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成了继母》 第一章 新身份新生活 大红雕木床上，木婉悠悠转醒，望着头顶大红的百合纱帐，眨了眨眼，一片迷茫。耳边隐隐传来地呼吸声，让木婉心里咯噔一下，惊恐地向身旁望去： 那是什么，一张脸！一张眉眼英俊的脸，一看就是男的！木婉呼吸急促起来，眼神缓缓向下望去，红色袖子的手臂压在鸳鸯戏水薄丝蚕被上，再看向自己，身上明显是欢爱过后的痕迹！ 正准备尖叫，一阵眩晕传来，木婉晃晃脑袋，突然冒出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原主也叫木婉，父亲木明轩是大夏王朝的正四品三代世袭爵明正伯。很可惜，木婉的父亲正好第三代，且毫无建树，而最大的儿子才十二岁。 眼看家族即将败落，就想到了因国丧家丧拖到了十八岁还未出嫁的原主。中途经历了几次退亲，再加上年龄大了，找不到好亲事，只得一拖再拖，最后在原主快二十岁时嫁给了大理寺卿肖文宇（旁边躺着这位）作续弦，这位已经二十八岁，虽然官职也才从三品，可是架不住人家权力大，深受皇帝信任。 那一瞬间，木婉觉得人生就像一场戏，谁知道下一刻演什么！自己好好的睡觉，也能睡到穿越，不过自己也算赚了，这可是多活了三十年呢！前世如烟，就让它过去吧。以后，自己就是肖文宇的继室。 望了望窗外，天蒙蒙亮，估计卯时一刻左右。木婉轻轻掀开薄被，踩着红色绣鞋站起来，回头一看，却见肖文宇睁着深邃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木婉，一言不发。 木婉有些不习惯，却还是开口道：“老爷醒了，可是要起了？” 刚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嬷嬷的声音：“夫人可是起了？”见肖文宇坐了起来，木婉连忙应了一声。门微开，四个嬷嬷并数个丫鬟进门来，跟在后面的丫鬟碰了脸盆、巾帕等物，轻手轻脚的没发出声音来。 嬷嬷分两拨，一拨带着丫鬟分别伺候肖文宇和木婉起身洗漱，另外一拨收拾床褥收了有安宁落红的帕子好向老太太复命。 嬷嬷伺候木婉穿上大红底绣并蒂莲衣裳，大红色喜庆，木婉肌肤洁白，穿起来更显端庄大方。等一切收拾妥当，一屋子的奴仆便跪下来行大礼，大呼老爷、夫人，便是承认了木婉的身份。见肖文宇没有开口的意思，木婉便赶紧叫起，让陪嫁丫鬟白鹭将原主早已准备好的赏打赏下去。 刚打完赏，一袭紫红色长衫的肖文宇便传来了清俊的声音：“走吧，去见母亲。”说完就自然地拉着木婉的手出了主屋，朝着老太太的院子走去。木婉只能跟着肖文宇的脚步不急不躁地朝前走。 回忆原主知道的消息：肖家是书香世家，祖上也有那世袭的功勋，只是一直比较低调，直到肖文宇科举出身，另有一番作为，虽是钟鸣鼎食之家，却也系翰墨诗书之族。只是肖家子嗣不丰，已是五代单传。到现在的当家人肖文宇，年仅而立之年，却只有两个庶女，原配嫡妻并未留下一子半女。所以张家的正经主子也就那么几个，出了最高一辈的肖老太太、肖文宇，还有的就是两个妾生的大姑娘和二姑娘。因此木婉作为肖老爷的续弦，所敬茶的也就是肖老太太现在该称为婆婆了。 木婉看坐在主位的婆婆，看向进来的他们时，眉目慈祥，精神头也算好，应该是个好相与的。 “媳妇给母亲请安，请母亲用茶。”木婉恭敬地跪着将茶杯敬至老太太跟前。 正座上的肖老太太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慈爱地对着木婉说：“好儿媳妇，以后你就是肖家的人了，要好好的相夫教子，早日为我们肖家开枝散叶生个大胖小子才是正理儿。这对祖母绿镯子是我还在娘家时母亲给的，如今就给你罢。” 木婉恭敬的应下来，她身后就有丫鬟出来将之接过来收好。 肖老太太见儿子安静地坐着，又看着恭敬站在一旁的木婉，心里更是满意，推说自己乏了，让夫妻俩回去了。 等肖文宇夫妻退出去后，老太太招来身旁伺候了好几十年的孙嬷嬷，“你瞧着文宇媳妇如何？” “奴婢瞧着不骄不躁，端庄大方，不愧是大家出来的。且老太太今个儿的精神可比往日好多了呢，”孙嬷嬷想了想说道。 老太太一愣旋即笑开，“这话倒不假，这木氏可是我相中的媳妇，当时青阳大师就说了她是好福相，生辰八字合下来也是旺夫旺子好命格的。如今请安行事下来看着就是个好的，身体也圆润健康，我这孙子可是有盼头了，我看文宇也是满意的，不然也不会从头坐到尾了。哪像以前那个陈氏娇娇弱弱的。” “奴婢刚才偷偷瞧了夫人屁股大而翘，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老太太就等着抱孙子吧，左手抱一个，右手牵一个，满口的叫着祖母。”孙嬷嬷话虽有些粗鄙，可老太太听着高兴，心里对木婉这个儿媳妇更加满意了。 有了新儿媳妇，肖老太太不免想起以前的儿媳妇陈氏，陈氏娘家在京城是高门，父亲官居二品，算是低嫁。俗话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陈氏家族势大，嫁过来底气足，这十几年来，在府里是趾高气扬的，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搞得府里乌烟瘴气，害得文宇是越来越不爱在府里呆下去，成天就是在外忙公事。直到三年前陈氏生病，突然就去了。肖老太太早就想着给儿子找继室，结果儿子不同意，想是被陈氏给闹得烦了。直到前段时间自己生病说了这事儿，肖文宇才同意老太太选的木婉。 想着刚才儿媳妇的样子，越想越高兴，仿佛金孙下一刻就能出现似的。对木婉的感觉也亲昵了很多。 第二章 掌家 木婉这边，等出了老太太的院子，肖文宇的小厮就在一旁等着，肖文宇便只说衙门有事就走了。木婉得体的目送肖文宇远去，等他走远了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回到正房，还未坐定，就有丫鬟来报，大姑娘和二姑娘来请安了。肖文宇子嗣不丰，再加上前妻的闹腾，到了而立之年也才两个庶出的女儿。大姑娘肖玉今年九岁，是柳氏所生，二姑娘肖月才五岁，是已故陈氏将身边的陪嫁丫鬟开了脸做了通房，让丫鬟生了孩子后再抱来养，结果孩子还没出世，陈氏就去世了，而丫鬟也在生产后大出血没留住性命。 木婉看着这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心里倒是挺喜欢的，肖玉看起来小家碧玉，但眼睛里透着一股子机灵，也许是肖文宇第一个孩子的缘故，老太太挺喜欢的。肖月小脸粉扑扑的，有些胆小怯弱，因为生母是陈氏身边的人，老太太虽说不讨厌，却也喜欢不上来。 看着两个孩子规规矩矩的叫了声母亲，木婉让白鹭一人赏了一支镶嵌粉红珍珠金钗就让她们回去了。 看着他们出门，发现肖玉身边倒是就留下了一个人，木婉看她这身不同于周边丫鬟的装扮，心里已经明了，恐怕这就是肖月的生母柳氏了。柳氏原是老太太派到肖文宇身边引导晓事的，后来生了肖玉才提为小妾。只可惜身份低，又是陈氏来了之后生下孩子，所以时常受到陈氏的刁难。才二十七八年华，眼角就已经带有了皱纹，还好有个女儿在身边。 “柳氏见过太太”，接着就是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看着她恭恭敬敬的样子，就知道是个安分守己的。赏了她一支金镯子就让她下去了。柳氏叩谢后便离开了，不过看她出门后瞬间放松的身体，估计是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让她走了。 倒不是木婉贤惠大方，只是在木婉心里没有肖文宇，只是换了个身份生活，就当肖文宇是老板，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女人要对自己好，至于这些人，不影响自己享受生活就行。 看着眼前的早膳，木婉不得不感叹，古人真会养生，一碗莲子百合粥，一盅玉珍八宝乌鸡汤，一碟酸笋，炝炒青菜，芹菜鸡片，几样小菜与点心皆精致清淡，每道菜皆冒着热气，一眼便能看出用心之处。 第四章掌权 吃了早饭，木婉整理了自己的嫁妆，自家虽然有没落的趋势，毕竟是嫁嫡女，在家也受宠，所以嫁妆也不少，该有的布匹头面等，一样不少，另外还有五千两的银票，一座庄园，派了陪嫁奴才守着，可惜这时代不能去度假了。至于丫鬟，白鹭是一直跟着原主的，已经有十年了，红鸾是两年前买来的，也算可信。另外还有一个崔嬷嬷，是原主母亲特意给原主掌事的，她的儿子也来了，正看着嫁妆，这四个人的卖身契都在木婉手里。 到了正午，肖文宇派了小厮传话，说中午不回来了。老太太倒是传话过来，说是一起吃饭。木婉收拾收拾就带着白鹭过去了。 食不言寝不语，木婉偶尔用公筷给老太太夹点菜，然后乖乖吃饭，一顿安安静静的饭吃完，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笑着到:“婉儿啊，你已经嫁过来了，以后这个家你就好好管，待会儿让管家和田嬷嬷去你那儿一趟，把账目和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给你说说，你也好有个底”。 “婆婆，还是您来吧，我才刚过来，很多事都不懂”，木婉赶紧站起来推辞到。 老太太招招手:“快坐下，也没什么事，不用站起来，我老了，也没什么盼头，就希望你跟文宇早日让我抱上大胖小子，其余的事你管就行，不懂的再来问我。” 木婉低头羞涩道:“知道了，婆婆”。陪老太太说了一会话，见老太太有些乏了，木婉便告辞回房。 睡了一会儿午觉，醒来没多久管家和田嬷嬷就来了。看来是一直让人等着，看着账目，听了他们的讲述。木婉表示明白后，就让他们下去了。府里主子不多，老太太，肖文宇，两位庶出小姐，还有柳氏，现在加上自己，总共才六人，肖家世代节俭，奴仆够用就行，共有三十二人，所以花销不大，不过府里产业不少，祖辈留下的，皇上赏的，随便开销是没问题的。 主要是人情往来复杂些，以前是老太太出府，估计以后就轮到自己了。现在刚入秋还不怎么样，入冬过年时才是热闹。还好自己以前是搞销售的，口才眼色都不差。应该好混，只要自己不作死就行。 理清一切，木婉放心了，前世累死累活也没能买套房，现在要房有房，要车有车，虽然是马车。怎么想自己都赚了。 第三章 新婚 理清账务，终于有了喘气的时间，木婉便让白鹭和红鸾守在外间，自己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的模糊面容，完全比不上后世的玻璃镜，但也能隐约看出是个小家碧玉，鹅蛋脸，柳眉凤眼，看起来娇小可爱。作为新妇，画着骄阳似火的眉眼，却也看不出半点妩媚。身材虽不能说是个尤物，但也是前凸后翘，尤其让木婉满意的是那一身雪肤。想前世的木婉清为了跑销售，整天日晒雨淋，那张脸怎么保养都白不起来。现在有了这个好基础，可要好好保养了。 外在满意了，至于内里嘛，原主不愧是世家小姐，古琴、女红是拿手的，不过木婉却不放在心上，自己可做不来世家小姐的生活。木婉最喜欢的是做饭和种花，以前跑了一天的销售，哪怕肚子再饿也不想在外面吃，宁愿回到自己的蜗居做个炒饭，如果时间充裕，还可以做个一菜一汤。至于种花，那是曾经为了哄妈妈开心，因为妈妈最喜欢各种各样的花，后来父母车祸去世，自己也养成了习惯，说来也奇怪，不管是什么花，木婉随便种都能种活并且开得特别好，也不知道穿越过来还行不行，改天试试。 就这样坐了一下午，直到木婉听到门外丫鬟喊了一声“老爷！”木婉才回过神来，发现时辰不早了。懒懒地站起来准备迎接人，心里却抱怨此人回来太早。肖文宇一脸面瘫的走进来，看起来有些疲倦，木婉猜测应该是大理寺有些紧急事件，而且还很麻烦，不然肖文宇作为皇帝的心腹，怎么会新婚第二天就被要求上班。木婉装作毫不知情，努力使自己带着新妇的羞涩：“老爷回来了，可曾用膳？没有的话正好让丫鬟传膳，之前婆婆让人传话说晚膳不用去她那儿，让我们自己吃。”肖文宇摇摇头：“让人准备吧！”说完便去洗漱了。 木婉一边指挥传膳，一边想：这个便宜老公长得倒是挺阳刚的，符合自己的审美，话有点少，但深沉嘛，不过这里的人不喜欢这种长相，普遍喜欢风度翩翩的书生气质，在木婉看来就是魏晋遗风。而肖文宇的脸虽然不是凶神恶煞，但棱角分明，轮廓深邃，还有点面瘫，给人的一种冰山的感觉。不过木婉见的人多了，这肖文宇一看就是闷骚型的。 古人讲究食不言，晚饭后，木婉一边喝着浓茶漱口，一边在心里惋惜，这菜做得倒是可口，但偏清淡了，作为一个吃货，木婉觉得自己还是喜欢辣的。想当初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经常做水煮肉片、辣子鸡，怎么辣怎么来。木婉只能安慰自己，自己刚来，不着急，慢慢来。又想着这么快就要和不熟悉的人来一发，还有那么点小羞涩。 肖文宇看着比自己小十岁的小妻子，看着她处处端庄的样子，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具体哪儿有问题又说不出来，但按自己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自己的小娇妻很有趣，会给自己带来惊喜，至少不会像原配那样折腾。肖文宇在心里满意的点点头。 原主是个婉约女子，木婉不喜欢这种性格，也不想故作婉约，便让自己看起来端庄大方一点，有人惊讶自己的变化也不会惹人怀疑，新嫁妇变化大也很正常。对肖文宇，木婉表示抱歉，跟他不熟，没想讨好他，虽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但作为大理寺卿夫人，走端庄大方这条路线，绝对没错。至少不会惹人嫌？ 这两天白天都看不见肖文宇，但每天早饭和晚膳都会回来和木婉一起。要是其他新嫁娘，心里肯定有些不快，但木婉压根没这个感觉：在，我就陪，不在，我想干啥干啥。倒是这个婆婆有些过意不去，中午吃饭的时候特意说：“婉儿啊，文宇他这两天很忙，有个大案子必须要他处理，皇帝催得急。你不要多想，明天你回门，去库房多准备礼物给你父母，另外我这儿准备一箱礼物，你也一起带去。”木婉表示明白，不会介意。至于大案子？木婉表示不关心。难办是回门，也不知道肖文宇有时间去没？ 木婉回到院子，让白鹭找些好花种，然后亲自种在花盆，看看自己还能不能种好花。边种边想，明天回门带礼物是小事，但自己这个冒牌货有点心虚，占了人家闺女的身体，总不能忘恩负义吧！他们肯定是希望肖文宇一起去的，这样代表夫家看中自己，但人有时间吗？还是等肖文宇回来问问，唉，还真有些难办，只能随缘了。 直到晚上肖文宇回来，还没等木婉开口，肖文宇就问东西收拾好没有，明天我和你在一起去。听到这话，木婉总算踏实了，至少自己可以少应付原主父母的疑问，也免得说多了就穿帮了。 次日，木婉选了一条嫣红束腰广袖裙，上好的蜀绣锦缎，戴着雕琢精美的鸡血玉镯，艳丽的装扮衬着白皙的肌肤，竟是说不出的好看。让红鸾梳了飞仙髻，插上一支鸾鸟祥云步摇，配上额间的花黄，木婉满意极了，要说古代哪点好？还要说穿着打扮，各种繁复漂亮的衣裙、钗环。等白鹭配好最后一个压裙的花开并蒂莲香囊。木婉才转身对坐在一旁的肖文宇道：“让老爷久等了。” 肖文宇微微转开视线，走到木婉面前：“没等多久，走吧，时辰不早，我们用过早膳便出吧，岳父岳母估计等急了。”说完拉着木婉朝门走去，没走两步，突然停下转头道：“以后不要叫老爷，就叫我的名字文宇。”木婉有些诧异，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说这个，不过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木婉顺势点头，毕竟老爷老爷的叫起来真不顺口。 用过早膳，出了大门，木婉看了眼肖府门口颇有气势的一对石狮子，朝门前藏青色的马车走去。木婉有些激动，这可是穿过来后自己第一次出门，虽然只能坐马车。听着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夹杂着热闹的喊叫声，木婉掀起窗帘的一角，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感受到京都的繁华，感觉自己的心在蠢蠢欲动好想逛街，可惜短时间不能实现了。 马车缓缓前行，估计走了半小时，终于到了。 第四章 管家 望着牌匾上略显沧桑的开国伯府几个大字，木婉有些感叹：原主祖上也算显赫，然而到了现在，只是因为年纪大了就找不到好人家，只能给人做填房，十八岁！放在现代可是花儿般的年纪。 大管家笑眯眯地迎着众人走向正堂，木婉望着坐立不安的父母和抓耳捞腮的弟弟，他们看见自己后顿时高兴起来，在看见肖文宇也在时露出不可置信的惊喜；十二岁的弟弟木清坐在右首，看见自己时立马站起来，高兴地叫道：“姐，我好想你！你想我没？”然后规矩地朝肖文宇行礼：“姐夫好！” 木婉心里明了，这一家子的感情很好。人待我以真情，我以真情待人，自己用了原主的身份，就要承担她的责任。想到这儿，木婉行了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女儿拜见娘，弟弟，我也想你们。”肖文宇在旁边也跟着行礼：“小婿拜见岳父岳母，弟弟好。” 木父不停地点头说好好好，其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木母看了木父一眼，木父立马住嘴，拉着木婉说话。木母才笑着对肖文宇说：“贤婿用茶。”“多谢岳母，岳母叫我文宇就好。”肖文宇喝着茶，看着木婉与岳父说话。 木母看着安静喝茶的女婿，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听我家老爷说大理寺最近很忙，皇上催得紧，我们都做好准备文宇不能来了。文宇现在来对你公事有没有影响？”木婉听到母亲问的话，也望向肖文宇，之前就知道肖文宇很忙，但自己没问，也不清楚。肖文宇放下茶杯，看了一眼木婉道：“岳母放心，我都安排好了，陪婉儿回门是应该的。” 木母点头：“那就好！”接着瞅了一眼木父，木父瞬间明了，转头对肖文宇说：“女婿啊，你也知道，我是个粗人，但我这儿子准备考科举，我是没办法了，麻烦你帮他看一下。”