的是小小仵作,所作诗词竟然如此之好,如此之多。钱捕头惊讶的是,小小肚腩竟能装下如此之多的酒。 二楼处,潇湘阁十二朵金花齐齐立于栏杆处,或双手叉腰,或侧身俯案,或翘首以待,眼神中满是迷离,恨不得自己即是那与之朝朝暮暮之人。 三楼处,黄衣丫鬟看着下方放浪形骸的许剑平,心中涟漪肆起,这便是小姐今日择笄之人,虽然隔得甚远,样貌未能瞧的真切,但望其提刀望北,诗词望南的气势,想来应是血气方刚之人,尤其待其光上上身,露出那健硕的肌肉之时,丫鬟竟然并未害羞,反而一脸的期许, “小姐,小姐,您快出来瞧瞧!” 潇湘妃子端坐在书案前,莞尔一笑,俯下身躯,胸口处,闪过莫名的白嫩,只见其双手压住身前宣纸,轻轻的吹过,纸上的墨迹未干…… “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师出何处,在下今日艺不如人,往后这天下文人榜首之位,便是您的了。”上官瑾依然摆着那副傲气的嘴脸,仿佛是自己谦让于人。 许剑平闭上双目,兴许是醉了,亦或者是乏了,停下了口中的吟唱,缓缓的走至阁内北面,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苍山俊岭,淡淡的说了句:“吾只是小小仵作,文人之事,是尔等之事。吾之愿,天下平,百姓平,吾心亦平。” 阁内一片哗然,虽然此语说的极轻,其文也极为平淡,但字字诛心,什么天下文人第一,我不在乎,尔等爱如何便如何。这是何等的胸襟,何等的气魄。 上官瑾听后顿时满脸涨的通红,是啊,别人压根懒得跟你争,你想的第一,别人不屑。 “那满脸通红的猴子,还不滚回汝地,莫要在此丢人现眼。”阁内不乏好事者,将之前上官瑾讥讽许剑平之词还了回去。 “汝、汝、尔等粗鄙小人”上官瑾刹时间气的喘不上气,竟兀地晕阙了过去,身旁几人急忙将之扶起,退回至船舱处。 夜晚十时许,众人见诗词之争已然结束,只要不是上官瑾那厮,是头猪都行,更何况还是一夜百首的许大家。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今日的江南文人,难得的看对方顺眼,文人相轻,那是不存在的。 “良辰已到,今日以诗择笄,许公子文采奕奕,搏的魁首,现劳请许公子移步上三楼。”黄衣丫鬟在三楼围栏处现身,对着楼下众人宣告道。 众人皆喝至酣畅淋漓,此刻闻的此言,无人嫉妒,唯有艳羡,纷纷站立起哄, “三楼、三楼、上三楼……” 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新人新作,多多关注 第十四章:小姐,需要我一同侍寝吗 http://.biquxs.info/ 许剑平此时已然醉的云雾缭绕,迷迷糊糊中听得有人呼唤自己,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举起手中酒壶,拱手示意,“诸位,在下先行一步,尽饮乎。”说罢,一口饮尽壶中烧酒,将酒壶随手一抛,跌跌撞撞的朝着楼梯走去…… “同饮,尽兴乎!” 行至二楼,倚栏处,数位姑娘驻足而立,彼此间窃窃私语,更有甚者走向前来打趣道:“呦,许大公子,倘若三楼待得不尽兴,可来二楼坐坐,奴家今夜给您留门,恭您大驾!” 许剑平抬眼望去,却是一面若凝脂,肤白胜雪,朱唇欲滴的姑娘俯过身来,在其耳旁轻言细语的吹着风道:“妾身名曰海棠,公子寻一海棠花即是妾身房间。” 许剑平切身的感受了其胸前之柔软,低头望了望,一条深邃的沟谷,让人流连忘返。 “咳咳。” 三楼处,黄衣丫头重重的咳嗽了二声,一双大大的眼睛甚是不满。 许剑平连忙推开身前的海棠姑娘,嘴里念念有词:“使不得,使不得,海棠花是吧……” “海棠姑娘,如此心急,某也姓许,不若今夜留个门与在下!”楼下一好事者冲着二楼打趣道。 “哎呦,许老爷,您就不怕明个回不去家门……”海棠姑娘欠过身来,椅在木质护栏上对着楼下莞尔一笑,风情万种。 “哈哈哈哈!” 在众人的喧闹声中,许剑平的踩着木质的楼梯摇摇晃晃的来到了三楼。 “许公子,里边请”那名黄衣丫鬟望着许剑平那赤裸的上身,健硕的肌肉,脸上一抹红润,心中暗想:“倘若小姐跟了她,那我是不是也得陪着侍寝啊!” 小丫鬟红着个脸推开房门,示意许剑平进去。 许剑平走进屋内,环顾四周,屋内中间摆着一方檀木方桌,桌上摆着一张微黄的素绢,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娇艳的珍珠梅。转过头去,是闺中女儿都有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还有一顶金镶宝钿花鸾凤冠和一串罕见的倒架念珠,似乎在暗暗昭示着房间的主人非是一般女子。 挑起璎珞穿成的的珠帘,那一边是床榻处,檀香木的架子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整个房间显得朴素而又不失典雅。 “许公子请稍等,妾身换套衣裳,片刻出来” 只见纱帐的后面传出悦耳的声音。 半响过后,只见一位身着紫罗兰色对襟收腰振袖长裙女子走了出来,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一双桃花眼怔怔的望着许剑平的方向,如痴如醉般,显得那么的楚楚可怜,可谓一枝梨花春带雨。 待其走到许剑平的跟前,许剑平瞬间觉得头脑一阵晕眩。不自觉的说了句: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潇湘妃子听到这,也是沫红了整个脸,“许公子廖赞了,小女子实在当不得。” 此时,三名丫鬟端着各式发笄之礼所需物件走了进来,有清水,有罗帕,有发笄,“吉时已到,礼始。” 许剑平这才知晓今日之正事,酒意霎时间清醒万分,尔后将书生长衫穿妥于身,将双手着水洗净,理了理全身装扮,一脸正色的点头示意。 潇湘妃子行至窗前,端坐在蒲团之上。许剑平走至其身前高声吟颂祝辞曰: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而后跪坐于地,为潇湘妃子梳头加笄……(具体礼节可自行搜寻) 少顷,礼毕。丫头们又送进来些许酒水,放置桌上,缓缓退出。 潇湘妃子站起身来,两手相扣,放置左腰侧,微微俯身,“多谢公子。” “无妨”许剑平端坐在长桌上,看着桌前铺放的宣纸,墨迹未干,上面赫然就是今夜许剑平所作之诗词, “汝喜好诗词?” 潇湘妃子亦委身坐了下来,替许剑平满上酒水,“妾身十岁来此,自幼便在姐姐们的带领下,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若说不喜欢,岂不怪哉。” 许剑平望了望对面美人,“十岁吗”心中也是暗自叹息,自古红颜多不幸,想来也是个有故事之人。 “公子想听什么曲儿”只见潇湘妃子从旁抱出一把琵琶,置于腿上。 “不才此生头次来到此地,尚不知什么曲”许剑平也是实诚,其真不知曲。 “那妾身随意弹奏几曲,权当今日发笄之情。”说罢便自顾自的拨动起手中的琵琶。 一声弦起,如流水般清脆,在妃子的手指拨弄下,似急雨夜敲窗,似流水抚心头。 难怪说:一片相思木,声含古塞秋。琵琶是谁制,长拨别离愁。琵琶果然是最能入人心的乐器。 许剑平呆坐着听了几曲,自顾自的端着酒杯,一口,一口的喝着。 想到张老头,想到自己的父母,想到自己刚出生的弟弟,一时间哭了,也醉了,嘴里喃喃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说罢直接趴倒在桌上睡了过去。 潇湘妃子望着趴桌上的许剑平,一双明亮的眼睛中装满了思虑,伸过手去,抚摸了下许剑平那稍显稚嫩的脸庞,好奇心下手指搓了搓眉羽之间的黑痣。 “难道我就这么没有魅力了吗?灵儿,进来下” 说完,潇湘妃子收起了琵琶,唤来刚才门外那丫鬟。 “来搭把手,扶着许公子躺床上去!” 灵儿丫头一脸红润的将许剑平搀扶了起来,“小姐,需要我一同侍寝吗?” “你个小丫头片子,瞎说什么话!” “我可没胡说,二楼那些个丫鬟都会陪同她们主子一同侍寝。” “再说撕烂你的小嘴,快出去。” 潇湘妃子故意翁怒道。 翌日清晨, 随着众多文人雅士的离开,许剑平今夜所作之诗词,一夜间传遍大江南北,大汉文坛更是冠以其诗仙名号,天下文人榜更是直接将其列为榜首。 然我们的主角,此刻正灰溜溜的从潇湘阁后面溜出。 “狗日的,下次坚决不喝酒……” 看到此书的人,给个推荐,收藏吧!新人新作,码字不易。 第十五章:打草惊蛇 http://.biquxs.info/ 许剑平回到衙门时,已然是响午时分,许剑平刚踏入衙门口,便撞见了一脸幽怨的陈一兵,“许兄,未曾想隐藏的这么深,昨夜可是风光肆溢,不知潇湘妃子滋味如何?” “人言可畏,莫要乱说,无故辱人清白,昨夜在下喝乏了,诸事未遂……” 陈一兵绕着许剑平转了一圈,鼻子嗅了嗅,一股的酸臭味,“嗯,姑且相信汝。” “待会同某去个地方,某去换套衣裳。”许剑平扯过衣袖闻了闻,回首望了望来时路,也不知昨夜是否弄脏那张床榻,尔后便转身来到了后院。 许剑平刚走至厢房门口,神情一震,平日里张老头习惯性出门之时会在门缝中夹片樟树叶,显然许剑平也学到了这点,望着空空如也的门缝,许剑平拔出长刀,蹑手蹑脚的走至门口,深深吸了口气,猛地一踹,房门应声而开。 “汝为何在此”许剑平放下长刀,走至床榻处,费力的抬起木床,从内里抽出木匣子,将长刀放了回去。 “不错,行事稳重,心思机敏,看来卷宗所述基本属实”白仇雪淡然的坐在桌前,把玩着手中那片樟树叶,桌上摆放着一本黄色卷宗,凑近了看封面上赫然写着江陵二字。 许剑平脱掉衣裳,拿着一块白绫走至门口,“所谓何事,莫要说些空闲话。” 白仇雪并未恼怒,反而有些欣赏,“有趣,如此甚好,白某此次前来,其一你这清静,适合疗伤,其二邀你加入绣衣御史。” “此事日后在说”许剑平直接走至水井旁,寻来一木桶,自顾自的清洗了起来。 许剑平清洗完后,来到衙门大厅,唤上陈一兵,“走,同某查探一个地方。” “有点不对啊,这是去潇湘阁的路啊!”陈一兵显然是荆州的老油条,走着走着发现此路竟然是去往潇湘阁,于是打趣道:“小雏男,汝这是昨夜还未曾尽兴,魂牵梦绕,准备白日宣…淫?” 许剑平随即想起清晨那具白璧无瑕、凹凸有致的身体,一股血液冲上头,瞬间脸红到耳根,立即反驳到:“都说了昨夜喝乏了,什么都未做,莫要胡说。” 陈一兵瞅了一眼许剑平那红到耳根的脸“是嘛,那你走路一瘸一瘸的干嘛?” “我操,老子是男人,一瘸一瘸那是女人的事”许剑平听到这话忍不住了,直接拿起长刀就要砍死陈一兵。 追了一会,许剑平便没劲了,无法,好歹陈一兵是三品武者,许剑平这不入流的渣渣还是差点远。 二人走了大约半时许,来到了一片居民区,许剑平望了望不远处的潇湘阁,从木匣子内取出一张丙丁洞视符,嘴里念念有词:“清清靈靈,心下丙丁,右觀南斗,左觀七星。”只见附录径自焚烧起来,化为一道灵光从许剑平眉尖钻入,眉头黑痣瞬间化为第三只眼,环顾四周,将目光锁定了一栋宅院。 这是一栋颇为奇怪的房屋,说是住宅,可却又有着高高的城墙,城墙上一扇黄铜色的的大门紧锁,若非里面有栋高高的阁楼,许剑平还真以为打开这到铁门后就是城外了。 许剑平沿着“院墙”绕了一群,发现这是一栋半圆形的府邸,三面竖着高高的城墙,一面临着美丽的湘江,若想进入除了那扇大门外,只能是翻过墙头去。 许剑平放下长刀,吐口唾沫,双手搓了搓,这是想徒手爬上去的节奏。 陈一兵见到如此丢人的场面,连忙跑了几米开外,假装环顾四周,仿佛在说,某与此人不相识。 许剑平后退几步,一个助跑,蹬在墙体上,一步,二步,三步然后奋力一跃,双手一抓,奇迹般的竟然抓住了墙头。许剑平坐在墙头上,对着下面的陈一兵“呵呵”二声。显然是近日来许剑平跟着钱捕头训练起了效果,身体素质比之之前稍有提升。 陈一兵拾回惊掉的下巴,替许剑平捡上地上长刀,一个纵身直接越过城墙进入院内,让方才还沾沾自喜的许剑平黯然失神。 许剑平轻手轻脚的搜查了一圈后发现院内空无一人,向陈一兵示意后打算进入屋内查找线索。正当二人准备推开房门进入时,突然听到大门处传来阵阵脚步声。陈一兵连忙拉着许剑平躲在院内的花坛假山后。 一阵窸窸窣窣的杂音过后,院内走进来七八个人,为首的正是一位身高仅有三尺,面容却显老成的侏儒男,其身后跟着的赫然就是斗笠男,许剑平看了看陈一兵,摇了摇手,示意其莫要轻举妄动。 待到其进屋后,许剑平蹑手蹑脚的走到窗户旁,将食指嗦了一口,尔后在窗纸上捅破了一个洞,眯着眼望去,发现屋内此刻站着竟然有三人,除却侏儒男及斗笠男外,还有一位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苗疆人。许剑平看其第一眼就知道这就是他们四处寻找的那位蛊毒操控者。 许剑平并为惊讶,俯耳想听听他们在里面谈些什么。 “大哥,我照您的吩咐将~~~~~”话还听一半,突然 “啊。”的一声 原来陈一兵也有样学样的在隔壁窗户上开了个口子,看到那位苗疆人后,不知道为何惊讶的叫了一声。屋内之人瞬间警觉。 “谁。” 好在陈一兵反应机敏,见行踪已然暴露,也不在犹豫,拉着许剑平几个纵身翻过城墙,扬长而去。 所幸二人跑的够快,院内护卫压根还没反应过来,不过却也失去了探听更多信息的机会。同时亦打草惊蛇了。 待许剑平回到衙门内,将情况与钱捕头汇报后,带领一群人马赶到宅院时,院内已经人去楼空。 陈一兵显然非常懊恼,倘若当时能沉住气,先行撤离再率领众人围捕,那铁定能手到擒来。 “对不住了,许兄,方才是某急躁了。” 许剑平看了看陈一兵,只得安慰道:“无妨,既然某能寻到他们一次,亦能找到第二次。” 斗笠男唤那侏儒男为大哥,而且听其说话口吻,显然是非常听从且惧怕,若非此人便是整个案件的幕后操控者。还有那苗疆之人,难怪众人搜寻了几日毫无踪迹,原来一直躲在那处宅院内,经过此次打草惊蛇后,估计藏的更深了。 “汝如何得知他们藏于那处宅院”钱捕头诧异的问道。 许剑平望了望,并未回答,而是关切的问道:“钱老大,您眼睛这是?” “不碍事,不碍事”钱捕头有些尴尬,昨夜他与二位姑娘彻夜长谈,鏖战了一个夜晚,晓是钱捕头这等四品武者亦招架不住,这不今日便顶着个熊猫眼。 许剑平缓缓的说道:“悦来客栈焚烧一案后,某便察觉到凶手藏于城东,昨日某在潇湘内感知到其大致方位,是故今日便与陈兄过去查探一番。” “汝昨日还真是去查案的?”钱捕头想到昨日潇湘阁门口的偶遇,以为许剑平同他一般,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心中暗自惭愧。 入夜,厢房内。 “汝睡床上。” “汝睡床上。” “睡出去些,压着某了。” 第十六章:案情调查 http://.biquxs.info/ 衙门后院,厢房内,白仇雪正端坐在床上疗伤,许剑平则躺在床外侧分析整个案件。 “此案如何,汝还有五天时间。”白仇雪平淡的问道。 任何杀人案,无非寻仇亦或谋利,此案中,身死的五人未曾有共同的仇人,寻仇一说显然排除,倘若说为利杀人,那何平叔与李宁朗家徒四壁,杀他们作甚,在根据严书桓的描述,客栈后院通往的地牢内关押之人皆是其店内入住之人,许剑平心中慢慢有了明悟,“无妨,某已知其缘由,明日某去求证一番,此案不日便破。” “如此甚好,某也不想同那牛鼻子再斗一场。”白仇雪调息完三十六周循环,一身早已湿透,便也学着许剑平白日样,走到后院准备清洗,“五日后某来寻你,历时不论案破与否,某都但尽全力保汝一命。” “睡吧!” 窗外,仲夏的天空,犹如一张饕餮大口,将世间美好万物所吞噬,唯有更远的深空,星光奕奕,赋予人们之希望。 “嗯……嗯”言午费劲的摊开双手,伸了伸懒腰,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身旁空空如也。 看了看窗外,天蒙蒙亮,白仇雪已经悄然而去,兴许是他并不想将自己过多的暴露人前。 案情牍第三页:贺明岳,现年四十有六,恒福商行掌柜,是目前荆州城内最大的商行。拥有米行,布帛行,木材行,酒肆等产业,拥有庞大的车马队,甚至官方的盐铁运输都会向恒福商行的车马运输。死之前在家里吃饭,死因跟之前死者一样,也是自燃而死。他的死更是惊动了整个荆州,都说为富不仁,而这个贺明岳却是个例外,贺明岳之前只是一个行脚商人,直到十年前突然开始发家,创办了恒福商行。荆州常年洪水泛滥成灾,贺明岳每每这时便会在恒福商行内分发米粥,提供大量的粗布麻衣,在荆州城内富有善名。也正是此案后,鬼神杀人之说开始传遍全城,在监天司的推波助澜下更是传到了京都。 荆州城西贺府,死者贺明岳之家。 “贺夫人,劳请您能在仔细想想贺老爷遇害之前见过何人。”许剑平此刻正端坐在贺府的大厅,端着一个青花瓷杯悠闲地喝着茶。 “许大人,老爷每日早出晚归,具体见过何人,妾身还真未曾知晓。”贺夫人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捋了捋长裙下摆。 许剑平是第一次见到贺夫人,原本以为贺夫人应该也是位年逾四十的大婶子,却不想贺夫人很是年轻,约莫三十许,虽然没有当年的青春靓丽,却充满着少女所没有的成熟的风韵,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美呢? “那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许剑平今日前来亦是想知晓其死亡之详情,看看能找到什么线索。 “这个妾身真不清楚,不过经您这么一说,老爷许久未曾饮酒了,那日他回来之时喝了不少,进屋时还打翻了他最喜爱的一个花瓶。”贺夫人经许剑平这么一说,还真想到了一件比较平常却又不平常的事。 “饮酒吗?贺老爷平日不曾饮酒?”许剑平觉得很诧异,因为作为恒福商行的掌柜,平日里应该免不了宴请宾客,怎会不饮酒呢? “非也,老爷平日里也好酒,这不是妾身想给贺家留个后,所以老爷自打开年来再未端过酒杯”贺夫人说道这时还有点忸怩,原来贺夫人并非原配,乃是贺明岳发家之后在续娶的。贺夫人原本乃是潇湘阁一位清馆,贺明岳爱饮酒,自古美酒须有佳人配,如是二人就相遇了,一来二去二人就勾搭在了一起,待到恒福商行越做越大,贺明岳便给贺夫人赎了身。 许剑平并不知晓此事,待明白来龙去脉后,倒是对贺明岳此人充满了兴趣。要知道自古以来,还未曾有娶烟花女子为正妻的,大都青楼女子都不得善终,纵使真有郎情妾意者,也都是纳为小妾。前秦法律中明确规定,娶青楼女子为妻者,出门需头戴绿头巾。 “那夫人可知,贺老爷与谁人饮酒,又是在何地?” “这个妾身未曾知晓,不过饮酒的地方老爷不说,妾身也是知道的,定是在那潇湘阁”贺夫人一脸笃定的回答道。 “潇湘阁吗!多谢夫人今日款待”许剑平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起身准备告辞。 贺夫人急忙起身拉住许剑平:“许大人,这么急着走干嘛,马上到用膳时间,吃过饭再走也未迟。”说完还特意将自己的裙子扒拉开一点,露出那雪白且丰润的大腿。 许剑平迟疑了下,贺夫人见状,便俯过身来,将许剑平压在椅子上,凑过头来,在许剑平的耳旁轻声的说道: “许大人,在衙门当差亦是辛苦,不如留在贺府,妾身定会……” 只是那胸前的硕大,挤压在许剑平的胸口,闷的心里慌。话毕还吹了口湿气,弄的许剑平耳根痒痒的。 “我靠”许剑平缓过神来,赶紧推开贺夫人:“贺夫人,使不得,使不得”说完赶紧起身与贺夫人拉开距离。 “莫非公子瞧不上妾身,也是,以许公子的才情,潇湘阁内不都任君挑选”贺夫人假装柔弱道。 “非也,非也,在下与潇湘妃子萍水相逢,夫人莫要辱人清誉,贺老爷尸骨未寒,还请夫人自重。”许剑平此刻对于前日潇湘阁之行,已然忘却,经贺夫人今日一提,又想起那倾城之貌。 贺夫人略显诧异,未曾想还有不吃腥的猫。 “许大人,失礼了,妾身方才那般,属实无奈,贺明岳这老狐狸在潇湘阁内有了相好,我俩许久未曾同床,而如今老爷去世的突然,妾身并未给他贺家留个后,如今他们贺家之人逼迫妾身搬离此地,今日得见许大人到访,方才想到出此下策,却不曾想扰了许大人的眼,倒是唐突了。”贺夫人重新坐了下来,整理了下衣物,只是这整理的姿势太过刻意,对着许剑平解释道。 “当然,妾身也是属实敬仰公子的才情。” 许剑平听后有点懵逼,未曾想竟然还真遇到电线杠传闻,重金求子? “多谢贺夫人厚爱,在下实在无力承受。” 罢了,罢了,告辞 许剑平拱了拱手,辞别而去。 果然,又是十年前,又是潇湘阁,何平叔死前去过潇湘阁,贺明岳死前也去过潇湘阁,何平叔十年前败光家产,十年前贺明岳发家致富。 许剑平嘴角咧出一条微笑。 第十七章:一首琵琶曲,天涯何处觅知音 http://.biquxs.info/ 南方的天仿若女人的脸,适才还烈日高照,待其出来之时,已然下起了大雨,许剑平蹲在一处老宅的屋檐下,望着滴落的水珠,一颗一颗滴在脚旁,溅起的水花中隐隐看到娘亲正对着自己微笑,那双明亮且富有诗意的眼睛饱含着一生的温暖与期许。随着雨越下越急,滴落的水珠越来越密,慢慢的水珠开始变成血红色,许剑平的眼前开始显现父亲,母亲,家族之人惨死的画面,许剑平慢慢的攥紧了双拳,深深的吸了口气,望了望乌云密布的天空。伸过手去,张开手掌,任由雨水冲刷这自己的手心。 待到雨停之时,已然入夜,许剑平兜兜转转来到了潇湘阁的门外,抬头望了望三楼,不由得想其那倾城之貌。 要不进去小酌二杯?罢了,罢了,还是回衙门吧,许剑平甩了甩头,准备往回走。 “许兄?”忽然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搭在许剑平的肩膀上,不用看都知道,连喊个名字都能这么骚气的只有陈一兵那斯。 “汝可不够兄弟,竟兀自一人来此”陈一兵也没想到,今日会在此地撞见许剑平。 许剑平只得尴尬的回到:“路过,路过,纯属路过,汝信否?” “嗯,在下自然信的过许兄,来、来、来”说完便压着许剑平进入了潇湘阁内。 此刻潇湘阁内因为时间还太早,并未有太多人,二楼护栏处三五成群的站着不少妙龄女子聊着八卦。眼尖的几位瞅见许剑平进来,直接惊讶道: “哎哟喂,这不是许大才子吗,今个怎么有空来啊!”说完还扭动了几下腰身,也有些势利的在暗中嘲讽“不就一个穷衙役吗,就会写二首破诗词,也就三楼那清高丫头看的上”。 “许公子,上次让奴家好一阵等待,今个可得上来坐坐,奴家备好薄酒,就待许公子上去小憩。”既然有眼尖的,那肯定得有手快的。这不许剑平刚进来,还未落座,海棠姑娘便扭着腰身款款而来,搀扶着许剑平的手臂。 “海棠姐姐,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今日轮到妹妹我坐馆,怎么着也是由妹妹来招待言大公子”这时楼梯口又下来一位柳亸花娇的女子,徐徐而来,抱着许剑平的另一侧手臂。 许剑平尴尬的左顾右盼,只得向陈一兵求救。奈何此刻陈一兵乐于看许剑平的笑话,并未理会。 所幸此时切好有一群文人雅士进入,由于许剑平等人正站在门口,档住了去路,身后之人只得“咳咳”二声提醒示意。许剑平借机挪动了身子暂时逃离了二人的围攻之势,开口说道:“承蒙二位好意,不急不急,某今日只喝酒,喝酒。” 说完,许剑平便拉着陈一兵让其找个地方先坐下,慢慢的小酌了起来。 青楼之人不外乎在意自己的名头,潇湘妃子借助许剑平一夜诗仙之名,隐隐有压制京都第一女子李师师的态势。所以不论是海棠也好,丁香也罢都是看中许剑平的才华与名声。 “小姐,他来了。” “谁啊。” “还能是谁啊,你的许大官人” “哦。” “小姐,您为何不急啊,汝,您未曾得见,适才有几个不要脸的竟然在哄抢他,不知其是我家小姐的啊!”丫鬟灵儿明显在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 “那你待如何”潇湘妃子捂了下嘴,匿笑道。 “哼,待会我下去请许公子上来,让她们几个狐狸精在那发情。” 灵儿丫鬟愤愤不平的攥了攥拳头。 夜深时分,三楼处。 许剑平想到那日翩翩若仙的身影。 ……叹笑天下,恩怨汲汲,富贵名录一场空,独我潇洒,无牵无挂。 伊人仙姿翩翩狂饮风月。 许剑平不由自主的想起来这首题词,推门而入。 “……雾漫漫,涟漪传讯,情深深,赋相思寄青伶……朝暮几何,欢喜自愉,山阻水隔亦共生,爱更浓……不畏秋霜撼,不畏雪冻融……”一声轻吟之声响起。 许剑平皱眉驻足,抬眼望去。 一袭白衣作响,潇湘妃子倚靠在窗旁,怀抱琵琶,犹唱尔凉。 月光透窗而入,仙姿潇洒,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四周不尽山,一望无穷水,夜静云帆月影低,万般情丝入潇湘……哼、哼哼、哼哼哼……” 她轻轻的吟唱着,“铮、铮、铮。” 一阵琵琶声响起,一股无言而绝美的意境在此刻突显而出,一曲作罢,一人飘然而至。 “好曲。”许剑平不由得拍手轻赞,一首琵琶曲,天涯何处觅知音。 “你来了!”潇湘妃子那一双迷人眼瞳中带着淡淡忧伤,漆黑的眸子如一泓溪水般清澈,目光温婉柔和,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纯笑容,犹如世间昙花,沁人心扉。 许剑平不知为啥,见着漂亮女子便开始脸红,“嗯,前日喝的有点多,委实有些不妥,今日特来致歉,多有叨唠。” 潇湘妃子摆了摆手,示意道,“无妨,久居此地,难得见着外人,汝愿来,妾身已然很是开心。”说完唤来灵儿丫头送来些许酒水,招呼许剑平坐下,“今日见公子饮了不少酒,可有何烦心之事”。 许剑平收回了心思,看了看对面潇湘妃子绝美的容颜,低声的回道:“只是想起了家人!” “听闻许公子是江陵人士,江陵距这也不过半日路程,既然想家,何不回去探望一番。”潇湘妃子听到许剑平思念家人,便开口建议道。 “江陵吗!”许剑平未再言语,端起桌上的酒杯,站起身来,走至窗边,望着江陵的方向,将手中之酒挥洒而下,就这样久久的立在那。 潇湘妃子亦是聪慧之人,缓身走来,从背后环抱住许剑平的腰,将脸贴在许剑平的背上,轻柔柔的说道:“前事已了然,还望公子悟以往,知未来” 说完不知为何,一抹眼泪湿润了许剑平的后背。 许剑平缓缓转过身来,抱住眼前泪眼朦胧的佳人,良久,潇湘妃子抬头望了望许剑平,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良久。 窗外电闪雷鸣,冰冷的雨水依旧无情的敲打着过往的行人,夜色朦胧,不知蕴藏了多少藏污纳垢之事。 屋内烛光熠熠,窗帘上倒映了二具人形影像,或男或女,或上或下,阵阵低吟声与雨水敲打着树叶声相互交融,恰是人间最为美好的音符。 良久,声消雨停。 夜深人静,一条绳索从窗台抛下,一道黑衣人影顺着绳索缓缓爬下,几个呼吸间,黑衣人已然绕过值守人员,来到后院。 浑然不知,身后的不远处,一双饶有兴致眼神正注视着他,“果然如是。” 第十八章:午夜寻凶 http://.biquxs.info/ 夜晚的深空繁星闪烁,了无人寂,偶尔有几声咳嗽声从巡视的护院口中传来。 许剑平推开后院门缝,蹑手蹑脚的钻了进去,后院很大,左边是座假山,右边有一阁楼,阁楼不大,却异常的惊奇。许剑平绕着阁楼外墙巡视了一周,竟然未能找到入口,他看了看墙根的狗洞,又瞅了瞅三米来高的楼墙,还是决定回去取回适才爬下来所用的绳索。 破案是重要,但……狗洞是不能钻的! 此事,无关读书人的风骨,而是怕钻进去恰好与狗面面相觑。 许剑平又折返了回来,“嗖、嗖、嗖”的爬到三楼,看了看还在床上熟睡的丫头,雪白的大腿若隐若现,许剑平会心一笑,窸窸窣窣的拿着绳索又爬了下去。 许剑平顺着绳索爬进了后院阁楼内,一路借着偶尔洒下的月光慢慢的搜查。 如果推测的没错,此案应该是绑架杀人案,幕后之人利用悦来客栈的优越位置,将入住店内的人员进行绑架关押,严德润,李宁朗,何平叔等人皆参与其中,尔后未知是何原因,幕后之人竟将此案所之情人士皆毒杀灭口。 据严书桓的描述,那日地牢内所关押之人皆是悦来客栈入住之人,诡异的是,关押之人中竟然未曾有少男少女,这让许剑平推测或许其余人等皆有利用价值,所以早已被转移,前世的拐卖儿童案,让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青楼,而恰好,何平叔,贺明岳死之前皆来过潇湘阁,是以,许剑平今日目的便是寻得消失的少男少女。 “倘若要藏匿数名少男少女,必定需要一处较大的宅院,而此阁楼很是符合要求。” 许剑平从左至右一间间厢房搜寻过去,一楼处并未有何发现,待其摸黑至楼梯准备上二楼时,瞳孔猛地一缩。 楼梯的拐角处,一丝丝光亮从木质踏板处透出,虽羸弱,但甚是古怪。 “楼梯踏步下有密道。” 许剑平蹑手蹑脚的爬了过去,将手伸至缝隙的上方,果然感受到一股微凉之风,也不在犹豫,从内里掏出一柄匕首,卡住缝隙,费力往上一撬,“咯吱咯吱”声响过后,一处密道出现在其眼前。向里望去,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是斜着向下而去,墙壁上每隔丈许有一烛台,虽说幽深,但走进去后倒也能视物。 进去之后,许剑平封好密道口,走下甬道,穿过这条长且幽暗的甬道,尽头处有一铁门,门外凉风袭来,竟然听得到水声,许剑平推开之后,眼前豁然开朗,这底下竟然是条暗河。 暗河水势很缓,河床边放有几艘小船,许剑平沿着河床岸边继续往前寻觅,走了约莫十分钟许,又见一条甬道,许剑平继续往前走,甬道的尽头又有一铁门,推开后,竟然来到一处宅院。 许剑平打量了下,这是一处三面高墙,一面临水的庭院,内中有一阁楼,他走了过去,屏住呼吸,耳朵耸动了几下,果然有数十道呼吸声传来,许剑平眯着眼睛,闻着声,来到一厢房外,透过窗户缝隙,借着淡淡的月光,看着房内摆放着不少的床榻,床榻上赫然睡着数十名少男少女。 许剑平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一个响动惊醒了屋内之人。 “汪、汪、汪。”不远处,一条硕大的狼犬仿佛闻到了空中的异味,开始狂吠起来。 “有情况,走,去看看”原本坐在院门口打盹的二名护院猛地惊醒过来,各自拿着刀,牵着狼犬搜寻了过来。 这是被发现了吗,许剑平来不及细想,转身准备撤退。 “哥哥,你在干嘛。” “我操。” 忽然间,一只小手从身后拉过许剑平的衣角,惊得他忍不住国骂了声,月光下,一名年约十岁的小女孩正站在其身后,死死的瞪着他。 许剑平转过身来,头脑一转,伸过手来,放到嘴旁,“嘘,哥哥在跟他们捉迷藏,你不说哦,这是我俩的秘密。”说罢便翻过几个花坛,走至湘水旁,也顾不上别的,直接沉入水中,只希望小女孩玩过捉迷藏吧! “汪、汪、汪。” 正当许剑平沉入水中之时,两人一犬搜寻了过来,看着站在屋外的小女孩,大声的呵责道:“大半夜的,你跑出来干嘛,是不是又想挨饿了。” 小女孩显然被恶犬吓着了,瘫坐于地,嘟囔着嘴,哭戚戚的说道:“我、我、我只是上个厕所,呜、呜、呜呜。” “嗖、嗖、嗖”几条人影闻声赶来,那位头戴斗笠之人问道:“何事如此喧哗。” “大人,无甚大事,就一小孩夜间出来方便。”说完指了指坐在地上哭泣的小女孩。 斗笠男皱着眉头,环顾了一周,俯身抱起坐在地上的小女孩,推开厢房,往屋内走去,一路轻声的抚慰着,“莫要害怕,乖,回去睡觉。” 少顷,斗笠男走了出来,“都给我注意点,莫要偷懒,最近不太平。”说罢,便领着其余人等撤了回去。 良久,许剑平浑身湿漉漉的从河水中爬出,张望了一周,寻得一颗大槐树窸窸窣窣的将衣物取下,将水渍拧巴,一阵尿意袭来,他也顾不上这些,趴开双腿。 “嘘嘘嘘嘘……” 忽然树上掉下一只鞋子。 “谁?” 许剑平心中一惊,还未来得急反应,一道身影从树间扑下,直接被摁倒在地。 “完了!” 许剑平被人捂住嘴巴,压在身下,看着近在咫尺的长刀,却怎么都够不着,饶是体内肾上腺素狂飙,亦未能挣脱其束缚。 该死的,武力值还是太低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深更半夜还有人埋伏在树梢,想到自己大仇未报,想到那数十名待其拯救的少男少女,想到床榻上珠圆玉润的大腿,许剑平心里一凉,难道这就要死了吗? 拼了,就算打不过,也要咬上他一口! 直接甩过头去,一口咬在身后之人手背上。 “我靠,许兄,汝属狗乎!” 背后竟然传来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声音。 “钱捕头,汝为何在此。”许剑平一听,停下了疯狂扭动的身躯,惊讶的问道。 钱捕头见其未在反抗,便也起身将其拉起,非常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襟,“还问我呢,汝深更半夜不好好休息,跑这来撒尿?”说完还不好意思的望了望隔壁亮着烛光的房屋。 窗帘上,烛光倒映着二道身影,忽上忽下,忽明忽暗。 第十九章:消失的宅院 http://.biquxs.info/ 许剑平站起身来,提了提裤头,将手抬到鼻头嗅了嗅,嗯,适才沾了少许的尿渍,“我查案呢,适才我找到他们的藏匿地点了。” 说罢,许剑平将今晚所探查到的信息都告知了钱捕头。 “汝未曾习武,如此这般,甚是危险,为何不唤上我”钱捕头听后觉得刚才行为太过冒险,倘若真被对方发现,或者小女孩告诉对方几人实情,那么今晚许剑平定然是回不来了。 “无妨,事出突然,而且在下自有保命的手段”说罢许剑平看了眼拧巴的衣裳,今晚是回不去潇湘阁了。 “明日一早,我便领人过来”钱捕头心里有些愧疚,新来的仵作没日没夜的探查案情,而自己几人,搜查了几个月未曾有半点收获,钱捕头心里甚是自责。 明日吗,许剑平闭上眼睛,暗自在心中复盘了此次案情的全部情形,或许此案明日便可了结。 “走吧,同回衙门!” “汝为何如此执着的查案!未曾害怕吗?” “汝可知,某很怕狗。” “为何?” “因为小时候,某给狗咬过。” “?” “每个人都有生存的价值,没有人可以随意的剥夺,这个社会很黑暗,我亦无力改变,能做的只有拨开些许云雾,窥见阳光。” 翌日。 钱捕头带着众多衙役来到昨夜大槐树下,众人沿着河边一路寻找,并未找到许剑平所说的宅院。 许剑平站在潇湘阁门口,闭着眼睛,仔细的回忆起昨夜的路径,左、右、左、右。 徘徊了小半日后,许剑平忽然发现,昨夜的庭院消失了,不论他如何寻找,仿佛昨夜那栋三面高墙,一面临水的宅院只是昙花一现。尔后,不甘心的许剑平寻来一船舶,沿着湘江河畔巡视了一遍,还是未曾发现。 五月的江南已然步入了夏天,炙热的太阳眩的人发晕,钱捕头立在船头,摸着自己锃亮的脑壳,“如何,汝确定昨夜见着那所宅子?” 许剑平晃了晃脑袋,有些懊恼,“嗯,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衙门众人搜寻一番无果之后,相继回到了衙门内,许剑平躺在后院的大树上闭目思考,微风徐来,夹带着些许的热气。 “许兄,走,有新的案件……”陈一兵突然从后院门口冲进来,大声的喊道。 许剑平听后,立马翻身下树。 第六名死者:盐铁转运司使,李顾源,现年五十有六,京都人士,背景惊人,祖上李孝恭,正宗李氏族人。虽然是旁支,但亦深受朝廷重用,否则也不会将盐铁转运司使如此重要的位置交予给他。 今日盐铁使正在转运司内翻阅文件,突感腹中不适,想到这几个月郡内发生的命案,李顾源立刻让人通知衙门。 待许剑平等人赶到时李顾源已经化为灰烬。尸体在书房的门口,腿部骸骨尚在门外,身体的前半部跨过了门槛,头颅以及前胸骨都在门内。整个盐铁司的人都在旁指指点点,无人敢靠近。 钱捕头等人迅速驱赶走众人,封锁好现场。 许剑平围着李顾源的尸骸仔细的打量了番,兴许是刚刚死去,骨架上还有些许的肌肤没有燃烧殆尽,许剑平用手中长刀挑了挑,火花“滋滋”的朝长刀上卷。许剑平看着地上的骸骨,突然问道: “汝为何会出现此案中?” 陈一兵还以为其在同自己问话:“某是捕快,不是同汝一同前来的吗?” 见许剑平并未回答自己,转过头去,结果看到许剑平正蹲在地上对着李顾源的头颅发问, 感情你是在审问尸体? 许剑平仔仔细细的将周围搜查了一番,没有任何发现,跟前面几起案件一样。 “许兄,如何,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目前来看凶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现场没什么发现,待会询问下案发时候的情形,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说完后许剑平便继续围着骸骨继续问道:“难道汝也参与了绑架杀人?汝是朝廷命官,李氏族人,如非必要,怎会牵扯此案?难道仇杀?情杀?亦或者别的原因?” “许兄,你莫不是中邪了,上午那刚弄出个子虚乌有的宅院,现又开始同骸骨讲话……” 许剑平没有在理会陈一兵等人,而是转身离去。 “唉,骸骨要带回衙门吗?”陈一兵想到上次煮骨验尸之事,不知那锅狗肉味道如何。 “不用…………” 入夜,许剑平在盐铁转运司门口茶馆内喝着不知道啥味的茶,一边分析着今日所见所闻。 “听说了吗,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这次给鬼怪谋害的竟然是李大人。” “哪位李大人啊?” “盐铁转运司那位李大人,我就说肯定是朝廷封了寺庙招惹了祸害,现在他们李家人也遭到报复了” “汝不要命了!这话汝也敢讲,若是给人听去,是要掉脑袋的” “嘘~~~嘘~~不说了不说了” “汝说,会不会下一位就是太守府的那位李大人了” 这话一开口,许剑平委实坐不住了,抬头望向了他们。 隔壁桌二位衣着褐色的长袍,头戴青色的方巾帽,显然是二位未及第的书生正对着盐铁转运司内指指点点。 许剑平见状抬脚走到他们那桌旁,随意扯了一张凳子,坐了下去,将手中长刀往桌上一放“啪” 的一声,吓得二位书生心惊胆战。 “二位兄台,可有何妙事讨论,在下也来听听” “大~大人,我等未曾说什么,就就就随便聊了二句。” 许剑平昨日劳碌了一天,毫无所获,心里本就不爽,此时说话口吻自然带着怒气。 “二位都是读书人,虽然现在还未考取功名,但文人就要有文人觉悟,倘若大汉的文人都像尔等这样只会在茶馆内搬弄是非,尔等实在有损读书人的脸面” 许剑平说完,也不在停留,提刀走人。留下二位面面相觑的书生。 看到此书的人,给个推荐,收藏吧!新人新作,码字不易。 第二十章:没有线索的线索 http://.biquxs.info/ 翌日清晨,许剑平一早便来到了盐铁转运司内,此刻正在大厅内与转运司副使问询详情,“王大人,李大人平日里在司内可有得罪之人?” “那未曾有过,李大人平日里对司内人员甚至关照,大伙办事偶尔有疏漏的地方,李大人都会再三的纠正,老朽与之共事了三年之久,从未见其得罪过何人”王副使显然对于李顾源的为人是相当认可。 许剑平拿出案情牍,内有昨天衙门内人的问询记录,思索了下,再三的问道:“根据昨日描述,李大人是在司内大堂便感觉不对,让尔等报官,为何其尸骨却在百米外的书房门口?王大人,您不会记错了吧?” 王副使皱着眉头回想了一番,“未曾记错,确实如此,是何缘故,老朽就不得而知了。” 许剑平沉思了会,决定还是去书房看看,兴许李顾源留有什么线索在书房内,不然其为何临死之际还特意跑去书房。 书房不大,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搭建的书架,或“岁寒三友”,或“高山流水”一槅一槅,每隔内都放置不同品类的书籍文件。书房的正中,一张紫檀色的书桌置于此,桌上散乱的放置着不少的文件。 许剑平走上前去,拿起桌上的文件随意翻看了一些,大都是一些闲情逸致之文,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许剑平仔细的在书房内搜查了一番,还是没什么发现。难道自己的推断是错的? 不可能,许剑平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李顾源肯定留下了什么线索,只是自己未曾发现。 许剑平随即不甘心的围着书桌巡视了一周,仔仔细细的敲了敲桌面,深怕有什么夹层之类,结果一无所获。许剑平有点失望的瘫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如果我是李顾源,如果我今日要死了,如果我知道是谁要杀我,我要怎样留下线索呢? 许剑平想着想着竟然不由自主的睡了过去。 “许大人,许大人。” 朦胧之中,许剑平像是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睁开眼后看着李顾源站在身旁对着自己,不停的诉说着什么,可是许剑平却什么都听不到,慢慢的李顾源越说越急,身体越来越虚幻,许剑平伸出手去抓,却穿过了李顾源的身体。 “呃”许剑平直接惊醒了过来,看到身边还真立了个人,不过不是李顾源。 “汝来何意?” “还说呢,不是说好今日同去喝酒?等了汝半日,还是王林告诉我,你过来了这边。”说话的是陈一兵,今早出门时,许剑平曾与之约好,晚上一起吃酒。 “什么,天黑了吗?”许剑平显然没想到自己只是坐在椅子上小憩了下,结果已经到了晚上。 “现在已经是亥时,我们在不去,酒家都关门了。”陈一兵拉着许剑平就走。 “听说汝今个一天都在转运司,如何,可曾有何发现?”陈一兵边喝着酒,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许剑平。 “嗯,暂时未曾发现,不过那书房内肯定藏有线索,只是目前并未找到”许剑平此刻也已经饿的发晕,加之本身中午未吃,饥肠辘辘的狼吞虎咽了起来。 “此案甚是棘手,汝莫要急躁,明日我同汝一并看看。” 翌日。 许剑平以及陈一兵一大早便来到转运司书房内。 “将书架上所有书籍都翻阅下,看看里面是否夹有纸条之类的”许剑平昨晚想了一晚,决定今日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李顾源留下的线索。 “所有的吗?”陈一兵望着偌大的书房,四周的书册文件起码上万册,“就我俩要弄到什么时候去。” “先做事,哪那么多废话,晚上请汝饮酒”说把许剑平便直接开始动起手来。 陈一兵平日里也就爱耍耍嘴皮子,做起事来还是非常认真,两人从早一直翻到晚上,不仅将书架上所有的书册都翻了一遍,甚至二人还将所有的书架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了。 “许兄,汝是否判断有误,此书房都被我俩翻了个翻,就算一根针都应该找到了”陈一兵显然有点泄气,为了这个案子,前前后后已经花了三个月之久。陈一兵的激情也慢慢消退了,此刻若非许剑平在场,估摸着陈一兵得直接回家躺穿上呼呼大睡了。 “嗯,走吧,喝酒去。” “走走走,今晚喝死你”酒是精神粮,一提起酒,陈一兵顿时神清气爽,“这李大人也是,人生短短数十载,好好的吃肉喝酒不好,偌大一个书房,害我今天一顿好找。”陈一兵将右手搭在许剑平的肩膀上,嘀嘀咕咕的往外走去。 “等等。” 许剑平突然想到一点,随即挣开陈一兵的手,返回到书房内,将满地的书册环视了一圈。 “汝可曾觉得古怪,这满屋的书籍,竟然没有一册是盐铁转运司的。”许剑平此刻突然醒悟到了这一点。 盐铁转运司,作为一个朝廷机构,所有的盐铁运输路线,批文都会有记录,而作为转运司的书房内竟然没有一册,这就很诡异,就像衙门的书房内,基本上堆满了各类案情牍。而这个书房竟然都是一些闲情逸致之书。 线索在盐铁转运司的文册内吗?那文册去哪了呢?是给凶手拿走了?还是给李顾源藏起来了? “我想我知道李顾源遇害的原因了。”许剑平深呼了口气,闭了闭眼。 衙门内,许剑平将钱、王二人都唤来书房,“钱老大,王兄,今日这么晚将你们叫来,莫要怪罪。” “哪的话,听说这二日汝都在盐铁转运司内,可是发现什么线索?”钱捕头原本是想带领一众衙役将潇湘阁端了,奈何许剑平担心打草惊蛇,便并未同意如此行动。 “嗯,当然只是在下猜测,具体还要靠你等去核实,首先我们看看李顾源遇害的情形,他死在转运司的书房门口,今日我与陈哥对书房搜查了一天,原本我以为李顾源遇害前留下了线索在书房内,结果一无所获。虽然我们没搜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是却发现了一个特别诡异的事情,那间书房内竟然没有一册转运司内盐铁转运的记录册。” 许剑平说到着停顿了下来,伸出手指了指四周,“大家看看,我们衙门的书房内,满满一屋子的都是案情牍,记录本,口供记录。” “嗯,照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诡异。”陈一兵此刻也反应了过来。 “所以那间书房有人动过手脚,其目的就是掩盖杀人的动机,李顾源遇害的原因就是盐铁转运册。” 说到这众人都陷入了深思,陈一兵暗自佩服许剑平的厉害之处,明明什么都没搜到,却也能从中寻得线索。 许剑平却在想,能在转运司这样的朝廷机构内杀人,且拿走所有盐铁转运手册,凶手的背景,手段都及其不简单。 “接下来如何查办”钱捕头是个直爽之人,见到终于有可用线索,赶紧问道。 “明日再说吧,今天大家伙都累了,我也要想想下一步怎么行动。” 深夜时分,一位身着黑色长袍,头戴着斗笠的男子正在树林中穿行。 “他好像知道了一些事情了。” “怎么会,我们不是把所有资料都销毁了吗?他应该查不到任何线索”一位年约六十出头的老叟惊讶的说道。 “正是因为没有线索,所以他猜到了线索,呵呵,不错,这次遇到个聪明的家伙”一位身着华丽绸缎锦衣的男子走了出来,修长的身材,冷峻的脸上竟然泛起笑意。 第二十一章:盐铁走私案 http://.biquxs.info/ 翌日清晨,许剑平晃晃悠悠的来到城北的一处民宅外。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莫以为老爷走了就没人治得了你,又搞错了,得让我说多少遍啊,头发不是这样束的。”李夫人直接上手拨弄了麟儿的头发。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回京都啊?” 李夫人并没有接话,沉默了小会,将麟儿的头抱入自己怀中。 自从李顾源遇害后,京都李家传来讯息,让李夫人携带麟儿及李大人的骸骨赶往京都。京都李家自从李孝恭走后,家族势力及威望逐渐式微。 自从朝廷设立三司以来,李家并未有人在三司内任职。自大汉朝建国以来户部,度支,盐铁这三个部门的职位都是香饽饽,朝廷内各大势力都会费劲心思的再此安插亲信。相对于户部、度支二大部门而言,盐铁司委属下乘,因此才得以将李顾源安排了进来。原本是想让其在荆州有所建树,其后在调入京都,不曾想客死他乡。 “夫人,少爷可以用膳了”老管家走了过来,拘着个身子。 “嗯,有劳了,下人都遣散差不都了吧!” “回夫人话,除了老奴外,其余人等都遵照夫人意思,让他们各自回去了。” “银两给足了吧,莫让人出去数落李家。” “放心吧,夫人,都按照您的吩咐,按照整年的工钱给的。大家伙都很感激,甚至还有些人偷摸着将银两又放了回来。” “这可不行,还得给人拿回去”李夫人看着偌大的李府,平日里虽然不至于熙熙攘攘,但是却在异常的温馨。 自从老爷过世后,李府便失去了支柱。 “走吧,先去用膳”说罢,李夫人唤上麟儿,来到大堂内吃着早饭。 “笃笃笃笃”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显得很是突兀。 “这个时候,谁会来呢?” 老管家走向前去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赫然正是许剑平。 “老人家好,在下衙门仵作许剑平,今日冒昧来访,多有打搅。”许剑平探出头来。 “何人此刻来访?”李夫人皱了皱眉,显然对于许剑平的到来,充满了疑惑。 “管家,给许大人添副碗筷。” 许剑平也不客气,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不一会管家就上了一副碗筷。 五月的南方,气温虽然已有二十七八度,但是清晨时分,吹过的风还是带着丝丝凉意,正如这略显冷清的李府。许剑平也不言语,自顾自的端着碗,吧唧吧唧的吃着。 李夫人起初略微有点诧异,想来是觉得许剑平太过随意,随即一想,罢了,或者这样的人,才显得有人气吧! “许仵作今日过来所谓何事?”李夫人待到许剑平喝完最后一口汤后问道。 “昨天夜里想了一夜,原本想放弃调查此案,遛回我的江陵去。”许剑平放下碗筷,伸出右手擦了擦自己的嘴。 “言大人,莫非此案真如外面传言乃鬼神杀人,您怕惹祸上身”李夫人私以为如是。 “汤真好喝,夫人,喝了您的汤,自己总归没得退路可走了”许剑平其实也是在给自己找个理由罢了。 “夫人,看情况,您这是打算离开这”许剑平环顾四周,从自己进来到现在,估摸着有半时辰,此间竟然没有下人经过。 “嗯,族内传话了,已经安排人来接往京都,毕竟还是要落叶归根”说完扭过头看了看内厅,内里放置着一副上好的棺木。 “今日许某前来,其实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不知您家老爷是否有在家办差的习惯?”许剑平昨日就在想,既然盐铁司内的书房并无确切的线索,或者是家里的书房能寻得一二。 “这个老身并不是很清楚,不过老爷平日里在书房内待得时间还是很多” “不介意的话,在下想去书房看看。” “当然,许仵作是否查到了什么”李夫人显然不是普通的乡下老太婆,马上反应过来。 “嗯,昨日我到转运司内查到点线索,虽然还不明确,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李大人的死跟盐铁转运有关,不过所有材料都已经找不到了,所以今日我特意前来,想看看李大人是否在家中留有线索”许剑平也没隐瞒。 “管家,带许大人去书房吧!老身现在只希望能在前往京都之前知道真相,也让老爷能安心入土。”听得许剑平查的线索,李夫人顿时恢复了些生气,言语间都尊崇了些。 “夫人安心,真相迟早有大白于天下之时,在下定当将凶手绳子于法。” 说完许剑平便跟随着管家来到了李顾源家中的书房。 书房不大,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面书架,再无其他,不论装饰还是摆放的书册都不及转运司书房十之一二。 许剑平上下打量了书架上的书册,除了一本李家族谱外,大抵都是大唐的风土物贸,官场制度等,想来李顾源还是心怀大唐。 书案上,三五本书籍散落的放置着。许剑平走了过去,聚目看了一眼,许是有些时日没人翻阅,上面散落了不少的灰尘。 许剑平拿在手上,这是一张地图,荆州所属各大郡县的地图,上面标有不少的符号,许剑平不明就里,看来还是要找个专业的人来看看。随即许剑平将之卷起来,放入衣袖内。 衙门内。 许剑平叫上钱捕头在书房内,商讨案情对策。 “这是今日在李顾源家中所寻得,我怀疑幕后凶手就是因为这个杀的他”说完许剑平将今日所得标注图放在书案上。 “许兄,这应该是矿产的分布图,汝查这个干嘛,而且如果要查这个,干嘛不直接去转运司内问询呢?”钱捕头拿起地图,显然其对荆州地区还是熟络的很。 “汝可曾想过,幕后之人既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转运司的资料销毁,若说转运司内没有内应我是不相信的,而且我们不能冒这个险”许剑平显然现在已经不在相信转运司。 “嗯,汝分析的不错,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我们自己也不懂啊” 许剑平摊开地图,寻来一直笔,然后将其中几个临近的不同符号圈了起来,“辛苦钱老大,将这几个地方探查一番。” 钱捕头拿过地图看了看,显然也猜到了许剑平的心思,“汝是怀疑,有人在私自开采运输矿产?” 许剑平皱着没有,点了点头,“希望自己推测是错误的!” 要知道盐铁历来乃是国之命脉,不论开采还是运输,朝廷都严令私人插手,如若此案真如自己所推测一般,那幕后之人势必权势滔天。 许剑平看了看太守府的方向,不知他是否有此气魄。 第二十二章:钱捕头受伤 http://.biquxs.info/ 许剑平来到后院,手中拿着荆州城内地图,目光在潇湘阁附近一直徘徊,那日的宅院不会无故消失,那日所见甚至真切。 “有没有可能那所宅院也存于地下?没可能,那日自己见着有月光,所以必定在陆面,暗河,船只,难道是在湘江对面?” 许剑平目光略过湘江,瞄上了湘江对面,那处赫然写着几个大字,让其瞪大了双目,神情遽然,头脑中不停的闪过案中细节。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突然从后院的槐树上翻身下来一人!此人腾空落下,单掌一挥,径直攻向许剑平! 许剑平听得头顶传来的飒飒风声,顾不得惊讶,忙的往地上一滚,那人一掌击空,趁着许剑平身型未稳,再出一掌,许剑平避无可避,只得出掌回攻,与那人硬接一掌。 许剑平接过一掌之后,感觉甚是奇怪,手掌虽然被震得发麻,却是一个呼吸间缓过劲来,不痛不痒,方才那一掌,对方手掌虽然坚如钢石,但却并无后劲,一掌之后,毫无力道,颇为古怪。 还未待许剑平看清此人相貌,此人竟然从袖中掏出一柄长剑,挽了个剑花,分三路攻向许剑平,此等剑法甚是高明。 许剑平来不及多想,掏出木匣子,直接抛了过去,也不顾颜面,嘶声大喊:“有刺、刺、朋、朋、友、友………………” “汝来作甚,竟还出手偷袭!”许剑平立定后这才看清偷袭之人竟是绣衣御史四大地使之一的妙手鬼医白仇雪。 白仇雪收回长剑,拍了拍衣襟,望着略显狼狈的许剑平说道:“白某伤已好之七八,今天前来,看看大汉王朝的诗仙案子查的如何?” 许剑平听其言语甚是不悦,想了想,便也知其恼怒的缘由,不由得笑了笑。 “须知,汝只有三日时辰,三日后,那牛鼻子老道必然前来取汝之性命,历时白某未必能保得住汝。”白仇雪看着许剑平杵在那傻笑,下意识的提醒道。 白仇雪之所以前来荆州督促此案的调查,其一为绣衣御史江枫之命,其二这几年来,他自己亦在暗中调查五年前的灭门惨案,得闻荆州内出现此等诡异案情之后,听闻许剑平此人竟连虚无缥缈的苗疆蛊毒都知其一二,便主动请缨前来荆州,看看是否能为己所用。 上次紫顺塔一战,白仇雪虽然用毒刺伤了姬无命,但自己也深受重伤,这几日白仇雪都在城外调养身体,待至今日方知,荆州城内又发生一桩自燃案,且许剑平接连二日在潇湘阁内出入。让其不免有些失望,误以为他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 许剑平听后也不懊恼,走向前去,拿起地上的木匣子,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此案甚是复杂,容在下慢慢道来……” 之后,许剑平将近日来所查一一说与白仇雪,未了将自己手中地图也递与其查看。 白仇雪听后,方直其误会了许剑平,也不做作,双手拱手示意:“许兄高义,白某方才出手其意想教育汝一番,如此看来,却是白某的不是,白某在此给汝致歉。” 许剑平心里一惊,眼前此人虽然身处高位,且修为不凡,但为人行事却是坦坦荡荡,这等礼贤下士的姿态,是装不出来的。 “白大人,折煞在下了。” 白仇雪从衣襟内掏出几个瓶瓶罐罐丢与许剑平,“这是白某平日里自己捣鼓的药丸,上面有字,江湖险恶,带上,日后用的着。”说完便一个纵身,跃过高墙,院外“嘶嘶”二声,一骑白马飞驰而去。 许剑平揉了揉方才翻滚之时划伤的膝盖,狗日的,过来教训老子一顿就跑了,这叫什么事。 凌晨时分。 “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兀的响起。 “谁深更半夜的来衙门后院?难道白仇雪那厮又跑回来想与我同睡?” 许剑平心里一阵恶心之意,不急不缓的走过去拉开门闩,一个身影直接倒在许剑平的身上。 “钱老大!” 只见此时的钱捕头已然昏迷不醒,一身黑色的劲装上沾了不少的血渍,一看就知与人打斗过,许剑平连忙扶着钱老大回到厢房内,让其摊坐在椅子上。 许剑平用手摸了摸钱老大的手腕,气息混乱,脉搏甚是急促,望其全身,并未见明显伤口,显然身上的血渍是别人的。 许剑平回到床头,从内里掏出方才那一堆瓶瓶罐罐,从中拿出一枚褐色的药丸,塞入钱捕头口中。 “也不知白仇雪有没有糊弄自己,这药丸是否有用?” 许剑平此刻也是异常的紧张,早知道会遇到危险,当时就不应该让钱捕头去打探,看着钱捕头苍白的脸孔,嘴角赫然留着丝许的血痕,不由得心里有些犹豫。 半响过后,钱捕头慢悠悠的醒了过来,咳嗽了几声,许剑平见状端来一碗清水,“发生了何事?” 钱捕头接过水,喝了下去,“果然如汝所想,此案牵扯到了铁矿私运,某顺着地图找到一个矿场开采点,但是里面戒备森严,白天我进不去,所以我等到深夜后潜入进去,看到里面停了很多马车。我本来想凑近去看看,结果就被人发现了,之后我便逃出来了,为了不暴露身份,我并未使用武学,所以受了点伤。”钱捕头揉了揉胸口,显然打斗之时受伤不轻。 许剑平听后暗自侥幸,以钱捕头四品武者之能,在荆州城内想必确实很少有人能伤他。钱捕头还真是一妙人,虽然看似四肢发达,头脑却非常不简单,办起事来还是很有心思,“看来应该李顾源发现了他们私自开采运输铁矿,这才招来杀人横祸。” “嗯,就是不知道幕后的是谁,明日我们杀上门去,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钱捕头重重的锤了下桌面。 “不行,今晚已经打草惊蛇了,明天他们肯定会有防备,以目前衙门的人手,贸然过去恐怕有去无回!” “那现在如何?” 许剑平想了想,觉得此事还得看上面的人怎么说,便淡淡的说道:“兹事体大,明日汇报给太守大人再行定夺吧!” 城南,守备军军营内。 “大人,昨夜有人闯入江陵三号矿”一位面色阴沉,身着明光甲,腰间别着一把横刀的士兵低头道,赫然就是昨夜追击钱捕头的人之一方元。 “江陵?可知是何人?”城南守备军的副统领问道。 “天太黑,并未看清面貌,不过可以肯定不是习武之人,倒像是猎户。”想到昨夜那诡异之人,方元也是感到诧异,深更半夜,深山野岭的怎会有人突现。 “不要掉以轻心,这些日子不太平。” “小的这就安排晚间轮流值守”方元领命道。 “去吧。”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第二十三章:危险逼近 http://.biquxs.info/ 翌日,太守府内。 许剑平以及钱捕头将近日来的调查报告交予李景瑞太守过目,李太守看后眉头紧锁,右手关节处不停的敲打了案面,显然内心极度挣扎。 少顷,李太守抿了抿嘴,抬头对着二人道,“此案尔等继续追查下去,切记凡事小心,幕后之人不是易于之辈!” “诺。” 许,钱二人领命,退了出来,走之时,许剑平回头看了眼大堂上方“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心中大定。 “曹师爷,汝看如何?”待二人走后,李太守将手中调查报告交予身旁的曹师爷。 曹师爷双手接过,翻开调查报告,越看越是心惊,“大人自有定论,属下不敢妄自揣测。” 李太守听后,也不懊恼,他深知曹师爷的为人,“荆州城这是要变天了啊!” 城南守备军驻军处,一所高墙内。 侏儒男正端坐在太师椅上,悠闲的喝着茶。 “苏老爷,昨夜有人擅闯江陵三号矿,虽未能确定此人是否为衙门之人,但如此下去,恐怕会查到我们这来”身旁一位黑衣打扮的男子说道。 “未能确认?哼!定是那衙门之人,这个许剑平不简单啊,倒是我小瞧他了。”侏儒男冷静了下来,端坐在椅子上沉思了片刻。 “要不安排几个人”说完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下,说此话者赫然就是城南守备军副统领。 “不妥,许剑平此人甚是谨慎,况且他本身就住在衙门内,所以想找到机会暗杀他很难。”此时斗笠男在旁分析道。 “看来只能劳请大师出马了”侏儒男转身对身后的苗疆人“哇吉哇吉哇吉”,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语,随即苗疆人拿出一个褐色的小瓶子递给了侏儒男。 许剑平此刻正在衙门书房内端着地图写写画画,根据那晚暗河的水流方向,许剑平推测那所消失的宅院在潇湘阁的对岸,许剑平根据自己行进的速度以及时长,在地图上标记出大致的区域,只是这几个区域想要进去搜查,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许剑平将地图揣入怀中,正打算出门去探探路,碰巧撞见刚回来的陈一兵。 “许兄,几日不见,这是要去哪啊?”陈一兵红着个眼,神情略显疲惫,显然这二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看便知未曾休息好。 许剑平有些关切的说道:“在下出去走走,陈兄,望你神情不佳,之前一事,莫要太过自责,须知劳逸结合方能事半功倍,很多事莫要强求。” 陈一兵神情微震,甚是感动,跑了过来,搭在许剑平的肩膀上,“多谢许兄关心,陈某今晚就好生休息一番。走,请你喝酒去”说完拉着许剑平就走。 “唉,唉,唉不是说要好生休息吗?” “汝不是说要劳逸结合吗?未知酒是精神粮,喝了自然精气神好了,”许剑平手劲没有陈一兵的大,硬生生的被他拉了去。 潇湘阁内。 许剑平颇为无奈的望着桌对面的陈一兵及秋香那厮,“膈老子的,说请老子喝酒,感情请老子吃狗粮来了。” 许剑平有些情不自禁的望了望三楼,暗想待会要不要上去呢? “来喝酒,陈某先干为敬”陈一兵看着形单影只的许剑平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连续自己干了三碗。虽然往日里陈一兵酒量就不错,不过这样连干三碗还是有些受不了。“咳、咳”咳嗽了二声。 “慢点,喝慢点”秋香在旁看着陈一兵那疲惫的身体,还这样急促的喝着酒,显然有些关心。 “走开,此乃我与许兄之事”陈一兵莫名的将秋香一把推开,拧开一壶烧刀子,将自己的碗满上:“来,为兄敬汝三杯。” 秋香莫名的遭到陈一兵的推搡,心里委屈的要死,可他只是一青楼小厮,平时撒撒娇可以,倘若真的对陈一兵发脾气,那老鸨真会把他阉了变成真真的女人。只能屈身站起身来,对着许剑平说道:“许公子,今日奴家失礼了,打搅您与陈公子饮酒之兴,莫要见怪。” 说完用衣袖掩着饱含泪珠的双眼,准备离去。 许剑平仿佛在看戏曲般,望着这场一波三折的情景剧,还未回过神来。 方才还你侬我侬的二人这转眼间就演变成诀别之意,许剑平赶紧起身拦下秋香,“秋香……,还请落座,陈兄今日喝多了,不必与之一般见识。”他还真不知道如何称呼秋香,叫姑娘显然不适合,罢了。 许剑平说完直接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完事还推了推陈一兵的手,示意其安抚下秋香姑娘。许剑平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二人心生芥蒂。 陈一兵显然也缓过神来了,转身拉住秋香的手,一把拉入自己怀中。 “死鬼,刚才凶我干嘛!” “这几日劳累过度,莫要见怪,来,宝贝,给爷好好关怀关怀。” 许剑平皱着个眉头看着眼前二位奥斯卡最佳男女主角,觉得自己这个观众委实有些多余,便准备起身离开。 许剑平刚转过身去,看到灵儿丫头迎面走了过来。 “许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这许剑平本意想去湘江对面探探路况,但一想前二日才与之缠绵,今日若是拒绝,岂不是说我提了裤头就不认人:“今日小生本想回去衙门内,或许~~~应该~~~” “哦。如若公子不得空,那我上去禀告小姐即可”说完灵儿反身准备回去三楼。 “唉、唉、唉,在下话还未说完呢,或许,应该衙门内今日无甚大事,还请灵儿姑娘引路”许剑平这是想既做表子,又要立牌坊,哪知灵儿如此单纯,竟不知配合。 “哦,那走吧”灵儿转过身去蹬蹬蹬的跑了上去。 许剑平扭头看了看一楼处,还在你侬我侬的两位奥斯卡影帝“唉”叹了口气,一步步走上了三楼。 殊不知,陈一兵望着前去三楼的许剑平,流露出复杂的眼光,或许是羡慕许剑平的桃花运吧! 新人新作,望收藏,推荐,关注 第二十四章:柳如烟 http://.biquxs.info/ 今日的潇湘妃子与往常不同,身着一身嫣红色的紫香罗衣,胸口绣着鸳鸯石榴图案,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更是凸显衣襟内里的无限春光。腰间一条烟紫色的丝巾怀绕其中,更显其那盈盈一握的细腰。下摆处,桃红锦缎绣成双花鸟纹图,裙子上绣出百子百花样式,直没脚底,显得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许公子,今日冒昧请您上来,打搅您饮酒的雅兴了。” 许剑平也没想到今日的潇湘妃子装扮如是慎重,再看着自己一身素衣化缁,些许有点忸怩不安。将手中长刀置于门旁,双手抱胸道:“能得潇湘妃子相邀,承蒙厚爱,小生受宠若惊。” “莫要唤妃子此名,妾身本姓柳,名如烟,公子唤我如烟即可”柳如烟嫣然一笑,左手挽住右边袖口的丝坠,往桌上一指:“许公子,请!” 桌上早已摆放着几盘上好的下酒菜,旁边更有二壶上好的醉仙酿,传说中此酒一壶抵百两,而且还是有价无市,显然今日潇湘妃子有备而来。 许剑平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有些诧异,如若是寻常女子如是这般,或许许剑平还会怀疑对方对自己意有所图。“我呸,图自己啥,图我人微言轻,图我长的帅,图我三天不洗澡”。对方可是大汉胭脂榜排行第二的绝色仙子。 “多谢如烟姑娘盛情款待”许剑平随即坐了下来。 柳如烟看着对面略显疲惫的许剑平,这是二人第三次见面,想想,之前二次见面二人都未曾有过多的言语沟通。但是心灵上的交汇,让二人上次相互将自己托付了给对方,柳如烟如是,许剑平亦是。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许公子,可有想听的曲儿”柳如烟如是问道。 “如烟姑娘自便,小生不懂音律”许剑平有些拘谨,虽然二人已经有过夫妻之实,但许剑平还是未能习惯。 柳如烟也未在言语,抱过琴来自顾自的弹奏起了“忆故人”。 许剑平虽不懂音律,却也听得神入其中,听着听着仿佛回到了孩童时期,回到了父母的膝下。许剑平感叹先人之才华,一块方木,几根纤丝,便能奏出如此美妙的音符。 一曲作罢,许剑平端着酒杯“多谢如烟姑娘”,虽然不知是何曲目,但是许剑平却能深刻感受到内里对家人的思念之情。 “许公子,瞧您的神情,可是在忧虑案子的事”柳如烟如是问道。 许剑平显然没想到柳如烟会问自己这事,如实回答道“嗯,此案颇为复杂,近几日都在忙于侦办此案。”说完揉了揉自己额头。 “许公子,让妾身给你揉揉吧”柳如烟见此,便起身立在许剑平身后,手臂搭在许剑平肩膀处,双手按压着许剑平的太阳穴。 “前路坎坷,还望公子保重身体”吐气如兰。 许剑平感受着耳旁的丝丝轻语,不自觉的陷入了梦幻之中。 良久,柳如烟放开了压在许剑平肩膀的双手,走到屏风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柳如烟头戴一顶凤冠走了出来 “许公子,今日这套服饰漂亮吗?” “漂亮”许剑平想到方才进来之时的惊讶,不由自主的回答道:“当然,人更美。” “许公子,今日妾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答应”柳如烟说完之后补充了句:“哪怕仅仅只是今夜”说罢,伸出双手,上面赫然放着一块红丝巾。 许剑平看着眼前凤冠霞帔的可人儿,霎时间明白了其心思,若非自己身负血海深仇,若非对方深处烟花之地,二人皆可正大光明的明媒正娶。可恰恰命运就是如此的不公,两个相互爱慕之人,却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缘由。是以今夜的潇湘妃子才会如此煞费苦心,她也只是一个桃李年华的少女,也曾梦想着有一天自己心爱之人能为自己着上新装。 许剑平缓缓地走了过去,接过柳如烟的红丝巾,颤抖的将其盖在柳如烟的凤冠之上。 莫说烟花女子都无情,恰恰相反,她们一旦动了真情,那就是一往情深,一生只烙你一人。 “多谢许公子”红丝巾下,柳如烟眼含泪珠,犹如水雾般缠绕。 “如烟姑娘,是在下多谢汝才对,此案毕了,某便过来同汝赎身”许剑平自从二日前那晚过后,便一直思考如何处理此段关系。不曾想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优柔寡断,反而不及一弱女子。今夜见到此番场景,便也不在犹豫,决定正面面对这段感情。 柳如烟听后伸出双手,拥抱着许剑平,趴在其胸口不停的哽咽着。 良久。 许剑平伸出手,掀开柳如烟的红丝巾,但见凤冠下一双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还真是一个迷人的小妖精。 许剑平在也忍不住,俯下身,吻上了那妖艳的嘴唇。 “你轻点,疼……” “你轻点,要出来了……” 一夜疯狂过后,许剑平抱着怀中的女子死死的睡了过去,或许是连日来的操劳,或许是身心放松后的坦然,这一觉许剑平睡到了响午方才起来。 此时的柳如烟早已在窗前梳妆打扮完毕,正在悠闲的绣着花红,许剑平走进一看,竟是一件孩童肚兜,许剑平宛然一笑,这妮子竟然幻想着生儿育女之事了。 许剑平从背后抱着妮子,轻声的打趣道:“没想到宛若天仙的潇湘妃子,竟然还有此等手艺。” “这是娘亲小时候教与我的”柳如烟带点哀愁之意说道。 “对不起,让汝想起了不开心的事”许剑平虽未曾问过柳如烟身世,正如同柳如烟同样未曾过问许剑平家事一样。但是双方都知道切都能理解。 “无碍,已是陈年旧事,饿了没,妾身让灵儿丫头弄了点吃的”柳如烟指了指外厅的桌上。 许剑平也不客气,抓紧时间洗漱了下,胡乱吃了几口,便准备过去衙门。 “今夜再过来找你”许剑平吃完后随即向柳如烟道别。 灵儿丫头一直在门口候着,见着许剑平出来赶忙上前说道:“你不许欺负小姐,不然小心我揍你”说完还舞了舞那双粉嫩的小手。 许剑平作势拔出长刀一寸出头,然后猛地插了回去,刀刃与刀鞘发出“锃”的一声响,吓得灵儿连忙跑开了去。 “哈、哈、哈哈”许剑平见吓退了灵儿,非常开心的将长刀抗在肩头,扬长而去。 “滚蛋,竟然敢吓唬我”灵儿待许剑平走了之后方才从厢房内探出头来。 三楼的窗台处,柳如烟望着远去的许剑平双眼充满了不舍与诀别。 “许郎,今生,望汝安好……” 第二十五章:一眼万年 http://.biquxs.info/ 许剑平走后,柳如烟收起了其绣好的小肚兜,轻轻的打开一木箱,郑重其事的将之收入其内。 “灵儿、灵儿!” “小姐,有何吩咐”灵儿丫头惦着个脚尖跑了进来,鼻子使劲的嗅了嗅,嗯,有股怪味。 “倘若许公子下次过来,替我将这交与他”柳如烟将手中木箱交予灵儿手中。 “你为何不自己给他”灵儿虽然觉得诧异,但还是听话的将木箱接了过去。 待到下午时分,潇湘阁一处厢房内,柳如烟正坐在桌前悠闲地泡着茶:“苏老爷,请!” “嗯,许剑平回去了?”与柳如烟对话的赫然正是许剑平追查多日的侏儒男。 “嗯,昨夜蛊毒已下,许公子方才已然回去”柳如烟及其平淡的口吻,仿佛许剑平与之毫无关系。 “大师,如何?”侏儒男回头对着大师问到。 “昨夜蛊虫已经进入休眠状态,随时可以操控。”身后回话的就是那苗疆之人。 “嗯,如此甚好,有劳大师了”侏儒男说完之后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饮下。 苗疆之人转身离开了此地,显然是回去准备祭坛做法催动金甲虫蛊。 “这件事办的不错,下月初王爷即将回去京都履职,历时汝同去吧!”侏儒男对着柳如烟说道。 “京都吗”柳如烟想到昨夜那个男人也对自己说过要带自己前往京都。“不知道你今后是否还记得这句话呢?”。 侏儒男此刻很是享受,想到这几日东躲西藏的日子,若非许剑平的缘故,就凭荆州城的捕快,压根没可能查到自己。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许剑平横死的场景,侏儒男心里算是踏实了许多,悠闲地端着茶杯,一杯接一杯。 忽然,侏儒男感到口干舌燥,体内一团火焰仿佛要从口腔喷涌而出。连忙抓起旁边的茶壶猛的往口里灌水。侏儒男看着手中的茶壶,再看看对面的柳如烟,此刻才明白过来,自己已然中了蛊毒,可明明蛊毒已经被柳如烟下入许剑平体内,为何今日会再让自己中蛊。侏儒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跳在桌子上指着对面的柳如烟说道:“汝、汝、汝……何为何故?” 柳如烟淡定的掀开自己的衣袖,露出那洁白如玉的手臂,一股浓烈的炙火已经在灼烧着柳如烟的胳膊,细看之下,无数只褐色的小虫正在撕咬其肌肤血肉,手上赫然还有昨日苗疆大师交予自己的那褐色的瓶子。 原来昨夜柳如烟将半瓶金甲虫蛊下入自己体内,用以迷惑苗疆大师,待今日面见侏儒男时再将剩余半瓶下入茶壶内。是以如今二人都深中金甲虫蛊毒。 “汝何故如此?”侏儒男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为了下此蛊毒,竟然以身犯险,要知道金甲虫蛊无药可解,中着必死无疑。 “莫非汝真的以为我不知?当年之事,我可看得清清楚楚,如若不然,我怎会配合你杀死这么多人。”柳如烟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侏儒男,仿佛体内燃烧的火焰并未给其带来痛楚。 “原来那晚你根本就没昏睡,这么多年,汝演的够真切。”侏儒男恨恨的看着对方。 柳如烟没有在说话,转身推开房门,走到一楼大厅处,然后一步一步往三楼走去,尚在一楼处闲聊的众多姑娘丫鬟们吓得四散逃离,纷纷哭爹喊娘的朝屋外跑去。 火光开始越燃越烈,柳如烟的手臂上的肌肉开始燃烧,继而到胸腔,再而到头颅。可依然没有阻挡柳如烟上三楼的决心,还差三步,一步,手骨掉落,二步,肋骨掉落二根,三步,腿骨终于承受不住”咔嚓”一声,柳如烟倒在了三楼。望着近在咫尺的房门,柳如烟再也无力挪动身躯,虽然此时的身躯已然是具骸骨。 “爹爹,娘亲,烟儿终于替你们报仇了!” “许郎,今生无缘,来世我还做你新娘……” 衙门内,许剑平正准备去往城南排查昨日推测的宅院所在区域。 “许剑平,走,又发生命案了”钱捕头直接一头撞了进来,急冲冲的喊道。 许剑平随即捞起长刀便跟着钱捕头出门而去。 “此事如何,何地发生了命案”许剑平一头雾水,这班人胆子是真大,衙门天天在搜捕,他们竟然还敢顶风作案。 “潇湘阁,方才有人来报官,潇湘阁内有人烧死了,跟前面六名死者一样。”钱捕头将刚接到的讯息告诉许剑平。 “潇湘阁,柳如烟”许剑平在听到潇湘阁三个字时,便已然心神不宁,不会这么巧,不会是她,想到昨夜疯狂的一夜,许剑平患得患失。 许剑平疯狂的奔跑着,那速度让身为四品武者的钱捕头都惊讶不已。 待许剑平等人赶到之时,潇湘阁内外早已围了个水泄不通,众人都在议论纷纷。 “听说这次是潇湘妃子燃烧死了……” “真的假的,那可是潇湘妃子,南国第一美人!” “可不是嘛,我都还未来得及见上一面,没想到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许剑平浑浑噩噩的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见半天挤不进去,直接抽出长刀来,大喝一声:“滚开!” 围观众人见状连忙退让,钱捕头赶紧走过来招呼众兄弟驱赶看热闹之人。 “那是许大仙人吗?” 许剑平一步步走向三楼,沿途看到了手骨,看到了肋骨,在三楼的门口处,许剑平看见了那沫嫣红色的紫衫罗衣盖在一副骸骨上。 许剑平一眼便知那是柳如烟,刹那间许剑平心里五味杂陈,跌跌撞撞的爬到骸骨身边,将手轻轻的穿过颈椎骨将还未散架的尸骨抱入怀中,失声痛哭。 良久,钱捕头等人走了上来,看着呆坐在地上的许剑平,钱捕头轻轻的拍了拍许剑平的肩膀说道:“许兄,振作起来,下面还有具尸骨,看情形,应该是我们最近搜捕的侏儒男。” 许剑平并未回话,只是挥手示意他们先下去,许剑平抱着柳如烟的骸骨进入了房内。这是柳如烟生前的夙愿,她至死都想爬进自己与许剑平的婚房内,哪怕只维系了一夜,但那却是她的全部。 许剑平抱着柳如烟坐在窗前,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坐着,看着太阳慢慢的落入山头,看着月亮慢慢的升起,看着满天星辰洒下的点点光晕,仿佛看见柳如烟正缓缓的向着月亮走去,蓦然回头看了许剑平一眼,一眼万年! 许剑平只想这样坐着、坐着…… 第二十六章:往事如烟,如烟往事 http://.biquxs.info/ 翌日清晨,一抹阳光挥洒在大地,预示着新的一天已然到来。 “许公子,这是我家小姐让奴婢转交给您的”灵儿丫头昨夜与潇湘阁内众多姑娘丫鬟们一同被带往衙门问询,由于人数众多,直至今早方才问询结束,将人放回,看着灵儿那通红的双眼,显然昨夜彻夜未眠。 许剑平接过灵儿递过来的那个木箱,放于脚旁,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件桃红色的小肚兜,上面秀了一朵向阳花。肚兜的下方摆放着不少珠宝首饰,想来是这些年柳如烟积攒下来的嫁妆,底部放有些许文墨,许剑平拿与手上摊开,发现是其之前所作之诗词,其中一份赫然是许剑平亲笔所写的虞美人,许剑平看了看自己那丑陋的字迹,想到第一次见到柳如烟的场景,不自觉的咧嘴笑了笑。 箱子的最内层,许剑平找到了二封书信,一大一小,一厚一薄,许剑平知是其写予自己的,打来一看果然如是。 “许君。 见字如面,人生数载,无非一个情字,妾身亦不免,倾心如君,无由,亦无何也。 然或在人海途里,以人生短,妾身欲以茫茫,不曾想幸遇言君,此乃三生有幸。 在这短暂的今生,有君的陪伴,妾身已然无憾,若有来世,妾身还想伴君一生。” 许剑平收好此信件,打开另一封厚重的书信,内里未曾再有过多的情意绵绵,而是简述了一个故事,一个尘封已久的故事。 荆州城,时间,十年前。 柳如烟跟随着自己父母从江陵来到荆州城。 “哇,这风车好好看,娘亲,我要吃冰糖葫芦,给我买嘛!求求你了”小如烟第一次来到郡内,在草市上被周围各式各样的玩具所吸引,一手风车,一手冰糖葫芦蹦蹦跳跳的前面疯跑着。 “丫头,走慢点,别摔着了,等等娘亲”张小花在后面一边付钱,一边追着小如烟。 “老爷,您倒是走快点啊,这丫头跑的都见不着人影了。” 一位年约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双手扣于后背,脸上乐呵乐呵的跟在母女的身后,这就是柳如烟的父亲,柳元庆。 “老爷,那有家裁缝店,我们去看看,死丫头,赶紧回来,给你买新衣裳去。”这个年代的妇女跟如今社会一样,爱美,爱逛,爱买买买。 “哎哟喂,这个姑娘,来看看这是新到的蜀锦,你看看,这质感,这色泽,您在摸摸,如丝绸一般,您运气好,昨个夜里才到的货,今个就给您赶上了”店内一位小二正在用那三寸不烂之舌介绍店内的蜀锦。 张小花连忙拉着小如烟凑了过去,拿起一娟布料,在手头仔细的抚摸着。“这个多钱一尺” “好眼力,一眼就挑中了我们店内最畅销的,这个只需一两纹银一丈,买上五丈还送您一丈。”店小二见着有人要买,赶忙凑了过去夸赞道。 “这太贵了,还不如买点葛布,这玩意好看是好看,不经穿啊!”张小花一听到此价格,连忙放下手中的蜀锦,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扯烂了对方找自己赔偿。 “这位姑娘,这价格已经很公道了,您看看现在还有哪家布装有这蜀锦卖,若非我家掌柜的拖人帮忙好不容易才弄出了这点来。”彼时的蜀地由于前秦余孽潜藏,致使蜀地与外的通商都受到了影响。 “娘亲,好漂亮的衣裳啊!”小如烟看着旁边以为身着华丽锦缎的小女孩羡慕道。 张小花看了看小如烟,伸手又去摸了摸蜀锦,咬了咬牙:“给我来二丈吧,能将您这剩余的料头送给我吗?”张小花想着二丈应该可以给小如烟做套漂亮的衣裳,再弄点料头给自己弄点衣服上锈点边花之类。 “好嘞,掌柜的,蜀锦二丈,纹银二两,姑娘,劳请您去那边付钱”小二开开心心的提张小花扯下二丈布匹。张小花从腰间掏出荷包,从内里掏出二两碎银交予掌故的,再小心翼翼的将荷包揣进腰间。浑然不知不远处的一位落魄的秀才正瞪着荷包目不转睛。 入夜,悦来客栈内。 柳如烟一家因为明日还要去法华寺祈福,是以今日便在悦来客栈落了脚。 此刻张小花正摊开着今日所购买的蜀锦,在小如烟的身上比划了下,然后拿出女红之物,“咔嚓咔嚓”裁剪了起来。不一会儿在那双巧手之下,一件披挂就暂露初形。 “娘亲,我也要学”小如烟抱住张小花的手,摇啊摇。 “你这小丫头,来,娘亲教你”说完将小如烟抱入自己腿上,拿着小如烟的手教她如何裁剪,如何勾勒,柳老爷看着娘俩其乐融融的畅饮,会心的笑了…… 五更之时,一根竹木管从窗纸上穿了进来,紧接着一股迷烟从管内涌出,不一会儿弥漫了整个房间。 少顷,三个身着黑色长袍之人撬开门闩闯了进来,为首一人赫然竟是悦来客栈的掌柜严德润。 此事的柳如烟一家已然昏迷,三人进屋后先是将屋内财物搜刮干净,然后三人走到床边,看着昏迷中的柳如烟一家,李宁朗直接抽出匕首直接将柳元庆摸了脖子。何平叔爬上床去,将张小花藏于衣襟内的荷包搜出,打开后发现果然内里藏有不少银两。正当何平叔准备将张小花抹了脖子时,看着酥胸半露的张小花,虽然年逾四十,不过已然让色欲熏心的几人把持不住,与李宁朗对视了一眼,二人“呵呵”一笑。 待二人发泄完兽欲,李宁朗直接抽出匕首将张小花杀害。由于迷烟的药效并不持久,此时的小如烟已然开始苏醒,不过尚在兽欲中的二人并为发现。小如烟也不敢吭声,一直装睡着。 半响过后,李宁朗抱着小如烟从后院的地道将小如烟交予给了潇湘阁幕后老板侏儒男,何平叔揣着银两继续着自己的赌博大业。而严德润则留在房内清洗着血迹。 第二日清晨,何平叔经过一夜的奋斗,将昨日搜刮到的银两再一次做了慈善事业。李宁朗则继续在街上了无生趣的溜达。悦来客栈的生意异常的火爆,不时有外地过往的人前来打尖,住店。 潇湘阁内,小如烟被侏儒男安排在一庭院内,内里有十多位年龄不大的小女孩,有七八岁者,亦有十三四岁者。或练古琴,或学书法,或学魅惑之术。 柳元庆、张小花似乎没人在乎他们是否来来到过这座看似宁静,却暗藏危机的美丽之城!这便是柳如烟的故事,亦是此案的伊始…… 第二十七章:真相 http://.biquxs.info/ 十年后的今天。 曾经的小如烟也已长成南国第一美人,现如今已经无人在呼唤其如烟丫头,世人只知潇湘妃子。 十年来,柳如烟学会了琴棋书画,学会了诗词歌赋,同样学会了坚韧,十年了每次见到李宁朗等人时不时送些七八岁的小姑娘过来,柳如烟都装作漠不关心,她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够。 直到十年后。 侏儒男找到柳如烟,交与了她这个任务,她知道自己复仇的机会来了。 都说男人无法抵挡漂亮的女人,何况还是南国第一美人,柳如烟先后邀请了严德润,李宁朗以及何平叔来到潇湘阁内饮酒听曲儿,并借机将侏儒男交予她的金甲虫蛊混入酒中。是以柳如烟的杀父杀母之仇算是得以为报。但她深知此事的幕后黑手侏儒男才是主凶,所以柳如烟一直隐忍,非常听话的又将与她并不相识的贺明岳以及赵诚意下毒杀死,只有盐铁巡查使李大人因其从不来潇湘阁,侏儒男安排其他人所毒杀。 直到许剑平过来调查此案,二位同样命运的人相遇到了一起,或者这就是二人相互吸引的缘由。(狗屁,许剑平就是馋柳如烟身体)。 当侏儒男再次找到柳如烟,并要求她将蛊毒下于许剑平所喝酒中时,柳如烟沉默了,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拒绝,拒绝只会让侏儒男起疑心,拒绝只会让侏儒男找别人的下手种蛊毒杀许剑平,所以她只能接下了那瓶蛊毒,接下了毒杀许剑平的任务。 回到三楼后,柳如烟郑重其事的开始准备自己的凤冠霞帔,她要在自己生命的尽头完成自己的夙愿。一是嫁与许剑平,一是杀死侏儒男,当然,这需要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但她并不在乎,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谁让她爱上了他,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柳如烟知道侏儒男不会让许剑平死在潇湘阁内,因为潇湘阁是侏儒男的全部心血,所以他必定会等许剑平离开后才开始操控蛊虫发作。但是为了迷惑住苗疆大师以及侏儒男,柳如烟必须在许剑平在的当晚种下此蛊,于是柳如烟便将半瓶蛊毒下入自己体内。果然侏儒男以及苗疆大师均以为中毒者乃是许剑平,继而让柳如烟找到机会将蛊毒下入茶水中,引诱侏儒男喝下。 这便是柳如烟的故事,也是此案的经过。 许剑平看完信件后,将之小心翼翼的放回箱底,然后将所有物件原封不动的放回这是她留给自己的全部。 许剑平松开了怀中的骸骨,将之轻轻的放于地上。 “既然你完成了上半部,那我替你完成下半部吧!” “看好你家小姐,等我回来”许剑平对身后的灵儿交代道,说完便下了三楼。 许剑平直接回到了衙门,此刻衙门内只有寥寥数人,其余人等都回去休息了,昨夜盘查潇湘阁内人员弄到大半夜。 许剑平仔细的翻看这昨夜审问的记录册,看的是触目惊心,潇湘阁内大都姑娘以及丫鬟都只记得自己七八岁十来岁时跟随家人来到荆州城内,稀里糊涂睡了一觉之后自己便来到了潇湘阁,自此便成为了潇湘阁的人,从小就在阁内学习,训练。长得漂亮的成了清、红馆,长的普通的成了丫鬟,侍从。她们的经历或许跟柳如烟一样,只是她们没有柳如烟那般的可怜,她们并不清楚自己的家人早已被潇湘阁屠杀殆尽,而她们还心甘情愿的替潇湘阁卖命挣钱,所以她们并不可怜。可怜的是知道真相之人。 十年间,侏儒男通过悦来客栈这条线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条人命,祸害了多少少女心中的梦想。许剑平翻看这一张张问询笔录,那就是一条条生命。一张,十张,数百张,那就是数百条人命。 钱捕头在旁看着许剑平翻阅着那简简单单的问询笔录,神情越来越愤怒,他显然并不知晓这内里代表着什么。 “钱老大,召集人手准备抓捕苗疆人以及斗笠男等人”许剑平知道,侏儒男已经身死的消息今日已经传遍全城,苗疆之人以及斗笠男等人今晚必定会逃离荆州城,人一旦着急,就会露出破绽。何况许剑平已然知道他们大概藏身之地。 许剑平从衙门书房内找出荆州城区分布图,望着自己那标记的三个地点,许剑平重重的将拳头砸下。 城南守备军区,看来不止是赵诚意一个人参与了此案,或许整个城南守备军都参与其中。 许剑平随即拿着地图跑向了太守府。 太守府内,许剑平将地图展示给李景瑞太守观看,顺势将自己分析告知与他,要想进入城南守备军内区内抓人,衙门那二三十号人明显不够塞牙缝,所以许剑平只能找太守借用兵符。 “太守大人,今日许剑平前来只为借兵,还请大人将兵符交予属下。” “许剑平,汝可知动用兵符调动全城兵力抓捕城南守备军这可不是件小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如若汝判断错误,那你我都会为此事掉脑袋”李景瑞此刻也在思考,毕竟倘若许剑平判断失误,自己调动全城兵力去抓捕城南守备军的几百号人,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暴动。而如果许剑平判断正确,那免不了是一场恶斗,城南守备军之人必定会拼死反抗。是以无论如何,一旦调兵前往城南守备军,那都是一场修罗场。 “大人,属下愿以性命担保,如若出错,属下自刎谢罪,觉不会牵扯到太守大人”许剑平很清楚,此案不论如何都需要太守首肯,如若不然,即便抓到人了,此案也会不了了之。 “罢了,是某将汝从江陵请调过来,既然如此,此案便如汝之愿吧!” “曹师爷,领我命令,调集城内精兵,随衙门之人前往城南守备军抓人,先将守备副统领以及其下队长都控制起来,待本官前往问话,如有反抗,格杀勿论”李太守将腰间兵符摘下交予曹别驾。 “许剑平,并非本人不信汝,然汝身份只是个仵作,众将士未必肯服从,是以让曹别驾陪你同去吧!” 许剑平显然明白这个道理:“多谢太守大人,属下定会将此案所有凶手缉拿归案。” 许剑平随即便与曹师爷退了出去。 李太守看着许剑平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这小子不简单啊,借兵是假,试探我态度才是真吧……” 第二十八章:抓捕伊始 http://.biquxs.info/ 许剑平回到衙门内,此刻钱捕头已经召集了所有能行动的捕快,共计二十余人,许剑平拿着地图,将苗疆人藏身之地大约位置告知于众人:“今日大家重点搜查这三个地方,另外城南守备军很有可能跟此案有关,不过大家不用操心,太守大人已经安排人马负责对付城南守备军,而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出苗疆之人以及斗笠男等人。对方皆是高手,所以大家行事小心。” 钱捕头将队伍分成几组,大家各自选定自己搜查的区域领命而去。许剑平以及钱捕头、陈一兵、王林难得四人齐聚,相互看了一眼,带着坚定的目光出发了。 “许兄,倘若待会打起来,汝别参战,找个地方先躲起来。”钱捕头显然担心还为入品的许剑平。 “放心了,钱老大,许某很有自知之明的”许剑平明白自己对上普通人,那一个打十个不在话下,一旦遇到真正的武者,那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待众人赶到城南守备军管辖区时,曹师爷已经率领大军将整个城南守备军围了起来,除了副统领以及其下属数十人反抗遭到斩杀外,其余人等都被控制了起来,显然普通士卒们只是听令行事,并不知晓事情真相。 一栋高墙耸立的宅院内,此刻斗笠男一伙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自从大哥侏儒男身死的消息传来后,众人已然没了主意,衙门的人这几日,没日没夜的搜捕,自己的属下好几次外出采购都差点撞上,所幸众捕快并不认识。不过随时时间的推移,衙门的人迟早会搜到此处。白天他们不敢贸然出城,是以斗笠男等人决定今晚夜间闯出城去。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许剑平早已经决定今日白天必须将他们缉拿归案,一旦拖到晚上,很有可能会让斗笠男等人逃脱。 随着时间的流动,众人搜捕的范围逐渐缩小,此刻许剑平跟钱捕头等人瞄上了斗笠男等人落脚的宅院,这大白天的,大门紧闭,这不摆明了告诉别人,你过来啊,我这有鬼! “许剑平,待会如果门开了,你别进去,在这守着等着别的兄弟过来”钱捕头叮嘱好许剑平,便招呼着王林、陈一兵等人做好准备。 钱捕头走向前去敲了敲门上的门环,半响,院内才有人传来问话:“谁啊!” 这个朝代,没有什么所谓的物业,没有所谓的检查燃气。钱捕头只能说道:“衙门捕头钱成武,快给我开门。” 里面的人并未在回应,钱捕头又等了小会,与王林相互对视了二眼,直接纵身一跃,飞入院内。可怜的许剑平只能在门外眼巴巴的看着。 钱捕头等人刚进入院内,内屋一位年约三十上下的的男子便走了出来。 “叫你开门怎么磨磨蹭蹭的”钱捕头见到有人出来,便也不好直接闯入屋内,只能停下来呵责来人。 “大人恕罪,小的方才在内屋休息,大人您请进”说完便让开身位,邀请钱捕头等人进入屋内。 钱捕头也不好责备:“汝是何人,家里可有其他人等?今日我们奉命搜捕犯人,还请配合” “大人,小的叫方元,家中就小的一个,您随便搜查”此人正是那日追击钱捕头之人。 钱捕头示意陈一兵以及王林将屋内屋外都搜查一遍,并没什么发现。二人对着钱捕头摇头示意。 “大白天的关着门做甚,下次再敲门记得快点打开”钱捕头见并无收获,便转身走到院子,打开大门。 “是、是、是,几位大人慢走”方元点头哈腰的送走钱捕头等人,心里悬着的心方才放下。 许剑平见钱捕头等人出来,刚想上去问问啥情况,见到钱捕头摇了摇头,便知肯定是没有什么发现,许剑平探过头去看了看院内摆设,心里一惊,脸色未变,暗自点了点头。 屋内。 只见方元走到后院柴房内,将屋内干柴挪至门外,露出一个圆形门洞,方元对着里面喊了句:“出来吧,人走了。” 地道内陆陆续续走出数十人,其中苗疆人以及斗笠男赫然在列。 “如今衙门的人已经搜查到这了,我们今晚必须得离开这”方元对着众人说道。 “嗯,这样,方元,你去弄点吃的回来,大家伙早点吃完休息,今夜子时我们从南门闯出去。” “好,大伙都在这老实在地窖待着,现在外面全是衙门的人,我出去弄点吃的”方元也不废话,转身便往不远处的客栈走去。 不远处,许剑平等人探过头来,看着走远的方元,相互点了点头,“王兄,点子扎手,汝先去通知附近兄弟过来,陈兄,汝跟踪此人别让其跑掉。” 说完便与钱捕头又溜回了院内,因为适才许剑平已然确定这便是那晚消失的宅院,方才没有直接动手,其一是己方只有四人,且战力有限,想到上次死的三位同僚,知道今晚必定又是一场恶战。 其二是许剑平还想确定下那晚的数十名孩童的去处,虽然很有可能已被转移或者灭口,但他还是想试上一试。 少顷,许剑平将屋内所有的房间都搜寻了一遍,那晚放满床榻的厢房此时空空如也,如此看来,那晚的女孩怕是凶多吉少,许剑平心中不由的一紧。 方元今日走的很匆忙,街上偶尔会遇到几个衙门的人在搜查,而且他也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但其一回头,却又未曾看到,不过以他谨慎的心里,已然知道自己暴露了,虽然不知是何缘故,但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赶紧回去通知其他人等。 陈一兵跟在其身后百米处,不远不近,见其忽然往回走,便知对面已然察觉,不过他并未立马动手,一来二人相距甚远,二来地处闹市,容易伤及无辜。 方元急匆匆的跑回至宅院,打开大门,钻了进去,未了还探出头来,左右观望了一番,看看是否有人跟踪,尔后便又匆匆关闭院门,准备往大堂走去。 待其刚一转身,钱捕头已然扑了过来,方元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被钱捕头擒住了双手,方元这才反应过来,第一次他们搜查之时,自己已然暴露,可惜为时已晚。 “大人,这是为何?”方元瞪着个大眼,装着不解的神情问道。 此时的许剑平正从大堂走了出来,想到生死未卜的数十名孩童,不免有些恼怒:“说说看,那些孩童,尔等将之如何了?” 方元瞪大着眼睛望着许剑平,惊讶的说道:“原来,那晚是汝潜入了进来,都说许公子诗才无双,不曾想这缜密的心思也不遑多让。” 许剑平听后并未有何反应,直接冲了过去,“啪”的一巴掌打在其脸上,抽出长刀一刀直接捅入其腹部,“畜生,一群孩子,不知道尔等如何下得去手。” 不论是钱捕头还是方元本人均未曾想到他会暴起出手,钱捕头连忙呵斥,“许兄,莫要弄死了,还要询问其他人的下落。” “无碍,死不了,许某自有分寸”说完许剑平抽出长刀,伸过左手食指,沾了些许刀上血渍,放入口内,嗦了一口。 陈一兵此刻刚好从院外一个纵身跃上墙头,看到眼前一幕,“吾操,汝为何每次都如此的凶残……” 第二十九章:来,战 http://.biquxs.info/ 许剑平并未理会,俯身从木匣子内取出一张符箓,嘴里念念有词,“以血为契,令吾通灵,击开天门,九窍灼烁,天地日月,照化吾身,速开大门,疾……” 只见许剑平眉羽之黑痣舒展,发出一道灵光兀的印入方元印堂,原本涣散的眼神刹时间聚神起来,一股强大的精神力从其身上散出,沿着大堂,进入后院,从内里厢房内遁入一条甬道内,许剑平的眼前出现了一幅幅片段…… 一处宽敞的地牢处,数十名黑衣男子各自瘫坐在四周,斗笠男正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不远处有座祭坛,身材矮小且黝黑的苗疆人正在祭坛上不停的摆弄着…… 祭坛的后边有一深黑的水池,诡异的是地牢内温度并不高,池中之水却咕隆咕噜的冒着泡,热气沸腾,凑近了看,池旁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名孩童尸体,每名孩童的天灵盖处都插有一根竹管,管内一股鲜活的血液,随着心脏的跳动,“嘭、嘭、嘭”缓缓流入池中。 忽然间。 “哇,呜……呜呜呜……” 一声微弱的哭喊声响起,池旁一孩童尸体微微睁开了眼皮。 活人! 竟然用活人之血饲养蛊虫。 许剑平怒火中烧,心神一震,精神力稍一停歇,被内里苗疆大师刹那间捕捉到了,“何人在此。” “被发现了!” 只见他从祭坛上掏出一柄权杖,嘴里念念有词,未了将权杖向上一举,“破”随即一道灵魂之力顺着方元的精神力追溯而来。 院内,陈一兵看着眼前古怪的许剑平,刚想伸过手来,摸一摸眉头的光点,许剑平直接一口鲜血喷出,身形不稳,摇摇欲坠,陈一兵躲避不急,直接被喷了个大红脸。 “吾操……” 强大的反噬之力直接攻入方元的脑海,原本聚神的双眼刹那间变得浑浊,原本因失血而苍白的脸庞变的涨红,嘴角处不停的吐着白沫,显然已经变为白痴。钱捕头见状直接放开手中的方元,跑到许剑平身后,将其搀扶住,“许兄,是何情况?” “后院有密道,他们在里面,孩子、孩子还活着……”许剑平说完抬手指了指后院处,“尽快营救,或许还有机会。” 地牢内。 斗笠男听到苗疆大师的言语知道此地已经暴露,也来不及多想,带着数十名黑衣人准备冲杀出去。 厢房内,甬道口,一黑衣男子提着刀钻了出来,左顾右盼。 陈一兵顺着许剑平的手也发现了黑衣男子,直接一个纵身跃了过去,想偷摸着将其制服。不曾想对方亦非寻常之人,看到一团黑影扑来,知是衙门之人,急忙手中长刀往胸前一推,挡住陈一兵这一击,随即便与陈一兵战作一团。 地牢内众人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传来,知道避无可避,纷纷从地牢往出口跑来,钱捕头一看情形,转头对许剑平说道:“汝先出去,在外边等某。” 说完钱捕头拔刀出鞘,扑向厢房内。 “吃某一刀!” 钱捕头直接将刀鞘丢于一旁,双手握刀,一记下劈,直接将刚出地牢口的二人砍了回去。 内里之人马上又冲过来二名二品武者手持双剑一左一右向钱捕头袭来,对方显然都是些狠手,未给钱捕头一丝喘气时机。 钱捕头一击得手,并未停留,借助反弹之力直接一个转身,双手挥舞着大刀一个横劈,带着冷冷的刀气迎了上去。 一阵“铿锵”之声过后,钱捕头再次用大刀击杀一人,逼退一人,而自己的手臂也被对方划出一道口子,体内真气已然受损。 内里之人此刻已然急不可耐,若非密道口太小,对方恐怕早就一涌而出了! “快、快、快跟上”二人刚被钱捕头逼退,瞬间又二把长刀“锃、锃、锃”带着阵阵刀锋攻向钱捕头。 钱捕头来不及查看伤情,只得提刀继续迎战。 只见钱捕头刀法大开大合,抽,带,劈,砍,刺,压,挡等套路尽出,在对方双刀一剑的围攻中身如游龙,气势如虹,竟以一敌三,压住了对面的攻势。 奈何敌人众多,不断有人从地牢内涌出,钱捕头心里一急,知道决不能让他们逃往大堂。直接一口血喷出,将刀气汇于丹田,一记力劈华山,直接劈向门口,为首之人双手举刀格挡,直接被一刀劈成二半,刀气斩在墙壁上,柴房瞬间倒塌。一阵“稀里哗啦”后,地窖口被掩埋了一半,出来的三人一人,已经死亡,其余二人都被掩埋在土堆之下不知生死。 钱捕头真气已然耗尽,此刻正摔倒在后院的空地上,口吐鲜血,不停的咳嗽着。 弥漫空中的尘土中,“锃”的一声,一把闪着青光的利刃穿梭而来,钱捕头躲避不及被一剑刺中。钱捕头直接将手中长刀甩出,对方收剑格挡,钱捕头顺势一个鸽子翻身,退至大厅内。 “四品!” 所谓三品修气,六品修意,同为四品的钱捕头感受到了方才那剑中的剑气已然成型。 “不错,你本是个不错的对手,可惜今日,时机不对”说此话者,正是身着一身黑色长袍,蒙着个脸,头顶戴着一个苏字斗笠的斗笠男。 尘土散去,除了方才打斗中被钱捕头击杀的二人以及掩埋的二人外,剩余十一名人依次排开站于后院空旷之地,除却斗笠男以及苗疆大师外,其余人等均是三品。 陈一兵此刻也解决掉了第一个出来打探情况之人,来到钱捕头身边,现在是二对九,钱捕头还深受重伤,必死之局。 “让开,今日不为难你们二位,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俩的忌日”斗笠男如是说道。 钱捕头在陈一兵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立定后,甩开陈一兵的手傲气道:“要走,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斗笠男看着钱捕头的眼睛,那刺骨的武者光芒,斗笠男知道这是天生的傲骨,便不在废话,将钱捕头之刀丢了过来。 “敬汝是条汉子” 钱捕头接过刀来,扯下一截袖子,将刀柄绑在手中,大喝一声: “来,战……” 第三十章:王林之死 http://.biquxs.info/ 斗笠男一挥手,众人纷纷拔出各自武器,一拥而上,或棍,或刀,或剑…… 钱捕头俯下身躯,双腿蹬住地面,猛地吸了一口气。 “龙行四野……” 一阵刀气犹如蛟龙携带着惊天骇浪袭转而来,首当其冲者,直接被刀气掀翻在地,动弹不得,已然了无生机,其余人等皆被此刀气逼退,除却斗笠男外,或多或少都受了内伤。 一刀之威,竟恐怖如斯。 “好一个龙行四野,”斗笠男没想到一个重伤之人,竟能爆发如此大的能量。要知,钱捕头可是一只脚踏进四品巅峰之人,所修刀气更是霸道。 钱捕头一击之后,被对方九人的反击之力震飞,从大厅内跌落到前院。 许剑平原本躲在院外,见到此情此景,顾不上自己那微末的武力值,抽出长刀立于钱捕头身前,还真别说,对方几人还真给许剑平唬到了。 “阁下就是许剑平”斗笠男看了看便知道,毕竟他很早之前就想来刺杀许剑平。 “不错,正是鄙人”许剑平此刻好想走,对面八名壮汉已经围了上来,若非身后就是钱捕头,许剑平早就撒丫子跑路了。 “许兄,走,赶紧走,找王林他们去”钱捕头拖着虚弱的身体将许剑平拉至身后。 “钱老大,要死一起死,大不了从头来过”许剑平一脸平静的走到钱捕头的左侧,看着对面九人,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悲凉。 “汝滚远些,倘若要死亦是某先”陈一兵显然也感受到了许剑平的战意,立于钱捕头的右侧。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好、好、好,给我上”斗笠男也不再言语,举起手中长剑,率先攻杀而来。 陈一兵深知此刻唯一战力即是自己,举起手中长剑泛起朵朵剑花,也不硬战,且战且退,为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待王林等人的支援。 才三个回合,陈一兵等人便被对面逼退至墙角,退无可退,却无人再退。 “既然尔等这么想死,那就成全你们”斗笠男双手持剑,气息上涌,剑端竟然隐隐散发了寒气。 “破” 瞬时间,一股寒冽剑气疾驰而来,许剑平只觉得浑身毛发耸立,体内血液凝固,避无可避。 陈一兵也不在隐藏,调息运气,一股浩然之气油然而生,手中长剑在身前旋转,旋转,不停的旋转,形成一股剑气墙,竟勘勘挡住了斗笠男的剑气。 “剑气,没想到小小衙门内竟然有二位四品捕快”斗笠男显然没想到陈一兵也是四品武者,原本想借助这一剑之力斩杀三人,然后快速逃离,现在看来得费一番功夫了。 陈一兵也不好受,毕竟他刚入入品不久,体内剑气并不稳定,适才迫不得已才将新领悟的剑气构筑成剑墙,完完全全的承受了这一剑之力,已然受了内伤,若非斗笠男低估了陈一兵的实力,并为使出全力,恐怕陈一兵这一击便已然失去战力。 “我呸”陈一兵站起身来,吐掉口中淤血,抬手擦了擦嘴角。心中暗想“如若现在跑了,会不会太过丢人了,可现在不跑,估计要丢命了,名,命,名……” 不远处,数十道身影从四面八分闪过,陈一兵定了定心:“娘的,不用选了。” 陈一兵走到院内,立于许剑平等人跟前,嚣张的说道:“就尔等几个喽啰,若非陈大爷今个未吃饱,早将尔等打趴下。” “嗖、嗖、嗖”王林等人及时赶到,见到陈一兵如此骚包的言语,真的想回头重新来过:“丫的,来早了,让这贱人装逼成功了。” 月上树梢,一阵略带凉意的晚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吹动了双方的心。 一阵阵寒光闪过,双方混战在一起,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方要为死去的同僚报仇雪恨,一方为了活命拼死相搏,双方你俩我往,不时便有人受伤倒下。 战至最后,场上只有斗笠男以及后面苗疆大师二人退至大厅内,衙门这边则有陈一兵、王林二位站在院内。 斗笠男看了看对面二人,在看看己方情形,知道今日或许要栽在这了。沉思了小会,猛然回头。 “噗呲”一声! 一剑刺死了苗疆大师。 苗疆大师瞪大着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双手握着剑刃口中嘟囔道:“汝、汝、汝……” “无法,带着你,今夜我也得折在这,作为棋子便随时要有沦为弃子的准备。” 斗笠男也不再废话,直接一个纵身跃到房顶,借助房屋的屋檐,一个纵跃跨过高墙而去。 陈一兵、王林二人对视了一眼,直接喊道:“许兄,汝看住这,我们追。”说罢,陈一兵率先追击而去,王林紧跟其后。 许剑平看了看现场,对方一群喽啰死的死,伤的伤,便嘱咐乙方几位受伤较轻的捕快将人活人都绑了起来,自己则夺门而出,跟着追了上去。 法华寺内。 一片残垣断壁,斗笠男经过一夜的奋战,早已精疲力尽。一对一,陈一兵显然不是斗笠男的对手,但同为四品,陈一兵有王林在旁策应。斗笠男渐落下风,被逼至一角落。 “汝逃不掉的,束手就擒吧!”王林此刻见斗笠男再无退路说道。 “想抓住我,那就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斗笠男显然也是个狠人,既然已经再无退路,那就殊死一搏吧。 斗笠男将最后一口剑气蕴如剑端,一记灵蛇吐信刺向陈一兵。只要将此人一举击杀,或有一线生机。 陈一兵沉着应对,并不与之硬碰,而是施展出三十六路剑法,将之稳稳缠住。 半响过后,斗笠男一身剑伤,或深或浅,功力早已耗尽,瘫坐在地,再无反抗之力。 王林以及陈一兵二人也都受了不少的剑伤。 陈一兵缓缓走向前,挥剑准备一剑了结斗笠男。 “留活口,带回去审讯。” 王林提醒道,说完王林起身走到斗笠男身前,掏出绳索,将其捆了起来。 “走吧,回衙门。” “噗呲”一声剑响。 王林低下头,看着胸前的剑尖,一股鲜红的血液沿着剑刃上的血槽,缓缓滴落。 “滴答、滴答、滴答……” 王林扭过头,看着身后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为什么?” 陈一兵没有回答,抽出长剑,一沫鲜红的血液浸染了这片天空。 斗笠男看着眼前的一切,从初始的震惊,转而一脸惬意: “原来,你也是……” 话音未落,陈一兵未有停留,再出一剑。 “噗嗤!” 斗笠男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是啊,原来我也是颗“弃子”。 第三十一章:棋子亦是弃子 http://.biquxs.info/ 陈一兵伸出左手,搭在斗笠男的肩膀上,凑过头去轻轻说了句:“汝若不死,王爷心何安。” 言毕,陈一兵左手一用力,将斗笠男推倒在地,抬起右脚踏在斗笠男身上,将手中长剑的血渍往黑袍上擦了擦。 良久。 “汝不该来的,好好在院里呆着,不是挺好嘛”陈一兵转过身来,扯出一块白绫,缓缓的擦拭着手中长剑,看了眼不远处大口喘气的许剑平。 “若知是此情形,某宁愿自己未曾来过。”许剑平此刻正双手放在自己膝盖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道。 “我若说是王林舍身求义,与之同归于尽,不知汝信否”陈一兵又恢复了昔日的嬉皮笑脸,正如同许剑平当初与他说:“我只是路过,路过,汝可信否。” “某信,某当然相信,某当然想相信”许剑平心情跌到谷底,从第一天来到荆州城,陈一兵便是许剑平相处最久的兄弟,如果说钱捕头是处在上下级关系中的兄弟,那陈一兵真真切切是许剑平交心的兄弟。 是他领着自己吃肉喝酒,是他领着自己查案,是他陪同自己彻夜畅谈…… “唉,许兄,从汝来的第一天起,我便知道迟早会走到这一天,如可知,我有时很羡慕你,正直,善良,办事专注,且及富头脑,我是真的把汝当自家弟弟。”陈一兵终于将手中长剑擦拭干净,月光透过剑身,直刺人心。 “为什么?” “此案可以了结了,连环杀人案所有涉及人员都已伏法,你完成了你的使命,我也完成了我的任务,如何”陈一兵或许是真的不想伤害许剑平,这是一个提议,也是陈一兵自己的退路。 “为什么?” 许剑平还是同样的问题。 “你去你的京都,我继续呆在这做我的捕快,不是挺好嘛”陈一兵还是扬着那张笑脸,他内心里还是想珍惜这份情谊。 “为什么要杀王林”许剑平第三次问道。 “许兄,汝太固执了”陈一兵收回了笑脸,露出悲凉之意,“看来,剑又白擦了!” 陈一兵双腿一蹬,举起手中长剑,直刺而来。 许剑平并未躲避,一来躲不开,二来他必须接住此剑,是的,一个未入品的想要接住四品剑修的剑,那只能是用身体。 只见许剑平一个侧身,陈一兵之剑直接没入许剑平的肩胛骨处,所幸陈一兵并未使出全力,或许还念及旧情,或许是瞧不上其的武力。 许剑平伸过双手,死死的拤住陈一兵的长剑,双手瞬间血流不止。 “没用的”陈一兵右手用劲想将长剑抽出,却发现剑卡的异常的紧。“咦”陈一兵显然低估了许剑平的决心。 “汝真的不该杀王林,那是我们的兄弟”许剑平直接身体一用力,长剑直接穿过肉体,一剑透心凉。 许剑平顺势抱住陈一兵,大喝一声。 “杀!” 后方。 一刀身影猛地从一处断墙处冲出,犹如蛟龙出海,手中大刀携带着漫天刀气,一刀入魂。 这一刀是屠刀,屠尽天下污垢,这一刀是情刀,斩断世间爱恨情仇。 原来,钱捕头担忧许剑平等人安危,在院内调息结束后,便强撑着一口气追击而来,恰好赶上许剑平与陈一兵对峙。彼时的钱捕头虽然是四品巅峰境界,但重伤未愈的他现在不是陈一兵的对手,所幸许剑平急中生智,利用自己的肉体,将陈一兵短暂的控制住,方才有了那一刀入魂。 陈一兵低头看着刀刃从自己肚皮透出一节,在月亮的辉映下,璀璨如光。 是的,方才自己就是用同样的方式一剑刺死了王林。 出来混的,终归是要还的,不曾想,还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 “许兄,抱歉”。陈一兵低下头对着二人悲凉的说着,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眼角湿润,或许,这就是命。 陈一兵松开了手中长剑,双手搭在许剑平的肩膀上,恍如当初。 翌日下午,衙门厢房内。 许剑平正躺在床上,肩胛骨处的伤口已经包扎,万幸的是并未伤到经脉,只是失血过多,睡了一夜后,许剑平已然苏醒。 钱捕头立于许剑平的床前,看着许剑平醒了过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如何?”许剑平问道。 “昨夜那伙人招供了潇湘阁多年来通过悦来客栈杀人越货,贩卖孩童之罪。”钱捕头将昨夜连夜审讯的结果告知了许剑平。 “那些孩子呢?” “地牢内共有十四名孩子,我们赶到时,只有八名生还者,其余六名,已经……”钱捕头红着个双眼,重重的砸在墙壁上,“这群狗日的。” “城南守备军那边呢?”许剑平想问的是盐铁走私案。 “城南守备军副统领以及其下属昨日均已伏法,其余数百人都被看管在管辖区内,不过他们并不知情,所以李太守并未在追究”钱捕头将今早到李太守处得来的消息也告知了许剑平。 “对了,李大人嘱咐我,待汝醒后,整理好案情牍,尽快结案,要尽早赶往京都面圣。” “私自开采铁矿场那边情况怎样”之前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许剑平并未请示李景瑞太守安排人手将郡内所以私采铁矿场抓捕,昨日在请兵缉拿城南守备军后,按照原定计划,今日城内精锐会将铁矿场全部清扫一遍。 “情况很糟糕,今日城内出动三千军马,根据之前地图所标,前往各地铁矿场抓捕,结果所有矿场已经塌陷,并未抓到其余人等”钱捕头看着眼前虚弱的许剑平,欲言又止。 打离开江陵来到荆州城,时间已过十余日,虽然连环凶杀案已然告破,但许剑平觉得事情远非如此,一个小小的潇湘阁老板显然不足以操控如此大的棋盘。不论是盐铁走私,还是最后的陈一兵击杀王林以及斗笠男,都在告诉许剑平,事情的背后还有更大的一只手,操控着这诸多事宜。 可那又如何呢,所有知情者均已身死,所有线索都已掐断,就想昨夜陈一兵所言:此案可以了结了。许剑平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钱捕头道: “嗯,辛苦大家来我房间一同整理吧。”许剑平现在身受重伤,只能躺在床上,所以诸多事宜便在厢房内处理。 金甲虫蛊案终于告破,下蛊者乃是潇湘妃子,幕后指使者是侏儒男,操控蛊毒者苗疆大师,此三人均已身死,顺带引出的客栈杀人绑架案真凶以及帮凶也都已经死的死,抓的抓。 许剑平从江陵来到荆州城,历时十余天,终于此案了结。李太守命人将此案之结果贴于衙门口,历时半年之久的诡异自燃案终于告破,鬼神诅咒杀人之说自然也成为了无稽之谈。 任谁都没想到,潇湘妃子竟然是此案的元凶之一,那个终日生活在高楼寰宇内的仿若九天玄女的仙子,即是施害者,亦是受害者。 自此,南国再无佳人! 但是在许剑平的心中,那只是自己喜欢的小妮子…… ps(此案基本上了结,后面几章基本上是扫尾工作,陈一兵的死是必然的,虽然我很喜欢这个人物) 第三十二章:结案,亦案未结 http://.biquxs.info/ 入夜,许剑平拖着孱弱的身躯,来到了潇湘阁外,此时的潇湘阁已经被衙门查封,平日里喧嚣的大堂门庭罗雀、寂静无声。 楼里姑娘们有的正收拾着包裹,或找个老相好厮守度日,或梳妆打扮另寻它楼,有的继续呆在着,因为她们已经脑海中早已经忘记了当初的家。 “咚咚……” 许剑平泛白着脸,步入大堂内,这二声脚步声,在寂静的潇湘阁内,竟是如此的突兀! 二楼处,十二朵金花齐齐立于护栏处,或双手撑脸,俯下身躯,将胸前那片雪白露出,或搔首弄姿,故作娇羞。 “许大公子,今个可是要我们十二姐妹一同服侍”说话者,海棠姑娘是也,其亦是个可怜人,同楼内众多姑娘一样,孩童时期跟随家人来到荆州城,一场黑夜后,年幼的她便成了潇湘阁的人。 许剑平并未接话,抬头环顾四周,看了眼秋香那厮,心里闪过那张嬉皮笑脸。 “蹬、蹬、蹬……” 许剑平一步一步慢慢往楼梯上挪,肩上的伤口虽不致命,但很费血,白绫上鲜血一直往外渗着,三步一小滴,十步一大滴…… 楼上的灵儿显然听到了动静,急忙跑下楼来,想去搀扶,却又不敢向前,因为此刻的许剑平真的很吓人。 “过来,扶着我!”现在的人啊,一点不讲公德心,没看某是重伤人员。许剑平招唤灵儿丫头扶住自己的左肩,一步步走向三楼。 屋内,许剑平看着柳如烟的骸骨还在窗前安置着,身旁放着那个木箱,许剑平默默的走了过去,找来一把椅子,将骸骨放置在椅子上,许剑平挨着椅子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月亮,轻声的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太守府内。 李景瑞看着眼前的案情牍,以及许剑平的调查报告,神情严峻。良久,李太守轻轻的叹了口气将案情牍交至属下:“快马加鞭送往进京都,务必亲手交至霍大人手”。 接着又将许剑平的调查报告递给钱捕头说道:“此案就此了结,让许剑平收手吧,三日后进京面圣。” 钱捕头双手接过手册,并未打开,但是他早已知其内容,也知李太守的本意。 “许公子,许公子!” 迷迷糊糊中,许剑平听到有人在耳旁呼唤自己,强撑了睡意,眯了眯眼。 “公子,夜深了,奴婢送您回去吧”灵儿在旁关切的问道。 “很晚了吗?”许剑平看了看窗外,已然望不见月亮。 “今夜不回了,给某弄点吃的吧!”许剑平睡了一觉,感觉肚子已经空空如也。 灵儿乖巧的走了出去。 “小妮子,方才同汝说到哪了,哦,小黑啊,他啊,长得黑不溜秋的,别看他长得不咋地,心地可善良了,嗯,善良好想不对,心地也挺黑的,每日无事便猎杀小兔子,小松鼠。若是让他见着了你,肯定会说汝丑,因为汝太白,太瘦弱了,嗯……还有啊……” “咚咚咚……”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来人却是钱捕头。 “听人说汝在此处,某便寻了过来,汝受伤了不能喝酒,同汝弄了点吃的”说完钱捕头将手中所携带烧鸡,牛肉一一摆放在桌上。 “一起吃点。” 许剑平起身,揉了揉屁股,许是坐久了,屁股有些酸痛。 “案子结了,这个拿回去”钱捕头将调查报告又丢与了许剑平。 许剑平未曾吭声,只是专注的吃着眼前的烧鸡。 “兄弟们选了个地,明日送送王林”钱捕头也没理许剑平,自顾自的边喝酒边念叨。 “对了,陈一兵的尸首如何处理,可有何建议?是安置在一起,或是随便找个地埋了。汝说都十年的兄弟,如此一来是否太过无情?汝也莫怪李大人,他亦是为汝考虑。” 钱捕头停顿了下,想了想继续说道:“铁矿场内掩埋了数百人。” 听到这,许剑平的表情甚是凝重,放下手中的烧鸡,抢过钱捕头的酒杯,一口饮下。 “陈一兵的尸骨交予我处理吧!” “嗯,安心养伤”钱捕头酒喝完了,牢骚发完了,留下一堆药物,便撤了。 许剑平躺在柳如烟的软塌上,灵儿正小心翼翼的为他更换药物,但见那深可见骨的伤口,许剑平却未曾感到疼痛。只是对着不远处的秋香说道:“陈一兵的骸骨我准备葬于江边,我要去京都了,日后方便的话,还请汝每年替我看看他。” 今日的秋香一身葛青色麻衣打扮,宛若书童,神情中虽然没有了往日的妩媚,却多了些许的男儿气息。 许剑平将柳如烟以及陈一兵的尸骨都葬于阁楼下不远处的江边,这个地是许剑平站在三楼的窗台望见的,或许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但却目之所及。 