肖文宇看向木清：“没问题。清弟最近看什么书？”木清也明白母亲的意思，赶忙对肖文宇说：“姐夫，我最近在看关于策论的文章，自己还写了一篇，还要麻烦姐夫去书房帮我看一下。”肖文宇也知道木婉母女有话说，便顺势点头。 等他们都走了，木母才拉着木婉回到她以前的闺房，心疼地问道：“婉儿啊，肖家对你怎么样？唉，真是委屈你了，都怪你爹，如果不是他没本事，你也不会因为守孝被人嫌弃年纪大。最后只能嫁给肖文宇，不然你就只能做妾了。他虽说是能力不错，还受皇帝信任，但毕竟是填房，屋里还有两个庶女，而且听说他和原配处得不好，也不知道他私下里为人怎么样？今天看他也不爱主动说话，你们沟通怎么样？” 看着木母有些微红的双眼，木婉知道，这几天木母肯定时刻担忧着，可惜不知道真正的木婉已经没了，以后这些义务自己还是好好尽吧：“娘，您不用担心，女儿过得很好，我嫁过去第二天婆婆就让我管家了，也没有为难我。肖文宇他这几天因为公事很忙，白天都不在家，但早晚都会陪我吃饭，他话虽少，但有时间都会陪着我，很有耐心。” 木母听到这儿，神情才略有放松：“那就好，婉儿啊，你从小到大就说最喜欢你爹只有娘一个人，没有其他通房小妾，娘也一直希望你能遇到这样的相公，但是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不满意他的一个小妾和两个庶女，就当看不见吧，不要和他把关系弄僵，当然，如果他敢欺负你，你就回来，我和你爹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清儿也不会不管你的。 “娘，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木婉轻轻摇着母亲的手，“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我都饿了。我可想念家里的饭菜了！” 听到这儿，木母赶忙带着木婉去饭厅，顺便让下人去叫男人们吃饭。等木父们从书房回来，木婉明显感觉他们亲近了不少，一顿饭下来，连木母都放心了很多，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肖文宇，知道这是他的功劳，木婉在心里记下这份情了。 自从回门以后，木婉与娘家就经常联系起来，和肖文宇之间也少了些客气，尤其收到娘家来信说，木清在肖文宇的推荐下进了国子监入学，进步很大，打算等两年让他下场试试。又说最近因为皇帝要严查贪官污吏，事情像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肖文宇作为大理寺卿压力更大，你要多体谅体谅，不要耍小脾气等等。 木婉这才想起来，自从木婉醒来之后，肖文宇就一直很忙，早出晚归的，如果不是木婉心宽不在意这人，估计早就发生矛盾了，就连婆婆都提了好几次，说肖文宇不是对自己有意见，而是公事太忙。原来是为了查贪官污吏，这自古以来都是大事，而且断不了根的事，这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既然这样，管家的事自己可要上点心了，君不见多少官员就是因为后院起火而被拉下马，有些事该提前了。想到这儿，木婉招来白鹭和红鸾，白鹭机灵，红鸾稳重，正好互补。 “之前让你们办的事怎么样了？”木婉躺在贵妃躺椅上，一副慵懒的样子。白鹭立马道：“夫人放心，我和红鸾姐姐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查的东西都在红鸾姐姐那儿。”木婉点点头，看见红鸾犹豫的样子，便道：“红鸾，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夫人，这件事弄出来有点大。老夫人那边？”红鸾拿出一叠纸递给木婉。 “没事，待会儿午饭的时候我会说的。”说完，木婉赏了两人各一珍珠钗，就让她们下去了。木婉翻了翻手上纸，边看边笑，这些人胆子可真够大的！ 午膳时，木婉向婆婆提了提，肖母脸色瞬间变了，最后叹息道：“儿媳，你尽管去做，文宇对后院的事根本不管，我年纪大了，很多事也是力不从心，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那儿婆婆将孙嬷嬷借给儿媳可好，有很多事还需要孙嬷嬷帮忙。”木婉笑道。 肖母明白木婉的意思，只是想让自己放心，保证自己不会乱来，想到这儿，肖母更加满意了，点点头：“那孙嬷嬷就跟着你去，”转头道对孙嬷嬷道：“你看着点，帮婉儿撑腰，要他们知道婉儿就是我肖府的女主人！” 说定，木婉就和孙嬷嬷一起前往大厅，并让红鸾去通知管家，把府里面的管事带着账本过来。安静的大厅里，木婉随意翻着账簿，也不说话。管事们神色各异，夫人除了新婚第二天和孙嬷嬷交时说过几句，就没召见过他们，也不知道这次要做什么，看见站在夫人一旁的孙嬷嬷，大家也不敢说什么。 木婉笑着合上账本，看着负责食材的管事，“我听说大夏朝普通百姓一家人一年用度在二十两银子左右，现在白菜居然一两银子才十斤，原来我大夏朝老百姓日子这么困难，连白菜也快吃不起了？” 这个管事不断变化神色，最后咬牙说：“夫人，您有所不知，您说的是偏远地方的物价，咱们京都的物价要比其他地方高好几倍，”木婉也不看他，继续说：“棉布五两一匹……”将账本放在一旁，也不听众人解释，继续翻下一本，半个时辰过去，木婉放下所有账本，喝了盏茶道：“红鸾，将你找人从市集抄来的物价念一念。” “今年的白菜两文钱一斤，大米一两一石，普通棉布200文一匹……”随着红鸾念出价格，管事们大多脸色苍白，噤若寒蝉。 看着管事们不断变化的脸色，木婉淡淡道：“我记得第一天我就告诉大伙，我这个人要求不多，只有一点，做人要诚实，不能弄虚作假。你们八个人，但现在居然只有两个管事没问题。你们可知错？”犯错的管事顿时磕头认错起来。 木婉用手绢擦了擦手：“我也是奖罚分明的人，犯错的管事每人各打十五大板，降为副管事，位置由原来的副管事顶上，做得好的管事赏银二十两。”白鹭查过，那几个副管事是有能力的，为人也忠心，只是前夫人喜欢这几个管事的奉承，他们才不受重用。 木婉站起来：“都散了吧，之后的事你们看着办。”孙嬷嬷看着夫人三言两语把事情解决，心里叹息，新夫人好手段，是个有能力的，原夫人跟她真没法比。 第五章 安排庶女 回到主院，木婉找来刘管家，见管家规规矩矩地站着，开口道：“我知道平时你管家也辛苦，有些事就睁只眼闭只眼。但我这儿就不允许，你记住，钱可以贪，但有度。做得好的，我肯定有赏，你们贪的，还没有我赏的多。还有，柳氏和两位小姐都是主子，该有的吃穿用度不能缺，要是我听到别人说我苛待小妾庶女，我只找你，所以该怎么做，你自己安排。还有，我记得肖玉快十岁了吧！肖月呢？有没有找教养嬷嬷？” 管家管家恭恭敬敬答道：“夫人，大小姐九岁，二小姐五岁了。看了一眼木婉，犹豫了下，继续说道：“之前原夫人总是找人家刁难柳姨娘，连带大小姐一起，后来原夫人去世，老夫人身体不好，精力不够，也没有请人教导两位小姐。” 木婉心想，刘管家说得委婉，明明就是婆婆重男轻女。想了想，对刘管家说道：“你先让人把东边的墨香院收拾了，我找夫子来教她俩，女儿家该会的琴棋书画、女红，该学的都要学起来。另外，两位小姐那儿把偏房收拾收拾，到时候找来的教养嬷嬷就住那儿。行了，你去安排吧，通知两位小姐做好准备。还有，你记得敲打敲打小姐身边的人，谁要是奴大欺主，别怪我不客气。” 刘管家隐晦地看了眼木婉，似乎不理解她的做法。木婉也不再说话，示意红鸾送去人出去，看着已经发芽的盆栽暗自高兴，自己的手艺没丢，随便种的花也能种好，以后也有打发时间的事了，这儿没手机，没电视的，实在是无聊。 第二天，木母来信说：教女孩儿琴棋书画，京里最出名的是古学修夫子，只要是他教出来的姑娘都是品性端庄，才华出众，也通晓人情，世家都以能请动他为荣，他才学好，为人负责，但一般人请不动，而且从不上门教导，都要去他的私塾，虽然他的私塾总共没几个人。再有就是王永夫子，能力也不错，只比古学修夫子要差一点，教出来的姑娘也是个个才华出众，而且可以上门教导，只是收钱贵，一个人每月要三十两。教养嬷嬷一般请宫里出来姑姑，你可以让文宇找。 看到这儿，木婉放下信，打算等肖文宇回来再说，先吃饭重要，最近木婉让厨房时常做些辣菜，作为吃货很期待吃饭的。 晚上，木婉问起肖文宇这件事，肖文宇诧异地看了眼木婉，想想自己这些年的确忽略了两个女儿，见木婉上心，也有些愧疚，便说道：“你安排吧，依你的意思，我相信你。” 木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己的女儿叫继室管，还这么理直气壮，果然是男人通病，还好自己只是将他当做老板。想归想，木婉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夫子就请古夫子吧。教养嬷嬷你去宫里问问，规矩不需要最好，但人品要好。你是大理寺卿，看人没问题吧？” 肖文宇想了想，说道：“教养嬷嬷没问题，我去问问。古夫子虽说名声大，但很不好请，他不看家世地位，只看心情。我们估计请不动。” 木婉问道：“古学修夫子有什么爱好吗？” 肖文宇回忆了下：“听说古夫子极爱美食和名画，早些年他还因为这两个爱好收了些学生，但时间长了，古夫子的眼光越来越高，嘴巴越来越挑，就不再因为这两个爱好收徒了。” 木婉笑了笑：“我有个办法，先试试看！” 看着木婉璀璨夺目的双眼，肖文宇觉得心里有些发痒，没有问什么办法，只是睡觉时比以往更热情了些，害得木婉第二天早上边揉腰边骂人。 木婉没想到这古夫子居然喜欢美食，这还不简单，虽说以他的能力估计连皇宫美食都吃过，但作为一个现代吃货，还怕没有吸引人的美食吗？现在刚入秋，还有点热，做个双皮奶，再做个蛋糕，多简单啊！反正成就成，不成也没关系，尽力就行。 吃过早饭，带着丫鬟到厨房，见厨房的管事带人站在门口等着，便问道：“食材准备好了吗？” “回夫人，都准备好了，只是天热，怕坏，所以只准备了半桶牛奶，但我们把奶牛买回来了，夫人要是觉得不够，可以马上去挤。”这是刚上任的吴管事，第一次接到夫人安排的任务，很紧张。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木婉感叹自己起床后才通知，才不到两个时辰就办好了。让其余人都出去，木婉带着白鹭和红鸾进厨房，只留下一个烧火的丫头和厨子。 木婉安排厨子将十个蛋黄和蛋清先分开，然后将蛋清打成白沫。自己带着两个丫鬟先煮牛奶，见两个丫鬟吞吞吐吐的样子，木婉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原主可不会这些，但木婉也不打算解释：“你们要记住，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我希望你们别传出有的没的！” 两丫鬟一听，对视了一眼，顿时明白夫人的意思，立马道：“奴婢明白了。”继续和夫人一起做双皮奶。 花了一个时辰，木婉终于做好了双皮奶和蛋糕，留出一份让下人端去老夫人那儿，木婉便让红鸾提着食盒回到主院换衣服，然后坐着马车去古家女学堂。 到了学堂，递上拜贴，木婉便坐在偏厅等古夫子下课。木婉仔细问过，学堂里总共就六位小姐，有为送名画进来的，公主之女叶楚雨送了九曲十六赋，这是前朝著名的十六散人唯一的一幅合图，丞相嫡次女顾襄送了清水散人的猫戏兰花图。还有合眼缘的，镇国大将军嫡幼女吴娇娇，户部尚书庶女王依柳等等。最大的已经12岁，最小的才四岁。不限时间，想学多久就多久。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古夫子才下课过来，不是想象中的白胡子老头，大概不到四十岁。一看就不是喜欢拖拉的人，所以木婉也没有多话，示意丫鬟递上食盒，简言说道：“古夫子，打扰了，这是我准备的两份食物，希望夫子收下我家的两个姑娘。” 古夫子挑挑眉，没想到这个肖夫人如此直爽，也诧异她的自信，还在拜贴上写是个自己从来没有吃过的美食，好奇地打开，只见第一层是淡黄的看起来松软的碗状糕点，上面撒有葡萄干，第二层是乳白色的糕点，上面撒有红豆沙，果然是自己没有见过的。 木婉见古夫子好奇地望向自己，便主动开口道：“这是蛋糕，我用鸡蛋做的，这是双皮奶，我用牛奶做的。” 古夫子点点头，拿起勺子尝了尝双皮奶，“嗯，果然不错，”古夫子露出享受的表情：“听说那两个姑娘是庶女，你还是个继室？你不要把这个机会留给你女儿吗？我可以等你女儿四岁后来我学堂。” 木婉无所谓地笑了笑：“古夫子操心了，我这辈子有没有女儿都不知道，就算有女儿，我还会用其他办法来打动你的。” 古夫子点点头，也懒得多说：“行，明天就把那两个姑娘带来吧！” 事情说定，木婉便告辞了。 第六章 警告姨娘 回到肖府，木婉就让管家通知柳姨娘和两位姑娘来正院。自己先换了一身家常装，然后吃饭，忙了一早上，木婉肚子早就饿了。刚吃完，就见柳姨娘同两个姑娘匆匆赶来，神色有些慌张。木婉愣了愣，自己有这么可怕？ “奴婢见过夫人。”柳姨娘规规矩矩地同两姑娘行礼，心里有点担忧，自从夫人进门后，除了第一天见过，夫人就不让自己等人请安，也不召见自己，但又不苛待她们在想什么，从不缺衣少食，相反，日子比夫人进门前好过多了。昨天管家还让人收拾了墨竹院的偏房，说是夫人安排的，要给玉儿安排教养嬷嬷，今天突然召见，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事，柳姨娘有些期待。 木婉见她们这么快就赶来，也不拖拉，直言道：“想必昨天管家跟你们说了，我打算给两位小姐请教养嬷嬷，好的教养嬷嬷还要数宫里的，老爷已经在物色了，估计过几天就来。肖玉和肖月自己要准备好，本来准备请夫子到墨香院教你们两个，但现在不用了，从明天开始，你们每天早上巳时之前就要到古家女学堂，中午就不用回来了，我会安排人给你们送饭。申时后再回来。你们有意见没有？” 肖玉看了看姨娘，肖月也下意识地看向柳姨娘。柳姨娘有些紧张，但还是咬牙问道：“敢问夫人说的古家女学堂可是古学修夫子的学堂？”听到夫人说老爷会在宫里找教养嬷嬷，她就有些不可置信，后来听说不用墨香院时有些难过，毕竟玉儿就快到定亲的年龄，再不学就来不及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夫人说去古家女学堂。 木婉点点头，诧异道：“你也知道古家女学堂和古学修夫子？” 确定夫人说的就是自己想的那个，柳姨娘惊喜万分，没想到夫人安排了这么好的学堂，两个孩子只是庶女，居然也能进去，肯定废了夫人不少功夫，连忙拉着肖玉跪下，肖月也跟着跪下：“多谢夫人大恩，奴婢也是听人说过，古夫子是京里最出名的夫子，但他的学堂也是最不好进的。” 木婉没想到古夫子这么出名，连一个足不出户的小妾都知道，淡淡道：“既然你知道古家女学堂，那我也就不解释了，肖玉是你女儿，不用多说，肖月母亲早逝，没人照顾，我听大家说你们母女和肖月关系很好，她也信任你们，我想让肖月搬进墨竹院，和你们住在一起，你觉得怎么样？” 柳姨娘觉得今天的惊喜是一个接一个，虽然肖月的母亲是原夫人的丫鬟红梅，但自从被提为通房丫鬟，就和自己一样经常受到原夫人的苛待，久而久之，两人有了同病相怜之感，成了朋友，红梅去世后，自己就一直悄悄照顾她，毕竟老太太不大喜欢肖月，玉儿和她关系也好。现在夫人的意思就是自己可以正大光明的照顾肖月了。连忙磕头道：“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木婉端着茶的手一顿，把茶杯放下，自己还是看不惯古人动不动就下跪，语气严厉道：“路我都铺好了，至于走成什么样就看你们自己。不用担心庶女的身份，我自有安排，想要成凤还是成雀，就看你们自己的态度。我也不需要你们感恩，只有两点你们必须记住，一，你们是肖府的人，不能做对不起肖府的事。二，眼界要放宽，为人要大气，不要去耍小聪明，我希望以后上门提亲的都是让你们做正妻，而不是小妾。这些事柳姨娘你好好教导她们，我知道你是个有眼力的，有不懂的你再来问我，我想你也希望她们有个好的将来。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木婉揉揉眉头，忙了一上午，有些累了。 柳姨娘见状赶忙告退了，出了院子，柳姨娘一脸感叹地对两个孩子说道：“夫人是个好人，遇到她是我们的运气，你们要记得感恩。”肖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肖月则是懵懂地点头，对她而言，最高兴地还是可以和柳姨娘们住在一起了。 过了两天，肖文宇带回来两个教养嬷嬷，木婉见过后感叹不愧是办案的人，眼光的确不错，这两个嬷嬷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进退有度，有规矩却不死板。然后安排她们去了墨香院便不管了。 现在的木婉拿着一张请柬发愁，已出嫁的大公主邀请三品以上的官员夫人十天后参加赏菊宴，终于要搞社交了吗！ 对于这次宴会，木婉还是很重视的，毕竟这是自己穿越过来的第一次大型社交。这次参加宴会的夫人不是皇亲贵族就是达官权贵。小心无过错，所以木婉这两天没事就回忆一下原主脑中的人物关系图，并让白鹭去打听最新的八卦，避免到时候两眼抓瞎。 赏菊宴这日，木婉一身浅红色束腰裙，略显端庄却又带点娇俏的发型，既不能喧宾夺主，又不能丢了身份。 等老夫人收拾妥当，木婉便扶着老夫人一起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前行，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木婉的手：“这是你出嫁后第一次参加宴会，身份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言行举止和以往也不同了。你要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出来。”见木婉乖巧地点点头，又继续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紧张，这次说是赏菊宴，其实是长公主在给她长子相媳妇呢，不然她怎么会邀请三品以上的官员？我们肖家不一样，人丁单薄，文宇也没个兄弟姐妹，现在最大的孙女也才九岁。所以我们只是陪衬，到时候你少说多听就行。” 木婉表示明白了，让老夫人放心，心想这和自己了解的差不多。 到了长公主府，已经来了不少人，一眼望去，果然有好些十三四岁的小姐陪在自己母亲身边。 老夫人带着木婉去见了相熟的长辈，介绍了木婉，并表示自从木婉嫁过来当家后，将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自己现在就过着轻松悠闲的日子。 几位老夫人对视一眼，明显知道之前肖府先前鸡飞狗跳的日子。户部尚书王夫人就笑道：“那肖老姐可就享福了。我就不行啊，一堆儿女操碎了心，这老大老二都成家了，就剩这最小的女儿愁白了头。”说着转身望了望，回头继续道，“这丫头估计去找小姐妹玩儿去了，回头你们认识认识。” 木婉看了一眼婆婆，见她一脸笑容，便礼貌地点点头说好，早就想认识妹妹了。接着木婉在婆婆的介绍下，认识了自家相熟的夫人。 原主本来也有一些小姐妹，但因为自家边缘化的地位，小姐妹本来就少，身份也是差不多。后来又因为各种服丧，导致与姐妹们的接触变少，而且好多姐妹早就成亲，因为服丧，不能参加婚礼。日子久了，大家的关系都淡了。等原主终于服丧结束，出嫁的姐妹们不是怀孕生娃就是应对婆母妯娌。 不过这对木婉来说是好事，至少不怕被人说变化太大。 没过多久，长公主安排大家入席。这次宴会对肖家来说，就是对外表明当家主母由肖老夫人变成新任肖夫人木婉。 但对长公主而言就是相看媳妇了。长公主是皇帝的胞妹，嫁的也是曹国公的嫡次子，曹国公家世代都是从马背上获得的战功，这几年没有战事才闲下来。 宴会期间，木婉注意到，长公主的眼神不经意地留意着几家女儿，其中就包括户部尚书家的幺女王玉雪，丞相嫡长女赵瑶瑶。至于其他的，木婉就不熟悉了。 宴会结束，众人纷纷告辞，木婉也扶着肖老夫人回到自家马车上。 正在眺望古代街道的繁荣时，木婉听到婆婆询问自己在这场宴会有什么收获。 第七章 赴宴 对于这次宴会，木婉还是很重视的，毕竟这是自己穿越过来的第一次大型社交。这次参加宴会的夫人不是皇亲贵族就是达官权贵。小心无过错，所以木婉这两天没事就回忆一下原主脑中的人物关系图，并让白鹭去打听最新的八卦，避免到时候两眼抓瞎。 赏菊宴这日，木婉一身浅红色束腰裙，略显端庄却又带点娇俏的发型，既不能喧宾夺主，又不能丢了身份。 等老夫人收拾妥当，木婉便扶着老夫人一起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前行，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木婉的手：“这是你出嫁后第一次参加宴会，身份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言行举止和以往也不同了。你要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出来。”见木婉乖巧地点点头，又继续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紧张，这次说是赏菊宴，其实是长公主在给她长子相媳妇呢，不然她怎么会邀请三品以上的官员？我们肖家不一样，人丁单薄，文宇也没个兄弟姐妹，现在最大的孙女也才九岁。所以我们只是陪衬，到时候你少说多听就行。” 木婉表示明白了，让老夫人放心，心想这和自己了解的差不多。 到了长公主府，已经来了不少人，一眼望去，果然有好些十三四岁的小姐陪在自己母亲身边。 老夫人带着木婉去见了相熟的长辈，介绍了木婉，并表示自从木婉嫁过来当家后，将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自己现在就过着轻松悠闲的日子。 几位老夫人对视一眼，明显知道之前肖府先前鸡飞狗跳的日子。户部尚书王夫人就笑道：“那肖老姐可就享福了。我就不行啊，一堆儿女操碎了心，这老大老二都成家了，就剩这最小的女儿愁白了头。”说着转身望了望，回头继续道，“这丫头估计去找小姐妹玩儿去了，回头你们认识认识。” 木婉看了一眼婆婆，见她一脸笑容，便礼貌地点点头说好，早就想认识妹妹了。接着木婉在婆婆的介绍下，认识了自家相熟的夫人。 原主本来也有一些小姐妹，但因为自家边缘化的地位，小姐妹本来就少，身份也是差不多。后来又因为各种服丧，导致与姐妹们的接触变少，而且好多姐妹早就成亲，因为服丧，不能参加婚礼。日子久了，大家的关系都淡了。等原主终于服丧结束，出嫁的姐妹们不是怀孕生娃就是应对婆母妯娌。 不过这对木婉来说是好事，至少不怕被人说变化太大。 没过多久，长公主安排大家入席。这次宴会对肖家来说，就是对外表明当家主母由肖老夫人变成新任肖夫人木婉。 但对长公主而言就是相看媳妇了。长公主是皇帝的胞妹，嫁的也是曹国公的嫡次子，曹国公家世代都是从马背上获得的战功，这几年没有战事才闲下来。 宴会期间，木婉注意到，长公主的眼神不经意地留意着几家女儿，其中就包括户部尚书家的幺女王玉雪，丞相嫡长女赵瑶瑶。至于其他的，木婉就不熟悉了。 宴会结束，众人纷纷告辞，木婉也扶着肖老夫人回到自家马车上。 正在眺望古代街道的繁荣时，木婉听到婆婆询问自己在这场宴会有什么收获。 木婉明白，婆婆这是在考验自己。想了想还是说道：“这场宴会上，儿媳发现长公主看中了三家小姐，户部尚书之女王玉雪，丞相的嫡长女顾秧，还有安国公的孙女，芳名儿媳不清楚。” 肖老夫人笑着点点头：“不错，长公主看重的就是这三家，安国公的孙女叫李诗书。是安国公世子李乐的嫡长女。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看见肖老夫人鼓励的眼神，木婉只得继续道：“这三家在朝中的地位都处于顶尖位置，位高权重。长公主的人选不仅个个才行名在外，连家世也是数一数二，说明长公主注重的是联姻。不过我发现安国公的孙女李诗书和丞相之女顾秧似乎有矛盾，赏菊期间我曾偶然见到两人似乎有口角之争。” 肖老夫人面有欣慰：“那你觉得这三家最终长公主会选择哪一家？” 木婉垂眸深思想了想：“儿媳觉得应该是户部尚书之女王玉雪，一是家世合适，在三人中家世比不上顾秧，但比只是世子之女的李诗书要好。再加上刚才户部尚书王夫人暗含高兴的话，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听到这儿，肖老夫人松了口气：“看来我可以彻底放心了，以后啊，我就好好享福了，这些事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木婉还想说什么，肖老夫人就阻止了她：“我是说真的，我现在就等着你们赶快生个大胖孙子给我抱，其他的事我是一点不想管。只是有一点，文宇身在大理寺，这个位置很危险，所以你要注意人际来往，宁愿少做不要做错。” 木婉听了肖老夫人的话，一脸郑重地点头表示明白。 回家后，木婉琢磨了一段时间，十天后就让红鸾召集众管事，按公司管理方式将个人职责分工明确，并严禁泄露府内任何消息，有违背者，直接发买。 又过了一个月，木婉叫来柳姨娘和两位小姐，询问两人近来的学习情况。 肖月和肖玉两人与上次见面时相比，明显有进步，两个嬷嬷不愧是从宫里出来的，礼仪规矩已经学得有模有样。木婉表示很满意，便问他们在古家女学堂学得如何。 如今两人都有了改变，肖玉是长姐，既有原来的灵动，又充满大气。肖月本来胆小怯懦，现在看上去也变得温婉开朗了许多，庶女的小家子气已经淡了很多，看得出在学堂学得不错。 肖玉已经九岁，对着木婉福了福礼，笑着道：“多谢母亲关心，我们最近在学堂主要是识字，同时夫子也会给我们讲故事学道理，我们收获很大。”说到这儿，肖玉停顿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不好意思道，“我和妹妹最近在和姨娘学习女红，这个荷包是我绣的，络子是妹妹打的，想送给母亲，谢谢母亲为我们做的安排。”说完走到木婉身前，双手奉上荷包，满脸期待中带着一丝忐忑。 木婉看着肖玉那双清澈灵动的双眼，接过荷包，上好的蜀锦布料，米白色的荷包上绣着绛红色的小花，再配上菱形的络子，算不上精致，只能说针脚细密，基础扎实。 又看了眼满眼孺慕之情的肖月，木婉点点头：“手艺不错，小玉基础功很扎实，小月络子也打得很漂亮。我很喜欢，你们好好学，日后争取做到更好。” 第八章 婆婆的提点 把玩着荷包，木婉知道这里面也有柳姨娘的教导，想了想，说道，“你们祖母和父亲看到你们的进步也会很高兴的。”又转头看向柳姨娘，“待会儿你带几匹布回去，你们一人做一身衣服。”见柳姨娘准备拒绝，木婉阻止她的话，“过几天就是中秋佳节了，你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你们一起过来吃顿饭，也让老夫人和老爷看看她俩的进步。” 柳姨娘听到这儿，立马明白夫人是在暗示自己，不仅在中秋节那天要穿上新装，还要让两姐妹也给祖母和父亲准备中秋礼物。想到这儿柳姨娘就打消了拒绝的念头，在心头记住夫人的好，连连道谢并保证会让她们好好准备。 这段时间夫人赏赐了不少好东西，日常生活中没有了责难与苛待，日子变好了，柳姨娘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所以在面对木婉时也没有那么害怕了，便主动和当家主母聊了聊两个女儿的趣事。 听见柳姨娘说得很开心，木婉也认真听着，知道这里人还是很看重身份地位和嫡庶之分，便招手让两个便宜庶女走近点，直接问道：“你们在学堂有没有被欺负？” 肖玉看出夫人是想知道真实情况，便老老实实说道：“我们刚去时也有担心，但他们都没有做什么，只是有些冷淡，后来过了几天，大家熟悉了，就有了交流。女儿觉得她们礼仪德行都很好。从她们身上学到了很多。”肖月也在一旁似懂非懂的点头。 木婉看得出两人的确在学堂没有受欺负，说明古夫子的学堂的确有不凡之处。至于出了学堂大家是什么样子，那就不清楚了。木婉提点两人：“学堂是单纯的，生活是复杂的。你们要记住，说着对你好的人不一定是真的对你好，最主要的是看对方为你做了什么。人心很复杂，我希望的，是你们既能坚守自己的本心，也能勘破世间的百态。” 两人懵懵懂懂，柳姨娘却在一旁若有所思。木婉知道柳姨娘是个聪明人，所以也不再多说，表示自己乏了，挥手让她们回去休息。 等三人走后，红鸾扶着木婉入内室午休，不解得问道：“夫人，您怎么想着要告诉她们这些？” 木婉看向同样不理解的白鹭：“你们是想问为什么对她们这么好吧？”木婉摇摇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和柳姨娘又没有仇，那两个小姑娘我看着也挺喜欢的，提点一下也无妨。再说了，不管她们是什么身份，都是肖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们好，才不会有危险。” 红鸾和白鹭对视了一眼：“夫人放心，我们会多注意她们的情况，绝不会让她们做错事的。” 木婉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让两人也出去休息休息，自己打算躺在雕花木床上好好午休。因为肖老夫人的彻底放手，自己最近一直忙着府中的杂事，府外的人情往来，没有好好休息，总感觉近来有些疲倦，想好好睡一睡。 过两天就是中秋，木婉让管家赏了下人一个月的工钱，然后安排厨房制作月饼送礼。木婉将冰皮月饼的做法交给白鹭，让她俩带着厨房的师傅一起做，然后用篮子打包好。并做一部分普通的月饼，但多准备了几种馅料，五仁、豆沙、云腿等等，同样分类打包好。 正好木婉养的菊花也开了，品种多样，有雪青仙人、绿水秋波、瑶台玉凤、残雪惊鸿、飞鸟美人等。 老夫人最近就喜欢到木婉的花园里逛一逛，还悄悄同木婉说这些菊花比长公主府的菊花还要长得好。 自从发现自己种花的手艺没有丢后，木婉就让花园管事去收罗了市面上的花种。肖府是世代留下的老宅，有着四进的大宅子，木婉等女眷都住在三进处的院子，所以自己就亲自种在三进的花园里，每天没事就自己打理花园。花园里花团锦簇，争芳斗艳，芬芳吐香，亭亭玉立，婀娜多姿，使花园花香袭人，十里飘香，让人流连忘返，感到心旷神怡。 前两天肖文宇公务没那么忙了，还让人准备茶点，在亭子里查看从大理寺带来的卷宗。听孙嬷嬷说，肖文宇上任妻子在世时，他白天长期待在大理寺，有时候就直接留宿在大理寺，偶尔回家也是待在书房。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还会悠闲地坐在院子里看书。 木婉没想到肖文宇和原配的关系会这么差，也没想到这肖家母子的要求这么低，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会选择陈氏，好像还和上辈人的约定有关。 木婉回过神来，让白鹭找了几个园丁，花了一早上的时间，挑了一些开得茂盛好看的，还带点意韵的菊花移栽到花盆里，准备将它们和月饼一起打包作为中秋礼物送人。 古人这人情往来太频繁了，费钱又费脑。现在既能省钱又有心意，一举两得，多好！蹲在地上修剪枝叶的木婉在心里暗自嘀咕。 见园丁已经收拾完毕，便准备起身回屋洗手，结果刚起身，木婉一阵头晕眼花，差点没站稳，还好白鹭眼疾手快，一把扶着木婉。“夫人小心！” 扶着木婉到一旁的亭子坐好，白鹭一脸担忧道：“夫人没事吧？奴婢叫人找大夫过来给您看看。” 木婉摇摇手，揉了揉太阳穴：“没事，可能是起来急了些，有些头晕，休息会儿就好了。” “夫人，还是请大夫看一看才稳当啊！”白鹭正准备继续劝木婉。 “夫人怎么了？需要请大夫？”听到这声音，两主仆抬头望去，才发现肖文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老爷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木婉正准备起身，结果被肖文宇一把按住：“我回来拿点东西，一会儿再去大理寺。不舒服就坐着，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差？” 不等木婉开口，转头看向白鹭：“你们怎么照顾夫人的？夫人不舒服就赶快去请大夫。”白鹭见老爷不高兴，赶忙告罪，然后小跑去请大夫。 木婉见状吩咐白鹭慢点走，别急。然后看着肖文宇：“我没事，就是这两天可能有些累了，休息休息就好。” 第九章 有喜 听见木婉这样说，肖文宇语气不再那么严厉：“你把府上管理得很好，很平静享受，但你也要注意休息，别累着自己。” 木婉见对方如此关心自己，自己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表示自己知道了，下次会注意。 这时红鸾走过来禀报，月饼都已经做好并装好了。木婉便让红鸾按照之前安排，让管家将月饼和菊花送给平时来往的人家。 见红鸾目不斜视地走后，肖文宇满意地看着木婉：“有你在，府上都平静下来了。” 木婉挑眉看向对方：“老爷是觉得府上太安静了？妾身可以给老爷安排几个妾室。” 肖文宇以自己长期断案的直觉，木婉有点不高兴，具体什么原因就不清楚了，想了想还是说道：“不是说好私下叫我名字吗？我是觉得府上被你管理得井然有序，没有以前那么乌烟瘴气。我也不需要什么妾室，这样就很好。” 木婉略有诧异地看了一眼肖文宇，没想到这人会这样说。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静静地坐着喝茶。 “老爷，夫人，李大夫来了。”白鹭带着一位大夫，挎着药箱疾步走来。 “麻烦李大夫了。”等李大夫准备好，木婉自然地伸出手把脉，“我就是刚才蹲久了，突然起来有点头晕，身边丫鬟太紧张了。” 李大夫静静地把脉，沉默不语，一会儿又让木婉换了一只手把脉，搞得几人都有些紧张起来。 “肖夫人最近还有其他不同的症状吗？” “对了，夫人最近容易疲倦，总是睡不够的样子，大夫，我家夫人没什么问题吧？” 李大夫抱拳道：“恭喜肖老爷肖夫人，夫人是有喜了，只是现在月份尚浅，过几天还要确诊一下。至于身体疲倦，这是正常现象，夫人平时多注意休息就好。” 一听是有喜，肖文宇严肃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好，好，顺才，快赏，好好送一送李大夫。”站在一旁当透明人的顺才也面露喜色，掏出荷包双手奉给李大夫，并领着李大夫离开。 白鹭也在一旁高兴地恭喜夫人，还拍着胸口庆幸听老爷的话，叫了大夫，否则万一有什么事可怎么办。想到这儿，白鹭也立马告辞：“奴婢去问问李大夫，平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奴婢告退，去去就回。”说着一路追着李大夫跑了过去。 木婉从听到有喜两字，就一直处于呆滞的状态。自从醒来以后，木婉在房事上没有做过防护措施，知道这事早晚有一天会发生，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自从穿越到这里，木婉表面上看起来很适应这里的生活，任何事都处理得面面俱到，实际上是木婉无心无情，根本没有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只把这里的生活当做是一份特殊的工作。可是现在，肚子里有了小生命，这是自己在这世界上的第一个血脉，也许是最后一个。 突然，肖文宇拉住木婉的手：“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高兴坏了？” 看着眉眼都透着喜气的肖文宇，木婉垂眸说道：“妾失态了，只是没相当这么快就要做母亲了。” “傻婉儿，怎么又开始客气了？我们是夫妻，不需要这么客气。”在木婉一脸诧异的眼神中，肖文宇自然地轻抚着木婉的头发，“以前陈氏在世的时候，我以为夫妻之间只是搭伙过日子，尤其是陈氏经常将府里搅得天翻地覆。那十几年对我来说，回府就像是我的任务。