三日来,许剑平除却送了送王林外,再无外出,每日都呆在潇湘阁内,时而叫上海棠上来弹奏琵琶,时而叫上灵儿过来说些柳如烟的往事。 自从本案了结后,潇湘阁开始重新营业,听说是楼下十二位姑娘们筹集重金买了下此楼,不过却不再做皮肉生意,一楼改成了曲艺馆,二楼改成了茶室,唯独三楼,焕如当初。 此间无数人想上去三楼一探究竟,均被海棠姑娘拦下。或许十二朵金花对于南国第一美人的名头未必服气,但是她们却很是羡慕柳如烟,虽然薄命,但却很是辉煌! 世间之人都善于忘却疼痛,案子刚刚三天,大把的文人雅士便挤满了潇湘阁,他们口中畅谈着雄心壮志,立誓要为大汉收回幽云十八州,手中握的却是姑娘们柔软的胸脯。 “话说那一夜,许大公子手持大刀,一记左勾拳,右勾腿,一句惹毛我的人有危险,三五而下便将凶徒斩于刀下……”一楼大堂处,一位说书先生正在讲述着许剑平如何侦查案情,缉拿凶徒的过程。 许剑平听后嗤之以鼻,对着身后的海棠问道:“这丫你请的!” 法场: “斩……” 空中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倾泻而下,颗颗人头,种种罪状,皆被冲刷的一干二净,这一日,荆州城内无数冤魂盾入北方。 三日后,许剑平走出了潇湘阁,身边带着个丫头,丫头怀中抱着个木箱。 “许大公子,倘若京都厌倦了,便回来这,三楼永远给您留着……” 第三十三章:我欲迎风三千丈 http://.biquxs.info/ 城外,李景瑞太守及其数百名护卫正在等待,许剑平此刻艰难的在人群中辗转挪腾。无法,或许是许剑平诗仙之名过盛,或许是说书人口中的许剑平太过俊朗,短短数十米的城门道口,许剑平竟然走了半时许。 “来了,上车吧”李景瑞太守此刻难免有些失落,暗自念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某才是这座城的父母官,竟然无人相送。” 许剑平回头望了望身后数十米高的城墙,钱捕头正举着个酒壶,将壶中黄酿之物挥洒墙下,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当时真太忙。现如今案子已结,自己十年的兄弟一日之内双双殒命,相识数天有余的许剑平也已前往京都。强如四品的钱捕头泪撒城头,这一日城内所有歹徒都瑟瑟发抖,生怕自己受到莫名的牵连。 “走了”许剑平朝身后挥了挥手,上了马车。 马车内,许剑平抱着长剑陷入了沉思,这是陈一兵的长剑。 灵儿抱着木箱坐在许剑平的对面,许是心中不舍,灵儿拉开布帘,探出头去望着渐行渐远的荆州城墙。 烈阳高照。一片小树林内。 “停下、停下!” “吁……许公子可有甚事?”马夫急忙扯紧手中绳索,唤停马车。 马车内,灵儿也被许剑平这一惊一乍的叫声吵醒,不免有些疑惑的瞪着许剑平。 “但见这蓝天白云,风和日丽,让人不免神清气爽,心中文采抑制不住,想作首诗词聊以慰藉”许剑平一本正经的对着面前瞪大着双眼的灵儿解释道。 灵儿听后,更是不解。 “我欲迎风三千尺,奈何双手遭束缚”许剑平只得抬了抬缠绕白绫的双手,用眼神示意了下裤腰带。 “许公子,莫非您又想那个”灵儿这下总算是听明白了。 “然也,知我者灵儿是也”许剑平也不害臊,毕竟这三日来,每每行方便之事皆由灵儿帮忙。 “我呸,撒尿就撒尿,还迎风百丈,莫要弄湿鞋面”马夫听到内里对话后,也是反应了过来,非常不忿的咒骂道。 少顷。 许剑平拉上裤头,任由灵儿在其腰间摸索片刻,将腰带缠绕打扣。 “许公子,您若是要洗手,怎的不叫奴婢将白绫取下”灵儿眼尖,瞅见许剑平左手的白绫略微湿润,便不免责备道。 “嗯,那是……罢了,灵儿训斥的对,下次一定,一定”许剑平望了望四周,一片山林树木,离湘江尚有数十里,不知水从何处来…… 一日无话。 翌日,官道上,进京的车队正徐徐前行。 “怎么回事,地面在震动,地震了吗”许剑平迷糊中,突然被一阵“咚咚”震动声吵醒,仿若地震般,由远及近。 “吁……” “戒备……” 周围将士纷纷聚拢而来,将仅有的几辆马车围在中间。 “这不是地震,这是马蹄声!” “什么?” “马贼吗?目标是我们,越来越近。” “许兄,如若待会不敌,还请带走李大人,我等为之断后”为首者,赫然是荆州城守备统领燕行云。 许剑平显然第一次遇到此般事宜,心中只能暗想“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劫道劫到朝廷三品命官上了,这得需要多大的胆魄”。 李景瑞此次赴京面圣,所带人马并不多,除却后勤杂役外,能上阵杀敌者仅有百十号人。 听此阵仗,来者至少千人之多,是以燕统领提前招呼好许剑平,让其瞅准机会从后方小树林逃逸。 “列阵” 前方,山丘下,一支铁骑狂风般席转而来,卷起来的尘土,遮天蔽日,一身亮银色盔甲,在烈日的反衬下,那么的炫目。 “怎么是骑兵”燕行云心中虽有疑惑,却未敢放下警惕 “举枪” “吁------” 阵前百米处,铁骑戛然而止,肃静的军马阵中,一面滇红色的军旗迎风舞动,上面赫然是个“李”。 那是大汉的铁骑,是李家的铁骑。 一辆马车越阵而出,徐徐而来,立定。 一位身着绛红色底色的金丝镶边长袍,腰间配着的世间少有的纯正血玉的男子走下了马车。一双黑眸沉稳且深邃,目之所至,所有将士皆心生胆寒。 李景瑞李太守在看见那面战旗之时,便已然知晓此人身份,走向前去,弯身鞠躬道:“下官见过淮南王”。 其余众人这才明白,眼前之人乃是淮南王李淳刚,先皇之胞弟。纷纷双膝跪地:“属下拜见淮南王”。 淮南王:先皇之胞弟,虽身份高贵,但其却酷爱军武。率军平定原淮南王英氏一族叛乱有功,取而代之,被当今圣上封为淮南王,领军驻守淮南地区,一是镇压残留乱党,一是抵御南方苗疆、蛮夷的入侵。 “起来吧,在外边不用行此大礼”淮南王摆了摆手,说道。 “那就是淮南王!”灵儿丫头由于跟许剑平一同在马车上,并为下去,此刻跟许剑平一同从窗帘上偷看着外面的情形。 “不知王爷今日前来,所谓何事”李景瑞低着头问道。 “听闻李大人近日破了大案,前往京都面圣,赶巧本王回京都述职,担忧大人安危,一路上劫匪横行,是以特意过来邀请李大人结伴而行”淮南王如是说道。 “下官一路走的是官道,沿途驿站都已通知,所以还请王爷放心”李景瑞摸不清淮南王的心思,只能托词道。 “无妨,既然李大人已有安排,那倒是本王多虑了。” “多谢王爷念叨,下官必将铭记在心。” “这是本王应该做的,本王一路前来,荆州境内人稠物禳、凤引九雏,李大人管理有方,实乃国之栋梁,社稷之臣啊”淮南王对于李景瑞的评价颇高。 李景瑞听到这话,暗道:这是青天白梦吗?堂堂一个淮南王,跑过来拍我的马匹,有鬼, “这是下官分内之事。” “本王平日里素爱舞文弄墨,听闻大汉第一才子许公子,亦在李大人麾下,未知是否在队列” 淮南王环顾四周显然是想见见许剑平。 “启禀王爷,许剑平确实在队列中,在之前办案中身负重伤,在后面马车内休养。”李景瑞这才明白过来淮南王此行的真正目的,不由得为许剑平担忧起来,同时也为自己忧虑了起来。 如果他要强行带走许剑平,自己是否会为了一个捕快与之闹翻,如若闹翻,瞧见对方上千名骑兵严阵以待,自己这百十号人塞牙缝都不够啊。 “带本王去看看,本王亦想见识南国第一才子是何许人也”说罢示意李景瑞引路前行。 第三十四章:少侠,我这有本秘籍 http://.biquxs.info/ “完了,完了,怎么办,他们走过来了”灵儿看见李太守领着淮南王走了过来,显得手足无措。 “安心了,未必是找咱的,管他是王爷还是王八”许剑平倒是看得开,似淮南王那种高高在上的人,跟自己这小小的衙役扯不上干系。 “哗啦”一声,一人掀开帘布,进入马车内。 “汝就是许剑平,大汉诗仙,一夜百首,皆是无上之作”淮南王也不废话,掀开帘布就径直的坐了进来,吓的灵儿急忙躲在许剑平身后。 “荆州仵作许剑平见过王爷,王爷廖赞了,皆是属下无心之作”许剑平反应倒是急快,未曾想还真是来找自己的,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好一句无心之作,这是要打天下诸学子才人的脸啊”淮南王一种是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许剑平说道。 许剑平也反应了过来,适才所言,虽说本意是贬低自己所作之诗词,但也不免让人以为许剑平这是在讥讽天下学士,我的无心之作,尔等便已难望其背,这要是传出去,许剑平不用别的,光是天下学士一人一口唾沫,亦能将许剑平淹死。 “属下说的是诗词乃属下偶然得之,实属侥幸,担不起如此盛名。” “莫要自谦,这里无外人”淮南王倒是没有什么官架子,说起话来与常人并无二样。 “汝不就是外人吗?”许剑平心中暗自诽谤,不过面上却说道“不知王爷今日有何吩咐。” “无事,本王素来惜才,仰慕许公子的文采,听闻许公子在此,今日特来见见,日后在京都若是无什门路,可到王府内坐坐”淮南王就这样轻描淡写,仿佛真就只是来拉拉家常。 “多谢王爷厚爱,历时定会去王府拜访”许剑平神情依旧,仿佛与之说话者,真真的就是位长者。 “那把剑甚是漂亮,陈一兵的吧!”淮南王目光扫视了一圈,看着许剑平身旁那把七尺长剑,随意的说着。 “是吗,属下也觉得漂亮,这才带在身边,王爷您也认识陈一兵”在淮南王坐上这辆马车之时,许剑平已然知晓幕后之人便是他。 “十年前,他本是我的亲卫,那柄剑正是本王赐予他的,现在想想,倒是有些怀念,汝可还有何疑惑皆可问我”淮南王很是坦荡,仿佛课堂上的讲师。 “属下不明白客栈之案,怎么跟盐铁走私扯上干系”这是许剑平至今未想明白的问题。 “跟随本王的将士大都是苦命之人,数十万军队,总归需要女人,这是大汉军营不可避免之事。” 如今的大汉王朝虽然也有随军官妓,但数量远远不够,是以很多军队都会在当地解决此事,如女性俘虏,如当地青楼女子,如男上加男…… “多谢王爷解惑”许剑平终于将此案的全部细节衔接上了。 “果然是个聪明人,本王甚是喜欢,如有可能,本王真想同汝成为至交好友,就如同你与陈一兵般。”淮南王口里说着夸赞的话,内里却是告诫许剑平“汝可要识相。” 许剑平并未答话,伸手做了送客的手势,显然内心并不想与之同伍。 “今日就聊到这吧,许公子注意修养身子,京都再见”淮南王见状拉开帘布跨下马车。 未了说了句:“剑就留汝这吧,好好珍惜!” 许剑平握了握手中长剑,果然是把漂亮的剑。 “果真没把握吗?”马车内,淮南王问了问身旁那位年逾六十的老叟。 “如果殊死搏斗,他抵不过百招,如果他一心要逃,我拦不住”老叟说完此话,便不在言语。 “回去吧”淮南王一声令下,数千铁骑如同洪流退潮般,转瞬即走。 许剑平望着退却的铁骑,心里揪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走下马车,看着目送铁骑离开的李太守,许剑平问道:“您早就知道是他。” “是,也不是,能插手运作盐铁之事者,只能是他,当汝拿着铁矿分布图找到我时,我便已然知晓。李景瑞也没隐藏,或者说,也藏不住。 “汝不让某继续查下去,是怕死更多的人吧,而且就算知道背后之人是他,我们也没任何证据”许剑平一直没明白盐铁走私案,以及客栈杀人绑架案有何种关联。淮南王直接给了他答案,如此看来,侏儒男将绑架回来稍有姿色的少妇,以及烟花楼过气的红馆都送往了军营做了军妓,是以二桩不同的案子才会以同样的方式被灭口。 许剑平望着那漫天尘土,紧了紧手中七尺长剑,终归还是短了些,或者只有四十米大刀,方能斩尽天下污垢。 “回去吧,尽早赶往京都”李太守双手负于身后,语气略显疲态。 许剑平朝着湘江对面的河岸,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白大人。” 马车内。 “他怎知我在这”妙手鬼医白仇雪有些诧异,从前日上马车后,白仇雪再未下过马车,除了李太守外,连赶车的马夫都不知晓他在此处。 “这便是他的本事,如若不然,我也不会劳烦您陪我走这一趟了”李景瑞随手翻开书案上的书册,仿佛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十年前。 还是征南大将军的李淳刚获封淮南王,领兵十万驻守南域地区。 十年前。 陈一兵还只是一位淮南王身边的亲兵,奉命来到荆州城,做了名捕快。 一切皆在十年前。 十年后,依照大汉王朝惯例,为避免藩王久居封地内,拥兵自重,驻军藩王每隔十年必须轮换,为避免后来者察觉此事,是以淮南王李淳刚才会在十年后清理所有牵连此案之人。 “啊!” 马车内传出一声尖叫。 “有刺客,戒备。”只见周边护卫团团围住马车,手中长枪已然饥渴难耐。 只见马车内,许剑平拉开帘布,探出个头对着外边众人说道:“莫慌,莫慌,是某自个换药扯到了伤口,赶路吧!” 众人见是虚惊一场,各自咒骂着散开继续赶路。 许剑平看着躺在对面翘着个二郎腿的张老头一阵无语,消失了三年之久的张老头此刻竟然跑到马车上。 “师傅,汝非死已?” “汝才死了,老头我只是出门办了点事,回去院里见着汝个兔崽子竟然给我立了块碑,是不是巴不得老头死啊!”张老头抬起扣着脚丫的手,闻了闻。 许剑平膻红着脸,显然是被说中了心声,“弟子岂敢,今日汝来所谓何事?” “见汝一人上路,甚是可怜,特来陪你。” “去、去、去,某不好汝这口,喏,要陪也是女人陪”许剑平用脚踢了踢灵儿丫头,其未有反应。 “汝可别吓坏了这丫头”许剑平淡淡的说到,也不知灵儿被何种手段弄晕过去。 “放心吧,只是让她睡着了而已,待会保证她神清气爽”张老头端坐了起来,神情无边严肃的跟许剑平说道: “汝要去京都了,京都之险不比这儿,这有一本武功秘籍,看在咋俩师徒一场的份上,只要汝十两纹银”。说完从破旧的衣襟内掏出一本黑不溜秋的书册,上面赫然写着“浩然之气”。 “师傅,如此坑害徒儿,您良心何在”许剑平咬了咬牙,狠狠的说了句: “至多五两!” 此案到此终结,许剑平面对着真正的凶手,确实无能为力。 大家多多推荐,收藏,许剑平跪谢。 第三十五章:下剑之术 http://.biquxs.info/ 许剑平终归还是没能将张老头赶下马车,一来打不过,二来许剑平发现此书与之前那本不一样,内里暗藏玄机。 许剑平翻开一看,内里第一页赫然写着:“天一剑法之下剑”,这下剑之术,不要也罢,抬头瞪着张老头说道: “可有刀法,吾愿修刀,不愿练剑。” “没有。” “可有枪法。” “没有。” “可有……” “统统没有,某这只有剑法”张老头显然对于许剑平的有眼无珠很是无奈,想我这天下第一剑法,竟然遭人鄙弃。 “既然有下剑,那必然有上剑,某可以选择上剑吗?” “有,不过似汝这等下贱之人,只能修炼下剑之术。” “我呸,休要瞧不起人,赶紧换过,换过。” “上剑之术需要六品修为,你确定你要换吗?” “当然,只要不是下剑之术,换,什么,六品!” “嗯,之前给你那本【浩然之气】还在吧,配合这本下剑之术,不出一月你便可突破三品。”张老头神情自若的继续推销着他的下剑之术。 “那个,也许,应该还在吧”许剑平听到此,想起第一次见着陈一兵时,书册给几人分着去了茅厕。 “你个兔崽子,那是大爷我呕心沥血之作,你竟然将它当厕纸,来、来、来,大爷我这有柄宝剑,给你插插屁股”说完张老头竟真的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剑向许剑平捅来。 三五斩邪剑许是几年未曾出来透气,竟隐隐透出一股龙吟之声,一道朦胧身影若隐若现:“此子便是您所选之人,修为委实有点天壤悬隔,不过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 。” “嗯,时日不多了,休养了三年,此子贫道也望了三年,或许今后唯有他方能护住大汉江山。” 许剑平显然第一次见到如此神迹:“此乃剑吟之声?” “嗯,万物皆有灵,汝如今修为尚弱,日后汝便明白了”张老头许是有些触景生情,双手静静的抚摸着手中长剑。半响猛地反应过来: “老子是来卖书的,给钱,十两银子。” 许剑平看了看手中的下剑之术,哆哆嗦嗦的从腰包内掏出一锭银元宝,权衡了下还是将之丢给张老头。 “说好的啊,一个月破三品,如果无效,汝这就属于欺诈,十倍返还啊!”许剑平总觉得张老头是个骗子,自己跟着钱捕头扎扎实实的修炼了十来天,连入品都未入,张老头随便丢很下剑之术,便能突破三品? “走了,有这锭银元宝,够某喝上三天三夜了”张老头颠了颠手中的银元宝,拉开马车的帘布,双腿也未见其发力,平空而起,转瞬即逝。 身旁竟无一人察觉,唯有白仇雪似乎因为马车的颠簸扰了其静修,睁了睁眼。 待张老头走后,灵儿便悠悠然的醒了过来,揉了揉自己的脖颈处:“公子,我怎么睡着了,适才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咦,方才我还记得,怎地说着说着就忘了。” 许剑平看着灵儿丫头这傻憨憨的样子,心里却满是柳如烟的身影,不知道带着她是对是错。 京都,霍府内。 霍去病怡然自得的躺在竹椅上喝着茶,看着手中案情牍,想到今日早朝时国师张衡吃瘪的场景,不免心中有些得意。 近几年来随着佛教势力的退却,如今儒道二家相争已然成为了必然之势,双方不论朝廷还是地方都或多或少有些摩擦。今日早朝国师张衡继续拿着荆州城内鬼神诅咒杀人案向儒家施压,要求在大汉境内修建更多的道馆,美曰其名除魔卫道,护国护民。其目的不外乎扩张自己实力,掌管更多的话语权。 好在昨夜驿站快马加鞭及时将案情牍送至,今日早朝方能挫败鬼神杀人论,粉碎了国师张衡的如意算盘,至其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李景瑞等人何日能抵达京都,看看吧”霍去病将手中之物丢与立在一旁的卫景道。 “根据驿站传来信息,或许还要些时日”卫景接过案情牍,翻开看了看内里内容。 “此案也无甚特别之处,若说有也只是蛊毒之术大家并未见过,固大家有所恐慌而已。” “看来你果然只适合在战场,罢了,待太后寿宴结束后,你便回你的拒北城吧”霍去病闭上了眼睛,心里暗自思索着什么。 卫景:大汉开国将领卫青之后,霍去病是卫青之外甥,那卫景自然是霍去病之侄。大汉少有的八品武者,除却霍去病以及张衡外,大汉修为最强之人。征北将军,统领幽、益、并三州,率领十万卫家军据守在拒北城,抵御大辽的入侵。 作为将领,卫景深谋远虑,运筹帷幄,但要说到探案细节,那卫景显然是个初哥。仔细看完整册案情牍后,对着霍去病言道: “还请叔父指教。” “南域或起混乱啊!”霍去病显然从此案中探出一些端倪。 “盐铁向来是国之命脉,一个小小的青楼掌柜断然不能染指,其后之人应该是那位吧。” “叔父,您说的是淮南王?” “除了他,南域还有谁有这能耐,不过就算是他,胆敢损我大汉根基,就算他是王爷,某也必将将其斩于刀下。” “叔父,这是想对淮南王动手吗?” “时机未到,如今国师在朝堂内与我步步紧逼,倘若此刻我与淮南王交手,那岂不是要便宜了他”。霍去病眯着个眼暗自想到:“不知此事圣上是否知情,倘若他是知情的,那其目的是什么,坏了如果此事圣上是知晓的,那李景瑞等人岂不是有危险。” 如今的京都暗潮汹涌,太子未立,陛下整日沉迷黄老之术,这或许让各大藩王也起了歪心思吧。 今年赶巧是各大藩王十年轮换之年,又恰逢太后寿辰将至,历时京都内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张道长,你走的到好,留下这烂摊子让我收拾”霍去病望了遥远的须弥山,想到了自己的挚友张道陵,那位终日一身素色道袍的缥缈之人。 “下去吧,随时关注下驿站信息,待李景瑞踏入京郊后,你去将人接入府中来。” “叔父是担心有人对他们不利吗?皇城脚下难道还有人胆敢截杀朝廷命官”。卫景显然有些不解。 “小心为上,毕竟这多事之秋。” “属下领命,那侄儿先行告退”卫景虽未明白其中内情,但对于这位叔父那是言听计从。无法,于公其是护国大将军,统领三军,于私其是自己叔父,且是大汉唯一的九品武者。 只是霍公老矣,尚能饭否。 第三十六章:心中没女人,拔剑自然神 http://.biquxs.info/ 渭水河畔。 许剑平一行人经过数十天的跋涉,终于抵达此处,岸边树林处,众人正在吃着干粮修整。 近日来,许剑平一边养伤,一边修习下剑之术,但是因为伤势未愈,所以只练其形,未修其意。 于是乎,周围的护卫兵们每天都见着一个缠着白绫,举着长剑摆摆花架子的许剑平寻着众人切磋武艺。刚开始时大家碍于面子也都愿意与之切磋,且看其剑式及其不凡,大家都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应对。哪曾想兵器相碰那一刻,许剑平手中之剑仿若雾中之花,一碰即飞,虚有其表。 待到最后,许剑平只得拉上灵儿一起,让其为己喂招。 今日好不容易肩胛骨之伤痊愈,许剑平那是豪情万丈,心中诸多委屈,准备一雪前耻。 许剑平随即带上长剑,下了马车嚣张的喊道“来、来、来,尔等过来受死!” “许公子,莫要说我等瞧不上您,似您这样的,还是老实在马车上呆着,这好不容易换下的白绫,可不要又戴了回去”周围几位士兵打趣着说道,当然大家都只是开开玩笑,并未有看不起许剑平之意。毕竟大家都知晓许仵作以身换命之事,都是军武出身之人,最是佩服这种悍无畏精神。 “就汝话多,来来,那边那个长得最矮最矬的那个,出来比划比划”许剑平听到此言,伸手指着那边叫嚣着。 “看什么看,就是你,长得矮要承认,挨打要立正。” “我、我、我,可方才那话非我所说啊!”一位身高矮小,但长得精壮的士兵语无伦次的说道,顺便看了看旁边身约八尺的,一身腱子肉奎武有力的伍长。“方才那话,可是伍长说的。” “我呸,我都听到了,就是你说的,出来”许剑平当然知道方才那话不是他说的,可看了看那位膘肥体壮的大汉,许剑平决定此话就是那矮子说的。 这时那位膘肥体壮的汉子接话了: “许公子,方才的话确实是在下说的。” “我呸,休要捣乱,我说了是他说的就是他说的。” 那矮个士兵只能出列,悻悻然的嘀咕着:“你丫才长得丑,我不就矮了点,待会看我把你打的跪地求饶。” 只见双方各自站于一方严阵以待,不远处正吃完干粮准备小憩一会的众人围了过来。 “许公子这是皮痒了吧,又来挑衅。” “瞎说什么大实话,我就好看许公子这次能赢,许公子加油,争取撑过十招,算你赢。” “我靠,你这是看不起谁,许公子怎么着也能撑过二十回合。” 听着旁边之人的起哄,许剑平心里也是没底,毕竟他自己也不知晓张老头的下剑之术到底如何。 “小矮个,我要出手了,接招吧!” 抬手,举剑,默念口诀:“心中无女人,出剑自然神……” “下剑之术,一剑绝尘……” 只见一道剑气犹如一股惊鸿,携带这隐隐剑鸣之音,突兀闪现,剑光所过之处,卷起尘土飞扬,却皆被抛于脑后,这就是一剑绝尘。 “砰!” 小矮个手中唐刀直接被剑气斩断,整个人直接被击飞空中数米远。 “砰!” 倒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人形轨道,汉刀断于二节,丢于一旁,小矮个再也承受不住,直接一口鲜血喷出,捂住自己的右手肩膀处,显然已受重伤,再无一战之力。 “好一招【一剑绝尘】”燕行云方才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小憩,并未凑这场热闹,在看到许剑平起手之势时,方知不妙,可惜一来距离有点远,二来委实过于突然,待燕行云想出手拦截之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我靠,许大公子,汝这是吃了虎鞭了,今日如此雄壮”周围之人赶忙跑过去围在小矮个身旁探望情况。 此时那位膘肥体壮的伍长则暗自庆幸:“这狗日的,幸好不是某,否则今日可丢大发了。” “如何,没事吧!”许剑平自己也没想到,原本给自己嗤之以鼻的【浩然之气】搭配下剑之术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急忙跑过来看看小矮个受伤情况。 “内脏受损严重,若非你此招并不纯熟,未能完美控制剑气,方才那一剑恐怕就真会要了他的命,带入马车内去好生休养,并无大碍。” 燕行云显然是老江湖了,看过小矮个伤势后便宽慰许剑平道:“知道你是无心的,不过你小子行啊,一声不吭竟然突破三品了。” “三品?”许剑平都怀疑自己听错话了。 “嗯,方才那一剑必然突破三品了,里面蕴含的剑气恐怕寻常的三品都招架不住,看来你的剑法很特别”燕行云将刚才感知到的情况告知了许剑平。 “三品,不是说三品起码要修炼个十来年吗?”许剑平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我随便练个二十来天就三品了。” “什么二十来天,莫非你之前尚为入品?”燕行云显然不知晓许剑平就是个新兵娃子。 “嗯,之前曾跟随钱捕头修炼过数天有余,尚未能入品”许剑平非常老实的回答道。 “你丫真会吹牛”燕行云显然不信许剑平的鬼话,要知道,强如九品武尊的霍去病霍大家也足足用了一年年方才领悟枪气,突破至三品,你这二十来天,去骗骗三岁小孩吧。 许剑平也没在反驳,只是伸手抓了刷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 “要不,燕统领,陪在下练练招”显然方才那一剑给了许剑平极大的自信,而且这会自己手还痒痒的,想试试下剑之术后面几招威力如何。 “也好,某也想试试你手中之剑”燕行云也未再客气,取来自己长枪,准备会一会许剑平。 “许公子,加油,打倒燕统领,替兄弟们长长脸”原来平日里燕统领修为最高,军营内免不了切磋挑战,但却无一人敢挑战燕统领,今日好不容易见着一回,众人无不为许剑平加油喝彩。 “四品武者,所修枪法燎原枪法,许公子请出招”。只见燕行云右手持枪,左手背于身后,隐然一副大师风范。 “未知几品,剑法下剑之术,燕统领,小心了”许剑平右手持剑,心中默念剑诀: “下剑之术,二剑……” 第三十七章:大汉军魂 http://.biquxs.info/ 正当许剑平运气于剑准备施展下剑之术第二招时,前方密林处数道黑影闪过,许剑平直接收招大声喊道: “敌袭,戒备!” 燕行云反应极为迅捷,待许剑平收招之时便已然发觉敌情,调转手中长枪,几个纵身跃至正前方。 几位马夫立马将所有车辆赶至一团,所有家眷也都纷纷上车躲避。一百多号将士们将马车团团围住。 “举盾……” “嗖、嗖、嗖……” 只见数百人黑衣人掏出弩箭开始朝着车队射击,燕行云手中长枪左右肆意挥舞,将近身之箭纷纷挑落。 这是军人,不是马匪,许剑平看到弩箭后立马反应过来。随即便提剑向前,严守以待。 “抽刀,近卫队留下守住马车,其余人等随我冲!” 待敌人弩箭一波耗尽,燕行云一马当先直接跃入人群,不给对方更换弩箭的机会,虽然弩箭并未给己方造成多大的人员伤亡,但是马匹之类的已然倒地不少。 只见燕行云手中长枪携带燎原之火,龙蛇飞舞,犹如蛟龙入海,辗转挪腾间,或扎,或刺,或扑,或点,或拿,或拦。四品武者实力尽展无疑,所到之处全无一合之敌,短短十来个回合,黑衣刺客已然倒下数十人。 “区区四品也敢造次,让老夫来会会你。” 一声洪亮的嗓音从密林内传出,只见一满头白发的黑衣老者携着一把长刀朝着燕行云攻了过来,燕行云深知遇到高手,胸中战意不降反升,提枪便上。顿时间,只见刀光枪影,一时之间双方打的难解难分。 “冲……” 许剑平见状领着其余众将士扑向对方,双方顿时战作一团。许剑平这边胜在皆是精锐部队,且长期一起训练作战,相互之间攻守有度。黑衣人方胜在人多,且单个实力强于众将士,一时之间天昏地暗,不时有人倒下。 “下剑之术,二剑夺目。” 许剑平终于使出了下剑之术第二招,只见手中长剑,竟然幻化出二道剑影,每一道剑影前端一条苍龙正张着血盆大口带着阵阵龙吟之声,席转而去,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二道剑影掠过数十米远后竟然再次合二为一“轰、轰”一声原地爆炸,数十名黑衣人瞬间被炸飞,一击之力竟然击杀二十余名黑衣刺客。 血红的晚霞开始逐渐消退,双方经过艰苦漫长的鏖战,此刻都退于一侧,双方就这样死死对峙着,没有人撤退,没有人冲杀,密林内堆满了双方的尸体。 望着对方几倍于己的将士们没有一个逃离,这是一场必败的战斗,除了燕行云以及许剑平外,己方只有十来个近卫队还有战力,而对方还有百人上下。 可是他们没的退路,身后是马车,马车内有家眷,马车后却是渭水。 既无退路,那便只有前行。 许剑平与燕行云互相对视了一眼,一左一右继续冲杀过去。 左侧。 “燎原枪法,烈火燎原。” 这是燎原枪法最强一招,也是最后一招。 只见燕行云浑身冒出火焰,将手中长枪围绕在自己身体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直接砸向对方。 这是燃烧体内真元所为之,白发老者亦不敢硬接,只得飞身躲避。但其余人等却没这么好运。 火球速度很快,所到之处竟将所有人都吸入球内,随着吸入的人越多,火球的火焰越发明亮,直至最后,火光已然超过了白日的烈阳。 “砰!” 火球直接炸裂,方才吸入之人纷纷炸飞而开,全身灼烧而亡。 燕行云本人亦不能幸免,此刻正躺在地上,浑身铠甲已然被炙热的火焰烧毁,就连平日里素爱的那头黑发,已然被烧成了癞子头,浑身皮肤灼伤,隐隐散发着烧焦的味道。 一枪之威,半数黑衣人竟皆被延烧殆尽。 右侧。 “下剑之术,三剑无影。” 只见许剑平手中长剑幻化为三,三道剑光漂浮于空中,每道剑光皆有一条丝状剑气链接在剑刃处,许剑平手中长剑一挥,三道剑影疾驰而去,在黑衣刺客尚未反应之时便已割下其头颅。下剑之术第三招赫然是无影飞剑。 剑过无痕。 只是此招损耗极大,许剑平需要将精神一分为三操控这飞剑的走势,且每一次被格挡,许剑平心神便犹如巨锤砸其胸口,喷出一口鲜血,待三道剑光回来之时,许剑平身前衣物早已染红。 一剑之威,竟也将剩余半数黑衣刺客屠杀殆尽。 燕行云挣扎着扭动着身躯,翻个身,拿起长枪,双手撑在长枪之上,慢慢的爬起来,跪着,半跪着,弯腰,站立,转过身,将长枪顶在后背处。 燕行云望着满地的尸体,望着同样屹立不倒的许剑平,这一刻他开心的笑了,也终于闭上了眼睛。 “可惜了,大汉的将士们”白发老者走入身前,看了看满地的尸体,再看了看眼前屹立不倒的二人,眼中流露出惋惜之情。 是啊,这是大汉的将士,他亦是大汉军人,只是如今的双方只能兵戈相见。 “放弃吧,那十来名士兵拦不住老朽”白发老者神情漠然的说道。 许剑平摇了摇头,身后有灵儿,亦有自己的尊严。 此刻,马车内的众人都走了下来,他们有的是厨子,有的是马夫,有的是女眷,有的是老人,但他们都悍不畏死,只因他们都是大汉之人。 白发老者望着身前数十名将士,手中长刀随手一挥,一名近卫兵倒下,再一劈,又一名卫兵倒下。 数息间,许剑平身前再无一人。 “唉,要是白大人还在该是多好。”许剑平心里暗自想道,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虽然十余名近卫兵未能挡住白发老者,但是却也给了许剑平争取到了不少调息的时间。只见许剑平静静的站在原地,双腿以前以后,膝盖微屈,双手紧握剑柄,不住的调整这自己的气息。 因为他知道,眼前之人绝不是能轻易战胜的对手。 白发长者望着眼前一袭白衣已染红的许剑平,神情自若的说道:“汝只有一招的机会,老朽敬你是条汉子,让汝先手。” 说完,白发老者手握长刀,双腿半蹲呈弓步,将重心压制很低,那柄明亮的长刀举在胸前,锐利的刀尖直指许剑平的咽喉,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许剑平眉头一皱,心中泛起一丝不安。 毫无破绽,步伐稳健,长刀护住全身命门,攻守兼备,且随时可以向许剑平发出致命一击。这就是五品巅峰武者的实力吗? “五品武者,刀法炼狱浮屠,请!” 第三十八章:风萧萧兮易水寒 http://.biquxs.info/ 面对如此强悍的对手,许剑平未敢贸然发动攻势,他在不断蓄力,寻找机会,而白发老者也极有默契的保持着他那种奇怪的站姿,静静的等待这许剑平的那一剑。 二人就这样不断的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许剑平手中长剑光芒正盛,额头也已冒出虚汗,这是剑气到了顶峰,不能在等了,在等剑气就泄了! 许剑平动了,既然你没有破绽,那便打到你露出破绽。 “下剑之术,四剑追魂” 手中长剑化为一股巨形剑影,宛若惊天骇浪,剑气如钝,气势如虹,一剑斩之。 如果说一剑绝尘讲究的是快、准、狠,那四剑追魂便是慢、势、沉。 白发老者看着眼前剑影携带者漫天威压,徐徐而来,想避却无从所避,漫天威压下竟锁定了自己的气息,这便是追魂。 “哼,好小子,没想到还藏了这一手”白发老者见状冷哼道。“既然避无可避,那便让老朽试试你的斤两。” 说完白发老者后退三步,将自己稍微脱离剑影威压,然后蓄力于刀刃。 “炼狱浮屠,炼狱八斩” 只见白发老者双手持刀,自下而上,连续挥砍出八股刀气,一刀,破开威压,二刀破开剑影,三刀斩露剑形。 每斩出一刀,空中剑影光芒便暗淡一分。每斩出一刀,白发老者便前进一步,同时口中便吐出一口老血,显然这炼狱八斩,斩开剑影之时,亦让自己承受了巨大的伤害。 待八斩全部斩完,白发老者已然距离许剑平不足三步,许剑平亦被强势的刀压下,再也坚持不住。 许剑平单腿跪地,手中长剑插入地中,右手扶着剑柄,低着头,大口的喘息着。 “你这剑招挺不错,明明只有三品,威力却堪比四品,不,就算说他是五品也不为过,若非你本身修为不够,这一剑老朽未必接的住”白发老者此刻也不好受,硬接此剑招,自己体内真气也耗费七八。 “让开吧,老朽的目标不是你,不要做无畏的牺牲”白发老者收拢心神,望向站于马车正前锋的李景瑞。 “目标不是我吗,那么看来汝并非淮南王的人”许剑平初始以为对方是淮南王的人马,毕竟早在数天前,对方就想将己方全部屠杀灭口,若非当日白仇雪在,恐怕那会便已经动手了。 “不用套我话,老朽只是听令行事,若非不忍大汉将又失去一位将领,老朽也不会跟你多费口舌,好了该办正事了”,白发老者以为许剑平亦是护卫兵中的一员。 说完白发老者直接一个纵身,跃过许剑平,一刀刺向李景瑞。 李景瑞没有逃避,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这些都不是他擅长之事,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光,李景瑞闭上了眼睛,坦然面对,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叮!” 一直箭羽直接叮在白发老者刀尖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震碎了手中长刀。 白发老者眼神惊恐再也不复当初之神情,抬头望了望渭河对岸。 “卫将军” 能从千米之外的渭河对岸射出此箭的,唯有大汉八品武者,征北将军卫景,天下唯一的箭神。哪怕是强如九品的霍大将军亦不能做到。 既然他来了,那今日任务显然已经失败,白发老者看了看身后满地的尸体,再看了看跪于一旁的许剑平,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未再犹豫,直接刺中心脏。 这便是大汉的军人,既然任务无法完成,那便自行了断,避免留下把柄。 许剑平知道,危机终于解除了,二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待许剑平悠然醒来之时,已是翌日清晨。看着缠满白绫的双手,许剑平欣然一笑:“这狗日的,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又得继续养着了。” 许剑平拉开帘布,走下马车,望向渭河。 天空很蓝,很浅很浅的蓝,水天相接的湖面上。初升的太阳露出一抹红晕,慢慢的越来越大,越来越红,不一会儿便跃过了湖面,像个顽皮的孩童般,拍了拍沾染的湖水。 这便是新生吧。 卫景带领了百余名骑兵前来接应李景瑞一行人,待走至渭河对岸时,听到这儿的打斗声,闻声赶来。卫景利用自己八品武者的修为,气息锁定战局,搭弓射箭,在关键时刻救下了李景瑞。 此时,上百名骑兵正将数百具尸体抛入连夜深挖的大坑内,有身穿铠甲者,亦有身着黑衣蒙面者。 灵儿见着许剑平走了出来,赶紧向前扶住许剑平嗔怒道:“许公子,醒了就好好休息啊,您再这样这个伤是永远也好不了了。” 许剑平没有接话,伸手指了指燕行云处,灵儿便搀扶着许剑平走了过去。 “卫将军,李大人”许剑平甩开灵儿的手,双手置于胸前,弯腰作了个拱手礼。 “汝即是许剑平,身体无恙吧”卫景身着轻甲,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刀刃,腰间别着一兵长刀,后背一张丈二强弓,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左脸颊处有道伤疤,从下颚至左耳。军武出身之人,能踏入八品,想来亦是九死一生。 “承蒙将军挂念,属下并无大碍”许剑平拱手致谢。 “昨日之详情,李大人已告知于我,这场刺杀显然是有备而来,这些都是我大汉军人的骄傲,如若我大汉军士皆若如此,那天下岂有我大汉去而不得之地。”纵使见惯了战场厮杀的卫景,昨夜望着燕行云那死而不倒的尸骸,亦深深的被其震撼! “安葬好尸骨后,还是尽早上路入京吧。”许剑平虽不知晓昨日那伙人的身份,但天子脚下胆敢出手者,必然不简单,京都之地,果然凶险万分。 众人未在言语,许剑平走到燕行云尸骨前,扶住尸骸,将背后长枪取出,尸骸放于地上,就地准备挖坑。 “许大哥这些让我来即可”这时昨日与许剑平练招的小矮个也走了过来,昨日他因为受伤留在马车内守护众女眷,并未上战场,所以留住了性命。 想到一路前来的众兄弟如今只剩其一人,心中之情,嚎啕大哭着趴在地上用双手刨着泥土。 李景瑞不知从哪找了个镐走了过来,默默的加入了挖坑的行列。 一阵凉风吹来,拂过河面,拂过山峦,拂过这片小密林。 风萧萧兮易水寒…… 第三十九章:朝廷之争 http://.biquxs.info/ 京都,一座未知的宅院书房内。 “任务失败了”一位身着铠甲的将领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只见蒲团上一位身着葛青色长衫的男子缓缓的睁开了眼,并未说话,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那位将领连忙跪了下来解释道:“卫将军出城了。” 虽然他并不知晓截杀的详情,但是只要卫景出了城,那必然是为他所救。 长衫男听后缓缓的闭上了眼:“卫景比你们晚了半天才出的城,五百名精锐截杀百来号人,竟然失败,你跟我说是卫景的缘故吗?”说话间右手缓缓抬起,随意的一摆手,跪于地上的将领脸上出现五道血红的掌印。 “主人饶命,属下该死,属下该死,还请主人饶小的一条狗命!”将领虽然挨了一耳光,但见青衫男并未立马杀他,便知还有余地,只要自己放的下面子,命算是捡回来了。 “事已至此,杀了你也没用,办事用点脑子,去查查看什么原因,至此一次,下次,你就不用回来了。”青衫男说完摆了摆手:“滚吧”。 “多谢主人不杀之恩,小的这就去查”将领连滚带爬的跑出书房,走到院门处“呸”吐出口中淤血,回头看了看烛光摇曳的窗纸,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卫景吗,看来只能正面交锋了”青衫男闭着眼睛继续静修。 京都,霍府门口。 “李大人一路辛苦”霍去病正在门口迎接李景瑞许剑平二人。 李景瑞本身即是京都人士,此去荆州任命太守一职也只是外调,是以一行家眷早已安置在李府,故此次前来霍府拜访仅有李景瑞以及许剑平二人。 “下官见过霍将军,有劳霍将军挂念”李景瑞拱手示意。 “荆州仵作许剑平见过霍将军”许剑平跟在身后有样学样的拱了拱手。 “汝即是许剑平”霍将军打量了下许剑平,接着说道:“先入府内,坐下慢慢闲谈。” 霍去病:大汉三朝元老,司职大将军,兼任大司马,在天师道道首张道陵与佛陀一战陨灭之后,现如今大汉唯一九品高手。霍家军领袖,手持丈八平蛮枪,凭借六十岁高龄依然迫使大辽迁都。如今虽然年逾七十,但依然精神抖擞,实力威望不减当年。 (大将军:古代领兵最高职位,统领全国兵马。大司马并不是实际的官职,只是一种荣誉称号,一般由大将军兼任。大司马位列三公,算的上是文臣武将的最高荣誉) “看茶。” 待几人书房落座后,霍将军仔细询问了渭水河畔的截杀详情,然后说道。 “看来,有人不希望你入京。” “为何”李景瑞离开京都三年之久,显然未曾了解到如今的朝廷明争暗斗,双方都在为各自的利益相互博弈。而恰恰李景瑞的到来,明显动了对方的蛋糕。 “你可知,此次你入京,除了面圣详述案情外,还有另一要事”霍将军抿了一小口茶后接着说到:“上个月户部尚书借由年事已高,如今已经辞官在家,如今户部尚书之位空缺,几方势力都想趁机拿下户部这一国之命脉,这次老朽准备推你上去。” “霍将军,据下官所知,当朝户部尚书吴秀贤年仅五十有四,正是报效朝廷之时,怎么会”李景瑞惊讶的看着霍大将军说道。 霍去病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道:“正因如此,所以此次尚书之位,还得麻烦贤侄去担任。” “没想到如今朝廷之争已经到了这地步”李景瑞摇了摇头,想来也是对于同僚的遭遇感到惋惜。 四月中旬,已入初夏,北方开始了长达二十余天的连绵大雨,大量淤泥冲入黄河中,从上游一直到东郡濮阳,河床一直在抬升,终于在濮阳瓠子口决堤,洪水泛滥十六郡境。圣上命户部十日内统筹白银二百万两,粮食五百万石用以赈灾之用。奈何大汉近年来,北方常年驻扎三十万军马,南域十万,西域二十万,加之驻守京都的十万大军,大汉每年国库收入已然收不入敷,想要十日内筹备显然是天方夜谭。 是以,国师张衡为首的官员借机弹劾户部的赈灾不利,言中之意竟然污蔑户部尚书中饱私囊,这本非是户部之过,实乃国力之匮乏,圣上虽未责罚,但吴尚书何曾受过如此冤屈,一气之下竟然真的病倒了,索性便辞去了官职。 “如今的户部侍郎颜如景是国师之人,国师显然是想借此机会扶持他上位。如今兵部,礼部,吏部皆由大汉忠骨之臣所掌控。工部,以及刑部却已然被国师所控制。老朽并非争权夺势之人,若非他张衡是个野心勃勃之人,整个朝堂交予他又有何妨。大汉官员终究是圣上的官员,大汉子民的官员,而非他天师道的官员”霍将军将目前整个朝堂局势告知于李景瑞。“所以明日早朝之时,老朽及众多肱股之臣会上奏圣上,举荐贤侄担任户部尚书之职,今日邀你前来,便是提前与你说明一二,待明日你好有所准备。” “下官领命,多谢霍将军栽培,吾定不负所托”李景瑞离开座位,立于书房中间,双手置地,行了个跪拜之礼。 “行了,这无什外人,不必行此大礼,只要你莫怪老朽将你拉入这趟浑水,如今的朝堂,需要如汝这般于社稷有用之人。”霍将军连忙起身,双手拉起跪在地上的李景瑞。 “如此看来,此次渭水湖畔的截杀是国师张衡所为”许剑平听完了适才二人的对话,这才明白,那日的截杀竟然是国师所为,只是未知其为何没有安排监天司之人,或许是怕落下把柄吧! “嗯,如今这京都内,能行此手笔者,或许不下十人之数,但倘若说要截杀景瑞贤侄者,只能是他”霍去病神情淡然的说道。 有些案子不用查,因为凶手只能是他。但偏偏你还拿他无法,因为你找到不任何蛛丝马迹。 “你便是许剑平吧,荆州城那桩案子多亏了你及时侦破,如若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霍去病看了看眼前神情自若,眉羽之间透露出一股浩然正气,以他九品武者实力感知出,其体内所修真气颇为不凡,不知其师出何门。 原本霍去病是想借由此桩连环杀人案的功劳将许剑平安排进入官场,毕竟外边都在盛传大汉第一才子许诗仙,竟然委身做一衙役,属实屈才了,如今看来,假以时日,其本身修为亦是非凡。 “回霍将军,此案乃衙门同僚们共同努力之结果,非某一人之功。”许剑平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年轻人,不好喜功,实属难得,明日早朝之时,李大人上殿面圣,历时圣上自会论功行赏”霍去病伸出右手,捋了捋胡须,心中颇为赞许。 “多谢霍将军廖赞,属下也只是据实以说,具体详情,案情牍内已有记载”许剑平有意为已然身故的王林等人博取点存在感,虽然他知道偌大一个朝廷,死几个衙役无甚大事,但有些事,不做总会心里不安。 或许这就是普通人的价值吧!不值一提! 第四十章:御书房之辛秘 http://.biquxs.info/ 入夜,许剑平与李太守二人回到李府,来到后堂,却见一白衣贵公子,坐在太师椅上,似乎一直在等他。 “许兄,汝考虑的如何,倘若加入绣衣御史,那这长袍与令牌便是汝的了……”说罢指了指桌上的绣衣长袍以及令牌,定睛一看,上面一个大大的玄字。 许剑平看着眼前此人,对方亦反看着他。 许剑平知道此人会来,未曾想来的如此之快,白衣公子说完此话后并未急着让其回答,而是静静的拈起茶杯上的壶盖,将茶杯口留出一角,轻轻的吹拂了几下,虽然看其茶水并不烫,但还是像习惯性动作一样,白衣公子很自然的做着此般动作,端庄典雅,在旁人看来,仿佛就是一文弱书生。 许剑平沉思了会,犹豫再三后说道:“某想看看明日早朝后再做决定。” 白衣公子显然也猜到了其内根由,许剑平是想看看朝廷如何对待此案,陛下如何对待淮南王,他相信诸如霍将军等人皆能看出此案的幕后之人,非是那一介草民,青楼的一小小掌柜。是以他想等等看朝廷的决议。 “那日渭水河畔遇刺一事是在下考虑不周,还请恕罪”白仇雪显然也未能想到京郊城外竟然有人行刺三品官员,不过从后面所得消息,显然许剑平习武了。 “无碍,并非汝之错。”许剑平不由得想起那日死去的燕行云。 短短数日,能从未入品到四品武者,外人或许不知,白仇雪却甚是惊讶,要知道在如今的世道上,还从未有人习武进度如此之快,这也是白仇雪来的如此之快的缘由。 玄字令牌,乃是绣衣御史内天地玄黄四大令牌之一,素有一天四地八玄令之称,历来玄字令牌皆是由黄字御史晋升而来,今日白仇雪携带玄字令牌而来,显然也是下足了诚意。 白仇雪想到今日清晨与绣衣御史江枫的谈话,内心有些犹豫,是否现在告知其此案的结果呢?还是待其明日早朝后自行知晓,罢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如此甚好,那此物便留在这,明日某在来过。”说完白仇雪便向李太守辞身告退。 许剑平望着桌上的长袍与令牌,看着那叠的工工整整的绣衣长袍,心中“咯噔”一声,显然他也知道了明日早朝后的结果,只因为白仇雪将东西留下了,那说明他已然笃定他必定会接受其邀请,加入绣衣御史。 许剑平看了眼李太守,嘴角张了张,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说出了口,“李大人,明日早朝是否与案情已然无关?” 李景瑞抿了口茶,神情有些黯然,平静的说道:“明日的焦点必定是尚书之位的争夺,荆州命案已经侦破,陛下不会毫无根由的处置淮南王,毕竟那是陛下叔父,且于大汉有不世之功。” 许剑平心中虽然已有准备,但自己猜想与得到明确的回复,心中还是有些许的不悦,十年间,不知荆州城内多少无辜百姓为此家破人亡,十年间,不知多少盐铁私自开采运输买卖,其中所得银两不知多少进入淮南王的私人府库。 翌日,朝廷上,以霍将军为首的儒家与张衡为首的道家争锋相对,双方就户部尚书之位互不相让,李景瑞本身即是正三品官员,而且隶属李氏家族,加之如今儒家思想的进一步稳固,是以圣上也偏向于李景瑞担任户部尚书之职,只是前日方才拒绝国师张衡的建设道馆之议,圣上一下撇不开面,此事便未能定局下来。而荆州城连环杀人案在此次朝会中仅仅是由李景瑞太守递交案情牍之时,提了二嘴,对于内里玄机却只字未提,朝廷中了解此案详情者不乏数人,包括霍大将军,国师张衡,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等人皆知晓此案尚有隐情,却无人再提及此案。 朝议结束后,御书房内,一个身着紫色绣衣长袍,头戴獬豸冠,腰佩雁翅刀的人,慢慢的走了进来,缓缓的朝身前这人躬身一拜。 “爱卿,此处无人,不必做这些虚礼”这人便是大汉天子,李骜。 “陛下此言差矣,卑职岂敢私自废礼,卑职惶恐。”此人躬身说道。 李骜陛下虽然年逾四十,但由于其长期沉溺于酒色,过多的消耗自身的精气与本源,加之这几年追求玄黄之术,每日炼丹制药,致使身体早已腐朽不可,不复壮年之勇。 “好了,平身吧,朕唤汝来,是有话问汝”天子淡淡的说道。 跪拜于地之人起身,双手一拱:“多谢陛下。” 此人便是直指绣衣御史,天字号御史,江枫。只见此人面容白净,只有一些短短的胡茬,却是神情刚毅,一股英气由下而上自然的逸散出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却能让人不由自主的信任此人。 天子捋了捋胡须,问道,“荆州之案,爱卿如何看待?” 江枫沉思了会,:“陛下,此案已结案,卑职未敢再议。” 天子脸色不悦,神情有些翁怒,“让汝说,汝便说,朕自不会怪罪于汝!” 江枫连忙跪拜于地,“陛下圣明,此案或只了结一半,据属下了解此案背后尚有隐情,此案表面上乃是蛊毒杀人案,其实内里实为杀人灭口,其一为客栈杀人绑架案,其二为盐铁开采走私案”说到这,江枫未再说下去,而是偷偷抬起头瞄了眼跟前的李骜圣上。 天子翻阅着眼前的案情牍,显然其亦早知此案幕后之隐情,所以未曾有何情绪上的波动,平静的说道:“爱卿,既然汝能瞧出异样,那霍将军,以及其余人等皆能看出,汝可知为何今日早朝时,未有一人提及盐铁之事。” 江枫低着个头,脑海内不停的转动,未了只能答道:“此乃朝堂之事,卑职未敢妄议。” “你啊!他们有他们的顾虑,想来淮南王毕竟是朕的叔父,当年镇压南域暴动有功,加之太后寿辰将至,其历来宠爱叔父,如此一来,此案甚是难办啊!”天子亦有天子的难处,加上此案并无确凿的证据,就算圣上有心责罚,也未能如愿。 江枫未敢答话,此乃圣上家事,虽说于圣上而言,家事即是国事,但想活的更久,还是少说为妙。 天子合上案情牍,将之丢与一侧,继而问道:“汝如何看待大汉的新晋诗仙。” 江枫见话题已然转到别处,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答道:“此子文采斐然,固然是大汉文坛一大幸事,但卑职更看重其破案的能力,地字号御史白仇雪已然特招其为玄字御史。” “哦,未曾想汝对其亦有兴趣。”天子莞尔一笑,继而说道:“今日早朝后,大理寺卿刘义山亦向朕表达了其意,想招其入大理寺。” “陛下,大理寺招募其必定还是仵作之职,以他的能力,未免大材小用”说完,江枫便将从白仇雪口中所得之闲情一一告知,其中不乏潇湘妃子的风流韵事以及其习武之事。 “一月不到破三品,竟有如此之本事,监天司整天搞这些乱七八糟勾心斗角之事,枉费张老道长一番心血,如今竟为了一己私利,鼓吹鬼神之说。”天子听得荆州一案一些不为人知的辛秘之事,暗自对监天司的行为甚是不满。 天子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江枫说道:“张衡如今的功力与卿孰高孰低?” 江枫抬起头,略微一笑:“国师不日前与卑职吃酒时候,以筷作剑,比试了一番,百招之内,不分胜负,但是卑职知道,一旦动了真格,卑职必输无疑,如若搏命,卑职恐怕三十招内,必定被其斩于剑下。”说完不由得想起那柄号称天下第一剑的雌雄斩邪剑。 天子沉思了会,淡淡的说道:“如此看来,朝廷之内唯有霍将军能压其一头了,罢了,户部尚书之位,还是李景瑞来坐吧,退下吧,朕想静静。” 江枫跪拜行礼,双手拱于身前,“卑职告退!” 待其走后,大汉天子从书案上掏出一份文件,上面清楚的记载着近十年来南域所开采的矿场,走私的路线,以及所获得的银两,其数额之大,触目惊心! 落笔处:淮南王,李淳刚…… 尔后,圣上从一叠奏折中取出一份,移步至火炉旁,随手丢入其内,奏折遇火则燃,从四角烧至中央,直至燃烧殆尽,一股青烟,化为虚无…… 只见“李顾源”三字,若隐若现…… 第四十一章:蝼蚁,死不足惜 http://.biquxs.info/ 京都,李景瑞府邸。 今日早朝针对荆州城案的处理结果,除了盛赞荆州太守李景瑞领导有方,破案有功外,对于案内牺牲之人,诸如王林,如此案中所有牺牲的多名衙役只字未提,倒是对于许剑平给予了颇高的评价,封其为大理寺正,乃正六品官员,乃大理寺掌审理具体案情或出使到地方复审案情之职。 当李景瑞拿任命文书丢与许剑平时,许剑平心里是落寞的,是不甘的,他要的并不是这一纸册封文书,要是只是陛下彻查此案的决心,“许贤侄,要知京都之地,犹如深渊,稍有不慎既有可能尸骨无存,切莫意气用事。” 许剑平拱手施礼,平静的答道:“多谢大人点拨。” 如今的许剑平再不是昔日的卑贱仵作之身,从李景瑞的称呼上即可知晓分外的差别,倘若说以往许剑平的施礼那是下属参见主人之礼,那如今便是下属见过上官之礼,这是尊重,亦是礼法。 入夜,京都洛阳醉仙楼内,许剑平单手捏着酒杯,畅饮而下,对面之人亦举杯与之共饮,推杯换盏间,两人都饮的酣畅淋漓。 “许兄,今日此酒乃是多谢你荆州救命之恩,来,某敬汝。”今日的白仇雪还是昨日那身装备,白衣,长袍,束发,骨扇。 “白大人,过去之事休要再提,再说你汝亦救过在下一命,算是抵过了”许剑平指的是那日湘江河畔,淮南王数千铁骑铩羽而归,便是因为白仇雪在场。 白仇雪一饮而下,口中念道,“那日愚兄我并未出力,且就算某不在,汝亦有办法逃脱,所以算不得数。” 许剑平神情有些漠然,想起近日来的种种,望着酒楼内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满是失望,“汝看这芸芸众生,在他们眼中,此等皆为蝼蚁,死不足惜!” 白仇雪见状犹豫再三,还是将那日其与头领江枫交谈之言说了出来,“许兄,汝可知,御书房内有一奏折,出自荆州盐铁转运司使李顾源,虽然未知其内容,不过以汝之能力,想必知道内里所表。” 许剑平听后神情愕然,御书房内有李顾源的奏折,那意味着陛下早已知晓盐铁走私案,可陛下为何会放任此案不管,且李顾源死后也并未安排大理寺之人前往审查,要知道李顾源是朝廷五品命官,如果不是许剑平的存在,那此案凭借荆州现有的侦查手段必定成为悬案。 许剑平越想越心惊,有没有可能,盐铁走私案幕后之人其实是陛下?按理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陛下为何要行此事,外面传闻陛下为追求长生,沉迷玄黄之术,难道这便是陛下私设库银的原因?要知道如今黄河下游连年决堤,洪水泛滥,国库本就空虚,就连赈灾之粮都东凑西凑了二十余天方才凑齐一半,陛下这是要犯天下而大不违。 难怪淮南王有恃无恐,那日竟胆敢派兵围剿李太守一行人,就是不知霍大将军是否知道此事,否则以他老人家的兴致,如若知道此事,怕是今夜便持枪夜里行凶。 许剑平端过酒壶,咕隆咕隆喝上一大口,“此事御史大人如何得知,且为何告知于在下?”要知如此辛秘之事,知道的人越多,越是危险。 白仇雪虽不明白上司江枫的本意,但他也知道江枫与许剑平素未平生,犯不着要害他,“吾亦未知其意,日后汝可自行询问,不过江大人并未有害汝之心。” 许剑平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不过其相信白仇雪的为人,既然白仇雪如此说道,想来亦是可信的,“上次在荆州之时,在下问过汝,凌霄道长为何要杀吾,汝还未曾回答。” 荆州城白仇雪与姬无命的惊天一战,让白仇雪以身受重伤的代价为其抢的七日破案时间,所幸此案在七日内宣告结案,所以后来姬无命便也未在来刺杀许剑平等人。当日许剑平曾问过其,那时的白仇雪并未告知其缘由。 “此事说来话长!” “那汝可长话短说。” 白仇雪定了定神,缓缓的说道:“那牛鼻子乃天师道第三代首徒,如今朝廷内,霍大将军与国师张衡分庭抗议,而朝廷外的势力则由监天司与绣衣御史负责监管,监天司原本就是在国师的提议下组建,内里之人皆是其弟子与党羽。近年来,自佛教败退中原后,全国各地凡有诡异案件幕后皆有监天司的身影,其目的不外乎扩张自己的势力,此次荆州鬼神诅咒杀人案亦是其幕后鼓吹,姬无命接到的命令便是前往荆州确保此案结为鬼神之说,是以谁能侦破此案,谁便是他的刺杀目标。” 许剑平听后心里满是不忿,如此一来那举国上下,岂不遍地地冤假错案,“听说刑部隶属国师张衡门下?” 白仇雪呵呵一笑,“不错,知道我今日为何来找你饮酒了吧!” 许剑平竖起中指,对其摆了个国际通用手势,心里一顿鄙视,“白大人脸皮能否再厚实些,想叫在下去绣衣御史便直说,拐着弯来告诉许某,不能去大理寺。” 白仇雪不明其手势之意,反而以为其在夸赞与己,“来,饮酒……今夜不醉无归!” “可大理寺那边,吾待如何处理?” “无妨,江大人自会处置妥当!” 夜深人静,皇城内。 二道人影提着真气,身轻如燕,在皇城内飞檐走壁。 “大哥,汝先走!” 此二人黑纱蒙面,身着夜行衣,一看便知乃鸡鸣狗盗之徒,其中一人怀中所揣赫然是一方形木盒,诡异的是在这漆黑的夜晚,木盒内散发出幽绿的光芒。 突然,地面上传来一声暴喝:“你俩都别想走,真当皇城是尔等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之地!” 身后数百米处,只见一身材魁梧,劲装军差的壮汉,从地面朝着屋顶二人追逐而来,此人虽然轻功不如二名黑衣之人,但凭借这无比惊人的爆发力与速度,一身外劲运气于身,每一步都将地面踩破一个窟窿,转瞬间,双方距离已然拉近。 此人便是京都刑察司四大名捕,江湖排名第二十一的一等高手,赤练铁手上官凌。 “我当是谁,原来是汝这粗鄙之人,汝先追上我等再说”二名黑衣人身型未变,运气于身,速度竟兀的快了一倍,显然此二人是及擅轻功之人。 上官凌听后,也顾不得其它,直接重重踩了一脚,一跃而起,飞至屋顶,阵阵爆响,全然不顾皇城的屋顶,一脚一个窟窿,快速的从身后追来。 一声大喝: “放下宝物,留尔等全尸……” 第四十二章:宝物被盗 http://.biquxs.info/ “前二十都未进,竟如此狂妄,竟也不知羞,那二十一名,想要拦下我等,汝还是回家喝奶去吧”怀揣木盒之人竟回过头来讥讽起了上官凌。 只见上官凌与黑衣人只见距离越来越远,眼看如此下去追逐无望,上官凌忽的冷哼一声,单脚一踏,一块瓦片便被其气劲震飞起来,随后他单腿一挥,只听见“嗤”的一声,瓦片如暗器般,一击打在黑衣人后背之上。 “噗嗤”一声炸响。 黑衣人气门被破,身形晃动,喷出一口鲜血,速度不由得缓了下来,几个呼吸间便被上官凌所追上。 上官凌飞身上前,一掌拍向其后背处,“让你嚣张,给我下来。” 黑衣人也不是善茬,闻得身后掌风,运气于后背,竟生生接了一掌。 “砰。” 的一声,黑衣人借助上官凌这一掌之力,速度不降反增,直接窜出几十米,转瞬间竟然来到城墙百米处。 上官凌见状,心里暗自惊讶,要知道自己本身便是六品武者,所修内力更是霸道,如此一掌,寻常之人怕是早已坚持不住,此人硬接自己一掌之后,竟然还有余力逃窜。 心里暗自道糟,今晚恐怕是追不上了。 黑衣人体内提了一口真气,一跃从屋顶跳至一个丈二高的大树之上,借助树支的反弹之力,朝着数丈高的城墙飞了上去。 “就等现在!”千米之外,月光下,一道人影正立在皇城玄武门城墙顶,搭弓射箭。 “嗖”的一声,一支褐色的箭羽从上官凌耳旁穿过,径直的飞向悬浮空中的黑衣人。 “噗嗤”一声。 “二弟小心!”