但自从你来了以后，我才感觉到家的存在。所以我想跟你说，你很好，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 木婉盯着肖文宇的双眼，知道肖文宇这一刻说的是真心话，至于以后的事，只有时间能验证。没有过多纠结，木婉轻轻掉头说好。 没过多久，整个府上都知道当家主母有喜了，尤其是听说老爷做主赏了每人一个月的银钱，全府都透露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肖老夫人听到下人说木婉有喜了，没等木婉过来，带着孙嬷嬷，从自己的私库里找出补品，急冲冲地朝着主院走去。 肖老夫人到的时候，肖文宇刚吃完饭，去了大理寺。木婉正在用茶漱口。见老夫人过来，连忙起身迎过去：“婆婆怎么来了？儿媳正准备吃了饭过去看您呢！” 肖老夫人看着木婉，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出来了：“坐着坐着，婉婉，你这刚有了身孕，不要做大幅度动作。我听下人说你这两天忙着中秋的事，你可要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拉着木婉的手，肖老夫人激动道：“大夫怎么说？几个月了？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木婉一一回答，肖老夫人更高兴了：“后天就是中秋，这可是双喜临门，可要好好庆祝一下。有事你就吩咐下人，我带了些孕妇可用的补品，让厨房做给你吃。” 等肖老夫人高兴地离去，柳姨娘带着肖玉和肖月来了：“听下人说夫人有了身孕，奴婢带着两个孩子特来道喜。这是奴婢为夫人做的布鞋，绣得不够好，还请夫人别嫌弃。”说着将手中用素布包裹着的布鞋递给了白鹭。 白鹭接过来后，木婉示意她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浅蓝色的绣鞋。鞋面是用上等蜀锦做的，应该是柳姨娘手里最好的布了，上面绣着朵朵白云。木婉拿起来捏了捏，发现很柔软，应该用的是千层底，穿起来肯定很舒适，看大小也合适。木婉笑了笑：“有劳你了，这鞋子很好看，我喜欢。” “夫人喜欢就好。自从夫人进了肖府，奴婢和孩子们的生活是越过越好。奴婢无以为报，只能绣双鞋来表示感谢！幸而夫人不嫌弃。”柳姨娘双手拦腰抱着两个孩子真心地感谢着。 木婉摸着光滑的鞋面，看着两个精灵可爱的小姑娘，做了个决定：“柳氏，我打算将两孩子的名字记在我的名下，但平时还是你照顾，你愿意吗？” 柳姨娘一脸不可置信，夫人这话的意思是给两个孩子嫡女的身份，但又不会把孩子从自己身边抢走。柳姨娘拉着两个孩子赶忙朝夫人跪下：“夫人，说不心动是假的。可是夫人，您刚有身孕，还不知道是儿子和女儿。如果，我是说，如果夫人生了女儿，就不是嫡长女了。这——” 木婉明白柳姨娘的担心，知道她真是这样想的。心里对她的态度很满意：“肖家几代单传，人丁单薄，老爷没有一个同族的兄弟姐妹，到了玉儿这一代，现在也只是两个小姐，我不希望因为嫡庶之别影响孩子们的感情，我要的是整个家族的人都拧成一股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第十章 庶女变嫡女 柳姨娘拉着肖玉肖玉向夫人磕头谢恩：“夫人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也知道怎么样教导她们。” 木婉见不得动不动磕头的礼仪：“行了，你们起来吧，中秋那天我会和老爷老夫人说这件事，你们做好准备。以后没事你多带她们来走一走。” 见夫人有些乏了，柳姨娘便告辞带着两位小姐回了自己的院子。关上门，柳姨娘郑重其事地告诉两人：“玉儿，月儿，遇到夫人是我们的幸运。你们一定要牢牢记住夫人的恩情，不管你们的未来在哪儿，一定要记住肖府都是你们的家，不要忘了夫人的好，夫人永远都是你们的母亲。同时，你们也要多向夫人学习，只要学到一半你们就受益无穷了。” 肖玉拉着妹妹保证道：“姨娘，您放心，我们一定记住母亲的好，我们也会孝顺母亲和姨娘的。” 中秋这天，肖府的主人们难得齐聚一堂，作为唯一的男主人，难得休假一天的肖文宇告祭了先人，然后几人移步到了院子里相聚。木婉安排厨房备好了各式口味的月饼和冰皮月饼，还有一些自家庄园产的水果。肖府人丁太少，今日中秋，坐在席位上的，也就肖老夫人，肖文宇，木婉，柳姨娘，肖玉和肖月，总共6人。 肖老夫人很高兴：“今年中秋可是双喜临门，到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肖家肯定会新添一丁。肖府可是好久没这样好好聚过了。这冰皮月饼好吃，皮儿薄软糯。儿子，你可要好好尝尝。”肖老夫人积极地向自己儿子安利这个月饼，前两天送中秋礼时，木婉曾派人送了一盘让老夫人尝了尝。 肖文宇也没见过冰皮月饼，五颜六色的水晶月饼表皮透明乳白，上面雕着迷宫一样的花纹，咬上一口，表皮爽滑酥嫩，馅料口感饱满，有点像豆沙，甜甜的，但一点儿也不腻人，“确实不错，这是哪家酒楼新出的，怎么以前没见过？” “哪儿是酒楼新出的，这可是婉儿想出来的点子，前两天还让厨房做了以后送亲朋好友。幸亏你娶了婉儿，不然就你这万事不管的性子，看你怎么办！”肖老夫人佯装责怪着肖文宇，木婉在一旁偷笑。 肖文宇连忙起身告罪：“是儿子的不是，以后一定多关心府上事宜。”又端起一杯酒，转身望向木婉，“婉儿辛苦了，为夫自罚一杯。”木婉以汤代酒，还了这杯酒。 见时辰差不多，木婉朝柳姨娘使了眼色。柳姨娘会意，碰了碰肖玉，肖玉便带着肖月起身向长辈敬酒，并送了礼物，肖老夫人和木婉的各有一条手帕，肖文宇的是荷包。 平时肖老夫人不爱见这两个孙女，一段时间不见，才发现这两孩子现在的行为举止有模有样。肖老夫人难得好心情，接过手帕，点点头：“不错，不枉费你母亲花心思送你们去了古夫子的学堂，好好学。”最初听到木婉说服古夫子收人时，肖老夫人还想把这个名额留给以后的嫡女，还是木婉给老夫人说了一下才没有反对，现在看来，成果的确不错。古代男子讲究教子不教女，所以肖文宇对这两个女儿没什么了解，把玩着荷包，静静听着母亲教导两个孩子。 木婉趁机招手把肖玉肖月叫到身旁，然后起身朝两人福了礼：“婆婆，老爷，妾身正好有事要说，妾身打算将这两孩子记在妾身的名下，征求一下二位的意见。” 母子俩对视一眼，没想到木婉会提出这件事。肖老夫人有些疑惑，本来两个孙女入了古夫子学堂，身份就水涨船高，现在一旦庶女变嫡女，以后上门提亲的人家肯定更上一层，对肖府绝对是好事，但是哪个当家主母会这样对待庶女，不苛待已经是主母宽容大度了：“婉儿啊，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 木婉也明白肖老夫人的意思：“婆婆，我只是将她们记在我的名下，平时偶尔管教她们，多数时间还是和柳姨娘在一起，对我来说没任何影响。府上人口太少，多两个嫡女只会让府里锦上添花。” 肖老夫人看得出木婉是真心这样想，心里暗道平时还是小看了木婉，一个当家主母不能只盯着府内琐事，还要眼光长远，很显然，木婉是个格局大的，心下更满意了：“老身听你的，你是这个家的主母，凡事你安排就好。” 木婉谢过老夫人，便看向一直不说话的肖文宇：“老爷觉得怎么样？” 只见肖文宇正看着木婉，双眼炯炯有神，饱含深意：“都听婉儿的，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将她俩记在你的名下，找时间给她们上族谱。”转头望向两个女儿，“以后你们要好好孝顺你们的母亲，不得忤逆，平时就让柳姨娘照顾。” 满脸喜色的柳姨娘带着肖玉肖月跪下：“谢老夫人，谢老爷，谢主母！” 见事情说定，肖文宇转头问木婉：“冰皮月饼外面的人会做吗？”木婉不解肖文宇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开口：“妾身只送了成品给亲朋好友，他们应该都不会。只有我娘家有方子，不过他们不会外传。”木婉没说这方子是昨天木婉给母亲报喜时才捎带过去的。 肖文宇表示明白，找木婉要了方子，再打包一些成品，还将木婉种的最好看的菊花紫龙卧雪带上，转身向老妇人说道：“母亲，宫里的中秋宴要开始了，儿子有事先行一步，母亲您随后来。” 肖老夫人摇摇手让他赶紧去忙，让木婉几人慢慢吃，自己也起身回屋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因为木婉没有诰命在身，不能入宫参加中秋宴，所以肖老夫人只能自己去。 木婉猜到肖文宇估计是把东西献给皇上，暗说他倒是会借花献佛，也没什么不满。 待两人进宫后，木婉反而感觉轻松起来，拉着柳姨娘和两个孩子聊天，赏月，赏菊，吃月饼。兴致起来，便让人取来原主的古琴，凭借身体记忆弹了一曲《明月几时有》，两个孩子唱，柳姨娘伴舞。 这边，进宫的肖文宇趁宴会还没有开始，直接求见皇上。皇上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匆匆忙忙来到大殿：“爱卿啊，大理寺又有什么事吗？” 第十一章 求诰命 肖文宇躬身道：“皇上赎罪，微臣不是为了大理寺而来的。今天不是中秋节嘛，微臣是来送月饼的。” 本以为出大事的皇帝瞬间放松下来，同时也来了兴致：“你这小子，从来不会因为私事找朕，更不要说给朕送礼了。快拿来让朕看看，你怎么就突然送月饼了。” 肖文宇将装有冰皮月饼的篮子双手递给王公公，王公公将月饼摆好并开始试毒，皇帝也一脸好奇地看着这晶莹剔透的月饼。 肖文宇立刻会意地解释：“这是用糯米粉、面粉、粘米粉和牛奶等一起做的，微臣这儿有详细地步骤。”将方子双手递上，肖文宇继续说道，“这是内子琢磨出来的月饼，内子说还可以做成其他颜色，具体操作也都写明了。” 皇帝点点头，拿起月饼咬了一口：“不错不错，这口感比往日吃的月饼要好得多。” 见皇帝吃得舒心，肖文宇又让公公叫人将殿外的紫龙卧雪搬进来。 皇帝顺眼望去，感叹道：“似桃吐丹霞，亲切又妖娆，说的就是紫龙卧雪了。”皇上放下手中月饼，让王公公下去吩咐厨房，待会儿中秋宴上筵席加上这道月饼，让御膳房抓紧时间做出来。 皇帝带着看穿的表情，关心道：“爱卿，你今天这么卖力地又是送月饼又是送花的，直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肖文宇一本正经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羞涩的表情：“微臣想用自己的功绩给内子讨一个诰命。” 皇帝刹那间燃起了八卦之火，要知道肖爱卿的原配那可是名镇京都，搞得肖爱卿常驻大理寺，整个肖府热闹了十几年，肖府碍于死去的肖老太爷的遗言，一直忍着，好不容易熬得陈氏去世。 没想到啊！肖爱卿大婚才半年，居然变化这么大：“爱卿啊，看来你对新妇还是很满意啊，才大婚半年就主动找朕赐诰命了，当初陈氏可是到死都没有诰命的。朕听王公公说，现在肖府是你夫人木氏主事，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外界可是一致好评，说你夫人处事从容大气，端庄有礼，但府内消息却是滴水不漏。” 肖文宇微微躬身抱拳：“微臣惶恐，让皇上见笑了。木氏的确不错，毕竟是伯府出来的嫡女，虽说有些没落，但教养很好，如果不是因为服丧耽误了年纪，这门婚事也轮不到微臣。” 皇上难得见肖爱卿这么夸人：“行，那朕这就下旨册封木氏为三品诰命夫人，让礼部抓紧时间去宣旨，今天还来得及参加宫宴。” 肖文宇赶忙谢恩：“谢皇上恩典，不过不用这么着急，明天再宣旨吧！”见皇上略有疑惑，肖文宇罕见地不好意思：“内子刚查出有喜，月份还浅，大夫说要多注意休息。” 皇上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爱卿啊爱卿，我说你怎么火急火燎赶过来，还以为是想让木氏参加宫宴，搞了半天是要当爹了，很好，爱卿到而立之年才两个女儿，这次肯定是个儿子。” 肖文宇也很期待：“借皇上吉言！” 正在肖府过节的木婉一无所知，肖文宇也是只字未提。直到第二天一早，接到宣旨公公带来的圣旨时，木婉还是一头雾水，连忙塞了好几个荷包给公公询问原因。 宣旨公公也是一脸诧异：“肖大人没告诉肖夫人吗？昨儿个肖大人特意去向皇上求来的圣旨，听说肖大人还送了皇上新的吃食，冰皮月饼。” 木婉听了有些意外，打算等肖文宇回来时问问，便吩咐下人给公公送上一盒冰皮月饼。 等肖文宇午休回来，木婉提起这件事，肖文宇才告诉木婉：“家里家外的事都是你操心，辛苦你了！这是你应得的，再说这三品夫人是用你的冰皮月饼和紫龙卧雪换来的，我也没做什么。”肖文宇并没有提拿功绩换诰命的事，不过木婉也知道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也没多问，只是记下这份情而已。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自己打理好府内事宜，就是最大的报答。 木婉本以为婆婆会有所不满，没想到却毫不在意，说是早该如此。 第二天，木婉带着礼物回了娘家，向母亲提起了这件事，木母轻拍木婉的手：“傻孩子，她能不满什么？自从你嫁过去以后，将她家处理得井井有条，现在还有了身孕，只有高兴的份。要是你这一胎是男孩，她更是会把你供起来。你小看了她迫切抱孙子的心态，他家虽是几代单传，却也是二十岁左右就有了儿子，但到了女婿这儿，已经三十岁了还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庶女，你说她急不急？娘只希望你这一胎是个儿子，否则，她肯定会逼着女婿纳妾，就算女婿不同意，也会逼着你赶快再生，直到有儿子为止。” 木婉一直都把肖文宇当做老板对待，不在乎他是否纳妾，但孩子是自己的，必须要安排好：“母亲放心，所以我已经告诉婆婆和肖文宇，要把两个庶女升为嫡女。”见母亲一脸困惑和不赞同，木婉解释道：“如果我这胎是男孩，两个嫡女动不了嫡子的地位，反而以后出嫁了，会成为一股助力。如果是女儿，我也有办法让她们孝顺我，真心帮我照顾女儿，出嫁了照样念着我的好。” 木夫人满眼欣慰，却又有些心疼：“我儿考虑深远，为娘的不用担心你了，可是又心疼你，刚为人妇，初次怀孕就要考虑那么多，如果不是去做继室——” 木婉环抱着母亲的手臂，撒娇道：“娘，没有嫁给肖文宇，我不会那么快掌握府中大权，还要看婆婆颜色，要和妯娌斗心眼。哪儿能像现在一样想回娘家、想带什么礼物都由自己做主。现在这样挺好的，您别担心了，嗯？” 木夫人点点头，是这个道理，说着又嘱咐木婉孕期要多注意身体，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木婉也都笑眯眯地应着。 天色不早，木婉在娘家美美地吃了一顿饭，才坐着马车回府。马车上，木婉一脸严肃，有一件事木婉没告诉木夫人：自己的确不介意肖文宇是否纳妾，但是介意共用一根黄瓜。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木婉会怎么做就说不清楚了。 第十二章 未雨绸缪 休息了几天，木婉找来李大夫复诊，大夫说脉象很好，身体也健康，平时多注意一下就好，送走李大夫，木婉松了一口气。 自从怀孕以来，木婉都有一些担心，生孩子本来就是在鬼门关走一趟，再加上古代医疗条件不好，更是危险。木婉只能庆幸这具身体已经二十岁，骨龄已经长开了，只要平时多注意调养，危险性不大。木婉虽说不看重生死，但为了以防万一，总要多做安排，未雨绸缪。 午休起来，红鸾和白鹭正在给木婉梳妆，木婉看了看铜镜里的两人：“我记得你俩年龄比我小对吧！” 两人不明其意，对视一眼，白鹭回答道：“是的，夫人，奴婢今年十九了，红鸾小一些，也有十七了。” 木婉转过身望着两人：“出嫁前我问过你俩，有没有喜欢的良人？你们当时说没有。我承诺过有一天当你们想嫁人了，会让你们风风光光地出嫁。所以，今天我想再问问你们，想法有没有改变？” 白鹭福身道：“夫人，没有什么喜欢的人！也不想离开夫人。” 红鸾也福身补充道：“夫人，奴婢和白鹭姐私下商量过，我们不想离开夫人，如果真的要嫁人，夫人就帮我们在府上指个小厮就好。” 木婉没想到这两丫鬟会这样说，手轻轻敲着梳妆台，木婉沉思了一会儿：“你们想做肖文宇的妾室吗？”见两人立马吓得跪下，木婉轻轻蹙眉：“你们起来，我不是怪你们，只是问你们有没有这个想法，我可以给你们安排。” 两人只得站起来，白鹭郑重道：“夫人，我们不想做老爷的妾，奴婢是家生子，自小跟着你，家人都在木府，从小就看着木老爷对木夫人一心一意。奴婢记得，夫人未出阁前，就一直告诫我们，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所以奴婢要么不嫁，要么就嫁一个普通人，至少不会纳妾。” 提起这个话题，红鸾也有些伤感：“夫人不知道，奴婢没有卖身前，家里经商，条件还行，我爹嫌我娘生不了儿子，就纳了妾，这妾室生了儿子，我爹就宠妾灭妻，害死了我娘，那妾室还准备把我卖进青楼，要不是木夫人买我进府，我早就——”说着说着红鸾眼睛一红，说不下去了。 木婉没想到竟引得红鸾想起了伤心事，看着白鹭正在帮红鸾擦眼泪安慰她，便没在说什么，挥挥手让白鹭带红鸾去休息。 没想到红鸾立马收拾好情绪，眼中透露出决绝：“夫人，您是不是担心怀孕期间老爷纳妾？如果您担心老爷找其他人，想安排我们去服侍老爷，我可以去，但我不要妾室，就做通房，平日里我还要伺候您呢！”白鹭听到红鸾的话，也在一旁使劲点头。 木婉看着就像要赴战场断生死的两人，没想到两丫头如此忠心，有些欣慰也有些心疼，要知道在现代，她俩估计刚高中毕业呢！ 木婉起身拍了拍两人的脑袋：“你们胡思乱想什么呢？说了问你们有没有喜欢的人，没有就算了，我会留意府上的小厮，一定给你们挑个好夫婿。” 红鸾有些担心，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那要是老爷他——”红鸾想说又不敢说地盯着夫人。 木婉明白她的意思：“你俩放心，我自有安排。肖文宇不是贪欲之人，不会主动纳妾，老夫人等着我这胎落地呢！