怀揣木盒的黑衣人回头看了一望,悲愤万分。 听到大哥的提醒,身在空中的黑衣人,无处借力,亦无法再转换身形,长长的箭羽直接从后背穿胸而出,狠狠的钉在数米高的城墙之上。 “卫景!” 黑衣人恨恨的看着后方,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城墙,未敢在飞,如若在屋顶,自己尚有处可借力,一身轻功得以施展,如果飞入半空中,只怕自己也会步二弟的后尘,果然不愧是大汉唯一的箭神。 “多谢卫将军出手相助”上官凌见此机会,立马迫近了过来,有卫将军在,他身知黑衣人已然无法从城墙处逃跑,“劝你交出宝物,束手就擒,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黑衣人一脸不屑的看了上官凌一眼,“就凭你!”说完,拿出身后长剑。 “铮”的一声,长剑出鞘,也不停留,直接刺向上官凌。 一道寒光闪过,阵阵剑气倾泻而出,凌厉无比,上官凌举枪招架,黑衣人剑招诡异,手中之剑犹如附骨之疽,所攻之处皆是其必救之要害,上官凌一时之间竟被缠住了身,只能疲于招架,却无还手之力。 “覆雨剑法,你是秦月明,怎么可能”上官凌见到此剑法心中一惊,要知道覆雨剑秦月明乃是百年前成名人物,迄今为止还未曾有人能活至如此之久。 “桀桀”黑衣人冷笑一声,并未答话,举起手中覆雨剑,运气于剑,剑端处光芒四射: “覆雨剑法,滴水穿石。” 只见光芒猛然爆开,形成漫天光雨,以奔雷逐电之势,激射而去。 上官凌尚在惊讶之中,心神未定,见漫天剑雨疾驰而来,慌忙举枪迎战,口中大喝: “枪回万转!” 手中之抢不停的挥舞,这便是其保命技,运用手中长枪,在身前五米处构造一堵坚固的枪气墙。 漫天剑雨突至枪墙处并未消失,随着黑衣人手中长剑不停的舞动,万千剑雨霎时间汇聚成一柄巨形大剑,以剑为刀,一剑斩下。 “砰”的一声。 剑气直接斩在上官凌身后的城墙之上,巨型大剑又瞬间化为无数滴雨点,倾泻而出。巨石构造的城墙上,被雨点直接贯穿成一个七尺大的圆形缺口,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滴水穿石。 “上当了,要遭!”上官凌气急败坏,眼看着城墙缺口越来越大。 黑衣人收起长剑,施展轻功,直接奔着缺口一跃而出,犹如飞燕般直入夜空。 “四大名捕,也不过尔尔,哈哈……” “算你走运!”上官凌看着黑衣人逃之夭夭,却是义愤难平。 卫景也未曾想到此人竟然行此等手段,望着远处的夜空,默默收回了巨石强弓,一个鹞子翻身,从城楼上一跃而下,京都越来越不平静了,不过关吾甚事,睡觉睡觉…… 少顷,几名身着差服之人来到此处,寻来云梯,将城墙上挂着的尸体抬回了刑察司衙内。 翌日清晨,许剑平练完下剑之术完毕,便取了绣衣长袍,揣着玄字腰牌,按照昨日白仇雪提供的地址来到了京都御史府。 “听说近日要来一位新上任的御史,按职位上说,还是玄字御史,却是在谢御史之上。”御史府衙门内,几位黄字御史正在相互讨论。 “可不是,年纪轻轻,却坐此高位,也不知是谁家之后。”一位面色蜡黄五尺身材的中年人阴森森的说道。 这时一位面色普通,嘴角长有颗痣的青年说道:“哪是什么名门望族之后,某听说,是一仵作出身,若非年前玄字御史周御史惨遭杀害,论资排辈怎么着也是谢御史上位,但是上面有意压着这个位置,直到前几天才放出消息,说要一个卑贱的仵作在担当此大任,听说是白大人亲自举荐,莫不是晕昏了头。” “仵作出身?要我说,不论谁来,京都御史府内都得听谢老大的!”适才那位面色蜡黄的中年人搭腔道。 一位立在墙边,始终未有说话的国字脸御史轻轻哼了一声,“我看你才晕了头,白大人也是尔等能议论的。” 此言一出,顿时雅雀无声,那位有痣青年显然也醒悟过来,连忙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嘴里念念有词,“禁声,我的错,我晕头了,切莫让白老大知晓!” 正当此时,一阵“哚哚哚”之声传来,屋外走进来一人,长着一张蛤蟆嘴,老鼠眼睛,一伸脖子一张嘴,活活吓死一只鬼,此等猥琐之相竟然基于一身,此人便是京都御史府副使谢有进,“尔等在议论何事,怎地见我来,便都未敢吭声,是否在说我的不是?” 有痣青年见着副御史大人来到,仿佛得到了靠山,方才的唯唯诺诺瞬间抛于脑后,“哪敢啊,御史大人,适才我等在讨论大人如何让新来的那厮俯首称臣。” 谢有进听后心中暗自得意,不过面上却显得很是正义凌然,“休要胡说,他是正使,我是副使,尔后大家切记,他若说往东,我等便朝西,他若说朝西,我等就往东,明白没!” “明白……” “一个外来者,还妄想骑在我等头上!” 第四十三章:玄字御史 http://.biquxs.info/ 许剑平来到京都御史府门口,亮出自己的玄字腰牌,门口的青年御史未敢怠慢,双手接过一瞅,上面一个玄字,下面一个许字,想到衙门内那些个老资历的御史,见其年幼,心理隐隐有些不忍,“未知大人到来,有失远迎,大人在此稍等,某去禀告衙内诸公,让其出门迎接许大人。” 许剑平会心一笑,岂会不知其乃是去偷偷报信,不过那又如何,随他去罢,许剑平点了点头,示意其进去通报。 那青年御史转身进了衙内,立马来到方才有痣青年旁,“王大人,许大人已然到来,现在就在门口,汝看这事如何处理?” “谁啊,哪个许大人,我们这只有一个谢大人”有痣青年显然还未曾想到许剑平的到来。 “就是新来的那位,玄字御史许大人”青年御史小声的提醒了句。 有痣青年眉头一皱,不曾想此人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一来未曾有丝毫准备,看着情形,来者不善,有痣青年心里咒骂着许剑平,脸上却恭维之极:“都还楞着做甚,快随我一道,去迎接新来的玄字御史大人。”未了踢了一脚面色蜡黄的中年男子,朝后堂撇了撇,示意其从后们出去,通知谢副使。 一干人等,不急不缓的朝着门厅走去,待他们见着许剑平时,却是齐齐一愣,上面说来的是来一年轻小伙,未曾想如此的年轻,看上去顶多二十出头,若非那一袭紫色长袍做不得假,众人都不免怀疑哪来的江湖骗子。须不知许剑平二十未到,如此年轻的玄字御史,说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 就在众人愣神的时候,那位国字脸御史冷哼一声,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有痣青年满脸堆笑,“未知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许剑平望其神情,知其是表面敷衍之情,却并不在意,毕竟任谁都不会服从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压在其头顶,不过那又如何,你若不服,那便打到你服。 “无妨,未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有痣青年见状,眼神一乐,这小年轻还挺好讲话,想来也是未见过世面之人,“岂敢当大人称谓,属下姓王一山,乃黄字正牌御史,大人有何吩咐,尽可吩咐属下。” “好说,好说,在下初来乍到,日后还望诸位多多提点才是”许剑平也嬉笑着脸一脸和气的说着,望了一圈,突然画风一转,“未知玄字副御史何在,可是身体有恙,未在府内?” 王一山心中一遭,适才还夸奖其好说话,转瞬间便找茬了,名曰询问副御史身体状况,实则责问其为何未来迎接,“大人稍等,属下已经派人通知谢大人,您来的匆忙,大家伙都未得到消息,属实怠慢了。” 许剑平听后,脸色又是一转,面带微笑的说道,“那倒是在下的不是了,来的太过唐突,怪不得尔等。” 王一山擦了擦鬓角的冷汗,这厮变脸的速度委实惊艳,赶忙点头哈腰道,“是属下考虑不周,都别杵着了,许大人,您先入大厅,稍作休息。” 说完众人便让开了道,迎着许剑平进入厅内。 约莫二刻钟左右,门口处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几名绣衣御史不急不缓的走了进来,为首者正是那长着蛤蟆嘴,尖嘴猴腮之人,谢有进。 许剑平打量了一番,见其虽外表猥琐,但额头鼓涨,四肢健壮有力,显然亦是名外家高手,“来着可是谢有进,谢大人?” “属下正是”谢有进虽然自称属下,但望其情态,并未有半点下属之礼,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许剑平,未等其发话,便自顾自的寻了张桌椅坐了下来,其后几人纷纷站在其后,显然这是要与许剑平分庭抗议。 许剑平望着谢有进,脸上虽然未有何表现,心里却是一乐,原本自己未想过将之如何,只要衙内人配合自己即可,未曾想还真有人跳出来唱反调,看来如若想要安稳坐牢此位,还必须得将此人拿下,杀鸡儆猴。 “谢大人,可是对在下有何不满,不妨明说,好让在下知晓大人之意,日后也好方便行事。”许剑平神情冷却,说出的话却异样的恭维,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见其嬉皮笑脸,却也闻得空中的火药味,菊花一紧,各自祈祷,千万别殃及自己。 “属下岂敢,只是大人初来乍到,怕是未了解京都详情,衙内之事还是交与我等老人,许大人在旁安心休息便可。”钱有进不屑的说道。 这是直截了当的明说了要架空许剑平的权利,想来如此有恃无恐,怕是未曾知晓许剑平的能耐。 “如此甚好,在下是要在旁好好学习学习钱大人的办事手段,在下这恰好有桩案子,事关钱大人贪赃枉法,强抢民女,残害无辜之人,不知钱大人该如何处理。”许剑平将手中文册合上,淡淡的说道。 “黄口小儿,无凭无据,休要血口喷人”钱有进见其将目标对准自己,气的脸色发青,站起身来,大声呵斥道。 许剑平微微一笑,对着屋内众人说道,“是吗?谁说我无凭无据,这便是证据”说完便将手中文册丢与有痣青年,“念!” 有痣青年伸手接过文册,双手不停的颤抖,仿佛揣着烫手的山芋,望了望许剑平,又望了望钱有进,心中暗道“菩萨保佑。” 有痣青年翻开文册,颤抖的手,激动的嘴,“宣武七年,京郊灭门案,钱有进受收前御史大夫纹银万两,将主犯樊林华改为受害者,无罪释放……宣武十二年,并州太守贪污受贿案,钱有进利用抄家的便利,将府内女眷送入私人府邸……宣武十四年……” 有痣青年越念越吃惊,因为这些案件他都有参与,虽然平日里大家都会弄点小恩小惠,但与之相比,真乃小巫见大巫。 钱有进恼羞成怒,直接走向前来,一把抢过文册,撕了个粉碎,嘴里大声喝道:“许大人,好手段,如此栽赃陷害,也不怕寒了大家的心。” 许剑平冷哼一声,站起身来,“钱有进贪赃枉法,目无法纪,且恶意破坏罪证,来人,将之拿下,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钱有进怒火中烧,也顾不得在装腔作势,怒声吼道:“我看谁敢!” 王一山等人站在旁边战战兢兢,双方都是不好轻与的角色,一来许剑平是自己顶头上司,他的话不敢不从,二来钱有进毕竟在御史府内扎根多年,且本身修为不俗,倘若真打斗起来,自己几人未必能讨到便宜。 许剑平见状,从腰间取下玄字令牌,举至空中,“令牌在手,尔等还在等什么,莫非尔等要抗令不尊!”说完扫视了在座的诸位黄字御史,眼神中满是杀意。 王一山顿时惊吓当场,这是赶鸭子上架了,只得心里一横,一挥手,“谢大人,得罪了!” 众人原本在观望之中,此刻王一山做了这出头鸟,便也相互对视了二眼,点了点头,朝着谢有进冲去,冲的最快者,恰恰是适才跟随谢有进身后的面色蜡黄的中年男子,只见其一掌击中谢有进的后背,掌中之劲瞬间爆开。 谢有进未曾想局势变化如此之快,顿时有些慌了神,一时不查竟然着了道,只得运气于身,硬接此掌,借助掌力往前跨了二步,稳住身形后回头头来,望着昔日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弟,恶狠狠的说道:“你个无耻小人!” 第四十四章:大理寺被捕 http://.biquxs.info/ 衙内众人见状有些胆怯,加之本就共事良久,是以停下了攻击之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料面色蜡黄的中年男子知其已无退路,心中虽有惧意,但事已至此,“诸位,谢有进贪赃枉法,行此不义之举,人人得而诛之,切莫停手。”说完便又率先攻了过去,众人见状便继续围攻了过来。 谢有进怒火攻心,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便运功迎战,以一敌多,一时之间竟然稳稳不落下风。 谢有进身为玄字副使,本身修为不俗,乃五品武者,衙内诸多黄字御史皆为四品,单打独斗,在座的没有一个是其对手,若非衙门内众人相互之间了解配合,恐怕早就被其各个击破。 双方你来我往斗了数十回合,相互间均未占得便宜,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终将会有体力耗尽的那刻,慢慢的谢有进便落入了下风。 谢有进尝试了几次突围而出,均被众人拦下,心中的慌乱慢慢演变成恐惧,想到这一切皆是许剑平所造成,不由得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只听到谢有进一身大喝,运气于拳,一身横炼气功灌入全身,一拳攻向许剑平,“姓许的,是你逼我的!” 许剑平早就防着此人,打量了下双方的距离,面色沉稳,丝毫不惧,右手握住腰间刀柄,待其靠近的那一刹那,未见其有多余动作,只听: “锃!”的一声, 一记寒光闪过,腰间长刀突然出鞘,许剑平已然站在钱有进身后。 众人还未来的急看清,谢有进直楞楞的呆在那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像。 许剑平从袖内抽出一条白绫,缓缓的擦拭着刀刃上的鲜血,半响,“咔”的一声,刀身归鞘,“好好的合作不好吗,偏要来挑衅!” “怎么可能!”谢有进双手捂着腹部,鲜红的血液不住的往外流出,慢慢的回过头来,面色狰狞,再也承受不住,那矮小精壮的身躯轰然倒地,已然没了生气。 王一山等人此刻惊愕万分,场中之人,均未曾看其如何出刀,强如五品强者便已然倒下,如此看来,这个年轻人身手甚是不凡,这莫不是打娘胎里便开始练武。 “诸位,此等竖贼胆敢违抗上令,妄图攻击上司,其罪当诛,还楞着干啥,将尸体收拾妥当,来内堂议事。”许剑平冷冷的说道。 王一山等人这才反应过来,诚惶诚恐道:“是,谨遵大人口令。” 许剑平走至内堂,掏出丝巾,掩在其下巴处,“咳咳”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适才那一刀看似简单,其实已经耗尽了其全部功力,从战斗伊始,许剑平便一直蓄力于刀身。 下剑之术果然非同凡响,适才那一击便是“下剑之术,五剑惊鸿”,以刀拟剑,将剑气藏于刀鞘之内,待其突进之时,剑气猛然爆发,一剑惊鸿。 虽说有偷袭之成分,但适才那一击也确实惊艳,府内众人无不侧目,纷纷揣测其修为究竟为几何。 少顷,众人将大厅尸体收拾干净,来到内堂,各自寻座坐好,各个聚精会神,完全没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 许剑平见状微微一笑,“诸位莫要紧张,在下并非浪杀无辜之人,诸位只要在其位,行其职,切莫做些伤天害理之事便可。”说完从衣襟内又掏出一份文册,“此乃白大人交予在下,内中所述皆为属实。” 原来昨日白仇雪找其饮酒,未了将此文册留与许剑平,便是想让其立威之用。 众人听后,纷纷唏嘘不已,大家一起共事多年,虽然都会为己某点私利,但若说要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那是万万不能的。 王一山讪讪的说道:“大人教训的是。”众人未在敢多言语,纷纷点头附和。 许剑平见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许某初来乍到,衙内诸多事宜还请大家多多帮携,太后寿辰将至,如今京都江湖人士群涌而至,大家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 众人都将各自辖区内的诸多事宜一一禀告,皆是些鸡毛蒜皮之事,许剑平示意其可自行处置,会议延续了二个时辰,许剑平也慢慢了解了御史府的具体职责范畴。 这时那位国字脸黄字御史站了起来,缓缓的说道,“许大人,近日太后寿辰将至,京都内各界人士群涌而至,如今衙内巡查人手不够,怕是要想想办法。” “汝唤何名,所负何责,如今衙内有多少人手,巡查方式如何?”许剑平皱着眉,看着手中的文件。 国字脸黄字御史双手拱礼道,“回禀大人,属下肖子君,乃衙内巡查组组长,目前京都城内巡查组内共计八百余人,根据京都一百零八个区域,每区分为八人,每四人一小组,白夜二班轮班巡查,往日里只需要巡查到子时三刻,只是最近风声鹤唳,巡查组需要守夜至鱼白之时,是以人手不够。” 许剑平听后,暗自为绣衣御史的势力之强感到吃惊,要知绣衣御史共计八处,单单自己这一处的一个巡视组便有八百余人,且均是三品以上武者,或许别的组内成员未有巡查组人数多,但想来京都内,绣衣御史起码不下万人。 “这样,明日某去寻趟大理寺,让其抽调人手协助巡查。”许剑平想了想,唯今之计,临时增加人手显然来不急,只有从别处调配人手。 肖自军听后显然有些担心,“大人,大理寺素来与我等不对付,此行怕是不妥。” 许剑平挥了挥手,示意其不用担心,“忘了同各位说,许某还是大理寺正。” 堂内众人闻言惊愕当场,大理寺正,那是官身,虽说职位不大,但在京都,只要有官身之人,即便是一小小的国子监主簿,那也是高人一等,要知道如今的绣衣御史虽然身受陛下恩宠,但有官职加身之人亦只有天字御史江枫一人。 王一山擦了擦额头冷汗,心里暗自感叹,“当初还妄想与之作对,幸好未曾站错队!” 后堂议事了一整天,许剑平终于将衙内之事安排妥当,众人无不对其行事果敢,处世严谨而佩服,会议结束之时,王一山、蜡黄中年人等人皆面露愧疚,心生敬佩,这哪是年方二十的小伙,宛若一修炼千年的老妖。 翌日清晨,大理寺门口,许剑平正站在门口不得而入。 “站住,此乃官府重地,闲杂人等请勿靠近!”二名大理寺衙役拦住了身着绣衣长袍的许剑平。 如今京都内,负责巡视查案的共有三个机构,其一为大理寺,其二为京都刑察司,其三便是绣衣御史,前二者皆是官设机构,唯有绣衣御史,乃陛下私设,虽有巡查之权责,却未有其官职。 平日里三大机构本就摩擦不断,相互间看对方皆不顺眼,今日许剑平身着绣衣长袍来到大理寺门口,是以看门的二名衙役态度甚是高傲。 许剑平双手拱于身前,施礼道,“在下许剑平,绣衣玄字御史,今日来访,乃是奉命前来就职。” 二名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绣衣御史来大理寺就职,不由的面露讥讽之意,“哪来的疯子,大清早的净说些胡话,莫不是想做官想疯了?哈、哈哈……” 许剑平也不生气,这毕竟是历史遗留问题,便从衣襟内拿出那封任命文书,双手递上,“此乃任命书文,还请过目。” 左边那位年龄稍长的衙役见状也不在嬉笑,脸上显过一丝诧异之情,伸手接过文书,仔细的看了看,随后慌慌张张的弯下腰身,战战兢兢的将文书拱于身前,“未知大人到访,小的适才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说完踢了一脚旁边还在嬉笑的年轻衙役。 许剑平一脸平静的回答道:“无妨,现在许某可以进去了吧!” “当然,大人这边请”说罢,年长衙役带着许剑平来到一偏厅,“大人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通报。” 许剑平环顾四周,案子感叹,果然京都还是京都,一个偏厅,比之荆州太守府的大堂都大,兴许来的太早,此刻的大理寺内并无多少人士,许剑平百无聊寂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默默的等待着。 少顷,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只见一年逾三十,身着差服之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六七名衙役,此人便是大理寺少卿,正四品官员,上官睿,见到许剑平很是诧异,便问道:“汝是何人,怎敢擅闯大理寺,来人了,将之拿下问话。” 身后几名衙役瞬间围了过来,准备将之拿下。 许剑平连忙起身,拱手示意,“各位同僚,在下奉命前来就职大理寺正。” 上官睿听后眉头一皱,说道:“休要胡言乱语,自古来便没有身着绣衣的大理寺正。” 许剑平听后,伸入已经掏了掏,这才想起适才将文书交予了门口衙役前去通报了,“在下许剑平,适才所说句句属实,门口衙役已经前去通报。” 上官睿听后,观其神情非是说谎,便也挥手示意,随后转身走出门口,行至一半,突然回头问道:“汝是许剑平,荆州人士?” 许剑平听后觉得诧异,感情京都还有人识得自己?便点头答道:“不错,在下正是来自荆州。” 上官睿听手一挥手,“拿下此竖贼,押入大牢!” 余下众人闻言,虽感诧异,但还是返身将许剑平团团围住,许剑平见状有些惊愕,“汝这是何意?” 上官睿瘪了瘪嘴:“汝说是大理寺正便是啊,无凭无据,某现在怀疑汝是苗疆探子,速度拿下。” 许剑平一时之间又气又恼,伸手握住刀柄,怒斥道:“诸位,在下所说句句属实,莫要逼人太甚,在下并不想动武。” 上官睿见众人还在犹豫,大声喝道:“尔等还在等什么,还不动手,出了事我负责。” “竖子尔敢!”许剑平怒火中烧。 周围衙役闻言便不再犹豫,各自使出看家本领,一拥而上,许剑平刚想拔出长刀,转念一想。还是赤手空拳的与之对抗了起来,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且自己并未展开全部功力,几十个回合后,许剑平放到了二人,自己也被其一群人擒住了双手,压在地上。 上官睿走向前来,“啪”的一声,一记耳光扇在许剑平脸上,“方才不是挺嚣张的,先押入大牢!” 许剑平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得罪此人,但也猜到了些许,“记住汝今日所为,某定会让汝付出代价。” 半响过后,门口去通报的衙役回到偏厅,手中拽着许剑平的任命文书,左看看,右看看,“人呢,难道走了?” 第四十五章:夜半愿做打更人 http://.biquxs.info/ 长乐宫内,天子李骜正怒斥着跪于地上的太医。 原来,此次太后寿辰,各国使者皆携带贺礼入京,其中高句骊的使者进贡了一枚夜明珠,白日里平平无奇,到了夜间能冒出翠绿色的光芒,传闻有能将死人续命,活人延寿之功效。 太后年事已高,见得此珠甚是欢愉,夜间睡觉都将珠子置于床头,如此数日,不止睡得舒坦,连松弛的皮肤都紧致了些许。未曾想,在前些日晚间,二名黑衣窃贼竟在皇城的严密封锁之下,将之窃走。至此之后,太后便病倒了,日夜茶饭不思,精神状态每况愈下,御医也查不出缘由,接连开了三日养气补血之药剂,皆不见效,“启禀陛下,恕微臣愚钝,唯今之计便是寻回丢失的夜明珠,否则太后怕是抗不到寿辰之日。” 先皇早逝,天子李骜自小便在太后的拉扯下长大,是以其对于太后,感情甚是深厚,闻得此言,先是勃然大怒,“将此等无能之人拖出去斩了!”随后更是将长乐宫内当夜值守护卫12人等全部以渎职罪论处。 翌日的早朝结束的特别的晚,朝会上,陛下大发雷霆,起因就是那晚的皇城失窃案。 朝会结束后,众多官员一一退场,未央宫外,泾渭分明,一方以霍将军为首者,不时的传来爽朗的笑声,皆因今日李景瑞正式册封为户部尚书一职。另一方以国师张衡为首者,皆面露疑云,相互间垂头丧气。 御书房外。 大理寺卿葛青云与京都府尹宋怀瑾二人结伴而行,适才陛下将二人召至御书房,询问夜明珠被盗一案进展,指着二人鼻子破口大骂,下旨明令十日内必须侦破此案,寻回夜明珠,用以救治太后,否则以渎职罪论处。 葛青云身为大理寺卿,虽然平日里与京都府相互间看不顺眼,但此时此刻,二人已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是以其面露愁云的问道:“宋大人,听说了吗,昨夜太医李甫以及长乐宫十二名值守人员皆被……” 京都府尹宋怀瑾环顾四周,见周围巡卫较之以往更显业精于勤,显然亦是接到了风声,“葛大人,慎言。” 葛青云回头看了看御书房,听到内里不时传来的怒斥之声,“宋大人,不知刑察司将此案调查的如何?” 宋怀瑾搂了搂官服,想到那具奇怪的尸体,有些诧异的说道:“目前只是怀疑那日逃走之人乃是百年前的成名人物覆雨剑秦月明之后,再无其它踪迹可寻。”说完便将那夜追逐战的详情告知于他。 葛青云听后也是惊愕了一会,“覆雨剑秦月明之后,如此说来,必定是与前朝余孽有关。” 秦月明成名在百年前,七品武者,一手覆雨剑法高深莫测,曾一人血洗凉州沙河帮上百人而响彻江湖,直至后来大汉王朝攻入前秦首都,至此销声匿迹。 京都府尹宋怀瑾沉思了会,说道:“或有可能,目前刑察司正在着手排查京都内潜伏的其余江湖高手,汝可知衙内那具尸首是为何人?”未等葛青云猜测,宋怀瑾自顾自的说了出来,“那晚另一黑衣人尸首亦是百年前的成名人物,堂前燕赵飞之后。” 堂前燕赵飞,百年前成名人物,燕子门的首领,六品武者,虽然武学天赋并不高,但其轻功着实了得,最为传奇的是,其凭借一根芦苇横渡千米渭河。 葛青元听后有些焕然大悟,“难怪能悄无声息的潜入皇宫,盗走宝物,宋大人,此事当真,切莫为推卸责任而胡乱编造!” 宋怀瑾撇了其一眼,面色有些翁怒,“葛大人,想我宋某为官数十载,汝何曾见某在案情上作假,如若不信,汝自可令人前来查探。” 葛青云说出此话时便已然有些后悔,此消息太过诡异,是以他说话之时并未想太多,如此一来难免有些不妥,连忙拱手施礼,“宋大人,此乃葛某的不是,还望大人勿怪,此案牵扯甚多,葛某一时不查,适才所言并非质疑宋大人。” 宋怀瑾亦是见好就收,知其也是情急之说,“无碍,葛大人此案甚是古怪,陛下既然让我等十日内破案,你我二人须放下往日芥蒂,齐心破案才是,否则十日之期一到,你我二人恐怕步太医的后尘。” 葛青云沉思了会,“宋大人说的在理,待某回去衙内,集结人手全力调查此案,刑察司若有需要配合之处,尽可提出,务必尽快追回宝物!” 午夜时分,大理寺的牢房内,几名看守衙役正在桌前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那不上档次的尿酒,唧唧喳喳声中,似乎宣泄了夏日的不濆。 牢房内,不时的传来阵阵鼾声,有如牛鼻高哼者,有如蟾蜍低鸣者,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许剑平正端坐在腌臜的草堆中休憩,体内的浩然之气与周遭阴沉的环境格格不入,恍惚中,浩然之气自行运转,在其身遭构建了一堵气墙,眉羽之间那枚黑痣越发的明亮。 忽然, “喵”的一声, 一只通体乌黑的猫咪跃至屋顶,牢房的天窗之上,一双锃亮的眼珠让人不寒而栗。 屋内之人似乎有所感应,缓缓的睁开了眼,那第三只眼,望向天窗,外边漆黑一片,阵阵阴风吹过,显藏着丝丝恐怖的气息,似乎今夜连星星都害怕的躲了起来,“又出事了!” 京都长安朱雀大街左侧的万年县内,这是一个远离皇城且杂乱不堪的地,居住在这的大抵是些市井小贩,鲜少有乡绅贵族途径此地。 靠近城墙边的永乐坊,寂静无声,阵阵凉风吹过,街道旁的灯笼内烛火忽明忽暗,打更人周伯兴是个年逾五十的半徐老汉,因是家中长子,所以其父取其名为伯字,生于大汉休养生息之年,百业待兴,其父希望大汉繁荣长兴,是以取名曰:周伯兴。 小时候周伯兴亦是个胸怀大志,立志发愤图强,报效朝廷之人,是以从小便研读四书五经,经国治世之作,然命运使然,周伯兴五次报考稷下学宫均未中举,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不过其报国之心未免,是以寻了这份打更人的工作。 周伯兴一手提着铜锣,一手拽着棒槌,“咚、咚、咚”的三声闷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三更时辰,城中百姓皆已入睡,周伯兴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行至一院墙角落,将手中铜锣小心翼翼的挂在院子旁的树枝上,双手伸入腰间,麻利的解开裤腰带,一阵稀稀疏疏的水流声,好不惬意……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舒畅……” 周伯兴提上裤头,嘴里哼哼唧唧,“这都三更了,怎地杨老头还点着烛火!” 周伯兴一手提着裤头,歪着头行至院外篱笆处,朝院内瞅了瞅,“杨老头,醒着吗?”见内里之人并未应答,“杨老头,杨老头!” 周伯兴整理好裤头,敷好裤腰带,壮着胆子推开院门,行至房屋门口,“叩叩、叩叩”,半响,无人应答。 阵阵阴风吹来,呼哈呼哈的吹着屋檐上的铃铛“叮铃、叮铃”,略显陈旧的房屋窗户咯吱作响,阴风顺着破旧的窗户吹至屋内,内里烛火顺着风的方向给吹至扁形,周伯兴俯身下来,将耳朵贴在陈旧门板上,屋内传来“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一切显得那么的诡异。 周伯兴的胆子很大,因为他活了大半辈子,除了小时候偷偷爬到别人墙头撒了泡尿,偷看隔壁大叔大婶床上互搏斗,他便再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愿做打更人!” 打更人周伯兴走到屋子一旁破旧的窗户旁,窗户位置颇高,呈半开状态,他探着头想伸进去看看究竟,奈何窗户本身略小,尝试了几次都未能如愿,是以周兴伯试图打开半开的木质窗格,“咯吱”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脆,木质窗格显然年久未修,边上的卡硝已然坏死,周伯兴刚开始推时并未用力,“死劳损,也不知修缮修缮。” 周伯兴走到外院,寻来一方木凳将之置于窗下,周伯兴踩了上去,自言自语道,“这下方便使劲了。”尔后便费劲的一推,木质窗格“砰”的一声,直接被其推断,掉落在屋内,周伯兴由于用力过猛,一时不慎也跟着摔了下去。 “呃滴个娘,可摔死老骨头了!” 周伯兴嘀咕了一声,双手撑地,弯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地上湿的吗?难道老杨头尿在屋里了!嗯,有些黏糊……老杨头,老杨头?” 借助屋内微弱的烛光,周伯兴朝内里边喊边走,行至一半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扳倒,“哎呦”,周伯兴伸过手摸了摸,像是一个圆形物体,软软的,毛茸茸的,黏糊糊的,捧在手中,定睛一看,一双大大的眼睛正对着周伯兴,“我的妈丫……老杨头!” 第四十六章:京都命案 http://.biquxs.info/ 六月的京都一片祥和,天空是蓝蓝的,洁白的云朵一纂一纂的。 天微微亮,永乐坊内的百姓赶起的早,大道旁的包子铺人满为患,二枚铜币一个的大白馒头是坊内穷苦人家的主食,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不时穿插着几句叫卖声,“包子,馒头,稀饭咧!” 坊内百姓井然有序的排着队,相互间交头接耳:“听说了吗,康定坊昨日有一唐姓人家被怪兽给吃了” “还有这事?切莫胡言乱语,某怎滴未曾听闻。”排在其身后之人一脸惊悚的质疑道。 “嘘……小声些,此事千真万确,某家姑嫂就住那户人家隔壁,听说来了数十官差,连府尹大人都亲自来了。”前排之人见其不信,慌忙将昨日姑嫂所说一一说与身后之人。 “如此看来,确有此事了,不过是何种怪物啊,专吃人肉!” “这个却是不知了,造孽啊,听说内里还有未满周岁的婴儿,唉!如今这世道,皇城脚下都不安生了……” 身后之人连忙伸出手,捂住其口鼻,涨红着个脸,小声的说道,“禁言,不要命了,此等言论若是让有心之人听去,将汝告发……” 被捂之人连忙摇了摇头,“嗯、嗯”嘴里哼哼唧唧,伸出双手,示意自己已然知晓,身后之人这才将手放开,“多谢,一时不慎,一时不慎……” “嗯,莫要在言论此事,休要惹来祸事,连累永乐坊之人!” 忽然,皇城方向,十数人策马奔来,由于朱雀大道甚是宽敞,三五马匹并驾齐驱并未显得拥挤,而转入永乐坊后,道路骤然变窄,是以边上的二匹马匹不得不踩踏在路边的摊案上,一时之间,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好不热闹。 “借道,让开,衙门办事……” 所幸今个还早,街上行人并未很多,马匹也只是冲撞了些摆在路边的小贩摊位,望着这群身着差服的官爷,众人是怒不敢言,只能待其走后,望着其背影嘴里嘟囔的诅咒着。 包子铺门口,适才排队的二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心中只有一个声音,“还真就永乐坊出事了……” 老杨头宅院门口,数十余坐骑停了下来,各自翻身下马,为首者正是刑察司四大名捕之一的上官凌,昨夜五更之时,京都府尹接到打更人周伯兴的报案,永乐坊内再起命案,接连几日,京都城内,除了昨日的康定坊唐家灭门案外,之前在京都郊外的一处骗偶之地,亦有一流浪汉被人啃食杀害,只是京都之人并未知晓此事,是以这几日整个京都府众人人心惶惶,唯恐再起命案。 京都郊外的那名流浪汉死在一条人迹罕见的小巷子内,几名孩童在那玩耍之时无意中发现,其全身肌肉基本上被不明生物啃食殆尽,只剩头颅以及骨架等坚硬部位得以保存,初始之时,上官凌只道是烈犬或者其他凶猛动物因饥饿而攻击人类,将之残忍杀害并吞食。尔后康定坊的灭门惨案让衙内众人惊恐不已。 唐成斌,京都康定坊的一户寻常人家,前天夜里,一家五口皆被莫名生物残忍杀害,其中包括未满周岁的一婴儿,若是寻常刀剑所杀,倒也不足为奇,诡异的是根据刑察司内仵作检验,五具残缺的尸体没有一具是刀剑之杀,死因皆是被不明生物活活撕咬而死,全身上下基本上没有完整的肌肤,处处是撕咬的痕迹。 周伯兴此刻正战战巍巍的指了指屋内,说道,“大人,就在屋内,昨个夜里发现的。” 上官凌推开院门,率领众人走了进去,推开破旧的木质房门,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众人慌忙抬手捂住口鼻,尔后扇了扇眼前的空气,似乎觉得这样或许能将血腥味扇走。 抬眼望去,一间不大的厢房,左边是一个木质床榻,看不清是何木种,因为已经塌陷,右边有一方长案,上面摆放这一个大大的木盆,整个房间满地的血渍,尸首正在屋子的正中央,除却头颅外,别的部位皆只见骨架,未见血肉,周遭的墙壁上还有不少的抓痕,一切显的如此的诡异,仿佛一只猛兽进入屋内,将屋内之人撕咬致死,然后将其啃食殆尽。 上官凌一挥手,众人井然有序的行动了起来,有去走访调查的,有去问询周伯兴案情发现之事的,有调查院里院外是否有何线索的,上官凌则蹑手蹑脚的跟着仵作一道走到尸体旁,仔细的端详起尸体上的撕咬痕迹,并向其问道:“如何?” 周不易伸过手去,翻了翻地上残缺的尸首,不急不缓的回答道,“跟昨日一样,被不明生物撕咬致死,死亡时间还要等某带回去做尸检方才知晓。” 上官凌看了看尸首上遍布的撕咬痕迹,“可知何种生物有尖锐的爪子,长着二颗长而尖锐的獠牙。” 周不易仔细的在残缺的尸块上测量着撕咬的痕迹大小,宽度以及深度,并时不时在一本古书上比对着,“大人,稍等片刻,目前某尚未找到与之相匹配的记载。” 上官凌见状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便未再言语,静静的不知道再想什么。 刑察司的仵作姓周,名不易,年逾40许,青年时期,其父乃是朝廷三品命官,在其任职期间,常有贪污受贿之举,周不易几次劝说未果,便自行跑去京都府衙举报了,这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尔后其父被刑察司所查,被判抄家之罪,而作为罪臣之后,因其身份的限制,周不易不能考取功名,而又因其举报有功,且见识了刑察司的办案手段,便自告奋勇的申请加入刑察司担任这万人唾弃的仵作一职。 衙内众人现场探查一番,并未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上官凌一挥手,唤来几名司内衙役,让其将尸首带回。 入夜,李景瑞府邸,灯火辉煌,一片喧哗。 今日李景瑞在府中设酒迎客,众人皆在恭祝李景瑞荣登户部尚书之位,各个喜笑颜开,酒足饭饱后,众人皆谈论了此次太后寿辰各国进贡的各类贡品,每说一样,众人便惊讶一番,唯有一人,独自端坐在一角落,闷闷不乐,满脸愁云。 李景瑞作为主人,自然不能冷落了来访宾客,便端着茶走了过去,远远的说道: “葛大人,为何独自在此,闷闷不乐?” 第四十七章:留给大理寺的时间不多了 http://.biquxs.info/ 凭栏处,葛青云孤身单影,纵使手中琼浆玉液,亦未能解其忧愁,自从上次御书房被训斥后,十日之期已然过去三日,大理寺上下数百名衙役近日来探寻那晚窃贼以及前秦余孽踪迹均无结果,京都府衙那边亦被怪兽吃人案缠住,案情进展几近全无,莫说十日内破案,照如此下去只怕是再来三月都未必能寻得线索,是以近日来,大理寺卿葛青云坐堂之时暴躁如雷,没日没夜的督促此案的调查,下堂之后便郁郁寡欢,想到自己年方四十不到,已然位居朝廷正三品,身为大理寺卿,身后无数人巴结吹捧,然再过七日,一切或许化为乌有,人都死了,要这些虚名有何用。 今日户部尚书李景瑞在家设筵席,原本葛青云并未想过来,若非二人同时京都人士,皆出身自稷下学宫,实在抹不开面,且平日里大理寺一切开销所应皆由户部打理,是以葛大人无奈只能前来。 宴过半酣,众人皆喝的不二不二的,唯独心有琐事的葛青云一个人躲在一角落还在独饮,作为今日的主人公,李景瑞见状提着茶壶,端着二个茶杯走了过来,“葛大人,可是有何烦心事?” 葛青云看着昔日的同窗好友,有点很不自然,毕竟今日是其恭贺高升之筵席,而自己这副愁眉苦脸的姿态,显然有些驳主人的面,便面带愧疚的说道:“景瑞兄,实在不好意思,一时之间未能把控情绪,今日扫汝之兴,愚弟自罚一杯,权当赔罪。”说罢,葛青云端起酒壶,准备在自饮一杯。 李景瑞见状一把抢过酒壶,将其放于自己身后,“无妨,青云兄,酒就不必再饮,你我多年故交,汝之为人,某自清楚,可是为兄今日尚未照料周全,有所怠慢不周?”说罢拿出茶壶茶杯,为其满上,示意其饮茶作酒。 “请。” 葛青云双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面带歉意的说道:“景瑞兄,多谢,愚弟是为大理寺之事所扰”,尔后便将那晚夜明珠被盗之事,以及御书房内陛下下旨十日内破案之情说与其听,言毕满脸惆怅的说道,“原本想景瑞兄回来京都,你我二人多多亲近亲近,愚弟我备一方酒席,你我二人饮个痛快,如今看来,只怕没有机会了!” 李景瑞听后亦是思绪万千,感叹这世事无常,骤然一想,这一幕为何如此的相熟,冥冥中自有定数,昔日尚在荆州的自己何尝不是遇到此等困境,万幸的是来了个许剑平,许剑平?这小子哪去了,已经三日未曾见着了,难道就是在为此案奔波?今个筵席也未见其踪影,原本自己还想将几个相熟的同僚介绍其与之认识,难道在羞于脸面,在后院厢房待着? 李景瑞捋了捋那一撇胡须,“青云兄,莫急,有许贤侄在,案情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葛青云听后一头雾水,“许贤侄?不知景瑞兄所说是为何人?与此案有何关系?” 李景瑞听后亦一头雾水,“许剑平,大理寺正许剑平,汝自己衙内之人还要问我?此案莫非不是他负责?” 葛青云焕然大悟,这才想起那日审批过荆州蛊毒杀人案之后自己曾向陛下要过此人,是为大理寺正,只是后来不知是何缘由其并未到大理寺报道就职,听说绣衣御史江枫也在抢其人,莫非他去了御史府那边? 葛青云轻轻咳了一声,“景瑞兄,汝这一说,在下确实想起确有此事,不过其并未来我大理寺任职,御史大人似乎将人半路截走了。” 李景瑞听后脸色略显失望,言语中满是惋惜之意,“未曾想他还是选择了御史府,汝错过了一个经天纬地的奇才,大汉损失一个肱骨良臣!”未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显然其二人并不知晓许剑平前往大理寺就职被捕之事,而且也不知道绣衣御史江枫早已允许许剑平任职大理寺正的同时兼任玄字御史。 葛青云听其言语,对许剑平之能甚是肯定,不由得一愣,“景瑞兄,汝之意,此人确有大才?” 李景瑞俯首点头,淡淡的说道:“一个文能力挫稷下学宫首席上官瑾,武能力拼五品强者,这还不是某在意的,某看中的是其与生俱来的浩然正气,以及破案能力。”说罢便将荆州蛊毒杀人案的始末统统说与其听,包括内里的盐铁走私之案,不过并未将淮南王之事点出。 葛青云听后这才焕然大悟,原来近日来盛传的新晋文榜第一,大汉诗仙便是此人,原来荆州蛊毒案中背后还有隐情,原来一个小小的仵作竟然还有如此多能耐,对于李景瑞之言,葛青云是信服的,毕竟二人相知多年,何曾见其如此推崇一个年轻人。 葛青云转了转手中的空茶杯,略显低沉的说道,“景瑞兄,委实是我大理寺庙小,痛失此等良才。” 李景瑞莞尔一笑,想到当初将许剑平从江陵调往荆州之事,便拍了拍其后背,“非也,汝可去拜访御史大人,将此人暂为调用。” 葛青云听后,面露难色,张开口,想说又不想说,半响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汝可知,那御史府历来与我大理寺不对付,且我大理寺身为官衙,去寻那私衙帮忙,怕是被人耻笑。” 京都破案三府,唯有御史府乃陛下私设,并未着官职在身,是以大家私下都唤其名为私衙。 李景瑞听后不由得有些恼怒,不过一想其也没错,毕竟在京都,大抵还是世族大家的天下,混官场的都在乎一个脸面,“某只是一个建议,具体如何,葛兄自行斟酌。” 翌日,大理寺内。 葛青云顶着个熊猫眼在大堂内听着底下之人的案情调查汇报,昨个夜里其回去之后夜不能寐,思虑了一晚,是否要放下身段去往那御史府寻求帮助? 大理寺少卿上官睿将昨日调查报告详情一一禀告,未了将案情牍交至葛青云手中过目,葛青云接过一看,内里只有衙内众人调查的行踪,却无半点案情的线索,通篇的调查问询笔录,葛青云翻了几页,直接将案情牍掷于上官睿脸上,满脸愤怒,“饭桶,一群饭桶,三天了,整整三天,你们半点线索都查不到,气煞我也……” 上官睿以及余下众人连忙跪于地上,想着试图争辩几句,发现这几日调查结果,委实没有脸面开口解释,只能趴在地上静静的听着葛青云发泄怒火。 此次案件由大理寺与京都府刑察司联合办理,大理寺少卿上官睿作为大理寺这边的二把手负责督办此案,缘由很简单,刑察司的四大名捕上官凌是其胞兄,是以为了更好的配合。 未了,葛青云显然是骂累了,也知道如此下去亦不是办法,便挥了挥手,“都下去把,抓紧时间排查京都新入人士,密切关注出城之人,切莫放走一个可疑之人。” “诺,”地上众人这才起身施礼而退。 待众人走后,一夜未眠的葛青云在大堂内来回的踱步,想到方才的案情牍内容,再想起每日早朝时陛下那杀人的眼神,葛青云再也坐不住了,心里暗自咒骂:“罢了、罢了!就丢这会脸吧,这群兔崽子这次是靠不住了!” 葛青云再也坐不住了,套用足球解说的一句话,留给大理寺的时间不多了。 御史府大门口,葛青云带着二名随从前来拜访,府内众多黄字御史顿时慌了神,玄字御史许大人三日未来府内,上任副玄字御史已然被许剑平一刀毙命,四大地字御史寻常日子并不在御史府内,偌大的御史府,现在并无做主之人,是以大理寺卿的突然造访,让众人没了主见。 王一山作为府内的老资历,这个时候其圆滑的一面便展示了出来,虽然平日里他只善于溜须拍马,但恰恰,混迹京都要的就是这种懂得人情世故之人。 王一山领着衙内众人快速的走到御史府门口迎接葛青云,满脸堆笑的对其说道:“草民王一山见过葛大人,未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这就是王一山的高明之处,面带微笑,谈话的内容甚是尊敬,但是说话的语气却让人难以捉摸,因为其语气从浅入深,略微带着些许的鄙视之情。 都说大理寺与京都刑察司看不上御史府,那御史府内众人可曾又看得上大理寺,要知道,若非前面二家官衙不争气,那陛下又何需再私设一个御史府。 葛青云身为大理寺卿,观人听语之能自然不在话下,听得出其言语中的讥讽之意,心里暗自记下一笔,堂堂朝廷三品官员,竟然被一介草民讥讽,这口气,不咽也得咽,无法,今日自己有事相求,便压下心中怒火,平静的说道:“敢问阁下可是许御史?某今日前来,有事相求。” 王一山闻言皱了皱眉,嘴角的痣撇了撇,“在下王一山,我们许大人目前不在府内。” 葛青云见其不是自己所求之人,语气便没了之前的温和,继而问道:“可知许御史身在何处?” 王一山看了看周围的同僚,又看了看身前的大理寺卿,有点诧异的反问道:“这点,你们大理寺应该更加清楚才是,许大人三日前便去大理寺就职大理寺正之职,已经三天未曾来御史府,汝不在自己府内找人,跑来我这要人?” 葛青云听后心里也很诧异,许剑平何时来过大理寺就职,三日前?葛青云满脸疑惑的说道:“此话当真?” 王一山想到那日许剑平一刀腰斩谢有进的场面,知道行事如此果敢之人必定不会胡乱言语,所以点了点头说道:“三日前许大人交代完属下事情后便前去了大理寺,许大人固然不会欺瞒我等,汝自可回去问问府内之人。” 葛青云听后虽然很诧异,但还是快马加鞭的赶回了大理寺,行至门口,翻身下马,直接对着看门的二名衙役问道:“三日前可曾有名姓许的前来就职?” 看门的二名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猛然想起那日确有一位许姓年轻男子前来说事就职大理寺正,便急忙回到:“回禀大人,确有此人,三日前手执大理寺正任命文书前来就职,当日大人下朝的晚,待某去通报之时此人已然离去,文书还在我身上。”说完便伸手掏出那日那份文书,双手递与葛青云。 葛青云拿着文书,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远方的皇城,回过身去,一巴掌甩在看门衙役的脸上,心里在骂娘:“许剑平,汝这厮,到底在何处?” 第四十八章:活着的尸体 http://.biquxs.info/ 大理寺牢房内,许剑平正端坐在草垛中,铁栏外大理寺卿,葛青云正涨红着脸望着许剑平,身旁,大理寺少卿上官睿正咬牙切齿的跪在铁门外。 许剑平说过会让其后悔,如今望着跪在门外的上官睿,许剑平神情冷漠,缓缓的说道:“某说了,非三跪九叩,许某今日是不会出这牢房!” 许剑平此言一出,外面大理寺众人皆吸了一口冷气,这厮看着年轻,却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大理寺卿葛青云都被其冰冷的语气所慑住。 “汝,汝莫要太过分,同僚一场,莫要如此欺人太甚!”上官睿咬了咬牙,狠狠的说道。 许剑平倒是不捉急,一脸邪魅的脸,咧着嘴看着铁门外的众人,“若知今日,何必当初,想我堂堂一君子,朝堂六品官员,无故被汝关押三日,三跪九叩想来亦是便宜如你,许某不急,汝何时想清楚了再来。” “我若说不呢?”上官睿显然并不想如此作罢。 许剑平抬眼望了望外边的葛青云,缓缓的闭上了眼,一句话没说,却道出了无数道理。 铁门外,葛青云见状皱了皱眉,这是在逼我表态,他等得起,自己可耗不起,就是不知牢房内之人是否如景瑞兄所言,有此等才能,看了看许剑平,再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上官睿,二者选其一的话,没得选择,葛青云直接厉声道:“上官睿,汝犯的错,自当承受其带来的后果,按照许寺正的话做。” 上官睿抬头看了眼葛青云,怒目圆睁:“大人!” “上官少卿,还需我再多说一次吗?” 如此用官职称呼,显然这是大理寺卿以官压人了,上官睿即便是想反驳也找不出理由,只得嘴里狠狠的答应道:“属下遵命。”言罢,上官睿认认真真的行了个三跪九叩的大礼,何为认真,纵使牢房内喧杂声繁多,在场的众人亦听得到其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这便是认真,也是记仇,自此二人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礼毕后,许剑平缓缓睁开了眼,不由得高看了外边上官睿一眼,能屈能伸,比之昔日楼船之上的上官瑾强上不少。 他知道上官睿与自己作对的缘由,无外乎替那名昔日在楼船之上被许剑平踩于脚下的上官瑾出头,或许他并未想将自己如何,毕竟自己携带文书前来就职,但是如此羞辱自己一番还是可以的,只是上官睿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葛青云亦很气愤,其一为今日自己丢下脸面跑到御史府内要人,其二为因为这一点私仇,耽误了三日破案时间。葛青云内心中已然将上官睿打上猪头的标记。 牢房内的众多犯人此刻亦很是兴奋,试问何曾见过高高在上的大理寺少卿给一牢房内之人行如此大的礼,要知道进了大理寺牢房历来许进不许出,如今不但有人要出去,而且还是大理寺卿亲自领人,少卿三跪九叩请其出去,这放在历朝历代都未曾发生过。 许剑平见目的已达成,且昨日那诡异的气象让其感受到京都出了诡异之事,便未在耽搁,起身对外边众人施了个拱手礼,“在下许剑平,御史府玄字御史,奉陛下手谕前来兼任大理寺正。” 葛青云心里甚是捉急,但其脸上还是保持着一副平静的神情,淡然的说道:“既然误会已然解除,便按程序先办理入职,尽快着手调查案件。” 许剑平闻了闻自己身上,一股骚臭味扑鼻而来,“如此甚好,不过查案之事不急,许某三日未曾归家,怕是有人要念叨了,某先回去一趟洗漱一趟,明日再来,各位,告辞。” 葛青云心里“咯噔”一下,这乡下来的年轻人就如此不识趣,看不见事态紧急吗?不过他也也没办法,毕竟此事错不在他,想到这葛青云不由的又瞪了眼还跪在地上的上官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翌日一早,许剑平带着王一山以及肖子君来到京都刑察司门口,经过昨日的协商,此案由大理寺,御史府,刑察司联合督办,由于三方各自侦查的方法不同,且积怨已久,是以三方也只能做到相互之间互不干涉,各自运用自己的方法去调查此案。 许剑平今日来到刑察司便是前来查探此案唯一留下的线索,那夜卫景一箭钉在城墙上的尸体,“在下御史府许剑平,今日前来协同调查夜明珠失窃一案。”说完便递上手中腰牌以示身份。 刑察司门口的护卫显然接到了上面的命令,只是简单的看了眼腰牌明确了其身份,便跑进去通报了,并未像那日大理寺门口那般刁难。 少顷,上官凌带着一干人等快步走来,大老远便双手拱于胸前,爽朗的说道:“许兄,大汉诗仙,久仰大名。” 此话一出,身旁之人皆目瞪口呆,要知道许诗仙之名,那是声名远播,但是大家并不知道究竟是为何人,除却昔日荆州城内在场之人,以及许剑平几名亲近之人知晓外,他还是名头比人更是出名,甚少有人能将其与之对上号,不过上官凌显然是个例外。 许剑平向来对事不对人,听到此人那爽朗的口吻,便知道此人绝非上官睿之辈,虽然他们是三兄弟,不错,上官睿之所以那日听到许剑平介绍后返回来为难他,便是因为其是上官瑾的胞兄。 京都上官家,一门三杰,长子上官凌,刑察司四大名捕,六品武者。次子上官睿,大理寺少卿,正四品官员,尔后便是三子上官瑾,那名昔日的文人榜首,稷下学宫首席,新科状元。 自从知道要负责此案后,许剑平昨日便将大理寺以及刑察司之人的信息备录了下来,知道此人便是赤练铁手,于是亦拱手还礼:“上官大人,旁人廖论之言不可信,在下亦不敢当,倒是四大名捕之名,上官兄无愧此名头。” 上官凌听到后心里如同吃进一个苍蝇,这厮嘴上功夫确实了得,却又让人跳不出毛病,说话间已然走到门口,“哪里哪里,许兄廖赞,来,请!” 刑察司验尸房内,周不易正在细致的检验着杨老头的骸骨,“嘎吱”一声,房内被推开,周不易听得后面声响回过头去,看见上官凌带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眉头一拧,同行?却又感觉到哪不对,那身紫色绣衣长袍,且能让上官大人如此礼待之人怎会是同行? 上官凌对着周不易指了指,“周不易,刑察司的仵作,汝有何疑问皆可问他。”说完又指了指身旁的许剑平对着周不易说道:“御史府许大人,过来协助调查夜明珠被盗一案,多多配合!” 许剑平见着仵作就觉得亲切,毕竟仵作这行本就人少,这是出师傅外,许剑平见过的第三名仵作。 许剑平拱手施礼,言语甚至尊敬的说道:“在下许剑平,还请周兄多多指教。” 周不易入仵作一行已然二十余载,除却上官凌以及少数的衙役外,甚少有人愿意与之讲话,更别说用上敬语,不由得神情一愣,尔后便咧嘴一笑,“许大人,指教谈不上,如有需要帮忙的地,尽管吩咐。” 言毕,带着二人走到一方长案处,“许兄,这便是那晚其中一名窃贼的尸首。” 许剑平绕着长案环视一圈,随口问道:“说说看,尸体什么情况。” 周不易倒也不墨迹,直接说道:“尸体是七日前凌晨时分送来,据目前所检查的结果以及上官大人的佐证,死者死于弓箭,从背后贯穿至前胸。根据其外形以及骨骼分析,此人年约45左右,应该是前堂燕子门的人,汝看,其脚底有厚厚的一叠老茧,且脚踝处有无数到陈旧的勒痕,说明此人常年修习轻功之术,且其腰间别着数枚燕子标,所以现在怀疑此人或是赵飞之后,上官大人目前亦在京都调查燕子门其余人等行踪。”说罢,便从长案底下抽出一份文册,递给许剑平。 徐剑平翻开文册,是尸检分析报告,虽然不甚全面,但在这个时代已然是属实难得。 许剑平翻看完毕,将之还与周不易,问道:“汝之意,此尸体七日前便在这?” 周不易点了点头,这难道有错?说道:“嗯,七天前周某亲自验的尸。” 许剑平倒也不急,俯下身去,仔细的端详了下尸首的脸部,尔后拿出许久未曾面世的木匣子,从内里取出手套,将之戴上,然后伸过手去将尸体的眼皮扳开,仔细看了内里的瞳孔,再从木匣子内掏出一名约莫七寸的空心长针,一针从心脏处插了进去,一股腥臭的血液从管口处流了出来,许剑平再次从木匣内掏出那柄六寸的双刃断刀,从尸体的腹部切了一小块肉,用尖刀挑起,走到窗户旁,借着窗外照射过来的阳光,仔细的端详了半响。 “不对!” 许剑平猛然回头,对着二人说道: “这具尸体是新鲜的,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一日……或者说,这具尸体是个活着的尸体……” “啥……” 第四十九章:馄饨铺子 http://.biquxs.info/ 刑察司的检验室内,许剑平正娴熟的拿着那柄双刃短刀对着长案上的尸体来回的比划,周不易则在旁鼓大个眼睛,仔细的瞪着他的一举一动,一刀一刻。 一阵目不暇接的刀工展示后,许剑平已然将尸体从胸腔处刨开二半,内里红白之物顺着切开的刀口缓缓地流出,许剑平放下双刃短刀,将双手伸入尸体胸腔内部一阵捣鼓,不一会儿,许剑平从尸体内取出一圆锥形物,其大小宛若拳头,形如桃子,许剑平将其棒在手心,仔细的端详了会。 上官凌此刻正立在不远的另一处长案旁,一手叉腰,一手捂住口鼻,弯着个身子,显然正在极力压制体内呕吐之感。 周不易则惊讶的望着许剑平手中之物,心中骇浪惊天,他识得此物,乃人之心脏,就是不知这位御史大人为何要如此煞费心思的将之取出,还有适才他说的这是活着的人,难道? 上官凌身为四大名捕之一,显然也非比常人,一开始只是未曾见过尸体解剖,是以年免有些不习惯,此时见许剑平已然尸体解刨完成,便凑了过来,指着其手中之物说道:“此乃何物?” 许剑平转过身来,对着二位解释道:“汝等仔细看看,这便是人之心脏,它能证明许某适才所言。” 周不易、上官凌二人凑过身来,仔细的看了看,周不易显然比之上官凌更是熟络,“好像它还在动?” 上官凌则更是直接,直接运气于身,六品外修武者的气场瞬间将整个检验室覆盖,果然,在上官凌的气场感知下,他亦感觉到许剑平手中之物尚在微弱的跳动,虽是缓慢,但确实是活的。 许剑平则扭身后退了一步,左右腿一前一后站立,微微晃动下身体,一股浩然之气瞬间自身散发出来,摆脱了上官凌的气场锁定。 “咦!” 这一幕被上官凌看在眼里,不由得惊奇了一声,“汝这是何功法,竟如此的神奇!”要知道上官凌作为六品巅峰枪修,对于自己气场的强大甚是了解,据京都府情报所述,许御史修为顶多四品中上,如今却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抖动便能摆脱自己枪意的气场锁定,委实不简单。 许剑平则并未回答此问,而是与周不易说道:“不错,人死后,其心脏便会停止跳动,那么血液便会失去动力不在流动,慢慢凝固,而适才我观其外表肌肤,发现其颈部,背部,臀部的尸斑并未明显,汝之言,此尸首已然在此停留七日,那么明显是与尸体肌肤表现不符,而汝又再三确认此尸首确在此停留七日,是以许某将空心管插入其心脏位置,果然见内里血液尚在流动。” 周不易连忙走到那具袒胸露腹的尸体旁,双手扶住尸身,仔细的看了看其背部与臀部等地,果然似许剑平之言,有尸斑,但甚少,且颜色尚浅。 “所以汝方才刨其胸腔,取其心脏便是为了验证此事”周不易此刻已然反应了过来,没想到,尸体在自己眼皮底下呆了七日,自己下意识的没有往这方面想,所以并未注意到尸斑的情况。 上官凌听后,心里捉摸了一番,尔后非常不明白的问道:“许兄,某亲眼所见,此人被卫将军一箭穿胸而亡,这点作不了假啊!” 许剑平听后亦觉得费解,他相信上官凌之言是为真话,但尸体亦不会说谎,那究竟是哪方出了问题呢?能让一具死了七天的尸体,心脏还能跳动,血液还在流动! “关于此点在下现在尚未知晓。” 许剑平低下头想了想,想到那张满脸麻子的张老头,若是师傅在便好了,他定当知晓其因。 如此一来,三个人都了了声响,周不易看着尸体满脸困惑,许剑平则低着头未知在想何事,上官凌则看着二位发呆而发呆。 “咯吱”一声,检验室之门被人推开。 “许大人,案情牍我等已经抄录完毕,还请大人将接下来如何调查给予明示。”不知不觉中,已然到了午时用膳之时,王一山二人早已将案情牍以及调查报告抄录下来,此刻正前来听候差遣。 京都朱雀大道右边的永乐县内有一百年馄饨铺子,名曰:“章氏馄饨”,店内有一老叟年逾五十许,攞着个脸,弓着个背,看其身材瘦弱,但做起事来甚是麻溜,一间不大的馄饨铺子被其打理的井井有条,自大汉建立之初,此馄饨铺子便已然存在,百年来,从未有一天停业休憩。 老叟姓章,每日凌晨六时准时开门,每日夜间六点准时关门,因其馄饨味道委实地道,凡是吃上一次皆会上瘾,除却周围街坊邻居外,有不少达官贵族都是此地常客。 馄饨铺的一角,许剑平正端坐在一方长案旁,面前摆着一碗馄饨,内里八颗馄饨均匀的趴在碗中,上面撒着些许的葱花,馄饨皮薄馅多,一眼望去晶莹剔透,淡淡的清汤飘着阵阵肉香,如此看着便有了食欲。 上官凌此刻坐在长案的对面,一人四碗,一口一个吃的津津有味,“许兄,多谢,汝为何知晓某最爱此家馄饨,每次来皆要吃上四大碗。” 