不会给我添堵。” 木婉这胎比较稳，没有太大的反应，三个月了也只是嗜睡、贪吃，没有呕吐、厌食的症状。只是有些折腾厨房，今天想吃酸菜鱼，明天想吃水煮肉片，早上想鸡蛋灌饼，晚上想吃肉夹馍。厨房不会做，白鹭就拿着夫人给的方子亲自动手，再让厨房学。红鸾不擅长做菜，但擅长处理账本，就帮木婉查账减轻负担。 这天，柳姨娘带着两位小姐来探望木婉：“夫人最近可好？”见夫人点头表示不错，便将手中带来的衣服递给红鸾，“夫人，您已经有三个月身孕，肚子应该微微隆起了，天气也凉了，我给您做了几件冬衣，特意放松了腰线，已经洗过了，您到时候试试合不合身？” 木婉拿起一件水蓝色的冬衣，裁缝处连线头也摸不着，不知道这是她花了多长时间，费了多少眼力做的：“姨娘的手艺可真不错，辛苦你了。” 木婉招手让两个孩子过来，把白鹭准备的蛋糕递给他们：“尝尝这蛋糕，好吃的话让厨房给你们做。” 肖玉看着这柔软金黄的蛋糕，露出一丝惊喜，谢过母亲后，先递了一个给肖月，这才拿着慢慢品尝。肖月也开心地说道：“谢谢母亲！这蛋糕可真好吃，软糯香甜！” 见两人吃好，木婉转头问柳姨娘：“开年肖玉就十岁了吧！月儿呢？” 柳姨娘点点头：“玉儿是正月的生日，马上进十岁了，月儿是六月的生日，已经六岁了。” 木婉点点头：“两人都不小了，尤其是玉儿，该学管家了。这样，我处理府内事务是五天一次，这你都知道。以后我处理家务那天，让她俩过来跟着我学。年前那段时间会忙一些，只要是掌家的时候就过来学。不懂的可以问我。” 柳姨娘单手捂着嘴唇，满是激动，没想到夫人愿意亲自教玉儿，虽然她教过两个孩子，要多学习主母的为人处世，奈何她本身是奴婢出身，注定了给不了两孩子帮助，连指点孩子怎么学、学什么都做不到。本想着过两年看能不能请主母指点一下。没想到主母这么早就提出来，而且还是带在身边教导，这跟正正经经的嫡女也没差了。 经过几个月的学习，肖玉也知道这是天大的好事，也知道这是其他妾生女不可能享受的待遇。在学堂的时候，肖玉就听户部尚书庶女王依柳说过，她因为入了古夫子的眼，得以在学堂学习，所以在府里地位得到了提升，但主母从来不管她学什么，做什么，没有苛待她已经算好了。很少有庶女不会遭到主母的刁难。所以很羡慕肖玉能从庶女变成嫡女。 肖玉明白母亲是在给她铺路：“谢谢母亲，玉儿一定会带着妹妹好好学，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见两个孩子明白了，木婉就挥手让她们去玩，独留下柳姨娘：“我刚刚看你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 柳姨娘起身靠近木婉，低声道：“夫人，前两天天气好，妾便在花园里晒太阳。听到有两个丫鬟在嚼舌根，说是夫人怀孕了，会不会给老爷纳妾。所以——” 第十三章 赴年宴 一旁的白鹭和红鸾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木婉也有些诧异：“怎么？你想去侍奉老爷？” 柳姨娘见几人想岔了，赶忙摇摇头，挥着手：“不不不，夫人误会了，妾不是这个意思。妾都二十九了，这种想法早就没有了，现在我只想好好照顾玉儿和月儿，期盼她们有个好归宿。” 见木婉疑惑地看着自己，柳姨娘也不敢犹豫，连忙解释道，“妾也不是想说老爷，老爷这个人不重色，他肯定不会主动纳妾。但如果有人让他纳妾，这就说不定了，所以妾是想提醒夫人，小心那边——”柳姨娘说着，用手指向墨梅院，那是老夫人的住所。“当然，夫人也许不在意这些，妾只是白白操心。” 木婉也不是不识好歹，明白一个不受宠的妾室敢向主母说出这一番话，说明是真心为主母着想，不管这真心的背后是什么原因：“多谢你提醒，我会注意的。” 见夫人理解自己的意思，柳姨娘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现在能有这样安宁美好的生活全靠夫人，当然盼望着夫人好，可不想生出其他变故。 从这天开始，木婉带着两个继女月学习管家，先从看账本学起，再教她们辨人，又到人情世故，为人处世。说是倾囊传授也不为过，哪怕听到有下人在说木婉过于好心，甚至说木婉傻的，她都一笑而过。两个孩子和柳姨娘也明显对木婉越来越亲近，肖玉和肖月也争气，两人各有所长，肖玉明显更擅长识人辨人，通达人情世故，而肖月对管账查账更感兴趣。 老夫人和肖文宇看到两位小姐的变化，对木婉也越加赞赏和看重。老夫人还以为木婉怀孕后会不管两个继女，满是庆幸地对肖文宇说：“不愧是伯府里出来的贵女，这教养没话说。幸好她被退婚两次，不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她家没落了，也不会轮上我们家。” 肖文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对木婉的端庄大气、目光长远感到很满意，知道木婉看重娘家人，打算找同僚找找往年的科考题集，到时候给妻弟木清送去，再去国子监逛逛，给妻弟撑撑腰，免得有人看他家没落了排挤他。 只有红鸾和白鹭隐隐猜到了什么，但也没有问，只是严格按照夫人的交代去做。 寒冬凛冽，身怀六月的木婉不情不愿地穿上三品诰命服，挺着明显隆起的肚子，和肖老夫人、肖文宇一起前往皇宫参加年宴。 自从入冬以来，木婉能推的宴会都推了。只在天气好的时候带着两个小姐去露露脸，从木婉嫁到肖家开始学礼仪，后入学堂，最后学习为人处世，接近一年的时间，两人发生了蜕变，肖玉气质出尘、优雅温婉又不失灵动，肖月活泼可爱却又守礼懂分寸。 几次下来，整个京都的不仅知道两人庶女变成嫡女，还知道被木婉当做亲女儿一样培养，再加上两人还在古夫子学堂学习，表现也越来越优秀。身份顿时水涨船高，前来暗示明示两人亲事的夫人越来越多，从低品阶的嫡子到同等级的嫡子，从高品阶的庶子到高品阶的嫡子。木婉皆是委婉拒绝，说老大还小，多培养几年，怎么也要十二岁以后再看亲事。 今日的年宴，是木婉第二次入宫了，上一次还是在皇后的千秋宴。第一次入宫的木婉深有体会：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美则美矣，累是真累，尤其是显怀以后越发慵懒的木婉。而且宫里的食物虽是美味佳肴，但吃不了两口就全凉了。 木婉和老夫人坐在马车上，肖文宇骑马走在前方。 “婉儿啊！今日宫宴时间长，你要是累了就跟我说，我去找皇后娘娘，可别硬撑着！” 木婉点点头：“谢谢婆婆提醒，儿媳会注意的。”话是这样说，但木婉也知道，这种宴会也不能随便缺席，否则肖文宇早就替她推了。只是木婉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马车到皇宫处停下来，木婉在红鸾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看着这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皇宫”。 哪怕已经来过一次，木婉不禁感叹美轮美奂，雄伟壮观。 然而看到宫中忙忙碌碌的的宫女，木婉还是摇头：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木婉只能庆幸，自己穿越的对象是官宦夫人，而不是这宫廷中人。否则，每天都活在高度紧张之中，人生又有什么乐趣？ 前面宫女在引路，木婉、肖文宇和老夫人在后面跟着走，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几人来到乾清宫门前。只见宫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肖老夫人，肖夫人，好巧啊！你们也是此时到？” 右前方一名身着二品诰命服的略带富态的夫人转过头来，打断了木婉的思绪，定睛一看，是工部尚书夫人张李氏。 “张夫人好。”木婉朝肖文宇看了看，后者立刻明白，说了句“失陪”便往左前方走去。 张李氏三十来岁，娘家和肖文宇已世的祖母有关系，逢年过节也有来往，和肖文宇是同辈：“肖老夫人好久不见您了，近来身体可好？” 肖老夫人接过话：“有劳挂心了，最近是吃得好睡得好，精神也越来越好，我啊，现在就等着抱孙子呢！” 张李氏也转向木婉：“肖夫人这身子还有五六个月了吧！我看这肚皮尖尖的，肯定是个大胖小子，老夫人就等着抱白白胖胖的大孙子吧！” 木婉虽不喜大家都盯着这胎是男孩，万一是女孩呢？但也不想和对方争论这个问题，礼貌性地笑笑：“那就借张夫人的吉言了！” 三人随意聊着，到了席位，三人便分开了，肖老夫人被宫女引到一桌全是老太君的席位坐好，木婉隔着一桌坐定。 木婉远远就看见了木夫人坐在另一桌，之前就遥遥地朝木夫人点点头。然后朝座位上的各位夫人点点头打了招呼才坐下。在宫里，最忌讳的就是乱走动。 第十四章 意外 同桌的户部尚书王夫人见木婉坐下，故作叹气地对一旁的兵部侍郎李夫人说道：“你可不知道啊，李夫人！最近啊，我老是被我家老爷说自己不贤惠不大度呢！” 一旁的李夫人不明所以，自己和王夫人关系一般，刚才也只是闲聊，她怎么会突然和自己提这种私事，但李夫人也不是傻子，知道肯定是话中有话：“怎么会呢？王姐姐可是有名的贤良淑德呢！” 王夫人瞅了一眼坐定休息的木婉，假意伤感道：“还不是怪我没有将王依柳这个丫头记在名下，让她成为嫡女。” 李夫人瞬间明白了，王夫人是借机嘲笑木婉故作大方，把两个庶女变嫡女，还当亲生女儿培养的事，李夫人也插上一脚：“王姐姐可别难过了，这庶女就是庶女，要都变成了嫡女，那哪儿还有嫡庶之分、妻妾之分。王姐姐没有做错！” 正在低头休息不想说话的木婉抬头看着这两个阴阳怪气的人，周围则坐着一群不想惹事，但想看八卦的人。 对方没有指名道姓，木婉也不想在这种琐事上和对方争吵，毕竟人家官位比大理寺高。直接忽略对方的挑衅，王依柳她知道，是和肖玉在学堂玩得好的朋友，听肖玉说过，现在十四岁了，户部尚书王大人让她参加明年的选秀，为了让她起点高一些，想把王依柳记在王夫人名下，可惜王夫人不同意。王夫人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才九岁，不愿意拿出嫡长女的身份。虽然没有苛待她，却也不管她。 王夫人见不得木婉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指名道姓说：“肖夫人，听说你把两个庶女都记在你名下了，难道你就不怕肚子里的女儿没了嫡长女身份？”说着捂嘴笑了笑，“瞧我这张嘴，谁不知道肖夫人是出了名的贤惠大度呢？哪像我嫉妒心重，就是看不惯丈夫的其他孩子！” 虽然木婉没有把肖文宇当做爱人，但这话不能说，想了想：“各位夫人，闲来无事，我给大家两个故事吧！”见在座的夫人把目光都聚集在木婉身上，木婉清清嗓子，开口道： “蜀地某富翁，性极悭吝，乡人号之为‘铁公鸡’，谓一毛不拔也。近五旬无子，议纳妾，价欲极廉，而又欲至美。媒笑曰：‘翁所谓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也’。” 说完，木婉也不管在场夫人的想法，尤其是王夫人不断变幻的脸色，淡定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耳根终于清净了。 担心茶水喝多了要出恭，木婉没有再喝茶，拿起红鸾递过来的果脯粒慢慢地嚼着，这是用木婉嫁妆庄子里的水果制作的，够酸，够可口，就是数量太少。木婉琢磨着让庄子的人明年再多种一些。 就在木婉天马行空的时候，一声“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打破了木婉的胡思乱想。抬头一望，木婉才发现宴会已经落满了座。 红鸾扶着木婉，缓缓跪下，高呼“万岁！千岁！”。 “众卿平身！” 要说穿越以来，木婉最讨厌的，就是这跪来跪去的繁文缛节。尤其是挺个大肚子，不知道有多费力，还好木婉平时有适当运动，身体比较健康。 这次年宴，比上次木婉来时热闹，宫里的妃子、皇子，但凡有地位的、受宠的都到齐了。 当今皇上四十岁，二十五岁执政，在位十五年期间勤政爱民，百姓安康。皇上膝下有四子三女，大皇子夏明渊十五岁，乃贤妃所生；二皇子夏明谨十三岁，是皇后之一，是嫡皇子；三皇子夏明瑜九岁，是德妃之子；四皇子夏明翰才三岁，是淑妃之子；大公主已有二十岁，封号升平公主，是皇后所出，已下嫁到虎威侯次子；二公主十七岁，封号安平公主，是良妃之女，去年刚出嫁；三公主夏芳华十岁，还没有封号，是静嫔之女。 皇上并没有立太子之位，导致几位皇子背后的势力明争暗斗，腥风血雨。 肖文宇作为大理寺寺卿，是坚定的保皇派。对几位皇子的拉拢都是敬而远之，从这点来说，木婉觉得肖文宇的眼光没问题，否则他这位置早就换人做了。 扯远了，木婉收回思绪，看着众皇子纷纷献上年岁礼，不愧是皇宫出品，不管暗地里怎么争斗，表面上都是端庄有礼，兄友弟恭。 “夫人小心！”突然红鸾飞快地伸出衣袖朝木婉靠过去。 木婉这才把目光从几位皇子那儿移过来，只见一个宫女似乎扭了一下，正惊慌地端着汤碗朝她倾倒过来，而红鸾正伸着手朝木婉扑过来。 没等木婉反应过来，随着一声惊呼，红鸾双手撑在桌子上挡住木婉的肚子，宫女扑倒在地，那碗汤砸在了红鸾的背上，汤水顺着红鸾的背滴落到木婉的裙摆上。 木婉被这一意外惊得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些不安分，宫女连忙趴在地上磕头赔罪。相隔几桌的肖老夫人和木夫人投来关切的眼神，碍于上面的人不敢乱动。 红鸾忍着疼痛起身，轻声问道：“夫人，您没事吧！” 木婉缓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肚子也慢慢安静下来：“我没事，你怎么样？烫着没？” “夫人放心，这汤是温热的，奴婢也穿得厚实，没什么问题！”红鸾心有余悸地说道，心想还好这碗没砸在夫人身上，这力度怕是会导致胎相不稳。 上座的皇后好像才发现此事，朗声询问道：“肖夫人那儿怎么了？怎么有个宫女趴在地上？” 木夫人忧女心切，先肖老夫人一步起身道：“启禀皇后娘娘，有个宫女不小心洒了汤水在小女身上。” 皇后身着以红黄两色为主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两袖旁绣着大朵牡丹，鲜艳无比。裙子带有袍，很长，裙板上绣着银凤图案，华丽无比，不怒自威道：“哪个宫女如此粗心？来人，将她杖大二十大板，拉到辛者库。”接着又笑着对木婉说道：“都怪本宫没有管理好宫女，让肖夫人受惊了，本宫让太医来给肖夫人瞧瞧，惊着胎儿可不好！” 木婉连忙起身福礼：“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没有大碍，不用劳烦太医。” 皇后见木婉的确面色如初，没有什么问题，便放下心来，说道：“没事就好，那让人带肖夫人去后殿换身衣服，着凉了可不好。”说着叫来一个宫女，带木婉去后殿。 木婉本想说不用了，毕竟只有衣裙下摆沾了一些汤汁，但红鸾后背上全是汤汁，想着至少还要一个时辰才结束宴会，这么冷的天，不及时换衣服肯定会着凉，而且也不知道后背有没有伤。便顺势应了下来，带着红鸾一起去往后殿。 身着淡绿色棉衣的宫女提着灯笼，引着木婉穿过走廊，正转个弯走向假山。 木婉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蜿蜒却挂着灯笼的廊道，再看一眼宫女前方昏暗模糊的假山，朝红鸾看了一眼。 红鸾立刻会意，叫住眼前的宫女：“这位宫女姐姐，去后殿好像不是走这条路吧？” 绿衣宫女转身笑着说道：“回肖夫人，奴婢想着夫人有着身孕，走这条路要近便一些。” 木婉看着这说话略有焦急的宫女，没有多问什么，直接说道：“我们还是走廊道吧！廊道比较亮堂，不容易摔跤。”说着也不管绿衣宫女的反应，径直往廊道走去。 绿衣宫女无法，只能提着灯笼，拉起裙摆，小跑跟上去：“肖夫人，肖夫人，等等奴婢！” 之后木婉一路顺利的到了后殿，进了寝殿，木婉坐在靠椅上休息，等绿衣宫女拿来一套常服和一套宫装，便让她出去等着。 “夫人，刚刚？”红鸾捧着衣服，低声疑惑地问。 木婉轻轻摇头：“慎言，你先换衣服，我看看你的伤。” 红鸾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也知道夫人说到做到，没有推辞，边换衣服边笑着道：“夫人放心，奴婢没事，就打湿了衣服而已。” 木婉见红鸾后背只有轻微的红痕，并没有大问题，才拍拍胸口放下心来：“还好有你，不然那碗汤就全飞到我肚子上来，轻者动胎气，重者怕是胎儿不保。” 红鸾换好衣服，便服侍木婉更衣：“夫人放心，哪怕要了奴婢这条命，小主子也不会有事的。”至于刚刚在宴会上看到的，红鸾打算回去再说。 木婉不确定绿衣宫女打算带她去假山是看什么，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木婉没那么多的好奇心，谁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也自认没有那些穿越女运筹帷幄、化险为夷的好本领。 保险起见，便决定和红鸾在寝殿多休息一会儿，等个一刻钟的时间再走。还好来之前，白鹭和柳姨娘准备了两个荷包，一个装果脯，一个装肉粒。两主仆静静地分着果脯和肉粒，也不多说话，怕隔墙有耳。 第十五章 查案 “啊——”一声尖叫划破宁静的夜晚，木婉感叹终于来了，不用在这儿干坐着了。和红鸾对视一眼，木婉示意红鸾去开门，木婉跟在后面。 红鸾打开门一看，门外的绿衣宫女不知何时离开了，只看见后殿的一些宫女太监朝着假山那边跑去，红鸾回头问木婉：“夫人，他们往假山那边去了，我们怎么做？” 木婉想了想，知道再躲着就不合适了，但她挺个肚子实在不想凑热闹，于是对红鸾说：“我们跟在队伍后面慢慢走过去，必要的时候我装肚子疼，你注意着点。” 红鸾点点头，扶着木婉慢慢朝假山走去，走的就是刚才绿衣宫女打算带她们走却没有走成的近路。刚到假山附近，木婉就看到对面站着皇上、皇后、嫔妃、大臣、夫人，木婉估计宴会上的重要人物都来了，地上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紧闭双眼的女子，身着一身白衣，里穿湖蓝搀杂白色的缎裙，看样子是个妃嫔。 