许剑平看着眼前的馄饨并未动筷,眼神稍微瞄了眼从后厨正端着一碗馄饨走出的驼背老叟,这背是真驼,驼的许剑平坐着都未能看清其脸孔,也不知道其如何看路走路。 驼背老叟像是有所感应般转过头来,瞄了瞄许剑平周围几桌的食客,发现并未有何异常,那双锐利的眼神明显与其年龄不符,“刑察司铁手上官?他不可能!老了,不中用了,老是疑神疑鬼的!” 这浩然之气果然奇妙,刚才差一点便被那驼背老叟感知到,所幸许剑平只是瞟了那么一眼,立马运气于身,将自己所有气息收敛体内,所以驼背老叟感知后望过来之时,只将目光望向了其对面的上官凌,但其本身是这的常客,是以驼背老叟并未怀疑。 上官凌吃完眼前的四大碗馄饨,对着许剑平说道:“汝为何不吃?莫非不喜?” 许剑平摇了摇头,今日来此只是因为那具尸体的胃囊内尚有未消化的馄饨,是以今日许剑平将御史府内众人皆派往京都城内所有的馄饨铺吃馄饨,许剑平偷偷从碗内捞出一个馄饨,塞入袖口,尔后将馄饨推给上官凌,“某初来乍到,有些水土不服,是以馄饨还是留与上官兄!” 上官凌也不可以,接过碗去吃了起来。 入夜,御史府的偏厅内,一方长案之上,许剑平将今日府内众御史带回来的馄饨一一与上午从刑察司尸体胃囊内的馄饨残留物一一作了比较,待至最后,许剑平展颜一笑,“果然是你!” 第五十章:噬魂珠 http://.biquxs.info/ 午夜时分,京都郊外,一偏僻处的农庄内,有二棵大树,一颗是大槐树,另一颗则是鬼柳树。月上枝头,数道人影斜斜的映衬在褐色的地面上,诡异的是所有人均离地半米,悬浮在空中,赫然竟是被绳索困住脚踝处,一一倒吊在槐树上。照着人影数去,恰恰是十八人之多,九男九女,看其穿着显然就是农庄内的庄稼汉。 此刻一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正在院内忙碌,手中提着一木桶,内里不知装着何物,在院内井然有序的布置着。少顷,一个诡异的阴阳太极图显露出形,说其诡异乃是太极图的底乃是一块偌大的血色麻布,太极图的二个鱼眼赫然就是那二颗大树,大槐树在阴鱼眼,鬼柳树在阳鱼眼。 隔了小会,阴阳太极图布置完毕,那明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拿着一枚权杖走至鬼柳树下,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对着院外喊道,“可以开始了。” “嗖、嗖、嗖。” 数到身影从农庄外纷纷跃了过来,其中四人分别站至太极图的四角之地,没人掏出一枚旗帜,嘴里念念有词,“天有四狗,地有四象,以地为牢,屏蔽四隅,急……”尔后四人将手中旗帜纷纷抛入空中,一阵光怪陆离之后,四枚旗帜纷纷自行落了下来,入土而没,形成一道屏蔽法阵。 这时候手持覆雨剑的黑衣人走了出来,手中捧着一木盒,透过缝隙,一抹翠绿色的光芒若影若现,赫然便是皇城内丢失的那枚夜明珠。 只见那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结果木盒,缓缓的打开,将内里夜明珠取了出来,尔后拿出手中权杖,将夜明珠放入权杖的一端,诡异的是夜明珠与权杖竟然无比的切合。 鬼柳树下,有一方祭祀之台,黑衣人走到台前高举权杖,挥了挥手,示意可以开始行动。尔后覆雨剑秦月明几个飞身来回在大槐树上吊着的庄稼汉身上刺出几剑,“啊……”数道凄惨的叫声在夜空中响起,鲜红的血液顺着倒吊的发丝缓缓流到地面,顺着地上的的18道槽口流入阴鱼眼。 黑衣祭祀右手持权杖,左手端过一碗猩红之物一饮而尽,尔后一口喷在权杖顶端的夜明珠之上,瞬间适才还散发着翠绿光芒的夜明珠被猩红之物覆盖,散发出诡异的深红光芒。 黑衣祭祀嘴里念念有词,“湛湛青天紫云开,朱李二仙送魂来。三魂回来归本体,七魄回来护本身,青帝护魂,白帝侍魄,赤帝养气,黑帝通血,黄帝中主,万神无越,生魂速来,死魂速去,急……”尔后,双手持着权杖,将之高举头顶,阴鱼眼处,18名吊在槐树上的庄稼汉发出凄惨的叫声,恍惚中,竟然出现了重影,原来18名庄稼汉的魂魄正被此法阵生生的拽离了出来,纷纷被那诡异的夜明珠吸收干净,往日那白皙如玉的夜明珠此刻暗沉浑浊,这哪还是夜明珠,分明是一诡异的噬魂珠。 “咚、咚、咚”三更已到,周伯兴正敲着铜锣继续在坊内巡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辆马车从城门便缓缓走来,赶车之人弓着背,弯着腰,章掌柜还得赶着回去准备明早的馄饨肉馅,路过周伯兴身旁之时,周伯兴提醒道,“章掌柜的,汝那猪是现杀的吧,血都还未流净……” 翌日,章氏馄饨铺子还是六点开门,还是人满为患,这便是百年老店的莫名魔力。 许剑平带着御史府内众多黄字御史围住了这家百年老店,尔后许剑平走进了这家立世百年的馄饨铺子,看了看四周,发现上官凌也在这个,便径直走了过去,“上官兄,好胃口啊。” 正在桌前努力的吃着第三碗馄饨的上官凌抬眼看了看桌前的许剑平,嘴里含糊道,“许兄今个也来了,某就说哪有来京都不吃馄饨的。” 许剑平将手中木匣放在桌角,缓缓的说道对着正在忙碌的驼背老叟说道:“在下想吃新鲜的肉馅馄饨不知您这可有否?” 驼背老叟听后客气的说道:“客官,老叟这的馄饨馅便是新鲜的,今早现宰的。” 许剑平摇了摇头,缓缓说道,“非也,非也,在下说的是新鲜的猪肉馅,而非汝这人肉馄饨!” 驼背老叟听后瞬间反应过来,缓缓的站起了身,“有意思,身着绣衣,看着面生,敢问是御史府哪位大人?” 许剑平这才发现原来驼背老叟身材委实高大,竟比之自己还高过一头,“不才许剑平,今日冒昧前来,想请章老去趟御史府。” “桀桀,现在的年轻人,如此狂妄,就凭你想留住我?”说罢竟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许剑平感受到其言语中的不屑,不过他并未在意,因为身旁之人已然起身。 上官凌正吃的津津有味,听的二人的对话有些懵逼,尔后指了指桌上尚残留的些许馄饨,一脸茫然的问道:“许兄,何来人肉馄饨?” 章掌柜的一脸戏笑的看着上官凌,歪了歪脖子,显然每天的伪装委实有些难受,站直了后,脖颈处竟有些不自然。 许剑平则伸出右手在桌面上敲了敲,示意桌上的馄饨便是。 章掌柜的活动完毕,对着上官凌说道:“上官大人,不知老身做的人肉馄饨好吃与否,这些年还要多谢上官大人的抬爱。” 上官凌此刻肚里五味杂陈,连忙伸出右手食指,放入口中使劲的扣动,“呕”,仿佛要将整个肚子掏空。 章掌柜的对着许剑平说道:“汝是如何知晓。” 许剑平整理了下袖口,缓缓的说道:“昨日我来过,顺手带走了一颗馄饨,而刑察司内那具尸体内有颗一样的,虽然汝肉馅内只参杂了少许,但我是仵作,对此很是熟络。” 章掌柜听后一脸平静,因为他知道只凭这点并不能将之如何,不过许剑平接下来的话则让其如入深渊。 许剑平伸手拿过桌角的木匣,淡淡的说了一句:“章项大将军,你好啊!” 第五十一章:章大将军 http://.biquxs.info/ 随着许剑平的一句“章项将军”,对面适才还一脸惬意的弓背老叟眼神一颤,竟下意识的说了句,“汝如何得知?” 许剑平则眉头紧皱,完全没了方才的淡定,因为他也只是随口一诈,未曾想还真被其言中,“许某方才并不知晓,不过现在却是已知。” 前秦余孽章项这才反应过来,活了一百来年的老怪物竟然被一毛头小子诈了出来,心里不由的恼羞成怒,“汝竟敢诈我!” 只见其运气于身,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以掌做剑直刺许剑平胸口,许剑平早已有所防备,在其刚冲过来之时候便已经从木匣子内取出长刀,以刀拟剑,接连施展下剑之术之剑一,剑二,剑三之术,尔后借助反挫之力一个鹞子翻身,直接跃至大街之上,尔后再也坚持不住,单膝跪地,口中吐出一口淤血。 章项的随手一击,许剑平耗费全身真气之七八,接连施展三招下剑之术方才勘勘抵挡下来,若非自己有所防备,恐怕这一击,许剑平便已然饮恨此地。 就在章项准备再次追杀之时,尚在一旁呕吐的上官凌终是反应了过来,虽然还未能明白事情的始末,但是就冲让自己吃了无数年的人肉馄饨,此人便该杀,于是欺身向前拦住欲往外追击的章项。 二人皆是外家高手,上官凌外号赤练铁手,显然在双手上下了很大的功夫,一双赤练掌舞的虎虎生威,每一次攻击都夹带着丝丝火焰,仿佛要将附近的空气炙烤而空。 章项本身乃是七品武者,其修为定是在上官凌之上,若非吃了赤手空拳的亏,恐怕上官凌也未必能讨得到好,二人相互交手数招,从屋内战至屋外,试探结束,分而站立。 下雨了,二人站在屋顶各自调整气息,京都馄饨铺附近的百姓此刻正趴在窗台看着屋顶的二人,路上的行人驻足而立,全然不顾雨水的浸染。 章项大将军气定神闲,体内气息涌动,显然方才的试招并未损耗其多少功力,反观上官凌则气息稍有紊乱,那双平常时平平无奇的铁拳,此刻竟然泛起了红光,雨滴落在拳上,竟然滋滋作响,瞬间蒸发。 “上官大人,汝很不错,不过还未够,接下来三招之内,将汝拿下。”谈吐间,章项直接脚一蹬地一个箭步冲近身来,一拳之威,真气四溢,脚下屋顶瞬间坍塌,“第一招……” 章项的突然发难,上官凌虽是一惊,但还是有所预料,一个鸽子翻身腾空而起,勘勘躲过这一击,不料章项突然变招,在还未近身之前便已然将拳中之劲卸下大半,一个转身直接攻上停在半空中的“第二招……” 此刻的上官凌看不出任何慌张,要知道,习武之人生存法则第一天,不要乱飞入空中,容易被人捅着蛋。 只见上官凌居高而下,借助下坠之势迎上章项的第二招,“赤练乱舞!” 漫天的拳影将下方的章将军全身覆盖,二人每一次换拳,章项便立马返回至地面,借助地上之力直接又攻了上去,而上官凌此招虽然狠辣,但每一次攻击之后其身型便复入高空,无处借力,数十拳后,上官凌已经是强弩之末,再不复之前之神勇。 地上章将军“桀桀”一笑,“四大名捕,不过尔尔,”说罢,青筋暴起,脚下一踏,地面上竟如同流星砸过一般,出现龟裂的痕迹,“第三招,纳命来……” 上官凌人在空中,避无可避,见此招甚是凶相,心生凉意,今日恐怕会折在这,只得将全身真气凝聚在双拳之上,就算不敌,此行也定叫你留下点东西。 此时的许剑平刚好调息完毕,见之危险,也顾不得伤势在身,直接运气于刀,汇集全身的真气,以刀作暗器,直接朝章项掷了过去,“下剑之术,六剑舍命……” 章项将军此刻正精神力正在上方的上官凌身上,虽然有所察觉,不过望其四品武者的实力,想来就是自己硬吃此招,亦不能伤己分毫,为今之计便是全力击杀上官凌,只要他一死,在场之人便无人能拦其退路,是以章项将军便未曾躲避,生生的让此刀攻入自身煞气罩内。 六剑舍命,舍的是自己的命,乃是下剑之术的最后一招,此招需抽干全身真气,舍弃自己气海丹田,是以威力惊人,同样的反噬之力也是巨大,在许剑平行此一招之后便二眼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只见长刀以雷霆之势攻入章项的背部,章项待刀气近身之时才感知到此招之狠辣,然而为时已晚,上官凌原本抱着必死的决心,此刻见许剑平长刀来袭,寻得一线生机,那肯就此放过,是以上官凌此刻正不要命的与之对拼掌力,因为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原本的三招之约本是章项为上官凌准备的夺命符,不曾想半路杀出个许剑平,如今看来,一不小心,此三招或是自己设下的壁垒。 长刀入体,虽然只有三寸不到,但是许剑平附着在刀身上的浩然之气恰恰是章项的克星,因为他是名活死人,作为前秦护国之战中唯一的大将军,他亲眼看着大秦的覆灭,在大汉军队攻入皇城的那刻,章项竭尽全力拼杀掉了数十名汉军强者,尔后便在皇城的玄武门上方挥刀自尽而亡。 其后不知过了多久,在层层叠峦的尸山中,章项竟然活了过来,更为诡异的是他的身体停止了生长,其功力也恢复至生前水平,在其还为清楚此为何事之时,一股来自灵魂的力量驱使着他来到一处庄园内,尔后其便看到同是大秦王朝皇族的秦月明,以及一位神秘的男子。 再之后,章项在大汉京都内开了这间馄饨铺子,为了掩人耳目,其终年伪装成驼背老叟,不让人见其面目,一唤上百年,百年间其利用手中混沌铺子一来搜集大汉的各类情报,二来利用手中馄饨中的人肉馅,收集城中百姓的灵魂之力用来补充噬魂珠,用以操控更多的活死人。 作为活死人,其有着不老不死的能力,作为世间邪祟的一种,浩然之气恰恰是其致命的克星,哪怕只有四品。 章项体内浩然之气肆意横行,将其体内搅的天翻地覆,慢慢的些许的浩然之气竟然吞噬起其体内的真气,并逐渐壮大自己,章项体内真气停歇,一口气缓不上来直接被上官凌一拳攻入地下,双腿着地,深深的馅了进去。 上官凌得势不饶人,无数拳影继续轰向章项,待战斗结束之时,章项那庞大的身躯已然被埋入土中,徒留一个头颅尚在地面,口中不断的喊着:“大秦千秋万世!” 第五十二章:上官府 http://.biquxs.info/ 京城城外,渭水河畔,有一孤岛,因其四面环水,鲜少有人往来。 岛上有一灯塔,灯塔共有三层,塔顶处有一常年不灭的灯火,用以照亮来往的船舶航行之路,灯塔内常年住着一个白胡子老头,此刻白胡子老头正颤颤巍巍往灯塔火炉内添置新柴,这是他的工作,没人知道他在此塔内住了多久,只是知道塔内的灯火亮了多久,其便在此住了多久。 “爷爷,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京城玩啊?”一个年约六岁许的小男孩此刻正端着柴火,从一楼搬至三楼处。 白胡子老头一脸溺爱的将之揽入怀中,“快了,你看爷爷什么时候答应你的话没做到啊!” 小男孩也是乖巧,伸过手去捋了捋那白花花的胡须,尔后用其稚嫩的声音说道:“下面有盏灯灭了,章将军走了!” 白胡子老头闻言,“哦”的一声,尔后走至灯塔的瞭望台处,望着京都的方向,心里不知在盘算着什么,小男孩亦乖巧的立在其身侧,“章将军潜伏京都百年之久,连那牛鼻子老道都未曾发觉,究竟是何缘由?” 白胡子老头一手抚摸着膝下的孩童,一手指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京城,“少主,汝只需记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们的牺牲是为了大秦的未来。” 小男孩则忸怩的晃动了下身子,神情甚是复杂,看着如今繁花似锦的京城,其心里或许要的并不是大秦的千秋万代。 灯塔的地下室内,有条歪歪扭扭的羊肠小道,尽头处有一座高大的神像,神像很旧,上面布满了青苔,许是河床底下长期潮湿所至,神像已然腐蚀的看不请其模样,或许是西方佛陀,或许是东方三清。 神像的下方摆放着数百尊灵位牌,有些亮着灯,有些则是暗沉无光,小男孩每日的工作便是来清扫灵位牌,正如同白胡子老头每日为灯塔添置新柴般,一换已然百年。 小男孩望着眼前忽明忽暗的灵位牌,心中满是踌躇,抬起手中不大的钩子,将一枚灵位牌钩了过来,双手捧在手心,依稀的想起每每去往京都之时最爱的馄饨饺子,那位身材高大的弓背老将,总是将自己放在其脖颈处,满大街的瞎跑,那时的他,眼神里充满了希望。 “烧了吧!”白胡子老头施施然走了过来,平静的说道。 “爷爷,你说今年过年,还能吃到好吃的馄饨吗?”小男孩已经渐渐长大,百年来,其心智已然从六岁长至六岁。 白胡子老头拿过其手上的灵位牌,往神像下的火盆中丢去,尔后,一脸憧憬的对其说道,“会有的,而且还会有更多。” 不消一会,火盆中的灵位牌便烧成了灰烬,章项二字彻底在火焰中消失在历史长河。 许剑平醒来之时已然是夜晚,虽然不知最后战况如何,但是自己能安然的醒来,结果自然不明而喻,“咳咳”虽然已经醒了过来,但其自身的伤势依旧。 “汝醒了!我去通知爹地。”只听到一阵轻灵之声,一位年方二八的小姑娘快速的离开了房间,许剑平都为来得急看清此为何人,还想问问其,此为何地? 许剑平双手撑住床沿,将脚慢慢的挪至地上,拍了拍大腿,缓缓的站了起来,“嗯,不错,还未废,”许剑平便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便自言自语道。 “哐当”一声。 木质的房门应声而开,一位身着白衣,手执骨扇的贵公子走了进来,竟是妙手鬼医白仇雪,见其一脸戏弄的笑道: “许兄,几日不见,怎落得如此狼狈。” 许剑平并未理睬他,因为门后又进来几人,“许公子,在下上官杰,承蒙今日公子出手相助,否则老身今日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大恩不言谢。” 上官杰,朝廷正二品官职,大汉三公之一太子太傅上官杰,其本身亦是稷下学宫的先生之一,上官家族现任家主。 许剑平倒是不甚在乎对方何许身份,然而能引起他注意力的是其身后之人,上官睿,大理寺少卿,自己明面上的上司,以及站在一侧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的上官瑾。 “汝等还不赔罪认错,上官家的脸面都给你俩丢尽了!”上官老爷子怒斥着身后的二人。 只见上官二兄弟这才忸怩的双手抱拳,弯腰鞠躬,行了个90度的大礼,“许公子,之前不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许剑平一脸茫然的看着一幕幕情景剧般的表演,有些不明就里,明明是自己前去试探馄饨铺,不曾想无意试探出其真实身份,继而遭到追杀,是上官凌出手相助自己才对。 就这样,屋内几人相持不下,上官双杰在等着许剑平的回话,见许剑平半天未曾应答,不知其态度是何,而许剑平则在回想今日白天的情形,完全忽略了身前二名弯着90度腰的上官双杰,一时之间,空气莫名的尴尬。 白仇雪见状,走至许剑平身旁,一把搀扶住其,嘴里咒骂道:“受这么重的伤,也不知道好生休息。”说完对其眨了眨眼。 许剑平这才反应过来,对着面前的上官家主一脸歉意的说道:“适才在下头脑有些不清醒,之前发生过什么,在下已然记不住了,二位兄台,折煞在下了。” 上官家主听后,“哼哼”二声,这才示意二名犬子真起身来,“如此老身便不在打扰公子养伤了,若是有何需求,尽可嘱咐府内丫鬟。”说完后,上官家主带着人一一退了出去。 “如何?”见众人离开,许剑平开口向白仇雪问道。 “章项被埋入地下,其后自爆而亡,上官凌身负重伤,半年内是好不了了,你的话,只是体内气海丹田被一抽而净,一时之间岔了气,待会某给你点药丸,三日后便可康复。”白仇雪从衣襟内掏出一个白色的药瓶,拧开瓶盖,从内里倒出几粒,尔后又将那几粒放了回去,直接将瓶子丢与许剑平,一脸惋惜的说道:“很难炼的,省着点用。” “小气!” “我说你练的什么招啊,气海丹田都能给你捅破?” “自爆而亡吗,看来线索又断了……” 第五十三章:活死人之秘 http://.biquxs.info/ 上官府内,京都府尹宋怀瑾,大理寺卿葛青云,刑部尚书李段,以及户部尚书李顾源等人皆在大厅内等候,前面三人皆是为了今日白天案子而来,只因为许剑平的那句“章项大将军”,要知道前秦已然灭国百年有余,秦朝的名将各个出类拔萃,随便挑出一个都能覆灭一国之能,然而,历史是前进的,是无情的,诸如:王翦、王贲、蒙武、蒙恬、李信皆在大秦灭国之前便已然身死神消,岁月沧桑,待先帝崛起覆灭大秦王朝之时,昔日辉煌的大秦战将,便只剩下年轻一辈的王离以及后来崛起的大秦名将章项。 章项大将军,七品武者,乃秦末唯二的护国大将军,曾率领城内十万守军以及群内百万名群众生生抵抗了大汉足足半年有余,即便是在断粮的情况下,章项依然率军啃着树皮,吃了猪糠足足坚持了二月之久,若非国力所限,以及历史的滚轮驱动,章项或许不会自刎于城门之上。 人大抵是健忘的,悠悠历史长河,有过无数英雄豪杰,不论是杀神白起,亦或者力拔盖世的项王,皆已然泯灭在长河中,悠悠岁月,又有多少新的豪杰崛起,大汉的霍大将军便是如今这璀璨河图中最为绕眼的一颗。 不过就在今日,绣衣御史许剑平的一句:章项大将军,或许寻常百姓不知这几字的意义何在,但作为而今朝廷之中负责监管整个大汉体系运转的人而言,这几个字犹如晴天霹雳,要知道百年前的章项竟然好端端的活在皇城脚下,这有二层意思,其一前秦大将军能活至百余年,其二潜伏皇城脚下必定有所图。 大厅内众人此刻正焦急的等待,待上官杰走至大厅之时,众人连忙围了上去,“如何,许御史可是清醒了?”仓促之下,竟险些撞到当朝太傅上官家主,急促之情可见一斑。 上官杰定了定身,双手摆了摆,示意大家伙稍安勿躁,“人是醒了,不过身体还很虚弱,白御史正在为其治疗,大家稍等片刻。” 此刻,上官府邸的一厢房内,白仇雪正为许剑平敷好外置伤口,尔后将其木匣子拿了过来,“汝的宝物,不过那柄长刀是没了。” 许剑平接过木匣,心里有些愤愤不平,暗道,老张头的下剑之术委实下贱,哪有打一次架就要丢一枚兵器的招式,要知道那柄长刀可是花了其半年的俸禄,以后还是少打架为妙。 许剑平吃过白仇雪给的药丸之后,静静的坐在床榻之上,闭目调息,经过白天的休憩,体内的浩然之气已然慢慢恢复,行至36周天,丹田之内终于有一丝微弱的真气流动,许剑平睁开了眼,对着白仇雪说道,“扶某出去吧,想必外边的人等急了!” 白仇雪会心一笑,果然妖孽就是妖孽,足不出户便已知外边情形,尔后便搀扶着其慢慢走至大厅之内。 大厅内,许剑平看了眼厅内诸位大人,望向李顾源之时候,微微一笑,不小心又扯动了伤口,笑的很是渗人,但那又怎样,因为他看到了李顾源身后的灵儿丫头。 众人见其身子孱弱,心中或是觉得不忍,环顾四周,均无人问话,倒是灵儿丫头率先开了口,“公子,汝怎滴如此不小心,每每都将自己伤的这么重。”言语中略带着些许的责备之言。 许剑平心里也是嘀咕,感觉自己习武之后反而经常受伤,这武学是该学还是不该学,“那个,不小心,下次,下次一定注意。” “公子汝上次亦是如此说道,”灵儿丫头瘪了瘪嘴,显然对这回答甚是不满。 许剑平此次未在回话,双手拱于胸前,对着厅内众人施礼道,“诸位大人,有礼了。” 厅内众人无不是官场老手,自是知道马上行将正事,便一一假意关怀了下,随后便静静的端坐在椅子上,准备问询章项之事。 大理寺卿葛青云喝了口茶,将杯子放于桌上,右手食指与中指的关节处轻微的敲击着桌面,问道,“许大人,汝今日唤那馄饨铺掌柜为章项是为何人?” 这话问的有些装傻充愣,在座的几位大人,除却李顾源乃是灵儿丫头求其而来,其余者必定知晓章项的身份才会过来,如此问话,显得有些多余。 许剑平也不废话,直接对着厅内众人说道,“馄饨铺子章掌柜的便是章项,诸位不必怀疑,是前秦大将军章项。” 此言一出,在座的诸位皆冷汗连连,天子脚下,竟然让一前秦大将军潜伏百余年,不论是京兆府,或是大理寺,或是刑部,皆有失察之过,不论章项在这百年间是否在谋划着什么,亦或者已然窃取了无数之情报,但就单单此人在京都,负责监察整个京城的三大部门竟然丝毫未曾察觉,这便已然是过时之罪。 京兆府尹宋怀瑾扶手擦了擦鬓角的汗珠,说道,“汝如何得知,据我所知,汝来京都不过数日,对京都并不熟络,难道汝之前便已知晓此等秘事?” 许剑平摇了摇头,沉思了会,娓娓道来,“此事要从刑察司内的那具黑衣人尸体说起,当日在下将尸体解刨之后,发现身死魂未消,是为活死人,尔后在其胃囊内发现残留其中尚未消化完毕的馄饨,通过检验后发现,此馄饨馅竟是人肉所做,在下之前为荆州仵作,是以这点比寻常人敏锐。” 许剑平说了有些渴,继而端起桌上的茶杯准备饮上一口,白仇雪见状直接一巴掌拍掉其手臂,“汝不能饮茶。” 上官杰正听得起劲,闻得此言连忙唤来丫鬟为其备上清水,许剑平只得先继续说道,“活死人是一种活着的死人,乃一种上古邪术,人有三魂六魄,此等邪术便是取术者一魂一魄,再收集其余活人的二魂五魄,将术者复活,如此便能成为一名不老不死的活死人。活死人平日里与常人无异,唯一不同点便是每月需要啃食活人血肉,来维系其本该腐烂的身躯。那日皇城盗窃案的其中一名死者胃囊内的人肉馄饨便是找到其线索所在。是以在下令府内所有御史寻遍京城内所有馄饨铺,这才寻到章氏馄饨。” 此刻,上官府内丫鬟终于将清水端来,许剑平慌忙接过,畅饮一大口,润了润喉咙,说道:“收藏在哪,推荐在哪?” 第五十四章:案情谜团 http://.biquxs.info/ 京城内,风起云涌,太后寿辰将至,但却卧床不起,圣上就此事夜明珠被盗一事,接连几日训斥大理寺,京兆府。而今日的早朝之时,圣上终于得见案情有所进展,只是其过问其事时,发现前秦余孽竟在其列,让圣上的心情更是不佳,再次责令葛青云、宋怀瑾二人务必在期限内破案,否则提人头来见。 御书房内,天子李骜正与绣衣御史江枫闲谈,天子翻阅着手中的案情牍,看不出其神情,用及其平静的语气对江枫说道,“汝这下属,倒是有些能耐!” 江枫呵呵一笑,微微点了点头,“嗯,却是不赖,起码够胆大!” 天子李骜放下案情牍,伸手拿了块点心,尔后将盘子推向江枫处,说道,“吃点,汝是想将绣衣御史交予给其?” 江枫神情一皱,显然他之前并未思考过此事,不过今日陛下问起,却不明白其到底是何意,只得回答道,“回禀陛下,绣衣御史乃陛下亲设,乃大汉的国之脊柱,万不是微臣想便能做得了主的。” 作为一个陪伴了李骜三十余年的臣子,孩童之时的玩伴,江枫很清楚这话中的言外之意,这些年御史府的势力扩充的太快了,当就京城内,御史府不论是人数实力,破案数量质量,监察的区域都已然凌驾于大理寺以及京兆府,如今的御史府唯一缺的便是身份上的肯定,陛下这是再警示自己,不论御史府如何发展,如何势力强大,终归是他给的,御史府从来都是皇家私属的御史府,就算你是创始人,也要懂得知进退。 “无妨,如果觉得此人不错,考虑下又何妨。”天子李骜闻言依然神情不变的说道。 江枫闻言额头之皱纹更甚,如此是要逼我退位了吗?江枫望着儿时的玩伴,想到甚小时候,三人一同外出游猎,尚还是皇子的李骜指着大汉的京都说道,“某今后便是天子,汝之二人便是某的左膀右臂,以后的天下,便是我们三兄弟的,你们二位意欲何为。” 那时尚且留着鼻涕的江枫回道,“我想练武,以后做捕快,擒拿所有大汉有罪之人!” 而后还在身后跟着的小道童张衡则接话道,“我今后还是要回去继承天师道道住之位。” 在其后的三十年里,故事的走向确实如同儿时的愿景般发展,李骜成功登基,江枫创建绣衣御史,张衡接手天师道历任国师之位,三兄弟确实做到了那日的诺言, “既然陛如此推从,微臣好好考虑考虑,诺,微臣告退!”说罢,便起身辞行之后,走了出去。 回至昨夜。 上官府内,此刻七八名大人正端坐在各自的椅子上,各个面面相觑,暗道其人还真是胆大,摸不是怕案子没破,还将自己的给搭了进去。 许剑平将今日白天之行,一一告知于众人,纵使大家伙并未亲临现场,不过看着眼前虚弱的许剑平,以及趟在厢房内半年下不了床的上官凌,便知道今日战况之凶相,七品武者,大汉境内如今登记在榜的不足三十人,六品巅峰的上官凌已然是江湖榜排名21,显然七品必定在前二十之列,一名四品武者,竟敢孤身面见七品武者,足见其胆魄,今日虽然铲除了章项这潜伏京都百年的前秦余孽,不过却也让案情线索再次中断,是以葛青云等人神情依然严峻,十日之期已然过半,尚有五日,不知此案如何调查。 葛青云扣了扣双手,神情有些惋惜的问道,“既然汝知道馄饨铺有问题,为何不提前与我等衙门协作,倘若我等提前得知,先行布置大批高手围捕此人,或许能将之活抓,历时夜明珠的下落我等也可探知一二。” 许剑平叹了一口气,平缓的说道,“在下先前亦未能确定,我是诈他的。” “诈?” “诈?” 此刻在座的诸位头脑中闪现出大大的问号? “嗯,不错,在下只是推测,并无证据,今日到馄饨铺时,也是随口一诈,未曾想还真一言便中,如若知道其便是前秦大将军,某必定会通知衙内高手一同前往。”许剑平想起今日之战,心有余悸,若非今日恰好上官大人在,恐怕今日自己已然身死。 “在下原本只是怀疑馄饨铺只是其落脚或者联络之点,在抵达现场之时,某想到了上官大人之前所言,此馄饨铺百年老店,要知道章姓本是少姓,能传承百年,在下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百年前的章项大将军,且此人常年躬身弯背,仿佛特意不让人见其面目,在下便心生一计,突然唤其名讳,他以为在下识破了其身份,便自行应允了!”许剑平又喝了口水,将今日自己如何诈其自供的事说了出来。 众人闻言,更是不解,要知道查案,探案,讲究的是寻找线索,搜寻证据,尔后实行抓捕,再审讯结案,哪有如此全凭直觉怀疑便能探查案情者。 “如此说来,倒也不能怪罪于许贤侄,倒是许贤侄如有下次,还请先行通知大家一二,毕竟此案牵涉甚广,如今看来恐怕非是单单盗取朝廷贡品之事了。”刑部尚书李段今晚第一次说话,显然作为刑部的老大,他考虑的更多,更广。 众人听后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点,纷纷低下头未知在思虑些什么,未了,许剑平与上官家主辞行,随着李顾源,在灵儿丫头的搀扶下回到了李府内,因其初来京都,暂时未购置房产,所以一直借住在李府中。 李府内,白衣公子护送几人抵达后便转身告退,嘱咐好许剑平好生疗养,切莫在行此险招。 入夜,许剑平端坐在床榻上,凝望着远在江南的荆州,回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心中满是惆怅,为何自己知道活死人之事?为何自己的真气能克制此邪祟?究竟还有多少百年前的人活至今日?此般邪祟盗取夜明珠究竟为何?张老头究竟是为何人,此时的许剑平已然明白,那整日里无所事事的师傅,显然并非其表面那般。 “师傅,汝在何地,徒儿好生想念!” 第五十五章:城门口冲突 http://.biquxs.info/ 李源是个城门尉,虽是李姓,但却非是世家子弟,能爬上城门尉的位置已然是其能力之极限,其十六岁入伍参军,二十六岁参加了镇压南域暴动之战,如今三十六岁方才坐上城门尉之卫,整整二十栽,属实不易,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城门尉,是以其异常的珍惜,但凡其坐堂当日,其所守护之城门所有进出之物都必亲自查勘核实。 今日清晨,天微微亮,鱼白的天空下,城门口早已排满了长队,大抵都是些运输新鲜蔬果的小商贩,他们每日天未亮便出城,从附近的庄稼汉采购新鲜蔬果,尔后返回城内进行贩卖,当然亦有不少菜农自己赶车牛车在城门口叫卖,这样的价格往往比之商贩上门收购能多卖上几铜板。 城门口处,众人井然有序的排着队伍等待检查入城,城门尉李源正亲自在在哨卡处,一个个亲自查看着进城物资,“汝这瓜内没藏别的吧?” 此刻一瓜果商贩正挑着一担今早现摘的瓜果入城检查,城门尉李大人随手拿起一个,卷起衣袖的一角,擦了擦表皮,放入口中“咔”的一声,清脆爽口,“嗯,确实新鲜,进去吧!”尔后随手丢下二枚铜币至箩筐内,这便是他每日的工作,虽然简单,但其很是享受。 入城的商贩显然都不是生手,与城门护卫们显然很是熟络,工作配合起来倒是顺畅,若非城门口只有这么些大,并不足以设置更多的哨卡,相信进出城的速度会跟快。 李源望着左边几天前刚修葺好的城墙,委实想不明白,到底是何人能有如此大的能耐,竟硬生生的在城墙上破开了一个七尺洞口,那晚打斗的动静很大,但结束的也很快,待城门守卫赶到之时,战斗已然结束,除了那具高高钉在墙上的尸首外,便只留下了一个圆形大洞,高人的世界,我等只能仰望了。 正当李源为未能目睹那晚旷世之战而惋惜之时,城门外一阵喧嚣,“让让,让让”,一整列马车正从官道长疾驰而来,十数名军马开道,数百名将士身着轻甲,腰背汉刀,护送这上百辆马车紧跟其后,轰轰烈烈的场面一下子便将城门口处排队的众人目光吸引而去。 城门尉李源快步走向前去,数十名开道的将领提缰停马,领头的的是一衣着华丽,头戴纶巾,腰别长剑之人,只见其并未下马,如此傲然在军马之上,待城门尉走至马前,这才对其说道,“并州太守府着礼部之令护送物资入京,烦请城尉大人肃清车道,让我等入城。” 城门尉李源皱了皱眉,这厮是何人,如此不讲礼数,与人讲话,竟不下马,如此居高临下,着实让人气恼,遂一脸冷漠的回道,“汝是何人,如此不知礼数,同人讲话,竟不知下马,一切按规矩办事,还请大人将运输文书,清单拿来,在下自然会安排人员一一检验之后自会安排放行。” 马上之人一路行来,仗着自己太守之子的身份,以及此次运输之物乃朝廷礼部所备之物,一路行来,不论各大城池以及驿站均是对其礼遇有佳,未曾想今日在京都城门口竟遭一小小城门尉责难,不免有些恼怒,“在下并州太守司马如之子,此次运输之物乃礼部为太守寿辰所备之物,汝如此行事,耽搁了太后寿辰之事,汝担得起此责?” 城门尉李源斜眼一瞟,“我道是哪位大人,原来是并州太守之子”语气并未有所改善,反而着重突出了“之子”二字,显然作为军旅出身的他,一向看不惯这种仗势之徒,接着说道,“不论汝是为何而来,护送何物,凡入城者,皆要按照规矩办事。” 司马彦听出了其言语中的讥讽之意,平生最恼的便是有人拿他身份说事,毕竟年轻人都有颗想证明自己的心,在并州之时,大家都碍于其父亲的身份,无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说道出来,今日如此,不免怒从心生,直接扬起手中长鞭,一鞭抽了过来。 城门尉李源本身即是军武出身,虽然许久未在军营呆着,但好歹也是战场上厮杀而活之人,看着长鞭来袭,一把抓住,蹲个半马,尔后顺手用力往下一拉,马上的司马彦一时不察,竟直接被这股大力拉扯下,摔下马来。 “哈哈哈哈……” 四周排队入城之人见此状,纷纷哄笑起来,方才见其耀武扬威之时,大家惧怕其身份,均未敢发声,此刻见其落马之惨状,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反正得罪人的非是自己,笑笑又何妨。 司马彦摔了个四脚朝天,身上的华服亦弄的满是尘土,在听得周围嬉笑之声,竟直接从腰间拔出长剑,咬牙切齿的喝令属下,“给某上,将此人给某拿下,某定要汝生不如死!” 马上众人原本皆是并州太守府内之侍卫,虽然也知道此地不是并州,非是动武之地,但见少主受辱,还是准备听令抓人,如是十数名将士一一拔出长刀,准备杀将过去。 城门内,数名城门卫见状,纷纷持着长枪奔将而来,双方剑拔弩张! “慢着!” 突然一声呵斥从身后的马车之内传来,只见一身着华丽缎景,剑眉星目之人掀开帘布,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行至李源面前,拱手施礼道,“在下司徒登,乃并州太守府别驾,此次乃我等礼数不周,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大人多多包涵。” 尔后,回过身去,对着身后众人挥了挥手,走至司马彦身旁,也不见其多言语,一个眼神,让人不寒而栗,“此乃京城,莫要惹事!” 说罢,令人将运输文书以及物品清单一一交予城门尉之手,之前还嚣张至极的司马彦顿时萎靡了下去,显然此行人中真正掌事之人乃是太守府之师爷。 城门尉李源见状亦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放下兵器,尔后接过文书,认真的看了下,便将清单交予下属,让其对列队马车做一一检查。 司徒登,天下文人榜第四,其年约三十有六,乃并州司徒家长子,与上官瑾,南宫睿长期把持着文人榜前三之列,若非许剑平的异军突起,恐怕这一榜单会持续经年。 司徒登努了努嘴,走向前来拦住众人,缓缓说道,“大人,此乃太后寿辰之夜一应用品,如此查验,万一损坏一二,怕是不妥。” 城门尉李源聚了聚神,望着那庞大的车队,心中感叹,“京都共计八条入城之门,为何偏偏走某这道,这是查也不好,不查也不行”,思虑再三,李源还是决定一切按照规矩办,如若有错,有大汉律法在那顶着,顶多给自己办个处世不周之罪,而若今日不查,万一此批物品出现披露,那将是失职之罪,搞不好自己人头不保。于是其还是挥了挥手,示意属下前去检查,“司徒大人,职责所在,我等查验之时必定会小心翼翼,如有疏漏,在下自当承受责罚。” 于是城门卫众人一拥而上,而对面数名护卫亦站至一堆,各自拦住其前行之路,如此一来,适才缓和的气氛在此焦灼起来。 未了,司徒登还是摇了摇手,示意护送将士让开其道,毕竟在京都一切还是按京都的理办。 城门尉李源拱手施礼,“多谢司徒大人配合!” 并州的护卫将士这才让开官道,让城门卫众人前去查验,由于车队众多,检查起来需要些时间,恰逢清晨入城高峰期,城门外,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围观。 突然,一名身着灰色麻布衣裳的小商贩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大声喊道,“官爷,官爷,不好了,出大事了,十八,十八……” 城门尉李源赶紧移步过去,小商贩直接扑到在地,上气不接下气,嘴路嘟嘟楠楠,“十八个人,十八个人被吊死了,十八条人命啊!” 第五十六章:诡异的法阵 http://.biquxs.info/ 许剑平此刻正端坐在马车内静修气海丹田,张老头留下的浩然之气果然古怪,只消一宿的功夫,气海丹田内的真气已然恢复七八,经过昨日的殊死一战,体内对于剑气的桎梏反而有所松动,很明显这是境界要突破的前兆,是以接到城门卫的报案后,京兆府尹宋怀瑾派人至李府内通知许剑平时,众人皆以为许剑平今日需要在家静养身体,未曾想许剑平闻得此案,竟然活蹦乱跳的跟了过来,京兆府尹担心其身体,特意安排此辆特制马车。 许剑平本身便不善骑术,原本打算施展轻功徒步前往,见宋怀瑾如此安排,许剑平连忙装作虚弱样,一骨碌钻进马车内,刚好趁此机会好好巩固下松动的剑气。 不知为何,经过昨日战斗之后,许剑平徒然发现,自己的灵魂之力竟然大幅增长,以前自己若想开第三只眼,必须借助及阴之物,施以媒介方才开眼,如今只要自己意念之想,灵魂之眼便可开启,只是需要持续消耗灵魂之力。 不知过了多久,正端坐马车内静修的许剑平身形一顿,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掀开帘布,朝着内里轻声的喊了句,“大人,到地儿了。” 许剑平起身跨下马车,入眼处是一处偏僻的村落,大道二侧皆是耕田,宋怀瑾领着刑察司众人正沿着一条蜿蜒小道走至对面的房屋处,许剑平连忙跟了上去,好在是六月天晴,田埂处并未泥泞,走起来倒也舒畅。 庄园门外,有一侧房门已然被打开,显然之前有人进去过,待许剑平走至院内时,内里光线徒然一暗,六月的天,在此院内竟然心生寒意,让人不免紧了紧衣襟。 先前入内的众多衙役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吓住了,整个院落呈一诡异的法阵,院内那棵百年大槐树上,十八具尸体倒吊其上,每人眉心处都有一细小的窟窿,鲜血从额头顺着发丝流入地上,沿着地上的十八道地槽,缓缓流至对面的鬼柳树根,尸体经过几天的曝晒,虽然在树荫下,但还是开始腐烂,不少的蛆虫蚊蝇此刻正围着尸体“嗡嗡”乱舞,“呱、呱、呱”数只乌鸦盘旋在半空,久久不曾离去,就算众人推门而入,乌鸦群亦不惊散,一阵阴风袭来,阵阵恶臭味迷茫整个空间,七八名衙役已然控制不住,扶住院落外墙开始呕吐。 地面之上,那诡异的阴阳太极阵此刻还散发了余威,漫天的怨气充斥这这片空间,寻常人或许并未感觉,但许剑平的灵魂之力异常的敏锐,在其刚入院的刹那,无数道执念便不断冲击其心神。 宋怀瑾右手捂着口鼻,不知道此现场还如何处理,按理说身为京兆府尹,就算五年前白家灭门惨案他亦到现场亲自查探,百余条人命都未曾像今日般令人心生恐意,怨灵不散,遮天蔽日,仿佛置身于人间地狱般,丝丝凉意,教人不由自主的想退出此院落。 十数名衙役此刻正萎作一团,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机警与胆识,倒是仵作出生的周不易经过初始的惶恐之后,反而坚定的走了过去,这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信仰。 正在这时,院门外又传来阵阵嘻嗦之声,上官睿带着大理寺之人赶来,经过昨晚在上官府内的事情,许剑平已然放下了对上官睿的成见,就是不知其是否还记恨自己。 说好的三家协同查案,每每都是大理寺来的晚,或许这便是为何御史府近年来发展如此之快的根源所在,京兆府尹宋怀瑾见三方人员皆已到场,遂开口道,“许大人,开始吧!” 许剑平也不客气,径直朝着大槐树下走去,因为他感觉到此眼前的一幕竟然似曾相识。 许剑平走至大槐树下,环顾一周,伸出手来,从木匣子内取出手套戴上,走至周不易身旁,问道,“如何?” 周不易此刻正双手板着一具尸首正在检验,闻得此言,抬眼看了下,见是许剑平,随即恭敬的回道,“回禀许大人,根据在下初步检验,死因眉羽中剑,血流过多致死,根据尸体腐烂程度推算,以及脚踝处绳结勒痕的阴影补位推算,死亡时间应该在三天前。” 许剑平轻声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扳过倒吊的尸首,也不在意上面的蛆虫,伸出手指,从眉羽之间伤口处捅了进去,“死因确实是流血过多致死,不过汝看其伤口,细长而狭小,且每具尸首皆是如此,必定是剑术高手所为,死亡时间必定不是三日前,人倒吊着,脑部会急速充血,其脚踝处长期供不上血,所以绳索勒痕会比寻常情况显得更阴暗,由此判断出的死亡时间必定是不对的,凶手在死者眉羽之间开孔流血,显然会加速其血流速度,之所以尸体腐烂加速,其一是天热,且在阳光下暴晒,其二是此法阵有着腐蚀作用,所以尸体腐烂程度会比较明显。而且他们吊着之时必定是活着的,如此布阵杀人手法……” 许剑平并未说完,因为其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东西,不过似乎并不想明说。 周不易在旁听的许剑平的分析,啧啧称奇,暗道,“未曾想自己从业二十余年,竟比不上一个年仅二十不到的书生”不过他本就是心怀傥荡之人,耐心的将适才许剑平之言,一一与尸体上的情形做了比对。 许剑平见尸首上没有什么发现,转而来到鬼柳树下,站在那晚神秘人的位置,望向对面大槐树,看着十八条暗红的血槽由远及近,汇集脚下,如此诡异之法阵,必定是有人在此施展某种邪术,结合昨日的活死人章项之事,许剑平明白这或许就是制作或者维系活死人之秘法,只是自己目前尚不得要领,如果昨日能活抓章项就好了。 正在许剑平沉思之际,门口处又急冲冲跑进一人,大声喊道: “大人,不好了,城门口,有人、有人在吃人!” 第五十七章:放开那女孩,让某来 http://.biquxs.info/ 待众人赶至城东门口之时,场面已然得到控制,只是遍地的哀嚎之声预示着之前的惨状,数十名城门卫以及上百名等待入城的百姓倒在地上,痛哭哀嚎,墙角处,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禁卫军正将一名似人非人之物镇压在墙角处。 那怪物猱形披发,单足而立,四肢长有锋利的爪子,浑身布满鲜血,也不知道是其自己还是他人之血,只见其弓着身子,四肢着地,龇牙咧嘴,“嗷……”的一声,其声音嘶哑,犹如破布撕裂般,一口撂黄的大口,竟然长有二颗三寸獠牙。 城门尉李源此刻正双手持枪与数十名禁卫军与之对峙,适才李源正带领众人检查并州太守所运输之物,此怪物突然从外边丛林处冒出,见人就咬,其行动迅捷,身法敏锐,短短十分钟不到,上百名百姓与城门卫皆被其咬伤,更诡异的是,此怪物不论受多大的伤,都能在短时间内立马恢复,若非恰好巡城的禁卫军恰好巡至此处共同将此怪物逼入墙角,恐怕伤亡会更重。 许剑平因不会骑马,是以一路施展轻功狂奔至此,见场面已然得到控制,便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稍作修整后,一个纵身,跃至城门外一凉亭之上,居高临下的望向被困之怪物,一眼望去,头脑中竟不自觉的冒出二字,“旱魃”? 旱魃:旱鬼是也,袒身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是为旱魃也。 旱魃似乎有思想,见被众人围困于此,心生退意,竟四肢一用力直接跃上城墙,锋利的爪子嵌入城墙之内,几个呼吸之间,竟然跃上墙头,扑向城墙之上的城门卫,只一瞬间,七八名城门卫便被其撕咬抓伤,抛下城墙,许剑平见状,心里暗糟,“这厮要跑。”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拔出腰间长剑,运气于剑,直接施展下剑之术“四剑追魂”…… 城墙上,旱魃辗转挪腾,眼看要逃出禁卫军的包围圈,突然一柄长剑从远处飞来,旱魃似乎有所感应,猛地回过头来,看了许剑平一眼,此剑招名曰追魂,虽然不快,但其剑身所携带的威压竟让其无所遁形,不论其跃下城墙,还是跳至地面,剑招已然寻魂而来。 旱魃见状,知道避无可避,只得微微侧过身子,避开其胸腔之位,长剑入体,从腹部直接贯穿至背部,狠狠的钉在城墙之上,再也动弹不得,底下众人见状无不欢呼雀跃,终于将此怪物擒住。 大理寺以及刑察司众人恰好此刻赶到,见到此景,暗自感叹,“这厮昨日不是还躺在床上,怎滴今个便又生龙活虎了”。 就在城墙下众人松了一口气之时,许剑平却眉头一皱,身形一动,脚下用力直接朝墙头跃去,城墙上,旱魃竟然直接双手撕开自己肉体,仿佛撕扯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将自己从剑势的威压之下抽身而出,几个跳跃间跃过数百米远,扬长而去。 许剑平伤势未痊愈,且本身修为便只有四品巅峰,剑上浩然之气虽然克制一切邪祟之物,但力不能及,只能望着其远处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御史大人,承蒙今日仗义出手相助,李某毕生谨记,”城门尉李源走了过来,拱手致谢道。 许剑平回过头来,看着数名将士跟着其身后,各个均负有不少的伤势,却眼神坚定,心生敬意,摆了摆紫色绣衣长袍,对众人说道,“无碍,你我皆大汉子民,此乃份内之事,只是在下学艺未精,让其逃脱,惭愧,惭愧!” 城门尉李源摆了摆手,“不论如何,若非大人出手,我城门卫今日恐死伤更多,这份恩情,在下记住了,以后若有需要,尽可来找某。”言毕,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这时,京兆府尹宋怀瑾等人走了过来,问道,“此乃何物?” 在场之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显然都不知晓,场面顿时沉默了下来,许剑平见状开口道,“许某亦不知晓,先不管是何物,先清点伤亡情况,随时警备,以妨其再次来袭。” 众人这才各自散去,安抚民众,清点伤亡情况,许剑平则双足一点,一个纵身,跃至半空,右手握住钉在墙上之剑,费力一扯,双足蹬墙,借助反衬之力,飘逸落下,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引得场中之人无不喝彩,上官睿此刻才明白,自己当初与之作对是何等的错误,万幸的是经过昨晚之事,双方已然和解,虽然算不上如何亲密,但显然不会针锋相对。 许剑平并非卖弄,实乃此剑是陈一兵遗留之物,是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之弃之墙头,许剑平收好长剑,走到那群受伤的城门卫身侧,看了看其被撕咬的伤口,手臂上,大腿上,背部等伤口深可见骨,也不知其爪子何物所锻造,城门卫的轻甲都未能阻隔其半分,数条抓痕破开盔甲,内力血肉历历在目,利爪上剧毒无比,伤口的四周已然开始溃烂,流出腐臭的浓脓,这是尸毒。 这是要坏事,许剑平赶忙叫来城门尉李源,:“此怪物爪子携带剧毒,汝速去准备糯米,黑狗血,再备口大锅,迟则生变。” 许剑平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师傅没教啊,只能按照小时候看过的英叔电影,准备沸水煮开糯米,搭配黑狗血,净洗伤口,看能不能抑制尸毒的侵蚀。 不消许,城门尉李源便将一应所需准备妥当,于是乎,城东门外,一名身着紫色绣衣长袍的御史好好的值差不干,竟做起了煮夫,城门内外,无数进出之百姓皆好奇的观望了起来。 少倾,许剑平将沸煮好的糯米抓上一把,尔后装模作样的淋上些许黑狗血,往其中一名受伤的城门卫伤口处一敷,只听见“啊”的一声,好吧,并没有什么卵用,果然还是少看点电影为妙。 许剑平不急不慌,运气于手,将体内浩然之气徐徐拂之,果不其然,浩然之气乃天下一切邪祟之物克星,伤口处的尸毒即可开始消退,发出“滋滋”的声音,手中白色的糯米顺便变成黑色,在旁人眼中此物果然能解此尸毒,无不啧啧称奇,致使短期内城中糯米价格疯长。 场中并未受伤的城门卫以及大理寺与刑察司众人亦上前来帮忙,上官睿抓上一把煮熟的糯米走至场中一受伤的小女孩处,准备上其手为解其毒,许剑平连忙制止,因为真正解毒的并非糯米,只是其不好明说,便大声呵斥道: “放开那女孩,让某来!” 第五十八章:旱魃 http://.biquxs.info/ 许剑平一个箭步,夺过上官睿手中之糯米,对着众人说道,“诸位,此毒剧烈,且亦传染,胡乱处理伤口会致使毒素扩张,大家帮忙多煮些糯米即可,处置伤口之事,还是交由在下。” 上官睿原本有些翁怒,此刻听许剑平如是说道,便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还真转身拾柴火沸煮糯米去了。 待百十位伤者伤口处置妥当之后,已然是响午时分,太阳热辣辣的炙烤着城门口的众人,许剑平攒了一夜的真气此刻已然消耗殆尽,乃至最后十余名伤者,许剑平都是静坐十分钟,处理一名伤员,拖到后面,果然最后二名伤者因为尸毒攻心,纵使许剑平使出浑身解数,依然没能将其救治回来。 倘若说之前的众人以为许剑平只是好大喜功,故意将此毒说的如此狠毒是想夸大自己的能耐,看到最后,许剑平拖着虚脱的身子,跪在二名死者跟前,仰天嘶吼,神情落寞,眼神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失望之情,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此人之言皆为实情。 京兆府尹宋怀瑾走了过来,伸过手来,搀扶起虚脱的许剑平,说道,“许御史,莫要自责,汝尽力了。” “许公子、许圣人……” 在场的所有民众以及值差们,皆举臂高呼,一双粗壮有力的手穿过许剑平的腋下,与宋怀瑾一道,搀扶起许剑平,许剑平回过头去,是上官睿。 随着众人的高呼,许剑平抬眼望去,有身着差服的将士,衙役,绣衣,更多的却是那群身着粗布麻衣的百姓,乌乌泱泱的,从城门外一直到朱雀大街的中段,无数城内之人听闻城东门口之事,纷纷跑来凑个热闹,看着看着,竟无不为场中那位四处奔波救治伤员的人而感动,要知道那是尸毒,会死人的,口耳相传下,整个京都百姓皆知御史府有一不惧生死,悍然救治民众的绣衣直指。 若是平时,作为京都的父母官,京都府尹宋怀瑾或许还会计较一二,但此时此刻,许剑平之所为,就连自己也心生敬意,更何况受其救治的城中百姓,“回去吧,那二具尸首连同之前那倒吊的十八具尸首一并带回衙内。” 天师府内,道首张衡正在炼化翻天印之血咒,此血咒乃其师张道陵与翻天印的结印血咒,张衡自五年前得到此印后,便无时不刻的想炼化其血咒,将之据为己有,奈何九品道尊烙下的血咒是何其的霸道,莫说五年,恐怕再过个十年,张衡亦未能成功,五年来,翻天印上的血咒纹丝不动,“这老东西,死就死了,还与我为难”张衡心里咒骂道。 “叩叩” 一阵敲门声,国师停下了静修,“进来。” “国师大人,今日城东门口,旱魃现世,撕咬上百人后受伤败走”一位身着靛青色道袍的中年道士走了进来,对着张衡汇报道,将今日城东之事一一告知。 国师张衡皱了皱眉,“哪有什么旱魃,不过是巫神教炼制的低级鬼物罢了,传我令,让凌霄道长下山,赶赴并州,拔掉巫神教这颗毒牙。” 中年道士俯首道,“那今日旱魃之事该如何处置?” 张衡瘪了瘪嘴,嘴角露出莫名的笑意,“不是有大理寺与京都府吗?城内的事,让他们忙去。” 中年道士点了点头,“喏!”说罢,准备告退。 “回来,汝去调查下今日那位英雄,看看是何方来路。”国师张衡叫住了走至门口的中年道士,又嘱咐道,显然今日许剑平的行为让其心生警惕。 京城外,渭水河内,“旱魃”正潜入水底,急速的游动着,“哗啦”一声,渭水中央的孤岛上,一似人非人之物越出水面,朝着灯塔方向急奔过去,灯塔外,那名白胡子老头一脸阴沉的看着身前的“旱魃”,见其半个左腹已然残缺,内里血肉裸露在外,恰好是从水路赶来,河水沿着肚腩外悬挂的肠道顺流而下,如此这般都未能死透,足以证明此怪物生命力之强。 白胡子老头领着“旱魃”来至阴湿的地下,小男孩正在与人讲话,奇怪的是偌大的地下室内,只有其一个人的声音,走进了才发现,与之对话之人正躺在地上,全身束缚,嘴里塞着一块抹布,动弹不得,只是鼓着那圆亮的大眼睛死死的瞪着他。 “爷爷回来了,”小男孩赶紧跑过去抱住其大腿,“爷爷,他都不同我讲话,是个大坏蛋!” 白胡子老头呵呵一笑,拍了拍小男孩的头,说道,“那让小鬼将他吃掉如何!” 小男孩听后,欢快的跳着拍着手道,“好丫,好丫!” 白胡子老头伸手一挥,身后的“旱魃”直接一个闪身,扑向地面给捆绑之人,锋利的爪牙轻易的撕开其身上的衣裳,那一双獠牙对着其脖颈处肆意的啃食,一时之间,鲜血横飞,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十分钟不到,适才地上之人便已然成为一堆残尸骸骨,诡异的是适才空掉一半左腹的躯体竟然快速在恢复血肉,几分钟的功夫,除却腹部被许剑平浩然正气所腐蚀的地方外,虚弱的“旱魃”已然恢复如初。 只见“旱魃”转过头来,伸出那血红色的舌头舔了舔獠牙上的血渍,一脸贪婪的望着白胡子膝下的小男孩,四肢着地,跃跃欲试,显然只一位活人,并不能满足其胃口。 白胡子老头冷哼一声,“孽畜,汝这是在找死!” 言毕,抬起左手,也不见其别的动作,轻轻一挥,强大的“旱魃”直接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扇飞,“砰”的一声,直接撞在地下室的墙壁之上,深深的陷了进去,一股强大的威压从灵魂处攻入进去。 “啊……” 强如“旱魃”这样的鬼物,竟也发出凄惨的叫声,要知道,城墙之上,其撕咬自己半边身躯的时候都未曾见其吭过一句。 “旱魃”那双血红的眼珠,狠狠的瞪着白胡子老头,显然二者间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们的推荐票呢,收藏下啊 第五十九章:红袖无情 http://.biquxs.info/ 刑察司内,许剑平正在偏厅查阅近几日京都所有被怪物啃食而亡的案件信息,如今的京都府,自四大名捕上官凌受伤之后如今负责此案的便是刑察司内的一位陈姓捕头,其能力以及威望都稍显不足,是以京兆府尹宋怀瑾正调遣四大名捕之一的无情赶回,据说人已在半路,尚需二日方能抵京,是以如今的的许剑平反而是刑察司内除却宋怀瑾外,威望最高者,毕竟今日之事,刑察司一干人等皆看在眼里,那是不服不行。 此刻周不易正在验尸房内检验今日的那二十具尸首,而许剑平则翻阅着近日京都府接到的所有有关活死人相关的命案。有康定坊内唐姓人家一家五口啃食案,有永乐坊独居老人杨老头遇害案,加之今日所发生的城门口怪物撕咬民众案,短短几日,京都内发生诸多命案,让其不免怀疑案情的背后到底图谋什么。 许剑平翻阅着案情牍,便慢慢整理思路,从皇城被盗案开始,牵扯出第一名活死人之秘,尔后顺着线索寻到第二名活死人章项将军,再结合活死人之特性,显然这几起吃人案件必定是活死人所为,只是不知京都城内,如今有多少如章项般活了上百年的活死人,他们潜伏百年,为何会在近日方才突然冒出,如果说吃人事件是为了维持其血肉之躯所必须,那潜入皇城盗取夜明珠显然得不偿失,毕竟损失二名绝顶高手就为了一枚毫无用处的夜明珠,只怕是痴儿都不会做如此买卖。 许剑平合上案情牍,闭上眼睛,头脑中闪过一个个画面,活人人,前秦余孽,吃人怪物,旱魃,夜明珠…… 未知过了多久,想着想着,许剑平竟然睡着了,睡梦中竟然不自觉的浮现出柳如烟的身影,湘江河畔,二人汝浓某密,诉说着相思之苦,“公子,公子。”恍惚中,耳旁传来阵阵悦耳之音,许剑平睁开了眼,迷糊中一张俊美的脸庞,印入眼帘,直接吓得许剑平连连后退,却不知其本身做在椅子上,连带着椅子一咕隆往后倒下,许剑平慌乱中双手乱舞,一不小心摸到身前之人胸前,“嗯,好软!”再捏捏,“哎呦”,还未来得及感受,许剑平直接连人带椅倒在地上。 “汝!汝……”眼前此人一时不查,竟被许剑平吃了豆腐,气恼之下本想呵责此人,不曾想看着其狼狈倒下的模样,一时之间竟说不出口。 许剑平捂了捂屁股,亦是反应灵敏,知道此刻不宜马上站起来,反而坐在地上,不住的唉声叹气,仿佛真收了伤一般,只是那双是不是向上瞟的眼神出卖了他。 面容俊美之人恢复其冷若冰霜的神态,冰冷的语气说道,“汝起来吧,此事作罢,莫要装腔作势。” 许剑平闻言,这才施施然挪着身子,爬将起来,双手拱礼道,“在下御史府许剑平,见过无情姑娘。” 无情姑娘顿了一下,果然聪明,马上反应过来,“果然是个人精,难得御史府捡了个大便宜!” 许剑平瘪了瘪嘴,能在这时候在刑察司内,且自己从未见过之人,那必定是宋怀瑾抽调回京的四大名捕其一的无情,只是让许剑平没想到的是,无情竟然是个女子,而且是个及其美丽的女子,不过不是说还需二日路程方能抵京?难道这是幻觉?许剑平暗自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我靠!”心中暗道。 红袖无情,刑察司四大名捕之首,六品武者,善用红袖,其幼年因全家惨遭灭门导致其性格突变,为人沉着冷静,极富头脑,是四大名捕中领导者,前些时日被宋怀瑾安排至胶州地带,调查另一桩案件。 无情看着桌案上摆放的案情文册,伸手拿了过来,边看边与之说道,“某刚回来,听闻此次案件由三府共同调查,时日无多,汝说说看此次案件接下来该如何调查。” 许剑平将倒下的椅子扶起,抬眼看了看适才那柔软之所在,说道,“此案颇为复杂,幕后之人必定有所图谋,根据在下分析,此案的背后必定不是单单盗取一夜明珠如此简单,依据如今的线索,可以断定,前秦余孽秦月明必定还在京都之内,我等可以加大搜捕范围,寻到其藏匿的据点,其二此案或许巫术有关,可试着往这方面去调查。” 无情并未接话,聚精会神的翻阅着案情资料,时而皱眉,时而停顿沉思,许剑平见状也不好打扰,只得静静的待在一旁,待其看完。 约莫三刻许,无情终于将所有资料翻阅完毕,其第一句话便直接让许剑平瞪大了双眼,“被盗之物非是夜明珠,乃巫神教的噬魂珠。” 许剑平闻言,惊讶万分,向其问道,“汝如何得知?” 无情的脸色便的有些狰狞,似乎回想起什么,半响方才平静了下来,一脸平静的说道,“某小时候见过此珠,此珠可操控鬼物。” 原来,小时候无情全家被灭门之时,便有巫神教之人出手,其利用手中噬魂珠,操控数名鬼物冲入其府中,伙同一群蒙面之人,将之全家杀害。 许剑平亦猜到了缘由,便不在提及此事,回过头来再次整理此案,如果夜明珠是噬魂珠,那此案的逻辑便说的通了,前秦余孽伙同巫神教,秘密潜入皇城内,盗取噬魂珠,再利用噬魂珠操控鬼物行凶,或者说巫神教便是前秦余孽所创,其本身就是为了复活更多的前秦人士,只是为了复活更多人物,而牺牲现有的战力,这明显有些不合逻辑,想来这里面必定还有其他辛秘之事。 许剑平深深吸了口气,暗自感叹,一个章项便让其与四大名捕之一的上官凌差点殒命,如果再来数十名章项般的人物,不知道三府内,谁人能抵挡,或许只有四大名捕以及四大地字御史齐聚。 许剑平突然想到,噬魂珠,噬魂,诡异的发阵,顿时头皮发麻,拍了下大腿,怒喊道,“要糟……” 第六十章:诈尸 http://.biquxs.info/ 刑察司验尸房内,周不易正在检验今日所带回来的尸首,其实尸体在庄园内,许剑平已然看过,并没有再做检验的必要,只是其为了验证许剑平的说法,而自发的在检验室内核实情况,这或许就是二十年仵作生涯的坚持。 检验室很大,因为尸体极易腐败,是以检验室大抵都在地下,只留有几个天窗在地面,用作采光以及呼吸之用,周不易正对着今日衙役所带回之尸体做笔录,恍惚中,长案上的尸体似乎动了下,周不易揉了揉眼皮,暗道,“难道是今日发生太多事?”随后便未曾在意,转过身去记录城门口被“旱魃”撕咬致死的二具尸首。 京都城内,有一偏僻的庄园,此刻秦月明以及那神秘的巫师正在后院内设坛作法,院内有二长案,案上摆放着二具成年男性的尸体,只见其舞动了手中权杖,嘴里念念有词,尔后权杖的顶点处,那枚暗淡的的噬魂珠开始泛着血红的光芒,道道灵魂从噬魂珠内游离而出,若是认真看去,赫然发现便是如今躺在刑察司内那十八具尸首的魂魄。随着神秘巫师手中权杖的挥舞,数道灵魂开始慢慢集结,“急!” 数道魂魄开始往长案上的尸体处集结,一男一女,一左一右,随着咒语的施展,长案上的尸体开始胡乱的抖动,显然这是本体本能的抗拒外来魂魄的入侵。 刑察司内,由于十八具尸首的三魂六魄被活活抽离其一,致使其灵魂不得齐全,无法前往泰山鬼蜮,是以一直游离在其本体外,如今感知到其被剥离的魂魄现身,是以其开始疯狂的想去抢夺。 验尸房内,十八具尸首忽然间,睁开了空洞的双眼,动了动手指头,尔后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十八具尸首兀的站了起来,周不易显然没想到会遇到这情况,一时不查,直接被其身后的一具活尸一个巴掌扇飞数米远。 待其反应过来之时,十八具尸首已然从房门处汹涌而出,周不易来不及照看自己的伤势,直接大声喊道,“诈尸了!!!!” 此刻正在偏厅内商讨案情的二人,并未听到周不易的呼喊,许剑平右眼皮一直在跳动,俗话说右眼跳灾,许剑平在听到夜明珠乃是噬魂珠之时,便心神不宁,忽然之间,灵魂深处似乎有一道禁锢兀的打开,其心中默想,灵魂之眼,开! 红袖无情经过几日的长途奔袭,精神状态欠佳,是以其并未开始起六品武道之灵识,刚入偏厅之时,便见着睡着的许剑平眉眼之处那枚黑痣竟然散了微微亮光,其好奇之下,凑近了看,才发生了之前那一幕,此刻见许剑平突然一句“开”,眉眼之处的黑痣瞬间变为第三只眼,不由得一声感叹,“果然如是。” 灵魂之眼一开,许剑平瞬间察觉到验尸房发生的事情,暗道“糟糕!” 随后其直接夺门而出,无情显然亦察觉到不对,连忙跟着其往外冲去。 十八道尸首此刻正在前厅之内肆意冲撞,其想冲出刑察司,夺回其被剥离的魂魄,而刑察司内众人则害怕其跑至外面兴风作浪,是以双方正在前厅内相互对峙。 刑察司内众人皆是四品上下武者,而十八具尸首原本只是普通的庄稼汉,但如今却有着不死不灭之身,反应以及伸手比之以往胜出不少,且其本身含有尸毒,众人一时不查,竟然有二位衙役着了其道,被其手指抓伤了二道伤痕,瞬间便尸毒入体,虽不致命,但短时间内竟也失去了战力。 待许剑平赶到前厅之时,十八具尸首已然有十一二具被刑察司内众人所控制,剩余者皆被众人围困在一角落处,放眼望去,刑察司内也倒下了十七八名衙役,其中大抵都是司内打杂的杂役们。 许剑平抽出手中长剑,大喝一声,直接跃过人群,也不见其使用何种剑招,直接简单的一刺,手中长剑穿过其中一具尸首,许剑平丹田内,浩然之气瞬间通过长剑灌入其体内,那具尸首直接一声剧烈的“轰隆”爆炸之声,彻底身死魂消,这种不入流的诈尸,显然承受不住浩然之气的一击。 无情则双手各持一条红袖,一击双龙出海,二条红袖一左一右瞬间击中正欲跳入外墙的二具尸首,袖中气劲直接将二具尸首轰飞而去,重重的砸在地面之上,果然六品巅峰武者,气劲果然不凡。 那二具尸首却趴在地上,缓缓的挪动了下身躯,又爬将起来,无情皱了皱眉头,看了下战局中横冲直撞的许剑平,“这厮真气好生诡异,好像刚好能克制此鬼物!” 随着许剑平,无情等人的加入,战局瞬间得到控制,除却被许剑平用浩然之气轰的四分五裂的几具尸首外,其余的都被众人用绳索束缚起来。 无情见局势已然控制,转过身来,朝着许剑平问道,“如何处理这些尸首?” “许大人,轰死他们吧!”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想许剑平将之直接轰碎,毕竟此次刑察司内被其伤了数人。 许剑平则收回长剑,他知道此事背后显然有更深的故事,再说他也知道这十八具尸体本人皆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犯不着弄的别人魂飞湮灭。 许剑平沉思了会,猛然想到,这些尸体突然炸尸,必定有其缘由,他们如此冲忙赶往某地,是否意味着可以顺着其前进路线找到幕后操控之人,许剑平觉得这或许是如今唯一能找到幕后之人的机会,“大家稍安勿躁,先将尸体安抚住,无情大人,还请抽调精锐,随同我去会一会此幕后之人!” 众人还为明白其意,许剑平解开其中一道被束缚的尸体,对着众人解释道,“他们能帮我们找到此案幕后之人!” 无情亦是聪敏之人,此刻显然已经明白许剑平的意思,立马安排道,“三组,四组,尔等在衙内负责剩余尸体,一组,二组,未受伤者,随我一同配合许御史行动。” 如此,许剑平直接松开双手,那具尸体得到自由之后,瞬间一个跳跃从院墙处,飞奔而去…… 第六十一章:斩邪之剑 http://.biquxs.info/ 夜半时分,永乐坊内百姓均已早早睡下,此地虽在京都,却远离皇城,与皇城底下的康定坊那是有着云泥之别,天子脚下虽然较之别处稍显富饶,但同样的物价飞涨,一罐煤油都得上百文,是以永乐坊的百姓习惯一入亥时便早早的爬在床榻上,借助着微弱的月光,畅想着未来。 忽然天窗上的月光暗淡片刻,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屋顶处传来阵阵喝声,“快跟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距离的拉近,那具诈尸越发的急躁,遇到要饶道而行之路往往是直接跃过屋顶直朝了目标而去。 许剑平等人紧跟其后,所幸此次前来的均是刑察司内精锐人员,大抵都在四品巅峰上下,所以未曾有人落队。忽然诈尸在一处高大的宅院处停了下来,此宅院较之附近之房屋,除却那紧闭的大门外,整个院墙高约丈许,竟未留有一处窗台之处,仿佛一紧闭的牢笼。 到地儿了。 许剑平挥了挥手,抢过身去,一剑刺入诈尸背部,浩然之气瞬间入其体内,诈尸立马安静了下来,随后身后二名衙役迅速向前,将其控制下来。 红袖无情与许剑平眼神交流了一番,随后一摆手,众人纷纷跃入墙内,许剑平见状也不在犹豫,紧跟其后,翻墙入院。 这是一桩三进二出的院子,前院内,数十名衙役在无情的带领下井然有序的搜寻这,许剑平直接心中暗道“灵魂之眼,开!”一眼望去,只见后院处一片谜团,任凭许剑平灵魂之力如何浸透,都看不透其中,显然有人布置了屏障。 许剑平对着无情说道,“人在后院,有高手在,某看不透。” 无情闻言,直接几个闪身,穿过前厅,直奔后院,身后众衙役紧跟其后。 忽然间,一股强大的剑气宛如惊涛骇浪般袭来,首当其冲者,正是六品巅峰武者红袖无情,只见其双袖从左至右,快速挥舞,在身前一丈处构造成道道气墙,将漫天的剑气抵挡在后院的大门之内,身后众人因大部分剑气均被无情所阻挡,是以并未受多大伤害,各自运气护身,待其剑气一过,纷纷闪入后院内。 后院内,覆雨剑秦月明身着黑色劲装,但今日并未蒙面,想来亦是未曾想到刑察司众人能寻到此处,而那名神秘的巫师则正双手持权杖,操控了灵魂入体,复活此二具尸首的仪式,见其脸色苍白,脑门处冒出阵阵白雾,显然此刻已经到了最后时候。 许剑平一入院内,便察觉到眼前二人的诡异,瞬间便明白了其身份,待去望向对面长案上二具尸首之时,竟哑然大声喝道,“堂前燕赵飞,章项大将军?” 原来此次神秘巫师吞噬数道灵魂的目的便是为了复活先前入京盗取夜明珠殒命的堂前燕赵飞,以及那日在混沌铺外自爆而亡的章项大将军,只是不知其用了何种秘法,竟然将赵飞以及章项的一魂一魄强行附着在二具尸首之上,然后利用噬魂珠内的灵魂为其补全残余的二魂五魄。 若非许剑平的灵魂之眼,一眼便看穿了尸首上附着的二道灵魂,外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知晓,神秘巫师闻到此言,也是一脸惊愕,“汝是何人,如何得知?” 许剑平并未接话,灵魂之眼所望之处,看着数道城外百姓的灵魂被噬魂珠强行抽出,被赵飞以及章项的灵魂吞食,心中大怒,“汝这般践踏他人魂魄,逆天而行,找死!” 随后便直接出剑,一个纵身,直刺那神秘巫师。 神秘巫师此刻正在仪式的最后处,压根没能力反抗,只得大声的呼叫,“秦兄,拦住他。” 秦月明早就看出了许剑平的不凡之处,在其道出长案上二具尸体之身份之时,便已然察觉到不对,见其出手,立马提剑拦截,只简简单单的一击,剑中之强劲的气息便将许剑平击飞出去。 红袖无情见其剑法高超,且早看过皇城夜明珠被盗之案的案情记录,知道其便是百年前的成名人物,覆雨剑秦月明,也不怯战,直接舞动双袖迎了上去,一时时间,满天的剑气与二条红袖纠缠在一起。 司内众人见状知道帮不上忙,纷纷朝着杵在那不动的神秘巫师攻了过去,神秘巫师见状,也是不逃,嘴角处“桀桀”一笑,“莫以为我不能动便好欺负。” 恍惚中,一股诡异的阵法升起,后院的厢房内,瞬间冲出数道人影,说是人,却非人,他们长着人的身形,浑身长满了白色的毛发,四肢着地,露出那锋利的爪牙,许剑平一看便知,这便是今日白天城门外伤人的“旱魃”,不对,此群“旱魃”显然比不上今日白天那只,许剑平大声提醒道,“小心,别被抓伤,爪上有毒。” 司内众人白日曾见过“旱魃”的威力,自然知其厉害,纷纷侧开身来,与之对战,小心翼翼的不被其抓伤。 于是乎,不大的后院内,分成了二个战场,红袖无情与覆雨剑秦月明正在屋顶处,一个剑法凌厉,七品巅峰武者,无惧生死之身之人,一个六品巅峰武者,本来武道上双方就有差异,若非二条红袖擅长借力使力,恐怕无情早已经被其击落空中。 院内,数十名衙役与数道白毛怪物亦战作一团,衙役们惧怕其爪牙上的尸毒,未敢尽全力而攻之,是以局势陷入了僵局。 此刻,神秘巫师的复活仪式显然到了结尾阶段,只见其嘴里念念有词,手中权杖的噬魂珠愈发的明亮,道道血红的光芒照亮全场,这是要结束了? 许剑平此刻明白,必须要打断其仪式的操作,否则待会一旦赵飞,与章项二人复活,那在场的众人皆无一幸免,是以顾不上其他,直接闭上眼睛,运气在丹田之内,将浩然之气汇聚在眉羽之间,那灵魂之眼处,心中默念,“心剑,斩邪,去……” 第六十二章:汝怎又晕倒了 http://.biquxs.info/ 天下邪祟千万种,大抵都拥有寻常人等难以抵御的力量,是以世人皆想方设法的试图得到,巫师上古时期在世人探索未知世界之时,少数人在探索大自然奥秘后得到某种秘法,渐渐的世代遗传下来,相传皇帝与蚩尤的大战中,巫师便已然活跃在世间,操控着世间诸多事宜。 张老头传授给许剑平的下剑之术只有六招,分别为一剑绝尘,二剑夺目,三剑无影,四剑追魂,五剑惊鸿,六剑舍命,每一招都有其特殊的用意,大抵都是些杀人之技,许剑平经过数日的修炼,此六招早已修炼至庭满之际,而剑招之外,无外乎心法领悟,是以心剑并非剑招,而是纯粹的心中之剑,乃许剑平自行领悟而创之。 只见其眉心处,一股正气凌然的剑气缓缓的钻了出来,由小及大,由远至近,慢慢从一柄六寸小剑,长至一尺,一丈,直至漫天剑气,带着一股时间正气,浩然而至。 身在屋顶处正与红袖无情战至正酣的秦月明感受到了院内的异常,连忙一招凌厉杀招,逼退无情,借力后撤,瞅准这一时机,望下底下战场,见着此剑招之诡异,竟让身为七品武者的他都不寒而栗,“此子是为何人?此人不除,必后患无穷”望其修为不足五品,剑气修炼并未圆满,但其中所蕴含的浩然正气,却恰恰是身为活死人的他最是惧怕之物。 万物皆相生相克,世有阴阳二物,邪祟之所以能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那是其违背了上天的意志,属逆天而行,而作为人间之正气的代表,浩然之气,便有了制约世间邪祟的能力。 神秘巫师此刻复活仪式已然在结尾阶段,望着“心剑”携带的浩然正气,他知道自己必定扛不住这一击,因为身为巫师的他,常年游走在世间隐晦之地,自是知道浩然之气的厉害,但仪式又不能被打断,因为其产生的反噬之力也非是他所能承受的,是以他不得不指挥了数道白毛“旱魃”挡在其身前,弃车保帅。 在场中所有人的目光中,第一具白毛“旱魃”刚一接触此股浩然之气,浑身便“滋滋”作响,发出刺耳般的惨叫之声,先是其前爪,再是其头颅,再至其身躯全部慢慢的消融掉,仿佛其从未出现过一般,这便是净化的力量,浩然之气能净化时间一切邪祟。 剑气穿过人群,刑察司内的众人仿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正义,更有甚者竟然自行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大声的呵斥着自己。 “心剑,诛邪”诛的不止是天下之邪祟之物,更诛的是人心底的邪念,人大抵是善良的,但或多或少心中都藏有些许的阴暗面,或许他们未曾有害人之举,但却有着其想。 浩然之气下,行之正者更正之,他们的心中正义之情油然而生,更有几位卡在四品巅峰的武者,借助此浩然正气,一举突破桎梏,抵达五品之境,这或许就是上天对他们往日里行之正的褒奖。 一招之下,数十名白毛“旱魃”竟皆数被消灭,幻化至虚无空间,众人一看没了对手,竟然纷纷停下了手,因为不适应,又或者是感叹此剑招的威力之大。 神秘巫师显然小觑了许剑平此招来自心底之剑,万万没想到,一个四品武者能发出如此威力巨大之剑招,待其看情况不对时,已然来不及停下手中仪式做抵抗,被此剑招狠狠的击中胸口,倒飞数米远,瘫倒在地,权杖丢于一旁,吐出几口鲜血,被强行打断复活仪式,且被许剑平浩然之气直中胸口,双重打击之下,已然深受重伤,“汝,汝,雌雄斩邪剑?汝为何会……” 屋顶处,秦月明见仪式已然失败,也不在拖延,直接跃入院内,一手拉起神秘巫师,一把拾其权杖,交予其手,几个纵身准备逃离此地。 红袖无情见状直接大声喝道,“想走,没那么简单!” 只见其二条红袖犹如二条蛟龙,一左一右,相互缠绕,直接朝着秦月明二人袭去,秦月明也不恋战,故技重施,直接舞剑一记,“覆雨剑,滴水穿石”。 漫天剑气如雨点般将二条红袖浸湿,雨水中所蕴含的剑气更是击穿了天蚕丝所造的二条红袖,发出“滋滋”响声。 许剑平直到身为七品巅峰的秦月明若是一心想逃,场中无人能拦住,是以其并未有此想法,而是趁着此抵抗红袖无情的二条红袖之时,暗自一记,“下剑之术,三剑无影”。 只见其手中长剑幻化出三道剑光直接朝着已然深受重伤的神秘巫师,一道剑光斩下秦月明“滴水穿石”的剑雨屏障,二道剑光分别斩中神秘巫师双手,只听其“啊”的一声惨叫,双手竟被直接割断,手中权杖随着断裂的双臂直接从空中跌落院内。 秦月明低头看了下跌落院内的权杖,顶端处那枚散发了暗道红色的噬魂珠,知道如果此刻再返回,今夜是脱不了身了,只得狠狠的瞪了眼场中的许剑平,“好小子,秦某今日记下,下次……” 终究还是自己修为不够,虽然借助诈尸的寻魂线索找到了此地,却还是因为实力不够,让其逃脱,不过万幸的是,打断了神秘巫师的复活仪式,以及寻回了丢失的夜明珠,不对,是噬魂珠。 红袖无情见其逃脱,再也坚持不住,适才的那招“滴水穿石”蕴含的七品巅峰剑气,真真切切击在其身,直接吐出二口鲜血,从屋顶处摔落了下来,许剑平见状,慌忙起身,一个跃步,将空中的无情接下,尔后二人一同摔落于地,“啊呀”一声,许剑平摸了摸屁股底下,尖锐的石头,恰好顶住了其后锥骨。 许剑平刚刚清醒过来一日不到,又入昏迷,院内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正在这时,一身白衣,手执骨扇之人,跃入墙头,“汝怎滴又倒了!” 恰是白衣仇雪之人…… 第六十三章:汝这乌鸦嘴 http://.biquxs.info/ 京都户部尚书李景瑞府邸内,大理寺卿葛青云、京都府尹宋怀瑾此刻正端坐在大厅之内,东道主李景瑞在旁作陪,三人相谈甚欢,随着夜明珠的寻回,压在葛、宋二人头顶的那座大山终于挪开,想着三日后便是陛下设置的十日之期,若是夜明珠还未找回,想来自己二人进贡太后的贡礼,那必定是项上人头莫属,没想着,许剑平这厮还真能在短短几日内破除此案,寻回夜明珠,虽然窃贼尚未抓获,但起码人头还是保住了。 厢房内,白仇雪正在给许剑平查看伤情,灵儿丫头侯在一侧焦急的等待,未了白仇雪收回搭在其脉搏之上的双指,对着灵儿说道,“莫要担心,汝家公子无碍,或许是见喜事。” “喜事?难道公子有孕了!”灵儿丫头一听有喜事,立马回想起昔日在荆州之时,但凡阁楼内姑娘请大夫问诊,有喜事者,便是怀孕之事,下意识的道出了口。 白仇雪闻言,二眼一白,望着跟前年方十二的小丫头,也是头疼,说道,“不是此喜事,汝家公子因祸得福,修为得到突破了,此刻体内经脉异常,丹田之气正盛,显然是突破的前兆。” 灵儿闻言,吐了吐舌头,“哦!汝自己不说清楚,才教人误会!不过什么是突破的前兆啊?” 历经官场,江湖双重磨难的妙手鬼医白仇雪直接落荒而逃。 经过接连几日的战斗,许剑平次次都将体内真气全然耗尽,有道是破而后立,无诟而何为,加之今日对于剑道上的领悟,自己创建了心剑之术,是以其竟不自觉的突破四品武者的禁锢,迈入五品之列,此刻正躺在床榻之上,做最后的冲刺之举。 白仇雪迈入大厅之内,三位大人赶忙起身,向其施礼问道,“许公子(御史,寺正)如何?”三人皆面露关怀之意,虽然各自目的不同,但情义却是真切的,李景瑞或是真实的关怀其身体状况,毕竟是自己将其从荆州带入京都,若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二短,自己良心上如何都说不过去。而另外二人关怀之意是真,但显然还带有别的想法,毕竟今日那枚寻回的夜明珠此刻正发着诡异的血红光芒,与失窃前判若二物,若是如此将之交往陛下手中,恐怕会直接落个欺君之罪,是以还想待许剑平无碍后,看看如何处理此珠。 红袖无情,虽然此次受伤不轻,但显然比之上官凌幸运的多,其只是体内真气受损,被秦月明之剑气重创了其筋脉,只要静坐疗养,十日后便可恢复如初。 经此大案,京都府刑察司接连损伤二员大将,红袖无情小时候便已然见过噬魂珠的诡异之处,是以其知道此珠的厉害之处,为防止对方再次潜入司内,无情命人将此珠装入一铁盒之内,放在号称天下无人能攻破的大理寺天牢之内,刑察司与大理寺众多高手二十四小时守护在旁,许是一只苍蝇都休想飞入进去。 白仇雪担任地字御史已然三年,常年混迹在朝廷与江湖之中,显然明白其中奥妙之处,看破却不说破,只是如实的说道,“诸位大人,许御史无碍,只是其体内真气出了点岔子,想来亦是因祸得福,修为上或突破桎梏,更上一境,具体何时醒来,还要看其自己的造化。” 厅内三人闻言,皆放下心来,只要其人无事便可,须不知此言语若是放在江湖中,那将引起多大的动静,毕竟许剑平修炼时长不过短短二月,竟一举突破至五品境界,这便是当年的姬无命也未曾有此修炼速度。 夜深人静,李府内众人皆已安睡,灵儿丫头此刻端坐在床榻旁,双手拿着毛巾,不停的给徐剑平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此刻许剑平体内之真气时而汹涌,时而平静,不停的冲撞了内里脉络,如此一夜,直至翌日清晨,许剑平悠悠然醒来,摸了摸床上之被褥,已然全部湿透,看着趴在桌子上瞌睡的灵儿,许剑平心里一阵暖和,伸过手去摸了摸其头。 灵儿丫头感知到有人打扰自己休息,便伸手拍掉其手,嘟囔道,“不要吵,”尔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兀的站了起来,惊讶的说道,“公子,汝醒了啊!”说罢还特意伸手放在其额头之上,“果然不烫了。” 许剑平呵呵一笑,翻身下床,一阵洗漱之后来到大理寺内,此时大理寺门口的二名衙役见其到来,大老远的便招呼道,“寺正大人,您来了!” 这是许剑平第二次来到大理寺,上一次因身着紫色绣衣长袍还被门口二衙役耻笑,如今的他在大理寺的地位显然不在大理寺少卿上官睿之下,毕竟近日来整个大理寺与京都府内都在盛传这位身着绣衣的许大公子如何智勇降敌,大理寺门口的二衙役如今见到其还有些许的尴尬,这或许就是人之心吧。 待许剑平走至大厅之时,大理寺卿葛青云已在等候多时,昨夜其回来之时,再三的恳求户部尚书李景瑞,让其嘱咐府内人员,待许剑平醒来之后务必来大理寺一趟,是以今日许剑平径直来到此地。 葛青云起身走至许剑平身侧,拍了拍其身板,“许贤侄,身体恢复的如何,听说汝昨日突破五品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许剑平则瘪了瘪嘴,这官腔打的,外人听见还真以为其只是关心他身体,“多谢大人关心,属下已无大碍,至于境界提升之事,不足挂耳。” 场中二人相互一阵哈哈之后,终是谈到正题,“如今那夜明珠是寻回来了,可听无情大人所言,此珠甚是诡异,万万不能如此便将之交予陛下结案,今日唤贤侄过来,还请贤侄看看,有何办法?” 许剑平来之前便已经知晓今日必是为此事,心中早已明了,是以平静的说道,“属下之前亦未接触过此珠,不过为师倒是交予过属下一些手段,待会某去试试,如若不行,历时再与陛下明说。” 大理寺卿葛青云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襟,悬着一夜的心终是放下,“有方法就好,有方法就好,辛苦贤侄了!” 许剑平摆了摆手,说道,“属下应该做的,谈不上,如今夜明珠在何处?” 葛青云回道,“放心,在大理寺天牢内,安排了上百人在旁看守” 许剑平闻言,暗自放下心来,百十号人看守,应该不会再出什么纰漏,“那就好,希望莫要再出纰漏。” 正在这时,门口出走来一衙役大声喊道,“大人,不好了,天牢内出事了!” 许剑平与葛青云俩人相视一眼,葛青云心中暗骂,“汝这乌鸦嘴……” 第六十四章:人间正道是昏迷 http://.biquxs.info/ 大理寺天牢之内,有一天字号牢房,原本是羁押二十年前辽汉之战中所擒获的辽国大将耶律楚雄所创,整座牢房建在底下十丈深,四周皆用数吨熟铁熔浆灌溉而成,铁门处采用十吨重的纯铜门板,整座牢房只有一个仅碗口大的通风口,平日里用来递食与通风之用。 耶律楚雄,辽国大将,八品武者,乃辽国征南大将军,二十年前在拒被汉军大将军霍去病所擒,尔后辽国退兵,也正是此战中,霍大将军突破八品桎梏,直入九品,打的其措手不及,自大汉建国来,擒获的武力值最高,官职最大的敌将。 此刻的天字号牢房内,因耶律楚雄五年前已然死去,是以昨日便被大理寺卿安排用来看守夜明珠,如今尚镶嵌在权杖上的“夜明珠”此刻正散发了诡异的暗红色光芒,淡淡的红光下,竟然黑的渗人,丝丝光芒透过那小小的通风口,充斥着整座大理寺牢房。 牢房内原本羁押着许多江湖亡命之徒,暗红的光芒扫过牢房内众人并未引起大家的不适,但随着时间的退役,暗红的光芒还是散发其诱惑的力量,光芒越来越亮,同时也越老越黑,它有着挑动人心底内黑暗的一面,众多亡命之徒原本便是些心术不正之人,经过“噬魂珠”一夜的洗礼下,心中黑暗的一面被无限的扩大,整座牢房内开始躁动。 众多衙役,大抵都是大理寺以及刑察司内精锐高手,此刻听从上面的指令一起看守此颗“夜明珠”,平日里势同水火的双方此刻竟为同一个案子并肩作战,说同心协力,那怕是要笑掉大牙,此时见案情基本上已然落下帷幕,双方平日里的恩怨与矛盾开始慢慢在此刻爆发,在“噬魂珠”黑暗力量的侵蚀之下,双方开始相互指责,谩骂,继而开始动手动脚,初始之时大家都还能克制自己的脾性,奈何“噬魂珠”黑暗之力太过诡异,慢慢的上方开始散失理智,在牢房内大打出手,众多囚犯更是群情激涨,慌乱中,鬼使神差之下其中某看守的钥匙竟被牢房内一囚犯得到,继而打开了牢房释放除了更多的囚犯,于是乎,大理寺、京都府、众多囚犯三方战做一天,各个都杀红了眼。 原本只负责看守牢房的衙役见状,连忙从外边将大理寺牢房锁死,赶至大厅内禀告此事,待许剑平与葛青云赶至现场之时,三方正战至正酣,若说大理寺与京都府并未有何深仇大恨,平日里虽然因工作性质的相同或多或少有摩擦,但大抵都能控制分寸,顶多赤手空拳打你一顿,但今日,在黑暗力量的鼓动下,三方皆是下了死手,只这一片刻功夫,地上已然倒下三四十人许。 葛青云大声呵斥道,“都给某停手!” 作为大理寺的一把手,平日里葛青云的一句话,大理寺之人必定是唯命是从,但今日,不但大理寺众人仿佛魔怔了般,没有一人听其命令,更别提内里京都府衙役与众多囚犯。 许剑平趴在牢房的大门口,未敢叫衙役开锁进入,自己昨日夜里方才突破四品桎梏,如今体内丹田之气尚未恢复,就算其恢复至全盛之时,贸然进去恐怕也是有去无回,是以其趴在门口,看着里面众人血红着个眼,各个面露狰狞,神情激动,仿佛对面之人皆是自己杀父之仇敌,许剑平见大理寺少卿上官睿亦在其内,便尝试着呼唤了几声,其置若罔闻,看都未曾看他一眼,许剑平明白此事必定出在噬魂珠身上。 地牢内烛火幽暗,虽是白日,但因长期处于地下,内里的光线并非明亮,许剑平好歹也是在里面待过三日之人,此刻见内里竟散发着淡淡的暗红色光芒,许剑平瞬间明了,亦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正当葛青云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只见许剑平也不嫌脏,直接端坐于地,对着门口处几人说道,“大家都急的“浩然之气”的内容吧,还请大伙与我一道朗诵一番!” “浩然之气”乃当今圣上令国子监所刊印之书册,为了推从以儒治国的理念,曾在大汉境内大肆宣传推广,不说寻常百姓均会背诵,但京都内的众人那肯定是都曾学习过,是以门口处并未受噬魂珠影响的几人望着端坐于地背诵“浩然之气”的许剑平,头脑出划过一个问号,“此人莫非是傻子?这个时候朗诵浩然之气?” 葛青云此刻已然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就这片刻的功夫,牢房内又倒下了几人。 “许御史,汝这是何意,倒是想想办法啊!” 许剑平倒也不解释,直接气沉丹田,开始大声的朗诵着,“道可道也,非恒道也……” 随着许剑平的大声朗诵,一股浩然之气开始从地牢大门口朝着内里缓缓的侵入,慢慢的靠近地牢门口处的打斗三方受此影响,渐渐恢复了理智,双眼处,红光慢慢退却,“某在干嘛,这又是为何?” 门口处,葛青云等人见状纷纷惊掉了下巴,感叹道,“浩然之气”还能如此用?也不废话,纷纷与许剑平一道,大声的朗诵起,“是故大爱必太费,多藏必厚亡……” 随着众人的加入,门口出一股正义凌然的浩然之气往牢房内徐徐推进,“噬魂珠”所散发的暗红色光芒逐渐被此所覆盖,浩然之气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醒悟,一脸懵逼的放下手中兵器,看着混乱的牢房,满地的伤员,仿佛自己都不相信,这的一切皆是自己等人所为。 随着时间的退役,牢房内恢复理智的众人也加入了朗诵“浩然之气”的范畴,慢慢的整座牢房内回荡着阵阵高声道语,虽然大家朗诵的皆是同一词汇,但细看之下,始作俑者的许剑平却朗诵的异常的吃力,鬓角处,大汗淋漓,嘴角还留有血丝,而其余众人则只是神情正然的朗诵着,顶多就因记忆不佳,有些许的忘词,显得有些狼狈之意。 待整篇的“浩然之气”朗诵完毕之后,牢房内的所有人皆已恢复清醒,门口处的衙役赶忙打开牢房大门,葛青云指挥着众人开始收拾残局,唯独许剑平双眼一闭,竟直接晕倒了过去,葛青云见状一脸的迷惑,“此子无愧大汉文人榜首,简简单单的一个朗诵浩然之气,竟然如此的卖力,嘴角都溢出血渍了!” 须不知,此气非彼气,乃人间正道之气…… 于是,方才苏醒一小时不到的许剑平,再次陷入昏迷,人间正道是昏迷…… 第六十五章:帅哥,洗头吗? http://.biquxs.info/ 李府内,灵儿丫头望着被大理寺众人抬着回的许剑平,年弱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为何我未来的夫婿身体如此的孱弱,短短数天时间,竟接连昏倒三次之多,唉!不知小姐看上了他啥?”在她的心里,既然小姐从了许剑平,那自己亦是许剑平之人。 其实许剑平本身并未昏迷,其意识还是清醒的,只是昨夜方才突破至五品,尚未来得急巩固体内真气,方才又一通透支丹田之气,是以系统强制他重启。 待到下午三时许,许剑平方才悠悠然苏醒过来,环顾体内,发现丹田之内已然提不起任何真气,且体内真气的回复速度异常的缓慢,显然这是其三日来胡乱使用真气留下的后遗症。 许剑平倒也不气馁,反而有点小窃喜,想当初在江陵之时,自己尚未习武,五年下来全然无事,自打修习了下剑之术,三番五次的受伤,这让其不得不怀疑,张老头是否有谋害其之心。 大理寺牢房内,上午的三方伙拼,致使二十余人伤亡,四十余人受伤,这恐怕是大理寺创建以来伤亡人数最多的一次,是以刑部尚书李段,大理寺卿葛青云,京都府尹宋怀瑾皆全数到场,尤其是京都府一组二组精锐亦在牢房内看守夜明珠,是以死伤而十数人之多,不过此刻并不是追究大理寺责任之时,唯今之计便是如何处理好夜明珠。 由于许剑平昏迷未醒,红袖无情点名只有许剑平方有把握能处置此珠,所以三人商议之后决定将大理寺牢房内所有关押人员皆数移交至京都府牢房之内,尔后紧闭大理寺牢房,众人驻守在大理寺牢房外看守夜明珠,以免再次被其蛊惑。 大理寺卿葛青云道,“二位大人,此事不能再拖了,不若禀告圣上,让其请国师出手,相信以国师之能必定有法子妥善处理此珠。” 京都府尹宋怀瑾此刻也忧心忡忡,原本以为追回失窃的夜明珠此案便已告破,昨个夜里还早早的回去喝了几口小酒,搂着小妾早早的睡下,没曾想今日一早便接到大理寺通报,如今不单是自己府内损失十余名战力不说,更为棘手的事此珠之诡异,“也只能如此了,待会你我二人同去御书房求见陛下,将此事据实已告,由陛下定夺。” 三人就牢房内众多犯人移押一事又做了诸多讨论,尔后三人联袂而出,准备入皇城求见圣上。 正当三人走至大理寺门口之时,许剑平施施然走了过来,经过一上午的调休,许剑平虽然体内真气未曾恢复多少,但精神上却显得很是饱满,尤其是其灵魂之力,经过此般与噬魂珠的对抗,其或多或少吸附了噬魂珠内蕴含的灵魂之力,虽然甚是混沌,但其本身修炼的浩然之气却恰恰克制于此,是以对于寻常人等惧怕的黑暗之力,对于许剑平来说却是旷世奇珍。 许剑平拍了拍一路走来沾染的尘土,拱手施礼道,“三位大人,这是要去哪儿?” 葛青云等三人相互对视了二眼,暗自感叹,“这厮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尔后还是葛青云回礼道,“我等三人准备入宫禀告圣上,夜明珠放在大理寺一天,某这心里便一天不安啊!”说罢还痛心疾首的锤了捶自己的胸口。 许剑平闻言,也不废话,对着其说道,“不若将珠子交予许某手中。” 葛青云此刻倒是真心实意的关切其问道,“汝之心意与本事,葛某自是相信,某是担忧汝的身体,此案能办到现在,本官对汝实在劳烦太多!” 身旁宋怀瑾亦微微点了点头,显然也是极其认可此番言论。 许剑平听得真切,脸上亦露出一抹笑容,“多谢大人关心,许莫如今乃五品武者,些许小伤不碍事。”尔后还特意原地蹦跶了几下。 葛青云此刻心里也很犹豫,因为一来时日不多,距离十日之期只有二日,二来此珠委实太过诡异,如果再次发生今日早晨之事,那必定不是其所能承受的,于是其转过头与宋怀瑾等人嘻嘻索索的交流了番,还是决定入宫请示陛下再作行事,“许大人,委实是我等惧怕此珠,实在对不住!” 许剑平猜到了其担忧之意,又委实难以抗拒噬魂珠内所携带的灵魂之力,于是对着几人说道,“诸位大人,如此可好,许某也不带走此珠,就在大理寺天牢内净化此珠,只许给某一日,倘若明日此时许某还未能净化此珠,大人再入宫不迟。” 话说到如此份上,即便是与其并不熟络的刑部尚书李段亦觉得不好拒绝,更别说原本就与其相熟的葛、宋二人,葛青云俯首道,“如此也好,许贤侄还请尽力而为。” 大理寺牢房内,空无一人,许剑平在门口百十号人的注视下,拿着钥匙,一个人缓缓的朝最里层走去,经过上午的厮杀,此刻牢房内还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噬魂珠散发的暗红色光芒笼罩着整座牢房,这让其不由的想起学校后边小巷内,每到入夜之时,总有几位身着清凉的少女,对其吆喝道,“帅哥,洗头吗?” 那里的暗红色灯光,是多么的魅惑,宛如地牢深处的噬魂珠…… “嘎吱嘎吱!” 许剑平转动钥匙,气沉丹田,双手握住石门下沿,费力一举,天字号牢房应声而开,一阵此言的红光闪过,许剑平连忙遮住其双眼,天字号牢房内的红光更甚,是以从外入内那刹那,眼睛受不住其刺激,少顷,许剑平缓缓适应了屋内红色光芒,抬眼望去,牢房的正中央有一石阶,石阶上放有一铁笼,内里真是那镶嵌着噬魂珠的巫师权杖。 许剑平缓缓靠近,伸出双手,握住权杖,阵阵乌黑的灵魂之力沿着双手缓缓向其袭来,许剑平心中默念“浩然之气”口诀,一股浩然正气从其眉间灌入全身,形成一个不可侵入的护身罩,尔后单手持杖,右手握住权杖顶端处的噬魂珠, “砰!”的一声。 一股无比强大的抗拒之力直接将许剑平弹开数米。 “砰!”的一声。 许剑平撞在地牢的墙壁上,摔落于地,口吐鲜血,“这厮果真恐怖如斯!” “咳咳……” 第六十六章:宵小魂魄 http://.biquxs.info/ 皇城未央宫内,随着太后寿辰将至,内务府总管薛礼带领众多内务府杂役正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庭院中央搭建了一硕大的舞台,是由百十号熟工巧匠历时三月搭建而成,陛下甚是在意此次太后寿诞,特令户部从内库拨款二十万两纹银,是以此次所采办之物皆是按皇室一应寿诞中最高标准筹备,其一庆祝太后七十寿辰,其二彰显大汉帝国之风姿。 御书房内,天子李骜正在批阅奏折,大抵是遇水灾地区的信息回馈,随着朝廷赈灾粮食与银两的相继抵达,濮阳等地灾民暂时都得到了安置,不过夏雨季节还未过去,洪水依旧泛滥,最为关键的是当地居民今年的收成没了着落,肯定会影响到来年的春种。 黄河决堤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自前秦开始,下游阶段每年都或多或少会有水灾,每隔数十年便有一次大的决堤,今年恰好连续下了三月大雨,是以才会如此严重。 此批奏折便是东郡皆县的各应灾情汇报,除却先前已令户部筹备运往的粮草与银两外,还许准备不少的物资赶往救灾,可如今户部已然将国库掏空,下一批粮食要等至秋收后方才入国库,天子揉了揉额头,暗自想道,“要不动用朕的私库?罢了罢了,还有二月便可秋收,应该饿不死几多百姓。”尔后将奏折往书桌上一掷,转身从后门处消失不见。 许剑平此刻正在大理寺天字号牢房内与噬魂珠作斗争,只见其檫掉嘴角的血渍,端坐于地闭目调息,半响过后一股傲然的浩然之气自其身而出,开始迷茫整个天字号牢房,慢慢的压缩着噬魂珠那暗红的光芒,随时时间的推移,角逐双方由初始的暗红色噬魂珠占据上风到现在的势均力敌,浩然之气乃天地之正气,只要人间有正道,那其根源便源源不绝,三小时后,整个牢房之内已然再无半点暗红光芒,噬魂珠的灵魂之力被浩荡的人间正气压在直径不过半米大的圆圈内,负隅顽抗。 许剑平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运气,提气,输气,此刻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若非其修炼“浩然之气”几年来,日夜不停的运转,此番有好几次差点歪头一倒,不省人事。 许剑平咬咬牙,望着那逐渐缩小的暗红光圈,他知道距离成功只差最后一步,顶多三五分钟,此番争斗便有结果,尔后也不在分心,专心致志的继续将浩然之气往噬魂珠上逼近。 慢慢的,慢慢的,噬魂珠暗红的光芒彻底散去,恢复了往日纯洁白净的夜明珠形态,从权杖上自行掉落下来,许剑平嘿嘿一笑,“还敢与我斗。”尔后其伸过双手,从地上拾起夜明珠,捧在手心,静静的端详起来,只见此珠外表光滑如玉,内里有些淡绿色纹路,一眼望去并不能将其看透,右手手掌握了握,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硬,也不知是何物所构成,等等,那绿色的纹路仿佛在动?难道是自己看花了眼,许剑平连忙将之拿到眼前,仔细的瞪着内里那绿色的纹路,其形状,“我靠,竟然是个小人?” 许剑平瞪大双眼一看,噬魂珠内的淡绿色纹路竟然是个小人,如此惊奇的发现,让其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惊叹声,突然,空旷的牢房内,传来一沧桑却又调皮的声音,“给你发现了!” “谁!何人在说话?” 许剑平以为牢房内另有他人,不由得惊吓起来。 正在这时,手中的噬魂珠徒然发力,一股暗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噬魂珠顺着方才许剑平大声质问时张开的大嘴,“嗖”的一声,从喉咙处直接钻了进去。 “呕!” 许剑平一阵呕吐,万万没想到,噬魂珠竟然有灵魂,虽然不知道其是好是坏,但就其能吞噬他人灵魂占为己用,那明显的钻入许剑平腹内不怀好意,这时那道沧桑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子,你我二人合作可好。” 诡异的声音正从许剑平肚内发出,许剑平闻言,狠狠的说道,“如何个合作法?” 噬魂珠说道,“有我在你体内,莫说七品八品,即便是九品武尊,他的灵魂之力都未必如你,而且有我在,你的修炼速度将大大的增加,不出三年,你必定能步入八品之列。” 许剑平停下了扣嘴的动作,因为他知道如此干呕,显然并不能将是活物的噬魂珠呕吐出来,便回答道,“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许剑平明白,要想走此捷径,那必定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体内噬魂珠桀桀一笑,转化为一股童声回复道,“汝只需要每隔七日,替我吞噬一人之魂魄即可,于汝之职,并不难吧!” 果然,这厮钻入其体内不安好心,即便是牢房内的杀人凶犯,许剑平亦无法有权利强行剥夺其魂魄,此珠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显然之前其必定与人如此合作过。 许剑平狠狠的说道,“如此强行吞噬他人之魂魄,逆天而行之事,在下办不到。”言毕,便不在言语,开始琢磨着如何将噬魂珠取出体内,如今身在大汉,纵使自己想开膛破肚将之取出,也没有那条件,如此看来,只能试试看引导体内浩然之气入胃囊,逼迫其离开。 许剑平静下心来,开始缓缓的运气,周而始,复而再,如此再三,发现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丹田内的真气引导至胃囊处,所有的真气运转均在经脉内流动,沿着既定的轨迹,好几次差点将真气引导出岔,导致走火入魔。 这时,体内的噬魂珠似乎察觉到了其行为,略带讥讽的语气说道,“别费心机了,某虽然惧怕汝的浩然之气,但在此地,汝能耐我何,你我还是合作为好。” 许剑平咳嗽了几声,停下了动作,想起尚在江陵之时其与张老头学习时的对话,“师傅,汝说这时间有鬼吗?” 张老头一脸傲气的回道,“世上哪有鬼怪,即便有,那也是人心作祟所化。” 许剑平指了指当日尸检的尸首上方,对着师傅说道,“那为何某看见此人漂浮在空中?” 张老头抬头,一挥手,那漂浮在尸体上方的灵魂随之幻灭。 许剑平嘿嘿一笑,一宵小鬼魄,竟敢要挟我,既然不能逼你出来,那便将你吞噬掉,许剑平直接开启脑海内灵魂之力,朝着体内噬魂珠袭去,却不曾想,在其脑海灵识开启的刹那,噬魂珠内灵魂已然感知到了,直接一头钻进了其脑海之内。 “啊!” 第六十七章:灵魂之战 http://.biquxs.info/ “爷爷,你看这风车,好漂亮哦,下次一定多带我来玩玩。”京都朱雀大街上,爷孙二人正手拉着手逛着这繁华似景的街道,偶尔撞见一行人,显得面熟,却又一个都不认识,白胡子老头暗自想道,“或许是行船之人。” 许剑平此刻脑海中随着噬魂珠灵魂的入侵,双方开始角逐身体的控制权,许剑平原本计划调用自身的灵魂之力将其逼出体内,却不曾想,在其刚开始灵识脑海的刹那,被噬魂珠内灵魂抓住机会,直接反客为主。 噬魂珠本是远古便存在的产物,随着朝代更替,中原大地上爆发了大大小小无数场战役,死伤着更是不计其数,大量战死的冤魂短时间内无法得到轮回,于是便被其慢慢吸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在前秦时期,吞噬了大量魂魄的噬魂珠产生了灵识,被巫师教之人得到,成为了巫师教手中工具。或许说,它也在利用巫师教壮大自己的灵魂力量。 脑海内,一片混沌,红色雾气随着噬魂珠的入侵遍布每一个角落,浓浓的黑暗腐蚀之力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虽看不清其具体模样,但举手投足间,还是看得出其阴险狠厉的一面。 许剑平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毕竟谁也没有想过原来战斗还能在意识脑海内进行,看了看自己的身型大小,再看看对面,自己的意识脑海中,竟然宛若它的主场。 噬魂珠桀桀一笑,“想不到,你竟如此愚蠢,不知道论灵魂力量,你与我相差甚远,竟然妄图在我的主场消灭我。” 脑海内,许剑平知道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不由得露出凝重的表情,一旦被其吞噬,那恐怕自己将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或许要魂飞湮灭了。 噬魂珠继续说道,“你若诚服与我,主动将身体交予我来控制,或许我还能留你一条生路,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显然,噬魂珠之魂魄此刻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不由得讥讽起他。 许剑平则一脸平静但语气坚定的回道,“可笑,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宵小魂魄,竟妄图控制于我,简直痴人说梦话。” 许剑平的拒绝与嘲讽,彻底激怒了灵智本就不高的噬魂珠,也不见其如何摆弄,一股阴冷且沧桑的声音传来,“找死!” 一声怒喝,一股阴森的灵魂之力袭来,许剑平早防着此邪祟偷袭,亦是不慌不忙调动全部灵魂之力进行抵抗。 二股力量相接,可怕的灵魂风暴瞬间席卷整个灵魂空间。 裂魂之痛瞬间袭来,噬魂珠的灵魂之力犹如阴间地狱之炎,虽看着黑暗,却附着了阵阵灼烧之炎,许剑平的灵魂仿佛置放在千万高温的锅炉上烤。 “咦,汝之灵魂颇为奇怪,竟然能抗下我这一击。”噬魂珠原本以为以自己超凡脱俗的灵魂之力,莫说五品修为的许剑平,即便是强如八品的强者都未必能接下此招。 许剑平没有回答,因为他实在分不开心来,那看似阴冷的灵魂之力,此刻正时时刻刻的炙烤着他,但凡他一分心,极有可能一招便被其所火化。 魂力的消耗,使得许剑平的灵魂之体开始慢慢变淡,噬魂珠也不好受,要知道它没有本体,只是一死物,平日里不能自行修习,此次攻击许剑平之力,乃是其漫长的悠悠岁月中积攒的灵魂之力,用一分便少一分。 如今的二人,比的就是意志力,看看谁的灵魂之力先消耗完毕,谁能坚持到最后。 最终,随着一声破碎之声,徐剑平所幻化的灵魂之体爆裂开来,化成无数碎片,飘落四方,而对面噬魂珠所幻化的灵魂亦出现道道裂痕,再也不复之前的模样。 同归于尽了吗? 不, 当然不是,只见噬魂珠大喝一声,“纳命来!” 胃囊之内,噬魂珠本珠竟然再次发力,一股强大的灵魂之力迅速的冲入脑海内,将其团团围绕,只一刹那,适才出现道道裂痕的幻化之体竟然回复如初。 许剑平心里无比震惊,没想到噬魂珠的灵魂之力如此强大,竟然隐藏了半数的力量还能将自己碾压。 噬魂珠一挥手,漫天的灵魂之力再次袭向本就化作无数碎片的许剑平之灵魂体,这是要赶尽杀绝,半点退路都不给他留。 事到如今,许剑平绝望的望着对方,看着那漫天的威压,“没想到,我会死在自己的脑海里。”油尽灯枯之际,许剑平闭上了双目,张开双臂,倘然面对,“可惜,还有好多事没做。” “锃!”的一声。 “妖魔邪道,汝这是再找死!” 只见一柄长剑自灵魂深处奔袭而来,其目标竟然是噬魂珠的幻化本体。 “啊!”的一声。 长剑直接刺穿噬魂珠幻化之体。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在这?”噬魂珠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胸前之剑魂。 显然作为同一时期的产物,噬魂珠竟然认识于它,雌雄斩邪剑之雌剑剑灵。 雌雄斩邪剑本就是时间一切邪祟的克星,其剑自身便携带这诛邪之能,凡是被此剑刺中,除非蚩尤亲至,否则谁都扛不住。 剑灵一脸正气的说道,“我早就呆在此处,若非等你的后手,我早就出手将你斩杀。”原来剑灵自五年前那一战之后,便附身在许剑平脑海之内,经过五年时间的调养,剑灵已然恢复的十之七八,方才双方争斗之时,其便一直在旁观战,在此危难之际,突然发难,一击即中。 雌雄斩邪剑幻化之剑直接爆发无比强大的浩然正气,噬魂珠再也承受不住,漫天的黑暗之力迅速回体,试图用以抵抗剑灵的浩然正气。 “没用的,放弃吧,你知道的,我携带的乃天地最纯正的浩然正气,正是尔等邪祟的克星”剑灵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道出了一个事实。 噬魂珠所幻化的双手死死的握住剑柄,尝试着想将之拔出体内,“我不甘心,我不想死……” “砰”的一声。 噬魂珠之体彻底爆裂,一股强大的灵魂之力仿佛泄洪般,充斥着正个灵魂空间。 “许剑平,许剑平,醒醒!”剑灵见状,连忙呼唤其许剑平。 灵魂深处,无数碎片漂浮在空中,沉入深渊,许剑平带着些许的遗憾,漠然的看着自己的灵魂碎片朝着深渊处坠落,正在这时,上方处,阵阵呼喊之声传来,“许剑平,许剑平!” 有人在叫我,有人在叫我,恍惚中,许剑平听到上方的呼喊之声,我不能死,我还有好多事没做,我还没查到杀害全家的凶手,我还没看遍胭脂榜上的排名第一的师师姑娘,许剑平神情一震,片片碎片在此聚集于中,缓缓的朝上方游去。 “师师姑娘,我来了……” 第六十八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http://.biquxs.info/ 翌日下午,大理寺牢房外,葛青云正焦急的来回踱步,距离许剑平进入牢房内已然过去一日一夜,双方的承诺是今日倘若其搞不定噬魂珠,那就直接进宫面圣,请陛下定夺此事。 “里面可有何异样”葛青云这已是第三次询问守护在门口的衙役。 门口处,驻守着数几十人,大都数都曾与许剑平有过几面之缘,没办法着实是最近他太过高调,人嘛,大抵还是重感情的,是以都及其关注牢房内的情况,“回大人,自许大人进去之后,未有任何异常。” 葛青云看着地上拉长的影子,抬头望了望炙热的太阳,踌躇的追问道,“确定进去有二十四时许?” 门口衙役回道,“确定,昨日许大人申时进去的,现在申时快过了。” 葛青云踮着个脚,朝着牢房内望去,试图看的更远,能将里面情形看个真切,须不知天字号牢房与门口相差甚远,且不在同一平面,门口的几位衙役见着此景,不由得掩口失笑。 “要不组织人手进去打探一番,问问情形?”门口的衙役建议道。 “不可,尔等忘记上次内讧之事了,如若在此中招,那我大理寺可就名存实亡了。”葛青云想起上次牢房内的厮杀,还是心有余悸,“可如此等待,也不是个办法啊!” 唉,难! 真难! “报,葛大人,府尹大人求见”大理寺正门口那为年长的衙役一路疾跑而来。 “宋大人也来了,快快,带其来后院。”葛青云正愁一个人无法拿定主意,来了个人好生商量。 只见宋怀瑾带着刑察司几人快步走来,红袖无情赫然在列,显然经过几日调整,其伤势已然好了很多,只是其平日里便不爱言语,是以脸色望上去还是那样苍白。 “葛大人,如何,许御史可曾出来?”宋怀瑾拱手施礼,也不绕弯,上来就直入主题。 葛青云还礼道,“还未曾出来,某正想组织人手进去探探究竟!”言语中甚是急切。 宋怀瑾点了点头,又摆了摆手,对其说道,“万万不可鲁莽行事。”尔后回过头去对身后的无情问道,“汝看如何是好?” 红袖无情这二日虽在衙内养伤,但这几日发生的情况其还是有所了解,亦知道噬魂珠的厉害之处,见宋大人将问题抛与自己,便沉思了片刻,回道,“此珠的诡异之处在于能蛊惑人的内心,进而控制人的情绪,如果大家一拥而入,恰恰会被其所利用,属下认为,人贵精而不在多,可安排少量人手,且均是未有敌意之人前往一探虚实。” 场中众人相互看了看,葛青云说道,“无情姑娘所言,甚是有理,某这就安排。”说罢回过身去,对着场中之人点名道,“贾四,贾五,汝二人进去打探,找到许御史,如若情况不对,马上退出来。” 场中,二名身着差服,腰系长刀之人走了出来,年约三十加,貌似忠良,最为惹人注目的是其二人相貌几乎一模一样。 贾四,贾五乃是双胞胎兄弟,修为均在四品巅峰,在大理寺任职已有七八年许,是以其二人便是进入牢房打探情况的最佳人选。 “属下遵命。” 尔后,看守大门的衙役打开牢房铁门,在众人的注视下,贾氏兄弟二人相继走了进去,此刻的牢房内早已没有了昨日那般满是暗红迷雾的诡异,入目处,一切皆跟往常一样,二人垫着脚步,慢慢的朝着天字号牢房走去,一路上提心吊胆的,所幸并未发生任何意外,只花半响,兄弟二人便来到天字号牢房门口。 此刻天字号牢房之内,阵阵红光,忽明忽暗,一股阴森诡异的灵魂力量荡过人心,让兄弟二人心里发凉。 “许大人,许大人!” 二人未敢入内,趴在门口处,朝着内里大声的呼叫,半响过后,见未有回应,二人对视一眼,相互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尔后贾四狠了狠心,嘱咐贾五后退十余米,“我若出事,汝立马回去通知大人!” 贾四战战兢兢的抬脚,跨了进去,嘴里默默念着浩然之气的篇文,虚不知此举并不能抵抗噬魂珠灵魂之力的侵蚀。 淡淡的灵魂之力犹如拂尘般扫过其意识脑海,贾四边走边喊,“许大人,许大人!” “砰,”的一声。 贾四脚下绊到一东西,直接摔倒在地,贾四麻利的站起身来,弯下腰去,一阵摸索,软的,是个人,许大人?能在此刻出现在牢房内的,不会再有别人,“许大人,许大人,醒醒,醒醒!” 贾四呼唤了几句,见起没有回应,咬了咬牙,对着外面叫道,“贾五,进来,找到许大人了。” 贾五闻言,立马寻声走了过来。 “这,我们将许大人抬出去。” 贾四唤来贾五,兄弟二人一前一后,将许剑平抬起,往外走去。 门口处,众人正焦急的等待,“来了,来了,他们出来了!” 看门的衙役眼尖,一眼便看到有人走了出来。 “让让,让让,”贾四走在前头,大声的喊道。 “葛大人,宋大人”兄弟二人直接将许剑平抬至二位大人身前。 “这是怎么回事?”葛青云见状直接问道。 “回大人,属下也不清楚,我见着他时,便已是如此,我等只能将其背了出来。”贾四如实回道。 葛青云闻言并未在此事上再过纠结,转而继续问道,“噬魂珠如何,可曾看到?” 贾四转过头看了看贾五,贾五摆了摆双手,示意他也未曾看到,“回大人,属下二人并未看见珠子,牢房内只有许大人。” 这时红袖无情俯下身去,摸了摸许剑平的脖颈处,“人还活着,只是不知是何缘故,昏迷不醒,待其醒来,一切便知。” 说罢,抬头看了看宋怀瑾,毕竟他才是自己的上司。 宋怀瑾望向葛青云,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只能如是,先安置好许御史,待其醒来后,在问其详情。” 正在这时,后院门口,一名身着紫色绣衣长袍的御史跑了进来,大声喊道,“许大人,在不,我找许剑平,许御史!出事了,死了好多人!” 第六十九章:十三家灭门惨案 http://.biquxs.info/ 京都永安坊内,有一条街道,名为花火街,身处朱雀大道的的右侧,因为地处偏僻,白日里显得冷冷清清,但一旦入夜,此处便热闹非凡,原因很是简单,因为此地临水,是为渭水,其对面便是声名远播的章台街,所谓骑别章台晚,舟行洛水春。也有谓京兆归何处,章台空暮尘,京都烟花楼子十之八九均在这。 夜幕时分,华灯初上,章台街内,形形色色的官吏富绅再无白日之严谨,各个都放浪形骸的奔走在各处烟花馆子内,更有甚者,豪掷千金包下一羽楼船,带上自己相中的姑娘夜游渭水,畅谈风花雪月。 京都的夜月还是如此的明亮,姑娘的大腿还是如此的白嫩,深夜的天空,星星点缀,是那么多璀璨,那么的宁静,宁静,太过宁静,与往日比,空中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感觉吗?不是,少了那刹那浪漫的烟花,是的,章台街的对面,花火街内,数家烟花店却是寂静无声。 楼船之上,富商刑一名正搂着一名年约十八的妙龄姑娘窃窃私语,“沉香姑娘,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说罢,挥了挥手,手下小厮得令,连忙在船楼上放了一束烟花,“砰”的一声,夜空的烟花,犹如秋日的金丝菊,短暂,却无比灿烂,“沉香姑娘,请看。” 刑一名站在高高的楼船上,指了指对岸的花火街,那里他安排了十余名下属,要在今夜为沉香姑娘来一场烟花盛宴。 半响,河对面还是悄无声息,刑一名有些尴尬,有些愤怒,“小四,过来下,去看看怎么回事?”尔后,对着身旁之人温柔的说道,“出了点小插曲,稍等片刻。” 身旁之人领命,嗖嗖嗖走至船尾,看着离岸已有小百米的河岸,咬了咬牙,“嗖”的一声,跳了下去,万幸的是,如今已然是六月底,渭河的水并不冰冷,百米远的距离,也就几分钟的事,小四游至岸边,朝着花火街走去,嘴里碎碎念道,“狗日的,这点小事办不好,难道也去净身了?” 花火街内,小四甩着湿漉漉的黑色长衫,走到预定好烟花的刘氏烟花馆内,敲了敲院门,半响,无人应答,“薛老大,姜老六……听到没,我,小四,刑老板让我过来问话!” 小四大声的朝着院内喊道。 “怎会没人?” 小四后退了几步,借着街道上零碎的光亮以及明亮的月光,看了看门头上“刘氏烟花馆”几个大字,“没找错”,下午自己还特意来此交代好今晚烟花盛宴之事。 随即,小四再次走向前去,“铎、铎、铎”,这次其是直接用脚踹了,“有人吗,开门!” 几脚下去,门竟然“嘎吱”一声,被其踹开了,门没有栓,小四气哄哄的闯了进去,开口就骂道,“怎么半天不开门?” “啊……” 原来,门没有拴,之所以适才没有推开,只是因为二具尸首趴在门后,在其大力的踹足下,门后的尸体轰然倒地,门自然应声而开。 一声凄列的尖叫,瞬间打破了寂静无声的街道,恰好御史府黄字御史肖子君一组正巡查到此,听得此声叫喊,连忙跑了过来,“何人在此,发生了什么事?”便问便直接跃过大门。 院内,小四一脸惊恐的猥琐在角落,横七竖八十余具尸体赫然铺满四地,虽在夜晚,但今日恰恰是十四,天上的月亮明亮且耀眼,每一具尸体都不完整,像是被野兽啃食了一般,有缺了半边脑袋的,有少胳膊少腿的,更有甚者,只见四肢与头颅,唯独不见腹部的,尸横遍地,冲天的血腥味让人不受控制的想要呕吐。 肖子君走向前去,摸了摸门口处的二具尸首,尚有余温,显然刚死不久,凶手会不会还没走远?肖子君连忙吩咐道,“张凌你留在这,切莫让人破坏现场,王常兵,你速速回去衙内通报,曾成才,你与我一道,追!” “诺!” 肖子君的安排甚是合理,显然作为御史府巡查组组长,其对于此类突发事件处理,不是一天二天之事,这也是御史府近些年来隐隐压制大理寺以及京都府的缘由之一。 肖子君与曾成才二人纷纷跃上屋顶,借助月光环顾四周,院墙处,几处明显的血脚印历历在目,“从这走的,追!” 肖子君提着剑,看了看方向,一马当先追了上去,哪知刚跃过一个院墙,又入一处院落,还是一样的场景,一样的横尸遍地,一样的血腥冲鼻,一条小道相隔,不过十米,二所院子,二三十具残缺不全的尸骸,肖子君停下了脚步,再次望向对面的院墙处,那鲜红的血脚印,“如此凶残,倘若真追上还当如何?” “肖大人,还追否?”曾成才在其身后,言语中有些哆嗦,有些迟缓。 肖子君咬了咬牙,提着长剑一跃而起,“汝留下,我去看看。” 如此。 不长的花火街,十三家烟花馆子,无一幸免,肖子君越追越惊,越惊越追,终于,渭水河畔,血红的脚印消失不见,肖子君亦放下手中长剑,紧了紧握剑的右手,冰冷却又满手的汗水,那是吓的。 十三家烟花馆,一百多具尸首,一夜之间,净遭屠门,自五年前,白家遭遇灭门惨案后,京都再未有过如此惨烈的命案,应该说此次命案,比之五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五年前的白家灭门案,那是死于刀剑,死后尚有全身,而今日之灭门案,灭的是十三家的门,没有一具完整的尸首。 “肖大人,肖大人?”渭水河畔,肖子君的身后,曾成才双手紧握着长刀,哆哆嗦嗦的喊道。 “清点尸首,叫衙内之人保护好现场,明日通知许大人。”肖子君回过头,看着双腿都站不直的曾成才,走向前去,拍了拍其肩膀。 翌日,经过一上午的清点,花火街共计十三家烟花馆,加上刑一名的属下,共计146或许148具尸首,因为残缺不全,御史府内之人只能根据场中的头颅确定人数,但是偏偏有二具尸首却未有头颅,但有残肢断腿,不知道是个人,还是别的院内的尸体所欠缺的。 等到响午时分,肖子君清点完现场后,来到御史府内,见许剑平尚未来做堂,一直焦急的等待,待到申时,肖子君实在坐不住了,便来到李府门口求见许剑平,从李府处得知,许剑平昨日便去了大理寺,一夜未归之后,便匆匆忙忙的跑到大理寺,于是他便接到了尚在昏迷状态的许御史。 “唉,许大人,您怎么又晕了……” 第七十章:八品之境? http://.biquxs.info/ 直到夜晚时分,御史府的一处厢房内,许剑平正躺在床榻上,脸色诡异,忽红忽白,炙热的夏天,竟然浑身冒着冷汗,肖子君正守在其身侧不停的为其添盖被褥,门口处,曾成才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书走了进来,“肖大人,这是十三家烟火馆的信息以及初期的调查报告。” 肖子君接过手来,逐份的翻看着,没有世仇,近期内也没得罪过何人,邻里间偶有争执亦只会针对其一家,不可能同时对十三家下手,再从京都府内传来的信息,之前尚且发生过类似的几起案件,看来凶手还是那一批人,也许就是那日城东门口的“旱魃”所为,看来只有等许大人醒过来或许才能知晓,这是这许大人身体似乎不利索,时常陷入昏迷状态,想到这,其不由得回过头去,“啊!” 