肖文宇作为大理寺寺卿，正在协同仵作勘查现场，木婉没有多看，带着红鸾静静地站到肖老夫人和木夫人背后，两人眼里都带着询问和担忧，木婉微不可见地摇摇头，两人见状都放下心来。 众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喘气，更不敢说话，前面的九五之尊很明显处于低气压状态。也是，大过年的，遇到这事谁高兴？也没人敢说离开，只得静静地等待着大理寺出结果。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肖文宇终于到皇帝面前复命：“启禀皇上，经勘查，死者为温良人，生前遭过侵犯。死者脖颈出有明显的勒痕，初步判定是窒息而死，具体原因还要回去详细检查。假山缝隙内有死者挣扎的痕迹，初步判断是第一现场，然后抛尸到路上。尸体残留着余温，并且还没有出现明显硬化，所以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另外我们从死者手中发现了这个。” 肖文宇将证物放在手帕上呈给皇帝，是只粉色耳坠，看样式和材质，还是妃嫔才能拥有的。 皇帝肉眼可见地变了脸色，这温良人是他最近新宠的妃子，居然在大年三十这天被人奸杀，很明显涉案的不仅有宫内的嫔妃，还有不知所谓的野男人，简直是淫乱后宫：“查！给朕彻查！现在就查！肖爱卿，此事全权交给你，敢在宫里行凶作恶，朕要灭他九族！”随后吩咐太监抬椅子过来，让众人坐着等着查案。 这意味着皇帝今晚就要得到结果，压力明显就到了肖文宇的身上，要是查不出结果，后果可想而知，肖文宇也只能朝皇上拱手：“微臣遵旨。” 肖文宇先是安排下属去内务库查耳坠的来源，主要是哪些妃嫔有。然后转向第一个发现凶案现场的人：“请问安平公主，能不能将当时的情况复述一下？” 安平公主按住胸口，一副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靠在驸马的身上，有些咬牙切齿道：“我刚刚在宴会上喝了点酒，有点头晕，就想出来吹吹风，刚出殿门口，就有个穿绿衣服的宫女说我要去哪儿她带我去，我还说皇宫哪儿我不熟？我就透透气，不需要她，她就说假山这儿没人，很安静。我也记得这儿的确比较清静，就过来了。哪知道刚到这儿，就看见地上躺了一个人，白惨惨的，像鬼一样，把我吓了一大跳，吼了一声，你们就过来了。” 肖文宇明白二公主的重点：“那绿衣宫女在哪儿？” 安平公主摇摇头：“不知道，我没见过这个宫女，自从我到假山以后就没见过了。” 肖文宇想了想，询问道：“劳烦公主可否画一张绿衣宫女的肖像或者说说她的长相？” 安平公主皱着眉说：“她长相挺普通的，没什么特色，我还是画吧！”说着安排宫女取来笔墨。 肖文宇见公主开始动笔，知道不能从二公主这儿得到更多的线索。凶手明显有两人以上，而且今天是过年，人来人往，凶手可能早就混入了后殿，还有一个宫女不知是何身份，只有寄希望于公主的画，还有那耳坠的主人。 想到这儿，有些头大的肖文宇便开始询问守在前殿至后殿通道门口的御林军，打算看能不能从其他人那里得到线索：“从酉时三刻至戊时三刻期间，这期间有哪些人到过后殿？” 值守的御林军认真想了想，有些吞吐道：“后殿主要是供女眷休息，进出的人并不多，除了安平公主和那个穿绿衣的宫女，就，就只有肖夫人和她婢女了。” 肖文宇听到这个回答有些意外，因为在殿内时，女眷和他们的席位是分开的，并不知道之前的事，也没想到还有木婉的事。 这是皇后也插了话：“本宫也想起来，当时有个宫女把汤洒在了肖夫人身上，就让一个宫女带肖夫人来后殿换衣休息。”说着环顾了四周，“肖夫人呢？” 木婉知道事态严重，不能再躲着，万一肖文宇查不出结果，皇帝震怒，整个肖府都会出事，于是带着红鸾从队伍后面走上前：“启禀皇后娘娘，臣妾在这儿。” 向皇上、皇后行李后，木婉转身看向肖文宇，两人对视一眼，肖文宇微不可见地朝木婉点点头，木婉明白，他是让木婉有什么说什么，不用担心。 木婉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开口道：“皇后娘娘开口后，前来引路的也是一名穿绿衣的宫女，虽然大殿上的宫女都穿了绿色，但引路的这名宫女不一样，她的颜色要浅一些，花纹也不一致。”听到这儿，肖文宇皱了眉，既然木婉详细说了这名宫女的不一样，说明这宫女有问题。 果然，木婉继续说道：“我们从走廊来到岔道，这宫女想带我们从假山穿过，说是更近一些，但我觉得这宫女语气有些着急，像是要我们赶快去假山，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觉得她想让我去假山看什么或是做什么，就以假山太黑为由，选择了走廊道。” 木婉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宫女见我们径直走了廊道，便跟了上来，一路上那宫女还一直劝我们回去的时候可以走假山，那儿透气挺好的。到了寝殿，她拿来衣服后我就让她在门外等着。然后关上门，一直在寝殿休息，直到听到安平公主的喊声，这才过来，出来的时候那绿衣宫女已经没在门外。” 木婉仔细回忆了一下，补充道：“我们出来时大概是戊时整，到后殿是戊时一刻，听到安平公主声音出来时大概戊时三刻。我们路过假山时，虽然我没有靠近，但我隐约听到了呜呜声，当时我以为是风声就没多想。” 肖文宇听到了这儿，先是很庆幸木婉够谨慎，也足够稳重，否则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万一被惊吓住可就不好了。 另一方面，所有的思路都围绕着绿衣宫女，肖文宇推测安平公主与木婉遇见的是同一个宫女。果然，当安平公主画好画像，木婉看了后确认是同一个人。 肖文宇找来后殿的管事姑姑，询问见没见过这个宫女，管事姑姑认真地确认了一遍：“没有，奴婢没见过画像上的姑娘，不是后殿的人。这次宴会我们安排的人都在殿中。” 肖文宇将画像交给下属，让他们立马去搜，突然发现木婉朱唇轻抬，肖文宇定睛一看，是“储秀宫”三字，虽不解其意，但还是安排一队人前往储秀宫搜查。 这时，查耳坠的人也来了：“启禀大人，经内务库确定，这耳坠是秀女专用的款式，每隔三年选一次秀女，内务库就会发一次，这个款式正是上一次秀女专用。” 肖文宇听到秀女二字，想到木婉说的储秀宫，还有仵作刚才悄悄告诉他温良人生前有吸入迷药的痕迹，难道？想着，肖文宇立马说道：“马上去查一查，温良人生前和储秀宫的谁走得近？本官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画像上的绿衣宫女，快去，别让她畏罪自杀！” 下属立马带上御林军领命，奔跑而去。皇上见这群人匆匆离去，有些疑惑：“肖爱卿，怎么回事？找到凶手了？” 肖文宇躬身回话：“回皇上，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能捉拿凶手了，微臣判断，凶手就是先后给内子和公主指路的那个绿衣宫女。但她两次的目的不一样，第一次她想让内子看的是衣衫不整的温良人，第二次让安平公主看的才是温良人的尸体。” 皇上不解其意，为什么前后不一样：“这是为何？” 肖文宇平静道：“回皇上，微臣推测，绿衣宫女最初目的只是想让温良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失贞后失宠。因为宴会上去后殿的人不多，就算要透气或更衣也不用去后殿，就算去后殿也会走廊道而不是假山，所以她先将温良人约到假山处，趁其不备将她迷晕，再特意弄出温良人衣衫不整的样子。再待在宴会上伺机带人路过假山，就算没有内子，她也会故意制造意外。只是内子谨慎，没去假山。微臣估计，在内子待在后殿期间，她因为担心温良人醒来，就前去查看，结果发现温良人醒来，慌乱中才勒死了温良人。至于为什么又要让公主去发现？那就要问她本人了。”肖文宇侧头看向一旁被押解过来的绿衣宫女，“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绿衣宫女被按在地上跪下，无力地瘫坐着：“奴婢无话可说，奴婢认罪，温良人是奴婢杀的。” 一旁的下属拱手道：“大人，属下到时，这宫女正企图自杀，脖子都挂在了房梁上。” 肖文宇点点头，只想赶快结案，便转向皇上：“皇上，凶手已认罪，请皇上处治！” 自从听到温良人是被人故意弄成衣衫不整，感觉头上没那么绿后，皇上的火气下了很多，坐了这么久，也累了，便严肃道：“行了，今天太晚了，将她押回大理寺，爱卿明天再好好审审事情经过，最后处以极刑。今天的宴会到此结束了，各自回家了。”说完皇上便带着皇后直接走人，其余人也纷纷告退。 肖文宇要先把人带到大理寺关押再回家，明天再审，就不和木婉同路。肖老夫人和木夫人陪着木婉回家。 三人坐在同一辆马车上，两人心有余悸，木夫人感叹道：“还好婉儿比较谨慎，不然要是去了假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受了惊吓可不得了！” 肖老夫人也接过话：“亲家说得对，待会儿回去还是找大夫看一看。” 木婉累得很，只想睡觉，不想大晚上折腾来折腾去：“婆婆，母亲，你们不要担心，婉儿没事，大过年的，也不好找大夫，还是不要麻烦了！” 见木婉不愿意，面色也红润，只是有些疲倦，两人便打消了念头，打算过了年再请大夫来瞧瞧。 先是顺道送了木夫人回府，木婉才回到肖府，告别肖老夫人后回了卧室，红鸾才悄悄告诉木婉：“奴婢在那宫女打翻汤碗前，隐约看到了王夫人伸了腿，但当时天色较暗，奴婢也不是很确定。” 木婉听此，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告诉红鸾不要再往外说，以后在外多注意一下王夫人就行。 临睡前，木婉才对肖文宇说：“我可能得罪户部尚书的夫人了！”遂把宴会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着重提了红鸾看见的事。肖文宇明白，以后要多注意户部尚书。 第十六章 生产 寒冬慢慢远去，离年宴的事已经一个月了，木婉没有问肖文宇后续的事情，也不感兴趣。 正月里回娘家、走亲戚、去踏青，需要忙的事很多，木婉将肖玉肖月带在身边，她们能做主的、能处理的都尽量交给她们，让红鸾和白鹭从旁协助。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肖玉已经做得有模有样，偶尔还能有自己的想法，肖月还小，只能依葫芦画瓢。 时间一长，木婉体会到了快乐，有人帮忙做事就是好，她只需要每天躺在靠椅上听着安排，不用劳心劳力。 身子愈发沉重的木婉更加不想动弹，还好柳姨娘每天都来拉着木婉一起散步，又让白鹭用美食哄着，才能坚持每天都锻炼。 烟花三月，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百花齐放。那天下午，阳光明媚，木婉正在悠哉悠哉地躺在靠椅上吃着肉干，听着肖玉对府内近一个月的安排。突然感觉下身一凉，羊水破了，木婉镇定地扶着红鸾的手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忍着痛道：“肖玉带妹妹回屋去，白鹭去叫稳婆和大夫。” 众人还有些疑惑，一旁的柳姨娘看见木婉的下摆已经湿了，瞬间反应过来，和红鸾一起扶着夫人，连忙朝众人喊道：“夫人要生了，按夫人说的去做，葡萄快去通知老夫人，找个小厮去大理寺通知老爷。再安排两个人去厨房烧热水，多烧点。还有，马上做碗抄手端过来。”说着看向木婉，“奴婢记得夫人最近喜欢吃抄手，虽然很痛，夫人还是要忍着吃点东西，这样一会儿才有力气生产。” 经过一阵兵荒马乱，众人纷纷找准自己的任务，木婉终于来到提前准备好的产房，等木婉吃完抄手，肖文宇终于从大理寺赶了回来。 肖文宇来到产房后，看向坐在一旁双手合一不停祈祷的老夫人，心里一个咯噔，焦急地问道：“母亲，婉儿她？” 肖老夫人这才看到肖文宇回来，见儿子一脸担忧，赶忙说道：“婉儿刚吃了一碗抄手，稳婆在里面的，刚才稳婆说了胎位很好，只是还要等一段时间。” 肖文宇这才放下心来，但听着木婉时不时传来的痛呼声，又坐不下去，只能在门外焦急地走来走去。 直到此刻，肖文宇才发现，木婉在他心里，比自己以为的要重。在这之前，肖文宇一直认为木婉是一个合格的主母，很符合自己对对方的期许和要求。但此时，肖文宇发现，他很担心木婉的安危，上次年宴就隐隐察觉不对劲，这次尤为明显，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木婉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里。 肖文宇捂住胸膛，有些心慌，有些焦虑，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天边出现了橙色的晚霞，整个房间只剩下木婉的痛呼声和稳婆的加油声。 突然，一声嘹亮的哭声响起，门外的两人激动地站了起来。稳婆满脸笑容地走出来：“恭喜老夫人，恭喜老爷，母子平安！” 肖老夫人顿时双手合拢，朝着门外拜去：“感谢老天爷，感谢列祖列宗！我们肖家终于有后了！” 肖文宇也很高兴有了儿子，但还是问道：“夫人怎么样？” 稳婆赶忙回道：“夫人也很好，现在正在收拾呢！奴婢先出来报喜！” 肖文宇高兴到：“好，好，来人，通知下去，全府每个人加赏三个月工钱！”顿时全屋的人都在欢呼，感谢老爷夫人。 产房内，柳姨娘抱着收拾妥当的小少爷，移到木婉身边，方便木婉看见：“夫人，你看小少爷，哭得多有劲啊！白白胖胖的，可漂亮了！” 木婉有些疲倦地笑着：“刚出生的小孩儿，哪儿好看了，不皱皱巴巴就算好了！”说着，木婉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这就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了。 见木婉看了孩子，柳姨娘抱起小少爷：“夫人，您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我把孩子抱出去给老夫人和老爷看一看？” 木婉的确感觉很有些疲倦，遂点点头，忍着产后疼痛，缓缓睡去。 柳姨娘见木婉睡着了，让红鸾好好看着夫人，便抱着孩子出去了。正好看见在门外焦急等待地众人。 “老夫人，老爷，快来看看小少爷。”说着，柳姨娘把孩子递到了满是期待的老夫人怀里。老夫人满是激动，抱着刚出炉的孙子，连声道：“好好好，这眉眼像爹，鼻子嘴巴像婉儿。来人，快去木府报喜！” 肖文宇望向柳姨娘：“夫人现在怎么样？” “回老爷，夫人状态不错，正在睡觉，老爷可以进去看看！”柳姨娘很高兴，老爷先关心的是夫人，这是好事。 肖文宇听此，大步向房内走去，刚进房，看见木婉已经睡着了，便放慢脚步，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在床沿双手握住木婉的手静静地看着她。 红鸾见状，便悄悄退出了房间。白鹭也处理完杂事，带着两位小姐到了屋内。柳姨娘见天色已晚，就请老夫人早点回去吃点东西休息。等老夫人走后，几人再次围着小少爷打转。 肖玉很好奇：“姨娘，弟弟好小啊！我都不敢抱他。”柳姨娘笑道：“刚出生的小孩都一样，你忘了月儿出生的时候了？也难怪，月儿出生的时候你才四岁，不记得也正常。你俩只要记住，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弟弟。” 肖玉和肖月连忙点头应是，红鸾和白鹭见柳姨娘没有其他心思也放下心来。 木婉睡到后半夜才醒来，是被饿醒的，刚一动，趴在床沿的白鹭就醒了：“夫人，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睡饱一觉的木婉觉得精神还不错，就是还有点痛：“我好多了，你怎么睡在这儿？” 白鹭扶着木婉坐起来靠着床头：“不知道您什么时候醒，所以红鸾守了上半夜，奴婢守下半夜。您生产后一直没吃东西，厨房煲了粥，在在外间温着的，奴婢给您端来。怕您胃口不好，就炖的香菇肉沫粥。” 木婉的确饿了，点点头，等白鹭端来粥，就一口一口吃起来，等感觉胃舒服了，便问道：“孩子呢？” 白鹭笑着道：“您放心，小少爷在奶娘那儿呢，晚上奶娘喂了奶，奴婢之前看他的时候睡得正香。夫人放心，柳姨娘待在奶娘那儿看着呢，您别说，柳姨娘挺会做事的，您没有白照顾她！” 木婉笑了笑：“她做事我放心，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对她好？如果她不是个知恩图报的，我也不会诚心待她。否则养出白眼狼怎么办！” “对了，夫人。”白鹭才想起来，高兴道，“昨天红鸾说，您睡着后老爷一直握着您的手看着您睡觉，待了快一个时辰才走。平日里看着老爷对您平平淡淡的，没想到老爷还有这样的一面。”白鹭知道夫人对老爷没什么感情，所以才这样说。 木婉没想到肖文宇会守了她这么久，愣了一下才说道：“也许是感谢我给他生了儿子，让他有后了。对了，他有没有给孩子取名？” 白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反正她也不懂这些情爱，听夫人的就是了：“老爷说了，给小少爷取名一个博字，希望他以后成为一个博闻强识，有博学的人。” 木婉点点头，看窗外已经大亮：“我靠一会儿，你去看柳姨娘醒了没？醒了让她带孩子过来，然后你去睡一觉，休息休息。这段时间府里的事你和红鸾带着两位小姐做，不能决定的再来问我。” 不一会儿柳姨娘抱着孩子过来，在柳姨娘的建议下，木婉决定白天自己喂奶，晚上才让奶娘喂奶，这样有利于培养和孩子的感情，而且木婉根据上一世看到的经验，决定只要孩子吃奶吃到一岁，然后就辞退奶娘，避免出现孩子过于依赖奶娘的情况。 有孩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晃眼两年过去了，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 “博儿，过来，今天姐姐带你去哪儿玩了？” 木婉正在花园里种花，这种子弟弟木清送来的，说是从海外商人那儿买的，是海外特有的品种，木婉也不知道能不能种活，趁着今天天气好，便把它们都种了下去。去年，十四岁的木清已经中了秀才，就等三年一次的院试。 这两年，肖玉越来越有嫡女的风范，稳重却不呆板，得体却不失活泼，已经能独当一面，有时木婉不想去的宴会便让肖玉代她去，上门提亲的人也越来越多。肖月虽然才八岁，也做得有模有样，只是手段略显稚嫩。 木婉看着跌跌撞撞跑过来的肖博，边跑边喊“娘，娘。”一旁的肖玉见肖博跑太快，护小鸡似的跟在旁边。 肖博靠在木婉身上：“娘，娘，看猴子，看吐火。” 肖玉笑着补充：“母亲，今天我们逛街回来的路上，看见街上有卖艺的，正好在耍猴，喷火，弟弟看了就不想走。” 木婉点了点肖博的鼻头：“你个小贪玩鬼！” 肖博害羞地把头埋在木婉怀里，木婉陪着肖博玩耍了会儿，便让红鸾带肖博去洗澡。 等肖博走后，木婉转身对肖玉说道：“今儿皇后娘娘送来了请帖，三天后要在郊外的皇家庄园举办赏花宴，特意嘱咐带上年轻儿女们热闹热闹。你怎么看？” 肖玉笑着道：“大皇子夏明渊十七岁，二皇子夏明瑾十五岁，都未定亲。之前有风声听说皇后和贤妃要相看人家，但没有后续。这次应该就是想借此机会相看。” 木婉也知道这点事肖玉能看透，否则这几年白培养了，但木婉重点也不在这儿：“那你想去吗？” 第十七章 议亲 肖玉知道，母亲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去与不去是一个态度，她已经十二岁，也到了议亲的时候，但对于这事，肖玉还是有些扭捏：“母亲，我，我不知道，您决定就好。” 木婉也知道肖玉虽然已经处事稳当，但让一个十二岁的女孩谈婚事还是为难了她，便给她分析道：“以你现在的名声，做皇子妃也是可以的，就看皇后和贤妃能不能瞧上你。现在你要想清楚，嫁入皇家，肖府只能保证不拖后腿，但可能给予不了太多帮助。嫁给勋贵子弟，受委屈了肖府有能力做你靠山。只要你不做背叛肖府的事，我就能给你保证。”说到这儿，木婉停顿了一下，“当然，不管对象是谁，只能做正妻，如果你因为某个人或是他的身份非要去做他的妾，那从你出嫁那一刻起，肖府不会再管你。” 肖玉连连保证：“母亲放心，不会的，如果去做妾，不是白费了您这些年的教导了吗！” 木婉点点头：“也是，那我再教你一句，爱人先爱己，不管你多喜欢一个人，你一定要先好好善待自己。男人只会因为你的闪光点而爱你，不会因为你的体贴而爱你。明白吗？” 肖玉想了想：“不是太明白，母亲的意思是，我们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要只围绕男人打转？” 木婉很欣慰：“孺子可教。你现在只记住这句话，希望你以后也能做到。至于这次宴会，你也要去，你可以趁此机会看一看有没有你喜欢的类型，我也会帮你把关，毕竟你也到了定亲的年龄。至于想嫁给皇子还是勋贵子弟，你可以回去和柳姨娘商量，考虑一下。” 提到亲事，肖玉有些羞涩，但还是坚定道：“母亲，婚姻大事，还是由父母做主，我都听您的，姨娘也会说让您安排的。” 木婉见此，没有多说什么，让肖玉还是回去同柳姨娘聊一聊，三天后参加了宴会再说其他。 当晚，肖玉把白天的事告诉姨娘，姨娘感叹道：“你做得对，姨娘没什么本事，帮不了你什么。你现在的名声、能力，是我当初想不敢想的。所以，你有什么要求直接告诉夫人，亲事由夫人替你安排就好，她不会害你，反而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不过姨娘要提醒你一句，不管以后你嫁到何处，要记得你今天拥有的一切是谁给的？” 肖玉郑重地表示记得。 另一边，木婉正在询问肖文宇：“玉儿的婚事可有需要避开的人家？” 肖文宇深深看了一眼木婉：“孩子的婚事由你全权做主就好，我只提醒一句，皇上是一个重视嫡庶之人！” 听此，木婉清楚接下来的安排了。 第二天一早，柳姨娘就带着肖玉亲自向木婉表明态度，表示一切听夫人的安排。木婉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宴会，虽然我有属意的人家，但还要看对方的意思，你也去看看有没有满意的，回来后直接给我说，事关你的终身大事，千万不要因为害羞而悔恨终生。” 肖玉点点头，柳姨娘更是高兴，觉得当初向夫人示好这步棋走对了，靠老爷是靠不住的！ 宴会这天，木婉亲自给肖玉穿搭了衣服，怕肖玉不自在，最后决定把肖月也带上，虽然才七八岁，也可以提前看一看。一番折腾下来，木婉很满意，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养成感。 只见肖玉淡粉色华衣裹身，外罩一件镶金银丝绣五彩樱花的席地宫纱，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秀发挽如半朵桃花，额间仔细贴了桃花花钿，更加显得面色如春，樱唇凤眼，鬓发如云。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既贵气又不张扬。 娇小玲珑的肖月身着一袭浅紫百褶裙，裙摆刺着几只蝴蝶，眉间刺着耀眼的兰花，斜插一支紫色流苏，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能谱写一切，嘴唇不点自红，略施胭脂，长发随清风飘起来，伴随着垂坠的响声，仿佛荷花中的仙子，迷迷离离，让人不禁升起怜爱。 看着有些紧张的肖玉，木婉拍拍她的小手：“不必紧张，凭我教你的本事，只要你不在爱情中迷失了自我，嫁入任何世家，你都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肖玉重重点头，深呼一口气，逐渐恢复往日的沉静。木婉吩咐柳姨娘照顾好博儿，便带着两人出发了。 到了皇家别院，三人在宫女的引领下到了园内，不早不晚，园里已经来了不少人，皇后还没来。木婉先带着肖玉肖月和相熟的世家打招呼，突然看到木夫人，木婉便带着两个便宜女儿去见外婆。 行过礼后，木婉就让肖玉带着妹妹去找小伙伴玩。木夫人见两人离开，才轻声说道：“这两个孩子你培养得很好，一家有女百家求，今天之后估计很多世家会来找你探口风。之前还有来找我问的。” 木婉笑笑，略带自得道：“那是当然，你女儿可是花了功夫的，要是不优秀，我都不好意思说带在身边教导过！” 木夫人轻点木婉：“你啊你啊！口气真大！不过自你成亲后，变化挺大，为人处世、教导子女更是有一手，我看这两个孩子，除了不是正经嫡女出身，其他的没有可挑刺的地方。要是你弟弟也能找到像你一样的妻子，我可就不愁了！正好你今天也在，帮我好好看看，有没有适合你弟弟的人选？” 木婉惊讶道：“弟弟才十四岁，成亲会不会太早了些？” 木夫人嗔笑道：“刚夸你呢！怎么又犯糊涂了！只是让你好好看看，有合适的就多花时间观察观察，等个一两年觉得可以了就先定亲。今天来的人可是难得的齐全，毕竟是皇后要找儿媳妇，听说贤妃也要来。” 木婉点点头，这才想起来，古人从定亲到议亲要花好几年，原主是因为年纪大了才比较匆忙。肖玉现在也才十二三岁，先订人家，过两年才成亲。总是想着定了亲就成亲，脑袋没转过弯来。 这边，花园的石桌中坐着两名女子，正是皇后与贤妃。贤妃穿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而皇后则是一袭红色广绣百仙石榴裙，点点迷离繁花，朵朵祥色祥云。内着紫色纱衣，描金九凤活现欲飞。三千青丝如瀑直下，以皇凤御钗衬托，以碎珠流苏点缀，迷乱显贵。臂上挽迤柔色金纱，银丝依稀，做工精细，贵不可言。 两人身后各站一少年，皇后身后的少年十五岁左右，正是二皇子夏明瑾，他身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现在贤妃身后的是大皇子夏明渊，十七岁的年纪，身高已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贤妃，你可有看好的人家？我们可要开始了？”皇后温和地问着贤妃，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剑拔弩张。 贤妃也是笑笑：“皇后娘娘，臣妾已经看好了几家，就麻烦娘娘引人过来，让我儿看一看有没有瞧中的。”说着贤妃递上了一个名单。 皇后看着名单，挑挑眉，和自己有几家重复的，不过问题不大，最后选哪家还不一定呢！吩咐王嬷嬷按计划把名单上的姑娘们引过来。 皇后转身看向夏明瑾：“待会儿人来了，你自己好好瞧瞧，看有没有喜欢的，不说的话本宫就给安排了。” 贤妃也是同样的嘱咐夏明渊。两兄弟对视一眼，都有尴尬，有种难兄难弟的感觉，一起拱手应是。 皇后见状便吩咐道：“一会儿嬷嬷会从拱门那儿带人过来，本宫安排了人在那儿拦她们，看她们的临场反应。石桌四周都有花丛做屏障，只要你们不发出声音，她们是不会注意到石桌这儿，你们能听见她们说话，也能看见她们。” 夏明瑾一脸好奇：“母妃，您安排了什么考验啊？”夏明渊也是满脸好奇。皇后和贤妃对视一笑：“待会儿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王嬷嬷就带了大概十来个世家小姐，从十岁到十六岁都有，娇俏可爱，清冷脱俗，各有特色。有丞相家的嫡二小姐，有虎威将军家的独女等等，肖玉也赫然在列。虽然肖文宇去年已经官升二品，但在这一群小姐中身世算是低的。不过肖玉谨记母亲的教导，不卑不亢，做好自己。 王嬷嬷以皇后在后院等她们为由，带她们穿过拱门，来到了花园附近。 第十八章 考验 正在这时，一个厨房打扮的下人抓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从她们对面走来。突然，那乞丐挣脱下人的手，跪在众人面前磕头求救：“各位小姐行行好，救救我吧！” 那下人赶忙抓起乞丐：“各位小姐对不起，这人跑来厨房偷拿食物被奴才抓住，奴才正要送他去管事那儿。” 乞丐听此连连磕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拿吃的，实在是家里的孩子快饿死了，实在没办法了才偷东西。求求小姐们救救我，不要送我去官府，不然孩子就饿死了。” 王嬷嬷佯装为难的样子看向众小姐：“这，各位小姐看——” 有人看出这是考验，有人单纯以为是意外。一时间，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嬷嬷，皇后娘娘还等着我们呢！我们快走！” “这乞丐好可怜啊！家里还有小孩呢，算了吧！” “敢偷东西，就要承担后果，直接送官或者打死。” …… 肖玉本来安静待在一旁，但周围的小姐吵吵闹闹说个不停，王嬷嬷又一副非要所有人说清楚的态度，仔细观察了一下前方的两人，这才走出队伍朝王嬷嬷福身。 正在此时，永乐侯家的嫡长女杜瑶也站了出来。 两人对视，肖玉主动说道：“杜姐姐先说吧！”杜瑶大概十五岁的年纪。 杜瑶朝肖玉点头表示感谢，才向王嬷嬷说道：“嬷嬷，偷了东西就要按规矩来，交给管家再送官府。只是可以安排人去看一看他说的小孩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可以把小孩接到府上做事，或者赏一些钱财让他过活。但我觉得这两人有些别扭，是不是有其他什么问题？” 石桌后的皇后和贤妃看到杜瑶如此说，不由点点头。皇后看向贤妃，示意她这个小姐不错，杜瑶就在之前贤妃给名单里。 肖玉见杜瑶说完，向杜瑶点点头示意一下，便问向王嬷嬷：“嬷嬷，不知道这是皇后娘娘的考验还是真的意外？” 王嬷嬷很诧异肖玉的直白，但作为宫里的老人，仍然面不改色地说道：“这可不是娘娘的安排，娘娘还在后院等你们呢！小姐这么问什么意思？” 肖玉见此，直奔主题：“如果这是娘娘的考验，我和杜姐姐观点差不多，家有家法，国有国规。做错了事，就应该受罚，只是稚子无辜，可以照顾一下，但要注意不能养成白眼狼。但是，”肖玉突然画风一转，语气严肃道，“如果这不是娘娘的安排，我建议王嬷嬷立刻叫人将这两人送到官府严查！” 众人被肖玉的语气吓了一大跳，连石桌后的皇后和贤妃，以及两个皇子也不明所以，这肖玉怎么突然扯到两个人。 肖玉不顾众人的疑惑，拉着王嬷嬷，看盯着前方两人示意众人缓缓后退，直到安全距离才开口道：“这两人根本不是厨房的下人和乞丐。你们看他们两个的手，拇指和指腹那儿有明显的茧子，一看就是长期握剑的手，再看乞丐的双脚，普通人下跪的重心在膝盖，他的重心在脚尖，这是随时准备攻击的防御姿势，说明这是有身手在身的人。” 那厨房下人插嘴道：“小姐，奴才长期在厨房切菜，所以手上才有茧子啊！奴才是冤枉的。” 肖玉点点头：“的确，长期切菜也会磨出茧子，可是你们看他的袖口，一个厨房里的下人，怎么可能用蜀锦做里衣呢？” 众人望向那人的袖口，果然，扎紧的袖口漏出一小节里衣的布料，正是蜀锦，应该是找的衣服小了一些，不合身的缘故。 大家都看向王嬷嬷，这人到底是不是故意安排的？现在到底怎么回事？王嬷嬷也有点懵，当时的确安排了人，但安排了什么人她也不清楚，是不是这两人也不知道。怎么被肖玉一说，王嬷嬷也开始怀疑这两人起来。 石桌旁的两个少年也看向皇后和贤妃，这两人是她们安排的，到底怎么回事？ 皇后和贤妃有些尴尬，考题还没出呢！就被人拆穿了怎么办？见那两人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皇后只得“啪啪啪”鼓掌，示意那两人离开。 众人听到声音，这才发现躲在一旁的皇后四人，见此赶忙上前去行礼。 皇后示意大家不要紧张，但也没有解释刚刚的事，只是正常问了问众人今天玩得怎么样？不要客气，想要什么尽管去。 肖玉看着抢着回话的贵女，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正好看到杜瑶也是在往后退，两人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惺惺相惜，不自觉得笑了。 没多久，皇后就打发她们离开。离开时，皇后赏赐了众人礼物，每人一个荷包，荷包里装了什么也不清楚。有些小姐变了脸色，这也看不出谁特别，也不知道谁更受皇后看重，东张西望地就想看看别人手里是什么。肖玉和杜瑶都没有当场看的心思，当即就告辞离开。 等众人走了之后，皇后自信地看着几人：“本宫的荷包没给错吧！”这些荷包看似一样，但有两个荷包在细节上有区别，皇后拿给了杜瑶和肖玉。 贤妃抿嘴笑道：“臣妾的心意，皇后姐姐还不清楚吗？臣妾相信皇后姐姐。” 两人笑看着对方，有着不言的默契，外人都说皇后和贤妃会因为太子之位争得你死我活，实际上那是做给德妃和淑妃看的，两人从儿时就是闺蜜，后来两人因为皇命嫁给当今皇上，一正一妾，却丝毫没有影响两人的关系，甚至大皇子的出生，也是因为皇后久久不能生下皇子，贤妃为了帮她固宠才拼死生下。 两皇子间关系也极好，大皇子似母，不贪权，已经决定好待二皇子继位后就做一个逍遥王。二皇子有君之仁心，对哥哥也极为尊重。 作为大哥，大皇子夏明渊先开口道：“儿臣挺满意杜小姐，之前母妃给儿臣看过画像，当时儿臣就喜欢杜小姐那圆鼓鼓的鹅蛋脸，今日一番看下来，她行为举止不卑不亢，不急不躁，稳重低调。可爱又不失端庄。” 贤妃听此捂着嘴笑起来，笑得夏明渊都不好意思了才说道：“姐姐，你看这孩子，之前问他他啥也不说，就说都听臣妾的，结果今儿见了人，就这么夸上了，还夸得这么好！还嘴硬，要是我们没看重杜瑶，臣妾看他朝谁哭去！” 听此，皇后和夏明瑾也笑了起来。夏明渊涨红了脸，想反驳又不好意思说，见弟弟也在笑他，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立马转移话题：“母后不要只笑我，弟弟也是一样的，他早就看上肖家小姐了，只是一直没说而已。” 见夏明渊爆出大料，两闺蜜同一款看八卦的眼神盯着夏明瑾，夏明瑾见吃瓜吃在了自己身边，瞅了一眼这个不讲道义的大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皇后递了一把瓜子给贤妃，催促道：“明瑾啊，快说说，你们到底满了我们多少事？” 夏明瑾无法，知道两母妃不追根究底不罢休的性格，有些不自在地用鞋子戳着地面：“儿臣去年元宵节出宫的时候见过肖小姐，当时见她和她家人正在赏花灯，笑得很是灿烂，儿臣就被吸引了，后来我又找机会偷偷看过几次肖小姐，越发觉得她很吸引我，本来想告诉母后的，但想着她年纪还小，就没说。前段时间母后说要给我选皇妃，我见你的预选名单里有她，我知道以她的能力绝对能被你们选中，就没有说。”说着说着，夏明瑾就低下了头。 皇后嗔怪道：“你也是，不早说，你们这一个一个的。今天说起来是你们两个自信不如说是你们运气好！你们两个有没有想过，这次本宫明目张胆地举办宴会，哪家不知道是选王妃？只是不知道老大也在这儿而已，你们说万一她两个都没来怎么办？” 夏明渊和夏明瑾面面相觑，夏明瑾不好意思道：“不会吧？她们不是都来了吗？” 皇后幸灾乐祸道：“杜瑶本宫不清楚，但是这肖玉，本宫可是听你们父皇说过，肖大人曾经说，他家孩子的婚事由肖夫人做主，但肖夫人说过，还是要看孩子喜欢。如果我没猜错，肖家来的原因，也是因为今天可以正大光明地让肖玉接触世家公子。估计这会儿这些公子小姐已经开始接触了，本宫敢说，只要肖玉看上谁，肖夫人就有办法嫁给谁。皇家的婚事，只要没有正式赐婚，她们都有办法拒绝！” 夏明瑾听此瞬间变了脸色，想反驳，但也知道这事母后一定比他看得透。慌慌张张行个礼，立马就要跑去找肖玉。夏明渊也有些担心，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忙叫弟弟等他一起去。 等两人走后，贤妃才略带担忧地看着皇后：“姐姐，肖玉的身份会不会低了些，肖大人只是二品大员，她本身也是从庶女升到嫡女的，这对明瑾助力不大啊！” 皇后自信道：“妹妹，凭我们两人联手，皇儿的太子之位谁能夺走？所以他俩的婚事只要不拖后腿，选择他们喜欢的就好，不然我也不会举办宴会了，还不是怕我们选的他俩不喜欢？”