身后,许剑平正半蹲在床榻之上,歪搭着脑袋,一声不息的瞪着其手中的案情文件,“大大大人,您醒了!”肖子君哆哆嗦嗦的说道。 “嗯,醒了,现在是几时?”许剑平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是否已经超过与葛青云等人的约定时间。 肖子君定了定神,确认自己的顶头上司没事后,回答道,“今日是27日,现在是子时三刻,大理寺卿葛大人嘱咐属下,待您醒来后,还请去往大理寺一趟。” 许剑平闻言,点了点头,其后又摇了摇头,点头是确认听到了信息,摇头是因为其昏迷了一整天,此刻脑袋有些晕晕沉沉,俗称进了水。 在其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其意识一直停留在脑海内的灵魂空间,随着雌雄斩邪剑剑灵的一剑破魂,噬魂珠蕴养千年的灵魂雏形灰飞烟灭,尔后,其本身蕴含的巨大灵魂力量充斥了许剑平的灵魂空间,在剑灵灵魂的帮助下,许剑平花费了一天一夜,方才将此巨大的灵魂力量吸收而净,就在此刻,许剑平的精神力量已然达到八品,距离九品也就差一丝机缘。 许剑平晃了晃脑袋,心里默念,“灵魂之眼,开!” 在其强大的灵魂力量加持下,此刻的灵魂之眼竟隐隐能看破人的内心世界,“许大人不会中邪了吧?”这是肖子君的内心活动,虽然其未说出来,但许剑平仿佛看到见。 “啊!好痛!” 许剑平双手捂住脑袋,强大的灵魂力量因为其第一次使用,加之噬魂珠内灵魂力量本身便是剥夺别人所得,是以与之本体并不融洽,是以此刻正在反噬其意识脑海。 “许大人,您没事吧?”肖子君连忙走向前来关切的问道,尔后转过身来,对着门口曾成才说道,“白大人在偏厅,快去请其前来!” 曾成才得令,“诺,”快速的跑了出去。 此时的许剑平灵魂深处,数以万道的灵魂碎片犹如锋芒般,刺激着每一根神经,那种痛楚,比之肉体上的千刀万剐更是难忍。 妙手鬼医白仇雪自下午许剑平被带回御史府后,便一直呆在府内,此刻听得曾成才的通报,也是快步的赶了过来,只见其运气于身,七品境界强大的真气直接将许剑平定在床上,尔后伸出右手,搭在其左手脉搏之上,丝丝真气透过其肌肤脉络深入其体内,发现其体内真气并未有任何异常,但看其状态,明显又不像是装的,“走火入魔吗?又不像是,难道?” 白仇雪学医多年,显然明白了此刻许剑平的状态,不过灵魂之类的东西,只能靠其自己,外人是无从干涉的,白仇雪摇了摇头,对着屋内的二人说道,“此乃其自身劫数,你俩在此守护好他,一切还得看他自己。”说罢,白仇雪施施然走了出去。 “啊!” “哦!” “我操……” 如此一夜,御史府内众人听得是胆战心惊,不知道的还以为其被无数猛汉轮番蹂躏。终于,待到翌日的上午九时许,许剑平终是醒了过来。 御史府大厅之内,此时此刻,肖子君等人站在一旁,双目朝下,战战兢兢的立在一侧,唯恐一声重的呼吸,干扰到此时的气氛。 大理寺卿葛青云,京都府尹宋怀瑾,刑部尚书李段,户部尚书李景瑞,最为关键的是大将军霍去病以及绣衣御史天字御史江枫,此二人竟在今日也来到了御史府内,此六人,论官职,最小的都为三品,论实力,号称大汉国硕果仅存的九品武者霍将军,大汉国唯三的八品武者江枫,此等六人在大厅之内表面上谈笑风生,其实内里都是为案子所来。 是以府内众人皆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唯唯诺诺的站在一侧,是不是抬头瞟上一眼,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参与谈论其中。 许剑平清洗了番后来到大厅之内,望向众人,也是一阵愕然,所幸此间人其都曾见过,唯独坐在左方第一位的黄色长袍之人未曾见过,许剑平拱手施礼道,“诸位大人,下官有礼了!” 在场众人点了点头,突然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朝着其冲击而来,许剑平虽是未解,但亦反应迅速,脑海内同样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反击回去,双方一触即撒,许剑平顺着精神力量的放心,望向了那位身着黄色长袍的男子,眉头微皱。 江枫昨晚听得白仇雪的汇报,知其如果能度过昨晚,那其将获得无比强大的灵魂力量,是以今日一见面,便催动灵魂之力试探一番,不曾想,对方反应极为迅速,自己的灵魂力量刚抵达其脑海,只探到一片混沌,且其反击的力道竟然让自己险些失神,“他的灵魂力量竟然不下于我!” 江枫敲了敲桌面,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对着许剑平说道,“鄙人江枫,初次见面,甚是高兴,常听白老弟讲汝之如何,一时手痒,今日冒昧出手试探一番,果然英雄出少年。” 场中之人,除却霍将军外,皆是一片哗然,他们适才动手了?要知道绣衣御史江枫立于朝廷二十余载,早在十年前,其便跨入八品之列,听其言语,适才竟然未占到便宜,此子是何等妖孽,难道也入了八品不成? 许剑平这才明白,眼前之人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的上司,绣衣御史的创始人,江枫,不过看府内卷宗,江枫明明年近六十之人,如今看其面相,甚是年轻,全然不像将入花甲之人,不由得有些愕然,随后再次拱手还礼道,“属下玄字御史许剑平,见过御史大人。” 第七十一章:御史府秘闻 http://.biquxs.info/ 随着厅内众人的一一落座,一阵寒暄过后,众人皆将目光望向了霍大将军身上,毕竟论官职,论地位,论强弱,霍大将军都是当今朝廷第一人,是以大家就算寻许剑平有事,也得让霍大将军先,尤其是大理寺卿葛青云,今日便是十日之期的最后一日,而夜明珠此刻竟然下落不明,昨个夜里,葛青云是彻夜未眠,此刻终于见着许剑平醒了过来,那焦虑的眼神,干巴巴的望着许剑平,却未敢问出口。 霍大将军见状,端起桌上茶杯,小抿了一口,对着许剑平说道,“贤侄,今日老朽过来乃有一事相求,特意问过御史江大人的意见,他让我来亲自与汝说道。” 此言一出,场中之人皆是一脸惊愕,能让九品大将军所求之人,试问天下有几何,如若九品武者都不能办到的事,那天下又有几人能办到。 许剑平心里也是一惊,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能让霍将军亲自出面之事,显然不是什么易与之事,努了努嘴,本想拒绝,但不知为何,看着身前满头白发的老者,杖朝之年还在为天下社稷劳心劳力,竟心生怜悯之意,不错,确是怜悯,“大将军,您请吩咐,在下必当全力为之。” 霍将军此刻却并未明说,而是对其说道,“待明日太后寿诞结束之后,汝来老朽府内,再与汝细谈。” 许剑平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绣衣御史江枫,见其微微点了点头,显然此事他亦是知晓,开口道,“属下领命。” 霍将军点了点头,对着其余众人说道,“不在朝堂之上,大家随意些便好,老朽今日便叨唠至此,尔等请便。” 葛青云闻言,抬眼看了看四周,终于耐不住,站起身来,对着许剑平说道,“许大人,那夜明珠现在何处,可曾?” 许剑平早就知道其必定是为夜明珠而来,伸出右手,朝着身后门口处招了招手,黄字御史曾成才双手捧着一个木匣子走了进来,许剑平伸手接过,对着葛青云说道,“葛大人,夜明珠在此,您可拿去交差了。” 葛青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张疲惫的脸庞终是露出些人样,三步并作二步,走至跟前,双手接过木箱,也顾不上其他,紧张的打开木匣,小心翼翼的拨开上面盖着的几层纱布,一个翠绿的夜明珠静静的待在木匣内,纵使是大白天,其身上的光芒仍是摄人心魄。 京都府尹宋怀瑾也凑了过来,毕竟陛下下旨之时说的可是其二位,是以他虽然表面看似不曾在意,但其内心亦是紧张的很,“许大人,不会在出现牢房内之事了吧!”想起自己府内,因此案而折陨的数十名衙役,心有余悸。 许剑平对着其点了下头,诚恳的说道,“二位大人,尽可放心,此珠如今只是颗普通的夜明珠,具体闲情,晚点属下会将之记录在案情牍内。” 许剑平此刻在想,噬魂珠内有灵魂之事,到底要不要记录在案,如何记录,又该如何隐藏自己与体内剑灵之事?所以当下,他并没有将这二日所发生之事告知众人,因为他亦还未曾想好。 葛青云、宋怀瑾闻言皆是放下心来,尤其是葛青云,神情激动的对其施了个大礼,“多谢许御史,日后如有需要,尽可来某府内。” 这时,绣衣御史江枫莞尔一笑,对着其说道,“葛大人,这就见外了,汝忘记了,许御史可还有另一层身份。” 许剑平虽然未明白江枫此言之意,但亦是反映过来,连忙说道,“大人提点的是,在下还是大理寺的寺正,查案寻物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葛大人,您太见外了。” 葛青云闻言,哈哈一笑,合上木匣,放在桌上,转过身来,拍了拍许剑平的肩膀,对着其说道,“如此说来,葛某便不好多言,倒是忘记许贤侄这一层身份了,都是自家人。” 许剑平这才明白,原来绣衣御史江枫此刻提醒其另一层身份,显然是为了此刻,要知道,绣衣御史不为官,这已然是二十年来的铁律,也不知江枫是如何跟陛下商谈的,为了许剑平这一寺正的位置,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又能得到什么利益。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户部尚书李景瑞尚未说话,许剑平面对着其,施礼道,“李大人今日可有何事吩咐。” 李景瑞神情一愣,仿佛上学瞌睡之时,突然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摇了摇头说道,“李某今日只是陪霍大人走一趟,并未有何要事。” 原来,今日早朝之后,霍将军唤住李景瑞,问其许剑平的近况,尔后便一同来到御史府内。 许剑平闻言,点了点头,众人一阵寒暄过后,相继告辞而去,许剑平与江枫将众人送至御史府门口。待众人走后,江枫转过身来,对着许剑平说道,“汝是否有很多问题?” 许剑平点了点头,不错,他确实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其,但却又无从开口。 “进去吧,不要拘束,有何问题,尽可问我”江枫似乎很懂人心,带头走入府内。 大厅之内,绣衣御史江枫屏退众人,坐在椅子上,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说,莫要如此拘谨,你看,我这件长袍如何?” 许剑平坐在其对面,之前其并未在意其装扮,此时听其言语,这才认真的观察了下江枫身上的黄色长袍,杏黄色?面料是绸缎,望其做工,显然是大家之作,粗看之下并未觉得有何异常,不对,其腰间有刺绣,紫色的刺绣,龙纹?不对,是一整条龙,五爪金龙?许剑平一脸惊愕,这才明白,这件衣服的特别之处,要知道寻常百姓哪敢在衣襟上绣上龙纹,更别说是一整条五爪金龙。 江枫看其神情变化,显然也知道他发现了内里之秘,平淡的说道,“此乃二十年前陛下御赐之物,乃绣衣御史的象征之物,见其便如同圣上亲至,这也是二十年来御史府能屹立不倒的根源。” 许剑平咂了咂舌,原本以为紫色绣衣长袍便是御史府的特殊服饰,没曾想,原来第一件御史长袍,乃是杏黄色五爪金龙袍。 “汝可知,陛下为何设此御史府?”江枫问道。 许剑平想到平日里翻阅府内卷宗所得,以及外边的各类传闻,答道,“是为勘察民情,与民伸冤。” 江枫摇了摇头,神情一冷,淡淡的说道,“非也,非也,陛下当初设此御史府,名为勘察民情,惩治不法之徒,实乃镇压暴动,扩充私库,替陛下分忧解难之举。” 许剑平第一次听到此言论,若是寻常人等说出口,那是万万不敢相信,可此言恰恰出自御史府的创始人之口,许剑平惊的一身冷汗,“我为何要在这,为何要知道这些,不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吗?” 第七十二章:生命如草芥 http://.biquxs.info/ 二十年前,孝元皇帝在京城未央宫内驾崩,终年42岁,至此李骜即位,新皇初立,恰逢南域遭遇百年难遇的水灾,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在前秦余孽的鼓动之下,长沙,江陵,川蜀等地均爆发难民暴动事件。 于是乎,在新帝李骜的的指示下,作为儿时玩伴的江枫创办了御史府,笼络各类江湖人士,身着绣衣,腰系竹节,奉诏督查各地,其首要任务便是镇压农民暴动,尔后随着暴动的安息,御史府开始督查朝中权贵,凡是看到有逾越行为者,先斩后奏,在陛下的暗许下,处决了数名朝中曾反对李骜登基者,所查获的财务均被其收入私库,这便是御史府创立的初衷。 随着时间的推移,御史府势力逐渐扩大,其影响力已然遍布整个大汉全境,而其首领江枫与天子李骜间的关系开始变得暧昧了起来,作为儿时玩伴,李骜对江枫此人甚是信任,二十年间,不论何人上奏弹劾御史府,圣上皆是一概不理,至于为何如此信任于他,此事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孝元暮年,太子之位未立,彼时的李骜并非太子之位,其一他并非嫡长子,其二他的才能也并非能力压宫内诸位皇子,原本的孝元皇帝本想立嫡长子李灿为太子,不论是身份还是才能,李灿均是太子之位的第一人选,彼时的孝元皇帝还甚是年轻,所以并未下明旨确定太子之位,谁曾想,在其四十二岁那年只是偶感风寒的孝元帝竟然一命呜呼了,半张遗嘱都未曾留下,于是朝中大臣按照惯例准备推选嫡长子李灿即位登基,待朝中众臣联谊前往李灿寝宫之时,发现其竟莫名其妙的死在宫内,当时先帝突然猝死,南域又恰逢暴动连生,朝中众臣来不及调查李灿之死因,慌慌张张的推选了作为第二人选的李骜登基即位。 江枫一脸的神秘,诡秘一笑,“想不想知道是谁杀的?” 许剑平原本安静的听着故事,猛然听到此语,慌的连忙捂住耳朵,心中暗自怒骂道,“我不听,我不想知道,我只是个小小仵作。” 江枫并未等其回答,而是继续说道,“后来,随着朝中局势的稳定,以及南域暴动的镇压,大汉的政权开始趋向稳定,因为亲眼目睹了先帝孝元皇帝的早逝,陛下开始迷恋上炼丹之术,在其宫内特设一座府邸,内里豢养了数名江湖术士,其中大抵都是国师张衡之人,若说修炼,江某对于天师教的的剑法那是十分的推崇,若说练丹,江某自是嗤之以鼻。” 江枫停顿了会,端起茶杯饮了一大口,继续说道,“炼制丹药,豢养上百名江湖术士,修建数座道馆均需要银两,国库早已入不敷出,陛下的私库也已然告急,于是将目标投向了……” 说到此处,江枫并未再说,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唉,陛下与我,回不去了,某今日与你所说,便是告诉于汝,切记,伴君如伴虎,日后小心行事,有什么不懂的,现在可以问了。” 许剑平浑浑噩噩的听完一段故事,知道了陛下与御史府的纠葛,显然如今陛下的所作所为,作为绣衣御史的江枫并不赞同,这才造成了昔日的儿时玩伴日渐疏远,思绪良久,许剑平问道,“外边都传闻绣衣御史一天四地,为何御史府内却是玄字御史主事?” 许剑平入主御史府已有数日,除却偶尔能见着的妙手鬼医白仇雪外,其余三位皆是面都未曾见过,就连绣衣御史江枫,今日也是第一次得见,兴许还是占了霍将军的光。 江枫一脸笑意的望着许剑平,对其说道,“这样不好吗,偌大的御史府都听令于汝,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 许剑平则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属下不才,怎敢当此大任,既然今日得见御史大人,还请大人委派他人,以免属下惶恐度日。” 江枫闻言,脸色一变,厉色的说道,“汝以为此位想坐便坐,想走便能走,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毫无半点雄心壮志,枉吾对汝报以如此大的期许。” 许剑平一惊,猛然想到,此刻是在大汉王朝的京都,自己往日那散漫慵懒的性格确是不该,连忙弯腰施礼道,“大人教训的是,属下知错!” 江枫这才收回怒火,捋了捋衣袖,轻声叹了口气,说道,“唉,也不能怪罪如汝,汝初来乍到便坐此位置,根基未稳,经验欠佳,行事上确有不便,汝可知,为何偌大的御史府由汝主事,此乃陛下之意,四大地使不得常驻京都,驻京之人不得主事,这便是陛下的手段。” 许剑平这才明白,原来江大人与陛下之间的矛盾已然如此尖锐,御史府近年来发展属实太快,二人的理念偏差致使陛下不得不防,“多谢大人提点,属下明了。” 江枫点了点头,说道,“汝不必担心,陛下目前尚且不会与我为难,汝且好生待在府内,好好学习为人之道,有何难题,某自会为汝扫清。” 良久,御史江枫走后,许剑平沉思良久,回想起自己入京来的点滴,除却破案之时的战斗,自己走的确实太过顺风顺水,想来此间一切,皆有其的身影,只是如此捉急的将自己推出面上,是否得不偿失呢? “许大人,许大人,”肖子君走了进来,立在一侧,轻声的呼道。 许剑平回过神来,“嗯,何事?” “大人,昨天的花火街的案子该如何行事。”肖子君将手中的案情牍双手递交与他,问道。 “嗯,此案或与刑察司内几起案件一同侦办,此案交与本官,汝现在安排另一桩事,”许剑平接过花火街灭门案的案情牍,对着其说道,“明日太后寿辰之日,未央宫内由禁卫军负责巡视,那皇城外围的安危则有我御史府负责,汝即可安排明日的巡视组员以及路线,切莫出错。” 这便是今日江枫来御史府内的缘由,太后寿辰,乃陛下最为看重之事,是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诺!” 肖子君领命而出。 许剑平摊开手中案情牍,虽然昨日在肖子君身后已然看过些许,今日细看之下,还是感到心惊胆寒,又是他吗?百来条人命,真如草芥般,许剑平紧了紧拳头。 请假一天 http://.biquxs.info/ 请假一天,见谅 《绣衣御史》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绣衣御史》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七十三章:案情调查 http://.biquxs.info/ 京都永安坊花火街,十三家灭门案的案发现场,许剑平独自一人来到此处,御史府几名黄字御史正守护在现场周边,案情已然发生一日,周遭的百姓以及过往的行人皆驻足而立,对着此处指指点点。 “汝是何人,闲杂人等勿在此地逗留,走,走!”一名身着绣衣长袍的青年御史对着正欲往里走的许剑平呵斥道。 许剑平今日未着差服,加之其虽为御史府玄字御史,掌管整个御史府事宜,但其近日来并未常驻御史府内,是以府内大都御史皆不认识其。 许剑平砸了砸舌,伸手至腰间,摸索了会,“咦”,腰牌呢?不见了,许剑平捉摸了会,许是换洗衣服之时,一并放下了,于是只得对其说道,“在下许剑平,未知今日此地何人负责看守。” 青年御史闻言,定睛看了看,“许剑平?”这名字,怎么好想有点耳熟,难道是我哪位远房的亲戚?青年御史想了想,对其说道,“这位兄台,恕在下眼拙,未知您是哪房亲戚,不过此地乃凶案现场,闲杂人等不能进入,你还是请回吧。” 许剑平翻了个白眼,有些哭笑不得,许是自己太过低调了,“汝在好好想想,许剑平,御史府内何人姓许?” 青年御史这才焕然大悟,许姓,我说怎么如此耳熟,连忙说道,“哦,您是许大人家亲戚啊,不过就算您是许大人家人,未经上面允许,某也不敢私自放您进去,还是请回吧。” 许剑平彻底懵逼了,这是要多聪明的人才能思路这么清晰,正欲再行解释,王一山施施然走了过来,大老远就对着二人呵斥道,“干什么呢,不是说过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此地,你这差怎么当的,还有你,御史府看管之地,竟敢乱闯,就不怕某抓你回去关上几日。” 青年御史闻言,连忙低下头,拱手施礼道,“王大人,属下已经再三劝阻了,只是这位兄弟说是许大人的家人,属下这才没有驱赶。” 许剑平听到后面的声音,慢慢的转过身来,那一张俊俏的脸庞,霎时间映入王一山的眼帘。 王一山刚想再行呵斥,猛地看着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连忙跪了下去,“许、许、许大人,属下一时眼拙,适才之言,多有得罪,还请大人责罚。” 徐剑平一脸喜悦之情,全然没有被呵斥的怒气,青年御史如此行事说明御史府在办事上还是很有原则,并不能责怪于他,而王一山适才之言也并无过错,相反,许剑平很是赞许今日二人之行为,“好了,起来吧,汝并未做错,相反做的挺对,此案是由汝负责吗?” 身旁的青年御史听得二人对话,眼珠子一转,终于明白了其身份,也跟着王一山一道,跪在地上,只是未曾言语,显然心里慌了神。 王一山闻言,立其身来,俯首拍了拍绣衣长袍,恭敬的回道,“大人雅量,昨日大人尚在昏迷状态,此案暂时由属下负责,待大人醒后安排,如今正好,还请大人指示。” 许剑平略一思沉,说道,“如此甚好,先随本官进去探探现场,历时在行安排。”说完走了过去,扶起还跪在地上的青年御史,“事办的不错,身在其位,有其权,行其责。” 青年御史看着比自己还年轻几岁的许剑平,心里一颤一颤的,“多谢大人提点。” 入院后,入目处,七八具残缺的尸体散布院落各处,由于时间已过一日有余,因为是在夏日,地上的尸首已然开始有些发臭,许剑平走至门口边上上的一具,掀开盖布,一张缺少了半边脸庞的尸体赫然入目,晓是见惯了各类尸体的许剑平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幸好是大白天。” 这是一具被啃食了半边脸庞的尸体,男性,年约三十五上下,一身黑色劲装打扮,望其身型,精壮,强干,显然不是寻常百姓,武者,却又不是江湖之人,看来是哪家的看家护院。 许剑平从随身携带的木匣子内取出手套,短刀,将尸体衣物一一剥尽,仔细的查看了身上的所有伤痕之地,未曾发现新的刀剑之伤,只有多处抓痕以及撕咬的痕迹,显然其死因便是因被啃食了半张脸庞,失血过多而死,一瞬间,许剑平便想到那那日在城东门口的“旱魃”,“王大人,令人检查所有尸体,看看是否有新的刀剑之伤,在把每具尸体的抓痕以及撕咬痕迹做一个比对,看看行凶者是为几名。” 要知道“旱魃”此物虽是强悍,但数量肯定不会繁多,且幕后之人近日来制造多起命案,未知其用意何在,断然不是简简单单的杀戮制造恐慌那么简单。 由于尸体委实过多,许剑平没有那么多时间一具具查验,便令王一山领着府内衙役查验尸体。 王一山领命而去,许剑平走至屋内,一股冲鼻的血腥味弥漫整个空间,不大的空间遍地布满被砸坏的木质家具,显然这也经过一起打斗,内里也有四具尸体,掀开盖布,看其装扮,应该是此间烟花馆的掌柜的以及其家人,许剑平环视一周,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之处,就连之前遍地的残肢断腿都被御史府内众人分辨归位,许剑平对着屋内尸体轻轻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十三家,许剑平一一走过,寻着院墙上的血红脚印,来到渭水河边,踪迹到此至止,显然“旱魃”们是从水路撤走,渭水,许剑平不由得想起葬在城外渭水河畔的燕统领,想起那场尚未开始,却已然结束的决斗,许剑平紧了紧拳头。 京都一处偏僻的院落内,一群名身着黑色短裳的男子正在紧张的忙碌着,白胡子老头缓缓的走了进来,对着屋内之人问道,“如何,够用了没?明日之事,且莫出差池。” 那名中年男子头也没抬,伸手指了指,说道,“够了,已经调配好,东西在那,随时带走,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白胡子老头招了招手,一群身着差服的人走了进来,将屋内之物抬将出去。白胡子老头将手伸入怀中,从中掏出一物,抛给中年男子,“离开京都,风过了再回来。” 第七十四章:藏匿之地 http://.biquxs.info/ 待到响午过后,许剑平来到京都府刑察司内,大厅之上,其与无情姑娘相对而坐,今日的无情姑娘身着红色差服,三千青丝馆起一个云鬓,明眸皓齿,英气逼人,正神情专注的翻阅着案情文件。 良久,无情姑娘抬起头,望着对桌了无生趣的许剑平说道,“汝之意,此次案情或与司内之前几起案情相同。” 许剑平收回呆滞的眼神,说道,“因是同一伙人为之,但亦有不合常理之事。” 无情回道,“说说你的想法。” 许剑平端坐了身型,“你看,之前刑察司内负责的三起食人案皆是在偏隅之地,且每起案件均是以家为单位,且大抵都是孤寡之人,而此次花火街却反其道而行之,首先,此次案件受害人数多达140余人,其中不乏练家子,且是临近皇城之地,最为关键的是某观察过此次案件的尸体,发现虽是被撕咬啃食而导致失血过多而亡,但仅有数具尸体遭到大面积的啃食,而很多尸体虽是残肢断腿,但并非被其食用。” 许剑平将今日现场观察的情况与之前刑察司内几起啃食案件的尸体做了一个对比后,发现,如果说之前的案件是为了保持“旱魃”肉体以及为了果腹,那这起案件明显则不是,因为大都数尸体的肉质都还保持在原地,这便是二者间最大的不同,动机不一样。 无情闻言,沉思了片刻,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怀疑此次案件或许另有所图,之所以残杀多人,或许只是表面。” 果然是聪明之人,一点即通,许剑平点了点头,对其说道,“不错,此举乃欲盖拟彰之举,只要我等查明其背后真真的意图,或许便能揪出其幕后之人。” 红袖无情站起身来,从背后的一处隔层内,取出一文册递与其道,“这便是近日来刑察司调查食人案的卷宗,你看看先。” 许剑平双手接过,翻开看了看,内里详细记录了此案的后续调查详情,最为关键的便是,经过刑察司众人的缜密搜查,发现此群“旱魃”几次作案后消失的之地均在河边,渭水河边。 许剑平沉思片刻,对其说道,“汝怀疑它们的巢穴或在渭水河畔。” 红袖无情点了点头,回道,“不错,自本月初,太后寿辰在即,京都八大门早已安排重兵严加看守,倘若他们从陆路出入京都显然不有诸多不便,而他们能如此在京都之内行动自如,那便只有走水路。” 许剑平略一分析,便明白了其意,“我们沿着水路一路勘察,或许能有收获。” 红袖无情点头道,“不错,你来之前,我已命司内众人沿着滈水、潏水、泾水、渭水、沣水、涝水、浐水、灞水此八条水域严加勘察,只是水域面积过大,还需要些时日,方能有所收获。” 许剑平不由得暗自为其惊叹,果然四大名铺之首名不虚传,不过京都八水五渠,四通八达,如此探查,不知等到何年何月方有结果,许剑平回想起今日花火街那消失的血印,开口道,“渭水,一定在渭水。” 红袖无情有点惊讶,问道,“汝为何敢断定是在渭水。” 许剑平没有半点犹豫,“相信我,你就当这是男人的直觉。” 无情点了点头,“走,一道去探查一番。” 许剑平也不犹豫,紧跟其后,二人一道匆匆出了门。 渭水,一艘不大的船只正沿着河岸自西向东,顺流而下,船头处,一男一女驻足而立,不时传来阵阵商讨之言。 许剑平侧望无情那清秀的脸庞,凹凸有致的身材,内心想道,“如若不是为了查案,其实在这炎炎夏日,携美沿河而下,一路观赏彼时繁华的京都,亦是一番不错的体验。” 渭水二岸,不时的传来阵阵喧闹之声,路过花火街之时,其右侧的章台街更是人声鼎沸,这才下午四时许,各大烟花酒楼便已然开门迎客,不时的有身着暴露,穿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对这路过的二人吆喝着,“这位俊俏的小哥,上来饮茶否。”果然,此等言语,不分年代,只分男女。 许剑平闻言,纵使其并未此心,不过毕竟年方二十,正直血气方刚之即,身体上不免有了自然反应,脸色有些微红,红袖无情侧过脸来,冷哼一声,“男人都一个样。” 许剑平有点懵逼,感情还在记恨第一次见面之时,自己的无意之举,连忙解释道,“无情大人,在下可是正人君子,切莫冤枉在下,在下可从未去过此等利欲熏心之地。” 无情碎了碎嘴,回道,“那潇湘妃子之事难道是谣传?” 许剑平这下彻底无语,想想也是,以刑察司的能耐,想要调查一个人的过往,那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便不再作回应,而是转移话题说道,“查案,查案要紧。” 如此一路,走走停停,凡是见着有些诡异或异于寻常之地,许剑平与无情二人便翻身上岸勘察,终于,待到夜晚八时许,船只已然在在渭水飘荡四个时辰,望着近在咫尺的城东大门,无情姑娘说道,“看来,你的直觉是错的,这就要出城了。” 许剑平此刻却异常的兴奋,因为他终于找到他想要找的地,自皇城夜明珠被盗案开始,二名黑衣窃贼便是从城东门撤离,那日的“旱魃”亦是在城东门口,而渭水自西向东,流经全城,恰恰亦是城东门,所有的一切都指向此地,许剑平连忙叫停船只,对其说道,“就在这附近,它们的藏匿地点必定在此。” 说完,许剑平率先一个蜻蜓点水,翻身下船,跃至河岸,几个纵身,选了一处较高的房屋力在房顶,俯视四周,看看有何异样的院落或房屋。 无情见状也知其非是玩笑之语,随之一道,立于河岸另一侧,同样查看四周。 “那里!” 许剑平灵魂之眼一开,道道灵魂之力顺着其目光扫视周遭,终于在一处偏倚的院落,一股强大的屏障之力,阻隔了其灵魂之力的勘察,事出突然必有妖。 许剑平大喝一声,“汝速去通知众人,某先去查勘一番。” 第七十五章:激战 http://.biquxs.info/ 院墙内,数十名黑衣男子正在紧张的忙碌着,白胡子老头正端坐在一太师椅上,一脸激动的与身侧之人说道,“月明啊,辛苦了,待明日一过,大秦复兴就有有望。” 覆雨剑秦月明则一脸平静的回道,“国师大人,不辛苦,一切为了大秦。” 白胡子老头微微额首,问道,“蜀地安排的如何,进展是否一切顺利。” 秦月明神色未变,不慌不忙的回道,“一切皆已安排就绪,待明日之事一成,罗将军便会率部起事。” 白胡子老头点了点头,朝着内里摇了摇手,那名六岁小男孩便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依偎在白胡子老头的膝下,对着秦月明,用那及其清脆的声音叫道,“秦叔叔,你都好久没带宝儿玩了。” 纵使是不苟言笑的秦月明,这位活了百来岁的活死人,亦是露出久违的笑容,轻声说道,“宝儿,下次秦叔带你去吃你最爱的葫芦串子。” 正当几人热聊之际,忽然,白胡子老头神情一震,脸色微变,对这院内众人嘱咐道,“加快速度,”尔后转过身来,对着秦月明说道,“有人过来了,你去会会他。” 此刻,许剑平正蹑手蹑脚的靠近此地,身后,无情并未去离去,而是紧跟其后,显然也是不放心他一人在此查勘。 许剑平神情专注,亦步亦趋,靠近院墙,贴过耳去,试图探听内里动静,尔后,撤身后退二步,准备越过墙头,谁知这一退直接撞在跟在其后的无情身上,二人相互一惊,各自惊叫一声,内里之人立马闻得动静,“谁?” 许剑平心里一紧,“汝为何跟来,方才不是让汝回去通知衙内,组织人手。” 无情则定了定神,“倘若真的是此地,那待会打斗之声必然会惊动附近人手,用不着通知,而且如果上次那人还在,汝进去必死无疑,有我在起码能拖到支援到来。” 随着院内传来的阵阵脚步,二人知道此刻要么就走,要么就直接闯进去一探究竟,许剑平一定神,直接双腿一蹬地面,跃过丈二高的院墙,立在墙头之上,无情则将手中红袖随意一舞,其身型无风自动,飘然落在其身侧,二人一左一右,环顾院内。 秦月明立在大厅门口的石阶之上,负手而立,“二位大人,几日未见,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许剑平见到其的那刻,便已然知道,今夜这一场硬战在所难免,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其对手,但气势上那是万万不能输的,对其说道,“覆雨剑秦月明,只要尔等还在为祸人间,不论汝在何处,许某都会掘地三尺,将尔等找到。” 秦月明也不气恼,毕竟成名上百年的人物,诸如此等言论那是早已听的烦不厌腻,“小子,就凭你俩二人,就算寻到那又能耐我何,某劝汝,少管闲事,切莫因此丢了性命。”说罢还特意摆了摆腰间别的长剑。 许剑平神情一冷,显得很是不屑,淡淡的说道,“还请秦老前辈安心,就许某这体格,命硬的很,似尔等宵小之辈,想取许某性命,怕是异想天开了。” 秦月明摇了摇头,哑然失笑,突然觉得这小辈还挺是好玩,那认真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说罢,一摆手,院内数人各自手持这兵器,一拥而上。 许剑平则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淡淡的说了句,“今晚的夜色真美,是吧!无情大人。” 红袖无情一脸懵逼,这厮似乎真的有脑子有问题,如此紧张时刻,大战在即,竟然还有心情赏月,也不在理会他,直接一跃而下,奔着秦月明而去,空中回首,留下一句,“此人交予我,自己小心。” 许剑平此刻方才回过神来,看着七八人向其攻来,心里也是一紧,昨天吸收完噬魂珠之后,体内的浩然之气已然消耗殆尽,虽然灵魂之力暴涨了无数倍,但其如今并不善于使用灵魂之力,是以见众人来袭,直接转身跃墙而下,辗转挪腾,就是不硬接,打不过,我还躲不过吗。 如此纠缠半小时许,许剑平身上已然多出渗血,显然在躲避的过程中还是受到了不少的刀剑之伤,不过在其躲闪的过程中,逐渐领悟了如何将灵魂之力外延,几次利用灵魂之力入侵到对方的脑海之内,使其瞬间被控,尔后许剑平偷袭得手,如此半许下来,七八名黑衣人竟然被其全部反制下来。 不过经过半小时的折腾,许剑平此刻也是伤痕累累,半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抬头望了望还在打斗的二人,说道,“秦老前辈,看来在下这条贱命,汝今晚是收不走了。” 说罢直接意念一起,一股灵魂之力直接向着空中打斗的秦月明袭去,半空之中,正在与红袖无情打的难解难分之际,秦月明全然没有察觉到许剑平的偷袭,何况灵魂之力本就隐蔽,一时不慎,竟直接中招,若非其本身灵魂之力亦是强大,只怕会直接从空中掉落下来,不过如此停顿片刻,红袖无情直接抓住机会,一袭红袖直中其胸口,将停顿片刻的秦月明打落于地。 秦月明不愧是七品之境高手,如此一击只是受了点小伤,不过在其看来,受伤事小,失面是大,不免有些翁怒,便直接提剑朝着许剑平攻击而来,无情见状,直接出手,半路拦截,双方再次战作一团,一时之间,在许剑平的协助下,二人竟然都得旗鼓相当。 正在这时,屋内突然传来一声阴森而又沧桑的声音,“雕虫小技,竟敢在此班门弄斧!” 一股强大的灵魂之力瞬间向着许剑平袭来,只是刹那,许剑平直接中招,“啊”的一声,昏迷不醒。 半空中,红袖无情见状也是大吃一惊,一袭红袖轰开秦月明,翻身下地,跃至许剑平身侧,将之扶在怀中,喊道,“许剑平,汝没事把!” 第七十六章:案情的动机 http://.biquxs.info/ “国师大人!”秦月明低下头,恭敬的叫道。 那名白胡子老头脚步蹒跚的走了出来,望着满院的狼藉,姣有兴致的望着院内的一男一女, 对着秦月明问道,“此子便是汝之前所说的那名小友?” 秦月明负手而立,回道,“不错,噬魂珠亦是被此子夺走,让某去杀了此二人。”想起上次,自己计划受挫,不仅损失了复活章将军以及堂前燕的机会,还折损了教内的那名上等巫师,不免有些恼怒。 白胡子老头摇了摇头,说道,“先留着活口,此子灵魂之力如此强大,若非他不会使用,恐怕某也拿他无法,先留下性命,老朽还有用处。” 说罢,白胡子老头在此出手,只见一股强大的灵魂之力消无声息的朝着红袖无情袭去,好在无情有所防备,早已全神贯注,感知到那股强大的灵魂之力,便直接集合自己的意念,将想入侵其脑海的灵魂之力阻拦在外,要知道,无情本就是六品巅峰高手,且其从小便家毁人亡,意志本就坚固,加之有所防备,是以虽然受到微弱影响但还是被其挡了下来。 秦月明也不客气,如今打斗已然超过半小时许,相信此地的动静也已惊动了附近巡视的衙役们,所以也就没在讲究什么公平,直接欺剑而上。 “翻云覆雨!” 道道剑光,在这漆黑的夜晚竟然隐隐带着电闪雷鸣之意,红袖无情挥舞着双袖,在身前五米处构造三道气墙,阵阵剑光遇强而止,只是其本身实力上比之秦月名差上一筹,如今又要时刻防备边上那名神秘莫测的白发老者的偷袭,一时之间被打的节节败退,不消数十招,一时不慎,在其抵抗秦月明剑招之际,白发老头的灵魂之力瞬间攻破其脑海,身形一顿,秦月明把握住机会,欺身向前,一把长剑横在无情姑娘的脖颈处,瞬间被制。 所幸白胡子老头之前有言,要留二人性命,秦月明并未下死手,一击手背重击,红袖无情脑袋一黑,晕了过去,至此,二人双双被俘。 院落外,几道身影由远即近,朝着此地赶来,秦月明也不废话,一招手,屋内走出几名黑衣人,驾其许剑平等二人,从后门而出。 原来此院落本身就坐落在渭水河畔,二艘高大的楼船便停靠在此,秦月明等人带着昏迷的二人登上楼船,逆流而上,路过城门水闸之时,城门尉接过其手中通行关文,并未阻拦,直接放行而去。 翌日凌晨,许剑平悠悠然醒了过来,白胡子老头的灵魂之力是很强大,但许剑平在吸收了噬魂珠内的灵魂力量后,其灵魂之力亦已突破八品,是以只过去短短一夜,许剑平便醒了过来。 环顾四周,一片寂然,许剑平动了动身形,发现其手脚被缚,许剑平挣扎着站起身来,借着窗外稀碎的亮光,双腿一蹦一蹦的朝着不远处同样四肢被缚的无情蹦去。 角落处,昨日还神采奕奕的红袖无情,此刻四肢被缚,一身瘫软的蜷缩在角落昏迷不醒,那茭白的脸庞上,占满了尘土,晓是如此,还是依稀的透着那绝美的容颜。 许剑平靠了过去,轻轻的用身子撞了撞其,呼唤道,“无情大人,醒醒,醒醒!” 良久,地上的红袖无情许是听到了其呼唤之意,睫毛处微微动了动,随即眼皮缓缓睁开,入目便看见许剑平那张俊朗的脸庞中,那枚黑色的痣分外的打眼,“这是在哪,我等还为死。” 许剑平由于双手被缚,也不能伸出手来将其搀扶起来,所幸便顺着其位,瘫坐下来,说道,“汝别动,某帮汝解开绳索。”说完,许剑平直接伸过头去,咬住缚在无情双手上的绳索。 “汝,……”无情的身躯本能的退了一步,刚想出生呵责于他,但见其并为有何轻薄之意,知是自己误会于他,后面的言语便未在说出口来。 不消片刻,许剑平便活生生的用牙齿咬开了束缚无情双手的绳索,无情随即解开俩人身上的束缚,站起身来,稍一运气,发现经脉受阻,显然是为秦月明用手段制住了其经脉,短期内是无法在运气于身。 “我们这是在哪?”红袖无情问道。 许剑平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并未知晓,好在此刻二人虽不能运气,但四肢束缚已然解除,行动上倒是自如的很。 许剑平借着亮光,四处打量了周遭片刻,发现有数口偌大的木箱子,也不知内里装了何物,许剑平走了过去,随意的打开一个,发现空空如也,突然,许剑平感觉到地面一阵晃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随后地面又来回的晃动了几下,许剑平赶忙扶住身边木箱,只是一小会,地面停止了晃动。 难道是地震,不可能,许剑平俯下身子敲了敲地面,木板的,晃动,“我们应该在一艘船上,只是不知具体在何处。” “船上?”红袖无情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解,“他们为何没有杀死我俩。” 许剑平回想了片刻,昨夜最后那股强大的灵魂之力似乎隐隐有噬魂珠的影子,难道还有一枚噬魂珠,“说说看昨晚汝为何被擒!” 红袖无情便将昨夜许剑平昏迷之后的打斗告知于他。 “白胡子的老头?有着强大的灵魂力量。”许剑平沉思片刻,此人或许便是京都诸多事情的幕后之人,只是不知其到底是何身份,如此看来,留下自己的性命或许是为自己体内的灵魂之力。 从初始的噬魂珠被盗案,到数起“旱魃”吃人案,到京都郊外那诡异的法阵,以及那神秘莫测的活死人炼制之法,背后隐藏了太多未知之谜,如今恰好被困在此地,许剑平便仔细的回想起近日来的点点滴滴,幕后之人如此多的动作,到底所图是何,动机,利益,所有的犯罪无非为了获利,前秦将军,前秦王爷,前秦…… 良久,许剑平睁开双眼,对着身旁的无情说道,“某或许知道他们要干嘛了!” 第七十七章:孤岛夺船 http://.biquxs.info/ 元帝二十一年,未央宫内,大汉的天子生母王太后七十寿诞,各国使者以及封地的王爷,朝中重臣今晚皆会到场,此刻内务府诸位皆在做最后的检查工作,历时三个多月的筹备工作,今日便是检验成果之际,万万不能出现任何差池,总管薛礼一大早便来到宫内,对宴会的每一个细节逐一做了细致的检查。 宴会将在午时三刻之后开始,内宫之中,各类歌舞盛宴轮番上场表演,而大汉的男儿们则表演其各自准备的骑射武艺,夜宴之后便是最为盛大的烟花大秀,彼时宴会会在烟花的璀璨之下推向高潮,是以内务府特令并州太守司马如从并州运输了大量的烟花以作备用。 楼船上,许剑平正瘫坐在船板上,对着身旁的红袖无情娓娓道来,“不论是皇城被盗案,亦或者是后面的几起吃人案件,不论是章项,还是秦月明,归根结底,此群人的目的是何,无外乎妄想复国而已,这便是他们的动机,也只有此动机,才值得章项潜伏京都百年,才值得诛杀如此多无辜的百姓。” 红袖无情点了点头,亦是明白此理,说道,“汝分析的没错,近日所发生的诸多案件,幕后皆有前秦余孽的影子,只是就算我等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为复国,可他们潜藏京都多年,想抓到他们谈何容易,昨晚是某冲动了,应该召集人手再行抓捕,如今人未抓着,自己反而被困!” 无情暗自为昨晚的行为赶到有些惋惜,如果自己先行撤退集结人手,或许便能将此群人一网打尽,不过想到昨夜那白胡子老头强大的实力,想来,就算刑察司倾巢而出,也未必能留下秦月明以及那白胡子老头。 许剑平眯着眼睛,不停的在头脑里回想,半响说道,“如今之计,便是早点恢复实力,待下次遇到之时,必能将之擒获。” 忽然船身一阵,猛地停了下来,想来是着了岸,少顷,一阵“咯吱”之声响起,船舱门应声而开,四五名黑衣男子走了进来,所幸方才许剑平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特意又找回绳索将二人又束缚起来,只是这次留有活结,只要用巧劲,片刻就可开。 黑衣人架着许剑平、无情二人登上了陆地,此时天已破晓,一轮红日从渭河水岸缓缓升起,预示着新的一天已然到来。 许剑平未敢睁眼观看此美景,死气沉沉的任由他们将之带到一地下洞穴之内,兴许是对白胡子老头的手段甚是自信,并未将二人再行监管,抛下二人之后便悄然离去。 待众人一走,许剑平翻身而起,轻声的问道,“汝还需多久?” 红袖无情亦端坐于地,双手至于胸前,略带颤抖的声音回道,“六个时辰,某可冲开穴道。” 许剑平闻言,便也不在打扰,各自盘坐在地上,调息恢复,待会或许还有一场恶战。 如此,随着时间的流逝,红袖无情的头顶开始冒出热气,在地下室如此潮湿阴凉之地,无情浑身衣襟竟已湿透,显然为了冲破七品高手设置的禁锢,无情亦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砰”的一声。 红袖无情站起身来,运气于掌,随手一挥,墙上随即出现一个深入七尺的手印,显然其功力已然恢复,许剑平闻声而起,暗自打探自己腹内气息,发现丹田之内,真气已然恢复三四成许,看来待会还能拼上二三人。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无情率先沿着来时的羊肠小道,朝外走去,许剑平紧跟其后。 孤岛上,七八名黑衣男子正在将楼船之上的木箱子从船上搬下,浑然不知洞穴内的二人已然清醒,为首的一名黑衣人正站在甲板是上,大声的督促了,“快点,都给我快点!” 二人走了数十米,终于见着一亮光处,快步的走过,刹那间,由于刚从地下走到地面,刺眼的太阳直接射的二人睁不开眼,无情连忙伸手放置额头之上,待眼睛适应外面亮度之后,定睛一看,眉头一皱,因为这是一座四面环水的孤岛。 许剑平几个纵身,跃到一处高地之上,终于在孤岛的东南方向,看着了来时的楼船,于是其对着下方的无情说道,“若要离开此地,必须夺下此船只,汝实力恢复几何?” 无情亦晃动身形,跃至他身旁,“十之五六,要去夺船吗?” 许剑平摊了摊双手,无奈的说道,“总不能一直困在这,希望秦月明不在此地。”说完,率先朝着楼船方向飞奔而去。 “下剑之术,三剑无影。” 许剑平躲在暗处,随手找来一根树枝,将浩然之气灌入其内,以树枝为剑,直接偷袭下手,由于此剑招本就隐蔽,加之许剑平特意掩盖其身形,是以正在搬运货物的黑衣众人一时不查,竟有二位被其直接一剑割喉,而另一位听到同伴的惨叫,在关键时刻直接将木箱子抛于胸前,双脚猛的一蹬地面,快速的后退,一抹剑气划破其胸膛衣襟,割破胸前皮肤,渗出淡淡的血渍,显然受伤不轻,若非前面二人提了个醒,他也未必能逃得掉。 许剑平躲在暗处,暗自叹了口气,可惜了,所幸无情此时的实力已然恢复十之七八,其余的黑衣人均只有四品,五品之实力,明显不是无情的对手,数招过后,除却那为首的中年黑衣人外,其余人等皆倒地不起,而那名黑衣男子见势不妙,竟然直接从甲板之上一跃,跳入水中,消失不见。 所幸今日孤岛之上,秦月明与白发老头都不在,是以二人较为轻松的夺得了此船,许剑平从暗处走了出来,随意拾起地上黑衣人掉落的长刀,走到一名受伤倒地黑衣人跟前,伸过刀去,指着其厉声问道,“秦月明可在岛上,尔等有何目的?” 黑衣人也是位狠人,知道自己逃脱不掉,竟直接朝着刀尖处撞了过来,许剑平一时不查,竟忘记了抽刀躲避,任由着黑衣人借其手中之刀,自杀而亡。 黑衣人脸上并未有半点痛苦之意,反而桀桀一笑,“大秦千秋万代!” 第七十八章:火药 http://.biquxs.info/ 灯塔处,活死人秦月明正站在三楼处,瞭望若隐若现的京都,过了今晚,便要离开京都前往蜀地,心中无限感慨,身为大秦的血脉,百年间,历经数起暗杀,破坏,甚至起义,虽然心中不愿承认,但看着比之大秦更为繁华的京都,心里不免有些悲意,这或许是最好的机会了。 “秦、秦大人,不好了,他们逃出来了!”那名跳入渭水趁机逃亡的中年黑衣男子浑身湿漉漉的跑到灯塔一楼,大声的喊道。 由于灯塔处于孤岛的正中间,恰恰与停船的位置在一个背面,加之方才的夺船之战在许剑平二人的偷袭之下,快速得手,是以秦月明并未发现之前的打斗,此刻到到此消息,连忙从塔顶处,一跃而下。 远处,许剑平二人夺下船只后,搜刮了一番,毕竟此刻的二人已经足足有一天未进食,虽说武者饿上三五天都是常态,但许剑平那咕隆的肚皮,还是督促着其先填饱肚子再行它事。 楼船之上,许剑平打开适才黑衣人搬运的木箱,一股呛鼻破箱而出,许剑平连忙抬起衣袖,遮住口鼻,定眼一看,内里花花绿绿,形形色色竟然是各类烟花,花火街的烟花?许剑平瞬间明白此物是为何物,从何处来之,只是他们要这么多烟花作甚,难道为了庆祝何事? 许剑平从内里随意的拿起一把,趟在手上,仔细观摩了一番,猛地发现,烟花的管道之内竟然空空如也,许剑平大吃一惊,连忙打开其他木箱,从内里抓出一把,再次查看,还是空空如也,内里的硫磺,硝石,木屑等物皆已被取走,望着满地的木箱,在看着楼船之上,尚未搬运完毕的数口木箱,许剑平瞬间明白了什么。 十三家灭门惨案,他们要的并非食人人肉,而是铺内的烟花,更为准确的说法是,他们要的是烟花之内的硫磺硝石等物,火药,烟花并不等于火药,但二者却需要同样的原料,而所有的硫磺硝石皆被官府严加把控,是以他们才会将目光放在了花火街那十三家烟火铺。 火药,如此多的原材料,只要加以提炼,如此之多的烟花完全可以改造成火药,他们要火药作甚?太后寿宴!许剑平越想越吃惊,难道他们是要利用火药爆炸破坏太后的寿宴?不对,谋划如此之久,潜伏百年的探子,绝不会如此简单的就牺牲掉,他们的动机是复国,而复国最好的办法那边是? “不好,他们的目标是圣上.”许剑平失声大叫,“不对,应该说他们的目标还要加上今晚参加寿宴的满朝文武。” 红袖无情原本正在检查船只,好待会乘坐其离开孤岛前往京都,此刻听到许剑平之言,亦是反应了过来,“汝之意,今晚他们会入宫刺杀圣上以及诸位大人?” 许剑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或许此刻他们已经在宫内了。” 红袖无情则晃了晃脑袋,说道,“如果他们的目标是当今圣上,那他们必定会失败,要知道今日寿宴,霍将军以及卫大人皆会到场,相信当今天下,还没有人能在霍将军面前刺杀圣上。” 许剑平则伸手抓起一把烟花,说道,“如果他们并非用武力呢?” 红袖无情一脸的疑惑,“那如何个刺杀法?” 许剑平解释道,“就同汝之言,天下没有人能在霍将军跟前刺杀圣上,但如果是用火药呢?汝认识此物吧!” “嗯,某知道,章台街的女子的最爱之物。”无情一脸不屑的说道。 “汝可知,此物爆炸的威力,怕是整个未央宫都能将之摧毁,”许剑平指了指遍地的木箱。 见其不解,许剑平继续解释道,“此物的原料乃是硫磺硝石之物,数量不多的情况之下,其威力并不明显,但偌是提炼得法,并且加以调配,数量足够的情况之下便是威力巨大火药,汝仔细想想,如今大汉政权稳定,前秦余孽想要复国谈何容易,而最为快捷的办法莫不是刺杀当今圣上,以及满朝的文武百官,只要朝中一乱,其潜伏在各地的势力便可顺势而起,而想要刺杀当今陛下,那今晚是其最好的机会,不行了,来不及跟你解释,我俩要速速赶回京都城内,迟则生变。”说完,直接长刀一挥,斩断楼船的纤绳,准备乘船去往京都。 红袖无情虽然还为明白其意,但显然也知道内情紧急,也顾不上细问,双手运气,直接二掌击在河岸,利用反震之力,快速的将楼船驶离河岸。 “想走,没那么容易!” 半空之中,一道人影由远及近,飞奔而来,只消片刻,其一个纵身,跃至楼船之上,来着正是覆雨剑秦月明。 许剑平微微皱了下眉,负手而立,冷冷的说道,“哼,秦月明,凭汝一人,怕是留不住我等。才过一夜,便忘记了昨晚的战斗了。”昨日在白胡子老头未出手之际,许剑平的灵魂之力配合红袖无情一度将七品武者秦月明压着打,许剑平见只他一人,便不免有意提醒道。 秦月明望着对面的二人,摇了摇头,说道,“秦某可没说只某一人。” 正说着,船身突然一阵晃动,刚刚离开孤岛不足几十米的船只竟无风自动,又向着孤岛驶去,“砰!”的一声。 楼船重重的撞在河岸之上。 “哗啦、哗啦……” 阵阵水花之声,数道人影破水而出,纷纷跃至楼船之上,定睛一看,竟是数十道浑身白毛的人形怪物“旱魃”,为首者,正是那日在城东门口被许剑平一剑钉在墙上的食人“旱魃”。 许剑平这才反应过来,为何刑察司,大理寺,御史府集三司之力,寻遍京都都找不到其半点踪迹,原来他们生活在水中。 “桀桀、桀桀……” 一群“旱魃”显然有几日未进食,其中有几只竟然跃下船头,跑到孤岛之上,啃食起之前被许剑平二人杀死的黑衣人尸体。 一阵“咔嚓,咔嚓”之声。 短短二分钟不到,一具完好的尸体,瞬间支离破碎,一只“旱魃”回过头来,嘴里啃食着一只人手,望着船上的二人,意犹未尽的伸出了满是血渍的舌头…… 第七十九章:无情遇险 http://.biquxs.info/ 午时三时许,皇城之内,未央宫内,一片红色的映射整座宫殿,殿外仪仗肃立,旌旗飞舞,前来贺寿的文武百官,各个头戴红花,满脸堆笑,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霍大将军,今日都放下了内心思量的家国大事,慈眉善目的走在文武百官的正前方,双手合十,拱手叩拜, “恭贺太后七十大寿,愿太后身体安康,延绵百岁,护我大汉百年江山,昌盛永固……” 尔后,身后的文武百官紧跟其后, “恭贺太后七十大寿,愿太后身体安康,延绵百岁,护我大汉百年江山,昌盛永固……” 此时,经过噬魂珠的的失而复得,太后的身体也已然重新焕发生机,当今圣上还以为是那夜明珠的功效,须不知,噬魂珠原本是害人之物,若是长期被太后置于身边,那其灵魂皆会被其吸附,太后的身体能康复,本是太医的药物调理之效,加之夜明珠的失而复得,太后的心情自然是愉悦的很,精气神自然高涨。 寿宴正式开始,圣上李骜陪同太后坐于大厅的正前方,其左右乃各国使臣,与各地赶回的诸位王爷,尔后便是霍将军与国师张衡领衔的朝中众臣,一时间满殿欢声笑语,好似那百鸟朝凤。 一群身着嫣红色纱裙的妙龄女子登台献舞,刹那间,众人的眼光皆被其所吸引,尔后,琵琶,杂技,口技各类表演穿插而行,整座未央宫热闹非凡,浑然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渭水河中,孤岛之上,许剑平与红袖无情靠背而立,秦月明与数十余名“旱魃”将其包围其中,烈日炎炎,大战一触即发。 “滴答!” 一滴汗珠顺着许剑平的下巴滴落于地。 “滴滴答答……” 数滴血滴顺着“旱魃”那张獠牙黄口呼哧呼哧的流着。 不能在等了,许剑平深知,对方皆非寻常人类,时间耗得越久,局势于己方越是不利,随后双足一蹬地,脚下木板瞬间破碎。 “下剑之术,一剑绝尘!” 只见许剑平手中长刀如惊鸿般瞬间来到一名“旱魃”的跟前,其速度之快,对方竟未能做出半点反应,长刀“噗嗤”一声,瞬间入体。 白毛“旱魃”桀桀一笑,竟然毫不在意插入体内的长刀,伸过手来,双手握住刀刃,竟然口吐人言,“小子,不知本大爷可是不死之身,竟敢送货上门!”说罢张开那张獠牙黄口猛的朝许剑平咬了过来。 “哼,不知好歹!”许剑平冷哼一声,一股浩然之气顺着长刀,瞬间在“旱魃”体内爆发。 “砰”的一声。 “旱魃”瞬间爆炸,漫天的血渍,碎肉,裂骨,随风而下,许剑平连忙挥刀阻挡,双腿一踏,直接朝后飞去,所幸躲的及时,未被那漫天的碎肉撒在其身,否则想想都恶心…… “二剑夺目!” 许剑平并未停留,他体内真气只恢复至三四成许,经不起长久之战,如今之计,便是以最快的速度迅速解决这群白毛“旱魃”,尔后在利用灵魂之力配合红袖无情合围七品高手秦月明。 二道刀光,瞬间杀向身后的几名“旱魃”,刀光之中,阵阵龙吟之声,不绝于耳,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未了,二道刀光合二为一,在旱魃群中瞬间爆炸,只此一招,身后的七八名“旱魃”全数被杀,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爆炸的威力,竟然将木质的甲板炸出了一个大洞,所幸甲板之下还有船舱,否则万一漏水,待会如何乘坐此船前往京都。 覆雨剑秦月明见状,心中一阵惊呼,口中大喝道,“竖子尔敢,纳命来!” 一柄长剑携带着漫天的剑意,呼啸而下,许剑平刚转过身来,还未来得及躲避,七品武者的剑意,许剑平避无可避,“好冷!” 这是其第一次感受到七品武者的剑意,所谓三品修气,六品修意,覆雨剑秦月明所修乃是水之剑意,待其突破六品至七品后,水之意已然进化成冰之意,经过百年的修行,虽然活死人修为不能再行增强,但其对意的掌握,那是几近圆满。 “砰”的一声。 一袭红衣应声倒地,许剑平的身前,那位身着红色差服的刑察司四大名捕,替其挡下了此招,只是其本身修为亦只恢复了十之五六,原本境界就有着一品之差,如今更是一招,只此一招,红袖无情“哇”的一声。 一口鲜血,从那樱桃小口处,肆意而出。 “无情,汝……” “汝速速解决这群怪物,某先替汝挡着”无情并未待其说完,吐出一口鲜血之后,直接爬将起来,朝着秦月明攻去,“汝的对手是我。” 许剑平看着其在秦月明的剑招攻击中险象环生的那抹红衣,心中无限感慨。 “啊!” 许剑平大叫一声,肩膀处一阵痛楚之意传来,原来是一名“旱魃”趁着许剑平适才抵抗秦月明之际,直接扑了过来,朝着其肩膀就是一口。 许剑平直接抽刀,也不回头,直接朝着自己腰侧后方,一刀刺入身后“旱魃”体内,随后忍住痛意,长刀一抽,就地一滚,躲过另外二名“旱魃”的袭击, “下剑之术,三剑无影!” 一时之间,二处战场,皆是搏命之战,漫天的剑气,满地的白毛尸体…… “嘎嘎!” 孤岛之上,密林之中,三二只乌鸦,犹如割破喉咙的老太婆,嘶叫之声,甚是渗人。 “砰!”的一声,红袖无情被秦月明直接从空中打落于地,双臂之上,那漫天的红袖竟然被剑意割的支离破碎,道道剑刃不止摧毁了无情的红袖,还在其双臂之上划出道道剑痕。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其双臂垂直掉落,四大名捕之首的红袖无情,此刻摇摇欲坠,再无抵抗之能,双眼望着不远处的许剑平,满眼的落寞,“靠汝了!” 一名“旱魃”双眼紧瞪着那渗满鲜血的双臂,慢慢的张开了獠牙黄口,“嗷”的一声, 直接扑了过去。 尚在远处与其余“旱魃”缠斗的许剑平心里一紧,“不要,无情,快逃……” 第八十章:秦月明!死 http://.biquxs.info/ 人世间之事,大抵是悲凉的,所谓的心若向阳,便是晴天,那或许只是未经人事之人的懵懂之念想,红袖无情看着扑将过来的“旱魃”,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此次怕是在劫难逃,她恨,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还未能找到杀害全家的凶手便要死在这,大仇未报身先死,这或许是她内心最为遗憾之事。 “唉!” 覆雨剑秦月明轻轻的叹了口气,如他这种活了上百年的活死人,也不忍看着那抹滇红的女捕头葬身于“旱魃”之腹,于是缓缓的转过身去,大局已定,剩下一个半残的五品武者,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 转瞬间,“旱魃”一个纵身,约至无情跟前,那双沾满血腥的利爪死死的扣住无情的双臂,红的发紫的眼珠,目不转睛的瞪着其,一张獠牙黄口之内,“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股恶心的气味直熏得无情连连作呕。 “啊!” “旱魃”扒开无情脖颈处遮挡的衣物,露出那雪白的肌肤,那张獠牙黄口,在太阳的照射下,黄的发亮。 “啊!” 许剑平直接一刀斩飞与之纠缠的三名“旱魃”,拼命的朝着无情处飞奔,想要尽最后的可能救下其。 “砰!”的一声。 许剑平一刀砍向趴在无情跟前的“旱魃”,“旱魃”应声倒飞数米,许剑平连忙转头一看,扳开其脖颈处的衣物,那一抹雪白,竟然完好无损。不知为何,旱魃那张獠牙黄口,并未咬将下去。 “旱魃”被许剑平一刀击飞,所幸此时的许剑平真气已然消耗殆尽,刀中并未参杂过多的浩然之气,爬将起来,一个跃身,直接扑了过去,不过其目标并非许剑平二人,赫然是覆雨剑秦月明。 “汝,这孽畜,找死!” 秦月明一时不查,竟被“旱魃”偷袭得手,万万没想到,最为关键时刻,“旱魃”竟会反水,秦月明一时松懈之下,直接被“旱魃”从背部偷袭,肩头处被其直接狠狠的咬下了一块肉,待其反应过来,直接回身一掌击在“旱魃”腹部,将其击飞出去,“旱魃”也是厉害,仗着自己不死之身,像没事人似的,直接又扑了过去,与之战作一团。 许剑平虽不明“旱魃”为何反水,但此时此刻,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那必须要把握住。 许剑平直接开启灵魂之眼,浩瀚的灵魂之力从其脑海之中喷涌而出,许剑平聚精会神,灵魂之力瞬间侵入秦月明脑海之内。 覆雨剑秦月明身形一顿,“旱魃”把握机会直接趴在其背部,双爪狠狠的从其胸前插了进去,一张獠牙黄口对着其脖颈处,“咔嚓”一声,咬了下去。 “啊!” 秦月明连忙摆脱许剑平灵魂之力的干扰,双手持剑,反身将剑从腰腹处插了过去,一剑直接穿过“旱魃”的腹部,尔后秦月明松开持剑的双手,伸至胸前,双手抓住“旱魃”那插入其胸前的双爪,朝外一用力,将“旱魃”狠狠的从背上扯下,摔至甲板之上。 “旱魃”也是厉害,论战力,“旱魃”绝非七品强者秦月明的对手,但此刻近身之下,比拼的并非修为有多高,武学招式有多精妙,拼的是那股不死不休的战意。 不论秦月明如何攻击,“旱魃”那张獠牙黄口始终咬在其脖颈之处,死不松口,短短数分钟,秦月明双手已然将“旱魃”的身躯打至支离破碎,若是寻常之人,怕是早已经呜呼哀哉,但“旱魃”岂是凡人,纵使粉身碎骨,那头颅依然挂在其脖颈之上。 秦月明虽是活死人之身,但他却并不是不死之身,短短数分钟,其脖颈处已然被“旱魃”咬的血肉模糊,终于,“咔嚓”一声,那张獠牙黄口直接咬断了秦月明的颈部动脉,“啊!” 秦月明很不甘心,眼看大秦复兴在望,己方等人潜心谋划百年,他不甘心就此失败,不甘心倒在这孤岛之上。 秦月明双手抓过“旱魃”头颅,也顾不上疼痛,直接一把抓了下来,将其狠狠的丢至甲板之上,右脚用力,狠狠的踩将下去。 “砰”的一声。 秦月明身躯直接被后方的许剑平一刀刺穿,刀刃从背部而入,腹部而出,刀尖处,“滴答”的留着血滴。 “下剑之术,六剑舍命!” 作为下剑之术的最后一招,此招一旦出手,不是敌死,便是己亡,因为此招舍弃的是自己的命,一击之后,许剑平在无能力出第二招,甚至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跪在甲板之上,晕了过去。 “汝,好、好、好!”秦月明双手捂住腹部的刀刃处,不可置信的连说了三个好,尔后并未在多言语,抬眼望向了不远处,那繁花似锦的京都,喃喃自语,“宝儿,叔叔可能要食言了!” “砰”的一声,一代剑术大师,覆雨剑秦月明倒了下去,彻底失去了生机,人活了将近二百岁,其实于死,并没觉得可怕,更多的可能是种解脱。 太阳渐渐朝西移动,慢慢的靠近远方的渭水,一抹红霞挂在水平面上,红的艳丽,红的渗人,如同这孤岛之上的孤船,遍地的红色鲜血。 楼船之上,红袖无情缓缓的醒了过来,摸了摸脖子,在看了看四周,满地的白毛“旱魃”尸体,许剑平则趴在不远处,也不知生死,场中除了她醒着之外,再无一人站着。 “婷儿!” 突然,一声呼喊,在这了无人迹的孤岛楼船之上,甚是吓人。 “谁?” 红袖无情瞬间精神紧绷,双拳一握,转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入眼处,空无一人。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哚”的一声。 一具浑身是血,缺少了半边身躯的白毛“旱魃”从船舱内爬了出来,落于甲板之上,口出人言道, “婷儿!是我……” 案子快要完结,20万字左右结束这个案子,望大家收藏,推荐一波。 请假一天 http://.biquxs.info/ 请假一天 《绣衣御史》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绣衣御史》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八十一章:无情的往事 http://.biquxs.info/ 二十多年前,京都城内,大雪纷飞,夜晚,家家户户都点着平日里不舍的烛台,煮着平日里难得的美食佳肴,无它,只因今日是除夕之夜,来年便是新的元年。 时任吏部尚书催勇催大人府邸,一位身着艳红蜀锦长袍的妇人正在给一年约七八岁的小姑娘换着新作的衣裳,嘴里念念叨叨,“婷儿,今个着了新衣,待会可再出去玩雪了,小心你爹地打你屁屁。” “爹地才不会呢!哼,他还说要陪婷儿玩躲猫猫呢!”一名长相精致,瞪大着铜铃大眼的小女孩正张着嘴,不住的往手上哈着气。 内屋之中,吏部尚书崔勇正翻阅着办公文书,就在不日前,其刚刚向陛下递交了并州太守以及别驾的提名人选,想想连日来,礼部尚书,并州王,甚至尚已退居幕后的前任大司马卫大人都向其施压,让其提名司马如担任并州太守,崔勇虽不知他们到底是何目的,不过身为吏部尚书,六部之首,其或许并不像封边大将般提大汉王朝开疆扩土,但他亦有自己办事的准则,为官数十载,凭借的便是那一身傲骨的正气,行便是行,不行那便是不行。 “叩叩!” “老爷,待会要用膳了,今个是大年,错过了时辰可就不好了!”管家在门外提醒道。 崔勇放下手中文件,拍了拍衣襟,推开了门,迎面看着大堂之内,众人正忙碌着准备着年夜饭,“祭拜之物都已准备可否?” 老年管家点了点头,弯着个腰回道,“一切准备妥当,就等老爷带领。” “那就好,招呼大伙后院祠堂,咱们先行祭拜,待会可得好好喝二杯。”崔勇今日也是难得的高兴,终是放下了对社稷的担忧,准备好好过个年。 后院之内,崔家大大小小几十口皆集合在此,吏部尚书崔勇立在众人的前头,那名艳红蜀锦的妇人立于一侧,三四名不大不小的孩童在身旁窜动,“一、二、三、四,唉,怎么少一个,婷儿呢?你们有谁可曾看到婷儿?” 四名孩童齐齐摇了摇脑袋,示意都未曾见着,妇人赶忙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崔勇,“老爷,婷儿这丫头不见了!” 吏部尚书崔勇反过身来,“去找找,算了,待会再去吧,马上到时辰了。” 正说着,老管家站在书案的一侧,大声说道,“时辰已到,祭拜之礼,起始!” 崔勇带领府内众人,先行跪下,双手接过老管家手中蜡烛,恭敬的插在长案下方的烛盆内,“一叩首!” 众人皆双手举过头顶,额头朝地,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二叩首!” “嗤嗤嗤嗤.......”无数道破空之声传来。 数十名黑衣男子跃墙而入,手持着各式刀剑,直接朝着众人袭杀而来,催府内,除却少出护院外,其余一干人等,何曾见过此等场面,只一刹那,十多名妇孺老少皆数倒在血泊之中。 “保护老爷!”老管家带着几名看家护院,护在崔勇左右,连连后退,所幸后院内有一后门,离祭拜之地只有数米之隔,崔勇在众人的保护之下,快速的朝着后门处逃窜。 正当此时,一位白胡子老头缓缓的从后门处走了出来,也不见其别的动作,双手持着一个暗红的球形物,数道白毛怪物纷纷闯入人群之中,见人就咬,只一刹那,三四名护院便直接被数名白毛怪物扑到在地,血肉横飞。 那一夜,是旧年的最后一夜,那一夜也是无情最为黑暗的一夜,无情躲在暗处的雪堆中,亲眼目睹着这一切,那一夜之后,世间在无人呼唤其为“婷儿”。 “婷儿!” 白毛“旱魃”的一句婷儿,瞬间激起了红袖无情的无限回忆,阵阵恐怖之意涌上心痛,“汝是何人?” 白毛“旱魃”缓缓往前走了二步,声音颤抖的说道,“婷儿,是我,二十四年,整整二十四年。” 第八十二章:许剑平之危机 http://.biquxs.info/ “不要。” “砰!”的一声。 原来许剑平悠悠然醒来,见着白毛“旱魃”张着那张獠牙黄口,对着无情嗤笑,也顾不上多想,直接从甲板之上,爬将其来,一头撞了过来。 原本就孱弱的白毛“旱魃”,哪里反应的过来,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一撞,滚落了数米远。 “不要!”无情连忙起身,出声阻止道。 在听完无情的阐述之后,许剑平原本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顿时明白了之前为何白毛“旱魃”突然反水袭击秦月明,也正是白毛“旱魃”的反水,事情才出现了反转,不若,其自己与无情二人早已被秦月明所击杀,许剑平望了望躺在地上试图挣扎着起身的白毛“旱魃”,一脸的尴尬。 “它竟然是无情的父亲?”如此狗血的场景,这是许剑平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毕竟,无情虽然平日里板着个脸,但那也是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而那浑身白毛的“旱魃”,这完全是二个物种, 许剑平走了过去,搀扶起白毛“旱魃”,将其带至无情身侧,略带歉意的说道,“对不住,在下鲁莽了,适才多有得罪,还请叔父多多海涵。” 白毛“旱魃”哪有心思理会许剑平,像是未曾听着一样,一门心思全在无情身上,而无情或许是短时间内无法接受此事,也未在言语,如此三人便尴尬的呆坐于地,半响,一道璀璨的烟花从京都的上空升起,刹那间,许剑平拍了拍大腿,“糟糕,忘记正事了。” “无情大人,令尊之事晚点在做了解,如今最为紧急之事,我等必须尽快赶回京都,圣上有危险,大汉危已!” 时间已经来到戌时,许剑平不知道白发老头到底何时点燃火药炸毁未央宫,但必定是在子时之前亥时之间,因为太后的筵席将在子时结束,如若他们要行动,便只能此段时间之内,如今距离亥时仅仅只有二个时辰,许剑平直接爬将起来,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船头,望着京都的方向,“一定要阻止他们。” 红袖无情显然也是明白此点,望着身侧不远的白毛“旱魃”,内心一阵悸动,多年来一直高冷的四大名捕之首,也难得的露出一丝柔弱,“那个,皇城有难,我等需先离开这,某家之事,待回至京都后再行安排。” 其实无情的内心是想家人的,只是事情太过突然,这一刹那,她根本开不了口呼唤其为父亲,只得犹犹豫豫的先呼唤其“那个”。 许剑平跳下船只,绕着楼船走了一圈,发现楼船早已被之前的数名“旱魃”从水底推至孤岛的河岸之上,如今单纯的凭借自己与无情的力量,必然是无法让楼船再行下水,如今之计,只有二个方案离开孤岛,其一为等待过往船只的救援,只是不知何时方有楼船恰好从此经过。 其二为游泳游过去,只是望着这深不可测的河水,看着离孤岛最近的陆地尚有数百米之远,许剑平心里一阵挣扎。 许剑平爬上船头,对着矗立在船头的无情摇了摇头,示意船只不能下水,“不知无情大人水性如何?” 许剑平咬了咬牙,自己不敢横渡渭水,竟然想攒动一个姑娘家,其心险恶啊。 红袖无情闻言,倒也未曾想到此处,只是就事论事的摇了摇头,“若是我功力恢复,某可借助船上之物,跃至对岸。” 想想当年达摩老祖的一苇渡江,许剑平摊了摊双手,无法,只能自己尝试游过去了,尔后也不在耽搁,直接寻来一木板,跃下船头,来到河岸边,嘻嘻索索的卸下身上外套,准备借助木板的浮力横渡渭水。 正当此时,白毛“旱魃”出声说提醒道,“这位大人,此举万万不可,在下常年游经此河段。此渭水下方流水湍急,且有众多漩涡,一个不慎便会直接沉入河底,单单靠一木板,是万万无法成功的。” 许剑平也深知此举的成功率几乎为零,但其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城内的浩劫,或许霍将军、江枫等武学强者能在剧烈的火药爆炸之下生还下来,但诸如李景瑞、宋怀瑾之流,那必定会被火药炸个粉身碎骨,当然至于那高高在上的天子李骜,许剑平并未与之有过交集,要说有多担忧,那也未必,只是倘若大汉的天子真的就此殒命,恐怕天下又会陷入混乱之中,历时受苦受难的还是大汉的黎明百姓。 “多谢提点,但许某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说完,许剑平直接一个纵身,跃入水中,此时虽已是盛夏,但毕竟还是北方,到了夜晚,渭河之内的水还是那么的冰冷,许剑平忍不住浑身打了个颤,咬了咬牙,大喊了一声,“靠!” “小心,”楼船之上,晓是冷若冰霜的无情大人,此刻也不由得担心起这个待了二日的小御史。 “无妨,汝在这等着,待许某回来接你!”许剑平回过头,冲着船头的无情挤了个笑脸,尔后便直接朝着河对岸游了过去。 不消许,仗着木板的浮力以及充沛的体力,许剑平已然游至半程,此时距离河对岸只有三四百米许,若是在温室之内,如此短的距离,纵使体力如何不支,直接横躺着仰泳,随随便便都能游将过去,只可惜,如今是在湍急的渭水河内,一不小心,许剑平被一个河床底下的一股暗流吸住,巨大的吸力直接将其拖入一漩涡之内,纵使许剑平如何用力的甩动其双臂,但在大自然的面前,人力是何其的渺小,只一瞬间,许剑平的身影便在渭水河中消失不见。 楼船之上,一直观望着许剑平的无情大人大声呼叫,“许、许剑平,小心,千万不要出事!” 半响,见河面上再无许剑平的身影,知其必定被河水底下暗流带走,情急之下,红袖无情竟直接纵身,从船头跳入渭水河内,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我要救他!” 奈何其水性欠佳,加之如今功力尚未恢复,“扑通”二下,游了还不到二米远便吃水原地打转,莫说救人,自己都陷入了危险之中。 白毛“旱魃”见状,心里一急,也顾不上其他,也跟着跳了下去,一把抓起无情的后背衣襟,快速的朝着孤岛的陆面上游去,将之拖至孤岛之上,对其说道,“婷儿,汝在这等着,我去救他……” 说完,一个转身,扎入水中,朝着许剑平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八十三章:许剑平获救 http://.biquxs.info/ 皇城未央宫之内,一片喧哗之声,不绝于耳,酒过三巡过后,除却上位者的那几位,剩余者皆喝的酣畅淋漓,谁也没注意到几名身着黑衣长衫的男子悄悄的从侧门处溜了出去。 渭水河内,许剑平陷入水中暗流之内,猛的吃了几口渭河之水,一股怪怪的味道瞬间充满口鼻,不过许剑平此刻已全然顾不上,只得拼了命的甩动四肢,企图挣脱漩涡的拉扯之力,奈何人力终究是有限的,二分钟过后,由于长时间的缺氧,许剑平渐渐的四肢无力,再也划不动双臂,沿着暗流急速的朝着漩涡中冲去。 恍惚中,许剑平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母,看到了那一夜,那一个喜庆却又悲惨的一夜,自己这是要死了吗?娘亲,爹地,孩儿来找你们了!眼皮越来越沉重,累了,既然如此,那边早些安息吧!只是心里很的好恨…… 似乎苍天感应到了许剑平的不甘,一轮明月照开了掩盖的乌云,淅淅飒飒的月光挥洒而下,印刻在清澈的河面之上,预示着光的到来。 忽然之间,一道白色的身影快速的闪过,是“旱魃”,只见其伸出双手从后背出拽住许剑平的腋下,二只强有力的后抓狠狠的钉在河床底下,任凭那暗流的吸力如何的转动,其抓住地面的后肢岿然不动,只是此时的“旱魃”由于之前的战斗,其胸腹之间的肌肉早已支离破碎,如今强撑着其身躯的只剩一副骨架,在湍急的河水冲刷之下,附着在其身上的碎肉直接被冲刷的一干二净,凑近了看,现在的白毛“旱魃”,活脱脱就是一副骸骨。 只见白毛“旱魃”双手拖住许剑平,后肢用力,一步一步朝着漩涡外圈挪动,虽说旱魃长期生活在渭水之内,但若是在平时,“旱魃”遇到此暗流都会尽可能的绕路而行,毕竟谁也不会犯傻往里面乱窜,只是如今已然在其内,那便只能知难而上。 白毛崔勇定了定神,伸出舌头舔了舔那二枚尖锐的獠牙,心中暗自感叹,“也不知这小子与婷儿是何关系,竟让她不顾生死而相救。” 一步,二步,白毛崔勇拖拽着不知是生是死的许剑平缓缓的离开漩涡中心地带,只是其虚弱的身体,越来越慢,越来越没力,待走了十余步后,其后抓已然不能牢牢的抓住河床,阵阵暗流差点又将二人带了进去。 白毛崔勇连忙一只手拉住许剑平的一只胳膊,三趾着地,稳了稳身型,待到暗流劲已过,连忙挪动一不,如此一番折腾,二人终于来到漩涡的边缘,白毛崔勇见着河流上漂浮的一根枯树,瞅准时机,双手抓住徐剑平的腰部,耗费全身之力,朝着枯树上一丢,强大的后挫力直接将白毛崔勇反推入漩涡之内。 “爹!”孤岛之上,红袖无情正目不转睛的注视这此处,见到此景,不由的心头一紧,大声喊道。 只是,再次坠入暗流之中的白毛“旱魃”此时已经消失在河面之上,不过灵识过人的“旱魃”入水之时,恍惚中,听到了那最为真切的呼喊,白毛崔勇会心一笑,四肢一摊,裂开了那张獠牙黄嘴,“罢了,至少二十四年的等待没有白费。” 一股强大的暗流再次席转而来,只一瞬间,白毛崔勇彻底的消失在渭河之内。 “爹,许剑平……”无情大声的呼喊着,此时的她再无往日里的那股男儿气概,没有哪个人生来就是坚强的,一切皆是生活的磨难罢了。 枯树上,许剑平并没有醒来,随着渭水的流动,许剑平顺着枯树一直朝着下游飘去,三分钟后,无情的视野之内再也没有二人的身影。 月上眉梢,一阵阴风袭来,孤舟之上,渔民张弘全正携带者今日的收获往家里赶去,马上就戊时一刻了,家里的婆娘肯定等的急了,张弘全不由的加快了划桨的速度。 “砰”的一声,船身一阵,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张弘全连忙放下船桨,走到船尾处,定睛一看,还以为是撞到礁石了,原来只是棵枯树。张弘全伸出双手,抬起枯树的一端,想将之推远一些,“咦”,不对,枯树上面似乎有东西在动? 原来,这一撞,将趴在枯树上的许剑平胸口一震,“哇”的一声,将口腔之内的淤泥污水直接撞了出来。 “鬼啊!” 张弘全见状,惊吓个半死,直接双手一抛,二腿一软,瘫坐在船尾甲板之上。 “呕……” 枯树上,许剑平迷迷糊糊中,吐了一堆,又是一堆,终于将腹中之物吐个干净,“我是人,不是鬼,莫要害怕!先拉我过去。” 张弘全听到有人说话,终是明白,原来是遇到落水之人,只是这大夜晚的,河水又冷,想想就,张弘全连忙拉住枯树,双手用力,将枯树慢慢的朝着船身上靠,待到其够的着许剑平身体之时,双手抓住其双臂,一用力,百来斤的许剑平直接被其拖拽了过来,只是这手法,果然是一老渔农。 “咳咳!多谢,敢问这是在何地,现在是何时辰?” 由于在水中泡的太久,加之其身体本就未曾康复,不免咳嗽了几声。 张弘全见状,走进船舱之内,取出一团粗麻蓑衣套在许剑平身上,关切的回道,“这位公子,此地乃鱼西村的水域,具体时辰那我可不知。”说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嗯”许剑平嗯了一声,抬头望了望月亮,估摸着应该还未到子时,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赶去京都皇城,心中不免有些焦急,“这位大哥,能否将在下送往京都,在下有要事,必须尽快赶往京城之内。” 渔民张弘全有些为难,抓了抓手心,“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从此地前往京都,逆流而上,大船可行,我这小舟,怕是到不了京都。”说罢指了指隐隐约约见着轮廓的京都说道。 许剑平一愣,倒是把这给忘了,水路不行,那就陆路,许剑平连忙说道,“劳烦大哥将某送到最近的官道旁。” 此地距离京都并不远,京都附近皆是官道,只要有官道便有驿站,有驿站便有马匹,自己完全可以寻到驿站借用马匹赶往京都。 于是乎,二人一舟,快速的朝着陆地官道靠去,而皇城之内,白发老头正端坐在礼部尚书的大厅内,安详的喝着茶水,不时的看了看外边那半圆的明月。 第八十四章:城门之死 http://.biquxs.info/ “咚咚……” 亥时已到,随着京都之内打更人的铜锣之声响起,亥时已然来临,未央宫内的歌舞表演已然接近尾声,在众多皇子皇孙的簇拥下,皇太后迈着蹒跚的脚步登上了舞台的中中央,这座历时三个月,数百名精功能将搭建的舞台是未央宫内最高的建筑,也是视野最好的立足点,天子李骜搀扶在太后的左右,他要亲自陪伴母上领略这璀璨的大汉江山。 “亥时到了!”白发老头听得外边的铜锣之声,猛地站了起来,快步的移到院外,看着不远那高高在上的皇城,嘴里喃喃自语,“是时候拿回我大秦的东西了。” 变天了,阵阵阴风吹过,乌云遮盖了本就不圆满的月亮,刹那间,天地失色,似乎在预示着天地的不公。 京都城东门口,一路颠簸而来的许剑平趴在马背上,止不住的呕吐,若非来之前,让驿站的人帮忙用束带将其强行捆绑在马背之上,恐怕半路上许剑平就已然掉落马下。 “停下,来着何人?” 许剑平强忍着腹中不适,抬头看了眼,“在下御史府许剑平,快开城门!” 城东值夜的城门卫显然还未反应过来,在城楼之上大声呵斥道,“不论汝是何人,太后寿宴,禁城之夜,谁都不得入内。” 许剑平此刻身体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想到自己拼死拼活的为这座京城之危而奔波,如今却得门而不入,心中不免有些愤怒,直接双腿踢了下马肚,马匹得令竟直接朝着城门冲了过去,“在下有要事必须入城,看谁敢拦我!” 城门之上,数名城门卫竟直接搭弓射箭,“嗖嗖嗖”数道箭羽纷纷朝着马匹飞驰而来,“砰”的一声,马匹给数道箭羽插入体内,轰然倒地。 城门楼台处,城门尉李源听到手下的汇报,许剑平三个字让其大吃一惊,听闻许剑平给手下之人射成了刺猬,直接一脸通红,青筋暴露,站起身来,一个巴掌甩在下属脸上,怒骂道,“你,你,你们竟敢射杀他,看我不宰了你们”,说罢直接从身后拖出长刀,做势准备抽刀朝着前来汇报之人砍去。 属下之人原本以为只是射杀一个擅闯城门的绣衣御史顶多就是二个部门之间的扯皮,未曾想自己的老大竟然直接拔刀要砍了自己,心里一惊,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口中求饶道,“李大人饶命,属下已经提醒过他,奈何他硬是要擅闯,属下无奈才下令放箭。” 身旁几人也连忙拉住其,纷纷劝阻道,“大人息怒,一个绣衣御史罢了,且我等占理,就算事情闹到衙门去,他们也不能拿我等如何。” 城门尉李源刀是砍不下去了,还是原地伸出双腿狠狠地踢了属下几脚,有点悲切的说道,“你当我是怕御史府的报复吗?若是寻常一个绣衣御史倒也罢了,尔等知道他是何人?那是许剑平,我们整个城东守备军的大恩人,上次若非许大人出手相助,我等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 属下众人终于是明白了过来,原来那日上午出手赶跑吃人怪物之人便是许剑平,只是大家伙并未知其姓名,加上大晚上的,在城门楼上根本看不清来人长相,是以众人压根就没把今日之人与那日之事联系上,如今听的李源大人的提醒,瞬间面如死灰,自己等人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大恩人,那感觉,还不如死的是自己。 下面二三十位那日得到许剑平救助的人知道城楼之下的人便是许剑平,个个面面相觑,满脸羞愧之意,在李源的带领之下打开城门,轰的一声朝着许剑平倒下之地跑去。 城门尉李源更是直接一个纵身扑倒在马匹跟前,满腔歉意的哭到,“恩公,李某对不住您啊!手下兄弟犯的错,就由兄弟我来承担,一命换一命!” 说罢,城门尉李源直接朝着地上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尔后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就要往自己腹部插去。 “我道是谁,别在哭哭啼啼了,老子还没死!”突然,马吐人言,一声憔悴的声音透了出来。 “你,你!” “我什么我,还不快来扶下我。”只见马匹后,一个人影晃了晃。 城门尉李源盯眼一看,一张苍白且憔悴的脸孔印入眼前,正是绣衣御史许剑平许大人。 李源连忙跑了过来,将许剑平搀扶了起来,“大人,您,您没事吧!” 原来方才马匹跑到一半之时,由于长时间的劳累,加上许剑平本身伤势未愈,竟直接从马匹背上摔落下来,所幸正是这一摔,才避免了与马匹一同成为刺猬,许剑平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与之说道,“李大人,不碍事,闲话少说,皇城有难,太后寿筵马上终止,所有人退出未央宫,速速前去通知,快,快,否则来不及了……”说完许剑平再也撑不下去,二眼一闭,再次昏迷了过去。 “许大人,许大人醒醒,什么皇城有难,您倒是说清楚啊,这可不是……”只是如今的许剑平已经彻底昏死过去,留着这一节半语,这让城门卫众人一时之间楞了片刻。 李源听其言语不像是玩笑之语,加之他深信许剑平的为人,二话不说,直接将许剑平交于属下之人照看,一个纵身,跨上一马匹,“尔等照看好许大人,李某去去就来……” 第八十五章:停不下来 http://.biquxs.info/ 繁华的京都似乎不受黑夜的干扰,朱雀大道旁的各应酒楼,茶馆人声鼎沸,今日是太后的七十大寿之夜,宫里早已下旨,要与民同乐,共同欢庆这璀璨的一夜,宫内会在今夜绽放最为璀璨的烟花盛宴,是以原本这个时间应该休息的百姓们纷纷点着灯火,或候在桌旁,或坐在庭院,或簇拥在街道之上,等待着这最为璀璨的一夜。 一骑棕骑,伴随着一声浑厚的声音踢踏而来,“让开,让开……” 城门尉李源双腿夹住马腹,左手稳稳的牵住马缰,右手的皮鞭不要命的抽打着军马的屁股,他内心慌的一批,就刚才这一小段路,已经冲过了三道城内守备军设置的哨口点,身后不远处,已经有二三十人策马追他而来,希望许剑平所言并非空穴来风,否则今夜之行为,够其喝上一大壶。 “站住,京城内晚上严禁骑马而行,快、快,将其拦下!”这已经是第四个哨卡,冲过这个哨卡便会进入到禁卫军的巡逻范围,若说外边的巡逻队伍不过寻常士武战士,那皇城内的禁卫军那必定是无法安然闯过去。 “某乃城东守备军城门尉李源是也,有要事禀告,让开,让开……”话音未落, “嗖”的一声。 一道箭羽擦着李源的耳边呼啸而过,“叮”的一声,重重的插在身后的院墙之上,尔后一个重装战士挥舞着长枪,直接原地一踏,飞身直刺,李源在马匹之上,压根来不及躲避,只能单手横刀,“砰”的一声,强大的冲击之力瞬间将李源从马匹之上冲了下来。 “哇”,城门尉李源背部着地倒着拖行了数米,狠狠的吐了一口鲜血,这就是皇城禁卫军的实力,瞬间,其余巡逻禁卫军包围了过来,李源连忙伸出一手,拼命的摇晃,口里大声喊道,“自己人,自己人……” 这时,适才将李源击落下马的持枪战士走了过来,语气凝重的问道,“汝是何人,为何擅闯皇宫?” 城门尉李源瞪了一眼其手中长枪,眼神中带着些许的羡慕之意,曾几何时自己朝思梦想的不就是能加入到皇城禁卫军的队伍行列,“在下东城城门尉李源,这是某的令牌,皇城有难,危在旦夕,是以今晚才夜闯皇城!” “休得胡言乱语,今夜太后寿宴之夜,皇城里里外外全是巡逻之士,就算是只苍蝇都休想进去,何来的危难,我看汝是活得不耐烦了!”身旁一位巡逻禁卫军闻言,手上青筋暴露,抽出长刀,作势要砍将下去。 李源连忙用屁股墩朝后挪了二步,说道,“在下所说之言,千真万确,句句属实,还请诸位相信,速速放某进入宫内通报!” 禁卫军哪有空听其胡言乱语,直接围将上来,要将李源捆绑了起来,扭送至衙门。 李源心里急切的很,他知道许剑平如此不要命的赶回城内,告知此消息,那必定不会有假,如果此消息在自己手上就此终止,那许御史的努力不就白费了,而且虽然未听其言具体闲情,但就许剑平的语气也知道,此事只大不小,心里一急,直接暴起,反手抢过其中一位禁卫军的长刀,趁其不备,一个原地打滚,躲过众人的围扑,一个纵身,跨上马匹,朝着皇城内在此冲了过去。 正当此时,一只穿云箭突然在眼前闪过,城门尉李源直接楞在原地,再也不复适才之神勇,因为一身滇红色军装的男子正傲然的站在皇城门上,手中之长弓,嗡嗡作响,这便是大汉唯二的八品强者,征北将军卫景。 原本躁动的马匹竟也在卫景强大的气势压迫之下矗立当场,八品强者的气息一旦锁定,莫说区区一个城门尉,就算是那号称年轻一辈无敌的姬无命,也曾在三年前被其一箭镇在青城山半年之久。 李源叹了口气,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完了,许大人,你的嘱托,李某办不到了!” 身后众人借机追了上来,一把将其从马上拉了下来,许是刚才其夺刀而逃致使禁卫军们丢了脸面,此次便未在给其留面,四五名禁卫军二话不说,一顿拳打脚踢,直接将其打的趴在地上不得动弹。 “行了,行了,别弄死了,毕竟是城门守备军之人,将之送去衙门”巡逻队长走了过来,喝止住属下。 李源全身酸痛,任由二名禁卫军架住其身躯,眼神中满是失望之情,如此回去,该如何面对昔日的恩公,不若死了算球。回头望了望近在咫尺的皇宫,心中一哀怒,回过头对着皇宫喊道,“许大人,李某无能,未能完成嘱托,今日便以死谢罪!”说罢竟然直接一狠心,挣脱开身旁之人,朝着巡逻队长那柄明晃晃的长枪撞了过去。 “砰”的一声。 一支箭羽再次袭来,不过这次的目标并非李源,而是巡逻队长那柄长枪,箭头直接朝着枪头猛的一碰,五品巡逻队长的手中之钢枪竟然直接“砰”的一声,炸裂开来,周围之人都被此箭的气浪掀翻在地,一袭红甲飘然而至。 “汝适才说的许大人,可是御史府许剑平?” 原本心如死灰的李源听到此言,心里一惊,也不知道卫大将军与许剑平是何关系,是友是敌,弄的他不知该不该回答,眼神一阵转悠。 卫景看的真切,再次开口道,“莫要担心,某与许御史有过几面之缘。” 李源这才明白,这叫柳暗花明了,连忙说道,“回将军,确实是御史府许剑平许大人,适才许大人将此消息转托给在下,说皇城有难,太后寿宴终止,所有人撤出未央宫。” 卫景闻言,脸色一惊,适才其只是见到此处有混乱,见有人策马闯皇宫,所以才出手制止,不曾想得到这消息,他虽与许剑平接触不多,不过其近年来的所作所为早在霍大人的授意下调查的一清二楚,知道许剑平绝非无的放矢之人,他知道今晚霍大将军与自己必定会参加寿宴,且知道整座皇宫之内戒备森严,而能让其说出皇城有难,所有人撤出未央宫之语,想必此危难或许强如九品的霍将军都未能幸免,如此看来,此事,要糟…… 卫景也不在废话,直接一个纵身,朝着皇宫之内飞奔而去,“全城戒严!” 第八十六章:未央宫爆炸 http://.biquxs.info/ 未央宫内,天子李骜举起手中之杯向着众人抬手示意,“众爱卿同饮此杯,大汉昌荣永固,春秋万载!” 在座的各国使者以及文武百官皆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双手将手中之杯举过头顶,“昌荣永固,春秋万载!” “饮之!” “点火!” 内务府总管薛礼双手一招,手下众人便按照预定的时间纷纷走到舞台的一侧,哪里堆放了此次太后寿宴的最后一道节目,烟花盛宴,足足72车烟花特意委托并州太守运送而来,为的就是此次寿宴的完美谢幕。 此刻未央宫内众人皆翘首以待,毕竟上次如此盛大的烟花盛宴还是十年前镇压南屿暴动之后的庆功宴上,距离今日已然足足十年有余,内务府总管薛礼也是搽了搽额头上的汗珠,历经三个月的筹备,此刻就要圆满结束了,心中的压力终是可以卸下,嘴角处不自觉的咧了咧。 没有人知道,此刻未央宫的侧门处,数道人影悄悄的离开了宫殿,其中不乏借尿遁逃离的礼部尚书周有为。 “砰”的一声,第一道烟花瞬间划破了整个夜空,京都内还未入睡的百姓纷纷驻足街头,望着皇城的方向,欢欣雀跃。 “来了!”白发老头略显激动的望着皇城上空,眼神湿润,言语间充满了激动之情,“宝儿,过来,看烟花了!” 内屋之内,那名小男孩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依偎在白发老头的膝盖处,二眼发光。 “砰、砰、砰……”数道烟花绽放夜空,瞬间将整个皇城照的灯火通明,宛如白日,那璀璨的花火,就如同人心底的欲望,瞬间得到释放,每个人都沉浸其中,无不感叹。 “砰”的一声,未央宫大门应声倒地。 “慢着……陛下,陛下……” 卫景尚在未央宫门外,见到夜空中那璀璨的烟火,作为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镇北将军,早在十年前与高句骊大战之时便已然见识过火药的威力,此刻突然有些明悟,能让许剑平觉得就连九品强者的霍大将军都无法全然脱身的危难,那或许只有数量极多的火药。烟花,烟花,火药,难道…… 卫景一急之下,直接双腿一踏,重重的踩在青石板上,石板瞬间碎裂,卫景拔地而起,双手一挥,一股巨大的拳风重重的砸在未央宫的大门之上,重逾三百来斤的大门瞬间应声倒地,“宴会终止,所有人撤出未央宫,快、快、快……” 此刻天空之中,“砰、砰、砰……”无数道烟花的爆炸之声完全盖过了卫景的声音,唯有身为九品强者的霍大将军听到大门倒塌的声音,见的异样,双眼一皱,一个跃身跨至卫景处,“何事,如此慌张!” 卫景也顾不得再行礼仪,直接大声的对着其说道,“皇城有难,宴会终止,所有人撤出未央宫,是火药,火药!” “此事万不可胡乱言之,汝为何得知?”霍去病虽知卫景并非妄言之人,但此刻终止太后寿宴实乃有损大汉国之颜面,所以在此确认的问道。 “是御史府许剑平传话!”卫景也是将消息的来源直接告知于他,至于霍大人如何思量,他相信他相信的人。 霍去病何许人也,身为大汉唯一的九品强者,唯一的大司马,听得此言,立马明白了此事的严重性,前秦余孽,好算计,这是釜底抽薪之计。 望着天上那璀璨的烟花,此刻是那样的摄人心魄,时间来不及了,也顾不得再去通报陛下,直接运气于身,也不见其如何开口,只是一股震耳欲聋的洪洞之声响起,“宴会结束,全城戒严,所有人撤出未央宫,禁卫军速速护送众人离开,快,此乃军令!” 尔后,霍大将军直接一个纵身,跃至尚不知所以的天子李骜面前,因为他不知道火药何时爆炸,作为场内武力第一人,他有信心就算是数以万计的火药爆炸,他也能护着陛下逃离现场。只是场内的文武百官,或许非一人之力能为之。 “陛下,恕臣无礼了,”说罢直接一手抓住天子李骜的腰间,一个纵身,直接跃至宫殿的屋檐之上,在此几个翻身朝着未央宫外飞快的撤离而去,“卫将军,速速护送所有人等撤离未央宫!” “为何终止寿宴,为何要撤离,霍司马这是为何,要造反吗,竟敢掳走圣上!” 此刻,未央宫内乱做一麻,没有人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只知道霍将军突然暴走,掳走陛下,尔后传令让所有人撤离未央宫,难道未央宫内有刺客?能威胁到强如九品的刺客,众人一下直接慌了神,纷纷朝着大门处跑去。 “快、快、快……所有人不要乱,快快撤离,禁卫军,先护送太后等人,皇城卫速速去掐灭烟花!”卫景大声的朝着所有人下令道,毕竟,如今霍大将军一走,剩下的人之中,唯有卫景身负重任了。 “轰,轰,轰……” 数道剧烈的爆炸声,直接震破了整个夜空,伴随着夜空中的烟花盛宴,这股地震山摇般的爆炸彻底撕毁了皇城的夜空,未央宫内那历时三个月搭建的舞台之下,数以十吨的火药瞬间爆炸,火光直接冲出天际,一股巨大的蘑菇云火焰延烧至未央宫上空几十米高处,整座未央宫瞬间化为人间炼狱。 除却离大门位置不远的众人之外,诸多未央宫内的丫鬟,杂役,歌舞演员,文武诸官,以及奉令掐灭烟花的皇城卫,禁卫军等人皆命丧当场,整座未央宫瞬间化为一片火海,伴随着“滋滋滋”的灼烧之声, “救命啊!” “啊、啊……” “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整座未央宫内,尚未撤离的诸人除却靠近火药埋放地的人当场死亡外,距离爆炸中心稍远者,皆倒在火海中,虽未死,但离死未远亦。 “砰!”的一声。 火海中,倒塌一地的残破宫殿内,一道人影破火而出,直接朝着人声求助的方向飞奔而去,全然不顾周遭的漫天火海,只因他是卫景,卫是保卫的卫,保家卫民的卫…… 第八十六章:淮南王身死 http://.biquxs.info/ 大火燃烧了整整一夜,卫景一身焦黑的脸站在未央宫的残垣断壁前,神情漠然,身后数百名禁卫军正忙碌的收拾火堆中扒出来的尸骸,一夜之间,偌大的未央宫毁于一旦,上千名未及时撤离的诸人葬身于此,身份最高者赫然便是回京述职的淮南王,那位高高在上,曾企图一举绞杀许剑平等人的淮南王李淳刚。 天道好轮回,在剧烈的火药面前,不论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还是宫内打杂的丫鬟,一切皆为平等,除却少有的几个侥幸活了下来,未央宫内再无生还者。 御书房内,满地狼藉,书案之下,皆是陛下适才一把扫下的奏折自己文献,盛怒之下,御书房内众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内务府总管薛礼已经被直接斩首,那颗新鲜的头颅此刻正摆在御书房的书案之上,城门卫以及禁卫军大统领以及大理寺卿,京兆府尹等人从昨夜便一直跪至现在,无人敢起,无人敢言。 自大汉建国以来,这是唯一一次宫殿被毁,并且恰恰是未央宫,恰恰在太后的70岁寿宴之上,这是莫大的耻辱,若非卫景及时赶到通报,霍将军的当机立断,只怕昨夜大汉的李氏一族自己满朝文武皆会命丧当场,那天下必定大乱,大汉王朝必然顷刻间倒塌。 难怪陛下会如此大发雷霆,根据卫景传来的信息,昨夜刹那间,死亡共计1860余人,其中后宫嫔妃五人,朝中二品官员二人,三品五人,四品16人,其余者尚在统计当中,更甚者,淮南王也命丧当场,所幸昨夜卫景及时将各国使团先行送走,否则大汉的几大属国必然会借故闹事。 “一群废物,数吨火药,在尔等眼皮底下,未央宫内,城门卫,尔等是如何清查进城之物,如此庞大的火药是如何运输进城,禁卫军,皇城大门你们倘若守不住,那就全去拒北城待着去,京都太安逸了,大理寺,日夜巡查,如此庞大的计划尔等竟然毫无察觉,我看这大理寺不立也罢,京都府,汝之府内不是有闻名天下的四大名捕,为何此次竟无半点线索,1860人,那是朕的子民,是大汉的子民,尔等……” 天子李骜怒红着个脸,撕心裂肺的朝着在座的诸位呵斥着,战战兢兢的身体,不由得让其伸出双手扶在书案之上,想到昨夜的那场爆炸,天子李骜不由得一阵后怕。 “臣等罪该万死,愿以死谢罪,但求陛下保重龙体,佑我大汉河山!”书案下,众人异口同声,纷纷将额头朝着地上猛烈的磕了下去,“咚咚咚”,三声巨响,陛下并未说话,在座众人皆不敢停歇,只得继续重重的磕着,一时之间,御书房内只剩下额头撞击地板的声音。 “陛下,大司马求见!”门外,洪公公施施然走了过来,轻生的对着陛下说道。眼神暼了眼跪在地上的几人,心里暗自叹息,“如今恐怕也只有霍将军方能救下他们了。” “宣!” 天子李骜挥了挥手,示意下面几人停下来,不过专心磕头的几人压根没能看到,因为他们如今只能看得见地面。 “霍将军此时求见所为何事?可是为他们来求情的?” “非也,非也,今日微臣求见只是想看着他们是如何个死法。” 霍司马此话一出,跪在地上几人鬓角处直冒冷汗,“咚咚咚”磕的更起劲了。 天子李骜二眼一皱,他知道霍将军说此话的意思,这是要以退为进,给双方台阶下,于是顺着起意说道,“谁说朕要赐死他们?” 霍将军假意提高了下音量,“夷,陛下仁慈,倒是微臣小人了。” 天子李骜顺过其意,对着下面几人说道,“别磕了,好好的地板弄脏了。” 霍将军也是急情,立马接话对着众人说道,“还不谢陛下不杀之恩!” 跪在地上的几人连忙接过话,齐齐说道,“多谢陛下不杀之恩,臣等涕感淋沥!” 天子李骜哼的一声,未在接话,倒是身旁的霍将军继续说道, “陛下大量,如今罪魁祸首尚未抓获,微臣昨夜已然下令全城戒严,许进不许出,就算将他们都处死,昨夜之事也不能挽回,如今之计,何不让其将功赎罪,将此案的幕后之人揪出,以慰昨夜之亡魂,待案后再行处置。” 天子李骜虽然气恼,但也是明理之人,昨夜之变故,朝中已然损失四分之一的朝臣,他知道此已然是最好的处置办法,“如今正是朝廷用人之际,限尔等三日之内,务必抓到罪魁祸首,否则就算霍老将军也不能保下尔等,滚吧!” “谢主隆恩,臣等告退!”众人连忙爬将起来,一句连滚带爬的朝着门外走去。 御书房外,死里逃生的几人全然没有在意额头上的伤痕,任由血渍顺着脸庞流下,他们此刻最为担心的还是如何找出爆炸案的幕后之人,将之绳之于法,以稍微减缓自己内心的愧疚之情,毕竟,足足1800余条人命,那岂是旦夕之间能化解的刺痛,身在其位,便要行其职责,或许此案并非自己单一方所造成,但倘若自己办事能再细致些,检查的再严格些,或许昨夜的惨案便不会发生。 此时,城东门城墙楼上,许剑平正躺在城门卫的值堂室之内,城门尉李源正立在一侧,对着一郎中问道,“如何,许大人何时能醒过来?” 昨个夜里,李源在转达完许剑平的信息后便回到了了城东门,在城墙之上,亲眼目睹了皇宫内那惊天动地爆炸案,那场熊熊烈火,许是参加了十年前在南域之战的李源也是胆战心惊,他不知道消息是否及时传达,未央宫内众人是否安然撤离,他现在只想知道,许御史大人何时能醒过来,因为,或许只有他才能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大人,许大人!” 恍惚中,长案上的人右手食指动了动! ps:之所以写死淮南王,意为因果循环,有罪恶更有惩罚 第八十七章:抓捕行动初始 http://.biquxs.info/ 待许剑平醒来之后已然是翌日下午,而许剑平也早由城门卫之人护送至御史府内,是以其醒来后第一眼见着的人赫然便是黄字御史肖子君,这位京都八百巡查组的组长昨日带队巡视皇城外围,虽未能第一时间目睹未央宫的惨状,但那震破天际的爆炸之声,即便远在皇城外的他都心有余悸,听说昨夜死伤接近二千余人,所幸府内众人皆只负责外围巡视,是以此次未央宫爆炸案没有将御史府牵扯在内,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大人,您醒了!” “嗯,水,给我弄点水。” 肖子君连忙到茶案之上,端来一碗清水,小心翼翼的递给许剑平,“大人,您没事就好了,今日好几波人来寻您,霍将军也来过了。” 许剑平接过水来,一饮而下,吧唧了下嘴巴,润了润那开裂的嘴唇,说道,“先别管这些,与我说说,昨夜皇宫内爆炸发生了吗?陛下可曾无恙?朝中大臣可曾无恙?” 肖子君点了点头,左顾右盼了番,凑过身来,轻声的说道,“昨夜未央宫被炸毁,死伤1800余人,陛下倒是无恙,被霍将军救出,朝中大臣大抵都及时撤出来了,不过仍旧有不少的朝中大臣未来得及撤离,死伤了二三十之多,具体的还的问卫将军,听说昨夜便是他闯入宫内,通报宫内有火药的信息,这才撤离了一大半,否则昨夜……” 许剑平听完之后,便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看来火药还是爆炸了,所幸宴会的众人撤离了大半,想来虽有损失,但未能动摇大汉的基本,只要陛下不死,霍将军不死,大汉便无人能动,看来白发老头的计划应该是失败了,白发老头!不对,无情还在岛上,于是许剑平连忙吩咐道,“肖御史,即可替我安排一艘船只,前往城东门外,那渭水河中有座孤岛,无情大人还在岛上,另外替我备车,我要去霍府。” 昨夜皇城爆炸案之后,京都必定全城戒严,那么白发老头一伙显然还在城内,想到其恐怖的实力,如今京都之内或许只有霍将军出手,方能将之擒获,否则单靠御史府内的人员,即便能找到其隐藏的巢穴,那也跟送死无异。 许剑平掀开被褥,抬起脚踏在地上,刚准备起身,头脑一阵晕眩,又直直的坐了下来,肖子君见状连忙伸手扶住,说道,“大人,小心,大夫说了,您遇水受凉,要多休息。” 许剑平晃了晃头,让自己稍微清醒些,说道,“无恙,时间不等人,速速去办事!” 肖子君闻言,也只能无奈的松开双手,尔后对着门外喊道,“曾成才,进来,照顾好许大人。” 门外,那位新来的年轻御史低着个头,快步的走了进来,神情有些紧张的望了言许剑平,立在床榻的一侧,便一动不敢动。 肖子君快速的走到大堂,即刻带着几名御史出了御史府,想来应是前往孤岛救助无情大人了。 少顷,王一山王御史敲了敲门,对着屋内说道,“许大人,您要的马车已经备好。” 许剑平闻言,咳嗽了二声,对着屋内那位年轻的御史说道,“过来,扶下我,随我去下霍将军府。” 其实按照年龄上来说,许剑平比之曾成才还年轻,只是这二日滞留在孤岛之上,加之其几日来的劳累奔波,让其瞬间感觉老了十余岁之多。 朱雀大道上,失去了往日的喧嚣,如今全城戒严,街上除了来来往往的各应身着差服之人外,也就只有些许流浪的小猫,小狗在无聊的晃荡,大道上,四处可见搜寻可疑人士的衙役,守备军,禁卫军,而许剑平的座驾自然免不了被其拦下盘查,毕竟如此紧张的时刻,人迹罕见的朱雀大道上一辆马车施施然走过,怎么看,怎么碍眼。 “停下,停下,何人在车内,下来接受检查。” 赶车的是那有志青年王一山,其为了讨好许剑平,今日特意亲自赶车,美曰其名需亲自照料许御史,见马车被拦,心中甚是恼火,大声的呵斥道,“尔等瞎眼了吗,没看这是御史府的马车,车上坐的乃是御史府许大人。” 拦下马车的,乃是京都守备军之人,他们可不曾认识所谓的御史府许大人,在他们的眼中,御史府唯一不能惹的也只是那位常年伴在圣上左右的绣衣御史,江枫江大人,至于御史府内其余人等,一没官职加身,二皆非出自贵族,若是在平日里或许还会卖御史府一个面子,但在今日,守备军的人哪会给小小的御史府面,直接拦下马车,恶狠狠的说道,“管你马车内是为何人,我等奉命搜查,速速下车来接受检查,否则休怪我等枪下无眼。”说罢便抢过身来,一把拽住王一山,顺势要将其拽下马来。 “你,你们……”王一山是敢怒却不敢还手,毕竟其身份也只是御史府的一普通御史,在此时刻,可万万不敢朝驻守京都的守备军动手。 “咳咳!”二声咳嗽声从马车内传出,原本许剑平正端坐在马车内,回想整个案件的点滴,被这一耽搁,也是回过神来,伸手掀开车帘,摆了摆手,对下马下之人说道,“王御史,莫要为难,诸位,在下御史府许剑平,这是某的令牌,今日有急事前去霍将军府,尔等如许查看,烦请上车来,在下身体不便。”说完,又继续“咳咳”了几声。 马车下守备军之人接过令牌一看,大理寺正四个大字赫然入目,御史为官,这是?作为常年驻守京都的守备军人,其必然知道御史不为官,一旦为官,那预示着其必定是下一任绣衣御史,那代表的是圣上绝对的信任,虽然大理寺正乃区区五品,但也已经将守备军众人吓的半死,连忙双手躬身,将腰牌递上,“许大人,适才职责所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 许剑平也不在意,挥手摆了摆,“无碍,速速前行。” 守备军连忙让开道路,王一山此刻趾高气扬的跨上马匹,朝着霍将军府驶去。 霍府。 “叩叩!” “谁啊?” “御史府,许剑平求见霍老将军。” “稍等,某去通报。”霍府的门卫还未来的急去传话,内堂传来一洪洞之声, “许贤侄,快请进,老朽早已等候多时。” 果然九品便是九品,显然霍将军早已感知到许剑平的到来。 王一山搀扶着许剑平,一脸紧张的朝着内堂走去,以其的身份,何时能进霍将军府邸,就这,够其会府内吹嘘半个多月了。 第八十八章:案情调查 http://.biquxs.info/ 霍府大堂内,除却霍将军外,尚有一蒙面女子坐在右边的次席之上,一身白纱,摇摇烨烨,虽看不清其面容,但那薄如蝉翼的面纱之下,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若隐若现,宛若瑶池中的水仙般,幽远而迷香。 许剑平落座之后,也不急着说事,按常理论之,霍将军此刻应该安抚朝臣,督促各应部门尽快缉拿幕后真凶,而如今却在府邸之内,面见一个妙龄女子,这很是反常,是以许剑平并未着急,而是较有耐心的呆在一侧,虽未言语,但那双不停转悠的眼珠,仿佛在说道什么。 霍将军待许剑平落座之后,摇手朝着右侧摆了摆,说道,“自己人,是何身份日后汝自然知晓,今日过来也是为案情之事。”尔后又指了指许剑平,对那蒙面女子说道,“此子便是老朽适才所说之人,待京都事了,他与你一道,回去拒北城。” 许剑平闻言,内心一惊,如此说来,其立刻想起之前在御史府内霍将军登门拜访所说之事,想来定是与此女相关,抬头望去,恰好遇到此女子回首望了过来,四目相对之下,那层白纱甚是多余。 “霍将军,昨夜宫内爆炸一案,属下回来的太晚,倘若能早些时辰赶回京都,或许便来得及阻止此案。”言语中甚是自责,想来也是为那死去的亡灵感到忏悔。 霍将军摆了摆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事已至此,贤侄切勿自责,倘若不是汝传来消息,昨夜之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许剑平尔后便将近二日与无情一道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与霍将军,尔后言语悲切的说道,“恳请霍将军出手,务必将此人缉拿归案,否则以此人的谋划,必将祸患无穷。” “白发的老者吗?”百年前的前秦余孽,难怪谋划如此之大,竟意图一举将我大汉满朝文武覆灭,好取而代之,果然是活了百来年的老怪物,霍将军暗自点了点头,对许剑平回道,“如此祸首,人人得而诛之,许贤侄安心,老朽即便豁出这条老命,也必定将此竖贼缉拿归案。” 尔后,许剑平又与霍将军相互之间沟通了案中细节,趁着白发老头等人尚留在京城之内,务必在此二日内将之行踪找出,否则以他之能,或许又能想到办法逃离京都。 双方就此约定,由许剑平将此群前秦余孽找出,尔后交予霍将军出手将之缉拿归案。双方沟通完毕,许剑平马上告辞而退,他需马上赶往大理寺,爆炸一案能如此轻易得手,宫内必须有内应,只要揪出此人,那便能顺藤摸瓜找到白发老头一伙。 马车之上,因为之前守备军之人的盘查,为了再次避免无端盘查耽误时间,许剑平干脆便将车帘掀起,如此来往之人将马车内只有许剑平一人,便再无人上前问询,毕竟明知道那是御史府的马车,犯不着再去得罪其。 大理寺内,葛青云正坐在大堂之上不停的怒骂着下面办事之人,这一个月来,整个大理寺先是为夜明珠被盗一案被陛下问责,尔后又出现“旱魃”吃人案,噬魂珠一案,再而昨夜的皇宫爆炸一案,若非自己等人撤的及时,怕是昨夜便被炸的粉身碎骨了。 “葛大人,许御史求见。”大理寺门口的衙役小心翼翼的朝着正数落着上官睿等人的葛青云通报道。 “什么许御史,那是许寺正,自己人都弄不清楚,我看你是不想在大理寺待了。”说完,葛青云三步并作二步,快速的朝着门口走去,“还不快带路,去迎接许寺正。” 早在今日上午,葛青云与宋怀瑾等人从御书房内出来后便直接去了御史府,只是碍于许剑平昏迷不醒,二人在府上待了个把时辰,这才悻悻然回到大理寺,并一再嘱托,一旦待许剑平清醒,便立马通报,未曾想许剑平此刻竟然自己上门了。 “许寺正,葛某正想再去府上看望你,身体可曾无恙?” “把昨夜宫内爆炸案的卷宗拿来!”许剑平进门之后也不二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这让还在假装关心的葛青云甚是尴尬,虽然他也心急,好歹也要客套客套不。 “在这,在这,葛某正在研看,恰好汝来了,给某好好看看。”说罢,便引着许剑平来到大堂中间的长案之上,上面摆满了各应文件。 许剑平也不客气,本身身体就还未曾恢复,便直接就近坐在葛青云适才所坐之位,顺手拿起长案上的卷宗看了起来。 其实要想侦破此次爆炸案很是简单,首先幕后真凶许剑平早已经知晓,现在要弄明白的就是其是通过何种途径,通过何人将如此数量庞大的火药运输入宫,且悄无声息的掩埋在舞台之下。 此次太后寿宴所用烟花为了达到前所未有的视觉效果,特意令并州太守从并州运输而来,如此说来,火药的来源问题很是好查,并州太守必定有问题,难怪那日此批烟花入城之时,在城东门处出现“旱魃”吃人事件,想来就是那日,白发老头特意安排“旱魃”制造混乱,好让检查车辆的城门卫疏忽检查,将此批货物运输入城,并州,巫神教的总部所在之地,如此说来,并州或许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烟花入城之后,进入宫之前肯定还会遭到内务府的检查,只是内务府总管薛礼已然被陛下斩首示众,如此看来内务府这块已然是无从所查,难道宫内的内应就是内务府总管薛礼?不对,禁卫军在抓捕薛礼之时,将薛家上下翻了个遍,未曾搜着半点前期余孽的踪迹,那薛礼想来只是一个不知情的替死鬼。 并州太守,许剑平突然想起,那日在城东门口,并州太守之子司马彦,那位嚣张跋扈的公子哥,于是抬头对葛青云说道,“先去将并州太守之子司马彦以及随从带来,此次烟花皆由其运输而来,想来必定脱不开关系。” 葛青云难得露出一次笑脸,“这点葛某早已经想到,今日一早便已经安排人手将其扣押,如今在地牢之内。” 许剑平“哦”的一声,看来这大理寺也并非皆是无能之辈,说道,“带我去看看!” 此刻大理寺地牢之内,昔日光鲜亮丽的并州太守之子正双手趴在铁栏之上,大声的嘶吼,“放某出去,某可是并州太守之子,你们凭什么抓某,待某出去必定将尔等碎尸万段!” 许剑平一脚踏入牢房,大老远便听到此番言论,不由得宛然一笑,“哪来的蠢货,大理寺的牢房,汝以为进来了,还能出得去!” “是谁,何人在说话!” 许剑平慢慢的挪步到司马彦的牢房门前,“在下许剑平,大理寺正,现在怀疑汝与前秦余孽勾结,企图利用火药炸毁未央宫,谋杀陛下,如此大逆不道之行为,可是要诛九族的!” 司马彦闻言顿时火冒三丈,气冲冲的说道,“放你娘的屁,休要冤枉好人,某压根就不认识什么前秦余孽,更别说要谋杀陛下。” 许剑平双眼一瞪,不急不缓的说道,“汝说没有就没有,那烟花可是汝亲自运输而来,千万人看着呢,汝还有何可狡辩的。” 司马彦闻言,一时之间慌了神,平日里虽然他喜欢胡闹,但也并非三岁小儿,知道单单就烟花是从并州而来,那自己一行人必定脱不开关系,一时之间竟然再无半点适才之斗志,二眼无神的瞪着地面,慢慢的双腿滑了下去,跪在牢房内,呜呜成声…… 第八十九章:调查中 http://.biquxs.info/ 礼部尚书的府邸之内,满屋的狼藉,白发老头一脸愤怒的矗立在大厅的正中央,礼部尚书周有为立在一侧双腿不自觉的打着颤,适才白发老头那恐怖的灵魂之力顷刻间便攻入其脑海之内,仿佛在其脑中种下了颗妖魔的种子,让其从内心深处感到惧怕,果然与狼同谋,自己亦深陷狼窝。 消息一早便传了出来,昨夜的爆炸虽然炸毁了未央宫,也炸死了不少的朝廷命官,但大汉天子李骜以及其余朝中重臣皆安然无恙,枉费自己谋划数年之久,取得的成效却不成人意,白发老头恼怒之下竟然苍老了不少,如今京都之内能用之子也就聊聊数人,章项将军,前堂燕,大巫师,噬魂珠皆在此次谋划中牺牲,其不知的是就连覆雨剑秦月明以及其手下的“旱魃”大军也与昨日被许剑平与无情一道抹杀,而隐藏在皇宫内部的人员昨夜为了点燃火药也跟随者未央宫一同毁灭,如今全城戒严,若非目前礼部尚书还未曾遭人怀疑,恐怕自己也未必能或者出城。 此刻,大理寺牢房之内,许剑平正默默的收回灵魂之眼,适才其问询司马彦一通,发现此子白取了这一好名,想来也是仗着自己父亲的身份,像运输太后寿宴所需之物如此重大的事情,此子竟然一问三不知,一不知道烟花的来路,二不知此次运输烟花的具体数量,三不知运输途中是否遭人掉包,在许剑平灵魂之眼的注视之下,他知道此子未曾撒谎,只能说如此草包一个,想来也不是此次爆炸案的同谋之一,顶破天只是被别人利用的无知小儿。 “司徒登?并州府别驾?”许剑平嘟囔了二句,原来此次烟花运输队伍内里一切事宜皆是并州府别驾司徒登安排,而司马彦只是嫌呆在并州太过无聊,这才央求着其父跟随运输队伍一道前往京都游玩,哪曾想竟然遇到如此之事,早知今日,唉。 从牢房内出来之后,许剑平望着皇宫的方向,那片天空之上,还飘散着些许焚烧的灰烬,许是不甘,许是有怨,历经十余小时的焚烧后,灰烬竟还吹之不散。 “立刻入宫求道圣旨,即可安排人手千万并州抓捕并州太守司马如,并州别驾司徒登等人。”并州太守乃朝廷三品命官,大理寺若要处理此案必须入宫拿到陛下手谕,且并州太守司马如盘踞并州多年,根深蒂固,也不知道能否顺利的将其抓捕归案。 大理寺卿葛青云也深知问题的严重性,回道,“某立刻入宫,即刻安排。” 许剑平回到大理寺大堂之内,再次翻阅着桌上的文件,心中一朵疑云一直盘旋在脑海,司马如等人远在并州,即便其有通天之能亦不能插手进皇宫内,想来宫内内应另有其人。 烟花运输入宫之后还需要大批量的提炼改装方能变为火药,而如此之多的烟花提炼,必定需要时间,场所以及人手,那烟花最后的存放之地就存在很多怀疑的地方,如果说内务府薛礼只是白发老头利用之人,且薛礼并不知晓此次爆炸一案,那其二人中间必定还有一联系人,此人才是此案的关键之所在, “王御史,即可安排人手调查内务府总管薛礼的所有信息,看看其最近与何人来往密切,切记莫要打草惊蛇。” “喏,属下得令,这就去安排。” 皇城,未央宫,这是许剑平第一次踏入皇城之内,原本他打算去烟花的最后存放之地看看有何线索,未曾想被告知,烟花之前的存放之地也与昨夜那场爆炸,一同摧毁,即便有线索,想来也无从寻觅了。 “卫将军!” 未央宫遗址跟前,整夜未曾休息的卫景还在指挥着人手清点人数,爆炸之后,剧烈的火焰将整座宫殿的尸体焚烧的完全看不清模样,如今只能依照尸骸身上遗留之物分辨其身份。 “许大人!” 卫景见状走了过来,仿佛第一次见面般,深深的给许剑平施了一个躬身大礼,这是为昨夜有幸逃脱的众人施的礼,也是为大汉的江山行的礼,想到二人第一次见面,在那渭水河畔的小树林,那位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如今已然成了拯救大汉江山的英雄,卫景第一次将其放在同龄人的身份,“许大人,行军打战卫某甚是自信,倘若是查案缉凶,还请许大人定要将此竖贼抓获,以慰昨夜之亡灵。” “卫将军,许某自当尽力为之。”言毕,许剑平盘下双腿,默默的坐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凑近了听,赫然是那往生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入夜,待许剑平回到御史府之时,肖子君等人已经回到府内,与之一同回来的还有那一身红色劲装的无情大人,只是经过几日的大战劳累,此刻的无情已然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孤岛之上可曾看到他人?” 许剑平询问的是那日将其拉出漩涡的“旱魃”,红袖无情的父亲,崔勇,虽然现在无情还未能完全相信且接受,但许剑平从其神情中知道,那名“旱魃”必定是二十年前死去的无情之父,也不知道其到底逃出来没有。 “没有,整座孤岛上除了满地尸体外,属下并未见着其他人等,所有尸体属下也一并带了回来,目前在府内的停尸房内。”肖子君暗自回想,在其刚登上那座孤岛之时,满地的白毛“旱魃”尸体,数十名黑衣蒙面尸体,以及那位实力强悍的覆雨剑秦月明的尸体,以及千疮百孔的船楼,肖子君不知道许剑平二人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大人果然是大人。 “嗯,没有就算了,通知夜里巡查小组,今夜加派人手,切莫出现半点纰漏。”许剑平摆了摆手,一阵头晕目眩,实在是太过操劳,加之其三日未曾进食,此刻竟然饿的晕了过去。 “大人,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