说到这儿皇后想到了往事，有些忧伤，有些遗憾，抓住贤妃的手道，“当年要不是为了我，你也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贤妃拍拍皇后的手，轻松地说道：“姐姐，你想多了，那是年少不知世事，你想想，我当年要真选择了那个人，不早成了寡妇。” 第十九章 人选 皇后想着那人不到三十就病故，知道这是贤妃的安慰，也知道她不想再提，只得转移话题：“你不想提我以后不说了。肖玉这儿你也不用担忧，肖大人虽然只是二品，但他才三十来岁，上升空间很大，而且他很受皇上器重，私下里我听皇上夸过他很多次。而且他家关系简单，他家人丁单薄，算下来才六口人，肖夫人的娘家也只有三口人。人少龌龊事少，再加上肖夫人那手段，肖府绝不会拖后腿，甚至可以是一助力。你是不知道，之前我为了查清楚这些小姐的日常作风，只有这肖府是最难的不知道折了好几批人手。最后终于成功，但也没查出肖府的秘密。只探到这肖大人和肖老夫人不管家事，一人只管朝事，一人只爱吃斋念佛，过养老生活。府内事务全权由肖夫人做主，肖玉和她妹妹是肖夫人亲自教导，并且放权让两姐妹学习。肖玉的生母也是极为尊敬肖夫人，甚至比对肖大人还要好，天天都围着肖夫人和她儿子打转。所以肖玉虽是庶女出身，但能把肖夫人的手段学到九成九，那就说明跟嫡女没区别，没有肖夫人的用心指导，她能学到精髓？寻常嫡女能模仿到四五成已是天才了！” 贤妃有些惊讶：“这肖夫人这么厉害？那平日见她也没什么特别啊，还沉默寡言的。” 皇后笑了笑：“有些人低调那是没本事装低调，有些人低调那是真低调。肖夫人这种人是真看淡名利，所以深藏不露，你忘记前两年年宴了？” 贤妃这才恍然：“我想起来了，那年那件事，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大喊大叫起来，结果人家安安稳稳地躲在一旁，是挺淡定的。” 说到这事，皇后叹了口气：“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本宫的考验还没有开始呢！就被人家破了，连个出题的机会都没有，刚才两个孩子在，我都没好意思说。” “喔？”贤妃来了兴致，没想到皇后也有吃亏的时候，有些幸灾乐祸，“姐姐本来考验什么？说来听听？” 皇后看着这人一脸的八卦，接着说道：“我本来是打算让她们说完对乞丐的处罚，再让乞丐假装不满，用武力报复她们，那厨师呢是用来保护她们，想看看她们遇到危机时的临场反应，谁知道那两人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贤妃听此哈哈大笑了起来：“怪只能怪那肖玉眼睛太毒了，不愧是和肖夫人一样的眼睛毒辣，观察细致啊！” 这边，木婉陪着木夫人看了半天，终于看中了一个，此人是安定伯家的孙女石慧珠，十岁那年，父母意外早逝，和弟弟相依为命，她凭借自己的能力，与叔叔婶婶斗智斗勇，守住父母留下的家产，闯下属于自己的名声，到现在已经十四岁了。 传闻中石慧珠特别尖锐霸道，不敬长辈，为人粗鄙，但今天看见她后，木婉一眼就发现其真人性格温婉却坚毅，属于柔中带刚，有韧性的那一种。 只是虽然有的世家看不起她太强势，但有的世家倒是需要这种人支撑门户。所以照样有人提亲，结果最终没有下文。 因为石慧珠早就发了话，要带着弟弟出嫁，毕竟弟弟石云飞现在才六岁，她根本不放心，怕她弟一个人受欺负，这也让众多世家望而却步。 木夫人望着木婉：“带弟出嫁倒是没问题，反正我们家人少，多个孩子也热闹，但她家亲戚会不会有些难缠？” 两人躲在一旁说着悄悄话，木婉正准备说，肖玉过来了，悄悄把刚才的事一一说给两人听，并递上了手上的荷包。 木婉接过来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块玉牌，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木夫人凑过来一看，轻抽了一口气，用口型告诉两人：这是进坤宁宫的玉牌。 坤宁宫是皇后居住的地方，三人都意识到什么，木夫人和肖玉都看着木婉，让她拿主意。木婉攥紧荷包，没想到真被选中了！凝神思索了一会儿，先看向肖玉：“你拒绝吗？说实话，不要有顾虑，一切有我。” 肖玉认真考虑了一会儿：“母亲，玉儿想来想去，觉得选谁好像都一样，既然如此，这个选择也不错，至少条件更好一些？刚才我也见到那人了，觉得不反感。” 木婉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这么决定了。这就意味着从此刻起我们要更加小心谨慎。”又赚头看向木夫人，“娘，您儿媳妇的标准要改吗？” 木夫人明白木婉的意思，摇摇头：“不改不改，娶妻娶贤，这事之前我都不担心家世问题，这事之后，我就更不担心了。我们这种家世，不需要过于强大的亲家，需要的是不拖后腿，所以我刚刚才担心她家的亲戚。” 肖玉有些好奇：“外婆，您看中哪家的姐姐了？” 木夫人笑着道：“什么姐姐？要是真选中了，你得改口叫舅妈了。”见肖玉反应过来，继续说道：“外婆眼光没你娘好，喊你娘帮忙选呢，你娘看中了安定伯家的石慧珠。” 肖玉捂住嘴，低声惊呼道：“慧珠姐姐？” 木婉听到肖玉这口气，立即问道：“怎么？你和她很熟？”木婉从未干涉肖玉的私交，也没过问她的朋友，才有此一问。 肖玉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以前在宴会上偶然认识的，慧珠姐姐人挺好，只是她要照顾弟弟，所以不常出门玩。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也许要喊慧珠姐姐为舅妈。” 木婉摇摇头笑道：“整个京城就那么大，大家不是熟人都是脸熟，你舅舅本来就比你大不了多少，这种事很正常。话说回来，那你清楚她和她族人关系吗？” 肖玉仔细回忆了一下：“虽然慧珠姐姐没直说，但我能听得出来到她和家里关系不好，她爹本来是世子，本来可以立她弟弟为世孙，但她祖母，也就是安定伯夫人偏心小儿子，就把世子之位给了她二叔。本来这也没什么，慧珠姐姐也理解，但是他们还想把慧珠姐姐父母留下的私产，甚至是她母亲的嫁妆也要抢去。慧珠姐姐借了她外祖父的势才守住了家业。” 木婉点点头：“善于借势是能力的一种，但她本身也有本事，否则只借势是守不住家业的。”木婉想了想，继续说道，“如果那件事真成了，皇后娘娘肯定会来找我，到时我会请皇后娘娘推后一段时间再宣布，我们趁此之前先给清弟订婚，看看那家人的态度。玉儿，你待会儿悄悄让石姑娘来这儿找我们，然后你去年轻人那儿好好玩玩，如果我估得不错，皇子们也在那儿，你借此机会了解一下对方。” 肖玉点点头，知道这是大事，赶忙去照办了。 没一会儿，石慧珠过来了，她生的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但那眼神中又透露出坚定不屈，一身翠绿的裙子，在阳光的沐浴中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空灵轻逸。 石慧珠朝两人行礼：“木夫人，肖夫人。” 木婉知道对方是聪明人，也不拐弯抹角：“石小姐，我有话就直说了，我想替娘家弟弟求娶你，不知道石小姐是否有意？因为不知道你的意思，想私下先问一问，如果有意我们立马请媒人正式上门。” 石慧珠看了看做主的肖夫人，又看向一旁的木夫人，小心问道：“二位听过我的要求吗？” “知道，我们不介意你带弟出嫁，甚至我们可以送令弟去国子监就读，好好培养他，把他当做家人。”说到这儿，木婉自信道，“我们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石慧珠笑了笑：“这点慧珠是信的，单看肖玉妹妹就知道不会有假。”石慧珠也清楚肖夫人的为人，但，“为什么？令弟可以选身世更好的！” 木婉拉着母亲的手：“我和母亲都不是看重身份的人，我们看重的是人。只是我想知道你对你族人的态度，我不希望有一天他们拖后腿。” 石慧珠了然，直接道：“我对他们没什么感情，但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我不会不管他们，但我也不会放纵他们，不能逾越底线！” “好！”木婉拍手称赞，木夫人也点头赞许，“这个回答我喜欢，人不能过于偏激，动不动断绝关系那是没心没肺，但毫无底线地帮助那是助纣为虐。最好的方法是把他们掌握在自己手心，让他们翻不出浪。” 石慧珠也很高兴，肖夫人能理解自己，而不像其他人一样说自己不顺长辈：“慧珠就是这样做的，这几年府里基本是我说了算，他们虽然不满，但拿我也没办法。否则我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我也能保证我出嫁后，他们出不了大错。” 木婉越发欣赏这个早当家的姑娘了，笑着道：“那现在就看石姑娘能不能看上我家清弟了？” 石慧珠没好意思开口，只是对着肖夫人和木夫人笑了笑，木婉瞬间了然，转头对肖夫人说：“成了，母亲你明天就找媒婆上门提亲，婚事可以之后说，但尽快定亲。” 肖夫人赶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玉佩递给石慧珠，表示这是定亲信物，明天早上就派媒人正式上门。石慧珠拿着簪子，只见那簪子通体碧绿，簪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鸳鸯，簪头一朵雪莲悄然绽放，还有一个莲花子似的吊坠，端的是飘雅出尘。许是没想到这么着急，石慧珠有些错愕。 木婉也取下手腕上的鸡血玉手镯，套在石慧珠的手上，握着她的手解释道：“这是我出嫁时的嫁妆，算是我对未来弟妹的见面礼了。你这么优秀的姑娘我们必须得抓紧，不然被人抢走怎么办？” 说定后，石慧珠便与两人分开，木婉让她去找肖玉，顺便认识一下木清，了解一下。木婉和木夫人就在行宫里到处逛一逛。 第二十章 定亲 尾声 过了不一会儿，王嬷嬷来寻了木婉，木婉拍拍木夫人的手表示放心便离开。 到了行宫房内，木婉有些诧异，没想到贤妃也在这儿。看两人在自己面前不特意掩饰的态度，木婉已经明白了。等皇后提出婚事时，木婉没有反对，故作沉思后，才委婉说道想等一段时间再对外宣布。 见两位有些疑惑，木婉才解释说娘家这边刚看好一个姑娘，准备明日就上门提亲，然后一切顺利就马上定亲，等他们定亲尘埃落定后再宣布皇子与肖玉的亲事。 皇后与贤妃互相一眼，知道她木婉日常低调，没想到在亲事上也如此。明知道先宣布肖玉成为未来皇子妃，那她娘家的亲事肯定可以选择更好的家世。但木婉还是要坚持，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人家不在意身世。 木婉也详细说了自己的想法：“玉儿能成为皇子妃是我们的荣幸，那我们更不能给娘娘添麻烦。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家人的事，我希望未来弟媳家看中的是娘家本身和弟弟本人，而不是未来皇子妃的关系，这样才能尽量筛选一些表里不一的世家。” 皇后点点头同意了：“行，等传出你弟弟定亲的消息后，本宫就对外宣布。不过这段时间没事的时候让肖玉拿着玉牌多进宫来走走。” 宴会结束后，木婉就开始陪同木夫人紧锣密鼓地准备。不过木夫人早有准备，所以第二天就派人上门提亲。提亲不会有意外，接下来就是三书六礼，缺一不可。 三书指的是聘书、礼书和迎书。六礼指的是从议婚到完婚中的6种礼节，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石慧珠要明年春才及笄，婚期定在石慧珠及笄后的秋天。 因此，在完成前两书和前五礼后，皇后便请皇上下旨赐婚二皇子夏明瑾和肖玉。 圣旨一下，整个京城都震动了，众人哗然。上次宴会后，只有杜瑶赐婚大皇子的圣旨。二皇子这边没有动静，本以为没有选中，没想到有人发现肖府的肖玉进宫几次，还每次都满载而归。 有些聪明人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但仍不敢相信，没想到是真的，要知道肖玉是庶女出身，虽然已经是嫡女，可到底生母还在，不是正经嫡女！不明白皇后为什么不选择条件更好、家世更好的姑娘。 如果仅是这个，众人也只是感叹肖玉运气好。但是，在赐婚二皇子的第二天朝会，皇上当场宣布立二皇子为太子。理由是：二皇子之前仅有才能，心性未定，而现在，婚事已订，心性稳定，已能担当太子之责。 同时册封大皇子为贤王，三皇子和四皇子待成年后再行封赏。 一时间，肖玉从皇子妃一跃成为太子妃。世人不再说她运气好，而是上辈子积了大德。 此时肖府后院的柳姨娘就是这样说的：“玉儿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大德，才能在这一世遇到夫人，得到夫人的教导，否则别说太子妃，成为世家正妻都困难啊！”柳姨娘自从听到这消息后，一直在木婉这儿哭着感谢木婉，还拉着肖玉一直感谢木婉。 木婉见柳姨娘眼睛都哭红了，揉揉眉心：“行了，别哭了，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柳姨娘一脸疑惑，肖玉和红鸾几人也很迷茫，不知道还有什么事！ 木婉抱着正在乖乖耍七巧板的肖博，无奈道：“当然是嫁妆啊！这两年我就安排人在别庄慢慢地打了好些家具，再加上古玩字画、金银玉器，还有添装礼，凑够八十一抬嫁妆没问题。” 见众人反应过来，木婉才继续说道：“最主要的是，我找老夫人和老爷商量过了，关于嫁妆银的问题。你们也清楚老爷的身份，明面上是不能有太多现银的，加上下面还有两个孩子。所以公中只能出六万两白银嫁妆银，三间商铺，两座庄园，外加一百亩农田。另外，皇家给的聘礼能给玉儿的全给她，但带有标志的显眼的就不行，否则就是打皇家的脸。” 柳姨娘连连挥手：“夫人，这太多了，太多了，这已经是奴婢不能想的嫁妆了。玉儿得了您这么大的恩惠，哪儿能再要这么多嫁妆。” 木婉示意红鸾给柳姨娘解释：“姨娘，这不是大小姐一个人的事，大小姐背后站的是肖府，未来还可能会是皇后。”红鸾将皇后两字说得极轻，“嫁妆少了，那是要被人笑话的。而且到了皇宫，处处都需要银钱办事的。前段时间大皇子成亲，杜府出的是三万八百两的白银，外加两间商铺，一座庄园，一百亩农田。” 柳姨娘虽有些小聪明，也懂做人，但对这些大事毫无概念，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无措地看向肖玉。 肖玉安抚性地看了姨娘一眼，走到木婉身边靠着木婉：“母亲，这些嫁妆已经很好了，不在人上也不在人下。您放心，皇家不会在乎这些，否则也不会选我了。而且商铺、庄园、农田都会进钱，再加上六万两白银，在宫里开销是没问题的。还有，你要相信玉儿，其他的不说，至少我有信心能掌管东宫。” 木婉点点头：“你有信心就好，只要你稳住本心，绝对没问题。而且我刚刚也没有说完，刚才说的是公中，也就是明面上只能给你这些。但私下我会再给你六万两白银，再有就是珍宝阁也给你。这些是我的私产，不算公中，所以不能拿到明面上来。” 肖玉轻捂着嘴，小声道：“珍宝阁？那不是这两年刚兴起的一家首饰店吗？他家的首饰款式新颖漂亮，质量上乘，生意很火爆的，每次出新品都是一抢而空。没想到这居然是母亲开的店，您太厉害了！这店我不能玩，太贵重了。” 木婉摆摆手，不容拒绝：“什么贵重不贵重，这店本来就是替你开的，不只是你，你弟弟妹妹也一人有一间火爆商铺，都是给你们置办的产业，不然我这么费事干嘛？这商铺的地契、房契都写了你的名字，人也是安排好的，你只管每个月收钱、查账就行，偶尔安排人查查店。这些我都是教了你的，你以后是太子妃，做生意不规矩，我就不教怎么做生意了。” 肖玉不自禁地掉了眼泪，跪着爬在木婉的腿上，哭着道：“娘，谢谢您，谢谢您！您为我考虑得太周全了。” 柳姨娘也听懂了，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着“谢谢！” 正在木婉怀里玩的肖博见大姐哭了，笨脚笨手地抬起衣袖给肖玉擦眼泪，奶声奶气道：“姐姐不哭，不哭！” 结果肖博发现把大姐的眼妆擦花了，惊恐地看着姐姐的大眼猫，再看看自己的衣袖，不解地看向木婉，委屈道：“娘！” 瞬间一屋子的人都笑了，木婉只得让红鸾带肖博去换衣服，让白鹭打水给肖玉洗脸。 看着忙碌的几人，木婉不由得在心里感叹：最初准备这些产业，只是想着备条后路，也想着要有投资才有回报，但有些感情也不是能收放自如的。自以为心若顽石，岂料人非草木。万幸，如今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因为肖玉才十三岁年纪，便将婚事定到了两年后。这两年，木婉让肖文宇找了宫里出来的姑姑，特意传授肖玉宫中事宜，毕竟以往都只是学习世家规矩，而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更重要的，是宫里看不见的阴私和黑暗。 肖玉要备嫁，木婉就让她多整理自己的嫁妆，熟悉那几家商铺。府内的事务逐渐交给肖月，就像带肖玉一样带她。 肖博也到了启蒙时段，木婉没有急着找老师，而是按前世的经验，做了一些字牌，通过游戏的方式引起肖博的兴趣。 一想到肖博以后要走的路，木婉就一阵无奈，科举比高考更难更苦，虽说有他爹肖文宇铺路，但也要他自己争气，否则一切白搭。 木婉深知，只有顺应时流，才能在这个时代走得长远，所以木婉做事从不出格，哪怕开了珍宝阁、胭脂店，也是将前世的元素融入现在的世界，作出一些创新，而且也不敢太多，否则太打眼。 也许有人觉得这样太窝囊，没有恣意生活的潇洒，没有穿越女耀眼的光芒。但木婉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虽然困在礼教之中，但在府中，木婉自由自在，衣食住行都有人服侍，而自己的工作就是管理整个肖府而已，这是上辈子作为一个社畜想都不敢想的事。 帮木夫人操持完弟弟的婚事，疲累的木婉靠在躺椅上，吃着小葡萄，吹着凉风，再听着肖博的朗朗读书声，童言童趣，再自在不过了！